《九城一色》 第1 阴阳交流的男子 落地窗附近的抽屉里,很安静,珠宝闪在黑暗的某处,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然后一切又归于黑暗之中。 透过那层玻璃,繁华尽收眼底,晶莹的星星和琼宇位于十层的高楼上仿佛一同坠落,容四川想起杜思思说过的那句话,“我以为我可以等到鸟语花香,又或是分崩离析。”那么终于要一起等到分崩离析的状态,他希望她痛一些! 似乎只有这样,那层薄薄的红纸片,才能完成它的使命,最后变成一张丢弃的废纸,深深的压进记忆的深处,不再想起。 杜思思还坐在学校的长椅上,星星很亮,寂寥的灯光挑进了湖底,薄如蝉翼的衣裙滑过几片绿色的叶子,似多了几处不可修补的湿意,她有些困倦,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夏夜的空气,又轻轻的回味,“原来,真的还会如此,我竟敢妄想薄如蝉翼的纸,变成一张永恒的信札,也好,早一天试过,也好。” 粉红色的请柬轻轻的盖上,似传递若有若无的香气,曾经遭受的囚禁生活像一阵风过,她并未因为成熟,唯一获得的不过是,男人应该比女人更疯狂更有欲望,然而对于容四川来言,肯定是截然相反的! 围绕在容四川身侧的美女实在太多了,他选择性的挑食,偶尔,思思也会得出心如刀割的结论,认为容四川根本无意触碰她们,越是近距离的躺在容四川身侧,就越是感到悲哀,容四川几乎没有生理反应,状似比她还苦恼,似乎遇到的都是些流动资产的不良库存、垃圾堆里的报废物品、交易市场的通行货币、榜上有名的美酒佳酿! 对于最后一种,容四川也不过浅尝辄止,绝不会贪杯多饮,转个背对着无人的墙角,用掉的淋浴露比女人还多,甚至在一次醉酒后喃喃自语:“他妈的,还不如何敏,要是找不到让我感兴趣的,我宁愿一辈子单着,让你们这些疯女人比我还难受!” 真是太折磨人了! 想着想着,思思的眸子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愤慨、郁闷,不甘的怒火让这张精致的小脸染上了一层不正常的驼红,不知不觉中脑袋更沉了,在宿舍里缓缓的合上眼睛,梦中排列了一句简单的惯用邀请:谨请光临四方集团容四川总经理私人宴会,时间6:30分。 真的很好,她做一次主角! 容四川开的挺慢,迈巴赫慢慢划过了宝山,夏夜里轻爽的风拂过沉闷的空气,记忆中的片段总是很多,有些时不时按下去,又弹出来,像久未弹起的钢琴键盘,总是不经意的碰到它。似乎有点后悔,那茶叶根子,还塞在她的耳朵眼里,似乎还有点后悔,那一次莫名其妙将她算成私有的固定资产,到现在还没折旧,竟然一直处于未入库状态。 快了,一切都快了,容四川,静静的抽一根烟。 那次在病房里,容四川裹着厚厚的纱布,母亲抚摸着他的胳膊,良久,母亲说,“四川,传说每一个男人会遇到一个让他流血的女子,也会遇到一个让他流泪的女子。如果那是真的,妈希望你选择那个让你流泪的女子。” 母亲扶着床沿沉静的站了起来,半年染一次也掩饰不了的苍白发根,隐在半阴半暗的光线里,“有一天妈去外面走走,不知不觉中妈走进了郊外的一片树林里,有人在里面烧纸,烧的乌烟瘴气,妈想上去制止她,就听到那个人说,你是个胆小鬼,你是个讨厌鬼,你是个调皮捣蛋的鬼,快来抢,快来抢呀!” 不是冬至,又不是清明,妈便问姑娘,“这个人死了吗?” 姑娘摇头,“没有,这个人还好好的活着,活着的时候先烧纸线,每年烧一点,死了就可以自力更生。” 妈又问,“那这个人她觉得伤心吗?” 姑娘回答,“阿姨,伤心需要眼泪,伤心需要力气,伤心还需要观众,如果没有的话,她选择不伤心。” 母亲转过身来,眼底有掩藏不住丝丝担忧,“其实妈最希望你找一个不流血不流泪的人回家,不知我的儿子可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 白色的房门安静的掩上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2 偶像的最新发现 那个时候,容四川并不知道,有一天她会让他想要流眼泪。 那个时候,容四川并不知道,她就是那个让他流泪的女子。 有钱就可以拥有一切,即或不是那一个,也会有最好的替代品,容四川对此印象深刻。 五层楼不高,张凡是一层一层走上来的,过道里光线明亮充足,带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大束大束的包装精美的鲜花肯定堆在里面,好似她抱的这束也是多余,但是她要来的,容四川是她全青春期的偶像,那个位于云端的神祗,她相守于江湖,未曾相忘于江湖! 很快,张凡站住了。 迎面而来是一个极为年轻的女孩,从张凡的角度来分析,她生的并不够完美,至少达不到何敏的高度,身材过于娇小玲珑缺乏凹凸有致的美感,肌肤洁白如玉缺乏细腻柔软的质感,此时对方星辰般的眸子刷出一道明丽的闪电,冷的没有一丝热度,让张凡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原来自己真的老了,从18岁起张凡就觉得自己老了,叫嚣了好些年,一直未深刻感受到这个字眼,理直气壮的混在江湖之中,觉得自己还是上海滩那颗最热门的夜投明珠! 从什么时候起,就是从这张十分青春稚嫩的脸开始,张凡咬牙暗暗衬道,“他妈的,云恒也不早点说清楚,害的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于是,两个女人怔在当场,一分钟后,张凡淡淡的开口,“我是容四川的妻子,你是谁?” 话非常简断,却百分之百具有杀伤力,张凡安心的等待对方败下阵来,掩面哭啼、失态叫骂,不过是些寻常反映,招招张凡都接的住,可以不动声色间将对方打成落花流水! 对方开始默不作声,新奇不已的盯着张凡的肚子,好半天,轻咦一声,“夫人,你们没能生个孩子吗,我想夫人很乐意给我谋划个保姆的位置,那么请你们再努力一点,我就可以抱到他的孩子,那可真是件美好的事呀!” 对方笑了笑,装作无比天真! 尽管出乎意料之外,然而张凡还是笑的比对方更镇静自若,将理解同情的目光投视到对方平坦如初的胸部上,“你不了解我丈夫,你知道他最喜欢什么吗,最喜欢和心爱的女子欢愉,看着自己的剑,他坚硬的贯穿她,她柔软的融化他,那一瞬间,我等了许多年,只等到了极少的雨露,就奈不得此等寂寞跑到国外去了,你会不会比我更惨,等不到一滴雨露呀!” 对方平静的听完,沉默的落荒而逃,让张凡想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历史性的一幕又重新上演,上一次还是用在何敏身上,不过情景对话稍稍有些区别,真是太有意思了! 于是,张凡笑容熠熠的推开那扇虚掩的门,“怎么样了,我刚才表现不错吧,包个沙布几天了,透不透气呀,”紧接着吃惊的发现容四川不伦不类穿了条松紧的裤子,不至于吧饥渴到这个地步,随时随地到底想干什么! 张凡乐滋滋的坐下来,“偶像出了次车祸,有什么最新发现没有?” 容四川装腔作势的说,“发现的多着呢,我妈急的直跳脚,何敏愧对的想撞南墙就是舍不得那张脸,你就不急不慌的数沙布,还有一个人最过份,来的一路上都在盘算我有没有撞断腿,那样短期卖淫就有可能变成长期卖淫,刚才那个眼神盯的要多狂乱就多狂乱,最后走的时候说花蓝和水果白放着可惜了,不如我帮你消化消化,你也好清减点负担,还有她说那个交通工具没有就换成交通补贴,否则端茶到水的事到底没有上课重要。” “他妈的,真太有趣了。” 张凡笑的直不腰来。 容四川挖了张凡几眼,“思思动用了古今中外电影小说等系列文化和我交流,我动用了物理化学心理学等各类学科与她做战到底,瞧瞧你,就会动不动爆粗口!” 张凡重重踢了容四川一脚,“醒醒吧,意乱情迷到了和松紧带裤子做伴的份,还说只动了半分心!” “当然!我的心从来不乱动。”容四川愉悦一笑。 后来…… 思思选择不伤心,容四川也选择不伤心。 夜晚可以,半夜十二点,容四川可以放下一切的伪装,一切的纷扰,静静与她做一次阴阳的交流。 如果她问,“起初不经意的你,少年不经事的我,你愿不愿意做一个阴阳交流的男子?” 容四川想给她回答,“半夜十二点,只要你来,入我的梦中。” 半夜十二点,思思没有来,入他的梦,容四川有些不可自抑的疯狂。 张凡跟着这辆熟悉的迈巴赫,车速有点快,离开喧闹的市区之后开始飚车,在郊区二十里处一个弯道上突然失控撞向了旁边的几棵树,容四川拉开车门,也不管自己受了伤,抱着一棵桂花树死活不肯撒手,清冷清冷的月光洒下来雪一片一片落下来,周围落满了雪,曾经他带着思思一起看城外的月光很亮很亮,金桂树香气袭人月光悠荡,他便一个劲地乱想乱想,然后搂住了思思,让表弟滚蛋去吧! 如今城外的月光很冷很冷,几乎看不到月光的存在,冷到他手脚发麻全身颤栗,上苍还没有给他惩罚。容四川将手放在落满雪的土地上一寸寸摸索,慢慢将雪拢起来,将那对红宝石耳环埋在雪堆里,“你一定要喜欢,思思。” 红宝石耳环在雪地里熠熠生光,反射出异样的光泽,张凡蹑手蹑脚拾起红宝石耳环收在怀里。 “没女人了吗,放泥巴里,真是暴殄天物!” 于是容四川和迈巴赫一起如愿以偿进了各自该进的地方,它去了修理厂接受一次大规模的喷漆,容四川入住医院的豪华单间,又裹了层纱布,幸运的与网上头条擦肩而过。他半闭着幽黑深遂的眸瞳,小麦色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尽管两天不清胡须,星星点点的毛桩冒出头来,然而棱角分明的俊脸,仿佛多望一眼就会被卷入无底的深渊,护士小姐的针头啄了几针,终于找到应该前进的方向! 天阴沉沉的,容四川瞪了一眼发挥失常的针头和探头探脑可能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吩咐张凡,“不要让人打扰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个心中的神祗终于从云端开始跌落,思思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他都要陪着她一遍才罢手,她没有享受到坚硬,他便固执的不给任何女人坚硬,她在地狱里煎熬,他也陪着她在人间的地狱里游走,她死了,他便活着如同行尸走肉再也不愿意嘻笑怒骂!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 棋逢对手 晴空白云,梧桐生碧,容四川去邀请深圳海成集团的游成。 深圳海成集团上海分公司。 游总正在一棵梧桐树下,低着头似乎看地上的蚂蚁。 容四川就走了过来,两大富豪打个照面。 游总索然寡味的弹弹粉红色的请柬,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那个叫杜思思的在你面前哭过吗?” “没有,她就是个历害的小豹子,让豹子掉眼泪可不容易!” “那她不爱你吧!” 游总直起腰来,手按了按眉心的位置,还是漫不经心的态度,“她有没有找你要钱花?” “借过,后来还了。” “那她一点也不爱你!” “你说的有点道理!”容四川玩味的表态! 游总便兴奋起来,地上的蚂蚁也不看了,树梢的阴影仿佛薄了点,竟挪移出金色的阳光来。 游总诚恳的拍了拍容四川的肩膀,“我就见不得人家幸福,谁不幸福我就去看个热闹。不过,你一百个放心,我就一看热闹的人呀!” “欢迎,欢迎!”容四川志得满满去握游总的手。 幸福这东西,确实让人心生妒忌呀! 这个宁静的夏末,阳光早早探出了几丝光线,外面重新喧哗起来,走道里三三二二的学生又回到了青青洋溢的校园,有的热情的拥抱在一起,有的开心的分享假期生活,还有的温存享受二人世界诉说离别的思念。 而思思一个人起床,一个人铺床,一个人坐在某处继续发呆,湖中心的几只睡莲,静静的开放,隔很远,她一直触摸不到它的香气,“娘,你可开心,你要是开心,我总算完成了一件心事。” 思思折了一根草,又折了一枝野花,湖边绿树成萌杨柳低垂,隐隐传来低低的轻笑声,这时电话响了,思思按下接听键,应了一声,“就来。” 司机小王照例来接,后座上放着一件合身的礼服,华丽丽的走秀款,蓝丝绒盒子里摆放着一条限量版项链。 包厢里思思换上一双容四川配的高跟鞋,极高还是细跟的,容四川推开包厢的门,居高临下的打量妆扮一新的思思,目光从她的身上,转向她的脸,再无所谓的落到她的唇上,终于不情愿伸出胳膊温情款款的环住她,容四川吻的缠绵,明明有些假意,她仍是意乱情迷的失了方向。 有一瞬间,容四川的额头抵在思思的额头上,似乎有些惊疑,一瞬间又收放自如,轻轻咬住她的耳垂,不停的加重分量,两个人都有些痛,但是仿若是两个从不交叉的痛,容四川轻松一笑,“让你久等了,等了这么久,我都不好意思了。不管多痛,我都不会放开你!” 容四川出去招呼客人了,何敏香风细细的走了进来,靠近思思的耳边嫣然一笑:“你输了,你斗不过的!” 思思不自觉握紧拳头,很想给何敏一拳重击,心底明明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平静自如,“等着吧,有一天,我让你摔的半死。” 宾客不算多都是精英,叶云恒、纪南律师、还有商界的一些朋友。 虽然思思穿着相对简单,不少人仍旧过来打招呼。 纪律师也走过来,“思思,恭喜。” 容四川站在宴会厅的红毯高台上,叶云恒和何敏并肩站在离他不远的右侧,而思思站在离容四川对面25米的位置,完美无缺的设计呀,这是容四川的风格,让所有人都认为她就是订婚的主角,她就是容四川即将牵手一生的女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容四川真得要订婚了,女主角不是她。 那一对妙人珠连璧合,却偏偏要盘来盘去拨来拨去,将自己的灵魂盘成了一堆散沙,堆砌在层层叠叠的钢筋混凝土之下,哪怕留一丝余地也好。 思思微微抬起头,手中转着白色的瓷杯,云顶毛尖的绿色叶子正在一片片舒展,特有的香气轻轻萦绕在呼吸里,就像他的吻还在缠绵于她,久久不绝。 这时,叶云恒缓缓步入高台,充当临时主持人。云恒朗声说道:“容总有一位心仪的女子,现在我们请她上场,她就是,就是……” 就是这个最佳的机会,就在这一刻守候,思思毫不客气打断云恒,“等一下,我需要1分钟时间考虑。” 宾客们静到了极限全部朝向思思,情况正向有利的方向扭转。 就听到容四川不急不忙的笑道,“当个伴娘有什么可考虑的!” 情况飞速逆转,宾客们心领神会,有一个声音却从角落里响起来惊天炸雷般:“我看你往哪里跑!” 思思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吓得差点摔到,反映过来想踢掉鞋夺路而逃,她边逃边叫,“我没钱没钱!” “你怎么能这样,你跑掉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装死?”游总怒气冲天的冲进人群,他不管不顾一把扯住了思思的胳膊。 宾客们配合着倒抽一口凉气。 思思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如此重要的关口与他重逢,脑袋如同胡住了厚厚一层蜂蜜,半天不得动弹,与此同时,现场的好奇心到达颠峰,说什么闲话的都有! “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看不出来呀,欠钱不还还装死!” “不会是助兴节目吧,找哪家婚庆公司策划的,到有点意思!” “出什么岔子了,来这个场合捣乱!” “哎,到底谁才是今天的订婚对象?不会两对人一起订婚吧!” “不可能呀,游成的大奶可是简氏集团的简小姐!” “容四川的伴娘是游成的二奶行的通呀!” “行的通!”有人笑逐颜开的附和。 容四川与云恒大步迈过来,容四川剑眉紧索嘴角下沉,“你好大胆,竟然找到游总陪着演戏!” 游总的手抓起挂在思思脖子上的一块玉,音量拨高三分:“你看她,带着我给她买的玉,她还穿着莫佐的裙子,对吧,你从来没有忘记我!” 游总突然笑了,像在捣乱中吃到糖果的孩子! 所有宾客怔在当场,上上一秒种,还是策划的助兴节目,伴娘与订婚女主角根本分不清楚,上一秒钟,思思可能是欠账不还钱的小人,也有可能是助兴节目的插曲,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呢? 电光火石间成为游总口中一名痴情女子! “胡说,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玉,裙子是我爸爸买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玉的绳子是我穿的,这是意大利双色挂绳!” “我穿的!” “我穿的!” “你是不是失忆了,那些事情你都记不得了?” 两人在现场关于这绳子、裙子争吵的一塌糊涂! 再过几秒钟,宾客有理由相信连内衣品牌、尺码、颜色全部拿出来证明一下彼此的交往过程,容四川脸色一阵发青,咬紧牙根,“你给我说清楚,说清楚你们的关系!” 思思忽然很想哭,眼泪汹涌而出,纠结她短短十七年的无理命运,是一张巨大而无形的黑网,她守口如瓶至今。 而今,她抬起沉重的眼皮,似乎在害怕什么,仿佛又在期待什么,一丝丝光线最后封底,什么也看不清了,思思的脑袋晕沉无比,人就渐次软下去,无数的白光金光银光全冒出来,血一下子涌到了唇边。 思思竟然晕到在游总的怀里,晕到的如此及时,所有人都认为她在装晕。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4 释放的盐水 迈巴赫迅速的掠过一辆辆汽车,一行行路灯,还有街边情义绵绵的几对情侣,应景的花和霓红灯全部盛开,像一场接连不断的天幕电影,穿过最后一段灯光明丽的街道,远处的大屏幕上红裙飞扬,刀光剑影,还有街道两侧玉树临风的香樟树,散发出遮天闭目的绿意,方向盘仍旧滑腻了手,容四川手心里有热热的汗冒出来,车身不由自主顿了一下。 后视镜里,游总阴沉着脸,而那个人,沉沉的入睡,容四川似乎想喊一声,“思思。” 容四川抱起思思掂在手中确实有些分量,他露出一个苦笑来,在心里,她是不是也有点重量,然后又不断嘲笑自己,轻松的将她放在那张铺着蓝色消毒布的床上。 医生诊断结果很快出来:肺炎,高烧40度,轻微脑震荡。 那几个意料之外的字跳动在白色的病历本上,医生抬起头询问:“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容四川嗯了一下。 “病人吗,后背上有伤,还有些隐私部位,”医生顿了一下眼神稍稍的不自然,“家属你自己去看一下吧!” 叶云恒刚刚赶到,游总的拳头就上来了,他的拳头挥在半空,根本找不到该挨揍的对象。 医生不耐烦的抬抬眼皮,“打什么打,病人要紧,这是医院,不是你家的后门口!” 容四川一个人走进单人病房,门在背后关上了。 思思迷胡的躺在那里,冰冷的盐水一滴滴通过一根塑料管输入她的血液。 那些她从不曾忘却的岁月和风霜拐了十七层弯,一直延伸到宽阔的怀抱里,似乎有一只手慢慢抚过她的眼角,轻轻擦过她的额头,很烫吧,很热吧,热到了一定程度,原来周身都是冰凉的。 容四川掀开被子,轻轻褪去那层薄薄的衣物,手却久久不曾落下,还好,还好,反反复复的穿越大脑,记忆成为了几处空白没有连成一线,仿佛从来都是断断续续的,他们一直都是这样,一缕头发握在手中,容四川想到病历本上的“脑震荡”,原来她差一点出事于那个阳光灿烂的清晨,原来她差一点就等不到更惨淡的一天! 那怎么行! 这个静悄悄的夜晚,容四川的心乱成了一团棉絮,一点头绪和思路都寻不到,“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这朵摇曳生姿的花,是不是要盛开到游总的院子里去?” 当然思思从不会主动表白,她总是天经地义的打埋伏,有条不紊的对应,不紧不慢的撒谎,针锋相对的较量! 思思虚弱的醒转过来了,熟悉的肩膀,但是却背对着她,吊水的一只手冰凉,另一只手也是冰凉,如同她的心一样结水成冰。 容四川终于转过身,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你醒了,等了很久你才醒。游总他早走了,你不要当真,他有些花心名声很差,男人嘛得不到就会有点心烦意乱,得到了就会意乱心烦,只是这样,我对你才是认真的。” 手攥着冰冷的盐水根本无法动弹,思思侧头用纯良无辜的眼神拉住容四川,“我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话显的虚伪做作苍惶无力,嗓子哑的像冬天腌制的咸菜,思思添了添干裂快要出血的唇角,找不到一滴水份来润和他们之间难以调和的裂纹。 容四川突然将吊瓶取下握在手中,思思的血便成了回流之势,她默默的望着血和盐水在透明的塑料管里渐渐融合,那鲜红的颜色晕淡了开来,直到淡无可淡,吊瓶方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容四川隔着那层白色的被子按住思思的身体,“好的怎么那么快,都消掉不少了。你老是记不住,你记不住,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总不至于这样,思思的肺里再也没有一丝氧气,还要努力挤出点光净明亮的笑容,“我的运气好象一直比你好一点,上次你和我签合约,合约就进水了,这次你让我光荣下岗,游总又被你邀请了,你说,今晚何敏小姐她会不会痛哭流涕?” 容四川瞬间失去了理智,五指的关节力量都集中在思思的咽喉,她一点都不想挣扎,手胡乱在空中摸索,她伸出了手,在濒临死亡的一刻,这样的愚蠢的事,她还在干的意犹未尽,缓缓的使上眼睛。 容四川猛的停了下来,摔门走掉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5 一片汪洋大海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容四川和云恒下了医院的大楼,云恒面露担忧之色:“压不住了,各大媒体都在挖消息抢头条,明天网上就会炸开锅,你活该啊活该,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这样瞎折腾!” 容四川拿烟的手不再平静,一根抽出的烟掉在了皮鞋之侧。 是呀,对思思不好过了份,一直这样,从来没有改变,擦肩而过的两个人碰撞在一起,到了最后,临了,临了,也没有改变的必要了。 思思睡在那里,很久,闭着没有知觉,容四川靠在迈巴赫的椅背上,很久,一直有着知觉,酸辣的反着胃,苦痛的抽着心,仿佛等待一场漫山遍野的瓢泼暴雨,变成一片汪洋大海,静静的淹没这辆豪华的车辆。 过去的盐水点点滴滴释放出来,和着累积的烟灰,等待一起烟消云散,烟灰终于吹散不开,因为和着太多的水分,失去了飞行的力量,豁成了一层层泥巴,灰的瓦白的墙,似那清晨的月亮门,一直望进深深的湖水里不肯轻易的移开目光。 云恒又提到何敏小姐,声音在容四川的耳旁嗡嗡作响,“你至少和她好过,还为她挡过刀子,可你给过思思什么没有,什么也没有!” “你明明对何敏没有忘情,为什么不试着挽回呢!” 压在心底的暗夜深处,那些陈年往事,彷佛一堆不愿提及的枯树烂叶,要不永远压进泥土里深深埋葬,要不一把熊熊烈火烧的一干二净,容四川突然意识到那早就是一根不太深的刺了,拨出来也与已无关,不痛不痒! 那时他们都很年轻,容四川在美国留学,一次聚会就遇见了何敏,门当户对的他们很快就好上了,速度快的象火箭发射!后来容四川回到国内进入父亲的四方集团,很快将房地产扩充的风生水起,何敏便也回到他的身边来,一边熟悉国内环境,一边帮他开拓市场。 转眼到了一年的秋天,两人一起走进密林深处,只见古树林立,浓荫蔽天,一方清泉嵌于其间,阳光从树顶筛下,池底则银光闪烁,让人倍感泉水的清洌芳菲,走到人迹罕至的地方,突然遇到一个劫匪,拿着一把挺长的刀扑向何敏,容四川立刻将何敏紧紧挡在身下,背部被深深的砍了一刀,头紧接也被敲晕了,人倒下去什么也不知道了,就在容四川迷糊间挣扎着醒过来时,何敏衣杉尽褪,传来劫匪讥讽的音调:“真服了你,你男人都快死了,你,你……” 劫匪突然笑了,笑声在密集的林间,肆意开放的野草、菊花,还有一些湿润的泥土间,久久的回响,容四川脑海中一片空白,又一片无法言语的愤怒! 容四川真怀疑他听错了,他希望他听错了! 长刀砍过来的时候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是男人,是男人都应该挡在女人前面,鲜血四溅深可见骨,而他的女人,她确实是爱他的呀!在他生命垂危的时候欢爱让她如此激动,身心愉悦到达了巅峰。在那种场合下,容四川只能继续装晕迷,何敏沉默着穿好了衣服,耳畔传来劫匪冷冷的警告,“不要愚蠢的报警,否则身败名裂的是你,想想看,他要是知道了还会要你吗?” “我不会报警的!” 容四川听到何敏的声音。 “你快点走,我要马上送他去医院!” 像往常任何时候一样,何敏趴回容四川身上哭的梨花带雨,“四川,你醒醒呀,医生就快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容四川疑惑何敏只是试探,悲愤、屈辱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他的内心深处,好半天,容四川睁开一只眼含糊着回答,“没事,我挺的住!” 本该是情绪激动的一番话,容四川却陈述的非常平静,迈巴赫椅背上的两人同时沉默了,云恒的烟抖的没法入口,用脚狠狠踩灭了,“绝对不可能,何敏不是这样的女人,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她不是这样的女人,我相信,可是,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我们无法回头!” 月亮已躲到了云层背面,太阳换了一个方向缓缓的折射在黑暗的一角,云恒的手按在方向盘上,“哥,我来开吧!”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7 梨花初遇 但是他们一直没有分手。 容四川和何敏的关系就像那花开的颜色,越开越淡,明明昨天还带着芳香迷人的清露,而现在,他经常忘记摘花的时辰,夕阳里,何敏独自一人远在某个角落加班、吃饭,更多时候,有容四川的地方就有云恒,有云恒的身影就有容四川的脚步! 一年之前的现场发布会,容四川和乔爷坐在一起望过去,何敏穿着白色职业套装,很是端庄高贵,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我代表四方集团,代表某某公司,代表某某赞助商,下面掌声如潮,气氛活跃。 晚上庆功会富商云集,酒杯和美人都围着容四川晃来晃去,北交花娇艳的笑着走过来,“容总,你又出风头了,什么时候也提携我一下,可不要忘记了!” 何敏冷淡的瞧着,“怎么提携,你到说说看?” 乔爷站到几人中间,派头十足的凑近容四川,“你这块表真不错,是何敏小姐送的。” 容四川举着酒杯点点头,顺便让限量版闪闪对方的眼。 乔爷不怀好意的笑了,“带上去真不错,何敏手表真不错。” 有些话还是不需要抵回去,不必冒险出风头,不过是为了那所城市新地王中标的事! 回到宾馆已经很晚了,容四川换上睡衣,褪下腕上的手表,冷冷的说,“你以后别代表代表代表,那是党中央的话,你凭什么资格说!” 何敏显然被伤的历害,梨花带雨后妆容便花了点,乔爷对她发的毒刀生了根,云恒过来劝慰,晚上陪了她很久。 毒刀生根发芽开花,在两人中间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容四川咬着牙根思衬,“那块属于自己的手表还是要收到看不见的阴影里去。” 君悦会所的灯光柔和,隔间里容四川几个人正在喝酒玩骰子,外间由红姑陪着大客户在唱歌,在乱七八糟的调笑声中,容四川对着身侧的何敏微微一笑,“不如我们玩个骰子!如果你输了,我们就自动保持距离,赢了,我们就更上一层楼!” “嗯。”何敏轻轻的应了一声。 何敏连输三局,到了这个地步,她心里恼的要死也只能撅着嘴赌气,指着外间闯场子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有人玩的过你,你不信让她来试试,她要是输了,证明这比法根本不科学,她要是赢了,你和她更上一层楼吧,今晚是抱她上楼还是背她爬楼我都没意见!” 隔着那层玻璃暗门,里外的视野都是模糊难辩,容四川这才发现外间不知何时已安静了下来,隐约传来红姑低低的抽泣声,容四川有些不悦,朝小王努了努嘴,小王便走了出去:“小姐,这是容总的场子,闯了就走可不行。请你把口罩摘下来,我带你进去赔个礼。” 姑娘闻言,连退了两步,警觉的朝着这边张望过来,容四川就知道不是何敏搞的鬼。 那一刻都有些恍惚,梨花漫山遍野像要开过来一样,那双星辰闪耀的眸子,玉瓷光滑的小脸,桃花瓣的唇惊惶失措的微微张着,不知谁的心被轻轻拨开了弦,时间静止在那里,空气也停滞在那里。 有人咳嗽了一下,又咳嗽了几下。 小王说,“搞得和宝黛初会似的。” 容四川淡淡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好一会,她干脆的回答,“我叫村姑。” 小王的嘴立刻歪了,应景的咳嗽了一下。 容四川抬起头有点感兴致的继续提问,“那么你多大了?” “初中生。” 骰子在容四川手心里转来转去,眼睛却牢牢盯紧对方,他用玩世不恭的口吻说道,“我们玩个骰子吧,输了就留下来陪我,赢了就可以走了。” “陪你,陪你干什么,” 村姑一脸疑惑的望着,似乎一口气就像接不上来一样,然后反映过来说,“我的爸爸是警察。” 于是几个人东倒西歪的哈哈大笑,容四川笑的响亮,只有何敏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语,容四川将骰子放到对方手心里,装做色眯眯的回道:“村姑,我的爸爸可是公安局局长!” 五局三胜,最后一局,村姑不可思议的赢了,小脸蛋得意洋洋的补充,“叔叔,我走了。” 容四川缓缓挑起桌上的口罩,“我有这样大吗,你有这样小吗,至少应该喊我哥哥的,不如喊一声,你哥让你回家!” 小王口中的茶水终于全线喷出。 经过这一场闹剧,回去的有点迟,小王握着方向盘连过了三个绿灯还在寻思,“容总,你怎么会输,你是高手呀!” “让的,让她回家做点试卷,争取早日参加国考。” 容四川打着呵欠,刚才注意力不算集中,中间多夸了村姑两句,一回说她像梨花,一回说她像懒洋洋晒太阳的小豹子。 再穿过两个绿灯,车子拐进一条温情脉脉的小路。这是一条只能前行不能后退的小路,一侧是浮萍滴翠的睡莲摇曳在深夜里寂静无声,一侧是高低错落起浮不平的长春藤恍如一梦归去成空,容四川闭了闭眼,心中便空落落的,曾经有一个人倾一座城都是法国的梧桐,曾经有一个人倾一颗心皆是合欢花,曾经也有一个男人准备倾九座城池连绵一线,甚至毫不犹豫的倾血肉之躯,竟是人世间的笑话。容四川剑眉微索,总有最好的代替品,张凡不行,梦雪不行,又来了一个初中生,定是个会骗人的村姑!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8 沧桑的传奇笑话 第二天秋高气爽,容四川老板桌上有一份刚送过来的个人资料: 姓名,杜思思。 年龄,16周岁。 籍贯,南京。 就读院校:f大,大一。 老板椅旋转180度,容四川对着高高的落地窗笑出声来,办公大楼底下有一个人工挖造的水池,几条活灵活现的红鲤在里面自由来去,与其说是一种风水,不如说他不舍得让它们体会寂寞,寂寞是一种天然上乘的武器,他一直不知道该举起它防卫,还是利用它来伤人,但是高处不胜寒的人真的很寂寞! 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老陈手里拿着一份企划书笑呵呵的走进来,“容总呀,年轻人有时间还是多出去玩玩,交交朋友,不要总待在办公室里,像我们这些老家伙,有心无力是跑不动了!” “嗯。” 容四川的笔签在了企划书的中间,后面还有一个人需要签字,那是他的父亲容强,便拨打内线电话,“爸,有时间吗,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好!你小子,怎么想起来啦?” 那个人还在容四川的脑海里,有一张经典不可描绘的脸,就像86版红楼梦那是不可超越的,就如83版射雕英雄传那是难以复制的,如今黛玉妹妹不葬花,竟跑到澳门赌场掷骰子二分潇洒三分风流,容四川好几年都没有遇见这样狡黠率性的女孩,坐在寂静无人的办公室里,像重温经典,思绪起浮不平! 九月一日,新生报到处照例挤满了人,那些历史的风霜岁月的沉淀依然在法国梧桐里摇曳生姿,金风细细,碧叶生波,像是一波未平,一波待起的风景,等待这些刚刚走进校门的新生,送走那些远走天涯的学生! 思思站在那里,风景里只有一个人,似一杯上好不需要雕琢的清茶,挽在陈年的旧处,泡出来依旧清新素雅,穿过湖泊一角,行过弯形石拱小桥,树丛中有几排绿色长椅,思思坐了下来,午后的阳光在树荫里萌萌闪动,像某个人张狂邪倪的笑,露露脸又很快消逝,于是想起的竟然是另外一段时光,另外的一个人。 去年的这个时候,顾眉拖着红蓝大号蛇皮袋,全身上下都是皱巴巴的二手衣服,一头枯草般的黄毛还残留着蜂花洗发水的味道,除了一双眼睛是真实的黑,她已经找不到一丝一毫公主的感觉了,就像一只流浪了很久的猫,连个主人也没有,甚至连喵喵的叫唤那都是一种异样的奢华。 学校门口豪车云集,红色条幅的接待处挤满了送子读书的家长,而她一个人吃力的拖着大号蛇皮袋,孤独的继续向前行走,有手伸了过来,一只略显粗糙的手帮她拉住了蛇皮袋上另一根带子,她抬起头瞬间轻松了许多。 “同学,我叫刘莹,你叫什么?” 南方的阳光特有的毒辣,她习惯性的眯眼,“我叫顾眉。” 那里,她遇到过一个女同学,叫刘莹,有一个久卧病塌的母亲。 遇到一张以为可以长期使用的饭票。 还遇到过一只狼。 学校里顾眉基本不怎么说话,多数时间她保持沉默,好像她只说过几句话,绿树成荫里,她曾经对刘莹说:“我就是一个传奇。” “我有过一个爸爸,我准备一辈子叫他爸爸,结果他告诉我,他要再婚了。我还有过一个爸爸,我已经准备一辈子叫他爸爸,结果他告诉我,他有小弟弟了。最后我有了一个妈妈,她是个半疯颠的女人,可就是她,永远也不允许我喊一声妈妈!” 顾眉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她从来没有抛弃我,来不及,一切都来不及,她刚刚死了,死在最炎热的夏天,身上满是痱子。” 这是世上很沧桑的传奇笑话,是顾眉一颗千穿百孔的心。 其实她并没有勇气将开头加上:“我有过一个爸爸,一直以来我叫他黑爸爸,结果他告诉我,他已经死去了多年。” “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刘莹大声的说,“我命令你哭出来,不许再憋着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9 最重的友谊 顾眉只是仰望夜空,一点水也没有掉。 皓月千里,繁星点点,每一颗星星都是一盏盏的灯笼,是母亲留下回家的路,路上没有她的星星,也没有她的灯笼,什么也没有,只是残阳如血,陋屋含霜,那扇小小的窗户里吹不进一丝凉爽,破旧的春兰空调挂在发黄的墙壁上,很多年都没有人打开过,布满了灰尘和霉斑。 顾眉撇了撇嘴,“我又不是电影演员,说哭就哭!” 她曾经拥有过短暂美好的一段日子,是孩子们学习的榜样,经常听大人们拿她做例子,教育自己的小孩,“瞧,楠楠多聪明呀,你怎么连一首儿歌都背不好!”可是如今她日日就着咸菜啃着馒头,幻想着偶尔能大吃一顿。 两个被贫穷快要压垮的学生,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伤心流泪,而是申请助学贷款。 然而,顾眉的助学贷款竟然没有通过。 “凭什么,我都穷成这样了,我都买不起菜刀,我还有什么理由通不过!”顾眉豪气冲天,直接卷起一阵狂风冲进了办公室。 中年男人戴着考究的玫瑰金边眼镜,手在桌子上慢条斯里的敲着,顾眉悲忿的看着眼镜后面两个不多的黑点,“顾眉同学,你的档案有点问题,我们也知道你的难处呀,也很想帮助你解决问题呀,你,你打过人吧,我要好好教育你,暴力没有用,这很影响个人信用。” 话停在此处,顾眉问,“刘莹怎么样了?” “刘莹通过了,你要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中年男子的话如同一支冰冷的箭狠狠穿透顾眉的身体,“错在太穷了,我一定会让你的冷漠付出点代价”,顾眉想的平静记下了他的名字,还诚恳的对他弯下腰,“谢谢老师。” 座位隔壁的老师重重的叹一口气,似乎想说些什么,又静静的咽回到肚子里。 事隔多年的这一刻,顾眉猜测某位老师将过往写进了她的档案里,这些污点会陪伴她一生,在不经意之间彻底出卖她。顾眉拖着沉重的步子,她已经不是一只流浪猫了,也不是过街老鼠,老鼠都敢过街,她最好乖乖呆在洞里饿死算了! 不久之后的一天晚上,刘莹拿来厚厚的两捆钱,两万元。 顾眉难掩心中的战栗,不断怀疑钱的合法性,结结巴巴的说道:“怎么搞到的,不会是假钞吧,那可是犯法的事情呀!” 刘莹的手摸过那捆钱,指甲挑开了那层小小的捆缚,红色的人民币在寂静的桌子上慢慢摊开,刘莹微微晃动头发,“卖的,还能有什么办法,他们给钱很爽快!” “他们,”顾眉惊慌的张大嘴巴久久无法合拢,像是一面未知的天窗刷的打开,顾眉没来由的望了一下镜中的自己,不行,我不够漂亮不够丰满,她捏了捏自己根本没有发育的胸部,恨不得一夜之间暴富! 刘莹不再吭声,她沾着口水将钱仔细清点了一遍,从中间取出一千元递了过来,“对不住,只能给你这么多,拿着吃顿好的别嫌脏就成。” 顾眉一怔,那颗冷漠无情的心像被沉重的锤子在敲打,一下,一下,又一下,直敲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听到刘莹缓缓的叹气声,将那把桃木小梳子轻轻划过自己的长发,划出漂亮的刘海来,斜斜的遮住眼底不易觉察的忧伤,“我喜欢过一个人,但是,他离开我了,早就离开我了。” “为什么呢?” “因为我家太穷,负担太重!” “忘记这个没良心的人,听我的,向钱看!” 那晚,两个女孩很久都没有入睡,一个想起了她的忧伤往事,一个想起了友谊。许多年顾眉没有友谊,或许她有过,因为贫穷又失去了,“你是我唯一的一位女朋友,真的,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女朋友,因为世上没有任何一份友谊能超越这样的重量,你竟然轻松的剪下膜的一角,送给了一个根本谈不上熟悉的女孩!”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0 香肩碧影的寻找 有了这一千元钱,顾眉终于回归了相对正常的生活。 有时,她会开心的想,“我也算有钱人了!” 然后屁颠颠的对着拿着大勺子加菜的大师傅说:“再加一个狮子头。” 紧接着发挥自己的特长,到各个学生宿舍东溜西逛收点瓶子、杂志废书,偶尔她也会走的很远,走到那些风景怡人的景点中去,除了免费看风景当然会获取更多免费的东西,她脖子上毫不在意的挂着学生证,这牌子红灿灿的与祖国的阳光一样美好,多半别人见了名副其实的牌子,就会多给她几元零钱! 到了晚上,她再去图书馆打打零工,同学们人来人往的借书还书,她写了一张卡,又写了一张卡,从整整齐齐一排排的书架上,抽出他们需要的书,再将还回来的书放回原处,时间长了,轻松的站在某处如同探囊取物,管理员李老师满意的笑着说,“都没有人排队了,你速度可真快。” 两个好朋友渐渐各忙各的,偶尔刘莹夜不归宿,顾眉便替她全程打着掩护。 那天,刘莹与黄老板约会,就遇到了刘所长,刘所长自然而然的坐到对面,与黄先生交谈甚欢,两个男人东扯西拉,吹嘘神话至尊夜总会,里面的妞挺漂亮,最近又来了一个红遍半边天的台柱子。 刘莹见怪不怪的陪听着,想起顾眉心心念念要寻找的姐姐,忍不住向刘所长打听一二,刘所长略一沉吟便爽快的答应帮忙! 学校不远处就有一家咖啡馆,下午三点的阳光很毒。 顾眉低着头匆匆走了进来,似乎从明亮的阳光下过渡到阴暗的角落里不那么适应,她眯起眼打量坐在沙发里的男子,在顾眉的眼中,人很难分清黑白好坏,衣冠楚楚的人她见多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相反,这些欢场上打滚的男人,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风流本性对过往熟视无睹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人! 顾眉略略一惊,男子很温和朴素,似乎游离在风流场所之外,难道他真的是从事婚姻介绍的?难道他真的是一个热心人? 男子并没有动,只上上下下用一双温和的机光眼扫视顾眉,眼底微微有些失望,年轻、学历、纯情都具备了,可惜形象打了折扣,刘夜想到这里仍向对方热情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刘夜。” 顾眉怔了怔,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搓了搓,才轻轻的放在他的掌心里,“我是顾眉。” 两人重新落坐,刘夜按了台面上的绿色按钮,体贴的点了杯珍珠奶茶,顾眉抱着冰奶茶开心的吸进去,一口透心的凉,凉出一丝丝甜来,一只手搅着里面黑黑的珍珠丸子和刘夜慢慢说起了自己的姐姐顾红。 那时顾红刚刚14岁,赌气离开了她的母亲离开了家,再也没有一滴信息传回生她养她的城市,无数次阿姨半夜惊醒坐在床上,旁边是酣睡的顾眉,她已寻遍千山万水,三千里云和月,三千夜梦成灰,那一只只金镯子金项链全部进了典当行。最后阿姨摸索出那枚穿着红丝线的金戒指,金戒指很旧没有一丝光彩,典当行都懒得收下,阳光里她笑出了一道淡淡的鱼尾纹,“顾眉,它还是我的。” 它是她的。 女儿也是它的。 虽然阿姨并没有告诉顾眉,然而顾眉还是猜中了结果,金戒指的主人最终没有娶阿姨,只是留下了一颗已经发芽的种子,为了养大这颗种子,可以想像一个单身母亲需要承担的经济压力与社会压力,偶尔,顾眉也能理解顾红的叛离,淹死人的唾沫呀,它同样不能幸免的落在顾眉的头上,当然,顾眉有的是折磨别人的各种方法,她一点也不在意的挺起胸膛,将别人的那张嘴勇敢的踩在自己的脚下!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1 大海捞针的继续 有一瞬间,顾眉坐在沙发里,眸子闪着晶莹的微光,像空调里不停运转的冷气终于结了一层凉凉的冰花,沉默的用指尖继续搅动那所剩无几的黑珍珠。 是呀,阿姨在寻找女儿的旅途中收养了她,她要上学她要吃饭,她还要洗头还要梳小辨,阿姨的手好巧梳子划开几路就能划出好几种发型,卡两个花边夹子,阿姨将她搂在怀里细细的端详,“真好看。” 那一年放寒假了,顾眉跑回南京编了无数的慌话继续扮演楠楠,阿姨继续大海捞针去了。顾眉吃着桂花鸭子,天环香肠对着爸爸重复,“真好吃,真好吃,”就迟走了两天带着几大袋子各种各样的吃食上了火车,小手挥的高高的,“爸爸,再见。” 日落西山黄昏已至,顾眉转了好几趟公共汽车,才来到熟悉的小区入口,昏暗的路灯下阿姨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呆呆的望进不知名的远处,一瞬间她的眼睛突然生了异样的光彩,“傻孩子,你还回来干什么,阿姨以为你永远都不回来了。” 顾眉举着一只桂花鸭子,“阿姨,你看!” 最冷的寒假最热的暑假,阿姨都去大海捞针,那根深深扎住心口的针呀,翻遍灯红酒绿,翻遍香肩碧影,翻空了口袋存储了无穷无尽的牵挂,夜晚有时蜷缩在地下通道的一角,最后阿姨失去了金钱失去了力量放弃了寻找,阿姨在那个放弃的夜晚死死搂着顾眉发出痛苦的一声悲鸣:“我还有你呀!” 顾眉抱着阿姨的瓷瓶,那枚金戒指它重重的落下,落在瓷瓶里,让阿姨的心脏凭空一次再感受戒指的跳跃,仿佛阿姨哑着嗓子柔柔的说,“你不要轻信男人,爱情它从来不是面包,你一定要努力读书,相信自己就好。” 收回那些沉痛难奈的思绪,顾眉指着照片上的女子,简单的人物素描都来源阿姨,顾眉对着刘夜说:“她现在已经22岁了,杭州人,应该不会叫顾红这个名字,可能会起个类似的艺名,身材很好,胸部我想应该挺丰满的!” “丰满?” 听到这里,刘夜目光落在顾眉平坦一片的胸脯上,轻快的笑起来,他按了台上的按钮,又给顾眉加了一杯珍珠奶茶,“你就等我消息吧,一有消息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只要顾红在珠三角,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2 蜂花变成沙宣 刘夜从来没有告诉顾眉。 有时改变一个人的最初想法,真的很奇妙! 那双想搓去污垢的手,其实很细白,与母亲一点也不像,然而还是让刘夜想起了田间泥土里辛苦忙碌的母亲,手总是搓来搓去,才接过他递来的学校颁发的奖状。 那一头蜂花洗发水的味道,其实不香甜,和自己一点也不像,至少他一直是一个头发茂密的男子,坐在理发店里总觉得头发的生长超过了存款的生长速度,是一件令人悲愤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一阵阵发酸? 许多年,自己的心硬的找不到方向,没有酸辣,没有苦涩,刘夜经常遗憾中踌躇,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好比自己的手放在玉石上,想着不是美好,只是一块路边最常见的石头,又如同自己的身体放进柔软里,想着不是继续,而是早一点抽身与解放。 刘夜盯着她们,将她们全部归纳为可以交易获利的商品,按等级进行严格区分,对客户进行针对性的吹嘘和宣传,他时而悲凉的想起触动人心的一句话:这里是男人的天堂,也是男人的地狱! 当地狱之火正在布满灰色的苍穹,透过这层视野模糊的车窗玻璃,望远处繁华似锦的街道,每个夜晚和凌晨,华灯初上和灯火朦胧里,哪有一个用蜂花的女孩,哪有一个需要用蜂花的女孩。 只要站进去,哪怕站在繁华不经意的拐角,明天,蜂花就会换成沙宣! 曾几何时,刘夜开着一辆车,经常不分昼夜的一次次穿越深南大道,游说更多的女子旧貌换了新颜,游说更多的男人更新换代,寻找更合适更新鲜的目标! 和长安街一样闻名于世的黄金大道,很有一些特殊的风景!今天也不例外,车窗外一排排的美人蕉娇艳如火,芳心未展的新叶,又好似一支支绿玉簪,挺挺的插在季节的发髻上,不由得让人心眼朦胧。 刘夜的车终于停靠在一棵郁郁葱葱的老槐树下,顾眉迫不急待的钻了进去,“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不是呀,人找到之前,你不吃点东西吗?” 顾眉吃惊的望着,绿的菜苔,黑的排骨,还有保温盒里的汤,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响亮的回应声。她已经饿了很久,再也没有一个亲人过问吃饭的事,再也没有一个人关心她了,甚至电话它也是偶尔的响起。 爸爸隔很长时间会发短信,她就简单的回,一般也就几个字。 短信内容大致如此,一来一去简单明了。 “考上哪所重点高中?” “十一中学。” “不错。” “也就还行。” “和同学们好好相处,不要早恋。” “我知道的,爸爸。” 顾眉一手提着塑料袋里的破烂,早恋能看上我,那是西边的太阳落山了,东边的赖蛤蟆少条腿。 住过隔壁的街坊张大婶就动过心思,为着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摔断腿的儿子定门亲事,她期期艾艾陪着病重的阿姨,夸张的谈及她新买的房子,直夸顾眉懂事孝顺! “大姐,你看咱们都知根知底的,不如趁热打铁,将孩子们的事定下来,我可是有诚意的。” 张大婶边说边将红包放在桌上。 阿姨陪听了许久 “不成,我这孩子,必是要跟富人的,做不成正的,就当副的,做不成原配,就当续弦,再不成,富人也有缺胳膊少腿的!”轻轻松松就让张大婶绿了脸灰溜溜的走了。 临走时张大婶狠狠瞪了顾眉一眼,似乎想将对方烧成一个大洞,走着瞧,就盼着你们穷山尽水的变凤凰! 厨房的那扇门紧关着,用了许多年的老板牌油烟机彻底坏掉了,顾眉站在油烟当中,正在炒一盘茭瓜肉丝,锅里的榨菜肉丝汤翻腾上来,盛在白瓷碗里,青青的菜叶飘着,底下垫着厚厚的一层肉丝。 阿姨笑了笑,“我是个病人,吃不下这些,你要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那双骨廋如柴的手端着碗细嚼慢咽,“我是不会卖的,你自己卖的时候记着卖个天价,也不枉我养你一场,只不能白白便宜你那个爸爸,否则我在阴间都不得安宁!” 顾眉没有回应,笑了笑,“我知道了!” 偶尔顾眉能听到手机响起,她紧紧贴着手机,觉得就可以离爸爸近一点,“思思,你将来准备上哪里的大学?” 顾眉开心的回道,“南大,第一年考不上,我就再复读一年!” 电话陷入沉默,传来爸爸果断的声音:“你将来不要报考南京的大学,要不上本地的大学,要不考远一点锻炼自己。爸爸答应你,你考上大学就到这边过暑假!” 心里一阵酸麻后的挣扎,顾眉很想直截了当,“爸爸,我早就被收养家庭抛弃了,你知道我混到什么田地了吗,你知道我吃了上顿还要操心下顿吗?” 然而最终她只能继续假装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楠楠,“爸爸,我知道了,近的我考不上,我就考远一点吧!” 她的成绩达不到,她的心意可以达到,达到离爸爸远一点,达到不去打扰爸爸的生活和平静。 三年了,爸爸在他幸福的婚姻里应该遗忘了她,也许有了自己的小孩,她终究要在很远的地方回忆点滴片段,再轻轻说声,“爸爸,我想你。”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3 美丽的茉莉花 夕阳洒金,洒在郁郁葱葱的老槐树间,有一阵风吹过来,它带来一丝海风的清凉与悸动。 坐在车上的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顾眉呆呆的,呆了很久,刘夜微有些羞涩,好似一夜回到青春的原点,做出了点让自己都尴尬的举动。 竟然是相反的! 两个月过去了,顾眉在排骨与青菜的进攻下长势喜人,从发霉流浪猫变成一只毛色尚可的兔子。淡淡的月色从车窗的缝隙里折射进来,照的那片美人蕉的碧绿叶子分外油润光泽,刘夜靠在月色里,将叶子轻轻放在顾眉手心里,问:“喜不喜欢?” 挺好看的叶子,绿油油的,顾眉随口便说喜欢! 夜,如同拨开那一层薄薄雾蔼,月,似乎突然间光芒四射,刘夜笑了笑,眼底都是温和的笑意,他伸出手抚过顾眉不再掉发的几缕黄毛,别在细白的耳垂之侧,又停顿在那一处,细细的摩挲,指尖传来热热的温度,这回顾眉的耳垂终于红了,刘夜靠近她,极近的距离,吹着气,吹飞那一缕不听话的头发。 “我想着给你,这双手,下一辈子的厨房,我想着给你,这双手,只抱一个人睡觉,我可不可以这样想?” 顾眉愕然。 啊,对叶子说喜欢,也算喜欢一个人! 但是顾眉转念想到最实惠的承诺,拒绝了就没饭吃,拒绝了就没有人帮她寻找顾红,拒绝了,她脑子里盘来盘去,觉得吃饭是头等大事,寻人是重中之重,喜欢就喜欢吧,接受就接受吧! 于是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幸福的闭上眼睛,眼泪流到了刚刚吃过排骨油腻腻的嘴里,像一只馋嘴兔子,毫无形象。 喜欢两字再次给她带来霉运。 月色穿过那片浩翰的海水,沉静如同星逝后只留空旷的烟火,游成开着路虎行过凤凰花开的路口,这样的乔木,美丽的艳红,可惜见不到几片绿叶。 总是单调了点。 游成熄了火,打开窃听器,枯坐在没有灯火的树下,不知为何,像是经历了一场黑白的电影,电影里清楚的传来刚才那对情侣的对话。 “喜不喜欢?”温存的男子。 “喜欢,”干脆利落的女声。 “我想着给你,这双手,下一辈子的厨房,我想着给你,这双手,只抱一个人睡觉,我可不可以这样想?” “我觉得,你可以这样想。”有一点腼腆的回答。 然后游成手中的窃听器关闭,一切有点平静,像湖水在静静的流淌,那对情侣在黑暗里默默交流。 于是游成不经意的皱皱眉,他一时生气这位所长不务正业监守自盗,赚钱时光谈恋爱,又发展学生群体,一时更生气这位所长害得他兄弟之间不和睦,如今还泡个学生妞过上幸福美满的小日子。 尤其小妞还坐在车里很长时间,两个人也不知都干了什么,游成抱着方向盘的手打开了音响,那是一首老歌,“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 。” “茉莉花,茉莉花呀!” 到是很切合此时的心意,那点生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游成继续分析了一下,那就这样吧,自己来拆除别人的人生梦想吧!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4 别人的梦想 梦想实现的时候都没有什么感觉,梦想提前破灭的时候,那就很有点特别! 日子从那两个月不紧不慢的过着,一下子突然转折。 有一天顾眉醒过来,发现不是宿舍单人床。 如此豪华的床上,盖着云丝被的女孩,是她。 她轻轻的掀开云丝被,一丝不挂。 怎么可能,还有人让她一丝不挂,绝对是个天方夜谭。 那天一回宿舍,顾眉尚有点扭捏不安,刘莹让她不要拒绝,珠三角美女如云,掉张长期饭票也能砸中她一定要紧紧拿住不放。 顾眉则认为长期饭票很可靠,就属于她一个人,她乐滋滋的说,“你没看到他激动的样子,那光芒四射可像一只从森林里跑到马路上的老虎。” 刘莹不以为然的瞪了顾眉一眼,“你到底会不会谈恋爱,瞧瞧你怎么形容的,你再瞧瞧你的表情一定要配合,娇柔点,妩媚点,来,试一下。” 顾眉对着镜子试了半天,也没试出妩媚多姿的表情。 触目所及一片黑暗,顾眉还在胡思乱想…… “醒了。” 顾眉吃了一惊,浑身冰冷,像掉进了哪个世纪的冰川里。 屋子里的灯忽然亮了,有一个高大的男人从沙发里站起来,不紧不慢的一屁股坐到了床上,邪倪的桃花眼冷冷的望过来,开始解他的衬衫,露出结实的胸膛。他居高临下温热的呼吸,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喷在顾眉脸上,人毫无疑问直接钻进了云丝被里,手已经在各处不合适的地方游离。 “开始吧,我把你洗干净了。” 洗干净了,没有比这个更让人恐惧的事。 “你要干什么!”顾眉惊恐万分失声尖叫。 “干什么,你不懂,我干就行。” “太小就你放掉吧,我这只灰不溜溜的兔子它配不上您。真的,我真的配不上。”顾眉开始不停的求饶。 “放掉,我将一只灰兔搓成白兔,我容易吗?你到底多少天没好好洗澡了,我都浪费了半瓶淋浴露。” 对方一付将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看光了,你还想怎么样的架势?再加上流露出委屈复杂的表情,让顾眉震惊的半天也理不清头绪! 他还郁郁不乐的说,“a罩杯都算不上,要不是好不容易搓好了,你以为我看得上吗?” 吻同时落了下来,落在一丝不挂的脖颈上,轻轻的咬了一口,怏怏的长叹了一口气,似乎遇见的不是肌肤,而是一根难以下咽的骨头。 极其细腻绵长的前戏,温柔的手遍及不少地方,那双属于男人特有的大手在顾眉的肚脐眼周围不停的腓徊,轻轻向下打开对方的身体,修长厚实的一条腿撑开极力反抗并肩做战的双腿,他唇角开始上挑,“你以为,你的力量能和我抗衡吗?” 力量速度突然间加剧,所有的轻柔与耐心丧失,一瞬间,顾眉疼的整颗心都在云里雾里的颤抖,手已经撕裂了云丝被的一角,她的头深深的埋进枕头里,无声的滑落了一滴眼泪。 对方停顿了一下,手抚去那滴眼泪,然后继续冲撞,低低的说,“你以后,会知道,其实还是你赚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5 囚禁开始 不知何时顾眉才醒过来,醒在冬天里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原来她还活着。 刘夜的影子忽然在眼前闪过,还有那句话,昨夜对方送给她的,“其实还是你赚了”,更让人怒火中烧! 怒火中烧的顾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掀开被子一件一件穿回自己的衣服。 这只是一个开始,囚禁她的开始。 而她以为游戏结束了,可以自动离开。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佣人模样的妇人走了进来,和蔼的说,“叫我张妈就成,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大少爷一会就回来了!” 端进来的托盘里放着香气四溢的鱼片粥,还有两份早茶点心。 床头摆着一套新衣服,还有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难道现在都流行给这么丰厚的报酬吗? 鱼片粥还没有凉,房间的门被人啪的打开,大少爷的长腿出现在屋子里,他意味深长的打量穿着旧衣头发稀疏的顾眉。 厚重的窗帘拉开了,顾眉站在冬日和煦的阳光下,项链的盒子被打开了,床头柜上一时光彩夺目,与顾眉苍白略显粗糙的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那双手紧紧抓着包装袋,里面是一套新衣服,还有一盒准备哭泣用的抽纸。 他笑起来很好看,笑意里全是讥讽,“贪小便宜吃大亏,这个教训怎么样?” 一张空白支票同时放在桌上,似乎静静等候取走它的人,而他悠闲自得坐在沙发椅上懒散的伸出两条腿。 顾眉呆呆的走近桌面,是应该骄傲一些,还是应该卑微一些?她迅速做出决定,工工整整写下了十万元,原来这就是他昨晚说的,还是你赚了。 果然如此,这个钱管她四年学费和生活费差不多。 她想骄傲的写下零,那就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 她更想大笔一挥成为百万富翁,这肯定是虚无飘渺无法到手的一个数据。 顾眉很清楚对方的心理,她按住心尖上的一点笑意,决定以后再找他算账,反正她的爸爸是警察,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他活受罪,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皮带搭扣里藏点毒,于是顾眉的眼神下滑,滑到对方的搭扣上,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 对方脸上的笑意更浓,“为什么是10万,你值10万吗?给个理由吧!” 诚然像一只猫那样敏捷的抓出点血来那才最解气,顾眉的眼盯着对方的笑容,不断的提醒自己,没有指甲,没有菜刀,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一定还要有冷静! 顾眉轻咳了一声,近乎冷静的说:“有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她贪了三根火柴,第一根火柴她看到了火炉,第二根火柴她看到了食物,第三根火柴她看到了天堂。她很惨变成了人们心目中一个童话故事。我是贪了点便宜,但是我一共只贪了两根火柴,比她少了一根,我即不想遇到安徒生,我更不愿意成为童话!” “童话都是骗人的!” 显然将对方唬的云里雾里听不分明,初次交流一般都有障碍,对方沉默的听着,“继续?” 顾眉便续道,“大少爷,你必定不知道世间的疾苦,我最害怕是像一只野兔,死在城中村一群野狗的脚下,他们撕裂我的肌肤,扒开我的皮肉,啃着我的骨头,还要说我很瘦很差,不值这个钱。你用过的女人,没有一个人能像我这样有才华,我的才华值10万。因为昨晚你是和艺术在交流。” 大少爷的脸立刻气歪了,狠狠的将支票踩在地板上,“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有艺术你就是无人叫座的表子。” 顾眉浑身发抖,恨不得恨不得,死死纂紧自己的拳头,她的心却在不停不停的下沉,直到沉到了岁月深处的爸爸。 “爸爸。”她情不自禁的喃喃一声。那双略带粗糙的大手在澡盆里托起她的脚丫,总是不紧不慢的将一块大毛巾包着她,然后再给她的小屁股拍上很多很多痱子粉,还会说起他与娘的初遇,在一个叫做杜集的小镇,他救了娘,娘歪在地上哭泣,他借了肩膀,娘靠在肩膀上哭泣,他又借了胳膊,娘就在他怀里哭。 “你娘呀,就是一个好哭的女人!” 顾眉曾经在地图上寻找那个黑点,它很小很小不用放大镜几乎找不到它的存在。 她曾经想,如果有了钱,她一定要将这个镇和镇上的每一条街道慢慢走一遍。她曾经想,如果爸爸与娘生下了她,她是多么的幸福和骄傲,可是,娘在一个漆黑没有星星的夜晚离开了爸爸,爸爸告诉顾眉,冰箱里还有成袋的饺子成堆的圆子,原来,做许许多多的吃食储存,只为离开的那一天! 现在顾眉终于红了眼睛,慢慢的蹲了下来,她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别人家的地板上,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轻易涌了出来,不知什么时候大少爷折返了身,他单手拎起嚎啕大哭的顾眉,那件旧衣同时忍无可忍裂开了一条很大的口子,顾眉差点隔空掉在地上! 大少爷心不在焉的敷衍顾眉,“别哭了,你就再当几天卖火柴的小女孩吧!” “啊!” 顾眉的眼睛瞪的极大,像午夜里恶恨恨的野猫,大有与对方干上一架的势头,不过,在对方眼底只不过是一个惊奇的表情罢了,顾眉听到对方说:“张妈,把顾小姐的东西拿上来!” 轮到顾眉目瞪口呆,几件花花绿绿的睡衣和内衣,每一件都极其诱人! “我不需要睡衣。” “你以为我愿意给你买,实在是……你太差……” 大少爷将一件内衣丢到顾眉头上。 顾眉抱头,有钻地洞的感觉,就听见大少爷斩钉截铁的继续,“放心吧,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理由就是你妈病重。” “我妈死了,你怎么不说给妈守灵。”顾眉口气无比恶劣。 “你妈死了……” 大少爷口气稍稍缓和,“那你爸岂不是很寂寞!” “他不寂……”思思差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多了。 “原来,你这么可怜呀,你爸又再婚了,所以你到处瞎混!” “你才瞎混,我可是一心读书的好孩子!” 大少爷拉回话题,继续无赖强势,“你陪我,先陪几天再说。至于钱,不会少你的,到时一起结算!” 话就到这里,大少爷眼底阴沉,让顾眉一阵头皮发麻,“别搞自杀的把戏,我最讨厌这点,不过你也就这点让我满意。”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6 铜雀台锁小乔 自杀? 等那扇实木门关闭的时候,躺在床上休息的顾眉冷笑了一下,这个字眼是叫花子考虑的吗? 愚蠢呀,哪本书上提到过,自杀、爱情、理想都是有钱人的游戏,在没有听到钱之前,顾眉是怒气冲天的,在听到之后,她的心路豁然开了一条缝,“我怕你杀了我才对,我怕你不付钱才对,除此之外,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自我安慰结束之后,顾眉还是生出了些许危机感,比饥饿更让她恐慌! 手机被大少爷毫不留情的没收了,自己与外面完全不通音讯,唯一肯定的是她还在这个城市里,她还好好的活着,学校与刘莹或许就在隔壁不远的地方! 顾眉有气无力的喝完了粥,继续吃凉掉的虾饺,决定暂时不再理会。 别墅四周很幽静,她是那个无法呼救的人。 当远灯初上,窗外的花也就模糊不清,只闻到洁净清凉的茉莉香味,再也看不到美人蕉未展的新叶。夜晚很快来临了,豪华的浴室里温热的水一次次漫过她的肩头,淋漓她的身体,触手之处果然有一瓶来自法国的淋浴露,它色彩明丽的堆在她的肩头,讽刺有人又一次用上它! 不是不懂反抗,不是不能挣扎,因为生命是可贵的,真的不可以轻易失去它! 镜子里的那张脸在浓浓的热气里模糊难辩,顾眉盯着,努力的回想最初的模样,最初她是一个胖呼呼可爱的孩子,而现在,她努力的盯着镜子,瞧,多可怕的模样,稀疏的黄发、恶猫般的眼珠,干柴似的身段,最后总结了一下,也只是年轻青涩而已。 这大概是她被大少爷囚禁的原因吧! 当她按照大少爷的要求穿着吊带华歌尔出来的时候,大少爷恰巧松了两颗扣子露出结实健美的胸膛,嗯,那张足以魅惑女人的脸,慵懒而又不羁,正半靠在床上,心情郁闷的望着今夜的饭后甜点顺便还皱了皱眉,动作麻力的长臂一勾,顾眉便落在他的怀里,带子就掉了半边,顾眉狼狈不堪的听之任之,手不自觉的去撕扯床单,他含住她的耳垂,她便疼得更厉害一些。 其实让人疼痛的来源全是身体,而不是那颗冷酷的心,那颗心完好无损的长在那里,一点事也没有,既没有跳动的快一些,也不会跳动的慢一些。 寂静的夜,上面的在冲锋陷阵,下面的人却一个劲的胡思乱想。 那个偶然出现救济过她的男人,突然消失出卖她的男人,绝对不能愚蠢的提及,多提一句多问一声引他人不快,也许自己就是被抛尸荒野的人。 答案它总会到来,终究有一天会得到残酷的答案,迟早而已,想到这里,顾眉还莫明其妙不应景的笑了一下。 上面的人捏她的小脸,“呦,还挺乐的,进入状态了!” 下面的顾眉恨不得一脚揣死他! 后来有那么一天,大少爷便心情愉悦的介绍了一下刘夜的良缘婚姻介绍所:主营业务收入就是婚姻介绍,其他业务收入就是介绍交往。 不得不提的之一,收入所得极小的一部分成为了顾眉的饭票,她吃掉了它,还津津有味。 不得不提之二,刘夜是一位不务正业的所长,大少爷对此很生气,原因不明。 解决方案如下,刘夜应该主动上交新任女朋友顾眉,否则……大少爷冷冷哼了一声,“我哪知道,他自己留的女朋友长成这付德行!” 顾眉听到这里,显然毫无兴趣,忍不住打包不平,“就这么点事呀,我到是认为他挺理解特区个性化需求的,你是不是其中的一位老客户呀?” 大少爷白了她一眼,“算你聪明。” “啊,真的,”顾眉捂住预待惊叫的嘴,“你需求档次是不是低了点。” 果然沙发上飘过来一个靠背,狠狠砸中了她。 顾眉一个人睡在床上,手习惯性的伸出去,没有,冷的,恍忽间想起许多亲人,一个一个离开她的亲人,还有那个出卖她的男人。 周五的下午没有课,刘夜说有顾红的消息,带着她去一个旧小区认一个人。 她仔细的打量那位年轻的女子,她并不是顾红。 两个人走出小区,刘夜开着车停在一家肯德基门口,进去买了点汉堡和饮料。 顾眉坐在后排座上边吃边喝,讨好的说,“还是你做的好吃。” 之后呢,便不知不觉中睡沉了,睡到一张华美的床上,遇到另一张高级饭票。 (再已修改,请解)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7 茉莉香尽难消 彼时顾眉半躺在那张床上,大少爷翻着娱乐杂志玩味的看着她。 “伤心吗,你的初恋将你卖了,他回老家一边呆着去了,这辈子也不可能抱上你了,烧饭的好手艺也浪费了,估计不定有心情烧给别人吃,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看来还是挺有点失落的。” 伤心,顾眉哼了一声,在心里嘀咕,“我才没有伤心,我还没来得及喜欢他,他就已经走出了我的视野,我喜欢他的饭菜是真的,喜欢他给我的承诺是真的。这句话多实际,我喜欢。” “抱一辈子太长,都是男人一时说的假话,可总有人相信,不过现在抱你是我的事呀,和他一根毛关系都没有,”大少爷挑起几根黄毛迟疑片刻,“少是少了点,怎么稀疏成这付德行,真让人倒胃口。” 顾眉吃着草莓懒得理会他,很乖巧的又捡起一个草莓,暗道,快说吧,竹筒到豆子多到点出来,省得我思来想去摸不着头脑。 大少爷玩味的摩挲那几根黄毛,“噢,这几天有事,我送个玩具陪你,你属什么的?” 顾眉惊讶中捏碎了草莓,红色的汁水都溅到大少爷的手上,“你得了健忘症还是脑子不好使,我是兔子,一来不就说了。” 大少爷愣了半响,“你,你不是18岁,怎么会这样。” “谁告诉你大学生都是18岁,这是没经历国考的表现!” 顾眉翻了个白眼。 他竟然大了一轮,也是一只兔子。 大少爷便稳妥的笑了笑,还顺水推舟带出点火热和激情,“想不到你及笄之年就遇上我这等英俊潇洒的男人,那日花也好月正圆。人生两大喜事,你竟是一年全部完成了,你就没有一点点感到荣幸和激动吗?” 再没有比他更厚颜无耻的人了。 于是顾眉收到了一只毛绒绒的兔子,大咧咧的靠在床上,拍拍它的肚子说我饿了,揪揪它的耳朵说讨厌你。一个人与它玩了很久,屋子里都是兔子尖尖的语调,好似一个坚强的语调说服自己,没有什么大不了,走出去我还是原来的自己,一点都没有改变。 极目远处碧海生潮,近处则青竹掩翠,太阳暖洋洋的伸进了墙头,屋子内那株金桔树还挂出数只可爱的小灯笼。大少爷果然好几天没有来,别墅里面只有张妈,还有一个时不时在院子里探头探脑的保镖。 离开就是一个倒计时,自由就是一个倒计时,顾眉觉得快了。 当自由靠近她的时候,也就是寂寞靠近她的时候,顾眉靠着窗口发呆,昨夜雨打茉莉,轻弹朱窗,今早放晴难觅芳影,唯见天空一色蔚蓝,阳光和风一起带着自由爬进了窗楣,便顺口编了两句,铜雀台锁小乔,茉莉香尽难消,安慰一下姿色不如小乔的自己。 张妈在楼下喊,“顾小姐,大少爷来了。” 大少爷这次带过来不少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有,花样齐全。顾眉试穿一件淡绿的毛衣,蕾丝下摆上刺绣出精巧的几片树叶,这样美丽带吊牌的新衣,穿它好象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她越混越差,平时主要靠同学们的旧衣旧鞋过日子,好在这年头旧衣真的不缺,顾眉将脑袋里那一点过往摇的无影无踪,在镜子前快乐的转了两圈,镜中起浮的树叶随风一般飞舞郁郁葱葱伸出了枝条。 大少爷好奇的打量单手带了一个圈,如同带一只脱变的蝴蝶蚕蛹,来入他的梦,他的梦像一列行进中的火车,行走在规定的路线里,热烈奔放,无法停息,他的梦似乎要拆剪别人的肉体与灵魂,和他共同激打出无数的浪花。可惜她没有浪花,那些干涩那些粗犷难以忍受的痛楚,在心灵深处不停的激打她,于是顾媚闭上了五识而他激打出无数的浪花。 末了,他搂住她,“你再做几天卖火柴的小女孩吧!” 又补了点颜色,“你是个娇小的螺母,我就是那粗壮的螺丝。” 顾眉五识封闭表示认可,回了神又觉得不是味道,末了,难道不应该说你可以走了!顾眉惋惜中摸了摸自己刚出牙没冒尖的指甲,不敢去抓他的脸,只好狠狠咬他的手指发泄心中一股子怒气,“你太大了,你都大我12岁,”其实是想说,“你太老了,你太老了!” 他激动的、得意的望着被顾眉咬伤的手指,“累了,好好休息吧!” 瞧,这就是代沟,因为年龄产生的代沟!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8 相处的规律 顾眉适应了新生活,不多久摸索出一点相处规律。 大少爷喜欢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她长得与梨花很有距离感,并且她也不喜欢哭。 然而有人喜欢,为了日子过得快一点,偶尔哭一下也无凡。 大少爷是一个宽容的男人,宽容到如此强大,只要抱着女人的身体就行,只要她不拒绝对于身体的索取,他其实从不管她,不管顾眉脑子想的是水果还是外语、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是害人还是自救。 自从大少爷发现顾眉比他小了整整一轮,越发真心实意的宽容于她! 顾眉时不时拿点话语激斗他,他都不以为意大度笑笑,赞叹顾眉童真可爱。 顾眉还是忍不住犯了错,一下子打开他的手,气鼓鼓又踢了他一脚。 大少爷愤怒中盯住顾眉,眼中竟然浮现出未曾有过的怒气,他突然没有亲抚便杀气腾腾的进入,那到底有多疼,顾眉大惊出声,身体很快娇软下来,几分钟前的激烈反抗情绪几秒钟就消失殆尽。 大少爷心情好转变成了三月和煦的阳光,那只大手搂着顾眉的腰,开始绵长耐心的前戏,然后低低的笑出声来,“怕了。” 后来,有一天晚上,大少爷额外开恩带顾眉穿越深南大道。 深南大道的夜景很美,而顾眉只是听说过的那个过客,静静的望过去,夜幕低垂,华灯错落,车窗外一排排的美人蕉在冬日里依然娇艳欲滴,那曾经摆在她面前的叶子依然插在季节的发髻上,芳心未展,绿意清新。 “美吗。”车停在一个红灯的路口,大少爷一手开着车,一只手伸过来搂住顾眉。 “杭州有西湖与苏小小,绍兴有沈园与唐婉,西安有华清池与杨玉环,上海有外滩与陆小曼。它很美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我想它缺的就是那吸到美人蕉花汁的那一点点甜蜜。深市的海风或者大了一些,迷失了男人的眼,而这里的浪花或者也大了一些,就尽湿了女人的身。” 顾眉慢慢含笑的望过去,美人蕉叶子悠悠的绿意提醒她承诺,是如此可笑如此短暂,仿佛是海水冲刷过的海滩,平静而没有痕迹,车子打横突然顿在路边,大少爷猛的抵住了顾眉的额头,还塞了只草莓,“呦,还不甜蜜,那今晚我可要加把力!” 最近有点不妙,再卖几天的火柴,莫名其妙变成了延长期限,至于延长到何年何月,大少爷懒洋洋的回答顾眉,“比起女人,男人更没有长性,放心,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我还要谈恋爱找饭票,我还要花言巧语花前月下,你千万早点送我回学校!” 顾眉冷言相讥。 “你现在不就是与饭票谈恋爱吗,假戏真做,真戏假做,不要太认真就好!” 确实不会长久! 顾眉很快理解了这句话的全部含义! 月色如钩,清霜如露,透过车窗远远望到别墅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米色职业套装将她勾勒的气华出众,风明明吹出几丝深冬的寒意来,她淡定的抬起手碗看了一下表,直觉告诉顾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由于生怕对方找自己麻烦,将一点事无限扩大,于是顾眉反过来盯住大少爷,“她是谁呀?” “我的大奶。”游成不动声气的答道,无所谓的一笑,“在这里,很正常的!” 大少爷的长腿先迈下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大奶已注意到前排座上的顾眉,因隔着车窗玻璃,什么也瞧不清楚,大奶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的回道,“刚从日本回来,带了点东西,怕你没空来拿,就送过来了!” 大少爷嗯了一下,将车门打开,一阵凉风的灌进车内,与此同时,顾眉迅速抄起外套将自己的脸遮的严严实实,低着头一路小跑的上了楼,听到大少爷在背后取笑,“你也有怕的时候!” 就在今晚,顾眉有幸见识了大奶的风度,真是太有风度了,大奶坐在楼下的客厅里,竟然毫无怒气的笑着道,“你喜欢这样的,一个黄毛丫头,脸都不让看,难不成长得一般。” “你怎么来了?” “你弟弟给我打了个电话,估计想我凑个热闹!”大奶直言相告。 大少爷陪坐,吩咐张妈砌一壶红茶,两个人在客厅里有说有笑,当楼上的第三者完全不存在,时针无知觉的走向十点,大少爷终于不耐烦的打发,“不早了,回头找时间,我再和你说吧!” 大奶站了起来,传来轻轻的关门声,大少爷一直送到出口处,路过庭院的海棠木桌时,她停了一下,将椅背上的一根跳绳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想到海棠初开的娇艳,自己坚持了那么久维护了那么久,那一抹艳丽的红竟无缘无故失落于异国他乡。 原来自己是一块基石垫在门楣之上坚硬而有韧性,而跳绳的那人却是一块璞玉,他耐心的陪着她精雕细琢慢慢成长。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9 无法忘记的珍贵 天气暗沉,半夜一阵细雨飘过,打落了院子里不少的茉莉花,顾眉睡眼朦胧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白天学习夜晚服务,对她来说实在有的苦不堪言。 站在庭院里,美丽的淡金色伸出了墙头,墙头是最普通的蔷薇科植物,密密麻麻,这才是最上乘的武器,无论是敢于翻墙而过的小偷,还是准备自救的顾眉,只要一想到鲜血淋漓的双手、肿成半边的屁股,刺猬一样的惊奇人生,顾眉决定还是端正态度继续服务。 这时张妈叫她:“顾小姐,吃早茶吧,快凉了!” 这个称呼让顾眉别扭不已,搞不清是旧社会的小姐,还是新社会的吧台,总之今天开始抗议,“叫我顾眉吧!” “行呀!” “昨晚那个真的是他的女人!” “准备结婚的对象!”张妈并没有隐瞒。 “那她不找麻烦……” “怎么会呢,少爷就是看中她这点!” 看来纯粹是自己少见多怪了,顾眉无语的同时拾起一个凤爪往嘴里塞,张妈围腰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嗯呀几句,然后转过身将手机递给顾眉,“二少爷找你呢!” 顾眉疑惑不解的将耳朵贴近,“你知道我是谁了吧,我就是他弟弟,我哥嘛,他就是个流氓!” 正啃的凤爪一下卡注了喉咙,顾眉上气不接下气一阵剧烈咳嗽,心有同感的暗暗表态,稍许吞下口水装聋作哑,听二少爷继续神叨,“ 改天我来看看你,不过听说你长得非常一般!” “昨晚你哥的大奶也这么说。” “怎么样,她有风度吧!” “太有风度了,不过,我认为所有的女人都有嫉妒心呀! 不知不觉中又过去几天,顾眉遵照大少爷的吩咐,安安稳稳任劳任怨待在别墅里。 除了在保镖买回来的几本参考本上写写画画,另外一项任务就是吃饭,天天参鸡、海鲜、各式各样的水果从顾眉口中进去,成为一只只空碟子。 想起那些一成不变饥肠辘辘的日子,顾眉就会不停的向嘴里塞东西,从最普通的家常菜,再到后来加拿大的龙虾,智利的帝王蟹顾眉随时都可以享受。大少爷仍神出鬼没的,到现在连个真名也没告诉顾眉,顾眉略带伤感的想,除了张妈的身份是真的,一切都是一场燃烧之后的烟火。 睡到半夜有一个人翻上了床,只觉得被子凉嗖嗖的少了一半竟抢到他身上去了,梦里漆黑一片好似有一个人,他幽深而专注的望过来,顾眉便不停的叫喊,“爸爸,爸爸,我不要离开你!” 就听到那人说:“你怎么不告诉我?” 迷迷糊糊的梦似是而非,醒来后空空如也。 月凉如水,夜探半空,似投下千年不变的阴影,张妈轻轻的上楼,“二少爷他的电话。” 又找她,这是怎么了? 顾眉刚想问问,电话里收垃圾,妓女,那些侮辱性的词汇全部在叽里呱啦一遍遍播放,几日前梦境里的那句话就被率真的二少爷点醒了,两个孩子气的人抱着电话死活都不肯先认输,就此交流机会吵的热火朝天。 不知何时,房门被大少爷轻轻推开。 顾眉正在恍恍惚惚抽泣,大少爷的手很温柔,纸巾拭去她无数不多的眼泪,顾眉直打哆嗦不停推开那只手,脚到处乱踢,一口深深咬住他的肩膀,他冷哼了一声附在耳边,“你吵输了吗?” 他的皮很厚实咬也白咬,痛的不是过往,痛的不是揭短,痛的是自己没有一个遮风挡雨的人。 这样多的爸爸和妈妈,如果你问顾眉,她其实不一定会说出真话,许多年过去,她只会将有限的信息更改,只会将最深处的东西刻意隐藏,在她无数次被抛弃的命运里,阿姨是那个唯一从头到尾没有抛弃她的女人。 苏州火车站,7岁的她,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何去何从。 阿姨淡淡的说,“孩子你跟我走吧,阿姨活着一天就不会抛下你,也绝对不会把你卖掉的。” 那样淡淡的语气,那样冷冷的态度,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烟尘缓缓燃尽,思念慢慢蒸腾,凝成了顾眉刻骨铭心的记忆,阿姨疯狂的摔过来一巴掌,唯一一次,摔在空中久久的提醒顾眉,“不许再想你那个爸爸,不许去那过暑假,你不懂得男人的龌龊心思,一时控制不住就会毁掉你,既然让你走,为什么还让你回去!” 那只手又柔软的垂下来,抚摸顾眉的头发,低低的说,“阿姨害怕,只是害怕呀!你还小呢,什么都懵懵懂懂的,他毕竟不是你的亲爸爸,毕竟你娘还和别人跑了呀!要说他没有一点私心,我实在不敢相信!” 顾眉端一杯水递过去,装做一付顺从的模样,“嗯,我知道的,每一个天使都应该好好的保护,让她插上梦想的翅膀,一直飞进天堂,而不是被折损双翼沉入地狱。阿姨,你一定会在天堂的,因为天堂需要你。” 顾眉又逗她开心,“这事也说不准,你有可能去地狱,因为地狱也需要你!” 阿姨笑出了眼泪,“你说的对,天堂里都是孩子,地狱里都是男人。” 在那个炎热难奈的夏天,阿姨到死也没有找到她的亲生女儿,只看见了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阿姨含笑闭上了眼睛,“宝贝,你真棒,阿姨为你骄傲。” 多么俗气的几个字,你一定会觉得俗气,可是她的心意是这样的珍贵,顾眉无法忘怀的珍贵。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20 明珠有泪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之间过去一个多月,大少爷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烦躁,顾眉偷偷乐开了花,又生出点小小遗憾,离开进入倒记时。 顾眉咬着话梅,继续冲击没有网络的电脑游戏,大少爷走进来:“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就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才放心。” 顾眉疑惑了一下反映过来,人像溺死的鱼整个身体都发软,他不停的安慰,顾眉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的心如同一个锈迹斑斑的笼子,笼子里面密密麻麻都是伤痛,她不愿意给任何人看到她锈迹斑斑的样子,便自己当刷漆工,有时刷粉红色,有时刷绿色,有时刷黑色,一般她不刷灰色,笼子正变得五彩斑斓,再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私人医院环境安静,白色的墙壁上挂着绿色的牌子,瞧上去是如此的刺痛人心,顾眉规规距距的站在医院里,像个犯错误的孩子,听医生和蔼的问:“上次是什么时候!” 上次,顾眉发了会呆,用难以启齿的声音回道,“就是前天!” 轮到医生发怵,目光针对性的瞧着顾眉肚子,“前天来了,还检查什么!” 大少爷干咳一声,有敲死顾眉的打算,“快说,你上次来那个是什么时候!” 顾眉终于想起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书里有几张黑白图片,详细描绘了人体部位的构造,插图后面是些什么内容呢? “没有上次,我还没来过。” 低低的哼哼声,仿佛泥土上爬过几只蚂蚁,无足轻重,倾刻之间就会失去生命,踩在别人的脚下慢慢挣扎,放大镜下也看不到流泪,也看不到痛苦,但是它流了泪,受了苦。 大少爷怔在当场,医生则弹了弹病历本子轻松笑道:“那就没事了,肯定没怀孕。” 顾眉的眸子刹时山花浪漫,开出别样的风景来,直达电梯下到地下负一层停车场,两人还像一对中了彩票的傻子。 路虎一路开开停停,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超市门口,终于找到了顾眉要吃的蒙牛绿色好心情,到处都是和路雪与哈根达斯,这个好心情有点难买,顾眉撕开包装纸,一口塞到大少爷的嘴里,于是好心情上面的第一层白霜就没有了! 顾眉吃的眉开眼笑,一边说:“它原来是什么颜色,你知道吧,它是白色的。” 吃着吃着就湿了眼睛,想起爸爸买的冰棍,就算最炎热的夏天,第一口白霜爸爸也会帮她吸吮掉,他的爱那样深沉浓烈,隐藏在那一口口吸掉的白霜里! 怎可能有龌龊心思,要有,也只是自己心底的那一点不可直述的奢望! 顾眉记得那条僻静的小道上有几棵凤凰树,粉红色的杜鹃在冬日的阳光里曼延开放,大少爷排山倒海般释放热情,她疼的差点又晕死过去。不知何时,他打开车门摘了朵火红的杜鹃放在顾眉的手心里,听顾眉轻轻念一首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她静静的问他,“如果我是那个明珠有泪的女子,你会不会是那暖玉生烟的男子?” 他静静的听着没有回答,转移话题:“你觉得当二奶怎么样?” 顾眉也没有回答,她在放*可进可退,暖玉生烟还能形容他,这世界就彻底乱套了,只是无可奈何中接受延长期限,从一个月变成二个月,从二个月变成三个月,三个月之后, 她便可以获得自由回到学校里读书,看到外面的世界,当然最重要的是可以得到一笔钱。 于是在大少爷提到报酬的时候,顾眉心花怒放的羞涩,一边想,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慷慨,一边欢喜,太值得了,果然还是我赚了! 大少爷揶揄她,“你想我的话,可以随时回来,咱们谁跟谁呀!” “那是,那是,”顾眉点头,好似一对老夫老妻。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21 浮星流云 明天就是起飞的日子。 一张从深圳飞往杭州的机票提前放在了书桌上。 前几天,大少爷再次开恩,顾眉回了趟学校,为了不引人注意,车送到距离校门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顾眉走的飞快,一路连走带跑,学校里绿意依旧,只是空无一人,顾眉在宿舍里翻来翻去,枕头套里果然藏着一封信,是刘夜写的,信写的简单字迹工整,他大概说了一下顾红可能去的地方,结尾写着对不起,估计早已心平气和的放下。 顾眉将信捏成一个团,放进卫生间随水冲的干干净净,又给刘莹留一张纸条,“我很好,你放心吧!” 大少爷和顾眉一起坐在桌前。 晚饭吃得挺快,两个人都在不安中揣测对方。 大少爷想起弟弟游远的话,她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货色,和你以往的女人有什么不同,亏你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你要是不信就少给点钱,让我一试便知! 而顾眉忐忑不安的在心里盘算,都混到这份田地,还是多要点钱划算,越多越好,要是真能给个一百万就好了!顾眉想到这里,收住自己呼之欲出的笑意,改成愁眉不展的怜人模样,忍不住多朝面前的男人打量了几眼,真是个不错的金主呀! 银行卡如愿以偿交到顾眉手中,顾眉握了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明明说好了,至少给三十万,要不是这个数字诱惑着她,她能安安心心的任人摆布,连个电话都没偷打待到现在吗,她能连学校的考试都不参加了吗? 现在不是闹脾气翻脸的时候,顾眉想起心中诸多计划,全因为数据的破灭而成为泡影,于是顾眉转身抱住他,“这钱真的不够,我还欠了一个人的钱,十万呀!” 大少爷似乎不忍心瞧到顾眉低三下四的模样,“你骗人的吧,买一块墓地足够了!至于你以后的学费生活费到时再说吧!” 顾眉红了眼睛没有再吱声,她躺在他们温存过无数次的床上,仿佛轻风一吹就会散去仿佛流星一闪就成浮云,他久久注视她熟睡中的容颜,手指轻轻抚上她的唇,凄凉的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个死于口腔疾病的女人,到了生命尽头一口稀饭都无法下咽,细细的胳膊上插满了无数根管子。 母亲挤出痛苦的一滴眼泪,“游成,你一定要照顾好游远,让妈走吧,妈实在受不了!” 他凄凉的想,“不是因为你是个收垃圾的女孩,也不是嫌弃你是个妓女养大的女孩,其实我也不知道接吻的感觉!” 那个可怕的部位,咽喉、牙龈、所有面目全非的器官,他终于答应了母亲,让她早几天脱离苦海,撤掉无数的管子注射安乐。 母亲走了,游远他远走高飞继续求学之路。 母亲走了,游成感到灰心不免游戏人生,有一天富豪聚会,刘夜给他介绍了一位姑娘,还是一名大学生,游成摇头不语,他从不染指在校学生,一般仅限于清一色成熟点的女性,刘夜游说应该更新思想赶上潮流。 游成终于被说动了,开着兰博基尼到学校门口拉风,刘姑娘像初夏一阵清风似的吹了过来,后备箱里满满一车鲜花,前排座是一款华贵项链,刘姑娘眸子闪过无限激动的光彩,他载着她飘洋过海载着她吃喝玩乐,没几天功夫刘姑娘就捧上芳心一片,他受用过几次乏了味就匆匆告辞,刘姑娘花容失色天天在电话中哭哭啼啼,他实在是不胜其扰,陈哥就主动请缨抚慰芳心,抚慰了几个月也成功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22 心生死意 倒霉的事情就发生了。 游远学有所成终成正果! 紫外线高照游远就出门了,天再热汗再流回国还是得先见见女朋友,开着拉风的兰博基尼一路都觉得夏风轻快,前几年改名换姓装穷哭穷让刘小瑞一直担惊受怕,总在qq上说他怎么打工怎么洗碗还发了一堆照片力证,总要唠叨几句你一定要等我学成归来。 其实嘛我家的钱多的花不完,不就是怕你先爱上我的钱,再爱上我的人,那是不行的,一定要只爱我这个人不爱我的钱。 日落黄昏,华灯初上,刘小瑞画着眼影涂着烈艳红唇,接到电话后心里却一片荒凉,她早将在国外打工留学的男朋友忘的一干二净,现在站在一模一样车牌号的后面,倾刻间珠泪滚滚悲从心来,得知事情的始末,游远少爷脾气上来,摔了刘小瑞两个耳光差点打掉对方的一颗贝齿,“让你等我,你听不懂是吧,你让人脏成什么样了活像个街头拉客的*!” 游远伤心的一塌糊涂,兰博基尼差点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那一刻,游远从废铜烂铁里爬出来,除了珍惜生命,就是报复人类,和睦的兄弟关系差点因此反目。游远恨来恨去,恨着刘夜,恨着刘小瑞,恨着亲密无间的大哥,恨着终乱终弃的陈哥,对好几个人同时滋生了无穷的恨意。 第二天早上阳光照的满室春意,游远站在楼下,打开箱子检查了一遍,又亲自搜了搜顾眉所有的口袋,笑着说,“钱可够用了,如果不够,我可以给你的。” 游远笑着对游成抛了个眼色,继续诱惑道,“差多少,我现在给你!” 顾眉微微怔了一下,“差十万!” “十万呀,好办,你回来陪我,我也会好好对你的!” 顾眉拿着10万元定金算是答应下来,她望过来一眼,只一眼。 卧室张妈已收拾的整整齐齐,纤尘不染,阳光铺在地板上,他给她的春意像是从来都没有来过。 游成狠狠的捶了一下窗沿,游远兴冲冲的取笑,“我说的没错吧,她就是那样的女子。” 算了,这样也好! 后来游成喝的大醉不归,几天几夜连续的喝,醉了就睡醒了再喝,耳边总听到痛苦的一声呐喊,“哥哥,怎么办,顾眉自杀了,她跳钱塘江了。” 游成如同五雷轰顶,咬牙切齿上去就打了弟弟几拳,他从来都让着他依着他,可是这个试探真假的玩笑开的太大,开出了一个女孩无辜的性命。 不,他不相信,他不能相信,顾眉一个人站在波涛汹涌的钱塘江前,她会怪他吧她会怨他吧,他失信了,没有给予她足够的钱,没有给予她安全的保护。 音调凉凉的伴随着江水呼啸拍击江堤传过来,“二少爷,我不回去了,世上我已没有亲人,我愿归于江海之中。” 所有的线索与声音断在此刻,游成和弟弟赶最早的一班飞机,直扑钱塘江,潮水近在咫尺漫天卷地犹如百匹战马,尘烟滚滚似披星戴月而来,远处的楼宇在清晨未散的云雾里若隐若现,而他没有她,没有若隐若现的她。 游成寻找顾眉的线索,哪怕一丝丝的可能性。 守墓老人拿着登记册翻来覆去回想最近来过的人,带游成去看风景独好的一块墓地,上面刻着——顾梅之墓。 那一刹那,他一口气喘不过来万箭穿心之痛,他蹲在老槐树下悔不当初。 她望过来一眼,只一眼,她低下头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任弟弟的手摸过每一个口袋,拉开外套伸进更深的地方,弟弟的手停在毛衣外面故作诱惑的说,“我不急,我会等你回来。” 她心生埋怨,临走了还要遭受人身污辱,她怎么可能偷拿别人的珠宝。 她心生遗憾,他和所有的男人一样,玩弄别人还轻贱它。 她心生死意,他终究看轻了她,她怎么可能轻易的出卖身体与灵魂。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23 若隐若现 游成风平浪静的心再也不能得到安宁。 无数次想到过往,无数次想起顾眉。 手机录音传来思思背的泰戈尔英文诗: i heard the echo, from the valleys and the heart open to the lonely soul of sickle harvesting repeat outrightly, but also repeat the wellbeing of eventually swaying in the desert oasis i believe i am 他好想让她回来,活着回到这个世界上,和他斗嘴和他要钱和他胡说八道。 他会回答,我愿意做那个暖玉生烟的男子,只要你愿意做那个明珠有泪的女子。 有一天,游成问顾眉凭什么得不到助学贷款,顾眉委屈的揉了半晌揉出几滴泪来,“某某老师品德太坏了,是没钱送礼的原故。” 游成觉得确实很有可能,就问,“怎么修理才好?” 顾眉脱口而出,“猪八戒踩西瓜皮的故事你忘了。” “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是,我可记仇了!”顾眉笑呤呤的。 游成着手买了好几个西瓜,招呼大家都吃都吃,就变成西瓜皮踩在喝醉酒老师的脚下了,老师摔得半死当场都没能爬起来,造成了骨折的后果。顾眉很感激他的仗义,当晚同意他多亲热一下,又唱了支江南小曲,他觉得西瓜皮没白丢,丢得很有成效。 还有一天,他问顾眉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顾眉敏感的红了眼说她长这么大就一个女朋友叫刘莹,刘莹给了她一笔钱渡过了最饥饿的日子。 他答应替她还这个人情,问她需要还多少,她张口就是两万。 张妈将两万元送过去的时候,刘莹并不敢拿,刘莹问,“顾眉什么时候回来呀!” “快了,将身体养好就回来了!” “她……生病了,我能去瞧瞧她吗?” 刘莹不安的问道。 “你放心吧!” 张妈将钱与纸条一起交给刘莹。 顾眉很感激他的大度,揣摩他的心思,浑说“情堕茉莉香,香残金桂楼,唯愿海棠花梨醉一回,莫拒风流。”他觉得钱也没白花,花的很有韵味,庭院里的他喝着红酒,只觉得迸出一串火星,就搂着她上楼解决火星,柔声的哄她放松一点! 后来在那个凤凰花开的路口,顾眉吃完绿色好心情他摘完杜鹃花,保镖开车接顾眉回家,她倒在后排上睡出了一身冷汗,保镖拍醒她,“顾小姐,到家了。” 顾眉看着别墅的铁门,家,那个温暖的字眼,她哪有家哪有停留的港湾,如此日子也不错,不愁吃不愁穿还有什么不知足,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人在江湖混何处不尘埃! 顾眉捧着那束杜鹃漫步走过庭院的一角,突然觉得腿如同灌了铅,脚底就像抹了一层油,恍恍忽忽的使不上力,她转过头,对着张妈喊了一声,“扶我一下!肚子好疼!” 游成开着路虎心情愉快的放下她,凤凰花开的路口是男人的天堂也是男人的地狱,她们是男人发泄欲望的工具,是男人欢愉下半身的福利,温暖如烟明珠有泪都不属于这里。 他轻率的笑了出来,只记得口袋里的钱要越来越膨,只记得木头从左手交换到右手又多出几倍的利润。他拍了拍自己的第三条腿,最近的小日子过的不错,是女人都喜欢你,从傻不拉叽的刘小瑞到精明强干的简玲,还有年轻幼稚的顾眉,他想到顾眉不免联想到两人的甜蜜时光,又补充了一下,是男人也喜欢你。 黄昏时分,顾眉更不对劲只觉得脸颊发烧身体发软,下身如同烟烧火燎,似一把钳子死死的夹住自己,又似一把钢刀不停割裂自己的皮肉,只削成一块块山西的刀削面,她肚疼难耐,饭一口没吃,保镖将止疼片递给顾眉,“应该没事!” 顾眉嘀咕,“早知道,就不吃冰棍了!” “就你贪吃,冬天吃什么冷饮,没准过期了!”游成推开门骂道。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还好意思说!” 顾眉吃了药终于觉得安稳些,迷迷糊糊睡不着,翻过来覆过去折腾的天快亮了,疼得按住肚子冷汗直冒,血流了出来染红了被单,游成怀疑连席梦思都一同遭了泱。 然而游成兴奋的爬起来,拿出准备好的月月舒递给她,顺带教她怎么使用,又去找了条大浴巾垫上继续睡觉。 污过不成体统的被单多少让顾眉有点惧意,游成扬起眉头,“没事,我都高兴坏了!” 顾眉更感激他的宽容,说了句你真好! 这次游成没吭声,只是觉得保镖的月月舒买的及时,刚买就能用上最有说服力! 但是顾眉静静的走了,留在一棵老槐树下。 游成来到辟近的小道上,摘下几枝粉红色的杜鹃慢悠悠的开着车,好象顾眉还在车上熟睡。好几次他想说,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一切都是习惯。我习惯对人不那么刻薄,衣食住行都是一个人最基本的需求,没道理活着的人不享受,何况你还是一个孩子。我习惯对人不那么计较,我有一个弟弟,我从小就让着他,只要女人提出的无伤大雅的要求,我都会尽可能的达成,何况你想要的太卑微让我都觉得寒酸。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24 一夜夫妻百日恩 好几次游成想说,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 那天,张妈给顾眉好好洗了个澡。 游成瞧着皮包骨头的顾眉,稀稀疏疏的黄发,咬了好几回牙,忍住怒气想着报复别人等于报复自己,委屈别人等于委屈自己,调整好情绪将她先在脑海里美化一方才报复得逞。得逞在半道上就踩了刹车,顾眉又痛又急晕过去了半天也没能醒来,他惊的非同小可,差点颠覆了他许多年的人生阅历。 游成坐在豪华宽敞的办公室里,旋转真皮座椅上转了两个圈才停下来,他心满意足的关上电脑里的木材采购计划书,游远小旋风似的推门进来,“哥,我不管,你至少要报复6次,超过小刘的次数。” 游成气的无计可施,“她才15,不是18岁,你胡闹都没个分寸呀!” “报复到我满意为止!” “我没兴趣!” “没兴趣……”,游远双眼放光,“太好了!今天我很高兴。” 没个分寸呀,游成悲哀的想起房子越盖越多,密度越来越大,家具市场年年大幅攀升空间很大,国内的木头都坎掉了不少,剩下的一些不是价格高的离谱就是质量差的离谱,那天他跑到仓库一看,这能和样品是一个等级的吗,要不是供货方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他差点要和对方彻底翻脸。 游成只好深入到东南亚及其他国家的腹地专门收购木材,越南的黄花梨、老挝的红酸枝等等,还有普通点的橡木榉木。好比公司的家具,除了木材的本身,式样、皮革、席梦思、抽屉、各种小零件都要好好的搭配,哪怕一个铰链与一个把手都不能随意马虎,讲求合适、舒适。尤其席梦思它放进去,床的尺寸不能大不能宽,然而床的尺寸太小了也不行,放不进去更头疼。 他的头便有点疼,这些年阅历丰富见多识广,男人多半是靠下半身思索的动物,女人是靠全身思索的动物,唉,思索这个东西一般不会长久,今天一个思路过些天又更新换代了,尤其在改革开放的珠三角。他想到女人是靠全身思索的动物,不知不觉中联想到顾眉那个黄毛丫头,可怜才15岁,一点点思索能力也没有,接吻他从不干她也就无从体会美好,上半身空空如也躺下去和床板没有区别,自然也谈不上体会,只能靠下半身,偏偏尺寸不合,报复两次拆散一对让他们全部人财两空,无论如何今天让顾眉收拾收拾就赶紧回学校吧! 支票不给,就全部换成衣服吧! 好歹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 游成硬着头皮回到别墅,顾眉靠在窗帘上哀怨的说:“铜雀台锁小乔,茉莉香尽难消。”游成误以为是劲难消,觉得自己也算盖世英雄,再抬眼一看,好几日不见顾眉肤色慢 慢变白了点,眼睛也有了一点光彩,一时觉得委屈都是别人的范畴,报复少了对游远无法交代。 那一日他力拔山兮气盖世,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也就不需要在脑海里美化对方的形象,脑海里她似乎变成了小乔,自从好吃好喝的进了肚腹美化功能好比电脑ps,又过了半个多月,稀稀疏疏的黄发长了不少有长有短,在洗发露和护发素不停进攻下慢慢柔顺起来! 总算完成目标,游远开始闹腾少爷脾气, 跑到办公室说,“哥,从现在起立即冷落顾眉更新换代,让陈哥送上雄心朵朵。一切都要按流程来!” “亏你想的出来。” “怎么是我想出来的,不是按照你的方法重新操作吗?” 游成无语,事发后,他去看过一次刘小瑞,记忆里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的女子,现在流露出无法掩盖的红尘憔悴感。 游成问,“你没事画眼影做什么,你原来不画的!” 良久,刘小瑞叹了口气,“黑眼圈太重了!” 这个回答,让游成更加负疚,他用和缓的语气说道,“游远年轻不懂事,当时与你谈恋爱不该刻意隐瞒自己的家庭背景,造成现在无法挽回的局面,当然,我更有责任……” “算了。”刘小瑞打断他。 “你缺钱吗?” 刘小瑞抬眼望了游成一眼,摇了摇头,“那时,并不是因为钱和你在一起的!既然是富豪相亲会,你为什么不娶我!” “不都是打着幌子骗人吗?有几个因此成婚了!” “可是……”刘小瑞埋头痛哭,这一哭眼影全部花了,在昏暗的灯光下尤其骇人,听游成继续试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需不需要换个环境?” 刘小瑞应了一声,问游成,“换个环境,我能不能找到幸福呢?” 游成望了一眼窗外的风景,然后回答,“会的。” 最后一点纸巾被刘小瑞用完了,她泣道,“不会有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25 胡涂风流债 那一笔胡涂风流债,怎么也不能让陈哥凑热闹。 红树会所,就发生了一件顾眉不知道的事。 “游总,你最近忙什么呀,”一位美人娇娇的问道。 游远丢了一颗开心果,“他最近还真忙,就忙一个黄毛丫头。你们都不知道,那黄毛丫头平时还收垃圾。哥呀,多脏呀,你到底怎么回事,还放在别墅里好吃好喝的供着,这多丢面子”。 美人轻佻的抿了一口果汁,咯咯笑道,“不可能的,一般人他瞧不上的。你就会胡说,小气你哥生气!” “收垃圾……”游成不敢相信的盯着游远的嘴巴。 游成顿了一下,想了想放了一段录音,那是一首音色优美的泰戈尔英文诗,伴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清晰的传给在座的每一个人。 游远自顾自又丢了一颗开心果,“哥,背的还不错,比我差远了。” 夜风凉凉,细雨绵长,游成还站在别墅的庭院里,他多喝了几杯便有些醉意,张妈手里拿着顾眉刚来时的旧衣递过来。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游成的手摸过那只半新不旧黄色小鸭子,它盖住了顾眉的穷酸与羞涩,却盖不住过往的艰辛和挣扎。 纵然知道那个人穷酸呀,那几根火柴要燃烧多久才能走到今天,燃烧到缺肉少米,好好的头发就剩了几把,吹拂在暗夜的深处,那一时,游成想到许多,包括顾眉说她只贪了两根火柴,最害怕的像一只野兔,死在城中村的一群野狗脚下,看来她确实遭受过许多无法想像的磨难! 张妈陪着长叹一声,“幸好遇到您这个大好人呀!” 红树会所,上次聚会的人,一个也不多,一个也不少。陈哥搂着美女连打了好几个呵欠,“游远,你又怎么了,苦着张脸。” 游远坐着没动拨通了张妈的手机,“让那个丫头接电话。” 游成开始皱眉头,想制止游远的行为,将手中的杯子重重一放,“你又要干什么……” 顾眉在电话那头刚噢了一声,游远已经先发制人,”你收垃圾就算了,你妈还是个妓女,你到底是多脏的一个女人,恶心死人了。你刚紧给我滚的远远的,滚回你的老家!” 游远在电话里反反复复的叫嚣,侮辱性字眼越用越多, 顾眉的声音有点发抖,“我不准任何人侮辱她,就是这个妓女,她是一个良心未曾泯灭的妓女,她是一个品德高尚的妓女,她牵住了我的手,让我活了下来。我还要告诉你呢,我的妈妈她就是一个烈士,她光荣牺牲了,为了革命吗,不是,她为了爱情愚蠢牺牲了自己。“ 不知何时两人安静了下来,静的可以听到电话里传来低低的抽泣音,游成将电话按掉,对游远说道,“你闹够了没有!” 陈哥受不了的打圆场,“好了,好男不与女斗呀!你哥和我又不晓得,要是晓得的话能……” 话根本没有从容说完,游远气冲冲的站起来,“我没这个肚量,也不打算收手……” 陈哥继续劝道,“好姑娘多的是,你重新交个女朋友不就完了事,你天天闹腾来报复去,我与你哥都受不了呀!” “好姑娘不多,在我心中刘小瑞是最好的!” “她好,为什么不等你回来?”游成反驳道。 “有几个女人能敌的过男人的花言巧语金钱诱惑,难道,藏在别墅里的她就比刘小瑞高人一等吗,你为什么不继续走流程,将她丢给陈哥!” 陈哥望着游成阴云密布的脸,吓的将游远按住,“消消气,有事好商量,报复到你满意为止!”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26 没完没了 游远也就安静了几天,又生出了另一个主意,“大嫂,我哥瞒的密不透风,别墅里养了个丫头,你不去探探情况!” 简玲接到电话后哭笑不得,她了解游成,也相信游成不过是风流一时逢场作戏,意识到进入游成的私人领域会有些突兀不妥,简玲做足了心理暗示,然而在瞧到那根属于顾眉的跳绳之后,她的心突然无法如最初一般平静。 简玲仔细回忆别墅的陈设,有一道雕花门挡着做做样子,绕过去就是开放式的厨房,极宽敞亚克力的台面足有70厘米之宽,透明的暗花玻璃与木头完美组合,摆放着不多的碗具和红酒,一瓶瓶高贵的充斥着整个厨房,她一直站在张妈旁边,等待游成换好衣服重新下楼。 回到沙发边坐下,实木茶几上还摆着来不及品尝晚间宵夜,想来是楼上那个人喜欢的吃食,简玲拾起一块萝卜糕静静放回原处,这些东西她早就腻歪了,一个穷学生,不需要特别的留心,就怕那些娇三媚四蛊惑人心的女子,简玲慢慢噙着杯中的红茶,这个关于红茶的细节让简玲的心一阵温暖,直到游成提醒她时候不早了。 简玲这样的女子,自然不会不了解时间概念,然而,她还是自然抬起腕上的名表,略带歉意的回道,“瞧我,随便聊聊就忘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游成的脸有点郁色,简玲拿起包暗自揣测,下一次还是不要突然袭击了,不然,很可能会惹火他! 路过庭院的海棠木桌时,简玲停了一下,将椅背上的一根跳绳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想到海棠初开的娇艳,自己坚持了那么久维护了那么久,那一抹艳丽的红竟无缘无故失落于异国他乡。 原来自己是一块基石垫在门楣之上坚硬而有韧性,而跳绳的那人却是一块璞玉,他耐心的陪着她精雕细琢慢慢成长。 这一刻,对比的滋味并不好受,然而简玲忍住了,一直以来,她信奉小不忍则乱大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在接到游远第二个电话后,简玲笑道,“我什么也没有瞧见!” “你不管管我哥?” “顺其自然吧!我能有什么办法,最好就是不闻不问!” 令简玲遗憾的是,自始至终游成没有给她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尽管那句话还静静回想在耳边。 游成要去东南亚出趟差,临时前加强了保安工作,保镖24小时守住别墅的大门,绝对不能让游远之外的任何男人进入,一只雄蚊子也不能放进去,又望着层次不齐的头发,让保镖记得带顾眉修剪一下。 那是家日本品牌的美发沙龙,周二的早晨店里空无一人,专业发型师修剪的很细心,斜斜的剪了一个刘海打理出中长的波波头,染了珍珠亚麻色还推荐做一次发膜。保镖翻着发型图册忠心耿耿的陪着。他不远不近的跟着做完头发逛街的顾眉,瞧见她沿着几家小店探进头又抱出几本书来。 并不是怕顾眉找机会逃跑,而是害怕游远安排一辆车,呼啦一下冲过来好几个男人,然后一切将无法收拾,对于游远没完没了的招术,连游成都有点心有余悸,游成对保镖说,“你一定要注意保护顾眉的个人安全!” “二少爷不会这么做吧!” 保镖满是怀疑。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27 计划赶不上变化 因为临近春节,街道褪去了浮华与热闹,一排排棕红的木栅栏后面,绿色的叶子与粉红的杜娟竞相伸展,阳光轻盈的泄在顾眉头发上泛着金色的光泽。 保镖偷偷打量了几眼,游总他眼光挺独特的,垃圾堆里还能淘出一只新鲜的小苹果,剪完头发又好看了几分。 游远终于坐不住了。 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要走,明明是报复,硬让他哥改的花红柳绿不成个体统,日日好吃好喝不说,还买了体育用品,再这样下去保不定赖着不走了,想起刘小瑞涩成腌黄瓜的红尘模样,不免又添上几分怒气。 这日张妈对顾眉说,“二少爷刚打了电话,说马上就来。” 顾眉从书本里抬起头来,一骨碌站起来,“他来干什么,找岔!” 为慎重起见,确保两人不会在别墅里打起来,保镖善意的提醒顾眉,“你稍稍退一步吧,别吵架,二少爷不比大少爷会让着你!” 顾眉根本没将保镖的话放在心上,她对着镜子好一阵左顾右盼,是得意的笑,开心的笑,还是高傲一点小嘴抿高一点,穿件绿色的毛衣再配条牛仔裤,她磨磨增增好半天,才装模做样扶着楼梯学着小家碧玉一步一步慢慢摇下来,连保镖都觉得今天是撞了鬼。 游远怔怔的看着顾眉。 她与收垃圾的形象确实差得太远!在游远脑海里,顾眉的模样永远停留在那张入学黑白照片上。 这是一张非常陌生的脸,有时连顾眉都觉得陌生,它不是一个冷冰冰的隔夜馒头,不是一棵泥泞里的白菜,而是一张渐进美丽的脸,眉清目秀、楚楚动人,虽然有一点不够完美的瑕疵。 贫穷的生活呀,它让那个肉呼呼的小孩改变了模样,它让乌黑的头发变的枯黄脱落,它让白皙的肌肤变的暗淡无光,它让胖胖的脚丫变的骨瘦均匀,它一再改变了最初的模样,直到你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她目光清纯的望向游远,活像梧桐树下翻开书本的那个女生。 那一瞬间,不知为何,游远的心突然一荡,一荡中想起青春无悔的校园,绿草萋萋的湖畔。那时,一切都没有这么糟,他的心满满都是关于幸福的憧憬,如果回到最初,最初离开刘小瑞的夜晚,他会不会告诉她,“等我,我家有钱,未来是美好的,不需要你操心钱的事!” 可是,他的心有多么痛,就有多么悔,他悔呀,他恨呀,可是,毁掉幸福的根源竟然是一场红尘玩笑,玩笑里,他笑着将刘小瑞的一笔转款收下,因为金额过于微小,根本没有引起他的警觉,玩笑里,刘小瑞已经踏上了不归路,在这条属于男人的游戏规则里越行越远,直到离开这所城市,甚至根本没有与他告别。 游远的脸色开始红白不定,一肚子的脏话堵在了喉咙里折腾了几次脸色才恢复正常,同时游远的脑袋转的飞快,数个新的念头又及时产生了。 顾眉双腿并拢规规矩矩坐在沙发的一角,游远主动靠近挨着坐下,“你平时都看些什么书,喜欢什么书,我带过来给你。” 这个情节是顾眉不曾料想过的,送书还书是谈恋爱的预热前奏。 游远的手轻轻握住顾眉的小手,保镖的眉心忍不住连跳两下,听游远说,“你好不好,有没有吃苦。” 这个情节让顾眉吓的提前预警,如同一只受惊的飞鸟,刚准备起飞,就不幸的撞在一起,传来砰的一声,连保镖都不好意思的侧过头去,游远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两个人撞在一起并没有马上分开,游远拉着顾眉的手,“不带我参观参观你近期的生活吗?” 话间,游远的脚沉沉踩上了楼梯,推开了卧室的房门,打开衣柜,那些毛衣睡衣内衣全挂在那里,游远拿出一件极透明的在顾眉身上比划,“你穿这件一定更好看!” 游远笑眯眯的,如同一只蓄谋已久逮到猎物的笑面虎,这个情节让顾眉吓的立刻发抖,游远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淡定的数着内衣套数,当数到八的时候,停了一下,“回头我再送几件,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白色还是粉红色……” 笑着补充道,“其实你适合穿紫色,不要把自己打扮的太纯情了,我们兄弟两个都喜欢熟女!” 门突然被游远无声无息的猛得推开,保镖捂着自己的头,刚想发誓自己什么也没听见,就听游远说,“进来呀,不用客气,顺便帮我参谋一下!” 保镖只得掉头就走。 晚上,游远赖着不走,张妈做了许多游远爱吃的菜,又端上来一盆热热的汤,猪肚炖到火候,入口滑软尚有嚼劲,两个人围坐在餐桌前吃饭,游远找了不少话题与顾眉热聊,“那时我在国外,去一家餐馆洗盘子,刚洗了十几个就觉得累的慌,你捡垃圾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顾眉摇了摇头,故意笑道,“我捡垃圾的时候,刚拾了十几个瓶子就累的慌,坐在草地上幻想一顿大餐,于是幻想在不经意的拐角降临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保镖在卫生间里给游总汇报情况,“第一,您预想的好几个男人从一辆车上下来毫无动静,第二,您预想的两人吵嘴打架没有发生,第三,您弟弟对购买内衣有点兴趣,第四,您弟弟握了两次顾眉的小手,第五,您弟弟目前正在与顾眉热聊……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张妈轻轻喊道,“好了吗?” 保镖刚发完最后几个字,从卫生间里出来,又听到游远用关切的声音说道,“我哥这个人嘛,特别花心,换女人就和换衣服一样,一般三个月一轮,你总要为自己的下一步打算!”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28 消失的主人 别墅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保镖木讷的脸上几点讪笑,接过游总手中的行李箱,游成脚步轻快的上楼,顾眉正坐在书桌前咬着一支笔,纸上都是一排排英语单词。 游成从背后圈住顾眉,小别自是胜过新婚,几日之别如隔深秋,那一串火星何时已变成烈火燎原,他紧紧搂住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肢磁性低沉的说:“想不想我。” 头抵在顾眉珍珠光泽的头发上,游成想到那一日,他在日历上又画了个大红叉,顾眉嘴里塞着虾仁烧买,“大少爷,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学校呀?” 游成摆出一个潇洒的姿势,“快了,昨天不是说过了再做几天卖火柴的小女孩,要凑足6次,六六大顺涂个吉利!” 顾眉从鼻孔里冷哼一声,“你的mba到底哪个学校发的证?” 要不是游远逼着他,他早就与她失之交臂。 游成翻开日历只画了几个红叉,后面再也没有画过,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却留在了这里。刚来的时候如同一只枯黄的树叶,渐渐长出嫩黄的枝条,抽出了春天的一点绿意,似一颗青梅熟睡在他的枕边。 她是青梅,竹马跑到很远的地方,偶然间一回首,他已不是骑竹马的少年,她还是那颗酸涩难以下咽的青梅。 一个微风的日子,放眼眺望两岸山坡逶迤绿树绵延,游成带着顾眉出海,游艇继续向前,风雨欲来的大海更显捉摸不透,乌云层叠让海天边界层次更加丰富,从不是海天一色从不是单纯黑白。 他就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有故事,好像讲不明白,好像没人倾听,好像世界只剩下自己存在,她陪着他一起存在。 游成说,“这就是开放的它,它从过去贫穷落后的小渔村变成了今天的模样,你能说它不对吗,你会说它不好吗?我的爷爷就是一个地道的渔民,他光着脚卷起裤腿扛着鱼网和鱼篓从泥泞的堤坝上走过,养活了一家老小,走出了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只有人在意男人的野心和口袋,没有人在意女人的清纯,所以你无需为失去的东西烦恼,爱情或者需要少女,婚姻只适合熟女。” 顾眉没有吱声。 游艇甲板海风很大,吹的顾眉发丝飞扬遮住了娇小的脸,游成的手不自觉滑在腰肢上捏了几下,低声问她,“你舒不舒服?” 顾眉拨开凌乱的头发微微扬起脸,“好吃好喝好衣服穿着,那双鞋你买的也挺合脚。” 游成捏她的脸,“笨蛋,书都读到下水道里去了。” 游远急不可耐的从别墅回来又改了主意,似笑非笑真假难辩的说,“哥,我想过了,清水不流外人田还是由我送上雄心朵朵吧。不如这样办,你少给点钱,我好顺利抱的美人归, 咱们俩平分春色。” 游成气的也不敢揍弟弟,只能揍桌子。 游远还没完没了,“她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货色,和你以往的女人有什么不同,亏你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你要是不信就少给点钱,让我一试便知!” “好,一言为定!你不许再胡闹了。” “当然!我一定会赢!” 别墅里很静,那只毛茸茸的兔子不时发出尖叫声,它的主人却再也回不来,一晃都到了五月,再过几天就是南方的夏天。 满天红云,放海金波,火红的落日像一炉即将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游成喝了好几杯红酒,想起简玲怒气冲冲的说,“你还是一个企业负责人吗?” 简玲抽出一只金笔,“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很喜欢签字的那一刻属于金钱和权利,我的字本来难看,但是我总是不停的练习几个字,看它最后形成一串串数字,快感会超过我心中的预期。” 她又取出一块黄花梨,“你还没有意识到吗,你最喜欢木头和木头带来的价值和利益,男人只要拥有木头就会拥有世上的女人,即或不是那一个,也会有源源不断的女人主动来爬你的床。” 是呀,女人是这世界上最孤苦伶仃的群体,她们过的那么辛苦,此一时趴在男人的身下,后一时趴在男人的脚下,年轻时要靠姿色,年老时要靠脸色,既然养的起女人,就应该多养几个,这也是一种回报,让她们幼有所养,老有所依,再也不要花落流水四处飘零,他瞧着简玲的脸出了会神,即或不是那一个,又喝完手中的半杯红酒,越喝越清醒径自上楼去了。 (已修改,请解)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29 醋动人心 简玲一个人来到凤凰花开的路口,向左向左,远处海浪翻腾像一只海螺不停在耳边嗡嗡作响,她回到凤凰花开的路口,来到爱的起点,却看见游成手中放飞起另一只凤凰。 那年简玲16岁偶然间到深市游玩,好朋友安然先行一步,她一个人沿着海边的小道慢慢步行,地上丢着一个色彩斑斓的海螺,她低下头的一瞬间被重重敲击了一下,迷胡间醒来身上值钱的东西一件不留。夜幕深沉她被关在一间小小的黑屋子里辩不清东南西北,有个鬼鬼祟祟高大的身影慢慢移近,捂住她正要惊呼的口鼻割开捆绑她的绳索,指着一个方向让她逃跑,他轻语,“我引开他们,快跑。” 简玲穿着耐克运动鞋跑的飞快。 后来简玲去了美国留学。 圣诞节舞会,她遇到传说中的王子容四川,容四川被好几位美女围在中心,日本的、韩国的、法国的,简玲匆匆撇上一眼,想起父亲说过的话,“豪门世家里,容四川是个不错的人选,他父亲为人低调生意做的极大,下一个五年就是他的五年!” “你忘了,林家的儿子也在美国呢!”简玲笑嘻嘻的打断。 “林家最近遇到一点资金问题,资金链要是断裂的话就会破产!” “这么可怕呀,那林华南晓得吗?昨天我们还在一起吃饭呢!” “应该不晓得吧,哪个大人会舍得自己的孩子提前承担压力!” 简玲不知做何很想掉眼泪,家族事业是父亲的命根子,可是,用联姻的方式何其困难,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她与容四川的距离是毋庸置疑的,相信再过一千年,她也不是容四川眼中的一盘菜,容四川自负清高,一向不将美女放在眼中,何况中等姿色的她! 这时容四川已向她们这边神采奕奕的走过来,屈腰礼貌的伸出了一只手,邀请她跳第一支舞轰动全场。 简玲感叹羡慕嫉妒的眼光烧的飞舞的裙摆多出了几个洞,容四川带着她满场飞绕了无数个圈,简玲笑道,“你今天让我太招摇了,明天,我可是会被你的粉丝点着的!” 容四川愉悦一笑,眉头好看的扬起,真真迷死人一付模样,“不招摇一点,怎么醋动人心呢!” 两人绕过何敏与舞伴时还不幸撞到了一起。 一曲终了,简玲刚刚才坐稳,容四川又伸来一只手稍稍移了移,何敏反映过来羞答答的站起来,踩到裙角差点摔跤,简玲一把扶住何敏总算没出洋相,就看见何敏如同融化的一瘫雪水找不到流动的方向,踩了好两次容四川的皮鞋。 一舞终了,两人的手并没有及时分开,似乎低声在交谈什么,随后容四川难能可贵生出一丝怜香惜玉的情意,提着红酒杯不顾众人意外的表情,陪着何敏来到小花园里遥看月朗星稀,羞答答的玫瑰生怕开晚了,当晚不等舞会结束就让玫瑰盛开去了。 简玲这边一直单着,学校图书馆里一片静寂,她无聊的翻着厚厚的书翻到最后一位同学离开座位。 一位美国男生用生硬的汉语问,“小姐,很晚了,可以请你吃个夜宵吗?” 他彬彬有礼的与她交往了很久,那一夜红酒,人鬼情未了,大束的鲜花,他吻着她倒在沙发上,她积聚了很多年的力量在等凤凰花开的路口,那一刻终于淡忘,鲜血涌了出来对方吓得半死,“宝贝,你出事了吗?” 她盯着面前熟悉的一张脸很是模糊难辩,他是陪她吃夜宵的那个男人吗,生的如此愚蠢! 他们经常约会除了姓还是姓,彬彬有礼都消失在姓的结尾。 那一日她身体异样,他激动的心情无法释放,兴奋的按住她,“宝贝,让我享受吧!” 她努力抽出被压制的手,啪的一声打掉了他的欲望和自己的恶心。 所有的绅士风度在这一刻丧失殆尽,他如同一只没有人类训诫的野生动物穷凶极恶的咆哮,而她冷着一张脸,“亲爱的,你只要愿意,做同样的事情!”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29 凤凰花开的路口 学校图书馆里一片静寂,简玲趴在桌上浑身无力酸软无比,苦涩的思考每一步都需要获得进步获取市场赢得利润。 简玲回到了广州,开始接触父亲的生意,生意并不如前几年那么好做,竞争异常激烈,时时要看别人的脸色,时时要处理各种突发的矛盾,她像是突然之间长大了不少。 面对公司高管的刁难,她从最基层干起成为他们的下属,她会认真的回想那双捂住她口鼻的手,陷入的黑暗之中准确判断出她的恐惧心理留给他们一起活命的机会,偶尔也会想起容四川那双灵活机动的手在悄无声息中移动方位! 原来一出场就输了,输给了这两双手不同寻常的智慧。 那天简玲穿着简洁大方的休闲装提前五分钟步入私人会所时,时任海成公司副总经理的游成已经坐在那里等候了,简玲快步的走上前,伸出了自己的手,他周到的与她交际应酬,一来二去,他们借着业务交流合作见了好几次! 两人吃完饭在海边漫步,兜转间又回到凤凰花开的街头,简玲侧头平静的说,“游总,这所城市留给我太多回忆与遗憾,曾经有一个人救过我的命,他是我心中一只美丽的海螺,很多次都想找到那个人,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游成望着那片长长的海岸线并没有说话,他们并排静静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看日落海滩看黄金分割,那一圈圈的金黄慢慢沉入海底。 他们总是愉快的见面愉快的分手,终于有一天简玲主动提及,“我挺欣赏你的。” 游成正斜斜靠在胡乱涂鸦的墙壁上,色彩浓烈说不尽的风流,狭长的桃花眼中华光微闪,像是早已预料到今天的表白,插在裤兜里的手伸过来拉简玲起来,“坐多久了,改天提交一份生产报告吧!” 简玲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一家五星级酒店里,简玲将体检报告递给游成,游成从容不迫的逐一看完,笑着说很健康。 一只手熟练的解下最后的一点束缚,带着热意推倒她的身体,用低沉的嗓音问她,“舒服吗?” 一只手捂住她不好意思红着的脸,指尖在眸子上停留,简玲终于再一次回忆起那个凤凰花开的路口,穿着耐克运动鞋的她一边奔跑一边回头看,有没有人再追上来? 那一刻,她感激命运、缘分还有生命中出现的奇迹。 回身抱住游成宽阔的胸膛,哽咽道:“你怎么可以说的这样迟?” “我觉得不迟!”游成起身准备穿回衬衫,自始自终都是平静。 他说的不迟,迟的人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每一次的过往都会在女人的身体上留下痕迹,划过它让它盛开再次颓败,而每一次的过往都会平添男人成熟的魅力,它冲撞的兴风作浪直到遇到更美的风景!所以他会说生产报告,所以他将来还需要一个二奶! 理所当然,大奶是基石,二奶要美玉,她能当上基石已属万幸,她怎能奢求过多? 这个结果不是不能接受,然而手心里还是浮出一层冷汗,简玲垂下头来,轻声问道,“你已经有人选了吗,如果可以,我希望她比我差一些!” “没有人比你强,我给你地位!” “那就好。”简玲抬头,将眸子里的湿意按回去。 “你能通情达理,我很满意!”游成倾向高大的身体,重重的吻下来! 身份从此风光,贤良称号红遍大江南北,年迈的父亲听说之后露出欣慰的笑容,一再夸奖她甚有眼光甚是懂事明理,简玲无人之时会嘲笑自己的懦弱,“爱一个原来这么害怕失去!” 简玲再也没有见过容四川,只听说那人钱越赚越多,地越圈越广,她还在原地踏步那个人已经飞的很高,有时她抬起头望飞机冲天而起,拖起一圈圈白色的烟雾,消失在大海的尽头。 如同她的梦想。 联姻在顾眉自杀之后廖无下文,从游远口中得知游成情绪十分低落,而今,简玲只能等,尽管是毫无希望的等待,但是,她仍然相信命运、缘分还有生命中出现的奇迹。 思量中,简玲打通游成的电话,“顾眉不会自杀,肯定是跑到哪里躲起来了,估计被你弟弟的做法吓到了,别自责了!” “嗯!” 游成应了一声,“我调查过了,她的养母,也叫顾梅,梅花的梅!” “那就好,我最近要去上海谈一个项目!”简玲期待中说出来,似乎等一个共同之旅。 “你忙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电话还是断了,简玲一个人站在上海某家公司的楼下,对方让她等了很久就给了不到半个小时约谈。 简玲匆匆走在路上的时候,天际乌云压境眼看一场大雨就要倾盆而至,而不远处就是白崇禧公馆的招牌,她急急的走进公馆,差点与门口的一位男士撞了个满怀,“简小姐,你怎么有空到上海来?” 简玲抬起头,对上一双温柔注视的眸子,恍然想起哪次商业会议,“叶云恒,真巧。”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梦雪。”云恒省略了称呼。 “梦小姐,你好!”简玲带着疏淡的微笑,并没有将手伸出来,心照不宣笑眯眯的回望云恒一眼。 三个人稍稍客气了一下,在云恒的提议下就自动围坐在一起。 这次来的匆忙,除了腕上价值不菲的女表,连手包都稍显逊色,简玲懊脑自己连湿纸巾都曾准备,将桌上的抽纸连抽了几张,擦去脑门上的汗水,内衣都湿透了贴在身上让人浑身不是滋味,而对面的梦雪穿着旗袍画着精致的眉眼,优雅闲适的抿着果汁,安静的听云恒与简玲继续闲聊。 “早听说你与游总好事将近,别忘了说一声!我可是要讨一杯喜酒喝!” “早着呢!容四川呢,我总以为人生第一杯喜酒,就是属于他的!” “他那是忙,忙的陪美人的时间都没有。前几天还提起你,说那时候在国外就数你上进,你可不能因为追求事业而疏忽了别的!”云恒将话题跳转,给简玲续了一杯冰咖啡。 “我有吗?” 简玲心下一黯,明明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名媛,她们却一个个过的比她潇洒快活。 从美国回来的何敏,莫明自杀的顾眉,还有面前派头十足的梦雪,简玲收回思量的目光,借机吐苦水,“游总这个人挺风流的,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他还想包个二奶呢!” “这也正常,主要是你大度,话说回来,哪个男人一心一意了,除非没有三心二意的本钱……”云恒轻笑着,眉眼都舒展开来。 “我这是没用的典型,现在的女孩子都不想自己奋斗,总想捡现成的成年木材,卖的是青春,买的也是青春,谁还真心待谁一辈子呀,不过三年五载,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说完挑衅的望了一眼梦雪旗袍的开口处。 “你说的对!也是聪明的做法。”云恒根本没有替梦雪描白的打算,将一根葱绿箭兰放在嘴里细细咀觉,继续与简玲聊天。 梦雪的脸已经冷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0 睡在下铺的小妹 早晨的广播声、下楼的脚步声、打开水的打开水、吃早点的吃早点,这一切显示新的大学生活开始了。 梦雪走下宿舍楼梯的时候,忍不住朝着三楼的尽头望了一眼,想到云恒安排的特殊任务,愤愤不满中收回思量的视线。 三楼的门被打开,尤喜将一袋肉包子放在桌上,“杜思思,快点起床,都几点了,你还睡?” 尤喜拍着思思的毛巾毯,快刀斩乱麻的掀起一角。 “好了,我这就起来!” 思思是那个从来不敢在上铺睡觉的学生,在s大怕饿的没力气爬上去,又怕死在上铺没有人知道。在f大继续害怕,怕做着恶梦从上铺摔下来,好不容易混到现在可要珍惜一下自己。所以她入学第一件事就是找宿舍抢下铺,把床位占了再干其他事,她不想背负一个自私自利的名声。 其实她很感激和她们相处的时光,多了乐趣少了孤单,为了英雄的爸爸,她不能将她的仇恨带到社会上来,只要还有一个人对她好过,她就不能做一个报复社会的人,因为她的爸爸是警察。 昨晚思思倒在宿舍的床上,就做了一个梦。 梦中大少爷斜斜的揽住她,身体被压在诺大的书桌上,可笑前面还放着一本外语书。这样的她摆在书本面前确实像一朵清晨绽放的桃花,纯洁而又美好,美好又让人蒸腾欲望, 英语单词连同书本都渐渐的模糊不清。 梦着梦着就这样醒了,后背心渗出一身冷汗,思思用手摸了摸光滑质感的睡衣,还穿着他买的睡衣,静静的活在别人瞧不见的角落里。风流无双的金主应当早忘记她了,想坐路虎的美女一直不少,如今也不知抱着哪位美人姐姐潇洒快活。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渡过,尤喜开始专职负责收情书和小纸条。到目前为止一共收了10封情书,7张纸条,开创了新生入学情书纪录。 情书内容很丰富。其中有些写着: 假如可以的话,我愿意花去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陪着你。 我的爱为你开启,像白色的闪电划破天际,我的爱为你奔驰,像红色的血液充满身体。 你就是我手中的烟草,我戒不掉对你的思念,你就是我手中的红酒,我喝不完对你的渴望。 还有一篇“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不要对我笑,我已经多拿了一包纸币,我的肩膀不宽阔请你哭。可不可以不要站在燕园里,我已经多放了件衣服,我的椅子不大请你坐。可不可以少打一个菜,我已经多打了一个菜,我的饭碗不小请你吃。可不可以不要在图书馆站位,我已经多放过一本书,我的书很厚请你看。可不可以不要喜欢别人,我已经爱上了你,我的心很温暖请你想。” 尤喜吃吃笑起来,指着胡婷道,“别得意,这次可不是写给你的!” “谁的……”小语侧着头,一脸天真的问道。 “是她的……” 尤喜的手指换了一个方向。 思思不由自主的垂下头,有些动容的轻轻收进床边的小柜子,收拾一份永远不能付出的情感,是对别人的基本尊重。 “可不可以”这封情书是原创没错,收件人确是两位美貌的女生。 “能不能不要这样搞笑呀!” 尤喜在楼道口沫横飞,思思继续低着头走过,同学们三三二二的堆在一起,有人吹吹了口哨,有人打了几个响指。 “挺漂亮的,黑珍珠。” “冷冰冰的,有什么好。” “不就是待价而沽,假清高。” 上课铃声及时响了,思思坐在安静的教室里,不由的回想起陈小天那张青春干净的脸。 南京实验高中的陈小天,总是在思思的抽屉里放一只洗好的苹果,有时是阿克苏,有时是红富士,苹果很甜很香,就像他们甜蜜的友情有一点超过了界线。情书,每一封都有打动人心的力量,然而思思以为f大没有小天,就算有也不是她的小天。遍地廉价快餐式的情爱里,遇到一个小天是幸福的事情,无论多名贵的水果,都没有课桌旁的阿克苏香甜!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1 借来的男友 杜思思来到上海某个分局的时候,正好是周五下午四点。 九月的上海还没有一丝凉意,一眼望过去,整洁而舒适的街道,就像现在的心情。 今天思思有点扎眼,白裙飘飘长发飘飘,经验告诉她到警察局这种地方,哪怕穿超短裙都是安全的。 院子里停着一辆警车,走下来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有人打招呼,“陈局长,你开会回来了。” 思思便迎面走上前去,一边掏出大学学生证,一边说:“陈局长,您现在有没有时间呀?”陈局长和蔼的核对了学生证,打量面前的杜思思,问道,“找我什么事,说吧!” 学生证关键时候就是管用。 思思一付诚恳的模样,“陈局长,您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吧!我可想找一个警察当男朋友。” 陈局长嘴角的笑意快憋不住了,这年头,就属警察不好找对象,还有人找上门来求介绍,他收起笑容,上上下下打量思思,“小姑娘你不是开玩笑吧?都有什么条件,你说说看?” “我的爸爸是警察,所以我想找个像他一样的英雄。只要没有历史遗留问题,没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其他您看着办!” 陈局长脑海里略略思索了一下,第一念头转到了邱警司头上,第二念头才转到了赵刚头上,还是赵刚吧,年龄上合适点。思索到这里,陈局长笑眯眯的提步向上,“跟我来吧!” 两人一同上了二楼,办公室的门半开着,里面有好几个人,全部站了起来。 “这是小赵,小姑娘你看可满意!”思思高兴的点点头,挺拔的一个大男孩,有一张胖呼呼的娃娃脸。 “你好,我是杜思思,从今天起你就当我的男朋友。把你的名字借我用一用,把你的肩膀借我靠一靠,把你的手借我握一握。”思思大方而冷静的说完,一屋子轰然一笑。 小赵的脸红脖子粗,因为老五压低嗓音打趣他,“兄弟,把你的手枪借她用一用,子弹借她使一使。” “不许乱来呀!”陈局长临走时嘱咐了两句。 他们相处还算愉快。 思思经常坐着地铁或是公共汽车去找赵刚。 有天思思买了十几个生煎包子,过来的时候太阳都落山了,思思说,“趁热快吃,我可是排了很长时间的队。” 老五就有些郁郁的,赵刚的脸又红了,他吃的香甜,一口气吃掉六个,然后告诉思思还没有顾红的消息。 这呆子真是不行,思思恨不得拍死他! 这天思思买了两只炸鸡腿又来了,警局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小赵还在电脑上排查顾红的信息,老五几个人都在打牌,思思将鸡腿递给赵刚,“学校食堂做的,你尝尝我平时的吃的,没有肯德基好吃!” 赵刚边啃边查电脑,老五更是郁郁的,瞅过来好几眼,思思忽然想起他们说老五老婆(也没有办手续)在做小月子,有心提醒一下,“五哥你别打牌了,快回家去,姐姐要人照顾的!” “嗯,快了。”老五盯着手中的牌没抬头。 又过了半个小时,天已经全黑了,老五摸了一手好牌还在兴头上,思思便火冒三丈,“别打了,给我回家去,你知不知道当警察的老婆多不容易,你如果不珍惜,一天时间就可以让你失去她。你让她怀孩子,你让她小月子,你凭什么不管!” 老五眼底都是熊熊的怒火,暴跳如雷的回道,“不是我的孩子,我凭什么多管闲事,我们已经分手了。谁都像赵刚走运,他是走狗屎运。你跟我算了,我对你好,管对你好!” 实在是太狼狈了! 赵刚一脸怒气不好直接发作,几个人站起来拉着老五坐下,宽慰老五,“继续,咱们继续打牌!” 思思拖着赵刚向外走,没话找话,“他就在气头上,说说罢了,再说我绝对不理他,你放心好了。 “真的?” “当然!”思思一口答应。 放下心来的赵刚这几天头昂的像公鸡。 开着半旧不新的奥迪送思思回学校,临下车时思思收到一条奥蔻裙子,思思拿着包装袋时道德免不了复苏一回,她欠了无数的情,欠的她死死挣扎还来还去还不清楚,总是还了这个发现还少了那个,欠的她半吊在梅花树上,还在想爸爸的墓离娘亲太远,还在愧疚没找到那个不知影踪的顾红,欠的她吃完馄饨二十分钟后就立志要再活下去,骗东骗西都要活下去! 但是她确实不想欠赵刚这个单纯老实没谈过恋爱的大男孩,于是思思愁眉苦脸对着裙子好一阵发呆,“怎么办呢?” “发什么呆呢!” 尤喜从言情小说里抬起一只手来,“唉哟,这么贵的裙子,怎么会破了个洞?” 尤喜忍不住问道,“就为这个不开心呀,找专柜换去!” 思思立刻兴奋的无法用语言表达,匆忙间回道,“破绽有了,你到时给我出证明。” “出什么证明?” 就听思思继续说道,“什么都要给个理由!” “你到底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难不成为这点小事,你还要大闹一场,其实修补一下也瞧不出来!” “到时会告诉你的!” 黑暗里,思思半闭着眼睛,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心中有一丝温柔的暖意,唇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就在今天,思思刚爬上警局的楼梯,就听见几个人热烈讨论她的行为,“多好的姑娘呀,又温柔又贤惠,还知道节俭!” 思思从楼梯上轻轻后撤一步,温柔、贤惠,那是形容我的吗,从小到大这词和我没打过照面呀! 当然,她晓得原因所在——那是她对赵刚说,“不要给我买衣服,你的钱要存起来,下次买贵的东西要抱批,没批准不准搞浪费。你的家庭作业到现在没完成,还有时间逛商场!” 怪不得最近破案率有点低,都是怎么分析案情的!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2 警花狂追 悬而未决的事终于有了进展。 赵刚排查到后来,在同事的提醒下想起找一个人帮忙,就是邱警司。 邱警司是一级特警,经常出入各种场合,有时是犯罪分子的出租屋,有时是风月女子的别院。在最近一次人质营救行动中,成功击毙一名犯罪分子,介于他是在楼下的草丛中对着二楼开的枪,直线距离超过了四十米,在犯罪分子手中挟持人质的情况下,仍然一击必中,被同事们戏称为“神枪手”。 邱警司问赵刚,“找这个人做什么?与哪个案件相关?” 赵刚吞吞吐吐的,“一个朋友拜托的……与什么案件也不相关,就是想知道这个人在不在s市!” “你小子……” 邱警司顿了一下,对着话筒,“晓得了,印象中有这么一个人,你让朋友直接过来吧,我找几张照片,给他辨认一下!” “太好了,改天请你吃饭!” “不用!” 下午五点不到,邱警司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守卫问,“邱警司,一个小女孩找你,她说与你约好了!” 邱警司怔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是,让她上来。” 思思走进七局大院的时候,数个窗户都在探头探脑,思思赶紧找出小镜子望了几眼,确信自己脸上没有异物,然后她还不放心,将自己的裙子稍稍移动,确信裙子没有污染物,落在别人的眼底更是有情况值得好好推敲! 隔着半米左右的办公桌,两人稍稍都有点吃惊,令邱警司吃惊的是,杜思思是一名在校大学生,她没化妆穿一件绿裙子显得格外清爽干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安份的转来转去,长长的头发用一款茶色编花扎成一个利落马尾,像山野里吹过来一阵清丽原始的风。 令思思吃惊的是,对面这个人莫名其妙盯着她很久,将她像一个罪犯一样打量来去,邱警司这才沉声问道,“顾红,与你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就是偶遇一个人拜托我寻找她的女儿,我这个人嘛,有点好管闲事,给你填麻烦了!”思思镇静自如的撒慌。 “是吗…… ” 邱警司沉吟,将电脑上的照片翻给思思看,一边转移问题,“你为什么找警察做男朋友?” 两个人隔的很近,近的邱警司能闻到思思身上清凉痱子粉的味道,这些年,香水味、血腥味、烟酒味、硝酸味、几乎什么味道都闻过了,很少能闻到属于孩童时期痱子粉的那点清凉。 这让邱警司想起陈局长事后的话来,“那个姑娘还挺不错,本来是想介绍给你的,只不过……” 陈局长并没有接下去,意味深长的望了邱警司一眼。 邱警司知道陈局长的潜台词,一直以来,邱警司被一个警校毕业的警花狂追,当然,他们以前是一对恩爱的校园情侣,毕业之后遭到邱警司父母强烈反对选择分手。然而警花并未就此放弃,通过各种关系调到s市,最为夸张的是,警花一年前努力调入了邱警司所在的分部! “社会多乱呀,我好管闲事,还喜欢与别人吵架,有个警察帮忙,谁敢惹我!”思思笑着打断邱警司一点不愉快的回忆。 “上次,你不是说,你的爸爸是警察,所以想找个像他一样的英雄。你的爸爸是哪个警局的,他会不帮你吗?” 思思挺胸抬头,孩子气的回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秘密!如果我的爸爸是比你还优秀的人物,你觉得我应该泄露他的秘密吗?” 然后突然袭击般的道,“我的爸爸要是知道我多管闲事,会怪我不务正业的!所以嘛,我只能自己解决!” 邱警司温和的笑了,“看来,你确实需要一个警察男朋友,是因为爸爸不在你身边,感到害怕吧!” 害怕,恐惧,这词汇早就被思思抛之脑后了。 瞧,破案率又降低了,你们都是怎么分析案情的! 思思心底一阵暗自好笑,门就被轻轻推开,有一个女人抱着一搭资料,问道,“这是谁呀?今天挺热闹的。” 好象有点不怎么对劲,于是思思转头盯着邱警司,她盯了好半天,邱警司的脸渐渐红了,他干咳了一声,语气不善的对着门口那个女人说道,“下次,推门之前注意礼貌!” 那个女人并没有理睬,继续打量思思,刚打量了几秒钟,就瞧见思思露出领悟嘲讽的表情来,“邱警司,谢谢你了,改天我让赵刚请你吃饭!” “不用改天,今天请吧!” 邱警司手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开始关电脑。 思思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哀怨,发出不情愿的啊音,同时脑子里转的飞快,一时想到没带钱,一时想到还有事,关键问题是照片辨认过了,顾红所在的地点自己还没有弄清楚,就被这个讨厌的女人给打断了,于是思思略带歉意的说给门口的女人听,“那个,好吧,早吃早散,我没什么钱!” 邱警司用一付了如指掌的心态淡定回道,“你请客,我付钱。”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3 有一种感情 思思走出来的时候,真想朝地下碎一口,“一群神经病!” 怪不得,破案率低的离谱! 邱警司的车就停在卡位上,快要发动的时候,又出了点情况,刚才那个女人与同事走过来,同事欧阳用商量的语气对邱警司说道,“今儿车坏了,带我们一程可行,就在衡山路那个拐角停下来就成!” 邱警司应了一下。 车在晚高峰时段行走的像蜗牛一样缓慢,握在方向盘的手十指修长,每片指甲都修剪的干净整齐,思思坐在前排偷偷瞄了邱警司几眼,后面是东双与欧阳。欧阳性格开朗,与东双聊到最近上映的美国恐怖大片,聊着聊着东双突然叹了口气,“原来经常看的,现在没这个心情了!” “换个心情就好!”欧阳劝道。 东双问坐在前排无奈翻看英文字典的思思,“你与赵刚看过电影吗?” “没有!” “那你们平时做什么?” 问话已经太多了,一年中的话也不及今日之多,思思不耐烦的合上字典,“什么也不干,在我的字典里只有两个字……” 东双装做感兴趣的听着,思思极其冷漠的回道,“金钱!” 果然东双的目光变得复杂古怪,轻笑道,“那你还找警察当男朋友,是不是找错人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天是你的男朋友,明天也有可能不是,今天是你的女朋友,明天可能挽着别人的胳膊,有什么可稀奇,要有最好的心理素质面对一切变故……”思思将一盆冷水无情的泼给东双,决定找到顾红就和警察局等人彻底拜拜。 东双怔了一下,语气清淡的对邱警司说道,“我们就在这里下车,今天给你填麻烦了!” 车继续向前,思思从后视镜里瞧了一眼站在街口的东双与欧阳,高楼、树木,身后是一行行明丽的五彩霓虹,和着萧条影子的两个人,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一点距离,虽然在过斑马线的时候,欧阳的手主动拉了一下东双。 直觉告诉思思,东双很喜欢邱警司,喜欢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执着、坚定、摇摆、放弃,思思突然想起令人伤感的一句话:“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此后许多年,在同样地点的深秋季节,从出租车里去望那一对风华正貌的壁人,也是保持着一点距离,女子婀娜多姿的走在前面,穿一条青花瓷图案的紧身裤,听闻繁复的彩色图案会突显身形臃肿,然而视野里她是一个极品例外,仿佛一阵江南的风吹拂起平静无波的湖面带的杨柳微动,容四川就在女子身后一尺的位置,一只手自然而然搭在她的盈盈腰间,并不是十指相扣两两相望,似乎听到容四川愉悦一笑,“下次,换个地方看电影!” 女子回过头来,风华绝代一笑,一笑间万物失色,仿佛秋天里燃烧的一把火,这时看到她的笑已然自愧不如,更何况在瞧到她动人心眩的一张脸,脸有淡妆轻描的滋味,手腕上拢着一串极美的海底珊瑚,不远处有一辆车正在等候两人,容四川用力扳过女子的脸,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深吻,身体都发生了一系列变化,如果没有计算失误的话,他们已经成婚六年,六年,是如何做到让容四川这样冷淡的男人热情如火,情感像海水一般泛滥汹涌,似乎听到容四川低哑的嗓音,“今儿,就不要回去了!” 欲望并没有停滞在这个街头,这辆车驶入近处的五星级酒店,听闻有孩子的家庭总会淡忘自我节制生活,然而视野里他们是一对极品例外,深夜不归享受二人世界,逛街、看电影……将花前月下的恋爱前进到底。 原来有一种感情,不叫千疮百孔! 千疮百孔的只是自己一颗没有寄托的心。 然而回归现实,令思思奇怪的是,邱警司根本没提请客吃饭的事,在一个比较阴凉的小道上停了下来,指着远处一幢树荫隐蔽的红色洋楼说,“这是君悦会所,你要找的人经常出入于此!” 邱警司顿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什么,问道,“你与顾红真的毫无关系吗?” “怎么了,她有什么案底吗?你不要告诉我,她做过牢!” 邱警司锐利的目光又扫视过来,“那到没有,一个做过牢的女人在风月场上就不吃香了!” 思思的脸有瞬间的僵硬,她为这个未曾谋面的顾红找过许多理由,包括她可能一贫如洗,可能被贩卖到山村,她可能被收容教养,唯独没想到,她在最繁华都市的一角混的风声水起,连一级特警都有所耳闻。 想到因寻找她最后孤独死去的阿姨,想到自己所付出的高昂代价,思思的心根本无法平静,她的手紧紧握着英文字典,按奈不住的咒骂,“不是人的东西!”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4 你娘喊你扫墓 第二天,出租车停在君悦会所的不远处。 站在包厢的门口,思思深深吸了一口气,牵魂梦绕的姐姐顾红,可能就在这扇门的背后,多久了,到底多久了,那根接力棒从阿姨手中接过来,从未有一天想过放弃。 那些寻找顾红颠沛流离的岁月里,毫无血缘的两人相遇相守直到一个人生命的最后一刻,阿姨虽然合上了眼睛,却没有合上她的心。 心底那个最深切的愿望,是那样孤独的存在着,一直延伸到白色的瓷瓶里久久不愿放弃。所以不管千山万水都要寻到你,让她知道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让她在墓中再看一眼她思念多年的你。 让她的灵魂得到安息吧! 门被思思推开,桌子上摆着一溜烟的红酒杯,一个中年人坐在中间左拥右抱,思思彬彬有礼的问,“请问一下顾红在这里吗?” 与此同时思思的眼睛不停在这暗沉的灯光下扫荡,果然其中一个窈窕身形的女子怔住了,朝着思思这边张望过来。 有人翘起兰花指,娇声道,“红姑,莫不是找你的……” 对,就是她,她就是顾红。 思思的心冷得像一块暴裂的冰直接开骂,“你瞧不起生你养你的娘,那么这些年你又在干什么,红尘买醉不是吗? 被称做红姑的女子笑容如花,“小姑娘,姐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思思回的灿烂,“我才没空管,你娘喊你扫墓,你娘喊你扫墓。”这句流行语一定要送给顾红,省得她没事就忘记娘。忘记男人她做不到,忘记娘她做的到! 流行语最流行,顾红果然愣住了,颤抖着问,“我妈……” 思思快步上前,将早早准备好的信封交给顾红,里面有一把房门钥匙,电脑打印的一张纸,写着房子和坟墓的地址,伪装成一问三不知,再问就摇头,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这是一把有点年头的旧钥匙,与现在新型防盗钥匙不同,虽然并不是离开的那一把,顾红还是一眼认了出来,顾红试图拉住思思的手,低声下气的问道,“我妈,可有什么话留下来……” 思思盯了她一眼,眼底布满不信任,对于她来说,将自己的过往暴露于人前,仿似将刀柄交给别人。 “我不认识你妈,只是多管闲事罢了!” “钥匙从哪里来的?” “一位大姐给的!” 要是多说一个字思思就会忍不住掉眼泪。 那些年,相依为命的日子里,阿姨淡定从容站在生活苦难的中央从不浪费一滴眼泪,思思也便学着不流泪,最穷最苦的时候阿姨再也不愿意去医院,连贵一点的药也舍不得吃,生怕活不到高考的那一天。 阿姨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到楼道的台阶上坐着等,六月的天很热热的虚弱的她周身冷汗,白瓷缸里的水喝的一滴不剩,而思思坐在考场里头顶的吊扇呼呼作响,鼻尖上还是一层来不及抹去的汗意,握着的笔尖就在发抖,许多字写的歪歪扭扭像不听话的蝌蚪,但是思思想,哪怕满纸荒唐也一定要打动阅卷的老师。 阿姨死在那个最炎热的夏天,身体上留下的不是针眼,而是一层层痱子。那盒不起作用的痱子粉最终变成了化妆粉,思思打了无数香喷喷的痱子粉,脸、脖子、躯干、还有脚,给阿姨换上准备好的一套衣服,一直看她进去再变成一堆白色的泡沫。 她留下一套不大的房子,叮嘱思思等她死掉就马上出租,收了租金就可以支付大学的费用。可她给自己安排的坟墓那样差,就一个白瓷瓶埋在树下什么也没有,差到思思一想起就受不了,怎么可能不了解房子的意义,女儿的意义,但是她至死没有提一句要求,只是说,“宝贝呀,阿姨为你骄傲。” 有一个人将自己摆到了如此贵重的位置,超越了血缘,超越了自私,超越了人性。 房子是红颜老去姐姐的一条后路,这是一个母亲所能给予最后的爱,一条可以撤退的后路一份无言中的支持。 思思懂得,所以怎么可以让别人脏了母亲的心意,那一次都不可以,她们住过的房子要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留下来,留到她找到姐姐,再把钥匙亲手交给姐姐呀! 这样好的母亲,搂着思思说,“你要理解他的做法,他终究不会一个人过一辈子,那多寂静那多孤单。他是一个男人,男人需要一个家,有女人的家。” 思思抬起红了的眼,“那你呢?” “傻孩子,我有你,有你就是一个家。” 这样好的母亲,思思想拥有一辈子,可是姐姐竟然不要。 不要的如此坚决,就为了别人丢根树枝丢块石头骂她是个没有爸爸的野种,就跑掉了再也不回头!如今衣着华丽的姐姐坐在沙发里痛哭,却没有一个电话一元钱想起自己的母亲,让母亲花掉无数的银子去四处寻找,最后没有看病的钱白骨皑皑埋在那个瓷瓶里。 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做法,那些树枝和石头,思思会狠狠的丢掉它们,砸出比旁人更快的速度更历害的后果,砸到所有的人都闭上嘴巴看见思思不得不绕道走。甚至有一次堵在那个小孩爸爸的公司门口,跪在公司老板脚下放声大哭,思思哭的那么大声,数人开始指指点点,老板气得对着话筒大骂败坏企业形象。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5 浮想非非的陪字 顾红眸中泪光盈盈,手里的钥匙开始抖动,连同她的窈窕的身形一起晃动,人就瘫倒在沙发上,喃喃说道,“谢谢……” 这一切都是真的,墓地真的存在,余下的不过是,“她娘喊她扫墓,她娘喊她扫墓。” 思思像一个陌生人站在暗沉的灯光里,心再一次流出了血,想起苦命的阿姨,想起那样美妙丰韵的身体陪着管户口的大叔睡了一觉,便快快的办好了,她还是顾梅,下面多出一行字,那是顾眉。 最后美妙丰韵的身体全变成了一堆白骨,晃动在思思的眼前,大少爷来得时间挺巧,阿姨的墓地风水别提多好,背山临水,有钱就是好还能望到水边的桃花树,一定有在桃花树下等待的男子,那么下一世她就会寻到幸福! “我找到姐姐了,你的心可以闭上了。快闭上吧,带着你的心去寻找,要找一个知冷暖的男子,那是属于你的遗言也是你的爱情。” 思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安慰自己,然后尽快给自己的心刷点粉红色,装也要装像一点! 不知什么时候,有一个男子已经接近了思思,“小姐,这是容总的场子,闯了就走可不行。请你把口罩摘下来,我带你过去!” 隔着那层玻璃门,才发现原来是个隐蔽的套间,思思不情愿的摘下口罩,朝那个所谓的容总望过去。 她便吃了一大惊,怎么可能,一瞬间呼吸仿佛全部滞住。 爸爸坐在那里,他又变回了年轻时候的模样。 记忆深处的那个人,那些刻入骨肉无法分割的情意,所有的情绪都渐渐涌上来,爸爸难道没有死吗,他不会重生穿越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难道命运要给他们一次机会,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思思晕头转向的站在那里,恨不得几步冲上去扑进对方的怀里,抱着对方的脸好好啃上几口,她的眸子闪烁出无限激动的光芒,不管是不是爸爸,再多看一眼就好,命运终于眷顾了她一次,活着真好,她又看到了爸爸。 有人咳嗽了一下,又咳嗽了几下。思思终于反映过来,听见有人说,“搞得和宝黛初会似的。” 容总坐着没动心绪复杂的多看了几眼,“玩个骰子吧,输了就留下来陪我,赢了就可以走了。” 他说陪他,陪他干什么,思思一脸疑惑的望着容总,什么叫陪,是陪你玩一晚上的骰子,还是陪你抵足相谈,还是陪你睡觉…… 天啊,快到这个地步!思思越想越不可思议,心下一阵害羞,于是红了脸低下了头,手中的骰子差点掉在桌上。 容总盯着那只灵活玩骰子的手,问,“你经常玩?” “偶尔。” 最后一局定出输赢,思思其实真的很想输,输给那个浮想翩翩的陪字,容总问道,“谁教你的?” 今天很开心,思思一脸得意,笑容有点坏,“爸爸,爸爸。” 这一刻,其实叫出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汉语。 但是没有人懂,然后思思就走掉了。 夜已经深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6 天凉好个秋 也就隔了两天,云恒约着容四川去家中喝茶,容四川进去的时候,里面一阵娇喘微微,梦雪似有朦胧春意,衣服半掩裙子短好似光着两条腿,梦雪不断扭动着腰肢,像在跳舞,像在醉酒,喝了一杯红酒,又喝了一杯白酒,总是醉到了自己。 梦雪是四川人,父母都是工人,培养她不容易,学区房和培训班闹的慌,现在教育投资成本动辄都是上百万。梦雪暗地里说过,音调轻不可闻带着那么多感伤与遗憾,她上大学的前期父母双双下岗,但她梦想抱着古筝坐到英国校园里,学费并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承受,最后不得已选择了国内大学。 学区房跟容四川有点关系,他是好心办坏事,到哪处开发房地产,总要认真找学校,曾经花上千万与学校定合约,保证业主的孩子们能上个好学校,100年不准变,哪怕学校迁地方,业主的孩子也要上。坏就坏在百年大计,所以容四川开发的学区房越来越贵,在南京政务区上调接近一万五一平米。 在容四川最新开发的一个楼盘下面,有一位网友骂他,“教育是百年大计,为什么隔条马路就变了!” 网友接力,“他们有钱,用钱砸的好学校,你想上,卖房换小区呀!” “妈的,一个月挣几个钱,还要养家糊口,不吃饭吗……” 有一个网友的评论引起了容四川的注意,“一个企业家,让全国的老百姓都买的起房,随着而来的是土地资源的极大浪费,而另一个企业家,开发了汤臣一品,让全国的老百姓都买不起他的盘,是为了在有限的资源上传承百年,很难定义谁是谁非,谁是成功者谁又是失败者,而我认为,他们都是伟大的企业家,解决了自己的理想和现实的统一!” 有人追评,“上面那位是托吧,你慢慢托吧,将房价托起来……” 容四川忍不住注册小号上来接力,“有房不买扯什么扯,爱情不要房不要车不要孩,养只狗还要窝,你开露天电影院吧,我保管去瞧热闹!” 最终消停了点,下面一人回道,“算了,不扯了,挣够首付!” 阳光如影随行,那幅活生生的图片闲来无事总要播放几遍,云恒仍带着丝丝的笑意,一条修长的腿突然转了个方向,微微泛着青草的光泽。 容四川知道,云恒反对他当禁欲派宗师 容四川还知道,梦雪一直活泼大方。 提到哪晚,容四川便会装模做样的低了头,再深沉的抬起头,声称绝对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家庭影院开着,云恒搂着梦雪唱歌,一首接着一首,梦雪的声线很高很广高音顶上去极具风采,她斜过来好几眼,无数的酒精下肚,三个人都不是清醒的,她妩媚秋波横陈,娇艳红花待开,昏昏沉沉的依靠过来,云恒俊脸发烧再也控制不住男人的本能,容四川踢了云恒一脚,“快点!” 一时腰肢乱颤,梦雪微微的更贴紧了些,两个交叠的人未曾说话,静静的等待那个时刻。 天凉好个秋,精美的珠宝挂在梦雪的胸脯上,云恒情意绵绵的搂着她提醒一夜的疯狂,她已是一个女人。 翻开了那一本经济学,每一个女孩都会翻开这一页,只不过有的人喜欢空空其谈的政治课,有的人更喜欢市场价值的渠道,仿佛翻到四年之后风景如画的校园,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她坐在清缓幽静的草坪上,轻轻拨开岁月的琴弦,他悠悠的在湖里招摇撑一支长篙满载一船星辉,带她划向更深处的梦想,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她终要飞的更高飞的更远,梦想再会实现。 时隔三年,云恒与梦雪处的挺久。 久而久之的东西,一般难得长久。 金黄色的阳光铺进了客厅的沙发,云恒净了手就笑,“你不知道,昨天梦雪说她们学校来了个出名的小花,这几天风头劲的很,我听着乐的要死,昨晚差点没笑醒,梦雪你再说一遍,让我哥乐和乐和!” 梦雪是四川人,用四川话说故事,一般更会惹人发笑。 容四川便听梦雪说道,“可不是有只花最近把学长们搞疯了,我们学校有个痞子蔡同学,就想追小花,追了几次没追上,就到处和人说,小花是她女朋友,昨天晚上他还亲到她了。哪知道这只花太辣,下课间直接找到他们班上要求开班会。” 小花先问:我喜欢口红,听说你昨天亲了我,那么我是擦粉色的还是红色的? 痞子蔡好一阵发愣,半天才说是红色的。 梦雪停了下来,问容四川,“你猜小花怎么说的……” 容四川玩味的一笑,“应该是,我从不擦口红,你们给我做证!” “对,就是这样!” 梦雪继续说故事,“小花又问:听说你昨儿抱了我,你抱我哪里了,用的左手还是右手,痞子蔡抚摸自己的胳膊彻底傻掉了,呆呆回答,我用了两只手呀!” 然后呢……连容四川都猜不到下文。 梦雪停了下来,故意卖关子,“小花竟然不慌不忙从书包里拿出一条扯破的裙子,朝痞子蔡扔过去,你就是用两只手造成了我的裙子破损,鉴于这条裙子价值不菲,你多少也要赔一点! 老师听闻后走到教室,拿起那条裙子左右为难,“痞子蔡,到底是不是你扯破的?” 小花补充,“老师,有指纹的!” 痞子蔡手足无措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老师,我真没扯破裙子呀,我统共就在楼道里拉了她一下,哪有……” 容四川笑岔了气,心情一片阳光,问道,“她叫什么名字,这么历害!” 梦雪捂着嘴角,蓦地倒在云恒怀里,“她叫杜思思,长得挺漂亮,容总你一定满意!” 竟然是她!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7 再次相见 夜深人静,容四川推开二楼窗户,风拂进秋天的一丝清凉,将卧室沉闷气味一吹而散,拉开抽屉,里面的那块手表,静静的熟睡仍旧走的一分不差。 而那个人又在脑海里突兀出现,她一脸疑惑的说陪你干什么,一脸得意的说爸爸爸爸。 听云恒说,梦雪约了几次,都没约出来,昨天又传了新消息,说约好了。 迈巴赫开的挺慢,慢慢滑进了这条小道,向前五百米就是何敏的公寓,左拐七百米就是云恒的公寓,前排座上的手机正在催促,“哥,你到了没有。” “嗯,到了。” 晚霞如火,夕阳映照极目远处的青峦,楼道里有一缕炊烟香气袅袅入鼻,仔细一闻似乎有点熟悉,大约是哪家飘过来的红烧排骨。容四川尚未到门口,防盗门砰的一声提前开了,云恒倚着门闲闲一笑,“你来晚了,何敏刚刚才走!” 容四川径直走进客厅,云顶毛尖的叶片在开水的冲泡下香气蒸腾,云恒卖个关子,“明前的茶有丝丝的苦,丝丝的清香。” 容四川懒得理会,“茶当然是明前的好。” 梦雪手里拿着一封信就进来了,“思思同意出来,但是地点和时间由她定,就写在里面了”。 云恒高兴的赞你办事我放心,打开一看黑了脸: 赵警官,电话号码138,身份男朋友,如有疑问请拨打电话。 介绍人陈副局长,电话号码138,如还有疑问请继续拨打电话。 梦雪无辜地睁大双眼,“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听说她处男朋友呀!” 那张信纸落在容四川手上,容四川不在意的扫了两眼,这丫头多精明,她能随便约出来吗? 转念一想不对,赵警官是他的堂弟,电话号码都一模一样。 容四川将信用力拍在桌子上,茶水溅了梦雪一裙子,沉声说道,“放肆的丫头,还敢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招!” “怎么了,你认识她?”云恒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问道。 “认识,怎么不认识,这个赵警官就是赵刚!” 三个人突然同时沉默了,几分钟过去,云恒笑道,“实在是太巧了,估计有好戏看了!” “看我怎么收拾她!”容四川将纸揉成了一团,丢在垃圾桶中。 早八点,思思对着尤喜伸个大大的懒腰,“老师点名,你帮我答应一声,求你了,我再睡一会。” 多睡了两堂课才醒过来,太阳都晒到屁股了,简单梳洗了一下,卷好席子铺上条纹被单赶上了第三节课,思思溜到尤喜身侧共用一本书,就被后面的同学敲了一下乱七八糟的马尾。 思思拆了马尾重新圈了几圈,听老师在讲台上口若悬河的说起国际经济制裁,不知不觉中铃声就响了,同学在后面笑嘻嘻的说,“终于熬到下课了!” “可不是!” 同学们纷纷收拾东西朝食堂走去,小语挽着尤喜的胳膊,“老大,周六去淮海路,怎么样?” “好呀!” 正值吃饭的高峰期,食堂里人声嘈杂,什么也听不清楚,此时电话响了,尤喜摸了摸口袋,“思思,是你的电话吗?” 这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思思疑惑中按下接听键,低沉的男中音传过来,“你是杜思思吗,我是赵刚的堂哥,现在在你学校门口,出来见一面吧!” “啊……” 思思放下手中的盘子惊呼出声,不会吧,家长见面会,她跑的飞快,百米冲刺去宿舍取奥蔻证明。 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迫在学校门口不远处,凉爽的秋风中夹杂着学生们欢快的笑声,恍忽之间带着点诱人的芬芳,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偷偷朝望站在车门旁边的男子,他高大挺拔,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和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英挺的鼻梁上有一双锐意奋发的黑眸,手腕处松松挽起一截衬衫,简洁略带华美的浅蓝细条,又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性感与狂放,薄唇欲待轻启,不知是要散发出傲视千雄的强势,还是要孤注一掷的飞蛾扑火。 似乎都不对,薄唇紧抿唇角下沉,甚到嫌恶的瞪了一眼刚走到近旁青春娇俏的初恋脸,男子指着校门口一脸傻样的思思问近旁的女孩,“你,可认识她?” 女孩顺着手指的方向转过青春娇俏的脸,不情愿的摇头,思思的心仍在突突的上窜下跳,一时想起几天前会所初见的惊喜,一时想起赵刚吹嘘他的堂哥容四川,怎么有钱怎么阔气,完了,全完了,容四川不会真搞什么负责制吧,要她负责赵刚她不如死掉算了,思思坐在迈巴赫上无限悲凉仿惶,介绍人超级不靠谱!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8 爸爸再爱我一次 半个小时之后,迈巴赫停在旧式洋房改造的餐厅附近,紫色窗纱低调浪漫,窗台格子里还摆着一盆盆应季的野菊花,容四川坐在对面笑的发冷,“杜小姐干扰多了果然健忘。” 菜单从容四川手中移到了思思手上,思思的目光落在令人垂涎欲滴的图案,试图将自己的思想集中,可是心为什么会这么慌乱,像迷茫间闯入森林的一只小鹿,喜欢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执着、坚定、摇摆、放弃,思思突然想起不久前她还信口开河对东双说过的那句话,要有最好的心理素质面对一切变故! 原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是这么难,几乎就是瞬间,思思明白了喜欢一个人并不是摇摆与放弃,而是执着与坚定。 思思的指间在菜单石榴汁上久久停留,噢,如果可以,这世上的感情希望有一种属于自己的鸟语花香。 “为什么要这样做?利用别人的感情为自己服务,你不觉得可耻吗?”容四川问道。 思思犹豫了几分钟开始胡编乱造,“那日同学们议论有一个女孩被逼,被逼就风雨无阻,我一时起了惧意,就想临时找一个警察的身份来保护自己!” 容四川像是看透了她,嘲笑道,“你说的是哪个女孩,还记的姓名吗?” 思思害怕的直打哆嗦,“我不记得了。一个叫梦雪的同学就来找过我,非让我出去见一个人,说是以后只会让我享福的,不会让我受苦的。” 轮到容四川无语了,停了一会,容四川道,“你还会害怕吗,装的挺像那么回事。那么,你利用完了赵刚,下一步准备如何收场呢!” 好在容四川并不是警察,没有追根溯源的想法,对于思思寻找顾红的前因后果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在容四川潜意识里这件事如同大海里的一粒沙,思思不过是个乱管闲事乱交朋友的判逆期学生。 两个人共同沉默下来,意外情况就发生了,思思的手机在桌子上一阵响动,容四川拿起,盯着电话号码问道,“北大小天哥,噢,朋友满天下嘛,你怎么不接电话!” 思思茫然中对着电话咕噜了几句,干脆关了机,她的思绪飘的很远,老式的窗户下,小小的原木色方桌,爸爸坐在窗边耐心的剥怀远石榴,一粒粒的石榴籽便盛满了白瓷碗,红的籽白的碗,许多年过去思思一直记的这个温暖如初的细节,如今这张有点相似的脸再次晃动在眼前,是不是上苍刻意轮回的安排,是不是爸爸再爱我一次! 思思转动着玻璃高脚杯,透过红艳的石榴汁望住容四川,这一望,她才发现容四川与爸爸根本不一样,容四川的眼神过于冷傲,脸形更为立体,肌肤呈现出淡淡的小麦色,隐隐有光泽流动,他年轻而美好,美好而健康,像雪山之巅的一株挺拔松柏,带着一点拒人千里之外的凉意,拒绝一切美好事物的靠近,不知为何,思思心中再次激起一阵难以描绘的涟漪,用力压制那份涟漪之后,思思将奥蔻裙子拿出来,指着背后的一个小洞说道,“容总,请你好好看看,赵刚这个人有多差劲,凭什么让我负责!” 奥蔻证明太经典,容四川盯着那个小洞突然语塞,几分钟后,容四川笑了一下,“噢,准备的挺充分的,那么北大小天哥,又是怎么一回事,脚踏两只船,你不怕船翻了吗?” “船不会翻的,只要有人愿意一直开船!”思思心中怦然一动。 “你的意思,是让北大小天哥替你开啦……”容四川唇角上弯,一付迷死人的模样,思思低下头,恨不能说……然而思思摇头,“没有船长呢,一艘好船可不能浪费资源!” 容四川略带惊讶的望着思思,半天回道,“你可真会吹牛!”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9 多籽碎心的石榴 临走时,容四川递过来一张水果卡。 回到宿舍,思思将这张卡端祥了好一会,收在自己的小柜子里,还加了一把锁。这个宁静的夜晚,同学们上自习的上自习,去图书馆的去图书馆,还有几个去外面溜达,而思思静静的想起那些往事。 真好,又一次见到了水果卡,和四年前爸爸给的卡,一模一样。 冬天选几只苹果或者香蕉,夏天总是选小一点的西瓜或者大一点的香瓜,那年的国庆节思思又跑到南京来,她穿着同学刚给的一件还很新的薄外套,掏口袋里的零食吃,一张*飘在地上,强子叔拾起来一看,很贵的女装品牌,票据金额显示6600元! 强子叔将那张票据拍在桌上,大声的对关健生说,“看吧,她就是只白眼狼,拿着你的钱不心疼随便花,她那个妈多有钱,还好意思拿你的辛苦钱孝敬人家。她哪年寒暑假不过来,哪年你不带她找个地方玩玩,天天抱着你不撒手,搞到你现在为了她没结婚,她到底是你什么人,管你什么事。从前我忍着不说,今儿我全说了吧,你娘就是个薄情寡意的女人,当年和别人偷偷跑了,知道和谁跑了吗,是一个贩毒的黑老大。 “别说了,别说了。”关健生试图打断。 思思吓的倒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低着头,哽咽着问:“爸爸,这不是真的……” 客厅的灯光很亮,亮的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想隐在黑暗里,爸爸沉闷的坐在沙发拐角,强子叔侧过脸,声音变得和缓,“你的亲娘亲爸在别人眼中是不光彩的,你爸爸为了改变这一切,让你无忧无郁的长大,你知道他背后为你做了多少事情吗?” 爸爸好象一瞬间就生出了老态,继续盯着那张高额的*,有几根白发从黑发中间钻了出来刺痛了思思的双眼,无数的谎言在此刻都显的单薄无力,而真相是多么的残忍,她早就被收养的体面家庭遗弃了,她早就和一个风尘阿姨天天生活在一起了,她早就依靠着同学们的旧衣旧鞋度日如年,好在这年头旧衣不缺,二手新衣偶尔也能幸运的收获…… 思思想了又想,想了又想,一定要找个理由不能伤了爸爸的心,于是她说:“我真的没有给妈妈买过衣服。那衣服是我偷偷买给自己长大穿的,我想着爸爸你愿意的,爸爸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再等三四年…… 那层薄如蝉翼的纸像是被烧着了又似即将被扯破了,强子叔意外的望着这对毫无血缘的父女,而爸爸坐在沙发上高大的身体猛得一抖,沉下脸来,“不准胡说,你明天就走,不要回来了,爸爸有对象了就要结婚了!” 就这样呀!第一次,她说了喜欢,她失去了爸爸! 她只是想表达心里那点不敢直抒的奢望:“爸爸我喜欢你,再等三四年,我考上南京的大学,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我烧饭给你吃,我给你洗衣服,我还可以做许多许多的事情……” 思思几乎是不敢置信可怜巴巴的低下头,泪水模糊间,她固执的问,“阿姨对你好吗,她会不会烧饭给你吃呀,她会不会给你洗衣服呀,要是她太懒,爸爸你可不能娶她!” 良久,爸爸没有回答,强子叔代替着回答,“那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用操心……” 思思坐在地板上,很长时间才反映过来,极轻的说道,“我晓得的,如果爸爸结婚了,我就是一个多余的孩子!” 爸爸将思思从地板上拉起来,伤感的说道,“不要胡思乱想,你在爸爸心中从来都不是多余的!” 然而爸爸真的要结婚了。 终究不能再耽误他,他已经被她们母女俩耽误了一辈子。 从他最好的年华23周岁开始,到那年的国庆节结束。 那到底是多少年,思思从来不敢算,莲蓬上市的季节他买许多,一粒一粒剥出来,去掉里面的绿芯,绿芯泡在茶水里,莲子放在冰箱里,石榴上市的季节他买很多,一粒一粒剥出来,红的心白的碗,孤独寂寞的日子就装在冰箱里静静储存。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40 媳妇样和老板样 容四川坐在办公室里,想起他那近期深陷恋情的堂弟赵刚。 他的远房堂弟赵刚是个警察,学历不高年龄不大模样上等,就是不好找对象,工资收入也远远低于四方集团的平均线,平时容四川多少也救济一下。 那天他便安排了一场相亲会,反正售楼小姐挺多,公司的女职员也不算少。 女职员李念是老陈推荐的,人品和素质都不错,还是个二流大学的毕业生,模样也算周正,李念看着赵刚好一阵欢欣雀跃,能和顶头上司攀上亲真不错,工作户口升职将来都不成问题了。 可赵刚竟然不中意。 等他们全都走了,赵刚就说,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可喜欢他了,对他可好了。从包子说到鸡腿,从鸡腿又说到温柔,从温柔又说回漂亮,听的容四川耳朵里都想赌块棉花,赵刚还一脸的陶醉模样,磨磨叽叽的恳求容四川帮他瞒着姑妈,绝对要瞒天过海滴水不漏! “行呀!”容四川一口答应。 容四川那天委实很闲,觉得有必要陪这个不会买衣服的赵刚逛逛商场,不会讨女孩子欢心也罢了,容四川更怕他出手和姑妈一样算计,买个几百元的地摊货跌了他高大尚的形象。于是两个人在商场里逛来逛去,容四川指了条奥蔻专柜的裙子,贵是贵了点,赵刚咬咬牙,该出手时要出手,结果赵刚掏钱容四川掏烟,习惯性的还弹了弹烟灰,这下好了吧,只有让赵刚继续背黑锅吧! 这时,云恒兴奋的推门进来,“哥,情况如何,说来听听?” 容四川故意板着脸,“还宝黛相会,我以为宝玉就是我,宝玉忽的变成赵刚也罢了,吃顿饭的工夫我发现宝玉原来是北大小天哥!” “北大小天哥,你别搞错了吧!” “没错,我问了,叫陈小天!” “哎呦,高中就谈恋爱呀,与你区别不大!” “胡说……” 云恒笑嘻嘻的回道,“好了,不扯你的陈芝麻烂谷子,你能和宝玉比吗,依我看,你就是腹黑北静王,还装腔作势的,总有一天被一个姑娘迷的天晕地暗!” 确实如此,容四川一脸媳妇样和云恒发牢骚,“我刚才被思思那个丫头骂惨了,她指责赵刚人品太差,能力太差,带她吃快餐,一根水果也没买。还说赵刚买了条破洞裙子让同学们笑话,又夸奖小天哥对她怎么好怎么好,我就灰溜溜回来了。” 容四川将云恒顺手掰过来的柚子吃进嘴里,又变回老板样将办公桌拍的直响,“太不像话了,赵刚把我的脸都丢尽了,买条破洞裙子送思思是什么意思,这点小事也做不好,我真服了他!” 容四川将目光落在办公桌厚厚一搭材料上,将中间的一份材料抽出来,听到云恒扑嗤一笑,“你拿倒了!” 容四川不答,似乎在什么问题,良久,问云恒,“你说我要不要买一套汤臣一品?” “你疯了,买他开发的豪宅干吗?” “因为有位网友骂我带来了土地资源的浪费,我就想试一试,汤臣一品与荣华别墅的区别而已!” “行呀,挂个名去买!”云恒笑道。 “你给思思的水果卡里面充了多少钱? “八百!” 云恒又掰开一块柚子,“你有真差劲,就给800元的水果卡,我给梦雪的数你不知道吗?” “不少了,我对她可没有什么同情心。” 周六,云恒委实也很闲,觉得有必要陪容四川挽回一下高大尚的形象,云恒开着车不远不近的跟着公交车,瞧不起的说:“不就是一张卡,你管她是丢了,还是送人了,难不成一张卡还要留一个世纪!” “她太喜欢撒谎,明显不是丢了,所以我就踢了她一脚!” 云恒流露出吃惊不已的表情,“哥,你最近太不对劲了,平时你会计较吗,你竟然踢了她一脚!” “别胡扯,我就是瞧不上她满口谎言的模样,我故意送她一张卡,果不其然,三天她就回答我丢了!就和她与赵刚谈恋爱一个德行,三天她就想将赵刚丢了,这成吗?” “难道,你逼她与赵刚继续谈恋爱……”云恒停在红灯路口等待。 “她不会与赵刚继续的,我早瞧的一清二楚!” 云恒将一只手搭在容四川肩膀上,捏了一下,“呦,她向你暗示了什么……” “那眼神,我懂的!”容四川冷笑一声。 公交车走走停停,图书城那站终于到了,容四川板着的脸露出点微笑,云恒开始表扬思思是个爱学习的好姑娘。两人悄无声息转到旁边,思思正与一群小屁孩坐在一起,眉飞色舞的看“一年纪的小朵朵”。 云恒拉住容四川让他冷静,容四川没办法只得冷静,至少没看日本乱七八糟的漫画,容四川冷着脸,“真个是大宝,大宝你看完没有,吃饭去。” 思思惊的从长凳上跳起来,“谁喊我谁喊我……” 他们在图书城大眼瞪大眼,思思忽然问:“难道你真得认识我,你怎么知道我叫大宝。” 容四川彻底蒙了,估计小名真叫大宝呀,她爸爸到底什么文化水平! 云恒笑着拍容四川的肩膀,“真有你的,小名都知道,缘分天注定。”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41 别墅的中心思想 后天恰巧有个小型聚会,容四川通知思思也过来吃自助餐。 聚会人不多,也就是几个熟人,纪南律师也在,他走过来, 还有两位本地美女,其中一位在君悦会所见过思思。 女人到了一起不斗才怪,高挑美女夸张的怪叫,“这不就是容总说的那只小豹子,怎么和矮冬瓜似的。” 思思怔了一下,瞧着另一个美女问道,“姐姐,你知道四方集团荣华别墅和金地公寓一起开盘的事吗?” “知道呀!” “那姐姐知道别墅中心位置的首府开盘价多少吗?” 美女摇头。 思思故意一句接着一句,速度快的像新华社记者提问,“那美女们知道金地公寓均价是多少吗?” 美女们雷晕,珠宝香水服装发布会她们最在行。 几大富商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纪南律师正在角落里抽一根烟,闻言也朝这边望过来,源于职业习惯,对于言辞犀利的女子,他多半会带一种介于欣赏的态度接纳她们的语言判断能力。然而,他很了解容四川,容四川并不喜欢言辞犀利过激的女性,那么容四川会喜欢哪一种类型呢,温柔端庄的何敏、男人婆的张凡……不,那些都是扑火的蝶,最后在不知不觉中烧掉自己的翅膀,纪南突然苦笑了一下,有时间操心别人,不如想想自己的未来,而自己的未来好象在几年前就烧掉了,这时思思端着玉米汁,轻轻抿了一口,“原来姐姐们都不知道价格,那知道荣华别墅和金地公寓一起开盘的中心思想吗?” “中心思想?” 连容四川端着的红酒都不再淡定,苗叶赫因为年轻更好奇一些,一口果汁全喷了出来,“我今天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不用玩些不伦不类的新名词,业界都这样,起轰动效应!”高个美女终于淡定了一回。 思思笑的花枝招展,晃了晃手中的玉米汁,“然我以为别墅矮而价贵,公寓高却价实,在座以为然否?唯别墅静而幽远,天下男子皆思慕之,公寓闹而拥挤,男子常住而不得忆之。这样高深的中心思想你都不曾体味吗?” 于是众人被忽悠晕了,全朝容四川望过来,叶赫问近在一尺的容四川,“你设的局,让别人买别墅……” “本来如此嘛,别墅静而幽远,难道你将来带着一家人住公寓去!”容四川开始将中心思想无限放大。 叶赫不说话了,低低的答道,“我没有财政大权,与你没法比,我的一点小钱在股市上亏的历害!” “拿出来,先买个公寓,好妥到时谈恋爱要个窝!” 那句话说完,燃起了容四川的一点兴致,便开着车带思思去看城外的月光。迈巴赫渐渐驶离繁华的市区,过渡到寂静的郊外,停在一处水源的附近。湖,是人工挖造的,并不大,因旁边载种了成片的桂花树更显的清雅幽密,思思问,“这是哪儿呀?” 容四川回,“还没起名,只是一块空地罢了。” 天气转冷,秋风正浓,思思穿的单薄,风掀起她的裙角,将一头秀发吹的纷纷扬扬,思思用一只手按住飞舞的裙角,这个含蓄优雅的动作让容四川的眼神稍微一滞,两人并排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月静静挂在星星的夜空,四周的桂花树生的枝繁叶茂,花开得一簇连着一簇,仿佛不愿错过与绿叶的相伴,过了这个季节,花就要飘落泥土或是沉入湖底,容四川想到曲径通幽枫林爱晚,就忘记思思名义上还是赵刚的女朋友,一只手将思思搂住,指着那晶莹的月亮问:“美不美?” 刚问完,又觉得自己水平太差,这不是明摆着没话找话,恨不能打包收回。 思思疑惑的望着容四川,又疑惑的望着今晚的月亮,最近太怪了,关吃饭就吃了三次,关吵架就吵了两次……她没有接话,只是微微低下头来,注视平静湖水里的影子,不知为何,轻轻叹一口气。 几天后,容四川的中心思想在舆论的鼓吹下落地,两个定金地公寓整层的投资商就来吵,纷纷要求退款投资荣华别墅,结果别墅大卖,公寓售楼部人气萧条生意暗淡,差到一个月只卖掉两套,有一套还是叶赫打折后购买的,还有几个异地富豪资询别墅三期的首府能不能提前预定,大有与容四川争房主的嫌疑。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42 恋爱的失去 沿着红瓦白墙的草坪,思思慢慢的走过那条铺着鹅卵石的小道,三五成群的天之娇子走过来,走上社会迟早有一天就会变成中流或是砥柱,努力了数年那些厚厚的奖状,从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变成了先进员工、优秀部门经理,可能还是社会的边缘层次。 远处有一对校园情侣忘情的搂抱在一起,一只手伸进更隐蔽的地方,思思没有惊动他们,春天是萌芽的季节秋天则是收获的季节,她不由的想到市场、经济、政治许多话题,恋爱让你失去了一部分市场,恋爱让你失去了一部分金钱,恋爱还让你提前失去了道德品质的低线,最后很可能还让你失去社会,因为结婚证就在社会的某一角! 她很想跑过去问那位男生,“哥哥,你会娶姐姐吗?” 他恨恨的挖她一眼,“神经病。” 她切而不舍的追问,“你会娶她吗?” 他耐不住的敷衍,“我当然会。” 她还继续试探,“你是用上帝的名义起誓,还是用父母的生命起誓,请答应我用第二种方案,如果你不娶她,你父母的生命将缩断为一年!” 他气极败坏的冲上来要揍她,“你是那根葱,要你多管闲事。” 她傻呵呵的笑出来,对着旁边目瞪口呆的女生道,“姐姐,恭喜你,你的身体可以随时随地的供他享用。” 上次思思做弄过一对情侣,将他们差点弄哭了,太有成就感了,哭吧,哭吧,不是罪…… 而现在思思悄声无息的站在远处不敢随便惊动别人,脑海里是容四川不屑一顾的眉眼,挺拔宽阔的肩膀,有关于容四川的一切明明浮沉在视线之中,却模糊到什么也抓不住,她努力的伸出一只手,只摸到了虚无的空气。 真的很可笑,思思想起几天前尤喜说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二,百分之二有意义吗,纯粹在浪费时间!” 彼时尤喜问她,“你赞成校园恋情吗?” 思思瞧着对面一个形象委琐的男生,随口回道,“要想打动我,是需要许多东西的,物质是第一位的,形象是第二位的,精神层次是第三位的,不如这样说吧,你看对面这位长的,就是送到韩国整容也不能拉高档次!还会影响下一代的生命质量。” 尤喜流露出羡慕的表情,“哪能与大迈茶比,那个酷劲,天啊,你们到底进展如何?” 思思愁眉不展叹了口气,她这些天过的像是一场虚无飘渺的梦境! 先是吓的要死,生怕容四川找她麻烦,让她对赵刚的一生负责! 接着喝着石榴汁,容四川中间接了一个电话,神秘兮兮的说,“有一个姑娘远远的望着我,抢。” 这一定是关于投资方面的暗语,思思的眸子亮晶晶的,像看到了一堆黄金,回去之后百度了远望两字,立刻跑到证券公司开了户,买了1万元远望股! 紧接着收到一张水果卡,刚准备永久性收藏,就被容四川带到水果店要求刷卡买单,她坚定不移的撒慌,丢了,他坚定不移打她屁股,踢她下车。 后来,她顾不上屁股疼,发现远望股有大幅拉高的趋势,开盘就卖掉股票反正也赚了几百元,无限风光的请室友们吃食堂,点了满满一大桌,干掉了10只鸡腿。 最近,城外的月光很静很美,容四川还问美不美? 远望股处于横盘调整状态,思思想不会错,这更是关于投资学的暗语,股民们明天就“月光”,远望股在第三天果然差点跌停! 可是,总哪里不太对呀,那一只搂过来的手,那一只指着月光的手,他踢了她他搂了她,他玩的就是心跳,她玩的就是赚钱,到是抓紧时间与赵刚摊牌,估计那才是容四川的暗示! 思思坐在床上翻开新手机,安装一款最新游戏,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关机就上当,手机它不经摔也不会容易坏,她跑到手机回收站转手卖掉旧的,又赚了几百元!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43 生命垂危的欢爱 容四川却觉得这几天过的挺充实。 先是思思透过石溜汁偷偷的打量他,那眼神,他熟悉的很。 接着对思思进行思想教育和改进,这孩子太喜欢撒谎了,顺便打了她的屁股,又踢了她一脚。 紧接着看了场城外的月光,明摆着思思一点都不想抗拒他,赵刚和小天哥就是她搞出的幌子,这孩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最近,别墅大卖生意红火节节攀高,容四川老爸对着销售月报表开始抒情:“唯别墅静而幽远,天下男子皆思慕之,儿子干的不错,真不错。” 酸的容四川和老陈的牙都没法啃骨头,老陈只好配合着打哈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可是,总哪里不太对劲,容四川想了一会又丢到脑后,会议正在讨论荣华别墅定位定价,老陈建议荣华别墅一期减掉一点,加到二期里,他们要定也可以算二期的价格,这个建议很好要抓紧落实! 经理们又讨论物业公司与教育资源的问题,老刘提出了几个后选物业公司名单,有人反对其中的一家,管理费高的离谱会,有人赞成这家,觉得管理费高点对业主更有吸引力,毕竟稳私安全对于别墅来说更重要,会议室里一片嗡嗡声,老陈便说起国际幼儿园的进展情况,容四川坐着暗笑,那个好办,关键是从小学到初中我都得整合,不急,暂时我不搞教育问题! 会后,何敏抱着一大迭设计图纸敲办公室的门,容四川说,“进来。” 容四川最近好些天都没见到何敏,恍然一见觉得保养的还行。 时间有时过的挺快,有时又觉得还是慢了一点,好像漫无边际找不到那个到达的地点。 容四川自然的搂着何敏走进办公室内间,去日本几天想死我了,也就那几句无聊的废话,也就那几个诱人的动作,就和谈天气预报一样,容四川穿着正装搭配着西裤,指着地图从上而下从左而右,哗啦一下,再转了一个方位又换了一张图片,天气预报五分钟就结束了,开始新一轮的解说和广告。 何敏有点慌乱,慌乱中问道,“四川,你最近一直与思思在一起吗?” “怎么,不可以吗?”容四川坐在床上淡定的整理自己的衣服,西裤,衬衫,皮带拿在手中熟练的准备扣上,有那么一刻,他很想将皮带猛得抽这个女人一下,然而没有,容四川轻笑着抚摸何敏的脸,“你还是那么漂亮让人心动,可惜脱下衣服的时候,真的没有穿上漂亮!” “来,穿上它!”容四川将内衣扔过去,一下子掉在地上。 何敏低下头,将内衣拾在手里,端详了一会,曼声回道,“女人不是雕塑,而是一俱柔软的物体,会凋谢也会老去……” 容四川已经离开办公室,门砰的一声关闭了。 半个小时之后,容四川回到自己的别墅。 卫生间洗澡水冲的很热,热的容四川血气上涌,他的背后有长达一尺的刀疤,万幸没有伤到神经,只是半个多月皮肉之苦而已! 长刀砍过来的时候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是男人,是男人都应该挡在女人前面,鲜血四溅深可见骨,而他的女人,她确实是爱他的呀! 在他生命垂危的时候欢爱让她如此激动,身心愉悦到达了巅峰。在那种场合下,容四川只能继续装晕迷,何敏沉默着穿好了衣服,耳畔传来劫匪冷冷的警告,“不要愚蠢的报警,否则身败名裂的是你,想想看,他要是知道了还会要你吗?” “我不会报警的!” 容四川听到何敏的回答。 “你快点走,我要马上送他去医院!” 那拼过命的伤口让容四川的母亲再也无法冷静,她冷冷斥道,“你没珠宝带吗,还要招摇到云南密林里!” 自此两家人关系就像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布,容四川的母亲就再也没有喜欢过何敏,容四川的老爸则很淡,淡到看到美女围着容四川就绕道走,大约就是给空间。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44 游戏人间的烦恼 容四川很有一段睡眠不好的日子,他整夜整夜无法安睡,一躺下就是劫匪讥讽的声音,真服了你。 脑海里还有何敏的声音,像往常任何时候一样,何敏趴在他身上哭的梨花带雨,“四川,你醒醒呀,医生就快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容四川疑惑她只是试探他。 可是他想说,如果只是被污辱,我怎么可能放弃你! 远远都不是那么简单,一次极偶然的事件将他们青春美好的爱情直接推向毁灭,推到容四川再也不想回头。 一回头除了真心实意的付出,更有无法忍受的屈辱,那屈辱深深刻在背上,让人痛心疾首中绝然放弃。不知从何时起,容四川搬离了父母的老宅子,自己独居在没有装修完成的别墅里,这个本来是他们将来的爱巢,如今看来只能他一个人享受了。别墅里静的可怖,只听到闹钟的嘀嗒声,走的容四川心烦意燥,他便开始抽烟,冬天的阳台冷的雾气蒙蒙,什么也看不真切,就像他看不清何敏的内心,看不清人性的丑恶,看不清为什么一个劫匪也敢如此胆大狂妄。 许多年他热诚执着,而今他只想放纵人生游戏人间,阳台上只有那一圈圈烟灰是真的,它轻轻的弹落下来,已经堆积了他还是那个无法安睡的人,他开了安定吃,一片不够就两片,将闹钟扔掉楼下,一下子摔得粉身碎骨,真的不需要它来提醒他的心跳和呼吸。 闹钟没了,电话还是真实的存在,很清新的曲调让人回到九零年代,提示正在卫生间冲澡的容四川赶快接听,姑妈的大嗓门传了过来:“四川呀,你可知小赵找女朋友的事,女朋友听说条件不错的,今天晚上去他那里!你可得帮忙把把关!” 容四川故做姿态,“这不好吧,我哪有这个本事!” “不成,你一定得来,否则小赵要怪我的!”姑妈急的催促容四川。 容四川半推半就的回道,“我只能勉强一试!” 这天赵刚和思思一起买了牛肉陷和饺子皮。 一进门拖鞋气味不好闻,赵刚的小公寓又乱又脏,沙发上摆着皱巴巴的衣服还没有洗,都是几天前换下的一股子汗馊味,是个警察也不能这样马虎呀!思思好不容易找到个能坐的地方就开始包饺子,包了不少,留点以后他自己下着吃吧,分手也要做朋友。 小赵开心的瞧着思思与一堆包好的饺子,烧了一锅开水,又洗出几只干净的碗筷来! 大门被敲的嘭嘭作响,赵刚他妈与容四川全站在门外,思思多少年寂寞的人生里又多了出闹剧,赵刚他妈盯着饺子笑容可掬似乎家里来了位伺候主子的丫头,容四川冷冰冰的不说话,装着从来不认识的模样。 赵刚他妈不停的打量不停的提问,对思思的基本情况试图一次性摸低,从父母到学校一个底细都不想放过,还问你家住南京哪个小区呀,房子面积多大呀? 思思充耳不闻走进厨房打开锅盖,一对一对的下饺子,中间加了两次冷水,饺子熟了漂浮在开水里翻腾,端一碗递给容四川,端一碗给自己,算算锅里所剩无几,她坐下来蘸着醋就开吃,赵刚他妈的脸早就变了天,就差拍桌子骂人,半天才说:“你太也不懂事了。” 思思微微眯起眼睛,“阿姨您来得真巧,听说过万里挑一,还有十万里挑一,f大的文凭你没算过含金量吧!” “有什么含金量……” 赵刚他妈疑惑思思主动讨要见面礼,与容四川对视一眼,容四川装做不理解,盯着面前的饺子道,“包的可以,挺好吃的!” “过几年毕业了,含金量就更高了!” 赵刚急的直搓手,赵刚他妈终是忍不住腾腾的饺子酸气,轻拍桌子一下,“你这个不懂事的丫头,赵刚你要听妈的话,离她远远的!” 思思无所谓的给自己继续贴金,“我爸爸叫胡长清……” “那你怎么姓杜?”容四川带着探究的口气。 “他们离婚了,我与母亲姓的!” 思思按下公寓电梯时有一种麻木的痛快,抽刀断水的时候要一滴不流,斩草除根的时候要干净利落,她只是利用了别人的情绪让自己抽出的机率更妙一些,还落不了别人的口舌。 不知何时,容四川笑吟吟的跟了出来,迈巴赫开的又快又稳,一路灯火璀璨就到宝山,这些个游戏人间的败类,容四川视线盯住后视镜,第一名就是杜思思,还十万里挑一,以我看就是一抓一大把。 容四川想到这里,完全忘记了赵刚懊恼的脸,赵刚反复的说,“妈,你这是干啥呢,现在女孩子不都这样吗,难不成你还要人家伺候你!”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还有帮衬着外人说话的,四川,你到评评看,有这么不懂事的野丫头吗,问她几个家常的问题,她一付懒的搭理的模样。” 容四川打哈哈,“这个,确实不像话。” 迈巴赫的前窗打开了一条缝,清凉略带寒意的海风就吹了进来,思思有些倦意,在风吹进来的一刻如梦初醒,容四川在吻她,还拆了张心相印湿纸巾丢在她的嘴巴上,脖颈之间都是容四川热热的呼吸,还伴着刚才的饺子酸气,也就是一分钟的事,容四川松了手,像是嫌恶自己的行为,心跳一度平和一度惊诧,她还是个孩子,孩子气的语言与神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完全的掩饰。 黑眼睛睁的大大的,深深凝望着他,像望尽前尘往事里波动流转,并没有轻轻的闭上,也没有任何抗拒的意味,湿巾纸几乎没有移动位置,直到容四川提醒,“擦擦你的嘴,就记的吵架,醋还挂着呢!”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45 杜集的思念 最美的秋天就要过去了。 云恒拉上容四川一起去宝山美兰湖散散心。 秋意转浓,细雨绵绵,两个人沿着湖慢慢前行,近处是碧绿的湖水被风吹的微起涟漪,而远处是红墙黑瓦的洋房掩映在茂密的树林里,信步之间偶有厚重气息的艺术雕塑,曾经有人说,这是爱的彼岸,见证了相爱一生的开始,曾经也有人说,波光潋滟的美兰湖,烛火、烟花、红酒、曼舞,深情就会实现永恒。 如今想起,只觉可笑,两人边走边聊,容四川说:“赶明儿,你在这里放放烟花,我在这里喝喝红酒,许是我们兄弟情就可实现永恒。” 云恒笑,“不成,不成,你还是好好寻一朵彼岸花吧,让她缠上你,让你欲罢不能!” 欲罢不能,容四川添了点笑意,“哪有这种花,能让我倾身忘我,我也希望能遇到。” 笑意里两人同时扬起脸,云恒忽问:“你决定了吗,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是支持你的,不过,尽量减少对她的伤害。” “嗯。”容四川随口应道,向更远处望去。 远远的突然出现一个娇小的背影,身边还有一个英俊成熟的男人,容四川的心拨到了半山腰,他们交谈了几句,那位英俊的男人就走了,但是他走出很远又脉脉回望了几眼,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容四川的心又拨到了半山腰! 此时,思思并没带伞,她蹲到一棵金桂树下,细雨蒙蒙淋湿了她的头发,亚麻色的流海搭在额前,而树上的桂花已经开败了,随着和风细雨的飘落在她娇小的肩膀上,空气里传来淡淡的桂花香气,思思随手拿起一根树枝在湿润的土地上画来画去,云恒悄悄走近含笑问道,“真巧,你写什么呀?” 思思抬起头来,眼睛湿漉漉的,“杜集的思念。” “什么意思?”容四川问道。 思思轻轻的回答,“曾经有一个男子在杜集遇上了他喜欢的女子,那是,那是……我爸爸的爱情。” 容四川的心一下子拨到半空,停顿整整3秒钟才安全着落,他突然有点说不出来的愤怒,一直以来,他遇到的女子不外乎都是纯良的,像这个讨厌的捣蛋鬼,没完没了的与他斗,让他有点不知所措,真的与她斗显得自己没度量,真的不与她斗时不时又遇见她,容四川疑惑思思一直暗中观察他,于是容四川更冷了一点,问道,“与人约会,可惜呀,别人跑了……” 思思用一种天真的表情望过来,觉得容四川根本不会说此种无聊至极的语言,她向前走去,直到一辆公交车停在她的面前。 云恒借机笑道:“还好是她爸爸的爱情,不是陈小天。” “那是,吊胃口说那样慢干啥?” 所以容四川对杜思思这个名字最满意,那是上一代的爱情延续的结晶,他举着法国红酒,香醇浓郁,不知不觉晚上就多喝了两大杯。 思思便冷着他了,容四川打电话她偶尔接一下,他给她发短信,她回一个好。她的心缝的紧紧的,把那些属于自己的心事收藏的很深,再也不给别人看一眼。 容四川觉得她就是小孩子娇情,毛衣都值两三千,书包是新秀丽,鞋子是耐克。 很长时间容四川都没有察觉到她的贫穷,他对云恒说,“她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的心长了刺,一直没有拨出来,他让刺停在原来的位置不时的提醒自己,曾经真诚的付出过许多珍贵的东西,最后全变成压在心底秘不可宣的笑话。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46 车祸 几年前,容四川和云恒一起开车自驾出游,一前一后两辆挺拉风。 车窗半开,四月的风灌进来,车里的气息焕然一新,带着特有的野花清香。两人中途想去不同的地方便在一个路口分道扬镳,云恒的车拐下近旁的国道,裂着嘴笑在风中,“哥,路边的野花不要睬,路过的美人不要管!” 电话响了,又是云恒这家伙! 容四川不急不慌的按下接听键,手还在方向盘上握着,电话里的气息微弱,他立刻掉转了车头,开的飞快超水平发挥,他怕赶不及呀,刚刚到达出事地点,容四川拔出车上的安全锤,就向谷底连滚带跑的冲,那些树枝乱石将他划割的鲜血淋漓,云恒虚弱的卡在变形的车厢里,就剩最后几口气了,云恒紧皱着眉,“哥,我恐怕不行了!” 容四川用尽全力,死死扒开那块已成不规则大饼的铁板,试图扒出更大的空间来,那么狭小那么黑暗仿佛不可能有出来的洞口,呼吸和生命正在那处一点点的消失,他终于拼尽全力将云恒拖出来。 容四川背着云恒不能动弹的身体,他的后背上全是血水,大片大片渗透了他的t恤,一路从谷底攀回自己的迈巴赫,送云恒去距离最近的医院抢救。 抢救室外面的红灯闪烁,空荡荡的长椅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样的无奈和漫长,整整五个小时,门终于重新打开了,医生的脸与容四川一样苍白,“脱离生命危险了!” 天亮了越来越亮,容四川拉开单人病房素色窗帘的一角,静静的等待云恒醒来! 车祸仔细回想起来仍有些蹊跷,不是雪天路滑,也不是急转弯道,而是轮胎突然爆破车身不稳就冲向了谷底,云恒终于慢腾腾的醒转过来,他哑了嗓子道:“哥呀,有时做人还是稀里胡涂点好,理太明白了,大家就尴尬。” “我只望我们都能好好的活着,穿一条裤子最好。” 于是他们好的就穿一条裤子似的,外界都说他们基情满满。 他们经常约一个姑娘,姑娘坐在中间,他们左搂右抱,高声的唱一首很老的情歌:“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一恍就是几年,梦雪从一个入校新生临近大四,云恒戴上墨镜开着车,还觉得夏天烈阳碍眼,有一搭没一阵的说,“我觉得不能再拖了,梦雪死心塌地的让人受不了,再拖下去梦雪早晚会出事。” 容四川缓缓打开手中的水杯,“别对梦雪太好了,慢慢的冷下来吧!” “我与她谈了好几次,她竟然不愿意出国读书,非要闹腾结婚!” 容四川说道,“还是找一个对你有帮助的女人吧!” “你呢,真的与何敏没戏了……”云恒那时候并不清楚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试探着问道。 容四川没有作答,向田野间更远处的金色波浪望去,那时候,他以为与何敏是一辈子的爱侣,而现在物事人非,他只想游戏人生,在这场红尘游戏里有特定的规则,结婚不属于这个范畴。青春年少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过,但是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途,只能继续向前走,希望遇见心爱的女子与自己一起盛开再碾落成土,也不枉朝花夕拾一场! 两个人内心深处某个角落是相通的,半年前云恒从长白山泡温泉回来,容四川陪云恒在卖工艺品的小店里呆了半天,那些小玩意编的细巧精美,云恒的高级箱子腾了半边,放那些不值钱各式各样的延边化妆包与娟人娃娃,自己的东西塞进塑料袋提着就上了飞机。 梦雪一个也没有留,全送同学了,那些心意,云恒给过她,她送人了。云恒总有一天会出手,他把她送到繁华深处再让她摔回民间。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会发现不需要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真的就那么忘记了,想要忘记的人真的就那么忘记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47 沙暖倦鸳鸯 周五晚上云恒与梦雪再度谈到分手问题,大约分手语言都是差不多的,冷漠的,讥讽的,平淡的,像是谈论别人的事情与自己毫不相关。 云恒说,“我腻了,再说我不会娶你的,早知道这个结局的,你心甘情愿的进来,就应该安安份份的离开。 梦雪瑟瑟发抖的哭泣,“可是,我真的喜欢你了!” “可是我不想娶你。” “不,那不是真的!”梦雪突然无法继续说下去,抓着云恒的胳膊孤注一掷的追问,“是不是杜思思,你喜欢上她啦……” “你真是不可理喻。” “不,就是因为她的出现,你与容四川商量好了,是不是……”愤怒让梦雪失去了理智,她站了起来,猛得向云恒一撞。 云恒站立不稳倒在地板上,最后一点温和的耐性消失殆尽。这条腿受过伤再也无法复全,他即不能像以前一样在蓝球场上奔跑,也不能像最初一样轻松的跳跃,就像今夜的他与她一样,裂横在不停中扩大,梦雪听到从未有过的冷漠,“我再说一遍,我腻了!” 有人强了梦雪,一次,两次,梦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云恒决绝的脸真切而模糊,而另一个男人就在面前花飞四溅。 厅柜如作放了几根香蕉,那只剥了皮的香蕉放久了有点发乌,好似再次提示梦雪,不新鲜了,爱情,就是最初的时候! 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云恒冷冷的望着窗外,“你现在打电话,有人来救你最好,如果没有,就再吃点苦头吧!” “不,我不是故意的……”梦雪试图爬过去,抚摸云恒因撞击可能受累的腿。 梦雪意识到,他要污了它让她再不愿意回首过去。 手按在手机键盘上都在颤抖,她打电话向室友小张求救,可是小张没有来,她最好的朋友早就背叛了她。 梦雪想了许久,想起来还有那么一个女孩,她攥疼了自己的手指,“思思,你在哪?我在云恒家里,你能不能来,你来了他才会放过我。” 电话的那头一片黑暗,思思将耳朵贴近话筒,问,“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云恒不是你的男朋友吗,你们闹个别扭还要我去,我去有用吗?” “有用,你愿意来吗?”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呀!” “我们分手了……” 梦雪以为要失去所有支撑的时候,思思在电话那头回道,“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来一趟!” 梦雪依着沙发一角瘫在地上,曾经以为是最要好的朋友,却轻易的背叛了你,曾经以为是讨厌的对手,却深夜来救赎你。 好似云恒在耳旁轻语,“做人不能太傻!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三年呀,梦雪早忘记了最初的模样与梦想,她只记得繁华深处男子给予的温暖与情义,她爱繁华深处,也爱那个男子。心全给了他,如何收的回,民间没有他,没有那个繁华深处的男子和她一起看烟火璀璨,一世风华。 门铃响的急切。 思思进来时,梦雪泪水涟涟,其实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怕做势假哭他也会动容,等到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哪怕泪如泉涌也是一场属于自己的感伤,思思有点意外的瞧着凌乱场景,哪有一世一生哪有三生三世哪有永恒经典,思思心理对爱情再度否定了,她去拉梦雪起来,“别哭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天是你的男朋友,明天也有可能不是,今天是你的女朋友,明天可能挽着别人的胳膊,有什么可稀奇,要有最好的心理素质面对一切变故……” 茶摆在桌子早就凉透了,无数次梦雪苦心琢磨,总想泡出一道让人眩目的风景茶,可是再好的茶反复冲泡就会失去红尘里最初的香气。 失魂落魄的梦雪几乎一夜未曾合眼,一合眼就是一场美妙的梦境,梦里的那双含笑打趣的眼睛,梦里那只握着吊水的大手,梦里那一声声赞美,我们家梦雪那个贤惠,你们都不能比! “我们家梦雪”是云恒的口头禅,叫的人心花怒放,那段日子心花开的漫山遍野,心花开的婀娜多姿,心花开的异想天开,再狠狠的摘下它,它就失了颜色失了魂魄,他们不过是偷得数日欢,醉卧石榴裙,沙暖倦鸳鸯,一曲断红楼而已。 那沙里的鸳鸯,那红缎锦被的鸳鸯,命运终是不同。 这才是爱情,盛开然后凋谢,一个人品尝。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48 地狱的风景 周六早上,天气晴朗,思思背起地球包,回到南京。 临走时,思思有点不放心,经过梦雪宿舍时进去瞧了一眼,梦雪蒙着被子似乎刚睡着,思思俯下身在耳旁轻轻的说,“别自杀呀,只要不自杀,一切还有可能!” “你骗我……”梦雪压抑着,又要哭出声来。 现在思思一个人,站在爸爸的墓前。 她已经没有家,阿姨的家变成一块墓地,爸爸的家又变成一块墓地。 她的风景在灰色的地狱里游走,回忆是每一滴都不能流出的眼泪,仰望天空,那不是天堂。 深秋的阳光快要走了,丝丝缕缕落在灰白的墓碑上,思思静静的坐着发呆,再也没有人打扰父女相对的时光。让他们分开的并不是命运,而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侩子手,他们以为自己看懂了人性真假,看尽了人间百态,其实他们远远还没有毕业! 那时走投无路的她,轻轻的放下顾阿姨,放进高处的风景里,留下她一个人。 她慢腾腾的从墓地里走出来,鼓起勇气拨打爸爸的电话,此号码不存在!她怀疑她拨错了再拨,爸爸永远都不会换号,那是爸爸留下的应急保护平台,是一条生路无言的立在背后! 心瞬间凉了半截,思思连夜赶往南京,那样的凌晨时分,初春的雾气一分一分融化于朝阳里,有的人开开心心提着包上班,有的人坐在小摊上不急不忙喝一碗豆花,而自己的心偏偏结了冰一寸寸冻的僵硬,再也没有力气挪动身体一下。 迟了,迟在那段被囚禁的日子里,光荣板上有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清楚写着爸爸生前光荣事迹,最后一条:关建生,男,某某年某月生,在列为公安部督办的白银“9?15”系列贩毒案中,为保护李毅同志英勇负伤,经抢救无效死亡,追记一等功! 思思蹲在地上号啕大哭,死死按住自己的胸口,前面她刚刚受了一刀,背后她又被很很扎入致命一刀,三月阳光温和的照着院落里刚刚发芽的小草,像过去的一盏老式台灯,绿的罩面橙色的光,开关一拉一拉的刻骨铭心! 强子叔沉默站着,良久,“你来晚了,你爸爸他不放心呀!” 那是一段病床前的录音,在许多天之后静静回放出来。 声音微弱,流露出不同寻常的焦急:“我是顾眉爸爸,你让顾眉快接一下,我不行了……” 中间有明显的卡壳,接电话的人似乎愣了一下,传来刘莹冷嘲热讽的调子:“你不行了,就想起女儿了,你行的时候干什么去了,顾眉有个笑话特别打动人心我现在一字不少的送给你,我有过一个爸爸,我准备一辈子叫他爸爸,结果他告诉我,他要结婚了。我还有过一个爸爸,我已经准备一辈子叫他爸爸,结果他告诉我,他有小弟弟了。最后我有了一个阿姨,她是个半疯颠的女人,结果她告诉我,永远也不要喊她妈妈。” 强子叔低声下气的,“刘莹同学,快让顾眉接个电话吧!” 顿了一会,刘莹吞吞吐吐的说:“其实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你们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顾眉请了很长时间的病休,有位保姆来过,告诉我顾眉现在过的很好,再吃胖点就回来上学了。我猜应该是有钱人看上她了吧!” 后面是一片嘈杂,嘈杂里听见强子叔大叫,“医生,医生,”传来杂踏的脚步声还有爸爸极其模糊微弱的口音,“你原谅爸爸,爸爸不知道你这些年过的这么苦……” 中断许久,用尽最后一口气,“爸爸爱你……” 录音和心电图一起成为一条虚空的直线! 强子叔手中的烟已烧成了半截,烟灰落下来,犹疑着说,“你爸爸后娶的女人,怀个男孩,都挺大月份了,上个月刚打掉了。不然,你也算有个弟弟。” 世上最难过的一刹那,莫不是,你终于可以见到娘,却和她隔着一个山头。 世上最气愤的一刹那,莫不是,你救了一个人,你的老婆却狠心杀了一个人。 世上最愧久的一刹那,莫不是,刻意隐瞒的真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原。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49 刻意隐瞒的真相 阳光已经全线封闭,思思看了一下手机时间,还有一刻钟就要关门了。 从这里望过去,爸爸的墓离娘的墓距离很远。 娘的墓在高高的山坡之上,爸爸的墓在山中腰,成为一条并不规则的斜线,那里,爸爸一次都不准自己上去,即使他从不说出来,思思现在也大致了解了一二了。 上周,强子叔还打电话给思思,“现在,怎么样了?” “好的很,都吃胖了。” 电话那头停了一下,“告诉你一件事呀,黄玉玲她再婚了!” “那是好事,爸爸是我一个人的了!我要祝福她找到幸福的新生活。” 思思笑吟吟的回道,微笑是掩饰自己内心想法最好的武器,果然将强子叔也骗过了,“你呀,这个小丫头片子,好好学习呀!” 思思的指尖抠挖那墓边树干的皮肤,黄玉玲,我等你自动出局已经很久了!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从爸爸的房子里消失的! 思思走出墓园,下了公交车沿着马路继续前行,红绿灯的路口穿过斑马线就是大润发,格林豪泰是大润发的友好邻居。她越走越急速度挺快,一辆出租车司机猛的刹住探出头来,“找死呀!” 思思心里还在算经济账,酒店的差价管吃饭足够了,匆匆在前台办好手续打开房门,赶紧躺下去休息一会吧! 这张席梦思写满了人间百态,枕头下有两根不属于她的黄头发,屋子里还有一股子烟味和香水味,应该是刚才走掉的那对学生情侣。 思思躺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暗自冷笑,“毕业就是分手季,哪对情侣都一样,搞什么情深意侬你侬我侬,劈头盖脸问上几个问题,保准今天就让你们哭着走出大门。学校就是个秀水市场,我才没啥兴致,如果没有五星级酒店的标准,任何男人别想让我爬上床,我不会坐在宝马里哭,一个人哭那多没意思,让他们陪着我一起哭吧!要是让容四川也能虚情假意的哭一回,那就太有意思了。” 她冷笑到这里,眼角眉梢全都舒展开来,忍不住说给爸爸听,“容四川可坏了,我以为和他姑妈吵架堂弟分手,总会倒点霉,结果他开着车带我吹海风,一路上心情愉快!” 思思就心情愉快的下楼找小饭店去了,在电梯里还哼起歌来:“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惊得那么狼狈,”哼的正起劲发现电梯里还有一个男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确实不像话呀,她的脚高高兴兴踏在别人的皮鞋上打拍子呢! 小饭店里错过了时点,人并不算多,思思坐下来点个鱼香肉丝,飞快的扒完一碗米饭,又喊服务员添碗米饭,服务员不耐烦的打发她,“电饭锅就在后面大桌上,你自己去吧!” 第二碗米饭消失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思思嘴里塞了满满一勺鱼香肉丝,真好吃呀,鱼香肉丝就数南京做的最好吃有点辣又有点甜,杭州太甜,四川太辣,便想起爸爸带她吃小饭店的日子,点份鱼香肉丝,红烧仔鸡,再加一个西红柿肉圆子汤,爸爸响亮的叫道,“汤里面记得放点青菜。” 一般很简单的两菜一汤,两个人吃的香喷喷。 爸爸说,“又长高了,说点学校的趣事。” 思思说,“我们学校转来个一个新同学,叫仇爱,还是个可漂亮的女同学,我们班男同学都不好意思喊她名字。” “还有呢?”爸爸将几块最好的鸡肉夹到她碗里。 思思只会傻笑,故意将菜塞的满嘴都是,心里暗想,“哪有趣事,不能多说,说多了一定露馅。谁让我的爸爸是警察。”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50 这辈子那么远 她和爸爸之间怎么会有原谅,她从没有怨过他,也没有恨过他,她只是悄悄的喜欢呀,像孩子一般喜欢,像少女一般喜欢,像偷偷打开蜂蜜的瓶盖,吃一口甜在心里,就盖紧它说自己从未动过。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还会不会刻意撒谎,会不会说出自己早被收养父母抛弃的事实,给她与爸爸重新选择的机会? 可是她不能说呀! 阿姨隐隐含笑,“他带着你许多事情都不方便的。” 她疑惑的问:“为什么?” 阿姨的笑容浓烈像一杯红酒醉香呢喃,“你陪他睡觉吗?” 她认真的点点头,“我当然和爸爸睡在一起。” “那不一样,那不一样!” 阿姨笑着说最后一句,“快吃饭吧,今天有你喜欢吃的红烧鱼。” 爸爸说过只要她考上大学就可以回到他的身边来,她便很努力很努力的读书,很努力的等待高考,总是没完没了找老师,不是要求跳级就是要求提前参加考试,虽然隔着几百公里的距离,但是她从没有失去与爸爸团圆的信念。 如今一切都变的惘然,思思陷在格林豪泰的席梦思里,想起她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一个人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她,很累很累,他累的和她一样倒头就睡,故事书就掉在她的枕边。 累的,每一个美好的童话只有开头没有结尾: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澈,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是很深很深,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 英俊的王子,他穿着华贵的衣服,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穿过浓密的森林。 她听到无数的公主,无数的王子,都没有结局。 结局是什么样的,或许从来没有答案,在这个寂静无人的夜晚,思思放下了手中的刀,留着心中的石头。 墓地,房子,都沉甸甸的压在胸口让她辗转反侧。 娘想他,他想娘,那个叫杜莲的女子。 现在他终于来了,而她只看见夏季的睡荷,开了许多年,落了许多年,那一刻她在沉睡中惊醒过来,迷迷糊糊踏上一层一层的台阶,一道灰色的石门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用手抚摸上面的文字,是自己的,是黑老大的。 他很远很远的望着她,只望到星星,只望到月亮,和高高的山坡上秋风吹过落花如英,听到夏季的睡荷梦中温柔的呼唤,听到梦中砰砰拍打石门的声音,他静静的听她清唱八月桂花香,他用手抚摸上面的文字撕心裂肺,上辈子那么难,这辈子那么远! 这时天亮了,地面上传来杂踏的脚步混合着女人的尖叫,黄玉玲在上面拍着石头哭,你这个神经病,好好的逞什么英雄,这下好了吧,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过下去,更苍老冷漠的声音传来,依我看,你就狠狠心吧!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51 流水有痕的梦 容四川的母亲,开心的笑出点皱纹,在电话里说,“姑妈来了,你回家一趟!” 有段时间没陪母亲吃饭了,容四川绕路买了点杏花楼的椰蓉月饼,早已过了中秋,只是母亲独爱此款月饼,百吃不厌,其树百年不朽,其叶繁茂葱郁,其实香甜馥郁,母亲是爱吃这个彩头而已! 门打开的同时,姑妈殷勤的站起来,“四川呀,你来了就好,赵刚的事,还得你说和说和去。他在家生闷气呢!” 母亲坐在沙发里,抬头看了一眼儿子,“听说是个不错的孩子,条件还行,你不如帮忙试试看。” 姑妈忙着附和,“我看也就一般朝上,不是顶好。四川一说准行,以后再让四川许她个好工作的,没什么不行的。” 容四川难得笑出声来:“不是我不去说和,开学那天云恒送人就瞧见她了,后来还约了两次,前些天又叫她来吃自助餐,那个搞建材生意的陈老板便打听情况,说他有个研究生儿子,傻头傻脑就会读书见到姑娘还脸红,我都推掉了。我知道姑妈您要说什么,人家自身条件不错,年龄又小,我总不能现在对她说,你要定下来,她能乖乖听话吗?” 姑妈窘在那里,“她和云恒处朋友了,这么快……” 容四川递过去一个红包,说:“您想多了,现在女孩子不比那时传统,多半没有长性!” 母亲在家闷久了,到来了点兴致,问,“有没有照片呀!” 容四川打电话,云恒便发了张过来,母亲拿出老花镜凑近细细的瞧,那是在图书城顺便拍的,清雅秀丽的脸,含苞待放的笑,母亲看了半天一阵心酸,“如果四庆还在的话,他也会带女同学回家吃个饭,那该多热闹呀!” 容四川深深吸了一口气,岔开话题,“思思调皮的很,那天云恒去图书城找她,你猜她在干什么,她在看宝宝书,一年纪的小朵朵,也就云恒受得了,还给她买了一套。妈,我也给你买一套得了。” 母亲情绪终于好转了些,笑道,“我老了,还看小人书,不过买了也不浪费,总归孙子们都要看的,钱挣不完的,可不要太累了!妈只剩你一个了。” “我知道。” 原来母亲挺喜欢何敏,两个人经常回来吃饭,家里有段时间很热闹,总是摆了满满一桌子菜,母亲时不时喝点小酒,那阵子她心情都愉悦很多,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到现在三年了,母亲还是过不去心理的那个坎。 三个人一起吃过晚饭,姑妈便起身告辞了,容四川三步并二步跑上楼,发现母亲坐在床边还在摸索手机上的照片,忧伤的说,“这姑娘挺可爱的,你说四庆活着会不会喜欢这个类型,四庆最喜欢看小人书的。” 容四川立声附和,“四庆喜欢,我一定让云恒滚一边去。” “你呀!就会哄妈开心,要我说,你找个合适的生个娃娃出来,妈就更开心了!” 容四川的脸瞬间有点僵硬,半天回道,“这不成,要是将来那个女人天天上门闹腾,我岂不是受制于人!” “现在年轻,还带的动,就怕将来想带也带不动呀!”母亲将手机放回原处,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是一栋老宅子,面积不大的二层小楼很有点年头了,陈年地板有几处吭吭哇哇还裂开几条缝,家具多半掉了漆,白色的都发黄,红色的都发暗,母亲就是不肯换掉,尤其是母亲睡惯的四柱实木婚床,四川、四平小时候都玩耍过,现在有一根柱子摇摇欲坠大有断裂之势,容四川说过多次,母亲总是推脱,“过几年再换,你小时候睡过呢,只要一想起那个时候,就觉得日子还有盼头!” 每到此时,容强并不做声,既不说换掉也不说加固,好似这张固执了一辈子的床任由它固执下去,容四川据此推测父母的婚姻并不幸福,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仅仅是四平与小姨一场突然如其来的意外吗? 容四川联想到意外发生后,父母无休无止的争吵,相当时间的冷战,两地分居直到容四川成绩飞速下降为止,有时,容四川也会诚心替父亲难过,他想,自己的母亲永远也不理解父亲对于事业方面的执着追求,终日沉浸在丧子之痛之中,不了解社会发生了什么变化,不了解父亲为了维护这个家庭所付出的努力。容强曾经说过,“儿子,找一个独立优秀的女性吧,别找你妈这样的!” 这时,容四川又会诚心替母亲难过,他想,“也许您太优秀了,造成母亲忧伤而碌碌无为的一生!” 晚上容四川就在老宅子歇下了,思念弟弟四平久久难以入睡,云恒的电话拨进来,“你让我背黑锅了吧,什么时候思思成我女朋友了!” “反映挺快呀,谈不上背黑锅,只是没办法与姑妈交代,总不能说,思思就是耍赵刚玩呢!那我姑妈一准跑到学校里闹翻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 云恒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会,“思思不在宿舍,手机关机了,人也不知去哪里了!” 容四川一笑,“能去哪,明摆着回家了嘛!她爸是胡长清,多少是个芝麻小官,还能让女儿半路上失踪!” “可是……算了,明天再说吧!” 那晚睡的并不安稳,容四川一会梦到淘气的四平,拿着飞利浦刮胡刀给小狗剃毛,小狗可怜巴巴的瞧着一地狗毛,一会梦到思思在桂花树下大吼大叫,将月饼摔地下去了,像河东狮吼。一会梦到妩媚多姿的一个女子,好象特别年轻,十七八岁的模样,在十里梅花林中飞跑的奔跑,容四川坐在树下眺望,根本看不清她移动的脸,然而直觉那么明显,或许太明显了,他竟然莫明其妙伸出一条腿绊倒了她,她一下子落在他的怀中,细腻柔嫩的不可思议,于是他大胆狂放,“我要睡你!” 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像一颗极北之地的寒星,梦中他这样说了,梦中他也这样做了,在凌晨时,容四川醒过来,发现是一场流水有痕的春梦。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52 砸月饼的冲动 第二天下午快六点时,思思的电话才拨通了,容四川问,“在哪?” 四周的声音有点吵,好象是高铁服务员在推销特产,思思回道:“我在火车上,充电器忘记带了,刚才借到一个!” 云恒对准容四川手机话筒,大声说:“我们来接你,几点到呀!” 断了,被容四川迅速的掐断,“要接你接。” “走吧,别闹腾了。” 云恒接着笑道,“先开始,不晓得她与赵刚那个小插曲,你不是还有点兴致吗,现在说清楚也没什么,再说,她一个小孩子,你计较什么!放心吧,黑锅我一直背着。” 车开的不紧不慢,像云恒的性格不温不火,这些年两个人还是那么要好,比亲兄弟还要亲一点,云恒说:“哥呀,待会别朝思思发火,有件事我现在说也不迟,新生入学的那天思思是一个人来的,拖着两个大箱子,背着一个包,挂着一个包,搞的跟搬家似的。” “难道胡长清离婚了,难道同父异母……”容四川开始胡乱猜测。 “现在家庭比以前复杂多了,不是每个家庭都像你家那么简单的!” “简单的家庭并不都幸福!” 云恒突然讶意望了容四川一眼,将理解的目光投射过来,“如果可以,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两人同时沉默了,盏盏路灯像一粒粒闪光的珍珠,放在无穷无尽的夜色里婉蜒而去,思思站在人山人海的出站口,这里无论何时都是喧闹的,有归家的人,有离家的人,有分别的人,也有相聚的人,出站口有一对情侣紧紧拥抱,男的抱着女的快乐的转圈,一圈两圈三圈,女子的大衣都飞舞了起来,周围的人都带着善意和理解的眼神,容四川忽的想起,那时自己也这样拥抱过一个女人,他以为可以存在一辈子,却只是一瞬间。 容四川和思思坐在后排,思思一上车就打呵欠,脑袋歪着点了无数下,容四川只好把肩膀借给她靠着,她靠的舒服直接将胸膛当成枕头垫上就睡着了,云恒抱着方向盘坏笑不止,“错了,你应该让思思躺下来,靠在离支点最近的地方。” 容四川白了云恒一眼,“有冲动才怪事。” “为什么呀,”云恒问。 许多年之后,容四川想过这个问题。 然而现在他回答不上来,突然记起昨晚流水有痕的春梦,春梦里的女子,小巧玲珑却又凹凸有致,娇艳的不可想像,以至于容四川爬起来冲了个澡,对着湿漉漉床单一愁未展,直到母亲吃惊的看到这一幕,内疚的说道,“你可不能委屈自己,这是干什么呀,这年头用的着自我安慰吗?” 谢天谢地,母亲将两个字模糊改成了四个字,容四川状似认同,“没事,只是青春期的一点冲动罢了!” 母亲轻叹一口气,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床单递过来。 容四川抽离思绪回道,“思思除了模样好点,其他真没有让人可动心的地方,尤其不喜欢她满是心计的德行。” 云恒怔了一下,想起容四川念念难忘的何敏,忍不住道,“你既然还喜欢何敏,不如和好算了。” “和好,你觉得有可能吗?你不了解情况……”容四川的声音冷下来。 终于到了校门口,容四川觉得愚蠢的事做一两次就够了,在心里暗暗发誓下一次绝对不来了,拍思思,“快醒醒,你这头猪”。 思思睁开朦胧的星眼,瞧着容四川一脸严肃,将一只月饼正拍在自己脸上,顿时心头火起,“如果有一天你会对我不好,那么现在就一天也不要对我好。” 容四川顿了顿,眼中怒气更盛,“不要是吧,那就砸了。” 云恒救场,将一袋肯德基递给思思,思思欣欣然接过,然后又平静的伸出另一只手来拿月饼。 让容四川特那么有砸月饼的冲动。 宿舍里空空的,亮着一盏日光灯,只有尤喜一人,其他两个女孩学跳舞去了,慢四,快三都是大学生必修课,唱歌跳舞泡吧,又叫三步曲。 “你才回来,咱们宿舍的电话快被叶宝马打坏了!” 尤喜放下手中的英文书,将思思递过来的老北京鸡肉卷塞进嘴里,继续说道,“到底怎么回事嘛,他到底是你男朋友,还是王梦雪的?” “王梦雪的,我是叶宝马最佳银幕拍档。” 思思去拆月饼包装,她才不想多嘴,做人要本分那自然和她没关系,做人要厚到诚然和她有那么点关系。 尤喜索性问:“是叶宝马好,还是大迈茶好。”大迈茶耍酷的样子,闪得尤喜七荤八素,尤喜对思思说过不要计较个人得失勇于当小三。 思思连声叹气,“大迈茶刚骂我睡相难看,是个猪头。他是奥数竞赛题解题步骤超烦,一步错步步错,一步对后面错,三步对五步死,我当小三还配不上!叶宝马是选择题abcd亲和力强,打勾不难,勾错重来。” 尤喜笑的直打嗝,忽然问:“我一时觉得你富,一时觉得你穷,你是穷还是富?” 思思没吭声,那些牛奶当水喝的日子,那些吃不起盒饭的日子,她全部都经历过了。可是她习惯闭紧嘴巴,闭的多了,她觉得舌头的味觉还是那么敏感细腻,然而语言正逐渐走向硝烟弥漫的战场,椰蓉香软入口滑甜,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奶香,自己明明是那么的渴望与喜欢,可是,刚才为什么要冲动呢? 那晚,思思在日记本上写道:我就是一本内容丰富的百科全书,可惜我不知道,是自己翻滥了它,还是社会翻滥了它! 而后来,有人伤感中补充,是社会翻滥了它。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53 是非风波 然而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 周三的时候,学校已经传开了,王梦雪与叶宝马分手消息经几番传播加工之后面目全非,多半同学认定杜思思就是罪魁祸首。 思思与尤喜抱着课本回宿舍的路上,遭到数名同学的围观,她们七嘴八舌的打探八褂,“这是真的吗,听说叶宝马喜欢你,为了你和梦雪分手了!” “假的!”尤喜代替思思回答。 “你不是从叶宝马的车上下来的吗?”有人插嘴。 思思张嘴就想驳道,“你们不晓得,车里还有一个男人!”转念一想又乖乖咽回去。 “不是你介入,那他们为什么要分手呢……” 宿舍的胡婷刚巧路过,不屑的冷哼一声,“都在做白日梦!” “没听说分手还需要理由!”思思试图扒开人群的一角,早一点离开是非之地,尤喜轻吐舌头,“当小三风险太大。” 思思呛道:“这年头干什么风险不大,卖个西瓜会被城管逮,考卷还有风险点。” 刚走到楼道,思思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电话那头静默良久,梦雪仿佛鼓足了勇气,“思思,你能出来陪陪我吗?” “行呀,在哪里碰头!”思思一口答应下来。 “在校外的芸台餐厅!” “就来!” 梦雪瘦了很多,远远的瞧着精神状态不好,一头秀发剪掉了不少,剪成时下流行的梨花头,正站在芸台餐厅门口,红红火火的招牌菜还挂在墙上,再也没有人翻她的绿头牌。 思思将菜单拿在手里,瞧着对面梦雪肿成鱼泡似的双眼,发誓不点和鱼相关的一切菜品,慌张的开始解释,“他们说的全是假的,我只是顺道坐车子而已,我保证和叶宝马终生保持距离。” 说完思思就后悔了,将一根无辜的青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一边后悔菜点的太素净,一边后悔保持距离确实难以做到,因为有云恒的地方才有容四川。 梦雪苦笑了一下,如同菊花茶里放的不是冰糖而是黄莲上清片,缓缓问道,“你会喜欢云恒吗?” 思思吃着火锅,初生牛犊的勇气上来毫不脸红的说:“就是为了你!” “有段时间,我挺讨厌你的……” 梦雪哽咽续道,“云恒没事总会提起你的名字,让我无论如何要约你出来,虽然他说是为了容四川……” 思思的眼睛亮了一下,喃喃自语,“原来是他!” 梦雪望过来一眼,若有所思的回道,“容四川有女朋友,叫何敏!” 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思思猛然想起在君悦会所里坐在容四川身侧的那位端庄女子,两个人一起沉默下来,良久,梦雪断断续续的说道,“以前云恒对我可好了,三年了,最后什么也没有……再陪我去一个地方……” 一个小时之后,思思陪着梦雪坐在医院里,空荡荡的走廊,明亮的日光灯,零星的走过几个病人。梦雪没有生病,就是想念那个陪她吊水的云恒。 躲在校园的另一端,躲的过流言蜚语,却躲不过那破裂的心。 像回到三年前,冬天来的比平常早,寒风一吹咳嗽了两夜梦雪就发起了高烧,雪花落满地面高速上都结冰打滑,云恒接到电话后连夜从苏州赶到了学校,漫天漫地的雪花里,有几片飘浮在空中久久不愿意落下,梦雪烧的迷迷胡胡不知不觉靠在云恒身上睡着了,吊水的手还是温暖的,一只手放在云恒胸口里捂着,一只手底下放了个暖手宝,只想让云恒搂紧一点再搂紧一点,天就慢慢亮了…… 日光灯下,梦雪勉强笑了一下,“我好讨厌何敏,她没事就找云恒哭哭啼啼,夜深了还打电话没完没了的装可怜。我心疼云恒车祸伤着的那条腿,总是会他按摩,下雨变天的季节我还用热毛巾给他敷着。可是何敏有次生气摔玻璃杯,就划破了云恒的腿,血流了一地……”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54 和平官底 时光匆匆,从指缝间溜走,容四川早就戒了烟,偶尔存有把玩香烟的习惯,中间拨几下打火机,让香烟慢慢的燃成了灰烬。 何敏坐在离容四川办公室较远的一个封闭隔间里,每天按时上班和下班,公事烦索时,她仍是一个称心如意的下属。前些天安排做食堂民意普查与建议,就完成的很让公司上下满意。后一次容四川带何敏出席地产新闻发布会,表现大方得体,昨天的设计蓝图更让人耳目一新,容四川在总经理办公会上提出了表扬与肯定,一般容四川会这样说,“何经理此次设计很有新意,在建筑上将中西方元素完美结合,小区局部环境仍有点暇次,回去再考虑一下,设计要符合市场的需求与定位!” 何敏微微欠身,目光投射在大屏幕的设计图上,将喜悦的心情收好,恭敬回道,“我会再次修改的,一直修改到容总您满意为止!” “散会!” 容四川起身,合上桌上的电脑,向十楼的尽头走去。 这几天,日子比平常安静许多,连云恒都不见影踪,容四川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影来,计算到她的身高体重,容四川就有点头痛,站在那里穿着内增高,比何敏还矮了不少,坐在沙发上姿态不雅显的沙发像张大床,平时吃起东西又狼吞虎咽,容四川转念想到梦雪近来的处境,似乎更惨一些,衣食无忧珠宝换戴的宠爱经历久了,任何人都会生出念想来。 梦雪说,“我不想出国留学了,你觉得可好?” 梦雪又提,“我不想出国了,我想嫁给你?” 云恒真心疼过梦雪宠过梦雪,那不是爱更不是承诺,只是相处的时光里相互取暖,好好珍惜而已,容四川的电话恰好响了,云恒拜托容四川,“哥,有时间你帮我劝劝梦雪!” “好,”容四川放下电话,拨通另一个电话。 迈巴赫穿过余庆路时,阳光折射在墙头微微发黄的长春藤上,没有了浮光掠影的虚荣,没有了歌舞升平的喧哗,藤叶仿佛微风拂过的两色,一只枯*一只绿*。 很远的距离里,容四川看到站在街角等待的梦雪与思思,思思今天穿着一条裙子,小腿光滑匀称,如同上好的和田玉一样发出耀眼的光泽,亚麻色的头发随意扎成一个马尾,在风中显得有的凌乱。 而梦雪呢人比黄花瘦……容四川望了一眼,免不了心生恻隐,不由想起初识梦雪的日子,到也有几分动人的姿色,决定带她们一起去和平官邸。 半个小时后,迈巴赫停在和平官邸的铁门外,纪南律师提前到了,几个人围坐在包厢里,服务员将菜肴端上来之后轻轻退了出去。 红酒注满酒杯时,容四川做了点心理建设,杜思思从来不送秋波,看见成熟稳重的纪南一眼无波,就算云恒,她也没送秋波,只对自己送过热电波,送了之后身体在酒精的作用下热了二分,想着光滑的小腿无论如何也得摸一摸,一定要充分发挥迈巴赫的特长,管住对方的小腿。 出于职业习惯,纪南盯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梦雪,意识到她与云恒已经分手了,于是笑着劝道,“梦雪,来,咱们喝一杯!” 梦雪几乎没吃什么,眼泪一滴一滴入了红酒杯,让人看着一阵发酸,纪南出言安慰,“多大的事,抓紧时间继续读研出国深造……” 容四川轻轻拍了拍梦雪的手,“记得找个英国男朋友,四肢健全、头脑发达,将云恒丢远点!”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从精品市场里出来再回精品市场里去!” 思思调皮的眨眨眼睛,话不经思考的说了出来! 因为一个人的流泪,饭吃的索然无味,纪南只好转移话题问思思,“最近看些什么小说?” “张爱玲,海岩……” “张爱玲的小说哪部印象深刻些?” 思思微微一笑,“好比曼桢和世昀,好比小寒和许峰仪,再好比柳原与流苏,我记得流苏那鲜活的无耻,一条出墙的流苏围巾;我记得世昀去很远的地方捡手套;又记得许峰仪要送走小寒的话,最记得从别人的窗户里看月亮那一段,到不是天荒地老的那一段,其实对男人来说,女人两个都不够的,完成他的纯情、爱情、性情至少需要三个。其实对于女人来说,好的男人一个就足够了。” 思思的音忽的低下去,细细的不可闻,像一段曲子的末端微微的和着叹息的颤音,“好的男人一个就足够了。” 纪南瞥了眼思思,忘记了闷闷不乐的梦雪,随口说道,“曼桢和世昀不好吗,我很喜欢世昀去很远的地方捡手套那一段,只可惜再也没有女孩子需要一双手套,她们需要的都是房子、车子、票子。” 梦雪的脸有瞬间的惨白,容四川不紧不慢的盯了思思一眼:“有的人善于说话、管家、低头,你最善于装,不考电影学院都是导演们的损失呀。赶明儿,你改行吧!需要我给你找个后门钻一钻吗?”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50 风霜雪雨 宿舍里还是空荡荡,思思将和平官邸的点心放在桌上。李华玉最近疯狂的迷恋跳舞,小语就乖巧一些,总是记挂上晚自习,室长推门进来,“咦,你回来的挺早呀,”指尖滑过思思脖子上的红印,半天没吭声,说,“进展这么顺利。” 思思摇头,你猜错了。 怎么错了,不都吻上了吗? 那是吻吗? 想起刚才,思思就窝了一肚气,容四川又带她去看城外的月光,估计脑子里就没几个浪漫主义细胞,又指着月亮说:“月亮的影子很多,你愿不愿意当其中一个影子。”明明他站在身侧高不可攀,她穿着裙子冻的手脚冰凉忍不住咒骂自己,真是太可笑了,一头雾水的陪月亮当影子也罢了,还要沦落到其中之一。她还想找“白瑞德”借钱买墓借钱买房,她可不能让房子流落在外,爸爸的床还睡着别人在翻云覆雨呢,容四川却管的她连“白瑞德”的影子都见不到。 于是,她提步上车,对着车窗外的月亮说:“容总,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您看可以吗?” 他怔了一下,“很好,不过见不见面由我说了算。” 最后,他咬了她他啃了她,完全都不在同一个步调之上,思思在宿舍里发了会呆,打开箱子找冬季的服装,里面只有两件羽绒服,一件很轻薄,就是穿着美丽冻人用的,一件很厚实,就是穿着发热发电用的。室长羡慕的说,“谁给你买的衣服,你自己就别上淘宝了,你的眼光差的要死,那件睡衣你穿的活像菜市场里的大姐。” 大少爷的好就在这里。 深圳暖和,别墅里四季如春,庭院外花开四季,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在两人的喉头,他笑,“记的快去快回,买完墓地就回来,到时带你去日本看看樱花。” 他又说,“记的多穿点,下了飞机那边冷的很。” 因为他知道,她会久久的站在冬天凌厉的寒风当中,她还会跪在冰冷的墓前,给阿姨再磕三个头,感念从7岁到15岁,两个非亲非故的人一起渡过的风霜雪雨。整整八年,时光如流水,你有没有感念过一个人,不是你的娘亲却胜似你的娘亲,在心中默默的喊她妈妈,一声又一声,一遍又一遍。她匆匆的取出老槐树下顾梅的瓷瓶,穿过一片灰色的墓地,天是灰的,地也是灰的,只有远处晨曦微亮,她如同走在地狱里一般,慢慢的向着高处的一点霞光走去。 她轻轻的放下瓷瓶,放进那高处的风景里。 夜深了阿姨你怕不怕黑,天亮了阿姨你怕不怕亮,你怕,夜深了你怕宝贝受到无所事事的刁难,天亮了你怕宝贝遇到街头巷尾的白眼。不要怕,如今思思跪在这里,诅咒他们的罪过! 墓地周围达官显贵都是富人区,有人正烧着奥迪,她大声的说出诅咒,“让坏人下19层地狱吧,” 烧了一半的奥迪就飞到一尺多高,静静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诅咒生效了,19层没有停车场。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51 监控工作 李秘书进来,容总,9点钟快到了! 容四川走进会议室,黑压压坐了两排中高层,会议讨论苏州园区的项目定位,讨论会就是各抒已见,互不相让,曲颈向天歌引人注意罢了,容四川没指望听到什么。鹅,鹅,鹅,三个中层的脖子都挺长,喉节动来动去,容四川抱着茶杯笑容可掬频频点头, 不由说起市场开发的远见,“从别墅里出来再回别墅里去,苏州园区项目这次还是定位中高端市场需求吧,好比我们开发的样板房,只买90平的人不也跑到150平样板房的里面瞧着不走,我们要有长远的眼光,除了买房的人,还有换房的人,除了换房的人,还有投房的人,”话还没说话,何敏在会议桌另一侧两眼直放光,容四川就知道她误解了从别墅里出来再回别墅里去。 会议开了近两个小时,李秘书才宣布散会,一群人恭敬的站起来,老陈怀着激动的心,附在容四川耳后:“苏州是上海的后花园,珠海是深圳的后花园。漂亮的女人就要住后花园,安全又没人打扰,不愁没有销路呀?” 容四川装做恍然大悟,“怪不得苏州的别墅火呀!苏州的东山火呀,苏州的金鸡湖也火呀!改革开放20年,苏州人民也不容易!” 老陈进一步说,“苏州项目,要不要留一栋位置好的?” 容四川连连点头,“房子是不嫌多,就是空置率太高了些。” 说完,容四川瞧了一眼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何敏,她盯着容四川的浅色花纹外套,说:“你穿浅色显的年轻。” 容四川锁上门,挑起何敏的下巴,无所谓的一笑,“没办法,女人总是老的快一些,相比较她们,你已经不年轻了。”这个温度计的工作两个月没做了,他测量了她的温度、湿度、广度和深度,5分钟不到就爬起来了,结果他比较认可。她攀在他的肩膀上久久不走,问:“四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吃校门口的葡萄了。” 他心中耸然一动,一把推开她,“不要总提以前,以前,我讨厌你提起我的愚蠢。” 当下他们一起走进包间里吃总经理餐,公司食堂分三个档次,第一档次面对高层,那自然都是现烧现炒的,可以对内和对外承接高标准的接待任务,他无事的时候就经常喊个人陪吃,菜太多吃不掉都是浪费,云恒和梦雪是常客,云恒有时还打个包,带回去周末就不用操心了,偶尔也喊老陈或是何敏,多半是为了公事。第二档次就是面对中层,那也不错,他们自己卡里的钱足够多,节余下来可以购买的一些食品,好比老陈、何敏就属于这个范畴。第三档次就是职工食堂,众口难调,也就是很普通4菜一汤,但是上海这个城市,都是早出晚归的人群,中午能免费吃一顿好的,还是很重要的。 就像今天,他说,你上次提的几个食堂改进措施都挺好,你再去吃一个星期,瞧瞧大家的反映。 嗯。你一直不喜欢吃梅菜扣肉,油腻的东西你都不怎么吃。 饿了,什么都想吃,你也要多吃点,不要挑食才好。他面无表情,将嘴里的梅菜咽进胃里暗乐,这些天搞监控工作太累,第一是堂弟滚蛋,第二是陈小天存在,第三是雨中回望的男子偶见,第四是建材老板的儿子虚构。你和思思不一样,你是园中牡丹,打上品牌好几年,没有实力的人根本不会想。思思是山中无人打理的野花,老少皆宜。牡丹其实不要管,野花就要搞监控。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52 和谐号的速度 那天容四川一个人从佘山回来,云恒直摇头,“你呀一点进展也没有,又放思思鸽子了,早知道还不如将她介绍给我哥,日子定然好过些。” 容四川取笑他,“你就是心地太好了,还想着他们。这许多年害的你还不够,你妈都死了,你的腿又伤成这样,不定又是他们干的。” 云恒顿了顿,“算了,别提伤心的事,我跟着你混的别提多精神!哥,我和你说个事,思思高中的一位女同学生病啦,年纪轻轻的身体里长了一个东西,还不知道是不是良性,你不是正好要去北京吗?” 嗯。 临走之前云恒拜托容四川,安全带出去,安全带回来,勇于承担食宿等各种类型的费用支出,他突生感慨的说,高铁票太贵了,都赶上飞机票了,言下之意,不是一个学生能承受的,那不是废话吗,45元一份盒饭,到了餐厅,点一个西红柿汤还要40元,里面找的到几块鸡蛋吗? 早上5:40上海高铁站,容四川接了个电话,有点为难的说,思思,家里有点事,你一个人先走吧,我坐下午的飞机,那边都安排好了,你下了火车直接到酒店报名字登记入住就可以了。 嗯,思思低头。 下午一架飞机从上海直达北京首都机场,叶宏的车已在停车场等候多时,他笑容满面的迎上前来,好久不见呀,晚上给你接风洗尘。呦,这次你怎么少了陪同,简装上阵,用不用我提前安排一下。 不用,不用,容四川寒暄推辞,我最近从正了。 可是,容四川却在宾馆外看到一对壁人。 男孩俊美女孩貌美非常般配,如同电视剧的主角,定格唯美心醉的画面。北京的室外气温很低,零下5度,呼气成了霜,滴水成了冰,飞舞的雪花,一朵又一朵像是漫天飘飞的蒲公英,在苍茫的空气中颤动、浮沉、荡漾。思思和那个叫陈小天的男孩似有千言万语般站在冬日的雪花之中,没有动弹。陈小天从口袋里拿出手套轻轻的给她带上,又拍去落在她肩头的雪花。仿若听到思思柔柔的说:你放心,我总会好好的,你一定要放心。她没有喊他小天哥,没有喊哥,他从来不是她的哥,他是她心中想依靠的人。 而早上5:40上海高铁站,思思低头,轻轻的说,“那些绿皮车都换成了和谐号,速度从120公里提到350公里,不知南来北往的人可寻找到失落的幸福。” 暗示就在眼前,容四川觉得自己有必要加速到350码,他吻住了她,他吻的缠绵探的深切,觉得她的呼吸都不那么顺畅,有一瞬间,他有那么点开心,他问,是不是你的初吻,思思红了脸,身体软软的全依附于他,他便觉得她也不算矮,他只是低下了头,一只手让她的上巴抬起来。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平地上不可能相吻的那对人。 可是他错了,他确实吻到她,她也没有踮起脚尖。 他坐在飞机还在想,小天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可是他错了,小天确实不是她的哥,明明有了爱情,却不乐意接受爱情,当然,女孩们不是爱钱,就是爱权,思思也不例外。 云恒拍了视频,发给容四川,你怎么做到的,吻的起死回生,还让人呼气不。你把思思早点都吻地下去了,你给钱没有,她吃什么呀! 真是荒唐呀!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53 歪百合的意义 那不是嫉妒,只是失望。 他原以为,她可以比他想像的好一些。 实在太差劲了,容四川提着行李箱刷卡进房间的时候还在想,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么一只小小鸟都出来混江湖了,爱钱吧,等着我给你个机会。 容四川迅速采取措施,着人安排送过来几件晚礼服,思思一头雾水的看着晚礼服,她很少穿裙子,清一色都是毛衣和打底裤。 容四川笑的愉快,“挺好看的,去穿上吧。” 果然被容四川手中的那条没有肩膀的晚礼服吓到,礼服不掉下来才是怪事,她是a罩杯好吧!思思只好硬着头皮试,娇小的肩膀裸露在外面,容四川状似着迷的瞟了一眼,又使坏在礼服外面摸了一把,镜子里的她羞红了脸, 容四川意犹未尽的说:思思,你穿肯定不行会掉来,来,换这件试试。 思思一声不响的又换了一件出来,那条漂亮的晚礼服穿在她身上空空如也,如同衣架上挂了块布,关键还长得拖在脚下,叶宏轻蔑的扫了一眼思思和晚礼服,冷哼了好几下,北交花瞧着一阵偷笑,又跑到卫生间去补妆,她抿了抿红艳艳的嘴角凑近容四川,容总,你可真坏! 这句话实在太耳熟了,这几年听的容四川耳朵都起茧了,容四川顺水推舟的说,你呢,你是个好人吗? 哎呀,你干吗说那么直接呢,北交花还一个劲的撒娇。 今天叶宏安排的自助餐,紫布长桌上都摆好各式各样的菜,思思一手拖着的礼服,一手拿着碟子跑了好几个来回,又放下碟子去取一杯橙汁,叶宏指了指梨汁,喝这个吧! 思思疑惑了一下,谢谢,难道五星级酒店橙汁也不新鲜吗? 叶宏变了脸色,冷冷的道,不新鲜只要一个晚上。 闻言北交花瞧着淡定自如的容四川一眼,李秘书则瞧了叶宏一眼,四周气氛有些静谧,思思转眼放下梨汁就跑的不见了踪影,回来时已换了日常打扮,坐着吃刚才的碟子里菜,吃到一半,她跑过去又夹起一块蛋糕,叶总凑巧也在近旁,碰了一下她的胳膊,橙色蛋糕就滚落下来,思思鄙视的说,叶总准备让我饿肚子吗? 叶宏的目光锋利的扫过她的手,你带的百合手链,给我摘下来,就不用饿肚子了。 思思问:为什么呀? 我瞧着碍眼。 北交花瞧准时机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容四川合不拢的嘴里,亲热的附耳悄语,叶总,该不会瞧上了杜思思吧! 容四川做势温柔的捏了她的手一下,那就瞧你的本事了。 百合手链还挽在细白的胳膊上,思思离开了紫布长桌,她面带微笑,面对坐着吃饭廖廖无几的观众。没有五彩缤纷的灯光,她站在黑影当中,不紧不慢的抬高声音,“非常感谢叶总以百合为题,下面让我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就是风中的百合,来自程源老师的评语。16年人生旅程中迄今为止唯一一束花,它就是百合,是老师和同桌共同送出的友爱之花。我的老师程源是一位优秀的教育学家,有着30多年的教龄,他教育了无数的女孩,见证她们的成长。他说我是一位成绩和外貌成正比,外貌和品性成正比的女孩,他从不需要也不认为百合一定要自始至终纯洁,因为最美的百合就是歪着长的,让百合歪的是社会,而不是百合本身。他送我百合希望我遇到人生困难的时候,能纠正就纠正,不要轻言放弃,如果不能纠正,开心快乐就好。这才是百合花最深刻教育意义。 所以我认为不需要摘下它。 谢谢大家,给我一段时光陪我回味程源老师的评语。 她的声音行云流云,仿佛学校的礼堂里回响的一支歌曲自然清澈,容四川和北交花相视一笑,碰了一下,北交花说,她可真能瞎编,容四川去拍叶宏的肩膀,别气歪了身体,歪百合为了吃饭一向具有不顾一切的勇气,咱们要理解。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54 美人计 那晚叶宏找岔失败就喝高了点,约容四川一起去四环。 包厢里也就是原班人马,李秘书坐在阴影里,没头没脑的一句:现在大学生都这样富有吗,莫佐的毛衣,牛仔裤还是日本的,都是容总花钱的吧! 叶宏的歌刚唱了两句,话筒里传来肯定句,是支歪百合,歪的才有钱。 容四川轻佻的捏了一下北交花的腰,“我一分钱还没花,就买了张火车票。”这条牛仔裤容四川也没见过,思思一般都穿打底裤,还不是叶宏的蛋糕打的,牛仔裤花里花哨,屁股裹的又小又圆又翘,也不怪李秘书暗无天日的坐着挑刺。 容四川替思思圆了圆,“她是南京人,爸爸是军区的一个领导,按理来说生下来就应该服从军事化管理。” 出身证明一出现,叶宏的表情认证挺快,歪百合迅速变成了小仙女,零食和橙汁就由服务员端上来了,叶宏亲自点了几首歌,招呼大家再吃点零食。思思坐在沙发的一角,正唱着一首老歌滚滚红尘,她端起杯子,笑意透过橙汁的玻璃杯远远的朝容四川望过来,大口大口的咽下去,深深的瞧了容四川一眼。她累了一天,早上4点就从宿舍爬起来,现在都快凌晨了,眼皮和眼皮正在打架,很快睡意就像小猪一般,容四川对着叶宏的耳根呵着酒气:叶总,你不是说不新鲜只用一个晚上,那就做她第一个男人吧! 叶宏的耳根红的见不到底色,是男人都理解这话的刺激作用,何况美人已移入他怀。 容四川喝的东倒西歪的站起来,北交花扶着他,他站在门口时玩味的笑了一下,忍不住吹起了口哨,在青春飞扬的口哨声里,他想,我有一付成人之美的好心肠呀,明天,明天你如何面对残局,叶家的家产,凭什么不给云恒,我要让他乖乖掏出四分之一,还有那块地你我都看中的,还有合同你得让步。 后海的酒巴里,容四川喝着喝着,男女交叠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抹笑倏然冻结在模糊不清的视野里,早上她还是他的思思,他吻过她,淡淡的茶香牙膏味道。下午,她还是他的思思,他不怀好意的凑近晚礼服。晚上,她还是他的思思,她在唱一首很老的歌,声音和节奏都不那么合拍,静静的留给他那抹动人甜蜜的笑。一瞬间酒精全然放空,那杯橙汁里下了药,容四川不知何时已走出酒巴的大门,后海风凉,千里雪飘,浮浮沉沉的雪花堆积在后海的冰面上,这里永远是喧闹的,这里永远又是孤单寂寞的,树上光秃秃的,连一片叶子都没有了,房卡颤了好一会儿才被缓缓打开,容四川摸索着走进去陷入黑暗,抱着北交花一夜颠倒放纵。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55 下半场的评语 凌晨,叶宏的车静静驶回酒店。 思思,思思,叶宏喊了两遍仍没有清醒的迹象。 外套、鞋子、外裤静静的躺在单人沙发的靠背上。 她的头发披散在枕边其中一缕握在叶宏的手中,他的手指穿过那些光滑的秀发,目光细腻温柔,良久,他的吻落在思思的额头,轻轻锁上了房门。 不可能一点不心动,昂贵的礼物,想精心的收藏,一辈子。 上半场确实是这样,下半场他就开始看,移动落地灯调到最亮的灯光大胆的脱下思思的裤子,对着号称一本没有翻开的书,他翻开来科技那一章,先鉴定一下玉石是不是真的,玉石粉致如玉。他一不做二不休,解下内衣的扣子呈现萌芽状态,像小鸟的掾粉粉的搓乱了他的心,清明上河图正在徐徐的打开,他骑着高大的枣红马急急从北边拐过来,洞房花烛只燃了一寸,他喝过酒毫无醉意的说,休惧,到时为夫定当温柔一些,又抱着她在床上翻了个身,鉴定工作才算圆满完成。 这时,毫无醉意的他多少有点热气上涌,房间里的温度一再的升高,他脱去自己的上衣*的胸膛紧紧贴着她,握着粗笔直直的想抒写什么,程源老师他30年的教龄值得好好学习和尊重,评语就是评语,来不得一点掺假,哪像现在的高科技产品到处胡编乱造,还说二代,三代,加一个程序包而已,便慎重的在那小荷才露尖尖角上盖了一个章,又盖了一个章,想想过意不去在中间还盖了一个章,三证齐全呀,他会负责的,上次负责一段感情,这次负责一段婚姻。 他带着粗笔回去认真的总结,总结的一晚都没有精力睡觉,美人计到底干什么来了? 他这几年,遇到容四川三次,三次都带了不同的女人。 不对,带一个,还送一个。 第一次,带的一个是王梦雪,送的一个也是王梦雪。容四川心疼挂在眼底,隔个天桥还让他的车调头再转上一圈,变成彻头彻尾的代步工具,梦雪一步路都没得到锻炼。彼时后海荷花盛开,那些青翠欲滴的荷叶挨挨挤挤,宛如一把西湖桥边撑起的绿色绸伞,要挡住碧波荡漾的湖面,要挡住烈日骄阳的视线,要护着它慢慢的半开半摇,再托起那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伞下只有一个人,一只花,容四川还会轻轻的调笑她,她为他动情,他已为她动了更多的情。 那样的风流态度他也想试探呀! 容四川亲自骑黄包车戴一个破草帽,带着梦雪一个一个胡同的逛,让他想起著名的骆驼祥子,喝酒的时候容四川打下手不停的主动替喝,唱歌的时候当小二在屏幕上按来按去。梦雪坐在两人的中间,拉着他唱了好几首歌,都是情歌对唱不停的喊他宏大哥,宏大哥,容四川不情愿的挑眉,可以让梦雪陪陪他,最多三个晚上,多了可不行。 那样无耻的话也只有容四川说的出来。 第二次,带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叫张凡。他们三人一起泡在温泉水里,彼时三月桃花初放,远眺群山巍峨于苍芒的暮色里,近处桃花灼灼于两人的视野里,张凡穿着三点式不停的抛媚眼,说:“坏人,我给你敲敲腿”,他说:“你可以敲腿,敲自己的腿。” 张凡到是无所谓敲自己的腿踢出水花,长长直直的伸到他的肩膀上架着,很是诱人,容四川溢于言表的赞叹,又白又直溜呀! 第三次,搂着北交花,带一把杀气腾腾的小刀,叫思思。 他扫一眼她,扫了无数眼,扫出点威严气势来,她正眼都没有瞧他。 她说歪百合都怪男人,她还说歪百合也有春天,她还讥讽他没见过世面。她站在窗边看外面飞舞的雪花,吵完吃完就准备回房间睡觉。 容四川拦住她的脚步:你得罪叶总了,晚上唱个歌去陪个不是吧! 她竟是瞪了自己身上的脏裤子一眼,说,“替换的裤子只有一条多了没有。” 言下之意,要是再弄脏了裤子,她上来,她上来不会脱他的裤子吧,他想的直摇头,头里面揣着无数的小星星。 李秘书皱着眉头,美人计不同以往,叶总你可要担心。 他拿着ktv的话筒,用半梦半醒的眼瞧着她,很美很美的美人计,只把红楼梦里的人物和诗词全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想来黛玉在世亦不过如此,便递话筒给她,“思思,思思,”反复的读了两遍,“这个名字叫起来很顺口。” 她微微闭上眼睛唱那首老歌,“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歌由心声,永远是藏着别人的故事一个字都没有,抒写着自己的故事没完没了,要命的是到的最后还是藏着的感人些,抒写的平淡些。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56 换一种方式的湿润 清晨,容四川醒过来。 再去不远处的隔壁房间,刷卡,推门,叶宏真不错,真是个实诚的北方汉子呀,鞋给脱了,外套也给脱了,思思穿着牛仔裤还盖着被子,小脸烧的红朴朴的直冒热气,容四川乐滋滋跑上去亲了两口,反正安定团结死也醒不过来。 到了11点,床上的思思终于有了活动的迹象,娇弱无力的说,怎么会是你? 坐在沙发上的容四川提着思思的牛仔裤一把摔到她脸上去,恶狠狠的问:叶总和你都发生了什么,你都成这付模样了?他到底碰你哪儿了,你给我好好检查一下。 思思一掀被子,啊的一声惊叫,来不及套上衣服就冲进卫生间,好半天才憋出一肚气火气在卫生间里叫:定是你捣的鬼! 窗帘拉开,昨晚的雪停了,两个饿着肚子的人都错过了早餐,容四川和思思一路逛进附近的公园,枯黄的树叶铺得满地,脚踏上去,极细微极柔软的触觉,那一场后海的酒意容四川到是受了点小小的刺激,思思一颗心还是安然无恙的呆着,悄声无息的跟着容四川不紧不慢的步伐。 她怎么会是一个16岁的女孩! 容四川脑海里浮现出他16岁,多么清澈而美好呀,他拉了拉隔壁班女同学的小手,激动的心飞越了三天三夜才飞回了自己的考卷,破天荒的考了57分,他每天拿着本破书在过道里晃来晃去就为了偷偷的望一眼,然后对着女同学夸奖咱们班张凡那才是天仙,女同学便生气的朝地下死劲啐一口。 于是,容四川走到一棵梅树下,问,思思,若是雪后那三两枝,疏疏的开出淡淡的绿色,你觉得可好,你才16岁呀,纯真、可爱、羞涩、温柔你都没有,你长得还凑合站在哪里也不逊色,可是真的很难让一个男人动心,枯枝掰开的那一刻,容四川转过身来,你全身上下写满着心机,掩饰的再好,终有一天会露出尾巴。你到底要掩饰什么呢?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时间静止在那里,思思如同施了咒语般想起了铺天盖地的梅花香气,她站在厚厚的一沓书上,轻轻的靠近那棵歪脖子梅花树,那时,她想,我一个人太孤单了,那时,她想,我好想念你们呀!可是,她没有死成,她轻轻的抬起头来,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说:“一个人的世界千里冰封,二个人的世界鸟语花香,又或是分崩离析,我以为我可以等到鸟语花香,又或是分崩离析。” 思思避开容四川询问的眼神,鼻子酸酸的补充,“16岁,我和同学发生了一点矛盾。我这个同学,其实她恨过我,也打过我。那时我害怕住在上铺,程源老师他找到胡莹莹同学,请她主动将下铺让给我。他是老师,她不能不听从老师的安排,但是她冲进教室,上来就动手,我被她狠狠的推到地上,她说:“你这个狐狸精,小小年纪到处勾引人,你是城里的姑娘你娇气,你以为别人都是根草,不值钱的任你踩吧。” 我很生气,我生气她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最尊敬的老师也一起骂。我都想拿点泥巴胡住她的嘴巴,可我不能冲上去打她,也不能再给老师惹麻烦。我爬起来就诅咒她,上天一定会惩罚你,你不明真相就侮辱自己的老师,你面对弱小还要欺凌弱小。我上初一的时候才多大,老师安排我坐前面的位置,安排最好的同桌,难道说这也是勾引,那不过是老师怕我个子矮看不清黑板,老师再让同桌帮助照应我,让我们共同成长和进步。 这难道也是错吗? 我又拉开走道上的窗户,问胡莹莹你站在这里看到了什么,你看远处天很碧很蓝,土地它很湿润,梧桐树上一群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坐在蓝天碧林之中,你觉得黑暗觉得委屈,只因梧桐树照拂你的叶子多送了一片给别人,你就大骂它是棵烂树枝,从里到外都烂了心。 我说的洋洋洒洒,让所有的同学都注意到我的精彩,换个上下铺,是老师留给你的课外作业,它教育我们每一个学生,除了知道骄傲,也要学习委屈;除了努力进步,还要学会退步。 昨天下午胡莹莹躺在过道的病床上,全部情景再现了一次,她的泪心酸的流下来,流进了我们共同成长的岁月,我被她掀翻在地,在楼道里继续滑行,后脑勺差点撞到墙角,黄胖子冲上来垫住我继续滑行的走势,我整个人压在他的肚子上,身上有个地方隐隐的作疼。那些我无意中欠下的情欠下的债,换一种方式给予它湿润吧!惩罚来的太快,它偏偏要来提醒我,那只推过我的手,它生了病,我对着它却开心不起来。我后悔不该说的太多,涂脂抹粉的盖住老师和我,那些话很重,沉沉的压在她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远远比当时和她打一架来的痛苦。 思思拉住容四川的衣服一角,抬起头很认真的望着他,我不会说话,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能不能请叶总帮帮忙,给她预约一位最好的医生。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57 十万个为什么 叶宏顶着个熊猫眼坐在办公室里,李秘书敲门进来,指着手里的合同说,叶总,大约是想你退一步吧。 叶宏摇摇头,容四川那个人,没这么简单。 今天要出去吗?李秘书问正在穿外套的叶宏。 嗯,带思思逛逛去,瞧瞧他们都打的什么主意。 也对。杜思思可比容四川好对付多了。 容四川黄包车的场景让他记忆犹新,他坐在黄包车上近距离看思思,越发想到美人如玉剑如宏,他想到剑如宏自己也有点剑如宏,好在黄包车上的思思浑然不觉,继续靠着车背望远处的风景,小手放在口袋里绝对不拿出来,拿出来的时候叶宏一瞧还带着一双毛茸茸的手套。 他暗想带手套有用吗,没有男人都不会暖和,我身体热量很大的。 他又想带手套有用吗,不着急,这次我一步步按着恋爱的步骤来,不会吓坏你的。 想到这里,叶宏便问思思很多问题,问的思思头皮发麻,忍无可忍,忍无可忍之时又考虑叶宏昨天豪爽的表态,“不就是找个好医生吗,保在我身上”,她便只好乖乖的回答问题。 叶宏问:你可认识云恒? 思思点了点头,认识。 叶宏问,你和云恒什么关系。 她飞快的答,没有关系,他就是王梦雪的男朋友,不过最近他们分手了。 叶宏放下心来,我是云恒的亲哥。 啊,你怎么不早说,思思想起云恒俊朗洒脱的模样,惊讶的打量过来,你们长的不像呀! 叶宏显然认为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都是耍流氓,他挑高了眉道,云恒太不像话 了,都是容四川带坏了他,感情上如此随便。你一个小姑娘,离他们越远越好。 他还问,你和容四川什么关系。 思思恨不得跳下车和叶宏大吵一架,你比警察问题还多,我又不是犯人,她犹豫间思来想去,只好猜测着说:不好评价关系二字,说有也有,说没有就是没有。容四川的女人挺多吧,宠物没有,我觉得他就是闲的无聊,收个宠物,转手卖个高价也不一定。又或者他的女人实在太多,让我进去震慑几个,方便他换点新鲜血液进来。 叶宏没想到她给予这样的答案,差点冷了场。 只好继续问:说有也有,怎么说? 思思喝了几口凉风,大着胆子说:他肚子里的墨水全变成了坏水,染黑了半片天空,于是我只看到墨水,没看到所谓的光明。他吻了我二次,一次没机会拍视频,一次你弟弟主持拍摄,两个人眼睛都睁着,这就是我们的关系。 叶宏激动的也呛了好几口凉风,心里却一阵暖流流进四肢百骸,纯净水果然纯净,被人喝了两口还如实说明情况,其实,那晚我也喝了,喝的还挺多的,以后再告诉她吧! 叶宏还在提问,容四川为什么要吻你,什么理由? 思思张大嘴巴傻了半截,大约觉得他是老师,老师一般都希望学生多学点知识,才能适应社会。 后海风大,恭王府快到了,吹的思思的头发四下里飘荡飞扬,叶宏理所当然的伸手顺便替她理了理,思思正准备从黄包车上跳下去,她瞪着叶宏的那双手,大约是长辈的关怀,仿佛是那首滚滚红尘突然间走调,需要一双温柔的手来提醒她,他理过她的头发,他还干过些什么,在她沉沉入睡的那一夜。那一刻,思思很想放声大笑笑出眼泪,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就算不动心就算不上心,怎么可以随便的抛售她。 假山的洞中她微微侧着头,看着恭亲王府乾隆的那个福字,笑意浮在眼底,指着那个福字问,我的名字到有两个多字,你可能解来? 叶宏到底是文化人,又从小生在皇城脚下,没点学识可怎么混日子,他沉声的说道:应源于那首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又道,牵我青骢马,扬我柳丝鞭,我觉得这句写的极妙让人触景生情。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58 二个人的鸟语花香 叶宏和思思在逛胡同的时候,容四川也没闲着,他和北京的乔爷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乔爷最近有点烦心事,忍不住倒苦水:我那个外头的女人怀了孕,闹腾的很,家里的那个吵的我头疼,害的我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 容四川想,这有何难,你想谁转正,你想废了谁,还不是你说了算,不过,容四川了解乔爷的大奶实在是个棘手的泼辣货,便说,我给你推荐一个人,他管保替你办的妥妥贴贴的。 谁呀。 纪南。 容四川走出来的时候,天气晴朗,只不过空气质量实在太差,他捂着鼻子打了好几个喷嚏,又思考昨儿思思说的几句话。 “怎么还是你”,真让人窝火,是不是早上醒来,发现身边的那个男人真是叶宏,她是平静的接受抑或开心的接受。 “你就大骂它是棵烂树枝,从里到外都烂了心”;“说的人会很快忘记,听的人多少会受不了”,这八成是加的,专门加给他听的。 还有“换一种方式给予它湿润吧”,让容四川浮想翩翩,是再吻吻你,还是做点别的什么,关键是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容四川盯着出租车上的第三条腿,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不行,身材不感冒质量不过关,再怎么苦熬着自己也不能对不起自己了,算了,让北交花吃了一次已让人痛心疾首,疾首之后,他在卫生间里洗了半天觉得还没有洗干净,警告北交花要是胆敢透露一个字,就让她混到一分钱的境地。最后“二个人的鸟语花香”,你想的美,能让你杜思思实现还是等下辈子好了,至于为什么,容四川对着后视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型,决定不管为什么,让别人提前实现二个人的鸟语花香都是不对的,让别人都分崩离析才是他热衷的所在,他已经笑了起来,在沉着冷静的笑声里,打电话给思思:你在哪? 我在回来的路上了。 晚上去梅府吃饭,在那等我。 嗯。 其实昨天容四川考虑思思当年随口一篇大作,就将胡莹莹的惩罚送进了医院,容四川觉得很有必要发点善心将思思的丑恶嘴脸比下去,于是他大方的掏出钱包,让思思的一千元和他的四千元合并,好好慰藉慰藉一下旧日友谊,思思便急匆匆的又去了趟医院,胡莹莹刚刚从过道的病床上搬进了一个双人病房里,明亮的日光灯下胡莹莹的母亲抹着眼泪说,谢谢你呀,思思同学,还有那位叶总,记得帮我们一家人谢谢他呀! 至于容四川,到没有人提起他,他一向是做好事坏事都不留名。 出租车在一个胡同口停了下来,思思已站在那里等他了,两个人一起在胡同里拐了几道挖弯,二个红灯笼高高挂起,就是别有洞天的梅府。容四川大摇大摆的行进去,总觉得道具里少了把扇子,又细细的打量挂在堂前的一幅画,思思说:几笔到好,明儿你再盖个院子,加几根竹翠,就挺显气派的。 容四川瞟了她一眼,今儿怎么话多了些,叶宏都和你说什么了? 你怎么没告诉我,叶宏是云恒他哥。他说,云恒这几年越发被你带坏了。 容四川哈哈一笑,呦,你们两个交流的挺深入呀! 然后,被思思狠狠的瞪了一眼。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59 摇控器的伸展 吃饭的两个人各怀鬼胎,菜点了不少,入胃的却不多,思思不断的喝汤,从核桃酪到鸳鸯鸡粥,容四川则不断的喝茶,就着核桃虾球嘎嘣嘎嘣明显的心情舒畅,老式的留声机里传来“贵妃醉酒”的京戏,哼,哼,容四川一边陶醉一边还用脚尖合着京戏的拍子,而思思显然有点情绪低落心不在焉,她跑到卫生间里呆了半天,对着化妆小镜子仔细端祥自己的那张脸,那杯不得不喝的橙汁长久的灼痛她,上一次她不懂,她喝了,留下空空的肯德基纸杯,以为那个人会永远载着她穿过林荫的小道,结果睡到另一张床上遇到另一个人。这一次她以为自己懂了,容四川唱一首“单身情歌”送给她,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她也算过往云烟的四分之一,她便唱一首“滚滚红尘”送给他,再找好了应付容四川的台词。明天一早容四川必是说,瞧,昨晚我喝多了,手里两张卡便走错了房,思思呀,我从来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她就说:谁要你负责,我才不希罕呢。明天定要先装的大吃一惊,娇弱无力的抢先说:怎么会是你!直到什么时候,直到黄包车上叶宏的那双手来提醒她,她无可奈何中嘲笑了一下自己的愚蠢,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容四川呀! 留声机里“贵妃醉酒”的京戏放完了,四周便再度安静下来,有隔壁卡座的轻轻私语声,有不远处流水缠绵的滴答声,突然飘过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你竟敢瞪我,你再瞪一眼,那个男人他什么都不是,就一小白脸,车都没有,表也没有,你还是跟爷走吧!” 听的容四川一阵发笑。 这时,又一声女性尖叫,你干嘛呢,让我走,容总,容总! 容四川刷的冲出去。 一只肥胖的短胳膊将思思圈在卫生间门口的墙壁上,一只手酒气冲天大胆无理的指着容四川说,这头呆牛,连个保镖都请不起,你上了20分钟厕所他还在发呆。你跟着我,我让你上厕所都用保镖。 容四川微笑,弹了弹墙壁上不存在的灰,先问思思,“你出不来吗,踢他一脚你不会吗?” 粗壮高大的保镖像门板一样堵到了容四川面前。 容四川继续笑,潇洒的翻出叶云恒的名片,递给对方,对方瞧一眼丢到了垃圾桶里。 容四川再翻出叶宏的名片,对方瞧三眼丢进了卫生间里。 容四川只好再翻,摸出北京乔爷的名片,私人名片纯金打造镶嵌宝石,对方终于没舍得丢掉,保镖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一模一样的核对了一下真伪,容四川就听见对方漫不经心的问:“你怎么认识我老大的?” 僵持到现在,几个人都有点心烦意燥,乔爷的电话还一直占线,好不容易接通了,就听见乔爷沉重的低音炮释放出来,兄弟你是个好人,比他起点高,他的道德品质一向没有底线,最近低到了16。你都不知道操作手法的隐情,你摇控器伸到卫生间,他摇控器伸到那个海南,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兄弟你说要就要,他说不要就不要,活活堵死了那位美人的生财之道,到现在我都没办法和别人交待。你说他天天不要还到处乱跑个啥,这是严重干扰市场经济的行为。那位娇滴滴的美人,从海南回来后,硬是到现在都无人问津呀! 就听见对方不死心的叫唤:我动心了,我动心了怎么办? 电话里又飘来不咸不淡的一句,你哪回不动心,动心可以,别动乱就成。 真真是打了容四川的脸,长了杜思思的志气。 (谢谢所有支持我的读者和朋友)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60 你的错觉 真真是打容四川的脸,还有一个人。 东道主叶宏挺紧张的,前前后后给容四川打了好几个电话,寒喧着问,思思几时醒的,容四川肯定回答我怎么知道,你打她的电话呀,来,我给你个电话号码吧! 后一个电话叶宏又问,你忙什么呀? 容四川双脚站在北京一块正在拆迁的土地上,肯定回答,我能忙什么,陪北交花在商场购物呢。 叶宏联系专家,请客吃饭,未经容四川同意送了条裤子,坐黄包车陪玩后海胡同,还自驾去了古北水镇,就变成那大学时代谈恋爱的那傻小伙,就差跑到酒店搂着睡觉,容四川不急不慌的每天晚上都不定时突击查房,时不时陪两位吃点夜宵,再时不时给点时间和空间。叶宏盛情要求思思再多呆几天,还有香山还有长城还有天津许多地方他要当东道主。 这天,三个人一起在酒店吃饭,叶宏故意当面揭短:“容四川,上次你和梦雪去的天津呆了几天,那个瓷房子和张学良赵四小姐的故居怎么样,让李秘书陪着思思多玩几天再回学校吧。你挺忙的,我就不留你了。” 梦雪,思思嘴里重复了一下,又瞧了容四川一眼,筷子悬在空中停了一下看看自己的碗慢慢平静下来,她笑着说:“容总可热衷网络游戏了,最近他开发了个新游戏,第一局就是让进入者分清哪一位是她的未婚夫,哪一位是她的男朋友。第二局就是让进入者分清是哪一位是老板,哪一位是男朋友。第三局就是让进入者再补点课外知识,例如分清什么叫合同员工,什么叫外包员工。你们看秘书就是你们的合同员工,我充其量就是个外包员工,工资收入极低代遇有待改善,不过只要是员工,就应该有员工的涵养,那就是老板发生了任何事情从来都不知情不妄议。” 容四川捡了个大虾球递进自己的嘴里,装着感兴趣的模样问:这个听起来真不错,网络游戏起个什么名字? 你的错觉。 容四川又捡起一颗大虾球,丢进思思的碗里,“你怎么可能是外包员工,那是公司的保安他们膀阔腰圆,你这小样刚进人才市场就被踢出来了。” 思思便咯咯笑出声来,笑的比容四川还假,“对呀,梦雪第一局就被淘汰了,我顺利通过了第三局,抬头一看电脑晋级成功,上面紧接着冒出一行大字什么员工都不是。” 叶宏打量两个人的神情,心里一个劲的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吃菜,吃菜,容总,我和你说个事,管公章的人请产假了,还要等几天呢,这样吧,我到时亲自跑一趟上海给你送过去。” 容四川坐着心里正在发愁,我也不要让利,我也不要那块地,到北京一趟深刻理解了买方市场需求之旺盛如同江水之不绝,和上海相反,这时思思吃着吃着鼻子就流血了,那血流的飞快,餐巾纸上全是血,一时都没有止住。她的手无意识的按住桌子的一角,费力的仰着头,脸色刹时惨白,血依旧在流,向鼻子里倒灌,又从鼻子流入了口腔里,似乎让她的呼吸都不顺畅。 叶宏急的大叫:服务员,服务员,快上块湿毛巾,他扶着思思说:其实那天晚上,,,,, 容四川温情款款的打断,思思,你七病八灾的这可怎么好,我们抓紧时间回上海做个全面的检查,然后坐在那里纹丝未动,只是翻开手机改签了一下高铁班次和座位,思思便因祸得福,从容四川附近的站票,变成了一张商务座。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61 贾雨村和白子画 后来想起来,那次躺在商务舱,真是两个人难得的快乐时光。 临上车时,叶宏将手里的大包小包的零食交给容四川提着,准备将思思喊到一边把该说的话说完,容四川识时务的开始收网,对着叶宏一本正经的说:思思呀她,极有可能成为你未来的弟媳妇,我觉得嘛,你要拿出点当家长的做风来,断不能有一丝歪风邪气。对了弟媳妇生病,你关心是对的,弟媳妇睡觉,你送也是对的,怎么关心怎么送都没事,关键在于要做到送怀不乱呀! 然后,容四川对着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思思微笑,说,“快一点,车就要开了。” 火车开启,商务舱就他们两个人躺着,容四川想到这次初显成效的美人计,乐的心花盛开,便有一搭没一搭和思思说话顺便吃点精神食粮,“叶总这人怎么样,不要有所顾及,全说出来吧!” 思思长叹一口气发牢骚,你都不知道,我每天要上两节课,一节那是十万个为什么,一问一答形式,一节那是叶宏同志从小学到目前的革命奋斗史,内容更是五花八门。还有就是每天上完课总觉得老师除了拖堂,指导方法还有待提高,要不就是不知所云,那日在恭王府他对着假山说“牵我青骢马,扬我柳丝鞭”最妙,我无法想像在假山上骑马,再一望四周一棵柳树俱无。后一日他带我吃着北京烤鸭,指着那章丘的大葱问我能想到些什么,我想的头疼实在无能为力,他便说“才上眉头,却上心头。” 容四川听的哑然失笑,就差拍大腿,让思思继续比较一下两位出名的师傅,一个是红楼梦中的贾雨村,一个是花千骨中的白子画。 思思也笑,眉眼弯成了月牙,她说,“这个题出的好,也不难解,只是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就成,”容四川便听她说:“好比黛玉掉到湖里去了,贾雨村必定也会救的,只一上来衣服还湿嗒嗒的滴水,就来不及的教育她说,女子湿身乃是人间大事,为保名节为保清白定要嫁与为师妥当,就算年纪小些也无妨。 好比黛玉掉到湖里去了,白子画在天上乱飞也许听闻一二,仙界美人过多阴阳难以调和一时绊了脚也是有的,要不就是和仙友们上棋喝酒耽搁了几日,终归还是要来救的,迟早都是一样,白子画随搂过她,姑娘莫要伤心坏了身子,好好调养最是要紧,此为三十六幻境中的一种,湿身镜,你照一照此镜,可发现经此一难后,你肤如凝脂面若桃花更胜于来时。哪知黛玉还是流泪竟哭到冬天,身子一日差过一日,他就开解道,俗语说的好,常在河边洗,哪能不湿身,剑在江湖练,定要先湿身,以后再偷看为师的裸背必定不会心慌意乱,只会心花怒放,想来世人皆无为师之背呀!” 容四川便上去捏她的小嘴,竟敢拐好几层弯来骂他,捏了几下,又觉得喜欢的不得了,就问她晚上想吃些什么,再奖励她一箱储时健立志橙子。 (这一节可能有部分人不太理解,友情提示一下,李清照是章丘人,看过乾隆写的福字的人都知道,那个字底下的“田”字看上去就是多字,所以思思问哪首诗有多字,那便是上面提到的那首诗,而叶宏继续说这首诗,其实有更深的含义,还有为什么比较两个师傅,其实是说明两种人对待女性的态度,那么此处的湿身为失身,许多人说你的文章怎么不是通常的对话,是的,因为那些你们都看过了,平常也能说的出来,写出来太没有意思了,我想改变一种行文的方式)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62 幽门螺旋杆菌 到了上海,天已经全黑了,淅淅沥沥的下起着小雨,小王开着车,容四川坐在前排打了个呵欠,“我先回去了,你明天接思思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记得将那个幽门螺旋杆菌也检查一下!” “那是什么东西?”思思奇道。 “你别管了,细菌病毒这个东西隐于无形!你不是经常胃痛吗?” 思思欠了一下身,在车子里朝容四川的背影挥了挥手,心里生出一丝甜蜜来,那是她根本没钻到容四川稀奇古怪的内心世界转一转,如果此时钻进去,一定会气极败坏的反唇相讥,只听说害怕爱滋的,害怕肝炎的,还有害怕幽门螺旋杆菌的,真是吃饱了饭没事撑的,这个细菌吃个饭接个吻能那么容易传染吗? 然后,车子继续向前,开往学校的方向,思思笑着问小王:“你觉得容总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小王也笑,“性情中人。” 好几年之后,小王问过容总,“你为什么那么上心?” 车窗外是美兰湖碧翠的湖水,静静飘过了几片秋天的落叶,这里没有燃烧的烛火、灿烂的烟花、醉人的红酒和迷人的曼舞,但是拥有一个男人的深情,容四川说,“因为她才是我的曼珠沙华,在我的心中,唯一的一株蔓珠莎华,红的曼妙白的纯真,有时是五彩缤纷辩不清本来的颜色,更多是单一的执着,她执着等待合适她的婚姻,不停的拒绝诱惑才走到今天,这一条道路对于她来说,何尝不艰难,正因为如此才开在了我三十三岁的这年,见证了我与她相爱一生的开始,并且永不会因为时间的推迟而消完!” “你去吧,守在有她的城市里,我才能放心。” “嗯,容总,你放心吧!” 又是一个白天,小王笑嘻嘻的推门进来,将那份属于思思的体检报告递给容四川,容四川头也没抬,“放那儿吧,就是做做样子罢了。不就是北方干燥吗,瞧,我的手都翘了皮。” “啊,”小王惊讶的张大嘴巴。 “对了,她有幽门螺旋杆菌吗?” “没有,阴性!” 而后来,小王推门进来,将那份属于苏媚的体检报告递给容四川,容四川看了半天一个指标也没放过,皱着眉头,“这可怎么好,贫血这么严重,都补了一段时间了,还是没什么起色。” 小王说,“贫血又不是大事。” 容四川急的在办公室里转了两个圈,“我不是担心吗?” 小王只好陪着皱眉头。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63 百分之一的提高 李经理忙不迭的回答,“我负责的,我负责的!” 容四川一本正经的敲桌子,“香樟开花你瞧见了,我要改成雅,香樟是树不是花,要成为玉树临风的男子,需雅好读书,手不释卷。一个字的学问很大,你们要多研究一下中国的传统文化,结合文化进行市场的宣传和推广!” 一群人在会议室里点头哈腰,容总改得好改得妙,拍马屁也不搞点新名词,还是他的手抄本有趣,钢铁水泥,高楼耸立,如果生活中乐趣都没有了,那赚钱干什么呢,算了,晚上还是和手抄本聚一聚吧! 晚上,慧公馆包厢里坐着两个人,云恒趴在窗沿上百无聊奈:“哥,你可真行,让她坐公交车来,我都饿死了!” 容四川白云恒一眼,“哪个大学生不做公交车,她凭什么例外。” “好,好。你说的对。你还可以给她安排勤工俭学的机会!” 等到思思来了,都快7点多了,三个人都饥肠漉漉围着一顿猛吃,容四川开始发难,“公司正准备提高职工薪金,李秘书提的一点新意都没有,你提点合理化建议出来。” 这其实和思思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了讨好容四川和继续混饭吃,思思只好略带坏心眼的回道,“不如口号叫双突破一提高吧!” “嗯,有点意思。” “突破行业内整体水平,突破行业外百度或阿里巴巴的工资标准!” 云恒扑嗤一下笑出了声,“这是让你先破财后破产的节奏!” 思思笑里藏刀的恶补,“突破为了提高,关键就是落实提高,提高百分比,百分之一都算提高!其实一点也不为难嘛!” 这下连容四川都笑不可抑,嘴巴都合不拢的问,“假如月光照在你身上,找出三潭印月来,说吧,哪三个?” “我知道,我知道,”思思举手,“就是我流鼻血的两个鼻孔,和正在流口水的嘴巴,”容四川和云恒前仰后翻,云恒夸张的大叫,“没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思思脸上却没有笑容,她的眼神从神采奕奕的脸上滑到窗外的苍茫雾气中,像是深刻的将这张脸重新描绘,棱角分明的冷俊、与生俱来的优越、简洁华美的品味,一切都没有改变,几个月像流水般匆匆过去,为什么这个冬天会觉得特别冷,哪怕面前摆满了垂涎欲滴的食物,哪怕她拥有了一件厚实的羽绒服,可是她渴望这个人给予的温暖、爱恋从来没有现身过,那仅有洒脱的吻,好像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春雨,它细密的下在自己心底早被这个人遗忘,于是思思略带伤感的回道,“没有我,你们活的更好!” 那晚,笑完的人并没有送她,思思一个人站在公交站牌下,时针已指向近十点,孤零零的影子在初冬的风中拖的很长,云恒颇不忍心的回顾,“哥,你这又是何必!” 容四川无所谓的耸耸肩,“不是她说的吗,如果有一天我会对她不好,现在就一天也不要对她好,我正在配合她实现人生梦想!” “你呀!” 车速不快,慢慢辗转几个红绿灯路口,这座城市从来不是孤独和冷清的,晶莹剔透的霓虹灯挑尽了寂静中繁华,星星点点宛如被丢进浩瀚流淌的江水里,容四川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你大哥这几年到底什么情况?一会神经兮兮,一会无精打采。” 良久,云恒沉叹一口气,“你也发现了,都是几年前的旧事了,我大哥喜欢过一个名叫柳橙的姑娘,后来她自杀了!” “自杀了?” 容四川摇头,“真是可惜了!” (系统经常有误,无法当天调整作品顺序,请读者原谅)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63 五品的人生 不久,云恒对容四川说,思思最近愁思不展,寝食难安,连在学校食堂吃饭都闹了减产,一打听才知道,她爸胡长清犯了点事。 容四川从厚厚的一搭材料里抬起头来,你可打听清楚了,是真的吗,她怎么不和爸爸姓? 怎么没打听清楚,她和妈妈姓,听说她三岁的时候妈妈就生病死了。 听上去怎么有点可怜巴巴的,容四川的笔停在某处划出重点,你不会又让我发扬风格,让她跟着我一起去南京吧! 你反正有车,带个人算什么。 容四川瞪了云恒一眼,就你多管闲事。 云恒笑,伸手拍了拍容四川,我不是为你着想吗,多长时间了,还晾着人家不闻不问。 车子下高速的时候,容四川笑着试探,思思呀,你今天住哪? 思思沉默了一会,我没有家了,那个不是我的家,我也住不进去。 容四川疑惑的瞧了她一眼,行呀,不过,你要有成本节约的意识,不能总让我铺张浪费。 容四川定了标间,刻意将房间里两张活动自如的床一并,一张超大超宽的大床房就成立了,思思套上长袖长裤不放心的说,你晚上不要离我太近。 容四川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正点的回答:没有不吃腥的猫,主要还要看你的品质,你算几品,没有一品我才懒的动弹。我素来清心寡欲洁身自好,比你们这些人可强多了。 一句话吭的思思哑口无言,她转身去卫生间里搓衣服,“我是五品呀,无人品味的受苦受难的人生呀!” 容四川喝着茶,气定神闲的翻看电视节目,想着以后出差还是要多带上思思,云恒天天哥来哥去的叫,自己的脏衣服还打包带回家,总和云恒腻在一起,再这样下去舆论会认为他取向都有问题,屁股底下的手机就在震动,云恒说,哥,都几点钟了,上床了没有,冬宵一刻值千金呀! 容四川回短信,釜底抽薪的事我想做,雪中送炭的事我也想做呀了,说不过去呀,胡长清还双规着呢! 第二天两个人都挺忙,容四川实地考察了一下南京的几个老旧小区,沿着这些街道和小巷走了大半天,路过一个小摊子时,还坐下来和一位上了年纪老人攀谈了半天,老人挺健谈的,从建国初期说到了解放前,从解放前说到了那次心有余悸的大屠杀,最后他抹去了眼中浑浊的泪水,将头上的老年帽摘下来放在布满皱纹的手中搓揉,“我绝对不允许我的孙子娶一个日本老婆,再喜欢也不行。” 老人紧紧抓住容四川的手,“你们都是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你能理解一个老人的心吗,全家多少条人命呀,他怎么可以忘记,他可是我的亲孙子呀!” 容四川有点动容,他反握住老人因为激动而更显的青筋暴露的那双手上,想了一会斟酌着说,要不给你孙子找个更好的女朋友,要不就顺其自然吧? 这个方法好,这个方法好,老人一下子像注入了新的活力,他猛的站起来腰也不驼了,背也不弯了,激动不已的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哎呀,年轻人,谢谢你呀,我这就回去找我儿子商量去。 容四川回到房间,思思还没有回来,昨天洗的袜子快干了,衬衫也晾在那里,自己洗的内裤,整整齐齐的码在床上休息,烟灰色内裤摊开来又宽又大,下面还放着一张白色抽纸,容四川一阵歪思胡想喜忧掺半,喜的是思思让他主动全面覆盖,说她是一张什么都不懂的白纸,这奇思妙想的招术,这暗送秋波的情调,那就不能输了男人的志气。忧的是晚上还有一顿饭局到要耽误了良晨美人,自己又不准备娶她,这明摆着相互占便宜的事多不好意思呀!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64 真心话不冒险 门有点动静,咔的一声开了,容四川难得正站在门厅处,两个人眼睛瞪的溜圆,思思问:你躲在门后干啥,容四川不自然的伸手搂住她干巴巴的说:你才回来呀,本来容四川准备用点肉麻的温存的语气,在肚子里酝酿了半天,也没有表达出那种急切的感觉,他瞧了瞧思思一脸疲惫的模样,只好改成,你爸到底怎么样了。 思思眼里含了一泡泪,直打转,直打转,然后垂下头哽咽着说,你借我点钱吧,30万,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这么多。容四川索了索眉头,指着内裤下面的白纸问,你放张纸什么意思,打白条给我不收利息? 啊,思思张了张嘴,你不是最讲究的吗,五星级的床我怕不够卫生,当然找张纸给你垫上。 容四川狠狠瞪了思思一眼,气的找不到方向感,快点,刘总请吃饭呢! 刘大成带着姚雪和一位年轻兄弟在酒店包厢里已等候多时,几个人见面后一阵嘘寒问暖,容四川将思思推到前面,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叶云恒的新任女朋友,叫杜思思。刘大成和思思握了握手,幸会,幸会,指着旁边的美女姚雪说,你们两个人今天晚上都要好好表现,多喝几杯。 姚雪上前,热情的拉了一下思思的小手,我比你大几岁,你喊我姐姐就成。 这位姚雪长的相当不错,大学刚刚毕业,现在一家不大的公司做市场营销,容四川和她见过几次面,着实算是熟络的朋友,她身材高挑形似何敏,今天又穿了条高开叉的裙子,重点露出一条长长的玉肌美腿,容四川一向对胸呀、腰呀、腿呀、手呀等部位全方位无死角的重视,免不了就多看了几眼,看了几眼后匆匆又下了定论,重组上市肯定是没门的,就给这条可怜的咸鱼翻翻新吧,顺便打击一下身边这条贼不听话还不像话的美人鱼,一想起思思的丑恶嘴脸,容四川就一肚子火没处发,谁让她小了十岁,真对付她显的自己太小心眼,不对付她,她就出门乱七八糟的找人借钱,简直是跌尽了他的颜面。 饭间姚雪很主动,一会忙着布菜,一会忙着给容四川倒酒,两个人不知不觉都喝了好几杯,在刘大成的鼓动下又喝出了花样,交颈酒、交杯酒,正要喝穿心酒,容四川护着杯子借机问:姚雪,你大学里不是谈过一个男朋友吗,照片还有吧,别收着快拿出来晒晒。 姚雪手中的酒晃出了几滴色彩来,有一滴晃在她的指间,她一脸不自然将手机递出来,容四川打开一看吓傻了眼,这货,就是这贼眉鼠眼的货开发了美女三年,还抛弃美女跑到加拿大留学混文凭。太没天理呀,太没人性呀,太没素质呀,想他仪表堂堂的容四川找个纯情温柔的美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立刻对姚雪美好的印象少了一半,觉得鲜花从不是鲜花,青梅更不是青梅,就是资源浪费后打折处理的商品。那不是处女情节做怪,好比小天亲吻了思思,他认栽就行,好歹人家长的养眼像韩国的李敏镐,是女人全部受不了。 容四川开始打击报复,刘总,来,我给你们看看什么才叫金童玉女。 三个大男人凑在一起啧啧赞叹“思思和陈小天唯美的雪中对视”,刘大成说:你拍的真不错。 那天晚上不知谁提议“真心话大冒险”,这个节目好大家都拍手称快,容四川也想扒扒思思的情史,思思情绪低落状态不佳,大约姚雪的酒都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心里不能吐出的醋,亦可能30万活动经费还没到位,第一回合“石头剪刀布”她就输了,她坐着托着腮,眸子里静水流动,准备拿妈妈的故事凑数,遭到在座的集体反对,她想了半天才说,“我高中的时候,有次上历史课,浑然不觉的趴在桌子上睡沉了,梦中我吃着香香的鸡腿还说真好吃,历史老师站在讲台上以为我故意和他做对,气的心脏病差点发作,也等不及批评教育了,直接拿起一本厚厚的书就砸过来,小天伸手环住我,那本书重重的砸在他手臂上,呼拉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就样好的小天,好到我无以报答,只能远远的躲开他。” 大家都说,冒险不成功,不是曝料。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65 真心话大冒险 第二回合刘大成输了,他就谈到他前妻。 他说:我前妻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娇小姐,谈了个情投意合的男朋友。可是她爸爸为了父辈之间的友谊,非要把她嫁给我这个没文化的老大粗。她和我不是吵架就是冷战,结婚不到一年我们就离婚了,我很快也就再婚了,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将那段不愉快的婚姻忘记的一干二净。 今年年初,前妻给我打电话,说她得了癌症,临死前要见我一面。 我差点没认出她来,瘦的皮包骨头不说,头发还成了一把枯草。她问我,大成,你可有一点喜欢过我? 我赶紧宽慰她,说喜欢过,还不止一点。 前妻就生出点欢喜来,她说,大成,我以为我喜欢他,可是离婚后我发觉离不开你了,我想等等就去找你,这一等也就几个月时间,听说你就再婚了,我就再等等,这一等就是15年,我什么也没有等到,就等来一个死字。 刘大成说着说着眼泪哗哗的流了一脸,我前妻得了什么癌,你们知道吗,先是乳腺增生,再是乳腺囊肿,后来发展成乳腺癌,医生说是没有正常夫妻生活造成的后果,她到死还是清白的身子连个男人也没有。 我现在财大气粗,婚姻美满,儿子争气,可是前妻的死让我一点幸福感也没有了,我天天安慰自己我的心只是被她咬了一小口而已,我又觉得只是被她咬掉一块肉罢了,但是15年呀那到底是多少个孤零零的夜晚呀,我就好想好想将她从阴间捞回来,再和她重新来过。 我好想好想将她从阴间捞回来,再和她重新来过。 他反反复复的说一遍,再重播一遍。 他的眼泪多的堆成了沿海的粗盐,还用手比划:你们这些女人都没法和我前妻比,她是最好的女人,也是最倒霉的女人,遇到两个疯子,一个疯子就会和她花前月下的谈理想谈人生,一个疯子就会和她吵架致气想分手讲成全,那一年,我天天抱着个被子死死捂着自己,生怕自己哪天控制不住就把她清清白白的人生给毁了,我哪里知道呀,我要是知道她有那么点喜欢我,我不会和别人结婚的,我真的不会呀! 容四川踌躇间发出感慨,倒霉的人不止自己一个,又多一位财主。大成真是个志同道合的忘年交呀,于是容四川大口大口的吃着阳春面,心里乐的直冒热气,阳春白雪就开在他的唇角。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66 阴阳覆盖 唉,一段情,被阴阳覆盖,一冒险,让思念成灾。 故事的后来,有人终于全部覆盖了你的身体,你就刷满了一个人的心房,当一个人不安的离开你的身体,你就让那个人的心血流了一地。 晚上,思思醉眼迷离,容四川受到刘大成血淋淋的爱情启发,心路豁然开朗,他主动将思思紧紧带入怀中,主动将他的胳膊给她免费当枕头,两张床中间还有条缝隙,杠杠也不计较了,反正是思思杠着。他还一付正人君子的关切思思,你要是有身心不调,肚子胀通等症状,可千万不用忍着了,对我直说出来,我想办法你就不会痛了。 思思幸亏喝多了,她稀里胡涂的真心话再一次冒险。 她说,“那时我刚上四年级,雷声大做,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的在传达室玻璃上抽打,天空漆黑一片,见不到一丝光亮,学校门口的水很快涨到大腿的位置,无数辆私家车围的水泄不通再一辆辆扬长而去,妈妈就站在车辆和车辆的缝隙间,卷着裤腿下半身全在水里泡着,我趴在妈妈的背上,她吃力的淌着水一步一步向前挪,一辆香槟色的越野车从我们身边飞快的经过,溅起无数的脏水,让我们的头发和衣服全粘上了泥巴和沙子,所以,我最讨厌香槟色的车子。” 夜色很浓,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隐藏了窗外最后的一丝光线,思思的头深深的埋在容四川的胳膊里,声音渐渐转细低不可闻,容四川感到胳膊上一阵咸湿,他伸出手一抹,没料到竟然是思思的口水,后面思思说了什么容四川其实也没听到,他的手再摸,摸到一只白白的耳垂,打上一个洞,算固定资产标签吧! 日上三竿,思思抱着一杯热茶在容四川面前晃了一下,唇角带着淡淡的酸意,“遥之不是雪来电了,快点接吧。” 嗯。 但是容四川走的时候,分明瞧见她眼底暗藏不住的花纹,又听到房间里传出欢快的歌声,嗤!这叫酸意,多傻多天真呀!容四川刷的进去,她还抱着容四川的脏衣服,在卫生间里开心的打着拍子,歌声就急刹车般停住,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晚上姚雪约容四川看年度大片,容四川便去了。 岁末之际,有些人选择看到丑恶,容四川选择看到美好。既然姚雪望得到垂怜,他便成全吧,电影里也是一样的套路,再不成全美女们都上专家门诊坐着,还要打针吃药,太暴殄天物了,于是,容四川瞧了眼身边的姚雪,她正嘟着嘴巴,整个人歪进了容四川的怀里,从这个角度,她的唇离他的下巴极近,只要低下头,就可以吻上去,但是容四川一向立场坚定,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香糖塞进去,听姚雪犹豫的问:你喜欢思思吗? 容四川脸上的表情很淡漠,在昏暗的银幕衬托下带着点残酷的笑意,他说:“我对她是一分烦恼二分讨厌三分隔离三分打压半分动心而已,懂了吗? 姚雪没有吭声。 其实在别人看得见的地方,容四川待她如常,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容四川待她很差,差到连容四川自己都说不清楚原因。他静静的看着她的鼻血向下流,他冷冷的瞧着她被鱼卡扎伤喉咙。 还有那次两个人一起爬山,佘山不高,已近深秋,竹叶依旧青翠欲滴,一阵风过,片片竹叶就沙沙的落了几片,踩下去还是绿的,走过去已有黄色,思思爬着爬着就落了下风,她脸色黄白,喘着气由细而粗,扶着旁边的竹杆死死的捂住肚子,似乎疼的直不起腰来,容四川站在高处,望着茂密竹林里拱出的一片蓝天,按下了手机接听键,然后转一下身,说,我有事,先走了。 那不过是他站在高山上俯视于她,却看不真切,便走到半山腰,还是看不透,就来到离她最近的地方,总有一天,他会靠自己的眼睛和智慧看清一个人,猜透一个人而已。 姚雪抿了抿嘴唇,尴尬的问:那,容总,你对我有一分动心吗?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67 生命破碎的谢幕 容四川的手穿过了姚雪的几丝黄发,他说:“不止一分呀,我对你动了半颗心,动的太多都不好意思了。” 姚雪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谢谢。” 谢天谢地总算没说,“真的还是假的。” 容四川的眼睛瞧着电影里男主角的剑舞出千百种花样来,自己的手随意捏捏靠在下巴三寸位置的唇,将手指沿着外面的美好唇线滑入贝齿之间,她就咬住了容四川的手指轻轻吮吸起来,熟练而又自然,自然而又妩媚,心里怦然一酸,那些芙蓉开的娇艳的日子,烧的烈火焚心,灼痛了谁的视野。 两个人一起走出电影院,容四川打开手机,手机显示九点整,他在电话里说:思思,你换间房吧! 思思应该已经睡下了,含含糊糊的过了半响,回答:好。 最无奈的字,就是一个好,最伤感的字,也是那个好。 夜空不知何时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1508房间的灯重新亮了起来,思思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冬夜的寒风从车窗里灌进来,人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干净的发丝似乎带着昨夜的温暖,就淡淡的淋湿在今夜的寒雨里,她的眼睛终于忍不住湿润起来,手背轻轻的擦过去,忍,忍,忍字旁边一把刀,长一点就会抵到自己的心脏直叫人寒意浸骨。小时候就会写的字,为什么今夜写起来如此费力,手指按在那个按钮上车窗摇摇上升,关上吧,灯光,冷风,细雨,全都关在心房之外。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一只可有可无的宠物,随手扔掉,随便送人,会死会活哪会有人理会她的心情。 姚雪从卫生间洗漱出来,她换上了几近透明的睡衣窈窕多姿的向床边走过来,解开男式衬衫的纽扣,一粒,两粒,细白的葱指无声无息的按抚进去,她媚眼如电,颊生梨涡,下面估计一丝不挂,容四川一只手调亮床头灯光,又不放心的打探细节,“你为男朋友打过胎没有?” 姚雪的手停住了。 那张好看的脸,那样美妙的身体,可惜她没有珍惜过,她为所谓的爱情牺牲了自己。爱情,那到底是什么,不过是他给了她朴素的情感和体贴,给她打水给她打饭陪她上晚自习生病的时候陪她去医院,她便很快在花言巧语中迷失了所有,烈火般焚烧自己奉献了一切。在那栋简陋破旧的小楼房里同居,欢愉了自己的青春和身体,还留下了一颗发芽的种子让她痛心疾首的放弃。她以为那定是她最可贵的痴情,定是她终生的依靠,可那不是,那是最深刻的教训,两个人爱,一个人痛,还不够,那便是两个人爱,两个人痛。 她多么害怕,眼睁睁看着那试纸上出现的二根红线,可是那个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她,远走高飞到了地球的另一端,他从来不曾说,不曾告诉她出国的事。他温存的话犹在耳边释放淡淡的薄荷香气,轻松的在电话里说,打掉吧。 三个字,判了一个种子的死刑,对于她来说,何常不是死刑呢? 梧桐叶落如水,又还秋色,又还寂静,她曾经单纯的如同一只绿意的蝴蝶摇曳在季节的枝头,秋风萧瑟她带着血迹徐徐坠落于大地,完成生命破碎的谢幕。 如此的罪孽深种,姚雪的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痛苦的仿惶的低弱的哭泣出来,容总,你原谅我的无知,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是没脸见人,可是我想说,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喜欢,你也配对我容四川说喜欢。 容四川不知道应该是同情她,还是鄙夷她,他确实同情她,但是他确实鄙夷她,那个丑陋委琐男人的嘴脸就在现场爆炸,不是香樟,不是白菜,不是泥巴,那个男人就是一个屁。容四川一点垂怜的兴致也没有了,脑海里浮现小天笑出的洁白牙齿,在冬日的雪花里呼出一口口的热气,每一口都是甜腻的珍珠奶茶。容四川气的太阳穴突突乱跳,上前就狠狠的扬了姚雪一耳光,姚雪的脸立即肿了半边,唇角都渗出血来,容四川讥讽的说,“你恶不恶心,你下不下作,你让人白玩了三年还不够,还要为这样的人堕胎。姚雪,你好好想一想,起步价0和30万元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姚雪抚着红肿的脸,眼泪簌簌而落,一件件穿回衣服,说:“容总,我对不起你的抬爱。”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68 一切如露亦电 深夜,姚雪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大街上。 而还有一个人,从出租车上走下来,不远的地方就能看见四季酒店的灯光,天阴沉沉的,冷风如刀朔雪将至,明天恐怕要下一场大雪,思思摸索着羽绒服的口袋,手套在口袋里捂的暖洪洪的就能派上用场。 容四川拉开窗帘,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窗外月色如霜,寒光渗人。他站在窗口,望着那一弯玄月,思绪久久难以平静。 女孩呀,你如果能好好珍惜自己,你才会得到将来。 女孩呀,你如果不能好好珍惜自己,起码你要学会计算。 她那么缺乏安全缺乏温暖渴望爱情,可是她精心的计算每一步,力图卖出最高价钱和获取最大利益。每一步,都不是一次叶落,而是让落叶盘旋飞舞再回到枝头再回到空中,她穿着你们丢失的落叶装饰自己如同一件黄金的盔甲,踩出奇异的不同寻常的步伐,从落满尘埃的女孩之间英气逼人而来。 让所有的美丽黯然的失去光泽。 让精品世界的男人都不得不注视于她。 当你每一步踏在锋利的刀尖上起舞为了你的爱情,也有一个人也踏在锋利的刀尖上出售她的情感游走寻找金钱和庇护。 容四川转身就睡下了,睡得不*心。夏威夷海岸线,何敏穿着清凉的泳衣,长发像黑色的绣缎随风卷在他的耳畔,他骑着摩托艇带她领略浩瀚的海洋,冲破层层的海浪,远山由青而黛,近水由蓝似碧,浑然都是一体不分彼此,大朵大朵的白云和我们一样肆意临空变幻着身姿,他还悄悄空出一只手,大力揉抚她的丰满,摩托艇就一下失了重心,重重倾斜在那片碧色的海浪里,他激情四射她狂叫不止,绵绵不绝的海洋里,曾经的海誓山盟,如今已成沧海桑田。一切如梦幻泡影,一切如露亦电,全部消失在大海的尽头。 容四川翻了个身睡意渐渐酣沉,他忘记了姚雪,也忘记了思思,忘记了6个小时,一大早手机就被派出所民警吵醒了。容四川以为是电话诈骗,转念一想不对,胡长清的事情确实有可能牵连到思思,手中的开水当成漱口水和着牙膏泡沫一起灌进了了嘴里,如同一只烫伤的大猫嗷嗷乱叫,紧接更像热锅上的青蛙,一路连跑带跳窜下电梯,一辆出租车恰好停在酒店门口,容四川不顾中华传统美德扒开正要上车的大妈,直接拍出四张百元大钞,出租车司机刚想发表点个人意见,换成一付见钱眼开笑容可掬的表情:“去哪?” 荷叶派出所,快,越快越好。 容四川坐在出租车上,脑子转的念头急呀,思思全身上下都是小名牌,说不定还挂着定制款手链“爸爸喜欢你”,完了罪证确凿。反正他全认账,都是他定的,都是他送的。他还认账,不能随便垂怜泡妞,监控工作那可是基础工程,一定要任劳任怨。这下好了,派出所民警就是男的,男的还多,要是逼供安检,让思思脱衣服可怎么好!他再一想他要投诉,什么荷叶派出所,就和良子足浴一样,风花雪月的名字太不严肃,多大的事情,也不能警逼夜访,白天难道打扑克去了吗?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69 玩具手枪 容四川急的一头冷汗,又拨通云恒的电话,让他尽快从上海赶过来。 派出所民警热情的接待了容四川,满腔激动的给容四川介绍了一下案发经过,民警说: 杜思思昨天晚上,时间是11点零5分,在前往四季酒店的一条林荫小道上遇到一个流窜做案的惯犯,她艺高人胆大,从怀中掏出一把*枪,沉声说到,不许动,我是警察,惯犯怔在当场。她接着呼出代号8484,8484,想想又跺了下脚说大事不好,你快滚远点,老娘要买卫生巾,没时间逮你。惯犯于是撒腿就跑,思思也反方向逃跑,正好遇上我们这边的一位民警同志解救了她。 民警将一张纸递给容四川,来,在这里签个字, 容四川努力摆出一脸愧色的表情,配合接受民警同志的批评教育,民警继续说,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和女朋友吵个架,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深夜在外面瞎逛,这多危险呀! 容四川连连点头,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他紧紧的咬住自己的牙关,到底是实情还是杜撰出来的?他的目光落在思思的身上,羽绒服脏乱的不成形状,牛仔裤还破了个大洞,膝盖处全是泥巴和伤痕,她坐在椅子上,冷眉冷眼冷心冷肺的坐着,打了无数个呵欠,一个字也没有说。 回到酒店,思思睡在被子里埋的很深。 破了洞的牛仔裤搭在椅背上,容四川伸手拉上窗帘,屋子里陷入半明半暗之中,容四川极力控制颤抖的调子,玩世不恭的说:思思,你不会那么容易出事了吧,出事了也不用慌,小天痛哭流涕后会要你的。 那一刻,容四川的心很慌很慌,好似那个人还在笑,笑声在密集的林间,那肆意开放的野草、菊花、还有一些湿润的泥土间久久的回响,从此后他的心寸草不生长满了仓耳,无数的仓耳在他的心间密密麻麻的滚动,滚出无穷无尽的刺心来。芳菲如她,骄傲如她,美好如她,她的人生要是从此轰然倒塌支离破碎了,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是拿钱补偿她,还是拿爱情补偿她,可是,谁来补偿自己,这些年,他又该找谁算账,那些社会低层和邪恶的人类,那些不劳而获摧毁别人幸福的混蛋,他怎么能够承受第二次的重量,就算她从不是他的爱情,她也不是他的亲人? 容四川想的浑身颤抖,手紧紧的抓住那条破了洞的裤子,思思将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人蜷缩在昏暗的光影里,木然的说,可惜呀,我没有料到和大名鼎鼎的容四川一起出来会发生危险,不用自责,你想的那些事没有发生,如果让城中村的野狗咬到自己,我不会活着出来。 容四川,我和你一样的骄傲。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70 低调的甜蜜 容四川,我和你一样的骄傲。 容四川心理默默的念着,握紧的拳头慢慢的松开了,他想谢天谢地还想谢谢民警。 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从床边退到门口正好7步。 一方小小的房间,安静的留给思思,门轻轻的关上了。 容四川迷茫中走的很远,杨柳枯了就不会再绿,桃花懈了就难逢再开,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无声无息的落下,站在那堵墙前手摸上去,没有暖气的墙壁和路面的石头一样冰冷,街道的两侧是高大的梧桐,树叶被风刮的沙沙作响摇摇欲坠,最后几片叶子和着雪花一起在空中起浮徘徊,他蹲下来捡起一片落叶,上面有晶莹的雪花,仿佛是那个人不曾流下的眼泪,那一刻,哪怕他的心再硬,也是软弱的,他宁愿她放声大哭,这样他就可以紧紧的拥抱给她温暖,说,不要怕,有我在。寥寥无几的梧桐叶子,那是他们之间不曾摇响的风铃,一起在空气中慢慢的枯萎和老去。 云恒还在酒店外面等着,风吹起他藏青色外套像大鹏的翅膀,容四川慢慢走过来,突然问:“思思,喜欢我吗?” 云恒叹气,“你对她多差,差的我都理不明白。” 容四川微微睁大眼睛,“我对她不好,她就不会忘记我,苹果就会烂了心,”他苦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一抹伤痛。 苹果早就烂了心。 云恒拉住他的胳膊,“哥,你和何敏到底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事,你不能说出来。” 回到房间的两个大男人饥寒交迫,思思正坐在桌子旁吃着香喷喷的晚餐,容四川毫无风大步迈进毫无风度的说,“我对你很差吗,差到什么程度了,我是不付房费了,还是你赌气要和我算清楚,你为了小天要和我算清楚对不对,你现在吃我的喝我的和我住在一起,你穿着衣服睡觉就不是暧昧吗,你还装模做样的想着小天对不对,你去北京,现在就去北京!” 思思有些紧张,睫毛一颤一颤的,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双筷子,“我错了,我心里总有一丝委屈,也有一丝难堪,”她低下头,“我也会害怕的,可那些漆黑的夜晚,有人比我更害怕,我便习惯了支撑着自己一步也不退让。 ” 这么低调的甜蜜真让人受不了,恍如一下子跌到了很深很深的湖水里只等着一个人救,容四川用力环住她,手指夹住那双筷子,轻轻绕起她的发丝,“那就罚你洗内裤。”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71 多的一笔钱 学校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平静,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思思多了一笔钱,容四川借的,借钱之后容四川就是债主,威力无比的耍风,东南风,西北风都吹吹,要春风没有,现在是冬天四面海风,容四川说:“利息可以不收,我也不管你用在那里了。哪怕给别人买裤子穿我都没意见。但是,你和小天还是保持点距离好,不要拿别人的感情开玩笑,我特那么讨厌你这点。” 梦雪也多了一笔钱,云恒给的,钱很多,足够梦雪去英国留学的费用,梦雪拿到手的时候,笑了一下,脸色惨白着说:谢谢。 到了最后,结束他们不正常关系的时候,还要说声谢谢。 只能说声谢谢。 好几年之前,她是那么渴望得到这笔钱,好几年之后,她又是那么害怕得到这笔钱,从上海回到老家,梦雪整日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 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人又瘦了一大圈,梦雪妈不停的追问,问到梦雪无路可逃,就全部说了出来。 梦雪妈怔在当场,哭着大骂:“我从小就教育你女孩子家要自尊自爱,人穷不能志短,没钱就不出国读书,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你还要不要做人了,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滚呀,有多远滚多远! 骂着骂着,梦雪妈就倒下去了。 刺耳的救护车声,刺眼的白大褂,一系列的抢救措施,几天就苍老的不成人形的爸爸和病情终于稳定下来的妈妈,梦雪爸说:“快收拾东西回学校去,马上要期末考试了,你妈,有我照顾呢,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嗯。 梦雪一个人沿着老家的街道走到了那所高中,男人骑着三轮车带着女人,街道的拐角还是那个卖烧饼的大爷,烧饼很香很脆,刚出炉的时候总是围着一群快乐的学生,学校的铁门还是老样子,操场还是老样子,篮筐比以前更破旧了些,下面围着几个学生正在抢球,她走到操场的一边拧开那个水龙头,水哗啦啦流出来,她抹了一把脸,冰凉的自来水渗透了肌肤,她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黯然的想起,四方集团的办公楼,卫生间里时刻都有热水,一个水龙头听说都要上千元,食堂撑不下的酸奶喝不完的果汁,那些精美的菜肴在公司内部网站上提前点一点,中午就已经摆满了桌子,从始至终,她是一个局外人,一个人走进去再走出来。 快到年底,容四川很忙,忙的经常加班抬不起头来,除了几个城市即将开工的项目,桌子上还摆着好几个策划方案等待最终的拍板,楼下水池里的鱼又游进来两条,平日里还得花点时间和精力,尤其是那个滑溜溜的家伙还得讲究点谋略和给予点优惠政策,否则定会咬的人四处不得安宁。 小王在电话里吐字不清,“容总,大事,大事不好,一个男人开着车带着梦雪和思思去了一家酒店。”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72 达岸各自归 迈巴赫从地下车库嗖的一下窜出来,容四川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呼叫云恒,“梦雪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报复思思吧。” 电话那头气息不稳,要是重蹈覆辙怎么收场,云恒怔了一下,“哥,我马上就到。” 幸亏云恒认识这家酒店的经理,直接找服务员开了房门。 屋子里有点暗,床头灯拧的微弱,红酒瓶放在桌子上两瓶都见了底,被子底下梦雪一只胳膊搂着思思,手到处暧昧的摸着,“我好喜欢你。” 容四川白了云恒一眼。 云恒的脸就红了。 思思喝的醉醺醺,酒话梦话说的离谱,“云恒多好呀,上海都找不到第二个。纪南就是只大公鸡,老的要死,还问我好不好,我恨不得整死大公鸡。大迈茶他能喝吗,我都烦死他,如果他去美国开公司我一定支持他,我怎么支持他,多送几个美女出国。” 云恒的脸不红了,笑的嘴歪眼斜,容四川去掀被子一角,两个女子都春光无限,云恒故意多瞟几眼,“哥,你今晚别冻着思思。” 容四川痞痞地说,“开间房,快帮梦雪泄火,省得她同性恋。” 容四川心情放松的钻进被子,思思的睡衣带上掉了半边,露出一大片晶莹的肌肤,容四川的手按在她的玉颈上,拼命的压抑自己,问自已该不该拥有,该不该放纵,想到梦雪那张憔悴绝望的脸,容四川的动作僵硬了。 半夜,梦雪醒过来,手抚上身边这个男人的眉眼,唇轻轻的印上去,就是这个男人呀,让她失去了初恋,又差点失去了亲人。她为什么还是忘不掉恨不成,她只是想他想到深处不可自抑的颤抖,她曾经是那样努力读书的一个好学生,坐在四处透风的教室里幻想国内的一流大学,国外的一流大学,于是她终于勇敢坚定的迈出了人生的一大步,所有的人都羡慕她呀,县里的那支金凤凰,可是有一天呀,她终于忘记了初心,她记得珠宝、华服、虚荣,许多的东西开始占据了她的视野,让她停滞不前中难以奋斗,那几年,她的成绩越来越平易近人,平到差不多不及格的地步,她的视野越来越窄,窄到只有沙波头和济州岛,终于有一天梦醒了,他还在繁华深处,而她已回到民间。 云恒闭着的眼睁开了,瞧着梦雪褪去自己的衣衫,露出光滑细腻的肌肤,他已经让一个青涩的少女完全成熟了,他无数次让她扭动腰肢折腾她丰满的臂部,让他们共同留下激动的曼妙和美好。 可是,美好之后就是空虚,曼妙之后就是松懈。 就像容四川弹了弹烟灰,说,“那有意思吗,你这是劳动自己取悦别人。” 梦雪将头埋进云恒的胸膛,“我们再好一次,我以后便忘记你,可好?” 他的手抚上来,光光的脚站在地毯上,疯狂的做了一次又一次,斩断情丝容易,斩断共同生活的时光是多么的难受,从此你一个人,我一个人,相隔天涯。云恒早上醒来的时候,那些欢爱的痕迹全部写在凌乱的床单上,床还是温的,人已经不在了。 窗外的阳光正好,玻璃窗上湿湿的,像梦雪那张渐渐模糊的脸,他画了画,“达岸各自归。” 对不起,梦雪,我们要终止荒唐的游戏,我不是你的良人,你也要开心的嫁给他人。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73 真的还是假的 经过这个劳动的晚上,云恒姗姗来迟,腿脚发软的坐在容四川对面没精打采的吃早餐。 经过这个不劳动的晚上,容四川精神焕发,脑袋里几个邪恶的念头转的差不多了,第一念头不准思思和小天接触,放寒假还是呆在学校宿舍里最安全。第二个念头,成全思思,让她和纪南斗去。第三个念头,就是让思思爱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情不知所起一往无前,至于一往无前之后怎么办,那可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容四川想的是纪南一定会快速无理由退货,然后就是两个人在一起斗的死去活来的场面,于是容四川乐的敲了敲早餐的光盘子,“你还让不让人活,折腾的动静我听的一清二楚。” 云恒取笑,你直接开发得了,别舍不得吃。 谁舍不得了,我是懒的搭理罢了。 好,我等着,等你走下神坛。 又一天,容四川对着墙壁说,“思思嘛,我和云恒都玩多长时间了,什么花样都耍过了,早腻歪了,快点介绍个新人过来吧!记住,要妩媚温柔一点的。” 纪南就在屋外。 风吹的轻快,容四川打开窗户,阳光照的办公室暖烘烘的,他郑重的拍拍老陈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老陈,多亏有你呀,一年来太辛苦了。” 老陈忙说:“不辛苦,不辛苦,全安排好了。” 容四川一路拍过去,手都拍红了,重重的拍了10个中层,还准备拍拍李秘书,今天李秘书穿的有点少,大冬天的肩膀竟然露了半边,容四川的手借势紧紧捏住她手上的红宝石戒指,一个劲的磨蹭,买什么不好,这小言的戒指,容四川又捏了一下,李秘书果然激动的双眼冒光。 然后去各个楼层慰问,老陈替容四川派红包。容四川挥着手向大家致意,“同志们辛苦了。” 只闻容总容总容总好,如同万岁万岁万万岁。没有新意的无聊,让公司的全体员工健康、和谐、美满是他的责任呀,最重要的是薪水双突破一提高,老爸站在很远的地方,和一个基层的员工谈谈心拉拉家长里短。 欣慰的目光一路向容四川望过来,带着鼓励。 不能说,基层的员工,那是老陈安排的。 中午相亲会,那才是容四川安排的。 思思对着容四川说:你公司业务转型,婚姻介绍? 容四川挑眉笑了一下,放一块鸡肉掉进思思的碗里,“大公鸡肉是老了点,啃啃也没事。” 思思鼓着腮帮子:真的还是假的? 纪南一声不吭。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74 低在尘埃里 春节的时候,容四川和何敏一起去了海南。 阳光一缕一缕穿过林海吹过来,海水澈蓝,沙软如絮。碧空几处白云,海水几波浪花,就像在蓝色的旷野中开放的风中百合。何敏穿着比基尼,身材不一般的好,但是容四川还是想到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两人住在海边公寓酒店,何敏买了些半成品回来。 一个屋檐下,确有两张床。 两年前,云恒和梦雪,他们四个人来过这里,梦雪做的饭,几个家常小菜,还有扬州炒饭,大家都赞梦雪做的好吃,云恒笑的合不拢嘴,”我们家梦雪那个贤惠。”一条鱼下锅油花四溅,吓的梦雪关火都不敢伸手,云恒笑着不慌不忙的走近,盖上了锅盖,还捏了捏梦雪的肉嘟嘟的脸蛋。 现在物事人非,就他们俩面合心不合的对坐着吃饭,何敏也做了个扬州炒饭,还做了个土豆肉丝,如同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容四川挑了几根土豆出来,放在炒饭里将就着吃掉了,何敏问:是不是不好吃? 还行,容四川回答。 容四川冲完澡,无聊的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放歌“低在那尘埃里爱”,何敏边收拾碗筷边说,四川,大卫来北京了。还记得你当时说过的话吗? 是的,大卫。 那个家庭富有蓝眼睛的年轻小伙子。 多年前容四川留学的时候遇到大卫,高大英俊,有一双绽蓝的眼睛,好象北极最清澈的海水,家里据说在美丽富饶的密西西里州有一座占地极广的庄园。大卫不了解容四川的底细,操着不熟练的中文说:我喜欢何小姐,你配不上她的高贵。 容四川晃了晃手中的一本书,他站了起来,瞧了瞧不远处的何敏,用流利的英语说,我准备让你卖掉庄园也买不起上海最贵的别墅,娶不到上海最美丽的姑娘。就算有一天你高价卖掉了,买主还是中国人。 何敏又说,当时你是那么的骄傲,你说我们中国人会挤满世界各地的奢侈品店,我们再也不需要说英语,因为你们都必定要先说中文。四川,从那时起,我便不可自拨的喜欢你。我是一个生在中国成长在美国的女孩,那些同学和朋友都在不停的交往对象,可是我一个人在寂寞的等待我的王子,就这样我遇到了你,王子一追求我,我就赶紧答应呀,我好怕王子会生气的走掉。我放弃了自尊,放弃了一切,卑微的低下头来,低在那尘埃里,渴望你能爱我。 四川,我已经没有退路,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何敏还在不停的诉说。 何敏泪眼婆娑,容四川以前喜欢这样的她。 喜欢她对他说出那样温存的话,喜欢她为他流下那样动情的泪,有时便故意走的很远,装做不理睬她,她便从后面跑过去紧紧的抱住他,他便心软的一塌糊涂。那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没有前奏没有爱抚,他将她一步从女孩变成了女人,不知道她还是第一次,不知道她有没有疼,但是床上那抹淡淡的血迹提醒他要珍惜她,他便一直没有忘记。他用中国男子特有的细腻来对待他们的感情,会送她大束的鲜花,会给她买华贵的珠宝,也会陪着她四处游玩,可是最后全部落了空呀! 在美国的几年他不停的和云恒分享他甜蜜的心事,像天下落入情网的傻子一样,手放在丰满之上就如同放在高压锅上,不知道连续几十分钟的蒸气,锅会不会坏掉。后来他回到了中国,更像触到情网的傻子,天天等待来电他的那根高压线,隔着浩如烟海的太平洋,容四川都能听到自己渴望的心跳,那些美女娇艳的围上来,吓得连退几步的他从来也没有背叛过,一次也没有,情网它织的很细很密,他愿意为它守侯。 他以为那是一生,那只是一瞬间。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75 优秀企业家 可是最后全都落了空。 如果二八年华的女孩还没有哭,你的哭泣就会很可笑? 这世上如果有一个温柔打动人心的女子,那是何敏,这世上如果有一个坚强打动人心的女孩,那是思思。她歪歪倒倒的像飘荡在风里的百合,寂寞的不发出一声抽泣,孤独的不寻找一个抚慰,从泥泞里坚定的迈过,从细雨中轻巧的飘过,还微微的带着笑容看挂在金桂树梢清冷的月光。 那种美,是如此动人心魂。 她那样娇弱,她那样柔软,她的泪还没有流下来。明明隔断她,隔断小天给她的爱情,隔断小天给她的温暖,可是她还是不会掉眼泪,她只是坚强的背对着他,背挺的那样直,不肯掉一滴眼泪。 容四川站在窗边,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漆黑的夜空被烟火点亮,漫天都是灿烂的霞光,可以感觉到那些人愉悦的心情,有夫妇陪着孩子在海边欢呼雀跃,有情侣深情相拥的期待幸福美满,而屋子里一个人心事满腹,思思,我没能陪你放烟花,也不许小天陪你放烟花,还让你在宿舍一个人过节,你好不好?我妒忌呀,小天给你带上毛绒绒手套时,男孩特有温暖爱恋的眼神,如此专注如此纯净,我怎么不明白他在想什么。那种眼神让我受不了,我溃不成军,我受不了他用这样的眼神看你,我也受不了,我把这样的眼神全送给另一个女人,而今我两手空空,除了金钱,一点一滴都没有。我还受不了你拍的四处起灰到处冒烟,尘埃里的女人都快给你拍飞了,你还不愿意低在那尘埃里,你的眼神那样狡猾,低着头转一个坏主意,抬着头又换一个新想法。 容四川按住摇控器红色按纽,关掉那首“低在那尘埃里爱”,这首歌唱来唱去真吵。 既然没有肩膀给思思靠,那么何敏你也不要靠,思思正在上海靠空气,你就海南靠墙壁。 一位优秀的企业家,要公平公正的搞管理。 手机里有许多祝贺短信,什么样的都有。 老陈发的,容总,一起祝福我们公司的土地面积越来越广吧! 云恒发的,今年,你要将春节变成劳动节。 小王发的,我最崇拜的人容四川。 最后一条来自姚雪,请我吃饭吧,我饿了。深夜十二点,饿肚子的人,你是不是其中之一。 容四川回,是,我一直半饿着自己,等待一个被我疯狂吃掉的女人,他写到这里,心突然很荒凉,像茫茫人海中会失去什么一样的孤独,又加了一句,我希望她很干净,干净的身心等待一个男人的占领。 过了很久,姚雪问,你有处女情节吗? 容四川笑,没有。 自从对姚雪单方面毁约之后,容四川有点内疚,前阵子就换个方法给咸鱼翻翻身,帮姚雪安排到上海一家银行工作,姚雪工作卖力上司也挺赏识,有天姚雪便打电话给容四川,说想请他吃顿饭。 容四川一时感动的差点塌方,自从他担任四方集团总经理以来,就没女人想起来请他吃顿饭,尤其是思思,一份拉面也绝不付钱。容四川已经很少去那种小饭店,拐来拐去,弄堂两侧是忽明忽淡的灯火,像岁月里蒙了灰尘的明珠,姚雪笑容清澈明净,她拉着容四川的胳膊,问,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嗯,以前和云恒来过,容四川笑着说,还有张凡。 姚雪反问,是一个女人吗? 容四川乐了,我觉得嘛,她就是个男人。 两个人就着小火锅,闲聊了很多话,姚雪小时候爱吃的话梅糖,穿着小皮鞋和男孩子一 起登台唱歌,又说到桌上摆着数学参考书偷偷翻抽屉里的言情小说,姚雪笑着哭着最后表达的语无伦次,她说,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很痛很痛,痛得不能原谅我自己。容四川摸了摸她一头秀丽的长发,劝慰着说,你安心工作好好生活,那些事忘掉吧,不值得放在心上。那时容四川的心情像沸水里翻腾的鸳鸯火锅,青菜煮的发黄,午餐肉红的不真实,太美丽的东西总是不长久,轻易的败了色。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76 那一抹夕阳 初二,容四川从南方直飞上海,而何敏在虹桥机场中转后飞往美国。 何敏寂寥的站在机场大厅里,对着拖着行李箱的容四川说:“很久都没有回去了,再不回去朋友们都不认识我了,好想念以前读书的地方!” 稍稍停顿了一下,何敏又说:“要不要带点什么回来,其实,你什么也不缺,再也没有你缺的东西!” 熟悉的手腕处空空的,休闲外套里露出半截烟灰色衬衫,不知从何时起,容四川再也没有带表的习惯,不知从何时起,名表店里的生意逐渐暗淡,不知从何时起,那只随时会拉住她的手松开了,飞机场、名品店、豪客云集的聚会,悄无声息的角落,他松开了这么久,是否没有拉她入怀的渴望了? 容四川玩味的一笑,“你说错了,我床上缺少女人!” “是思思,还是姚雪?”何敏伤感的转移视线,将视线对准灰色的天幕。 容四川没有立刻回答,只说,“你回来不就知道答案了吗?” 初三。 容四川约一个老朋友骑马,李哥带着一位美女,容四川带着姚雪去了。 正值春节,跑马场比往日寂静,一望无垠的绿色草坪夹杂着风吹树动的簌簌声与不远处的嬉笑玩乐之声,给寂静里平添了一份清幽与烟火气息。容四川骑上了一匹苏联纯血马,它肌肉健硕皮毛光亮,显的格外威风凛凛,后面紧跟着一匹血统纯正的英国小马,一个人,二匹马跑起来风驰电掣,哒哒的马蹄和无言的激叹尖锐的划过十里的蓝空,眼前就是一个山坡,容四川终于勒紧缰绳将马速渐缓,后面的小马也跟上来,望那一抹夕阳,荡入湖底,落尽余晖! 母亲和父亲一起出国散心去了,难得说服了母亲出去走走,每逢过节过年的时候,母亲总是住到寺庙里烧香礼佛,她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颗颗拨过佛珠,钟声悠远绵长,像是行走在飘满落叶尘埃的山径,经历穿山越岭的痛楚后就可以归于平静,可是真的能归于平静吗,容四川很是疑惑,站在绿草萋萋的山坡上,到处可寻人世间的欢歌笑语,有几处是发自真正的内心,还是用蒲草掩饰的墙头呢? 似乎又回到儿时,那只毛笔蘸了墨汁,调皮的轻轻涮过自己的面颊,簌簌的痒,一连串得逞的偷笑声越来越清脆响亮,自己便多出了几根胡须,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弟弟四平转身飞快的跑掉了,他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镜子擦去那几根胡须,在心中暗暗发誓,下一次绝对不放过你! 可是,下一次,下一次,他还是不舍得惩罚弟弟! 直到那一天,一家三口沉默的站在床前,母亲颤抖的掀开那层白布,尖叫了一声,母亲的身体已经倒地,他沉默的跪在地上,在心中暗暗发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现在小四正在身侧,蹄子打着欢踩住容四川丢过去的一根胡萝卜,容四川给它起名叫“小四”,专门买下了它,让它自由自在的玩耍与奔跑,人生中有他一个人辛苦担当就可以了,如果弟弟还活着的话,他希望弟弟可以比他更自由自在,率性洒脱! 这时,李哥和美女共骑一匹追了上来,容四川远远又瞧见一个人,衣冠楚楚的叶大公子,叶子荣上来打了个不冷不热的招呼,“最近又去哪开发了?” 容四川笑,“子荣呀,大节里怎么一个人呀!” 叶子荣潇洒的一勒马,头上的发型一丝不乱,“美人都追着你转悠,抓紧时间结婚吧,留点机会给我们!” 于是,容四川哈哈大笑,“你小子,才多大,比我小5岁,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不骗你,就上过一个女人。看中哥身边哪个了,只要你敢说出来,我今天就让她上你家门口呆着去。” 叶子荣的脸红都红了,“别胡说了。” 旁边几个人都笑了,清郎的笑声里,李哥取笑,“哎呀,我们的小弟弟还没有经验呢!”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77 晚上,本来吃饭的四个人,就加了一个叶子荣。 这样最好,容四川正嫌人少不热闹。 李哥与沈美女正在热聊,得空还调笑容四川,“怎么不带漂亮的小四来?来了,就会撒欢。” 容四川白了李哥一眼,“怎么不带张凡来,来了,定让你吃不消。” 李哥赶紧摆手,“别提,千万别提。” 引的叶子荣好奇心起,追问容四川:“张凡是谁呀,为什么不能提?” 容四川乐的搂着叶子荣的脖子,悄悄说了几句,叶子荣的脸又红了,他敲了敲手中的酒杯,“哥,你太坏了。” 一群人笑的东倒西歪,只有姚雪没笑。李哥这时提议,“光吃饭喝酒没意思,你们两位美女说笑话,谁输了谁喝!” 这个主意甚好,容四川一向喜好捉弄别人享受乐趣。 沈美女便说:“儿子每天晚上都要和妈睡觉,妈说:你长大娶了媳妇也和妈睡呀。儿子答:嗯。妈说:那你媳妇咋办?儿子说:让她跟爸爸睡。爸爸激动的说:这孩子从小就忑懂事!” 姚雪脸色有点不自然,只好喝了一大杯。 “再来,再来!” 沈美女略一寻思又说了一个,姚雪只好又喝了一杯,只喝的脸若红霞眼似迷雾,这确实有点出乎容四川的意料,眼看就要输的一塌糊涂,只能远程摇控思思参加比赛! 电话里思思的嗓音有点哑,咳嗽了两声,“容总,说什么笑话,非要说吗?” “当然!” “快点,都等着呢!”连叶子荣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就听电话里传来沙哑的女声,“一男子未娶,一女子未嫁,男的先自我介绍:一杆枪,两颗蛋,26 年就是不抗战。女的也自我介绍:一扇窗,两扇门,16年应是无人理。” 容四川的脸瞬间有点发黑,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笑话,他刚想冲着电话发火,李哥笑吟吟的抱着酒瓶给沈美女灌酒,“这次可是你输了,她比你还黄!” “有意思,有意思,“叶子荣兴致勃勃。 电话中思思又咳了几声,问,“容总,我能不能挂了呀?” “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们之间不是结束了吗?”思思讷讷的说。 容四川隔着电话都想冲过去拍醒她的脑袋,上次看城外的月光都想成股票,这次隔离运动又想成结束,只好对着电话说,“罚你说句好听的话,就可以修养生息去了!” “酒成一色,汤盛一品!” 几个人开始称赞,说的好,说的好。 容四川也笑了,招呼大家一起喝鸡汤。 容四川喝着鸡汤,回味思思刚才说的那个笑话,又想到酒成一色,汤盛一品几个大字,不行呀,汤盛一品,关键就是一个盛字做怪,男人要扎根立地做大做强,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绝对不能在新年的开始就降低标准,他瞧了一眼正在小口喝鸡汤的姚雪,决定咸鱼翻身运动还是到此为止吧! 容四川开着车,一路还在想入非非,全然忘记车里还坐着一个姚雪,姚雪哽咽着说,“初一那天我在电影院遇见过思思,好心和她打个招呼,被她骂的抬不起头来。她那嗓子能不哑吗?” 容四川被心灵鸡汤激荡过了,心潮正起伏不已,女人间都是些金枝欲孽的戏码,要是平时他就安慰一下弱势群体,他顺手摸了下姚雪的长发,让没到目的地的姚雪先下车。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78 跟踪一见钟情 晚上定好的酒店,房间里面换成了刚从北京归来的云恒。 一张大床,不成体统的睡着两个单身汉,容四川刚从浴室里出来,半躺在床上伸伸长长的腿,做了一下广播体操的伸展运动,顺便还踢了云恒一脚。 云恒说,“太粗了,难看的要命,”又回揣了容四川一腿! 容四川满意的瞧着自己的粗腿,确实丑陋粗俗,只可惜经年累月的饿肚子,暗道,“不急,冬天都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 云恒又揣容四川的腿,变本加厉的抱怨:“你在我的床上,乱想什么呢?你干的破事,我大哥被你气晕了头。你一会让他当思思第一个男人,一会让思思当他弟媳妇,现在不声不响的将思思送到纪南家里去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能干什么,让他们斗一斗,放心,纪南没几天就会原物退回。” “你将思思送来送去,还有名声可言吗?” “名声,”容四川略一沉思,“一个不要名声的女孩子,关靠别人给是没有用的,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很清楚!” 容四川停顿了一下,将话题放到重点上,“做人不能心太软,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出什么事。你爸当年丢下你妈和你,多少年不都过的称心如意嘛!” “嗯,”云恒轻声的应答。 时光它走的很快,转眼云恒已经大了。 缘自京城,缘灭京城。 京城,是云恒出生成长的城市,也是一座让他伤心难忘的城市,高铁南站很多人,拥挤的人群里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提着包,走近了位于三环之内的小区,大妈端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的翻看电视节目,冷淡的说一声“回来了,现在开饭吧!” 他不怪任何人,有因才能果,他妈开了不该开的花,结了不该结的果,他们能容他活到今天,再自己看来或者委屈,再别人看来已是天大的宽恕! 一家人吃着团圆饭。 爸说,“你们都多吃点,现在年轻人压力大。” 大妈说,“宏儿最累,多大的事都一个人扛着!” 大哥叶宏喊他,“吃完了,去我那里。” 大哥的屋子冷冷清清的,三室两厅空空的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空气里飘浮着一层灰尘,地板到是清清爽爽的刚打理过。云恒陪坐在沙发里,奇怪的瞧着叶宏欲言又止的的表情,忍不住问:“大哥,你还没有忘记她?多久了,哪有像你这样的痴心人,何况她根本不值得你这样。” 叶宏重重的叹一口气,“就算你讨厌我们,我也从没有讨厌过你,我一直将你看成自己的弟弟。你怎么能同容四川一起算计我?” 云恒疑惑中摇头,“我干什么了,要算计你?” 叶宏掏出一个红包,“这是给思思的,你拿着,这回不要胡闹了,彼此都要珍惜。” 这下云恒便明白了。 叶宏揉了揉橙子,切成一半,再切成一半,递给弟弟,“吃吧。” 这个万家团圆的夜晚,钟声在凌晨12点静静落下帷幕,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睡在沙发上,屋内的暖气很热,熏的人无法安睡,叶宏将一个完整的橙子放在床头,好象那个人还活着,活在弥漫橙香的空气里,她叫柳橙,是叶宏唯一的女朋友,和弟弟一样,是他生命里的唯一。 遇到柳橙的时候,是叶宏事业发力爬坡的阶段,他在父辈给予的基础上,终于登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他坐在那里前景美好休整待发! 北京的图书城,叶宏坐在角落里翻看一本书,内容是“改革开放激荡三十年”,他翻到了科技的那一章,一个女孩经过碰到他的包,包一下掉下来,叶宏扫过去一眼并不像小偷。 女孩蹲在地上捡起他的包,递过去柔柔的说:“对不起。” 叶宏扫过去好几眼,真扫兴,一个人刚巧走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时他想到了一见钟情,比改革开放四个字更符合图书城的意境,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哪有颜如玉? 于是叶宏丢下改革开放,主动寻找一见钟情,他一脸诚恳的掏出名片,递给女孩,问她的姓名,她的眼睛瞪的圆圆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他又主动掏出身份证,递给女孩,追问她的姓名,女孩抽到一半的书从书架上掉下来重重的降落,砸伤了皮鞋里的那一双大脚。 女孩连跑了几步,回过头骂了一句:“流氓。” 他认真的四下张望那个叫流氓的男子。 更多人张望他。 北京这样大,天大地大受惊的小鹿眼睛挺大,放走一见钟情可以,跟踪一见钟情也可以,叶宏坐在出租车上稳操胜券的指挥跟紧前面的那辆尾号为“某某某”的出租车,左转上高架,再右转再右转,一前一后停在一个大学的门口。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百年历史的名校,他不久前才完成研究生的论文,他是导师的得意门生,没有理由不帮忙,了解对方情况,深入摸底,红线牵的又粗又长! 牵线前先搭桥,鹊桥搭在了系主任的办公室,一边坐着柳橙的系主任,一边坐着叶宏的导师,柳橙惊奇的瞧着门外的叶宏,一起步入办公室像一起步入人生的殿堂,两位老师的脸上都挂着愉快的大红花,叶宏的导师首先自卖自夸,从叶宏的学习成绩谈到叶宏的个人品质,从叶宏的道德品质说到自己的人生理念,柳橙只一味的羞涩低头未语,搭桥终于顺利结束,剩下的就是月下牵手,两位老师纷纷摇头说今天没空,改天吃饭。 叶宏开着车,车速像蜗牛一样缓慢,在拥挤的车流中边走边停,然而,他第一次感觉红灯都是那么可爱,停车的几十秒,也是值得拥有的几十秒,他将幸福的目光几乎粘在柳橙身上,每当他火辣辣的目光落上鼓鼓的胸脯上,柳橙就将头埋的更深一点,她多羞涩呀,叶宏兴奋之余将油门当成刹车,于是在这家人气很旺的餐厅停车场差点发生交通事故。 两人终于一起坐在隔断里,晶莹夺目的灯光下,是一桌子几乎没动的菜肴,叶宏越说他没谈过恋爱,会用认真负责的态度与她交往,柳橙的眼泪都快吓出来了,她含着泪要死要活的就是拒绝。 他拉着她的小手,他握住她的肩膀,他堵着她的校门口,他努力了一个月也没有进展只有一愁不展,比改革开放难多了比负重爬坡累多了,叶宏想到“同志还需努力,坚持就会胜利,”他冲着柳橙大吼大叫,气势汹汹的抓住她的胳膊死活不放手,要她给出拒绝的理由! 柳橙被逼上梁山就差上吊跳崖,可是梁山终究没有绳子也没有悬崖,她再也找不到办法逃脱只找到男人宽厚的肩膀,于是扶在叶宏的肩头哭的梨花如雨下个不停,“我已经不纯洁了,我被,我被……” 叶宏所有的血都上了头,眼睛里涌现了无数的红光,她戚戚惨惨哆哆嗦嗦的清泪滚滚而下,仿佛是断断续续不堪回首的痛楚,“下晚自习的时候……” 叶宏紧紧搂住了柳橙,“别说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79 第三场雪 路灯下一字一字排列在叶宏的胸口,一丝丝寒气透入他的身体,他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弹,灯光、寒气都让他的视野闪烁模糊,他只是深情的搂她入怀撑起一片光明,带去一丝温暖。 叶宏想,“这不是她的过错。” 车迅速掠过一字排开的路灯,后海的水面微涟漾动,泛起片片不清明的金色波光。他一口气将她带回了家抱上了床,本来想拉拉小手,亲亲小脸,慢慢的一步步按着谈恋爱的步骤,全部换成了最终的一步到位! 叶宏将灯光开的很亮亮如白昼,宛如血气方刚的青年给她太阳给她光明,灯光下她不停的颤抖摸索着开关要关掉它,让一切都陷入黑暗。她的眼泪那么多,像一场接天连地的寸草不生的雨季,似害怕似羞涩似惶恐似拒绝,他关掉了灯,她放弃了抵抗,那一场接天连地的雨季换成了另一幅徐徐展开的清明上河图,桥那边柔情似水的呼吸,呼喊那个预待归家的男子。他摸索着她的身体摸索着前行,一鼓作气的进去,那扇红色朱漆大门沉重的撞开,发出一声又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他其实很想说,我不在意那一次,你在我心中就是个纯洁的好女孩。 有时候,做比说更动听,做比说更有说服力。 他还想说,我会让你幸福我会对你负责。 醒在第二日的清晨,柳橙在厨房里烧一锅稀饭,她小心的端给他,像是将自己小心翼翼的交给他。 他抱起她丢回床上,阳光正好照着她红润光泽的脸。 他迫切的说,“让我好好看看。” 他就开始从头看起,女人对他来说就是一本从来没有翻开的书,一夜过去,他未曾因此成熟,而现在他果断的翻开来,科技那一章,书中真有黄金屋,书中没有颜如玉,他从头到尾连一根脚脂头都没有放过,充分体现了他求真务实的科学态度,他望着那扇红色朱漆大门微微的有些失望,想着北方的水土不好北方的雾霾不好,南水北调后自来水味道都要差上那么一点。 他转过头安慰自己,有的吃有的喝不错了,于是兴奋的对着李秘书说,“他有女朋友了。”他们相处的过程和谐融洽,柳橙性格温柔甜静,每个周五的晚上过来周一的早晨离开,平日里他时不时提出加个夜班,不论是凌晨还是清晨,不论是半吊还是半裸,不论是湿润的卫生间还是光滑的地板,柳橙从来没有拒绝,都会服从叶宏的要求不折不扣的配合完成工作!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大约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柳橙站在飘窗前削着苹果,一圈圈的皮削下来,像是一段长长的感情线终会有一天断裂开来!柳橙将苹果削成一小片一小片整齐的摆在盘子里,熟练的将牙签插上几枝,就是这个不经意的动作,按理说,柳橙不至于如此自卑,然而她太自卑了,自卑到小心翼翼,自卑到任劳任怨,柳橙笑着,将盘子端到叶宏面前,“你晚上想吃些什么,待会我去做!” “不必累着,下点面条就成!” 然而,叶宏有一天仍然对李秘书说,“等柳橙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李秘书眼中冷藏着一丝犀利的锋芒,“叶总,你对柳橙了解清楚了吗?据我观察,她带的那款项链就很贵。以她们家孤儿寡母的条件,你认为买的起吗?” 那不过是试探而已,叶宏深沉的扣上那本厚厚的资料,“你工作不积极呀,现在才来提醒我?”叶宏继续打开公司的网页,“求实创新锐意进取”,他亲自用博雅塔那枝神笔写就,他一直写的很不动声色而已。 直到有一天,他带着柳橙一起赴宴,一个昆山的小老板走近前来,“柳橙,混的不错呀!”纸包不住那火,烈火熊熊燃烧灼伤了他们每一寸肌肤每一根肋骨,进来的时候是一对爱人,离开的时候已成陌路。 他再也不可能原谅她,她苦苦的等待一个月,等到北京的第三场雪。坐在未名湖畔,曾经绿柳垂地,清风拂面,博雅塔那枝神笔于小丘之上,他与她隔水相望牵动月下红绳。第三场雪中,红衣垂地,冷雪掩面,博雅塔那枝神笔,再也不肯为她写一个字,哪怕一个字,也好! 那枝苍劲有力的神笔他力挽狂澜掀起惊涛骇浪,他怎么可以这样写字一点也不老实一点也不温存,他挥金如土破玉如草,她抚摸自己心脏的部位,没有那个归家的男人,它终究要停滞下来。 叶宏走过小石坊、走过钟亭、走过临湖轩、绕过博雅塔,接到电话后匆匆赶到这里,她浅浅的泪水似乎还弥漫在脸上,他颤抖着移开那块白布,移开旁边带血的百合花,那样生动的红,终于一滴一滴结成了冰雪,她丰盈过他的爱情,她也同样摧毁过他的爱情,他曾经对她发出痛苦的呐喊,你怎么不去死。她便真的如他如愿,一死了之。 她结束的如此匆忙,他结束的如此漫长。 她死的太简明扼要,一个字也没有,他一个字也没有,博雅塔的神笔写了很多纪念她的文字。 他一页一页的翻过,穿不过心里的山,翻不过心里的岭,他装的如此痛苦,装的骗过了所有的人,装的他是最委屈的人受到最大的欺骗,装的他是最老实的人受到了最大的伤害,着实是他装的太好装的太像,装的自己总疑惑还在那第三场雪中。 但是柳橙真的死了,死在第三场雪中。 他送大把大把的百合花给她,有时过去陪她坐坐,仅此而已。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80 一万次的问 叶宏突然很羡慕,容四川,云恒的心中真正的哥,即使全世界的人都离开容四川,云恒也不会选择离开。 叶宏又揉了一个橙子,切成一半,再切成一半,递给弟弟。 云恒吃着橙子咽到肚子里静静消化。 诚然他有两个哥哥,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叶宏。一个毫无血缘的哥哥,容四川。 一万次的问过自己,重的一方都会是他。 容四川真重,云恒踢开架在他身上的一条腿,盖上了被子人终于睡沉了。 初一那年,云恒和妈妈离开了生活和成长8年的北京,搬到举目无亲的上海。他望着 不远处的篮球场,奔跑的几个人正围在一起抢球,一人重心压低,左手做势要停球,突然头向上一抬,一副急停跳投的姿势,猛然换手转身突破再投篮。篮球哐的一声砸在篮沿上弹出很远,骨碌碌滚到他的脚边。他猛得踢了一脚,球朝着相反的方向滚的更远,有人气忿的大叫,你,干什么,想找岔呀! 有人默默的跑到很远的地方,捡起那只球,扔回了篮球场。干净的蓝色t恤白色的运动鞋,微笑着在落日淡淡的寂寥中,一点点走近他,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同学,想什么呢,一起打球吧! 他转头拖起旁边的书包走掉了。 吃过晚饭,他站在狭小阴暗的厨房里洗碗,一只一只的洗出来沥干水再放回原处。他擦干手摸摸妈妈的头发,妈,你哪天也去烫个头发,一定好看。 妈妈坐在沙发里缝扣子,笑容很是勉强。 隔几天,他还坐在篮球场,那个男孩走过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同学发什么呆,没有美女,喝水。” 他叫容四川,他叫叶云恒。 一辆低调的轿车泊在校外,他死活要坐公交车回家,四川一把推他上车,“滚进去”。车子绕过一个个红灯路口,绕在一处破旧的楼房前停住,他的寒酸在蓝天白云下如同透明的玻璃一样无力掩藏。 四川拍他,“没事,我老家四川人民那才叫真穷,听说最穷的汉子穿一条裤子两个人合娶一个老婆。” “那是解放前的事,你好意思拿出来晒,”他反驳,心里确是暖洋洋的。 他们渐渐成为朋友,他是他的天空带来温热的阳光,他是他的白云带来生存的土壤。他去他家玩,靠在一张大床上一起看光碟,四川搂着他,兄弟,我们同居了,可喜可贺吧。他去他家玩,喝一碗羊肉粉丝汤,阿姨,你手艺太好了,羡慕妒忌恨。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81 所有的爱都有罪 四川每年都会找各种理由给他红包,他退还给他,四川悄悄的掩着嘴说,“云恒,我就是看上了你的同学刘菊花。” 他信以为真,第二天积极的寻找刘菊花,妈呀,大饼脸长的骇人听闻,他站在刘菊花面前红着脸不知所措,死死盯着自己的脚不吭声,让全班同学都有所触动,触动之余他和刘菊花的暧昧传的四通八达。在这样的四通八达里,有时,他还能收到刘菊花出于友情和豪爽给予的一份大饼和包子,那时,他盯着自己的脚就行不通了,改成死死盯住那份包子,想说,“你其实挺可爱的。” 四川还让他偷鸡,他一路尾随扑腾来扑腾去,头上落了几根鸡毛身上沾上了无数的泥巴和杂草,四川神秘兮兮掏出口袋里带血的鸡蛋,“云恒,你发了,你逮了只刚开窝的小母鸡。”他们住在农家的土房子里面,容四川对着那灶台添火,青春的脸颊染上了黑黑的锅灰,喝着鸡汤泡着大灶结的那层锅巴,他们一人啃掉了一只鸡腿,那扇小小的对开窗户,吹过来一阵阵菏叶的清香,还有不远处的蛙鸣蝉叫,那是他们的夏季星空依然光彩闪烁。 一般来说,人遇到不幸的事情总会来点预警,不是老天下雨就是深更半夜。 可是没有,风和日丽的一天,他从学校回家推门进来, 母亲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封遗书放在书桌上,“儿子,好好活下去,活出人样来。” 母亲匆忙走了。 他搂着母亲的尸体,似乎还有最后的一点温度。他盖上被子抚摸她粗糙的脸和手,她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孕育了他抚养了他,一颗罪恶的果实,那也是果实。她是他一生相伴的盈盈笑语,她是他漂泊学涯的缕缕执着。 可是母亲,为什么,为什么呀! 许多年相依为命都过来了,就快等到苦尽甘来的一天,你为什么狠心抛下我就走了。 他的父亲终于来了,很多年过去,时间它静静的流过,深的东西它越来越深,浅的东西它越来越浅,她老了几根白发,他也老了两鬓含霜。 他能来就很好。 曾经我以为我们会一起慢慢变老,坐在自行车上慢慢摇,但是我没有,我只是怔怔望着你的脚步,不能对你说出最后的祝福,你在你的天涯抱着富贵慢慢变老,我在我的海角望着贫瘠慢慢变老,但是我没有,我只是怔怔望着你的脚步,你们两个人幸福的慢慢变老,我一个人孤单的走向死亡。 风它很轻很柔,阳光它很暖很美,我坐在你的凤凰牌自行车的后座上,它轻轻的吹拂我的齐耳短发,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的天真无邪。我以为我可以成为你心中的凤凰,但是我没有,我以为我可以成为你心中的一只彩鸟,但是我没有,我终究只是一片拂过你发际的羽毛,轻轻的吹过天际再落入尘土与它一起掩埋。 他能来就很好。 所有的爱都有罪,所有的罚都有爱,所有的爱与罚都让我一个人承担,这样就很好,不多也不少,全部消完。 他的父亲坐在床边,不轻不重的拨掉母亲头上几根显眼的白发,在心中是否呼唤她的小名“兮兮”,在心中是否存在一丝愧疚,云恒蹲在地上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哪怕一点点。” 他的父亲苍白着脸坐在那里如同一座雕像,父亲说,“男人不会和没有感觉的女人上床,儿子,你再长大一点就明白了。” 一个女人的一生就毁于这个叫做父亲的男人,换取一张迟来的前程卡,似乎大妈将正在吃饭的他一把推倒,疯狂的在客厅里叫骂,“天啊,你们这些杀千刀,我自己的妹妹往我胸口上捅刀子,你们还要不要脸呀! ”似乎母亲搓着手死死揪住那份成绩单,“云恒呀,妈没用,也没有钱送你出国,四川都出国了,你又没有朋友了。” 他笑,他笑,他笑世界太黑暗男人太疯狂女人都太傻,卡丢的远远的,拿走你们的钱,我饿死都不会接受你们的施舍。 他笑,他笑,这个叫做父亲的男人,他明明流淌着他的血液,他们却是这样的疏远和冷漠,他永远也无法真心的呼唤他一声爸爸。 四川提着行李站在那里,他穿越了半个地球,飞过浩瀚无垠的太平洋,飞到他的身边,只为做他的支点。 他扑进他的怀里,发出痛苦的悲嚎。 他是他的哥,容四川。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82 梅花满山 不知从何时起,四川不再像以前那么开朗那么阳光。他和何敏原来就是一首深情的歌婉转悠扬轻吟浅唱,时光如水,感觉易逝吧!四川从云南旅游回来,背上留下一道很深的伤疤,云恒猜中了过程,却一直猜不透关键所在。 云恒开始寻找感觉,目标都是美人。 云恒觉得不准,男人会和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女人上床,他亲自充当试验品,试验飞天成功一夜之间变成了男人。 接着他寻到了王梦雪,四川果然舒朗一些,那一年三个人一起去南京梅花山,游人和梅花俱是太多,挤挤挨挨云蒸霞蔚般芬芳艳丽,梦雪斜靠在双碧垂枝的一棵梅花树下,对着相机镜头笑出一个大大的酒窝,四川折一朵梅花下来,轻轻放在那酒窝上,梦雪像受到了蛊惑一般,踮着脚搂住四川的脖子一口就亲上去,满眼都是得意的神色。 晚上,几个人泡在附近的温泉里,梦雪揉捏着他的伤腿,眼神在温柔的夜色中雾蒙蒙滴出水来,母亲对待游子一般温暖了那颗孤独的心,他忍不住偷偷摸索,一寸寸也要占领,他们在温泉里爱意横流水花四溅,有风吹过来,吹皱了一池温泉水,梅花也就落了几瓣,一并揉花入了体。而那时他仍是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了几下,只想到那么一句话,“男人不会和没有感觉的女人上床”,心中娇艳的花就再也不见,池中就余下些枯蝶残香而已。四川正望着那空荡荡的梅花树,梅花树枝早已没有雪,一片雪都不曾落下,云恒捏着梦雪的下巴问:你瞧什么呢? 四川以为问的他,就回,我愿意看静夜里雪后的三两枝,疏疏的开出淡淡的绿色来,一丝丝清凉典雅的气息,就挺好。 云恒取笑,还清凉典雅,你这样子找不到老婆,有钱也找不到。就和女人想找不抽烟不喝酒不出轨的男人一样,那得多奢侈呀! 容四川玩味的一笑,“我就要奢侈的,不奢侈的东西和女人,我统统不要。” 云恒继续跋涉千山万水,足迹踏遍上海每一个角落,如最恬静之思南路,最文艺之绍兴路,最甜蜜之甜爱路。他遇到了她,站在落花成英的树下,她激动的跳了起来兴奋的大喊,云恒,云恒,我是刘菊花呀,叫他的心一颤一颤的,他再次惊惶失措的看着她挽在一个男子的胳膊里,刘菊花大饼脸变成了尖下巴,单眼皮变成了双眼皮,好象目前未发现任何后遗症,韩国整容还是成功了一次,刘菊花已经靠近他的耳朵,问,“怎么样,我整的漂亮吧”,云恒的耳根都红透了,他摸了摸耳朵,不知是来源于一个女子的靠近,还是青春里那点炽热的梦想和激情,于是他点点头,终于说出了那句话,“你一直都挺可爱的。” 之后,杜思思与他不期而遇。 夏季里的最后一天,炎热的阳光里那棵梧桐树下,她站在风景里,只有一个人。 让他想起了一句话:“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杜思思让他考虑了很久,两个哥到底介绍给谁。 叶宏情伤未愈,又年近三十。那句话很容易变成,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要入洞房。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会不会逃离洞房。 容四川估计见到思思,那句话又容易变成: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和你吵架。明月假装不装饰你的窗子,你假装入了别人的梦。 果是如此,他们经常吵,一见面就吵,不见面也吵,四川吵上了瘾吵成了魔,不吵到对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绝不轻易罢手。而思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明明该掉头就走,还时不时回马一枪。 那一年,梅花满山,最终那些故事梅花一,弄起风波,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断人肠。 (已修改字眼)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83 梧桐挂满白霜 姚雪下了车。 望一眼绝尘而去的迈巴赫。 会去哪儿呢?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今天姚雪穿的实在单薄,里面一件绣花的毛衣和外面一件大衣,裹紧了围巾人还是透心的冷,刚从温室里出来的面颊被冬天的北风吹的生疼像刀割一样,好几辆空出租车经过她的身边停顿了一下。 这是一条温情脉脉的街道,没有任何公交车的打扰,寂静的马路上只有一个人的高跟鞋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安静的道路两旁是茂密的法国梧桐,粗糙的树杆上光秃秃的,又飘下来几片枯叶。他曾经浓荫蔽日,宁静舒展,她听见自己相见恨晚的感慨连绵不绝如同一片垂死的蝉鸣。她默默等在那里没有动弹,从春到夏,从秋至冬,到梧桐枝头挂满白霜,她以为等来了梧桐花开,一串串纷纷扬扬从树上落下来紫色铺满了她的小院,她等来了梧桐叶落,一串串飞烟里他绝尘而去,她叫不醒他,叫不停他,只因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里自己失去的太多,倾注的太多呀! 多么英俊的男子呀,如果可以相识在豆蔻花开的枝头,如果她知道终将遇见他,她怎么会匆匆忙忙的失去了那么多! 浓荫蔽日,他宁静舒展。 梧桐枝头,她挂满白霜。 手机里有几条信息,她一刻也不能相忘,一条来自杜思思,“他不会选你,哈哈,因为九城一色,汤盛一品。”一条来自同学,“有时间吧,没时间也要来,咱们的聚会定在初六。” 镜子里是精致到极点的妆容,眉细细的扫过,连一根杂毛都去掉了,蜜粉均匀缚上,两颊还微微上了点粉色,耳垂挂着一对华丽丽的雅克梵宝,丝丝缕缕的垂下来,脖子上围着爱玛仕丝巾,姚雪站在包厢的门口迟疑不决,里面不断传来久别重逢的欢声笑语,有人说,李大嘴没来,他要是来了,就更热闹。有人回,他哪能来,新婚燕尔的跑去北海道了。姚雪呆呆的站在那里,脑海里纷乱乱的,同学中都有人结婚了,好快呀,有人推开门喊她,姚雪,你傻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呀! 一群人围上来,七嘴八舌的: 你变得我们都不敢认了。 这耳环真漂亮。 姚雪,你不会结婚了吧,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那人坐在沙发里,没动,眼神微微一滞,一滞间,姚雪疑惑他其实看了她一眼,姚雪又疑惑的注意起坐在他身侧的那个女人,他没有抬头,只是专心的在剥一个桔子,给过她的语言、动作、眼神和温情全给了身侧的那个女人,桔子剥了一半的时候,还像以前一样一片一片塞进樱红的嘴里。 姚雪眼睛睁的很大很圆,没错是他,就是他毁掉了她,爱情和骨肉,自信和自尊都一起毫不留情的毁掉了,没有一分一毫的剩下来。她没有选择无痛人流,那样痛那样痛,冰冷的仪器在不停的扫荡扭转,快要击穿她柔软的*,她嚎叫不止,医生死死按住她的身体瞧不起说:“别乱动了,清不干净还要再次清宫的。”她和她的骨肉终于分离,一团团肉块绞成了血肉模糊的碎片,她连它的性别都无法知晓,就让它和她一起承受千刀万剐的滋味,而那个人就在近前逍遥快活,将她最后的一点幻想击的粉碎。 身侧的那个女人瞟过来一眼,剩下的半个桔子随手扔进了垃圾桶,“看什么看,瞧那付德行,没人要的东西。” 姚雪迅速掏过茶几上那把刀,尖刀入心,狠狠的穿透那个男人的身体,没有血也就几滴,溅在手上还是温热的,似乎又回到从前,他伸出手握住刀柄上的手,他很熟悉这只手,无数次将它放在羽绒服口袋里,总是呵口热气再放进去,如今他再也呵不出一口热气,只能说,“姚雪,对不起。” 他张大了嘴巴,一只手固执的伸在空中,无力的垂下。 姚雪的泪一滴一滴,火辣辣的滴在刀柄上,和着几滴血一起流回他停止呼吸的心脏,姚雪哽咽着说,“我以为你得了不治之症,我以为你出了车祸少了胳膊缺条腿,我以为你绝对不会是移情别恋呀!” 最后的一点幻想呀,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你说呀,你告诉我。 再也没有人回答她,回答她的是同学们乱成一团的尖叫,一时间有几个人冲出很远,只想离他们的罪恶越远越好,那个女人跑的最快,她边跑边说:“姚雪,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呀!”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84 站台上的男人 要不是思思的电话提醒纪南,纪南差点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前几天,容四川介绍给他的,相亲饭吃完后,容四川还特意嘱咐了几句,你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 个人问题,纪南苦笑了一下,多谢费心。 然后,思思坐在他的奥迪车里,高高兴兴的问了许多问题,例如,你那个事务所一年赚多少钱呀,例如,你经常帮别人打些什么类型的官司,例如有没有把握将别人整的一败涂地呀,纪南瞧了瞧那张还很稚气的脸上出现的不同寻常的拜金和冷酷,忍不住向更深处思索,怪不得容四川匆匆撂开手了,怪不得容四川非让他收拾这个烂摊子。 纪南说,多半整的一败涂地的事,我都留一点余地,你觉得呢? 思思嘴一撇,小心别人回头咬你。 纪南笑了,咬一回又何妨。 其实那时,纪南手中的方向盘轻轻歪了一下,他扶正继续向前,车窗外是冬日里稀朗的阳光,让他想起那个终日晒不到太阳半饿着肚子的人,许久了,若是那时,她只是咬了他一口该多好,她咬的那么深,咬掉了他的整颗心,他自嘲的笑了笑,残酷的对身侧的这张脸说:“思思,要知道,容四川期待有那么一个人咬他,他可是等了很久了!” 为什么,思思稀里胡涂的追问。 纪南笑,笑意里有一点符合年龄的稳重,算了,你不是他的菜。 那句话同样让思思沉默了,她沉默的望着窗外,想是思考什么重要的问题,她思考了许久,问纪南:我是不是很差呀? 纪南想了一下,说,“不是,每个人的观点不同而已。” 后来,两个人并没有接触。 而现在,思思站在纪南家的门厅处,严然一付我要当你女朋友的派头,说,“我饿了,有饭吃吧!” 纪南下厨就做了两个菜,一盘豆腐一盘青菜,电饭煲里的米饭有限。 思思刚端起小碗,纪南就让思思选择一项家务活。思思说,我包做饭吧,200平米地板我可不想拖。 纪南点了点头,看着新年的台历打了一个勾,大年初二,打开小药箱递给思思一些药,“只喝糖浆没用,加点消炎药吃了,咳嗽会好的快一些。” 思思向嘴里丢了一粒药,天真无邪的说:“纪南,你真好,很久没有人管过我了。” 没有人管她生管她死管她开心管她伤心管她生病管她吃药。 再也没有一个人管。 纪南尴尬的拿着那个正准备塞进消毒柜里的碗,左右为难,他怕麻烦怕传染而已。 第二天上午,纪南在附近的生活超市逛了整整1个小时,买了一堆菜回来让思思做四菜一汤。思思满不客气的提出,让他在打下手。 纪南闲适的一笑,熟练的罩上围裙站在水槽边洗着鱼,冲着虾,三天后一定滚蛋,他拍拍洗好的桂鱼,“思思,桂鱼今天清蒸,明天红烧,后天糖醋。” 清蒸桂鱼半个小时后就上桌了,李锦记的专用酱油蒸的,蒸到8成熟的时候,他看她渌掉了原来的汤汁,起锅的时候添了新的汤汁和绿绿的葱花,葱花一切两半堆在上面像几根杂乱无章的绿草,红烧大虾变成了一盘辣椒虾,只看她飞快的乱拍,拍出了一堆菜椒片,红的绿的一起下锅,速度挺快。还拆开一瓶小康牛肉酱炒三丁,最后炒了一大盘素菜,一盆做素菜,一盆加了水瞬间变成了汤。 纪南吃的脸色阴晴不定,忽红忽白,红的是莫名其妙来了个烧饭的漂亮丫头,白的是自己的坐在这大吃大喝,而新年里那个人能不能吃上一顿肉,他想的心烦意乱,生怕那个见不到太阳的人没吃上一顿肉就死去了,生怕那个人没见到现在混的风风光光的他就死去了,心里预待发出痛苦的呐喊,就被思思打断了,她的筷子打开了他放在鱼肚子上的筷子,肚子都是我吃,我比你小,你让着我。 纪南的筷子,心平气和移在鱼尾巴上。 站台上的男人很多,没有人管过她,没有人让过她。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85 断断续续的电视剧 他们这边像和谐号一样平稳,日子很平和安定,容四川那边则乱成了一锅糨糊,手机掉在沙发的一角,他的声音很沉痛,沉痛中隐藏着内疚和自责,姚雪出事了。 云恒的声音传过来,人死了,就没别的办法可想,只能是减刑罢了。他在电话里叫,哥,你不要管闲事了,听到没有,我绝对不同意你管这摊子破事。你帮她多大的忙,将那么多资金都存到那家银行里去了,又给她拉了多少业务,她哪知道一点点珍惜,好好的日子不过,非为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跑去杀个人,杀个人还众目睽睽之下,有什么办法可想? 容四川的车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这个路口,他记得,他让姚雪下了车,下一个路口,他也记得,他停了车买了一瓶根本没送出去的念慈庵,他摸出电话,问:“你在哪?” 我在纪南家呀! 门打开,容四川站进来,客厅里很整洁,厨房里还有未散的饭菜香气,思思嘴里叼着块牛肉干坐在主卧的床上看电视,床头柜上摆着一杯现榨木瓜汁,一个酷似李敏镐的正在银屏上和女主角热吻。 美丽温柔可爱的女人一个也不幸福,何敏如此,姚雪更是悲惨。只有思思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扔到哪里都生根发牙开花,吃嘛嘛香睡嘛嘛着,一睁眼就是幸福快乐的一天。容四川站在电视机的对面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会是她,怎么不是你。” 牛肉干掉在地下,思思恼怒极了,一字一句的说:容四川,你一激动就说实话的毛病没改,你去佛前求了没有,让恶人糟蹋了我,换她的清白人生,佛不同意。你希望我在现场,那把带血的刀就会出现在我的手心里,我就可以代替姚雪去坐牢,事与愿违呀,佛又不同意。你的心不诚,去求吧,去求吧,让你遇见她,在她最美丽的时刻! 尖锐的语气和心碎的过往,让容四川彻底失去了冷静自制,他拖住思思的头发直惯到地板上,阴险无比的说,“你最好什么也没做,否则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许是很疼,许是再也不敢相信,有什么东西全然的破裂开来,那是刀片与肉体切割的伤害,那是头发与肌肤瞬间分离的痛楚,那一刻,他在她的眼底见到了刺骨的寒意,冻结了无数的过往,刻骨的情意变成了刻骨的恨意,他突然感到了惶恐不安,思思不再挣扎只按住自己的头发,她死死盯着他,像是这样用眼光也可以杀死一个人,她冲进厨房手握菜刀,“你信不信”,容四川愣住了,菜刀毫无疑问重重的砍过纪南的房门,白色的木门上出现一道深深不可修补的裂口,思思却笑,不停不停的笑,笑着笑着她摸着自己的眼睛,“容四川,你看,还是没有眼泪呀?你这样的人,休想让我掉眼泪!” 纪南回来的时候,思思半睁着眼睛睡在客厅沙发上,光洁明净的地板上是碎成一地的白纸片,主卧的电视机还开着,厨房里没有一丝饭菜的热气,纪南端着一杯茶水走过来,思思默默的喝了几口,很伤感的说,“纪南,你有没有遇到过一个人,就为了自己的心,将我当礼物一样的送掉,这还不够,现在还想让我当替罪羊扔到监狱里面。我以为我可值钱了,值许多许多的钱,可是他活活的关着我让我见不到钱呀!你看我生气也只有撕纸的份,纸最便宜,不值钱。” 纪南没做声,他弯下腰清扫满地的碎纸片,垃圾桶到了两次。 睡在沙发上太久了,脖子很酸很胀,思思头晕眼花的站起来,电视剧都变成了新闻联播,思思只想将断断续续的电视剧,这一次,完整的从头到尾看一遍。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86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天思思就没有走,她睡在主卧,纪南睡到了次卧。 半夜纪南听到了隔壁的惊叫声,好象她在做一个恶梦很久不愿意醒来,他静静的开了房门,又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她的短短的人生16年,就是一部断断续续的电视剧,分成了无数的自然段。 第一段,黑爸爸搂着妈妈正在看电视,亲一口妈妈叫宝贝,她偷偷溜下床扶着螺旋式的楼梯向下爬,客厅里漆黑一团,她碰到一个深深的澡盆一头栽进去,无数滑溜溜的东西在她的身体上慢慢的游走,她大声的尖叫喊破了嗓子,整个人趴在盆底一动不动的彻底傻掉了,黑爸爸几个剪步冲下楼梯,客厅里突然变得很亮,她死死的闭着眼睛,黑爸爸倒拎着她抽打她的屁股,她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妈妈将她搂在怀里像失而复得的宝贝,温柔的说,“大宝,没事了,别怕呀!” 她愤愤的想,叫什么不好,叫我大宝。 第二段,时间它很短,记忆它很长,长及一生连绵不绝。妈妈抱着她正在奔跑,黑爸爸也在奔跑,天空很蓝很蓝,田野的山坡上青草和野花散发出一阵阵悠然的香气,而她以为那只是一次普通的外出游玩,绝对不是生命的终结和转折。 也许只是一瞬间,她被妈妈放在了野坡上,黑爸爸回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送给了她最后一句话:“站住,别动。” 她听话的站住,身体还不停的摇摇晃晃,低着头看脚上的小皮鞋,上面有几朵花,摘下一朵野花比来比去,每一朵都没有它漂亮。不远处传来一声划破天际的枪响,她顺着声音望过去,子弹击中了妈妈,从后背穿心而过,那样多的血从前胸涌出来,预示着一个生命的死亡,又一声枪响,她的黑爸爸似乎也被击中了,她发出刺耳和惊恐的尖叫声,想冲过去又想跑掉,但是,她一步也没能动弹,她只是害怕的站在原处失去了一切奔跑的力量,她努力的睁大眼睛,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境,天空还是蓝色的,云朵还是白色的,草好象不是绿色的,黑爸爸伤了一条腿,他很努力的拖着一条伤腿,青草上拖出长长的一条血迹,他爬到妈妈的身边,一只手敷在妈妈流血的胸部,另一只手搂住她,用他们平素最幸福的姿势,说一声,别怕,宝贝,我这就来了。 “莲,我来了,你不疼。” 她一直都记得,我来了,你不疼,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微微颤抖的手指死死按住妈妈流血的胸口,然后那只她最熟悉的*手枪悄无声息的对准了自己,只一枪,他竟然给了自己一枪,干净利落的离开她,选择死亡。 啊,啊,她终于拼着命的奔跑过去,她边跑边哭,“爸爸,爸爸,不要离开我。” 不远处的一位叔叔怔在当场,显而易见比她还要惊恐,他丢掉了手中的枪,比她更快的速度冲上来一把推开了黑爸爸还温热的身体,他抱住了妈妈,极轻极轻的将妈妈揽在怀里,喃喃的说,“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那底为什么? 她抱着黑爸爸,疑惑的转过头,妈妈躺在叔叔的怀中,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如同挂在墙壁上的一张黑白照片,妈妈说:对不起,我的女儿,求你照顾,,,,,那些所有的话都无法说清楚,那些所有的思念和情义都无法继续,叔叔点点头,“你放心吧,她是我的女儿。” 那一刻妈妈脸上有淡淡的笑容,手终究无力的落下来,那双手,无数次在梦中相遇的手,温柔的做着吃食,贤慧的洗着衣服,如今没有一点血色,旁边有几只野花很美很香,叔叔摘下一朵放在妈妈的手心里,叔叔哑了嗓子说:“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残忍?” 她永远也无法知道,伸在空中的那双手的含义,就像她永远也无法知道,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残忍,残忍的把相爱的人分开,残忍的把一切的幸福终止,残忍到沉重的负累,全让两个毫无血缘人的相续,叔叔还在哭,哭在那么伤心那么无助,而她只是趴在死去的人身边,奶气奶气的喊,爸爸,爸爸,她将那把手枪握在自己的手中,愤怒使她的胆子澎涨到了极点,她握紧它,瞄注对面不远处的一只吃草的羊,打出了孩子的第一颗子弹。 羊没有死,它站立不稳的倒下来。 她委屈的想,他总是这样,喊妈妈宝贝,喊我大宝,他总是这样,为了妈妈,要丢下自己。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87 我来了你不疼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她只会怔怔看着不远处那只一动不动瘫在草地上的羊,说,我饿了。 当年3岁多的她,眼中到底有没有泪水,有没有愤怒,她从来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过她。 不知道谁给了她一块巧克力,她大声的发着脾气,比利时,比利时。 “不知好歹的东西,贪慕虚荣的东西,从小就是个贱骨头,”强子叔生气的骂她,随手将一块巧克力砸到她头上。 她似乎终于意识到她失去了什么,她失去了爸爸妈妈,再也没有人保护她了。她上前抱住了那个叔叔,她死死的抱住他的腿,生怕连他也不要她了,她不敢哭也不敢闹,怕他们将她一个人丢在这荒芜人烟的草坡上。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被这个叔叔抱在了怀里,靠在他宽阔的怀中,她找到一种属于父亲的感觉,他抱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大宝。 大名呢? 她摇头。 越野吉普有些旧,车厢里充滞着一种特别的烟草和汗味,大家都沉闷的没有做声,在日落西山时,吉普车开到了一处农家小院停了下来。 她坐在叔叔腿上,饿的肚子咕咕的叫,头都一阵阵发晕,尝到了辛苦和饥饿的滋味。她望着大圆桌上的菜和碗,死劲的咽咽了口水,回想起那样的好日子,吃的是各式各样的水果和零食,喝的是进口的奶粉,拥有数不清的玩具,住在换来换去的房子里,有时是二层小洋楼,有时是一个偏僻的院落,旁边是许许多多的翠竹和一望无垠的森林,黑爸爸说,这是边境,那次黑爸爸还告诉她,大宝,咱们比他们舒服多了,她便问:他们是谁呀,是你的手下吗? 黑爸爸亲她一口,等你大了就知道了。 黑爸爸很有钱,经常说,钱就是用来挥霍的。 她就是他专门用来挥霍金钱的工具,她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会失去这样重要的东西,面临这样的人生。 还要自己吃饭,这个她不会。 还要自己穿衣服,这个她刚刚才学,裤子还经常提不上去,露着肚脐眼到处跑。 叔叔开始喂她,手中发抖的勺子,就连同他的眼泪,会一起碰到她柔嫩的唇边,饭粒有不少落在了桌上和他的身上,她眼巴巴瞧了几次桌子上的排骨,也没有送进嘴里。 吃完饭,大家就准备上车了,她站在院子里一块空地上,搬起一块挺大的石块,不动生色的对着强子叔的脚,哗啦一下扔掉了那块石头,石头绝对很重,强子叔跺跺脚疼的直叫唤,大家终于哈哈大笑,强子叔说:关队,是你的娃呀,真受不了,这么历害的娃娃。 叔叔阴沉的脸不可思议的笑了一下,他弯下腰单手捞起了她,用胡子轻轻的扎她,于是在这个满天繁星的夜晚,在这个暂时可以依靠的肩膀上,她终于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号啕大哭,撕心裂肺,哭着哭着鼻涕泪水胡的他满袖子都是,她喊他,爸爸,爸爸。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88 没有血缘的父女 她有了一个新名字,叫杜思思,有了一个新爸爸,叫关建生。 她抱着爸爸的腿死活不肯上幼儿园,天天跟着他去办公室。爸爸经常出警,有时也会到深夜才归,她便一个人睡在那半旧的沙发上,裹个被子抱一只毛毛熊,有一天就着了凉高烧不退,爸爸抱着她去医院打吊水,高大英挺的他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他那样无助那样伤心,轻轻的说:对不起呀,思思,我不该开枪呀! 她躺在病床上,烧的迷迷糊糊的,那一刻,她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爸爸,她太小太小,她什么还不懂得,她便以为是强子叔开的枪,而现在,她仇恨的盯着爸爸,爸爸就知道幼小的她明白了。 他哭了,那泪不是透明的,风尘仆仆又斑斑点点,流在脸颊上却没有掉下来。 他们俩过的相亲相爱,比亲生的父女还好。她没事就会在爸爸的肚皮上翻跟头,还会很主动的亲他,亲的啪啪的作响。但是,她有点记仇,从那天起她就不愿意叫他爸爸,她开始叫他叔叔。 空气里如同结了一层霜,他愣了几秒暗淡的答应。 他们还在一起生活,她仍旧睡在他的怀抱里,没有他的怀抱,她半夜就会做恶梦大呼小叫。 后来他们还是分开了。 大家都劝他算了,强子叔一再说,“大哥,不是个事呀,你还年轻,工作又忙该怎么办,一出去有时连续半个月,还是找个好人家收养吧,再说这孩子全知道了,她会记恨你一辈子的。” 她不明白这些,直到有一天爸爸说,“思思呀,我给你重新找一个爸爸妈妈,你就不用跟着我吃苦受累,也不用吃食堂了,你觉得好吗?” 她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她只是听话的点点头。 那天,爸爸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拖着个大箱子,一起来到了一家福利院,爸爸用胡子扎她,她伸出胖呼呼的小手摸摸他的胡子,爸爸说:“思思,叔叔还会来看你的。” 爸爸哽咽着说不出来。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哭了,眼泪汪汪的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么害怕那么恐惧,根本不敢上去抱住爸爸死活不放手。 爸爸在福利院外站了很久,屋外风和日丽,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隔了那么远,在幽暗的室内,她安静的坐在小板凳上,泪,很大的一颗扑哧一下,掉在自己的手背上,她轻轻的用袖子摸去。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89 新一轮收养 三天后,就有一对收养孩子的人来了。 一个女人打量了思思很久,像打量货架上的商品一般。 福利院的院长不停向她介绍思思,像兜售一款零食。 女人问,宝贝,告诉我,老师是干什么的? 她便说,教书的。 银行是干什么的? 她便说,数钱的。 这个女人激动不已,笑容满面,又问:律师是干什么的? 她正在看一本小人书,一脸不耐烦,哪知道律师是个什么东西,觉得这个女人真烦,很想大吵一架,便说“吵架的”。 这个女人便疯了似的说,宝贝呀,你果然是我生的,你太聪明太可爱了。 当天她就被这对激动不已的年轻夫妇抱回了家,成为了他们的孩子,同时又有了个新名字,叫顾楠,小名楠楠。 楠楠,我们家大吧,怎么样。 她便摇头:不是别墅。 楠楠,这奶粉是进口的,怎么样? 她便摇头:不是荷兰。 楠楠,这德芙巧克力,怎么样? 她便摇头:不是比利时。 她心烦的要死,律师妈妈则骄傲的像一只孔雀。 她以为这样说会让孔雀开不了屏,显然不是这样,律师妈妈到底要把孔雀尾巴伸出多远,坐在地板上摆布玩具的她,很快了解了疯狂两字的全部意义,律师妈妈激动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疯狂的打了近两个小时电话,内容就是她的亲生女儿找到了,是个天才宝宝。 亲戚、朋友、同学,律师妈妈搞了一波又一波。银行爸爸则温和淡定的抱着她,他天天带她睡觉,帮她洗澡,读各式各样的故事书。 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快得她差点忘记了警察爸爸。律师妈妈对她高要求高标准,学习难度系数一再提高。她幸亏天生脑袋不错,否则一定夭折。律师妈妈还经常搞友情大患联,例如孙悟空的师傅是谁,猪八戒的媳妇是谁,扬州是哪个省的,纳兰性德是哪个朝代的。 转眼她就4岁多了。 海景花园小区里面的桂花开得正好,她正在桂花树下捉蚂蚁,玩来玩去弄死了无数的蚂蚁,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他走过来问她:还记不记得爸爸? 她便不再拒绝他,也没有再喊叔叔,她乐的抱着他的脖子直喊:“爸爸,爸爸我想你”, 她其实一点也不饿,看着爸爸手中的鸡腿高兴的不得了,她大口咬下去,然后就很乖巧把鸡腿拿到他的嘴边,想想又用一只油呼呼的小手去摸他的胡子,她的怒气只有那么一点,少得可怜,她以为她终于可以跟他一起回家了,但是没有,天渐渐全黑掉了,他说:爸爸还会来看你。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90 刻骨铭心的第四段 律师妈妈终于怀了宝宝,生下小弟弟。 她开心的围着摇床,弟弟的小脸皱皱的,还没有长开,眼睛整日里闭着,偶尔会微微的弯一下,家里的阿姨说,那是上天让宝贝梦见自己的前生,她便想弟弟的前生,是什么呢,是一只吃草的兔子,还是一只会摇尾巴的小狗,但是弟弟确实在笑,梦中弯一下嘴角,于是她丢下了玩具、故事书和动画片,轻轻的摇动婴儿床上方的摇铃,声音悦耳柔和,她又唱一首最好听的歌给弟弟听,坐在地板上将玩具一件件从储物箱里翻出来,汽车坏了轮子跑不动了,积木的房子搭起来少了沙发和屋外的花园,故事书残缺不全,要不有下集没上集,要不就是有上集没下集,还有的已经破烂不堪。 她拿出抹布想擦净每一个玩具,觉得抹布也不算干净,便学着阿姨拆了贝亲湿纸巾全部清洁了一遍。她天天紧跟着阿姨,生怕奶瓶里的奶会烫着弟弟的嘴,又跟着阿姨进进出出,生怕奶粉被她喝掉,她看着阿姨在厨房里消毒一堆的锅碗盆瓢,还时不时查查那个自己喝的果汁,有没有少掉一瓶。 阿姨乐滋滋的说:楠楠,最喜欢我。 她有一个弟弟了,她想做最好的姐姐。 那是一个梦,梦醒的时候,残忍到不可置信。律师妈妈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打发:“你不是我的女儿,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你几年,对的起你了,你现在可以走了,从那个福利院出来,再回那个福利院去吧,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衣服你全部带走,我生儿子了,他才是我们真正的血脉。” 她跪在地上,求妈妈:“等爸爸出差回来,我再走行不行,行不行呀?” 她以为妈妈是一只孔雀,只要让妈妈觉得骄傲和自豪就可以生存下来。 她不是,她拿一把最锋利割开血肉的刀,毫不迟疑的割开了她们脆如薄纸的联系,“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回原来那个福利院。” 一张粉红色的火车票,静静的落在她的脚边。 膝盖跪在地上生疼没有动弹,只几十分钟,妈妈委实耗尽了嘴皮,她拿出一根长长的缝衣针,针扎进了手指,一滴一滴的血珠滴在地板上,似乎又回到那一年妈妈抱着自己,在保健院注射防预针,妈妈笑吟吟的,“我们家楠楠真乖,也不哭,”妈妈给予的不过是假象,在幸福到来后才撕下那一层伪装很久的面具,她半天才有力气爬起来,腿麻的历害歪了几歪跺了几跺才恢复了一点知觉,她忧伤的想,我该怎么办呢? 出租车停在苏州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土菜馆,她拖着一个大箱子站在路边,妈妈还在奚落,“楠楠,你要有点骨气,不要再纠缠着我们家不放手。” 说完,妈妈转身走了。 阳光灿烂,风吹拂起妈妈的素色衣裙,带来初夏的一丝凉爽轻快,而她像风中叠翠的小草一下子被连根拔起,晒一下太阳就会死掉吗? 她愤愤的想,我绝不会晒一下太阳就死掉。 一位阿姨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阿姨瞧着她,问了几个很简单的问题,然后坚定的说,“孩子你跟我走吧,阿姨活着一天就不会抛下你,也绝对不会把你卖掉的。” 那样淡淡的语气,那样冷冷的态度,烟尘缓缓燃尽,思念慢慢蒸腾,凝成了她刻骨铭心的第四段,将微不足道的第三段彻底清除,她的手放在阿姨稍显粗糙的手当中,那时,她并不知道,终将有这么一个人将自己摆到了如此贵重的位置,超越了血缘,超越了自私,超越了人性。 床边有一盏很旧的台灯,绿色的罩子白织的灯泡,几只小小的飞虫活泼的绕着灯光转了转圈,窗户很小布着许久没人打理的灰尘,看不到星星,看不到月亮,她只看到阿姨的眼睛温柔如水,阿姨说,“宝贝,累了一天了,快睡吧!” 一个晴朗的初夏的早上,老式的电视机摆在小小的客厅里盖着布满灰尘的罩子,阿姨喊她起床吃早饭,她平静的说,没交有线电视费,打开也没有电视节目。阿姨教你的,你都记下了吧! 她听话的点点头。 阿姨牵着她站在一个干部模样的面前,推她上前,她便抱着那位中年男子喊爸爸,中年男子的腿吓得发抖一直扶着桌子,她继续喊他爸爸,“我都7岁了,我要上学。” 阿姨笑的妩媚,眼睛里有明亮的光彩,“看看,她多漂亮挺像你的吧。要是公了这事就没完没了,要是私了你就一次性解决孩子的上学问题吧!” 中年男子的态度软和下来,“不就是孩子上学问题吗,好说,好说。” 她愤愤的想,太风流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91 检验恩爱的标准 思思醒过来了。 那场梦做了很久很久,终究还是要一个人努力的醒过来,枕头上似乎有昨夜的泪痕,慢慢在早晨的阳光里渐渐的干燥,思思望着床头柜上的闹钟,都快十点了,走进主卧卫生间,镜子里是一张苍白的脸,头发乱蓬蓬的,身体的几个部位又青又紫,某个地方还隐隐做疼,她自嘲的笑了笑,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推开主卧的房门,一双流氓兔拖鞋静静的放在地板上。 说实话,纪南是个很会过日子的男人,地板拖的干净,东西收的整齐,菜买的品种齐全,水果也是品质一流。如果说容四川是钻石王老五,纪南就是黄金单身汉,和他结婚好处太多,南京买房不用愁,打垮继母不用烦,她的衣食住行都能得到妥善的解决,再让纪南每年带着自己到处旅行就是一张终生饭票呀,把握机会一定要主动出击,思思站在厨房里激动得浑身热血沸腾,只过了几天时间好似她的前景一片光明。 厨房的灯亮了很久,动静很大,蒸板和菜刀不断发生激烈的碰撞,水槽里又多出好几个脏碗,纪南第二天的中餐和早餐都装在了饭盒里面,纪南若有所思的站在阳台上,小区里几株腊梅悄然绽放,隔很远都能闻到泌人心肺的香气,点一根烟燃起来,吸了几口又按灭在烟灰缸里,他不讨厌思思,一点也谈不上讨厌。那一低头的温存,那一抬头的含眸,仿佛杨汁甘露缓缓流淌沁入心田,让忙碌一天的他可以静静的享受这片刻的温馨。 于是,纪南在阳台上给绿萝洒水,思思在客厅里看小说,要不就是纪南在客厅里拖地,思思在卧室里看电视,纪南装做不经意的问:“现在女孩子都不习惯和老人住一起,你觉得呢?” 思思一脸羞红的表态,“只要老人不嫌弃我就行。” 纪南提着沉沉的塑料袋,按住8,红灯闪了几下,三菱电梯里面的宣传画暗然关闭,对门的大姐探出头来,“纪律师,你女朋友人可好了,炸圆子还送了我一份。” 鱼圆子还在锅里,金黄色的油呼哧呼哧的冒着泡泡,不停的翻腾下沥油出锅。刚出锅的最好吃,热呼呼脆生生香喷喷,纪南只来得及洗了手,就来不及丢到嘴里,鱼圆子还有些烫嘴。 纪南扬起眉头,一口气吃了十来个鱼圆子,“炸这么多,我都吃胖了。” 思思白了他一眼,“不胖,挺好的。” 也就家常的几句对白,好象许多的东西都蕴含在一个做的人手中,一个吃的人嘴中,于是,做人的更积极主动一点,吃的人更豪爽大气一点,双门冰箱里渐渐满了,思思做的牛肉饺子,三鲜饺子,炸的鱼圆子,肉圆子,还有纪南喜好的熏鱼,她一份份用妙洁食品袋包好,趴在桌上写上出产日期。纪南则明显的心宽体胖,衬衫扣子都有点紧了,吃完一般就洗碗拖地,劳动保持身材。 纪南一路从次卧拖到主卧,每次主卧都会拖上三遍,其他的地方就马马虎虎,主卧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思思在里面洗头洗澡,走出来的时候干毛巾随意在头上打了一个结,那也好看像蓝色条纹的蝴蝶结,她趴在床上双手托腮,小屁股翘的很高姿态暧昧。纪南想到妈妈回回都要唠叨的事,脸不由的发了烧,热得像锅里的油溅出几滴来,烫出了几个疙瘩又烫出了一朵花来。 老家的同学们基本全结了婚,成双结对欢欢喜喜的回家过新年,有的孩子扑上来都会抢红包了,他还没个着落,初恋的伤害挖了几年,疙瘩挖掉留下一个坑,下雨天总会溢点水来。妈妈的头发都急白了,唠叨的没完没了,你都多大了,趁着妈还能带的动,你娶个媳妇再生个娃,妈才觉得日子有盼头呀!为了妈,关键还是为了自己,思思还不到17岁,不管了,鸳鸯被里成双夜,梨花树下压海棠,职业道德和三好学生的差距尽量缩短罢了。年龄都不是问题,拖把够长才是检验恩爱的唯一标准。 纪南想的心旷神怡,不免在主卧里又拖了一遍,思思上来推他,“你挡着电视了,白子画的脸都看不见了。” 纪南问:“你们小姑娘都迷白子画,他好看吗?” 思思想了一会道,“好看一点没用,关键在于实用,”眼睛还盯着电视机的画面,“白子画正带着花千骨御剑飞行,白子画在天上抖了几抖,差点晃掉下来,现实中纪南提着拖把也抖了一抖,差点和思思撞到一起,两人的脸一时都红的不正常。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92 水火与已无关 窗外的春天到似近了,细雨绵绵的下个不停,亦没有生出芳香的小草,土生寒意地尚僵冻,总是有这么一段日子,天气预报在一天又一天的变暖,突然又冷的要死,恨不得将冬天的外套全部掏出来,让思思的小手放进去暖暖。 没有种子撩人心扉,还有一个人进了看守所等待残酷的一场判决,年过的尤其不好,除了云恒就是身边的这只旺旺叫的宠物狗,容四川有时不免会想起思思,在高铁上说的“裸背”,还有从别人的窗户里看月亮那一段, 十一月北京的第一场雪,打开窗户外面全是雾茫茫的一片,别说月亮就是白天连太阳都见不到,除了pm2.5还有一堆化合物。那次惯在地板上的力度确实不轻,真的有几根头发握在他的手心里,握也不是,丢也不是,渐渐就过了好些日子没见到思思。 容四川在电话那头说:“怎么样,姚雪的案子,可有几成把握。” “十年左右,还是有把握的,其他的真不好说。” 纪南停了一下,开玩笑,“容总,你可准备失物招领?” 容四川没好气的回,“杜思思与我何干,我就是惦记要坐牢的那个。” 纪南说,“生死由命富贵在拼呀,乔爷的离婚案让我实在分身无术,他们之间分手不难就是分钱最难,这样吧,我安排一个人当姚雪的辩护律师,试试看效果如何!” 也好。容四川犹豫了一下答应。 纪南已在回老家的路上,火车一路飞驰,保温桶里的饭菜又热又香,香的是做菜的人,热的是吃饭的人。许多年之后,纪南没有忘记初恋,也没有忘记围着粉色围裙在厨房里炸圆子的思思,35天的时间,如同朝发夕至的一趟火车旅程,可是为什么自己用尽一生去想念那份团圆那份美满呢?容四川,你是好人,也是坏人,你是恩人,也算情敌。你曾经救我于水火之中,又推我入水火之中。我正准备水中游戏夫妻恩爱,我还想点火煮饭生儿育女,你容四川义正言辞的告诉我,水火与我无关,只是暂存一下保险柜。 容四川放下电话,心情却没有轻松。 晚上睡得不好,梦到阴暗潮湿的牢里,一扇狭小的窗户布满了蜘蛛网,有一个红衣女子蹲在地上不停的哭喊放她出去。 他的腿很沉很沉,迈不动步子,一步也迈不出去,竟连连后退了几步。 “你好狠毒的心呀,没有一个人对我好,我自己对自己好还不可以吗,你们还想怎么样,我也是一个人,我也有一颗心,你没有看见那颗心,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用心。”红衣女子终于缓缓站起来,背朝着他,娇小的肩膀瞬间血流如注,她一直没有回头。 他没有,他只是后悔没能阻止姚雪,他后悔想帮助她却给她带来了恶运。怎么可能,拿你的人生与她的人生交换。在梦中,他明明想发出声音,却无法发出声音,自己的手本能的想抓住什么,先时有一丝疑惑,总觉得煽风点火的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箱操纵,可如今想起来无趣也无味,红红火火的鸳鸯火锅热沸了一次,还里外不是人,酸甜苦辣都留给自己一个人品味。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93 七上八下的喜欢 年,已接近尾声。 上班的人都提前恢复了工作热情。 容四川站在金桂园二期的工地上,一堆堆黄沙、水泥、钢筋,许多许多的物什,找到工程部的一个负责人,问了些工程进展情况,顺便调整了基础工程的建材,将电线换成远东,将水管改成德国肯森,二期的楼面价格全线上调,吵什么吵真是麻烦,难道没听说安全第一,北京70年代的老楼里面,电线老化造成一人死亡,死者为一名年仅28岁的小伙子。 多让人伤脑筋呀! 容四川从工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无奈的喊上云恒一起吃鸳鸯火锅,就遇到乔爷,乔爷两眼瞪的像沙漠里的铜铃,粗声粗气的一迭迭响起来,“你的股票抛了,多少钱抛的,抛哪去了,我接盘。” 乔爷拍着胸铺道,容四川,你的操作手法太烂,抱股票抱多久了,飞机场还是飞机场。 容四川漫不经心的回他,“你的原配抛了,多少钱抛的,抛哪去了,我吃火锅没时间接盘。你的离婚手法太缺德,抱原配抱多久了,儿子飞哪去还是你的儿子,还搞什么探视时间。” 乔爷一屁股坐到对面,笑呵呵的说,“提这事我还得谢谢你,你推荐的人着实不错,这就快办妥了,到时请你们喝酒。” “不是我说你,一碗水要端平,美国都产奶粉了,上海还是小白菜,两头都要坚固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容四川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云恒热的松了松衬衫领子,“哥,听到没有,这才是老江湖。” 容四川多喝了几杯就喝高了点,九分酿成了月光,月光全吐在卫生间,一分醉成了春意,春意就拉宠物狗。想也不能说,想也不敢说,哪能让她飞的更高,只能让她跌的更低。容四川迷迷糊糊就梦见一马平川的飞机跑道,两旁的蓝色灯光闪耀,迈巴赫在飞机跑道上滑行平稳,突然猛的抖了一下,他醒过来,宠物狗在床上呆萌呆萌的打着鼾,雪白的爪子竟然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容四川气忿忿的丢开宠物狗的爪子,不知不觉中想起那次随口说罚她承包洗内裤,她当真立时就去洗了,手指上还贴着创可贴,浸在水里泡在发白,伤口重新裂开渗出一丝丝血意来,她轻描淡写的换了块创可贴,似乎那不是伤口,只是一块石头,又或那不是石头,只是她一颗任人摆布坚强忍耐的心。 裂开一次,隔几天,疼痛一次,隔几天,再等待下次,容四川一般计算的很准。可那次无法阻止的心酸彷徨,他本应该上前一步,轻轻的吹上一口,说,傻瓜,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吗?可是他习惯于大大的欺负她,小小的哄她,到后来他只会天经地义的欺负她,悠闲自得的不去哄她。最后他心酸不止的弹了一下创可贴,笑嘻嘻的说:思思,我对你动了半分心,你说怎么办才好? 思思拿着衣服架,勾住落地灯罩下的铁丝,内裤就挂在暗黄花格的灯罩下面。 她说:“我的心经常七上八下的,喜欢的时候总有七分,下去的时候八分不止,你说怎么办才好?” 能不气人吗,只有一分还是负数。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94 黑芝麻糖心 小区里,各家都贴着福字或是吉祥物,一片祥和的春节气息。 元宵佳节就是明天。 纪南每天都会打一到两个电话,有时也会主动煲电话粥,电话打的时间长了,热的烫了耳朵关键时候就没电了,接上电源的时候,纪南会轻轻的笑一下,然后自然的对着空空的话筒亲吻一下,好像那个人就能凭空感觉到他的跳跃。纪南的心突突跳跃了许久,停下来便觉得自己回到年轻的时候。其实他还很年轻,只是心的某一处曾经遗失了一个缺口,终究有一个人进去了,填的他满腔热情。 那日纪南站在火车站的出口,风很大他紧了紧外套的拉链,“思思,我到了,姚雪的官司我没时间接,”低低的说,“你可开心些? 后来纪南打电话,“晚上不要乱跑记得将门窗锁好,注意安全,要是着火了,我找你算账。要是门再砍上一刀,你就得赔偿我的损失了。” 思思在电话另一头微笑,唇角弯起来,“我可没有钱,赔偿你的损失。” 那一份触手可及的温暖总是如影随行,从很远的地方传递过来,纪南的书房干干净净没有花瓶,满满都是书,除了职业所需,还有些言情小说,自是昔年的爱物。思思就去厨房里翻出一只凉水壶来,高高的身子窄窄的瓷口,瓶身上还描着兰草,想着配上几枝梅花,错落不平间就生出点雅致动人的气息。屋外春寒扶面,花香袭人,偷花的手已经凉了,借着月色剪下几枝怒放的红梅来,思思久久的站在梅花树下,有些人有些事有些话,还是忘了好。 那样酸,滚滚红尘的橙汁和单身情歌的交换,没有人抚慰自己,就为了某处的利益,或是他一时的玩笑。 那样痛,跌到的夜晚抛弃的夜晚,没有人来救赎自己,就为了一个叫做姚雪的女人,是他悸动不止的心意。 那样疼,交换一个位置替代一片天空,没有人管自己的命运,也为了那个叫做姚雪的女人,是他生动的不舍。 那样累,拒绝一个小天接受一个纪南,没有人在意自己的情感归属,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纪南说,你在哪,我都到家了。 思思一路跑回家,跑的气喘吁吁心脏都在上下的跳动,那一刻,纪南想紧紧的抱住她, 让明天的元宵今夜成圆。 他是皮,她是黑芝麻糖心,糖心不甜,但是没有就无法下咽。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95 用心良苦 云恒一屁股坐在容四川的对面,手指扣了扣办公桌,“哥,好象哪里不对呀,纪南小日子过的挺好,最近也不出来应酬,下班还提前走了,害的我白跑了一趟。” 容四川沉思了一下,就让李秘书进来,下午4点的会议就改期了,李秘书说他们都到了,到了也得改,改明天早上吧! 说完,容四川穿上风衣赶紧去监控,一进纪南家的门就闻到了羊肉特有的香气,桌子上就一个菜,清汤羊肉粉丝一大锅,厨房里思思正摊着小葱煎饼。汤色泽清亮,肉薄厚均匀,点缀着绿绿的蒜叶,再烫点山芋粉丝,自是人间美满盛世太平,小保姆的作用发挥的淋漓尽致,纪南笑呵呵的招呼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又砌了壶好茶,容总,今天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容四川说,“顺道而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真是饿了”。 云恒翘起二郎腿,边吃边赞,“思思,你开个培训班吧!我报名。” “ 好呀,你给钱就行。” 容四川心神不宁的打量两个人之间的表情,纪南眉眼间浮现温和的笑意,捏了一下思思思的手,思思低着头唇角上翘,有些僵硬的出来打招呼,“你们慢慢吃呀,我出去买瓶酱油。” 容四川吃着吃着就叹一口气,纪南问:“大新年的叹什么气,姚雪的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容四川苦恼的盯了纪南一眼,盯的纪南莫名其妙,容四川说:“你拖着拖着眼见都快三十了,我能不焦心吗,思思和小天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算是对苦命鸳鸯,北京和上海实在隔的太远,见一面都难,将来小天还准备去美国读研,思思也没钱出国,两个人就走不到一起呀!你要好好对人家,喝羊肉汤也可以想的长远一点嘛!” 嗯,纪南低下头,默不作声的喝汤,云恒受不住差一点汤汁喷到容四川的脸上,领悟过来也说,“你要是敢计较,我对你不客气,你们到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就知道做饭的做饭吃饭的吃饭!” 第三天,一个上培训班的人拖着一个吃闲饭的人又来了,纪南的拖把在客厅里转来转去,还在客厅还在书房,拖到了主卧门口,里面传来压的很低的说话声音,“北京那位的红包,你收着,他还挺大方的,别不好意思,”透过门逢,容四川拨弄着那盆水仙花貌似闲适的赞美,“纪南真挺好的,你要抓紧一点,懂我的意思了吗?” 容四川和云恒没多做停留,走的时候容四川眼珠转了转停在盼盼防盗门上的吉祥物上,他拍了拍,金粉掉了一手,人间美满盛世太平今晚要落幕,下棋和思思打个平手,因为总要让上一二回的,下棋和纪南从来都是只赢不输的,那是一击重拳四面楚歌。 绿灯路口容四川抱着方向盘后面喇叭响个不停,云恒靠在前排座椅上掩不住的担忧,“你就不能对思思好点吗?你比她大了十岁,她妈早早死了,她爸如今出了事,梦雪说她天天搬凳子挡宿舍的门,学校大冬天的又没食堂又没热水,她怎么过日子,你知道不知道?你还没事提着姚雪去点眼,她能不和你翻脸吗?” 容四川压抑不住郁闷的心情,那是前期,后期不是食堂、热水器全填满了二人世界。纪南的房子还有威能供暖,什么都是齐全的,她比哪个学生过的都滋润。 容四川喃喃的说,我以为他,再也不会,用心,良苦。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96 半世静好 思思关上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刚才笑的嘴角发麻。 纪南说,早点睡吧。 嗯。 现在思思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手里摸索着那个厚厚的红包,想着刚才容四川淡淡的讥讽神情,忍不住将自己整个人埋在里面很深很深。 寒假来了,同学们买了不少上海的特产,满心喜悦的回家了。走道里那样静,只有两头的灯还开着,静的思思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就她一个人,整层的宿舍楼就留下她一个无家可归的人,面对着电磁炉上的一盘菜和桌子上的一碗饭,她索然无味的扒着米饭,以前的凌云壮志被容四川打击的一点不剩,别说让他们陪自己哭了,就是让他们陪自己笑一下都不容易。容四川算计来算计去,当小三不行,当影子不行,当影子其中之一还是不行。好妥爽快的给了张卡,三十万的利息是寂寞,还钱的日子有多远,利息就会有多长,远到上海和南京这样近,她都要拒绝小天的到来。 电话里传来小天兴奋的声音,思思,我和妈妈说过了,你春节上我们家来吧,我到火车站接你,好不好? 思思轻声的说,我回不去了,我借了别人一笔钱,寒假里我想打份工。 那我过去看看你。 不行,你不要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他们的手,都累在空中死死徘徊,小天突然愤怒的说,“你骗我,你根本不是打工,就是那个男人为难你,他为难你,是不是要,要,他没办法说完,电话里有低弱的哭声,风筝飞的很远很远,线早就断了,他终究没有能力她的安全,将她紧紧的拥抱,爱一个人,应该挡在她的前面,他还做不到,不是心做不到,而是权利和金*不到那样的高度,小天站在寒风里,想着无论如何不能羞辱对方,爱一个人,还可以站在背后,他做的到,不再用那些字眼为难她伤害她,于是,小天说,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 她不能自私的让干净的小天卷到她糟糕的生活里来,她和小天注定就像瑞士的罗纳河与阿尔沃河交汇一样,相互注入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小天像罗纳河水清澈流淌,而她像阿尔沃河一样湍急浑浊,总是不停不停的向前走,不管前面是什么,山谷、草原、浅滩,是荒无人烟的沙漠,还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是渴到没有一滴水的黄沙枯骨,还是淹到最后没有一滴泪的泡沫,都无法阻止湍急浑浊的阿尔沃河继续前进,那一刻她冷静的笑了一下,没有华章演奏的大厅是孤独无奈,没有爱情的旅途是空虚寂寞,可是那仍然是人生一道无法抹灭的风景,深深隐藏在心中的风景,她一直记得,两个人的鸟语花香,就像她一直记得梅花树下的春天,小天或许是她浪迹天涯四处飘泊的最后一张底牌,那时,她还年轻,他也足够成熟,如果他愿意,仍可以紧紧将她拥抱,沉浮过的她依然会保持那颗百合的心,他们就可以共同吃一只阿克苏苹果。 春节的气息在临近,手机显示快9点了,思思听到梦雪在电话那头说,“你好不好,我很不好,我想你过的比我好。” 那就够了,有一个人祝福也是好的。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尚在大少爷的别墅里,张妈回老家去了只留下一个保镖。 记忆里最昂贵的年夜饭,参鸡、鱼翅摆的满满一桌,保镖陪她吃菜,喝几杯酒不断的感恩,大少爷他人最好,慎重其事的说,你一定要好好对他,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楼下的电视机开着,卧室的电脑里唱一首老歌,大少爷三二步冲上楼,“兔子,只有你敢怠慢我,”烟花就在大少爷的手中冲天而起,夜空倾刻色彩斑斓,像月宫嫦娥舞动的绸裙,花落如雨似乎触手可及,电脑里的那首桂花香就暗淡许多,大少爷潇洒的风月无双,挑眼斜睨她,“今夜暖玉生烟了没有。” 他从来不吝啬他的风流,从来不吝啬他的温暖,思思就恨也恨不起来,万家团圆的日子还要对他说句“祝你平安。” 她在心里默念,四川,你一世安好,我便半世静好。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97 未散的容四公子 第二天,是个周末,醒来的时候,思思感觉一切如常。 纪南拿着那个凉水壶说,换个花瓶吧! 突然的一句话,没头没脑,思思盯着那个花瓶,懊脑的说,“我找了半天,很多东西不敢乱动。我不是故意的,昔年的那些书我一本也没有动。” 纪南笑了一下,反问:“昔年的爱物,还有那么明显吗?” 人,送进了监狱,物,留在了书房,后来纪南从思思身边经过,坐在书房里满腹心思的翻以前的言情小说,女人的身体他在意也不在意,自己也算老江湖,至少思思时日很短有据可查,看上去还很清澈婉约。那颗心他在意也不在意,自己也没有心,在意的不过是不要像自己那样空,他填入空白时,就多了点信心和真诚罢了。 他最在意的眼中盯,就是明明有了爱情,还会为了金钱和虚荣轻易的爬床的女人,纪南淡淡的问:昔年的爱物你有吗? 沙发弹了一下,思思明媚无比的回答,有呀,你对妈妈的爱意,我也送给爸爸了。 书房里的出现一只拖把,停在门背后打转,门的拐角处都拖的一尘不染,“哪小天呢?” 思思沉默了,她低下头,说,“你怎么了,今天怪怪的。” “没什么,”纪南飘来一眼,“你收拾收拾,他们晚上要来吃饭”。 又来,思思惊讶。 纪南嘲笑的望过来。 那天,三个大男人在客厅围成一桌,吃的热火朝天,云恒夸张的说,我又进步了,瞧,这个白酌菜心很受欢迎,纪南笑,快赶上和平官邸的大厨了,容四川笑的最开心,乐呵呵的大声说:好好学,将来我就指着你烧一辈子了。 去你的,你不能找个会烧的女人吗? 那有什么意思,容四川刻意的压低声音,要是有一个女人,指挥我在厨房里忙来忙去,杀鸡宰鱼,那可就太爽了。 纪南知道,容四川暗喻他,只说:“少来这套,哪个女人能让你下厨房,才是西边出太阳了。” 出一次太阳无妨,无妨呀! 思思一个人抱着茶杯坐在主卧里看电视,电视里热热闹闹的播着广告,好象第三遍了,容四川推门进来:“呦,又看电视呀,小心变成近视眼,你今儿做的香煎银鳕鱼好吃,那酱料哪里买的,给我带两瓶。” 思思冷哼了一声,“无名无姓的自创品牌。” 容四川笑吟吟的悄悄附耳,“我赐个名,叫容四公子,赶明儿我再投资点钱,你开个淘宝店卖酱吧!” 思思没有吭声,容四川有点烦恼的瞧着她,不见面的时候不免会想起她,真到见了面的时候,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步调上,她总是沉默、沉默,大部分的时间让容四川觉得是和一个哑巴在一起交流,又或是经历一场黑白默声电影,让人觉得过于乏味和单调,那张脸因为太攻于心计,而失去了它本身的青春和美好。思思无动于衷的坐着,沉默良久,久到手中的茶全凉了,眼睛对着茶杯晃来晃去,像江边初晨的雾气不甚清朗,直到那层雾气慢慢褪去,她走出房门对着拖地的纪南说:我出去买点东西。 思思一个人坐在梅花树下石阶上,月色凄凉,只几枝红梅,手里拿着一瓶十六年的原浆酒,入口即饮就陷入了新一轮的沉思,容四公子,好风流的名字。酱,在一个瓶子里装着,唇齿留香,甜辣爽口,她和亲娘二代人的方子,用上好的豆酱与红辣椒酱融合,放入芝麻等7味秘方,小火研磨翻腾,再加白糖几许,用麻油封存一月,可得容四公子。酒香又多深,酱香也会走多远,所以呀,爸爸,你的心愿我知,哪怕牺牲我今生的全部,我也会成全你对我娘的思念。你和娘的墓隔的那样远,她在高高的山岗上,远到你长的高大也望不到她的身影,30万元足够定制一个合葬墓,你和黑爸爸就一起陪我娘吧! 说好了,课程表到时烧给你们,一二三四归警察,五六七属于黑老大。 冒天下之大不韪,总要有人韪。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98 与剑共舞 不知何时,容四川已站在思思的近前。 月色如上好的一桶米酒洒在他的身上,映衬的那张脸格外奢华,像一把绝世的名剑抽出时明明寒光渗人会伤到对方,但是她太贪婪,贪婪的想伸手将那把剑据为已有,哪怕只是瞬间,她其实无法拒绝与剑共舞的美好,近在咫尺的距离里,两个人一时心跳如鼓,容四川疑惑她的心跳的还是比自己激越许多,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喜欢,然后他摘了一枝红梅继续试探,别在她的耳侧逗弄她,“出神入画走神醉酒,风流呀!好好体会风流也是对的。” 他总是这样逗弄,明知道他全然没有一颗真心,明知道他没几句话是真的,仅是如此,思思的心还是一颤一颤的,她没法拒绝他的怀抱,或者说,她更渴望他早早主动的伸出手来,恨不得,恨不得,有那么一个机会来眷顾她,她贪婪中原形毕露,忘记了这是纪南的小区,忘记了她还住着别人的屋子,她统统忘记了,只想他微微放肆一下就好,只要不那么过份,她想的出神眸瞳闪烁,他便吻住了她,吻的缠绵不已,缓缓加深了这个吻,一切都那么真实,一切又那么虚幻,虚幻中她半睁着眸子望向他,他的脸如常般冷静自制,既没有因为一个吻失去节奏感,也没有因为那双手下的触觉而冲动难忘,他的手正隔着衣服抚摸她,当那双手游离到她的胸前时,她的眼角已带着一丝醉死人的甜蜜,整个人绵软的任其施为,听到容四川用诱惑的声音说,“要不要再深入一点。” 过了一会,那双手带着力量和热度挑开了她的内衣,也只是挑开了一角,他突然皱起了眉头,在他皱眉的一瞬间,思思有些紧张无措,于是,容四川玩味的一笑,“你不会没有经验吧,”手捏着她未萌的部位,像是让它拨地而出般决然而有信心,然后轻松的补上一句,“其实,我更喜欢有经验的女子。” 到此为止,他的手抽出来,望着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她,好似刚才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心甘情愿而已,好似刚才所有的情况都与脑海中的甜蜜背道而驰,何敏、姚雪、北交花那几个美貌的女子先后在思思的脑海里沉浮,她咬住自己的唇,差一点脱口而出,在不确定对方的真实想法前,最好是永远保持沉默,她极轻极轻的说,下一次,我们不要这样了。 回答她的是一声冷哼,容四川说,你可真是太可笑了。 就在两个人都冷下来的时候,思思的电话响了,纪南问:在哪? 在小区里。 嗯。 思思心虚的望了望远处的那栋楼,让脸上的红晕慢慢在寒风中消散,她匆匆的往回走,边走边告戒自己,这是最后一回,以后还是离容四川这个人远一点好。 (已修改,请解)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99 走过场的玩笑 也就是那一天晚上,思思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她说:纪南,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我愿意给你烧一辈子饭,你就给我拖一辈子的地吧。菜热的好吃,隔天味道就差了点,我们趁热得时候定下来吧,等等就凉了! 纪南一脸震惊,他措手不及的干咳了几下,我,我,我也有这个意思。 都是些什么人呀,纪南想,你前脚跑出去,容四川后脚装模做样的接了个电话就没了影,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勾当,但是,你也太糊涂了,容四川是什么人,能陪你玩上几天时光,说到底还是你太傻了。 这些话,实在不合适当面说出来伤了对方的自尊心,纪南轻轻的叹一口气,打开冰箱将剩菜收拾起来,许多年,他保持这个节俭的习惯,他对着那盘菜笑了笑,隔夜的饭菜,没觉得不好吃呀,有时会更入味一点。 到后来,纪南打开这个冰箱,能吃的差不多吃完了,舍不得吃的汤圆还存着,里面还封着两瓶酱,“容四公子。”纪南专注的看着两瓶酱,回响很久之前耳边那个勇敢的声音,我愿意给你烧一辈子饭,你就给我拖一辈子的地吧!那错综复杂的心绪,听了是惊慌,听了是窃喜,听了最后的方案不过是陪她走过场。 于是,纪南说,我安排一下吧,一起在和平官邸吃个饭,都要叫上谁? 思思瞧了他一眼,人不要多。 好,听你的。 一共五个人,云恒路上还对着容四川说:“终于想起来,请我们吃饭了,今天好好宰他一顿。” 容四川也笑,就你得瑟。 思思和梦雪最后到的,菜已经摆上桌子,思思脱下大衣,里面是一件花团锦簇明媚的衣裙,今天思思化着淡淡的妆容,连眉毛都细致的描过,她不再微笑,不再冷漠,只是美丽,如同带上了一个精致的木偶面具,放在碧色的湖水里任它静静流淌,她突然朝着纪南轻浅的点了一下头,像是一种鼓励一种暗示,容四川心里就没由来的咯噔一下,纪南便拿着杯子缓缓的站了起来:“容总,我和思思各自都有结婚的想法,不知你的意思如何?” 没有客套,没有转弯,切入正题,容四川沉沉的放下手中杯子,想不到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还敢玩一次闪婚,容四川态度强硬,没门。 为什么?思思反问。 容四川反映过来,早恢复了平静,手中转了转那个酒杯,你和谁结呀? 服务员,思思叫的挺大声,将下面的古筝抱上来。 梦雪弹筝,弹到一半的时候,思思侧着头固执的说:“你看你流下的每一滴眼泪,不是珍珠就是个笑话,你或许还记得昔年的但愿人长久,而那人却不知道昔年两个字如何执笔,可悲可叹,”只听咔嚓一声,琴弦已被思思掐断。 转过屏风,只有一点酒香,还是醉人。 只不过,让屏风后的男人喝醉太难了,梦雪拉着思思的手,“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00 千辛万苦的执着 容四川和云恒一起出来的时候,不自觉都转了一下身,站在和平官邸这里,会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很多年前,这里有一个轰动了整个上海滩的女人和她惊心动魄的才华和爱恋,在这场爱恋里,她一边说,出名要趁早呀,一边低在尘埃里和胡兰成谈恋爱,胡兰成一边说,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一边风月无双,拈花惜草。曾几何时,古筝里那些快乐的时光逝水流年,静静的涌动如喷泉细细的漫出台面,泪湿了手抄本和年轻的他们。曾几何时,那一场接天连地的大雨静静淋湿了魂牵梦萦的后来人,有人远隔重洋今生无法梦圆,有人阴阳相隔再也无法相聚,有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有人终用手划出一道血痕“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走吧,我来开车。”云恒拉开车门。 这个年过的,让容四川坐在副驾驶突生了无限感慨,从年前到年后几十天里,天天变换花样,一会是何敏跑回美国,一会是姚雪出事,一会是思思闪婚,一会是张凡和他在电话里大吵一架,张凡吵的真假难辩,“我多大了,还找不到合适的人,以前你说过的,十年之约,你要记的就快到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容四川赖账,一想到和这个男人婆走到一起,容四川觉得人生太没有乐趣了,好比左手握右手,好比镜子里面和外面,太可怕了,容四川怒气冲冲,“别胡闹,怎么着我也能将你嫁出去。” 于是,容四川对云恒说,“我怎么觉得这几个女人中,还是何敏好一点,至少她低在尘埃里。” 云恒取笑,你才知道呀!你喜欢温柔的。 是吗,容四川白了云恒一眼,那你呢? 我,云恒认真想了想,还没有遇到过真正喜欢的。 车速到了这里,越发慢了起来,陆陆续续返城的车多了,这座城市又恢复了原先的繁荣热闹,转角的几家铺子火火红红的打开大门,更多人憧憬着新年的好运气,从商的人想发财,从政的思升官,平民老百姓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拉面,想到过年又见到老父老母一面,可是世上的好运气总是有限,分了你,就缺了别人,给了你这个,就少了那个,总见不到十全十美。 两个人不再说话,一个人安心的抱着方向盘,一个人思绪有点茫然,茫然中又回到那一天,正月十七,容四川走进何敏的办公室,何敏正在专心致志描一幅画,又添了几笔油墨的重彩,画板上是爬满常春藤的哥特式建筑的校园,枫树和银杏树热情的摇落金色的光影,有几只萌萌的小松鼠旁若无人的在树林里窜来窜去,女主角坐在的木制椅子舒服惬意的翻开一本书,望一眼走过来英俊帅气的男主角,恨不得永远烙在心里。 容四川按住何敏的肩膀,“上班时间画画,你说罚点什么好?” 何敏期待的望着这幅画,容四川一只手松开她的上衣捏住她的丰满,“这样吧,先罚你将看书不专心的女子画成半裸,再扣你1万元的绩效吧。” 何敏用指尖点着男主角的风衣,“能不能将这个人画的开放一些”,容四川脸上都是浓浓的笑意,“你受不了,外面还有人怎么办?” 诱惑没有升级,何敏软软的抗议,“扣的绩效我请你吃饭吧,就去福15号怎么样?那里的环境不错。” 行呀,容四川说,姚雪出事了,你知道吗? 出什么事了? 算了,以后再说。 明天,有没有时间? 容四川有点遗憾的说,明天我去纪南家。 容四川朝着那幅画多望了一眼,原来,那个时候,他已在她的心里了,原来,那才是他们的初遇。 正月十八晚上五点,在红灯路口容四川抱着方向盘,抬眼望不远处的信号灯,73秒,云恒的手在他的脸上刮来刮去,“哪个女人亲的你,金粉还在上面”,容四川没好气的回,“还不是801的吉祥物。” 云恒哈哈大笑,两个人的眉眼全都舒展开来,一个洒脱俊雅,一个飞扬跋扈,车里循环播放着单身情歌,后面的喇叭按的响个不停,前面的车流通行的缓慢,容四川想起思思刻薄无耻的嘴脸,她指挥着上厨师培训班的云恒,让他洗菜、洗碗、最后还要擦洗厨房台面,容四川掏出培训班费用,忍无可忍的刻薄那双收钱的小手,“何敏都主动上缴万元奖金做为招待费支出,你到好,我和云恒吃你几口饭还要掏伙食费。” 思思微微蹙起眉尖,似乎努力克制着一触即发的脾气,她按着起浮不定的胸口,好像长了点,容四川盯了两眼,就听她说:“每个人都过的千辛万苦,翻过山遇过险丢掉了自尊、仁慈、幸福,丢掉了许多东西都变了味道。你千辛万苦的抓着你的出气筒不放,我千辛万苦的抓着我的救命稻草不放,我没觉得哪里不对,我比不上哪些人,一树桂花香十万雪花银。” 你丢掉了什么?容四川问她。 思思不回,问,“你难道没有丢掉仁慈吗,事事都要和我计较。” (所有支持我的朋友,再次感谢你们的支持,拜托可能的情况下,帮我宣伟和推广,希望有更多的朋友能看到这本书,谢谢大家)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01 非要加一个期限 纪南领会的有点迟,迟在三月的苏州。 那段相处的日子,思思大大方方的和他提起过梦雪,她说温馨是一种交易,写在生活里面,金钱是一种方式,写在离开的季节。云恒对梦雪真的很好,去过很多地方留下许多足迹,济州岛他背着她走到大海的深处,沙波头,他牵着她一起滑进沙漠的腹地,像妹妹在船头坐,哥哥在岸上走。他们之间虽然短暂,但是打开后都是一颗颗珍珠,白的梦想金的发亮紫的浪漫,让人心生羡慕和忌妒。 纪南说,“她这是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你呢?” “大美丽的东西它不长久,亦不过三年五载,人人都前仆后继的想着拥有,太朴实的东西它长久,亦可能是一辈子,人人却懒的向往,我或者是那个例外。”思思抬头瞧着纪南,“桃花盛开的时候,你带我去一次苏州可好?” 行,纪南彼时一口应诺。 思思走的时没再提这事,过来收拾行李也就平日里的日用品,纪南这才发现,其实家里有不少她的东西,思思拿起那双拖鞋问:“能不能带走?” 纪南避开思思的视线,替她找一个干净的袋子装好,再拿点平常的药物给她,又递过来一迭钱,你买双鞋吧! 思思只低着头打开药盒,丢了一颗丸药进去,哽咽了几次干干的咽了下去,纪南心乱如麻的拍她的背,“你这是做什么,药怎么能乱吃。” 思思叹息了一下,“大话西游的台词你可记得,容四川刚刚改成了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那是因为小三小四莫名其妙全一起出现了,现在他只能说快做小三小四吧,如果非要加一个期限,他希望是一年。” 一年, 纪南皱眉,这确实是容四川的风格。 我真的没有听错,是一年。 思思盯着自己脚上的那双单薄的皮鞋,如果冬天到了,我还好好行走在这个城市里,我会找你要一双像梦雪穿的高筒靴子,而现在,她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深深的看了纪南一眼,泪差点湿了睫毛,想起曾经有那么一回,她也那样看过一个人,他们慢慢的一步步走近磨合,然后擦肩而过,彻底消失在对方的生活里。 纪南送思思到小区的外面,拦一辆出租车,再躺回自己的床上,一夜无梦,仅此而已。 纪南坐在办公室椅子上尚在发楞,娇俏甜美的声音响起来,吴小姐正拿着一份单子让他签字,纪南匆忙看了几眼就签了字。而刚才电话中思思的声音有点凉,从学校的梧桐树下淡淡的传过来,她站在风中,说,“三月的苏州很美,纪南你答应过,给我这个美,哪怕是慌言,也请你帮我画完它。” 很不合适,很不合适。 那辆奥迪还是如约而至,停在离学校很偏的一个地方,透过后视镜纪南看到思思连走带跑,早上刚露脸的朝阳越过梧桐树刚刚抽出的绿色枝条,像是一波未平,一波再起的湖水,思思熟悉的冲他笑了笑,将手中一份冒着热气的生煎包子递给纪南,纪南心底哑然失笑,早上车载水壶差点懒的带,他不好意思的吃着包子,上面还有几粒芝麻,自己的小心思就是那几点不好抹去的芝麻。 思思说,今天天气真好,也无风雨也无晴。 纪南笑,是挺好。 思思调皮的撅了一下嘴,你猜猜我们相处一共多少天! 纪南陷入思考,他望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思思,穿的朴素单薄,手上脖子上都空荡荡,轻轻的说,我记得,是35天。 车已下了沪宁高速,转向苏州市区,思思勉强笑了一下,你也思念,我也思念,都没做到呀!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02 不可触摸的德 有些事,有些人,注定都是擦肩而过的,不知为何,纪南想起,容四川说的一年期限,在心里泛出一阵恶心厌弃,这些女人呀,总是这样,明知道飞蛾扑火,最终只会伤了自己,还是飞蛾扑火的前赴后继,以为有一天会小三上位,以为有一天那个人会付出一点真心,容四川的真心怎么可能给你,纪南不知不觉中唇角下沉,想起那个将万物玩于掌心的容四川说,“只怪她们太下贱,不怪咱们男人的心太黑,所以纪南呀,我觉得你也是条硬汉子。” 曾经,纪南问过,容总,你喜欢什么样的? 容四川回,还用说吗,能让我特那么疯狂的。 奥迪停在苏州一个小区的门口,纪南坐在车上等,思思进去很久,他便等了很久。 奥迪又停在拙政园附近,思思进去逛了很久,他又等了很久。 第二天,奥迪停在周庄门口, 纪南和思思沿着贞丰桥,富安桥,一座有一座的形状,一座有一座的风格,每走过一座桥,便换了一道风景。思思一路从桥这边跳到桥这边,一下从这家铺子换成那家铺子,风景换个不停唯一不换的就是劳力,纪南陪着思思渐渐脚底都发软,手里还提着思思买的8袋小萝卜头和4袋猪蹄,双手都勒出深深的印子,只想找个饭店歇下来。 好不容易两人歇在花间堂餐厅里,纪南吃的出了一身热汗风一吹就凉透了,他将手里的重物,分了小半给思思,终是不好意思全丢给思思。一支弯曲的木橹,在河水里摇来摇去,石桥、树影、还有倒映水中的侧影,都碎成斑斓的光点。她只是淡掉的水墨,她只是人生的过客,她只是一幅换掉的风景,前面还有大好的风景在等着他。 纪南望着三月的春光,几只小鸟轻盈的飞上了枝条,杨柳千丝万缕的垂于小桥流水之中莫要辜负了自己。 两人一路行回停车场,纪南的脚踩在油门上,思思突然又生了个主意,“我们去同里吧,我还想喂喂兔子。” 不行。 我可想去一次了,求你了。 两人一度僵持不下,纪南又累又气脚踩在油门上都有些发抖,最后只是麻木的开车,诅咒后座上呼呼大睡的思思,“谁找你就是倒了八辈子大霉,金主最倒霉,都在来周庄的路上了,现在也改道去同里了。得了,容四川都受得了,我算什么东西!不知怎么车还是停到了路边,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思思身上,摸了摸手心还是热的。 日落时分还是赶到了同里。 纪南站在一棵香樟树下默默的陪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容总,我们到了,” 思思蹲在在绿茵茵的草坪上,一手拿着青菜叶子喂兔子,一手理着兔子的白毛,下额微微扬起,桃花轻轻抚过她的发梢,那一刻她很美,纪南有一瞬间的出神,就听思思轻轻的说,纪南,你其实有一点雅有一点诚,灵魂深处还有一点不可触摸的德,恍如树梢抵到心壁,会疼痛会颤抖那就是德!而我,是一个没娘的孩子,没爸的孩子,没有亲人的孩子,所以我在雅诚德凉水瓶中插了三支梅花,她抬起头,视线与纪南相接,纪南忽然之间一怔,变得轻快的脚步和交差的心情,在同里湖的夕阳里是那样的不堪!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03 星空下的花瓣雨 容四川大步流星的走过来,“都来齐了,今晚我们吃兔子火锅。” 思思疑惑的瞧着容四川,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以为呢,容四川的态度不太友善。 四个人在野外开了一桌,火苗滋滋地舔着锅底,星星就在头顶,湖水近在眼前。 手机里的录音就放了出来,那是一个女孩的声音,颤颤巍巍的,“是杜思思,是她让我说的,是她让我刺激一下姚雪!” 纪南呆了一呆绕得发昏,终于回忆起姚雪的现场一些细节,涩然道,不可能。 万事皆有可能,容四川冷冷的回道。 兔子火锅已经烧热了,呼呼的翻腾上来,还好不是刚才吃草的那只小白兔,到底还是身边这个属兔的人。思思没急着辩解将豆腐皮、粉条倒进去一半,这才瞧着锅里的蔬菜说,“四川,你从那里找的群众演员,舌头打颤的紧。” “不是群众,就是死者的现任女朋友,”云恒少见的慎重,目光犀利的盯着思思。 思思好奇的眨了下眼睛,“四川,你定是没有舍生取义,定是没有威逼利诱,干巴巴的坐着等吃饭怎么成,”她又将豆腐,粉条,圆子到进去一点,“抓酒精太惨烈了点,抓个圆子就能说实话”,她就顺便吃了个圆子,圆子带着她呼吸的温度又传递到纪南记忆的深处,他似乎一直在等一个方向,终究还是错过了那个方向。 四个人各怀心思,容四川面无表情的默了一默,也就默认了思思和这事的关系可能性不大,云恒默了一默,就想着千万别和何敏扯上关系,思思默了一默,过了这么久,他还耿耿于怀,介意自己和姚雪的几次冲突,纪南默了一默,反正就算是思思干的,也只是侧面的影响而已。 凉风习习,纪南握紧了手里的筷子,半天没夹起一块兔肉来。星星还在头顶,湖水仍旧眼前,吃着吃着,野兔火锅渐渐冷了下来,容四川低着头吃了一块兔肉,再抬起头换成了一付嘻皮笑脸,“星星多漂亮就像你的眼睛,晃的我们三个人都头晕呀,不如这样你再洗一次内裤吧!” 纪南听聋了耳看傻了眼,鸡皮疙瘩爬满了脸。 云恒则淡定的夹起几根烧烂的豆芽,偷偷的拉扯纪南的衣角暗示他别动,云恒说,咱哥俩再喝一杯吧! 桃花树下很快就多出一个洗衣盆,里面放着昨晚皱巴巴的男式内裤,一箱小瓶装的农夫山泉还是刚从冷藏柜里取来的,带着渗人的凉气,农夫山泉一瓶瓶的扭开,地下堆满了无数的瓶盖,思思的小手便红了,她扭来扭去,手渐渐不听使唤开始打滑,纪南瞧着那双手只觉得想要呕吐,不知是要吐肉、吐酒、还是吐血。 洗衣盆开始注水,很慢很慢一分一分的涨上来,涨得那样慢那样慢,一寸寸磨碎了陪吃的人。一阵寒意的春风吹过,夜色的星空下飘荡起着无数的粉色桃瓣,纪南眼里就下起了花瓣雨,星星点点全部落入平静幽深的湖水里,水中的剪影正变得模糊不清难以捕捉,心里却重重叠叠如歌如泣,她不是淡掉的水墨,她不是人生的过客,她不是换掉的风景,她只是一个站在厨房里炸圆子的女孩,他还是那个想吃圆子的男人,过平凡的生活寻人间朴素的情感和温暖。 纪南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容四川,容四川不知何时站到了那棵香樟树下,他沉声说道,你们这两个败类,真是狼狈为奸的一对妙人,一位登峰造极堪称极品,好吃懒做天天想着怎么享受,英语四级就考了63分,期末竟然还混到了奖学金,没事不好好读书只想着爬床挣钱,最惦记那婚姻就是长期的卖淫,一位业务能力炉火纯青堪称精品,到处东拆西拆,拆掉无数美满的婚姻,对这个好吃懒做的人偏偏生出点良心,少给我来这套。容四川狠狠盯了纪南一眼,你们好好想想,姚雪一天要订多少衣服扣子,一天要扎过多少包装袋,还有你穿的便宜内裤抱的那破毛毛熊,就可能出自姚雪的手,她是最廉价的劳动力,而你才是剥削别人血肉的资本家。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04 农夫山泉 思思怔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静静的倒掉一盆脏水,再开始新一轮的注水。 她是他心中的那朵娇艳的桃花,被送到了猪圈当中,他再也不能为她遮风挡雨,再也不能对她呵护缠绵,再长的手也伸不进漆黑的监狱,再多的钱换不回世外的桃源。桃花灼灼,花开彼岸,农夫山泉浆衣湖边,他一定又想起了姚雪,那一颗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心呀,点点都是月亮为她流下的眼泪。 可笑那个桃花树下,浆衣湖边的女子,到掉了一盆盆农夫山泉,思思吹了吹冻的冰凉的手,那条内裤在盆里洁净如初,思思低垂着头,终于开口说:“其实四个人都有动机,一个急于脱罪的人,一个心生妒忌的人,一个气极怨恨的人,一个没事耍戏的人。我只占四分之一,机率太低,证据不足。”她扶着膝盖慢慢的站起来,手脚估计都冻僵了,她整个人向旁边歪了一歪,仍旧坚持直起她的肩膀。 容四川两步上去搂她入怀,轻轻的吹着她的手,怎么凉成这样,纪南的目光落在了那双手上,它裂了口流了血,大约是被瓶盖划伤的,容四川像是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创可贴,纪南恍忽之间还听见,“云南白药要多少有多少”,那一吹那一贴似乎凉的更透,连云恒都对着火锅打了个不合适的喷嚏,容四川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他只是搂住思思站立不稳的身体,说,“今天累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纪南的小酒醒了大半,只想逃离这里,逃的越远越好。思思,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是一条狼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主人的安排,他让我咬谁我就咬谁,他让我看护谁我就看护谁。 奥迪停在同里湖另一侧,纪南点燃一根烟,云恒陪着也抽了一根,云恒说,“容四川就那个性子,发脾气的时候吓死人,过了气就好了。你放心吧,有我看着两个人出不了大事,就是老话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唉,倒霉的思思也就在你那里过了几天安定的日子,他还没事总去串门。” 烟烧了一半,云恒按灭了它,“你要理解他,你心里苦过,我心里苦过,他心里也苦呀,这世上每一个人都过的挺不容易!姚雪的事,他自责他痛心呀,你想想哪个男人会像他那样,明明没有碰过她还要到处替她想办法,搞得里外不是人!你纪南做的到吗,我叶云恒做的到吗?我们都做不到。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05 第一次开庭 云恒就回忆起开庭的情形。 听审席人不多,很冷清。 云恒早早来了,离姚雪的父母很远。 姚雪站在被告席上,心力憔悴,眉目间都是迷茫。 几个例行的程序过后,对方律师先发问:你认识四方集团总经理容四川先生吗? 认识。姚雪的声音很低。 你的工作是对方安排的吗? 是。 去年12月8日9:30分,你和容四川一起进入洲际1508房间,你还记得吗? 姚雪开始发慌,她的牙齿咬着嘴唇,似乎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对方律师重复了一句: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我很快就出来了。 你撒慌,你一直和容四川总经理保持不正当男友关系,时间长达3年,期间你因此怀孕堕胎,这是被害人提出与你分手的直接原因。 黑白颠到间,听审席一片哗然声,人群中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是因为姚雪本人,而是因为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姓名。被告席上姚雪站立不稳,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她的手死死卡住那层限制她自由的木板,她尖叫眉目都是扭曲的,我没有,我没有,她只会反反复复的说一句我没有,那些短信,那些通话记录,上海的工作,出入的酒店记录,是如此的不利,无法证明她的清白过往。 席上的姚雪母亲再也坐不住,就像疯了一样,冲过几排的座位,冲到对方的父母面前,“你们胡说,就是你们生养了那个畜生,他该死呀!你们才是刽子手,是杀害自己儿子真正的凶手,你们怎么还有老脸活在这个世上!” 姚雪母亲完全失去了冷静,被人拉到了庭外,姚雪母亲蹲在地下不断的自责,喃喃的说:“雪儿呀,有什么事,不可以和妈说呀,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妈可以替你出头,大不了我杀了他,也好过你做一辈子的牢呀!” 姚雪父亲几乎一夜白头,他颤颤巍巍的扶起老伴,“起来呀,别让外人瞧咱们的笑话,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是咱们女儿做的,就是拼上这条老命咱也不能输了这场官司。” 说到这里,云恒瞟了纪南一眼,依你看,到底谁的嫌疑最大? 纪南咳了一声,“何敏的嫌疑最大,一石二鸟的好计,我这就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你和容四川说一声,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的到。”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06 穿越时空的数据 房门打开的时候,两个进入的人都是尴尬的。 这是一张大床房。 容四川干巴巴的没话找话:洗洗睡吧! 思思发了一会呆,想到容四川素来要求节约成本,然后说:好,我先洗。 一夜无话,适才湖边桃花灼灼,落红成阵,容四川放下了心中大部分疑惑,有一点难得的迁就,他吻她,她的牙根咬得死死的,一丝一毫没有间隔,似乎要将那仅存的一点桃花流水之意全冲进泡沫里点滴不剩,但是,她的身体却是虚软的,冷的发抖都靠在他的身体上。现在思思睡在大床的一侧,背对着他,找服务员加了床被子紧紧的靠在床角,容四川心中腾腾升起小火苗,好似她和纪南也有了亲密一样,火苗有越烧越旺的势头,幽蓝的发出光来,他自己又刚紧按灭了。他越靠越近最熟悉最陌生的她,他努力的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一次又一次,她挣脱了一次又一次,手一下子碰到床头,血又自行冒出来。她缓缓起身,再换一片创可贴。她恍若未曾见到伤口,熄灭了台灯,一切陷入黑暗。 容四川醒了很久,也想了很久,等待对方的呼吸渐渐平和。仿佛是一面镜子,清晰的砸开了几条很大的裂纹,能不能修补,可不可以修补,都成为了一个未知数,73秒的红灯终于在这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变成了73分钟。容四川伸出胳膊将她带入怀中,他的手指放在创可贴上,很凉很凉,凉掉的那颗心,和冷掉的那个人,原来自己的心也同时发出了一阵阵苦笑,容四川睡的很沉,许久都没有这样沉过,梦里似乎掀起了一点笑意,“下次不会了,我会对你好一点的。” 岁月如此静好,夜灯宛如昨日。 晨风扶过,落花如雪,不远处晨曦微露柔光,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至轻至柔的凉风,习习掀起思思的几缕长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桃花清香,几笔淡薄的剪影却日日清晰无比起来。 思思叫了一辆出租车,竟一个人独自离去,去看一眼令狐冲吧。 原来,她不值一分钱。 她总记得这话,淡薄的飘入耳中。 那一日,她在宿舍里摆弄新买的电磁炉,照着说明书看了半日,研究几点心得出来,好糊口渡节。几天没有动静的电话就在桌子上跳动,容四川说自己的手被哪里的虫子咬了一口,记得有一款青草膏效用就不错。迈巴赫跑的性急,不一会儿来到学校门口,她巴巴的冲过去,容四川挑出几点绿膏子来,对着姚雪白细圆润的胳膊抹了几抹,吹了几吹,还不放心的道,别留下痕迹就好。 又一日,梦雪要去国金逛逛,逛完就准备回老家了。她陪着梦雪东瞅瞅西探探,也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回。梦雪在梵克雅宝专柜前停了一下,普通的四叶草摆在外间,红玉髓、孔雀石、黑玛瑙、白贝母,组合拼出点梦幻的奢华和优雅,在透明的玻璃柜台下面,散发出阵阵迷惑人心的香氛。 里面的贵宾区,就传来几个人对话。 “小姐,这是我们最新的款式,轻盈飞舞系列,很适合您!”那一阵环佩叮铛,屏息以待的浪漫,还配着悦耳动听的调情声,他们之间的精致与优雅,愉悦与经典,仿佛在穿越时空的隧道,除了29万令人咋舌的价位,还要穿越点其他数据来。 就听那小姐软语道,到是没见思思戴过珠宝? 就听那先生说,她算什么,在我眼里,她一分钱都不值。 他说的那样云淡风清山高水远海阔天空,偏不是调笑,偏不是轻视,偏不是卑鄙,偏生找不到任何开脱的借口。她的心就像五雷轰顶,这个象征幸运、健康、财富和爱情的四叶草,一个一个雷劈下来,幸运劈的发抖,健康劈的发疼,财富劈的发晕,爱情劈的发痛,最后天雷滚滚,才劈转一丝清明。 国金路人欲断念,这时,思思方才明白,什么是有钱人的世界,一墙之隔隔的你远远也跨不进去,梦雪扶着思思,思思扶着梦雪,她的脚似虚浮在云端,怎么也踩不稳大地,到处都是节前幸福的人们,而她们两个一浅一深的走,浅的是她的单皮鞋,深的是梦雪那双高跟的靴子,穿过喧哗热闹的人群。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07 零度里徘徊 漫天的雪花被风吹起,思思还在零度里徘徊,任由一段段往事切割出她的伤口。 农历十二月廿十五,学校里已经空了,思思提着火红的塑料袋,里面三个青椒、二个西红柿、五个鸡蛋、十个肉圆子,穿过曦园的小道,满地枯黄的落叶踩踏上去沙沙作响,传来对面的学长低声议论,“唉,时风日下,谈恋爱谈得有家不回!” 容四川载着姚雪,车里的暖气吹的姚雪的鹅蛋脸,犯出光洁的霞红,那个熟悉的路口,向左向左再向右600米左右的距离,也隔了很久很久。车子直接向右向右,就是翡丽滨江,容四川眼底是浓浓的笑意,姚雪问:有什么可笑的? 你生的美,容四川简断的重复。 农历大年三十,思思在宿舍想到小天,想到大少爷,还想到远在海南渡假的容四川,天似浓墨,像一把绝世的名剑,出鞘时寒茫四射,没有烟花也不出云朵。她在民间摆弄宿舍的椅子,上面放两只水瓶,正要将门死死的抵住,一张清丽的脸,半边圈在格子围巾里面,最后一段就停在这里。 停在格子围巾里,清丽的一张脸,很洋气的梨花头,微微的向里扣着扣着圈,“梦雪,”思思惊讶的叫出声,一个小时前接的电话,一个小时后就出现在这里,梦雪笑:“欢不欢迎我!” 电磁炉上的锅再次呼呼作响,思思忙着烧一锅开水,梦雪洗了洗脸,吃了碗鸡蛋面,两个女孩搂在宿舍床上一觉已是清晨。 大年初一,电影院空无一人,她们俩去看场电影,竟又能遇见姚雪。姚雪拿着昂贵的卡包,上来打招呼,“新年好呀!我很久没这样充实过了,忙得偷不得半日闲。” 姚雪笑吟呤的,手指拨弄着自己那波浪的卷发,“纪南和你,” 姚雪顿了一下,“别忘了请我喝酒!” 梦雪气的发抖,手中的爆米花散落一地,有几粒炸的焦了些,就发出点黑迹来。思思站着不动,死死盯住姚雪晃动的耳环,唇角攒了半天,攒出了一元硬币,硬币挤出来十分困难,砸过去就生生几分力道,“男主角和女一号早飞到海南岛去了,女二号蒙在鼓里闲得不能上镜,不如趁早飞过去,烈日下撑把伞要紧。” 姚雪的脸如愿以偿的白了,女一号是谁? 何敏小姐呀,你不知道事情的还太多呀!思思讽刺的说。 原来如此,原来竟是如此。 农历十二月廿十三,中午的相亲会,她和纪南,全是别人的算盘珠子,拨来拨去拨到了一起。宠物就是宠物,留守也罢,送人也罢,参观也罢,打赏也罢,用处多不可数,不要娇情就好。思思闭了闭眸子,握住旁边的扶手电梯,自下而下,一层层再回到地面。外面空气清新,天色和暖,思思摸出电话,和她的新主人说声新年快乐! 从同里湖到苏州火车站,挺远的距离,从苏州到南京,挺近的距离,她紧闭双眼,拉下火车上的遮阳板。 许多的时候,她都是这样静静的想起他。 为什么想不到一点好的事。 许多的时候,她都是这样静静的想起纪南。 总是能想到一点好的事。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08 容四公子的用途 和风习习,地毯上铺满了早上八九点的朝阳,容四川醒来的时候愣了半截,胳膊里抱着一只大大白色枕头,没有痕迹,一点痕迹都没有。 拨打电话,收到提示音,你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容四川和云恒心急如焚穿过月亮门,沿着酒店附近的小道一处一处的寻找,细微的角落也不放过。绿波荡漾的同里湖水,一夜过来,落花随水四处飘零,因为害怕溪泽吞噬思思的生命,容四川迷茫中听到一方青石板发出的斑驳声,又听到一弯桨橹摇出的水花声,都忍不住惊上一惊,昨夜的香樟树立在那里层层叠叠的叶片像水洗一般,初春明媚的阳光从叶隙间透散开来,投下一点点湿润的影子,倒过的一盆盆水似乎残留着泡沫,容四川靠在那棵香樟树,发出颤抖无助的呼吸,“你跑那去了?” 云恒稳了稳情绪,“哥,你整她也要有点分寸,这下可好,一个活在监狱,一个生死不明。放心吧,绝对不是一个活在监狱,一个死在同里,依我来看就是被你气跑了!” 几日后,梦雪才不情愿的告诉云恒:思思回学校了。 云恒松了一口气。 三月的一场大雨,容四川喝的大醉,在那个暗夜的门后唱了无数首单身情歌,重复的嗓子都喊哑了。 机缘巧合,缘字,一直都存在于他们中间。他清晰的看见她朝他走来,熹微的晨光里背着书包,轻盈的脚步与阳光一同奔跑。时光匆匆的后来,他清晰的瞧见她背对着他,桃花林里寂静无语,唯一点花香袭人,她踩着草坪上星星点点的潮绿和野花,倒掉了一盆盆洗衣水。良机,缘份,天时,地利,他已早早占领,只不过,他等待自己和她一起心甘情愿的某天,他以为终有二分的耐心可以付出,终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隔着那晚薄薄的一层睡衣,他清楚的听见了自己嘭嘭的心跳,却来不及对她好上一分,他摊开手心,纹理清楚,纵横交错,有一处必是与她相交,仲夏梦的耳环,其实也买了,他不想委屈了自己,也委屈了她。 可终究他委屈了自己,也委屈了她。 外面的雨倾盆而下,容四川站在雨中,淋的遍体鳞伤,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清醒一点,清醒的寻找自己该走下去的路,何敏冲过来,从后面抱住他:四川,你不要这个样子。容四川跌跌撞撞的回到别墅,在浴室里冲着热水澡,再也无法抑制悲伤,猛的把花洒调成冰冷的自来水,对着拿衣服进来的何敏一顿冲洗,他冲洗不掉那些过往的耻辱,也冲洗不掉残酷的现实,瞬间何敏全身上下都湿透了,站在冰冷刺骨的浴室里,何敏眸子里都是动人的光彩,说:“你终于愿意回头折磨我了,你折磨我就好,你知道你多久没有认真的看我一眼了吗?” 对,她就喜欢他这样! 二个人的鸟语花香,他拥有过,他以为可以给那个人一辈子,很短很短,短到自己舍不得,如果长一点,自己心里可能好过一些。二个人的分崩离析,他拥有过,他以为他可以给另外一个人很长时间,现在看来也没有实现,分崩离析差到自己不愿意承认,如果长一点,自己还可以装做和她鸟语花香一场,那样心里可能好过一些。 容四川经常搞些无伤大雅增产增收的节目,例如故意关掉电话,送一束娇艳的黄玫瑰扎伤何敏的手,何敏半夜就寻过来哭的伤心不止,容四川背着手做一个小动作,礼物哗啦一下从吊灯上坠下来,将何敏砸个东倒西歪,就发现沙发里藏着一只红玫瑰。容四川还会将何敏不轻不重的绑在椅子上放光碟,日本的就是要学习,中国的就是要幻想,韩国的就是要痛心疾首,总之让何敏看完后主动检索自己,表现的更开放一些,屋子里不自觉温度都要高上二度。 这些对思思一点用也没有,她站在漫天雪花中,带着毛绒绒的小天手套,自己和自己玩的开心的很。她又跑到纪南的厨房里,系着粉红色的围裙,自已给自己做一堆吃食。思思开的寂静无声却枝繁叶茂,引的蜜蜂蝴蝶冬日里成群围绕,容四川便经常修剪她的枝条,甚至不惜拿铁丝网缠绕,修到她拿起雪球乱七八糟胡抛一气。纵然坐拥天下的房源,如果房中没有倾城之恋的女子,我是多么的惘然!多少别墅楼盘,他也只能睡一张床,他也只是一个男人,想睡一个女人的男人。 就在前天,容四川知道了30万元的去处。容四川出资建造了豪华的安葬之所,让几个人快乐的大团圆,还是成年组2男1女,单据上落款一派潦草:容四公子。 容四川那一刻,气的脸煞白煞白,狠狠的对着墙捶了两拳,她骗的他好辛苦,他一直以为她借钱做活动经费,补窟窿也有可能。根本没往深处想,她装可怜装的真像呀,太像了!那日她冷的手脚冰凉还不停的打哆嗦,好似探监回来深受刺激,眼睛亮晶晶的晃着两滴水疲惫的说:“你说我爸他会不会被深夜逼供呀,他那么大年龄的人了头发都白了,怎么受得了呀,我都没有妈了,我要是连爸也没有了,我可怎么活下去呀!” 两滴水晃的容四川心软的一塌胡涂,想着过几天就借给她吧,结果中间不幸打了个岔,望着那条破了洞的牛仔裤吓的容四川立刻对现,搞半天,到了现在,他才知道胡长清不过是思思胡编乱造出来的挂名爸爸。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09 与众不同的想法 迈巴赫停在学校不远的地方。 思思正好从水果店出来,容四川打开塑料袋,一点点寒酸的水果,几根香蕉和半斤桂园,那时容四川似乎才明白金钱对于她的意义,超越了很多东西,还有那张至今下落不明的水果卡,不一定是送人了,也许她用的很慢而已。 四周的灯光很浪漫,车迅速的掠过一辆辆汽车,路灯,还有街边情义绵绵的情侣,这是一个城市中最美好的季节,那些应景的花和霓红灯全部盛开,像一场接连不断的天幕电影,你走过去我再走进来,思思不言语也不打断,静静的陪着开车的容四川。外面的风景全是移动的,心中的风景是静止的,思思转过脸,认真的瞧容四川的脸,那些深藏在心里的话,永远也无法直诉出来,“我在你心目中真的没有分量吗,是否如同一张单调的黑白照片,你记不住那个人,只能偶尔记住她发出的声音,是吗,那有点惨?” 终于停在一家吃饭的地方,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下来,思思斜了容四川一眼,“只隔了几天时间,你怎么瘦了?思思的声音柔和,带着些探询的意味,像是一条杨柳做成的绿色鞭子敲击了对方的心房,手伸在空中又慢镜头的垂下,“我忘了,我的手根本够不着你!” 容四川真想说,够了,你能不能不要演戏了,但是这不是撕破脸的最佳时机,容四川收敛怨毒的情绪,故做轻松的耸耸肩:“今天晚上我们吃点好的,给你补补。” 就餐的环境幽雅,吃饭的两个人相对气氛融洽,在思思最放松警惕的时刻,容四川笑着说:“你借的30万干什么用了,还不起的话,我可是要拿你来抵债。” 筷子停了一下,思思如实的说:我拿去给爸爸买块墓地了,一时半会,我是还不起的。 容四川嗤地一声,你爸爸胡长清,认罪态度好也没什么大事,钱还回去不就行了吗? 那不是我的亲爸爸。 容四川补上一句,你哪来那么多爸爸,你的亲爸爸到底是谁? 思思犹豫间喝了几口茶,想起容四川说过,你到底要掩饰什么呢?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那时她多么想全盘托出,将自己的可怜身世说出来,可是,说出来有用吗,只会提前自毁阵角而已,于是她还是嗤地笑了一声:“我是个孤儿,当年我太小了,许多事我都记不得了,我就记得他皮肤有点黑。” “孤儿,”容四川的手里转着一个精致的瓷碗,“你怎么到现在才说,听上去真让人心酸,”容四川的视线一直没离开思思,冷下脸来说:“竟然你这么缺钱,还是让我来包养你好了。” 思思沉默的注视果汁,良久,回一个字,好。 最后思思说:“我不能死无葬身之地,我想要的与众不同,我要一间小小的房间,早上来的时候有朝阳,下午也许可以看夕阳,风偶尔从窗户吹进来,能闻到桂花的清香,我的魂魄就安放在这里静静的沉睡。如果你能做到让我无此之忧,我就可以和你签包养协议。” 思思比容四川想的平静,又点了一杯果汁,轻轻的吸进去,直到杯子里果汁全部空了。 容四川的心情不经意间抖了抖,他点燃两指间的那根烟,仿佛看见浩如烟海飘荡起浮的浪花像风中摇摆不定的百合,她死在那一片碧天蓝海之中,飘荡着远去连一片花瓣也没有留下,都被海水全部的卷走。他又恶毒的想,朝阳夕阳海里都有,风也会吹过来,把你烧的一点也不剩,骨灰全撒大海里去。当晚他便做了个梦,冷汗在梦中层层而下,他死死的拉扯着被角不放,有位英俊的男子抱着骨灰盒,站在碧天蓝海的沙滩上。而他自己站在海边的礁石上,海水一次次的拍打过来,他努力的伸出手,什么也没有,连一片裙摆都不曾触摸到,全是冰冷的海水,还有无数的泡沫。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10 最初竟是一张网 后来,后来的一天,律师事务所。 思思走进纪南的办公室,摇了摇老板桌上的骏马摆件,对吴姐说:你出去,我有话要说对纪南说! 吴姐冷笑,你没有资格叫我出去。 纪南看了一眼,示意吴姐先出去,怎么,容四川又甩了你? 没有。 思思坐下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我没有回答清楚,我今天专程来回答昔年二字。” 纪南突然抢在思思前面开口,怕是来不及告诉她,“容四川说两个塑料袋罩过你,我想你还是纯洁的和白纸一样。容四川又说,北京的那个塑料袋也罩过你,我很伤心很难受。最后他还说,你早有了小天,却愿意被塑料袋全部罩一遍,我才很后悔认识你。而后来我才明白有些话不过是个阴谋。” 那么小天,也在阴谋之中吗? 思思笑起来很好看,纪南忍不住低下头,手指滑过那本合约,暖暖的保温杯,隔着厚厚的不锈钢好似在传递香气,纪南沉着的坐在那里,像他的职业生涯里,再做一次友好的观众,给点建议给点辩护必要时再加点手段。 就听见思思说:“昔年,你和我初识,我故意说别墅静而幽远,那个在角落里抽香烟的男子就欣赏的望了我一眼,只一眼,我悄悄的低了头,想着自己的无耻。昔年,你和我再次相遇,我故意穿上裙子露出小腿,那个请客吃饭的男子就嫌弃的望了我一眼,只一眼,我去加了条打底裤,想着自己的无耻。昔年,你和我再未有机缘相见,我故意说梦话,那个相亲的男子就气愤的望了我一眼,只一眼,后来我就被你领回了家,想着自己的无耻。昔年,根本没有陈小天,而昔年,我却做了这样多,很努力的无耻很努力的无耻,想那个人给我一个家的温暖,想那个人给我一笔钱,再帮助我做各种我想做的事。” 纪南的心原地不动,忽然再也没法安然闲适,再也没法沉着滋润。他缓缓的站起来,身体弯着倒一杯热茶,又回到了拖地的姿势,思思从背后环住他的腰,那是他们从未有过的亲密,思思靠在他身上哭了,“看在昔年的份上,请帮忙看看这份合约,价格开到最高就好,伤害减到最低就好,让我安全出来就好。” 思思流了泪,泪水一点一点湿润了纪南的背心,像是一根长长的管子输进了他的心里,和他血液相联。 纪南的手突然很僵很僵,在半空中久久的不能落下,茶水的热气熏上来,他的金边眼镜都模糊了。思思撕去了伪装,撕开了慌言,只一刀从天而降劈开了自己的心。剔骨切肉的菜刀呀,来势凶凶,非要让自己震裂到痛心不可。 纪南,纪南,你是个笨蛋。 白天热闹的小区,夜晚11点,终于寂静了下来,最后几盏灯也慢慢一一熄灭,杨柳和梅树都生出了绿色的枝条,从这里望自己的家,再也没有那个在阳台上跳绳的女孩。他只是想走一走,再吹一吹风,这张能说会道,装神弄鬼,欺男骗女的嘴巴,里面的舌头烂了有几处溃疡,一吃饭就疼一喝酒就痛一吸气还难受,他从楼梯走上去,一节一节,他数了一个月到底也没明白,智商差成这样。主卧里的电视很久没开过,厨房里再也没有粉色的围裙,她带走了她穿过的拖鞋,一切平淡的如同回到了最初。 灯亮了,纪南轻松了许多,2个盘子在水池里放着,100平米的地板上飘着星星点点的灰尘,其他的房间全线关闭,他重新睡进了主卧,打开衣柜推拉门,梦洁的被套还有太阳的味道。他和她一起装被套,他高高的扬起两个角,思思低低的拽着另一头,朝着被子笑,“原来你挺大方的。” 他就伸手理了理被子,平铺在床上,“你现在才知道,那你还说我是大公鸡。” 他眼珠转了几下,又拍怕被子,我的床你睡可以,不能随便胡思乱想。思思微微的红晕上了脸,淡的是水墨画,他刚巧添上去一笔。 最初竟是一张网,最初竟是他自己,她悄悄布下的网,偷偷摸摸的想网住他,他气极败坏的走进网中,很快升了温想着结婚很快降了温思索离开,于是他中途掀起一角,安闲舒适的从和平官邸走出来,又理了理自己的外套,“谢谢容总的好意。” 梦洁上朵朵如浮光幻影,她没带走一片云彩,他也没送出一片云彩。他抬头,直直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慢慢的苏醒过来,他双手很用力很用力,抱住那床厚厚的被子。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11 四方集团 四方集团的主楼,雄伟气派。 副楼3座,不高,皆是3层。深杏色的外墙,青灰色的殿脊,米色的窗楣,沐浴着绿色的参天古树, 夕阳里也是灼灼耀眼。 纪南三年前就来过这里,来求一个高不可攀的人。 后来他便很少来这里。 那次他以为他会等很久,从早上一直等到日落,可是很快他就见到了容四川。 这次他以为他定要等很久,从日落一直等到拒绝接见。 容四川正在会议室开会,会开到很晚才散,容四川松了松衣服领子,按了按眉心疲倦的走出来,“你来了,走,一起吃饭。” 两个人在食堂吃的很快,又回到了容四川的办公室。 纪南缄默不语,想说的话就卡在嗓子眼里。 你是最没有资格来劝我的人,容四川喝着茶,语气淡淡,说的很慢很慢,一节又是一节都不连惯,似乎那是一段不堪回顾的错误。 那天,姚雪给我打电话,约我去看场电影。我正在商场瞎逛,就一口回绝了。姚雪她很单纯很善良,如养在深山里的空谷幽兰一般,不知人心险恶。她其实就是被骗了,骗了感情骗了身体,全被那个不负责任的小丑给毁的一干二净。 容四川突然提高声音:而你,却惦记我容四川的女人,当时拒绝做姚雪的辩护律师,而你,现在还惦记我容四川的女人,想着跑来当杜思思的维护律师,你要替她维护什么,我容四川是卑鄙无耻,出尽法宝用尽手段,但是我有一点比你强,我玩过的女人最差也会送到疗养院,不是送到暗无天日的监狱呀! 容四川越说越兴奋,噗嗤一下玩味的笑了,“纪南,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忘记你干的坏事了?还是杜思思同学洗涤了你的心灵,升华了你的情感,让你忘到九霄云外了?” 纪南心脏一阵揪紧,双手的骨节都在抽动,艰难的开口:容总,你们之间谈不上背叛,你纵使要包养她,也应当好好对她。” “那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容四川冷冷的加上一句,“你好好准备姚雪的官司,她坐几年牢,我就让杜思思做几年牢,这样也算公平。”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12 没有良心的站台 纪南没有资格,三年前就已经注定。 他想不顾道德的转身拥抱,不顾恩情的再去挽回。 可是,思思,我没有资格。 纪南年幼丧父,母亲含辛如苦将他抚养成材。 他很瘦很高,像一根晒衣服的细竹竿,每天爬上爬下,睡在上铺的兄弟那首歌唱的真好,每个月的最后几天都要勒紧裤腰带,每个月的钱总是不够花,纪南省来省去只省出了腰带,就是省不出一锭银子来,如此繁华的城市,是世人眼中的天堂,对他来说那只是一个没有良心的站台。 纪南就出去打零工,有时派发宣传单,有时去超市当导购员。一个叫媛媛的女孩,怀里抱着很厚很重的宣传单,还想多拿一点。他看不过去,主动帮媛媛多抱了一点,减轻了她的一点份量。烈日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他和媛媛拥挤出心酸的汗水,他迷着眼睛发现更多送出去的宣传单随意丢在垃圾桶的附近,只有小部分塞进了手里车里可能和主人一起回家。他发的飞快见人就塞,见到小孩也塞让玩纸飞机,见到大妈也塞让玩千纸鹤,塞的太急还碰到一个大姐的胸部,还好对方瞪了他一眼没有大呼小叫。 天色渐晚,媛媛愁眉苦脸对着一堆没发完宣传单,纪南带着她找到隐蔽的好几处地方,慢慢也就分发完了。他们合作愉快超额完成任务,媛媛看他的眼神全是崇拜和热爱。 两个人晚上在学校门口的小饭店,点了两碗面,面条上就卧着几片肉和一个荷包蛋,媛媛只吃白面,把肉和蛋全拨给他,纪南红了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摸了摸凸起的喉节,也是热的。 很多年,纪南都记得这个温暖的细节。 他们就成为了一对校园恋人,他那样爱那样爱怎么爱都不嫌多。媛媛很瘦,他也很瘦,两个人在树林里抱在一起,像剔掉肉的骨头一般,你卡着我疼,我卡着你疼。他们都是青春懵懂的少年,冲动的情不能自已,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前进的地方,那一刻没有疼痛只有幸福,他想要这个女孩,一辈子,从生到死,从今天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从那一刻起,他为了媛媛,连含辛如苦的母亲都忘的差不多。他如此安慰自己,反正娶了媳妇忘了娘也不多他一个。寒暑假等待同学们都走光光,宿舍就是他们的家,他紧的抱住了她,以为那就是天堂。他为她打工为她拼命,一元钱一元钱的存下来,希望有一天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能扎根落脚,给天堂一个温暖的家。 让没有良心的站台开出生命的火花,夫妻恩爱,生儿育女。 一辈子有多长,他就会给她多长。 他买一个便宜的电饭煲,先煮饭再把饭盛出来,然后在电饭煲里炒菜,菜炒的很慢最后都会熟了,肉是僵硬的,花菜是老的,他们在一起吃的很香甜。做饭洗碗洗衣,所有的事他都愿意为她做,他还会红着脸搓洗她每一天的内裤,只要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就好。 她是他最珍贵的公主,她是他最留恋的天堂。 她是他的世界,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 可是快要毕业的时候,媛媛提出了分手。 他颤抖着不停的问:“为什么,有什么不好我都可以改呀!” “没有,是我不好,你忘了我吧。”媛媛一个劲的摇头。 他不敢相信,更不能接受, 天堂变成地狱,公主变成鳄鱼。 他吃了安定,那一刻他捂在厚厚的被子里,死死捂住自己的心,他对不起含辛如苦的母亲,对不起未曾谋面死在战场上的父亲,可是他痛呀,痛的活不下去,那些痛撞开他紧闭的双眼,那些痛涌裂他封闭的灵魂。下铺的兄弟死劲的摇他,纪南,你快醒醒呀!他终于醒了过来,没有死成,因为医生只开了12粒安定。他便不吃不喝,一心只想求得解脱,直到他亲眼看到媛媛被一个小老板带上了一辆奥迪。 他失去了她,只是没有奥迪。 她竟是等不及,等不及他成长,成稳,成熟,等不及他为她打拼蓝天下的房子和白云下的车子。 那好,就让没有良心的站台开出生命的激光,只需一秒,我一定要打掉你。 纪南忐忑不安的来到四方集团的大楼下面,他咬牙切齿的想:跪天跪地不如跪容总,只要他同意帮这个忙就好。 站在那间豪华的办公室里,纪南根本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他慢慢的陷入痛苦的回忆,那些美好的不能再美好的爱情,每一个字都是他不愿触摸的伤痛,但是,他深深剖开了它,一点一滴都讲给对方听,试图得到对方的理解和支持,最后他盯着自己的脚尖,怀疑下一秒钟它就会溃不成军,喃喃的说道:“容总,我等了整整3年,一千个昼夜,终于让我等到一个绝佳的机会,那个经营化妆品的李老板出事了,他掺着水货做生意已经被人举报了。” 被人举报了,容四川歪着头仔细瞧纪南的脸,为什么不直接说举报人是你,水货也是你安排的,这分明是一石二鸟的好计嘛,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不,水货不是我安排的,”纪南继续哀求容总,语气肯定而坚决,“您帮帮我,因为我要让媛媛付出爱的代价。” 纪南以为容四川会震惊会发怒,叫他立马滚出去,没有,空气里只有一点兴奋。 容四川非常平静的听完,不时用手弹一弹老板桌,推开老板椅站起来,大步沉稳的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好,好,有志气有魄力,歪才也是人才,我最爱惜人才嘛! 然后说:你要好好的计划一下,我出资出力无条件支持你。 不过,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们成功运作,纪南成为化妆品李老板的律师,将李老板平安送回了公司。李老板颤抖着双腿,激动不已的看着落日的余辉,腿一弯就想给纪南下跪,老弟,你是我的恩人呀!接着恭恭敬敬的封了一个三十万的大红包。 三十万,很长时间成为纪南心底的石头。 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最初,他只是想将两个人一起送进监狱,而最后,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预料,当他真正插手这个案件的时候,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那些购货证明上,多数是嫒嫒的签名和另外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的签名,当然少数的部分是嫒嫒的签名和那个李老板的签名,李老板将一切推的一干二净,试图拉拢纪南,纪南事已至此不得不被拉拢,纪南想,这样也好,至少让一个人人财两空,一个人付出爱的代价。纪南又觉得,我要以此为锲机,一战成名,而实际上他确实做到了,从此之后他声名雀起,在容四川大力的支持和鼓吹之下迈向了一条康庄大道。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13 昔年情已绝 这个春暖花开的四月,有一辆车行进在上海到无锡的高速上。 何敏开着车,望着后视镜里阴沉的脸说:四川,既然出来了,就放松一点,瞧你,脸板的像块木头。 容四川默不作声的望着窗外,阳光下的油菜花热烈奔放的开放,涌起一股又一股金色浩瀚的波浪,像那些年,他骑过马追逐过一望无际的空旷草原,他驾过水上摩托领略浩瀚宽广的海洋,他们两个人骑双人自行车走遍大街小巷,在那个拐角的路口,有一家快要打洋的咖啡馆,他笑吟吟的走进去,要两杯咖啡,一杯是苦涩的原味,一杯如加糖的奶昔,而其实他不喜欢咖啡,但是那个人喜欢,他便也如获至宝的捧着喝,如今,容四川的心情再次跌入了谷底,这一次更为猛烈一些,心中压抑不住的那把怒火煎熬出他无限的烦躁不安,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于是他的情绪逐渐失控,他猛的搬过前座的那张脸,狠狠的咬上去,唇齿之间有淡淡的血腥气,何敏呆了一呆,反映过来紧急将车靠边停稳在隔离带上,容四川一把将何敏扯到后座上,狠狠的修理她,他不停发泄自己,他有多恨,可他的恨远远不只这一点,它们已经隔着千山万水走入了他的生活。 只听到砰的几声巨响,后面的一辆车猛的一头撞向前面的车,前面的车身从一条直线变成一条斜线晃了几晃才靠稳在隔离带栏杆上,里面的人猝不及防,何敏一下子从后座摔到了脚踏上,容四川的两只手慌忙间死死抱住前面的座椅,在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中,两个人终于分开,惊惶失措之后,容四川发现何敏痛苦的卡在座位的缝隙之间,车里弥漫起一阵腥甜的气息,容四川伸出一只手去拉何敏,何敏轻轻的说:以后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希望你都不要在我的身边,容四川侧过脸有点不忍心瞧何敏骨折的玉腿,你还能自己爬起来吗? 何敏笑,不严重,应该就是骨折了而已。 随后两人紧急被送往医院,容四川坐着包扎手臂上伤口,何敏情况更槽糕一些,云恒接到消息率先赶过来,他瞧完容四川,又来瞧何敏的伤腿,露出一个苦笑来,“怎么这么不小心,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来一时半会,这条腿是不能走路了。” 容四川母亲紧接着赶到医院,她摸着儿子胳膊上那层厚厚的沙布,朝着何敏叫喊,你离他远一点不行吗?算我求你,你不要爱我们家四川呀!你们两个没有缘份呀,要是有缘才会破镜重圆,要是无缘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呀! 别说了,妈。何敏伤的比我重。容四川低下头徐徐说道。 儿子,你听妈的话,多找几位姑娘和她们交往交往,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认死理那是落伍呀。 何敏怔了一下。 一时之间,四周都安静了,何敏后退了一步,眼神飘乎不定,她一拐一瘸步子是那样的沉重和艰难,她以为他们终有冬暖花开的一天,她以为他们还有机会执手相望岁月年华,可是现实如此的残酷,残酷到接近都要被冷嘲热讽的拒绝!她是那样骄傲的公主,可是有谁看到锦衣华服之下,却是一颗裹着破草席子的心。 那一刻容四川回望于她心酸不止,他也想说服自己原谅她,他们曾经是那样般配的一对壁人,她曾如闭月羞花一般走入我的生活,而他也愿意用经天纬地之才给她毕生的荣耀和光环。可是何敏,我再也无法做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呀! 天意不成美,昔年情已绝。 (告所有的读者,这本书发布在17小说网上,部分的章节我进行了大规模的修改,需要的时候可以回头看,力图写出你们最满意的作品,再次感谢你们的支持。)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14 自力更生 云恒上前一步,扶住何敏,“走吧。” 可是,今天的痛来的太猛烈了,当何敏躺在病床上,医生的手用力掰住她的小腿骨进行骨头复位的时候,她发出尖锐的呼痛声,一声又一声,那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涌出来,云恒不由的低叹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强求,你要等到何时才会死心呀!” 云恒声音一哑,“你又不是找不到好男人,为什么偏偏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何敏低低的回:“在我心中,他始终是最好的!” 隔壁,容四川母亲靠在病床旁边久久不愿意离开,良久,抚摸容四川裹着厚厚纱布的胳膊,“传说每一个男人会遇到一个让他流血的女人,也会遇到一个让他流泪的女人。如果那是真的,妈宁愿你选择那个让你流泪的女人。” 母亲扶着床沿沉静的站了起来,半年染一次也掩饰不了的苍白发根,隐在半阴半暗的光线里,“有一天妈去外面走走,不知不觉中妈就走到郊外的一片树林里,有人在里面烧纸,烧的乌烟瘴气,妈想上去制止她,就听到那个人说,你是个胆小鬼,你是个讨厌鬼,你是个调皮捣蛋的鬼,快来抢,快来抢呀。” 不是冬至,又不是清明,妈便问那位姑娘,“这个人死了吗?” 姑娘摇头,“没有,这个人还好好的活着,活着的时候先烧纸线,每年烧一点,死了就可以自力更生。” 妈又问,“那这个人觉得伤心吗?” 姑娘回答,“阿姨,伤心需要眼泪,伤心需要力气,伤心还需要观众,如果没有的话,她选择不伤心。” 妈瞧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妈想真的要做点什么,我的儿子将一个姑娘逼到这份田地,妈的心很不安很难受。于是妈找到老陈,特意将春节公司的礼品留出两份,里面都放了红包,一份送给杜思思,一份送给梦雪很是妥贴,可是妈万万没有想到,妈的心意让我的儿子全送给了另一位姑娘,妈后来才知道,她叫姚雪,因为性格冲动不久前刚杀了人,妈再向深处打听,妈都替你受不了呀! 我的儿子过的不容易,感情上一再不顺利,四川呀,妈不会阻挡你的感情,妈只想引导你的感情让它顺其自然。你也应当理解妈的心意,不能践踏妈的心意呀! 这一刻容四川无地自容! 白色房门安静掩上的同时,云恒推门进来,容四川问道:“她怎么样了,可复位成功了?” “成功了,复位后拍了片子,但是,从片子上瞧,效果一般!” 容四川声音略带沙哑,“都是我的错。” “别这么说,这样的事,谁都不想发生,你已经尽力了。我去照顾,你就安心养伤吧!”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15 端茶到水 等何敏醒过来的时候,天已是大亮,云恒替她拉开窗帘,笑着说:“今天感觉好点没有,医生说过了,一切都很成功,看来不用一百天你就能跑能跳了。” “好些了。” “想吃什么,我一起买去!” 何敏侧着脸,对着云恒苦笑一下,“不用费心,他吃什么,我就和他一样吧!” 其他的话终究不好开口。 云恒像是瞧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安慰道,“他来过了,你那时睡沉了。” 两间单人病房,隔了几间,一间冷冷清清,多半是公司的几个同事从容四川病房里出来顺道过来,一间里探望的人络泽不绝,让容四川别提多心烦,老陈满脸焦急,皱着眉小题大做:“下次可不能让何敏开车了,好好的停隔离带做什么。以后,让小王开,他开车你爸和我才放心!” “好,依你,谈恋爱都带上电灯炮!”容四川心底暗暗衬道,“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安排礼盒也不和我通个气,害的我昨天被骂的抬不起头来!” 李秘书带进来一阵香风,除了身上的香水,还有水果、鲜花、食物等,一瞬不瞬的瞧着容四川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先恨不得跺一脚骂那个追尾瞧风景的司机,转念学着容四川扑嗤一笑,露出一个白白的大兔牙来,“哎呀,容总,我敢打赌,给你包扎的一定是个女护士,瞧这胳膊裹了多少层呀!” “这医院有男护士吗,要不让你男朋友进来工作?” “我哪有男朋友,你惯会盖帽子!” “没有,那我就不客气了,今晚明晚后晚……” 李秘书开始认输,“容总,你别开玩笑了!” 总算安静了一会,云恒提着早点姗姗来迟,容四川道,“就你不是个东西,让我吃剩的,一定先跑到隔壁去了!” 云恒不理会他,笑着反驳,“乖,听你妈的话,多找几位姑娘。你放心,我全部通知过了,今天让美女们登台各显神通呀,你多吃点垫点底,到时别没精神和她们玩心眼。 容四川哈哈一笑,“好。” 一听云恒说,容四川在高速上出了车祸,目前情况不容乐观,思思放下电话就往医院赶,当她跑到红灯闪烁的抢救室门口,好几个红灯同时闪烁不停,她方寸大乱早已忘记附近根本没有云恒的身影,又冲到护士站询问才晓得上当了,于是,她深吸一口气,“云恒,我到了,在哪个病房呀,省的我乱找! “在后面的附楼,507号,”云恒捂着话筒乐的在病房里转圈。 不一会儿,思思推开病房的门,听到容四川似笑非笑的道:“来的挺早呀,我以为你不着急呢!” 怎么听怎么别扭,思思没好气的回道,“我着急,着急的都快疯了,恨不得你教我开车,这样我当司机好了!” 容四川的眼神又冷了,“不是司机好坏的问题,就是高速上还想着美人,不知不觉就走火了,差点没到警察局报到!” 思思正在给容四川倒水,她的手一滑,旋即死死的握紧,不轻不重放到床头柜上,“不必说出来的,你有多少女人,我都没资格知道,难道还有资格吃醋的不成。你太抬举我了,我有自知之明的,将来长长久久的人多着呢,我觉得排队还轮不上,不如好好活着吧,给你端茶到水算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16 最精彩的表白 接到云恒的电话,张凡未语先笑,“让我猜猜,定有什么事,说吧,需要我出面修理谁?” “什么呀,出大事了,车祸呀!” “滚一边去,乌鸦嘴,给老娘实话实说,否则看我不扒掉你的裤子!” 云恒立刻服软了,顺便拉紧自己的裤子,生怕哪一天被张凡这个男人婆给扒下来比较大小,“你快来吧,507号病房,到时一见便知!” 张凡来的晚一点,去鲜花店挑了一束花,她站在鲜花中间遗憾的想,“可惜过了早春,错过了水仙的花期。” 是的,容四川喜欢水仙花,还有悲伤的彼岸花,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一种香气极为淡雅,只能精心娇养于室内,风吹不得雨打不得太阳晒不得,只需一盆暗香浮动唤尽黄昏,好似你不回家守着它,它几天就会慢慢枯萎,然而,你守着它,时不时换水,偶尔让它晒晒冬天的温暖阳光,就会将它的淡雅香气全唤出来渐渐转为馥郁,即使到了生命枯萎的一刻,它的水澄清透明,它的体婀娜宛转,它的翠叶如碧白蕊如初,张凡问过容四川,“你喜欢这种娇滴滴的花干吗,脑子进水了?多难养,你飞一趟国外没人照顾就死了!” 得到容四川一个大大的白眼,“如果用一句诗来形容,就是纳兰性德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世上本没有花与此诗相配!” 而另一种彼岸花,毫无香气可言,生在偏僻少人行走的野外,但是花开的姿态美轮美焕,花开的颜色艳到极致,世间的花都不敢与之相较,有时行走到某处极阴凉的所在,远远望去仿佛鲜血铺满了那条通往黄泉的路,这段路,你什么也看不到,唯一与你相望相伴的便是彼岸花,容四川曾经告诉张凡,“如果我的灵魂渡过忘川,我可以忘却生前种种,诸如财富权力,却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让将我能牢牢的记住,带入下一个轮回!” “那肯定是我呀!” 张凡笑吟呤的补充,“下一个轮回,你是个穷小子,美人都不记得你了!” 容四川乐了,“你呢,是个给主子洗脚的丫环!” “反正不会给你洗脚。” 说完,张凡瞧了一眼容四川穿着运动鞋的大脚,心里却暖洋洋的,她想,“你永远不知道呀,其实我真的想给你洗脚!” 很长时间,张凡逗留在国外,偶尔才会回到祖国的怀抱,这里,有她惦记的朋友、亲人,还有她想靠近却不能太靠近的人,她时常开着车,沿着长长的海岸线漫无目的的行驶,行驶到荒无人烟的拐角,停下来喝一瓶矿泉水,想到过去,容四川就存在于自己的身边,隔着几个座位而已,他是学霸,她是动不动就不及格的差生! 张凡经常会被容四川气的够呛,例如,他为了吸引某位女生故意考了57分,他拿着考卷却对老师解释有两位女生影响了他的成绩,这个回答过于经典,于是两位女生共同出名。接下来容四川站在走廊上卖弄张凡漂亮,隔壁班上的梅朵自然而然的生闷气,他一坐回教室就去拍张凡的肩膀,“你的名字怎么起的,就想起张口吃饭”,同学们轰然大笑,在青春灿烂无愿无悔的笑意里,这几个字传回隔壁的耳朵,梅朵一笑嫣然,羞涩的跑到容四川面前问,“你今晚有时间吗?” “有。”容四川赶紧表态。 “那你请我看场电影?” “好呀!” 张凡故意行到两人中间,“加我一个!” 张凡时不时也喜欢的够呛,例如,李哥结婚了,对象竟然是仇人的女儿。 一想起此事,张凡就气不打一处来,哗哗的流眼泪,要知道,她的妈妈当年就是因为第三者插足,久而久之得了病,久而久之在张凡十六岁那年不幸撒手人寰,张凡发誓一定要让仇人和她的女儿付出应有的代价,义不容辞呀容四川拍着胸脯保证! 于是张凡舍生取义喝的三分醉衣衫半解吊在李哥身上,还肉麻的抚摸他的胸膛,一条美腿勾着对方若隐若现露着性感的底裤,水蛇腰露着肚脐兴风作浪的说,“你和容四川没的比,不如他帅,不如他壮,”张凡拖着喃喃的尾音,“关键嘛不如他大。” 李哥也喝了不少酒,酒意正浓时他气的立刻上钩而入,捏住张凡的水蛇腰,“撑死你这个货。” (已全修改,请解锁)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17 动了半分心 时间在那一刻肯定钉住了,并不是警察来了,并不是他老婆抓奸在床,更不是张凡的爸爸提着棍子突然出现了,而是另一种出其不意的情况,张凡呼痛不止,其实觉得心情非常愉快忘记了一切的疼痛,李哥急的满头大汗,满头大汗中他觉得提前退出也特不男人,中间继续又特不好意思,到了后来更是觉得今后没法收场! 就在李哥一愁未展之际,容四川痛心疾首的粉墨登场,一脚踢开了李哥办公室的大门,握紧拳头上来就揍李哥,李哥闪身躲过,容四川怒声呵斥,“张凡是我的女朋友,你胆大包天竟敢打她的主意,她那天是喝醉了,你是个成熟已婚的男人,你不知道控制自己回家找你老婆发泄吗,不要说你不是有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定和你没完!” 两个人轮流上阵左右开弓,雪花便滚成了雪球,砸的那对情深意浓的小夫妻刚结婚就到民政局销号去了。 直到今天张凡都一直记得容四川精彩的一环扣着一环的真情表白,他喝的醉酒如泥趴在李哥身上直吐酒气酸气,说他全青春期就中意这一个女孩,为了怕心爱的女孩考试成绩垫底心理难受,他主动垫底考了57分,成为全班倒数第一,为了不让她的身体被其他同学看到一分,他天天守在过道里紧盯着女厕所,成为全年级的笑话。 最后喃喃自语,“我爱她爱的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而如今,我只能被迫的将她交付于你! 五层楼不高,张凡是一层一层走上来的,过道里光线明亮充足,带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大束大束的精美包装鲜花肯定堆在里面,好似她抱的这束也是多余,但是她要来的,容四川是她全青春期的偶像,那个位于云端的神祗,她相守于江湖,未曾相忘于江湖。 很快,张凡站住了。 星辰般的眸子刷出一道明丽的闪电,冷的没有一丝热度,让张凡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原来她真的老了,从18岁舍生取义起张凡就觉得自己老了,叫嚣叫嚣了好些年,但是面对比她大5岁的李哥,她一直未深刻感受到这个字眼,理直气壮的混在江湖之中,觉得自己还是上海滩那颗最热门的夜投明珠! 从什么时候起,就是从对面这张十分青春稚嫩的脸开始,张凡咬牙暗暗衬道,“他妈的,云恒不早点说清楚,害的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于是,两个女人都怔在那里,一分钟后,张凡淡淡的开口,“我是容四川的妻子,你是谁?” 话非常简断,却百分之百具有杀伤力,张凡安心的等待对方败下阵来,哭哭啼啼的说你骗人,今天不是愚人节,再就是不可能,还有就是失态的叫骂,吐她一脸口水! 不过这三招,招招张凡都接的住,打的回去呀! 对方默不作声,然后装作新奇不已的盯着张凡的肚子,好半天,对方喊张凡一声,“夫人,你们没能生个孩子吗,我想夫人很乐意给我谋划个保姆的位置,那么请你们再努力一点,我就可以抱到他的孩子,那可真是件美好的事呀!” 对方笑了笑,装作无比天真。 虽然,完全出乎这三招之外,然而张凡还是笑的比对方镇静自若,“你不了解我丈夫,你知道他最喜欢什么吗,最喜欢和心爱的女人欢爱,看着自己的剑,他坚硬的贯穿她,她柔软的融化他,那一瞬间,我等了许多年,只等到了极少的雨露,就奈不得此等寂寞跑到国外去了,你会不会比我更惨,等不到一滴雨露呀!” 对方平静的听完,沉默的落荒而逃,让张凡想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历史性的一幕又重新上演,上一次还是用在何敏身上,不过情景对话稍稍有些区别,真是太有意思了! 于是,张凡兴高采烈的推开那扇虚掩的门,“怎么样了,包个沙布几天了,透不透气,”紧接着吃惊的发现偶像不伦不类穿了条松紧的裤子,不至于吧饥渴到这个地步,随时随地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了,偶像有什么最新发现没有?”张凡乐滋滋的坐下来。 容四川满脸笑容装腔作势的说,“发现的多着呢,我妈急的直跳脚抖出一个惊天大红包,何敏愧对的想撞南墙就是舍不得那张脸,你就不急不慌的数沙布,还有一个人最过份,来的一路上都在盘算我有没有撞断腿,那样短期卖淫就有可能变成长期卖淫,刚才那个眼神盯的要多狂乱就多狂乱,最后走的时候说花蓝和水果白放着可惜了,不如我帮你消化消化,你也好清减点负担,还有她说那个交通工具没有就换成交通补贴,否则端茶到水的事到底没有上课重要。” 张凡笑的直不腰来,“他妈的,真太有趣了。” 容四川挖了张凡几眼,“思思动用了古今中外电影小说等系列文化和我交流,我动用了物理化学心理学等各类学科与她做战到底,瞧瞧你,就会动不动爆粗口!” 张凡重重踢了容四川一脚,“醒醒吧,意乱情迷到了和松紧带裤子做伴的份,还说只动了半分心!”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18 世上最香的肉 容四川拆纱布出院的这天,也是一个人走出铜墙铁壁的日子! 嫒嫒瞧一眼整整齐齐叠成豆腐干的被子,浅蓝色的被套有些发黄,冬天来的时候,她总是盖上两床,但是还是冷,冷的让人在被子底下发抖。 室友集体站成了一排,唱一首热烈激昂的歌曲欢送她,歌声辽亮久久回响,大姐走上前来拉拉她的衣服扯扯平整,笑着说:“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 三年,整整三年的自由,包括那个人的音讯,最初怀着点小小的期待,哪怕是一个电话,一封信,一件衣服,到的最后,还是失望了,在梦中,那个人还是像以前一样,将她搂在怀里说,“一辈子有多长,我就会给你多长!” 穿过一截终年阴暗的通道,绕过高高电网的围墙,一道铁门轰然打开,午后的阳光光芒夺目,嫒嫒轻轻的眨了眨眼睛,真的不适应了,明晃晃的光线里照出了自己的前半生,却照不到自己的后半生,那么,她究竟该何去何从呢? 然而,她不敢置信的又眨了眨眼睛,视线的尽头,一辆黑色奥迪停在拐角的梧桐树下,车牌是以前坐过的xx2828,当然,不是李老板的车,因为成熟的纪南就站在奥迪之侧,再也不是记忆中消瘦的模样,再也不是梦中微微抿着的薄唇,嫒嫒的双手紧紧捂住自己苍白憔悴的面庞,这一刻,最悲伤无助的一刻她真的不想让纪南瞧见,那双粗糙的不能再粗糙的手,那双无法安枕形成的黑眼圈,无数次,她以为下一刻就会死在监狱里,但是太可笑了,每当她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药品总会比食品来的及时。 良久,嫒嫒徒劳的垂下双臂,听纪南漠然的行到她面前,“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省略了她的名字,嫒嫒。 而以前,他喜欢叫,总是在说一句话前,添上这个爱称。 他们坐在一家咖啡馆里,她局促不安的盯着自己的脚,纪南点了两杯蓝山咖啡贵的吓人,好几年过去了,她没有茶没有咖啡没有酸奶,只喝着忽冷忽热的白水,还有飘着几根青菜叶子的汤,美其名曰肉片汤,有时不免真会捞出几片肉来,她挑出来放在一边,好象纪南还在身侧坐着,有次她对监友说:“你知道吗,世上最香的肉,流过女子的口水,咽在男子的肚子里。” 说完,她号啕大哭,哭声惊动了正在就餐的犯人,监狱管理员急急的走过来,幸运的是,又缓缓走回去,并没有因此罚她一天禁闭! 在那样歇斯底里的哭泣里,嫒嫒用手在地下划字,她只有一个卑微的愿望,想临死前能够完整的说出这句问话:“世上最香的肉,流过女子的口水,咽在男子的肚子里,你会不会与我想的一样呀?” 其实,在这里就是最普通的打工生活,吃完能休息一会,她总会记起订了一半纽扣的衣物,那次,终于寻到一个机会,趁机在头发里偷偷藏了一枚大大的纽扣,她依稀记得纪南冬天的夹克外套和它挺般配的,晚上,她会睡的相对安稳一点,因为怀中有一颗属于她的相思红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19 上半身的那颗心 三年前,嫒嫒和李老板并排站在被告席上,纪南戴着眼镜站在一张朱红桌子的后面,挡住了他的下半身,她久久不回答纪南律师的几个问题,纪南沉静的走到她的面前,镜框后面红红的不知是熬夜的血丝还是哭泣过的眼泪! 她突兀的盯住纪南的下半身,像是穿透他的西裤打量他的第三条腿,审判庭内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嘘声,有人敲击惊堂木肃静肃静,有人继续轻轻的交头接耳,纪南整个人呆呆的,似乎站立不稳,她只是在想,“为了什么,到底为了什么,你摇身一变,变成李老板的辩护律师,将所有不利的证据全推给我,将我置于死地,是为了失去的下半身福利,还是一个男人下半身的尊严,难道是上半身的那颗残忍报复的心吗?” “是吗?” 这是不允许私人情感做祟的审判庭,下一刻,她会被送进监狱伏刑,于是,嫒嫒深深的低下头,揪着自己的衣角搓来搓去,像是认真的搓一根细细的麻绳,打一个死结绕过床架穿上天蓝色的布帘,就是小小的一方天地,纪南抱着她睡在里边似两根火柴棒子,缓缓燃烧出温存缱倦来。许多年她记得骨头穿过自己身体时发出的一声叹息,“嫒嫒,你真好,我们要好好的过一辈子。”她恍忽明白自己的身体原来还有一处空白,需要靠男人打开或是占有,骨头一节一节的挺入,伴随着规律的抽动,几滴汗水渗出来滴落在她的胸前的排骨之上,然后带出白色的泡沫封存在爱情的心门之外。 有一天,她选择离开,他站在原来的地方等待死亡。 那一天,她接受囚禁,他站在自由的世界渴望幸福! 服务员又走了过来,这次托盘里是一大碗牛肉面。很多的牛肉像是加足了份量,大块大块的浸在红油汤里,嫒嫒大口大口的吸着面条将那些肉块狼吞虎咽的送进胃里,纪南用略带伤感的目光瞧了一眼,开始翻看手机,里面有许多女子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翻给嫒嫒看,纪南说:“好看吗,她叫杜思思。” 手指轻轻的滑过屏幕,触及别人的眼睛、头发、背影、和放在主卧的一盆水仙花,仿佛他们的过往全烧成了灰烬,而灰烬里他温柔细腻获得了新生,她有点痛,然而也只能配合着苦笑一下,如今,他是事业有成的律师,而她只是一个刚刚走出监狱的犯人,他们回不去了,永远也回不去了! 纪南眼神掠过一丝痛苦,“嫒嫒,我等过你,我的嫒嫒都被别人弄脏了,脏了那么久,她还不愿意回来。我就为了你,心甘情愿的出卖灵魂出卖尊严出卖一生,做别人的一条走狗。当年我眼睁睁失去了你,如今我又眼睁睁失去了思思,我竟然沦落到这付田地,争不能争,护无法护,爱不可得,情难以续。我让你付出爱的代价,终归我才明了,我付出的比你还多了那么一点。” 纪南表达的很慢,然而嫒嫒太累了,太累了,她只是听到纪南唤了她的名字,真好,她心里默默的想,“原来你让我付出爱的代价,隔了这么久,这个答案真好!” 三年,她睡在监狱那张床上,梦中沧海桑田白云过隙,唯有他们围着电饭煲里的花菜肉片,她是如此渺小如此卑微,连亲生的父母都骂她是个赔钱货,将她扔到深山老林里自生自灭,怎么可能世上有一个男人要给她上半身的那颗心? 但是纪南确实给了,给的让她如此动容。 哪怕时间很短,并不是一辈子。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20 势均力敌 容四川别墅的灯熄灭了。 迈巴赫向郊外驶去。 电话铃声响起,跳出熟悉的名字与熟悉的主题曲“肯去承担爱”,思思笑话他:“你不至于吧!” 容四川冷冷回道:“经典永远不会过时的!” “那你想表达什么,表达你和杨康是一类人吗?”思思好奇的问道。 容四川深深望了一眼车窗外的浓密化不开的夜雨,将心底的话埋藏更深:“其实我并不想表达什么,我确实愿意承担爱,只可惜,毁于一场无妄之灾!” 天气不好,雨一直下着,雨刮器不停的左右摇摆,也刮不掉漫天滑落的雨丝,车里的吸顶灯开着也是暗淡无彩,容四川打开车门,坐到了思思身侧,两人的目光相触,一人是冷静如常的自制,一人是带点涩意的喜出望外,那么,明天她会不会像一个坏掉的玩具娃娃,再也无法组装,还是很平静的接受一切苦痛呢? 容四川忽然吻住思思,因为他想起曾经在一个醉酒的夜晚,动情动念的吻过她,那时,一切还没有这么糟糕,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吻,像一场永不会停歇的雨,要将两人淋的透湿,还是将两人彻底惊醒,这时,一道明亮的闪电突然划破模糊不清的夜色,阴凉如瀑的夜色里,容四川看了一眼思思,她的发丝柔软的堆积在自己的颈边,表情甜蜜,将心中的期待突兀的宣泄出来,而窗外,春雨还扯着细条鞭子敲打突生的恻隐之心,风起雨涌间刮来几片翠绿的叶子贴伏在侧窗上久久不愿意落下。 这时,容四川的一只手扒去了思思的外裤,不一会儿,大片的晶莹肌肤闪耀在昏暗的车内,不知何时起,一把寒光四溢的刀在下腹位贴着肚脐游走了一会,最后一点遮掩也没有了,那对上好的白玉簪子和芳草地全部像月光一般透明,容四川冷笑:“我讨厌招蜂引蝶的女人,更讨厌朝三暮四玩闪婚的女人!” 思思不知所措的望着容四川,只是将双腿并的更紧,这个动作瞬间刺激了容四川,他轻蔑的瞟了一眼,对着芳草地一阵乱拍乱捏,仿佛那是一堆他熟视无睹的杂草与器官,他从口袋里取出崭新的飞利浦,里面的刀片转的飞快,容四川淡定的说:“你看,我就喜欢白生生的,” 刀片开始旋转,图案开始变化,容四川将芳草地当成了开发地块,修图修的满脸堆笑,思思终于明白过来,她凑近容四川,手里不知何时也多出一把小刀,对住了自己的咽喉,恐吓容四川:“如果我死在迈巴赫里,容四川,你的身份、地位、名誉都要失掉几分为我陪葬,你要怎么洗刷你的罪名,会不会坐牢!” 哦,容四川忘记了,思思是一只懒洋洋的小豹子,与他势均力敌! 走的时候,思思打一把超轻的雨伞,风刮过来伞差点翻掉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21 遥不可及的梦 第二天是周五,下午四点,容四川约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咖啡座签字。 容四川今天先来了,点一杯蓝山咖啡不急不慢的喝,要多喝几杯提足精神,要整日整夜的埋头苦干,下一阵接天续地的暴雨,让芳草地以后再无人问津最妙! 钱,这个东西,从来不是他关注的重点,然而,一年之中会发生许多故事,思思,你也许会哀伤哭泣,你也许会受凉挨饿,你也许饥渴的发现雨露多了不行少了更不行,那个人才会渐渐失了颜色不复往昔神彩,他这个免费的人生导师,趁此机会上一堂最好的教育课,那时,所有的鸟语花香它都是经典谎言,所有的天荒地老它都是古老神话,所有的海枯石烂它都是梦想实现,所有的分崩离析它都是真实存在。小天,纪南,围绕在你身边的过往,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梦碎的时候,再也没有人温暖你拥抱你,你当然会哭的更惨一点? 容四川边喝边神采奕奕,剑眉挑出好看的弧度,他望了一眼反射影子的玻璃,觉得离到手已经不远了,真是上好的一对白玉簪子,是没有何敏的长,贵在又白又嫩呀!他想到这里,按捺住自己的一点苦恼,是委屈了自己,好妥时间不会太长,为了达成目的,暂时委屈一下吧! 思思和纪南相继从旋转门中转进来。 这两人密谋良久,合同都通过某家公司进行周转,服务条款服务项目做了一条条的稳蔽限制,用来确保人身与财产的安全。思思怕赔了夫人又折兵,白白吃苦受累,她对容四川开出了天价费用五百万一年,估计连同小天的出国经费都一起考虑进去了,还要求提供工作服装,劳保用品,防暑降温费,还有工作出行的交通工具等一系列配套条款,本来思思还想提的更高一些,结果容四川潇洒的白了她一眼,“你到交易市场评估一下,是哪个地方需要上保险,还是保险公司都瞧不上你的几大部位?” “那是你逼我的,我才不愿意呢?” “行呀,不过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债,反正美人挺多,”容四川故意将思思轻轻一揽,“真的,要拒绝吗?” 呛的思思说不出话来,脸慢慢红了。 现在容四川对着吧台打了个响指,服务员又端了两杯咖啡过来,纪南露出鄙夷的神情,容四川了如指掌的笑了一下,也对,又是3p,又是业余客户,事实出去太大,纪南被骗后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 思思拿着笔轻轻按了一下笔头,前前后后又仔细核对了一遍,确定一个字没加一个字没减,生怕中间有任何漏洞,这时有几个中年男人边寒暄边朝咖啡座走过来,有人道:“顾行长,这边请!” 思思的笔悬在空中停滞了一下,其中一位中年男子盯着咖啡座细细的打量过去,突然露出激动万分的样子,“楠楠,楠楠,真的是你吗?“ 纪南从座位上站起来,“我是,我是。” 他就是个屁! 中年男子已经走近了思思,时间有瞬间的徘徊,这一对父女在相隔十年后重逢,两人都在疑惑中思索,是不是瞧错人了,顾行长变化并不大,因此思思抖动了半天后站了起来,“我小名楠楠,现在叫杜思思,我有一个小弟弟,比他大6岁!确实走丢过,其他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顾行长立刻热泪盈眶的大叫:“楠楠,我的女儿呀,爸爸找你找的心都碎了!” 思思如梦初醒般又哭又笑,“爸爸,爸爸,”她激动的叫了一遍又一遍,声音都变了似的黄莺出谷,银铃悦耳,像糖果包裹着一层层奶油溢出来,童音响彻大堂,叫的咖啡座内外的人都纷纷的朝这边打望过来,玻璃旋转门里有人砰一声撞了头,顾行长伸出双手将思思搂在怀里,陷在深深的回忆中无可自拨,“楠楠,你小时候多结实呀,爸爸抱着你,你一脚就把寒山寺的钟踢歪了,你一个皮球踢过去,小朋友的自行车就倒了。” 顾行长还当众抱起思思,就差让她裙角飞扬了! 云恒上气不接下气的赶过来,听到这句朝容四川一个劲的挤眉弄眼,容四川脸色开始恢复正常,纪南不知何时一个人走掉了,温暖的阳光穿梭过林荫小道,纪南开的很慢,那条春天的小道舒畅漫长,樱花洋洋洒洒的弥漫过来有几片吹过前挡玻璃,一缕缕春风呢喃出天真与活泼,拨散暂时的云雾,阳光它欣然露出一点笑脸。 顾行长这才发现容四川与云恒还立在那里,他老谋深算的反客为主,“楠楠,他们都是谁呀,你怎么不介绍一下!” 云恒态度诚恳的弯下腰双手捧着名片,开始自我介绍,接着容四川也诚心诚意的递上自己的名片,紧紧握住顾行长的手,根本无视思思编造过的慌言与今日的意外,容四川一本正经的说:“刚才的场面太感人了,祝贺你们父女重逢呀!” 众人齐齐发出会心的一笑。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22 最好的姐姐 当天晚上,由这边领导做东,容四川和云恒应邀出席,席间气氛热闹非凡,奉承夸奖的话滔滔如江水之不绝,顾行长改不过来口还是楠楠,云恒继续叫思思,称呼都乱成一团,思思不管不顾的痛饮红酒,喝的眉梢眼角添了些娇艳的春色,大胆的对着云恒放电,她借着醉意不停的撒娇,“爸爸,你不知道,我好久都没能喝上一口酒了,我总怕自己喝醉了没有人扶,又怕喝多了坏事,我总是想起你给我带的小萝卜头,还有沈万三的猪蹄,全是我爱吃的。” 她喝的醉的东倒西歪,走在过道里还吐着三分酒气:“我最喜欢玩摇控飞机,掉下来,掉下来呀,我要摇控空客a380!” 云恒笑话容四川,“哥,你运气差的不是一点点,成空客a380了,今晚一个人起飞吧! 思思做梦也没能料到,时隔近十年的她和银行爸爸在一家星级酒店的咖啡座相遇。 曾几何时,他们是一对要好的没有血缘的父女。 仿佛春风轻轻一吹,公园的杜鹃花开了,沿着亭台假山她上蹿下跳,蹿上去便是一处天然的天台,跳下来又是一个捉迷藏的石洞,青砖白墙黑瓦,小桥流水花坛,新绿的柳叶摇动着四月的春风低垂在亭台的一角,她折一枝再去摘几朵最艳的杜鹃,躺在亭台里编出两个花环来,一个放在自己的头上,一个挂在爸爸的胳膊上! 爸爸,这一声迟到十年的称呼,让顾行长老泪纵横,也让思思心酸不止,在这个没有外人的私密空间里,两人忍不住再次抱头痛哭,他说:“孩子呀,这些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头,爸爸不应该丢下你呀!上苍要惩罚我们呀,”他的泪无声无息的渗出眼角,“你弟弟,不在了。” 顾铭,亲爱的弟弟呀! 襁褓中的匆匆一月,那时弟弟经常闭着眼睛唇角弯出可爱的弧度,思思轻轻推动着摇床,将心底的话讲给弟弟,“我会做最好的姐姐,什么都会让着你!”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他死于一场来势汹汹的白血病,只有8岁! 思思嘴角微颤,泪也陪着掉下来,像三月的水晶珠帘,一滴一滴就在爸爸的手背上,这双短暂拥抱过她的手,给她洗头洗澡,给她挑去鱼刺,给她温柔的相慰。一个月前她曾经去寻找他们,想在小区里远远的瞧上他们一眼,她靠在湖畔的那棵柳树下:“顾铭,等姐姐有钱了,就买一个大大的礼物送给你!” 一切都来不及!本应该拥有两个弟弟,如今一个弟弟也没有了! 那一日靠扶着墓园里的一棵梧桐树,思思抬着头望着阴沉沉的天际,仿佛过了许久许久,强子叔将那根烟熄灭了,慢慢告诉思思残忍的事实,“黄玉玲做了引产,胎儿已经很大了,活活成了死胎。” 一颗心狂噪不安,思思如同一只噬血杀人的小兽,在楼梯的阴暗拐角将尖刀死死抵住黄玉玲的咽喉不放,黄玉玲凄厉的尖叫,“我凭什么给他生,他最爱你娘和你,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黄玉玲的身子软的瘫在地上,“你爸爸临死前叫来叫去,一句话也没有提到我!” “胡说,房子和钱全给了你,你却如此狠心,狠心掐掉他最后的一点骨血。你知不知道,我需要这个孩子!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我可以养活他!” “你,”黄玉玲凄厉的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是谁,你需要孩子的话,应该自己生!” 尖刀终于掉在地面上发出金属的脆响,思思捡起来沿着寂静的街道漫无边际的继续向前走,那颗心上下狂噪难奈恨不得飞回去,太远太远了,她的心终于掏空了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她脚步虚浮走进梅花山中,山下灯火繁华似锦,梅花寂寥空寂还痴,哪里传来悠远的钟声,仿佛听见珠红的园门吱呀一声沉重的关合。那些精致华美的楼台,点缀在幽远清冽的寒香之中,夜凉如水安静的辨不清方向,爸爸、黑爸爸、娘亲、阿姨、还有弟弟,你们都在那边等待很久很久了吧,尘世间没有了任何的牵绊和记挂,她找到一棵歪脖子的梅花树打上一个死结,从那些厚厚的书上慢慢的垫起脚尖,让昔年的东西陪着一起燃为灰烬吧! 可死是这样难? 思思被一个年轻的男孩抱住了,幽远清冽的寒香之中思思恍忽闻到了一丝丝春天的味道,它似乎离她很远又似乎离她很近,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渗出来,有人在思思耳边安慰,“孩子哭吧,哭出来就能活下去!” 她便活了下去。 死亡没有接纳她,梅花树枝根本承受不了生命的重要,它吱呀一声裂开了一条极大的缝。 这个男孩就是陈小天,旁边站着一位面目慈祥的长者。 那就是她的程源老师。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23 化悲痛为力量 从现在开始,容四川只能化悲痛为力量。 周六一早,容四川就到酒店陪顾行长和思思吃早餐,顾行长奇怪的瞧了一眼不请自来的容四川,若有所思的说,“孩子昨晚说,她向你借了40万,她不太懂事,我回头打给你!” “不用,一点小钱而已,谁没个困难需要周转的时候,何况她是学生,我只是友情赞助一下。”容四川神情气爽的表明态度,心里一个劲的编派,杜思思的业余生活丰富多彩除了发展用户,还发展爸爸,突发情况真多呀,一觉醒来就多了个坚实的靠山! 对面白色盘子里夹了面包、香肠、煎鸡蛋,容四川又张罗着给顾行长下一碗荠菜馄饨,陪着边吃边聊,从政治谈到经济,从经济谈到金融,气氛仿佛沾了固体胶水渐进融洽,顾行长态度和蔼放松,又和容四川聊了点思思小时候的趣事,说者有意,听者无心,容四川又听到顾行长说:“她妈妈都在飞机场了,估计中午就能到了!” “几点的飞机,我安排个车子去接!” “不用了,出租车很方便的。” 顾行长推辞。 思思略带得意的边吃边说:“你忙你的吧,待会我和爸爸还要逛街。” “好!听你的。”容四川面不改色的回道,留下思思错愕的表情。 又过了几天,杜思思宝贝回家晚会正式启动,金融、法律,还有大批亲友助威团齐聚上海某大酒店。思思当天穿着白色镶金片的晚礼服华丽登场,如缎秀发挽起来,别着树叶发饰散发出百合花般悠然的香气,合体至极的剪裁裹的她曼妙无比摇曳生姿,小巧圆润的前翘后翘,成功吸引了在座无数青年才俊的眼珠滴溜溜乱转。 底下一遍暗流涌动窃窃私语,私下打听芳龄若何已待追逐的架势,当听闻未满17周岁群体骚动,云恒对着红酒杯吐出不屑一顾的口水,纪南对着红酒杯一肚子哑巴吃黄连的苦水,容四川恨不得找个洗衣机罩子把思思罩上,顾行长上台说了几句朴实无华的感言,思思妈妈喋喋不休,在人群中大肆宣传,反正都是吹捧思思的,吹到最后连云恒都觉得言过其实,他对容四川裂嘴一笑:“哪是宝见回家,分明就是宝贝相亲会嘛!” 容四川点头,眼角瞄到思思的礼服,冷哼了一声:“也好意思塞几块海绵!” 云恒松松搂住容四川的肩膀,将一杯红酒递到他手中,“你反正又不希罕,不如让给那些单身汗吧!” “那可不行!”容四川眼中闪动一丝狡猾。 一切俱已安排妥当,一人站出来,问过来敬酒的思思,“杜小姐你到底几岁走丢的,你怎么不回去找找,不是还有宝贝回家网吗?” 思思爽利的答道,“我不是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也不是被重男轻女的父母抛弃。我听说过有一种计划政策,我不太清楚政策会不会影响弟弟的存在,于是,我走的很远很远,远离了家!因为,我要做最好的姐姐,什么都可以让给他!” “多傻呀,哥们,那不是被抛弃的嘛,”云恒背过脸讥讽的说,“又一个被忽悠的傻帽。” 多感人肺腑呀,傻帽与全场都被思思忽悠住了,当初她被丢掉时,估计气的直跳脚,容四川算是彻底明白了,也就“我要做最好的姐姐,什么都可以让给他”,此话可能有几分可信度,挤挤还一堆水份。 当晚容四川不顾体面的敲开思思的房门,也不管顾行长就在隔壁,容四川一进门,一口气做了数个连贯动作,打开电视机、拨掉内线电话、拥抱,最后一个动作有点虚伪做作,连容四川自己都感同身受,曾几何时,这双手是温柔激越的,大朵大朵的白云和他们一样肆意临空变幻着身姿,他大力揉抚丰满的部位,摩托艇就失了重心,重重倾斜在那片碧色的海浪里,绵绵不绝的海洋里,曾经的海誓山盟,如今的沧海桑田,怎不叫人感伤!连带这双手都遭了殃,他抱着思思,如同左手和右手,有瞬间想一把推开的冲动,思思似乎未曾查觉,她抽出纸巾擦容四川额头上的汗,温柔的说,“急什么,看你满头大汗的。” 思思温柔下来,容四川浑身长出了无数的汗毛,他气鼓鼓的问,“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思思淡淡一笑,还故意逗容四川,“我走了吗?” 容四川心底一块石头落了地,思思侧躺在枕头上没头没脑的说,“四川,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爱的爱无能及,痛的痛伤彻骨,悔的悔不当初,我觉得你还没有过。我一直以为我会有,但是我又觉得我根本没有,你说的对,我是有点招蜂引蝶朝三暮四,做不到义无反顾全无半分杂念,那是因为走失在火车站的孩子,是被一个女人无情抛弃的孩子,那种抛弃的滋味是我生命中无法承受的重量,我无法再去承受一次!” 床头的灯开着,倾听风的慰语,花的轻喃,又仿佛望进同里湖水洗的那株香樟,思思睡在半昏半暗的夜色中,容四川一只手抱着她无何奈何的依偎在床上,“不是要给她单纯的重量,是要给许多也许的人,也许让她软到无力再拿起雪球,也许让她回到原点空无一人,也许更惊心动魄一点,容四川在思思的眉角印上一吻,她的神情很不自然,容四川也心绪难明,芳草依旧鲜花待开,然而飞利浦的刀片旋转出的阴影横在他们中间。 思思的身体终于酥软了下来,声音呢喃细碎,像古筝的琴弦慢慢研磨到最后的颤音,她问,“我们怎么会这样,我们为什么会这样?”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24 最后一点汤汁 媛媛喝下碗里的最后一点汤汁。 她伸出舌头习惯性的去添干裂的嘴唇。 这个习惯是在几年之久的监狱生活中逐渐养成的。 纪南怔了一下,他盯着嫒嫒干裂的唇,记忆中是什么样子的,不算美好,既不甘甜也不柔软,完全谈不上姿色上乘,学校里有的是比她美丽动人的鲜研,但是纪南羞涩的低下头去,根本没有注视别人的欲望,在他心中,媛媛无可替代。 当宿舍某天开起讨论会的时候,说到哪位高傲挺拔的胸,下铺的兄弟口沫横飞的用手比划,纪南恨不得拿棉花赌住耳朵,怎么可以这样,将女孩们的屁股、胸全拿来比较大小,而他专注的思考枯燥的法律资料,只渴望给嫒嫒一个温暖的家。 然而,这样的媛媛让纪南很陌生! 查觉到纪南的长久注视,媛媛不安的盯着脚尖:“我先走了,让别人瞧见对你影响不好!” 这时纪南递过来一张银行卡。 “你背叛爱情的代价就值30万元,下一次出卖自己的时候记得卖贵一点。物价上涨的速度远高于一个女人的投机成本!” 下一次,她哪有机会? 纪南想:他终于可以释然了。 车子开始发动,在寂静无人的午后三点半向前行驶,直到纪南的脚踏在油门上,嫒嫒才敢抬起头悄悄打量一下他的背影,那些吃过的肉都长到了肩膀和肚子上,她苍白的扯动了一下嘴角,真好,再也没有机会消瘦了。 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留有温度的银行卡,嫒嫒甚至将它放在掌心里端祥了一小会,金色的反着光,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密码不说,她也能解开,与以前的一模一样!靠着这张卡,嫒嫒租了一个很小的门面,编织毛衣,卖点儿童的小衣服,日子一天天过下去也没有想像中的紧巴巴,毛衣式样新颖色彩鲜亮,最近店里来了一位大姐定了好几件,她前前后后足足忙了五天, 午后,她放下手中的快要完工的活计,揉揉脖子,头低的太久很酸胀,捶了捶麻木的腿,太阳照的人暖洋洋的犯困,她累的不想动弹便关上了门。 这一觉沉沉睡到晚上,嫒嫒爬起来张罗简单的晚饭,将隔夜的菜倒进饭里在锅里重新翻炒一下,几分钟时间呼呼的冒着热气,从狭小的空间向外张望,隔壁楼上的炊烟隐没在几树疏影的灯光里,又闻到花菜肉片的香气,不知为何,媛媛哭了,她边哭边打开那扇窗户,用力的呼吸着饭菜的香气,想起,纪南蹲在简陋的电饭煲前,用电饭煲的白铲子去翻动花菜肉片,她坐在床头看一本过时的言情小说,将所有的男主人翁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觉得都没有眼前这个真实,菜盛在白色的瓷缸里,菜是老的,肉是硬的,这一定是世上最难吃的一道菜,然而,他们吃的格外香甜,她总是主动抢花菜吃,好像多吃一片肉的纪南,就可以多长一两肉,就是如此朴素如此贫瘠,与她荒原一样的小腹类似,种下的种子会在另一个夜晚来临前扼杀,永不会生根发芽! 纱窗外渐渐陷入一片寂静,嫒嫒托着腮继续发呆。 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摇摇晃晃在幽暗的深处!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25 为了明珠九天 其实他们都改变了许多,然而无论隔着多遥远的距离经历多少的时空流转,媛媛还是一眼认出幽暗深处的身影!有一天他如此英俊成稳深沉内敛,带着一点点傲慢走到她的面前,甚至不惜拿到那块车牌让她重温一次奥迪,她面对他曾经的执着如此苍白,他面对她苍白的容颜终于释然! 清凉的月光透过树叶泻下来,静静泻在一地的红土上,纪南喝的大醉,嫒嫒扶他进门,他沉重的身体不再瘦削压着她不得动弹分毫,他掰过她的脸不停的亲吻她,吻的很深很深,他的酒气与唾液都在舌尖芳香醉人,骨头再一次入了体,却发出一声无肋的呐喊,“思思,”没有空调的屋子气温很高,嫒嫒却冷的瑟瑟发抖,干涸的身心空了很久,痛楚像海水一样席卷而来,纪南的激情焕然一新只一味的占领,带出色迷迷黄色的泡沫,“你爽不爽!” 醉意迷离的眼睛闭着仿若神采奕奕一般,唇边噙一丝舒心的笑意,“三叠泉难不难爬,我和吴小姐哪有什么,就是想看你吃醋的样子。” 如果可以,媛媛宁愿装做什么都听不见! 这样的纪南让媛媛同样陌生! 是呀,有一个叫思思的女子改变了他,许多年纪南的生活里只有辛劳艰苦还有对明天不可着磨的预兆,他天天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耕过来拉过去,像一只永不知疲倦的牛,一点一滴的积累渴望得到质的飞跃,一块一块的搬回家添砖加瓦,那一个人走近他,和他同时带出了羞涩与探索,他们羞涩中走近,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他们探索中创新,谱写出无数的调子。他按下去的时候,她真的会生动活泼五彩缤纷,像空中搭起的绚丽彩虹一样美丽动人,他喜欢呀! 那双按住鱼肚子的筷子,晚上给那条鱼重新翻了个身,整整齐齐变成了一条新鱼盛在盘子中,属于他们的童年仿似山间那条艰苦的求学弯道,他坐在绿色的田野里边放牛边背几首唐诗,她在路边边卖包子边挣学费,在经年之后用一条鱼的方式重温了艰苦岁月。思思在厨房里围着粉色的围裙,带子松了他上去就绑成个死结,思思脱不下来急着喊他,他们贴的很近很近,他的呼吸就贴在她的耳后,“我故意的,”然后思思的脸就红了,像粉红的桃花浮摇半开心醉撩人。 原来生活还可以这样过,原来爱情还可以这样美,那一个人走近他,让他终于走出了心理的暗影,激光打掉的坑它渐渐平坦,甚至鼓出一点坦诚享受爱情的勇气来! 可是前些天,两人一起坐在山顶之上遥看星星,思思又说,“我的老师已是昨夜星辰,陨落在澳大利亚的夜空之中,老师他一生桃满天下,只缺了一个李!” “噢,他没有自己的孩子吗?”纪南问思思,“我没有理解错吧!” 思思点点头。 纪南指着天际一颗闪亮的星星忍不住试探,“银河里,你究竟看好哪一只星星?” 思思仰望深沉的夜空,“有的人喜欢夜间攀爬华山,明知山峰险峻容易粉身碎骨,却还是一意孤行。我有时会觉得庐山舒适宽广,横看成岭侧成峰,别有一方滋味在心头。三叠泉或者难爬一些,近之水花四溅,远之明珠九天!我要离你远一点,你也要放心离我远一点,为了明珠九天,我们必定都要这样做!” 良久,纪南没有吭声,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最后的一点激情在狭小的门面房里释放,他离开嫒嫒的身体抽出属于他的骨头,嫒嫒痛的不可自抑,她丢掉了他的上半身,丢掉了他的下半身,她丢掉的原来意是全部的一生,灯快要熄灭了,媛媛忧伤的望着纪南,将那颗属于她的钮扣拿出来轻轻摩挲,“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未知!” 纪南醒过来天已是大亮,阳光照的这间屋子热烘烘的,席子上汪出一点昨夜的汗渍来, 嫒嫒坐在一米处的椅子上安静的织着毛衣,递给他两件情侣毛衣,一件是他的,一件思思的,纪南瞧着屋内摆设的简陋桌椅,“昨晚,我喝多了!” “没事。” 纪南顿了一下,然而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将那件女式毛衣放在椅背上:“用不着了,她找到爸爸了,是个有钱的爸爸!”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26 针锋相对的交流 张凡这次从国外飘荡一圈之后,很久都没有离开上海,偶尔她会想起那几个字,“酒成一色,汤盛一品,”再就想起那双冷的像冰刀一样的眼睛,很难将这句话与这双眼睛联系在一起! 容四川说她们其实是一类人,但是有一个人水平明显高些经常释放各类*擅于欺骗男人,还说张爱玲小说里场景描写唯美,害得琢磨那个手套,接着琢磨大龄青年,时不时开窗瞧瞧月色,结果就发现思路错了,这个人其实就牢记那句长期卖淫。 而另一个人水平有限,很容易让人发觉她选择了短期卖淫,还有就是她选择短期,尝到点甜头,没事不辩好坏不计得失总去招惹男人,这一点尤其需要注意调节心态! 而思思嘛选择长期,闲着无聊总被男人招惹,竟耐得住寂寞死活不让男人尝到甜头,最怕就是男人刚尝到甜头,她就指着昨夜凌乱的床铺说,“与君同舟渡,达岸各自归,”谢谢你将我送到云端又让我安全返回地面,到止为此,我们以后都不要见面了!然后转身就到民政局闪婚去了,速度快的惊人! 张凡笑嘻嘻的对着容四川说,“有你管着,她闪的成吗,不就是刚冲到门口就碰了一头包吗?” “当然。” 容四川头也没抬数着一搭*,指挥张凡做个统计表格,张凡对着电脑屏幕仔细一瞧,项目复杂的让人头皮发麻,时间、地点、情景对话、出席人数、还有突发情况等等备注,尤其是下一步整改措施让张凡哭笑不得,就拉开容四川抽屉里叼出一根香烟,果不其然被容四川毫不客气的拍掉,容四川继续教育她:“十年之前,我们一起站在云端里,十年之后我站到了更高的位置,却发现你们都不在那里,我只好接点地气,跑到下面四处闲逛不免生出点年少轻狂,就发现你越混越差滚了一身的脏泥巴还无所谓,无意中又发现一块自我感觉良好的泥巴,涂了无数层*试图变成一块无瑕美玉,故意举办一场荡气回肠的宝贝回家,让云端上的男人挤破头下来张望变的一发不可收拾,再加上美玉无事加点胡椒、味精各种调料,吃了一回就想二回,吃来吃去不吃还不行了就和那福1015一样牌上有名!” 张凡气的拍案而起,“瞧你那个窝囊样,数着*还淫笑,将来定是混的连泥巴都不如!” 然后用电脑键盘潇洒的补了一句,“思思说的不对,贾雨村与白子画最大的不同,就是那个贾雨村最黄,黄的没谱没边!” 容四川问:“叶宏黄与不黄,与你何干,你不会和他搅到一起了吧!” “没呢!” “那就好!” 容四川终于数完了厚厚一搭*,“思思那天说,高鹗写对了一件事,调包计应该是存在的,只不过换成了林黛玉高高兴兴的出嫁,盖头一掀竟然是北静王,哭哭啼啼的场景也是存在的,先是凤尾森森,龙吟细细,北静王肩膀被扎出血来只顿着好生劝解,再接着是龙吟森森,凤尾细细,直吓得林黛玉背过气去了,就此变成爱妾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大家研究来研究去这个细节都没参透,否则出府前黛玉定要葬花上吊沉湖闹个天翻地覆,北静王能那么容易不休了福晋就完了事!” 张凡惊诧的望着容四川,“你们天天都是这么交流的呀,玩文字游戏,累不累呀!” “不累,她能和我斗吗?”容四川哼了一声。 张凡心悦诚服的想,“最后那句挺妙!你要是不休了何敏,估计,思思准备闹个天翻地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27 劳保用品 这几天化悲痛为力量的容四川,当起了日陪夜陪,不是陪着顾行长一家就餐,就是陪着思思晚上看一场电影,竟让容四川有一种情思睡昏昏的感触,思思较以往添了些生动活泼,一反常态总是举着红酒多贪几杯酒,竟对着容四川说“奥数竞赛题”她不做了,不如改做简单的题目,容四川心烦意躁,只好主动降低了难度,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次数就在不知不觉中减了不少! 这天,顾行长一家三口亲密无间的逛街吃饭,大包小包的提着,很晚才回到酒店,容四川光明磊落站在门口,顾行长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没有多言,只推着思思妈妈向里走:“今天累了,早点休息吧!” 酒店房门各自关上,思思方松了一口气,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镜子里的人影逐渐模糊,花洒中的水花从上而下,将逛街的疲倦一扫而空,思思脑子里还在盘旋爸爸这几天的问话: “你们交往多久了,到什么程度了?” “他这是在追求你吗?” “他将来准备娶你吗?” 除了第一句可以得出正确的答案,其他从来没有答案,或者答案太残忍,残忍到思思根本不愿意接受。长久以来,容四川对她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连亲吻都表现的漫不经心,他吝啬给予她一切东西,金钱、情感、承诺、幻想,他只是无聊时玩弄于她。思思的目光滑向自己年轻美好的身体,光滑、细腻、预待萌出的幼苗,平坦柔软的小腹,过去短短几个月的囚禁生活像一阵风吹过,她并未因为成熟,唯一知道的不过是,男人应该比女人更疯狂更有欲望,然而对于容四川来言,肯定是截然相反的,围绕在他身侧的美女太多了,他选择性的挑食,偶尔,思思也会得出一种奇妙的结论,认为容四川根本无意触碰她们,越是近距离的躺在容四川身侧,就越是感到悲哀,她悲哀的感受到容四川几乎没有生理反应,容四川状似比她还苦恼,似乎遇到的都是些流动资产的不良库存、垃圾堆里的报废物品、交易市场的通行货币、榜上有名的美酒佳酿! 对于最后一种,容四川也不过浅尝辄止,绝不会贪杯多饮,甚至转个背对着无人的墙角,用掉的淋浴露比女人还多,真是太折磨人了,有次容四川醉酒后喃喃自语:“他妈的,还不如何敏,要是找不到让我感兴趣的,我宁愿一辈子单着,让你们这些疯女人比我还难受!” 高大挺拔的身体,永远居高临下的站立,那天,他醉卧在沙发的一角连皮鞋都没有脱,痛苦的紧闭着双眼,修长浓密的乌黑睫毛微微轻颤,他说:“思思,你喜欢钱吧!” 他又说:“你的内心比你的外表肮脏一百倍!” 有那么一瞬间,思思真想扑进他的怀里:“我好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呀!” 然而,她静静的半跪在地板上,觉得自己的小秘密快掩藏不住了,那些永不可告人的秘密呀,她敏锐的思考过,只要有一条被容四川知晓了,那么,容四川定然将她踩在脚底下狠很践踏,她就不可能再有机会接近他,等待一个最佳的机会让一切没有可能的东西变成可能,这一次,她只想成功不想失败,容四川喝的太多了,他慢慢沉睡过去,呼吸平稳稍稍有点粗,思思动情动念的将容四川的头揽进自己怀里,她的唇紧紧贴在容四川的棱角分明的脸上,很想知道: 你为什么不开心?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你为什么那么吝啬? 时间似一场不可回头的流水,匆匆而过,爱情似一轮不可团圆的美满,明月半轮,四川,拥有我吧,哪怕是短暂的一场烟火,我也想亲眼看到它释放在星星的夜空! 卫生间里的水声终于停了,换成吹风机呜呜的风声,容四川等的有点不耐烦,电机换了好几个频道,最后换成了一个老掉牙的重拍剧,容四川的目光落在几个包装袋上,他无聊的翻看了一下,裙子、毛衣、还有好几套内衣,半开半摇的有,荷塘月色的有,简直让人不忍直视,搞半天这才是工作服装,容四川想到合同上的劳保用品,定然不是日常感冒药,后生可畏呀,这还是正常女孩的思维吗? 容四川站在门边,收回打量思思的目光,真没什么可瞧的,空空如也,也就屁股上有几两肉,容四川报以坏坏的一笑:“劳保用品是什么?” 思思的脸彻底红了。 因为容四川似笑非笑把玩着一盒东西,将它拆开,变戏法一样举到思思的唇前一晃一晃 的,“是不是你爱护我,我也爱护你,要用最好最好的那一款,那定是进口的产品!”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28 房产证 窗外阳光明媚,那是一段美好的日子! 五月的阳光从落地窗折射进来,照着容四川老板桌的电脑屏幕,资料发暗难以分辩,容四川合上半边的窗帘,老陈敲门快步走进来,从档案袋里]抽出两本房产证。 老陈笑呵呵的坐到容四川对面,“全办妥了!” 容四川哈哈一笑,“姜还是老的辣,干的漂亮。” 翻开这两本崭新的房产证,都是小户型还不到九十平米,其中一处年代久远,思思与她的警察爸爸关建生曾一起居住过,而另一处,是关建生后来购置的房产,当然这些都与思思无关了,关建生光荣牺牲之后,全部留给了他的夫人黄玉玲。 通过查阅关建生以往的资料加上一段时间的秘密走访,可以知道少量的信息,关建生曾有过一个未婚妻,名叫杜莲,后来杜莲无故失踪下落不明,最后死于一场意外。因时代久远,好不容易找到当年的知情人帮助回忆,思思就是在那场意外之后被关建生领养的,然后思思被送往福利院由顾长青夫妇领养,再之后呢,被顾长青夫妇抛弃,容四川将线索重新梳理了一遍,仍然存在不少的疑点,第一,被抛弃之后漫长的几年,思思又回到关建生身边了吗?第二,思思的爸爸,真的不是关建生吗? 容四川想到这里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杜思思呀,总有一天我要扒光你的每一根杂毛,让你装模做样,爸爸,你的爸爸多的比天上飞的鸟还多!” 他得意的拿起一支铅笔,龙飞凤舞在房产证“容四川”名字后加上杜思思,容四川其实很了解思思没有说出来的坏水,“她不过是要把别人从房子里赶出来,她和关建生住过的房子不给外人折腾,就好比自己身边的女人,她也想全部赶走一个不留,时不时刺激一下,看场电影还扯到梁朝伟飞到伦敦独自蹲在广场上喂一下午鸽子,放飞心爱的鸽子让它自由的在蓝天里翱翔,这是多么崇高的境界呀!” 耳畔传来初夏的风声,夹杂着很远处马路上的汽车声,思思正在公园里一个人荡秋千,金色的落日,绯色的晚霞,秋千不高不低的荡着,银杏树叶在头顶流动舒展仿佛一把把小巧玲珑的绿色绸扇,它的枝条那么柔软纤细,叶子那么富有生机,半空中飞旋出桃色的裙带,犹如一支优雅的乐曲在林间舞动回荡。 容四川突然在背后叫她,“思思。” 思思慌了神一只脚忽的滑出,幸而两只手紧紧抱着绳索,这才没有掉下来,容四川吓的一身冷汗不自觉的冲过去扶住惊魂不定的思思,他抱着她眼底有微微的嘲笑:“心虚了,这又是想谁了?” 思思低下头亮亮的望住容四川,那双令人眩目的眼睛,黑白分明,闪如星辰,不时流露出一丝狡猾,总让人产生片刻的迷失,于是容四川想也没想便吻了上去,他的手没法再老实安份,从腰部向下滑,滑在她小巧的臂部不停的揉捏,再一望四周寂静无人就大胆的挑了点裙子,他有点好笑的瞧着那条白嫩快露出底裤的腿,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心中有微微的遗憾,没有摄像头没有旁观者真是太可惜了,否则,容四川相信自己可以表现的更激越一点! 两人吻了很久,容四川终于放开思思,热热的呼吸喷在对方细腻的颈项之间,“走,吃饭去!”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29 粉钻 两个人一起坐在包厢里。 窗内是古色古香的灯具,窗外是无边无际的碧绿荷叶,极目尽头,似乎能看到成片的枫树林,朦胧隐照着古朴的六角亭与蜿蜒曲折的回廊!月影浮动星光灿烂,容四川带着迷死人的微笑,他唇角微微上扬,故意将思思的一只手放进他的裤子口袋中,有一刹那,思思迷惑不解的望着容四川,并不是触碰到了怦然心跳蓬勃生长,而是比怦然心跳更让人渴望拥有的承诺,小小的丝绒盒子,外表光滑有毛茸茸的触感,凭着本能的直觉,思思知道里面应该是枚昂贵的戒指,容四川低头凑近她的耳朵,“猜,我什么时候买的?猜对了,我今晚就跪在地上,对着月亮发誓!” 思思怀疑自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幸福从天而降,以如此惊人的出其不意,像原野里的卷来狂风巨浪将她吹的晕头转向,她根本忘记容四川语句中的重点,她想也没想,几乎颤抖着问:“是昨天吗?” 容四川拉下脸,故意失望的叹了口气:“你怎么可以这样想!” 一张*静静放在两人中间,将一场求婚演变成一场伤感的闹剧,思思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机打票据。时间,就是“穿越时空数据”的那一天,他与姚雪调情,顺便将她贬低的一分不值。价格,更令人惊诧,一枚粉钻,等同于一辆豪车,像一把锋利的匕首闪动着冰冷寒芒,无情的嘲笑于她,“我的女人,一向价值不菲,那么,你杜思思这种人也配吗?” 思思痛苦的低下头来,略带苦涩的喃喃:“这根本不是买给我的?” “从来没有指定人选,你在我身边那么久了,应该知晓,只要你足够完美,就可以站在我一步之遥的位置!”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容四川收敛笑容,将丝绒盒子重新放回口袋,服务员走进来恭敬的将菜单递过来,他匆匆扫了思思一眼,立刻讨好的将菜单转了一个方向,容四川含笑轻咳一声:“有白粥吗,我今天嗓子不太舒服,上两碗白粥吧!” 服务员愣了一下,明显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这个包厢可是有最低消费的,一般预留给最尊贵的客人,当然,这绝对不可能是今晚菜肴的全部,服务员露出了然的心态,开始酝酿情绪下一轮经验推荐,“您看需要,”需要几个字刚刚冒出头来,容四川更有经验的封住,“再来四个馒头,金的两个,银的两个!” 荒唐呀! 这一定是服务员见过的最小气的包厢客人。 门关的声音很有点大! 两碗白粥,四个馒头,不一会儿就见了底,容四川边吃边掏出房产证,懒洋洋向椅背上一靠:“黄玉玲的房子,我全买下了,看我对你多好,还写着你的名字!不过呢,黄玉玲一直没搬,她也是太懒还躺在那张床上没完没了的睡觉!” 刚才的晕头转向,终于回转了一丝清明,思思冷静一笑:“铅笔写的吧,和你的戒指一样,都是个漂亮的幌子,”思思刻意恶狠狠的强调:“我看没有女人配的上那枚戒指,你好好收着,等着下辈子进收藏馆吧!” 实在太恶毒了,收藏馆等同于殡仪馆,容四川的脸完全沉了,他的脸阴沉的可怕,无论是自己临死前握着一枚送不出去的戒指,还是带着这枚戒指冰冷睡去的那个女人,都是让人无法想像的悲愤场景,良久,他隐藏着一触即发的暴怒情绪:“怎么如此小瞧自己,你不是一向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吗?” 窗外星月朦胧,传来阵阵荷叶的清香,一切那么真实,一切又那么模糊,每到这个时节,思思都会格外的思念亲人,那个抛下她早亡的娘,那个满身痱子粉的阿姨,还有坐在窗前孤单剥莲子的爸爸,记忆如此鲜活,鲜活的存在于她的脑海里永不曾磨灭,现在与他相似的那个人就阴沉着脸一动不动的靠在椅背上,气氛异常压抑,压抑到思思突然后悔的不得了,她在心中慢慢回顾刚才,她抬起头来,答非所问的说:“我们走吧!” 迈巴赫绝尘而去!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30 一只母老虎 晚上,容四川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号码,他问,“你认识杜思思吗,过去,她姓顾!” 惊的赵东方差点从上铺掉下来,好半天小心翼翼的回答,“认识,有事吗?” “没事,就是确认一下!” “你是她的初中同学?” “是。” “噢,我是她的男朋友,向你打听点事?” 容四川挂上电话,在那头冷笑,杜思思呀,杜思思,你以为你藏着尾巴别人就不知道吗,3岁之后你与关健生生活了一段时间,你的亲生母亲是杜莲,后来被送到福利院被顾氏夫妇收养,再之后被他们抛弃,再之后,你又遇到了一个女人,她就是顾红的母亲,一个不良职业者,你可真是太有本事了! 这晚赵东方到了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属于他为数不多的几次失眠之一,就像他稳稳当当的人生中,唯一一次不怎么稳定发挥,就让自己吃够了苦头。 那天东方听到风吹草动拔腿就追到那个旧路灯的拐角,一切都进入了尾声,他公务员的妈妈站在三三二二的小市民中间发泄了一堆脏话,而另一个他熟悉的人站在台阶上娇小的身体挺的笔直,“这世界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和我站在这里的距离,不是你想像之中我与你儿子之间的距离,这些五十步笑百步的距离不足为奇,夫人,你应该好好了解中国的国情,一只乌鸦忘记礼义廉耻随时可以变成凤凰,而一只母老虎瞬间可能经历7步的人生!” 回想那天,嘹亮的少先队员的歌声响彻云霄,爱祖国,爱人民,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东方与顾眉一前一后登上学校的领奖台,那么多朝气蓬勃八九点钟的太阳,齐刷刷坐在操场上注视着你,注视着你的成功,注视着你的喜悦,顾眉穿着白色的t恤和红格子的短裙,头上扎着漂亮的蝴蝶结,两人一起举手敬礼,接过学校领导颁发的奖状! 玻璃板下压着一张两人的合影,老师一共洗了三张,头发花白的老师戴着近视眼镜贴的很近的看,“站在一起挺可爱的,”又深觉不妥,改成“你们都是老师心中的好孩子,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东方第一,顾眉第二,你追我赶呀! 于是,炎热的夏季像某种青春期的暗示早早来了,东方梦到了她,凉凉的空调风吹拂光光的腿,东方不知所措的望着凉席上那团不明物体,想起来就是赶紧毁尸灭迹,他仔细用毛巾擦拭了好几遍,不放心的还凑近闻了闻确定没有异味残留,却没有将心里那团迷茫彻底擦试干净。 暑假除了功课,还是功课,偶尔两人会约在某个拐角借书还书,也会为某个题目难点讨论半天,更多时候东方一个人呆在家里,心慌意乱中就瞧一眼合影,将它放进一本参考书里欲盖迷章,这天,东方疏散心节就走的很远,红红火火的蒸茏,顾眉站在热气腾腾的蒸茏前熟练的挑捡包子,5个肉3个菜2个豆沙,“阿姨,你拿好。” 阳光像一团烈火挥汗如雨,烤焦了她,灼伤了他。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31 最遥远的距离 烤焦了她,灼伤了他,最炎热的夏季里,东方时不时心神不宁,他左思右想,要不要号召同学捐款,要不要将自己零花钱全省下来,卖包子赚钱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到底该怎么办呢!于是在入学摸底考试中史无前例出现了一次革命性失误,让他再次体会女人果然是老虎。 人群里发出一阵嘘声,这嘘声有对东方妈妈的不满,有对孩子们的理解,有人道,“都是小孩子呢,拉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有人道,“走吧走吧,吃饱撑着!”东方母亲回过神来,她讪讪的在回来的路上对着儿子嘀咕道,“就是放屁,她能变凤凰,全国的乌鸦都站到天安门广场列队去了!” 东方没有吱声。 所有的女人都是老虎,除了与他同桌三年的那只小兔子,她安安静静的呆在他旁边,从来不和他争什么三八线,从来不欺负他老实本分。她比东方小了整整三岁,那种来源于年龄和身高的先天优势,让东方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是个响当当的男子汉,书包里没事就塞几包餐巾纸,有时就能派上用场,顾眉就是一个鼻涕虫,别人有诗意的流眼泪,她熟视无睹的流鼻涕,从冬天流到春天,在春天热的要死的时候就会突然消失,东方有一次很认真的说,“这是慢性鼻炎,需要吃药,”然后将几大盒药全塞给她,效果很好鼻涕虫终于不吸鼻子了! 于是青春期明明没有开始,就提前在母亲的高压线上结束了。 去年的五月一日,东方清楚的记得这一天,一个人生硬的叫开了自家防盗门,站在门口问,“你认识顾眉吗?” “认识,”东方乖乖的回答。 这个人严肃的说,顾眉是他们总经理的小妹,从深圳回到杭州后,现在下落不明,如果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他。 强调重重有赏! 一张总经理头衔的名片让东方妈悔恨莫及瘫到在沙发上,半天都吃不下一口饭,请了年休假整整休息了三天才缓过一口气,“这不是天掉的好姻缘吗,就给妈挡没了!” 这还不是最遥远的距离,这一天终于提前到来了,今年晚上,东方想起来忐忑不安的问电话那头,“你是谁?” “噢,容四川!” “啊!” 这才是最遥远的距离,有一天,你为了毕业分配走近某家单位久久徘徊,而流鼻涕的同桌摇身一变,变成了上市公司董事长太太!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32 安静的走开 思思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最近一段时间,她有点忙,忙着与久别重逢的养父母建立感情,忙着与容四川谈恋爱过招,忙着她忘了学校里还有一个人,现在梦雪靠在她身侧轻轻的说,“思思,我就要走了!” “是英国吗?” “是,我喜欢那所学校。有时间,飞过来看我!” “好。” “你和容四川怎么样啦!”梦雪吞吞吐吐起来。 “还行!”思思显然不愿意多说。 梦雪略带疑惑的目光继续追寻,“你们……” “没呢!” 两个人坐在一起静静的享受初夏的那一抹清凉。 黄玉玲的肚子里的弟弟,其实是杜思思心中永远的痛。 关建生毕业的积蓄全部给了这个叫做黄玉玲的女人,就是希望她好好抚养未出世的孩子,让她的生活不要艰难。思思来迟了一步,她没有阻止弟弟变成一个骨灰盒都没有的存在,没有名字,没有纪念,没有回忆。 当年她安静的走开,难道不比黄玉玲这个女人更艰难吗,她退一步,看上去只是退了一步,这一步背后是百米枯井。 她心甘情愿的掉进去,她还要慢慢的从那里面爬出来,全是难以裹腹的野草,遍地伤人的荆棘,她坐在一个日月无光的枯井中深深的缄默不语,曾经是小公主坐在小朋友中间趾高气扬,现在是一束花在寒风中叫卖对着叔叔阿姨低声下气,确不能求救,无法哭泣,她的心密密麻麻都是伤口流着血发冷发抖,她用花色胶布裹来裹去,裹的面目全非,都没有一次打电话喊那个温暖的字眼,让他带她回家! 为了谁,她到底是为了谁,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叫黄玉玲的女人能够幸福吗?她怕爸爸生出牵绊与愧疚,她怕会是他们之间那个隐性的*。她让爸爸以为她一直过着平安喜乐的生活,一直在条件优越的养父母家无忧无郁,这样爸爸才能勇敢的走过去给这个叫黄玉玲的女人温暖一起获得幸福。 思思突然感到那么那么的委屈,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她把头深深的埋在梦雪胳膊里,“可是,容四川呀,你怎么能这样做,你买了黄玉玲的房子,还故意让他们在爸爸的床上翻滚,那是她和爸爸共同睡过的床,她绝对不允许外人在她的心意上翻滚。”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33 走不到终点的爱情 容四川老爸和颜悦色坐在老板桌前等他,门被推开了,容自强抬起头,“四川,坐吧!” 容四川的心情开始晴转多云。 “思思是云恒女朋友吧!” “是,”容四川回答的镇静自若,“云恒挺喜欢她的。” 容自强狐疑中没有直接点破,“他的女朋友,坐你的迈巴赫,挺大方的。四川呀,你是个能干的孩子,爸爸相信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何敏,你先放一边去吧!” 上次思思从办公大楼出来,边走边吃香蕉,皮就扔公司花圃去了,前面就是垃圾桶。但她不是公司员工多少也算个小孩子,容自强没法批评教育她。还有上次的上次,容自强一脸严肃,批评容四川不顾社会舆论,不顾企业现象,不负责任的泡妞,外界疯传低到十六,让容自强一张老脸下不了台。 而这次,容四川的脚步有点沉重,他直起身体向门外走去的时候,听老爸说,“爸这一生并不幸福,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儿子能获得幸福!”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外是找家酒店吃饭找条道路逛街找个僻静的地方亲吻,容四川显然比思思更厌恶这种无聊至极没有挑战的生活,有时,容四川苦恼的发现,他们除了斗嘴亲吻压马路无事可干,对于这个随叫随到没有一点反抗精神的业余对象,容四川开始对云恒抱怨,“没劲透了,左手握右手!” 云恒坏笑,“你是吃饱了撑的!” “胡说,我一直饿着!” 而今天,容四川打了很久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听,晚饭只好改天了,两人一起坐在“福1015号”容四川问思思,“有什么事吗?” “哪能有什么事,就是室长的老乡失恋闹自杀,要是哪天你也为我闹一次自杀,哪怕趴在你家别墅二楼窗台上做秀,我也红透半边天!” “真不好意思呀,还没遇到让我神魂颠倒的女人,要是有,我不在意,做秀还是爱爱!不如,你给我介绍一位?” 要在平时思思肯定会反唇相讥,可是她今天实在没有心情,就在昨晚,室长拉着她一路小跑,直接冲向学校医护室,“你快想想办法,黄刚自杀了!” “我有什么办法?” 为恋情自杀的年轻人多如牛毛,貌似学校每年都会遇到这类突发情况,然而黄刚情况很有点特殊,只几天工夫,他一连自杀了数次,在平静的校园内引发了学生群体的强烈不安。第一次,他酒后吃了三片安定,被同学紧急送到医护室洗胃,三片安定自然不会死,关键他喝了酒呀!第二次,他从楼梯上毫无章法的滚下来安然无恙,竟然造成小语同学骨节错位,整整需要卧床一个月,害的思思天天打水室长天天打饭。第三次,他将手臂大腿划的鲜血淋漓,又被同学送到医护室包扎,这会儿他拨掉针头情绪激动的嚷嚷着要从医护室跳下去,等到室长与思思赶到现场,黄刚痛苦的趴在窗户上一动不动,听思思情绪激动的叫道,“喂,同学,你坐错地方了,这是二楼呀!” 思思一屁股坐到隔壁的窗台上,将两条腿放在外面晃荡,开始继续损人,“爱情都是悲剧,陆小曼的爱情从飞机上摔下来了,贾宝玉的爱情花落人亡两不知,唐玄宗他老人家更绝,从容送了一条白绫,还许了个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就千年无缘了。你好好想想吧,你的爱情肯定超不过古人就彻底认载吧!” 几位同学忙碌中长吁一口气,就在刚才他们搬被子的搬被子,搬担架的搬担架,还有女同学在角落里拿着纸巾哭,“太可怜了”,遭到同学们一致的白眼,这时黄刚眼神空洞的问,“到底什么是爱情?” 爱情它就是三个自然段 第一段 冬天共吃一个热气腾腾的红薯 夏天共喂一只情意绵绵的蚊子 第二段 冬天总要少穿一件衣服 夏天偷穿他的一件衬衫 第三段 冬天共同激打无数白色的泡沫, 夏天共同删除风景如画的照片 从此 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 渐行渐远 你活在你的天涯 我活在我的海角 如果你觉得不够 请重温一遍爱情的滋味 然而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 自动忽略第一自然段 黄强小心谨慎的翻回室内,他小声嘀咕了一句,“tmd。” 很多年以后,容四川坐在公园那张白色的长椅上,风冷冷的吹过来冬天吃一个红薯,他吃了一半留下一半轻轻的摆在长椅上,小狗就跳了上来闻闻又摇摇尾巴。夏天他喂一只蚊子,战斗机飞过来咬了好几个大包,他吃下一根明治雪糕,小狗又跳了上来添添木棍残余的奶汁,它伸出红色的舌头将一点甜蜜添的一干二净。那些不经意说过的话不经意做过的事在未来的某个角落静静的回放,回不到第一自然段,云恒从公园的尽头溜达两圈回来,“你坐多久了,陪我走走!” 容四川站起来,小狗在两人身后跑跑跳跳,云恒用温暖如初的语气,“她喜欢吃红薯还是雪糕呀?” “她喜欢吃容四公子。” 爱情它就是你行走的旅途,经历的风景,搭乘的一趟朝发夕至的列车,很多人都会错过、上下、交换,走不到终点。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34 龙尾森森的坚定 这晚,两人难得没有继续争执,路过书店的时候,各买了一套书,思思买了红楼梦,容四川则买了套网络小说,两人在灯下读书好似一对热爱文学的青年,思思边读边做笔记,指着书中一句与容四川分析,“隔着海,隔着国,有世仇的,也终久有机会作了夫妇,隔着国如果是指探春远嫁,谁与谁隔着海,谁与谁又隔着世仇,第十四章暗写了林如海灵返苏州郡,贾宝玉路谒北静王,林如海与北静王应有着世仇,黛玉的弟弟恐怕死的蹊跷,为了避祸才送了女儿走的,所以呀,北静王娶了黛玉,不过是为了报复罢了,哎,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容四川眼神闪动,“有这个可能呀,拆散一对妙人,让清高自傲的黛玉一边焚稿断痴情,一边变成王府一妾,可不是挺好的报复手段嘛!关是想着都让人心动,何况行动!” “好比黛玉写敏字,为什么要写成密字,既写成密字为什么又减一二笔,那就是一或二处秘密。” “分析的有点道理。哎,你研究红楼梦做什么?” “说不定,我哪天出一本书呢!” “好呀,你写宝贝回家不更感人吗?” 思思自嘲的笑了笑,“我的故事一点也不感人,且没有爱情,每每应当死了,我都毫无顾忌的又活了,四川,你发现没有,所有让人感动的东西,它都是芳魂和倩影齐散,荒草和芦苇共生,才能多得几滴眼泪呀!” 容四川瞧着手中的唐七公子虐心小说,身有同感般表态,“好比这个沈岸与宋凝就挺虐心的!我认为最让人虐心的不过是同房一次就怀孕了,不知说沈岸愚蠢,还是说他故意使坏,这是一个男人最不爱女人的表现呀!” “为什么呢?”思思好奇心开始转移。 “那是你不了解男人的隐蔽心理,男人极喜欢一个女子,既渴望拥有长久温存的时光,又舍不得用她的肚子生孩子,将来到了万不得已生子之时,更可怜巴巴的瞅着她,希望她能一举得男,不必多疼几次多挨几刀!” “真的?” 思思被容四川短短的几句话彻底打动了,透过那层玻璃,繁华尽收眼底,晶莹的星星和琼宇位于十层的高楼上仿佛一同坠落,月亮浮动在城市的半空,洒下遍湖的银辉,照拂岸边顾盼还休的情侣,目光投视在近处,是棱角分明的俊脸,好看的眉向上扬起,小麦色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眸子幽黑深遂,仿佛多望一眼就会被卷入无底的深渊,现在,容四川用一种极用庸懒的方式靠在床上,他是在告诉自己,来之不易的恋爱时光,远远比欢好更打动人心吗,还是告诉自己,舍不得用自己的肚子生孩子,多么奇特的理念呀! 思思眉眼弯弯,心情愉悦起来,继续与容四川讨论这本名著,“千红一窟,万艳同悲,应指一千个女子哭泣,一万只呆雁感到悲伤从空中跌落的意思,红楼梦许多描写是一种高超的艺术行为,是借一场景说一件事实!好比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后面应指宝钗死了贾雨村流放的途中将她掩埋在那片白茫茫的雪里,是描写贾雨村的动作;而玉带林中挂不可能是上吊,应是北静王的玉带静悄悄的挂在林中,人死楼空的哀叹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也是他悲伤的动作,是通过最世俗的贾雨村和最尊贵的北静王来还圆万艳同悲嘛!” “你看,寿怡红群芳开夜宴行酒令抽花签,黛玉抽到一枝芙蓉,题着风露清愁四字,并系着一句旧诗莫怨东风当自嗟,清愁意指情仇,不要怪东风只怪自己的命运吧!否则,我想不通北静王那个神经病偏偏要拆散人家做什么,无事送一个东西,无事又送一个东西,无事就让宝玉坐谈坐谈学问,不就是显摆他高雅的与众不同提前埋下炸 药引子,再就是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恨,怎么也要想方设法拆散那一对妙人,他从林如海死了不动声色到今天挺不容易的,怎能容着没过门的爱妾清清白白为宝玉死了,那他还算个王爷吗?” 容四川语塞,“瞧你形容的,照你来说,北静王怎么处理这个妾呢!” “龙尾森森,凤吟细细呀,和黛玉好过一阵再对她不好,否则他哭什么哭拿什么哭,然后后四十回高鹗最精彩的部分许是抄了一截,就是有这个事,黛玉焚稿断痴情,病死于中秋之夜,最终成了黛玉死的时候喊的半句,“宝玉,宝玉,你好傻,凭白无事和北静王交好!” 这是一种推理的手法,在红学中运用的不多, 容四川听到这里,脸上生出玩味的笑意来,伸出一只胳膊用低哑的嗓音诱惑道,“原来你说来说去,就是怪北静王的龙尾森森,凤吟细细只让黛玉尝了,而其他姬妾独守空房太寂寞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35 陈年 相对忙碌的时光,思思甚至没有参加六级考试。 这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一次主动放弃,一直以来,她努力,她前进,她不择手段,能抄袭的时候决不含糊,不能过关的时候想方设法也要过关,对于试卷上的分数与人民币一样重视。她恍恍忽忽听到容四川与云恒的简单对话。 云恒说,“哥,你不小了啦!还瞎混!” “你比我年轻吗?” “我怎能和你比,你有结婚重任!你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那你替我参谋着,找年轻单纯点的小姑娘,学历不能将就,形象更不能将就!” 此时此刻,同样年轻单纯的思思正坐在前排,很想脱口而问,“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容四川似乎一眼瞧穿了她的心思,一反常态的正色道,“我们相差十岁,难道,我要对业界宣布,你真的是我女朋友,他们怎么看,肯定说我玩弄小女孩!” 思思讪讪的,不满的回道,“大二十岁的都有!” “你有恋父情结吗?”容四川依旧不动声色。 “有……” 思思咬住自己的下唇,立刻改口,“谁有恋父情结呀,你少来!” 容四川打了个呵欠,“龙尾森森,凤吟细细,你放心吧,总不会让你白等这么久!” 听到容四川如此大胆的挑衅,思思饶是定力过人,此刻也脸红过耳,她驳道,“胡说,我就喜欢柏拉图式的恋爱!” “行呀,我一定配合你的精神恋爱!” 果然,又上当了,思思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前天参加程源老师的葬礼,走之前,思思主动与容四川请假履行报批手续,容四川不在意的取笑,“不错呀,又可以见到小天啦,记着,不要勾引清纯大男孩,多少好孩子就毁在你们这群不负责任的丫头片子手里!” “你什么时候能正经点!” “会有那么一天的!”容四川放下电话。 归园,园内景色自然流畅,幽静典雅,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已是道路整洁、树木参天,思思一袭黑衣站在树荫下,感觉自己的一生好象离不开死亡,小天、胡莹莹就站在离她很近的位置,今天来的最多的就是程源老师生前的学生,听程源老师的义子蒋康念完一大段感人肺腑的祭文,将程源老师漫长的一生浓缩成一封迟来的信! 然后大家肃立默哀三鞠躬。 蒋康跪在墓前,深深磕了三个头,他将头抵在墓碑上,喃喃自语,“爸,你终于和妈妈团聚了!” 今天,蒋康约思思在咖啡馆见上一面。 蒋康说,“那天的故事我只说了一半,我的义父希望有一天你能将他们写成一本书,让他们不再是历史的污点!” “好。我争取做到。你继续说吧!” 二十五年前,程源在北京一所著名的大学担任助教,政治清白前途灿烂,一切都因为学生方小慧改变了! 月明风清的一个夜晚,方小慧走进了程源老师的单身宿舍,她哭着说她怀孕了,罪魁祸首是一个叫做蒋望的男人,现在,她找不到他,他彻底消失了! “打掉它。”程源老师只说了三个字。 在一家很偏僻的医院里,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女医生摇头,“不行,输卵管一侧阻塞,一般来说受孕机率不大,这次如果打掉了,以后能怀孕的机率更小,可能就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 几方斟酌之后,程源老师安排方小慧去自己的老家待产,尽管做了系列保密工作,秘密有一天还是袭击蔓延到校园。那晚,程源老师很晚才回到单身宿舍,面对校领导的严历指责,他没有推卸责任,承认违反了学校规定,承认他与方小慧是师生恋,他将所有的责任揽下来, 因为那是一个吐沫会淹死人的年代,只有这样,方小慧才有机会活下去! 后来,程源被调离教师岗位,带着方小慧及孩子离开了北京,去了相对开放的特区,在一家私立中学任教。 两个人正在轻轻交谈,包括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不妨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容四川不客气的坐下来问拿着本子的思思,“他就是蒋康?你老师的义子?” “我就是!”蒋康抢先回答,惊讶的望着这名不速之客。 思思紧张的瞧着容四川的嘴,就听见容四川在所不惜的打击蒋康,“听说你喊了程源十几年的爸爸,就为了出国读书这点破事,义无反顾投入到你亲生爸爸的怀抱,这还不够,你跑到国外又在电话里哭闹,让你妈方小慧过来陪你一段时间,陪来陪去,造成程源与方小慧的婚姻破裂。破裂后,方小慧抑郁成疾不治而亡,如今写成一本书,可不是让全国人民都来骂你,你有心理准备吗,我可是备好银子预计让这本书大火!” 蒋康被戳到痛处,沉默不语。 容四川玩世不恭的一笑,“我当年和你一样闲着,你闲着无聊想妈,我闲着无聊就逮了只普林斯顿的松鼠,但是归国后发现许多森林,问题出在这里,你的亲爸卖掉北京三套房成为澳大利亚的中产阶级以下,而我的爸爸圈了好几大块地,一套房也不卖,为实现他的拳拳爱子之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样好的爸爸,我怎么也不能放弃森林!你想想看,如果当年卖房得了400万元,现在怎么也有4000万元,泡个好妞钱也够了,现在你都没有400万,哪有妞给你回国泡,抓紧时间飞回去吧!也省得别人骂你崇洋媚外,还害的自家人婚姻破裂!” 思思气的差点将本子摔了,“容四川,你发什么疯?” 容四川眼都不眨的继续,“昨天公司调整了总经理专项费用的预算,办公费与差旅费今年有大幅下降的趋势,但是招待费和车辆使用费都有小幅的波动,你都影响了公司的会计科目,你还想懒账。你的闪婚对象都比他帅,比他钱多,比他房大,别写小说了,那都是些最失败的投资,还不如朝钱看。我了解你,你在国内赚不到钱,也准备崇洋媚外一把!” 说完,容四川拖着思思上迈巴赫,堵住思思预待反抗的小嘴,也许始于今夜,风清月朗,荷翠莲香,容四川的一只手已经伸进去,夏衫微松,露出大片晶莹的肌肤,月光下的凤尾竹轻轻弹奏,思思几乎偎进了容四川的怀抱,然后轻轻的问道,“你也会吃醋吗?”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36 婚姻解体 心底像是被一股清朗的风扫过,容四川注视怀中情思绵绵的思思,从这个角度,实在太暴露了,裙子已经空了,小内衣丢在前排座上,上面也好不到哪里去,大片晶莹的肌肤按在容四川掌心之下,容四川开始检讨自己的过火行为,将责任转移,“你就这点不好!” “又怎么了?” “不该脱衣服的场合,脱了怎么办?”容四川愁眉苦脸,好似车内空间太小不能施展功夫。 仔细一想,完全不是滋味,然而思思还是产生某种错觉,她极轻的应了一声。 容四川突然将思思的头一把按下,丢过来一件外套,有人经过停在林荫道边的车,向里面探过头来,车门猛得推开,容四川好整以暇的一个人行出来,“叶赫,最近忙什么呢!” 苗叶赫(以下简称叶赫)一脸坏笑,“车内有人吧,这么着急出来!” “没……” 容四川刚想辩白,叶赫身边的哈士奇已经窜了上来,它将毛茸茸大尾巴亲切的扫着思思的脸,毫不客气的叼了件小内出来,让容四川瞬间无地自容。 叶赫拍着哈士奇的头,“萌少,你太调皮了,秘密是不能示众的!上次你闯了祸,我还没有教训你,这次又胡闹!” “闯什么祸了?” “别提了,将一个小女孩压在屁股底下,差点闹出人命!” 容四川摸着萌少可爱的大尾巴,“下次喊上小沈一起吃个饭!” 此时,容四川的电话恰巧响了,按下接听键后,容四川脸色微有变化,“在办公室等我,我一会就来!” 叶赫笑道,“你真是大忙人!钱可是赚不完的!” 容四川拉开车门,对着叶赫道,“今天有点急事,你帮忙将思思送回学校!” 叶赫红着脸,瞧了一眼干坏事的萌少,只得认栽,“好吧!” 半个小时之后,办公室的灯亮了,老陈坐在容四川的对面,“黄玉玲刚办了离婚。” 来龙去脉由老陈细细说了一遍,容四川的脸色阴冷阴冷的,将手中一只签字笔转来转去,“实在太恶心了,下手如此毒辣!” 买下黄玉玲的房产之前,容四川就与周边的工厂谈妥,迁出工厂盘下地块,与名校协定开设分校,同步宣传确保新盖楼盘与老小区一同升值,容四川相信经过新一轮的升值,思思这辈子也买不回他手中的房产! 买下黄玉玲的房产之后,容四川与其签订了一年协议,免费提供住宿,在日后购买新小区时提供九折优惠的力度。 哪知道,杜思思一肚子坏水,安排美人专门对黄玉玲的后任老公进行钓鱼,同时投放虚假股市消息,造成方先生抱着美人在股市里亏了一半,两人半路婚姻快速解体。现在黄玉玲一个人住在容四川免费提供的房子里唉声叹气。 本来卖掉两套房所得500万现金,因方先生投资失败,及离婚财产分割,目前手头只剩180万元,只够买一个公寓彻底沦为平头小百姓,铁定没有嫁人资本,连生活都日暮途穷,老陈被思思的作法,惊的目瞪口呆,一再的说,“她一个小姑娘,哪来许多歪点子,是不是有人背后提点她!” “你不了解她,她是条毒蛇!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想方设法的动心思!” 老陈干咳了一声,“容总,你可别陷进去!” 容四川冷笑,“就她,也配!”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37 写书的经验 翻开日历,再过十天,就要放暑假了。 容四川在电话那头深情款款,“思思,睡了吗?” “没呢?” “你真让我生气!” 思思打了个呵欠,“有什么可生气的,我最近很乖呀!” “谁让你招惹赵刚,谁让你乱扔香蕉皮,我爸他对这些事情很有意见,我做思想工作还没做通呢!” 说的像真的一样,说到半截容四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压制自己的情绪,“你要努力表现,否则我们怎么能走到一起,刚才我又被我爸叫回去骂了一顿!” 思思诧异的盯着话筒,半天没有吭气,然后回答,“你总是会赢!” “最近嘴巴变甜了,是不是我给的!” “是!” 挂上电话,思思盯着自己刚换的内衣,气不打一处来,“满嘴慌话,你要是有心才怪,将我丢在叶赫的车上,算个什么!害得我一路提心吊胆的走回学校。” 电话又响了,容四川打过来,“有没有骂我?” “没有!” “我要去北京一趟,可能没时间送你了!” “不用!”思思受宠若惊。 云恒送的思思,站在候机大厅远眺飞机冲出跑道,滑行, 如一只掠过海面的鸥鸟冲上云霄,拖起一阵阵白雾,最后余下容四川站在办公室斜望夕阳。容四川想起思思临走前所说,“欠了账的还钱,欠了泪的还泪,欠了情的还爱,欠了命的还人,欠了故事的还要写书,不是要跑到国外去,只是欠程源老师一个故事!” 5月份的时候,梦雪同样从这里起飞,直飞美国,她终于选择另一个国家,忘记了康桥! 似乎在飞机起飞前,才明白痛并快乐着,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向那段充满欢笑、浪漫、酸涩的青春岁月告白,再见了最亲爱的朋友、师长、爱人,摸过那张过塑成形的毕业照,总是说毕业一年之后,二年之后,十年之后,其实许多的人再也不会相遇,从此越走越远,你在你的天涯,我在我的海角,只有qq头像在心灵的某处安静的震动,等待青春岁月的一场回首! 云恒推开办公室的门,“哥,你的手抄本走了,还是我上场吧!” 容四川拍着椅背,“天上人间破产了,女人们混在人间浪在民间,海天盛筵解散了,男人们撤到沿海回到陆地!就拿你那个大哥说吧,多大年龄了还以为他是文化青年,给思思寄了套书不算,还煲电话粥,从八十年代的后海谈到过去的胡同,从过去的胡同聊到王府的王爷,好象他比百度强大一样。” 最关键的是,我偷偷膘了几眼思思描写的师生恋,简直笑死人了,用了许多我说过的话,爱的描写差到就一句,他坚硬的贯穿她,她柔软的融化他,余下空白500字!” “要不就是一室旖旎!” 云恒笑的嘴都合不拢,“暑假先放梁朝伟的色戒,别让她天天追着花千骨,从头虐到尾,好不容易亲几下还删的差不离了。” “可不是,看个没删的好片真不容易,听说叶赫专门去了趟日本学习先进经验!” 想到叶赫那日的窘态,云恒终于忍无可忍,“你可真有本事,让人家光着屁股跑回学校!幸而沈小姐不晓得,否则可不是没成鸳鸯就成了一对怨偶!” “怎么会,谁心理素质那么差!”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38 被蒙蔽的顾氏 夕阳无限好,只是暑期长! 思思会离开很久吗?两个月,那可不行! 云恒开始拨打思思的电话,这家伙,一家三口正在韩国首尔吃烤肉。 “你看她坏成什么样了,哄着顾行长,攒了一年假和工资都给她败光为止!”容四川懒洋洋的对云恒说。 接过云恒递过来的手机,容四川与思思对话,“你有没有心呀,就知道吃!” 电话里一股子肉香静静流过来,思思笑的满眼灿烂,“我帮你再吃一份!” “给我回来实习烧饭做菜,先学意大利面,再学日本料理,最后来一盘韩国烤肉!” 云恒再骚扰思思时,家庭旅游还未结束,一家三口在台南吃牛肉面,容四川恨不能隔海堵住她好吃的嘴,堵住了电话用手拍了几下,算是惩罚,对思思说,“快回厦门,我可要飞过去,不能让我隔海相望! 当容四川一身正装抱着香水百合站在花园洋房下面,小区里人来人往,有人好奇的张望,多大了,还玩年少纯情的把戏,容四川都瞧不起自己! 思思下来了,轻快的像一只飞过来的白色鸽子。 这年头,哄骗小女生,先要从哄骗家长入手! 容四川只是将流程走的更通畅一些,他坐在顾氏夫妇对面,诚恳的向其表态,想与思思正式交往,望他们同意! 顾行长搓着手心神不宁,“大这么多,大这么多!” 赵莉莉满脸堆笑的打断,“现在流行呢,老头子传统了些,你有这个心意就好,我们没什么意见!” “好好相处就成!” 临行前,顾行长将思思叫到一边,慎重其事的嘱咐,“爸是过来人,你那点小心思,我和你妈早看出来了,年龄小是你的优势,但是毕竟你是咱们收养的孩子,他要是稍稍一打听,还能打听不出来,爸就是怕到时他们家以此为理由刁难,可不是白欢喜一场吗?” 停顿了一会,又道,“谈恋爱与婚姻不同呀!没有婚姻做保障,听男人满口爱不爱的,皆是荒唐的!” “那时,我抱起你时,你还那么小!可怜亲生父母就出车祸了。” 这让人无端伤感起来,思思低下头来望着自己的脚尖,从一开始,顾氏夫妇就被蒙骗了,到现在她更不敢全盘托出,与容四川谈恋爱都是虚无渺茫的高深理论课,更不敢想像婚姻二字,自己的底细差到无语,收过垃圾、卖过包子、被人囚禁、亲生爸爸还是贩毒集团的头目,谁又能接受自己呢! 思思的头垂得更低了,她在心中默默的回顾关健生与顾梅阿姨的好! 匆匆而过的十年,十年的空白怎么可能由几个月的亲情来填补完成。当年,他们给予的伤害有多大,现在,他们之间就有一层不可直言的别扭,思思点点头,顺从的喊了一声,“爸,我听明白了,我会好好把握的!” 一辆出租车拐上环岛路,行驶了半个小时之后停在一家酒店门口, 房门在两人身后关闭,两人对视了一眼,或许早不止一眼了! 五星级酒店的床软绵绵的,连被子都柔软的不可思议,思思躺下去的同时,突然想起有那么一回在格林豪泰,节衣缩食的生活像一阵狂风扫荡她的心灵深处,如果可以,她再也不想回首,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要躺在五星级的床上! 然而面前的这个男子呀,虽然火急火燎的吻来吻去,却慢条斯理裙子放的整齐,甚至挑在手中问了一下牌子,根本没有替她脱内衣袜子的打算,思思听到容四川下达命运,“脱!” “再脱!” 经过一番极其痛苦的挣扎……身体楚楚玲珑像一件瓷器,肌肤如玉光滑,只是手背上的一个伤疤破坏了整体的美好,像在明明白白告诉对方,曾经无法掩饰的辛苦生活。 所有的一切尽在眼底,思思似乎闻到容四川狂燥的呼吸,听到激越的心跳,这让她终于有了信心,她已在他的身下辗转,多不公平呀,视野里容四川还穿着背心与短裤,到的现在,一个毫无保留的奉献,一个欲盖迷章的索取,神经一再剧痛不断提醒容四川冷静冷静,所有的计划都在打乱,思思羞赦无言娇弱不胜中发出一声声无力的呢喃,向是不经意间释放一丝羞涩的信号。 到此为此,行到此处嘎然而止! 容四川靠在思思脖颈间热热的呼出一口气,手指用力弹了一下思思的脸,温柔的说道,“刚才在你家没吃饱,我们出去吃饭吧!” 思思身子一僵,像是回到四月的清明,理智的应答,“好。” 吃完饭两人再次无所事事,容四川提议去鼓浪屿。 拐上僻静的小道上,天色已近黄昏,风吹相思树叶的呼呼作响,空气里咸咸的淡薄暮霭,三角梅星星点点盘出了青石板宁静的夏天。两个人行走的很慢,像是等待一个转折的路口,盘根错节的相思树下摆着一个油锅,一位老妇人正在炸春卷,思思付钱买过,边走边吃,“好香呀!” 她将缺口的春卷送到容四川嘴边,“你也吃点!” 容四川摇头,他怎么可能当街吃油呼呼的春卷,这纯悴就是影响他的个人素质与形象,不一会儿,思思吃完又去买台湾烤肠,如法炮制再折腾容四川一次。 容四川一再拒绝,着急的说:“跟我回上海吧,我公司一堆事呀!” 思思噢了一下。 两人坐在相思树下,听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思思吃下最后一口烤肠,摇了摇手中光棍子:“前尘往事里,就记得春卷和烤肠!” “何小姐难道不吃这些吗?” 容四川心有所触一阵惘然,好似属于他们的前尘往事,没吃春卷与烤肠,也是一种遗憾!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39 晦暗心底 空客a320银色机翼掠过蓝天白云,在日光中交融晃眼。 容四川坐在头等舱悠闲自在,随手拉下遮阳板,经济舱人头攒动,拿行李的几只手还在思思头顶上扑腾。 回到别墅已经很晚了,两人洗洗就睡下了。 一张床上并排躺着两个人,像亲密无间的爱人! 半夜容四川醒过来,所有的思路浮动在脑海里都清晰无比,他冷冷的瞥了一眼思思熟睡的脸,翻个身就背过去了! 前几天容四川还保持着绅士风度。 正在刮胡子的脸凑上去,擦过思思没来得及清洗的脸,挑剔的说道,“你的脸太油了!” 走的时候,偶尔来一个法式热吻,顺便将养了几年的宠物狗丢回床上,让思思好好伺候它! 回来之后,一本正经满心满眼的说,“真舍不得马上吃掉呀!” 思思被收在华丽的笼子里,成了一只努力干活继续同居的金丝雀。 早上八点半钟,与一只宠物狗打交道,需要给它洗澡,梳理毛发,还要陪它在院子里散步,然后洗一大盆衣服,学习容四川爱吃的一系列菜肴,今天容四川又布置了十道菜! “吃的完吗?”思思将抹布摔到桌上。 “晚上云恒、叶赫都来!瞧你,要注意言行举止!”容四川吃着早餐开始指手画脚。 “为什么不请个钟点工!” 容四川晃着手中的车钥匙,“我记得你在纪南家的时候可勤快了,要不是我一往无前的拦下你,你八成要烧一辈子的饭,难不成就愿意给他做饭,不愿意来我家做吗?如果觉得困难,我可以请何小姐过来指导你!” 思思怒道,“你住别墅干吗,面积大还浪费土地资源,不如换个小点的房子完事!” “不会让资产闲置的!再说,你的面积,我测算过了,打个地基都困难!” 容四川说笑着走了出去,心情愉快的哼起歌来,“女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我一直拿着卫生纸疲惫等待,纸巾背后若只剩心碎,女人何必拼得那么狼狈,女人,收好收好收好不是罪,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就算下雨也是一种美,不如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思思托着腮坐在桌前,仔细分析自己究竟是怎么混到这份寄人篱下田地的,说出去真没有人相信,还以为她故作清高将自己描白,她终于彻底理解了张凡的那句名言,“你会不会比我更惨,一点雨露也等不到呀!” 瞧,现在就是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 好妥可以近距离接触到容四川的私人领域,包括容四川的书房,书柜里码着整整齐齐的书,反映出容四川高于常人的宽泛涉猎。 全英文的小说,全日文的小说,都是令人争议的爱情,男主角统统被女主角迷的团团转,一个是情场浪子与丧偶妇女的结合,一个是已婚妇女与已婚男子的偷情,更让人大惊失色的是中年男子与未成年少女洛丽塔不伦之恋,在后面容四川做了几处深蓝色标注,一处为“每个男人心中都有洛丽塔,爱情如果空茫了,欲望仍然在蠢动着,我的洛丽塔,快来吧,来呼唤我、诱惑我、勾引我,用你毫无所知的萌萌状态!” “所有阴郁、绝望、晦暗的情绪将因你而苏醒,你洁白而美好,你美好又令人向往,早上穿一只校园白袜子,晚上穿一件卡通图案的睡衣,中午抱着一本数学书坐在碧绿的草地上晒太阳,我便害怕,有人窥测到你的纯洁,我便恐慌,有人打听你的芳龄,我便将你藏在我的书柜里,白天我教你丰富的语言,晚上,我教你令人困惑的生物,于是,我不是我,我只是属于我的洛丽塔!” 后面还有一处,“生物是多么奇怪的起源,遇到洛丽塔的时候它忽大忽小,大的时候,总想一夜都是大的!小的时候,又想起洛丽塔生孩子的一码事!宝贝,这不是你吃的糖葫芦呀,不许萌萌的望过来!” 吓的思思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反映过来,继续窥测容四川的晦暗心理,有年少时的单人照、合影照,合影最多的就是何敏小姐,甚至连泳装照都不避嫌的放大摆在桌上,高挑修长的美腿一览无疑,令人喷涌的c杯,与容四川的指尖零距离,这让思思憎恨不已,憎恨之余,她拍了几张下来,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一句话: 我看过很多地方的云,走过很多地方的桥,喝过很多地方的酒,但只爱过一个正当好年华的女子! 打击之大简直让人受不了,一早上思思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偷情妇人——不是她。 洛丽塔——不是她。 正当好年华的女子——也不是她。 那么洛丽塔究竟是谁呢? 别墅里应有尽有,触目所极都是上流社会的玩意,哪怕一套茶具都要显示它的价值连城, 有理由相信保险柜里放着更多私人物品,这里唯独没有属于她的东西,哪怕由容四川出资购买的一套睡衣,如果自己提出异议,容四川定会状似委屈的回道,“这年头,找个不喜欢钱的女人,真难!”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40 幸福之上的神采 夜幕降临,如约而至的两人,变成了三人! 纪南步入容四川别墅的时候愣了一下,尽管做了充足的心理暗示,他的步子显得不够轻快,当思思将一双拖鞋递到纪南脚边时,纪南伸手,“不用,我自己来!” 叶赫身后还有一条形影不离的哈士奇!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萌少让思思很有心理阴影,只要一想起,它让她没有内衣可穿,它让她抬不起头来,思思决定在骨头里动点手脚,辣死你! 萌少似乎早将那天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它站在阳台上,一付血统高贵的模样,大摇大摆的任由宠物狗拉拉开路,引导它四处参观!两条狗你追我赶,在院子里玩的不甘落后,甚至连主人叫唤它们也听不见! 桌子上布满了菜,好象又回到半年前,思思在纪南的厨房里忙碌,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帮手,现在不同的是她没有帮手,不过,她已经很感激容四川的合理安排了,要是再加几个女人过来凑热闹,估计不是十个菜就能打发的,而是一晚上老实本分的任她们打破沙锅斗到底! 几个男人正在聊他们感兴趣的话题,云恒就叶赫的马术赞不绝口,叶赫的父亲确实是出自叶赫部,对于马术有相当深的造诣,曾经成立了一流水准的马术俱乐部。 这时话题转移到小沈,大约是云恒看到两人一起骑马,叶赫的脸又红了,容四川笑着问,“你不会还没有经验吧!” “有了!”叶赫掩饰不住自豪起来。 “呦,乐成这样!” 云恒继续逗他,叶赫对着面前的一盘菜笑容更盛,“我可不像容公子,我很专一的!” 容四川反驳,“我不是没有新鲜果子可摘吗?” 话赤成直白好象针对叶赫,思思继续心安理得的吃菜,容四川将一根骨头丢给萌少,萌少欢喜的一跃而起,只舔了一口吐着舌头大怒,这只狗被叶赫惯的不成体统,竟敢叨起那根骨头猛得朝思思丢过来,思思抱住头哎哟一声,惹的众人呵呵一笑。 容四川赞叹道,“萌少,你太聪明了!” 晚上十点,一行人终于散了! 梁朝伟的色戒,思思并没有看成! 本来容四川打算放一个碟子来的,又恐自己受不了那个活生生的刺激。 两个人坐在一起看花样年华,女主角穿着旗袍手中点炼一根烟,容四川笑着看过来一眼,“能将旗袍穿出美感的女子并不多,你可不是其中之一!” “何小姐穿上比我还难看。” “姚雪的案子下来了,判了八年!” “你为她花了多少钱啦!” “多少钱也买不来她的自由!”容四川将灯调的更暗一点。 “你觉得严成那小子怎么想的,移情别恋的对象比姚雪可差多了,以为自己家有几个小钱,就开始玩弄女性!” “总喜欢摘新鲜果子,哪个像你恋旧呀!”思思不满的回道。 思思将目光锁定华样年华的男主角,不经意流露出一点得意笑容,“人生如果比作标点,我的偶像梁朝伟就是省略号,连成一线,或层出不穷,将心灵深处的珍珠积聚光华放大无数倍体现于艺术的人生!” “你嘛,就是一个问号,即使近距离接触仍充满疑问!” “有什么疑问,快说出来吧!” “比如洛丽塔是谁,谁又是洛丽塔?” “你难道不是洛丽塔,难道教父在我之前出现了,那么谁是你的教父,你与教父白天干些什么,晚上又干些什么?” 思思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她主动规避问题中的风险,继续说,“姚雪tmd,就是感叹号!” 容四川白了思思一眼,“别说脏话!” 思思学着容四川坏坏一笑,“time、makelove、dailing,亲爱的,八年时光都没有男人相伴!你怎么舍得让容公子这么难过!” 那一刻,容四川只觉得梁朝伟影片中过往的女主角,都无法添补那一抹无人能及的神采! 虽然他并不喜欢这种凌驾与别人幸福之上的神采!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41 案情重审 姚雪小时候看过一部电视剧,里面各种各样的犯罪,贩毒、杀人、强迫,她从来都是愤怒,觉得那些人怎么可以这样,一点不值得人们同情和惋惜! 看守所里是密密麻麻的人群,睡在一处你挤着我我挨着你,清楚的闻到对方头发上那层油腻的味道,还有让人作呕的异味。 这里不应该冷冷清清的吗? 犯事的人不少,许多人都比她情节恶劣百倍,那个叫黄姐的老妇女一次杀了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大肚子,孩子都七个月了,过段时间就是一条新生命;叫小潘的姑娘因为贩毒被抓今年刚满21岁,相处过五个男人,她无所谓的躺在床上与黄姐聊天,“最让我难受的是没个男人,不管了,几年后出来又是一枝花!” 黄姐打量年轻的姚雪,问道,“你犯了什么事?” 姚雪低下头来,有人代她回答,“她呀,杀了一个负心汉!” 天变了色,不再是蓝天白天,姚雪穿过看守所室外的一角时,清楚的看到脚尖上的金色在阳光里慢慢移动,带着初夏特有的温存和体贴走近她,“你生的美”,短短几个字是容四川长长的赞美,在心灵深处激起无数条小溪令血脉重新流通。 早就被容四川俘虏,心悦诚服想早一分钟成为他的女人,做个不求名份的小三,明明说好的,确被过往与杜思思的心灵鸡汤给绑缚了,孤单单的留在梧桐凋零的枝头。 姚雪一步一步挪进一间屋子,真得记不起怎么冲动的拿起那把刀,纪南沉稳的坐在对面,隔着小小的木桌子,放着两杯白水,看守人员已经离开了。 纪南说,“从现在起,我是你的律师,将所有的事,重头再说一遍,我尽可能帮你减刑!” “杀人难道不用偿命吗,至少也是死缓吧!” “没有办不成的事,只要找到对方的弱点!” 纪南压低声音。 纪南的到来,让姚雪多少得到点宽慰,将能够回忆起来的细节全部复了一遍,在某些地方姚雪哽咽难言,一场交付心意的恋爱为什么最后会被抛弃? 姚雪双眼无神的追问纪南,“你说容四川喜欢我一些,还是喜欢思思一些?我和思思,谁更好一些呀? 白水将尽的时候,纪南沉默的坐在那里,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 只是三年时光将媛媛折磨的不成人形,憔粹、衰弱、肌肤暗淡无光、眼睛近视的历害、红血丝有点骇人,他有时真不忍心再见她一面,然而经过时又忍不住偷偷躲在角落里。 媛媛比菜市场的大妈还斤斤计较,为几元钱与顾客没完没了,到得晚饭间,更让纪南受不了,她似乎停留在监狱的某个阶段根本无法融入社会,就知道青菜豆腐, 豆腐青菜。 有一次纪南故意让媛媛做一顿饭菜,媛媛想了半天,“鸡蛋面条行吗?” 到了这个程度,恍忽难安的媛媛自然而然将一根火腿肠放进纪南碗里,她的面条里只卧着一只鸡蛋,等到面条快吃完了,媛媛的筷子才开始拨弄鸡蛋,她拨的有多慢,就让纪南有多伤感! 纪南板着脸将碗重重一放,“上次给的三十万,难道吃饭都不够吗?” “够了!” 媛媛在昏黄的灯火里,喝尽最后一滴面汤,“物价上涨的历害!” “我有点怕!” 纪南深深的望了媛媛一眼,自然明白媛媛的潜台词,直到现在媛媛恐怕还有一点不敢表达的期望,媛媛害怕他另娶她人,害怕他永远离她而去。她近乎怯弱无助的等在这里,等待他回头,或是娶别人,可是他们终究回不去了!他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律师,难道娶一个刚出狱的犯人吗,让她成为自己孩子的母亲吗? 容四川曾经问过纪南,“爱的代价也够了,不如娶了别人,好妥也是一桩喜事!” 纪南摇头,略带不满的埋怨,“娶一个犯人,我还有前途吗?还会影响你的声誉!” 容四川嘲笑,“呦,这时候拿我消费。你就是这种人,我的女人至少会有一条后路,你呢,撤掉别人所有的板,还好意思跑来关心杜思思,你有那个闲情雅致还是买几件别人织的毛衣吧!” “我找人买过了!” 想到姚雪即将面临的监狱生活,纪南眼神里微光闪烁,半晌方道,“如果你需要这些话来宽慰自己,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对于容四川,你肯定比思思好一些,至于为什么,我并并不清楚。他会想方设法给你留条后路,包括你入狱之后的生活都不需要太过操心,一步一步来吧!” 再次开庭,姚雪只觉得现场一片祥和安宁的气氛。 主辩律师与对方律师还是原来的两人。 案情在几位证人先后出场之后急转直下,死者严成是一个专门残害花季少女的恶魔,可证实他曾经让三位少女失身,其中有两位涉世不深的少女为其堕胎流产,同时死者还曾出入过不良场所与某位发生了交易行为! 旁听席立时寂静,人人惊竦后都是隐藏不住的怒色,审判长微微示意以表同情,姚雪刚听到此处心绪稍稍平复,主辩律师继续陈述,席下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纪南坐在旁听席胸有成竹,转头一瞥原来是死者头发花白的父亲! “胡说,都是胡说,严成没有做过!” 有人轻轻一笑,无声无息的站起,向庭外大步而出。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01 人生很短 九城一色第一部 (未完待续涉及共200节左右) 九城一色第二部 (苏媚篇)2018年1月1日起上传 人生很短,不及百年,过起来容易,写起来很难。 苏媚很想说,从来不止八十一难,因为踩过台阶的不是我一个人。 媚媚,字写的歪歪斜斜,比任何一次都难看,可是苏媚的脸已经全湿了,确实不是雨,确实不是雨,很多年了,她很少流泪,以至于她流不下一滴眼泪,她觉得自己的泪腺已经提前干涸了。 而今天,她只想流泪,也唯有流泪。 天全黑了,天际真的能看到星星和月亮,耳边真的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脚边,是烧成灰烬的纸,还有灰白的墓碑,上面有一个人的名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难忘的不能再难忘,如同小时候她在沙子里,一笔一画的写下苏媚,现在,她用一生都没有做过家务活的细白手指,在灰白墓碑的一侧刻字,深深的刻上苏媚。 但是,手指流了血,指甲断了裂,也不过是一场雨水就能冲刷掉的两个字,苏媚。 如果,你注定没有一座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那么,我以为我可以有一栋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里面住一个女人,我喜欢的女人。 如果,我有一栋房,面朝大海,春暖花不开,里面空空的,没有我喜欢的女人。 那么,我只能有一座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媚媚,媚媚,好似他在读给她听,因为她已经完全的迷路,一个字也看不到,一点光也见不到,“曾经,我说,我要倾一座坟,种下我们的骨灰,如今,我只能,倾一座坟,种下自己的骨灰,远远的遥望于你,等待下一个凤凰花开。” 可是,媚媚,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纸在她的手中颤抖,雪片般从记忆的深处簌簌而落,那是美的吧,那是欢喜的吧,那是无望的吧,那是绝处不能逢生的吧? 第一次, 我刚等了一年,你说,你要嫁给你表哥。 第二次, 我等了七年,你的身边站在一个人,那是刘一扬。 第三次, 我等到了你,真的等到了你。上天给了我们多长时间,只有两年,两年的寒假、暑假对我来说是多么珍贵呀! 第四次, 我等,我不知道会等多久,我想,媚媚会回来,和上次一样,说“我想原谅你,我可不可以这样想呀”,你快说,你快说,我每一天都在摸那个没能送出去的三星手机,我想,有一天,你一定会说给我听! 第五次,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我站在行李箱前,机票已经买好,拉连已经拉合,安然给了我几张照片,地点是福建的一个景点,两个人的背影,男人我只瞧了一眼,没认出来,女孩,我永远不会忘记,他背着你,像我一样,我是那么憎恨那双放在你小屁股上的手。 第六次, 我又想等,你的影子天天在我的脑海里晃,这还不够,晚上,你确实在我的梦中,喃喃还有轻轻的*,好似在呼唤我。我想,你原谅了我吧,我将我们的婚房拿回来了,我有一笔不多不少的存款,可以站在你妈面前说,我有房子,我有车子,我有能力给我的媚媚幸福,再也不让她吃苦了,再也不让她委屈了。华军干扰了我的行程安排,只几天时间,真的只几天时间,临行前,他竟然说,你是她的女朋友,你要嫁给他了。我终于想起那双手,原来就是他呀,我亲爱的师弟。 第七次, 我放弃了,我以为你真的嫁人了。我又遇到华军了,这还不够,旁边站着一个女人,不是你。那一瞬间,我想杀死他,这个乱开玩笑的男人,那一瞬间,我又想杀死自己。因为,我怎么可以放弃,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我要站在你面前。 第八次, 我站在你背后,你站在平静的湖水前。深夜,无人,你无意识的向前走,再走几步,就会落水而亡,我静静的等在树木的后面,等你落水无法呼吸,等你湿透,那么,那么,是不是结局就会不同。到了最后,就差一步,你不走了,你回头,好似感受到我的存在和呼吸,你还笑,你都走了,为什么要回来? 但是,那张脸,脸色不好,非常非常不好,眼圈下面有明显的青色,没有化妆的唇苍白的哆嗦,我上前拥你入怀,只几分钟的时间,你便晕过去了。 醒来,你问,最尖锐的问题,孩子多大了,可不可爱? 我不敢回答,死了,因为死了一个儿子,又怀了一个女儿,因为死了一个女儿,安然又去领养了一个女儿。 你问,最关键的问题,你自由了吗? 我不敢回答,刚准备找你,来了一搭照片,刚准备离婚,又死了一个恩人。 于是,你笑,笑的眼泪都渗出来,那你还来做什么,瞧我的笑话的,瞧我天天将自己打扮的人模人样,瞧我天天把男人们骗的团团转,瞧我混到今天也没找个人嫁了? 我终于敢回答,我就等着你嫁不出去,你一辈子嫁不出去,最好。 但是,那几天,对我真的是奢侈的。你愿意让我抱着你睡觉,甚至像往常一样,我可以偶尔亲亲你。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02 不及百年 后面还有许多许多的字,然而苏媚完全看不下去,她捂着心脏最中心的位置,死死的按住无法自抑的抽痛,尖着嗓子质问坐在墓地里的安然,我都成全你们了,我都成全你们了,她重复,你以为我想成全你,要不是看在你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份上,这些年,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你为什么还不能给他幸福,他是你男人,你凭什么不能给他幸福? 幸福,那是什么东西呀?安然凄凉的笑,笑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到了这个时候,他的男人仍是属于苏媚的,她没权利没资格哭的比苏媚多一些,哭的比苏媚伤心一些,于是,她笑,鼻涕抹在衣袖上,“你的媚媚在哭呢,挺伤心挺后悔的,说不定过几天,她就莫明其妙的死了,你们就可以彻底团圆了。” 声音在寂静的墓地里传的很远,传到了两个男人的耳朵里,一个人低着头抽着烟,吐出一个个灰色的烟圈,一个人点一根烟,并不抽,只轻轻的弹着烟灰玩。 听到这里,高大点的男人说,妈的,这个恶毒的女人,竟敢诅咒我老婆。 另一个男人说,得了吧,你不就是想说,苏媚哭的太过份了。 你不觉得吗? 不就是感情丰富点吗,你当年哭是没哭,不也折腾的够呛吗? 有吗,那人反问自己,我都忘的差不多了,有时,我甚至觉得,我只爱过苏媚,没有爱过别人。 他最后轻轻的补了一句,“我或许是喜欢她,只是喜欢而已。”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03 紫色的蒜子 走吧,容四川的脚提在半空中,猛的住了脚回头。 那边的动静实在大了些,安然突然将苏媚一把扯住,从这个角度分析,似乎想将苏媚的头往墓碑上撞,嘴里的话不停的向外冒,他都成泡沫了,你怎么还舍不得死,到了今天,我的男人为你死了,你还好意思提什么狗屁不通的幸福。 苏媚睁大眼睛,怔怔的望着面前的女人,记忆中丰满高挺的胸,不知哪处有点不对劲,它下垂了,是成熟的下垂了,还是寂寞的下垂了,还有一万次都不能遗忘的高贵气质,它淡化的几乎找不到了,是岁月里无声的打磨,还是因为那个男人低到了尘埃里? 那个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再一次出现在苏媚的脑海里,清晰的永不曾磨灭,她记的他呀,永远记的他呀,一侧是美人蕉绿,一侧是凤凰花红,手里拿着半杯啤酒,白色的东西上上下下,让她猜里面放了什么,她肯定猜不出来,他便轻轻的告诉她,里面是白色的蒜子,但是她也知道,他更想说,他动了心,里面都是他浮浮沉沉上上下下跳动的心。 后来的某一天,北京一家风景独好的酒店里,子鹏情景再现了一次,里面换成了紫色的蒜子,他忧伤的说,下一辈子,如果能得到你,我还是要等在凤凰花开的路口。那一刻,她也知道,他的心意越结越久,所有的血都凝成了紫色的心结,等候在下一个可能转弯的路口。 可是转弯,说的轻巧,哪里有他们可以行走的人生道路,那些东西,恩和义,情和道,将他们拦的退无可退,进无可进,击的粉身碎骨后还在寂寞中的继续穿行。 媚媚,安然的声音尖涩再次打破深夜的寂静,你敢不敢去一下我的别墅,你不想知道,你的子鹏哥哥这些年怎么过的,安然哈哈大笑,笑声在墓地里穿缩的悚然恐怖,从这个角度听,容四川觉得这个女人又要玩什么阴谋鬼计,果不其然,她笑着说,你的子鹏哥哥一直抱着一个玩偶,和你一模一样的玩偶? 苏媚疑惑不解,玩偶,是布娃娃吗,苏媚止住了,她不敢乱想,不敢乱提,如果赵刚那个流氓在就好了,可以问一问他的。这方面,他是万能的。于是她只能呆呆的望着天际的月亮和星星,听耳边传来海浪的声音,像是那个人还在耳语,给我一次,就一次,你知道我多不甘心吗? 安然的手却慢慢的垂下,垂在灰白的墓碑之上,她的手抚摸那块冰冷的石头,甚至将自己的脸颊和它摩挲,眸子里蓄满眼水,“原来,我还是不敢杀你,从前不敢,后来不敢,现在更不敢了。” 我不敢呀,我不敢呀,安然的身体蹲下来死死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一会功夫,就揪了一小把下来。 苏媚突然很怕很怕,周围实在太黑了,太黑了,像那次走在停电的地下停车场,她摸索着准备掏出自己的手机,问,赵刚,你在哪? 就想起手机撂在家里的沙发上,黑暗里,还是有一点光亮,赵刚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不远的地方,露出那一口雪白的牙,没有我,你不行吧,快点承认,否则,我不过去。 什么东西,牙长的也大,她在心理数落,又有些洋洋自得,我管你过不过来,大不了,我今晚睡停车场,等你送被子。 现在,她只能向后退,向后退,她摸索着寻找回家的路,到底有没有路,还有没有回家的路。那一刻,她瞬间发晕,像有人重重的击打在心脏的某处,一处说,我等在凤凰花开的路口,一处奶声奶气的喊,妈妈,妈妈,还有另一个人站在那里恶恨恨的凶她,搞没搞错,这辆破别克你要开多久,我女儿在上面呢?晕过去的同时,又在心理埋怨,赵刚,你买的什么外国补品,吃的一点效果都没有。 远远的有人恨恨的跺一下脚,搞什么名堂,我的老婆为别的男人晕过去了,你说,她像话吗,又道,幸亏没有人,否则,我的脸往哪里搁? “面子不重要,里子最重要,那不是你说的吗,现在忘了,”又将手中的电筒打开,对着藏在墓地里的小王闪了闪,“将你主子的老婆运上车吧!” 都是些什么事呀,比电视剧还精彩,三个人不约而同发出这样的人生感慨!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04 传说中的风流 这个世界上,其实有两个苏月,一个叫苏月卿卿,一个叫苏媚,但是,有时某几个人想,这世界或许一个苏月都没有了。 苏月卿卿梦中又叫了几声扶苏,身旁的胳膊就硬了硬,他阴沉着望着那张绝色的容颜,怎么又做恶梦了,那个扶苏到底是谁,女人,哪个女人,怎么可能是你福利院的朋友! 那争吵似乎一触即发,但不知为何又停滞不前,他抬着手,望着远处的静音闹钟,时间还早,手就没法停下来,随搂过那爱怜无数次的柔软娇躯,又抽动了起来,总是那样好那样紧,像一枝未曾开放的浮摇桃花,他一直喜欢这件事情而已。他想了想于是又搂紧了些,底下的人娇不胜力,微微的喘息着,他知道她身子弱,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而另一个女子平日里骄傲无比,像一只带刺的红玫瑰。提起苏媚,公司没有人不认识,估计连看门的老大爷也了解情况,那是因为,她工作才一个多月就从底下的分公司一口气调回总部,南京。 华总刚开完市场经营分析会,就听到食堂里有人悄悄议论,他似乎不太在意,不过又听到这个名字而已,这样会爬的女人多了,大学里就有,何况于复杂的社会,就浮现了一丝笑意,又夹了块骨头啃起来。 某人说,可别小看,这个叫苏媚的,她对着集团的某位快退休的老领导,说,组织上要锻炼,我理解,组织上要下放,我更能理解,但是组织更要理解社会,我一个小姑娘,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半夜还要加班,加完班要是遇上坏人怎么办,那不是安全生产事故吗,绝对影响我们集团公司的形象,所以请组织上慎重考虑,还是换个男的下放比较合适,于是组织就让她回南京了! 最后另一个人色迷迷的附耳,“她美呀,她媚呀,她娇呀,你气什么气,你不也想搂着跳舞吗!” 但是,华总一直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风流人物,他出了差到各分公司调研,她出了差,集团紧急安排她去北京培训。 那一天阳光正好,大约已是下午四点,华军站在综合处,对着综合处的文秘吩咐,你写的报告,这个地方措辞改一改,那个地方再调整一下,中间加点实质性的内容,有人就风尘仆仆的冲进来,抱着一搭资料跑到复印机前唰唰的印东西,他微有些反感随皱了眉,“你,是哪个部门的?” 她背对着他,华军瞧不真切,就听她回答,“领导,我财务部的新人,苏媚。”怀里抱着更厚的资料低着头走过,白色的毛衣普通寻常,华军心中冷冷一笑,“怪不得,丑女多做怪!” 后一天,这月的经营分析会,还缺几个数据,华军坐在办公桌前,打给财务部的经理,刘经理估计正在开车半天也没有接听,他有些着急就翻开公司的通讯录打给那个叫苏媚的,苏媚似乎到不在咖啡馆里喝奶茶,也不在舞吧里跳舞,四下的静悄悄的,能听到她平静无波的声音,她一口报出来,华军要的答案,某个子公司去年的收入,某个月的营业费用,他想她定是带了电脑打开了表格,倏又觉得不可能,她自然不可能同时打开两张表格,以这样飞快的速度。 笨呀,领导,那不是她带了手抄本呀!她才回来几天,有时间管那许多的闲事吗,又不是她这个月的工资条,绝对记得一分不差,小数点后两位都考虑完整了。 于是,华军哪天随便踱到财务处,见到蹲在地上拆国际快递的苏媚,裁纸刀嗖嗖嗖三下五除二,里面瓶瓶罐罐的不少,全是名牌香水,目测了下大约也有8瓶,都是些迪奥和香柰儿,他就忘记考她报表数据的事,改成问她,男朋友送的,她就回答,疯子送的,也不考虑成本,也不考虑效益,他有些兴致的背着手听着她替机移喻自己不计成本抢夺市场的事情,心理则一阵暗自好笑。 好一张利落的小嘴。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05 尴尬的地方 终究两个人还是要见面的,似乎大家都没有料到是这样尴尬的地方。 那天,昏暗的卫生间里,苏媚开心的换好了连衣裙,对着镜子轻轻缚了一层粉,点了点口红,再思纣要不要搞点睫毛膏刷的更翘一点,就发现忘记带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逐颜开,努力越来越美呀!苏媚飘飘然走出来,差点撞进对面男子的怀里,华军喝了几分酒,就有些醉意,手挡着自己的身体生怕被歌厅里不良风尘女子脏了,再抬起眼虎视眈眈的一瞧,那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好象就是苏媚。 他想怎么可能,她这样美,她这样美,脑海里旋几一片空白,就望见波光扭转的晃动腰肢,苏媚已经走远了。 苏媚只记得她老乡李大勇混在北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升了职,神速呀,两个人搂着跳个不停,快三快三的满场飞。 黑灯瞎火里,华军深刻怀疑自己的酒喝多了眼花了,那根本不是苏媚,那根本不是美人,华军悄悄跟着对方推开了另一扇门,刘经理正唱着一首苏联老歌,歌声激荡悠扬,大家终于反映过来寒喧了一下,还不是跳舞的两个人,刘经理摸索着递给华军一个话筒,总算快跳完了,华军打量了一下苏媚的老乡,一颗心暗暗落了地,原来是个已婚人士。 李大勇附耳,“明天,陪你哥上街逛逛。” 苏媚叫唤,“说大点,我没听清。”又嚷嚷,“谁唱歌呢,还跑调?” 刘经理赶忙友情救场,“苏媚,华总来了。” 跳舞的已婚人士淡定自如,苏媚身子一僵急忙转身,“领导,你怎么来了?” 黑暗中,沙发上笔挺的坐着一个男人,中等身材,衣着讲究,气度沉稳,流露出从容自若的成熟魅力,目光炯炯间嘴角下沉显示他并不高兴,两个人相视过来,相视过去,用眼神做着无形的较量,原来,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华总,二八青年,颇有点气质呀! 华军不动,一只手关话筒上的开关按钮,一只手欲要端杯,忽的想起早不是那张桌子,早不是那个杯子,她的眸子真是特别,单是一双眼,足以迷到大半男人。遇到这种事情,一般人都会窘迫无措,她到好淡定的很,一看就不是风月场上的稚嫩新手。 李大勇坐到k台上一连又点了好几首歌,都是情歌对唱,第一首便是《当爱已成往事》,还稍稍调整了一个歌唱的顺序,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和华军碰了一下,“幸会幸会,我叫李大勇,叫我大勇就成,小妹刚毕业,烦请领导们多为照顾呀!” 华军朝身侧的苏媚望了一眼,“好,一定,一定。” 两个人便专心的唱歌,华军不可置信的听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又娇媚又空旷,与原唱炯异到了极点,那双眸子伴随着音乐的节奏微微的合上,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如同蝴蝶的羽翼,似乎正和艺术融为一体,完全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拒绝许多东西的靠近,沙发上的两人其实靠的很近,近的伸出一只胳膊就可以揽她入怀。第一次,华军有一见钟情揽一个女子入怀的冲动,他有点错鄂的盯着“当爱已成往事”的画面,不知何时,华军的声音再次错位跟上她的节奏,而苏媚一个人唱下去,让人基本感觉不到华军的异样。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06 百分之二的杂质 华军坐在办公室里想了半天,回到床上又想了半天,想到半夜还没有入眠。 睡意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华军想起集团公司招人时的苛刻条件和考试选拔步骤,那时,人力部的经理汇报时说:“华总,w大的一位毕业生,南京本地人,笔试成绩比别人差了两分,但是面试成绩非常优秀,有人打过招呼了,可惜是个女的,你看,要不要通融一下?” 华军沉吟了一会,“条件好就行,这个岗位不一定非要男生,也不一定非要研究生嘛!” 人力部的经理将苏媚的资料递给他,他匆匆扫了几眼,根本没注意一寸的黑白照片,注意的不过是她的家庭情况,父亲,苏道友,现任某某局局长,母亲,韦琴,原任某商业副总经理,哥哥,曾就读于某某大学,简历干净清爽,钢笔字写的格外潇洒有力磅礴大气,他笑着抬起头来,问,“这是她写的吗,不会是找人代写的吧!” “怎么会呢,都是在现场填的,”人力部的经理赶紧撇清关系。 “来可以,”华军补充了一句,“让她到基层先锻炼一年,再回南京吧!其他的几个也全部给我下去。” 可是连华军自己也没有料到,不到一个多月,她神通广大的疏通了各种关系和环节,还让华军分管的市场经营部损兵折将,将手下一名年轻的男同事下放,小麦走的时候差点想抹眼泪,他苦恼的皱着一张脸:“华总,我几时才能回来呀,我和女朋友都要结婚了,这可怎么办?” “你安心工作吧,分居都是寻常事。” 苏媚究竟是怎么疏通的,是钱、是权、还是她的美色,那个风流的女主,他怎么可以喜欢,他问自己,他还问自己,问完了准备先试探一下! 隔了几天,苏媚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响了,华军在电话那头语气严肃的说,“你的工作能力不错,有些细节方面还有待提高,这样吧,周六你出来一趟,早上9点,你在清凉山公园等我。” 苏媚则乐开了花,好事呀,好事呀,领导要提拨重用呀,财务部的小哥不是想走吗,那位置定是要我上去做的,是不是可以顺便提点工资方面的要求,组织怎么对我这样好呀! 一路上,碧波含翠,杨柳西斜,沿着湖向上就是一条青石铺就的山间小道,小道弯弯曲曲,旁边间错有野花在风中摇曳生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并排走的挺慢,有几片叶子金黄的闪着微光,似乎那个人眼底只有一个美人,华军清了清嗓子,“你觉得市场部的小刘怎么样?你替我参谋一下。” 苏媚不明所以,以为老大不小的二八青年华军要解决个人问题,满面春风的拍马屁,“不行呀,她考试不行,她学历不行,她记十件事三件能忘记,还风传她考经济师三年都没通过呀!她配不上领导,您可是人才呀,交大的,我当年考试的时候,其实挺羡慕这所名校的。” 华军问,“你智商高,你情商高吗?” 苏媚笑的妩媚,以为终于说到了正题,委屈的撅着嘴,“领导,智商不可培养,情商可以栽培,您多提点提点,我不就学会了吗!” 两人席地而坐,华军递过来一瓶矿泉水,“你也有吃醋的时候,到挺可爱的,”苏媚心里郁闷的直犯嘀咕,“错了,全错了,领导,我吃哪门子醋呀,我是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为您的终生大事考虑的。你可能钱是多了点,权是有了点,事实上这两点都微不足道呀,完全不符合我心目中对于男神的要求。上次恩俊还说什么来着,让我继续掰玉米,一直掰到满意为止。” 华总瞧着开启矿泉水的小手,还试探,“矿泉水本来挺纯的,到有些杂质,说说看都有些什么。” 苏媚这会反映过来,擎着些冷冷的笑意,“领导,矿泉水有百分之二的杂质,就和报表挤挤有百分之二的水分一样!”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07 几瓶子的醋 那句话说完,似是而非的冷了点场。 华军想起这话不免泄气,然而苏媚工作状态持续稳定,该加班的时候加班,该下班的时候下班,办公桌上的鲜花几乎没有间断过,最近听说又忽悠来了好几位追求者。 其中一位就是国维的工程师,他其实也是闲着无聊,工程结算费用的单子办完了,苏媚的电脑刚巧需要修理一下,他随便帮她修修补补优化清理,小菜一碟,碟完了,才发现身旁真是只美丽的花蝴蝶,就起了追逐之心,摩拳擦掌的要求,“我对南京不熟悉,你带我找一家好饭店,一起吃顿饭吧!” 紧接着就是苏媚和刘经理去外地开一个交流会,底下分公司的某位帅哥酒后失仪当众示爱,纸包不住火,宣传会还没有到家,宣扬风就已经提前吹拂集团总部。华军便真动了怒,他气势汹汹的找苏媚例行询问,话还没有问,苏媚坐在沙发上眼汪汪的望着他,“领导,你要是觉得影响不好,你可以找他好好谈谈!” “你以为,我会喜欢一个和女朋友没分手的人吗,还是以为我会喜欢一个有老婆的人!我有这么笨吗?” 这一刻,那些没有抒过的情,那些没有表过的意,在华军心中久久的回荡,他很想站起来抱住她说,“我喝了几瓶子的醋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华军还是忍住了,站起来在办公室来回踱了几步,递过去几张抽纸,嘴里改成,“哭成这样,别人怎么想,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传出去又是投怀送抱。” 苏媚不依不饶的说,“我哪天投怀送抱了,你到评评看,这个字用在我身上合适吗?”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苏媚还不领情,或者她早就习惯了,她没想过上位,自动忽略了华军的领导恋情,她才毕业,21岁风华正貌的年纪,她小着他,一点也不着急。 似乎也就是隔了几天,东南亚的大客户浩浩荡荡来了一批人,双方签完了业务置换合同在酒桌上把酒言欢,又是一番热闹非凡的情景,对方公司的李总笑眯眯的说,九华山不错,就想拜拜佛静静心。 华军心中正有此意,总要安排的妥当妥贴尽善尽美。 公司很快商量陪同的人选,几位领导商量来讨论去,市场部的小刘,华军嫌弃呆笨了点,其他到有几个能喝酒的女子,平日开拓业务都是技术能手,就是思想跟不上东南亚的风。 快退休的老领导突发奇想,“财务部的苏媚不错,反映快脑子灵。” 华军没有回应,也没有否认。 大老板问,“苏媚,是不是从基层回来的那个?说起来要不是您老出面,一般人我不想坏了规矩。” “好,就这么定了。” 于是华总办公室的门轻轻敲了几下,有人在里面淡定的回应,“进来吧!” 金色的阳光透过米色的窗帘折射进来,尽染的滴水观音宽衣绿带,华军手里慢悠悠的转着一只签字笔,苏媚站在宽大的老板桌对面略带征仲和迟疑,华军没说研究的过程和细节,惯例通知的语气,“你回去准备一下,我带队,一起去一下外地。明天早上九点准时从酒店出发。”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08 青山无改 考斯特宽敞,一行人喜气洋洋提着各自的行李包上了车,苏媚最后才敢登上,一眼望过去似乎也没有合适的座位,华军指了指空出的半边,苏媚有点慌张的坐定,车子行一路停一路,遇到合适的景色路边的宜人风光,总会停滞不前,李总兴致很高,拿着专业相机,卡卡的拍风景,偶尔,也让苏媚吹秋草中的蒲公英,免费当个模特,省得风景照太单调了一点。 江南微小的城市,秋浦河静静的穿山越岭,一直延伸出世外的杏花村,一天后终于来到了九华的山脚,九九八十一个弯道,车子里面的人都开始左右摇摆,苏媚脸色发白沉默不语,望着窗外的风光,青山无改,绿水长流,千丝万缕的结,结的那么深那么疼,顺手抽出一个大大的化妆包放在了两人中间,华军靠在座位上嘴角微微上挑,预待晃动中与自己距离更近一些,就被豁然现身的化妆包着着实实咯到了! 傍晚时分,霞光轻染,翠绿的山脉绕过一条绯红的丝带,俏皮的拨开蓝色的天际,穿过朵朵的白云,悠悠的向众人行来。考斯特准点停到了九华街的路口,好一会儿苏媚才从洗手间出来,她惨白着脸身体不适的模样,华军刚到嘴边的几句问话又强压了回去,大家气氛热烈的围坐在包厢里,苏媚跑上跑下连跑了几个来回,确定好明天的行程安排,桌上的人饿的够呛提前开吃了,菜点的相当有水准,华军也笑呵呵的配合大家多吃多喝! 只见石鸡石耳,河鱼野刀,徽州的毛豆腐油煎,冷柜的冻豆腐红烧,春天存放至今的细竹笋,还有应季的干扁豆烧肉,连芝麻根子、青色的黄花菜、窝笋叶子凉拌摆的琳琅满目,都不是城市寻常可见的菜肴,就连做法都有乡村山间的风味,只见黄的黄、白的白、青的青、翠的翠,五颜六色的盘子里添了数双积极主动的筷子,李总边吃边感慨,“好些年没吃过这些乡味了,怪不得别人常说,无论走多远,还总惦记着母亲的灶台。” “那是呀,”李姐笑着又夹了块毛豆腐,“我烧了二十年的饭,还想着娘家的伙食呢!” 华军吃着农家的土菜,心中暗乐,“你们都不知道,窝笋叶子以前是猪的素菜,现在猪有四月肥,可怜绿色食品都吃不上了。” 最后服务员又上了一锅炖到火候的土鸡汤,配上金灿灿的炒米,隔很远都能闻到鸡汤泡炒米的诱人香气,苏媚陪着只吃了几口都顾不上喝汤,菜饱饭足大家连日赶路都有困倦感,各自散开回酒店早早休息了。 电话那头响了无数下苏媚没有接听,房门敲了敲亦没有动静,华军踱到楼下一处避静的树下,苏媚正坐着石头椅子上,手里拨弄一盒康师傅方便面,一口一口的吸进去,滑溜溜像过去的岁月,抓也抓不住,收也收不起,山风骤起,呼呼的吹过来,鼓起她长长的秀发,山间莫明其妙的凉意慢慢的浸湿了树边的青苔,青苔生的绿意安然,心却空落落的生不出鸟语花香。 华军突然行到背后,“饿着你了吗,还是小姑娘们喜欢吃垃圾食品。” 苏媚呛了一下,面条吸在咽喉的某处哽咽了半天,咳了几下,然后平静的说,“领导,我小时候,围着大大的火盆,可以分一口上海的鸡汁方便面,我记得包装是淡黄色的纸,我还记得话梅糖和大白兔,大约那是儿时最好的零食。” “你记得什么吗?” 映入眼底的是风中摇摆不定的长发,华军心中暗暗叹息,那些辛苦和无常的日子他都不怎么在意,这些美食和佳酿他也不怎么留心,似乎只记得,有那么一个娇媚的女子盈盈的腰肢被别人搂在怀里,他便心烦意燥,有那么一个冷淡的女子柔柔的长发被山风吹散,他便伤脑筋。还有他以为苏媚这几天必然会投石问路左右摇摆,竟然全错了,到是投石下井,堵的死死的不留一丝空隙可乘。 华军站在风中,苏媚坐着不动,那一时,抬头望进高处的月亮,淡薄的闪着晶莹的微圈,低头听见深处的心跳,热诚的发着火花,两个人慢悠悠的踩着陈年的青石板小巷,回到各自的房间,一夜无梦,清晨醒过来,华军瞧着自己的手,手指仍微微颤动,原来梦中他抚摸了她的长发。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09 英雄救美 所有的安排都按计划进行,然而有的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好象人生你左右不了方向,也控制不了进展,有说有笑的行走在苏媚的脑海里,“苏媚,瞧,老和尚在撞钟,苏媚,你吃个茶叶蛋,”还有许多许多,恩俊孩子气的神情专注的剥着茶叶蛋,手上胡着一层浓郁的酱汁,似乎从来拖泥带水的没有抹去。 滑杆轿夫停在显眼的石阶上大声吆喝,“小妹妹,坐一截,100元,”又催动另一个美好的画面,子鹏伸出健壮的胳膊揽她入怀,“我要背着你,游遍天下名山,尤其是你喜欢的黄山。” 去年的日落时分,苏媚一个人久久的吹着山风,脊鱼背两边都是万丈悬崖,她慢慢的爬过去,风卷的她身形不稳,像是要卷进深渊古潭,行进的很慢,像漫长的岁月里,要全然的忘记那么一句话,忘记那句话,真的很难,有泪溅在脊鱼背的一角,苏媚苦涩的低下头来,你永远也无法知道,曾经有一个女子,流过泪,在山风吹来的时候,一个人,静静的面对。 远处苍茫松树,翠竹清幽,闻听流水缠绵做响错落成趣,容不得苏媚再分神游离,女导游挥动小红旗,“跟上,这边。” 一行人从百岁宫缆车下来,朝万年禅寺拜无瑕真身,谒天然睡佛观天台山色,只见途中古刹林立,香烟缭绕,九九八十一节台阶爬上去似乎还算轻快,再行至地藏宝殿,无数的善男信女心中默念有词。到了此处,一切的喧嚣都静止了,只余下对于生活中种种不如意的渴盼,久病缠身的人希望能安稳的渡过下一年,周转困难的人渴望顺利的跨越资金的旋涡,于是,只有更远处金钟沉鸣的敲击声,还有人们放轻脚步虔诚信仰的姿态,苏媚细细的净过手,虔诚的跪在红色蒲团之上,将双手掌心向上与肩同宽,然后头叩下至蒲团,头抬起来时手掌翻过来伏在地,起身再合十,如此反复,心中似在与佛默默交流,久久不见起身。 过了一会,苏媚站了起来,将准备好的零钱投入功德箱。 华军似有所悟,也双手合十。 下午时分,华军注意到一行人的步履开始缓慢,尤其是苏媚,每爬一段台阶就和李姐一同休息十多分钟,有好几次华军在台阶上方稍做停留,观察后面的动静,又将李姐的背包提着以减轻负担,一行人终于陆陆续续登上了天台,李总站在观景台附近直起身子,揉揉酸麻的关节,笑道:“不到天台非好汉呀!” 苏媚累到极点,脚都不听使唤,似空空的抖动在云海之间虚浮缥缈,她沉默不语的站在一处空地上,忽一只泼猴从哪处窜出,灵活的拉开了背包的拉链,调皮捣蛋的掏出了化妆包,对着旁边几人龇牙咧嘴,苏媚心生恐意立刻向后急退一步,那泼猴突然将化妆包远远的抛出,划过一条亮丽的弧线,山势陡峭苏媚伸手去接已成收势不稳,华军倐的搂住了苏媚即将下行的身体,两人紧紧滚在一处,华军后背垫在碎石和树枝之上,他沉沉的低喝道,“你疯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要险境换物!” 苏媚猛然醒悟了过来,“没什么,只是一把梳子而已,一时忘了身在山中,还以为是平地呢,领导,昨晚我定是没睡醒,胡作非为的害你受了伤!” 这话搪塞的不妥,苏媚的脸微微的起了几丝红晕,华军前段时间思绪刚拨乱反正,昨晚又乱的历害,华军用一种异常细致的眼光打量苏媚不自然的表情,根本忘记将胳膊收回来,他追问:“真的没睡好吗?” 苏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稍稍错开一下身体保持距离,她一移动,华军便查觉到了不妥,不知为何,他意犹未尽的轻语:“还好,你没有伤着。” 下一句差点脱口而出,然后又咽回风中,玄色衬衫都裂了口子,丝丝的渗出血来瞧不太真切,华军故意紧索着眉头暗示自己疼的历害,心理则一阵有惊无险的偷笑,一行人都腿脚酸软的回到住处早早洗过入睡,李总下山时还悄悄取笑,“英雄救美,机会难得呀!”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10 目瞪口呆的地方 这是一条现代商业化的街道,不管如何返古归真治理打压,它还是融合了浓厚的商业气息,只有向下拐进一些极小的店铺,你可能淘到点自己喜欢又不贵的小物品,这条青石板的尽头就有一家药店,苏媚急匆匆的买了消毒的碘伏和棉签等物,不放心又自作主张的买了点消炎药,她走出来,隔壁是一家几平方米的铺面,有一个穿着素雅的妇人坐在快要落山的夕阳里,苏媚看她眉眼弯弯的将一勺勺杂粮稀饭喂给自己的孩子,那是一把木勺,可能用了一段时日,显的木头极为光滑并且颜色发乌,苏媚笑了笑,说:“给我也拿一把。” “好嘞。” “多少钱?” “二元。” 房门轻轻的扣击两声后,被打开了,华军已脱去那件破裂的衬衫,光裸小麦色的健康肌肤,拉出两道不算太深的伤口,伤口处似有微微的血意渗出来,苏媚手里拿着蘸过碘伏的棉签,华军问,“怎么,难道要大惊小怪的喊服务员吗?来帮忙,还是凑热闹。” 久久的没有动静,背后的人似乎在微微的颤抖,又不敢直视那片肌肤,偏着头闭着眼毫无轻重的胡乱涂药抹粉,华军疼痛中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又打破沙锅取到底,“我到是认为,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会大胆的向前走,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会羞涩的向后躲,”华军微微的侧过头,终于不用分析镜子里的那张精致小巧的脸,“是生出了喜欢的心吗?” 苏媚一肚子气都提到嗓子眼,还哑口无言不敢轻易发泄,搞没搞错,领导,你想哪去了,这话不能乱说,惹毛了会穿小鞋的,会盖帽子的,会压石头的,好比调离岗位下放基层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好比深夜让她加班加点苦活累活一个人干,她不知不觉间又思索到“苏家五条”,领导要我说你好几条都通不过,便漫心经心的蹙起了眉头,耳边又传来华军的低声取笑,“到有点西施捧心之态!” 镜子里呼的一歪,紫药水洒了半瓶有余,苏媚猝不及防差点歪到领导的怀里,稳稳心绪刚想抹掉点,啊,啊,竟然是那个绝对不能触摸的地带,不上不下细白的小手像点着了火折,完了,出差损失严重,衬衫毁了,裤子毁了,不要赔偿就好。 苏媚神色慌张窘迫难言,脸羞的绯红,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冷静和自制,以至于她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个部位,越发的让华军心花怒放,他趁势追击,“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记得补偿我,陪我跳几曲慢四。” “你说你倒哪里不好?” “我,我,”苏媚背过身连连点头就发现上当了,“几曲,到底是几曲。” 门静静的关上了,华军乐不可抑的躺回床上,脱下自己的裤子,连内裤都染成了一团紫色估计也报废了,他在心理偷着乐,“呵呵,小样,和我斗。”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11 歪曲的木勺 苏媚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一样重要的东西落了,木勺。 完了,不定华军歪曲成什么意思。 那是一只很古朴的勺子,一点点雕刻的花纹也没有,很像她小时候搭小锅用过的,都是些什么孩童游戏呢,自然没有漂亮可爱会说话的洋娃娃,没有豪华拼接的积木城堡,没有游乐场里的过山车和疯狂老鼠,只是一个人将花花草草摆成饭菜的形状,然后会起好玩的几个名字,例如用*花做的,就叫凉拌黄瓜,用青草和白菊做的,就叫青椒肉丝,她会一个人和它们玩很久,直到有一天,那个人走近她,他大声的说:“哥哥送你回家了。” 嘴里还有他给的巧克力的香味,一百次不敢奢望的零食轻易的放进了她的嘴里,她偷偷的咽着口水闭着眼睛想,原来这就是巧克力的味道,有一点香有一点甜,还有一点点苦,但是,那一点点苦与它奇妙的融合在一起,才更让人久久回味和贪念吧! 而今天,她买这个木勺,只是想起了他的孩子,那个她未曾谋面将他们情感分割千里的孩子,她也知道,以他们的优越条件,只会用国外的勺子和奶瓶,她更知道,她不可能有勇气和力量将一把木勺寄出去,但是,在无人的夜晚,她可以自嘲的笑一笑,对着山间清新的空气说:“好不好笑,十七年前的勺子可以寻的到,十七年前的那个青春洋溢的少年还能寻的到吗?” 寻不到呀! 此时,苏媚莫名其妙的回了一下头,走廊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最前面的窗户大开着,山风呼呼的灌进走廊的通道,有扇门突然心有灵犀的开了,露出熟悉的上半身来,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苏媚都能感受到华军悠然自得的笑意,似乎在耳畔轻松回响:“原来如此。你是故意的!” “活见鬼,再过一秒钟,他是不是要举个勺子取笑,来吧,取我。” 苏媚从没有如此的狼狈不堪过,她几乎是夺路而逃的,仓皇间,她的鞋子在地毯的某个节点猛的绊了一下,华军眼睁睁瞧到她控制不住的歪到地上,正当华军披着松松的外套准备出来安慰一下,苏媚狠狠的一跺脚拨腿跑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12 肢体语言 回程的路上先停在九华东侧的香格里拉,宿了一夜的农家,后宿在长江边的一个小城市,华军打开窗户,清凉的江风掀起那层薄如蝉翼的窗纱,卷过台前那枝百合花,清幽的散发出暗夜的香气,然后全线拉上厚重的麻布窗帘,床头灯静静的开着,一点点橙色的光,电脑循环播放着一首邓丽君的老歌。 华军搂着苏媚盈盈不及一握的细腰慢慢的摇摆,像前天流出的英雄血全部变成了今夜芳香醉人的红酒,一只雪白的手轻轻搭在华军的肩膀上,一只手握在他的手心中,细腻、光滑、柔嫩的不可思议,每片指甲都精耕细作的修剪过,小指指甲尤其长,涂着鲜艳的桃红色,在半阴半暗的光影泛着异样诱人的光泽。 现在,那人就在自己手心里。 房间里被华军调的很暗,像是不愿意轻易离开的黑暗要执意的寻求寂寞的温柔,有一瞬间,华军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肢体语言,将苏媚猛的向怀内一带,仿佛等待她稍稍的屈从顺应,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道:“既送了勺子,怎么还不来取?” 其实,华军根本不是荒唐的人,一直以来,他都是以一种积极严格的姿态来要求自己进步,严于律已,宽于待人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可以说非常妥贴,因此,在公司里是一位极具亲和力影响力的好领导,如今,这些荒诞不经带有诱惑的语音,他说出来如此急迫坦荡,无形中将两个跳舞的人惊了一跳,对于华军来说,好象迟几天说,就会错过了眼前的良辰美景,好象再迟几天,这朵花就不知飞在何处逍遥快活去了,华军的唇已经在寻找它的安全着陆点,似乎下一秒就唾手可得。 对于苏媚来说,她忍辱负重的开始自责,先是自责不该随便落了东西,接着悔恨百分之二的水分加的实在荒谬,本来以为可以拒之千里,这到好让华军误以为自己*。苏媚心中添了点闷气,她盯着华军游移不决的嘴,似乎下一秒不是闪身躲过就是恶恨恨的抓出几道血痕来,这才淡淡的飘来一句:“同事们私下里谈论过,华总跳舞可是极有风度的。” “噢,他们还说了什么?”华军装做感兴趣的问,心里打起了毫无节奏的小鼓,一边砰砰做响不停的告戒自已稳住心绪,一边微微遗憾中稍稍放松一只手,从来,他不想强迫一个人,如今,为什么他想强迫一个人,是短暂欢愉那么简单吗,是终身伴侣那么坚定吗,那么,他到底又想干些什么呢? 苏媚笑看过来,运用自如般的说:“华总是个好干部,原则强、作风硬。” 华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深深叹了口气,这口气吹拂在苏媚耳侧,将那缕不听话的鬓发吹的两人同时簌簌的痒,华军的手按在腰间下移二寸,真是极美好的曲线,让人不敢置信的曲线,一个人有如此容色也就罢了,怎么偏偏又生了让男人神魂颠倒的诱人躯体,这两者一结合,便将男人的欲望突兀的喧泄出来,华军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心,忍不住进一步探究苏媚是否真风流,他道,“我今晚可不想做一个好干部,我并不介意做百分之三的,不如良宵三晚,如何?”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13 真的喜欢她 苏媚的脸刷的冷却下来,脚尖狠狠的踩住对方像踩住刹车,忽又转而嫣然,“领导,我介意百分之三的,我到不想再多点水分,还是百分之二的杂质最好呢!” 她婉约的飘来一眼,似是而非的嘟囔,“我还等着嫁人呢!” 心突的向上一窜,这消息对于华军,仿佛是毁灭性的山体滑坡与洪水灌顶,他的手用力将苏媚的腰线卡的极紧,眼神阴贽深沉喷出熊熊的怒火,吓的苏媚赶紧收回踩过去的脚尖,她一个劲的宽慰自己七上八下的心,“不就是踩了你一下吗,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吗?” “你想嫁给谁?有对象了吗?” “还没呢?” “你到是一诈就说实话。前些日子,你不是又收香水,又收鲜花,一个也没瞧中吗?” 苏媚这才对着华军大吐苦水:“领导,你能不能别提了,那些香水和鲜花明摆着和我毫无关系。” “那你还收的乐不思蜀!” “我不是找不到退货的地点吗,你以为是万能的淘宝呀!” 那一晚,他们跳了很久,苏媚穿着毛衣搭配牛仔裤,就差没把外套套上,中途休息时, 苏媚中规中矩坐在房间椅子上喝着茶,没有流露出一点可以轻薄的表象,那双勾人摄魄的眸子冷着随时和华军作战,华军靠在床上瞧着苏媚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越发情难自禁,枕着头还故意的将一只手空着伸展出来,笑吟吟的说:“怪不得他们在食堂里议论纷纷,传的风里来雨里去。” “有什么可议论的,”苏媚中计,“不就是我调回集团了吗,我对着长辈一样的领导就算撒个娇哭个鼻子有什么可让人说闲话的,何况我还没有,我正正规规反映实际困难也能传到食堂里去,领导,你有本事让他们也别说你的闲话。” “我是男的,又是未婚青年,”华军差点笑出声来,将后面几个字咬成重音,好象生怕苏媚不清楚似的,他继续:“有什么可在意的,在意的是绯闻女主角是谁,难看了可不行,这个我一定要控制好。你说说看,到底是谁呀?” 苏媚将一只脚尖翘起来,语带讥讽和不屑,“我哪知道,反正谁将夜间会客的衣服都穿到办公室去了,有人肯定会牢记在心的!” 华军边笑边调转话题,“你自幼练的,身材与众不同?” “嗯,练了一段日子,”苏媚按奈住心中的鄙夷,“你能知道原因才怪呢,我天天被我妈罚站,站在墙角还得挺胸抬头。” 华军又问,“大学里谈了男朋友,你俩经常跳?” 苏媚拿眼瞪他,不耐烦把嘴一撇,“领导,我累了。” 华军恋恋不舍的瞧着那个人果断离去,门关上,他躺在床上,胳膊伸展间碰到三个枕头,午夜梦回时分,他意识到他真的喜欢她,就这么简单,与她对话,与她跳舞,与她更亲密一些的语言和动作。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14 落后的旧习 最近一段时间,华军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先是跑到金佰商厦采购了好几身衣服,接着又开着车将南京周边转了个遍,想着哪里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当然景色也要怡人地方也要幽静,后来又办了张健身卡,甚至急匆匆的跑到上次购房的楼盘又贷款买了个小户型,楼盘基本卖空了,只剩几个顶楼和一楼的边户,华军也无心计较,直接唰卡预付了首付款,他看着购房合同上一连串的数字,心中也在不安中思量,比一年前购房时,又涨了百分之七,这速度目前大致与通货膨胀的速度相等。 也许有了房,才会有个家吧! 上个星期的一个夜晚,小麦和女朋友分手的事传的很多人都知道了,小麦喝了很多酒,酒后说了不少关于苏媚的是是非非,后来,有同事态度不友善的问了苏媚:“你可知道,小麦失恋了?” “嗯。” 苏媚想起那些不利她的流言蜚语,冷冰冰的回道:“和我没关系,和房子有关系,他有说清楚吗,他们家让女方掏一半钱买房子呢,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为什么是笑话,凭什么买房子要男方掏钱?”男同事很不友好的回道。 “这在许多人眼中是个落后的旧习,我建议你此生立志将中国的旧习全颠覆了,和孙中山先生一样崇高伟岸,那么有一天,你肯定不需要掏一分钱买房了,那么有一天,我也会惊奇的发现,遍地都是和妈妈姓的宝贝,这将是多么大快人心的美好和谐场景呀!我真的很期待呀!” 音调悦耳动听,尾音上扬,丝毫没有和人争斗的意味,但妨听清楚的人一定会气晕过去,不远处这位脸红脖子粗的男同事被激将的哑口无言,随之而来的华军和下属小陈面面相顾,华军面色如常平静,一只手握着口袋里的手机,很想趁机发一个友情短信:“例如,你能不能智商低一点,情商高一点?” 第二天就是周六,华军有心约苏媚出来喝茶,就发现对方的手机彻底关机了,瞧,她就是这么可恶,于是华军约着小陈一起去体育馆打羽毛球,一色的白球在网上飞来飞去,华军打了两场出了一身痛快淋漓的热汗,和小陈坐下来喝着红牛饮料,远处有一个胖子叫另一个高大的胖子,“刘一杨,苏媚喝什么?” 华军闻风的望过去,气不打一处来,苏媚果然亲热的和刘一杨并排坐在长凳上,大洌洌的拍着刘一杨的肩膀,“快去,买点喝的,再去买点肯德基。” “吃什么肯德基,垃圾食品,你先饿着,中午我们去老地方。” 还老地方,华军的鼻孔都出粗气,他朝小陈发无名火,“下次换个场地,这里一股子臭鞋味,熏死人了。” 话说的音量不小专门放给苏媚听的,苏媚今天穿着白色的运动鞋跑的飞快,热情的和华军套近呼,“领导,这么巧,你也来打球呀!” 苏媚四下里张望,悄悄的说,“忘记向您报备,那是我的初中同学,他爸是我爸的上级领导。” “还有呢?”华军拽羽毛球的毛,大有将羽毛球变成秃子的想法。 苏媚瞧着华军手中秃了毛的球,苦着一张脸,“我也是不得以陪他胡乱的走过场嘛!” 华军的脸都气歪了,追问,“真的还是假的?” 苏媚挤出点假惺惺的笑,“领导,你也看到了,他身高177,体重也快177,百分百正比,指标高了绝对不行!” “那他心里怎么想?”华军努努嘴态度趋于缓和。 “他呀,”苏媚瞧着已经没毛的球只好实话实说,“他也有喜欢的人了,他爸政治考察后不同意!” 华军脸色总算恢复正常,他压低声音,带着神出鬼没的表情说,“不要为了套房子就把自已贱卖了。” 这场景真的太可笑了,于是苏媚和华军两人同时笑了,苏媚捂着嘴笑:“领导,我特那么有点自信!”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15 岗位的归属 公司财务部那个想走的人,终于急匆匆的走了,小哥想起远方的女朋友,总想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苏媚乐滋滋坐在电脑屏幕前,“小哥,你怎么这样好,关键时候说走就走。” 虽然空出来一个重要的岗位,但是反对的声音还是不绝于耳,不过是苏媚长的不像老黄牛,不过是苏媚刚参加工作半年不到,公司领导班子经过慎重研究,就搞了个岗位竞争,刘经理敲了敲苏媚的桌子,“好好准备材料,我看好你!” 那天底下黑压压坐了一排领导,前面的几个人已经如常说过了,小刘表达流畅说的不俗,大约ppt找人代笔了,几个问题都对达如流,轮到苏媚上场了,华军坐在阴影里望过来,眼底都是浓浓的笑意,他想,“她真美,百分之二的事还是不要管了。” 苏媚今天将线蓝色的职业套装穿的分外出彩,修长如玉的脖颈露的恰到好处,干净利落毫无饰物,指甲上的蔻丹在这个重要的竞争场合已经提前洗去了,她走上台的那一刻,众人眼前还是齐齐一亮,不得不承认呀, 集团公司需要这样的出色人物,就如同新闻中心需要立体形象一般,华总瞧到老领导端着茶杯的手去扶了扶眼镜,那么在他老人家眼中,苏媚也是一个值得好好培养的年轻人吧! 苏媚站在那里忽然之间从前面的平静表达,卡在当场,声音时而发抖时而断裂,领导们都有些奇怪苏媚的发挥失常,快退体的老领导在底下摇头,“还是太年轻了,多锻炼几年也是好的。” 当晚领导班子集体研究,这个岗位的人选,最后还是苏媚险胜,华军力排众议的说小刘能力不行学历不够,属于欠资格上岗,集团又不缺人才,又提到小王上次分析会报错一个数据的事,不要小看一个数据,可能影响到公司的经营决策,领导们便纷纷点头认可。 这时低头喝茶沉默不语的刘经理领悟过来也说,苏媚一个重要的亲戚去世了,她为了工作都没有赶回去,所以这才临场发挥失常,又揣度着领导们的意思,强调了苏媚平时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 刘经理到底丢够了脸面,气的电话关机直接闪人,苏媚等了很久,站在华军平时的必经之道上,宝蓝色的职业套装还穿在身上,今夜的风有点凉意,盘的齐整的丸子头因为烦恼的原故有点乱了,华军摇下前排车窗,苏媚着急的问,“结果出来了吗?” “上车。” 车行如常,心却怦然晃动,方向盘有热热的汗冒出来,就在刚才,张副总侧头与他对视了好几眼,张副总丢过来的眼神华军很清楚,一是,小王哪里不好了,二是,你和苏媚到底什么关系。如果不是苏媚让自己动了心起了念,怎么可能力挽狂澜的偏帮她,虽然,他和众位领导的意见基本一致,认为苏媚不过是偶然间发挥失常,在这群年轻人之中她确实出类拨萃,引入侧目,华军抛开纷乱的思绪笑了笑,问:“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失常了,是哪个男人让你伤心了吗?” 久久的没有回答,苏媚心中编派不已,“谁让你在底下偷笑,谁让你胡言乱语,我不是怕潜规则吗,我都拒绝和你谈恋爱,害怕你投反对票,所以就紧张了呀!” 华军似乎也意识到,那临场一笑的压力,他便以为,她有点动了心,心情此时愉快放松了许多,望着那张美丽的让自己总是心神不宁的脸,望着那微微发抖的红红小嘴,“你想听坏消息,还是好消息?” “坏消息,就是财务参与市场经营,我给你加了一点担子,好消息,就是你走过场还能紧张成那个样子,”华军好气又好笑的在心底暗暗补充,“不过,我真的喜欢!” 两个人饿到现在还没有吃饭,车停在拐角的一家安静小店,瞧着对面秋波电波水波的盈盈不语的眸子,华军还想刺激苏媚一下,“小刘的身材真不错,也挺贤惠的,有时我想找老婆若想她那样,也挺合适!” 苏媚再次听到领导称赞刚才的竞争对手不免撅起嘴反驳,“我等着领导的下一代,花大笔的银子出国留学,不过领导你肯定有钱。我还等着领导的花边新闻和民政局挂钩,花大笔的银子离婚,不过领导你肯定舍得无所谓多少!” “离了婚,我还能娶谁?”华军笑吟呤的接过话题。 华军夹起一根凤爪放进苏媚碗中,心中坏笑,“就要时不时让你醋一醋,我喝了几瓶,倒回去一点。” 夜色如常,月挂墙头,心却一阵暗香流转,全然是因为,华军一直送苏媚走到路口,手指勾住了她的小手,说,“怎么这样凉,是冷着你了吗?”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16 魅力势不可挡 这以后,两个人自是莫明其妙的进了一步,虽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但是苏媚也能猜的到,华军必是投了别人的反对票,再者加了一点活,不就是为了照着她吗? 公司里一阵暗流轻涌,大家都意识到苏媚的魅力势不可挡,能力是能力,那不能否定,魅力是魅力,更无法定论。苏媚,真的无法拒绝这样的照拂,人活在这个社会里,混在这个天涯里,那能没有几个愿意帮助的人呀!虽然,华军是有想法的,她想到更高的岗位上锻炼和适应,她也要随波逐流呀! 华军和苏媚在路口分手,苏媚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不早了。 公共汽车应该停了,出租车还在路上彻夜飞驰,马路上白天的喧闹散了不少,树荫下仍不时有逛精品店的情侣经过,大学那几年她挺爱往这些小店里钻,一逛就是半天,有时是和同学们一道,有时是恩俊陪着替她拿着包,总是一家店一家店的逛进去不嫌累,恩俊坐在服装店的休息凳上微笑,“你穿什么都好看!” 付款的不是恩俊,付款的是自己,钱的来源却是子鹏,让人觉得十分的复杂难以理解,服装店老板娘瞧不起的望着坐着不动的恩俊,恩俊有次便说,“苏媚,我也买一条裙子送给你。” “好,”她微笑,“我请你吃饭。” 以前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感伤,自从和子鹏确定恋爱关系,她再也没有为钱的事烦恼过,私底下觉得子鹏给的零花钱太多了,压在心里沉甸甸的花不完,像许多女孩一样,她的衣服渐渐多的穿不完,春夏秋冬各式各样的鞋子、帽子将学校的小衣柜塞的满满当当的,米柔借衣服的时候羡慕的要死,总是添上一句,“你真是掉进福窝里了,到哪里找这么好的恩俊,多温柔多体贴呀!” 她偷笑,从来不反驳。 向左拐又是一家服装店,苏媚摸了摸小包里的银行卡,奖励自己一下吧,多长时间没买新衣服了,她走进去熟练的在衣服架上翻来翻去挑一件应季外套,付钱的时候呆住了,有一只修长的手挡住了她的动作,“恩俊,是你吗,”眼底有晶莹的泪光,有生之年她还能看到他,她还能从容的喊出那个名字,“恩俊。” “跟着你多久了,你稀里糊涂的性子什么时候改?” 苏媚意识到恩俊瞧着华军了,便急急的想解释,“刚才你见到的那个,是我的领导,我们没什么的!” “嗯。” 恩俊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替苏媚拿着包,这样,他的手从来不需要与她接触,这么久以来最亲密的动作不过是拉手而已,两人边走边聊,苏媚细细的打量恩俊,“你工作累吗,怎么瘦了,脸色也不太好,陈蓉她,”苏媚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住了嘴,因为她发现恩俊的眉头索了索,似乎不想再提这个名字。 也好,让他们一起忘了吧! 两个人走着走着,停在了一处树荫下,树荫深处的公共厕所早拆了,现在盖起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茶餐厅,茶餐厅打徉了,外面露天还摆着几张原木色的桌椅,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深沉不可着磨的夜色里,即使拨开那一层深秋的薄雾,即使头上的乌云全部散开,有淡淡略带芳香的月色倾泻在他们身上,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也是和她若即若离,不肯轻易的前进一步,不肯轻易的退回原点,哪怕上次他明明说,我要留在有樱花的城市,你要继续掰玉米,掰到你满意为止。 现在他回到这里轻轻的说,“你还记得吗?”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17 神采奕奕表白 苏媚点点头,二十年没学习主动的她好象反映过来什么,恩俊今晚要和她表白心意,对的,一定是这样,她的心像迷茫的小鹿找到了一点方向感,她踮起脚跟将红红的唇凑近他,寻找可以支撑的位置,并没有偏,然而苏媚疑惑她还是偏了,蜻蜓点水般相触,恩俊的脸刷的红了,还要怎么做,苏媚更疑惑了,难道不是该换他主动了吗? 恩俊站着不动,一只插在口袋里的手伸在了半空中轻轻搂住了她,一瞬间,他搂的非常紧她感到他的心跳强烈有力,五指深深的扎入她的秀发,一瞬间,他的唇压制她她感到他某处的蓬勃生长,抵死的与她缠绵,那只是一瞬间的事,苏媚哽咽,“你回来好不好,我一个人在南京,我好孤单呀。” 风吹的头顶树叶哗哗做响,哪里的晚桂还开着,散发出泌人心神的香气,恩俊没有回答,曾经他站在这里等一个女孩,曾经他将一包卫生巾递给她,曾经他想灿烂的燃烧一次,而最后,恩俊从种种折磨人的思绪中抽离,“我说过,从今天开始,你就长大了。” 这句话,苏媚并不陌生,很早以前,恩俊说过一次,而中间,子鹏也说过一次,他的声音带着欣喜和满足,“你长大了。”好似在哪本书里看过,“你还年轻,我也不老,在最好的年华里让我们相恋,何尝不是一件最幸运的事?” 而现在,苏媚多么不希望长大,她想退到最初,一个人玩沙子都不觉得寂寞孤单的孩子,她又想退到中间,那个血红白裙的卑微时代里,那么,她可以活的更卑微一点,将自己的头深深的低下来,说:“我还爱着你,你回到我身边来吧!” 可是呀! 恩俊的那只手又插回了口袋里,苏媚只顾哽咽,根本没注意到那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像是与无能为力的命运拼命做斗争,苏媚委屈的低下头,他总是这样若即若离,他总是这样将手插在口袋里,因此更疑惑刚才的蓬勃生长都是一场误会,只是一只手在做怪而已。 “不,不,”苏媚这回像个蛮不讲理没有找到糖吃的小孩,最近她生活压力实在太大了,她感到再不找点依靠自己会提前垮掉,家人逼着她四处相亲试图一年之内就能尘埃落定,没完没了的挣钱还钱恨不得自己从没有那笔感情债,刚刚走上正轨,好不容易日子才消停点,又遇到个瞒不讲理的华军,到现在她也不想理清楚,那个人是要追求她修成正果,还是准备潜规则后洒脱拜拜,这也罢了,明明他和她什么都没有开始,自己还一再的拒绝,他就管东管西时不时将自己一军后放自己一马,又时不时喝点醋解解渴,还得她态度诚恳的配合和交代。 再联想到自己将来接吻时不需要踮起脚跟,形成一个完美的仰头和俯身的弧度,自己被拥抱时不像一个受宠的娃娃,自己还没有一处安宁的小天地,时不时会有拜访的同事和亲友团,苏媚浑身四处都长了细细碎碎的毛,忍无可忍的起了一阵哆嗦,她边打哆嗦边想,还是和恩俊结婚好了,越快越好,我们相互了解又有一定的基础,让华军这个人趁早滚蛋,明天一早就发包喜糖,告诉他百分之一神秘出现了,我们控制不住情感的飞速发展当晚就结婚了。 仿佛瞧见了华军在办公室里背过气的场面,她的眸子瞬间发亮亮的惊人,本来她应该望着面前的恩俊羞涩的问:你今晚住哪,我一个人好害怕。现在就变了个腔调,她神采奕奕的大胆表白:“你今晚住哪,我一个人好害怕。”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18 一步之遥 好在恩俊只是稀奇古怪的瞧着她突然发亮的眸子,回答,“好,我陪你,”否则苏媚一定找个地洞率先钻进去。 这下苏媚觉得离明天早上发喜糖只有一步之遥了,她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还心不在焉的东张西望试图提前找一家24小时的超市,恩俊的手悠闲的搭在座位上,“他那么小气,没请你吃点东西吗?” “吃了,我明天回请他。” “回请他,你对他有那么好?” 恩俊笑了,恩俊笑的时候特别有味道,像是漫山遍野的桃花开在了冬天里,像是秋天的梧桐落叶又重新回到了树杆枝头,苏媚很喜欢看着他笑,像那一年他温和的拍着车后座,说,“上来。” 但是,他为什么要若即若离呢,为什么要一直彬彬有礼呢,要是他也激烈狂热一点就更好了,那么,他们可能早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她也就不会遇到情感上的挫折,她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但愿,待会他能狂热一点,说点煽情肉麻的话,这样就好办多了! 出租车并没有停在恩俊家门口,也没有停在苏媚家小区附近,绿色的出租车上坡拐入一个优雅富丽的大堂,玻璃旋转门自动打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步入,恩俊开了两间房,一间是属于苏媚的单人间,一间是自己的双人间。 恩俊说,“洗洗快睡吧。” 煽情的话没有,狂热的动作也没有,苏媚可怜巴巴的望着那张床,又望了望镜子里的自己,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变的这么可怜,丢掉了自尊心都主动到这份田地了,也没有人拥抱自己,给自己一个温暖的家。心哪处隐隐做疼,苏媚捂着自己的心,尽量缓和一下复杂的心绪,下一步,他要是不主动,我该怎么办,她闭了闭眼,脑子里还乱哄哄的。 “怎么啦,”恩俊轻声的问,盯着她捂着心脏的一只手。 “怎么啦,”恩俊重复,声音里有点焦急,“你是不是不舒服,快说呀?” 装晕,对,装晕,苏媚在恩俊拉她手的同时找到了下一步策略,这时候不晕过去能成功吗?苏媚晕过去的时候,恩俊已牢牢扶住了她的身体,像他教她跳舞,从最初的慢四都踩脚到后来无论什么舞步都合拍自如,有一个动作他们反复练习了很多遍,就是她倾斜到某个角度,他便俯身到某个角度,有一次确实是失误了,跳到淋漓尽致忘我的中途,传来陈蓉的陡然尖叫,好象是被谁重重掴了一巴掌,恩俊的手便猛的一抖,她侧着身子摔到了舞池里,摔的极重,半天都没有爬起来,恩俊怔在当场焦急的问,“你要不要紧?” 她疑惑那句话其实也是说给陈蓉听的,便轻轻的摇头,“你快去吧,看看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会儿苏媚的睫毛微微颤抖,要不要偷偷看下恩俊的表情,不行,自己先否决了,就听见恩俊声音哑了,他哑了嗓子轻轻的说,“你不要吓我了,为了那么个不值得托付的男人,五十万你还嫌不够多吗,你还要做什么,非要将你嫁给我吗?” 苏媚哭了,第一次,她毫无顾忌的痛哭出声,像是要将一年之前所有的伤痛,全部一次性倾诉出来:“恩俊,你其实一直在陈蓉身边。” “是,”恩俊应了一声,“下一回,我陪在你身边,只不过,也许会是多余的。” 四下里一片寂静,寂静里不知何时苏媚靠在了恩俊的怀里,恩俊将被子裹紧她,“不要这个样子,我也有心,我的心很痛。” 星月美好,低沉中慢慢徘徊到树荫之间,屋内的两个人只是静静的相拥,还隔着一层厚厚的被子,恩俊生怕苏媚冷着,又在被子外加了件他的外套,好象他们之间隔着层被子才是正常的,每到这个节骨眼上,恩俊总是比她更冷静一点。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19 不愿意搭梯登云 过了周末,又是周一了,苏媚在似是而非的梦境里,梦到华军果真在办公室里背过气去了,梦到自己开了一辆白色的车在海边飞驰,开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子鹏一个人孤单的站在海边的礁石上,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说,“你相不相信,我还爱着你。” “不,”她在车里不断摇头,拼命想将汽车倒回去,然而,她挂错了档位,车根本没有移动,恩俊突然出现了,恩俊又突然消失了,她拼命的喊,也不知道到底在喊谁,喊的嗓子都哑了,就这样醒过来了。 冷汗淋漓里又想起恩俊说过的话,“我要去一个地方,可能久一点,有事在qq上联系,如果需要甩掉那个男人,或者规避和他相处中的风险,我可以帮忙的。”恩俊面对面的强调一点,他和子鹏一样,是成熟的男人,是男人都会有欲望,你要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必要时,他凑近她,说了几个实用的方法。 “噢。” 她脸都红透了。 这样也行,还能这样,她顿时脑洞大开。 恩俊则有点烦躁不安,手一遍遍的摸着酒店的白色床单,苏媚这才注意到他的指尖有点苍白,指尖轻轻抚上了苏媚的眸子,“男人要那么好看做什么,对你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就找一个自己能接受的人吧!不要再哭了,那些过去的事你要学会忘记,你不要总哭,我会不安心的,我走了,心底也会很牵挂的。” 苏媚笑,笑的眼泪都想溢出来,“你是说我笨吧,竞争对手多如雨后春笋,我一个也斗不过,当年就斗不过陈蓉,后来又斗不过安然,将来,我还不知道输给谁。算了吧,你好好赏你的日本樱花吧!” 苏媚疲惫不堪的打了个呵欠翻个身又入睡了,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习惯性的瞧床头柜上霸王闹钟,时针指向八点,快迟到了。霍的冲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接着冲进厨房胡乱将隔夜的开水泡茶,顺手抄起一盒饼干塞进小包里,脚刚踏进一只皮鞋,就听见手机滴哒一声,打开一瞧是同事李盛的一条信息,“苏媚,我去外地发展了,再见。” 雨天路滑,私家车多如火柴盒,苏媚有气无力的站在公交站台旁,瞧一辆刚刚跑掉的公交车,人挤的跟沙丁鱼罐头似的,总有一天我买辆好车气死你们。 好车如愿以偿的停在她面前,华军摇下车窗的半边,“上来,快迟到了。” “领导,这不太好吧,”话虽然这么说,苏媚硬着头皮飞快爬上了车,华军单手握在方向盘上,随意的开口,“工资都涨了,还不买辆车吗?去,赶紧报个速成班。” “嗯,”苏媚随口应了一声。 “又怎么了,大清早跟没吃饭似的。” “领导,我能不能问你一个事,李盛好好的怎么辞职了?” “原来为这个事不开心呀,有人说他上班时间到处闲逛不务正业,他替你修过电脑吧,他也替别人也修电脑吧,他们的部门领导能容的下吗?你想个别的民义和领导的意见,哪个重一点,苏媚,你至少比他聪明一点,平时工作加班加点,总没有出错的地方,该唱的歌还唱,该跳的舞还跳,和着领导们吹三吹四,时不时拿着白水当白酒,手里扇出一点白酒的味道来,但是领导总是领导,心理也知道你喝的是白水,好妥是喝了,比死不喝的强!” 华军侧过脸,映在清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继续说:“其实我很心疼这样的你,你明明有登云之梯,你竟会一步一步的向上,那么累那么苦不愿意搭梯登云。”华军从后视镜瞧到苏媚惊讶的表情,“我更欣赏你,你这种不愿意同流合污,孤芳自赏的性格。” 于是苏媚垂头丧气的白了华军一眼,这人喜糖没吃上,又说了句得体哄人的话。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20 生命之痛 细雨蒙蒙,深秋的脚步近了,日头掩在灰扑扑的云层后面,好几日都见不到一丝光亮,见不到太阳,只见到漫天的细雨,缓缓的从天而降,滴在梧桐树叶上,一滴两滴,叶子便慢慢的黄了,手中的茶汤则是碧绿,挽出一迭迭秋意深浓,华军饮上一口,自觉无比的舒爽惬意。 窗外,借着躲在云层后面的一点微光,华军像又回到九华东侧的香格里拉,岁月的青石山道静卧于茂林修篁之中,青砖灰瓦的乡居依山而筑,参天古木挺立于房前村头,清冽的溪水经年淙淙汩汩,田野里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滋润着这方古老的土地宁静祥和,有几只胖呼呼的暾慢慢的踱过来,他站在金色的田野里,朝着溪水边的苏媚说,“安排一下,我们晚上在农家住一晚,记着烧点锅巴汤。” “锅巴汤,这东西好吃吗?” “你那次不是问我,我记的什么吗,我记的锅巴汤,饿着肚子喝锅巴汤。” 清澈见底的溪水倒映着苏媚的侧影,她斜眉入鬓,风姿绰然的一笑,“领导,你也尝过一吸一条沟,一吹三层浪的稀饭年代,为那些艰苦奋斗的一代人,今晚你可要多喝几杯!” “好,”华军答的大声,“艰苦奋斗的人一个也不能少。” “一个也不能少,”李总高声回应。 其实这段时间华军一直没闲着,为了配合苏媚的小资调调和江南文化,他开始研究各式各样的言情小说和套路,觉得有必要该出手里就出手,该动嘴时便动嘴,更觉得吃醋这件事古住今来,皇帝都免不了为某人胡乱吹了一只紫玉萧罚她思过,自己实在算不得什么,还有就是总结权力、财力、武力都是夺取美人的必要条件,一定要投其所好无所不为呀! 这边华军理一理最近一系列初见成效的动作,那边苏媚的电话突然急切的响了,苏媚侧身恼怒的盯着,到底公司怎么规定的,还要求24小时开机,心里起了无数层的埋怨,迷迷糊糊的应道,“领导……” 极陌生严肃的声音传来,“请问,你是苏媚吗?米柔她自杀了。” 从天而降的细雨倾刻间换成了五雷轰顶,好半天半梦半醒的苏媚才清醒过来,是真的,米柔死了,凌晨5点半,她一跃而下,摔的粉身碎骨! 再也找不到喧泄的途径,再也寻不到肩膀的依靠,苏媚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冲进了细雨之中,她乱七八糟的跑了一圈才发现方向彻底错了,又摸了摸外套口袋,口袋里竟然没有一分钱,华军家的大门喷喷作响毫无节奏感,朝思暮想的苏媚浑身湿漉漉的靠着大门向下滑,不知何时起她窝在领导家的沙发里头上还裹着条干毛巾,她坐立不稳抽抽搭搭的泣不成声,“领导,领导,”哽咽的说不出来,泪就一点一滴用掉了领导家里不少的抽纸。 联想到许多槽糕的事情,华军心头无名火直往上窜,“说,说出来!” “米柔她被人害了,害了呀,我好害怕去派出所。”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21 包庇的屁话 华军恨不得咬上魂不守舍的苏媚一口,一颗心放正位置便不急不慌,“到底怎么害了,是不是强了,去派出所干吗,这个难不成你还能做证?” 苏媚只知道摇头。 门再次有节奏轻轻响起,苏媚只好躲进了卧室,小刘站在门厅处瞧着一双来不及收拾女子皮鞋不知所措,像是大彻大悟,华军似乎并没有让小刘进门的意思,他站在门厅处淡淡的说道,“公司领导班子都没有投赞成票,你的想法我了解,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目前还是好好表现安心工作吧!”然后提着小刘送来的礼物,提溜出了门外,苏媚窝回客厅的沙发上,冷冷的说,“清早,就来了捂被子的人,到不是送礼的人,不吃不喝也是对的,你卫生间的抽纸都比她高级。” 这回空气里终于有了点不同以往的醋味,淡淡的扩散了开来,华军抽了抽唇角,“有这么损人的吗,”然而,心底确是满满的得意,“不哭了,走吧,我陪你去派出所!” 派出所里,米柔盖着一层白布,对方公司的领导与同事提前到了,隔着那层白布,华军仍能感到尸体的支离破碎和惨不忍睹,就是一个看惯生死别离的陌生男子也受不了,更何况同窗四载年轻不经事的苏媚,华军扶着腿脚发软浑身哆嗦的苏媚,轻轻捂住她红肿的眼睛,“别看了,她公司的领导也来了,都确认过了。” 苏媚转身,泪止不住的流下来,直冲到对方的鼻子上去,“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死?是不是你们害死她的。你们在派出所说清楚,不说清楚我和你们没完,”便对着派出所的民警同志不停的抹眼泪,“她平日里好好的,和男朋友房子都买过了,马上就要结婚了,还说请我当伴娘的。她不可能自杀的,肯定有原因的,你们一定要好好查查,这里面大有隐情。” 对方公司规模不大,平时可能也与华军打过几次交道,黄副总到底年长脸气的铁青,有心喝止苏媚胡搅蛮缠的不当行为,又碍于华军的颜面,黄副总按捺住气脑不已的情绪提醒华军,“你瞧瞧,现在刚毕业的年轻人,没有一点顾全大局的意识,小小生活挫折就受不了,竟然跳楼自杀了,对我们公司造成了多大的负面影响。还有这位,毛毛燥燥的不成个体统,华总回去可要多多管教。” 华军嗯了一声,和对方打起了口水官司,“我们公司进人都是经过严格的把关,层层筛选后才录用的,譬如苏媚吧,公司领导们都很认可她的工作能力,最近已列为重点培养对象。 至于您说的也有道理,自杀确实会对公司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苏媚说的也通情理,就算是自杀,也需要查找原因,还要以此为警醒,教育我们当领导干部的除了做好本职工作,还应该多关心下属的心理健康。” 这等于是一堆包庇的屁话,黄副总忿忿不平还想发作,派出所的民警已开始例行问话,据我们初步调查,死者生前,,,,苏媚则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接受另一个民警的询问,过了很久,民警从笔录里抬起头来,“你们可以先走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22 苏家五条 米柔没有留下遗书,没有查找到疑点,那定论自然变成了抑郁症。 半地红血,粉骨成灰,米柔母亲跪在公司外面的一块空地上,苍老的白发在地面和光影之间不停的晃动,女儿呀,我的女儿呀! 连地面似乎都在一同颤抖,苏媚站着抬起头,遥遥眺望高楼大厦,地面根本没有颤抖,颤抖的始终是苍老的母亲躯体和自己孤独求败的心。钢筋混凝土的高楼大厦里,怎么会有颤抖,怎么会有怜悯,就算有,那只不过是极微小的一声叹息,就算有,那只不过是抚平伤痛的过往云烟。如同伫立千年的长城内外,里面永远是高高在上踏过尸体的群狼,外面永远是无穷无尽的白骨红妆。在这里,你不仅要忘记自己的姓氏,卑躬屈膝的面带笑容,还应该忘记自己的尊严和信仰,才能够苟延残喘活下去呀,米柔啊,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你的委屈伸展到别人的身体里去,让别人与你一样感到疼痛,你为什么要先牺牲自己的仅有一条性命呀! 苏媚几天几夜不出房门,仿佛无穷无尽的哭泣声音仍在刺痛耳膜! 米柔死了,这个同窗四载的大学同学,住在一墙之隔的寝室里,逛街、跳舞、看电影、聊天,曾经在大四那年害羞的问苏媚,“我想一毕业就结婚,你说可以吗?” 苏媚近乎冷静的问,“是否两地分居、是买房还是租房、是你们共同贷款还是他们家答应掏首付,这一切的一切你考虑过吗?” 苏媚问住了米柔,米柔结结巴巴的回道,“我自然没法和你比,不是每个女孩都有挑选别人的条件!” 于是苏媚再也无法冷静,她低下头,有点伤感的回道,“我和你一样,只不过我很固执,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我宁愿单着!” 在这个寂寥的凌晨五点半,没有人伴米柔上路,曾经的佳期如梦成为一个苍凉沉重的笑话,很快,号称未婚夫的男人面对高额的补偿慰问金十分后悔,悔及脏腹,关键时刻结婚证多么重要,他站在民政局门口久久徘徊,听母亲在背后嘀咕,“这到好,谈恋爱的钱白花了!” 很快,结论为抑郁症,号称父亲的男人在保安的搀扶下,拍了拍裤腿上零星的灰尘,接过公司的补偿支票,回头再看一眼米柔工作过的高楼大厦,“女儿,到底公司给了说法,你安心上路吧!” 很快,苏媚也走出了家门,那一丝残阳隐入湖底,月凉似水,暗影横斜,她喝着红酒微微的醉到,笑着对湖中的影子说,“让我来告诉你,死了多不值得。苏家五条,第一条,就是男人要有钱,如果有钱的话,至少不会那样恶心。如果有钱的话,他才会懂的爱字。虽是我母亲定下的规矩,但我也知道那才是恩爱的法则。” “瞧瞧,你不听我的话,非要找一个穷光蛋。不需要一年,他就会将你忘的一干二净,开始新的生活!”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23 忘记一个人 公共汽车堵在新街口附近,前面密密麻麻都是排队的车,苏媚站在透不过气来的人群中间,一只手紧紧拉住吊环,早高峰时段,每一天都要拥挤出心酸的泪水,和着别人身体上的汗味共同发散。 这个城市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有的化工、电子、机械厂倒闭的倒闭,迁移的迁移,改革的改革,成片的旧小区被拆迁,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贵的房价和寸土寸金的高档写字楼,甚至站在新街口你会有一种陌生感,逛到夫子庙你会有难以描述的失落感,好在那些几百年的柏树还在,仍然古木参天,郁郁葱葱,那些浪漫的法国梧桐还在,依然纵情于山水之间,守护着紫金山和中山陵的一方安宁。 以前她喜欢热闹里的繁华吧,因为子鹏早就给她铺就好了一条繁华似锦的道路,有房子有车子,工作可以做为一个爱好,有爱情有幸福,婚姻可以做为一个成功典范。 在那个听潮起潮落观凤凰花开的房子里,他们何常不是春风拂过的晓岸,在那辆遮挡风雨的奥迪车里,他们何常不是约定一生一世相恋相守,女子纯情貌美似璞玉一块,男子成稳英俊完美到没有任何的缺憾,一对般配的壁人走在哪里都是注目和艳羡的焦点,连妈妈都难得放下架子规劝过一回,“你还是忘了他吧!重新找个对象,好好把自己嫁出去吧,刘一扬咱们暂时不提了,哈佛大学毕业的那个人听说条件非常优越,你们还是见一面,如果谈成了,你哥哥去国外读书就顺理成章了,妈也是为你着想,干什么非得在一棵树上活活吊死,又不是那棵树还属于你,他八成早将你忘的一干二净。” 苏媚懒懒的应了一声,“过一阵子再说吧!” 妈妈手中的茶杯愤怒中摔到了地上,摔成了一地的茶水和瓷片,爸爸蹲在地上收拾,“你这是干什么,孩子心理也不好过,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就听见一串连珠炮似的尖利嗓音,“我实话告诉你,他们家房子都卖了,就是怕咱们找他们麻烦,全家人都搬到深市去了。你还这付要死不活的德行,你想过你哥没有,他是你亲哥哥,当年要不是他一口气抱着你跑到医院,跪在医生面前求他救你,你能有今天吗?现在你翅膀硬了,就将过去的事情忘记了,不过是和一个男人结婚罢了,又不是条件不好,和谁结不是一个结字?” 心底最后一点点对于情感的期待都消失殆尽,苏媚盯着爸爸手中的碎瓷片,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问,妈妈,你的最初,是和爸爸开始的吗?她还想问,相儒以沫相敬如宾二十多年之久,爸爸,你究竟是怎么对这个女人做到的? 那些问题压缩成一个个心酸的黑点,苏媚努力摆出一付听话的表情,“我这就和他约着见一面,只不过,妈,他不一定瞧上我!” 妈妈松开的眉头又皱紧了,她的眸子威严扫射面前的苏媚,“不要在我面前耍心眼,你正常发挥就可以了。” 余生里,不过是忘记一个人。 忘记属于自己做过的一个美梦而已! 如果我注定不能纵情于山水之间,那么我希望,有一个人可以! 公共汽车急刹车带苏媚回到糟糕的现实里,有人在车里大声叫嚷,“你干什么呢,没长眼睛呀,”估计被踩了一脚,而另一侧有人借着人群的推挤力量贴近一位年轻女子的身体,他伸出恶心的手在捏别人的屁股,不像话的东西和丰满的部位做着亲密摩擦,女子不敢言语红着脸向旁边靠拢,苏媚轻声对着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打招呼,“刘警官,你怎么也乘公共汽车呀?” 那只手果然怔了一下,缩回去的很及时。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24 还款压力的减轻 苏媚提前下了公共汽车,她心急火燎的摸出手机,准备打给刘经理请个迟到假,手碰到一个白色东西时怔了怔,里面有一封信,是恩俊写的。 通篇的现实主义再教育,和他本人的儒雅形象有天壤之别,“算我借你的吧,不要有心理负担。你提前还一点,少点生活压力,或者你买一辆车,随便你。不准再胡闹了,男人给女人钱花是理所应当的,不管你掰哪根玉米,哪根玉米都得提供良好优越的衣食住行。不要说你骗不到手,你就是太挑了,是个男人你都要和他比,从身高到体重从模样到学历,还有,你贴我那么近干啥,难道器官都比了一遍,你像话吗?” “小白,其实你喜欢的男人就一个,非他莫属,其实你爱的人就一个,非你莫属,但是,你能接受的男人肯定不只一个,我也是其中之一。十年,十年之后你还嫁不出去,再来找我吧!” “有吗,有吗,”苏媚气的柳眉倒竖,“十年,去你的樱花美梦吧,”然后怒气冲冲的将卡收好,不还了,一分钱都不还给你,绝对不给你去日本两次的机会。 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的苏媚心情却好了很多。 现在,她总算缓过气来,有了恩俊给的二十万,可以偿还部分的小额贷款降低每月的还款压力,剩下的还可以购买一辆车就不用天天挤公交了,然后再留一万元急用吧,自己就不算月光族了。 “感谢有你。”她在qq上写。 几分钟后头像闪烁,大灰狼冒出来,“别那么酸,吻的技术你鉴定没有,出结果了吗?” “不相上下,左右逢缘。” “嗯,那还差不多。”大灰狼送个大大的笑脸。 “日本樱花有我美吗?” “没呀,关键这里思想解放,不需要买单,不需要认账。” “少来,你是保守派!” “呦,这你也瞧出来了。” qq正在电脑上热火朝天横行霸道,苏媚的手机便响了。 最近,华军找她的频率明显增多,也不再拨打固定电话,两个人总在办公室为公事见上一面,这个财务参与经营没参与到一分钱,事情到多了一倍不止,苏媚抱着笔记本电脑想的窝火,决定无论如何要和华军提点代遇方面的要求,她才没有义务身兼数岗! “进来。” 苏媚坐在会客沙发上,华军笑,“你报个名,献点血。那天我也去。” “献血?”苏媚不客气的反问。 华军埋着头忙着公事,一边在电脑上打的飞快,一边正色道,“年轻人还是应该要求进步,社会培养了你,你应该福服于社会,”他抬起头表情严肃,“去,报名。” 到了献血的那天,苏媚坐在那里排队,公司献血的人还真不少,多半都是赶着进步的年轻人,小刘、小王、小陈都已经抽过了,小陈献的最多,一次就抽了400,他将棉签死死按住自己胖呼呼的胳膊谈笑自如,“正好,当减肥了。” 总算有一个说实话的人了,苏媚冲他笑笑。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25 一起进入 护士在里面喊,“再进来两个人。” 华军和苏媚一起进入。 真是荒唐呀,喜糖没送成,苏媚恨不能快刀斩乱麻,有一起走进教室的,有一起走进单位的,有一起走进民政局的,还有我们这样一起走进献血室的,有这么追求女孩子的吗,你跳舞,她是你的舞伴,你唱歌,她是你的搭档,你工作,她是你的下属,你献血,她是你的同盟,你打战,她估计还得牵着马上前线。 几乎是同时抽血的,苏媚脱了外套,将毛衣袖子掳高了些,露出不见天日如雪一样的肌肤,血管太过纤细一时找不准位置,被护士拍来打去塑料管子还倒腾系了两次,华军多看了一眼怏怏的有点后悔,苏媚瞧着血管像被切开了一个活口,血呼呼的流进了一个透明塑料袋,便觉得天花板就在头顶上不停歇的晃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可以晕呀,不该晕的时候要坚持住,她努力集中自己的眸光,另一只手死死握成拳头,然而眸光四分五散的散去,人便软软的晕过去。 护士急切的声音响起,“你这是干啥,好好的拨什么针头,晕血的人多着呢,在医院里怕什么!” 苏媚躺在一张白色的休息床上,很久没有知觉,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一只手轻轻拨弄自己的长发,将一缕秀发绕在手指上反反复复,似乎倾下身来轻轻嗅着什么,是谁呢,到底是谁呢?她想的费力苦恼,似乎脑袋更疼了些,眉便不自觉的蹙起,而华军正坐在床边一直握着她的手轻轻唤她,“苏媚,我在这儿。 ” 苏媚醒过来,有点虚弱的问,“有人来过吗?” “没有,他们先走了,小陈是我的人,不会乱说的。你怎么会这样?” 血渍斑斑的衬衫还穿在华军的身上,自己的毛衣上也溅了两滴,可见当时情急之下他拨针的速度有多快,根本没考虑拿个棉签按住针口,那一刻说不感动是假的,这才多长时间,她害的他流了两次血,苏媚突然有点感激面前这个男人,便轻轻的回答,“我小时候摔过一次差点没送了命,从此就很怕血,米柔前不久又无故死了,我一想到她半地红血,粉骨成灰的场景就受不了,晚上有时候还会做恶梦。” 华军很宠溺的笑,顺手理了理自己的衬衫,“要我说,你就是缺个男人替你遮风挡雨,”果然这人要说点什么,苏媚吓的起身拿手去捂他的嘴,唇在自己的掌心里簌簌的痒,他真的用唇轻轻扫过,然后抬起头,两人很近的距离里,苏媚能看到他眸瞳中的自己,华军道:“我是认真的,不是逢场作戏,你可以拒绝我,放心我不会因此让你受委屈,”他话风一转,“我多给你一段时间,你慢慢考虑吧!但是,想拒绝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26 波折 华军开着车不紧不慢的穿过地下隧道,从地下隧道出来映入眼底的是两边遮天闭日的粗壮梧桐,叶子几乎落光了,厚厚的铺在泥土之上,有行人匆匆的走过,也有几对浓情蜜意的情侣紧紧依偎在秋风瑟瑟的街头,还有满头银发的老人不急不忙的散步,这个城市的好就在于这里,从来不是那么古板,从来又不是那么解放,有许许多多的文化静静传承到今天依然光彩夺目,让人自始至终移不开视线,又不愿意轻言放弃,如果徒有美貌可轻易用金钱和权势收买,如果徒有美貌而滥得虚名,他怎可能如此的执迷不悟! 远处月亮浮动在城市的夜空,洒下树枝斑驳陆离的影子,照拂出华军喜悦的心情,他对着后视镜里的人笑,“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债,今生偏要来还你。要不要我还你?” “那你还是先欠着吧!” “我想提前对现呢!” “我不急!喜欢放长线钓大鱼!” “大鱼?” 方向盘上的手立时僵住了,苏媚婉转略带歉意的回道,“领导,你也算一条大鱼!” 新的一天又到了。 八点二十分,苏媚刷卡步入电梯,电梯里站满了同事和一位领导,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华总好,华总好,苏媚低着头,也随着喊了一声领导好! 华军点头示意。 小刘盯着苏媚的脚,忽然怅惋的说,“你穿什么鞋都漂亮。” 苏媚听她这样说,心里到有点好笑,难不成我傻到穿上次的鞋! 晚上下班时间,苏媚在电脑前敲的飞快,还有最后几行数据填进去就ok了,刘经理手里晃着车钥匙踱过来,“苏媚,还加班呢,去填张表格,公司将你列入培养对象了。” “太好了” “瞧你乐的。” 苏媚将那张填好个人信息的表格喜气洋洋的放在华军桌上,华军瞧着那几行龙飞凤舞的字,笑道:“不向领导汇报一下你的艰辛历程吗?” 华军饶有兴致的听着苏媚诉苦,“别提那大学里丢脸的事了,第一次,我站在那里,老师见我穿了件花裙子又染了黄头发,就说我没有理解艰苦奋斗,资本主义在他们的脑海里久久回响。第二次我学乖了,立刻站出挺拔的姿势来,就像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结果老师我没有理解骄傲使人落后,谦虚使人进步。第三次,我站在那里都灰了大半的心低眉顺眼,结果某位老师皱着眉头说,长的太好无限风流,意志不够坚定,还是放一放吧!” “积极主动要求进步的我就这样被拒之门外三年之久,久到我都快忘记这回事了,哪知这次主动朝我召唤,就召唤我一个人。” 华总听到这里笑的嘴也合不拢了,“那不是你对着老领导,唱了一首革命老歌吗,快退休的老领导记,为此严肃批评了某几位年轻同志,平日里就知道打扑克玩电脑游戏,唱些不着调靡靡之音,连几首革命老歌都唱不出气势来,主动推荐了你,否则,这个名额真的还轮不上你。” 老板椅上的人站起来身,眺望极目远处的湛蓝夜幕,“我到是觉得你的老师水平挺高,一语中矢!好在,你只是让别人的意志不坚定,自己的意志一直那么坚定。” 苏媚讶意的长叹一口气,“绝对不是如此简单,就是不敢随便主动,我要是去做,说不定传闻变成师生恋,这帽子多大多厚,吓的我让他提前进步了,我就提前退步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27 力量源泉 华总转过身来,盯着近在咫尺神采奕奕的苏媚,两人忽然之间有些拘紧,华军轻轻的道,“那天你在台上穿着军装风姿飒爽,和小陈站在一起主持晚会,我在台下观看,像是被你活生生拉进了一个艰苦奋斗的革命年代,说真的,平日里觉得你娇滴滴的,吃苦受累的活不愿意干,轮到献血也谈不上积极,但是我确实在与你相处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种新的看法,要与时俱进的看一个人,或许你说的对,每一滴血都是珍贵的,应该在最重要的时候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华军的手伸在空中,轻轻的落下来,落在那张预备党员的申请表上,上面有一张两寸的彩色近照,指尖静静的刮过,他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轻语道:“还要等多久呢?” 心像是一下子被巨烈的狂风扫过,苏媚疑惑的盯着面前的华军,她怔怔的看了很久,像是清晰的将面前的这个男人描绘,有一双锐意深遂的眸瞳,盯着人看的时候很容易让一个人无处藏身,眸瞳时而热诚关怀,时而傲然正气,偶尔也会像现在,染上一层挥之不去的欲念色彩,狂乱、自制、压抑种种掺杂在一起,在这个素以成稳著称的男人身上体现出来,不能说不是惊世骇俗的,多半,苏媚会被他惊的慌乱出错,语无轮次,心里砰砰乱跳,再一次,苏媚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体之上,中等身材,172或者173,不会更高,但是,她与他相处的过程中还是深深感受到,那股来自成熟男子特有的持重力,像一张巨大的黑网沉甸甸的向她袭来,这是一种她很喜欢靠近的力量源泉! 而恩俊呢,恩俊很明朗,她与他之间是清澈流动的小溪,两个人都是欢快自如的,那么子鹏呢,在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苏媚很很的痛了一下,她拼命暗示自己重新快乐起来,“想他干嘛,眼前不就是一根现成的玉米吗?” “哎,”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落在华军耳朵眼里,好象是嫌弃自己反映太迟顿了,这确实是办公室,八点钟,早过了下班时间,走廊里空无一人,只这间屋子灯火通明,很长时间里,华军都习惯在灯火通明下熬到十一点,现在,他厌恶的望向那排明晃晃的发光体,觉得有必要将发光体减少五分之四,华军收回怏怏不乐的目光落在沙发上,苏媚刚才还直挺挺神采奕奕的坐着,现在,身体侧靠在沙发的一角,眼睛无意识的寻找着什么,华军暗骂自己真是太迟顿了,这时如果能顺藤摸瓜的钻到对方的脑子里去,相信只要一分钟,华军饱准背过气去,苏媚此时此刻脑海里钻过数种刁钻古怪的念头,第一种,领导要是知道,下周她借工作之余去上海相亲的事情,八成,预备党员就黄了,本月的工资条要很很的少上一笔。第二种,你干嘛是交大的,你干嘛是我领导,你干嘛不长成虎背熊腰这一类型呀!第三种,不会吧,领导来真的,真想和我谈恋爱,谈完恋爱干什么,不会要求结婚吧,太可怕了,人生中最恐怖的场景不过如此,早上和他懒洋洋的说要迟到了,你帮我打个卡,中午和他厚着脸皮说,食堂吃什么,带一份吧,晚上和他撒娇说,又要加班,减点活吧。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28 歉意的回味 想到加班的时候,苏媚环顾了一下领导的办公领域似乎陷入新一轮思索当中,有一台饮水机,有一张可供休息的皮沙发,还有,苏媚的头准确无误的碰到了什么硬物,她准备习惯性的哎哟一声,就发现不对劲不对劲,华军情绪激动的坐在她的身侧,将她的小手放进了自己的手心里揉搓,她又想到胡乱搪塞,“领导,我不冷,这屋子里热着呢!” “嗯。”华军的声音有点变形,脸突然红了,他用彻底走形的音调在苏媚耳侧说到:“有必要,将羽绒服都穿上吗,不热死你才怪呢!” 哪处传来拉练的声音,苏媚脑子惊成了一堆理不清头绪的浆糊,这个节点上,她的思维再次错了位,她只顾观察华军的皮带有没有松动的迹象,还大大的吁了一口气,吐在华军的脸上,根本没提防自己的羽绒服松开了,华军一只手迅猛的抄进去,一把握紧了细腰,他猛的压了下去,一只手托住苏媚的细巧脖颈,在苏媚晕头转向瞪大眼睛感叹华军的动作娴熟、准确、出其不意时,和某位电影演员有的一拼时,深深的吻了她。 本来,苏媚会稍稍挣扎反抗一下,如今,她也不想太过挣扎了,究其原因,还是上海即将到来的相亲闹的,她在心中略带歉意的回味,“领导,你的热情如火,多少也得了点回报,到时,我和别人结婚,你就开心的祝福我吧!” 电话突然响声大作,在寂静的办公室里紧急拉响了警报,警钟长鸣四个大字骤然现身,苏媚的速度不可谓反映不快,她猛的推开华军站了起来,沉静着一张脸,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对着话筒很简练的说:“妈,我在回家的路上了,一会就到。” 华军深沉的盯着她,好一会儿,语调有压抑不住的愤怒,“你在刻意隐瞒什么?” “没什么,我妈管的严,到时候要回家的。”苏媚好脾气的望向窗外的一角。 这才是天大的笑话,华军板着脸,脸色阴冷,“是吗?管的严,你还会有百分之二吗?” 时间好象静止了,好几分钟过去,苏媚的眼神完全冷了,像一把慑人无比的寒刀,她用极凉薄的态度道:“领导,你吻的那么熟练也在暴露自己的过往,原谅我有那么一点好奇心,你是如何匆匆拥有了她,又是如何匆匆离开了她?” “看来,离开她,你一点也不痛。” 话很历练从容,让人有种错觉,似乎苏媚在某个阶段受到过挫折和伤害,伤害,想想又不太可能,谁会傻到拥有了一个这样美丽的女朋友轻易放弃呢,学历、工作、家庭背景、样貌身材,几乎找不到她的短板,那么还剩下一种,复杂的社会环境,华军恍忽的立在苏媚的背后,一只手从背后固执的环住那俱僵硬准备随时撤离的身体,他俯下身放低姿态,轻语道:“别这样!” 身体有瞬间的柔软,很快又挺直了,苏媚腾出一只手拉好羽绒服,冷冷的说道:“太晚了,领导。至于我的私生活如何,我想,只要不影响工作和公司形象,我和谁交往都是自由的,毕竟我没有一张结婚证来束缚我。”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29 当初的模样 当晚,华军并没有离开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的灯熄灭了一切陷入黑暗,华军靠在沙发上,从书柜里取出一条薄毯子,盖住了大半个身体,手脚冻的冰凉,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半夜的,那人冷冰冰的话一直长久的刺激他的脑膜,“看来,离开她,你一点也不痛。” “是!” 他很想干脆的应答,“一个不值得痛的女子,我为什么要痛!” “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你要是知道,就会明白我为什么在意百分之二,在意一个人的品质,一个在校大学生,就为了区区一个推荐名额,将自己贩卖给了一个老头,我这一生,最讨厌利用自己身体向上爬的女孩!” 然而,重点在后面,苏媚怎么可能那么说,就在刚才,他还吻了她,他渴望很久的一个吻,唇齿之间确实有这个女子清香的气息,他刚品尝了一点,便慌不择路的探进去了,苏媚没有与他呼应,他很清楚,苏媚也没有明确的拒绝,他也很清楚。 下午五点,出租车停在一个南湖苑小区门口。 小区从外观、内部环境、物业管理来看,远不及现在新建的小区,但是,此处地理位置优越,可以上重点小学和市重点初中,还能享受机关幼儿园的代遇,在学区房水涨船高的年代里,很少有人想过彻底离开这里。 还有,就是安全,绝对的安全。 小区走进来一位五十出头的中年妇人,她衣着简单,气韵犹存,烫着和新闻连播主持人类似的传统发型,一只手拖着箱子,有人和她热情的打招呼:“好久不见,老苏没一起回来呀!” “没呢?” “苏维可谈对象了?” “没呢。” “那苏媚呢?”对方的口气好奇中有点变化。 “女儿大了,轮不上我操心了。” “也是,追的人多吧!你可是有福气呀,生了这么优秀的女儿。” “哪里,也就是长的好点罢了。不像你家女儿,性子温柔,打小就会理事,都谈定了吧!” “明年春天就办事了。到时,你们一定要回来喝喜酒呀!”妇人笑呵呵的回道。 “好快呀!” “我们都老了,”妇人不好意思起来,韦琴注意到,她今天带着一款和田玉镶绿宝石的吊坠,韦琴也笑,笑容里有一丝不意查觉的酸楚,“还是女儿贴心呀!” 两个妇人站在树荫下热聊了二十分钟,这才各自散了,韦琴继续拖着箱子,内心深处激起好一阵烦恼来,苏维,她花了二十多年的心血精心栽赔的儿子,原指望他顶天立地光宗耀祖,如今只希望他开开心心顺顺利利就好。而苏媚,打小给一口饭吃的女儿,从不指望她有什么出息,如今,她却违心的指望她更有能耐,这是一个相对开放的年代,只要苏媚愿意,哪怕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其实什么都不缺,跑车会有的,别墅会有的,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但是,还是婚姻相对安全稳妥一些,长久以来,她没有动过的心思终于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苏媚急勿匆的赶回家,几乎刚到四楼,防盗门已经提前打开了,妈妈立在门厅处,和气的问道:“这么晚了,还要加班吗?” “嗯,领导给我加了活,不过,工资也加了些。” 苏媚放下手中的电脑包,换上拖鞋,妈妈向厨房走去,一边说:“不要太辛苦了,女孩子没有几年好年华的,加工资能有多少,你爸加了一辈子工资,不也是两袖清风连件贵点的衣服都省不得买吗,还是找个有钱人将自己好好嫁掉,你们约好了吗?” “就在下周。” “好好打扮一下,不要盘头发,放下来吧!” “知道了。” 厨房里传来饭菜的香气,很传统的两菜一汤,有苏媚喜欢的鲫鱼豆腐汤,苏媚正准备伸手去端,妈妈瞧了一眼,“不用,小心烫着。” “哪会,我都多大了。” “妈只能做到这一点,将来,你需不需要干活,就靠你自己努力了。一个不干活的女人,二十年之后,还是当初的模样,一个干活操劳的女人,二十年之后,就是一张快要剥落的树皮。”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30 培养方式 这些属于大多数女孩可能经历的必修课,苏媚从来没有接触过,厨房、灶台、水槽,甚至于从小到大没洗过一只碗,奶奶曾斥过,“读你的书,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妈妈后来也随口说过,“接受二十年的菜米油烟可比接受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难多了,可是,很少人意识到这一点!” 但是,苏媚隐隐约约觉得,妈妈的培养方式真是特别,她将自己养的又任性又懒惰,结果根本没有一个穷小子会打她的主意,因为,他们见了她,如同她是一只祸害人间的洪水猛兽,想到她不能吃苦耐劳、不能赚钱养家、不能下得厨房,就已经退避三尺,再联想她可能需要房子、豪车、珠宝、包包等一系列昂贵的婚姻配套品,多半会给予负面的评价。 至于她手上用的普通手机被他们定性为装模做样,她手上拿的包包被他们认为是隐藏问题所在,小麦编造的有鼻子有眼,亲眼见她和一位又老又委琐的男人从五星级酒店里出来,上了一辆豪车,真让她有欲哭无泪揍人的冲动,决定平生的某一天,要满足一次他们的绯闻流言心,顺便将限量版豪车里的老矮人换成年轻的高富帅! 流言,在暗影深处面目全非的传播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抵达了当事人的耳朵眼里,苏媚气的在卫生间里抹眼泪,几乎是愤怒到极点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她问:“妈,我到底怎么办呀,他们胡说八道?” “别理就好。当他们放屁。” “妈,他们在毁你女儿的名声呢?”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分钟,“名声,名声值几个钱,妈和爸的好名声还不够护你一辈子吗, 你傻了不成,你又不会嫁给那些人,管菜市场大爷大妈的嘴,连天安门都做不到,你放正心态,到时,你嫁的男人如果钱大权大会给你抹平这一切的!” “我现在就咽不下这口恶气!” 妈妈残忍的一笑,隔着几百公里的距离苏媚都能感到一股猛烈的寒风从话筒里强灌进来,“如果你选了刘一扬,以刘家老爷子的权势,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就是弹指一挥间吗?妈今天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将来比这让你难受恶心一百倍的事都在候着你!” 苏媚伤心难过的倒退了一步,发现根本无路可退,狭小的卫生间,后退一步就是白色的墙壁,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回道:“刘一扬真有喜欢的人!” 妈妈冷笑了一下,“少来,那是曾经的一个梦,不代表将来的婚姻,将来各自成家立业,你以为谁将谁放在心底一辈子呀!爱情,都是用来欺骗你们这些少不更事的小孩的!” 现在,妈妈就坐在她的身侧近在咫尺,那双记忆中明亮动人的大眼睛已有了岁月冲刷的痕迹,她很想问问妈妈:“二十年,如果那个人三心二意的对我,我会不会是一张快要剥落的树皮呢?” 苏媚没有问,因为她知道答案,妈妈会说:“我相信我的女儿,有让别人一心一意的手腕。” 桌子上一个菜已经见了底,苏媚几乎狼吞虎咽的将几盘来之不易的家常菜扫荡,妈妈陪坐在桌边,手里也没有歇着,正在织一款鹅黄色的小毛衣,苏媚随口问道:“刘阿姨的女儿,婚房买在哪个小区呀?” “没问,听说,挺大的,足足有一百五十平方。” “都是男方出的钱?” “嗯。还给刘阿姨买了条项链。” 这下苏媚压力更大了,她轻轻的说:“妈,你明天去商场选一条吧,我付钱。” “不用,妈不是这个意思,你既然长了工资,就对自己好一点。” 苏媚瞧了一眼妈妈手中的毛衣,“妈,是不是太早了,我哥还没有谈呢!” “给你织的。”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有一撇时,妈说不定眼都花了。放着,又不会霉掉。”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31 无私维护 这晚,苏媚失眠了。 她翻过来,覆过去,然后对着墙壁模糊的影子说,“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低,低到了尘埃里,因为她再一次想起那个无私维护过她的领导。 这天,她正准备对着华军好好哭诉一番,哭诉内容经整理后基本如下,第一回合按妈妈说的,那人是她舅舅;第二回合提交小麦报销不合理支出的有利证据;如果华军还无动于衷的不表态,那么就加点料吧,说小麦追求过她,被她言辞拒绝了所以才心生恨意胡说八道,她相信,只要这么一哭一闹,这个爱吃醋的主定会立竿见影的采取点非常手段。 门,敲开了,苏媚步入的时候,死死盯着小麦看了一眼,暗骂:“无耻的小人,竟敢恶人先告状。看我今天怎么咬死你!” 办公室气氛压抑,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的见,耳畔传来华军沉重的低音:“你太让我失望了!任何一个有素养有追求的年轻人,都应该用正当的手段与对手竞争,你怎么可以用如此低劣的行径妄想诋毁他人,你以为,公司领导都是一堆摆设,心中没有一杆秤吗?” 华军负着手对着小麦说:“去,道歉,给苏媚道个歉。” 原来如此,苏媚惊喜交加的同时,情不自禁的对华军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她的眼神几乎崇拜的粘在华军身上,心中一阵欢呼雀跃,“领导,你太好了,太有正义感了,你怎么能用如此伟岸的形象出现在我的身侧呢!” 门重新关上了,小麦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远了,苏媚还粘着华军没转移视线,华军轻咳了一声,“瞧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嗯。”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嗯。”苏媚开始将抽纸绞来绞去。 “需要喝水吗?” “嗯。” “需要吃饭吗?” “嗯。” “不,不。”苏媚反映过来,终于收回了视线,她盯着地面好一会儿,用几不可闻的音调:“领导,谢谢你相信我!” 在很多人眼中,这是一个光鲜明朗美满和谐的家庭,可是,有谁能知道,一个家庭中最隐晦痛苦的秘密呢? 电脑里还有一张子鹏的照片,一秒钟后进入回收站彻底删除,几乎就在同时,苏媚想起了那次劫难,也就是苏维高考前的一个春天,记忆很模糊,大约五点钟放学回家的时候,大门紧锁,连天天烧饭的奶奶也不在,她叫了半天,手都敲麻了,才确定家中真的没有人。 天彻底黑了,刚刚到来的春天还是挺冷的,楼下的几枝桃花已迫不急待的开放了,楼道里都是淡淡的桃花香气和炊烟里的人间烟火,她拉紧棉袄紧缩在门口的过道里坐着,将不远处传来的糖醋排骨的肉味深深吸进鼻孔里,来来往往的人瞧上她一眼,热情的说:“苏媚呀,是不是进不了家了,去阿姨家吃晚饭!” “不了,应该快回来了。”她的心很不安,于是拒绝。 七点钟的时候,一个老迈的身影出现在过道里,苏媚站起,激动的喊:“奶奶,你可回来了。” “ 等急了吧!” “唉,”苏媚记得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似乎皱成了一团。 “怎么了?” “没事,没事!” 那确实是一场劫难的开端,苏媚家人都没有意识到它可能存在的风险。其实也就是一辆急行中的摩托车撞到了苏维的自行车,自行车倒地,苏维摔伤,从现场来看,自行车的后轮损坏的一塌胡涂,从伤者本身来看,包括医生都一致认为只是一些问题不大的摔伤和擦伤,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很快也就痊愈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32 传统妇女 一个月之后,一切又重新恢复了正常,苏维继续高考前的最后冲刺,而苏媚依旧没有人多管,对于她,考一百分和八十分区别不大,好在她多半不会考八十分之下,又半个月之后,苏媚刚进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妈妈严厉的声音:“到底怎么考的,七十六分,只有七十六分。” 苏媚痛苦的对着书包里的一张数学试卷发怵,“完了,老师告状了,这下怎么办,晚上没有饭吃了。 她在心里嘀咕,“老师,你记性不好,我不是考了七十八分吗,凭什么减两分,不就是和刘一扬对了个答案吗?” 她转身,低着头向下跑,在一个无人查觉的角落里坐了很久,星光柔和,隐约传来沉静悠扬的钢琴声,她觉得自己是这么可怜孤独,那晚,天气暖和,气温有点高了,她穿着一件五年前织就的红毛衣,露着半截胳膊,但是,一般人不会轻易查觉到她的寒酸,毛衣织的时候是盖住屁股的裙子,现在刚巧是式样新颖的半截袖,只有脚下的旧鞋会泄露这个秘密,脚底磨的极薄,每当春雨绵绵的时候就很没有诗意,她看到无数的孩子打着伞故意在水坑里踩出水花来,而她小心翼翼的走路,生怕袜子会在半路湿透,尽管很小心,一早上她的脚都是在极度寒冷中渡过的,比那双脚更冷的,应该是自己的一颗心。直到今天,她也无法拥有一颗完整的爱心,因为,她是跛着脚艰难的走到今天的。 那天,她一个人坐到晚上八点,直到一个老迈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问:“你见到我孙女了吗? “没有,怎么,孩子还没回家吗?” “跑哪里去了,我再去找找。” “苏媚,苏媚呀!” 一迭迭响起来,像一只很破的旧锣鼓,在敲击到人生最后一刻的时候才会停歇,苏媚突然没法埋怨了,因为,她的奶奶和她一样贫穷、孤独。 这个一辈子守寡没有一分钱收入的老人,夏天穿一件白褂子,里面根本没有内衣,做菜的时候总是撂上一截衣角擦汗,她吃惊的发现,那简直是一块快到掉落的皮肉。冬天穿一件老式的蓝布盘扣棉袄,守着火桶过着没有电视没有报纸的生活。家里的电视机就是一个单纯的摆设,不到特定的时间绝对不能打开,因为要保证两个孩子的学习效果,报纸对于这个老人来说,就是天书,她只认识几个字,不过是孙子孙女的名字罢了,那不能弄错,因为要将本子放进各自的书包里。 有一天,苏媚问奶奶,“你叫什么名字呀!” 奶奶想了很久,答,“好象叫汪秀英吧!” “您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呢?” “记不清喏,奶奶是童养媳,很小就被送人了。” “什么是童养媳呀!” “你不懂,那是旧社会的事。” 这时奶奶蹒跚着脚步穿过甬道往小区外面寻去,苏媚跳起来答的清脆,“我在这,我在这呢!” 很多年之后,苏媚想起这一幕,都是温暖的,这个大字不识程度有限,只会烧饭做菜的奶奶,比起那些在广场上跳舞健身准备再活三十年,比起那些在夕阳红队伍中游过台湾爬上长城的老人,苏媚会很骄傲的挺起胸膛说:“我的奶奶一个地方也没有去过,但是,她在我心目中永远比你们伟大,她就是中国最传统妇女的缩影,只知道血浓于水。”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33 肉包子 第二天刚上班,苏媚将出差申请单放在华军的办公桌上等待例行批示,华军转身先将不及收拾妥当的薄毯子重新折好放进柜子里,他匆匆洗了把冷水脸,拧着眉头盯着办公桌发呆,这可把忐忑不安的苏媚给吓坏了。 愁死人的节奏,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她到底怎么将一个意气奋发的领导折磨成这付死气沉沉德行的,睡沙发盖毯子,顶着熊猫眼洗冷水脸,想到对方空空如也从昨晚饿到现在的胃,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罪行累累,心底莫名其妙的少了点戒备多了点感伤,不停的祷告,“千万别出什么岔子,领导,拜托了,快签字吧,这可是关系到我哥命运前途的相亲呀!” 苏媚低下头,认真打量自己的一双新皮鞋,在心底泛起一丝丝苦意来,“领导,你永远也不会了解我,也不了解表面光鲜家庭背后的隐痛,无法想像我是怎么样淌过那些渗透心底的泥水,一步步熬到今天的,退一万步,如果你手中没有权没有钱,就算你爱我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才懒的理你呢!” 这才是苏媚,最真实的苏媚。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苏媚开口,声音都在发抖,“领导,我昨天,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你说的对。” “啊。” 华军还低着头,忧郁的道:“你确实和谁交往都是自由的。” 久久沉默中,华军的签字笔如获至宝的落下,出差申请单在苏媚手中形成两个亮晶晶的黑点,苏媚愁眉苦脸的瞧着,觉得很有必要在出差之前将自己的罪行减轻一点,现在,她也不想见到华军背过气去的模样了,这分明就在眼前对现了嘛,太揪心了,直到苏媚退出去轻轻合上门,华军还是无精打采的。 十分钟后,苏媚站在一家早点摊前面,五分钟后,她刷卡快速进入了电梯,将包子放在阳伞里收着,这次,她没有敲门,轻轻推门进来,一进来,她动作麻力的干了一件坏事,将领导的门啪的一声反锁了,动静显而易见惊动了华军,他抬起头来,与苏媚对视一眼,干巴巴的说道:“锁门干吗?你一心要和我划清界线,这会子要是有人来了,你不是百口莫辩吗?” 华军看到那把阳伞时,叹了口气:“原来下雨了。” 窗外天气晴朗,有一丝丝略带凉意的风吹的窗帘簌簌起浮,手里突然多了件热呼呼的东西,不用瞧,华军也能猜的到,他反手一扣,将苏媚的一只小手拉进,轻轻的道:“你这是干什么,昨夜,我想了一夜,想放你自由,今天,你到好,来撩我,自投罗网。” “你说,我应该拿你怎么办?” 好半天,苏媚才找到方向感,答道:“吃,快吃吧。” 华军并没有立刻吃,他将包子放在手心里捂了一会,然后可怜巴巴的说:“我怎么敢,吃快了,你说我熟练,吃慢了,你嫌我迟顿,吃多了,你可能烦躁,吃少了,你会不会埋怨。” 天呀,这还是华军吗? 几个肉包子,联想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苏媚刚想义正言辞的回应,嘴巴就被死死堵住了,华军将一个肉包子恶狠狠的塞进去,然后温存的说道:“你一个,我一个。” 苏媚被肉包子哽的说不出话来,耳侧还有一个人的喃喃自语,“你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心吗?” 相信再不走,一定会提前步入最恐怖的场景的。 于是,门打开,走出去一个人。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34 相亲 两天后,上海的某酒店。 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久久未动,正是叶云恒。 苏媚匆匆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苏媚走近了徐汇区,不时,有深冬寒意的风刮过脸侧,带来一阵呼啸而过刺耳的汽笛声,香衣碧影全在薄薄一层的车窗后面,黄昏笼罩下有一位近50岁的男子绅士的伸手,胳膊里挽着一个20出头的女子,这样寒冷的天气,女子穿着极为单薄,只套着一件华丽的褐色皮裘,露着修长的肉色丝袜的美腿。 不知为何,苏媚轻叹了口气,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人玩世不恭的笑容,“要不你今天和我领证,要不你今晚陪我上床,哪一种都随你选!” 相亲,就这样失败了,妈妈会责怪她吧! 生了这么没有用的一个女儿。 和平官邸的铁门开启又关闭了,那些只留给最尊贵客人的笑容,在对上像流浪猫似的苏媚时,露出了然于心的鄙夷,尽管,苏媚只是隔着几米向里面迷茫的张望了一下。 这里,子鹏带她来过一次,那是,她还是一名大二学生,与社会几乎是脱节到十万八千里。她瞧着令人砸舌的菜单时,一个劲的给子鹏使眼色,意思,随便点两个来一趟就行了。子鹏没理睬,还是点了不少,他悄悄的附耳:“不许替我省钱,我只找一个老婆,没有多余的浪费。” 现在,苏媚扭头向街边的小花园走去,铺满落叶的石子小径踩上去软绵绵的,葱郁高大的樟树下有一排白色的长椅,苏媚坐下,从包里取出皱巴巴压扁的一块面包,无意间手碰到一个硬物,那是一个金色外壳的小镜子,有时,她会觉得,她自己就是镜子正反面,正面她微笑,充满信心的活在忙忙碌碌的工作中,而反面,她忧伤的躺在失去他的每一个细节里。镜子里是一张白的几乎透明的脸,苏媚盯着看了好一会,才发现镜子上落了一滴水,她将手中的面包向嘴里塞去,慢慢咀嚼,耳边传来悦耳柔和的音调,“你,在哭吗?” 长椅后面,香樟树下靠着一位儒雅男子,就是刚才的相亲对象叶云恒,苏媚意识到,她刚才所有的举动都被跟踪了,她吃惊之余第一反映就是将面包向身后一藏,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让云恒添了点笑意,他笑着说:“你刚毕业,吃面包方便面都是正常的,相反,”他顿了一下脸色有所变化,“也不能说不正常,个人的选择不同而已。” 他站着,苏媚也站着,隔着白色的长椅,夜幕笼罩下起了层薄薄的雾蔼,月色清冷的透过密集的绿叶倾泻下来,打在两个人的身体上,一切显的那么真实,一切又那么的模糊,不远处就是古色古香的白墙红顶,错落有致的茵草树木,有情有调的浪漫奢华,悠悠诉说着逝去的时光与爱恋。 这里,从来不缺少午后三点半的寂寥与荒凉,这里,从来也拥有深夜十一点的放肆与洒脱,这里,唯独没有一个愿意啃面包的女人和男人。繁华的背后,到处都是金钱的极度诱惑和肉体的短暂欢愉,在匆匆过往间,有谁,会为了谁,在寂静的暗影里,孤独的啃一块从宾馆携带出来快八个小时的冷面包呢,云恒的目光落在那块啃了半边的面包上,他的手伸过来,将面包拿在自己手里好一会儿,才开口:“苏小姐,你从事什么工作呢?” “财务。” “嗯。挺好的。”云恒将一只手插在了风衣口袋,与苏媚记忆中某个含蓄的年轻男子不谋而合。 云恒又问:“你的家庭有经济负担吗?” 苏媚低下头,又摇了摇头:“还好。” “诉我疑惑不解,你没有追求的男人吗,,还需要走相亲的道路吗?” 这个问题太让人心凉了,心凉到苏媚在名单上转悠了好一会,疲惫不堪的回道:“曾经有一个吧,后来,他离开了,因为对方,你懂的,她丰满、她有钱,她什么都好。” 苏媚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长椅上,预备云恒好好笑话她,确实,云恒没有笑,他最后一点笑容都严肃的收敛了,因为,他想到了自己也是这么运作成功的,云恒的心深深的抽了一下,有几分钟,他都在思考观察,不会眼前的这个女人知道点什么隐情,他的真实身份、婚姻状况,想想又不太可能! 这时,他站着,苏媚坐着,继续隔着白色的长椅,一侧是红梅新吐,一侧是香樟雅绿, 好一会儿,云恒又问:“那么,你为什么用的手机远落后于这个时代呢?” 苏媚纠结了一下,将心底的苦涩压的不见踪影后,方才回道:“我刚买了一辆车,就没有多余的钱了。” “嗯。挺好的。” 回答的滴水不露,让叶云恒打消了不少的疑云,于是,他用温和诚恳的态度说:“饿了吧,一起吃个饭吧!刚才不过是试探中开个玩笑,你跑的那么快,我都来不及追上你!”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35 相亲二 两个人坐在包厢里,服务员已经砌了壶上好的绿茶,碧清的茶水盛在青花瓷盏里,香气袅袅中,云恒瞧到苏媚拘紧不安的坐着,纤纤玉手规规矩矩像学生一样放在膝盖上,根本不敢抬起头来,云恒眼底有淡淡的笑意,说:“你和刚才不太一样。” 大约意思是: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苏媚终于低低的回了一句,“我不太饿,少点几个就行。” 包厢的门重新合上,传来服务员远去的脚步声,云恒问:“你总是这样吗?” 这话苏媚没听懂,于是她的眼睛睁的萌萌的,像夜里亮晶晶的发光体,云恒笑了一下,他的手指自然抬起似乎想点击一下对方不聪明的小脑瓜,然而,他收起,给苏媚续了一杯茶,一本正经的说:“一心替男人省钱的女人,都是傻女人。因为,他今天愿意花的钱,不代表他今后也愿意花,你明白了吗,还有就是,就算他今后愿意花,也不代表他还有机会给身侧这个女人花?” 慢悠悠伤感的补充道:“你让我想起自己的娘。” 苏媚傻愣了半天,第一次,有一个男人说,见到她想起娘,什么捅心窝子的话,和见到你想起我的初恋,同样让人语塞,人生中难过的场景不是搀扶着坡腿的男人走进婚姻殿堂,而是他依偎在雪白的婚纱里对你感伤的说:“我愿意。” 瞧,多委屈复杂错位的情感归属,相信是个正常人,都会晕过去。 苏媚只好摸了摸自己的脸,傻傻的问:“我长的和你娘像吗?” “不,一点也不像。” 苏媚长吁了一口气。 “她是个傻女人,不舍得多花那个男人一分钱,于是,到死,也没有花到那个男人的一分钱。” 这真是一个悲凉的故事,好象预示自己的命运一般,由另一个毫无关联的人随口道出,苏媚的脸色彻底变了,在古朴花纹灯罩的映衬下更像一俱玉石雕刻的美人,眸瞳涣散,唇抿的紧紧的,哆嗦出美妙的樱色来,淡淡的如同四月的樱花纷纷坠入绿色的湖水中,窗内灯影微晃,窗外绿树寂静婆娑,秋千摇晃间有秘秘私语,有一瞬间,她完全禀住了呼吸,怔怔的望着云恒,听他开口又说了句惊天动地的话:“相亲对象其实另有其人,我现在就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见你一面!” “啊!”苏媚相信自己一定发出了这个不成体统的呼声。 电话是当着苏媚的面拨打的,看来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云恒转过头盯着苏媚,似乎在寻找她可以描绘的优点,“哥,我今天见的这个真心不错,本科文凭,正准备报考研究生,英语六级,在知名公司从事财务工作,会唱歌会跳舞不会弹琴不会做饭,性格嘛特别温柔举止特别闲雅,长的,”云恒笑了实话实话:“长的特别妖媚,不过静看也挺清纯的,反正一个字,美,绝无虚言,缺点也是有的,街边啃面包啦,家境一般啦,没去过国外啦,只会一种语言啦,现在我俩一起吃饭呢,快,你抽个时间来一下,不要让美人等着不耐烦啦!” 电话从云恒手中移交到苏媚手中,那人好像正在开车,车里有悠扬流畅的cd声,这是一首古老的轻音乐,它静静的在电话的两头流淌,好似在淡淡的嘲笑:“夏日里最后的玫瑰花呀,我就是要让你等的不耐烦啦!” 然而,多年的教导让苏媚保持一声不吭的警觉,这时,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她懒懒的问:“小姐,可以报上曲子的芳名吗?” “嗯,玫瑰。”苏媚简单的回答。 电话里传来男人浓重的鼻音:“我还在忙,你们吃吧,”他故意加了一句苏媚听得清晰的话:“喜欢,可以自己留着!” 今天,真是异常悲凉的一天,和屋外的气温一样低落,苏媚闭上眸子,脑海总会重复出现一些镜头,慢的、快的、甜蜜的、残忍的、伤感的。一会子鹏在说:你是我的凤,我是你的凰,去掉哥哥两个字。一会恩俊在说,我要留在有樱花的城市,你要继续掰玉米。一会华军在说:还要等多久呢?一会云恒在说,你让我想起自己的娘,一会相亲对象在电话那头懒懒的道:喜欢,可以自己留着。 如果可以回到最初,她会不会卑微的低下头来,抱着电话对着子鹏哭泣:“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冷,冷到我几乎无法呼吸与忍受呀!” 电话里一阵沉默,可以听到对方打喷嚏的声音,似乎存心要与苏媚保持距离,有一首熟悉的歌重新响起:“三万英尺。”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36 错过 原来,这才是有钱人的世界,贫穷限制了想像,他们还能找到更羞辱人的词汇吗? 余下的时间,苏媚不肯多言,她恢复了沉默,比刚才更沉默了,云恒注意到,苏媚吃的不多。 云恒有点遗憾的对着面前一盘盘精美的菜肴,问:“要不要打包带回去?” “不用。” 苏媚苦笑了一下,“你带回去吧,公司安排的培训,在凯宾斯基,是会议餐。” “那我送你吧,太晚了,不好打车。” “不用,我可以坐地铁的。” “不行,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云恒很固执的坚持,他笑着摇了摇手中的车钥匙,“我还想知道更多事情呢?” 两人争执了一会,苏媚坐上了前排,异常悲凉的结尾,她只想静静的回看一眼上海的夜景,在这条金色的梧桐道下,璀璨光华的星月里,曾几何时,子鹏拉着她的手,一刻也舍不得放开,又曾几何时,他挽着别人的手,掀起那层洁白如雪的婚纱,任凤凰花落美人蕉枯,任风吹雨打红颜老去,那么,确实如身侧的云恒所说,到死,也没有花到一分钱。 宝马车启动的一刹那,一辆迈巴赫抵也抵达了这里,就才刚才挂完电话后,容四川靠边停车沉默了一会,他流着清水鼻涕打了好几个喷嚏,随口说道:“想不到,她还懂点规矩。” 张凡推容四川的肩膀,又胡乱抓了一把卫生纸塞给他,“你快成鼻涕虫了。去,泡个妞还拐扭。” “你不就想说,那人和你一样有点破音乐细胞吗?” 张凡继续鼓动容四川。 “难道不是吗?” “妈的,这首曲子,听不出来,那还能混世吗?” “你以为,人家闲着没事和你一样天天泡吧呀!” “得了吧,还没见上,就描绘的跟蓝天白天似的,等一见,说不定是块抹布。” “那我不去了。” “去吧,算我求你了,我的好奇心今天特猛,快溢出来了。” “好吧,我倒了八辈子霉,遇上你们这对折腾人的活宝。” 迈巴赫开的像蜗牛一般缓慢,照拂出容四川不经意的心态,有时候,他觉得谈恋爱花前月下都是上辈子的事了,骑一辆单车带着何敏在树荫下慢慢摇晃,摇落一个夏威夷海岸最好的夕阳,在那个夕阳将尽,华灯初上的拐角,跑进去买两怀加冰咖啡,他笑,“夏日里的玫瑰花呀,你今天都晒黑了。” 何敏答,眼睛里都是动人的光彩,“那你会不会丢掉?” “怎么会呢,我可是喜欢负责的男人。要我说呀,结了婚,我可就不准备离婚了。” “为什么呀?” “本来就没几个钱,一分两半还得了。” 两个人傻傻的笑,何敏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靠在容四川怀里,坐在夕阳落尽软绵绵的沙滩上,看最后一丝光线落尽海底,望星月从遥远的暮色里渐渐升起。 然而,容四川又觉得婚姻还是这辈子的事,找一个合适结婚的对象吧,只要她足够优秀就可以,他会安安份份履行丈夫的职责,提供优越的衣食住行,除了这些,他真的两手空空,什么也给不了。 三十分钟后,从车窗的侧面,容四川确实看到了这个女子的背影,风吹乱她的披肩长发,在清冷的月色里拖的很纤细娇柔,让人有点保护的欲望,但是几秒钟之后,她大洌洌的在寒风中跺了一下脚,对云恒说,“不用送了,你烦不烦呀!” 此情此景,与张凡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于是,连张凡在车内都笑弯了腰,“云恒又在哄你,还举止闲雅性格温柔呢!以我看,还不如我呢!” 容四川没有笑,鼻涕流到卫生纸里,他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感觉鼻腔更痒了,“也好,她还小呢,不能害了她!” “讲的跟真的一样,她要是和云恒过夜,我觉得,还不如跟你呢!” “那是个别情况,不要以偏盖全!”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行呀,我赌她跺一下脚,你烦不烦呀!快走。” “成交。”张凡兴致勃勃的用力击了一掌。 这是他们第一次错过,只有一个大洌洌的背影和两个字,玫瑰。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37 拒绝理由 彼时,云恒的车停靠在黄埔江的附近,这座城市因水而灵动,它静静的流淌了千年,带来了一代又一代的风华少年,又带走了一个又一个哀伤灵魂。像那些年,执着要选择海葬的娘,骨灰装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由他亲手扬在空中飘散,他便告诉自己,无论用哪一种方法,都要活出人样来,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娶了大方贤惠的简玲,拥有了一个完整美满的家庭。 许多年过去,他会和没有感觉的人上床,他也会狠狠丢弃一个有点感觉的女人,眼看梦雪越陷越深痛苦挣扎,他抽身离去的时候像一块茅坑里的硬石头,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她们都是同类项,并不比他高明多少! 可是今天,在遇到苏媚之后,为什么心会很很的被人抽了一下,是因为她明明脸涨的通红,依然平静的说:“直到今天我仍然想对自己奢侈一点,所以我不接受你三心二意的婚姻,我更不能接受你的*。” 是因为她疲惫不堪的回答:“他离开了,因为对方,你懂的,她丰满、她有钱,她什么都好。” 还是因为,在匆匆过往间,有谁,会为了谁,在寂静的暗影里,孤独的啃一块从宾馆携带出来快八个小时的面包呢,他可不可以安慰自己,“是为了我?” 然而,云恒依然没有忘记,那个宁静的夏天,那扇小小的对开窗户,不远处的蛙鸣蝉叫、荷叶清香和少年梦想,四川说:我要凭自己的本事考上国外最好的大学,云恒说,我要凭自己的能力赚更多的钱,包下这片土地,让你岁岁年年陪我吃鸡! 四川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你就不能干点别的,张凡,最讨厌吃鸡。” 云恒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问:“你喜欢她?” “她是我哥们!” “你骗人。” 两个人笑成一团,很明朗欢快的笑声,有时,他会很想念,那种羞涩,那种笑声,那种源于生命本身最懵懂无知最打动人心的东西,那种与心爱的女子一起盛开再碾落成土朝花夕拾的心意,在多年荒诞放纵之后,他在自己的身体上寻不到任何踪迹,只寻到放纵后的极度空虚,同样他在她们的身体和表情上也寻觅不到,只寻到那一抹得到珠宝后的满足与惊喜,更让人备增无肋与荒凉。 刚才在苏媚脸上重现,似乎他靠近一点,她便会慌慌张张的躲开,似乎他再多看一眼,她只会含蓄的低着头,似乎他进一步无礼,那摆在膝盖上纤纤玉手下一秒就会变成小拳头,他在单纯的想像,目光落在前排的苏媚身上,到底会怎么样呢? 她娇气的将小拳头装模做样的落在他身上,说,你坏,让你坏。 她冷冷的瞥上一眼,叶先生,我觉得我们需要保持一定距离。 她很很跺一下脚,都说了,我不接受。 她笑着道,你总是这样随便吗? 于是,云恒看着苏媚那条义无反顾迈出车身的腿,心中一团乱麻:“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苏媚瞪大眼睛,如同他在说天方夜谭,然后回答:“你不是我的相亲对象。” 喔,这真是他亲自送给她的最好的拒绝理由。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38 不愿意嘻笑怒骂 记忆在这一刻拉的很长很深,在云恒的脑海里浮现重回,回到容四川消极颓废的时光机里,容四川经常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坐在某处,一呆就是大半天,云恒见到,那个最熟悉的人慢慢变的陌生和木讷,数日子的时候,有张凡,也有梦雪闪动的头像,偶尔也会与何敏互动。 有一天,何敏给容四川发信息,“我快要结婚了。” “呵呵,那恭喜!” “是个外国人。” “呵呵,那更要恭喜!” “张凡呢,她怎么样?” “两人好着呢,老叶这个王八蛋,让他给拐跑了!” 电脑沉静了几分钟,何敏的手开始打字,“都老大不小了,四川,你也要幸福!过去的事情,让它们都过去吧!” “好,听你的!” 就在思思离开的第二年,赵刚和新交的女朋友李念一起去台湾旅游,容四川提前包了红包,两个人亲亲热热的出远门,赵刚还打来越洋电话,海浪轻快伴着身边女子的欢笑,“哥,你可有喜欢的东西,我一起买了!” “不用了,你们玩的开心点,想起好吃的那张小嘴,”容四川轻轻放下手机。 电话不是断在此处。 第二天,厦门海峡与对面台湾海峡一样,笼罩在倾盆的大雨里,上海与咫尺之遥的黄浦江一样,笼罩在一片繁华安宁里,网络里则不停播放一条信息,受台风“鲇鱼”影响,台湾东部苏花公路多处地段严重塌方,导致一名大陆旅游团领队失踪、19名大陆游客失联,另有三名台湾人士失踪或失去联系。 而赵刚和李念赫然出现在失联名单里! 到最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愿望也没有实现,只有证件上的照片,还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年轻可爱,容四川姑妈伤心到几乎无法行走,她倒在容四川的身上,掩面号啕大哭,一向处事稳妥的云恒蹲在饭店的大厅里搭拉着脑袋,二十条生命,你们凭什么说找不到,你们凭什么找不到! 然而,真的无法追寻下落,直升飞机、海上舰艇、生命探测仪、海底蛙人,一切先进的科学手段与技术相继宣告失败,除了大巴的残骸,除了三具不属于他们的残肢,唯一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就是两张重叠在一起的身份证。 赵刚,310107,李念431101。 属于赵刚的那张身份证静静安放在容四川的抽屉里,还有抽屉里的红宝石,让人怀疑,生命到底是坚强的不可逾越,还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那一年冬天就很不安宁,张凡跟着这辆熟悉的迈巴赫,容四川匆匆走进了药房,匆匆的再走出来,站在不远处仰头不知喝了什么,一个物件凭空脱手而出,张凡弯腰钻进那片灌木丛真想大声咒骂,捡起那个喝掉大半瓶的咳嗽糖浆,丢进了隔壁的垃圾桶。 迈巴赫的车速有点快,离开喧闹的市区之后开始飚车,在郊区二十里处一个弯道上突然失控撞向了旁边的几棵树,容四川拉开车门,也不管自己受了伤,抱着一棵桂花树死活不肯撒手,清冷清冷的月光洒下来雪一片一片落下来,周围落满了雪,曾经他带着思思一起看城外的月光很亮很亮,金桂树香气袭人月光悠荡,如今城外的月光很冷很冷,他几乎看不到月光的存在,张凡瞧到容四川将手放在落满雪的土地上一寸寸摸索,慢慢将雪拢起来,那对红宝石耳环在雪地里熠熠生光,反射出异样的光泽,张凡又想咒骂他,偷偷拾起红宝石耳环收在怀里。 “没女人了吗,放泥巴里,真是暴殄天物!” 那个心中的神祗终于从云端开始跌落,思思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他都要陪着她一遍才罢手,她没有享受到坚硬,他便固执的不给任何女人坚硬,她在地狱里煎熬,他也陪着她在人间的地狱里游走,她死了,他便活着如同行尸走肉再也不愿意嘻笑怒骂!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39 羊绒衫 随之而来是容四川摆不上台面的一系列丑事,连厚脸皮的张凡都替他脸红,先跑去购置了一块超级豪华的墓地,用于安葬令狐冲这条护主心切的退役警犬,一时传的风言风语网民大有让狗无葬身之地的举动。接着总经理专项经费里列支了各项不明支出,连“珠宝”都赫然在目,让财务部经理有点说不出来的郁闷,结果年度双突破一提高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提高万分之一! 紧接着跑到金桂苑旁边不计成本干掉对手搞了块巴掌规模的土地开发金桂苑四期,虽然只隔了一条马路,然而容四川从始自终没有为四期业主规划学区的想法,可想而知这批业主未来的悲哀。另外香樟雅园项目差点也遭了殃,在老陈的协调下终于作罢,业主入住后反映香樟树多了点,味道有些冲不好闻,容四川无所谓的一笑,“香樟开花你没见过,香樟有味你也不清楚,植物学是物理老师教的”,老陈抓紧时间打圆场,“不行就坎树!” 到得后来金地公寓几家厕所下水堵了,闹的不可开交,大骂容四川是个没有良心道德败坏的开发商,容四川一脸不屑,“中心思想不是在网上挂了吗,公寓人来人往情况复杂,下水道堵了,与居民素质很有关系!如果男的投避孕工具,女的投卫生用品,一来二去不堵才怪!”业主们只好乖乖认输。 最后容四川擅自改动荣华别墅三期施工方案,将自己的首府前扩后充,入户庭园面积与众不同,清晨第一抹流云滑动在浅红瓦顶时,满园生机盎然的植被舒展枝条,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幽远的感受令人神驰,曙光渐渐迤逦的升起,反光的大理石飘窗上映出了整片的柔软草地和肆意开放的野花,宜人的清新空气游走在整个建筑的轮廓之中,渐渐步入这豪华精致星光闪烁的大厅,楼梯并不采用传统旋转式,而是纵横平铺共有三层,白色浮现星星点点碎光的玉石制成的扶手,摸上去浅浅的凉,现在,张凡摸着扶手微笑,像是等待一件唯美的艺术品在时光里复活,问道,“为什么不用旋转楼梯?你不是喜欢在楼下观那个拖着长裙的美人,然后屈腰请她跳一支舞嘛!” 容四川沉默了一会,“不管是谁,我不希望她从上面摔下来!” 张凡开始转移,当她的视线落于容四川今天的着装时,忍无可忍的皱着眉头,“你瞧你,越发乱穿衣,这件羊绒衫看上去档次更低!别人还以为你破产了!” 容四川忽然有点孩子气的笑容,“一个刚毕业的孩子买的,她哪有钱,我不介意的。” “别,你别酸了!” 然后,两人极近的距离里,呵呵一笑,张凡在心里补充,“谢谢你,朴实的女孩,感谢你的羊绒衫!”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40 相亲运动会 云恒采取的是老套路,四处搜刮漂亮的姑娘,附近周边被搜索个遍,将家庭正统、学历性格提到了相对重要的位置上,印象里有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强调苏媚不错,是个挺乖巧漂亮的女孩,云恒便顺利要到了对方的电话号码和qq号。 云恒钓鱼钓了半天,编造部分虚假的个人信息,将容四川的公司及财富情况大幅缩改,唯一没修改的可能就是容四川的未婚状态及学历背景,又发了张自己的照片过去,照片一发过去石沉大海,苏媚隔了好几天才空投了八个大字,你真不错你真不错,一瞧就是戏剧的尾端。 云恒便懒懒的,苏媚更懒懒的,直到一件羊绒衫寄到了国外,那不是查无此人吗? 云恒赶紧找人先收下来,再托人从美国快邮了八瓶香水,前前后后折腾了几个来回,总算让苏媚相信了他确实是一个真实靠谱来自国外现定居国内具备一定经济实力的追求者! 这段时间,云恒多少花了点时间和精力,一口气约会了五六位姑娘,人来人往的相亲运动会云恒怀疑自己都会叫错名字,过程基本都是一个套路,“要不你今天和我去领证,要不你今晚陪我上床。哪一种都随你选!” 得到的回复迥异,一个女的真接将一杯水泼到了他的身上,你是不是耍老娘玩的,两个女的羞涩的点头以为云恒就是一见钟情了,其中一个迫不急待的打电话向家人报喜,一看就是个不通实务的蠢货。另有一个同意先发生*,良宵进行曲奏唱的时候,云恒的相亲热线也拉响了警报,那是云恒第一次听到苏媚的声音,淡而雅,像从很远的山谷里传来,“叶先生,我过些天要到上海参加一个培训,请留一点私人的时间给我,可以吗?” “那好,那就好,”云恒一骨碌从别人的身体上爬起来,根本搞不清楚姓氏名谁! 姑娘柳眉到竖,“谁,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两人在房间里从刚才的虚情假意变成了你追我赶,云恒气喘吁吁的回道,“好了,不就是钱吗,你要多少,拿去。” 今天,对象就换成苏媚。 地点,上海的某家酒店。 人物,配角叶云恒登台。 话题,还是相亲。 云恒心不在焉的坐在酒店咖啡厅里,烦燥的在心里嘀咕,一个老头介绍的八成不靠谱,审美观点差了半个世纪,到现在连张照片也不敢发,多半是个姿色平庸之辈,还是想点别的出路吧,要是好的还轮上相亲的把戏才怪! 服务生正在张望,有一个正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女士也回了一下头,一个容色惊人的女子正站在大厅的入口处向内张望,她穿的清纯典雅,长的风月无双,两种完美的结合不免让人吃了一惊,吃惊之后云恒脑袋里闪过好几种奇异的念头,哪个富豪的小三,哪个富豪的外室女儿? 两人礼貌的轻轻握了一下手,苏媚便坐在了对面,一举一动间都能显现出她受过良好的教育与培养,她并不着急与云恒交谈,只是静静的喝茶,轻轻的咬着小点心,同时云恒也注意到她用的手机很落伍,拿的小包也很普通,大概也就是几百元的事,然而她周身都散发出让人不可忽视的女性魅力,还有毫不允许随意轻放的态度! 云恒先开口打破了平静,“你上次买的衣服挺合适的。” “衣服,什么衣服,”苏媚眉尖微微蹙起,寻思了一会方回道,“不会是我妈买的吧!” 云恒联想起容四川收到羊绒衫与一封信的表情,决定将恐惧的事实隐瞒到底,估摸容四川要是知晓信也是来源于女方妈妈,肯定要将对方整死,尴尬中没话找话,“你妈她挺急的呀!” “是呀,”苏媚没有掩饰。 “你妈为什么那么急,素我冒昧,你又不是条件不好?” 苏媚漫不经心的瞧了云恒一眼,好象他全身上下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托着腮闷闷不乐的回道:“我也不太清楚,介绍人说的天花乱坠,她动了心吧!” 云恒终于回到正题上,他用一种玩世不恭的语调说道:“噢,苏小姐的意思是你妈动了心,你没有动心。可是,我今天到有一种奇怪的想法想立刻对现,要不你今天和我领证,要不你今晚陪我上床,哪一种都随你选!” 苏媚愣住了,她的脸瞬间涨的绯红,良好的修养促使她保持平和的坐姿,好一会儿,她缓过劲来尽量放轻声音,“你十六岁那年,坐在教室里会想到什么,是想到美好的将来,还是糟糕的人生,虽然,在如此浮华缺乏信仰的年代里,谈一点个人信仰与自尊都是很奢侈的,但是直到今天我仍然想对自己奢侈一点,所以我不能接受你三心二意的婚姻,我更不能接受你混乱的*!” “不采取*,怎么好判定一个女人的真诚呢!” 云恒笑容里有一丝嘲讽的意味,好似苏媚是个风流荒唐的女主。 良久,苏媚望着落地窗外,没有作答。 “要知道我很有钱,你想要的奢侈生活我可以给。”云恒做势掏出钱夹,指着里面的一张证件:“那么第一种,今天领证,时间还来的及!” 苏媚站了起来,很认真的回道:“我的人生里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不当的情感,我不想贩卖自己,给无理的命运,”娇小的肩膀像风雪里遥不可及的悬崖峭壁,似乎用昨天的手抚触一下都是亵渎。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41 打赌结果 这个等待打赌结果的夜晚明显有点漫长,长的让容四川有点心烦意乱! 一个小时后,迈巴赫停在一处酒吧门口。 三个小时后,迈巴赫还孤独的停在这里。 容四川疑惑的瞧着自己没有动静的手机,甚至拿起张凡的电话试拨了一下,一切正常,可是这么久,云恒为什么没有一个电话打过来呢! 他紧皱着眉头,靠在沙发上对抱着酒杯的张凡道:“云恒真是胡闹,遇个母的就上床。简玲都快生了!” “那是开放好吧,你又输了。有一种女人特别爱钱而不是特别大度,总让我想起简玲,可惜嘛,我做不到!” 张凡笑嘻嘻的,喝的半醉了,容四川伸手夺过酒杯,“别喝了,你就是这点不好,哪个男人喜欢浑身酒气的女人。” 张凡呼出一口浑浊不清的酒气,“是,她们都不喝,都是你心目中的好女人。” “你也不差呀,”容四川瞟了张凡一眼,“你总是兴冲冲的过日子,生活态度积极。” 张凡没听见,拽过一件外套躺在沙发上翻个身睡着了,容四川站起,将室内的温度调高了两度,脱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张凡身上,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道:“思思,也是喝酒的,她还挺喜欢喝的!” 凌晨一点,容四川的电话终于响了:“哥,你十六岁的时候坐在教室里想到什么,是美好的将来,还是糟糕的人生?” 容四川噙了一抹得逞的笑意,“怎么了,你们坐在床上还有时间讨论这个话题,挺浪漫的嘛!” “说吧,有没有被一脚踢下床?” “屁,床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我就拉了一下手,还是握手。” “快回答我!” 像是陷入某种清纯的回忆里,容四川嗯了一声,“当然是——美好的将来。” “可是,我只想到糟糕的人生,和我那苦命的娘!”云恒口齿不清的答道。 两人在深夜无人的酒巴里喝的大醉,在那样烟波浩淼的红尘醉意里,张凡睡沉了在梦中喃喃,“四川,你去哪里了?” 云恒是痛苦的醉了,眼神茫然空洞,“一个啃面包的小女孩都和我谈自尊与理想,我这些年是不是太荒唐了?” 容四川是清醒的醉了,他将云恒的风衣又加在张凡身上,试图使张凡更暖和一点,“我觉得我会忘记她们的!” 唇边不自觉带着淡淡的笑意,因为,脑海里总浮现出那个女子的背影,在清冷的月色的拖的很很纤细娇柔。 她竟然说,“在如此浮华的年代里,谈一点个人信仰和自尊都是很奢侈的,但是直到今天我仍然想对自己奢侈一点。” 容四川很想问:“你要的奢侈是什么呢,是一心一意对你的男人,还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她还说,“我的人生里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不当的情感,我不想贩卖自己,给无理的命运。” 容四川又想问:“无理的命运,你和我一样遭遇过吗?那种不得不放手的痛,不得不离去的苦,你已尝过了吗?”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42 秘密 为期一周的培训终于结束了! 苏媚又回到南京,好好的睡了一觉,暂时将相亲失败的烦恼抛到脑后。 生活再次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尽管在苏媚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苏媚省略掉一些重要细节,譬如她知道妈妈送了件羊绒衫,譬如相亲对象连个面都懒的露,苏媚在电话里添油加醋,“这人超级不靠谱,他说他有一个想法,就是立刻上床,高富帅的人会这样吗?” “他长的如何?”连苏媚妈妈都打了个哆嗦。 “糟透了,是个瘸子,走路一颠一颠的。” “这么差?”苏媚妈妈忧心忡忡。 苏媚带上哭音,“真是太差了,还不如活蹦乱跳的刘一扬呢!” “现在又想起刘一扬了。” “妈……” 苏媚妈妈半晌回道:“你有机会再试试看,不要和别人闹翻了才好。” “别人在暗处,你在明处,多注意一下言行举止,他要真有这个意思,会回头找你的。” “嗯,我知道了。” 苏媚松了一口气,兴高采烈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准备去超市采购点生活用品。 周六,超市拥挤,苏媚推着购物车在人群里慢慢穿行,不一会儿,她的购物车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日用品,穿过进口食品区,苏媚忍不住垫起脚尖取下几盒日本饼干,她一贯喜欢这些小零食,可以说百吃不厌,正准备转身的时候,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做贼心虚的蹲下来挑选东西,耳朵与心都不知飞在哪处去了,随便抓了几盒丢进后面的推车里,隔着琳琅满目的货架,华军正在问推销员:“这个明治二段奶粉,有最新生产日期的吗,给我拿两罐。” 苏媚捂住差点惊呼的嘴巴,“领导,你可真缺德,生了娃还不结婚,到处欺骗未婚小女孩,你想干啥,看我今天怎么揭穿你罪大恶极的真面目!” 苏媚蹑手蹑脚的躲过,购物车的一堆用品也丢弃了,她早早候在出租车上等了十多分钟,指着前面一辆刚刚起步的私家车,“快,跟上它。” 出租车司机露出了然鄙夷的心态:“要我说呀,不值得,上哪找不到好男人,别和这种无聊的男人一般见识。” “不行,我就要抓住他的小辨子。” “行呀!” 梧桐叶落,又还寂静,又还秋水,上一次,她在秋雨绵绵之时求助于他,这一次,她在梅花初绽之时揭穿于他。小区里传来阵阵沁人心脾的梅花香气,淡淡的萦绕在心头,苏媚不由一颤,自己究竟怎么想的,相亲失败在某种程度上打击了她的自信心,她再次恢复了自由身,同时她再次的无路可走。 一直以来,华军在她心目中只是一个局外人,既然是一个局外人,自己为什么要抱着一股怨气寻到这里来呢?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她只是一名下属,做为下属,她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在心底略带酸楚的埋怨,“都是骗人的,下一次,我再也不要遇见你们。” 苏媚迟疑的站在风中,风吹乱了她的长发,直到有一个人走近她,“你怎么来了?” 轮到苏媚局促紧张了,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华军恨声道:“让我买那么多零食也罢了,还让我买特殊用品!” “特殊用品,”苏媚将购物车重新扒过一遍,实在回忆不起有什么害羞物品,硬邦邦的回道:“我又没让你掏钱!你还可以省点奶粉钱出去泡妞呢!” 话刚说完,苏媚恨不得咬住自己的下唇,华军眯着眼故意取笑,“我知道了,某人今天很不高兴,大有兴师问罪的意味!” “胡说,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不会泄露你的秘密。”苏媚酝酿了半天情绪,挤出点虚情假意的笑容来。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43 现实与梦想 风有点大,华军拉着苏媚的胳膊不放,将她拖到地下车库,车后座上放着好几个购物袋,苏媚拿起装零食的袋子,报以灿然一笑:“谢了,领导。改天我请你吃饭!” 华军的脸突然有点红,好几分钟过去,他舌头打结,结结巴巴的问道:“你将那个东西丢到我的购物车上,是什么意思?” “哪个东西呀?” 苏媚错鄂中后退一步,难道是卫生巾,难道动作变形? “你还在狡辩?”华军柔情蜜意的挖了她一眼,挖的苏媚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暗影里,华军将苏媚拉近,有一瞬间,苏媚紧张的浑身僵硬,华军低下头,目光落在苏媚白的几乎透明的小脸上,半晌方道,“一周不见,怎么就瘦了,难道培训中心的伙食不好吗?还是你听见什么闲言碎语了?” 停顿了一会,华军探究着说:“你不会真以为我和别人有什么吧,所以故意,我想了很久,还是买下来了,你让我觉得,用它的那一天,很快就要来临了!” 他的眼神灼热的望过来,望的苏媚的心尖一颤一颤的,喔,他不会又要吻她吧,用那套肉包子理论,今天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惹的华军浮想联翩! 华军并没有吻她,只是轻声的说:“跟我回家吧!” “跟我回家吧!”华军重复了一遍。 “我需要你。” 苏媚想起那套冷冰冰没有亲人的屋子。 一住就是十几年,住到了现在,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和那些租房客到底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掏租金了。许多年过去,苏维在哪,妈妈就在哪,妈妈在哪,爸爸就去哪,他们才是亲密无间不可分离的一家三口,而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站在很远的地方看他们相亲相爱相互取暖。 那间屋子冬天是冷的,夏天是热的,灶台是凉的,冰箱是空的,只有一瓶瓶开水真实的存在过,泡上一杯热茶,又是一个孤独寂静的冬天。午后,她坐在温暖充实的阳光里,看一本很旧的小说,努力回想最初的温暖,那时,阳台上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她眯着眼抖着手,手中的白线与针一起哆嗦,她放下来长叹一口气,“奶奶老了,不中用了,到时你要是骑电动车上班,那个电瓶得多重,咱们家五楼,又没有电梯,你细胳膊细腿怎么提的动呀!” 她偷偷的抿着嘴笑,心想,“就不告诉您,就不告诉您。” 奶奶浑浊的老眼望过来,然后慢吞吞的说:“天下的父母都会偏心的,但是,奶奶没有偏心,你们都是我的乖孙子。” 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哭的那么大声,像是想将数年的积怨全数哭出来,奶奶最后一次搂住她,“趁奶奶还活着,陪奶奶睡一个晚上吧!” 数年来,她离开妈妈的肚子就睡在奶奶的身侧,从一个吃奶换尿布的哭闹婴童到一个年少无知的少女,在那个青春期突然降临的夜晚悄然改变,而今天,这个守了她数年的老人,最卑微的愿望,就是回到最初,希望她不要嫌弃她老了,满脸皱纹,满嘴无牙,满身枯槁,于是,她紧紧依偎着奶奶衰老的皮肤,悄悄的说:“奶奶,等我上班赚大钱,我就买一辆可豪华的房车,让你睡在里面有吃有喝的到处逛一逛。” 奶奶开心的笑了一下,“嗯,我等着,等你们都有出息,过上最好的日子,比别的娃娃过的都要舒坦。” 奶奶树皮似的老手摸着她的头发,“别怪自己的妈,天下哪有不心疼儿子的娘,”黑暗里,奶奶顿了很久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水:“媚媚呀,血浓于水,你要扶持着你哥呀!” 可是呀! 苏媚蹲到了地上,她痛苦的蹲了下来,在黑与白之间,在阴与阳之间,在现实与梦想之间,她怎能自私的只想到自己的幸福,无论如何,她都要嫁给一个有钱人,实现比别的娃娃舒坦的梦想,因为,那从不是她的梦想,而是这个无怨无悔烧了一辈子灶台老人的梦想,这时,苏媚不争气的想起了未曾露脸的相亲对象,发誓下一次逮到机会狠狠修理他!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44 婚后的痛苦 华军扶住恍忽中的苏媚,关切的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都说了,我和殷素没什么的!” 两人坐在车上,地库里空气不畅,有雪天来临时的寒气从苏媚的后背心慢慢渗出来,华军没有避讳前因后果,他直接说了,到的后来,他说:“殷素暂时在我家住一阵子,我最近住在宾馆里,一切等她办好手续再说吧!” “走吧,你帮我劝劝她!” “领导,这个我可不擅长!”苏媚推辞。 “我觉得你挺会做思想工作的,走之前,不是做了点安抚工作吗?” “早知道,我就不买早点了!” 华军笑着拍购物袋:“只要你进了我家大门,甭管买了什么,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还会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华军神秘一笑。 殷素开的门,见到华军身后的苏媚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客气的问道:“这位是?” 华军推原地不动的苏媚:“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个胡作非为的小家伙,”口气里有藏不住的宠溺与爱惜。 “是苏媚妹妹吧!快进来吧!” 卧室里静悄悄,孩子刚睡着了,他是个可爱的小男孩,胖呼呼的手握成肉肉的小拳头从被子里面伸出来一只,调皮的将一只脚架在另一只腿上睡觉,梦中嘴角还是上弯,苏媚逗弄了许久,而面前的殷素,虽然是一个出身农村的姑娘,比华军还大了一岁,然而,连苏媚都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很容易让男人动心的美人。 尽管刚生了一个孩子,她的身材还是完美的,腰肢细软体态轻盈,胸部鼓鼓的不时有诱人的奶香气传来,穿着拖鞋走路时,屁股便会恰到好处的摆动,苏媚打量殷素的同时,殷素也在打量苏媚,打量了一会,她含蓄的问:“华军,他好象很喜欢你呀!” 苏媚心中纳闷,第一反应是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谁喜欢谁,她纳闷了一会干脆放弃,忍不住直接切入正题:“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呀,他在外面?” “要是他外头有人,还好办些!” “啊!” 二十一岁花骨朵一般的年纪,所经历理解的现实太有限了,苏媚所能想到的不过是可以出现在阳光下洁白如雪的婚纱,钻戒,跑车,他挽着她,得到父母的首肯和祝福。不过是对方一心一意的长久与忠诚,她所有的思维还集中在婚前的决选上,对于婚后许多人正在经历的痛苦一无所知,现在由殷素娓娓道来:“他父母明明退休了却不给我带孩子,他父亲餐餐就知道喝酒,他妈天天就知道旅游,这老两口根本就不爱儿子不爱孙子,就是耍无赖的一对老人。” 苏媚的嘴半天没有合上,她在心中吃力的回味这段漫长幸福背后的隐痛,一切源于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一切源于没有责任感的上一代人,在她看来,这是不可思议的,就像奶奶说的,天下可能有重男轻女的父母,天下怎可能有不疼儿子的娘,可是,当人类文明进步到今天,解放了人性同时也解散了个性,必然有少部分人愉悦自己的下半生同时,忘却了最初的使命,当世外桃源般的诱惑摆在少部分人的面前时,他们不分老少,不分男女,纷纷拥挤的到尘世间希望自己是那个最幸运的分羹者。 “那你请个保姆,不行吗?” 苏媚好奇的发问,“难道没有其他解决问题的方法了,一定要离婚吗?” “说的简单,我刚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操作的,可是一年多过去了,后面呢,难不成我要请一辈子保姆吗,我们承担的起这笔高昂的支出吗?” “那你的父母呢?真的不能再帮帮你吗?”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45 上无慈爱之心 苏媚突然哽咽的问不出来了,因为她联想到自己的命运,无论是跌到还是继续,无论是继续还是绝境,她只能一个人挣扎着走下去,时光好象胶结在某处停滞不前,哇哇大哭的孩子饿着肚子苦等回家喂奶的妈妈,抽着烟喝着酒悠闲自得游山玩水的爷爷奶奶,屋子里是陌生刚刚上场的月嫂与不愿进食哭闹的孩子,院落外是几位谈天说地跳广场舞的大妈大爷,银行卡上是一笔每月必要划走的购房贷款,电脑里是无数张欲待完成的表格与领导的批评责问。 后来,抱着孩子的月嫂说:“对不起呀,你找别人吧,这几个月下来,我太累了,一个人又带孩子又做家务。哪家像你们家呀,多少有位老人搭把手呀!”而后来,刚刚从长白山回来的爷爷奶奶轻轻松松打发:“十八岁就成人了,我们没有义务帮你们带孩子,不行,一个人就别上班了。”而后来,刚刚出差回来的林可愁眉苦脸的说:“素素,我是爱你的,可是我没办法说服他们,能不能请你妈再来帮帮忙!” 到了最后,带了三个月还无法脱身的殷素妈妈怒气冲天:“天下有你这样没用的女儿吗,我们一把屎一把尿将你养大供你读书,又没找他们家要一分钱嫁妆,还倒贴了家俱家电,我们做的还差吗,你将心比心对着隔壁左右,哪个不要几十万的嫁妆,他们不出钱老娘就不计较了,凭什么不带孩子,老娘不信以我女儿的姿色,还找不到一个好男人!” 战火一再的漫延升级,将情义绵绵的小家庭毁的支离破碎天翻地覆,毁到现在,殷素已不想回头多看一眼自己的青春无知幼稚单纯,于是,殷素抬起流不出眼泪的眸子,盯了苏媚一眼,问,“你哭干嘛!” 是呀,与自己无关! 然而,苏媚还是陪着落下泪来,她轻轻的作答:“因为我想起了一位任劳任怨的老人,那是我的奶奶,她辛苦了一辈子。” “那是以前,现在这样的老人越来越少了,打麻将的打麻将,玩游戏的玩游戏,比年轻人还要舒坦,能动时不带娃,到老了走不动时,与你提孝顺二字!” 苏媚稍稍回想了一下电脑里的视频片断,不断出现的现实矛盾冲突,恍然大悟般的笑了一下,根本没意识到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残忍:“那是因为解放了他们,有些人,注定不能被解放,因为他们都不是善类。上慈下孝,含饴弄孙,既然上不慈,怎么要求下还要持续的捧上一颗真心呢!” 殷素显然比她更残忍,恶恨恨的斥道:“终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尝尝支离破碎的苦,今天,你让我失去儿子多多,将来,有一天,我必定让你失去儿子!” 这个午后,阳光暖洋洋的照进来,深色地板泛出柔和的红色,身心疲倦到极点的殷素陪着儿子多多睡沉了。 苏媚轻轻掩上门,瞧了一眼天真可爱的多多,她的心在默默抽痛:“多多,离开妈妈的日子就快来了,那时,你就喝不到妈妈的奶了!” 华军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条热毛巾,恨铁不成钢的道:“哭成这样,眼都肿了。” 苏媚站在洗脸台前,对着镜子,好好洗了一个热水脸,热气腾腾里华军对着镜子做了个 鬼脸,心情愉悦的说道:“你怕什么,我妈身体好着呢!到时候,某人只管生,有人负责带,某人还可以漂漂亮亮的到处显摆。” 苏媚没有吭声,她只是将“苏家五条”变成了“苏家六条”,她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是不给我带孩子,我坚决不生。我养上好几条狗,让狗周末全到你们家渡假。” 好一招狗占人世! 像是看到了不带孩子的老人被一群哈士奇围攻的场景,苏媚甜甜的笑了,近来,她很长时间没露过这么天真可爱的笑容了,于是华军呆了一下,然后轻松的道:“你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每当你笑成这样的时候,我都毛骨悚然。” 苏媚没理他,她坐回沙发上,大模大样的打开购物袋,预备吃点零食,突然,她怔住了,华军坐在旁边诡异的一笑,“让我买了三盒,够用一阵子了,”他故意当着苏媚的面做势摇了摇,继续补充:“其实少了,三盒大约一个月的用量!” 卟通一声,苏媚一屁股滑到大理石地砖上。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46 放开你的手 多多的爸爸——林可,是几天之后寻到这里来的。 林可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努力控制着即将爆发的脾气,这才上来敲门。 这次是华军开的,几乎进门的同时,林可的拳头就差点挥舞到华军的脸上,华军侧身闪过,“你冷静下来,又没有人给你带帽子!” 林可飘飘忽忽的眼神落在沙发上的殷素身上,“跟我回去吧!” “不了,我们离婚吧!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回头。” 一万次,林可可能都没有料到殷素真的会提出离婚。 在这段失踪的日子里,林可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殷素可能赌气跑回娘家了,殷素可能与别人好上了……现在他努力控制左右颤抖的调子,苦涩规劝道:“你胡说什么,我们都有多多了,你还耍小性子。” “就是因为有孩子了,我才看清你们家人的丑恶嘴脸,我才记清你没有出息的现实,我要离婚,都考虑清楚了!” 殷素猛得提高音量。 林可的手在空中转了一个方向,指着华军怒吼道:“你要嫁给他,他比我有钱比我有权,你瞧上了别人,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 华军在沉默中深叹一口气,他站在距离他们很远的阳台上,望着小区里一盏盏即将开启烟火的灯,是短暂的柔和,还是长久的欢快,是痛苦的决择,还是无望的放手。 华军这才慢慢开口:“就怕你会误会,我的女朋友都在过来的路上了,这些天,殷素和多多是住在这里,可我住在宾馆,你应该知道,宾馆连个烧菜做饭给孩子洗澡的地方都没有,难道让殷素天天吃外卖吗?” …… 这是一间接近崩溃的屋子,苏媚气喘吁吁的刚刚赶到楼下,楼上不断传来女子尖锐的叫声,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怒吼声,踢打声,彻底打破了夜晚的平静安和。邻居们纷纷探头探脑,一人道:“要不报警吧。”一人紧索眉头摸出手机,“我给物业先打个电话!” 苏媚边按电梯边从电梯里递出一句话:“没事,没事,他们闹着玩呢,大家放心吧!” “一群神经病!”有人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门铃响的时间超出了苏媚的忍耐限度,下一秒连她都有报警揍人的冲动,里面是一片昏天黑地打斗的声音,苏媚暗自揣测,“华军打不过他,这个养尊处优的笨蛋,关键时候派不上用场。要是刘一扬在,他的拳头一口气能撩到两个,多威风凛凛呀!” 彼时,隔着那层无法冲破的防盗门,林可接近疯狂,他从殷素手中一把夺过多多,激愤让他彻底失去了冷静自制,他将多多高高举起,怒道:“我现在就扔了他,你满意了吧!” “啊,啊,你这个疯子,你怎么不杀掉你那恶心人的爸妈!” 这几个字一出口,连门外的苏媚都捏出了一手冷汗,果不其然,林可的眼瞬间红的骇人,一只捶打墙壁的手死死掐住殷素的脖子,试图与殷素同归于尽,“你给我闭嘴,闭嘴……” 华军更急切的声音响起:“算我求你,快放下孩子吧……孩子有什么错,你们闹够了没有……” 苏媚在门外冲着里面叫喊,“素素姐,你少说一句……华军,你快点开门呀,不然我报警了,让警察将这个打老婆的混蛋抓到局子里,哪门子的道理,可以打老婆吓孩子,不能找自家父母的麻烦……” “凭什么不带孩子,孩子就是一条该牺牲在旅游道路上的产物吗,婚姻就是一个该纵容你孝顺父母的奠基石吗……男人就是一个无聊到只会用武力维护婚姻的动物吗?” 因为打斗过于纷乱嘈杂,推测里面什么也没有听到,隔壁的门到是及时打开了,清楚的听到这一番惊天动地的说辞,对方问道,“用不用帮忙……” 四个人应该扭成了一团,包括压在华军身下不能动弹的多多,多多哭的嗓子都哑了,现在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华军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打开了那道几乎不可能开启的铁门,形势在苏媚进去的一刻力转,因为苏媚一进来就死死抱住了林可的身体,华军反过身扭住了还要上去打架的殷素,孩子被丢弃在地板上继续哇哇大哭…… 眼前情景让苏媚吃了一大惊,殷素头发散乱衣服破损身上都是淤伤显然伤的很重,华军唇角肿了胳膊扭伤了,骨节处有好大一片淤青,不知还有哪处受损。林可本人也好不了哪去,他的脸上脖子上到处都是伤痕,脖子后面的皮肤破损非常严重,都是纵横交错的抓伤,一道道恐怖骇人,苏媚与华军飞快交换了一个眼色,几乎同时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他们真的无法继续生活下去了。 于是,苏媚用极轻的声音规劝道:“你放手吧,你放手吧!” 林可高大的身体猛然向地面倒去,仿佛一截高墙只因为抽去了一块石头,成为一堆散落不成形状的石块,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倒地的速度,与大理石激烈的碰撞在一起,砰的一声巨响像水晶一般的碎裂……这一生,执你的手,是为了幸福,这一生,放开你的手,是为了成全,这一生,执手的时候何曾想过放开,这一生放开的时候又何曾想过执别人的手。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47 留点念想 林可哭了,近三十岁的男子,从来不愿意流泪示人的男子,他的泪轻易的流了下来,纵横交错的流进伤痕里,红的血和着咸的泪,流在苏媚的羽绒服上。在这个女子没有到来的一刻,他执着的相信,殷素早就与华军勾搭上了,在这个女子抱住他的那一刻,他也执着的相信,殷素没有勾搭成功。 林可傻傻的干笑了好几声,像沧凉中刮过铁器的刀片:“素素,你没有退路,你给我生了儿子,你就没有退路了。不要傻了,没有人会像我一样爱你。”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林可将头深深埋进膝盖里。 “没有用了,一切都太迟了,从你纵容你父母的那一刻,我们的爱情已经被他们葬送的点滴不剩!” “难道孝顺父母也有错吗,我们再辛苦一点就不能将多多养大吗,多少没有父母帮助的家庭不也一样走过来了吗?”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种父母,有含辛茹苦的父母,就有袖手旁观的父母,有溺爱子女的父母,就有自私自利的父母,做为子女,承受过的养育之恩,我们只能有限度的满足他们,不能无限的挖空自已成就他们的幸福美满。林大哥,愚孝也是一种错误,你有没有仔细分析过,父母也有好坏,他们可能是好人,也有可能是坏人,甚至有可能是罪人!难道将你的婚姻与爱情彻底毁掉的不是因为父母太过自私吗,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我确实同情素素姐和多多的遭遇。”坐在沙发上的苏媚冷不丁的冒了一句,惹得华军瞧过来好几眼。 这个夜晚,多多哭闹了许久,终于在苏媚的怀里睡着了,他天真的转动圆溜溜的眼珠,疑惑中对着苏媚喊了一声妈妈,在他极度幼小脆弱的心灵中,过去的时间里,出现的女人实在太频繁了,一会是外婆,一会是月嫂,一会是阿姨,一会又是苏媚。 然而,对于给他洗过澡喂过奶的华军,多多本能的拒绝靠近,过去的时间里,出现的男人实在太少了,少到只有一个,所以他有清楚的认知。 于是,多多扭过头来,对着门口的林可依然奶声奶气恋恋不舍的喊了一声:“爸爸”。 尽管就在刚才,林可的骇人举动伤害了他极其幼小珍贵的心灵,他哭过,他痛过……这时,多多又喊了一声“爸爸”,苏媚方回过神来,对着红着眼眶的殷素安慰道,“看到没有,这就是血缘亲情,哪怕父母伤害了他,他依然选择坚持。所以,不要过于苛责自己,任何一个孩子可以接受父母给予的伤害默默承受,并不意味能接受爱人的伤害,这是林大哥挥舞拳头的原因,不在于他心中没有你的地位。在我们看来,他是爱你的,只是没有办法让自私自利的父母一夜之间高尚起来……” 华军推坐着不动的殷素,将宾馆的房卡放进林可的手中,“去吧,一夜夫妻百日恩,给自己留点念想吧!多多,我和苏媚看着,不会有事的!”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48 离婚 离婚手续办的并不复杂,多多判给了林可。 林可迟迟没有落笔,笔一落下,多多就没有妈妈了,他也就从此失去素素。 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无法挽回的地步的,林可真的不清楚,他也不想弄清楚,好半天,林可都没有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直到办事员不耐烦的催促,“下一对,进来。” 来来往往不是笑着结婚的人,就是愁眉苦脸离婚的人。 而门口这一对中年男女,他们笑容满面。林可听到男的小声说:“这男人可真磨机,害咱们等了半天。” 女的压低声音喜悦还是轻溢出来,“可不是,急死人了,办完手续咱们就能多买一套房。咱们儿子将来的幸福,可就指望这套能挣钱的房子啦!” “那是,还是老婆你有远见!” “你这个穷光蛋,要不是我,你早就吹西北风了!” 林可抬起无神的双眼,又内疚的搭拉下来。那时,他当着所有亲戚朋友的面真诚的宣誓吧,比对党宣誓还要忠诚,望着洁白纱羽下的清丽容颜,“我要凭一双勤劳智慧的双手,创造属于我们的幸福。” 因为,素素让他如此幸福,感觉每天的太阳都是金色的。 说过的话,是多么伤感的讽刺呀,在无情冷漠的现实面前击的粉身碎骨,他碎了她的心,何尝不是裂了自己的骨,林可深深回望一眼,多想再伸手,触摸一下也好。 从今往后,他们就成为陌路。素素会躺到别人的床上成为一份临时消费品吗,还是一步步成为别人的妻子呢,多想一秒都会让他发疯! 终究,他没有资格发疯了! 林可将绿色的离婚证仔细收好,与素素告别,“保重身体,记得照顾好自己,那几天别吃凉的,如果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素素回道,“你也是,记得照顾好我的儿子,他有事,我和你没完!” “他也是我的儿子!” “你知道就好!” 苏媚始终记的,林可离去时沉重毫无方向感的步伐,一步,两步,每一步都踏击在她的心上,让她不安恐慌的情绪漫延。 苏媚抱着多多陪着林可走的很远,一直送到火车站附近的站牌下。 苏媚宽慰他:“林大哥,素素姐还是爱着你的,只不过,你们暂时分开也好,你们还有多多呢,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林可没有吭声,他的头垂的更低了,仿佛再也不愿意抬起来仰望蓝天白云,望着脚尖冬日里最后的一缕阳光,说了句苏媚完全理解的话:“它不是金色的。” 半个月后,不堪生活重负的林可将多多送回了父母家,多多瘦了一圈,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大哭,多多爷爷抽着一根烟从报纸里探出头来,“放一天可以,明天,让多多妈接回去!” “以后都放这里了!我们离婚了,她不要多多了!” “离婚了,”多多奶奶尖着嗓子从偷菜游戏里回过神来,“儿子,你疯了,和她离婚干嘛!” “你们不就是希望我们离婚吗?” “那房子呢,分到没有?”多多奶奶急的直搓手。 到的现在,他们只想着分钱分房,简直太可笑了,林可冷笑一声,像是终于认清了父母的真面目,“我没要,我只要多多,我凭什么找她要房子。你们的钱大概花的差不多了,全放在旅游项目上了。” “你怎么和你妈说话的,你有做儿子的样子吗,自己老婆都管不住,是我让你们离婚的吗?” 多多爷爷怒气冲天一脚踢翻了垃圾桶,垃圾桶里来不及清理的果皮、骨头、虾壳、酒瓶、烟灰让林可的瞳孔都在极具收缩,他对站在客厅里措手不及试图挽回的多多奶奶说:“你们一直都过的这么好,远远超越当地生活标准。可是我和素素,我让怀孕的她吃隔夜的饭菜,我让怀孕的她不停的加班,我让怀孕的她工作到生孩子的最后一天,为了什么,为了偿还房子的贷款,为了多一天产假,为了多多从出生就能喝上进口奶粉!” “而你们,”林可的语言突然哽咽中断了,他高大的身体慢慢蹲到了地上,不可置信的拾起垃圾桶旁边的一截中华烟头,三十年呀,他怎么恪守自律的孝顺父母,而今,他就怎么颠覆孝顺二字。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多多奶奶抱起了多多,揉了揉因长久注视电脑游戏酸胀的眼睛,烦燥的说:“老爷子,你还是将烟戒了吧!” “我都抽了几十年了!” “不戒也得戒呀,你以为儿子还会掏钱管你抽烟喝酒吗,现在他一个人养家了,素素这个没良心的,说离婚就离婚呀,我儿子岂不是要做和尚了!” “满大街都是女人,再找一个不成吗?” “有你这么说的吗,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多多奶奶将碟子摔在池子里,怒道,“再找不要钱呀!快点洗碗,马上都中午了,多多都瘦的不成形了,要是让小区里的人晓得咱俩个不带孙子,可不得让别人说闲话吗?”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49 远不止的背后 可是,远不止这些。 那些暗夜深处的伤痛,因为一个人的绝然离去终于剥丝抽茧般呈现出来! 这天,苏媚在qq上问林可,“多多怎么样了,他们带了吧,对自己的父母也要勇往直前一点。” “带了,就是多多不怎么接受他们,总是哭着喊妈妈。”林可回道。 “走出第一步,才有幸福美好的生活,你现在不就能腾出时间了吗?” 林可的眼睛瞬间亮了,又黯然熄灭了:“我们还有可能吗,她会……” qq图像消失暂时离线了。 那晚,林可孤单的躺在床上,在那个远离城市喧嚣山青水秀的小山村,他曾经多么兴奋激动呀,他笑着说:“我可是你第一个男人。” “那又怎么样,我只是寂寞而已。” 素素侧过身体,将脸深深藏在被子里面。 林可伸出手按住某处,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也是最丰润的地方:“原来你喜欢我,早就喜欢我了。” “别自作多情!” “就是!”林可将素素一把揽到怀里。 大清早刚刚五点,他们被一阵喔喔叫的鸡鸣声吵醒,素素说:“真烦,吵死人了。” 林可将被子的一角捂住她的耳朵:“公鸡*呢,你还想睡,想的美!” 林可又说:“以后让我叫你起床吧,你失了身,就是我的人了,我不让你走了。” 这是世上最蹩脚的求爱,也是世上最朴素的求爱,在青山绿水之间静静环绕流动,可是到了如今,去仔细分析过往的点点滴滴,林可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么傻! 第一次:婚房。 林可妈说:“咱们家买婚房还要装修呢,那需要不少钱,你将工资卡拿出来吧,我明天就去办这事。” 林可激动坏了,发自内心的说:“妈,你真好。” 手握婚房提亲比想象中的顺利多了,素素妈烧了一桌子的好菜,一个劲给林可夹菜,笑着说:“只要你对我女儿好,其他不重要的。” 林可心中自嘲了一下,“要是没房子,您会同意吗?” 第二次:婚礼酒席。 林可妈踌躇道:“三十桌呀,哪得多少钱,凭什么让我们家全部掏呀,说你什么好呢,非图别人漂亮。” 林可老爷子吐出一口浑浊的酒气,“漂亮,漂亮顶个屁用。” 林可伤心坏了,不由略带歉意的说,“妈,对不起。” 酒宴散了,素素卸了妆坐在床上数礼金,她边数边露出可爱的笑容,林可从浴室里走出来:“你就是爱钱!” “爱钱怎么了,我收的礼金,可是我们家亲戚给的。” 素素的脸摆的很冷,“你别忘了,你这身价值不菲的西服还是我妈掏的钱呢!难道,这不是你穿过的最贵衣服!瞧你们家的德行,自己吃好的穿好的,让独养儿子寒酸的连件像样的内衣都没有。” “我家这不是省钱娶媳妇嘛!” 素素没接话,给林可一双破了洞的袜子拍照片,林可奇道,“你拍它干吗?” “留个纪念,将来给咱们孩子看,他爸爸艰苦朴素打补钉的袜子。” “你想的真远!”林可笑着将破袜子收进柜子。 矛盾的开端,源于后知后觉的愚蠢。 婚后一个月,林可调回省城,不到半年的时间里,素素经过一番努力也调了过来。 花好月圆的夜晚素素依偎在林可怀里,素素说:“我们要快一点将婚房卖掉,抓紧时间在省城买个装修好的房子。这样咱们就不用租房子了。” “好,我听你的。” 婚房的美梦像水晶一样破碎了,面对一张写着父亲姓名的房产证,林可妈妈是这样解释的,“儿子,我们都是为你好,写了你的名字,就是共同财产,这个女人要是和你离婚,你不是一场空吗?” 到了这个地步,林可还抱着美好的幻想,他对素素是这样解释的,“我是独生子女,将来不都是我的吗,不卖也好,将来,咱们一家人回老家过年,大房子住的多舒坦。” 素素怒气冲冲抓起枕头砸过去,“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更无耻的,你们可是拿着婚房去提亲的,如果当时说这房子的主人不是你,我妈能同意我嫁过去吗?” “嫁人又不是嫁房子!”林可赌气不睬素素。 可是,他们不能在省城一辈子租房子住,素素无奈掏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素素坐在床头抽出一张存折,存折上有省吃俭用的十八万,她情绪低落的拧着眉头:“我工作才几年,你父母工作了多少年,他们让我买房子带你住上一辈子,天下有这样的父母吗?我家负担可比你家重多了,两个大学生呀,你知道我爸妈起早贪黑多不容易吗?本来我要给我妈买一份医疗保险的,这下,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啦?”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50 愚蠢 愚蠢终于在某个特定时点来嘲笑林可,林可兴奋中第一时间打电话向家人报喜:“妈,素素怀孕了,她反应有点重,工作又累,你过来烧烧饭给她好好补补。” “让她妈来照顾吧,再说,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别刚开始就惯着她!” “她妈家里还有活呢!” “那就自己烧饭吃,怀孕与做饭矛盾吗?” 愚蠢终于在产房分娩的时候到达颠峰,素素妈历声问林可:“你妈呢,跑哪去了,马上都要生了,怎么还不来?” “我这就打个电话。”林可捂着电话躲到角落里。 晚上九点不到,电话里能听到林可老爷子呼呼的打酣声,传来林可妈清朗镇定的回答:“儿子呀,今天太晚了,要是晚上生了我们就不过来了,明天白天生到是好事,我们一准能赶过来!” 素素妈直接站到产房门口,尖锐的嗓门差点将寂静的楼道震烈了,“你们现在就给我过来,生孩子还分白天晚上,管你睡觉不睡觉吃饭不吃饭,我女儿在给你们添孙子呀!” 所有的人都在看这边的笑话,却没有人责怪一个母亲的护犊之心,有位中年模样的人甚至嘲地下碎了一口,“媳妇都进产房了,这年头还有人惦记吃饭睡觉!” 同情、鄙夷、愤怒种种复杂的目光向林可伸延过来,林可羞愧得搭拉着头,为父母的冷漠自私抬不起头来,小护士拿着手术单一路小跑过来,“家属,快签字吧,产妇疼的不行了,胎位无法到位现在剖腹产来的及!” 林可颤抖中签下自己的名字,弱弱的问:“不会有危险吧?” “哪有生孩子不危险的,要保证百分百安全,肯定是vip最好,那里是一流的医生,我们院的刘一刀主刀。” 小护士又往回跑,“没时间和你多说了,今天晚上,有四台手术呢! “四台,那我们要等……” 楼道里重新寂静下来,只有远去的脚步声,一切都静静的,连提心吊胆的家属都自动压低声音,有人悄悄暗示林可,“赶紧去打点一下!” 愚蠢终于开始爆炸分裂。 将一家三口,包括刚刚出生的多多一起炸的面目全非。 当晚,林可父母还是不情愿的赶过来了,天都快亮了,素素是最后一个从产房里推出来的产妇。 素素妈抱起多多,将脸贴在孩子皱巴巴的小脸上:“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就好。” 林可摸着素素几乎快要虚脱的肩膀,低声下气将脸贴在她冰凉的手上:“谢谢你,愿意为我生孩子。” 林可妈满脸堆笑,“亲家母,同喜同喜呀!” 这时,谁也没有料到,林可老爷子打了个呵欠道:“没我什么事了吧,我回去了!” 场面瞬间冷了,产妇还没有推回病房,护士正在交代注意事项,包括办理出生证明、注射疫苗、几点给大人小孩测量体温,产妇的导尿管24小时不能疏忽,太多太多,林可一夜未眠的大脑都是晕沉沉的,他只瞧到素素妈的脸一下拉的很长,努力保持最后一点理智冷冷回道:“你是多多爷爷,什么叫没你的事,伺候月子和多多,有一大堆事呢!” “亲家母呀……” 林可妈挤出虚伪的笑容来,“我们可没带过孩子,不瞒你说,林可是外婆一手带大的,我们一窍不通呀,真不敢随便插手!你看……”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51 不能恢复的伤疤 病房里再次陷入静默,四个大人在刚刚经历一场手术的虚弱产妇和幼小的新生命面前,表现出截然不同的人生态度,一方是推诿扯皮,一方是被迫上场。 素素妈为了女儿,暂时退让了一步:“这个月子,我可以帮忙,但是后面,你们不上场太说过不去,现在年轻人压力大,要工作有房贷还要培养下一代,我们做上人的更要体量下人,我媳妇也怀孕了,做人要讲良心我不能让人背后戳我脊梁骨!” “那是,那是……到时商量着办。” 林可妈含糊其辞。 月子坐的并不好,整个月子素素都是在愁苦抑郁中渡过的。 雪白的肚子上有一条很深不能恢复的伤疤,蜈蚣般歪歪扭扭的存在着,是两人生活不能复原的真实写照,阴阴绵绵的时候便会隐隐做疼,不时又会发痒,在月子里某几天,素素还发烧了,她烧的迷迷糊糊,不得不暂停喂奶,多多体弱难以护理,这个从小输在起跑线上的孩子,因为胎里营养有限异常难带,几乎与早产儿类似需要精心伺候。 偶尔,林可心中也会冒出一些奇形怪状的悬念来,有些老人会不会认为女人生孩子就和下蛋一样,今天的蛋吃掉了,明天的蛋又出来了。 偶尔,他也在后悔,如果当年不把那笔存款交给父母就好了,那么他就有能力让素素住上vip产房享受产前产后一系列代遇,那么多多,在娘胎里一定会养的壮壮的,生下来也就不需要三天两头的朝医院跑。 那些他永远无法纠正的后悔,在寂静的暗夜里是一种不能表达的疼痛,这个世上最怕的不是你的竞争对手捅了你一刀,而是你的最亲最亲的人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从背后深深的扎了你一刀,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告诉你,孩子,我们是你的亲爸亲妈,才是最爱你的人呀,这才是最最绝妙的疯刺! 多么痛的领悟呀! 不是爱恨情仇,而是血浓于水的三十年从不会置疑半分的亲情。 这个凌晨,林可几乎是不可自抑的想起,妈妈在电话里说过的话:“儿子,你不小了,快让素素生个孩子吧!” 林可不情愿的回道:“妈,房子贷着款,我们压力大呢!再说,没人带孩子呢!” “你们只管生呀,我们到时不会不管的!” 林可再一次轻信了精于世故的父母。 这就是他们给予的态度,隔一个月从老家过来打量媳妇的肚子,分析判断男女,偶尔做几个菜表达热情;这就是他们的态度,送一篮子鸡蛋一袋水果给媳妇好好补补;这就是他们的态度,你们不要节省赶紧请个月嫂吧! 那边是多多爷爷从产房出来不久,在某家馆子里乐呵呵的喝醉了,今天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他醉熏熏的坐在馆子里打了数通电话,告之亲友添孙子啦! 他们继续出现在各式各样的热闹场合里,喝下人生里一杯又一杯得意的美酒,春天在鱼塘边钓鱼,夏天去某地避暑,秋天到山间摘梨,冬天又出现在长白山泡温泉。 而这边是素素妈累的直不起腰来,半弓着腰出现在充满油烟的厨房里、热气腾腾的卫生间里、还有三天两头的医院里……小区里的桃花终于开了,粉粉灼灼煞是多姿,素素妈抱着刚满月的多多坐在三月温煦的阳光里,青筋暴露的手摸着多多刚长出来的一缕胎发:“还好,我们家多多不是秃子,可把外婆担心坏了。” 刚走到此处的林可无端伤感起来,他沉默了好一会,斟酌着说,“您不能多待一阵子吗?素素恢复的不好。” “你也知道,她恢复的不好,我女儿没死在你家人手中就不错了。” 素素妈的眼都红了,积攒出无限的恨意,冷冷斥道:“我这一生最后悔的是,就是同意你们结婚。”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52 网聊 从此之后,林可的qq经常与苏媚互动。 今天林可问的是,“一个由老公出资大部分,写着老公父亲姓名的婚房,你会嫁进去吗?” 苏媚笑,“不会啦,又不是和他爸结婚,多损人名誉的事,谁家干的!” “我家干的。” “你家真奇葩!” 又一天,林可问:“一个卖不掉的旧婚房,永远要借给自己的父母住,一个靠女人能力购买的新婚房,永远不可以无耻的加上自己的名字,现在,我就住在素素名下的房子里,一个人。” “她一定猪油蒙了心,林大哥,你曾经多么幸运。” “我住的不安心,因为,素素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吧!” “嗯,与别人合租呢!” “她去哪里了?” “无锡!” 晚上苏媚回到家中坐在电脑前与几个好友聊天时,不免泄露了自己的不满情绪,她对着恩俊发牢骚,“哪有玉米,一根好玉米都没有,从此不下地了!” 云恒的头像一闪后突然冒出来,“你最近可来上海?” 苏媚有彻底拉黑的冲动,想到妈妈的警告,过一会儿方冷冰冰的回道:“不来。” “那我去南京见见你,如何?” “有什么可见的!” 云恒发了个动画,动画里的男人将女人抵在墙角,告诉我,你打主意的是不是就我一个人?女人在他的胳膊底下动弹不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当然,非你莫属! 苏媚将动画大幅度改动了一下,迅速还给云恒,女人站在裂裂的风中,白衣胜雪大有仙人之姿,偏偏弄了个丸子头,“告诉我,你们兄弟俩是不是已婚泡妞的。” 男人着天水之青的素服,手持一把寒光逼人的绝世宝剑,从哪棵树一跃而下,就穿越到民政局门口,手中的宝剑忽的变成一柄扇子,然后兴风作浪摇着手中的扇子摆出酷酷的造型,“别着急,我不是时刻准备着吗?” 容四川推门之际萌生出走错卫生间的感触,因为传来一阵咯咯哒清亮笑声,云恒根本没空抬头,一边紧盯着电脑屏幕,一边指着那柄兴风作浪的扇子:“我怎么觉得,你平日里调戏小娘子,与他很像呀!” 瞧到那柄碍眼的扇子,容四川想起确实有那么一回,用扇子点了点思思精巧的下巴,斯人已逝生者如斯,容四川沉默了一会,只好坐下来陪着云恒与自己的相亲对象一同热聊,容四川发问,“小白,ps给我瞧瞧。” 果然一只神采奕奕的小白兔变成一只搭拉耳朵的小灰兔。 容四川又问:“我帅吗?” 小白立场坚定,勇于指出缺点,“真没有灰狼哥哥们帅呀,好妥它们四脚健全,经常做野外运动,爬墙、登山、野营、扎寨,时不时练一下二狼腿。” 容四川笑着去拍云恒的腿,说道:“听到没有,相亲对象要你练习二狼腿。” 云恒恨铁不成钢地呛回去,“那也比你这个不下地干活的强!” 容四川将问题在网络上进行到底,“上次你说直到今天仍然想对自己奢侈一点,那么你要的奢侈是什么呢,是一心一意对你的男人,还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这次苏媚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回了一个空格键。 “说,谈了几次恋爱了?”容四川继续敲字。 “说,泡了几只妞?” 苏媚回道。 容四川的脸突然阴沉下来,将动画彻底改变了画风,一袭深沉黑袍的男子背影宽阔冷淡的站在悬崖附近,风吹的落英缤纷,悬崖峭壁中的桃花、芙蓉纷纷吹入深不见底的缝隙当中根本无法摇曳生姿,有几枝已经枯萎了倒在泥土里。雨这时从天而降淅淅沥沥,滴打在荒凉的泥土与青草上,黑白压抑的背景上才慢慢的出现一袭话:“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53 我来过你喜欢 电脑那头的苏媚惊呆了,恍忽中,子鹏低沉如小提琴般的声线从遥远的地方响起: 这是夏日最后的玫瑰在独自绽放着, 昔日动人的同伴都已凋落残逝,再也没有一朵鲜花, 陪伴在她的身旁,映照她绯红的脸庞,和她一同叹息悲伤。 我不会离开孤零零的你,让你单独地憔悴,愿你能跟随你的同伴,一起安然长眠。 我把你那芬芳的花瓣,轻轻散布在花坛上,那花园里,让你和亲爱的同伴, 在那黄土中埋葬,不久我也可能追随我朋友而去。 他到底是谁呢? 未曾谋面的相亲对象,隐藏在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苏媚捂着不停跳动的胸口,她试 探着写道,“你绝对不是,云恒!” “我自然不是云恒!” “你有好奇之心吗?”在对方猜中之后,容四川的脸色微有好转。 “没有,我只有悲伤之心。因为这句话我很熟悉,当时听到的那首歌我也很熟悉。” 苏媚诚实回答。 容四川表示理解,继续问道,“动画,你觉得怎样?” 过了一会,容四川也看到一行字,深深刻在一棵枯死的老树杆上。 有一个女子纤细的背景拖在月色里,孤独中并没有影子,“我想起一位老人,是我的奶奶。她死了,我还活着,我活着,她已经死了。生命的意义不在于百年长短,生命的意义不在于爱恨情仇,而是我来过,你喜欢!” 容四川站起身来,望向更远处的湛蓝星幕,在心底静静地回顾“生命的意义不在于百年长短,生命的意义不在于爱恨情仇,而是我来过,你喜欢!” 天已经渐渐全黑了,华军坐在办公室里心情跌宕起伏。 如果是以前,华军觉得自己怎么也不会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可是现在,他寻找不到更好的突破口,这几天,苏媚好象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华军认为,她一路缩回原点。 会后,无人的场合,华军合上笔记本电脑:“周末,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 “不了,我要参加考试呢!” “不就是mba吗,不难,你将书带上,我给你好好讲讲重点。” 华军笑着将话题深入,“选个风景区,住上一宿!” 这话题似乎有点大胆, 苏媚低下头来,六神无主的表情,“领导,我最近心情不好。” “又怎么了!”华军的语气很不友善,有拿书敲醒苏媚的冲动。 苏媚抱着电脑一言不发的走了。 简直能将华军活活气个半死。 华军苦苦思索了一个晚上,决定还是要采取点非常手段。 昨天,他顺利攻击了苏媚的电脑,令他没有料到的是电脑比他预想的干净整齐,主要是工作照片、学生时期的照片,确实有与男同学的合影,其中一人他认识,就是经常往来的刘一扬,其中一人他不认识,但是从照片距离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今天,他又攻击了苏媚的qq,qq内容太乱五花八门,有清理过的痕迹,基本理不清什么头绪来。 最近反而与林可的对话出现频率最高,其次就是一个网名大灰狼的,上面是苏媚的牢骚,“哪有玉米,一根好玉米都没有,从此不下地了!” 间隔大约八个小时,大灰狼长篇大论地论道:“怎么没有好玉米,刘一扬差吗,我要是你妈,非甩你一个巴掌!”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54 幕后高手 “不要告诉我,刘家在鼓楼区的民国别墅刘一扬分不到,他是长房长孙,你嫁给他就是长孙媳妇,差吗?当然,你会说,刘一扬喜欢一个日本姑娘藕断丝连,理由真的很充分,你要是跑去说,他会拒绝吗?他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拒绝,因为拒绝了就没有民国别墅,因为拒绝你会将他的头敲烂。” “你们两个混蛋结合别提多合适了,刘一扬半真半假的喜欢日本姑娘,你半真半假的掰不到玉米。对了,我可不可以大胆求证一下,你办公桌上的鲜花有刘一扬一份,对此刘一扬肯定说,他也不想送,主要最近家里压力太大,对此你是这样回应的,挺好看的,你送的时机掐的挺准,正好替我挡住一些不必要的纷扰。” 想到你们站在一起的隆重热闹场面我都会笑醒,原谅前几天我做了一个美梦,梦中刘一扬在西服口袋里掏了半天,然后一脸无辜的说,“糟了,钻戒拉家里了”,你风度翩翩的一摆手,“没事,改天吧”。 然后刘老爷子颤抖着胡须喘着粗气道,“不成。” 刘一扬父亲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台去,“在我这里。” 全场哄动叹为观止,就看到刘一扬父亲亲手给你套上一个大大的钻戒。 次序真得太混乱了,在弄不清真相的群众眼里情感一定有错位嫌疑。 实际上,他们的想法与我类同,因为刘一扬父亲比刘一扬更成熟更有风度,也确实比刘一扬更看中你,继续观光吧,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呢…… 众目睽睽之下你妈终于淡定自如地走上台去,对刘一扬开口:“瞧你们这对调皮捣蛋的孩子,让父母们操碎了心。” 然后轻轻松松将你往刘一扬怀里用力一推,“我女儿交给你了,你有没有本事生个孩子出来?” 这才是力挽狂澜的关键,刘一扬再怎么也不能失了男子汉的自尊,刘一扬瞧了一眼底下流口水的男人与期待不已的长辈宣誓:“从今晚开始吧!” 但是,我相信,刘一扬会用实际行动表达心底的语言:“从今晚开始到这一辈子结束,都是我们的孩子,生出来的和没有生出来的细胞。” 同时,我相信,小白也是这样的好女孩。 我更相信,经历今晚之后,一堆不明真相的群众眼里情感终于不会有错位嫌疑啦! 接下来的几天苏媚的qq异常沉默,好似她也在思考什么重要问题,最近一次,大灰狼问:“你那个领导可玩出什么花样来了?” 华军的心不由自主的跟着狂跳,目光死死落在苏媚的回答上,好似她懒洋洋躺在床上半天才打出几个字,“领导们可是玩花样的行家,松土、去石、浇水、灌醋!” 大灰狼开始点题:“时间不多了,站在别人的肩膀上看风景吧,不要计较别人的腿长、腿短、腿粗、腿细,只要他愿意一直抱着你,你总比别人高很多!” 这才是操纵人心的幕后高手,这才是苏媚与自己若即若离的根源。 寂静的走道里传来华军一个人沉闷的脚步声,按电梯,直下地下一层,车灯闪烁慢慢滑行到北京东路,两侧是高大的法国梧桐与银杏树,向后延伸出西式建筑与现代建筑,向前,再向前,穿过一个雄伟壮阔的拱形城门,恍如隔世,仿佛离开一个奢侈的城市穿越到古老的明清,苏媚窈窕立在青砖灰瓦的小巷里,打着一把油纸伞抬起下巴慢悠悠的问:“锅巴汤好吃吗?”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55 措施 华军揉了揉眼,将车泊稳在小巷的拐角,才确信这是幻觉。 连按几下喇叭警醒自己,“看我怎么整死你。” “从明天开始,让你加班加点的干活。” “让你上班时间聊天,业余时间约会,从今天开始绝不可能!” 最近几天,苏媚的工作强度加大了不少。 刚做完报表,华军又吩咐她准备经营分析会材料,晚上眼皮困的直打架,会议室射灯下围坐着好几位同事讨论可行性方案,华军就其中一个市场策略口若悬河谈了近一个小时,转过头问无精打彩开会瞌睡的苏媚:“你觉得小刘刚才说的可行?” 苏媚托着腮闭目养神,猛然被惊醒,发现同事们全瞧着她,小刘幸灾乐祸的眼神转来转去,华军装做无奈重复一遍:“你觉得小刘说的可行?” “行,行,挺好的,我没有意见!”苏媚打哈哈。 “噢,第二条,似乎有点行不通,年底会不会超出成本预算?” 苏媚彻底哑口无言了。 周三苏媚接到一个陪同出差的任务,她坐在地板上收拾出差行李,内衣袜子、茶叶零食、牙膏牙刷…… 梳子,这把是华军送的,而那一把确实失去很久了,苏媚抛开烦恼,和领导处好关系比思念往事重要呀! 小陈的电话及时拨进来,“苏媚,你可收拾好了,下午两点的车先接华总再过来接你。” 苏媚关上电话小声嘀咕,“你可真不避嫌,路线都反着安排。” 一路上,坐在前排的华总压车,坐在后排的苏媚睡觉。 她这一觉睡的太沉,连身上什么时候多了条毯子都不清楚,后来是被华军的电话铃声吵醒的,华军在电话里嗯呀嗯呀的,苏媚揉揉睡眼朦胧的眼睛,听华军随口说道,“你可真是只懒猫,这要是卖到山里都不晓得,白白便宜那些打光棍的汉子。” 司机笑的如春风般灿烂。 苏媚闷闷不乐也不好发作。 晚饭是东道主安排的,饭前自是健康娱乐运动打扑克,华军与苏媚配合默切连连双逮,打的一路顺风节节高开,眼看就要冲破尖子,东道主就开起了玩笑,“华总最近是春风得意呀,翻着白板打着方块,一会摸个红桃尖子,一会藏个梅花五子,不赢才怪。” 其他人见机迎风而上,“下属长得靓,心情更舒畅,想来那情场得意赌场失意都是诓人的!” 席间华军没有暗示,众人便针对性的灌酒,苏媚捂着高脚玻璃杯摇头拒绝,“我不能喝,我酒量太差。” 有人一把夺过苏媚的玻璃杯,不由分说注满了红酒,东道主施加压力:“白的不行,红的总成吧!” 苏媚看着满满一杯红酒踌躇,华军这才笑吟呤地发话,“还是兑点雪碧吧!” 水晶灯下是精美菜肴与红酒一起旋转,这里有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也有卑微讨生活的员工,深红的葡萄酒在雪碧的滋润下,终于淡了一点,就像今夜的他们,突然淡了下来,苏媚想到华军近期居高临下的态度,大有将她灌醉之嫌,想到这里,她根本无法控制心中的愤慨,生活中那些不得不喝的酒,喝下去需要警醒的酒,汇同基层谨小慎微的日子,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久居高位者能够体会的。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56 有所保留 杯中的酒水不断折射席间的欢声笑语,苏媚脑海里盘旋的都是影子。 一会是恩俊,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别人的肩膀上看风景吧”。 一会是刘一扬,干笑了好几声,“爸,你怎能怪我,替她安排工作,还将人安排到一千里之外去了,比去趟日本还远。” 她欠过的情,受过的点滴恩惠,由他们无私给予从未要求回报。而这些打着爱情幌子的男人,他们只想快马加鞭的获取,尤其是面前可恶的华军,苏媚只管越想越气,道德感不免再一次沉入到邪恶的谷底,她充满挑衅地站起来,走到华军的身侧,旁边人知情识趣主动让座,苏媚摇晃着杯中满满一杯红酒,“领导,怎么喝呢?” “是一干二净,还是有所保留?” 长久以来,苏媚并没有如此坚硬过,下一秒,华军怀疑他背后的小动作被苏媚查觉了,然而匆匆思索之后排除了可能性。 华军镇静自若起来,轻轻与苏媚碰杯,“这样吧,你喝一半,我也喝一半吧!” 在众人善意的哄笑声中,苏媚完全没有按照华军的吩咐,她极残忍的一笑,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拭去唇角残留的一点酒渍,用极柔和不为人知的音调:“领导,你到底想过没有,我被下放基层的日子?” 华军手中的杯子哐啷一声落地! 比杯子落地更可笑的应是众人心知肚明的表情,他们众口一词:“华总喝多了,送他先回去吧!” 华军做势摇晃着站起身来,“今日真醉了,改天再聚。” 一行人在电梯口分手,明明是华军扶着醉得一塌胡涂的苏媚,东道主仍旧嘱咐,“小苏呀,呆会记得给华总泡一杯醒酒茶!” 华军则将不辩方向的苏媚往电梯里拖,报以谦意,“改天再聚吧!” 电梯关闭缓缓上行,华军靠在冰凉的钢板上,刚才那抹充满挑衅的眼神将他冻的死死的,是他无意间犯了错吗,将一个清纯女孩毁于复杂的社会吗,百分之二由此而来,不,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华军鼻子一酸将苏媚扶得更紧一点,“这边!” 苏媚用手抵额,脸颊如同火烧云般热浪滚滚,“难受,想吐!” 华军安慰道,“马上就到了,忍一忍!” 门嘀嗒一声打开,苏媚乖乖躺到床上,今天,她喝的太多太急,胃里的东西不停向上翻涌,房间传来细微的动静,静静听来,好象是烧水壶发出的突突响声,不一会儿,醒酒茶送到苏媚唇边,苏媚抿了一口复又躺下,华军倾下身哑着嗓子道:“我对你动了心起了念,想和你长长久久的过下去,有时想摘天上的月亮挖天上的星星,似乎也不需要,那是你不饰一妆也美不妆一衣也美! “我晓得你矜持,你快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对你用了强?” 苏媚醉中有了八分睡意,眼花缭乱朦胧起来,倏的又记起藏在心底许久,珠海的风吹得如此轻快,海浪在游艇两侧翻腾出朵朵的白色浪花,两个年轻人紧紧依偎不分彼此,一切如海市蜃楼擦身而过,剩下的只是堆积、封闭然后沉默中永不再示人。 那一个爱情的旋涡,我螺旋式的下坠,你螺旋式的上升,在屡屡碰撞后终于意外的稍纵即逝。 苏媚不知做何想要流眼泪,泪终是稍稍浸湿了华军的条纹衬衫,华军便疼的要死,手紧紧纂成了拳头,心抽成沸腾钢气,“谁,你说出来,我定会想办法整死他!” “到底是哪个混蛋!”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57 老师 苏媚却翻了个身,沉沉入睡! 梦中她和华军在僻静的林荫道上闲逛,对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过来,急急喊道,“苏媚。” 苏媚惊吓出一身冷汗,“天呀,老头,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追我的男人中的哪一个爸爸吧!千万不能乱说呀,旁边就站着华军。” 苏媚愁眉苦脸地望着这位头发花白稀疏的中年男子,但是中年男子红了眼流了泪:“苏媚,我是你的老师呀!” 苏媚松了口气暗暗纳闷,“老师,你教哪一门的,出现在我人生的哪个阶段,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还是我刚准备混文凭的mba。” 老师摸了摸苏媚的头,和蔼地笑了,“孩子,你长大了,老师老了,得了病就要死了,但是孩子,你长大了呀!” “真好,年轻真好。” 老师想起来,又问,“这位是……” 苏媚挺起胸膛飞快认证,“老师,他是我的公司领导,姓华名军,那就是中华的将军呀,绝对不是中华铅笔!一写就断。” 再拍一马腿吧,谁让华军上次又不计成本的投了赞成票呢,让她摇身一变变成目前工资代遇最好的一位员工,身兼数岗终于与钱挂钩成功! 老师可比苏媚会说多了,“华领导呀,苏媚是人才呀,应该放到重要的岗位上锻炼!” 苏媚乐了,开了一朵大大的花,顾不上羞涩,连连为自己点头,还是老师您慧眼识珠呀,想当年,我政治考全年级倒数第一,您多客气,也不好意思提我的丑事,太够意思了! 苏媚思来想去心底还有按不下去的得意,自然要请老师吃饭,反正她又不用掏钱,请客没请成一直将老师送到路口。 华军站在街心花园取笑苏媚,“你可真能吹,竟敢说写一本书,火遍全国人民,海外包包,还有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亿花。” 苏媚白了华军一眼,“我不是为了让老师高兴吗,关键时候能说丧气话吗?精神疗法最科学。那个搞房地产开发的老总也只敢说九城一色,汤盛一品,你倒好吹牛不打草稿,什么三分天下有其一,发展科技用户的事,那得多难,难于上青天!” 华军低低地笑了,“才女,还能不懂三分天下有其一……我,你,他?” 苏媚突然羞涩了,微微的红了脸,像半壁湖水的细条杨柳,飘落了三分的桃花,摇落了无数的光阴,他想这一时这一世,都想搂入怀中的美,华军轻轻说道,“怎么,跑哪去了,平日的洒脱竟弄没了,还是你本来就是如此,偏要在我面前义正言辞装腔作势!”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58 一起读书 许多的时候,苏媚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老城墙附近或是玄武湖湖侧,想起以前的故事,她想怎么可能,她一个人,经历这样多的故事,全让她一个人遇上了呀! 匆匆回首间,有熟悉的旧日小区,芦苇荡已经填平,听说这里很快就要建一座写字楼,再也看不到洁白如雪的芦苇,再也看不到倾心相恋过的人。 曾经满怀欣喜的想他,如今,只能遍体淋伤的想他。 匆匆回首间,还有熟悉的大学校园与那些青春活跃的少男少女,坐在湖边一起看落日的米柔,抹掉眼角的泪花向苏媚丢过来一本海岩的书,“写的真好!” 曾经天天啃着馒头背着英语单词,现在数到钱才会笑的阿油总是问,“苏媚,你赚了多少钱?” 苏媚留言,“还没有赚钱,都是亏损经营。” “怎么可能,少来。” 苏媚一笑了之。 米柔问最关心的话题,“你谈恋爱了吗?” 苏媚回,“过去没努力,现在更放松。” “那可不行,要抓紧,到了二十五就成老姑娘了!” “在你安排的这个时间点落实恋爱!” “是结婚好吧!” “行,你比我妈还着急!” 剩下那个离她们一直很近又一直很远的恩俊,也许今生只能靠qq互动,苏媚以为有千儿八百的女生围着他,可是他静静的读书,静静的工作,静静的旅游,一切都那么安静无声。 10个女生30个男生,共同组成一个男女比例失衡的班级。 男生们都在底下笑,班长陈新站到讲台上,学着老师的样,将手背在身后,“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个大家庭了,大家要互帮互助一起渡过美好的大学生活。现在,我叫名字,叫到的人站到讲台上,给大家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女生们意想不到的活跃,王油油率先站起来,“我妈烧汤的时候喜欢放猪油,凉拌的时候喜欢倒麻油,炒菜的时候喜欢用香油,所以叫我阿油好了。” 米柔怯生生站在座位上,细声细气地尖着嗓子,“我的妈妈梦见湖边的杨柳发芽了,所以姓米名柔。” 轮到苏媚了,她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正在组织自我介绍的台词,有位同学刚巧路过教室门口,不确定地叫了一声,“苏媚,是你吗?” 苏媚盯住门口那人,小学的班长,初中的同校,激动中回应,“是我,恩俊。” 她忘了,这是大学不是小学,一声恩俊惊的左右隔壁都生出挖热闹的心。 班长挤眉弄眼地捉弄他们,“这到底唱的哪一出呀!” “久别重逢。” “高中同学?” “老乡吧!” 在一片交头接耳的嗡嗡声中,朱恩俊走近苏媚,隔着一尺多宽的讲台,他说,“真想不到,三年了,我们又可以一起读书了。” 这话他们都不懂,除了恩俊和她,除了刘一扬和她,除了离她最近的人,怎么可能明白,一个城市女孩曾面临过的选择与放弃、生存与挣扎? “是,恩俊班长,我们又可以一起读书了。” 她答,声音极轻极轻,眼睛有点湿润。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59 波澜 小道消息传的飞快,尤其涉及到男女同学的绯闻大家都不惜余力的宣传推广,入学第一天刚站上讲台的苏媚,长什么模样大家都没看清楚,就已经被广大男生集体雪藏,同学们一致敲定,那是个有主的女生。 恩俊面临的情况肯定比她糟糕一百倍,本来,他家世不错,他人品不错,他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女生心目中的白马小王子。 可惜,那一声恩俊班长,饱含数年深情,让无数同学想起了蓝色生死恋中的恩熙和俊熙。 “算了,放他们一马。”有人说道。 老二紧紧追在恩俊屁股后面,“哥们,快说,你和苏媚到底怎么一回事,让我猜猜好了,她妈当年棒打鸳鸯,将你们活活分开了,你们就共同努力,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怪怪,好一对浪漫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恩俊扶了扶快要从鼻梁上掉下来的眼镜,吃惊地望住老二,“你可真会猜,是这出戏吗,还棒打鸳鸯,到底谁和谁才是一对苦命的鸳鸯!” 这一刻,恩俊想到赌气转学的刘治初,想到勇敢无谓的刘一扬,想到初中楼道里轰轰烈烈从不曾平息的那句话,“我告诉你们呀,走,都给我走远点,我的嫉妒心比学习成绩强一百倍呀!” 刚刚晋级新一界系花的陈蓉也没有放过恩俊的意思,学着苏媚的吴音雅调,还故意拖得长长的,“恩俊班长,早上好!” 气的当了一辈子班长的恩俊,有辞职不干的冲动,他将书重重摔在课桌上,“你学的不像,她叫的好听!” 全体哗然,老二生怕被飞过来的课本砸到,笑着从桌子下面爬出来,拍拍身上的灰,“不许叫了,我代替班长宣布,那是隔壁班苏媚的专利,从今日起正式生效。” 同学们再一次笑得东倒西歪,高声应道,“恩俊班长,苏媚专利。” 然而,恩俊并没有解释,这种事情解释不清楚,越解释越复杂,越解释越成为同学们口中的掩饰。 不解释慢慢也就平息了。 在这样速度十分缓慢的平息中,苏媚和女生一起打水,苏媚和女生一起吃食堂,恩俊和男生一起上自习,恩俊和男生一起看电影。 偶尔恩俊也会拉上苏媚,走吧! 经常出现同学们胡乱栽脏,恩俊站在女生楼底下等了半个小时,有人八卦,恩俊昨天看了场电影,有人不忿,恩俊和苏媚一起去图书馆了,一前一后呢,真会装,特那么会装,多半同学都给予如此的评价。 仅此而已。 渐渐的平息后,生了点意料不到的波澜,天气阴沉沉的还不算冷,老师刚在课堂上讲完一堂枯燥无味的理论课,课间休息时段,女生们围绕恩俊的个人条件小声讨论,“苏媚眼光真不赖。” “可不是呢,阳光帅气,便宜她了!” “名草有主了!” “人家可是青梅竹马!” 春天还没有来,冬天也还没有来,雪花提前在十一月的这天报到,来自广东的老二兴奋不已,“恩俊,你看,真的下雪了,好美呀!让我想想,古往今来都有些什么诗?” 恩俊瞪他,陪着从未见过雪花的老二站在教室窗前大发诗情画意。 窗外是漫天飘飞的雪花,一朵朵像飘荡起浮的蒲公英,点缀在灰色的苍穹里,树下远远的站着两个女生,一个是谁,恩俊叫不出名字,一个是谁,他从未想到,十几年苏媚留给他的印象,都是平淡无奇的。像瑟缩角落里的白开水,时而结着霜花,时而冻成冰块,偶尔会冒一点点热气,而今天的她不再平淡无奇,像是一棵千年不开花的枯木上,伸出了绿色的枝条,悄然绽放了一点颜色。 只一点颜色吗? 恩俊问自己。 脖子上绕着淡桔色的纱巾,俏皮的紫色帽子下小脸半掩,指尖在洁白无暇的雪花中轻轻滑过融为一体,捻起一滴化成水的雪花,回眸一笑,确实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老二捂着心脏,手搭在恩俊的肩膀上,整个人歪在恩俊的身体上,“受不了,她这个样子对你笑。” 是对我笑吗? 恩俊问,也好,就当欺骗自己! 不由自主想起那张贺卡,打开后没有背景音乐,再打开后会发现是两个人极为不同的笔迹,苏媚写在后面,感谢我的生命里,你来过。恩俊填了一句在前面,如果生命是短暂的,我希望能灿烂的,燃烧一次。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60 特殊方式 燃烧一次吧! 苏媚,你知不知道,“感谢我的生命里,你来过。” 这句话,同样的心声。 这次消息传播的速度更快,一会飞到草地上组团,一会闯到宿舍里夜谈,男生的话题从前几日的足球赛事、活泼可爱的系花陈蓉一百八十度转弯,为什么以前没发现苏媚这个美人? 谈来谈去没寻到根结所在,根结没找到不代表行动目标不发生变化,几个拜到在别人石榴裙下猛追猛打的男生明显动摇,而几个压根儿还没谈上恋爱的家伙蠢蠢欲动。 恩俊面临的情况显而易见更糟糕一些。 第一,女生们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敌意里有对苏媚美貌的嫉妒,更多的是对名草凭什么有主的忿恨。尤其是陈蓉,本来以为恩俊和苏媚不过是同学们开的玩笑罢了,就凭她数一数二的天生丽质,终有一天恩俊还是会回心转意的。再说她八杆子没找到他们两个恋爱关系的证据链,电影确实看了两场,都带着老二这个高配电灯泡,饭吃了数次,一般就是食堂和校门口的小饭店,齐齐落在大庭广众的视野里,视野里偶尔还有个调皮捣蛋的阿油! 第二,男生们都有点难以描绘的醋意,想不到恩俊这头猪,闷声不吭的哄骗小女生,从小学一直哄到了大学,怎一个变态了得! 讨论起他的变态情节,同学们忍无可忍的倒吸了几大口凉气,初冬的凉气混合着添油加醋,传来传去面目全非,隔壁班的老六跑来敲打恩俊的铁床栏杆,“别装睡,说说你们那档子事,要是不说清楚,我可要追了!” “你追呀!” 老六没想到恩俊无动于衷的态度,“你难道不在意?” “在意,怎么会不在意呢?” 恩俊翻过身又睡了。 从不在意到在意,有多长时间,恩俊理了理,发现自己一直都有那么点不敢明说的在意。 十年一回首,苏媚惹了数朵桃花,还不太清楚,诸如恩俊这一枝,她大部分时间都置之度外,以为不过是同学们闲暇时期的玩笑,不过是恩俊饱受女生青睐的日子过的太苦恼了些,那么好妥发挥一下主人翁精神,该挡刀的时候不能闲着,该认领的时候不能谦让。 于是,陈蓉在林荫小道拦住苏媚的脚步时,苏媚小心翼翼的做答,“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陈蓉立刻哭了,梨花滴雨般让人动容,“我们认识很早,高中三年恩俊都是陪着我的,你凭什么和我抢?” 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应答。 苏媚很想直接了当的告诉陈蓉,你喜欢的那个主,就是个不想谈恋爱的主,别浪费力气了。 然而,苏媚愁肠百结的瞧着对方泪水涟涟的可人模样,换了一种方式安慰,“你真美,我要是生成你这样多好。” 听在对方耳朵眼里别提多刺心了,陈蓉怒道,“你少得瑟,总有一天恩俊不要你了!” 好吧!效果奇差。 阿油好奇心发作的时候,苏媚则大大方方的回答,“恩俊真的难追,小学里我主要任务之一,就是替他收取芳心,表回雄心。更别提初中三年,他可是我校的风云人物,深深铭记在女生心中。他的高中我无从知晓,估计都是一样的。” “那你呢?恩俊也在你心中吗?”米柔托着腮好奇的打量苏媚。 好吧!效果差的不是一点点,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媚迅速沉默了,她深深望了窗外一眼,将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很想间接的回答,如果你了解我的过去,你就清楚,恩俊在我心中,以一种很特殊的方式,是点点滴滴累积起来的恩义!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61 王可 苏媚的过去,确实是瑟缩在角落里的一杯白开水! 当年不满5岁的苏媚,和4岁的王可,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一条滑溜溜的水蛇从他们的身边慢腾腾的爬过,他们在野草地里扑蝴蝶捉虫子捕蟋蟀,每一天都是欢乐的。 有时也玩捉迷藏,门削插的很紧,将两个调皮的孩子锁在了屋内,很久也没有人找到他们,苏媚害怕的哭了很久,久到王可勇敢的砸破了窗户玻璃开始呼救。 小区里有许多孩子,大部分都是哥哥,苏媚只有一个叫做弟弟的王可。有时,王可会被送到苏媚家里,有时,苏媚会被送到王可家里,两个人一起吃,一起玩,一个在床上睡觉,一个沙发上睡觉,。 那天,不远处传来花脸雪糕的香味,苏媚穿着塑料拖鞋奔跑,疼痛突然凝结在脚底,她丢掉拖鞋一瞧,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一颗圆形的图钉正好与她脚底正面接触,扎扎实实的立于脚下。 王可就在苏媚的旁边,瞧着那颗极其恐怖的东西,王可抱住她沾着灰尘的光脚丫,口齿不清的表达,“姐姐,我帮你拔出来,就和拨萝卜一样,不会太疼的。” 苏媚痛苦的瞧着那颗圆形图钉,现场没找到可疑对象,只能忍住淘天的怒气,“拔吧,拔吧!” 王可胖呼呼的肉手用劲一拉,图钉掉落,血一下子全涌了出来,他学着大人的模样,轻轻吸吮着那块肌肤安慰苏媚,“不疼吧!” 王可抱着苏媚的脚丫啃了半天,像电风扇似的鼓出一丝凉风来,确定不会再出血了,两个孩子才从地上爬起来。 苏媚哀怨的瞧着王可的小身板,“唉,还得自己颠回去,要是有个哥哥,让他背回去省多少麻烦。” 但是哥哥们全部上学了,过了最炎热的夏天,小区里一下安静了很多。 苏维总是说,“去一边呆着,别弄脏了我的课本!”爱惜地捡起风中的一张试卷,上面写着100。 妈妈满面春风,夹起一根鸭腿塞进苏维碗里,苏媚默不作声地坐在小板凳上,抱着自己的白米饭,只敢动面前的一碟青菜。 印象里偏差太多了,偶尔头上会挨上一个暴栗,久而久之,苏媚习惯性的只吃素菜、腌菜,以及分配到自己碗里的一两颗小肉圆! 一楼院子里养着几只鸡,苏媚乖巧地坐在那里瞧鸡蛋壳破了,小鸡站立不稳的摇晃着出来,黄黄的小鸡不几天,就全部变成小可爱。 蓝天白云之下,那只陪伴苏媚的小鸡也慢慢长大了,变成一只雄伟的大公鸡。它每天陪着苏媚站在高高的小土坡上,喔喔的打着鸣。 她后来想,任何事都是有预兆的。 包括王可哭着说,“姐姐,我明天就要走了。” 两人相亲相爱的孩子,从此天各一方,苏媚转动地球仪寻找那个黑点,从来一无所获。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62 芦苇荡的初见 很快,刚满五岁的苏媚也上学了,成为全校有史以来一年级语文考试不及格的差生。 妈妈随手拿来一根树枝,狠狠抽打苏媚的小腿,火辣辣的疼,苏媚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害怕的用眼睛不断的向爸爸求救,不大做声的爸爸坐在饭桌前放下筷子,“够了。” 直到那根树枝折断了,苏媚才扶着墙慢慢踱回屋子,在被窝里偷偷大哭了一场,将一个凉掉的馒头咽进肚子。 记忆里,树枝抽打小腿、在烈日下跪洗衣板、靠墙立正时有发生,发生过后,不是一碗稀饭,就是一个馒头,她经常觉得饿,饿的发晕时,将风油精点到鼻腔里提醒自己活下去! 然而那块阴影面积实在太大了,失去王可的阴影、抽打的阴影、不及格的阴影、被孩子们嘲笑的阴影,苏媚沉默不语地坐在冰冷的教室里,外面雷雨交加,有一棵小树苗被狂风刮的东倒西歪,从来没有人考虑一个孩子幼小的心灵,它很柔软,也很细腻,更加脆弱不堪一击呀! 之后,苏媚的注意力四处分散,理解力全面崩溃,十一月的寒风从窗户缝隙里倒灌进来,苏媚冷出了无数的哆嗦,她想所有的人都是冷漠的,尤其是那个叫做妈妈的女人,恨不得自己更差一些,不过是一顿抽打与皮肉之苦,她咯咯地发出更幼稚的笑声来,我每次都考不及格吧! 那一年,与她形影不离的大公鸡被妈妈一刀杀了,等她放学回家的时候,已经变成一盆热呼呼的鸡肉! 苏维开心的啃着鸡腿,妈妈坐在桌子旁边不紧不慢钩着毛线衣,将一根长长的毛衣针戳进去,“杀了好,省得一只公鸡等在学校门口,像话吗?” 苏媚一口气接不上来,哽在喉头,她站在芦苇荡旁边泪如雨下,“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只有它了,我只有它了!” “一只公鸡你们都不愿意给我!” “没有玩具、没有零食、饭也只是半饱,鸡腿鸭腿一次也没有尝过,都可以忍受,可是,你们竟然杀了它!” 从来不是手心手背,从来不是左手右手,她是活在阴影里的一块皮肤,28天周期生长掉落的皮肤而已,那一点也不会疼痛,也不需要在意! 苏媚哭了很久,天已经深沉下来,连星星都隐藏在乌云背后不愿现身,直到两个大男孩走近她:“小妹妹,你为什么哭呀?是不是找不到家了。” “不是,”苏媚摇头,“妈妈把我的大公鸡杀了。” “那不是好事吗,你今天一定吃了鸡腿!”李大勇笑着去摸她的小脸蛋。 “它是我的玩伴,我怎么可以吃呢,哥哥,你不知道,它陪我玩,它陪我上学校,它还会和母鸡打架,它还会跳橡皮筋,你看……” 苏媚的小手在空中不停比划,“这样,它就可以跳过去。” 李大勇皮笑肉不笑的,小眼睛迷成一条线,“小妹妹,公鸡怎么和母鸡打架,你说给哥哥听听?” “你能不能正经点!”子鹏横扫过来,大勇应变迅速。 “公鸡叭在母鸡身上,用嘴啄母鸡的头,每到这时,我就会用一根树枝很很教训它!” 哈哈哈…… 听到这里,两个年轻的大男孩都笑的合不拢嘴,连子鹏也忍不住继续逗弄苏媚,“你家没鸡蛋吃吧,哥哥这里有块巧克力,给,吃吧!” 子鹏抱着苏媚,一个胳膊托着她的屁股,另一个胳膊上挂着书包,“哥哥送你回家啦!” 苏媚打了个呵欠,紧紧靠在子鹏的怀里,子鹏捏她的小脸,“不准睡着了,那可真就找不到家了。” 那一年,她5岁,他15岁。 终于,有人开始接近她的生命,代替妈妈来关心她,苏媚紧紧依靠在子鹏哥哥的怀抱里,“有个哥哥,真好。”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63 可爱同桌 二年级的期末快来临时,苏媚意外出了一次小名。 虽然她将大大的苹果写成了太太的苹果,除了错别字,语文老师看完了这篇稚嫩无比的儿童作文,为班级这名极品差生能描写出五百字语言丰富的话感到惊奇! 惊奇之余,老师从厚厚的一搭考卷中抽出苏媚的卷子,当堂朗读了她的“华夫饼干”。 苏媚借用了桂林山水的写作手法,写道:“华夫饼干真香呀,华夫饼干真脆呀,华夫饼干真甜呀,它像蜂蜜吗,它像苹果吗,它像朋友吗,对,它就是一个零食,但是,它又是我的好朋友。” 呜呜呜……延伸写了无数的东西出来,老师望着这个经常考试不及格的学生,分不清的地得的孩子,标点符号乱七八糟的小姑娘,肯定了这篇作文。 同桌刘治初流露出羡慕的眼神,“我每天带点零食给你吃,你帮我写这周的日记,好不好呀!” 苏媚流着口水一口答应,“没问题。” 只要与零食、零花钱挂钩的事情,她乐于助人为乐。 两个助人为乐的孩子多少取得了一点进步,例如,刘治初的语文突飞猛进,再者,苏媚“的地得”终于分清了点,错别字出现的频率处于下降的趋势。 数学老师不以为然,一脸遗憾对语文老师埋怨,“一百之内的加减法,教到现在,还有一个总错,就是苏媚拖了全班的后腿!” 语文老师好脾气地叹道,“好妥语文成绩有所进步!” 苏媚和刘治初渐渐要好的不得了,全班同学都有所查觉。 课间十分钟女厕所人山人海,刘治初总是陪在女厕所旁边等她,有一次刘治初干脆守住男厕所的大门,坚定不移地不放一个男生进去,一只脚勇敢的踢在门框上,说里面有一条蛇,结果惶恐不安的男同学们就发现一个小女生从里面低着头走出来了。 有同学大声问道,“刘治初,你敢说慌,我们要报告老师!” 刘治初回嘴,“让女生先上厕所怎么了!” 最近一次,班上某位男生刚和苏媚拌嘴,老实的刘治初不分青红皂白上去狠狠踢了他一脚。 他们俩总是一起出,一起进,刘治初背着两个书包意气风发地穿越操场,连玩球这种男子汉的运动也忘的差不多了。 他们一起坐在了四年级的教室里,开学没过几天,刘治初哭哭啼啼地对着爸爸说,新换的同桌总欺负他,和他抢三八线。 看着胖呼呼的老实儿子,刘爸爸火连冒三丈高,要求班主任何老师还是将同桌换成苏媚。 这样美好的事情总是短暂的,苏媚妈妈终于发现书包里多了无数的小零食、可爱的小橡皮、美丽的铅笔刀……在大人的联想里就差多一张小纸条了! 那天,外面的小鸟唧唧喳喳的叫唤,苏媚上课继续开小差,“可想出去玩一会,玩一会就好。” 刘治初好比上级下达命运,勇敢照着自己的鼻子打了一拳,血哗啦啦流下来,数学老师一脸着急,“苏媚,快,你陪着上学校医务室处理一下。” 两个调皮的孩子在学校小树林里玩的欢快,刘治初鼻子里塞着棉球抱着树干一溜烟向上爬,摘了几朵小花送给最可爱的同桌,何老师听闻情况后急匆匆赶来,见到此情此景气的差点吐血,就将两人的分水岭隔了几组远。 从那之后,两人只敢低着头远着对方,生怕有什么不好的舆论影响,刘治初瞧着苏媚被妈妈打肿的小腿,躲到更远的地方哭了一场,成绩回到原点以下。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64 再次进步 在这种出人意料的情况之下,数学成绩差到极点的苏媚,不得已再次进步了。 某天数学老师出了一题奥数题,对于现在根本不算什么,可是那是个没有各种培训班的年代,尤其对于乘除都要依赖计算器的苏媚,她坐在座位上划出了解题步骤。 数学老师走到旁边不敢置信地望着那只写字的笔,然后重重叹一口气,因为就在刚才英语老师一脸苦恼无奈,“全班只有苏媚一个人,英语不及格呀!” 苏媚还是来回到处乱晃,成绩时不时波澜起伏,在下探到谷底之后会出现一个涨停板,等待下一个跌停板。 唯一不能改变的事实,就是作文,从三年级那篇小小米兰花,花开花不见,叶展叶难见,唯闻流香处,独树万两金,接着描金四溢,谈古论今,应是将陶公喜花菊花吹到梅花,再吹到她自己更喜欢米兰花,吹来吹去,吹的语文老师觉得这孩子是一棵万两金米兰。 语文老师是班主任,起决定性作用,偶尔会拿苏媚夸一回,四年级苏媚又写了一篇催人泪下的观后感,让同学们陪着作文本哗啦啦地流眼泪。 江军说,“少写一百字你会死吗?” 刘治初将铅笔扔到江军座位上,“我再也不想写作文了!” 李丽瞧着自己不成形状的袖子,“拜托下次煽情之前提醒我多带一块手帕,你瞧,我今天都是用袖子擦眼泪的!” 刚转学的朱恩俊豪爽地打开书包,抱着本子走到苏媚座位前,“我的本子写不完,送给你几本!” 刘治初仇恨地望着朱恩俊送出的礼物,有白雪公主图案的,有海底珊瑚图案的,气呼呼地跺了江军一脚,“有钱了不起呀!” 江军抱着脚嚎叫,“干什么呀,我就这一双好鞋!”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65 童年 他们的距离很远,朱恩俊根本没注意到班上的文娱委员——苏媚。 直到,班主任教给朱恩俊一个学习之外的任务,就是成立帮扶小姐,他的帮扶对象是苏媚。 班主任确实偏心,有段时间,恩俊总是疑心老师和苏媚存在亲戚关系。 否则怎么能让他这个班长帮扶这个学习成绩不上不下的苏媚,再怎么也得帮扶成绩倒数一二三的学生,这样才能突显工作成效,发挥班长的带头作用。 六一儿童节班主任又偏心了一次,安排恩俊和苏媚出演大灰狼和小白兔。 剧本经过改编后实景演出,只听见,我不开不开就不开,恩俊蹲在野外的草丛中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而苏媚挂着白色的兔耳朵躲在粉红小城堡里摇头晃脑,灯光耀眼的城堡里,苏媚的表情生动可爱,声音又娇又脆,打动了台下的同学们,直直盯着白色的兔耳朵,恩俊当仁不让也收取了好几颗芳心,就在同学们疯狂追捧的同时,江军为刘治初报“笔记本之仇”,大声呐喊,“猪八戒不要惦记苏家庄的兔子,尽快找你师傅上西天吧!” 全体哄动的效果叹为观止,本来是大灰狼保护小白兔,瞬间就变成大灰狼摔到压住小白兔,他们俩贴的急紧,用几个字形容,就是全面积无肓点的覆盖。 恩俊记得摔下去的一刻,自己的嘴巴吧唧摔在苏媚的脸颊上,同学们还在高呼,“大灰狼欺负小白兔了!”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明显都没有反映过来,恩俊呆呆红了脸,开始做口型,“有没有压疼你。” 苏媚也做口型,“起来,你起来呀?” 恩俊慢了好几拍才爬起来,刚爬到一半,被苏媚掉下来的兔耳朵绊了一下,猛的摔在苏媚的肚子上,和苏媚肚子做了个亲密接触,现场气氛比明星演唱会还要热烈,同学们全体站立,满场都是挥舞中的小红旗,“大灰狼不像话,大灰狼不像话。” 这之后,刘治初哭哭啼啼地转学了,这之后,恩俊一听到同学们喊他朱班长,就想起调戏嫦娥的猪八戒,浑身长了无数根猪毛般难受,为此他低声下气地找苏媚,“你别喊朱班长,改个叫法?” “怎么叫,”苏媚将班长送的零食放进书包。 “恩俊,或者恩俊班长。” “行呀!”苏媚一口答应。 天气很热,教室里的窗户大开着,风鼓起苏媚的刘海,恩俊瞧到那个从未视人的伤疤,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摔的,都留了疤。” 李丽立刻从座位上跑过来,“真的,难看死了。” 江军凑近一瞧,临时起了个绰号,“疤疤兔!” 苏媚哭了,她边跑加哭,“你是个坏班长,我不和你玩了。”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66 捐款 无论是为笔记本记仇的刘治初,还是为一个小伤疤哭泣的苏媚,对于恩俊来说,他们都没读懂《孟子?告子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那是一个不算美好的童年。 让恩俊的心不知不觉的蒙上一层阴影。 当恩俊引用《孟子?告子下》这句话之时,也是苏媚嘲笑他之时,苏媚笑了一下,眼神飘飘呼呼的,“恩俊班长,你试过早上不吃早点坐在教室里读书吗?” 恩俊抬起头,用一种近似荒凉无奈的表情望着苏媚,她嘴里正嚼着块巧克力,满不在乎地继续嘲笑:“也许你试过吧,最多只有一二次啦!” 恩俊将课本重重放在桌上,冷冷回道:“我不想帮助你,总可以吧!” “没什么不可以,还许你从此不理我呢!” 傍晚时分,恩俊鼓足勇气走进了办公室,一口气说了不少,包括苏媚背书吃零食、课堂不守纪律在他的课本上画了一头猪、课间跑的无影无踪害的他整日追着帮扶对象惹得同学们一阵狂笑。 何老师笑眯眯地听完,鼓励似地摸了摸恩俊的脑袋,“你一直是我心目中最优秀的学生,而苏媚嘛,她有点调皮罢了,在老师眼里,你们都是一群好孩子。” “老师,我不想和苏媚坐在一起。” 恩俊并不没退缩。 问题有点严重了,何老师批改作业的那只红笔停住了,很快,何老师又笑了,“我记得,我小时候也是这样调皮捣蛋,可是,我的老师从来没有放弃我,那么恩俊同学,你认为他做的对还是做错了呢!” 这天班里组织捐款,恩俊边收边记,记到最后也没有发现苏媚的名字。 下午放学时,恩俊拦住苏媚的脚步,“你不能因为讨厌我,就不交捐款了。” “你捐了多少,”苏媚望天问道。 “五十。” 这个天文一样的数字让苏媚迅速沉默了,她沉默了很久,眼睛里有恩俊看不懂的情绪在流淌,“恩俊班长,你确定,你捐的那些款,一定会送到最需要的地方吗,你确定,你认识的人中没有比他们更可怜的吗?” 恩俊也沉默了。 他望着远处的小树林,那里曾经有一个粉红色的城堡,那里曾经有一只善良的大灰狼,那里自始自终没有可爱善良的小白兔,心里对这个帮抚对象再一次否定了,耐着性子好言劝解,“我觉得肯定会送到最需要的地方,捐总比不捐好,你多少捐一点,将你平时吃的零食钱节约下来就可以了。” “零食?”苏媚冷冷重复,将书包带子用力扯来扯去。 恩俊后来想,如果他不把苏媚逼急了,苏媚不会告诉他的,然而苏媚急了,气呼呼地继续,“我的零食是哥哥给的,还有刘治初转学前给我了一大包,我平时还是省着吃的,你以为所有的孩子都像你一样长在甜蜜罐里面吗?” “哪个哥哥,”恩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 “子鹏哥哥。” 恩俊面露不悦,“你既然有哥哥给你零食吃,他怎么可能不给你零花钱?你就交一元钱,总可以了吧!” 恩俊问住了苏媚,苏媚好半天才回,“他又不是我的亲哥哥。” “你在撒慌。” “我没有。” 苏媚哭着走了,边走边道,“我要和何老师说,把你这个乱收费的破班长给撤了。” 恩俊怒气冲冲地拦住苏媚,“这是任务,也是每个人该捐献的!你别想赖账。”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67 潜意识 晚上,恩俊躺在床上,将台灯调亮了一点,在日记本上写写涂涂,写完又撕撕完又写:“如果,你不是长在甜蜜罐里,你会长在哪里,难道,你真的不是何老师的亲戚吗?难道,你真的是一个可怜虫吗,没有零用钱,没有生日蛋糕,你什么都没有吗?” “你就是个骗子。” 过了一天,日记本又添了点不伦不类的新内容,“就为了刘治初转学这点小事,就为了我无意中看到你头上有个疤子,就为了同学们起的绰号,你竟然讨厌我到这份田地?” “我也讨厌你,尤其是帮扶你。” 过了一天,日记本再次添了点任性话题——你不捐不捐就不捐,我不交不交就不交。我也有办法,和你对着干。 第三天,苏媚喊住他,恩俊冷漠地转过身来,“什么事?” 恩俊的掌心里躺着一元硬币,反问道,“现在怎么舍的捐了?” “是找一个朋友借的,”苏媚低下头来,“我只能借这么多了!” “借的?”恩俊发怔。 这下恩俊觉得事态有点不对劲,苏媚靠在树下,脸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白衬衫蓝裤子一双洗的发白的球鞋,脸圆圆的,身体确比他矮小许多,远远的传来荷叶的清香,好似满池的莲花都要开了。 苏媚软绵绵地蹲到地下,“你可算过黛玉的银子,一个月到底有几两?你要晓得,黛玉并没有多余的钱救济别人,繁华似锦的大观园中都有入不敷出的千金小姐,何况于我等草木寂寥之人!” “请容我一说,父母之财来之不易,终不是自己亲手所获,即使捐赠,应适可而止。你虽有心,终究班上共有同学五十一位,有生于富贵之中,有生于忧患之中,我若是处在你的位置,会更谨小慎微一点,力求一个平均数。” 这晚,恩俊躺在床上,将台灯调的很暗,摸索着日记本写,“荷残则叶破,花开则叶落,你既没有钱,何必求之于他人。” 一大早,恩俊就将苏媚的一元钱退回,“还给你的子鹏哥哥,他既然不是你的亲哥哥,就不要找他借钱!” 恩俊继续恐吓苏媚,“让你妈知道了,肯定会打你屁股。” “这是找刘一扬借的,他说不用还了。” 苏媚无所谓的一笑,将一元硬币放在阳光下左看右看,思量一元钱可以吃两碗千里香馄饨。 这是恩俊第一次听到刘一扬的名字,他气忿不平地追问:“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 苏媚用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惊讶地望住恩俊,“子鹏哥哥早就考上大学读书去了,我只有一个哥哥,他叫苏维呀!” “那么,刘一扬又是谁?” “我们住一个小区,是好朋友,经常在一起玩!” 恩俊拉住苏媚的小手,立场坚定地教导:“还回去,欠的情要还,欠的钱也要还!” “那,你的钱不用还,你的情不用还?” 苏媚突然扮了个可爱的鬼脸,笑嘻嘻的说:“真的不用还泪之旅吗?” 轮到恩俊惊讶了,他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小男孩,远不及心思单纯的刘治初——他大大冽冽背着两个书包,他毫不介意地守住男厕所,他鼓起勇气摘一朵漂亮的小花。 因为,他们只是最要好的同桌! 远不及的潜意识在这一刻悄然复初,心底有淡淡的欢喜忧愁,那是什么呢,在轻轻撞击心房,恩俊怔怔望着面前比他矮了一个头的苏媚,他能说:“你还吧,用黛玉的方式,欠我的比较好还,也许不会耽误你太久!” 还是立场坚定地作答:“不用你还了,我的钱不用还,我的情不用还!这都是我帮扶你应该做的工作!”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68 日记本的小秘密 不算美好的童年里,恩俊心生期望,结局会不会美好一点? 日记本正在加速运转和更新换代,将抽屉里塞得满满的。 多数情况下恩俊更习惯于与日记本一起交流心得——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我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哭了两次,到现在你也没对我笑过,什么时候会对我笑一次,没心没肺的笑,心甘情愿的笑呢! 你为什么不笑,不像别的女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难道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你为什么总穿裤子,不像别的女孩子穿可爱的花裙子脚蹬红色的小皮鞋,难道你的腿上也有伤疤吗?” 你为什么只哭了两次,两次我都没有及时追出去。 一次我想说,我真不是故意的,其实每个人都有伤疤,如果你知道我的伤疤,就会明白,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一个女孩的外貌,也不愿意伤害别人。 一次我想说,你别动不动就哭呀,你坚强点呀,和我斗下去,说不定我会输,男孩总会让着女孩的,何况我大你两岁呢!你为什么不愿意多哭一次,多哭一次吧,我就可以追出去,把我的心理话全部说给你听。 我想赞美一下,苏媚的字很漂亮耶,我怎么写也无法超越,苏媚的声音很好听耶,我很喜欢听,苏媚的问题很刁钻古怪耶,明明是问题其实也是答案,你是说你如同黛玉一样寄人篱下吗? 妈妈问我,“恩俊会欺负女孩子吗,是不是故意的呀!是那只小白兔吗?” 妈妈还问,“小白兔她有优点吗?” 我摇头将你的缺点全统计了一遍,学习不认真,上课开小差,蝌蚪养在铅笔盒里,公式写在手掌心里,作业主要靠抄,背书主要靠提醒,考试主要靠帮扶,班干部选举主要靠老师偏心。 妈妈露出奇怪的表情,“小白兔就没有优点吗?” “真的没有呀,我都很难找到,不善良,不可爱,不温柔,不漂亮……”,我刚才再找几个形容词,妈妈惊讶回望一眼,“恩俊,你观察的可真细致!” 到了小升初那年,恩俊也收到一张来自苏媚的贺卡。 上面的字,有明显擦过的痕迹,显示它是张二手贺卡,那根本不影响写字人的心情,也不影响收卡人的心情。 字行走间潇洒自如刚劲有力,宛如不是出自一个女孩,而是一个成年稳重的男子,这就是苏媚的字,比她的脸更让恩俊深刻。 她写——感谢我的生命里,你来过。 他加——如果生命是短暂的,我希望能灿烂的,燃烧一次。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369 伸向钱包的手 恩俊背着书包从走道的尽头向中间走去,三三二二的同学还在走道里热聊,为金庸古龙大战三百回合。 不远处走过来熟悉的一个人,苏媚低着头沉默的向楼梯口走去,男同学停止了争论张大嘴巴面面相觑。 有人掩着嘴角悄悄问道“她没有妈妈吗?” “父母离婚了吧!” “应该是的。” 在那些永不会停歇的议论里,其实很难寻到一份同情心。 苏媚贫穷自卑到只是期望他们闭上议论的口舌,让自己在初中校园里行走如常。可是,人天生就是某种好奇的高级动物,不会轻易的送一双鞋子过来,而是愿意继续讨论这双鞋属于男式还是女式,接下来,他们会讨论外套与打着补丁的裤子,和一千年分不清先后的鸡与鸡蛋一样无聊至极。 苏媚沉默的低着头走下最后一节楼梯,也无法掩护她脆弱的自尊心,娇小的背影这时完全暴露在他们的视野里继续透明苍白,头发油菜般的粘着灰尘头屑,好像很久没有清洗,话题肯定有洗发水与自来水,那么到底是没有洗发水还是节约自来水,都错了吧,那是一块肥皂,一口气发了二十块肥皂的家庭,用这个方法节约育女成本,瞧,这就是苏媚妈妈,放在今天多么有创意呀! 接下来,连苏媚也没有查觉到,外套的帽子里被人偷偷放了一个大饼,大饼很厚早就凉透了还被谁啃掉一口,楼上的话题开始惊天动地,他们四处搜寻可能施舍大饼的人,好象下一秒搜寻成功,大饼就变了味道,成为最热门的老婆饼或是老公饼。 晚上,苏媚脱下外套发现这块大饼的时候在书桌前笑了很久,她笑,原来,自己混到叫花子的地步了。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心再次土崩瓦解了,这一次来得更为猛烈一些,苏媚坐在明亮如初的教室里,物理老师讲课的声音在她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牛顿、花园、苹果落地、万有引力……苏媚很想反驳,饿着肚子贪苹果,饱着肚子常思考,这才是最真实的人体反应,她的手握着书包带子的一角,永远不知道明天,明天会发生什么。 下个学期在期待中开始了,苏媚在这个春天复苏的季节,好不容易积攒了二十元钱,明天,就可以买一双梦想已久的白色运动鞋了。 只过了两天,这个美梦就无情破碎了。 书桌抽屉被拉开,有一个小小的钱包,钱包共三层,苏媚清楚的记得放在中间夹层处,现在空空如也,两张十元人民币消失的一干二净,同时消失的还有她一颗纯真善良的心。 苏媚异常愤怒站到妈妈面前“你看到我的零用钱了没有?” 妈妈好笑地瞧着气极败坏的女儿,冷淡的继续坐在梳妆台前,那曾经是两条乌溜溜光滑的大辨子,如今烫成了一朵朵大花,妈妈极其耐心地卷完最后一个发筒“怎么不动动脑筋,你亲密无间的同学们,你带个贼到家里来了吧……妈还没找你算账,你到站在这里怪自己的妈!” “不可能!向娟怎么会是小偷。”苏媚不敢置信地回嘴。 妈妈的手指旋几狠狠扣击在她的脑门上,“记住,毁掉你的就是分不清好歹的一个木头脑袋。下一次,不要让这些个打着友情旗号的人接近你,否则,失去的就不是一点钱的小事,而是痛人心肺的大事!” 第370 无法脱身 直到第三天,苏媚亲眼瞧到向娟别在乌发间珠光璀璨蝴蝶形状的一根发卡,才基本确信了来自妈妈的精准判断,差一点滴下泪来,“怎么可以这样!” 此时,向娟已被女生惊叫声羡慕声包围起来,蝴蝶真是浪漫美好的源头,每当发现它全身心舞动时,总是忍不住被它深深吸引,迷恋它脱变的一刹那,雕刻出与众不同令人惊异的内涵。 向娟微笑,马尾在晨光中轻轻摆动,像一阵最和婉的四月清风吹得四面八方的男生对她行注目礼,更是慷慨无私的将那根深受女生青柰的发卡解下来,放在宁宁的手心里,“没事,借给你带一天吧!” 于是,与众不同令人惊异的内涵再一次成功升级! 有一瞬间,苏媚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想到捆缚报纸旧书那根充满汗水的粗绳,好几次流着口水匆匆走过的早点摊,她的愤怒让她无法自制,有立刻在同学面前拆穿向娟真面目的冲动,可是到底有谁会相信她的话呢? 这个夜晚苏媚在被窝里偷偷哭泣了很久,久到睡梦中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以至于她做了一个好梦,梦中她穿上了一双白色运动鞋在绿色的操场上飞快的奔跑。 又过了几天,奶奶将一碗蛋炒饭端到苏媚面前,慢吞吞问道“你和向娟吵架了吗?” “没有,我哪里敢!”苏媚狼吞虎咽地边吃边答。 “噢,你放学喊向娟过来玩,也许她想通了,会将钱还给你的!” “真的吗?”苏媚兴奋的两眼放光,根本没注意到奶奶的脸阴沉无比。 真是美好的一天,苏媚一天之中都是乐滋滋的,她好象看到了向娟偷偷将二十元钱放回抽屉的情景,她又看到自己穿着运动鞋站在跑道上的情景。她望着阳光微笑,我永远不会忘记今天的,因为你还给我的不止是一份美好的友情,还有一颗沉甸甸悔恨的心! 这就足够了! 和往常任何时候一样,粗枝大叶的苏媚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奶奶在厨房里忙着做菜,火苗吱吱的舔着锅底,红烧鱼发出一阵阵扑鼻而来的香气,苏媚深醉于这样朴素的烟火气息,清楚的听到奶奶的嘱咐“没有酱油了,奶奶这就出去买一瓶!” 这之后呢…… 苏媚站在厨房里踌躇了一会,差不多了吧,钱归位只要几秒钟的,就如同向锅里倒酱油一样快。她的唇擦过这条盛在盘子里的鱼,轻轻吸吮了一下盘子里的汤汁,一直以来她恪守自律对于美食的欲望,即便站在自家厨房里,她也绝对不敢在苏维动筷子之前吃掉那块鱼肚子。 时针转动了十分钟,可是每分钟对于这两个女孩同样是极为漫长的。 向娟从卫生间里出来之后匆忙告辞,苏媚拉开抽屉仔细查看一遍,她再一次深深失望了。十分钟过去,小区里传来一阵不友善的喧哗声,有人历声道“小小年纪,这还得了,报警察局吧!” “叫家长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媚匆忙向楼下跑去,人天生就是某种好奇的高级动物,苏媚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顺便暗骂自己和抱着蓝球一路狂奔的刘一扬,两人在小区的某个拐角相遇,刘一扬热情的拽着她的手继续奔跑,“快,瞧瞧热闹去!” 几分钟后,闹剧迅速抵达了尾声,李奶奶胸口起伏中一把拖过苏媚,指着地上只顾埋头痛哭的向娟骂道“好好睁大眼睛,你的好朋友,偷了你奶奶的金戒指呢!” 李奶奶又去拉刘一扬的胳膊“扬扬呀,她还偷了苏媚奶奶的买菜钱,听说还是班干部呢,偷东西偷到大院来了。” 刘一扬出于友情,试图阻挡人群对向娟继续指指点点,“站起来和大家说清楚,这个事情要是不解释清楚,你以后可怎么办?” 向娟哭泣,并没有胆量直起身体,只是抱着头缩着肩膀,小区保安将金戒指放到刘一扬眼前认真晃了一下,“这还有假,我刚才从她袜子里搜出来的。” “就是,就是!” “凭这个举动,就晓得这个女娃是惯偷!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第371 盗窃的后果 因为向娟盗窃对象与盗窃地点的恶劣性,消息正以不可逆转的情形飞速蔓延,事实上还没等知情人到达教室,隔壁班消息就已经传开了,当同学们纷纷向苏媚询问事情经过时,苏媚斟酌后小心回答“我真的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她以为,向娟会偷偷放回二十元钱。 她以为,奶奶真的去买一瓶酱油。 她以为,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一群爱惜子女前途的父母,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小偷继续坐在身侧? 一个百年荣誉的名校,怎么可能不珍惜建校以来的优良传统呢? 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又怎么可能允许一只邪恶的手抓伤她的孙女呢! 于是奶奶故意将金戒指放在洗手台上诱惑一个年轻女孩。 金戒指虽然很旧失去最初的光泽,然而拐角不远处就有回收金子的小店,一转手就是几百元钱。 几百元钱,可以买多少零食、纱巾、发卡,还可以拥有一条全校最漂亮的公主裙,美妙的东西彻底将向娟诱惑到无法拒绝的地步,向娟贪婪的心再一次冲破了仅存的理智,她果断的将金戒指藏到自己的袜子里利索的与苏媚告别。 在即将走出小区门口的时候,向娟瞧到蹒跚而归的苏媚奶奶,她心虚地低着头,同时脚下的步伐正变得飞快。 一只苍老的胳膊挡住了向娟的去路,几乎是同时,两个人视线猛烈相撞,可怕的声线低哑地响起来,“孩子,你以为偷了东西还能再次跑掉吗?” 然后呢…… 老于谋算的苏媚奶奶选择蹲在地上哭骂,不厌其烦将来龙去脉告诉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人群开始越聚越多,议论声开始越变越大。 “没有,我没有偷。”向娟试图做最后的无用挣扎。 保安走了过来,经验促使他上下一摸,轻松在向娟的棉袜里找到了证据。 向娟的座位从此空了,从迷恋蝴蝶开始,到蝴蝶枯萎结束,一共只有短短的十五天。 第372 友谊的冰点 气温升高,一个又一个十五天就这样过去了。 令苏媚没有料到的是,除了向娟不可避免的转学,她与刘一扬的友谊似乎陷入冰点。对此刘一扬私下抱怨过,“有必要做这么绝吗,不过是二十元钱!” 宁宁满脸怒气地指责,“钱还给你不就行了,现在她转学了,你满意了……” 苏媚伤感地盯着脚下的白球鞋,懦弱的不敢辩解。 恩俊站在过道里堵住了宁宁的去路,“如果是你的心爱之物被偷了,告诉我,你也如此镇静宽容吗,还有站在这里替小偷辩解的一颗同情心吗?” 宁宁彻底哑声了。 听到恩俊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如果是心爱之人呢……是保持沉默还是奋起……” 宁宁彻底晕了,四月的阳光像金子一般耀眼,宁宁梦中初醒般喃喃,“无论是心爱之物还有心爱之人,当然不能被别人偷了,偷窃是最可耻的!” “嗯!” 恩俊温和一笑,却对着低头不语转身下楼的苏媚赞扬道,“这双球鞋很漂亮,不过,我一直觉得比白球鞋更漂亮的是你写的字!” 恩俊鼓励地望着苏媚,唇角正漾起不一样的温柔笑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刘一扬出其不意向苏媚冲过来,用力踩了球鞋一下,白球鞋立刻污了很大一块。 苏媚无法抑制这段时间的愤怒,对着刘一扬大声指责起来,“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除了乌溜溜的大眼睛、乌溜溜的大辨子、乌溜溜的几只麻雀,你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点别的东西值得珍惜。总有一天,我要站在你面前,让你只敢仰望我。” “这是这样!”苏媚走上台阶,用力将刘一扬推下好几层楼梯。 “骂的好!”同学们一起起哄。 刘一扬不妨,站立不稳连退好几步,立在楼梯拐角,同样挑衅得望着好奇探过头来的宁宁说道,“喜欢谁,尽管说出来!” 楼道里看热闹的同学全部东倒西歪哈哈大笑起来,有同学主动推宁宁上前,“快回答,刘老兄可等不及了!” 宁宁不语,红着脸回望恩俊一眼。 恩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对刘一扬今天的突然袭击摸不清东南西北。 在几人的沉默中,大胆的同学代替他们几人回答,“刘老兄失恋了!宁宁喜欢别人啦!” 此时,苏媚早已下楼了,行色匆忙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树萌里,一直朝着夕阳落山的方向,在她心中,依稀只有一句话留了下来,“总有一天,我要站在你面前,让你只敢仰望我!” 第373 青春的烦恼 青春期在这个夜晚匆忙来临,苏媚盯着内裤上一团模糊的血迹,排除一切可能性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从此你一个人,我一个人渐行渐远,我在血液的滋润下不断成长,你在失去血液的过程中孤独走向死亡。 一老一小的分割线其实就是这一团模糊不清的暗红色。 床果断做出调整,奶奶旁边又支起了一张单人小床。 奶奶半靠在床上朝着还在灯下埋头做作业的苏媚露出满脸开心的皱纹来“这下好了,奶奶放心了。” “有什么不放心的?” 屋子里没有人回答她,传来奶奶粗重的呼吸声。 青春期的烦恼开始了,对于苏媚来说,并不是同学们新近传播的三角四角绯闻,也不是考试成绩波澜不惊的苦闷,她的烦恼难以启齿,一般收的好好的,深深埋藏在自己心底。 “听说了吗,宁宁昨天与刘一扬一起逛图书城呢!” “可不是,刘一扬买了整整一套张爱玲送给她!” 女厕所确实是女生们八褂的最佳场所,任何流言蜚语,要想知晓更多的细节,一般就需要耐心的多蹲一会。 另一边也在继续蹲点,苏媚清楚的听到第二次水龙头释放出的哗哗水声。 “宁宁就会装,表里不一,这下隔壁班的恩俊要伤心了吧!” “可不是,今天早上路过咱们班,朝里面望了一眼,闷闷不乐呢!” “你说,两个男生会不会打起来,要是打起来的话,宁宁会站在哪边?” 苏媚直起身来,刚从里面推门出来,隔壁班女生唧喳问道,“你说,宁宁会站在哪边?” 苏媚不耐烦地打发,“我怎么知道……” 一堆同情的眼光留恋的落在她参差不齐的短发上…… “听说,你与刘一扬原来经常在一起玩!” “那只大饼就是刘一扬送的!” “听说,你与恩俊是小学同桌!” 这世道,好象好朋友、同桌也能过一辈子似的,太荒诞不经了! 苏媚提心吊胆地往教室走去,生怕卫生纸从哪里掉下来,刘一扬满头大汗正站在楼道里大口喝着红牛饮料,突然迅速冲过来从后面死死抱住,大声宣布,“我喜欢你!” 简直是爆炸性的头条新闻,绯闻女主角一夜之间换了人! 整个楼道六个班集体沸腾起来,恩俊站在中间脸色很不好,苏媚死命想挣脱,刘一扬还在挥舞拳头,“我告诉你们呀,走,都给我走远点,我的嫉妒心比学习成绩强一百倍呀!” “我不是宁宁,你放开!”苏媚气得直跺脚。 人群中发出喝彩声,“哥们,好样的。” 宁宁哭着被几个女生拉回教室,更多的议论开始排山倒海地淹没几个当事人,“天啊,原来是四角恋爱!” “快理一理,恩俊喜欢宁宁,刘一扬喜欢苏媚,宁宁是两个男生都喜欢,那么苏媚到底喜欢谁?” 说完还鼓动般望了不发一言的恩俊一眼。 “喜欢你妈!”恩俊口出恶语,彻底破坏了他在一群女生心目中儒雅形像! 预待踏进教室的班主任气极败坏地指着一群煽风点火的学生,“进去,都给我进教室,你们俩,现在就去我的办公室,给我好好做检讨!” 苏媚吓得泪如雨下,身体的某处也在汩汩的流血,在路上就一个劲地低头认错,“老师,我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哪里敢!” 树荫下刘一扬腰背挺得笔直,“老师,你瞧见没有?” 已近中年的男班主任,脸此时微微发红,摸了摸刘一扬的头,“你做的对。” 然后班主任说,“今天别上课了,苏媚你先回家吧,老师会和你的家长好好沟通的。” “老师,我求你……” 苏媚膝盖一软,跪在炙热的鹅卵石地面上,死死抱住班主任的腿,“老师,我真的没有谈恋爱,你要是和我妈这样说,我会被打死的,我最怕她呀!” 说完,无比仇恨地望了刘一扬一眼。 出乎意料的是,刘一扬熟视无睹般轻咳起来,“快回家,换件衣服吧!” 第374 童年主角 那个血红蓝裤的卑微年代里,那个重男轻女的冗长岁月里,寒酸的不能再寒酸,卑微的不能再卑微。 童年,她是那么过的吧! 血红蓝裤的卑微年代里,除了刘一扬,还有一个主角,就是恩俊班长。 苏媚刚出学校门口的拐角,视野里一辆自行车停在绿色的树荫下,白衬衫,卡其色裤子,长长的腿一条搭在自行车踏板上,一条撑在地上,恩俊拍自行车后座,“上来,还怎么回家?” 苏媚的脸红成小苹果,“你们全看见了,那我以后,还怎么办呀!” 恩俊笑,笑容里青春飞扬,像金色的阳光一样灿烂极具穿透力,“他们肯定不知道。” “真的?” “当然,被刘一扬给忽悠了。” 苏媚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只手环住恩俊的腰,一只手抓着座位,恩俊问,“你怎么不用两只手?” 下午三点的阳光真好,恩俊载着苏媚,风吹不起她狗啃似的短发,风也扬不起她蓝色的裤角,风里也没带来她银铃般的笑声,只能感觉到青春的心在砰砰跳动,和后座上一张窘迫发红的脸,恩俊骑到半路,停在一个树荫的拐角,“等我一下。” 出来的时候,恩俊手里多了一包东西,“找个地方先用上。” 苏媚的脸彻底红了,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整个身体都在不停颤抖,听恩俊说道,“我可以一直给你买……” 苏媚哭了,流了很长时间的眼泪,哽咽难言,“你不了解我妈,如果她知道,我用了男孩子送的卫生巾,连我都无法预料后果,是直接被打死,还是直接被淹死。或者将我送到极远的山村里,一辈子都无法走出大山,等待我的将远比今天惨痛一百倍。所以,我只敢收零食、本子等不会让她自尊心受辱的一些小礼物,在众人面前维持她光辉母亲的形象。哪怕裤子破了,也只能对别人说是自己刚刚摔破的,哪怕穿着一双男球鞋,也只能说新鞋磨脚,还是旧鞋舒服,哪怕下一秒饿的直流口水,也不可以对别人说,自己没有吃饱!” 恩俊被震惊的无法言语,然而他的手固执的一直拉住苏媚,生怕这个瘦弱不堪的女孩子下一秒就会晕倒,丧失生活下去的勇气。 苏媚默默注视远处一位拾捡垃圾的老人,“我的家庭最初穷过,并不极度贫穷,我的父亲提了副处,我的妈妈是一位女强人……” 恩俊愤怒了,控制不住地篡紧拳头“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苏媚将掌心默默摊开,“从来不是手心手背,从来不是左手右手,我是活在阴影里的一块皮肤,28天周期生长掉落的皮肤而已!” 恩俊将头侧过去,很快他又转过来,“那你找个理由……可以变通一下……” “什么理由呢?”苏媚渴望地望着恩俊。 “好比,我妈单位发的太多,用不掉!你还可以骗你妈,恩俊班长是女同学,反正你妈又不晓得!” 恩俊微笑,将那包卫生巾重新放进苏媚掌心里。 第375 挡箭牌 恩俊等她,像初二那年,等一个女孩从厕所红着脸出来。 现在恩俊等她,像无数男生一样,站在大学女生宿舍楼下,仰望上面的动静,陈蓉见状气忿不平地嘀咕,“瞧那个没骨气的样。” 雪花应景的下了整整两天,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娇饶,连枯树的枝丫间都盖了一层厚厚的白被子。 这样冷的天,心却是暖如三月,恩俊像是早就知道了答案,隔壁班的老六扒着饭盒道,“你小子,苏媚对你还挺忠心的,约她看个电影都没出来。” “她好色,”恩俊笑出声来,“一般人她瞧不上。” “呦,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说你们那档子事!” 老二筷子探进来,将老六盒子里的一根排骨叼走,“还用说嘛,我小弟姿色过人,颠倒众生,想当年,他迷茫了一个又一个女孩,苏媚就是其中之一……” 头上就被恩俊很很的敲了一下。 恩俊与苏媚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恩俊提议沿着湖走一走,两个人边走边聊,基本上都是恩俊在说,他提到剧中的人物倾城王妃,“如果是你,是愿意用无爱的一生换取荣华富贵,还是用有爱的半生换取贫瘠生活呢?” 苏媚思想正在开小差,比较昆仑和无欢谁更讨观众喜欢一点,根本没注意无爱一生与有爱半生的字眼,随口答道,“当然是有爱的一生换取荣华富贵了,这还用说吗?” 夜幕深沉,伸手不见五指,五指被恩俊用奇特的形状收在掌心中,一个人指尖微凉,传递淡淡的花草香气,一个人掌心微热,呼吸里散发出属于一个清纯男子的薄荷清凉气息,与夜间的空气一样清爽迷人,恩俊低下头微笑,“怎么不说话了,你干的好事。” “我哪里有?”苏媚的嘴刚张开就被捂得严严实实。 “你笑成那付模样,害得同学们越发取笑!” “哪付模样?” “你就不能骗骗我吗?”恩俊附耳轻语,表情在夜幕里特别委屈可爱。 苏媚乐了,以为恩俊被陈蓉追求的无路可逃,需要一个名副其实的挡箭牌,她回捏了一下恩俊掌心,表示自己完全理解恩俊的心理,“我喜欢恩俊班长,我早就喜欢恩俊班长了。” 表达结束之后心有灵犀地瞟他一眼,而恩俊正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又窘迫又有点失望。 烟花突然绽放在夜空里璀璨夺目,老二从旁边的树丛里跳出来大声喝彩,好象还有一个熟悉的黑影一闪而过,苏媚根本没注意漫天的璀璨烟火,只是对着恩俊小声嘀咕,“刚才那个人好象陈蓉!” 那时候,苏媚并不知道,不久的将来,有爱的一生换取荣华富贵的预言在无意间悄然降临,她像个中了彩票的傻瓜,以为彩票兑现期是一辈子,哪知彩票过期不候,丢下她一个人和高额的本金利息。 那时候,苏媚也不知道,有一天,名义上的女朋友会让她如此尴尬失落,明明都站在咫尺之遥的地方,她连询问的勇气都没有,只能默默抽身离去,接受恩俊与陈蓉走在一起的事实。 第376 高中三年 那是一个现实,系花陈蓉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陈蓉追问恩俊“现在告诉我,你和苏媚是不是约好的,你为了她,填了这所大学。” “不是,只是巧合,我喜欢开满樱花的地方。我根本不知道,苏媚也报考了这所学校。” “这么巧,我不相信!” 学校小礼堂一片静寂,陈蓉哭了很久,恩俊有点苦恼地陪着她,不停的给她递餐巾纸,餐巾纸湿了一张又一张,在座位旁边堆积成小山,好象仍停留在高中三年的时光里。 窗外是绵绵细雨中的茂密树林,葱莲开出晶莹的花瓣,成片成片的聚在树边,这种异常美丽的花,和水仙非常近似,摇曳在风雨中的让人难忘,独独缺少一种淡雅香气,有时陈蓉俯下身用鼻尖凑近,仍然闻不到它的清香。 而窗内是雪花般卷子和堆积如山的课本,她是那样拼命过,每天吃完饭就一头栽进密密麻麻的题海里,她做着做着头便会点在书桌上,写着写着便在不知不觉中睡去,醒来时闹钟在寂静的转动中走向了凌晨,她拼尽了全力只为了离恩俊更近一点,先是希望座位更近一点话题更近一点,后是希望考进同一所大学朝夕共处。 因为,恩俊真得很优秀,陈蓉不愿意错过。 冬季,天空中飘起了诗情画意的雪花,转眼细雪变成了鹅毛大雪,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平时如同不透风的罐头小人,现在就东倒西歪了起来,前排两个女生的头主动靠拢一起取暖,左侧的同学有的开始搓手,有的开始轻轻跺脚,实在太冷了呀,陈蓉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冻得直打哆嗦。 三年了,两件廉价羽绒服来来回回地穿洗,早就不如刚上身时暖和,一件帽子上的搭扣坏了,另一件衣袖处都破损了,昨天陈蓉与父亲吵了一架,“你给妹妹买新的,怎么不晓得给我买一件。” 老实本分的父亲赶紧低下声来,“你小声点,让你那个妈知道可了不得!” “她听到怎么着,总有一天,我要彻底离开这个家!” 陈蓉鼻孔里冷哼一声,瞧着自己冻得不成形状的手凄凉的想起,曾几何时,她坐在高高的凳几上的弹古筝,妈妈坐在旁边嗑着话梅瓜子笑,“蓉儿,你弹的什么呀,和弹棉花似的。” 曾几何时,她滚进妈妈的怀里,手里摸到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妈妈笑得喘不上来气,“别摸了,想不想再吃一口。” 陈蓉红了脸,好象懂得了妈妈的意思,热辣辣地靠近妈妈吸了一口,早已没有了乳汁,然而她还是吸到了属于母女俩特有的甜蜜。 曾几何时,妈妈与爸爸站在一处空地上,陈蓉听到妈妈说,“我走了,你照顾好蓉儿。” 爸爸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 最后,妈妈摸了摸她的头,“蓉儿,你真漂亮,妈妈会想着你的。” 那一刻陈蓉放声大哭,拼命追赶那辆绝尘而去的公共汽车,妈妈的脸就在车窗里,妈妈的手还如昨日般温柔,而现在越来越模糊,模糊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和那辆公共汽车一起消失在这个城市的中央。 那一年,她刚刚八岁呀! 十年匆匆如白云过隙,陈蓉勤恳地啃着书本,聚精会神地思考,梦想从书本中获得幸福的秘决。 冻疮与她年年做对,痒得钻人心肺,密密麻麻如同数百只蚂蚁一起啃咬她,食指与中指都肿成了红色的小馒头,指关节部位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溃烂,同学从后面传一只冻疮膏来,传来恩俊的悄语声,“别抓了,再抓真成馒头了。” 喜欢一个人,就这么简单。 课间十分钟,陈蓉特意问恩俊,“你怎么想起来,带一只冻疮膏呀!” 恩俊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侧头着微笑着回答“好几个同学都生了冻疮,这叫辛苦我一人,幸福传大家呀!” 陈蓉抿着嘴笑,笑容里像蜂蜜加了一勺子糖。 第377 傻瓜 两辆单车走的并不近,陈蓉骑的很慢,恩俊随之慢下来,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两人不约而同地下车,推着走了很长的一截路。 雪不知何时停了,路面上发出吱吱垭垭的轻响声,初冬的风吹起积雪,自梧桐枝桠间落下,如一只掠过湖面的倦鸟,执意要撞击一碧如洗的湖面,陈蓉向恩俊提起家里的种种烦恼,妈妈走了重新嫁人了,父亲组建了一个新家,生了一个小妹妹。 陈蓉越说越气,将一肚子怨声载道全掏出来,“再婚家庭就是这付要死不活的模样,谁也不会为我多考虑一点,你也瞧到了,我的羽绒服帽子搭扣都坏了。” 恩俊的声音流露出一丝不满来,“我瞧着挺好的,有的穿就行,还有人没有羽绒服呢!” 陈蓉以为恩俊说的是从县里考上来的同学,甩了一下马尾不服气地道,“我是南京市的,他是县里的,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这下恩俊的声音冷了,“所有人不会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但是跑到终点超越你的人,不是用地域可以区分的。” “好了,算我说错了。” 实际上,恩俊买了两只冻疮膏,一只装在抽屉里放过了期,一只没过一个月用的精光。 雪在小区里积了厚厚一层,恩俊家的台灯一直亮着,家人过来催了好几次,“你不要太辛苦了,随便考个一本就行。” “你们先睡吧!”恩俊头也不抬,笔尖在参考书上刷刷做响。 耳边经常会响起一句话,上帝给你打开一道门,又给你关上一道门。 上帝确实给恩俊打开了一道学习的大门,这条道路上顺风顺水,不需要付出太多努力就可以名列前茅。比起陈蓉的发奋和苏媚的一根经开在教室三根经发散思维,恩俊默念——如果非要关上一道门,请关的晚一些吧,有许多的事我还想做完它! 不想有一天,高考分数高出陈蓉很多的恩俊填写了一所二线城市的大学。 阳光里天气有点闷热,似乎要下夏天的一场暴雨。 陈蓉羞涩表达,“你真好。”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陈蓉抿嘴又是一笑,“我也填了这所学校。” 阳光里恩俊扬起脸,瞧着天空远处的乌云滚滚,没头没脑的来一句,“乌云来了,天快下雨了。” 第378 肥皂泡 一个肥皂泡,只有破裂的时候,才发现它不是五彩斑斓,而是一滴异想天开的水珠,在清晨的阳光里快速蒸发。 大学舞厅里有点暗,音乐声扬起的时候,有几对自然滑入舞池,恩俊正耐心地教苏媚跳四步,苏媚学得很慢,好几次都踩到恩俊的皮鞋。 陈蓉从鼻孔里冷哼一声,“不会跳就不要丢人现眼。” 一个抽着烟的男生灭掉手中的烟屁股从舞池另一头走到陈蓉的身边,礼貌屈腰伸手,“美女,赏个脸吧。” 恩俊看不清那个男生的脸,只看见陈蓉的大胆衣着。 今天她穿的分外妖饶,玫红色的抹胸小礼服,裸露出雪白丰润的肩膀,在音乐声全线关闭舞厅灯开启的一刻,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男生和女生的视线,正面酥胸丰盈引的蜂狂蝶乱,背面一大片晶莹雪白的肌肤在暗淡的吊灯下更是夺人眼球,恩俊狠狠拉下了脸走了过来,“这是学校,你穿成这样干什么?” “哥们,别多管闲事了。” 刚才和陈蓉跳舞的男子,不知何时又点起了一根烟,烟雾缭绕里男子吐出一口浊气,“做人不能太缺德,好好的两个女生,你都霸着不放手,不知说你朝三暮四的好,还是贪得无厌的好!” 男子边说边朝着苏媚丢眼色,“怎么样,你先选,选完了继续跳舞吧!” 看到恩俊左右为难的模样,苏媚先开了口,“你们跳吧,我和阿油先回去了。” 说完,苏媚拉着阿油头也不回迅速消失。 无论采用什么方法,陈蓉只能暂时隔开他们的距离,不能永远横在他们中间。恩俊放假之前特意和陈蓉长谈了一次,不外乎告戒她交往男生要慎重,更要把持住自己。 恩俊说得清楚明白,陈蓉听得索然无味,她要的不是促膝长谈,而是恩俊回心转意。 到了寒假,校园里空荡荡的,该走的人全走了。一个人享受无人干扰的冬季,真是冷呀,陈蓉仿佛又回到高中三年,那双反复生冻疮的手捂在口袋里,一冷一热便痒得如同一百只蚂蚁爬过心尖,陈蓉的手使劲和衣物做着摩擦,不知是为了摩擦生热,还是为了去掉那层让她可恶的皮肤。 陈蓉向大衣里缩了缩脖子,就瞧见那个叫伍欧的人并没有走。 伍欧站在女生楼下抽烟,据说他上过北京一所大学因斗殴被退了学,就是个浪荡公子哥,大概确实如此,伍欧出手阔绰为人狂放不羁,送玫瑰就是一打,送香水就是迪奥,陈蓉就收到些让人羡慕的礼物。 寂寞无人的夜晚,伍欧陪着陈蓉喝酒,两人越喝越多,衣服越来越少,天寒地冻让人直打哆嗦,冷得陈蓉只想往温暖的怀抱里钻。 伍欧讥讽瞧着这只等宰的小羊羔,手四处游离抚慰,在那么温柔的抚慰下,在那些醉人的酒精刺激下,积聚很多年的力量终于无声无息的溃败,溃不成军的陈蓉很想哭,于是她流下了眼泪,对方流下了汗水,轻笑着捏她的脸蛋,“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哭的!” 泪眼朦胧中陈蓉痛苦地低下头去,摸索着不平整的床单和一些属于自己零乱的衣物,她哆嗦着拾起一件来,不停追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呢?” 确实,没有血。 确实,恩俊不会选她。 意味在某一个时点失去过。 他们正在飞驰的火车上,苏媚不用说肯定睡在中铺,恩俊是下铺,他将她捧在掌心中细心呵护,泡面、火腿肠、水果、还有女生特有的小零食,晚上一定会起来一两次,瞧瞧上面的动静吧! 第379 恶梦开始 这只是恶梦的开始,远没有抵达它需要的落点。 到了大二,伍欧开始疏远陈蓉,时而找她出来,时而再抛下她走人,有事没事找些市井脏话出来羞辱陈蓉,两个人无事都能大吵一架,吵完了又好,好完了又吵,周而复始恶性循环,仿佛一个需要手术切除的肿瘤。 陈蓉总是找点治标不治本的狗皮膏药,积累的肿瘤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干脆等到滚不动的那天为止。 这个明媚鲜研的秋天,比往常和煦温暖很多,苏媚的变化不可谓不大,除了一张渐近完美的脸,还拥有了各式各样时髦衣物。落在女生们眼底不得不让人惊诧不已,最为主流的说法当然归根于恩俊。 也有一些不利的流言蜚语,苏媚可能有一个校外男友,毕竟这些衣物远远超过了学生的消费水准。 关于这个新鲜说词,让陈蓉倍添了信心,反复追问恩俊,“苏媚那些衣服,可是你买的?” 恩俊根本不答,到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质问陈蓉,“听别人说,你和伍欧经常混在一起!” “那又怎么样,你反正又不在乎!” 恩俊将书重重放在石椅上,“要怎么说你才好,交往男朋友,不可以看高自己一点吗?” “我的男朋友被别人抢了,我才会混到这份田地!” “我几时……” 话被陈蓉彻底抢了,“如果没有她,你就是我的。难不成,你会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跑掉吗?” 总是不欢而散,从来没有定论! 眼看又是一年的十一月,树木如同水洗般青翠欲滴,比惬意的深秋更夺人眼球的是树下的年轻人。 恩俊抱着一本厚书与苏媚讨论,苏媚漫不经心地啃着酥梨,丝锻光滑的连衣裙外罩一件狐狸毛坎肩,将精巧细致的身形体现得淋漓尽致,栗色的柔顺长发挽成漂亮的发髻,几缕碎发披散下来,带出几分飘逸灵动的妩媚,一眼望过去只觉得分外奢华,衬的这张脸宛如雕刻精致的艺术品。 陈蓉越发眼红难耐起来,优雅时装、时尚鞋包,永远无法拒绝的天然诱惑,大部分女生需要节衣缩食的半年之久,而苏媚轻而易举地完成了蜕变。 她匆匆夺取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幸福,陈蓉捂着耳朵坐在走廊一角,仿佛同学们议论从来没有消失过“恩俊与苏媚才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呢!” “可不是,听说陈蓉的父母早离婚了,又各自再婚了!” “她家里穷呐!” “唉,跟着也挺倒霉的!” “说到底,这就是个拼爹年代!” 说完,冷不丁回头瞥上一眼。 而伍欧是个手里有钱就乱花的主,母亲早逝自幼缺乏管教,导致他的个性偏激放纵,经常上半个月潇洒自如,下半个月的最后几天总是在穷困僚倒中度过,同学们多半节俭并没有多余的闲钱,借不到钱的日子,伍欧总是埋头大睡。 这次两人不知因何又起了争执,陈蓉恶语相讥“你无药可救了,还不如街头的小混混!” 伍欧将手里的烟头按灭了,轻蔑回道“谁是烂货谁心理清楚。” 一只手死死捏住陈蓉的下巴,抬起膝盖用力一顶将陈蓉抵到墙壁的死角,随着一声闷哼,陈蓉后脑勺撞击在凹凸不平粗糙外墙上,那声音如同凭空的一个炸雷,炸的陈蓉全身热血沸腾起来,她盯住面前的伍欧,狠狠咬住了对方的肩膀,尽管两人力量十分悬殊,用在短暂的欢愉上女人一般都不会苦恼,用在此处相信无论换做谁都会疯狂。 可偏偏世上多有这样的男子,将他们的不如意归结于女人身上,有的衣冠楚楚文质彬彬隐藏很深根本无从查觉,而另一种,就是眼前的伍欧为代表,无所谓的将缺点放大到极限,诱惑青春可爱的少女上当,却屈服于武力与邪恶根本无法挣扎。 第380 舞曲风波 两人在杂草丛生的野外滚了一身泥土,伍欧爬起来狠狠踢了陈蓉一脚,运动鞋居心叵测地踏在陈蓉的肚子上,只要再用力,陈蓉相信她立刻就会毁掉。 伍欧奚落躺在草地上狼狈不堪的陈蓉“不要和我斗,吃亏的总是你。” 伍欧又伸出手,试图拉浑身是伤的陈蓉起来。 这回,陈蓉没有睬他,她摸着后脑勺鼓起的一块大包,在心中抓狂般呐喊“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呀!” 周六恰逢伍欧生日,银行卡上多出了一笔来自家人的汇款。 伍欧朝着银行卡吐了一口唾沫,约上了几个狐朋狗友在外面饭店庆祝,电话挂断的一刻,传来伍欧阴阳怪气的调子,“记得,穿漂亮点。” 陈蓉冷冷笑了一下。 转身下楼。 舞厅里廖廖无几,陈蓉与一位男生跳着跳着,心就像水晶射灯的光线一般晃动的历害,隐隐绰绰的光影里,恩俊与苏媚正在飞速的旋转,旋转出优美的波浪裙摆,每一步踩点、旋转、推出、收回都毫无破绽。 恩俊侧着头与苏媚轻声交谈,苏媚脸上漾出不多不少的笑容来,纯洁带着一点天真,天真不免添了丝妩媚,这是苏媚的最大特点之一,能够抵御魅力的男生一向很少。 他们一边暗骂她风流拜金,一边巴望着苏媚能给他们一个独处机会,哪怕是跳支舞也好…… 可这样的机会苏媚极为吝啬,她着实是个冰山美人,别看她笑的有多轻松,同时她对人就有多冷。那双眸子不经意流露的寒光让有贼心没贼胆的男生讪讪回退,因此苏媚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多数只是只头的泛泛之交。 一曲正酣香风弥漫久久未散,舞池中央不知何时多出一个黑影,转瞬间,优美动听的旋律中传来清脆的耳光声、陈蓉的尖叫声…… 恩俊的手猛然一抖,苏媚不妨摔进舞池里,半天没有爬起来。 “你不要紧吧!”恩俊显然一愣,愣神时竟然忘记向苏媚伸手。 “快去吧,看看她到底出了什么事?”苏媚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恩俊走过去,将陈蓉护在身后,目光里像有那么一把刀急于捅进别人的心脏,“有本事你再打打看!” 伍欧笑,笑意里讽刺的意味明显,“我的女人,与你有关系吗?” 满场安静无声,静的能听到一触即发的呼吸声。 过了一分钟,恩俊方冷冰冰的回道“真是个笑话!这付德行到了社会上,能不能娶上老婆都是未知数,狼多肉少的年代里,不要以为偶尔一顿肉就可以食之一辈子!” 恩俊开始微笑,“女人和老婆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你一定是脑子不好使,觉得她们会死心塌地地跟随你到天涯海角!” 伍欧眼底的怒气更重,“老子自己挣钱,不靠家里,不像你这个从头到尾吃软饭的家伙!” “不如咱们比一比,看你毕业后,还有没有漂亮的姑娘愿意跟着你!” 这一次,伍欧没有继续争执下去,在同学们嫌恶的表情中,识趣退去,走之前恶恨恨丢下一句,“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