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宝宝嚣张妈咪》 第1章 古墓 谷燕真在一条深长的石道里跑,后面有几个粽子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墓穴里显的非常诡异…… 二十岁的谷燕真出自盗墓世家!身高162,体重9八,美丽这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外貌,皮肤如玉,五官极为精致,双眸含情,总是微微带着一脸笑意的她是同辈中的传奇性人物。为人从来不卖弄聪明,好家世,和漂亮外表,总是过着同年人眼中最危险刺激的生活,却又不会夸张宣扬,自恋自大,俨然是同辈中的偶像。 “呼~~呼~~”此时谷燕真喘着粗气,双脚上像绑着石头,狼狈不堪一脚一脚艰难的迈出、踩下,再迈出、再踩下…… 她早就跑不动了,之所以还在前进,完全是出于求生的本能。 该死的,身后那沉重的渐渐靠近的声音,实在让谷燕真无法停下半秒。 谷燕真一手握着赤金匕首一手紧紧攥着手电,在这距离地面超过二三十米的地下墓室里,被黑暗与石头包裹下的狭长墓道中,默默挑战着人体极限。 手电的光在墓道里随着谷燕真跑步的踏踏声一高一低,落在谷燕真身后黑暗洞壁上的影子忽长忽短,十分诡异。 ……粽子大爷,能不能歇会儿,容我喘口气?…… 谷燕真心里暗暗叫苦,两只脚都快失去知觉了,随时都有罢工的可能,要是这节骨眼上罢工,她多半只能给粽子大爷当口粮了。 她是家传,这几年能下地的时候,就几乎在墓里混过来,什么样不可解释的事件没看过?粽子也见了不止一回,但身后这位道行深的多,枪打不动,粽子中的极品,今天这墓葬里肯定有什么异数。 唉,要不是眼看着家里的伙计被这位粽子大爷一伸手穿膛破肚,谷燕真一定会将黑驴蹄子塞进粽子大爷的嘴里去。 但想到粽子大爷那双手,谷燕真就一阵阵心里发毛。 那哪里是手啊!比王麻子剪刀还利索,什么叫削铁如泥,谷燕真觉得粽子大爷的手非常符合那个标准。 一伸一缩,一个活生生的人……报销了,那简直是在切豆腐嘛! 谷燕真就是有再大的胆儿,也不敢在同伴被冲散后,一个人单挑这种极品粽子大爷啊! “咚……咚……咚……”沉重而很有节奏的声音,貌似有靠近的迹象。 谷燕真身形一紧,费力的加快速度,只紧了两步,又恢复了龟速。 谷燕真上气不接下气,心里直骂:他大爷的缺心眼儿了啊!不但缺心眼,还死心眼儿,一根筋。她真想停下来给粽子大爷上上课,以伤害别人为目标的坚持是非常不道德地。 想归想,谷燕真可不敢真那么干,她可不想身子被穿个窟窿,谷燕真抬起手电往前面照了照,深不见底的黑暗,根本看不到尽头。 好歹也是倒斗三大家族之一谷家的人,这要是逃命被累死,做鬼都少脸子。 横竖一死,还不如拼上一回,枪打不死粽子大爷,就用赤金匕首,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也是在古墓里淘出来的宝贝,不仅快,而且对粽子比其它武器更有杀伤力。 果然,粽子大爷非常配合,不到三分钟就到了,不过,粽子大爷也是奇怪,距离谷燕真不足十步的时候,不动了。 “呃?……”谷燕真一愣,心道:行,您大驾,您不过来,我过去,我迎接您老人家。 谷燕真这会儿脑血沸腾,在持续十几个钟头的墓下活动后,又被狂追了一个多钟头,早就累惨了。 只想快点解决掉这位粽子大爷,这么想着,谷燕真也行动了。 前一秒还连手都不愿意抬起,这一时,却成了身轻的燕子,在墓道里左右变幻着位置向粽子靠近。 见粽子大爷空洞的目光跟着谷燕真左右摆动,谷燕真心里那个高兴啊! 果然没白费力气,粽子大爷能分心,下起手来也容易得手。 眼看着到了跟前,谷燕真心里挺紧张的,但先前的恐慌却是淡了。 只要这一刀子切下去……眼看着就要得手,却…… “啊!~~”突然,脚下一空,也不知踩了什么机关,谷燕真成了自由落体。 “哎呦!我的屁股~~”谷燕真正扯着嗓子喊的痛快,屁股一痛,着地了。 头顶机关在‘吃’了谷燕真之后,就合上了。 拿手电往四周照了照,谷燕真不由得心里暗喜,看这样子,是到了主墓室了。 也顾不得屁股跟腿的抗议,一颠一簸的往主墓室里的石棺走去。 一般情况下,贴身陪葬的可都是宝贝中的宝贝。 嘿嘿……这下赚到了,谷燕真想,先捞几样明器,出去了也不枉在生死边上走了一遭。 还好,石棺没有扣死,就是有点沉,谷燕真费力的推开石棺棺盖后,懵了。 谷燕真不觉深吸一口冷气……天啊,怪不得刚才那种极数的粽子都不敢过来,原来粽子祖宗在这。 棺材中的男人尸体完全保持着身前模样,笔挺的剑眉下,一双眼睛轻轻合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打着弯儿的扇子,高挺的鼻子还有完美的唇形,每一处都像艺术家的巧夺天工。 红色的长发散在身下,白皙的皮肤在光与黑暗的冲撞反衬下,隐隐烁烁,泛着银白的光,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唯一不同的就是,眼前这位美到极致的人,容貌间透着股坚毅,属于男性的不容忽视的强烈存在,即使双目紧闭,沉睡着,也非常鲜明。 ……是西域王子吗?是不是亲吻他,就会苏醒?…… 谷燕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在心底好好的检讨一番后,尽量将视线从绝美的俊脸上移开。 ……这是什么样的防腐技术呢?…… 石棺里没有任何陪葬物,连男子身上也是,除了一件白色印有龙形暗纹的长衫,什么也没有。 谷燕真有些失望,不过,能将尸体保存的这么完好,嘴里肯定含着防腐的宝贝。 比如庇灵珠、长生玉什么的,这些东西可是可遇不可求,价可敌国啊! 可是…… 谷燕真伸手几乎贴上男子的脸颊,然后速度收手,好冷…… 思想游离一会儿之后,指尖停在男子的嘴唇上,轻轻的描画过男子的唇形。 “抱歉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玩意儿你留着也没用,给我当见面礼吧!”想到拿出男子嘴里的宝贝,保存完好的男子就会立马变成一堆白骨,谷燕真竟有些下不去手。 “大不了,你投胎做了人,我给你做老婆嘛!”谷燕真下了狠心去掰男子的嘴,要真的嫁给这样的男子,好像也不吃亏。 掰开男子的嘴,谷燕真一手捏着男子的下颌,另一手伸到男子的嘴里,一阵搜刮。 ……不对啊!怎么没有?…… “不会在肚子里吧?”老天,祸害这么俊美的男子已经够心疼了,还让她将男子开膛破肚?学粽子大爷? ……也不对,防腐的宝贝都是死后被放进嘴里的,死了的人不会吞咽,宝贝一般还在嘴里,或许滑到喉喽里了吧!…… 谷燕真想着也对,就伸手勾住男子的脖子,将男子拉着坐起来,想让男子低头,拍拍他的后脖子,把宝贝拍出来。 石棺有点高,站在外面受不得力,谷燕真索性卸下包,翻进棺材里面,这一靠近,谷燕真就有些面红耳燥了,虽然男子是‘死’的。 但他面润唇红,一点都不像死人,跟睡着了一样,还是这么的俊美,零距离的靠近,谷燕真从来没有跟陌生男子这么亲近的待过。 “花痴啊你!谁你都花!”谷燕真觉得自己很花痴,连死人都不放过,真是比魔鬼还魔鬼,虽然她这话要说出去,那一大票脑残粉都要吓坏了。 尽量与男子拉开距离,一手拖在男子身前,往男子的后脖子上拍了两把。 “咦?”不会真的吞肚子里了吧? 谷燕真扶男子坐好,为了看的清楚,谷燕真跨坐在男子的腿上,与男子面对面拿着手电筒,掰开男子的嘴,仔细的照到里面看。 ……没有唉!“真是奇怪!”看来白折腾了,除非开膛破肚了。 谷燕真嘀咕着,突然一个激灵坐直身子,瞪大了眼睛,正对上男子如血般赤红的双眸。 什么时候……睁开了……起……起尸…… 谷燕真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僵硬根本动不了,更别说男子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臂。 完了完了,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谷燕真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千百遍,尸变的例子那么多,她居然毫无戒备的钻进人家的棺材里。 这不是自己找死吗?活该啊!活该啊!不过,妈的我还没拿他东西呢,怎么突然就起尸了,事前也不给人家一点反应,我的个小心脏啊! 黑驴蹄子在背包里,而背包在棺材外面搁着,现在就是将黑驴蹄子放到她手里,估计也没那个能耐塞到男子嘴里去。 “不……不好意思,我……走……走错地儿了。”嘴唇打着磕巴,说完话谷燕真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男子除了握着谷燕真的双臂,没其他反应,想到这一点,谷燕真琢磨着,有时候尸体的确有这种反应,估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帮他了了心愿,就会松手了。 “我们打个商量,你放我出去,我帮您完成心愿,你看咋样?”谷燕真笑了笑表示自己非常有诚意。当然,得先看是什么心愿了,谷燕真力不所及的,她也没招,关键是‘先放她出去’。 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久,男子一直一个造型,文思未动,一双漂亮的黑眼直直的盯着谷燕真。 “咳……呵呵,你的腿麻吗?要不,我先起来?……”谷燕真感觉对着男子自言自语的感觉居然很熟悉,像是很久以前也这么干过。 见男子依然没动,谷燕真抬起了屁股,想掰开扣在手臂上的两只手,跳出石棺。 距离近,起的也猛,居然整张脸撞到男子的额头上。 “对不起,对不起……”谷燕真一边揉自己撞痛的额头,一边连连道歉。 丝毫没注意到,男子因她这一撞,神情丰富了许多,直到嘴唇被咬住……啊!别咬我啊!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啊! 谷燕真心中大喊,紧闭着双眼,挣扎的同时,也极力扫除着脑子里那些个可怕的景象。 像什么尖尖的舌头上面带着倒刺,穿透后脑,或是长长的舌头直接伸进她的肚子里,勾去她的心肺当点心。 可是,久久的,都没有预料当中的痛感,反倒像是……像是在接吻?? 谷燕真瞪大了眼睛,虽然她没接过吻,但电视里常有这样的小片段,不是吧!先奸后杀?不用这么狠吧? 这叫个什么事,人家是奸……尸,我是被尸……奸! 果然现在什么事弄个被字就很恐怖,被精神病啊,被死亡啊!谷燕真一个大力想要推开男子。 呀吆喂啊,要吃就一口咔嚓了,死个痛快,虽然与这么俊美的男子接吻是件挺不错的事,但男子完全没有体温,是‘死’的啊!那宝贝一取出来,就是一堆腐水臭肉,想来就恶心透顶! 谷燕真可不想被一具冰尸这样那样那样又这样,就算他生前长得再帅那也不行啊。 谷燕真使力,男子也使力,只是一个推一个扣着。 一来二去,谷燕真发现自己不但没挣脱,反倒被压到在石棺里,从起先只针对嘴唇的举动,渐渐的移向了脖子。 娘的,你咬吧!最好一口气吸干了血,死个痛快!想到吸血鬼,僵尸什么的,谷燕真心想:最好一口将脖子咬断,她不想变僵尸去祸害别人啊! 可是,男子突然伸出舌头在谷燕真脖子上轻轻舔了一下,谷燕真颤抖了!丫的,你个粽子不咬人杀人学那些无聊的文艺青年调情是个什么意思!? 赤红的双眸像是看透了谷燕真的心思,静静的看了谷燕真两秒,谷燕真只觉得一个激灵,好像有一股电流从脖子那里迅速的传遍全身。 这种感觉谷燕真从未体验过,很奇怪,奇怪到心底一阵阵的燥热起来。 男子不气的将冷如冰块的手伸进谷燕真的衣服里,被冰凉光滑的手触碰着,谷燕真生生的打了个寒战……天啊! 谷燕真虽然未曾经历过,但隐约也知道,那些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但是,谷燕真现在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又被整个扣在石棺里,完全处于被动,根本没有退路。 “住住住手……”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背,碰到的居然是个色粽子,谷燕真知道,被色鬼缠身后,会被吸干阳气,然后变成干尸,这种事在爷爷书房里的一本旧书里见过,没想到会被她碰上。 想到男子俊美的容颜是靠吸收人的阳气维持,谷燕真心里一阵心寒。 男子对谷燕真的反抗根本不理会,自顾自的忙活着,等谷燕真从自己的思想世界里转回来,两人已经裸呈相见了。 “啊~~~~”手电就在石棺里,放在身边,看见男子的裸身,那个巨大冰冷的小弟弟……让谷燕真大受刺激。“哇呀啊呀啊哟……你那货不是小jj是石头吧石头吧石头吧……我是人类我受不了了啊啊……” 但她的尖叫,很快淹没在噬血的深吻里,那双本来冷酷之极的血眸里微微闪过一丝笑意…… 你妈的,你强抱我还要笑,谷燕真炸毛了,你咬,好我就回咬,妈的,你当我的牙齿是摆设啊。 狠狠的一张嘴,用力的咬住男人的唇,用力的咬,男人微微一动,并没有缩回自己的唇,任着谷燕真用力的咬直到出血,血一直浸渍着两个的唇,从这张嘴里流出那张嘴里,相互的交融着……似乎这鲜血里有一种甜蜜的镇定的东西,让谷燕真微微有点失神了! 但粽子似乎是更兴奋了,他一边用力回咬着,一边将更多的鲜血吸入口中…… 这是一场残忍血腥又不失激情的性事,盗墓世家新一代传奇性的年青掌门人被无情的粽子爷凌辱鞭挞着……妈的,那些avgv都是骗子,这种事情,完全只痛根本没有快乐啊!也许是这货的那玩意儿尺寸太惊人了吧! 第2章 六年后 六年后 “来了,来了……” “是哦!好期待哦!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是啊!中国古玩协会最年轻的奖赏家,听说他的财富在全球都排的上名号!” “哇!我还以为是传奇故事呢!看来是真的,我在财经频道的名家访谈里看过他,真的真的好帅哦!” “天哪!他居然是我们公司的户。” “有钱人,连爱好都不一样,收藏古董!天哪,随便一个拿出来,我们一辈子都买不到,可他两年来从我们公司买走不少东西。 “是啊!不过听说他以前是个花花公子呢!” “那有什么,你没见公司负责接待他的那个叫谷燕真的收到的礼物吗?大到古董项链,小到午后甜点……真是无微不至,让人感动。况且两年来,很少有他的绯闻啊!” “呀!来了来了,快点,我的妆好着没?衣服……衣服……唉!帮我看看……别急呀!等等……” 一阵骚乱,几乎所有的女士都姿态优雅的出现在了入口两侧,像是等待王子的洗礼一样虔诚。谷燕真本来就在门口,被涌过来的人群一挤,直挤到墙根,灯光照不到的死角。 看着大量涌到门口的人,谷燕真好奇的踮起脚,但前面的人墙太厚,什么也看不到,谷燕真心里琢磨到底是谁啊!这么大派? 觉着无聊,谷燕真拉着儿子,退到墙根的椅子上坐下,心想:就是三头六臂到了这儿不也得进门,进了门,自然看的到了,有什么可急的! 那次古墓之行后不久,谷燕真发现自己怀孕了。 打掉孩子继续做来去潇洒的谷家大小姐,还是跟爷爷摊牌,冒着多重质疑,留下这个没爹的娃,左右权衡之后,谷燕真做了第三种选择,离开谷家,一个人来到陌生的a市。 六年了,刚来a市时,谷燕真的小日子过的还挺美,买了房子,买了车子,又雇了保姆生完孩子带孩子,这种奢侈的生活过了近四年,等她发现钱包见底的时候,才意识到,她已经不再下地倒斗了,没斗可倒自然没有换钱的宝贝。 那么以后的日子咋么着落。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谷燕真也没着急,琢磨着找份工作,一年拿上几十万,日子凑合着也能过,可惜,从来没给别人打过工的谷燕真谈了几家用人单位后,傻眼了。 没文凭(离家的时候只带了张银行卡与身份证),没工作经验(土夫子的光荣历史本身带着面纱,不能张扬的),那些公司给她定的工资在八00—1500之间。 有没有搞错,谷燕真给保姆的工资比这翻倍,连来到a市后联系到的好友苏瑾也非常吃惊,不过人家吃惊的是:谷燕真,你外星来的吧! 谷燕真一个脑袋两个大,看着嗷嗷代哺的儿子谷晨焱,谷燕真最终下了决定,辞退保姆,找了份可以拿提成的工作,虽然底薪只有一千,但这家公司主要做古董交易,这是谷燕真的强项,随便拿个东西出来,还能逃过谷燕真的火眼金睛?况且公司头儿付总,还非常诚恳的承诺:干的好了,随时涨工资。 可惜啊可惜啊!直到两年后的现在,依然涨薪无望。 谷燕真穿着露背的黑色长款晚礼服,像黑精灵一样,高贵典雅。墨石一样的黑色礼服将她雪白的肌肤衬的莹莹嫩白,一入场就成了今天美丽的主角,但从她苦着的一张脸上来看,她有多么不乐意。 是啊!乐意才怪,说是公司年会上大家一起讨论薪资调整的问题。可到了现场,居然成了与vip户的互动,谷燕真推辞了第五位男士的好意靠近后,拿起一颗草莓,塞到嘴里,食之无味,还不如回家睡大觉呢! “妈咪,要不我们回家吧!”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的谷燕真的儿子,一个五岁大的小男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红红的小嘴一张一合,似乎非常理解谷燕真的苦恼。说实话,宝宝长得太可爱了,粉雕玉琢的婴儿脸,机灵的黑眸,永远含笑的小模样,加上粉嫩嫩的萌态,走到哪都是焦点,在这里不是有这个阿姨那个姐姐摸摸亲亲,宝宝表示鸭梨山大。 哎?对哦!付总不让提前离席,但腿长在她身上,她可以选择溜走啊! “焱焱,我的宝贝儿子,准备开溜!”谷燕真亲了一口儿子,伸手刮了刮谷晨焱的鼻子,贼贼的笑了笑,又四周看了几眼,户还没来全,活动要等到户来全了才会开始,现在大家都三两成堆的或站或坐聚在一起闲聊,似乎没人注意到她这边。 谷燕真拉起儿子的小手,冲儿子打个眼色:“走。” 一大一小两人,谷燕真提着裙子,谷晨焱学样捏着裤子,都缩着脖子,冒着腰,顺着墙边,尽量缩小目标,慢慢的向门口靠近。 “各位同仁,大家晚上好!会议结束后,宣布今年的薪资调整计划,早退者,不在涨薪范围内……”无奈的唏嘘,兴奋的掌声,很显然,同事们对付总的伎俩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已经迂回到门口的谷燕真,听到这话,立马停了脚,转身、挺腰、抬手、鼓掌……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外加暖阳一样的笑容,实在看不出她前几秒还打算遁走。 谷晨焱没听某人的发言,眼看着到了门口,正庆幸着,突然一鼻子撞在临时停脚的谷燕真身上,抬头一看,谷燕真已经是标准的礼仪式微笑了,鼓掌的手,还伸下来,不着边际的将谷晨焱拨转个身,也对上讲台。 各位来宾,宴会正式开始…… 随着一声炮花响起,优雅的舞曲将整个宴会带入了正题。 “谷小姐,可以与你跳第一支舞吗?”一只修长的手,以优雅的姿态伸展在谷燕真的眼前,来人微微欠身,一派儒雅,绅士的举动换来一阵阵来自四面八方的唏嘘声。 “柳松?”谷燕真突然有种掉进陷阱里的感觉,一向抠门的付总怎么会举办这么奢侈的宴会?还好意的送她礼服,说什么优秀员工的福利?这都是这位古玩协会最年轻最有才干的柳松,特么最有钱的柳松授意的吧! “正是区区在下。”谷燕真愣神的时候,柳松托起谷燕真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谷燕真头皮发麻,想要抽会手,却被柳松一把握住,快速的带进了舞池。谷燕真还发现,这第一支舞,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天哪!这什么情况啊!……谷燕真在心底把付总骂了个遍,可整个宴会厅,都熄了灯,只有一束光斑追随着两人的舞步,谷燕真有些无措,现在要推开柳松,那她的工作和一整年的奖金可就泡汤了。 咬咬牙,忍了,不就是跳支舞么? 谷燕真掌握了主动,利索的踩着舞步,转身,跨步,一曲尽,众人都为这天人一般的舞姿所折服,关键是跳舞这两人。 女的身材高挑,姿态优雅,小巧的脸颊上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下美到极致,让人不仅心生,此女只应天上有的念头。 而男的,举手投足,随意的一个回眸,从那窄长深邃的眼睛里,迸发出来的眸光,很轻易的,就能让美女们怦然心跳,为之痴迷。 总之,自从两年前,柳松从谷燕真手上买了一对黄玉的酒杯,听了谷燕真关于酒杯的说辞后,便迷恋上了谷燕真。谷燕真在公司里的业绩,有近一半都是柳松消费的。 “好了,舞也跳完了,我就不打搅了。”音乐停止后,谷燕真立马与柳松划清界限,有些生气的瞪着柳松。 “我很乐意被谷小姐打搅,不如我们再跳一支?”柳松看了眼四周,笑的很得意。舞池里已经有几对情侣在跳舞了,而大多数人还站在周围,呈观望状态,有点像饿着的狼,等着谷燕真与柳松分散,然后分开攻击。 谷燕真倒吸一口气,那几个之前跟她套近乎的男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这边。貌似她的麻烦一点不比柳松的少。 “妈咪,可以请你跳支舞吗?”守望许久的谷晨焱,看着妈咪有些无措,便跳出来给谷燕真解围。 看到儿子,谷燕真眼冒光彩,高兴的伸出手:“当然……” 话没说完,伸出的手已经被以个头优势领先的柳松握住,还若无其事的淡笑道:“非常荣幸!” “放手!”谷燕真咯噔一下,气不打一处来,她这一声可没收住音,结果宴会众人都看向这边,尤其是付总那双眼睛,相对具有杀伤力。谷燕真看的直打哆嗦,不给付总面子,就是不给奖金面子,犯不着为了跳一支舞跟钱翻脸,这么想着,谷燕真也就随波开跳了。 只是,这第二支舞与前一曲不同,更随意,不用那么多花样,其实就是男男女女惬意的拥抱着随着音乐扭扭身子,很适合情侣之间的互动。 柳松一点不在乎多点这种互动,舞到一半,手就不规矩起来:“这件礼服穿在谷小姐身上真合适。”柳松看似笼统的瞄了眼谷燕真被黑礼服包裹的凹凸有致的身子,嘴角明显的弯了起来,而他的手,也像是抚摸礼服面料一样慢慢往下滑去。 被抢了舞伴的谷晨焱,并没有放弃‘妈咪营救’计划。他与几个小孩子一起,也绕在舞池边上手拉手跳舞,眼睛却时刻注意着谷燕真这边的情况。 看到柳松的手开始不规矩,谷晨焱就趴在小伙伴们的耳边说了什么,然后一伙孩子从舞池里横冲直撞,哈哈笑着来回跑,谷晨焱‘不小心’的撞到柳松与谷燕真中间,本来计划将两人撞散。 眼看那炮弹就要撞到跟前,不料,偏空生出一只修长大手,有力的扣住了小脑袋,柳少还非常‘礼貌’的说:“不能乱跑,摔倒了妈咪会担心的。” 谷晨焱冲柳松做了个鬼脸,快速的跑开,心说:虽然没撞开,也没让柳松的小动作得逞,不算没收获。 可收回手的柳松,若无其事的将手直接落在了谷燕真翘起的臀部,谷燕真只觉心头咯噔一下,头皮发麻,想要退开,却发现柳松握在她手上的另一只手收的更紧,挂着儒雅的笑,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快速的拉紧。 谷燕真也是练家子,打落的粽子没有一百,也有二十,那会容得柳松这么放肆,手腕一转,轻巧的挣脱,一个侧身后退,快速稳健的退到柳松伸手可及的范围外。 柳松似乎有些吃惊,但依然笑看着谷燕真,微点了点头:“谷小姐好身手,不如去喝一杯?” “你……”谷燕真被柳松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的表情,一眼瞪过去,眼角余光却扫到正在对这边行注目礼的付总。“呵呵,喝酒?可以,当然可以。”该死的付老头,等发了奖金,我要是再多干一天,我就是你孙子。 谷燕真脸上撑着笑,嘴里却咬着牙,呼吸粗重而绵长,正在暗暗顺气,谷晨焱发现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强悍,不是软角色,就开始换戏路,以卖萌为主线。 一会过来,大眼眨眨:“妈咪,我想上厕所。”柳大少眼一扫,手一挥,就有资深秘书过来帮着处理。 一会过来,小脸涨红:“妈咪,我鞋带松了啊。”于是柳大少再不愿意也得放人家妈咪去给孩子系鞋带哦。 小会过来,小嘴微抿:“妈咪,我想吃东西。”柳大少再叫秘书帮着,可小东西不愿意:“只有妈咪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于是柳大少只能赔着这母子一起去研究食物。偏生只要一停下来,就有一群人想和柳大少说话,于是,又失去目标,再次寻找中。幸好今天他带了够多人手,一直缠着谷燕真,特别是有付总帮着,谷燕真不看人面看钱面,一直也没走掉。 直到宴会结束,谷燕真越来越深信这个宴会是柳松出资授意举办的。虽然有谷晨焱时不时的来救救场,柳松并没有吃到什么豆腐。 但付总一句:“小谷啊!柳总醉了,你负责将柳总安全送回家。”还直接将柳松塞到谷燕真的车子里。 谷燕真都快气炸了,但很显然,这都是事先预谋好的,眨眼间,宴会厅里的人都褪了个干净,还出来几个清场的,甚至连酒店里的房都满员了。 上到车里,谷燕真哀怨的看一样后车坐上,瘫倒的柳松,气不打一处来。 “妈咪,要带这个叔叔回家吗?”一向孩子王一样的谷晨焱,今天吃了不少闷亏,正琢磨着要是带回家,如何整治。 谷燕真看了眼,叹了口气,好吧!谁让她知道柳松家的位置呢!对户的了解应该全方位,因此她知道所有vip户的基本情况,其中就有家庭住址。 谷燕真踩了油门,半个小时后,到了柳松所在的高级住宅区,本来想将柳松扔到保安室,结果一向对通行车辆严格查对的保安,看到谷燕真的车子后,问都没问就解了门禁。 唉!谷燕真叹口气,琢磨着跟保安多费唇舌,还不如直接将柳松送进家呢!他们家有佣人在,摁开了门铃就k了。 可惜啊可惜!谷燕真又失算了,不但没人开门,她费劲从柳松身上搜到钥匙,开门后整个别墅都黑漆漆的,一个人没有。 让谷晨焱一个人在车里等着,谷燕真扶着柳松进了门,也没打算送他进卧室,看到厅里的沙发就奔了过去,心里琢磨着,付总不至于再挑出什么刺吧! 奖金啊!八万六的奖金,辛苦了一年的结晶,与月工资一千相比简直是天文数字的奖金,一定不能克扣啊! 拖着足足高了谷燕真多半个脑袋的柳松,瞅准沙发,就往下扔。 “啊!”谷燕真惊叫一声,柳松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正紧紧的扣在她的腰上,这一扔,连她自己也摔进沙发。 两人在沙发上弹了一下,直接掉在地上,而柳松整个爬在谷燕真的身上。 谷燕真使劲推,推不开,火大的想要揍人,进来前,她想过柳松可能借酒发疯,但谷燕真练过武,对付个醉汉,还是相当有把握的。只是忽略了两人的重量差异,柳松就跟个大称砣一样压的谷燕真连喘口气都困难。 茶几与沙发之间的空间本来就不大,谷燕真就是想往两边移也没地儿。 “柳松,柳松?……”谷燕真挣脱不开,就冲着柳松的耳朵吼,虽然她不是天生的大嗓门,但贴着耳朵喊,只要柳松耳朵受不住,就是醉着也会往后缩,那样的话,谷燕真也就能起来了。 “真粗鲁。”突然,谷燕真的嘴被一只手捂住,耳边又热气吹进,一声不温不火的声音,带着几许胜利的骄傲,让谷燕真整个绷紧了身子。 “呵呵,柳松,地板好冷啊!先起来行不?”谷燕真脑壳充血,差一点就要爆发,却生生的压下火气,好气的说道,她遇到的变故太多,早就不是冲动热血二b小青年了。能忍则忍,以退为进什么的,她太熟了。 “很快,就不冷了。”黑暗的别墅里,谷燕真好像看到了挂在柳松嘴边,带着邪恶的笑,不由的一个哆嗦。而柳松另一只空中的手,已经伸到谷燕真的身后,挤进地板与谷燕真的身体之间,摸索着去拉谷燕真礼服裙后的拉链。 “啊!”嘴被捂着,谷燕真的喊声变成了闷哼,只听耳边柳松说:“作为回礼,我会让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谷燕真心里苦叫连连,不用这么悲催吧!六年前被男人强一次还不够?六年后还来第二次?她的人生也太特么的悲惨了吧!强抱也会成为习惯性吗!? 别墅外,谷晨焱坐在小qq车里,左等右等,等不来妈咪出来,有些担心,便自己开了车门,往妈咪进去的那个门里摸索。 还好,门开着,可是……为什么里面黑漆漆的,不过谷晨焱自小对黑暗的适应能力非常强,即使没有光线,他也能看到屋里的景象。 听到沙发后面有动静,谷晨焱心中一慌,不及多想便跑了过去。 再看到柳松的手捂着谷燕真的嘴,还死死的压在谷燕真身上时,谷燕真牙缝里发出些唔唔声…… 虽然身手不错,但显然柳大少也是练过的,加上男人精虫上脑,力气奇大,她一直还真的没办法逃脱。 谷晨焱暴怒了,眼睛一咪,眉心发热几步跑上去,一把扯了柳松的腿就往后拽,这一拽虽没拽出几分,柳松却立马弹跳起来。 回身瞪着坏他好事的人,看到是不大点的谷晨焱时,柳松不淡定了。 他是想做坏事,但还没无下限到在一个孩子面前做!而且小孩子手里拿着是什么?!那种细小的孩子用的玩具小枪是做什么的! 还没有想好,谷晨焱立刻开枪连发,几乎是无声的枪里射出无数细细的毛毛的钢针。柳松翻身就闪,从他的身体反应看来,他是一点没醉的。 可是想不到小小的孩子,枪法那么好,手微微一抬,跟着他只觉得身体微微发麻。 “焱焱!”谷燕真终于呼吸到足够的氧气了,看到儿子时,又惊又喜,几步过去护在怀里,她感觉谷晨焱的身子又在发烫了,她很害怕自己的儿子那种特殊的体质被柳松发现,急着就走。。 谷燕真抱起谷晨焱,出门时有些不甘心,又回头狠道:“姓柳的,今天的事如果再有下回,我会杀了你……像对待古墓里的粽子一样!” 直到谷燕真开车离开,柳松依然站在原地,脑子有些懵,虽然黑暗中看不清楚,但他深刻的感觉到谷燕真最后一句话,是带着笑的,让人闻之心震的笑。 还有……粽子? 柳松虽然没下过地,但喜好古玩,多少也知道些行话,回想以往谷燕真灵活的身手,敏捷的反应,以及随便拿个古玩,就能辨别真伪出处,比他这个专业鉴赏家都在行。 这些足以证明谷燕真不简单,但他没想到,谷燕真是……柳松绕,嘴角弯起了高高的弧度,这样的女人,够胆量,不错。 不过,呀啊,屁股好疼,不知道被那孩子射进那么多玩具针会怎么样?!赶紧找医生。 不过,柳大少不知道,得罪了谷晨焱的人,光是找普通医生是救不了了的。 a市古韵楼六层,谷燕真站在总经理室庞大到夸张的办公桌前,底着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小谷啊!那套紫砂壶分明是康熙爷用过的东西,你怎么能说成是赝品呢?你知道这么说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吗?”有些中年发福的付总,包子脸上两颗豆子眼凶巴巴的瞪着谷燕真。 谷燕真半天不啃声,付总越看越来气,一巴掌拍在松木办公桌上:“三十万,整整三十万啊!”打水漂了。 “恩?”低着头的谷燕真一个激灵抬起头,有些懵,脑子一转,看向付总:“副总,我先出去了。” 付总一愣:“走?谷燕真,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付总蹭的一下站起来,圆鼓鼓的身子隔着办公桌,居高临下的看着谷燕真。 付总起身的一刻,谷燕真快速的将手机缩进袖筒里,下午她的儿子谷晨焱就读的幼儿园有亲子活动。 六年前那一出惊心动魄的“人鬼大战三百回合的肉片”后,她生了下一个可爱之极的儿子谷晨焱,开始多少是有点心里毛毛的,可是儿子天真无邪的样子一天天的赶走了心里所有的阴影,让谷燕真真心接受并爱上了现在的生活。 今天早上谷燕真答应儿子,中午过去带儿子吃肯德基,然后一起去幼儿园。 时间差不多了,她是来请假的,难道除了嫌她请假还说了其它什么?付总嘴碎,公司里没人不知道。 谷燕真一直觉得,你爱叨叨就叨叨,又不费我的口舌,只要到发工资的时候别差钱就成。 嘿嘿,再说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付总说归说,谷燕真可没打算老老实实的听那些废话。 这也怪不得谷燕真,谁叫付总没事将办公室装修的跟法院,跟冠军台一样呢! 本来就厚重的暗红色松木办公桌,放在足有三十多公分的高台上,办公桌后面的椅子,又是那种可升降的半躺椅子。付总圆鼓鼓的身子坐在椅子里,总是后仰在大靠背里。 从谷燕真站立的位置来看,根本看不了付总的半个脑袋,光秃秃的脑袋顶儿倒是看得清楚。 “副总,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是要花医药费的。”谷燕真摸摸耳朵,顺带将蓝牙耳机错开位。 付总爱财如命,一听要花钱,生生的将冲冠的怒火压了下去。 长长的舒着气,重又坐下,停顿了足有两分钟,才‘心平气和’的说:“小谷啊!我不是说你,就像那个紫砂壶,人家出三十万,为什么只卖三百块?你这不是成心让我挨堵吗?” 付总苦口婆心,见谷燕真又低了头,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不容易,但公司也有公司的不容易,我不能老做亏本的买卖,对吧!这次的事,就拿你去年的奖金抵吧! 你知道,那不过是杯水车薪,上次的青铜酒盅还有玛瑙项链,那都是好东西,可你……” 谷燕真见付总坐回去,就又不着痕迹的将蓝牙耳机归了位,不过声音放的小,这会儿倒是听到付总的话了,不过有一句非常刺耳。 “拿奖金来抵?”有没有搞错?底薪每月才一千块,去年的奖金可八万六呢! 谷燕真本着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的原则,将谷晨焱送到市内最好的幼儿园里。 这几年,基本都在啃老底,去年业绩好,谷燕真还想趁年轻好好干几年,多攒点钱,为谷晨焱谋个好未来,这倒好,一句话说扣就扣,太狠了吧! “唉!小谷啊!你也要理解我这当领导的苦心哪!要是其他人,直接让滚蛋了。”付总恨的牙痒痒,谷燕真对她就像优质鸡肋。 留着用吧!谷燕真总是将一些他非常看好的东西廉价‘处理’掉。 不用她吧!谷燕真又的确是古玩行家,要不是谷燕真,上次那对翡翠镯子,可卖不了五十万那么高的价。 “呵呵,小谷啊!我完全是站在你的角度上,仔细考虑后,才做的决定,想拿奖金还不简单,如果你能将那个琉璃盏卖个好价钱,奖金给你翻倍提。”付总一想到那对儿翡翠镯子,心里美滋滋的,五十块钱买回来的,卖了五十万……唬唬唬~~~要是每天都有那样的好事就好了。 谷燕真实在无语了,考虑的真周到,琉璃盏?哼,就那破玻璃碗,十块钱一个,去古玩市场转一圈能逮一篮,居然还想卖个好价钱,真是……无语。 “副总,我这人懒,在一个地儿待的久了,就不爱挪地儿,但您要这么说,扣了奖金,一年一万二,我们孤儿寡母这日子怎么过?”谷燕真有些生气,但想起儿子,忍着最后一点耐心,看着付总,怎么着这奖金可不能少,八万六啊!她的血汗钱,不知费了多少嘴皮子才磨出来的。 “不是说了吗?那个琉璃盏你要是能卖个百八十万,给你单提。”付总稍微往前探了探,谷燕真对古玩了解程度别说公司了,就是整个业内也是数一数二的。有她在,付总就不怕吃暗亏,付总私下里也打探过,不少人想挖墙角,但谷燕真或许真如她自己所说,懒,不爱动窝吧! 但是话到这里,付总也有些担心了,不过,他才是领导,一点不想被谷燕真的气势比下去。 “就那破玻璃碗?百八十万?”谷燕真伸手扶额,实在汗颜,她是销售,不是骗子。十块钱的玻璃碗要冒充古董卖百八十万,在古玩市场这也不是不可能,关键是要看东西啊!那个玻璃碗一看就是水货,真是异想天开。 谷燕真的不屑无语,让付总非常不痛快,脸子一沉:“就这么定了,出去吧!” “真决定了?”谷燕真抬头挺胸,直视付总一双豆眼,谷燕真茶色眼眸压的窄长,漂亮的眼睛透着凌厉的光。 付总一晃,赶紧将头转向一边,心虚但却不想失了面子:“决定了!” “好,很好~~~”谷燕真快速的往办公室里扫了一眼,突然跳起来,一个飞踢。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付总大惊失色,借着椅子上的滑轮快速的往后缩去:妈呀!要打人了。 “垮嚓~~”一声脆亮的碎裂声,立在办公桌一头,乾隆年间足有一人高的青花瓷,碎了一地。 “谷……谷燕真!”付总猛吸一口凉气,脸都绿了,这个青花瓷可是珍品啊!这么大个还保存至今,别说是市内了,就是整个中国也不见的会找到几个。 “不就是奖金嘛!姑奶奶我还不要了,拜拜!”谷燕真笑着看了看碎了片的青花瓷,将帅气的短发往耳后豁了豁,露出蓝牙耳机,转身,一边悠闲悠闲的出了门。 刚出门,就听到身后,“垮塌”一声,接着是付总“诶呦”一声惨叫,似乎摔的不轻,谷燕真挑了挑眉:活该! 下午幼儿园里亲子活动,孩子们玩的很开心,开始谷燕真见其他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陪着,还担心儿子会因此而自卑呢! 结果,谷晨焱一点奇怪的举动都没有,好像他天生就不该有爸爸一样。 从幼儿园回来的时候,谷晨焱睡着了,在座椅上睡的舒服,连苏瑾打电话过来,都没醒。 正好,好久没有聚聚了,谷燕真也有好些话想找人唠唠,苏瑾是谷燕真高中时的同学,以前是一个宿舍的,关系很好,后来上了大学就淡了来往。 没想到六年前谷燕真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会碰到苏瑾,生儿子那两年,谷燕真在家待产坐月子,苏瑾一有时间就来陪她。 慢慢的淡掉的友谊又回来了,现在谷晨焱长到五岁,除了谷燕真,苏瑾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到了苏瑾家,不等谷燕真上手,苏瑾先拉开后车门,轻轻抱起了谷晨焱。 谷燕真轻轻一笑:“赶紧找个人嫁了,自己生个。” 苏瑾瞥了一眼,正要张嘴反驳,见怀里的小人儿扭了扭身子,就赶紧住了嘴,凑到谷晨焱的小脸蛋上亲了亲,转身道:“别那么多废话,快进来。” “最近怎么样?”坐电梯上了八楼,苏瑾将谷晨焱抱到卧室放好,又轻轻关了门。见谷燕真抱着个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有些反常。 “唉!流年不利,我把老付给开了。”谷燕真叹了口气,像是吃了亏,可怎么看怎么不像受委屈的样。 “恩?你辞职了?”苏瑾找谷燕真来,其实有其它事跟她说,这么一听,谷燕真说的事可严重的多。 “恩,不干了,真想再去当回土夫子,一次赚个够本,以后也不用给人打工,磨嘴皮子。”谷燕真眼光闪烁,一提到以前的行当,她的眼睛里总是闪着光彩。因为生了宝宝,一直没办法下地,现在的谷燕真,真的手痒痒心痒痒啊。 苏瑾是懂不得,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老喜欢往死人墓里钻,可谷燕真眼睛里的光彩是无法掩饰她对哪行业的痴迷的。 只是这几年为了谷晨焱,谷燕真放弃了很多。 曾几何时,苏瑾以为谷燕真会和夏末夏公子终成眷属,没想到,六年前苏瑾见到谷燕真不但落单了,还怀着孩子,任苏瑾怎么问,也问不出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 苏瑾一直问是不是夏末的,谷燕真被问的烦了,居然说:谷晨焱的爸爸是个大粽子,你信么? 那副无赖玩笑的样子,苏瑾怎么会信,就这句话本身也绝无可能啊! 行了,我也不问你了,苏瑾放弃时,谷燕真却说:不是夏末的,这话说的诚恳,苏瑾深信不疑。 不过能让谷燕真连家都不敢回,还放弃那么喜欢的倒斗事业,这里面肯定有很多原因。 “提到土夫子,我今天在机场看到个人。”苏瑾是一家建材公司的经理助理,今天去机场接个户,却看到了一个人,这也正是今天找谷燕真过来的原因。 “机场?那地方看到个人不稀奇,看不到人才稀奇。”谷燕真正在琢磨着刚才的想法,或许真该重操旧业,去一次就成,拿上几样趁手的明器,以后她们母子两就不愁吃穿了。其实以前她也算有钱,可是她一向花钱没计划,知道自己有孩子之后,立刻逃家到这所城市,又买房子又买车,一轮花下来,钱见底了,却发现自己暂时没办法从事旧业,孩子三岁的时候,实在没办法了,她这才委屈的找了这么个工作。 “正经点。”苏瑾夺过谷燕真手里的遥控器,关了电视,非常严肃的看着谷燕真。 谷燕真眉头一皱,又快速舒展,坐直了身子,陪笑道:“您说,我听着。” “夏末,我看到夏末了。”苏瑾想起机场那个高大帅气的男子,心跳有些加快。 “恩?你怎么会认识他?”谷燕真非常吃惊,一个是高中同学,一个是大学同学,这两人中间除了她这个联系,隔着千山万水,怎么会认识? “你忘啦!大一那年,我们q聊,你提到最多的人就是夏末。我还以为你们两会修成正果呢!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成不!每次一提到这事,你就给我瞪眼,真是,我不都是为你好吗!趁年轻给谷晨焱找个爸爸,哎呀!行了,怕了你了,别瞪了,眼珠子出来了。” 谷燕真见苏瑾不再说,叹了口气,靠进沙发,心道:其实对夏末,好感是有的,但还没发展到定终身的程度。如果不是六年前,或许真的会如苏瑾所说,修成正果。 只是现在,谷燕真什么也不想,只要谷晨焱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就成。 第3章 重启的邮箱 谷燕真在家里窝了好几天,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去幼儿园接送谷晨焱。 不过,她并不是没事做,相反,工作没了,快点找个工作是头等大事。至少应该为接下来的生活做做打算,规划规划。 谷燕真坐在电脑跟前,六年前离开后就再没打开过邮箱。 输入了邮箱名称,也输入了密码,鼠标移放在‘确认登陆’按钮上,许久都没有动。 点?还是不点? 谷燕真脑大如斗,这么久没回家了,不知道爷爷身子骨还硬朗不?不知道爷爷看到多了个身份不明的小曾孙会怎样?不知道爷爷……谷燕真真的好想爷爷。 三岁那年,谷燕真的爸爸妈妈去倒斗,十几个人,一去不回,自那后,谷燕真就一直长在爷爷身边。 虽然叔叔对她也很好,但谷燕真十三岁那年听到传言,当年父母的‘死’,与叔叔谷兆言脱不了干系。 不管是真是假,谷燕真都无法若无其事的与叔叔相处,渐渐地就疏远了,可是爷爷是真心疼爱她的,谷燕真越想越自责,爷爷一定很伤心吧! 想到几天前在公园里见到的白发老人,手脚不能动,苦巴巴的坐在轮椅上晒太阳,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谷燕真一直等到太阳快落山,才看到有人来推走了老人,爷爷虽然练过武,但毕竟岁月不饶人啊! 况且,爸妈当年到底去了哪里?那件事,爷爷曾答应过谷燕真,等她有能力了,就告诉她始末。 从十三岁起,谷燕真就想查清楚爸妈失踪的原因,或许爸妈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只是被困住了,在等她去救。她也想证明叔叔是好人,爸妈的失踪与叔叔无关。 那些曾经的心愿,努力成长的目标,都因六年前……停滞了。 真的要这么下去吗?彻底的与过去隔离,不顾爷爷,不管下落不明的爸妈?不解开心底的疙瘩? 或许是时候回去了,回到亲人身边,回去重操旧业做个土夫子。 爷爷是个开明的人,一定会喜欢谷晨焱的,一定会…… 想起爷爷眼角慈祥的皱纹,笑着给儿时的她讲故事,谷燕真就禁不住想立马回家去见爷爷。 直接回去?谷燕真还没做好准备,至少该给谷晨焱找个合适的身份,总不能告诉爷爷,是因为六年前去了趟墓穴,才有的孩子吧! 这简直……谷燕真自个儿都接收不了,闹不明白,怎么让爷爷理解。 以前,但凡谷燕真去倒斗,夏末必定会去,一来二去的,夏末在谷家也是个熟人。 那时候她与夏末是最好的搭档,恩,先联系夏末,了解下情况。 谷燕真精神一振,不再犹豫的点了‘确认登陆’,看着成堆的未开邮箱,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捏了捏手指,点开列表。 居然有两千多条邮件,发件人齐刷刷全是‘夏末’,偶尔蹦出几个‘谷文飞’。 谷文飞是谷燕真叔叔谷兆言的儿子,比谷燕真小三日,自小就以哥哥自居。 看到这么些邮件,谷燕真有些头皮发麻,被记着是件好事,可因被记着而让人烦恼就不是件好事。 谷燕真看了看,谷文飞发过来的最后一份邮件的显示时间是去年除夕夜。 “爷爷等你回家过年!”是谷文飞的风格,从不废话。 虽然只短短几个字,却让谷燕真心里酸做一团,过年不回家,让爷爷担心难过,真是不孝啊! 抹了两把眼泪,抽出张抽纸,擤了擤鼻涕,耷拉着脑袋。心道:爷爷,今年过年我一定回家陪您。 不知为什么,看到夏末的邮件,谷燕真竟有些手指发沉。 “妈咪,接电话,有人给你打电话,快接电话~~~”童稚的声音是谷晨焱的录音,谷燕真的电话铃音。 “喂?”看了时间都夜里十点多了,会是谁? “您好,是谷燕真谷小姐吗?”是个男子的声音,有些沉,很动听。 谷燕真眉头一皱:“谁啊!” “谷小姐,听说您在找工作,明天可以见个面吗?” “哦!你们公司招人?哪家公司?”谷燕真轻轻一笑,除了苏瑾,她没告诉别人她辞职的事,不过这种事也说的通,因为她对古董非常在行,这几年销售做的非常好,所以同行其他几家公司一直想挖她的墙角。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要不是付总扣着她八万六的奖金,谷燕真早跳槽了。 她辞职,有人主动找上她也说的过去。 “呵呵,谷小姐,您说个地儿,我们明天见面谈。” “好吧!就在永兴街木在茶屋见吧!”谷燕真心里挺得意的,嘻嘻,这现象好,证明她有着不错的市场地位。这家公司八成没多大名气,怕一说名字,她没听过不露面,才卖关子吧! 挂了电话,谷燕真的心情好多了,摇了摇鼠标,退出屏保,继续看邮件。 这一看,不得了,谷燕真瞪大眼睛足足看了五秒钟,就在刚刚,夏末发了份邮件,夏末现在就在电脑跟前,给她发邮件。 正在这时,收件箱列表自动刷新,又多出一份信,是个陌生邮件,谷燕真顿了顿,先点开陌生邮件看了一眼。 “谷小姐,您好,这些资料你先看一下,明天我们见面详谈。”明天见面?谷燕真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看到邮件末尾的联系电话时,懵了。 赶紧拿起手机,翻开来电记录,就是这个电话,发邮件的人就是刚刚打电话的人。 这邮箱是谷燕真的私人邮箱,六年不曾打开,刚打开就有人给她打电话,发邮件,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谷燕真突然感觉被透视了,像是有双眼睛在看着她,从不同角度看过来。 就像待在黑暗的墓室里,四周都藏着未知,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谷燕真有些生气,没点附件,直接回到邮件列表。 夏末刚发的邮件有跳到谷燕真的视线里。 谷燕真一直当夏末是最好的搭档,但毕竟女孩子心细,有些事情,她感觉的到,只是不想戳破那层窗户纸,影响了友谊。 六年的时间,本以为有些事早该淡了,但现在看来,并没有谷燕真想的那么简单。 谷燕真犹豫着点开了夏末的最后一份信。 “真真,你躲去那里了。几天后我要出趟活儿,据说挺凶险,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真希望临行前能看看你。丫头,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别让人那么担心好不好,露个脸,证明你还活着。” 谷燕真心中一暖,接着就是酸酸涩涩,吞了苦汁的滋味。 如果说六年前装无知,那六年后的现在呢!他们都不再年少,有些事不能再装无知了,也无法再若无其事。 谷燕真明白,对夏末只能止于很重要朋友的关系,再无其他可能,点了回复,谷燕真犹豫了很久,敲打着键盘,大约半个多小时后,点了发送。 “你在那里?电话……”这速度太快了,点了发送几乎没到一分钟,就来了回复。 由于夏末的神速,谷燕真反而胆怯了,这样真的好吗?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无法承诺什么。 谷燕真越想越不知所措,后来索性趴在床上,盯着电脑发呆。 脑袋一挨着枕头,没多会儿,谷燕真就睡着了,或许是感受到了被记着很温暖吧! 这一夜,谷燕真一夜无梦,睡的特别踏实,直到第二天早上,晨阳穿过窗户,照进屋子,谷燕真才揉了揉眼睛,睁开眼。 谷燕真的睡相一直不咋样,现在半个脑袋都挂在床边上,有些充血过足,脑子懵懵的。 谷燕真往下缩了缩,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生物钟形成之后,谷燕真倒不担心会晚点。 稍作休息后,谷燕真起身出了门,打算给儿子准备早餐,接着送他去学校,好像一点烦心事都没有。 其实,谷燕真脑子里空空的,吃完早饭前,她也不指望记起什么。 “儿子,快起来,妈咪做了焱焱喜欢吃的煎蛋。”谷燕真轻轻揭开谷晨焱的被子,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总是蒙着头,钻在被子里。 小人儿扇子一样的睫毛动了动,脸蛋红扑扑的,两只小手张开放在脑袋两边,像个出手的婴儿一样合着小拳头。 谷燕真忍不住亲了亲谷晨焱的小脸蛋,要说睡懒觉,谷燕真以前绝对是无人能及。 但生了儿子以后,谷燕真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儿子身上,从蹒跚学步,到呀呀学语,谷晨焱每一个生长的阶段,谷燕真都不想放过。 每天早起,叫儿子起床,是从谷晨焱三岁进幼儿园开始,就有的习惯,而且,谷燕真发现儿子的睡相真的很可爱。 就像睡在云朵里的小天使一样,每次都舍不得打搅,每次看着都爱的不得了。 “儿子,起床喽!”谷燕真将谷晨焱抱进怀里,谷晨焱懒懒的缩了缩脖子,脑袋搭在谷燕真的肩膀上,嘴唇蠕动了几下微微撅起,嘴角还挤出一粒银色的珠子。 “呵呵,焱焱,星儿在幼儿园等着你陪她玩呢!要是起晚了,就不跟你玩了。”星儿是谷晨焱在幼儿园里的伙伴,想起谷晨焱当初给她介绍星儿,谷燕真就好笑的不行。 妈咪,这是我的女朋友,星儿。 星儿,叫妈咪! 那个叫星儿的女孩子比谷晨焱小几个月,听了谷晨焱的话,居然真就叫了谷燕真一声妈咪。 后来说起这事,苏瑾一通大笑之后,抱着谷晨焱一阵猛亲,嘴里还不住的念叨: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苏瑾还主动请缨跑去幼儿园,借着接谷晨焱的名儿,想看看星儿。 苏瑾见到星儿时,非常激动,心道:这小子的眼光还正毒,不但长的漂亮,看着也十分乖巧。 瞧那小摸样,短短的头发,包着粉嘟嘟的脸蛋,一双大眼睛跟水做的一样,真是太漂亮了。 苏瑾还没感叹完,就听到…… 谷晨焱用小手做了喇叭凑到星儿耳朵边说的,“星儿,她是我的色色阿姨,你不能学她,要不然,我就不喜欢你了。”苏瑾浑身的热血被浇了个死灭, 苏瑾一听这话,一头黑线,每次见着谷晨焱都要亲亲他可爱的脸蛋,对此,谷晨焱似乎非常有意见,但苏瑾只觉得可爱,就是谷晨焱每次喊她色阿姨,她也没当回事。 没想到,这个印象这么深,居然成了介绍的开场白,正愣着神,突然脚上一痛,那个星儿居然踩了她一脚。 而且还气呼呼的站在眼前瞪着她:“焱焱是星儿的,不许你亲他……哇~~~” 星儿的小脸憋的通红,阐述了归属之后,居然哇哇大哭起来。 那件事后,苏瑾倍受打击,好长一段时间,苏瑾只在谷晨焱睡着的时候才偷偷亲几口。 “妈咪,我不想去上学~~~”谷晨焱嘟了嘟嘴,一双小手搂着谷燕真的脖子。 恩?这招不灵了?以前只要提到星儿,谷晨焱都会醒。 “跟星儿闹别扭了吗?男孩子要风度一点,不能赌气不理人,知道吗?”谷燕真将谷晨焱放在床上,拿出一条白色的小衬衫,和一条咖色背带裤:“快去刷牙洗脸。” “哦!”谷晨焱有些不情愿的,揉了揉半眯着的眼睛,跳下床,出去洗漱。 “焱焱能告诉妈咪,到底怎么了吗?”饭桌上,谷燕真见儿子一直不说话,无精打采,有些担心。 谷晨焱皱着小眉头:“妈咪,我昨晚做了个梦。” “哦?”谷燕真放下筷子,看着谷晨焱。 “我梦到星儿说,她喜欢芳芳的哥哥,不喜欢我了!” 谷燕真有些皱眉,现在的孩子早熟,常见,幼儿园里扮家家图个热闹,可这么小就吃醋,有点…… “咳……如何焱焱非常喜欢星儿的话,今天去幼儿园问问星儿好了。” “可以问吗?”谷晨焱瞪大眼睛看着谷燕真,真的唉!他怎么没想到。 “当然可以,而且还有礼物哦!”谷燕真笑着站起身,从冰箱里拿出昨天刚买的一盒草莓布丁。 “真的吗?太好了,星儿可喜欢吃草莓布丁了!谢谢妈咪!” 第4章 去与不去 海利宾馆。 夏末在电脑跟前守了一宿,都没接到谷燕真的回复邮件。 早起的时候,整个人看着无精打采的。 “本来还想带你去见个朋友,是这次同行的伙伴,算了,你休息吧!”右玄看到夏末的时候,那张原本帅气的脸像脱了水,干巴巴的,胡茬都露出一层。 “哦!”夏末没心思,他一直觉得谷燕真下一秒就会给他回复邮件。 从幼儿园出来,谷燕真总觉得哪里不对,一静下来才想起昨晚上看邮件的事。 还有上午与那个陌生人的约见,一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便开着自己的小qq,往永兴街过去。 木在茶屋是一家日本人开的茶屋,里面的茶味很纯真,是这条街的特色,谷燕真早到了十分钟,就在二楼找了一处靠窗的位子。 这里的装修也选择了日本本土的风格,都是用木墙一间间隔开的,推拉门,进门要换鞋,桌子有矮桌及稍高的两种,矮桌配着毡席,是以跪坐形式入席的,而稍高些的桌子两边却放了沙发,也算是入乡随俗吧! 谷燕真选的这间就是带沙发的,不过桌子前也有单独的毡席,毡席靠桌子的位置上放着一整套茶具。 坐在沙发上,可以看到茶屋门口,早上很少人来,所以当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士出现在茶屋门口时,谷燕真一眼就看到了。 怎么说呢!那名男子中等个头,身材均匀,是个非常惹眼的男士。只看个身影,谷燕真就觉得这个人绝不简单。 当他站在谷燕真的眼前时,谷燕真更是吃了一惊,男子五官搭配的没话说,再感觉一下这人的气势,谷燕真有些怀疑,这人是机器人。 什么都端端正正的,不管是姿态,举止,样貌……没有一处让人觉得不妥。 “谷小姐,你好,我叫右玄!”右玄微微欠身伸出手。 “啊?咳咳……你好!”谷燕真发现自己居然昂着头盯着人家傻看,感觉自己太过丢人,糗的不行。 “不知道谷小姐,有没有看到我发过去的邮件?是关于这次任务的基本规划。”木在茶屋的主营茶包括煎茶、玄米茶、还有雨露及番茶、抹茶,或许是抹茶的独特茶艺受人关注吧!在这里非常受欢迎,右玄点的正是抹茶。 这会儿已经有个穿着和服的年轻女子跪坐在毡席上,开始冲泡。 “那个……不好意思,我没看邮件。”谷燕真本来想说我没看到邮件,没打开邮箱,一紧张就露馅了,其实她很不善于说话,一说慌就打磕巴。 “呵呵,没关系。”右玄非常有礼貌。 谷燕真因右玄的靠近而紧张,并不是因为右玄非常优秀,碰到帅哥脸红的那种紧张。 而是,谷燕真有一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奇怪的是,抬头看右玄时,那种感觉就没了,只有看向别处时,或是暂闭双眼时,那种熟悉的感觉非常浓厚。 像宝石一样沙沙的抹茶,非常甘纯,等抹茶女离开后,右玄才将话带入正题。 原来找谷燕真并不是有工作,不对,是有工作,只是不是那种早出晚归的作息工作,而是谷燕真一直怀念着的老本行。 “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回电话吧!”不说八十万的酬金,就是重新出山这活儿,谷燕真已经心里高兴翻了。 谷燕真给右玄打了电话,并收到了四十万的预付款,右玄很爽快,好像一点不担心她拿钱跑掉。 不过也是,头一次打电话,就给谷燕真造成那么大的困扰,那种被监视的感觉那么鲜明,就算是谷燕真想跑,恐怕也跑不掉吧! 谷晨焱的幼儿园是全日制可留宿幼儿园,有些家长为了锻炼孩子,偶尔会让孩子留宿。 谷燕真去幼儿园办理了寄宿手续,初步估计,得两个月时间。 有点长,但没办法,好在还有苏瑾在,可是经常带谷晨焱出去玩,也不算完全托管啦! 临走那天,谷燕真想来想去,给爷爷和叔叔各写了一封信,险可以冒,却不能拿谷晨焱开玩笑。 不过那两封信并没有寄出去,如果她回不来,有人进屋子,自然会帮她找到收件人,如果她没事儿,就带着谷晨焱回家看爷爷。 这次时间太紧,要不然,谷燕真真想先回趟家,事有万一,做好万全准备是非常必要的。 谷燕真没让苏瑾去送行,电话里,苏瑾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就跟哭丧的一样。 让谷燕真一个头两个大:“好啦!留着眼泪,等我真归位了,再哭。”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你要敢不回来,我就……我就把你儿子卖了去。”苏瑾似乎被憋着了,费大劲的憋出一句话,竟然这么狠。 “你敢!”谷燕真明知道是玩笑,但也听着脸色发黑。 “你看我敢不敢,你不回来试试。”苏瑾是真不赞成谷燕真去,但佣金都收了,能怎么样。 不知道倒斗这行的深浅,但往日听谷燕真提起,都是比较凶险的。 在苏瑾看来,那帮人不是黑社会也是黑社会的兄弟,是万不能得罪的。 现在只盼着,谷燕真能好好的去,完整的回来。 “不说了……我走了。”谷燕真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关心自己的朋友,很感动,感动的想要掉眼泪。 “别谢的太早,照顾你儿子的期限是两个月,两个月后你要不回来,我就不管了。”苏瑾有些激动,快速的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谷燕真拿着电话,停顿了很久,才深吸一口气,放下电话。 人生得一知己足以,苏瑾就是她的知己啊!有她在,她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上了火车,车厢里已经有个人在上铺睡了,只留个背影,看不到长啥样子,其他三个铺都没人。 右玄说,这里全是自己人,不用担心,不用担心自己带的家伙被人看到。 谷燕真靠在下铺的一张床上,已经开始想儿子了。 今晚儿子会被苏瑾接回家,就苏瑾那性子,估计这两个月每天都会把谷晨焱接回家。 “唉!……”谷燕真叹了口气,窝进下铺,盖了被子。 “你们就睡这间。”右玄的声音,好像又有人进来了,谷燕真知道以后大家就是搭档,应该打招呼,可现在她心里烦的很,一点不想说话。 “好,谢谢。”陌生男子的声音,这声音。 谷燕真脑子轰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样,这声音是。 一把掀开被子,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将一个行李包往货架上放。 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那个前一刻还想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夏末。 第5章 难缠的小鬼 “真真?”谷燕真没有注意到除了站在床位下铺上往行李架上放行李的夏末外,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谷燕真邮箱里的第二人,比她大了三日的堂哥,谷文飞。 谷文飞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谷燕真,更没想到他这一声,把一向胆色不错的夏末‘吓’的行李脱手,险些摔下来。 “真……真……”夏末不顾砸在地上的行李,也不顾屁股正摔在地上,一只脚还搭在床沿上,狼狈的样子,看到谷燕真,完全愣了。 谷燕真吸了吸鼻子,脸上却是笑的:“好丢人,那么大个人了,还摔跤。” “咳咳……真真,你这几年死到那里去了,你不知道爷爷很挂念你吗?”谷文飞一把将愣神的夏末扯起来,顺势推坐在下铺床脚。 无视这两人的眉来眼去,越过夏末,坐在谷燕真对面,气呼呼的瞪着她质问道。 “我……”该怎么说?谷燕真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低头避开了谷文飞的视线。不是不说,是不知从何说起。 “真真,你这几年去那里了?那天为什么不回我的邮件?”夏末似乎刚意识到这不是梦,是真的看到了谷燕真,出发后,他以为短时间内再不会有谷燕真的消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你先给我闭嘴。臭丫头,你今天非得给我说清楚不可,这几年到底去那里了?你要不给我说个道道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谷文飞是真火了,冲夏末吼了一声,就挽袖子努胳膊的,像是要打架。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 “废话,天大的事谷家解决不了?你一个人难道比整个谷家还能耐,到底怎么回事?”谷文飞声音挺大,这也是夏末想知道的事,也不拦着,只将门拉起关上。 “我,你们别问了。”谷燕真被问的急了,她这些天刚想通了打算回家。可真见了面,有些事还是说不清楚。 “还反了你了,起来。”谷文飞见谷燕真又缩到被子里,还蒙了头,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事情没那么见到,一着急,就上手了,想把谷燕真拉起来。 “不许动我妈咪!”突然插进来一句,把几人都唬住了。 谷文飞与夏末完全傻了,那个早先就躺在上铺的人,侧头看了一眼,看到货架上那个探出来的小脑袋,轻笑一声,转身,事不关己的继续睡自己的回轮觉。 而谷燕真,那双茶色的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一眼就找到了发声源头。 货架上的行李包被拉开,探出个小脑袋,不是谷晨焱还有谁? “谷晨焱!”谷燕真都快气炸了,一把掀开被子,站在床尾,连着行李包带谷晨焱一起拎下来,不轻不重的扔在床铺上。 “妈咪……”谷晨焱在包包里躲的好好的,就听到有人欺负妈咪,还不止一个人,心里一着急,就把小脑袋探出来了,结果正好看见谷文飞去扯谷燕真的被子。 谷晨焱吓坏了,他以为这个叔叔要打妈咪,又是一个着急,就喊出来了,这会儿看到妈咪生气,被摔痛了也不吭一声,可怜巴巴的看着谷燕真,眨着漂亮大眼,轻轻的叫着妈咪,声音小的跟小猫一样。 “你什么时候钻进来的?”谷燕真打开包包,见谷晨焱缩成一团,再大的气也被心疼消了一半。 但白天明明将他送去学校的,怎么会在这里?行李一直放在…… “妈咪,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谷晨焱伸手去拉谷燕真的胳膊,像受伤的小鹿一样,可怜的让人心疼。 谷燕真翻了翻包,还好,重要物件还在,就是少了衣服跟洗漱用品什么的。 关键是,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没有留在学校,而是躲在了汽车后备箱里,还趁机将放在后备箱里的包包清空,自己钻了进去。 拿行李时,没见着车厢里面有衣服,八成是被这孩子给扔了。 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大主意,那么小一点,居然敢藏在行李箱里。 唉!要是平时,也就罢了,进火车站时过检就过不了,可是他们不同啊! 虽然右玄说了,到了目的地,会安排装备,不用自带,但在这行混了久了,有几个趁手的家当,不奇怪,所以他们几人是通过特殊通道进来的,根本没过安检。 没想到,居然让谷晨焱混了进来,谷燕真瞪了谷晨焱一眼,一屁股坐在床上,给苏瑾打了电话。 “真真啊!焱焱不见了……” “小瑾!” “他没在学校,不见了,焱焱会去了啊!” “焱焱在……” “真真,对不起,我把焱焱给丢了~~~” “小瑾……” “哪里都找不到,都找不到,呜呜……”苏瑾在电话那头越说越激动,完全没听到谷燕真在叫她。 “小瑾!”谷燕真对着电话大喝一声,喝住激动的苏瑾后,才继续说道:“小瑾,焱焱没事……焱焱他……在我身边……” “……”苏瑾有些懵,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急糊涂了,头有些晕晕的。 谷燕真干脆把电话放到已经爬到他怀里的谷晨焱的耳朵边:“你自己跟苏阿姨说。” 想起谷晨焱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私做主张,就来气,可谷晨焱侧坐在她的腿上,小脑袋钻在谷燕真的腋下,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服。 谷燕真知道,谷晨焱在害怕,因为他撒娇的时候都是搂着她的脖子的,只有在害怕是,才只是抓着她的衣服。 挂了电话,谷燕真一把将谷晨焱抱起,让他站在床上,一巴掌拍在谷晨焱的屁股上。 “知道错了吗?” “恩。”谷晨焱两只小手攥在一起,小脑袋压的很低,眼看着眼泪大粒大粒的往下流,就是不哭出声。 “错在哪里?”又是一巴掌,不过力道小多了。 “不……不该偷偷……跟着妈咪!”谷晨焱虽然没有哭出声,但还影响了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跟来?” “妈咪骗人,妈咪说过不丢下我的,可是妈咪骗人,哇~~~”谷晨焱终于委屈的哭了,这话也说到了谷燕真的痛楚。 这段时间,一直以为在为儿子做打算,却没想过儿子的感受。 谷燕真见儿子哭的伤心,再大的气也气不起来了,将谷晨焱拉近,帮他擦了眼泪:“焱焱是男子汉,男子汉不哭鼻子,忘了妈咪跟你说的话了吗?” 谷晨焱听了妈咪的话,立马抿着嘴,小身子颤抖的厉害:“妈……妈咪,不生焱焱的气……气了吗?” 谷燕真看了眼儿子,又气又爱又无奈,看来这斗不能倒了,既然出来了,就带儿子在古城西安转转,过几天直接回景州,见爷爷。 至于右玄之前打过来的四十万预付款,有大半没用,用了的,等回了谷家,也能轻易补了这个缺。 唉!一想到,还得靠谷家,靠爷爷,谷燕真就觉得自己这些年白混了,但儿子最重要,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 现在谷晨焱来了,还用妈咪骗人等字眼让她无理力争。 看来她想重操旧业的想法遥遥无期了,搂着谷晨焱,哼着儿歌,直到谷晨焱睡着,身子放松,谷燕真才松了口气。 等哄睡了谷晨焱,谷燕真才注意到对面床上还坐着两个人,一个傻一个呆,都愣愣的看着她。 “说说吧!”谷文飞这会儿倒是放低了声音,听着挺温柔。 而一边的夏末,完全处于惊讶到傻的状态,像是见到谷晨焱后就没动一样。 “他是我儿子,再过两个月就满五岁了,就像你们看到的,因为有了他,我才离开了家。”事情摆在眼前,谷燕真反倒坦然了。 谷文飞捏了捏下巴,好像哪里有撮胡子一样,沉思片刻后,说道:“睡吧!” 说完话,三两下爬到上铺去,看了眼对面上铺背身躺着的男子,警惕的看了两眼,见没什么反应,躺下睡觉,留下夏末与谷燕真在下面眼对眼。 “夏末……”谷燕真咬了咬嘴唇,见夏末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谷晨焱,眼神像散了光一样,本来想学着以前的样子打个招呼,缓和一下气氛,看来是没用了,谷燕真索性不再说话,有些担心的拉高被子,在谷晨焱身边躺下,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六年来两千多封邮件,那份情,谷燕真无法承受,现在要她面对夏末受伤的样子,她没有一点勇气,心里很难受。 有时候就是这样,她并不想伤害谁,但当本身的存在影响了别人时,就会延生出伤害。虽然谷燕真挺无辜的,但依然觉得夏末伤心,是她的错。 “为什么?”久久的夏末都没有动静,突然沉着声音,问了句。 谷燕真身子一颤,为什么?她也想知道,可是那件事怎么说?说出来谁又会信? 况且,如果让大家知道了事实,谷晨焱会被当成新物种进行试验的……那种事情,谷燕真决不允许发生。 “睡吧!”停顿了足有两分钟后,谷燕真轻轻的回了一句。 “孩子的爸爸是谁?”夏末在听到谷晨焱喊妈咪时,以为是幻听,以为货架上除了行李,什么也没有。 看着谷燕真母子两默契十足的互动,每多看一眼,夏末就觉得心多痛一分。 谷燕真身子一颤,孩子的爸爸是谁?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这个问题?谷晨焱有妈咪就可以了,不需要爸爸。 “夏末……”谷燕真感觉到夏末的情绪有些不对,或许应该表明心迹,断了夏末的念头,快刀才能斩乱麻。“……睡吧!” 有些话要说,不是鼓足了勇气就可以的。 夏末突然起身,站了一会儿,出了门,整宿都没有再进来。 这一夜,谷燕真失眠了,谷文飞也失眠了,而夏末是最惨的一个,跑到车厢餐厅,将人家压箱底的酒都‘买’了来,喝的混天黑地。 只有最先进门,一早就躺在上铺的那个人,始终都没什么反应。 第6章 妈咪,我也要去 早晨刚过五点,谷燕真就起了,想去找右玄辞行,刚要起身,却发现衣服被谷晨焱攥在手里。 “妈咪,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吧!”谷晨焱早就醒了,见妈咪要起身,有些紧张。 谷燕真又重躺回去,半靠在床上,她一直觉得谷晨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生气发火的样子,有时候连她都有几分害怕,可是,谷燕真忽略了,谷晨焱就是再与众不同,也不过是个孩子,孩子在妈咪跟前,永远是孩子。 “焱焱,妈咪去跟叔叔辞行,然后带你去玩,不会留下焱焱一个人了,妈咪保证。”谷燕真刮了刮儿子的小鼻头,终于看到谷晨焱严肃的表情淡了。 “好!”谷晨焱高兴的拍着小手叫好。 “小声点,其他叔叔还在睡觉,要做个礼貌的孩子,那样大家才会喜欢我们焱焱。”谷燕真淡笑着说着,也不拉谷晨焱,任他在床里狭小的空间里手舞足蹈。 “那……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呢?”谷晨焱想起电话里苏瑾焦急的声音,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其实他可喜欢苏瑾阿姨了,只是很多时候见苏瑾阿姨,妈咪也在,他更喜欢待在妈咪身边而已。 “这么快就想家了吗?呵呵,可是妈咪好想见爷爷,焱焱能陪妈咪一起去吗?” 谷晨焱眨巴几下眼睛,爷爷?“是妈咪的爸爸吗?” “当然不是了,是妈咪的爷爷,焱焱要叫太爷爷呢!” “那……太爷爷的胡子是不是有这——么长?”谷晨焱就读的幼儿园里,有个叫小胖的男孩,小胖的爷爷是个打太极的,蓄了一把胡子,每次见小胖揪着爷爷的胡子玩,小朋友们就可羡慕了。 听到妈咪的话,谷晨焱心里高兴极了,琢磨着,妈咪的爷爷,那胡子一定比小胖爷爷的还要长? “有哦!很长……呵呵!”谷燕真不知道谷晨焱的小心思,要是知道谷家老爷子也就不会吃苦头了。 “好哎!妈咪,我们现在就去看太爷爷吧!现在就去……”谷晨焱有些迫不及待了。 “焱焱自己待会儿行吗?妈咪去跟叔叔辞行。”谷燕真虽然笑着说,心里却是没谱。虽然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要去那里倒斗,但右玄说过,这次行动的一些资料发到她邮箱里了。 谷燕真不敢面对夏末的情,也没再进邮箱,可这话说出去谁信? 相当于知道了这次行动的目标,还提前拿了预付金,通常这种情况下,是必须得去的。 但现在,谷晨焱才是最重要的,谷燕真打算试着跟右玄谈谈。 找出个折中的办法也成,况且有谷文飞及谷家在,想来右玄也不会为难她。 谷晨焱听谷燕真要离开,紧张的抓住了谷燕真的衣服,攥了攥又松开,笑着说:“妈咪,快点去,我等你回来。” 这些小动作,被谷燕真看了个清除,这无疑更坚定了谷燕真辞行的决心了。 “哥,帮我照顾焱焱。”起身正好对上对面上铺的谷文飞,不知他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看向这边。 谷文飞利索的下了床:“我跟你一起去吧!夏末,哎?夏末呢?” “咚咚咚~~~”正在这会儿,有人敲门。 “我说你一宿跑哪……”谷文飞知道夏末的心思,想着他一宿也不好过,为了避免大家见面尴尬,便一边开门一边骂骂咧咧的喊了起来。 “呵呵,都起了。”来的人不是夏末,而是右玄。 谷晨焱自从谷文飞下来,就一直盯着他,谷晨焱没忘记,就是这个叔叔凶妈咪的。 “右先生早。”谷燕真笑了笑:“我正有事找右先生呢!” 谷文飞退后一步:“右先生里面坐!”有些尴尬,右玄一看就是非常规矩的人,但他吊儿郎当的惯了,与夏末熟,时常调侃着开玩笑。可右玄却是从不开玩笑的,所以谷文飞觉得刚刚自己很失礼。 右玄跨进两步,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谷晨焱,身子一顿,神色一惊,竟也愣了。 “呵呵,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我儿子会跟来,跟您说的事正是……” “你们稍等,我马上过来。”右玄像是没听到谷燕真的话,留下一句,就快速的出了门。 那个小孩…… 谷燕真有个儿子的事,右玄知道,从照片上看,只是个普通的小男孩,但现在看来,那个孩子身上有着一股非常强的气场,肉眼看不到,却让人不敢小觑。 这件事他必须告诉老大,他可不敢自己做主。 谷文飞与谷燕真对看一眼,太反常了,虽然刚认识右玄没几天,可右玄给人的印象非常强烈,一点都不像会慌张的人,不过,这才像人嘛! “我去找夏末!”谷文飞看了看明显对他有敌意的谷晨焱,头皮开始发麻。 谷文飞从来都不喜欢小孩子,突然蹦出这么个大外甥,说实在的,一时间还真适应不来。 “妈咪,你为什么叫那个人‘哥’?”谷晨焱有些不高兴,在他的印象中,哥哥都是非常好的,妈咪的哥哥太凶了,他一点都不喜欢。 “他就是妈咪的哥哥啊!”虽然只比她大三天,懂事后再没叫过,不过昨天晚上见谷文飞着急的样子,谷燕真有些小感动。“待会儿见了要叫叔叔哦!” 上铺一直躺着的那位,不知男女年龄的人突然慢悠悠的爬下床,貌似手脚很无力,有些吃力。看的谷燕真胆颤心惊,好几次都像上前扶一把,心里琢磨:怎么还是个病秧子? 谷燕真只看到个侧脸,挺消瘦的男子,面色很苍白,感觉一股风都能吹倒了的哪种。男子踩到地上后,旁若无人的往外走,可能是太瘦的缘故吧!背有些驼,走着都费劲。 “叔叔,你不舒服吗?”谷晨焱见男子要出门,跳下床,跑到男子身后,拉上男子的手,抬头问道。 “焱焱!”谷燕真有些生气,这个人浑身都透着诡异的气息,像吸血鬼一样,感觉非常危险。谷晨焱却跑过去……孩子关心人是好的,这一点谷燕真没话说,但分不清危险就靠近,谷燕真既担心又生气。 男子被谷晨焱拉着,身子一顿,停了下来,侧身低头看向握在一起的手。那是一只非常漂亮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暖暖的感觉对男子心底的冲击不小。 他没想到,从小不管到了那里,都被人像避瘟神一样的避着,这个小孩居然不怕他。 谷燕真也感觉到了男子的变化,这种变化让她伸出去想要拉回谷晨焱的手停了当下。 她感觉的到,男子看着谷晨焱的目光在渐渐软化。 “你小子真不地道,喝酒不叫上我……哎哎慢点,你慢点儿……”谷文飞的声音,应该找到夏末了。 男子听到有人靠近,转身径直走了出去,也扯开了谷晨焱抓着他的手。 “你让我说什么好,坐车就好好坐车,跑去喝什么酒,那里……”谷文飞边走边絮叨,看到走出门的谷燕真,立马住了口。 夏末喝酒,浇的是愁,是心伤,而引起这些的就是眼前人,谷文飞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后脑勺,笑道:“他没事,就是喝了点小酒,一点都没事,真的……哎!” 谷文飞为了证明夏末没事,扯回了搀扶的手臂,刚一松手,夏末就顺着过道往地下滑落。 “车快到站了,先扶他进来醒醒酒。”火车上卧铺门口的过道,顶多挤两个人,谷文飞搀着夏末,自己还得侧着身稍稍错后,才能通过,谷燕真也帮不上手,就赶紧拉这谷晨焱让开道,让人进门。 等谷文飞扶着夏末躺下,谷燕真已经浸湿了毛巾走了进来,在洗手间里,谷燕真看到那个诡异的男子好像去了车门口。 “妈咪,叔叔怎么了?”谷晨焱虽然小,但心思不少,他总觉得是因为他,这个叔叔才‘生病’的。 “叔叔困了,睡一会儿就好,焱焱不用担心。”夏末有谷文飞照顾,谷燕真带谷晨焱去洗了脸,还‘没所谓’的走过车门,上另一个洗手间,而车门口并没有人。 “叔叔。”等两人洗完了,往回走时,谷晨焱眼尖的看到站在门口,谷燕真刚刚特别留意过的地方。 扑通……谷燕真心脏猛烈的一跳,这个人……怎么跟幽灵一样。 男子背靠着墙,手里叼着一根烟,白蒙蒙的烟雾薄薄的绕了他一周,一点不像洗个脸就能制造出来的。 回到车厢的时候,右玄已经来了,他的神色有点怪异,看到谷燕真母子时,不经意的多看了谷晨焱几眼。 “右先生,实在抱歉,恐怕我去不了……至于预付款,您放下,我一定……” “谷小姐可以带他一起去。”右玄恢复了庄重的仪容,标准的微笑着说。 “呵,右先生真会开玩笑!”谷燕真听着这话特别刺耳,脸色不大好,这算是讥讽吗?可右玄的脸上恢复了模式话的标准微笑,看不出是真是假。 “是啊!怎么可以带小孩儿去,太胡闹了。”谷文飞也被噎的够呛,他们又不是去旅游,是去倒斗哎!墓穴里面,黑暗之中,让谷晨焱跟着去,还不如录段小孩的哭腔挂在他耳朵边上来的痛快。 谷文飞是一万个不同意带着谷晨焱同去的。 “带上也行。”二比一的对比下,那个微微驼着背,干瘦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门口。 右玄看了眼男子,笑了笑:“谷小姐,老板说了,如果带上你的儿子,酬金一百万。” “什……什么?……”谷燕真脸都绿了,难道真是老了?六年不下地,自个的行情居然跌的这么厉害,居然连儿子都比不过? “谷小姐,可以问问小少爷的意思。”右玄依然淡笑着。 “妈咪,你们要去哪里?我也要去……”谷晨焱被几个大人围在中间,也搞不清楚大人们要去那里,不过似乎挺好玩的样子。 而且讨厌叔叔居然不让他去,谷晨焱气鼓鼓的瞪了一眼谷文飞,又笑着冲诡异男子眨了眨眼。 “胡闹!”谷文飞伸出去扯谷晨焱,这孩子可是他的大外甥,外人的意见他不管。总之,让谷晨焱下地,他双手双脚都反对。 谷晨焱的小身子倒是机灵,谷文飞那样的身手卯足了劲儿也被遛脱了。谷晨焱哧溜躲到右玄的身后,探出小脑袋冲谷文飞做了个鬼脸。 “谷晨焱,过来。”谷燕真没好气的轻喊一声,她已经无语了,越想越憋气,右玄看着像个笑面菩萨,但骨子里怎么样,她不知道,能提议带五岁孩子去倒斗,一定拿人命不当回事。 倒斗有死伤,这是避无可避的,别人的事,谷燕真管不着,但谷晨焱的事,得她说了算。 第7章 斗乌 快七点的时候,火车靠了站。 几人一下车,谷燕真就与大家分道扬镳。 一点不在意右玄与诡异男子的话,但毕竟拿了人家的东西,该还的不能少。 “右先生,你给我个账号,你给我的预付款,十天内我打给你。”谷燕真表情挺严肃,说起话来没有一点的回旋余地。 谷文飞还搭着睡着了的夏末,表示支持,而右玄只是淡笑,不回答也不表谈。 诡异男子单独站在一边,似笑非笑,也不说话。 “右先生,虽然咱们认识没几天,但我觉着你这人,还不错,我儿子,谷晨焱,不到五岁,您觉着跟着我们去亡命合适么?”谷燕真越想越气,那个干瘦诡异的男子说这话,她还可以理解,但右玄,怎么也有那种不靠谱的想法。 跟着这样的人去倒斗,似乎也不怎么靠谱,或许是几人在外面站太久了吧!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越野车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人。 在众人没察觉的情况下,已经到了眼前。 右玄见到,微微欠身,像是在见礼,继而后退几步,将优势位置让给来人。 新出现的男人没有什麽凶恶的表情,甚至五官极之精致优雅,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贵气的上位者感觉,只有些似笑非笑,嘴角却有著微妙的,邪魔般的戾气。缓缓前行,自然而然地,睥睨天下。 右玄一一做了介绍。原来这位才是这次倒斗的老大,叫斗乌,而刚才那个像幽灵吸血鬼一样的诡异男子,叫陶毅。 谷文飞看了几眼这两张生面孔,觉着这两人应该把名字换过来比较贴切。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谷文飞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 谷燕真没有听到右玄的话,因为在看到斗乌的一刻,整个人已经定格了。心脏猛烈的跳动着,大脑停止运作,连耳边的声音都远去了。 谷燕真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没有初见帅哥的惊叹,有的只是震彻身心的……恐慌。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无法移开视线,目光跟着斗乌游移,停止在正前方,微昂着头,看着身前高大的男子。看进他黑亮深邃的双眸中,无法抽离。 “带谷晨焱一起去。”斗乌脸上看不到任何透漏心迹的表情,像是在宣读,又像是在催眠…… 明明,从头到尾没有人介绍过小宝宝的名字呢,他是怎么知道的?! 总之,等谷燕真脑子清明起来,发现自己已经跟着大家进了宾馆。 结果是,谷燕真不但同意了带谷晨焱一起,还莫名其妙的认定带谷晨焱同去是明智的选择。 谷文飞搞不清楚为什么,但现在所有人都同意带谷晨焱下地,经过一番极力反对后,没人搭理他,他只能蔫蔫的自己生闷气。 该死的夏末,关键时候居然装乌龟。谷文飞将睡了一路的夏末丢到宾馆的床上,直翻白眼。 真有些怀疑,这小子昨儿个晚上是泡在酒缸里过的夜。 “真真……真真……”斜趴在床上的夏末嘴里似有若无的念着,将自己锁进自己的世界里,苦不堪言挣脱不出来。 “啊?……什么?……”谷文飞刚进浴室,就听到夏末嘀咕,探头问了一声,见夏末没动静,又缩进浴室。 坐了一宿的火车,美美的洗个澡,再美美的睡上两个小时,吃个午饭,就可以出发了。 只要忽略谷晨焱那个小娃娃,一切都是美好的,西安是中国历史上最精彩的篇章,是中国历史精华的缩影。 从一国大统的秦朝,到封建鼎盛的唐朝,十三朝的建朝古都,奠定了他在中国,在世界的地位。 而权贵的长久集中,经过历史长河的沉淀,注定了这里成为考古的重点探究区域。 兵马俑的出土,轰动了全球,而这方土地下面到底埋藏了多少奇迹呢! 很多谜底并没有答案…… 午饭后,开车不足一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站在翠云山景区门口,谷燕真有些咋舌,不是去倒斗么?怎么倒到这里来了。 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爬山的人很多,他们一行人有大有小,有男有女,乍一看,看真像来旅游的。 只是一行人个个形象鲜明,一到门口,就吸引了很多目光。 “哎!你带咱们上这来干什么?”谷文飞沉不住气了,拍了拍右玄的肩,心道:不会是倒斗前的福利,带他们来旅游吧! 成年在地势险要的地方来去,俊山秀水见的多了,那里用的着专门来旅游。 右玄轻笑一声,看了眼专注与翠云山远处的斗乌,没有说话。 “焱焱,呵呵,来叔叔带你去爬山,”谷文飞觉得闷,本来还有个夏末臭味相投,能陪他絮叨几句,可现在,整个人消沉的跟差了半口气一样,实在没劲,只好找点好玩的事喽! 谷晨焱见谷文飞‘奸笑’着伸出‘魔抓’,哧溜一声躲到谷燕真后面去了。虽然已经和解了,但这个叔叔比苏瑾阿姨还毛手毛脚,谷晨焱非常的不乐意他靠近。 “焱焱,过来,叔叔让你坐在肩膀上……”谷文飞跟着谷晨焱屁股后面绕圈圈,谷晨焱撅起的小嘴也裂开了,呵呵笑着在人堆里躲来躲去。 右玄凝神看着这边,一般的孩子跑上一阵或者脸红,或者气喘都是很正常的。可是谷晨焱并没有这些现象,右玄越来越看不够,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人? 仔细看两眼谷燕真,美是极美的,但并没有不同凡人的地方,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个极品儿子? “哈哈哈~~~”正想着,谷晨焱已经跑到脚边,也不怕生人,趴着右玄的身子绕了一圈,又跑到斗乌那边去了。 “焱焱,快过来。”谷燕真见儿子居然跑到,从站在这里,就一直微昂着头看着翠云山,脸上明显写着‘生人勿近,否则后果自负’的斗乌跟前去,心头一紧,莫名的担心起来。 “啊!”谷晨焱不知绊到什么,在靠近斗乌的时候,摔倒在地。 谷文飞见此一顿,呵呵笑道:“叫你跑,这下逮住了……”伸出手,却见斗乌低头看着脚边的孩子,那双像深夜里的黑宝石一样的双眸,在微风下,黑色的短发扬了扬,说不出的怪异。谷文飞一愣,倒吸一口凉气,顿在那里。 “焱焱……”谷燕真刚要靠近,却看到斗乌在看了几秒脚下的谷晨焱后,弯身下去,面色不咸不淡,修长的手指一弯,就捏住了谷晨焱的后脖子,将他稳稳的提起。 “放开……”谷燕真大惊,斗乌的举动完全不像是在扶一个摔倒的孩子,而像是在处理挡在脚前的障碍物。 斗乌提着谷晨焱,听到谷燕真的声音,抬头看向谷燕真。 谷燕真心惊,不觉后退两步,夏末快速的跨前几步挡在谷燕真身前,怒瞪向斗乌。 “别让他闯祸。”斗乌没理会谷燕真与夏末,也根本没在乎将谷晨焱往地上一放,对右玄说了句:“走。”就抬步往景区入口走去。 “哎?”谷文飞有些懵,这什么情况,就是让管着谷晨焱,也该跟谷燕真说吧!再不济不还有他这个叔叔吗?怎么感觉他们都被无视了,倒是谷晨焱似乎比他们还有分量。 躲得远远的,靠在树下阴暗处的陶毅,看到这些,嘴角弯起,稍驮着身子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喂!姓右的,那个叫斗乌的到底是什么人……”等谷文飞想完了心思,见众人已经走了老远,赶紧快赶了几步。大大咧咧的喊着,心道:你不是无视我们么,我就当着你的面问别人。 右玄看了眼前面的斗乌,转身瞪了眼谷文飞,这一眼像带了刺,谷文飞正踩上台阶,被惊了一跳,脚下不稳,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心道:这都什么人哪!右玄平日还好,瞪起眼来,比墓穴里的粽子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想想也是,跟这么一伙人一起,就是碰到粽子小鬼,也不用怕了,嘿嘿,这感情好! “妈咪,快点。”谷晨焱握着右玄的手指,走在前面,他好像还蛮喜欢靠近右玄斗乌他们的,难道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三个人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吗? “焱焱,妈咪走不动了,你过来拉着妈咪,好吗?”谷燕真心跳的很快,一种莫名的烦躁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不是生命受到威胁的害怕,而是儿子会被带走的恐惧。 夏末紧跟在谷燕真身后,见她脚步杂乱,连脚下都不看,生怕谷燕真被台阶绊倒,好几次像伸手拉着她,都没生生的缩了回来。 “哦!”谷晨焱看了看斗乌,停顿了两秒,才松了右玄的手,跑到谷燕真身边。 谷燕真赶紧蹲下身子,看了看谷晨焱的后颈,不红不紫,也没有手印,才稍稍心安。 “斗乌?我不管你是谁,你要敢伤害我儿子,我跟你拼命。”虽然仅凭感觉这样说很没礼貌,但儿子会被带走的强烈感觉,让她无法轻视。 “是吗?”突然,一阵风迎面吹来,谷燕真对上斗乌慑人的眼,不觉往后退去。 “真真?”夏末一把扶住脚步凌乱的谷燕真,见她脸色发白,有些担心。 谷燕真一愣,抬头看去,斗乌依然走在最前面,好像从来都没有回头过。 “真真!”谷文飞也走了过来,连谷晨焱也停下来抬头睁着大眼睛看她,谷燕真有些懵,刚才是真的?还是……幻觉? 陶毅经过时,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谷晨焱,哼笑了声,越过几人走了。 “走吧!”谷文飞瞄了眼谷燕真,又给夏末打了个眼色,抱起谷晨焱。 夏末第一次去谷家是以谷燕真同学的身份,夏末第一次下地,也是跟着谷家人同谷燕真一起,在谷家人的眼里,夏末不是外人,是谷燕真的准夫婿。 虽然这六年谷燕真没在,但夏末在谷家人眼中的地位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谷老爷子想念谷燕真,反倒特别喜欢看到夏末。 谷文飞再次见到谷燕真,多了个外甥,听着孩子的年龄,起先还琢磨着没准是夏末的儿子,可转念一想,又不对,这孩子要真是夏末的种,谷燕真为什么要躲到外边去。 而且谷姓不常见,也没见母子两提及还有其他家庭成员,一定是碰到个什么歹心的人,才发生了这种事,谷文飞越想越来气,狠不能掐断某人的脖子,替谷燕真出气。 夏末等了谷燕真六年,这些谷文飞看的明白,现在既然人回来了,给他们制造点单独相处的机会也好。 谷文飞的想法是好的,却忽略了谷晨焱不一定喜欢让他抱。 “啊!”谷文飞吃痛,手下一松,谷晨焱已经从他身上滑下去,看了眼谷燕真,转身跑到陶毅跟前去了。“谷晨焱,你给我站住!”谷文飞看着手腕上整齐的沾着口水的牙印,不是非常痛,只是没预料到会有这么一痛,才闷喊一声。 这孩子……属狼的吧! 谷文飞很郁闷,他是谷晨焱的叔叔,除了谷燕真,他是谷晨焱最亲的人,可是这个小子,似乎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愿意亲近右玄、亲近陶毅,连斗乌似乎都蛮喜欢的,就是跟他作对,居然还咬人。 “咯咯咯~~~”在谷文飞靠近的时候,谷晨阳抱住了陶毅的腿,躲在陶毅身前,玩的那叫一个开心。 陶毅挑了挑眉,稍停两秒后,一把将谷晨焱提起来,将他顶在自己的肩膀上。 “妈咪,妈咪快看我……好高哦!呵呵呵~~~”谷晨焱高兴坏了,总是昂着头看大家,现在他比所有人都高了哦! 谷燕真双眼一瞪,见陶毅虽然微驮着背走路‘艰难’,驮着谷晨焱却走的很稳,想到那个斗乌,谷燕真觉得连诡异的陶毅都是亲切的。 第8章 人哪去了? 坐着缆车一会儿工夫就到了山顶。 “靠,老夏你分析分析,他们带咱们上这里是什么意思?”谷文飞一把扯过夏末,凑到他耳朵边上。 夏末鼻子闷叹一声,没点力气的说:“随便。”别说倒斗了,就是将斗里的宝贝放在他眼前,不用涉嫌只管拿,他也提不起劲儿来。 以前与谷燕真在一起,虽然没有谈论男女感情的事,但两人除了各自的私密话,无话不谈。 可如今,他们之间隔着的已经不只是时间那么简单了。 夏末一听这孩子姓谷,就更是心痛,这六年一个人在外面带着孩子,一定非常辛苦,为什么不去找他? 唉!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关键是现在,夏末想靠近谷燕真,找回些曾经的哥们义气,找回一起行动的搭档默契。 可是谷燕真一直注意着谷晨焱,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身边还跟了个夏末。 “别这么说啊!老夏,你怎么也掉链子了,那几个人都怪的很,我们又带着大外甥,我觉得必须先考虑考虑,弄明白他们的目的。”谷文飞看了眼站在高处的斗乌与右玄,继续说道:“这倒斗怎么倒到山顶上来了,还是景区,你看看,正是春暖时节,不冷不热的,这登山的人一波一波的,这哪里是来倒斗啊!” 夏末收回视线,往四下看了两眼,懒懒的说道:“这斗八成在山肚子里,不用着急,跟着他们走就成。” “山肚子?”谷文飞琢磨着也对,但是就算是在山肚子里,也不该在山顶上找切入点吧!这山海拔两千一百多米,要从这里挖?有没有搞错?“不对……唉!你别走啊!老夏,老夏。” 夏末一点工作热情也没有了,谷文飞说什么也不想听,径直翻过护栏,坐在山峰边的大石头上,看着广阔的天地,这里虽然没有南方山水的秀美,却非常大气,山本身所蕴含的气势给人非常不同的冲击。 谷文飞手扶上护栏,要翻过去的时候,看了眼斗乌、陶毅他们,又缩了回来,只靠在护栏上,往外看,也不再说话。 “我们去后山。”右玄与斗乌终于下了石台,招呼着大家一起。 一行人又往山后走,谷文飞心底嘀咕:他们知道什么叫倒斗吗?不会是以为上这里转两圈,就算是倒了斗了…… 这时候后山除了他们几乎没其他人,斗乌翻过栏杆,往没有开发的后山慌山走进。谷文飞一愣,心说:难道这文章在后山? 果然,在无人区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不知穿过多少层高头大树,一行人终于出了林子。 一道天沟豁然眼前,以前从没听说过翠云山上有道天沟?越是未知的事情,越能提起谷文飞的兴趣。 谷文飞呵呵一乐,跑到悬崖边上往下看了看。光照不错,看的很远,没有一点雾气什么的,谷底跟上面没什么区别,绿油油一片。 可是这峭壁…… 这道天沟是峭壁是直上直下的,期间连个伸出来的树杈、根系都没有,要从这里下去?没搞错吧!再说了谁会将墓修在这里? 就算是因为地震什么的,让原本一体的山,从中劈开,形成数丈的天沟。这么大的地动,地下的墓室还能在?不塌也进不去了吧! “老板!”正琢磨着,突然有几个人跑过来,个个膘肥体健,大包小包的背着行李,见到右玄就乐呵呵的打招呼。 “都准备好了?”右玄看了眼几大包半人高的行李,淡笑着点了点头。 “交给我们哥儿几个你还不放心,都准备妥当了。”打头的男子嗓门挺大,拍着胸部说的。 听口音,这几个人是本地人,打头的叫大头,其他两人一个皮肤黑些的叫狗子,余下那个稍矮,叫瘦子,不过倒是三人中最胖乎的人,谷燕真被大头的大嗓门扰到,这几个人的名字还真生动,一定是常在河边走的,用的别名。 那几人也利索,三两下将大包打开,拿出一堆装备,枪械匕首、绳锁灯烛,连食物都准备的有。 在右玄的安排下,众人将这些东西都装进自己的包里。 准备妥当后,就跟着大头顺着悬崖往前走,几分钟后,在一堆灌木密集的悬崖缺口边上。 有一根挺粗的绳索系在距离悬崖十多米的大树上。 到了这里,谷燕真多了个心眼,仔细看了看,这附近的几棵大树上都有系过绳索的痕迹,有一处是新伤,八成这底下现在就有人。 “这里没有护林的人么?”谷文飞嘀咕一声,往身后看了两眼,距离前山的景区间是错落的大树灌木,想着也没人进来! 谷燕真看了眼儿子,谷晨焱已经站在悬崖边上,陶毅还挺尽心,蹲着身子护着谷晨焱。即使有人护着,谷燕真依然看着心惊:“焱焱,别站边上。” 谷燕真生气的往谷晨焱身边走,这要是摔下去,可不得了了。 “跟上。”这时候大头已经勾着绳索准备往下爬了。 “小哥,这底下风景不错吧!”瘦子凑到谷文飞身边,拍着他的肩头呵呵笑着,笑的很怪异。 谷文飞正站在悬崖边上,被吓了一跳:“靠!你丫……” “啊!~~”谷文飞话没说完,就被一声近在耳边的喊声吓到了,正想骂人,却见一个人影快速的从身边掠过。 回头看时,斗乌抱着谷燕真站在选择边上,而陶毅也抱起来谷晨焱,夏末似乎瞪大眼睛看着。 发生什么事?“放开!”谷文飞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斗乌放在谷燕真腰上的手却看的清楚,一下子就来火了,想冲上去尽尽当哥哥的职。 “别给我们添麻烦。”斗乌突然低头,凑到谷燕真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 “多管闲事!”谷燕真身体紧绷,她才没那么软脚,走路都能走掉下去,她也不用出去盗墓了。 正要发火,却见斗乌已经不着边际的回到了系绳索的位置,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跟右玄说着什么。 “陶毅,你背着谷晨焱,谷小姐,你跟着我,大家跟上……”右玄指了指悬崖边的绳索,对大家喊道。 谷燕真有点怀疑刚刚又出现了幻觉,可谷文飞脸色发白,夏末情绪紧张的看着她,那个叫狗子的张大的嘴巴到现在还没合上。 这明明表示刚刚的却是有事发生了,可是,斗乌,神态自若,已经跟着大头往下爬了,右玄跟瘦子吩咐着什么,一点异样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妈咪!”谷晨焱跑到谷燕真身边,抱着谷燕真的腿。 “走了。”陶毅从身后抱着谷晨焱,连谷燕真看都不看上一眼,就拿根绳子,三两下将谷晨焱绑在背上,跟着斗乌往下爬。 “焱焱,妈咪没事,别担心,妈咪加油!”谷晨焱握着小拳头,给谷燕真加油,果然是非常想下去。 “你跟着我。”夏末拍了拍谷燕真的肩膀,轻声说了句,然后看了眼谷文飞,勾起了绳索。 “走吧!”谷文飞往绳索上看了两眼,挺结实的,三根绳子,现在已经轮到第二圈了,有大头他们在着等着,又有树上的绳索印,似乎地下没有想象的那么危险。 “小心哦!底下没那么简单。”经过瘦子时,谷文飞耳边听到这句,浑身一个激灵,抬头看是,瘦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谷文飞等着瘦子,想要再问,却见谷燕真已经够上绳索,开始下行。也不好停留,利索的抓着第三根绳子,往下爬去。 因为担心不稳滑下去,大家都非常小心,谷燕真时不时看看陶毅。 谷晨焱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一双大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四处瞎瞅,就跟第一次带他去游乐园一样。 不知爬了多久,突然下面一轻,谷燕真赶紧稳住身子往下看,距离地面还远的很,可下面的人呢? “真真。”先谷燕真一步,第一根绳子上的夏末一直注意这谷燕真的动静,见她突然停步,担心的问了句。 人呢?被夏末一问,谷燕真浑身一个激灵,赶紧看向陶毅。可惜晚了一步,陶毅也不见人了,连带着谷晨焱也没了人影。 谷燕真手脚哆嗦,心底把自个儿骂了个千百遍,陶毅本就古怪,怎么能让陶毅带着谷晨焱。可是斗乌,明明是那样象…… 应该不会出事吧,可是做妈妈的哪能放心?! “怎么不走了?”谷文飞也到了跟前,三人三根绳,远看着像极了三只挂在丝上的峭壁爬虫。 “人呢?”此时夏末也注意到了古怪,惊呼一声。 第9章 峭壁上的洞 谷文飞闻言一个震,左右上下都看了两眼,现在往下估计爬了七八百米,脚底的灌木对他们而言,只是麻雀与蚂蚁的区别,要落到谷底,还远的很。 这不上不下的位置上,人怎么会凭空消失?谷燕真越想越不对劲,在悬崖边上的时候也是,自己明明已经跌落下去,却被站在距离她足有十来之外的斗乌稳稳的救起。 这实在是…… “怎么办?”夏末话音未落,看见谷燕真已经快速的往下滑去。 “真真。”谷文飞大喊一声,快速的紧跟而下。 “这几个人怎么这么磨叽?”峭壁上,有个两米见方的洞,大头骂骂咧咧的伸出脑袋往上看,却看到一个人影快速的往下滑去:“过了过了,快停下,我的天爷,这绳子的长度可不够你们这么滑的。” 夏末比谷燕真与谷文飞稍晚些下来,但手下的动作也不慢,一下子撞到探出脑袋的大头,差点连大头一起带出洞外跌进谷底。 “我的妈呀!要命不要,你们几个抽的那阵风!”的亏大头个头大力气也大,在夏末撞上他的时候,一把抓了夏末,快速的往后扯,将夏末一并带进洞里,摔做一堆。 夏末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也顾不得摔痛没有,赶紧转身趴在洞口往下看。 谷燕真心里惦记着谷晨焱,顺着绳子往下,带着手套的手都能磨出火花来。见到斗乌后,她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像是有朝一日,这个斗乌会带走谷晨焱一样。 想着心事,手下却没减速,突然,绞在腿上借力的绳子空了。谷燕真暗叫不妙,手上使劲快速的绞住绳子,尽力减速,但往下的冲力带着她本身的重力,那能说停就停的了的。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却只捏住绳子末端的头头。 谷燕真不敢动,因为她只抓到绳子头头上的一个小分叉,就算这个小分叉足够结实,不会轻易断掉,也会因绳子太细太短而绞不紧。谷燕真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捏在手里,仅一指长的绳子头头正在一分一毫的往外缩。 谷燕真使劲捏住绳子,转身找谷文飞的所在,看到谷文飞后,见他正一手握在绳子末端一尺的位置上,另一只染着血的手正在费力的给余下的绳子打结。 “焱焱,听到吗?跟妈咪说个话。”谷燕真看不到儿子,担心的要命。 “妈咪,我在这里。”谷晨焱在陶毅的背上挣扎着,但陶毅似乎没有将谷晨焱解开的意思,谷晨焱着急也没办法,他是被反绑在陶毅身后的,现在,活脱一个翻不过身子的乌龟,急的大喊:“妈咪,妈咪!” “焱焱,别怕,妈咪马上上来。”谷燕真赶紧安慰了一句,捏着绳子的手几乎掐进肉里。可试了几回,峭壁上根本没有用来垫脚接力的地方。 绳子太粗太硬,身子悬空,单手打结本来就很费力,谷燕真一句话,将将要打好的结头跳出来,等于白工。现在谷文飞一边骂着,一边凭了全力的在绳子上打着结,他已经看到谷燕真的情况了,非常不妙。 “呵呵~~哥,你不会以为我想死吧!我还没回家看爷爷呢!干嘛要死……”谷燕真被骂笑了,几年不见,这个堂哥倒是比以前亲近多了。而且人人都把她看成软脚虾了吗?连堂哥也一样,如果她这样无能,自己走路都能走到死,干嘛出来盗墓,嫌命长了吗? 谷燕真漂亮嘴角露出得意的一笑,好久没用了,马上又能体验到‘飞’的感觉了。 盘丝链,是一条自动收放的绳子,扣在谷燕真的手腕上,外形有点像工艺手镯,遇到危险时,只要启动开关,就能快速的迸射出绳子。盘丝莲的顶头是莲花爪,只要不是非常滑腻或松软不受力的地方,盘丝莲都可以轻易的定位。 谷燕真慢慢的松了力,这里距离上面的洞口不足二十米的样子,而她的盘丝链有百米长。也就是说她可以下坠八十米,体验八十米急速与飞的感觉。距离差不多的时候,只要发出盘丝链,盘丝链的收缩功能会轻易的将她带上去。 “真真,抓紧。”夏末趴在洞口,紧张的大喊。 谷文飞已将绳子头绕了一周,穿进环扣里,顾不上手被磨破,虎口蜇疼的厉害。也顾不上额头的汗珠,有几粒正朝着他的眼睛滚去。 “真真!”谷燕真手底的绳子突然脱落,夏末,谷文飞同时大喊一声。 谷文飞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手下滑压向还没拉紧的结扣上,脚下一登,荡向谷燕真。 “我没事……”谷燕真冲夏末喊了一声,以前与夏末一起下地,盘丝莲夏末没少见,应该会了解她这会儿只是身临其境,非常想体验一把久违的在急速中飞翔的感觉。 话没说完,手上一紧,已经被谷文飞抓住手腕。 两人一起在峭壁上碰撞着慢慢稳住:“别怕,马上就上去。”谷文飞的手正抓在谷燕真的手腕上,另一只手压在他新挽的结扣上。 但结扣有些松,正在一点点往下移,压实的时候如果脱出了绳头,更容易摔下去,所以谷文飞并没有放松警惕。 谷燕真见谷文飞变的认真,紧绷着一张脸,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惭愧的厉害。居然一时兴起,只顾着玩儿,忘了别人会担心。 “真真,你们别动,我拉你们上来。”夏末见两人暂且平安,松了口气,伸手勾住绳子,就往上拉。 “不用,让开洞口。”只听,嗖的一声,什么东西从身边擦过,直撞上洞壁,连着一条挺细的绳子。 ……盘丝链?…… 夏末瞪大眼睛,苦瓜了一日的脸,终于变的柔和。 果然,眨眼的功夫,谷燕真反手拉着谷文飞,双双跳入洞口,谷文飞后落地,有些没站稳,一个踉跄坐倒在地。却完全没注意摔痛的屁股,及大男人还摔跤是很糗的事。 谷燕真弯身接住扑过来的谷晨焱。 “妈咪,妈咪,你也飞进来的,对不对!”谷燕真虽然没想过让谷晨焱以后学她的手艺,但谷晨焱小小一点点,所表现出来的勇气却是谷燕真非常满意的。 身处在峭壁之上,整个身体都是临空状态,小人儿没有半点被吓倒的样子,反倒高兴的手舞足蹈。谷燕真真怀疑是‘初出牛犊不怕虎’的影响,还是谷晨焱本身太子太肥。 没过多会儿,右玄也跳进洞里,招呼着大家可以走了。谷燕真注意到那个叫瘦子与狗子的两人并没有下来。 “哎,大哥,这里经常有人来吗?”谷文飞凑到大头身边,递上一根烟,问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点倒斗的感觉,虽然前面是深不见底的石道洞穴,但身后拖尾的霞光照进洞里,没有一点倒斗的感觉。 谷文飞越来越好奇,好不是手掌上鲜红的新伤,他指定以为大家还在旅游,这里是旅游景点之洞穴之类。 这里真的是通往‘古墓’的路吗?谷文飞既觉得新鲜,又觉得有点不靠谱。 “呵,当然了。这底下可全是宝贝,自然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喽!”大头不气的接过香烟,习惯性的捻了捻烟头,调进嘴里点上,看着挺受用。 “宝贝?……”能有什么宝贝?没听说过翠云山有宝藏啊! “小伙子,给你讲个故事听听。……相传在战国时期,始皇帝统一六国前,燕国王献姬假意求和,实际是想拖延时间,争取更大的战略优势。而当时被送去秦国的正是燕国的公主,兰馨公主。始皇帝虽然生性好战,但见着兰馨公主后,惊为天人,被兰馨公主的美貌深深打动,看着兰馨漂亮生动的丹凤眼,始皇帝的确有一时放弃攻战燕国的打算。小伙子,知道这底下埋的是谁么?”话说一半,大头突然饶有兴致的问了句。 “我知道,是兰馨公主!”走在后面的谷晨焱将小手举的高高的,他可爱听故事了,虽然不知道始皇帝、战争什么的,但他听到‘兰馨公主’几个字。他虽然是男孩子,但对喜欢的东西从来不避讳,比如公主王子的故事,妈咪从小给他讲,所以他非常喜欢听。 谷文飞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大斗,像是在说:这里真是那个兰馨公主的墓穴? “小娃娃,答对啦!哈哈……这里就是兰馨公主的葬身之地。” 身后的阳光已经被洞穴斜往下的坡度完全掩盖了,右玄打起了手电,谷燕真将谷晨焱抱起,总觉的有危险正在等着。 “兰馨公主是败国的公主,始皇帝会给她修建装着宝贝的墓穴?不能吧!”这有点不符合始皇帝的风格,八成这地方是始皇帝为自己修建的度假别院, “刚说什么来着,小伙子还没小娃娃脑袋灵光。始皇帝见到兰馨公主后,惊为天人。就是说始皇帝对兰馨公主喜欢的不得了,封为兰夫人,地位仅此与皇后,级别等同与贵妃。 兰夫人当时年仅双八,是最美的年华,青涩的像一枚露水下的小草,在始皇帝跟前更是步步小心,非常有公主的礼仪姿态。 但是,好景不长啊!始皇帝统一六国之后,为了达到自己的个人目的,将好好的国家整的人心惶惶,怨声载道。 始皇帝死的时候,但凡没有子女的夫人都得陪葬,这个知道吧!兰夫人入秦六年,生了个小公主,按说是不用陪葬的,但始皇帝垂死之前,赐死了兰夫人。估计是很喜欢她,舍不得这位漂亮夫人” “自己死也不让身边的人好过,还说什么喜欢?”谷晨焱听着听着不乐意了,举起小拳头,愤愤的反对道。 大头回头看了眼谷晨焱,呵呵一笑,不再说话。走这条道的多是青壮的男子,这个队伍倒是稀奇,不但有女人,还带个小娃娃。 谷燕真听了大头的话,心里琢磨,始皇帝那么喜欢兰夫人,既然要让她殉葬,为什么不让兰夫人随葬,而将兰夫人葬在翠云山?这不是很奇怪吗? 正琢磨着,脚下一滑,谷燕真抱着谷晨焱一屁股坐在地上,脚下没了着落点,直往前面的海岸处滑去。 “靠,你带的这是什么路?”谷文飞滑到时,摔的也不轻,就像是坐上了溜溜板,耳边嗖嗖的抵着风,边滑边吼。 “不……不是我……我不……不知道……”大头抱着脑袋,以前来了不止一回,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一时的变故唬的大头也不知所措,好像被鬼勾了脚一样,手边什么也抓不到,吓得心跳狂飙。 第10章 溜溜板-古墓直通车 到底怎么回事?连大头都不知道,其他人怎会知道。 “不是经常有人来吗?怎么会不知道?”谷文飞还以为这是大头的做是风格。从悬崖上顺着绳索爬下来的时候,不也一样,事先不说峭壁上有山洞,害的谷文飞与谷燕真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 可这回好像不是大头的恶作剧,那这是怎么回事?谷文飞紧握着手电,往脚底照,深不见底,根本不知道底下是什么。 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耳朵里灌满了风声,喊出的话根本没人听的到。 谷燕真紧紧的抱着谷晨焱,快速的打着手电往四下看,除了光秃秃的石壁,什么也没有。 “好好玩啊!~~妈咪,像飞一样哦!唔~~唔~~~”谷晨焱在谷燕真的怀里,伸着小手模仿着小飞机的摸样,在眼前晃来晃去,一点不害怕,倒玩的自在。 谷燕真看了眼怀里的谷晨焱,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不少。回头看了眼,眨眼的功夫,身后的洞口已经小成了一个小亮点。 以这个速度下去,不死也得摔残。谷燕真有盘丝链,完全可以将盘丝链发出去,拉住母子两下滑的速度,然后再收缩盘丝链爬出洞外。 但是其他人怎么办?有她的盘丝链,就算落到千八百米的深处,也能一点点的将绳子带上来,其他人再沿着绳子爬出来。可是她要是先走了,其他人就麻烦了。 刚摔倒时,听得大头说不知道,可悬崖上大树底部的绳索印,与大头熟练的攀爬,从哪一点都可以看出这个地方,大头是常来的,甚至可以理解为,大头、瘦子等人将给人带路当成了吃饭的营生。 就是对这里这么熟悉的人,大头,居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么看来,路八成没有带错,而这个洞也没有看着的那么平常,一定是触动了以前未曾触动过的机关。 谁会在这个洞里设机关? 谷燕真越想越觉得这趟来的靠谱。但凡有价值的墓穴里,都会有守护的机关或其它什么。这个机关的用意或许正是为了保护什么。 这洞底到底有什么?谷燕真手里捏着手电,石道越来越窄小,而脚下,谷文飞挡住了她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 “啊!”突然谷文飞下面的大头惊叫一声,紧接着就听谷文飞喊了一嗓子:“真真,小心。” 谷燕真大惊,不知什么情况,赶紧在急速中侧了身子,尽量避挡谷晨焱露在前面的身子。 只觉得屁股下滑一个不怎么明显的小台,之后,眼前就全黑了。 谷燕真赶紧抬起手,让手电继续照到洞底,除了黑乎乎一片,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 “真真,我在。”夏末跟在谷燕真身后,就在刚才,石道突然分出好几个岔路,黑漆漆的具体也看不清楚。 总之夏末在快要滑向另一个通道前,快速的拔出匕首,使劲的刺向洞壁,以减缓速度,来选择跟着谷燕真进同一个通道。 “他们人呢?”谷燕真听到谷文飞的提醒后,注意力全放在谷晨焱身上了。这会儿眼前突然没了人,感觉很不安。 “进了其他两个岔道,不用担心,我会跟着你。”夏末听谷燕真说话到是顺风,可要说一句出来,就得扯着嗓子大吼了,很费力。 谷燕真微皱了眉,没在说话。心底却是五味杂粮不知什么滋味,她怎么跟苏瑾说呀!苏瑾估计还等着她这个红娘呢! “妈咪,怎么这么长?什么时候到?”之前前面还有谷文飞斗乌等人的灯光,可现在,前面漆黑一片,毕竟是小孩子,已经不耐烦了。 “焱焱不是说很好玩吗?呵呵,刚才我们在玩溜溜板,现在我们玩捉迷藏,叔叔们都藏起来了,等着焱焱去找哦! “哦!……”谷晨焱昂头看了看谷燕真,又转头看向黑暗,不再说话。 “焱焱,男孩子要忍得住寂寞哦!”谷燕真收紧了抱着谷晨焱的手臂,儿子在害怕,她也有些心慌。 从滑如机关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半个小时了,按这个速度,估计已经到了山根。接下来,会直接进入墓穴吗? ……兰馨公主?兰夫人是吧!…… 右玄一直没有明说这次到底倒的是谁的斗,大头话里的意思,这里是始皇帝的爱妃兰夫人的墓穴。 始皇帝一个妃子的墓穴会是什么样子呢?值得斗乌右玄动辄百万的酬金找他们来? 困怕只能到了墓穴里,才能知道斗乌想要干什么了。 关键是现在与斗乌、右玄滑进了不同的石道,如果石道通向不同的位置…… 这地层以下,黑漆漆的,要去那里找他们? “糟糕!”谷燕真暗叫一声,坏了,入口在这里,他们是完全不受控制的一路滑下来的,等进了墓穴,然后呢?拿了该拿的东西之后呢?怎么上来? “真真,别担心,里面肯定有其他出口。”夏末在谷燕真身后差不多两米的位置上,见谷燕真一直不说话,以为她在担心。 “恩!”谷燕真微微点了点头,很想与夏末像以前那样搭档,但想起苏瑾,想起夏末的心思,谷燕真就无法自在的表现心迹。 要命的是,屁股都快着火了,要是着地,不摔死也得把屁股磨下几层皮。 “真真,估计快到……” 谷燕真听的夏末又在说话,话过一半,屁股底下一空,便整个身体都失重的往下跌落。 “咕咚!”两声,谷燕真与夏末一前一后,跌进水里,下坠的冲力,将他们冲进水里两三米,才缓着劲的往上划水。 谷晨焱不会换气,谷燕真见儿子被呛,三足并用的使劲往上划水。 关键时候,夏末连带着谷燕真一起,拉了两人一把。 三人浮出水面,已经被冲出十多米。 “真真,把手伸过来。”谷文飞瘫在水岸边,浑身湿透,正大口喘着粗气,就听“咕咚”两声。 他与大头落水最早,也不知道后来者是谁,感觉凑到水边,就见夏末拉着谷燕真与谷晨焱露出水面。 “哥!”谷燕真见着谷文飞心中一喜,忙将谷晨焱递了出去,小人儿被呛了几口水,小脸憋的通红。 紧接着又是一声落水声,右玄也冒出了水面。 谷晨焱三岁时就被谷燕真带去学游泳,在水里也是玩惯了的,根本无所谓的。 这里估计是地下河,不知道前面后面都通着那里?右玄看了两眼谷燕真母子,眉目皱了皱,往地下河上游走去。 斗乌与别人不同,一身干干爽爽没沾半点水。正站在差不多落水的岸边,昂头往上看,连灯都没打,站在黑暗里,纹丝不动,猛一看,像一尊雕塑。 谷文飞被谷晨焱哭的心乱,也跳起来,跑向落水的地方。 “啊?……”右玄打着手电,往上看,谷文飞还觉得新鲜,就个破洞,从那么高的地方一路滑下来,八成这条道有来无回。“靠,这什么情况?” “怎么了?”夏末一惊,转头问了句。 “完了完了,这跟蚂蜂窝一样,到底哪个是入口啊?”大头已经叫嚷开了。 就在他们刚刚落水的位置,头顶的洞壁上错落着数十个洞洞,那些洞看着都差不多,根本分不出那个洞是他们刚掉下来的入口。 “怎么会摊上这种事,山神爷显灵了,这是闯到人家窝里来了……从来没有过,那个洞来来回回不知去了多少次,都只是一般的洞。怎么会直通到地底下?山神爷爷生气了,完了……”大头被吓懵了,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右玄听着直皱眉,一把抓住胡乱磕头的大头“入口的那个洞,平时是什么样子?” “平……平时?……”大头一愣,看着右玄的眼睛,像是获得了很大的勇气般,说道:“平时那个洞里有几个岔道口,但无论走那条都能回到入口,好些外来人都喜欢在那里冒险。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呀!那里会突然脚下出来个洞洞,滑进山肚子里?天爷啊!是兰夫人的怨魂来索命了。……” “既然来来了,就好好旅旅游,地下河也是河,山腹也是山,这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干嘛要破坏景致呢?……是吧!”谷文飞将摊成一团的大头拉到一边,瞄了眼谷晨焱。 唉!真是头疼,说什么来着,这种地方不能带小孩来,这帮人疯了不成。 “走,点火去!”谷文飞跟夏末打了个眼色,拉着大头往黑暗里走去。 洞里的温度清凉的很,大家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尤其是谷晨焱,受了惊吓,再感冒发烧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多会儿,谷文飞与大头回来了,只是…… 谷文飞手里拿着一堆黑乎乎的辨不清是什么的一根根一条条的东西,而大头战战兢兢的跟着,还隔着一段距离,面色发白,黑暗里映着手电筒的光,像个现成的鬼。 “凑合用吧!”谷文飞将那些东西堆在距离一伙人几米外的位置,点起了火,火倒是燃的旺,但却并没有围着火堆的意思。 “你做什么?”夏末看了眼谷文飞,平日里谷文飞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做起事来,倒是挺细心,但这会儿,怎么这么不靠谱。没看到谷燕真在发抖吗? “别过来。”谷文飞赶紧架好了火,往人堆走去,挡住了夏末。 “真真,那边有个挺浅的凹洞,你去把湿衣服换下来。”谷晨焱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被谷燕真扒下来了,现在正用从包里抽出来的一条羊毛毯子裹着,这一会儿工夫,羊毛毯子吸了水,也湿哒哒的。 “焱焱,跟舅舅待会儿,好吗?妈咪换个衣服,马上回来。”谷晨焱已经不哭的,但刚才哭的太厉害,小鼻子有些堵,气息很粗重。 谷晨焱闻言,身子一紧,小手攥着谷燕真的衣服也紧成一团,但看到谷燕真身上的湿衣服时。身子慢慢放松,又探头往周围看了一圈,陶毅已经坐到火堆边上去了。 一路上陶毅驮着谷晨焱,谷燕真以为谷晨焱在找陶毅,可谷晨焱的目光只在陶毅的身上停了一眼,就又四处看。 突然,谷晨焱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然后伸出手指着一处:“叔叔抱”。 围着谷晨焱的谷文飞一愣,头皮发麻,转身看过去。包括谷燕真与夏末,都楞了。 右玄正跟斗乌说着什么,慢慢走过来。而谷晨焱指着的人正是右玄或者斗乌。 谷晨焱从谷燕真的怀里站起身,走到斗乌身边,抓着斗乌的衣服,昂着头:“叔叔抱抱。” “焱焱!”谷燕真心脏狂跳,她最忌惮的就是斗乌,谷晨焱居然主动靠近他。这一刻,那种谷晨焱会被带走的感觉鲜明的印在心底,让她慌乱的不知所措。 也顾不了衣服是否湿着,几步走过去,就想将谷晨焱拉过来。 但斗乌低头看了两眼谷晨焱后,微皱了皱眉,黑色的眼眸分明写着‘麻烦’,却在听到谷燕真焦急的喊着谷晨焱时,伸手撑在谷晨焱的腋下,将他提了起来。 “焱焱!~~” “你要干什么?” “放开他!” 谷燕真、谷文飞以及夏末,都紧张起来,光看斗乌一身滴水未沾,就让人无法理解,更何况…… “哎?……”谷文飞一愣,似乎明白怎么回事了?心道:谷晨焱这小娃儿还挺聪明,就选了个衣服干爽的人来抱。 斗乌两手架着谷晨焱,走向火堆。 “别……别过去,那……那……那些是死人骨头……”被瞎蒙的大头终于结巴着吐出一串字。 可是斗乌根本没搭理,径直走到火堆旁,将谷晨焱往边上一放,自己也坐了下来。 “焱焱,过来!”谷燕真吞了一口凉气,死人骨头她以前在墓穴里没少见,但这些死人骨头颜色不对,不会烧出什么毒气来吧! “没事,心理作用,这些骨头是在一对淤泥里找到的,上面沾的是泥。”谷文飞见斗乌并没把谷晨焱怎么样,心道:想来,斗乌也不会对一个孩子怎么样吧! “快换衣服去!”夏末握了握谷燕真有些发抖的肩(冻的)。 第11章 粽子醒了 斗乌很帅,谷燕真不否认,甚至可以说,斗乌是她见过最帅的男子!! 不仅斗乌,像右玄、陶毅这两个生面孔,也都是少有的美男子,应该属于非常顺眼的那类人。可谷燕真就是放松不下来,谷燕真琢磨着是六年来不曾下地,倦怠造成的结果吧! 但是谷晨焱怎么回事?谷晨焱喜欢陶毅,谷燕真已经觉得很怪异了,现在连斗乌都喜欢靠近。 谷燕真扣上扣子,看来对谷晨焱的喜好问题该好好纠正一下了。比如某些人是要避而远之的,不能随便靠近陌生人之类的。 走出浅浅的石壁凹洞后,谷燕真见众人都围着火堆旁,除了缩在角落里的大头不敢靠近骨头篝火外,其他人倒都挺自在。 “焱焱,过来妈咪这边。”谷燕真忽视夏末留在身边的位置,坐在谷文飞另一边,冲谷晨焱招了招手。 谷晨焱见妈咪来了,高兴的跳起来,绕开火堆,跑到谷燕真身边,坐在谷燕真身边的小石头上,冲斗乌笑了笑。 谷燕真正瞧着儿子,被人家像抓小鸡一样架着抓来抓去,想让斗乌抱也没抱上,现在好,回到她身边了,还冲斗乌笑,这怎么看怎么像个哈皮小狗。 谷燕真也不避讳,对斗乌说不上讨厌,但儿子会被带走的强烈感觉让她潜意识里拒绝着与这个男人有进一步的接触。 谷燕真有些生气,她的儿子那么聪明,那么优秀,凭什么把个冷血的冰块那么崇拜。一把将谷晨焱抱进怀里,冷着一张脸。“焱焱,斗乌叔叔不喜欢小孩,以后不要去打搅人家,好吗?” 谷晨焱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眼斗乌,斗乌并没有看过来,心里很不高兴,蔫蔫的低了头。 “焱焱,你看,舅舅那么喜欢你的,以后妈咪忙的时候,让舅舅抱,好吗?”谷燕真话落,谷文飞笑着凑到跟前:“还有夏叔叔,焱焱,舅舅跟叔叔可喜欢焱焱了。”谷文飞不喜欢小孩,但从下到峭壁洞穴后,这个概念在谷晨焱面前服软了。 谷晨焱的勇气真的很让人佩服,那么大点孩子,临空悬在峭壁上,忽悠忽悠的往下荡,一点都不害怕。而且从石道里滑下来的时候也是,谷晨焱还自己在那玩手飞机呢! 谷文飞很少佩服人,但谷晨焱绝对算是一个,再说了,谷晨焱是他的外甥,其实感情是已经接受了,只是借着‘谷晨焱胆儿肥’这个由头,便一下子喜欢上这个孩子。 而且喜欢的不得了,但谷文飞可没忘了兄弟。谷燕真与夏末之间的事,他不想抬搀和,但谷燕真明显的避而远之,夏末受伤的眼神,让谷文飞很不忍心,所以套近乎的时候,也拉上夏末。 谷文飞心里琢磨,要是谷晨焱喜欢夏末,谷燕真也不难接受夏末。只是……等这次回去,一定要问问谷燕真,这孩子是打哪儿来的,孩子的爸爸是谁? 谷晨焱瞪了谷文飞一眼,小屁孩子还不能原谅这个人吼自己的妈妈,将小脑袋缩进谷燕真的怀里:“妈咪,我想睡觉。” “呵呵,待会儿睡,先吃点东西。”谷燕真见谷文飞热脸贴到冷屁股上,不觉好笑:“哥,在车上,你对我凶,被我儿子看到了,看来,想让我儿子认你这个舅舅,还需要再努力哦!” 谷文飞一愣,想起车上的事,貌似谷晨焱露脸,就是因为他在质问谷燕真,八成是以为他要对谷燕真动粗了。想着想着,谷文飞黑线了,他咋就那么背呢? “焱焱,舅舅没有欺负妈咪……不是,舅舅不会欺负妈咪,所以不要担心啦!叫个舅舅先……要不,你来报仇吧!给你打一下。”谷文飞拉着谷晨焱的小手往自己脸上直拍,努力讨好着。 “焱焱,舅舅都认错了,是不是给妈咪个面子?”谷燕真往后让着身子,想露出谷晨焱的小脑袋,可谷晨焱就是紧紧的将脸贴在谷燕真的怀里,不出来。 “焱焱,我看到了哦!我看到焱焱的小脸喽!”谷燕真悄悄的将手伸到谷晨焱的咯吱窝里,笑的贼贼的。果然,从怀里传出一阵“咯咯咯咯~~~”的笑声,谷晨焱一边笑,一边叫妈咪,终于露出憋的通红的小脸。 这边嘻嘻哈哈笑个没完,那边角落里大头一个人在那画圈圈,他是打死也不会凑到骨头燃气的火堆旁边的。 而斗乌,在听到谷燕真他们的嬉笑声后,也看了过来,目光深邃,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右玄注意到斗乌的变化,神色稍敛,对大家说道:“各位,这里地形不详,大家先吃点东西,都休息吧!明天再行动。” 右玄说着话,陶毅已经掏出一个干粮,架在火上开烤了。让谷燕真大为震惊的是,陶毅没用竹签啊什么东西,是直接用手指捏着干粮在火上烤的。 火堆外圈本来就不大,谷燕真借着火光仔细瞧了瞧,只见陶毅手背上有一大片的烫红,不像新伤。谷燕真不仅想着:陶毅不会练过什么铁砂掌,被火烫余了,所以不怕烫么? 而且,谷燕真这会儿才注意到,落水的众人都换了干衣服,而陶毅却依然穿着他湿巴巴的衣服,在火堆旁烤了这么久,还没干透。 “妈咪,我也要。”谷晨焱眼尖的看着陶毅手里的干粮,羡慕的很,不过他不敢把手伸到火里面去。 陶毅抬头看了看谷晨焱,将干粮直接递到谷晨焱的面前。 谷晨焱高兴的伸手去拿,谷燕真条件反射式的一手拍下去。烤好的干粮打落在地,因为是圆饼形,滚了一圈居然又滚到陶毅脚下。 “对……对不起……”谷燕真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能这么做事,慌忙道歉,却见陶毅顿了顿后,捡起脚边的干粮,吹了吹,放在火上继续烤。 谷燕真愣了,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火堆里烧的是死人骨头,站在边上烤火,已经很作孽了,居然还要用死人的骨头生起的火烤东西吃,这……别说谷燕真了,连谷文飞、夏末都没这么干。 “妈咪!”谷晨焱发现妈咪一阵脸色难看,不知道妈咪在生什么气,弱弱的叫了一声。 “焱焱,我们吃这个好不好?”谷燕真将干粮掰出一小块,上面摸了果酱,递给谷晨焱:“这样也很好吃哦!”果酱是谷燕真特意给谷晨焱买的。 “哦!”谷晨阳接过干粮,乖乖的坐下,想要咬干粮,又想了想,说道:“妈咪,给叔叔也吃,好不好?” 谷燕真一愣,笑着点了点头。刚才太无理了,还是自己的儿子了解她,希望能挽回自己失理的地方。 这会儿陶毅已经嚼上烤的脆脆的干粮了,却见小人儿将半拉抹了果酱的干粮递过来,并不接手:“我这里有,你自己吃。” 谷晨焱回头看向谷燕真,像是在询问。 谷燕真有些尴尬,错在她,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谷晨焱见妈咪不说话,就自作主张的将干粮直接往陶毅的嘴边送去:“叔叔,吃。” 陶毅猝不及防,拿手去挡,碰上谷晨焱的小手后,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这堆人里面,只有这个小孩是真的没有低看他一分的。随即接过干粮,本想再将烤过的干粮给谷晨焱分一些,但看了眼火堆,还是作罢。 谷晨焱完成了任务,高兴的跑回到谷燕真身边,伸手拿过谷燕真刚抹上果酱的干粮,又跑去了斗乌身边,将干粮直接送到斗乌嘴边:“叔叔,这个好吃。” 谷燕真愣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刚才已经对陶毅很无理了,要是在说些什么排斥斗乌的话,她岂不是变成不讲理的野蛮女了。 只是……唉!随他去吧!反正离开这里前,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融洽相处是最好的。想到这里谷燕真也懒得管了。 斗乌看了眼谷晨焱,接过干粮。 谷晨焱立马高兴坏了,欢快的绕过火堆,蹦跳着跑到谷燕真身边,挤进谷燕真的怀里,接过谷燕真手里抹好果酱的干粮,张嘴就吃。 谷文飞一边眨巴两下眼睛,看了看左右脆皮干粮,右手果酱干粮的陶毅,又看了眼坦然优雅的斗乌,那个感觉酸溜溜的,其实一个羡慕形容的了。 谷燕真皱了皱眉,见谷文飞拿着一个干粮穿在筷子上,也伸到火里去,像是赌气一样的,觉着好笑,虽然隔着一层,但也是舅舅外甥,这这两人怎么看着像冤家。 夏末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九点多了,洞里水汽重,又是夜里,背着火的后背还挺冷。 突然,一阵“咯~~咯~~咯~~”的声音传了过来,半夜听到这种像极了牙齿打磕的声音。连地下河的水声都被比了下去,火堆里偶尔有骨头炸开碎裂的啪啪声。 穿插在极有规律的“咯~~咯~~咯~~”声中,听的人毛骨损然。 夏末僵直了身子看了眼谷燕真,谷燕真看向谷文飞,几人都绷直了身子。 几人同时想到:粽子?~~~ 第12章 夏末表白 谷燕真将谷晨焱护在身前,警惕的看向斗乌。 只见斗乌神态自若的看着火焰,像是在欣赏某种娱兴节目一样,完全没听到‘粽子’磨牙的声音。 而谷文飞利索的抄起家伙,边听着仔细往四周找声音来源。 夏末随着谷燕真的目光看向了斗乌,谷燕真变了,从少女到母亲的蜕变是他无法理解的,也不可能倒回去陪着经历。 但谷燕真的目光里多少带着些薄薄的慌意,像是在惧怕着什么。但再深,夏末就扑捉不到了。 “靠,你个龟儿子,搞什么啊!”谷文飞突然站起身,把枪往腰上一别,快步的走向墙根。 经他这么一嚷嚷,谷燕真也注意到了,那个所为的粽子的本尊。 大头是也!! 没错,就是大头,一个人缩在墙根,既不敢靠近骨头烧起的火堆,也不敢距离大家太远。入夜了,洞里湿气重,这家伙被冻的牙齿打磕,可不就是这‘咯~咯~咯~”的声音吗? “呵!”谷燕真觉着好笑,太紧张了,不过在这种地方不紧张似乎也不太可能。 谷文飞不管大头乐不乐意,拖拽着将他拉到火堆边上坐下,狠狠的瞪着大头,气得牙痒痒:“再磨牙,把你牙全打喽!醒不?” 谷燕真一笑,夏末紧绷的神经也松了,看了眼谷燕真怀里已经打起盹的谷晨焱,笑道:“真真,我们和好吧!” “恩?”谷燕真一愣,看向夏末,他的表情非常认真,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可是……和好?…… “我们还是朋友啊!没所谓和好不和好的吧!”现在正眼看夏末,谷燕真都会有种负罪感。这种感觉连谷燕真都觉得好笑,可它就是存在,有点无法释怀。 “我们在一起吧。”夏末紧盯着谷燕真的眼睛,不容她有丝毫的躲闪。 “我……我们?你……你别开玩笑了!你看我都是孩子他妈了!呵呵,你真会拿我……”谷燕真连噎口水,还像继续说下去,让夏末明白,可惜话实在说不下去了,于是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自己都听不到。 “焱焱为什么姓谷?……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让你一个人?……真真,我那天收到你邮件回信后,在电脑跟前等了一夜……我以为你又溜走了,再也抓不住。在火车上,你就那样进入我的视线……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以为这几年我没白等……可是……”夏末看了眼已经睡着了的谷晨焱,放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让我跟你一起照顾焱焱,好吗?” 谷文飞听到这里,盯着谷燕真猛使眼色,但谷燕真目光盯着火堆下的一根枯骨,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她的眼光无奈、受伤,让人看着心生疼惜。 斗乌隔着火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谷燕真,又扫了眼夏末,转身靠在石台上闭起了双眼。 “夏末……” “真真,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看到谷燕真那种漠然的眼神,夏末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想听谷燕真说出来。 有时候欺骗也是幸福的,就像现在,他选择不听,假装还有希望,欺骗着自己,等待着没有结果的答案,这,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真真,不是我说你,你一走就是六年,一点音讯都没有,夏末一直在等你,现在他愿意跟你一起照顾焱焱,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还这么……”固执……谷文飞看不下去了,要是六年前,他会站在谷燕真一边。 但六年后,谷燕真是他的堂妹,而夏末却是一起下地历经风险的哥们,是心底默许很久的妹夫。这些关系在面对某件事时,其最终的决策便移到自身的意愿上去。就是说谷文飞非常希望谷燕真与夏末能终成眷属,这么想着就给夏末帮腔。 夏末还存着些期望,或许谷燕真听了谷文飞的话,想法会有所改变。可是,很显然,夏末期望过高了,谷燕真没有反应。“谷文飞,别说了。”夏末怕说的急了,谷燕真又从他眼前消失,就像六年前一样,无隐无踪,再也找不回来,所以出言制止了谷文飞继续说下去。 夏末心底像破了个洞,痛不欲生,苦不堪言。在等待的六年里,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但从来没想过会是现在这种样子。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谷燕真对他是哥们儿情谊,没有掺杂男女之情。 是他,弥足深陷,无法自拔。这些年,他一直在想,如果谷燕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就放手,从谷燕真生活中消失,祝福她。 夏末想过很多次,如果找到谷燕真时,她依然一个人,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如果被决绝了,他也会祝福谷燕真,只到看到她找到幸福。 可是,实际情况是,谷燕真一个人没错,但早在五年前就生了儿子。 听到谷晨焱第一次叫谷燕真做妈咪时,夏末整个脑袋像炸开了一样。他以为谷燕真嫁人生子过的很好,没想到半日的光景,却让他知道,谷燕真没有丈夫,只有儿子。 现在的社会,单亲妈咪很多,但让谷燕真做单亲妈咪,夏末却觉着难受。印象中,谷燕真是个玩儿心很重的人,这几年带着谷晨焱,一定非常辛苦吧! 一想到,谷燕真在吃苦,他却干等着,夏末就非常后悔这几年没有仔细去找过谷燕真,如果早找到,如果…… “哥,夏末,我现在过的挺好。有焱焱陪我,我一点不觉得辛苦。只是……你们也看到了,我暂时还不想带着焱焱重新嫁人……”其实谷燕真不止一次的想起当初在墓穴里邂逅妖异美男时的事,那件事,后来谷燕真也想通了,琢磨着一定是同行土夫子,先一步去倒斗的人,可能到什么事才躲进石棺里。 没想到让她捡了个‘大便宜’,更有甚者,这丫还是个神射手,一枪击中。 这次出行,其实谷燕真多多少少还希望能与那个妖异男再遇,就算是当面给那男子一巴掌也好。 或者…… 谷燕真每每想到是否可能与妖异男再续前缘,就会被自己狠狠的骂上一顿,确切的说,那个妖异男对她做的事已经够强奸犯了,她怎么会期盼着与一个强奸犯有未来? “就是说,你并不是不喜欢夏末,对吧!”谷文飞仔细的分析着,这个结果似乎不坏。 谷燕真瞪了谷文飞一眼,眼光扫到一边。 突然,一个熟悉的,刚刚还在心里暗骂的那张英俊到极致冰冷到极致的男人的脸,从眼前滑过。谷燕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寸一寸的转头,看向刚刚产生那种‘幻觉’的位置所在。 是斗乌。 微合着眼,侧头靠在石台上,短短的黑发,刘海随意的散落,挡着额头,隐约盖着眼睛。 好像……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斗乌,那个妖异男分明是红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长头发可以简短是没差了,但两人的感觉完全不对,妖异男‘热情’过了头,以至于第一次见面就把她…… 而斗乌,完全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更不像会对陌生女子做出那种事情的人。连可爱的谷晨焱凑到跟前,都是用一种‘麻烦’的眼神去看待。 “真真,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夏末本来已经很泄气了,但泄气的坐在一边后,又突然听到谷燕真来了句‘不可能!’,这无疑是在夏末本已伤痕累累的心上又添了一笔。 “不是……”谷燕真一震,看着夏末受伤的眼神,想要说话,却将话生生的吞了下去,有时候不解释是最好的解释,几人她心迹已经明确,那么多一个字也显的多余。 这件事,不了了之最好。然后想办法,将夏末与苏瑾越到一起聚聚,再然后,她会鼓励苏瑾,让苏瑾去暖化夏末的心。夏末与苏瑾都是谷燕真最好的朋友,如果夏末能被苏瑾打动,走到一起,那是再好不过了。 “睡吧!”夏末拿出睡袋,铺好,示意谷燕真可以睡了。整个举动一直低垂着眼睛,没有再看谷燕真一眼。 谷文飞拍了拍夏末的肩膀:“别泄气,我支持你!”夏末当着大家的面向谷燕真表白,是不确定,怕被拒绝吗?这些谷文飞都感觉的出来,只是谷燕真一直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那里会听得别人来左右。 现在也只能……别泄气,慢慢来了…… 谷燕真躺下后,又看了眼斗乌,从这个角度看相当于仰望,只看到斗乌白皙的脸颊上映着红红的火光,这与那妖异男又是截然不同。谷燕真给儿子盖严了被子,搂着儿子瞌起眼睛。 就在谷燕真闭起眼睛的下一秒,斗乌睁开了眼睛,看了眼躺在火堆旁的谷燕真与谷晨焱,剑眉微微皱了皱。又不着痕迹的合起双眼,闭目而眠。 第13章 鬼火 潮湿的地下河道旁,几人都睡了,只有夏末一人坐在火堆旁,看着火焰想心事。 火光映在地下河粼粼的水面,随波起伏,同时也映在了夏末的脸上忽明忽暗。 为了节约能耗,烧起火堆后,手电都关了。夏末将最后一根骨头扔进火里,看了眼河道下游,又瞅了眼打着呼噜的谷文飞,起身走过去。 谷文飞就是从那个方向捡来一对裹着泥浆的骨头,好像是前面某个凹陷的岔洞里。时间刚过凌晨两点,得再捡些骨头当燃料,不然待会儿火灭了,阴冷潮湿的地洞里,谁也睡不安稳。 死人骨头夏末没少见过,但拿死人骨头烧火取暖却是头一遭,心里多少也挺别扭。 谷文飞倒是大大咧咧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说什么:这些人上这里来,手上肯定多少都沾了血的。死后落在这么阴暗的地方,还陷在淤泥里,没准连阴魂都困在这里出不去。一把火烧了,是帮他们超生。反正要烧,正好他们用这些火来取暖,也是物尽其用,算是替他们积因得了。 “呵呵~~”夏末轻笑了声,打着手电往远处照了照。 这里还真是,深不见底,漆黑一片,也不知这地下河的水流去那里? 、、、、、、、、、、、、、、、、、、、、、、 火堆边上,夏末一走,就剩下隐隐绰绰跳动着的火焰了,谷文飞的呼噜声非常响亮,听着倒也热闹,挺壮胆。 不过,这火堆里的骨头分明已经烧见了底,却依然冒着熊熊的火苗。 只是慢慢的,火苗变成了青蓝色,悬在底火上面,张牙舞爪的像是要吞掉围在一边的人们。 “来……过来……来……”谷燕真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得一声一声,像是来自遥远的万丈谷底,又像是扒在她耳朵边上吹气,不急不缓不急不躁的声音,却像是透进骨子里的让人听着汗毛倒立。 谷燕真猛然睁开眼睛,仔细听,耳边却只有流水及火堆里偶尔骨头碎裂的声音。只一秒,这些声音就被谷文飞响亮的呼噜声打破了。 ……谷燕真深呼了一口气,是太紧张了!…… 看了眼怀里的儿子,心说以前总在河边走,从来没怕过,可这回不同,带着儿子,神经过于紧张也是正常的。 只是,谷燕真突然有些生气,转身瞪向斗乌。暗骂,斗乌不懂常识,干嘛提议带她五岁的儿子来这种地方。 让谷燕真莫名其妙的是,斗乌说的话,她好像免疫,虽然觉得很不妥,但潜意识里,还是认定了,斗乌的话是最对的。 这种感觉很糟糕,就像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样。谷燕真可不是甘于任人宰割的人,这次就算了,但从这里出去后,八辈子都要跟斗乌划清界限。 心里气哼哼的瞪过去,却瞪出问题来了。谷燕真张大眼睛,猛噎口水,这……这…… 是先入眼的火堆,青蓝色的火焰里分明有个人影在晃动,就像在跳舞一样。 谷燕真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瞧,越看越觉得火焰里的确站着一个人,冒上来像手一样的火苗正在一下一下的向她招手,呼呼燃烧声音,像是在说:“来……过来……”。 谷燕真打了个哆嗦,难道刚刚不是在做梦? 是……鬼火?…… 心跳邹然加快,距离火堆不过两米的距离,谷燕真看的清楚,火焰底下已经没有骨头了。 没有燃料的火,怎么会烧起来?难道是这些骨头的主人? 谷燕真甩了甩脑袋,或许她在做梦,这么怪的事,斗乌没道理没反应。不还有陶毅吗?陶毅貌似跟这些骨头更亲近些吧! 可惜,脑袋甩了也没用,青蓝色的火焰正慢慢的升高,伸开的火焰触手正一点点的靠近过来。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瞄了眼四周,夏末不见,其他人都在睡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距离火焰太近,谷燕真不敢轻举妄动,只抱着儿子,拖着睡袋,慢慢向斗乌靠近。 为什么在危险面前,她选择靠近‘危险’的斗乌,谷燕真自己也说不清楚。要是她一个人倒好说,可是怀里有谷晨焱,谷燕真是绝对不允许儿子有危险的。 可惜,只移动了几寸,就见那火焰触手也转了方向,往她这边伸来,而且速度一下子快了很多,眼看着火焰就要烧上来。谷燕真神经紧绷,抓起赤金匕首去挡。 “妈咪!……”谷晨焱睡梦中抬头看了眼,迷迷瞪瞪的叫了声妈咪,就在他看向火堆时。 火焰猛的回缩下去,变成白黄色,一点点缩在炭火上。整个地下洞穴也一下子暗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冒出来一抹光线,还一点点的移动过来。谷燕真心惊,利索的爬出睡袋,伸手去叫距离最近的谷文飞。 “别吵!”拍了两下,谷文飞睡的跟死猪一样,非常不乐意的嘟囔一声,拍开了谷燕真的手。 “你个猪,快点起……”谷燕真没好气的,真想踹谷文飞一脚,这么想着谷晨焱已经踢上了小嘴不停,:“舅舅猪,快起来。” 谷燕真感觉蹲下身子,伸手捂了谷晨焱的嘴,气归气,骂归骂,她是有分寸的,那想到谷晨焱一醒来就上手,童稚的声音,在山洞里听起来非常清脆。要是让鬼火注意到了,快速烧过来就惨了。 “真真?……你在做什么?”夏末抱着一堆黑漆漆的骨头,火光暗下去后,他加快的速度,急急赶了过来,却见谷燕真蹲在谷文飞身边,捂着谷晨焱的嘴。 谷燕真懵了,看到夏末后,又快速的往远处的鬼火看去。哪还有,注意到夏末手里捏着手电,谷燕真黑线了,草木皆兵啊!真是…… 想想真是,怪不得远处的‘鬼火’跟火堆上的不一样,原来是……夏末手里的手电。 “你跑哪去了?”斗乌、陶毅他们一直没醒,谷文飞没多会儿又打起了呼噜。 “呃!呵呵,去捡点‘柴火’。”夏末将一堆骨头放到谷燕真视线不及的地方,又往火里扔了几根。心里却不由的高兴,因为谷燕真没再跟他气气了,这才是六年前的谷燕真,自己个搭档啊!貌似两人的关系有缓和的迹象,很好。夏末想着,一边重新架好火,冲谷燕真笑了笑。 谷燕真看了眼谷文飞,那位还在呼呼大睡,本来想问问夏末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但看到谷晨焱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正看着她,就把话吞进肚里,缩进睡袋,让谷晨焱睡好:“你睡吧!……我看着!” “没事,我……”夏末还想说点什么,却见谷燕真根本就没看她,而是盯着火堆发呆。 有了刚才的所见,谷燕真一点睡意都没了。虽然躺下了,却死盯着火堆,这里到底有什么? 要大家离开火堆?不太实际,这洞里湿起太重了,这次‘旅途’刚刚开始,休息不好,对接下来的行动影响很大。但是…… 谷燕真一手扯着盖在睡袋上的防潮衣,心说,要是再出来个什么东西,先给它灭了再说。 火不是怕水吗?挨着地下河,有的是水,还怕它不成。 心下一松,又赶着火堆烧旺后,空气温度升高,没多会儿,谷燕真就打起了瞌睡。 斗乌一直紧闭着的眼睛,不声不响的打开,看了看火堆,扫了一眼谷燕真母子,又闭起眼睛。不着痕迹的动作在黑暗里,很不显眼。在他闭眼时,嘴角处露出一抹淡不可见的笑,一眨眼就恢复了冰冷。 夏末见谷燕真睡了,笑了笑,拿起‘柴火’又添了几根。 看到这些骨头,夏末就一阵头皮发麻,谷文飞用的挺自在,但夏末却无法坦然。 开始听谷文飞说,骨头浸在泥巴里,还以为是从地下河冲到岸边的。没成想,那里就是一个尸坑,跟泥土水汽搅合在一起。看不出深浅,但光上面一层,少说也有十几具尸体。 看到那些,夏末当时就想立马调头回来。但又不能离开火,尤其是一想到谷燕真,夏末就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捡那些骨头。 现在拿在手里,一根一根的抛进火里,也不多想。 第二天,谷燕真醒来时,怀里是空的,一猛儿吓了她一跳。赶紧四处寻,见谷晨焱规规矩矩的坐在斗乌边上,衣服都穿戴整齐。 “妈咪。”谷晨焱人小眼尖,谷燕真刚动动身子,他就睁大看见看着,见谷燕真坐起来,快速的跑过去。高兴的叫着,空旷的地下石洞里,谷晨焱的声音被一波一波的传出很远。 “走吧!”这时候,斗乌起身,用手电照了照河道下游。 谷燕真这才发现大家都醒了,只等她一个了。这境况,谷燕真有些小尴尬。 “也不急这一会儿,等吃点东西再走。”夏末见斗乌起身,看了看谷燕真,争取道。其实他们也刚醒,只擦洗了脸,都还没吃东西,夏末有点奇怪,这个斗乌难道不食人间烟火? 斗乌停了步,看了眼夏末,又看向谷燕真。 谷燕真一愣,以为大家都准备妥当了,赶紧跳起来,一边收拾睡袋,一边摆手:“不……没关系,我马上好……”心说:等等女生会死啊!哥也是,怎么不叫她起来? “那就走吧!”斗乌转身,无所谓的超前走去。 “谷小姐,这个地方不能待太久,我们要在入夜前走出去。”右玄递给谷燕真一个干粮。 人骨生火,已经惊动了这洞里不干净的东西。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拿到要拿的东西,然后走出去,是一刻也缓不了的。 第14章 救救舅舅 地下河河道上游,在谷燕真还没醒的时候,右玄去查看过,走路不到五十米,经过头顶那片马蜂窝一样的直穴后,河两边直接是竖起的洞壁,没有下脚的地方。乌漆嘛黑的,拿手电一照,眼光可及的地方,都是压下来几乎贴上水面的洞壁。再远,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个情况右玄已经跟斗乌说过了,所以斗乌才不多废话的直接往下游走。 到底要去那里? 谷燕真心里犯嘀咕,她是知道啦!目的是找到古墓,可越来越觉得斗乌的目的不只是倒几样斗里的东西,那么简单。 斗乌对钱有概念吗?一路上什么都是右玄动手,像个封建社会的王爷一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一张嘴像是被黑驴蹄子给塞了,真是惜字如金啊! 这样的人,应该是不缺钱的类型吧!有钱人有几个来倒斗的?真是稀奇。要是盗的是始皇帝的墓,还可以理解,到时候在历史上留个名,也能名留青史了。 关键是,这里不过,可能是始皇帝一小媳妇的墓,仅仅只是‘可能’。前山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在这座山上动土不知是多少年的事了,从来没有听说过翠云山发现什么暗道或是古物渣子啊! 来翠云山之前,连半根毛的民间流言都没听说过,这太不符合逻辑了。谷燕真根据多年的经验考虑,但凡有些根底的大墓,里面总有些守护的东西,墓葬附近或多或少都是有些遗留物的。可是几百数千年住在附近的人,连一点说法都没有。 可是说,这次倒斗完全是两眼摸黑。谷燕真时不时瞄两眼斗乌,她总觉得斗乌什么都知道,可是斗乌深邃的眼睛上笼罩着一层突不破的阻隔,阻挡了谷燕真一切的进一步揣摩。 要不是进到峭壁上的洞穴里,不巧的滑进地下河,又没办法原路返回。谷燕真怎么也不会相信翠云山与古墓沾上边儿,当然,引起谷燕真深思的罪魁祸首是燃火的材料——人骨。 谷燕真注意到,这些人骨大多都是腿骨或臂骨,就她们烧掉的那些,少说也有几十人的量。而且这些骨头烧过之后直接成了炭末,是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谷燕真暗暗吃惊,死人,古时候的死人,似乎与她们此行的目的越来越接近了。 现在谷燕真信了,只是对斗乌,总有些说不上来的忌惮。陶毅幽灵一样的形象,已经够让人冷汗了,而这个斗乌,给人的却是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如果陶毅是吸血鬼,那斗乌就是主宰黑暗的王,一下子晋级n个层次,那感觉是谷燕真无法忽视的。 谷燕真见谷晨焱又跑到斗乌跟前去了,狠狠的咬了一口饼子,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前方的斗乌,好像撕咬进嘴里的不是饼子,而是斗乌的肉。 突然,斗乌回头看了一眼,目光直逼谷燕真,冷硬的眼神里透着鹰一样的锐气,像是在说:吃吧!多吃点才有——肉。 谷燕真猛然一个哆嗦,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将饼子塞进包里。心里暗暗叫苦:这人会读心术么?后脑勺上也长着眼睛? 偷瞄了眼斗乌,发现斗乌已经不走了,停在河岸边的一处岔开的洞穴口,也不知在看什么,静静的像一尊神。谷晨焱被谷文飞捉在手里,正伸胳膊咋腿的乱扑腾,他一直不大喜欢这个舅舅。 “救救我……”谷晨焱被谷文飞夹在咯吱窝底下,抓,抓不上,踢,踢不着,生气加无奈之后,皱着小脸,苦巴巴向谷燕真求救。 谷燕真正想去岔洞口瞧瞧,就听到儿子的喊声。只是……谷燕真被儿子这一声吓了一跳,印象中,谷晨焱从来没有表现出这么弱小过。 当看到谷文飞挠着脑袋皱眉时,谷燕真琢磨出问题在那里了。 ……救救……舅舅啊!…… 谷燕真看了眼儿子,那副无辜的小脸已经换上了得逞的笑意,小嘴咧着,趁谷文飞想入非非的时候,慢慢从谷文飞身上滑下来的谷晨焱。谷燕真笑着叹了口气,说:“焱焱,乖乖待在舅舅身边!” 现在已经进入战斗区域了,要随时准备迎接危险,谷晨焱好动的性子该收收了,有谷文飞拉着,谷燕真放心。 “妈咪~~~!!”谷晨焱被谷文飞重新夹紧,哀怨的唤了声妈咪,小脸真变成苦瓜了。 “对,乖乖待在舅舅……咦?”谷文飞捏了捏谷晨焱的小脸,注意到谷晨焱极不情愿的样子,心里很不自在,在谷晨焱脑门上拍了一把,喝到:“叫舅舅。” “舅舅!我错了。”谷晨焱抿着小嘴,皱着小眉头,眼睛眨巴眨巴,非常非常诚恳的摸样。 谷文飞愣了,什么时候变这么温顺了?不过这声舅舅却是叫的他浑身舒坦,终于长了一辈。谷文飞将谷晨焱抱在怀里,倒换着舒适的姿势,美呵呵的享受着初为人舅的喜悦当中。 谷晨焱趁谷文飞得意,小手指甲往谷文飞的手背上一掐,快速跳开,边跑边说:“舅舅真可怜,白长这么大个子。” “呃?”谷文飞手上一痛,本想大度一回,却听了谷晨焱的话,什么意思?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心里咕咚溢满了怒气,于是,撸起袖子,大跨步的冲谷晨焱追去:“臭小子,你再说一遍。” 第15章 死胡同 “啊!妈咪~~”谷晨焱快速的跑到谷燕真跟前,一把抱住谷燕真的双腿,挤在谷燕真跟前,探着脑袋冲谷文飞笑嘻嘻着说:“舅舅,我们幼儿园的王老师说,苹果班跟蜜桃班的小朋友不对数,要是再去一个,就能一起玩对对碰了。要不,等回去了,你跟我去吧!” 又一声舅舅,听着比较无害,谷文飞的火气来的快也去的快,呼呼的又没了,心里美美的听着,结果是越听脸越黑。 “真真,你别揽着,今天我要不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我就把谷反过来写。”说着就绕着谷燕真扯谷晨焱的小胳膊。 谷燕真很想说:你咋不说把谷子倒过来写?反过来不还是谷?不过看着谷文飞与谷晨焱绕着自己跑的欢快,也就不添乱了。 只是看着看着心里突然暖暖的,笑着说:“焱焱,好好叫声舅舅,要不然,被舅舅抓到,妈咪打不过舅舅哦!” 谷晨焱看了眼谷燕真,突然不逗谷文飞了,拉起谷燕真的手,说:“妈咪,快走,快走!”也不知谷晨焱的小心思里打着什么算盘,拉着谷燕真往斗乌跟前去。 谷燕真眉头皱起,距离斗乌不过五六步的距离,被谷晨焱猛得一拉,已经到了跟前。而出乎谷燕真意料的是,夏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眼前,挡住了斗乌,确切的说是挡住了谷燕真与谷晨焱。 谷文飞趁机一把逮走了谷晨焱,还给夏末打了个眼色。 不知这两人打什么哑谜,谷燕真还没琢磨出怎么回事,就被夏末扣住了双肩,连拉带拽的往河岸下游走。 “夏末,你干嘛?”夏末的反常与谷文飞的古怪,让谷燕真更确定斗乌眼里的那个岔洞有古怪。 “那是个死胡同,没什么好看的。”夏末没有松手,押着谷燕真一路往下走。不说还好,一说,谷燕真更确信,自己的猜测了。 那个岔洞里有什么古怪? 人的好奇心一犯,脑子就容易发热发痒。谷燕真现在就是如此,好像不去看个究竟会留下终身遗憾一样,心里痒痒的厉害。 谷文飞这回长了记性,将谷晨焱整个抱在怀里,坚决不跟谷晨焱搭话,谷晨焱甜甜的叫了几声舅舅都没效果。突然,谷晨焱嘴角一咧,冲谷文飞笑了,笑的非常甜,甜的渗人。 谷文飞抽回扣在谷晨焱腰上的手,拍上谷晨焱的脑门:“臭小子,别打……”鬼主意…… 话没说完,谷晨焱整个身子都往后倒去,直直的毫无预示的挺直下去。谷文飞大惊,赶紧伸手去揽,可惜,谷晨焱下落的速度太快,而只拖在谷晨焱屁股下的手臂根本阻止不了突如其来的变故。 眼看着就要倒下去,谷文飞赶紧松开托在谷晨焱屁股下的手,双手合力去搂摔落的小身子。结果,却见谷晨焱临空翻了个跟斗,稳稳的落在两步之外,潇洒的抬头,咧嘴一笑,快速的跑去斗乌身边。 谷文飞愣了,这孩子,这身手,这么大点的孩子,这么不符合常规的身手。 其实,谷晨焱并没练过什么身手,只是男孩子的调皮而已。但是,他非凡体质却是最主要的原因,而这些,谷晨焱不晓得,谷燕真也不知道。 “焱焱,回来!”见小人儿跑去斗乌身边,谷文飞赶紧跟上去,那里面…… 谷晨焱跑到斗乌身边,很自然的伸手握住了斗乌垂在身侧的手。被热乎乎的小手拉着,斗乌眉目微皱,低头看了眼,又不动神色的回了头。 右玄见到这副景象,心里有些激动,斗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亲近过谁了。只是……那个洞里到底有什么古怪?从斗乌停留这么久来看,右玄相信,那里面绝对不只是个尸坑。 谷燕真终于到了岔洞口,也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心说:我的神啊!她们用来点火的那一堆与这相比,小巫见大巫啊! 只见黑漆漆的岔洞里,地上积着潮湿的泥土,而那些泥土中,错落的露出好些骨头。足有两米见方,看不出深浅。谷燕真本能的捂住了谷晨焱的眼睛,快速的退开几步,只希望这几眼别在谷晨焱的小脑袋里留下阴影。 “右玄!”斗乌招呼一声,右玄便会意的跟在谷燕真身边,他知道,斗乌是要他看好谷晨焱。 右玄总觉得斗乌对这个孩子挺上心,至于原因,他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刚见一大一小两人站在尸坑外,那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融洽。 本以为那种尸坑来一个就很造孽了,没想到,往下走了不足百米,又出现了个尸坑洞,淤泥与尸骨混在一起。谷燕真不由心惊:这一个尸坑少说有几百号尸体,两个尸坑,造孽翻倍呀! 而且,前面的路不知深浅,指不定前面还有这样的尸坑……到底死了多少人啊! 这里是陪葬坑?一点都不像,旁边任何可供参考的物件儿都没有,而且这些淤泥里的尸骨,被泥土泡的烂如朽木,根本分辨不出尸骨到底泡了多少年月。 昨晚上谷文飞捡来生火的骨头是从刚才那个尸坑洞里捡的吧!现在想想,刚才好像看到那个尸坑洞的边沿上有风干的尸骨被拿走留下的痕迹。 溢在尸坑外的尸骨,长期处于半干状态,倒是比泥坑里的完整的多。 这一次发现,大家都变脸了,空气有点严肃。陶毅微哈着背,走到尸坑边上,拿起淤泥里的一个头骨,看了看,又凑在鼻子跟前闻了闻:“不满十岁,活埋致死。”看完后,又随手扔进尸坑。 谷燕真瞪大了眼睛,捂在儿子眼睛上的手被儿子掰开指缝也没发觉。陶毅的意思是,这个尸坑里死掉的人都是不满十岁的孩子?还都是被活埋致死?这么多孩子!!谁这么残忍啊! 谷燕真不由得一阵背脊发冷,收紧了抱着儿子的手臂。只是陶毅怎么知道的?谷燕真很诧异,看头骨大小,可以辨出死者的大概年龄,但活埋?陶毅怎么看的出? “没有疾病,没有中毒,没有血腥味。”陶毅见几人都看他,便又补了几个字。 谷燕真听的一愣一愣的,这尸坑里的尸骨,说不好就是始皇帝那会儿的陪葬,没准已经在这里浸泡了两千年了,陶毅居然这么肯定。不过问题不在这里,谷燕真看了眼浸满淤泥的尸坑,心里有些不安。 “幸亏雨季还没到,不然地下河水涨,我们就完了。”谷文飞在尸坑前瞅了两眼,说出了谷燕真的顾虑。 想要找墓道,进入墓穴,一直沿着河道走不太实际,所以大家对洞壁上的岔道特别留意。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前面没路了。 “靠,这什么情况?死胡同?不会这么悲催吧!”前后都是死胡同?看着眼前河面与洞壁紧紧贴合在一起,谷文飞烦躁了。 “现在怎么办?”夏末蹲着身子看了看河道下游,水是通的,这水道就是通的,只是,如何过去?除非潜进水里游过去。可是真要从水底潜过去又不太实际,水与石壁贴在一起,又不知道水道又多深,来不及唤起,冒然下去,只会送死。 “完了完了,山神发怒了,这回死定了……”大头一看没有出路,脸都绿了,心慌的四处乱瞧。还合着双手,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乞求饶恕。 “我下去看看。”不等大家总结出个方法,陶毅已经像鱼一样一头扎进河里。 “我也去。”夏末紧接着也跳进水里。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时间越久,谷燕真的心跳就越快,虽然陶毅不像轻易会死的类型,夏末的的憋气工夫也到了一定的层次,但毕竟都是人,没有氧气,怎么能活。 久到不能再久的时候,夏末猛的从水里探出头了,迫切的大口吸着气,耳朵鼻子里都呛出水来。 “怎么样?”谷文飞伸手去拉他,夏末四肢并用的往岸上爬,爬上岸倒在地上喘了几口气,镇静的摇了摇头。 ……陶毅呢?…… 人憋气的极限时间有多久?谷燕真不知道,但陶毅入水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我去看看。”右玄有些担心,正准备往水里跳,陶毅从水里冒了出来,脸上一点血色没有,白的吓人,呼吸还好,只是有些急,并没有夏末那么狼狈。 “过不去。”水道足有数百米长,没有潜水装置根本过不去。 如果过不去的话,就只能原路返回了,而上游水道的情况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眼下没有其他方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往回走的时候,谷燕真特别留意了来时经过的那些尸坑洞。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谷燕真也想过,可能当时河道里还没这么深的水,他们是乘船来的。但陶毅说过,这些尸骨上没有血腥,就是说被威胁或是自愿的情况下进来的。 连同后来看到的一个尸坑,一共有三个尸坑,一千号人啊!这么多人为什么被带到这里?灭口吗?中间那个尸坑里全是孩子啊! 如果当时水位不高,他们都是坐船来的,一千多号人得用多长时间到这里呀! 对,肯定还有其他入口…… 谷燕真要是知道,每年地下河发大水都会冲走几具鲜活的尸体,她就该知道,这里,进的来,却从没人活着出去过。 谷晨焱趴在右玄的背包上,像个小猫一样被驮着走。谷燕真有些心慌,着急带儿子出去,也没心思去纠正儿子的立场问题。 时不时的,也会打起手电照照河道对面。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过第二个尸坑后,走不过十来米的地方,河岸对面泛着水渍的洞壁上,有个石洞。 这个发现,让大家都松了口气,多了些希望。不等别人反应,陶毅又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快速的游到河对面,对面没有河岸,直接就是洞壁,那个洞就在洞壁上,洞的底部有几寸浸在水里。 陶毅拿手电往里照了照,这个洞是微斜着往上打的,看不到有多深。陶毅将手电扣在肩带上,爬进洞去,刚进去不到一分钟,就快速的转回来,冲着大家喊:“快……” “快过去,水马上要淹过来了。”斗乌突然警惕的看了眼地下河上游,督促道。 “靠,没这么灵吧!又不是雨季。”谷文飞拿手电往上游照去,远处的水面上开始起了波澜:“糟糕,中大奖了。” 与此同时,夏末也注意到了地下河的变化:“那个洞能出去吗?” 前无去路,后路被堵,情势危急,这个洞是大家唯一的希望。夏末的话也是谷燕真的顾虑,如果这个洞也是死胡同,又被水淹了,他们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没人回答夏末的话,应该说大家对目前的情况心知肚明。要是在上游落水的地方,水漫上来后,恰巧从马蜂窝一样的洞口里选对了出口,还可以借着水的浮力往上浮,就是水升不到足够的高度,没能将他们原路送回去,也不至于淹死憋死。 但现在,大家在河道中游,别说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上游,就是到了,谁知道那些马蜂窝里,那个才是入口? 谷文飞一把拽过大头,踹进水里,吼道:“想活命,就游过去。”大头在水流中打了个旋儿,也惊觉起来,四足并用的往陶毅所在的洞口游去。 “妈咪!”谷晨焱感觉到了大人们紧张的气息,像受惊的猫儿,探头叫了声。 “焱焱,我们去陶叔叔那边。”说着就要去抱儿子,右玄一步错开:“你先过,我会带你儿子过去。” 夏末将谷燕真推到河边:“快跳,有我们在,焱焱没事。” 水流比先前湍急的多,而且水位已经漫过了河道旁大家站脚的地方。 谷燕真一咬牙,跳进水里,水流太猛,被冲下去好几米远,夏末见此,冲谷文飞喊了话,也跳进水里。 陶毅招呼大家进洞后,已经先一步跑到前面探路去了。这眨眼的功夫,水位已经末过了少半个洞,形势非常危急,水流越来越急。 右玄扛着谷晨焱跳进水里,尽量不让谷晨焱淹到水,谷文飞紧随在右玄下游。他们长了记性,是在上游几米的位置跳的水,所以落水一冲,差不多已经到了对面洞口,三两下进洞。比谷燕真与夏末到的快。 谷燕真担心儿子,根本没做准备就跳到水里,被水一冲,有些脑晕。要不是夏末及时拽着,指不定被冲出多远。 “这洞里的地势越来越高,时间紧,探不到底,兴许是出路。”陶毅进去一趟,又快速的折回来,招呼大家。 谷燕真一着急启动了盘丝莲,在水漫过洞头时,进了洞。斗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河道上游,才跳进水里。 众人沿着水洞快速的往前跑,脚下水位上升的速度比他们跑步的速度快的多。眼见着水要把整个洞都淹了,听到了大头的喊声。 “这里有空地,快上来。”大头进洞后,就一个劲儿的往前跑,他先到了洞的尽头,一块平坦的空地上,像个特意开凿出来的石洞,遗憾的是,这里也是死胡同。 众人爬上空地,但一点不敢松懈,如果水位持续上升,淹了这个洞,一伙人插翅南飞。 这么想着,水果然开始往上冒。游回去是不可能了,但等下去,就是水位不上升,降不下去,等洞里没了空气,一样是个死。 “靠之,又不是雨季,怎会发大水?”谷文飞怒骂一句。 谷晨焱看到谷燕真,紧紧抓着妈咪,缩在谷燕真怀里,看着脚下的水慢慢末上来。 水位上升的很快,众人就像被送上了断头台,等待凌迟一样,看着水一点点,从脚脖子爬到小腿肚,再从小腿肚升上大腿根。时间一分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一般,面临死亡的恐惧感也被无限放大。 几人将所在的石洞里,看了n遍,连头顶都看了,但是很遗憾,连个缝隙都没有,是完整的石壁。 “啊!”大头突然跳了起来,众人都在生死边沿徘徊,神经紧张的要命,被大头这一喊,吓了一跳,反倒没那么紧张了。 “靠,你干什么?最后几分钟也不让老子活的舒坦?”谷文飞骂了一句。 “有……有东西……”大头退到墙根,整个后背紧紧的贴着洞壁,指着水底,嘴唇抖的厉害。 第16章 尸坑洞的秘密 斗乌看了眼水面,对右玄说:“你们待在这里。”说完,便从洞口钻出去,谷文飞一把将水底的古怪给拖了出来。 看到谷文飞手里的东西,谷燕真将谷晨焱的小脑袋压进怀里。 是一个骷髅,缠着水草的骷髅,乍一看像活的一样,一定是水带着骷髅头,上面的水草挠上大头的脚,大头才被吓到的。 谷燕真看了眼洞口,斗乌进洞里已经有好一会儿了,谷燕真有些担心。虽然这个人让人心生怯意,但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还是帅到极品的男人,就这么死了,可惜了。 斗乌沿着水道一路折回地下河,这里已经全成了汪洋,河水几乎漫到洞顶。斗乌浮在水面上等了会儿,发现水位并没有再升高。 钻进水里,正打算游回去,却发现距离最近的尸坑洞,那个装满小孩尸骨的洞里,被洗成灰白的尸骨正在洞里打着旋儿。 斗乌快速的游过去,发现尸坑里有个漩涡,把一坑的骨头都拖起在里面漂浮打旋。看漩涡,这个洞比想象中要深的多。 成堆的骨头在尸坑里打旋儿,分明水位与外面地下河一致,洞里的尸骨却像受了禁锢一样,不往外流。浑浊的水加杂着好多骨头,看不到洞底的情况,但可以肯定,这尸坑底下有空间。 斗乌浮出水面,贴着洞顶换了口气,又潜进水里,往众人所在的地方游去。 到了安全地带,水位有些许的回落,但也有膝盖那么深。 洞里全是水,大家也没法坐,巴巴的站在水里,等着水位下降。 见斗乌浮出水面,右玄明显松了口气。 “等水位退下去,我们再出去。”斗乌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淌着水走到一边,靠在洞壁上合了眼。 谷燕真瞄了两眼斗乌,后者已经进入了‘谢绝访’的冥思状态。知道问不出结果,谷燕真转身问右玄:“能出去?”靠不靠谱?他也不说明情况…… 右玄用近似崇敬又谦卑的眼神,看了斗乌两秒,恢复坦然的神态对大家说:“能出去。”他是绝对相信斗乌的,既然斗乌说了,水位退下去就出去,他就相信一定可以出去。 只是其他人对斗乌可没那么大的信任度,夏末看了看谷燕真,谷燕真从包里掏出那块咬了几口的饼子。撕了一块扔进嘴里,将大块的给到谷晨焱手里。 幸亏包包都加了防水层,要不然包里的东西全泡汤了。 “妈咪,鱼,鱼!”谷晨焱咬了口饼子,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水,高兴的大叫道。 顺着他的手,果然看到一尾足有半尺长的青尾鱼。 “青尾巴的鱼?什么品种?”谷文飞拔出匕首,一刀就将鱼扎出水面。 “哥,你能不能别那么粗鲁……”谷燕真瞪了眼谷文飞,转身,挡着谷晨焱不让看这血腥的一幕。 谷文飞眼睛一瞪,看到谷晨焱时,又呵呵一乐,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娃娃要从小了抓,这叫早教,没啥!”话是这么说,谷文飞却已经用个铁丝穿过鱼嘴,将鱼挂在了身后的背包上。 心说:这北方可不比南方,南方水产丰富,在北方想要吃个新鲜的鱼,不容易。留着,待会儿出去了,烤来吃,一个字‘香’。 想到有烤鱼吃,谷文飞弯腰,打着手电在水里找起来。 没几秒,谷文飞又扎了一条出来:“呵呵,收获不错。焱焱,有烤鱼吃哦!叫声舅舅,舅舅把这条留给焱焱吃。” 谷晨焱好奇的扭着身子去看,谷燕真抱了这么久,胳膊有些吃不消。无可避免的被谷晨焱看到了刀尖上插着的鱼。谷晨焱小身子一顿,气哼哼的扭开头,不说话。 “哎?焱焱,舅舅可不骗人,待会儿出去了,就给焱焱烤鱼吃。” 谷文飞以为谷晨焱看到鱼是生的,不能吃,才不理他。结果巴巴的赔笑讨好,却得了一句:“舅舅是坏人!” “呵呵,哥,焱焱非常喜欢鱼儿,他可是从不吃鱼肉的哦!”谷燕真见儿子又跟谷文飞生气,好笑说道。 ……从不吃鱼肉?…… 右玄听了谷燕真的话,心头一跳,看向斗乌。斗乌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右玄也没有说话,心底却泛起了惊涛骇浪。 相传生灵最早的祖先是大海里的鱼,经过亿年的繁衍进化,成了现在海陆空上各种各样的生灵。包括人在内很多生灵都忘记了这一点。但进化最快,完全继承了原始神力的一脉,潜意识里却有个认知——不吃鱼。 说不清到底是因为潜意识里的认知,还是血脉的传承,没人分辨的清。 但有一点,却从未改变,他们天生不吃鱼…… 听了谷燕真的话,谷文飞嘴角直抽抽,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瞪着谷晨焱,终于憋出一句:“小孩子不许挑食。” 罚站的时间很漫长,持续到大家的腿开始发抖抽筋,呼吸困难,水位才开始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这水,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半个小时,洞里的水已经褪到见了底,众人顾不了地上淤泥草枝骷髅人骨,瘫坐一地,猛捶腿脚。 斗乌出了洞,石洞里的水也正在快速的往下降,斗乌踩着水边走,直到洞口,水一直让着路。 站在洞口,斗乌往对面看了看,那个尸坑里的漩涡还在。转身对跟过来的谷文飞说让他跟大家说等着,还让右玄与陶毅出来帮忙。 说完斗乌就游去对面,谷文飞还想自告蜂拥,可看见斗乌游去的方向有个漩涡,而且正在尸坑洞里,觉得事有蹊跷,当即也不敢怠慢,回去通知人,只让夏末与大头陪着谷燕真与谷晨焱待在洞里,自个儿与右玄陶毅一道出了洞。 “怎么样?”右玄见斗乌站在尸坑边上,水已经褪到腰间,而尸坑洞里的漩涡也缩小了不少。 这个现象很奇怪,按说骨头被浮起,应该会顺着大水冲出地下河,但这个尸坑洞里的骨头,却一直停留在尸坑上方,兀自打着旋儿。 “这下面就是入口。”斗乌看着尸坑,说道。 从水漫进来到褪去,足有两个小时,可这个尸坑一直往下灌水,要是尸坑下面没有连通地下河,那这地下得有多大的空间。 陶毅嘴角上弯,无声的笑笑,抄起折叠铲,接了一米多长,上手将洞里的骨头往外抄。人为的情况下,又借着水的浮力,果然能将尸骨清除掉。 谷文飞看着,心中一喜,有门,也拿起铲子,跟陶毅一边一个,将尸坑洞里的骨头往洞外铲。右玄拿个铲子,将他们铲出来的骨头推向河道。 这边忙活着,斗乌去了另外两个尸坑洞,那两个尸坑洞也都积着水,但只在水面上,因水流撞上洞壁产生了个小小的回旋,除此外没其他变化。 回到漏水的尸坑洞时,水已经褪到脚面,尸坑洞里的骨头也被清理的没剩几根。陶毅收了折叠铲,站在尸坑里,几下将里面余下的几根骨头捡起来扔了。 水褪尽时,尸坑里的积水也全部顺着坑底拳头大的小孔流了下去。 一块还算平整的圆形石板就在尸坑洞底平躺着。谷文飞也跳进洞里,打着手电,脚下蹭了蹭石板面。 “有字!”陶毅蹲着身子,在石板的一边看到个拳头大的字,是凿进去的小篆,陶毅扒拉掉上面的淤泥,一个“死”清晰可见。 “这边也有。”谷文飞在陶毅正对的地方也看到了一个字,是同样规格的“生”。 、、、、、、、、、、、、、、、、、、、、、、 “妈咪,我们出去吧!”避水的石洞里,谷晨焱见谷燕真与夏末总往洞口看,他也挺担心叔叔跟那个坏人舅舅的,所以提议着出去看看。 谷燕真看了眼儿子,笑了笑,便冲夏末说让他照看着大头,自己先一步带着谷晨焱出了洞。 走到洞口,见斗乌几人在尸坑洞里忙活,而对面的河岸上已经没有水了,便将谷晨焱往背上一放,喊一声:“儿子,抓紧。”扑通一声跳到水里,往对面游去。 这回倒没出什么状况,虽然有些费力,但不等谁来帮忙,谷燕真已经爬上岸。谷晨焱从她背上跳下来,拉着谷燕真的胳膊:“妈咪,起来,地上太湿了。” 谷燕真翻个白眼,很想说:身上有干的地方吗?……但体力有些吃不消,正大口大口的喘气。心里琢磨,以后得勤加锻炼,六年不下地,活儿生疏了,连逃命的本事也弱了……这可不是好现象。 几人凑到尸坑洞边上时,谷文飞正在鼓捣尸坑洞底的圆形石板。 上面的淤泥都清理掉了,是印有八卦图样的石板,谷燕真扒在洞口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这么深,那这里面得装多少尸体? “不行,这里面虽然是空的,但打不开。”干倒斗这行,开个古锁是常要干的事,但这个八卦石板,又不是门,连个锁扣都没有,就是想开也无处下爪子啊! “你开。”斗乌将趴在尸坑洞边上的一大一小两人中大个那位拉起来,指着尸坑说道。 “啊?……我?”谷燕真愣了愣,有些莫名其妙的指着自己反问。她以前是常常下地倒斗,但她的开锁技术很烂,再说了,下地就必须会开锁吗?“我开不了锁。” “你可以,只有你可以。”斗乌说着抽出谷燕真的赤金匕首,往谷燕真手上划去。 “呀!……你干嘛!”谷燕真跳脱不开,急的大叫。拿匕首玩是常有的事,但跟斗乌一起玩匕首,还是以自己挂彩为目的,谷燕真当然不乐意。 谷晨焱手被划破,看着鲜红的血液滴在地上,气不打一处来。 而谷晨焱一张小脸已经完全变了色,连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凝结了一样,一双眼中能喷出火来,甚至带动了某种诡异的气流。 大头首先受到波及,牙齿打结哆哆嗦嗦的大气不敢出。 “焱焱,妈咪没事,不能生气。”谷燕真发现儿子不对,立马安慰儿子,心里着急:焱焱,千万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啊!…… 谷晨焱出生后,眉心有个火焰印记,开始谷燕真以为是胎记,可谷晨焱出生三天后,火焰胎记就不见了。谷燕真一直觉得奇怪,但谷晨焱身体健健康康,谷燕真也就没多追究‘胎记’的问题。 到了谷晨焱三岁那年,有一次,谷燕真带着谷晨焱走夜路,被一伙人围堵。谷燕真好歹是跟粽子练过的人,哪会轻易就范,打斗中,因为对方人多,谷燕真又担心谷晨焱,没能全力应战。没几下,就被那伙人抓住。 那伙人可气的很,制服谷燕真后,见谷燕真漂亮,起了色心,竟然毫不避讳的去拉扯谷燕真的衣服。 谷晨焱看到一伙人欺负妈咪,小脸憋的胀红,突然就跑去谷燕真跟前。冲着歹徒伸出小手,轮圆了小腿,连踢带打,那歹徒想一把扯开谷晨焱,入手却大叫一声:“好烫”,跳开好远。 歹徒们都警惕的看着谷晨焱,发现前一刻还弱小的小娃娃,竟然眉心燃着火焰,双眼冒着火光。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阵势,有一个吓软了腿,其他人便直接落荒而逃。 谷燕真至今还记着,那样子的谷晨焱,真的好可怕,她甚至带着谷晨焱去看医生,当然不敢明说,只说谷晨焱有时候体温高的吓人。 可几次检查,谷晨焱非常健康,一点问题都没有。 从哪以后,谷燕真一直非常注意,尤其是外人面前,都会尽力不让谷晨焱生气。 谷燕真抱着谷晨焱,小身子烫热一片。很奇怪,被歹徒说成‘好烫’的谷晨焱,谷燕真抱在怀里却只是高热,没有烫手的感觉。 “把血滴在‘生’字上。”斗乌也不管谷燕真怀里还抱着小的,将他们一并提起,跳进洞里,指着“生”字说道。 谷燕真很生气,但还是伸出手,让血滴落在生字上。 瞬间,谷燕真滴落的血在‘生’字每一画的凹巢里快速浸透,然后就听到一阵库鲁鲁,石头磨合的声音,脚下八卦顺着八卦黑白波浪中线向两边打开。 谷燕真快速跳到八卦外,眼看着八卦图从中间裂开,直到眼前出现一条通往黑暗的井洞。 第17章 血蛤1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谷燕真大吃一惊,一下子像是灵魂被附了光彩一般,两眼放光。 脚下开启的可能是斗乌要找的,通往墓穴的通道。 但对于谷燕真来说,开启的却是被她尘封六年之久的职业,思想开始跳跃,心潮随之澎湃,谷燕真激动看着脚边上的井洞,自信的笑着,很自然的扯出一根荧光棒,丢入井洞里。 将手被斗乌划破的气恼全抛到脑后,嫣然一副专业的行家里手。 荧光棒顺着井洞一路向下,大家等着落点时,荧光棒却突然消失了,像是被黑暗吞掉了一般,而且那个位置距离洞口很近,不过三四妙的距离。 谷燕真心头一跳,蹲下身子,陶毅已经打着手电往下照了。手电照到的地方都黑乎乎的,根本不像有可以承接住荧光棒的媒介呀!到底是什么? 谷燕真刷刷拽出五六根荧光棒,先打开两根,快速的丢进井洞,手里又捏了两个,屏着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井洞里。 突然,荧光棒又消失了。 只是……荧光棒消失的瞬间,谷燕真看到了…… 陶毅猛然后退一步,他虽然不说话,但谷燕真知道,他也看到了。 一只流动着的足有双拳抱合那么大的眼睛,沉色竖瞳圆如铜铃一样的眼睛。 “什么东西?”谷燕真抬头看向陶毅,她想要确定,那是不是她看到的东西。虽然也心惊的不轻,但多久没这么刺激了,她现在完全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恐惧已经被麻痹的所剩无几了。 “血蛤。”陶毅低垂着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回答的非常肯定。 “啊!……”谷燕真心跳一滞,轻喊出声。 血蛤,谷燕真曾在爷爷书房里一本发黄的旧书上看到过记载。血蛤与蛤蟆系属同宗,只是血蛤的体格要大的多,成年血蛤有狮子那么大。血蛤常年生活在地下极阴极寒的地方,通体墨黑,在黑暗里极易隐形。 所以常被有心人饲养,作为守灵圣物。 这下麻烦了,血蛤长舌一卷,吃他们这些人,一口一个,绝对不在话下。 “什么东西?”谷文飞将谷晨焱往夏末身上一塞,跳到井洞边,好奇的往下看。陶毅的声音小,他站在高处,没听到。 谷燕真认真观察着陶毅,他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像会害怕的样子。幽灵一样的体质,来吓人保准一吓一个准儿,要被人或其他什么东西吓到,还真有些不靠谱。而陶毅的样子,分明有被吓倒。 扔荧光棒的时候,谷燕真连大气都没喘一个的仔细瞧着,也只看到隐约一个眼睛,陶毅的视力再怎么好也超不过1.5吧!他怎么看出井洞下的是血蛤? 除非……陶毅以前见过血蛤。 谷燕真又往洞里看了几眼,知道底下有猫腻,也不敢太靠近。大略的看了眼,还是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到。 “什么东西啊?”谷文飞好奇的趴在往下看,心痒的不行,要不是感觉底下不是好东西,早就下去一探究竟了。 “闪开。”谷燕真大喝一声,一把推开谷文飞,抽出手枪对着井洞,‘啪啪啪’连射三枪。 “咕……咕……嘶~~”一阵刺耳的非常诡异的声音从井洞冲出来,像是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一样。 谷燕真满意的抿了抿嘴,冲谷文飞埋怨道:“哥,你多久没下地了,这么迟钝。”晚两秒,你就被卷进洞里了,然后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谷文飞两眼一瞪,没好气的嚷嚷道:“到底什么怪物。”为什么会在墓穴里?谷文飞没听到‘血蛤’两字,但是光听那声惨叫,就知道地下的东西不简单。 只是,他还没见识呢!就这么……消灭了?瞪了谷燕真两眼:“都当孩子妈的人了,还这么野蛮……”不过,貌似以前的谷燕真又回来了,还是工作中的谷燕真帅气。 谷燕真一愣,快速的瞄了眼尸坑洞外,见谷晨焱正以非常奇怪的姿势挂在夏末身上,看着这边,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好奇。 见儿子没事,谷燕真松了口气,暗暗自责,专心对付血蛤,居然忘了顾及儿子的安危,还好有夏末。想到此,谷燕真感激的看了眼夏末。 夏末一直注意着谷燕真,谷燕真进入工作状态后,他这个头号搭档也是心潮澎湃,接收到谷燕真微笑的眼神后,夏末两日来的隐晦心情,也一下子豁朗了许多。 谷燕真连忙瞪回谷文飞,呵呵一笑:“好好好,哥的话我一定记在心里。坚持以‘杜绝粗鲁’为目标,做个温柔的妈咪。”说着话,谷燕真调皮的眨眨眼睛,手上也没停,打开一根荧光棒扔进井洞。 荧光棒一路向下,一直落到目测大约三十米的洞底,距离有些远,也看不清地下有什么,但可以肯定,那个躲在黑暗里的血蛤,没影了。 血蛤中枪了,应该倒在洞底,至少应该露个脚啊!头啊什么的,可是荧光棒的周围,一片墨色,并没有血蛤的踪影。 谷文飞眉头一跳,牵强的笑笑:“呵,我下去看看!”有那么个怪物在下面,就是有暗道机关,也维持不到现在,怪物中弹了。这一会儿都没听到动静,八成已经死了,谷文飞琢磨着得下去看看,要是没死透得补上几枪。 谷文飞打着手电,仔细往井洞的洞壁上照了照,光溜溜的没有落脚的地方,正琢磨着用绳子下去。却见陶毅已经一个翻身跳了下去。 “喂~~”谷文飞一震,伸手抓去,这家伙不要命了吗?二三十米的高度,掉下去不成肉泥了? 可惜,陶毅像泥鳅一样,身体非常灵活,从谷文飞手边,快速的跳进井洞里,紧接着传来一声闷闷的扑通声。 “原来如此。”谷燕真微微一笑,看了眼儿子,跳进洞里,儿子在夏末手里,她放心。现在要紧的是……原以为不过是个陪葬陵,不会出现太过凶险的情况。可是完全失算了,还没进去,就发现了血蛤!! 谷燕真不想让儿子看到那些古怪的东西,既然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那就将这条路上的古怪清理干净。 井洞底下有两米多深的积水坑,谷燕真落水,瞬间被冰冷包裹,却没一点落水后清爽的感觉。谷燕真挣出水面,才发现,这个所谓的积水坑,里面根本不是水,而是类似水的墨色汁液,恶心巴拉的黏了一身。 陶毅站在积水坑外岔道几米外的地方,听到声音后,冲她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血蛤的影子。 谷燕真见陶毅原本黑色的衣服黏在身上,将精瘦的体格包裹的更加瘦弱干柴,谷燕真真怀疑他是不是上辈子饿死鬼投胎,这辈子又赶上饥荒。 “下来吧!”爬出积水坑,谷燕真冲头顶喊了一嗓子。从洪水中脱身,身上的衣服一直湿着,这会儿又被墨汁一样的臭水沾了一身,浑身那那都不自在。 “臭丫头,你跑那么快干嘛!逞强的事不是女人该干的。”谷文飞边喊着,翻身跳了下去。 谷燕真一愣,眼看着谷文飞牌物体冲将下来,立马弹跳开,积水坑里的东西她是一点都不想再沾了。 “这是什么?”几步外,陶毅蹲着身子,像是发现了什么。 谷燕真一震,也顾不得欣赏谷文飞优美的落水姿态了。 几步跑过去,拿手电一照,吃了一惊。墨汁一样的液体滩了一堆,期间有隐隐的暗红色,像血,颜色又太沉。 这会儿才留意到从积水坑到这里,十来步的距离上都有这种汁液,曲曲拐拐的连成断线。 ……血蛤没有死…… 其实这个结果谷燕真早就预料到了。只是,从刚才听到了嘶喊声,还有地上细细的线形痕迹来看。血蛤虽然受伤很重,却依然保持着惊人的速度。 “应该没跑远。”陶毅拿手电往前照了照,快速的起身追了过去。 谷燕真记得,那本发黄的旧书上还提到,幼年血蛤的血色是正红,就跟人血一样,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血蛤的血色会越来越重,直到变成墨汁一样的黑色。而且血蛤的血色越中,伤口的自愈能力就越强。 必须尽快找到那只受伤的血蛤,要不然与成年血蛤面对面,可不是闹着玩的,血蛤的舌头隔着数米远,也能直接在人的身体上打个洞。 “你先别过来,我去看看。”谷文飞见陶毅快速跑开,看了眼地上的墨汁,冲谷燕真认真说道。 “等……”谷燕正要揽,谷晨焱却拉住了手:“焱焱?” “妈咪,是不是要打怪兽?”谷晨焱,握着小拳头,跃跃欲试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像是赶赴战场的士兵。 “焱焱,我们在这里等,叔叔跟舅舅一会儿就回来了。”趁早找到受伤的血蛤杀死它是对的,但这墓穴里到底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保不齐什么地方还有另一个血蛤。 为今之计,大家待在一起,最明智,可陶毅快,谷文飞也快,谷燕真根本来不及阻拦。 “我也要去打怪兽!”谷晨焱举着小拳头,扬了扬,谷燕真一个不注意,已经往洞里跑去。 “焱焱~~”谷燕真大惊,再次伸手,悲催的是,她又一次失手了。更糟糕的是,急着去拉儿子,腰弯的太靠下,脚下又是一堆墨汁血,一个不稳,趴倒在地。 “焱焱,停下。”谷燕真往地上捶了一拳,不顾身子摔痛,弹跳起来。 刚刚落地的斗乌见此,身形快如闪电,带着一股风从谷燕真身边越过,谷燕真打了个激灵,稳住身子,再喊一声‘焱焱’,快速的冲洞里追去。 第18章 血蛤2 谷燕真一连跑出好几个拐角,都是远远的看见儿子的小身子从拐角处晃过,却怎么也追不到。先一步追上去的斗乌已经不见了。 谷燕真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而且这股子不安正在慢慢壮大。 她从来不知道儿子有快跑的潜力,但毕竟才五岁啊!不可能追不上?每每有些意识到,可能已经跟谷晨焱跑岔了,但一路上虽然有拐角,但却没有岔道,不可能跑到不同的地方去。 突然,前面的小身子停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焱焱~~”谷燕真心跳如打雷,这是谷晨焱吗?如果不是,谷晨焱在那里?如果是,这又是什么东西? 一声轻唤,那个小身子动了,就像电视里的慢镜头一样,正在一点点转身。在漆黑潮湿的地下洞穴里,已经听不到前后其他人的脚步声了,四周静的可怕。 谷燕真瞪大了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谷晨焱’,警惕的握着手枪,但手却颤抖着无法将枪口对上去。 “妈咪~~”不轻不淡的一声,没有任何情愫夹杂,像是在阐述某件不相干的事情一样的语气。转过头来,却真是谷晨焱的脸。 谷燕真心头一跳,瞪大的眼睛张的更大,嘴角有些颤抖的唤道:“焱……焱……” “妈咪救我!”突然一声尖叫,眼看着谷晨焱从眼前消失,谷燕真惊慌的跑过去,却什么也没有。 谷晨焱站立过的地方,没留下任何痕迹。 “一定……一定有机关,一定就……在这里……”谷燕真在洞壁及地上到处摸索,脑子里停留着谷晨焱尖叫时痛苦的挂着泪珠的脸。 她非常自责,为什么会不相信,不相信那就是焱焱,一定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迷乱了意识,一定是这样。 “焱焱,别……玩了,快出来,焱焱,别吓妈咪……”谷燕真一边念着,发了疯一样的胡乱摸索。 谷燕真完全慌了神,狠不能从洞壁上拔出个缝隙来。她手脚慌乱的时候,丝毫没注意到危险正在向她靠近。 突然,黑暗中伸出一条像软鞭一样的东西,直接卷上谷燕真的脖子。 谷燕真只觉脖子一紧,有个湿湿黏黏,冰冷硬实的东西缠住了她的脖子。 “焱……焱……”谷燕真被临空卷起,空气瞬间被剥夺,艰难的唤着儿子的名字。 手费力的伸向别在腿上的赤金匕首。 ……焱焱有危险,她不能死…… 在坚定的意念下,催化出她极大的潜能,快要够到匕首时,卷着她脖子的东西突然一松,将她摔在石壁上。 这一下,几乎摔掉谷燕真的命,浑身像是被撞碎了一样,全身没有一处不疼的。关键是她努力的动了动手,发生根本动不了,真个身子痛到快要失去知觉了。 ……焱焱…… 以前与谷晨焱母子相依为命的时候还感觉不到。但这一刻,谷燕真体会到了真正的母爱,那是藏在身体里平时处于休眠状态,紧要关头能救人的力量。 只是,摔趴在地上,好不容易用伤痕累累的手臂支撑起身子,回身的一瞬,却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将出去。 后背着地,连翻出两个跟头才停下。谷燕真看到了,容在黑暗里的庞然大物,眼前的怪物不是别个,正是血蛤。 谷燕真神经紧绷,抬头怒瞪血蛤。心里却清明的很,这个怪物凭她一人的力量要对付,太过勉强。况且枪被摔在血蛤脚下,手中虽然有赤金匕首,却根本近不了身。 血蛤像是感受到了谷燕真的愤怒,以更加凶狠的姿态冲着谷燕真嘶吼着,摸样落在手电的光束里,确实浑身墨黑,两只眼睛长在脑袋顶上,像探照灯。关键是她的嘴,一直裂开了半个脑袋。 谷燕真暗暗观察着地势,血蛤在距离她不足五米的身前,正张着血盆大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的身后是还未进去过的洞穴通道。 初步估算了一下,就血蛤舌头可及的长度,及他快如闪电与身形完全不符的弹跳里,她要从这里逃脱是几乎不可能。 ……怎么办?…… 谷燕真手里紧紧握着赤金匕首,不敢轻举妄动,心里琢磨如果血蛤再伸出舌头,她就用赤金匕首去砍,如果时间掌握的好,砍到血蛤的舌头,借着血蛤疼痛退缩的时候,拔腿就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一秒、两秒…… 血蛤像是看懂了她的意思,竟然一动不动的待在那里看着,与她僵持起来。 谷燕真神经紧绷,谷晨焱安危不明,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情急之下,眼光又往四周扫去,心想着要是有凸起的石头做掩护,她就可以试着躲上一击。 可惜,这个念头刚起,那根铁鞭一样的舌头就甩了过来,而且像一把尖利的剑,直戳过来。 谷燕真心神一紧,快速的边上翻去,速度够了,没被击中,却落地不稳,伤上添伤。 “咳!~”谷燕真咳出一口血,抬头怒瞪血蛤,伸手抹了把嘴边的血迹,拿着匕首,再一次奋起冲刺。她不想坐以待毙,关键是她知道这回遇到厉害角色了,这血蛤八成知道开枪的是她,所以寻来报仇了。 现在的状况就是决战的常用形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有其它可能,跌落积水坑的时候,那黑漆漆的墨色水已经够让她恶心了,她可不想被这怪物吃掉,变成那些黑色的血黑色的肉。 血蛤虽然看着笨重,弹跳力却是极好,要不是这石洞狭窄,就血蛤这气势,跳起来绝对比袋鼠的速度快。也正是因为这种环境下血蛤跳不起来,谷燕真才能击中,只是这一刀对血蛤就像挠痒痒一样,根本不在痛或伤那种层面上。 看了眼刀尖上一点点乌黑的墨汁血,谷燕真眉头深深锁起,一刻都不放松的盯着血蛤,像是能将血蛤瞪穿了。 显然血蛤也没多大耐心,挨了一刀后,紧接着就甩出了舌头,直刺谷燕真。鼓眼睛瞅中了时机,拿着匕首冲甩过来的舌头砍去。结果血蛤的舌头下移几分,继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刺过来。 谷燕真一招砍空,血蛤铁鞭一样的舌头也已经击了过来,谷燕真躲避不及,眼看着就要被穿肠破肚。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指伸在眼前,一把抓住了血蛤的舌头,而谷燕真也应这突如起来的气势,迫的连连后退。 “斗乌……”谷燕真往后跌倒的时候,看到了斗乌的背影。 像神一样高大的存在,让谷燕真变的心安。后背撞上洞壁,身后没有预期的坚硬,而是……往后松动。 “斗乌!”谷燕真大喊出声,整个身子撞进了石壁,眼前恢复安静,没有血蛤的呼呼声,也没有斗乌的影子。谷燕真发现自己掉进了另一个石洞。 ……这是哪里?斗乌真的能行吗?赤手空拳的对付血蛤?…… 谷燕真揉了揉痛到咬碎的肩膀,还好手电一直拿在手里,往四周照着看了几眼。 这里面很奇怪,四周全是洞。 “哪有这么打洞的?”谷燕真嘀咕一声,已经无法分辨到底是从那个洞里跌进来的了,确切的说,跌进来的地方要是个洞的话,应该会有一道合上的墙壁,挡着才对。没有石壁挡着的话,应该跌在看得到斗乌与血蛤的地方才对。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谷燕真着急谷晨焱,也有点担心斗乌,怎么说刚才也是斗乌救了她,现在想来,貌似斗乌这个人也不是太讨厌。 慢慢起身,稍微活动一下,身子就跟碎了一样的疼。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暗骂:刚进洞就受重伤,真是出师不利。 突然,谷燕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快速四顾着看了眼四周的洞。这里与刚才的地方相连,而刚才他们跑过的石道,虽然有拐角,但一路上并没有看到任何岔道。 那么这些洞那里来的?还有刚刚,是撞到石壁上,才跌进这个古怪的地方来的。这么一想,那条曲里拐弯的石道里,随时随地都可能存在着岔道口。 “焱焱!”谷燕真惊叫一声,往四周仔细瞧,要是焱焱也进了这个洞,或许就在附近。 “焱焱,焱焱……”谷燕真冲着每个洞口都喊,转了一圈,发现个奇怪的显现,石道里有回音,但回音的声音却像是有节奏,高低粗细不同,与此同时,她还发现,这些洞好像都长的一样。 谷燕真试探着往其中一个洞走去,刚踩进半只脚,就嗖的一声,什么东西迎面冲过来。谷燕真连忙错身,一支箭擦着耳朵边飞了过去,直接冲到身后对应的另一个洞里,消失不见。 谷燕真头脑发胀,一双眼睛睁的老大,死死的盯着箭消失的洞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像是有股力,将飞箭吸收进去了一样,跟发箭的洞口感觉完全不同。 谷燕真从背包里拿出折叠铲,拼接起来,错开其中一个洞口,往里探了探。悬着心想看看这个洞里又会出现什么古怪。 与之前不同,这个洞非常安静,一点反应都没有,包括折叠铲砸到地上,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越来越心惊。 ……这是到了那里?…… 谷燕真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可以摆脱困境的出路的。只是到底是那个,她甚至数不清四周到底有几个洞,那个都一样,像一朵开了个花,站在花蕊里,无论从那边开始数,都数不到头。 重新拿起折叠铲,探进下个石洞里,刚伸进去,只听嘎嘣几声,等拽着折叠铲缩回来,发现折叠铲被生生消掉一半,谷燕真心跳一滞,猛也一口口水。 ……这进去的要是个人,岂不是……被剁成了渣?…… 洞口里到底有什么?谷燕真拿手电细细的往里照,不停的变换角度,发现这个洞的洞口纵横交错了几片薄薄的刀片一样的东西,而且连接洞壁的部分还在不停的变换位置。就跟个绞磨机一样,如果硬度不够,只怕踩进去就直接报销了。 谷燕真看了看其它洞,越来越感到不安。如果谷晨焱也进了这种洞,怎么办?他那么小,胡乱的闯进洞里…… 谷燕真摇摇头,告诉自己不会,谷晨焱那么聪明是不会发现那种事的。但找不到出路,别说救焱焱了,就是她自己也会被困死在这里。 折叠铲被消掉了一半,只剩下拿来探路的‘职责’了。挨个伸进其它洞里探情况,果然每个洞的反应都不同,只是,已经接连探了十三个洞了,却还是没有重样。 谷燕真有些烦躁了,将折叠铲整个扔进洞里。 就在折叠铲落入黑暗的时候,突然,一道刺眼的光从哪里散开,直刺谷燕真的双眼。一瞬间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强光包裹,真的跟直视夏天午后的太阳没两样。虽然合着眼,谷燕真依然无法忽略这股霸道的光线。 “妈咪……”不知过了多久,谷燕真渐渐适应了这种强光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轻轻的声音。 第19章 洞中洞 谷燕真一个激灵,瞪眼看去,只见其中一个石洞里,谷晨焱一个人站在那里。 “焱焱!”谷燕真惊喊出声,看到儿子没事,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正好抬步过去,却听到谷文飞怪叫一声:“快跑。” 谷燕真脑中一震,转头去看,另一个洞里谷文飞与夏末一前一后正冲她拔腿跑过来。谷燕真禁不住心里惊颤,连退两步,却发现洞里快步跑着的两人,像是在原地踏步,而他们身边的石洞却在快速的往后退。 谷燕真觉得心脏有点超负荷的狂跳着,她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慢慢的转头过去。果然,刚刚谷晨焱出现的洞里,谷晨焱还在边走边叫妈咪,根本没看见谷燕真。 “这……这是什么?”大头的声音,虽然还是颤抖着,底气却是足了许多。这个洞里,除了大头以外,还有右玄,而他们两人身处在一个大约二十多平的石室里。 另一个洞里,是陶毅,寻找黑漆漆的血迹,没找到血蛤的踪影却到了一处石门外,足有四五米那么高的石门雕着许多花样,非常精致。 “咕~~咕~~”熟悉的声音,谷燕真身子紧绷,快速的看向声音来源。只见血蛤正在对视着斗乌,从喉喽里发出一阵阵咕噜声,表示非常生气。谷燕真瞪大了眼睛,如果这个洞里的影像是真实的,那么其他的也都是真实的。 因为她跌入这个洞里前,斗乌对上了血蛤,而这个洞里,斗乌与血蛤对视的中间地上,一滩墨汁一样的血液边上,是谷燕真掉了的左轮手枪。 ……这些都是真的…… 谷燕真头大了,这里是那里?怎么会看到洞里的情况,这简直比现代化的摄像头都先进,能出现在秦朝人的墓穴里,保持这么久,到底是什么支持着?不会是无能耗‘设备’吧! 不对,这些洞不止这一个古怪,洞跟洞紧挨着,看着眼晕,没数明白到底有几个洞。而且这些洞,每个里面的情况都不同,折叠铲的惨痛代价说明了这一点。 “靠,他大爷的,这个是粽子精,枪打不动。”谷文飞的声音就像是对着谷燕真耳边吼,谷燕真身子一震,担心的看过去。 只见,谷文飞与夏末正沿着石道逃命,他们身后的粽子已经换了人,刚是个衣服发腐的白衣粽子,而这个却是一身黑衣,溶在身后的黑暗里,根本看不清楚。 看见着夏末的枪对准打在粽子的头上,可粽子承受了子弹的冲击,却依然屹立不倒,一步一步沉稳的向两人靠近。 “你去把他引过来。”谷文飞冲夏末喊了一嗓子,一把将夏末推了出去,夏末一愣,迎面对上一米之外的粽子,暗骂一声,立马跳开。 这个粽子虽然裹头裹脸的,却准确的冲夏末一把抓去。 夏末身形矫健,险险的避开粽子的一击,黑衣粽子精比其他粽子敏捷的多,一击不中,再次伸手。夏末被紧紧的逼着往前退了几步,脚下不知踩了什么,急速的往地上跌去。 黑衣粽子精看着情形,低头用裹布包子脸看向夏末,夏末暗叫一声糟糕,快速的翻身滚向一边。而与此同时,在黑衣粽子弯腰的时候,谷文飞突然跳上了粽子的背。 双肘反扣着粽子的胳膊,膝盖抵在粽子的脊背上,大喊道:“快,黑驴蹄子!” 夏末眉头一挑,摔开背包,扯出一个黑驴蹄子,就跳起冲黑衣粽子精的嘴里插去。 可是……嘴,被裹在黑布里! “快点,别愣着。”粽子的力气有点大,谷文飞有些招架不住,手下有些脱力,急的大喊。 夏末把出一把半尺长的砍刀,看了眼粽子背上的谷文飞,又一次凌空跳起,大喊一声:“闪开”,使足了力气快速的一刀砍下。 谷文飞双眼一瞪,眼看着刀刃砍刀眼前,立马松手往后翻去,一个倒翻落地后,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脑袋滚了下来。 “小子,不错嘛!”谷文飞呵呵一乐,对夏末这一击非常欣赏,不过:“下次出刀前能不能提前说一声,你想连老子的头一起砍吗?”好险,差一点点,脑袋绝对被削掉一半了。 “哦!提前说一声,是吧!”夏末别好砍刀,饶有深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谷文飞的眼睛挤的窄长,有些危险的讯息,让谷文飞立马意识到问题出在那里了。 “咳咳,瞧瞧……咱哥俩联手,连粽子精的脑袋都剁了,无敌了!继续保持,走。”谷文飞勾着夏末的肩头,打了声哈哈后,快走走开,见夏末没跟上来,又回声喊道:“快走,真真和焱焱还不知道在那里呢?” 一提到谷燕真夏末立马收起来玩意的笑,表情严肃起来。 谷燕真透过石洞的影像看到夏末与谷文飞杀了粽子,化险为夷,松了口气。 “焱焱……”最让她担心的还是她的儿子谷晨焱,谷晨焱还小,重要的是,他落单了,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如何活? 谷燕真不知道怎么脱身,心急如焚。站在原地,转着身子看周围的每一个洞,想出去,还是得从这些洞口想办法。 突然一道剑光闪过,谷燕真心惊的停下来,瞪大了眼睛。 是斗乌,还有爬在斗乌对面的血蛤,血蛤‘咕咕’的发出声音,像是怒到极点。不过奇怪的是,血蛤并没有像对付谷燕真那样,用舌头挡铁鞭子使。 斗乌手里有一把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谷燕真现在看来,感觉斗乌像古代的侠,那气势绝对是武林高手级别的。 “小心。”谷燕真突然看到血蛤后脚一蹬,心说不妙,这要是躲不过,光压都能把斗乌压死。 虽然喊出来了,但谷燕真总觉得斗乌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一定会轻易躲过去的,可惜结果没谷燕真想的那么理想。 只见血蛤张开大口咬住了斗乌的手臂,斗乌站在那里几乎动都没动,也不避开。 “笨蛋!快跑啊!~~~”谷燕真捏紧了拳头,紧张的盯着石洞里的影像,心揪在一起。 连带肩膀一起将整个胳膊都咬住,如何脱身啊!真想抄起地上的手枪冲血蛤开上几枪,但那发生在影像里的东西,就像是隔着电视屏幕,即使知道这个事实就发生在周围,谷燕真也无力左右。 谷燕真只能看到斗乌的恻隐,光线有点暗,看不清斗乌的脸,但谷燕真感觉斗乌一点没有被咬上胳膊的样子。没有痛苦,没有表情,也……没有反应。 这种僵持持续了足有十秒后,血蛤嘴里的咕咕声边的刺耳,仅一眨眼,血蛤整个从身体内破开。谷燕真看到斗乌扬起的手里,握着那把寒气森森的剑。 谷燕真瞪大了眼睛,她看的清清楚楚,斗乌被咬到的手臂上只有墨黑色的液体,没有血色。斗乌用了什么招式,竟然可怕到一剑就将血蛤开膛破肚。 ……他到底是什么人?…… 谷燕真紧盯着斗乌,用看怪物的眼神瞪着,早感觉到斗乌不同常人,却没想到他有这么大能耐。在谷燕真的脑海里,从来没有这么强大的存在。 就连她一直非常崇拜的爷爷,好像也被比了下去。 这是一个人能办到的事吗?谷燕真瞪着石洞影像里的斗乌,像是要将他里里外外看个清楚一样。 斗乌猎杀了血蛤后,捡起地上的手枪,侧身看了过来。 眼光直透影响,看向谷燕真,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连退两步,难道斗乌也看得到她? 斗乌看过一眼后,转身跨过血蛤的尸体往海岸另一头走去。而他斗乌手里的剑,不知是怎么个构造,这一会儿工夫,已经被他折叠成剑柄,挂在背包外侧。 谷燕真嘴角直抽抽,这么强的身势,还以为这是什么神兵利器,少说也是个宝剑。要是背在身后,一定非常威风,可惜居然是这么个形态,怪不得谷燕真一直没注意到。也不知道从哪里淘出来的货色,实在有些让人大跌眼镜。 这些石洞里的影像都是跟着里面的人移动的,再看谷晨焱时,焱焱到了一块空旷的石洞里。而且,在他的前方,十几米的黑暗里,站着一个人影。 谷燕真心惊,那人站在黑影里,看不清楚摸样。但其他人都在印象里,根本再没其他人,这个人是谁? 这个地方杀个人太平常不过,大人如此,一个小孩怎么办? 谷晨焱也看到了那个人影,脸上一喜,快速的跑过去,边跑边叫‘妈咪’。谷燕真愣了,现在看来,那个人影的身形,确实与她有些像,因为背身立在黑暗里,看不清楚。被谷晨焱认错也情有可原,但那不是自己,不是! “焱焱,别去,回来。”谷燕真冲着石洞影像里的谷晨焱大喊着阻止。 谷燕真不知道也听不到,他快快的跑到人影后,伸手去拉人影的手。“不要!~~~”谷燕真条件反射式的冲着石洞大喊,瞬间也将眼前的所有影像都震没了。 “焱焱,焱焱!”谷燕真慌了,心底没了着落,往谷晨焱的影像消失的那个石洞里扑过去,却被生生的反弹回来,摔坐在地上。 第20章 生门 谷燕真绝望的看着突然空下来的石洞,没有影像,不知道谷晨焱遇到的是什么?一下子周围都安静了。 “扑通,扑通……”脉动的声音从骨子里传进耳膜,震的谷燕真不觉的捂住了耳朵。 脑子里全是谷晨焱伸手去拉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人的手…… 谷燕真不敢想,那个人影是谁?这里除了他们一定还有其他入侵者,悬崖顶的树干上不是有很重的勒痕吗?在他们之前有人下来的,一定是的…… 可是,谷燕真心里明白,地下河前后无路,入口埋着尸坑洞里,之前没有打开过的痕迹。况且,大头不是一直在说:从来没有这种情况。 大头断断续续的话里,谷燕真听出,大头是以类似探险导游的身份带着想要冒险的人滑下悬崖,再进到峭壁上的山洞里,那里面的山洞其实像个迷宫,但在一个水平线上,并没有上下落差。 这也算是翠云山比较特色的地方,只是悬崖太高,爬到峭壁上去,这种事太冒险,才没有被引为旅游试点。 大头带人下山洞,再带人回去,这条路他已经走了三年。根本就不知道山洞里还有个‘遛遛板’,这是到了那里,更是不知道。 大头没上过几年学,头几年在清洁公司专门给人擦高层建筑的室外玻璃,跟蜘蛛侠一样绑根绳,在高空中挂了好几年。后来认识了瘦子,就专门来接待各地来冒险的游。 按说,这胆子早该磨出来了,可是大头迷信,家里还供着观世音。走了三年的山洞,脚下突然出来个洞,还直接通到地下河里。 遇到这种奇怪的事,大头就一门心思的认定了,是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了。 大头走了三年的山洞,第一次多了个下滑的洞口,怎么会有其他人在这里?谷燕真甩甩头,心里强调着:一定有,而且这里石洞交错,肯定不止一个入口,或许有其他人也进来了。 只要谷晨焱遇到的是个人,就有生存希望…… 只要遇到的不是个粽子,不是非人类的怪物…… 谷燕真突然站起来,眼光如火的盯看向周围的石洞,她要出去,强烈的念头在脑子里瞬间放大。 墓穴里怪异的现象多的是,古人的智慧很大一部分就表现在墓穴的选位及修建上,这里能出现这么个奇怪的洞,连现代化的摄像功能都齐备了。 只能说明,这个位置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地方,古代人选墓地,很注重风水,始皇帝的陪葬陵一定不会忽略这一点。这里是风水宝地的话,那她所站的地方一定是最具灵气的地方。 地理位置本身的灵气,古人巫术的运用,再结合墓葬修建能手的巧妙机关,修出这种怪洞也不奇怪。 谷燕真拿出件衣服,快速的换下身上的脏衣服,再将脏衣服包在洛阳铲上,点了火。本来只是试试,没想到沾了墨汁一样的脏水的衣服,着起来气势挺足。 又取出一个荧光棒打开卡在其中一个洞口的缝隙里。这次谷燕真没有重蹈覆辙的将铲子伸进洞里试探,而是举着洛阳铲,在洞与洞之间观察,一定有破绽。 观察了一会儿,问题又出来了,差不多三米见方的空地四周能分布几个洞口?按洞口的大小来看,四周的洞口顶多挤上七八个洞。可是谷燕真已经看了不止十个洞口了,银光棒的位置还没到。 又回到了原点,还是搞不清楚这里到底有几个洞洞,谷燕真烦躁的将包一扔。 心说不能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谷燕真的背包也是结实,被她这一路连撞代摔,能保持一个整体确实不容易。不过去衣服的时候,包包口敞开着,这一摔,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尤其是记事本啊!笔啊什么的。 谷燕真突然灵机一动,一把抓起一根熊猫头的粗芯彩色笔,那是谷晨焱画画用的,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带上了,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谷燕真踮起脚,挨个在每个洞口上沿写编号,前三个写的还顺利,到了第四个,正要写,却见洞口上沿上已经有个‘二’了,谷燕真往前了看眼,是‘一’没错,再往前,就又些看不清了。 彩色笔写在沉色的石壁上,水份一干,会变的很淡,石洞光线暗,隔开两个就看不清楚,也是正常。 谷燕真无奈,但还是在心底数着数,这上面有‘三’她就跳过,接着写‘四’,写完后,又出现了‘一’。谷燕真也不追究,但凡遇到带字的洞口,就跳过,捡着没字的洞继续写。 写了‘六’之后,就再没出现空白的洞了。谷燕真确定了洞口的数量,但洞口的位置像是移动着的棋子,每次重新检查,他们的排列次序都有不同。 又绕了几圈,谷燕真发现了端锐,不管这些洞口怎么排列,‘一’的前面总是‘六’,首位是相连的。 出口应该就在‘一’或‘六’上。虽然多选变成了二选一,但开始试探过这些洞,洞里的凶险如果正好在选中的那个洞里,那她就很有可能被剁成碎肉。二选一,生死对比却是一比一的。 徘徊在这两个洞口外面,谷燕真眉目揪紧,那个才是出口呢? ‘一’为顺位第一,‘六’为顺位老末,可以理解为‘一’是开始,‘六’是结束吗?简单点想,如果把开始理解为‘生’,又把结束理解为‘死’的话,是不是说明,生路的出口在‘一’? 不过这也不能肯定,修建这座陵墓,设计这个机关的人,都不希望有人进入墓穴的,既然不希望,也可能暗喻了,‘六’这个结束语,才是出路,放一条生路。 谷燕真打着手电往相邻的两个洞看,光看,看不出什么不同,试探的将手里的火把探进洞里。没有反应,谷燕真心说:这么容易?蒙对了? 既然这个洞里没什么危险,八成就是出路了。临抬脚,谷燕真又将火把试着伸进另一个洞里。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谷燕真脑袋大了。两个洞都没有反应,还以为选好了,结果是根本没选,现在又回到了‘二选一’的问题上。 “到底哪个是生门吗?”谷燕真嘀咕一声,突然想起尸坑洞地下,入口处的那个八卦图,那上面就写了个‘生’‘死’,这两个也是‘生’与‘死’吧! 谷燕真割破手指,挤了几滴血,分别甩进洞口,她想看看会有什么变化。那个八卦图开启的时候就是滴了血才进来的,或许这座墓的通用钥匙就是‘血’。 捏着手上的伤口,谷燕真悲催的发现,根本没有效果。 “妈咪~~”突然,谷燕真烦躁的无计可施时,从洞里传出谷晨焱的声音,谷燕真一个激灵绷紧了身子。那样子与束起耳朵的兔子有一拼。 不过声音有些遥远,洞口又都紧密相连着,现在根本不知道声音是从那个里买那传出来的。谷燕真只是凭着直觉,死盯着‘一’跟‘六’。 “妈咪,你在里面吗?”谷晨焱的声音,这次听着清楚了很多。 谷燕真心中激动,一高兴,抓起背包就冲传出声音的‘一’通道。一边喊着:“焱焱……” “妈咪!”谷晨焱似乎听到谷燕真的声音了,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跑进洞里,谷燕真有种脚终于踩到实地上的充实感。终于听到儿子声音,心里的高兴劲儿,冲到大脑里,有点像打了兴奋剂。 可是跑了几分钟后,谷燕真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因为谷晨焱一直站在前方微弱灯光的源头,任凭谷燕真怎么费劲的缩短距离,都到不了。 发现不对之后,谷燕真很想往后看看,但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不要回头。 谷燕真甚至觉得,如果回头,就会变成石头雕塑,那样的结果只能等到几百几千年之后,后人再来发掘了。不知道后人们看到始皇帝宠妃的墓穴里多出个现代人摸样的雕塑,会是怎样的感慨。 ……不要想,不要变成石头…… 谷晨焱的站在远处,像个引子,引着谷燕真一步步的靠近,一步步的脱离困境。 可是,到了尽头,真的就拖出困境了吗? 谷燕真心跳加快,影像结束时,谷晨焱去拉一个‘人’的手,而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她心里没谱。 最坏的结果是……谷晨焱已经遭了意外。 谷燕真甩了甩脑袋,心说,不会的,焱焱就站在前面,看见的,不会有错。也是这么想,谷燕真就越想快点跑到头,跑到谷晨焱的身边。 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状态下,谷燕真坚持跑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感觉到了距离在缩短。 马上要看到儿子了,心却跳的越来越快了。 谷晨焱站在那里一直没动,这太奇怪了,谷晨焱是谷燕真一手带大的,很依赖妈咪。平时见到妈咪,总是欢快的跑到妈咪身边,更别说在漆黑的石洞里,与妈咪分来了至少两个小时,却只是站在那里,不动。 焱焱…… 谷燕真很不安,越是靠近儿子,心跳越是跳的厉害。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几乎看到谷晨焱的小脸时,眼前一黑,谷晨焱站着的地方灯光灭了,谷燕真赶紧抬起手电去照,已经没人了。 第21章 试探的吻 “焱焱~~”谷燕真急的大叫,但是声音没入黑暗一点回响都没有。 谷燕真只觉脑子嗡嗡作响,里面空白一片,眼睛睁的大大的极力否定着某种可能性。 看着谷晨焱消失的地方,不到十米的距离,再抬脚却沉的动不了。 ……快走,去找焱焱,焱焱一定没事!…… 谷燕真心里有个声音反复强调,总算是恢复了点体力,也终于抬起了脚。可是刚走两步,谷燕真有点懵了,脚底下是什么?怎么踩起来像棉花? 软软的根本不受力,更糟糕的是,谷燕真感觉整个身子正在往下陷,这感觉非常糟糕,就像踩进了流沙里。 ……流沙……谷燕真脑弦绷紧,倒吸一口凉气,拿手电照向脚下,手有些发抖。 看到的结果让谷燕真更无法接受,虽然不是流沙,却是与流沙有同等效果的类似沼泽的地面,还是那种黑乎乎让人看着就作呕的烂泥。 谷燕真顾不得想这石洞里哪里来的‘沼泽’地,快速的打起手电往前看着找落脚点。她有盘丝链,这点麻烦还难不倒她。 “糟糕!”谷燕真暗暗叫苦,很不幸的,十步之外,有一道石门在她眼前完全落地,切断了她逃生的前路,而且石门本身就在‘沼泽’里。 脚已经完全陷进去了,而且谷燕真明显的感觉到脚底下有东西,正将她往下拽。谷燕真大叫不妙,一想到完全陷下去后,脚下那些黑乎乎让人作呕的东西就会填满她的嘴,她就受不了的想立马吐出来。 怎么办?前面被石门封死,先不说石门后会不会也是‘沼泽’,就算是安全地带。她要怎么打开石门,石门上下她都仔细照过来,根本没有类似开关的东西。 只有再折回去,到那个周围全是洞的地方想办法了,但是她站的面向不对,不敢轻易乱动,对身后的情况心里没底。 不会这条道整个都变成‘沼泽’了吧!却轻轻的扭头回去看,稍稍一个微动,脚下的拉力就重了许多,吓的谷燕真赶紧定身,心里直犯毛。 不过仅是一眼,她已经看到后面的情况了,刚才跑过的石道,一片‘沼泽’…… 冰冷的感觉已经没到小腿肚子上了,谷燕真心里暗暗叫苦,脚底下的东西好像已经缠在了双脚上,试图穿过‘沼泽’面,爬上来。谷燕真当下对着头顶就想打开盘丝链,心说先挂上去摆脱‘沼泽’地,再想办法。 可是让谷燕真欲哭无泪的是,貌似头顶的石壁并没有升高,也就是说并不是她往底下陷,而是整个‘沼泽’地面在升高。 “有没有搞错,不用这么绝吧!……”谷燕真哀叹一声,连逃命盘丝链都没办法帮她脱身了。难道就这么完了?谷燕真不甘心哪!四下猛瞧着找出去的生路。 这一番作用,惹的脚底下的东西很兴奋,谷燕真感觉脚腕一紧,那东西缠住了她的脚腕…… “哇啊!……”谷燕真惊的大喊大叫,现在是真的往下陷了,是被那东西扯着脚腕往下拉。‘沼泽’在升高,脚下的‘爪子’拉着她往下,双重的威胁,让谷燕真意识到:真的完蛋了。 本能的打开盘丝链,扣住洞顶壁,就算是暂时脱险也有希望啊!手下一乱,手电跌到地上,眨眼就被‘沼泽’吞了。 周围一下子变的漆黑,突然陷入黑暗,谷燕真本能的哇哇大喊起来。 连接着洞顶的盘丝链敌不过脚底下的拉力,失去视觉后,感官意识加强,谷燕真深刻的体会到,她的整个身子正在被渐渐拉进‘沼泽’。 “斗乌——”紧急关头,谷燕真大喊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叫了谁。总之,黑泥没到腰际的时候,有一只类似手的东西扣上了她的腰际。 “妈呀!……救命啊!~~~”完全乱套了,一着急,手下用力,手里的盘丝链也被拉脱了,失去唯一生存的支点,‘沼泽’里缠在脚上的力,‘沼泽’外扣在腰际的‘手’。 从未有过的恐惧瞬间放大,谷燕真挥舞着双手,胡乱的打向扣在腰际的不明物体。 “别动。”低沉的一声,从头顶传来,像是来自地狱,但听着貌似是人类的声音,而且明显有些生气。 谷燕真一愣,紧接着就被像拔萝卜似的,整个拔出‘沼泽’地。摆脱‘沼泽’后,谷燕真手脚并用的缠上救她的人类。心说:过不了多久,那些恶心的黑泥就会升到将整个石道都填满。好不容易来个救星,可得救她完全脱险才好。 这人挺老实,由着谷燕真挂在身上。 “没事了。下来!”刚还感激着,耳边就听到冷冷的一声,好像有些耳熟,但谷燕真根本不去仔细分析,她整个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挂在这人的身上,才稍稍好过点。 “我……我腿软。”比较赖皮的理由,但谷燕真心里还在发毛,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人站在‘沼泽’上没事,也不知道,地面升到了那种高度。 总之,谷燕真心说:要是踩到地上,肯定会再次陷入‘沼泽’,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让她倍感心安的人,松了手,就会消失掉。 这人似乎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扯挂在脖子上的手。 “啊!不要!”谷燕真手被扯住,本能的手足并用,像上树的一样,往上攀爬,双脚紧紧的扣在这人的腰间,双臂紧紧的缠在他的脖子上,小脸埋进这人的脖子里。 到底是力气不如人,谷燕真以为非常到位的‘死缠’工夫,这人不会轻易扯开。没想到人家根本没费力,就将她整个从身上扯开,像拎小鸡一样拎在手里。 “啊!求求你,别丢下我!……”谷燕真以为会被丢掉,惊讶的喊了一声。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非常震惊。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求过人,以前多少次就算是面对死亡,她也从来没服过软,可今天,在这个还没谋面的人跟前,居然轻易的说出了‘求求你’,更丢人的是她还说了‘别丢下我’,这貌似是很亲密的那层关系人之间的话吧! 突然眼前一亮,谷燕真被强光刺的闭起眼,几秒后睁开眼,傻眼了。抓着她脖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最忌惮的斗乌。 “放开我!”看清来人后,谷燕真伸手拍打拎着她脖子的大手,非常恼怒的瞪着斗乌。完全忘了某人前一刻还死缠着人家说什么:求求你,别丢下我! 斗乌黑钻石一样深邃眼眸,有些异样的流光闪过,谷燕真甚至看到他嘴角储着笑,冷到骨子里,又有某种触动的笑。 “放开我,听到没!”谷燕真发现斗乌的力气大的出奇,她怎么说也有近百斤的重量呢!拎在斗乌手里却像提了一只小鸡,她手足并用的挣扎了好一会儿,都有些气喘了,斗乌依然横着手臂,指力一点没有松动。 “你是木头人啊!没听到我说话吗?放开我……”谷燕真气的乱叫,从见了斗乌,心里就一直很不安。刚刚挂在他身上,倒是有片刻的心安,但其它时候,只要跟斗乌扯上关系,她都会莫名的想发火。 斗乌突然松手,谷燕真双脚着地,正想着,跟这木头人没法沟通,果然是要用吼的。刚刚站稳,斗乌却一步欺近,捏住了她的下颚,谷燕真瞪大了眼睛:“你……唔”神经病啊!…… 话没说完,就被冰凉的唇堵住了嘴。谷燕真惊讶的脑袋像炸开了一样,完全搞不清楚什么状况。她跟斗乌从见面到现在还没说到超过三句话吧! 斗乌似乎挺留恋这个吻,而且驾轻就熟,好像知道谷燕真的弱点一样,冰凉的舌尖轻轻扫过谷燕真小小虎牙的根部。谷燕真吃痒,本能的探过舌去挠,开启牙关却正好让斗乌逮住了她的舌。 “唔……”放开我,你这个大色狼!……谷燕真心里大叫,伸手去推,抬脚去踢。正是流年不利,为什么到这种地方,总会遇到这种事。 她的抵抗在斗乌跟前跟蚂蚁咬大象没两样,连挠痒痒的功能都没有。斗乌随便一收手,谷燕真整个就被拉进怀里,身体贴合在一起,斗乌捏着她下颚的手滑到谷燕真的脑后,扣住她的脑袋,丝毫不允许她逃避。 而另一只手已经托着她的臀,像抱小孩一样将她托起,弥补了两人身高的落差,吻的越来越起劲。 谷燕真头脑发胀,手脚被锢的死死的动弹不得。她只能咬牙,心说咬断他的舌头,看他还敢不敢无理。可每每咬下去,总是不知哪里缺了一根弦,没办法真的卯足了紧去咬。不痛不痒的咬合,对斗乌像是挑逗。 要命的是,被斗乌一阵乱啃,谷燕真发现自己越来越使不上力气,有点像跌进了棉花堆里。 ……虽然跟斗乌相处了不足两天,但貌似斗乌没什么得罪她的地方。而且,不可否认,斗乌是男人中的极品,要气势有气势,要气质有气质,冷酷到家,长相身板更是没的说。…… 谷燕真吞了口混合在一起不知是谁的口水,心说:这样的男人,好像她也不吃亏。 可是……不要在这里,刚从烂泥堆里出来,不嫌臭吗!!!…… “恩……恩……”谷燕真推着斗乌,嘴被占着,就从鼻子里发出恩恩声,表示她非常有意见。 ……不要在这里,不要……好臭…… 这一着急,开始还晓得换气,现在反倒只会出气,不知道吸气。 几秒工夫,谷燕真的小脸就涨的绯红。斗乌突然松开,谷燕真大喘气着,声音冲出喉喽道:“换……换个地方,再……” “再什么?”斗乌只是松开了她的嘴,两人还是脸对脸的近距离,谷燕真看到眼前放大的脸,脑子像被橡皮筋弹到一样。他的话更是刺耳的让谷燕真意识到,自己刚说了什么。 “咳咳……换个地方……”谷燕真看着斗乌的眼睛,发现那里面流动着某种不同的色彩,那色彩深深吸引着她想要看的更清楚。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着魔一样附和,气的吼道:“你不觉得这里很危险吗?……白痴!” 斗乌静静看了她两秒,谷燕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感觉现在的斗乌比之前人性的多。 “走吧!”斗乌放下谷燕真,又恢复了冷漠,就跟从来没有吃她豆腐一样。 谷燕真的火气腾腾往上冒,对斗乌无所谓的表现又气又恨,看着他打手电往石洞一头照,蹭的一下窜过去,跳到他的背上去掐他的脖子。 可惜一跳一扑,没抓住,被斗乌结实的后背一弹,摔倒地上,捂着屁股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斗乌的身子像石头一样,被这么猛力的一撞,居然文思未动,根本不知道谷燕真的小动作一样。 “跟紧我。”斗乌看了看地势,转头对谷燕真说话,看到谷燕真坐在地上,不惊不讶,很理所当然的欣赏了几眼,才过来将谷燕真拎起来。 谷燕真揉着摔痛的屁股,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疼……”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斗乌跟前,她的情绪一点不受控制。 “忍着。”斗乌看了两秒之后,松手转身。说出的话,让谷燕真狠的牙痒痒。 不过,谷燕真很无奈还是巴巴的跟在斗乌的身后,这地方太怪了。跑进来时,她确定脚下是石头,后来为什么变成了‘沼泽’,不知道。但现在,脚下踩到实处,没有升高的烂泥,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石洞。 “刚才的沼泽地呢?”赌气跟着斗乌拐了几道石洞,终于忍不住的问了句。 “那条石道的尽头有快幻石。”斗乌居然回答了她的话,谷燕真有些意外,虽然这回答简短的可怜,但谷燕真依然能了解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幻石,她突然想到,爷爷的书房里,有一本专门记载历代离奇事件的书。据记载,晚商时期,纣王饱读女娲娘娘的美貌,女娲娘娘找来九尾狐去人间蛊惑纣王,曾给过九尾狐一件宝贝,正是‘幻石’。 幻石帮着九尾狐迷惑了纣王,也帮九尾狐制造了不少退敌的契机。 后来晚商败落,九尾狐被治罪,‘幻石’留落人间,下落不明。 难道是那个东西?谷燕真挠挠头,那些都是神话故事,信不得。但麻痹神经的东西却是真实存在的,要说有这么块石头,谷燕真却是相信的。 想想,谷燕真还真有些后怕,那个幻石虽然让人产生的是幻觉,但在幻境里遭遇不测,一样是致命的。 ……还好,斗乌及时赶到,要是死在幻境里,实在太丢脸了。…… “唉?不对啊!那些石洞里的影像,难道都是幻境吗?”谷燕真想起之前石洞里的影像,斗乌刚刚的确将她的左轮手枪给她了,在幻境里看到斗乌捡起的。 “是真的。”斗乌打着手电往远处照了几下。 谷燕真神色一紧,嘴唇微颤:“真……真的……” 那么影像里谷晨焱喊着妈咪去拉站在黑暗里那个人影的手……那个黑暗里的人是谁? “焱焱!”谷燕真想起这些,脸色大变,惊喊出声。 第22章 斗乌的转变 谷燕真喊着儿子的名字,心乱如麻。她是追着谷晨焱跑进石道的,如果儿子也在幻石的附近,那影像中儿子看着那个人影叫妈咪,就很有可能谷晨焱也在被幻石迷惑了。 “没事。”谷燕真心惊的转身往回跑,后面才是靠近幻石的地方,一转身撞进斗乌的怀里,听到耳边斗乌的声音。 “焱焱……焱焱……”谷燕真抓紧斗乌的衣服,想说:你那么厉害,帮我救救焱焱。可嘴唇颤抖的厉害根本多说不出一个字。 “焱焱不会有事。”斗乌听着挺有耐心,谷燕真心乱如麻,没注意到斗乌的变化,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着斗乌的衣服,抬头看着斗乌黑亮深邃的眼睛。 心慢慢地归于平静,斗乌的话让谷燕真心安,好像斗乌说了儿子没事,就一定会没事。 “救……救他……”谷燕真看着斗乌,嘴唇抖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斗乌眉头微皱,却与以往不同,有些深沉,看不出在想什么,但他伸手揽住谷燕真,声音温柔了许多:“焱焱不会有事。” 一个拥抱,像是承诺一样,谷燕真彻底放了心,脑袋埋在他的胸前,挤掉眼里的几滴泪,蹭在他身上点了点头。 两人的样子,一点没有谷燕真一直表现出来的水火不容。谷燕真担心谷晨焱的安危,心乱如麻,只有靠近斗乌,颤抖的心才能安稳下来。 这里的石洞不知道通向哪里,斗乌与谷燕真估摸着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看见前面有个小身影一闪而过。谷燕真一惊,绕过斗乌就要追过去。 “跟着我。”斗乌横出胳膊当在谷燕真身前,揽住了她的去路,说道。 “……焱焱,是焱焱……”谷燕真其实没看清楚,也知道在这种地方就是看到焱焱,也要先考虑真假问题,可小孩的身影,她看了怎么不紧张。 恨不能一步追过去,拉住那个小身影,看个清楚。 “不是。”斗乌微摇了头,语气非常肯定。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看清楚,谷燕真以为斗乌虽然揽着她,但一定会带她一起追过去看看的,可看情形斗乌一点没有追过去的意思。谷燕真有些生气,求人不如求己,再能个儿见死不救也枉然。 斗乌侧头看了眼谷燕真,握住了她的手:“跟着我。”然后才抬步往那个小身影跑走的地方追去。 谷燕真有些怀疑斗乌的词汇量,又不是播报机,为什么说话总重复。 不过被大手握着,谷燕真从来没有这么心安过,往日再怎么下地,毕竟是个人,是个女孩子,害怕是肯定的。但跟在斗乌的身边,尤其被斗乌拉着手,却非常踏实。 这一愣神,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石门外,斗乌好像知道石门机关在那里,直接伸手去开。 开了门,看见两串长明灯出现在眼前,很有规律的分布在两边的墙壁上。这条石道修的平平整整,比之前的那些石洞细致。谷燕真心说:这是进了墓室大门了吗?又弱弱的联想谷晨焱在墓室里的可能性。 “跟紧我。”斗乌进了门,突然停步,皱眉看着站在石门外发愣的谷燕真。 “别那么……”看我……谷燕真一张嘴,撞上他的视线,脑子里的某根弦像是被弹到了一样,熟悉,莫名的熟悉感,让她闭了嘴。笑笑道:“好好好,播报员先生,您先请,我跟着。” 斗乌眨了下眼睛,正色道:“我叫斗乌。”然后面不改色的走过来,拉起谷燕真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你最好记住。”说完不理谷燕真的无语,拉着她径直往前走。 …… “到底有谱没有,我要焱焱!”相处下来,谷燕真感觉斗乌并不像看到的那么可怕。可是斗乌的样子……怎么感觉她不像在找人,有些生气。想到儿子可能面临危险,可能已经……心里酸水直冒。 “焱焱不会有事。”斗乌看着谷燕真眼睛里的水花,伸手过去。谷燕真瞪大眼睛,就要跳开,却见斗乌并没有抓她或是好心的帮她擦眼泪,而是轻轻的摊开了手掌,接了她落下的一滴泪。 谷燕真眨了眨眼睛,有些发木,搞不清楚斗乌什么意思。 “焱焱要早点适应这种环境。”斗乌捏了捏掌心的泪,握了手。没再看谷燕真,而是直接转身进入刚开启的墓室的门。 ……早点适应?…… 什么意思?谷燕真火大的冲斗乌喊:“下次给我一千万,我也不让焱焱再来这种地方。”适应?什么嘛!别说谷晨焱还小,就是长大了,倒斗这活里的凶险她知道,她会尽自己所能引导谷晨焱不干这一样。 干嘛要适应,才不要。谷燕真心想,等儿子长大了,娶房媳妇,做个正常职业者,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这间墓室像一个展室,四周有高低不同的石台,上面有放过东西的痕迹。有些空位里几乎没有灰尘,谷燕真看见这些,心里发热。这里一定是存发象征墓主人平时用具的地方,最低的一个方形石台上,应该放着一个某种容器,罐罐之类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青铜器。 还有一个石台上,有个圈圈痕迹,应该是女人的饰品。还有别发的簪子,貌似胭脂的粉盒,耳坠之类等等,越是小的东西,上面的痕迹就越深。 谷燕真琢磨,看来这里以前也来过同行。他们进来的那条道是他们将将开启的,那么这个墓穴还有其他入口。 这算不算好消息,谷燕真刚有点心安,就又开始不安了。谷晨焱如果真碰到了其他人,谁会相信小孩会到这种地方,只怕不分辨清楚,就下杀手了。 “你怎么知道焱焱没事?”谷燕真紧张的瞪着斗乌,生怕后者说个‘猜的’。 斗乌打开了连着石室的另一道门,听到谷燕真的话,转身道:“过来。” “呃?……”谷燕真满头起泡泡:“我在问你,你怎么知道焱焱没事?”谷燕真重复道。 “感觉。”斗乌留下两个字,进了另一个石室。 ……感……感觉?……“你说感觉?”谷燕真咬牙切齿,这跟‘猜的’有什么区别?平静的心决堤一样的烦躁起来。 里面的石室里也有几个石台,但看不出曾经放过什么东西。斗乌站在石洞里,没有过多的动作,像是在思考问题。 “斗乌,你凭什么说感觉?”就算是心有灵犀血脉相连也不该是斗乌去感觉的吧!谷燕真烦躁起来,合着跑了半天,是白白跟这个感觉派在浪费时间。 要是谷晨焱有个三长两短…… 谷燕真一把扯过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斗乌,瞪上他的眼睛。她希望斗乌的感觉是真的,她需要一个信服的理由。 斗乌皱了皱眉,双眼微窄,反握谷燕真的手,冷冷道:“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谷燕真心脏猛然一跳,斗乌的眼睛里有一人影,是她谷燕真,还有两点极小的火光,这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斗乌的眼睛成了红色,暗红色。这是怒火的象征,谷燕真惊的连退两步,手还被斗乌捏着。 “去找焱焱。”或许是见谷燕真在害怕吧!斗乌突然缓和的神色,捏着谷燕真手的力道放了松,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原路回到平整的石道上。 “你……”怎么知道焱焱在那里?谷燕真心说不说出个原委来,不能相信他。可开口却不敢说了,斗乌发怒的样子好可怕。 长明灯的通道并不长,没几步就到了尽头,斗乌又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机关。 谷燕真有点怀疑,刚才那些明器多半都是被斗乌盗走了,应该是出于某种原因,最想要的东西没拿到,才多了这次‘旅行’,所以才对这里的机关了如指掌。 到底要拿什么宝贝,值得兴师动众。 门开启的时候,听到一阵‘咯咯咯咯’的磨牙声,谷燕真神色一紧,握紧手枪,目光炯炯有神。立马‘变身’成斗士,一点没了之前的换乱。 “斗乌?”右玄惊喜的出现在眼前。 谷燕真听着‘咯咯’声找过去,果然,大头躲在角落里,牙齿打结着探头往这边看。谷燕真本来就心里憋着火,又不能拿斗乌怎么样,现在见大头一副弱小的样子就来气。 几步飙过去,抓着大头就吼:“是不是男人啊!” “你……你松手。”大头糊里糊涂的到了这里,三魂去了六魄,早就没胆子了,居然还被女人拎着凶,面子上挂不住,生气又底气欠佳怒。 “唉!……”谷燕真见大头面色如灰,严总的惊吓过度,她也懒得再理人。 墙上绘了好些壁画,右玄引着斗乌在看,时不时说上几句,谷燕真不理大头,也凑了过去:“咳……”发个声音表示存在。 “燕国公主兰馨就是百灵,她的魂魄很脆弱,所以……” “咳咳……”谷燕真加重了声音,很不高兴,强烈的表示着自己的存在。 没心思听右玄说什么百灵兰馨的,斗乌说过去找谷晨焱的,现在又停在这里听故事,怎么回事。 “斗乌……这里可能没有兰馨的……”碎魂…… “阿嚏~~~”谷燕真挤在两人身侧,制造了个大大的喷嚏,成功的打断了右玄的话,也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谷小姐!”右玄有些担心的瞄了眼斗乌,然后笑着根谷燕真打招呼:“谷小姐,对着壁画有看法?” 壁画上说的是始皇帝统一六国之前,燕国王为了保住江山,将燕国最美的公主兰馨送给始皇帝,那时候还是秦国王的嬴政为妃。这些壁画上描绘的就是公主出嫁的场景。 谷燕真根本没看,那里有什么见解,但右玄这一问,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眼:“有只百灵鸟。”她看到衣饰华贵的公主头顶飞着一只小小的百灵鸟,这么正式的场合,居然有只百灵鸟乱飞,有点不可思议。 原本还想着,或许同行的其他人找到了谷晨焱,尤其是这个右玄,她记得斗乌吩咐过,让右玄‘看好他’的,意思不就是让右玄做谷晨焱的保镖吗!现在保镖在这里,谷晨焱呢! “见解完了,我们去找焱焱……”谷燕真瞪向斗乌,斗乌说‘去找焱焱’,她就莫名其妙的深信斗乌一定知道谷晨焱在那里。 可是…… 斗乌神色温和的看着壁画上的某处,慢慢的伸出手。谷燕真有些懵,心说,不会真有看个画,就能被画中人的摸样迷住的事吧!就算壁画中的兰馨公主栩栩如生,宛如天人,也不会有那种事吧! 只见斗乌伸手落下,摸的却在百灵鸟的小身子。 谷燕真赶紧换了张若无其事的表情,心说:原来人家喜欢小鸟,不是看上画里人了。 右玄也出奇的安静,其实他早就看到壁画中的百灵鸟了,他也相信斗乌一定也是看到的,只是两人谁都没提,被谷燕真这么一说,却是触动了斗乌心里的某处柔软。 “右玄先生,请你帮我找焱焱,他怕黑,一个人害怕……”谷燕真见求助斗乌无望了,便伸手拉着右玄的手臂,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配合的吸吸鼻子。想到谷晨焱一个人,眼睛里就很自然的溢出泪在打转。 “谷小姐……”右玄正想安慰几句,却见斗乌一把将谷燕真扯了过去“现在走。” 右玄有些傻眼,斗乌对谷燕真有些不同,几个小时不见,看来这‘不同’大大升级了,简直是破天荒从来没有过的态度。 “咯咯咯~~~咯咯咯~~~”打算走出石室,却听到又是一串牙齿打结的声音再次响起。 谷燕真头大的看向大头:“给我闭……”嘴字没出来。就被斗乌拉进怀里,从身后伸手捂了嘴。她瞪大眼睛看见大头愣愣的盯着石门外,声音根本不是大头发出的。 石室外的长明灯,将来着的影子拖了很长,正一点点落到门口,几人看得见的地方,而且,不止一个…… 第23章 僵尸大战 “……鬼鬼鬼……鬼啊~~~”大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嗓子吼出来,抱头四处乱窜。 “关门。”斗乌瞪了眼右玄,右玄立马移开斗乌放在谷燕真腰间手上的视线。跑过去关门,可惜晚了一步,一个彪悍的粽子已经进了门。脸色青黑,目光呆滞,正一步步向大头冲过去。 谷燕真见此,着急的想冲过去救人,她都想好了如何如何制服这个粽子。可惜斗乌揽腰从身后抱着他,捂着嘴的手也没挪开,她根本动不了。 谷燕真扭着身子,像要挣开,却无奈力气不如人。眼见着右玄几步冲过去,临空一脚正中粽子的脑袋,脑袋开花,粽子翻到在地。谷燕真吃惊的看着这一幕,没想到看着文质彬彬的右玄居然是个高手。 稍微放松点儿,门口又出现个粽子,与刚被踢翻的那个兼职一摸一样。谷燕真傻眼了,难道粽子也有双胞胎? 多久没杀粽子了,谷燕真看见又来一个,心里痒痒,但被斗乌抓的死死的,连说话的权力都剥夺,只要嘴唇顶着斗乌的手直唔唔,意思:这个留给我,我来打。 可是她的语言天赋太高,没人能懂。至少斗乌没松手的打算。 谷燕真一着急,就想咬斗乌的手,可是嘴唇贴着他的手掌,没有缝隙,咬不上。谷燕真着气,突然鬼使神差的伸出小舌尖,在斗乌的手掌上舔了一下。 这一招挺灵,被舔到的斗乌立马移开了手,只是锢在腰上的手还在。 “这个给我,我来打。”谷燕真兴奋的哇哇乱叫,她不是嗜血的人,但粽子太可恨,曾经死在粽子手里的手下少说也有十来个。没有灵魂的行尸却要夺走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类宝贵的生命。 这一点,谷燕真不允许,所以从她想通了这一点,她见着粽子,再不手软,只要手里有对付粽子的武器,她就会冲上去杀了粽子。 右玄举枪、瞄准,连看都不看谷燕真一眼,就一枪打爆了粽子的头。 谷燕真愣了,失望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粽子,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斗乌的魔爪下,翻个白眼:“斗乌先生,能不能拿开您高贵的手。” “不行。”没有商量余地,谷燕真搞不懂,斗乌这是什么意思,拿她当挡箭牌?不能吧!怎么看大头那个肉盾都比她结实。 “要不,你抱着大头?”谷燕真试探的建议道,只要脱身,再有粽子,她就去打杀。反正大头缩在墙角跟站在斗乌身前一个样,都不敢动,倒不如合理分工。 斗乌听到这话,收紧手臂,勒的谷燕真直吐舌头:“松……松手……哎呦!我的五脏庙啊!……”斗乌放松了手臂,却并没有放开她。 打爆了两个粽子,听着外面还有声音,右玄扳动了石门的机关,之前就是有粽子经过才关的门。谷燕真与斗乌进来后,疏忽了。 石门缓缓合并,就快合拢的时候,一道黑影,嗖的一晃,窜进石室,紧接着石门哐的一声完全封闭。 谷燕真顾不得腰间碍事的手臂,警惕的看黑影落地的位置。 只见一个干瘦的人,挺了挺腰杆,虽然没挺直,谷燕真却看到了,来的人是陶毅。 “捅了粽子窝了。”陶毅扫了眼几人,随地坐下,看来是累到了,不知拼杀了多少粽子才脱身。 谷燕真看着虽然有些后怕,但还是小小羡慕了一把。 不过……“捅了粽子窝?什么意思?你骗我们吧!……呵,怎么会,我听说过蚂蜂窝,没听过粽子窝……”谷燕真的声音越说越小,她是想打杀几个粽子,但没想过跟粽子团斗啊! “焱焱不会有事。”锢在腰间的手变成了两只,斗乌下巴磕在谷燕真的脑袋上非常肯定的说道。 谷燕真鼻子一酸,吧嗒吧嗒的落下眼泪:“不会有事,不会有事,你又没看到,怎么知道?外面到处是粽子,焱焱他一个人怎么办?怎么办?……” 陶毅看了眼石门,难得的安慰道:“可能跟谷文飞和夏末在一起。”谷晨焱是陶毅记忆以来,第一个想要去关心的人。因为他从小人儿那里感觉到了温暖。 “不,不是的……你是不是去过一个石门外,门上还雕着菊花、牡丹等花样,很精致?”谷燕真摇着头,又突然不想去相信,探头看着陶毅。 陶毅没有回答,但从他惊讶的双眼里,谷燕真已经知道了答案。那些洞里的影像都是真的,谷晨焱真的靠近了‘危险’。 “我们得出去。”右玄绕着石洞看了一圈后,对斗乌道:“这里只有一个门,氧气不够。”说话的时候先看了石门,又看了眼谷燕真。 “那我们就出去。”陶毅手里抄着一把短刀,已经到了门边。 斗乌松开手臂,在谷燕真耳边说:“跟紧我。”然后走两手空空的走去门口。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谷燕真还是有些小感动,出去是说找谷晨焱吧!一定是的。可是斗乌除了说‘跟紧我’跟‘焱焱不会有事’,还会说点别的么?播报员复读机的毛病太严重。 手脚解放,谷燕真一手拿着赤金匕首,一手握着左轮手枪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右玄看见大头,有些皱眉,大头听说要开门,已经双脚打颤,跟抖筛子没两样。 “拿这这个,不用怕……”右玄将一把手枪放到大头的手里,拍了拍大头的肩头。 “呵,这个还是算了,拿这个吧!”谷燕真见着,赶紧跑过去,一把夺了大头手里的枪,心说:乖乖,右玄懂不懂常识,照大头这样子,紧张起来,乱扣扳机,那是连眼睛都不会睁的,到时候,没打死粽子,先把他们几个给葬了。 谷燕真将一把厚实的砍刀塞进大头的手里:“大头,要活命就不能怕,粽子可是光捡胆小的追里……”连鼓励带威吓,说的大头眼珠子快要蹦出来。 “他准头不好,这枪还是你用。”又将夺过来的手枪还给右玄,转身道:“开门。” 哎呀!要是忽略儿子下落不明这点,谷燕真可是感觉倍儿好,领队的感觉又回来了,嫣然大姐大。 “儿子,等着妈咪。”石门缓缓打开,刺耳的抠门声快速的传进石室,门缝里人影霍霍,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天哪!这声音杂乱的样,门口得围多少粽子啊! 几人做好了冲刺的准备,贴在门边屏住呼吸,尽量透明,石门一打开,粽子蜂拥而至。你推我我退你,一下子就拥进了大半。 大头眼睛瞪大,脸憋的通红,被经过的一个粽子张开的手挂到,立马漏了气。 “快出去。”谷燕真挨着斗乌站的,大头一漏气,粽子们有了目标,眼看着好些爪子伸过去,谷燕真急的大喊。 “走。”斗乌一把扯住谷燕真,顺着门边溜出石门。 陶毅右玄一左一右架着腿脚发软的大头,刀枪并用,撂倒几个当道的倒霉粽子,也到了门边。 谷燕真见此,大叫一声“关门”,出门的右玄已经扣下了开关。 沉重的石门慢慢合拢,里面的粽子想出来,外面的粽子站到门口进退不知道,所以门口堵了很多粽子。这也没啥,大半粽子都进了门,外面顶多二十个,几人拼杀下来,也费不了多少事。 谷燕真握刀的左手腕被斗乌握着,右手拿着枪,砰砰几声,几乎是顶着粽子脑袋打的,一打一个准。 “啊!”明明出来了,可大头惊叫一声,拿着砍刀乱砍,被拥过来的粽子生生挤进石室里面去了。 “大头!”谷燕真大喊,石室里少说也有五六十粽子,这要是关进去了,别说是大头了,就是斗乌,也难保不会被吃了。当然,这是谷燕真自己想的,她以为,斗乌再厉害也经不住五六十粽子一起啃不是。 离门最近的陶毅手中短刀挥舞,光捡粽子的脑袋削,快速的削倒几个粽子,伸手拽住了大头的胳膊。 大头吓的哇哇乱叫,也搞不清楚抓他的是谁,拿这砍刀胡乱砍。 谷燕真看的心惊,陶毅的道行挺高,谷燕真有点怀疑他那个瘦瘦的身板是假的,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拉着大头,连带着被削掉脑袋的两个粽子,还有三个精力旺盛的粽子。 陶毅这股力气,拉出六个大身板,那个都比他高大。 大头扑到在粽子身上,一起摔出门外,石门关到还有不到一尺距离时,卡的粽子太多,不动了。 谷燕真枪里没子儿了,被扯着手不方便换,瞪着斗乌气的直翻白眼。不过还好,斗乌那把坑人的威风剑,刷刷两剑,就将大头带出来的两个粽子给砍了。 另一个比较惨,被大头骑在身上,拿着砍刀一阵狂砍,胸部以上几乎都被剁成肉酱。大头胆子小,力气可不小。 谷燕真甩了几下,没甩脱斗乌的钳制,只好吧赤金匕首换到右手,专见粽子的心脏刺。 几人杀的热火朝天,右玄突然大叫一声:“不妙,快走。” 谷燕真背脊一凉,赶紧看向石门。 果然,那些粽子虽然不会找开关,但扒在门缝上,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手正在将石门的缝隙往大了开。 陶毅扯出门缝里的一个粽子尸体,使劲往外拽,刚拽了一个,身后就有粽子扑过来,陶毅就地一滚,躲开了粽子的利爪。 再去拉,时间已经不够,石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张开。更有粽子,见着缝隙就往里挤,门缝被越挤越大。 “走。”斗乌出了门一直拉这谷燕真的手,把谷燕真气的不行,谷燕真不想跟斗乌拉拉扯扯。心说:现在要跑路了,你是你我是我。使出吃奶的劲,甩了一手,很意外居然甩开了。 力气太大,谷燕真没站稳,整个身子都往后跌去,而她的身后,还跟了三五个粽子在张牙舞爪。 谷燕真这一跌,跌到一个活动的身体上。看着所有人都在眼前,谷燕真悲哀的意识到靠着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是粽子。 又一个粽子扑到身前,谷燕真来不及反身对付身后的粽子,先一刀砍了迎面向她伸出爪子的粽子。 一刀砍下,撂倒一个。自己也痛的大叫,身后的粽子太不道德了,居然不知道怜香惜玉,咬她的肩膀。 谷燕真反手举着赤金匕首就扎身后粽子,结果,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手腕。 ……唉?斗乌什么时候过来的?…… 谷燕真身后的粽子已经倒在地上,而她已经靠在了斗乌的身上。 “要救不早点救!”谷燕真怎么看斗乌都想骂,虽然被威胁,被吓的时候很可怕,但她的肩膀好痛。六年来,她可是连点小刮伤都没有啊!心说:果然还是经常挂点彩比较耐痛。 斗乌没说话,但谷燕真感觉的到,这人在生气,瞪她的那双眼睛都成红的了,嘟囔了一声,也不敢再吭气。 “快走。”右玄跑到两人身后,督促着快走:“石门已经开了。” “往这边走,那边是粽子窝。”没跑几步,到了岔道口,陶毅揽住大家喊道。 谷燕真心里咯噔一下,到底有多少粽子啊!这下乖乖被斗乌拉着也不反抗,肩膀疼的很,都有些麻木了。心里暗暗叫苦:要是免疫系统失效,中了尸毒,可就麻烦了。 第24章 还我衣服啊 也不知道这的陵墓修了多大,光长明灯的通道就修了好几条。 进入岔道跑了差不多百米,谷燕真开始看不清道儿了,脑子晕晕的,脚下不自觉的就能走出一套凌波微步来。 “不好,谷燕真中尸毒了。”陶毅断后看见谷燕真的症状大叫不妙。 说什么来什么,好的不来,坏了偏偏来。谷燕真迷迷瞪瞪的听到陶毅的话,一把抓住拉着她的斗乌,眼睛瞪大:“救……焱焱……”说完就脑袋一歪,人事不醒了。 斗乌见此,手往刀口上一划,将滴血的手指伸进谷燕真的嘴里。 陶毅不知道这是什么方法,但觉得斗乌这人,说不靠谱吧!挺靠谱,既然这么做了,一定有效。 大头双手握着砍刀,砍杀了几个粽子之后,胆子也大了,现在正警惕的前后张望。 而右玄,见到斗乌的举动后,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神法,包括眼珠子,都瞪的圆圆,一动不动。 “走。”远远的听到后面有蹬蹬声,斗乌收了手,将背包丢给右玄,将谷燕真往背上一丢:“先找个地方落脚。” “走。”陶毅见右玄跟傻了一样,撞了他一胳膊,也懒得多说什么,一个字儿了事。 几人又走了一段,感觉好像在绕圈圈,不过现在重点是找个地方给谷燕真清毒。也没心思研究圈圈的中间是什么。 “这里。”大头溜的倒是快,跑到一个石室里转了一圈后,出来打点。 右玄也跟进去看了几眼,冲斗乌点了点头。几人都进了石室,关了门。 这个石室修的挺别致,像个室内小公园,里面有个突突冒水的小水池,还有个类似小径的铺着石块的路,石块路两边,类似花圃的地方。 斗乌将谷燕真放在水边,赤金匕首拿在手里,刷刷几下,将谷燕真肩上的衣料消了个干净。 谷燕真肩膀上被咬的牙印已经肿成了黑紫色的大包,斗乌看了眼直皱眉。右玄一边做梦一样的看着。陶毅嘴角一弯,拿出无烟炉,整整一天了,都还没顾上吃东西。 大头一边坐着,看着两只手及放在地上的砍刀,发呆。 斗乌拿赤金匕首,往谷燕真肿起的肩膀牙印上压,一压一堆黑血,边压边清理,折腾了十多分钟,谷燕真一直跟死人一样没有反应。 处理完后,右玄即使奉上一个小药瓶,陶毅瞄了两眼,眼神微肃,但也没说啥,见斗乌借过那个小药瓶,到出一粒白色药丸。捏碎在手心,沾了水,抹在谷燕真肩膀的伤口上。垫上纱布,用撕碎的衣服包扎好。又倒出一粒同样的药丸,喂到谷燕真嘴里。 右玄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斗乌今天的举动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印象。而且连番的让他吃惊,这不,那白色药丸,可是宝贝,居然,居然当金疮药用。 右玄按着心脏,以免它跳的过于猛烈,经受不住。坚决不再看斗乌从未露出过的细心温柔,可隔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又好奇的偷瞄了一眼。 这一眼,犹如当头一棒。……斗乌,斗乌居然在吻谷燕真…… 斗乌这些年沉睡着,右玄可是在人堆里混过的,人类的情爱,他见过。所以看到万年不笑的斗乌居然在吻谷燕真,这简直……右玄身子一颤,整个从石台上翻到下去。 斗乌将药丸塞到谷燕真嘴里,八成是见她不知道吞咽,就索性好事做到底,舌头探进谷燕真的嘴里,将药丸抵进她的喉喽。 做完这些,将谷燕真身上的衣服扯掉,右玄、陶毅见此双双背身,大头还在发呆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剩下内衣时,斗乌似乎意识到,男女有别,女人不能当着男人的面被脱光。所以没再继续,直接将谷燕真塞进了睡袋。 这一觉睡的,谷燕真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梦到六年前石棺里的那件事,惊喊着醒来,出了一身汗。 一睁眼,就看到侧在头顶的斗乌,他睡觉的样子…… 斗乌眼仁动了动,睁开眼:“醒了?” 谷燕真连忙就着睡袋往远处滚,这一滚正好撞上石径路上石块。斗乌皱眉,扯着睡袋拉回身边,冷冷道:“睡觉。” “不要。”谷燕真有些小怕,但并没打算妥协,一屁股坐起,打算挪个远点的地方睡。坐起身,光溜溜的肌肤就露了出来,谷燕真发现自己居然只穿了个文胸。 “啊!”震惊的喊,把一边极力想要自我催眠的,忽略这边情况的右玄与陶毅,震的捂了耳朵,攥紧了双眼,尤其是右玄,那是相当的纠结。 其实右玄对斗乌的转变,可以说很高兴,这些年看多了人类情爱硕果下的欢愉。但他一直以为如果找到百灵的话,斗乌一定会与百灵终成眷属的。 像当年,也只有百灵整天围着斗乌叽叽喳喳,虽然只以百灵鸟的形象,但那时候百灵已经通了灵根,只是想靠近斗乌才没有人形化的。 右玄以为,斗乌苏醒,愿意找百灵的散魂,多少对百灵是有些情愫的。可现在看来,百灵当初没有人形化是非常不明智的。 “啊!”睡着觉的大头没有被谷燕真的喊声吵醒,而是被噩梦吓醒,他这一喊,也吓到了谷燕真。 谷燕真慌忙拉着睡袋挡着胸前,往四下一看,几乎想撞墙,除了大头,还有右玄有陶毅两个人呢!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裸身露体。 “哇啊啊!~~”谷燕真脚在睡袋里,踢不了,就用双手去打,她恨不能将斗乌拆了骨头,认定了这地方除了斗乌,没第二个人会无聊到脱她的衣服。 斗乌扣了谷燕真的手腕:“睡觉。”没有多的话,但情绪却明显的波动了。 右玄偷偷挪开捂着耳朵的手,听到斗乌的语气,心里狂跳不已,心说:斗乌动凡心了。 “大色狼,大色鬼!……”谷燕真扒着包包在找,石洞里报销了一套,现在又一套黑乎乎的落在地上,谷燕真悲催的发现,果然没有换的衣服了。 “衣服太脏。”斗乌见谷燕真一边瞪扔在边上的衣服碎步,一边将包包翻了个底朝天,说了句。 “我爱穿脏的,你管不着。你还我衣服,还我衣服……”谷燕真的小宇宙爆发了,没有衣服穿,叫她怎么办。谷燕真都快气炸了,一边拉着睡袋,一边将碎布片铺头盖帘的砸向斗乌。 斗乌看了眼谷燕真底朝天的包包,那里面除了谷晨焱的一身小衣服再没其他衣服。停顿了几秒之后,斗乌起身开始解扣子。 “喂,喂,你干嘛!”想起石道里,斗乌霸道的吻,谷燕真浑身绷紧,吓的脸都白了,这里还有其他人呢呀!她不想被观赏啊啊~~~ “给你衣服!”斗乌嘴角似有若无的弯了弯,眼光里的烦躁反倒淡了,好像非常喜欢见谷燕真抓狂。谷燕真彻底气结。 “你……你你……你包包里没有嘛?”谷燕真说话直咬舌头,原来是自己想歪了,可斗乌怎么想事情的。 “右玄。”包包是右玄整理的,装没装备用衣服只能找右玄。 右玄一直绷着身子,听到斗乌叫他,快速蹦起来,赶紧从包包里翻出一套折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递了过来:“穿这套吧!新的。”这套是右玄自己的衣服,斗乌比谷燕真高出近一个脑袋,右玄相比跟谷燕真的落差小的多。 再说了,委屈谁,能委屈老大么!斗乌的衣服给了谷燕真,斗乌要换,怎么办? 谷燕真见右玄翻包的时候,已经羞的不行,用眼光剜了斗乌一眼,快速缩进睡到。右玄过来的时候,谷燕真蒙着头,连根头发都没露出来。 斗乌接过衣服,看了眼右玄,右玄立马打着哈哈跳开,缩到陶毅身边当聋哑人。 “你要的衣服。”斗乌掀开睡袋,谷燕真连羞带憋,脸蛋红红的,捂在被子里呼吸不太顺畅,刚露出脸呼吸有些重,小嘴一张一合,红的很诱人。 斗乌一把将谷燕真拎起了,就这睡袋窝在怀里。谷燕真惊讶的想要喊,却被斗乌低头吻住了嘴唇。 嘴唇被咬着,谷燕真眨巴着眼睛,四处瞟,这是真的?不是吧!难道做梦了?…… 眼角的余光看到陶毅与右玄的侧背影,大头做了个噩梦,不过好像没受啥影响,又睡了。 谷燕真扫了一圈,视线拉进,有张脸正贴在她的脸上?恩,好像是! 嘴里滑滑软软的缠着自己舌头的…… 谷燕真突然瞪大了眼睛,这人脑子被门挤了嘛!想到什么就是什么,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 双手并用的像要将这个随时下半身思考的大色狼推开。可事实证明,力气的落差一天内即使反复试验,也不会有改变。谷燕真尽力的发出‘唔唔’声,像右玄与陶毅求救,可那两人像死了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谷燕真想着委屈,心里悲哀到了极点:不想被人观赏啊!想到儿子,谷燕真更是心里酸水一堆一堆的,过去一整天了,儿子凶多吉少了。 从鼻子里发出呜呜声,嘴被蹒跚的开始发麻,谷燕真放弃反抗的哭起来。斗乌的手已经滑进了睡袋,那里光裸的肌肤一片一片的。 “呜呜~~~”嘴被放开,谷燕真的哭声也被放开了,整个石室里一会儿工夫,全是谷燕真的哭声。 谷燕真见斗乌还将她放在怀里,借机稀里哗啦的将眼泪鼻涕抹了斗乌一声,斗乌虽然没说话,也没反对她的‘肆意’小报复。 “焱焱……宝贝……儿子……你在……哪儿……啊~~~~”有个人给她当擦鼻涕布,真是从未有过的享受,谷燕真五岁后再没当着谁的面哭出声。 可这回,她不管了,大声哭出来,心里不堵,而且鼻涕眼泪多…… “别哭了,焱焱没事。” “你……又知道?我的……焱焱,他怕黑……”谷燕真哭起来没完没了了,趁机又拉这斗乌的袖子擤擤鼻涕,把脸上没干的眼泪,蹭到斗乌领口擦掉,那里比较干。 其实谷晨焱从来没怕过黑,只是谷燕真理所当然的用小孩子的通病博同情。心说:说了去找焱焱,就是不行动,叫你骗我,我哭给你看。 谷燕真突然觉得女人的眼泪挺管用的,瞧瞧,连冰块木头一样的斗乌,都动容了。 “他不怕黑。”斗乌纠正道。 “你又……知道?焱焱……”谷燕真有些心虚,但还是坚持狡辩,可惜话没说完,就被斗乌的大手给捂住了。 谷燕真眼睛一瞪,伸手去抠斗乌的手,却听斗乌小声说:“别说话。” 右玄与陶毅也起了声,警惕的看向入口落下的石门处,进来后粽子来过几回,但都是路过,可这回的声音有些不对。 好像……孩子们的玩闹声…… 第25章 谷晨焱脱险 “听着,焱焱没事。”斗乌眼光盯着石门,嘴凑到谷燕真的耳边,非常肯定的说了句:“别靠近焱焱。” 谷燕真一个哆嗦,这是什么话?不觉的矛盾吗?谷燕真伸手抱着谷燕真捂着她嘴巴的大手,瞪大眼睛,看着石门在眼前缓缓打开。 他们每人靠近石门,可是石门开了。 “焱焱,别乱跑,到妈咪这里来。”听到跟自己的声音完全没差的说话声,谷燕真只觉的脑子轰隆炸开,这什么情况? “妈咪,快点,我们去找叔叔。”一双小脚丫到了门外,有踩着小碎步跑开,谷燕真看到那是谷晨焱的脚。 “叔叔都回去了,找不到了。”又是那个声音,谷燕真捏着斗乌的手几乎掐进肉里,就像面对自己的克隆一样,光是听声音,谷燕真就强烈的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变弱了。 “那舅舅呢?那个凶巴巴的舅舅也不等我们吗?”石门已经升高一半,谷燕真看到谷晨焱歪着脑袋昂着头,他的身边,他手里握着另一个人的手,而那个人的脸渐渐在缓缓升起的石门下,还没有完全呈现出来。 扑通,扑通…… 谷燕真感觉心跳剧烈的快要冲破胸膛,那个那个那个人是谁…… ……真有鬼这种非生物吗?可以随便变化人形?…… 好慢,谷燕真死盯着石门,恨不得跑过去一拳将石门砸开,拽出那个山寨货看看,然后告诉儿子,妈咪在这里。 “走了,我们回去。”石门完全升上去之前,在谷燕真就要看到庐山真面目的时候,那个人突然拉着谷晨焱转了身,而且快速走开。 ……等……等等啊……焱焱快回来…… 谷燕真惊讶的大喊大叫,可声音全被捂在斗乌的大手里,眼看着儿子就要被带走。于是,故技重施,伸舌头去舔他的手。 斗乌却已经松了手,看了眼右玄后,追了出去。 谷燕真爬出睡袋就往前跑了两步,发现正好跑过来的右玄,突然一顿转了身。谷燕真低头一看,傻了。她……她还没有穿衣服…… 而且大头正愣愣的坐起身看着这边,谷燕真一眼瞪过去,‘镇静’的走回睡袋,快速的穿了右玄给她的衣服,知道现在追过去已经来不及。心里安慰着:斗乌会救焱焱。她也认定了斗乌一定会带谷晨焱回来。 可是……胡乱的将睡袋裹起来,却怎么也赛不进包包里。 “谷小姐,斗乌会带焱焱回来,你不用担心。”右玄听着身后一阵悉悉索索,好一会儿也不见谷燕真起身去追,就转了身。看见谷燕真紧张的样子,安慰道。 “他们往那边去了。”陶毅已经出去一趟回来,指着石室外一头说了句。 谷燕真穿着右玄给的新衣服,松松垮垮,太大。但上衣塞在裤子里,上面又扎了腰带,短短的头发,忽略她慌张的脸,还挺是那么回事,英姿飒爽看着精干的很。 右玄拉了一把谷燕真:“别走散。”几人背起家当,跟着陶毅追了出去。 、、、、、、、、、、、、、、、、、、、、、、 斗乌并没有直接追上去,而是跟在谷晨焱与山寨货的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 “妈咪,我们出去好不好?出来这么久,爸爸会担心的。”谷晨焱乖巧的拉着山寨货的手,走了一段之后,突然昂着头问道。 这一问,不光山寨货一个哆嗦顿在当下,连斗乌都皱起了眉头。 “妈咪?你怎么不说话呢?”谷晨焱好奇伸手拉了拉山寨货的衣服,也松开了握在一起的手。 “没……没有啊~~爸爸不……不会担心的……”山寨货貌似宠溺的点了点谷晨焱的鼻子,笑笑的说。 谷晨焱突然底了头,沉闷起来。山寨货蹲下身子去抱谷晨焱,却见谷晨焱后退两步,沉声道:“你是谁?” 斗乌眉锁展开,嘴角一抹淡不可见的弧度一闪而过。 “我是妈咪啊!焱焱不认识妈咪了?”山寨货声音里带着笑。 谷晨焱突然抬头瞪向山寨货,怒道:“你不是,不是妈咪。” 山寨货突然黑了脸,一股诡异的气息在她周身聚拢,哈哈大笑起来:“被认出来了,真不甘心啊!” “你到底是谁?你把妈咪怎么了?”谷晨焱捏着小拳头,狠狠道,他的身上也有一股不同的气流渐渐壮大。 斗乌貌似事不关己的看着这边的情况,没打算过去帮忙的样子。 “孩子,别离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留下来,我的儿……”山寨货的声音变了样,听起来悲愤而伤感。与谷燕真一样的短发,转眼间生长开来,而那些发丝,正在慢慢包裹向眼前的小人儿。 “你不是我妈咪,不是。”谷晨焱冲山寨货吼了一声,然后快速的往前跑去。 而那些触碰到谷晨焱身体的头发,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快速的退缩,给谷晨焱顺利的冲了出去。 可是,小胳膊小腿的那里有山寨货跑的快,没几步,就被山寨货强力压过去的长发缠住了身子。 “放开我……妈咪!妈咪!”谷晨焱挣扎几下没能挣开,害怕的喊了起来。 “我的儿,乖乖听话,妈咪多爱你啊!”山寨货伸出去足有两三米的头发,像是有生命一样,将谷晨焱的小身子卷了起来,慢慢拖到她的眼前,悬在空中让谷晨焱面对着自己与她平视。 而那些卷着谷晨焱四肢,勒着谷晨焱脖子的头发正在渐渐收紧。 “妈……咪……”谷晨焱小脸憋的通红,呼吸困难,像要扯开勒在脖子上的头发,无奈小手被缠着死紧,根本动作不了。 斗乌看着,却没有出手。 谷燕真跑到的时候,正看见谷晨焱被勒的翻白眼,心惊大喊着‘焱焱’,冲将过去。斗乌一把扣住了谷燕真的手,眼光一直看着被缠在头发里的谷晨焱。 陶毅见此,不解的皱起了眉头,大头手里紧紧握着砍刀,哆哆嗦嗦:“这……这……这是什么怪物啊啊~~” “焱焱,焱焱……”谷燕真不顾一切的往谷晨焱身边冲,但被斗乌抓着,冲不出去。脑子乱作一团,完全不去想,应该先挣脱斗乌的束缚。 “我的儿,你是我的,是我的……”眼看着山寨货慢慢收紧勒着谷晨焱的头发,谷燕真的心跳快要停止了。 抓着斗乌的指甲掐出血来,撕心裂肺一般的尖叫一声:“焱焱……” 谷晨焱被勒的神智有些恍惚,半迷半信间听到谷燕真的凄惨的叫声。突然眼睛一瞪,眉心显出火焰印记,眨眼间,连带缠着他身子的头发一起烧起来。 谷燕真撕心般的喊声带出的力气,几乎冲破斗乌的束缚,但扣着她手腕的不像是人手,而是铁甲钢爪。 看着谷晨焱被一团火焰包裹,谷燕真傻眼了,整个身子像是突然失了力,声音也被夺取了一般,喊不出话来,伸出手,往着火的谷晨焱方向探去。停顿了几秒之后,连带着身子整个垮了下去。 斗乌接住谷燕真软下去的身子,揽在身边。 陶毅见此,瞪大了眼睛,一瞬间,谷晨焱笑笑的拉着他的手叫叔叔的样子在脑子闪过。想也不想变冲了过去,可他快,右玄也快。 紧接着,就听到火焰里传出一阵惨烈痛苦的声音,而那个声音怎么听也不是谷晨焱的。 火焰烧了大约十分钟,红色的火焰熄灭后,陶毅看到谷晨焱小小的身子站在火焰烧过的地方。 右玄一双眼睛早就睁的不能再大了,见谷晨焱没事,松开陶毅,几步跑过去,在谷晨焱的小身子倒下去的时候,接在怀里。 、、、、、、、、、、、、、、、、、、、、、、 谷燕真是在噩梦中哭醒的,梦里她眼睁睁的看着谷晨焱烧成了灰烬。她的儿子,没了…… “妈咪!”睁开眼却见一个小脑袋趴在她的眼前,甜甜的笑着叫妈咪。 “焱焱?……”谷燕真一把抓住谷晨焱,坐起身,仔细的盯着谷晨焱,手劲儿有点大。 “妈咪,你弄疼我了。”谷晨焱咧着小嘴,抗议道。 谷燕真一听,立马松手,刚松手,又快速的扣上去,没之前那么大力,却也容不得谷晨焱挣脱。谷燕真往四周看了两眼,这里是那个有小水池的石室,斗乌就在身边,而右玄与陶毅以及大头都在。 陶毅一直盯着这边,像是有许多问题要问一样。而右玄看过来的眼光多了几份崇敬,至于大头,与之前相比,好不容易练就的一点胆子,又没了,正警惕的看着这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根本还没找到儿子?还是儿子已经被火烧了,而眼前的小人儿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觉? 谷燕真细瞧了瞧,谷晨焱,脸蛋红扑扑的,小嘴粉嘟嘟的,怎么看都是自己粉雕玉琢的宝贝儿子。 ……难道是自己睡觉的时候,斗乌好像的把谷晨焱找回来了?…… 谷燕真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斗乌身上,斗乌仍板着一张脸,但却冲她点了点头。 “妈咪,我是不是很厉害,一眼就看到那个人不是妈咪哦!(其实是观察了很久)虽然跟妈咪长的一样,但她的手没有妈咪的暖和。她都不知道焱焱没有爸爸呢!……”谷晨焱小嘴吧嗒,讲着被山寨货带走后发生的事。但说到最后,却是发现那个人不是妈咪后,他就使劲跑使劲跑,然后就跑到这里来了。 谷燕真抱着谷晨焱,仔细看了又看,确信儿子回来了,而且是毫发无损,没有一丝烧伤痕迹的回来了。心疼的揉着儿子的小脸,自己也迷糊了,到底是咋么回事,难道她出现幻觉了? 偷偷瞄了眼斗乌,不由的生起闷气,即使是幻觉,斗乌见死不救也太可恶。 “可以出去了。”陶毅耳朵贴在石门上听了听,看了眼这边母子情深,淡淡的说到。 右玄看了眼斗乌,得到斗乌首肯后,说道:“我们走吧!这里不太平……” “走走走……走吗?不不不……不会有那那种怪……” “不会,几个粽子而已,走吧!”右玄暗瞪了变成结巴的大头,好像外面时不时走动的不是粽子团,而是蚂蚁。 “焱焱,不许乱跑,听到没?要是再走丢了,妈咪会伤心死的。”临出门前,谷燕真可怜巴巴的拉着儿子的手,打着商量。谷燕真知道,儿子虽小,但很知道心疼人,喊着骂着让儿子别乱跑,不如她一个无辜的眼神来的管用。 这不,谷晨焱一下子像个小大人一样:“妈咪别哭,焱焱已经长成大孩子了,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妈咪。” “外面的粽子像是在巡逻,还挺规律,估计再有十分钟,下一波该来了,我们只有十分钟时间,快点跟上。”…… 第26章 雀雕门 几人经过一段敞亮的长明灯通道后,靠近一道岔路口时,听到拐角那边沉重的脚步声。 谷燕真心说不妙,这动静比之前遇到的还彪悍,每种是个粽子头头,希望是最大牌的粽子头头吧!一次解决了,省的接下来的‘旅途’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这边。”陶毅想个黑猫一样在地板上趴着,耳朵整个贴在地板上,听了听,面露悦色的说了句。 什么?这边?有岔道? 谷燕真眨着眼睛猛瞧,就是看不出什么道道来。石壁很平整,连个缝隙都没有,整个地面都是一块快长五米宽两米的大石头。搞不清楚当年修建时是怎么移动这些庞然大物的,但谷燕真觉得,这地下不可能有通道,除非地板是泡沫做的。 就跟武侠片里的大侠一样,一掌拍下去,石头碎了,看那掌风,啧啧,勾了多少人的心思。但那些东西看着惊险,多半却是泡沫做的,只图个视觉效果。始皇帝那会儿貌似没有那么高科技的产品。 再说了,从后面传过来的脚步声那么响,耳朵贴在地板上,能听出其它响动? 可是,让谷燕真傻眼的是,人家始皇帝那会儿虽然没有泡沫制品,却有个东西叫机关。 陶毅在那块地板正对的墙根,一道很不起眼的小小八卦图上,鼓捣了不足两秒,沉重的石头被拖开的声音震进耳朵,地板上出现个洞洞。 谷燕真尴尬的低低头,自问一句‘白痴’,跟这几人进了地板里的洞。 这个石道也是修正过的,有往下延伸的台阶。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底,右玄打起高光探照灯,往里照了照,但眼下的台阶有点长,高光探照灯可以在黑暗里照清楚三十米以外的东西。 可是这个灯到了这里,失灵了,看着远,却感觉近,当着十来米的近距离来看,又感觉深不见底。总之,石洞里面入眼全是台阶就对了。 “快下去。”右玄严肃提醒,大头心里一急第一个跳了进去,然后就听到轱辘轱辘撵台阶的声音,里面还夹着某人惊天地泣鬼神的喊声。 陶毅一个飞步,已经飙了下去,底下那位要不及时刹车,困怕要遭,陶毅去充当那个刹车的闸了。 右玄从谷燕真手里抱起谷晨焱,看了眼斗乌,先一步钻进洞洞。 谷燕真丢了一次儿子,这次那肯再松手,但大头滚的惨烈,她不想儿子度了大头后尘,而她自己毕竟是女子,再逞强,体力上还是不如人,所以由着右玄抱起谷晨焱,只是紧紧的跟在后面。 谷燕真刚踩下台阶,就听到咚的一声,听到动静跟过来的粽子,有一个跑的比较积极,可来的早没来巧,碰到斗乌,只能乖乖被劈了,身体笨重的倒下,砸在洞洞边上。 “走。”斗乌冲回身发愣的谷燕真不高不低的说了一声,谷燕真立马接受了‘走’的指令,蹬蹬蹬跟着右玄往下走。 其实她刚才不是发愣,只是有些左右为难,想出去打杀粽子,又放下不下谷晨焱,就稍稍愣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被斗乌看了个正着。 这条台阶就跟看到的一样,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概三四十米,这么看来,那个高光探照灯不是水货,只是小才大用不了。 站到平出,谷燕真看到大头松松垮垮的坐在地上,脑袋有点漂移。陶毅在一道石门前冥思,而右玄没有放下谷晨焱,谷燕真一下来就觉得这里阴气极重,挺担心,也就没接过谷晨焱。 想着多个人保护谷晨焱,儿子更安全。 ……斗乌怎么还不下来?……谷燕真往头顶看了看,眼光可及的台阶上没有人影,连本来打杀的动静都没了。心里觉得古怪,很想出去看看,可怎么想斗乌的能耐都比她大吧!要真有危险,她去了不是做拖油瓶么? 想想作罢,这才注意看了眼前环境。对,这里是块平地,挺大,二十平那么大。正对他们下来那个台阶的墙壁上,并列着三扇大门。 打眼一看,中间这门就高过左右两扇,而且宽度上也很占优势。三扇门清一色全是庄重的红色,只是中间大个那扇门是镶着金黄边的,而左右两扇则是镶着银边。 在古代,黄色是帝位的象征,光从这点上看,也估摸的来这三扇门的不同。最显眼的标志是中间那扇门上有两个带着龙角雕刻精细的龙头门环。龙戏珠的惯例到这里成了龙咬环,不过瞪着的龙眼让人看着就打心底生出不敢藐视的敬畏。 左右两边的门环也有雕工精细门环,但都不是龙,而是狮子头。三扇门还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门扉上都有一排整齐的雕花图样。中间是龙跃九天,左边是凤舞旋纱,右面那排雕花最不起眼,是一对站在枝头鸣唱的飞雀…… 看着架势应该是帝与后的安息地,始皇帝的真身不会葬在这里吧?应该不会……始皇帝那么兴师动众的修建陵墓,怎么可能让自己百年后安葬在这么‘普通’的地方?这里有没有他的护陵军,到目前为止连个兵马俑都没看到。 不是说这里是兰夫人的葬墓吗?始皇帝的陪葬陵墓之一,就算始皇帝宠爱兰夫人,死后都不放手,也不该多个‘凤’门出来吧!还只做邻居……连死后都注意阶级地位,还真是累人。 谷燕真重新将视线投注于那排雕花飞雀上,心底禁不住的紧张起来。看着那些栩栩如生的飞雀,就像是看到了另一处活色生香的景致。 入眼一位极美的女子,穿一件白色的罗衫,安静的坐在亭廊边,看着亭子外一大片活色的鲜花,几只鸟儿在女子及花丛见活跃,此情此景,真的可称得上鸟语花香,恍若仙境。 谷燕真慌忙移开视线,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美的画面里,谷燕真感觉到的却是女子的落寞孤独与悲凉。谷燕真摇了摇脑袋,重又瞄了眼那排雕花,但不敢正视。 那幻石的威力,领教过一次就够了。搞不好,幻石并不像传说中那么神秘,虽然珍贵,却是有钱就能大批订购的。所以始皇帝将幻石洒满了这座陪葬陵,那样就不好玩了,迟早被迷在里面,变成货真价实的白痴。 “你怎么看?”陶毅冥思良久后,转身问右玄。 右玄也是一心二用,时不时瞄一眼台阶上面,听陶毅突然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之前我说,捅了粽子窝了,谷小姐也知道我在一个雕花大门外……其实,那些粽子就是那扇门里面的。失策了,那扇门的密封做的很好。我开门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就走了进去,没走几步,就感觉不对。这一看,才知道,我站在平台上,而我四周,平台下乌泱泱一片,密密麻麻全是脑袋……” 陶毅还说,根据那个石屋的大小及粽子的密集程度来看,少说也有五百个粽子在里面。 陶毅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谷燕真听着心惊,怪不得看着门冥思呢!他不是琢磨怎么开,而是琢磨开不开,以及开了之后的后果。 要是这里面也是粽子团……麻烦可就大了。 这一路上,连打带杀,顶多灭了五六十粽子,而陶毅说那里至少五百……我的娘,十倍呀!什么概念,真的火拼上了,难免有会死伤。 进了这里,还没正儿八经的看到棺材,死人墓室,就遇到这么多麻烦,已经够倒霉的了。在放一窝粽子,干脆等着被啃光,好过杀粽子杀到手软,累死。 右玄想了想,将谷晨焱交给谷燕真:“你们等着,我去看看。” 去看看,说的是去台阶上看看,为什么斗乌不下来。不是去看看门能不能开。虽然斗乌的能耐右玄是知道,但作为下属,就应该尽职尽责,头儿都迎战去了,他躲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右玄一阵风一样,呼啦啦飙上台阶,顶头的口口已经关上了。右玄耳朵贴在石板上听了听,打着手电四周细瞧,石板下也有个小八卦,石板开了,右玄走出半个身子。看见斗乌站在外面,而他的周围,顺的,歪的叠在一起打着叉的,倒了一层尸体。 右玄心中暗暗自豪,这就是为什么他跟着斗乌不离不弃的原因,斗乌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强的。而且是个赏罚分明的头儿,从最初的仰慕,到了后来,就成了现在这样的死心塌地。 斗乌下来后,扫了三闪大门,直接走到镶银边的那扇,雕着雀儿的大门前。伸手摸了摸那一串谷燕真看着眼晕的雀儿,扒开了门。 谷燕真心脏砰砰跳,比找不到儿子还心慌意乱,心里一紧张,握着谷晨焱的手就开始收紧。 “妈咪,你怎么了?”直到谷晨焱吃痛的扁嘴,谷燕真才恍然醒悟。谷晨焱拉这谷燕真蹲下来,用自己的小额头抵着谷燕真冷汗闪闪的额头,轻轻的说:“妈咪,咱们母子连心,天下无敌,不用怕哦!我能保护你。” 谷燕真笑了,人家说女儿贴心,在她看来,儿子一样贴心,不见得比不过那些小棉袄。伸手捏了捏谷晨焱的小脸蛋,笑道:“好,母子连心,天下无敌。” 谷燕真不知道儿子从哪里学来的,还天下无敌呢!应该是武侠小说里常有的句子吧!谷晨焱顶多看过几本小人书,哦!对了,八成是三国演义画册上某个情节里,某位英雄的至理名言吧! “不过,焱焱要答应妈咪一件事哦!”突然想到斗乌说‘焱焱要早点适应’什么的狗屁话,心里有些没谱,先买张预票,至于怎么决定,出去了从长计议。 “什么事?”谷晨焱眨巴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弯弯的小扇子,很漂亮。 “你先答应妈咪,好吗?”从小就给灌输了诚实的原则,一些不伤大雅的蒜皮小事倒罢了,但碰到关键的问题,谷燕真发现,谷晨焱小小年纪却很有原则,比如,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谷燕真想利用这一点先做好铺垫,可是别看谷晨焱小,人小心思不小,平时看着小孩子心性十足,可到了关键时刻,也是不容易糊弄的。 “那……我答应妈咪,等妈咪想到什么事了,认真考虑着回答。”谷晨焱甜甜的笑着,笑的很无害。谷燕真看着,心说:再找机会吧!在谷晨焱玩的高兴的时候,突然提出来,比认真的问,靠谱的多。 雕着雀儿的镶银边大门缓缓打开,陶毅警惕的握紧手枪。 第27章 黑暗袭来 静,令人窒息的感觉在墓室门打开的刹那,冲蚀着谷燕真的神经。 漆黑的墓室里,乍然投进些许手电的光,说不出的诡异,好像没被照到的黑暗里,角角落落都存在窥探几人,阴森可怖的眼睛。 那些眼睛底下,都有血盆大口,尖如刀锋的獠牙。 “扑通扑通……” 是谁把心脏塞进了耳朵,每一次跳动都震的谷燕真忍不住的战栗。 为什么这么恐惧?谷燕真说不清楚原因,但走到这里,正在面临生死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谷晨焱在说什么,她一句也听不到,脑袋里嗡嗡作响。 直到右玄打了火机,‘啪’的一声扣动火机的开关,本来不足为道的声响在静的离谱的现在,非常清晰。一点火光入眼,谷燕真回神。 石屋里,有一条类似陶毅描述的‘石台’,只是这个石台两侧分布着两串一米多高的灯座,里面有烛油灯芯。右玄打开火机是想点了火,节省电耗,却被谷燕真看见,几步过去夺了火机。 谷燕真扭着眉头看着右玄,被右玄这一搅和,恐惧感倒是淡了。对啊!她又不是一个人,怕什么,再说了又不是头一次倒斗,什么时候怕过。右玄被谷燕真看的浑身不自在,可劲儿偷瞄斗乌,心虚的想要落跑。 唉!谷燕真叹了口气,有些怀疑,右玄是不是第一次下地?“这里情况不明,要是封闭着,空气就是我们的命,点了火,烧的是我们的命。”说完打着手电往四处照去。 几人站着的石台并不是很高,与四周的落差不过半尺,也没有陶毅担心的粽子团。 石室里除了两串灯柱,没其它什么东西。倒是石台正对,灯柱排列的顶头上,又出现一扇门。 这扇门比刚开的那扇门的质地更为精细,门扉上依然雕着雀儿,但奇怪的是,只有一只,孤零零的张着尖尖小嘴,没有任何陪衬。看过这只小鸟后,就觉得这闪门整体都单调简洁的多。 斗乌缓步走过去,又是伸手抚摸那个小小鸟。谷燕真心里嘀咕:这人看着冷冰冰的,高傲的要死,却喜欢小动物?……真是,怪人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不过,为什么只雕着一只小鸟呢?谷燕真觉着好奇,也多瞅了几眼那只张着嘴的小小鸟。却突然眼前一闪,看见那个坐在廊厅里的女子一身白衣的从大门里走出来。而她的身后,大门渐渐关闭,有一片吊在空里的白衣女子。谷燕真心惊的眨了眼,幻境又消失了。 那个女子是谁?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都那么安静,都那么伤感。还有那些吊在空里的女子…… 其实谷燕真只看到白衣长裙,大门关上的同时,送进了一股微弱的风,正好吹在靠近门口的几个挂着的几个女子的裙摆上,裙子忽闪忽闪,谷燕真就先入为主的说那些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子。 斗乌沉思片刻后,又一次找到了机关,开了门。 谷燕真条件反射性的捂了谷晨焱的眼睛,如她所料,门开后,悬梁上吊着二十多个白衣的尸体。确切的说,是二十具白骨,有些摔倒地上,有的还弱弱得挂在悬梁的绳子上。 可能是开门时起了震动,有几具白骨当着几人的面掉在地上。可这么‘热闹’的情景,偏偏静的出奇,气氛非常诡异,连大头都安静着。 “妈咪,骷髅头……”谷晨焱两只小手扣着谷燕真的手,一只眼睛透过谷燕真的指缝看见了地上一堆一堆的尸骨,地上还滚着几个骷髅头。 “不许看。”谷燕真将谷晨焱的小脑袋扣到自己怀里,只露个后脑勺。 斗乌进到这里后,就怪怪的,谷燕真理解不了,三扇门这扇地位最次。斗乌却毫不犹豫的开了这扇,这跟倒斗行业的惯例有些不符,他到底想要什么? 谷燕真看了几眼斗乌,有些闷闷的别开眼。这人之前不是总说‘跟紧我’吗?现在她就是被粽子抓去,也不会管吧! 谷燕真心里乱糟糟的,除了斗乌被其它东西吸引,她感觉非常不爽外。现在身处的地方也让她烦躁,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想哭,好像这个地方藏着她的委屈一样。 “谷小姐?”谷燕真听到有人叫,抬头,眼前只剩右玄一个人了。 快速的抱起儿子跟上去,穿过那对挂尸后,有道玄关,再往里走,终于看到了一副棺材。 谷燕真轻轻一笑,心说:这才是墓嘛!不过费了这么大的周折,真想悄悄这里面躺着的是什么人? ……兰夫人吗?……能让始皇帝宠着,一定是非常美丽特别的女子吧! “怎么又是一扇门?”几人都在看棺材,右玄打着手电四下看着,嘀咕一声。这会儿大家才看到,棺材正对的墙壁上,的确有扇门,其实也称不上是门吧! 因为这扇门与接合处的其它石壁一个样,石门上没有任何装饰,要不是右玄看的仔细,发现石门边沿与石壁的接合缝隙,一定以为这里就是尽头了。 里面还有套间的话,这个棺材就指不定是谁的了,可能并没那么复杂,就是兰夫人,而那个套间只是盛放东西的仓储。 又或者,现在看到的棺材只是设的一个障眼法,真正的兰夫人在那道石门里。 说不定看似不起眼的石门里头,别有洞天呢! 谷燕真想着,好奇心起来了,连之前的恐惧都抛之脑后了,几步走到石门跟前,四下打量。她很想试试,斗乌找开门找机关一找一个准儿,有多大的成就感。 可惜,谷燕真没斗乌那么大的道行,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两石门缝隙内外都仔细瞧过了,什么也没有。 谷燕真突然有了主意,饶有深意的瞄了眼斗乌,心说:你不是能个儿嘛?我就不信你连没有机关的门也能开,没准这根本就不是个门,是块死石,纯粹就是一假象。 哎?—— 瞄了眼斗乌,也看到了凑在斗乌身边的谷晨焱,那小不点儿,估计想站高点看棺材里有什么,无奈他胳膊腿儿不够长,正将四足并用的将斗乌的身体当成了树杆,往上爬。 而斗乌好像根本不管他的事儿一样,专注的盯着棺材看。右玄也回到棺材跟前,与斗乌站在统一战线上,一点一点的将石棺的棺盖退开。 没想到稍微一推,那棺盖就滑开一尺多宽的缺口,再想推,就推不动了。 右玄打着手电往里看,果然,里面空空荡荡,没有尸体也没有类似遗物之类的替代品。 “那是什么?”谷燕真也凑近了看,一眼就看到手电光束照到的角落里有个东西,黑黑一点,看不清楚,打手电去照,那黑黑一点却缩回了黑暗角落里。 “在那边。”谷晨焱如愿的爬到斗乌的肩头,指着棺材大喊。脆生生稚嫩的声音,还有谷晨焱脸上的惊喜,黑暗封闭的地下墓室,本该诡异阴森的氛围,被这一嗓子搅合的,柔和了很多。 谷燕真偷偷瞄了眼斗乌的脸,头皮发麻,她琢磨不透斗乌在想什么,万一突然心里不痛快……谷燕真心里生气:她这个倒霉儿子,惹谁不好,偏偏捡最摸不透的招惹。 想到这里,谷燕真一把将儿子从斗乌身上扯下来。这一扯,斗乌突然转头看过来,谷燕真以为终于惹怒人家了,赶紧笑笑说:“焱焱喜欢你,才跟你玩儿的,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斗乌对这个说法似乎挺满意,若有所思的看着谷晨焱。 这当口上,陶毅仗着自己身材苗条,扶着棺材边沿,一个翻身已经跳了进去。动作飞快,右玄一句“别……”还没说完整,陶毅就已经整个钻进棺材里。 谷燕真眨了眨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曾经,她这个冒失鬼,迷糊劲儿一犯,也曾做过这等傻事。结果……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出来。”斗乌见此严声道。 话音未落,棺材盖就快速的关闭,那速度,绝对属于迅雷不及掩耳的势头,于是,陶毅无可避免的被关进了棺材里面。 遭!!!那么狭小的空间,如果不出来,要不了几分钟就会被憋死。 “完了,完了……机关在那里?”谷燕真跑过去,绕着棺材转圈圈,一边转一边仔细找。可她没斗乌那么神通,感应不到机关所在,最后只能把注意力转向斗乌。 谷晨焱看见,咧开嘴笑,小脚一迈,跟在谷燕真身后颠颠儿的跑,边跑边喊:“捉老鼠了捉老鼠了。” 谷燕真一听,停步气道:“谷晨焱别捣乱。” “咯咯咯~~”谷晨焱见谷燕真转身来抓他,边玩着小身子一缩,指着棺材底,惊道:“妈咪,这是什么?” 谷燕真一把抓了谷晨焱,看到了谷晨焱所指的方向。 棺材底沿上,有个小小的八卦图。谷燕真不由心喜:“找到了,原来在这里。”这跟外面开门的标志一样,谷燕真毫不犹豫的伸出手。 “别动。”斗乌又来阻止,谷燕真只想着再补救陶毅,可就要死人了,在接收到斗乌的讯息时,已经摁下了小八卦图样。 唉?怎么没反应?摁了八卦图后,整个石室比之前更安静了。斗乌神色冷然,而右玄已经握紧了手枪与刀,一副随时应战的样子。 大头两手抱着刀,双手哆嗦着在原地转圈,也不知那里来的气场,谷燕真感觉非常不妙,紧紧的将儿子护在身边,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时…… 一阵细微的刺啦声,手电里的小灯泡啪啪两声,全碎了。 瞬间,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第28章 不过是外陵 陷入黑暗的那一刻,谷燕真本能的去拿兜里的备用手电,可摸在手里,却没敢打开。 如果别人没有备用手电,她兜里这个就是他们所剩的唯一了。 ……该死,一定是诱惑,刚才打开棺材的时候,大家看到里面有东西,总往黑暗里缩,所以每个人手里的手电都打开了。结果倒好,东西没看到,陶毅被困,手电被毁…… 谷燕真神经紧绷,就跟跳进墨汁里一样,一次嘛全黑,绝对的正色。 往往都是这样,当黑暗掩盖光明的时候,人们的听力会变的敏锐。谷燕真也是如此,黑暗中,她紧紧将儿子抱在怀里,竖起耳朵仔细听。 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没有一点声响,一时间谁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怎么办?怎么办?…… 黑暗的墓室里,没有光,对人来说,活的可能几乎为零,这个常识,谷燕真懂。所以在她可以打开手电带来光明的时候,犹豫了。一切发生的太快,可能是因为一阵轻微的刺啦声,报废了大家的手电。或者根本就没有什么声响,就像现在一样,静,渗透在骨子里。 “刺——” 与外界的接触只剩下听力时,任何细微的声响都会被放大。 “刺——” 谷燕真收紧了抱着儿子的手臂,心跳加快,那声音…… 像死士拖着承重的铁剑,一步步靠近死亡,沾满鲜血的剑尖划过地面擦出火花时,发出的刺耳声音。 那一定是个巨人一样彪悍的人,面目可憎,浑身长满了肌肉,上面还密布着刀疤,而他手里的刀,接下来就要砍过来。 那些声音,那种危险的气息,正在渐渐靠近……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会被撕碎吧!被撕成碎片…… 死亡是迟早都会经历的事,能站在这里,谷燕真也从未怕过。但这一刻,她真的感觉死亡就在眼前,而且会连带着儿子的命一起拿走。 ……不要!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谷燕真有些慌了。斗乌呢?右玄呢?还有大头…… “咕噜噜~~~”突然从身后传来另一种诡异的声音。谷燕真一个哆嗦,心里却又惊转喜。 ……是那个石门开了吧!…… “我们进去。”突然贴着头顶传来说话声,吓了谷燕真一跳,本能的跳开去,却被斗乌一扯,直接揽进怀里,拉着往身后走。 陷入黑暗的那一瞬,斗乌靠近了谷燕真,而右玄靠近了大头。 只是,陶毅…… “陶毅怎么办?”谷燕真知道拉着自己的不是别人,是斗乌,心安了也不再反抗。只是陶毅……本着一个都不能少的原则,谷燕真觉得,兴许斗乌有办法救出陶毅。 虽然谷燕真不喜欢儿子靠近陶毅,但相处下来,发现陶毅并不像看到的那样危险。所以很希望斗乌能发发善心,救陶毅一救,应该没有斗乌做不到的事吧! 斗乌并没有回答谷燕真,直接提着两人往前走,身后刺啦啦的声音还在靠近。 难道要见死不救吗?谷燕真急了,扯着斗乌的胳膊:“陶毅还在棺材里,现在不救,就真死了。”没遇到敌人前先憋死,实在太不值了。 “……”斗乌没有回答。 “你真的……”谷燕真再张口时,斗乌一伸手捂了谷燕真的嘴巴。 谷燕真纠结:又是这一招……快救人啊!不要见死不救…… 其实,谷燕真说话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正常人不可能憋气超过五六分钟。就算陶毅看着不像正常人,也不可能憋气那么久吧! 谷燕真知道,陶毅可能已经…… 被斗乌扣在臂弯里,怀里还抱着谷晨焱,谷燕真根本挣脱不开。况且她什么也看不到,后面还有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恐怖追兵。而陶毅…… 谷燕真心里很清楚,在这么多前提条件下,她根本无法去救陶毅。如果离开斗乌的臂弯,只怕连她自己也只有死的份儿了。 “唉!……”谷燕真突然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能个儿。几年前,她带队下地,有人意外死亡的时候,她曾经发过誓,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有她在,决不允许队友在身边死去。 可是,那些誓言,在现实面前变的微不足道。 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有了儿子,有了牵挂,很多东西注定已经不同了。 现在只能祈祷陶毅肺活量超大,在憋死之前想办法自己脱身。 “刺——”那种刺耳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而谷燕真的眼前依然一片漆黑,连个模糊的影子都看不到。 谷晨焱一直在他怀里,小脑袋扒在她的肩膀上,知道儿子在身边,她才不至于手足无措。 “那是什么东西?”耳边除了渐渐靠近的‘刺啦’声,没有其他动静,一点光线都没有。谷燕真觉得斗乌一定知道。 回应谷燕真的只有那些刺耳的危险。谷燕真不禁想,是斗乌吗?拉着她们母子两走的人,是不是斗乌? …… 想到这些,谷燕真禁不住心惊胆战。 “你在想什么?”斗乌的声音,好像有点温怒,谷燕真刚刚升起的那点心惊平复了。 “什么时候能开灯?”谷燕真笑笑的昂着头,虽然什么也看不到。 “随时都可以。” “恩?……哪手电小灯泡再炸了怎么办?” “不会。” “你知道?” “……离开那个石屋就不会。” “啊?那我们早就离开了吧!”谷燕真脑中衡量了下那个石屋的大小,也就几步的距离就能到石门,可……可她们在黑暗里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 “是,早离开了。” “哦!是不是后面那个怪物太厉害,你打不过怕被看见?”谷燕真尽量凑近斗乌说话,声音压的很低。跟斗乌说着话,谷燕真心里窃喜,原来斗乌也不过如此嘛!搞的神神秘秘的还以为怕浪费手电呢! “他打不过我。” “……那为什么要跑?” “麻烦。” 谷燕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她以为要被消灭掉的时候,某人居然因为怕麻烦,让她这么害怕。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开手电?”谷燕真郁闷的直咬牙,至少让她打开手电啊!在这种地方,待在黑暗里,后面还那种刺啦啦的声音,难道斗乌不知道有一种死法是被吓死吗?“你以为你是夜光眼吗?” 这里乌漆麻黑的,就不怕走路撞墙吗?这人……真是…… “没说不开。”斗乌倒是耐心,不过回答还不如不回答。 谷燕真快被气炸了,她又不知道,她怎么决定。一生气,就使劲的往外挣脱。 “别动。”斗乌扣紧了手臂,谷燕真那肯依着,既然没有危险,干嘛还搂着走路?使足了劲往外扯,可巧斗乌收紧手臂后,又突然放松。 谷燕真抱着儿子一骨脑全翻到在地,用力过猛,脚没动,身子先动,造成的结果,必然是惨痛的。 “儿子。”情急之下,谷燕真抱紧儿子一个翻身,让自己的背正对地面,同时大骂:“斗乌你混蛋。” 可是…… 怎么不痛?没有预期的撞到地面的痛感,而她整个身子,正在急速下降。 “哇啊啊~~~”谷燕真心说糟糕,这下不只是摔痛了,恐怕要被摔成肉泥了。失重的那一刻,谷燕真就这么想。可是谷燕真虽然哇哇大叫,却只是吼给斗乌听,制造点危机情况。 心里却极快的做了部署,打开手电,看清情况,脱身。不行,开了手电万一发现地面近在咫尺,没有时间怎么办? 那打开盘丝链,随便发出去,总能定位吧!不行,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道深浅,万一盘丝链没找到借力点,掉下来缠住她怎么办? ……“哎呀~~斗乌,救命!”情急之下,谷燕真再不敢多想浪费时间,至少把谷晨焱给我救上去呀~~ 话音一落,谷燕真整个身子跌入一个宽大的怀抱里。耳边的急速停了,风停了,什么都停了。 谷燕真瞪大着眼睛,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却知道,这个接住自己的人就是斗乌。心说,明明她先落下来的吧!既然话一张口,就能接住她,干嘛不早点搭个话,害她那么担心。 “啪!”轻响一声,在黑暗里呆久了,突然看到光,谷燕真本能的闭眼。慢慢活动下眼仁睁开眼睛,入眼谷晨焱抱着手电,光束从谷晨焱怀里直射上去。 谷晨焱的小脸从下到上成了诡异的过度色,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大大的眼睛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非常诡异。 “臭小子,连你老妈都吓。”谷燕真一把夺走谷晨焱手里的手电,在他小脑门上敲了一记。 “妈咪,不能敲脑袋,会变成傻瓜的。”谷晨焱双手抱着脑袋,依然笑呵呵。 斗乌看着怀里这一对儿,也不说话,完全被透明了一样,也不在意。 随后赶到的右玄,见此,一副了然于心的姿态,揪着大头:“我们先走。” ……先走?…… “这是哪里?”谷燕真听到声音,突然想到现在的情况,也没跳开斗乌的怀抱,只是抓紧他的衣服,紧张的问道。 这一路上,已经距离地面越来越远了,到底有没有完?谷燕真心里嘀咕,刚才选了三个门里最寒颤的一个,按照门上的雕花来看,这个可能就是兰夫人的墓室。 可是,墓室里干嘛又是‘悬崖’?到底什么情况。 而且,那种刺耳的声音,好像……好像就在附近,比刚才更近…… “估计这里才是主墓室的入口,上面那些不过是混人视听的障眼法,算是陪葬陵的外陵,相当于古时城池的外城……” “啊?你是说……外面那两扇雕着龙凤的门,也只是障眼??……”谷燕真瞪大了眼睛,看向右玄,右玄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要是普通的三扇门,很难从外面看出那个更有内涵。但是加上修建于封建制度刚刚成型的秦朝,再出现这么三扇门,还以龙凤为雕刻,就不难分辨那个才是最有内容的了。 可是,右玄说这里才是主墓室的入口,居然是最不起眼的一个门里面,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这个被掩藏的非常好的主墓室里到底藏了什么宝贝,或者说这位兰夫人在始皇帝的心里非常重要。 难道始皇帝还是个有情郎?不但爱江山,也爱美人?? 谷燕真脑子发胀,抿了抿嘴:“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入口?”斗乌经常一副先知的样子,现在连右玄也来,难道先知也会传染吗?怎么就没传染上她?…… 右玄一愣,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斗乌,顺着斗乌的视线看向一处。 很自然的,谷燕真也看了过去,不看还好,这一看,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哀叹!外城他们刚刚经历过了,连外城也那么凶险,这内城呢?……还有多少危险等着她们呀?~~~~ 第29章 藏金室 这是什么景象,怎么说呢!谷燕真看到眼前貌似城门的东西,懵了。不,应该说,它确实是城门,写着‘兰夫人安在’字样的城门。 如果忽略周围连绵的石壁,真的有种时空穿梭的错觉感。 突然感觉自己曾经就站在蓝天白云之下,在这面城墙之外,穿着正规的长衣罗衫,从马车上下来,她甚至感觉到脚是踩在一个人的背上,下来的。 “妈咪,我们进去看看。”谷晨焱拉了拉谷燕真的手,谷燕真才恍然梦醒一样,回了神。看着儿子天真的小脸,谷燕真确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辨清了真假,心里倒觉得好笑起来,她在想什么?居然能在脑子里虚化出那么多场景,那么多人。 估计是始皇帝觉得这里的机关够多了吧!也可能建造这座陵墓的人太过自信了,以至于现在看到的这座城门是敞开着的。 谷晨焱拉着谷燕真走在中间,斗乌右玄左右跟着,大头抱紧着砍刀有些哆嗦,看来离开这里之前,他是变不会正常人了。 谷燕真也挺紧张的,前面像个未知的黑洞,什么也不知道,而后面……谷燕真甚至有些羡慕双耳失聪的人,听不到就不会这么紧张了吧! 那一阵阵刺啦啦的声音,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消失掉,不但如此,那些声音更让人无法捉摸无法扑捉。时而远时而近,随时从四面八法不动的地方传来。 就好像从里到外都被监视着,没有一点地方是安全的。听着声音远了,神经慢慢放松,本以为终于逃开了,那声音又突然在耳边响起,好像一转身就能跟危险撞脸。 可等精神紧绷着握紧了枪,打算抵死拼上一回,那声音又远了,几乎淡到无法扑捉,更不知道,那一秒它又会出现在那里…… 谷燕真拉着儿子,尽量靠近斗乌,靠近斗乌,她才不至于神经衰弱。 魔音,这一定是魔音,从精神上对人进行璀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大头时不时猛然刹步跳开,拿砍刀挥舞几下,谷燕真很替他担心,陶毅生死不明,大头再有个好歹…… 下地最让人无法忍受的不是黑暗,也不是随时面临危险,而是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掉! 好在右玄时不时拽大头一把。 谷燕真时不时瞄一样斗乌,人家那表情,虽然板着脸,但怎么看怎么像在大街上散步,好像早忘记自己是在可能没有出路的地下墓室里。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安全意识呢?人怎么可能一点点都不害怕呢? 想不通也懒得去想,谷燕真拉紧儿子,让谷晨焱靠在自己与斗乌中间走着,好歹斗乌的能耐是肯定的,有斗乌在,怎么着也不会有机关什么的威胁到谷晨焱。 把陵墓修的这么奢侈,还只是一个妃子的陵墓,怪不得始皇帝的兵马俑是世界奇迹呢!秦朝短暂的历史里,要铸造出这么多的奇迹,耗费了多少劳力人力,也是可想而知了。 谷燕真等人算是进了内城了吧!经过一道带着红色城墙的城门,宽阔的隧道地面上铺着平整的石块地砖,左右的墙砖打磨的非常光滑,一段一段的隔开,绘制着很多画卷。连弓形的顶棚上都绘着细密的花纹。 拿手电一照,有些晃眼,谷燕真看着已经猜出几分,但任然觉得不可思议。右玄说,绘制画卷的时候,染料里加了金粉。 猜想得到证实后,谷燕真有些咋舌。虽然知道有时候的铺张是国盛的代表,但人都死了,为什么要将大部分资源浪费掉。 墙壁上的画卷,谷燕真打着手电仔细看着,左边墙上,有七幅图卷,分别代表着,始皇帝收复六国时的情景,最后一幅是始皇帝登上帝位,受万民朝拜,而靠近他最近的地方,跪地正是六国的国王。 而右边墙壁上,绘制的景致更切近生活,穿着龙袍的应该是始皇帝,而他的身边,有一份白衣女子,白色的衣服上绣着精致的淡色牡丹,非常好看。而再看女子的脸,双目灵秀,唇红肤白,配着那身衣服……什么叫天人,指的就是这位女子吧! 其实看到始皇帝与女子一起,而女子没有穿凤袍,不想也猜出这女子是谁了。应该就是这座陵墓的主人兰夫人吧! 画卷上描绘了始皇帝与兰夫人简短一生的接触,如何相知相爱等等。但不知道是画师的技术不行,还是太过写实,途中兰夫人始终衣服闷闷不乐的样子,只有在看时而停在肩头的小鸟时,嘴边才会显出淡淡的笑。 这组图到了最后一张,显的有些凄凉,因为只有兰夫人一个人,而且是站在船上,迎着风,遥望着太阳升起的地方。仔细看,谷燕真发现,这张画上,兰夫人的姿态最为安逸,好像看透了世事,摆脱了烦愁一样。 为什么要以兰夫人一个人乘船作为最后一幅呢?第六幅不是已经在始皇帝临死前,被赐死入葬了吗?兰夫人被送进‘兰夫人安在’那么明显的,一看就知道,该结束了,可却偏偏又冒出一幅,还是一个人坐船。 ……八成是六幅图就结束了这段事的计数,又看着与对面的七幅图数量不对称,才特别添加的吧!…… 虽然找借口,但谷燕真知道,事情绝没那么简单,隐约觉得关键就在这幅看似多余的画里面。 看完画卷,继续要走的时候,谷燕真懵了,路呢? 前面除了一堵墙以外什么也没有。不会是所谓的主墓室根本就不是墓?这里面本来就只有这个表象的城楼以及两排画卷? 斗乌盯着迎面的那堵墙不说话,右玄也皱着眉头四下瞧,看了一圈说:“不像有暗道机关。” 谷燕真感觉脑袋嗡嗡作响,这个修建陵墓的人八成有问题,拿人耍着很好玩么? 难道一开始就走错了?看见城楼时的猜测也是错的?真正的主墓室在旁边,雕龙与凤的那两道门里面?“要不,我们折回去?”谷燕真提议,心里却没底,总之她下地不止一回两回,这么古怪的事还是第一次遇到。 谷燕真的话,右玄似乎听赞成,两人都看斗乌,冷不丁的,耳朵里闯进一声声响。 “哐当~~~铮~~~” 好像……好像锐气,好像钝器,好像……不会是藏宝室吧!??? 谷燕真眼冒金光,跑到那堵看似平常迎面的墙跟前,确实,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的。一码忘了危险,笑呵呵的冲斗乌说:“这里面是空的,一定有出路。”有斗乌一起,就算里面是石头人,也没问题吧! 如果顺上几块宝贝,拿出去换几个钱,再加上右玄给的酬金,虽然遇到些危险,看来这趟来的不亏。 斗乌挺合作,实质上他一直在注意这道墙,谷燕真乐呵呵一说,便三两步到了墙跟前。而谷燕真与谷晨焱一左一右,像两个大小门童,等着斗乌这个本尊。 这堵墙,靠近了看,还真与别处不同,颜色几乎接近白色,而且拿手电直接照着,还有些发木的反光,有点磨砂感。 斗乌伸手上去,谷燕真以为斗乌又知道机关在那里,瞪大了眼睛盯着,琢磨着一定要看清楚寻找机关的法门。 “库鲁鲁库鲁鲁~~~”墙上果然有机关,可是,可是……谷燕真瞪大的眼睛瞪的更圆,不可思议的盯着斗乌,斗乌根本没碰到墙,更别说什么机关了。 “你……你是人是鬼?”谷燕真心跳加快,指着斗乌质问道,说出话来,她已经后悔了。斗乌阴晴不定,这种话说给谁,谁也不会高兴,万一斗乌不高兴,一剑砍了她,她可就惨了。 想到此,谷燕真嘴角抽抽着,强装笑颜道:“……呵呵,我……我开玩笑的,咱们要找不到出路,都得变鬼了。”说完就赶紧盯上库鲁鲁升高的石门。 一阵刺眼的光注入眼睛,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我的神啊!这里可真是名符其实的藏金室啊! 谷燕真也是见过世面的,祖上就是倒斗世家,不光是经手的,很多时候遇到自家喜欢的也会做珍藏。以前以为爷爷的藏金阁宝贝够多了,可是眼前这些,甚至比谷燕真二十六年以来,见过所有的古董加在一起,也不过冰山一角。 神啊!始皇到底搜刮了多少财富,又怎么舍得将这名多金银珠宝、珍珠玛瑙以及制作精良的青铜器具等等等等,堆放在这里呢?这不是始皇帝的墓呀! 谷燕真冷了,右玄也站着不动了,斗乌更是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但是惊吓过度的大头看到这些,却来了精神,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把抱起一个半米高的大鼎,又去抓那些黄灿灿的金砖头。 谷燕真见此,心花怒放正打算加入光荣的敛金第二人,就听右玄一声厉害。 “大头,快放下。”右玄看着挺生气。 谷燕真抬起的脚无声无息的放下,右玄一生气,感觉像斗乌的翻版,实在不敢小阙。可关右玄什么事嘛!又不是右玄家的。这些财富放着也是浪费,那些出去还能养活人,多好。 谷燕真越想越觉得有理,扭头不理右玄的话,盯准了一个凤钗,上面镶着的那颗红宝石绝对价值不菲,而且这东西小,随便往兜里一揣,就可以了。 不像大头,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宝贝,只知道金子值钱,也知道多多益善,却不晓得这些宝贝的价值。 趁斗乌右玄不留神,几步跑到凤钗跟前,嘴角咧着笑,正要伸手去拿,却听到…… “别动……”斗乌的声音。 同时还有一声惨叫,像是满清十大酷刑正在现场上演,那声音比抽筋扒骨凌迟处死更凄惨。 谷燕真伸出去的手,顿在当下,脖子发梗,硬生生转身。 只见,大头已经倒在地上,抽搐几下,慢慢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 眨眼之后,大头站过的地方,只留下一滩发黑的污水,还冒着某种难闻的轻烟…… 第30章 歹毒的藏宝室 谷燕真哑巴了,连喊一声都喊不出来。早该知道好东西不可能这么轻易到手,真够歹毒的,居然在宝藏上面加了腐蚀的毒。 转身再看凤钗,竟感觉那东西正张着嘴,尖尖的嘴巴好像要啄掉谷燕真的眼珠子。 妈呀!这什么古怪?谷燕真跳开几步,再看,凤钗安详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谷燕真摸了摸脑门,心说,这地方实在让人讨厌,动不动就让人产生幻觉,难道这地方到处都有幻石? 不过,靠近看,凤钗上的红宝石好像是滴血石,拿东西纽扣大小都能值个百万,而凤钗上的那枚足有核桃那枚大,要真带出去,可就是世界独一无二的宝贝啊! 左看右看,看不够,想着只能看看,带不走,谷燕真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啊!大头整个身体被融化,连个衣角都没留下,没准这东西连衣料都腐蚀。 谷燕真心痒的不行,突然想到贴身带着个摸金符,那东西还是第一次下地时,爷爷给她的。摸金符装在一个袋子里的,那个袋子的质地类似软甲。 想到这里,谷燕真摸出摸金符,腾空软甲袋子,先试探性的碰了碰凤钗,等了一会儿,见没反应,就大胆的拿软甲袋子装了凤钗。 好像量身定做的一样,长短居然刚刚好。谷燕真满意的扎紧软甲袋口,将它装在背包外侧的口袋里,虽然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但没有清毒之前,谷燕真可没胆将她贴身带着。 看见手里的摸金符,谷燕真转身找儿子,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有了爷爷给的这个摸金符,那些年她每每下地,都有惊无险,百死脱身。 谷燕真要吧摸金符给儿子,她希望谷晨焱平平安安的,就像几年前的她一样,遇到危险总能平安度过,最终活下去。 看到谷晨焱时,谷燕真脸都白了。 宝藏室里除了他们几个人外,墙根还依靠着一个人,半坐在地上,而谷晨焱正贴近了看那人低垂着的脸。 “谷……谷晨焱!”谷燕真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嘴角抽搐颤抖的喊出儿子的名字。 可惜谷晨焱的小手已经伸到那人的腰间,谷燕真看不到谷晨焱在干什么,但谷晨焱专心鼓捣的时候。那人突然抬起了头,快速的张开嘴,嗖嗖嗖几声,几枚银针擦着谷晨焱的脑袋顶直射过来。 光线太暗,速度太快,谷燕真看到时,银针已经迎上面门,谷燕真身手不错,但要在不足一尺的距离,高速飞射过来的银针下脱身,谷燕真自知绝无可能。 ……完了,完了,要死了吗?…… 谷燕真本能的瞪大眼睛,往后退。可刚退一步,她不敢动了,后面可是成堆的涂有腐蚀毒的财宝啊!这要是沾上一星半点,连尸首都留不下。 眼看着银针在眼前放大,谷燕真以为她死定了的时候,却突然被一股力猛拽过去,快速的撞进斗乌宽厚的胸膛。 谷燕真愣愣的抬头看着斗乌,一时没了反应。斗乌低头扫了一眼,又看向别处,好像根本就没经历什么生死命悬一线的事。 不过,知道了斗乌的性子,谷燕真也不生气,还觉得很贴心呢! 斗乌救她不止一次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就在眼前,还有他立体明晰的嘴唇。谷燕真垫起脚,吻上斗乌的嘴唇,触碰到一丝冰凉时。谷燕真脑袋像被撞到一样,懵了。 她怎么会……愣神的时候,斗乌居然将舌头伸到她的嘴里,缠她的舌头。谷燕真脑子轰隆炸开,幻石脱险的时候,还有在水池边…… 谷燕真恼怒的推开斗乌,她居然忘了,这人天生就是看着人摸人样,骨子里却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色狼。 斗乌扣在她腰上的手臂,并没有离开,谷燕真的大力根本不起作用。 “妈咪,我也有刀刀了……”谷晨焱欢快的举着一把精致的青铜匕首,就站在口里发暗器的那个人的身前。 “焱焱,闪开。”谷燕真再次使劲推向斗乌,神经绷紧,谷晨焱站那个位置正好堵着半坐在地上的那个人,那人明明抬过头,如果是活的,或是嘴里还有银针…… 这次斗乌松了手,谷燕真顺利的摆脱‘魔爪’,快速的朝谷晨焱跑过去。 一把抱了,就往一边闪,闪到那人的侧面,才回头瞧了几眼。 这人一头长发,劈头盖脸,身上穿着整齐的铠甲,谷燕真打量着,应该是始皇帝那会儿的将军才穿的服饰吧!坐靠在墙根一腿伸展,一腿曲折,要是忽略散乱的长发,倒是挺悠闲自在的样子。 谷燕真犯嘀咕了,从外表来看,应该是始皇帝那会儿的人,可是为何他瘫在地上的手有血有肉的样子,只是稍微乌黑了些。 另一只手扶在腰间,一把青铜古剑的剑柄上,好像随时都等着迎战一样,青铜古剑的旁边有个小剑筒,应该是放匕首的。 “斗……右玄,这条估计是粽子……”应该比外面那些厉害的多,谷燕真随后叫上斗乌,对上斗乌时,又快速的转向右玄。 右玄偷瞄了眼斗乌,尴尬的笑笑:“呵呵,应该是。” “那你动手吧!”谷燕真抱着谷晨焱靠远处走开,杀的虽然是个死人,但谷燕真不想让儿子看见。 刚迈开脚,脚腕一紧,隔着裤腿,脚腕被抓住了,谷燕真浑身一个激灵,瞪大眼睛看向斗乌。 斗乌波澜不惊的脸上,一双眼睛正在看她的脚,确切的说,是看缠在她脚上的‘古怪’。谷燕真心里咯噔乱叫:惨了惨了,连斗乌都认真看待的,一定是厉鬼啊!~~ 谷晨焱在谷燕真怀里动了动,脑袋扭着往后看,谷燕真一把摁住儿子,让他老实乱动。 脚腕上的力道不轻不重,没什么反应,谷燕真深吸一口气,突然猛力的抬脚,想要扯开那个‘古怪’的束缚。 结果,没扯开,还被扣的更紧,好像要捏碎她脚腕的骨头一样。谷燕真脸色惨白,因为缠着脚的‘古怪’从一个变成两个,还跟阶梯似的,沿着谷燕真的腿,一点一点往上爬。 谷燕真头皮发麻,背脊嗖嗖的透着冷气,直通头皮,震起了每根毛发,谷燕真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汗毛倒立。 小腿、大腿、腰上…… 一点点往上爬,谷燕真紧张的根本动不了,她看着斗乌,心里暗骂:斗乌不是挺还救人的吗?难道看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是救人表现的最好机会?……快来救我啊~~~~ 斗乌站在几步外,没动,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谷燕真,没说不救,也看不出来要救人的意思。 谷燕真越看越心惊,越来越确定,斗乌没打算继续发扬大无畏的救人精神。她愤愤的瞪着斗乌,脑子里快速的运转,怎么办?怎么办? 啊~~~肩,肩膀,有只爪子搭在她的肩膀上了。 还击?怀里抱着谷晨焱,如果转身不就将谷晨焱送到身后不知什么东西的眼前了吗?……谷燕真慌了,手慢慢松开,像着谷晨焱滑下去后逃开,但平时胆子挺大的儿子,现在却死死的抓着她的衣服。 情急之下看到眼前一堆堆的财宝,想起了包里的凤钗…… 身后的两只爪子都搭在了她的肩上,时间一秒都不能等,谷燕真一手拖着儿子,一手慢慢伸到背包上,她要拿凤钗出来,凤钗刺到就会被腐蚀掉。 胜算比较大,当然,这其中的风险谷燕真也知道,如果刺到后不及时逃开,可能连她也变成一滩腐臭的黑水。 但是,可恶的那个装凤钗的袋子太靠后,摸到拉链了,不好开。这时候她整个身子全是阴冷刺骨的感,拉链拉开的那一刻,她看了眼斗乌。 斗乌依然没动,看着这边,只是他的神色倒是缓和多了。 谷燕真心里暗骂:这人见死不救也就罢了,居然还幸灾乐祸。 摸到了,摸到了,装凤钗的软甲袋子摸到手里冰冰凉凉的,这种情况下,谷燕真有种手里抓着蛇得感觉,非常不舒服,但为了生,她只能更紧的握在手里。 突然怀里的小身子剧烈的动了一下,谷燕真心惊的感觉回笼手将儿子抱紧。怕出声会刺激到身后的东西,在谷晨焱屁股上轻拍一巴掌,示意:别乱动。 然后两只手倒换着将装凤钗的软甲袋子握好,猛然一个转身,刺过去,却发现靠左在墙根的古人,正站在他的身后,而他的脖子上扎着一把青铜匕首。 恩?这匕首怎么这么眼熟?谷燕真愣神的时候,被斗乌连带谷晨焱一起拉进怀里带出好远。 站稳后,谷燕真发现贴在斗乌的怀里,心里那个气突突往上冒,一把推开他,狠狠道:“要你管?”心里早将斗乌骂了个千百遍。 ……你个死人,早干嘛去了?救人不知道找时机吗?我都没危险了要你管?…… “快走。”右玄的惊喊声打算了谷燕真,转身,看到那个古人粽子一动不动,但他的嘴却张开了,一股青紫的气雾正在一点点往空气里渗透。 谷燕真有些啥眼了,这家伙的身体原来本来就是个药罐子,毒药罐子。 大头死掉的情形大家都看到,所以见这人口吐气雾的时候,谷燕真认定那就是毒,而且非常歹毒。 “往……往哪走?”谷燕真四下打量,来的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封了。心里苦闷:死胡同死胡同,修建兰夫人陵墓的人就不烦吗?一个创意重复这么多遍。 谷晨焱从谷燕真身上挣了挣,不费多大劲就滑下去,直奔古人粽子,刚到跟前,二话没说一把推出去,古人粽子本来就是没思想的药罐子,被谷晨焱一推,就直直的倒在地上。 “谷晨焱,你给我过来。”谷燕真见此,又气又惊,正要过去逮人,却被斗乌扣住了双肩。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从药罐子的脖子上拔下匕首,还往药罐子没裹开奖的袖子上抹了两抹,装进匕首剑鞘。 谷燕真看的目瞪口呆,怪不得这把匕首这么眼熟,原来是谷晨焱刚才这只粽子身上卸下来的。 “妈咪,看,我也有匕首了哦!”谷晨焱拿这匕首在手里晃,高兴的笑着,那笑脸是小孩的没错,可刚刚他的举动…… 五岁的孩子,杀人??虽然不算是人,但起码是以人的形态站在那里运动着的。 “儿子,快过来。”那些毒气还在蔓延,谷晨焱跑到药罐子的脑袋边,谷燕真看的心惊肉跳。 对于儿子‘持刀行凶’的事,谷燕真既惊又喜,又生气。也说不好心里什么滋味,说生气吧!非常激动,说高兴吧!又高兴的心惊。 理智说: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有暴力倾向,还学会杀‘人’了,必须好好纠正谷晨焱这个严重的错误。 心却说:这孩子小小年纪居然敢杀粽子,果然是我儿子,临危不乱,胆子够大,帅呆了。 第31章 斗乌的条件 谷晨焱拿到匕首,美滋滋的跑会到谷燕真身边。儿子是回来了,但危险并没有消除,因为那些青紫色的毒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走去哪儿?”谷燕真从包里找出一件儿子的衣服,当防毒面罩用,先裹了儿子的口鼻,问斗乌。 右玄沿着四周的墙查看出路,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没找到出路,斗乌也不说话。 谷燕真无奈的翻个白眼,心说:我错了,我不长记性,明知道跟冰块男说话等于白费唇舌还费什么话啊! “库鲁鲁……”又是一阵挺大的响动,谷燕真快速的看向声源,有些忐忑,危险?脱身通道? “靠,这什么破地方啊!有完没完,到底什么时候能看到……”石门敞开后,奔出个谷文飞,看到里面一堆一堆的财宝眼睛都直了。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夏末,夏末一眼就看到靠在斗乌身边的谷燕真,目光闪烁,几步就直奔过来。 见着这两人,谷燕真最高兴,夏末可以忽略不计,但谷文飞对她这堂妹可是不错的,一定会帮着她照顾谷晨焱的。 “别动。”眼见谷文飞去拿堆积如山财宝,谷燕真大喝一声,可惜谷文飞只愣了愣,看向谷燕真也不气,乐呵呵道:“真真?你怎么在这里?……太好了!……呵呵,发财了。” 显然地上的财宝比谷燕真分量重,找到谷燕真又见到谷晨焱这份喜悦在财宝面前被严重比下去了。 谷文飞瞅着了一对儿酒盏,也不知什么质地的,像玉一样银蓝清透,拿手电一照,里面还有龙形暗纹。谷文飞心里都快乐疯了,用玉石做酒盏在秦朝并不多见,更何况还是个内藏玄机的珍品。 眼看着就要归自己所有了,‘啪’一声,一对酒盏掉地上去了。谷文飞心疼的感觉去看,发现酒盏没摔碎,才轻拍了拍胸口,骂右玄:“你有病啊!” 骂完后,又去拿地上的酒盏,眼看就要收入掌中了,却又被突然跑过来的谷燕真推了一把,险些摔倒。还想再骂,看到谷燕真脸色发白,说不出话了。 “想死啊!这些东西上有腐蚀毒,碰到就死,死的连渣都不剩。”谷燕真说着话往大头死掉的地板上指了指:“就那下场。” 谷文飞脸黑了,看了眼四周,发现少了个大头,惊讶道:“……大头?” “是,你想去陪大头,就去拿。”谷燕真说着往地上瞄了一眼,心说:谷文飞果然眼光够毒,可惜这对酒盏再值钱,也不能拿。 “真真,你没事吧!”夏末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谷燕真。 谷燕真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赶紧重新捂住口鼻,惊道:“快,快走。”说着就拉着谷晨焱,推一把谷文飞,催促道。 “别急呀!不能拿,我看看,长长见识呀!”谷文飞蹲在酒盏跟前哀悼了一会儿,恋恋不舍,还象征性的抹两把眼泪。 “这里有毒气。”惜字如金的斗乌一句话,谷文飞与夏末同时一震,立马学谷燕真捂口鼻。 本来他们可以从谷文飞与夏末进来的那道门里出去,可是一时间谁都没注意,那道门带着谷文飞与夏末进来之后,不声不响的关上了。 谷燕真见此,顿觉头大:“完了,又被堵死了。” 闻言,谷文飞脸色大变,堵死了?毒啊!不到一分钟时间,他已经额头冒汗,气闷的站立不稳。夏末也没好到那里去,蹲在地上一阵猛咳。 “哎呀呀!死了死了,老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是被毒死的。”谷文飞喘着大气一阵捶胸顿足:“真真,谷家以后靠你了,你要活着回去啊!” 谷燕真懊恼的皱着眉头,自责的很:要是一进来就提醒他两就好了,不至于中毒啊! “他妈的,咳咳……老子这回亏……亏大放了。我还不到三十啊!还没娶媳妇呢!……真真,你一定要活着出去,知道吗?把哥这份儿一起好好活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你能不能少放点屁,说那么多话,嫌命太长吗?”谷燕真蹲在谷文飞身边,拍他的后背,一个头两个大,根本不知道这种毒气会是效果,不过谷文飞与夏末的反应比大头的轻多了。 谷燕真担心的看看夏末,已经死了个大头了,不能再死人了。这两人一个是自己的亲亲堂哥,一个还是自己的哥们儿,生死与同的哥们儿呀! 要是都死了…… 谷燕真想着想着心里委屈,鼻子一酸,吧嗒吧嗒落起眼泪来。 “唉!唉!我还没……死呢!”谷文飞看着直瞪眼,但他的眼光已经明显变的涣散了。“唉?你?……你怎么?……”谷文飞话没说话,就一头栽倒下去。 惊的谷燕真感觉伸手扶着,再看夏末,最后看一眼自己,也栽倒在地。 “不,不要……不要死!!哥—”谷燕真声音颤抖,压抑着迸发的伤心,轻轻摇晃着谷文飞,又看看夏末,眼泪断了线,流的哗啦哗啦的。 “妈咪,妈咪不哭。”谷晨焱眨巴着大眼睛,裹着满满的眼泪,伸出小手帮谷燕真抹眼泪。嘴上的临时防毒面罩已经被扯到一边。 谷燕真一看,心脏漏拍:“我?我……”我怎么没中毒?还有儿子…… 谷文飞与夏末比他们进来的晚,都中毒了,他们怎么?……斗乌跟右玄也是相安无事,谷燕真晕乎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救救他们!!”谷燕真没有细想,只看一眼,就认定了,他们没中毒一定是斗乌做了什么。抱着‘或许斗乌能发发善心’的想法,诺诺的央求道。 斗乌看着谷燕真,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眼睛里溢出来的眼泪,像是在犹豫。看的谷燕真非常火大,真不想求这个冷血,可是这里最有可能救谷文飞与夏末的人只有斗乌。 “你要见死不救吗?我们都是你……右玄请来的,右玄听你的,你就得负责把我们安全带出去。”谷燕真气呼呼的,也顾不得道理通不通,也算是一语双关了。 “我有什么好处?”斗乌少有的挑了挑眉头,看着谷燕真。 “呃?……”谷燕真一愣:什么?好处?这个闷葫芦居然还懂得谈条件? “对,好处。”斗乌说话一点不像在开玩笑。 “你……你要什么?”谷燕真猛噎一口口水,心里琢磨斗乌不会是要扣她工钱吧!要真扣了,这趟不是白来了?这个黑心老板……对了,老板是右玄,跟斗乌有么关系?不管,斗乌就算是右玄的头儿,也没资格扣右玄承诺的酬劳。虽然找了很多挺透彻的理由,但谷燕真心里有点没谱,她装那枚滴血石凤钗的时候,他们可都看见了,要瓜分怎么办? 唉,唉,算了算了,救人要紧,等救了谷文飞与夏末,损失找他们要,嘿嘿! “你!”斗乌看着谷燕真,沉默之后,只说出一个字。 谷燕真郁闷了,这是什么个意思??“斗乌大人,您有什么话,说明白,我见识浅,听不懂。”谷燕真看着斗乌就来气,并不讨厌他,但站在斗乌跟前,却莫名其妙的自叹不如。 “就要你。”斗乌很难得的嘴角扬起,但眼神依然没有波澜,让谷燕真有些被作弄的感觉。 右玄彻底‘萎缩’了,他是尽量的将自己透明化透明化,心脏好像捏在手心里,怦怦乱响,从来没见过斗乌这个样子啊! “……我?”谷燕真扭着眉头愣愣的看着斗乌,拿手指这指着自己,有些发懵?这是什么要求? 现在是法制社会,人,是有自由的,他这个条件,斗乌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不答应?”斗乌说完,看了谷燕真两秒,了然的点点头,转身往谷文飞他们进来那个方向走去。虽然那里没有门,但谷燕真知道,斗乌出手,就是没门没出路,也能奇迹般的出来条生路。见斗乌要走,不敢怠慢,赶紧追上去,边跑边喊:“答应,答应!……救救他们。” 谷燕真抓住了斗乌的手臂,低了斗乌大半个头,昂头看着斗乌,做委屈状,眨巴着眼睛,使劲挤着眼泪。多少来点同情心嘛! 斗乌看了眼谷燕真,又看向谷燕真抓着他手臂的手。深邃的眼睛轻眨一下,靠近看,他的睫毛好长,好漂亮。谷燕真噎口口水,立马松开手,举着手掌,赔笑着说:“我手不脏……”说完发现手也没多干净,呵呵一笑,又立马将手缩回身后,在背上、屁股上、腿上可劲儿磨蹭,那小摸样像长不大的孩子,可爱极了。 斗乌没有立即行动,谷燕真心急的火烧火燎的,生到死的过度只需要一秒,晚一秒都会死人的呀!人命关天的大事啊!其实谷燕真对斗乌的要求,自有打算,那是什么要求嘛!心说:斗乌八成是个文盲,不知道人身自由是受法律保护的,不就是要句话吗!答应又如何,就算没有法律支持,空口白话,出了这道门还认,她就是傻子。 原本像斗乌这种人间难得一见的极品帅男,就是天天看着也养眼啊!可是现在,谷燕真没那胆量了,她下地不怕鬼怪,但对斗乌,她是打心眼里想靠近,又想有多远躲多远。 “你想抵赖?”斗乌不动,看了看谷燕真,突然冒出一句。把谷燕真吓了一跳,拍着胸脯,扭开头,心里暗暗吃惊:这人是不是会那个什么…….传说中的读心术?? 斗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哼声,面色不变走向谷文飞,与谷燕真擦身时,低头在她耳边说:“想反悔?呵,我等着。” 谷燕真一个哆嗦,心里惊颤,这话说的,怎么听着这么毛骨悚然的?好像一下子被丢进了笼子里,掌控在斗乌的手心里。谷燕真苦巴着脸,深刻的感觉到,她的想法太简单了,斗乌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看来,这回要栽了。 第32章 腹背受敌 斗乌救人的法子其实挺简单,但的谷燕真眼睛都快直了,懊悔的直想撞墙。什么嘛!就把谷文飞与夏末的手指头肚刺破,挤出点黑血,就完啦?? 谷燕真不信也不行,斗乌救人的法子就这么简单,大概也就流了不足十滴黑血吧!谷文飞与夏末相继咳嗽着醒了。 谷燕真确定两人活过来后,还是心有余悸,那些财宝上抹了剧毒,一沾连尸骨都化个干净,怎么制造出来的赌气反倒这么简单? 偷偷看两眼斗乌,斗乌和右玄正在仔细侦查地形,找出路。 其实吧!谷燕真想的也没错,但是她忽略了斗乌在刺破两人手指后的动作,逼毒。像武侠电视剧里的武林高手,将内力输入人体,然后把身体里的毒逼出来…… 只是斗乌并没有郑重其事的坐在谷文飞或是夏末身后,没有摊开手掌抵靠在谁谁的后被,脑门带汗的发功逼毒。而是很轻松的用‘一阳指’点点点,快的谷燕真都没看到,就划破手指,毒血出来了。 说什么来着,斗乌出门,效率就是高,右玄寻摸半天没找到机关暗道,斗乌找到了,也不知道他鼓捣什么了。石室中间,对方财宝的地方,突然陷下去,而且下陷的范围快速的扩张。 “啊!停停停,快停下……”谷燕真一看势头不妙,盯着石屋中间吞噬财宝不断扩张的大坑,大叫:“作死了,快关掉。” 可气的斗乌不但没关掉机关,还兴致满满的盯着中间的大坑看。 哗啦啦,眼睁睁的看着大堆财宝掉进坑里,只有财宝相互碰撞的声音,却听不到落地声。接着古人粽子的尸体也掉下去了,眼看着地上的坑要蔓到脚下。 谷文飞大气喘着,边喊边骂:“靠,他爷爷的,这么贪心,那么多宝贝全吃了不罢休,还想吃老子?……娘的,别以为老子不敢进去。” 说着作势就要往坑里跳,被夏末一把抓住,谷燕真将儿子护在身后,瞪着谷文飞骂道:“疯子,那些财宝上都有毒,就算掉下去摔不死,沾上一点,你也报销了。” 这话提醒了几人,夏末与谷文飞脸色大变,刚明明中毒了,怎么活过来的都没搞明白,又要面临惊心动魄的死亡?有没有搞错。 右玄靠在另一边的墙根,看看靠近脚边的大坑,有看看斗乌,也不说话。斗乌一直没动,那不断扩张的大坑好像也怕斗乌,伸展到斗乌的脚尖上,停了,不动了。 谷燕真看的心惊,见斗乌没事,松了口气。没发现自己的心情,这些却被夏末看到了,夏末迷惑的偷偷看看谷燕真,又看几眼斗乌。 想起刚进石室时,谷燕真几乎靠在斗乌身上,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旁观者清,谷燕真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让夏末心里的危机感急速飙升。 “在下面。”安静片刻后,斗乌看着脚底的大坑,说道。 谷燕真一愣,与谷文飞对个眼,牙根有些痒痒:“什么在下面?”……斗乌几乎没听到谷燕真的问话,就直戳戳的跳了下去。 谷燕真心头咯噔一下,像是有根芒刺,完全瞎眼了,这人是少根筋还是怎么地?下面那么多沾了毒财宝,这么冒冒然的跳下去,不是找死么? 但斗乌已经跳下去了,谷燕真、右玄等人快速的靠拢到大坑边,打着手电往下一看,谷燕真又一次华丽丽的傻眼了。 这个大坑估摸着有八米见方,而深度顶多五米,还不足地下河边上的尸坑深。在坑底有一个大约直径四米的椭圆形平台,平台上躺着一个棺椁,是乳白色的玉石雕刻而成的,远远看着棺身上就有凹凸不平的雕花。 而那些让她们胆怯的财宝,都在坑底四周的平台下,偶尔有一两件玉器碎了,但大多数停完整。 谷文飞见此眼睛早直了,用白玉雕棺,还是这么大一块白玉,这在他的历史知识里绝无仅有啊!那是心潮雀跃呀!两步助跑,腾空一跳,帅气的着地,落在斗乌的身边。 居高临下的看着,谷文飞还没起身,魔爪就摸上了棺身,好像棺身上也有花纹。 谷燕真也高兴的合不拢嘴,倒斗最开心的事就是找到最大的秘密,而这个棺椁藏得这么好,光一个棺椁就这么奢侈,一定是那个兰夫人没错了。 琢磨着背着儿子跳下去,却见身边小身影一闪,谷燕真来不及喊停,谷晨焱的小身子就已经在空中画出了美丽的弧线。谷晨焱这一跳,吓的谷燕真腿脚发软,比跟血蛤面对面还心惊肉跳。 不过,谷晨焱跳的挺妙,不偏不斜正好砸在蹲在地上专心研究棺椁花纹的谷文飞身上,直接将谷文飞砸趴下。 “咳咳咳咳……”谷文飞冷不丁被砸,窝着腿来了个狗吃屎,撞了一嘴的石沫子。 “妈咪,快下来。”小人儿好好表现了一把,完全没意识到应该先解放小屁股下压着的某人,高兴的边骑马马边冲谷燕真喊,小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那个得意劲儿。 谷燕真甩了一把冷汗,拍拍自己的小心脏,不知该喜该忧。 “下去看看。”夏末站在谷燕真身边,见谷晨焱稳稳落地,也松了口气。 谷文飞缓过劲儿,反手一把抓住谷晨焱的小胳膊,跳起来,就给谷晨焱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臭小子,不错吗!有长进……咳咳,要尊重长辈,老师没告诉你吗?”原本气势汹汹的想要发火,却发现谷晨焱是自己完成了高难度的跳高跳远结合运动,他这当舅舅的面上立马彩光闪闪,心里美滋滋的。 远看多少还有些怀疑,靠近了才确定棺椁确实通体白玉制成,上面的雕花都是些很奇怪的符号,歪歪扭扭却都挺有规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图。 谷文飞捏着下巴几乎把眼睛贴到玉棺上,看就看吧,嘴巴跟鼻子也跟着凑热闹,配合的挺好,就听到他不停地感叹,不时的:“哎?……哦!~~~恩?……嗯~~~~昂!!!咦???……” 谷燕真虽然对古玩挺在行,但这么大规模的玉石成棺,她是第一次见。而且,这幅白玉棺,颜色脂白,用有点拿近了照,有淡淡的青黄色,通体质地都不叫细密。谷燕真虽然不知道这上面雕的是什么,但光看着玉质,这么一大块也是非常珍贵的。 只是,一想到这里面被掏空雕,白白浪费了它的体积,确实有点…… 要是雕一跳白玉龙,或是白玉麒麟,就是雕个白玉狮子,白玉老虎,也比白玉棺材更有价值啊!不过这幅白玉棺椁也是举世无双的宝贝。 只是,这东西别说拿不出去,就是拿出去,谁会买?……谷燕真摸了摸白玉棺上的雕花,滑滑的,经过两千多年,还是一尘不染,真是难得啊! 几人一起,想将棺椁盖子掀开,但棺盖部分足有二十厘米厚,太沉。推,推不动,撬,连缝隙都没有,最后还是夏末一句话,解决了大难题。“换个方向推!” 谷文飞上手卯足了劲儿,哧溜,棺盖滑出一大半,直接露出里面的漆红的棺材。 众人无语汗颜。 斗乌始终没有说话,看着棺材好像有些恍惚,随波逐流这趟开棺没发多少光热,看见棺材盖打开了,眼睛眨都不多眨一下,伸手去摸红色棺盖上的画。 开了棺,谷晨焱垫起脚也看不到里面的东西,他找了个结实好爬的‘树’往上爬,半蹲着身子的谷文飞成了第一目标。三两下就爬到谷文飞肩膀上,乐颠颠的往棺椁里看。 白玉棺椁打开,里面是个刷红漆的木棺,从檐口上看,应该是跟白玉棺椁系数同工,一码成型的。看着棺材的大小,这得多大棵树呀! 红棺材的棺材盖上有一幅美人图,女子芙蓉玉面,红唇柳眉,谷燕真并不陌生,正是那个兰夫人的画像。不过这幅看着更加生动,清丽可人的兰夫人长身而立,眉目含情,手指轻盈的托起,指间没有杂物,不过在她的手边,目光直视的地方,有只小小鸟正在闪动着翅膀。 静与动的完美结合,被画师描绘的非常逼真,而兰夫人狡辩染绿的青草鲜花,将她衬托的更像天人。 右玄看到这幅图,眼里是满满的惊喜,看眼斗乌,只等斗乌发号施令了。 “哇!好多虫子!~~”谷晨焱骑坐在谷文飞的肩膀上,抱着舅舅的脑袋,看完了棺材就四下看。突然看到平台下的环坑里,有好多好多小小的像甲壳虫一样的小虫子。 “哪有?”谷文飞半个脑袋都探进棺椁里,里面除了一个刷了红漆的棺材,没其他东西。 “这边。”谷晨焱顺势拍着两只小手,把某人的脑袋转个位,于是,大家都看到了‘虫子’的真面目。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咬紧嘴唇:尸蹩!!! 大片大片的尸蹩从环坑底的财宝里面爬出来,一口一口的撕咬着那个穿着铠甲的尸体,眨眼的工夫,就已经只剩白枯骨一堆了。 尸蹩越来越多,像不断上溢的水潭一样,眼看着就把平台下的环坑填了一半。再所有财宝都被尸蹩掩埋掉了。 “这些尸蹩不怕毒?”夏末眉头纠结在一起,站在谷燕真身边,盯着尸蹩的肆意行为。 尸蹩能在沾了剧毒的财宝里活动,还将‘药罐子’尸体肢解吞掉,这说明了什么?以毒攻毒的道理都懂,这些尸蹩八成也是致命的毒物。 谷燕真摸出一枚手雷弹,每次下地都会带一枚出来,但很少用到,这次看来要用了。只是尸蹩的数量太庞大,一枚手雷弹恐怕炸不死多少尸蹩。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看到尸蹩,谁也没留意到,绘着美人图的棺材里,传出阵阵敲击声…… 第33章 千年美人 “快上去。”谷燕真看看四周,知道上去一时也逃不掉,但总有打开门的希望,那也是生的希望啊!要是她一个人也就罢了,儿子,儿子啊!她的命根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谷晨焱死在这里的。 往上虽然只有五米的距离,但横跨有几米的落差,跳下来容易,要上去并不那么容易。也是,大家看到找了这么久的棺材就在眼底,早被那么那么多的危险搞的焦头烂额的,那还注意这些细节。 这回麻烦了,谷燕真伸手斜上,摁下盘丝链,只能先试试了。这盘丝链好归好,但自救行,带上五岁的儿子,也挺简单,但其他人,那个不比他壮实,要带上去还真不容易。 唉!看来这趟回去等改版升级下盘丝链了,至少弄大一点,关键时候卸下来套在谷文飞或是夏末,或者斗乌手腕上也成,他们有体格有体力,要带人上去比她容易。 嗯,回去了多打几幅,当礼物送给他们得了。 “谁先上去?”谷燕真固定了盘丝链,问道。 “真真,我们先看看……还有点时间……”谷文飞指了指棺材,又瞄了眼环坑里的尸蹩,声音不坚定的提议。 斗乌不动声色的走到谷燕真身边,将谷燕真戴着盘丝链的手拉下来,盘丝链,紧着石屋顶的抓头一松,就哧溜哧溜缩回来,盘丝链回归。 谷燕真抬头看着斗乌,近距离与他四目相对,眉头皱在一起,该生气,看着那双眼睛却气不起来。 “不用怕,你不会死。”斗乌将谷燕真的手捏进掌心,拉近距离,直视着她的眼睛,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谷文飞愣了,夏末也愣了,谷燕真这个头号牵扯者更是瞪大了眼睛,愣愣的像个痴呆。斗乌总能不经意间就扰乱谷燕真的心境,而且斗乌嘴里说的话,好像都有魔力,他说:不用怕,你不会死。谷燕真就认为自己一定不会死,站在斗乌身边,她既恐慌,又踏实…… 恐慌的是不知斗乌的根底,面对斗乌就心跳加快的烦躁心惊。她也不知道斗乌下地有什么目的? 而踏实,则是将自己与斗乌划分到一起,站在斗乌身边,两人之外的好像没有谁能把她怎么样,她是真的很安全。 “放开她!”夏末很生气,他扑捉到了谷燕真眼底的一丝恐慌,不顾后果的冲过去,一把抓上斗乌的手腕,想将他扯离谷燕真。 但他猛然用力,也只是拉开一点点,并没有改变现状,谷燕真反倒被斗乌拉靠在身上。 斗乌侧头看了眼气势汹汹的夏末,嘴角多出一丝隐约的得意。右玄看的猛噎口水,眼睛瞪的跟个铜铃没两样,眼看着斗乌抬起修长的手指,在谷燕真唇边滑过。 夏末手上一哆嗦,脑袋好像被蒙了一棒子,一时间不知怎么反应。 谷文飞巴拉着谷晨焱的小手,耳边听到夏末的声音,苦了眼睛被谷晨焱连手带胳膊勒了个严实,正在费力的想将谷晨焱的小手臂拿开。 看着挺简单个动作,谷文飞却不敢真用大力去扯,平台中间是石棺,周围就是尸蹩坑,连毒带食人虫,能站立的地方不足两米,太危险。谷文飞虽然不及夏末或是谷燕真那么细心,但也知道分寸,他怕用劲过大不小心将谷晨焱摔倒尸蹩堆里。所以只能委委屈屈的一点一点,连哄带哄的建议谷晨焱拿那小胳膊。 “夏末,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焱焱,我们不玩了,快把胳膊拿开,舅舅看不到了。”谷文飞心里着急,仔细听着动静,他也想看看棺材里的睡美人啊! 虽然看到的希望几乎为零,但看着棺材盖上的美人图也不错啊!真怀疑始皇帝找来给兰夫人画画像的人是个唯美主义着,对人物画像做了很多美化处理,顶多三五成效果吧! “呀!……焱焱快放开。”谷文飞喊了一声,听着有点生气,谷晨焱看见斗乌从谷燕真身边走开,小嘴一咧呵呵笑了笑,才放开谷文飞。刚松手,就听谷文飞又是一嗓子:“你们听你们听!有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咚……”极不规律的敲击声,从红漆棺材里传出来。 “……粽子?” “美女粽子!……真造孽啊啊~~”那么漂亮的女子,死后居然变成了粽子!! “没时间了,赶紧上去。”谷燕真再次提议,但他的话被忽略了,因为大家都注意着红漆棺材的棺盖,那里面有个妃子级的粽子,如果大家往上爬的时候,棺材盖被打开,背后留给粽子会很惨…… 谷文飞冲夏末眨眨眼睛,是两人之间传话的一种方式,从谷燕真那里延续下来,所以谷燕真明白谷文飞的意思,他在说:拿好家伙,棺材盖一打开就开枪,速战速决。……你负责真真,我负责焱焱,快快!! 谷燕真有些小感动,拿出赤金匕首,握紧了,站在棺材边盯着,齐力能断金,不是有首歌里老唱:团结就是力量么,应该相信他们! “你们干什么?”右玄临阵倒戈,冲几个拿家伙的人直瞪眼。他看到斗乌脸上的不悦了,是啊!他们要找的就在眼前,如果一开棺被打个稀巴烂怎么办?“把刀枪都放下。” “咚咚咚~~~”又是敲击声,比刚才更大力了。几人屏住呼吸,耳边尸蹩爬动的声音很明显,悉悉索索悉悉索索,好像已经爬上了脚面,钻到衣服里爬到了后脊背。 “真真,不要怕,这只粽子交给我们。……文飞,上手。”夏末与谷文飞对对眼,把右玄的话抛到脑后。 谷文飞伸手掀棺材盖,右玄出手阻拦,一躲一闪,棺材盖已经被推开半尺宽的缝儿。夏末快速的举枪对着棺材豁口,角度不佳,往里伸了几厘米,手腕没入棺材一般,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世界都静了,纠结在一起的右玄与夏末也停了下来。 随着枪响,夏末一哆嗦,盯着棺材缝隙里,一动不动,脸色都绿了。 “夏末,你没事吧!”甩开右玄,谷文飞到夏末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伸手在他眼睛晃荡:“回神,回神!” 夏末张着嘴巴,努力的想要说点什么,却很难从嘴里迸出个字。 “咦?夏末,你这玩的什么花样?”谷文飞瞧了眼夏末伸进棺材里的手臂,伸手去拉夏末,这一拉,谷文飞也哑巴了。 里面有股力气,拉着夏末的手不松。 “快,快,真是粽子……”谷文飞瞪了眼谷燕真,意思:你快上去,这个粽子不简单,力气抵得上我跟夏末两个人的。 “跨啦跨啦……”棺材盖子慢慢的拉开了,而拉着两人的力一点没有松懈。 谷文飞握紧手枪对中慢慢张开的棺材,夏末也是愣愣的看着,棺材盖子滑开一尺有余,拉着两人手的力道也顺着棺材盖移动。 “别开枪。” “别开枪……” 斗乌,夏末,一前一后,说出了同样的话。谷文飞莫名其妙的瞪了眼夏末:“想死啊?尸蹩崽子们还在哪里等着吃肉呢!” 谷燕真回头看了眼脚下的尸蹩,这会儿工夫又上升了一米有余,时间紧迫。虽然不知道夏末与斗乌为什么不杀粽子,但夏末说话一向不随便,说了就一定有不能开枪的理由。 还有斗乌……斗乌的话,谷燕真莫名其妙的就信,虽然每次都会有一大堆质疑的地方,但是他的每个字都能印进她的脑子里,生根,让她深信不疑。 难得里面有易燃物?一开枪就会着火?然后谁也逃不了?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的确有着可能。 “夏末,里面是什么?”谷燕真看着着急,尸蹩截着几人的后路,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啊! “里面……里面是个人!!手上有体温……”夏末说着话时,嘴唇明显时颤抖着的。 这话一出,谷燕真、谷文飞都瞪大了眼睛,惊讶之情无法言表。 ……难得真有长生不死药?始皇帝求了一生的仙丹,最后确实练成了?只是吃长生不老药的不是蒙毅也不是玉漱公主,而是……而是兰夫人?…… 天哪!如果兰夫人是活的,在棺材里趟了二千年? 这……这怎么可能?就是不死人,这么躺着,肌肉早萎缩了吧!两千年都在黑暗里,还能看到东西吗? 谷燕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有些心酸,兰夫人太可怜了,棺材盖上的美人图,栩栩如生,要看到真人了吗? “是活的,里面的人……是活的。”夏末重复,死盯着缓慢拉开的棺材盖,情绪有些激动。 “真是活的?……我看看!!”谷文飞眼睛一亮,他跟谷燕真想一块儿去了,要是里面真是个活人,躺了两千年的兰夫人,那可就是世界性的奇迹啊! 这效果……谷文飞心里偷着乐,瞪大了眼睛,想第一眼看看,千年美人的真身。 突然手上力道一大,谷文飞与夏末一个措施不及,直直的往棺材裂开的不足两次的豁口里栽去。 “啊!”谷燕真吓了一跳,赶紧去抱距离近的夏末的腰。 就算这里面是兰夫人,是活生生的人,被拉进黑漆漆的狭小的棺材里,被生吃来也有可能。 心底再好的人,被关在棺材里两千年,也早就疯了,就凭一伸手就将两个大男人拉动,就说话这兰夫人不是省油的灯。 “放手!”斗乌盯着谷燕真环保在夏末腰上的一双小手,三个人合力与棺材里的怪力拉扯着,低沉的一声,棺材盖从里面快速的打开。 第34章 绝处逢生 一张俊美妖冶的脸,黑暗的光线下,惨白而凄美,像黑暗使者一样从棺材里冒了出来。 短发?狐狸眼?怎么看怎么眼熟?……咦咦咦?…….. 谷燕真傻了,谷文飞挣扎着站起身,看清里面的人时,也傻了,夏末更是了然的又是叹气又是抹汗,嘴里还碎碎的念:“作孽呀!作孽呀!” “兄弟们都活着?”此人冲斗乌微微点了点头,笑着面对大家,悠闲悠闲的坐在棺材楞沿上,翘起二郎腿。 “叔叔?……叔叔我也要进去!”谷晨焱趴在棺材边上垫着脚,眼睛的高度刚刚够到棺材高度,看见里面的人居然是好久没见的陶毅叔叔,心花怒放的伸出小手。 “好,进来看看。”陶毅有点不一样,身上的衣服划破不少,看着挺狼狈,但却少见的会笑了,吸血鬼一样的气质完全暴漏出来,懒懒散散的样子,很‘迷人’。 棺材已经完全打开,里面除了陶毅这个大活人,半根毛都没有。右玄看了眼斗乌,从他一成不变的脸色里分辨出一点点的不愉快,捏了把汗:“我们先上去吧!” 陶毅身边就自己被挂的快要归西的破包,不可能捷足先登,要是陶毅真的是先到的这里,是怎么进来的?这个大坑是在几人眼前张开的,根本不可能从外面进来。 “快,尸蹩爬上来了。”谷文飞一脚踢开爬上平台的几只尸蹩,骂骂咧咧:“靠,这些尸蹩成精了,居然知道搭人梯?” 夏末快速的从包里掏出绳子,抬头四处看……快,快,要快……他看到了顶楼出有根挂柱,很不起眼的地方,很小的配置,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人的体重,但那也是他看到的唯一的希望。 “快,这边,真真,你先带焱焱上去。”说着就将绳子甩出去。 斗乌见夏末这一甩,还真将绳子抛上空中,挂在了足有二十米高,位置稍偏的挂柱上,微皱了皱眉。“不用上去了。” “跟我走。”陶毅坐在棺材里,也看到了四周赤目惊心的尸蹩,站起身踢开了包包,棺材里多出个直径差不多一尺的黑洞洞。 夏末一看,抹了把额头上的没汗,心说:不早说,又白用功了。 有了生路,大家不再停留,陶毅在前领路,谷晨焱看向谷燕真招了招小手,看着挺高兴的:“妈咪,快点!” “快进去……”谷文飞推了把谷燕真与夏末,一脚踢掉几十尸蹩,气呼呼的凶道:“奶奶的,叫你们咬……哎呦克!……” 谷文飞穿的裤子裤腿扎在鞋里,但那些尸蹩一点没把裤子放在眼里,隔着裤子就咬,谷文飞结结实实的遭咬了几口,痛的子哇乱叫。“快点都进去,我要扔炸弹了……靠他奶奶的,嘶,这什么怪物,还真疼……” 右玄看一眼斗乌,犹豫几秒,爬进洞里,斗乌一把像拎小鸡一样将谷文飞拎起来,扔进棺材里。 谷文飞本来就不痛快,一个陶毅看着瘦的一股风能吹跑,拼起力气却能抵的上他与夏末谷燕真三个人。虽然被尸蹩咬了几口,疼归疼,却让他多少挽回了点男人的面子。现在好,斗乌轻轻松松的伸手一拎,他就跟个鸡毛一样,完全成了斗乌手里没有重量的物件。 颜面何在啊!脸上无光啊!谷文飞爬起来想跟斗乌拼命,扬起手对上斗乌慑人的眼神,一个哆嗦,有些漏底气。瞄了眼环坑里的尸蹩,大片大片马上要蔓过平台,倒吸一口凉气,想说:“你……”要帮忙吗?嘿!还是不问了,斗乌虽然站在平台上,哪些尸蹩都绕开斗乌爬,他操什么心。 谷文飞钻进棺材里的洞洞,稍微有些挤,进去半个身子,又哧溜哧溜缩了回来,从包里拿出几个手雷弹,扔给斗乌:“悠着点儿用。”要是炸塌了地道,可就断了他们的生路了。 等谷文飞钻进洞洞,大约过了两分钟的样子,所有的尸蹩都爬上了平台,斗乌跳进了棺材,只拿一个手雷扔到尸蹩堆里,快速的关掩了白玉棺的棺盖。 “轰隆~~”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手雷被尸蹩掩盖后,炸开了,就着那点儿炸药上的火力,火苗快速的蔓延了整个环坑。只听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小小爆破声接连不断。 哪些个尸蹩,爬到哪里,火势就蔓延到哪里,一会儿工夫,整个环坑,连白玉棺也全部被大伙覆盖了。 “陶毅,这条道是通到外面吗?”通道很窄,右玄一会看看后面,一会儿又看看前面,要是通道直接回到外面去,又得重新找路了。 谷燕真跟在儿子身后,夏末前面,她的身材比陶毅稍微瘦点,但爬起来也非常吃力。因为通道很窄,通道的石壁上经常有伸出来的石头棱棱,怪不得陶毅衣服快成破烂了。 “不用,在入口跳进棺材,手电的小灯泡碎了,我是摸索着爬进来的,中途用荧光棒照过,有个岔道,我们去那边看看,没准有新发现。”陶毅爬过一次,这次倒是顺溜多了,谷晨焱身子小小,四足并用爬的最灵活,一直紧紧的跟着陶毅。 谷燕真手脚伸展不开,其实根本算不上爬,因为通道太窄,根本就是匍匐前进,手脚碰到通道里的石棱,在所难免,腿上已经挂了彩。 但是明显的感觉到通道在升温,谁也不敢怠慢,顶着石棱,尽量快的往前移。谷燕真往身后看了几眼,她的备用手电给了陶毅,夏末也拿了备用手电出来,再往后,黑漆漆的,隐约看见右玄。 偶尔能听到谷文飞在后面喊:“这什么破地,始皇帝的别宫,也不过如此嘛!…….哎呀!嘶~~~” 本来以为是担心谷文飞,但听到谷文飞的声音,谷燕真还是莫名其妙的总往后看,心里惶惶的有些担心。……看不见斗乌,也听不到斗乌的声音…… “真真……文飞没事,你不用担心。”夏末看不下去了,心里打翻了醋坛子,旁观者清,谷燕真在担心斗乌,而那个看着不言不语的斗乌也在乎谷燕真,危机感,很重的危机感。 “嘶~~~”谷燕真瞻前顾后的,一个不小心,手臂上又添了彩,这次伤口比较深,痛的她一哆嗦。 “真真,没事吧!……歇会儿再走吧!”夏末很担心,但怎么看也只能看到谷燕真的脚丫子,就是打着手电也看不到谷燕真的胳膊上去。见谷燕真停顿,夏末提高嗓门,提议大家稍作休息。 “也好,歇会儿吧!”右玄虽然知道斗乌的能耐,但看不见人,难免有些担心。 几人都停了下来,只有谷文飞吭哧吭哧慢慢往前挪,他比夏末还壮实,塞在洞洞里,活动起来范围更小。他也是叫唤最厉害的一个,其实让他痛苦的也不是石棱的刮刺,是腿上被尸蹩咬过的地方,生生的疼,别说石棱子了,就是稍微碰到也疼的直哆嗦。 右玄听着不对,等谷文飞到跟前,看到他脑门上已经密布了一层汗液,脸色都是乌的。右玄一看就知道不太妙,再往后看一眼,远远的,感觉到斗乌靠近,右玄松了心。转身问陶毅:“还有多久到,我们得找个地方,要快。” 右玄没说啥事,但他突然强起来的气势,让夏末、谷燕真已经陶毅都严肃起来,陶毅只说:“跟上。”就又开始往前爬。 “谷文飞,你感觉怎样?”过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听不到谷文飞再喊痛,右玄额前也蒙了一层细汗。 “没……没事……..”谷文飞说话有些气喘,吭哧吭哧,呼哧呼哧,像拉破车的老牛,听声音,感觉已经到了极限。 “到了。”突然听到陶毅在前面喊了一声,右玄松了口气,对谷文飞说:“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 陶毅说的到了,不过是岔道到了,他不知道谷文飞的情况,但要是沿原路返回的话,还得爬上少说一个小时,所以他直接进了岔道。 岔道往前不到十米,渐渐的宽敞起来,洞壁也像是经过打磨了,行动起来利索多了。右玄到了宽敞的地方,等了等谷文飞。 谷文飞眼光呆滞,神情恍惚,脸色已经完全变成青紫色,只是靠着本能的往前爬,右玄暗叫大大不妙呀!快速的拿出一粒白色药丸喂他服下,谷文飞一点反抗都没有,还在机械的做匍匐状,原地踏步。 “快到了,大家小心一点。”陶毅突然压低了声音,谷燕真听到从几人跳到放白玉棺的平台上后,就消失掉的刺啦声,又隐约传了过来,而且很明显,是从前面传来的。 阴魂不散的声音,谷燕真本能的拉住了谷晨焱的小脚丫:“焱焱,别爬那么快,等等妈咪。”说完又看了眼打头的陶毅,稍稍提高声音:“陶毅,小心点。” 到了现在,几人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那个不知道什么怪物的怪物非常厉害,她们也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有活着出去的希望啊! “斗乌跟上来了吗?”斗乌杀掉血蛤的情形,谷燕真在幻石洞里看到了,要是碰到怪物要单挑,恐怕只有斗乌有这个能耐。谷燕真终于找到个借口,回头问了句。 “嗯,在后面。”右玄肯定的说,心里乐呵呵的,斗乌对谷燕真不同,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斗乌,现在谷燕真表现出一点点的斗乌的好,右玄都心潮雀跃的跟自己找着媳妇一样。 “……好!”谷燕真往后瞄了一眼,虽然看不到,但心里却踏实多了,不经意间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转头继续跟上。 夏末眉头纠结在一起,伏在地上的手握成拳,心里溢满了酸水。几年前,两人之间虽然没有爱,但相互之间的关心一点都不少,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连哥们儿义气都没有了。 “不能停,谷文飞的情况不太妙。”右玄见夏末停下了,督促道。 夏末浑身一震,猛然回头,瞪着右玄,目带寒光:“他怎么了?” “你!!……他被尸蹩咬了,这里的尸蹩有毒……” 第35章 把眼睛闭上 昏暗的通道里,最爱嚷嚷的谷文飞成了行走的‘死人’,没人说话,空气变的很紧张。 太安静了,谷燕真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时不时回头看看,右玄说了斗乌在后面,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紧张?谷燕真抬头看看儿子,谷晨焱小小的身子在昏暗的通道里有些单薄。 可是……不对,看到儿子,谷燕真还是无法平复紧张的心情。 “哥?”谷燕真突然停步回头,为什么谷文飞这么久了不啃一声,这不像他,不像啊!这一停步,谷燕真知道了,自己到底在不安什么。“谷文飞,你说句话!!” “……真真,文飞在后面……”夏末犹豫着说道:“他中毒了……..你别担心,他现在还好,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哥!哥?谷文飞??”谷燕真一愣,紧张的冲后面喊。这些年一个人在外漂,太久没有体验亲情的关照了,虽然以前与谷文飞的关系并不非常热络。但这次见到,短短两天时间,她体会到了这个哥哥的好,就算只大三天,她依然打破以前的坚持,心甘情愿的叫‘哥’,可是…… 他中毒了,谷文飞中毒了。 这个墓穴里的毒有多歹毒,谷燕真亲眼见到,她没办法在夏末说‘你别担心’就真的不担心。这里的毒会死人的,那个人是她的亲人,她的堂哥啊! “谷小姐,不用担心,令兄的毒控制住了,但必须找个地方给他清毒。”白色药丸对尸蹩毒只能起个牵制的作用,并不能清除掉。右玄的话半真半假,谷文飞体内的毒虽然被控制住了,但是已经蔓延的毒一样会要了谷文飞的命。 “……好,我们快走。”通道宽了,但谷燕真与谷文飞之间隔着两个人,光线又暗,她看不到谷文飞的情况,心里很着急。右玄的话暂停当成真的吧!谷燕真不敢追问,怕问出不想要的结果,现在这环境不允许谷燕真去证实谷文飞是否没事,为今之计,先找到落脚点才是最主要的。 最前面的陶毅停了停,也听到了右玄的话,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速度快了很多。 “到了,你们先等等!”不到三五分钟,陶毅带着第一个手电,在前面转了弯。 谷燕真的眼前一下子变的黑乎乎的,急忙往前挤了几步,跟谷晨焱挤在一起,扒在拐弯往前看。 又是一个石室,这洞打的巧妙,既没在什么棺材、财宝下面,也没在平地墙面上,而是在石室的顶壁上,陶毅跳开的那个拐弯是直接冲下的,下面正是石室。 谷燕真往地下看看,这个洞口的位置在石室的顶部正中间,洞口的正下方是一个倒扣脸盆形状的东西,上面雕着玉白玉棺上的花纹差不多的符号花纹。 这座石屋挺奢侈,石屋四角有雕刻着龙凤的圆柱立柱,四周一圈的墙壁上,石壁经过打磨,雕刻着几组图案。谷燕真只看到陶毅从打着手电照,光束滑过时,看到一双杀人的眼。 只看了一眼,谷燕真就捂了谷晨焱的眼睛,谷燕真有种错觉,死死的盯着地下的情形。石壁上还雕刻其他狰狞的脸,有钟馗号的,有张飞号的,有武大郎号的,还有怪物史莱特号的,真是姿态繁多,不敢小觑。 “先下来吧!”陶毅转了一圈,还扒着中间倒扣脸盆上听了听:“那边有道封闭的石门。” 顺着陶毅手指的方向,谷燕真看到一个不起眼的小石门。不及细看,就赶紧支起身子,腾空跳了下去,距离中间倒扣大圆盆的顶端大约四五米的距离,好在倒扣脸盘的底部跟脸盘没两样,有个两米见圆的平台。 跳的太急,落地有些不稳,但也没摔下去,还好。谷燕真站稳后,抬头儿子喊:“焱焱,跳下来,妈咪接住你。”这个有些难度,虽然距离不大,但谷晨焱的重量加距离,跳下来未必是谷燕真接的了的。 但情况紧急,谷燕真来不及多想,伸出手臂。 “妈咪,我自己跳,你先下去。”谷晨焱一双小手趴在石洞边张望,早就有些犯迷糊了,这会儿看着玩跳跃有两眼放光了。 “别说话,快跳。”谷燕真皱了皱眉,这什么孩子啊!都不知道危险吗?就她落地腿上止血的伤口又摔烂了,他一个小娃娃呈什么能个。 “谷燕真,你下来,我来接焱……”陶毅站在倒扣脸盆下面,对他的臂力还是非常自信的。可惜话没说完,就见那个小身影,连个前奏都没有,嗖的一声,已经跳了出来,而落地的去向,不是谷燕真也不是他,而是倒扣脸盆的另一边。 “焱焱!!”谷燕真大惊失色,冲向谷晨焱跳落的地方,倒扣着的脸盘距离地面虽然只有两米,但脸庞立位上弧度不大,谷燕真急着接儿子,来不及调整姿态。脚下一滑,身子一挺,直接翻下两米高台,稳稳的四脚朝天窝在地上。 “妈咪?……怎么这么不小心!”谷燕真痛的噎气,声音闷在喉喽里还没发出来,就看到某位小人儿毫发无损的伸出一双小手过来拉她,小脸挺严肃。 谷燕真眨巴两下眼睛,儿子在眼前,摸摸屁股,很疼,抬头看看,石屋顶的洞洞里,夏末翻身跳下…… 是真的?? 陶毅已经跑了过来,就站在两步之外,神情古怪的看着谷燕真与谷晨焱。 ……哦!原来如此!……谷燕真了然的瞪向儿子:“谷晨焱,谁教你这么大胆的,那么高,摔坏了怎么办?”谷燕真说着在谷晨焱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她也知道,男孩子调皮点没什么不好,磕磕碰碰着长大的孩子更结实,可是这里是地下墓穴,什么危险都有的地方,随时随处都存在着危机,那里容得谷晨焱随便调皮。 要是真遇到什么磕绊,重了就是生死,轻了想送医院都不成。他们现在可是处于与外界隔绝的地方,想要活着出去,就不能受出不去的伤。 被谷燕真一说,谷晨焱高兴的小脸立马蔫儿了,耷拉着小脑袋,苦巴巴嘟着小嘴:“妈咪,你别生气,焱焱听话~~”委委屈屈的说着话,偷偷抬头看谷燕真的脸色,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包裹着满满的泪珠儿。 谷燕真再大的气,也气不起来了,顺势将儿子揽进怀里:“焱焱不哭,妈咪只会怪做错事的孩子,下次做什么要量力而行,知道吗?” “恩,恩……可是……”我明明就有把握吗?难道妈咪没看到我刚才漂亮的落地秀?……谷晨焱想了想没说下去。琢磨着下次有什么突出表现一定要让妈咪看见。 “文飞?”夏末落地后见谷燕真母子二人秀温情,就接应被右玄绑在绳子上放下了的谷文飞。 此时谷文飞还是一副瞪着眼睛,目无焦距,手脚重复机械匍匐爬动动作的样子,手脚甚至连前胸后背都刮破了好几处,样子十分凄惨。 “哥!!哥你醒醒!”谷燕真听到夏末叫谷文飞,忽略掉摔痛的屁股还麻木着,就赶紧起身。 右玄与夏末一起将谷文飞放在地上,谷燕真看到谷文飞的样子,浑身一紧,慢慢的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他……他……”谷文飞的样子完全跟粽子没两样,脸色青黑,目光呆滞,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谷燕真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真成了粽子就再也变不会原来的样子了。 一双温柔的大手,在谷燕真摇摇欲坠之前从侧边扣住了她的双肩,谷燕真无力的靠向来人,却听到头顶一声清清淡淡的:“想救他吗?” 谷燕真猛然抬头,看到斗乌时,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好像一旦遇到什么事,只要斗乌肯出马,就能很好的解决一样。可是……想救他吗?……什么意思? “斗乌,救救我哥!”想见死不救?谷燕真紧张的伸手扶上斗乌的胸口,紧紧抓起斗乌胸前的一点衣料,总觉的斗乌不会真的见死不救。 斗乌嘴角微微扯出一点但不可见的弧度,很快消失,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伸出手,指腹轻轻的在谷燕真的唇边摩挲几下。 看着像情侣夫妻之间的暧昧举动,右玄笑呵呵的替谷文飞处理身上的硬伤,而夏末亲眼看到斗乌与谷燕真旁若无人的亲密,牙根紧咬怒瞪着斗乌,心里叫嚣着,快去把谷燕真拉回来,脚上却怎么也挪不动一分距离。 要说高兴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谷晨焱小朋友。斗乌与谷燕真身前几步外,小人儿正双手捂着眼睛,两只大眼睛从指分见肆无忌惮的看着,小手下面的小嘴咧成了月牙儿,还不停的瞎起哄:“亲亲,亲亲……” 谷燕真听到儿子说话,顿觉满头黑线,紧张气氛也被搅完了,一生气,想要推开斗乌,又一想,这时间还是不要招惹斗乌的好,于是,冲斗乌甜甜的笑道:“放开我啦!我哥中毒了,我要去看看他……”学了会恶寒的小女人姿态,虽然不是非常逼真,但说完话低头的动作却是像极了娇羞摸样。 斗乌没有放开谷燕真,而是捏住了谷燕真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谷燕真心里怦怦乱跳,又要遭吻?说不上来讨厌,可能期待占大部分可能,谷燕真眼光左右躲避,有些不知所措。 感觉到斗乌正在慢慢低头,谷燕真慌了,斗乌的吻一直是强势的,像火舌,每一次接触都让谷燕真陷入极度两难的禁地,理智与真心反复撕磨对抗,不是一般的纠结。 纠结中的期待,期待中的感受却让她迷恋,谷燕真喜欢那种感觉,被斗乌亲吻的感觉。 可是,她不要被观赏啊!~~大家都在……啊?啊?谷晨焱也在!!! 谷燕真眼光所及,谷晨焱还在那里幸灾乐祸,谷燕真心里哀叹:这到底是谁的儿子呀!……休息时斗乌闭目养神的样子从谷燕真脑中闪过。 谷燕真身子一颤,抬头看,笔挺的剑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黑如星辰,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梳理整齐的小扇子,自然的打着弯儿,高挺的鼻子坚毅中带着优美的弧度,而他的唇,像白皙的肌肤上落下的一枚红印…… 如果他合上眼睛……如果他不是黑色短发……如果他不笑…… 谷燕真看着看着不自觉的抬起手,去捂斗乌的眼睛,没有碰到就被斗乌的大手攥住,斗乌抬起了头,看着谷燕真,很诧异的眼神。 谷燕真想说:放开我。说出来却成了“把眼睛闭上。” 斗乌顿了顿,松开扣着谷燕真下巴的手,双手环住谷燕真,将她锢在怀里,说:“我不介意。”他看着她的小脸,离的很近。 “……”谷燕真嘴角抽了抽,又推了推肉墙,推不动,索性踮起脚快速的在斗乌嘴唇上碰了碰,提高嗓门说:“亲完了,快去救我哥!” 谷燕真想,等斗乌开条件,还不如先下手为强,送个香吻够了吧!横竖都已经被吃过豆腐了,再添一笔又如何,而且主导权在她手里。瞧,一秒不到,亲嘴儿结束。 “谷文飞没事了。”斗乌并没有放开谷燕真,而是一直看着谷燕真,云淡风轻的说了句。 谷燕真一愣,快速扭头去看,果然听到谷文飞咳嗽几声,呼吸明显正常了。 ……咦?咦?咦?咦??…… 谷燕真歪着脑袋,与斗乌拉开距离,眨巴着眼睛,张张嘴说不出一个字来,懵懂的样子十分可爱。斗乌快速的低头吻住谷燕真的嘴唇,舌头顺利的在谷燕真微微张开的小嘴里扫了一圈,缠上谷燕真的舌头蹭了蹭,然后不着边际的退出来,临了舌尖在谷燕真唇瓣上扫了一道。 整个动作快速娴熟,谷燕真甚至来不及反应,斗乌已经放开了她。 夏末看到谷文飞脸色的青黑快速的淡为青紫,现在已经恢复了肉色,只是非常苍白,呼吸还算平稳。谷文飞没事,夏末大大的松了口气,确定谷文飞没事。夏末赶紧回头,斗乌已经绕到倒扣脸盆的边上,在细看上面的花纹,而谷燕真正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发呆。 “开棺!”……片刻的宁静后,斗乌突然来了一句。 第36章 莲花棺-流花散 开棺??…… “棺材在哪里?哪里呀?”谷燕真两眼放光,一脸憨笑的凑到斗乌身边,一听说开棺,心里一高兴,立马把心里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抛了个干净! 完全忘了斗乌刚刚对她做了某种,应该让她暴跳的非常暧昧不清,让她耳红心躁的举动。 斗乌看了眼身边的谷燕真,眼睛里有些不可察觉的东西闪过,他没有说话,再抬头时神色渐渐变的难以琢磨。 右玄快速的与夏末一个抱头一个抱脚,像抬尸一样将谷文飞抬到墙角,交给‘钟馗’代管。 倒扣脸盆旁边,斗乌长身而立,像一座伟岸的山峰,坚实而挺拔,而他的身边谷燕真微猫着腰,手里拿着手电四处乱扫,她的身边,一个小小人也学模学样的探着脑袋,不过他脑袋探出去后歪向斗乌,看看斗乌又看看谷燕真,小嘴咧着,岂是一个‘美’字可以形容。 突然,脚底有阵轻微的震动,谷燕真快速的就近挽住斗乌的胳膊,又一把将身边的小人儿谷晨焱扯过来:“怎么回事?……地震了?” 谷燕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害怕吗?真的怕地震?好像没有,心跳是快的,但那时激动所致,并不是恐惧的原因。 靠在斗乌的身边,偷偷抬眼看了看,斗乌一脸严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正前方的地板,也就是倒扣脸盆的位置。谷燕真突然有种暖暖的感觉,将儿子往近拉了拉:如果那个……人有一天出现在她们母子眼前,会怎样?…… “库鲁鲁库鲁鲁……”熟悉的声音啊!像漆黑夜里的一点曙光,谷燕真心下大喜,这是生路的声音啊! 可惜,抬头,谷燕真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倒扣脸盆开花啦!! 不错,就是那个屋顶洞洞下面那个倒扣脸盆,上面印着跟白玉棺上面的暗纹形似的纹路,分为东南西北的四瓣,正在慢慢张开。 啊?啊?…….. 斗乌说的开棺是……介个??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棺材? 是要开成莲花?? 谷燕真瞪大了眼睛,一手死死的抓着斗乌的胳膊,一手死死的扣着儿子的小身子,非常认真的盯着开棺仪式一点点完成。 一分钟后,莲花来了,这里面还真是一朵玉雕的睡莲花,与白玉棺的质地差不多,微微含苞着,栩栩如生,非常逼真。睡莲在沉寂了几秒之后,慢慢展开。 就在谷燕真的眼前,一朵巨大的白玉莲花,层层叠叠包裹着,晶莹剔透,让人看着心生畅悦。 这是什么机关构造?真别致?鬼斧神雕么?古人的智慧真是让人不得不服。有句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实际上棍棒底下是完全可以出现奇迹的。很多古人的智慧都是血肉生死间被逼出来的。 几人看的痴傻,连半睡半醒的谷文飞听到这大动静,也吭咔着坐了起来,体力没有恢复,真费力的扶着‘钟馗’慢慢往起了站,手摸到一排大牙时,身子明显一震,待他回头一看,正好对上‘钟馗’的瞪的飞圆的铜铃眼,窟通一声,摔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谷晨焱从谷燕真的身边挤出来,可着倒扣脸盆四瓣最外围有棱有角的花瓣缝隙间钻了进去。白玉莲花占满了整个倒扣脸盆的内腔,也只有谷晨焱的小身子才能灵活的绕着白玉莲花转圈圈。 突然,也不知道谷晨焱碰了哪里,拿莲花的花瓣动了,动了几下之后,开始张开。 “焱焱,快出来!”谷晨焱绕到白玉莲花的另一边,谷燕真看不到的地方,看目测下,莲花要真张开了,会把谷晨焱挤在里面…… 可气,谷燕真虽然着急,去没有谷晨焱那么小巧的身子,紧要关头,还被斗乌带着后退几步。 白玉莲花开了,最外围的倒扣脸盆四瓣枝杈完全瘫铺在地上,而里面的莲花也完全绽放开了。让谷燕真大跌眼镜的是,谷晨焱居然就坐在花心里。屁股下面有个直径与高差不多一尺左右的圆柱物体。 这东西不知道什么玩意,但放的这么隐秘,一定是无价之宝。但是这看着像盒子的东西有点眼熟,确切的说是染色与盒子柱面上的画很眼熟。 “……这就是兰夫人的寝棺?”夏末一句话道出了谷燕真的猜测。 是啊!这东西与白玉冠里面棺盖上画着美人图的红漆棺材非常神似,同样的红面,同样的美人图,同样的……但是,这怎么可能是个人的棺材? 又不是骨灰盒,弄这么小,连婴儿都窝不进去吧!谷晨焱屁股一扭,跳下盒子,开始掀盒盖子。 谷燕真一瞧,急了:“焱焱,你干什么?”到了现在,看见谷晨焱还是天不怕地不怕,谷燕真已经有些疲了,紧张是紧张的,但觉着谷晨焱不会出事,尤其是在斗乌的眼皮子地下。 谷晨焱的一双小手,在盒盖上巴拉巴拉,盒盖真有松动。 “小子,你还没到开棺的年纪,给我停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走’过来的谷文飞听到夏末的话,扫了一眼眼前的莲花,立马来了精神。不过,棺材这东西,很邪门,几个大人站在一边,却让个小孩子摊上开棺的劳作,不妥,太过不妥。 谷文飞说着就想跳进去看看,右玄及时制止道:“不行,这是流花散,你一进去,就会触动阵势机关,我们谁也逃不脱。” 除了斗乌依然镇静的看着谷文飞,其他人均是浑身一震。 “什么是流花散?”谷燕真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她有种不祥的感觉,脚有些发软。这种不祥正在一点点往她骨头里渗,心里有个声音在喊:焱焱……快出来。 “焱焱,盒子里是什么?”右玄横在谷文飞身前的手臂没有收回,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紧张的问道。 “咦?……”谷晨焱冲右玄笑笑,又看了看谷燕真,才往盒子里看,然后快速的弯下小身子。 谷燕真抓着斗乌的衣服不觉间加了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玉莲花中间的儿子。 “钥匙!!”一把金灿灿的钥匙握在谷晨焱的手上,其实从外形上看一点不像钥匙,更像个椭圆手柄的改锥,通体黄金,经过两千年的沉睡,一点没有变质。 “钥匙?……”夏末喃喃低语,这的确是把钥匙,如果没有猜错,钥匙的顶端上应该有个梅花形倒抓,这种钥匙的制作非常复杂,钥匙本身就带着机关,不是一般人家用的了的,还是黄金质地。 要知道黄金虽然价值高,硬度却并不高,用黄金制成的钥匙,如果开锁时用力不当,会变形的。 “……还有其他东西吗?”右玄垫脚看不见,疑惑的追问道。 “还有?……”谷晨焱仔细往盒子里看着,整个小脑袋都钻了进去,还有个小鸟,他拿不起来。谷晨焱的小手都捏疼了,就是捏不动,是卡住了? 几人不知道谷晨焱在鼓捣什么,等着下文,突然斗乌松开谷燕真,平地而起,轻飘飘的落在谷晨焱身边,一把就着谷晨焱的小脖子将他拎了起来。 谷文飞张张嘴巴说不出话来,人家的身法确实比他灵活。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足足停顿了两秒,才安心,右玄口中的流花散没有被引动。不由得对斗乌又生出几分好奇,真怀疑斗乌是从古代穿越过来,会飞檐走壁的大侠,而他此刻施展的正是一项被称为轻功的武功,已经失传很多年。 谷晨焱半个小身子都弯进盒子里,斗乌发现不对,及时制止,可还是完了,谷晨焱想要拔出来的小鸟,拔不出来他就左掰掰右掰掰。结果,谷燕真意识中几秒的安全之后,整个石屋剧烈的一震。 谷燕真猛然瞳孔放大……流花散,流花散,流花是无数飞翔的箭,见者绝不生还…….接下来,会被汹涌而来的流花撕成一片一片,碎的连渣都不剩…… 拜谷老爷子的书房所赐,谷燕真知道流花散是什么,也想起了流花散的难耐。 书上说,战国时期,楚国将军吴卸,久战无不胜,被誉为常胜将军,南征北战戎马一生。可惜到了三十岁,一场与越国的战役中,被引入一道天沟,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全军覆没。 吴卸率领十万大军,进入天沟,一去不返,混在越过的楚国细作,十日后趁着月黑风高之时,去天沟查看,只看到一片泛着污浊之气,散发着血腥恶臭的‘水’谭…… 后来越国用这种方法抵抗了不少侵略者,到了几十年后,才有人知道,当年让吴卸死无全尸的原因,正是这叫做流花散的邪门招数。 当然这些都是传奇故事,谷燕真的历史知识里并没有个脚吴卸的将军,更不会相信有什么流花散。 可是,流花散,这里居然有流花散。 据说,流花散杀人于无形,比碎肉机碎的都精细彻底…… 据说,流花散速度之快堪比流星,不肖一秒就能完成一个人到一滩血肉沫的过度…… 据说,流花散飞箭既出,见血方回…… 据说,流花散所到之处,生物尽溃…… ……流花散,流花散,流花是无数飞翔的箭,见者绝不生还……. 谷燕真颤栗了,这是她博学的书籍见闻里最歹毒的邪门对抗了。被快速的切割成肉末,没有凌迟的痛苦,没有思考的时间,直接一步登天,魂归九天。 而他们面临的正是这么一种杀人只见血不见肉的歹毒阵势。谷燕真机械的感知着周围的动静,目光锁定白玉莲花,白玉莲花慢慢的散成片,一条条一道道在石屋里开始飞窜。 “啊!~~”谷燕真头大如斗,胳膊上被狠狠的割了一道血口子,心叫不好:被书给耍了,这歹毒的阵势名字好听,却跟凌迟处死没两样…… 因为散掉的白玉莲花碎成千万片如薄刀片一样的东西,美丽的如羽箭一样的散在空气里,在他们周围飞旋着,虎视眈眈。 一朵飞片迎面飞来,谷燕真后仰身子险险避,左侧又来嗖嗖嗖连续飞来三片,谷燕真再躲躲躲,身体在躲避中严重的扭曲着,连续躲过四道夺命飞箭后,迎面又飞来一片白玉飞箭,谷燕真紧握赤金匕首当头一劈,打落了眼前的飞箭。 而她的身后,几片飞箭急速的飞冲过来,夏末看见,一着急,拿着自己当肉盾,结结实实的替谷燕真挡了那几道直奔致命要害的飞箭。 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机会,除了见血落地的,所有的白玉飞箭都在四周飞舞,等待着嗜血的契机。嗖嗖嗖嗖,耳朵里全是索命暗号。 又迎接再一轮刷刷刷的如飞刀一样灵活的白玉刀片。一个后空翻,落地。谷燕真看到谷文飞与右玄及夏末都在费力的与白玉飞箭对抗。 三人之中,夏末最狼狈,浑身染血,动作明显慢下来。 而斗乌,谷晨焱,原本白玉莲花中间站着的两人,被一团白光笼罩着,像个虫茧。 “斗乌~~~”焱焱……谷燕真大喊时,一个分心,几枚飞箭快速的从周身不同角度快速飞刺过来。夏末、谷文飞以及右玄及时冲了过来。 谷文飞挡了谷燕真左侧的飞箭,右玄抵挡了谷燕真身前及右侧的危险,而夏末砍掉飞速过来的飞箭后,从身后将谷燕真抱进怀里,同时用自己宽实的背承接了十数飞箭。 “啊!~~~”焱焱不见了,焱焱被白光吃了,谷燕真的儿子,谷燕真最疼爱的儿子,被白光吃了。谷燕真发狂了,甩开身后抱着她的夏末,砍杀着冲白光包裹的地方冲过去。 轰~~~ 不是爆炸声,是光的蔓延,顷刻间,虫茧一样的白光快蔓延,冲蚀了谷燕真以及谷文飞、夏末以及右玄的视线。 时间都成白的了,原来除了黑暗可以夺取人的视觉,白也可以做到。谷燕真失去意识前,留在眼里的就是这幅白布刺啦什么都看不到的景象。 第37章 受受天使 “等等……别走……” 一团白色里,谷燕真看到一位红发飘逸的背影,那人手里拉着一个歪着脑袋欢笑着的小男孩——谷晨焱。“焱焱,别走……回来……”谷燕真浑身无力,蹒跚着追上去,但那两人将她当空气。 红色长发……多遥远的记忆,曾经也有个长着一头红色妖异长发的人,那个人搅乱了谷燕真的生活。 谷燕真费力的挪动步子,很想将那人搬转过来看看他的脸。 但是,那个留着红色长发的男子高大伟岸的背影始终没有停留,只有谷晨焱,时不时的昂着小脑袋,甜甜的笑着,说着什么。 ……别带走……我的儿子…… 那头红色的发,刺着谷燕真的眼睛,越是想要靠近,眼睛越是模糊不清,脚也越来越沉重。眼看着红发男子带着谷晨焱渐渐淡出视线,谷燕真惊颤的大喊:“不要……” 入眼一片白,眼前,没有红发男子的背影。 这是那里?脑子里想过电影一样,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好多入刀片一样锋利的白玉飞刀刺过来,白光夺取了她所有的视线。 哦!……应该是死了吧!那么这里是天堂?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连被子床单都是白色的…… 这是天堂吗? “焱焱……”猛然想起漫天飞舞的白玉飞刀,想起刚刚那个梦,谷燕真紧张的轻喊出声,身子直哆嗦。 惊慌中,谷燕真看到了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谷晨焱。小人儿一双胖乎乎的小手张开歪在头顶,小嘴微张,流着几滴闪亮的哈喇子呼哧呼哧睡的挺香。 整个小身子都融在一片安逸的白色里,他睡的很安稳。 谷燕真紧绷的心悬放松下来,嘴边染起一朵笑意,稳稳的靠在床头,合起了双眼。 天堂真安逸啊!…… 屋子里很安静,就像看在眼里的一片白一样的静逸,不知不觉的,有些湿湿的东西滑过心坎,从她的脸颊上滑出一条银色的线,落入同样柔和的白色里。 其实,天堂挺好。其实,谷晨焱并没有被带走,还留在身边,挺好。 可是,天堂意味着与生诀别,也意味着她死了,小小的谷晨焱也……死了。 谷燕真心里一点都不好受,天堂再安逸,她也不希望儿子跟来。生多好,活着多好啊!谷晨焱才五岁,还有大好的一生等着他慢慢去过。可是,现在都成泡影了。 谷燕真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可是……天堂也打点滴吗?…… 还有胳膊和腿上的绷带怎么回事? 谷燕真发现,这个天堂单间里的配置看着很眼熟,像……怎么看怎么像医院。 而且床正对着挂在墙上的那东西,是液晶电视吗? ……天堂也时兴看电视?…… 谷燕真掐着自己的胳膊使劲扭了一圈,“嘶~~好痛!”谷燕真一个哆嗦,一动胳膊腿,牵动了胳膊腿上的伤,更多的刺痛袭向周身,忍不住咬牙生起闷气:原来人死了,还有感觉呀!知道痛?!! “咕噜噜~~”谷燕真摸摸肚皮,想,到了天堂也要吃饭吗?人死了该吃什么呢?香火?想到要吃蜡烛和燃香,谷燕真就犯恶心。对哦!天堂不收香火,香火是菩萨的喜好。 可是,她现在死了,是归耶稣管还是归阎王管呀! 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夹杂着药味,在房门被打开时,冲了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留着中分头,戴着眼镜瘦不伶仃的男子,拿着个档案本,走了进来。 谷燕真毫不避讳直愣愣的看着来人,原来天使可以留汉奸头的呀!原来天使也可以不用太漂亮呀! “醒了!”白大褂被谷燕真盯的有些皱眉,不过还算和颜悦色。 “醒了。”谷燕真仔细的上下打量着白大褂,从随意的中分头到无框眼镜下小小一点的单眼皮眼睛,白大褂的鼻子有些塌,致使他不停的拿手去扶眼睛,而且扶眼睛框的频率不是一般的高。 好像貌似有点紧张,这么想着谷燕真就更好奇了,天使的构造从外部来看跟人没两样,居然两情绪也如出一辙,看着看着谷燕真就有点想去捏捏白大褂眼睛下面消瘦的脸,心里琢磨,会不会跟人的皮肤一样有弹性呢?要是掐破了,流出来的血会不会是闪着金光的液体? “是不是肚子饿了?”白大褂从床左边躲到右边,从右边躲到窗边,无论他怎么下意识的去躲避,谷燕真的眼睛上都像是抹了强力胶水,盯着他不放。 那双眼里闪着光,就像是看到全聚德烤鸭一样,于是,白大褂总结出,这位女生肚子饿了。 不提饿还行,一提,谷燕真的肚子又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响动,郑重的响应着白大褂的话谷燕真的心声。 谷燕真摸摸肚子:“我不想吃香火。”拿东西怎么咽的下去。 白大褂一愣,下意识的又扶了扶眼镜,淡淡的笑了:“想不想吃烤鸭?” “全聚德的?”谷燕真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的看着白大褂,全聚德真是神通广大,居然在天堂也开了分号。 白大褂突然底了头,脸色明显起了变化,而且以逃命的速度瞬间转移出了门口。 谷燕真不禁咋舌,果然是天使,凌波微步的速度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天使先生?……”谷燕真及时调整气息,用听起来很悦耳欢快的声音制止了白大褂离开的举动。 果然,白大褂停在了门口,慢慢的转了身,但并没有靠近的意思,而且可能把谷燕真那句‘天使’称呼当成了赞美,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了。 “我叫郝强,今年二十八岁,还……还没有女朋友,你……你还有什么事吗?”郝强白大褂扭扭捏捏的站在门口,一副娇滴滴的摸样,脑袋拼命的往下底,声音更是小的跟蚊子有一拼。 不过,谷燕真在黑暗里混过,听力早就练出来了,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郝强白大褂的话自然也是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了。 谷燕真听的一个哆嗦,落下一层鸡皮疙瘩,郝……强?强?……果然不是一般的强大!谷燕真抹了一把冷汗,现在再看,郝强牌白大褂站在以白色的门为背景,白色墙壁地砖为承托的白色里,又穿着白大褂,皮肤浸泡在一片白色里,看着非常白嫩有光泽,那副消瘦弱不禁风的样子,简直是最经典的小受型号。 “呃?……我,我是想问问,这是哪里?”人死了会被编号吧!那斗乌、谷文飞他们呢?会不会被编到另一组?那种情况下,斗乌再神通也逃不过吧!一想到斗乌也翘辫子了,谷燕真心里竟生出些伤感,怪味杂搅,不是滋味。 郝强牌白大褂抬了头,看了看谷燕真,又扶了扶眼镜框:“朝阳医院,503号病房。”完全不同的气场,唬了谷燕真一跳,甚至有些晃眼。 可是……“朝阳医院?……那个朝阳?”这是天堂救助站吗?也赶时髦起了个医院的代号? 郝强被谷燕真盯着看,又扭捏开了,底了头,眼镜脱离岗位,两只眼睛从眼镜上面偷偷瞄了眼谷燕真,慢慢的移动过来,站在谷燕真的床前,像是认错一样,怯怯的说:“北京朝阳医院,你是不是肚子饿了?我去给你打饭。” 边说边摇起床,把谷燕真的枕头靠在床头,几乎半抱着扶谷燕真靠在上面,临了还抓起谷燕真打点滴的那只手,眼睛几乎钻进去的仔细瞧了瞧,说:“下次小心点,流这么多血,太浪费了。” 谷燕真猛吞一口口水,对郝强牌白大褂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可那轻柔的举动,眼神见吱吱迸射的电光,以及提到‘浪费’儿二字是不忍,整个将谷燕真彻底打败了。 谷燕真就势瞄中郝强的手,毫不留情的掐了下去。 郝强一个哆嗦,但没有出声。谷燕真有些失望,还以为自己活着,那一掐,可是使了杀粽子的力气,没理由不疼,郝强的反应只能证明,他不是人类。 可当谷燕真抬头看见郝强那张脸时,慌了。 只见那双眼镜下小小的眼睛,好像成了两睹泉眼,突突突的往外冒水,可怜巴拉的咬着嘴唇看谷燕真。 “哎呀!别哭,别哭!”谷燕真顾不得还打着点滴,顾不得手臂上还包扎着纱布,母爱泛滥,着急的哄着郝强,心说:惨了,要是把其他天使招来,直接把她丢到地狱去,可就完蛋了。 不哄还好,一哄,郝强白大褂呜呜的哭出声不说,还一头栽进谷燕真的怀里,使劲挤呀挤! 谷燕真脑门上冷汗直飙,心里腾腾腾的冒出某种不详的无烟气体。 被吃豆腐了,居然装可怜博同情换吃豆腐?? 是可忍孰不可忍,谷燕真拿出带伤的胳膊,一把抓上郝强牌白大褂的衣领,猛力一扯。 结果让谷燕真泄气了,不仅感叹:她虽然对付过不少粽子,有些身手,可面对天使无上的神力,她怎么能奈何得了呢!对不对,况且胳膊上还受着伤,敌不过天使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谁来把这个鼻涕虫拉走啊!谷燕真捶胸顿足,她都感觉到脖子下面,胸口上面,隔着衣服的皮肤冰凉凉的。窝靠,鼻涕呀!哈啦子的,没想到因果循环,她谷燕真也被人当了抹布。 想到隔着衣服,黏在皮肤上的粘稠物体,谷燕真空荡荡的胃里一阵翻滚。 不至于吧!就掐了一下下小手,就委屈成这样?虽然谷燕真知道她那一掐是在粽子脖子上练出来的,功力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已经很多年没使用了,况且男子汉大丈夫的,还是天使牌的,居然这么矫情。 谷燕真悔的肠子都亲了,这掐人的一手,果然只能对没有心智的粽子使,心中凄然:神啊!谁来救救我吧! 眼光扫到旁边,谷晨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盘膝坐在白色的床里,小小手托着下巴,笑呵呵的看着谷燕真,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分明写着:幸灾乐祸! “臭小子,还不来帮忙!!”谷燕真很不爽的瞪了谷晨焱一眼,这孩子以前不是这样的,啥时候嘲笑过伟大的母亲?带坏了,一定是被斗乌陶毅这帮人给带坏了。 正在这时候,嘎吱一声,门开了,腾腾腾齐整的走进来几个人。 斗乌、右玄,还有一位高挑美丽的女子。 第38章 极品组合 为什么人对天使的理解总是最美好的,谷燕真现在算是明白了。 跟斗乌右玄一起进来的女子,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职业女装,一头深棕色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倾泻在身后,那厚度密度抵得上谷燕真的两倍。 女子的皮肤很白,属于婴儿吹弹可破的那种型号,而她的眼睛,碧波流转,清水幽潭,根本不是一个‘美’字能形容的了的。 什么叫天使的脸,魔鬼的身材,到了今天,谷燕真算是领教了,原来天使也可能兼备魔鬼的身材。 就如该位女天使一样,该凹的地方点儿都不凸,该凸的地方点儿都不凹,目测来看,是标准的黄金比例呀! “咳咳~~~”谷燕真的眼睛看直了,但看的人不是斗乌,也不是右玄,而是最不可能成为目标的女子。右玄偷瞄了眼斗乌,见他脸色有些发暗,感觉强装嗓子卡壳,咳嗽两声,提示谷燕真。 谷燕真一愣,注意到斗乌时,她的眼睛再一次直了。 什么叫做天作之合呀!金童玉女呀!要不是斗乌是之前见过的,谷燕真一定以为斗乌也是天使一族,与该位女天使站在一起,和谐的不能再和谐了。 “右玄,过来。”眼角瞄到跟在两人身后的右玄,谷燕真感觉有点影响画面的美感,为了进一步的大饱眼福,她想将中间那根葱拔掉。 被点到的右玄,浑身一个激灵,看了看斗乌,头皮有些发麻。不过他还是遵从了谷燕真的话,乖乖绕到谷燕真床边,他的目的是谷燕真怀里那位。 右玄跟了斗乌这么多年,随时随地都是以斗乌的动向为动向,刚开门,看到谷燕真怀里爬着个男子,右玄已经感觉到了某种不良气息在蔓延,可是谷燕真以及趴在她怀里的郝强一点觉悟都没有。 “叔叔!”谷晨焱哧溜从床边溜下去,跑到斗乌身边,将女子挤开,张开小手要斗乌抱抱。 斗乌冰冻的脸上多少起了些变化,不过效果甚微,除非是右玄这种常年观察者才能看出来。不过,斗乌身边的女子却在斗乌脸上起变化时,神色一紧,微微凝起神。 谷燕真看着完美的画面又被破坏,很像将儿子揪过来。可是看到斗乌长臂一伸,将谷晨焱轻轻松松的抱在臂弯里,谷燕真脑子有些闹哄哄。 多美的画面啊!已经不是天使组合,而是吉祥三宝。 这一紧张吧!扶在郝强背上的手就用了力,右玄正要将郝强拉起来,谷燕真的力道却正好抵上了右玄的力气。而怀里的某人好不容易找个舒舒服服睡觉的地方,还没扣响周公他家的门,就被连扯带压的,挤的喘不过气来。 郝强使劲的从谷燕真怀里挤出来,看了眼谷燕真,眨巴两下小眼睛,发现自己趴在谷燕真身上,突然眼睛一瞪,嘴巴一张。 “啊!~~~~~”一声足以令屋子颤栗的声音,边喊着跳起来,在屋子里上窜下跳。 谷燕真脑子嗡嗡作响,完全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门被推开,进来几个白大褂,截住郝强,将他架起来,郝强四足并用,剧烈的挣扎着,被拖到门口时。突然将脖子扭回来,看着谷燕真,用无比忧怨的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谷燕真,一点点被拉出门。 “等……”这个情形好像梦里谷晨焱被红发男子带走一样,谷燕真突然感觉心里缺了一块,嘴角微动,挤出一个字,原本想说:等等,别走。却被留下来善后的白大褂打断了:“实在抱歉,是我们失职,如果小强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请你们原谅……” 众人不解,没说话。 “小强以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但半年前……那件事对他打击太大,……其实他挺善良的,虽然有时候会情绪反常拿手术刀玩,但那不是他的本意,我也相信他作为医生的本能是存在的,不会真的拿健康人开刀……” 有没有搞错,这哪里是没看住啊!会出人命的呀! 从这位医生眼中闪烁的光彩来看,不难看出他与郝强的关系,郝强已经完全失去从医资质,居然还能穿着白大褂在这里晃荡。多少跟这位医生脱不了关系吧! 谷燕真心里一片感叹,他们的脑组织构造真独特,不得不说,很强大,一个比一个强大。 “不介绍一下吗?”不知医生什么时候出去了,许久之后,与斗乌非常登对的天使美女笑着问道。 “哦!呵呵,这位是谷燕真谷小姐,谷小姐的儿子谷晨焱。……这是青蓉,朋友。”右玄及时调剂,谷燕真看来,他正在向笑面虎方面发展。 “恩,你好!……我哥和夏末呢?”谷燕真心思一转,有些汗颜,再愚蠢也该明白了,这不是天堂,而是人类的医院。 这么一想,她就不大喜欢青蓉了,尤其是与斗乌谷晨焱组成吉祥三宝的样子,深深的刺激着谷燕真。梦里儿子被带走的印象渐渐放大,斗乌沉睡时的样子与红发男子渐渐重合,有些东西在潜意识里已经渐渐明了。但固执如谷燕真,无意识的回避着这份敏感,回避着可能失去儿子的前提条件。 右玄说:“夏末……和谷文飞在西安。” “……那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谷燕真一着急,说出话来觉得有些不妥,赶紧补了一句:“我是说我和我儿子。”她与斗乌右玄的关系只是雇佣关系,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有个声音告诉她,这种关系很好。 “唉!算了,谢谢你们送我来医院,我感觉好多了,酬金给我,我要回家。”说起酬金,谷燕真脸色青了,她的家当呢?赤金匕首?盘丝链?还有新收获的宝石凤钗。 “既然不用住院,就回家吧!”斗乌的脸色也不咋好,不过跟平时没多大区别,他将谷晨焱随手塞给青蓉,就径直走向谷燕真。 “喂!那是我儿子,你干嘛?……”谷燕真眼直了,本来就已经很吉祥三宝了,还做作:“儿子,你给我过来。” 谷晨焱倒是挺配合,在青蓉怀里挣了挣,跳下地,跑了过来。 而青蓉,自始至终都是那副淡笑摸样,真怀疑她只是个人偶,没有灵魂没有语言的人偶,谷燕真看了几眼,心里有些惭愧。看人家那肚量,可是,谷晨焱是她的,为什么跟斗乌与青蓉在一起,更像一家人? 斗乌来到床边,拔掉输液管,将谷燕真直接抱起,就往外走。 “喂,你干嘛?放我下来。”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斗乌是疯的吗?她还受伤是病号,怎么可以点滴打一半就给拔了?也就是她现在是外伤,要是什么郁结性的疾病,药量不够是会死人的。 虽然嚷嚷的厉害,但谷燕真并没有挣扎,斗乌的力气,她是知道的。况且斗乌跟青蓉都那么美的人,放一起太造孽了,现在斗乌抱着她,谷燕真感觉很有成就感,一下子自信飙升了不少。 右玄看了眼谷燕真床头那个输液袋,里面已经没有药液了,突然心里暖烘烘的,冲谷晨焱眨眨眼睛:“走,叔叔带你找妈咪。”说完抱起谷晨焱,对青蓉淡淡的说了句:“走吧!” 谷燕真穿着病号服,被斗乌抱出去,沿途引起了不少骚动,尤其是女性朋友,有的甚至失去理智的尖叫起来,晕倒的也不再少数。总之,短短的数百米距离,为医院创造了不少业绩(包括晕倒,被撞破头的)。 停车区有辆黑色的轿车打着车灯,见到斗乌靠近后,车门开了,下来个人,车库里的灯光比较暗,但这人的出现却像黑暗里的一盏灯,璀璨夺目,美的晃眼。 谷燕真愣了,斗乌身边的人都是什么来历,选美出来的么?怎么一个比一个漂亮。 青蓉是看时随和骨子里却非常高傲的,右玄比较内敛,老大小弟随手拈来的主儿。而眼前这位,五官精致不用说,与别个几人的气质又是不同。人家说女人如水,而这人,明明是个男的,却有如水一般气质。 像夏日里的一眼清泉,让人看着不仅仅赏心悦目啊! 为什么确定是个男的里,六年前见过红发帅男后,谷燕真知道,人不可貌相,男女也不能光从脸上看。从那之后,谷燕真见到五官与穿衣风格不搭调的情况时,就会看这人有没有喉结。 就是这个如水一样的男子,细嫩光滑的脖子上,有个弧线优美的喉结,有此可见,这人是男的。 右玄带着谷晨焱与青蓉上了后面一辆车。 谷燕真坐在车后座上,看着司机的后脑勺,很想将他扳转过来仔细瞧瞧,一晃眼就让人无法平心静气,要是仔细瞧瞧,该是什么样子呢? 这人的名字也非常好听,叫幕雪,看样子也是斗乌的手下。 看不到幕雪的脸,谷燕真就靠在后座上,歪着脑袋看斗乌,斗乌身上有种王者的气质是其他几人比不来的,所以虽然没有幕雪的温婉,没有右玄的随和,谷燕真还是更喜欢看斗乌。 要说吧!人的本性中就是有点犯贱的本质。看右玄,右玄会笑笑做回应,就连刚见面的幕雪,一打招呼都有眼光乱扫的避开。 只有看斗乌,就跟肉包子打狗一样,有去无回,可是斗乌越是不当回事,谷燕真就越是想闹明白斗乌的脑袋是什么组织,是不是跟常人的不一样。 “我们是怎么活着出来的?”轿车稳稳的行驶着,谷燕真憋在心里的话,终于问了出来。 要知道,见到流花散的人据说活着的没有一个,就连流花散的研发人员,也死在流花散的阵势里。流花散的使阵法门不知道是怎么流传下来的,但后世人安置流花散的代价就是拿命来换。 这阵势是非常歹毒的,使用,成,谁安置,谁死。 可是,她们见识了流花散,居然还活着,这怎么可能?谷燕真摸了摸胳膊上的纱布带,轻轻摁着还有些疼,但伤口应该已经开始愈合了。 流花散的白玉飞刀好像就在眼前飞,谷燕真忘不了垂死边缘时的挣扎,虽然现在确定是活着,但既然这个世界上有流花散,指不定哪天又会遇到。 既然斗乌带着大家走出来,就一定有破阵的法门,先了解了,有备无患。 “斗乌?你知道流花散怎么破,对不对?”谷燕真伸手在斗乌眼前晃了晃,以表示她的存在及对被忽视的不满。 斗乌看了眼谷燕真,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你教教我吧!教我破了流花散,那玩意儿太歹毒了,万一以后再遇到,我就死翘了。”谷燕真得到满意的答案,高兴的双手抓着斗乌的胳膊,忽略了她穿着病号服,连内衣都是最薄不加垫的款式。 这么一蹭两蹭的,斗乌双眸一窄,透着某种危险气息看着谷燕真:“你不会死。”斗乌一边说话一边不动声色的将手握上了谷燕真的腰。 谷燕真一个激灵,赶紧往后缩,心中大骂:斗乌是闷葫芦,是最闷的骚狐狸,看外表,谁会相信他捡着便宜就吃谷燕真的豆腐啊! “你好像忘了你现在的身法,愿赌服输,你是现在是属于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还死不了。”谷燕真的抵触刺激到了斗乌,斗乌握在谷燕真腰上的手,快速的滑进病号服,环住她的腰上一提,谷燕真整个身子都贴在了斗乌的身上。 肌肤与肌肤触碰时滑滑的感觉就在腰上,冰冰凉凉的让谷燕真忍不住直哆嗦。 什么叫‘你是属于我的?’“你以为拍电影呢?放开!”谷燕真伸手去掰环在腰上的手,两人之间没了谷燕真手臂的支撑,仅剩的一点间隙也没拉没了。 “你再乱动的话……我不介意有人参观!”斗乌低头在谷燕真愤怒的唇瓣上偷了个香吻,嘴角微微扯起,淡淡的说道。 谷燕真浑身一紧,快速的扭头看幕雪,正好对上探照镜上幕雪的一双眼,他的表情是冷漠的,但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目光的闪躲。 被看到了。 谷燕真耳根发热,一会儿工夫就烫到了脖子里,还有那只顺着她的肌肤慢慢游动着的冰凉的手,也变的热起来。 “你要干嘛?”谷燕真死命的低着头,不让斗乌再次得逞,不让人观赏她烫红的脸蛋。可是,她与斗乌是紧密贴靠在一起的,低头的动作,在旁人看来,反倒成了更加暧昧不清的举动。 斗乌的胸膛微微起伏,就着谷燕真哈在他胸口的热气:“提醒你,你应承我的条件。” 谷燕真只觉当头一棒,天哪!在兰夫人家,为了救谷文飞跟夏末,她的确答应过斗乌的条件。不过,那时候救人要紧,况且那种条件怎么能算是条件,本身就不合理吗?与法不合,谁会当真。 斗乌居然当真?就凭只把她跟谷晨焱带来北京,就知道,斗乌是认了死理了,他根本就不把法当回事。突然有种彻骨的寒气,从脊背扩散。 谷燕真抬头对上斗乌的眼:“放了我,酬金不用给了,把我的家当给我就成。”有凤钗拿去换钱,比酬金不知高多少倍,不在乎了,躲命要紧啊! “我说过,你没有反悔的机会。”斗乌的手指很漂亮,修长均匀,他那漂亮的指腹正慢慢的滑过谷燕真的脸颊,滑进她的脖颈,然后顺势托在她的后脑勺,低头不紧不慢的吻住了谷燕真的红唇。 第39章 故技重温 抬头,高墙大瓦,低头,青砖连片,四顾,门,只有一个,可惜蹲着两彪悍的‘门神’。 只要谷燕真靠近,门神同志就会笑眯眯的问:“您要出去?……”然后打电话,再然后笑眯眯的说:“您慢走……”一副殷勤的样子,让谷燕真不止一次的怯场。 因为斗乌说:出去容易,进来就难了。 因为自住到这里,每天只在晚饭时才见到谷晨焱。 斗乌的话她信,斗乌说的到绝对做得到,如果她出去了,想要见儿子就难了,想要带儿子走就更难上加难了。 谷燕真心里憋屈的不行,但也没招,每到傍晚,她打算跟谷晨焱商量下对策,斗乌总会非常‘不经意’的出现在母子周围。 就像现在,谷燕真趁着夜黑人静,溜到谷晨焱的房间里,打算前序工作全部省略,直接抱着儿子溜走。 可是,还没走出谷晨焱的房门,就碰上了一堵人墙。 谷燕真呵呵一笑:“刚回来?……呵呵,真巧!以前搂着睡习惯了……这孩子睡的真沉,该撒尿了!!”谷燕真有些语无伦次,知道自己说错话,头大的只想撞墙,就着门口转了一圈,进了卧室里的卫生间。 谷晨焱还算配合,迷迷瞪瞪的在谷燕真的帮助下撒了尿,又被谷燕真抱回去放在床上,谷燕真有些心慌,顺势躺在谷晨焱的身边,打算忽略某人的存在。 可是一抬头,门口没人了,斗乌已经走了? 谷燕真纠结着要不要继续逃跑计划,琢磨来琢磨去,打算先出去探探情况。这么想着,她下了床,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又轻手轻脚的摸索到二楼小厅,斗乌的屋子在厅那头。 她打算去斗乌门口听听动静,虽然这种行为相当冒险,但要带着儿子逃出去,谷燕真认为,躲过斗乌的眼睛就成功了一大半,所以这一点非常关键。 耳朵贴在门上,左听听右听听,一点动静都没有。谷燕真有些纳闷,小厅没有,卧室没动静,要说半个多小时斗乌已经进屋睡了,也是非常可能的。 难道是斗乌放松警惕了?谷燕真心下暗喜,想要悄悄的迂回到儿子卧室,大胆的带着儿子去翻墙。 还好还好,她的家当以及那枚凤钗都在,下午的时候,趁着大家不在,她已经将行李藏在院子里的青木花丛里了。 不巧的是,刚一转身,就看到一堵人墙,以绝对压迫性的优势笼罩在她的身上,为什么说是笼罩呢?由于谷燕真在将耳朵贴在斗乌房门上听动静的时候,是学壁虎的样子整个趴在门上的,而斗乌就站在谷燕真的身后,在谷燕真转身的时候,更伸手撑在门上。 谷燕真缩着脖子,后背紧紧的贴在门上,这动作不是言情小说里同学谈恋爱,男生强吻女生的前奏吗?越想越心惊,谷燕真眼珠子转转,突然身子一矮,像从斗乌支起的胳膊下逃生。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斗乌的脸被着走廊里的灯光,好像被光彩笼罩了一样。就在谷燕真伺机从斗乌腋下逃走时,斗乌打开了门,并迫着谷燕真一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屋里。 “咔!”房门在斗乌身后被关起,谷燕真一个哆嗦跳开,指着斗乌,怒道:“你你你你干什么?你要敢做什么违法的事,我一定会把你告上法庭。” 实质上,谷燕真不止一次的在斗乌面前提起,‘法律’,很多是律法不允的。 可是不知道斗乌上辈子是冰块还是木头,不管谷燕真怎么说,斗乌总是一副:我就是法……的觉悟。 这觉悟的境界太高了,那里是小老百姓理解的了的。 “是嘛?不知道被告是什么滋味,要不,我们试试?”斗乌说的轻松,脚下不停,已经一步步的向谷燕真压过来。 “别别别……过来!!”谷燕真连连后退,慌不择路,以前大姐大也当过,但再怎么威风,到了斗乌跟前,就跟泄了气的气球,是打心底明白,斗不过。 “不过,有进步,既然你邀请我过去,我就不气了。”斗乌松开了衬衫手腕上的扣子,举止不骄不躁,完全与他现在的行径呈大大的反比。 “你你你你这个混蛋,你要敢过来,我咬死你。”手边没有赤金匕首,也没有左轮手枪,但铁齿钢牙随身携带,再不然还有炉火纯青的两指掐,就不信拼不过去。 斗乌突然嘴角一弯,少见的笑了笑,而这抹笑就像一桶凉水,大冬天刺骨的凉水一样,当头浇在谷燕真的身上。她左右看时,才发现,身后一米不到的地方是斗乌的床。 大而平整的床,谷燕真突然有种上刑场的感觉,心里透凉透凉。 退无可退,谷燕真翻身跳上床,以绝对的高度,俯视斗乌,四下寻找趁手的能将斗乌的脑袋敲开的武器,可惜,根本没有,斗乌床头连个台灯都没有。 床头柜貌似可以拿来一用,不过谷燕真目测了一下,心说:还是算了,先不说情急之下她根本拿不动,就是拿动了,这一下敲到斗乌脑袋上,还不把斗乌的脑浆给敲出来了,太造孽了。怎么说也是帅哥一枚,糟蹋了怪可惜的。 胡思乱思的时候,斗乌已经到了床边,一拉摊开的被子,谷燕真直接失去平衡,就着被子往斗乌跟前靠近。 谷燕真吓了一跳,赶紧翻身往斗乌的反方向爬,最近是怎么回事,总是复习幼儿时的行走模式,难道是身体退化了? 脚腕被一股大力扯住,紧接着后背上就压上一座山,是斗乌那座大山。 谷燕真整个趴在柔软的大床上,而斗乌就爬在她的背上,重力挤压着重力,直接作用到谷燕真的肺部及呼吸道,别说谈判了,连气都有点喘不过来。 估计斗乌也感到到谷燕真呼吸困难吧!稍稍支起身子,分散了一部分压力,谷燕真立马喘了几口大气。而斗乌支起身子的下一个步骤,是直接将手伸到了谷燕真的身下,就着那点缝隙,解谷燕真的扣子。 “等等等等一下。”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硬将手挤下去攥住衣服:“斗斗乌,其实我不讨厌你,我们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 “是吗?让你久等了,实在抱歉。”斗乌的脑袋埋在谷燕真的脖颈上,软软的舌头轻轻的扫了扫谷燕真的耳朵。 谷燕真浑身一震,紧张的大喊:“太太快了……斗乌。”感觉到脖子上一阵瘙痒,谷燕真绷紧了身子。 “长夜漫漫,我们可以慢慢来。” 谷燕真已经完全慌了神了,住进这间大房子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斗乌看着像冰块,沉闷的像木头,可是靠近谷燕真后所表现出来的火热完全与他的气质背道而驰。 前几次也罢了,但这次,谷燕真知道,八成要坏事,要被吃掉了。 “斗乌……我们谈恋爱吧!从……约会开始……一步一步来……”谷燕真突然放松了身子,由着斗乌在他身上肆虐。 其实,谷燕真想,只要斗乌接受这个提议,她就有更多的时间逃跑了。 不行了就自己先逃出去,然后去谷晨焱上学的地方蹲守,谷晨焱在阳光幼儿园苹果班,她是谷晨焱的妈妈,中途带儿子走也没谁说的。 “好,一步一步来。”斗乌突然停了,谷燕真松了口气,紧接着整个身体就被翻转过去。 罗汉照叠,只是之前是一向,现在是面对面,而谷燕真根本还来不及说话,就已经被咬住了唇。 夏初时节,穿的衣服并不厚,身前可怜的一排扣子已经被斗乌全部解开了。到了这种时候,谷燕真反倒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她顺从的开启齿关,在斗乌的舌缠上她的舌时,快速猛然的咬合。 咔~~斗乌比电还快,在谷燕真牙关咬合之前,快速的扯出舌头,而谷燕真,悲催的咬到自己的舌头,牙关也震麻了。 “这么不小心,看,都流血了。”斗乌伸着舌头舔了舔谷燕真咬破舌头流出来的血。 谷燕真甚至看到他在笑,得意的胜利的笑着。可是她斗不过斗乌,她知道,知道有屁用,她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要真的做什么事,也该等两个人熟悉一点吧! 这算怎么回事啊!虽然认识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在这间大房子里,除了门口的两尊门神,整个大房子里就她与斗乌谷晨焱,还有两个保姆。 而保姆除了打扫做饭以外,斗乌下人房里,白天谷晨焱一上学,整间别墅里,就他们两个人。 也算是朝夕相处了,可是,斗乌话很少,只要一靠近就来惹火的,所以谷燕真一般都是有多远躲多远。根本不算太熟悉嘛! “斗乌……你放过我吧!”谷燕真两只手在斗乌背后琢磨着找什么地方下手,嘴里说话分散斗乌的注意力。 “你不用说反话,想要直接告诉我,我会满足你的。” 谷燕真额头冷汗狂飙,心中悲凉,那有这样的呀!顾不了那么多了,刚还想起掐那个郝强时手劲儿大了,要不要减上几层功力呢!看来多余了。 将斗乌的衬衫从裤子里撕出来,谷燕真的两只手都伸了进去。她琢磨着腰上的皮肤比较敏感,掐上去应该非常疼,就在这里下手了。 可是,手触摸到光滑的肌肤时,斗乌的身体一紧。这一小小的反应让谷燕真很兴奋:哇咔咔,终于有点主导性了……要不要再多掌握点主导权呢! 这个条件比较诱惑,可是想想还是算了,现在逃命要紧。 于是,很不舍的在斗乌细滑紧致的腰部肌肤上游摸了片刻之后,双手一弓一捏,将留了一个月的指甲牙牙对准斗乌的肌肤,用了全力的掐下去。 叮咚!~~~ 斗乌没反应,继续蹒跚她的唇舌。 悲催的谷燕真,使出了绝招,结果却掰断了指甲,十指连心啊!疼的她直留眼泪。 眼泪巴巴的流着,谷燕真突然就从鼻子里发出呜呜的哭泣声,费力的往斗乌的耳朵里灌米汤,刘备三哭得江山,谷燕真要求不高,眼泪博同情的事在斗乌面前用,还是可以的。 可是,可恶的斗乌居然将吻游移到谷燕真的眼角,亲吻她的眼泪,非常温柔。 谷燕真甚至有那么几秒的小感动,事实证明,感动是祸害,是引诱犯罪的祸害。就在这几秒晃神的时候,斗乌挑开了谷燕真的内衣,胸前两朵彻底暴露在斗乌面前。 “不不不不……要啊~~~”谷燕真手脚乱舞,使劲蹦跶,有些事好像已经无法挽回了。真后悔没有多吃点菠菜,大力水手的力道用在她手上的话,她一定一巴掌将斗乌拍飞掉。 要是早知道跟红太郎学几招也好啊!随时备着个平底锅,还怕拍不死登徒子? “原来你这么热情啊!……那么前戏就免了吧!”斗乌说着支起身,脱掉了衬衫,紧致坚实的皮肤就在谷燕真眼前,谷燕真不觉猛噎一口口水。 趁机快速的从斗乌支起的胳膊上钻出去,顾不得找自己的上衣,快速的往床边爬。逃出来了,成功了,成功了,谷燕真心下大喜,虽然一张床的范围很小,但暂时脱离掉斗乌的控制,谷燕真信心十足。 关键时候又被扯住了脚,谷燕真心急,顾不得甩脱,眼看着到了床沿,使劲的往前爬了几步。 ……咦?怎么感觉那里不对?…… 谷燕真猛然回头,发现斗乌扯住的是她的裤腿,她往前爬,裤子顺利的撤离了岗位,裤腰已经到了脚腕上。见此情形,谷燕真豁出去了,裤子拉是拉不回来了:“既然这么想要就给你。”双脚一蹬,家居式针织裤,轻轻松松的完全抛了出去。 于是,目前,谷燕真身上就身下中间环节那点布料了。 谷燕真跳下床,光着脚丫快速的冲门口跑去,人家说,速度差异大的话,可以曲线灵活度逃走。但谷燕真刚弯了个形,某人就已经到了她身前。 谷燕真拍拍小心肝:“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这一拍,想起自己全身只有巴掌大的布片,赤裸裸的站在异性面前,这么刺激的事,谷燕真怎么受的了。 她使劲压抑着冲上去砸扁斗乌的想法,因为谷燕真知道,冲上去的结果绝对不会那么理想,九成是自投罗网,有去无回。 “不许看。”谷燕真双手环胸,怒斥斗乌。 斗乌长臂一伸,就卷掉了两人之间不足一尺谷燕真来不及加大的距离:“良宵苦短,还是做完正事在散步吧!” 谷燕真又一次被扔到了床上,紧接斗乌就压了上来。 肌肤与肌肤的紧密撕磨,外加导火索在游移过程中遍地点火,谷燕真只觉浑身僵硬,心底的某种痒痒劲儿被慢慢撕扯开来。 甚至连意识都变的模糊,甚至喜欢上了这种亲密的接触。 “不!”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在斗乌的手隔着仅剩的那点布料摸索的时候,谷燕真突然浑身一震,一掌推出,生生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推出了……几厘米。 悲催的形势没多大改变,谷燕真几乎绝望了,要是多下地几趟,没准能碰到个活死人,就是那种吊着命等着将一生所学找个有缘人,然后她成了那个有缘人,高深的内力源源不断的传进她的体内。再然后,她成了天下无敌的女侠,随便一掌,全成了她掌下的炮灰。可惜那些都是脑部组织运动后的产物,太不切实际。 现在的情况是,斗乌似乎失去了耐心,漂亮的手指伸到谷燕真的裤头边沿,轻轻一挑一拉,谷燕真身上仅剩的一点点布料,华丽丽的成了碎片。 于是,谷燕真成了案板上的肉,还是被剥了皮,上了锅,只能被吃的那种。 斗乌低头看着嘴边的美味,嘴角微扬。修长的手指更是毫不吝啬的在谷燕真的身体上游走,谷燕真头大如斗,但腿被压着,手被束着,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大身体扭动的幅度,挣脱束缚。 可是,压在腿上的某个东西,就是谷燕真不常见,也知道那是什么。更知道手脚被束缚后,挣扎的结果只会火上浇油。 想来想去,谷燕真只能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斗乌,试图用目光杀死他。 黑如星辰的眼睛,深邃而迷人,那里面染着一股雾蒙蒙的颜色,悠远迷离,让谷燕真忍不住想要看的更深。短短的黑发垂到额头上,分散着将剑锋一样秀挺的眉斩成几截,说不出的蛊惑。还有他的微微弯起的唇角,透着自信,透着不允说‘不’的决绝与霸气。 谷燕真杀人的眼神渐渐变的柔软,直到身体被填满,胀痛感让她醒悟。随之而来的是过度挤压的痛,虽然没有第一次撕裂般那么难以忍受。但久未人事,谷燕真还是倒吸一口凉气,双腿发颤着大喊:“哇啊~~~~出去~~~~救命啊~~~~~”一声鬼哭狼嚎的惨叫,凄惨无比,隔着窗的月看到这些,躲进了云层里。而屋子里,原本凄惨的声音渐渐的变的蛊惑,变的暧昧,变的绵长而欢愉…… 第40章 出逃进行时 每每想起那夜的经历,谷燕真都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恨吗?好像没有?怨吗?好像也没有?那心里憋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谷燕真一想起这些就觉得很烦,只是,逃走计划在烦恼中被潜意识掉了。 谷燕真很想知道,斗乌那日的行为是出于什么心理。 生理需要?觉得她逗着好玩?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呢?…… 琢磨琢磨,虽然不知道斗乌的家底,但能住这么大的房子,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吧!况且还那么厉害,连血蛤都能杀。谷燕真能在倒斗行业中混日子,自然有些惜英雄的倾向。 凭心而论,斗乌确实称的上英雄一枚。这么想着,似乎做谷晨焱的爸爸没什么不妥,只是……关键是,谷燕真不知道斗乌的心思。 就像现象,下午的阳光斜射在阳台上,斗乌一个人坐在那里下棋,黑子,白子,从他的手中分别投下,姿态悠闲娴静,有种避世高人的感觉。而阳光在斗乌身子上添加的那道金色光边,将亦真亦假的画面渲染的更加飘渺不辨。 好像一阵风,他就会飞走,好像一群鹤,他就乘驾而去。 “斗乌。”谷燕真犹犹豫豫的靠了过去,其实很想直接问:你什么意思?既然碰了我,就得负责。 可是谷燕真有自己的骄傲,独自带着儿子生活了六年,这份固执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况且那日之后,谷燕真刻意的躲避,也避开了进一步的最佳时期。 斗乌没有抬头,只淡淡的说了声:“坐。” 谷燕真见斗乌不拿她当回事儿,突然心底一阵酸涩涌出,很想将眼前的棋盘翻个底朝天。但是想想就罢了,她可不敢真那么干。斗乌下棋的气场太符合高手的意境了,万一打断了棋局,入了魔,就悲催了。 好吧好吧!是谷燕真打算掀棋盘的时候,看到了斗乌漂亮的手指,两指间捏着一枚黑子,轻轻一落,那姿态美呆了,谷燕真喜欢看,搞破坏的心情自然被冲到九霄云外去了。 斗乌不说话,谷燕真就坐在旁边静静的看,其实她有好多问题想问。别的不说,就说斗乌的性子吧!到底是什么样的?那日晚上表现出来的往日下地不同,今日坐在棋局边又是不同的韵味。 难得斗乌有多重人格?喜欢吃她豆腐的只是这副躯壳里的其中一个? 自小,谷燕真就在爷爷的棋盘上睡觉,看斗乌下棋,看着看着就又开始犯困了。她本来想等斗乌把黑子白子下完了,探探斗乌的口风的。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要是没有那层意思,就没理由不让她走。 可惜,一迷糊就脑袋一歪,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躺在软软的床上,伸伸胳膊展展腿。咦?怎么身边有堵墙?不会啊!谷燕真懒懒的眯着眼睛,伸手去摸,摸到一片光滑的肌肤时。谷燕真像中了电,嗖的往后退。 同时睁开眼,看见某人嘴边挂着笑,就侧躺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斗乌穿着银色的丝质睡袍,腰间只有一根系带,也不知是斗乌故意的还是被她摸乱的,总之,斗乌身上的衣服已经歪曲了岗位,整个胸脯都露在外面,睡袍松松垮垮的挂着,柔软的面料看着随时都要掉了一样。 白皙的皮肤,结实的胸膛,往上是光洁的脖子,完美的五官,谷燕真完全忘记自己现在等于待宰的羔羊,巴巴的愣在哪里,直愣愣的看着斗乌。 斗乌的笑很轻很淡,几乎没有痕迹,但斗乌的笑很迷人,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东西,一旦看了,就像被摄了魂,分不了神。 直到感觉到某种温温软软的东西在唇边游走,谷燕真猛然清醒,本能的打掉抚在唇上的……斗乌的手指。 “你流口水了。” “……咳,呵呵……我就不打搅了,你慢慢睡。”谷燕真紧绷的神经被斗乌咔嚓剪断,依然保持着暧昧的相处环境,谷燕真却不觉得紧张了。装傻充愣的笑笑,手下支起身子快速的往后退。 虽然有跟斗乌同床共枕的设想,但真正看到斗乌那么惹火的样子,谷燕真还是有些怯场。 踮着脚快速的往门口跑,总觉得斗乌就跟在身后,开门的时候,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斗乌还躺在那里,淡笑着看着她。只是……这个床,这个屋子…… 看清楚环境后,谷燕真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住了。这是她住的卧室,斗乌在她的卧室里,她出去上哪里? 往床上看了两眼,斗乌翻了身,正眼看着谷燕真。 那双摄魂的眼睛,太蛊惑人了,谷燕真慌忙别开眼睛,倒吸一口气,毅然决然的按下了门把手。 出了门,谷燕真直奔谷晨焱的卧室进去,外面天儿已经完全黑了,谷燕真肚子饿的咕咕叫。但总觉得离开儿子的小卧室,就等于把自己变成了一盘鲜嫩的,等着人吃的肉。 挤在儿子身边,谷燕真一躺下,肚子直接塌陷下去成了个坑,辗转来辗转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估摸着时间已经过去个把钟头了,她才起身偷偷的出了门。 吃过一次亏,谷燕真没敢去斗乌门口听动静,也没靠近自己那屋的门。快速的跑下一楼,目标厨房。翻腾了一会儿,居然一点剩菜剩饭都没有,连袋方便面都也没备着。 终于,在冰箱的冰冻层找到两根冻成冰棍的黄瓜,谷燕真想起了阿姨的拿手好菜冰镇黄瓜,那个翠,那个爽口,简直是人间美味啊!想着想着谷燕真直流口水,喜滋滋将黄瓜洗吧洗吧就往嘴里送。 嘎嘣~~ 谷燕真顾不得粮食来之不易,顺手将黄瓜扔出去,捂着嘴,狠命的跺脚,眼泪都流出来了。谷燕真脑袋抵在冰箱门上,不停的撞击着脑袋,像以此来分散牙齿被磕的痛感,可惜,效果甚微。 人说十指连心,谷燕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牙口也连着心哪! 谷燕真摸着发麻的齿关,将冰箱顺利砸出个坑之后,打算找到罪魁祸首黄瓜,一棒槌把黄瓜拍个尸骨无存。 黄瓜呢?瞄了一圈,没见着,不过,阿姨今天偷懒了,怎么不管窗户?初夏夜里的风凉飕飕的,谷燕真忽略掉报仇的心思,好心的跑去关窗。发现了黄瓜的尸体,就躺在窗户外的草地上。 而且,阿姨并没有偷懒,窗户关的好好的,黄瓜是穿越过去的,只是穿越的时候,带走了一片玻璃。 谷燕真眼巴巴的看着唯一可作为食物的冰块黄瓜,悲催的发现,肚子还是空的。 最后再看看厨房,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慢慢挪着步子,一点点的院里厨房那个伤心地。 谷燕真叹口气:好歹还有水,灌个水饱吧! 厅里的楼梯上铺着地毯,踩在上面几步没什么声音,谷燕真心情不佳,闷着头往上走,走到一半的时候,感觉气场有点不对。冷不丁一个激灵,抬起头。 看到楼梯口站着的人时,谷燕真拍着小胸脯,怒道:“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干嘛?”这个倒霉孩子,大晚上的不睡觉,吓人很好玩吗? “妈咪,你怎么不睡觉?”谷晨焱穿着一件月牙色,上面印着黑色小星星的睡袍,揉了揉大眼睛,迷迷瞪瞪的看着谷燕真。 “嘿嘿,就睡,走,走,睡觉去!”谷燕真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执着了许久都没有解决的问题。不是一直在等时机么,好像门神到了晚上会打盹呢! 进门前在二楼的小厅里,狠狠的灌了几大杯水,拍拍肚子,打个水嗝,成效暂时满意。进了谷晨焱的卧室,打算好好跟谷晨焱探讨一下出逃路线,可是谷晨焱小朋友已经四脚朝天的沾在床上,呼哧呼哧的睡着了。 “焱焱,焱焱,快醒醒。”多难得的机会呀!今晚在外面晃悠这么久,都不见斗乌出来,估计是斗乌以为她不敢出来,才安心的没出来查岗吧! 谷燕真一边将儿子往起拉,一边给谷晨焱换衣服。她是没办法了,也没胆量回卧室去换衣服,不过她的睡裙看着还行,完全可以理解为裙子,虽然透了那么一点点。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也只能将就着穿了,关键是她的家当都在这里。其实谷燕真还是挺有先见之名的,上次没逃走后,就将自己的贵重东西放在了谷晨焱的卧室里。 现在正好拿谷晨焱的书房装家当。将谷晨焱的书包噼里啪啦往床上一扣,居然跑出两个蛋挞,三块饼干。谷燕真吞了口口水,咬咬牙,将饼干蛋挞塞进包包里。 三两下收拾妥当,拉这谷晨焱就往外窜。 “妈咪,我去侦察,你做掩护。”谷晨焱跑到谷燕真前面,压低声音对谷燕真说,之前迷迷糊糊的眼睛里闪着精光。 谷燕真一把扯住儿子:“别乱跑,想跑就难了。” 谷晨焱乖乖的点头,趁谷燕真听动静的时候,嗖的一下窜到前面去了。谷燕真头皮发麻,快步跑上去,心里发狠,等出去了一定要狠狠的揍谷晨焱一顿。 出乎意料的,出逃进行的非常顺利,门神果然在打盹。等两人跑出大门,自由的感觉让谷燕真每个毛孔都兴奋的叫嚣着,但是距离别墅太近,不敢太嚣张。 拉着谷晨焱一路狂飙,可是跑了足有半个小时,后面的别墅不见影了,前面也没半个人家。 这是什么地方?谷燕真这会儿才意识到,她与谷晨焱站在一片松树山里,四周一片郁郁葱葱,参天大树盖了半边天,天空的半月隐约照的清路径,但要看远的地方却是不能。 斗乌没来追,谷燕真既放心,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唉!还是早离开早好,斗乌那样的她无福消受,不是说努力过了就不遗憾么!她已经试着靠近斗乌了,但不行。人家说女人有毒,谷燕真看来,斗乌就是带着毒的,对她毒性特别大,日子可以轰轰烈烈,但爱情,谷燕真只想平平淡淡。 她讨厌爱的死去活来的那种爱情模式,所以在拉响警报前,她选择逃离。 都快一个小时了,看来斗乌是真没发现她已经遛了吧!或许斗乌根本就无所谓…… 谷燕真摇摇脑袋,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十分,也就是她,要换个人,大半夜在‘荒山野林’,一定被吓破胆了吧! 嘿嘿,鬼她是不怕的,幸亏豺狼虎豹都被赶去了深山老林,要不然碰到个熊,或者来几只狼,谷燕真还真吃不准,怎么带着儿子逃命。 “喔~~~” 正想着,一声奇怪的声音响起,好像就从松树林里传出来的,那声音,衬着灰白的月光,惊的谷燕真浑身一个哆嗦,乌鸦嘴啊乌鸦嘴!! “妈咪,是狼,对不对!”谷晨焱兴奋的拉着谷燕真的手摇了摇。 谷燕真浑身紧绷,一手握枪一手握着匕首,心说:怎么会有狼?不是吧!应该是谁家的狗串狼嚎呢!谁啊!谁家那么倒霉的,不把自家狗看好!害惨她了,可千万别来一窝呀呀!! “喔~~~喔~~~” 一声,两声,三声……重叠在一起,此起彼伏,谷燕真彻底傻眼了,又乌鸦嘴了,平时没见说个话这么灵呀!妈呀!这到底什么地方呀! 脚底下是铺的平平整整的柏油路,没穿越到古代啊!怎么会有狼?要知道现在的狼只能到深山老林或沙漠草原才能有幸碰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儿子,拿好匕首,别乱跑。”谷燕真不敢多想,看来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恩!”谷晨焱握着青铜匕首,圆乎乎的小手握着古朴的青铜匕首很不搭调,但是姿势却有模有样。 “吼~~~” 夹杂在狼嚎里的声音,居然出现了貌似老虎的声音,谷燕真双脚有些打颤,瞪大了眼睛往四周看看,他们站在大路上,目标很大,而路边就是成片的树林。 那些狼啊!老虎啊!什么的很可能随时从那棵书后面冒出来。 ……谷燕真回去吧!要不就喂老虎了!可是这里怎么可能有老虎?还有狼,身体会被撕成一片一片的……对谷晨焱也不会气!!…… 谷燕真握紧着左轮手枪,眼光染上了火气,气势猛然,心说:想伤我儿子,没门。大有一种不管是狼还是虎只要一靠近,她就先打爆脑袋再说的架势。 “喔~~~吼~~~” 那些声音居然有靠近的趋势,这次听的清楚,就在路的前方,她们的逃跑路线上。 与猛兽决斗?天哪!想想就可怕,野兽可是实实在在会咬人的。一旦被野兽逮住,身上的肉,就会一块一块被撕咬掉…… 谷燕真猛噎一口唾沫,对儿子说:“焱焱,要不,我们先回去?”说出这种话,一点都不像谷燕真的风格,但情势危急,他们已经跑出快一个小时了,后路一个小时就能到,前路……堪忧啊!能听到野兽吼叫的声音,这里距离市区有多远就难说了,说不定得走上一整天才能见到人。 要真走那么久,就是不被狼吃掉,也会饿死累死掉。谷燕真心说:虽然咱是女性同胞,但偶尔也该发扬下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精神。 对哦!虽然她不是大丈夫,但儿子是哦!总有一天会是。 第41章 起疑 终于找了个完美的借口,谷燕真带着儿子往山顶斗乌的别墅狂奔而去。 身后是此起披伏的狼嚎虎啸,一声压过一声,好像稍微松上一口气就会被咬到屁股。没撤之前还不觉得,这一跑起来,就突然感觉危险压在背上,迫不及待的心情,促使着母子两人拉开了持久的长跑战术。 谷燕真手里拉着儿子,喘着大气,跑了有半个小时,但前面还是看不到别墅的影子。哪些个野兽也不知道歇会儿,声音一浪一浪追过来直往脑子里钻,震的脑袋嗡嗡作响,是一点不给谷燕真喘息的机会呀! “妈咪,我们等等老虎嘛!”谷晨焱迈着小碎步,有些不太情愿。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家里都有小动物,小狗啊!小猫什么的,她也想要一个,要是能带个小老虎回去,就太美了。 谷燕真已经濒临脱离边沿,被儿子一句话给噎的,差点直接趴地上去。怪不得今天谷晨焱拽在手里,死沉死沉的,合着闹了半天,谷晨焱压根没跟她一条心了跑。 “焱……焱焱……老..老虎来了,要咬……咬人……你不给我乖乖跑路,被老虎追到了,把你送给老虎咬!……”谷燕真曲着腿,一手支在大腿上喘气,看着儿子没有一点安全意识,相当的生气。 “……要是,要是给我个小老虎,我就让它咬。”小老虎牙都没长,哪里会咬疼?谷晨焱看出妈咪在生气。不过,妈咪的提议好像还挺有建设性的,没准真能捞着只小老虎。嘻嘻,有戏。 谷燕真吞了口干涩空气,皱着眉头看着儿子,她承认,童话世界是美好的,孩子的思想也是单纯的,但是是谁告诉孩子老虎可以做朋友的?理想世界里的认知,让孩子认定为真理,天哪!那会出人命的。 谷燕真抹了把冷汗,要是现在老虎就在眼前,估计她的宝贝儿子会直接跑跟前去的。唉唉! “儿子,听着,老虎不止会咬人,还会吃人,哇唔一口,吃掉,懂吗?”谷燕真捏着儿子的小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的非常严肃。 谷晨焱昂着小脑袋,眨巴几下眼睛,月影下,显的非常无辜。 “唉!焱焱,很多时候老虎不会把人当朋友的,尤其是老虎饿肚子的时候,是非常危险的。”谷燕真拉着儿子,这一停下来,双腿困的直打颤。 “哦!……那要是小老虎呢?不能带小老虎回家吗?”谷晨焱养一只小老虎的梦想非常坚定,是不会轻易被谷燕真的劝阻而打消的。 “……小老虎虽然不咬人,但小老虎有妈咪呀!老虎妈妈是不会让人靠近小老虎的,一样很危险。焱焱,以后要是碰到老虎,不,包括老虎、狮子什么的,你都不能靠近,知道吗?”听了儿子的话,谷燕真心里发毛,明知道现实世界里很少接触到这些野兽,但谷燕真还是忍不住叮嘱了道。 直到后来,谷燕真才意识到,她的叮嘱都成了耳旁风随风飘走。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只是现在,谷燕真莫名的感觉,她必须让谷晨焱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哦!……嘻嘻,妈咪,我开玩笑啦!大宝家的狗狗总是在他屋子里拉巴巴,很脏的!”不过我要是养,一定会告诉它,不能随地大小便,大宝都没跟狗狗沟通好,他才不是笨蛋里。 谷燕真松了口气,不管如何,谷晨焱很懂事,虽然调皮捣蛋,但大事情还是挺懂道理的。 手拉着手在月夜里走了一段,虎啸狼嚎的声音还挂在耳边,不远不近。谷燕真有些疲了,心里的恐惧淡了,但危险依然存在,也放松不了警惕。 脚下不停,也不跑,地上投着暗暗的影子基本跟黑暗没差别,谷燕真与儿子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散着步,聊着天。 说了很多话,自从上次去陕西,很久没跟儿子这么畅快的弹心事了。 这一席话,谷燕真知道了儿子在新的幼儿园里交了新的朋友,什么大宝雨卿,还有个蓝眼睛的混血儿,叫米朵拉的,谷晨焱管人家叫洋娃娃,还总是拉人家卷卷的头发。 …… 回到别墅的时候,门神大哥还在睡觉,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一样。 没有被发现,这样挺好,至少还有再次出逃的机会。可是,谷燕真心里怪怪的,有些淡淡的怒气纠结在胸口。 轻易的开门进去,院子里的树叶都是新长上来的,翠绿翠绿的非常鲜艳。是的,天还没亮,院子里也没有灯光,可是谷燕真看到院子里的绿树时,深刻的感觉到哪些颜色的鲜明。 突然心底有些发毛,好像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虚幻的,这里的一切都不真实…… 一跨进别墅大门,虎啸狼嚎就没了,或许是靠近别墅时慢慢淡去的,或许是进了别墅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阻隔掉了。只是到了这一刻,谷燕真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时,心里的不安被成倍的放大,放大。 谷晨焱拉拉谷燕真的手:“妈咪,叔叔在等我们。” 顺着谷晨焱的手指,透过墙壁上的落地窗,谷燕真看到厅的沙发上,坐着个人,身边开着一盏幽暗的地灯。 是斗乌,这栋房子里,除了他们母子,也就只有斗乌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哪里。 谷燕真不由吞了口干涩的空气,嗓子眼里像是脱了层皮,干的厉害。斗乌知道她溜走了,斗乌也知道她一定会回来,为什么?怪不得以前一有逃走的念想,就会被斗乌发现。原来不是这次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而是一切都掌控在斗乌的手掌心里。 被耍的感觉很不好,谷燕真想,孙悟空没能翻出如来佛的五指山时,一定恨不得将如来佛抽筋剥骨,她现在就是这个心情。 这么一想,脑子发胀,就直戳戳的跑了进去,一脚踹上门,门应声而开,并没有上锁。不知怎得,心里的怨恨竟有点点被冲销的感觉。 是啊!一个人孤独落寞的时候,回到家,有人等着,有人留着门等着,这是多么温馨的事情啊!很值得感动一下,不是嘛! 谷燕真站在几乎被她踢飞的门前,看着门在力的作用下,一点点反弹回荡再渐渐静下来,她的心也渐渐变的平静了。于是,打算做个大度的人,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拉着儿子经过厅,直接上了楼。 她想跟斗乌打招呼的,可是斗乌靠在沙发上合着眼,应该是睡着了吧!夜深人静,很适合干某件事的时候,招惹斗乌是相对危险的,因此,谷燕真三步一回头的上了楼。 斗乌在厅,她住的屋子自然是安全的,送儿子进卧室后,谷燕真也回了自己的卧室,一开门,就闻到一股甜甜的肉香味。烤鸭?还冒着热气…….. 谷燕真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做梦,眨巴两下眼睛,确实没做梦。是吃的,是她惦记着的北京烤鸭。谷燕真几步跑过去,扯了一根鸭腿先咬了一口。 是真的,真是真的。谷燕真吃惊的不行,怎么会有个烤鸭?也顾不得讲究烤鸭怎么吃才香,谷燕真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半只。 一进屋就看到美味的烤鸭,口水流了不少,这会儿吃到一半,才觉得口渴了。 “咦?……这是什么?……”谷燕真掀开碗盖,两睛放光,汤?……居然是西红柿鸡蛋汤?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呀!谷燕真碰起汤碗,直接忽略掉勺子的作用以及淑女的形象问题,喝了几大口。 吃饱喝足后,心里嘴里乐开花。人生最大的美事,莫过于饿的时候有东西吃,渴的时候有东西喝,外加累的时候有张软软的大床…… 这三点,谷燕真都享受到了,兴奋起来,将出逃失败的事忘了个干净。 谷燕真笑眯眯的躺在床上,却开始犯嘀咕,睡不着了。 ……斗乌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从见到斗乌的那一刻就非常想知道,后来遇到太多事,这个问题被搁置了。再后来被带到北京,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狼山里,本来以为斗乌是个有地位或者有钱的人,可是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不管是对付血蛤时的应对自如,还是受幻石影响以为深陷泥潭时,斗乌的坦然自若。都不能用厉害这么浅显的词来形容,斗乌到底是什么人? 谷燕真越想越觉得可疑,流花散是什么东西,要是以前光看书里的形容,她也不过感叹一声古人对机关阵法的造诣非常深,佩服佩服。 但当时的情况是,他们陷入流花散中,已经启动了流花散,四周飞舞着的白玉飞刀,还割伤了她的腿跟手臂,见血方落的白玉飞刀,可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后来只感觉一阵刺眼的光,是从斗乌站立的位置散发出来的。之前不细想,是以为流花散的阵里本身就有着攻克流花散的法门,是斗乌找到了那个机关,而能散发白光的机关就在斗乌身边,才会造成斗乌被白光包裹的现象。 可是,现在想想,为什么不能认为,哪些白光本身就是斗乌制造出来的呢!或者说斗乌本身散发出来的…… 如果斗乌真的具有某种超能力,就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斗乌真的具有某种超能力…… 谷燕真突然瞪大了眼睛,天哪!那她这个孙猴子想翻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可就不太可能咧!~~ 第42章 飞车大漂移 整整一夜,谷燕真再没睡着,脑子里反过来搅过去,全是斗乌。回想与斗乌相处以来的点点滴滴,试图从中找出斗乌是超能力者的具体一点的线索。 可是直到天亮,脑子里的问号还是问号。 ……半夜回来的时候,明明看见斗乌坐在楼下厅里,为什么一直没听到斗乌上楼的动静呢?…… 早上六点一刻的时候,谷燕真躺不住了,她在想,斗乌是在等她跟儿子的时候睡着了吧!然后没人叫醒就在楼下厅里窝了一宿? 这个结论,谷燕真有些负罪感,说实在的,这些天,斗乌对她跟谷晨焱挺好的…… 好个屁!!刚有了点儿对斗乌的肯定,谷燕真就拍着脑袋坚决否定掉。她可没忘斗乌对她做的事,虽然……虽然她不讨厌斗乌……虽然…….虽然哪件事她也不讨厌…… 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都是斗乌的错,是斗乌把她变的那么奇怪,那么不知羞耻,那么…… 想起那夜的事,谷燕真脸脖子发烫,一头钻进被窝里,不想出去了。 虽然一宿没睡,脑袋很胀痛的厉害,但谷燕真一点都睡不着,在绵软的大床上翻来滚去,过了个把小时后,她实在待不住了。 刚坐起在床上,房门就被咚咚咚的敲响了。 谷燕真不由得一个机灵,心里有些小慌乱,也有些不易察觉的兴奋。三步并两步的跑到镜子跟前,照了照,是长衣长裤的睡衣,质地很柔软稍微抖两下就整齐了。头发也是齐俏的短发,发质很好,又黑又亮又顺,睡了一晚上,随便梳头两下,一点不乱。 脸色有色白,谷燕真伸手拍拍脸,冲进洗手间,再脸上扑了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形象问题了? 拿毛巾沾掉脸上的水,谷燕真拨乱头发,半眯着眼睛,慢悠悠的走到门口,以还没睡醒懒洋洋的姿态开了门。 开了门,没人,谷燕真皱起眉,左右看看,楼道里静悄悄的,根本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紧起的心一下子松了,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闷闷的。往小厅那边看了两眼,也没人。 “睡觉都不让人睡安稳!真是!”谷燕真烦闷的低语一声,相当有震动力的关了房门。 转身,吓了她一跳。因为卧室的床上站着一个人。 “……焱焱?……你……没去幼儿园?”谷燕真看着睁着大眼睛乌溜溜乱转的儿子,有些迷糊。要知道每天早上这个时候,谷晨焱在去幼儿园的车上。 “妈咪!叔叔答应带我去看老虎,你也去吧!快点!!”谷晨焱站在谷燕真的床上蹦蹦跳,非常兴奋。 谷燕真这才发现谷晨焱穿戴整齐,还背着小书包带着遮阳帽。 不过…….老虎?什么意思,要去看老虎? 谷燕真心头一跳,要是别人做这种决定,她会当做玩笑一笑了之,可是这话是斗乌说的……联想到昨天夜里,满上的虎啸,谷燕真心里咯噔咯噔的跳个不停。斗乌说的去看老虎,不会是想带着谷晨焱跟山里的野生老虎打招呼吧! 谷燕真看着儿子,脑子里飞快的转着,慢慢地心里有了主意,神色也缓和下来,走到床边将儿子捉在怀里,笑着说:“焱焱,你不是说给我介绍你的小女朋友吗?今天好不好,妈咪好想见见洋娃娃哦!” 谷晨焱一听这话,皱起了小眉头,黑溜溜的眼睛转啊转啊!他本来打算去看老虎的时候带一只回来做朋友的,斗乌叔叔说了,老虎不会咬他。可是,他也好想介绍洋娃娃给妈咪认识呢! 哎呀哎呀!怎么办好呀!~~好纠结啊!! “小叮当的糖葫芦就是在这个城市哦!如果焱焱想吃,妈咪买给你,好不好?”谷晨焱有一本小故事书,故事书里有个小叮当,因为小叮当聪明勇敢,可是谷晨焱的小小偶像呢!小叮当非常喜欢吃糖葫芦,就为这,谷晨焱也喜欢上了糖葫芦。 那个故事不知看了多少回,看一会流一回口水,谷晨焱可是老早老早就像吃跟小叮当一样的糖葫芦了。 果然,听到糖葫芦,谷晨焱的小嘴弯了起来,笑眯眯的伸出小手,搂着谷燕真的脖子:“妈咪,我们先去看老虎,然后再去幼儿园好不好?洋娃娃也很喜欢吃糖葫芦呢!要是妈咪给她买糖葫芦的话,她一定很喜欢妈咪的。” “咦?是嘛!……可是糖葫芦太好吃了,要是去的晚了卖没了怎么办?”谷晨焱眼睛眯着,笑呵呵的看着儿子。 “啊?快走快走!”闻言,谷晨焱扯着谷燕真,就往门口钻。 跟谷晨焱一起出去,到了繁华地带,耍个手段,应该能轻易逃走。就算斗乌有什么超能力,那么多人面前也不会显露出来吧!谷燕真笑笑,让谷晨焱等着,自己进洗手间洗漱,再穿戴整齐。 一起下楼,斗乌已经等在楼下,谷燕真眸了一眼,拉着儿子直接出了门,门神已经等把车开到门口等着了。见此情景,谷燕真心头一跳,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眼,没看到斗乌,估计还没出来。 谷燕真当下将儿子往车里一塞,快速的绕到驾驶坐旁边,半挡着车门,冲门神司机笑笑:“师傅,昨晚没睡好吧!你看黑眼圈都出来了,还是我来开车吧!” 门神司机被谷燕真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他昨晚值岗,结果睡着了,幸亏没出什么事,要不然就麻烦了。好像被谷燕真看到把柄一样,心里毛毛的,傻愣愣的拿着钥匙站在哪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听到汽车发动的时候,门神司机快速的意识到更大的麻烦来了。可惜,两条腿是跑不过四个轮子的汽车的,更别说谷燕真坐到驾驶坐上之后,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那速度虽然赶不上子弹头,但跟高速列车还是有得拼的。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飙出大概十多分钟,谷燕真终于开怀大笑起来,赚到了赚到了,不但跑出来了,还带了个车子。这车虽然不是什么国宝级驾座,但好歹也是最新款的奥迪a八呀! “哇咔咔咔咔~~~~焱焱,走,妈咪带你去兜风!!”谷燕真得意的伸伸胳膊,伸伸腿,一边开车一边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心里美的,那里是吃了蜜可以形容的。 “叔叔,妈咪在笑什么呢?”谷晨焱奇怪的看着谷燕真,问身边的某人。 谷燕真听到儿子的话,有些皱眉,自觉不自觉的瞄了眼探照镜,彻底傻眼了。 “你你你你你……..” 某人嘴角微微弯起,通过探照镜对上谷燕真的眼睛。 “你你你你你……”谷燕真瞪大了眼睛看着探照镜里,坐在谷晨焱身边的那个脸色挂着淡笑的人。 “是我!……你车开的不错。” “你你你……你怎么会..会在车里?”谷燕真顿觉头大,斗乌什么时候坐进车里的?一想到斗乌是超能力者,心里有些不自在。 “妈咪,叔叔一直都在车里呀!”谷晨焱同情的看着妈咪,好心的提醒道。 “什……什么?…….咦?咦?……”镜头回放,经过厅的时候,他带着儿子没搭理斗乌直接出的门,然后斗乌没跟过来,她就将儿子塞进车里,再然后他跟门神司机搭讪……. 呀呀呀~~~肯定是,肯定是那个时候…… “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偷偷钻进车里的?”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逃走计划,被斗乌搅黄了,谷燕真相对生气,转身用她杀人的眼睛瞪着斗乌,狠狠的说道。 斗乌没有回答,只是淡笑的脸稍微变的严肃起来,还皱起了眉,往前面看。 “看什么看,回答问题!谁让你上车的?……”虽然这车不是她谷燕真的,但要坐她开的车,得先打报告。嗯,就是,尤其是斗乌,必须打报告才能坐。 “妈咪!!~~~车子飞起来啦!!!!”突然,谷晨焱大叫起来,兴奋的趴在车窗玻璃上往外看。 咦咦咦咦??? 谷燕真脸色极具转黑,脖子卡卡卡转回原位,一看眼前这情形,心底塌了一片一片。 天哪!真,真飞起来了。 出了别墅,开车快半个小时,直道开完后,有个拐弯……谷燕真看到车里多了个斗乌,太惊讶了,完全忘记她正在开车,这会儿意识到,已经晚了,车子从拐弯处直接飞了起来。眼下已经脱开了松林的范畴,是一大片错落繁密的杂草山坡,其间还有点点星星一样的小野花。 而由谷燕真亲自驾驶的黑色奥迪a八,正在急速的砸向山坡。 是的,是砸!整个车体已经在空中颠了体位,照这情形,落到地上,绝对得翻上几个跟斗。都可以想象轿车落地的步骤,先砸在地上,然后弹起来,再砸到地上,一路滚下去…… 谷燕真猛噎口水,这可是半山腰啊!下坡啊!如果中途不爆炸,会一路翻到山脚下。 那她们几个奥迪a八牌的人肉馅儿包子,会死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斗乌,快……快让车停下来。”谷燕真使劲靠在座椅里,也不敢回头,大声喊道,这跟过山车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谷晨焱在后排座上,就是要跳窗,儿子怎么办? 既然斗乌有不可思议的能耐,就赶紧使出来呀!没有得到回应,谷燕真心里更害怕了,她使劲的抬起脑袋,往探照镜里看。不看还好,一看,谷燕真又一次傻眼了。 探照镜里可见的后座上,没人,而紧接着就听到斗乌说:“跳车!”后车门被推开,斗乌抱着谷晨焱跳了出去,像蜻蜓一样在空中跃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落在草丛里随着惯性翻了个跟斗,稳当下来。 看着谷晨焱落地,谷燕真悬着的心才放下。可是…… 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将谷燕真一头帅气的短发吹在脸色,像一根细细的刺,扎在脸色麻麻钝钝。紧接着,车子不知碰了什么,整个车身在空中翻转了一圈,直接砸向地面。 谷燕真被转晕了,带着嗡嗡作响的脑袋,本能的伸手去开车门,使劲压,压不下,使劲摇,摇不动,眼看着地面在眼前放大,放大……谷燕真头大如斗,浑身僵住,身体里的零部件宣告失灵,动弹不得。 一切都停止了,只有死亡,在一点一点的靠近。 第43章 斗乌的心事 “妈咪——”突然,谷晨焱稚气的声音直刺进谷燕真的耳朵里,谷燕真猛然一哆嗦,本能的抬起手肘砸向车窗玻璃…… 生死关头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那个梦,梦里,焱焱被红发男子带走…… 她不想失去儿子,不想,所以,她要活着,那怕是费了胳膊,也要活着。 奥迪a八落地后往坡底翻滚了二十多米后,轰隆一声巨响,变成了一朵炭花。 “妈咪——妈咪——”谷晨焱高分贝的喊声,震彻松山。 谷燕真在汽车摔落之前,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手肘硬生生的砸碎了车窗玻璃,顾不得车外是什么,拼了命的从车窗里跳出来,落地翻了几滚,之后被茂密的草阻止。 虽然落地姿势不太好看,但总算是赶在轿车爆炸前,落地了。衣服被刮破,身上也割开了好些血口子,左臂整个都被血染成红色。鲜红的人,躺在一片草绿之中,真正成了绿丛中的一点红了。 只是,红的比较悲惨…… 谷燕真浑身是血,却感觉不到痛,甚至连手脚是否还连在身体上都不太确定。她侧扭着半爬在地上,像散了架子,很累很困,很想睡觉…… 半迷半醒间,谷燕真觉得好像有人抱了她,很熟悉的怀抱,让谷燕真感觉安心、踏实…… …… 再睁眼的时候,谷燕真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和满月形的乳白色顶灯。是斗乌别墅,她住的屋子。 谷燕真眨巴几下眼睛,眼睛忽宽忽窄,有些懵,是不又活过来了?下意识的用右手去摸左胳膊,这才发现,她的右胳膊上缠着一层纱布。左手更夸张,包的跟僵尸一样。 人说忘记也是一种止疼方法。谷燕真看到满身的纱布,一下子整个身体好像放在了刀尖上,疼的她直哆嗦。 “醒了!”低沉而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谷燕真的思绪。谷燕真猛然回头,才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距离自己不过几寸的距离。 “你你……”谷燕真本能的缩着身子,有些不知所措。 隐约记得从轿车里跳出来后,有人抱起了她,那个怀抱很熟悉…… 谷燕真看着近在毫厘,斗乌俊俏的脸,看着他刀峰般的双眉,他深邃迷人的眼睛。心里突然生起一股暖流,是斗乌,那个熟悉的怀抱是斗乌的,那个将她从生死边沿上拉回来的人是斗乌…… ……斗乌又救了她一次…… 感激也好,感动也罢!谷燕真静静地看着斗乌,忘记了两人正躺在同一张床上,挨在一起,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慢慢地,谷燕真笑了,看着斗乌傻呵呵的……笑了。 “感觉如何?”斗乌靠在沙发里,嘴角依然挂着几不可见的笑。 谷燕真突然脸上一红,慌忙低头避开,然后怀着一种小女子的娇羞姿态柔柔的说:“好多了。”其实很痛啦!从车上跳下来,左臂伤了骨头,其他地方的刮伤碰伤也够她受的。不过在斗乌面前,谷燕真不自觉的想要表现的坚强一点,一边说着还抬头冲斗乌大方的笑笑。 “哦!……”斗乌微点了头,若有所思道:“……轻了!” 谷燕真一愣,黑线挂了一头……轻了?什么意思? 斗乌突然翻身,一手支着脑袋,侧卧正对着她,依然是但不可见的笑,依然是沉稳平缓的语气,但他的话……“下次,直接切了胳膊,省事!” 谷燕真懵了?瞪着斗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硬是压下心头火气,心想:斗乌不善于表达,可能不是这意思。 “再逃走的话,就断你的腿!”斗乌伸出手,用手指肚儿摩挲着谷燕真的红唇,举止与语言完全两码事,让谷燕真一阵背脊发凉。 谷燕真心底激起惊涛骇浪,原来斗乌的‘感觉如何’并不是关心,而是…… 感觉像是手捧棉花糖踩在云朵里漫步,甜甜的感觉溢满心底时,突然来了道闪电,夸嚓一声,将她劈下云头,直落地面,不巧,一头扎进污泥潭里,那感觉不是一般的糟糕。 本来还以为斗乌具有某种超能力,像超人一样可以把失去轨线的轿车一手拖回来,可结果不还是跳车!!既然是平凡人,就平凡做事,说的跟能主宰一切的一样。居然还说那么歹毒的话……谷燕真非常生气。 谷燕真打掉斗乌的手,脑袋歪上另一边。再帅再有型的男人,一吹牛就直接掉价了,不爱搭理。斗乌的手指伸进谷燕真的头发里,随意的轻抓了两把,在谷燕真快要暴走的时候,将她的脸转过来。 “你想干嘛?”谷燕真生气了,瞪着斗乌,近距离下,斗乌的鼻息轻轻的呼在她的脸上,心里的火气也被冲消了。面对斗乌,她总是气不起来。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她必须生气给斗乌看。 让斗乌知道,乱说话,乱举动,她是会生气的,非常生气。 两人面对面,不足十厘米的距离,斗乌的气息呼在谷燕真的脸上,而谷燕真的气息一样扫着斗乌的脸,而此时的斗乌,没了刚才说话时的优雅淡漠。他的眼睛里有着某种一样的色彩,有些朦胧,有些缠人。 唇被吻住,谷燕真才意识到斗乌眼里的那些情愫是什么。谷燕真承认,她喜欢斗乌的亲吻,可是本能也排斥着这种不正常接触。 想要推开斗乌,左臂不能动,右臂上的刮伤也不轻,根本使不上劲。斗乌的吻很轻柔,但有些急促,谷燕真经常会迷糊,这个时候的斗乌是不是平时看到的那一个。 “唔唔唔唔……”谷燕真用额头磕斗乌的脑袋,强烈的反对入侵,发出唔唔的声音,意思:快放开我!! 斗乌一点没有结束的意思,不放开反而由开始一手托着脑袋,侧卧着拉近谷燕真亲吻,转变为整个身体罩在谷燕真身上,居高临下的亲吻。 谷燕真甩着右臂,不顾渗出纱布的血色,拼命的捶打身上的斗乌。不轻不痒的捶打,不像制止,反倒像在撒娇在调情。 阻止不了,谷燕真索性闭着眼睛,憋着气,死扛。她不讨厌斗乌这么对她,但他讨厌斗乌说了那么可气的话之后这么对她。 “已经好多了,是吗?”斗乌的吻游移到她的耳根,咬着她的耳朵轻揉了揉。 被触到敏感地带,谷燕真不自觉的绷紧了身子,克制着体内某种渐渐泛滥的情愫。心里着气的不行:呵,连这也是惩罚? “真没看出来,原来你是属狼的,天字号头牌大色狼!!……”嘴巴得到自由,却不彻底放过她,谷燕真咬咬牙,尽量不刺激男人的征服欲。 斗乌突然停了,抬起头看着谷燕真:“禁果尝过之后,真会上瘾!”说完又埋头耕耘,用舌头舔着谷燕真的小虎牙,一次一次的拨弄着谷燕真身上的敏感地带。 谷燕真发现,情事跟前,她周身的痛感没了。有的只有一波一波从斗乌唇边,从斗乌手底,在谷燕真身上触碰过之后,渐渐渲开的麻痒的感觉。这感觉像滴水后的涟漪,一圈一圈,渐渐放大,荡开了谷燕真心底的春江水,意识也变的迷离起来。 斗乌挑开谷燕真睡衣的扣子,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也滑到一边,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照在床上两幅交叠在一起的身体上,说不尽的染色。 “不……斗……斗乌,不要……”谷燕真仅剩的一点点理智坚持抵抗,可是效果甚微。 斗乌一双眼染了血红,修长的手指从谷燕真胸前的柔软滑到小腹,挤进三角地带的幽林。 谷燕真浑身一震,快速的加紧双腿,意识获得了短暂的恢复,愣愣的看着斗乌,唇角发红:“斗斗乌……我是谁?你把我当什么?”收拢双腿时夹住了斗乌的手,谷燕真本能排斥的松开些,斗乌趁机更进一分。 “愿赌服输,你是我的人。”斗乌被夹在谷燕真腿间的手指动了动,嘴角的弧度明显的在放大。 白白的牙齿,用什么牌子的牙膏?连呼出来的气都是很自然很清新的那种。 呃!~~~~“把你的臭手拿开!”谷燕真心说:心理防线差一点被击溃了,还好还好,还好斗乌没叫出她的名字,没…… “燕子!!”斗乌突然唤了句,停了手头工作,看着谷燕真的眼睛。 那眼神,忽远忽近,好像在深情的注视着谷燕真,又好像透过谷燕真看另一个灵魂。 谷燕真眉头紧皱,‘燕子’,这个称呼好久远,是爸爸,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逗她的时候这么叫她。爸爸说,谷燕真是自由自在的小燕子…… 二十多年了,居然还有人这么叫她。不……不是,斗乌叫的是谁?斗乌心里果然藏着秘密,是喜欢的人吗?可是斗乌的眼神并没有失去挚爱的伤感。 这回,不用谷燕真动手,斗乌就翻身下去躺在谷燕真身边,仰面朝天,静静的躺着。 “我有六年没见爷爷了,我好想他……让我回去见见我爷爷,行吗?”谷燕真陶醉在安静里,心平如水,被斗乌挑起的欲火也见见平息了。 “啪!!”一声脆响,门被推开,谷晨焱蹬蹬蹬床前,看着床上的两人,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摸摸脑袋,有些迷糊。 “妈咪,不穿衣服会着凉的。”谷晨焱看了半天终于总结出了问题的关键。 谷燕真脸脖子火烫火烫的,听了儿子的话,赶紧低头看,被子斜斜的搭在她的身上,掩过胸部,只露出香肩。还好还好…… 一看斗乌,谷燕真又一次承认‘甘拜下风’,甘拜斗乌的下风。 “妈咪,你已经不疼了对不对!让我看看……”谷晨焱爬上床,挤进谷燕真与斗乌中间,歪着小脑袋去拉谷燕真的胳膊。 谷燕真用还能动的右手揪紧被子,被子下面她衣衫不整,要是让儿子看到了,太影响形象了。 不过,谷晨焱对斗乌的态度真的很不一样,以前,只要有男士靠近谷燕真,谷晨焱总会制造小意外,让那些男士知难而退。 记得谷燕真刚去上班时,直管她的部门经理,总是以职权借机吃她的豆腐,谷燕真是谁?打杀粽子玩儿的人,对付一个只会喘气儿的活人,绰绰有余。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吃过两次闷头亏的谷燕真并没有撕破脸皮。只是刻意与部门经理保持距离,适时而恰到好处的避开咸猪手,咬咬牙,忍了。 可惜,事情并没像谷燕真想的那样简单化发展,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找事,事找人。 那位部门经理趁着公司聚会,那双爪子又开始痒痒了。不过,这次没等谷燕真做点什么,部门经理就毛了,暴跳如雷呀! 甚至不顾形象的在宴会厅里大吼大叫,目标只是个孩子…… 是谷晨焱,在部门经理趁谷燕真弯身拿桌上的水果,不声不响的靠近,伸出手的时候。谷晨焱捧出个刺猬……于是,部门经理白胖的手瞬间渗出满手血迹。 …… 那次之后,谷燕真将刺猬送了人,谷晨焱为这赌气好几天。 不过几个月之后,谷燕真帮了一男子的忙,于是被请吃饭。饭桌上,谷晨焱的小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比如:叔叔,你不认识我爸爸吧!我爸爸可了不起了,他很爱妈咪哦!…… 三句话都脱不开‘爸爸’两字。 谷燕真听的头皮发麻,这算是谷晨焱的小聪明?不得不说,谷晨焱的想象力很丰富,将莫须有的‘爸爸’描绘的非常到位。谷燕真对儿子多少有些愧疚,本来跟男子也没什么关系,也就没做什么解释。 坐在对面的男人本来就很不自在了,结果,谷晨焱还一副悄悄话的样子,凑到男人耳边说:我看到爸爸妈咪亲嘴嘴了!! “轰隆隆!!”当时啊当时,谷燕真发麻的脑袋,嗡嗡作响,心说:冤枉啊!那个‘爸爸’什么人,她都不知道,那里亲嘴嘴去?? 现在倒好,谷燕真与斗乌躺在同一张床上,这种情况足以让谷晨焱的小宇宙爆发,可谷晨焱不但没反应,还挤在他们中间,貌似非常高兴。 第44章 心被俘虏 养伤的日子,不好过,静窝的日子更难熬,这让谷燕真想起了五年前的月子里…… 那时候一个人守着襁褓里的婴儿,除了伺候月子的保姆,只有苏瑾时常来看看她,空荡荡的房子里,一点家的感觉都没有,很多时候心里很悲凉。 而现在,说实在的,这伤算不了什么。但斗乌不许她下床,理由是:左臂骨折!!! 谷燕真很纠结,搞不懂胳膊骨折跟下地活动有半毛钱关系?? 斗乌看着沉默寡言,但谷燕真自知看的透透的,她想:如果连斗乌都算的上君子雅士,那天底下的人多半都是君子雅士的祖宗。 那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往那一站,一个眼神就能让谷燕真不自觉的服从,等乖乖照做了,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最让谷燕真受不了的,是随时睁开眼,都可能看到身边躺了个人。 有一次,到了夜里,谷燕真偷偷下床挪到门口,将门反锁,结果躺下后睡的不踏实,猛然睁眼,发现斗乌又躺在她的身边,而且那晚,没人打搅,作为对谷燕真私自下床的惩罚,谷燕真被‘吃’了个干净。 直接导致,谷燕真第二天想起都起不来。 这几天一直乖乖躺着,就是迫于斗乌的淫威,这下好了,担心的事又发生了。而且,似乎,没有上次那么讨厌了,如果忽略斗乌定义的归属关系,谷燕真心底还是满期待的。 没了顾虑,隔天,谷燕真就下了床。 “下来了?”斗乌自个坐在厅下棋,看见谷燕真,难道的放下棋子,看着谷燕真道:“过来。” 谷燕真一愣,本能的抬脚,却又拍着脑袋停住脚,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过来。”斗乌情绪没什么拨动,挺坚持。 “哼!真是笑话,你让过去就过去?凭什么?”谷燕真看着斗乌一身轻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凭什么斗乌一句话她就要本能的做出反应,而且还是无条件‘服从’!! “你的灵魂与身体都是我的,你还是认清现实的好!!” 谷燕真身子一震,皱眉看着斗乌:“有没有人告诉你有个词形容你非常恰当。” “哦?是吗?……愿闻其详。” “变态,不,不止这些,你还是人面兽心,不可理喻,原始人……”以往谷燕真动怒时,都会直接上手,从来不多费唇舌。 这是谷燕真第一次激烈的骂人,几乎搜罗了脑子里所有不好的词语,但她眼珠子一转,小嘴一抿,就算是瞪着大眼睛,她小小的动作,怎么看也没有骂人的气氛。 “哦!原来如此!”斗乌似有回味的样子,还饶有深意的点点头,看的谷燕真一愣一愣的,难道她认为歹毒的词意思颠倒了?“说完了,就过来吧!” “不过去……”谷燕真还想说:过去的是傻子。蠢事干上一遍可以认为是无知,两遍暂且认为是疏忽,可要是三遍四遍,就完全是笨蛋,十足的笨蛋。 可是,上午的轻阳从窗户里照进来,打在斗乌的侧影上,整个人都包裹在阳光下,白色的软料齐扣上衣,被阳光一照,是白的晃眼,整个身体上都罩着一层光晕,渲着一层光圈。 很美……就像从云朵里走下来的仙子…… 谁说美丽的仙子只是对仙女的形容!眼前这位如果站在云朵里,一定是最惹眼的一个。 突然觉得嘴唇痒痒的,下意识的伸舌头舔了一下,触及到不属于自己的异物,谷燕真一个激灵,看清了现状。 仙子近在寸许,而她就坐在仙子的腿上。她……她是怎么过来的?她刚才做了什么?谷燕真绷紧身子:“你,你想干什么?” “我说过要听话,又不乖了。”说着话,斗乌徘徊在谷燕真嘴边的手又轻轻的摩挲几下谷燕真的粉唇。 “……听话,当然听话……只是,我好想我爷爷,我想回家看看爷爷,你让我回去几天好不好,爷爷从来没见过焱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谷燕真尽量做出小女子的做作姿态,使劲挤着眼睛,寻找着落泪的灵感,声音也是柔柔的,有些生硬的靠在斗乌身上,笑的很别扭。 斗乌嘴角微扬,环在谷燕真腰上的手指轻轻痒痒的摩挲着谷燕真隔着单衣的肌肤。惹的谷燕真更难放松下来。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不许反悔!……好了,我去收拾一下,回趟家!”谷燕真估做轻松的拍拍斗乌的肩头,心说:既然你这么想当主人,就满足下你的虚荣心。 起,起不来。想要离开斗乌的怀抱,摆脱这种尴尬的情绪,斗乌却不放手。 隔着单薄的衣料,谷燕真甚至感觉到就这一会儿工夫,斗乌的身体居然起了变化。意识到这一点,谷燕真面红耳躁,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猛然一挣,谷燕真屁股抬起,想要撤走,却突然被斗乌双手一架,生生的面对斗乌跨坐下去。这下好,原本双腿合拢侧坐在斗乌腿上,现在完全成了非常暧昧的姿势。 感觉身下触碰到的某物正隔着衣料,抵在腿间的敏感处。谷燕真想死的心都有了,之前再怎么说是关起门,躲在卧室里。 现在,晴天大白日啊!阳光下,还有随时可能进来的保姆…… 两人穿的都是居家服,质地柔软,衣服底下,有足够的空间任斗乌摸索。这不,他的手已经从谷燕真的衣服下摆探了进去,从腰上的肌肤一点点滑向她光滑的背,再折回去,如此反复,让谷燕真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谷燕真已经完全迷在了情事当中,直到身下被填满……谷燕真恍然若醒,眨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双眼微眯的,眼光泛红的斗乌。他真的敢在这里…… 稍一分心,身子被猛然一撞,谷燕真只觉某种痒痒麻麻的极致舒适感瞬间穿透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整个身体都软在春水里,完全忘记了阳光正在次咧咧的欣赏着他们的表演。 整个过程,谷燕真都飘飘忽忽的,没有第一次与斗乌的恐慌,第二次的彷徨,完全进入了类似夫妻本分的状态当中。 谷燕真搂着斗乌的脖子,将他的唇压在自己的细腻光滑的脖子上,昂着头,大口的喘着气,一声声醉人的声音从她的唇齿间溢出,将轻阳下的厅渲染一层朦胧。 “啪!~~”重物落地的声音。 “砰~~~~”某人撞墙的声音。 然后是一阵踉跄的脚步声,由近到远,渐渐淡去。 谷燕真被一些列连贯的碰撞声惊醒,她的整个身子都在斗乌的拖力下,上下摆动。 被撞破了……谷燕真的脸一下子红的像番茄,想要离开抽身,摆脱这种尴尬难堪,可左臂使不上力,光一个右手那里是斗乌的对手。 况且……随着身下某物的进出,一种若失若得的感觉被放大。理智说:快点停止。心却在每每若失时,想要更多的‘得’。 刚才应该是保姆吧!可是保姆不是十点半左右才会买菜回来吗?谷燕真眨着迷离的眼睛,看了看厅里的坐钟,居然……居然真的已经十点半了,也就是说,快一个小时了…… 分心的结果,是被整个转了一圈,受迫半趴在方桌上,打散了桌上的黑白子,散了一地……更重更深的撞击接踵而来,而这些将谷燕真的尴尬羞耻完全撞了个没影儿。 …… 傍晚,谷燕真躺在室内阳台的藤篮椅上,随着椅子慢慢的晃悠,眼睛一直看着别墅外大门的方向。 谷晨焱快放学了,还有斗乌……出去三天了,会回来吗? 谷燕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谁,是儿子,还是…….斗乌。 两天前她胳膊上的绷带去掉好,那辆奥迪a八报销后,车库里又停了一辆同样的,钥匙就在书房里。其实,谷燕真想要离开,已经是非常轻易就能做到的事了。 可是……心里空牢牢的,总有些舍不下…… 刚才见门神打电话,琢磨着电话那头应该是斗乌吧!早早的坐在可以看到大门的藤篮椅上,看着门外…… 其实这几天她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总会拿本书半躺在这里看书,只是手里的书一直扣在肚子上,一页页没翻。 斗乌会回来吗?一下午时间了,谷晨焱都快回来了,还是不见斗乌的人影,看来今天斗乌不会回来了。谷燕真心里乱糟糟的,到现在她也确定不了与斗乌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两人之间发生了那么亲密的事,男未婚女未嫁,谷晨焱又难得的喜欢斗乌,这种情况,有些事应该顺利成章才对。 可是,斗乌多的话什么也没说,他们之间除了肉体的结合,面上依然不冷不淡,忽远忽近,让谷燕真琢磨不透,也理不清楚。 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汽车的鸣笛声,看看时间,是谷晨焱回来了吧! 其实,可以离开的,结束这种莫名其妙的生活。什么满山的虎啸狼嚎,原来是野生动物园里的动物,根本造不成威胁。 要不等会儿吃完饭,就带着儿子走吧!两个门神还挡不了他。自从住在这里,就跟外界失去联系,不知道谷文飞告诉爷爷见到她,会是什么情绪。爷爷会不会特想渐渐谷晨焱呢! 大门在眼底被打开,一路贯穿着走进五六个人。谷晨焱牵手的那个人不就是斗乌么!! 谷燕真腾的一下从躺椅上跳起来,扣在怀里的书掉在地上,‘啪’的一声轻响,打断了谷燕真想跑出去的冲动。 那个天使一样叫青蓉的女子也在其列,今天她穿了一条蓝色的连衣裙,披散着卷卷的长发,远远的看着,更符合天使的形容。与斗乌谷晨焱走在一起,谷燕真看着心里直犯堵。 一行五六个人,谷燕真眼里只看到这三个,已经忍不住的跑下了楼。 然后看着厅的门被推开,谷晨焱看到她,欢快的叫着妈咪跑过来。同行的右玄跟她打了招呼,而斗乌,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看,就直接走向书房。 青蓉冲谷燕真微微点了点头,跟着斗乌进了书房,见她那份高不可攀的冷傲气质。谷燕真觉得,青蓉与斗乌才是同类。 与他们一起的还有暮雪,那个光看侧影后脑勺都让人惊叹的男子。现在就在眼前,肌肤如雪,雌雄莫辩,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谷燕真有些发懵,暮雪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淡漠的神情里虽然没有斗乌的冷,但也是生人勿近的品种。 看着他们一起进了书房,谷燕真突然深刻的感觉到她与斗乌的差异。斗乌的身边全是极品,不仅是长相上,连气质与人相处上,都是别具一格的统一,而她,只是小老百姓。 被忽略的感觉很憋火,但看到四个极品进书房后,书房门被关上。谷燕真气狠狠的咬咬牙,真想冲进去,跟斗乌撕破脸皮。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以为她稀罕听吗?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谷燕真突然双眉紧蹙,看着紧闭的书房门。 第45章 挣扎 厅,谷燕真整个身子靠坐进沙发里,半磕着眼睛,眼缝里的视线直直的盯着会室的门。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秘?斗乌雷打不动的性子,连与她之间的亲密互动都能大咧咧的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与右玄几人说个话,居然还会注意场合?知道隐秘避嫌? 斗乌想问题的脑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谷燕真有时候特别想不通,凭她这些年阅人无数,虽然到不了读心术的境界,怎么着看透一个人的心思,还是挺靠谱的。 可是与斗乌同处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两个多月,始终看不出斗乌的心思。斗乌忽近忽远,时冷时热的态度也让谷燕真快要崩溃掉。 每每溺在温柔乡里,谷燕真经常会出现与斗乌的关系进了一步的错觉。可是完事后,斗乌照旧我行我素。 就像这次,斗乌不声不响的走了,直到隔天早上谷燕真才确定斗乌没在别墅里,这一走就是三天,回来了,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谷燕真想,其实这些足以说明斗乌根本没把她当回事,正如斗乌说的那样,她与他是归属关系,不是同一水平线上的。归属归属,她归他,她寸步移动都要向她报备,而他即使三天不着家也没必要跟她说,因为她,只是斗乌的一件战利品。 谷燕真心里烦躁的厉害,半磕的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似要将会室的门烧掉,将斗乌揪出来,提着他的领子问个明白。 “妈咪?你真不吃?”谷晨焱扒在餐桌上,捧着块紫薯。 “不吃。”气都气饱了,那有肚子吃饭!!……谷燕真懒懒的斜了儿子一眼。 相比自己,谷晨焱受欢迎的多。不但天天出门有书念,专人专车接送上下学,到了饭点儿,连斗乌都不用等,直接上桌子吃饭,怎么看都觉得谷晨焱是这屋里的小主人。 是的,这都是斗乌吩咐的,到了饭点儿,谷晨焱不用等人可以先吃饭。而谷燕真就没那么好命,斗乌也特别关照过,必须等他一起吃。 简直霸王条款吗!但谷燕真气归气也没招,谁让斗乌是她的‘主人’呢! 真是可笑,这年头还有人时兴玩主人仆人的游戏。可笑之事也有可恨之处,而这件事最为可恨的就是,斗乌对这个游戏相当执着,扮主人上了瘾,动不动就宣布归属关系。 任凭谷燕真怎么解释人权问题都白搭。代沟,严重的代沟,看着斗乌顶多三十出头的年华,也不像笨蛋,可为什么听不懂人话呢!! 有时候谷燕真会好奇的问:你留过学?在国外出生的?……要是这样的话,不懂中国律法也说的过去。 结果是,斗乌会变的异常安静,沉思许久之后,淡淡的说:或许吧! 虾?……这是什么答案,谷燕真想抓狂。 “妈咪,这块给你吃。”谷晨焱吃饭的时候,不时的瞄一眼妈咪,见谷燕真的脸色越来越黑,心疼的拿着最后一块紫薯(一共小小两块)跑过去讨好。 谷燕真依然盯着会室的门,望眼欲穿呀!脑子里甚至有了会室内的大体架构,斗乌坐在那里,右玄坐在那里,还有那个青蓉,会跟斗乌坐在一起吗?…… 随手拿过儿子凑在眼前的紫薯,狠狠的咬了一口。 “妈咪,你是不是担心叔叔被抢跑了?”谷晨焱凑在谷燕真身边说,鬼鬼的笑着,两眼放光。 谷燕真双眉一紧,立马折回视线,瞪向谷晨焱,张嘴想要反驳时,又不知怎么说了。貌似她的确在揣测斗乌对她的态度,而且斗乌与青蓉站在一起,实在太登对了。 人是有感情的,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即使不打算发展感情,慢慢地也会有感情交集,有了交集就很危险。谷燕真在想,斗乌隔上几天就会外出大半天,是在工作的话,跟青蓉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应该挺久的吧! 会日久生情吗?不会是斗乌与青蓉看对眼了,但两人都太高傲,所以都憋着,谁也不挑破?憋的久了,斗乌就找她来发泄?貌似几次亲密接触都是在斗乌外出回来后发生的!! ……嘶~~~~貌似威胁不止青蓉一个,还有那个幕雪,穿条裙子,绝对没人说他是雄性。那么漂亮的人,跟斗乌站一起,不暧昧一下实在是浪费……斗乌不会男女通吃吧!! 这么一想,连右玄也有点可疑了。想想前阵子去翠云山,生活上右玄对斗乌的照顾,那简直就是小媳妇伺候老公嘛!别说,这年头找那么个乖巧的媳妇还真不容易。 谷燕真烦躁的抓几下头皮,原本修剪的整齐帅气的短发被她拨的一团糟。 “放心啦!叔叔不会喜欢别人的。”谷晨焱吃完饭又捧个红红的苹果,咬一口,一副老人有言绝对靠谱的样子。 谷燕真眸了儿子一眼,舒口气,三两口将紫薯塞进嘴里。心说,斗乌不表态,她来说,如果斗乌只把她当泄欲的工具,当三千佳丽外的小宫女,她也没必要陪斗乌继续玩儿下去。 这世上谁离了谁都能活,她虽然觉得斗乌挺适合给谷晨焱当后爸的,但还没到爱的死去活来,分离就会活不下去的地步。 有了打算,谷燕真释然多了,坐起身往餐桌上瞄了一眼。不得不说保姆的眼力劲儿很足,每次给谷晨焱准备餐饭都是不多不少刚刚好,她想提前打个牙祭也不行。 “咦?你刚才说什么?”谷晨焱好像说斗乌不喜欢别人?谷燕真后知后觉的看着儿子,心跳一滞,难道斗乌跟谷晨焱说了什么? 谷燕真微微皱眉,看着儿子。心里嘀咕:先从谷晨焱下手?看不出来呀!斗乌挺有心计的,知道想拿下她必须先摆平谷晨焱,不错,不错…… 不对呀!打从一开始,谷晨焱就挺喜欢斗乌的呀!况且,实在看不出斗乌会为了谁刻意的做某件事。讨好,接近,迂回战术,完全没必要,斗乌早就得到她了,根本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圈。 “嘻嘻,妈咪,叔叔不会喜欢其他女人的。”谷晨焱倒是了解自己的妈,说话也不用打哑谜。 “……他跟你说了?……”谷燕真盯着儿子,人就是这样,非常想知道一件事的结果时,就是一秒钟的等待也会漫长的让人心焦:“快说。” “这样就对了,选男人就要选斗乌叔叔这样的,妈咪你要加油哦!”谷晨焱啃口苹果,卡巴卡巴嚼碎咽下去,然后才笑嘻嘻的回了谷燕真的话。 ……选男人?……谷燕真知道自己的儿子脑袋发达,但也不至于跳级这么神速吧! “焱焱,你很喜欢斗乌叔叔么?”谷燕真揉揉额头,看着儿子。 谷晨焱没有回答,只笑呵呵的看着谷燕真,他的笑代表了答案。 这个答案也是谷燕真心里的想法,那么斗乌呢!看来必须跟斗乌摊牌说说这事了。 成就合,不成就散。没必要拖泥带水的,耗下去,对谁也不好。不管斗乌怎么说,在谷燕真心里,已经将斗乌当成可以谈婚论嫁的对象了。 不过,从翠云山直接到了北京,自那后,别说回家看爷爷了,连谷文飞与夏末都没再联系。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她还有太多太多想要做的事,不能这么耗在一份没有保障的情感纠葛上。 “我们先走了。”会室的门被拉开的一刻,谷燕真听到了右玄的声音。 几人相继走出来,早已经过了饭点儿,斗乌连留人吃饭的礼数都没有。谷燕真皱皱眉,冲右玄笑着说:“吃完饭再走吧!”斗乌不把她当根葱,她自己摆正姿态总成吧!谷燕真说话的时目光扫过神仙一样的幕雪与青蓉,意思,你们不介意的话,也可以留着一起吃饭。 谷燕真一句话,听的幕雪与青蓉完全失了态,斗乌面前,谁敢做主,这是赤裸裸的挑战,对王权的挑战,是大逆不道的举动呀! 幕雪与青蓉虽然与右玄一样都是斗乌的属下,但几人私下并不提及斗乌的私事,对斗乌与谷燕真的关系,还定格在斗乌收养了一个新宠物的阶段。 右玄听这话微微一愣,快速回头看了眼,然后冲谷燕真淡笑着说:“时间不早了,山路难走,我们就不多留了……焱焱,叔叔要走了,送送叔叔不?” “右玄叔叔,你什么时候还来呀!焱焱好想你的,你都好久好久没来看我了。”谷晨焱小嘴咧着,屁颠屁颠跑到右玄身边,小嘴甜的像抹了蜜。 马屁精,分明昨天晚上右玄才送他回的家。 “吃了饭,再回吧!”斗乌突然冒出一句,接着谷燕真的话,听在几人耳朵里,却是完全让人震惊的信息。幕雪三人全一副受宠若惊,像是中了彩票头奖一样,右玄抱着谷晨焱打趣的话说道一半,嘴角抽抽,激动的说不下去。 幕雪眉头轻颤,仔细的看向谷燕真,那迷人的细长眼睛,配合他米白色的衣服,看着有种如浴春风的舒适惬意感。可以说,这位也是心思不外露的主,看着清醒脱俗,实则心思缜密,是几人当中最心细的人。 而青蓉,看看斗乌,又看看谷燕真,然后微底头,有种事不关己的感觉。但高傲惯了的人,一旦低调下来,反而会表露出她的心神不宁。 “是啊!我待在这里都快闷死了,你们难得来了,那有空着肚子走人的道理。”谷燕真抱谷晨焱下来,半推了把右玄,又去拉幕雪,靠近了看幕雪的皮肤,就像婴儿一样,白皙的一点瑕疵都没有。 “你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话到一半,谷燕真嘴角一颤,笑笑道:“平时常来家里坐坐,深山野岭的,人气高点好。” 幕雪看了眼谷燕真,对这个女子越来越惊讶。……牌子?想想帝王招人侍寝都会翻牌子,以前他们见斗乌一个太孤单的时候,偶尔也会捧着牌子奉到斗乌眼前。可是,用牌子,那都是王的权力,他哪里敢越界。 想着既尴尬又心惊,悄悄看了眼斗乌,见斗乌神色未变,才稍稍放了心。 不过,眼前这个女人,在斗乌面前好无礼数的女人,居然张口就说什么牌子,那种事怎么能挂在嘴上? 顺利的将幕雪推到右玄一起,又去拉青蓉,不过……伸手出去,又快速的打了个弯儿,轻轻拍拍青蓉的肩:“都坐,都坐!” 谷晨焱呵呵笑着凑热闹,吃饱了也占个位子,待在饭桌上。今天难得人多,还都是非常漂亮的叔叔阿姨,养眼,他喜欢。 保姆想的倒是周到,明明斗乌平常不留人吃饭的,但今天见右玄等人来,晚饭准备了多人份的。所以谷燕真推右玄他们入座后,饭菜已经摆上桌。 这顿饭吃的有些沉默,谷燕真独角戏唱着,只有右玄与吃饱了坐着打哈哈的谷晨焱接些没营养的话,一个人聊不起来,觉着无趣,索性也不说话。 右玄等人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两口,便起身告辞。谷燕真想,有时候套会给人增加负累,并不见得是好事。知道右玄他们没吃好,也不再留,还是感觉回去再吃吧! “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出发!”只剩下谷燕真与斗乌的时候,斗乌突然冒出一句。 谷燕真一愣,我们?出发……“去哪里?”应该跟会室的谈话有关吧!看来真有什么事发生了。 “……那地方叫……秦皇岛!”斗乌想了想,嘴角微弧道。好好的名字从他嘴里叫出来竟有些绕口。 ……咦?……要去旅游? 原本拥到喉咙,下狠心要说出来的话,在看到斗乌淡淡的笑意时,卡壳了。 听说秦皇岛有很多好玩的去处呢!要不,去转转再说?!…… 第46章 沉没的墓葬 从北京到秦皇岛坐动车只要两个小时,夕阳下上车,月头还没升起,几人就到了目的地。看着被誉为京津后花园的都市,虽然鲜艳的生机被夜下的灯红酒绿掩盖,但谷燕真心里还是禁不住的激动。 谷燕真是个爱玩儿的人,喜欢旅游,喜欢看名山大川,探索古迹及奇妙的事。 以前下地虽然去过好些地方,但多半都是处于高度紧张的工作状态,完全与旅游放松两码事。再说那是多久远的事了,现在想想,真的有好久好久没有出来旅旅游,玩玩转转了。 上次去西安,还是生儿子以后第一次出省,谷晨焱长到五岁,还没正儿八经的带他出去看看世界呢! 想着有些过意不去,看看儿子,见他正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火车站的漂亮的彩灯建筑物。谷燕真突然笑了,悄悄的挪到斗乌身边,撞撞斗乌的胳膊,讨好着说:“主人,我们去游览下夜景吧!~~~”答应快答应。 谷燕真双手合实,学着谷晨焱的样儿,睁大眼睛,努力的眨呀眨,争取眼睛里多挤点儿水分。这样的表情,非常无辜非常无害,非常的……总之,任谁看了都会心里不忍,天可怜见的无条件缴械投降的吧! 出行前,谷燕真就知道,这次出来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玩儿。是要下地吗?琢磨着好像不像,斗乌请人那么大手笔,像个生意人,可能是某个大家族的富二代,啃老族,财富多的堆不下。平时连生意都不用搭理就能日进斗金的那种。有钱不倒斗的,从这点来看斗乌不是倒斗专业户。 那这次来秦皇岛应该是谈生意的吧!爱一行董一行干一行,谷燕真喜欢古玩,喜欢下地,喜欢去死人堆里找宝贝,那份刺激那份收获后的喜悦都让她热血沸腾。 但是当下时代里的商业巨头,政坛大家之类事情,谷燕真不知道,两眼一抹黑。 要她说一种古玩出自那个年代,是谁的大手笔等等,她随口拈来,甚至能报出那‘谁’有几房媳妇几个子女,大孙子叫什么名字。说起当下市面上响当当的人物,她就脑子晕乎乎的,确实不知道。 现在看着斗乌,恨不得赶紧找个电脑,百度一下,查查北京那位商业巨头或是神秘大人物姓斗。 “可以么?……可以吧!”谷燕真拉着斗乌的袖子,轻轻的捏着一点点,貌似非常害羞摇啊摇,扯啊扯! 大女子能屈能伸,不就是主人仆人么!说的斗乌开心了,不就可以得偿所愿了。反正现在都夜了,要办事也是明天,今天晚上吃个饭就睡觉,多浪费时间的。 难得的夜景,不欣赏一下,多可惜的。最主要的是,谷晨焱看着非常新奇,喜欢呢! “好!”斗乌探究的看了谷燕真一眼,眼里尽是了然,好像将谷燕真的小心思看了个清除明白,但也不说破,只是毫不避嫌的顺势将谷燕真拦进怀里。 右玄见怪不怪,同行的暮雪与青蓉就有些吃惊,但显然与之前谷燕真的‘胆大妄为’相比,已经淡然多了。 整个身子被拉近,贴在斗乌身上,谷燕真心里突突的跳,一动不动的抬头看着斗乌俊美的脸,他的嘴唇软软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脑子里想着,什么时候她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勾住这个男人的脖子,亲吻他的唇,然后宣布:这男人是我的。向所有人宣布,就跟斗乌宣布她是属于他的一样,也霸道一会,一定很过瘾吧! 正想着,突然就感觉到唇瓣上凉凉软软的压迫感。谷燕真心跳一滞,斗乌的脸清晰的取代了她的胡思乱想后,斗乌已经放开了她的唇。在她耳边说:“要继续吗?”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时候她在他身边变的这么敏感,只是靠在他的身上心里就揣着兔子。只是浅浅的唇瓣相揉,就触动她的心悬,让她心燥。 “你确定?”斗乌亲昵的用唇瓣咬了咬谷燕真的耳朵,临了又用湿润的舌舔了舔,这一连串看似淫讳的举动,发生在斗乌身上,却显得非常自然。 是啊!人之本性而已,斗乌哪里需要避讳,最自然,最本真的东西,其实是最美的,这是后世人给它添加了太多的颜色,才旁生出太多太多的肢节。 “什么?……”谷燕真本能而急促的回问道,其实她知道斗乌说的是什么,想说‘不’的时候,却本能的当不知道,听不懂。 避开视线,看了眼站在一辆崭新的越野车旁边的右玄三人,谷晨焱正坐在右玄的肩膀上,在右玄的指引下看远处被灯光描绘出来的高大城市建筑。 看似随意,谷燕真却极不自在,她是什么?在斗乌眼里,在右玄他们眼里她是什么呢!这样的自己,谷燕真感觉很陌生,她不是个爱计较的人,也不曾在意过别人的眼光。 带着儿子过活,遭人白眼的时候不少,但她从来都是嘴长在别人脑袋上,她管不着。可是现在呢!在斗乌面前,在斗乌的同类右玄等人的面前,她有些彷徨,心里有些乱。 “走了。”或许是谷燕真神色急转而下,影响了斗乌的心情吧!突然放手,只揽着她的肩,带着她走向车子。 黑色的奔驰越野车,四四方方的外体结构跟斗乌等人的沉默甚至古板挺搭调,不过看着没有太多华丽的流线设计像极了老爷车,坐进去却别有洞天。 右玄开车,谷晨焱坐上了副驾座,而暮雪与青蓉自觉的坐在中间,将宽阔的后排座留给了斗乌。谷燕真挺自觉的跟着斗乌坐在后面,车里人虽然多,但除了谷晨焱时不时惊喜的发现车窗外的好景致,连谷燕真都变的沉默起来。 谷燕真在想,他们刚下火车,又没人来接车,这奔驰哪来的? …… 两个小时后,谷晨焱歪在副驾座上睡着了,但车子却开出了市区。 谷燕真忍了许久之后,终于忍不住问了斗乌,得到的答案是:连夜赶路。 “不是要到秦皇岛吗?这都到了,还去哪里?”谷燕真隐约觉得这次出行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甚至可以直接排除去类似区县工地之类的地方。 ……是要下地么?秦皇岛,秦皇岛……秦皇?? 谷燕真突然想到,始皇帝的兰夫人是燕国的兰馨公主,而这一带是当年兰夫人的老家呀!而且还是以始皇帝的尊号命名的,这些似乎都预示着什么。 “秦皇岛原本是独立的岛屿,经过数千年,渐渐地与大陆连结在一起。翠云山没有兰夫人的遗体,可能是兰夫人的老家有。”右玄从车内探照镜里往后座上看了看,果然,斗乌在闭幕养神,他不说话,谷燕真又得独角戏了。 谷燕真闻言眉头一挑:“你,你是说兰夫人的死后被葬在秦皇岛?”这怎么可能?……不过,也没准可能呢?始皇帝能将兰夫人的墓设在翠云山,就有可能设在其他地方。 那时候,普天之下,哪里不是王的土地,换言之,在始皇帝的眼里,天下所有的地方都是他的,为死后建几个别宫,度假什么的完全有可能。 “那你们知道在哪里?”谷燕真心里有些小激动,印象中那个画里的女子甚至暮雪青蓉又是不同的档次,连她这个女子,渐渐看到画像都心动。 始皇帝没准给兰夫人嘴里含了长生玉,要是能看到保鲜版兰夫人,那可就赚到了。谷燕真心里激动,换不来钱的‘赚到了’,不同的体验呢! “秦皇岛与大陆连结的过程中,有些地理板块下陷,沉入了海底。如果没猜错的话,兰夫人的墓在水里。”右玄减速,将副驾座落底,让谷晨焱睡的舒服点。 “……猜测?”不过斗乌右玄那个不是人精,应该不会只凭着猜测就倒斗的,而且还是沉入海底的海斗。“有几分把握。”虽然感觉挺靠谱的,但是既然兰夫人的墓当年是属于秦皇岛的一部分,秦皇岛连上大陆,那下沉的那部分自然是在沿海。 沿海呀!经过这么多年,早被人倒空了吧!不过想想也不一定,由落地沉没的墓穴与本身的海底墓不同,本身的海底墓是先修建成集装箱形式密不透风的地宫,落入海底,埋进沙土里。难度很大,防水的要求也非常严格。但是建在陆地上的墓,被海水淹没就不同的,多半整个都泡在水里了。 泡在水里的墓,如果在沿海,长时间的海浪将沙子一点点的推移沉淀,可能兰夫人的墓已经被密密实实的沙子填的满满的了,这种情况不是谁都可以进的去的。 “五成。”右玄沉默了,斗乌紧闭的眼睛微微开启,看了眼谷燕真,说出两字。 啊??不是吧!谷燕真相对吃惊,斗乌会为了五成的把握去倒海斗?“你是做什么的?”谷燕真突然很想知道,斗乌的身份。兰夫人在翠云山的空城墓里有宝贝,但都是碰不得的,如果这次的宝贝也碰不得呢?泡在水里,经过数千年,宝贝上的毒可能被稀释掉,但靠近了难免有残余,谁知道几米范围是安全距离。 斗乌若有所思的看着谷燕真,半响也不说话。 “至少说说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吧?……”是真的做古玩生意的么?谷燕真想,也有可能,古玩生意做顺溜了,一本万利呀!就是斗乌自己起家,也可能在几年内就拥有庞大的资产。 当然,要忽略掉翠云山之行时,斗乌表现出来的对财宝的淡漠。爱财才能聚财呀!斗乌看见宝贝爱理不理的,不伸手去拿,哪里聚的上庞大的财富? 或者说,斗乌根本就是个绣花枕头,他只有狼窝里的那栋别墅。也不对,要真这样,右玄暮雪以及青蓉怎么说,这几人那个不是人中龙凤,能成为这几人的头头,自个儿的家底应该不会太寒蝉吧! “说说嘛!你什么职业?”谷燕真换了张笑脸,凑到斗乌身边,拽拽他的衣服。她觉得斗乌其实挺心软的,只要她献点殷勤,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回斗乌并没有如了谷燕真的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嘴角的弧度较之以前,又深了许多。 右玄从探照镜里往后瞄了眼,暗暗吐吐舌头,调皮的笑笑,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谷燕真了,因为谷燕真能让斗乌笑,万年如冰不变的神情,近些天,总能经意不经意的释然展颜。 这样的斗乌,让他这个做下属的也心里美的不行呢! 第47章 谷晨焱下海 停车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谷燕真迷迷糊糊的靠在车座上,什么时候停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宾馆也不知道。只知道睁眼的时候,躺在宾馆的大床上,而她的身边,是谷晨焱。 谷晨焱睡觉的时候总喜欢将两只小手展开放在脑袋两侧,小嘴呼哧呼哧的,睡得很安逸。谷燕真看着儿子睡的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口。 至于怎么从奔驰上瞬移到宾馆的大床上,不用想那么浅显的问题。只是,为什么今天躺在她身边的不是斗乌,而是谷晨焱呢? 谷燕真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失望?还是终于不用睡个觉都跟打仗的一样斗争呢!唉!谷燕真将儿子的小手翻过来,放的自然点,而后起身,准备梳洗。 “不再睡会儿?”突然从身后传来声音,把谷燕真吓了一跳,回头对上斗乌深而迷人的眼睛。 斗乌侧卧在床上,一手支着脑袋,悠闲的像个睡仙,要是将他淡银色的睡衣换成雪白的纱织,配上一头飘逸的长发。再衬上晨光在他身体上罩出的光晕,一定会让人以为睡仙下凡了。 “退潮的时候再下海,还有时间。”斗乌不由分说的将谷燕真拉进怀里。 “焱焱,焱焱在……”谷燕真大惊,急忙推搡着说,要说斗乌不会顾及谷晨焱观场,他信,她斗不过斗乌,她不敢冒险呀!为了儿子的健康,她的注意言行。 斗乌揽着谷燕真的手臂没有松,倒是饶有兴味的瞄着谷燕真,浅笑道:“你在期待什么?” “……期待??没……呵呵,没什么,睡觉!”被抓到小辫子的感觉,谷燕真发现斗乌并没有进一步举动,知道自己多想了,窘的红了脸,就势将头埋进斗乌的胸口,不再说话。 “哈哈哈~~~”极轻极轻的笑声,从头顶传来,谷燕真却没有被嘲笑的不自在感。而是,心里暖暖的,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斗乌笑出声,这是不是意味着两人的关系更近了呢! …… “妈咪!!”被斗乌的气息包裹这,不知调整了多久,心神才渐渐稳下来,好不容易再见周公,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一个重量压到,耳边是谷晨焱爽朗稚嫩的笑。“妈咪,要走了哦!快点。”谷晨焱拉着斗乌的胳膊,试图将谷燕真拉起来。 谷燕真看了眼四周,斗乌已经没在了,洗手间里也没有声音:“叔叔呢?”她与斗乌之间的事,谷晨焱看到几分,她不解释也不隐瞒。不过斗乌在谷晨焱面前对她做的一些亲昵举动,谷晨焱看着比她还激动。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斗乌这个人不光是她选的,还是儿子选的,这样,挺好。 穿戴完毕后,谷晨焱像个小向导一样,拉着谷燕真往餐厅走。 吃饭的时候,没见着青蓉,右玄只说青蓉不下海,只是顺路来这边接个案子,昨夜并没有住进宾馆。谷燕真看看暮雪,看看斗乌,觉得很不可思议,按她早晨起来的睡眠程度来看。昨夜到这里已经是半夜了吧!可这几个大男人居然让那么美丽的女子,自己一个人离开。什么大不了的案子,这么紧要? 不过谷燕真多少也感觉到了,第一次在医院见到青蓉的时候就是,青蓉衣服职业女性着装,非常干练,三天前虽然一身极低长裙也是非常职业大起的类别。这次出来是有些休闲啦!但看看自己,青蓉的服饰还是正规的多。 这么说来,青蓉很有可能是除了斗乌以外最大的老板里。哎呀呀!这个发现,让谷燕真小小激动了一把!怎么说,也是女性同胞不是么!女人当家,当的还是这几个极品男人的家,简直是最让人叹服的情形了。 不过,这几人不会都是老板吧!大集团地下拥有多家子公司的事多的事,不管是青蓉、暮雪,或是右玄,应该都是老板,然后斗乌是他们的总管管? 谷燕真想着觉得靠谱,心里有点小佩服自己,看了眼斗乌,心说:不告诉我,才有遐想空间,你这个幕后大老板不说,以为我就不知道了么! 坐上船,右玄将几套潜水服拿出来,说:“我们赶在退潮的时候下水,可以争取跟多的时间。” 谷燕真看看海水,她会游泳,但还真没潜过水,她虽然不是旱鸭子,但她从来没倒过海斗。一向都是人大家伙眼里的能人,到了现在,谷燕真看着潜水服,觉得那也没什么复杂的。 不过……“这是什么?”谷燕真从几套潜水服里拿出一套缩小版的,一拿到手里就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不可思议的想要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想。 怎么可能,谷晨焱才多大点儿,居然给他也准备了潜水服,有没有搞错。 谷燕真看着右玄,非常认真,非常严肃的看着。 “呵呵,这个……” “焱焱,待会儿带你去海底看珊瑚,好吗?”右玄的话里,加进了斗乌的声音,极富诱惑的引导着。 “真的吗?是不是还有好多好多漂亮的鱼?”果然,谷晨焱手里比划着,好像立马就能抓到一条似的,高兴的手舞足蹈。 “不准下去。”谷燕真气狠狠的几步上前,将谷晨焱扯过来,捏着谷晨焱的小肩膀,蹲在他身前,调整了发火的怒气,用几近无奈委屈的神情说:“焱焱,海底有鲨鱼,鲨鱼很凶的,你也想去吗?” 谷晨焱被谷燕真的气势吓到了,听说有鲨鱼,没有谷燕真预期的惊怕,倒是两眼放光:“我可以跟鲨鱼一起玩吗?” 谷燕真肩膀一垮,懊恼的拍拍脑门,她怎么忘了,她家儿子与众不同,什么危险喜欢什么。上次不还像跟老虎玩儿么!天哪,这什么儿子嘛!能不能正常一点。 “妈咪带你去海洋馆,好不好,哪里的鱼有很多种,还有海豚,而且不会伤害焱焱,还不会沾黏糊糊的水,多好,焱焱想去吗?”谷燕真继续诱惑,虽然自从遇到斗乌几人,她口里的诱惑效果不大,但还是努力着,为此,她自己都放弃下海的念头了。心说,多可惜的,好不容易潜回水。 谷晨焱纠结了,捏捏手指,看看谷燕真,又看看斗乌。斗乌也不说话,坐在船沿的护栏上,长腿伸开,姿态非常优雅,也不怕摔下去。谷燕真瞪了斗乌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要是敢诱拐我儿子,跟你没完。 “妈咪,我可以先去海里找鲨鱼玩,然后在去海洋馆么?……咦!海里也有海豚,对不对?……”纠结的小脸想通某件事后,立马一脸兴奋。 “不准下去。”谷燕真冷着脸,这不是谁家游泳池,是大海,大海唉!她怎么可能让谷晨焱下去。 谷晨焱兀自低了头,不再说话,一会儿工夫竟然吧嗒吧嗒的落眼泪,委屈的跟只受伤的小猫一样。 谷燕真心乱了,眼泪是相对有利的武器,任谁看了也会心软的吧!但有些事不允许心软,她是绝对绝对不会让谷晨焱跟着下海的。 “你们,要下海就快点,完了快点上来,回去,别浪费时间。”谷燕真挺生气,将谷晨焱抱在怀里,小人儿的小脑袋耷拉在谷燕真的肩膀上,听了这话,眼泪断了线,一会儿工夫就浸湿了谷燕真的肩头,相对委屈。 “其实,焱焱可以下海的,有我们在,他不会有事。”难得呀!斗乌竟然用了商量的口气,右玄倒吸一口凉气,又是一大让步,在人间过的久了,发现斗乌越来越像人类的,激动啊激动! 谷晨焱闻言,微微抬头看谷燕真,眼里是慢慢的期许,好像等待特赦一般。 “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担心。”谷燕真很想将斗乌踹进海里淹淹,但衡量一下两人能力的悬殊,还是算了,退而求其次,从语言上压过他。 是啊!她是谷晨焱的妈咪,是谷晨焱合法监护人,也是船上唯一有权利替谷晨焱做决定的人。 “要是是呢!”斗乌显然没想到谷燕真会这么说,不过,微愣之后,又恢复淡然的姿态,说了句。 谷燕真正在气头上,见谷晨焱一脸泪水,也是心疼,给谷晨焱抹眼泪,没听到斗乌的话,她也不想再听斗乌说话了,跟斗乌说话太费劲。是个正常成年人,就该知道,五岁小孩要下海潜水,是很不正常的。 见燕真不理人,抱着谷晨焱往船舱走,谷晨焱已经放弃的呜呜哭出声来。其实他好想去看看呀!没准还能看到小鲤鱼泡泡呢!他好喜欢好喜欢泡泡的。 经过斗乌时,被斗乌一把拽住,胳膊拉开,谷晨焱竟然快速的抹掉眼泪,顺势从谷燕真怀里挣脱下去,跑到右玄身后躲起来。 造反了造反了!! “妈咪,你就让我去吧!你也想去的,不是嘛?我保证紧紧跟着你,不会有事,好不好!”谷晨焱躲在右玄身后,探着脑袋还是一副委屈的样子,但明显的这份委屈是对妈咪生气的愧疚。 谷燕真被噎,确实,她也想去,决定陪谷晨焱不下海的时候,心里还怪不是滋味的,不让谷晨焱下海,也是那种不是滋味的滋味吧! 可是,谷晨焱那么小,怎么能潜水,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燕儿,焱焱不会有事。”突然,握着肩膀的手变的温柔,说话的人声音变的柔和,谷燕真昂头看进斗乌的眼睛里,深深的,渐渐的点了点头。 “好耶!我可以找小鲤鱼泡泡喽!”谷晨焱闻言,欢快的在船上蹦来跑去。谷燕真却愣了,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声音,一个说:焱焱不能下海,太危险。一个说:焱焱不会有事。 她矛盾的愣神着,脑子里纠结着问题,怎么也理不顺。什么时候停的船,不知道,什么时候穿的潜水服也不知道,只在落水时,被冰凉的海水包裹的那一刹那,才醒悟过来。 而这时候,谷晨焱已经早跟着右玄潜入水底了。 第48章 鲨鱼 几人潜水的地方就在岸边,只是这里的海岸是陡峭的悬崖,足有数丈高。这样一来,这片海域反倒成了静海,没人打搅,或许要找的去处还完好的存在海下呢! 谷燕真努力的往下游,一直盯着谷晨焱。唉!做个母亲真累,什么时候都有份别人体会不来的牵挂与担心,累不累的,谷燕真希望儿子能像翠云山之行一样,平平安安。 幕雪打头阵,右玄拉着谷晨焱的小手,而斗乌跟在谷燕真身后,纵览全局。 虽然海面上日光充足,但到了水底,越往下,光线越暗,这多半是因为紧靠着海的悬崖挡了大部分光的缘故吧! 谷燕真一路向下,努力的划水,这跟游泳比起来吃力的多,眼看着谷晨焱由右玄拉着越游越远,谷燕真急了,一着急,手脚划动的杂乱无章,反倒越来越慢。 ……右玄,等等……儿子,别那么快…… 谷燕真几乎要大喊出来,可是待在嘴上的氧气罩不允许她发声。突然手腕被缠,只见斗乌已经拉着他快速的往水底游去。 ……这里的水怎么这么深,加上海面以上的悬崖,足有三四十丈的深度吧!真是奇怪,当年这座墓宫要是建在陆地上,这得有多大的落差呀!…… 顺利的追上儿子,谷燕真也放了心,斗乌没有放手,她也不摆脱,被人带着游,轻松的多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要强的谷燕真,在斗乌跟前,总是自觉不自觉的表现出自己柔弱的一面。 本来就是女子嘛!谁天生就喜欢好强到底?有个可以依靠的港湾,自然希望被疼爱着呵护着。呵,想想也是,谷燕真隔着眼睛看了眼斗乌的侧脸,貌似她现在连撒娇都会了。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光一张脸都能表现出无数无数不同的表情,心思更是多的数不胜数,刚刚在船上,面对斗乌还气的牙痒痒,现在看着他,竟能豁然的心底发笑。 最前面的幕雪停步打了个手势,意思:到了,小心点。 右玄握这谷晨焱的手圈的更紧,他到现在还像是飘在梦里,早就觉得谷晨焱很特别,上次在翠云山,看见谷晨焱满身冒火,心里就一直嘀咕。 今天终于知道原因了,原来……原来,谷晨焱是斗乌的儿子呀! 右玄现在看谷晨焱,莫名的敬重了许多,完全一副保护小主人的架势。他早该注意到,斗乌对谷晨焱的特别并不是随意的,他也早该想到,斗乌因伤沉睡,吸收天地灵气,到了苏醒的时候是要他们集合几人的法力去解开封印的。 可是六年前,时间成熟,等他们进了墓穴,斗乌已经不知去向。等他们回到居所,后来是斗乌找到他们,带他们入的世。 没有他们的法力,斗乌顺利的醒了,一直想不通的事,现在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那是因为……处子之血,看看谷晨焱的年纪,想想谷燕真土夫子的身份,不难想象,六年前这两人就有过接触,不但解了斗乌的封印,还有了结晶,真是可喜可贺呢! 原来斗乌对谷燕真不是情窦初开,而是继续前缘呀!斗乌心里欢喜,暗暗的笑,谷晨焱落到水里,就一直新奇的四下看,遗憾的是没见着几条鱼,也没有什么漂亮的珊瑚。 不过谷晨焱并不泄气,有希望就有可能吗!现在落到水底,果然看到好些花花绿绿的水草,还有好些透明的‘动’物,像花瓣一样,好漂亮。 谷晨焱好奇的伸手去摸,谷燕真心急去揽,但水里活动几米的距离都是距离,那里反应的过来。 眼看着谷晨焱将一直透明的像罂粟花一样美丽的彩圈水母拿到手里,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氧气。完了,漂亮的东西有毒,大自然的规律呀! 就跟毒蛇多半漂亮,好看的蘑菇有毒是一个道理。完了,这水母这么漂亮,八成也是毒性最大的。 谷晨焱倒是玩了乐呵,用小手抓着水母,细细的瞧上几眼,就放手,然后去抓其他类型的,当抓到一根细长细长,像寄生虫一样的彩段半透物时,高兴的凑到谷燕真眼前,炫耀他的发现。 谷燕真隔着眼睛瞪眼,威力大大减弱,不过看到谷晨焱手上的手套时,心松了下来。原来如此啊!她拉着儿子的手细细的看了看,不知是什么材质,像皮子,但韧中带劲比皮子结实的多。 幕雪在附近探查了一遍游回来,冲斗乌摇了摇头。 斗乌停顿两秒之后,打个手势:去那边看看。 循着斗乌游去的方向,几人看到了一个隆起的大包,非常巨大,不知道大包后面是什么?谷燕真有些期待,既来之则安之,谷晨焱在水里的状态还不错,是她担心过头了。 有时候放纵一点比管束起来更好,毕竟谷晨焱虽小也有自己的思想,一直拿自己理解事情的想法加注在儿子身上,也不公平。 摸爬滚打出来的孩子,才更能适应这个社会。她这个妈做的有些胆小,要说危险,有人喝凉水还能呛死,何为危险的衡量标准呢! 翠云山的时候,谷晨焱不也一个人单独出去好久嘛!那就是成长呀! 想着想着,谷燕真有些小期待,期待这次顺利进入所谓兰夫人的墓穴,期待谷晨焱有更勇敢的表现呢! 游到大沙包的上面,才发现大沙包比目测的大出足有一倍,还没到大沙包的另一侧。幕雪就警惕的停住脚,猛然抬头看向远处渐渐淡化的海洋深处。 右玄将谷晨焱半抱起来,幕雪的发现他也感觉到了,问题不在远处,而在大沙包地下。幕雪看的方向是大沙包地下古怪引来的东西。 ……鲨鱼,鲨鱼……谷晨焱突然兴奋的手舞足蹈,指着快速靠近的五六条庞然大物,要不是右玄抱着他,指定拔掉氧气罩,冲过去跟鲨鱼打招呼了。 斗乌看了眼脚下,冲大家打了个手势:后退。 队头变队尾,幕雪扫尾,临了急急的看了眼大沙包,很迷惑,大沙包上看不出异样,但那里明明有股血腥味,是生人的鲜血,很淡很淡。 看来这些鲨鱼正好在这附近觅食,这种程度的血腥味,就是灵敏的鲨鱼,超出两百米也嗅不到。 应该是大沙包下面有古怪,幕雪感觉到鲨鱼紧随在身后,奋力的游了几步后猛然停步,已迅雷不及掩耳的气势,回身横扫,快如闪电的刀刃几乎没沾到半点血。 鲨鱼有片刻的停顿,然后鲨鱼的脑门上一道血口子喷射出一股鲜红的血液,紧接着乱了方寸般在水里挣扎摆尾。 其它鲨鱼看到同类被杀,全都不动了,但稍顿不足两秒,就快速的发了狂的冲向幕雪。 谷燕真被斗乌拽着,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幕雪被群鲨围攻。心惊的扯着斗乌的手停下来,就要折回去帮忙。 谷燕真都心疼死了,不为别的,只为那么漂亮的人,跟仙子一样的存在,被鲨鱼咬碎吃进肚子里,太不道德了,太让人心疼了,天妒英才,天妒忌的何止是英雄才俊呀!连长的漂亮的也不放过。 斗乌被猛然一扯,虽然没被扯回去,但两人的行进速度慢了许多。 ……快去救人……谷燕真拼命的眨眼睛,该死的氧气罩,她可算理解哑巴新娘的苦恼了,不是不想说,是说不出呀! 斗乌回头看了眼,似乎很相信幕雪的能耐,完全没有回去帮忙的意思。 而右玄,游在最前面,这会儿抱着谷晨焱也停在那里,他倒是挺想去帮忙的,但他的保护小主人的安全,这是头等大事,必须的不得有误。 谷燕真看了眼几米外的右玄,冲他挥了挥手,意思:先带焱焱上去,我儿子拜托你了。 然后不顾斗乌的意见,快速反身,往幕雪所在的位置游过去。 一落单,就被一条鲨鱼盯上了,谷燕真拔出赤金匕首,森森寒光还没靠近,就被一条折回来的鲨鱼挡住了。谷燕真纵使再想见义勇为,行动前,再怎么的思过想过,如何如何用刀,如何如何避开鲨鱼的攻击等等。 但迎面撞上体积大自己两三倍的鲨鱼,张开的口何止血盆那么大,尖尖的倒钩牙齿,一看就能穿透人的身体。谷燕真懵了,有点意识到有时候人的聪明根本抵不过猛兽的攻击。 大口咬过来,谷燕真倒吸一口氧气,鼓舞一下自己发毛得神经百髓,快速的挥刀刺下,对上鲨鱼铁铮铮的足有半尺长的牙齿时,谷燕真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这是很糟糕的表现,以前不这样的,自从遇到斗乌,变的矫情了,谷燕真有时候真的挺讨厌这种改变的。 感觉到匕首扎了个结实,没有被咬被吃的事实,谷燕真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手里的赤金匕首正好扎在鲨鱼的眉心致命的位置上,而她的手上,还覆盖着一只手。是斗乌,斗乌助长了她的力,匕首的刀刃整个没入鲨鱼的身体里,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翻了白眼。 鲨鱼太庞大,这下落,直接带着紧握匕首的谷燕真直直往水底落。斗乌刚松手就发生了变故,快速的跟在鲨鱼与谷燕真的身后,快速的追着鲨鱼与谷燕真。 谷燕真握紧赤金匕首,这是爸爸妈妈留给她的遗物,不知陪着她经历过多少次生死,哪里舍得掉。使劲往外拔,但吃奶的劲儿用上了,匕首只是稍微动了动。可见刚刚扎下去的时候,斗乌分担了多少力。 眼看着落到一片漆黑,深不见底的海底峡谷,谷燕真急了,甚至双脚蹬上鲨鱼的脑袋,合着臂力与体重来全力拔匕首。 在她移开视线的下一秒,漆黑的海底峡谷里,有双森森眼睛,发着绿光,像是等到猎物般诡异的微微弯着,是得意的在笑吧!拿渗人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落下来的谷燕真。对,它直接忽略掉庞大的鲨鱼,看着谷燕真。 谷燕真没看到,斗乌却看到了,护目镜下斗乌的眼睛略微一窄,下潜的速度快速提升,像子弹一样快速的冲向谷燕真。 第49章 人鱼海鬼 头一次潜水,水底的压力适应不来,好在有斗乌带着,谷燕真才顺利潜到水底。可是斗乌带着她下潜速度是控制着的,但此刻被死掉的鲨鱼拖着,完全是以秒为单位的高速下落着。 就像跌落无底的深渊,不知道深浅,谷燕真突然有种会摔的粉身碎骨的恐惧感。 急速的下落使冰凉的海水猛烈的冲向她的后背,再以她的身体为分割线从身体两边划开。这股冲击力,带着一股阴森的寒气直冲后背,就像经过夏日当午的考晒后,突然钻进冰箱里。 夸张的过度,让谷燕真本就有些发毛的心,更紧紧的跳动起来。 谷燕真是个固执的人,但很多时候并不执着,生死关头,她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可是,手里紧紧的握着赤金匕首,她无法放手,幼小的时候父母去倒斗,一去不返,而这把匕首是爸爸妈妈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她一直觉得,爸爸妈妈并没有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活的好好的。六年前她一直在努力提高自己,就是想要去爸爸妈妈去过的地方,看个究竟。 这几年,虽然离开了这一行,但重操旧业的念想一直没有灭,因为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她还没有找到父母的归处。 头顶的探照灯照在赤金匕首的刀柄上,反出一道朦胧的光。或许真的会掉下去真正石沉大海,但她不想放手,她握的不只是一把匕首啊!是找到父母的线索,找到父母的希望。 从而被传来的阴冷越来越胜,她甚至开始发抖。昂头看到从海面上透进来的遥远薄弱的光,那其中,还有一点像星一样的光点,一直紧紧追随着她。 看着那点光,谷燕真突然从喉喽深处发出一声嘶喊,冒着氧气罩被撕裂的危险,奋力的使出最大的力道,脚下配合着手臂的力气,在那声嘶喊中,赤金匕首,终于有了松动。 谷燕真心中大喜,这份希望让她忘记了恐惧,忘记了可能粉身碎骨的危险,赤金匕首在她手里一点一点一点的慢慢脱离鲨鱼的脑袋。 哧~~啪~~~ 用力过猛,匕首拔脱的一刻,她的身体整个往后翻去,而质量挺好没有因她过大的身体张力而崩塌的氧气装置,却在她猛烈的翻滚中被抛了出去。 喉喽立刻被冰凉咸味的海水填满,嗓子被冲的发痒,本能的想要咳嗽,却吸进更多的海水。 凭着求生欲望,谷燕真快速的转身找氧气装置的,或许氧气装置还好着,只要拿回来就能用。 结果是,她的侥幸泡汤了,拔匕首的时候,猛力的反弹,将她横向摔出好几丈。而氧气装置小巧的体型,虽然有水的缓冲,与她相比还是抛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而且,漆黑一片的海底,就是用探照灯,能见度也不过几米,她根本看不到氧气装置掉到哪里去了。 憋着气努力的往上划水,头顶海面上的光源太微弱了,就算做好准备,憋好气,她也没把握游那么远的距离,何况胃里刚刚灌了几口水,她是硬生生的抿紧嘴,嘴里根本没有氧气存储。 脑子有些发晕,眼前变的晕黑,她手脚的力也渐渐变的迟钝。 ……不能死,活着,活着…… 有个声音在督促着她,但是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斗乌…… 垂死的那一刻,她从声音唤出了斗乌的名字。前几次生命垂危的时候,都是斗乌救了她。这一次斗乌还赶的急吗? 谷燕真意识飘渺的时候,看到头顶的那点光渐渐放大,就像天使在召唤一样,可是这份召唤让她的心变的平静。 一串水泡从谷燕真嘴边流出,她的眼锁着那点光,手慢慢伸过去,就要触及光点的时候。突然深后多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又一次急速下,让她的意识稍稍清醒,但迫切的想要呼吸,让咸咸的海水不断的冲击着她的喉喽,她的胃。 眼前的光点,快速的远去,最后彻底被挡住她支撑不住落下的眼帘外。 …… 突然的氧气供给让谷燕真急迫的吸允着,像哺乳的婴儿般迫切。可是胃里太多的水,空气进入喉喽的时候也呛出好多水。 “妈咪!妈咪!~~”遥远的声音在耳边渐渐变的清晰,谷燕真睁开眼睛的时候,躺在船上,而眼前放大的脸除了谷晨焱,还有斗乌。 谷燕真咳嗽几声,呛出几口水后,渐渐变的平稳,而眼前小脸上的愁容恐惧也淡了,变成了参杂着担忧的兴奋。谷燕真抬了抬胳膊,动不了,胳膊里像是注入了沉重的金属物。 说不出话来,她看着儿子眨眨眼,这是她与儿子之前常玩的小游戏,算是告诉谷晨焱,不用担心,妈咪没事了。 而另一个人,满脸水珠,头一次从他脸色看到了不搭乘的落魄感,谷燕真笑了,她平躺在甲板上,嘴角弯出好大的弧度,然后闭上眼睛,狠狠的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感觉,以为要死了,心里有那么点期待,期待着斗乌能带她逃离死亡的追逐。结果,这么想了,果真就成了事实。 她的心很暖,这一刻,她甚至想,就算挂个主人仆人的名又怎样。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这样就足够了。 “谷小姐没事吧!”认识以来,暮雪从不过问别人的事,就连斗乌这个头,也只有敬,没有像右玄那么复杂的情绪,而此刻,居然也关心起谷燕真的安危来了。 的确,谷燕真大难不死,一句话没有就无声的大笑,不奇怪才怪。 右玄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到斗乌狼狈的抱着谷燕真从水里冲出来,他就有些担心。让个把人起死回生还是有办法的。但是他们的能力在现世用多了,只会招惹更多的麻烦,几人谁也不想招惹麻烦。 好不容易看着斗乌挂心的人苏醒了,却是这种傻子摸样,是谁都会有冲击呀! “妈咪,快起来,我抓到泡泡了,给你看。”谷晨焱趴在谷燕真身上,两只小手揉着谷燕真扯着笑的脸蛋,一脸兴奋。 斗乌见此,神色舒展。右玄从几人的默契里也看到了事实,他是杞人忧天了。 “咦?泡泡呢?……”谷晨焱扳起谷燕真,转身去找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小鲤鱼。 右玄笑呵呵的看着谷晨焱,心说:是那个红色的小鱼吗?也是奇怪,他带着谷晨焱往船上游的时候,有只红色的小鱼跟着他们,谷晨焱非常高兴,可他们出水,小鱼儿哪里能跟的上。 …… 回到宾馆,时间还早。晚饭后,几人聚在一起,研究接下来如何部署。 谷燕真这才听出,原理她灌了一肚子水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比如海底峡谷里的那股吸力是一种叫海鬼的海生物发出的。 再比如斗乌救起她后,暮雪又杀了两条鲨鱼,余下的一条鲨鱼吓跑了。但却有更多的鲨鱼寻着血腥味游了过来。 右玄将谷晨焱送上船后,又折返下海,在鲨鱼群来袭的时候,他发现了那个大沙包的蹊跷。 大沙包上有个地方在冒气泡,细细小小,密密集集。这样看来大沙包地下是有不但有空间,还有空气,或许那个被淹没的墓穴就在这地下。 不过,什么人在里面,又是从哪里下去的? 谁也没忘掉是从大沙包上透出来的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引来了鲨鱼。 他们落水的地方有鲨鱼的尸体,短时间内并不太平,估计得过上几天,等鲨鱼尸体被分食完毕,其他食肉鱼类散去后,才能再下海。 于是,几人商议决定,先在附近转转,就当是旅游了。海边的风光一直是很好的,比如他们下水的那道峭壁上,不知是什么所在。 回到宾馆的卧房,谷晨焱已经睡着了,谷燕真躺在床上许久都没睡着。 “什么是海鬼?很可怕吗?”好像貌似挺可怕的,意识晕迷前,那股巨大的吸力,她清楚的记着。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有些好奇的问躺在身边的斗乌。 谷燕真听说过海鬼,但可不记海里还有个海鬼。那是什么玩意?其实她挺奇怪的,或许是自己理解错了,右玄他们说的就是海龟。 斗乌昂躺着,侧头看了眼夜灯下不慎清楚的谷燕真的脸,淡淡的说道:“海鬼有鲨鱼的攻击力,还有不亚于人类的聪明头脑……” “啊?不是吧!有那么神奇的东西,我怎么不知道,现在社会这么发达,怎么会没发现?要是微生物、小昆虫之类的,有些品种没被发现还可以理解。可是海鬼应该挺大的吧!!”谷燕真非常吃惊,斗乌说的是什么?外星来物?真不敢相信海底有这么可怕的生物,为什么没有被发现?太奇怪了。 “海鬼生活在海底峡谷内,通常都躲在无光的黑暗里,而且海鬼通体都是墨黑色,只有眼睛发着绿光。”斗乌侧过身,抬起谷燕真的头让她靠近自己怀里,继续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谷燕真若有所悟,喜欢海底探索的人很少去峡谷的黑暗里吧!要是去了,又有谁能逃的出来呢!怪不得很多潜水者下海后彻底失踪,原来海底还有这么大的危险存在。 攻击力够强,又与人类智慧匹敌,要是让人知道海底有那么可怕的怪物,放几颗炮弹,海鬼也是会死的,为了安全起见,是谁也会躲的不露面吧! “哎??你怎么知道海底有海鬼呢?你见过?”谷燕真不可思议的昂着头,斗乌身上有太多让她吃惊的元素了。 “见过。”谷燕真期待着过程,结果斗乌就两字打发。不过,一定是非常可怕的经历吧!想想斗乌的能耐,谷燕真有些心疼的伸手环上斗乌的腰,一定是经历了太多太多才用了今日的能耐吧! 想起斗乌与血蛤的战斗,斗乌曾经与海鬼也有拼死的战斗吧!救她的时候也是,甲板上斗乌狼狈的印象从脑中闪过,谷燕真沉默了许久之后,声音小小的问:“海鬼长什么样子?”她不想让斗乌发现她心底的颤动,找了个最没有杀伤力的问题打算谈话收尾。 “人面鱼身。”通常是两只一起生活,救谷燕真时杀了一只,峡谷内还有一只,而且海鬼的聪明之处,有很大一部分是表现在报复上的。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被人类发现,正是因为海鬼不留活口的追杀力造成的效果。 “啊??美人鱼?”谷燕真惊叹了,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是海的女儿,是美丽善良的,可斗乌口中说的与美人鱼有一比的海鬼不但名字可怖,连性质也完全变了。 “海鬼没有双臂,攻击时,通过巨大的吸力,将猎物吸住。然后由两对长须将猎物缠住,再一口一口的啃食。海鬼的牙齿等同鲨鱼,所以会连骨头一起轻易的咬碎吞掉。”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黑暗中昂起头看着斗乌,仔细回想着斗乌身上没有缺失,没有伤,确定这一点后,才慢慢放下心。 不过,突然又是一个哆嗦,要是斗乌没有救她,她岂不是连骨头渣子也被海鬼消化掉。 第50章 被神诅咒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基本都处于等待状态,不过有一处,几人都非常默契的想去。 走过沙滩,踏进山林,这里不算山,但与地面的落差也足够几人爬上一会儿了。很奇怪,这里距离宾馆开车不到半个小时,但却是人迹罕见,就跟与世界隔离了一样。 进入密林后,没走多久,几人就发现了不对劲。据沿海居民说,这里是被神诅咒了的地方,有来无回,本地人不但不会进来,还阻止任何想靠近的人。 但是谷燕真等几人一路进来,并没有见到所谓的看守人呀!而且,看山林里的路况,明显有踩踏过的痕迹,谁会跑到这里面来呢? 其实本地居民所说的神的诅咒,谷燕真也能理解,不过是进来的人没见出去。不想有更多的人失踪就编了个谎,是好心。但这块连山都算不上的林子,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不会有什么世外桃源,别外洞天的好去处吧!哪些所谓的有来无回的人只是被这里的好生活迷惑了,才不回家的吧! 地球大了,有基础世外桃源样的地方,谷燕真一直相信,从小就认定了爸爸妈妈就住在那样的地方,不是不回来看她,只是没有回家的路。 后来长大了,学了知识,好些神神叨叨的小心思都被磨灭了,但只有这一点,她始终坚信。如果这里真有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会不会与爸爸妈妈失踪有联系呢! 谷燕真越想心跳越快,手指纠在一起,努力的克制着微微发抖的身体。 自从右玄猜到谷晨焱的身份,就成了谷晨焱的专属保镖,正如现在,右玄见道路难走,直接让谷晨焱坐在他的肩膀上。 “叔叔,这里有小老虎吗?”谷晨焱偷偷看了看谷燕真,确定谷燕真没有看他,低头扒着右玄的耳边,轻轻的问了句。 老虎头生活在山里,他知道的,上次听到老虎叫,后来斗乌与谷燕真也带他去看了。但是隔着围栏,根本看不到虎窝里的小老虎,他可想要一只小老虎了。 “呵呵,焱焱喜欢小老虎?”右玄与暮雪是斗乌身边的左膀右臂,要说斗乌身边的第三号人物,就得属灵虎黑豹了。是的,一头名唤黑豹浑身长满黑色鬃毛的老虎。 他们几个跟着斗乌出来,而几千年来,只有黑豹原地待命坚守岗位着。 六年前斗乌苏醒时,黑豹来过一次,六年没见了,没想到小主人对老虎也独有情中啊! “嗯!我好像要只小老虎做朋友,可是妈咪说老虎吃人,不能当朋友。”谷晨焱嘟着小嘴,妈咪为他好他知道,但多少还是有些小情绪。 “那以后叔叔送你一只,好吗?”虎山有很多灵虎,黑豹就从哪里来的,再找一只未尝不可,斗乌应该也不会反对。 “啊!真的吗?真的吗?……嘿嘿嘿嘿……”谷晨焱兴奋的拍着手底的脑袋,高兴的叫嚷着,刚叫两声又快速的用手捂住小嘴,看了眼谷燕真,呵呵直乐。 右玄皱了皱眉,顺好的头发晋级成鸡窝了,不说皱起的眉锁下那双眼睛,却透着清澄,里面满是宠溺。伸手随便刨弄几下头发,从嘴角一直笑到心窝里。 “不知道走在咱们前面的是什么人?”谷燕真尽量调整好心态,舒缓着心结,随便问了句。 踩过的断草折断的树枝,都是新伤,先他们一步的人估计也就比他们早个一两天,是哪些人带走了看守的本地人嘛! “蛇,蛇……”突然谷晨焱指着草丛大声叫嚷,谷燕真心头一跳,快速的看向草丛谷晨焱所指的地方。 油条手腕那么粗的蛇盘卧在草丛里,浑身翠绿,混在草丛里很难发现。而蛇的旁边有一个完整的蛇皮,透明的泛着淡淡的绿,分辨不出是草透过来的绿还是蛇皮本身就是绿色。 “没事,焱焱,别大惊小怪。”听说蛇退完皮都比较暴躁,应该是在休息吧!吵醒了可不好,谷燕真想,虽然杀条蛇对几人来说都是小事,但佛祖不是说,不能杀生嘛!嘿嘿,麻烦能避就避,还是省些体力走路的好。 半个小时候。 谷燕真突然停步,盯着一处草丛,嘀咕:“咦?这条蛇皮怎么这么眼熟!!” 经谷燕真提醒,右玄确定自己的猜测,迷路了。 不对呀!一直是追着别人的步子在走呀!怎么会绕到原路上来? 斗乌四下看看,然后做出决定:“看来我们得另辟蹊径了。” 暮雪首当其冲,拔出挂在背包侧边的砍刀,就着蛇皮边上,砍开错综复杂的灌木。 谷燕真时不时看眼谷晨焱,对右玄的照顾非常感激。而看着不理凡尘事,甚至感激走路都不用抬脚那么费劲的暮雪居然成了苦力。 有斗乌紧跟在她的身后,谷燕真的心快被融化掉了,她真的太喜欢斗乌组合了,不管与右玄还是与暮雪之间,那种默契,是随手拈来的条件反射。 这得需要多久的时间来沉淀呀!他们是发小吧!连天生的下属都生的这么经典,谷燕真觉得比中头奖都激动,她可以融入到这个组合里吧!一定可以的,与斗乌之间达成默契,与暮雪右玄不同的那种默契。 有些憧憬以后的生活,心里琢磨,这次回去,找爷爷问问爸爸妈妈当年的事。然后找斗乌帮忙,有斗乌在,一定可以查出爸妈失踪的秘密。 “小心!”右玄突然惊喊一声,快速冲到暮雪身边,拦住右玄砍下去的手。 横在脚前的枝藤,茂密的叶子下,是一堆白骨。 应该说是一具相当完整的人骨,而且……白骨上有些地方带着些许肉茎。 很明显,这人死了没多久,而且,尸体并不是一点点腐烂,而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死后的形态没有错乱,身上的肉却被吃了个干净,只有一种可能,吃他的东西是极小的。 这让谷燕真想起了尸蹩,一阵恶寒。 “怎么办?”尸骨挡道,右玄问斗乌道。他们对血腥味,对死亡都是相当有警觉的,但是眼前情形,却没有丝毫察觉,要不是他站的远,从草枝的缝隙里看到了白色,还不知道这里有具尸骨呢! 哪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不但吃掉了尸体上的肉,连骨头里的残留血液都吸了个干净。这么看来,就不像是只被啃食掉那么简单了。 突然之间,谷燕真觉得有股诡异的气息笼罩在密林上空,让人窒息。 谷晨焱两只小手放在右玄的脑袋顶,两眼聚光,泛着些红色四处瞧着。他的变化,右玄看不到却感觉到了,看了看斗乌,更确信肩膀上坐的是小主人。 “走。”斗乌拉起谷燕真的手,绕过尸骨继续前行,右玄驮着谷晨焱跟着,暮雪断后。 谷燕真有些紧张,人的胆量真不能放,放久了也会变质,想想六年前,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个谷家大小姐,一去不复返了。 也是,在斗乌跟前,她总会在心底画个圈,几人之外全隐藏着危险,是有了儿子人就变的秀逗了吗? “呵呵……”谷燕真轻轻一笑,心说,何必太逞强。强强联手,在夫妻之间是不合理的,应该互补,应该合理协调。 ……夫妻?……想到这个词,谷燕真心头一跳,快速的侧头看了眼斗乌,脸上泛起了些红晕。 谷燕真上大学时,谈过一次恋爱,但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没啥深刻体会。唯一让她记忆深刻的男生,只有夏末,但很多缘分在身边,会被朋友之谊掩盖掉,就像她与夏末,直到再见,才知道,原来夏末心里一直装着她,不是哥们儿间的友谊,而是男女之情。 要是六年前发现这一点的话,或许她会跟夏末发展成一对恋人,然后结婚生个孩子,平淡的过上一生。 但是,六年前最后一次下地,成了她命运的转折点。 从那之后,她时常会想起当时的情形,有点亦真亦假的朦胧感。真是鬼?呵呵,当玩笑开开,行。但说真的,谷燕真就不信了,就算是被真正的色鬼强暴了,也不会生出个谷晨焱呀! 鬼应该是死人变的吧!死人之所以被称之为死人,是因为浑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是活的,几人细胞都死掉了,怎么会有活着的小豆芽跑到她肚子里,组合谷晨焱? 不成立,由此推断,那个人是有奇装癖的怪人同行,小说里不是说有修真者吗!没准就人家躺在棺材里修炼呢!炼的眼眸赤红的时候,她不知好歹的去骚扰,才造成之后的结果。 现在想想,那个人的样子竟然在脑子里变的模糊,呵,应该是一开始就不很清楚,就像在脑子里打了烙印,深刻的知道那个人很帅,可是要想出那人具体长啥样,就有些晕乎。 ……跟斗乌像吗?……斗乌合着眼睛睡觉的时候真的有些像,可要说出具体的像在那里,又说不上来。 原本带着谷晨焱,还想,有缘的话,还会再见,想到那个人还不知道有个儿子,她就觉得好笑。再想想那个人有与她同等的抚养谷晨焱的权力,有可能从她手里带走谷晨焱,她就担心的要命。 有时候会幻想,与那个人再遇,给谷晨焱一个完整的家。但一夜情多的事,生下谷晨焱是她自己的事,又怎么能赖着人家。 要说伤害,开始是有的,但这几年有儿子陪着,谷晨焱每次叫妈咪的时候都会触碰到她心底的柔软。有人说一个完整的女人是经历由女孩到女人的蜕变,再由女人到一位母亲的转变,经历过这些,女人的人生才算完整。 她没有结婚,女孩到女人的蜕变也只有懵懂的折磨人的难受与痛。但从女人到母亲的蜕变却让她体验到了属于完整女人的幸福,这些早就将最初时的伤害冲的踪影全无了。 应该说最初的原谅是从决定生下谷晨焱开始的,一个小生命在体内慢慢孕育,这是多迷人的事情呀!每天吃饱喝足了,带着肚子里的儿子溜溜弯,去找苏瑾聊聊天。虽然没有孩子爸陪着,但安逸的待产,等着一个小生命的诞生,那份喜悦却让她激动让她满足。 那时候她才突然觉悟到,原来自己也是可以静的下来的。 淡淡的笑声引的斗乌不好好走路,直看她。谷燕真对上斗乌的眼睛时,呵呵一笑,眨巴两下眼睛,很享受被关注的样子。 “好多排骨。”斗乌带路,谷晨焱坐在右玄的肩膀上,居高临下的的俯视着远处,突然看到一对骨头,一着急将骨头说成了排骨。 同行的都是些什么人,那里不明白他的意思。越过几道枝叶藤蔓,果然看到横七竖八的洒落一地的森森白骨。 而数丈外的远处,一棵大叔的枝干上,悬挂着数十白骨人头…… 第51章 齿蜂空巢 谷燕真不自觉的反握紧斗乌的手,有些紧张。是不是看到幸福希望的人,都舍不得早死呢!以前下地她对生死早有了解,可现在,看到这些,居然会有些担心变成那些白骨中的一个。 是啊!她舍不下谷晨焱,也舍不得……斗乌。 斗乌看了看地上的尸骨,将谷燕真揽进怀里。随着谷燕真的目光,他也看到了远处挂在树杆上的骷髅头。 不,那不是骷髅头,应该说不止是骷髅头,是一种叫齿的黄蜂,比普通的黄蜂略小,嘴上有个小夹子,夹子上有根极细的管子…… “齿蜂!!”右玄也看到了,怪味的低吼一声,幕雪也愣住了。 ……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东西?…… 右玄警惕的将谷晨焱落下来,抱在怀里。 齿蜂早就绝迹的,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远古时代,齿蜂以动物的血肉为食,先吸其血,再食其肉。怪不得挡道的尸骨上没有血腥,甚至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原来是遇到齿蜂了。 齿蜂嘴上极细的小管子不但吸人血,还能刺骨骨肉,吸干骨髓,除了骨头,一丝一毫也会吞个干净。 要对付齿蜂除非火攻,但密林深处,着了火,死的何止齿蜂。要不要露些本事,右玄拿不准,只能看斗乌的意思。 谷燕真慢慢的适应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死人的刺激,不知那些骷髅头是如何挂在树上的,想到跟前看看,却发现这几人都是一副随时应战的待战状态。“怎么了?” “是齿蜂!”斗乌身子一侧,将谷燕真半挡在身后。右玄与幕雪对视一眼,已经意会斗乌的意思了。 斗乌该是还不想让谷燕真知道他的底细吧!不过眼前这麻烦,要是不用些法力,就是他们这副皮囊,齿蜂吃起来也是不挑剔的。 粗略的数数,那树上少说也有二三十骷髅头,这要是一窝蜂冲过来,杀伤力比蝗虫没两样,所到之处片肉不留。 谷燕真没听过什么齿蜂,但感觉到斗乌的警惕,也猜得出齿蜂这玩意挺棘手。 “要不先回去吧!”谷燕真提议道,本来幻想着这里面有个什么世外桃源,可这么多白骨放在这里,再明白不过,那些进来的人,多半都是死了的。 世外桃源的幻想破灭了,有些不甘心,但怎么说连斗乌都提高警惕的东西,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再说了,他们的目的又不在这里,来这儿只是好奇,只是想站在峭壁边上看看那片海。两千年的时间,让地势扯开这么大的落差,蹊跷,不对劲。 现在遇到这么大个危险,还是绕道吧!等上几天,下海,入口应该就在大沙包周围。 斗乌没有说话,没说退,也没说进,只是远远的看着挂在树上的骷髅头。 右玄知道,斗乌八成是在找齿蜂的蜂王宫,就在二三十骷髅头中的其中一个里面,如果一招将齿蜂王灭了。齿蜂会进入夺位战,即使有人站在跟前,也无暇攻击。 只是二三十外形差不多的蜂巢,那个才是齿蜂王的巢穴? 斗乌看着看着突然低头看了眼谷燕真,然后松开手,从右玄手里接过谷晨焱,不知在谷晨焱耳边说了个啥,谷晨焱一脸兴奋的拍手叫好。 “斗……斗乌?”谷燕真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也顾不得脚下的尸骨了,几步走到斗乌身边,伸手去接谷晨焱。 谷晨焱看看谷燕真,貌似很纠结该不该让妈咪抱,不过看向斗乌时,快速的做了决定。 “妈咪,我们……我们……”谷晨焱小嘴一张一张,不时的看看斗乌,什么也没说出来就被斗乌抛上肩头,快速的移向骷髅头。 “焱焱?……”谷燕真一愣,脸色急速转白,几近凄惨的尖叫出声,只是声音被捂在了某人的掌心里。 “谷小姐,得罪了。”是右玄,右玄一着急伸手去捂谷燕真的嘴,隐患解除,但有些尴尬,辩解道:“相信斗乌,只要找到齿蜂王就能解决这个麻烦。”虽然是暂时的,但足够他们看过想看的东西,再离开。 “齿蜂王?……那里真是蜂巢?”谷燕真张大眼睛,小时候贪玩,被蜜蜂蛰过,那时候才五六岁,疼的她只流眼泪。蜜蜂可是蜂里面最善良的科目了,黄蜂蚂蜂,那些个能拿蜜蜂当食物的才是最可怕的。 只被蛰了一下,就疼的不行,那么多蜂巢,得有多少齿蜂呀!要是每只齿蜂都来蛰一下,还有人样么! “对。谷小姐,最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右玄远远的盯着斗乌与谷晨焱,半挡着谷燕真。 谷燕真转头看远处的斗乌与儿子,只见两人到了骷髅头附近,斗乌突然闪身躲在了树后,独留谷晨焱一人站在蜂巢下。谷燕真那个心跳呀!快冲出嗓子眼了,斗乌居然拿谷晨焱做饵? 谷燕真脸色又白转黑,眼里心里只想将儿子拉回来,对斗乌非常失望。 后爸还没当上就已经想法制谷晨焱了么? “谷小姐,不要过去。”右玄幕雪突然左右夹击,将谷燕真围在一起:“焱焱不会有事,齿蜂虽然凶狠,但有斗乌在,焱焱不会有事,灭了齿蜂王就能争取时间。” “让你去做诱饵,你干吗?焱焱还是个孩子,是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对他,怎么可以……”谷燕真说的激动,手下不停,一手劈成想砍开右玄,再将幕雪踢开。齿蜂危险,她怎么能让谷晨焱一个人面对危险。 右玄被谷燕真一句话呛到,不知说什么,但谷燕真快,他的速度更快,稳稳的接住砸过来的拳头。与此同时,幕雪一曲腿也压下了谷燕真预踢出来的脚。 而远处的谷晨焱,竟然站在那里依依呀呀的唱起歌,多啦a梦轻快的旋律,从谷晨焱稚气的声音唱出来,非常悦耳。 “谷晨焱!!!”谷燕真气绝,她的儿子从来就不笨,可为什么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其实此刻的谷燕真心里压抑的不止是对儿子的担心,还有一股浓浓的被背叛的感觉。 她憧憬的一切,她想象中与斗乌的未来,都在确定斗乌拿谷晨焱做诱饵时破灭了,心碎成一片一片。 甚至都不曾拥有过,就已经败的一塌糊涂。 自嘲自己的自作多情,斗乌从来都只是把她当仆人,连谷晨焱也跟着她的关系,变成了小仆人。用的着的时候招招手,用不着的时候,就是不相干的人。 “妈咪,我唱的好听吗?是不是比大雄唱的还好听……”谷晨焱一曲唱罢,转头冲谷燕真呵呵一笑。 “谷晨焱,回来,快回来……”谷燕真焦急的喊着,她那里还顾得上控制音量。 只是…… 一秒过去了,十秒过去了,一分钟两分钟都过去了,齿蜂蜂巢文思未动。 谷晨焱歪着脑袋细细的看着,转头冲斗乌的方向说:“没有虫虫!”谷晨焱说话的时候,斗乌已经走到他的身边。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些蜂巢骷髅头上,眼窝嘴巴等空隙里,黑洞洞好像烧过。 有人用火攻?右玄与幕雪也到了跟前,从骷髅头保存的相对完好来看,这火不是一般的火,而是只有他们能动的那种火。 “既然危险解除,再走走吧!一个小时后,不管有没有结果,都回去。”斗乌若无其事的将谷晨焱抱起放在右玄的肩头,然后握起谷燕真的手,若无其事的样子让谷燕真窝火。 “去你妈的主人,现在是法制社会!……放手。”谷燕真甩开斗乌的手,直接走向右玄。她要回家,带上儿子,下午就去买机票,明天早晨一觉醒来,她希望看到的是爷爷,闻到久违的谷家气息。 斗乌眉目一皱,探究的看着谷燕真。 “我要回去。”谷燕真从右玄手里夺过谷晨焱,半抱半抗在肩上,转身大步流星的往回路上走。 幕雪漂亮的眼睛里多了几分难辨的神色,而右玄脸色发绿,虽然知道斗乌对谷燕真好,但伴君如伴虎,太岁头上动土可不是闹着玩的。 谷晨焱感觉到妈咪神色不对的谷晨焱,乖巧的搂着谷燕真的脖子,拿眼睛瞧着后面几个人。 谷燕真快,斗乌更快,突然手上一空,谷晨焱整个被斗乌抱走,已经站在几步之外。 “你……斗乌,我跟你势不两立!!”被背叛的感觉已经将谷燕真的怒火燃的很旺,这不长眼的人,居然敢夺她的儿子。 谷晨焱是她的命根子,谁都别想夺走,就是谷晨焱的亲爸爸找来,也休想。 何况是眼前这个后爸预备,不,没有资格,坚决不要。谷燕真怒火攻心,脚下不留情,几步走到斗乌身前,身子一矮,横腿扫向斗乌的腿。 正面从斗乌手上夺谷晨焱,几乎不可能。所以谷燕真打算让斗乌分心,最好一脚踢中,那样斗乌支撑平衡,更好夺回谷晨焱。 这招式其实挺笨,但却是谷燕真想到最直接的方法。不过,斗乌是什么人,她早该想到正面不行,侧面也未必能行。 果然,她扫出那一腿,斗乌抱着谷晨焱轻轻跳起,但却是直接往后漂移几米,稳稳落地,一点没达到谷燕真想要的结果。 “放开我,讨厌叔叔,讨厌叔叔……”谷晨焱突然扭着身子在斗乌怀里挣扎,扯着半个身子往谷燕真的方向挣扎。 “谷小姐,你误会了。这里……”齿蜂巢穴被清空的时间过去不久,那些新死的人类骨骼以及骷髅上尚存的烟熊就是很好的证据。 这山林里太诡异,迷路、尸骨、早该灭绝的齿蜂,这些本该恐怖片里出现的东西,就在几人的身边。这么危险,谷燕真要自己带着儿子离开,不是送死吗! 斗乌不让谷燕真离队,是不想她遇到危险。只是斗乌不说,谷燕真不知。 右玄眼看着这边形势越来越糟糕,知道斗乌不会解释,就感觉帮忙解围。可是话说一半,一阵黑影闪过,卷带着谷燕真消失不见。 被谷晨焱一闹,斗乌有些分心,就眨眼的功夫谷燕真不见了。 “妈咪!——”稍顿几秒之后,谷晨焱稚气的喊声响彻山林,淹没在并不大的山林里,连一点回声都没有。而他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赤红,就如浸了血一样…… 第52章 再见夏末 “焱焱,焱焱……放开我!”谷燕真脑子发胀,刚刚是什么情况,她有些晕,太快了,几乎就在一眨眼的时间里,眼前就变样了。包括她想揍一顿的斗乌,和她想带走的儿子,都不见了。 气大脑晕,谷燕真现在的状况完全无暇去分析拉着自己的这位是何方神圣,也没时间理会这位尊驾拉她出来想要干嘛! 她只想将谷晨焱夺回来。“你是什么人?想要干嘛?”谷燕真想要甩脱握着她手腕的钳制,但成效不大。锢在手腕上的手指真正发挥了钳子的功能,而且没有斗乌的温柔,生生的勒在谷燕真的手腕上,很疼。 “呵,对救命恩人这么无理?”言语中带着浓浓的轻佻,看着一点不介意的笑着回头。 对上一双绿色的像水晶玻璃一样的眼睛,谷燕真微微一愣,他的笑虽然有些不诚恳,但却很舒服。 “女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了解?”男子说话间又拉着谷燕真走了几步,这个方向不是她们来时的路,也不是她们前行的方向,是迎着夕阳走的。 山林虽然茂密,但从四周阳光的浓密来看,前方是亮的地方。 “你是谁?”要是见到斗乌她们之间,碰到这个男子,她一定会惊讶于男子绝美的容颜。但现在,美男看多了,也会产生抗体。 就算男子有绿色妖艳的眼睛,有阿拉伯人一样略深的眼窝,压低的双眉已经性感的丰唇,经过几秒的观赏之后,她已经可以转移话题,不再为其所动。 “连璧!叫我名字就行。”连璧似乎挺自信,松开谷燕真的手,顺带着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弹了弹衣摆,相当满意自己的形象。 谷燕真神色一滞,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面还真有些冷汗。 “连璧大人,请问您把我带走,有何指教?”谷燕真瞧了瞧连璧顺滑的长发,以及古怪的装束,觉得跟连璧说话,必须先满足连璧自认为很美的心态。 “指教谈不上,不过……我很好奇,你这个女人,居然敢在斗乌面前发火。”了不起,谷燕真的话连璧挺受用,爽朗的性子就如他爽朗艳美的装束一样,毫不拖泥带水。 “……只是好奇?”谷燕真探究的看着眼前这位玩心大发的长发帅男。 “对啊!不然还有什么?”连璧耸耸肩,两手一摊,然后又突然眉眼一挑,笑出声:“对了,你说斗乌会不会来抢你走?” 这话说到谷燕真的心坎里了,本来一刻都不想待着,想快点去夺了儿子。但连璧的话,让谷燕真又有了期待,斗乌会来救她吗?想着事情眼光扫到连璧无赖的笑脸,谷燕真突然脸色一红,干咳两声道:“……你认识斗乌?” “以前还是现在?以前认识,现在,不认识!” 谷燕真无语了,认识就是认识,那有以前现在之分,又不是玩失忆。跟斗乌说话费劲,但至少还是培养了些默契,但连璧,说话一会儿了直来直去,一会儿又抛出个选择题。笑话,拿选择题当答案,还有问的必要吗! “去那里?”斗乌拿谷晨焱当诱饵让谷燕真方寸大乱,但现在想想,或许真有什么误会。只是,既然被带出来了,连璧的话,斗乌会不会来抢她,她也想知道。 “呵呵,你们不是要去地宫吗?”连璧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好像那里有撮山羊胡子一般,看着年纪轻轻,不过三十上下,行为幼稚的像小孩,动作里却给人老成的感觉。 ……地宫?……“你是说兰夫人墓?”谷燕真琢磨不透了,倒斗就倒斗,一般都是遇到什么衡量一下有价值就倒,可是斗乌他们的动机显然没那么单纯。 兰夫人又没有始皇帝那么大的派,甚至历史上的记载也只是:始皇帝的众夫人之一。这样一个人,就算墓建的比较特殊,也不会追着名号跑呀! “不对,应该是兰馨公主!这是燕国地盘,兰馨落叶归根,是以兰馨公主的身份下葬的。”连璧及时纠正,像个传业受教的老师。 “中国有句话叫嫁鸡随鸡,两千年前的人还没有那么开明,放女子落叶归根的吧!”何况是始皇帝的爱妃,拿脚趾头想也不可能。不过,这些天遇到太多不可能变可能的事,所以谷燕真对连璧的话,半信半疑。 “是不被允许,但兰馨公主并没有要求被允许呀!”连璧轻松的说法,却听的谷燕真心头一震。 兰馨公主逃走的?突然在翠云山看过的那些壁画在脑中闪过,最后一幅图是兰馨出海……兰馨公主出逃的话,不可能在壁画中体现出来,况且壁画中说的是兰馨公主出海,而不是回燕国。 两千年前的事,追究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有一点斗乌连璧他们的说法却是统一的,兰馨夫人葬在这里。 “你们找兰馨公主的墓干什么?”自从得知这次海斗的目的是兰夫人,谷燕真就一直很想知道,斗乌想要什么? “嘿嘿,去了不就知道了。”连璧往身后看了几眼,然后自然的拉上谷燕真的手,拨开一堆灌木。 谷燕真看着连结在一起的两人的手,像起斗乌温柔的大手,有些晃神。 心底有片叶叶草,正在一片一片的揪落:会来救我,不会来救我,会来救我,不会来救我…… 没有实体的测量,一直纠结在谷燕真的心底,没有答案,忐忑的重复着,重复着。 直到…… “真真?……”声音挺惊讶,听在耳朵里也相当的耳熟,谷燕真猛然回神,看到了谷文飞,以及坐在他旁边的夏末。这两人还真是焦不离孟呀!六年前他们的联系是她,六年的时间果然不断,改变了很多。 “哥?你……你们怎么在这里?”被刺激的太频繁了,谷燕真看到谷文飞与夏末,并没有太夸张的表情。 “连大当家,你说的救人,就是救我妹妹?”谷文飞冲谷燕真招招手,转而问连璧,听着还有些感激的成分。 连璧是国内淘沙界三大家族之一连家的掌门人,此次出来,联合谷文飞与连璧夏末等一众二十多人,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五个人,损失非常惨重。要不是连璧的邪门歪法,他们也难逃齿蜂的攻击。 几人好不容易找块地儿,吃点东西休息会,连璧留下两字‘救人’就闪了。 “咦?原来这位是令妹呀!哎呀!失敬了,不过,谷文飞,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据他所知,谷家只有一位小姐,是前任当家谷兆易的女儿,据说谷兆易的女儿与谷文飞及其父亲谷兆言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应该不至于见面就熟络的哥哥妹妹吧!可是除了谷兆易的女儿,谷文飞并没有什么妹妹呀! “焱焱呢?”一直没说话的夏末,突然问了句,也引起了谷文飞的聚神。按理这地儿带谷晨焱来才奇怪,但经过翠云山之后,谷晨焱不跟着谷燕真一起来反倒奇怪了。 谷燕真神色一紧,走几步,挨着谷文飞坐着,没有说话。 “真真,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沉默片刻后,谷文飞神色有些凝重。当日白光乍现,谷文飞以及夏末等人都失去了意识,等他们从西安医院苏醒的时候,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谷文飞担心谷燕真的安危,找医生问情况,结果得到右玄留下的包裹,里面是两人的酬金以及一封简短的信,内容:谷燕真与谷晨焱与我们一起,勿念! 虽然觉得斗乌有些高深莫测,但右玄待人还是挺好的,况且翠云山之行,也看的出来斗乌并没有什么杀心。只想着谷燕真短时间内可能会回家看爷爷,等着再见就成。 再说当时夏末的情况有些危险,在重症监护室里住了半个月才被移出来。谷文飞知道谷燕真母子安好,放了心,全力照顾夏末。 一晃眼几个月过去了。 没等到谷燕真回家看爷爷,却在这里遇到了。 “唉!别提了!……你们来也是为了兰馨公主的墓?”谷燕真一行进山林只是好奇,并没有多少家伙,但谷文飞一行可是装备齐整,连便捷式激光枪都带着。 “是,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去翠云山,焱焱拿出一把钥匙?”谷燕真不想说,谷文飞也不去问,至于焱焱,不猜也知道,估计是在右玄身边,也没什么担心的。于是压低声音,只用两人可闻的声音轻轻问道。 他与夏末是被连璧找来的,听说是兰馨夫人的墓,就想来看看。谷文飞总觉得那把钥匙应该是用在这里的,而且,几个月了,谷燕真音信全无,总觉得来这一趟不但能知道斗乌他们去翠云山的目的,还能知道谷燕真的下落。 猜的不错,果然碰到谷燕真了。而且感觉更准,那把钥匙应该也来了,被斗乌带来了。 谷燕真猛然抬头,看着谷文飞。那把钥匙,对哦!瞧瞧她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居然忘了翠云山之行收获了一把钥匙,用流花散保护着的钥匙。 “我觉得,那钥匙跟斗乌想找的东西有很大关联,夏末也这么认为。”谷文飞神神秘秘的说话,抬眼扫了一圈。 连璧坐在一截断木上,靠着树桩,翘着二郎腿,就跟坐在沙发里一样。夏末看着这边,确切的说他在看谷燕真。 谷文飞心想,夏末的心思已定,但谷燕真的样子一点不当回事,这两人都让他头疼,但还是很想促成两人的姻缘,毕竟,在谷家老爷子的眼里,夏末已经是谷家的一份子,是谷燕真的夫婿了。 “这是什么地方?”片刻后,谷燕真看了眼四周,这个山林不大,却看着哪里都觉得新鲜,心里有些担心,斗乌不会找不到她吧! 按间隔的时间与对斗乌能耐的了解,斗乌应该早就追上来了,可是这么久了,怎么回事?谷燕真心里有些小失望,隐隐的痛着,被背叛的感觉没有愈合,被抛弃的感觉又开始泛滥。 “呵,还以为会让斗乌小乱一阵呢!”连璧甩了甩长发,这种地方他的头发居然还是那么飞流直下光可鉴人。 “这山林是迷宫,看着没多远,但要找到,却不容易。”谷文飞拍了拍谷燕真的肩,既来则安,到了现在,他也想看看斗乌那种人想要的是什么绝世宝贝。 “走了,下地宫!”连璧起身,弹弹及膝的齐角衣服后摆,说了句。 “唉!可惜可惜呀!”谷燕真随即起身,看了眼连璧摇头叹气,搞的连璧直闹心。 “喂,女人,什么可惜啊!什么呀!说说,说说……”连璧凑到谷燕真身边,一般人见到他都会被他俊美无比分流倜傥的外表所迷惑,可谷燕真见她的第一眼,虽然也有惊讶,却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甚至很不屑。 “可惜生的这么俊的小娘子,却有一副爷们的嗓音!真可惜,唉!我理解,这不是你的错,绝对理解。”谷燕真拍拍连璧的肩膀,摇头摆脑的走开。 连璧的装束确实有些经典,穿的是类似风衣,前短后长,非常修身的衣服,且身前有两排整齐的明黄扣子,扣子在黑色的衣服上非常醒目。打眼一看,长发披肩,俊美非常,还真容易被当做女人。 不过在看到连璧的第一眼,谷燕真就认定,这位是雄性。说不上来原因,是本能的认知,好像潜意识里早就有这样的存储一样。 连璧被撅着了,站在那里嘴角直抽抽。而谷文飞大笑着追上谷燕真,夏末也是抿着嘴弯着眼睛紧跟其后。其他两人凑在一堆,想笑不敢笑,站在原地卑微的看着连璧,憋的不轻。 “喂,女人,你敢再说一遍!”数秒后,连璧跳起来,追了上去,听着声音火气够大,但脸上的神色却是另一副样子,好像在说:这女人有趣,真有趣,怪不得敢在斗乌跟前发火,好玩,好玩的很。 第53章 现世报应啊 与连璧谷文飞等人同行,还活着的那两位,一个叫阿穆,一个叫品优。阿穆长的人高马大,皮肤黑黑,留着一头整齐的板寸,五官端正,看着很有精神。而品优看着不足一米七的个头,长的比较清秀,脸色白白。谷燕真发现不能跟他对眼,只要目光与品优对上,品优立马就会害羞的低头,躲开,直往阿穆身后躲。 可是偏偏品优的名字很上口,叫着非常好心情,所以,在谷燕真得知品优的名字后,就总喜欢叫几声。 “品优?”品优听着有人叫,立马竖起脖子,发现某人一脸坏坏的笑,刷的一下红了脸,赶紧缩到某位高大结实的盾牌身后。 “品优?”品优从肉盾后面探出脑袋看了看,看到某人满脸堆笑一脸得逞后,赶紧重又缩回肉盾后面,长长呼出一口气。 “品优……”品优闻言,缩着脑袋坚决不出来,偷偷瞄了眼笑的支起腰肢的连璧,顺带扫了一眼声音来源,又快速的缩回去。 “品优……”谷燕真发挥坚持不懈的精神,颠颠儿的凑到品优身边,拽因为她的靠近而将整个脸都埋进肉盾后背的品优。掩耳盗铃呀!捂住眼睛就隐身啦!“哈哈哈~~~” 谷燕真觉得品优太可爱了,甚至比她的儿子都可爱。 “品优,你为什么要叫品优呢?有没有兄弟姐妹?你的耳朵红红的……我给你介绍个朋友好不好?咦?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人家说哑巴的智商都非常高,你的iq多少?……哎?你听不到吗?不对耶!我叫你你都有反应……”谷燕真想将品优这颗扎在土里的萝卜拔出来,但有些费劲。别看品优瘦瘦弱弱的,力气倒是不小。 “我不是哑巴!”闹了品优半天,品优终于从牙缝里蹦出几字,只稍稍抬头看了看,都没对上谷燕真的眼睛,就又将头埋进阿穆宽阔的后背。 为了防止被谷燕真拉开,品优从后面死死的抱着阿穆,双手在阿穆身前稍稍扣住,就是不露脸。 “你会说话呀!那你跟我说话,我很喜欢你哦!我们做朋友咋样!……”谷燕真越说越起劲,完全拿跟谷晨焱说话的口气哄品优。 她张口一个‘喜欢’,是将品优当谷晨焱一样的孩子,但有人不爱听了。 阿穆一直憨憨的笑着,听了这话,突然停了脚,貌似很不高兴,手探到身后,将品优揪着领口提到身侧,大大方方的揽着品优的肩膀,一副:此商品已有买家……的架势。 连璧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合着谷文飞,两人的声音可谓高高低低,此起彼伏。 夏末见此,走到谷燕真身边,拉起她的手,扯着尚在愣神的谷燕真跟上大家的步子。 “一起啊!”没有被甩开手,夏末刚有些小满足,就听到连璧的声音,侧头一看,连璧正拉着谷燕真的另一只手,甩了甩头发,一脸怪笑的跟谷燕真打招呼。 夏末改拉手为揽肩,想将连璧隔离出去。却听到谷燕真一声后知后觉的总结:“哦!原来如此呀!……” 然后完全忽视左右两人的明争暗斗,一脸向往的看着前面一高一低紧挨在一起走路的阿穆与品优。 品优估计感觉到身后带锐利的目光了,走着走着,从阿穆的臂弯中扭头往后看了一眼,正好看见谷燕真看他,谷燕真兴奋的扯出一个非常大的笑脸,正想跟品优打个招呼,品优已经通电了一样,嗖的一下转身,往阿穆身上挤了几分。 “他们真恩爱!”谷燕真发出感慨,两只眼睛一直锁在阿穆品优的背影上。 谷文飞一看,这什么情况,人家不是成双就是结队,咋就把他单出来了?不行,他也要凑个热闹。于是:“我也一起啊!”从连璧手中夺过谷燕真的手,替换连璧的位置,与夏末一左一右。 一扯一握,连璧冷不丁被扯开,同时也扯醒了谷燕真。 “哎……?”谷燕真左看看右看看,脸色转阴:“搞什么?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有必要排排站拉手手,一拉拉上一串串吗?……松手!”左右两边同时甩手,临了还瞪谷文飞一眼,意思:是你搞的鬼?回去了再算账! “我是窦娥啊!~~”谷文飞哀叹一声,瞧了眼有些失落的夏末,一副:兄弟,你要不把我妹子拿下,就太对不起我的苦心了。 连璧被扯开,还想再夺来,却见谷文飞替自个儿挨了凶。优雅的伸手挑起耳边的一缕长发,转了转松手,几步凑到谷燕真身边去。 谷燕真见靠近的是连璧,暗暗舒了一口气,与夏末之前,总觉得有种无形的约束,无法像以前那样洒脱的相处。该死的谷文飞偏偏给她捣乱,看来得想个招了。 或者找机会跟夏末摊牌,就算自作多情,说清楚了也好。 至于苏瑾那边,她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呀!一个是她的哥们儿,一个是她的姐们儿,要是这两人能修成正果,她一定是最高兴的那个人。 可是,三人之间的感情,牵扯到她自己,她不能自私的乱点鸳鸯谱。或者,想办法让夏末与苏瑾碰个面,如果两人有缘,自然最好,如果夏末不为所动,也只能随缘了。 连璧走在谷燕真身边,时不时看眼谷燕真,谷燕真很漂亮,但对人的视觉冲击杀伤力并不是破坏性的。 这样的女子,是如何入了斗乌的眼呢?还有那个孩子?…… “燕儿!……”连璧突然眼眸一窄,轻唤了声。 ……燕儿?……斗乌这么叫她,谷燕真像被压紧的弹簧,突然松力猛然弹射般转头看向连璧。 “燕儿!……这名字不错,以后叫燕儿吧!女人那个称呼太笼统了。”连璧将谷燕真的惊讶尽收眼底,心底多少有了结论。是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个‘燕’字,触碰了斗乌心底的某根弦?…… 连璧看着谷燕真,慢慢的眼里竟多出一份类似同情的神色,这让谷燕真看着很不舒服。 “不许叫我燕儿,叫谷燕真或者真真,二选一。”只有斗乌可以这么叫她,那是她留在心底的一片只让斗乌驻足的天地,其他人,谁也不行。 “这样啊!……”连璧摸了摸鼻子,嘀咕:“人家想要特别点的嘛!……哎?对哦!叫小燕儿吧!……嘿嘿,这名字好,小燕儿小燕儿,比燕儿好听,好,就这么决定了。你不用感激我发掘出这么好听的叫法,我会不好意思的!”连璧将耳边的一缕顺发绕在手指上,扭捏扭捏,矫情的让谷燕真鸡皮疙瘩落一地。 谷燕真快速的跑到谷文飞身边,打死也不承认认识连璧这号人。 “小燕儿,你怎么不理人家呀!小燕儿?……”连璧挤在谷文飞与谷燕真中间,成功报了曾被谷文飞占据位置的仇。 “不许叫我小燕儿……”谷燕真突然停步,跺跺脚,压抑着将连璧掐死的冲动,恶狠狠的说。 报应啊!谁拿人家名字取笑来着,现世报应,现时报应啊!谷燕真看了眼已在前方站定的阿穆与品优,品优正瞪着大大躲在阿穆怀里看着她,怎么看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觉得小燕儿这名字很有创意,多好听的名儿呀!不叫多可惜!!”连璧发现逗谷燕真玩儿更好玩,一两天工夫,死了那么多随从,虽然他一直顶着一张哈哈脸,但不闹心是不可能的。 “连—璧—,你要敢再叫一声,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谷燕真作势要掐连璧。 连璧一脚跳开,“哇,小燕儿发老虎威啦!!母老虎吃人啦!!……”连璧叫嚷着跑,谷燕真满头黑线,打算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要不嫌嗓子疼,喊去。 结果,连璧不往远处跑反倒跑到谷燕真跟前,不远不近的绕圈圈,谷燕真看着连璧衣服后摆在眼前飘啊飘啊!心里那个气呀! 将谷文飞的背包扯过来,再里面翻。 连璧见此,又喊:“小燕儿发老虎威啦!母老虎吃人啦!出人命啊!抄家伙杀人啦!~~~”虽然叫喊着,但一点没有遇敌的警惕,纯粹就是看着谷燕真生气很好玩。 谷燕真摸了摸,将衣服啊!刀啊!枪的,扔了一地,终于从夹袋里翻出黑驴蹄子。 手里握紧黑驴蹄子,将背包往谷文飞身上一扔,发誓一定要将黑驴蹄子塞进那张碎嘴里。同时也深刻的忏悔,再也不逗品优了,多可爱的娃被她一逗一逗,红了的脸要是白不回来,咋办?关公的大红脸是气概,品优那么秀气的娃,红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有种你就别跑!”谷燕真快抓狂了,她明知道连璧是拿她寻开心,却没办法坐观山虎斗。 “啊呀呀~~小燕儿别追我呀!我好怕怕……”连璧张开两手做投降症,一阵风似的在山林里跑。 叫嚷追闹,将林中隐晦的气息散了个七七八八。 谷燕真跑了几步,见路边有个斜倒的树杆,快速的踩上去,借力飞扑向连璧,将连璧扑倒在地。谷燕真骑大马似的坐在连璧身上,掰着他的嘴,作势要将黑驴蹄子塞进去。 “不要啊!非礼啦!~~~” 阿穆品优对望一眼:“……” 谷文飞昂头无比虔诚的在胸前花个十字,然后扒着一根粗木树,捧着肚子,背脊剧烈的抖动起来。 夏末眉头深皱,抿着嘴,似乎在犹豫好不好帮上一把。 而谷燕真完全石化,一手揪着连璧的头发,一手举着黑驴蹄子,以无比威武的形态光荣就义了。 “小燕儿不要啦!我是男生,人家不要在下面,不要啦!~~~~” “噗——哈哈哈哈!!”谷文飞终于喷笑出声,顺着树干滑到地上,哈哈大笑大笑起来。 品优听了这话,好不容易变白的脸色,刷刷又红透了,脸一红,就将脑袋埋进阿穆的胸脯了,再不出来,阿穆呵呵之乐。 夏末摁了摁太阳穴,终于下定决心般,走向翻案的两人。 谷燕真暴走了,恢复人化后,往连璧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咬牙切齿道:“你再敢故说,我……”我划烂你的脸……叫你臭美,叫你胡说霸道,叫你颠倒黑白,叫你无法无天…… 谷燕真话到一半,连璧突然不动了,一股冷硬的气息快速的轮罩过来,只听连璧一声:“到了。”听不出半点玩笑的意味。 谷燕真竟有些做错事的不知所措感,不该坐人身上的。正在这时,夏末一把拉起了谷燕真,谷燕真顺势起身。 连璧快速的曲腿,半跪的姿势往四周看了几眼:“就在前面,走。”然后快速的起身,往前飞奔而去。 “习惯,习惯就好!”阿穆同情的看看谷燕真,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拉着品优跟上连璧。 谷燕真脑子朦朦的,好像连璧至始至终都没耍宝,一切都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 “罪过罪过,把小燕儿给忘了,来。”谷燕真只觉得一阵风,听到这句话时,自己已将挨着连璧站在一个地洞口,阿穆与品优也到了跟前,谷文飞与夏末在几步外正走过来。 “你……”不许再叫小燕儿……谷燕真被连璧闹的头大,现在没心思关注脚边的地洞,先纠正错误要紧。 “兰馨公主的地宫。”连璧打开探照灯,往地洞里照,专注的神情一点没将谷燕真的不悦看在眼里。 ……恩?兰馨公主的……地宫?…… 谷燕真脑子里原有东西快速的被……兰馨公主的地宫……几个字取代,也弯下腰借这探照灯的光往地洞里瞧。 第54章 夜光眼 “你们想找什么?兰馨公主墓里有什么东西?”这个问题,谷燕真一直想知道,但总不得果,现在到了兰馨公主家门口了,她又忍不住问了句。 前天,谷燕真与斗乌他们下海就是要找兰夫人的墓,结果被鲨鱼搅局。那块可疑的大沙包上隐隐透出血腥味的事,右玄斗乌他们都说过。 这片山林紧挨着那片海域,连璧说这里是兰馨公主墓的入口,她信。 只是大沙包上有细小的气泡,要是脚边的洞通到那个大沙包下面…… 产生气泡是因为大沙包里面有空气,而阻隔空气与海水的障碍出现了裂缝,空气一点点遗漏出来,才出现细细的水泡。如果兰馨公主墓真在那个大沙包里,负伤的大沙包被海水压迫着,随时都可能垮塌。 况且还有血腥…… “听说兰馨公主是个美人儿,还有‘月里嫦娥见了羞‘的说法,这么美的人,当然要去看看。”连璧绿如水晶的眼珠子眨了眨,好像兰馨是他老婆,久别后马上要重逢一样。 谷燕真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当我没问。”心说:真不该问这么高升的问题,更不该问连璧。 “呵呵,小燕儿也是美人哦!虽然跟兰馨比起来,差那么一点点……好了好了,差的不是一点两点……真粗鲁……这样下去怎么嫁的出去吆!真愁人。”连璧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谷燕真头皮发麻,怒气飙升,抬脚直接踹上连璧,结果,连璧生生从地洞口跌了下去。 “啊~~~~”连璧的喊声渐渐飘远,谷燕真脸色一顿,想也不想,抬脚跳下去。 树木的叶子挡了大部分阳光,地洞里的光线本来就越来越弱。何况谷燕真猛的跳下去,洞内与洞外光线相差大,根本是两眼摸黑什么也看不到。 连璧在脚下哇哇大叫,谷燕真也没带上个手电,情势貌似非常危急。可是失重下不断下落的现在,谷燕真竟有种不好的心情被跳脱的感觉。 也就间隔几秒的时间吧!谷燕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伸手去摁盘丝链…… ……该死!……谷燕真暗叫一声不好,她们今天出来并没有探险的打算,根本就没戴盘丝链,连赤金匕首都没在身边。这下麻烦了,不但救不了连璧,连自己恐怕也活不了。 “真真,快打开盘丝链——”夏末趴在洞口边上,大喊,他知道谷燕真有盘丝链,所以知道谷燕真不会有事,可是谷燕真跳下去的时间太久了。如果盘丝链固位太晚,就是有盘丝链也白搭。 听不到谷燕真的声音,甚至连连璧的喊声也在突然之间戛然而止,夏末很担心,要不是极力克制,担心不了解情况跳下去影响谷燕真逃生,他一定是第三个跳下去的人。 谷燕真耳边风声呼呼乱叫,听到头顶有声音,却没听明白说什么。这时候她也没时间考虑其他问题,一边下落一边试探的往洞壁上摸索,兴许有结实的藤条,或者凸出来的石楞也好,受伤是肯定的,保命才是关键。 摸索的结果让谷燕真相对失望,这个洞应该是前辈开出来的盗洞,洞体不大,但洞壁却挺平整,别说有突出的石头或是藤条了,就是连根草毛也没有。 找不到缓力的东西,谷燕真本能的往脚下看,如果海底那个大沙包是目的地的话,这盗洞的深度应该马上就到了。怎么办?怎么办?…… 情急之下,谷燕真解开外衣口子,用类似降落伞的模式想要在衣服里聚些空气,缓冲下坠的力。 刚有些成效,就被脚底下的情形吓到了。 那是…… 一双眼睛?…… 一双绿色的眼睛?…… 黑暗的石洞底部,大概十米之外,有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微微半合着,一愣不愣的盯着下落的她。 谷燕真见此,心中大叫:天要绝我命呀! 虽然几乎绝望,但谷燕真还是在最后一刻,将本来用于聚空气的衣服,脱掉,挡在身前。自我安慰着:那双眼睛似乎不是很大,要是拿衣服直接盖上去缠住那东西,没准还能逃开。 只是,连璧去哪里了?…… “连璧……”与那双绿眼睛相撞的之前,谷燕真将衣服兜头兜脸盖上去,正要跳开时,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谷燕真的腰,确切的说,是类似人的东西接住了谷燕真。 谷燕真倒吸一口气,天哪,霉运霉到家了,这么高的距离,砸下来居然没将这个什么东西砸扁。是粽子的话也是非常无敌的那种粽子吧! 好像下一秒,粽子就会咬断谷燕真的脖子一样,谷燕真大叫一声,推出手。 “小燕儿你消停会儿,真的很不乖哎!”类似粽子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居然用连璧的声音说话。 谷燕真愣了,推出去的手顿在当下,愣愣的而看着黑暗里近在咫尺的,根本看不清楚的脸。 “小燕儿,我是不是很帅啊?来亲一个先……”某位欠扁的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一点事儿都没有的,差点被当成粽子处理的非常臭美的东西,居然在两眼一抹黑的地方想要吃谷燕真的豆腐。 隐患看到那张本来很帅现在看不清楚的脸一点点靠近,谷燕真一巴掌拍过去,意在挡住拉近的距离。但反应太大,离的又近,这一巴掌拍出去。 只听到某人闷哼一声,有些委屈的捂住鼻子:“小燕儿打我。” “好好说话。”谷燕真从连璧的怀里跳下来,这才注意到更诡异的一件事…… 绿色的眼睛就在眼前,不是粽子的,也不是怪物的,而是……连璧的。 想起阳光下连璧玻璃般透亮的绿色眼睛,谷燕真皱起眉头,那么漂亮的眼睛,居然还是个夜光眼。听说夜光眼是存在的,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一则关于夜光眼的报道,听说有对荷兰夫妇,生了个宝宝,那孩子就是个夜光眼,不过,很遗憾,孩子不足月就因为其那天不足夭折了。 差不多六年前的事了,当时谷燕真还怀着孩子,别提有多担心了。其实夜光眼也没什么不好的,晚上不用开灯,省电,多好的。可是据当时的科研人员说,夜光眼是很多因素造成的,而这些因素对人体健康有很大隐患,说白了就是夜光眼的人活不到一周岁。 还好还好,谷晨焱出生时,虽然也有红眼睛的时候,但孩子他爸是红眼睛,这个谷燕真有思想准备,也没啥。后来谷晨焱的眼睛一直与她一样,是茶色的,很漂亮,就是偶尔出现的红眼睛,谷燕真也默认为孩子他爸遗传的。 眼前这位夜光眼少说也有近三十了吧!怎么与科学研究那么大差异?……呃!呵呵,活着挺好,没说连璧活着不应该,只是这太不可思议了。 “看够了没有?……小燕儿?”某位夜光眼先生在四周依然漆黑的时候,以自己能看清东西为优势,笑着调侃谷燕真。 谷燕真神色一顿,别开视线:“你……看的见?”夜光眼真的可以在黑暗里看到东西呀!连璧家的灯多浪费的。 “小燕儿这么可爱,当然要每时每刻都看着了。”连璧倒也老实了,侧靠在石壁上,用手抚了抚垂直的长发,懒懒的说着。 “哦!……不要说的那么明白嘛!人家会害羞的……”恶……跟什么也不是的人,说这么肉麻的话,实在有点考验自己的承受里。谷燕真咬咬牙,心里琢磨,不知道连璧与品优是如何相处的呢? 要是能让品优帮她制制连璧就好了,唉!流年不利呀!早知道,就不跟品优开玩笑了,待会儿见着阿穆一定得说说好话,借品优过来。至少跟品优学几招也好呀! 咦?其他人还在上面呢?还有……这里…… 谷燕真突然警惕的看向四周,适应了黑暗,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地洞通道了。 “夏末,哥,你们听得到吗?……忍个荧光棒下来。”谷燕真扯着嗓子昂头喊了一嗓子。 连璧正因谷燕真的突然转变而小小惊讶的时候,耳朵里就灌进一声粗重的喊声。于是,摸了摸鼻子,轻声道:“……真不敢报太大希望呀!” “好!”夏末等在上面,紧张到快要窒息的时候,听到谷燕真的声音,高兴的喊一声,转身戳谷文飞:“快,快,荧光棒!” 谷文飞见此,呵呵一笑,心说:真真啊!你就从来夏末吧!看把这兄弟憋屈成啥样了,听你叫个名字都能激动成这样。 荧光棒一落地,谷燕真才发现,洞壁上有一排开凿出来的脚印,虽然有点浅,跨度有点大,但合着石洞本身的宽度,要下来还是可以的。 有了光源,上面几人陆续落下,让谷燕真料想不到的是,最早下来的居然是看着娇羞,毫无胆量可言的乖宝宝品优。 而且,品优虽然还是害羞,不敢正眼看她,但那双眼在落地后,就透射着一股精光,让人不敢小觑。 阿穆紧随,夏末一下来就拉上谷燕真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谷燕真很是无奈,但偏巧嘴上占尽便宜的连璧这会儿居然站在一边看好戏。 “没事,我真没事……”谷燕真又一次剥离夏末把在她胳膊上的手,不着边际的加快步子。 感觉到夏末靠近,谷燕真狠瞪谷文飞,意思很明确:快点帮忙! 谷文飞脸上扯着笑两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那样子像是不浇点油已经很好心了。 谷燕真干脆凑到谷文飞身边,挽上谷文飞的胳膊,意思:你要不帮忙,下次回家,我就把你所有事都告诉悠悠。 果然,谷文飞扯着笑的脸凝固了。 谷燕真呵呵一笑,眨了眨眼睛,快速跑开。谷燕真说这话也是报着试试看的心态,毕竟六年没回家了,那个追在谷文飞屁股后面的悠悠没准已经嫁人了。可是试探的结果令她非常满意。 想当初,她与谷文飞的关系一直停留在点到为止的堂兄堂妹上。不过毕竟都是谷家的孩子,而且年龄相差近,院里院外的小伙伴经常玩在一起,很多事她还是知道的。就像那个悠悠,打小就谷哥哥,文飞哥哥,文哥哥,飞哥哥……的叫,光称呼就变化百出,见一次变一次,但不管怎么变化,都是以一种扑到谷文飞的姿态。 谷文飞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悠悠,黏着就黏着吧!稍微有点不顺心,就哇哇大哭,然后大人们过来,对谷文飞一通臭说。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十几年,后来好不容易上了大学,谷文飞不用每天回家了,可惜,一年之后,悠悠也进了谷文飞上的那所大学。 听说,悠悠走进大学校门的第一句话就是:“文飞哥哥,我来了。”而且还是在同学报名的高潮,居高的音量下…… 谷文飞的噩梦继续,最要命的是,从小到大,发生在谷文飞身上的事,不管是好事坏。悠悠都会当至宝一样跟人分享,长此以往,谷文飞在大家眼里就跟剥光了衣服没两样,没有一点隐私可言。 谷燕真居然要将他的事说给悠悠听,太恐怖了。就是因为悠悠,大学时,他的女朋友告吹,从此光荣净身,别说女朋友了,就是那个女生靠他近点,悠悠也会明确的告诉人家:飞哥哥是我的。 好不容易清净了几年呀! “咳咳……”谷文飞脸色发黑,虽然这几年谷燕真没在家,也不知道多少关于他的事,可是长期的受破过程中,单单‘把你的事告诉悠悠’这几个字,就让谷文飞恐惧。 于是,非常不甘心的缓了两步,等上夏末,拍拍夏末的肩:“兄弟,是你的跑不了,别急。” 夏末看看谷文飞,再看看走在前面的谷燕真,肩膀一跨,慢了下来。 第55章 再见双亲 盗洞不比墓道,除了透气孔,有时候不会出现太多岔道,这个盗洞不但没有岔道,连排气孔也没有。也可以理解,通向海底的,排气孔闹不好会挖出海水,那样就得不偿失了。一路走的还算顺利,也没出现连璧意外的异类。 “这里是海底吧!上面是水?……”是问话也是肯定,按距离方位主要凭着感觉,几人行进的位置估计已经到了海底,正在靠近那个漏水的大沙包。 “叮咚!回答正确,小燕儿真聪明,果然是我的小燕儿!”连璧打个响指,一脸笑呵呵非常欠揍的看着谷燕真。 ……习惯,习惯就好…… 谷燕真重复着从阿穆哪里得来的几字真言,看谷文飞,看阿穆,再看品优,就是忽略连璧的存在。 “地宫可能在漏水……”谷燕真四周瞥了几眼,硬装若无其事。 “小燕儿怎么知道的?我都不知道里?告诉连璧哥哥,说说,怎么知道的?”连璧死皮赖脸的凑到谷燕真身边,拽拽她的衣袖,水晶一样的绿眼睛在手电光束与黑暗的交涉下,任能看出淡淡的夜光效果。 谷燕真握握拳头,直接给将拳头当榔头,使劲敲下去,她宁愿扛着一具尸体,也不要这位活着废话。 可惜,谷燕真低估了连璧的能耐,能在斗乌眼前夺人,没两把刷子哪里能成。拳头被握在大掌里,而且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真真,你们下过海?”夏末硬生生扯上连璧的手,挤在两人中间。 谷燕真深呼一口气,低下头,以一种非常柔弱的声音,委屈道:“儿子,你在哪里?妈咪好想你~~~” 夏末一愣,神色暗下去,有些自责的看着谷燕真,声音变的温柔:“真真,别担心,焱焱不会有事的。” ……k,解决一个……儿子呀!别怪妈咪狠心,拿你当挡箭牌,妈咪是真想你呀!…… 别说,想起谷晨焱,谷燕真还真的心里酸酸的,等着连璧中招,想着两人知道这些,总不至于在拿那些费事来胡扯了吧! 可惜呀可惜,谷燕真又一次低估了连璧的觉悟。 “想要儿子,还不简单,咱两生一个,考虑一下?”连璧凑到谷燕真的耳朵边,来了一句。 谷燕真彻底绝倒,一拳头挥过去。 这一拳打的结实,只听某人闷哼一声,快速捂着脸,看着都疼。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夏末!”谷燕真一愣,连忙去扶蹲下身的夏末,她这一拳可是一点都没留底呀! “嘶~~~好痛好痛!!”连璧站在两步之外,皱着眉,连连摇头:“小燕儿,要学的温柔一点点哦!” 谷燕真跳起来,直冲过去:“连璧,有种你别跑。” “哎呀呀!!小燕儿大人啦!~~”连璧一脚跳开,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发现不对,转身一看,谷燕真正扶夏末起来。 发现被耍了,连璧不气反笑,心说:斗乌,我越来越喜欢这小丫头了,咋办?…… “连大当家,我们现在在随时可能塌陷的海底地宫,很危险的,懂得?……唉!孰重孰轻你自己掂量吧!”意思,在胡闹会影响人的判断力,被危险乘虚而入就惨了。 墓宫里最常见的危险物,粽子啊!尸蹩什么的,但指不定还会多个什么守墓的怪物,要是被逮住了,他们本来就在明处,再放松警惕,不是好端端的将自己送到人嘴边让吃嘛! 硬的不行来软的,软的再不行讲道理,谷燕真能想的招都想了,只希望,连璧这家伙能开开窍。 “没关系,我会保护小燕儿的。”连璧用手拨弄下长发,又甩上一甩,怎么帅在谷燕真眼里一样欠扁。 谷燕真握握拳,一个字:忍!……懒得理会。 …… 这里与翠云山的墓宫相比简陋多了,整体风格山也有不同。比如越是靠近地宫,身边就越是多的小型石雕,多位猴子,或蹲或站姿态百变,栩栩如生。 谷燕真又一次感叹古人的能耐,现代人太多借助科技的产物了,那时候的东西可都是原汁原味人工产品,能将一样东西雕琢的这么精巧,要是穿越到现代来,一定很叫座的。 感叹归感叹,重点不在这里,如何找到要找的东西才是关键。不仅想:斗乌会来吧!会碰到斗乌嘛? 历经大约几十个石猴之后,谷燕真觉得哪里不对,说不上来,就是很奇怪。但重又看石猴,又看不出所以然来。 原本以为连璧所说的地宫是随口说的,怎么说这里也应该没有翠云山墓宫气势大,但走完盗洞,穿过林乱的弓形玄关后,谷燕真知道自己错了。 就跟古时候谁家的王府别院一样,高达的门楼,上面的字迹似被塌掉一块,只看得见一个‘蘭’字。 是这里没错了,谷燕真有些莫名的激动。 “真慢!”连璧嘀咕一声,转身对大家说:“要不,我们先吃个饭,歇会儿?” 话一出口,立刻被众人的目光杀死。“好嘛好嘛!当我没说。”连璧摆摆手,先一步走进门楼。 这个门楼就跟古城墙一样,要不是先入为主的知道这里是墓宫,一定会以为这里曾经是一座城池,后来地势沉陷,才被掩埋。 通过城墙般的隧道,眼前出现一大片空间,圆形。几人边走边看,行到中间时,才发现,貌似四周都一样,那个是他们刚进来的通道? 谷燕真看看谷文飞,谷文飞看看夏末,夏末又看看谷燕真,没结果又去看阿穆与品优,品优一如既往的配合着快速别开视线,往阿穆身后躲了躲,阿穆耸耸肩,表示不知道,并看向连璧。 连璧本来站在哪里像在想事情,突然转身,冲谷燕真甜甜一笑,还唤了声:“小燕儿!……” 谷燕真浑身一哆嗦,转身去端详四周的通道,其实只有五个,只是外形上一模一样。而且都是掩着门的,怪事,刚他们进来时就没有什么门。 而且…….. 谷燕真警觉的看眼谷文飞,脸上一垮:“门都关了。” “嗯!”谷文飞点点头,努力想办法。 “连个窗户都没有。”谷燕真继续垮着脸。 “嗯?”谷文飞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转身看谷燕真。 “是的,门关着,也没有窗户,我们很幸运,都被隔绝了。” 谷文飞敲敲脑袋,低骂一声:“靠,真他妈该死……”说完走向其中一个门,好歹开门试试找机会。 “咦?这是什么?……”谷燕真突然指着大门顶上的小型石雕,是猴子,跟外面的挺像,再看其他门顶上,果然都有,只是,每个门上的石猴子长的不一样。 这算是一种暗示吗? 谷燕真指着当前门顶上蹲守的石猴,小小一点点,却在暗色的环境下,蹲在门头上,似正在用锐利的眼盯着她。 这是什么感觉?怪异?……..还是…… 突然,谷燕真感觉一阵轻风拂面,一股清新的鲜草味迎面而来。 一棵大树下,有个小女孩,坐在草地上,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泪水,一粒一粒像剔透的珍珠一样从那小巧可爱的脸蛋上滑落。 她的眼看着远处的一片墓陵,小女孩似乎还搞不懂什么是墓,但却隐约知道什么是死,她知道亲爱的爸爸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谷燕真看着扎着小辫的小女孩,心中一阵酸楚。那正是她自己呀! 记忆拉回,眼前的一切正是她三岁那年,爸爸妈妈被告知死亡,而那些穿着黑衣服的人,注目的地方正是谷燕真爸爸妈妈的墓穴。 直到几年后,谷燕真才知道,那里面根本没有爸爸妈妈,只是当年与谷兆易夫妇通行的其他人都死了,有的甚至只留下尸体的残片,所以大家才认定谷兆易夫妇也是死了的。 谷燕真很想去安慰一下幼小的自己,但抬脚一步,自己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看着幼时的自己,扎着小辫子,谷燕真心里跟针扎的一样,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三岁以前的记忆并不是很深刻,但此时,她才知道,有些东西经历了,就算过再久的时间,也无法消磨掉。 记得小时候,妈妈总喜欢给她扎两个小辫子,辩结在一起,然后绑上粉红色的丝带,扎成漂亮的蝴蝶结。可是自那之后,妈妈再也不能回来了,为此,幼小的谷燕真,自己拿个剪刀,绞断了漂亮的小辫子。 她喜欢长长的头发,但她更希望妈妈回来,那时候她告诉自己,等头发长长了,妈妈就回来了。 可头发长长了,妈妈还是没有回来,她就快速的再剪短,告诉自己:看头发没长长,等长长了,妈妈就回来了。 结果一等就是二十多年,后来剪短发成了她的习惯,慢慢地也淡忘了一些事情,唯独对妈妈还活着的想法越来越肯定。 “真真!……”突然亲切的一声轻唤,谷燕真猛然转头,看到妈妈穿着长穿的那件冰蓝色短袖,黑色裙子站在几步外。 “妈妈……”谷燕真轻轻叫了一声,不敢相信的看着妈妈。 “瞧这孩子,连妈妈都不认识了吗?”妈妈笑着边说边走过来:“真真,这些年苦了你了,爸爸妈妈对不起你!……老头子,快点过来。” 谷燕真完全有些发懵,看到幼小的自己,知道是幻觉,看到爸爸妈妈以为还是幻觉,可是妈妈的话……本能的回头,幼小的自己不见了,那棵大树也不见了,连远处的墓地也没了踪影。 独留下妈妈与自己,还有渐渐靠近的另一个人,爸爸。 “我的燕儿长大了,不认识爸爸了吗?”谷兆易走进与妻子一起走到谷燕真身前。 “……爸爸?……妈妈?……”谷燕真不可思议的看着爸爸妈妈,他们一点都没变,还是当年的样子,那么年轻。 “是啊!闺女长大了,都不认识我们了。唉!真真,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我们也身不由己。你知道当年……” “兆易……别说了。”谷妈妈拉了拉老公的胳膊,哪些举动,哪些对谷燕真的宠溺感,让谷燕真心里的质疑,完全垮塌了。 “爸爸,妈妈——”清晰的喊一声,快步走过去,像三岁以前那样,扑进爸爸妈妈的怀里。 儿女多大了也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从小到大虽然也有很疼她。但那时候的她虽然小,已经存了很多心事,渐渐地几乎忘记怎么撒娇了。 “真真,这些年苦了你了,跟爸爸妈妈走吧!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吗?”妈妈抚摸着她的短发,心疼的说:“多好的头发,再留长吧!以后妈妈还给你扎辫子。” 谷燕真泣不成声,如果说之前的是环境,那此刻的呢?幻觉里的妈妈怎么会知道他们以前的事?谷燕真在爸爸妈妈的怀里,努力的点着头,她想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从来都想。 “我们走吧!”谷兆易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对妻子说:“别哭了,瞧你,一哭,真真也难过。” “嗯,不哭了,回家,我们回家!”谷妈妈抹了把眼泪,拉起女儿的走:“走。” 谷燕真心里缺失了那么多年的东西,终于找回来了,心暖暖的,抬步要走的时候。 突然停住了:“焱焱……”谷燕真神色一暗,她现在已经是妈妈了,不能只顾着自己,她还有儿子。 “呵呵,你说焱焱那孩子呀!他已经到家了……真真,我的孩子,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呀!”谷妈妈提起小外孙,一脸喜悦,说着说着又想起谷燕真的不易来,转头抹眼泪。 “焱焱也来了?”谷燕真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那……有没有看到……斗乌?”谷燕真稍稍别开视线,心里对斗乌的定位又矮了一截。 虽然是谷晨焱的外公外婆,但不问问她就给人,就不怕所托非人吗? “斗乌?……是……?”谷兆易挠了挠脑袋,与谷妈妈对看一眼,眼神互递后,突然爽朗的一笑:“哦!你说的是他呀!来了,跟焱焱都在家呢!快走吧!” 谷兆易与妻子之间的眼神传递,不巧被谷燕真看见了。谷燕真突然有种莫名的疏离感,现在看来,爸妈的笑脸下竟似有份掩藏的很好的狰狞。 谷燕真心跳一顿,脑子变的清透,刚刚站在石门前,看着石猴…… ……难道那个地方也有幻石?…… 谷燕真笑着仔细看着左右的爸妈,越看心越惊…… “小燕儿,仔细听着,用指尖刺他们的眉心,要快!……晚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是连璧的声音,好像寄生虫一样钻在脑子里,跟她说话。 谷燕真心中已经明了怎么回事,但这两人有着爸爸妈妈的样貌神态,就算知道不是人,她又怎么下得了手。 “小燕儿,焱焱也会遇到这种情况,你最好自己告诉他,妈妈在哪里!”连璧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气。 这话说中了谷燕真的死穴,父母与儿子在她心底一样重要,但假父母与真儿子比起来,立马能分出孰轻孰重。再说,她尚且可以看出蹊跷,谷晨焱那么小那里看的明白。 谷燕真双脚沉重,她的指甲并不长,但硬生生刺上去会发生什么事?……谷燕真猛然下定决心后退抽身,谷兆易夫妇惊讶的回头看时,正好将面门留给了谷燕真。“对不起~~~”谷燕真大喊一声,快速的双手齐出,直往两人的眉心刺去。 指尖刺中时,谷兆易夫妇面色极具转黑,眼珠隆起,嘴唇突出,两具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伸提高,就跟妖怪变身一样,眨眼的工夫,‘谷兆易’夫妇变成了褐皮褐脸足有两米那么高,皮肤油光锃亮的妖怪。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妖怪发怒了,眼睛本来就大如铜铃,瞪上谷燕真,立刻就要掉出来一样。 谷燕真连退数步,虽然知道可能发生变故,但前几秒还是父母的身体,现在……现在…… “爸,妈……”谷燕真像中了蛊惑一样,好像是她把父母变成了妖怪一样。眼角淌着泪一步步靠近‘谷兆易’…… “真真,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不回去的原因啊~~~~”突然身后一股力,将谷燕真生生扯回现实,回到现实前,听到褐皮怪物的话。 “不!”谷燕真哀喊一声,挣扎的要起来,却发现浑身失了力,而她正靠着连璧的怀里。谷文飞、夏末以及阿穆,连品优都凑到跟前担忧的看着她。 第56章 水雾墓洞 “这是燕国人的秘术,中了秘术的人不会死,但意识被囚禁,脱不开就永远逃不开……兰馨公主墓里有秘术,不奇怪。”连璧由着谷燕真拿自己当靠垫,也去了玩笑,相当镇静严肃的说有关秘书的事。 “爸爸……妈妈……”谷燕真脸上还挂着泪,她忘不了最后一刻,‘妈妈’说的话。刚才短暂的相聚,‘爸妈’说的话,只有谷燕真跟父母才知道的细节,哪些都那么真实。 虽然后来发现了蹊跷,也顺利躲开了秘术的控制,但回想起来,谷燕真仍然心有余悸。‘妈妈’最后的话成了扎进谷燕真心底的刺。难道那两‘人’真的是她的父母?…… “小燕儿,不要相信那些,秘术会识人心,知道你的事很正常。”连璧将谷燕真散在额头上的碎发笼了笼,亲昵的举动。夏末看着心里凉了一片片,但谷燕真刚刚遇到了什么,他不知道,想安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不是我爸爸妈妈变成怪物了?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不回家……对吗?”谷燕真昂着头,咬了咬唇,压抑着心底的苦痛,对上头顶的连璧,心里祈祷着:不要,千万不要。 “如果中了秘术,就有可能。”谷文飞多少猜出些端锐,还想着连璧能编个谎,至少让谷燕真心里好受些,慢慢适应,结果,连璧直言不讳,完全没了玩笑时的摸样。 谷文飞捏了捏拳头,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谷燕真的父母是他的伯父伯母,但是当年伯父伯母‘死’的时候,他也不过三岁。男孩子顽皮,本来就静不下来,要不是爷爷那里还有伯父伯母留着的老照片,他对伯父伯母的印象等同于零。 谷燕真心里酸水泛滥,听了这话,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滚了下来。 ……是不是被困在秘术里,灵魂就得不到救赎?……谷燕真想问,但没敢问,有些问题不知道答案比知道答案好,起码心里有存下希望的资本。 ……呵,不可能那么巧的,爸妈当年是下地后未归,但中国大了,历代帝王王侯将相,富家先列,那么多人死后都修建了墓穴。虽然规格不同,里面的陪葬财富的价值,放在现在,都是古董不能小觑的。 所以说,历代所有墓穴,每一处,都可能是谷兆易夫妇失踪了的地方。 不会那么巧…… 谷燕真支着身子站起来,神色缓和了许多。连璧看着她的背影,心说:秘术连接着一个独立的空间,也就是说,不管在哪里中的秘术,会被困在同一处。 这些谷燕真不知道,连璧摸了摸鼻子,眉头一挑,嘴角带出笑,看着谷燕真轻叹一声,笑自己居然也会有顾虑。 谷燕真走到五个之一的门下,昂头重又看向门头顶的石猴子。 夏末与谷文飞对望一眼,脸色发黑,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谷燕真就是盯着门头上的石猴才变的这么神智异常的,看连璧那么严肃,不想也知道,谷燕真刚刚遇到的事有多危险。怎么还会眼看着谷燕真再步入‘迷途’。 想起刚才,谷文飞都有限后怕,杀几个粽子,灭几群尸蹩,跟死人打交道这么多年。刚刚被石猴看着,那种莫名其妙的被危险笼罩的虚脱感让他恐慌,与害怕真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头脑发晕,意识渐渐被抽离……要不是谷燕真先中秘术,连璧及时劈醒他们,只怕他们也在秘术里困着。 谷文飞与夏末一左一右打算将谷燕真扳转过来,不行了跟连璧学着劈一掌。 “看那些猴子的手指。”谷燕真指着石猴,始终不敢再看石头狭小精光的眼睛。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被列为挟持对象,不过,她这句话起了很好的缓冲了谷文飞与夏末的举动。 连璧看向石猴,果然发现石猴的手指似意有所指。 “不要看石猴的眼睛!”谷燕真发现品优面不红耳不燥的盯着石猴看,直接将他推向阿穆。 情急之下力道大了,不过阿穆的体格壮,揽着品优,只是趔趄了一下,就站稳了。 “你们还记得外面那排石猴吗?”谷燕真脸色还有些发白,眼睛也是红红的,但快速的进入状态,让连璧心里小小惊讶了一番。 外面那排石猴,几人又是锁眉,又是抚额,只几秒的时间,似都有收获般看向谷燕真。 谷燕真微微一笑,带着水花的眼睛下,淡淡的笑,像出水的芙蓉花一般,在暗色的环境下,竟让连璧心跳一快。 “你们也发现了吧!外面哪些石猴有很多姿态,但只有一种是跟这些门上的石猴有相同的特征。”谷燕真随便扫了一眼五个门顶的石猴。 继续说道:“这里五只石猴,分别指着东西南北上,五个方向,而外面哪些石猴姿态百变,手上的姿势也都是随时雕琢的。不过其中有一种姿态,手指也是指着方位的……” 谷燕真说着话,又避开石猴的眼睛,看了一圈,然后站定,正面面对其中一个门。是的,这道门顶上的石猴手指的方向与外面那排唯一有指向的石猴指着同一个方向。 ……西方…… 谷燕真看了看罗盘,笑道:“唯一的可能就是出路,我们先从这道门走吧!” 连璧嘴角上翘,先一步走到门前,方位是选对了,但如何过的去?“谷文飞,过来开门!”看了看石门上的猴型铜锁,连璧冲谷文飞喊了一声。 “唉?……哦!”谷文飞被点中,冷不丁没反应过来,确定连璧是叫自己,才快速跑了过去。 瞧见锁头,谷文飞得意了:“呵呵,终于轮到我上手了,那个斗乌万能呀!专抢我的饭碗,终于可以表现一把了。闪开闪开,看看小爷的能耐。” 熟练的从背包里掏出一双银色的冰沙手套,套在手上,把其锁头,也不知搅动了什么,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就听得啪一声轻响,锁扣弹出,锁打开了。 “这是玲玲锁,以十二生肖为锁外形,内在锁扣一般有十二种不同的模式,这把锁的外形你们看到了生肖排行第十,但里面的锁扣确实双重环扣,算是脱出十二种模式以外了。不过,还好,比想象中好开,应该是双重锁扣的设计在当时不常用,反倒没单重锁扣的精密度了。……”谷文飞把着锁头仔细翻瞧着,随后装进背包里,心说:这把锁保存完好,也算是古董了。 倒斗下地,开门进门,渐渐深入,然后拿到有价值的东西,或是原路返回,或是另辟蹊径,安全出去,将到手的宝贝脱手,揣着人民币,这整套的工序算是完成了。 但是这次与以往却不同,谷燕真的距离感不错,猜的没错的话,现在她们已经到了海底以下。这种状况算什么,说是海斗吧在土里,说自己是土夫子吧!又头顶顶着海水。 总之,与以往相比,这次多了一重夺命的危险,就好比站在刀口上,海水的压力,在与地宫相连的某处缝隙上,正在被渐渐扯大,随时都有压垮掩埋的危险。 门打开,是一条幽暗的石道,里面一片漆黑,夏末打着手电往里照了照。空气里有一层朦胧的水汽,看不多远。 连璧呵呵一笑,先一步抬脚走了进去,只留下两字:“跟上。” 这次出行本来就是跟着连家当家来的,谷文飞与夏末自然责无旁贷必须跟上,而阿穆跟品优更不用说。 谷燕真深呼一口气,石道里的水汽是怎么回事,她心里多少有掂量。到了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下回墓那么简单了,斗乌会来,谷晨焱也会来。0重要的是潜意识里的迫切,跳脱开单纯的好奇心,就是想进去,好像这里面有属于她的东西,她丢失了许久的东西一样。 石道内的能见度很低,就是打开高亮的探照灯,也只能照到不足十米开外。几人走的很慢,左右脚下,甚至连头顶都细细看过了。当然,老往头顶看的那人是谷燕真。 距离感有,也知道是在海底,但还没精确到了解头顶的海水离她又几米。 之所以一处不拉的细细看着,是想找出那个漏水的缝隙,知道哪里有危险,才能防患于未然。就算挡不住无群海水的压迫,也能分辨估摸出他们在地宫的预留时间呀! 石道是经过修正后的,石壁上甚至泛着水光,用手一摸就是一把水,活脱像人在炎热的夏季出了一声汗。 大约走了二十米的样子,出现了第一个拐弯,应该说进入一个宽点的空间,像是墓室外厅之类的地方。这个墓室的其他三个方位,分别有玄关。 如果将正对的那个带着门的墓室拉前,左右两边的就像是主墓的耳室。谷文飞跑的快,一会儿功夫已经将左右两边的耳室看了遍,出门后两手一摊相当失望的说:“什么也没有。” 那么就只剩下正对的墓室了,里面别外洞天? “兰馨公主的墓不会这么简陋吧!”阿穆发现品优愣愣的看他,意会的代品优问了句。 确实,太过简单了,外面还弄个选择题?不会是走错门了吧?…… “开了这道门再看吧!”连璧撩了撩头发,无所谓的说道。 谷燕真看看连璧,心里直犯嘀咕:斗乌找兰馨的墓,应该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但连璧,完全相反,也是冲着兰馨来的,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没事儿找一堆人来这里玩儿?…… “小燕儿,我是不是很帅!”连璧突然回头对上谷燕真的眼睛,嘴角一勾,捋了捋头发,冲谷燕真笑道。 谷燕真不着边际的将视线移开,忽略,她发现对付连璧,只有将他透明掉,才是最有效的。 “谷文飞,开门。”连璧也不恼,呵呵一笑,冲谷文飞不轻不重的喊了句。 第57章 迷宫 又是一把塑成猴子的铜器,不过,这把锁与之前那把以及外面的那些石雕猴,很不一样。谷燕真见谷文飞把着锁头,不开锁反倒发起发起愣来,觉得有些蹊跷。 正要凑过去看看,连璧快一步挡在谷燕真身边,而且直接飞跳过去在谷文飞后脑批了一手刀。谷文飞脑袋一个回弹,整个软倒下去。 “……你干什么?”谷燕真见此大为吃紧,被夏末拉了一把:“那锁头有问题。” 谷燕真没瞧见谷文飞差点中秘术时,被连璧救的情形,但夏末却是知道的,现在看谷文飞的样子跟刚才如出一辙。 拍了拍谷燕真的肩膀,轻轻的握了握,犹豫着松开。算是安慰谷燕真,可他自己心底却越来越没谱。 夏末曾经也是爽爽朗朗的人,但六年前谷燕真失踪后,他找了很久没找到,慢慢的陷入自责。自责没有及时握住谷燕真的手,没能向她说出心声,一次次的错失让她心里生出很多不确定。 直到今日,那份积攒了许久的情愫,在说与不说之前徘徊。如果时间倒退,他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来,但是现在,谷燕真对她已经完全不似曾经那般热络。连朋友之谊都变的这么薄弱,他如何说的出口,他在维系着那点可怜的友谊,想要加深,想要让两人的相处发展成一种自然而然的东西。 但是…… “真麻烦,居然在门锁上也加了秘术!……”连璧嘀咕一声,站在门锁前,他欣长健美的背影挡住了众人的实现,只看到她背影一歪一歪,长发一飘一飘,似乎不介意踩在谷文飞的衣服上。 谷燕真无语的翻个白眼,走过去,很想踹连璧一脚,‘救’起被撂倒处于晕迷状态的谷文飞。 “别过来!……呵呵,小燕儿,你还想去去秘境里转转??”连璧没回头,谷燕真脚底也没多大响动,但是连璧却准确的知道谷燕真在靠近。 谷燕真一愣,心跳怦然加快。如果可以,她想再见见‘爸妈’。连璧虽然说过秘术识人心,但父母困在秘术里的可能也是存在的,只有再见到才有机会继续找线索。 这么想着,谷燕真就不顾连璧的提醒,加快步子凑了过去。 “啪~~”一声轻响,连璧突然转身,冲谷燕真咧嘴一笑:“小燕儿,不能动歪心哦!那样就不乖了。” 谷燕真脸上一僵,几步凑过去,扯连璧的手,她认定,那个设了秘术的锁就在连璧背在身后的手里。 连璧身子一侧,谷燕真扑了个空,见连璧得意的样子,谷燕真一跺脚继续探手去拉去扯,她就不行连璧的胳膊长在屁股上拉不回来。 “小燕儿,你是不是要锁呢?你要的话告诉我,告诉我我会给你的,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是不是想要啊!想要就说一声……”谷燕真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 抬脚曲膝狠狠的顶上连璧的小腹。 只听得连璧一声闷哼,晚下身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小燕儿,你想要跟我家老二打招呼,温柔一点。” 谷燕真脑子轰的一下炸开,她忽略了两人的个头差异,提高了腿,撞到的不是连璧的小腹,而是命根子。挺连璧没皮没脸的话,谷燕真稍稍有点的愧疚心被轰了个干净。 “去死!”握起双拳,毫不气的往连璧挺在眼前的背上砸下。 眼看着砸个结实,连璧却身法轻巧的一矮一挪,从谷燕真的拳头下顺利逃脱。 “小燕儿,要不要?”连璧站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谷燕真,手上把玩着锁头,那绿色的眼睛泛着精光,谷燕真不觉一个机灵。 “小燕儿??…….你要不要!”连璧嘴角弯的很有阴谋,已经将锁头的索环套在了手指上,悠闲的在手上转着圈,一双水晶一样的绿眼睛直直的看着谷燕真。 谷燕真看了眼连璧手上的锁,锁在旋转,想要中锁上的秘术,盯不住铜猴的眼睛,根本不行。可是她总不能说她要吧! 几乎都能看到连璧听到答案后的丑恶嘴脸,得意神情。 咬咬牙,谷燕真闭眼沉静几秒钟,快速的转头不再看连璧,径直去扶倒在地上的谷文飞。 “喂!小燕儿,你不要嘛?我都打算给你了。”连璧貌似有些失望,将转动的锁头一抛一握,攥在手里,往谷燕真身边凑。 “连大当家,真真不想跟你说话。”夏末挡在连璧身前,黑着脸瞪着连璧,拳头握的咔咔作响,一副:再敢妄为,咱两单挑,打不死你。 连璧轻笑一声,侧头看了看谷燕真,失望的摇摇头:“小燕儿,是你自己不要的哦!” 谷燕真将谷文飞拉起来,有点力不支撑,听到连璧的话,不甘心的转头看了一眼。 只见连璧将锁头使劲丢了出去,锁头在空出划出一条跨度挺大的弧度,飞出好远,没听到撞击声,没有落地声,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踪影。 谷燕真心里嘀咕,但并没有多看几眼,她不像跟连璧说话,不像被连璧抓到话头把柄。 夏末不知连璧使了什么手法,但阿穆与品优似乎挺司空见惯,他也不想多问,转身帮谷燕真扶谷文飞。 连璧这一手刀劈的够重,谷燕真拍谷文飞的脸,掐谷文飞的人中,可夏末一直双眼紧闭,要不是探过鼻息确定谷文飞有呼吸,一定会认为他们在把玩尸体。 “别费劲了,他不会醒。”连璧坐观半天,久的不能再久的时候,说了句。 谷燕真听这话,稍微好点的脸色,又是一阵红一阵黑,暗骂一声:该死的,知道不早说。顺手将谷文飞往夏末伸手一掀,几步冲到连璧身边,抓起连璧的衣领。 谷燕真想揍人,想给连璧几拳头,这么想着冲过去,但也知道凭连璧的身手她根本抓不到,可是实实在在的抓着连璧的领子,谷燕真反倒愣了愣。 “舍不得了?……小燕儿还是挺疼我的么!”连璧整洁的衣服被连璧扯着,皱做一团,但他懒懒的笑着,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天生的受虐控呀! 谷燕真浓浓的气意,见到这样的连璧,反倒笑了。 跟连璧生气,不是自己找起受吗?于是,抬头冲连璧甜甜的一笑,然后松开手,还特意帮连璧整了整衣服说:“我儿子有时候也淘气,但孩子嘛!不能当真的……”说完姿态优雅的转身走开。 连璧绕的手指绞在头发里,漂亮的嘴角抽了抽,愣愣的看着谷燕真,水晶玻璃一般透亮的眼睛闪着光彩,心里一波一波的激动兴奋,翻滚而来,像是发现了世界上最好的宝贝一样。僵住的嘴角上渐渐的出现了弧度,且越来越大。 “小燕儿,谷文飞没事,不用担心。看我对你多好的,怕你担心专门跟你说一声。”连璧凑到谷燕真身边,伸手去揽谷燕真的肩,快要得逞的时候,被谷燕真一巴掌拍开。 被谷燕真瞪了眼,连璧也不生气,好死赖死的像个粘虫,又去拦谷燕真的肩。 夏末气的牙痒痒,但碍于手里扶着一个病号,无力分神。 “哎呀!小燕儿,我给你说,待会儿进去,可要小心哦!跟着我吧!我会罩着你的。”连璧再次被拍掉爪子后,手不在乱动,不过嘴却凑到谷燕真的耳朵边,不过存于的位置上。 谷燕真耳朵上被吹了热气,一个哆嗦,本能的转头,迎面对上连璧时,竟感觉到唇瓣被轻啄了一下,随即发梢扫过谷燕真的脸,石化的谷燕真伸手摸上自己的唇。 不太确定刚刚是不是真的被吻,看眼夏末,他正一脸怒气的看过来,对上眼时,眼神一滞,变的温柔。 “小燕儿,快来。”连璧推开了门,站在门里冲谷燕真招了招手,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而阿穆与品优,什么时候看着都是一个憨憨的笑,一个快速脸红缩脖子。 谷燕真不确定也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门已经打开了,接下来会不会是海底的那个大沙包,看了才知道。再说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与连璧之间,离开墓室,他是他,她是她,没有交集,就算连璧再翻天,也挨不着她什么事。 想通这点,谷燕真抬步走了过去,将连璧当路人甲乙丙,某人某人…….都与她无关,就是说道天上去也不再搭理连璧。 本以为要摸遇到选择题,要么遇到地宫的守护者,但呈现在大家眼前的,只是单纯的一道玄关。 往里走两步,左右都可以走,往里稍稍探进几步,又是曲里拐弯。 “迷宫!……小燕儿,来,跟我一起。”连璧不由分说的将谷燕真拉到自己身边,抬步就走。 “放开她!”夏末半抗着比他壮了半圈的谷文飞,在光线不大灵光,地势没点优势的迷宫里,只能靠嗓子来表示他的怒气。 不过喊也没用,能引起连璧注意的,几人当中,只有谷燕真一人。 谷燕真推了把连璧,但螳臂当车,不但没效,距离近推在连璧身上还成了另一种类似小女生半推半就娇做的姿态。连璧自然理所当然的按照自己喜欢的那种效果来理解,呵呵一笑,收紧手臂,把谷燕真当私有物品。 这感觉?…… 谷燕真眉头直皱,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好像回到了翠云山,连璧看似笑呵呵的,但他霸道的样子与斗乌有什么差别?在翠云山时,斗乌不也不讲理的将她困在手底吗! 可是,那时候虽然反对,但有种浓浓的暖意心安,反对多半是对异性接触的不适。而此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点小生气,也没太反感。 谷燕真抬头看着高她半头的连璧,想东想西,神色的专注,还有点沉醉的意味。被连璧揽着走,脚下不自主的随着连璧走,茶色清澈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连璧。 “小燕儿,乖乖走路,不要诱惑我!”连璧似笑非笑的微皱了皱眉,低头看着谷燕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瓣,有点陶醉回味的感觉。 连璧无疑间的举动,像是抚上了她的唇,唇瓣相触时的感觉豁然清晰起来。谷燕真咯噔一下,脸色突而转黑,原来不是她的幻觉,原来连璧真的被连璧偷吻了。 想着想着,谷燕真眼眸变窄,抬起的脚猛然提高,冲着连璧的脚狠狠踩下去。心里那个哀呀!可恨……可恨……怎么就没穿她那双尖跟高跟鞋呢! “小心。”谷燕真就要得逞的时候,连璧突然一顿压底声音冲身后的阿穆等人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快速的将谷燕真加在腋下,一个闪身跳入迷宫的一个拐角处。 第58章 让人暴跳的连璧 好安静,扑通扑通,只感觉到与自己紧紧挨在一起的某人的心跳。 谷燕真气连璧,但事有轻重缓急,见连璧刚刚快速连贯的举动,到现在都严肃的神色,谷燕真也屏住呼吸,竖着耳朵静静的听。 谷燕真眨巴着眼睛,两人躲避的地方是迷宫的而一个死角,其他地方有什么不知道,但既然要躲着,开着手电不是很奇怪吗?想来想去,谷燕真微微侧头,正好凑到连璧的耳朵边上,尽量压低声音问:“不用关手电吗?” 或许是温热的气息,让连璧不舒服吧!谷燕真话音一落,连璧猛然缩开一截,快速转头看着谷燕真,脸色有点发沉。 ……不会吧!几乎没出声呀?难得暴漏了?…… 见连璧反应太大,谷燕真以为自己捅了篓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也不敢在出声。 “小燕儿,怎么办,我发现我爱上你了。”让谷燕真几乎喷血的是连璧的话,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注意重点?谷燕真没好气的瞪了连璧一眼,往迷宫墙壁挡住的两边来路上看,意思:别捣乱,先排除危险!心中大大的安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岂料连璧不但没意会谷燕真的意思,反倒伸手捧起了谷燕真的脸,迫使她昂头看着他,眼神专注的说:“小燕儿,要不,你嫁给我吧!保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谷燕真神色一僵,脑门上挂满了黑线,深呼一口气,垂下眼帘,嘴里念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小燕儿,我说真的,你看着我!”连璧扳起谷燕真的脸,再次让她看着自己,脖子内抬的太高,有些难受,谷燕真索性闭上眼睛,爱咋咋地吧! 没看到连璧绿色眼睛里淡淡的失望,却感觉到了那种温温软软的唇瓣相触。谷燕真暗骂一声:蠢死了!连璧捧着她的脸,她昂头闭上眼,这情形,不明摆着告诉连璧:来吧!吻我吧! 无声的邀请呀! 某人得逞后,似乎挺喜欢这感觉,留恋不舍。谷燕真觉醒后想要撤退,却抵不过连璧的力道。唉!只恨上天不公,为什么男人的力气比女人的力气大?…… 斗乌是,连璧也是…….. 谷燕真一生气,张嘴想咬,结果齿冠开启,又一次邀请了连璧的妄意举动。 无奈呀!无奈! 谷燕真有点了解白痴的大脑构造了,这都什么情况了,居然还有心思玩亲昵! “小……燕儿,就这么决定得了。嫁给像我这么帅又迷人,这么聪明不绝顶,这么花见花开的美男子,你就偷着乐吧!嘿嘿!我很大方的,你乐吧乐吧!我不会笑你的……” 谷燕真好不容易嘴上喘口气,耳朵却被塞了个严实,知道某位自恋狂废话多,这样子八成一时停不下来,索性双手交叠扣在一起,目标某人呱噪的嘴。 “amp;%¥%#%~~”连璧捧在谷燕真脸色的手没移开,嘴巴被捂,也不清楚障碍物,嘴里依然含含糊糊的说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个猪头,不知道现在很危险吗?”谷燕真狠狠的瞪着连璧,怒道。 “……胃炎?”连璧眨眨眼睛,好像没听懂一样,嘴里依然含糊,但清晰了很多,不过音质太差,听的憋的谎,谷燕真一松手就听连璧继续道:“哪有什么危险?……”还象征性的探头往四周看了几眼。 谷燕真脸色那个黑呀!握握拳,毫不气的砸向那朵花见花开的脸。 “不能打脸。”连璧嗖的一下跳开,躲开了谷燕真的拳头,但依然捂着脸,一副被欺负了的委屈像。 “没有危险你躲什么?” 两人的争执,引来了躲在别处的阿穆夏末等人。 “老大,你没事吧!”阿穆看了眼连璧,貌似挺担心的,其实阿穆可惊讶了,连璧真被欺负了?想着想着不仅多看了谷燕真两眼,暗暗冲谷燕真翘大拇指。 品优听到阿穆关心别个,红嘴一嘟,放在阿穆背上的手,快速一掐,只听得阿穆牙缝里喷出一丝凉气,再不说话。 ……天哪!这都什么人啊!…….. 谷燕真心里哀声连连,碰到极品不奇怪,极品扎堆也见过,但神经质的极品扎堆……..还让不让人活呀! 罢了罢了!气大伤身,伤身那么损己的事,少干,少干为妙。 “连大当家,能解释一下,刚才是怎么回事吗?”夏末黑着一张脸,不可否认,连璧的警觉性是几人当中最高的,刚见连璧突然闪身,就条件反射式的以为迷宫里有古怪。 可是古怪呢?看谷燕真生气的样子,估摸着被连璧耍了。 “没有啊!我只是跟小燕儿做个游戏!”连璧两手一摊,凑到谷燕真身边,低头道:“走吧!老公会罩着你的。” 谷燕真浑身一震,黑线呀!乌鸦啊!乌泱泱的满天飘……“再说一遍?”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听的人不由震颤。 可惜连璧貌似总喜欢以自己喜欢的那种方式理解问题,听谷燕真说‘再说一遍’,自动忽略掉笼罩在谷燕真伸身上黑压压发沉的气息。呵呵一笑:“我就知道小燕儿最好了,‘老公’这个称呼是不是很帅,你叫一个,叫一个……”连璧驮下身子,凑到谷燕真脸边,有点兴奋的期待着。 “真真,过来!”夏末将谷文飞放靠在墙脚,走到两人身边,伸手拉谷燕真,顺带瞪了连璧一眼:“真真不喜欢你,你别太过分了。” “小燕儿也不喜欢你。……”连璧好笑的看一眼夏末,重又拉上谷燕真的手,与夏末一左一右扯着谷燕真。 这话说到夏末的痛脚上了,其实夏末知道,谷燕真对他的喜欢仅仅止步于朋友,哥们儿。他一直忽略掉那些,期待着谷燕真走累了,回首的时候能看到他,看到他一直等在哪里。 可是…… “放手!”夏末的脸色很不好,但很坚持,不是‘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的意思’,只是他看出谷燕真很无奈,他想帮谷燕真,想做谷燕真的后盾,无时无刻的守在她的身边,为她排忧解难。 “呀!……坏了!”连璧突然惊讶一声。 夏末一愣,谷燕真身子一垮,本能的抗拒着连璧可能爆出的荤话。可连璧只是看着她,张张嘴,貌似挺犹豫。 谷燕真甩开两人(夏末方得逞,连璧方文丝未动),也没那么大介意了,谷燕真伸手拍上脑门,心中哀道:神啊!给我一刀痛快的吧! “你说,我叫你什么好呢?”连璧好像听到了谷燕真的心生,挺配合,相当严肃的看着谷燕真说。 谷燕真眼光一闪,心说:终于知道叫‘小燕儿’很肉麻,很不讨人爱听啦!有长进,不错,孺子可教。 “叫小燕儿,还是叫老婆呢?……”连璧摸着鼻子,皱着俊俏的眉,水晶玻璃一样的眼珠子眨啊眨! …… 迷宫里的过道四通八达,曲里拐弯,也不知转了多久,夏末忍不住问了句:“连大当家,请问谷文飞什么时候能信?” 夏末其实非常不想求教连璧的,但是思前想后,觉得与生命相比,与保护谷燕真相比,降低点自己的层次还是很有必要的。 “喂他喝口水就信啦!”连璧回头看了眼紧闭双眼趴在夏末肩头的谷文飞,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这话一出,阿穆拉着品优本能的往后退了退,那意思:硝烟战起,不要伤及无辜呀! “你个猪头,你有没有常识,这种地方打什么哑谜,一次说清楚了,你的嘴会烂掉吗?”夏末石化了,谷燕真面对连璧的承受能力显然比夏末强,伸手拍上连璧的头,心说:这人看着人模人样,其实就是欠调教。 “嘿嘿,忘了。”连璧摸摸鼻子,嘿嘿一笑,继续道:“只怪小燕儿太可爱了,你看我眼睛里全是你,都忘记其它事了。”边说着还指着自己的眼睛,眨巴两下。 夏末拿出水袋,塞进谷文飞的嘴里,灌了几口,谷文飞果然咳嗽着睁开眼睛。 “咳咳……咳咳咳……..靠,那什么破玩意儿,居然敢挖老子的秘密……”睁开眼的谷文飞精神看着挺好,已经嚷嚷着骂开了。 见谷文飞信了,谷燕真心里的隐晦瞬间烟消云散,自家人醒了,总算有人名真言顺的替她出头了。 “哥!……重新认识一下,小燕儿从现在起是我老婆了,其实叫老婆也挺好的,但跟小燕儿比起来还是差那么一点点,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叫小燕儿比较可爱!你觉得呢?……不过……哥?这个称呼太笼统了,还是叫谷小子好点,嗯,还是叫谷文飞吧!名字专属,不带山寨的,听着响亮……..” 谷燕真正想喊声‘哥’,讨个人给她出头,某人先一步截了她的话,越说越呱噪,把谷燕真的好心情冲的一点不剩。 谷文飞脸色僵僵僵僵…….慢慢的眼睛能转了,嘴巴能动了,先看看几人的神色,谷燕真真个像泄了气的皮球,成了案板上的肉,明显一副:杀了我吧!的表情。 而连璧似乎对自己的总结挺满意,一脸兴奋的看着谷燕真,而夏末完全黑着连,眼睛里透射出来的光,直戳戳的刺向连璧。 “……这是哪里?”这事貌似挺麻烦,谷文飞想了想,找了个最不会惹祸上身的话题。 “哥——你忘了你是怎么晕的了?你看看时间你都晕了多久了?某人明知道喝口水就能清醒,愣是没说上一句,要是你没醒遇到危险……简直拿你的生命当玩笑……”谷燕真说着一边往连璧身上瞄,意思:就那个,报仇吧!报仇吧!就那个人。 “呃!…….呵呵!这个……那个……夏末,情敌出现了,巨大的情敌,你都不采取点行动么?”谷文飞话锋一转,在道上混的的人,对连璧的大名都是知道的。 连璧看着笑呵呵没多事儿的样子,狠起来可不是人,就凭此行一行几十人,只剩下他们几个,连璧还能笑的出来,还能无所谓,就能猜出这人不是简单的角色。 谷文飞天不怕地不怕,但怕麻烦,听说连璧要盯上谁,不管是报复还是其他什么,只要被他缠上,就是不死不休的效果。 “你还好意思说,我扛着你,能做什么?……”夏末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呵!……天色不早了,快赶路吧!”谷文飞干笑两声,一句话留在屁股后边,人已经先一步走开。 谷燕真哀怨的看着不管她的‘哥’,被某人扣进肩膀里,心中悲叹:斗乌,你不是最会救我吗!你现在来吧!只要你不害我儿子,我就原谅你!快来吧!把我关起来吧! 要说,人就是犯贱,斗乌不把谷燕真当回事,她生气。连璧的举动言辞跟他的外形严重成反比,哈她哈到寸步不离,可被人太当回事的感觉,也不好呀! 活人咋就这么累呢! “啊~~~”被气生的有些乏力,精神松懈的时候,听到谷文飞嚷嚷着跑回来:“快,快跑,快跑!”飞圆的轱辘腿借过几人时,一把拉了谷燕真,算是尽了哥哥的职责了。 谷燕真不知咋回事,正要问,就听到一声低低的吼声,不,应该是沉重的唔唔声,从喉喽里发出来,而声音来源正是谷文飞去过的那个拐角外。 谷文飞快,连璧更快,一个闪身,谷燕真的所有权又归了连璧。连璧夹带着谷燕真以绝对的优势行在前面,只是,看着不紧不慢,速度倒是极快。 第59章 连璧对上斗乌 “那是什么?”明显的感觉到连璧严肃起来,与之前每一次的正儿八经都不同,一种别样的怪异紧张气息笼罩着连璧,同时也扣在谷燕真身上。 “守护军团!”连璧不废话的时候,还是挺精辟的。不过这词儿怎么听着这么怪异,军团军团,还军统呢!古燕国的时候有这种叫法吗? “十二死尸,是生养的活尸…….燕国时用十二死尸守陵,已经很少见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燕国公主,居然动用了十二死尸……..呵!越来越好玩了。”连璧跳入一处较隐秘的拐角,边跟谷燕真介绍什么是守护军团,一边想应对之策。 “什么……十二死士?是守护军团的组成?有十二个人?”谷燕真好学宝宝般,大人不计小人过的不记恨连璧之前的故作非为。 对这个名词没听过,爷爷的书库了也没见着这方面的记载,只是这些死士要说是燕国时的人,怎么会到现在还活着?生养的活尸?难道是吃了什么长生不老药?可是听着怎么不想好事? “哈,小燕儿真聪明,不过,是至少十二个,是死尸不是死士哦!”连璧看着谷燕真专注的看自己,乐呵呵的刮刮谷燕真的小鼻头,眉头微皱:“长的已经很难看了,还是个塌塌鼻,唉!……不过我不会嫌弃啦!我这么帅的,等生了儿子女儿,像我多一点就好。” 谷燕真脸色一黑,心说真不敢跟连璧正经说话,这人什么时候也没个正弦。塌塌鼻?呵,她的鼻子很立体好不好,跟连璧相比虽然矮点。但是她又不是男的,再说,以为谁都长的那么精辟啊! 还生儿育女?…….谷燕真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淡定淡定,跟脑子没长全的人计较个什么劲…… 谷燕真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很有深意的看着连璧,似笑非笑的:“呵,当我傻呀!死尸不就是粽子…….哎?……” 连璧摸摸脸蛋,看看谷燕真,呵呵一笑:“看吧!看吧!只要是小燕儿想看,光着也成!!……” 谷燕真笑着的脸随即一僵,翻个白眼,转念鬼嘻嘻的笑:“好啊!……你这身衣服不错,就是不知道衣服下面配不配的上这身衣服。脱吧!看看无妨!” 连璧脸色一顿,突然扑将过去,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将谷燕真整个扣在身下。 “你……”谷燕真大惊:“你干什么?是不是男人……让开。” “当然是男人,如果不信,试试?”连璧嘴凑到谷燕真的耳朵边声音压的很低,耳朵里同时还有那种粗粗的沉重的唔唔声,好像就在一米内外。 “不就是个粽子吗!你杀不了,我来,至于嘛!”谷燕真整个脸都抵在连璧的胸口,说话比较费劲,本来好不容易抓着个把柄,知道堂堂连大当家居然怕粽子,想好好调侃连璧一番,结果偷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大了。 “乖乖别动……别呼吸!”连璧手脱在谷燕真后脑勺上往自己身上压了压。粽子是人死之后的尸变,而此死尸非彼死尸,此死尸是将活人以人的血肉、虫草、毒物等之毒喂养成的。 世间一种毒就能夺人命,况且是百毒甚至千毒,成活下来的自然少之又少,通常数百人只得一枚成功死尸,而通常养死尸,会以整个死尸阵为目标,至少养足十二个死尸。 养死尸的法门太歹毒,曾有人养死尸上战场,结果死尸所到之处片甲不留,甚至敌我不分。也是被死尸整怕了,后来各国元首意见达成一致:禁止养死尸。 燕国时已经禁止了养死尸,估计正是这个原因,这些死尸才只得幼稚儿的难耐。连璧堵着谷燕真的嘴,等着死尸自行离开,对付死尸不是不可能,但十二死尸命脉相连。如果只有十二个,杀一个,其它命脉相连,不堪一击。 但,如果不止十二个呢?杀这一个,就会引来其他所有的死尸,到那时……..就有些麻烦了。 “唔..唔……”谷燕真没换气就被憋着,脸上已经胀的发红,实在憋不住了唔唔着发出抗议。 “唔唔唔~~”谷燕真的声音捂在连璧的怀里,小的可怜,死尸从喉喽里发出的沉重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迷宫,铺天盖地罩下来,将谷燕真的声音掩盖了几乎没有。 可能是憋气有了成效,死尸在旁边停留了一会儿,似乎转身了。 谷燕真脖子上的血管鼓动着,她已经到了极限,再说,她哪里知道死尸不是粽子,粽子行动迟缓,像定好模式的肉机器。 但死尸可不同,死尸还留存着人的攻击技巧的意识,而且要杀死尸不是一刀,一枪击中要害就能成的。总之,谷燕真憋不住气的时候,猛然推开连璧,迫切的呼了一口气。 这时候她还想,这个粽子她来杀,就当是报在连璧身上受的气了,她需要发泄呀发泄! 走开几步的死尸果然被引了回来,只是谷燕真本能的摸赤金匕首,又晕了,她没带呀!快速的往连璧身上瞄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气的牙痒痒,这人太不要脸了,下地就下地,穿那么漂亮就穿那么漂亮:干嘛连个武器都不带。“你白痴呀!有你这样的吗?有你这样瞧不起粽子的吗?”赤手空拳打杀粽子很费力的。 连璧快速的看了眼死尸,不顾谷燕真反对的将他拉近,又快速的往死尸相对的另一篇闪去。 “喂!你干嘛?”谷燕真推连璧:“夏末他们有家伙,就一个粽子,不用这么怕!……”说到最后近似哀求的声音,就一个粽子来袭,跑了太丢面子了。再说,赤手空拳杀个粽子还是能力范围内的。他们有两个人,怎么想也没必要怕呀!~~~ “是死尸不是粽子,杀了一个引来一窝,你确定要杀了他?”连璧声音依然含着些许悠然,谷燕真真搞不定,这人怎么心态与外表差别也这么大? 不过…….“什么意思?”什么杀一个引一窝?……粽子的行动都是盲目的,除非处在周围的粽子,相互之间的行动才有类似,这附件怎么看也就这一个粽子呀! “小燕儿,老公也想杀了他的,可是杀了这个,他的兄弟们会来报仇。到时候怎么办?”连璧收了收手臂,躲进另一个拐角。 谷燕真翻个白眼,屡教不改,驴啊!强驴!!“闭上你的臭嘴,你再敢说什么老公老婆,我就……我就拿刀子划破你的脸。” 连璧突然身子一顿,貌似很委屈的看着谷燕真:“不要啊!脸划破了就不帅了。…….难得你喜欢老公脸色有刀疤?”连璧对谷燕真特殊嗜好非常不可思议的样子。 “白痴才是老公!”跟连璧斗嘴,气大到忘了身后还跟着粽子,一抬脚膝盖顶上连璧的要害,男人的弱点,故技重施,一击就能脱身,虽然可能会造成某人欠揍的话,谷燕真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连璧抬脚一挡,但谷燕真先抬起的脚只是幌子,快速换脚,另一脚狠狠顶上连璧的要害,不过为了人道主意思考,只用了撞的他站不起来的力道。 这边连璧险险的躲开,却跳出几米远,将谷燕真一人留在原地,死尸已经到了谷燕真身后。 眼看着死尸发蓝发黑的手像一个锥子,直刺向谷燕真的后背。连璧大惊,这一锥子下去,谷燕真身体上会被打个大窟窿,就是阎罗王开恩也活不了。当然借尸还魂另当别论。 连璧飞身扑过去,一手搂了谷燕真,旋身躲开。本该一击不中再发一击的死尸,竟扑通一声跌在地上。 “妈咪!……”久违的,谷燕真牵肠挂肚的声音,里面带着重逢的惊喜,也有久不见妈咪的委屈感。 谷燕真推开连璧,看到倒下的死尸后,谷晨焱站在连璧身边,斗乌手里拿着那把剑,上面滴着浓黑的血液。 “焱焱,焱焱,妈咪好想你!”谷燕真几步奔过去,将谷晨焱搂进怀里,在他的小脸蛋的狠狠的亲了几口。 “小燕儿,你好热情,我也要!”连璧耷拉着脸,好不羡慕。 “白痴,是谁说的死尸刀枪不入?”差点就信了,连璧的话能信她才是白痴。 “别那么凶嘛!老公错了还不成吗!”连璧呵呵笑笑,往谷燕真母子跟前凑,一般人的刀当然砍不动死尸,但斗乌是谁,斗乌的剑连个死尸都砍不死,才有鬼。 斗乌本来见着谷燕真,面色挺好的,可听了连璧的话,好好的脸上阴云密布。一抬脚挡在谷燕真母子身后,截了连璧的道。 连璧嘴角一扯,倒是忘了跟老朋友打招呼了,不过,斗乌的表情好有特色,真是万年难得一见呀!突然觉得这个游戏很不错,比自己想想的顺利有趣的多。 最让他惊喜的是谷燕真。如果真夺了谷燕真,斗乌会怎样呢!想想就兴奋啊兴奋!! “你有意见?”连璧顺了顺长发,似笑非笑的看着斗乌。 斗乌认不出他,不奇怪,想当初,他是非常不喜欢自己这张脸的,被说成女子是对他无上能力的无视、饱读、侮辱。所以面具是他身份的特征。 而如今,呵呵,时代不同了,戴个面具会被当神经病,比说成女子更让人耳根痒痒。 况且,现代很多人如痴如狂的追求着美,一点都不带含蓄的,曾几何时突然发现,他的天生‘丽质’也是他的特质,也是可以拿出来晒晒的。 慢慢地他发现,往大街上走两步,就能招惹一群彩蝶。被瞩目的感觉,嘿嘿,美呆了。 时间的独行者,孤独的在岁月里穿行数万年。 挑战,战斗,负伤,养伤,再挑战……这些不断重复着的事情,几乎占去了他所有的生命。 如今,他依然要战下去。 只是,他发现,挑战也是一门艺术。 比如斗乌,万年前与斗乌一战,连璧险险的胜了。但那场决斗的副作用不止体现在斗乌身上,包括他在内,都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休养。 虽然是胜了,但连璧心里清楚,他是虽胜犹辱。当时的斗乌不但分心还分出神力,他是以十足的全力胜了斗乌七八成的能耐,胜之不武啊! 这万年,他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养伤,用在修炼上,比起斗乌躺在棺材里原地踏步。连璧觉得这次他一定能彻彻底底的赢上一回。 与斗乌一战,再所难免。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有个小燕儿…… 说过了,挑战是一门艺术,连璧十几年的游戏人间,让他对这次挑战充满期待。心说,最好是让斗乌发狂,让他爆发最大的能力,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斗乌看着连璧也不说话,眉目中闪着某种危险的光色,稍顿几秒后,转身拉起谷燕真,带着谷燕真一起离开。 “妈咪,叔叔为了救你都掉队了,你是不是很感动呢!其实叔叔一直带着我找你呢!叔叔不是坏人……真的,我保证!……”谷晨焱趴在斗乌的背上,像个小猫儿一样搂着斗乌的脖子。 经过连璧的胡闹,再见斗乌谷燕真已经不生气了。儿子这些话算是给了她个很好的台阶,算了,斗乌应该不会真的拿谷晨焱的安慰开玩笑的,就原谅他吧! 想通了这一点,谷燕真心情豁然开朗,回握上斗乌握着她的手,侧头看了看斗乌,嘴边泛起甜甜的笑。 “小燕儿,老公好受伤啊!你都不对我笑……”连璧颠颠儿的凑上去,瞄了眼斗乌,他的脸色果然如他所料很不好。 “哎呀!真真,你在这里。咦?焱焱……..”谷文飞从另个拐角冲出来,后面是满脸阴云的夏末,他的一双眼直愣愣的盯在斗乌与谷燕真相扣的十指上。他们后面是有些摸不清楚状况的阿穆,品优俊俏的小脸皱了皱,只瞄了几眼就缩在阿穆身边,懒得再理。 “我们快点走,其他死尸正在靠近!”斗乌对谷燕真没搭理连璧很满意,像是为了表示他的心情又好了,难得温言给谷燕真说起目前的现状。 脸上储着笑的谷燕真听到斗乌的话后,顿了顿。……杀死一个,引来一窝……这个连璧好像也说过,原来连璧也不是满口荤话啊! 稍稍回头瞄了眼,只看到连璧紧促的脚尖,就快速的收回视线。那关她什么事!要是连璧再胡说八道,就让斗乌制他。 嘿嘿……谷燕真心里将斗乌当成自己的专属,脑袋里计划着如何使用,支配斗乌干这干哪!假装斗乌对她如何如何言听计从,如何如何乖巧宠着她。 想着想着谷燕真无声的笑起来,要是斗乌真那么对她,她一定会鸡皮疙瘩满身抖的。一想到斗乌变成听话的乖宝宝,谷燕真就觉得滑稽的不行。 太奇怪了,感觉不对嘛!人生又不是冷笑话,让斗乌用一张万年不变的臭屁表情变成言听计从的乖宝宝……哎呀呀不能想了,这简直就时包公串阿q,完全牛头不对马嘴嘛! 第60章 认爹了 墓宫里整出个迷宫,也不知当年给兰馨公主修墓时,是谁想的招,真是阴暗加阴险,残忍加邪恶,难道不知道后辈小子们会来探望墓主人吗? 还生养死尸?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到目前为止,谷燕真对死尸的定义,还停留在比粽子厉害那么一点点的层面上。所以当看到前路不通,再探新路时迎面站着的两个死尸时,心底除了铿愤的几乎能穿越时间的限制,跑去燕国揪出养死尸的罪魁祸首,将其绳之以法。以及面对眼前两个死尸时,对他们生命被无情剥夺的同情外,没有一点对自身安危的忌惮。 “小燕儿,过来,老公保护你。”连璧瞅了斗乌一眼,知道这人多半不会变通,不会考虑被死尸围攻时顾及不到身边人的安危,只用一个‘杀’字解决问题。 不过,斗乌的脾气见长呀!想当初,连璧为了找斗乌打上一架,可是想了很多招,缠了斗乌数千年呀! 谷燕真瞪了连璧一眼,用眼光杀死他,连璧屡教不改,更不敢招惹,她是没招了。不过,连璧这么叫她,斗乌会怎么想呢?谷燕真偷偷看了眼斗乌,见到斗乌黑着的脸时,有些小兴奋,可注意到斗乌的目光只锁着对面的死尸时,肩膀垮了。 就在这个时候,斗乌松开了谷燕真的手,谷燕真看着两人的手指渐渐分离,有些许的晃神,好像这一松手,就预示着决裂,再也握不住了一样。 但无论她如何不舍,终是逃不掉被松开手的命运,斗乌松手后,甚至连她看都不看,没有一丝留恋的,从她身边快速闪身。与此同时,有人从伸手扯住了他,一股力将她生生的拉离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与斗乌之间的距离快速的拉大。 谷燕真的心底塌陷了一大片,有些距离,不是一个人努力就能拉近的。而斗乌,只怕从来没有真正在乎过她,从来没有想过与她一起努力拉近两人的距离吧! 爱一个人是幸福的,但爱是自私的,爱的同时也会迫切的希望被爱。而斗乌,他是个会爱人的人吗?他的眼里恐怕融不进任何东西,他根本就不该是个人,应该是站在峰巅上的神,不被染指,纵观世界唯他独大,独立存在着不容任何人靠近的神吧! 莫名的,心底淌过一滴泪,眼角的忧伤直接引出那滴在心上打了烙印的泪,滑过脸颊,那里是麻木的,冰冷的,那滴泪划破了她的情感,一击点醒了她的痴心。 有些东西注定不是她的,即使再想拥有,终归也只是南柯一梦,独揽伤悲,何苦…… 谷燕真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她甚至不在乎撞进了谁的怀里。愣愣的看着眼前刀光剑影,斗乌帅气果断决然的出剑,利索的斩杀死尸。谷燕真想:斗乌只将她当做归属物,就像宠物,而人对宠物的感情永远不可能升华到爱情,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是没有前路的死局。 “放开我!……”谷燕真是被一声尖叫惊回到现实中的,感觉到揽在腰上的手,谷燕真本能的想要抓开那只手,但……她没有说话呀?…… “坏蛋叔叔,放开我!放开妈咪~~~~”同样的声音灌进耳朵,谷燕真快速回头,看到谷晨焱被连璧揽腰夹在腋下,而另一只手正是锢在她腰上的那只。 “再叫,再叫打你屁股。”连璧头疼的看着四肢乱扑腾的谷晨焱,孩子真麻烦,不过为了他们‘夫妻’两个的和谐,他不介意收复谷晨焱这个小屁孩。 谷燕真没有反抗,让连璧有些大喜过旺,见斗乌斩杀掉两个死尸,又迎上靠过来的三五个死尸,谷文飞与夏末也加入了战斗,连璧悄悄的拖着谷燕真后退后退…… “咦?小燕儿,你怎么变乖了?……”连璧忽略掉仍在子哇乱叫的某小孩,好心情的跟谷燕真说话。目前他已经带着谷燕真与谷晨焱离开了战场。 谷燕真微垂着脑袋,什么话也不说。 “你不问问为什么我要带你们离开吗?”连璧好奇的很,从斗乌去杀死尸的时候谷燕真就怪怪的,到现在也是古怪的厉害。 “……带我走!”空气凝固了数秒之后,谷燕真淡淡的说了句,感觉的出,这句话里承载了她太多的压抑与心伤。 这样的谷燕真是连璧不认识的,而谷燕真的伤感也让连璧心里很不好受。 一开始只当谷燕真是他与斗乌之间的调味剂,紧接着觉得这个砝调味剂有趣。后来发现调味剂发起火来更有趣,尤其是骂他时口无遮拦的样子,可爱的皱着眉头翻着白眼……许多许多小动作,是连璧从来没有切身体验过的。 斗乌出现后,谷燕真兴奋的样子虽然加了掩饰,连璧还是看的清楚。那是什么感觉,怪怪的,一直将谷燕真的无视当可爱,可在斗乌面前,连璧突然觉得那一点都不可爱,而是可憎,可恶之极。 本以为,要扭转这个局面并不简单,没想到……连璧甚至没有开战,谷燕真已经缴械投降了。 胜的有些摸不清虚实。 “……好啊!小燕儿想去那里?上天入地随便挑……”连璧有点笑不出来,胜的太轻松并不是好事。 谷燕真轻轻的掰开连璧的手,这么温柔的举动,对连璧来说简直是某种蓄意的诱惑。 “妈咪,我们去找斗乌叔叔,好不好!”谷晨焱终于被解救了,被谷燕真抱在怀里后第一句话就是回到斗乌身边,这是此刻谷燕真最不想干的事。 于是转后淡淡的看了眼连璧道:“上天入地就算了,天眼海角随便那里都成。” “妈咪,你真的要跟坏蛋叔叔走吗?”谷晨焱有些不可思议,眨着大眼睛,有些委屈。 “喂,小子,不许叫坏蛋叔叔,要叫爸爸,爸爸懂吗?”连璧双手插腰,活脱一包租婆,太毁形象了。 这话一出,谷燕真与谷晨焱都愣了,谷燕真眉头紧皱,仔细打量着连璧,慢慢地慢慢地脑海中的那张模糊的脸,居然与眼前这人重合。 “是真的吗?妈咪——”谷晨焱非常不情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怨的拉着谷燕真的手摇了摇,小脸皱在一起,跟哭的一样。 “当然是了,快叫爸爸!”连璧打断道,心说:斗乌要是见着自己的儿子叫他老爸,会怎么样?……啊啊啊~~~受不了了,太铿奋了,斗乌发狂吧!快发狂吧! 谷燕真张口想否认,却有些心里没底,连璧除了头发是黑的,眼睛是绿的,似乎跟那个人一样,都漂亮的让人想犯罪。而且连璧也是倒斗世家出生,与她的猜想吻合。 再看眼连璧,那个人也有一头顺治的长发,只是红的似火,现实中根本没有那么红色的头发。再想想的连璧爱臭美的性子,穿衣打扮都别出心裁,染个红发不奇怪。外加他的夜光眼,带个红瞳配合下红发,也可以理解。 连璧不知道谷燕真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所以也猜不透谷燕真此刻心里的衡量,而他的一句戏言,竟被当了真。 只见谷燕真看着谷晨焱半响,微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连璧愣了,水晶样的绿眼睛扑扇几下,收获果实是美好的,可重点是成就果实的过程呀!他都半个毛星没碰着,就活脱多了个儿子? 被耍了,一定是被耍了,连璧看向谷燕真,她的神色是松懈的,表情是淡漠了,怎么看都不像开玩笑,不过貌似也不像认定了这是个事实的样子。 “妈咪,你的眼光好差,怎么不选斗乌叔叔!……”谷晨焱嘟着小嘴,留给连璧一个大后背,跟谷燕真发牢骚。 “快叫爸爸!”连璧一把抱过谷晨焱,谷燕真否认,连璧本来就微薄的顾虑去了个干净,完全以老子对儿子的态度纠正谷晨焱的不当措辞。 “我才不要坏蛋当爸爸!”谷晨焱一把抓上连璧耳边的几缕头发,挺趁手,作势要使劲拉,连璧一惊,赶忙去夺谷晨焱手里的发,谷晨焱趁机轻松从连璧身上滑下,跑到谷燕真身边去。 连璧无限感叹,就在刚刚,某种深刻的认知禁锢了他的思想,那个认知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碰到克星了,还是个小破孩…… 突然觉得,游戏越来越精彩了,想要打败的斗乌,想要从斗乌身边夺过来,据为己有的小燕儿。现在还多了个小屁孩儿谷晨焱,命中克星嘛!呵,貌似对抗命运也是一种挑战哦! “右玄爸爸……”突然,谷晨焱兴奋的摇着小手。……爸爸?……谷燕真一个哆嗦差点摔了手里的谷晨焱。 连璧听到谷晨焱的喊叫,眉头一挑,嘴角扯出大大的笑,非常有深意的笑。 “右玄爸爸,快过来,快过来……”谷晨焱看见右玄与幕雪,他们是听到这边动静走过了的,这是迷宫,随时可能遇到死尸,也可能随时遇到朋友。 “焱焱,乱叫什么,让右玄叔叔笑话。”谷燕真没看右玄的方向,现在与斗乌有关联的所有人,看在她眼里,都会让她想到与斗乌之间比黑夜还深的距离 “坏蛋叔叔都能做爸爸,为什么右玄叔叔不行。我要斗乌叔叔做爸爸,要右玄叔叔做爸爸,就是不是要女生做爸爸!……”谷晨焱哇哇乱叫,只有女生留长发,连璧留长头发了,就是女生,女生不能做爸爸。反正就是不喜欢连璧,无所不用其极的找各种理由,拒绝。 谷燕真一愣,这是什么逻辑:“焱焱,妈咪的话你不信吗?……”信吗?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自知与斗乌不可能有结果,才顺坡下,绝了自己的心思。 夏末也在这里,也算是一箭双雕,不但能绝了自己的念头,也能让夏末死心。 至于顺坡落下后,坡底等她的是谁,有什么区别。 “可是……可是……我不要他做爸爸!”谷晨焱缩在谷燕真怀里,好不委屈。 连璧挂在嘴边的笑僵住,半响才又笑道:“焱焱,妈咪都承认了,你还不相信吗?爸爸只有一个,是我,懂了没?不许叫杂七杂八的人爸爸……来,叫声正牌爸爸先。” 谷晨焱看看连璧,又看看妈咪,终是将脑袋压下去,抿着嘴,一副他是小哑巴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右玄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刚听到谷晨焱那声‘右玄爸爸’时,他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开玩笑啊!谷晨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是斗乌的儿子,是他们的小主人,这一句称呼,简直要了他的命了。 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起的暮雪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甚至心里琢磨着要不装没看见,绕道?…… 可是,那个自称谷晨焱爸爸的人是谁?…… 第61章 斗乌吃醋了 这边由于小人儿闹情绪,硬僵在谷燕真怀里不让妈咪跟连璧走。 那边斗乌还在处理烂摊子。 而右玄一路跟着斗乌,最明白谷燕真母子对斗乌的重要性,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一边安抚着谷燕真,一边给暮雪打了个暗语,让他感觉找斗乌来。 事儿闹大了,小主人要认爹了,可爹不是斗乌? “焱焱,有这么帅的爸爸,你有什么不情愿的?来,乖乖的,给爸爸抱…”连璧一直觉得孩子是麻烦,也极少跟孩子打交道,实际上他自己就跟孩子一样,可是眼前这位麻烦不叫他爸爸,怎么能让斗乌发狂呢?这么好的有利条件不用,实在太可惜了。 本来谷晨焱的小脑袋埋在谷燕真的怀里,气哼哼的谁也不打算搭理。可连璧说完话后,谷晨焱缓缓的探探出头,脸上还有些红,是刚才被气憋的,但红嘟嘟的脸上分明挂着甜甜的笑。 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连璧,还好可爱的眨巴两下,甜甜的说:“咦?为什么爸爸的眼睛跟我不一样呢?幼儿园的苏苏就跟爸爸一样是蓝眼睛……”说完还歪着小脑袋,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连璧嘴角的得意僵了僵,快速的扫了眼谷燕真的脸,然后撩了撩头发说:“儿子就是儿子,哪来那么多道理,再说了,妈咪的眼睛不是跟你一样?难得焱焱不像跟妈咪长的像?…” 谷晨焱小眉头一皱,抬头看着谷燕真:“妈咪,他挑拨离间,爸爸才不会那么小气。” 连璧本想反将谷晨焱一局,让小屁孩懂得听妈咪的话,没想到啊没想到。连璧不仅想:果然是斗乌的儿子,脑袋不是摆设。这孩子要真是他儿子就好了…… 谷燕真抿了抿嘴:“他不是这个意思。”叫爸爸,叫爸爸,谷燕真脑子里已经接受了这个有待考证的问题,但要亲口说出连璧就是儿子的爸爸,还是说不出口。这些事情太飘渺了,她无法分辨。 “本来就是,爸爸是男生,可是他一点都不像男生,还留那么长的头发。”谷晨焱嘟噜着小嘴,大声抗议:“妈咪好偏心。” 偏心?…连璧呵呵一笑,这个他喜欢,真可惜,斗乌没在。连璧虽然将认谷晨焱做儿子当成了玩笑,但听到谷晨焱说谷燕真偏心他,心底还是掀起了一层不小的惊涛,岂是一个得意概括的了的。就连他以前最大的忌讳,被谷晨焱说成女生,也不在乎。 “长发多好的,看看爸爸多帅,小屁孩不懂的欣赏。走了,咱们焱焱也留个长头发,怎么样?一定是顶帅顶帅的小帅哥呢!…嘿嘿……”连璧摸了摸谷晨焱的小脸蛋,双手把在谷晨焱的腋下,一提,小人儿就到了连璧的怀里。 “我是男生,我不要留长头发!我不要!!”谷晨焱抓在谷燕真衣服上的手被拉开,到了连璧的怀里继续抗议。 也不知道为什么,谷晨焱就是不喜欢连璧,好像连璧天生就是谷晨焱的仇人。 “妈咪——”谷晨焱像再扯连璧的头发,却被连璧一手握了两个小爪子,没有得逞,谷晨焱悲哀的向谷燕真求救。 谷燕真看着谷晨焱与连璧,仔细看着,竟觉得他们有些相像,是眼睛?…不是,鼻子?…也不是,那是嘴巴?…好像也不是…… 到底像在哪里,没有一处对的上号的,但连璧很帅,雌雄莫辨,长长的头发增添了他的妖娆,但却一点不像谷晨焱说的,像女人。而谷晨焱,粉嘟嘟精雕玉琢的小人儿,漂亮的瓷娃娃一样。 美与美放在一起的和谐度超出了谷燕真的想像,所以越看越觉得想象,越看越说不明白,连璧是不是谷晨焱的爸爸。 没有得到谷燕真的救助,谷晨焱索性将求助对象转移到右玄身上。他眨巴着大大的泛着水光的眼睛,看着右玄,好不委屈。 右玄看着有些为难,谷燕真不说话,他是管还是不管? “右玄叔叔……”一声低低的带着稚气的,有些哀怨的声音让右玄不觉迈着步子走向谷晨焱。 “这位先生,我想你……咳咳,焱焱给我吧!”右玄本来想说:这位先生,我想你搞错了,焱焱不是你儿子,是我家小主人,是斗乌的儿子。 话到一半赶紧拉闸,谷晨焱是斗乌的儿子,这件事在他看到谷晨焱眉心的火焰暗印时就已经确定了,但眼前这个人是谁?他看不清楚,隐约觉得连璧不是常人,如果与斗乌系出本祖呢? 曾经,斗乌并不是孤独的,他有个弟弟叫久无…… 只是,数万年前,久无被送上了封灵台…… 唉!那件事对斗乌的影响很大,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斗乌变的沉默,变的冰冷。 当初,封灵台是刑场,是处罚叛逆之人的地方。久无当初的罪是拐带天女去凡间…… 本来这事儿要深究起来,并不见得是久无的错,但谁叫另一个贪玩的人是天女呢!没办法,有人性的地方,哪里都有潜规则,出了事,久无不可避免的成了最大的输家。 只是没想到会将他送到封灵台,这个刑判的太重了。削去久无神力,打入凡界,永远不再入招…… 对久无来说,太过残忍。 斗乌一族联名上请,希望减免罪责,那时候的久无不过刚刚五百岁而已,相当于人间的未成年,那么重的处罚太不公道。 可是,迫于斗乌一族的眼里,久无虽然被减刑,但期间却出现了变故。久无被杀,灵魂不知所踪…… 斗乌几乎翻遍了整个冥界,也没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更让大家没想到的是,那个同久无玩闹管了的小天女也被杀了,灵魂一样不知所踪。 那件事经过了近万年才渐渐平息,但逝者已逝,或许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或者已经散在八荒之中,谁也不知道。 如果这个连璧是久无呢?…… 右玄有些愣神,他没见过久无,不知道久无长啥样,而且久无要是还活着,转世再生,换张脸的可能也是蛮大的,就是斗乌见了也不一定认的出来。 连璧眉头轻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一遍右玄,然后不屑一顾的说:“想我?…虽然现在很流行gay,但我不是,我的性向很正常。”临了还甩甩长发,脸上玩味笑意十足。 右玄彻底绝倒,这人,这人,这人……算了,还是等斗乌来吧! 谷晨焱哀怨的将目光转向谷燕真,好像在说:妈咪,瞧出来了吧!这人不合适,这人的脑子构造太奇特,跟人类有代沟,要是真在一起,就得随时做好内伤的准备。不要啊!还是斗乌叔叔吧!斗乌叔叔!!! 谷燕真看了眼回避装的右玄,无奈的摇摇头,谷晨焱虽然小,但很多时候还是蛮懂事的。但是连璧就有点麻烦,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虽然说话的方式常常让人憋笑,但娱乐只是旁观者的专利。说话目标有多辛苦,看看右玄就知道,当然,她可是亲身体验过n多次,肠子都差点被憋坏掉过的。 “小燕儿,你不会相信他的吧!”谷燕真被连璧的话逗的笑不得的哭不得,卡壳的时候,突然被连璧扣住下巴抬起头,看着她相当认真的说。 谷燕真本能的伸手想拍开连璧的爪子,但谷晨焱比她快,小屁股一撅,两只小手挂在连璧的手腕上,用身子大半的重量去拉。于是乎,连璧冷不丁的手上失力,不但扣在谷燕真下巴上的手被拉离,谷晨焱的小身子也随着那股力突然下坠,顺利的从他怀里挣脱滑下去。 谷晨焱脚一沾地,就往谷燕真身后错。连璧被小子突如其来的举动乱了阵脚,见谷晨焱在脚下乱窜,快速的伸出长臂,想重新捞回谷晨焱。 笑话,他是谁?能让这么个小屁孩给得逞了?……虽然小屁孩长成大屁孩后,难耐可能会高过他这座大山,但那都是后话了,再说,小屁孩现在就这么容易把他给左右了,长大后还得了。 不行,必须深刻的教育一下,让小屁孩懂得,老虎嘴边的毛是不能随便拔的。 嘿嘿,最好让小屁孩先入为主的认定他才是爸爸!虽然讨厌跟小孩打交道,但如何是成了亲亲儿子就另当别论了。 连璧手抓的快,谷晨焱躲的也快,或许是情急之下被逼出了本能,谷晨焱从连璧身前闪身到谷燕真身后,几乎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 这个举动右玄看的清楚,心里怦怦激动的不行,小主人在成长呀!这么快,千年万年难得一遇的奇苗子。看着谷晨焱在谷燕真身后躲来躲去,逃避着连璧的魔爪,右玄快速的回头看看,心里着急:主子怎么还不来呀! “焱焱,别闹了。”谷燕真先是被儿子大胆神速的举动惊到,现在被一大一小两小孩转的头晕。只要连璧在,龙潭虎穴也能变成游乐场,真是……无语…… “妈咪,我们去找斗乌叔叔好不好,不要跟这个人……”谷晨焱一边躲避着,一边央求着,脸色发红却一点不气喘。 谷燕真眉眼一皱,一把从屁股后边抓住儿子的小手,另一只手横在连璧身前:“阁下歇会儿,就是玩儿也该有个中场休息。” 谷晨焱见妈咪终于出手了,得意的抱着谷燕真腿,冲连璧做个鬼脸。 连璧捉不到谷晨焱,也不生气,轻轻握上谷燕真横在身前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一副好好感动的样子说:“还是小燕儿心疼我,知道我都跑不动了。”说着话还佯装着喘两口气,演技不错,但他脸不红耳不燥,连心跳都平稳有力,那里像累的样子。 谷燕真翻个白眼,就着连璧的手使劲一推,这人什么时候都不忘耍宝,连璧简直比城墙都厚上几分。 “连璧,我真的很佩服你,居然将幼稚园小朋友惯用的耍宝阐述的这么淋漓尽致。”谷燕真温温的笑着,用毫无波澜的语调总结着。 连璧面色一僵,随又不着边际的笑开,一双眼饶有深意的看着谷燕真:“小燕儿,是不是很感动,你看,我为了跟咱儿子培养好感情,都在努力温习幼儿教育了。……该不该奖励一下呢?”话到一半,连璧突然一步凑近,冲着谷燕真的红唇吻下去,讨赏。 谷燕真一惊,本能的往后退,但两人本来就不过三步的距离,连璧的速度又快。谷燕真的双腿上还环着儿子的小胳膊,小人儿怕被连璧拉走,所以抱在妈咪腿上的手劲可不小。 谷燕真身子是如愿的后退了,但双脚却没能及时从儿子的小胳膊里脱,于是,整个身子往后倒去,连着抱在腿上的儿子也跟着倒下去。 地板是石头打成的,卫生问题姑且不去考虑,这与地面亲密接触后的感觉也不好受呀! 英雄呢?武侠剧里,男女主角初次见面时,不是经常有英雄救美的场景吗?女子从高空坠落,然后帅气的白衣侠士施展轻功,快速的跳上空中,将飘在空中的女子揽进怀里。再然后男女主角搂在一起在空中转啊转,衣服啊!头发呀!都飘起来,那场景百适不厌,简直帅呆了。 可是谁来给她当个肉垫呀!又不是高空坠落,不用武林大侠也成。 “连璧!”皮肉之苦谷燕真也没少受过,只是,能不吃痛,谁愿意吃痛呢?将希望落在连璧身上,这家伙不是挺能个的吗?不是就在脚前站着吗?就给他个表现的机会吧! 可是没有,后背的脊梁骨撞上坚硬的地板,连屁股都不可抑制的叫嚣着主人的不负责任。 “妈咪!”谷晨焱挣扎着从谷燕真怀里爬起来,昂头探脑的看谷燕真,有些担心。 好安静,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除了儿子关切的那声‘妈咪’,听不到任何声音。谷燕真突然从疼痛中醒悟过来,睁开眼。 几步外,斗乌正冷着脸站在那里看着她,他手里还握着那把带着血光的剑,像个真正的侠杀手一样。 谷燕真不由得心中一动,顿了顿,慢慢的坐起来,再一声不啃的站起来,握起儿子的小手,转身就走。 “又要走去那里?”斗乌冷冷的声音传过来,竟似就贴在耳边。 谷燕真身子一僵,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幕雪右玄双双站着,谷文飞夏末也在一边,连阿穆品优都愣愣的看着她。而连璧,难道看见他也黑着脸,只是像是吃了定身术,弓着身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谷燕真看到连璧的样子时,感觉有些滑稽,这人张狂惯了,突然安静下来还真不习惯。只是,这世上真有点穴法?真是武侠小说里管用的点穴大法? 右玄偷偷瞄了眼斗乌,见斗乌本来乌云密布的脸越发的黑沉下去。又看了眼谷燕真,果然,谷燕真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盯着连璧看,还似笑非笑有些兴奋,这分明就是对花痴的标准定义吗? 咦?斗乌也会吃醋了? 右玄唏嘘一声,心中大叫“好!” 第62章 网中人 迷宫难行,现在大家都聚在了一处,右玄与幕雪守在两头,众人就地坐着休整。马上就到午夜十二点了,这是一天内阴气最重的时候,谁也没有多说什么,都卯足了劲儿养精蓄锐。 斗乌一早就宣示了他对谷燕真的所有权,外加谷晨焱趴在斗乌腿上打盹,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谁看了都会不由的发出感慨:这一家子,感情真好。当然,好忽略掉那个女生,孩子他妈绷的死紧的脸。 “唉!大妹子,什么情况?”谷文飞逮着个斗乌闭目养神的机会,迂回着一点点凑到谷燕真另一边,轻轻撞了撞谷燕真的胳膊,问道。 他不能不讲义气啊!夏末在那边苦着一张脸,看的他心里发憷,好歹问个明白,谷燕真这是唱的哪一处?什么时候跟斗乌勾搭上了? 谷燕真耷拉着脑袋,瞄了眼斗乌。斗乌眯着眼睛,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趴在他腿上的谷晨焱,样子极为温柔,掩去了下午斩杀死尸时的冷酷,像个疼爱孩子的好爸爸。 而另一个揽在谷燕真的腰上的手可没那么友好,谷燕真几乎半个身子都贴在斗乌身上,她稍稍有错开一点点的念头,腰上的手就会不知轻重的捏上一把。 悲催啊!悲哀…… 地下恋情曝光不说,那个口口声声自称孩儿他爸,小燕儿亲亲老公的某位。霸占了人家阿穆两口子的双人睡袋,四仰八叉的躺在里面。完全将对付斗乌,赢得谷燕真的想法放在脑后。连璧的意思:生命在与享乐,再说,美容觉不及时睡,皮肤出现暗沉、皱纹、痤疮……怎么办? 谷燕真看看腰上的手,垮着脸投给谷文飞一个哀怨的眼神。 只一个小小的动作,还没张嘴,腰上的手就又捏了一把。 “啊!……”谷燕真冷不丁没妨碍,轻喊了出声,有些尴尬的冲谷文飞摆了个笑笑的表情。 谷文飞看的真切,一副了然于心的摸样,嘴角扯出的弧度相当张扬,谷燕真咬咬牙:她咋就这么悲催呢!人家的哥哥把妹子疼的什么似的,她这个哥咋就会幸灾乐祸? 转过身后,谷文飞快速的收敛了脸色的笑意,半小时前,众人坐定,夏末就一直盯着谷燕真与斗乌这便,现在依然如此,那双眼睛都快成蚯蚓的了。 但是,谷文飞也知道,感情的事旁人做不得主,这些年夏末对谷燕真的眷恋他是看的清楚,但很多事情错过了,就回不了头。 就像谷燕真与夏末,六年前几乎朝夕相处,那时候他们的哥们儿义气甚至高过俗套的情情爱爱。有人说男女之间不存在纯粹的友情,一份哥们儿之间的义气即使转换不成爱情,但也能顺利成章的晋级为亲情,又亲情渐渐培养出来的爱情是无坚不摧的。况且爱的升华本身就表现为亲情啊!……要是当年夏末主动一点,或许他们早就修成正果了。 但那,只是当年…… 十分钟后,有人毫不气的踢了一脚正做着美梦的连璧:“起床啦!”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得意的兴奋。谷晨焱小心思骨碌碌一转,心说:哼,想当我爸爸,可没那么简单。 睡的正香的连璧,被人搅了好梦,一个猛子弹坐起来,冷不丁了揪住了破坏他好梦的小罪魁。 “啊!~~”谷晨焱惊讶的喊出声,但看到连璧的脸却是笑的,好像一点都不生气。 是哦!连璧有起床气的,不过他的起床气属于选择性发作,刚才揪住祸首,发现是谷晨焱后,才放弃了‘教训一番’的想法,反倒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儿子,早啊!” 谷晨焱大眼睛眨巴眨巴,有些奇怪的看这连璧,完全是看白痴的眼神。 “儿子,你说咱爷俩怎么到了今日才相聚呀!你不知道在过去的许多年里,我都期待着早起能有人叫我起床,家的感觉,浓浓的很舒服,可是……这个梦想对我来说太遥远了。你很小的时候,你妈妈就带着你背井离乡,是爸爸的错,爸爸一定好好待你们,给爸爸一次赎罪的机会吧!”情之深意之真,要不是连璧脸色干干爽爽,连个眼泪星子都没有,谷晨焱一定会被他的倾情演出所折倒。 但是……没有眼泪一样让谷晨焱纠结了,其实连璧叔叔就是嘴臭,人也不坏,还那么漂亮,要不要原谅他呢?…… “儿子,如今找到你们母子,爸爸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听到你叫我一声……爸爸!……”连璧越说越离谱。 斗乌看了一会儿,终于冲过去将谷晨焱就着脖子提起了,然后抛在后背上,一句:“坐好!”然后不理连璧,走向谷燕真。 谷文飞双眼飞圆,死命盯着谷燕真看,心说:这丫头有这么大魅力?斗乌把着她,现在连国内倒斗业三大巨头之一连家大当家也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实在是…… “走吧!地宫不安全,我们得早点离开。”斗乌拉上谷燕真的手后,淡淡的说了句。休息一个小时已经很奢侈了,他们必须走了。 “库鲁鲁……库鲁鲁……库鲁鲁……” 断断续续的,不是很震耳,但却明显的感觉到身体正在跟着地宫颤抖。 谷燕真脚下一顿,快速的抬头看斗乌,斗乌神色一暖,道:“不会有事。” 右玄与幕雪警惕的四下张望,品优黏在阿穆身上,探着猫儿一般的脑袋四下看。 “靠,搞什么玩意儿……地在动!……”谷文飞扎着马步,骂了句。 连璧脸色还挂着满满的笑,一点没有遇敌的觉悟。还优雅的撩了撩顺发,一甩一甩,活脱一个问题青年的痞子样。 ……地在动?…… “地……地震?……”谷燕真悲哀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前好像看到海底大沙包上冒出的细密水泡,看到那些水泡正在一点一点的长大……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地震的破坏力在5.12汶川地震以前,只在上浅显的了解过。那年汶川地震,血淋淋的事实面前,谷燕真头一次感觉到自然界破坏力的巨大。 而海上本来就是地震多发地带,他们在这里碰到地震不奇怪。 只是……不用像汶川玉树那样强烈的震级,直消稍稍摇上一摇,地宫裂缝找到撕裂的借口,他们……都会被彻底掩埋在地宫里。 “库鲁鲁,库鲁鲁……”石头摩擦石头的声音,沉重的撞进每个人的心里。 “我们……是不是……该扯了……”谷燕真大气不敢喘,好像生怕呼吸重了,会成了天塌地陷的导火索。 “别担心,没有地震。”斗乌的声音听似淡淡的,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磁力,谷燕真听到这话,心里的恐慌竟然有了烟消云散的迹象。 “啊!……果然不是地震……”谷文飞大叫一声,与此同时,斗乌一手揽上谷燕真的腰,冲谷晨焱抛下一句:“跟上。”就带这谷燕真快速跳开。 谷燕真瞳孔长大,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之前来回挡他们去路的墙库鲁鲁的横在眼前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将谷晨焱绝离在墙壁外。 ……焱焱…… 落定后,谷燕真一把推开抱着他的斗乌,不顾天地还在颤抖,颤颤巍巍的走向那堵隔开母子的墙。然,只行了两步,就被斗乌揽腰捉住。 伸出去的手顿在空中,看着几步之外的墙,心底翻滚起惊涛骇浪,发自喉喽的声响,撕裂般大喊出声:“焱——焱——” 她好很,为什么,为什么又要相信斗乌,斗乌根本不在乎谷晨焱的生死,先是拿谷晨焱做诱饵,现在明知道遍地是危险,还要将他们母子分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焱焱——” 谷燕真情绪铿奋时爆发出来的力道,一时间竟也推开了斗乌的束缚,她跑到那面挡在眼前的石墙跟前,颤抖着双手摸索着,心中哀乞:焱焱,别怕,妈咪就来……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 她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地宫被海水冲垮,他们都要长眠于此的话,她要陪在儿子身边,她不要儿子孤孤单单的面对……死亡…… 整个地宫像得了癫痫一样,不停的抖动着。那种石头与石头的摩擦声,沉重的压抑在每一寸空气里,直深入到人的骨髓里。 而谷燕真渴望着的,无非是眼前这该死的墙快点让路…… “快起来!”斗乌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点的波澜,将谷燕真从墙壁上拉开。对上她流着泪愤怒的双眼时,眼神只稍微暗了暗,就恢复常态。 谷燕真见此,心凉到极点。 “库鲁鲁库鲁鲁……”心里翻搅着泪潮,压在嘴边的话根本说不出口。只听到耳后石头摩擦石头的声音近在咫尺,谷燕真突然心中燃起了希望,快速的转身看。 那道分开她与谷晨焱的石头墙从眼前渐渐拉开,而石墙外一个人影也没有。更诡异的是,那道石墙滑开后,另一道石头墙再不通的航道上又缓缓的挡开了她的视线。 这是什么情况?…… 突然之间,石墙滑动的声音变的错综复杂,眼前,左右,快速回身时。斗乌就站在她的身后,几乎贴在她的身上,而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已经被挡在斗乌身后的墙壁隔开。 谷燕真心中狂跳,好几次石墙从她们身边擦过,有些地方打开了,又些地方又被隔开挡去。 两人像是站在里一张扑在地上的大网子上,只是这张网的每条线都是一堵立起的墙,而且不断变换方位,变换格局。 “焱焱?……”突然,一道石墙打开后,谷燕真惊喜的看到谷晨焱,小人儿正被连璧像破不带一样夹在腋下,听到谷燕真的声音后。连璧与谷晨焱都快速的转头,可惜,还没来及靠近,眼前又重重叠叠的出现了几道石墙。 “靠,奶奶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到底有完没完?……”谷文飞的嚷嚷声,与见到连璧谷晨焱时的清醒一样,谷燕真快速看过去时,只看到谷文飞的侧影被石墙挡住。 虽然没看到夏末、阿穆以及品优,但现在情形,不猜也知道,他们都被困在了这道网子里。 震动不断,危险随机…… 谷燕真握握拳头,看到谷晨焱在连璧身边,她放下了。对斗乌依然恨不得咬上一口泄愤,但已经比刚刚好多了。谷燕真打算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可是,他们在迷宫里走的好好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是触碰了机关吗? 要知道,迷宫不管到了那里,都是很好的阻碍防御系统,在迷宫里加张网子…… 只能遥遥的敬佩一下当初修建这座迷宫的人用心良苦。 突然,一道较远的墙,在眼前几道阻隔断开后,缓缓打开,谷燕真跟着斗乌一边躲避,一边寻找破解的方法。却让她看到了…… “不要!”谷燕真大喊一声,话落,其中一道滑动着的墙沉缓的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挡开了阴暗处一个死尸正刺向夏末后背的举动。 谷燕真脑子嗡嗡作响,先是迷宫,再是石墙汇结成的地网,步步逼着她们,而现在……死尸才是重头戏吧!到底有多少死尸啊?…… 第63章 窝里斗 情势变的复杂,斗乌将谷燕真紧紧的扣在身边,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里看不出一丝的惊慌。只是低头微瞥谷燕真时,稍稍露出不一样的神色。 “夏末不会有事的,对不对?”谷燕真难得乖巧的趴靠在斗乌胸前,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水雾,几乎挂在斗乌身上,连行动都让斗乌代劳了。 斗乌在快速躲避了又一道横空冲来的石门后,看向谷燕真,沉声道:“不许关心除我以外的其他男人。” 谷燕真一愣,眼里的水雾竟被斗乌这一句无理的话给折没了。这算是斗乌变相的表白么?是不是意味着斗乌很在乎她,很把她当回事? “你有意见?”斗乌抱着谷燕真在石门与石门之间穿梭,久不见谷燕真说话,似乎对谷燕真愣神的反应很不满意。 谷燕真低了头,嘴边滑过一丝笑意,嘀咕着:“当然不能只关心你一个男人。” “再说一遍!”斗乌的反应相当激烈,眼看着一道石墙直冲滑过来,斗乌本来是抱着谷燕真躲向一边的,可谷燕真说完话,斗乌生生拉了闸,不动了。更恐怖的是斗乌黑着脸低头瞪上谷燕真,即使谷燕真没看斗乌也能感觉到头顶巨大的压迫力。 “快快快……”谷燕真瞪着那道冲过来的石墙,心惊肉跳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可是她的紧张并没换来斗乌的附和,斗乌不但不躲,还伸手抬起了谷燕真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 四目相对,谷燕真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怦然炸开。他的眼睛很漂亮,不似连璧的邪与笑,不同幕雪的清与纯。是完全不同的另一重层面,像落在夜空中深不见底的幽潭,看进去就会被锁住灵魂一般。 谷燕真知道她无法抗拒斗乌的眼神,所以至始至终她都尽量回避着斗乌的眸光。即使偶然相触,她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强制自己收敛。而此刻,在危险面前,她完全沦陷了,与斗乌对视后,甚至忘了滚滚而来的石门,忘了石门可能将他们推到再毫不气的将他们挤压成肉饼。 突然唇瓣上多出一抹湿湿软软的摩挲,谷燕真浑身紧绷,发现近在寸许的斗乌的脸时,心跳剧烈的抖动起来。 斗乌松开谷燕真后,谷燕真发现他们并没有被石门压瘪,而是正站在墙壁与墙壁的夹角里,暂时安全。但想想心惊,仍然忍不住的冲斗乌喊道:“你难道就没有安全意识吗?”知不知道被压成肉饼……很痛!…… “你还想关心谁?”斗乌不答反问,没有松开谷燕真的打算,将她紧紧的贴在胸前。谷燕真的两只脚甚至已离开了地面,被斗乌整个托起。 “咳咳……你勒着我了……咳咳咳咳……让我下来……”谷燕真的双手抵在斗乌胸前,迫切的像要氧气,想要呼吸。 斗乌不但没有松手,反倒看了谷燕真几秒后,重又吻上了她的唇。 谷燕真瞪大眼睛,惊讶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心中暗骂:斗乌懂不懂常识啊!……要憋死人了…… 可是出乎谷燕真意料的是,斗乌的吻不但没有夺去她的呼吸,还让她呼吸起来更觉畅快。不知是对亲吻的留恋还是对呼吸的渴求,到了最后谷燕真甚至双手搂上了斗乌的脖子,主动的开启了齿关…… 与此同时,一道石门滑开,一个身着黑衣,胸前身后有小面积黑色铠甲的长发男子,手握宽厚的铁剑,劈开过来。 谷燕真半睁半合的眼正好看到了那把阴森的铁剑迎面而来,她的迎面是斗乌的后脑勺……谷燕真的心突然剧烈的抖动着,本能的环上斗乌的后背,想要推开他。 可是,那种毫秒必争的时候,想要推着比她高大一圈的男人错开身,并不像电视剧情节里演的那么容易。 眼看着铁剑砍刀斗乌脑袋顶,谷燕真瞪大了眼睛,想都不想的伸手去挡…… “咔……”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就在谷燕真以为即使有她的手挡着,斗乌的脑袋也会被从中劈开两半的时候,那把铁剑停在了斗乌脑袋上寸许的地方。 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保护罩挡着一样,黑衣人铁青的脸色没有任何正常人的拨动,一招不行,他提剑再砍,但他手中的铁剑好像被吸在了流尘里,再砍不下分毫,也提不起半分。 “叮~~~”一声轻轻的声音,就像弹指弹在铁器上,发出嗡嗡的轻响。 谷燕真张大眼睛,这才发现,斗乌原本扣在她后脑上不允许她躲避的手伸在头顶,不偏不斜的挡住了那把铁剑。确切的说,是只用两指就捏住了铁剑锋利的剑刃。 斗乌快速的带着谷燕真就地跳开,以两指之力夺了铁剑,往空中一抛,落下时被斗乌一手看似不轻不重的拍中,直刺向黑衣服的胸口。 眼看着长发下的黑衣人被铁剑穿透了胸膛,看着黑衣面目狰狞的连连后退,库鲁鲁石门滑出,冲向黑衣人,毫不留情的将撞上黑衣人的身体,送向迎面的石墙。 谷燕真心跳漏拍,没去过古代,没见过酷刑,但躯体被压成肉饼,挤压时血液爆裂,皮开肉溅,连骨头都会被压成碎节……石头重力作用下可能产生的效果,谷燕真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了索引。 明知道那个场景太惨烈,却无法垂下眼帘,她根本动不了,像被使了定身术。 石门挤上石门,压上黑衣人的身体时,眼前一晃,谷燕真被斗乌带着跳开一步,躲开了压向他们的石墙。石墙横过也挡住了血腥的一幕…… “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一松缓下来,斗乌就捉着谷燕真问,因为又被斗乌救了命,谷燕真心里正暖和。但听到斗乌的问话后,脸色夸了。 “我就要关心别的男人,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哪!”谷燕真本想装傻充愣,但话一出口却成了最直接的抗议。 “是我疏忽了,应该让你时刻记着,你的身份。”斗乌脸色一沉,声音冷硬的震人心魄。而他高大的身体在说话的同时,已经像一座大山般压过来。 “你你你……你干什么?”谷燕真身子绷紧,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她在斗乌眼里看到了熟悉的欲望。 这种地方,随时都可能被压成肉饼的地方,斗乌居然还有兴致…… 谷燕真不敢想,斗乌怎么就一点顾及都没有?双指捏住铁剑剑锋,以前只在金庸大叔的武侠小说里见过的情形,没想到被她亲眼所见。 而这个疑似武林第一高手的斗乌,正在试图剥开她身上的障碍物。 “啊!!!”谷燕真心惊肉跳,她到底碰到什么人了呀!还需要她在重申一下他们所处的环境吗?紧张的不知道如何阻止,推又推不开,反击却连武器都没有。 情急之下,谷燕真发挥了她的狮吼功,虽然是想起金庸大叔后,联想到武侠电视里的狮吼功,才突发奇想的开始演练,但就着斗乌的耳朵,这么高的音量也足够惊醒斗乌了吧! 果然,在接受到谷燕真‘善意’的提醒后,斗乌身子一顿,错开两人的距离。以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看着谷燕真,好像在说:知道错了就赶紧说出错在那里,不然咱们继续来看看。 谷燕真一个哆嗦,脱口而出:“我儿子我当然要关心了,怎么,你有意见?”咬牙切齿的声音,有点将斗乌咬碎吞下去的迹象。 斗乌似乎没想到谷燕真会将谷晨焱那个小不点算在男人之列,不过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我关心谁,你管的着吗?我还关心爷爷,关心我哥,关心夏末,关心连璧……就是不关你的事!”斗乌风云不惊的神色让谷燕真心寒,就不能好好说话么?非得摆出一副奴隶主的样子?……至少配合一下,稍微表露点在乎她嘛! “是我对你太仁慈了。”斗乌稍缓的神色,听了谷燕真的话后,低头压下她的粉唇。 谷燕真心中狂跳,这里的危险不但有致命的,还有让她抬不起头来要命的没脸子。不断变换的石墙,随时关闭与同伴们之间的联系,也随时打开着那些阻碍的墙。 谷燕真再怎么巾帼不让须眉,中国传统的情爱观念也没大方到现场秀给其他人看。再说其他人里还有谷晨焱,她的儿子。小孩子对很多事的接受都是懵懂的,模仿是很重要的一个途径,虽然谷晨焱自小就比同龄的孩子有主意,但对新鲜事的好奇却是一样的,那种事要是让谷晨焱撞见了…… ……“你到底想干嘛?……”谷燕真感觉到贴着身子斗乌某处明显的隆起,狂跳着推了一把。 咬在一起的嘴唇被撕开,甚至带着一丝鲜红的血液,谷燕真暴怒的瞪着手臂还扣在她腰上的斗乌。 ……老虎不发威,以为是病猫吗?…… “松手!”该死的斗乌,手臂是钢铁制品吗?还带着磁场?“怎么就这么心疼我呢?”谷燕真扯着嘴角,气哼哼的发出一阵冷笑。 谷燕真心里憋的很,为什么?为什么斗乌可以拿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力气大了不起呀!喜欢他就活该被牵着鼻子走吗?她讨厌被牵着鼻子走。 或许是谷燕真愤怒的神情惊了斗乌吧!斗乌探究的看了看谷燕真,然后云淡风轻的话锋一转:“你是我的人,不许想其他男人。” 谷燕真被噎的脸上一垮,张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瞬间,只觉连震耳的石墙‘走’动声都远了,气氛有些紧张,在谷燕真以为空气要凝固的时候,斗乌又突然说道:“可以想谷晨焱,但不能比想我多。” 谷燕真无语…… 第64章 连璧爸爸凑合用着 迷宫的另一处,连璧很不情愿的夹着谷晨焱,在石墙之间跳来跳去,刚看到夏末与谷文飞了,但没来及靠近,石墙就挡住了连通的路。 “坏蛋,我自己有脚,放我下来。”谷晨焱被揽腰挂着,摇摇撞撞,刚休息时吃那点东西已经溢在喉喽里,再不让以正常人的姿态站平整了,胃里的食物非得全孝敬给迷宫不可。 “有我脚长我吗?”连璧嘴上依然是那副皮皮的笑,似乎一点不为现状担心,要是看他的眼睛,还会知道兴奋的光彩。 “再不放我下来,我的胃跑出来了。”谷晨焱拍着胸口顺着气,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滚。 连璧脸色一僵,快速的跳开一堵墙的冲撞后,将谷晨焱放在地上,有些小尴尬在他俊俏的脸上一闪而过。低头对上谷晨焱红红的小脸,笑道:“小不点,看,爸爸多爱你。危险来的时候,你最最崇拜的斗乌叔叔有没有管你的安危呀?……”连璧修长的食指在谷晨焱眼前摇了摇,嘴角一扬:“答案是没有!而我,你讨厌的连璧爸爸,救了你。要记得哦!” “才没有!”谷晨焱小嘴一嘟,长长的眼睫毛上都带着气愤的水光,他不喜欢连璧说斗乌叔叔的坏话。可是……可是,连璧爸爸好像说的是事实…… “嘴硬!唉!都怪爸爸不好,要是早知道还有你这么个宝贝儿子,一定一早就把你跟妈咪接到身边来……”连璧叹了口气,那样子确实是做错事追悔莫及。 谷晨焱被挤在眼皮上的眼睫毛抖了抖,慢慢松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连璧,有些不确定。 “那样的话,小不点儿就不会像妈咪那样撅了。像我多好,又懂礼貌又尊老爱幼,又绅士又爱心泛滥……”连璧说起自己的优点,那就是中华大字典对褒义词的总揽。 谷晨焱翻个白眼,心说:差点被这人的表象给蒙蔽了。“幸亏没打小跟着你,要不然严重影响我的智力发育。” “哎?……臭小子,找打是不是!”连璧一愣,快速的甩开挡着半个脸的长发,两手插腰活脱成了看似优雅的骂街泼妇。 “那敢,现在我的安危在您的掌控下,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呢!”谷晨焱嘴角一咧,呵呵笑道。 那小摸样让连璧有些吃味,摸着自己的鼻子,琢磨着:谷晨焱怎么一下子变的跟个大人似的,说话这口气,那里像幼稚园的小朋友?回忆下,在谷燕真跟前时,不这样啊! “呵,再想也白搭,白痴的脑袋局限性太大,根本达不到那个层次。”谷晨焱的小嘴不饶人,妈咪说过说话不能揭人伤疤,可没办法,谁叫连璧的白痴症状这么明显呢!还到处招摇,不点破了,只怕还会继续白痴下去,太要不得了。 被当成白痴的连璧,有些小暴怒,脸上青一阵紫一阵。要是一巴掌拍死小不点儿,斗乌会立马跟他急,等了这许久的决斗可以顺利上演,可是…… 一个方法他不想用两次,确切的说,他不想后悔两次。 杀一个人对他来说,小菜一截,也完全不会牵扯到情感波动。 但是曾经,那个鲜活的生命,因为他死在了斗乌的手里…… 连璧以为那个曾经鲜活的生命不过是跟甲乙丙丁一样的存在。但是,他错了,他注视了斗乌近万年,而那个小身影在他的眼底也活跃了数千年。 与她第一次那么接近,却让她生命终结…… 突然,身子被猛烈的一撞,翻仰倒地,连璧惊醒,谷晨焱从他身上蹦起来:“说你是白痴,还真配合,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他们刚刚站过的地方,被一堵墙取代。连璧极不爽快的皱了皱眉,居然让个小不点给救了,真掉面子。 “小……” “不许叫我小不点儿,这是警告!” “嘿,小子,做人不能太自傲!还有,我是你爸爸,记着点。”连璧说完,撩了撩一点都不狼狈的乌黑顺发,臭美姿态表现无遗。 ……呵,太自傲?……“说你自己的吧!”谷晨焱笑出声,人不要脸了,还真是天下无敌,只可惜了连璧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了。 “咦?小焱焱,你怎么跟之前不一样?老实交代,这个皮囊里还是我儿子么?”儿子这个代号得多多灌输,有些话虽假说的多了被大家潜意识里默认,也就跟真的没两样了。 谷晨焱翻个白眼:“要你管!”当然是货真价实的了,只是,连璧虽然躲避石门的速度挺快。但是他的脑袋……显然是当初发育的时候,注重了漂亮,忽略了质量,于是成了花瓶脑袋,幼稚级别绝不亚于他幼稚园的小朋友。 开玩笑,这是什么地方?古人的墓宫里呀!还有这么多危险隐患,那里会因为他们两个小朋友落单就对他们特别对待呢?既然连璧选择保持幼稚,谷晨焱也不介意充当回大人。 不过,貌似做大人的感觉很过瘾呢! “说说,怎么回事?”连璧好奇,他讨厌小孩,是因为小孩太幼稚,动不动就哭鼻子发脾气,但眼前这个小孩子,级别似乎高的多,感觉像是披着小孩人皮的大人。 “想知道?”谷晨焱呵呵一笑,粉嘟嘟的小嘴弯上去,那笑脸完全不像是个牙口没长全的小娃娃。 连璧一愣,探究的看着谷晨焱,心说:这孩子一定有什么阴谋,是圈套,不能信了他。于是,嘴角一弯,笑道:“不想知道。” “哦!本来还想告诉你的,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谷晨焱小脑袋一晃,似乎有些失望。 好奇出人命呀!不能问,不能问,可连璧就是好这口,凡事总得鼓捣个结果出来。就如他等了万年,依然执着着与斗乌再战,赢上一回一样。 “呵呵,真当回事来琢磨了,真是个孩子。爸爸就随口说说,当然是我的宝贝儿子了,还能有谁?对吧!”连璧潇洒的甩甩长发,弯腰点了点谷晨焱漂亮的小鼻子,冲他眨了两下眼睛,嘴角上的弧度很美。 谷晨焱小身板一顿,转开头,不再看连璧。 这反应让连璧有些失望,怎么着也该嚷嚷几句,然后顺带很不小心的嚷嚷点他想要的结果出来才对呀! “再待着,被挤成肉饼没人管你!”谷晨焱两只小胳膊卷在一起横在胸前,盯着连璧以及正冲向连璧的石墙看,他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带着‘孺子不可教’的意味。 连璧被谷晨焱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来气,真是天作孽呀!想他连璧到了那里不是把身边的人玩儿的团团转呀!连眼前这位小屁孩的妈咪都被他气的跳脚,可偏偏让他吃瘪的人是这位小屁孩。 哎呀呀!!~~前程堪忧啊!~~ 连璧还想讨谷燕真做老婆,看看斗乌的反应里,这下麻烦了,还没讨到老婆,他就先一步阴魂早散了吧!在石墙几乎撞上连璧时,连璧快速闪身跳到谷晨焱身边,不由分说的将谷晨焱冲又夹在腋下。 呵,他是连璧唉!不是别的什么阿猫阿狗,那能那么容易被击败。再说了,几万年来,挑战可是他的强项,不就是个小屁孩么,看着吧!过不了多久,就让他乖乖的叫他亲亲爸爸。 “白痴爸爸,我的胃掉出来啦!”谷晨焱无可奈何的手脚乱扑腾。 连璧阴险的一笑:“就仗着现在力气比你大,怎么着吧!……唉?你叫什么?你刚刚叫什么?” “白痴!” “不对,后面后面!” “我说我的胃!” “前面,前面。” “白痴!” “小屁孩,成心耍我的是吧!我是你爸爸!!”连璧在谷晨焱的小脑袋瓜上敲了一记,气道。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再敲我也变白痴了啦!”谷晨焱乱抓乱扯的两只小胖手快速的护住小脑袋,虽然一点都不痛,但连璧敲人脑袋的毛病不能惯着,万一哪天臭连璧爸爸力道掌握不好,他的小脑袋可就报销了。 唉!虽然连璧不符合做他爸爸的标准,但卖相还不错,拿的出手。再说了,妈咪都承认了,他能怎么办呢?他自己挑的爸爸又不作数,他倒是想要斗乌叔叔做爸爸,可斗乌叔叔一点都不配合。 就跟连璧说的一样,危险来的时候,斗乌叔叔都没管他…… 好失望的,连璧虽然很幼稚很无赖很臭美很白痴,还很会惹妈咪生气,但谷晨焱看的出来,妈咪一般都是被气笑了的。况且危险时,连璧护着他,虽然被夹在腋下很不舒服,但这样不影响脚下的灵敏度,遇到攻击时,还能灵活快速的避免谷晨焱受伤。 总之,在没有挑到合适的爸爸前,连璧这枚爸爸,还是挺称职的,就先凑合用吧! 石墙的穿梭时快时慢,连璧抱着谷晨焱躲过了又一重快速的墙壁攻击后,跳进了一处较为空旷的漆黑墓室。放他们进来的最后一堵石墙在他们眼前合拢,同时阻隔了石头摩擦的轰隆声。 “连璧爸爸,我们是不是中圈套了!”谷晨焱从连璧的腋下昂起脑袋,看着黑暗里卷缩着的一个人影,相当镇静的说。 连璧眉眼皱着,踏进这间墓室时,他就感觉到了不对。细想想,被石墙一路逼退,好像是刻意的将他们逼入到这里。 黑暗对连璧来说如同白昼,而那个淹没在黑暗里的人影,并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第65章 捅了尸蹩窝 “连璧爸爸,他好像在发抖。”谷晨焱指了指那个人影,从卷缩着的背影来看,那人的肩膀是在发抖。 “儿子,作为叫爸爸的奖励,满足你的好奇心。走,咱爷俩过去看看。”这回连璧听的真切,心里一阵得意,也不知是看到了斗乌气歪的脸了,还是联想到谷燕真也跟谷晨焱一样妥协了。总之,那张本来就迷人的脸笑开了花。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停在那人的身后,连璧与谷晨焱没有直接过去,虽然没穿死尸的衣服,但万一是粽子,冷不丁的攻杀他们,也不好玩呀! 那人没有回头,一阵卷缩在地上,直给连璧和谷晨焱一副背影。 连璧心里犯嘀咕,他怎么总感觉有什么声音在悉悉索索的爬动,就像……无数爬虫…… 连璧往四周仔细看了看,墓宫里最有可能出现的爬虫,非尸蹩莫属,消灭几只尸蹩还不在话下,只是那玩意儿看着太恶心。完全不够让连璧动回手的资格。 “你是不是迷路了?”谷晨焱歪着小脑袋,要不是被连璧夹在怀里,早就绕到那个人的前面一看究竟了。“连璧爸爸,他是不是哭了,你放我下来,我去哄哄他。” 在幼儿园里,谷晨焱是老师身边的小红人,没办法,谁叫那些小朋友哭鼻子的时候,只有他哄几句,就不哭里。为老师解决了不少麻烦,不过,老师要是知道谷晨焱是如何‘哄’的,一定会气的跳脚,并将谷晨焱列为危险分子的。 呵呵,说远了。不过谷晨焱哄人的习惯却养下了,所为不同人不同对待,小人儿现在看见有人可能在哭,同情心泛滥,非得过去发扬下他滔滔不绝的同情心不可。 连璧见谷晨焱一本正经的小摸样,好奇心又犯了,于是,也不为难直接满足了谷晨焱,将他放地上:“去吧!”话是这么说,连璧可没真的让谷晨焱一个人靠近那个不明身份的人。 谷晨焱迈着小腿,蹦蹬蹦蹬踩着小碎步半跑到那人的身边,轻声说:“哭鼻子很丢脸的,只有小孩子才哭鼻子,你都成大人了还哭!”通常哄小朋友的时候,还会加上:我告诉你哦!我刚听老师说了,待会儿有草莓布丁吃,不过老师说了,不给哭鼻子的小孩吃。你也听到了吧!不想吃对不对?你真聪明,那你继续哭吧!老师一定不会给你吃的…… 如此云云,投其所好,不是好吃的,就是好玩的,或者热播动画片的观看权等。总之,那些个小朋友在听了谷晨焱的话之后,无一例外的,乖乖的擦眼泪,憋的小脸通红也不再哭半声。 ……咦?怎么不灵了?……谷晨焱想啊想,小孩子不喜欢被说成孩子,大人应该更不喜欢被说成孩子才对呀!这人咋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是投其所好的话,又不知道这人喜好什么? 哦!对了!“你是不是肚子饿了?……”试探着问了问,探着脑袋去看那人的脸,可是那人像是故意跟谷晨焱做迷藏,就是不把脸露出来给他看。 “早说嘛!……爸爸,干粮拿来!”谷晨焱随意的伸出小手拍了一把那人的肩头,快速的转身冲连璧说道。 连璧的第一反应,不是翻包找干粮,而是长臂一伸快速的将谷晨焱卷进怀里,跳开一大步。 嘿嘿,其实吧!连璧这么尊贵的存在,怎么会拿个沉重的包包来毁形象呢!他的东西全在阿穆身上,所以就是想翻包,也没得可翻。 “连璧爸爸!你傻了吧!我是说干……算我没说!”谷晨焱灰不溜秋的转身看向那人的背影:“不好意思,我爸爸有点老年痴呆,老是丢三落四的,把干粮给弄丢了。” 嘎?……“臭小子,说谁呢!”脑门上敲上一记,连璧瞪一眼谷晨焱,要是脑组织可以重组,他绝对要给谷晨焱重新理理脑瓜子里的内容物,将那些个不干净的东西全部剔除。 什么坏蛋、白痴,现在连老年痴呆都上来了。虽然他的实际年龄算得上人类始祖,但请注意他现在的年龄相当于人类三十岁左右,而且就是再过几万年,也还是三十岁左右。 开玩笑呀!他不是只有几十年寿命的人类。 “大仙儿,得妄想症了迈?”谷晨焱耷拉着眼睛,冷着一张脸,极其不耐的冲连璧说:“臭美也要有个尺度!” 连璧一愣,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样,但只一瞬,便敲上谷晨焱的小脑门:“惹事精,再敢说一句,叫你喂尸蹩去。” 尸蹩?……谷晨焱想啊想~~好想听说过,挺遥远,是在那里见过么?还是只在那里听过?…… 谷晨焱想归想,连璧手下可没停,他将谷晨焱重新夹个稳妥的位置,快速的往四周摸索找出路。 就是镇静如连璧,肚子里也已经哇哇乱叫起来,我的乖乖呀!那留个后背不断抖的,根本不是什么人,连粽子也不是,而是尸蹩唉! 刚谷晨焱拍那一巴掌,虽然用力不大,但那人的肩膀明显的垮下一个豁口,但很快的就恢复原状了。连璧敢肯定,要是那人转过身来,那块本该是脸的地方,一定是无数爬动的尸蹩。 怪不得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四周又没半个爬虫,原来这里有个尸蹩窝呀! “连璧爸爸,那里有尸蹩?”谷晨焱想,连璧爸爸还算有点良心,他的小身子虽然也算是被夹着的,但至少方位对着,没有头脚横线或头下脚上的状况。可是尸蹩?他想起了,那种密密麻麻成堆成堆的爬虫,这里没有啊!连璧爸爸还想吓小孩?呵呵,他虽然是小孩没错,但早就脱离了幼稚期,那里随便一句话就能糊弄了。 “你往后看。”连璧笑着,不知是无所谓还是得意着,长发洒了些在俊美的脸颊上,整张脸影影绰绰很美。 “我长大了也要帅帅的。”谷晨焱突然一副很向往的神色,好像一下子就能达到愿望一样。 连璧嘴角一翘,心里得意:哎呀呀!人长的帅了,真没办法呢!吼吼吼~~~~~那个得意得意得意…… “快带我去找斗乌叔叔,人家不是说待在一起时间久了就能长的像么,我要像斗乌叔叔一样帅。嘿嘿,酷酷的,帅呆了。”谷晨焱兴奋的抓着连璧的衣服哇哇直叫。 连璧闻言,俊脸一垮:这倒霉孩子,不知道谁是老爸吗?不过,果然是父子啊!虽然没人说,但事实就是事实,连谷晨焱都能感应到,斗乌没道理不知道呀!真搞不懂斗乌在装什么深沉。 “啊!~~~连璧爸爸!快快……”突然,谷晨焱冲着连璧的耳朵大吼大叫。连璧脸色一沉,一把扯开与谷晨焱的距离:“再叫,再叫扔你喂尸蹩。” 谷晨焱被连璧提着后领子,悬在空里,脖子勒的喘不过起来,手脚并用的扑腾了两下,脖子越发勒的难受,索性手脚一垂。心里发狠:叫你这么欺负小孩,我死给你看。 谷晨焱的举动确实唬了连璧一跳,生龙活虎的小人儿,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黏儿了。赶紧将谷晨焱重新抱回怀里,拍拍谷晨焱憋的通红的小脸蛋:“再不睁眼睛,拿你喂尸蹩。” “来点新鲜的,行不。”谷晨焱翻个白眼,瞅中了耳朵就大喊一声:“尸蹩成精了。” 连璧耳朵嗡嗡作响,俊俏的眉峰皱在一起,谷晨焱得逞,甜甜的笑看着连璧的景致:“真的,尸蹩过来了。” 那个一直卷缩在角落里的人,此刻已到了两人的两步之外,而且尸蹩人爬满尸蹩的手举在空中,估计是想效仿仙女散花的效果。 但本身就让人恶心的尸蹩形象完全达不到那种飘逸优美的现象,不过,尸蹩人胳膊甩开时,成堆的尸蹩迎面飞过来。 连璧压抑着要吐出来的冲动,抱着谷晨焱快速闪身:“我的妈呀!太恶心了,呕~~~” “哈哈哈哈~~~”谷晨焱抱着肚子歪在连璧的身上哈哈大笑:“报……报应了吧!不能亏待胃,不然有你好受的。你让我胃不好受,现在报应到你身上了,体验着效果如何呀!” 尸蹩人将一个手臂散掉之后,扑了个空,它身上的尸蹩快速的往那只空掉的手臂上聚拢,眨眼间又生出一只胳膊来。而那些扑空在地上的尸蹩,没有追着连璧与谷晨焱而是快速的爬到尸蹩人的脚上,像吸附机器一样,快速的融入到整个尸蹩人的身体里。 于是,尸蹩人毫发无损的又迫近连璧与谷晨焱。 “没有出口吗?”连璧身上一样可以用的武器都没有,谷晨焱相当失望。 “……有!”连璧指着墓室一个巴掌大的小黑洞洞,点了点头。 谷晨焱翻个白眼:“你能像孙悟空一样变苍蝇飞出去吗?” “呸呸呸!!别给我提苍蝇!”连璧瞪了谷晨焱一眼,尸蹩已经够让他恶心了,又来以屎为食的苍蝇!呕~~~~ “哈哈哈哈!!爸爸,你猜,妈咪会喜欢你吗?”连璧琢磨着刚有个死角感觉邪气太重绕开没看,现在再过去看看,没准至于死地而后生呢!没料想谷晨焱会来这么一句,不过这句话的诱惑力不小。 “你觉得呢?”连璧踢了个皮球,喜不喜欢以前从来没考虑过的问题,现在倒是有些小期待。 “妈咪那么喜欢我,也一定会喜欢你的。真的,我保证!”谷晨焱拍拍小胸脯,小男子汉气势上来了。 连璧带着笑的嘴角扯了扯:“把第一句去掉。”把他跟谷晨焱放一个概念上,有没有搞错,他又不是谷燕真的儿子。 “哎呀!爸爸快看!”谷晨焱突然指着那个巴掌大的小洞喊道。 连璧看过去,脸色随之一僵,从那个小洞里,无数无数的尸蹩正涌动着冒进来。 而墓室里的死角,连璧早觉邪气太重的地方,堆积着骨肉,地上还有干枯了的血迹。乍一看,像食肉动物吃完东西后的残骸。 连璧突然心头一跳,这里……这里难道是专门喂养尸蹩的地方??…… 麻烦大了~~~~ 第66章 尸蹩王 与连璧谷晨焱相比,谷文飞几人的运气也好不到那里去,被困在墓室里,也遇到了尸蹩人。为了阻止尸蹩的靠近,谷文飞拿着荧光棒乱晃,要是点把火,效果更好,但墓室里除了与连璧那间墓室一样大小的洞洞,没有其他通向外界的出口。 也就是说他们的氧气并不充裕,点火烧的不只是尸蹩,而是他们的命。 “怎么办?”夏末与谷文飞背贴着背,还好刚刚在石门阵里碰在一起,现在连同阿穆品优一起,被困在同一间墓室里,人多力量大,但人多人均氧气量更少,所以必须快点找出出路。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一直沉默的品优,突然说了句。 这间大约十平左右的墓室,被他们搜了个遍,除了成堆的尸骨,没有其他东西,连刚刚进入时的石门,也没有重启的任何机关。 与此同时,斗乌与谷燕真,右玄与幕雪也被困在了同样的墓室里。 “这是什么鬼地方?”谷燕真踢掉沾了一觉的尸蹩,连蹦带跳的踩了踩。尸蹩人身上抖下来的尸蹩还好说,散出来还会被吸上去,可是从小洞洞里爬出来的尸蹩就有些麻烦。 谷文飞这边骂骂咧咧:“靠,奶奶的,一帮不懂纪律的无良分子。” 是的,谷燕真也是这么想的,虽然身边只有斗乌,但他们一伙人的遭遇一样,同样有尸蹩人的攻击,有尸蹩散兵毫无章法的迫近。 尸蹩甩胳膊,散尸蹩,上了瘾一样不停的重复,果然让他得逞了一回,那些尸蹩落在谷晨焱身上,却像是被扔进了开水锅里一样,吱吱吱发出极细的声响,啪啪啪直往地上落。 “咦?没想到我儿子还是个特殊体质呀!恩,不愧是我连璧的儿子,哈哈哈~~~”连璧得意的大笑,故意忽略真伪问题,因为谷晨焱的关系,他们不用担心会被尸蹩当口粮了。重要的是,不用他亲自动手了呀!哈哈,他那么漂亮的手,怎么能沾染那么恶心的东西呢? 这现象看在连璧眼里,稍稍回神,就得意的哈哈大笑。而尸蹩人似乎也有点意识,停止了攻击,散是散开了,却将两人包围起来,大有守株待兔的意思。 谷文飞夏末这边人最多,打的也最为辛苦,他们之间没有特殊体质的,也没有带着特殊能力的。还不能用火攻,保着稀缺的氧气,刀砍着灭不了几个。枪的威力倒是大,但打在尸蹩人身上,就是打穿了尸蹩人的胸口,也会在顷刻之间恢复原样。 他们费力的打杀对尸蹩人根本不关痛痒。 “他大爷的,没想到我英雄一世,竟败给了一堆臭虫?太掉面子了。夏末,脱裤子!”谷文飞突然挑挑眉,为自己想到的新招而兴奋。 夏末一愣,但很快就知道谷文飞话里的意思,摇头笑骂道:“要脱你脱,少拉我下水。” 阿穆愣了,脸色竟然飞出些红晕,似乎明白些什么。只是,这两人的勇气实在可嘉,佩服啊佩服。不过品优怎么回事?阿穆见品优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夏末谷文飞那边看,心里一阵别扭,粗鲁的一巴掌捂了品优的眼睛,冲谷文飞与夏末吼道:“你们敢脱,我灭了你们。”那脸色堪比包公,黑沉沉的乌云密布。 谷文飞恢复着银光棒的手顿了,夏末翻开包的手也顿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瞧见阿穆捂在品优眼睛上的手时,两人均哈哈大笑起来。 夏末从包里扯出两条棉质的裤子,扔给谷文飞一件:“撒尿!” “咦?有长进,这才想爷们!哈哈哈~~~你先请!”谷文飞瞄了眼愣在一边的手握银光棒的阿穆,吼道:“快脱裤子。” 品优闻言,一个哆嗦,往后退了两小步。但眼不能观,阿穆又不再说话,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夏末与谷文飞弄湿了裤子,然后冲尸蹩人摔打而去。 啪!~~有力的一声,尸蹩人被揽腰‘斩’断,其中有好些落在地上翻了白肚。“嘿嘿,有用。”谷文飞嘿嘿一笑,继续甩向尸蹩还没长起的半茬身子。 又是一声干响,被打中的尸蹩死了一堆。 夏末看着高兴,虽然鼻子有点痛苦,但刀口上讨生活,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的话,他们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本来被揽腰‘斩’断的尸蹩人上半身,快速的原地崛起,那些个散兵小虾米,像是得到了号令,居然快速的聚拢过去,填补了尸蹩人身边被打死的那部分缺失。 阿穆看出端锐之后,也学摸学样的解裤带,脱裤子。 品优见此,涨红了脸,指着阿穆,声音跟蚊子有一拼:“别,脱裤子。”品优偷偷看了眼那边打的带劲的谷文飞与夏末,连围在他们身边的尸蹩也跑那边凑热闹去了。“人家……人家不要意思……” 阿穆呵呵一笑,往品优脸色抹了一把:“你想,我还不愿意呢!我可不想当免费教程。” “嘎?……”品优懵懵的抬起头,见阿穆快速的脱掉裤子,里面居然还有一条……知道自己多想了,品优尴尬的笑笑,快速的退到墙角:“我给你腾地儿。” “乖!~~”阿穆冲品优眨眨眼,他最喜欢品优乖巧的样子了。 阿穆的加入,对尸蹩的打压,翻了倍。眼看着尸蹩散兵死的七七八八,可尸蹩人还是屹立不倒。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尸蹩人这么顽固呢?谷文飞相当苦恼,要是尸蹩散兵一样可以凑成尸蹩人,为什么一开始不凑,现在却来参上一脚? 战了几个回合之后,尸蹩人似乎了解了谷文飞等人手里武器的杀伤力,再次击打过来时,尸蹩堆积的人手居然一把握住了谷文飞手里的尿湿裤子。 裤子顷刻间变成了连接谷文飞的桥,尸蹩通过裤子快速的爬向谷文飞。 谷文飞一惊,手上用力抖,但没抖掉,眼看着尸蹩爬满了裤子,马上爬到他的手臂上了。夏末一甩手中的裤子,直接砍向尸蹩人的手臂。尸蹩并没有坐以待毙,脚下依然收纳着尸蹩散兵,快速的壮大起来。就在夏末击打过来时,还未成形的手快速的延伸出手指,一抓一握,稳稳的抓住了夏末手中的尿湿裤子。 “啊!~该死的臭虫!”谷文飞叫骂一声,摔了裤子。拍掉跳上身的几只尸蹩。 夏末很不幸的度了谷文飞的后尘,阿穆见此赶紧收手,三人一起退后几步,与尸蹩人对视。 身边被打落了一层尸蹩,活着的尸蹩此刻都在尸蹩人身上。让谷文飞与夏末大跌眼镜的是,尸蹩人左右开弓,手里握着的正是从他们手里夺过去的尿湿裤子。 跃跃欲试的甩着,虽然偶尔有一两只尸蹩被甩出去,但只一会儿工夫,那尸蹩人将手里的尿湿裤子就耍的跟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转的溜圆。 “这徒弟悟性真高!”谷文飞双眉紧蹙,总结道。 “不知道力道如何,估计不会很痛!”期望,夏末虔诚的期望着。 “靠,老兄,你以前见过成了精的尸蹩没?”谷文飞看了眼阿穆,心说:这小子看着人高马大的,活动起来倒是蛮灵活的,一看就是个中老手。 “你们发现没有,尸蹩脑袋里有只红色的尸蹩……”几人退后后,品优就乖巧的站在了阿穆身边,他一直看着这边的情况,就跟以前无数次一样,阿穆当前锋,他找破绽,两人合作的天衣无缝,这次也不赖。 谷文飞与夏末闻言,对视一眼,再看向尸蹩人时,阿穆手里的尿湿裤子已经直击向尸蹩人的脑门。 “啪~~” 这一声又干又脆又响,出乎了谷文飞与夏末的预料,也打的尸蹩人措施不及,脑门被击中后。几人发现,尸蹩人的身体不动了,身上不断蠕动着的尸蹩像是失了主心骨。 甚至出现了踩踏事件,有些尸蹩被挤出了原来的位置,直接掉到地上。 “在那边!”品优眼尖的拿着手电照向落地的红色尸蹩,几人一看,不由心惊。 红色的尸蹩比其他青绿发褐的尸蹩小了一半,通体像泡在血液里,红的发黑。红色尸蹩被手电光束照着,依然不改航向的往尸蹩人尚未倒塌的尸体快速的爬去。 “靠,居然是这个小臭虫,他奶奶的,今儿要不把你这臭虫碎尸万段,谷字翻过来写。”谷文飞弯胳膊掳袖子,气势汹汹的誓要灭了红色尸蹩的九族才解恨。 找到了原因,众人也松了一口气,余下的好对付的多,消灭完尸蹩,再想办法出去,活的希望大的多。 夏末听到谷文飞嚷嚷,摇了摇头:“你要真把尸蹩王碎尸万——段,我以后就管你叫老大。”能耐吧!那么小点点,就算用砸蒜泥的锤子砸,砸成稀巴烂,也不见得有上万数的沫子。 而且谷文飞那句……谷字翻过来写……不知污染了多少人的耳朵,听着夏末想起不少玩趣的事。 “尸蹩王?嘿,真抬举它,不过,没准真是尸蹩王,至少是个统军也说不定呢!”谷文飞一双眼睛盯在红色的尸蹩王身上,脚下没停。 “谷字翻过来写算什么本事,倒过来写,才服你。”品优倒是心细,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夏末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而谷文飞,听了品优声音不大的话,尴尬的笑笑,瞅中了尸蹩王,狠狠的一脚踩下。 “咦?怎么不见了。”没踩着?明明看着踩上的,怎么没有? “小心!”夏末脸色大变,他看见红色尸蹩在谷文飞踩下的一瞬间,快速的闪开,直接跳上谷文飞的腿上,眨眼就在谷文飞的裤子上打个洞钻了进去。 “谷文飞?”突然,谷文飞低垂了头,高大的身体整个垮了,像霜打了的茄子,黏儿了,夏末大惊。心中暗叫糟糕,失算了,能操纵那么多尸蹩的尸蹩头头,怎么能那么容易被打杀掉。谷文飞可千万别有事才好啊! 谷文飞像是听到了夏末的声音,抖了抖肩膀,慢慢转了过来。 这一转身,夏末乃至阿穆品优都愣了。 因为谷文飞的眼睛紧闭着,脸上一片惨白,只不过几秒的时间,谷文飞就完全变了样,这是夏末等人完全没有料到了。 尸蹩王原本操控着的尸蹩人,在谷文飞转身时,全面坍塌,那些尸蹩快速的退到谷文飞身后,完全与谷文飞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夏末双手握成了拳,心跳如捣鼓。 “先杀了那些散兵。”还是阿穆考虑的周到,虽然他们杀了大多数尸蹩,但余下的你们多要吃一个人,也要不了多久,一个尸蹩王可以控制谷文飞。但杀了尸蹩王就有机会救下谷文飞,但如果那些尸蹩爬上谷文飞的身体……后果不堪设想。 连品优都抄起了家伙,可让夏末抬步不前的是,他们的顾虑成了真,那些尸蹩散兵居然快速的顺着谷文飞的腿嗖嗖嗖往上爬。 第67章 匪夷所思的出路 谷文飞那边陷入僵局。谷燕真这边,有斗乌在,也吃不了尸蹩多少亏。 而右玄与幕雪,对付起尸蹩团来,没了旁人眼杂,是一点顾及都没有。人类对氧气渴求,他们虽然食了五谷,但还不至于腐朽到缺几口氧气就会死的地步,所以右玄与幕雪两人用了个最直接的方法,火烧。 不过,右玄这把火烧的比较有艺术观赏价值。他们与其他人一样,先看到尸蹩人时也有些吃惊,再看到紧接着从墓室唯一的小洞洞里爬出的无数尸蹩时,也着实头疼了一把。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要烧,就得烧个干净,烧的不留尾巴。 于是,放火之前,右玄放了几滴血,无论是尸蹩人还是尸蹩,见了血腥就跟苍蝇见了屎一样兴奋,何况是右玄这样与众不同的血。 所有尸蹩争相拥挤,甚至不惜以同伴的身体为垫脚石,直往右玄落地的那几滴血上扑。聚集在一起,就跟腐烂掉的尸体里爬出来的蛆蛹一样,密密麻麻的翻搅涌动。 两人见此,微笑着相视一眼,数万年的默契可不是说出来的。只一个微笑,两人便快速的绕着尸蹩堆旋转起来,是的,用脚,在急速下,快速的奔跑旋转,眨眼的功夫,尸蹩周全走动的两人就已经看不出人形了,像滑开的某种柔顺的流线图谱,像高科技下的某种电流符号,整整围了一圈。而这美轮美奂的一幕,实则为绕在尸蹩堆一周的虚拟纱帐,密不透风。 纱帐形成之后,范围渐渐缩小,缩到尸蹩没法集体跳脚的时候,右玄快速抽身,往尸蹩堆里扔了一把火。 不肖两秒时间,尸蹩们就已经噼里啪啦的烧起来,尸蹩身体里油分大。听这动静,应该是不久前刚饱餐过,也不知是那个倒霉蛋跑到地宫里喂了尸蹩,唉!可怜……不过,火一烧起来,那叫一个势头难挡。 飞速旋转着的幕雪成了屏障,将尸蹩隔在中间。而那些被烧到的尸蹩,在无数细碎的爆破声中,爆成屑,烧成灰。有些尸蹩跳的快,试图找个缺口逃出去,可刚靠近幕雪画着的圈,就会被旋转中幕雪带出的力直接撞到火焰内部,烧的连渣都不剩。 尸蹩王见势不妙,从尸蹩人的身上溜出来,慢慢靠近幕雪,试图以速度制速度,突破缺口逃出去。可惜尸蹩成员在危难面前,同伴被烧死的时候,完全慌了阵脚。 尸蹩王一靠近飞速绕圈的幕雪,那些以尸蹩王马首是瞻的尸蹩们,便一个比一个快的凑过来。 突然的偏离重心,对幕雪一点影响都没有,因为人是活的包围圈也是活的。尸蹩王怎么靠近包围圈边沿,都会成为新的中心点,而右玄烧出来的火焰也被油分挺大移动着的燃烧物带着不断变换位置。 不断变换中,尸蹩的数量急剧减少,而那个不称职的尸蹩王最终也难逃被烧成灰烬的命运。 “怎么出去?”幕雪从竞走中快速的恢复常态,像散步一样面不红耳不燥的停下来,掩了掩鼻息问道。 墓室不大,尸蹩被烧了个干净,可是刚烧完尸蹩的墓室里满满的全是让人反胃的焦臭味。 “不知其他人有没有发现这个出口。”右玄走到墙角,看着那个唯一的小洞口说道。 幕雪神色微肃,直径不过十公分的小洞口会是出口?就是有缩骨功,也未必能通过这里。但是,看他的神色,怎么看也不像在怀疑右玄所言的可信度,或许……出口真的在这里…… 、、、、、、 与他们正对着的另一个墓室里,谷燕真恢复着利剑,与尸蹩人大战三百回合。将与斗乌之间的烦心事,还有走哪都被斗乌像小婴儿一样抱在怀里的气撒了个痛快。 其实她也想过,斗乌那种挂在裤腰带上的保护方法,或许不只是对所有物的管制,可能不想她出事的几率更大一点。但是斗乌总能恰到好处的收敛心思,谷燕真再怎么观瞧,也看不出端锐来。 斗乌脸上的情绪太难扑捉,甚至就连偶尔的笑,偶尔的怒,也只能给人浅显的表面感觉。 “该死的臭虫,还想咬我,灭了你们……” 谷燕真大喊着手握从斗乌那里夺过来的剑,胡乱的冲着尸蹩人挥舞着。她学过几手没错,但练起剑来并不会完整的套路,所以与尸蹩对战完全是随心凭感觉,看尸蹩人的举动临阵抱佛脚发挥最大。 也是奇怪,在谷文飞跟前耀武扬威的尸蹩王,同级别的到了谷燕真这里,却像霜打的茄子,完全招架不了谷燕真的进攻。 就是不懂对决的人也看的出来,尸蹩连连败退,只看不断从尸蹩人身上抖下来的尸蹩就看的出来,尸蹩人不是谷燕真的对手。 是,不是谷燕真的对手里,还是不是谷燕真手里那把剑的对手里? 嘿嘿,谷燕真是不知道,斗乌那把剑可是上古神兵,要不是斗乌收了神兵大部分的神力,就谷燕真那小身板小力气,来上十个也抱不动那把剑。 神兵,不知经历过多少真正的决斗,剑下亡魂上至神魔,下至鬼怪,所到之处,无不威风八面,对付尸蹩,还真是高射炮打蚊子,太过大材小用。 就谷燕真胡乱挥舞那几下,虽然没砍不中,但从剑身上带出的剑气,足以杀死尸蹩。 上古神兵,让谷燕真拿着挡砍刀……也就是斗乌与谷燕真两个人,要是右玄或幕雪在场,一定又得崩溃了,至少下巴肯定得掉地上重新找来组装。 “真儿,够了。”斗乌站在墓室里的小洞跟前,回头看了眼谷燕真,那些尸蹩已经死了七七八八了,而且完全是卑恭屈膝的摸样。 谷燕真浑身一震,大喊着又砍了尸蹩一剑,才不情不愿的回到斗乌跟前:“跟你打个商量!”谷燕真双手握着剑柄,剑身竖在身前,就像贡香火的标准动作一样。完全把斗乌当大神供奉着,态度非常的端正,温柔带着无辜,可爱揉着楚楚可怜,反正谷燕真觉着能让斗乌改变主意的表情都用上了。 “说来听听。”斗乌看向谷燕真的眼睛,似有些不易察觉的轻笑。 “别叫我真儿!”一个连璧已经够让她头大的了,现在连斗乌都凑热闹。她不要斗乌给她很亲密的错觉,连璧叫她燕儿,可以当做玩笑,连璧本身就像个玩笑。 但斗乌不同,斗乌有时候认真的要命,有时候却又对她视若无睹(谷燕真自己感觉)。这应该就是恋爱人们管用的若即若离,可是就算斗乌与她靠近了,她仍然感觉不真实。因为,斗乌只将她当为所有物这个定论已经在她心底刻上印记了。 不能习惯,斗乌不爱她,不可能爱她,但却用行动与语言让她屡屡产生错觉,她不要习惯这种错觉,习惯了,苦的只有她自己。 “我觉得叫真儿挺好。”斗乌看着谷燕真的眼睛,话说的也不硬,但听在谷燕真耳朵里,却像带着某种蛊惑。让她必须听从,不许反驳的蛊惑。 谷燕真不想听也白搭,斗乌的话对她来说有一种带磁的惯性力。很多时候,斗乌一句话,谷燕真本能的就会接受,就会按照斗乌的指示照做,根本违抗不了。 这种根深蒂固的惯性,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养成的,是本能是潜意识,是接收到信号后的条件反射,脱离了她思维意识的范畴。 这一次也是,分明做好了先柔再钢,反抗到底的打算。可是斗乌轻描淡写的一句,便化去了她心里酝酿许久的言语举动。 谷燕真生着闷气,将剑扔给斗乌,不打算理斗乌。 “出口在这里?”斗乌看着巴掌大的小黑洞洞,言语间不乱不燥,一点不像开玩笑。 谷燕真听完后,看看斗乌,看看小洞口,再看看斗乌,再看看小洞口,然后长舒一口气:“你会缩骨功?”太神奇了,她只在爷爷书房里的一本书上见到有提过。 其实她不知道,谷家老爷子就是个中好手,只是要缩到从巴掌大的小洞洞里通过,却是不可能。 “洞里有机关。” “啊?…”谷燕真算是明白了,原来斗乌说的不是从小洞洞里钻出去,而是说出去的法门在小洞洞里。可是,这是尸蹩爬进来的通道,那些畏缩在尸骨堆里的尸蹩们,可以从人皮肤里钻出洞的尸蹩,就是从这里钻进来的。“你不是想把手伸进去吧?” 这确实有点挑战,小洞洞没准是尸蹩老窝里,这手要是伸进去,出来后会不会只剩骨头?…… 脑子里乱想着谷燕真不由的直往斗乌的手上瞄。斗乌的手蛮漂亮的,修长均匀,骨节分明却不会显的骨骼太大,要是尸蹩钻进斗乌手上的肉里….想着就毛骨悚然,谷燕真不由的打个哆嗦:太疼了。 “是……不过要等他们一起。”斗乌看了眼谷燕真怪味的神情,嘴角处自然的滑出点点笑意,忍不住伸出手…… 谷燕真不知道她那张小脸皱在一起,愁的要哭不笑的很好笑,那副摸样谁看了也会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把的。见斗乌伸手过来,本能的弹跳出好几米,指着斗乌急着为自己争取自由:“不不不不许抱我,我不是小孩!”眉头一皱,凶巴巴的瞪着斗乌。 斗乌嘴角上扬,露出了小半截洁白整齐的牙齿,让人很容易联想到牙膏广告。其实斗乌的样子蛮温馨可亲的,但这些看在谷燕真眼里,却是另一番味道。 不是被牵着鼻子走,就是被耍的团团转。越想反击越是自乱手脚,谷燕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要等到什么时候?”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谷燕真眼光躲闪时看到了小洞洞,于是很聪明的找了个问题,让自己看着不是很出糗。 ……可是,要等谁?……. 谷燕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左右看看,墙壁还是墙壁,根本没什么变化。越琢磨越搞不清楚斗乌在干什么,想不清索性不像,看着斗乌等下文。 第68章 我们还是好朋友 一行正好十人,除了谷文飞等四人在一个墓室,其他都是两个人在一处。而他们所处的格局遭遇一摸一样的墓室,正是位于地宫四面的玄关墓室,即合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 斗乌谷燕真在东,幕雪右玄在西,连璧谷晨焱在北,谷文飞四人在南。 每个墓室里都有尸蹩吃剩的人骨残骸,其实以前来过这里的人,有,有倒斗这行,又有这一处地宫,这么多年存在这里,斗乌等人找得到,其他人一样找的到。 但正如沿海当地居民所说的一样,来这里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去的。 这是因为他们即使有幸进了地宫,经过迷宫与石墙网的夹击,到了养尸蹩的墓室,也活不过去。 因为没人找到出口,唯一巴掌大的小洞口,在常人眼里根本不是生路。而实质上,那个小洞口如斗乌右玄他们所说,正是生路。 这个小洞口,还有个用途,通气。 提到养尸蹩的这种设置,就能知道修建这里的人有多变态残忍,墓室里通气的小洞口,也是变态的体现。通着气,走到这里的人不至于立马憋死,半死不活的吊着命,然后活生生的被尸蹩吃个新鲜。 通常被尸蹩咬怕了的人,就是有逃出去的力气,也绝对不敢靠近尸蹩的老窝——小洞口。 但光发现这个小洞口里的玄机,也逃不出去。 什么叫天时地利人和,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表现形式吧! 时间吻合,方位不缺,齐心而为…… 说白了,就是东西南方四个方位的机关必须同时开启,才能打开出口。漏了一个,或是时间错开,都不可能打开出口。 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解释了,从来没有人从这里走出去的原因,就是来的人够多,谁会偏巧分散在四个方位的墓室里呢?就是分布好了,又有谁能保齐他们想到一处,同时开启小洞里的机关呀! 几率一茬一茬被磨灭,造成了有来无回的事实。当地居民把这里传的邪乎其邪,其实追根究底,也不过是人类变态的智慧打造了这一切。 要是死在迷宫里死尸的手下,或是被夹死在走动的石墙里,还好,至少死个干脆,可到了这里,死就成了煎熬。 正如此时的夏末一样,他看着谷文飞挥动着砍刀,毫不留情的砍向自己,从他扬起的手上抖下来的尸蹩,更是五孔不入的往人身上跳。 夏末生生的被咬了几大口。阿穆手里的砍刀握了又握,但终是没有下狠心砍想谷文飞。 毕竟,谁都看的出来,那些爬到谷文飞身上的尸蹩,不过是拿谷文飞当跳板,顺利跳到他们身上快速的往衣服里钻而已。 可悲的是几人被逼得无处可退时,还得庆幸,只有一个尸蹩王,要来上三个四个,他们几人全部完蛋。 …怎么办?怎么办?… 夏末一个闪身躲过谷文飞的又一次攻击后,有几只尸蹩趁机跳进了领口,他顾不得脱衣服找尸蹩,奋力反击,试图打倒谷文飞,想办法救人。 “血!…”品优看到细末衣服上好几处渗出了血,明明没有被砍到…… 阿穆提刀挡了谷文飞看向夏末致命的一刀,靠近夏末,才发现,夏末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可想而知,他战的有多辛苦。 “…还要打下去吗?”阿穆犹豫着说了句,以前没见过被尸蹩王控制着的活人,但中尸毒的人他见过,中了尸毒通常只有一种解决方法,那就是趁早杀掉。 当然,要是阿穆老早遇到斗乌等人,就知道还有第二种方法。 而现在这种情况,实在让人难以琢磨,谷文飞的脸色是白的渗人,但却没有中毒后发黑发紫的表现。 “他还有救,一定还有救…”不说几年的哥们情谊,就淡淡谷文飞是谷燕真堂哥的这个身份,夏末也容不得谷文飞在他面前死去。 不行,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定放弃。 两人争执时,品优突然跑到小洞口,拿着手电往里照。他看到夏末身上的血,突然很生气,像烧了尸蹩窝出气,但墓室里养气不多,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只扒在小洞口,就着手电光往里看,好歹看看有什么比如尸蹩幼子之类的能牵制尸蹩王的东西也好呀!品优大胆起来,连阿穆都害怕。 “品优!”阿穆转后看到品优时,被吓的不轻:“品优你个蠢猪,尸蹩王的速度你没看到吗?里面蹦粗个尸蹩王,一口气把你吃个干净。”说着话,一边扶着夏末,一边注意这谷文飞的靠近,往品优跟前挪,心急的火烧火燎。 “阿穆,这里面有东西。”品优突然兴奋的叫起来:“好像有机关。” 说着品优那白嫩嫩的小手就伸了进去,惊的阿穆猛噎口水。 与此同时,与他们方位正对的墓室里。谷晨焱撅着小屁股,脑袋都快凑到小洞洞里去了,那些个虫子被他追的到处躲,躲了几圈,大半都进了这个洞口,也不知里面有什么? “连璧爸爸,小虫子跑了,都从这里跑出去了。”扒在洞口边的谷晨焱高兴的叫着。 他的身后,连璧双手交错在胸前,脸边的长发柔顺的像一匹黑段子,衬着连璧带笑的脸,整个落在暗色的墓室里。又有着一对显眼的夜光眼,这要是半夜突然出现在眼前……吓死人也要偿命啊! 谷晨焱看不到洞洞里有没有尸蹩,索性将圆乎乎的小胖手伸进去掏。 “咦?连璧爸爸,我抓到个宝贝。”谷晨焱摸到个凸起的扳手,高兴的喊道。 也是该了他们这行人运气好,南有品优,北有谷晨焱,右玄在西,谷燕真在东,时间拿捏的刚刚好,比心有灵犀还准上几分。 谷燕真心里不服:该死的斗乌,说什么等等,原来是胆小鬼,不是说了他自己来吗?干嘛把她的手塞进来。 不过……没有爬上手让人恶心胆寒的爬虫,只有个凸起可以扳动的开关。 谷燕真随即来了兴致,用力一扳…… 只听到:“库鲁鲁…库鲁鲁…” 石头摩擦石头的声音,好像沉静许久的石墙又散起了步。那声音,在黑暗寂静的墓室里,非常刺耳,非常诡异…… 心跳随之加快,不知道在眼前缓缓升起的石墙后有什么…… 虽然有斗乌在身边,但谷燕真本身的安全意识却不曾减淡。石墙升起时,她死死的盯着石墙下边沿,在轰隆的石墙启动声里仔细分辨着危险的声音。 谷燕真的考虑是对的,万一石墙开启,跳进来个死尸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快走,快~~~”石墙还没升高,一声暴喊打断了谷燕真的胡思乱想。声音是从渐渐抬起的石墙左方传来的,好像是紧挨着的墓室。 听到声音,谷燕真心底不由一喜。活着,他们都活着…… “品优,快离开这里。”谷燕真刚张口想搭个话,就听到阿穆焦急的督促了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谷燕真心里着急,就斗乌跟她一起,其他人都不知安危。现在听到同伴的声音,自然是心里安慰了不少,可这声音,浓重的危险气息,让她又非常不安。 “真真……”声音不大,有些有气无力的,但掩不了其中的兴奋,是从阿穆那个方向传过来的,夏末的声音。谷燕真只觉得心跳加快,在石墙里躲避时看在眼里的那一幕在脑中闪过,夏末是被死尸刺伤了吗?奄奄一息?…… 有些人一直在身边,他的存在就变的淡薄,好像随时回头,他都会站在哪里。但生死这道坎是人躲不过的,一旦跨过了那道坎,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在谷燕真看来,夏末是曾经最好的朋友,几年的分离再聚,有些东西变了,不想让关系僵到不可收拾,所以躲着,避着。可是,年少时那份至真至诚的友谊,就该演变成现在这幅情形吗? 谷燕真想着心里一阵酸楚,吧嗒吧嗒的落了几滴泪,嘴角动了动,努力的说着:“夏末,我们还是好朋友,是吗?” 夏末被尸蹩咬的厉害,又被尸蹩王控制着的谷文飞追着,根本没时间将身上的尸蹩弄下来,他甚至感觉到尸蹩咬破他的皮肤钻了进去。 死亡,很近,他知道。 尸蹩咬到他的五脏六腑,或是咬断了大动脉……无论哪种情况,得不到及时救治,都是死。 但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谷文飞死掉,就是没有谷燕真那层关系,这几年与谷文飞一起刀山火海的,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谷文飞死掉。 夏末想,谷文飞只是被尸蹩王控制住了,哪些爬到他身上的尸蹩并没有咬他。从这点上看,谷文飞活下去的几率比他大。所以他坚持着,几乎就要放弃时,听到了谷燕真的声音。 似乎到了生命最后一刻,好像再也听不到谷燕真的声音,以为这就是绝离。 没想到,还让他听到谷燕真的声音,更没想到的是,谷燕真冷落了他那么许久,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 …我们还是好朋友… 呵,是该高兴么?还是…… 这算是谷燕真正面回答了他的一厢情愿吧!但听到这句话,他一直纠结着的心伤,竟也豁然起来。其实他要的并不多,哪怕只是小小的一个‘朋友’的位置。他只是像在谷燕真眼里有个渺小的存在,这样就知足了。 “嗯,我们一直都是…朋友……”石墙在眼前渐渐升起,夏末终究没看到谷燕真的脸,就晕厥过去。但倒下后,不死心的眼角余光,看到了谷晨焱。就在对面的墓室里,那个小人儿,正堆着一脸笑,探头探脑的往四周瞧。 夏末的眼睛慢慢合起,嘴角动了动,无声的说道:“真真,焱焱很好……”我终归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如果有来生,我会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告诉你:我喜欢你,不给你离开我的机会。…… “阿穆,夏末他…”品优吃力的拖着夏末,往石墙口挪,而阿穆,拼命的抵挡着谷文飞攻击,大喊道:“老大,谷文飞被尸蹩控制了,快来救救他!……” 第69章 谁才是爸爸 连璧站在石墙内,撩了撩耳边的长发,懒懒的看着谷燕真。他的嘴角挂着笑意,不知是对斗乌的挑唆,还是发自内心的真实写照。 这一刻,其他人其他事在他眼里,好像成了过眼浮云,不足一提。就连谷燕真因夏末而落泪,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某种点缀,不足为惧。 听到阿穆的喊话,连璧叹口气,一把揪住躲着猫猫的某位小朋友,相当粗鲁的夹在腋下,脚下一点,就飞奔出去。 谷晨焱很无奈的将两只小手交抱在胸前,虽然头冲下很难受,但此刻他的心情真是无奈的极点,一点玩笑的心思都没了。 连璧脚下踩着风一般快速的跳进阿穆所在的墓室,经过中场时,谷燕真看到了夹在连璧腋下的谷晨焱,谷晨焱瘪瘪嘴,看见妈咪时,他非常高兴,心里笑开了花。但小脸却皱着,小嘴瘪着,只说了一句:“妈咪,这就是你给我挑的好爸爸!” 谷燕真被儿子的话噎着,甚至还没看清楚儿子是什么表情,连璧与谷晨焱已经从眼前滤过。 “焱焱……”谷燕真焦急的站起来,追着连璧飞奔过去的方向找,跨出石墙,却实实在在的踩了空。 突然而来的失重感,让她本能的想要大喊,刚一张口,身子就被一股力提了起来。 斗乌黑着脸站在石墙内,手上提着谷燕真手腕,三两下将她拉上去。 谷燕真好好感动的,想要冲斗乌表示下她的感激之情,对上斗乌的眼睛时,却整个萎靡下去。 …斗乌在生气?为什么?她又惹到斗乌了?…… “你…你生气啦?”斗乌将谷燕真放身边,也没放手的打算,谷燕真自有觉悟,见斗乌心情貌似很不好的样子,不挣扎,不抵抗,只弱弱的问了句。谁让刚刚斗乌又救了她一命呢! “谁告诉你连璧是谷晨焱的爸爸的?”斗乌似乎挺生气,完全是在质问。 谷燕真被问的迷糊,看看斗乌,张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 不对啊!谷晨焱是她儿子,儿子他爸是谁?关斗乌什么事啊!~~ “我儿子他爸是谁,也要你来决定?”太无理了,太霸道了,就算是所谓的‘主人’,也不该这么不讲理吧!谷燕真很生气,感恩的心境被冲了个干净。 斗乌没有说话,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只静静的看了谷燕真两秒,揽起她的腰飞跳出去。 被这个无理的人揪来揪去,谷燕真一肚子火气,正好推开斗乌,却听他说:“去找焱焱。” 这话说到谷燕真的心坎上,就像被使了定身术,放弃反抗。唉!斗乌这话的诱惑力太大,她也反抗不了,要她一个人去隔壁找焱焱,不借外力有点不大可能。 因为与四个墓室相连的空间足有上千平那么大,而期间是深不见底的一片黑暗。 连璧或是斗乌,之所以可以穿梭期中,是因为黑暗的顶端零星的点缀这一些石柱,石柱的间距大概都在一米以上,连接着四个墓室。要命的是哪些石柱不但跨距大,顶端的面积也不过两只脚的大小。 当然,不是巨人的脚,也不是七个小矮人的尺码。 这种构造,除非武林高手,普通人如何过的去。事实再次证明,斗乌不是普通人,连璧也不是常人类。 连璧进来后,将谷晨焱直接往地上一扔,快速的挡了谷文飞砍想阿穆的一刀,两指并拢点上谷文飞的眉心,也不知用的什么招式。点完眉心,又在前胸后背的拍了几把,眼看着哪些尸蹩从谷文飞身上掉下来。 “焱焱,过来。”连璧看了眼地上乱爬的尸蹩,眼角余光见斗乌与谷燕真已经进来,收了手,只掐住谷文飞的心脉,喊了一声。 谷晨焱嘟着小嘴,揉着小屁股,别提有多不情愿了,可是连璧手里的人是那个讨厌的‘舅舅’,虽然讨厌,也是舅舅,好像挺难受的。 于是,连刚进来的谷燕真都没注意到,就颠颠儿的跑去连璧身边。 连璧见尸蹩绕道跑走,心下稍安,将谷文飞反抵在石墙上,手指移到谷文飞的后勃颈上,修长的手指像一把短剑,快速的刺入,慢慢地慢慢地,只见他手指拔出时,指尖上带着那只红色的尸蹩王。 “虫虫,虫虫!”谷晨焱个子小,看不清楚连璧在干什么,但连璧手里的尸蹩,他却看到了。红色的,而且小很多,好奇怪,比之前那些都稍微漂亮了那么一点点。 “给你!”连璧看了眼谷晨焱,笑着将尸蹩扔到谷晨焱的小手里。 谷燕真这才愣回神,好像刚才她喘个大气,谷文飞微弱的气息都会被她吹灭一样。可连璧是不是疯了,尸蹩能钻进人的皮肉里去,这家伙居然将尸蹩给谷晨焱。 “焱焱,快扔掉……” “夏末还有气,老大!”谷文飞这边连璧接了手,阿穆就赶紧去帮品优的忙,这会儿探了夏末的鼻息,呼吸微弱,但还活着。 趁着连璧救谷文飞,阿穆已经拔去了夏末的衣服,衣服下夏末的身体,被尸蹩咬了好几处血肉模糊的洞,看的人心惊。 连璧还没出手,赶过来的右玄与暮雪已经到了跟前,右玄不知给夏末喂了什么东西,只一会儿工夫,夏末身上的尸蹩就翻了肚白。连钻进肉里的尸蹩,也都沾着血肉退了出来。 几人将右玄围在墙角,几乎拔光了他的衣服,里里外外的剔除了所有尸蹩,夏末身上被尸蹩咬伤的地方不下二十处。最严重的算是肚子与胸口,这些该死的尸蹩,倒是会捡人的要害下手。 不过人活着就好。 夏末的本就残破的衣服被撕成了条,结结实实的绑在各处伤口上,再找出一套衣服给他穿上,这会儿看着才像个人了。 “夏末…夏末……”谷燕真见谷文飞除了后颈上的血窟窿,几乎再无伤口,而夏末,几个人围着救治,血糊糊的衣服,沾着血的尸蹩,还有之前夏末微弱的声音,这些都让她担心。 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其实夏末就像她另一个哥哥,与谷文飞一样,都是她的亲人。 “他没事,休息会儿就会醒。”右玄瞄了眼斗乌的脸,心中直犯哆嗦,牵强的冲谷燕真笑笑。 “咳咳…咳咳咳….”谷文飞刚一恢复意识就伸手摸奇迹的后颈脖,还摸不着头脑的骂道:“他奶奶的,怎么这么疼!” “哈哈哈……舅舅怕疼,舅舅不是男子汉!”谷晨焱看着谷文飞的脸,一阵儿红一阵儿白,一会儿像傻瓜,一会儿又像小气鬼。觉得太好笑,于是拍着小手理直气壮的嘲笑起来。 “臭小子…你…咦?焱焱,你刚刚叫我什么?”谷文飞顾不上从脖子上摸到的黏黏糊糊的一手血,一把揪住谷晨焱,心花怒放啊!谷晨焱可算乖乖的叫了回舅舅。 “爸爸,爸爸!”谷晨焱抓着连璧的衣服,躲着谷文飞的追击,一边欢快的叫着爸爸,一边往谷燕真那边瞧,打算随时转换求助对象。 没办法,连璧这个爸爸太不靠谱了。 谷文飞被谷晨焱一声爸爸险些噎住,生气的半笑不笑道:“错了,叫舅舅,不是爸爸!” 连璧瞧了瞧谷燕真与斗乌的表情,前者没多大反应,后者那张脸却是有着很大的波动。连璧对斗乌的反应很满意,于是,顺手扯住谷文飞,纠正道:“爸爸叫的是我,不是你。” “咯咯咯….舅舅是笨蛋,爸爸,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谷晨焱趁着谷文飞被连璧抓住,偷偷的往后退,再往后退,快速的跑向谷燕真,边跑边笑边喊。 “啊?……”谷文飞彻底愣了,以前想过谷晨焱的爸爸可能是谁,但从没想过会是连璧,六年前与连璧有接触吗?脑子陷入一片混沌的记忆,越漂越远…… “妈咪!…我有听话叫爸爸哦!”谷晨焱跑到谷燕真身边,却被斗乌先一步捉了去。 “叔叔,焱焱好想你哦!”谷晨焱顺势搂住斗乌的脖子,在斗乌脸上吧唧一口,笑呵呵的说。 斗乌黑着的脸上稍稍有些暖色,但他对‘叔叔’这个称呼,显然很不满意:“你只有一个爸爸,是我,记住了。” 这话一出,包括谷文飞右玄暮雪在内,所有人都愣了。就连阿穆跟品优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右玄与暮雪了然的相视一笑,谷文飞迷糊的拍拍脑袋,不小心拍到后脖子的血窟窿上,一阵呲牙咧嘴的喊痛。喊完痛,又转眼去找夏末:“夏末,怎么回事,刚不是……”封闭的墓室,怎么突然大家在了。 只有妈妈的谷晨焱怎么突然成了连璧的儿子,又多出个唯一的爸爸斗乌。 找到夏末时,谷文飞大吃一惊,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得到右玄肯定没事的回答后,才放了心。 谷晨焱窝在斗乌的怀里,看看连璧,又看看谷燕真。 “焱焱,别听叔叔胡说。”哪有这样的,主人做到这份上,连什么都得占着,不就是给谷晨焱认了个爸爸嘛!经斗乌这一胡闹,谷燕真反倒更说连璧是谷晨焱的爸爸了。 连璧自然一副看好戏兼心里乐呵呵的看着,走到谷燕真跟前,对视着斗乌。一副:这个爸爸我做定了,有本事你就来抢…的架势。 “叔叔,连璧爸爸才是爸爸!……”谷晨焱有些小委屈,其实他可喜欢斗乌叔叔了,但爸爸咋能随便想谁是就能是谁呢? 连璧爸爸虽然挺讨厌的,但还是蛮关心他的,现在也不怎么讨厌了。 可怎么最最喜欢的斗乌叔叔又成了爸爸呀! 好晕,好晕…… “我才是爸爸!不许叫别人爸爸!”斗乌眉头微蹙,看着怀里的谷晨焱,相当严肃。 “可是…”可是妈咪说……谷晨焱是想这么说来着,可是想想,就当是认个干爹了。 于是甜甜的叫了声:“斗乌爸爸!” 第70章 逃不出的网 谷燕真闻言,心头一跳,脸上紧接着也变了色。 她知道谷晨焱喜欢斗乌,可这未免也太……不用她这个妈说什么,那两人就认了亲?……连她迷糊六年都无法确定的事都给下结论了? 生气吗?……谷燕真皱起眉头看着儿子,初闻此言的气愤只稍稍滑过心头,转瞬即逝,不但没有留下阴影,反倒有点拨开云雾见月明的心情…… 其实谷燕真心里明白,斗乌很优秀,作为人生归宿的选择可谓非常优势。 但是……谷燕真总觉得,斗乌身上有种常人无法靠近的东西,越是靠的近,彼此之间那道无形的鸿沟就越是清楚。 谷燕真也曾幻想过,能与斗乌执手相伴一生同行,但心里总有份警惕在提醒她,想要逾越那道鸿沟,必定需要付出她无力承支的东西。 而且,即使如此,到了最后也未必如了她的愿。 正是这些似有似无,似真切又似模糊的感知,让她早就认清了事实,也下定决心,不去触碰,既然无力受支,还是不要触及的好。 这样就不会有伤害…… 可是,被自己刻意压抑淡却,即使彼此相拥,沉迷在肉_欲情色,也克制着杜绝情感深入。 那么坚定的信念,竟然在谷晨焱一句‘斗乌爸爸’,等同戏言的只言片语里,被击了个粉碎。 谷燕真下意识的抿抿唇,抬头视线貌似不经意的滑过斗乌,他依然淡定如初,见斗乌如此,谷燕真突然心里非常气愤,活该就她一人纠结苦恼? 既然如此,干嘛要让她儿子管他叫爸?该死……指定又是‘主人’病在作怪,因为在斗乌的认知里,她是他的,所以连她的儿子也是他的?……这是什么逻辑嘛? 一句话搅的人心烦,偏偏斗乌若无其事,谷晨焱那倒霉孩子,还跟着瞎起哄,凑热闹。 “焱焱,不许乱叫,叔叔跟你开玩笑呢!你没听出来吗?……是吧!哈?”心里闷闷的,谷燕真带着些许愤恨从斗乌怀里叼过谷晨焱,面子上佯装着不当回事。边说着意思性的打了个马虎眼,其实没指望别人搭腔,只要别说话,让谷晨焱认识到‘错’就好。 可人斗乌好像跟她杠上了,揪着这个问题还不放手了,只听他不紧不慢的说道:“真儿,你也要记住,焱焱只能叫我爸爸,其他…谁…都不行。”这话说的坚定,还带着几分命令式不允质疑的语气……就这么一锤定音了? 听的谷燕真一愣一愣的,到底看不出斗乌话里有几分真实。 斗乌成心的么?干嘛为这件事跟她抬杠?……况且,谷晨焱是她儿子好不好?抢人儿子好玩吗? 谷晨焱已经有些找不到北了,还给她添乱,这样子误导小孩子,有没有公德心啊!~~ “焱焱,妈咪告诉你,斗乌叔叔真不是爸爸……”苦口婆心,预备长篇大论说服谷晨焱相信自己。结果,刚说到重点,斗乌就从她手里夺过了谷晨焱去。 “真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谷文飞越看越迷糊,他承认谷晨焱是挺讨人喜欢的,可是儿子就是儿子,不是儿子就不是儿子,那有连孩子妈都否认,还明目张胆跟人抢儿子的? “我哪里知道!!”谷燕真气的牙痒痒,也只能两手一摊,无奈加没法。可是……非得讨论这个话题嘛!总不能让她告诉大家,她也不知道孩子爸是谁? 不知道是谁?……会不会真是斗乌呢?……凝神一想,心头突然大跳起来,还真别说,斗乌流氓那程度跟六年前那人如出一辙。 一想到与斗乌一起的缠绵日夜,那些诱人的呻吟,以及过分狂乱的惹火举动……谷燕真突觉耳根发热,心里的烦乱多出几分无法言表的羞怒,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到现在都无法想象,自己居然变的那么淫_乱!…… 狠狠的摔掉脑中不堪的画面,谷燕真看了看斗乌,继续之前的猜测。不过,应该不是斗乌吧!要真是斗乌,没理由不告诉她吧! 况且那人红发红瞳妖艳绝美,不说为何躺在棺材里,就但说那身扮相,也不是斗乌会干的事。 既然不是,瞎人什么亲? 真是……幼稚!谷燕真转念一想,有些理解了,斗乌在她跟前表现出来的霸道,以及但凡与她有关都要跟连璧争上一争的幼稚举动。不过是‘主人’病,强烈的占有欲在作祟。 “小燕儿,没事了,不气,不气…”连璧顺势将谷燕真拉到自己身边,轻捏着谷燕真的肩头,用腻死人的温柔安慰着谷燕真。嘴角一直储着笑,与斗乌比起来显的大度知礼的多。 “斗乌,我一直觉得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这事儿,你做的不对,昂!”谷文飞打抱不平,不管连璧这个‘孩子爸’反不反驳,光谷燕真坚决否认这一点,也足够他这个哥说句公道话。 右玄有些看不过去了,可斗乌不想解释,他们又能如何?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于是,正了正声色道:“各位,这地儿不能久待……” 这话听着平淡无奇,可落到诸位的耳朵了,一下子将所有人打回现实,将他们平静的心重又放回刀尖油锅之上。谁也没心思继续谷晨焱的爸爸是谁?…的问题了。 阿穆:“没路了,我们往那里走?”…… 品优:“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 谷文飞:“还以为好歹能看到几个墓室,宝贝啊之类的,可是最隐秘最保险的地方,怎么连个毛都没有…” 品优:“要下去吗?……” 阿穆:“万一下面也没有路怎么办?……” 谷文飞:“真奇了怪了,这个地宫建的真奇怪……”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接下来打算?谷燕真看着众人的围聚在一起的背影,有些黑线…… 刚刚她还是话题的焦点,担心被问及那个她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不过,还好还好,没人问就不用答,还好还好…… 谷燕真凑到谷文飞身边往下看了看,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的亏刚才斗乌及时拉住她,要不然,翠云山悬崖摔不死,这里掉下去也八成死透了。 而且…… 这里是地宫唉!跟死人搭边的地方,说起来是很邪乎的。没准这地下养着更多的尸蹩,死尸……对哦!不是说十二死尸一损具损嘛!都杀了好几个死尸了,保不齐这地下是死尸大本营。 谷燕真脑子里瞎琢磨着,虽然这么想,但也就是扰乱一下心底的恐惧,可没觉得自己金口预言,一说一个准,不过是随口乱邹而已。 瞄一眼挂在斗乌身上的谷晨焱。叹了口气,心说,算了,反正地宫里想跑也跑不了,有了连璧‘爸爸’的刺激,斗乌似乎对谷晨焱好多了,就让他抱着吧! 斗乌救了她那么多次,带着谷晨焱比谷晨焱留在她身边安全。 谷燕真看看众人,也就谷文飞与阿穆他们在嘀咕。暮雪右玄估计把脑子寄放在斗乌哪里了,完全唯斗乌马首是瞻。斗乌一冰块加木头,有这么几个忠诚的下属还真是难得。 有时候谷燕真甚至想,斗乌不会是穿越来的吧!拥有现代思维的人一般不会有那么根深蒂固的‘主仆’概念,现在不是流行穿越么!没准真是穿越来的。 胡思乱想胡思乱想,脑子里的线团越绕越远,越绕越丰富,时不时还自个乐呵乐呵。 正想到美处,突然被人推了一把。 谷燕真心跳一滞,快速的回身去看,心惊暗骂:哪个倒霉孩子这么没有公德,不知道掉下去会死人吗?……她得罪人了?该死的,让她知道是谁…… “咦?…啊?…啊——”怎么搞的,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谷燕真看在眼里的不是某人得逞后的笑,而是,连带谷晨焱一起,所有人都落在空中,呈急速下坠状态。 一时间尖叫声此起披伏,粗狂如阿穆,细闷如品优,豪迈如谷文飞,稚气如谷晨焱…… 可惜可惜呀!要是来个乐曲指挥,统一下调子,一定是不错的噪音交响乐。 “发生什么事了”经过两秒的镇静,谷燕真扯开嗓子,问贴在他身边的连璧。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与他同进退,刚才站的最近,八成就是被连璧推下来的。可是…为什么?…… “墓室石墙快要关闭,我们在同一个墓室……不出来,就永远出不来。”连璧趁机将谷燕真扯了一把,以单臂环抱的姿势,贴在谷燕真身上。 从脚底冲上来的劲风,呼呼的往上窜,连璧的手环过她的腰身后,半个手掌都抚上她半圆的胸部,手指还有意无意的渐紧渐松。 连璧的这些小动作,谷燕真丝毫没有觉察到,是啊!急速的下坠中,谁有连璧那么好的定力,谷燕真只觉得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紧紧绷起,等待着即将被摔散的可能,心早惊飞远去,那会注意这些小细节。 谷燕真努力克制着狂跳着的心脏,很想说点什么缓解下暴走的心绪。但抬头看看连璧自如潇洒的摸样,突然没了说话的兴致。 况且,正如连璧所说,跳下来虽然唐突却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谷燕真做了个深呼吸,老老实实的等着落地,仔仔细细的看着脚下,希望能有救命的稻草给她抓。 可怎么突然有点……心里惊颤,冷不丁从背脊透上来一阵寒意。 谷燕真看着脚下,心脏狂跳不止,难到……下面果然有问题么?……死尸?尸蹩?更大的尸蹩滋养基地?… 第71章 连璧的心思 连璧将揽着谷燕真的手收了收,一头长发在急速长抛上天空,那双翡翠珠儿一般的绿眼睛,发着莹莹的淡绿光芒,就像从天际坠落的星辰,烁烁生辉,美到极致。 而那双绿色眼睛的主人,正肆无忌惮的吃着谷燕真的斗乌,顺带得意的看着斗乌,满眼的挑唆与不屑。 石墙稍有震动,连璧就先一步推谷燕真下去。其实完全不用担心谷晨焱有事,面对齿蜂斗乌毫无顾忌的将谷晨焱推上前做诱饵。石墙乱撞时,斗乌也只丢下一句‘跟上’,就先一步闪人。 这些问题面前,他都果断的选择,可这一次…… 右玄不时的看看谷燕真以及斗乌,其实谷燕真与斗乌心意是相互的,旁观者清。只是但凡有了旁观者清的开场,必会有句当局者迷的后缀,这简单的一句话,生生将谷燕真与斗乌绕了进去。 世事无常,被绕进去的又何止他们两人? 越是坠落的久,就越是靠近死亡,对人心里的考验也是最激烈的。谷燕真提着心,身子绷的久了有些发抖,双目飞圆瞪着脚下,不惧疾风入眼,一眨不眨的盯着。 落了有多久了,怎么还不落地,这距离,落地不成肉泥也成肉末. 心中升腾起巨大的恐惧,好像死神正在向她招手,而她,正快速的扑向死神的怀抱。 该死,该死……流年不利啊啊啊!!~~~~ 急速的下坠中,谷燕真心跳频率如繁乱的擂鼓声。咚咚咚咚……响的乱七八糟…… 六年不出山,一出山就连连跳山,下次出门记得带上降落伞啊啊啊!!~~~ 唉!盘丝链啊盘丝链,怎么就不能随叫随到呢! “多久能到啊” “碰!…通!……” 话音刚落,就听到噼啪一阵沉闷的撞击。谷燕真浑身一紧,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屁股。 确实落地了,但着地的不是屁股,而是双脚,而且似乎、可能、应该……并没有摔出预料中的效果,手是手,脚是脚,还是完完整整的整体。 谷燕真有点不敢相信,左右前后的仔细看过,确定自己不是灵魂出窍,确定身边并没有被摔散的血肉,才终于身子一松,放了心。 品优手里的手电落地后摔出很远,也照出了周围大致的环境。 四周很黑,看不到深处有什么。早先在墓室时,借以落脚的哪些石柱,就在身边,现在站在石柱底部,抬头看,又直耸入黑暗,看不到顶头…… 说不出的诡异,就像站在如来佛祖掌心里对着五根撑天柱子撒尿的孙猴儿,此间到底有多高多深多远多无边无际,完全无法预料。 其他人或坐或站,有些呲牙有些咧嘴,但只稍片刻,便都恢复了常态。好像并没有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好像一路坠落的另有其人,而他们不过是自己吓自己。 再抬头看,依然是看不到顶的黑暗,但却没有之前看的那么遥远,黑暗压的很近,就是拿手电照,也不过照到十多米的距离。 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么高的距离掉下来怎么没有受伤? “掉下来时,劲风阻力大,高度以及下落的速度都没有想象的那么厉害,故此,没有过大撞击…不过……”连璧警惕的看看四周,欲言又止,别人看不到,他却看的清楚。哪些站在四周,层层叠叠蔓延至远,没有边际的粽子似有苏醒的可能,正在蠢蠢欲动…… 粽子不可怕,麻烦的是他数量多。该死,还有站在粽子队伍里的……死尸! 打眼估算,光看得见的死尸就有上百号,更别说密密麻麻跟捅了蚂蚁窝一般密集的粽子。 ……被谷燕真猜中了,这里果然是,粽子窝…… “真儿,过来。”斗乌的声音,语调有点冷,听不出过多的情绪。 “妈咪……”谷晨焱有点为难,他很喜欢斗乌,打心眼里喜欢待在斗乌叔叔身边,斗乌叔叔叫妈咪他也没意见,就是有点……不想冷落连璧爸爸。 认真的看着谷燕真,投以同情的目光,只弱弱的叫声妈咪,很想知道妈咪到底给他选哪个当真的爸爸。 谷燕真听到斗乌叫她,无奈的白眼抛飞,心说:这人‘主人’病又犯了。心里再不情愿,斗乌一句话,谷燕真还是难以自禁的走过去。 连璧见隐没在四周黑暗里的死尸都睁开眼,正四下瞧着找出路,谷燕真从他身边走开,他并未阻挡。与斗乌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游戏还长着,他不着急,现在要紧的是解决眼前的……危机。 “真儿,跟在我的身边!”斗乌声音里似乎包含了某种让人背脊发寒的温怒,谷燕真有点小紧张,不过……斗乌是在担心她的安危吗?心底腾升起一丝暖意。可是斗乌的脸始终冷若寒冰,好像根本没说过什么。 谷燕真有些苦闷,再看斗乌,或许是期盼斗乌的神色里能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可是看到的是斗乌眼光冷峻,注意力全然不在她身上。他在看…他在注意什么?…… “妈咪!!”谷晨焱从斗乌的背上挣着凑过来,搭在谷燕真的肩上。 突然有种透进骨头里的寒意从背脊侵袭而来,猛烈的几乎贯穿身体的每寸肌肤,浑身毛孔瞬间撑开。谷燕真心底豁然炸开,心脏砰然而动。 不光是斗乌,谷晨焱的样子也有些古怪。 “呼哧~~~呼哧~~~~~” “啪踏啪踏~~~” 四周的黑暗像抹去星辰的夜空,昏淡的手电光束根本照不多远,哪些响动里到底有什么?越是看不清楚,谷燕真越是心里不安。该死,偏偏连探照灯碰上黑蒙蒙的雾色昏黑也变的微不足道。 面对未知的事物,少许的响动都会给人刻骨的惊颤。就像被关进封闭黑暗的空间,无法预料周围到底有什么,那种恐惧是源于心底无法忽视的。正如此时,谷燕真紧紧的绷着身子,两手交叉护于胸前,努力的瞪着眼睛看着四周,心里全是对哪些响动及周围环境的猜测。 直到…… 后背抵上坚实的胸膛,熟悉的气息包裹而来,谷燕真紧绷的心终有有了些松动。 幸亏有斗乌,不论对斗乌是何种情愫,有没有结果。不可否认,她都无法忽略自己的真心,对斗乌的无可抗拒是出于本能,好像流淌在血液里早就存在着的某种惯性。在害怕时,她本能的渴望着斗乌的庇护,哪怕是摒弃掉一直以来的坚强……谷燕真只知道,这一刻她的心里很踏实。 踏实……心安……这不就是她一直渴望着的归属吗?可是…… “那里有座桥,我们过去!”斗乌并没有注意谷燕真正专注的看着他。眼光流转在黑夜里像盈盈的幽潭,灵动如大自然精心孕育出的精灵……如果他注意到了,会被她此刻的美所惊艳吗?会因她而底下高昂的头吗? “快过去!”连璧看到死尸身后的那座桥时,稍有迟疑,因为那座桥上也站满了面目狰狞的死尸粽子,他自己一人过去轻而易举,但要所有人都全身而退,就有点…… 他也可以运用神力,将这里的死尸粽子一击毁去。 但是,人各有命,正如谷燕真闯到此间,遇到这些害人的危险一样,这是谷燕真命中的劫数。连璧以及斗乌,只能在适当的契机里迎合谷燕真的命数,却不能强加干涉,那样,只会折损谷燕真的宿命。此生或许谷燕真有他们相随可以让她安于一生,但来世呢? 谷燕真终归是凡人,有她该历的人生。 如此一来,眼前张牙舞爪要将他们生吞的死尸粽子,就需要他们逐一打杀……有点麻烦。不过为了谷燕真活动活动胫骨也未尝不可。 连璧细细的巡视过一圈之后,确定没有其他出路。 目光再寻谷燕真,斗乌早以哪种占有性的气势将谷燕真与谷晨焱全都囊括在他的掌控之内。 要命的是谷燕真,一副痴心样傻愣愣的抬着头看斗乌,完全把斗乌当成天一样存在的那副表情,让连璧看着心里很不爽快。 其实连璧并不是真正的连家人,只是需要一个身份,正好有了那么个契机。于是成了连家人,当起了连家掌门人。 这其中自然也有因由…… 连、陶、谷是国内倒斗淘沙业巨头级的三大家族,而连家人丁单薄,到了连璧这辈子只得一个女孩连乔,连家上下都以为等连乔长大了会入赘夫婿,继承连家。 可是十年前,连乔刚十四岁,连家上代当家就受了重伤,生命垂危。一句话都没留下就撒手人寰,连家人从他的遗物中找出一个信封,那里面写着连璧的生辰八字,是连当家的私生子。虽然这个定义并不光彩,但连家上一辈的元老对这个私生子报了很大的期望。毕竟连乔太小,再说女子当家在哪些元老眼里还是不够妥当。 后来连家元老们一商量,决定好歹先找到连璧。等见了连璧,观其相貌堂堂,气宇不凡,实属人中龙凤。问其古玩淘沙业内知识更是倒背如流,文能,武更能。碰到这种天才,连家元老哪个不惊喜?于是,连璧顺理成章的成了连家新一代掌门人。 连璧知道,哪些老顽固不会只看看他,或是只听他回答几个问题,打倒几个人,就将连家交给他。老顽固并没有真的食古不化,有时候也会开窍,就像做的那个dna鉴定…… 连璧是谁,能制造出一份遗书,能给死掉的连当家添上个私生子,弄一份dna鉴定,自然有的是办法。 连家元老级人物看到dna鉴定结果,个个眉开眼笑,给连璧举行了隆重的入族谱仪式,说是认祖归宗,一步步程序下来,连璧都有些后悔一时兴起的决定了。 繁琐归繁琐,有了这个身份,游历人间办起事来倒是如意的多。连大当家,一作就是十年,那个名义上的妹妹出落的亭亭玉立,十年的相处,自然也生出些真挚的感情在。 而此刻看着谷燕真那么靠近斗乌,竟从心底涌起一股燥闷,很不舒服。 这样的自己,让连璧有些措手不及,本以为一切皆在掌控,可是有些瞧瞧的已经发生了变化。比如连璧对谷燕真的态度,从开始利用玩味,到现在…已经偏离了航行。 第72章 出路何在? 平日连璧除了对挑战具有莫大的痴迷以外,平时生活很随意。当连家大当家十年,在大家眼里,连璧很有女人缘,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多情风流而且非常挑剔。是个很有原则的花花公子,从不滥交,也从不以势压人,说起来,是个很高尚的情场公子。 最关键的是,一场欢愉一场游戏,连璧从不用情用心相待。多情却又无情,只是……数万年女人堆里滚过来的人,遇到谷燕真,却在慢慢转变。 连璧长发随肩,飘逸洒脱,随时随地都顺滑的像上好的黑丝锦缎,雌雄莫辩的俊美五官,即使不动声色的站在哪里也属于招蜂引蝶的类型,那种招引是天生特质。更何况他还有一双绿如翡翠般剔透晶莹的眼睛,但凡遇到看过眼的女子,只需一眼,便统统拜倒在他迷人的眸色之下。 可是谷燕真……只有谷燕真,对他的迷人之处一点不放在眼里,越是优秀自负的人越无法容忍像谷燕真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眼神。 更何况谷燕真还与斗乌有莫大的关联,这些都足以激发起连璧的挑战欲。 连璧知道谷燕真与众不同,与她相处见她丰富古怪的表情变化,是件极舒爽的事情。想将谷燕真‘招引’的迷上自己,然后彼此相融抵死缠绵。连璧很想知道表情那么丰富的谷燕真到了床上会是怎样动人的姿态,陷入情欲迷离娇羞……一定是非常诱人的吧! 不过,连璧也知道,谷燕真迷着斗乌。就算没有斗乌,连璧也没打算对谷燕真动情,情那玩意轻易动不得,连璧是聪明人,虽然自己没曾经历,但以往痴迷他要死要活的人见的多了,看着就觉得累,他可不想有照一日,自己也变的疯疯癫癫,只为了一场情事。 本来心里明明很有谱,连璧凡事也都是以目的为导向,并没真打算跟谷燕真发展成什么,结婚娶媳妇?呵,凡人一辈子几十年,好年华不过几年时间,这种话心里雀跃时脑中闪过,真没想过要与谷燕真发展成怎样。 只要能挑起斗乌的怒气,与他决斗,又能体验过程中不时激发而出的兴奋感,哪些杂七杂八旁支的事又有什么关系。而且谷燕真这个筹码逗趣起来挺好玩的。 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偏离了连璧预期的轨迹。看到谷燕真那般真挚的眼神看着斗乌,连璧心底有股无法控制的烦躁正在快速膨胀。 看着谷燕真主动挽住斗乌的手,跟着斗乌走,连璧心底沸腾的愤怒几乎撑爆了他的身体。 “靠,怎么会有这么多粽子?”谷文飞脖子上绑着毛巾,像庄稼田里脖子上挂汗巾的庄稼汉,其实他是可着毛巾是长条,包扎后勃颈的伤口比较顺手。 “快离开这里!”连璧快速经过斗乌几人身边时,想要将谷燕真拉过来,但手伸出去转了个弯,将谷晨焱抱了过来。还不是时候,他要隐忍,他要跟斗乌决斗,他要做最后的赢家,还……不到时候,撕破脸皮。 谷晨焱趴在连璧的背上,回头看了看斗乌与谷燕真,见斗乌谷燕真都没有反对,便乖乖的伏在连璧的背上。 “谢谢!~~”谷燕真相当感激,连璧这人真的挺好的。虽然说话不招人待见,但对她,对谷晨焱都很好,而且一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讨厌谷晨焱。 “不需要!”连璧还没说什么,斗乌抢先回答,答的挺顺溜,谷燕真挑挑眉,对斗乌的态度,不敢恭维。 粽子行动迟缓,死尸却是带着脑子的。他们这边一有动静,哪些个死尸已经快速的跳起来,从成片的粽子里跳脱出来,围上几人。 “炸弹,快拿炸弹,炸死这帮杂碎。”谷文飞手握刀枪,相当有气势的说。 “哥,别出馊主意,这里是海底,炸弹一爆,咱们也活不了。”谷燕真看了看四周,目光可及只能隐约看到有东西在靠近,踏踏踏踏……的脚步声,像踩在几人的心坎上,让人平生惧意,无法平静。 “咦?…海底?…不是了吧!”身边耸入黑暗的石柱顶端,不知道多高的位置上,迷宫石墙哪些地方…他们以为那些地方是海底靠近大沙包的地方。可是现在看来……怎么会坠落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他们有些辨别不来。 这话也惊醒了在站的众人,现在是一点也摸不清楚具体位置,罗盘能指方位,却探测不到距离海水的距离,众人身处水平面下的那个层面。 “右玄暮雪,前面开路!”斗乌看了眼涌动而来的粽子,以及处于领导地位站在内圈靠近他们的死尸,不予理睬,直接跟右玄暮雪说话。 右玄下意识的看了看连璧背上的谷晨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成了谷晨焱的专属保镖。可是现在情况有点紧张,而且斗乌似乎并不介意谷晨焱由连璧暂为代管。 虽然看不清连璧的底细,但右玄相信斗乌的眼光,既然斗乌放心将谷晨焱交给连璧,他也没什么异议。况且谷晨焱虽然人小,身体里的潜能可不小,并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害的了的。 “走!”微一侧身,与暮雪应一声,只消眨眼,两人便已经闪向站满粽子的石桥。 右玄与暮雪就像学了凌波微步一样,脚下生风,有点像玄幻剧里的特效,要是再加点流光什么,指定以为是天神降临了。 他们速度很快,眨眼的工夫已经往石桥上打了个来回。 谷燕真学过武术,对金庸里的哪些个大侠,打小就迷。这会儿就像当面看到了段誉使出绝学一样,那个激动,那个兴奋,卯足了劲儿,认定右玄与暮雪肯定是学了什么武术绝学。心里痒痒的不行,要是她也有这等本事该多好啊! 脑子里转着,脚下就不听使唤的凑过去,被斗乌一把拎回来,险险的避开一只死尸的攻击。谷燕真脚踩上实地后,伸手拍着心口,看着被斗乌劈倒在地的死尸。心里后怕,要是晚上一分一毫,只怕她这颗脑袋就不在肩膀上搁着了。 “哈!”听到很有爆破力的一声,似乎带着劲风,谷燕真看到了谷晨焱,小小人儿像个猴儿一样,没有乖乖待在连璧背上,反而骑在一个死尸的肩膀上,手里还拿了把短短的水果刀,正喊着刺进死尸的脑壳里。 不看还好,这一眼,谷燕真惊的眼珠子差点连同心一起掉/蹦出来。 正要上前将捣乱的谷晨焱揪下来,身后突觉一股寒气逼近。~~该死的死尸,专挑她不留神的时候攻击,错开刺向心脏的致命一击,谷燕真借着身后的力道,身子仰后,双脚跳起,直踢向死尸的胸口。 “砰~~~”死尸仰面倒地,谷燕真连带身后的人都后退了一大步。 谷燕真来不及看地上的死尸,就往谷晨焱那方向看,只见谷晨焱已经将那个死尸扎死在地,正从死尸身上爬起来。 而紧接着扑向谷晨焱的粽子,又让谷燕真倒吸凉气,焦急的想要靠近。 岂料几步的距离却像隔着天沟一般,接连不断的死尸粽子,让她根本近不了半分。 眼睁睁的看着死尸捏着谷晨焱的后脖子,提起来,谷晨焱在死尸的手里晃啊晃,没晃两下,小身子一个凌空倒翻,竟然稳稳的骑坐在死尸的脖子上。 看到这一幕,谷燕真才知道自己的亲亲宝贝大儿子是如何得逞的。可是…自小带着谷晨焱,锻炼是常有的事,但从来没有正规教练过,怎么会有这么灵活的身手? “你再发呆,就给死尸当口粮。”众人打的乱咕咚咚,谷文飞驮着夏末只有躲闪的份儿,跳到谷燕真身边,及时可着身体的力撞倒一个粽子,喘着大气冲谷燕真说道。 谷燕真一愣,看到夏末苍白的脸,双目紧闭,心中突然有种苍凉感。 生死鬼门关不知去了多少回,虽然到现在还没跨进去,但并不是以前没死,现在也不会死,人的生命其实很脆弱。 茫然的看看四周,他们不过是被最里一层的几个死尸粽子缠住,如果哪些看不到边的无数从黑暗里冒出来的死尸粽子轮番的拼杀阻挠,只怕不死在拼杀中,也会力竭而亡。 必须反击,在完全没有后路钱,拼死反击,要不然,他们多半永远走不出去。 正在这时,那个之前被谷燕真双脚踢倒的死尸冲了过来,尖尖硬硬的指甲直戳过来。谷燕真一把拿过挂在谷文飞身上的砍刀,横砍过去。 “铛~~”像是砍在石头上,硬的要命,刀刃上甚至还迸出火花。谷燕真满头黑线,突然想起连璧的话:死尸刀枪不入…… …该死,砍不死怎么杀掉他们?怎么出的去?… 死尸的残留脑细胞可不包括怜香惜玉这层概念,在谷燕真愣神的时候,死尸已经发起了再次攻击,而且那双看似干枯有力的手直接掐上了她的脖子。 “坏蛋,不许打妈咪!”谷晨焱仗着身子小小,从死尸与粽子的腿脚之间利索的跑到谷燕真跟前。也不知哪里学了爬树的工夫,手沾上死尸的身体,活脱成了小猴子,武侠小说里的梁上君子。 不过一秒的工夫,谷晨焱就蹿到死尸的肩膀上,还没等死尸回头,谷晨焱手里的小短刀已经扎进了死尸的脖子。 “…好,好样的。”谷文飞有些傻眼,这个小外甥酷毙了。心里既为身为谷晨焱的舅舅而自豪,又因不能痛痛快快的加入战斗心里痒痒。 谷燕真完全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半句话说不出来。 ……这还是她的儿子嘛?焱焱?…谷晨焱?…… 第73章 唯一的出路 虽然死尸没有生命,可那都是以人形出现的,谷晨焱砍杀死尸时,手下毫不留情,这一点让谷燕真有些慌,心里不禁反问:焱焱的爸爸不会是什么嗜血杀人的什么什么吧!谷晨焱继承了那人的残忍血统,所以才会这么血腥? “妈咪,杀他们的脖子!”谷晨焱站在谷燕真身边,警惕的往周围看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隐约间似乎还泛着红光。 谷燕真心跳一滞,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竟真有那人的神韵…… “哈哈吼嘿!~~~”粽子来袭,谷晨焱甩着手里的短刀冲过去。谷燕真伸手没抓住,不过虽然心慌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 …杀他们的脖子吗?… 哼!蛇打七寸,再强势的存在也有弱点,那她就杀死尸的脖子…… “你先过去!”看了眼石桥,右玄与暮雪基本把哪里清出了一条道,只是太多粽子压过来,不及时过去等大批粽子过来,还是麻烦。 还好粽子的行动里没有死尸灵活,跟及不上人的手脚,但时间紧迫没有太多时间让他们等着。 谷文飞张嘴像要反驳,但侧头看看背上的夏末,只说:“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之后快速的跑向石桥,其实桥的那边如何,根本就是个未知数。 “嗯!”谷燕真看着谷文飞及夏末的背影重重的点点头,拿着砍刀快速的砍向迎面攻过来的死尸……脖子。 谷燕真正处于热血沸腾的时刻,这一手一点没有留力,一刀下去,只见死尸的脑袋蹦蹬落地,还在地上滚了几圈。 “哇!妈咪你好厉害!”死尸脑袋好巧不巧滚到谷晨焱的脚停下来。 那是脑袋,砍掉了就没有死尸或是人的区别了,随便谁突然脚下滚来一颗人头都会害怕的吧!可是谷晨焱不但没有害怕,还显的十分非常兴奋,这实在是…… 对于谷晨焱的反应,谷燕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他毕竟还小,拿杀‘人’当好玩?……心里一阵闷闷,几步过去抓起儿子,喊一声:“走!”便要抬脚。 “儿子给我,你先走!”谷燕真刚拉到手里的儿子被连璧抱走。一阵着气,冲着连璧就喊:“放开我儿子!”该死的连璧老早干嘛去了,要不是她儿子机灵,哪里能逃的过强悍的死尸和粽子。 “嘿嘿,儿子我带着,乖,快点走!”连璧不但没放谷晨焱,反倒折回来贴上谷燕真的侧背,在她耳边没皮没脸的说了句。 谷燕真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连璧是谷晨焱的爸爸吗?谷燕真有点迷糊,如果六年前墓棺里的人是同行,极有可能真是连璧。都是美的超尘脱俗,看一眼就印在心里,再见却只能回味一个‘美’字,连具体的五官形态都被掩盖。 斗乌及时切断了谷燕真的无奈与彷徨,直接将谷燕真拉离开连璧身边。只是看了连璧一眼,却没有谷燕真期待中的酸味。 “走!”斗乌半抱着谷燕真,脚上像穿了溜冰鞋,与右玄暮雪的速度没多大差别,看着一点不费力,甚至给人…斗乌在散步…的错觉。 “焱焱…”谷燕真临了还是放心不下谷晨焱,连璧这个半吊子,要再丢下谷晨焱怎么办? 脚下站稳时,已经被斗乌带着冲过石桥,谷文飞背着夏末紧跟着赶到,阿穆与品优也跟了过来。 桥面不宽,被右玄与暮雪清理后,有范围小小的安全。但是要经过桥面确实要非常小心,不是怕掉进乌漆麻黑的水里,而是…… 一个接一个的粽子,正从污黑的水里爬上来,打眼一看,目光所及整个水面全是高高低低错乱舞动着,干枯却带着黏湿的手。像是爬出地狱索命的恶鬼,手之后是沾着腐臭浸湿的脑袋,被污水覆盖,只看的出是脑袋,却找不出一点别样的颜色来,甚至连眼仁都是黑色的。 那样子,活脱地狱现世,看的人心惊胆颤。 这要被抓住脚,拽下去……只怕没多会儿功夫就会被拽到水底深处,永远沉尸在此,不得生还。 糟糕!好的不灵坏的灵。 只听品优一声尖叫,细细的却不女气。而他的脚上,是一只挂着黏黏糊糊脏兮兮黑乎乎的手,干瘦如柴,扣在品优脚腕上生生的将品优往桥下扯。 “快,快救他!”谷燕真心跳一滞,多可爱的品优……那么可爱的人怎么能死掉?太残酷了,不能让那么残忍的事发生。 眼看着阿穆拉扯不住,另一只来自地狱的干枯黑手已经伸向阿穆。 品优急了,他是个很简单的人,不爱说话,只爱待在阿穆身边。一开始他就不适合干这行,但阿穆喜欢,他就跟着,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小媳妇一样,跟在阿穆身边。可是,他也知道,他跟在阿穆身边除了彼此的照顾以外,更多的是得到阿穆的照顾。 可以说,阿穆离开他会活的更好,而他离开阿穆,恐怕连生活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所以,他选择了放手,让阿穆活着…… 品优用了最大的力气,也如愿推开了阿穆,看着阿穆在眼前退后远离索命的黑手,而自己在大力推出的反作用下,正快速的跌入桥下。一只手两只手……眨眼的工夫,品优觉得不止脚腕,连大腿,腰肢以及手臂都被干枯的手勒住,很不舒服。 而这正在发生的一切仿若都跟他无关,他竭尽全力用生命最后的时刻,紧紧的看着阿穆的脸,他要将阿穆的样子印在心底,深深铭刻。命运如此不济品优只能在临别前,在心底,深深的说一声:穆言天,我们,来生再见!…… 生死面前,阿穆被品优推开,本以为成全了阿穆便是心安。可是在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不过一米时,阿穆突然惊觉,不顾脚下稳妥,手愣是伸向品优的手,碰到他的指尖,快速猛冲,将他的手握在掌中,阿穆终于出言大吼道:“你疯了吗?……” 拉住品优的手,不用水底粽子的招待,阿穆已经失去重心,朝水下跌落,与品优面对面,品优在下,他在上,狼狈的被无数黑手轮罩,快速的坠往地狱…… 谷燕真看着心急,情急之下,甩开斗乌,根本没想过冲过去已经赶不及,要救人就得跳入藏着无数粽子的污水中。 急急的迈出两步,只觉耳旁发丝被突如其来的风吹起,斗乌或许是受了谷燕真的感染,瞬息之间,已经越过她冲了出去。 品优阿穆此时双双被桥下无数流着让人作呕粘稠物的手抓住,快速的往下拖。 谷燕真甚至都看到了哪些露出污水的狰狞的脸与尖尖的牙……像吸血鬼一样的牙齿,还未将阿穆与品优拖下去,便咬了过来。 “呜呜…你为什么要拉我……”混乱中,听到品优委屈又心痛的哭声,夹杂在浊物里他的泪显的格外晶莹。早知道,他会与阿穆一起拼命,他不要阿穆死掉,不要…… “你死了我怎么办!”阿穆本来黑沉的脸看到品优满眼泪后,语气缓和,只恨无法将他抡进怀里,无法帮他擦拭脸颊上的泪。 他们以为生命到了尽头,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深看着彼此,身上被拉扯着,却死死的不放唯一牵连交握在一起的手。 死亡如此之近,他们甚至做好了共赴黄泉的准备。 正在这时,只觉双双身子一轻,紧接着,急速划起的劲风,打在粘湿的衣服上,一阵瑟瑟。不过一秒时间,两人已经站定在谷燕真等人的身边。 惊魂未定的两人愣着,尤其是品优,他们是如何被救的?……木木时,谷燕真高兴的拍上他的肩头,品优才回过神来。看着斗乌过来,谷燕真心里暖暖的,斗乌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她早就知道。 “从这里上去。”右玄看了眼不断聚拢过来的死尸与粽子,指着悬崖上的一溜开凿在石壁上的脚印说道。 不知上面通往那里,不过他们别无选择,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了。 “我先上,大家跟上。”暮雪看了眼斗乌,又快速的看眼右玄,徒手攀上了石壁。 谷燕真看看石壁上只能搁置三分之一脚丫子的一个个浅窝,绝对呈直角立在眼前。徒手攀上去,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并不难,但夏末怎么上去? 像这种岩壁,想要顺利攀上去,就要尽量贴近岩壁,把自身的重力压在踩上浅窝的脚尖上。如果背上有个重量做后缀,想要攀上去几乎不可能。 前路不顺,身后死尸紧逼。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的情形了,但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并不代表这一次的也能平安脱身。 “上去,真真到地方了给我丢根绳子,把夏末拉上去。”谷文飞脸色有些牵强,被嗜血的死尸粽子追上,性命瞬息之间就会完结,等到谷燕真等人爬上去再拉他们,估计想要生还,希望渺茫。虽然如此,谷文飞依然露出从容的笑颜。 除非……丢下夏末!谷文飞自嘲的哼笑一声,头稍稍错后看着肩后人事不省的夏末,心说:兄弟,要是死了,黄泉路上你我作伴,也不孤单。 谷燕真觉得谷文飞的话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沿着石壁往上爬,到底要爬上多久……那些个粽子死尸可不会等着她丢绳子下来救人。于是,犹犹豫豫的央求斗乌道:“斗乌,你那么能个儿,有办法带夏末上去么?” “夏末交给我,你们快上去。”右玄偷眼看了看斗乌,赶紧接了谷燕真的话,督促着谷燕真先行。 第74章 尸蹩王发难 斗乌千年不变的脸色下到底隐着多少怒意,右玄看不出来。但数万年来斗乌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上心,仅这一点右玄就不能马虎。 连璧屡屡黏在谷燕真身边,就算斗乌疲乏的不愿为这些琐碎计较,但指定也是不乐见。 现在倒好,一个还没撇清关系,谷燕真又跟斗乌提夏末,自个儿的青梅竹马?这…… 暮雪上去后,阿穆与品优相继跟上,一会儿工夫众人在石壁上链成了串。也不知怎么地,在他们登上岩壁后,哪些个死尸粽子就不再靠近了。 …咦?好像是他们靠近岩壁时,哪些粽子就不靠近了。 这上面有什么制粽子的东西?镇墓之宝什么的?或者有比死尸都厉害的角色? 万一真这条路的尽头是养尸蹩那地儿的墓室,怎么办?别说那么高能不能爬上去,就是爬上去墓室门已关,没有落脚地儿,她们照样生命堪忧。就算墓室石墙再次开启,里面的尸蹩又该如何对付? 如果侥幸没有尸蹩,众人只进一间墓室,接下来又该怎么办?难道再跳下来?……谷燕真觉得大家被绕进了一个可怕的怪圈,无论怎么走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长眠于此。 “快点上来。”幕雪的声音,带着些许冷冷的温意,谷燕真担心这担心那的时候,幕雪已经验证了事实,上面貌似没那么凶险,看着挺安全。 这一句说的大快人心,像茫茫黑夜里的一站灯,这就是希望啊!为此,下面各位全都精神一振,面露喜色。谷文飞最是激动,回头看了眼趴在他后背上的夏末,心说:兄弟,阎王爷近来事忙,没工夫关照咱俩。嘿嘿,不用死了! 右玄突然眉头一挑,看了看谷文飞,嘴边滑过一丝笑意。 紧接着,从头顶的黑暗里落下两根绳子,谷文飞麻利的将夏末绑在绳头上,抬头喊道:“拉——!” 谷燕真已经踩上石壁上的浅窝,爬了四五米了,听到谷文飞这话。突然手下一个抖,险险的扣住,流了一脑门子冷汗。心说:是她脑子太丰富了,还是太多彩了?其实谷文飞没说错呀!可是在众人精神紧绷的时候,投枚炸弹,催化下气氛好像也是谷文飞的喜好。 实在不是她脑子灵光,是谷文飞这字说的太有魄力了,还夹带着某种费力的拖音,完全跟那啥一样一样的。武侠小说里的高高手,不是擅长气运丹田么,谷燕真琢磨着,谷文飞绝对有这方面的天赋。 为了避免再次面临手脚崩塌的危险。这里需要申明一下,不是她怕摔痛屁股,绝对不是,四五米的高度能摔多疼,是吧!主要是她怕砸着跟在她身后的斗乌,以及哪些个站在十步之外观望着的,万一心情好了跑过来想要送个行的粽子死尸什么的,就有些不太礼貌,架子大发了。 综上所述,谷燕真有了充足的理由,于是,收腹提气低头喊道:“说话别用省略句,我脑子太灵光,转的快……啊呀!” 谷燕真不过停了三两秒而已,谁这么缺德,拿小镊子夹她的手,好像直接被撕掉一块肉一样,岂是一个‘疼’可以形容。 “糟糕,快爬!”平地上此时只有谷文飞与右玄两个人了,谷文飞眼尖,右玄耳朵灵,两人同时意识到哪些死尸不靠近的蹊跷。 看来是划分地阶了,出了死尸粽子的捕猎范围,却跑到尸蹩的地盘上来了。脚下,甚至石壁上都爬满了尸蹩,用探照灯一照,有些地方像鲜红欲滴的血,非常刺眼。 “快点,是尸蹩王!”已经爬上去的阿穆趴在上面往下看,瞧见成片的尸蹩后,焦急的督促道。 谷文飞被尸蹩控制后的情形他经历的真实,看到这会儿居然有成堆的红色尸蹩,顿觉心惊肉跳,硬撑着才不至于腿脚。 谷燕真紧紧贴着石壁,甩了甩沾在手背上正吃的乐呵的尸蹩,甩不掉,甚至见尸蹩缩了脑袋往她的皮肉里钻,一着急,抬手反撞上石壁,将钻进手背里还露着半个身子的尸蹩一巴掌拍个稀巴烂。 哼,解气……哈,呃?“啊——”弄死个尸蹩多容易的,可她忘了地理不当,用力过大,撞上石壁时,撞击力对身体造成的反弹。于是,杀了个尸蹩,谷燕真就整个身子都往后倒去。 其实四五米的距离,掉下去,真的不疼,真的。谷燕真自我催眠着,手下却因突然的失重,本能的胡乱抓去。 也多亏了她本能的反射性举动,运气不错,晃在身边的绳子被抓在手里,确切的说是抓住了绑在绳子上的夏末身上,两人一起被甩离石壁,在空里晃了几晃,重又撞在石壁上,顺带撞掉几只跑的快的尸蹩。 …有了绳子就不怕了,好歹头顶有人拉着。… 结果,她与夏末同在的这跟绳子快速的往脚下滑落,而谷文飞却从她们身边嗖嗖嗖往上直飙。谷燕真脑壳很大,一直以来在她眼里,暮雪是等同斗乌一般的高度存在,没想到关键时刻暮雪也掉链子。 既然要一根绳子当两根用?干嘛不在绳子中间固个位啊!…… 两人快速下落,斗乌及时抓上了绳子,但谷燕真与夏末距离地面不过四五米,就是斗乌那样的神速,在抓上绳子时,两人已经落到地上,摔了个屁股开花。 咳咳,开花的是夏末,谷燕真稳稳的摔趴在夏末身上。绳子是绑在夏末身上的,所以有夏末谷燕真两个秤砣在,另一头的谷文飞并没有掉下来。 “真真…你们没事吧!….回个话……”谷文飞晃着身子,一边喊着就要往下滑。 “别下来!……”谷燕真及时阻止:“上去一个是一个,快点上去啦——”我们…… 谷燕真话到一半,再说不下去,她从夏末身上爬起来,抬头一看,心里那个惊那个颤,连噎好几口干涩的口水沫子。心里叫苦: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多尸蹩,比翠云山的白玉棺旁那个毒坑里看到的还多…… 当下也不敢再观赏这等浩瀚的气势,快速的起身。右玄垫尾,及时扶起了夏末。 “嗯…”夏末跌在地上,猛烈的撞击是将给撞醒了,从喉喽里闷出一声后,渐渐睁开了眼睛。 “夏末,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谷燕真高兴的热泪盈眶,情不自禁的想要来个熊抱庆祝一下,可却被人提起了后领口。 不想也知道是谁,一向对她毫无礼貌可言那人还能是谁?不过情势紧迫,谷燕真也不计较,顺势拍了拍夏末的肩膀,不理身后的某人,貌似轻松的笑道:“夏末,感觉还好吗?我们上去。” 谷燕真随意的说法,加了个‘们’字,把刚刚醒了的夏末感动的以为在做梦,以为死了之后又让他回来跟挂念的人告别。 斗乌跟着跳下来就一直再看那两人叙‘旧情’,千年不变的脸上竟然显出几分灰色来。 右玄早就该习惯,今日斗乌不同往日,情绪变化表情转变都极为丰富。可是斗乌以往就是生气,也从未表现出这么大的不悦。 那黑如晴空月夜下无限黑暗的夜,无边深沉,看一眼就像是受到蛊惑一样沉迷其中的眼睛,甚至带出了他的本色赤红。一时竟似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面对死去的百灵,万年不变的淡然表情上有了‘怒’的影子…… “妈咪,你快点上来!好多虫虫!”谷晨焱手脚太短,就是再灵活也跨不到石壁浅窝的距离,所以是顶在连璧头顶被顶上去的。那孩子也是胆大,并没用绳索固位,居然也不害怕。 “走,上去。”斗乌一把扯开谷燕真,便快速的踩上石壁上的浅窝,往上登。 “夏末,你扯着绳子跟上……行吗?”谷燕真见夏末的脸色惨白有些担心,夏末身体受损元气大伤,一阵浅眠并不能消去他的伤痛与乏力。 “真真,我没事,你先上去!”夏末眼睛里翻着酸水,再见后谷燕真什么时候表示过对他的关心呀!想起在墓室以为要死掉时,谷燕真说的话,夏末肚子里的酸水,直接反射在眼睛里,扑簌簌的往下掉。 堂堂七尺男儿呀!有泪不轻弹呀!夏末脸上流下两滴热泪,连右玄看了也有些不忍心。 这时候系在夏末身上的绳子动了动,只听头顶谷文飞喊话:“我们要拉了——”谷燕真闻言,拧起眉,眨了下眼睛,忽略。 相当有势头的一声,好些尸蹩似乎受了惊吓,啪啪啪掉了一批…… 说起来也是有惊无险,虽然有尸蹩追着,上头有人接应,落单的几人也没费多少劲就上去了。夏末攀爬的十分吃力,不过好在有右玄照应着,总算没有掉队。 上是上去了,可是接下来该当如何?…… 这里与刚刚被粽子围堵的地面相比,落差大概二三十米,应该距离迷宫相当高远。谷燕真环顾四周,并没看到墓室,期间却有不知深浅的石道。 来不及仔细瞧瞧眼下具体情况,众人便快速的沿着石洞往里跑。尸蹩太多了,就跟大海里的鱼一样,根本无法估算到底有多少。 哪些红色的尸蹩落到石洞里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成形为人的形状。不多会儿,石洞里至少多出十几个尸蹩人。 “靠,他爷爷的,这些臭虫成精了!”谷文飞骂骂咧咧的喊一声,夏末腿上被咬了几个窟窿,跑起来不像旁人那么利索,谷文飞不时的帮夏末打打掩护,心里着急。 想起连璧从谷文飞后勃颈掐出来的尸蹩,谷燕真不由心中震颤。难道那些尸蹩不但控制人做枪手,食人血肉,还吃人的脑髓? 某被吃了脑髓的游魂飘过,悲苦哀哉道:对啊对啊!……我们同来的人里怎么就没人提前给我打预防针呢!命苦啊~~~ 第75章 连璧嘴嗦 谷燕真脚下不停,看了眼谷文飞,有些后怕。要是没及时把钻进谷文飞脖子里的尸蹩王弄出来,这会儿恐怕谷文飞的脑细胞正跟她们作对呢! 这里是尸蹩的地盘,谷燕真等人不知道石道通往那里?更不知道石道的尽头是否有活路,虽然奋力躲避着,但总也不能放开了跑,而尸蹩却完全没有顾虑。 尸蹩王吃了人的脑髓用的挺顺手,不但划分了尸蹩小分队先一步上前面围截,还分批次的从地上,两边石壁,以及石道头顶顶壁铺地爬过来。 尸蹩人最是张狂,不给众人丝毫喘息的机会,已经攻了过来…… 众人谁也不敢放松警惕,可是眼看着前面成了结结实实的石壁,左右也没个岔道密道,谷燕真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该死的臭虫,惹急了老子,一把火烧了,谁也甭想活!!”谷文飞叫嚣着,眼睛珠儿滴流四处瞧,不是有句话叫天无绝人之路么!他们是活生生的人,眼看到了绝路,条件成立,那么是不是该给他们一条活路呢?呵…这梦做着不错! “…臭虫臭虫,惹急了老子,全烧喽全烧喽!~~~”谷晨焱扬着两只小手,一脸兴奋的学着谷文飞,手舞足蹈相当铿奋。 硬着头皮冲到挡道的石壁跟前,抬头一看,就在截住他们的那面石壁前的头顶顶壁上,有个不大的石洞,直往上延伸。 谷文飞当下喜道:“我说什么来着,阎王爷碰上咱们头疼,老天爷看见咱们心烦,咱们是爹不亲,娘不爱,只能干巴巴的活着了,唉!”谷文飞说的跟被抛弃了一样,还相当‘忧怨’的叹口气? 听着别提多伤感了,可从他面上灿烂的容光来看,倒是极为兴奋,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光彩点点。看的人说不出的心情畅快。有个洞?……生路啊!! 不过兴奋之余,谷燕真也发现了些蹊跷,为什么那么蛮横的尸蹩不往里爬?难道又是地界儿划分?……洞里是谁的地盘?有更危险的东西? 谷文飞昂着脑袋仔细瞧着头顶的石洞,这石壁打磨的极为精细,光滑程度跟镜面有一拼。 看着镜面一样的洞壁,谷燕真脸上浮现出笑意来,心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如果只是洞壁太光滑尸蹩无法爬行,倒是降低了再遇凶险之物的可能。 嘿嘿,这帮倒霉臭虫,让你们得意,让你们学壁虎,这下好了吧!爬不上去……急死你们,呵~~ “怎么上去?尸蹩都沾不上边,我们爬上去估计也得打滑……”正美滋滋的时候,谷燕真突然脑中一闪,新想法将自己激动的心搅了个透心凉。这话也如当头一棒,将谷文飞等人敲了个闷头转向。 抬头仔细观瞧,头顶石洞要说大吧!是真不大,都有点怀疑能不能容纳下一个人的宽度。 虽然石壁光滑,但人的手脚是会打弯的,是可以靠着撑开身体支撑在石壁四周,避免掉下去,慢慢爬上去。可是……那空间,那么窄小,手脚弯的了吗? “上去!”连璧嘴角一弯,几不可见的扫了眼站在斗乌身边的谷燕真,嗖的一声一脚踢飞攻过来的尸蹩人。脚下一点,像极了轻功了得的高手大侠,腾空跳起直接钻进头顶的石洞里去。 乖乖,连璧的神速看着一点不受地球引力的影响,即使知道连璧能个,谷燕真当真看到如此的连璧,还是吃了一惊。 连璧轻快又不失猛烈的举动,也提醒了众人时间紧迫。 “儿子,把手给我!”以为连璧自身具备的导弹能耐怎么着也能‘一炮’轰出个三五丈,可某人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这会儿正倒挂金勾着冲谷晨焱伸出手。 咦?……连璧呈倒立状,半个身子吊出石洞外,他的脚挂在那里?……那不是光滑的尸洞么?……谷燕真有些好奇,不过谷晨焱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正一脸崇拜的看着连璧,高兴的递出小手。 却在预扑进连璧怀里时,看了看谷燕真以及斗乌。谷晨焱的这些小动作全都看在连璧的眼里,连璧知道谷晨焱是谷燕真的宝贝疙瘩。既然大的被人抢了先,跟小的联络好感情,才有机会实施反击。 连璧探手一抓,谷晨焱的小身子就被连璧提了起来。 “你先上,我跟在你后面。”阿穆想,好歹连璧是他们的老大,他不响应谁响应,再说了这里也没有第二条路供他们选择。阿穆捏了捏品优的肩膀,意思:别担心,有我在! 尸蹩王是如何控制人的,夏末很清楚,谷文飞后脖颈的血窟窿时刻提醒着他不能轻敌。 据说有门失传已久的盗中绝学,唤作缩骨功,看看连璧轻巧的在窄小的石洞里大转身。众人不禁唏嘘,看来连璧八成用的是缩骨功。 也是,毕竟连璧是国内淘沙三大家族之一连家老大,会这种传奇性的功夫也不奇怪。 再说了,尸蹩人噼里啪啦抖着筛子,谁有那闲工夫研究连璧的功夫? 头顶的石洞口距离地面有两米的高度,而连璧是从右玄头顶上拽走谷晨焱的。其他人,想要临空上去,没有连璧的道行,也没有个借力点,有点困难。 这时候阿穆发挥了他强劲的臂力,捏在品优的腿上,生生的将品优举过头顶,让他半个身子钻进了石洞:“品优,撑得住吗?”品优脸色憋的涨红。 “阿穆,我很好…”关键时刻品优也没掉链子,能从二三十人里脱颖而出,光靠阿穆罩着也不可能。只见品优快速的收起双脚,稳稳的撑在山洞里,低头道:“不是很困难,大家别担心。” 看不到品优的脸,但从他稍稍抖动的声音里,也辨的出,在石洞里稳住身子不像他说的那么容易。 或许是看到到嘴边的食物快要跑掉了,尸蹩们发起了又一轮猛烈的攻击。 无数尸蹩涌上石洞口,虽然进不了石洞,但谁要想钻进窄小的石洞,就得打尸蹩身边过。这现象不太好,阿穆不放心品优,在谷文飞的帮助下,攀上石洞时,那些等在石洞口的尸蹩,噼里啪啦往阿穆身上跳。 “糟糕,快点!该死的尸蹩王过来了。”闷不吭气的夏末也被憋急了,红色的尸蹩,有好些成了尸蹩人,大部分并没有组建人体团队,而是散满了石洞附近,正紧赶着爬过来,气势如虹。 好在靠近石洞口的是尸蹩,而不是尸蹩王。不过尸蹩王正在快速靠近,他们必须在尸蹩王赶到前进入石洞。 尸蹩王太歹毒,一不留神轻者中毒重者被控制,如此歹毒的尸蹩王,是在不易正面与之交锋。 谷文飞被尸蹩控制的事,大家都知道,夏末说的是什么,也没人不知道。这会儿,也顾不上跟尸蹩算账,不说尸蹩王,就是被尸蹩咬也不是好玩的。 再不敢停留,右玄与幕雪四手交握,搭个人梯,将几人陆续送上石洞。谷文飞看一眼皮肤粉白,摸样俊俏的的幕雪,觉得被这样的人救,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自告奋勇的想与幕雪换换,让幕雪先上,他与右玄断后。 可是对上幕雪的眼睛是,那种温温的冰冷让谷文飞打心底确定,幕雪能跟在斗乌身边,只怕没几把刷子不能够。而且右玄与幕雪的默契一路上是众人看在眼里的,也就不再说什么,快速的看了眼谷燕真,便二话不说,踩上人梯,攀爬上去。 该死的尸蹩,居然不讲原则,太不懂礼貌了,怎么能在尸蹩王没到之前先开饭呢!谷文飞心中暗骂:臭虫就是臭虫,该死……被尸蹩撕咬的滋味真t的不好受。 “你可以吗?”只剩右玄幕雪及斗乌谷燕真四人时,斗乌问谷燕真。 被小看了的谷燕真抬手一拳,冲斗乌的面门砸去,斗乌很有默契的偏移脑袋,一枚爬满臭虫的脑袋形物体应声散了一地,收回手后谷燕真自信的笑答道:“待会儿不就知道了。” 谷燕真感激的看了看右玄与幕雪,稍停不过一秒就快速的攀上石洞。爬石壁时被尸蹩咬过,谷燕真做好了被尸蹩群咬的准备,努力的撑着身子,将自己卡在石洞里。 也不知是谁开凿的这条石洞,有闲工夫打磨这么光滑,不知道稍微往宽开凿开凿么?手脚伸展不开,可以打弯,却不能伸展。 想要在石洞里前进,完全是跟蜗牛比速度,手脚弯不到合适的程度,支撑的力加大了数倍也不得力,只能努力的爬上一点点,然后后背梗直,歇会儿再爬,不是一般的辛苦啊! 要命的是,跳到身上的尸蹩,还时不时的给几人加点料,熬的不止是耐力拼头,熬的还是痛感的抵抗。 “到了吗?”谷燕真听着脚下几人跟上后,抬头问了句。 “小燕儿,乖乖爬,别分心……还有大概七八九十丈的距离吧!”穿过几层阻隔,传来连璧的声音。 谷燕真支在石壁上的手已经有些发抖了,该死的连璧还说什么别分心,有这样顾头不顾尾的说法吗?既然说了不能分心,就不能省略掉后半句话吗?这不诚心让她产生遥不可及坚持不了的错觉么。 谷燕真张了张嘴,最终再没说话,以往常的经历来看,为了安全起见,最好不要跟连璧说话,连璧绝对是头号制造内患的分子,影响人心情的最大障碍,听他说话,首先得找个安全稳妥的地方。 “小燕儿,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里惦记我着呢?……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那个木头人身边太闷了对不对?……嘿嘿,看咱儿子多明智,待会儿上去了要跟着我哦!不用不好意思,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不用不好意思哈!……”连璧那话匣子一打开就没个完。 “再说话,让臭虫咬你舌头。”谷燕真脸上憋红了,恨不得抓一把尸蹩塞连璧嘴里去。 “哎呀小燕儿,我的舌头只能你来咬,怎么能让臭虫来跟你抢。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自卑,把自个儿跟臭虫放一堆比较,这样,我会心疼的……” “闭嘴——!”谷燕真快要暴走了,她什么时候要跟臭虫抢了?不是……她什么时候要咬连璧的舌头了?…… 第76章 两个亲爸 “小燕儿,还是你心疼我,知道我现在行动起来很辛苦,是不想让我分心说话耗力气吧!恩…那就不说了,小燕儿,待会儿上去了,我们一家三口要在一起哦!团团圆圆的好么?”连璧再接再厉,脸不红气不燥,从石洞里哼哧哼哧的往上爬,完全没有说的那么费劲。 谷燕真手掌撑在光滑的洞壁上,脑门抵上石壁,磕啊磕……指甲刮滋刮滋扣啊扣……屁股死死的撑在身后不敢挪窝,她真的真的很想拿根绳把连璧的舌头给结扎喽! 臭连璧,烂连璧,该死的连璧……谷燕真气的牙痒痒,连璧这话这不是成心制造误会吗?脚下就是斗乌,虽然没奢望跟斗乌有啥结果,可她一点都不想斗乌误会她。 还一家团圆,团圆个p,就是当年那人真是连璧,又怎样?要真为了谷晨焱跟连璧在一起,非得被连璧特殊的思维模式搞疯掉不可。 “小燕儿?…还爬的动吗?要不然你等等,我把咱儿子背上去,下来接你?……”瞧瞧,这话说的,多心疼媳妇,可某人不干了,是终于忍到极限发飙了。 “连璧你个大臭虫,你再说一句,我……我再也不理你。”谷燕真气的几乎咬碎银牙,不过毕竟连璧背着谷晨焱呢?有很照顾谷晨焱,这时候把连璧得罪了可不好。再说,骂人?……她外行,没那么丰富的词量存储。 被气迷糊了,张嘴开骂,挤出来的话,却……怎么听,都像撒娇赌气的小媳妇。 “真真,你们这乱七八糟的到底什么关系?”谷文飞忍很久了,本来是打算撮合夏末与谷燕真的,这倒好,先是斗乌,现在连大当家也来凑热闹,还惊奇的成了谷晨焱的爸爸。 “仇人,天大的仇人。”谷燕真咬牙切齿的说,生生的把人光滑如镜的洞壁给刮出几道暗印来。 “小燕儿,人家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我可以把你嘴里的‘仇人’二字理解为你对‘冤家’的含蓄说法吗?唬唬~~~我好开心哦!冤家是天生一对的哦!你也喜欢我吧!嘿嘿……是不早就暗恋我了?呵呵呵呵……虽然暗恋我的人很多,但我只喜欢小燕儿一个人哦!~~~”连璧漂亮的绿色眼睛眯眯着,心里憋着笑,谷燕真实在是……实在是太可爱了,好像看看她现在生气的样子啊!哇咔咔……就让她心里缺个痒痒挠,就让斗乌不痛快。 “闭—嘴——!!”斗乌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气势难当,声音里透着寒气直冲而上。右玄幕雪相继抖了抖,他们的主子……发火了!! “哎呀!我跟我媳妇说话,干你p事?是吧儿子?”连璧好死不活的,这环境好,斗乌再大火气,也不能立马跟他决斗。憋死人不偿命啊!咔咔……倒要看看斗乌有多大的气量,嗯,先攒着,让斗乌的火气多多积攒,待到来日决斗。那将是惊天地泣鬼神,万年难遇啊!~~~ “…爸爸,你别跟斗乌叔叔过不去,我都看不下去了……”谷晨焱闷闷的,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妈咪肯定被气的不轻,连斗乌叔叔也生气了,他从来没见过斗乌叔叔发火。妈咪肯定永远是亲亲妈咪,可是斗乌叔叔会不会因为生气讨厌爸爸连他一起讨厌了呢! 连璧愣了,到底是父子连心,居然知道护着斗乌?连璧非常不爽,转念一想也不示弱:“臭小子,你是我儿子还是他儿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呵呵,那个……没有啦!…呵呵,爸爸,我最喜欢妈咪跟爸爸了……”也很喜欢斗乌叔叔,这句谷晨焱没敢说。 “焱焱,我才是爸爸,不许乱叫!”得亏中间隔着几道人墙,要不然非得展开‘夺’子大战不可。 “都别说了!……”谷燕真细嫩的额头上被磕红了一块,连暗暗的青筋都暴起几丝,相当有威势的暴喝一声:“焱焱,谁也不是爸爸!以后叫连璧叔叔……”管他六年前到底是谁,六年都过来了,谷晨焱渐渐长大,会越来越懂事,还有爸爸干嘛? 尤其是连璧那货,要真跟连璧凑成一家子,她以后的日子非得丰富得让她发狂不可。 “……那斗乌叔叔是爸爸吗?”虽然谷燕真没说,但斗乌‘我是你爸爸’这句话已经在谷晨焱的小脑瓜子里形成了初步概念,谷晨焱又打心眼里喜欢斗乌,自然有些希望这是真的。 “屁小孩,你还想要几个爸?”连璧不等谷燕真说话,伸手在坐在他肩膀上,谷晨焱的小屁屁上拍了一巴掌,明显的阵脚不稳,哪能帮他成大事?可气! “可是…可是妈咪说你不是爸爸……”谷晨焱声音小的像蚊子,虽然一开始是讨厌透顶连璧爸爸,但连璧爸爸疼他,现在爬洞洞,都驮着他,心里也认了连璧这个爸爸。 谷晨焱心里可矛盾了,为什么一个小孩不能有两个亲爸爸呢?要是斗乌叔叔跟连璧爸爸都是亲爸爸,该多好。 “傻儿子,没瞧见你妈咪在跟爸爸赌气吗?气话能信吗?”有力的一击,绝对的,连璧轻而易举的就让谷晨焱思绪徘徊了。谷晨焱虽小,脑瓜子却转的挺快,连璧一‘提醒’,谷晨焱就想:妈咪是在气头上否认的,八成做不得数。 “……妈咪,你还没告诉我,斗乌叔叔是不是亲爸爸呢?”谷晨焱小脑瓜子转了一圈,有些不甘心,继续问道。 “嘿,我说焱—焱——”连璧有些不高兴,谷晨焱是太聪明了?看出事实真像了? “呃?……呵呵呵…没有啦!爸爸,我是在想,你跟斗乌叔叔都是亲爸爸,就不打架了……”瞧瞧,多善良的一枚孩子呀!两都是亲爸,就不打架了,妈咪也不生气了,简直一举多得么!太妙了。 “焱焱,听你妈咪的,那两人都不是爸爸!”夏末憋不住了,跟连璧斗乌比起来,他是没那个把握赢得谷燕真的爱了,但至少谷燕真说了,他们还是好朋友,就为这,他也得给谷燕真帮个腔。 虽然心里也非常想知道,这两人到底谁是谷晨焱的爸爸!或者谷晨焱的爸爸另有其人……六年前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从他身边轻易夺走谷燕真的那个人,是谁? “恩!就是,焱焱,这问题咱先别急,回去了舅舅带你去做dna,一验,准知道谁是亲爸!!”谷文飞为的是帮腔,可这话说出来就有些变味了。 夏末眉头揪紧,这两人都争着说是谷晨焱的爸爸,难道六年前谷燕真与他们两人都有……纠葛? “焱焱,等出去了,妈咪告诉你谁是爸爸!先不说了,好吗?”谷燕真突然觉得聪明的儿子一定很久很久以前就想知道谁是爸爸了,没有给他完整的家,实非她所愿,儿子都五岁了,该给他一个交代。 至于如何交代?……谷燕真还没想好,红发红眼的绝美男子,谷晨焱的爸爸……他在那里? 谷燕真突然的温声温色,谁也没再说话。谁是爸爸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但安静下来的众人,又开始吸气的吸气,呲牙的呲牙。 一时间唏嘘声不断,听着蛮痛苦的,好像被啃了一样。 “嘶~~”阿穆倒吸凉气的声音打破了沉静,只见他后腰衣服里不知裹了什么,竟然有小小的动静。 “快点,麻利儿的,再慢几分,老子要被这些臭虫啃光了,谷文飞抖了抖身子,但尸蹩在裤腿里面,这么抖根本都不掉。 垂直、光滑、狭窄,这种石洞实在是……想快也快不多少,蜗牛与乌龟的速度根本没多大区别。 不只是阿穆谷文飞,夏末谷燕真身上也是或多或少的驮着尸蹩,好在有右玄他们把关,尸蹩王没机会靠近,但这些见肉就咬的尸蹩,破坏力非常也不简单,趁着众人四足并用无暇顾及,正在个人的身上到处肆虐。 “阿穆,你怎么了?”品优钻进石洞时,尸蹩还没凑过来,也不知道阿穆驮着尸蹩忍着痛,这会儿听着后面人一阵阵的倒吸冷气,非常担心。 “…没…我没事……别停下……”阿穆不想尸蹩爬到品优身上去,所以一直仔细的与品优保持着距离,这会儿品优担心他,停脚等他。阿穆额头沁着汗,心底哀叫了,不止是他,受到尸蹩同等关照的其他人也都巴望着立刻离开石洞,好扒掉身上的尸蹩。 该死的尸蹩,撕点缝隙就往肉里钻。嘶~~~真td疼!~~ “阿穆——”品优不知道下面情况,只隐隐看到阿穆额头上的汗液反光,很担心。 “快走!”这回不等阿穆说什么,谷文飞已经叫嚷开了:“该死的臭虫,再咬,再咬就把你们剁成肉酱,拌凉菜吃!……呕~~” 被咬的恨了,什么话解气说什么,可说出话来,谷文飞自己都反胃。 “呸呸呸~~要吃,全给你!…” “别说了,我要吐了~~~~” “你吐一个试试,看我不踹你下去!!!”谷燕真有些受不了了,不但要忍受耳朵被污染,胃被虐待,还得担心头顶随时流出某种呕吐物……“呕~~~”胃…… “爸爸……连璧叔叔,有人在看我!”突然谷晨焱稚气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躁乱。 连璧快速的抬头,忽略掉谷晨焱改口不叫爸爸的重大失败。他看到头顶漆黑环境里,有一张渗白的脸正看着他们…… 真是大意,连璧觉得跟谷燕真逗趣好玩,都忘了随时主意上面的情况了。 渗白的脸,那种白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雪肤白,而是……犹如被扣了一脸的面粉,像戏曲里的奸臣扮相,白的没有一丝杂色。这种怪异的白脸无声无息的落在漆黑的环境里,很是乍眼,却又看不真切。 那脸停在头顶,挡着出路,微微移动,有点像无脚的鬼魂,移动用漂的。而那白脸上的眼睛,整个就像骷髅头上的黑洞,被这样的眼睛看着,实在无法让人小觑。 移开视线,由点到面,看到那脸的身子时,连璧眉头皱起,同时,悄无声息的伸手握住了谷晨焱脚腕。那张白脸下,是一条直径半尺有余的蜿蜒体态,盘踞在石洞上沿口边沿,缓缓滑动,至少绕了一圈。 第77章 白面蛇女 谷燕真听到谷晨焱的话,顿觉浑身透寒,光顾着躲那些尸蹩了,石洞顶头有什么,不曾注意。连璧打头阵,还将谷晨焱顶在头顶。要是上面也有死尸粽子或是尸蹩,谷晨焱怎么对付? 那张惨白的脸淡淡笑着,从嘴角的弧度里露出尖尖的牙齿,比白脸多了几分锐气。 “你是谁?你住在这里么?你的虎牙好漂亮,尖尖的!我可以摸摸吗?”谷晨焱昂着小脑袋,认真的看了会儿,妈咪说微笑是礼貌的表现,于是他笑着跟那脸的主人打招呼,表现的非常友善。 “焱焱……连璧……”看到什么了?上面有什么?……谷燕真很着急,手脚撑得久了几乎麻木掉,听到儿子的话后,心脏差点直接从嘴里蹦出来,但即使心焦,她也不敢多说什么惹怒了上面的东西。 “你陪我玩儿,好不好?…”微笑着的那张脸,出乎意料的说起话,听上去还有几分稚嫩,有种悠远低沉像是隔开许久飘忽而来的声音,亦真亦假淡漠冰凉。 谷燕真闻言心头一跳,连璧收紧握在谷晨焱脚腕上的手,眉目邹然压窄,品优等人突闻人言,顿然失声,好像狂风暴雨就要临头。众人无不心惊的时候,谷晨焱看着眼前的小脸,挠了挠脑袋,想了想回答说:“我还没上去呢!”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连璧大大松了口气。 ……这里怎么会有人?有人说话?……谷燕真焦急的火烧火燎,难道是顶级粽子?…残存着语言能力?再着急也没法,看不到的摸不到,只能压着心里的躁动,屏住呼吸静静听着。 “好,那你上来吧!”话音刚落,那张小脸的主人,整个脑袋哧溜一声探进石洞里,快速的缠上谷晨焱的小身子,就往起拔。 “啊!…”品优就在连璧脚下,隐约从缝隙里看到滑动的长溜溜的像蛇一样的身体,吓了一跳,忍不住轻喊了一声。 渗白小脸闻声一顿,快速的看向声音来源,原本渗白的颜色也快速的泛起了黑色。 “你是白蛇宝宝么?是不是是不是?…”谷晨焱轻轻的用手指头动动绕在她身上泛着银白的鳞片,既惊又喜,法海是坏蛋,都不让白蛇跟许仙见面,白蛇还不能变成人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嘿嘿,他遇到白蛇宝宝了!好激动哦! 小脸听到谷晨焱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恐惧全是惊喜,有些犯晕,她在这里待了很久了,一直一个人,很孤独,一直想要个人陪她玩儿。但是碰到的人,都痴傻无趣的很,还说她是妖怪,她把那些人关起来做奴隶,慢慢留着吃。 其实让那些人做奴隶也不全是她的错,她只是出现在那些人面前问:陪我,好不好?…谁让那些人的回答不顺她的心呢? 要么看见她尖叫妖怪,要么看见她二话不说就喊打喊杀…… 没有一个像谷晨焱这么镇静,她以为是谷晨焱没看到她的样子,才那么镇静的。可是她露出真面目了呀!谷晨焱不但没有害怕,还非常高兴。 而且,她的名字是叫宝宝,自从妈妈死后,就没人叫过,谷晨焱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看着谷晨焱轻轻的,一点恶意都没有的触碰着她身体上的鳞片,白蛇宝宝改变了注意,她打算不让谷晨焱做奴隶留着吃了,她打算永远永远的让谷晨焱给她做伴。 “你肚子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在地宫里住了数百年了,除了作弄作弄那些死尸粽子,就是吃东西了。为了表示留下谷晨焱的诚意,白蛇宝宝打算带谷晨焱去吃东西,她最爱吃的……新鲜货,自从妈妈死后,头回猎到的好吃食。 “真的吗?”谷晨焱高兴着呢!肚子早饿了,一直没顾上吃饭。 “恩,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宝宝。”白蛇宝宝柔软的身子绕了谷晨焱一圈,将脑袋从谷晨焱肩头探出来,看着谷晨焱的眼睛,仔细瞧着没发现一点害怕或是厌恶的神色,她挺满意。 “咯咯咯…你真叫宝宝呀!我小时候妈咪也叫我宝宝,现在长大了,叫焱焱!”谷晨焱摸着鳞片,滑滑的凉飕飕的很好摸。 白蛇宝宝皱了皱眉,有些委屈的说:“妈妈只叫我宝宝……” “宝宝的意思是宝贝疙瘩,宝贝疙瘩你知道么?就是非常非常喜欢的意思,你妈妈叫你宝宝,就是很喜欢很喜欢你呢!”谷晨焱见白蛇宝宝耷拉下眼睛,可能是因为没有手的关系吧!头发散乱的披在身上,有些都盖在渗白的脸上,忍不住伸手将白蛇宝宝的头发撩起顺在她的脑后。 “真的吗?”白蛇宝宝想起以前妈妈总是凶巴巴的对她,她可想妈妈喜欢她了,可是妈妈就是不喜欢她,原来是她误会了。原来妈妈很喜欢她呢! “恩,当然是真的,我妈咪可喜欢我了!…她也一定会喜欢你的。”谷晨焱自作聪明的话让谷燕真满头冒黑线,心说:要是这位宝宝不伤人,她就试着喜欢喜欢。 “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白蛇宝宝想了想,觉得谷晨焱还不错,她喜欢吃的东西,谷晨焱一定也会喜欢吃的。话落,缠在谷晨焱身上的细柳长身子一紧,快速的提起了谷晨焱跳了上去。 连璧在两个童声对话时,就悄悄松开了手,舍不得儿子套不找狼,这个人面蛇身的妖怪挡在石洞上沿口,不好下手,不过貌似白蛇宝宝还蛮喜欢谷晨焱的,知道谷晨焱暂时是安全的,便松了手。他们实在是不能在石洞里久待呀! “…那个…宝宝,我妈咪还在下面呢?”还有两个爸爸,一个舅舅,五个叔叔……谷晨焱站在石洞上沿,看了看石洞,他怕待会妈咪上来看不到他会担心。 白蛇宝宝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不过她想了想说:“带你妈咪一起去吧!”反正多存点新鲜货能吃的更久。“还有其他人么!都去吧!”白蛇宝宝转念一想,心里也高兴,既有人陪她吃东西,还给她送来了更多的新鲜肉,多好的,想着心里美滋滋,就露出尖尖的蛇牙笑起来。 “你的小虎牙真好看!”谷晨焱听说不但妈咪可以去,连爸爸叔叔舅舅都可以去,心里也美滋滋的,好话谁不爱听,为了表示受邀的谢意,就顺带夸了白蛇宝宝一句。 白蛇宝宝笑的越发甜了:“嘻嘻,我的小虎牙可厉害了。”不但能吃肉,遇到要杀她的人,还能咬人反击,还有那些臭屁死尸,多亏了尖尖小虎牙,只要一咬到死尸的脖子上,死尸就成真的死翘翘了。 “好厉害哦!”谷晨焱小手一拍,心说,我的小虎牙没什么特色,但妈咪说了,等换了牙就能长的漂漂亮亮的。 两宝儿说话这档,连璧已经出来了,连带着品优阿穆等也陆续的爬出了洞。 “焱焱!…”谷燕真一上来,看到人面蛇身的白蛇宝宝后,惊的脸色白了黑,愣是压出冲过去将儿子扯离白蛇宝宝的冲动,相当佩服儿子的勇气。 “妈咪!…谷晨焱高兴的想要扑到妈咪怀里撒撒娇,白蛇宝宝刺溜窜到跟前,谷燕真也及时制止了儿子的靠近:“儿子,先别过来。” 谷燕真下意识的举动,白蛇宝宝看着非常不高兴,甚至横眉竖对,心说:谷晨焱也被他妈咪给骗了,这世界上所有的妈咪都不爱自己的宝宝,都是假的,假的。 白色宝宝的脸色越来越黑,盯着谷燕真两只眼睛带着倒刺,恨不能在谷燕真身上戳无数血洞洞。 斗乌扫了眼谷晨焱与白蛇宝宝,快速的走到谷燕真身边,她胳膊上腿上还有腰上衣服都染了血色,可以想象被尸蹩啃咬着坚持半个多钟头有多痛苦。 好在落在身上的尸蹩数量不多,被吃了五脏庙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活不了。 “t的,这些臭虫,咬死老子了……”谷文飞一爬上来,急躁的折身背在黑暗里,伸手解裤带。这些作死的臭虫那里不好咬,偏打他小弟的注意,该死,再耽误点时间,他这辈子的性_福恐怕就葬送在这里了。 “虫子?…”白蛇宝宝单调的脸上,单调的眉骨颤了颤,相当的不高兴,她的食物被尸蹩染指了,真扫兴。唉!不过没关系,没有鲜肉吃的时候,她不也捉虫子吃么,就当这些鲜肉是夹着馅儿的了。 不对……现在又不吃,要留着慢慢吃,就不能让虫子捣乱。 于是,只见白蛇宝宝突然伸出了舌头,舌尖上小分叉抖了抖,快速的卷起细长筒,舌尖上发出‘嘶嘶嘶嘶~~~”的声音。 扒拉身上尸蹩的几人听到这种怪异的声音后,只觉得被咬到的创口又被继续撕裂的迹象,有什么东西在创口里撕扯。 没多会儿,尸蹩就从几人的身上钻出来,逃命似的,快速的哧溜到石洞口,着急忙慌的跳下去。 右玄看了看斗乌,见其不动身色,什么也没说,静观其变。 “你吹的什么?是口哨吗?我也会……”谷晨焱在动物园见过蛇吐信子,也见过那些蛇将可爱的小白鼠一口吞掉。知道白蛇宝宝是蛇,但他以为白蛇宝宝跟许仙的老婆一样是不会吃可爱的小白老鼠的。但见尸蹩被白蛇宝宝吓跑,突然有些不好的感觉。 有点迟疑,该不该跟白蛇宝宝去吃好吃的?万一是白老鼠怎么办?为了掩饰不安,谷晨焱笑呵呵的学摸学样吹口哨,但是‘噗~~噗~~’了好几下,就是不出声。 第78章 兰馨真身 “妈咪,你吹一个,快吹一个,我要学……”谷晨焱逮着个机会就跑到谷燕真身边了,这会儿了谷燕真身上的尸蹩没了,一伸手将儿子搂了个结实。 白蛇宝宝这会儿没防备,眼见着谷晨焱母子团聚,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妈妈什么时候这么抱过她呀? “你们跟我来吧!”白蛇宝宝看了看眼前这些人,看着这些人的皮肉多半都细发多了,品级比那些存货好,尤其是那些沾着血液的地方。害的她刚吃过鲜肉,又想吃。 “有好东西吃喽!”谷晨焱高兴的喊着,做了个胜利的姿势,冲妈咪眨眨眼见,然后跟上白蛇宝宝。 谷燕真得了儿子的暗示,心里踏实了许多:原来儿子心里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还好,还好…… 跟着白蛇宝宝走了大概二十多米的黑洞洞之后,到了一处较为宽敞的地界,一看就是建筑物的走廊。包括谷燕真在内,大家伙儿心里都比较激动,可算是进了地宫了。 当然,斗乌依然板着冰块脸,相当淡定。 这地儿说是走廊也算的上是廊厅了,因为中间过道,两边摆着整齐的桌椅,要是对面正位上放把龙椅,小朝廷立马成形。 谷文飞走过廊厅时,顺手抄起了桌上的茶壶,是泥土现捏的茶壶胚胎。这玩意儿放这地方有点不太对火,不过,茶壶里居然还有水,谷文飞非常吃惊。 好像是刚有人在这里下午茶过一样,让人冷不丁的觉着廊厅的某个地方有双眼睛正盯着众人。 “宝宝…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谷燕真看到谷文飞手里的茶壶时,想到了爷爷,爷爷是茶道爱好者,冲的一手好茶。 想起了爷爷,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久别的家。顿生警惕,如果白蛇宝宝父母健在兄妹繁多,那怕只是个同伴,他们也不好对付。 谷燕真尽量露出最谦和的笑容,避免白蛇宝宝生疑。 白色宝宝一直走在前面,听到问话,转身见到谷文飞手捧茶壶,突然双眼一瞪,快速的哧溜到谷文飞身前,立起了身子,几乎与谷文飞平视。 谷文飞倒吸一口冷气,将手中茶壶稳稳的放在桌上,呵呵笑着:“抱歉,茶壶挺漂亮,我就看看。” 听着谷晨焱满口好话,白色宝宝挺爱听,谷文飞以为这招受用,便也捡了好话说。可他刚说完,白色宝宝突然露出尖尖的虎牙,发着嘶嘶的声音,虎牙瞬间长成三倍,而其他牙齿也快速的滋出嘴唇。 谷文飞以为自己要报销了,距离太近,就是现在将枪握在手里,不等他举起了,也被咬了。索性眯上眼,装死。谷文飞的不反抗,白蛇宝宝很受用,奴隶就该这样。 白蛇宝宝突然想,这批食物质量都不错,而且不害怕她,看来可以好好的吃上好长时间优质的鲜肉了。比那些吓破胆,一天瘦过一天到最后连他们身上的肉都苦巴巴的,实在难咽的很。 心里一高兴,又快速的恢复了人面,哧溜到谷晨焱身边,笑呵呵的说:“焱焱,你陪我玩儿,好不好?” 刚刚白蛇宝宝变脸的时候,谷晨焱看的一清二楚,心里有些后怕一开始还将她当朋友来着。妈咪虽然说了微笑是一种礼仪,是友好的意思。但妈咪也说了,有好的人是不会伤害人的,但白蛇宝宝刚才满口尖牙跟动物园的蛇吞掉小白鼠前一个样。 “我会好多游戏,我教你一起玩儿吧!”谷晨焱眨眨眼睛,将心思一码眨掉,看在白蛇宝宝眼里,是非常调皮的举动,自然也没起疑心,以为是谷晨焱真的喜欢跟她玩儿呢! “这茶壶是我妈妈造的,她的手很臭,弄的茶壶一点都不好看。”白蛇宝宝瘪瘪嘴,看着像在说某人非常厌恶的人一样。 这话听在谷燕真等人耳朵里,可不是一般的震惊。谷燕真心说:就一个白蛇宝宝,看着不大点年纪就这么厉害,要是碰到护犊子的白蛇她妈,外加个白蛇宝宝她爸,而且貌似蛇生蛇一生就一窝…… “你妈妈没在家吗?我们贸然造访不知道有没有打搅到呢!”谷燕真咽口冷气,振奋下心情,笑着问了句。心里期盼着白蛇宝宝能说妈妈不喜欢生面人什么的,把他们打发掉,或者不回‘家’也好,对付一个白蛇宝宝对对付白蛇一家容易的多。 “我把妈妈杀了。”白蛇宝宝不以为然相当淡然的说了句。 谷晨焱再也控制不住的瞪大了眼睛,甚至有些生气的质问:“你为什么杀了你妈妈?”太不像话了,难道没听过‘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歌吗? 白蛇宝宝被谷晨焱唬了一跳,不过倒是没有面对谷文飞那般的凶悍,只是眼光胡乱瞟了瞟说:“她又不喜欢我……” “没有不喜欢宝宝的妈咪,你妈咪把你当宝贝疙瘩,怎么会不喜欢你?”谷晨焱不依了,谷燕真挺感动儿子的懂事,不过这些基本常识性的东西是人类文明,有兽性的白蛇宝宝未必懂的了。 “她要喜欢我,为什么抓到男人自己吃,不让我靠近?”白蛇宝宝也生气了,脸上起了黑雾。 而这话像警钟敲响了包括谷晨焱在内所有人的警惕心。 ……抓到男人自己吃?…… 白蛇宝宝是要带他们去吃东西的,吃的会是什么?人?… 白蛇宝宝的妈妈要是成了精的妖怪,会不会靠吸阳气修炼?聊斋里就常有这样的情节…… “焱焱,你是男孩子,应该让着点女生!”谷燕真暗暗给儿子使眼色,其实现在翻脸也不怕他,人多力量大。可是要去吃的是人的话?…那些人还活着吗?…… 谷燕真转向白蛇宝宝笑着说:“宝宝,我们去了,你爸爸会不高兴吗?我们都饿了大半天了,你不怕我们吃完好吃的东西么?” 白蛇宝宝愣了愣,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只是还是跟谷晨焱赌气,只对谷燕真说:“我爸爸可能是跟你们一样的人,早不知道死了几辈子了,我家就我一个人。嘿嘿,不怕吃完,好吃的多的很。”白蛇宝宝说着往众人身上扫了一圈。 谷燕真立马明白蛇丫头的心思了,合着是把他们当成猎物了。 “走啦!走啦!肚子饿瘪了,再不吃点东西,饿死了就完蛋了。”谷燕真提高嗓门大大咧咧的嚷嚷了一句。 “是啊!走,吃东西!”谷文飞给夏末使了个眼色,不着边际的拍拍阿穆,意思:跟着走。 吃东西…这主意好,白蛇宝宝看着一群鲜活美味的食物,都跟着她走,心里那个美滋滋,一兴奋,嘴角留了一串哈拉子。也顾不上谷晨焱这个新交的朋友了,快速的在前领着路。 穿过廊厅,进入一间墓室时,正中的石棺让众人忍不住停了脚,白蛇宝宝急着吃鲜肉,督促道:“这里面没东西,你们看着也没用。快走,快走!” 穿过墓室,进入左侧的耳室,这本该是个搭配构造的地方。竟然也是个过道,往里,又是一间墓室,里面满是身着彩衣的女子。 差点晃了众人的眼,靠近一看,原来是绘在墙壁上的话,是七仙女?其中被围在中间的是最小的仙女,正是在翠云山墓宫壁画里见到的一摸一样,这里绘的更加鲜活。 这壁画的大致意思是,兰馨公主其实是七仙女下了凡,死后重列仙班去了。 恩,美好的祝愿,古人不是渴求长生不老,就是想得道登仙。很多神话故事在民间流传,说的神乎其神,好像但凡有点地位的人都是仙界下来体验凡间生活的。 不过,兰馨公主那么美的人,没准真是仙女下凡呢! “这有什么好看的,有本事去看真身啊!”白蛇宝宝不屑的说着,其实她在这里天天看这些壁画,对兰馨公主几乎当神来膜拜,非常喜欢,非常崇拜,非常的想自个啥时候变成兰馨公主那样美丽。 “你见过真身?”斗乌神色微变,右玄知道他们要找的东西有眉目了,自然非常高兴,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当然!走吧!”白蛇宝宝眼光闪了闪,她是远远的看见,但从来没靠近过。她挺想看看的,守在跟前却近不得,数百年来也有人想靠近,开始她巴望着那些人能破了那层怪怪的阻止她靠近的东西。可是结果无一例外的那些人都被那怪怪的东西反弹,当场暴毙,浪费了好些口粮,后来她都是在那些人靠近公主真身前就把他们收成奴隶的。 这帮人问起公主真身,其实白蛇宝宝挺犹豫的,要不要再试试?没准能看到,但要是看不到的话,她就只剩下一堆死肉了,没了吃食,又得吃那些恶心的臭虫。呃……受不了! “宝宝,带我们去看看好吗?”斗乌的脸色只是稍稍有了异样,但谷燕真觉得斗乌一直追着兰馨公主的墓,一定是在找什么东西。而兰馨真身很有可能就是斗乌想要找的,况且她也想看看兰馨公主的真面目。 正在犹豫着的白蛇宝宝想了想,道:“好吧!但只能靠近一个人,其他人不能上跟前去。要不然就不去了。”白蛇宝宝琢磨着浪费一个口粮,损失不大。 “好!”斗乌抢答成功,连谷燕真看都不看,就先一步跟着白蛇宝宝穿过绘满壁画的墓室。 一个墓室,两个墓室……穿来穿去,不知走了多少弯弯路,终于在一处偌大个圆形水潭前停了下来。 “到了,就在里面!”白蛇宝宝指着圆形水潭中间说:“就在那棺材里……” 第79章 食粮以待 很奇怪的构造,站在岸边看,石棺好像悬在水面,石棺下面可能有石柱顶着吧!只是,水面宽度挺大,石棺旁边又没有站脚的地方,这如何靠近呀! 从水里游过去?万一水里有个啥水鬼食人鱼就有点不妙了。 “要去就快点!”白蛇宝宝肚子有些饿了,被这些人嚷嚷的,胃里的东西一下子就消化完了,现在看着这些人就流口水,想吃。 斗乌踩上水面,鞋底沾水却不下沉,轻而易举的就到了石棺旁,这让几人看的目瞪口呆。谷文飞打着手电低头仔细了瞧,随即一头黑线骂了句:“真t会唬人,这水还没一横指深呢!”说着就在水面上踩了踩。 果然,看着挺大个水池构造,实际毛都没有,只是被周围的台阶构造出一个圆的形状,石棺放在中间,而这个圆形里有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层。 光线暗,打眼一看,还真像深不见底的幽潭,不得不说,这样的构建太有才了。 斗乌抬手要揭开棺盖时,突然一股力,从棺材里迸发而出,将斗乌生生的掀离原地,退了足有两三步。 白蛇宝宝失望的摇摇头,没戏。又惊奇的瞪大眼睛,这人居然没死?…就连她年少时也曾靠近过,但靠近一次被弹伤一次,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恢复不了,没想到这个人还这么能个。 “你再试试?”白色宝宝心里生起了莫大的期望,提议道。 斗乌站在石棺几步外,没有靠近,只静静的看了几眼,之后转身道:“时机未到。” “时机?…什么东西?”白色宝宝化身好奇宝宝,虽然久居地宫,几百年了也见过不少入地宫的人,从哪些人的只言片语里知道些外界的东西,但毕竟来源局限性太大,不知道可以理解。 “是不是要等到什么初一十五呢?今天好像就是十五唉!”谷燕真知道月圆月亏很符合某种‘时机’说法,这么一想还真被她蒙对了。 斗乌看着谷燕真,嘴角微微上扬道:“是,距离午夜还有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方可开棺。” “哇!原来还有这么一说呀!我真笨真笨真笨,居然没想到……要不,咱们先去吃东西吧!好饿~~”白蛇宝宝窍门被开,心里盘算着先吃饱肚子将这批口粮关起来,再过来,到时候拿了公主身上的宝贝,拥有美丽的外貌,她就是唯一的赢家。哇咔咔~~~ 白蛇宝宝心里欢喜,喜滋滋的带着一兜口粮,殊不知带来的是强盗,不但没给她当口粮,还把她的口粮给带走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离开兰馨公主的石棺后,谷燕真等人跟着白蛇宝宝,又是七拐八拐的。 其实吧!兰馨公主的石棺距离白蛇宝宝的‘家’不过横过两间墓室,可能是蛇天生就喜欢绕八字吧!总之,要不是斗乌连璧等人观察的细致,指定被转晕找不到折回来的路了。 白蛇宝宝的‘家’是宝地,绝对的。 因为这是人家兰馨公主的藏宝阁,令郎满目与翠云山那个藏宝室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各种珍贵的成品珍宝,还有好些金珠子,弹珠大小,成堆堆放。 有了翠云山的经历,知底的人谁也不轻易动作,而阿穆与品优齐刷刷的看他们的老大连璧。 人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其实爱才之心也都是有的。看着这么多宝贝在眼前,谁人不眼红,但是与身家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在站的各位还是蛮明智的。 他们的不动作,白蛇宝宝纳闷了。奇了怪了,但凡被引诱到这里的人都是一头扎进宝贝里,哪像这帮人,这么淡定。 “你们不喜欢这些?…焱焱,来,我给你挑件好的。”白蛇宝宝虽然几百岁了,但心性还是孩子,也喜欢跟谷晨焱玩儿,一会儿工夫就把谷晨焱对她毫不气的事给忘了。 “我才不要,上面有毒!”谷晨焱看着成堆的宝贝直摇头,下地倒斗不管是去的啥地方,危险重重之后,那个人不想抄上几个宝贝出去,那能不喜欢,只是谷晨焱说道心坎上,大家都看向白蛇宝宝。 白蛇宝宝虽然没安好心,但心虽然毒,却神经大条的很,帮了他们不少忙呢! “那有毒?我小时候老爱玩儿,被毒气和机关各伤过一回,妈妈就把所有的毒都给清了,把机关也都破坏了。现在这里安全的很……”说着说着白蛇宝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这想法还差点火候,有点不好拿捏的样子。 “看,还说你妈妈不疼你,不爱你!”谷晨焱待着机会就说教,就是坏蛋也不能杀妈妈。 白蛇宝宝底了头,整个身子也软了一截,好像还是很难拿捏的苦苦冥思着。 听了这话,谷文飞看看夏末,二话不说,凑过去,捡将将背包里装了好些宝贝,捧了两大把金珠子,这东西最实在,最容易折换人民币。 临了还心有不甘的想,要是把这些全部抄家去,这辈子就不用再下地了。 白蛇宝宝说的没错,宝贝上却是没什么毒物,只是白蛇宝宝她们当年虽然破坏了所有的机关,却没发现这里有个最大的机关。 所有的宝贝都是放在一个类似秤盘的位置上,加重可以,减轻的话就等于引动了机关,秤盘对应的另一端会慢慢下沉,然后然后压垮整个地宫。 以前也曾有人拿过这里的宝贝,但白蛇宝宝将那些人当了奴隶后,又会将那些宝贝全部放回原处,所以数百成千年来,那个掌握平衡的秤盘虽也曾波动,本质上却没有偏移。 凡事有个度,虽然以前拿走的宝贝都放会了远处,但那些宝贝离开原地的时间上,等同沙漏倒计时的开关是反复的开启过的,只是开开停停,停停开开,地宫没有榻,却也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 谷燕真他们在海底看到的那个大沙包上冒着气泡,说直接点,其实那就是地宫内伤的写实。 现在这些人装了好些宝贝,离开让秤盘失衡的原位后,那个他们不知道的机关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白蛇宝宝给谷晨焱找了条珠链,挂脖子上,仔细一看还是个念佛珠。谷燕真有些皱眉,白蛇宝宝也算是妖化人形吧!佛家的死敌居然拿佛家的东西送人,实在是…… 白蛇宝宝住的地方也就是藏宝阁旁边的一个墓室,墙角的地方扔了一堆碎布,像是人穿过的衣服。谷燕真已经开始发憷了,衣服在这里,被撕成了碎布,人呢? “肚子好饿!好吃的在那里?”谷晨焱见白蛇宝宝过的挺寒酸,有些不忍心,不过想着应该另有住的地方吧!或者就在那个石门里面? “嘿嘿,在里面!”白蛇宝宝开了石门,随着石门开启,漆黑的石室里面,冒出一股浓浓的血腥与腐臭掺杂在一起的怪味。 阿穆站在门口打着手电往里照,他听到了牙齿打结的声音,闻到那股味道时,他已经想一刀劈了看似单纯的白蛇宝宝了。 “别吃我…别…别吃……”声音弱的几不可闻,谷文飞先一步窜了进去,提起那个卷缩在黑暗角落里的人。 此人面色乌青,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比鸡屁股上的毛还没得章法。而且眼睛几乎散了光,看什么都一个表情,惊恐。“阿穆,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兄弟。” 阿穆浑身一震,与品优,包括连璧也都凑了过去,这一看还真是以为死掉的那二十几个人之一,该人叫连锁,是在连家长大的。 连璧见此,快速的往石室里扫了一眼,不光是他,其他人也都愣了。 石室靠南的犄角旮旯上堆了好些个骨头,靠外围的上面还沾着血,在旁边是半截没吃完的人…… “呕~~~”夏末被尸蹩狠狠的咬了两回,一直没歇着,身子早就摇摇欲坠了,这会儿看着这么骇人的情形,忍不住一口喷了出去,胃里一点点的留存全交代在这儿来。 连锁是唯一有意识的,虽然意识不清,但还睁着眼睛,喘着气。他的旁边横竖倒了四个,阿穆仔细一看,有三个是连家伙计,另一个是生面孔,认不得。 而躺着的四个人,有两个还有呼吸,一个生面孔和一个连家伙计,另外两个是死的透透的了。 白蛇宝宝有些迷糊,这些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呀!不管是谁看到这里面的清醒,晕的晕,吓破胆的吓破胆,从来都不用她亲自动手就能顺利拿下口粮。 这些人真是让她头疼的很。 “里面有什么,宝宝让我看看!”谷晨焱左右都被白蛇宝宝挡着,好奇的直跺脚,却怎么也突不破白蛇宝宝。白蛇宝宝是打算留下谷晨焱陪她呢!那会让他吓死。 “你们不进去看看?”白蛇宝宝看着斗乌问道,其他人都进去了,就谷燕真为了协助挡儿子站在门口,而斗乌根本就在门外没有进去的打算,这现象可不太好。 白蛇宝宝想,再坚强的人在黑咕隆咚的石室里待上几天也该精神崩溃了,但前提条件是将他们关进去。有一个落单的,岂不是少了一个鲜活美味的口粮? “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斗乌不但没进去,还想把收网的鱼给她放喽!这怎么行,白蛇宝宝冷不丁的扑向斗乌,像将他逼进石室。至于谷燕真……是谷晨焱的妈妈,她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杀掉,好像她把自己的妈妈给杀了,有点错了。 就跟谷晨焱说的一样,妈妈不疼爱她的话,怎么会把地宫里的机关啥的全废了,为那些妈妈还受了伤呢!而且妈妈一直叫她宝宝…… 第80章 地宫预塌 斗乌那里是好对付的,要是白蛇宝宝的妈,看见斗乌估计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但摊上白蛇宝宝,眼光浅脑子也浅,更不知道笼罩在斗乌身上的那种气势是碰不得的。 这不,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嘴角一直咧到耳根去,冲向斗乌,却被斗乌轻松躲开,不但如此,还惊动里石室里的其他人。 偏巧白蛇宝宝撞到石门的开关处,见里面人醒悟了,便蛇尾一缠一压,石室门咔咔咔,在眼前关上。 斗乌一把扯了白蛇宝宝的尾巴,凌空一甩,轻巧的就像女生手里的皮筋。 “嘭~~啪~~~”白蛇宝宝被抛出后生生的撞在石壁上,再吧嗒掉地上,相当猛烈的撞击,白蛇宝宝被撞的七荤八素,眼冒泡泡。 “斗乌叔叔……”隐约看到石室里的情形,谷晨焱知道白蛇宝宝是坏蛋,但坏蛋也挺可怜的,她都连自己妈妈都杀了,还不可怜吗!所以见斗乌随手就能将白蛇宝宝杀了,有些不忍心。 谷燕真看了眼儿子,抿了抿嘴,将他揽进怀里,什么话也没说。 斗乌看看摔在地上一条命去了一半的白蛇宝宝,没再搭理,转身开了石室门。 连璧先一步冲出来,就奔白蛇宝宝过去,潇洒惯了的连璧,很少发火,但在连家十年,手底下这帮人,都是为他办了不少实事的人,谁人无情,就算不是人,与人相处久了也能生出情谊来。 白蛇宝宝脑袋转着刚便来方向了,又被人揪起了头发,扯着头皮,生生的疼。脑袋顶一疼,白蛇宝宝就滋出满口的尖牙,扭着脑袋的去咬扯她头发的人,蛇尾巴偷偷绕起来,打算拍死连璧。 可是连璧也不是白蛇宝宝能对付的了的。头皮被扯的生疼,咬也咬不上,打也打不上。白蛇宝宝一生气,就卷起了舌头,嘶嘶嘶~~~的叫起来。 连璧一见立马伸手扯住白蛇宝宝吐在外面的舌头,也不怕被那些带毒的尖牙给咬了。 “爸爸……连璧叔叔……要不要杀宝宝呢?”谷晨焱还是有点犹豫,他在石洞坐在连璧叔叔脖子上时,第一次看到白蛇宝宝时,她在笑,而且看着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黑暗里,怪可怜的。 现在固然知道白蛇宝宝是超级坏蛋,但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没人教育也是人之常情,要是有人教她,她没准能学好呢! 已经长的很妖怪了,再被杀了,不是更悲催么!想来想去,谷晨焱还是觉得要不要杀白蛇宝宝,需要在合计合计。 殊不知,谷晨焱的一时心软,差点害了他们所有的人。不过,这是后话,连璧看到谷晨焱眨巴着大眼睛,超级无辜的看着他,只冷着脸说:“刚叫我什么呢?” 谷晨焱看看妈咪,又看看斗乌,然后转向连璧,弱弱得叫了声:“爸爸……”连璧心里一热,感情这东西真是好,培养起来要丢掉还真不容易啊!心里大发感慨之后听到谷晨焱继续道:“妈咪,让连璧爸爸当我的干爸爸吧!斗乌叔叔也是,好不好?” 连璧一愣,险些将手送到白蛇宝宝的尖牙里让咬。争取半天,合着还帮了斗乌的忙了。 “时间快到了,走吧!”斗乌看了眼一帮救死扶伤的人,转身开道。 连璧等众人走了之后,将白蛇宝宝的满口毒牙都给拔了,这才放心的追上众人。 “连璧爸爸,你把宝宝怎么了?”连璧是摁了那间让人作呕石室的门开关后,快速的拔了白玉宝宝的牙,又顺手将她丢进石室,基本上白蛇宝宝被摔进去后,石门就关严实了。 所以在外面是听不到石室里的动静的,但谷晨焱也不是好糊弄的,连璧一人落单,他就知道连璧没那么轻易放过白蛇宝宝。 “爸爸没欺负她哦!”只是拔牙而已么…连璧从谷燕真的怀里抱过谷晨焱,挂在自己宽阔的后背上,又故意靠进谷燕真走着。忽略掉被他拔掉的牙是白蛇宝宝生存的根本呀! 扶着夏末的谷文飞看着连璧谷燕真,还有乖乖趴在连璧背上的谷晨焱,心说,还真像一家三口。奇怪的是,斗乌这回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完全成了一个局外人,而且是毫不相干的那种。……是因为兰馨吗?…… 他们身后,那个被关上的石室里,白蛇宝宝满嘴流着血,脸上淌着泪,慢慢地慢慢地眼里喷出火,而她带着血的舌头,也慢慢地卷了起来。 “嘶嘶嘶嘶~~~”声音虽然没之前那么有力道,但寂静的墓室里,一点点的响动,要是听在耳朵里,也会直钻心底的。 走在前面的斗乌突然停脚,顿了顿,随又抬脚,只冷冷的说:“时间不多了,快点。” 离开白蛇宝宝的窝,斗乌领着大家并没有走捷径。而是带着大家七拐八拐的走过好几条过道,经过好几个墓室。 虽然从白蛇宝宝她家隔壁拿了好些值钱的宝贝,但对于谷燕真谷文飞懂行的人来说,眼睁睁的看着经过的哪些墓室里摆放着玉如意、麒麟展等,还有原汁原味的青铜铸造,足量足量的金雕等等。 勾引啊!~~~赤裸裸的勾引啊啊!~~~~ 哪些个一看就价值连城的东西,要是随便拿上几件,就是不换钱放在家里,心里也舒坦呀! 可是斗乌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右玄与阿穆一人扛了一个从白蛇宝宝餐室里救出来的活人,品优紧紧的跟在阿穆的身边。而暮雪天人一般的气质在哪些无价之宝面前表现的非常淡定,好像再璀璨的宝贝跟暮雪的存在比起来也会黯然失色。 夏末基本接近零意识了,整个都挂在谷文飞的肩膀上。 可以说,一行人里,只有谷燕真有顺手牵羊的资本。只是,这个唯一的人,一双眼睛不经意的全看着前面某人的背了。 “唉!真真…诺~~”谷文飞索性将夏末背到背上,快了几步赶上谷燕真,撞了撞她,可劲儿的往墓室里的无价之宝上使眼色。意思:斗乌跟你关系挺熟,你跟说说咱缓会儿再走呗! “嗯?…”谷燕真被谷文飞乱漂的眼色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傻愣愣的顺着谷文飞的目光,看到一只金雕百灵鸟时,脑子嗡的一声,进入短暂的空白。 谷文飞还说了什么,谷燕真不知道,直到…… 金雕的百灵鸟与真的百灵鸟一边大小,捧在手里凉飕飕沉甸甸的。谷燕真猛然醒悟,发现手里的金雕百灵时,有片刻的愣神。 什么叫鬼斧神雕,这只金雕百灵绝对享得此等嘉誉。光线本来就不好,但看手里的鸟儿,却能连羽毛上的纹路都看的清楚。 “真真,那把玉如意也拿上,麻利儿的,他们都走了。”谷文飞背着夏末后,背包挂在身前,整体臃肿成个大胖子,想要顺见趁手的玉如意,试了好几次,都抽不出手来。 “妈咪,快点走了。”果然,谷晨焱从连璧的背上回头,脆生生的叫了一声。 连璧好像刚发现拉了东西一样,快速回头。 谷燕真站在一个置物架上,手里捧着从置物架上拿下来的金雕百灵,旁边的谷文飞一副哈着玉如意的摸样。 接受众人眼光洗礼的谷燕真脸上有些尴尬的笑笑,本能的将手里的金雕百灵放回原处。好像小孩子偷东西被逮个正着一样,脸色都有些红了。 “真真,你干嘛?”谷文飞愣了,他还等着谷燕真把他看中的玉如意给他塞包里呢! …是哦!我干嘛?…谷燕真皱皱眉,心说:来倒斗就是来拿东西的? 想着又伸手拿过金雕百灵。 “真真,你就不能长点出息么?拿那个玉如意,还有青铜三足鼎,那个那个还有那个盒子,里面一定是天大的宝贝……”谷文飞两眼放光,看的眼睛都能流出口水来。 斗乌回头看到谷燕真手里拿着的金雕百灵时,脸上有些异样闪过,见谷燕真重又揣了金雕百灵,也不说什么,直接忽略掉谷文飞的话,只一个字:“走。” “小燕儿,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连璧几步折回谷燕真身边,不顾谷文飞干瞪眼,拉上谷燕真转身就走。 “喂!连大当家,你就不想要这些宝贝?”谷文飞眼睁睁的看着没人认同他的意见,好像世界上的人一下子都纯洁起来了,只有他一个爱财的人。 “宝贝当然要啊!不过,我的宝贝在手里啊!”说着还意思性的冲谷燕真弯了弯嘴角,挺得意。 谷文飞翻个白眼,往上掂了掂背上的夏末说:“想娶我妹,就过来帮我拿几样宝贝,说好,是我看中的,出去顶多给你分三成,不能再多了。你个连大当家应该也不会跟我争这点小财吧!” “谷文飞,地宫快塌了,你是打算陪着你的宝贝长眠于此么?”斗乌愣着脸,很自然的将谷燕真拉离连璧,直接冲谷文飞说道。 “啊?…”斗乌很少这么说话,谷文飞稍有愣神后,快速的行动起来,命跟无价之宝比起来,他是比较喜欢留着命啦! “你怎么知道地宫要塌了?…”看到海底大沙包上的裂缝了?…不可能啊!一直同行,他们怎么没看到? 谷燕真一早就告诫过他们,地洞里可能有裂缝,随时有塌陷的可能。 可是真没看到哪里有裂缝啊!~~~ 被斗乌拉在手里,被温暖的大手包裹这小手,谷燕真甚至连抵抗一下都没有。连璧是很不高兴,而且看到谷燕真与斗乌两手相握时,心里翻腾躁乱的厉害,很不是滋味。 “你们有没有觉得地宫在动?…”谷燕真早习惯了斗乌的霸道,见怪不怪也懒的跟斗乌死磨着为了分开‘手’干耗。 第81章 千年美人 而且,说实在的,手被斗乌的大手包裹,之前的不安也淡了。脑子清明,仔细回想着那里不对劲,其实以前她下地也见过不少变异的畸形物,乍一眼以为什么精怪,其实多半是生育过程中胚胎出了问题。 但是这个白蛇宝宝?……不,不对劲的不止这一点。 为什么斗乌说地宫会塌,地宫就真的抖起来?……斗乌怎么知道?……不是,问题是地宫平白无故的为什么会‘塌’?触到机关了?……白蛇宝宝不像撒谎,应该不会……或许是连白蛇宝宝都不知道机关!!不,会是地震吗? 谷燕真心里胡想乱想的时候,所有人,包括小不点儿谷晨焱,都静下来了,空气凝固了一样,大家甚至停滞了呼吸。 不过一秒的间隔,众人的脸色都一落千丈,黑的紫色青的绿的白的…什么色儿都有。下一秒斗乌跑出一个相对艰巨的字眼:“走!”便快速的奔前走。 “怎么回事?…”没准是地震吧!或者是大沙包上的裂缝承受不住压力了,要崩塌了……但不管原因如何,谷燕真都喜欢是另一种危险系数比较低的可能。所以,算是侥幸吧!她犹豫着问了句。 “地宫要塌了。”斗乌说的挺直接的,而且连情绪波澜都省了。他这态度实在与生死关头的大为难搭不到一块儿去,但是斗乌行走的速度,说明了一切。 ……地宫真的要塌了…… 谷燕真当下不再说话,瞧瞧连璧将谷晨焱照顾的挺好,感激的冲连璧笑笑,心说:连家大当家给她儿子当奶爸,真是难为他了,就凭这点,他们也得走出去不是。 “小燕儿,别委屈,等出去了。老公跟斗乌决斗,把你抢回来,咱一家三口呢!不怕他……”连璧的声音里带着笑,那双迷人的绿眼睛还瞄了眼斗乌与谷燕真交握在一起的手。 谷燕真发紫的脸色黑了,她有很委屈的样子吗?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快速的回头,心说:对连璧实在不能存什么感激的心思,什么都能划拉在一起,什么又都能撇清分开,不管怎么绕,好像他都是最无辜最该赢的一个。 谷燕真见斗乌只管走路看地势,对窥探自己红杏的事,一点都不理会,没得觉悟。“斗乌,连璧的话,你觉得如何?”地宫的震动还不是很剧烈,有斗乌拉着,谷燕真走起路来并没有多吃力。但她对斗乌的反应很失望,所以忍不住问了句。 斗乌稍稍回头看了谷燕真一眼:“你想让我为你决斗?…” 谷燕真生生被噎住了,发黑的脸上有带出来红。别过头,心里嘀咕,自己这是在干嘛呀!犯贱么?就活该给人当配件附属品奴隶仆人?…… “你是我的人,为什么要决斗?没必要!”斗乌的‘主人’病又犯了。 谷燕真脸色一垮,气道:“你就不能换个说法吗?” 斗乌侧头看了眼谷燕真,谷燕真有些小期待,琢磨着她的要求不高,就是说话委婉一点,让她听着不那么生硬就行。 “没必要…”怀着憧憬的等待是美妙的,可是当等待的结果敲进她的耳朵里,发现不是自己所想,而是最不喜欢的一种回答时,心里糟糕透了。 谷燕真此刻就是这种心情,感觉连握在手上的那股子温暖劲儿都没了,变的冰冷,冰寒之极。心里一生气,就想跟某位冷血主人划清界限。 扭了扭手腕,要挣脱开斗乌的钳制。但她的举动好像连整个地宫都牵动起来了,剧烈的一抖,谷燕真一个趔趄倒向斗乌,斗乌顺势揽着她的腰,面无表情的说:“到了。” …石棺,兰馨公主真的在这里面吗?… 天地颤抖着,石棺周围的水平面被震的泛起细细的水纹。斗乌抬步走向石棺,没有放开谷燕真的打算。 谷燕真看着细细的水波纹,心里奇怪:连半个脚掌都淹不了的水怎么被震这么大反应? “你要开棺?….”谷文飞很纠结的看着斗乌,地宫要塌了,跑这儿来?有出路吗?没有出路跑这儿来干嘛?看斗乌那样儿,好像还要开棺?有没有搞错?是谁说的命和身外之物命重要来着。 斗乌什么话也没说,应该说站在水边之后,斗乌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水中间石棺。 谷燕真想起在翠云山看到的哪些壁画上的兰馨的摸样,心里怪不是滋味的。酸不溜秋的,说是吃醋吧!心底也没怎么态度,反倒有点点儿的高兴。 “为什么不过去?”谷燕真很纳闷,斗乌纳闷想去开棺,干嘛不过去呀!这水不过是样子货,跟平地相比之会沾湿鞋底,有什么要忌惮的。…哦!对了,是因为时间没到吧!不是说要到午夜么? 可是时间再不到的话,他们就要被砸成炮灰了,地宫垮塌的一刻,会有多少水灌进来……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挺直了身板,看着石棺。 “啊呀!…”突然,品优大吼一声,完全打破了他秀秀气气的气质。谷燕真快速看过去,只见品优已经在水里面扎着两胳膊乱扑腾开了。 不光是谷燕真,大家伙儿都愣了,水的深度不过一厘米,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现在的情形完全不对了呀!怎么突然变成了深水潭?…… 品优乍一落水,众人全呆了,阿穆回神的最快,但碍于背上背着连锁,意识反应过来了,行动没跟上。 暮雪反应挺快,品优脑袋没顶时,一把扯了他的手腕,将他拽了出来。 被揪出来的品优狼狈的坐在地上,连咳带呛,脸憋的通红,也不知脸上是水还是眼泪,只巴巴的看着阿穆:“水…水下有东西…”摸样委屈的不行。 …水下有东西?… 谷燕真快速的收回视线,看向斗乌,斗乌刚刚站在水边,没有迈步,是因为他知道这里跟之前不同?斗乌之前就说了地宫要塌了,地宫现在果然进入塌陷前奏…… 这些斗乌怎么知道?斗乌有未卜先知的能耐? 在大家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斗乌抬了脚,拉着谷燕真一起,踩向水面。 “啊!~~”谷燕真不由得喊了一声:“斗乌,你没看到品优都落水了吗?水很深……” 很深吗?很深吗?… 脚踩下去,是实地儿。谷燕真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谷燕真瞪大眼睛盯着脚底,暗暗的水面上隐约有着两人的身影。还有…… 呲着牙的脸… 谷燕真猛噎口水,眼睁睁的看着呲着牙披着长发,身着白飘飘的长衫在水底,跟在两人的脚边。品优说的是这东西?… 谷燕真盯着水里的东西,生硬的说:“水里有东西,别过来。” 品优一听这话,冲着阿穆可劲儿点头:“有东西拉我的脚……”品优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站在阿穆跟前。 到了石棺跟前时,地宫里已经传了好些噼里啪啦的爆裂声,虽然声音不大,但非常密集。斗乌推开了石棺棺材,这次很顺利,棺盖在谷燕真眼前打开时。 她确实被里面如水一样的女子惊呆了,就像…六年前见到的那个人一样,像神的宠儿一般安详的睡着。精美容颜落入眼底,一瞬间甚至觉得那是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完美到无以伦比,胜似天仙落尘间。 吹弹可破白皙无暇的肌肤,沉睡了上千年依然润泽光彩。 女子穿着一条略微带着点淡蓝的长裙,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牡丹上飞着小鸟,长裙布料的衔接处都绣着细密的纹路,比衣料的蓝色稍深,非常漂亮。长裙外面罩着金丝的外披,是金子拔丝后编制而成,制作十分精细。 如此奢华的装饰,一点盖不去她脱俗的气质。只是奇怪的是,女子的头发上没有任何饰物,乌黑顺滑的散在脑袋下。经过了数千年的时间,居然还泛着光泽。 好美…真的好美哦!…… 愣了两秒之后,谷燕真抬头看向斗乌,她突然觉得,有了棺中女子,连她一直觉得跟斗乌很登对的青蓉都失色了。 而且斗乌的眼睛,很专注的看着棺中女子。谷燕真甚至觉得斗乌是认识棺中女子的,而且他们没准曾经是彼此相爱的恋人。 可是不可能啊!棺中女子不是兰馨公主吗?不是始皇帝的兰夫人吗?….光时间上就不可能! 不过,兰馨的样子一点不想死了千年的人,倒像是刚刚入睡。有前车之鉴,谷燕真突然觉得呼吸紧蹙起来,这女人不是兰馨公主吧!跟六年前那人一样,会活过来?… 可是她活过来了,她谷燕真咋办?……不过,真的跟六年前那人一样活过来,会知道那人所在吗?…… 想着想着就跑题了,谷燕真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把!鄙视的理由是立场不坚定。 开棺后,斗乌将手伸了进去,谷燕真不忍心再看,心里赌气脑袋歪去一边,脑子里几乎已经映出接下来的情形了。 …斗乌将手抚在女子的脸上,温柔的摩挲两下,然后深情款款的说:我终于找到你了……或者:该醒了,我带你回家…… 谷燕真突然发现斗乌的另一只手还在自己腰上,心里稍微有了安慰。死了两千年的人,她吃的那门子干醋。 可是转头过来时,愣了。 她想出来的情形是挺腻歪的,可眼前斗乌这样儿,也差不哪里去。 斗乌的手是在兰馨的脸上,不是手掌抚摸,而是手指背在兰馨的脸上轻轻的刮了一下,那举动就像是逗弄自己心爱的宝贝。 看着斗乌的手离开兰馨的脸,伸到她的怀里,谷燕真脸色阴沉,有些看不下去了。 “人家都死了,你干嘛……”流氓!!~~~~ 第82章 置入死地 斗乌掀开兰馨轻轻相扣放在胸前的手,以及宽大的衣袖,挪开了障碍物,谷燕真才看到原来兰馨的手里还拿着个小匣子,也就十厘米见方的样子。 不错,斗乌要拿的就是这个小匣子。拿开小匣子后,眼前的变故,再次让谷燕真傻眼了。 只见水做的女人,一眨眼工夫,就在眼前枯萎下去,水嫩的肌肤没了,精致的容貌没了,唯留下泛黄干涩的头发及被衣服裹在里面的白骨。 谷燕真快速的看了眼斗乌,心想,那个小匣子里肯定放着防腐的宝贝。那东西是无价之宝,六年前以为有缘见见,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想到六年后见着了。 只是,斗乌不是很待见兰馨么?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兰馨化为一堆白骨? 谷燕真有些怀疑斗乌是不是真的没有心? “有尸蹩。”右玄严肃的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却如落地沉钟,直撞上众人的心底。 哪些吃人不眨眼的尸蹩,比大海里的鱼还要多的尸蹩……冲着美美的肉来了呀! 兰馨的尸体枯萎后,整个地宫开始毫不留情的剧烈颤抖起来。地震?……地震可不会让他们磨唧这么久,几分钟时间,甚至几秒时间,就能毁了一切。 那会是?……地宫从刚刚开始抖,就一直温温不火的,只有在破坏了墓主人的尸体后,才狂乱起来。这说明什么,一定是地宫里有什么机关,一点动了兰馨的尸体,就会启动类似‘自毁’的机关。 谷燕真猜对了一半,动了兰馨的尸体,地宫是会垮塌。因为石棺正是与藏宝阁相对保持平衡的另一边,不管破坏了那一边,都会引动地宫的自毁设置。 但是还有一点,是谷燕真怎么也想不到的。 那就是石棺周围的水!! 斗乌说的不错,只有到了月圆之夜才能靠近石棺,但要靠近石棺还需要有与墓主人也就是兰馨命格相同的人。而谷燕真正是那个与兰馨命格相同的人,如果没有谷燕真在,斗乌就是靠近了石棺,也打不开石棺,除非采取破坏性措施。 石棺能打开,但要再见兰馨的真面目是不可能了,而且要找的东西,那个小匣子是否保持完好,也不的而知。 这个地宫的设置挺独特,那些绕在石棺周围的水就是其中之一的玄妙之处。 前一次大家来,没见着水有多深,但此刻却深的可以淹死人。是因为每到可以靠近石棺的月圆之夜,石棺周围的地势就会自动下陷,连通海水,快速的灌满下陷的部分,也就形成了差点让品优吃瘪的水潭。 说简单点,就是平时靠近,成,但就算是命格与兰馨相同,没到月圆之夜,也是开不了石棺。 而具备了命格与时机,地宫的保护系统就会将石棺周围注满水,即使不贪财不懂藏金阁的宝贝,动了兰馨的尸首,连‘沙漏’的倒计时时间都不给留,直接引动地宫自毁功能。 各种危险应接不暇,反正就是想拿地宫的东西,你就得把命搁这儿。 现在好,地宫抖的厉害,还来了尸蹩。哪些白蛇宝宝被连璧拔掉满口毒牙后,召来的尸蹩。 “怎么了这是?”品优抓着阿穆的衣服,焦急的喊着问。 谷文飞这会儿就是想起谷燕真在开棺后发出的那声:好美!的惊叹,也没心思遗憾了。 “我们怎么出去?”谷燕真站在斗乌身边,脚下跟着他们的那条影子还在,四面楚歌这是,可是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怎么出去? 原路返回?除非他们个个有超人的速度,有子弹的爆发力及自身不受伤的体格。 “跳下去!”斗乌突然沉声说到。 如果地宫塌陷,大量的水冲进来,躲在水里所受到的冲击力反倒是最小的,谷燕真听了斗乌的话也立马明白了斗乌的道理。 不但冲击力最小,也能躲开尸蹩的追击。如果他们的呼吸够长,等地宫塌了,天门也就打开了,他们将会落在海水里……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天,那天见到的海底的大沙包距离水面那么远,外加等待地宫垮塌打开天门的时间……谁有那么长的呼吸? 更糟糕的是,水里还有个…用品优的话说:有东西拉我…… 那东西就在脚下啊!而且水里乌起码黑的,谁知道有几个这样的怪物?… “你不会说真的吧!”谷燕真抓着斗乌的衣服,眼睛睁的老大,他们一帮子还有三个完全零意识外加一个小孩的呀! “靠!爷爷这回真要交代在这里了。”谷文飞大骂一声,盯着水底,手下也没闲着,麻利的从包里拽出绳子,将夏末三下五除二绑在自己的后背上说:“兄弟,虽然右玄那小子给你吃了保命的什么什么,但咱要是过不了这一关,还是得完玩儿。你说,地球最初的生物不都是从海里爬上岸的么,既然人类的也是从海底生物演变来的,干嘛把在水里呼吸的功能给退化掉啊!唉!真不会进化……” 谷文飞还说了什么,谁也没心思听了,也没时间听。 夏末与暮雪一人带着一个伤病好,没学谷文飞那样直接用绑的。阿穆拉着品优,做起了护草使者,连璧自然是继续当谷晨焱的奶爸,而斗乌一直拽着谷燕真。 就这样,像是准备好了,又像是根本没提防。 只听得轰隆一声,成片的尸蹩涌过来时,一股力将她带落进水里,与那张狰狞的脸越来越近。谷燕真清楚的看到,那张脸在笑,咧开的嘴里露出尖尖的牙齿…… 混乱,崩塌的声音,地动山摇的震颤,甚至能感觉到尸蹩惨烈的嘶喊…… 落水前一秒谷燕真本能的吸了一口气,本该害怕的,可是谷燕真这一刻心里却像落定的尘埃,连心跳都变的平缓,眼前所见有种虚脱的感觉……像镜中花、水中月… …有人说死亡前,人的心会变的安净,是这个原因吗?…… 落水的一刹那,与狰狞的脸一起迎过来的还有一双展开怀抱的干枯的手。那个怀抱近似蛊惑的慢慢靠近着,好像在不断重复着:来…来… 这是什么感觉呢?就像自己被世界遗忘了一样,完全划分在现状之外,只有自己与眼前唯一的怀抱依然清晰着,好像只有那个怀抱才是理所当然的归属。就像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在被渐渐吞噬,却没有能力去改变他。 几人落水的时候,地宫也彻底垮塌了,而压在地宫宫顶上的墙壁在海水的冲力下碎成一块一块,在海水巨大的推动下,像子弹一样凶猛的直击水底黑暗。 而这股压迫力,也将落水的众人冲击的失去了轨迹,在水底与那些狰狞的脸搅合在一起,翻滚着直往海底漆黑的最深处冲去。 好像掉进洗衣机的滚桶里,被搅的七荤八素。而这一刻,谷燕真抵抗着眼睛泡在水里的蛰痛感,看着海底最深的地方,突然想起了‘黑洞’这个词。 宇宙中存在着一种质量很大的天体,叫黑洞,它的引力场非常强大,任何物质和辐射都无法逃脱,就连光也会被完全吸收。 会不会遇到类似黑洞的物体,地球上存在的东西,本来就有太多太多未经发现的。黑洞在宇宙中存在着,那么将他的能量缩小万倍亿倍,以类似的形态出现在这里…不奇怪。 那水底深处会不会也存在着类似黑洞的东西呢?… 不会…没那么点儿背……况且这里又不是海底……谷燕真这么说服着自己,却没多大底气。虽然他们在地宫的水底里,但地宫本身就在海底,如果地宫修建的巧妙,地宫里的水与海底相连也不是不可能。 谷燕真甩甩脑袋,不再乱想,有危险意识是好事,但遇到危险时却更该乐观一点。在灰暗的水底被像捣碎了的棉花絮一样甩来抛去,撞击躲避,她费力的转动着脑袋,在灰暗的水底找寻着谷晨焱的小身影。 但水流太急,水里不只他们几个人,还有同样被翻搅着的狰狞脸孔的主人以及地宫上塌下来的无数碎石块,石块碎成的粉末混在水里,让本来就生疼的眼睛,更是辨不清事物。 这种情况,仅凭着嘴里憋着的一口气,想要脱身…… 谷燕真尽力忽略着这个问题,找谷晨焱的时候,他看到了谷文飞以及绑在他后背上的夏末,夏末的嘴边冒着细细的水泡…… 死亡与他的距离最近,不过好在夏末在晕迷状态下的呼吸较为平稳,不至于一下子被水撑满他的胃。该替夏末高兴吗?呵,这得要多深度的昏迷,才能变成他现在这个样子啊!… 谷燕真更紧的抿了抿嘴,心里有些哽咽,夏末的情况非常糟糕,怕是没落水也已经到了生死一线的地步了。右玄到底给他吃了什么,不是说可以保命吗?…… 砰~~~~ 来自身体上的撞击,一块车胎大的石块撞过来的时候,斗乌及时拉开了谷燕真,那块石头直接击向一张狰狞面孔的面门。耳边声音太杂乱,听不到清晰的撞击,但看着也让人心惊胆战。 因为那块石头竟然将那张脸直接砸下了肩头,活生生的砍掉了脑袋…… 谷燕真撞进斗乌的胸膛,斗乌快速的将手臂环上她的腰身,紧接着支撑地宫的顶棚整个倒塌。伴随着从未有过的巨大冲击,谷燕真在斗乌的臂弯里,被急速的冲了下去。 碎石、粉尘以及散在水里的尸蹩,将水搅的浑浊不堪,这一次大的变动,将唯一联系着众人的光源,品优与暮雪手里的防水手电被隔去了不知什么地方。 失去光线前,谷燕真隐约看到爬在连璧背上的谷晨焱…… 第83章 十足鬼窝 什么也看不到,身子始终固在斗乌的怀里,虽然周围一片漆黑,憋气憋的辛苦,但谷燕真倒是慢慢的平静了,不是那么害怕了。 持续的翻搅,嘴里憋的不只是救命的氧气,还有几乎冲到喉喽眼里的胃液…… 谷燕真心说,经过这一遭,肯定连飞机都能开了。 很难受,身体里每个毛孔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释放、解脱,渴望着清晨绿叶前的空气,渴望着东升的霞光…… 慢慢地,不知过了多久,谷燕真脑子变的混沌,意识渐渐漂移,手脚也变的迟钝…… 或许,是时间停止了吧… 、、、、、、 “都没事吧?”右玄的声音,有些沙哑。 谷燕真的脑袋很痛,想睁开眼睛,但费劲没结果。而右玄的问话,除了暮雪点了点头,其他人没力气回应。 谷晨焱可能是累坏了,小嘴呼哧呼哧的睡的挺美,与谷燕真及其他人的昏迷状态比起来安逸多了。 “还好,都在。”右玄替夏末擦洗包扎了伤口之后,又给他喂了一颗药丸,命是不会丢,但也得尽快出去,接受正规治疗。 “这是什么地方?”谷文飞咳嗽了几声,慢慢睁开了眼睛,但入眼只有一盏暗暗的手电光束,根本还是在类似洞穴内部的某个地方。 谷文飞本能的问了,想起之前的事,有些拿捏不准。他看看斗乌,看看连璧,再看看静坐不语的右玄与暮雪,没人回答,他也没力气再问,重又倒回去,合上双眼,很快便人事不醒了。 是彻底放松了吧!斗乌连璧他们好好的,估计是在某个什么山洞里吧!毕竟他们一行人好多伤病号,他们几个人怎么搬的了。 谷燕真醒醒不来,睡又睡不着,心里跟毛挠的一样,尤其是谷文飞的那句,暴露了他们所在的位置有点不正常。不正常能在哪里呢? 记忆里,他们落进水底,不知落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否进了海底,混乱的不堪言语,到了最后……好像失去意识前,迫切的允吸过如甘露一般的氧气… 谷燕真想起电视电影里无数落水男女用接吻的方式补给氧气的镜头。不自觉的动了动舌头,好像嘴里还有斗乌的味道……好甜!! 可惜一点印象都没有,谷燕真有些不甘心的努力想着,要是在透着光的清澈的水里,他们在穿上纱织轻飘的衣服,视觉效果一定很好。 嗯!注意力被转移了,谷燕真想着没事,也慢慢的睡了过去。 “你有办法出去?”连璧看到谷燕真睡梦中嘴角微微扬起,也跟着笑了笑,又不着边际的转头问斗乌道。 谷文飞猜对了一半,这里类似山洞没错,但却是真正的海底。 不大的空间,谷燕真等人睡了一地,斗乌就站在洞口,看着黑暗,一言不发,好像在沉思,即使连璧问他,也没半丝动摇。 “你想好了,这是海鬼老窝,不是一只两只那么简单。”连璧玩味的笑着,看着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 是的,很糟糕,不是一般的糟糕。他们所处的环境还有个大帽子,就是海鬼存储食物的屋子。 真是该死,一个白蛇宝宝已经够让人恶心了,这些海鬼居然也是这个样子,还不让人死透了,放着慢慢的吃慢慢的等死。真有些怀疑,这些海鬼与白蛇宝宝是同一个祖宗。 斗乌等人在水底被水流冲进大海后,便直接涌进了一跳细窄的闸道,在闸道出口他们统统被扔进了这里,海鬼的囚室。 之前下海时,斗乌杀过一个海鬼,海鬼一般是两只一起,生活在海底峡谷,非常隐秘的动物。可这里居然出现了大量的海鬼,光他们见过的少说也有十几只,就跟进了一个海鬼王国一样。 嗯,指不定海鬼真变成了群居动物,可是…… 不对啊!海鬼是极聪明的动物,也是很自负的,那有可能将自己降低身段去俯首称臣呢?在海鬼的世界里,应该是每一个都有做王的野心的。 怎么可能改变数万年的习惯呢!难道是海鬼也变的单纯呢? 斗乌是不知道,连璧也没想透,右玄却有了想法:“斗乌,现代人与往日不同,很多高化产物,这海水八成是受了污染,海鬼的心智也受了影响。” 连璧眉头一挑,转身看着右玄,嘴角越弯越高,他是没接触过,但右玄的话,他却是懂的,人类所谓的高端产物,不知祸害了多少自然规律,这个解释不无可能。 “嗯!我也觉得是。况且现代人海船、潜艇,还有很多在海上作业的矿业,哪些对海鬼的居住环境有很大影响。海鬼的数量本来就不多,群居的可能很大。”暮雪与右玄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上,比连璧强点,比斗乌更要厉害。 连璧随性惯了,那会观察这些东西,而斗乌活在现在,心思却存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谷燕真与谷晨焱能容进眼里,他又在乎其他什么呢! “我们怎么出去?”连璧听着来了兴致,似乎挺有挑战的样子,杀上几个海鬼还是满利索的,可是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在海底峡谷底。这些人不是晕的,就是伤的神智不清,即使只是睡着了,醒来后又怎么保证憋气那么久直游到千米以上的海面…… “……别让他们醒!”斗乌低头看着谷燕真,许久后,淡淡的说了句。 、、、、、、 谷燕真感觉睡了很久很久,醒来时脑袋晕晕的,身子沉沉的,让她既郁闷有高兴的是,她又回到了斗乌在北京郊外的那处狼窝里的别墅。 儿子在哪里?谷文飞没事吗?夏末…活着没有?…还有那个可爱的品优,那两个从白蛇宝宝食物残骸里扒拉出来的两个活人…… 他们他们都好着吗? 谷燕真一醒来就有些坐不住了,斗乌她是不担心了,毕竟没有斗乌他怎么会来这里呢! 可是其他人呢?右玄跟暮雪应该没有事吧!他们也挺厉害的… 谷燕真喘着大气,拖着沉重的脚部,走出卧室,推开门的同时,她听到了谷晨焱玩笑的声音。 …咦?焱焱那个干爸呢?斗乌应该不会带连璧上这来吧!… “妈咪,快来给我加油,我一定要赢了爸爸!”谷晨焱说的很自然,谷燕真听着却有些脑子发懵。 不对啊!是啊!坐在厅对垒棋局的是斗乌与谷晨焱啊!可这跟…爸爸…有什么关系?? 谷燕真扶着栏杆一步步往下挪,腿里像灌了铅,很沉。直到谷燕真走到棋局跟前,谷晨焱都没在说话,好像刚刚欢快的声音是种错觉。 是的,谷晨焱现在很严肃,胖乎乎的小手比前些日子瘦了些,指头里捏着一颗白子,认真的盯着棋局,而对面坐着的斗乌,却是一直看着谷燕真的,那神情很安详,非常专注。 这两人的认真摸样还真是像,谷燕真坐到儿子身边,本想纠正谷晨焱乱叫人的,但看到儿子那么认真,也就没打搅。 谷燕真小时候见爷爷下围棋,没怎么学过,但基本的走法还是了解。不过,看着棋盘上还黑白子的走法,非常惊讶。谷晨焱会不会下棋,她这个当妈的最了解了吧!可是儿子应该不会下棋才对呀!怎么看着走的挺顺,竟跟斗乌对上了。 谷燕真看的仔细,都没有注意斗乌虽然手下落子,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她的。 低着头,耳边的碎发垂到脸上,一只微凉的手将它们顺到耳后,很温柔。这份温柔也让谷燕真莫名的心跳加快起来。 “我们怎么回来的?”谷燕真猛然抬头,对上斗乌深邃的黑眸,躲闪着看向别处,脸上有些发红。 “过来!”斗乌答非所问,用一种近似蛊惑的声音说道。 谷燕真皱了皱眉,其实她很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可是这个人要是斗乌,她就变的很奇怪,手足无措?情难自禁?唉!……说好了动情可以不用心,可理智往往都被排斥在心门之外。 坐在斗乌身边,斗乌很自然的伸手环过她的腰上,将手搂在她的细腰上,谷燕真半个身子都是揽靠在斗乌身上。回过神来看到眼前谷晨焱认真的摸样,谷燕真有些不自在。 谷燕真揪着眉头,抿着嘴,不悦的掰开斗乌的手,刚站起来,就听到斗乌说话了:“想要听吗?”那语调却像是:你乖乖待着就说给你听…… 就说斗乌哪有那么好说话,他的手那会那么容易被扯开?…果然,是那准了她会就范了。 谷燕真半窝着身子,犹豫了数秒之后,乖乖坐了下去,这一坐竟被斗乌直接带到腿上。当着儿子面挨着斗乌坐,谷燕真都难为情,何况是坐在斗乌的腿上?这也太…… “你不想知道夏末怎么样了吗?”斗乌不温不火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色彩,不过这话倒是成功阻止了谷燕真想站起来的举动,她不但想知道夏末怎么样了,还想知道谷文飞和其他人怎么样了。 斗乌随手落下一子,他并没有看棋盘,那一子却偏巧落在谷晨焱的命门上。 谷晨焱两只眼睛瞪的老大,看着棋盘,小手撑在桌子上:“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小人儿有些急,嘴里念着脚下还跳了两跳,好像根本没看到谷燕真此刻坐在某人的肉垫上。 “很喜欢他吗?”斗乌揽在谷燕真腰上的手稍稍加大了力度,一种奇怪的阴沉气息正在慢慢升腾。 “哪有,你别乱说!…”谷燕真心里怦怦的跳着,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什么,斗乌这是在吃醋吗?是在乎她?……“我哥他们怎么样了?都没事吧!”为了克制住发自内心的笑意,谷燕真尽量转移话题,转移注意力。 斗乌看着谷燕真停顿了几秒之后,看向棋局,谷晨焱还在看下一步该怎么走:“焱焱,这盘棋至少有两条生路,破的了吗?……” “啊?……”谷晨焱吃惊的抬头,愣愣的看了斗乌两眼,小眉头一皱,坚定的小鼻子一哼,道“哼,爸爸小瞧我,看我怎么杀出一条血路。” 斗乌似乎很满意谷晨焱的回答,嘴角浮现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带着谷燕真一起站起来,不允谷燕真说半个不字,便半拥半带的将谷燕真带上了楼。 第84章 春色满屋 “你……”卧房门开,谷燕真气愤的回头瞪眼,一字咬出却被紧临其后的斗乌捉了个正着。 今日的斗乌有点不同,以往虽然霸道,也曾显出急躁来,但远不如今日的这般猴急。刚进门,一手回身头都不会就关门,而另一手已经将谷燕真拉近跟前,低头就堵住了谷燕真不悦的小嘴。 谷燕真该高兴吗?……至少斗乌还知道避讳谷晨焱,这人胆子大过天,无论是气势力道都远高过自己,这种情况,她又能如何。 唉!要说,她怎么说也是练过几手的,要是抵死不从,想必斗乌也得不了逞。可是……可是偏偏这人是斗乌,只要一靠近,就会被融了心,连身体都变的奇怪,不受控制。 就如此刻,脖子在斗乌的唇与手夹击下,高高昂起,唇齿交缠发出啧啧的声音,光是听着就面红耳躁,更何况谷燕真正生生受着。 绵长的法式激吻,谷燕真感觉自己浑身发烫,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变的这么奇怪,斗乌却挺着高雅不燥的俊脸,继续对她上下其手。该死,谷燕真心里很不痛快,为什么只有她难受?为什么每次都溺在斗乌的温柔里无法自拔?为什么斗乌一个吻,就好想…… 为了掩饰心里的躁乱,谷燕真被斗乌突然反身抵在门上,稍一松口,就气愤的说道:“你…你还没说…我们怎么回来的。” ……唉?这种情况应该给斗乌一巴掌,或是骂几句更解恨的话吧! 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但斗乌至少该问问她的意见吧?这样毫无预兆的召之即来,真当她是女仆吗?还是专门提供性服务的女仆? “真儿,想要——吗?”谷燕真心里的气愤跟翻滚的开水一样,都快炸出锅了,斗乌却在这时候好死不活的来这么一句。 谷燕真一愣,斗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低头看着谷燕真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好像真在期许她的回答。 这未免也太?……谷燕真眨巴两下眼睛,斗乌总能说出她的心声,这一点她知道。可是要不要这么神啊?……要不要说的那么直白呀?……不知道有个词叫‘委婉’还有个词叫‘含蓄’吗? 让她怎么回答?谷燕真快要哭了,其实她很想推开斗乌,拿眼角一挑,帅气的说一声:“滚一边去!” 可是……可是……被斗乌亲吻的唇,虽然经过亲吻润泽,看着斗乌却还是干涩。还有被斗乌揉过的腰身,此时酥软的毫无力气,要不是靠在门上,要不是斗乌扶着,她一准瘫坐地上。 还有还有,还有挑开她的衣服,揉在她胸前圆润上的手,那双手力道拿捏的十分得当,只几下整个胸都似胀大了几分,从挑开的领口分明可见,好像峰顶上的迎松,正期待着光临惠顾。 “你……”谷燕真气结,说不出话来,她虽然随性,但却不是随_性的人,六年前的那一次,让她有了谷晨焱,彻底改写了她的命运。而六年后与斗乌数次缠绵,这些已经是她生命里的全部。 她也想学着小媳妇的乖巧摸样,挤在斗乌怀里,娇滴滴的眨着勾人的眼嗲嗲的说一身:老公,我要—— 呃!~~~~那不是她,谷燕真觉着自己绝对说不出那么大尺度的话。可是……可是…… 斗乌轮廓分明的唇就在眼前,红红的带着点鲜花的嫩色,每一次触碰都沉陷其中,只觉得浑身起火……要是细细用自己的唇去触碰,一定软软的,非常舒服。 还有唇瓣里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斗乌的个人习惯很好,总是保持着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他的牙齿舔起来一定滑滑的吧! 谷燕真像被使了定魂咒,二傻一样的看着斗乌,完全忘了之前的——愤怒! 看着斗乌,一时咽口吐沫星子,一时伸着舌头细细的舔过唇内贝齿,她的小动作,看的斗乌再不废话。 快速扑捉她的唇,咬住她,真是人间美味啊!~~~ 谷燕真只觉脑中炸开,终于不用回答什么了,可是斗乌从那里学来这些小动作?性事是人的本能,是天生,是到了一定年龄就会无师自通的,但是……斗乌这方面是天才吗?头几回都没这么多有的没的。 “恩~~”突觉胸前一痛,耸立许久的粉珠儿被捏在指尖,生生的拉扯。这是什么感觉?谷燕真头皮发麻,什么叫痛并快乐着,原来……如此! 被情欲熏染的再无庞杂念想,谷燕真浑身无力的被斗乌拖在臂弯里,任由斗乌摆弄。 衣服被一件一件剥离,谷燕真浑浑噩噩的只凭着本能抓着身前人坚实的体魄。斗乌的唇像喂了罂粟,在谷燕真身上游移,没到一处,都让谷燕真无法适从,但又迫切的上瘾。 这种放在油锅上煎烤的感觉几乎要爆裂她的身体,当他的手游移到小腹往下,谷燕真竟不自觉的兀自打开了雪白的腿,期待着他进一步……给予。 满屋染色,遍地留春。 谷燕真感觉自己被抛到了云端,被棉花堆一样的云朵包裹着,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所谓欲死欲仙,此等快活,只怕登仙也不过如此吧! 直接……身下被填满,谷燕真本能的深吸一口气,手指紧紧的扣握下去,瞬间被填满的感觉,让她差点大叫出来。 “真儿…”一击命中后,斗乌没有记着运动,而是热切的吻住谷燕真,只用感觉品尝着填满或是包裹带给彼此冲顶的快意。 不过,这种情况两秒不到,两人都有些躁了,谷燕真不自觉的扭动上腰肢,只一下变由着本能靠近斗乌,像是身体更深的地方也同样渴望着慰藉,像是整个身体都极具等待着。 斗乌感觉到谷燕真的迎合,嘴角弯起,修长的手指从按在谷燕真后脖子上慢慢下滑,经过微显起伏的锁骨……经过弧线流出的胸房……经过已经硬气的胸前粉珠儿……又经过皮肤紧致的腰身,轻轻的将手握在她的腰上,斗乌突然退出了她的身体。 突然起来的空虚感让谷燕真感觉莫大的空虚,迷离的眼渐渐看清斗乌的脸时,谷燕真咬紧了银牙。 “真儿,我是谁?”莫名其妙的问题,让谷燕真烦躁的要命,斗乌到底要干嘛?谷燕真快速的闭上眼睛,努力的压制着心底的渴求,今日的斗乌很是奇怪。 往日那会废话?要是放做以前,只怕这点时间已经进入状态了。 “我是谁?我叫什么?”斗乌眉峰微褶,看着谷燕真的眼睛,绝美的脸上看不出他的心思变化,不过应该有些着急。谷燕真搞不懂斗乌在想什么?……他叫什么名字?呵,真搞笑,以为她失忆了吗? “真儿,看着我!”斗乌突然伸手捧住谷燕真的脸,迫使她抬头看着他的眼,那抹如黑夜星辰一般夺目的眼,谷燕真并不敢深看,因为每一次看进去就变的无法自拔。不过,斗乌这样子好奇怪,嘿嘿,不如…… “你……你是谁?”谷燕真立马身子一抖,脑袋一歪,表现出呆傻无知的摸样,眼睛睁大,眨巴两下。 斗乌一愣,眉目皱紧,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谷燕真。 哈哈,好好玩,谷燕真心里憋着笑,以防被斗乌的火眼金睛识破,又快速的低头往左右看了几眼,目光扫到被抛出几步外落在地上的衣服时,羞涩的底了头,而看到自己浑身裸着,谷燕真本能的双手挤入胸前。 瞪上斗乌,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要干什么?你你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哇咔咔,叫你拽,叫你老犯主人病,叫你不把我当回事…… 谷燕真几乎自己要得逞了,想着斗乌惊讶之后会如何如何的时候,却听到耳边不轻不淡的一句话:“是吗?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斗乌,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 话毕,谷燕真还没做出任何反应时,那抵在幽口,蓄意许久的男性伟物毫不犹豫的大力撞了进去。 “啊!~~”猛然撞击,谷燕真惊的喊出声,而应接不暇的连番撞击,不消片刻便将谷燕真的的惊喊淹没其中。 只听到一阵阵消魂的呻吟,或高或低,飘在空气中。 “我是谁?……”嘴上稍一得空,就又是一问。 这回,谷燕真多半意志迷离,少半迫于斗乌的淫威,不敢造次,便颤颤的说出了斗乌执着的答案:“斗……斗乌!” 猛烈的撞击几下,将她的欲望挑拨起来,却有退出去,只在幽口出磨蹭。而且举动相当的高雅,温吞吞跟他平日里的做事风格一样。 “你是谁的人?” “斗乌——” “现在埋在你体内的宝贝是谁的?。” “斗乌——” …… 愣是如此磨人的时候,还问些废话。谷燕真不想为没有结果的问题探讨,反正就是说说而已,你想听就说给你听。可是,可是能不能换的时间啊~~~ “斗乌——!”谷燕真快被逼疯了,猛的勾住斗乌的脖颈,脸挤进他的颈窝,手指一紧,压进斗乌的皮肤里去。伴随着举动,大喊一声斗乌,阻隔斗乌全盘的废话。 啊啊啊啊~~~疯了疯了,没脸见人了,她怎么变的像个……荡_妇?该死的斗乌一定是故意的,不用这么磨人吧!好痛苦……好想…… 斗乌如期的满足了谷燕真,只是谷燕真没想到,再美妙的事,多了也可怕。 卧房里,整个上午都沉淀在浓浓的春色当中。斗乌也不知生的哪门子气,从一进门立着,到宽大的床上,再到水汽缭绕的浴室……谷燕真不知重复了几回,总之,即使到了疲惫的一个手指都不想动,依然又脱体登仙的快感。 直到……朦胧睡去…… 第85章 不是爸爸,为什么坐腿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谷燕真悠悠转醒,她躺在斗乌别墅的大床上。 左右看看,斗乌不在身边,外面光线很充足,谷燕真想去楼下看看,不知道斗乌在干吗?动了动身子,发现没有一丝疲惫感,腰肢也没有酸痛感,谷燕真眉目一紧,快速的掀开被子,自己浑身未着片缕,但身下干干爽爽,一点没有…爱…过的痕迹。 ……怎么回事?…… 她以前也喜欢裸睡啦!但自从有了焱焱,就改了,六年多从没光着身子睡过觉,就算与斗乌缠绵的那些日夜,多少也会挂点布料在身上,可是今天…… 唉?没有痕迹……难道是做梦?…… 谷燕真愣了,眼睛瞪大,惊的嘴角直抽抽。她她她……她居然做春梦?……还是跟斗乌的春梦?…… 啊啊啊~~~不活了,不活了…… 谷燕真一头扎进被窝里,羞于见人,羞于见人啊!~~~~ 唉?……要是那只是一个梦的话……自己不是应该在……海底吗?…… 谷燕真掐掐手臂,疼! 当下快速的跳下床,穿上衣服,奔下楼。到了楼梯口,就看见斗乌与谷晨焱正坐在厅里下棋。谷燕真脑中快速闪过之前的那个‘梦’,有些迷糊,难道梦到了可能发生的事? 想起刚刚‘梦’里醉人的快感,谷燕真脸上一红,快速低了头。 “妈咪,快下来,就等你了。”谷晨焱眼尖总能看到谷燕真。 谷燕真记得‘梦’里身子沉重,现在却一身轻快,要是刚从海底回来,身子疲惫才是正常的……莫非,莫非现在她已经死了?因为死了,抛掉了肉体凡胎,所以连带着连肉体上的痛感也没了? 谷燕真慢慢的伸手去触碰栏杆,期望着不要出现自己是透明的…的可怕事情。 “呼~~~”还好,活着!脱体的灵魂应该不能扶住实物。看到斗乌也抬头看着这边,谷燕真走下了楼。 “那天我们落水后,被海鬼捉了起来,关在海底深洞里,因为那是海底峡谷里的一个漩涡中心,所以是一处海底无水区域。在哪里待了三天,等大家的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杀了几个海鬼看守,逃了出来。”…… 唉?…不等谷燕真说什么,斗乌絮嗦的说了一大堆,正是谷燕真‘梦’中梦到的情景。 谷燕真走到沙发边想选个远点的位置,却被斗乌一把拽了过去。跌坐在斗乌怀里,看着斗乌近在鼻息脸,谷燕真心底的烦躁渐渐消失。 不过,斗乌回答的也太笼统了吧!眨巴几下眼睛,谷燕真有点意犹未尽,这就完了?以为是个大片呢!原来连个预告都不全面。 “不会…这么简单吧?”谷燕真试探性的问着,好歹说说其他人的着落,是如何对付海鬼啊什么的…… “妈咪,等会我给你说,别急,让我跟爸爸把这盘下完。”谷燕真说话声音大了,扰到了谷晨焱。不过谷晨焱的话倒是引起了谷燕真的重视。 什么情况?在她昏迷的那些时间里,斗乌他们对付海鬼的时候谷晨焱醒着?天哪!这么大点娃,咋就不知道害怕? 唉?…不对呀!“焱焱,你刚叫什么呢?叫叔叔……”其实斗乌与谷晨焱相处这么好,谷燕真心里高兴着呢!唉!有些事还真的麻烦,比如爱情,在理智面前也是所向披靡的厉害呀! 谷燕真也没辙了,明知道有很多理由,与斗乌不可能有结果。可是还是忍不住的会想到与斗乌的以后,漫漫人生,此后的点点滴滴,只是想想,谷燕真也觉得是一种满足。 谷晨焱看看斗乌,又看看谷燕真,看到谷燕真坐在斗乌的腿上时,嘴角一咧笑道:“是斗乌爸爸!呵呵,叫爸爸省事!”说完又快速的低头,研究下一子该落到何处才能有更大的胜算。 “省事?…”谷燕真脑子里飘过一串问号,干爸跟爸能一样吗?这事能省略吗?…… “焱焱,你才多大点,就学会投机取巧了?不能省事!”谷燕真说的很坚定,斗乌看着她,谷晨焱终于选定了手里的白字该落到那里,但耳朵里对谷燕真的话却也听着。 “好!那就不省事了。”落下白子后,谷晨焱抬头看着谷燕真,笑呵呵的说道。 斗乌又落下一枚黑子后,谷晨焱又进入短暂的痴迷状态,而谷燕真看着埋头钻研的儿子,突然觉得那里有些不对:“不对吧!…不省略也不行啊!……焱焱,不能叫斗乌叔叔爸爸!这是对人不礼貌!” 、、、、、、 别墅里,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在午后阳光的沐浴下,若真幻梦,很温馨,很美…… 右玄走到院子就看到落地窗内,一家三口温馨的画卷,心里美滋滋的,就跟自个有妻有子一样,透了心的美。 右玄慢慢退了出去,心想,要是让谷燕真知道斗乌就是谷晨焱的爸爸,就圆满了。 从海底逃出来时,斗乌说过的,说谷晨焱是他的儿子……可是那时候是被连璧激怒了,虽是实话,该听到的人却没一个脑子醒着。 当时…… 众人深处海底,就是没有海鬼,想要喘着气从海底游上去也是不大可能,何况还有那么多海鬼守着。斗乌说…别让他们醒….的时候,右玄已经知道,斗乌想要怎么做了。 斗乌的意思,大家伙儿该迷的迷,该晕的晕,他一码带大家一起出去,谁也平平安安的,虽然这么做对他不利,但那种时候,这似乎也是最好的方法了。 斗乌说话,右玄与暮雪自然马首是瞻,毫无异议。可偏巧有个连璧偏不让人省心,居然临阵倒戈,该死的,还与斗乌为敌。 不过右玄看的出来,连璧只针对斗乌,对其他人,尤其是谷燕真与谷晨焱并没有加害的心思。 也不知连璧是哪里来的,右玄感觉的到连璧的身份不只连大当家那么简单,连璧将自己的能耐隐藏的很好,很多时候会有连璧是凡人的错觉,可是经此海底一行,右玄敢肯定连璧肯定不是普通的人类,道行应该在他与暮雪之上,再具体就看不出来了。 连璧这个人,说正吧!透着骨子邪气,说邪吧!好像又挺像个好人。 从海底出来时不也是,不知连璧使了什么法子,那帮海鬼跑到牢洞里,提着昏迷不醒的各位,快速的游了出去。 当时,右玄挺生气的,不过大量的海鬼围着,想要一时间脱险去救那些人,又不引起海底泫然大波,还得同时保住谷燕真与谷晨焱……有些困难。 是的,那些海鬼把其他人都拎走了,唯独留下谷晨焱与谷燕真。 、、、、、、 右玄及时背起谷晨焱,暮雪也将谷燕真抗在背上。只有斗乌对立着那些海鬼,关键时刻,那些海鬼竟然以连璧为首,与斗乌对立起来。 “把小燕儿给我。”连璧顺直的长发飘在脑后,几人虽然没在水里,却是在海底,这里的湿气足以让人像浸泡在水里一样难受,可看看连璧,那些长发竟然有些一尘不染的感觉,洋洋洒洒的微微拂动着。 “你是楚江王?”斗乌静立着,不为左右所动,直用微沉的眼眸看着连璧,片刻后,淡淡的说道。 楚江王…很早之前右玄就知道,楚江王换了新王已经有近万年的时间了,别说斗乌,就是他与暮雪也是第一次见这个楚江王,却没想到楚江王也留恋人世。 楚江王主掌大海之底,要说海鬼听谁的,只怕只有楚江王排的上名号了,这么看来是被斗乌说中了。 连璧听了斗乌的话,绕在头发上的手稍稍一顿,嘴角扬起看向斗乌,笑道:“呵呵……把小燕儿跟我的儿子给我留下,你们可以走了。唉!入世时间久了,心也变软了,不想打打杀杀的……” “是吗?焱焱是我的儿子,争是改变不了事实的。”何止楚江王这么简单,但连璧掩饰的太好,不承认也不否认,就如斗乌一样,谁又看的出他是何方神圣? 连璧抛掉手里的一丝乌发,看向斗乌,绿色漂亮的眼睛挤在一起,透着危险的气息:“我偏要争呢?” 斗乌微微垂下眼帘,似乎在思考,片刻之后,侧头与右玄暮雪说:“带他们出去。”话音一落,就有一股巨大的力将四人抛出洞外,直往海面而去。 速度之快,右玄与暮雪根本不急反应,等几人跃出水面,哪些呲牙咧嘴的海鬼人面在水面上张狂了一会儿,终是不甘的退到海底去了。 谷文飞与品优等人,之前被提出水面后,一个个都摆在海滩上,像鱼干一样亮着。而那个地方就在那个被本地居民传说有去无回的山林附近。 右玄与斗乌对他们的主人不只是服从那么简单,更多的是当做天神一般的崇拜着,斗乌也没辜负两人的期望。大约半个小时候,便从海里蹿了出来。 而平静的海面上,再没起波澜,连璧怎样了,海鬼们如何了,只有斗乌知道。 、、、、、、、 将其他人送进医院后,斗乌右玄一众带着谷燕真母子一起回了北京,一转眼过去一个礼拜了。谷燕真服了有助恢复的药,这才一睡一周,而那场谷燕真以为是梦的欢愉,由于斗乌是非凡人,刻意替谷燕真打算,一场欢愉后,外伤内伤全都好了。 别墅里传出一阵欢愉的笑声,谷晨焱拍着小手指着棋盘高兴的喊着:“爸爸,我赢了我赢了,妈咪看到没,我赢了哦!” 谷燕真牵强的咧着嘴笑,她的屁股还坐在斗乌的腿上,有多尴尬的,好在谷晨焱只顾着高兴了,还没怎么注意到。谷燕真想趁着这点时间慢慢快快的移开,可斗乌好像故意跟她作对,就是不松手。 “妈咪,你又不是小宝宝,干嘛要坐在爸爸腿上?”谷燕真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听到儿子的话,她本能的坐直了身子,看着儿子,尽量展现扯开嘴角道:“焱焱,不能叫爸爸,得叫叔叔。”…… 第86章 老虎小白 话一说完,斗乌不说啥,谷燕真已经有点自己堵上自己嘴的冲动了,谷晨焱的话让谷燕真很想撞墙。谷晨焱是这么说的:“可是妈咪…别的小朋友的妈咪就可以坐在小朋友爸爸的腿上,斗乌爸爸不是爸爸,你怎么坐在他腿上?” “呵呵~~~焱焱,我们去看小老虎!”斗乌难得的笑出了声,声音很好听,像行云流水一样的顺畅,谷燕真的心情也一下子豁亮了许多,傻呵呵的看着斗乌说:“好!” 可是谷晨焱小朋友却看着没那么高兴,小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谷燕真好奇了,谷晨焱不是一直很想看老虎么?“焱焱,要去看小老虎,不高兴么?”虽然在问谷晨焱,也没忘了趁机‘逃出’斗乌的掌控。 斗乌揽着谷燕真的手没松,另一只手将谷晨焱也拉进怀里,这下一左一右,老婆孩子都抱进怀里了。 “……妈咪,我可以跟小老虎玩么?”久久的,谷晨焱看看斗乌,微抬起头,看着谷燕真,闪着大大的眼睛,诺诺的问道。 “不行!”谷燕真对儿子这种博爱的精神非常无奈,小孩子的心思真是单纯,可是老虎是会吃人的,哪能跟老虎玩?再说了,动物园的的老虎饲养人员也不会让生人进老虎笼子吧! “真的不行吗?”谷晨焱看看斗乌,又看向谷燕真,那双大眼睛里都含上水花了,真是心疼的让人无法拒绝。 可是…“老虎住在笼子里,饲养员叔叔阿姨不会让我们进去的…”谷燕真也学无奈,咱讲道理,谷晨焱虽小,道理还是懂的。 “可是小老虎就在院子里啊!我都跟他做朋友了……”谷晨焱说漏嘴了,赶紧捂住嘴,看看斗乌。 老虎是两天前,斗乌送给他的,至于是怎么来的,自然与斗乌的灵虎黑豹来自一个地方,只是这只老虎是与黑豹最大的区别就是,它浑身长满白色的鬃毛,非常漂亮。 谷燕真愣了,这什么情况吗?真有小老虎?多大个的?要是很小也没什么关系,可那毕竟是吃人的猛兽呀! 谷晨焱以为妈咪会不高兴,可见谷燕真只是愣愣的,好像一直在想事情,就不担心了,直接拉着妈咪的手,扯着谷燕真往屋外走。 “小白,小白…”一到院子,谷晨焱就喊开了,谷燕真四处看了看,没见着老虎的影子,不过,说是院子里,怎么着也该有个笼子什么吧! “哈哈,妈咪快看,小白是不是很乖!”谷燕真还各处找笼子呢,听到儿子的声音,低头一看,了不得了。一直白色的小老虎正扑在谷晨焱的怀里,小爪子趴在谷晨焱的胸前,那摸样怎么看都是在讨好主人。 从哪里跑过来的?啥时候跑过来的?……谷燕真一头雾水,这得多快的速度呀! 见小老虎长的跟小猫一般大小,估计牙还没长齐,谷燕真也不说什么了。心里却有些郁闷了,还以为斗乌说的是要去动物园呢! “小白,叫妈咪!”谷晨焱蹲在地上,托起小老虎的小爪子,很认真的说。 谷燕真也跟着蹲在一边,她很好奇,别说白老虎只在动画片里见过,就是普通的老虎也不该是个人家里能随便养的吧! “啊呜~~”小老虎好像真的听懂了谷晨焱的话,竟然冲着谷燕真叫了一声。 谷燕真猛噎一口口水,心里嘀咕,斗乌身边没一个正常的,连动物都来的比普通的聪明。 别墅里的生活总是很悠闲,但是,谷燕真那里再坐的住,虽然斗乌说了,谷文飞他们都没事,但还是心里急的很,六年了,她好想爷爷,几个月前就想回家看爷爷,可是到了现在,依然没有付诸行动。 该说她不孝呢!还是非常不孝! 这日早起,送走谷晨焱去上学后,谷燕真见斗乌准备出门,有些着急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想回躺家,爷爷还没见过焱焱……” 斗乌扣好袖口的口子,揉了揉谷燕真的头发,几个月光景,已经长到盖住耳朵了。头发长出了,谷燕真竟然没有注意到,是心事放下了么? “也好,谷老爷子也没见过我。”斗乌的声音听不出多少波折,好像在平常不过的事,好像准女婿要去见岳丈。 “唉?……”谷燕真抬头看着斗乌,不能看斗乌的眼睛,一看就犯迷糊,可谷燕真总会忍不住的去看,这会儿一抬头,脑子里的东西又飘远了。 直到唇瓣上有温温湿湿软软的揉触感,身子紧紧的贴上斗乌的,后腰被手臂紧紧的搂着,谷燕真越发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本来齐整的衣服被扯开,本来清单的空气被渲染的暧昧。许久之后,斗乌轻吻了谷燕真的额头,起身去洗澡。 谷燕真睡的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耳边说:“乖乖在家,我很快回来……”之后脑子就陷入一片混沌了。 谷燕真再醒时,是两个小时之后,上午十一点一刻,阿姨说谷燕真没吃早饭,所以热了粥,准备了水果,让谷燕真先垫垫,不多会儿就能中饭了。 肚子是在叫,挺饿的,但谷燕真却没有心思吃饭,什么时候她变的这么拿不定主意了……唉!不想了,人生不就这几十年,不是有句话叫及时享乐吗? 她喜欢斗乌,非常喜欢,既然斗乌也是单身,到目前为止也还算喜欢她,就在一起吧!等到有一日,这份爱破灭了,至少没什么遗憾。 午饭是谷燕真一个人吃的,她叫阿姨一起坐,但有钱人家就是毛病多,注意什么身份不身份,阿姨要是挠不过她,陪她坐着,就会显的非常拘谨,不想吃饭,像面临考官的考试。 说过几回,一切也就顺其自然了。 这一天过得也不是太无聊,谷晨焱去上学是,小老虎就黏上了谷燕真,小动物嘛!小小一点点,不管是毛茸茸的耳朵,还是圆圆的眼睛,都是特别讨人喜欢的。所以谷燕真也乐得小老虎在她身边跳来跳去。 看着小老虎,谷燕真甚至会想起谷晨焱更小的时候,刚咿呀学语,刚蹒跚学步…那时候为世界的未知感让焱焱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这几年带着儿子虽然不易,但谷燕真倒是没什么遗憾的,因为头几年生活还不错,所以没有错过儿子幼小时的成长。 斗乌是在谷晨焱每日放学前一个小时到家的,与斗乌一起的还有右玄和……青蓉! 不过今天青蓉有点奇怪,剪着一头短发,是帅气的三七分,很顺很顺,特别像洗发广告里拍的那个样子。而且她穿的衣服也不是那种柔美或是职业女装,是整齐的长裤和休闲又修身的女士衬衫。 更奇怪的是,青蓉没有跟斗乌与右玄走在一起,而是间隔十几步,一直看着斗乌,哪怕只是背影,也紧紧的盯着。 谷燕真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好像心爱的东西被人惦记着了一样。也的确是,只是被惦记着的是心爱的人。青蓉太怪异了,干嘛一下子变这种风格,是戴的假发吗?她的头发多漂亮的,干嘛剪了?那双眼睛怎么看都是非常迷恋斗乌的,之前不这样啊!到底怎么回事么? 几人进屋后,谷燕真就一直盯着青蓉看,而青蓉,应该还不知道别墅里还有谷燕真这号人吧!只怕连右玄都没看见吧! 谷燕真皱着眉头,脸色变的严肃起来,都没听到斗乌在叫她。 突然,那双一直锁着斗乌的目光偏移过来,像剑刺一样犀利,吓了谷燕真一跳,一个激灵本能的后退一步,撞进斗乌的怀里。 “怎么了?”斗乌就势搂着谷燕真,半弯着身子脑袋贴在谷燕真的脸上。 这个举动,一定都没影响青蓉注视斗乌的专注神情,谷燕真有些无语,本来在外人面前,她是不大好意思跟斗乌搞暧昧的,可是青蓉是什么意思吗? 难到她是透明的吗?谷燕真一生气,侧脸在斗乌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没什么,想你了。” 斗乌眼光闪了闪,似乎有些没想到,又有些意犹未尽,看着看着就咬起谷燕真的耳朵揉了揉。 谷燕真身子紧绷,脑子里也绷紧了弦,猛然抬头,右玄已经退到门外了,只是还没走,估计是在等青蓉,只是青蓉怎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啊! 谷燕真有些生气,她都这么明显的表示斗乌是她的了,青蓉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 说实话,以前的青蓉跟斗乌站在一起,像神仙眷侣。而眼前的青蓉,冷艳的气质与目光一切的个性与斗乌有的一拼,怎么看都是与斗乌很登对的。 只是,以前谷燕真看见青蓉,有点不攻就败的感觉,而现在,她却一点都不想把斗乌让出去。 “紫蓉,该走了。”右玄估计是等不住了,背侧着身站在门口冲‘青蓉’说道,声音不大,谷燕真却听的明白。 斗乌此刻的专注执着跟眼前的青蓉还真有一拼,青蓉看着斗乌,迷恋崇拜,近似对天一样的仰慕着,却保留着自己的高傲与个性。 而斗乌,看不出他神色里夹带了什么,但谷燕真感觉的到,至少在这一刻,斗乌的眼里只有她,跟青蓉迷恋斗乌一样的迷恋着自己。 可是??右玄叫的是紫蓉…这人不是青蓉么?? 右玄是出于好心吧!可被唤作紫蓉的女子,不但不把谷燕真放在眼里,连右玄的话也当做耳旁风。 …他们应该是一国的吧?幕雪不爱说话,但与右玄之间的默契,就是不说话也能了解各自的意思,斗乌就更不用说了,谁的心思他不懂?… 那个青蓉??…… 第87章 强大的情敌 在谷燕真眼里,青蓉很遥远,像明星一样是她这普通老百姓触及不到的。可是到了斗乌面前,青蓉的印象就降了一大截,只算的上斗乌的陪衬,从气势上完全败北,可以说青蓉充其量与幕雪与右玄处在一个水平线上。 而这个被唤作紫蓉的,非常帅气的女子…… 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冷艳的气质,如果将她放在明星的角度上,那绝对是明星中的极品,让粉丝们极爱极恨,冷冷的酷酷的,一边骂着一边又忍不住狂热的追随着的那种。 青蓉?紫蓉?……紫蓉…青蓉…… 谷燕真见紫蓉对右玄的话不理不顾,非常执着的看着斗乌,右玄似乎有些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了。 唉!难为右玄这孩子了,多大的风浪没经历过呀!谁承想被另一个青蓉给难住了。 谷燕真有些看不下去,可是她能说什么?斗乌才是这里的主人,况且她要帮了右玄的腔,岂不是证明她心眼小在吃醋么?谷燕真抿了抿嘴,偷偷看向斗乌,结果与斗乌黑沉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谷燕真一个哆嗦,心里嘀咕,两个大活人看着里,至少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紫蓉的深切关注下呢!难道斗乌就不知道回避一下么? “唉!…”谷燕真底了头,谁爱纠结谁纠结,她谁也不看了,眼不见心不烦,爱咋咋地。 轻的几乎压在喉喽里没有发出来的一声叹息,却被斗乌听到了,还貌似非常在乎的捧起了谷燕真的脸颊,问道:“怎么了?” 谷燕真摇了摇头,顺带扫了眼那个紫蓉。果然,再怎么沉稳的人,痴迷上一个人,情绪心情以及举动都会在无形中被带动改变。谷燕真看到紫蓉帅气的发梢下,漂亮的眼睛带了些暗色。将她本就冷艳的气质变的多了几分恨与怒的颜色。 “我们上楼吧!”斗乌将心思飘的老远,小脸摇过去没及时收回来的谷燕真的脸扳过来,用唇瓣摸索着她的鼻尖,饶有深意的说道。 谷燕真感觉到斗乌身上浓浓的情欲之后,脸红的效仿斗乌选择性接受眼前事物的特长,将右玄与紫蓉全部当透明人,倔强的仰起脑袋,答的爽快:“好!” 斗乌抿着的嘴有了微笑的弧度,本该是很温馨的画卷,却因某人的介入变了色。 是的,右玄也拿紫蓉没招,他与幕雪道行相差无几,却都比青蓉稍强一些。可是这个紫蓉比青蓉厉害,这么一来,右玄想要在几招之内制服紫蓉,甚至能不能打赢紫蓉都是个未知数。 紫蓉是青蓉的孪生妹妹,与斗乌比起来也是不足一提的小角色,只是这个小角色并非斗乌的手下。而且性子又冷又倔强,别说斗乌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得她会软上一分。 紫蓉今天第一次见斗乌,过去的几万年一直对姐姐青蓉效忠斗乌很难理解,像她多好,想干嘛干嘛,自己给自己当主人,不受任何约束,多好。 几年前,入世时,斗乌还没有苏醒。这几年将现世的花花世界看了个遍。本来打算跟姐姐告个别,顺带再劝劝姐姐,跟她走。没想到却见到了斗乌,一直在青蓉眼里等同天一样的主人,在她眼里空有一个身份,实际如同草木一样的人。 这一见,不得了,她的整颗心都黏在斗乌身上了,那里还劝姐姐回去。那绝对时二话不说,就心里下了决心,她要这个男人。 右玄听着斗乌与谷燕真上了楼,想着看不着了,总该走了吧!好不容易不那么拘谨了,可以大大方方的将紫蓉拽走,可刚到紫蓉身边,人家一个瞬步,搜的一下,不见人影了。 道行等不等暂且不说,只瞬步这一个脚法……是的,紫蓉会瞬步,真比起脚力,右玄幕雪等人怕是没人胜的了紫蓉。 所以么…眨眼的功夫,楼下厅,只剩右玄一个人了…… 与此同时,斗乌与谷燕真热切的拥吻着,也不知道斗乌是故意看见了不说,还是真的坦然到将男欢女爱当做可以拿出来瞻仰的事来做了。 总之,谷燕真意乱情迷的昂起头,将光洁的脖子袒露出来,供斗乌亲吻时,她迷离的眼光里突然跳进来一个人——迷恋着斗乌,却看不出非常吃醋的人,紫蓉。 “啊!”谷燕真惊喊一声,快速的护住胸前被扯开的衣服,怒气冲冲的瞪着紫蓉:“你有病啊!”怎么这样?谷燕真都快气炸了。 斗乌眉头微蹙,将谷燕真压近胸前,侧头看着紫蓉,脸色有些不大好,不仔细看分不出到底是不高兴呢!还是本身就有的冷沉面色。 紫蓉被谷燕真骂了,但也只是略略的扫了一眼谷燕真,就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到了斗乌脸上。看到斗乌也在看她,紫蓉冷酷的脸上竟然露出个笑,那是什么感觉,无论是谁都会被这个笑迷惑的吧! 紫蓉的笑如如经受秋老虎考验着的人们,突然感受到一丝爽朗的凉风,透到心底的震颤。这只是个开始,谷燕真万万没想到的是,紫蓉看着斗乌笑过之后,竟然行动起来。 不是扯开谷燕真,也不是扑进斗乌怀里黏糊人,而是…… 休闲衬衫上的扣子,在谷燕真与斗乌眼前,一颗一颗的被衬衫的主人打开,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连内衣都是黑色的性感蕾丝形的,谷燕真哑巴了。 这世界,确实是有女子可以大方的将自己剥光溜了送到男人的床上。但是就算是再怎么喜欢斗乌,也不该是当着她的面吧! 该死的,紫蓉本身就比谷燕真高上小半头,褪去长裤后,整个身体修长而美丽。肌肤与黑色蕾丝内衣形成鲜明的黑白对比,什么叫秀色可餐,眼前景象绝对是个中典型吧! “你你你……你干嘛!!”只身下蕾丝文胸与蕾丝小裤头了,紫蓉好不避讳将双手伸到后背,看着是要解文胸挂扣,半天说不出话的谷燕真终于喊了出来。 “我不介意你的加入,你别打搅到我们就成。”紫蓉很不屑的扫了谷燕真一眼,一双眼又闪着光的看着斗乌,手下已经解开了文胸的挂扣。 谷燕真又一次哑口了,什么叫不介意??…加入??谁是主谁是副??……不对不对,紫蓉怎么会有玩3p的想法?…… “你你……”气的谷燕真胃疼,要不是被斗乌紧紧的搂在怀里,行动不便,谷燕真不敢保证她会发威打人。 紫蓉对谷燕真的态度一直是可有可无,到了这种节骨眼上,依然忽略谷燕真的怒气,摘掉性感的蕾丝文胸…… 谷燕真傻眼了,什么叫魔鬼身材,说的就是紫蓉这样的吧!比她高挑,腰比她细,现在脸胸部都比她大了至少一个罩杯!!! 男人就爱这样的吧!谷燕真下意识的看向斗乌,斗乌确实看着紫蓉,只是他的眼里只有冰冷,连刚刚与她一起酝酿的情欲都淡了。 怎么看都觉得,应该…可能斗乌并没有被紫蓉完美的身材迷惑掉吧!再转头时,紫蓉已经一丝不挂的站在眼前了,丝毫没有女子该有的害羞,连胸前傲立的红晕点缀与身下幽森都一览无余。 如此赤裸裸的诱惑,斗乌真的抵抗的住吗?谷燕真咬着嘴唇看着斗乌,而斗乌冰冷的眼也毫无避讳的看着那幅渐渐靠近的光裸身子。 片刻之后,谷燕真再受不住,彻底的被打败了,心里跳的跟兔子一样,她不忍心再看,将头深深埋进斗乌的怀里。心说:要是斗乌经不住诱惑的话,或许是结束这段感情最好的借口。 面对斗乌,谷燕真一直站在徘徊的风口上,是意志不够坚定,是她舍不下斗乌,可是现实与理智纠结的时候,总会有种深到骨子里的印象:她与斗乌注定没有结果!! 后来发生了什么,谷燕真没再看,只是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听着斗乌的脉动,时间一点点流逝,谁也没有动,也没有听到紫蓉接下来有啥举动。 直到斗乌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谷燕真睁开眼时,屋子里只有她与斗乌两个人,紫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斗乌将她放在床上,躺在她的身边,只将她揽在怀里,却没有事先可能发生的那些举动。谷燕真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说不出来的郁闷,搞不清楚斗乌的心思。 “焱焱回来了。”斗乌侧卧在谷燕真身旁,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搂着谷燕真,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摩挲着谷燕真的背,突然说了一句,打断了谷燕真的胡思乱想。 “妈咪…妈咪…你在那里?我带洋娃娃回来了……”远远的听到楼下谷晨焱的声音,斗乌是如何未卜先知的,她早就习惯了,也不去多想。只是有些小小的感动,经过她再三调教,斗乌如今多少注意些场合了,其他方面是没啥成效,但在谷晨焱面前,还是收敛了不少。 “走,下去。”斗乌亲了亲谷燕真的红唇说道。 “妈咪,爸爸,快出来,我给你们介绍我的女朋友!!”门外走廊上,小碎步吧嗒吧嗒的渐渐靠近,一码来了一双,谷燕真与斗乌起身,出了卧室。 卧室门外站着一对儿金童玉女,男孩大大的眼睛,粉嘟嘟的脸蛋儿,精雕玉镯般的小人儿,有一双葡萄一样黑亮黑亮的眼睛,是我们的谷晨焱小朋友。 而他的身边,站着的,像是从芭比故事里走出来的真人版,蓝色的眼睛看着想大海蓝天一样的清澈,还有一头金色的卷卷的头发。真的好可爱,怪不得谷晨焱叫她洋娃娃,喜欢拉她卷卷的头发。 第88章 爸爸,你想跟我换女朋友吗? “阿姨,叔叔!”见到谷燕真与斗乌,米朵拉很高兴,可能小孩子都喜欢黏漂亮的叔叔阿姨吧! “好乖哦!米朵拉。”谷燕真半蹲下身子亲了亲米朵拉的白皙粉扑的脸蛋,趁机揉了揉米朵拉金色的头发,笑着称赞道,她是真的好喜欢女孩子。 “叔叔也要亲亲!”米朵拉笑的很甜,扬着两只小手去拉斗乌。以前是见过斗乌的,但从来没有靠近过,她好喜欢这个叔叔的,酷酷的,像超人像蜘蛛侠。 谷燕真见斗乌眉头皱起,难得的现出几许不知所错的意味,太有趣了,斗乌也会头大?太经典了,一定要生个女儿来烦斗乌…… 谷燕真没发现自己的小心思里,已经憧憬上与斗乌的未来了。 “……噗~~哈哈哈……快点,我们的洋娃娃要亲亲……”看着斗乌打趣的说道。 斗乌看了看谷燕真,又看了看脚前的洋娃娃小不点儿,犹豫着弯腰,正要去亲米朵拉粉扑扑的脸蛋时,被谷晨焱横了一胳膊:“爸爸,你想跟我换女朋友吗?” 挑唆,绝对的挑唆,谷晨焱似笑非笑的昂着脑袋对视着斗乌,神色间没有丝毫的退却之意。以前跟妈咪一起生活时,很多时候他会缠着妈咪讲故事,然后窝在妈咪的怀里睡觉觉。 可是现在妈咪被斗乌爸爸霸占了,他都很久没有跟妈咪睡觉觉了。看着爸爸要亲米朵拉,谷晨焱突然小心思一转,就来了主意。 斗乌看了儿子几秒,顺手将谷晨焱抱起来,刮刮谷晨焱的鼻子,悦色道:“你打的什么注意?…” 谷晨焱一愣,心里好纠结哦!要是等爸爸亲完了,再说多好,他一定得逞了。 “叔叔抱抱,叔叔抱抱!”米朵拉拽着斗乌的衣角,扯着谷晨焱,好像在说:你下来,让叔叔抱我。 “对哦!爸爸叔叔,你抱洋娃娃吧!…妈咪抱抱!!”谷晨焱真是爱死米朵拉了,没想到这么配合他的,趁机来个台阶,奔着谷燕真伸手要抱抱。 谷燕真看着三个人,嘴角扯着笑,好像米朵拉也是她的女儿一样,现在是一家四口,心里别提多美气了。谷晨焱一伸胳膊,她就去接。 斗乌侧身避开了谷燕真伸过来的胳膊,无奈腿上黏着个拖油瓶,抬不起步。 “啊呜~~~啊呜~~~”一家‘四口’忙乎着,把另一个重要角色给忘了,每天这个时间,小老虎都会在楼下等着,可今天左等等右等等,好像被忘了,所以跟着声音跑上楼,不甘心的伸着小爪子在斗乌的裤腿上轻挠着,呜呜的叫着。 “我要抱抱,我要抱抱!”米朵拉见又多了个成员跟她争,也不仔细看成员的身份,就急着抱住斗乌的大腿。 谷燕真有些黑线了,斗乌真有小孩缘,难道小孩子都喜欢冰块?…不过斗乌真的很酷很帅,看着看着她都想加入米朵拉一列了。 斗乌也是心有灵犀的很,谷燕真心思一动,他那双星辰般黑亮的眼睛就看过来了。将谷晨焱放在地上,小老虎找到主人,高兴的围着谷晨焱跑圈圈。 而斗乌的手,已经揽在谷燕真的腰上,齐身而立,如果忽略青蓉紫蓉那样的女中绝色不计,斗乌与谷燕真也是郎才女貌璧人一对,神仙眷侣羡煞旁人哪! 米朵拉见斗乌怎么都不抱自己,小嘴一瘪一瘪,有点要哭,又羡慕的看谷晨焱。这下子,她一直以为是小狗之类的宠物,却看到了缩小版的老虎,而且还是毛色光亮的纯白色。 “哇!好漂亮呀!”米朵拉惊呼着跑过去抓小老虎,小老虎在谷晨焱身边躲避着:“别跑别跑,让我抱抱,让我抱抱……” 孩子们跑跑闹闹往楼下去了,谷燕真后面喊着:“慢点下楼……” 一会儿工夫,楼上只剩下谷燕真与斗乌两个人了。 “焱焱的提议不错…”谷燕真有点回过味来了,不过没有面对紫蓉那样情敌的气恼,只是觉得好玩,斗乌真是神通,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喜欢他。 “什么?”斗乌想了想问道。 “我说焱焱的提议不错,可以换个女朋友。”谷燕真与斗乌在一起后,几乎连谈恋爱那么重要的环节都省略了,直接就…… 咳咳…到现在为止,斗乌还没正式提及过两个之间的关系呢?谷燕真多少有些期待。 “为什么要换?” “嘿嘿,你要换,焱焱都不跟你换呢!……你又没有女朋友!”说到最后,谷燕真几乎吞掉声音。 “哦!…也是。”斗乌想也不想就回了句。 谷燕真心里翻腾开了,斗乌这是什么意思嘛!他们现在什么关系……?哦!对了,是主人与仆人的归属关系,不应该存在情感的上与下的关系。 想着想着,谷燕真有些生气,斗乌还真是主人控到家了,好歹说个好话敷衍一下也行啊!那有这样的,过着几乎老夫老妻一样的生活,这样的关系竟连男女朋友都不算? “我想回家!……看爷爷!”谷燕真戴不惯面具,但凡有什么心思,总会很明显的表露在脸上,此刻看她,脸上明显的写着三个字:不高兴。 “明天上午的飞机!”斗乌揽着谷燕真的腰,带着她一道踱步去楼下。 “啊?…”谷燕真愣愣的看着斗乌,她上午才跟斗乌说了的,斗乌这么速度的。她一早就想回家看看爷爷了,可这会儿马上就要见到爷爷了,心里又有些紧张。 六年多了,爷爷……还好吗? 、、、、、、 谷家在长沙以东,一个叫景州的地方,景州是个居住人口约五六百万不大不小的城市。青山绿水,合了‘景’的意境,很美。谷家老宅在景州的核心地带,也是被保留下来的一条古街上。 六年没回来,除了路边的树大了,古建筑翻新了,没其他什么变故。那条绕在谷家后门外的清水河上,时不时还有几条梭子船划过。 谷燕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谷晨焱绕到了清水河,站在那座始建与明朝中期的石拱桥上,经过数百年的沉淀,石拱桥加固过,但它质朴的本色始终停留在数百年前。 就如放眼望去的整条街,都是古色古香,要不是再远的地方有高楼大厦,站在这里,一定会有穿越的错觉。 “妈咪,河里有鱼吗?”上次去海里好不容易捉了泡泡,后来却没带上船,谷晨焱可惜了好久。如果这条河里也有与,那么泡泡会来这里嘛?泡泡会来旅游嘛?就像他去海里一样。 谷燕真淡笑着摸了摸谷晨焱的头发:“有,当然有了……”谷燕真说着话看向远处河面,那里存了她太多太多的记忆。 那年爷爷告诉她,爸爸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们以为小孩子不懂。其实她懂,穿着黑纱去过墓地,很多人哭了,这些就是说有人去了天国,而谷家少了爸爸妈妈。 知道爸爸妈妈去了天国,再也不回来,谷燕真好伤心,一个人跑出后门,坐在走入河道水边距离水面最近的台阶上,哭了很久。 爷爷就在这座桥上看着她,她知道,一直一直等到她哭够了,才走过来,抱起她。在那之前,她一直以为爷爷很严厉,可是那次之后,她知道爷爷很疼她很爱她。 、、、、、、 后来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她有些明白了,爷爷之所以没在第一时间过去她的身边,是想让她将心伤哭尽,哭罢了,心里的郁结也就释放掉了。而且……爷爷应该也哭了,因为谷燕真至今记得,爷爷坐到她身边,将他抱进怀里时,爷爷的眼睛也红红的。 想起爷爷红着的眼睛,自小她就跟在爷爷身边长大,她狠心的六年不曾回来看上一眼,爷爷一定很伤心,很伤心…… “没事了。”谷燕真触景伤情,心酸时,斗乌揽住了她的肩,其实很多时候斗乌充当的角色并不像他嘴上说的那么强硬,真的很像疼她爱她的……老公。 “妈咪,我想让小白出来陪我玩!”谷晨焱感觉到妈咪情绪有些不好,想起他跟小老虎玩耍时,妈咪总会非常高兴,所以拉了拉背包,很想打开它,放小老虎出来。 老虎不是私人家里养的了的,况且还是个白色的。上飞机时,将小老虎办了托运,开始谷燕真挺担心的,毕竟小老虎是个活物。就算托运,稍微动上一动,或是被放在封闭空间里,没了呼吸,小老虎怕会被查出来或被憋死。 可是小白那里是一般的老虎,它是灵虎,被送给谷晨焱那一刻起,就将谷晨焱当成了主人。当然,对斗乌也是敬畏着的。 别说让它在行李箱里待上几个钟头,就是让她在一个地方带上几年、几十年上百年,它也会坚守岗位的。灵虎对主人是绝对忠诚的,这是天性。 “好,不过,不是这里哦!我们回家!”谷燕真拉起谷晨焱的手,看了看斗乌。 突然感觉,心里满满的,人生在世,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此刻的安宁与幸福感么! “妈咪,那个爷爷在看我们。”谷晨焱走在两人中间,走下石拱桥后,突然拽了拽谷燕真的手,变的有些腼腆。 谷燕真随意抬头,看到那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颤抖着的嘴唇,艰难的道出两个字:“爷…爷……”与字一起的,还有两滴滚圆的泪珠儿,像这清水河一样,滑过脸颊,落向地面,消失不见。 谷老爷子毕竟是练过把式的人,身子还硬朗着,不过满头花白的头发,让谷燕真很是心酸。 第89章 谷家老头 六年前,爷爷还是满头黑发的,零星的也长过几根白头发,那时候她还非常执着的帮爷爷拔白头发呢!幼稚也罢!她不想爷爷渐渐老去,好像只要不长白头发,就会永远年轻一样。 爷爷的脸色也还好,虽然多了很多皱纹,但笑起来,那些皱纹弯着,显的更慈祥了。 祖孙两个话起家常来,谷晨焱缩在一边,小眉头锁着,半个字也不想说,连放小白虎出来都忘了。 其实来之前,谷燕真就告诉谷晨焱了,要回家,回妈妈从小生长过的地方,那里有个可爱的爷爷,爷爷一定会很喜欢谷晨焱的。 可是……貌似,这个爷爷一点都没看到他耶! “妈咪,我想喝水!”谷晨焱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可是妈咪被霸占很久了,有一个小时了吧!好歹注意一下他这个顶呱呱的小帅哥么! 斗乌端起桌上的水,递给谷晨焱,并没说话。悠然自若的姿态,好像很受用被冷在一边一样。 谷晨焱纠结了,为什么斗乌爸爸不让妈咪看看这边呢?他觉得这个太爷爷一定不喜欢他。 “妈咪,我要尿尿~~~”谷晨焱捂着肚子跑到谷燕真与谷老爷子身边,心说:你不看我,我跑到你跟前让你看,就不信还看不见他。 “焱焱?…看我,都把我的小宝贝给忘了……爷爷,这就是谷晨焱,焱焱,我儿子……焱焱,快叫太爷爷。”谷燕真将谷晨焱抱坐在怀里,儿子的小心思她那里不知道,对于儿子想尿尿的事直接忽略掉。 还好,有谷文飞打前阵,谷老爷子早就知道谷燕真有个儿子。 不过,这小子长的太像女娃娃了,漂亮的不像话,还唯唯诺诺的一点男孩子的样子都没有。所以总的来说,谷老爷子对这个小曾孙想喜欢,喜欢不起来。 不算记仇吧!但祖孙两六年没见面,主要就是因为多了这么个孩子。看着谷晨焱,就像是心里结了个疙瘩。谷老爷子不是小气的人,但从谷燕真三岁开始,就长在身边,近二十年来,为了不让谷燕真觉得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很可怜,他投入了太多感情在里面,全心全力的疼爱着这个孙女。 谁人无情呢?看着精雕玉琢的小娃娃,心里就是又再大的疙瘩,也讨厌不起来。总之,头回见面,谷老爷子对谷晨焱的态度就是等同于路人甲乙丙。 看着谷老爷子只是淡笑着冲他点头,谷晨焱不甘心了,他冲谷老爷子甜甜的笑着叫着:“太爷爷好!”谷晨焱那双滴流转的眼睛配合着笑脸,紧紧看着的并非谷老爷子的脸,而是长在谷老爷子脸上的胡子。 嘿嘿,终于可以…… “太爷爷抱抱!”谷晨焱用自认为最最可爱的表情,伸出手臂,在空气里抓啊抓的往谷老爷子身边凑。 谷燕真这些年的事,谷文飞多少都跟谷老爷子说了。所以一开始他就知道,来的那个男的(斗乌),是后认识的,不是孩子的爸爸。 孩子的爸爸是谁?…谷老爷子突然有些不忍心,谷燕真小时候就没有爸爸妈妈,现在这孩子也是只有妈妈……唉!谷老爷子暗叹口气,将谷晨焱接进怀里。 “太爷爷,你的胡子好漂亮~~~”谷晨焱小手摸着谷老爷子人中部位短短的胡子,多少有些失望。不过还好啦!他不会挑剔了,虽然没有小胖爷爷一握一大把那么长,好歹用指头捏,还捏的挺牢。 其实在谷晨焱的印象中,总以为太爷爷是妈咪的爷爷,胡子应该比小胖爷爷的还要长很多。可是……见到太爷爷,没有意想之中的大长胡子,但却没忘了他期望已久的美事。 嘿嘿,谷晨焱窝在谷老爷子的怀里,手指头捏搓了几下谷老爷子的胡子。 “呵呵…焱焱喜欢太爷爷的胡子?真有眼光……”小孩子都是这么见着什么都新奇的,但他没想到这个小曾孙子会对他的胡子产生兴趣,说他胡子漂亮的,谷晨焱还是第一人。 就这一句话,谷老爷子对小曾孙谷晨焱的疏落感又淡了几分。 老院里,谷家老爷子爽朗的笑着,这笑声将谷家老宅许久许久一直消沉着的气氛活跃了不少,好像整个院子都一下子鲜活生动了起来。 远处修剪草坪的许师傅听了,也跟着笑,许师傅在想,谷家本该是这个样子。他照顾谷家绿植照顾了大半辈子,看着谷燕真一点点长大。六年前谷燕真突然不见了,谷老爷子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这几年谷老爷子也会笑,但从来没有今天这笑声听着顺畅。 可是…… 突然,谷老爷子的笑声戛然而止,没有任何的缓冲,像被削铁如泥的快刀一刀切断了一样。 许师傅手下一顿,往屋堂方向看了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屋堂里,谷老爷子挺严肃的看着谷晨焱,而谷晨焱依然坐在谷老爷子的腿上,只是没有刚才那么亲近,而且谷晨焱正瞪着眼睛看捏在手指间的东西,三四根花白的胡子。 “焱焱?…”谷燕真也愣了。 直到…… “太爷爷,你的胡子喜欢我!”谷晨焱将手里的胡子凑到谷家老爷子眼睛跟前,相当认真又带着点孩童的稚嫩无知味说道。 谷家老爷子灰黑的胡子颤了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远处的许师傅终于又笑着继续手下的工作。 而谷燕真也被笑声震到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过谷燕真自小在爷爷身边长大,自然知道爷爷在高兴什么了。谷家老爷子不喜欢沉闷害羞的孩子,他喜欢活泼有灵气的孩子,机灵点甚至有些搞怪的鬼点子都成。 还记得小时候…… 有一次,谷燕真见到二道街上那个漂亮的阿姨化妆,黑黑的眉毛一会儿工夫就成型了,很漂亮,还有红红的口红。 谷燕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化妆品,她只知道爷爷写书法的墨汁是黑的,花梅花的颜料是红的。于是,那日谷家多了一老一小两只花猫。 谷燕真不但给自己化了妆,还给睡午觉的爷爷也画上了。不但如此,还给爷爷头顶上扎了两个小辫,跟自己的差不多。 谷家老爷子醒来后发现孙女满脸乌七八糟,当时真有些生气,墨汁还好,红色颜料可是图在嘴唇上的,要是吃进肚子里,可不是好事。 急着抱谷燕真去洗脸,忽略了自己脸上头上的不适。结果一出门……惊爆了,绝对是百分之两百的收视率呀!打扫院子的阿姨,打水浇花的许师傅,都看他,谷燕真感觉他们不止在看谷燕真,似乎惊觉到什么异样,本能的往头上一抹。 悲剧了,那时候谷家老爷子正好年过半百,这是什么打扮,再看小小的谷燕真,她正闪着大大的眼睛很认真的看着他,好像在说:好漂亮,好漂亮!! 谷老头到镜子前一照,头皮发麻,幸亏弟子伙计们都在前院,可是…… 看看两人,谷老头突然笑了,童年不就是如此么?他还担心谷燕真失去爸爸妈妈会变的孤僻忧郁呢!经过那次事件,他放心了。 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吧!谷老爷子喜欢活泼好动的孩子,就算是捣乱的小祸头,他也喜欢。 、、、、、、、 回谷家的日子很安逸,谷燕真带着谷晨焱去看过叔叔婶婶了。不管曾经有什么忌惮,如今有了孩子,待人感触都细腻了很多,况且与谷文飞一起闯过生死关。所以此刻的她,面对叔叔婶婶坦然多了,对爸爸妈妈还活着的念想,她会一直坚持下去,一直找下去。 谷燕真想,如果爸爸妈妈真的建在,这么多年了,再回家,就算当初的事与叔叔脱不开关系,该有的恨也早该淡了。况且那些只是一些闲言碎语引发的联想,事实是否如此还两说呢! 谷文飞还没回来,听时间是从他们进海边地宫开始,就没再跟家人联系过。谷燕真心里多少有些担心,谷文飞他们都活着,好好活着的消息是斗乌告诉她的。 按说斗乌没有理由隐瞒她什么,但是谷文飞怎么还没回来?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谷文飞如此,其他人呢? 夏末、阿穆、品优以及连璧他们呢?? 这日傍晚,谷燕真带着儿子在后门外的河边玩耍。 谷老爷子与斗乌两人,从开始的不置一词,到现在天天沾在棋盘上。谷老爷子对谷晨焱也会下围棋相当高兴,一老一小还对垒过好几盘,谷老爷子大叹后继有人。还说谷燕真小时候就想让她学围棋来着,可惜谷燕真趴在棋盘上睡觉,拿着棋子抓子儿玩,也不爱学。 景州的秋天一点没有北方那么干枯,到处绿油油的,空气润润的,坐在水边的台阶上,从水里透上来的凉气,谷燕真母子非常受用。 陪着儿子,想着爷爷前连天给她提起的有关夏末的很多事,她知道爷爷的意思,可是听到谷晨焱管斗乌叫爸爸,这两天又跟斗乌棋逢对手来了兴致,把其他事全抛到脑袋后面去了。 谷燕真看的出来,爷爷很喜欢斗乌,应该说很赏识斗乌。这样…很好!!如果以后的日子都是这样该多好,谷燕真憧憬着以后生活的美满。 不知不觉的脸上现出暖暖的笑意,但看到站在石拱桥上的某人时,脸上的笑僵住了。 紫蓉…… 是的,帅气的头发,酷酷的着装,冷傲的目光此刻正看着谷燕真,那眼光里带着不当回事的感觉。好像在说:我与斗乌的生活里,多你这个小配角来暖床,无所谓啊~~ 紫蓉有这个想法,也绝对有这个能力,因为有一点,是谷燕真无法涉及的…… 人就像历史长河中的一粒沙尘,被风吹走了一波,又吹来另一波,谷燕真正是如此,在历史面前,作为一个人类,她注定会衰老,会死亡。 留下的,只有斗乌,与痴迷着斗乌的紫蓉。 第90章 共侍一夫 况且紫蓉不是现世的人,也不了解现世婚姻有法男女对等,一夫一妻制的真正含义。在她眼里,王的后宫,三千佳丽不为过,谷燕真不过是斗乌生活中的点缀,是三千佳丽之一,甚至连进王后宫的资格都没有。 紫蓉也想做斗乌的女人,现在斗乌眼里没有她,她不在乎,以后有就行了。她甚至很乐意与其他女人一起分享斗乌,跟着斗乌来到景州,第一次正眼看谷燕真,觉得这人还是可以为斗乌与她暖床的。 “你来做什么?”鉴于紫蓉之前的过分行为,谷燕真觉得有必要跟紫蓉摊牌,所以一个人上了石拱桥,与紫蓉碰了面。 任谁都不喜欢被人用嫌弃了不值一提的态度看着吧!谷燕真对紫蓉的无理非常无语,这是明显的瞧不起人。 哼,笑话,就是没在景州自个家里,谷燕真也不怕谁谁谁,这会儿到了谷家后门外,居然有人明目张胆的挑唆谷家大小姐。 真不知紫蓉是无知,还是胆儿太费了,做事不经过大脑。 “斗乌!我喜欢他。”紫蓉对上谷燕真的眼睛,那是一种不允拒绝的的态度。 “斗乌不喜欢你。”谷燕真眉头皱起来了,这什么嘛!就算是喜欢斗乌也该跟斗乌告白吧!跑来跟她说,算怎么回事?是让她退出?别说斗乌的心思如何如何了,就是紫蓉这个举动也着实让人无法理解。 “没关系,我喜欢他,我想做他的女人。”紫蓉有点不耐的看看谷燕真,原以为斗乌看中的女人应该挺不错的,原来……连她这么绝色的女子都容不下,不配做斗乌的女人。 不入眼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还被厌恶了,谷燕真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心说,紫蓉空长了这么好看,跟青蓉完全是两个极端,听不懂人话么。 好吧!谷燕真无奈归无奈,问题还是要解决的,于是,暗暗的做了个深呼吸说道:“斗乌有我就够了。”说出这话,连谷燕真自己都吃惊,但却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话,她希望如此,这是最好的结局。 紫蓉神色微暗,重新打量着谷燕真,从上到下,从下到上。虽然正视着,给人的感觉却是不屑的用眼角余光扫。搞不清楚紫蓉再看什么,但谷燕真以为这回紫蓉听懂人话了。 “你…”紫蓉张了张嘴,说道:“斗乌不会只有一个女人,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只是他众多女人之一。” …众多女人之一??… 谷燕真脑子有些发懵,这是什么情况,听说过花花公子三天两头换女人的,但是斗乌……认识几个月以来,好像并没有哪方面的恶习…… 谷燕真越想心里越没底气,应该说认识的几个月里,她是唯一被带回别墅的女人。期间斗乌也有出门,到底干了什么,谁又知道。 “你不用叫姐姐,我们应该可以和平共处。”谷燕真的胡思乱想被紫蓉又一句话打断了。 谷燕真重又看向紫蓉,心说:不对呀!紫蓉那日脱的一丝不挂,身材与美貌兼具,还有种冷艳的气质,是与青蓉完全不同的另一种风格。大千世界,若论美貌,估计只有躺在地宫棺材里的那个兰馨公主可以比的过吧!只可惜时间跨越太大,兰馨成了一堆白骨,所以现在说起来,紫蓉与青蓉那绝对是现世的貂蝉。 这样的人,脱光了站在斗乌面前,斗乌都不为所动,怎么会有别的女人? “姐姐?…呵,你真抬举自己,我只有个哥,没姐姐也没妹妹,一点都不想要什么姐姐妹妹。”听着有些绕口,反正就是:紫蓉你也别想当什么姐姐,就是想当妹妹也不成。 哎呀!什么跟什么嘛!紫蓉看着挺知性的,难道容忍二女…多女共侍一夫?? 紫蓉神色一顿,眉目有些纠结,真难得,终于从她脸上看到愁容了,但紫蓉再说话,可愁坏了谷燕真。 紫蓉想了想是这么说的,她说:“原来斗乌也喜欢男宠……没关系,我不介意。” “你…你听不懂人话吗?……”气死她了,真的太挑战人的愤怒底线了,这是什么话?谷燕真说的哥是堂哥,姓谷名文飞好不,怎么到了紫蓉脑子里成了那种关系。 “开个玩笑……容易动怒的女人老的快,看来我不用等那么长时间。”紫蓉说着话,不知从那里掏出个带把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绝美的容颜,看着非常有信心。 什么老的快?指不定谁大谁小,谁比谁更先老呢! “真儿…”本该跟谷老爷子下着棋的斗乌,被谷晨焱找了过来。 那会儿谷燕真留下谷晨焱自己玩,去找紫蓉,可是谷晨焱看见妈咪被气到了,觉得那个酷酷的阿姨在欺负妈咪,所以就赶紧去找斗乌。 谷燕真看见斗乌,心里突然翻搅着很难受,就跟憋了一肚子委屈突然濒临发泄一样,眼泪几乎就在眼睛里打着转。 紫蓉比谷燕真反应更快,看见斗乌已经凑了过去:“斗乌,我想做你的女人。” 谷燕真眼里的酸水听了这话后,全噎了回去。这人…这人…… “爸爸,你要娶谁?”谷晨焱很喜欢斗乌,虽然知道可能不是真爸爸,但妈咪也喜欢,听说只有结婚了才能永远在一起,可是爸爸一直都没说要娶妈咪。 谷燕真不说话了,紫蓉不说话了,连斗乌都不说话了。 谷晨焱有些失望的耷拉下脑袋,慢慢的抽出握在斗乌手里的小手,走到谷燕真身边,抱着谷燕真的腿昂着头说:“妈咪,爸爸不娶你,我娶你。” 斗乌眉头皱着了,谷燕真眉头也锁着了,紫蓉一副再有违常理也事不关己的样子。 谷燕真有些苦笑不得,斗乌没有说话,她挺失望的。不过儿子说了这么动情的话,她怎么会错过享受现有的幸福了。谷燕真旁若无人的蹲下身子,笑道:“为什么要娶妈咪?” “妈咪,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我?…”谷晨焱看着有点着急,生怕妈咪真的不答应他。 谷燕真摇了摇头,抱起儿子,错开斗乌直接走下石拱桥,与紫蓉面对面时,她会维护与斗乌的关系,但有斗乌在场,谷燕真觉得斗乌的问题,该斗乌自己去解决。 “焱焱,告诉妈咪,为什么要娶妈咪?”谷晨焱很聪明,很多时候表现出来的智慧连谷燕真都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谷晨焱毕竟是孩子,很多东西未曾经历,可以说生活的沉淀少的可怜,这是聪明无法弥补的。 “因为…因为娶了妈咪,就能永远不分开了。”…… 谷晨焱的声音不大,但斗乌却听的清楚,他看着谷燕真的背影,抬步跟上,嘴上慢慢地慢慢地弯成一条漂亮的曲线。 “好,我们永远不分开,焱焱永远做妈咪的宝贝,好吗?”谷燕真笑着,心里甜的浸了蜜一样,有儿子就够了,其他什么人都是次要的,对,都是次要的。 谷燕真心里安慰着自己,却不知道,斗乌就跟在她的身后,三五步的距离,不远不近的看着母子两,还适时的回应了句:“好,永远在一起。” 只是他的回应被谷晨焱欢快的笑声掩盖了。 紫蓉跟在斗乌身后,一双眼,紧紧的黏在斗乌身上。 “收了我吧!”谷燕真在前迈进谷家后门后,紫蓉突然快步挡在斗乌的身前,直接跪地,虔诚的低着头,像是等待主人的批准。 谷燕真一直没再回头,而谷晨焱扒在谷燕真肩膀上,将身后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只有电视里见人行跪拜大礼,他给太爷爷都没有下跪,这个酷酷的阿姨怎么给爸爸跪下了? “你回去吧!念在青蓉跟随我多年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但是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的话,我不会留情面。”斗乌被迫停了脚,看了看脚前跪着的女子说道。 “是…是因为那个女人吗?……你是王,可以有无数女人,为什么不收我?……”紫蓉本来就是高傲的,被直接拒绝还是靠着姐姐的情面,她很不甘心。 “弱水三千,我只需一瓢!”斗乌看着走远的谷燕真,留下一句话,甩袖跟上。 这话对紫蓉的冲击很大,完全打破了她对世界的认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话她听过,也知道现世中男女情爱是一对一的,但斗乌不是现世的人,为什么还学现世的观点? 紫蓉完全无法理解,不过斗乌的回答在她闹过绕过几遍之后,她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弱水三千只需一瓢,斗乌又没说他要取的是那一瓢,如果那个人是她呢?她可以获得王的专宠。 紫蓉眼光闪烁,就算斗乌说的那一瓢是谷燕真,也长久不了几日,等谷燕真晃过这几年,人老色衰…… “我会让你知道,我才是你需要的那一瓢弱水。”紫蓉看着空荡荡的谷家后院,相当坚定的说。 花落,只听有人拍起了掌,干脆利落,还伴随着鼓励:“好,有志向!” 这人的声音很好听,而且非常熟悉,认识斗乌以来,紫蓉第一次对斗乌以外的事物产生了兴趣。快速回头,入眼一抹如瀑布般的乌发时,紫蓉有些愣了。 “连…连璧?……”是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现世身份为连家大当家的连璧,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十二点阎王之一的楚江王,跟斗乌一样有坐拥天下美人的资格,而她曾经也是连璧后宫里的家里之一。 那是几千年的时了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连璧,而且连璧一如既往的耀眼,尤其是他那双玻璃珠般的绿色眼睛,天生就有勾人心的魅力。 当然,那是以前,现在紫蓉见到连璧,虽然多少还有些重温旧情的念想,但想起她如今的挚爱斗乌,那是避之不及。 第91章 斗乌是后爸 “呵呵,阿紫越来越漂亮了…”连璧说着就往紫蓉身边凑,紫蓉吃惊的连连后退,就算会瞬步,在连璧跟前也白搭:“我…我已经不是你的妃妾了。” 紫蓉纠结了,要是被连璧缠上,可不是好玩的,除非服服帖帖的顺了连璧的意,否则数千年如一日的被黏着也是很普通的事。 “呵……我要的是那一瓢,并非阿紫。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合作……如何?”连璧看看谷家院子,饶有兴味的看着紫蓉,暗示着什么。 紫蓉更纠结了,好歹在连璧共枕了两百年,连璧的暗示她还是看得懂的,只是……为什么又是谷燕真?谷燕真长的确实很漂亮,但与她相比,差距不小。 斗乌以及连璧……他们到底看中了谷燕真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那些无所谓啦!谷燕真被连璧缠上,再好不过,她连这几年的时间都不用等了,可以很快进入角色,成为斗乌的女人。 好事,好事…… 两人各存心事的相视一笑,连璧在前,紫蓉紧跟一起进来谷家后院。 、、、、、、 谷家热闹了,前几天与谷大小姐一起回来的,有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娃娃,据说是谷燕真的儿子,还有个帅的不像话的英俊男子,谷燕真的儿子管他叫爸爸。 所有人都在唏嘘谷燕真的好命,不但寻了个好夫婿,还生了个五岁就会下围棋的聪明儿子,邻里们不知有多羡慕。 街里街坊住的久,以前就认识的人,也来谷家串门子。三道街的刘嫂子年过半百了,最能捣鼓谁谁谁家的新鲜事,这不,傍晚遛狗回家走过石拱桥时,看到了谷家后门外的一对神仙一样俊俏漂亮的人儿。 于是,唇形喇叭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就将此等大事传播开了。 第二天一早,街里街坊待嫁的闺女,初嫁的小媳妇,甚至半老徐娘在谷家前门后门围了一层一层的。句刘嫂子说,谷家少爷谷文飞回来了,谷家被替掉的准女婿夏末也回来了,不但如此,还来了两个跟谷家姑爷可以相提并论的帅的神仙一样的男人。 谷文飞自然不用说了,夏末可是很多女孩子惦记很久的白马王子了,可惜夏末一直心有所属,谁也动摇不了。这下好了,人家谷燕真都嫁人了,还生出那么大个儿子,那些早死了心的姑娘们,以及一时没想开嫁了人的小媳妇们,都来巴巴的捧夏末的场。 当然,还有很多是对刘嫂子出神入化的美化某两名年轻男子,让她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都想来看个新鲜。要说像斗乌那样俊美的男子,见着一个已经是奇迹了,怎么可能在见两个? “爸爸,你要带我去那里呀!”后门外以刘嫂子为首的女人们,老远听到一声稚嫩的声音。虽然斗乌已经有主了,但能看看也是养眼呀! 可是当后门被拉开,出现在眼前的人并非斗乌时,众女人都傻眼了。 只见谷晨焱跨坐在连璧的肩膀上,连璧顺直的头发被顺在胸前,俊美妖娆的面容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爸爸带你去抓鱼。”连璧手里拿着鱼竿,根本没扶住肩膀上的小人儿。 别说两人的默契如何了,主要是两人之间的称呼,一下子碎了一半女人的心肝,还有一半完全愣了,傻了,停留在‘美呆了’的痴迷状态。 连璧自顾自的走向几步河边,蹲下身子道:“下来!”都不带扶的,谷晨焱小手往连璧肩膀上一撑一跳,就下来了,动作相当利索,非常默契。 “爸爸,为什么他们老看我们?…”谷晨焱有些奇怪,这条街上平时人挺多的,但也没有啥时候一大早就来这么多人的呀!太奇怪了,而且还清一色全是女人。 “焱焱呀!这位是……你爸爸??”刘嫂子忍不住了,仗着之前在街上碰到过谷燕真母子,自作熟络的跟谷晨焱打招呼,好歹告诉她是咋回事呀!两个都是爸爸? “是啊!是爸爸!”谷晨焱笑呵呵的伸手勾着连璧的脖子,昨天晚上连璧爸爸突然来了,可高兴坏谷晨焱了,但是斗乌爸爸不喜欢他叫连璧做爸爸,所以一直到今天早上,连璧爸爸带他来钓鱼,他才能亲近连璧爸爸。 毕竟一起经历过生死,谷晨焱现在对连璧已经没有隔阂了,要是这个世界上他第一喜欢的是妈咪,第二喜欢的斗乌爸爸,那第三喜欢的绝对是连璧爸爸了。 “可是,斗乌先生不也是你爸爸吗?”刘嫂子不甘心哪!众女人也跟被夺了老公一样忧怨的看着谷晨焱,等着回答。 “是啊!斗乌爸爸和连璧爸爸都是爸爸,我有两个爸爸!!”谷晨焱得意的伸出两个手指,心说,两个爸爸都非常非常厉害呢! 刘嫂子有点吃瘪了,脑子里转啊转,换着角度来理解谷晨焱的话,后来终于有了答案,转身对众女人压低声音说:“这位估计是前夫,斗乌是后爸!” “是啊是啊!……”女人们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一个个傻了吧唧的盯着连璧流着哈喇子,嘴上唏嘘的回答着。 “连璧,把我儿子带哪去了?”跟着带火的一嗓子,谷家后门被拉开了,其实再见连璧,谷燕真挺高兴的,但与连璧说话随意管了,好好说话反倒觉得不像朋友了。 “哎呀!小燕儿,快来快来!”谷燕真一开门,迎面无数怨妇刺人的眼光,有些发愣,连璧听到谷燕真来了,鱼也不钓了,巴巴的跑向谷燕真,脸上笑开了花。 谁说女子一笑百媚生,男子笑起来也是迷死人呀! 女人堆里起了骚乱,有人捂着鼻子,也止不住鼻血横流。有人捶胸顿足,为嘛这么帅的男人不是她家那口子?都有回家休夫再嫁眼前人的冲动了。 只是这前夫怎么看都比那位后爸更黏糊人呀!到底咋么回事?谁来给他们解释一下呀!天哪,他们的心脏呀!难道根本就不是前夫后爸的身份,而是…… “真真真厉害,居然有两个老公,还都这么帅,不行,我去跟她打个商量,给我让一个。”二道街的孙尚云,跟谷燕真也算从小玩到大的,自小孙尚云什么都要跟谷燕真比,已经惦记夏末很久了,誓要拿下夏末,等谷燕真回来了后悔的,可现在看着,她已经完全败下阵来,跟谷燕真的进度差了几个层次。 “你得了吧!什么都跟燕真比,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五道街的王家三丫头,有些不屑了,孙尚云谷燕真都是他家老大一般的年纪,现在孙尚云眼看着奔三了,那里跟她鲜花一样的年纪比得了。 就是让,也该让给她。 “王小三,你说什么呢?”孙尚云被气到了,她虽然有点胖,但是杨贵妃一样的美人儿好不好,而且皮肤白嫩白嫩的,一般二十一朵花的年纪也难跟她比较的,不就是年纪比她小嘛!有什么了不起? 这边孙尚云与王家三丫头掐了架,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对峙开了。谷燕真有些看不下去了,掰开连璧把在她手腕上的手,压低声音道:“你以为你是花么?干嘛那么招摇,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咦?小燕儿害羞了么?……好可爱!!焱焱快来,看看你妈咪是不是害羞了,是不是,是不是?” 后门外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斗乌来了,直接到了谷燕真跟前,将谷燕真揽进自己怀里,宣示所有权。这一幕让女人们又傻眼了,他们以为斗乌是不会生气的种类,以为就算斗乌看见谷燕真与连璧在一起顶多也就冷着连,谷燕真去陪好话才是,可斗乌表现出来的情形完全出乎她们的预料之外。 “唉??…”刘嫂子率先看到了另一位帅哥,帅气的短发两边一多一少,遮着半只眼睛,冷酷的形象让刘嫂子哑口了。 昨天傍晚只看到了侧影,今天一看,这位帅哥胸前傲人的挺立着两团馒头,这分明是女人嘛!再仔细瞧,刘嫂子连噎口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 如果当红女星站在这里,也及不上这位女子的一只胳膊腿儿吧! 所有女人都哑巴了,是啊!连女人看了都美的不像话的女子,居然成了个观望着,那双被头发遮了半只眼睛的脸,一直一直的追索着斗乌,将他们所有人都当做空气了。 夏末一早想去找谷燕真,但见着谷燕真气呼呼的去了后院,犹豫着该不该跟上时,斗乌出门了,接着是紫蓉,他放心不下谷燕真也跟了出来,这会儿看见谷家后门外跟赶集的一样。 河道上划着船卖早点的人也靠着一边停船了,三三两两晨练的爷们难得看见这么多女人,也扎堆观望了,还有人索性要了吃食,边吃边看。 夏末有些生气了,谷家算是他第二个家了,这几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谷家,陪谷家老爷子下围棋,打太极一起等着谷燕真回来。 所以看到谷家成了众人眼里的戏,有些看不过眼。 “真真,爷爷叫你回家。”声音不是非常高,但震撼力绝对盖过这里所有的人。 谷燕真回头一看,好嘛!眨眼的工夫这里成了戏台了,有些不自在的想要退出斗乌的禁锢,摆脱连璧深情而受伤的眼光。谷燕真心里暗骂:连璧太会做戏了,自己被斗乌揽在怀里,这家伙就苦巴巴的,好像被她抛弃了一样。 “唉!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看吧看吧!越是心里不是滋味,一些话就越是能突破重重障碍直刺谷燕真的耳朵。 “是哦!这么好的老公怎么能抛弃了呢!看人家父子关系多亲密的,生生的被个后爸给拆散了。”…… “不过后爸要是多笑笑就好了……” “那有,我就觉得后爸酷酷的,很有男人味,前夫太孩子气了……” …… 第92章 绯闻满天 谷燕真有些听不下去了,什么前夫后爸的?他们可真会想,谷燕真一来气,硬挤出斗乌的束缚,拉上谷晨焱,三两步往后门走去,脸像烫红了的番茄,红的透亮的。 “哎呀!真真怎么这样,前夫后爸都在这里呢!又想跟夏末再续前缘了……”谷燕真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这声音谷燕真不会不认识,孙尚云啊!她真想跟小时候一样跟孙尚云打一架。 孙尚云的话成了众人热捧的下一个话题,她只是想回家好不好,偏巧门口站着夏末,同个方向,活生生得被误会了。谷燕真脚下稳了稳,拉着儿子相当坚定的迈开了下一步,回家,谁爱咋想咋想。 “真真真真……”从远处飙过来一声巨大、尖细、非常卡哇伊的声音,谷燕真当即站稳脚跟,松开谷晨焱的手,错开两步,几乎扎起了马步。 随着长长的拖音,一个娇小的女人扑进她的怀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谷燕真被冲击着连退几步,稳住身子后,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悠悠,你多大了?”谷燕真瞪着比自己矮上半头的王舒悠,这个丫头肯定是来打听堂哥谷文飞的第一手消息的。 “嘿嘿…嘿嘿……真真,听说你回来了,我专门来看你的。”王舒悠退开一步,脑袋拧了半圈死死的往谷家院子里瞧,后门就开了一道一尺有余的缝,实在挡眼的很。 “看我?…悠悠,你不乖哦!不说实话我可是不会告诉你…飞哥哥…的消息的。”谷燕真看着比自己小两岁的王舒悠,故意逗她。 一边的谷晨焱瞪着大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对这个傻呵呵的阿姨非常好奇。 果然,如谷燕真预料,王舒悠嘟着嘴,被说中了心事一样:“哼,你不告诉我,等我见了文飞哥哥,叫他打你屁股。” 谷燕真伸手抹了抹额头,没汗,这孩子六年白长了?不是…是二十四年都白长了?…… “悠悠,文飞带来礼物给你,在前院呢!你……”其实吧!六年来谷文飞与王舒悠的关系并没有想六年前那样停止不前,只是谷文飞还不了解自己的心思而已,夏末这个旁观者可看的清楚。 就像这次,去秦皇岛,刚去那日去海边踩点观察地势,就顺带着捡了好些漂亮的彩色贝壳,还细心的串成了项链。虽然谷文飞什么也没说,不用想也知道他弄这么娃娃气的东西是要送给谁了。 夏末的爆料让谷燕真非常吃惊,话还没说完,王舒悠已经搜的一下从谷家后门半开一尺的缝里挤进去了,跟一阵风似的,大有紫蓉瞬步的潜质。 “什么情况?”谷燕真好奇了,问夏末道,心说:难道多年哥哥终于熬成夫郎了? “呵呵,就你看到的呀!”夏末也笑了,昨天再聚直到现在,谷燕真才舍得看看他冲他笑笑。 两人进了门,谷晨焱已经先一步跟着王舒悠跑进去了。 接着是斗乌,紫蓉,谷家人都回了屋,小媳妇们被自家爷们一个个拽走了,商贩们也渐渐散了,后来剩下十几个女孩们。孙尚云看着王家三丫头,突然来了句:“真替你们王家丢脸。” 王家三丫头跳脚了:“孙屁云,不许说我二姐。” 于是,两人目光间电闪雷鸣,瞪着瞪着就心有灵犀了,不多会儿就扭在一团。 走远的女人们,男人们重又凑了过来,只是目标转移成了掐架的孙尚云与王小三。 连璧手指绕着耳边的头发,奇怪的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的魅力下降了?”一个傻妞不把他看在眼里也说的过去,现在这帮刚才还被他迷的昏头转向的女人们,居然因为两人打架,把他撩一边。 “无趣,无趣的很,回家抱媳妇去……”连璧长发一甩,嘴角上翘,洋洋的进了谷家后门。 而那些女人们,又一次成了定身状态,因为他们都听到连璧的话:回家抱媳妇去…… 、、、、、、 早饭过后,谷家屋堂里。 “连大当家,你这是?……”谷老爷子看着一副威武的伏虎图,每一笔都描绘的活灵活现,这是唐伯虎的名画。 谷老爷子喜欢围棋,也喜欢水墨画,自己家里就收藏了不少名家杰作,唐伯虎的这副伏虎图,与自己收藏着的另一副斗艳牡丹并称为‘活色生香’是唐伯虎的代表画作。 以前谷老爷子见过伏虎图的临摹翻本,今日得见本尊,已经有些爱不释手了。可是连家大当家为何要给他送这么名贵的东西。 这画谷老爷子是喜欢,但谷家现在是儿子谷兆言当家,也不知道连璧送画给他是什么意图。 “久仰谷老爷子大名,早就想来拜访您了。直至今日方才登门,实在是罪过呀!呵呵,这副画当做是晚辈的给您的见面礼,听说您好这个,不知合不合您的心意?”连璧觉得喜欢古文化的老人家,对古语一定有爱好,所以就绕了绕口。 不过这倒真是得了谷老爷子的好感,在谷老爷子眼里,连璧是个顶透了的知礼懂礼的人。心说,这次让谷文飞跟着连璧出去历练,看来是对了,以后还的让晚辈们多跟连璧接触。 “你真是抬举我这老头子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只作壁上观,颐养天年,早就不理世事了。”谷老头抹了抹胡子,笑的爽朗。这帮年轻人确实个个讨他喜欢,真是后生可畏呀! “呵呵,真是羡慕文飞与燕真,有您这么德高望重的爷爷,我连爸爸都没见上最后一面呀!”连璧说着说着变的惆怅起来了,还微底了头。 为了给谷老爷子留下好印象,他是将头发扎起来的,现在低了头,没个头发避挡,感觉一下子憔悴了许多呢! “这……要是你不嫌弃,也随着他们管我叫爷爷。有你们这帮年轻人在身边,老爷子我高兴。” 连璧猛然抬头,用近似惊喜又颇具感动的神色看着谷老爷子,张了张嘴,真真切切的叫了声:“爷爷!”计划第一步得逞,连璧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一点不动声色。 “爸爸,连璧爸爸,给你看看我的小白。”院子里谷晨焱吃力的抱着小老虎,吧嗒吧嗒的走进屋堂,提着小白虎的两只前爪,凑到连璧身边,高兴的说。 谷老爷子听到谷晨焱对连璧的称呼时,有些傻眼。这什么情况?什么乌七八糟的,这孩子怎么见谁都叫爸爸?? 连璧眼角余光瞄了眼谷老爷子,他来找谷老爷子之前先见的谷晨焱,让谷晨焱上屋堂找他,理由是,他想看看小老虎。 谷晨焱来的真是时候,连璧心里大叫痛快。手上接过老虎小白,小老虎是通了灵性的,见着连璧时,就知道这位也不是凡人,所以在观察了小主人的动向后,做了个乖顺的小老虎。 “爷爷,让您见笑了……焱焱是我儿子。”连璧低低的只说了一句话,变道出了一切,虽然与事实不符,他的真挚却感染了谷老头。 大有一种,连璧并非不负责任的人,一定是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谷燕真独自一人待着儿子在外面生活。 只是……想归想,未听谷燕真说什么,谷老爷子也不会轻易信了谁的话。谷老爷子急需见谷燕真,想问个明白。 “爷爷,是我不好,燕儿到现在都不原谅我……”说的煽情,谷老爷子捏着胡子,细细的端详着连璧,想着这话的可信度。 之前听说过连璧的一些事,很多人都知道连璧是个花花公子。这么看来,六年前让谷燕真怀了孩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连璧。要说谷燕真至今不原谅连璧,谷老头也信,毕竟连璧情场太得意了,那个女子会原谅?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呀!…真真打小没有爸爸妈妈,是在我身边长大的,这一点,你应该也听说了。正因为如此,我很宠着真真,也希望真真能得个好的归宿。如今真真喜欢斗乌,我也不说什么了,只要她好就好,至于你……错过的缘分,很多时候找不回来也是常事,不要太挂怀了。”谷老爷子叹口气,如果连璧真是当初那个人,他该恨连璧的,但是这些天看见谷燕真每日都开开心心的,也就不生气了。 谁不是盼着孩子们都好好的,既然谷燕真心里都释然了,他这老头也没必要揪着往事不放,那样对谁都不好。 “恩,我知道,现在我也不奢望什么,只希望能多看看燕真,多看看儿子。”连璧说着将小老虎放地上,将谷晨焱抱坐在膝盖上。 谷晨焱抿着嘴,葡萄一样的黑眼睛滴流转着,心里直嘀咕,连璧爸爸怎么变个人似地?? 连璧的深情让谷老爷子颇为感动,但儿孙自有儿孙福,斗乌也好,夏末也好,他都喜欢,所以这事他抱着随缘的态度,一切随谷燕真自己喜欢。 不过,三天之后的一件事,让谷老头改变了主意。 这天谷老头去小儿子那里交代了些事情,因为后门是近道,所以打算从后门进屋。可是走到后门口,远远的看见斗乌站在柳树下,而他的身旁站着紫蓉。 一直都用痴迷眼看着斗乌,斗乌却总是不动身色,谷老爷子不反对斗乌与谷燕真多少也有这个成分的原因。 可是现在看来…… 人的心里一旦有了不确定的东西在,就会变的疑心起来,谷老头一辈子爽爽快快,唯独有关孙女谷燕真的事上,很多心眼。 于是,谷老爷子没有靠近,仔细的听着看着斗乌与紫蓉。 第93章 准孙女婿 片刻之后,斗乌抬手轻轻落在紫蓉的肩上,拍了拍,紫蓉适时的伸手捂了嘴,听不清楚说什么,但谷老爷子明显的感觉到了两人之间有猫腻。 又过了不多会儿,紫蓉抬头看了看斗乌,貌似依依不舍的踱步走开,走到石拱桥上时,还回头深深的看了斗乌一眼。而斗乌,一直注视着紫蓉离去。 这个什么情况?谷老爷子心里憋着气,觉得斗乌不太实在,要是平时都关心也说得过去,这明显就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人前与人后对紫蓉的态度,那简直是天壤之别,可是有必要吗?除非斗乌有什么企图。这么一想,谷老爷子对谷燕真与斗乌的事有意见了。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谷燕真度了紫蓉的后尘呀!在谷老爷子看来,紫蓉可能是斗乌的旧爱,都没有放下那段情感的旧爱。 谷老爷子的大转弯,让谷燕真有些措手不及,连璧表面沉重心里乐呵的做旁观者。不过谷老爷子对孙女婿的人选还没考虑到连璧,而是坚持了以往的看法,觉得夏末最为合适。 谷燕真住在旧时的闺房里,在后院,而斗乌等人住在侧院的房里,这些天斗乌还算规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多半都是谷燕真想斗乌了,才去侧院转转。 “真真,你年龄也不少了,夏末那孩子等了你六年,给他个机会,好好处处。”每天傍晚斗乌都会与谷燕真带着谷晨焱一起去后街散步,谷老爷子等在后门里,见着谷燕真直接就表明了想法。 谷燕真愣了,斗乌应该已经到外面了,还有谷晨焱和小老虎,而且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爷爷不反对她跟斗乌来往,可是……可是现在这是…… “爷爷…”谷燕真自己对这段感情都没多大把握,越是想要抓紧它,越是觉得它变的飘渺,爷爷的话像警钟一样,敲击着她脆弱的意志。 “真真!!”谷老爷子是喊着夏末一道来的,夏末本以为谷老爷子不会关注他这个原定‘准女婿’了,没想到今天谷老爷子找他谈话,问他是否还愿意照顾谷燕真,愿意照顾谷晨焱…… 夏末如蒙大释般激动的说不出一句话,努力的点着头。堂堂一个大男人,感动的直冒眼泪花。他知道谷家老爷子在谷燕真心目中的地位,是完全可能扭转谷燕真决定的人。 所以几乎消亡的死灰一般的心思又燃起了希望,他甚至都快接受孙尚云的追求了。 谷燕真没去清水河边,连日来头一次爽了斗乌的约。其实斗乌那日站在柳树下,见得并非紫蓉,而是青蓉。 青蓉知道自己的妹妹缠着斗乌,担心斗乌一个措手杀了妹妹,才跑来跟斗乌求情。青蓉毕竟跟随了斗乌数万年,仔细想想,应该是百灵被杀后,青蓉就明显的感觉到斗乌对女生态度的大转变。 会安慰人,那怕只有只言片语,有时候还会借肩头给她靠靠。他们之间不只是主仆的关系了,更像朋友,几人当中青蓉是女子,所以不但斗乌迁就她,右玄与幕雪一样的让着她照顾她。 这次来找斗乌,斗乌说不会伤紫蓉的性命,得了保证,青蓉一时感动的哭了,没想到好巧不巧被谷家老头看个正着。 而青蓉单纯的为妹妹求情的举动,间接成了破坏斗乌与谷燕真关系的大麻烦,还间接性的帮了自己的妹妹紫蓉和另一个蓄谋已久连璧。 “爸爸,那个阿姨为什么总是看着你?”谷晨焱坐在河边的石台上,双脚悬在空里,脚下是清水湖,要是一般人家,是不会让个五岁的孩子做这等危险的举动的。 可是斗乌不是常人,谷晨焱也不是常人,连谷燕真眼见着儿子经历过两次地宫之行后,也大胆起来。谷晨焱虽小,他也是知道凡事深浅的,这对谷晨焱的判断能力,以及胆识都是不错的积累过程。 “因为阿姨喜欢爸爸。”斗乌揉了揉谷晨焱的头发,看了眼谷家后门,有些心不在焉。 谷晨焱摇着小手,不高兴的说道:“不对不对,不管谁喜欢爸爸也不行,爸爸只能喜欢妈咪和焱焱。” 斗乌低头看着谷晨焱,突然一抹笑意爬上脸颊,点了点头说道:“好!” “爸爸答应了就不许抵赖……” “好!” “那爸爸娶妈咪好不好?我也娶妈咪,我们都在一起……” “不对,焱焱不能娶妈咪,爸爸娶妈咪!……” …… 父子两的问答游戏拉开序幕,坐在十多米以外的紫蓉不屑的听着那些幼稚的对白,心说:时间会改变一切,她有的是时间,她等着。 自从谷老爷子将夏末带到谷燕真面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谷燕真就刻意不刻意的回避着斗乌,斗乌并没有过大的反应,连璧看着挺闹心,也挺矛盾,琢磨着要不要来个横刀夺爱。 可是失去了斗乌这个敌手,好像没那么大劲头了。那为什么心里还是憋的难受不痛快呢? 谷燕真并非果真那么决绝,爷爷让她给夏末机会的那个傍晚,她没有去河边。以为好歹斗乌过来问问她为什么不去,可是直到第二天,第三天,谷燕真不去找斗乌,斗乌也不来找她。 谷燕真很失望,心里下了决心,斗乌不来找她,她绝对不主动出现在斗乌面前,为了避免偶遇,甚至在闺房里窝了三天,抱着一本书,翻了三天,依然停留在前几页。 不见斗乌,也没见其他人,谷晨焱每天都会来陪妈咪说说话,还高兴的告诉谷燕真说爸爸要娶她。谷燕真烦心着斗乌都三天了不来找她,也没追问谷晨焱口中的这个爸爸是斗乌还是连璧。 只有两个人都在时,谷晨焱才会在爸爸两字前价格名字,其他时候全是想当然的直呼爸爸的。介于斗乌与连璧常规的为人代事说话方式,谷燕真有理由确定,这话八成是连璧开的玩笑,儿子当真了。 “焱焱,你斗乌爸爸这几天在干什么呀?”谷燕真有些没忍住,总觉得斗乌要是离开的话不会给她打招呼,要是真走了,就再也没见面的机会了。 心里盘算着,只要斗乌惦记着她,随便找个理由,她就去找斗乌,问斗乌到底做什么打算。 “爸爸……爸爸下棋,看书,也会去河边……”谷晨焱摆着手指头数着,说着说着,突然皱着小眉头不悦的抬起头:“妈咪,那个酷酷的阿姨好讨厌,总是跟着爸爸。” 不用想也知道那个酷酷的阿姨是谁,不过至目前为止,谷燕真一直很奇怪,既然斗乌不喜欢紫蓉,为什么不摊牌说清楚,她始终觉得紫蓉的一厢情愿是要斗乌当面拒绝才会醒悟的。 虽然当面拒绝很伤人,但感情的事,拖的越久越伤人,长痛不如短痛,让紫蓉早死心才是正题。 可是…… “那爸爸什么态度?有没有跟酷酷阿姨说什么?”谷燕真探索着,巴望着斗乌已经拒绝了紫蓉。 谷晨焱挠了挠脑袋,想了想,说道:“没说什么吧!只是有时候爸爸被酷酷阿姨看的烦了,也会瞪酷酷阿姨。” 瞪?斗乌瞪着紫蓉?… 谷燕真回想着斗乌瞪人的眼神,结果是一双专注的眼神。心里突然像翻到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妈咪,我看到青蓉阿姨了,就是跟酷酷阿姨长的一样的那个阿姨。”谷晨焱突然想起前几天看到的青蓉:“青蓉阿姨还哭了……” 谷燕真眉头皱在一起,左想想右想想,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跟前哭?…… 有什么天大的委屈?谷燕真好像突然明白了一样,或许斗乌不跟紫蓉摊牌是因为青蓉的关系,或许紫蓉长的跟青蓉一样,斗乌舍不得说重话伤了紫蓉。 或许……她才是介入人家中间的第三者,或许青蓉才是斗乌最在乎的人…… 一下子所有的线头都找到了根源,一下子所有的问题都找到了答案。 谷燕真觉得自己好傻,她才认识斗乌几天啊!青蓉与斗乌之间的默契远远超过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积累,不是亲密的人,怎么会那么深知对方? 哭了??青蓉哭了?……谷燕真也好像哭,顾虑太多的感情果然不牢靠,她早该看清楚的,也难为青蓉了,青蓉八成跟紫蓉有同样的想法,才会由着斗乌找其她女人。 呵,她成了其她女人,成了假设中可信度最高的第三者…… …… 转眼间,回家已经一个月了,谷燕真与斗乌之间的裂痕一直处于那种冰冻状态,没有再撕裂,也没有任何缓冲恢复。 谷燕真也同意了爷爷的提议,谷家上下张罗给谷燕真与夏末办婚事。 这事儿一经传出,大街小巷的一大片街坊们都迷糊了。孙尚云更是找上谷燕真,二话不说的拉着谷燕真进了酒馆。 已经十月底了,景州的气候还算好,但到也夜里也是挺冷的。 谷燕真看着坐在对面一口一口干喝小酒的孙尚云,默默的陪着,其实两人小时候关系挺好的,孙尚云打小就是街坊眼里的美人胚子,可上了初中之后,谷燕真一下子长了身段,面容也越来越精致。但孙尚云,个子足足比谷燕真小了半头,比王舒悠还矮。 一直拔尖的人儿,突然变的逊色,孙尚云心里很不平衡。所以渐渐的跟谷燕真的关系从开始的掐架到见面谁也不认识谁的境地。 上了大学后,两人奔了不同城市,这期间孙尚云的个头也长上去了,只是脸蛋还圆乎乎的,整个身子都丰满很多。她的肌肤天生的白皙,就跟水做的莲藕一样,好像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第94章 乱定鸳鸯 好不容易长的满意了,回来找谷燕真,还特意穿了个高跟鞋,这往谷燕真身边一站,绝对高上半头,这么想着等见了谷燕真,她又感觉逊色了。 因为在孙尚云努力让自己长的好看,超过谷燕真时,谷燕真交了个叫夏末的哥们儿,看着夏末满眼满眼全是谷燕真,笑意里全是宠溺容忍,孙尚云又不平衡了。 那时候她就想,她也要找个那样眼里全是她的疼爱她的男人,可是还没等她找到,谷燕真就不见了,而且一走就是六年。 这些年,从一开始对夏末的同情,到后来忍不住的想去关注,到了今时今日,听闻谷燕真与夏末终于修成正果要结婚了,孙尚云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心迹。 原来一切攀比斗不过是孩子气的游戏,而游戏的结局是,她爱上了夏末,夏末却要跟谷燕真结婚了。 一个礼拜后就要结婚了吧!孙尚云心里憋的慌,所以找了谷燕真,跟她拼酒。 酒杯端在右手里不停的慌,孙尚云不耐烦的用左手把住右手腕,确定酒杯的位置后,慢慢的凑过去,直到嘴贴上杯沿,屁股都离开凳子了,才顺利的喝到酒。 不过刚喝半口,孙尚云就停了,看着谷燕真傻呵呵的笑着:“来,喝…喝了这杯,我们…的恩恩怨怨都…一笔勾消……”说完也不等谷燕真,就一仰头,既猛又恨的将酒灌进嘴里。 谷燕真看着孙尚云,知道孙尚云有心事,但是她又何尝不是,斗乌走了,如她所料,在她将自己关闺房的第四天,斗乌就离开了谷家,没留下任何话。 答应嫁给夏末,也算是她看清了人生的本质,婚姻和爱情是两码事,很多时候最爱的人并不一定是相伴终身的那个人,就如斗乌,就算留下斗乌,又如何,斗乌岂是她留的住的。 举高酒杯猛的将辛辣的酒灌进喉喽,一直苦到心里。 “谷燕真,我告诉你……别捡着便宜不……知道珍惜…你要想找你那些……前夫后爸去,就就不要…招惹我的夏末……夏末…夏末你在那里?…你为什么看不到我……”孙尚云有些喝高了,从进酒馆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消失了,这家伙就吃了两口才就不停的灌酒。 谷燕真只是配合着喝了几口,所以脑子还算清醒。 有人说喝醉了就不愁了,可谷燕真不这么认为,她觉得酒这东西既能醉人也能醒人,她觉得现状安排的挺好,不想打破,所以她不想醉。 是不想酒醒后重新审视她决定嫁给夏末的事实。 跟着孙尚云来喝酒,没想到喝出了天大的秘密,原来……原来孙尚云喜欢夏末…… 是啊!夏末那么优秀,有人喜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是孙尚云的话,她绝对支持,毕竟相互看着长大的,她很了解孙尚云,很爽快的女子,虽然长的白胖白胖的,但觉有股子女中豪杰的豪爽劲儿。 其实孙尚云比初中时候比起来已经瘦了很多,只是该胖的地方比她丰满而已。 要论性格,孙尚云更适合夏末,只是…… 谷燕真犹豫了,她答应与夏末结婚,对吗?她这样自私的想要个真实的依靠,却剥夺了夏末获得爱的权力,这样对吗? 这一夜,不光孙尚云,连谷燕真也醉的不醒人事。是酒馆的人给谷家打了电话,夏末与谷文飞来接的人。 别看孙尚云醉的不醒人事,可脑子虽然迷糊,眼睛虽然花着,认人却相当的准,这不,谷文飞与夏末一起站在两人跟前,她独独扑到夏末身上,抓着夏末的衣服嘴里说着:“夏末…你看到我了吗?我在这里……你眼里只有谷燕真么?为什么看不到我…为什么……” 谷文飞看了看同样醉的一塌糊涂的谷燕真,只是谷燕真喝醉了只管呼呼大睡,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你…送她回去吧!”其实很多事,谷文飞都看在眼里,从夏末与谷燕真决定结婚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月了,这两人反倒变的生分拘谨起来。这个变化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夏末的爱有了变故。 夏末听说谷燕真与孙尚云醉倒在酒馆里,与谷文飞一起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看到谷燕真睡的不醒人事,他的心安了。但看到孙尚云满脸的泪痕,嘴里还重复着他的名字,他的心又乱了。 人的情感不可能停留在一个地方始终如一,人是会变的。那些生死相随至死不渝的故事夏末信,他也曾幻想着与谷燕真来上那么一段感天动地的爱恋。 可是,再至死不渝的感情在时间的沉淀下,会出现两种极端的结果,越积越浓,或是越变越淡。 看着谷文飞背起谷燕真出去,夏末将孙尚云带到了清水河边。孙尚云被夜风一吹,清醒了不少,但看到身边的人是夏末时,她宁愿装醉。装成酒醉的样子,趴在夏末身上放大声了,痛痛快快的哭了起来。 孙尚云的哭声,刺痛着夏末,也将夏末压在胸口半个月之久的石头给震了个粉碎。 黑暗中,夏末紧紧握起了拳头,什么话也没说,直到孙尚云哭够了,歪歪斜斜的站起身踉跄着离开。夏末压制着自己的情感,压制着自己的手脚,直到孙尚云走掉几分钟之后。 夏末猛然站起来,追着孙尚云离开的方向跑去,看到那个泪人儿又蹲在墙根哭,看到那个人哭了许久之后才起身回家…… 夜很深很沉,夏末独自一人回到清水河边,坐在台阶上,夜风很冷,他不在乎,慢慢的等着夜过去,他想了很多很多。 原来这些年他所保有的只是对谷燕真的迷恋,是的,他爱谷燕真,这些年他拒绝任何人的情感。认真的维护着心里的那份爱,可是将情感禁锢的结果是,致深的爱慢慢变成了束缚他的压抑,要不是谷燕真答应嫁给他,恐怕他一辈子都想不通这一点。 在这个过程中,夏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孙尚云竟然已经走进了他的心房。是啊!要不是谷燕真答应嫁给他,他几乎打算跟孙尚云凑合着过了。 可是现在想想,真的只是抱着凑合着过的心思吗? 原来他的心早就变了,只是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才确定…… 东方露出鱼白的时候,夏末起了身,或许他既可以成就谷燕真的幸福,也能圆满自己的幸福,一周时间,希望还来得及。 、、、、、、 六天后,谷家大院,张灯结彩。 谷老爷子说了,谷家冷清了这么多年,难得办件喜事,图个乐呵,这喜事就在自家院里办了。 于是,景州有名的菩提树餐馆主厨被预定了,街里街坊的都乐意来帮个忙。一时间谷家跟赶集的一样,人一波一波的。 看到这些情形,谷燕真就跟雾里看花一样,感觉连自己都是虚无的。那日听了孙尚云说了心事,谷燕真在夏末跟前有意无意的提过几回。 但是夏末估计是真的很满意这门婚事吧!每一次都是笑呵呵的说什么,再等等,再等等。 原本不想自私的为了享有一个依靠就拿夏末来顶的,可是现在,夏末每天都是笑呵呵的,也会帮着筹备婚礼,每每遇到其他人的调侃时,总是傻呵呵的笑。 哪些笑都像刻进谷燕真的心里,六年了,六年后夏末从来没这么开心的笑过。如果嫁给他是自私,离开他又何尝不是…… 谷燕真犹豫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长着人类摸样的粽子,她可以果断的砍下匕首。 但面对这段感情……她不想伤害夏末,不想伤害任何人。 与孙尚云的关系紧张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她要嫁给孙尚云的心上人了,两人反倒热络起来,往谷家跑的最勤的除了王舒悠与刘嫂子以外,就数孙尚云了。 看着孙尚云谈笑风声,谷燕真知道那娇美的面容下隐藏着什么。她尝试过,试探过,也期望过孙尚云能勇敢的将酒后的话说给夏末。 至少让夏末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人一直爱着他,或许那是转折,纠结在这段感情里的几个人幸福的转折。 可是孙尚云说话很会绕弯子,也很会装傻充嫩。谷燕真想,或许孙尚云是懂的,只是谷燕真此时的身份太尴尬,鼓捣着朋友去追马上要拜堂的老公?… 谷燕真咬了咬嘴唇,有些事已经成了定局,她必须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必须为夏末这些年的付出买单。 明天就是结婚的日子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但是…… 这夜谷燕真睡不着,披上件外套,出了自己后门。后门外,清水河边的柳树枝叶温丝未动的垂着,一点风都没有。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清水河河面沉静的像一面镜子,只有偶尔飘过的片片树叶宣示着它在运动。镜子般的河面上倒映着夜空中的月,很美。 谷燕真走到河边,裹着衣服坐在台阶上。 静,好安静,多久了,有多久没这么安静了?……想起白日里谷家的热闹,谷燕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本来是想找最真实的生活,多少因为斗乌不理她而赌气,但更多的是她不像过那种虚无缥缈的生活,她以为只有夏末才能给她最真实的生活,违背着心意,伤害着孙尚云。呵,她实在不是一个好人,可是做了这些之后呢?想要的呢? 为什么心里会如此空洞,做这个选择,不就是想摆脱心底的空洞吗?谷燕真拍着自己的胸口,哪里总也憋着一口气,很闷很闷,无法释然。 突然一阵风,扫过河面迎面吹来,不知从哪里刮过一张报纸,歪歪斜斜的落在谷燕真几步之外的地方。 第95章 谷爸爸的怀表 谷燕真木然的笑笑,原本静的连水都不愿意动一动,可这份安静却被突如其来的风打乱了。生活不就是如此么,你永远也预料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出现什么变故。 谷燕真的目光在那张报纸上停留了许久,花白的报纸在昏暗的夜里特别扎眼。 那阵风来的也是奇怪,只吹了一口,就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是,如死了一般的沉寂。 一时之间好像什么都失去了意义一样,谷燕真停在报纸上的目光渐渐落到一点,她终于看到了这股风的目的。 报纸用了半个版面的位置印着好些古物,那些杂乱的东西本是谷燕真的喜好。但今日,引起她注意的不是那些古物,而是印在众多古物最后角的一样东西。 一块怀表。 谷燕真突然感觉浑身都在震颤,快速却手脚实力的奔过去,一把抓起那张报纸。 她的手,她的身体,甚至眼里的报纸以及报纸上的怀表,都颤抖了起来…… “真儿…”熟悉的声音突然闯入耳中,谷燕真紧紧的抓住报纸,直到报纸在手里出现无数褶皱,她依然没有回头,没有说话,没有做任何回应。 斗乌绕道谷燕真的前面,温柔的捧起她的脸,入手却一片湿润。 “爸爸…这是爸爸的怀表……”看到斗乌的脸,谷燕真心底的脆弱被彻底击垮,什么赌气,什么顾虑统统抛去了脑后,谷燕真泪眼连连的看着斗乌,颤抖着嘴说道。 印在心底里的喜欢,怎么说放就放的下。人本身就是矛盾的混合体,谷燕真也不例外,而爱情是触发矛盾的典型代表,有多少爱因为迟迟下不了决心而错过,又有多少爱因徘徊不前而慢慢淡去…… 斗乌用手指轻轻抹拭着谷燕真脸色的泪痕,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安慰着谷燕真。 “是爸爸的,一定是……”怀表上有谷兆易刻的字,是日期,爸爸妈妈的结婚纪念日,她很小的时候还问爸爸,为什么上面有字。 当时谷兆易笑着告诉她,那是妈妈送给爸爸的礼物……那个年代的人,尤其是男人,戴快怀表是非常有品位的,所以谷妈妈送了谷爸爸一块怀表。而爸爸送给妈妈的礼物是一支很秀气的红色钢笔。 他们曾经相约一生,曾经一起在互赠的礼物上刻下了那个神圣的日子。 可是…… 爸爸那么珍爱的怀表怎么会不在爸爸身边?……报道上说,怀表是从一伙盗墓贼手里缴获的,而那些盗墓贼之前去过哪里,报道中并没有提。 谷燕真心里着急,明明就知道了,明明已经接近答案了…… 有些事她更不敢去想,在谷燕真的印象里,完全可以用表失人亡来形容谷兆易对那块怀表的珍爱,可是…怀表找到了……爸爸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 这么多年了,谷燕真一直坚持着那点卑微的意念,告诉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倒斗一行的人是提着脑袋讨生活的,下地之后,随时可能丧命,全军覆没的比比皆是,哪些人都有去无归,都只有死一个下场。 就算以前不明白,自己干了这一行也早该明白了,可是谷燕真不想去认同,她将爸爸妈妈区别于其他人来看待…… 可是,报纸上的怀表照片,上面还印着放大的刻字,那就是谷兆易的怀表。 这个事实,对谷燕真的冲击不小。 她恨不得现在就跑去问那些倒霉蛋同行,问他们这块表是从哪里得来的。她真的好想好想亲眼确定爸爸妈妈的所在。 一直巴望着,突然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消息抛过来,让谷燕真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或许是这段时间情感的压抑被触碰到了吧! 谷燕真将头靠进斗乌的胸前,紧咬着嘴唇,只从喉喽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斗乌轻轻抚拍着谷燕真的背,许久许久,才说:“跟我走…” 谷燕真脑子一片混沌,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她抓着报纸揪着斗乌的衣服,除了嘤嘤的哭声淡了,没有其他反应。 “我知道在哪里,跟我走,我带你去。”斗乌慢慢地推开谷燕真,重新捧着她的脸,迫使谷燕真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很认真的告诉她。 “…真的吗?我爸妈……”他们有活着的希望吗?真的像那块丢失的怀表一样,丢了命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我们要先解决另一个问题。”斗乌说着眉头微微皱起。 屋堂里,三更半夜的,年轻一辈的都被喊了出来,当然核心人物谷老爷子必须坐镇。 谷老爷子看见斗乌时,就觉得八成婚事有变。可是本该最无辜的夏末却看着一点意见都没有。就算是悔婚,也该有个理由,如果斗乌真心只待谷燕真,谷老也没什么不乐意的。 “爷爷,我…”谷燕真抿了抿嘴,怀表的事,她左思右想还是打算等搞清楚事情结果再告诉爷爷。 “谷燕真…大半夜的干嘛叫我起来……”孙尚云的声音从外面进来,进门后立马呵呵赔笑道:“呀!谷爷爷也没睡呢?我…我以为谷燕真出现婚前恐惧症了…所以……咦?后爸??你怎么……”孙尚云看到斗乌时,冷不丁咦了一声,立马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赶紧捂了嘴。 这时候,夏末悄无声息的挪到孙尚云身边站定。一时间整个屋堂里又恢复了宁静。 “你说!”谷老爷子算是看出来了,这帮年轻人,合着什么都合计好了,集体给他唱反调。他是顽固的老头?于是他打算一个个的来审问,斗乌被第一个点到。 “谷老爷子,谷燕真是我的女人。”斗乌直视着谷家老头,还顺手将一旁的谷燕真捞过来,扣在怀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一点都不带商量的,自己就决定了谷燕真的归属。 不过在谷燕真看来已经好很多了,至少没说:谷燕真是我的人…… 就一个字的差别,要说漏了,可就彻底跟爷爷翻脸了。谷燕真心里很是忐忑,她真的希望爷爷接受斗乌,也真的希望斗乌能许她一生的幸福。 谷老爷子没有表态,也没有问谷燕真,而是看向一边的夏末:“阿末,你说。”谷爷爷见夏末的注意里在孙尚云身上,多少有些不高兴。 “爷爷…我想通了,我要的是什么……”夏末说话时眉宇展开,是一种释然放松的感觉,谷老爷子颔了颔首,并没说什么。 空气一下子变的有些紧张,孙尚云左右看着自己站这儿最多余,想要出去,又不好打破这份宁静。好嘛这一屋子人,连谷文飞与迷糊着的王舒悠都在列了,她一个动作岂不是成了猴屁股,晃了众人的眼。 “真真……”片刻后,夏末打破了沉静,他的打算就是如此,原以为斗乌明天才会到,没想到早了半日,这样也好,提前做个准备,明天换个新郎,一样办喜事。 “恩?…”谷燕真冷不丁的转过头,对上了夏末的眼睛,那双眼睛比平日更漂亮,她从来不知道夏末的眼睛也会发光,那是情爱的光芒,只有获得爱的人才会拥有。 “真真,对不起,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了。”夏末一边说着,一边握住了某位趁人说话打算遁走的那位的手,软软的绵绵的握在手里很舒服,夏末脸上扬起暖暖的笑,握住的手更紧了些。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有夏末自己明白,只要想,一份感情就可以天成地久,而他想要的就是那种相携伴老的感情。 谷燕真瞪大了眼睛,看看夏末,又看看夏末与孙尚云握在一起的手,还有那位遁走失败被握住手的人一脸痴傻的摸样,谷燕真不可思议又由心的绽放出笑容,喜道:“夏末,你…你们…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什么都不说?……你也太能装了吧!哈哈哈……” 谷燕真很高兴,笑着眼泪都出来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故事本该这样发展。可是夏末真的太能装了,居然一直……唉?不对…… “夏末,你是不是早就做好打算了?”关系一挑开,两人之间曾经积累下的哥们友谊竟有复苏的迹象。 “呵呵,还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夏末理所当然的更近孙尚云一步,几乎贴在一起,满脸堆笑的跟谷燕真说,还一边打眼色:“喏,我这事办的不错吧!明天给你换个新郎不介意吧!” 这话一出,许久没动声色的谷老爷子终于大笑起来,夏末也扯开嘴角笑了。 谷燕真看看谷老爷子又看看夏末,有点明白怎么回事了,亏的爷爷跟夏末装那么像。 夏末在谷家出入六年,与谷老爷子不是亲祖孙,早比的上亲祖孙的感情了。那日夏末知道自己的心迹后,就找了谷老爷子。 起先听说斗乌跟紫蓉关系暧昧,夏末还有些担心。虽然与谷燕真做不了夫妻,但怎么说都是那么多年的友情,他怎么忍心看着谷燕真被感情所伤呢! 要是斗乌真的脚踩两条船,三心二意,几人的事就得不了圆满。谷燕真得不到爱,他又如何大大方方的向孙尚云敞开心扉呢! 不过还好,夏末拖北京那边的朋友查了查斗乌的底子。结果是,斗乌六年前才到的北京,而那个紫蓉十年前离开北京,前两月才回来,基本跟斗乌没有发生暧昧关系的可能。 说起斗乌,不得不提提青蓉,那位朋友说,六年前斗乌去北京直接成了青蓉公司的幕后太上皇。那位朋友说,有关女强人青蓉的报道多的很,开始人们以为斗乌是青蓉养的二爷。 第96章 换个新娘继续结婚 可是有人偶尔在大街上看到几人,青蓉明显的比人斗乌矮上一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绝对不是暧昧关系,青蓉看斗乌的眼神,是一种近似对神的崇拜,绝不敢进犯的敬畏着。 斗乌自己住在山间别墅,六年间除了有时候会外出几个月,平时很少出门,如果别墅里没金屋藏娇,那斗乌就绝对是个净身户。 那位朋友还好心的找了张青蓉与紫蓉的合影。说紫蓉是青蓉的孪生妹妹,紫蓉高傲的不可一世,但美貌气质与青蓉比起来又是不同的感觉,是那种无论是那个男人看了都会垂涎的那种女人。 夏末想想前些日子紫蓉总是阴魂不散的跟在斗乌附近,而斗乌对紫蓉一直保持着将其透明化的态度。仔细想想,如斗乌的性子如果真与紫蓉有什么暧昧,绝不对遮遮掩掩的给人做样子。 夏末对斗乌最大的印象就是,天上下刀子也会绕开斗乌下,他的气势远远超过人们所能理解的范畴。斗乌是不需要跟任何人低头的。 谷老爷子一天天看着谷燕真闷闷不乐,他也动摇了。凭心而论,自住进谷家后,斗乌一直对谷燕真亲近有度,这样的人,他还真不大相信是个会乱搞男女关系。 听了夏末的话,谷老爷子认可了细末的计划。给谷燕真找归宿,图得不就是让谷燕真高兴幸幸福福开开心心么,谷老爷子也不想看着夏末整日闷闷不乐的。于是,祖孙两人果真试了试。 结果……嘿嘿,相当的圆满。 谷燕真突然意识到夏末话里的意思,猛的回头看了眼斗乌,又快速的看向夏末结巴道:“…结…结婚?…” “是啊!谷家大小姐要结婚的消息谁不知道,难道你想反悔?……呵呵,不过就是换个老公而已,你不会介意吧!”夏末心结打开了,说起话来也变的爽朗起来。 谷文飞一边直给竖大拇指,早就想发表他高兴的心情了,可惜王舒悠整个贴在他的身边,呼哧呼哧睡的正美,他有些舍不得吵醒小悠悠。 “真儿,我们……” “不!…爷爷,我不想现在结婚,给我点时间……”谷燕真听到斗乌说话,焦急的打断斗乌的话,她看到爸爸的怀表了,或许爸爸妈妈的下落就有消息了,她要先把爸爸找回来,让爸爸妈妈也看着她嫁人。 谷燕真一着急,声音有些哽咽,她的反常,众人无不揪起眉头,不知什么原因,唯独斗乌将谷燕真揽进怀里,轻轻抚摸着谷燕真的后背,宠溺的安慰道:“别想了,我陪你去。” “我先带她出去。”斗乌感觉到怀里的谷燕真很压抑,想哭又不敢痛快的哭,所以告辞了各位。 谷老爷子点头后,谷文飞带这王舒悠也走了,夏末拉着孙尚云要走时,谷老爷子不答应了。 “爷爷…尚云就是我的选择。”夏末有些担心,虽然不是亲爷爷,但也希望能得到爷爷的祝福,因为他自己的事之前可是没提的。 谷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好半天来了句:“你们都走了,明天这婚还怎么结?让我这老头子上那找新郎新娘去?……” 、、、、、、 翌日,谷家宾满堂,新郎没换人,新娘却换成了莲藕美人孙尚云。 孙尚云迷迷瞪瞪的得了心爱人的垂青,又迷迷瞪瞪的成了亲,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感觉到夏末结实的拥抱时,才恍然大悟。 哇哇大叫着指着夏末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憋的眼泪都出来了,吓坏了夏末,却听孙尚云哭着说:“你终于看到我了……” 这边卿卿我我,那边斗乌等人一大早就撤了。这一走也苦了巴巴追来打算破坏婚礼的连璧,想当日,连璧见斗乌离开,本想乘虚而入,赢得美人归,但终是动了侧影之心。 连璧是花丛里滚惯了的,谷燕真身上有他非常喜欢的东西,他不止一次两次的想过或许可以停下来给谷燕真几十年的安稳生活,可是…… 连璧喜欢很多女人,他可以随意采摘娇嫩的鲜花,却不想破坏谷燕真在他心底的不可取代的位置,他想要保留谷燕真给他最纯真的那份感觉。 离开谷家没多久,连璧就听说谷家大小姐要结婚了,这个消息把连璧震的够呛。他只想这保留这份纯真的感情,却忽略了除了斗乌,谷燕真还可能嫁给任何其他人。 连璧心乱了,权衡许久之后,终于在最后一刻飙了过来,急冲冲的跑到婚礼礼堂,差点就要踢飞新郎,拉走新娘了……关键是现代人的婚礼不盖盖头,这点太合连璧的心意了。 看清新娘并非谷燕真时,连璧才感觉呼吸顺畅了。 可是,谷燕真人呢?… 连璧正犯嘀咕着,老远就听到刘嫂子的大嗓门了。 “就说嘛!还是后爸更牢靠,你看那摸样长的,跟黑帝国里的f4一样,太帅了,我要是再年轻上二十岁,我指定先下手为强了……”刘嫂子显然是‘知识’学杂了,胡扯乱扯,说的挺美。 连璧心中郁闷,早该想到自己会中途折返,斗乌也可能去而复返。 想到与斗乌的斗争又开始了,连璧嘴角弯的老高,兴奋,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这一次,他不开玩笑了,他要…玩儿真的。 “咦?我这没喝酒呀!怎么眼花了?…奇怪,真奇怪……”刘嫂子跟人侃的真欢,突然看见眼前一晃,长发飘飘而过,这一眼让刘嫂子想起了谷燕真的那位‘前夫’。 不过,不能吧!没人那么快的速度吧!刘嫂子想着想着端起一杯酒灌进喉喽,压压惊,心里安慰:得亏是大白天,要是晚上,还不以为撞到鬼了!…… 一路上谷燕真都很沉默,脑子里搅成一锅粥,理智与幻想在她脑中开着辩论会。其实过去这么多年了,早该接受爸爸妈妈去世的事了,可是幼小时保有的幻想在脑子里扎了根,印的很深很深。 面对其他事,谷燕真都可以洒脱,但惟独在爱情与亲情面前,她显的很纠结,无法快速做出判断。 越野车下了国道后,已经行驶快一个小时了,四处一片广阔,没有城市里的高楼大厦,也没有威严的高山峻岭,有的只有看不到边际的苍茫。 车子开过一段斜度挺小的慢坡后又往上爬了一段,这样的行车模式一直在重复。谷燕真窝在后车坐上,挨着她的谷晨焱更彻底,直接双眼一合,呼呼睡着。只有老虎小白时不时的睁开圆圆的眼睛,警惕的往窗外看看。 不知又行进了多久,车子突然停了,谷燕真动了动脖子,看了眼斗乌,又继续窝着。 开车的右玄与副驾座上的幕雪停车后都下去了,谷燕真隐约听到谷文飞骂骂咧咧的声音,大约是后面的车子熄火了。车子熄火是很常见的事,熄火了再打着就是了,可是那辆车有点奇怪,打着火还没开动又会熄。 如此反复几趟后,右玄提议:“现在上午十一点一刻,我们歇会儿吃点东西再走。”有时候就是这样,别看车子这会儿跟人较劲呢!过会儿再开,没准就啥事没有了。 众人找了个稍稍挡风的地方坐了下来,生火的生火做饭的做饭,谷燕真摸摸已经沙化的地,零星的几支干草卑微的活着,这地方本该是一片绿草吧! 几十步外更低的地方,有好些圆圆扁扁的碎石头,那里以前应该有个水塘,只是不知道干枯了多少年。 “你们听!”突然,正嚼着牛肉干的谷燕真突然竖直了身子,相当惊讶的说道。 谷文飞看看谷燕真,又看看四周,有什么声音吗?众人都不说话了,斗乌更是皱起了眉头,似乎了解了众人无法了解的某些情况。 ……啦…啦…啦…啦…啦…… “好美的声音……”冷不丁的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听到有人唱歌,还真是吓人一跳。不过仔细听听,那个唱歌的女子声音很好听,甜美而不失醇厚,曲调是谷燕真以前从没听过的流派,是另一番意味。 就跟…就跟眼下这广阔的天地一样,只是不像陕北民歌那样的淳朴,这声音里多了一种悠远的舒心感,直透心底。 “真真,你听到什么了?”谷文飞再怎么仔细的听,也听不出什么声音…好美。 其实偶尔开个玩笑的事,谷燕真也长干,可是看着谷燕真脸色慢慢舒缓开来,一路以来的郁闷好像一下子都因为听了这种所谓的…好美…的声音,淡了。 谷文飞实在无法将谷燕真此刻的摸样跟开玩笑联系在一起。 “妈咪,什么呀什么呀??”谷晨焱好奇的不得了,摇扯着谷燕真的手,谷燕真随声音漂远的思绪被谷晨焱拉了回来。 谷燕真揉了揉儿子的头发,顺手将儿子抱起来,手半扣在谷晨焱的耳朵外,停了停,笑着问:“听到没?”说着话还看了眼谷文飞,可是…… 谷文飞一副完全没听到的样子看着她,谷燕真这才发生所有人都在看她。 “妈咪,我没听到!!”谷晨焱就着谷燕真的提示,努力的听,可还是什么都没听到,有些失望。 “…你…你们都听不到吗?”耳边优美的单字音徐徐缓缓的流进耳朵,虽然声音很小,听着很遥远,但似乎并没有被风搅乱,一直不高不低很稳定。 可是他们… 谷燕真看斗乌,斗乌眉头微皱,但看着却不像听不到,而是用一种审视探究的目光看着她,有种淡淡的头回见面的感觉,疏离感很强。 而右玄与幕雪,甚至连阴魂不散的紫蓉都是不解,没听到的样子。 谷燕真心里有些发毛,就在这时候,声音……消失了。 第97章 楼兰孤歌 “没什么……我,我想起一首歌,觉得好听,想的太入神了……焱焱,你又胖了,这样不行,以后少吃点肉。”这事有些蹊跷,谷燕真自己都有些犯迷糊,搞不清楚是真是假了。 斗乌等人还罢了,右玄带过来的两个人以及谷家跟来的三个人,他们显然没有那么多经验,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谷燕真不想乱了‘军心’,还没开战,就惨败,所以牵强的圆了个谎,又及时错开话题。 之后,斗乌他们拿着地图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一会儿,确定了路线之后,再次上路。 这次出行,有斗乌的左右跟班,谷燕真母子外加老虎小白,迷恋斗乌的紫蓉,还有很久未见的陶毅,以及另外五个伙计,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恐慌多都是给点引子想象力丰富的产物,越想越慌,甚至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死的个例不是没有。一般的墓地,碰几个粽子是常有的事,何况这里除了粽子以外,可能还有干尸。干尸变粽子会是什么摸样,谷燕真还没见过,但像着挺可怕的。 进了墓宫会见到什么可怕的事,还是未知数,现在就恐慌确实有些早了。 十三人开了三辆越野,清一色的路虎,这样安排,谷燕真知道,毕竟在野外,临时出现个什么变故,就像车子熄火这等事,如果它就是死活打不开的话,人也不能干守着,可以坐其他的车离开。 本来以为上车后,斗乌至少会问说点什么,可是谷燕真有些失望,她就像个被遗弃的孩子,都斗乌这个家长完全放任不管了。 车子绕过碎石潭,爬上一条挺长的慢慢坡,身居高处时,谷燕真看到了目的地。 眼前不远处,一片残壁断瓦,谷燕真有些无奈,虽然不是正统的国家考古队,但面对自己国家的古遗址,心情还是很激动的。 楼兰,多美的名字,可是它消失了,消失了近两千年才被发现。 谷燕真胡思乱想着想要冲淡心中的忐忑,忽略掉父母可能跟那个地方一样已经消失了,是的,一个国家都能消失,何况在历史中如尘粒一般的人类。 不过想着确实挺郁闷的,楼兰覆灭了整整近两千个年头才被发现,那么长的时间里,多少帝王为了个把城池的归属权抛头颅洒热血,他们有这劲头,干嘛不重整楼兰呢! 后来楼兰还是被个瑞典人发现的,斯文赫定十九世纪发现楼兰国后,楼兰被世界知道了,先后引来了美国、英国、日本的探险队,可就是引不来咱自个国家人的关注。 好嘛!一来而去的,有价值的东西被盗了个遍,什么石斧、木简、陶器、铜器、玻璃制品、古钱币、刺绣木乃伊什么的,像流水一样哗哗的往外流呀! 直到发现楼兰近三十年之后,咱国家的科学家才去探楼兰的险。还好,楼兰虽然消亡,但毕竟是个国家,有价值的东西也掏出来不少。 想到这里,谷燕真反倒有些感激没过早发现。看看敦煌就知道了,丰富的壁画碍眼,刷白了,鬼斧神工的雕刻挡道了,砸掉腾地儿…… 呃~~~ 相比敦煌来说,楼兰还是保存了大量的人类文明的。 只是……爸爸妈妈真的来过这里吗?还有刚刚那些诡异的歌声,到底怎么解释。谷燕真不信她的耳朵真的会失灵到真假不变。毕竟,歌声的曲调虽然头一回听,谷燕真却记忆由新,好像那声音是非常熟悉的曾经随口拈来的一样。 谷燕真杂七杂八的想了一堆,最终又绕进回去了。 “听过九星连珠吗?”众人都下了车站在风口看着远处的楼兰遗址,许久后斗乌突然问了句。 嗯?…谷燕真奇怪的看着斗乌,心说九星连珠??那不是穿越的媒介么……咳咳,那个,就是天文现象么。斗乌干嘛突然提到什么九星连珠??不会是…跟这次下地有什么关联吧?楼兰跟九星连珠有关系? 不光是谷燕真,包括沉默寡言的陶毅,大大咧咧的谷文飞都好奇的看着斗乌。 斗乌一直看着远处那片残破的断墙屋瓦,谷燕真戳戳斗乌的胳膊,点头说:“听过!” “嗯?”斗乌眉目微皱,好像想了想才说:“九星连珠?” “是呀是呀!…你怎么突然提起九星连珠?是不是九星连珠来了,我们可以穿越到楼兰古国去??…”谷燕真嘴边咧咧着开玩笑。 “没有啊!我只是随便问问。”斗乌也笑,不过是淡不可见的微笑。 “呃??…”谷燕真哑巴了,谷文飞偷笑了,陶毅眉头皱了皱,紧抿着嘴,脸色表情比以前丰富多了。右玄与暮雪相互看看,对斗乌也会说废话的举动既惊讶又习以为常。 是啊!现在的斗乌不能用以前的行为来衡量,这是爱的力量吧!因为谷燕真所以斗乌变了,这一点不光是右玄,如今连暮雪也很高兴。 不过另一个人就不怎么高兴了,紫蓉在追求斗乌的过程中,一直都很淡定,但是屡遭拒绝不说,斗乌几乎不把她放在眼里,是彻彻底底的将她当成了空气,连行人甲乙丙都不如的角色。 越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紫蓉就越是心里没底。再看斗乌与谷燕真之间的互动,以及斗乌对谷晨焱的父子情深,紫蓉有点沉不住气了。 “你想去楼兰古国?”静默了片刻之后,斗乌突然又来了句,是手揽着谷燕真的腰上,侧底着头问的,看着挺认真,但却有浓浓的玩笑意味。 “是啊!是啊!…楼兰呦!消失的国度,美丽的传说,多美的地方,你有办法去?”不是爱说么?谷燕真就不信了,啥都能让斗乌说全乎了。心说:就给你出难题,看你还怎么逞能。 “哦!~~~”斗乌顿了顿,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远处,谷燕真感觉背都能挺直了,终于也把斗乌给说哑巴了,实在是一次巨大的胜利啊!~~唔吼吼~~~~ “等忙完了带你去!…”声音很轻,但谷燕真听的很真,斗乌一点不像在开玩笑。只是…… 谷燕真觉得这个话题可以翻过,不能再纠结了,斗乌说话实在是,不能太当真。听听,这玩笑开的,多像真事儿啊! 谷燕真暗叹自己已经不是小姑娘了,虽然也看穿越剧,但还不至于太当真,真以为可以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想穿就穿,还顺便改变个历史,调戏个皇帝亲王什么的。 呃~~~~ 太不是人了,不是,太不是常人了…… “九星连珠讲究的是时机,此行虽然与九星连珠没关联,但要进去,还要看时机……”斗乌看了看晴朗的蓝天,拍了拍谷燕真的肩,转身对右玄暮雪说:“到附近看看,找个有水源既挡风的地方,看来我们得等上几天了。”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比较漫长,怎么说呢!天为帐地为床,这生活放在看似悠闲的等待中,确实无聊的很。好在众人在距离楼兰古城大约四五里的地方找到了一处草色还算鲜嫩的地方。 有块不大不小的水塘,依着水塘搭了帐篷,虽然艰苦,比起地宫死人墓里呼吸起来舒畅多了。 没有城市的霓虹灯,没有空气里过多的杂质,这里的夜很美,就想楼兰美丽的名字一样,谷燕真想,楼兰一定是个非常质朴的部族。 据说楼兰女子很美,可惜…哪些美丽的说法已经不复存在了。繁闹的城市生活过的久了,偶尔的野外露宿,感觉还是蛮好的。只是……太冷了!!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少说也有零下十几度吧!就算是露宿在距离湖泊近百米的地方,依然干冷干冷的,让人无法入眠。 几辆越野车围在帐篷周围,多少挡些风。帐篷里,谷晨焱搂着毛茸茸的小白虎,已经睡着了,谷燕真辗转难眠,夜越是静,她越是不安。 这已经是第二个夜晚了,如果第一天刚到时听到的歌声是幻觉,那第二日呢?悠扬的女声听着让人陶醉,很美的旋律,从未听过的音曲风格本来就容易给人留下印象,何况那个声音还是那么熟悉。 好像…好像是谷燕真曾经随时拈来的唇边儿歌…… 帐篷外,右玄与谷家伙计大兵坐在篝火旁,这点火多少还是起了些作用的,至少面对篝火的身前是暖的。 “右玄,斗乌先生没说啥时候可以走了吗?”实在太熬人了,干等着,大老远跑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等着,既然有时机干嘛不晚上几天来。 大兵对那个谷家的准姑爷有些看不上眼了,本来吧!斗乌往哪里一站,迫人的气势就出来了,天生的压迫感是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也深有感触的。可是,大兵服过兵役,也是个爽快不服输的性子。用大兵的话说,都是汉子,就该对等对,斗乌已经气势压人了,干嘛还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这不是瞧不起人么。 还故弄玄虚,在大兵看来,就是拿他们耍着玩儿。不就是下地么,越野车里载的装备,就算是要去的地方被深埋地下千尺,也能给探出来喽! 而且大兵一直很不明白,他是这两年刚到的谷家没错,可谷燕真往日如何巾帼不让须眉,如何带着谷家的人走南闯北的,可是听了不少。 这几日看着,斗乌对谷燕真母子还算马马虎虎吧!但人这心里只要存着偏见,就是好的也会变的不好,是的,他就是看斗乌不顺眼。 右玄虽没有斗乌的火眼金睛,但大兵的心思还是看的出来的。有些事不用解释,就如斗乌的决策一样,其他人不说,右玄是绝对百分比服从的。 这也不算是盲从吧!就如这次,斗乌说要等时机,算是也算不上是吧!楼兰古城暴漏在外面的残破墙瓦其实只是楼兰古城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真正的楼兰王国应该是在巨大的地势动荡中沉没了。 流沙…或者地震…… 都有可能吧! 第98章 只等有缘人 有一点,斗乌知道,右玄与暮雪也知道。那就是引路人,想要进入沉没的楼兰王国,必须找到传说中的引路人,而引路人并不是谁都可以见到的。 只有有缘人能与引路人交流,也只有有缘人才能被允许进入沉没的楼兰王国。 之前,右玄以为,再神奇的传说,再强大的说法,到了斗乌这里,都得让道吧!可偏巧,人家楼兰古城的传说,偏就不买斗乌等人的账。 昨日刚到,谷燕真听到歌声后陶醉的样子…… 是的,楼兰人善歌舞,女子的声音个个美妙动听,他们用歌声作为牵引有缘人的引子不奇怪。 而那些歌声只有谷燕真听的到,也就是说楼兰古国引路人在这里足足等了近两千年后,要等的有缘人,不是别人,正是谷燕真。 今天是第二天了,中午那会儿,右玄注意过谷燕真的神情。 喜…惊…慌…不确定…确定…纠结…无措…… 右玄在注意谷燕真,斗乌也是,连陶毅那时候也特意看了看谷燕真。而谷燕真一时间的情绪波动,也恰恰回答了右玄等人的猜测。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明天中午,那歌声还会出现,而且会越发靠近,甚至出现在谷燕真眼前。 而接下来的事…… 朗朗夜空,繁星撒满了漆黑的夜幕,点点星星,很漂亮。 谷燕真辗转反侧时,被某人拥入怀里,索性将整个后背贴进他的胸膛,感受着被包裹后的心安。渐渐地她的心变的平稳,变的混沌。 隐约间,谷燕真好像听到斗乌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但是脑子太沉,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吧!这夜谷燕真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站在楼兰王国高高的塔楼上受万民膜拜。梦到自己穿着华丽的楼兰服饰,唱着她这两日听到的曲子。 恩,是那首曲子。 梦里的歌不像白天听到的只是单字符,它有着对楼兰王国美丽的描述,是个很长的故事。谷燕真很庆幸自己居然将歌词大意听了个大概。 歌词大意是:在广阔的天地之间,有一个美丽的王国楼兰,阿杜拉女神赐予了楼兰子民善良与勇敢。有一天,邪恶的苏思比引来了外敌,在势利诱惑下,很多人起了私心。阿杜拉为了惩罚那些自私的人,降下了灾祸。楼兰王受苏思比左右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于是,楼兰国的子民在楼兰王的带领下,开始过起了逃亡的生活。 只有国王同父异母的妹妹真穆尔公主一直相信阿杜拉没有抛弃他们,坚持留在楼兰王国。但是留下来的人实在太少了,而且没有一个青壮年男子。 真穆尔公主乞求阿杜拉女神,只要饶恕楼兰子民的罪过,她愿意舍弃一切,包括生命。阿杜拉最准答应了真穆尔公主的请求。但是阿杜拉说逃走的孩子们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需要一个引路人给他们指引回家的路。 “砰!!”震入耳中的一声枪响,将谷燕真彻底从梦中震醒,斗乌正看着她,非常认真。 “外面怎么了?”谷燕真刚醒来脑子有些朦朦的,梦里的故事变成了碎片,残破不堪,不过比消失的楼兰稍微强上一点,因为有个名字刻在了脑中——真穆尔。 很熟悉的名字,熟悉到谷燕真脑中仅留下这个名字,却一点不觉得奇怪。 “我们出去看看。”斗乌拉起了谷燕真,看了眼还在睡觉的谷晨焱,出了帐篷。 撩开帐篷,迎面冲上的除了彻骨的冷气,还有……五头彪悍的花斑虎。 这里是水源,生活的老虎在这里饮水,很正常,只是,一下子出现五头老虎,却是非常稀奇的,因为它们个个都是成年老虎。 “砰!!”又是一声,这一回听的真切,并不是在站的某一位拿枪打老虎,而是…从楼兰古城方向传来的…… 谷燕真看了眼斗乌,闷头褪回帐篷,三五下帮谷晨焱套上外套,抱他一起出来。这种地方打死人没人知道,但凡事都是相对的,这种地方被打死也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谷晨焱睡的迷迷瞪瞪的,半醒不醒的揉揉眼睛,趴在谷燕真肩头继续睡。小老虎警惕的撅着小屁股站在谷燕真身边。 “啊吼~~~~”“啊吼…”有高有低,此起彼伏的,那五只花斑虎一时间连吼带叫的。谷燕真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低头看小老虎。 果然,小老虎比之前更支愣起周身毛发,以一种待战状态怒瞪着对面的的五只老虎,鼻子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小白,礼貌一点。”谷燕真有些皱眉,小白的警惕心真高,见着‘叔叔阿姨’一点都不礼貌。 小白身子一抖,昂头看了看谷燕真,然后扭搭着屁股,航吃航吃的走到最前面去,貌似要跟花斑虎们讲礼貌。谷燕真对小白的跳级形的理解能力,很佩服,不过也不能太那啥了吧! 这是野外,生态中最真实的生存规则是弱肉强食,也就是说,只要能活着,不被饿死,同类的小孩是完全可以下的去口的。 人类历史中,不也有这样的例子,饿急了,不忍心吃自家孩子,就换着吃,残酷的事实表明,小老虎的举动非常危险。 “小白,回来!”小白平日最听谷晨焱的话,此时估计是自己有了主意吧!很明显直接的拒绝接受谷燕真的指令。 所有人都看着小白,接下来会出现两种极端的状况。虎毒不食子啊!没准老虎跟别个不一样,就是护犊子,就是看着同类小伴儿护着。还有一种情况,正是谷燕真心底那个最坏的可能。 谁也没想到,那些本来有些距离的枪声,突然一声震响,几乎带着风擦过耳边。 与此同时,那头距离小白最近的花斑虎猛然跃起,扑向小老虎……不,它没有直扑小老虎,而是错开着大约一米的距离,只是它跃起的方位,正好是枪子飞过来的一面。 谷燕真看到那头跃起的花斑虎倒在地上,其他四头花斑虎好像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一般,快速的凑到倒下的那头花斑虎周围,将受伤的花斑虎与小老虎围在了中间。 小老虎不比眼前这些花斑老虎,它不但懂人言识人意,还会感动,有感情。看到血液染红了花色的毛皮,小老虎使劲用舌头舔着伤口。它知道这是妄然,因为那一枪直接穿透了花斑虎的心脏,破体而出,子弹的威力特别打,已经无力回天了。 不可思议的变故让众人都懵了,完全没注意到那活携枪的人已经绕到他们身后。谷文飞手里的枪被从后面夺去,枪口直抵在他的脑袋顶,而其他人,眨眼的功夫也都成了那些人的俘虏。 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能噎死,谷燕真等人其实不算太倒霉,至少到了第三天才遇到这种事。 先是老虎,后是……那伙强盗。是的,就是强盗,那些人穿着军备高靴,裤腿紧紧的绑在里面,上衣也是依照越野战事的风格设计的,只是他们的衣服不是迷彩的,而是清一色的麻灰色。 他们的左臂上都戴着个黑色的标牌,上面写着编号,一看就非常有组织有纪律。如果是正规军,这种模式代表了军姿军威军势,但是……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 谷燕真等人被带走时,经过那片事前听到枪声的地方,那里乱糟糟的倒着十几具尸体。 对反抗的人如此,对不反抗的老虎也是如此。 那些人一边偷袭谷燕真等人,一边无情的对那四头花斑虎开了枪,一阵机枪扫射后,花斑虎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被打了个稀巴烂。 “原来是病猫呀!真他娘的浪费子弹。哈哈哈哈~~~~”有张的粗粗壮壮的矮子,将枪甩起抗在将头,哈哈大笑起来。 太猖狂了,这些人想要干嘛?荒郊野外的跑来联系杀人吗? “说,你们几个,什么来头?”一个眼睛很小的高个子一直怒瞪着斗乌等人,高个子代号黑锅,是他们这一组的小头头。 “淘沙!”右玄稍作停顿后正声答道,被人拿到当场,车里的器械什么都在,能出现在楼兰古城附近有组织的人,多少也是道上的人吧!那些一入他们的眼,说个谎只能让这些人更早的杀了他们。 “嘿!…又是找宝贝的,真邪了,好几年了这地儿连只拉屎的鸟都没有,最近不知吹的那阵风,这几天都来了第三波了……”矮头嚷嚷着,有些不耐烦。 “你们还有其他人吗?”黑锅看了看一行人,目光在斗乌右玄几人的身上停留的最多,毕竟是经过场面的人,矮头虽然大大咧咧的,但黑锅可看的仔细。 但凡拿枪指着脑袋,不吓昏吓尿裤子,至少也是颤颤巍巍的大气不敢喘才对。可是这些人,一个个挺能个,好像指在他们脑袋上的是塑料制品,容不下子弹,要不了他们的命。 “你们你们这些人,盗墓就盗墓吧!干嘛还带着孩子……”矮头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几步就跑到谷燕真跟前去拽谷晨焱。 谷燕真有些担心,刚被吵醒时,没太注意,但是刚刚那么大的枪声,谷晨焱依然不见醒。 矮头去扯谷晨焱时,谷燕真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老虎被打死了,小老虎也在那里,那么密集的子弹,小老虎多半不能活了。一直在脚边活蹦乱跳的生命,眨眼的功夫就死了。 谷燕真突然觉得生与死的距离好近,近到一不留神,就会跨过去,再回不来。她很担心,她一直在担心谷晨焱,担心儿子从她身边消失,不管是那种形式,她都无法接受。 本能的后退,是对儿子本能的庇护,但她这个举动显然很不明智。包括矮头在内,谁也没注意抱着孩子的是个女人。 第99章 楼兰的噩梦 而她退后的同时,整张脸都露了出来,男女不辨的户外服,短短的头发,比矮头高的个子,还有一边瘦瘦的陶毅做比衬,美如仙子的幕雪做前缀……这所有的一切都将谷燕真同化成了男人。 也是职业关系,淘沙业女人上阵的有,但绝对在少数,黑锅矮头他们这几天碰了三波人,谷燕真是唯一的女子,也难怪他们会误会了。 矮头看着怒瞪双眼的谷燕真,稍稍一愣,随后呵呵笑道:“呦!这还是位小娘子…把脸凑过来,让老子验验货。”说着话,那只带血的手已经伸过去要摸谷燕真的脸了。 “把你的脏手拿开。”谷文飞性子直,无赖的人他见的过了,不就是杀几个人的强盗么?惹急了,他拿起刀枪来也不认人。 右玄瞄了眼斗乌,那脸色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跳跃性变色,右玄暗暗捏了一把汗,心说:得亏谷文飞一句话暂时阻止了矮头的举动,矮头那手要是真摸上去,只怕这帮人都得下地狱永不超生了。 矮头被谷文飞呛着,看着倒是不怎么生气,看看谷燕真又看看谷文飞,邪恶的笑问道:“你媳妇?…” 谷文飞眼睛一瞪,吃人的吼道:“你个孙子,那是我妹,你要敢动我妹一根汗毛,老子扒了你的……”话音未落,迎接他的是金属枪柄的猛烈撞击,谷文飞直接被撂倒在地。 谷燕真心头一跳,几乎冲口喊出,硬生生抿紧嘴,这帮人闲的,八成就喜欢作弄个人来玩,让这伙人的玩上兴头,他们的苦头更多。 “咦?情妹妹不领你的情呦!~~~唉!要不要哥哥帮帮你……”矮头走到谷文飞跟前,蹲下身子压低声音问,谷文飞那个气,狠不能将矮头的脑袋给掰下来。 该死的,那个将他一枪柄撂倒在地的人,见他要起来,还用大皮靴踩他的脑袋,这下好,谷文飞的脸,半边紧紧贴着皮靴底子,一边与掺着碎石的地挤压在一起。 这感觉真他娘的难受,谷文飞见谷燕真不说话,多少也知道谷燕真的用意,毕竟他们完全处于略势,既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头又不知道这些人还有没有同伙。 对了,矮头说什么好几年都没人来这里盗墓……他们在这里长住?? 谷文飞有些不可思议的瞄了一眼矮头,脑袋被踩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也只能用眼角余光扫到矮头鼻子往下的嘴。 谷燕真抱着谷晨焱,死死的盯着谷文飞,她在心里衡量着忍让的尺度,如果这帮人太过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刚才趁乱将自己的御用左轮手枪藏在了怀里,就在自己与谷晨焱身体之间挤着,她琢磨着从掏出枪到射击杀人的时间,怎么估算都快不过他们直接射击。 突然,远处又传来几声枪响,矮头与黑锅同时警惕起来。矮头更是一把操起机枪,对中谷文飞的头,怒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谷文飞很不想回答,但是他也想知道哪些枪声是什么来由,跟矮头说的一样,又有人来了吗?…来的人都想找什么? “你说…!!”黑锅就势拉过阿兵,像吃人一样威吓道。 “你不会数吗?”大兵是当过兵的人,对军人自然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情,这帮人有这军人一样的阵势,却干着强盗一样的事情,生生的给军人脸上抹黑,大兵心里那会痛快。 黑锅一愣,看了眼斗乌,对部下下了条都带走的指令。 “黑锅,你怎么了……老大说了,遇到陌生人不留活口,把他们带回去…老大会答应吗?”矮头脸色比之前严肃多了,一点不带开玩笑的,声音虽小,谷燕真却到了。 …不留活口… 呵,这些人的形象彻底成了无可救药的强盗。是因为他们的存在,他们…不留活口…的制度,所以近些年来楼兰淘沙的同道众人,才大部分有来无回了吗? 这帮该死的杀人魔鬼,是楼兰的噩梦,给楼兰本就神秘的氛围弄的更加恐怖阴森了。 黑锅听了矮头的话,又看了看斗乌,还是觉得先带回去再说。黑锅总觉得斗乌这伙人杀不得,是敏锐的第七灵感?不管如何,还是带给老大看看,再做决定的好。 于是,矮头等人将谷燕真他们塞进越野车,开车离开了水塘。 车子开向楼兰古城的途中,谷燕真看到了车外被染红了的沙漠,一片一片分外刺眼。 还看到被丢在一堆的尸体,已经被火吞噬,谷燕真握紧了那把左轮手枪,理智与本能苦苦斗争着,那帮该死的强盗居然还围在尸体周围有说有笑的烤火。 “走路了。”矮头见怪不怪的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喊了一嗓子,那帮人立马提枪的提枪,甩烟头的甩烟头。三五步就跑到开动着的越野车跟前,就着行驶中的车子,有的挤进车内,有的只找个抓手就挂在车外。 谷燕真抱着谷晨焱坐在后车靠窗的位置上,或许是因为她是女人又抱着孩子吧!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一个一个隔开拿枪指着。 这会儿那些跳上车的人里,有一个不知那根神经出了问题,居然拿着枪柄冲车窗玻璃猛砸,估计没真的用力吧!砸了一下之后,骂骂咧咧的嚷嚷着:“这帮杂碎,真他妈会享受,开这么好的车,还防弹…” 谷燕真坐在车里,哪些声音从四面方法刺进耳朵。谷燕真看看被挤在中排的斗乌,双手尽力捂住谷晨焱的耳朵。就算是被捂住耳朵,哪些声音也不能隔开多少吧! 为什么谷晨焱还是迷迷糊糊的不见醒。谷燕真心慌了,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脸蛋,叫着儿子:“焱焱,不睡了,我们不睡了,快醒醒……” 谷燕真的声音并不大,因为她并不想儿子在这种时候醒来,与那些强盗们面对面。 “啊…活的活的……”那个砸完车窗,又将眼睛贴在车窗上往里看,隐约看见里面的生面孔,突然就哇哇大叫起来。 这话喊得,车内的人是没耳福听到了,不同同样挂在车子外的那帮人却是一个个的来了精神,而且相当惊讶。 想当初,他们老大将组织基地选在这里,就是想借靠楼兰神秘诡异的传说,这些年他们杀人无数,总能顺顺利利的归咎为楼兰人的冤魂在作祟。 死的人多了,渐渐的来的人也就少了,这都好几年了不敢再来人。这对他们的事业可是顶呱呱的大好事啊!可是这几天不知出了什么变故,竟扎堆的来人。 头两拨,给丫一堆逃了个大半,另一堆人全给灭了。按照老大的受意,是不能让这些生人活着的。可黑锅头头居然把个活人留在车里…还,还是个女人和孩子。 “里面真有人?儿子,你又拿我们开涮呢吧!小心老子开了你的脑袋。”那个被叫儿子的人,其实大家都管他叫二子,但叫着叫着,谁也搞不清,那家伙到底是大家的儿子呢,还是叫个二货了。 不过看着二子现在笑的龌龊的样子,其他人也不大相信这家伙的话了。 “里面是个……女人!”等大家伙儿调侃完了,二子才洋洋自得的炫耀着自己看到的。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 …女人?女人这东西太稀缺了,怪不得黑锅留个活口,原来…… 嘿嘿,没看出来,黑锅也开窍了。知道老大好这口,也懂得讨巧卖乖了。 谷燕真最终没能将谷晨焱叫醒,小脸蛋捏的久了,谷晨焱只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眼缝看了看,连脑袋都没动一下,就又合起了双眼。 谷燕真听不到车外的声音,也没心思琢磨外面人在说什么。 只是…谷晨焱怎么了?她的儿子为什么雷打不动的一直在睡觉。 谷燕真求助的看前排斗乌的背影,多希望斗乌能回头看看呀!哪怕只是做做样子,好歹也对得起平时谷晨焱一句句爸爸的叫着,可是斗乌只是坐着,沉稳的几乎像一尊石塑。 车子开到楼兰古城外时,停了下来,紧接着拿出好些黑头套,粗鲁的套在谷燕真等人的头上。一下子,世界都黑了。 谷燕真等人被拽出车子,来包括矮头二子都不说话了,世界不但黑了,也安静了。 这个变故,让谷燕真觉得,她们将要面对的那个所谓的‘老大’,一定是个非常残暴的人,长的虎背熊腰非常魁梧彪悍的人。 突然手上一轻,有人从她怀里抱走了谷晨焱,谷燕真来不及摘掉头套,就伸手追索着抓去,本来贴身握着的枪,居然也被一起抱走了。 楼兰古城遗址,断裂的残破墙壁间,一行穿着麻花色衣服的人,个个手里端着机枪。他们正押着一伙被戴了头套的人行进。 断墙残瓦后面,三三两两的冒出黑洞洞的枪口,还有穿着同样麻灰色衣服的人,他们看到下面走着自己人,又都不动声色的退回藏起来。 不像在水塘边时,矮头或二子那帮随意玩笑什么的,整个气氛都是非常严肃的。因为一时间的静默,这些潜在的危险谷燕真等人不知道。 谷燕真几乎没有多余思考的能力,两只手臂紧紧的抱着谷晨焱,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着,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没反应过来,被夺走的谷晨焱就又被送还给她。只是少了那把左轮手枪,谷晨焱睡的也不像之前那么浮躁了。 要不是手里的左轮手枪不见了,谷燕真肯定无法相信刚才发生的事,速度太快了,应该不是黑锅一伙的人,要是他们,发现一把枪,还能这么没事人一样? 那会是谁?谷燕真被戴上头套后,本来是记着脚部的,想凭记忆记一下路线,或许对他们逃出来有帮助。可是刚刚被一打断,就乱套了,记得之前数了多少步,但却不记得之后走了多少步了。 第100章 某组织的基地 唉!要是谷燕真知道这帮人的变态防范,也就不会纠结自己忘了多少步子了。这不,抱着谷晨焱的谷燕真被不知哪个拿枪的人粗鲁的扣着脑袋,跟拨陀螺一样让她原地打转。 不知几圈下来,谷燕真几乎摔坐到地上去,踉跄着站不稳时轻嗯了一声。 斗乌也被套了头套,刚刚是他将谷燕真手里的枪夺走的,因为看似残破的断墙,是在一整套严密的监控系统下被监控着的。谷燕真手里的枪明摆着是武器,会被直接检测出来,一旦被发现会有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给我抱!”斗乌一把抓住几乎摔倒的谷燕真的手,声音听起两口子在夕阳下散步一样的轻松。 谷燕真看不到,但听到斗乌的声音,也心安多了。只是,她的一双胳膊抱了儿子一路几乎没力了,待会儿要打起来,她还指望斗乌能多出点力呢!要是两人都胳膊没力气,不就少了两个战斗力吗? 岂料,还没等谷燕真套一句,黑锅已经拿枪戳了她的后脊背,督促道:“快点给他。” 谷晨焱五岁多点儿,站谷燕真跟前,差不多有谷燕真一半那么高,长久的抱着,就是她练过武,也没男生那么大力气的。经不住黑锅的督促,谷燕真靠近斗乌,感觉到斗乌身上的气息后,将谷晨焱给了过去。 接下来,七拐八拐,但凡有个拐弯,谷燕真等人就会被原地绕上几圈,也不知走了多久,谷燕真估摸着楼兰古城估计快要被踏遍了的时候。黑锅一个手势,二子的枪挡在了谷燕真的身前,众人停了。 是一个圆形的塔楼,像整个建筑都像是塔楼的金色宝顶,不大不小。这种塔楼在整个楼兰古城遗址里少说也有十几个,打眼看着摸样最相像了。 而塔楼上并没有任何门啊什么的。众人站定后,黑锅像虔诚的膜拜信徒一样在塔楼周围左转转右转转,各转了三圈之后,静立在一边,像是在等待。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谷燕真在黑色头套里待的久了,慢慢的也适应了,再加上光线越来越强,隔着头套,隐约还能看见外面景物的轮廓。 谷燕真心想,这些人弄这些头套出来,肯定没有自己带着试过,自以为是吧!呵,这就好,强敌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心计的强敌。而有心计的强敌最大的败点就是他们太过自负,骄傲没好事。 胡想乱想的时候,眼前貌似塔顶的塔楼居然整个往后倒去,库鲁鲁库鲁鲁声音听着像是沉重的齿轮在运动。等塔顶整个倒下去后,原本塔顶的底座上出现了一块空地。 “走。”黑锅一声令下,率先踩上了那块空地,与周围有着鲜明对比,红褐色金属的铁板上。其他人也都押着人踩了上去。 站足了十个人,脚下的铁板动了。冷不丁快速的往下沉落,谷燕真隐约看见抱着孩子的斗乌跟她一起,脚下突然失重,本能的抓住了斗乌。 她的举动,站在旁边的黑锅皱了皱眉,但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呵,这帮人做什么的?居然在这种地方整出个电梯来?… 谷燕真有些汗颜,真是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电梯快速的往下落了几秒钟后渐渐停了下来。进入地下道之后,谷燕真就只能辨别出灯光在那边,其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被推搡着走了一段,拐了几道之后,听着开了某道门。门里的声音,让谷燕真几乎汗毛倒立,哪些声音……哪些……哪些是不堪入耳的,淫乱的声音。 谷燕真头皮发麻,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身后抵上黑洞洞的枪口。头套被摘掉后,谷燕真闭着眼睛本能的拒绝着与那些声音对应的场面映入眼中。 或许是某些事情的主人公感觉到有外人靠近,自觉不雅了吧!时间停止了许久,安静到听的到自己的呼吸。 “你说的是他们?”久到不能再久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慵慵懒懒的说了句。 “是的,老大。”黑锅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谷燕真听着人家说话正常了,渐渐张开了眼睛。虽然某些事停止了,但入眼的情形还是让谷燕真大倒胃口。 一个偌大的白色水池里,坐着个半个身子露在外面的男人。男人的皮肤是麦色的,看着很健康,而且光泽水嫩程度在这种沙漠戈壁,干燥的地方一定是花了不少心思在保养上。 女人爱美是天性,用衣服用饰品,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让自己看着更美。而男人…男人也是人,爱美也是天性,但像眼前这位,是不有点太过夸张了。 怎么说呢!要形容这位老大,有个词倒是恰当,‘妖冶’,谷燕真看见这个男子,身子想到了‘妖’这个字。 本以为所谓的老大是个粗狂的男人,没想到是个身体健美,摸样英俊的男子。 男子身边水池边跪着两个女子,轻纱遮住身体,轻纱下的酮体几乎一览无余,身材没有紫蓉好,但也称的上紫色上品了。这两女子对来了外人一点羞涩尴尬的样子都没有,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吧! “你,过来。”突然,水中的男子指着谷燕真说了一声,谷燕真很无语的看着这位老大。心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以为自己是皇帝么?看看他这什么生活,与封神演艺里的纣王有什么区别? “快过去!”黑锅见谷燕真不动,还侧了头,着急的督促了一句。谷燕真那里会真去,脚前两三步就是水池边沿,难得让她跳水吗?“请问,您找我们来有什么事么?”纯粹是废话,就是没事咱不陪你玩儿的意思,行不行是次要。谷燕真心里早就不痛快了,气势上自然不能弱了。 “你,过来!”男子似乎没听懂谷燕真的话,又说了一句。而仔细看看,男子说话的对象,貌似好像不是她唉!男子是在跟紫蓉说话,是的,谷燕真都不知道紫蓉什么时候跟他们站一波的。 自作多情了,谷燕真有些尴尬的低了低头,又抬头挺胸当没事人一样,又不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黑锅不也督促她吗? 紫蓉面对男子的召唤,倒是挺潇洒,高挑的身子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绕开水池走过去。谷燕真有些惊讶有些担心,按说紫蓉那么喜欢斗乌的,当着斗乌的面应该不会听那个男子的召唤才会的……而且那个男子真的很不是人,紫蓉这么过去就不怕真发生点啥事出来么? 谷燕真拉拉斗乌的胳膊,给斗乌眨了两下眼睛,意思:紫蓉会有危险吗?有没办法阻止她…? 斗乌几不可见的微微摇了摇头,谷燕真有些迷糊,也不知道斗乌的意思是:没办法呢?还是你别管… 水池放在室内是挺大个的,但看它的占地面积也就十多平,绕在水池的边沿走,也没多大距离,眼看着紫蓉走到男子跟前了。 突然咔嚓一声,在紫蓉经过水池边靠近墙壁的一处凸角时,从那个类似石柱的墙里伸出两个抓手,将紫蓉快速的抓起卡在墙上。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乖乖,看来这个老大不是吃素的,美色靠近居然还坐怀不乱,不是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 紫蓉怒了,从来没发现紫蓉也能有地狱使者一样的眼神。 “别枉费心机了,你挣不开地狱拂手的。”男子嘴角扯出笑,懒懒的看了眼紫蓉。边说着挥了挥手,跪在水池边上的两个女子起身后退,出了石室。 想要用邪法的人,任谁也挣脱不了地狱拂手的,因为那东西是在人血里浸泡过又施了巫术的。以邪制邪,男子之所以能在楼兰古城里为所欲为,并不是偶然的。 因为他不是别人,是苏思比的延系子孙,是那个给楼兰带来灭顶之灾的罪人苏思比的后人。他叫纳奇,二十年前,他违背祖训打开了老祖宗苏思比留下来的黑木匣子。 那时候纳奇才十三岁,他偷偷拿着黑木匣子里的东西离开了家…… 二十年后,他什么都有了,权势、地位、女人……呵,在他的王国里,他就是王,他可以随意的掌管人的生死,想怎样就怎样。 而将‘家’安在楼兰,一是这里够偏僻,无人问津;二是可以借着楼兰诅咒的名义为所欲为,杀人不偿命;第三,他在等,在等可以带他进入沉没的楼兰王国的那个人,那个有缘人。 纳奇虽然是个人类,但却修习了失传已久的巫术,他可以一眼就看出紫蓉想要掐断他脖子的心思。先发制人是取胜很管用的一招,他可不会坐以待毙,发神经的想看看紫蓉想要如何掐断他的脖子。 要是这个人换成谷燕真,纳奇倒是会发上一回神经。因为他感兴趣的人是谷燕真,不是紫蓉…… 谷燕真越看越觉得这没准是那个剧组在现场拍片呢!这完全是古代帝王才喜好的享乐方式啊! “你可以过来了。”纳奇看着谷燕真,带着蛊惑人的笑,慵懒中透着妩媚,那是让人无法排斥的诱惑。 再次被点名,谷燕真本能的想要逃走,面对粽子她都能拿着枪杆勇往直前,可眼前这个男子……她由心的有种非常怪异的既熟悉又恐惧的感觉。总之,是既不想靠近,也一点没打算靠近。但是两只脚却不听她的,正跃跃欲试的想要奔纳奇走过去。 突然,那种悠扬的歌声再度响起。 而且,不像头两天那么淡薄飘渺,今天听着很真实,似乎离的很近…… ——————————修稿十万——————————————2012年10月12日 第101章 楼兰王国 谷燕真浑身一抖,目光锁定的眼前一处,有些愣愣的抬起了脚。 纳奇见美人缓缓抬步,嘴边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带出一声轻哼,好像在说:蛊惑人心这法门用起来真是方便。 接下来会上演怎样的戏码呢?回想以往那些女子,乖乖顺顺的投于他的怀中……呵,可别误会,纳奇不喜欢跟玩偶一般的木头人玩‘双人合体’。 只是,如果从一开始就吓的花容失色不敢靠近,或者变成看着他的流口水的花痴……呃,虽然那样子很能满足纳奇的虚荣心,但被一个花痴痴迷着,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而且,纳奇发现另一个好玩的玩法。让一个在桃色圈里滚惯了的风流女子表现脱衣秀,简单。 但让‘正经’人家的女子,上演脱衣秀,却有点……不大可能。 不过纳奇懂的蛊惑此法,有些事就变的顺心多了。 让那些女子一件一件……拆去身上件件裹体的布料……将妙美的酮体呈现在眼前,那是……何等的享受?…… 然后等他揉捏够了,将其囊在身下,进入时,再去了蛊惑之术,每到此时……呵,看着那些女子从懵然中觉醒,失神而彷徨,然后在恐惧中挣扎……又慢慢的融化在他强势的进攻下……娇口怯怯,迷胧中不止会迎合,有时候还会哀求着索取,快点……深点……或者哭着讨饶:不…不行了…… 那实在是预死方休的极乐享受哪! 眼前这女子,总觉的在那里见过。呵……是美人都面熟吧! 纳奇细细的看着谷燕真的身子,虽然中了他的蛊惑,眼中虽然迷茫,看着,却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清透感,好像此刻所见,谷燕真的‘神智不清’,不过是假象,她是不会受任何巫蛊之术左右心智的类型。 这倒是……稀奇!看来今夜定会有一番不一样的感受。纳奇支在脸边的手指,慢慢的落在唇间,轻咬着,本就有种男人不该有的妖冶,还做出这等惹人犯罪的样子。不知是要俘获谁,还是等着谁俘获。 一步、两步……谷燕真脚步轻盈,如踩云端,连带着身姿都变的阿罗,比平时多了几分柔美之气。本就神色木讷,如此一来,又多了几分虚无感。 纳奇以为谷燕真也逃不过他的巫术之蛊惑人心,可是谷燕真脚步一抬,原地转身,并没有走近纳奇,而是往来时的门口走去。 黑锅立马拿枪去指,但是没用,谷燕真完全不在乎。就跟平日受了纳奇催眠的那些人一样,视枪口为无物,显然神智不清。可是不对呀!方向多啦! 黑锅偷偷看了眼纳奇,纳奇已经脱出水池站起来,光裸着的身子上还滴着水珠,就算是男人,看着这等一览无余结实而紧凑,浑身上下又极为均匀的体态,黑锅仍然忍不住吞了口吐沫。 进来时的门已经关闭,谷燕真走到门跟前,那扇门竟也像着了魔一样,为谷燕真徐徐打开。 纳奇见此,脸色阴沉却又带着几分惊喜,像是捡到宝贝一样,快速的拿起水池边的浴袍往身上一套,跟上谷燕真,并转头对黑锅说:“原地待命。” 黑锅有些郁闷,他只知道老大很厉害,还会法术,纳奇的心思及为何选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驻扎,他是不知道的。 斗乌抱着谷晨焱跟了上去,没人留意被困在石壁上的紫蓉,看着斗乌从眼前消失。紫蓉试了试,果然如纳奇所说,扣着她的爪子上施了巫术,是在满含怨气的血液里浸泡过的东西。 这东西对紫蓉来说还够不上威胁,只是要解开需要些时间。 谷燕真出了门,跟着歌声,有纳奇跟着,路上碰到些阻碍也全部靠边站让道了,矮头看见自家老大居然着急忙慌的跟在谷燕真身后,那样子又不像是哈着美女,实在怪异。但纳奇阻止矮头等跟着,被押的右玄幕雪等人也就被扣下了。 这么一来,一直跟在谷燕真身后的只有纳奇和斗乌,还有一直睡在斗乌肩头的谷晨焱。 四人在纳奇的地盘上兜兜转转,不知走了多久,到了最后,竟然到了纳奇严令的禁地。是的,十几年来,纳奇找遍了很多地方,唯独这一处不敢靠近。 因为这里有一块流沙池,吞噬掉他不少的手下的性命,即使聘请了当时最霸道厉害的人物,依然未能幸免于难。 纳奇见谷燕真想也不想就抬步踩上流沙地,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冲的太猛,没拉住不说连自个儿也重心失衡踩上了流沙地。纳奇当下脸色大变,紧接着,就与谷燕真跌入刘莎池。 斗乌紧跟其后,毫不犹豫的踩上去。 陷入的同时,斗乌将谷晨焱的脑袋埋进自己的怀里,快速的瞬移到谷燕真身边,拉着她一起,与纳奇先后都沉没下去。 眨眼的功夫,一切恢复了宁静,流沙池里的流沙就像平时一样,表面看着文思未动,就跟普通的沙地没两样。 楼兰王国的入口,在一片流沙地里,而流沙地不在陆地上,却在纳奇基地的地下……这着实有点难以理解。 本以为楼兰王国是富丽堂皇的,就像消失的古埃及一样,王宫里到处都会有王国生活的遗迹,但是什么也没有。只是一间不大的石室,还有一道不知通向哪里的门。门后有什么呢?是…另一处不为人知蕴藏某种与楼兰关联秘密的过界通道?还是,正是楼兰古国? ……杀死苏思比,就可以让楼兰复苏…… “杀死苏思比,让楼兰醒过来……”谷燕真嘴里轻轻念着,喃喃的重复因何而来?谷燕真不知道,只知道,解开封印的方法便是杀了苏思比,她甚至不知道苏思比是谁? 还有一个声音,告诉了她另一件事,只是谷燕真听着有些模糊,好像什么该拿出来了之类的。第一个声音印象太深,谷燕真没在琢磨第二个声音里话的意思。猛然抬头看向一边抖浴袍里沙子的纳奇,从斗乌后衣袋里摸出了那把左轮手枪,直接指向纳奇。 纳奇有些郁闷,这么些年了,他早就练就了杀人不眨眼的能耐,但面对谷燕真就是生不起一丝杀掉她的念头,可是他不动手,谷燕真反倒举起了枪。 这算是报应吗?……对他心软的报应?呵,真可笑!纳奇索性丢掉沿路从手下手里索来的机枪,呵呵一笑冲谷燕真说:“要杀我?…可别打偏了。” 杀大活人?…谷燕真以前没干过,意志并不想扣下扳机,但手指不知着了什么道,愣是使上了力,一点一点将扳机压下去…… 纳奇虽然嘴里说着…开枪吧!一双眼睛可没闲着,他已经做好了随时跳脱的准备,打算在谷燕真扣下扳机的那一刹那,拼力跳开,如果顺利的话,可以顺带捞起脚边的机枪,进行反击。他可不会给人第二次杀了他的机会,即使是挺感兴趣的女人。 斗乌突然伸手握住了谷燕真颤抖的手,谷燕真看向斗乌的眼睛,黑沉的眼眸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她深陷其中,就如现在,险些不受控制的杀了人,看到斗乌的眼睛,她的手慢慢放松下来,直到收了枪。 谷燕真放下枪的同时,纳奇就地一翻,拿枪指了过来。 可是不管是谷燕真,还是斗乌,人家两人四目相对,眉目传情,都没将纳奇的枪口当回事。纳奇皱皱眉头,四周瞄了一眼,尴尬的挠挠脑袋收起枪。其实刚刚他也看出来了,像他这种使惯巫术的人,对这种反应很敏感,看谷燕真的样子,八成受了某种力量的支配。 片刻后,斗乌拉上谷燕真的手,两人再次将纳奇无视,直接越过他走向唯一的那道门。 纳奇肩膀一垮,塔拉塔拉的跟着,心里直嘀咕,他这个老大怎么做的这么窝囊…不过,作为绝无仅有的现世巫师,直觉告诉他,斗乌不是常人,是他这型号完全无法抵抗的对手。 这一是他并没有阻止斗乌跟着一起来的原因。他根本就阻止不了么?想要鸡蛋碰石头,也得找个没人僻静的地方慢慢练,要是在自个弟兄们面前闹翻了,让人知道他打不过某人,作为老大的地位就濒临瓦解了。 不好,不好,那样的话一点都不好玩了。 谷燕真与斗乌过了那道门,眼前突然豁然起来,让随后跟过来的纳奇大为吃惊。 …这就是消失的楼兰王国?…… 与以往下地后看到的地宫完全不一样,这里完全就像是……一个被施了沉睡的王城,树木庭院,楼台行人,一切的一切就是人们生活中的环境,像是生活中某一个时段的停止状态。 这就是楼兰王国,那些暴露在外的只是一小部分,这里才是楼兰真正的主城,生活最繁荣的地方。 随着生人的进入,那些或站或坐或跪拜着的人,竟然都面向谷燕真等人底下了头,像是迎接国王一样,有着浓浓的虔诚之意。 冷不丁受到如此礼遇,吓了谷燕真一跳,可再看,那些人又都以颔首的姿态不动了,好像在等待‘免礼’的回应。不过,这些人静的出奇,有点生在梦中的感觉,好像那些人从始至终就没动过。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谷燕真都有点忍不住想要说声:不用气,快起来。 但只是张了张嘴,心说,还是不要惊动那些‘人’的好,如果得不到‘免礼’的回应,一直这么低着头最好。 走过一条街巷后,城里几乎再看不到‘人’了。这跟常理有些不搭调,不该是越靠近主城人越多吗?怎么反倒越往里越是没人了。 第102章 毒品基地—流沙池 谷燕真依稀记得为何楼兰国的人很少,但具体为了什么,想深思,脑子就会陷入混沌,搅不清楚。 不得不说古人的建造头脑普遍的都很独特,好好的一座城,建的跟迷宫一样。呃,不对,没有迷宫那么错综负责,只是走起来比较麻烦。 说白了就是眼前的路永远是弯的,而他们一直在沿着一个方向绕圈圈。楼兰王国整个就跟个洋葱头一样,一层一层的皮子,就像他们此刻脚下走着的路。 想要到底最中心的位置,就得一层一层了走。 越是靠近中心,谷燕真心里就越是忐忑。其实在看到那些人有反应时,谷燕真的心就开始砰砰跳个不停了,如果爸爸妈妈也是跟那些人一个状态呢? 怎么才能将他们唤醒?或者说眼前这些人都还活着吗?…… 谷燕真实在无法想象,人类除了以人,或粽子、死尸的形态出现以外,还有其他什么不知道的状态。 说这些人活着?在地下埋了两千年,没有腐烂发臭已经不错,怎么可能还活着。可若说这些人死了,也不对,因为他们不像粽子或死尸,似乎没有攻击生人的意识。 沿途通道两边,有门口挂点着灯的住家,看着一个个黑洞洞的屋舍,在昏黄的油灯下隐隐绰绰,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咚—咚—咚……” 乍闻这声,谷燕真有些大跌眼镜的四处猛瞧,不过戏剧性的短暂体验很快就被惊讶取代。 这里真的只是楼兰国?不是某某剧组的拍摄现场?他们还在2012年中国的塔里木附近,没有穿越时空,跑到老祖宗的地盘上去? “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那声音低沉中透着阴冷,带着点刺刺的味道,简单的几个字,喊的绵长而阴森,路的两头都没有人形物体。那声音像是从人的心底发散出来的一样,听在耳朵里,由心的恐惧感刺激着每个毛孔。 纳奇比谷燕真还激动,他似乎天生对这种诡异的东西感兴趣,与这些东西做邻居十几年了,直到今日才进了楼兰王国,看到宏伟的楼兰王国地貌,听到楼兰王国最古老的声音。这实在是件值得高兴的大好事。 只是,纳奇不知道,他来到这里也是冥冥之中命数所定。楼兰之所以灭国被淹没于地下,纳奇的老祖宗脱不了干系。而他的老祖宗苏思比对楼兰犯下的滔天大罪,也会在命数中还再他的身上。 突然,一阵劲风袭来,斗乌一手抱着谷晨焱,一手揽着谷燕真平跳开,险险的躲开了射过来的羽箭。 纳奇的身手也不是盖的,很轻巧的躲开了羽箭的射击后,靠墙站稳,睁着犀利的眼,稳住呼吸,四处查看。 谷燕真屏住呼吸,细细的听着,她很想知道,这些羽箭是从那里射过来的?或者说,是这些‘人’射过来的,还是这里原本还有机关?到了此处,谷燕真等人有点骑虎难下,不论面对怎样的危险,也得厚重脸皮上。 、、、、、、 连璧离开谷家后,一边查斗乌与谷燕真的去向,一边特意将阿穆与品优找了过来。怎么说呢!连璧跟斗乌比起来,更懂得攻人心底的软处。 上次离开谷家,连璧只是轻描淡写的告了个辞,连谷晨焱都嘟着嘴挺不乐意呢! 连璧心里知道,那次的仓促离开,给谷燕真母子留下很不好的印象。不过把品优找来,要接近谷燕真会容易很多吧! 好不容易赶到楼兰古城,却碰上一伙杀人狂,该死的,不是逼他开荤么? 正当连璧与那些人打杀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连璧突然听得一声呼啸声,不大,但绝对听的清楚,那声音有些稚嫩,里面带着浓浓的警惕与求救信号。 连璧一巴掌撂倒又一个不长眼找死的人,寻着声音看,果然见到一只小小的老虎站在那里。只是……原本雪白的鬃毛被血染成了红色,落在单调的枯色里非常扎眼。 小白变成这副摸样,让连璧心中大为吃惊。快速的奔过去,抓起小白就问:“发生什么事了?” 阿穆品优一起将最后一个顽固分子拍倒在地后,愣愣的站在原地看他们的老大。非常吃味的看着连璧,好像看那家大傻子一样。 也是,谁会跟一个小动物问:发生什么事了呢? 小白啊呜啊呜的叫了几声,阿穆品优自然是不知道单纯的呼啸里包含着什么,但连璧去听懂了。他将小白放在地方,小白在前带路,品优几人紧紧跟着一路往楼兰古城走去。 当时小白被几只花斑虎围着,机枪扫射时,那些子弹都落在花斑虎的身上,子弹的威力很大,虽然穿透了一头老虎的身体,却没能冲出第二头老虎的身体。只是撞击将小白撞晕过去,直到谷燕真等人被带走,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候,小白才渐渐苏醒过来。 等它顶着血糊糊的身体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后,入眼的竟是磨刀霍霍的屠夫,而那些护着它的斑虎已经被开膛破肚,倒挂在木棍上。 这地儿并没有火膛之类的东西,只是一个小小的屠宰场。豺狼虎豹甚至人,在这里被开膛破肚,取出心肝呀之类的精肉,送到地宫里去,供纳奇享用。其他的自然是他们这帮兄弟们分食了。 今天这老虎肉却是极好的牙祭,他们自然不会落下一点半点。 小白见到这些生气了,非常生气。 斗乌严令禁止过在人类的世界不能使用法术,小白谨记着。但它很生气,很想让那些拿刀得屠夫吃吃苦头,可是又不能使用法力,光凭它的小身板,要对付那些个彪悍的屠夫只怕会送死。 后来小白冷不丁的喊了一声,用移声的方式,对屠户们的耳朵造成错觉。就是说小白一声喊着,听在屠夫的耳朵里完全是那些被开膛破肚的老虎嘴里发出来的。 屠夫果然被吓到了,人杀的多了,胆量大,但心却特别的虚。单单听到被开膛的老虎叫,屠夫已经试探着靠近挂杆上的老虎,横竖砍了几刀。 一堆死肉本来不该有什么反应,可但凡举起的刀落在老虎的身体上,就会随之而来一声声惨烈凶狠的虎啸声。屠夫停,虎啸停,屠夫动,虎啸起。 一来二去,屠夫胆量被耗了个干净,没多会儿,就已经腿脚打颤,身冒冷汗了。 屠户不敢再待着,一步步慢慢的倒着身子往门口退,退到门口。突然撞到另个收拾完虎皮回来的人,两人一撞,屠夫整个身子紧绷,弹跳反身,看都不看,就举起了手里的刀。 来人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就被一把柴刀砍在脑门上,瞪着眼睛哀怨的看着屠夫,血水淌了一脸,直挺挺的在屠夫的眼前倒下去。 屠夫完全愣了,其实他是这帮人里最不杀生的人了,一个火膛里的屠夫,被送来的全都时死物,什么时候见过鲜活的人直愣愣的被自个砍死呀! 悲剧的屠夫还没来及尖叫,一声震耳的枪响比他快了一步,直接击中屠夫的心脏,一命呜呼了。 听着骂骂咧咧的声音靠近,小白偷偷跳上窗台,从窗口逃走了。 小白浑身全是血,大白天的要找到那些人的聚点虽然容易,但鲜明的颜色也很容易被发现。不过,着急的时候突然闻到远处一股熟悉的气味。 跑过去一看,果然,是连璧,小主人的另一个爸爸。 小白带着连璧等人,很轻易就找到了谷燕真他们落车的地方。再往里,就有些危险了,因为岗哨太多。 连璧也想,要不暴露一下被抓住,然后作为俘虏被送入他们的老巢?…想想觉得不妥,受人牵制之后,他是可以随意逃脱了,但阿穆与品优……况且,被发现之后可能会被直接杀掉。 他们之前不就是,刚一接触就被杀了一个伙计,要不是他反应快,品优绝对中招了。 那就…等着?……知道谷燕真被抓,连璧心里火急火燎的,根本没心思等。 也不知是天宫作美还是怎的,正在连璧琢磨着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些潜伏在楼里古城的岗哨都探出了脑袋,估计是得了什么暗令。 不多会儿的工夫就被调走了一大半,这样一来,连璧跟人就有了空子,虽然不能从谷燕真等人走过的那条路走,但古城里到处是路,到处是残破的墙壁,想要靠近目的地还是挺容易的。 只是,或许是连璧心急乱了方寸吧!他竟然没发现加设在楼兰古城的监视装置,进入古城没行多久,阿穆就被一枪扫耳打过,阿穆摸了摸被枪子儿擦伤的耳朵,眉头皱起,心说要继续尚需谨慎,要保护品优周全,更需谨慎。 好在被撤走了大部分的岗哨,子弹并不密集,既然被发现了,连璧也不打算耗着了,一把捞起小白,丢在肩膀上,一边躲着枪林弹雨一边听着小白的指引,快速的朝入口靠近。 进入地宫时倒是没费多少劲,因为他们赶到入口时,那些之前被调过来的人,最后一波踩上了电梯。连璧一脚就将那些人给踹飞了,然后顺理成章的通过电梯下了地道。 这个地道也是大了,落地没走两步,就是一处很大的空间,很多人正在忙碌着,似乎对他这个外来人并不见外。 连璧看了几眼,算是明白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了,只见那些穿着淡蓝色工作服的人,有些端着瓶瓶罐罐,有些盯着显微镜,个个埋着头。而另一边不知什么装置里,冒着雾气的白色气泡下正在‘沸腾’翻搅着。 有些穿着麻灰色制服的人正坐在一台机器边,带着口罩,进行着流水线上的工作,将一些白色粉末装袋,分品级打包…… 第103章 听了谁的号令 连璧没见过毒品是怎样炼成的,但这些人在这种地方,绝对不会是搞什么正统的科学研究。而且那些白色粉末,怎么看也像是害人无数的违禁产品。 正要拍了眼前的玻璃,将里面的人全部给拍碎,绝了后患,肩头的小白却用小爪子挠了挠连璧的肩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在靠近,八成是知道有人入侵了。连璧瞪了眼玻璃墙内的事事物物,果断转身跟着着小白的指引跑走。 也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穿麻灰制服的人似乎都有些慌张,有好几次只要那些人稍微多看上几眼,连璧几人就会被发现。 “把他们关起来。”远远的听到有人说话,连璧靠前一看,是陶毅谷文飞还有幕雪右玄。 太多的枪架在他们的脑袋旁,右玄等人有些受迫的被推搡着往地牢走去。 “矮头哥,老大不会有事吧?”二子跟着矮头身边,都已经憋了很久了,那可是流沙呀!那个石室他们之前也去过,二子还眼睁睁的看着一起去的哥们儿踩进看似平稳的流沙地,陷入消失,再没出来。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要是他们的老大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这些人该咋办? “别多嘴,先去看看。”矮头收了之前玩笑的神色,一张脸跟黑锅有一拼,说话也非常严肃。 二子闻言没在说话,谁也没在啃声,但右玄以及连璧都听到了…流沙地…… 突然,小白从连璧的肩膀上蹿下去,快速的跳上二子的脸,二子吓的哇哇大叫,一时间搅乱了那伙人,右玄幕雪见机行事,谷文飞陶毅也没闲着,又有连璧阿穆等人的帮忙。 三下两下的,连璧等人就占据了优势,将矮头二子等人撂倒在地。 “啊呜~~~啊呜~~~”小白引起骚乱后,有人收拾烂摊子,它就跳开一边,这会儿见敌人都被打倒了,以及焦急的叫嚷开了。 连璧右玄等人一时间拧成了一股劲,跟着小白快速的跑开。 七拐八拐的,小白跟着气味找,没像谷燕真那样的绕,很快就找到了那间流沙池的石室。 到了门口,小白想也不想就跳了进去,临了还回头冲连璧等人叫了几声,像是在说:跟我来。 眨眼的功夫流沙地上的小老虎没影了,谷文飞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谷燕真被带进这地方了?这还怎么有个活头? 连璧右玄幕雪先后都跳进了流沙池,而谷文飞自然也不甘示弱,之所以是流沙,不就是因为地下有很大的空间吗?那个空间极有可能是他们要找的地方,再说谷燕真母子都下去了,他啥事都搞不明白这哥哥不是白当了吗? 谷文飞猜的没错,包括陶毅阿穆品优也都跳进了流沙池。 矮头等人被其他人喊醒后,直接赶过来,流沙池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原貌,从表象上看不出一点痕迹。 、、、、、、 楼兰王国,谜一样的王城内,被羽箭逼的只能当墙贴慢慢往前挪的谷燕真等人,始料未及的迎来了又一波铺天盖地的羽箭。 那羽箭的密度,绝对与毛毛细雨有一拼,是真的铺头盖帘的直袭过来。 任纳奇再自大,身法再灵活,面对这种情况也汗颜了。 这完全是万箭齐发呀!对付他们几个人有必要这么浪费吗?多可惜了的箭呀!谷燕真真想效仿一回诸葛大师,那家伙一只草船借了多少箭,要是现在给她个草人,她一定力争赶上诸葛大师百分之一的造诣。 纳奇以为这回真的完蛋大吉的时候,那些箭停了,就在眼前不足一米的地方,好像撞在某个透明的例如外星人飞碟之类的物体上,霹雳啪嗒就跟下雨的一样,都猛了劲的往地上落。 绝对不是一般的手笔呀!看看地上那一层累了足有半米多高的箭,谷燕真很想推荐给某位剧务人员,这要是做道具,得省多少人工费呀!…呃!……不行,这些是能要人命的真箭,不敢用,浪费也不敢用。 可是,这些箭为什么凭空停了呢?那冲力直愣愣的停止,好像他们的射程是计算机设定好的,距离一到自然失力,连惯性也没有。 斗乌看着地上的箭,若有所思。这时候怀里的谷晨焱动了动,好像睡倦了,挠了挠耳朵。 “焱焱怎么了?为什么睡这么久?”谷燕真这个妈当的,一路上一直提心想着自个儿爸妈,却忽略了当妈的职责。 “焱焱没事,他很好。”斗乌宠溺的将谷晨焱的小手放顺了,看着谷燕真很认真的回答着。 一时间,谷燕真甚至有种错觉,好像斗乌就是谷晨焱的亲爸,斗乌一直对谷晨焱挺好的,但从来没发现斗乌有这份‘慈父’摸样。 “他怎么了?你告诉我好吗?”斗乌的话谷燕真信,但谷晨焱昏睡太久的时间了,一句…他很好…怎么能打消他心底的顾虑呢! “快走!”突然,一股大力猛然推来,斗乌连带着谷燕真谷晨焱一起被推开原地,纳奇险险的躲开石锤的攻击,该死的这什么地方?不是牛毛一样的箭,就是脑袋大的石锤,还让不让人活呀! 还没容几人喘口气,石锤又砸了过来,好像有人操纵者一样,又好像凭空漂浮着,没人管理。 “我们得离开这里。”斗乌往四周看了看,虽然各家各户门口都点着油灯,但看的远了,就只能看到漆黑中练成一串的点点夜光,就像……就像是通往地狱的引路灯一样,让人看着怯步。 石锤没砸住人,落地后又快速的腾空,摇摇晃晃的在空中四处飘着,好像在找目标一样,这时候谷燕真才看到,石锤何止一个两个,他们走着的这条道上,眼光可及少说也有十几二十的石锤。 再远了,隐隐约约也有东西再靠近,猜的没错的话,绝对是石锤了。 唉!谷燕真脑子有些发懵,这地方完全出脱了以往下地的经历,人有变异成为粽子的,也有动物变异成四不像的,不管是那种危险,好歹还有个攻击的软出可以下手。 可眼前这些,完全是死物活了,愣大个石锤,能把它咋么着?用枪打?还是用刀劈?……还不如拿颗鸡蛋撞来试试,没准还能突破…鸡蛋撞石头…必定失败的定论。 纳奇不只是想了,看见石头靠近时,他竟拿起机枪对准靠近的石锤。不动还好,一动那些石锤像是锁定了目标,离得近的根本不惧机枪为何物,直接冲撞过去。 “该死的妖物!”在石锤撞上纳奇的之前,纳奇突然收了枪徒手带掌的迎上石锤。 谷燕真都有些不忍心看了,可结果却让谷燕真大跌眼镜,因为倒下的不是纳奇,被卸掉的也不是纳奇的胳膊。石锤在撞上纳奇的手掌时光荣的落地了,而且不像之前落地还能跳起来,是死一样的落地一动不动了。 “快想办法离开,我撑不了多久……”纳奇一掌一个好不威风,待谷燕真看清楚了,原来是他手里的黄纸片,不,应该说是灵符,降鬼的符? 不管信不信,谷燕真是开了眼界了,只是源源不断涌过来的石锤靠纳奇这么一掌一个,确实有些吃不消。眼看着石锤的攻击越来越快,有些直接奔着纳奇的头脑勺砸过去,也是奇怪了,这些石锤真想是有意识一样,不但有组织有纪律,还知道脑筋急转弯。 “纳奇,你的身后,不要……”谷燕真一着急大喊出声,这一声不但没帮了纳奇,还让纳奇整个思维停顿了那么两分之一秒,这一停可不得了了,纳奇的后脑勺注定要变成肉酱。 说时迟那时快,石锤与纳奇的后脑只余下不足一厘米的距离时,突然停了。 并没有落地‘死’去,而是整齐划一的让到道路两边,落在墙头。眨眼的功夫,那些原本袭击人的石锤成了墙头固定的装饰物,完全变成了死物。 要不是地上还落着几颗被纳奇打‘死’的石锤,谁会想到石锤会作怪伤人呢?不过,发生什么事了?不只是谷燕真,纳奇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斗乌,看着那些墙头的石锤,若有所思。 “这石锤听了谁的号令?”谷燕真想也不想的问了句,斗乌收回视线看向谷燕真,似乎了解原因一样,深深的看着谷燕真。 “对啊!石锤怎么突然当起缩头乌龟了?……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危险解除,纳奇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将谷燕真看了个遍,确定不是以前认识的人。 咦?谷燕真也懵了,落下流沙池时,有个声音说让她杀了苏思比,只有杀了苏思比,才能解开楼兰的封印。记着苏思比的名字,从她嘴里叫出来却成了纳奇,而且有种很强的意识,那就是杀了纳奇一样可以解开楼兰的封印。 “苏思比是你什么人?”谷燕真想了想,不答反问,她也不知道脑子里会给苏思比后面加个纳奇。 纳奇浑身明显的一震,直看着谷燕真,眉目皱紧,四目相对,电闪雷鸣啊!稍许之后,纳奇突然笑了,谷燕真虽然知道纳奇的名字,可却不知道纳奇是何许人。 但纳奇就不同了,能跟着谷燕真走进沉没的楼兰王国,就说明如纳奇所料,谷燕真果然是楼兰王国等待着的有缘人。既然是有缘人,与楼兰有关联自然说的过去,知道他的老祖宗苏思比也不是不可能。 “我们走!”斗乌将谷燕真皱在一起的小脸,捧在手里,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很温柔的说了句。 第104章 谷燕真是个残次品? 被斗乌一捣乱,谷燕真对于纳奇苏思比是什么人也不在过问了。 解封楼兰?…似乎挺艰巨的任务,不过,要是楼兰解封需要杀人来换的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虽然之前从黑锅矮头他们的口中听说了关于这位纳奇老大的骇人事迹,但见着真人,真没决定纳奇是多歹毒的人,看看,这一路上不还相互帮忙救过彼此的命么。 杀不杀纳奇暂且不说,就是解不解开楼兰的封印,也得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纳奇有些郁闷的跟在谷燕真与斗乌的身后,对斗乌谷燕真两人的你侬我侬很是不屑。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别扭,以往都是他给别人找不自在的好不好,换到他头上,这滋味还真不好受。 也不知是这里的东西都通了灵性还是咋了,经过石锤的事后,几人几乎一路畅通,就是遇到玄关门槛,也是纷纷让道。 这样一来,谷燕真就有些心里没底了,不会是设好了陷阱,等着他们去钻吧! 想归想,要他们原地达到回府却是不可能,谷燕真还没见到爸妈呢!至少找些有关谷兆易夫妇的线索也是好的。 大约走了个把小时吧!众人到了楼兰古城最最中心的一座宝塔身前。 其他地方还好说,抬头一片漆黑也不知道空间弓顶有多高,到了宝塔跟前,多少能衡量来众人所处空间的高度了。因为整个宝塔的上半段都没入黑暗里,好像从中间被截断了一样。 宝塔周围跪坐着几十老弱妇孺,与刚进楼兰的情形一样,见到几人靠近,都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低头膜拜下去,再不动弹。 谷燕真这回看到那些人的脸了,而且看的很清楚,他们…他们的脸像泄了气的气球,干瘪无光。说是干尸吧!又比干尸滋润的多,谷燕真也说不好这些人是如何保存成这副摸样的。 “进来!~~~”突然那个不再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话非常清楚。谷燕真的手与斗乌十指相扣,或许斗乌庇护着的原因吧!谷燕真听到声音并没有条件反射的盲从,而是先看向斗乌。 斗乌与谷燕真同行,纳奇自然跟着一起,进了宝塔之后,并没有像大家预料的那样往塔顶爬。而是听着声音往塔身底下走去。 下行大约十米左右,到了一处空旷的平地上,这里的构造就像是古代帝王的朝堂,有高高在上的龙椅,也有供文武百官上朝的座位。 而类似朝堂的中心,有一只巨大的仙龟兽雕塑,稳稳的爬在地面上,最大微微的张开着,眼皮耷拉着看着一点精神都没有。 还有四周,墙壁上有楼兰古国繁华的生活百象图,上面画着楼兰人是如何耕种畜牧,如何抵抗外地保卫家园,如何生息和睦家底安乐。 上面还有很多文字,一些谷燕真见过却认不得的文字,是楼兰文字。 看到这些,谷燕真有些激动,这东西是谷兆易夫妇最喜好研究的科目了,或许爸爸妈妈就在这附近呢!谷燕真心里高兴沿着壁画兜兜转转走了一圈。 墙根是否有遗落的物品,壁画上是否有微小的痕迹,能找到线索的可能,谷燕真都找了。可是谷燕真想要的东西一点都没有。 不过,壁画尽头,画着楼兰人丰收时节,国王亲临举国同庆时的那副画卷时,谷燕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不…应该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脸的主人带着高高的帽子,帽子上镶着一串宝石,帽子下的头发梳成了整齐的辫子。身上穿着一条红色镶银边的锦袍,脖子上挂着长长的项链,绕了好几圈。 完全穿这楼兰服饰的女子,站在国王身后的一众女子当中,因她艳美的容貌高挑的身段在其他女子里显的分外扎眼。最要紧得是,那个女子的脸与谷燕真之前见过的兰馨公主竟然如出一辙。 “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谷燕真看看谷晨焱,心里更着急,她想快点找到爸妈的着落,然后离开这里,不管斗乌怎么说,她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一直昏迷沉睡着的。 “杀了纳奇…杀了纳奇……”又是那个声音,蛊惑着谷燕真,而且这次并没有提到苏思比而是直接说什么纳奇,谷燕真四处找着,声音继续着就是没见任何发声者。 “为什么?总该给我个理由吧!”谷燕真有些生气,连脸都不露,就命令人杀人,也太无理了吧! 斗乌一直与谷燕真一起,这会儿听到谷燕真说话,更是将她的手握在掌中。如此一来,他便可以通过谷燕真的意念听到谷燕真与引路人的对话。 “苏思比激怒了阿杜拉女神,阿杜拉女神降罪楼兰,楼兰才有了灭国之灾,苏思比是罪人……是楼兰的罪人……”那个说着惊天的大冤案,但声音里去却听不出多少仇恨,更多的像是流程式。 “苏思比是罪人跟纳奇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谷燕真及时住嘴,若无其事的看了眼纳奇。 纳奇眉目深揪着看着谷燕真,判断着谷燕真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不过,楼兰王国能有只有有缘人能进入的说法,就一定有它神秘的地方,或许谷燕真的话是真的。 可是黑木匣子里记载着的,苏思比是楼兰的国师,是楼兰王身边的重臣,除此之外并没有记录一星半点的有关苏思比是罪人的说法。 也是,苏思比留下来的黑木匣子怎么会记录自己的重罪? 纳奇有些吃味的四周看了看,很想知道谷燕真面对的是什么,很想听听谷燕真对话的另一端说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纳奇是苏思比的后人,身体里流着苏思比的血液,只有苏思比的血液才能洗刷掉楼兰人的怨气……杀了纳奇,让他的鲜血为楼兰赎罪,拯救楼兰……杀了纳奇……” 谷燕真摇了摇脑袋,想了想,郑重其事的问:“楼兰苏醒后是什么样子?楼兰王国可以重建天日?……醒醒吧!楼兰已经成为历史了,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成了遥远的过去。就算苏醒了也不过是多了一座死城。有什么必要用活着人的命去换?……” 纳奇虽然不知道对方说了怎样的话,但单从谷燕真口里多少也听的出,他们谈话的内容。只是谷燕真说这样的话,多少让纳奇有些感动,在部下们眼里,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 没想到头次见面的谷燕真竟然会这么维护他,纳奇不免有些感动,十三岁离家,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来没人像谷燕真一样维护过他。 “……杀了纳奇,封印方能解开,楼兰王国封印不解,谁也离不开楼兰王国,你们都会…死……”那声音依然没有一丝的波澜,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只有这一个条件么?”谷燕真感觉沟通的代沟太大,都不想说了,斗乌却接了一句话。 斗乌的声音很有穿透里,那个声音停顿了片刻之后,竟然也回答了斗乌的问话。 “杀了纳奇,楼兰封印解开,真穆尔公主永远留在阿杜拉女神身边……” “是吗?我们不答应呢!”斗乌突然捏紧了谷燕真的手,脸色带怒的说道。 “杀了纳奇,杀了纳奇楼兰才能苏醒,才能拯救楼兰万民……”那个声音变的有些急促,急切的说着。 “万民?…万民在那里?……”谷燕真眉目纠结在一起,很想告诉这位声音的主人,可以睁开眼睛看看,你的万民已经…… 谷燕真突然想起那些朝她们膜拜低头的人,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声音所说的拯救万民是那些人吗?如果杀了纳奇,那些人真的能活过来? “让我们帮你杀人,至少该露个脸吧!”斗乌始终握着谷燕真的手,见谷燕真神色不稳,情不自禁的用手指摩挲着谷燕真的手掌。这小小的举动,对谷燕真的安慰挺大。 那声音听了谷燕真的质问与斗乌的条件后,久久的失去了声息。慢慢的,谷燕真都决定那声音在故弄玄虚,做不得真时,有个影子慢慢的走了出来。 是的,是影子,落在黑暗里,几乎看不见…… 那个影子依稀穿着楼兰人华贵的服饰,身材高挑,一步步的走向谷燕真。谷燕真心跳在嗓子眼上,与粽子打交道这么多年,对邪门的事信,但对很多迷信的事却是不信的。 比如人死之后有魂魄之类的,会轮回超生什么的,关于那些谷燕真一直是半信不不信,从来没想过有找一日,电视里的鬼魂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还…还在向她靠近…… 谷燕真看着影子,努力的想要看清她的脸,但宝塔内的光线很暗,影子又太淡薄,她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摸样。 “你…你是谁?…”谷燕真有些吃味,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斗乌捏着她的手十指交扣的感觉很鲜明,一点不像是假的。 “我…是真穆尔,楼兰国的公主,引领有缘人的引路人!”影子走到谷燕真眼前,与她面对面不过一米的距离站定,完全不理会紧挨着谷燕真站的斗乌与一旁一直处于猜谜状态的纳奇。 “你是公主,我又不是,你有拯救楼兰的使命,又不是我的,我无法为了楼兰杀死任何人……你找其他人吧!”看见真穆尔公主与兰馨公主长的一样时,谷燕真的心里多少有些好感,但再是公主,也不能要求她随意杀人,现在是法制社会,不是近两千年前的楼兰古国。 “你是公主,我是真穆尔,你也是……”真穆尔说话的当口突然托起了谷燕真的手,谷燕真感受到真实的依托感,不觉有种充实溢满了的感觉,好像本该就是如此。 第105章 楼兰国的枯面人 谷燕真看着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一直手近似透明,看着相当渗人。 “真穆尔,楼兰是如何灭亡的,你…忘了吗?”真穆尔公主突然感伤的对谷燕真说道。是啊!她在这里等了近千年,人是等到了,但不杀了纳奇,楼兰会继续沉睡。 如果当初没有奢望走掉的子民再回来就好了,留下的人虽然少,虽然没有壮年男丁,好歹有待长的男孩,有妇孺,有女婴,如果努力活下去,繁衍生息,就不会有千年的等待了。 谷燕真本能的抬头看向真穆尔,四目相对时,好多过往的片段在脑中闪现。 繁华的集市上,各种兽皮瓦罐日用的头饰胭脂琳琅满目…… 举国欢庆的宴会上,人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美丽的姑娘,英武的小伙,在篝火边唱着情歌定终身…… 楼兰的民风是质朴的,虽然有国王、族长与平民之分,人与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套路礼仪,是活的比较随性自由的一个部族。 谷燕真努力的合上双眼,看向别处,她认定了这是真穆尔的蛊惑,想要摆脱真穆尔的手,却根本动弹不得。 “你看到了,对吗?”真穆尔诱惑着问道,谷燕真有些不知所措,看斗乌,才发现不知何时,斗乌以及站在几步外的纳奇都像是被使了定身术,一动不动的站着。 “为什么?…”谷燕真索性冲有看向真穆尔,只是再不去直视真穆尔的眼睛。 “你才是真穆尔,楼兰王国的公主,我不过是流在楼兰坚持使命的一缕魂魄,你身体的一部分……” 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让谷燕真吃惊,但是真穆尔为什么说这些? “楼兰王国一草一木都是听你的,石锤与羽箭就是因为看到了你,听到了你的命令,才停止索命的。因为你是楼兰的主子……” “等等……你说你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一缕魂魄?…”怎么可能,五魂不全还能活着?就算是不懂生死魂魄的事,这个算是常识性的东西吧!差点被骗了…谷燕真看着真穆尔,面色挺严肃的等着。 “…常人三魂七魄缺一不可,可是你不同,你的三魂七魄之外还有三枚魂结扣……我就是其中一枚魂结扣。如今,你只是普通的常人,因为你的三枚魂结扣都不在你的体内。” 谷燕真长大眼睛,对真穆尔的话实在谈不上该信还是该不信,这怎么可能,三魂七魄是听过了,但什么魂结扣?那是做什么的? “那…少了魂结扣会怎样?…”谷燕真仔细想想,她这辈子过到现在,身体上好像没多大的不舒服呀!魂结扣?听着怪怪的,那是什么东西?很重要吗?……常人三魂七魄,她为什么会有三枚魂结扣? 谷燕真挺纠结,见真穆尔有问必答挺好说话,就想赶紧多问几个问题。 可这回没等真穆尔回答,谷燕真就听到一声凄惨的嘶喊声,好像血肉之躯被生生撕碎一样。 谷燕真神色一震,意识马上归位与现实,她看到斗乌正看着她,连纳奇也正不解的看着她。 “发…发生什么事了吗?”谷燕真多少知道原因,但说出来如何解释?难道告诉斗乌说,真穆尔说了,她是个残品…身体里缺着什么魂结扣的东西?? 连谷燕真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伪科学事件,说出来岂不是给人叫她疯子的话头子? 斗乌摇了摇头,将握在手里的东西扔进临时加设的结点里,随身带着。 “完了,我们出不去了……”纳奇挠挠脑袋,一脸兴奋的说道,那表情跟言语完全是两个极端。 听纳奇的话,谷燕真才看到那个趴在中间的仙龟兽,张开的嘴里,正在一点点的往外滴水…不,是血,是在滴血… “嗒嗒嗒……” 犹如滴落在幽潭深渊里,嗒嗒嗒……在漆黑的地底深处,宝塔塔底,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人心底最胆怯的那块地方在震颤…… 嗒…嗒…嗒…嗒… 、、、、、、 楼兰沉没的王国里,谷燕真等人虽然遇到羽箭与石锤的袭击,但好歹谷燕真也是楼兰王国曾经的主人,无意间的一句话还管了大用。 可是连璧等人就没那么好命了,他们刚进来,就被哪些见了谷燕真等人虔诚膜拜的人给堵了起来。 哪些人一个个面目死灰毫无生气可言,看见连璧等人进来。就个个形同走尸般摇晃着站起来。一举一动,听的骨节啪啪作响,真有点一碰即碎的感觉。 谷文飞等人几乎都举起了枪,被右玄及时制止。再看,哪些人已经一字排开,站在密密扎扎的,迎面挡着众人的路,再不动弹了。 “这些什么玩意儿?…”谷文飞有些上火,看这些人能活动着出现在这里多半是粽子或粽子的同类了。 可是粽子不是该来攻击么?这些人不带攻击不说,还摆出一副护家保国的架势,怎么看都像是在说他们这些人是来侵犯人家领土的。 “他们是人……可以活的人!”连璧眉目揪紧,长发绑在脑后,老虎小白乖乖的蹲在他的肩头。其实要让一些人活着,不是不可能,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身体可以长期存活下去。 这些人不知跟哪路妖孽做了交换,生生的变成了活死人,显然是被封印在这里的,如果不解封印,他们的灵活会永远停留在这里。 “你…你不是开玩笑吧!…”谷文飞完全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看他们的服饰装扮,谷文飞也是识古物的人,光看这些人身上的配件,就能断定他们身上的衣服什么的全是古董。 而环境位置的特定,外加这些人的举动以及暴漏在外面的肌肤……哪一样都说明不了他们是现代鲜活的人类。真是活了近两千年的老古董?? 可是为什么要说……他们是可以活着的人…? “怎么过去?”品优站在阿穆身边,探头看了看,品优虽然是个腼腆害羞的人,但面对这些古怪的东西却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勇气。 谷文飞阿穆等人琢磨这些人是什么古怪?为何称为可以活着的人时。品优一句问话恰恰说在了点子上。是啊!…如何过去? 杀了?…他们有活的希望…… 不杀?…他们见到有人进来,能站起来挡路,可见残留在他们脑中的指令或者说某种强烈的意识,超过了他们身上被赋予的诅咒。 除非他们心甘情愿的放行,不然,只怕只有一个‘鱼死网破’的结果可以解决现在的僵局。 怎么办?右玄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这确实有些为难,在文明世界生活了那么久,很多解决问题的方法已经不适用了。 就如现在这个问题,要是倒退上千年万年,就是倒退上百年,估计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杀掉。 但现在…… “…杀!”久久的连璧咬牙切齿的说出一个字,看得出,这个字承载了很多不甘。 谷文飞阿穆等人,虽然听到说他们是可以活的人。但毕竟对那种事存在着不可到达的切实依据,所以对连璧说出‘杀’的解决方法后,并没多大反应。 只有暮雪与右玄,以及站在连璧肩头的小白,情绪上有好些波动,小白大大的眼睛咕噜咕噜的像是要滴出眼泪一样。 “没有其他办法吗?”品优平日很少与人说话,就是因为他的沉默,看待问题才比别人更加细腻。他没有右玄暮雪一样对眼前这些人知道底细,但也知道…可以活…预示着什么。 品优的话引起了大家再次回响,各自左右看着寻找突破口,这边挡着咱多走几步绕过去不就得了? 正琢磨着,只觉耳边一阵劲风袭来,阿穆快速的将品优拉到一边,紧接着一道长鞭带着一声巨响,扫落在哪些呆立不动的人身上。 众人还不知道鞭子来历时,就被眼前哪些人的变化惊呆了。 因为……哪些血肉之躯,被鞭子抽打之后,并没有血溅当场,而是…… 一个一个像塑胶玩偶一样,被打到的地方生生的断开一道道口子,血液根本没有流动,比粽子哪黑的发污的血都来的渗人。 常人被拦腰打出血口子后,多半已经疼痛失血等体力透支了。而这些人,连反应都与人偶没两样,完全对身体上的患处不做反应。 紧接着啪啪又是几声,鞭子无情的落在哪些人的声音。打的最惨的是其中一个看似年预古惑的老妇,她的脑袋直接被鞭子扫落,跌在地上滚了两滚。 脑袋落定后,一双眼睛依然睁着,而且面部表情没有丝毫变换,她的身体还在坚守岗位,与其他身体站在一排,挡着来人。 这种现象实在让人无法将他们与…活人…联系在一起。 可是正如连璧所说,他们确实是可以活的,如果谷燕真杀了纳奇,用纳奇的血洗刷楼兰的怨气,说白了是洗刷所谓阿杜拉女神的怨气,如果阿杜拉女神愿意解开楼兰的封印,这些人就可以活。 只是,被突然来的这几鞭子一顿乱抽,再想活,只怕是难了。 横扫了几鞭子后,握鞭子的人悠悠的走了出来。众人都看着从黑暗中渐渐显露身躯的到底是何方神圣,等人站出来,众人无语了。 那个被纳奇扣在地狱扶手里的紫蓉,手握带着污血的长鞭,一身黑色的紧身服,帅气的头发挡着半个眼睛,本该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 此时看着却似笼罩在邪恶嗜血的意味之下,与这个环境很搭调,与那些倒落在地,不可能再活的数十人惨烈的现状很搭调。 紫蓉长鞭一甩,收在手里,根本不将连璧等人看在眼里。连右玄暮雪那样的同僚也尔都不尔,握着弯曲在一起的长鞭,径直穿过哪些人走了进去。 第106章 血潮来袭 哪些缺了胳膊少了腿的人,本能的伸出残缺的手去拉去挡,可哪里受的住紫蓉的长鞭。 品优都有些不忍心了,但是这些人,解了封印,真的可以活吗?已经成了血肉不分的木偶人,掉了脑袋都凭着残存的意识挣扎着,他们活着真的好吗? 连璧手里应该没东西的,不知使了什么法门,往那些残缺的人身上撒了些粉末,紧接着就见那些人的血肉在眼前塌陷,一会儿工夫就成了一堆枯骨。 这算是特殊礼遇,一种超度的方式,连璧是十二阎王之一,收罗几个迷失的孤魂不是难事。 超度完后,本来立起的人,没了血肉连结,枯骨啪啪掉落,落地竟碎成了渣…… 可怕的现实,让谷文飞再说不出话来,或许让他们死是最好的归宿吧! “我们走!”做完这些,连璧看了看紫蓉消失的地方,号召着大家活儿一起。不止是连璧,在站的每一位心情都是沉重的,这还没入城,就碰到数十…可以活的人,入城之后呢? 楼兰国到底有多少人跟他们一样被封印在此下来诅咒,没人知道。这次是紫蓉的鞭子解决了问题,接下来呢!如何将刀枪伸向哪些人…… 、、、、、、、、、 楼兰王国,位于中心的宝塔塔底,谷燕真等人看到血水越来越多,想要退出来路。已经找不到门了,不过,奇怪的是,不管血潮如何泛滥,那个往外吐血水的仙鬼兽半个身子都处于血水潮面上面。 发现了这一点,几人相互挟持的站在了仙鬼兽的背上,面积不大,还有些滑溜,但几人相互牵拉着还是可以站稳身子的。 血潮越来越高,谷燕真等人随着仙鬼兽的上升,脑袋几乎挨在了宝塔底层的顶壁上。 人说天如绝人之路,每次到了关键时刻总能有些救急的方法。可是今次,靠近顶壁,依然找不到半个能登上去的豁口,也没有逃生的机关什么的。 “把纳奇推下去,推下去,解除了楼兰的封印,你们都会活着……”有个声音在谷燕真耳朵里说话,不是那个……真穆尔…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好像…好像也听过…… “推下去…把纳奇推下去……只有苏思比的后人,纳奇的血能熄灭楼兰人的怨气,解救楼兰无数人……”那个声音反复的在谷燕真脑子里晃荡着,蛊惑着谷燕真的心神。 仙鬼兽的背像个倒扣的锅底,当然,绝对不是平底锅类型。他们几个人站在滑溜的仙鬼兽背上,是手臂缠着手臂,脚下相携,才勉强站着的。 从站上来到现在已经坚持半个多小时了,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时啊!绝境里的活路,就是将纳奇推下去,杀了纳奇…… 这怎么可能?谷燕真一直纠结着,她是不可能杀了纳奇的,黑锅与矮头杀人时,虽然说了全是受命这位纳奇老大的意思,但与纳奇短暂的接触,感觉纳奇的本心并不会滥杀。 再说了,就算要纳奇为他所犯下的罪拿命来抵,也不能用这种方法。楼兰的罪人是苏思比,与纳奇何干?后人又如何?坏人的后人注定都是坏人么? 这根本说不通么?说不通自然不能随便拿人命来抵,谷燕真烦躁的甩着脑袋,被吵嚷的久了,气道:“休想!” 斗乌的手是揽在谷燕真腰上的,感觉到她的躁动,却不似之前那么容易能接近那个靠近谷燕真的东西。 引路人也就是真穆尔公主的那枚魂结扣已经归了斗乌的囊中,哪里还会再多出个蛊惑谷燕真的东西来?那个操控这一切的‘人’是何方圣神? 斗乌没有行动,他在等,等到那个东西露出马脚的时候,可是眼下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了,血潮已经没过了脚面正在慢慢的往上蔓延…… “快杀了纳奇…你知道,这是你们唯一的活路……”那个声音听着好像有些烦躁,比起真穆尔来严厉多了。 谷燕真双脚已经开始打颤了,那个声音烦躁,谷燕真更烦躁,六年没下地果然不行,原本多矫健的身手。现在倒好,才站了不到个把钟头,就支持不足了。那个声音也不知道歇会儿,不停的不停的说,到底烦不烦啊! 谷燕真一来气,就没好气的回了一声:“你烦不烦啊!听不到人话么?我说了不想杀,我不想杀,我不杀——” 胡乱一吼,世界安静了,那声音不再嗡嗡了,脚下的血潮水位也不再上升了。 斗乌四下看了看,虽然现在与谷燕真手脚都缠在一起,但感觉不到那个声音的任何讯息,很显然,这东西的道行不浅。 本以为走投无路了,没想到谷燕真一通乱喊,血潮竟有回潮的迹象。过来大约一刻钟,血潮如几人预料的那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往下降。 谷燕真有些大跌眼镜,这什么意思?难道说因为她是楼兰王国曾经的半个主人??是那个真穆尔公主??有发号施令的能力? 既然如此,那个声音做何解释? 血潮回落后,宝塔塔底室又恢复了原样,壁画被血水洗刷之后越发的光鲜照人,还有发怒的仙龟兽,此时正安安静静的爬在那里,一动不动。 地板上甚至连潮湿的感觉都没有,真搞不懂这里的排水设施是怎么架构的,这技术要是拿出去好好利用……远了远了。 化险为夷后,谷燕真颇有些当了主人的感觉,如果在羽箭石锤的攻击下,她胡乱喊话是偶然,那么刚才呢?轻而易举就能取了她们的性命,却在每次关键时刻因为她的叫嚷脱险了。 也不知道那个声音是那里的古怪,这地方左看右看绝对不会有安装了摄像头之类的构造。只是,谷燕真有些不明白,既然杀了纳奇就能解除封印,为什么非得她来杀,不管是来路上的羽箭石锤还是刚刚能淹死人的血潮,想要取了纳奇的性命实在不是难事。 这些危险似乎不单单是因为他们的浸入引来的,就像刚才涨起的血潮,似乎是那个声音发怒后的结果。既然那个声音能操控这些,为何不直接取了纳奇的命,偏偏要她动手。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谷燕真想着想着不经意的看了眼纳奇,这一看正好跟纳奇看对了眼,不是,是纳奇也偏巧看着她,血潮褪去后,纳奇就这动作了,一直看着谷燕真。 纳奇隐约知道谷燕真对抗的那东西,要他的命。其实纳奇还是挺有自信的,区区谷燕真想要杀了他还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是……谷燕真并没有在杀与不杀上纠结,而是始终果断的拒绝着。为什么?他与谷燕真远近都不沾亲带故,而且他的手下还抓了谷燕真的同伙,差点直接杀掉…… 这不算仇至少也该有点恨,有点怨吧!谷燕真倒好,啥事没有一样,好像那些伤害从来没有过……难道说,谷燕真也看上他了? 纳奇挑了挑眉,漂亮的薄唇弯了弯,继续看着谷燕真,她的眼睛很漂亮,或静或动,无论怎样都有种传神的色彩,有种让人看一眼就无法移开视线的感觉。 “喂!纳奇,你看我干嘛?”谷燕真不乐意了,她都打算给斗乌做乖乖小媳妇了,那能招蜂引蝶呢? 斗乌将谷晨焱背在身后,撕了件衣服横竖一绑,凌乱的摸样真有点恢复古楼兰的风采。进来的门关了之后,四周墙体都一样,斗乌仔细的敲打过了,并没有空心类似门的构造。 这时候看见谷燕真怒瞪纳奇,纳奇却是一副痴痴的摸样。斗乌二话没说,将谷燕真拉去一边,一句话不带说的,直接用行动告诫纳奇,谷燕真归他。 好歹算是解了围了,谷燕真也不在乎解围的过程,跟着斗乌一起,又将四面的墙面看了个仔细。走到那个跟兰馨公主长的一样的那张脸时,心头猛然一跳。 这个人的服饰…好像…好像是…… 壁画上那张熟悉的面容,正是真穆尔,只是谷燕真看到的真穆尔那枚魂结扣变化的摸样几乎透明,光线又暗,她只看了个大概的服饰模子,面容一点都没看清楚。 谷燕真想来想去,得出的结果是,楼兰的服饰大相迳同,八成是受了壁画的影响了。目光又一次落在那张闭月羞花的容貌上时,谷燕真突然皱了皱眉。 兰馨公主墓里,面对兰馨遗体时,斗乌的反应……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呵呵,其实也不是小心眼啦!毕竟那是两千年前的人了,飞醋吃的太过了就不理智了。 只是很想再看看斗乌宠爱的眼神,于是,谷燕真拉住斗乌,指了指壁画上相貌与兰馨想象的女子问:“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很眼熟啊?…” “嗯!”斗乌看了眼壁画上的女子,只不轻不淡的答了一个字,便要离开。 魂结扣幻化的真穆尔遗意,在与谷燕真说话时,停止了周围的一切,包括斗乌在内,所以斗乌并没看到真穆尔的本来面貌,也没听到谷燕真就是真穆尔的话。 斗乌发现不对时,快速恢复常态,收了那缕蛊惑谷燕真的幽魂,惊然发现,那竟然也是他要找的东西。 此时被谷燕真问及壁画上的女子,斗乌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与百灵一样,与兰馨也一样,仅此而已。 “谷燕真?…你为什么不舍得杀我?……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恶鬼跟你索我的命?你杀了我不是挺省事,为什么不杀我?…”纳奇看着谷燕真斗乌一家三口的背影,突然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第107章 阴阳塔(1) 那是家吧!家,对纳奇来说太陌生了,十三岁那年,因为他是私生子,跟着妈妈长到十岁,妈妈劳苦致死,他才被接到本家,认了祖归了宗。 在本家的那三年里,纳奇虽贵为少爷,却因爸爸的老婆有三个儿子,他的地位连连贬值,爸爸对他根本不上眼。物以稀为贵,看家里的唯一的女孩就知道,三个哥哥宠着,做了孩子王一起来折腾他。 长到十三岁,纳奇偶然听到了爸爸跟爷爷的对话,知道了黑木匣子。他那时候还不知道黑木匣子是干什么用的,但却知道那东西很重要,如果丢了,一定会让爸爸跟爷爷暴跳如雷。 这么想了,十三岁的纳奇就做了个之后改变了他一生的举动,偷走了黑木匣子里的东西。 不舍得?……呵呵,纳奇回想自己短暂的一生,只有十岁前,跟妈妈相依为命的时候才懂得什么叫舍得,什么叫不舍得…… 到了后来所有的感情都被残酷的现实抹杀掉了。 爷爷从来不正眼瞧他,爸爸看他的眼神是厌恶的……想起那些,纳奇就很生气很生气,好像是那些人夺走了妈妈的生命一样。 呵,妈妈是最疼爱他的人了,可惜她过的太苦。 之后多少年,纳奇从街头小子一直混到黑道老大,借着自己会巫术的特长,节节高升。将总部设在楼兰之前,纳奇血洗了本家,包括自己的爸爸以及也有。 纳奇至今还记得,爸爸临死前看他的眼神,愤怒、哀怨、不甘……纳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他尝尝害他母亲郁郁寡欢,劳苦郁结,刚三十就凄惨死掉的下场。其实杀了爸爸并不是纳奇认为最残酷的报复,应该让爸爸也在痛苦中煎熬,一直熬到油尽灯枯,在痛苦中慢慢枯竭。 可是,虽没有感情,终归心烦了,不想在与那人纠结下去,所以才来了个干脆,杀了了事。 纳奇本来不叫纳奇,妈妈念着旧情,给起的名字与那些哥哥妹妹连着,他非常反感,到后来独自闯世界,别人问他叫什么时,他说他叫纳奇。 因为妈妈叫齐娜,他把妈妈的名字反过来叫,就是想将妈妈苦了一辈子的那份生活一起过,潇洒的活…… “纳奇,你没发烧吧!不带这样的……你要不想活了,请,墙的硬度绝对够你撞的,一撞准死。一定要掌握好力道啊!快、准、狠…一定要下的去狠心……要实在不行了,你手里不拿着枪吗?虽然机枪用起来没手枪那么方便,但想死的决心到了,不用太计较啦!…再接再厉再接再厉啊!!…”谷燕真苦着一张脸,说完后摇摇头,一副无可救药的苦吧样。 谷燕真现在最讨厌将纳奇这个名字与死放在一起说了,烦哪!烦不甚烦…… 四周又被看了个遍,墙壁上连个缝隙都没有。 谷燕真时不时看看谷晨焱,小孩儿像是累了,纯粹睡觉一样,可这一觉睡的太长了,睡的谷燕真心惊胆战的,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 “谷燕真,交个朋友吧!”纳奇想了想,没眼的人也该看出谷燕真跟斗乌之间关系的特殊了,何况纳奇不但长着眼,还是情场高手,对感情这方面的事最是敏感。 纳奇是个聪明人,天下女人多的是,他不会为了其中一个放弃一整片。再说,有斗乌在,纳奇自知还没有那个能耐挣过斗乌。 纳奇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大哥大,但在浴池边看见斗乌时,他就有种莫名的低人一等的感觉。好像斗乌天生就是他的上司,活该被斗乌压制着一样,反正面对斗乌说不出个‘不’字。 也正是这样,走进流沙池的途中,纳奇阻止了很多人跟着,唯独没有阻止斗乌。 “我们很熟吗?”谷燕真眸了纳奇一眼,虽然不至于杀他,但对纳奇也没什么好感。谷燕真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摸着仙龟兽脑袋正对的高堂上的一把椅子。 是石头雕刻的椅子,看着有点硬,但上面的雕花很精细,比如左右扶手上的龙,靠背上的‘佛光普照’…… “慢慢不就熟了?…唉!我们也做个朋友!”纳奇笑嘻嘻的跟着谷燕真说话,期间有很不屑的冲斗乌嚷嚷一句。 说实在的,这当老大的人,做起小兵虾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你最好别打歪主意,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斗乌看了看谷燕真以及那把石椅,像是突然明白了一样,半开玩笑着说了句。 手已经够到谷燕真放在石椅把手的手上,谷燕真理所当然的准备起身时,手下一紧,紧接着听到一声呼隆隆的声音,石椅动了。 慢慢挪开后,大家看到了石椅后的一个黑洞洞,有一米多高的样子,不知通向哪里…… 、、、、、、 话说老鼠打洞的本领如果算第二,没啥敢称第一了。可是有个借了人家老鼠名号的钻地鼠,打起洞来据说也非常神速,可惜钻地鼠此位形象纯属虚构。 所以眼前这个洞不能归为老鼠的杰作的话,就只能是人为的了。 宝塔原本并不是地宫的建造,里面有个暗道很正常。只是有些奇怪,宝塔里里外外装修的不算奢华,怎么着也算正正统统的。可是石椅后的洞,打眼一看,就跟老鼠啃过的一样。 嗯嗯,像那种三个月没磨牙的老鼠,啃过的。洞壁上好多支愣起的石楞子,将本来一米多高的洞洞,挤压的缩了一半的水分。 这样粗糙的洞,出现建造工艺完全正统的宝塔里,太不搭调。石洞地面上还有些不及清理的细碎石沫,看着像是短时间内加急赶工而成的。而且大有尚未完工就中途停工的意思。 血潮的那次袭击,谷燕真知道,这地儿不能就待。虽然这洞的条件太过牵强,但总比没有好吧!经过一番思量,斗乌谷燕真等人猫腰进了洞。还好来时路上,纳奇绞了一把手电,这会儿用着正合适。 斗乌首当其冲打了前阵,谷燕真在后,纳奇尾随,几人配合的还算有点默契。 只是等几人小心翼翼的进了洞,好像一切都是设定好的一样,那个石头椅子回了原位,库鲁鲁一阵响动后,断了几人的后路。 走吧!到了这点儿还能咋样?再说了能进来他们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就目前呼吸一点没有阻碍的状态来看,前面某处,应该是有通道的。 有过几次狭隘通道的经历之后,谷燕真琢磨着,这趟等出了洞,怎么说至少也得个把钟头吧!她有些担心的摸摸垂在斗乌身后谷晨焱的小脚。 如果谷晨焱死了……呸呸呸…乌鸦嘴!谷燕真暗骂自己一声,认真起来。 可刚抬头,斗乌不走了。 “斗乌?”谷燕真看不见前面有什么,石棱角好几次都险险的从手臂上,脸边上错过,人活动起来实在不能太唯心所欲了。 “跟上我。”斗乌没有回头,只顿了顿说了句,然后提脚踩上了石棱子。 谷燕真这才发现,以为很长很长的石道,不过几米长度,刚刚在石洞口打着手电照时,并没看清楚。 往上爬?…好,就要这效果,越往上,距离地面越近。 可是往上爬的距离比谷燕真想象的又矮了一截,不过三四米的样子,就到头了。斗乌越上去后,拉谷燕真上去。 后面纳奇将手伸给谷燕真:“美女,拉我一把!” 谷燕真几乎本能的就去帮忙了,却被斗乌拉去一边,对纳奇的求助视而不见。 纳奇摇摇头,叹道:“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小心眼呀!…” 谷燕真眸了纳奇一眼,见他懒懒的跳上来,一点没费劲的样子。眉毛皱了皱,心说,这人是那帮家伙的老大,差点忘了,连黑锅矮头都那么厉害,这人有两把刷子很正常,她怎么老忘了正弦。 纳奇上来了,手电也上来了,拿手电一照,这地儿的样貌立马鲜明了。 是宝塔的一层吧?面积跟底室差不多,构造也如出一辙,只是底室中心的仙鬼兽变成了温顺的貔貅。貔貅盘膝而卧,一双眼睛半合着,那模样像午后吃饱了打盹晒太阳,像是某位仙家门口的看门兽。 貔貅的嘴巴紧紧合着,不像底室那头半张着嘴的,没张嘴就不会吐出血潮了吧?谷燕真摇了摇脑袋,心说,底室以下可能链接着某处血池,可这里是一层,下面有那么大个空间,哪里会有血潮涌上来。宝塔又不是现代建筑,哪里来的走水渠道?理论不通后,谷燕真放了心。 不过,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宝塔里的古怪是理论说的通的么? 谷燕真将宝塔一层看了个遍,这还真是…… 仙鬼兽变成了貔貅,除此以外,连壁画都几乎一样。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段瑞的,比如那张跟兰馨公主很像的画中女子。 此时看她,她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又不失优雅大气雍容不拘。回想下,底室里的这幅面孔上透着骨子阴邪之气。 何为阴阳?有了对比之后,谷燕真脑中闪现出‘阴阳’二字。 这些都是巧合吗? 龟本是长寿的象征,但龟在各种神话故事里的角色方方面面,并没有一统为正面角色。就如底室里的仙鬼兽,它血口半张,邪恶之气化成血潮几乎吞噬掉谷燕真几人的生命。 而貔貅呢? 提起貔貅,我们会想到祥瑞,是的,古书上说貔貅是一种瑞兽。以财为食的,纳食四方之财。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地位虽不及龙,但与麒麟狮子等却有异曲同工之美誉。据说貔貅可以将邪气赶走,带来欢乐及好运。 第108章 阴阳塔(2) 再看貔貅的卧姿,慵慵懒懒,温顺非常,就如壁画上的那张脸一样,与底室里的仙鬼兽简直是两个极端。斗乌并没有像谷燕真一样,还四处角角落落的看看,他只盯着打盹的貔貅,若有所思。 谷燕真一边琢磨着底室与宝塔一层为何天壤之别,一边仔细查看了四周,并没有谷兆易夫妇遗留下来的任何痕迹。 其实到了现在,谷燕真已经猜到答案了,谷兆易夫妇根本就没进过楼兰王国。可能在楼兰古城的任何地方逗留过,但下了楼兰王国的可能太小。 因为自进了楼兰王国,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都没有。谷燕真不知道那些枯面人对待其他人是怎样的,但羽箭与石锤对待外人应该一视同仁的吧! 而在他们进来之前,道路上什么也没有,连一支散落的羽箭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极有可能他们是楼兰王国第一批访。 “我们往上找找看有出路没?”爸妈可能到过楼兰古城其他地方,谷燕真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谷兆易夫妇到过的地方,这是其一。其二是谷晨焱,好歹这妈妈当了五年,独自带着儿子,儿子头痛脑热的,都是她在照顾。 谷晨焱从昨夜就开始睡了,清晨大家被吵醒,直接带进了楼兰古城,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谷晨焱却还在睡……问题太不单纯了,谷燕真很担心。 而且说实话,肚子很饿唉!这回进来,装备啥的都被纳奇的人给绞了,进入楼兰王国之后,就没吃东西了,差不多有二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这里能上去…”纳奇指着石椅后的爬梯。 原来石椅后的黑暗角落里有石砌的台阶,有退路自然好了。谷燕真等人二话不说,上了台阶,如果一路畅通的话,就能顺利爬到塔顶,塔顶没准距离地面就一墙之隔呢? 几人蹬蹬蹬上了台阶,刚上去,原本温顺的貔貅微微动了动。紧接着有一处壁画裂出一道口子,紫蓉站在了那道口子里。 墙壁上的口子像是有自愈功能一样,紫蓉快速的跳进宝塔后,那道口子就严丝合缝的恢复了原状。 谷燕真斗乌上了宝塔二层,有些不淡定了,位于楼兰王国的中心,本该是王的居所的地方,出现个宝塔已经是奇怪的事了,偏巧这座本该很隆重的宝塔里面,几乎空无一物。 二层也是如此,壁画,灵兽。 只是这里的灵兽不再是仙龟兽或是貔貅,而是一条盘踞在地的蛇,白森森的獠牙像真的一样。谷燕真看着大蛇嘴里的牙没准是白玉镶嵌上去的。 而壁画,不再是楼兰民风。而是满清十大酷刑一般的行刑现场,什么断手断脚、五马分尸、凌迟剐刑……看的谷燕真一阵毛骨损然。原来神圣的楼兰王国曾经也是残酷满地。 这些东西与底室里的氛围挺像。 “啪!!”随着一声响亮的响声,谷燕真看到了紫蓉,而紫蓉那一鞭子是直接冲着纳奇过去的。还好纳奇身手不错,快速的跳开,只在小腿脖子上留了一道鞭风带上的血痕。 吃了鞭子的小亏,纳奇识时务的站到斗乌另一边。纳奇这人对生死并不太上心,可是偏巧那个什么声音老是蛊惑谷燕真来取他的姓名,他就有些不大乐意了。 他想死是他的事,哪能死了自己爽快了她人。算是跟那个东西杠上了吧!再有自然是因为谷燕真了,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甚至怒目相对的不想杀,但有人不要他死,就跟当年妈妈齐娜什么事都想着他一样。 这份暖暖的感觉很好,纳奇像个孩子一样,重温儿时被当回事儿的感觉,还有些上瘾了。 “啪!”纳奇躲的快,紫蓉的速度更神速,眨眼的工夫已经瞬移到另一边,一鞭子甩了过来。 “嘿!你这臭女人,还来劲了。”纳奇徒手一个侧翻,这一次有准备,稳稳的躲开了紫蓉的袭击。 紫蓉的鞭子从来没落过空,让纳奇轻松逃开也是紫蓉逗猴儿的做法。紫蓉虽然生气被纳奇扣在澡堂子边上折腾很久才逃脱。 但还不至于为了那个事要了纳奇的命。纳奇与外面那些被加了封印下了诅咒的人不同,不能一视同仁。 “紫蓉别打了,有什么该算的账等咱们都出去了再说……”谷燕真一边劝解,可惜人家紫蓉根本就不尔她。 又一鞭子直袭纳奇面门而去,斗乌或许是听着烦了吧!看着还离上几步,却在鞭子落下时,一把抓住了紫蓉手里的鞭子尾。 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向谷燕真只道:“这是阴阳塔!!” 谷燕真没听过阴阳塔是什么玩意儿,但从底室到二层,每层不同的风格来看,也多少能理解斗乌话里的意思。 而紫蓉,听了斗乌的话,脸色极具而下,好像要面临某种天崩地裂的大患一样。 大难?…谷燕真心头一跳,看向斗乌,斗乌的脸色不见的多少其他颜色。但几人之间的气氛,嫣然是大敌果然当前的意味,空气都变的严肃起来。 阴阳塔?呵,那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什么镇妖的塔?乐观一点想,不会是某位修道大仙在此闭关吧?不能够啊!人家修道都是选择灵气深重的地方,这地儿灵气重??邪气倒是一箩筐。都上了两层了,连个供奉的佛像都没有。 这与传统的塔,外观上雷同,内容上可是天壤之别呀! 不过刨去仙龟兽吐出的能淹死人的血潮,抛去眼下血口大开的狰狞大蛇,貔貅的存在却是迎合了镇压邪恶一说。 斗乌知道了塔的蹊跷,拉着谷燕真没再停留,一连上了三层。 三层的灵兽是麒麟,四层卧着一头石豹。 到了五层,一只凶猛的白虎大张其口,那气势像极了狮子王辛巴站在山巅召唤动物王国的子民。 看见白虎,谷燕真多看了几眼,想起小白,有些过意不去的看看儿子。谷晨焱那么喜欢小白的,要是信了见不着小白…… “斗乌,小白是从那里找来的?”谷燕真拉了拉斗乌的手,原本就是握在一起的。 斗乌回头看着谷燕真,好像在问:啥事?……脸上没半点悦色,看的出阴阳塔对斗乌来说也有点‘难’。 “呵…我是想问,小白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我再收养一只……”这次一定好吃好喝的供着,好好的保护好小老虎的性命……谷燕真见儿子久久不醒,心里有了打算。 有些尴尬的笑笑,那么乖巧的小白她都没有照顾好,厚重脸皮再要一只很不好意思了。 斗乌好像被谷燕真的摸样逗乐了,脸色暖起来,捏紧了谷燕真的手说道:“小白没事,不用重新领养。” 虾么?…谷燕真有些脑中缺氧,小白没事?被机枪扫射,小白怎么可能没……唉?是哦,小白是被围在几只花斑虎中间的,当时枪子儿密实,可小白未必真的中枪。 “哎呀!…坏了!”谷燕真想到小白可能或者被孤零零的留在荒凉的戈壁上,还可能遇到豺狼野兽。气急败坏的冲到纳奇跟前,冷不丁的揪起纳奇的浴袍:“纳奇,要是小白死了,我就杀了你偿命。” 该死的,都是纳奇的好部下,没事干嘛生人全杀掉呀!连老虎都不放过!! 纳奇脑门上别着几个大大的问号?他连小白何方神圣都不知道的唉!不过谷燕真难得靠近他,纳奇也不管此时谷燕真是以什么态度对待他,趁机紧紧密密的贴过来。 不过该死的,纳奇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心虚什么,在斗乌跟前,居然连吃个豆腐都那么窝囊,见斗乌正看过来。纳奇本能的错开与谷燕真的距离,两手一摊,一副…不是我主动的……心里却是偷偷大乐,就那么一靠近,连挨都没挨上,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来自谷燕真的温热气息,领口内若隐若现的细嫩肌肤,下面的一对儿白馒头一定又软又嫩,又好摸又好吃吧! 唉……可惜啊可惜,不能上手一试,实在遗憾呀! “真儿,过来!”…… 上面是六层,阴阳塔的塔身有一半没入黑暗,他们并没看到,不知道这塔到底有多高…… 阴阳塔其实不该是阳间有的东西,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应该说,阴阳塔本身的建造是出自阳间,也就是人类之手。宝塔都是用以供奉仙家佛祖的,塔既象征着保佑一方平安。 宝塔如果发生了什么变故,被不干净的东西所掌控,那么保一方平安的宝塔就会变成残害性命的祸害。 如果宝塔自身的神物与那些不干净的妖物对抗起来,就极有可能形成双方力量匹敌的状态。就如几人从塔底一直做上来一样,忽正忽邪,这就是阴阳塔很明显的特征之一。 他们在这里均衡了近两千年了吧!如果有人使外力加以干涉,这些暂时僵持着的双方力量就会力争起来,那个时候,他们这些站在宝塔里的外来户,想要脱了干系都不可能。除非他们改写宝塔的现状,不然只能沦为正邪均衡里的牺牲品。 紫蓉之所以因此变色,是因为死于阴阳塔中的,不管是人是神,都会被直接丢入万劫不复六界之外的八荒之内。那个结果不但等同于抹掉了紫蓉数万年的道行,连身家性命,甚至魂渣子都不剩半点。 就算是斗乌,也不行…… 六层该是凶兽了,会是什么兽呢?谷燕真心里有些忐忑,打小家里就跟古物接触,对一些迷信的东西也信上一些,每次出门拜关公是谷家老爷子定下的规矩。 可那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就算在古墓里看到些尸变的粽子什么的,也知道那些是死物。可是这趟出来,很多事情完全改变了谷燕真的看法。 第109章 阴阳塔(3) 别的不说,单说真穆尔公主说的什么魂结扣,有魂结扣就一定有魂魄,那么人死了真的不会灰飞烟灭,而是魂魄再世…… 谷燕真心头跳的激烈,那个真穆尔说了,她就是真穆尔。莫非她是真穆尔的再生? 生死轮回的事,听过,很多传记传说。但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是真的,而且还告诉她上辈子是某某某……这个,是有点超脱了谷燕真的接受范围。 巨鹰?…不是想象中面目可憎,而是一只巨大的长着黑色羽毛的大鸟。 是鹰么?这体型抵的上七八只了,而且由下往上,不该是能耐越大越靠上面楼层吗?连狂蟒之灾的主角都在楼下呢!区区一只鹰,居然位居这么高的地段。 巨鹰的眼睛一片深黑,看着像两组漩涡,谷燕真稍稍扫了一眼就错开不看。巨鹰的倒勾嘴更是了得,一只弯了半圈,尖如刀尖,这要是在人的皮肤上稍稍划上一道,绝对皮开肉溅了。 “斗乌,好端端的一个塔,里面不供奉佛祖,怎么尽是这些奇怪的东西?”谷燕真指了指巨鹰,移开视线时,巨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邪光。那是看到食物,马上就能吞食时的狡诈。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盘算之内一样。 “别说话,跟着我!”斗乌扫了一样巨鹰,握着谷燕真的手紧了紧,快速的奔七层上去。 紫蓉一直紧跟在斗乌身后,只看自己喜欢看的,只听自己喜欢听的,这特质挺好,谷燕真直接被无视透明,紫蓉的眼里只有斗乌。 纳奇这会儿倒看起景致来了,一副乐趣无处不在,享受无处不能的舒坦感,分析着斗乌、谷燕真与紫蓉三人之间的敏感关系。 到了这会儿了,纳奇其实还有些看好紫蓉了,心里琢磨着要是紫蓉能把斗乌勾搭去了,谷燕真不就是他的了么!哈哈哈…… 七层上的格局有了明显的变化,四周没了壁画,而是整整齐齐的立着一圈石雕小人,大约一米高的样子。而仙龟兽、貔貅等所在的位置上,也没有预期的灵兽。 “龙…”谷燕真看着小人队列的尽头,墙壁上,盘踞着一条巨大的四足龙。 中国龙在人们的印象中,好像都是四足舞动,踩在云端,威风八面呢!这条龙也是如此,要说这古人的雕工正是一流中的一流。 从貔貅的鬃毛到龙的鳞甲片,每一处都雕刻的精细,整个雕塑那叫一个栩栩如生,如果不是有底室里那个沉闷的仙龟兽与貔貅慵懒的睡姿做铺垫,直接看见巨鹰或是龙,一定会以为看到活物了。 “斗乌,要是这条龙没雕眼睛,会不会有画龙点睛的奇迹出现呀?”谷燕真摇了摇斗乌的手,调皮的问道。 谷燕真随意间所散发出来的小女子姿态一览无余,那都是真情流露后的结果,没有一丝掺假,没有一丝做作。 “……真儿,如果出不去,你会后悔进来吗?”斗乌突然将谷燕真搂进怀里,瓮声翁色的说了句。 谷燕真听的身子都软了,脸上红红的说:“这有什么好后悔的,世人看土夫子的行当来钱快,可谁知道土夫子这钱来的不容易。不说拿到拿不到宝贝,卖的到卖不到钱,这条命可真是提在手里,随时准备交代出去。早就有这个觉悟了,那里会后悔!” 谷燕真将头贴在斗乌的胸膛,手环过他的身体,抱到了斗乌身后背着的谷晨焱,突然心中揪紧,情绪暗淡的继续道:“只是……对不起焱焱……” 是对不起啊!她这个当妈的真的很不称职,有了第一次的安全返回,第二次的安然无恙。再提到让谷晨焱下地的事,谷燕真已经不再排斥了。可他毕竟还是个五岁的孩子,人生才刚刚开始,大千世界多少花花绿绿都是谷晨焱没见过。 这么小就跟着他们……隔了阴阳,再想看看这个世界,就难了。 最最重要的是,谷燕真舍不得与儿子分开呀!人死真的有轮回的话,他们就会轮回到不同人家去,那样不就再也见不到谷晨焱了?谷燕真想着心酸,但嘴角却倔强的往上扯着,牵强的笑趣道:“斗乌,你说我们要是出不去,死在这里,轮回的话,还能是一家人吗?” 一家人…… 斗乌轻轻摸拍着谷燕真的背,许久许久之后,才露出淡淡的笑说道:“有我在,你觉得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吗?” “呃?…”谷燕真身子一绷,看着斗乌退开身子,有些不服气的嘟囔着说:“我哪里知道你是真有能耐,还是只是个绣花枕头,嘴上把式。” “绣花枕头?…”斗乌看着谷燕真,看着好像完全不懂的样子。 谷燕真非常好心的眨眨眼睛,笑着回道:“就是漂亮的意思,嗯嗯,非常漂亮,非常帅气,大美男的意思。” 纳奇一边摸摸脑袋,心说,这两人比他还腻歪,腻歪完了就出难题。要是斗乌是绣花枕头的话,他指定也是了。看咱这形象,漂亮、帅气、大美男……哪一样不是超级符合?想到美处,纳奇还整了整衣领,摸到睡意时,有些皱眉,虽然穿睡意更性感啦!但要换套酷酷的装扮不是更帅,超帅,爆帅? 不过,怎么用绣花枕头形容男子貌美?真是奇怪,绣花枕头是女子的活计,用女子的东西形容男子,还真是够……埋汰人的。 、、、、、、 越靠近塔顶,空气就越紧张。谷燕真解释了绣花枕头的意思后,斗乌还点了点头,完全不知道被作弄。谷燕真抿紧嘴笑,纳奇神采奕奕的看着谷燕真,真把绣花枕头当赞美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纳奇啦!十三岁就出去闯荡,出入黑道身边的人全是拿刀子说话的,那个不要命的敢在一帮硬汉子跟前说‘绣花枕头’? 几句话下来,原本沉默严肃的气氛变的活跃自然了很多。 “斗乌,阴阳塔有多高啊!”终于不笑了,谷燕真看着黑乎乎的楼梯,问了个非常没营养的问题。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知道没答案,也会问,只是想找点心里依托吧! 斗乌侧头看向谷燕真,眉头微微皱起,像在思考该怎么回答谷燕真的问话。这一反应让谷燕真有点小小紧张起来,心里琢磨,斗乌是故弄玄虚呢?还是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 沉没的楼兰王国,位于中心的宝塔中,谷燕真斗乌纳奇紫蓉,以及一直昏睡着的谷晨焱五人,站在阴阳塔第七层的尸梯口。 斗乌若有所思的看着谷燕真,谷燕真眼睛长大期待着斗乌的回答。而紫蓉,拿着皮鞭,帅气又阴沉的站在几步外,她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斗乌英俊的容颜。 纳奇虽然对谷燕真挺感兴趣的,但人家名花有主,也就是占占口头上的便宜。紫蓉的加入,让他有了捡个大便宜的期待,更多的则是站在一边,看那三个人之间奇怪的关联。 “不如…上去看看?”等的谷燕真心都焦了,却等来斗乌一句一点不答案的话。 谷燕真呼口气,算了,斗乌不回答,估计是不能回答,报这些希望还是好点。谷燕真大方的原谅了斗乌,于是展了展眉,抬头笑着点了点头。 这七层是腾龙,到了八层应该是凶兽了吧? 谷燕真与斗乌几乎十指相扣,但二人并没走在平行位置上。是谷燕真,她落后了斗乌半步跟着,时时注意着斗乌后背上的谷晨焱。 本来就十几个台阶,不足一分钟就能到的距离。几人一会儿工夫就上了楼,但八层的样貌与谷燕真想象中的完全不符,应该说与众人的惯性思维都没搭上调。 因为这层与七层一样,楼层正中没有东西,四周没有七层看到的一米多高的小人。墙壁上有壁画,但不是画上去的,而是一圈栩栩如生的浮雕。 浮雕内容脱离了楼下任何一层的画样,是一些看似如西方神话中的人物一样的雕刻。而这些浮雕当中,最为醒目的,是一具极地的女神像雕塑。 女子美丽的脸稍显丰满,眼帘低垂着,像是接受信徒的膜拜给予福泽一般。她卷曲的头发编成一条辫子,垂在身前,很长很长,一直垂到脚面。女子并没有着楼兰女子的服饰,而是一件毫无点缀的极地长裙,一直垂到脚面上,而她的一双脚,看似正踩在地板上,光着脚丫。 说她像西方女神,是因为她的身体两边有两个胖乎乎的婴孩雕塑,而婴孩的背上各自张开着一对翅膀,这摸样像极了西方神话中的天使。 在这种完全西方化的浮雕壁画中,女子因其明显高且凸显的存在显的尤为扎眼。谷燕真有些傻眼了,眨巴眨巴再眨巴,眼睛都眨酸了,看到的还是看到的。……这太不合常理了吧!阴阳塔里没供奉佛祖,雕着西方女神? 而且…西方女神的手里拿着东方道法常用的道具阴阳八卦镜…… 乱了乱了,全乱套了,东方的诸神大仙,啥时候跟西方诸神串起亲戚了?这是互换礼物了? 女神手里的阴阳镜不是石头雕刻,是磨光了的铜制品。弄这些石雕的人,还真是无所不能,是怎么把大过石雕卡扣的阴阳镜放进去,还不损伤卡扣呢?卡扣说的是拿捏在铜镜四周的女神的手指,要忽略掉女子的身体,还真像是个爪子形的卡扣。 谷燕真是个鉴宝行家,看见宝贝自然有比旁人犀利的眼神。就如这面铜镜,打磨的非常光滑,色泽也十分的均匀,那个凸出一点点的八卦印子,明显与铜镜是一体。 第110章 轮回镜 挺漂亮的铜镜子,谷燕真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摸铜镜边沿上的细小雕花。手指触碰到时,突然眼前一闪,一次啦的白光封了她的眼,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隔着眼皮依稀可见光线的淡弱,谷燕真活动活动眼睛,慢慢睁开眼。斗乌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看到她时明显松了神色。 “真儿,你不该乱碰阴阳镜的。”斗乌挑挑眉头,捏了把谷燕真的鼻子,然后错开身,让开了谷燕真的视线。 “啊!”一直张着嘴的仙龟兽爬在眼前,那摸样怎么看怎么像底室里的那只。谷燕真快速的四周瞧了瞧,果然:“我们穿越了。”只是穿了个楼层,不过……不会连年代也穿了吧?? 谷燕真心里暗暗吃惊。虽然据说穿越挺暗好玩的,但真碰到自己,就又犯憷了。 “这不是阴阳塔的地下室么?”唯恐天下不乱似的,纳奇的刻意提高了嗓子,瞄了眼谷燕真斗乌这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是的,这不是其他地方,正是谷燕真斗乌等人进入阴阳塔后,差点让仙龟兽的口水淹死的宝塔底室。 谷燕真快速的看向斗乌,期盼着能从斗乌的脸上看到些答案。 斗乌眉目微皱,正看着谷燕真,挺不以为然的微微点点头,说道:“那面长的像阴阳八卦镜是镜子又名轮回,我们能回到底室,算是不错的。” “轮回?…”谷燕真唏嘘着背心直冒冷汗,轮回?生死轮回之外,还有什么轮回?听斗乌的意思……难道那面镜子能直接把他们送到阴间去? 这是……后门?下地府的后门?…… “轮回会把我们送去那里?”谷燕真问斗乌,轮回两字说到现实里,说的相对牵强,真跟要去阴间走一遭似的。 “真儿,你想些什么?这不是生死轮回镜!”斗乌看谷燕真的心思,一看一个准,越过谷燕真的提问,直接回答谷燕真的心里话去了。 “唉?那…还有什么轮回呀?……”好复杂,怎么听着斗乌这么熟悉,好像阴间向导一样,百事通也不能啥啥啥都知道吧! “你呀!……想出去的话就快点走!”比起之前听到阴阳塔时紫蓉惊讶的摸样,那时候斗乌也是非常沉默严肃的,但此时,斗乌完全一副啥事没有的表现。 看着斗乌,谷燕真真有一种啥事不会有的错觉。如上次一样,经过石椅后面长满倒刺的石洞,几人很快就到了一层。 貔貅一眼安详的爬在那里,只是……有一处壁画上出现了一道裂痕。因为正好在那张跟兰馨公主一样的楼兰女子身上,所以谷燕真一眼就看出了蹊跷。 看着裂痕慢慢慢慢地在眼前愈合,谷燕真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来。这简直就跟待在什么怪物肚子里,看着怪物胃里的食物一点点消化一样。 “我…我们快走吧!”反正也看过了,还是先上去的好,回到底室后睁开眼睛斗乌的话,谷燕真还记得,是她摸了那面轮回镜,才致使大家回到底室的。 斗乌说的那面轻松,可能情况并没有之前预料的那面糟糕。只要不随便乱摸,想出去应该是有法门的。 几人踩上楼梯,正要上楼,突然听到头顶一阵乒铃乓朗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打架! “不会是壁画上的人活了,在练兵吧?”是的,如果记的没错,二层上的确有一块画上画的是楼兰兵士在操练。 “是啊是啊!没准真是。”纳奇附和着谷燕真,两人调侃起来倒是有些默契。 不管是什么,要上去,必须得经过二层,想起那个血口大张的尖牙龇着的巨蛇。谷燕真回握斗乌的手紧了紧,地下温度与地面温度常理下都会形成鲜明的反差,戈壁上冷风习习,这里的温度自然不低。 斗乌与谷燕真握在一起的手,早就出汗了,可是谁也不愿意放开对方。斗乌或许是出于谷燕真安危的考虑,而谷燕真也不只是寻找安全这么简单。 慢慢地登上石阶,一点点的往二层探个头,没看见实物。只是……投在墙上的巨大影子…… 那…那影子……怎么那么像一条巨大的蟒蛇?咦?阴阳塔二层的那幅凶兽雕塑就是一条蛇?…啊!!那蛇在动,它它它…它活了??? 为了确定看到的不是幻觉,谷燕真等人快速的上了楼。 “小心!!”只听到一声熟悉的喊声,紧接着好多带子噼里啪啦的就喷过来了。 啊呀呀!那不是带子,是蛇,好多蛇,好多黑色的蛇…… 踏室光线昏暗,一堆一堆乌漆码黑的小蛇,爬的到处都是,他们聚集在一起,像翻滚起来的潮水,像密实的线团,数量之多密度之精细都让人怯步。 小蛇的数量太庞大,将整个屋子的光线有拉沉了许多,本来就够阴暗的了,可好巧不巧,哪些小小的蛇,个个瞪着红色的小眼睛。 打眼一眼,就跟一大片黑幕上点缀了好些红色的小点点一样。这情形让人想起了夜空,可这哪能跟也空比呀!听听,耳朵里满是‘死死死死~~~’的声音。靠,这些该死的小毒蛇,连吐个信子都在诅咒人。 女子多怕蛇,但谷燕真还好了,虽然想起那些东西光溜溜的,心里也犯毛。但土夫子做的久了,什么没见过,连长着人类身子蛇尾巴的怪物都见过,何况是条蛇。 可是…可是,真的好多条唉! 谷燕真自己身手也不错,看到好多蛇迎面袭击而来时,斗乌比谷燕真更快速的做出了反应,谷燕真顺势与斗乌拧成一股力,顺利的躲过了那些黑蛇的攻击。 “真真,你们怎么也上这鬼地方来了?”是谷文飞,甩开几条蛇后,冲谷燕真问道。他的意思,楼兰王国那么大的,那里不能去,偏往这古怪的塔里进。 “哥…连璧?”见到谷文飞,谷燕真也听高兴,但在这种地方见到谷文飞却是不大适合高兴,不过,谷燕真看到个熟悉的背影,指着问道:“那个跟巨蛇斗的不可开交的人,怎么那么像连璧?” 谷文飞翻个白眼,一刀劈开跳过来的几条蛇,答道:“真真你什么眼神啊!那就是连璧……” “啊!…小燕儿,想我了没?呵呵,等一下下哦!马上解决这个大怪物。”连璧手里拿着一把剑,样子像击剑术里常用的那种,长长的头发扎在一起顺在脑后。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亲耳听着,根本无法相信这声音是从那个手上握剑,频频挥砍,毫无顿态的人的声音。 这都哪跟哪儿呀!声音跟举动,简直就跟幼儿园的小朋友跟杀手一样,两种极端落在一个人身上,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多日不见,看外表连璧似乎成熟了很多,那种长发飘逸,一招一式随时注意着形象的潇洒帅哥儿,居然也能变的这么居家现实版。不过,那张嘴说起话来依然不招人爱听。 谷燕真张张嘴,没说话,因为她看到连璧分神跟她说话的当口,险些被那条巨蛇咬中肩膀。巨蛇那牙齿,就是把人咬透了也很容易,谷燕真不想连璧分神,所以打算口舌之争日后再跟他算总账。 “斗乌,那个石头大蛇怎么活了?…”谷燕真左右躲闪着迎面甩过来的黑蛇,心中骂道:该死的石头,活就活呗,干嘛还在肚子里装那么多条蛇。td,巨蛇那张臭嘴,跟喷饭的一样,一喷就是一堆,这才多大点功夫,整个空间里,出来抵抗的几人,地上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全是蛇。 突然,一道小小的影子飞窜过来,吓了谷燕真一跳,还以为来了个变异蛇,只长宽度,不长长度的。定睛一看,原来是小白,谷燕真立马抱起小白,小白扒在谷燕真怀里,奔着看斗乌身后的谷晨焱。 “…焱焱没事,只是睡着了!”谷燕真有些感动,看小白一身血糊糊的,有些不忍心的说道。 小白听了谷燕真的话,从谷燕真伸手哧溜滑下去。然后领空一扑,一爪子就拍下一条黑蛇,然后嘴巴一张,直接咬断蛇脖子。 杀了一条又去灭另一条,速度之快,让谷燕真不止望尘莫及呀!简直目瞪口呆了都。 这是什么情景,看着满地扭来扭曲呲牙咧嘴的黑蛇,个个瞪着血红的眼睛。像是在原本昏暗的塔室内,点了无数诡异的灯。 一条蛇挡道都让很多人怯步,何况是现在这样,满地都是。还不只是爬来爬去光膈应下人的心,那直接上口就咬,悲催的阿穆为了挡一条扑向品优的蛇,胳膊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看着黑蛇一尺多长,三指并粗的体格,怎么着也不会想到,那些家伙的牙上像带了倒勾,一旦被咬住,就很难甩脱掉。阿穆是费了大力将咬在胳膊上的蛇拽着尾巴扯掉的,这一扯,连带着衣服,胳膊上的皮肉生生的背扯掉一大块。 瞬间血肉模糊,品优咬牙切齿泪眼汪汪的,一边用手去捂阿穆血流不止的胳膊,一边躲着乱窜的蛇。受伤的不光是阿穆,连谷文飞腿上都咬着一条,尾巴缠了好几圈。 眼前的景象已经出脱了毛骨悚然的范畴,完全是用心情无法解释的感受。 恐惧到了最高层次是什么状况,是出脱恐惧之后完全不用考虑生死的那种样子吧!见此情形,谷燕真二话没说,跑到谷文飞身边,伸手就去抓谷文飞腿上的蛇。 这些该死的玩意儿,咬着还上瘾了这是?可是让谷燕真没想到的是,她的手刚摸着黑蛇的尾巴,黑蛇竟像被蚂蜂蛰了一样,快速的松口溜走了。 唉??这是什么情况??? 谷燕真满头问号,这会儿才注意到,她的周围,包括他跟前的谷文飞,都没有再受到黑蛇的攻击。反倒是一起进来的纳奇以及紫蓉他们已经加入了杀蛇大战中去了。 第111章 杀蛇 紫蓉的皮鞭一甩,啪啪作响,黑蛇被打的像爆开的米花,四处飞散,撞的到处都是。算是最有利的攻击了吧!可惜被甩起的黑蛇,借了皮鞭的力,飞的到处都是。 最先被殃及的距离紫蓉最近的纳奇,人家纳奇打蛇打的正得劲。突然被紫蓉皮鞭甩起的一条蛇撞上他的后脖子,冲力一弹,本就落地了吧! 没想到那蛇还有点能耐,居然在下落时,勾住了纳奇浴袍的腰带,正好尖牙一露,咔嚓就是一口。也不知具体咬到什么地方了,反正,看见纳奇狠狠的绷紧了后背,剧烈的抖了下身子。之后反手一捞一拽,活生生的将黑蛇给拽了下来。 还好,还好,那蛇本来就被撞的晕了头,这一咬并不多狠,反正纳奇挡在屁股上的浴袍还在,只是破了个不太大的洞。 要说吧!纳奇脑子里的构造果然是跟常人不大一样,屁股上被开个洞洞,浴袍还是真空的,虽然光线暗吧!人还多呢!他都不知道害羞下,还在那伸胳膊伸腿的豪爽的杀蛇。 嗯嗯,估计是被蛇咬到屁股了,疼的心里冒火。 可是……“真真?…你身上有雄黄?…”谷文飞就地扯开裤腿,见那些蛇果然只在边上看看不攻击,便顺带着挤了伤口里的血,然后快速的将裤腿当纱布,绑上伤口。 谷燕真摸摸鼻子,琢磨着是否真的是雄黄的原因。其实吧!眼前的一切,已经让谷燕真脑子空档了,有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隔离感,跟站在电视屏幕前看电视的一样。 谷燕真看着连璧,跟金庸笔下的大侠一样,几乎垂直着在墙上跑了几步,而巨蛇那个脑袋…硬度比楼兰城里的哪些石锤要厉害多吧!连璧踩过的地方,巨蛇紧跟着铁头所到,整个墙壁都被划拉开一条大大的裂痕。而那些本就不够厚的塔身墙壁,在巨蛇破过之后,竟然像被使了魔法一样,快速的愈合,眨眼的工夫都恢复原装了。 谷燕真像是看了一场惊悚片一样,大吸一口气,转身对谷文飞说:“没有啊!” “真真,你没事吧!”谷文飞伸手往谷燕真眼前晃了晃,谷燕真虽然挺胆大的,但还没达到如此淡定的程度吧!谷文飞见这样的谷燕真,有些担心,不会被吓傻了吧! “没…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咱…也去帮忙吧!”虽然认识到看到的并不是做梦,但谷燕真平稳的心却再抖不起来,就是对恐惧这次暂时过敏了。 谷文飞皱起了眉看着谷燕真,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冲到怀里的一条黑蛇吊住了胸口的衣服。谷文飞腿上被咬了一口,知道那东西咬了要命的疼,他额头上疼出来的汗就是证明。 所以被黑蛇再次扑了怀,谷文飞本能的倒退一步,快速的伸手去揪住蛇尾巴。 不过……估计是跟谷燕真站的近吧!还没等谷文飞抓住蛇尾巴,黑蛇就松口啪嗒落地,摔了个肚儿白,快速慌张就跟逃跑的一样逃走了。 “要不我们上楼吧!…如果巨蛇是石雕变的,没准过不了界呢!这座塔实在诡异的很,紫蓉进来的时候是,刚刚被巨蛇的铁头功捣毁塔身时也是,这塔本身又自愈能力呀! 这种事太诡异了,活物有自愈能力,速度快了都惊奇,何况是个死物。换句话说,如果只有活物有自愈能力的话,那这座塔就是活的,没准不只是自愈这一个功能,还有个比如消化功能什么的! ……我的天,要是这塔有消化功能,他们这帮人走不出去岂不是横竖都是死? 说道消化功能,谷燕真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一声,距离上次吃东西有二十个小时了吧!! “走,我们上去……”斗乌剑气一出,扫了一堆黑蛇,快速的闪身到谷燕真身边,拉起的手扬声说道。 右玄暮雪首先响应,两人还非常默契的将阿穆与品优一起拉走。谷文飞与谷燕真一起自然没有蛇敢靠近,而紫蓉手里的长鞭,对那些蛇来说简直就是天敌。 只有连璧,被巨蛇缠的死死的,也就怪了,这么多人,巨蛇跟连璧打上就不撒手了,紧紧的缠着他。不过看的仔细点儿,就能知道,其实并不是巨蛇缠着连璧了。 而是连璧将一场人蛇大战变成了掐猫儿逗狗儿的闹剧!听得一声招呼,连璧立马来了个瞬间移位,人已经到了谷燕真身边了。 “小燕儿,走!”连璧也不管另一边的斗乌是否欢迎,对谷燕真无奈的神情,完全理解为对很在乎却不好意思表达的无措,愣是拉起了谷燕真的另一只手。 连璧的速度很快的,他不快也不行啊!巨蛇的速度也不是盖的,所以拉上谷燕真的手后,就直接往楼上飙,迫的斗乌成了连连串的末尾。 不过斗乌才不管有没有什么巨蛇呢!拿着剑就往另一边的连璧砍过去。 这一剑可吓坏了谷燕真,不过,斗乌做事哪里不知道分寸了,连璧精的跟猴子一样,连阴阳塔里的凶兽都能作弄着玩儿,还躲不开斗乌只用了三分力道的一剑? 几人一顿,巨蛇已经追到跟前,估计是连璧把跟巨蛇的打斗不当回事吧!惹着巨蛇了,巨蛇也是较真了,谁都不管,偏偏可着连璧冲。 连璧果然跟猴子一样,不但快速的躲开了斗乌一剑,还来了个凌空跟斗,翻身落到了平地上,这样一来,巨蛇下去了,上楼顺畅多了。 谷燕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连璧虽然没个正经,但关键时刻却是很护着大家的。 “小燕儿,不用担心我,乖乖的先上去,我马上就来找你。”连璧咧开嘴笑着冲谷燕真眨眨眼,好像两人多有默契似的。 “好!……你小心一点……”谷燕真本能的回了一声,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了一句。 上楼之后,没多会儿工夫,连璧果然上来了,巨蛇没跟着。 “小燕儿,真被你蒙对了,那条蛇不会上来。”一圈的人,连璧就跟谷燕真说话,而且摸样非常的煽情。 纳奇看着心里痒痒的不行,轻轻胡洛胡洛受伤的屁股,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来个什么左右渔人之利。 说起斗乌,纳奇是打心底有种不敢逾越的敬畏,虽然很无法理解自己这份不该有的感觉,但畏就是畏,没缘由的。而连璧是如何跟巨蛇周旋的,多年的架打出的经验,也看出些段瑞来。 纳奇在想,要是斗乌与连璧打起来,谁会胜谁会负呢! 如果两败俱伤更好啊!他不就能钻个空子了,嘿嘿!纳奇自认为征服一个女人,还是毛毛小雨小意思的事。 “你是怎么打败那条蛇的?”谷燕真很好奇,连璧赤手空拳的,是逃上来的吧!可是楼梯常开展,巨蛇的体格要通过楼梯还是蛮容易的,为啥没追上来? “想知道?”连璧瞄了眼斗乌,看着谷燕真,心里挺怪味的。其实他完全可以将谷燕真划分在他与斗乌的纠葛之外,他喜欢谷燕真,这段时间的分离,脑子里不断回想起谷燕真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是证据。 这份喜欢到底缘何而来,连璧琢磨着可能由开始的蓄意靠近,慢慢被谷燕真身上有别于其他女子的气质所吸引。 有时候蛮细致的,有时候却迷迷糊糊的,大多数时候还喜欢胡想海想,偶尔露出些痴傻的迷人笑……虽然是只对斗乌才有的表情,但连璧已经无法摆脱那些影子了。 “不说拉倒!”谷燕真眸了连璧一眼,转身往斗乌跟前走。三层与二层仅一墙之隔,但联想到这座具有自愈功能的塔,大家也就不咋担心了。 “小燕儿……儿子怎么了?”连璧屁颠颠的跟着谷燕真,看到斗乌正将谷晨焱解下来放在麒麟石雕的旁边,小人儿双目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问了句。 “……焱焱他……没事……”谷燕真见连璧看着谷晨焱,一时心酸,没琢磨连璧用了什么称呼就直接回答了。 这个回答,纳奇又纠结了,合着人家是旧爱与新欢呀! “真儿,过来。”斗乌解开了谷晨焱领口的一颗扣子,让小人儿睡的更舒服些,然后转身看见连璧,稍稍皱眉不予搭理,直接叫谷燕真。 “哦!”谷燕真应了一声,乖乖的走过去。 连璧对谷燕真的积极态度有些错愕,心说,什么时候谷燕真对他也这么上心就好了。 “右玄,去弄些吃的,休息一会儿再走。”右玄与暮雪刚帮谷文飞阿穆处理了下被蛇咬到的伤口,轮到纳奇,纳奇不干,正在僵持着听到斗乌的指令。 “来个美女给我弄伤口呀!我才不要男人看我屁股。”纳奇胡虏着屁股,嘀咕着。 听到这话,右玄差点没摔倒,转身怒冲纳奇道:“死了活该!”其实右玄帮谷文飞处理完伤口后,只是随意扫了一眼,正好看见纳奇,纳奇就捂着屁股乱窜,唱的完全是独角戏呀! 倒霉孩子纳奇竟然吧右玄给气着了,这些了得了。暮雪也不管他了,没几秒工夫,纳奇就哇哇大叫起来:“啊呀呀!我的屁股,我的屁股……” “哼,这些蛇的毒液里有种腐蚀物,别说你的皮肉了,保证连骨头都腐蚀的干干净净。”也不知右玄什么时候弄来几条黑蛇,正在开膛破肚。 “你你你……你说什么?那那那……那你还敢让我们吃……蛇?”纳奇结结巴巴的,他确实摸着屁股山蔫蔫乎乎的像是少了一块肉。 第112章 麒麟神兽 “给你药,自己抹去。”暮雪丢给纳奇一个小瓶子,纳奇双手合搂着去接,好家伙,也不知暮雪从哪里掏出来的小瓷瓶,接不稳会碎的,出人命啊!~~~ 还好,还好,虽然摔了个大马趴狗吃屎,但小瓷瓶是接到手里了。起身后,纳奇拿着药心里很不痛快,他什么时候这么怕死了? 唉!好歹活着吧!这地方这么古怪,没准还有更奇怪的事呢!要是现在死了不是好可惜么?… 想到这一点,纳奇拿着腰,倒在手里试探着往屁股后面摸。但右玄一句话,让纳奇愣了。 人家右玄是这么说的,也算好心提醒吧!右玄说:“腐肉不去,涂了药也没用。” 妈呀呀!这咋整,纳奇虽然在美女面前挺暴露狂的,可这里大部分都是男人耶!万一那个不正当的看上他怎么办?右玄就是比较危险的目标。 看看阿穆与品优,真是不敢不妨啊! “谷燕真!”纳奇看着谷燕真几乎将她容在眼里,狠狠的柔柔的叫了一声。 “干嘛?”谷燕真盘膝坐在地上,把谷晨焱抱放在腿上,摸着儿子的小额头,抬头看了纳奇一眼,回道。 纳奇还要说什么,却被斗乌与连璧,以及某某某某的多重犀利目光给堵了回去。 “没事,你忙……”纳奇左右看看,一个一个的筛选,最后看来看去,似乎只有阿穆或是品优有可能帮他,可是那两人…… 哎呀!屁股上的洞好像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屁颠颠的跑到阿穆品优跟前求助。 阿穆看看品优,尴尬……品优看看阿穆,脸红,两人都像没听到似的低了头。 “哈哈哈哈,真是活该……过来,我帮你弄!”谷文飞也看出来了,似乎只有他会帮纳奇了,怎么说也是一条命,还是救了吧!这么想着就自告奋勇着帮忙去了。 “这肉真能吃?”架在火上烤熟的蛇肉,谷燕真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虽然知道蛇有毒,但肉未必有毒了,但这些可不是普通的蛇呀!是石头巨蛇变出来的蛇嘴里吐出来的。 恶~~ 想起那个‘吐’出来的,谷燕真一阵反胃,但胃里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吐的,而且这肉看着貌似很美味的样子唉! “吃吧!”斗乌摸了摸谷燕真的脸蛋,点头说道。 “保证能吃?”谷燕真还是心里膈应的很,就是不是‘吐’出来的,也是石头变的,咬到嘴里会磕牙吗? 石头……?? 谷燕真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突然绷紧了身子,一动不动看着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的看着斗乌,眼睛睁的圆圆的,咽了口口水低低的说道:“我后边的麒麟会……会活吗?” 谷燕真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所有人听到,这话也给疲惫饥饿的人们敲了警钟,是啊!巨蛇石雕会活,麒麟石雕也……也可能会活啊! 一下子,整个空气都像凝固了一样,沉沉的静…… 好像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某种恐怖的变化,可是时间好像过了很久,直到听到咀嚼的声音。猛然听到,谷燕真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生硬的慢慢的,脖子跟旋紧的法条一样,一截截的转向声音来源。 “靠~~~”谷文飞丢出个脏字,众人也随之松了气。那个制造恐怖的人不是别人,是紫蓉,是最没玩笑细胞,冷冷酷酷的人。 有人开吃了,一个一个饥肠辘辘的人也就没忌惮了,大口大口的吃上蛇肉。口渴难忍的时候,竟意外的发现,右玄又丢过来一个水袋。 “那条蛇是怎么活过来的?”谷燕真还想问问右玄,哪里来的水,右玄的问话打消了其他好奇心,转而看谷文飞。 是啊!他们都围着石雕麒麟吃烧烤了,麒麟都不动一下,这写石雕兽一定是要做了什么事才能苏醒的。那连璧他们到底干了什么呢? “这个……”谷文飞挠挠头皮,有些尴尬。 “小燕儿,还是我好吧!我都没有贪心……”连璧趁斗乌一个不留神,就想着法的放谷燕真跟前凑。 “唉唉唉!都怪我,好了吧!”谷文飞打断连璧的话,坦诚道:“是我贪心想拔巨蛇的牙齿……该死的,谁知道那东西会活?” 敢作敢当,谷文飞这股子坦率劲儿还是有的,只是看不惯连璧堂堂连家大当家,到了他妹子跟前就跟个小跟班一样,而且见一次,腻歪一次。总之,现在连璧在谷文飞眼里是掉价掉的不像话了。 “哦!原来是这样!……还好大家都没事,那我们再往上爬,都别贪心,就不会有事了吧!”谷燕真总结着问斗乌。 斗乌摇了摇头:“巨蛇醒了,其他灵兽也都会醒,随时……都会醒。” “啊?”谷燕真身子再次绷劲,开玩笑,她为了坐的舒服,可是靠在石雕麒麟身上的,麒麟一醒,大嘴一张,连窝都不挪,直接进麒麟嘴里了。 “真儿,不用怕!你忘了这是阴阳塔了吗?……麒麟是灵兽,不会伤害我们的。只是……我们要继续往上爬,就必须经过四楼的黑豹子与六层的巨鹰,还有八楼的女神……”斗乌嘴角淡淡的弯着,看似无害的说着一件让众人都吃惊的事实。 非常残酷!! “黑豹子?巨型鹰?……还有什么女神?什么情况?斗乌,你怎么知道的?”谷文飞吃了好几条蛇,肚子都有点鼓鼓了,正靠坐在墙根。 “哥,我们上去过八层……那里有尊女神像,看着像西方女神,但女神像手里拿着的却是阴阳八卦镜。你也觉得很奇怪吧!我们重新回到底室去,估计就是那个女神像和八卦镜的古怪。”谷燕真叹口气,不过也好,要是不下去,还碰不上谷文飞等人呢! 就算他们能出去,谷文飞等人招惹了巨蛇,要面对哪些怪物,该如何是好?他们倒回来,众人力量大,其利断金,一定能摆脱那些危险的。 谷燕真心里打着气,不过还是挺过意不去的看看斗乌。 “真真,焱焱怎么一直在睡?他怎么了?”老虎小白吃了几条蛇后,乖乖的窝在谷燕真身边,看着谷燕真怀里的谷晨焱,小摸样跟期待着小伙伴陪它玩儿一样,眼睛圆溜溜的非常可爱。 “斗乌,焱焱真的没事吗?”谷燕真也拿不准了,斗乌说的话,她信,但谷晨焱的样子,之前还会有皱眉头挤眼睛的动作,但现在睡的文思未动,这跟谷晨焱平时的睡相完全不同。 斗乌不答反笑,是一种淡淡的几不可见的笑,宠溺的摸了摸沉睡中谷晨焱的小脸蛋,直说:“焱焱很好,他没事。” 谷燕真着急,但斗乌的话对她有一种类似可靠又可信的蛊惑感,所以斗乌那么说了,谷燕真心里的那股子担心劲儿,很自然就淡了下去。 只是…… 连璧看看一脸温馨的斗乌,那表情,就跟三月里的新绿嫩芽一样,看在眼里让人不觉放松,有种直接暖到心窝里的感觉。这样的斗乌,是连璧从来没见过的,这样的斗乌也让连璧有种淡淡的失落感。 一向自视甚高,况且连璧的生命,无论是在那个阶段,他的地位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虽然不是万物之主,但好歹也是一方君主啊!即使到了阳世,过些闲散的日子,也是国内倒斗三大家族之一的连家当家。 从来站在山巅上的连璧,也有了失落的感觉。 连璧与斗乌地位上很多都是旗鼓相当的,可是比起实力来,去偏偏输了。现在倒好,鬼使神差的让两个人喜欢上一个女子,结果还是连璧落下风。 还不至于因此仇恨斗乌吧!但连璧心里确实不大甘愿这种结果。这一刻,连璧甚至在想,如果谷晨焱真的是他亲儿子就好了。 现在斗乌面对儿子第一次蜕变,一定很兴奋吧!他一定在心里偷乐吧!没有错过谷晨焱的第一次蜕变,不过说来真有些奇怪……斗乌跟谷晨焱组合出来的孩子,第一次蜕变应该在十五岁之后才对,谷晨焱才五岁吧!这未免也太早熟了点吧! 第一次蜕变之后,就能知道这孩子是什么体制,也能知道他与生俱来带着怎样的能力。 “都睡会儿吧!半个小时候,我们再出发。”右玄问过斗乌后,跟大家打了招呼,只有阿穆与品优不大确定的看了看连璧。 可是连璧,百分之八十的心思在谷燕真身上,余下百分之二十顾着睡眠中的‘儿子’,也不听斗乌或是右玄咋安排,反正就是一副谷燕真走他就走,谷燕真留他就留的架势。 紫蓉一切随着斗乌,纳奇已经皱着眉趴一边睡着了,看来他屁股上的伤挺严重。 半个小时想要休息好?……做梦呢!但相较生存而言,这点时间已经很奢侈了。随时面对多重危险,随时都可能因突然事件而死亡,但是…… 一路下来,他们这些人,除了有些道行的,多半都挂了彩,连番饿了近一个对时,他们还能有力的说话已经是奇迹了。当然,这多半是因为他们身体素质俱佳的原因吧! 但接下来的路不是大道畅通的等着,而是有凶兽以及未知危险在挡道,从阴阳塔可以自愈的事上来看,阴阳塔本身就是个大大的危险。什么时候走出去,能不能走出去都是个未知数……况且还有个蛊惑人心的声音,那是幕后操控者么?为什么要蛊惑谷燕真杀掉纳奇?很多很多为明了的问题等着…… 想要活着出去,奢侈也得耐心等着,有了精神,才有力气,面对下一轮挑战。 半个小时,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右玄很称职的当了回准点报时的闹铃。只是,右玄发现,除了那个没心没肺爬地上呼呼大睡的纳奇以为,谁也没睡着。 可偏巧了,就这只睡了一位吧!还是个起床气的典范,右玄一着气差点就一脚踩纳奇屁股上了。 第113章 阴阳塔的惩罚 不过右玄忍了,纳奇屁股上的浴袍已经塌了一个豁口,估计是里面肉也少了一块吧!要是这一脚踩下去,估计纳奇十天半个月的,连路都走不成了。 众人当中,纳奇实际上是大家的敌人,可是与外界那么多恶毒的危险相比,大家自然而然的拧成了一股劲。主要是,大家觉得纳奇没有想象中那么恶毒,比黑锅矮个头传颂出来的‘善良’多了,虽然有些臭屁,总的来说,还没到被大家踹到蛇窝里喂蛇的地步。 暮雪已经去查看前路了,就一层楼十几个台阶,不小半分钟就能走个来回,暮雪轻轻的靠近四层看了眼,看来黑豹子还没有动化,心说还好。兴许他们走过三层,那块石头也不会活。 正想着招呼大家压低声音,就听到啪的一声皮鞭响亮。 紫蓉一鞭子,不偏不斜的打在纳奇耳朵旁不出五厘米的地方,跟放了个鞭炮似的,纳奇整个身子都弹了起来。这方法好归好……但是,暮雪皱起了眉,只怕连楼上的黑豹子也给吵醒了吧! 唉!已经如此只能如此了,众人见纳奇醒了,非常默契的忽略掉纳奇的爆发开的起床气,看那样子要给他一双爪子,能把塔壁挠穿了。 “有那劲去打楼上的豹子去!”谷文飞嘴角弯弯着,笑着说道,心说一个连璧装起稚嫩已经够让人受不了了,这位哥儿简直就像温室里泡大的,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大发。 “嗯?豹子?……”纳奇身子一震,捂在屁股上的手也停了。刚刚跳起来力道太大,牵动了屁股上的伤,疼的他骨头都裂了一样。 “是啊!……真真说楼上是豹子,比动物园里那个大上三倍,那嘴一张一口一个,吃起人来就跟你啃冰棍一样,脆生生的利索。估计连骨头都不带挑的……”其实谷文飞只听说楼上的猛兽是豹子。 “斗乌,我们走出去的几率有多大?”就要踩上石阶时,谷燕真突然问了句,所有人都停了脚步,停了声音,一下子,塔室里变的非常安静。 斗乌看着谷燕真的眼睛,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一成。” 谷燕真冷不丁咽了口口水,而其他人,有些早就心中有数的,有些则刚刚知道这塔里的凶险。这不算是扰乱军心吧!但众人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他们的心里都凌乱了。 “出不去会怎样?”谷燕真稍稍低了低头,抿了抿嘴,抬头看上斗乌的眼睛问道。 “真儿,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在,会带你出去……”出不去会被永远困在阴阳塔里,而这一点,一向直言直语的斗乌并没有明说。 实际上,他们吃的蛇肉并不是石头巨蛇吐出来的,而是……他们需要食物时,宝塔本身供给的,还有水袋里的水…… 阴阳塔有很多制服入侵者的方法,而最残酷的一种就是囚禁,永无休止的囚禁在这里。被囚禁在这里的人,肚子饿时有东西吃,口渴时有东西喝。 会像蛇一样每年褪一次皮,年龄有衰老,却也是恒定的,总是停留在某个时段。 看见阴阳塔本身又自愈能力,大家都在担心会不会被消化掉。这一点大家想的没错,但那只是阴阳塔的刑罚之一,进来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有被消化掉,可见阴阳塔对他们选择后更为残酷的处罚。 连璧难得的没有打破谷燕真与斗乌的互动,他看的出来,谷燕真很信任斗乌。既然斗乌能帮助谷燕真消减心里的顾虑,那就让着他又如何。总有一天,那个能力只有他连璧才会有。 众人相继踩上石阶后,原本爬在地上的石头麒麟,毛发像风过草田一样一波波顺起。它动了动脖子抬头看了看离开的众人,眨眼又恢复半卧姿态,变回了石头。 四?四层,真不个吉利的数字,众人知道接下来面对的是凶兽,多少有些紧张兮兮的。谷燕真见过那头黑不溜秋的石豹子,想起石头蛇变化前后的差距,心里也是忍不住的直犯毛。 石头蛇变成巨蛇后可以口吐子孙,喷出那么许多小蛇来对付他们,那这头石豹子呢?要说一个大嘴一张繁衍出许许多多同族,两个也如此,有些不大合常理,但是阴阳塔这鬼地方,那里又合常理了? 万一那个豹子也眨眼的变出许许多多豹子来…… 谷燕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是土夫子,对付迟钝的粽子,或是尸蹩、老鼠什么的还可以,面对豹子那样的凶兽,还真是…… “豹子呢?”想七想八的时候,突然听到谷文飞咦了一声,谷燕真一个激灵看过去。……“咦?黑豹子呢?” 是啊!豹子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多,多半都将目光落在了谷燕真斗乌纳奇的身上,包括紫蓉在内,他们几个是见过什么石塑豹子的。 可是……几人目前就站在塔室的四层,那里有什么豹子石塑? 右玄有些皱眉,虽然知道此处的黑豹子不是斗乌的灵兽,但多少还是有些不大乐意。 右玄本来想看看,这个据说中的黑豹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可到了四层,那个本该窝着黑豹的地盘上,只有一块踩踏过的痕迹,根本没什么多余的石头雕塑。 没有看到张着血盆大口的黑豹子,本该是好事,可是众人此时,没一个心理是轻松的。那地方明明有只很像豹子的黑豹子的…… 谷燕真四处张望,纳奇也在一边瞪大了眼睛四处看,斗乌眉头微蹙,紧紧的握着谷燕真的手,眼睛未动,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专注正在快速飙升。 老虎小白整个身上的毛发都倒立起来了,正四足绷直,扭着圆乎乎的脑袋警惕的观察四周的动向。 紫蓉握紧了皮鞭,受到几人的影响,谷文飞阿穆等人也都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角角落落。 突然,只见小白脖子一梗,小脑袋一昂,发出一声稚嫩气愤的呼啸,然后快速的跳前一步,挡在众人面前。那小摸样,大有一种:想过去,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的意思。 可是小老虎警惕的是谁? 很多时候动物比人灵敏,小老虎的反应,让众人将目光集中在了老虎正对着的地方。 、、、、、、 塔室里的光线很暗,谷文飞手里的手电发出的光,跟夏夜里的萤火虫差不多,点燃的仅是一点点的位置,要看远点的地方,就太牵强了。 小老虎正对着的方向有一块隐没在黑暗里的角落,那里漆黑着,什么也看不真切。不过黑豹子那么大的体格想要藏在那里……就算黑豹子浑身毛发墨黑,能融入黑暗,体积上也达不到吧!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在众人几乎排除那里藏着猫腻的时候,谷燕真看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从黑暗里慢慢张开。那眼睛透着浓浓的阴森诡异,就像沼泽地里消散不去的阴魂,来自地狱魔爪一样。 仅一眼,就像被死神瞄准了一样,无论如何想要挣脱都无法摆脱死的下场。 那双眼睛慢慢地慢慢地向众人靠近,只是…… 连璧嘴角弯起,站在谷燕真身侧一步的位置上,看景致似的看着那双眼睛,微笑着的眼睛好像能洞悉一切。其实,他确实看到了那双眼睛的真身,连璧也有一双绿色的眼睛,无惧黑暗的夜光眼。 “喵呜~~~~喵呜~~~~~” 人的心弦紧绷,本能的做好的毫无胜算的应战准备时,却听到一声比小白还稚嫩三分的猫叫声。 对,就是猫叫,像是自家阳台上晒太阳的猫咪。 紧接着,一只身长不过二三十厘米的黑色小小猫咪走出阴影,走到小白跟前,用极其无辜非常可爱的眼神看着小白喵呜喵呜的直叫。 那摸样真像个跟大哥哥撒娇的小妹妹,可爱极了。小白看着矮小自己一大截的小小猫咪,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或许在小白的认知世界里,敌人就该是凶残的高大的强壮的,是需要他付出数倍的努力才能与之抗衡的。 可眼下这…… “小猫咪?……”见到小黑猫愣神的又何止小白一个,谷燕真也愣了,久久的才发出一声质疑。很不相信眼睛看到的。 分明是头豹子,怎么成了…… 谷燕真仔细回想着,上次来四层时,是否还看到了一只猫的雕塑。 “喵呜~~~~”稚嫩的猫叫声将谷燕真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小黑猫似乎不愿再被当成观众了,脚往地上一点,就快速的跳向小白的背。 小黑猫冷不丁的举动吓了谷燕真一跳,不会是原形毕露了,要变身要出杀手了? 小黑猫够快,小白更快,几乎在小黑板跳起后不足一秒的时间内就跳了一起,前者扑后者躲。小白顺利的躲开了小黑猫的飞扑,而小黑猫却因没有掌握而力度而狠狠的摔在地上。 “喵呕——”小黑猫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斗乌始终静立在旁,看着小黑猫从地上爬起来后再不敢靠近小白,怯怯的“喵喵”叫着,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地。 谷燕真有些看不下去了,但这地方可不是城市里的街头巷尾,也不是自家后门外的石桥。稍微一个恻隐之心都可能要了大家的命。 谷燕真抿了抿嘴,生硬的转开眼睛说:“趁着黑豹子不见影,我们快上五楼吧!” “嗯嗯,真真说的对,快上五楼吧!”一向好奇心冒险劲儿挺大的谷文飞也学会了进退有度,这是爱情的威力吗?因为谷文飞惦记在景州老家等着他的王舒悠? 谷燕真挺纳闷的,以前一提起王舒悠,谷文飞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可是现在…… 上回跟谷文飞提起王舒悠,谷文飞一副见鬼的样子,这前后不过几个月时间。确切的说谷文飞与王舒悠不过几天的重聚时间,就完全大变样了。 他们之间到底是如何牵绊着的?或许很久之前就已经将某种见不得的情感转换成了离不得的意味了吧!不是有句话说,不是冤家不聚首吗!他们是天生的冤家吧! “等等!”谷燕真不觉的想起那些美事,嘴角弯弯着,几乎忘却了当下众人正处在危险当中。斗乌捏着她的手,将谷燕真飘走的思绪拉了回来。 斗乌说……等等? 第114章 原来是只猫 谷燕真眉目皱起看向斗乌,与斗乌在一起不是一朝一夕了,虽然没有右玄他们那般的默契,但谷燕真自有一种别人无法比拟的透过斗乌感知周围的潜意识。 就像这会儿,在别人眼里再平常不过的严肃,谷燕真却从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是的,没有看见凶猛的黑豹子,却感觉到了不亚于巨蛇的危险。 危险到底来自那里?谷燕真回握住斗乌的手,注意着四周角角落落。最后落定在斗乌一直看着的地方,小黑猫的身上。 小黑猫?……黑豹子? 有某种绕在脑子边边上的认知,总也提不到正弦上来,不过回想那头黑豹子的摸样与眼前这只小黑猫样子……真的蛮像的,就是体格上差了太多,气势上没法相提并论。 猫和豹子很像么?猫咪常见,豹子只在动物园里见过几回,还是隔着护栏,远远的见着的。而之前上到四层见到的石头豹子……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塔室里光线暗淡,并没有看太清楚,只是看了个大概,不知怎么地就给冠上了豹子的代号。 难道那个石雕不是豹子?是……猫? 难道这个石雕还有返老还童的能力,动化之后,偏巧赶上还童? “斗乌?……这…这是那头豹子么?”谷燕真看着小猫咪,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不大相信。 谷燕真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斗乌并没有回答,而是时刻注意着小猫咪的动向。 小黑猫估计是独自待着习惯了,好不容易见了一堆热闹,却没人愿意搭理它,所以孤零零的一个跑到墙根蹲在地上舔起自己的前脚掌。 一举一动完全看不出豹子的摸样,那就是猫咪呀!声音、动作、体格…… “真真,你别是看错了吧!这怎么可能是豹子?……”谷文飞左看看又看看,实在无法将眼前的小黑猫与豹子联系在一起,不过没见过之前的石豹雕塑,谁又会将豹子与猫咪联系在一起呢! 谷燕真也不好回答了,她是真的没谱了。那头豹子张开的大口,是能将小黑猫放进嘴里塞牙缝的。 “是!它不是豹子,也不是猫,是猫孽……”斗乌不轻不重的语言点破了所有人的猜测,也给众人出了道题。什么是猫孽? 妖孽倒是听过,可是光看斗乌的样子以及这怪物的名字,多少也能猜的出,这东西不是善茬。 连璧习惯性的伸手去拉耳边头发,发现头发全绑在脑后时,手指一旋在耳边画了一圈落定后,嘴角弯弯着补充道:“猫孽的能耐算的上猫王中的猫王了,千万只里才生出一只,而且成活几率很低。据我所知,目前活着的猫孽不过三只。一只在太上老君的炼丹房里扑捉害鼠,一只在龙宫里陪小龙女玩啥,还有一只守在如来祭堂前,看守烛台……眼下这只……” 连璧无声的笑笑。说的这些个云里雾里的东西,听得谷燕真等人更是迷迷糊糊,什么太上老君、如来小龙女的,搞的真跟西游记看多了一样。 “连璧,说点实在的,猫……它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吧!”谷燕真目光扫了扫猫孽,既然人家有那么大的背景,也不好看低了不是。猫孽已经停下了舔抿前脚掌的动作,绿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众人。 那样子像是在看送到嘴边的食物,好像下一秒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将过来,咬断倒霉蛋的脖子。 连璧冲谷燕真甜甜的一笑,接着说道:“猫孽扑食时与平时是两种不同的极端形态,平时娇小是人见人爱的小猫咪,扑食时是高大凶猛的兽中王。而且……”连璧看了看众人,往斗乌身上停了停说道:“猫孽偏爱人肉……扑食前的预警就是……” 说着话,提起了众人心里的毛刺,连璧偏偏不再说,而是看向已经端正站起来的猫孽,继续道:“它这样!”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快速的看向猫孽。与此同时,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而猫孽,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精光,那样子确实像饿极了正好见着老鼠肉的猫。 “喵呜~~~”沉静的塔室里,猫孽的叫声不再稚嫩,而是沉重而稳健,那气势听着完全像成年虎豹。 “不不不……不会吧!这什么玩意儿啊~~~~~”纳奇指着在几人眼目前快速增长体格的猫孽。纳奇长这么大怕过什么?可眼前这情形,只有在电视特效里才会出现的古怪,还真不是一般两般的人接受的了的。 “啊呜~~~~”咆哮式的叫声,完全变了味儿,将整个塔楼都震的抖了三抖。 谷文飞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骂道:“靠,有没有搞错,这样也行?……” 话音刚落,那头被众人生生注目着的猫孽,跟通了电一样,嗖的一下,就不见影了。几乎同一时间,听到一声惨叫,只见小白已经被从地上捞起甩飞,冲着塔室的石墙飞撞而去。 “小白~~~”…… 小白还是太小,被冷不丁的摔上石墙,根本没来及反应。偏巧那力道非常大,是直接奔死里摔的,眼看着小白又一次可能死于非命。谷燕真条件反射性的伸出了手。 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谷燕真的手伸的再长速度再快也及不到小白冲上墙壁的距离啊! 紧张,预料到即将发生的惨剧,任谁也无法平心定气吧!谷燕真的心提到嗓子眼上,期望着或许有什么可以阻止,可以…… 眼光全部挂在小白身上,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身家安危。 突然眼前一晃,谷燕真整个身子被一股力道带起…… 怎么……回事? 谷燕真的心脏猛然一钝,来不及多考虑半分,那股力道带着她落定后,又一次快速的将她拉起,一个弹跳,移开十数步。 这回谷燕真看出了端锐,带她跳开的是斗乌,而就在斗乌拉着她再次快速跳开时,一道黑色的影子快速而猛烈的冲击过去。甚至能看到森光刺眼的爪风随之扫落。 有东西在袭击他们…… 这时候,谷燕真已经知道那个危险的东西是什么了。就是那个可爱的小黑猫,连璧说了,猫孽只有在食物的时候才会变的如此凶猛。 而且……猫孽偏喜人肉,他的目标该是人而不是小白。 小白?……谷燕真快速的看向刚刚小白被摔落的地方,没有血迹。而小白,正毛发束起,全身警备的站在右玄的身边,守护者右玄怀里的谷晨焱。 是紫蓉,在小白快要被摔成肉饼之前,长鞭一卷,救了小白一命。当然,这一点,谷燕真并没看到。 “啊…”一声闷叫,还为完全喊出来就被生生的切断掉般,只见一个圆乎乎的东西,被临空拍飞直撞向塔室的墙壁。 速度太快,力道太猛烈,那个东西在撞上墙壁后,发出骨节断裂的啪啪声,紧接着摔落在地上,血肉模糊。 那是……人的脑袋…… 有人的脑袋被直接从肩膀上拍落,当场身首异处。 “该死的畜生!”谷文飞手里把着枪,狠狠的骂了一句,那东西速度太快了,完全不给人闪避的余地。还他妈的会挑落单的攻击。 谁?被分尸的是谁? 谷燕真快速的看了看一行人,包括一直沉默寡言的陶毅在内,好像并没有少了谁…… 猫孽的速度很快,一点不给众人喘息的机会。谷燕真甚至在想,这塔室里到底有多少猫孽?不只一头吧??如果真是一头,那速度绝对赶上子弹头列车了。 这怎么可能??……唉!这地方发生个合常理的事才叫不可能吧! 得想办法上楼去,二层的巨蛇不也凶猛的厉害么?他们上了三楼并没有跟上来,看来这塔里的灵兽八成不能跨越楼层! 如果真是如此,问题就好解决些,不至于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才罢休。 在斗乌的身边,谷燕真总能在看见凶残事实的下一秒恢复平静。 这会儿心里有了打算,就赶紧寻摸路线,通往五层的楼梯就在数步以外。这一看谷燕真才发现,那个被分尸了的尸体就在楼梯下面,而他们这些人不经意的已经被逼退到距离楼梯更远的位置上了。 看到那具无头尸,谷燕真眉头皱起来了,在二层回合后,谷燕真仔细看过一行人。除了最初跟着斗乌他们一行的伙计少了两个,以及在二层死掉的一个人以外,其他人都在。 但现在,所有人都在…… 那具无头尸身上穿着的是深色的衣服,塔室里光线暗,上面又糊了血,实在看不清到底是谁。 “谁?那个人是谁?……”众人退到墙根,与楼梯相对最远的地方,谷燕真声音不大嘀咕了句。 “该死的,你干嘛?”本来大家都好好的站在一起,突然听到人群中传出一声咒骂,紧接着就看到有人被推出了人群外。 隐匿着的猫孽闪电般的扑将过去,谷燕真甚至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又一颗头颅被拍下肩膀,真是可怕的事情。 谷燕真咬着牙齿,突然有种从内心传出的憋闷感。想当初她算不上道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着也是个后起之秀,还曾经树立过,一个都不能少的计划。 但现在呢!呵,沦为斗乌羽翼下的幼齿,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被分尸?…… 这一次相较之前,有了眨眼的准备时间,也不知连璧使了什么手法,竟然赶在猫孽之前,将那个被推出去的人,拉了回来……是谷文飞。 都站在一处,猫孽倒是停止了攻击。有了喘息时间,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队伍中暗出黑手的人。 一张面色黑青的面孔……目无光聚,一看就是…死人…… 第115章 猫孽大发神威 “是是是木头,他他他不是死了吗!!”有个伙计指着那张脸,有些语无伦次。是的,死掉的伙计里有个被叫做木头的人,本应该死在巨蛇的攻击之下的人,什么时候到了这里? 木头不动的话,真像是个死透了的木头人,可同伴的话似乎刺激到了他,只见木头脑袋慢慢扭着看向声音来源,然后木木的抬起手,重重的推了过去。 “该死的!”谷文飞一看原来是个尸变的推了他,差点就死在猫孽的爪子下了,抬脚毫不气的踹了过去。 这看着似乎有些残忍,但他们这些人,与死人打交道时间久了,早就麻木了,只有反击才能让剩下的人活的更长久,只有残忍才能避免沦为下一个死人。 清理了队伍中的祸害,大家又将目标转移到众人站立的范围之外,有些死角处完全黑着,看不到猫孽在那里。 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谁也没在说话,敌未动,他们也不敢妄动。久久的,突然听到嘎嘣嘎嘣的声音,像是……像是在咬碎骨头。 这种地方,前路堪忧后无退路,眼前还躺着身首异处以及面目乌青的两具尸体。光线暗淡,气氛诡异,这种时候,居然发出那么让人毛骨损然的怪异声音。 其实大家都知道,那个声音不是像咬碎骨头,而是就是什么东西在咬碎骨头。或许是心里的恐惧在作祟吧!被紧张的气氛搞的,好像那声音是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一样。 “小燕儿,我们可以走了。”连璧突然来了一句,谷燕真被点名,身子一震,发现连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跟前了,斗乌在右,连璧在左,他们之间的距离用厘米形容最为恰当。 要不要走,谷燕真第一反应还是看斗乌,难得的是一向很注意归属关系的斗乌,并没说什么。 谷燕真稍稍往斗乌跟前靠了靠,拉开与连璧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厘米的距离拉开与不拉开又多了什么区别? 谷燕真看见谷晨焱小脑袋趴在右玄的肩膀上,还在睡,心里总是不大安稳。看到幕雪与小白一左一右的护在右玄两边,谷燕真很是感动。 不过,这地儿确实不宜久留,猫孽啃的应该是那颗被摔碎的头颅,啃完了之后呢?残忍也罢,趁着猫孽没工夫,很适合他们逃走。 “怎么走?”谷燕真还看见纳奇已经蔫儿的将脑袋磕在陶毅的肩膀上了,那家伙受的伤不轻,不休整一下,体力透支不及时出去都是个死。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连璧看着谷燕真,一脸认真,他的话也同时说给斗乌以及其他人。 斗乌这会儿倒像是跟连璧有了默契,很赞同连璧的提议一样,冲连璧点了点头,稍提声音道:“走!” 接下来还算顺利,慢慢地、轻轻地靠近楼梯,那个吃东西的声音一直在继续。 “嘎嘣……嘎嘣……” 依然阴森的直往人的骨头里钻。 也就十数米的距离,没多会儿就上了楼梯。五层是善兽,众人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但这座塔里的怪事谁又能说的准。 “连璧,你也快过来吧!……”大家都上了楼梯,谷燕真与斗乌最后,临了了,谷燕真还是有些担心,就是普通朋友,也不愿看着谁送了命。 再说了,连璧断后,不过是避免猫孽攻击,现在都上了楼梯了,也没必要留下来了吧! “小燕儿,你真的舍不得我么?”谷燕真话音刚落,就感觉迎面扑了一阵风,风落,连璧的俊脸出现在眼前,嘴角咧开笑着,绿色漂亮的眼睛像是被点亮了一般,在暗色的塔室里也非常漂亮。 “喵—呜——”小猫咪的叫声原本是悦耳的,但换成粗重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有些刺耳。 连璧一到,嚼碎东西的声音嘎然而止,紧接着就是真实的放大版的猫咪,跟黑豹子长的挺像的大黑猫。 其他人都已经上了楼,独谷燕真斗乌及连璧被挡了下来。 猫孽好像生气了,或许是刚刚吃东西太过专注,连食物跑了都没发现吧!这会儿看见一大票的食物就剩下三个,火了,冲着谷燕真三人咆哮着。 叫了几声之后,就完全变成了“呜——”的单字音了,听起跟夜半哭声一样,更让人心里发毛。 “小燕儿,要等我哦!马上回来!”连璧冲谷燕真眨眨眼睛,笑的相当灿烂。 谷燕真有些眼晕,猫孽是个怪物,速度可以跟子弹头比,连璧如何达到那种速度的?斗乌也是,他们如何做到的? 连璧的速度确实够快的,猫孽一声嚎叫之后,正要反扑,后背上已经坐上了连璧。 于是,猫孽更加愤怒的在原地蹦跳着打着旋,狠劲的像要将连璧从背上甩下来。 这情形…… 谷燕真没见过训兽,但在电视里见过训马,好像就这状况吧! 可是,连璧也太胆儿费了吧!把人肉人骨当食物的猫孽当马了训?这样能成吗? “别担心,他不会有事。”斗乌紧了紧握着谷燕真手的手,说了句。 这话惊了谷燕真一跳,不是惊斗乌看出了她的担忧,而是……斗乌一向视她为私有,怎么还会考虑到她的担忧? “恩!”谷燕真很感动,因为斗乌在乎她的感受了,这难道不是很值得她开心的事么?不再是单一的归属关系,或许还可以有点别的什么,比如爱,斗乌可能也会爱她呢! “呜——”一声挺凄惨的叫声将谷燕真拉回来现实,入眼,猫孽张着血口,前爪抬起,像预奔腾的骏马一样……定格在那里。 连璧从猫孽背上跳下来,瞬移到谷燕真跟前,咧着笑脸道:“小燕儿,我们走吧!” “你……你怎么做到的?”知道连璧厉害,没想到连璧这么牛,二层的巨蛇也是这么搞定的吧!可是连璧是怎么做到的?谷燕真非常好奇还有些崇拜。 斗乌看着谷燕真皱了皱眉,手上一用力将谷燕真拉上楼梯,道:“走了。” 连璧嘴角一弯,眼目微窄,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缺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一样,慢慢的他弯起的嘴角恢复下来,脸色只余下淡淡的涩与浓浓的愤。 这一刻,甚至连他执着了一生的决斗都没了多大意义。 看着谷燕真与斗乌走上楼梯的背影,连璧在想,谷燕真会回头看他一眼吗? 到了五层,按说是没有什么麻烦的,可偏巧带了只小白虎。 谷燕真上楼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凶猛的大白虎正卷着舌头宠溺的舔抿着小白虎毛茸茸的小脑袋。这一幕看着绝对像动物世界里的母子情深。可是……小白虎的妈妈不会是阴阳塔里的灵兽吧! 看到一样毛发雪白的大老虎,小白也异常兴奋。 或许是年幼离开虎妈妈的关系吧!从众人上楼后,小白一直又蹦又跳的绕在大白虎身边。 大白虎也是,看着比普通的成年虎大了好多,尤其是那张嘴巴以及虎口里锋利的牙齿,看着比楼下那位猫孽的利索多了,这要是吃起人来,一口一个不为过吧! 不过还好,大白虎是善兽,看到进了一屋子的生人,也只是挨个懒懒的看了看,便恢复了随和,完全沉寂在‘母子’团聚其乐融融的画卷中。 这趟下来,由于纳奇的人缴了他们的武器,所以众人基本上都是轻装上阵。不过一路下来,从楼兰城中顺过来的,像什么铁剑铁刀之类的倒是有个几把。 谷文飞最是机灵,进来前顺了把枪。现在这些人或坐或躺,都在为利用短暂的时间尽快的恢复体力做努力。 纳奇已经陷入昏睡中了,右玄给喂了药。谷文飞与陶毅帮忙重新包扎了伤口,不看还好,一看,谷文飞的眼睛都快直了。 当然,谷文飞可没有特殊癖好,只是……原本帮纳奇包扎伤口是看到的拳头大的缺口,现在已经成了双拳抱握般大。 右玄说救纳奇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切掉屁股缺口周围一圈的肉……这方法听着残忍,却是切断继续腐蚀唯一的方法。 谷文飞皱皱眉头,骂道:“该死的,这家伙黑心事做多了,活该遭报应。”想起那个毒品基地,救活纳奇的想法也给冲淡了许多。不过,那些东西真是纳奇这样的人搞出来的么? 几人互相看看,最后一致达成默契,救人。 上面一大堆烂摊子,纳奇要死在这里,谁去收拾那些尾巴?什么毒品基地杀人团伙,都是纳奇的人干的好事,好歹解决了那帮人,纳奇跟他们一起见阎罗。 再说了,等他们好不容易走出阴阳塔,撞上矮头铁锅他们,岂不又被枪指着脑袋? 还是右玄淡定敢下手,他仔细的一点点的将纳奇屁股上的腐肉刮掉,尽量少上好肉,直到刮的流血不止,才罢手。 古有关羽刮骨疗伤,纳奇屁股上的伤虽然没有深到骨头上,但一点点的刮割他的皮肉,与凌迟又有何异?这得有多疼……谷燕真自然没福气观看这意义重大的一幕。 只是,自始至终,纳奇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一般人这种情况,多半已经扛不住了,但纳奇还好,我们尽快出去,纳奇能活着。”右玄擦了擦手,说了句,也算是对大家伙儿的安慰吧! 毕竟在靠近死亡的边沿上,同伴的死亡会放大众人心里的恐惧感,这并不是好事。 纳奇浴袍上的腰带被绑在了屁股上,看起特别滑稽,但谁也没心思开这个玩笑。 稍作休整后,众人打算一鼓作气,这一说要走,问题出来了。 第116章 善兽也麻烦 原本母慈子溺的大白虎小白虎,竟发生了冲突。大白虎似乎不愿放小白虎离开,而小白虎虽然喜欢被大白虎宠着,但它已经是有主人的人了,小主人昏睡着,它怎么能毫不顾忌呢? “这不是善兽吗?”谷燕真看着小白虎步步后退,有些不忍心。 “恩,善兽不会攻击人……”斗乌点了点头说道。 “不能把小白留在这里……”谷燕真其实也不想分散人家‘母子’,可是阴阳塔不是好地方,小白虎留在这里就预示着失去自由,那样对小白不公平。 “灵兽变成石头,不想自己醒来的话,可以人为让他醒吗?”沉默许久的陶毅突然说了句,这话挺应景,因为谷燕真看到刚刚还对抗者的大小二白,此刻都变成了石头。 只是小白悲催的被叼在大白虎的口中,是所有老虎妈妈移动幼崽时管用的手法,口叼。 “怎……怎么办?”谷燕真看着四足挣扎着被定格的小白,问道。 “这只能靠小白自己,它必须有足够强大的意念,说服白虎或者强过白虎才能有醒的自主权。”斗乌看着小白与大白虎。 实际上斗乌或是连璧想要让石塑老虎活过来,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似乎是很好的提高小白虎力量的方法。 “不能吧!”谷燕真皱起眉头,心说:斗乌的意思是要小白打败大白?这怎么……⊙﹏⊙b汗,希望这次变为可能吧! “焱焱是小白的主人,只有焱焱能帮到小白虎。”连璧坐在谷燕真另一边,早先是隔开好大一截距离的,不知什么时候,连璧已经将这个距离压缩到不足半米。 “焱焱?……可是焱焱……”谷燕真将谷晨焱抱起了放在怀里,捧着谷晨焱的小脸蛋,心里酸酸的,谷晨焱从来都不会这么贪睡的。 “焱焱,我的宝贝,不能再睡了,快点起了,好不好!”谷燕真的额头抵在谷晨焱的小额头上挤了挤。 原本阴森的气氛变的沉重,原本诡异的气场也多了柔和的暖意,只是这份暖意里多了几分酸楚。 谷晨焱一点动静都没有,谷燕真像起一个个从身边流逝掉的生命,突然有种失去的感觉,心里一阵恐慌,紧紧的抱着儿子,一滴伤心泪不慎遗落,滴在谷晨焱稚嫩的脸蛋上。 “妈咪!别哭……”谷燕真突然听到儿子的声音,激动的错开身,入眼还是沉睡的小人儿。 “妈咪,我在成长,本来要睡很久的……不过,再过三个小时就会醒了。小白我会叫醒它,不要担心我!”谷晨焱的声音如同往日一样,稚嫩而动听。 “恩!”虽然没看到儿子说话,但谷燕真深信这是儿子在跟他说话,有些激动的抱紧谷晨焱的小身子,轻轻的点了头。 谷晨焱的声音旁人自然听不到,但斗乌却是清楚,毕竟父子连心嘛! 成长?……等谷燕真的激动劲儿过了些,回想起谷晨焱的话,谷燕真又有些犯嘀咕了,成长?成长要睡着了长么?她家儿子还真是与众不同。 谷晨焱果然说话算数,跟谷燕真打了暗语之后没多久,小白就从大白嘴里跳下来了。 紧接着大白虎也抖了抖身子,也动了。那架势一点没有放小白走的意思,不是经过同意的,就是能打败的,小白真的能打败大白?? 小白完全没了之前见到妈妈般的兴奋,整个毛发都呲咧起来,如临大敌般对上大白虎。 “能和解么?”谷燕真看着大小二白,非常理解大白被困在这里n多年后见着乖巧的同类很想将它留在身边的意思。但对大白单方面强制性的想留下小白的做法很不认同。 那怎么办?灭了大白?…… 有点不大好吧!大白怎么说也是善兽,他们一伙人在大白的地盘上休整,大白可没发表任何反对意见呀!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直接跟人对着干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小燕儿想跟白虎谈判?”连璧不知什么时候摘了头发上的皮圈,满头黑发又铺了一后背,很黑很顺很漂亮,这会儿笑眯眯的看着谷燕真,修长的手指绕上一缕头发,正打着旋。 “你去吧!你那么漂亮的,大白肯定喜欢,没准就乐意不为难我们了呢!”连璧臭美的举动很让谷燕真无语,但却没有厌恶的感觉,或许正如谷燕真自己说的那样,是因为连璧太美,所以他的一切举动也是美的吧! “真的吗?真的吗?小燕儿也觉得我很漂亮?”连璧将手边头发一甩,眨巴着眼睛一脸笑嘻嘻的往谷燕真跟前凑。 男生被夸漂亮应该不高兴才对吧!说个帅啊很男人啊什么的才是男人喜欢听的不是么!可是连璧……连璧果然跟人不一样。 一样不一样,谷燕真没功夫仔细琢磨,因为她的一句话已经引起了某人的反对。斗乌有时候也蛮单纯的,尤其在与谷燕真的情感纠葛上,做什么都是直来直去,话不多,只用行动代表一切。 连璧的能耐如何,光看他荣挂焕发的俊脸就能猜出来。而谷燕真没说连璧厉害,却说他的漂亮可以当为谈判的筹码。这话应该不招人爱听才对,可是……连璧很自然的将谷燕真的话过滤转换,听到耳朵里,完全成了对他的赞美。 见连璧凑过来,斗乌眼目微窄深受支开了连璧靠近的步子:“不用靠这么近。” “小燕儿……”听到这话,连璧苦巴巴的皱着脸,绿色的眼睛里甚至多出了莹莹的水光,相当无辜。谷燕真还没来及做个反应,就听到连璧冲斗乌说道:“好吧!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不许霸占小燕儿。” “真儿是我的。”斗乌不以为然的看了连璧一眼,宣布了归属之后,低头看着谷燕真说:“不用担心,小白会自己解决。” 斗乌一脸暖意,声音柔和,从对连璧的冷言快速的过度为对谷燕真的暖魅,让谷燕真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比起之前斗乌一直重复的归属论后,谷燕真不情不愿的感觉,这一次,谷燕真竟从斗乌的这句强硬的话里,感觉到了幸福,甜甜的,很满足。 有种……就是真的走不出阴阳塔,也再没遗憾的感觉。 谷燕真昂头回望着斗乌,眼里的甜美溢在脸色,眼睛泛着光彩让看着她的连璧心随之揪紧。…她的眼里只有一个人,那个人不是他,而是斗乌…… 斗乌说的没错,小白确实自己解决了与大白之间的问题。 说来也是奇怪,也不知小白使了什么法门,与大白对峙许久之后,大白竟然放弃了坚持,仍有些犹豫的退了回去。 “小白……不是一般的老虎吧?”谷燕真看的目瞪口呆,琢磨来琢磨去,好像只有这一个可能。 右玄听到谷燕真的质疑,偷偷看了看斗乌,猜测着斗乌会如何回答。 有些事迟早是要让谷燕真知道的,就像谷晨焱现在正经历着的成长。想起谷晨焱,右玄就觉得自豪,谷晨焱果然是斗乌的儿子,这才多点时间,就已经开始第一次成长。 、、、、、、 这种时候还能将意念转为心声传给谷燕真以及小白老虎……真的很了不起。 就像谷晨焱给小白出的主意一样,换做其他人是想不到的吧!谁会想到说服大白虎的只是一个孩童的一句话呢! …想出阴阳塔,就不能拦着我们,你没看到来的都是什么人吗?…就是这样,大白虎多少也看得出这些人来历不一般。 在谷燕真看来,小白很聪明,比别人的宠物都机灵了不知多少倍,这在以前,谷燕真只以为老虎被称为兽物之王,光靠凶猛不大可能,肯定还兼具着别的猛兽没有的灵性。 这么想着也就对小白很多超常理的举动得过且过的理解为兽王与众不同之处了。可是现在这情况…… 阴阳塔里见到麒麟、貔貅、仙龟兽,以及口吐蛇崽的巨蛇,和连神话故事里都没听过的大号猫王——猫孽,奇奇怪怪的事,奇奇怪怪的物。这一切都让谷燕真接受了超自然现象存在的事实。 小白能摆脱大白的纠缠,区区凡间野生的小屁老虎做不到吧! 还有斗乌、连璧的神速,对抗猛兽的自如,以及沉睡着的谷晨焱是如何用意念传达信息的?谷燕真想着心里有些紧张,小白不是一般的老虎的话。她的儿子呢? 谷晨焱的爸爸是谁?从开始胡乱想象着的非人类,到后来倒斗行业中的一员,谷燕真总算是心里有了谱。是人就好,可现在这样子看着…… 谷燕真有爹有妈,是有血有肉的人类,这个谷燕真自己非常确信。可谷晨焱呢?谷晨焱身上有一般是她的基因,另一半呢?如果当初石棺里的红发男子不是人类…… 谷燕真倒吸一口冷气,身子不由的微微一颤,其实这个可能她早就预料过,但被后来的推断一步步推翻后,就完全忽略了那个可能。 可是,谷晨焱的爸爸是普通的土夫子的话,刚才谷晨焱‘托梦’给她是怎么回事?? “真儿,你怎么了?”斗乌自然的伸手捧上谷燕真的脸,轻轻摩挲着,谷燕真的脸色很不好。 “你…你是什么人?”谷燕真突然对上斗乌的眼睛,眼里带着几许惊几许恐,硬生生的咬出几个字。 斗乌手上一顿,随即淡淡笑了,他的笑是与连璧完全不同的风格,如遇春风、如临轻浪,他的笑很淡,但却散发着浓浓的男性气息,爽朗、英气,说不出的让人心底震荡,舒畅开怀。 第117章 他的唇,吻起来软软的 谷燕真看着斗乌的笑,很快陷入他的温柔中,忘掉了心中的疑惑。一时间好像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样,不知不觉的,谷燕真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上斗乌的唇。 轻柔的吻,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 如果忽略掉两人身处的环境,他们的神情,他们的笑,他们彼此成为眼中唯一的写照……这些都渲染出一副温馨美妙的画卷。本该是非常美的情感阐述,是美丽的。 右玄暮雪面露悦色,谷文飞也在一旁淡淡的笑了,一向大大咧咧的他,或许到了此刻,才了然谷燕真的心思。连最害羞的品优都变的兴奋起来,有人欢喜,有人却不怎么舒服。 连璧总是随性着,虽然地位不凡,却总能用独特的方式与众人打成一片。在大家的眼里,连璧应该是不会发火的才会。可是,这会子要是看看连璧,就会被他眼中的深沉与冷冽辐射到。 是的,从来为将情绪表露出来的连璧,被刚刚看到了一幕震惊了。谷燕真与斗乌之间,不是单方面的牵绊,也不是什么牵强的归属关系。 他们之间有的是人间的真情,源自两个人的真心,他们融在一起的笑是最好的说明。 那种美妙的感觉,对于连璧,像铜墙铁壁,将他完全隔离出来。这段时间,总有失败的预兆,但这一次……是毁灭性的挫败感。 谷燕真几乎忘记了,这些人当中还有个一直对斗乌虎视眈眈着的紫蓉。 谷燕真与斗乌相对拥抱着,眉目缠在一起,浓浓的情愫在他们之间蔓延。谷燕真的主动,斗乌大受振奋,追随着谷燕真香唇的影子,慢慢的靠过去…… 连璧按捺着将谷燕真拉到自己的掌控之中的冲动,绿色的双眸中翻滚着浓浓的危险气息,手指骨节咔咔作响,整个身上都透出一种飙走于愤怒边缘的狂怒气息。 “我也要!”连璧还没怎么着呢!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 是紫蓉。呃……这人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就像在北京郊外别墅里的那样,什么与谷燕真一起成为斗乌的女人……有那种可怕思想的紫蓉,虽然这段时间内依然无时无刻的用她那双眼睛褒毒着斗乌,但并没有实际行动。 况且斗乌的态度并没有动摇的迹象,谷燕真想想不能太自私了。同样身为女人,再怎么厉害,在这种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古怪地方,也是会胆怯的,至少在离开阴阳塔之前,就不剥夺紫蓉对安全感的瞎想了。 可是,谷燕真忘了,紫蓉眼里只有斗乌,那里会了解她的苦心。 说紫蓉是巾帼不让须眉吧!一点不为过,雷厉风行一点都不带打磕巴。说了…她也要…脚下已经走到斗乌跟前,作势就要往斗乌身上贴。 紫蓉很美,帅气而冷怡,眼里看着斗乌时却又多了几分风情万种,在阴阳塔这种古怪的地方,光线暗淡,气氛阴森,将紫蓉身体的本质映照无限,那气势像极了黑暗王国至高无上的女王。 一双美目带着迷恋与崇望的意味,专注而深情的看着斗乌,微昂着头,试图将香唇送上给斗乌。 谷燕真满头乌云,对紫蓉的举动无语到没法形容了。可是斗乌……紫蓉不懂世故,连斗乌也要学吗?还是斗乌动摇了?觉着却是左拥右抱来的舒服?谷燕真看着斗乌,斗乌的目光已转去了紫蓉那里,只是斗乌搂在谷燕真腰上的手还没松开。 这不是很滑稽吗?谷燕真瞪着斗乌,用自认为最愤怒的眼神,想要在斗乌回眸时,让他第一眼就感觉到她在生气,很生气。 可是……斗乌这回没有以前那么果断,面对近不过十厘米的紫蓉的脸,只看着,没有任何举动。 谷燕真心里不痛快了,与紫蓉相比,如果紫蓉是天上的仙女的话,她充其量只是凡间的公主,与生俱来的丽质差距就算要扳回,也得有个时间慢慢磨练准备不是。 与紫蓉交锋,时常让谷燕真措手不及。 紫蓉见斗乌没有拒绝,大胆的用她蛇尾一样的手臂勾向斗乌的脖颈…… 右玄、幕雪脸色发暗,似乎被侵犯的那个人是他们一样。而品优阿穆,完全懵了,这是什么情况?见紫蓉皮鞭一甩,英姿飒爽,还以为是斗乌那等厉害角色的手下。 谷文飞眉目皱在一起,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却是挺敬重斗乌的,还一度因为谷燕真能与斗乌在一起而高兴呢!可眼下这情形……完全出脱了原本事态的轨迹。 …如果斗乌敢接受紫蓉的吻,谷文飞一定会将谷燕真拉回来,就算当个恶毒的哥哥,他也得守住妹妹的幸福。…谷文飞这么想着,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斗乌与紫蓉。 看到这些情形,连璧反倒淡定了。因为无论事态如何发展,对他都没什么害处,有可能还会是改变他与谷燕真之间关系的转折。 是啊!如果斗乌接受了紫蓉的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受紫蓉的吻,依着谷燕真的性子,是不会苟且在斗乌身边。那样的话,连璧就有乘虚而入的机会了,将谷燕真变为自己的女人也极有可能。 但是……看看谷燕真此刻怒目瞪眼的样子,不想也知道,她在生气,在吃醋。连璧看着专注与斗乌的谷燕真,心想:她一定很在乎斗乌,感情的事越是在乎,受伤的可能就越大吧! 连璧顺了顺耳边发,挑了挑眉,轻轻地舒口气。 斗乌与紫蓉之间会发生什么事似乎一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谷燕真,她会伤心。连璧有些纠结,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替别人可能感情受创而烦恼。 “不许看她!”几乎所有人都愣了,就在紫蓉试图勾住斗乌的脖子拉进两人的距离时,谷燕真小手一抬,将斗乌侧开的俊脸拨转过去,对着自己,狠狠说道。 谷燕真的声音有些大,情绪挺铿忿,迫使斗乌扭头看着过来,看见斗乌深邃的黑眸时,谷燕真有些委屈的红了眼。 看不出斗乌眼里写着什么,只是被他的眼睛看着,谷燕真不光感到委屈,还有些做错事被抓的小无措。倔强的昂着头,嘟囔着:“就不许看她,不许……” 话一出口,眼里的泪跟滚珠一样大粒大粒的滚下来。谷燕真紧紧抿着嘴,依然倔强的看着斗乌的眼睛,不发半点声音。 红着眼睛,抿着红唇,大大的眼睛上是皱成一个大的眉目,这样的谷燕真看着像个任性的孩子,可爱的诱人。以至于斗乌看的入了迷,手不自觉的抚上谷燕真的脸颊,手指滑过她的眉,她的唇,就是没有一句安慰的话。 斗乌轻柔的举动,把谷燕真心里的酸劲儿给冲没了。却升腾起另一股浓浓的气味,谷燕真毫不气的拍掉抚在脸颊上的斗乌的手,气道:“别碰我!” 谷燕真很郁闷,她都这么生气了,斗乌怎么可以没事人一样,她是傻瓜吗?紫蓉还在身边站着呢!还有其他所有人,都看着她喝陈醋,看着她发脾气…… 谷燕真拍掉了斗乌的手,扭开了头,身子却还靠在斗乌的怀里,不过是小女子的心性,希望斗乌能哄哄她,可听到耳朵里的确实一句无情的话:“我想我说的够清楚了,如果再乱来,我不会留情面。” 谷燕真心头一震,这是斗乌的声音没错,可是…… 快速的抬头,其实谷燕真已经知道了斗乌话里的意思,应该说知道了斗乌这句话所指。但斗乌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实在是稀奇。是为了让她放心吗? 谷燕真突然觉得心里甜甜的。斗乌说话一向如此,说着有心,听着却无意,紫蓉完全不把斗乌的话当回事,依然痴迷的看着斗乌,那样子像是仍在执着一个吻。 过了五层,接下来众人面临的又是凶兽,那只巨大的鹰在谷燕真靠近五层的时候,已经在脑子里复了样。小却精光聚集着的眼,那是扑捉猎物的眼,能同时摒弃黑暗与距离的隔阂,快如闪电般的将猎物捕获。 尖尖的倒勾嘴……谷燕真甚至看到了巨鹰尖尖的倒勾将猎物撕裂成一块一块,无情的吞食掉…… 对,还有巨鹰的爪子,那要是张开了,想捏碎人的脑袋肯定非常趁手。谷燕真都有些怀疑,雍正王时期,血祭子的最初发明者是不是养鹰的。 “真儿,上去了跟紧我。”斗乌看着楼梯的顶端,握着谷燕真的手,沉沉的说道。 谷燕真想到那只巨鹰,自个儿心里已经在犯嘀咕了,斗乌这么一说,紧张的身子都绷的死紧。人真是很难琢磨的动物,谷燕真不懂,她不怕粽子不怕尸蹩,可就是怕这些猛兽。 一般的鹰也就罢了,马上要见的那头……太巨大了,实在无法平心静气下来。 “小白……”上了几个台阶,谷燕真突然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的一则动物世界里有关鹰的记事,记得鹰从高空里飞掠而下扑食白兔。谷燕真有些担心,小白也是白色毛发,如果那巨鹰眼神不好,错把小白当成兔子,可就不好了。 看见小白正稳妥的坐在连璧的肩膀上,谷燕真放了心。连璧的脸色淡淡的,绿色漂亮的眼睛上蒙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连璧?……你还好吧!”这样的连璧有些反常,就是共历生死的朋友,也该问候一声。毕竟他们都站在生死的边沿上,说不好下一刻就没了命,到时候只怕不见就是永生了。 连璧回看谷燕真的眼里,闪过一丝喜悦,但他那张脸隐在顺直的长发与昏暗的光线里,并没有被发现。“恩!”稍顿两秒之后,连璧微微点了头。 第118章 你想要她? 这是连璧跟谷燕真说过最简短的话了吧!是因为她与斗乌?… 想起之前与斗乌之间暧昧的举动,谷燕真脸红的回了头。想想也好,这样的连璧虽然与往日不大相同,但至少不会纠结在没有结果的情感里。 看着谷燕真羞涩的带着笑回头,连璧的心剧烈的抖动了一下。连璧不知道谷燕真为何会有这种表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谷燕真对转变后的连璧没有更多的好奇。 连兴趣都没有,还能如何培养更深的情感呢?连璧非常失望,失望的同时又挺无奈,甚至有些恨,为何不再斗乌之前认识谷燕真呢? “你想要她?”冷不丁的,一直只关心斗乌的紫蓉,不知何时凑到连璧跟前说道。 连璧微微皱眉,扫了眼紫蓉,并没有说话。许多年里,连璧对紫蓉之间的关系淡薄到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因为两人喜欢的人是一对情侣,又都非常执着,得不到誓不罢休。因此,他们有了共同的目标。 “我们合作!”合作不是第一回了,只是这次是由紫蓉提出来的。 紫蓉扫了眼斗乌与谷燕真的背影,以及二人扣握在一起的手。心说:本来没想破坏你两的关系,可你们容不得我……这样的话,就别怪我不气了。 紫蓉有信心,就跟连璧之前想着绝对能将谷燕真争过来一样,信心十足。 可是,经过这些事之后,连璧心里已经有些不稳当了,怎么看谷燕真眼里都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斗乌,一个谷晨焱,他是一点没有挤进去的可能。 除非……除非斗乌变心…… 眼下能让斗乌变心的人确实有一个。连璧看了看紫蓉,依然没有说什么,等着对方继续。 “你想要那个女人,我想要那个男人,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拆散那两个人,得到我们想要的,皆大欢喜。连璧没有说话,紫蓉更认定了自己的猜测没错。 “你想怎么做?……”其他人都已经上到楼梯顶端去了,连璧看了眼谷燕真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说道。 紫蓉一下子变的兴奋起来,人都是有多面性的吧!看看连璧,再看看紫蓉,一向雷打不动的紫蓉,竟也有了笑开了。冷艳的脸上绽放出一朵笑的花,看上去非常美丽,连璧看着甚至想起两人缠绵的过往。 连璧喜欢女人,尤其是性感美丽的女子,像紫蓉这种女人中的极品,自然会成为紫蓉的猎物。只是此刻看眼前如花一般的女人,有种隔世的空虚感。 原来再多的女人也抵不了一个,随时可能牵动他的心的一个。 这种感觉很好,连璧认同了紫蓉的意思,的确,他们有共同的目标,拆散那对黏在一起的人。 小白见其他人都上了楼,唯独连璧与紫蓉这边鬼鬼祟祟的说着话,奇怪了,为什么听不懂呢?小白见着小主人淡出视线,心里着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看连璧又看看紫蓉。 紫蓉的笑让小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打从看见紫蓉的第一眼起,紫蓉就一直冷着脸,突然笑了,还是这种让人发寒的笑,看在眼里实在不能让人舒坦。 小白看见紫蓉又跟连璧说了什么,只是到底说了什么,小白就不得而知了。小白跟听天书的一样继续着急着。它那里知道,是连璧做了手脚,不想让与紫蓉之间的话通过小白流进谷晨焱的耳朵里。 是啊!谷晨焱再过两个多小时就醒了,谷燕真不知道小白的意思,谷晨焱可听着,那个小机灵鬼常常出其不意,还真没准会妨碍他们的合作大计。 听完紫蓉的计划,连璧嘴角浮出一丝笑意,伸手揉了揉小白的脑袋,抬步上楼。 如果真如紫蓉说的那般发展,就真的是皆大欢喜了。当然,谷燕真可能会因为失去斗乌而伤心,但那些都是暂时的,让谷燕真笑起来,连璧有的是信心。 、、、、、、 历经阴阳塔不过几层高度,遇到的古怪已经让众人在进入下一层前做足了心里准备。 六层,巨鹰的据点,那个本该高翔与万里高空的鸟兽,被困在这种黑漆漆的阴阳塔内是何等的尴尬。不过也是,凭着巨鹰庞大的体格,要是出现在人类天空里,绝对会成为世界性爆炸新闻。 因为见着过巨鹰的样子,谷燕真心里忐忑着。跟斗乌发过脾气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少了些你强我弱的感觉。 这一点,谷燕真很开心,毕竟,作为情侣,两人的相处本该没有那些层次啊地位的差距的。踩上最后一阶台阶时,谷燕真抽开斗乌握着的手,在斗乌低头看过来时,昂着头甜甜的笑着双手抱住了斗乌的胳膊。 看着谷燕真撒娇一样的举动,斗乌淡淡的笑着摸了摸谷燕真的鼻子:“害怕吗?” 谷燕真翻个白眼,微微嘟嘴道:“才不会呢!太小看我了。”说着话,想抽出抱在斗乌胳膊上的手,斗乌手臂一收,将谷燕真的双臂夹在腋下,低头在谷燕真的额头上小啄一口道:“害怕了也没关系,我不会取笑你的。” “都说了不害怕……” “真真,你说的……巨鹰,是…那个吗?”一到六层,也就谷燕真与斗乌没有分散注意力,谷文飞看到凶兽时,有些结舌。 谷文飞以为谷燕真的说法夸张了,见过巨蛇、猫孽,以及只有在神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貔貅麒麟,不合常理的事在这里才算正常,但虽是这么个理,打眼看见这么个庞然大物,还是有些惊讶的难以接受。 这么大个鹰,要是真如楼下那些个凶兽一样,活过来,那还得了。 谷燕真被谷文飞打断,条件性的转头看了眼。看到那只巨鹰时,她也傻眼了。 “怎么…怎么回事?”谷燕真有点不敢相信,难道是她看错了? 眼前确实是只巨鹰,只是与之前见到的有些不大一样,体格依然那么大。只是……眼前这只鹰多了颗脑袋和……属于女性的乳房…… “这才是它的真身!”斗乌也看那只鹰,巨鹰还没有动化,仅是石头的形态就已经让众人为之心中大震了。 真身?…猫孽能从一只小猫咪变化成豹子般的体格,凶残的猛兽。巨鹰有这种变化也该是稀松平常的事了。只是既然都变身了,为什么又变会石头呢? “要不我们先走吧!趁着它还是块石头……”谷文飞犹豫着压低声音说道。 包括谷燕真在内,大家都看向谷文飞,其实这个方法挺好的,真的,最简单最安全最直接的方法。但是经过人家的地盘上,怎么能容易的走过去? 果然,众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巨鹰扇动着羽毛动了起来,尖锐的鸣叫几乎刺穿谷燕真的耳朵。看见阿穆及时捂住了品优的耳朵,也能理解巨鹰的叫声有多大的杀伤力。 该死的,巨鹰还没怎么着,就让大家伙儿捂耳朵的捂耳朵,抱头的抱头,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阴阳塔的六层,双头巨鹰的地盘。谷燕真看着巨鹰扇动起翅膀,展开的翅膀巨大的像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一样,谷燕真有些怀疑,那双翅膀没准也有芭蕉扇的功能。 要是真有芭蕉扇的功能,未必是件坏事,一翅膀将他们这些人扇出阴阳塔,省的他们为出不去发愁。想法是不错地,事实却是很现实的。 他们想要出去弹劾容易,阴阳塔的墙壁都有自愈能力,如果真如谷燕真想的那样,一翅膀将他们扇出去,撞上墙壁,没准被吸到阴阳塔的墙壁里,困在里面或者被扔去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空间里,那就惨了。 “它为什么有女人的乳房?”巨鹰有两颗脑袋,也不算怪事,人类连体婴儿不就有这种现象,这是受孕发生偏差造成的结果。 人会如此,兽类如此也不奇怪。可是,就算这只鹰是母的,胸前也该是毛发不该是裸露着的一对丰满有形的乳房吧! 斗乌没说话,谷燕真抬头看过去,看到斗乌的俊脸时。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尴尬的低了头,脸上有些烫烫的。真想敲自己一脑袋,女性的乳房,她居然跟斗乌说这种话题。 “这应该是楼兰人理解中的万物之母,起初它只是一尊雕塑,但是现在看来,有人给它赋予了生命……”斗乌说着,看不出眼前注视着他们的巨鹰是能对付呢,还是不能对付。 万物之母?……好强大的身份,怪不得有人类的乳房了,那是孕育的意思。 “我们怎么过去?”谷燕真犹豫着问了句,巨鹰已经醒了,却不见来攻击,让紧绷着神经的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谷燕真听斗乌的说法,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巨鹰的地盘,它应该不会乐意有生人闯入吧!或者楼兰人曾经还以生人祭奠过,那样的话,巨鹰会不会把他们这些人当做是供奉的祭品? “该死的,这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看我一枪蹦了他!”谷文飞可不信什么万物之母的说法,实质上他更终于斗乌的后半句话…有人给巨鹰赋予了生命… 到底是那个孙子这么闲着没事干的,石头就该做好石头的本分,就算雕刻的再逼真,也该是石头。要是但凡弄个石雕就能活,那以后人类啥事都别干了,随便塑个人把活儿全干了得了。 谷文飞也确实够胆,应该算是不懂无惧吧!连紫蓉多警惕起来了,谷文飞偏又强硬的举起了枪,快速的对准巨鹰扣下扳机。 巨鹰凌厉的眼接收到了来自谷文飞的危险,只见它归位的翅膀稍稍一动,一直黑色的翎羽飞窜而出,不偏不斜的击中子弹,将子弹从中破开又势不可挡的直飞谷文飞。 谷文飞大吃一惊,但是发生的太快了,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觉手掌一痛。手枪啪的一声落地,那只翎羽生生的从他的掌心穿过去,钉入身后的墙壁上。 第119章 来自双头鹰的威胁 “哥?……”看到这些,除了斗乌连璧之流,谁还能淡定,谷燕真看着谷文飞鲜血直流的手,担心的惊呼一声。 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怪不得巨鹰没有攻击,原来它的攻击是绝对致命,不用争取时间的。能控制一根翎羽,就能控制数根,他们这些人算到一起,不过用巨鹰身上十几根翎羽就能全部消灭掉。这对巨鹰来说简直是小菜一截。 谷文飞撕掉手腕上的袖子,快速的将流血不止的手缠裹起来,昏暗的光线下,他的额头上是泛光的汗液。 古有刑罚是将人的四足穿透钉入墙上,谷文飞这还只是快速的穿透,翎羽并没有滞留或是将他固定在那里牵拉着伤口,仅是如此,他已经疼的呲起了牙。一时间,连腿上的伤都疼的骨头里。 不管是巨蛇喷吐出来的小黑蛇,还是幽灵般扑捉不到踪影的猫孽,再怎么心里没谱,都有应对的方法,但现在面对的这只巨鹰,却让人无从下手。 谷燕真终于理解了,为何巨鹰会被放在凶兽的最高点,它确实有这个能力轻而易举的打败其他凶兽。 其实想要对付这只巨鹰也挺简单的,巨鹰虽然是被赋予的生命,但本身是有意识的,就是说巨鹰并没有被赋予它生命的人操控。 在阿杜拉女神出现在楼兰之前,巨鹰一直是楼兰人心中最高的神明。接受供奉,经年不息。可是阿杜拉的出现剥夺了巨鹰在楼兰人心目中的至高的地位。 巨鹰有意识,自然也有恨与不甘,无奈它不过是个雕塑,有能力散发神力保护一方人的安危,却没能力阻止阿杜拉或者处罚那些不懂事的楼兰人。 后来被赋予了生命,巨鹰有了公正一切的能力,楼兰却已经成了死城。一直安于石雕的本分,其实巨鹰一直在等,等着楼兰人再次将它供为神明,然后小以惩戒。 也就是说,只要在站的各位,能对巨鹰行五体投地之大礼,巨鹰会意思性的惩罚下众人。然后归于石雕的本分,继续做它至高无上的神明。 方法简单,斗乌连璧也都知道,但是,斗乌连璧就算带着敬重的意味屈膝低头都不大可能,怎么可能行物体投地的大礼。 如果没有谷文飞的轻举妄动,或者大家还有机会更接近点上楼的位置。现在,只怕众人稍有动作,都会引起巨鹰的反击。 巨鹰真不愧是‘万物之母’,够淡定,够沉的住气。 “啪!”紫蓉紧握着皮鞭,沉默许久之后,突然出其不意的甩出一鞭子,这一鞭是直接奔着巨鹰两个脑袋中间去的,她的速度很快,听到甩鞭的啪啪响声时,鞭子已经接近了巨鹰的脑袋。 是哦!谷燕真突然眼光一闪,巨鹰的速度很快,但再快也要扇动翅膀才能发出翎羽。在巨鹰发出翎羽之前,出其不意的攻其不备似乎是最好的方法。 谷文飞几乎大喊‘好’来,也顾不得掌心的剧痛了,紧紧的握起了拳,期望着那一鞭子能至少削掉巨鹰的一颗脑袋。 可是……结果出来,带给大家的不只是惊讶失望,还有紫蓉血喷当场,以及巨鹰发狂般的尖鸣。 皮鞭甩下,眼看着打上巨鹰的脑袋,却见巨鹰快速的抬起一只翅膀,往脑袋上一横,另一只翅膀直击向迎面站着的紫蓉。 于是,皮鞭的力道让巨鹰吃了一痛,跟拳头一样的翅膀直击向紫蓉的胸口,将紫蓉整个抛出去。 幕雪快速移位,接住了摔落后退的紫蓉,没想到冲击里大到超乎了幕雪的想象。接住紫蓉的同时,紫蓉的力道带着幕雪一起飞撞到塔室的墙壁上。 紫蓉前胸被巨鹰尖利的翅膀击中,血肉模糊,嘴里更是吐血不断。连幕雪的嘴角都挂上了血丝。右玄快速的走到幕雪与紫蓉跟前,喂两人吃了药丸,又快速的帮紫蓉护住心脉。 好歹跟紫蓉也是旧识,更何况紫蓉还是他们情同手足的青蓉的妹妹。 虽然并不待见紫蓉自从见了斗乌就痴迷着想要拆散斗乌与谷燕真,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再说了,现在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能安安全全的都出去,才是最好的结果。 “她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了……”右玄抱着谷晨焱,行动起来不大方面,跟幕雪说话,两人默契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一击,就几乎要了紫蓉的命,连幕雪都波及其中受了伤。心里再没谱也知道眼前这个巨鹰不是一般的角色,右玄与幕雪互看一眼,默契的看向斗乌。 巨鹰的神力高过他们的想象,斗乌在两人的眼里一直是无敌的。但眼下,与巨鹰相比又如何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些话谁都听过,遇到强中手就会如此。 能被一方人民奉为神明,世世代代供以巨鹰崇拜与信任,这比一般的修炼更具威力。 再加上阴阳塔内近两千年的沉寂,吸收着特殊地势中的邪与恶,又被赋予了活的力量。可以说现在的巨鹰,修炼应该接近完全的状态了。 这样的巨鹰,斗乌能斗的过吗? “我们联手!”连璧看着满身血迹的紫蓉,有些头疼,看来两人的计划得推后了。当务之急是对付这个棘手的大鸟。 连璧是这么想的,两人联手,一人吸引巨鹰的目光,做个箭靶子,另一人负责攻击,分工协作,这样的胜算比较大。这样一来,巨鹰就无暇顾及其他人的。 纳奇一直昏迷着,谷晨焱也不醒,现在又多了紫蓉那么个伤员,那两个伙计吓的哆哆嗦嗦的根本没有战斗能力。这样一直残缺的团队想要全身而退可不是简单的事。连璧的注意算是最好的了方法了。 斗乌冲连璧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眼右玄,右玄立马接受到信息:让他负责瞅准时机带大家上楼。 斗乌与连璧互看一眼,同时看向谷燕真。 “你们要怎么做?”谷燕真心脏怦怦的跳,紫蓉那么厉害都被轻而易举的打败了,他们两个人又有多大能耐?光想着需要两人联手,就知道巨鹰不是一般的不好对付。 “真儿,跟在我身边!”斗乌紧了紧谷燕真的手,并没有将她推到众人当中,而是留在自己身边。 连璧听了这话,不觉间嘴角弯起,又快速的恢复沉闷。他懂斗乌的意思,这座阴阳塔本身有种力量,在抗拒着对谷燕真的伤害。不管凶兽如何想撕碎谷燕真,阴阳塔本身都在维系着对谷燕真的特殊照顾。 这一点斗乌看的出,连璧也看的出。 当然,将谷燕真留在身边,并不是拿她当护身符。而是……阻止那股力量之本掠走谷燕真,探不出虚实之前,谷燕真被掠走,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好。 最危险的方法,未必是最糟糕的,将谷燕真留在斗乌以及连璧的身边,才是最稳妥的。 谷燕真希望遇到什么事能与斗乌一起分担,而不是被推拒在外。刚还担心斗乌会让她跟右玄等人一起先走呢! 现在放心了,谷燕真看了看右玄怀里耷拉着小脑袋的谷晨焱,冲斗乌重重的点了点头,鼻子里发出一声回应:“嗯!” “小燕儿,不用担心,我们会出去的。”连璧摸了摸小白毛茸茸的脑袋,将小白从肩膀上拎了下来。小白昂头看了看连璧,又看了看斗乌与谷燕真,快速的跑到右玄身边,守在小主人跟前。 说干就干,因为谷燕真在斗乌身边,连璧自然不会让谷燕真成为箭靶子,只见他脚下一动,人已经到了塔室的另一个角落里,一个弹指甩出,小小的弹珠儿脱手飞出直打上巨鹰的脑袋。 巨鹰被皮鞭打中的翅膀后,好不容易恢复了,却又遭到攻击,一时间怒火中烧。快速的展开翅膀,全力攻击墙角处单薄的连璧。 与此同时,抱着谷晨焱的右玄,背着紫蓉的幕雪,以及扛着纳奇的陶毅,负伤的谷文飞,相伴着的阿穆品优和哆哆嗦嗦的两个伙计,快速的往楼梯上移动。 “真真……”谷文飞欲言又止,本来想说让谷燕真跟他们一起的,可转念一想,斗乌虽然没怎么出手,但他身上散发着的气势,在谷文飞眼里,却是比连璧还要厉害的。 于是下了决心般冲斗乌点了点头,又冲谷燕真笑笑:“放下,我们会照顾好焱焱的。” 这座阴阳塔太过诡异,斗乌连璧一起留下来,他们这些对付个粽子还凑合的人们,接下来面临什么都的自己上手了。一路上能走到这里,紫蓉的鞭子帮了不少忙,可是现在,紫蓉彻底歇业,连幕雪都受了伤。 谷文飞右手穿洞,稍稍一动就疼的钻骨,想要留下来帮忙是不可能了,他也不逞强了,跟右玄他们一起快速的奔楼梯上去。 斗乌回头看了眼在墙根处快速临空翻身、旋转、踢跳、躲闪着的连璧,看了眼谷燕真。随即手持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巨鹰,这算是偷袭么,应该算是声东击西吧! 他们带着一众人,保证大家活着离开才是对的,又哪里计较那么许多。 巨鹰果然不是一般的小角色,一边猛烈的攻击着连璧,身上的翎羽跟子弹一样噼里啪啦的直击连璧。另一边还不偏不斜的躲开了斗乌的攻击。 是啊!谁叫人家有两颗脑袋呢! 现在一颗脑袋盯着一个,攻势是弱了,但斗乌与连璧想要在巨鹰的翎羽箭下讨着便宜也不容易。 该死的巨鹰回击斗乌与连璧的同时,还看到了从楼梯逃走的右玄等人,翅膀一扇,数十翎羽啪啪直飞向楼梯上的右玄等人。 第120章 强强联手 斗乌躲开一批飞击过来的翎羽后,又快速将手中长剑临空一旋,将飞向楼梯处众人的翎羽打落了一大片,终归是数量太多,只听得人群中有人尖叫,翎羽箭直刺向那人的喉喽。 “阿阿…苏……”伙计陈三哆嗦着看着被刺穿喉喽的另一人。其他人好歹看着点儿,知道躲避,可阿苏本来胆子就不大,头一回下地,经过连番惊吓,还能跟着走已经是奇迹了,颤抖的双脚在看到翎羽迎面飞来时,吓的不敢动弹。 陈三算是几个伙计当中胆量最大的,可看着身边的人接连死掉,腿脚也软的使不上力气。 “快走!”右玄看了眼喉喽处扎着翎羽仰面倒翻下去的阿苏,督促了一声,人已经死了,惋惜有什么用,危险关头,留恋只会造成更多的伤亡。 看惯了人类生老病死的右玄,在看到又一个人死亡后,比其他人沉稳了许多。 其实也就陈三最为激动,品优将头埋进阿穆的胸前,不忍心看,陶毅随意的看了一眼,不知他在想什么。谷文飞将手生生的握成拳,瞬间他的手上染红了鲜血。疼吗?已经麻木了,有人死了,感觉不到疼,伤却是再也不能好的,再也不能见到天日的。 谷文飞看了眼乱战之中的谷燕真,见她在斗乌的保护下丝毫无损,放下的转身,预跟着众人一起上楼。 可是…… 众人刚抬步,就听到一种悉悉索索非常怪异的声音。是的,非常奇怪,好像蛇蜕皮一样,又好像小黑猫正在慢慢变化为猫孽…… 这声音,让众人都为之心颤。 “别回头,快走!”右玄强调一声,他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想起巨鹰也叫万物之母,就多少有些预想。 如果真是那样,就有些麻烦了…… “阿…苏?”谷文飞担心谷燕真,在右玄提醒之前就回了头,传出奇怪声音的地方并不在斗乌等人那边,而是…从阿苏的身上传出来的。 只见本该被封喉的阿苏,那根刺在他喉喽处的翎羽,竟像生了根般,一根根细细的绒毛快速的拉长变粗,没多会儿工夫,黑色的绒毛已经遍布了阿苏整个身体。 谷文飞快速的后退几步,眉头皱在一起,他曾经被尸蹩控制过,因为没有意识,所以见到阿苏的这种变异,非常警惕。 当初他也是这般模样吗?真恶心…… 谷文飞用左手握起了枪,对准阿苏的脑门,毕竟是一同走来的,明知道阿苏已经死了,但多少还是有些犹豫。 “开枪!”随着一声厉喝,谷文飞扣动了扳机,说话的不是别人,是谷文飞自己,好像只有被定义了,才会做出临阵反应。 啪的一声枪响,谷文飞觉得耳根都清净了,但不过两秒的清净,他就被右玄拉离了原地。 “该死的……”居然没打中,谷文飞暗骂一声,再开枪,已是来不及,因为浑身布满黑色绒毛的阿苏已经追到跟前了。 阿苏一会儿工夫像是被抽干了骨头一般,整个身子都跟绒毛一样肤软,飘飘忽忽的两脚离地直接飞了过来。 眼看着阿苏像是要索命一般的伸出手,飞过来,小白脚下轻盈的弹跳起来,直扑向阿苏的面门。 小白体格虽小,灵敏程度及冲击力却是不小,整个小身子扑到阿苏的面门上,将阿苏扑的失去平衡直接摔落下去。 本该是大大的胜算,谷文飞正赞许的看着小白,却见阿苏身上的绒毛像是找到了新的寄体一般,快速的蔓延过来,眨眼的功夫就将小白包了进去。 这家伙还真是无孔不入,小白雪白的毛发与翎羽通体的黑色绒毛本来是极大的反差,可是将小白包裹之后,竟连一丝一点的白色也看不到。 右玄皱眉看了眼沉睡中的谷晨焱,握了握拳头说道:“走!” 如果小白有黑豹十分之一的能力,就能躲过翎羽的威胁。优胜略汰是自然界中最根本的生存法则,想要跟随谷晨焱,就必须迫使自己快速成长。 残忍吗!右玄看了看被包裹着的小白,摔在地上,似在做垂死的挣扎,有些不忍心的别开了头。 谁人无情?虽然不是人,但在人间行走这么多年,怎会没有人的感情! “不管小白了吗?”谷文飞伸手拦住了右玄,惊讶的看着右玄,问道。不管阿苏,甚至对阿苏举起了枪,是因为阿苏已经死了,可小白不同,小白还活着,怎么可以不管? 右玄沉着脸,又看了看小白,没有回答。“我们无能为力。”幕雪扫了一眼绒毛抽离后的阿苏,几分钟前还是有血有肉或者的人,现在却已经成了一堆枯骨。 不大确定巨鹰翎羽是什么古怪,但光看阿苏白森森的骨头,就知道,那东西是沾不得的。 谷燕真想要反驳幕雪,却随着幕雪看了眼地上的枯骨,心一下子凉了一大截。那些可怕的绒毛竟然能将人的血肉统统吸食干净。 右玄与幕雪说道的没错,他们却是无能为力,那些绒毛是紧密的缠绕在小白身上的,砍断它就等于杀了小白,不砍又如何救得了小白。况且,对付裹在小白身上的翎羽,岂能用砍这么简单的动作就能完成的。 看来小白没救了。谷文飞一拳砸在塔室的墙壁上,该怎么办?就这么走吗?他们要走,斗乌等人就腹背受敌了,这根该死的翎羽吸食完小白可能袭击谷燕真他们。 “我们走,他们没事!”右玄看了看斗乌连璧及谷燕真,都在躲避着巨鹰翎羽的攻击,不过这会儿看他们比之前躲避的轻松多了。 斗乌一个,能否对付巨鹰尚且未知,但与连璧一起,要对付巨鹰应该挺容易的。右玄他们要做的就是快速离开这里,摆脱斗乌等人的后顾之忧。 谷文飞再没说话,最后一次看了眼可怜的小白,发现被翎羽缠裹住的小白停止了挣扎,不动了。谷文飞整张脸皱在一起,跟着右玄一起,快速的往楼梯顶端奔去。 尘埃落定后有太多无法挽回的事情,他们所能改变的只有前面的路,在尘埃尚未落定之前,改变它的发展。 、、、、、、 就在众人隐没在楼梯顶端后,成团的黑色绒毛,里面还裹着小白的东西,剧烈的颤抖起来。像是随时都会爆炸一般,抖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幅度也越来越大…… “斗乌,连璧,我们速战速决好吗?”跟着斗乌的步伐跳来跳去,虽然多半是斗乌携带者,谷燕真也不怎么费力,但不停不停的跳动着,连转带跳的她眼晕。 打斗中谷燕真发现连璧与斗乌比想象中厉害多了,他们根本不是在躲避巨鹰翎羽的攻击,而是在……掐猫儿逗狗儿一般的比试。这两个长不大的……男人,都什么时候了,居然小肚鸡肠起来。 害的她跟着一起担惊受怕,谷燕真喉喽里一阵一阵的犯潮,见此情形,气的够呛,嚷嚷道:“你们是不是嫌太安全了?以为是演戏吗?以为那些杀人的箭是羽毛吗?幼稚…你们忘了楼上还有一位的女神吗?想不想出去了?” “哈哈哈哈~~~~~”连璧先一声笑开了,还一边冲谷燕真竖起了大拇指。 斗乌揽着谷燕真一个翻身,躲过一击后,低头往谷燕真因生气微嘟起的嘴上亲了一口。这一举动,连璧的大笑戛然而止,谷燕真脸上的怒色瞬间染了红霜。反倒是斗乌,没事人一样看着谷燕真,目色闪闪的说:“好,这就走。” 话音刚落,一剑刺出,直往巨鹰的右边那颗脑袋的脖子上刺过去。这会儿谷燕真才看到原来黑色的巨鹰脖子上有一根银色的羽毛。 这一剑不偏不斜,很是轻巧的将银色羽毛挑拨出来,只听巨鹰一声尖刺般的鸣叫,紧接着,那些飞散在各处,扎进墙壁里的黑色翎羽尽数快速的回笼过去。 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附身与巨鹰身上,而巨鹰,在翎羽归位后,以展翅的姿势变成了石头。 “这个送给你。”斗乌将银色羽毛放到谷燕真的手心里说道。 巨鹰变回了石头,塔室里恢复了安静,谷燕真看着掌心里的银色羽毛,好奇的问:“这是……” “就是它给了巨鹰苏醒的力量……你留着,会有用的。”斗乌摩挲了下谷燕真滑滑的脸颊,淡淡的笑着。一旁的连璧看着很不是滋味,没想到斗乌也能将笑时常挂在脸上。 也难怪谷燕真会喜欢他,那种冷冰冰的人,一旦笑了,谁又抵挡得了。 “为什么这只鹰的脚没有变?”跟楼下那些灵兽凶兽相比,巨鹰并没有完全动化,因为它的脚,谷燕真担心会一爪子捏碎人脑袋的爪子一直是石头,根本没动。 “它是万物之母,有人给它苏醒的力量,又怕无法驾驭它,所以只是让它动,却不能离开这里。”斗乌解释着,其实巨鹰并不是什么万物之母,只是楼兰信奉的神。 虽然是地方神明,但不知多少年的供奉,巨鹰也确实有了些能耐。 “哦!…那……”那既然是万物之母,咋还会有其他神明操控?万物之母不是最强大的么?谷燕真努力适应着这个世界上确实有神明的说法,一边理解着最强大的神还得受别个赋予苏醒的力量,那么那个别个是不是最厉害的呢! 那么厉害的角色要是站出来对付他们,咋办? 心思滔滔不绝着,但问出来却被看到的变故压了回去。 楼梯下面,一只黑乎乎的圆球,鼓鼓囊囊的,正在剧烈的颤抖着,跟小黑猫似的还有些慢慢膨大起来。 是小白……被黑色绒毛包裹起来的小白,挡在楼梯下面,不停的抖动着。 第121章 阴阳镜原本归处 谷燕真不知道眼前这是什么东西,但那东西乌黑发光的绒毛与巨鹰如出一辙。难道这是个巨鹰蛋?正在孵化? 斗乌皱眉看着黑乎乎的圆球,连璧也是一副静观其变的样子。他们在等……这东西身上的阴气太重,知道里面是小白,却不敢肯定会发生什么变故。 这是小白与绒毛的战争,小白胜了,会蜕变的更加强大。但如果绒毛胜了,就会是新的敌人,最糟糕的可能是巨鹰的意识会转移到这根翎羽上。 那样的话,被操控后的小白会完全成为敌人,因为能自由行动,可能成为众人行走至此最大的敌人。 轰隆一声,无数细碎的黑色绒毛飘散在空气里,原本本裹在里面的小白虎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昂天一声长啸,悲壮而凶猛。 谷燕真从小白虎的姿态里,看到些兽王的影子。没想到那个黑乎乎的东西里竟然是小白虎。 话说邪不压正,或许是谷晨焱暗地里指挥的好吧!竟真让小白突破了翎羽的禁锢,从翎羽的包裹着挣脱出来。 斗乌见小白如此进步,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是谷晨焱的灵兽,在谷晨焱成长的同时,小白也在成长,这才是对的。原本见谷晨焱太早的进入第一次成长阶段,连璧又惊又喜。每每看到一点成长迹象都没有的小白,还以为这样下去,小白虎会被淘汰掉。 充其量做只真正的宠物,而不是灵兽。 这么看来,小白真是谷晨焱命盘里的灵兽护者没错了。… “好了,危险解除,我们可以走了!”连璧瞄了一眼十指相扣的谷燕真与斗乌交握在一起的手,故作轻松的提议道。 摆脱了巨鹰,距离胜利又近了一步。小白虎跑到谷燕真与斗乌跟前,又看了看连璧,跟着几人一起上楼去。 谁也没发现,小白跑步时抬起的后脚掌上沾了一丝绒毛…… 、、、、、、 阴阳塔的构造还是挺合理的,每每经过一次生死抵抗之后,还会给人稍作休整的时间。 到了七层,蜿蜒在石壁上的龙,雕刻的非常逼真。联想着只有神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龙没准会真的在眼前动起来,就没人淡定的了。 当然,幕雪右玄见的多了,自然不在其列。 虽然感慨,却没人真的去钻研那个问题。 “他们怎么还不上来?”站在楼梯口往下看了又看,谷文飞已经是第五次问同样的问题了。 “文飞,他们没事!”陶毅与谷文飞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再聚,却面临着又一次的生死考验。怎么说呢! 他们这种人或许存在着利用,或许存在着生死关头的拿同伴垫脚之类的事,但谷文飞是个爽快的人,陶毅话不多,但看的清楚,包括一众人内所有成员。 陶毅甚至觉得到整个倒斗行业的人都是好的,是风气好了么! 这样很好,至少在危难之时,将后背交与同伴,没有后顾之忧。 “哦!”谷文飞看了看陶毅,稍顿两秒后应了一声,然后急匆匆的走到一边坐下,还没坐稳,又站了起来,往楼梯口张望着。 上楼后,右玄将谷晨焱放在了巨龙雕塑下面,这个举动谷文飞等人不懂,但幕雪却了然。 也是机缘巧合,谷晨焱的第一次成长很关键,必须有足够的灵力供给,才能成长的更强大。而阴阳塔,虽然是邪意横生的地方,却也是灵气聚集的地方。 将谷晨焱放在巨龙石雕跟前,用意就在于得到更多的灵力。 “这些小人是干什么的?”许久之后,品优按捺不住好奇,弱弱的问了一句。 这么一问,包括谷文飞在内,大家才注意到墙壁一圈的石雕小人,大概一米左右的高度,五官齐全四足都在,看体格像人类小孩,但仔细瞧着,小人的脸上还有长胡子的。 小矮人?在很多神话或童话故事里,有矮人一族的存在。可是实际生活中,不会真有吧? “是龙族族人,距龙最近的子民,数万年前,就已经灭绝了。”右玄眉头微皱,他也是在一些古往的典籍里看到过,据说龙族人生来就有神力。 只是成活率很低,一代一代传下来,到了龙族人的末世,只余下一个龙族女人。 据说那名女子混入了凡间,可能与世间的人繁衍了后代,估计已经被常人同化了。或许凡世间有人还具有这某种聚生据来的力量,那些,多半都是混有着龙族血脉的人吧! 龙族人曾经存在后,后续的事却无从考证。右玄有些奇怪,楼兰人的阴阳塔里怎么会出现龙族人的雕塑,除非……除非楼兰人有龙族人后裔。 楼兰国都毁灭近两千年了,又哪里去考证龙族人的事。 龙族人?……谷文飞想起这一路上的古怪,觉得这个传说真的很有传说的意味,不过要是真的呢?谷文飞叹口气,看来他们多半是出不去了,很多世界未解之谜不都是近者皆死的下场么! 他们要真的活着出去了,绝对是个奇迹。这里的古怪足以震惊世界,世界上太多太多科学无法论证的未解之谜都将成为顺理成章的事。 那可真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成就啊! 小白跳上最高的台阶,快速的蹿到谷晨焱跟前,舔了舔谷晨焱放在胸前的小手,像是在向主人报告。突然奔出来的小白,惊的众人一跳。 看清果真是被翎羽缠住的小白后,谷文飞高兴的一把抱起小白,狠狠的揉捏了几把。连口夸赞道:“小白真厉害,好样的,小白!” 小白上来了,斗乌等人呢? 右玄快速的看向楼梯口,果然,斗乌携着谷燕真,与随后上来的连璧三人,都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大家都没事,太好了。 到了这里,算是安全了。谷燕真松开斗乌的手,快速的走到谷晨焱身边,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想起儿子的话,看现在的时间,估摸着不到两个小时,儿子就能醒了吧! 相信着,期盼着,又担心着,儿子的声音如假包换,但万一醒不了呢! 下一个等待需要多久,谷燕真总是本能的将最坏的打算提前预备着。什么居安思危,说白了就是杞人忧天,那有那么多万一呢! …焱焱,要说话算话,知道吗?要是到时间不醒,妈咪打你屁股!… ‘不要!妈咪不要打我屁股,焱焱会醒的啦!焱焱都睡了这么久了,好不容易能醒,妈咪真的舍得打焱焱吗?’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谷燕真一个激灵,笑着拍了拍谷晨焱的小屁屁。 …只要焱焱快点醒来,妈咪一定不会打焱焱的。… ‘嗯……妈咪要说话算话……一定…一定不能打焱焱的屁屁……’谷晨焱也只有在谷燕真身边才能这般撒娇。 …好啦!好啦!快点醒来,听到没…谷燕真握着谷晨焱的小手,说什么话,儿子能听到,这个发现让她有些兴奋。跟谷晨焱聊了几句,心里畅快多了,总算是确信儿子真没事了,还能跟她贫嘴,多好的。 “这条龙能醒来吗?”谷燕真等人安全上来了,谷文飞才有心思欣赏壁雕,看着墙壁上的雕龙,许久后,问了句。 其实不只是谷文飞,有谁不好奇呢!阴阳塔里每层都有兽雕,凶兽每每都会醒过来阻拦,而善兽只有白虎醒来看了看,其他像貔貅麒麟还有眼前的龙,都不醒。 这有些奇怪吧!难道是阴阳塔阴气过重,善兽被压了下去? “真儿,你看这是什么?”突然,斗乌指着石雕龙身,正下方的一块原形缺口说道。 谷燕真应声看去,这话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是只有斗乌、谷燕真以及纳奇和紫蓉才可能知道答案。紫蓉与纳奇都晕死了,就剩下斗乌与谷燕真两人看得懂了。 盯着那个圆形缺口看了又看,其实就是个洞洞,这地方原本应该有块可以镶嵌进去的圆形物体,会是什么呢? 难道是…… 谷燕真猛然一个激灵,看向斗乌,斗乌点了点头。 圆形缺口的边沿上是像花瓣边沿一样的扩散性半弧,好些半弧拼凑在一起,站远了看就是一个圆形。而八层,那个女神手里拿着的就是一个边沿上有着好些半弧的圆形八卦镜。 “我们是不是要把那个八卦镜拿下来放进这里面?”谷燕真似乎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个阴阳八卦镜上次她只是摸了摸,就直接将他们扔回到阴阳塔的底室去了,如何将它扳下来? “是。”斗乌非常过段的点了点头。 连璧一边看着似乎明白了个大概,出现在这里的龙一般都是飞龙,飞龙应该逍遥九天,被困在这里实在委屈了。如果将龙雕下面缺失的阴阳镜归位,或许就能出去。 只是,阴阳镜在不知何名的女神手里,如何将它拿下来。连璧等人都听过谷燕真说去到八层是有个女神像,女神像手里拿着个阴阳镜,她摸了下阴阳镜,一眨眼,大家就到了阴阳塔的底层。 再来一回?还是重复无数回? 必须找出个能动阴阳镜,又不被时空传送的方法。 连璧看了看斗乌,心说,上这座阴阳塔,一层一层到现在,越是爬的高,他就越是觉得神力在减弱,应该是某种力量牵制了他们的神力。 刚才对付巨鹰时,连璧还有五成的神力,可登上七层,神力快速的下降,现在不到三成的神力了。 这样下去,到了八层,就是原本有办法阻止时空转移,神力消耗太大也没那个力气了。斗乌应该也有这种情况,而其他人,谁能担当夺下阴阳镜的大任? “我去拿……如果半个小时内不见我下来,你们再想办法。”连璧看了看谷燕真,自告奋勇道,只有他跟斗乌有拿到那面镜子又不受影响的可能,而斗乌……他们两人之间必须有一个留在这里,保护众人,重点是保护谷燕真。 第122章 镜中世界 连璧看看斗乌,又看看斗乌与谷燕真握在一起的手,怎么看,那个留下来的人也不会是他吧! “一起上去。”没想到斗乌会拒绝,连璧有些吃惊的看向斗乌。这一看,也似乎了然于心了,是啊!他一个人法力有限,两个人未必,当务之计是将众人仅有的力量集结在一起,这样胜算才大。 斗乌上去过一次,看来斗乌上次登楼,神力也在渐渐减弱,是因为到了八层神力太弱,才会被遣送到底室去,这次加上连璧,应该可以抗衡那股古怪的力量。 说是一起上去,只是去了几个人而已。斗乌要去自然带着谷燕真,而连璧是不可或缺的人物,完了斗乌还让右玄抱着谷晨焱一起,老虎小白跟着自己的小主人。 有神力的除了伤重昏睡中的紫蓉,还留下了幕雪。毕竟这地儿太过古怪,万一出现个什么突发事件,有个人照应着总是好些。 八层,古怪的地方,西方摸样的女神拿着东方道法中的八卦镜,之前谷燕真想不明白他们之间的连贯性,现在是明白了。是的,剥夺,一定是那个女神剥夺了八卦镜。 八卦镜原本镶嵌在石雕龙的下方,估计是什么镇塔的宝贝呢!结果被那个女神拿去据为己有,也因此扭转了阴阳塔的风气,成了这么个诡异的地方。 上到八层,谷燕真看到女神原本低垂的眼帘已经抬起,而温和的神色也完全变了味。她身边那两个胖乎乎的扇着翅膀的小孩,也都皱在小脸,好些要从石雕总跳下来,掐死众人一样。 …果然不是正派的神,这摸样完全是披着神衣的魔。… 连璧突然伸手拉住了谷燕真另一边的手,谷燕真本能的一缩,没脱出来。 “小燕儿,我们一起。”连璧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紧握着谷燕真的手,表情非常坚定。谷燕真有些迷糊了,按说斗乌会说点什么或做点什么吧! 转头看向斗乌,只见斗乌眉头微蹙,却是点了点头。 斗乌另一边拉上了谷晨焱的手,然后是抱着谷晨焱的右玄。 这一点儿也不像幼稚园里的游戏,除了沉睡着的谷晨焱,所有人都是成年人,而且没有一个人像在开玩笑。连老虎小白,也将小爪子搭在了右玄的脚上。 准备就绪后,连璧伸出了手,去拿女神像手中的阴阳镜。 谷燕真看这连璧的手一点点靠近阴阳镜,那个女神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快要够到阴阳镜时,突然从阴阳镜里散发出一股巨大的排斥力,将众人狠命的往外推。 这要是被排斥掉,会被扔到那里去? 情急之下,谷燕真突然松开了连璧的手,探向阴阳镜。这完全是本能的反应,不在谷燕真掌控之内的,直到够上阴阳镜,谷燕真才猛然惊醒自己做了什么。 几乎下一秒,所有人都被抛了出去…… 、、、、、、 “他们怎么还不下来?”阴阳塔七层,谷文飞焦急的来回踱着步,这都上去两个小时了,谷燕真等人咋还不下来? 连璧起初说的可是半个小时,整整四倍。难道他们都被扔到底室去了? “再等等……”幕雪坐在一边,看似沉稳的说了句,他又何尝不着急,只是…… 跟随斗乌多年,与右玄相处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几人只见存在着某种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楚的联系,就是但凡那个人出了什么事,另外的人都会感应到。 而幕雪到目前为止,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也就是说,斗乌等人确实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是无关性命。因此幕雪认定,斗乌等人只是被什么事耽误了,并没有真的出事。 幕雪之所以沉默着,是在担心谷燕真所说的空间移位的事,他在想,如果斗乌等人真被送回了底室,恐怕他们要等的时间会拉长很多。 毕竟楼下的凶兽只是石雕化了,还可能苏醒。 幕雪看了看楼梯口,垂下眼帘,静静的靠坐在墙角,他的身边大多是伤号,能做的只有等…… 谷文飞看看幕雪,叹了口气,坐到陶毅旁边去了。 “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陶毅拍了拍谷文飞的肩膀,谷文飞跟以前有些不同,陶毅也琢磨不出来,不过应该是更迫切安全离开吧!或许是有了牵挂呢! 见谷文飞点头应了一声,陶毅将头靠在石壁上,闭目养起神来。 一众人坐的坐靠的靠,全部窝在石雕龙的下面。这是幕雪的意思,阴阳塔本身太古怪,墙壁被砸毁了还能自愈,靠在其他地方不大保险,谁知道阴阳塔会不会长出个嘴吃人呢! 不过石雕龙这边就不会了,虽然石雕龙不能苏醒,但它身上的灵力还是存在的,众人待在石雕龙的下面,有石雕龙的庇护,少了许多不安稳。 没多大功夫,连一直神经紧绷着的陈三也靠在石雕龙的后爪边睡着了。 一下子,整个七层都暗淡下去,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 谷燕真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子,一手支在地上,一手揉了肉胀痛的脑袋,慢慢睁开眼睛。入眼一片雾蒙蒙的。 “这是那里?”谷燕真看着身旁长身而立的斗乌,懵懵懂懂的问着,其实有些不确定了,感觉好像在梦里,又觉得想是真实的经历着。 “真儿,你醒了。”斗乌听到声音,回声蹲在谷燕真的身边,摸了摸谷燕真的额头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谷燕真摇了摇头,往四周看了看,因为有雾,能见度很低,只能看到两米内的距离。谷燕真看到她的身侧,谷晨焱静静的躺在那里,圆圆的脸蛋上带着粉粉白白的色彩,看着比之前气色好很多。 看着谷晨焱没事,谷燕真放心多了。 可是……等等,她们…她们刚才好像在…阴阳塔里?八层那个女神像跟前…… 怎么会…到了这里? “这是那里?斗乌?”谷燕真重新扫视了一下四周,看向斗乌问道。 “你听过空间说法没?”斗乌往谷燕真身边一坐,长臂一伸,将谷燕真理所当然的圈进怀里反问道。 谷燕真快速的回想着有关空间的说法,对哦!“人间?阴间…算不算?” 斗乌点了点头,继续道:“其实除了我们知道的空间以外,还有很多不知名,甚至不知是否存在的空间。就跟人来所说的宇宙一样,宇宙到底有多大,没有答案。而空间到底有多少个,就连神也是不知道的。” 谷燕真听的懵懵懂懂的,斗乌的意思,这世上真的有阴间?…是哦!老忘掉关键,都经历过阴阳塔了,神神鬼鬼的事多半有了定论。 “这里是阴阳镜里面,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连璧的声音解答了谷燕真的疑虑。 谷燕真寻声看去,只见连璧正坐在一棵枯木杆上,雾气太重,只能看个大概的影子。其实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不过四米差不多。 这时候,右玄通过雾气钻了出来,冲斗乌摇了摇头。他的身边还跟着老虎小白,看他们的样子也知道毫无收获。 “呵,看来我们出不去了……要不我们找点事来做吧!”连璧屁股一抬从枯木上跳下来,凑到几人跟前,这里到底有多大,不知道,只是不管从哪个方向延伸都是一片雾蒙蒙,什么也没有。 别说一个会喘气了,连根冒芽的草都没有。 “真的出不去了吗?”谷燕真抓住斗乌的袖子,紧张的问道,好像只有斗乌的话才是真理。 斗乌摇了摇头,打破了谷燕真仅剩的一点期望。 谷燕真眼睛张的大大的,看着斗乌,感受着斗乌揽在肩头的手渐渐加力。谷燕真突然笑着眨眨眼睛说道:“没关系,有你和焱焱在,在那里都一样。” 话是这么说,但谁喜欢被困在这种能见度不过两米的地方呢!这跟关黑屋子有什么区别? 只是,既然连斗乌都这么说了,谷燕真知道没什么希望,都没希望了,争论有何意义? 连璧看着谷燕真乖巧的摸样,按耐住凑过去在她脸上咬一口的冲动,重又退到枯木杆上。 其实,打开空间通道,凭着斗乌或者连璧一人之力完全可以的。只是这个地方似乎被人刻意封锁着,空间门本就是很难开启的,偏又被人加封万能锁。 何况连璧目前的神力仅剩一成,想必斗乌也是如此。 能不能恢复神力还难说,就算是恢复了神力,据连璧预测,他与斗乌合力仍然无法打开空间通道。 右玄虽有神力,却不足为用,除非…除非右玄的神力有连璧或斗乌的五成以上。 这就有点困难了,常理来看,右玄的神力应该在斗乌的三成左右。与开启空间通道的神力相比差了许多,不够用。 想来想去,都没有可用的办法。 等着……或者右玄能尽快练就斗乌五成以上的法力,而斗乌与连璧又都恢复十成神力,那样的话,就可以走出阴阳镜。 但是,那些都只是假设,想要出去谈何容易? 没有任何去处,没有任何娱乐,没有任何事可做……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短短的两个多小时,在谷燕真眼里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 表面玩笑着与斗乌等人闲聊,说起很多谷晨焱幼儿时的趣事。斗乌没有经历过谷晨焱的出生,此时听的非常专注。 只有谷燕真,越说心里越难受,他们都是大人了,活了半辈子该经历都经历了,可是谷晨焱呢?谷晨焱还那么小,难道真的要被困在这种地方过一生吗? 想到有照一日,他们几人渐渐老去,这个空间里唯独剩下谷晨焱一个人,谷燕真就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不用担心,一定有办法出去的。”斗乌一直看着谷燕真自然知道谷燕真的恐慌,轻轻的将谷燕真的手捧进手心说道。 连璧在枯木上坐的久了,干脆双手撑在脑后躺在上面,这会儿听到斗乌的话,嘴角浮现出一丝淡不可见的笑意。 第123章 脱出困境—谷晨焱功不可没 从刚才开始,连璧就感觉到神力在快速的恢复,听斗乌的话,看来跟他一样。 这才多大功夫,连璧体内的神力已经恢复到了八成,如果连同斗乌一起,能恢复到十成的神力。再联合右玄,没准可以试上一试。 “妈咪……”突然弱弱的一声,将几人的注意力都锁住了。 谷燕真快速的看向身边的谷晨焱,只见儿子正伸着小手在眼睛上揉啊揉,懒懒的样子,好像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焱焱!”谷燕真将儿子搂进怀里,紧紧的抱了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抱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退开身子,伸手捧起谷晨焱的小脸,左看看右看看,又全身上下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才放心。 “妈咪…咯咯咯…痒痒…痒……”谷晨焱小小的身子趟在谷燕真的怀里,刚醒全身没力,连笑声都听着无力。 谷晨焱醒了,看着他的不只谷燕真一个人,右玄很欣慰小主人成长完成,醒了。 而斗乌与连璧,怎么说呢!一个沉默一个张扬,本来都是高傲的王,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角色。可这会儿从他们的眼中,竟然看到了惊讶,浓浓的喜色。 斗乌黑色的双眸中隐隐显现璀璨而深邃的光。而连璧,绿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正在发着彩色的光。 他们的目光所及,不是别处,正是窝在谷燕真怀里,懒懒的一点不想动的谷晨焱。 右玄的道行还不够,但斗乌与连璧可都看的清楚。 原本神与人结合后,生下的孩子,一般受神力影响,会渐渐蜕变为真正的神。而这个过程是需要经过九次完整的成长的。 不管那一次成长的不够完整,都会随着人类单亲在人间凋零,化为尘埃,丧失成为神的机会。 通常第一次成长在十岁左右,二十岁是第二次,每十年一次,活到九十岁才能完成完整的九次成长。 谷晨焱五岁就开始进入第一次成长阶段,已经是个奇迹了,没想到,小小的谷晨焱一次成长竟完成了两次成长的效果。 也就是说原本到二十岁才能完成的成长,谷晨焱五岁就完成了。 其实,头两次成长是最关键的,是身与灵的开启,顺利开启才会有往后逐渐健全。有了这两次的成长,往后的七次基本成了定局,也就是说谷晨焱一只脚已经稳稳当当的站在了神的位置上,后面那只脚只需跟着前一只脚移动,就能成为真正的神。 这不仅仅是个奇迹呀! 是解决几人目前困境的助推力,谷晨焱的力量绝对足够弥补右玄欠缺的两成神力。 看到了希望,连璧认真起来,斗乌的面色也变的坚定,从谷燕真怀里抱过谷晨焱。将谷晨焱放在怀里调息,不但能恢复自己的神力,还能帮助谷晨焱快速的恢复体力。 “爸爸不想焱焱吗?”醒来后,谷燕真又搂又抱又亲的,可斗乌只是将他放在盘起的腿上,一点做爸爸的觉悟都没有,谷晨焱不高兴的嘟起嘴,眨巴着眼睛做出一副乖巧小摸样黏在斗乌身上问。 “怎么会不想,焱焱,眼睛闭上,睡一觉。”斗乌捏了捏谷晨焱的小鼻子,淡笑着说道,他温柔的举动看的谷燕真几乎呆掉。 只是……“干嘛又让睡?…”谷燕真皱着眉头,伸手就要谷晨焱抱回来,斗乌这个爸果然不是亲生的,咋么这样对孩子,都睡了多久了,盼天盼地的终于盼着谷晨焱醒了,斗乌第一句话就来了个:闭上眼睛,睡一觉。这什么嘛! “小燕儿,想不想出去?……”连璧及时制止了谷燕真,冲谷燕真眨眨眼说道。 “恩?……”不是说出不去了吗?谷燕真有些迷惑的看看连璧,又看看斗乌。 “焱焱能帮我们,但他必须快点恢复体力。”斗乌点了点头说道。 谷燕真见斗乌连璧都那么坚定,而谷晨焱竟然已经在斗乌的怀里合起眼睛呼哧呼哧的嘟着小嘴睡着了。 或许他们是对的…… 谷晨焱现在的摸样与之前不一样,现在一看就是睡觉,好像干了什么事困极乏极了。连右玄也在一边打起坐来。 谷燕真突然有种时空穿越的感觉,好像到了古代,人们还热衷于武术的时期,要不是斗乌等人都穿着现代人的服饰,还真会辨不清真假。 看看斗乌,看看谷晨焱,再看看连璧,看看右玄,他们一个个都闭着眼睛。谷燕真记得武侠小说里常有人修炼时,不慎被人打搅,而走火入魔的情形。 她甚至不敢轻举妄动,心里还嘀咕,斗乌要打坐修炼干嘛不让她离开点距离,这紧挨在跟前,要是她一动打乱了斗乌的修炼,害斗乌走火入魔怎么办? 没办法,等吧!希望斗乌这打坐不要维持什么九九八十一天或者七七四十九天才好。 干坐着没事,想观赏一下四周的景色,都不成。 唯一能做的就是瞎看,看着看那的,几个人都闭目,看到最后谷燕真自己也犯了困。 轻轻的躺在斗乌身边,谷燕真按了按胸口,还好,斗乌没有被打搅,手指拉上斗乌一点点衣角,谷燕真放下的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跟我走…”轻轻淡淡的声音,很好听,也很熟悉,是那个鼓动谷燕真杀死纳奇的声音。 “不去!”谷燕真毫不气的回道,很讨厌这个不露脸的人,老是鼓动她做些不爱做的事。 “你不管谷文飞他们了吗?龙族人苏醒了,他们以为谷文飞等人是侵略者……只有你才能阻止他们相互残杀……”声音不依不闹,搅的谷燕真梦不清净。 龙族人?谷燕真心头一跳,这声音说的好像是真的,石头能活,在看到巨蛇时就已经知道了,在阴阳塔里,那些石雕小人活过来,也不奇怪。 只是…“我怎么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让龙族人停手?”谷燕真心里虽然忐忑,嘴上却并没有放松警惕。 “你是楼兰国的公主,是龙族人的恩人,他们只听你的…” “恩人?楼兰国跟龙族人有什么关系?……”谷燕真记得斗乌的叮嘱,阴阳塔是个怪异的地方,不能受任何言语的干扰。所以虽然因自己的不气有点小小的过意不去,说话却一直很强硬。 “……睁开眼睛!”安静数秒后,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谷燕真担心受到摄魂术之类古怪道法的影响,死死的闭着眼睛,就是不睁开。可是……乒铃乓啷的声音什么,咦?似乎还有人受到重创而尖叫? 好像…好像是有人在群殴…… 谷燕真心怦怦的跳,她已经能猜到那个声音让她睁开眼睛看什么了。 想到谷文飞品优等人被数据居多的龙族人攻击,谷燕真担心的睁开了眼睛,入眼,是一片狼藉。 也不知龙族人从那里找来那么多石头,正瞄准了谷文飞等人,一阵乱丢。 人是肉做的,那里经得住拳头大的石头接连的砸。谷文飞额头上被砸出了血,他与陶毅一起,将纳奇紫蓉放在墙根,挡在前面,抱着头毫无招架之力。阿穆整个身子罩在品优的身子上,后背被砸的血流不止。 不是尖利的锐气刺割,而是圆不溜秋的石头砸出了的,生生的将阿穆砸得不成人形,只听到品优在阿穆的保护下不断的重复着阿穆的名字,呜呜的哭着。 谷燕真的禁戒心在看到同伴们被整治的悲惨时,完全瓦解了,陈三已经双腿蹬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而幕雪…来回都找不到幕雪的影子。 “救救他们,舅舅他们……”谷燕真焦急的喊着。 “跟我走,只有你能阻止他们……因为你是龙族的恩人。” “好,我跟你走!”谷燕真想也不想就爽快的答应了,话音一落,就有一股力快速的将谷燕真整个吸了过去。 、、、、、、 云雾弥漫的空间里,能见度不过两米的距离。斗乌连璧等人调息加快神力恢复,没用多久就醒了。 可是…… 斗乌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躺在身边睡的不够安详的谷燕真,谷燕真的手还捏在他的衣服上,一张微微皱起,不知梦到了什么,脸色煞白,仔细看眼角还有泪珠滑过的痕迹。 “真儿……”问题不是谷燕真的睡姿,是……斗乌只看一眼,就知道谷燕真已成了空壳,她的灵魂已经不在肉体上了,说白一点,就是已经死了。 “还有救,二十四小时之内,找到她的灵魂,就能活过来。”连璧沉沉的看着谷燕真,谷晨焱不知发生了什么,拉着谷燕真的手,摇啊摇的,直叫妈咪快起来。 摇晃的久了,发现大人们神色不对,谷晨焱似乎明白了什么。快速的转头去看老虎小白,他们都睡了,只有小白陪着妈咪。 小白接收到小主人的质疑后,耷拉着脑袋,脚下试探性的往后移了移。它好无辜,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谷燕真睡了,而且睡的纹丝不动的,它那里知道谷燕真的魂被人偷走了。 怎么说也是失职,小白一副,任主人处置的姿态,畏畏缩缩的不敢又任何动作。 “我们先出去吧!”右玄看着几人沉重的表情,尤其是斗乌,他自己或许还没发现吧!现在与看见谷晨焱苏醒时,简直是两个极端,胆子小点的,看一眼斗乌此刻的脸,会被吓死吧! “走!”斗乌抱起谷燕真,招呼一声,几人快速的聚拢在一起。 斗乌依稀感觉着谷燕真被带走的路线,与连璧几人合力,很快就开启了时空通道。 回到阴阳塔的八层后,那个原本立在墙上的女神像没有了,连漂浮在女神像身边的那些个长着两个天使翅膀的娃娃都没了。而那面拿在女神像手里的阴阳镜,就平躺在地上。 第124章 幻真幻假 右玄捡起阴阳镜,几人谁也没说话,快速的下了楼。 看到斗乌等人回来,幕雪松了口气。谷文飞看见谷晨焱完好无缺,高兴的正好奔过去好好揉捏揉捏着个粉嘟嘟的小外甥时,看见了靠在斗乌怀里的谷燕真。 打眼一看,会以为谷燕真好着,只是靠在斗乌身上,可仔细一看,问题出来了,谷燕真的脑袋整个都耷拉在斗乌的胸前,一点生气都没有。 “真真?真真?……真真怎么了?”斗乌顺了顺谷燕真垂在脸颊上的头发,冲谷文飞点了点头说道:“真儿没事……她只是困了。” 谷文飞看连璧,连璧不语,看右玄,右玄已经将阴阳镜拿到石雕龙下面的缺口,摁了进去。 只听得轰隆隆的响动一串接过一串,整个阴阳塔都在震颤,像一两级的地震一样,摇晃了许久才停下来。 而停下来的同时,石雕龙也摆动了下尾巴,活生生的立在塔室里。 看见龙了,真龙……只在电视特效里见过的龙,鲜活的站在眼前,让众人都为之惊叹。真龙摸样与电视特效下的居然有七八分相似,看来真龙在古时候就已经在人间出没了。那些流传下来关于龙的传说,并不见得都是虚假。 “主人!”齐刷刷的一声,引起了几人的注意,大家这才注意到,那些站在墙角一圈一米多高的矮人们都醒了,整齐的站在原地,单手摁胸,低头说道。 “恩!”龙点了点头,竟然说出人话来,谷文飞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巨龙。不过真龙本该这么神奇的吧!会说人话应该是最普通的能耐。 “她在那里?”龙看了看斗乌怀里的谷燕真,出了阴阳镜,那点谷燕真被带走的隐隐气息完全没有了,可能是什么人故意隐没了谷燕真的气息。 “上来,我带你们出去。”龙没有直接回答斗乌的话,而是招呼了声。 斗乌看了看龙背上坚实的龙鳞,移步过去,连璧右玄等人,都纷纷坐在龙背上。而那些龙族矮人们,则是整齐列队的站在龙的身后。 等大家坐稳了,龙抬了抬脚,昂头长啸一声,一摆龙尾,快速的腾空飞起。 谷文飞瞪大着的眼睛,忍不住闭了起来。心里惊叹,龙不会看不到这里是塔室内吧!那么大的冲击难道…难道不要命了吗? 可是…没有预期的撞击,倒是有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身上脸上也确实感觉到了冷风的冲击。 谷文飞慢慢睁开了眼,发现…… 湛蓝的天,高远而深阔,枯黄的草滩上,多半是凸出来的沙土。而他们所处的位置,就是楼兰遗址附近的山坡上,来时车辆停在一旁。 要不是车子被沙土吹的捂了一层尘,谁会想到他们刚从生死边沿逃回来呢? 等等,刚刚…刚刚好像有条龙,对他们说:我带你们出去…… 龙呢?……谷文飞挠挠脑袋,有些迷惑,好像是梦吧!脑袋晕晕沉沉的,到底睡了多久,左右一看,其他人竟然都在睡…… 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毅,陶毅…”拍醒了陶毅,谷文飞问:“你见着龙了么?……去楼兰…你见到龙没有?”谷文飞感觉那条龙…印象很深。 只是,说道楼兰时,扫了眼远处的楼兰古城遗址,或许已经去过楼兰遗址了吧!脑子里乱糟糟的有些不大确定。 陶毅看着谷文飞皱了皱眉,随又摇了摇头:“没有。”不但嘴上说没有,连看谷文飞的眼神都是:你没睡醒?还是睡糊涂了?龙?……那是中国古代很多部族合并后,将各自的图腾拼凑在一起形成的,完全虚无的,怎么会见着? “没有?…”真的没有?谷文飞越是迷糊了,本来脑子里就不大确定,听陶毅的话,就更不敢肯定了。 可是没有见着龙,他们之前去了哪里?……好像…… “纳奇…纳奇……”谷文飞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纳奇,看到阿穆时,找到新希望似的追问:“阿穆,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嘛?” 阿穆与品优是被谷文飞的嚷嚷声吵醒的,刚睁眼就被谷文飞逮着问话,哪里知道谷文飞指的什么。 不过…“我做了个梦,坐在龙身上,在天上飞……”品优见阿穆有些没睡醒的样子,被谷文飞抓着的胳膊都勒进去了,着急的说道。 “对对对…就是就是…就是龙,你也看到了,是吧!我也看到了……唉?你说…做了个梦?……”谷文飞转而抓着品优的胳膊,终于找到知音了,有些激动。 品优把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似的,被谷文飞迫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 “文飞?……”还是阿穆对品优好,及时拉来了谷文飞的手,说道:“我还梦到蟒蛇了呢!那有什么,别大惊小怪的。” “蟒…蟒蛇?……”谷文飞迷糊了,好像梦里也有蟒蛇吧!是梦到蟒蛇了呢?还是梦到龙了呢?…… “走了。”许久后,右玄招呼大家上路,没有去楼兰,而是直接打道回府。 来时跟着右玄的五个伙计只剩下陈三一个,他们在楼兰古城遗址附近停留了两天,没有等到,终是放弃,准备离开。 停留的两天里,众人还去楼兰古城遗址里转了几圈。纳奇那家伙卷着铺盖搬家了,原本进入地道的入口被炸的稀巴烂,谷文飞在瓦砾中找到一个盒子,是纳奇留下的。 里面有个挂坠,不是古董,看着是几十年前的东西,谷文飞打开一眼,脑子轰的一下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因为像怀表大小的椭圆形挂坠打开后,里面有一张照片。 是一张合影,谷文飞在爷爷的老相册里见过,是谷燕真小时候与爸爸妈妈的合影…… 盒子里还有一封信,纳奇写的,纳奇说:那个挂坠是几年前从一批上楼兰淘沙的人手里拿过来的。挂坠的背面还雕着一个‘谷’字。 联想到倒斗业三大家之一就是姓谷,这次结交的谷文飞与谷燕真又是谷家人,所以就将挂坠留了下来。反正他留着也没用。 纳奇还说,他回城了,带着弟兄们去钻点法律的空子。毒品的事,不会再干了,生死边沿上实实在在的走了一回,才知道,真的面对死亡,还是满可怕的,现在想多活几天。 “纳奇这家伙还真够啰嗦的,絮絮叨叨的真婆妈……”谷文飞看完信重又折起来,又觉得那里不对劲,他们来楼兰后有碰到个叫纳奇的人吗? 为什么脑子里会有纳奇的名字存在。生死边沿?纳奇说生死边沿?是一同经历过的?……谷文飞非常纠结,好像脑子里装了很多事情,可又理不清想不明。 就拿纳奇来说,有挂坠和信,估计是真的遇到了这么个人,可是……怎么没有印象了? 右玄说:他们确实认识了个叫纳奇的……说纳奇在这里制毒,遇到另一批制毒团伙,火拼时,是他们救了纳奇,然后就…… 右玄的话听的谷文飞云里雾里的,不过暮雪也说是,其他人又没有否定,那就应该是吧! 折返时,不见斗乌、谷燕真以及连璧和谷晨焱,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右玄说,他们先回去了,为啥先回去?谷文飞也问不出个结果,想想跟斗乌连璧在一起,谷燕真和谷晨焱也不会吃亏,也就不追究了。 紫蓉比之前更沉闷冷酷了,没有斗乌目标在眼前晃,紫蓉的目光一直是低垂着,休息时也只是独自停留在数步之外。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很沉默,这趟出来收获了一脑子浆糊。谷文飞看着手上腿上新添的伤口愈合的痕迹,却记不得什么时候受的伤。 或许他们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很久,而谷燕真等人真的先走了吧! 、、、、、、 阿杜拉是爱神厄洛斯的女侍,因羡慕爱神的美貌,偷了爱神常用的熏香花露,被发现后受了严重的处罚。阿杜拉不甘心,偷偷逃了出去,随后到了楼兰。以女神自居,压迫巨鹰‘万物之母’后,也曾安于保护楼兰人民。 但是真穆尔出生后,本身的灵气以及渐渐长大后,无人能比的美丽,让阿杜拉的妒心再次复苏。阿杜拉嫉妒真穆尔的美,想着法的想将真穆尔的美丽据为己有。 谁成想,事实的结果是,阿杜拉没有困住真穆尔的灵魂,真穆尔的美貌随着时间再也触碰不到。 近两千年来,只有真穆尔的一丝魂结扣作伴,看得见摸不着,长久以来,那种原本怀在心里的占有欲成了爱慕,多荒唐的事情呀! 可是阿杜拉确实爱上了真穆尔,可惜真穆尔仅一丝魂结扣,存着的不过是一些浅淡的意识,就是阿杜拉想为真穆尔重塑身体,一丝魂结扣也没有效果。 好在真穆尔一直在等有缘人来楼兰,还抱着让楼兰国复苏的梦想,阿穆尔便也守在楼兰等着。 因为只有阿杜拉知道,只有真穆尔的转世才会感应到真穆尔遗留在楼兰的魂结扣,也就是说,只有真穆尔的转世才会是那个有缘人。 谷燕真到了楼兰后,阿杜拉就想带走她,无奈斗乌看的紧,还有连璧等人守着。后来阿杜拉想了个招,诱使谷燕真杀了纳奇,犯了杀孽,谷燕真自身的灵力护体会瓦解。 斗乌等人要保护也会出现很大的纰漏。可是谷燕真不杀,就算说那人是楼兰灭国罪人的后人也不成。 后来,阿杜拉沉默了,但并没有放弃。她趁斗乌连璧等放松警惕的时候,利用幻觉让谷燕真同意跟她走,谷燕真看到谷文飞等人被龙族人打的还不得手,情急之时,想也不想就说:我跟你走。 结果,灵魂被顺利抽走,阿杜拉带着谷燕真的魂魄离开了楼兰,打算用鲜花为她重塑宿体。有保鲜期的人类肉身对阿杜拉来说是累赘。 斗乌是从龙的口中得知这些的。毕竟很多非自然的事情,尚未在人类世界内得到广泛传播,所以龙带着龙族人将众人送到目的地后,顺带混淆了众人的意识。 斗乌带着谷燕真去找阿杜拉,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将谷燕真的魂魄归位。连璧抗起谷晨焱紧跟着,小白虎觉得身负保护小主人的艰巨任务,也是寸步不离。 以花做宿体? 斗乌记着了龙的话,哪里是百花盛开的地方?哪里齐聚天地灵气的地方?还应该是阿杜拉熟悉的西方世界…… 第125章 幕后操控者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谷燕真水润的肌肤上,泛着莹莹的光。谷燕真躺在花海里,浑身沐浴在香气中,这是一幅很美的画卷。 就好像谷燕真本身就该存在与花的海洋里,与花为伴! 轻风轻拂着花海,枝叶微微荡着,如梦如画的环境只听的到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小鸟,在花丛中几起几落,看见花中的人儿,落在她放在胸前的手上,不惊不怕…… “妈咪……快走啦!你真的要在这里睡觉吗?”安静的世界被突然闯入的声音打乱了,落在睡美人手上的小鸟被吓了一跳,扇动着翅膀飞走了。 谷燕真眉头皱起,脸上却洋溢起暖暖的笑,就跟这午后的暖阳一样。她仍然躺在花丛中,没有回声,也没有打算动上一动。 “妈咪?……”稚嫩的声音没再张扬,而是压的很低,试探性的叫了声,仍没有回应后,谷晨焱猫起了小脑袋,轻轻地,慢慢地靠近谷燕真…… 到了,就到了……谷晨焱看着双眸紧闭,睡的安详的谷燕真,兴奋的举着两只小手,想要给妈咪来个人工刺激形闹铃。 可是看到谷燕真脸上淡淡的笑,谷晨焱没动了。自从有了斗乌爸爸,但凡在一处,妈咪总被斗乌爸爸霸占着,他都多久没跟妈咪一起睡觉觉了。 谷晨焱放下了小手,往来路上看了看,没看见斗乌或者连璧。心里琢磨,可能爸爸还需要点时间准备吧! 找了个牵强的理由,谷晨焱乖乖的躺在谷燕真身边:“妈咪,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好久没有听妈咪讲故事了,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五岁的小朋友了,但还是小朋友啊! 再说了,在妈咪跟前,他要永远都这么被疼爱着。 谷燕真伸手揽住小人儿,轻轻的拍着,像是回到了五年前,谷晨焱还在襁褓中一样。那时候,虽然有保姆照顾谷晨焱,但谷燕真还是喜欢自己搂着儿子睡,就像现在这样,轻轻的拍着,哼着轻柔的曲调,慢慢的,母子两人都睡过去。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非常聪明可爱的小男孩……”其实很多故事都讲过,这个故事有没有讲过呢?她早不记得了,可是不管重复多少次,谷晨焱都能兴致勃勃的听完。 时间过的真快,在这里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吧! 当时…… 斗乌找到阿杜拉时,阿杜拉正在接受厄洛斯的处罚。而谷燕真不过是人类的魂魄,在艳阳的暴晒下,失去了阿杜拉的保护,变的越来越弱,随时都会有灰飞烟灭的可能。 斗乌救下谷燕真时,虽然距离二十四小时的期限还有几个小时,但谷燕真的状况非常糟糕,要让她的魂魄快速归位,很困难。 与连璧联手,经过养护救治,大费了一番周折,终于将谷燕真与肉身重新合体。 阿杜拉已经失势,可以忽略不计,但阿杜拉的主子厄洛斯却是一直注意着突然闯入的两名男子和一个小孩一直老虎的。 闯入别人的地盘,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被认为大不敬的。斗乌与连璧做了那样大不敬的事情之后,完全将美丽的厄洛斯不当回事,一门心思的救治一缕寡淡的魂魄。 等斗乌抱着虚弱的谷燕真,准备离开时。厄洛斯说话了:“你们留下来,我不计较你们的擅闯之罪。” 连璧与斗乌互看一眼,有些莫名其妙,斗乌看了眼怀里谷燕真苍白的脸,正色道:“尘归尘土归土,尘土本为土,化尘即非土。” “什么尘土?……得到爱神的垂爱,你们竟敢不知好歹。”厄洛斯金黄色的波浪头发铺在背上,一直落在腰际,头发上泛着金色的光。 原本白皙绝美的容颜在听到斗乌一串听不懂的话后,有些扭曲了。 “尊敬的爱神殿下,怎么样才能允许我们离开呢?”连璧嘴角弯弯着,笑的很诚恳。 厄洛斯很美,金色长发,蓝色眼睛,具有西方色彩的精致五官,在雪白肌肤的衬托下有着金子般明媚的光彩,很美很美……这种美带着一种如履云端,似真似幻的飘渺,与谷燕真及青蓉紫蓉相比,又是另一番异国韵味。 这样的女子,很合连璧的意,不过那是以前。如今,连璧只想从斗乌手里夺过谷燕真,这都是后话,现在先想法离开这里才是关键,毕竟他们的确善闯别人的地盘了。 连璧勾人的眼,还真起了效果,只是他忽略了厄洛斯的爱神之名。其实阿杜拉一些变态的做法都是跟厄洛斯学的,厄洛斯更喜欢收集天下美人,爱天下之人。原本应是博爱的爱,不知何时加入了私心与欲望。 应该说,厄洛斯喜欢所有人都迷恋她,痴狂的为她所动。当然,尤其是遇到美男子时,遇到想要的美男子时,她会不惜采取一些自认为很必要的手段。 美男子?连璧是,斗乌也是,而且都是极为俊美的男子。厄洛斯看见连璧挑着眉,对她暗度秋波,高高在上的那种高傲劲儿被催发到了极致。 于是,厄洛斯抬起了高傲的头,轻轻挑指,很有些恩赐的意味,指着斗乌与连璧说:“你们留下,她可以作为爱神的侍者。”意识还未完全恢复的谷燕真,被定义为了侍者。 这是好事么?连璧看了一眼斗乌,脑子里快速的飞转着。 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界,光神界就有东西之分,长久以来,东与西是处于一种相安无事,互不干涉的状态中。除了万年前曾出现过一次联姻,几乎再无瓜葛。 谷燕真成为厄洛斯的侍者,就可能摆脱肉体凡胎。这该是天大的好事么? “非常感谢你的好意,真儿不需要‘高贵’的身份。”斗乌目露厉色,直截了当的拒绝,还用了讽刺言语,实在少见。 连璧脸色也变了,是啊!他是糊涂了,成为爱神的侍者,就预示着失去自由。那个被烈日烤焦的阿杜拉不就在数十米之外的十字架上? 谷燕真当然不会去干损人不利己的事,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如军队一样,不经允许,擅自离岗的被称为逃兵,谷燕真一旦成了爱神的侍者,就要随时接受爱神的召唤,待着爱神的宫殿里。 这样……很不好。 厄洛斯不可思议的看看斗乌等人,花容渐渐失色。连璧在想厄洛斯会怎么恢复他们时,厄洛斯已经投下了天网。 花海当中,斗乌与谷燕真被从天而降的大铁框扣在里面,连璧也被扣在了另一个铁框里…… 斗乌与连璧刚刚因救谷燕真耗费了过多的神力,况且要解开困住他们的天网,光靠神力是无法完成的,需要一串只有厄洛斯才会念的咒语。 连璧看了眼斗乌,眉头皱起,心里琢磨着,要不来个缓兵之计,先答应下来?出了这该死的大铁框再说…… 想归想,他们好歹也是有地位的人,缓兵之计说白了就是骗术,在东与西的对阵中,他们岂会用这等底略的招数。 连璧知道这法子不可行,看了眼得意着的厄洛斯,又看向斗乌,这一看惊了连璧一跳,不是惊讶惊恐,而是惊喜。 只见抱着谷燕真的斗乌,黑色短短的头发,眨眼间变成了垂极腰间的红发,而他黑色的双眸中也散发着赤红的血光。这是斗乌的真身,连璧一拍脑门子,灵光大开,他怎么没想到。 什么需要神力抵抗,什么需要破解的咒语,融化了这该死的大铁框,更靠谱不是。 连璧也发现,困住他们的大铁框是高密度的金属制品。虽然相当结实,但温度达到千度,就会融化掉,包括缠在大铁框上的咒语也会不攻自破。 只是这样一来,就等于宣战,东方之神与西方之神之间的…战争…… 万花盛开的地方,斗乌与连璧找到了谷燕真的魂魄,救下谷燕真后,却遇到女神厄洛斯。糟糕的是厄洛斯喜欢收罗天下美男子,想要将他们留在身边。 斗乌与连璧被困在从天而降的大铁框里。 迫于无奈,斗乌选择了毁掉厄洛斯的天网,如此一来难免引发东方诸神与西方诸神之间的战争。 就像人间界国与国之间的战火一样,退让并不是最好的解决的方法。 ……那就开战吧!太久没有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了。…… 连璧这么想着,对斗乌的举动赞许有加。不过连璧善用的是水,不是火,在对付厄洛斯的天网上,明显没有斗乌厉害。 不过,随着斗乌周身的温度快速升高,连璧感觉得到,扣住他的这只大铁框也在快速的升温。 谁设计的这些个天网,说变态吧!还真他妈的厉害,这等于需要斗乌释放双倍的神力才能达到千度的高温。 该死的,连璧试图做点什么,帮助斗乌,突破大铁框的禁锢。只是……总觉得好像那里不大对劲…… “焱焱?…”连璧突然张大眼睛,谷晨焱跑哪去了?仔细想想,从两人将谷燕真的魂魄归位,碰到厄洛斯的为难,就没见着谷晨焱的人。 连璧看了看被红光笼罩着的谷燕真,心里竟多出些慌张来。阿杜拉被烤焦枯萎的身体还挂在十字架上,谷晨焱虽然有了不小的神力。但尚不能自如使用,况且还在别人的地盘上…… 谷晨焱可是谷燕真的命根子呀!而且无论如何,连璧也是非常喜欢谷晨焱这孩子的。 万一谷晨焱是被谁捉了去…… 连璧虽然玩笑人生,但还从来没有现在这么不淡定过,就是因为可能出事的人是谷燕真的儿子。 厄洛斯看到斗乌的变化后,有些吃惊,该死的,厄洛斯的反应还真td快,只见她芊指一抬,只听得框框框框…眨眼的功夫,花丛中竟多出十来个大铁框。 第126章 神秘老人 这样一来,斗乌的神力明显不够用了。连璧见势头不妙,赶紧收了神力,斗乌是在冒险,但突然加大的对抗力,显然有些招架不住。 眼看着红光渐渐减弱,斗乌极腰的红色长发也褪了光泽,不多会儿的功夫,斗乌就恢复了黑发黑眼的摸样,收势不及,一口鲜血喷在大铁框上。 血很多时候是可以破咒的,但东与西的神法是似乎不同,厄洛斯看着斗乌染着鲜血的红唇,回味着斗乌红发红眼时的妖艳摸样,快速的冲到大铁框跟前,仔细端详着斗乌,几秒之后兴奋的说道:“我喜欢你!” “不行!……斗乌是我的……”斗乌还没说什么呢!就听到靠在斗乌怀里的谷燕真,唇角微启,弱而坚定的说了一句,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真儿?……”斗乌捧起谷燕真的脸,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喜悦。斗乌没发现与谷燕真的角色貌似换了个位,一点不在乎谷燕真宣布归属权损了他主人的地位。 “你竟敢无视我的存在,竟敢当着我的面背叛我……”厄洛斯怒了,神都有自付甚高的毛病么?厄洛斯好像没搞清楚状况,不管斗乌的意见,已经将斗乌化为她的美男之一了。 谷燕真的话听到连璧的耳朵里,真不知该如何自处。原本满满的信心屡经打压后,连璧甚至有了退让的准备。 不过,无论如何,与斗乌之间的决斗,是任何事都不能动摇的。连璧等了数万年,做了一切准备,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决斗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呢?两败俱伤?斗乌胜连璧败?或者连璧胜斗乌败?其中一人会死在另一人的利剑之下?……如果死的人是斗乌……是不是就没有情敌了呢? 连璧苦笑着,他竟然也会有这种隐晦的想法。 “爱神!适可而止吧!你真想挑起东西两界的战争?……”斗乌撩开谷燕真脸上的碎发,将她重新靠在身侧,正视厄洛斯说道。 “厄洛斯……”厄洛斯还没有回答,就听到一声非常好听的声音由远处传来,带着浓浓的嗡磁意味。几许沧桑几许和蔼,几许仁慈几许宽容,低沉而有力的男音,非常好听。厄洛斯浑身一震,快速的看向声音来源。 “爸爸?你们怎么待在笼子里?……”一位灰白长袍的,白发苍苍的老人,脸颊上被比头发还要多的胡子盖了大半。而他的身边,站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眨巴着看见,奇怪的看大铁笼里的斗乌连璧。 厄洛斯原本嚣张的气焰,在看到老人时,一下子消散不见,有些不甘的底下了高贵的头。 老人伸手一挥,那些个大铁笼就凭空消失了:“小孩子很聪明,能留下来陪老人家待段时间吗?”老人笑起来脸上压出很多褶皱,但怎么看都不觉得累赘,而是无数慈祥的表述。 连璧皱起眉头,斗乌也没说话。厄洛斯用大铁框困住他们,靠的是机关咒语,单挑的话,根本不是斗乌或是连璧的对手。但这位老人却不同,他的神力是斗乌连璧联手也未必抵抗的了的。 况且谷晨焱还在老人的手里。虽然知道不是敌手,但连璧对这些人的怪癖实在不敢苟同。 阿杜拉掠人魂魄,厄洛斯想囚禁他们,连来个老头,都想将他们扣下来,这实在是……让人非常无语。 “呵呵呵~~~~”老人估计是看出了斗乌连璧的顾虑,爽朗的笑着说道:“一个月时间就好,这个环境很适合她恢复。况且厄洛斯关禁闭的这段时间里,我的花园也需要人打理。” 说话的时候,谷晨焱已经跑到斗乌跟前去了,老虎小白跟黏在谷晨焱脚脖子上一样,走哪儿跟哪儿。 “那就打搅了。”斗乌微微颔首,表情恢复了淡然,礼貌的回言道。 连璧也笑了,想多了。老人从出现以来一直是淡笑着的,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是纯净的善意,就跟他灰白的长袍一样,没有一丝杂色。看着很安详,有种让人的心获得平静的力量。 老人带走了厄洛斯,并没有像他说的一样,带走谷晨焱去陪他。而是将偌大个花园留给了谷燕真静养。当然,不是给哦!是暂时的‘打理’。 说是打理,实质上,几人在花园里游手好闲了足足一个月,这些花花草草根本不用他们去管理。不但如此,还有使者送来用具食物。 自那日后,再没见过那位老人。 、、、、、、 看着谷晨焱在臂弯里睡着了,谷燕真满足的看着儿子的睡容。就跟谷文飞他们一样,很多事她也搞不清楚了,只是觉得这个花园很美。 像世外桃源一样,看着儿子脖颈上挂着一只精巧的十字架,谷燕真回想着谷晨焱所说的老人。 谷燕真还蛮想感谢些那位老人呢!因为这个十字架一看就是好东西,人家赠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却连谢都没说一声,确实有些不太礼貌。 “真儿……想什么呢?”斗乌不知何时坐到谷燕真身边,摸了摸谷燕真已经盖过脖颈的黑发。 “我们还没道谢呢?”谷燕真唇瓣微微嘟起,在斗乌面前,谷燕真总是无法控制的表露出小女子的可爱摸样,不过也是,斗乌喜欢,为什么不呢! “会有机会的,我们该走了!” “是啊!小燕儿不想回家么?……”数米外花丛突然被剥开,露出连璧的脑袋,原来他一直躺在旁边,斗乌有些皱眉,明显低估了连璧无孔不入的本领。 谷燕真也被吓了一跳:“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谷燕真自从醒来后,几乎每天午后都会躺在这里,而且……而且还有几次是…是跟斗乌……一起…… 想到那些事,谷燕真脸腾的一下红了,心里巴巴的盼着连璧会说,刚来之类的。 “小燕儿在的时候,我都在呀!”连璧想了想,绿色的眼睛甚至有些懵懂感,相当认真的回答说。 谷燕真脑子嗡嗡作响,满脑袋黑线乱飘,脸色红的跟熟透的番茄一样,脑袋越压越低。 斗乌看着谷燕真害羞的样子,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连璧立马嚷嚷开了:“喂喂!不带这样的,你们这是在诱使犯罪……”其实很多事连璧都知道,但是就如选择性听爱听的话一样,不想看到的事,连璧不会看,就像花丛中斗乌与谷燕真的缠绵……呃!!这个不算。 想起谷燕真优美的裸肩挂在斗乌身上,潮红色的脸沉迷于情色中,在斗乌的进攻中上下起伏……咕嘟~~~连璧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别开脸,有些郁闷,光是看看就已经欲火暴涨了。甚至连生气愤怒都来不及,只想拨开碍眼的斗乌,看到那香肩下的景致。 看着谷燕真迷离的眼,连璧心想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取代斗乌,将自己因谷燕真频频翘首的胯下之物挤进她的幽森深处……咕嘟~~~~连璧浑身一紧,好像真就如想的那样一般,进入了谷燕真,终于将‘夫妻’身份落实。 “走!快走!”谷燕真羞的整颗脑袋都埋在斗乌怀里,脚下站起,督促着斗乌快走。 是啊!必须得走了,这地儿原本是爱神的地盘,老人当初说的就是爱神受罚这段时间让他们暂时打理。要是走的晚了,爱神回来碰到一起,难免又有些理不清的纠葛,很烦的。 那就走吧!连璧看着先走的斗乌与谷燕真,抱起熟睡中的谷晨焱,不大乐意的嘀咕着:“我是你家带孩子的保姆吗?……焱焱,要不你跟连璧爸爸过得了,你看你那狠心的爹跟妈,都不管你……” 谷晨焱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连璧:“斗乌爸爸跟连璧爸爸不一样吗?”小人儿的眼睛有些发涩,却是异常的坚定。 连璧有些哑口,不过对付个小屁孩,对连璧来说还不是很困难。连璧捏了捏谷晨焱的小鼻子,笑道:“当然不一样了,你没听过后爹亲爸么?连璧爸爸是不对你最好了,所以连璧爸爸是爸,斗乌爸爸是爹,知道么?” 谷晨焱静静的看着连璧,稍停片刻后‘哦!’了一声,然后脑袋靠在连璧爸的怀里,继续睡觉,他还没睡醒呢! 、、、、、、 斗乌没有带谷燕真回北京,而是去了景州,谷燕真的老家。 谷家老宅,谷老爷子看着孙子孙女们平安回来非常高兴。 人老了都这样吧!越是半截身子踏入黄土,就越是期盼着子孙能够平平安安。 前些日子见着谷文飞回来,就一直担心着谷燕真,谷文飞的解释是,估计被斗乌带去北京了,这种状况又不是第一次出现。 看吧!斗乌带着回来了,还真是…… 结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孙尚云听说谷燕真回来了,喜滋滋的跑来找谷燕真叙旧,顺带看看到底是那位帅哥拿下谷燕真了。 这结过婚的女人也就罢了,可谷燕真不还没嫁出去么?咋也啥事都是婆家为先? 这些事谷文飞也没仔细琢磨,他哪有那闲工夫呀!回来这些天,被王舒悠吵的,脑袋快要炸掉,说吵吧有些过了,其实就是王舒悠寸步不离的黏着他。 比小白黏着谷晨焱都要厉害。谷文飞就是在这种痛苦并快乐着的生活中,即被被折磨着又心里美滋滋的过着生活。 “飞哥哥,我们结婚吧!我给你生个漂亮的宝宝,好不?……”看,停了还没三分钟,王舒悠又黏了过来。 谷文飞有些皱眉,表情上稍微的不悦,就惹的王舒悠眼目婆娑,泛起泪光来。 “结婚,恩,好,结!”谷文飞赶紧爽快的答应着,什么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呀!虽然有时候被王舒悠絮絮叨叨的头大,但总体来说,王舒悠对他的依赖,很大程度上满足了谷文飞照顾弱小的大男子心理。 第127章 未来媳妇她妈 这次回来后,看见夏末与孙尚云,羡慕的不行呢!早就想干脆把王舒悠娶了得了,原本是想等一切就绪后给王舒悠一个惊喜的。 可实在是挠不过王舒悠的一再追问,不过,生个漂亮的宝宝,像谷晨焱那么聪明乖巧的孩子,好像蛮好的呢! “你骗我!”王舒悠半爬在谷文飞身上,两只小手撕在谷文飞的嘴上,瞪着眼睛。谷文飞笑了,笑的好邪恶,一定是骗她的。 “没…没有……呵呵呵呵……”谷文飞呵呵直乐,谁叫他想到有个跟王舒悠一样可爱的小娃娃也叫他爸爸。 而且……谷文飞一边笑着一边心里嘀咕着有些迫不及待了,真想现在就抱抱儿子或者女儿。要不现在造一个吧!这么一想手下就不老实了,伸手滑过王舒悠的腰胯,顺着衣料探进去。 滑溜溜的肌肤摸在指间,谷文飞心猿意马了,不过他这个小媳妇要是不哄好了,会大哭的。呃……惊动其他人前来围观?那种事经历一次就够噩梦了,再经历一次直接悲剧了。 于是慢慢的凑到王舒悠的耳边,哈着热气说:“悠悠给我生个宝宝吧!~~” 王舒悠最经不得谷文飞这般挑逗,几句话的工夫已经身子发软。不过,却偏偏对自己身体的变化不是很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难受,硬是往谷文飞怀里挤,感觉贴在谷文飞身上很舒服,感觉谷文飞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舒服呆了。 “我给悠悠肚子里塞个小娃娃吧!……”手滑到王舒悠平滑的小肚肚上缓缓向下,挑开半片印着卡通小兔的小裤裤,深入那片最隐秘的幽森,感觉到幽森深处的雨泽时。谷文飞浑身一震,只觉得有道电流瞬间震了全身,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谷文飞忍的这么辛苦,王舒悠却眨着大大的眼睛,眼睛里还泛着水渍,十分‘委屈’的看着谷文飞,好像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谷文飞动了动身子,摆脱自家老二直接抵上只隔了两层布料的隐秘幽口,磨蹭两下,压着粗气说道:“就从这里塞进去……我跟悠悠的娃娃……想不想要?” “恩,要……”要娃娃!听说发大水的时候,拿个大罩垒到河边等着就能捞到宝宝,王舒悠非常认真负责的想,得去最大的河里捞,大河里捞的宝宝最乖!嗯嗯……就这么办。 她泛着水光的眼睛,听到可以有自己的宝宝,立马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雾色红光,小口一张,娇滴滴的一声轻恩后,是乖乖的看在谷文飞眼里具有无限诱惑里的“要……”说与听不是一层意思,但却起到很好的催化作用。 ……不过,这小妮子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想别的?……谷文飞皱起眉,手下立停。心说,怎么着也得让王舒悠长长记性,绞尽脑汁时,王舒悠却先一步不安分的扭动起身子。 嘴里还不停的喃喃:“悠悠难受……悠悠好难受……”一边使劲的将小脸往谷文飞的脖子里钻。心里温温的有些怒气,飞哥哥的手怎么突然不动了?她好想……好想?…… 谷文飞忍的也非常辛苦,不过见王舒悠此刻乖顺,一时多了几分玩意以及更…完美…的期待。 搂着王舒悠将她从身上抱下去,立刻引来王舒悠的不满,白藕一样的手臂紧紧的勾在谷文飞脖子上,一秒都不愿松开。 谷文飞顺势翻身而上,压上王舒悠的身子,却支起着悬开一点距离。王舒悠平躺着,眼光迷离,睫毛上沾着水汽,扭着身子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 “悠悠那里不舒服?……”谷文飞在王舒悠耳边哈着热气,明知故问。这会儿两人都动情了,即使没有肢体直接接触,靠近了也是浑身一阵一阵的电流飞驰。 “难受……难受……”王舒悠拉不下谷文飞,下意识的收回手,将头歪在绵软的枕头里,两手张开,看似慵懒的扭动着腰肢,好像完全忘了眼前还有个观众。 “那里?……是这里吗?”谷文飞伸手隔着裤子刚触到王舒悠的私密,王舒悠就浑身一颤,自发自觉的慢慢张开了腿。 这等摸样,谷文飞就是再想多玩也熬不住了,当下不再犹豫,起身而上,又是一番春江水泻,缠绵不休…… 、、、、、、 夏末与孙尚云结婚后,在二道街买了一处院子,可以说在孙尚云娘家门口。当然,距离谷家也不远,夏末与谷燕真虽然再不可能有情感瓜葛,但毕竟夏末在谷家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在谷家的地位不低。 夏末与谷文飞或是谷燕真都不同,他当初选择当土夫子,完全是迎合谷燕真的心思。如今有了家舍,放弃了那段追求很久的飘渺的爱。 很多自己的想法也浮了出来,夏末喜欢平淡的生活,买了房子之后,在景州古玩一条街租了个店面,做起来古玩生意。 凭着与谷家的关系,以及几年来在道上的名气。开业短短不足两月的时间,竟也做成了一笔买卖。 古玩行当就是这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一笔是几年前一次倒斗中自己带出来的东西,原本是打算送给谷燕真的。 现在与谷燕真之间不可能,也不好将它转赠给孙尚云,也是天作愿,注定他与谷燕真不可能。没想到开张第一单就是这个东西,虽然售价比起东西本身的价格低了很多,可售出就是净赚,也是很好了。 孙尚云看到谷燕真与斗乌在一起,也算是满意的结局吧!只是有些可惜了了另一个帅哥连璧,本来还打算把王小三撮合给连璧呢! 可连璧冷眼一瞪,孙尚云就不敢说话了。也是奇怪,平时笑呵呵的连璧,咋就跟老虎似的行呢!仔细想想,才发现,连璧的和颜悦色只对谷燕真,对其他人要么是敷衍了事,要么就是完全不当回事。 罢了罢了,该死的王小三,竟然说她跟夏末结婚是第三者插足。欠扁不欠扁不?谁才是三呀!自从王小三说孙尚云第三者插足,孙尚云见着王小三,也不带姓了,直接叫小三,屡屡气的王小三直跺脚。 街里街外,斗来斗去这么些年,其实谁又真的计较那些个呢!不过也是,不斗不热闹,相互之间的关心却是有的。 话说远亲不如紧邻呀!这才是鲜活的人生百态,不是么! 谷燕真回来都三天了,还跟做梦似的,变化太大了,有点适应不了,看看时间,这才走了两个多月吧! 没有鲜花的午后,少了些温暖,不过还好,家么,总是无可取代的,那是任何东西都比拟不了的。 谷老爷子找到了新棋友,斗乌跟连璧成了旁观,看着一老一小,一黑一白的对着棋,这两大男人,那个的心思都不在这里。 前些日子,与夏末合计着,本来是打算让谷燕真跟斗乌结婚的。没想到,这些没头没尾的年轻人,半吊子走人。 虽然有夏末跟孙尚云及时救场,但毕竟亲孙女的婚事最大不是。外加婚礼当场,连璧来搅局,谷老爷子就把两个‘后生’收集在一起,琢磨着改改这些‘孩子’的毛躁脾性。 接连三天了,他们还真沉的住起……谷老爷子瞄了一眼观棋的两人…… “哈哈…将你的军!”谷晨焱清脆的声音突然大喊一声,将一粒白子压入黑子阵营。谷老爷子不大相信的看着不过五岁的小曾孙,这一子儿下的好呀!一下子杀了一大片黑子,不过,还有回旋余地。 谷老爷子禁不住认真起来,一黑一白进入‘高手对决’中…… 、、、、、、 谷燕真想起孙尚云幸福的样子,突然想起另一个女子,她的闺蜜苏瑾。好久没联系了,也不知那丫头在干什么? 唉!真失败,苏瑾一直喜欢这夏末,她还想做个媒人呢!可惜发现牵扯进自己之后,这个媒没法做。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夏末跟孙尚云结婚了。 苏瑾知道后,会……伤心吗? 谷燕真翻出苏瑾的电话,拨了过去,等待的音乐中,谷燕真心里有些忐忑。她真的不想听到苏瑾失望的声音,或者应该等到以后,见着苏瑾了,当面跟她说。 “喂?”冷不丁的听到一声问,谷燕真吓了一跳,赶紧坐直身子,抱歉道:“不…不好意思,我打错了。”说完后赶紧挂了电话。 真丢人,连个电话都能拨错了!谷燕真重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将号码输入手机,对照了两边之后先存起,确认无误后,又摁了拨通键。 “请问您找哪位?…”这回等待的时间不是很久,可接电话的还是个男子的声音。 谷燕真愣了愣之后,弱弱的问道:“那个…请问这个苏瑾的电话吗?”谷燕真有些紧张,刚才应该没拨错吧!六年前与苏瑾重逢后,苏瑾的电话就没变过,怎么可能换号。 “恩,是的。你是那位?”男子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反问。 “唉?……哦!我是她的好朋友谷燕真……”谷燕真脑子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苏瑾怎么让别人男人接她的电话? “哦!谷燕真是吧!……呵呵,没少听她说起你…哦!骂你……”男子的声音变的轻松了许多。 “我?苏瑾跟你说我干嘛?……你是谁?”还骂她?苏瑾只有发飙的时候,才会骂道几句,跟一个陌生男子发飙骂她?不大可能吧!谷燕真越听越迷糊了,苏瑾啥时候变成嘴碎的人了? “我是……” “谷燕真!!你个死丫头,你跑哪去了,打你电话一直关机,作死啊!手机是用来打电话联络感情的,你总是关机算怎么回事啊!你赶紧给我出现……不,别出现了,把焱焱给我送回来就成,你个死丫头爱那疯那疯去,别带坏了孩子……” “小瑾,别激动,别激动,慢点,慢点……唉!谷燕真,先挂了,孕妇情绪都不大好,别介意,待…待会儿给你打。”男子的声音里还掺杂着苏瑾骂骂咧咧的声音,以及重复着的“别挂”两字。 第128章 碎片蕴藏的秘密 电话从那头切断了,世界安静了,谷燕真更懵了,什么?什么情况呀!……孕妇?不过想想也是,半年多了,因为有夏末,谷燕真一直不知道跟苏瑾怎么说,所以一直没打个电话。 至于关机。那个号没费后,就没在用了,办了个景州的号,确实没给苏瑾说。 一会儿工夫,电话又响了,谷燕真做好了挨训的准备,以前的六年里,与苏瑾之间不是亲姐妹,却早就胜过了亲姐妹。不管两人有什么事都不会藏着掖着,时不时的纠正下彼此的错误,说话随便骂上几句,是常有的时。 “喂?”谷燕真先问了声,稍稍将手机话筒拿开些,别说苏瑾的嗓门挺大。 停顿了片刻之后,电话那头传来苏瑾的声音:“真真,我结婚了。” “啊?……”谷燕真有点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孕妇…是你?……”想起那个男子的话,谷燕真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跟老公跟前念叨她是骂几句倒是可能的。 “恩!我认识他是,给你打电话,你关机;打算结婚了,给你打电话,你关机;发现怀孕后,又给你打电话,你还是关机……真真,你真够狠的。我的幸福你一点都不想分享一下么!”苏瑾的声音带了些涩涩,估计是哭了。 听着她的唠叨,这边谷燕真也落了泪。 “小瑾……对不起了,我去了几趟地下,差点都回不来了,你就原谅我吧!好不?”谷燕真弱弱的说,她听到电话那头,间断的有敲门的声音。苏瑾躲在厕所里给她打电话呢!那个男子担心苏瑾,才敲门吧! 虽然只是通过电话听到些,但谷燕真感觉很好,那个人应该对苏瑾挺好的。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什么回不来了?你命那么硬,阎王那敢收你?……”苏瑾鼻子呼哧呼哧的,看来是真哭了,孕妇的情绪还真不是一般的脆弱。 “好好好,不说了。那你总该给我介绍下,刚才那位是谁吧!长的帅不帅,不帅就别介绍了。”谷燕真听到苏瑾的声音,也有些心酸,笑着抹掉眼角的泪问道。 “你想干嘛?”苏瑾立马不哭了,就跟那面对老鹰挑战的老母鸡一样,听着特别护犊子。 谷燕真忍不住笑的更欢了,在乎那男子就好,在乎就说明不是随便凑合,说明苏瑾真的找到了爱的人,比对夏末的爱还深,短时间内决定以身相许,那个男子不是一般角色呀! “说嘛!介绍下……要是很帅的话,我就牺牲色相给你考验下她,咋样?”谷燕真来劲了,从来没发现苏瑾也能这么感性,为爱痴狂啊这是。 “笑,你再笑一个试试,你敢惦记我朋友,我跟你没完。”苏瑾的声音愤愤的,听的谷燕真一个哆嗦,心说,苏瑾道行不错呀!隔着电话,都能看出她在笑? “没有……哪里笑了,谁看见我笑了?小瑾,咱聊几句挂了好不,该睡午觉了,要宝宝健康成长,每天午觉不能少,你忘了吗?”电话那头,男子的声音,打断了谷燕真的遐想。 谷燕真囧的真想拿个大黑锅将自己扣了,苏瑾这老公不是人呀!不是敲门么,啥时候跑苏瑾电话跟前去了?该死该死该死…… “咳咳咳……那个,苏瑾,为了我未来儿媳妇的健康,快点睡午觉吧!做婆婆的就不打搅宝宝午睡了。”谷燕真干咳几声,说道。 “呵呵,真真,别听他的,我才没那么娇贵。啥时候回来,验验货,要看上了,姐姐让给你。这年头,爱情算什么,姐妹友谊才是最靠谱的……啊!咯咯咯…不敢了,不说了…真不说了……”电话那头乱糟糟一片,估计是苏瑾的话某人不爱听了。 听到电话挂断,谷燕真自个儿乐呵乐呵的笑着,还是苏瑾好,知道她尴尬,给她解围了。 婆婆?呵呵,这个词儿好实在?谷晨焱出生的时候,只有苏瑾在她身边,那时候苏瑾就说了,她半个妈不能白当,等以后她生个女儿跟谷燕真做亲家,让谷晨焱一辈子都对她闺女好。 玩笑话,不过看着貌似不是很遥远了呢! 笑了大半个小时,谷燕真突然想到,好像还不知道苏瑾老公叫啥呢!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以后见面的机会多了,再说,不管那人是谁,只要对苏瑾好,就好。 、、、、、、 这天清晨,谷燕真与斗乌在河边散步,谷文飞老远就跑了过来:“真真,这有个东西给你,差点忘了。” 是纳奇留下的挂坠,或许二十多年前,谷兆易夫妇出行时,就有了预感吧!同样的挂坠做了三个,一家三口都有。 谷燕真握着挂坠的手有些颤抖,自己的那个挂坠她一直珍藏着,而爸爸妈妈的,她不相信会轻易遗落。 早饭时,谷老爷子见谷燕真心情不大好,就问了句。 谷燕真拿出了那只挂坠:“爸爸的挂坠……”谷燕真那只挂坠上刻的是‘真’字,而谷妈妈那只上是‘燕’字。三个字穿起来是谷燕真的名字,也是各自拥有者名字里的一个字。 饭后,谷老爷子将谷燕真单独留下,斗乌作为谷老爷子最准默许的孙女婿也旁听。 谷老爷子翻出了当年谷兆易夫妇出行前准备用的一些东西。 其实谷兆易夫妇虽然是倒斗世家的人,但他们更痴迷学术研究,喜欢一切古迹。 “真真,这么些年,爷爷一直没告诉你,是因为你爸爸妈妈去的地方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也就是说他们到底有没有找到那个地方,或是没有去成都是个未知数。”谷老爷子叹了口气,谷燕真突然感觉爷爷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 谷燕真拿起一片残碎的磁片,上面的文字是谷燕真从未见过的。 “这些东西原本可以拼凑在一起的……”谷老爷子指着一堆形状不同,材质一样的碎片继续说道:“你爸爸妈妈花了整整三个月时间将它拼凑在一起……可能牵扯太大吧!拼凑完整不足一个小时,你爸爸又亲手砸碎了它。” 谷燕真用手指拨了几下碎片,仔细看,果然有些是经过后期粘合的,不过看样子,应该比原本的碎片更细碎。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 “唉!你的父母离开也这么多年了,爷爷知道你一直希望你爸妈只是离开了,并没有死,但有些事未必有希望比没希望好。……现在这些东西给你,以后的路是你们自己的,该如何爷爷不干涉你们。但是……爷爷希望你们多好好的……”谷老爷子拉着谷燕真与斗乌的手,有些激动。 谷老爷子能将谷家发扬成倒斗三大家之一,也不是一般人,年轻时的经历不比谷燕真他们少。就拿谷兆易夫妇弄的这些碎片来说,他又何尝不想知道其中的秘密。 只是……人都是有私心的,儿子儿媳一去不返,他不喜欢孙女也走同样的路。 不过现在不同了,凭谷老头老江湖的眼光来看,斗乌甚至连璧都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料,就是说,有斗乌连璧一起,谷燕真完成谷兆易夫妇最后的心愿,可能性很大。 弄明白怎么回事,谷老爷子日后泉下见着儿子儿媳,也能有个说法,算是了了两代人的心愿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谷燕真一直在研究那些碎片,可怎么拼凑都成不了形。 恍恍惚惚一周后,右玄来了,是追着紫蓉来的。捣乱的紫蓉这次更直接,无视所有人的怒目,总是站在斗乌两步之内,一双眼睛还是时刻挂在斗乌身上。 右玄不知跟斗乌说了什么,似乎又要去什么地方吧!谷燕真有些不大乐意,她想等研究透了这些碎片后,让斗乌陪她去找爸爸妈妈。 紫蓉一来,连璧活跃了。两个人眼色一打,早先废掉的计划重新燃起。 爱情真是个古怪的东西,可以把一个说话很算数的正人君子,变成说话不靠谱的小人。哎呀!也不能说说话不靠谱就是小人了,只是连璧觉着自己有些失了体统。 虽然规矩与他不过是个摆设,但好歹也是十点阎罗,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说话信义是作为一个王者必须具备的。 可是爱情才不会管你什么身份,天王老子与庶民同等。连璧一度打算成全斗乌与谷燕真的心思,再看到紫蓉时,又起了波澜。 怎么说呢!反正紫蓉势在必得,等紫蓉得手了,谷燕真一个人多可怜的,他就当回好人回收谷燕真了。连璧一直觉得,只要斗乌不在眼前慌,谷燕真会爱上他的。 再说了,连璧是真的想拥有谷燕真,历世数万年,相伴左右的女子不计其数,但真正让他想要定下来的,还真是只有谷燕真一个。 有时候确实想做个大度的人,成全谷燕真与斗乌。但爱情的事可遇不可求,放弃了谷燕真,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喜欢上一个人还真是麻烦,连璧多少有些烦躁,喜欢一个人本身不麻烦,关键是对方不喜欢他,外加一向女人堆里滚着的连璧,自从发现自己喜欢谷燕真了,其他女子一旦近身就会出现本能的排斥,头大,不是一般的麻烦。 紫蓉是个沉默的人,连璧原本以为紫蓉出的招要么狠毒,要么幼稚,可听了紫蓉的计划,连璧有些佩服紫蓉了,应该说有些佩服女人。 不是有句话说,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话虽然更贴切封建时期,但女人发起狠来,真不敢小觑了。 右玄跟斗乌说完话,就走了。紫蓉跟右玄应该不是一道来的,回去时也不见右玄叫下紫蓉。谷燕真不是个拒的人,但有些人真不能当。 就紫蓉这样的,进了谷家,找了一处房,自顾自的住着,还使唤谷家的伙计。好歹也算同经生死的人了,谷燕真也不好说什么。其实吧!紫蓉要不是整天板着脸,好像全世界就只有斗乌一个人一样。 多交个朋友多好,关键是,紫蓉那样子实在是…… 在谷家,有谷老爷子在,斗乌与谷燕真在想在一起,也得碍着老人家的面子。所以谷燕真住闺房,斗乌继续住房,只是自从紫蓉住进去,谷燕真就有些不大乐意了。 第129章 这是个阴谋 后来斗乌搬去了内院,才算是平定了各人的不乐意,主要是谷家大小姐的不乐意。 内院住的都是谷家人,夏末也曾住进来过,而斗乌算是这些年来第二个住进来的外人。当然,在谷老爷子以及谷家上下人的眼里,斗乌其实已经是谷家女婿了,住进内院是迟早的事。 其实住那里有什么区别,因为入夜后,斗乌只会在谷燕真的房里,起初谷燕真可别扭了,总觉得像是在偷情,渐渐的也就任之随之了。 谷燕真其实挺郁闷的,还有点小后悔,要是上一场婚礼,如夏末预计的那样,连带她跟斗乌一起把婚事办了,那有这些麻烦事。 但回来也有段日子了,斗乌一句不提结婚的事,让谷燕真很别扭。有时候也会想,斗乌是不是不打算结婚呢? 可每次见到斗乌后,都不好意思问,感觉问了就有点小家子气了。 、、、、、、 这天白日,谷燕真看见紫蓉跟斗乌说什么,从来不理紫蓉的斗乌竟然点了点头。这个微小的举动,让谷燕真很不舒服。 孙尚云给谷燕真出主意,让谷燕真做一回悍妇,将紫蓉直接赶走了事。 可谷燕真怎么也做不出来那种事,谷燕真觉得这事虽然牵扯她,但主要在斗乌,斗乌不说话,别人说话都不好,尤其是她。 要是她是斗乌的老婆,那就另当别论了,关键是,她与斗乌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别人眼里的情侣,既没订婚,也没结婚。 外面完全黑了,谷燕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桌上的碎片至今凑不出有价值的东西,看看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 …为什么斗乌不来呢?斗乌在干什么?……想起斗乌白天跟紫蓉回话,想起紫蓉当着她与斗乌的面剥光了衣服…… 谷燕真有些不淡定了,上次紫蓉剥光了衣服,有她在,斗乌就是想干什么也不能吧! 要是现在呢!斗乌会不会…… 想到这里,谷燕真就一阵一阵的火大,跟个怨妇似的想:该死的,只要说清楚了,想怎么找都成,但憋污了谷家大院。 谷燕真草草的套上衣服,连桌上的碎片都没来及收拾,就快速的往外跑去。 冲动是魔鬼呀!谷燕真走到院子里,被冷风一吹,脑子清凉了许多,斗乌的房间在内院另一端。快到时,谷燕真犹豫了,这么大晚上的,她是在发神经么! 真是不可理喻了。暗暗的骂上自己几句,谷燕真打算折回去。 临走往斗乌的房间看了一眼,这一看,发现问题了。斗乌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灯光下有个纤瘦的身影晃了一下,谷燕真心跳一块。 鬼使神差的就往斗乌的房间跟前靠去,她的脑子已经短路了。不断的问着:斗乌瘦了?斗乌矮了?…… 谷家住的是老院子,门窗墙壁也都是古色古香的东西,斗乌房间的窗户支着一条细缝,想要看到里面的情绪很容易。 谷燕真忐忑的靠近窗口,直到这一刻,谷燕真的脑子还是短路着的,相信斗乌不会怎么样。 可是窗户里面的情绪,让谷燕真彻底心碎了…… 她看见紫蓉一件一件脱下衣服,她看见斗乌一手支头趟在床上…… 她看到紫蓉剥掉最后一件衣服后走向斗乌躺着的床,她看见紫蓉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斗乌一直保持着侧卧的姿态…… 她看到紫蓉刚到床边,一直手就将紫蓉整个拉过去,跌倒、反压、纠缠……斗乌的动作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或是停顿。 谷燕真浑身发抖,双脚发麻,慢慢地慢慢地后退…… 脸颊上是怎么也擦不干的眼泪。原来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原来斗乌对紫蓉对投怀送抱的女人是来者不拒的…… 呵,多可笑!她居然还等着斗乌说娶她。 回想着,上次准备的婚礼,其实斗乌与她耽误半天把昏结了什么也不影响,可斗乌却没有那样做。谷燕真一直以为是有更重要得事要做,以为两个人的感情到了,婚姻迟早都没关系。 可是,结果呢!结果呢!~~~~ 谷燕真摇摇晃晃的回到闺房,脑子发胀,现在回想以往,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个骗局。这是她的家,但发生在这里的事让她心凉,让她无法接受。 第二天早起,谷家发生了件大事,谷燕真留书出走了,带走了谷晨焱与小白虎,还有谷兆易夫妇留下的一堆碎片。 所有人都很奇怪,为什么谷家大小姐出走,谷老爷子却没事人一样。 其实出走过一次,对爷爷造成的伤害,谷燕真那里不知道。所以谷燕真从斗乌那里回去后,伤心的坐了两小时后,去找了爷爷。 跟爷爷说好朋友苏瑾要生孩子了,她得去看看。玩笑着说,斗乌到现在都不说结婚的事,她想冷冷斗乌,刺激下斗乌,所以才大晚上的来找爷爷,现在就走。 谷老爷子什么事没见过,光看谷燕真红红的眼睛,就猜的出发生了什么。但孩子大了,看着谷燕真当面给苏瑾打了电话,确定却是有那么个人后,谷老爷子叫人连夜送谷燕真去了机场。 一大早谷家的闹剧,不过是做给斗乌看的,斗乌听说谷燕真走了。只是稍微想了想,就跟谷老爷子告了辞。 连璧不知何时剪了短发,看着更加英气了。他俊的不像话的脸上,总好像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对谷燕真出走好像也不咋当回事。 只有紫蓉知道,连璧在笑什么。 大约十个小时之前,紫蓉等在斗乌卧室门口,终于等来谷燕真后,她推开了斗乌的房门。窗户上的缝隙是预先撬起的。 紫蓉恰到好处的站在缝隙可见,正对卧床,又挡着床上那人的俊脸的位置上。接下来的事早有预谋,对谷燕真却是致命的伤害。 再往前看,白日里,紫蓉留意到谷燕真靠近时,跟斗乌说:“青蓉让我带话给你……”借青蓉他们的名义,将斗乌支开。 紫蓉之所以大晚上,敢溜进斗乌的房间,那是因为斗乌根本不在房里。 而那个躺在床上等着的人,看看连璧新剪的一头短发,不想也知道,是谁跟紫蓉演了这场戏。 这一环,要其他人来,还真达不到这效果,不过连璧跟紫蓉就另当别论了。毕竟很多年前,他们也曾缠绵在一起。 该怪谁呢?如果谷燕真看清楚一点,就会发现,躺在床上的不是斗乌,而是连璧。可是该死的先入为主无情的蒙了谷燕真的眼。 而最无辜的算是斗乌吧!青蓉确实找了他,与幕雪右玄一起,几人谈论了一些事情,等到天明回来后,就听说谷燕真走了。 找了这么许久,最后一脉魂结扣有下落了,斗乌必须离开。 于是,果断的跟谷老爷子道别,离开了谷家。他甚至都没想想谷燕真为什么突然出走。 这效果挺好,连璧离开谷家后,感觉天明地明的跟着谷燕真的脚步走,谷燕真生活过六年的地方。 其实谷燕真从斗乌的门口离开后,连璧就跟了出去,看着谷燕真吧嗒吧嗒了落了半夜的眼泪。之后又看着她去找谷老爷子辞别。 想起谷燕真哭成泪人的样子,连璧很心疼,对自己所做既恨又喜。唉!这就叫有得必有失吧!不过,不会了,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谷燕真如此伤心了。 谷燕真虽然说要去找苏瑾,但她并没那么干,离开谷家后就给苏瑾打了电话,电话里被苏瑾骂了一顿,说她不让人省心,让她快点过去,别到处瞎跑。 听到好友的话,谷燕真流着泪笑了。苏瑾说的对,男人什么也不是,她有谷晨焱,还有苏瑾那样的好朋友,有爷爷,有叔叔婶婶堂哥……这么多关心她的人在,她怕什么! 苏瑾说的严厉,但谷燕真觉得自己的情绪太不稳定。不能去找苏瑾,苏瑾现在是个孕妇,重点保护对象,得尽量让她宽心。 唉!为了让爷爷安心,大晚上给苏瑾打电话,现在好苏瑾又不安心了。拆了东墙补西墙,电话里谷燕真再三保证,她是真有点事,办完就去找苏瑾。 谷燕真回到了生活过六年的城市,重新租了一处房子,很小的单身公寓。 谷晨焱一直问她,爸爸呢?爸爸怎么没来?…… 提到‘爸爸’这个词,谷燕真都觉得可笑,爸爸?呵,她那里知道爸爸在那里?她连谷晨焱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怎么知道在哪里? 当然,谷晨焱嘴里的爸爸,她知道是谁,但斗乌与她没了关系,那里还会在乎谷晨焱这个不是儿子的儿子。 “焱焱,还记得以前么?就我们两个人,那样不好吗?”谷燕真坐在单身公寓的旧沙发上,搂着儿子,经历过几年打工生涯,谷燕真这回长了心眼,没有租太贵的地方。 这里也只是用来过渡的,因为这座城市里有座房子是她的,六年前怀着还是豆芽菜阶段的谷晨焱来到这里,第一件事就是买了房子,置办了家。 等他伤心够了,将过去统统丢掉后,她就回那个家里住。 往后,逢年过节回趟景州老家,看看爷爷,什么时候将爷爷接过来转转,那样的生活听着听平淡的,不过感觉蛮好。 至于……爸爸留下来的那堆碎片,谷燕真至今找不出将他们拼凑起来的方法。虽然如此,谷燕真可没放弃,什么事她都想好了。 谷兆易夫妇去过的地方很凶险,可能一去不能回。她也不急在一时半刻,打算慢慢研究,过个三五年,等谷晨焱再大点,将谷晨焱送回谷家,之后再去爸妈碎片预示着的地方。 三五年之后,早该拼凑出来了吧! “那连璧爸爸呢?他也不来看我们吗?……”谷晨焱觉得别的孩子都有爸爸,这里有很多他的小伙伴,他多想带着爸爸去给小伙伴们瞧瞧呀! 那样就不会再被认为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了。 谷燕真皱了皱眉,随又笑了笑说:“应该不会来了吧!焱焱想连璧爸爸么?” “恩,最想斗乌爸爸,也想太爷爷和右玄叔叔他们,舅舅,也有点想呢!……”谷晨焱摆着手指头说了一大串,要是以前,一直小手都用不了。“妈咪不想吗?不想斗乌爸爸?……” 第130章 是不很痛啊? 谷晨焱虽然小,但也知道,只有真的爸爸妈妈才是住在一起的。而连璧爸爸没有跟妈妈住一起,只有斗乌爸爸在北京的时候跟妈妈住一起。 谷燕真看着儿子,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想吗?当然想,不是一般的想,可想了又有什么用。那种男人根本靠不住,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在他们谷家大院里都能做出那种事,在北京的时候呢? 想着就心疼来气,谷燕真甩甩脑袋,用指尖滑掉眼角的泪,牵强的笑道:“我们有苏瑾阿姨啊!对喽!苏瑾阿姨要生小宝宝了,跟焱焱一样漂亮的小宝宝,焱焱想看看吗?” 谷晨焱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好像发现什么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一样,奇怪的说道:“苏瑾要生宝宝?她怎么不跟我说呀!……妈咪,你知道小宝宝是怎么放进苏瑾阿姨肚子里的吗?那听着实在太有趣了……”说到最后,好奇小宝一双小眉头都皱一起了,相当的不情愿。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边,苏瑾抱着肚子喷嚏连连,还一边叫唤:“我的肚子,肚子破了,破了……” 谷燕真看着儿子,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放进肚子?听谁说的? “妈咪,爸爸把我放进你肚子里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疼呀!有没有在肚子上打洞洞?是不是很可怕呀!……”谷晨焱小手轻轻的胡洛着谷燕真的肚子,好像那个打开的洞洞还在,动一下会很疼。 谷燕真有些黑线:“谁跟你说的这些……”连七八糟的东西?……谷燕真脸上有些发烫,说这话的人好没太误人子弟,只是……焱焱才多大点?怎么能跟小孩子说这种事,还大洞洞?以为是老鼠么? “没谁呀!我自己想的……”确实是谷晨焱自己总结的,谷晨焱接着说:“宝宝是妈咪生的,妈咪是宝宝最亲的人,可是宝宝还有个最亲的人,是爸爸,爸爸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干吧!一定是爸爸把宝宝放进妈咪肚子里,所以宝宝出生后,才有爸爸和妈咪。要是爸爸什么事都不做,那宝宝有个妈咪就好了,干嘛还要爸爸?” 谷燕真很无语,儿子聪明是好事,可这理解能力太超前了吧!想到儿子一套爸爸把宝宝放进爸爸肚子里的理论。谷燕真的脸色有些发红,确实是这个道理。 唉!…真想知道谷晨焱的爸爸是谁呢?上次连璧说是谷晨焱的爸爸,可连璧玩笑惯了,谁知道连璧说真得还是开玩笑。况且就算是有能说明什么,谷晨焱还是她一个人的,谁也别想带走。 而且古墓里荒诞的一夜,早就成了过去式,又能改变什么呢? “焱焱,想不想去做过山车?”想起以前带谷晨焱去游乐场,谷晨焱总嚷嚷着要坐过山车,可是过山车是成年人才能玩的,所以谷晨焱一直没玩成。 “真能坐?”谷晨焱记得每次经过过山车游戏时,那里的叔叔总会提醒带小孩的人,禁止小孩进入。所以后来谷晨焱不再提,完全是知道了大人们幼稚的决定。 “我们去试试?……”谷燕真想要玩点刺激的,麻痹下神经。 而谷晨焱,经历过那么多之后,谷燕真决定儿子的承受能力决定不能拿小孩子来定义。而且也相同了,男孩子吗?磕着碰着长大的,结实。 说走就走,老虎小白悲催的被留在家里看门。 母子两人整装待发,嘻嘻哈哈的跑到门口,打开门时,门口站着的人,让空气进入了短暂的凝固期。 “怎么?这是要出去?……”连璧看到谷燕真笑着,虽然是带伤的笑,但总归安心了许多。还好他长了个心眼,让人在机场接机跟踪。 虽然方法有些不大明白,但谷燕真就在眼前,没有跟丢,很好,很好啊! “妈咪,是连璧爸爸!”谷晨焱看见连璧时,明显是开心的,但并没有一下子扑过去或怎么着,因为妈咪刚说过,以后他们两个人过。 游乐场,连璧与谷燕真带着谷晨焱,在过山车管理人员的眼皮子地下,让谷晨焱坐上了过山车,小人儿在上面哇哇大叫,不过不是吓的,而是高兴的大喊。 谷燕真混在人群里也大声的喊着,喊出声的时候,她脸色沾满了泪。急速下,泪花被打散飞出去,有些零星的落在坐在谷燕真身后的连璧的脸上。 连璧很想将谷燕真抱进怀里,让她统统快快的哭出来。就想那夜一样,有多少次想冲动一回,但都忍住了。 从游乐场回来,谷燕真感谢连璧送他们回家,说:“下次再见。”再见不再见是次要,她那意思是‘再’之前不见了。 谷晨焱犹豫着也跟连璧说再见,说了连璧一下子心凉了一大截。 本来还想着,至少谷晨焱这小子还念着他点好吧!没想到小屁孩似乎懂的挺多,知道那个是最,那个是次。 唉!没办法,谁叫他是次呢? 夜里,连璧又来敲门,说到饭点了,去吃饭。 谷燕真有些为难,她不讨厌连璧,真的,但也不能……面对连璧明显的追求,她伤痕累累的心一沉再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感情,谷燕真很谨慎,何况这才几天时间呀! 谷燕真短时间内,完全没有给谷晨焱找爸爸的打算。就算连璧可能是谷晨焱的亲爸爸,也不行。 拒绝连璧的邀请,谷燕真毫不留情的将连璧关在了门外。连璧看着掩起的门,摸摸鼻子,灰溜溜的,并没打算离开。 半个小时候,谷燕真带着谷晨焱打算出去吃点东西,结果一开门,就看见杵在门口的连璧。 “哈,小燕儿要出去?……一起啊!”剪了短发的连璧,穿起了休闲装,比起以前古怪的造型,更有种随性洒脱,让人着迷的男性气息。 “你一直等在这里?……”谷燕真有些不大相信,连璧是连家大当家唉!整天没事干吗?这都多久没回连家了? “那里,我就住隔壁呀!刚出来,想看看你们在不在,要不要一起出去?”连璧摆了摆手,实质上被谷燕真说中了,他确实一直站在谷燕真家门口。 “……隔壁?”谷燕真不敢相信的探头看看,单身公寓一层里有十来间屋子,来的这几天,没注意到左邻右舍住的谁,不过连璧要有心,住在隔壁也不足为奇。 “是啊!要不要去我家串串门?”连璧退后一步,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来这里租单身公寓?你不是连家大当家吗?难道平时没什么事要做?” “要不,我们一边吃饭,一边研究这个问题?”连璧说话就过来抱起了谷晨焱,谷晨焱圆溜溜的眼睛看看谷燕真,又看看连璧,突然说道:“连璧爸爸,别把我当成追求我妈咪的跳板,我是有智商的,不会那么容易上当。” 连璧嘴角上扯开的笑,听到谷晨焱的话后,僵了僵,随即一指头敲上谷晨焱的脑门:“小屁孩懂什么,敢跟爸爸这么说话。” “哎呀!妈咪,这个爸爸不合格,换…换掉……”谷晨焱身子咧开连璧,两只小手抱着脑袋,叫嚷道。 “还说,再敢说……”连璧眉头一挑,修长漂亮的手瞬间变成了一把极效痒痒挠。一时间,谷晨焱咯咯咯……的笑声传的整个楼道都是。 吃完饭回来,连璧又一次被挡在了门外。 连璧也不恼,跟谷燕真道了晚安,乖乖回隔壁睡觉。可是躺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谷燕真就在隔壁,一墙之隔,却无法逾越。 对于情场一向游刃有余的连璧来说,太失败了。 接下来每天,连璧以各种理由来找谷燕真,借着谷晨焱爱玩的心劲儿,几乎玩遍了这座城市的所有地方。可看的出,谷燕真脸上的笑依然透着浓浓的伤。 连璧有些沉不住气了,心伤也是心结,谷燕真不愿敞开心扉,总是带着心伤,让心结留着,对身体不好。连璧想让两人的关系更深一步也是枉然。 这天早上,连璧一早跑过来找谷燕真,说要带母子两去个新鲜的地方。 谷燕真这些天,每天都恍恍惚惚的,除了知道谷晨焱在身边,对其他事都不大上心。对连璧的抵触也失去了劲头,一副啥事无所谓的样子。 估计现在谁想把谷燕真卖了,绝对好出手。 连璧开车带两人开车一个多小时,到了海边,那里已经有座快艇等着了。 “出海?……”谷燕真看着辽阔的大海,其实已经想上船了…… 站在海边看跟坐在快艇里在大海上疾驰,感受真不是一般的区别。 冷风吹在脸上,衣摆啪啪作响,旋起的发丝打在脸上,像无数迟钝的小针头刺着肌肤,不痛却很清晰很真实。 谷燕真撩了撩挡在眼前的头发,问连璧:“为什么把头发剪了?”作为男生能留那么长的头发,一定是非常喜欢长发的,非常喜欢又要剪,有些奇怪。 “浪子回头啊!想娶个媳妇过日子,那么帅太招摇了。”头发剪短的连璧一点都看不出不好,甚至还更男子气了。 这个……招摇是本性吧!谷燕真的头发比以前长很多,她想着留长了等见到妈妈,给她梳辫子,虽然有些幼稚,但她真的希望爸爸妈妈看到的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头发,就像……小时候一样。 连璧的话,谷燕真懂,但一段感情岂是轻易可以忘却的,况且虽然恨斗乌,谷燕真却从来没想过要忘记他,时时会想起与斗乌在一起的点滴。 这些天斗乌对她的好,几乎压盖了那些过分的事。谷燕真甚至想,只要斗乌答应她不在沾花惹草,她就原谅斗乌。 “小燕儿,怎么不说话了?”片刻之后,连璧凑近了谷燕真,温柔的帮她拢了拢头发说。 这么亲昵的举动让谷燕真有些措手不及,本能的起身避开,结果脚下不稳,直接往快艇外翻去。 快艇不大,一共就他们三人,谷晨焱趴在快艇后面看螺旋桨搅起的水花,因为个子小,正好迎合着快艇的反冲力,又在中间,是个很稳妥的地方。 可谷燕真与连璧就不同了,两人就坐在前面,快艇设置的自动驾驶,所以不会因为快艇上人为的变故而加速减速。 第131章 再遇白蛇宝宝 连璧见此,快速的伸手去拉,触及谷燕真的手腕时,手下稍有停顿。 他不是不救,而是在下一秒,跟着谷燕真一起跳了下去。 “妈咪——妈咪——连璧爸爸——”螺旋桨飞速旋转的声音中夹杂着谷晨焱变调的嘶喊,快艇并没停,而谷燕真与连璧却双手跳入水中。 刚入水时的冲力将谷燕真一下子送入水下五六米的地方,速度慢慢减缓。谷燕真看到连璧背着光正在慢慢靠近。 海水很冷,过度的温差让谷燕真手脚有些不大灵活。 谷燕真意识模糊前,看到斗乌像暖阳一样的俊脸在眼前慢慢放大,感觉到斗乌温暖的怀抱包裹了她,混合在海水里,有一滴是从谷燕真眼睛里流出的泪。 接着,谷燕真的脑子彻底陷入一片混沌。 只觉得身体好沉,好沉…… 海面上,原本喧嚣的螺旋桨声没了,恢复了往日的平淡,留下的只有麻木的浪花,无情的拍打着…… 远处夕阳一点一点沉落,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世界都安静了,死一样的沉静…… 大海是美丽的,惹得无数人投身其怀抱。大海是别样的历史撰写着,它见证着过往变迁,未曾遗漏任何时段。大海据说是万物的根本,是大地的起源。 可是拥有者至高无上地位的大海,面对一个个陨落的生命,能做的只怕只有敞开胸怀接受了吧! 谷燕真做了个梦,梦到谷家大院里看到的那一幕,斗乌背叛她的清醒。 重新回到窗外站着,谷燕真的心情依然忐忑不安。她不想看,因为那些事情看一次就够了,她不想经历第二次的心脏撕裂的痛苦。 可是……某种未知的本能迫使着她,留下来看个清楚。 那个光裸的女子,靠近床前,然后谷燕真毫不犹豫的逃离,跑到自己的屋子时,却发现斗乌正坐在屋子里等她。谷燕真懵了,看着斗乌不敢靠近。 这么短的时间,斗乌不可能比她还快出现在这里,或者说斗乌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怎么回事?梦里的斗乌见谷燕真不过去,便站起来走过来,拉起谷燕真的手,放在嘴边,温柔的说:“你相信我吗?” “不!…不……”谷燕真本能的摇头抗拒着,猛然惊醒,看到连璧正握着她的手守在跟前。 呵,原来是梦啊!原来发生了的事,就算是梦里,也不可能扭转。 谷燕真拍了拍发胀的脑袋,稍稍支起身子问道:“这是那里?”听到水拍海岸的浪花声,谷燕真转头看了一眼,重又看向连璧。 “小燕儿,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再不信,我就要去找阎王算账了。”连璧扶谷燕真坐好,打抱不平道。天知道,谁是阎王,谁跟谁算账。 “我们怎么在海……”话到一半,谷燕真突然身子一抖,快速的往四周看了看,惊的嘴唇都有些颤抖着说:“焱焱……焱焱……” “燕儿,焱焱没事,一定没事的,别担心。”要说起来,连璧这招有点恨,本来他有机会拉住谷燕真不掉下去的,但最终放弃自己也跳了下去。 他想争取些跟谷燕真单独相处的时间,或者说想要来个英雄救美,就算得不到以身相许,来个大大的好印象也是好的。 快艇设定了自动航行,但要在海里找个人,对连璧来说还是挺容易的事。她楚江王的名号可不是光说说的,一声号令,就连海龙王也得敬上三分。 的确,如连璧预料的那般,很快就找到了快艇的所在。谷晨焱跟着快艇上了一座岛,连璧就等着谷燕真醒来,然后‘顺藤摸瓜’的找过去呢! “那个快艇把他带那儿去了?……焱焱……”谷燕真的声音有些沙哑,几乎要哭了。 “小燕儿,焱焱没事,他好好的,真的,他就在这座岛上。你先别急,缓口气,我就带你过去。”连璧有些不忍心了。谷晨焱上了岛屿就失踪了,这个暂时还不知道人具体在那里。 不过,连璧听说,这座岛上有人类生活,保留着最原始生活状态的人类。也就是大多数人理解中的‘野人’,本来想想个托词跟谷燕真多呆会儿呢! 可谷晨焱落在野人手里,有点麻烦,好歹谷晨焱也叫他连璧爸爸,连璧是真担心了。 起初敢放任谷晨焱一个人飘在大海上,一是海是连璧的地盘,二是谷晨焱好歹有些神力,一般的危险完全可以对付,况且身边还有个有神力的小白虎。 可是野人跟其他危险不大一样,保留着最原始的生活状态的野人,往往是最接近神灵的人类,他们之中难免会有一些对付得了神的土办法。 “去,现在就去…去……”谷燕真抓着连璧的胳膊,强忍着眼里不落下来,生硬的站起来就往沙滩反方向茂密的丛林走去。 谷燕真落水的时候,小白突然在谷晨焱的小腿肚上拍了一爪子,专注与螺旋状搅出来的水花中的谷晨焱一回头就看到连璧也跟着跳了海。 谷晨焱大声的喊着妈咪,可是回应他的除了之前研究着的螺旋桨的搅动声外,只有风打海浪的声音。 偌大个海,孤零零的一只船,和孤零零的一个小人儿。谷燕真突然好害怕,害怕妈咪落水后就再也出不来了。海底有吃人的鲨鱼,他好害怕妈咪被鲨鱼吃掉。 谷晨焱咬着嘴唇,流着眼泪,去扳快艇的扳手,可是自动航行动能运行中,扳手根本阻止不了快艇前进的速度。谷晨焱试着摁了所有能摁的操盘按钮,但连璧设置完后,加了锁定。 除非谷晨焱解锁,不然,摁了也没效果。不过,谷晨焱发现扳手能改变方向,让船冲着想去的地方航行。 想去的地方?谷晨焱个子小,站在扳手跟前,根本看不到快艇前面有什么,小白看着小主人着急,整个跳到扳手上,重力作用下,快艇在原地绕了个半圆。 “好,小白,我们一起。”谷晨焱爬到快艇前面的砧板上,这地儿是个圆弧构造,根本不是站人的地方,但谷晨焱那里会想到危险。 “小白这边,这边……”小白毕竟不是一般的老虎,经过一番熟悉后,竟真的按照谷晨焱指挥的方向航行起来。 谷晨焱想,他不会让快艇停下来,就找个最近的地方落脚,有连璧叔叔在,妈咪一定会没事的。 心里期盼着,好在距离谷燕真与连璧落水的地方几里外就是座岛屿。谷晨焱上岸后,巴巴的看着大海,着急的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小白惊慌的狂叫起来,谷晨焱这才看到有一活人包围了他。 那些人头上插着羽毛,脸上摸着黑泥,大冷的天,也光着胳膊和腿。看见谷晨焱后,不由分说的就将谷晨焱绑了走。 小白凶归凶,但在这些消瘦却一点不弱的野人面前,不到两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妈咪…妈咪……”谷晨焱被拉走时,不甘心的看着茫茫海面,可是入眼除了海水,就只有越压越沉的夕阳。 谷晨焱被带进密林后,辗转行了足有半个小时的路程,而谷晨焱一直被脑袋冲下,晃荡着,等到了目的地。谷晨焱彻底晕菜了,别说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了,连手指头肚子都动不上一下。 好多人都在看谷晨焱,在谷晨焱的脑袋顶上转圈圈,比划来比划去,神神叨叨不知说些什么。 后来,又把谷晨焱扒光了衣服,放在一个黑泥潭边上,叩拜磕头。完了,将泥潭里的泥巴刮出好些,往谷晨焱身上抹,抹来抹去,没多会儿,谷晨焱就彻底成了一个黑不溜秋的泥孩。 小白被关在笼子里,再怒,在想出去,也使不出半点神力来。那个笼子上也抹了好些泥巴,黑黑的泥巴。 谷晨焱被折腾的骨头快要散掉,颠簸了一路,晕晕乎乎的,又被身上抹了脏兮兮的东西。谷晨焱惦记着妈咪和连璧爸爸,渐渐的恢复了清醒。 但正如连璧担心的那样,谷晨焱脑子清明的时候,已经被闹得上插了羽毛,脖子上挂了鱼骨。放在一块简易支架上,抗在了几人的肩头。 这是要去那里呀?到了这会儿,谷晨焱其实一点都不害怕,就是觉得这些人好古怪,说话也唧唧歪歪的肯定没学过语文。 又是一阵颠簸,不过这回屁股坐稳,脑袋不再受虐了。 那些人将谷晨焱抬到一处山洞处时,停了下来,山洞口有个竖起的石头,古古怪怪的像是雕着什么东西,雕工一定非常烂。 谷晨焱所做的简易支架白放在石头的顶端,四根木棒绑成的支架拖,放上面还挺稳,就是谷晨焱的屁股下除了几根枝叶滕条就是石头,非常隔。 “你们要干什么呀?”谷晨焱试图站起来,但稍微一动,支架就有偏移的迹象,所以不大敢动。 那些人在石头前整齐的跪了一滴,有些瑟瑟发抖。 “你们害怕什么,我又不吃你们……”谷晨焱差点想说,只有野人才吃人呢?可看看这帮人,又不好说话了。 天气很冷,但谷晨焱体质特殊,所以光着身子也不觉得冷。只是,他坐不住呀!谷燕真跟连璧下落不明,就算在谷晨焱再小,再不懂事,对亲人本能的关心惦记却是有的。 更何况谷晨焱不是一般的孩子,是非常早熟的品种。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是有智商的,没有他不懂的,只有他不想懂的。 突然,不知哪里吹来一阵凉风,谷晨焱打了个哆嗦。看天,夜空中好多好多星星,星星中间拥簇着一轮漂亮的圆月。 谷晨焱没心情欣赏月色,有些不耐烦的冲那些人说:“你们让我下来吧!这里好高,我下不去……” 到现在为止,谷晨焱依然觉得这帮人没有坏心,是在跟他玩儿呢! “你赔我玩儿吧!你陪我玩好不好!……”突然有人在谷晨焱耳边说话,谷晨焱吓了一跳,听到声音是在左耳,看过去时,又转去了右耳。 “别闹了,你先放我下去。”谷晨焱坐的地儿不稳,挠不住这样大的扭身子动作。 “那你陪我玩,好不好?……”一张渗白的脸出现在谷晨焱正位上,与谷晨焱几乎脸对脸。 谷晨焱冷了,眉头皱了皱,歪着脑袋仔细看了看,然后惊讶的看着那张脸,道:“白蛇宝宝?你是白蛇宝宝?对不对?……” ——————————修稿十万字——————————————2012年10月19日 第132章 白蛇宝宝要报仇 谷晨焱愣了,眉头皱了皱,歪着脑袋仔细看了看,然后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那张脸,喜道:“白蛇宝宝?你是白蛇宝宝?对不对?……” 上次在海底,连璧将白蛇宝宝的毒牙尽数拔去,后来又经历了地宫塌陷,彻底毁了白蛇宝宝的‘家’。 按说,那种情况下,白蛇宝宝必死无意,可是白蛇宝宝怎会出现在这里? 谷晨焱没有多少阅历,想不了那么久远。见到白蛇宝宝只想起那日白蛇宝宝被连璧爸爸拔了牙,很痛,想着白蛇宝宝受了苦,就把白蛇宝宝之前的过错全部忽略掉,再见,只觉得白蛇宝宝还活着,真好。 人脸蛇身的半妖类,听了谷晨焱的话后,有片刻的愣神。而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发抖的身子抖的越发厉害了。 “白蛇宝宝,你还好吗?真的是你吗?……妈咪掉海里了,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对不对……”谷晨焱伸着小手去抓人脸蛇身的半妖,没抓住。 “焱焱,除了你妈咪,还有谁来了?……”被困在这座岛上,白蛇宝宝以为再没报仇的机会了。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竟将她的仇人都送上了岛。 只要谷晨焱在这里,他就不信那些人不来。 况且,谷晨焱的妈咪掉海里了,其他人越多越好,最好都掉海里淹死,省的她亲自动手。呵!等那些人都死了,谷晨焱就能陪着她一起玩儿了,再不会有人来夺,也再不会是她一个人了。 想起当初那个绿眼睛的人拔掉她满口牙齿,将她扔进封闭的密室。白蛇宝宝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地宫塌陷时,震碎了密室的石门,急流将她冲进海水后,反倒是清醒了。 白蛇宝宝借着被急流击起的短暂意识,努力的游,到最后几乎是靠本能在移动,不知行了多久。终于爬上了岸,看到蓝天白云时,白蛇宝宝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还活着,该庆幸吗?白蛇宝宝恨毁她家园的人,最恨那个拔了她牙的人。但是谁会想到白蛇宝宝跟一般的蛇不一样,因为她的寿命很长,所以牙齿每过百年是换一茬的。 连璧拔牙时间也巧,白蛇宝宝今年正好两百岁,正赶上换牙的时候,所以这段时间下来,嘴里已经长了一口锋利的新牙。 “连璧爸爸也来了,可是…连璧爸爸跟妈咪都掉水里了。”谷晨焱想起妈咪就着急,督促着:“白蛇宝宝,你帮我下去,我要找妈咪,妈咪要是上岸了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连璧?爸爸?……是那个长头发绿眼睛的男人吗?”白蛇宝宝的脸本来就是渗白的,天色又黑,谷晨焱看不出她有啥情绪。 “连璧爸爸剪头发了……白蛇宝宝,你过来一点,我扶着你下去……”石头大约一米五的高度,谷晨焱稳不住身子,试了好几次,都拿捏不好力道,没法跳下去。 白蛇宝宝犹豫了一下靠过去,谷晨焱扶着白蛇宝宝慢慢的往下滑。这一举动,惊的那些人一个一个愣的跟呆子一样。 白蛇宝宝趁谷晨焱不注意,一张渗白的脸突然凑近跪在最前面的人,嘶嘶的吐了吐尖尖的舌头,在那人耳边生硬的说了什么。 谷晨焱落地后,那些人已经逃的没影了。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谷晨焱看着四周到处黑漆漆的,不知道那边距离来时的海边最近。 白蛇宝宝看了看谷晨焱,往前滑行道:“跟我走。” 经过树林,白蛇宝宝想起当初自己获救时的情形。是这岛上的人,这些人将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她送到山洞里,每日都会送来新鲜的食物供养着。 其实这些人该是白蛇宝宝的救命恩人,但白蛇宝宝一点也不感激他们,因为在白蛇宝宝认为,人类做什么事都是有私心的。 野人救她,奉她为神明,帮她度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做这些的目的不过是希望她能护佑他们一族人的太平。 就如当初在地宫里,谷燕真等人先是让她带路,后来又残忍的拔了她的牙,想制她于死地。 现在谷晨焱一副老朋友见面的样子,不也是为了让她帮忙找妈咪? 哼!如果说白蛇宝宝当初在地宫时,还保持着不识人事,所作所为都只为了生存。那现在,她有了恨,有了对人类举动的猜测。 好,来的真好,白蛇宝宝刚长起的新牙,本来打算月圆之夜开荤,试试牙口。这下好了,不但试了牙口,还能报仇,想想就痛快。 想到美处,白蛇宝宝兴奋的快速滑行起来,将谷晨焱甩后了一大截。 直到谷晨焱在后面嚷嚷着等等,白蛇宝宝才从侧面迂回到谷晨焱后面,用蛇尾点点谷晨焱的肩膀,挠挠他的腿,本来是想吓吓谷晨焱的。 可惜没吓着,只听谷晨焱急促的笑着说:“别闹了,白蛇宝宝,走路呢!” 吓不倒人真无趣,白蛇宝宝无聊的同时,又觉得这样的人才能长久的陪着她,所以又开始兴奋的前后迂回着逗弄谷晨焱。 、、、、、、 安静的夜里,负责祭拜的野人们归营后,谁也不敢睡了。野人们聚集在一起,跪在黑泥潭前,磕头,不停的磕头…… 山林间的嬉笑声渐渐靠近,野人们恐慌的加大了叩拜的幅度,甚至能听到额头撞击地面的砰砰声。 小白听到谷晨焱的声音,兴奋又焦急的在木笼里跳腾。 那个带领祭拜的人,估计是野人的头领吧!不知道嘴里嘀咕了一串什么,跪行到关押小白的木笼跟前,重重的对着小白磕了三个头之后,打开了笼子门。 笼门一大口,小白快速的飞奔出去,速度之快,让野人愣了一楞后,又惊恐的磕起头来。 与谷晨焱在一起的是一个人面蛇身的妖怪,小白老远看见,就赶紧躲了起来。小白是灵兽,自然不像野人那般愚昧神妖不分。 看着白蛇宝宝一次次在谷晨焱身后张大了嘴,惊的小白好几次都差点冲出去,可是多看几遍,就能发现白蛇宝宝并没有真的想吃了谷晨焱。 人面蛇身的妖物,白蛇宝宝目前的道行还对付不了,想到跳进海里的连璧跟谷晨焱。小白安静的等这白蛇宝宝跟谷晨焱经过,然后快速的绕道往海边狂奔而去。 他要去搬救兵,白蛇宝宝对谷晨焱暂时没有威胁,但难保会一直不伤害谷晨焱。谷晨焱要是真的与白蛇宝宝对抗起来,可能还能拖上些时间。 就怕白蛇宝宝背后下手,那几次白蛇宝宝的嘴张的能一口吞了谷晨焱。 小白好不容易跑到岸边时,看着茫茫大海有些发憷,它也担心谷晨焱与连璧真的上不来呀!要真那样,它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小白在海滩上来来回回的跑着,突然有股风夹带着些熟悉的气味。小白如获至宝般快速的跑过去,闻了闻,立马抖擞了精神。 恩,谷晨焱与连璧都上岸了。 看着一些通向山林的脚印,小白又紧张了。谷晨焱与连璧要是跟白蛇宝宝碰个当面?…… 连璧没有防备,白蛇宝宝有谷晨焱在手,行势上必定受到威胁。 不行,小白呜呜的发出一声比猫叫还小的声音,然后快速的往那串脚印通向的山林跑去。 “白蛇宝宝,你怎么到这个岛上的?连璧爸爸说给你拔牙了,长好了没?我也换牙了,你看……”谷晨焱边走着,说起往日的事,说到关键处,还凑到白蛇宝宝脸跟前去看她的嘴,倒了把自己的嘴巴咧开了给白蛇宝宝看。 果然,白蛇宝宝看到谷晨焱的嘴里有一颗牙只长了个半截,跟她前些日子的样子差不多。 “为什么要拔牙?”白蛇宝宝很生气,拔牙之痛她深有体会,本来以为谷晨焱口中的连璧只会对她做那么残忍的事,原来对谷晨焱也这么狠心。 白蛇宝宝不仅同情起谷晨焱了,越发觉得杀了连璧等人,留谷晨焱跟自己做伴是最正确的。 “换牙啊!…要长新牙,不拔旧牙的话,新牙会长歪的,长歪了不好看,吃东西也不好咬。像这样……”谷晨焱故意将牙关错开,卡巴卡巴的咬了几下:“看吧,牙长不齐就会咬偏,吃不了东西了。” 白蛇宝宝用舌头舔了舔牙齿,第一次换牙时没管呀!不记得有长偏的牙齿…… “为什么你只拔一颗牙?”白蛇宝宝心里有些没底,不过换新牙是一颗一颗的吧!谷晨焱嘴里不就是? “只有这个牙要长,所以就拔一颗了……你换了几颗牙了?”孩子就是孩子,再聪明,也有想不明白事情的时候,就像现在,谷晨焱好几次都往白蛇宝宝的嘴边凑,要不是白蛇宝宝拉开距离,谷晨焱指定掰开白蛇宝宝的嘴看个究竟。 白蛇宝宝仔细想想,第一次换牙就是满口牙一起长的。难道连璧是为她好?担心她新长出来的牙齿长歪了?……不对,人类不可信,他们有私心,他们要她死。 白蛇宝宝一直以为连璧斗乌等人都是人类,要是有人告诉她连璧是十殿阎罗楚江王,指定有多远跑多远了。恩…不对,就是有人说了,她也不会信。 这边谷晨焱与白蛇宝宝,一个焦急,一个兴奋。又是一起聊着换牙大事,夜路难行,渐渐的往谷晨焱来时的路上走。 山林的树并不是非常浓密,月光穿过枝叶照到地上,整个山林都像是被洒了一层银光,看不到细致的东西,但基本摸样却能分辨的来。 第133章 斩蛇除根 不远处,谷燕真趴在连璧背上,过度紧张已令她濒临虚脱了。 “焱焱…别害怕,妈咪这就来…焱焱,你在那里呀!一定不能有事……”谷燕真恍恍惚惚,心脏一阵阵的痛。抓在连璧肩膀上的手也跟着一阵阵揪紧。 连璧越走心越沉,他还没干过这么后悔的事呢! 为了让谷燕真感激他英雄救美,他只是想让谷燕真更记他的好,谁知结果会是如此。 要是以往,因这点小事,连璧也不会内疚。死个人有什么的,可是现在是谷晨焱遇到危险,而谷晨焱是谷燕真的命根子。 谷燕真还是斗乌的儿子,初具神力,那可是未来的火焰神。该死的,这样的人死了,到了阎罗殿,作为十殿阎罗,他必须亲自接见的。 到时候见了谷晨焱,如何面对? “连璧,这里是我们坐快艇走了两个多小时之后的海域,这个岛是荒岛,你怎么会认识这里的人?”谷燕真突然又一阵紧张,连璧说谷晨焱没事,难道是瞎话? “不了,不说了……一定有人吧!你认识的人,对不对?是不是渔民们在这里搭了临时休整的窝棚,正好你有朋友在这里……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的……”谷燕真自圆其说,她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密集的汗。 连璧知道,谷燕真在发烧,应该及时降温…… 可是事态紧急,谷晨焱落在野人手里会怎样?实在不好说,必须先找到野人的窝,找回谷晨焱。 不过,至于谷燕真的高烧不退,连璧并没有就此放松。他背着谷燕真,浑身散出适度的凉气,正在慢慢的为谷燕真降温。 、、、、、、 小白虎往山林里一阵飞奔,敏捷的身法很有些天性的狂野。 动物的嗅觉总会比人厉害的多,虽然小白已经不是普通的动物,是智化后的灵兽,但敏锐性依然保持的挺好。 没多会儿工夫,小白就听到了谷燕真忽高忽低的声音。小白一阵狂喜,正要飞奔过去,却听到另一头白蛇宝宝与谷晨焱的声音。 小白有些脏兮兮的白色毛发几乎竖立起来,虽然个头小,但一瞬之间浑身所散发出来的兽王之气却是非常浓烈。 “啊呜~~”气运丹田,几乎动用了每个细胞的威力,小白发出一声粗狂的,只有成年猛虎才会发出的呼啸。 谷燕真连璧听到了,远处的谷晨焱与白蛇宝宝也听到了。 小白叫完之后,快速的奔谷燕真与连璧跑去,希望还来的急,白蛇宝宝跟连璧他们对上,问题就大了。 几秒之后,小白已经看到斗乌及谷燕真。但不远处谷晨焱与白蛇宝宝正在靠近,况且夜色再弄,枝叶再茂,能阻得断目光,那里挡得住声音?谷燕真连璧这边还好说,要是让白蛇宝宝先看到了什么不妥警惕起来,就大大不妙了。 于是,小白再次发出一声‘粗狂’的呼啸,这一声已明显没了第一声的威力,不过乍听之下,又哪里分的清楚。 “听到没?会不会是小白?……”谷燕真从连璧后背上支起身子,仔细听着。 而四周安静后,她的声音也直接传到了白蛇宝宝及谷晨焱的耳朵里。 “妈咪……”谷晨焱听到谷燕真的声音,幸喜的大叫起来,白蛇宝宝声未动,身已快速的往谷燕真发声的地方蹿过去。 听到谷晨焱的声音,谷燕真也是幸喜若狂,正要回应是,被连璧一巴掌捂住了嘴。 莫名低头,谷燕真看见小白不知何时挡在脚前,一副警觉的样子抬头看着两人。小白不会说人话,但连璧却能懂兽言,即使制止了谷燕真的声音。 还没喘口气,就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正在快速的靠近。 白蛇宝宝快,连璧更快,携着谷燕真快速的瞬移到数步外,躲在枝叶之后,看着他们原本站过的地方。 不足一秒的时间,就见人面蛇身的妖怪蹿到连璧谷燕真待过的地方。 “白蛇宝宝,看到我妈咪了吗?他跟连璧爸爸来找我了是不是?……妈咪,焱焱在这里……”谷晨焱的声音划破夜空,很脆很响。 连璧瞬移之时,小白选了另一条道,已经先一步往谷晨焱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 这会儿连璧听的真切,带着谷燕真一起,往相反的方向跑出十来米。然后故意稍抬声音佯装问谷燕真道:“是焱焱,你听到焱焱的声音了吗?” 白蛇宝宝听到仇人的声音,瞬间面色发乌,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嘶嘶的吐着蛇信,像是要将连璧一口活吞一般。想着将连璧分食,白蛇宝宝变的兴奋起来,快速的往连璧发声的地方蹿去。 连璧这招声东击西虽然老套,对付起白蛇宝宝来确实很好的主意。等白蛇宝宝捕风捉影的扑了n回空后,变的焦躁愤怒起来。 “小燕儿,还记得那个白蛇宝宝吗?”又一次声音传来,白蛇宝宝这些拿稳了几乎不发半点声音的漫漫靠近。 “哦,记得,就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儿?她挺可怜的,一个人在地宫那种地方……”谷燕真刚也看到白蛇宝宝了,听到儿子的声音后,她多少来了些精神。 知道连璧这一阵子只是想拖延时间,让小白早些带谷晨焱离开。 “白蛇宝宝不可怜,她吃了很多人,到了阴曹地府,她是要被下油锅碎尸万段的!”连璧想想人类对阎罗殿的形容,觉得蛮有意思,便随口借来用用。 “哦!可是她一个人也挺孤独的,肚子饿了吃人也是迫不得已啊!……就没有什么办法赎罪吗?”谷燕真继续说着,在谷燕真的印象当中,白蛇宝宝挺单纯的。 吃人虽然不可饶恕,但白蛇宝宝从生来就被告知,人是食物,没有人纠正,她怎么判断的来?就像人类会吃蔬菜一样,因为蔬菜在人懂事开始就被指定为食物。 杀人偿命,但谷燕真想让白蛇宝宝知道自己错在那里,就是死了,到了阴曹地府,也好悔过来生投个好人家。 “办法呀!倒不是没有……”连璧说话听着有些犹豫。 白蛇宝宝已经看见连璧跟谷燕真了,但连璧的话引起了白蛇宝宝的注意,她停了下来,仔细的认真的听着。谷燕真说的没错,她从懂事起就知道人是食物,之前去地宫的人见了她只会落荒而逃。 只有谷燕真等人见了她不逃,还告诉她不能吃人。 要是有人早点告诉她,她不吃人,死后是不是就不用下油锅了呢? 白蛇宝宝被连璧绕进去了,都忘了她的寿命有多久,如果继续吃人,还有永生的机会。 “什么办法呀?”白蛇宝宝的位置不难确定,因为她那张脸白如雪片,在洒着月光的夜里,很显眼。谷燕真看了眼白蛇宝宝,心中叹息,也是心惊,要是半夜突然看到白蛇宝宝的脸,胆子小点儿会被吓死的。 还好,还好有心理准备,鬼见过了,过敏。 “从此一日三餐,吃素……”连璧说完最后一句话,背着谷燕真快速的瞬移离开。 白蛇宝宝有些愣了,吃素?要吃草吗?白蛇宝宝站在原地啥愣愣的看着身边的草叶,试探着长嘴咬了一小口。 “呸…呸…真难吃,你们骗我……”白蛇宝宝吐了嘴里的草叶,快速的冲到谷燕真连璧站过的地方,可是……人呢? 白蛇宝宝不甘心的四处找了找,又仔细听着动静,发现只有她一人时。烦躁的像吃人,想起谷晨焱一个人在后面,白蛇宝宝快速的往谷晨焱的位置蹿去。 想着:有谷晨焱在,那些骗子还会来,一定不能再信他们半句,下次见着直接吃掉。 白蛇宝宝下了决心,可到了之前谷晨焱待过的地方,傻眼了,那有谷晨焱的踪影? “啊!~~骗子,都是骗子…骗子……”白蛇宝宝狂躁的大喊起来,声音震的整个山林都在颤抖。 那些野人有些都磕的头破血流了,多半因脑晕磕头磕的软巴巴的没力,突然听到白蛇宝宝的怒喊声。一个个抖了抖身子,又死命的磕起头来。 、、、、、、 快艇上,谷燕真搂着儿子心疼的又亲又抱。小白见着主人都平安,也是兴奋的上窜下跳。而连璧,将他们送上快艇后,独自回了山林。 对付妖怪,果然不能心软,听谷晨焱说这小岛上还住着好些野人。有白蛇宝宝在,那些人迟早都是个死的命。 白蛇宝宝单纯没错,但单纯不能成为害人理由。斩蛇要除根,要是上次干脆杀了白蛇宝宝,谷晨焱又哪里会遇到这份危险。 片刻之后,一颗渗白的人头落在地上,白蛇宝宝哀怨的看着连璧,他没想到‘人类’也能杀了她。 白蛇宝宝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及发出,就身首异处。 “骗子…骗子…骗子…”仔细看,会看到白蛇宝宝滚落在地的头颅上,瞪大的眼睛下,嘴巴一直在重复着单调的字眼。 到了此时此刻,白蛇宝宝想的还是:连璧是用什么砍了她的脑袋的,她没看到剑。果然是骗子,藏着剑,趁她不备袭击她。 骗子,骗子…… 连璧看了看身首异处的白蛇宝宝,摇了摇头,探了口气:“保持你的单纯吧!”只见连璧手下轻扬,白蛇宝宝的身躯快速的缩小,变成了一条不足一米的白蛇。 白蛇探头看了看,快速的往草丛中游走了。 而白蛇宝宝的头,弹指一挥间,化成了一对灰烬。 “唉!人类做久了真要不得,又心软了。”连璧像个老头子一样,又是摇头又是摆脑,不过他的脸上却是笑着的。 这样挺好,白蛇宝宝成了真正的蛇,只留动物单纯的本能,不会再生祸害人的心思了。 第134章 碎片是地图? 谷家大院里,谷燕真亲眼见到斗乌与紫蓉同床共枕,这对谷燕真的打击很大。 一直以来,谷燕真虽然期望着能与斗乌白头到老,但是太多的不确定,让她同时做着随时与斗乌各奔东西的准备,她以为她看的开,可以放的下。 可是……事情真正发生了,要承受却是另一种刻骨铭心的感受。 谷燕真不想再见斗乌,连夜告别了爷爷,离开谷家。 回到生活过六年的城市,谷晨焱没有去找苏瑾,也没有回自己的房子。而是重新租了一套使用面积不过三十平的单身公寓。 谷燕真本想在这里,将已经燃烧着的对斗乌的爱渐渐冷却。 可有人偏不放她自由。连璧,让谷燕真对斗乌产生极大误会的始策划者。 不都说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连璧制造出来的误会让谷燕真对斗乌的真心碎成了片。这些事虽然不够光明磊落,但确实清除了挡住连璧靠近谷燕真的头号大问题。 这不,谷燕真前脚离开,连璧后脚就跟了来。还制造些见鬼的事让谷燕真隔壁住了五年的老住户吓的连家都不敢回,隔天就拎包搬家走人。 连璧如愿成了谷燕真的邻居,随时在谷燕真眼前晃,时不时还充当回门神。 唉!也难为那么大的身份了,不过连璧的努力还是有点效果的。一次次带着谷燕真母子出行,虽然谷燕真的笑里还有挥不去的忧伤,但相较来到这个城市第一眼看见她那会儿,已经好了很多。 一步步靠近,可偏偏打不开谷燕真的心门,进不得谷燕真的家门。 带谷燕真母子出海,连璧特意找了个小点的快艇,这应该是很多男生都会耍的一点小聪明吧!希望摇晃的环境能让谷燕真来个投怀送抱什么的…… 可是,结果却成了,谷燕真落水…高烧不退……谷晨焱被作为祭品,差点被吃掉…… 再遇白蛇宝宝是谁也没想到的事,不过好在白蛇宝宝虽然想报仇,脑子却没多大长进。稀里糊涂的被连璧的声东击西搞的昏头转向,到最后被砍了脑袋还只纠结于被骗了。 无论如何,念在白蛇宝宝并没有伤害谷晨焱且本性并不是无药可救的份儿上。连璧善心大发,灭了白蛇宝宝的灵心,留了它的命。 这躺海出的,谷燕真回来后整整卧床两天,到了第三天才慢慢转醒。这其中的原因嘛!有真有假,自然也有某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 是嘛!好歹有正当理由踏进谷燕真家门了。 身前身后,端茶递水的,顺带摸摸小手,搂搂抱抱呀什么的,连璧心里高兴着呢! 这两天,谷燕真一直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那日落水后又赶着去找谷晨焱,虽然期间清醒了不少时间。但等连璧收拾完白蛇宝宝回到快艇上时,谷燕真已经晕死过去。 要不是连璧救的及时,说不好还真会出大问题。 连璧照顾谷燕真时,谷晨焱一直在玩拼图,起初连璧满眼全是谷燕真,没当回事。到了第三天头上,连璧才注意到公寓角落里放在地毯边靠墙的那张小桌子上,谷晨焱玩的不亦乐乎的拼图,真正摸样。 一堆碎片,跟百货商场售卖的拼图完全不一样,光色泽上就差着十万八千里的。 连璧靠近一瞧,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根本就不是拼图,是一堆沉色的碎片,像是人为砸碎的,一看就不是现代铸造。最关键的是,连璧发现这些碎片上被施加了一些神力,神力存在的目的是阻止人为拼凑完整。 看着在谷晨焱手里基本成型的拼图,连璧忍不住多瞧了瞧眼皮底下的谷晨焱,对谷晨焱竟有了些不敢小瞧。其实吧!谷晨焱如何,除了斗乌看的明白,就唯有连璧眼睛雪亮了。 可是,就算谷晨焱多不同常人,也不能在既定的修为里破了附在碎片上的神力…… 谷晨焱聪明,灵气深,会出现这样的奇迹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连璧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而是被谷晨焱跟前拼凑成型的碎片吸引。 这些碎片就是当年谷兆易夫妇最后一次出行前,研究过的那堆碎片,谷燕真离开谷家时带了出来。而这些日子,谷燕真想斗乌的时候就迫使自己拼凑碎片来转移注意力,所以一直摆在那张小桌子上。 谷燕真无法静心,费了不劲也无法完成的拼图,竟让谷晨焱给拼凑完了。甚至比谷兆易当年耗费的时间整整缩短了十几倍。 碎片拼凑齐整后是一副夹杂着很多奇怪文字和符号的地图,地图上东西南北,大致方位标注的挺清楚。 地图正上位有个小小的半月标志,那个位置…… 连璧看着那个位置,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忍不住伸出手去拿只是凑在一起,还未固定的地图。 “焱焱……连璧?”谷燕真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睛叫了声儿子,等睁开眼睛看见小桌子旁的另一人时,相当惊讶! 谷燕真租的这套小房子并没有厅卧房之分,她睡觉的时候,连璧在她家?…… “妈咪……”谷晨焱先一步快速的跑到谷燕真跟前,高兴的叫嚷着:“妈咪,妈咪,你好了吗?你还难受吗?……告诉你哦!我把拼图拼好了,妈咪看我拼的好不好……” 谷晨焱早先见谷燕真总是面对着那副拼图愁眉不展,他以为妈咪的心情不佳多半是因为那副拼图。所以这两天不停的拼啊拼的,就是想在妈咪醒来的时候,给妈咪一个惊喜。 谷燕真看着儿子天真的脸,心说,这才是童年的脸呀!她怎么能将自己沉淀在消沉当中,摸黑了谷晨焱纯净的童年呢! “真的吗?焱焱好聪明…咳咳……”谷燕真不大相信连她都束手无策的难题,五岁的儿子能拼出结果来。不过,谷燕真不想打破儿子天真童稚的瞬间。 谷燕真支起身子,将脚放在地上,脚明明落在地上,感觉却像踩在浮云里,软软绵绵,使不上力气。连璧看了眼地图,咧嘴笑着凑到谷燕真跟前去扶:“小燕儿,你应该再休息休息…拼图什么时候看不行啊!” 话虽然这么说,手上却并没打算放开谷燕真,让她躺回去。 本来只是扶着胳膊就能走,可被连璧一扶,谷燕真感觉身板都站不直了,连璧只稍稍一带,整个身子都靠在连璧身上。 谷燕真也不知是怎么了,听到谷晨焱说拼图拼好了,心里就一阵一阵的焦躁,迫切的想要立马就看到那副拼图里的东西。 “妈咪快看,快看!”谷晨焱小腿一轮几步就跑到小桌子跟前,高兴的指着拼图。弯月笑脸在看见连璧两只手环在谷燕真的身上时,小眉头皱了皱,随即,快速的跑到谷燕真跟前,硬生生挤在连璧与谷燕真之间说:“妈咪,我来背你!……” 总共也就几步的路,一拉一扯三两步就到了。谷燕真看到桌上拼凑整齐的碎片以及碎片成型后,清晰的纹路,心咚咚咚跳个不停。 好像这副拼图关乎的不止是父母的生死大事,是更大的秘密。 “……连璧?”谷燕真跪坐在桌边的地摊上,盯着地图,突然想起拼凑地图的可能是连璧。 “嘿嘿,小燕儿,看也看了,是不是该休息了?”连璧蹲着身子水晶玻璃一样的眼睛笑眯眯的冲谷燕真眨了眨。 “我不想睡……”谷晨焱烦躁的皱了皱眉,嘟囔着。睡觉?她不知睡了多久,到现在脑子还胀乎乎的,还提睡觉?……烦! 谷晨焱跪在小桌子跟前,两只小手撑着脑袋,撅着小屁股,等了半天也不见谷燕真冲他笑笑或者说点什么,看着妈咪的脸,一直处于惊讶状态,甚至有些不高兴。 “妈咪,你不高兴吗?”谷晨焱慢慢蔫蔫的坐下去,小身子一下子矮了一大截,睁着无辜的眼睛问谷燕真。 谷燕真沉淀在耳目皆空的世界里,一双眼睛看着那副拼凑起来的地图,慢慢的甚至看到了一些奇异造型的人,那些人正在虔诚的参加着某种仪式。 “妈咪?……”谷晨焱拉着妈咪的手轻轻摇了摇,谷燕真眼里的沉让谷晨焱害怕。 “啊!…”谷燕真突然一个激灵,闷哼一声,惊觉的侧头看着谷晨焱。脑子渐渐变的清明,她刚刚……她刚刚看到了什么?她几乎就要看到那个站在最高端受人膜拜的人了…… 只是……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谷燕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几乎要破开胸口跳出来,她努力的压制着心里的憋闷、烦躁与慌乱,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轻笑着点了点头。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她搞不懂那个拼凑起来的东西有什么古怪?为什么跟天龙八部里的‘真龙棋局’一样,还能迷人心智? 安慰完儿子,谷燕真忍不住又看向碎片拼凑起来的地图,但眼光触碰到时,却是…… 连璧一把搅乱了摆在桌子上拼凑在一起的碎片地图…… 拼图被搅乱,谷燕真憋闷的心一下子好像找到了宣泄的窗口,怒火中烧的昂头瞪过去,与连璧怒中带忧的绿色眼睛对了个正着。 谷燕真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爸爸拼凑起碎片地图又要将他砸碎了…… 连璧说:碎片拼起来的地图上加了一种古老的巫术,看到地图上的东西会被迷了心智。 谷燕真也是觉得奇怪,怎么突然就心跳如敲鼓,焦躁的要发狂。想起当时的情况,眼看着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碎片被连璧搅乱,谷燕真觉得要不是连璧及时拍晕了她,她绝对会想法掐死连璧。 也对,这地图指引的地方一定非常神秘,不想让人知道,又不像彻底失传于人世,才弄出这么个地图流传下来。 第135章 欲罢不能 “我们去找那个地方吧!”其实地图上的路径,谷燕真并没看明白,应该说是那只半月标志阻碍了她看地图中的路径。谷燕真脑子里不断重复着的地图上的印象,只有那个半月。 连璧眯着眼睛看看谷燕真,思绪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地图上的东西,他也想去看个究竟,地图所指可能与谷燕真父母的死有关联,如果他反对,谷燕真多半会自己去,那样不如由他陪着。 谷燕真也笑了,是这些时间里笑的最释怀的一次,连璧看在眼里,心里多少有了安慰。 说走就走,这次来a市,没能与苏瑾见上一面很遗憾。不过,谷燕真真的等不及了,恨不得用一秒的时间就走到那个地图里标注的地方。 入夜,开往林西的火车上,谷燕真看着沉默的连璧,良久之后说道:“连璧,你…不像了……”连璧太奇怪了,一点不想往日玩世或是幼稚的双重人格,安静下来,冷着脸,竟有些斗乌的影子。 “小燕儿……”连璧回看着谷燕真的眼睛,深沉而严肃的轻唤一声。 谷燕真浑身一震,面对突然靠近的连璧,有些措手不及。她完全琢磨不透,连璧这又是要干嘛,忍不住紧张的质问:“你想干嘛?” 几乎脸贴着脸了,连璧突然嘴角一扯,笑的很是得意的说:“小燕儿是不是喜欢我刚才的样子?……”那完全是以绝对肯定的语气问的。 谷燕真皱了皱眉,连璧赖皮样一出来,谷燕真慌张的心反倒稳了,伸手打算推开连璧,连璧已先她一步退开,谷燕真推出去的手,停在那里,好不尴尬。 再有五个多小时就到了,为了方便携带小白,连璧包了一个软卧间。 门一关,里面就连璧、谷燕真以及谷晨焱和小白老虎了。 谷晨焱瞧着上铺新鲜,一进来就要爬到上铺去,谷燕真犹豫几秒后叮嘱几句点了头。 可把谷晨焱高兴坏了,在上铺跟小白玩闹了好一阵子,这会儿渐渐安稳,已经呼呼大睡了。 连璧与谷燕真一左一右坐在下铺,谁也没有睡意。 谷燕真的心情很复杂,乱糟糟的,无论怎么想要静下心来都做不到,她也知道是因为斗乌的事,心里起了疙瘩,才会遇到点事就过分烦躁。 想到斗乌,谷燕真心更乱了,她的离开,真的那么合了斗乌的意?为什么斗乌不来找她?那怕是一个解释也好,只要一个解释,她就给彼此多一份机会。 可是……除了失望什么也没有,在斗乌心里,她真的就那么可有可无吗?……真的只将她当做奴仆?呵,还是个卑微的性奴? “小燕儿……”连璧见谷燕真突然变的沉默,之前尴尬发红的脸色快速转白,知道她又想起某人了。 “睡吧!”谷燕真没有抬头,低低的说了一声,身子一缩往被窝里蒙头钻去。 连璧见此,心中很是烦乱,甚至有些恍惚的心痛。真的就……那么割舍不下?…… 一把抓住谷燕真的手腕,此举只是连璧心躁所致,可握住谷燕真的手,却见谷燕真连动也不动上一下,愣愣的像是失了魂。 连璧深呼一口气压掉心里的烦闷,手上也放慢了力道,慢慢的将她转回身。 回身之时,背着昏暗的灯光,连璧看到她眼角泛着泪光,忍不住伸手抚向她的脸,手指触碰到谷燕真的脸颊时,谷燕真别开了头,低沉带着些怒气的说:“放开。” 是啊!他有什么立场为谷燕真拭泪,那些泪是因斗乌而流,只有斗乌能填补谷燕真心底的伤。况且,让谷燕真与斗乌之间产生裂痕的罪魁祸首是他啊,是他连璧啊!~~~~ “我……你睡吧!”欲言又止,连璧握着谷燕真的手紧了紧,心中有些慌,是注定失去的心慌。 连璧预退,距离拉开时,猛的将她拉进怀里,这完全是本能的反应,这么做连璧自己都觉得操之过急了些。 “别逃…”感觉到谷燕真的抗拒后,连璧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的肩膀很结实,借你靠一会儿。” 人在脆弱的时候,最渴望的多是一个拥抱,一句安慰的话。 谷燕真压抑在心底积累了多日的郁,在得到这个拥抱时,本能的抗拒被连璧耳边的话,软化了。她确实需要一个拥抱,需要将心底的郁释放。 上铺的小白探头看了看,重又埋下头睡觉。 谷燕真靠在连璧的怀里,渐渐的声音小了,颤抖的身子也慢慢归于安稳。连璧纠结的眉终于因谷燕真的安稳慢慢舒展,谷燕真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这算是突破吗? 呵,多奢侈啊!连璧苦涩的笑笑,在脂粉堆里滚惯的人,不知令多少女子为他倾心,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连璧也会为情所苦。 连璧慢慢地将谷燕真放落床铺,见谷燕真在他怀里睡的安稳,有些舍不得放手。 索性与她一起倒在床铺上,侧着身看她的睡容。 看着她闭合的双眼间,排列整齐的长长睫毛上,隐约挂着的水雾。白皙的皮肤带着滋润的潮红,还有她的唇,红红的像樱桃一样,看的连璧一阵阵心生涟漪。 数万年了,连璧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可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般,只是看着,就让他情难自持。 连璧眉头深锁,绿色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朦胧,是狂野的欲火燃起的雾色。谷燕真就在他的臂弯里,几乎脸贴着脸,稍稍侧头就能扑捉到她的粉唇。 以前那些女人,那个不是投怀送抱,他也从来没有因这种事克制过。 但是,这次不一样,连璧贪心了,他想要得到谷燕真,不只是身体,还有她的真心,全心全意。 短短不到五个小时的车程,在连璧看来却长的像万年,又短的似眨眼间。漫长的煎熬,短暂的相拥。理智与本能的斗争一直煎熬着他,又希望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将她拥在怀里,肢体相融。 连璧自问,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儿女情长的不知分寸了?也是直到这一刻,连璧才领悟,他对谷燕真的爱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甚至已渗入骨血中无法剥离。 距离列车靠站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连璧终于不舍的抽出了压在谷燕真脖颈下的手臂,轻轻的在谷燕真唇边偷到一个香吻。 只是这个吻太过香甜,本来只做相拥良久的‘彩头’,可吻上去,才知何为欲罢不能。 轻轻的用唇瓣咬住她的唇瓣,慢慢的用舌尖舔着她唇瓣的每一寸红润。扫过她唇瓣相叠的地方。 只唇瓣相触,连璧已经乱了心绪,呼吸都失了章法。 极度轻柔小心的举动,既想好好的品尝一番属于她的滋味,又担心弄醒了她惹她生气。 但是……或许是因为谷燕真病体康愈时间不久,又一直心神疲劳,所以睡的太沉。以至于任由连璧如何亲吻她的唇瓣,谷燕真都没有醒觉的迹象。 见她安稳的睡在自己的臂弯间,‘乖巧’的由着他亲吻。连璧有些按耐不住,慢慢地轻轻地,将舌尖挤进她唇瓣交叠的缝隙里,够到她的贝齿时,连璧还算老实的手下意识的从她衣摆相较的缝隙里伸进去。 光滑的肌肤入手,也终于找到了她贝齿间软软的唇。 这是何等大胆的举动,连璧明知道弄醒了谷燕真可能会被厌恶。 可是,连璧曾听过一句话:想要进入一个女人的心里,最快的方法便是通过阴_道进入她的身体。 先不说这话说的对不对,连璧隐忍许久早已‘忍无可忍’,现在软香在怀,唇齿相缠,手下便是细细滑滑的肌肤,连璧又如何停的下来? 不过,虽然如此,连璧却并没有想现在就如何如何。 毕竟,他要的不是当下,而是长长久久,即使不是永久,也绝对不是一朝一暮。 此时此刻,连璧该是什么心情,想加深与她的唇齿交缠……想将她揉进身体深处……压抑着极大的灵体诱惑,慢慢地在欲望中焚烧,连璧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可偏偏不敢用了大力扰她清醒,手顺着她衣服下的肌肤,摸索至深,每一个微动都会将她娇好的身姿折现于他的脑中。 连璧突然很想……很想将谷燕真剥个精光,看看她毫无摘挡的美妙酮体。 突然,只是含着她的唇的嘴里一阵微微的蠕动,连璧猛然停止一切举动。他原本可以瞬间抽身,谷燕真即使马上睁眼,也断不会发现他做了什么。 只是……或许是心性使然吧!连璧有点想看看谷燕真的反应,一定很生气吧!或者……会喜欢上他的吻呢? 怀中人儿似乎明白连璧的心意,居然在连璧的等待中,扭了扭身子,竟是往连璧怀中挤进来。 连璧心中大喜,低头看着因她的吻变的红润的她的唇,心底泛起波波涟漪,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抽空了他下一刻的打算。只是本能的吻上她的唇,一下…两下……唇瓣相咬轻轻柔柔,试探几次之后,终不见谷燕真有所排斥,再按捺不住的啃咬下去。 春宵一刻,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凭着他女人堆滚出来的高潮技巧,想来经他挑逗,一个正常女人一定会迷上他的温柔乡。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啃咬允吸,手下再不留情,顺着她的腰游移,慢慢滑上她的背,指尖一挑,那束缚住她胸前圆润的胸衣轻巧打开。 带着几分迫切的手随即覆上,是禁欲太久还是……连璧触碰到她胸前粉色的豆珠时,由指尖传来的颤栗荡进心底,而怀中的她,也在他指尖一拉一扯间发出一声轻轻的低吟。 睡梦中的梦语,做不得真,但这一声听进连璧的耳朵里,却像献媚迎合一般带着浓浓诱惑与几许柔情。 理智被欲_望冲销殆尽,连璧翻身而上,将她整个囊入身下。 第136章 长长久久 不察她是否被惊醒,只快速看着她的粉唇追索而下,大力的将那朵桃瓣儿一样的唇含住,不再顾忌力道,重而深,深而缠……软软的舌尖几乎扫遍她唇内最深的地方,那些细嫩的带着些香甜的味道,让连璧欲罢不能。 被折腾的狠了,谷燕真皱着眉,本能的摇头闪躲,身子也在连璧身下开始扭动,像是要躲开。 这些不算太剧烈的动作,不像拒绝,倒像是有些预拒还迎的意味。 女人总是这样带着几分羞涩,这比她静静的躺着由他品味,更令他兴奋。 有了互动,连璧大喜,再无顾忌的将深吻蔓延开来。从她尖尖的下巴延伸到她光滑细嫩的脖颈,领口下若隐若现的圆润被遮遮皱皱的衣服遮挡,这些碍眼的东西,增加了许多朦胧迷人之色。 终于剥离掉,终于含住她胸前的豆珠儿,含在舌尖上把玩,另一只手直接伸向她的肚子,在她衣服下裤脚边沿上徘徊摸索。 一下一下的像是试探,又像是犹豫,指尖好几次没入裤角内,却又频频退出来。越是如此,唇下的吻越是迫切深狠,拥她的力道也越是强劲。 到了这一刻,连璧甚至有种,只要今宵沉醉缠绵,那怕就此魂断当场又有何憾? 或许是禁欲太久的缘故,好不容易尝到点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甚至连如何拉下她的裤头,如何将胯下之物奉上都朦胧不觉。 期盼已久的,她的身体……以及因梦中动情欲水横流,像是等着他进入的蜜穴……都在眼下…… 稍一靠近,那伟岸的象征男性特征的伟岸之物便得了雨露滋润,变的滑润。 只要冲进去,就可以将她变为自己的女人,只要冲进去,就能真正的拥有他…… 在即将得到,却又未得到,明知道她若清醒必将不肯,却又无法就此作罢……多种复杂的心情隐隐跳出。 但连璧面对期许已久的美妙酮体,自认为并不是好人,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时,怎会作罢? 现在的他只想狠狠冲进她的体内,探索那蜜穴深处最美妙的滋味。 精虫上脑,不再犹豫。做好了这一切准备之时,连璧捧起了她的脸,列车微微的抖动也像成了情欲的催化。 他要她,要看着她,将她的眉眼牢牢记住,这是从未有过的心思,因为她在他眼里是独一无二的,他想让她做他的唯一。 不知她做了什么梦,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即使被连璧捧住脸,脸颊依然倔强的左右摆动,隐隐的看见她额头上似乎有细密的汗渍。 做噩梦了吗?……小燕儿,别怕,我这就赶走你的噩梦…让你做个舒舒服服的美梦…… 连璧绿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色的沙红,胯下之物在她蜜穴外滑动润滑,慢慢的探进穴口,慢慢地…… “啊——”谷燕真突然大力推出大喊着弹坐起来。 “妈咪?……你生病了吗?”看到扒在床边的谷晨焱,以及探着两只小前爪扒在床边上的小白虎,谷燕真急急的扫视一圈,没见到连璧,才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妈咪妈咪?……”谷燕真脸色不大好,谷晨焱担心的拉着谷燕真的胳膊晃荡。 被谷晨焱拉上胳膊,谷燕真突然想起刚刚……心中大惊,快速的伸手捂上脖子,动了动被子下的身子,好像……貌似……身上并没什么不妥。 难道是……梦? 谷燕真掀开点被角看了看,衣服齐整,好像……没什么事吧!…… 真是梦?……怎么会做那种梦?……真是,与斗乌的数次欢好,每每让谷燕真如登上仙。 那些美妙的感受,将谷燕真的身体调教的很敏感,想起那日斗乌与紫蓉……难道心里知道与斗乌再不可能,欲求不满了,所以才做这种梦与连璧欢好? “妈咪?……你脸红了。”谷晨焱肉呼呼的小手伸过去摸妈咪的脸,他挺担心妈咪的身体的,前些天不知吃了多少药,打了多少针。 “没……焱焱,连璧爸爸呢?”谷燕真像打乱自己的尴尬,随便找来一句话,却问及连璧?……还是下意识的将连璧唤成了,谷晨焱的爸爸。 说完谷燕真就后悔了,连潜意识都接受连璧了? 可是…… “小燕儿,这么一会儿不见,就想我了?”连璧进门,脸上跟开了花似的,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谷燕真被连璧突然变的高兴的样子愣住了,这人的心情还真是跟太阳公公一样,阴晴没个靠谱。 连连璧对她的调侃都忘了反驳,唉!对付连璧的无赖样,就要充耳不闻,要不然纠结起来,不是乐在其中就是气个半死。 索性一字不吐,下床收拾,看看时间,马上要下车了。 车间空间小,连璧一步就到谷燕真身边,将她拥进怀里,像一对感情稳固的老夫老妻。 谷燕真皱眉,低低呼了口气,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连璧,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连璧怀里闭上双眼,眉头深压着眼睛,眼角溢出一粒晶莹的泪。 ……斗乌有紫蓉,她为什么不能有连璧?…连璧虽然嘴上没个把门,但这么长时间了,谷燕真并不讨厌连璧。 这个怀抱虽然味道不对,但并非冰冷。 连璧笑了,他没有错,只有他能给谷燕真永远的爱,他确信他比斗乌更有资格留在谷燕真身边。 谷晨焱探头看了看谷燕真,小眉头皱了皱,连璧以为谷晨焱会说点什么吧!可良久之后,只听到谷晨焱叹了口气,啥话没说。 下车后,接车的人是个肤色稍黑,看着非常阳刚的男子,剪着标准的板寸,个头不高,感觉像飞虎队成员。谷燕真想,这人的身手一定很好。 “我叫文哲,大家都管我叫我蚊子。大恩不言谢,这次你们就瞧好吧!一定不带拖后腿的。”文哲说话挺爽快的,只是……什么大恩不言谢?之前见过? 后来听连璧说,文哲就是上次他们去海底地宫时,从白蛇宝宝的那里救回来的那个生面孔。 文哲也是有些来头的人,是倒斗三大家之外,近些年最活跃的一线道中人。文哲是个退伍军人,之前对倒斗行业并不了解,接触最初,是因为他从一位老乡那里买了一把用做劈柴的匕首。 匕首不过半尺长,看着轻轻巧巧,却是刀口锋利,属于削铁如泥的品种。 文哲好这口,喜欢收藏各种刀枪。对这把匕首很是爱不释手,常常带在身边。一次闲来无事,跟朋友去古玩市场晃悠,正碰到有个抢东西的杂碎。 文哲最看不管那种不付出努力就想得到的人,见那人跑的快,顺手拔出匕首,效仿了一回小李飞刀,好在文哲掷飞镖的本事挺高,那把匕首险险的擦着那人的鼻梁骨飞过,插进墙上。 那人看着末入墙壁半截的匕首,吓的腿脚发软,动弹不得。这简直跟拍武侠片一样,差上分毫,可就从脑袋里穿过去了。 随后追赶的人,顺利拿下那人。文哲慢悠悠的走过去,拔下匕首,想要离开时,却被人拦住了。 自那时起,文哲才知道,他那把引以为傲的匕首居然是个古董,市场价能卖到百万之多,而且还只是买价,要真正看它本身的价值,至少得翻上两三倍。 都说胆子小的不倒斗,有钱的不倒斗。偏巧,这两样,文哲都没有。 所以,两年时间,文哲用了两年时间,想着法的学习各种有关倒斗的知识,什么风水、开锁、机关等等,包括在地下可能遇到的好些古怪事情,他都学了个遍。 之后,正式踩点、下地,第一票就净赚八十万。这都三四年了,文哲唯一失手的一次就是兰馨公主墓那次,要不是谷燕真等人将他救出来,他已经成了一堆腐肉枯骨了。 文哲确实是个爽快的人,也从不想欠人什么,所以这次连璧找上他时,好不犹豫的打算助谷燕真等人一臂之力,况且陪着走一趟,自己也能顺手牵个羊,何乐而不为。 除了文哲以外,还有三个人,在道上混,总有些避讳,这三人也没用真名。见到这三人,文哲便完全以蚊子自居了。这三人是三兄弟,化名大宝,二宝,小宝。 谷燕真听到文哲自称蚊子时,已经有些想笑了,听到这三人的名字更是忍俊不住,蚊子跟吉祥三宝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满身横膘、身材高大的三人干嘛取这么可爱的代号呢?谷燕真知道听到别人的名字笑,不好,但真的好好笑,于是,私下打算给他们改个名,就叫吉祥三宝。 “是这里吗?”看着满山的参天大树,谷燕真犹豫着问。她看到那个地图了,但印象被那只半月标志全部填满,想不到一点点有关路线的东西。 而且怎么想都觉得,那个地图上的路线不像现代地图那么清楚,连璧怎么知道如何走?连璧不是说看那个地图会被迷心智吗?为什么只有她被迷了心智? “是。小心点,再往前走一截,就是无人问津的地域了,可能会碰到野兽!”连璧紧跟在谷燕真与谷晨焱身后,文哲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短小的匕首,砍去当道的荆棘,确实削铁如泥不带磕巴的。 “呜~~~”听说有野兽,小白喉喽里发出一阵呜呜声,像是在跟小主人说:有我在呢,不怕野兽。 山路越来越难走,好些大树的根系长出地面,在地面上交织出高低不齐的网络,与错综复杂的灌木杂草缠在一起,要不是文哲开道,还真无不好下脚。 已经走了整整一上午了,谷晨焱小胳膊小腿的居然也没掉队,不时的踩高蹦底,像是在游玩一般。这样挺好,谷燕真现在对儿子不像以前那么谨慎了,也是,磕磕碰碰长大的孩子,结实。 大约午后两点多,几人都隐约听到有水流的声音。 是条不过半米宽的小溪流,水很清澈,捧在手里带着沁骨的寒气。 众人找了块还算平旦的地方,文哲熟练的点起无烟炉,舀了些溪水。不是他们矫情,这野外的水看着清澈,难免含着些预料不到对人体有害的物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但凡出行,用野外的生水都要先验上一验,再上锅煮沸了再饮。 第137章 恶狗挡道 “连璧?…你怎么了?”谷燕真蹲在下游捧些水醒了醒脸,发现连璧看着水竟像是在愣神。 “没…”连璧快速抬头,眼中有几许闷闷一闪而过,俊美的脸瞬间笑开,跟暖阳一样,笑言:“小燕儿在关心我吗?” 谷燕真瞪了连璧一样,皱了皱眉,很是无可奈何。 “爸爸……”谷晨焱看着清看见底的水,兴奋的找着小鱼儿,突然不太确定的,弱弱得叫了一声。 “恩?焱焱是不是肚子饿了。”连璧赶紧打断谷晨焱,如果让谷燕真知道,斗乌就在这条溪流的上方,会怎么样? 连璧有些后悔没阻止谷燕真,至少应该过上些时间,再来。 可是,斗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冲着那个地方来的?想起碎片上被施加的神力,斗乌知道那个地方一点不奇怪。 小白也知道斗乌就在附近,兴奋的上窜下跳的,被连璧瞪了一眼,乖乖的躲在谷晨焱身边,不敢动静了。 文哲见小白像是受了惊吓的猫,笑着打趣道:“这真是老虎?是猫吧!哈哈哈哈~~~~” 小白被看轻,气的呜呜的叫着,恨不得咬文哲一口。谷晨焱抚着小白背上光滑的毛发说:“叔叔,你没上过幼儿园吗?” “恩?…”冷不丁的被问这个么幼稚的问题,文哲有些愣不过神。 谷晨焱说:“叔叔,幼儿园的看图识物里,就有老虎和猫咪的图,你肯定没上过幼儿园。所以才不知道的,对吧!等回去了,我借你看我的书吧!下次见了猫咪和老虎要分清楚的哦!要不然就闹笑话了。呵呵,我不会笑你的啦!叔叔不用不好意思……妈咪也不会笑你的,真的。”谷晨焱不但自己打包票,连谷燕真的那份也包在一起,拍着小胸脯担保着。 文哲脸上有些囧,皱着眉头看着谷晨焱,不知如何接话了。 “三宝叔叔,也不能笑。”谷晨焱突然指着一边憋着笑的吉祥三宝,严厉的说道。 “咳咳……”文哲尴尬的瞪了眼三宝,问连璧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按说,这问题不该问的,可凭着文哲独行这些年的经验,感觉这地儿有点不对劲。按说林中有个飞鸟走兽,才算正常吧!可走了快一天了,竟连一只小松鼠都没见着。 连璧自然知道文哲的顾虑,他顺着溪流往上看了看,只说:“不远了。”过了这片树林就该到了,只是……小小的溪流上升腾起的淡薄雾气,是冰寒之气,这溪流的尽头,难道被冰雪覆盖着? 可是……这一代四季如春,早有盛名,从没听人说,山林里面有冰雪呀! 大地造物真是奇特,这里草木皆新,不远的地方却可能冰天雪地…… 想到要去的地方在冰层里,连璧有些皱眉,冰的硬度有时候跟铁一样,要是去的地方被多年寒冰覆盖着,就有点麻烦了。 再行进时,连璧背起了谷晨焱,因为前面的路更不好走,凸起的粗壮树根和缠绕着的灌木杂草,还多了好些带刺的荆棘。 “有人捷足先登了。”走了没多久,打头的文哲停了下来,对连璧说。 “恩!”连璧点了点头,斗乌在前面,这个他知道。 文哲看了看连璧,回头继续走,其实他挺奇怪的,倒斗的还拖家带口?真没见过。 不过连璧与谷燕真,一点没有夫妻的黏糊劲儿,要不是谷晨焱,一边爸爸,一边妈咪的叫,还真想不到这两人会是两口子? 连璧风流的名号,文哲听过,文哲想,估计是连璧太风流了,谷燕真在赌气。如今连璧也醒悟了,知道媳妇还是自家的好,所以才去那儿都带着老婆孩子。 文哲真想提醒下连璧,这样做好是好,但太危险了。墓室里的粽子可不会怜香惜玉,更不会在乎什么老幼,在粽子眼里,他们都是障碍,是食物。 吉祥三宝并没有谷燕真想的那么热络,估计是常在道上走的,组织纪律性挺好,不怎么说话。 这条道有人走过,谷燕真等人走起来比之前快了很多,谷晨焱趴在连璧的背上睡着了。 到了快五点的时候,小白突然两耳一竖,变的警惕,整个小身子上的毛都立起来了。喉喽里还发出‘呜呜~~’的危险声音。 紧接着从四面蹿出四五条黑狗,都有半人那么高,面目狰狞,黑瘦黑瘦的,像是饿了多少年一样将谷燕真等人围在中间。 谷燕真后退一步,挡在连璧身前,一手握枪,一手握紧匕首。 黑狗估计真是饿疯了,根本不给谷燕真等人准备时间,刚围起不到两秒就争先恐后的朝几人飞扑过来。 连璧一把抓住谷燕真,往后一扯,避开从侧面扑过来的一只黑狗。快速的将谷晨焱递给谷燕真:“我来。” 二宝被后背扑过来的一条狗抓伤了后背,小宝操起手枪就要灭了该死的黑狗,却被连璧制止了。 连璧飞起一刀,将黑狗揽腰斩断,什么肠子五脏流了一地,竟也是乌黑的。 “都别开枪!”文哲将刺在一条黑狗脖子里的匕首,拔出来,急道。有人在前面,他们开枪不是暴露自己?不管前面是什么人,能走这条道的,多半是一个目的地。 黑吃黑的事多的是,死在这条路上,没人会追究是谁杀人。在另一波人还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前,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当然,连璧不想暴露的理由,是不想让斗乌见到谷燕真,不想他们见面解开误会。 几条狗,对付起来还是挺利索的,只是…… “这些狗不大对劲…”文哲看着被杀死的几条狗,身上流出来的墨汁一样的黑色血液,觉得不大正常。 “二宝,二宝……”突然听到大宝怪叫,几人凑过去一看,只见二宝面色转紫,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着。连璧见此,快速的推开旁人,将二宝翻了个个。果然,被黑狗抓过的地方,那几道爪印上,正滋滋得往外冒黑水。 连璧也等不及解释,夺过文哲手里的匕首,就往二宝后背的创口上刺去。匕首划拉出更深的口子,更多的黑色液体被挤压出来。 如此折腾了足有半个小时,连璧才将二宝给大宝,说道:“给他包扎。” “怎么回事?……”文哲看的心惊胆战的,不光他,连大宝跟小宝在见到二宝后背上浓浓的黑色液体时,就已经猜出些端锐。 “那些狗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连璧回了一声,接过谷燕真手里的谷晨焱:“我们快走,天黑前得找个稳妥的地方过夜。” 是啊!一般的猛兽,只要不被咬到要害,施救及时就没事,可这些东西,只是一爪子就能让人变成僵尸。要是同时几个人都受伤,就有些麻烦了。 连璧的话似提醒了几人,二宝经连璧救治,基本没事了,只是面色有些发白,体力上肯定大不如之前。对连璧道了谢,包括文哲在内,对连璧都有了些刮目相看的意味。 尤其是文哲,连璧的名号虽响,据说懂的也特多,但并不是常常下地的。人家连家大当家嘛!有人干活就好,可现在一道走着才晓得,连璧的能耐还真不是一般二般。 想起连璧那犀利的一刀,救人时的毫不含糊,文哲打心底敬佩起这个看着面色粉白,俊美非凡的年轻男子。 有了恶狗挡道的事,几人走起来谨慎多了,尤其是小白,一直处于应战状态,愤愤的有点不大高兴。人家说虎落平原被犬欺,可这是森林啊!怎么倒叫几只恶狗给欺负了? “啊呜~~~”小白突然驻足,怒气的咆哮一声,像是警报一样,连璧等人也都停了脚步。 刷刷刷刷~~~~~ 森林茂密,到了傍晚六点,光线已经开始发暗了,他们还没来及找到稳妥的暂停地,就听到周围一阵阵的悉索声。 …有东西在靠近…而且很多…… 想起那些黑狗,想起二宝被抓伤后,后背上冒出来的黑色液体… 大家都屏住呼吸,渐渐将后背靠拢,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警惕的看着四周浮动的草叶,准备着,等待着…… 厚重的林木深处,本没有一丝风,但被周围繁杂的悉索声带动起来的草木枝叶,都在摇晃。那种明知道危险就在附件,却扑捉不到,那种可能随时被撕咬的痛楚甚至被扑杀的可能,让几人都变的紧张。 二宝被抓伤过,看着周围不断晃动好看的枝叶,最沉不住气。虽说轻易不开枪,但看着动静,只怕是非得拿出点火力大的家伙才能震的住场面。所以不光二宝,其他几人手里也都是刀枪并握。 几人都变的紧张时,小白反倒不那么警惕了,只是惯性的昂起头绷紧身子仔细瞧着动静,脑袋频繁的跟着周围的动静转,好在小白的脑袋不是一般的构造,要不见不到敌人先被自己转晕死过去不可。 突然,所有的动聚集到了一点上,近在咫尺。 谷燕真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小心陷阱!” 文哲立刻会意,向谷燕真投来些赞许的目光,快速的收敛心神,继续观察其他方位。 哧溜,一条一米多高的大狼狗从那处聚焦的点上蹿出来,小白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比藏獒都大上一圈吧!谷燕真惊讶的想:这家伙不好对付! 为防反扑,兼着报在兄弟面前丢面子的仇,二宝首当其冲,举起枪就往大狗的脑袋上大。手指按下扳机,也就两三米的位置,准头绝对够。 可就在二宝摁下扳机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个不知啥玩意的东西,快速带走二宝手里的枪飞走钉在十米外的树干上。 众人无不大吃一惊,谷燕真眼力好,那从二宝手里飞走手枪的只是……只是一根普通的草茎。该死的,那根草茎还是从扣握扳机的指环哪里穿过去的。 二宝的手指正压在指环里,没有受伤却被一根草茎夺了枪。 武林高手呀!隐士高人哪!还是…变态的杀手?粽子的最新品种?…… “阿黄,不得无礼。”一声厉喝,嚣张的大狼狗立刻缩了尾巴,摇摇摆摆的退了几步,这时候那个声音沉重的人走了出来。 紧接着四周原本静下来的地方,哧溜出好几条高大的狼狗,分布在谷燕真等人的四周。 第138章 优越的陷阱 谷燕真看看四周个个血口大开的凶神,心说,要是这些狗先摆阵势,他们多半会乱了手脚,打杀起来。 来人是个干瘦的老头,戴个斗笠,脸上有花白胡茬,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有种返璞归真的脱俗感,仿若不该是凡人一般。 感觉是个老头,但仔细瞧着,又觉得他精神抖擞,一时又辩不出他到底多大年岁。 不过这个老头?……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好像对这里还蛮熟悉的。 谷燕真多瞧了老头两眼,重点看老头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心说,没准那个挑走二宝手枪的东西只是长的像草茎。 “你们是过路的吧!天色不早了,这里夜风太寒,去寨子歇一宿吧!”老头善意邀请,一点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那就多谢了。”谷燕真看看那些大狗,一个小时前刚被一群恶狗围咬,这些狗?……还有这个老头?不多想想真不行,可是还不等谷燕真发表点意见,文哲三宝他们也没说上话,连璧已经应了下来。 “大叔,这个林子怎么这么安静?”走了许久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谷燕真往四周看看,隐约可见夹杂在树枝茂叶间有好些绿光森森的眼睛,比深入地宫被面目狰狞的粽子围着都让人心底发寒。 …哪些眼睛是哪些狗的吗?…谷燕真数了数,跟在老头身边的一种有十二条大狗,此时,大狗就走在众人四周。 “唉!……你们也是要去死亡森林吧!老汉劝你们一句,别进去,那是有去无回的地方。”话毕老头叹了口气,点着一斗旱烟,吧嗒吧嗒的抽着。 …死亡森林?…有去无回?…… “大叔,…为什么要住在山里呀!?”住在死亡森林附近?是隐居么?谷燕真一直惦记着那根草茎呢!二宝拿回了枪,想拔出那根草茎时,稍一用力就折断了。 “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习惯了……” …这种地方?祖祖辈辈?要不是哪些凶残嗜血的狗,谷燕真真怀疑老头说的地方可能是世外桃源,与世隔绝的那种,因为保留着古老的生活方式,所以练武强身,出几个武林高手,也属正常。 “没想过离开这里吗?”二宝截了跟树枝做拐杖,走的相当艰难,他很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愿意住在这种地方,与虎狼为伴? “这两年,能走的都走了……寨子里没剩几个人了。” “嗯?”文哲皱了皱眉问:“上山的路并没走过的痕迹?怎么……” “呵呵呵……年轻人,寨子后面有处断崖,几十年前,就与外界通了联系,都是从哪里出去的。” “哦!”谷燕真点了点头,一静下来,周围黑暗里哪些隐隐戳戳的阴森眼睛就变的越发明显,被当做猎物的感觉很不好。 很默契的,谁也没问有关死亡森林的事…… 斗笠老头自称姓未,全寨子就这一个姓。谷燕真轻轻一笑。心说,这么古里古气的地方,这些人不知在这里延续了多少年月,却有个那么现代的姓,当真是未雨绸缪么? 未家寨坐落在一处断崖边,修的也确实精巧,有好几所房子都是半边临空的建在峭壁上。月色黑暗也看不真切,只用手电照着看,脚下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清。 跟着未大叔踩上木板搭建的脚踏,进到峭壁上的屋子里,又几步几乎悬在空里,就说脚下一片漆黑吧!但想想可能万丈不止的深渊,难免心里惊恐。 “未大叔,就您一个人住吗?”未大叔虽然身法轻健,但毕竟渐入不惑,没有妻儿在身边,看着确实凄凉的很,谷燕真忍不住问了句。 “是啊!”未大叔摘下斗笠,领着大家进了左边偏屋:“就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吧!好歹能睡个安稳觉。” 这木屋搭的挺有创意,半边悬空已经是高难度了,室内格局却一点不循规蹈矩,左侧偏屋里是个半圆,挨着半圆的墙壁,是一个大通铺,上面放着一条发旧的被褥。 在野外能遇到这么‘五星级’的高待遇已经很不错了,都连忙跟未大叔道谢。 “那些恶狗不会上这里来。”二宝一直往外张望,隔着窗,确实能看到林中无数灯泡一样索命的眼睛。未大叔说:“这屋子周围种了草药,是哪些恶狗的忌讳,他们不会过来的。” 草药?怪不得有股奇怪的味道… 谷燕真挺佩服未大叔的,住在这种地方,总被当成食物惦记着,没点本事那里行。看着未大叔消瘦的身影,有不免有些心酸,哪些恶狗那么凶险,寨子里的人肯定没少受难。 谁又敢说,未大叔能时时保护妻儿周全呢? 唉!谷燕真想,如果他们此行能幸回来,就把未大叔一并接出去,跟爷爷做个伴,爷爷指定喜欢未大叔的身手。 谷燕真没发现,无意间暴漏了心声。是的,无论以前遇到多少次凶险,谷燕真总会想,回去了如何如何,可这次,还没见着墓地影子,就已经潜意识的在‘出去’前加了‘有幸’二字。 总觉得,这次不但能找到父母一去不回这么多年的秘密,还有其他更为重要的事等着她。 文哲从主屋的水缸里舀了水,在屋子里支起了无烟炉,这半天几人都处在一惊一乍,情绪高度紧张的状态,现在有了遮头的瓦,眼看着又有热腾腾的饭下肚,都放松了很多。 “蚊子,你想说什么?”谷燕真这蚊子倒是叫的爽快,人家不想漏真名,她也不能太矫情不是。 谷燕真自从看见文哲从外屋舀水进来就一直古古怪怪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憋人。 文哲抬头看看谷燕真,又看看门口,张了张嘴,打了个口型,也不知道说什么。 “蚊子,你哑巴啦!”大宝凑到文哲跟前,盯着文哲半露在外的白牙,也有些憋不住了:“有话……” 大宝话到一半,被文哲一巴掌捂了个严实,还将食指放在唇边,表示:噤声。 什么情况?谷燕真等人都警惕的往外看,哪些聚集在林中的恶狗像是在哪里安了家,也不离开。 谷燕真想,未大叔果然厉害,弄的什么草药,天亮了一定要见识见识,没准央求些,进那个什么死亡森林用的上。 没听到任何动静,再看文哲,他快速的从衣兜里掏出个小本本,写道:“大叔好像没在家!”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谷燕真心里突然闷出一阵慌。只有连璧一直站在窗口,看着远处。 文哲指了指无烟炉上的小锅,继续写:“东西好了,我给送一碗去,探探!” 一刻钟后,听到未大叔跟文哲说话的声音,谷燕真舒了一口气,但总觉得漏了什么似地,心底的那丝慌乱反倒更甚了。 “开饭,吃完了早点睡,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家!”文哲再回来已经是一身爽朗的笑,像是卸下了某种担子一样挺放松。 一个小时后,谷晨焱躺在谷燕真身边,低低的说:“妈咪,睡不着!” “呵呵,妈咪给你讲个故事吧!”谷燕真捏捏儿子的小脸蛋,尽量放松下来,告诉自己没事的。 又一个小时后,谷燕真迷迷糊糊的,清楚的觉得自己醒着,可就是动弹不得。这种情况以前也有,不只她很多人都遇到过,还有人管这种现象叫鬼掐人。 谷燕真心里本来慌张,遇到鬼掐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干着急。 谷晨焱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他下午爬在连璧背上睡了两个多小时,这会儿一点睡意都没有。谷燕真的故事把自个儿讲睡着了,偏谷晨焱精神头反倒更足。 谷晨焱睡不着,探起身子往四周看了看,文哲和三位宝叔叔都在睡觉,但却看不到连璧爸爸。 …连璧爸爸去哪里了呢?不会想斗乌爸爸一样再不来找他吧!… 谷晨焱看看妈咪,没有醒的样子,打算出去看看,慢慢从被窝里爬出来,下床往外走。出了偏室的门,就轻轻的叫了声“连璧爸爸!” 没人应声,只闻得远处猫头鹰咕咕的叫声,听着格外孤独、凄凉。 谷晨焱推开外室的门,一股淡淡的香气铺面而来,谷晨焱深深吸了一口气,惊道:“好香哦!”随即心意满满的咧着嘴笑了,回头往屋里看了看,心说:好可惜,妈咪睡着了闻不到。 踩到悬空的踏板上,谷晨焱板正身子,看到原本处在林中的好多‘小灯泡’时,小脸僵住了。 因为…因为那些…小灯泡的主人,不光带着小灯泡,还带着狰狞的面孔和血口獠牙,它们…它们已不在远处的林中,而是围在了屋子周围…… 一双、两双、三双…,里三层外三层,密密扎扎的挡在眼前的恶狗的数量,远远超过了谷晨焱在幼儿园学到的最大数值。 恶狗都是黑色的,没在黑夜里,唯独一双灯泡眼和满口尖利的獠牙亮的出奇,阴森森的看着渗人…… 被几条凶残的黑狗围击,谷燕真等人虽都无恙,却也知道天黑之前不找个稳妥的地方,再遇几条恶狗,就麻烦了。 好在有手法高超的未大叔给谷燕真等人找了个安慰的住处。荒郊野外的,碰到人家已是稀奇,得以留宿,能睡在木板床上,对这些人来说,简直住进宾馆里的五星级,忒有福气了。 心里对未大叔千恩万谢的,可谁承想,本该是暂避危难的佳所,却成了瓮中鳖。谷晨焱看到那些渐渐靠近的恶狗后,稍愣片刻后,慢慢后退,快速的退进屋子,关门大喊:“妈咪,狼来了。” 谷晨焱这一声直将谷燕真从梦涅中惊醒,一抹额头全是汗水。 文哲的速度最快,他本来睡在最靠门的位置上,听到动静,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冲向门口,可是…… 跳到地上,没有预期的平稳落地,而是整个身子软哈哈的跌在地上,再想站起来,浑身使不出劲儿来。 谷晨焱关好门,进到里间是,看到的就是这幅摸样。包括谷燕真在内,五个人全部东倒西歪的,文哲彻底爬在地上动不得。 “怎么……回…回事?”中毒了?……小宝抹了把额头上的喊,使了吃奶的劲儿才勉强用手臂支撑着坐起来。 该死的,木门被撞的哐哐作响,听的出,有些恶狗冲的力道太大,直接冲到断崖下去。 第139章 死地求生 “焱…焱焱……快,快过来……”谷燕真费力的冲谷晨焱招手,心里一阵苦涩,自己心慌原来是因为有危险。 只是还没有走进那个地方,还没有……找到爸爸妈妈的所在……她心里不甘。 未大叔怎么能?……可是除了未大叔又能是谁?总不能是那些恶狗给她们下毒吧!……寨子里除了未大叔还有其他人?不管如何,她们被困此处,浑身无力……变的如此被动,未大叔应该脱不了干系。 谷燕真将谷晨焱搂在怀里,硬生生挤出个笑,问:“怕不怕?…” 谷晨焱摇了摇头,说完全不怕就夸张了,毕竟他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谷晨焱倔强的从谷燕真怀里探出身子:“妈咪,焱焱保护你,不用怕。” 谷燕真欣慰的点点头,很想捏捏儿子的脸蛋,揉揉他的头发,可是……胳膊好重,根本动不了。 “连璧呢?”文哲往屋里扫了一圈,问道。 插门的门闩估计支持不了多久,那些撞击力度几乎将整个屋子都撞散架了。 三宝相互看几眼,都有些咬牙切齿,不过看看谷燕真母子,什么话都没说。二宝心说:人家连老婆儿子都抛,他们几个算什么,况且那些恶狗的凶残程度,多留一个只不过多死一个而已,走了好,走了好! “我们去堵着门,连璧肯定会来救我们的。”文哲自觉很无颜面,什么单枪匹马,纵横江湖的!上次被一个人面蛇身的怪物差点整死,多亏了连璧等人相救。这回倒好,又得等着人来救。 该死的,他们这是中毒了?难道是传说中的软骨散?不会有副作用吧! 临着森林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而且窗户外有到一米多宽的空挡鸿沟,不好进攻,所以只要挡住门,不让恶狗冲进来,就能拖上些时间。 三宝照葫芦画瓢,费力滚下床,差不多一米高的木板床上摔下去,也挺疼的。不过这会儿谁还顾的了疼与不疼?只要能感觉到疼,就是好的,就怕无力到麻木。 落地的痛感比几人相信的要深的多,二宝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哎呦!…这什么破逼地板,这么硬,疼死爷爷我了……” “不对,好像……” “好像稍稍一碰就能疼到骨头里!” “该死的,被算计的彻头彻尾……”文哲懊恼不已,他们犯了业内大忌,就算对连璧谷燕真还该存着戒心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恶呀! 一定是那个瘦老头做了手脚,能种出防止恶狗入侵的草药,必定是懂医术的。这些个鼓捣中草药的人,最是晓通医理,让他们几个人变成软骨头,变的痛感非常清晰不是难事。 他们应该没得罪那个老头才会呀! 文哲三宝四人连挪代爬的移到门口,晚了半步,门闩倒是结实,可门板被撞出个挺大的豁口,一个不防,一头狼的脑袋就已经从豁口里挤了进来。 文哲大吃一惊,要知道,豁口正规就是他的面门,被这些恶狗抓上一爪子都要命,更别说对上的是恶狗的血口。 怪就怪在全身无力,连躲都躲不及。 文哲以为他死定了,谁料想,一个小身影突然跑过来,手握匕首,快准狠的一刀扎进恶狗的脑壳里。恶狗当下就倒地死亡。 “妈咪,有焱焱在,它们进不来。”谷晨焱回头冲谷燕真拍拍小胸脯,一转身,刚挤进来的恶狗,直接被焱焱的匕首削去半个。 文哲三宝等人,只看得目瞪口呆。在他们眼里,应该在幼儿园里玩泥巴的屁大娃娃,居然成了他们的救星。可是,为什么他们都浑身无力,焱焱却一点事没有? 谷燕真扶着墙慢慢的走出来,看着儿子身上沾了好些乌黑的血液,心里担忧,这些黑血的传染力度可千万别高过非典。 事到如今,也算是孤注一掷了,焱焱虽然小,也经历过几场恶斗,眼下也只能靠谷晨焱手中的青铜匕首坚持些时间了。 谷燕真不相信连璧会丢下他们不管,连璧那么聪明的人,一定是发现什么不对劲,才暂时离开的。还有小白,一直长在身边,那么喜欢谷晨焱,怎么会走掉呢!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谷燕真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连璧和小白已经遭遇了不测,想想那些凶残的恶狗,连璧能耐再大,也是人身肉长,在恶狗眼里是肉,恶狗要群起而攻,加上小白不过是多了一块肉。 “不好,顶住。”大宝大喊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抖起身子,往门上靠去,拼着自己身上的重量,将另一处被撞击的开始松动的木板压回原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谷燕真从窗户缝隙里往外看了看,外面的恶狗到底有多少,看不清楚,只看到黑暗中太多太多阴光森森的眼睛。 这样轮番攻击,只怕到天明也杀不完。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谷燕真急的团团转,只是脑袋里面绕圈圈,手脚无力根本动不得。 “对哦!…”谷燕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扶着墙往临着悬崖的窗户出走,先要爬上一米高的床,费了不少劲。谷燕真打着手电,往窗户外照…… 从门口爬到窗口,几步的距离,几乎耗尽了谷燕真所有的力气。 她想到逃生的办法了,可是,就他们几人现在的体力,如何做得到?如果这股劲儿是暂时的还好,要是长久的,就算暂避锋芒,又如何爬的上来? 是的,谷燕真想从窗户系上绳索,几人抓着绳索爬出窗户,可能需要在半空中吊上半宿,但那些恶狗在屋子里找不到‘食物’,一定会走,走掉之后,他们再爬上来。 天色黑,悬崖有多深,不知道,还有些恶狗是掉到悬崖下的,没准那里才是恶狗的窝,谁知道呢!如果抓不住绳子,坚持不住,或者……未大叔在恶狗离开之后,他们爬上来之前到,没准会砍断他们维以生命的绳索…… 这个方法太大胆,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不是摔碎就是被咬碎。可是…他们不能干等着,他们必须想办法自救…… 谷燕真掏出赤金匕首,赤金的刀刃虽没有文哲的那把削铁如泥,也足够让自己振奋一阵子了。快速的出刀,毫不拖泥带水,刀尖所入,谷燕真左手食指指尖,血流不止。 十指连心啊!更何况还被下了某种痛感放大的药。谷燕真直疼的牙齿咬进下唇,直接出血来。 这方法倒是多少起了些作用,谷燕真虽然还是浑身无力,但至少手脚活动起来不那么迟钝不听使唤了。 尽量放快速度,从包里掏出绳索,绑好确保万无一失。才绑第二根…… “焱焱,好样的……”听到外间文哲的声音,谷燕真咬咬牙,心里不断督促着自己,要快,一定要快!谷晨焱毕竟是个孩子,虽然恶狗没有心智,但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动刀杀生,真的很残忍。 等几根绳子都绑齐了,谷燕真退到外间,一出来,就一枪打爆了已经挤进半个身子的恶狗的头。 “快,大家退到里间去。”谷燕真手里的左轮手枪只能连发六枚子弹,换子弹前,必须全都退到里间去。况且门板也经不住恶狗们轮番不要命的撞击,仔细感觉,整个屋子几乎都摇摇晃晃了。 谷燕真心中冷汗狂冒,心说:可不能再撞了,再撞,屋子散架了,就彻底玩完儿了。 许是看到绳子,几人灵门顿开。像是身陷泥潭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生的希望又点燃了。 心中有了希望,文哲等人也来了精神,使出浑身的劲儿,进了里间,谷燕真以枪接手,谷晨焱已经跑到谷燕真身边了。这会儿,大家都进了屋,眼看着外间的门板,被恶狗压垮,踩踏进来。 谷燕真快速的关了里间的门。 里间的门被撞的摇摇欲坠时,谷燕真等人已经将绳子系在腰上,一个个爬出了窗口。像谁家的腌咸菜一样,挂了一串。 听到,里间的门被撞开,听到恶狗们找不到食物开始狂啸,声音都变了质,有点像狼嚎。 谷燕真屏住呼吸,与其他人一起等着强盗们收队,可事与愿违,该死的恶狗居然有头脑,它们似乎发现了几人的藏身之处。 趴在窗口,爪子、牙齿一齐用,使劲的鼓捣着谷燕真等人维系生命的救命绳索。 谷燕真等人上山时,采买的绳子,是韧劲强度都非常高的德国货,可以承载超过五吨重力牵拉的。那帮恶狗的牙齿除非是金刚所制,不然就伤不了绳子分毫。 可是…被恶狗们不断撞击着的木板屋,正发出嘎吱嘎吱预不可支的声音。这本该淹没在恶狗狂吠中的声音,通过绳索,直接传到每个人的骨头里,非常刺耳。 好的不灵,坏的灵。不会是木屋真要……塌了吧! 、、、、、、 断壁的另一处,连璧长身而立,脚下是一截支出崖外的残枝,他手握长剑,看着深不见底的崖底,许久许久…… 突然,趴在断壁边上探头探脑的小白,猛然蹦跳起来,看一眼远处的黑暗,底啸一声,快速的超远处跑去。 连璧暗叫一声糟糕,旋起直追。 他大意了,木屋外的草药是辟邪的青素,成片生长会产生一种天然的雾瘴,无色无味,却是邪物无法靠近的。除非…除非有罕见的白素香与之相冲…… 连璧本以为跟紧了未老头,不让他做手脚,谷燕真等人就是安全的,没想到…… …你们都该死!… 呵,连璧没想到看似神仙一样的未老头,居然有那么深的仇恨。也难怪,这种事放在谁身上,能善罢甘休呢! 祖祖辈辈生长的地方,曾经一片安宁,与鸟兽比邻,与花草为伴,多么惬意的生活啊! 可惜,这一切都因外来人的擅入,不复存在。 第140章 未家寨惨案 未家寨虽然住的隐秘,但很早以前就开始与外界有了联系,年轻力壮的人会将自家寨子里种的珍贵草药,以及具有朴实民风的手工艺拿去外面换些日用品及新鲜玩意。 这种日子,虽然清苦,但真的可以算上世外桃源,不受约束,无忧无虑…… 可是……两年前,有人要去死亡森林,未老头给哪些人说了利害关系,什么有去无回不是空口白话之类,是真不想看着活生生的人命去了不回,又搭里头。 结果如未老头所想,那些人坚持要进去看看。 一天、两天…虽然无奈,但寨子里的人见多了这种事,往死亡森林方位祭拜一番,也不枉认识一场了。 没成想,到了半个月后,进去的二十几个人里,居然真活着出来一个。这事儿当时可惊动了整个寨子,上下忙活着照顾唯一幸存者。 未老头一看就知道那人中了毒,很怪异的毒,从没见过,忙活了一整天,晚上,未老头叫大儿子在旁边照看着。 到了半夜,突然听到未家老大一声惨叫,等未老头冲进去,儿子已经被抓去面门,头发黏连着面皮上的血肉丢在一边,而他的胸口,连带着衣服被咬去胸口一大片肉…… 打眼一看,整个人血肉模糊,看都不敢看。 未老头着急救儿子,寨子里住的近的乱作一团,烧香的烧香,祭神的祭神。没人注意那个逃走的……唯一幸存者。 任凭未老头再懂医术,也补不回被咬伤的心肺,未家老大没挨到天明就死了。 第二天,寨子里的人都非常生气,可那个人已经走了,又能如何。况且未老头知道,那人身上中着毒,连夜奔波,毒液攻心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 未老头心里一直很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儿子刚死,他心里也乱,想不到太多波折。 如此又过了几天,未老头带着阿黄在林间走动时,突然遭到几头黑皮恶狼攻击。还好未老头身手了得,又长在林间行走,对付几头狼虽然有些费劲,倒不至于拿不下。 纠缠了足有一个小时,才脱身。看到阿黄被恶狼抓伤了皮毛,未老头本打算给阿黄包扎的,可刚靠近,就听到阿黄喉间发出的呜呜声有些不对劲。 眼看着灰黄色的毛发一会儿工夫变成了浑身墨黑,未老头大吃一惊。阿黄眼冒凶光,完全失了神智将未老头当成食物扑杀过来。 未老头当时脑子就懵了,想想那几头恶狼……未老头当下毫不犹豫的斩杀了阿黄,虽然心疼,但也别无他法。 杀了阿黄之后,未老头快速的往寨子里赶,可越是靠近,越是心凉。因为他听到普天盖地的惨叫声,苍老的、稚嫩的、粗狂的、柔弱的……仿佛是人间地狱……那么真实,又虚无的像镜头里的人物百态。 靠近寨子时,未老头并没有直接冲进去,而是攀到高处,将整个寨子收入眼底,所有凄惨的声音还原成实况,原本该是绿色格调的山林村寨,在这一刻成了鲜红一片。 还有渐渐变色的黑…… 未老头当下没有二话,快速的冲进寨子,双手并用,草木皆箭,将一只只一头头平时比邻的鸟兽杀与手中,混战持续了大半天。 好好的一个寨子经过那场大难,活着的人没剩几个。 后来未老头发现青素可以镇神,阻止那些毒素的扩散。但人心散了,又怎么捏凑的起来,日日被山林中的猛兽作为食物惦记着,就算再厉害,也有奔溃的时候。 谷燕真等人见到未老头时,未老头说寨子旁边的断壁上有路可走。曾经为了造出条生路,确实想过从哪里搭条路,可惜,还没修完,人就死绝了。 疯疯癫癫跑出寨子被守在外面的猛兽撕碎吃掉的,无法承受心脏的重压跳崖的……到了一年前,就只剩未老头一人了…… 这一年来,未老头没有离开寨子,而是打算讨回公道,对得起寨子里死掉的三百二十一条人命的公道…… 未老头杀了林子里的恶兽,独留野狗。等着擅入山林想要进入死亡森林的人,一命还一命,直到杀足了三百二十一口人,偿了未家寨死掉的众人的命。 谷燕真等人是未老头碰到的第三波人,未老头虽然看不出连璧是不是人,但连璧身法轻健,身旁还带着女人孩子和老虎,是支奇怪的队伍。 对未老头来说,也是有挑战的,善武者,难免打斗,恶狗虽毒,也有可能被杀死。而女人孩子……想起自己刚满周岁的小孙子……未老头有不忍,但最终狠了心。 白素香是前些日子刚采到的,没想到这么快派上用场。 未老头想着,拿寨子里最有成就感的房子给他们做陪葬,也算对得起他们了。没想到,入夜,未老头离开没多久,就被挡了去路。 正是连璧,一番打斗后,未老头自知碰到高人,看着养了一年多的新款阿黄被不大点的小老虎逼下悬崖,未老头果断的跳了下去。 报仇固然能讨回公道,但在报仇的过程中,他所经受的道德与人性的煎熬,却从来没有断过。 毕竟,寨子里长大的人,与外界接触少,思想单纯,善良朴实,杀人,这在以前,几乎连着个词的存在都不知道的呀! 小白还趴在悬崖边往下看呢!阿黄想扑咬小白,聪明的小白跳的快,逃开了,冲过来的阿黄却没拉住惯性,掉进崖下。 未老头突然跳崖,连璧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想想也是,家没了,亲人也没了,失去了一切,独活需要多大的勇气,死未免不是好事。 连璧看到屋子时,屋子里挤满了恶狗,而那间摇摇欲坠的房子,碎裂、倒塌、散落……眨眼的工夫,天地恢复了宁静,峭壁边的房子整个塌进悬崖下,许久都听不到重物落地的声响。 崖边,原本坐落木屋的地方,只有几块断开的踏板错落的支着,显的非常萧条、非常落寞…… “燕儿……”连璧大惊,像离弓的箭一样,快速的冲出悬崖,直往崖下飞去…… 、、、、、、 夜光隐隐,林风萧萧。原本萧静的夜,因为谷燕真等人的坠崖,变的疯狂,尤其是连璧冲下悬崖后,整个森林,成片的大树都开始叫嚣着。 它们好像能理解连璧的心情,像心情伴奏一样,述演的悲凉。 只是……连璧冲下悬崖后,趴在崖边,焦急的来回癫跑的小白。突然小身子一绷,耳朵一竖,紧接着,它那张还未成熟的森牙红口竟往耳边咧去。 “啊呜~~~啊呜~~~”小白冲崖下提气粗喊几声。随后将癫跑的范围缩短在两米之内,可着崖边儿,蹦跳着跑,像极了顽皮的孩子。 听,有人在说话…… 、、、、、、 那日,斗乌得到消息,余下的散魂有下落了。便与右玄幕雪几人一起,匆匆离开了谷家老宅。本来就没打算邀请谷燕真一起去,恰巧谷燕真不辞离开,如此,连告别都省了。 右玄看的出来,斗乌是想速战速决,早日找齐了百灵的散魂,也好助百灵早日重聚仙根,再续仙缘…… 可是……想起往日斗乌待百灵的怜惜,右玄有些担心。虽然当初百灵一直以小鸟姿态停息在斗乌身边,但朝夕相处那么许久,百灵化作人形,与斗乌之间生出情愫来,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如果真被右玄猜中了,斗乌对百灵有情,谷燕真该当如何?二十一世纪婚姻法明确有说,一夫一妻。凡间的制度当然不能拿斗乌如何,但谷燕真,她是绝对不会接受的吧! 越是靠近目的地,右玄就越是替斗乌操心。头疼的是,紫蓉居然也跟了来,看着斗乌完全不当回事的样子,右玄忍不住替谷燕真担心。 三个女人一台戏,百灵,与斗乌相伴数千年,不管是不是爱情,情绝对是有的。紫蓉,哈皮一个,到那儿都跟着斗乌,时间一久,谁知道斗乌会不会动心。 而谷燕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才是斗乌喜欢的女子,可偏巧她只是肉体凡胎,区区几十年的寿数,又如何与斗乌修成正果? 唉!只可惜,百灵入轮回历世,几经辗转,魂结扣散在凡间,匿于暗世。虽然那些魂结扣原原本本是谷燕真身体的一部分,但是没了魂结扣,谷燕真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与大街上的甲乙丙丁没什么两样。 如此一来,连斗乌连璧等异世独霸一方的君主,也看不出根尾了。 斗乌这边为找百灵的散魂,奔波忙碌。殊不知,前几次之所以那么顺利,全赖着谷燕真的同行。谷燕真就是百灵,魂结扣的主人找来了,多少有些机缘促使着斗乌等人顺利找到魂结扣。 而这次,想要速战速决,却少了关键人物同行,只怕要拿到想要的东西,并不那么容易吧! 不过,斗乌几人,毕竟都不是凡体肉胎的品种,找魂结扣可能有些困难,但要从死亡森林突破过去,也没太…费事。 只不过,紫蓉将长鞭甩向了斗乌…… 只不过,右玄被死亡森林里的魔音震的口吐鲜血,受了内伤…… 只不过,幕雪温玉一样的手臂差点被长牙的藤草咬去一块肉去…… 这已经很好了,谁叫死亡森林这地儿邪呢!任凭斗乌那么大的来头,到了这里也失了神力,比阴阳塔时纯粹的多,一点不带过度的,说没有就没有了。 好在斗乌等人体质特殊,没留什么后遗症,不然,就算侥幸走过死亡森林,也只是多了个祸害人间的毒人而已。 第141章 碎骨之痛 正在碎裂的木屋下,夜色下的峭壁上,传来几人气息微弱的说话声。 “不行了……得想办法赶快上去……”声音旋在风里,夹在碰撞的枝叶里,时重时淡,听不真切。 “啊呜~~啊呜~~~”小白又听到了声音,大声的冲崖下喊上两声,然后回头往林间看看,快速的跑进林中。 “小白?……是小白,妈咪,是小白,小白——” 小白回来了?连璧也回来了吗?……谷燕真稍稍提高声音尝试着喊了一声:“连璧?……”她们这会儿却是需要有人帮个忙。 原来,众人按着谷燕真的办法,在恶狗冲进木屋前,翻出木屋的窗户,像晒干肉的一样,悬挂在空中。 可惜,漏算了一招,这木屋也不知道是那个年代的古董,随便挤上一挤,就完全散架了。 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光想想他们唯一奈以生存的绳索根源一点不都牢靠,外加为了抵御身体本身的无力感,他们在翻出窗口前,都是将绳子打了死结帮在腰间的。 这下可好,木屋散了,要坠入崖底,就算谷燕真等人有悬浮的天分。也抵不过木屋下坠的重力,听着头顶木屋嘎吱嘎吱的响,谷燕真快速的摁下了手腕上的救命盘丝链,固定位置后。 拔出黄金匕首,伴着刀锋上的璀璨光芒,快速的砍向系在木屋上的绳子。“抓住绳子!” 许是生死关头,求生的欲望激起了体内的潜能吧!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竟像试炼过好多遍一样娴熟。 听到头顶一声剧烈的碎裂声,好像支撑木屋的‘栋梁’断了。 文哲再不犹豫的砍断了绑在自己身上的那根绳子,以及距离自己最近的小宝身上的绳子,好在文哲的匕首削铁如泥,不用太费力就完成了砍绳子的动作。 等几人全部挂在谷燕真手腕上的盘丝链上后,不足两秒的间隙,整个木屋碎成木板擦着身背掉进崖下。 所有的重力全加在谷燕真手腕上的盘丝链上,虽然盘丝链据说是可经得住大卡车的拉力,但一下子将所有的重力全部放在谷燕真的手腕上,也确实狠了些。 谷燕真几乎听到自己的手骨卡卡作响,感觉到骨头也像陈旧的木板一样在碎裂。任凭她自小习武,也已经承受不住四男一女外加一小孩大约六七八百斤的拉力。 文哲尝试着贴上峭壁,摸索着寻找可以着力的支点。天色太黑,看不清谷燕真是借着什么拖住了大家的命,但连结着绳子,感觉到绳子的某一处,在瑟瑟发抖。 是谷燕真吧!文哲有些过意不去,好歹他堂堂七尺男儿呀!生死关头,倒要仰仗女子的救助。 谷燕真确实已经吃不消了,额头上渗出大粒的汗来,她与其他人一样,也是中了不知什么软骨的药,浑身无力。刚刚完全是拼着求生的意念,将将想招暂缓了立马摔下去的命运。 可是这会儿,她听到小白的叫声,想着连璧来了,有救了……一停下来,心劲儿稍稍一散,就再提不起力来。 真切的听着肩骨卡卡脱节,腕骨滋滋碎裂。在未老头的药物作用下,谷燕真碎骨的疼痛被生生放大了数倍,这根本无法用言语表明的痛,直扑脑门,谷燕真眼前一黑,再无意识。 “妈咪——”谷晨焱像个八爪鱼一样趴在谷燕真的背上,他那双眼睛不受夜幕影响,将谷燕真的挣扎看的真真切切,见谷燕真昏厥过去,谷晨焱失声尖叫起来。 一枚高低不等的三苗火焰印记在谷晨焱眉心快速显形,瞬间燃烧起来,合着他小小的身子,眨眼工夫连带着谷燕真一起被包括在火焰里。 文哲刚刚摸索到垫脚的棱石,就听到谷晨焱一声喊。还未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突然生起的火晃愣了神。 “啊…火,火…着火了……”二宝挂的最底出,以为其他人摸到峭壁上有树藤什么的,才不至于跟着木屋掉到悬崖下面去。突然看见头顶生起一团火,想着未老头肯定点燃了那些树藤,自知再无生还希望,玩笑般的哇哇大叫起来。 火焰将谷燕真的身体托起,她的手臂在火焰中慢慢垂落,脱臼的骨节以及碎裂的手腕处,是与其它桔色火焰不同的萤蓝色的火焰,萤蓝色火焰包裹的地方,扑簌簌的冒着异样的火花。 文哲脑子断档几秒之后,快速的伸手探进火焰,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位置,只有一个念头,将谷燕真拉离开火焰的中心。 “啪!…”有点像电击的感觉,文哲伸向火焰的手被一股力打开。要命的是,他刚刚摸索到的,借力分散身体的峭壁石棱,也被这一拍,打错位了。 脚下一空,本能的伸手去抓,没抓到实物,才发现他并没有下落。而是像踩在了棉花上,身体失重,停在火焰旁边,不落下,也不飘起,像飞行员在天空中漫步,超脱了自然规律。 “啊呜~~啊呜~~~”小白叼着一串粗重的藤木,将一头缠在大树上,另一头丢下悬崖,看到火焰时,几分激奋,几分担忧的冲崖下大叫。 文哲抓住了藤木,三宝也在失重状态下找到了平衡…… 只有谷燕真与谷晨焱,依然停在火焰中。文哲咬咬牙,心中一片凄凉,被他小瞧了的谷燕真母子,居然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还为此搭上了生命。 不及想为何会出现失重现象,也不及想藤木是如何擦过火焰而不燃烧的,只是对谷燕真母子已经被火焰结结实实的烧了足有五分钟而叹息。 、、、、、、 连璧眼睁睁的看着谷燕真所在的屋子掉下悬崖,脑子轰然炸开如当头一棒,想也不想就冲下崖底。那地儿凝聚着太重的尸气,包括连同木屋一起跌落下去的许多恶狗尸体,还有好些枯萎的人骨。 这些东西里夹杂着木板木屑,还有碎石淤泥,看着景致一片凄凉。 连璧疯了一样徒手刨开木板,刨开恶狗的尸体,甚至刨开淤泥碎石掩盖一半的人骨。可是,一点找不到谷燕真的踪影,包括谷晨焱、文哲三宝,谁的气息都没有。 突然,隐约听到一声弱弱的虎啸声,带着求救的信号,连璧快速的直冲崖顶。 入眼,便是谷燕真被火焰包裹着,浮在空中的情形。看着萤蓝色的火焰,连璧握紧了带血的拳头,心里悔恨不已,不断扪心自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受碎骨之痛! 慢慢的靠近谷燕真,将萤蓝色的火光化于无形,将昏厥着的谷燕真以及精力透支的谷晨焱一起抱进怀里,跳上悬崖。 还好,谷晨焱救的及时,不然,谷燕真这只手臂就废了。不过,谷晨焱的神力中有治愈的能力,倒是出乎了连璧的预料。 小人儿惨白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从闭合的眼缝里挤出来,眼角还挂着泪痕。谷晨焱的样子,看的连璧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被倒塌的木屋冲昏了头,那种还未拥有就要失去的空洞感,一下子侵占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根本没仔细检查一下,就冲下悬崖…… 差一点,就差一点…… 如果他没有及时赶上来,谷晨焱神力耗尽,就会与谷燕真一起掉下悬崖…… 文哲看到连璧发光的绿眼睛时,将所有的疑问藏在肚子里,心里多出几分警惕,又忍不住替谷燕真操心,一定要活着…… 说来也奇怪,几人上岸后,林中呼啸着的风停了,没了那些窥探猎物的恶狗的眼睛。安静的森林,有种狂风暴雨前的宁静感,压抑的让人心惊肉跳。 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吗?难道这片林子除了恶狗,还有其他什么猛兽毒瘤? “休息吧!明天我们进死亡森林……”许久后,连璧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夜。 文哲稍稍松了口气,试探着问:“谷小姐……没事吧?” “……没事!”连璧搂着谷燕真,话毕,再没有声音。 文哲轻叹口气,其实他知道,一定是有事的,被火烧了那么久,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还能指望完好无损么!只是,谁也不愿打开手电,看到事实…… 无声的时间里,连璧的心底像翻滚的浪涛一般澎湃。…刚刚,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那种突然之间失去心中至爱的感觉,一下子将他抛进了无底深渊,心底空空洞洞,不是一般的刻骨铭心。 没事,还好没事,没事…… 这一夜,连璧搂着谷燕真一夜未撒手,只有这样,他空虚的心才能得到填补。 这一刻,连璧知道,此生,只怕再放不下谷燕真了…… 、、、、、、 死亡森林距离未家寨不远,即使道路坎坷,也不过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没有人带路,按说在这么大个森林里找一处地界是很困难的事。但是,或许真是应了‘死亡’这个景了,站在林间,感觉下四面八方,很容易知道,哪一处是让人平生恐惧的,万万都不想靠近的。 再者死亡森林虽然是‘禁’地,好歹也去过几个人,被砍出来的路虽然密布了新枝,但多少还是看的出走向的。 越是靠近死亡森林,谷燕真等人之间的气氛就越是紧张。文哲与三宝几人早起看见谷燕真只是脸色不大好,身上竟没一点烧伤的痕迹。一时间,难以分辨到底是昨夜看到的是真的,还是此刻看到的是真的。 有些云里雾里的犯迷糊,直到踏进死亡森林…… 连璧让谷燕真走在自己眼前,紧紧跟着,生怕磕着碰着,比看管五岁的谷晨焱都照看的周密。 谷燕真总感觉连璧下一脚就要踩到自己脚后跟,任她快也罢,慢也罢,连璧总能快速的调整速度,以稍不留神就会踩到谷燕真脚后跟为标榜,紧紧的跟着。这举动,着实让谷燕真头大了几圈。 第142章、魔音天成 “连璧……”谷燕真猛的刹步转身,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质问:“你干嘛……”跟那么紧? 话没说完,就被连璧伸过来的手给捂住了嘴:“别说话……”连璧快速的前跨一步,将谷燕真护在臂弯里,轻声说了句,警惕的往森林深处看去。 气氛有点不对,谷燕真没注意到自己正与连璧零距离挨着,好奇又紧张的往连璧看着的方向看去。 没有啊!什么也没有嘛!连璧在看什么? 唉?……不对,那是……那是什么声音? 一种极轻极淡,又带着几分悦耳锐色的声音,像是某种虫鸣,或是风在草叶上走过的声音。 委委婉婉仔细听着倒有点艺术家谱写的民乐曲目,很美。让人忍不住想听的更清楚一点,可偏巧,越是想听清楚,这声音就越是轻淡飘渺的毫无扑捉的痕迹。 谷燕真忍不住抬起步,这一动脚,才意识到自个儿还在连璧的‘掌控’当中。嘴被捂着,胳膊被拉着,语不能,动也不能,一时间,谷燕真烦躁的反手大力推向连璧。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意念:那个声音……想听! 哪曲有点像民乐的声音,听到耳朵里,有种一溪清泉流过心田一般清澈畅悦的惬意感。除此,脑中再无它想,谷燕真冷不丁一巴掌推过去。 连璧本能的松手退开,刚松手,又快速的回手拉谷燕真。 与此同时,文哲三宝几人已经先一步往森林深处走去,他们四个人也不知中了什么迷魂汤,脚踩在地上遍布的树根草茎上,连头都不低,一点不受阻碍的往不同的方向走着。 连璧暗道一声糟糕,将谷燕真死死的扣在自己的臂弯间,随手拈来一片叶子,刷刷刷往几人的后脖颈打去…… “放开我……放开我……”谷燕真声音绵软无力,手上使劲掰着缠在腰上的连璧的手,脑袋可劲儿的往下低,好像是要用牙齿咬开缠在腰上的束缚一样。 好在那几人走了没几步,连璧用了个最不是办法的办法阻止了几人走散。只是,情况一点都不乐观,因为那几人在倒地不到一分钟后,又都站起来了。 不再寻着声音走,而是回了头,一个个瞪着死鱼一样的眼睛,往连璧跟前聚拢。 “连璧爸爸!妈咪怎么了?”谷晨焱搞不清楚状况,看见谷燕真面色苍白,目光无聚,很担心。 听到谷晨焱的声音,连璧稍稍一愣,一丝惊喜闪过脸颊,急道:“焱焱,退后几步,等着。” 这算是惊喜吗?连他都险些中了那些声音的迷惑,谷晨焱不受那些声音的迷惑…… 发现谷燕真情绪不稳时,连璧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了,是那些声音,迷惑人心的声音。该死的,如果出来个敌手,明明白白的战上一回还可以,偏偏来的都是让人防不慎防的阴招。 蛊惑人心?…呵,最是让人无法抵挡的暗战,换着法儿的让人吃瘪,实在可气。 连璧看看在怀中挣扎的谷燕真,再看看几步之外的文哲三宝几人。嘴角突然伸起意思难以琢磨的笑,随即快速的扳转谷燕真的身子,钳手一张捏住谷燕真的下巴,恨准的吻下去…… 谷晨焱看着妈咪被吃豆腐,有些发愣,这是什么情况?连璧爸爸让他等着,原来是要……谷晨焱小眉头皱起,没兴致再看,悠悠的低下头。琢磨着,连璧爸爸给他当爸爸也还凑合啦! 连璧这招还真管用,湿滑的舌头扑捉到谷燕真口腔内的另一瓣时,她散光的瞳孔快速的收放,随即聚集起一丝锐光,想也不想的就举起巴掌拍向连璧的俊脸。 “你…你干什么?”谷燕真瞪着连璧,咬牙切齿的质问。 连璧早有准备,在谷燕真一巴掌拍下来时就及时跳开了,站在几步外,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笑盈盈的看着谷燕真。可惜了,这么绝佳的机会…… 文哲几人到了跟前,长臂伸出,慢吞吞的举着爪子,像是要拿人。突如其来的发展事态,吓了谷燕真一跳,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串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跟着他们走。”连璧扫了几人一眼,冲谷燕真道。 那些声音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连璧自己也有些短暂的晃神。见谷燕真也被迷惑,连璧用牵心之举让谷燕真清醒,一个刚刚有点门道的吻,中途断掉,是谷燕真心念坚定不容侵犯的表现。 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连璧在谷燕真的心里,是被拒之门外坚决抵抗的。 不知是喜还是忧,连璧回味甜美的部分,将其他无奈的部分全部忽略掉,在苦涩中享受短浅的满足。 “他们怎么了?……大宝?文哲?醒醒,别拉我胳膊,啊!别使那么大力,我的胳膊,嘶~~”谷燕真甩不脱钳子一样的大宝和小宝的手,有些着急。 连璧本来打算跟着文哲他们去看看那些声音是谁发出的,可看着谷燕真在挣扎,看着文哲与大宝的手勒进谷燕真的手臂里。连璧心疼的闪开二宝与小宝的追抓,直接将谷燕真摄入身边。 “爸爸,妈咪?……”谷晨焱错开文哲几人,跑到谷燕真与连璧脚前。谷晨焱这声爸爸是将连璧二字去掉的,这个突破对连璧来说是意外的收获。 连璧闻此,心情大悦,也没兴致顺藤摸瓜了,展手为刀快速的砍向二宝小宝的后脖子,啪啪啪啪几下,文哲几人脑袋一晃哐当全部倒地。 谷燕真看着倒了一地的四个大男人,有些皱眉:“现在怎么办?” 连璧尝到谷燕真粉唇的美味,一双翡翠珠儿一般的绿眼睛,闪着精光专注的看着谷燕真开合的唇瓣,真想一吻到底,领略芳泽之甘美,抵死缠绵至死方休啊! 啪!脆生生的一巴掌,毫无征兆的拍在连璧的笼向谷燕真脑袋的手背上,将连璧的手打落,用力之大,指尖甚至扫到了连璧的俊脸。谷燕真红着脸,瞪着眼,有些气愤,又有些过意不去的看着连璧。 连璧一愣,甩了甩脑袋,皱起眉,回看一眼谷燕真,快速看向别处,只说:“集中注意力,什么也别想!”提醒谷燕真,也是在提醒自己。 这林子邪的很,不但迷人心智,还扰人心绪。 连璧虽然没文哲几人受影响多,但谷燕真就在眼前,他时不时的瞅上去,目光总会下意识的看她的唇,以及脖颈内细滑的肌肤。 他喜欢谷燕真,也想亲吻谷燕真,亲她香甜滋润的唇,她珍珠玉贝一般的牙齿,她娇嫩细滑的肌肤……他想吻遍她身体的每个角落,细细地,慢慢地品尝,这些连璧不否认。可是……呀呀!打住打住…… 连璧拍拍脑门,他不过有一点点心思,就忍不住想付诸行动。谷燕真一定也是同样感觉,从她脸色中的些许愧疚中可以看出,那一巴掌不是出于她的本意,她也在做着某种斗争。 好在谷燕真指甲软,留的不是很长,要不然连璧非得破相了不可。 “焱焱,你听到声音吗?”那些声音依旧飘飘忽忽的往耳朵里钻,连璧看看四周,之前还能隐约分辨出声音的方向来源,现在完全辨不清了。 听着近似铺天盖地,都头都脸的盖下来,像一个巨大的罩垒,将整个人扣在里面,任凭你再怎么挣扎,也找不到逃脱的出口。 “……那边!”谷晨焱想了想,果断的指向其中一个方位。 “好!”连璧笑着揉揉谷晨焱的脑袋,看了眼小白。小白立马竖起身子,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指令一样,晃了晃圆乎乎的脑袋。 这段时间的相处,在小白看来,连璧等同于斗乌的地位了,不是主人,但对谷晨焱有好处的命令,听。就像连璧的意思一样,接下来保护谷晨焱的任务都落在它的肩上了。 其实凭连璧的修为,死亡森林的那些声音不该扰乱他的。只不过,连璧的性子本来就不像斗乌那么端的稳当,如今又有了心事,心绪失了平常,容易受影响也是正常。 连璧看了看倒地的几人,从衣角撕扯出几根布条,蹲在谷晨焱身边,执起谷晨焱的小手轻轻的问:“怕疼吗?” 谷晨焱看着连璧,坚定的摇头:“才不怕呢!”小眉头微微纠起,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他可是男子汉哎!怕疼?开玩笑吧! 话落,掌心一疼,滋滋的冒出好些鲜血来,连璧快速的用准备好的布条缠上谷晨焱的手掌,让血液充分浸泡布条。 看着谷晨焱掌心出血,谷燕真心头揪起,很像一巴掌拍死连璧。可是,隐隐的又觉得连璧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愣是把自己脑袋憋的快炸掉,也咬牙没啃一声。 稍等片刻之后,连璧收了布条,对谷燕真说:“包扎伤口。”声音没有温色,硬硬的近似命令。 带血的布条被连璧揉成了一个个小团,挨个塞进文哲等人的耳朵里,包括谷燕真跟自己,都堵上了耳朵。 布团入耳,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但脑子却一下子清明了许多。 文哲几人被连璧掐了人中,没多会儿就醒了。 “这是什么?……”文哲刚转醒就伸手去抠耳朵。连璧及时拍开文哲的手,摇头道:“别动。”连璧听的出来,烦躁的不光他跟谷燕真,文哲的火气也不小。 而且…带血的布团似乎并不能完全阻止那些声音的干扰,对情绪的影响还存在着…… 那些是什么声音?……魔音?还是…大自然谱写的神曲……? 顺着谷晨焱的指引,众人穿过厚厚的林木。都知道那些声音会扰乱人的情绪,所以一路上二宝海天海地的说了好些闲话,什么笑话啦!历险经历之类,连小时候三宝兄弟的糗事都说了好多,大宝和小宝时不时附和着瞪瞪眼,或是加强下精彩部分的阐述。 第143章 食人草木 估计是几人的声音太大了,有些灌木草叶不知被什么东西撞到,就像风吹麦田泛起的涟漪一样,远远的看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草底游动,慢慢靠过来。 小白到底警觉性高,猛然回头看过去,草叶不留痕迹的停住,看不出一点异样。 其他人都被‘魔音’弄的头昏脑大,只巴望着别听到任何声音,哪里会注意到风未吹草却动了。就连连璧的情绪也…… 谷晨焱手掌心被连璧划出一道血口子,不深,但疼却是有的。仗着自己是小男子汉,顶着红红的含着泪光的眼睛,小嘴像豆角一样一扁一扁的,愣是没让眼泪流下来,没叫一声疼。 这会儿,听着三位宝叔叔的吉祥献宝,谷晨焱听的似懂非懂,却是最专心的一个,连手上的疼都忘了。 顾左右而言其它,本该是转移注意力最好的方法,但除了谷晨焱,谁也没有轻松的感觉。因为虽然不想听到哪些飘忽却扰人的声音,哪些声音却明显靠近了。 “好香…!”谷燕真突然轻呼一声,心头畅快的笑开了颜。淡淡的香气闻到鼻子里,是沁人心弦无法言表的美妙感。谷燕真想:这香气的冲击完全盖过了听觉的印象,不会……也有问题吧! 这么一想,好心情没了,谷燕真肃了颜,拉着谷晨焱看向连璧。 “蚊子,三宝,别过去!”稍一走神,那几人已经巴巴的跑向林木深处去了。连璧抱起谷晨焱,与谷燕真一起追过去,死亡森林无论如何都是要过的,不过这林间的古怪实在让人恼火。 索性跟着文哲等人找到那些古怪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在搞鬼。 也就三五分钟的样子,谷燕真看到了林木的尽头,同时也看到了鲜绿嫩绿墨绿翠绿以外的其他颜色,远远看着,若隐若现,五颜六色,像是一处花园。 谷燕真看的不错,穿过最后一片林木,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姹紫嫣红的百花争艳图呈现在眼前。这里有鲜血欲滴的红,尊贵高雅的紫,清透人心的蓝,多姿多彩的七彩炫色…… 这么多颜色错综交织在一起,以深浅不一的绿为大的背景,像画家妙笔下的传世画作。真是应了那句‘此景只因天上有’的话。 到了这里,再大的戒心,也被视觉的震撼冲击给消磨掉了。谷燕真双脚随着心动,步入花海,伸展开双臂,感受着大自然的神奇。 甚至有种,就是死在这种地方,也此生无憾了的想法。 “这…这些花是什么品种?怎么这么大个儿?”文哲有些花粉过敏,香气还好,真的到了跟前,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倒是清醒了许多。 这会儿,也就连璧与文哲还站在画卷外看着,其他人都与花为伍,陶醉其中了。 文哲的话,像一击闷棒,直击连璧的灵门。 “小燕儿,快回来!”连璧大惊喊到,脚下已快速的冲向谷燕真。 文哲见此,顿感不妙,也叫嚷着往最近的小宝跟前跑,他也不知道跑过去要做什么,只是觉得必须将这些人拉出花海,这地儿太邪。 “站在那里……”连璧跑出几步,想到什么似地快速回头冲文哲道,可惜他晚了一步,文哲已经跑出几大步,踏进了仙境般的画卷。 而文哲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就扑过来一条狗,呲牙垂延的看着到嘴边的肉脱手,喉喽里发出呜呜的底嘶声,好不容易等个落单的,动作却慢了一步。 仔细看,会发现,这条狗是昨日跟在未老头的棕毛狗。阿黄跟着未老头落崖表忠心去了,可这些狗却还在,跟棕毛狗一起的还有三条狗,它们没了主人。恶狗尽死也不会中毒,但动物食物的本能,让它们将连璧等人锁定为目标。 可是……死亡森林未老头带他们来过,他们也知道前面一大片花海不是天堂而是地狱,哪敢靠近。棕毛狗看了看,似乎想到什么,与其它几条狗一起绕开花海走开了。 “该死……”连璧见文哲已经走进来,底骂一声,快速的看向谷燕真,关键时刻他双脚竟像灌了铅,只能像凡人肉体一般一步步的往谷燕真跟前跨。 小白见此,一个激灵,脑袋拼命的直往谷晨焱身上抵,它要是再大上一圈,就不用这么费劲了,直接驮上谷晨焱多省事。 “啊!…”突然,文哲惊喊一声,还没救到别人,自己已经先中招了。 只见从一颗巨大的花骨朵后面伸出一条带刺的藤蔓,那条藤蔓像是有意识一样,缠上文哲的腿,快速的将文哲倒掉在空中,举上花骨朵的正上方。 文哲的腿被刺的鲜血淋淋,痛感与突然颠倒天地的眩晕感,让他惊喊。这声喊,也惊醒了谷燕真及三宝等人。 谷燕真回头,看到的正是那棵巨大的花骨朵从顶端张开,慢慢的将挂在藤蔓上的文哲往花骨朵里送。 文哲握着匕首,却下不去刀了,别说那些藤蔓的刺扎进肉里,稍稍一动,整个腿骨都像被勒断了一般的痛,身子根本无法借着腿力弯上去。就算弯上去,砍断了藤蔓,也不过是加快了掉进花苞里的速度而已。 文哲居高临下,虽然天地颠倒,却看的真切。张开的花骨朵里,招摇着无数细细长长的须,半透着像某种绒毛,看的文哲一阵阵心惊。心说:一定要在那些须缠住自己之前砍出个逃生的窟窿来。 “别被抓…住……”文哲握紧匕首,想要提醒下同伴,但刚一开口,落进花骨朵的脑袋就被那些须快速的缠绕,一下子连声音都堵了个严实,文哲只凭着本能,挥舞着手里的匕首。 但是,也不知怎么的,那些须好像怎么也砍不完,眨眼工夫,整个人就被完全包裹起来,手臂被迫压在胸前,再挥不动匕首。 看到脚底的天慢慢闭合,文哲心说:完蛋! “小燕儿——”连璧与谷燕真还有三五步距离时,眼看着藤蔓缠上了谷燕真的手臂,快速的将她吊起送进张开的花骨朵。 速度之快,完全不给连璧提醒,谷燕真反应的机会。 这个花骨朵似乎比吃掉文哲的那个性子急,谷燕真刚被送到花骨朵入口,就被须缠住了脚,快速的拉进去,花骨朵闭合后,主茎摇摆着慢慢立起,将整个花苞在空中掉了个个。 像风铃一样挂在花茎顶端,连璧这才注意到,每一个巨大的花苞茎杆上,都长着一串拳头大小的小花苞,像极了铃兰。 稍稍一动,那种熟悉的优美旋律瞬间传播开来,竟像摇篮一样,将人吃了,还催眠着不让人反抗。 事态紧急,容不得连璧多想,认准了吃掉谷燕真的那颗食人草木,连璧拔出砍刀,先砍断伸向自己的藤蔓,挥舞起手中刀,砍向身边的草茎。 …这些吃人的东西,防不慎防。清了这些东西,救出谷燕真,才不会被再次吃掉。… 谷燕真落入花苞后,被倒吊起来,那些细细长长的半透色须绑着她的手脚,挖出她耳朵里的血布条。耳朵被清空,谷燕真心惊,想着这回被迷惑的可是心智了。 但出乎谷燕真的预料,虽然被捆绑的结实,脑子却越来越清楚。那些声音从花骨朵的内壁直接传进谷燕真的耳朵里,是另类的蛊惑,让人安详的面对现实,接受死亡的引招,像是某种神圣的献祭一样,一点不觉得惊怕,或是有逃走的心思,好像这是人生在世最有意义最值得的死法一样。 “哇啊啊~~~~”包括谷晨焱,小白在内,都被就近的花苞吃了,唯独二宝比较悲催,因为有两条藤蔓伸向了他,一条缠着他的右腿,一条缠着他的左臂,一左一右,生生的往两个方向扯。 被藤蔓勒着,藤蔓上的到刺扎进肉里,已经很痛苦了,偏巧这两条藤蔓谁也没有让步的打算。于是,一拉一扯,二宝身上的衣服被扯开,骨头被拉裂的感觉鲜明而深刻。 二宝痛的哇哇大叫,连扯带摇的,搞的二宝头昏眼雾的。 连璧看一眼倒挂谷燕真的食人花苞,快速的跑到二宝跟前,左右开刀,歘歘两下,将绑着二宝的两条藤蔓同时砍断。 落地的二宝,眼仁里带着感激的水光,把个大老爷们折磨成这样,实在是太可恶了。 被连璧砍断的草茎眨眼又乎乎的长出新枝,连着的花苞收缩成一团,近似休眠一样,只是茎杆上的铃铛剧烈的摇摆起来,像是表示着他们的愤怒,又像是某种古老的神巫仪式接近开幕一样,让人忍不住变的越发紧张。 救下二宝后,连璧心焦难耐,觉得还是先将谷燕真救出来的好,就算面临危险,也好过寄存在食人的花苞内。 可是……再回头,却找不到那个举的最高颜色最艳,吃掉谷燕真的花苞了。 那里都是一样,哪些没被连璧砍到的花骨朵,也都落于平稳。 一阵轻风吹过,摇曳着无数茎杆上的铃铛,那些声音重叠在一起,渗进耳朵里。美妙不再,像是一根根生锈的铁丝,被人咬在牙齿里一样,让人听着想要发狂。 不过,有两个花苞却有些不同,一个始终不能安稳,剧烈错乱的颤抖着。一个像风里的秋天一样,来回平稳的摇摆着。前者像是在抵抗,而后者恰恰出脱在另一种境界里,像是在当秋天。 连璧扯下一截袖子,裹着耳朵往头上紧紧的缠了几圈,迫使不被迷惑,迫使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二宝在地上爬了一会儿,慢慢有些力气,也照葫芦画瓢的撕了衣服裹住头。 …小燕儿,焱焱… 一时间不知道谷燕真在那个花苞里,连璧心急如焚。握着砍刀冲到那两个与众不同的花苞前,一刀一个,先是砍破左手的花苞壁,再去砍右手的花苞秸秆。 第144章 慑人神力 剧烈颤抖着的花苞被连璧开了一道口子,一条毛茸茸的小爪子立马伸了出来。“啊呜~~~”小白委屈的哀叫两声,声音几乎被须包裹着,听不仔细。 小白努力的挣出缺口,自己还没脱险,就往四周挣扎着找谷晨焱的身影。没看到谷晨焱之后,小白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子邪力,猛然撕断无数缠着身体的细细的须,半个身子跌出花苞。 另一边,被连璧整个砍掉的花苞滚在地上,没了根系,那前一秒还娇艳无比的花,眨眼就枯萎了。 连璧将枯叶里的谷晨焱一把捞起,仔细看看没受什么伤,才稍稍放心。只是谷晨焱小嘴嘟噜着,似乎有点意犹未尽,是想在花苞里多待会儿看看里面的新奇。 谷晨焱毕竟不是一般的孩子,看到挂在花苞边,正在二宝的帮助下,慢慢挣脱花苞束缚的小白。又四下里找不到谷燕真的影子,焦急起来:“妈咪呢?” 未老头口中的死亡森林里,有一处夹杂在参天茂林间的平地,像神的后花园仿若仙境般的地方,里面长着很多稀世珍草。其中有一种一米多高巨大的倒挂铃儿,草茎上还长着一串同样风格的缩小版铃儿,说是铃儿一点都不为过,因为它确实能发出优美的铃音。 只是这些听着烂漫优美的铃音,原来只是引诱猎物的诱饵。 谷燕真被吞进铃铛花苞,连璧顾左失右,从来没这么狼狈过。这会儿,将谷晨焱背在背上,肃道:“我们去救妈咪!”原本俊俏白净的脸上,泛出青绿带焦的怒光。 他不能再冒险了,必须一边顾及谷晨焱的安危,一边想法救谷燕真。 连璧扫视了一圈,这该死的地界,连连璧都有些辩分不清方位,现在看着那里都是倒挂铃儿,根本分不清谷燕真在哪里。 “妈咪在那里……”突然,趴在连璧后背上的谷晨焱指着一个微微颤抖的花苞惊道。 连璧仔细看着,这花苞却是与其他有些不同,估计是花茎上摇摆着的小铃儿太繁杂,让人分辨不清那里是动,那里是静。 还是谷晨焱心灵通透,不受干扰,与谷燕真母子连心,小手一指,燃起了连璧心中的希望。谷晨焱晚说上几秒,连璧都想轰掉所有的花骨朵来救人了。 连璧当下不再二话,背着谷晨焱快速的冲到那个微颤着的花苞前,一刀砍下,如预料的一样,断根的花苞快速枯萎,谷燕真就躺在枯叶里。 “妈咪……”谷晨焱趴在连璧肩头焦急的叫道。 连璧看着一动不动的谷燕真,心如刀绞。这个花苞虽然枯萎,但那些缠在谷燕真身上的须还是鲜活着的,而且……本该半透的须此时全是深深的接近血色的红…… 追其根源,会发现,那些该死的须居然伸进谷燕真的皮肤里,一根一根密密麻麻的几乎遍布人体肌肤上的所有毛孔。 连璧倒吸一口气,双手不自觉的微微颤着,小心翼翼的搂起谷燕真,见她面色渗白,心底懊悔不已。这东西太歹毒了,他应该先救下谷燕真。 “小燕儿……”感觉到谷燕真手脚冰冷,虽有气息,却微弱的像几乎枯尽的灯烛。 谷燕真嘴角储着笑,眉目却皱着,看着很是痛苦挣扎。那些吸人血液的须都挂在谷燕真的皮肤上,从粉红转为鲜红,看的人心头揪起。谷燕真的样子,是连璧始料未及的,一时间,他不敢妄动。 断了根的须,不会继续吸谷燕真的血液,颜色却在渐渐加深。应该拔掉那些须的,可偏偏连璧有个强烈的意识,不能动。 这里大片的花草中,有近一半是这种吃人的怪东西,为何停止攻击,连璧一时还没时间细想。 二宝在小白的指引下,救下了文哲,及大宝三宝。他们三人与谷燕真的现象一样,遍布身体的须成了深浅不齐的血红,看的二宝心里哇凉哇凉。 最后一个救下的是大宝,看着那些连结在皮肤里的须,二宝救人心切,双手并用,快速的扒开大宝身上的须。被拔掉丢在一边的须上往外渗着血,一时间染红了草地,吓的二宝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连璧没有动那些须是对的,因为须的颜色红透之后,像是吸干了谷燕真身体里的所有血液。在连璧几乎绷不住想要拔掉须的时候,须的颜色快速的回降,从血红到粉红,从粉红到半透,一会儿工夫,谷燕真渗白的脸上有了血色。 等到所有须都恢复了半透,便像枯萎的花苞一样快速枯萎,从谷燕真身上脱落。 谷燕真扭了扭脖子,悠悠转醒,谷晨焱趴在谷燕真另一边,兴奋的大叫着妈咪。 文哲与小宝经历了谷燕真同样的遭遇,及时被救,回了一趟血,虽然都有些晕晕乎乎的,却是好好的醒转过来。几人被藤蔓刺伤的肌肤虽然伤口还在,却并不流血,看着也没什么大碍了。 只有大宝,二宝看见其他人都没事了,唯独大宝经过自己的救治反倒面色如灰,毫无生气。焦急的将扔在地上的须统统往大宝身上放,好像那些流逝掉的血还能被放回去。 文哲跛着脚,小宝抱着胳膊,几人都凑过去,看见大宝的情况,谁也不知道该咋办了。 谷燕真没事,连璧的心一下子落到实处,紧紧的抱进怀里,连同一边哇哇叫的谷晨焱一起抱着,久久的……又一次差点失去,连璧跟经历过一回生死一样,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玩笑,变的感情。 谷燕真刚刚恢复,身上还不大受力,被连璧抱着,别扭的想挣脱,感觉到连璧微颤的身子后,不再挣扎。这个骄傲的、玩笑人间的男人,何时有过如此脆弱的一面呀! “大哥,大哥……”二宝小宝的声音打断了‘一家三口’的团聚,谷燕真有了些力气,借着这个借口,挤出脑袋,有些拘谨的抿抿嘴,错开连璧看向文哲等人。 连璧一把抱起谷燕真,很想就这么一直抱着,可是见到谷燕真瞪着自己的眼睛有些发胀,故作轻松的笑着松开手:“小燕儿不会以为我要抱着你走吧!……真可爱!” 谷燕真被闷了一句,想要反驳,却发现连璧漂亮的绿眼睛里蒙着一层失落,不被察觉的颜色瞬间软化了谷燕真的心。随又快速的看向文哲等人,惊道:“大宝有危险。” 脚随声动,话落,已经拉起谷晨焱快速的冲文哲等人聚集的地方跑去,连璧自然紧紧跟着。 看到大宝以及散落在身边的一层血色后,谷燕真说不出话来。 每一次出行,都想全身而退,不想遗落任何一个人,但是每一次都会有悲剧产生,看着大宝毫无血色的脸,以及夹在血色里断成碎节的须,谷燕真记得她也被这种东西缠住过。 后来,像是催眠一样,优美的声音让她心神俱安。只是……总有些舍不下的东西,让她不能全然放下,努力的迫使自己挣扎。正是她的执念,让花苞颤动起来,成了谷晨焱找到她最快速的纽带。 被救之后,她也是这种情况吗?谷燕真看向连璧,她隐约记得昨夜曾被拉伤了手臂,可是今早起来感觉身子没有异样,以为那或许只是个很真实的梦。 如果那是梦,现在看到的又是什么?是连璧救了她吗?如果没有连璧……她这趟出来,得死好几回了吧! 就像某人一样,几次都从危难之中将她救出,渐渐的爱慕升华为刻骨的不舍,可梦醒时,一切都是泡影,她不过是那人随手拈来,谁都可以取代的角色…… 这种事会重演吗? 谷燕真收敛起心神,她不会让自己爱上连璧,不,她不会让自己爱上任何人……只有守住自己的心,才不会被爱所伤,那种刻骨的痛,一次就够了。 连璧蹲下身,执起连在大宝身上已成短节的须,一阵阵后怕,如果他也拔了谷燕真身上的须,躺在这里的就不止大宝一人了。 连接在大宝身上的无数须,像一根根极细的导管,将大宝身体里的血液一点点导出体外。谷燕真等人身上的导管没有破损,血液往导管里走了个来回,又尽数回到空壳般的人体里。 如此一来,看着往鬼门关走了一遭,险些失血而亡,却恰恰峰回路转,没死就活了过来。而大宝身上的须,被尽数拔断,导管出现了缺口,血液没法循环,一滴滴的将大宝身体里的血液耗尽…… 如果及时输血,大宝还有得救,但现在,大宝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二宝看着连璧摇头,心里又气又恼,整个胸腔几乎纠结在一起,悔恨的恨不能将自己的命给了大宝。三宝可是嫡亲的兄弟呀!是他害死了大哥,如果不是他拔掉那些该死的须,大宝就不会死。 “没…真没办法了吗?”小宝红着眼睛问连璧。 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只是如果连璧早能肯定须不能拔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悲剧了。如果是之前,要救一个人,连璧有的是办法,但是,现在不同之前,他差点连谷燕真都救不回来,又如何去救别人。 进入死亡森林后,连璧就有种不妙的感觉,尤其是到了这片花海,看见谷燕真被花苞吞噬后,连璧才惊觉神力的流逝。 上次阴阳塔里,随着靠近塔顶,法力越来越弱。而这次,根本没有过度,几乎不到两秒钟的落差,连璧的神力突然就没了。 看了看大宝,连璧冲小宝摇了摇头。其实要救人,并不是一点办法没有,可以将须导入二宝或小宝的血管里,用二宝及小宝的血充盈空壳一样的大宝。 只是,这些须实在太细,要输够让一个人活的血液,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更需要保证在链接须两端前保证须不枯竭。除此以外还要连接在大宝身上的须完全脱离干净才能施救,不让无数个导管变成泄口,才能保证输入的血液成为救命血。 但要导管脱落,又得留下几根做输血导管,这个控制起来没个准头。 第145章 回血无术 将两个人的血分给三个人用,先不计较到底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大宝需要休养时间,二宝小宝的体力也会大大减弱。这与接下来的打算实在不利。 死亡森林么!呵,凶险绝不单单只一个食人花吧!救一个大宝拖垮二宝、小宝,这种事,连璧断然不会做。 “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这些东西不能拔……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阻止我!”二宝突然揪起连璧的衣领,怒红了眼,质问着吼道。 这话怎么回答!说他也不知道?……连璧眉头微皱,拉开大宝把在领口的手,道:“我们得尽快离开。” 二宝非常生气,胸腔里被滚滚的怒气几乎撑爆,怒极之下,操起铲子就往连璧身上砸。没提醒他,他认了,可连璧估左右而言其他,根本不把折损了大宝的事放在眼里,实在可气,可气之极。 文哲一把拦下,看了眼连璧,劝二宝道:“连璧不会见死不救!” “二哥,蚊子说的对,不会……”小宝压着二宝的手腕,劝说一半,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都头都脸的挂离地面。 不是风,像是吸铁的磁石,不光小宝,连同谷燕真等其他人,包括大宝的身体,都被那股吸力旋上了天,颠七倒八的往一个方向飞去。 谷燕真远远的看见,有一株足有三四米的花骨朵,张着口,冲他们招摇。茎杆上长出七八根麻灰色的粗壮藤蔓,像魔鬼的爪子,伸向谷燕真等人。 而那些谱写美妙乐曲的串串铃儿足有人的脑袋那么大个。谷燕真等人像被扔进了洗衣机的搅水桶,在空气里翻滚着,一个旋身,谷燕真被晃的晕迷的眼,甚至看见张开的花苞里,绵绵碎碎的须,一根根精神抖擞的等着他们的靠近。 连璧见此,突然想起一样东西,看了看谷燕真,快速的从兜里掏出盘丝链。昨夜谷燕真受伤,盘丝链手损,连璧取下盘丝链,还没来及修好还给谷燕真,没想到落在他手里正好派上用场。 快速的回身,冲最近的树甩出盘丝链,细长的链条像一条蛇,迅速的飞出缠在大树的主干上。连璧紧握盘丝链的另一端,反手去拉谷燕真,触及时,谷燕真的身子在空中旋个个从连璧手边滑开。 连璧奋起直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距离那棵食人花苞的距离根本不够他来回折腾。一来二去的,他们已经被藤蔓缠住了腰,好在这些藤蔓看着粗糙却没有倒刺,不至于被扎透腰身。 眼睁睁的看着谷燕真再次被吞进花苞,连璧红了眼。可是要活,终归是要有得失的,一时的危险过后,只要谷燕真以及所有人都没事,就好。 连璧见已经拉不到谷燕真,便一把捞起擦身飞过的谷晨焱。盘丝链在与花苞吸力的抗衡下,绷的死紧,缠在连璧手上的盘丝链几乎勒进肉里,割断手掌。 好在,藤蔓缠住众人后,花苞的吸力快速减弱,连璧借机抱着谷晨焱摔落在地。 “待着这里别动!”连璧摸摸谷晨焱的脑袋,小人儿短暂的空中旅行后,也不知是惊还是喜,听了连璧的话,乖乖的点头,坐在地上。 谷晨焱看到,看到那个超大的花苞吃了谷燕真,他也看到连璧流血不止的手掌。之所以这么乖顺,是不想让连璧分心,他还没有长大,没有能力救妈咪,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连璧爸爸身上。 有了上次经历,连璧不敢怠慢,来不及管手心的伤,就绕到超大花苞的后面去。可惜花苞像是有生命的,将谷燕真等人合进花苞里之后,空下来的藤蔓像九尾狐的尾巴一样四散摇摆着。 连璧根本找不到靠近的豁口,没有神力,仅凭惯性与蛮力又如何抵抗的了这个草木妖怪?尝试了几次之后,没有进展,连璧索性跳出去,等着藤蔓来抓。 藤蔓挺配合,魔爪一样伸过来缠住连璧的腰,连璧手握看到,并没有反击,他在等机会,等到靠近主干时,砍那株碗口那么粗支撑着花骨朵的草茎。 其实已经远远超过了草茎的规模,要一刀砍断,确实有些困难。难也得砍,救人哪!差点失去,痛彻心扉的感觉,连璧不想体验第三次。 五米,四米,三米…… 距离本不远,眨眼已经到了花苞上方,重新张开的花苞口里,看不到谷燕真等人的影子,连璧心中着急,这东西速度真快,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已经将谷燕真等几人裹紧须里,埋入花苞最低处。 花苞里只有极少的须在冲连璧摇摆,这些连璧没工夫细瞧。靠近花苞入口时,一手把在藤蔓上,一手着力砍下去,还好,比想象中容易。 砍断缠住要的藤蔓,借力跳落在主茎上,正是串串铃的上方,被砍断的藤蔓呼呼的往上长,其它藤蔓像被惊了的蛇,都快速的冲连璧伸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连璧双手合力,使出神力以外十足十的力道,砍向草茎主干超大花骨朵的茎杆连结处。 突然脚下一晃,像是被什么缠住了脚。这一晃泄了大半力道,一刀砍下去主茎只被划出浅浅的落痕,根本没一点用处。 想要再砍,已经来不及,因为所有的藤蔓都伸过来,像天罗地网一般普天笼罩过来。更糟糕的是,那些串串铃的旁边竟也有细藤伸出来,缠住他的脚。 躲,躲不开,砍,来不及。 情急之下,连璧昂天高呼,像借着声势再博上一回。这一喊,从他挣开的掌心里,快速升腾起一股冰寒气雾,身体里突然多出来的强大力量,让连璧又惊又喜。 这不是他熟悉的神力,但绝对不是平凡的蛮力,到底是什么,连璧自己也说不清楚,好像是身体里本就有的,与生俱来的本能。 超乎寻常的力量,让伸过来的藤蔓快速的掉头遁逃,缠在脚腕上的细藤来不及扯走,眨眼化成了枯灰。而脚下垂着的串串铃铛,竟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 没有干扰,连璧不再犹豫,再次举刀,心随意动,力随心动,普通的砍刀在举起砍下的一挥间,近似被灌注了某种巨大的力量。 这一刀砍的利索,毫无拖泥带水之嫌,碗口粗的主茎,直径足有二三十厘米,被连璧这一刀,像切豆腐似的咔嚓砍下。 与此同时,死亡森林的另一处,斗乌猛然绷直了身子,瞪着眼睛。好熟悉,好熟悉的力量,那是……那是久无的冰寒之气,与生俱来的力量…… 数万年前被送上封灵台的久无,生命消亡了数万年,连魂魄都不知归出的久无,斗乌的弟弟。 无数鲜活的记忆带动着斗乌的思绪,一时间,斗乌有些如梦如幻,等他稍有回神后,那股力已经扑捉不到…… 这边,连璧心头畅快,跳下主茎凑到花骨朵跟前。这回连璧长了记性,不敢轻易下刀,是怕误伤了花苞里的须,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偏巧,这个超大的花苞有点不一样,不像那些小个的一落地就枯萎,而是继续鲜嫩嫩的包着,纹丝未动。 连璧等不及了,拿起刀,想要划开花苞壁…… “咳咳咳……咳咳…”不知是谁的声音,缠在密密麻麻的须里面。听到声音,不管是谁的,他们没事的可能大了许多,连璧绷紧的心稍稍有了放松。 但看不到谷燕真,他依然心急的火烧火燎。 花苞太高,稳稳的蹲在地上,连璧记得跳下前,那些须好像还没变颜色,心想,不要要等到他们再回一趟血,才恢复下来吧! 虽然回血不被打搅的话并不会死人,但谷燕真已经被折腾过一回了,连璧那里忍心让她再受一次磨难。 当下,不再犹豫,拿起到小心翼翼的划开花苞壁,入眼全是须,还有个绒绒的毛球。是小白,估计是小白身上毛发太厚实了,吸血的须一时不知如何下管子,才拿小白没辙吧! 拎出小白,丢在地上,又往里找其他人。小白委屈的啊呜一声,乖乖的站在一边等。小白惭愧的很,它本来是保护主人的,可怎么反过来正过去都等着别人来救。 小宝、文哲、大宝、二宝……一个个被扒拉出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回血现象,连璧大松一口气。同时又因看不到谷燕真而提起了心。 几人焦急的在繁杂的须里寻找谷燕真。小宝看着那些须,突然来了注意,一把揪出几根,仔细瞧着,个个如头发丝那般粗细,想要救大宝,靠这些东西,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小燕儿……”连璧终于找到谷燕真了,怕什么来什么,花苞被砍下时,须就失去了活性,并没有开始回血,只是,谷燕真被裹的密密实实,比端午节的粽子都敬业的手法,让连璧又悬起了心。 人是要呼吸的,这么大会儿工夫,谷燕真要是被憋没了呼吸…… 连璧不敢继续想,当下将徒手过去扒拉裹着谷燕真的须,还不敢用力,万一回血已经开始,也危险。 不过,出乎连璧意料的是,他的手摸到须时,那些须竟像又活过来一样,快速的往别处缩去。连璧心中大喜,先往谷燕真脑袋上胡虏几下,看着谷燕真露出脸,才放心。 救出谷燕真后,几人瘫倒一地。大宝本就奄奄一息,经过这番折腾,彻底死透了。二宝不舍的整整大宝的衣服,心中恨的咬牙切齿。 其实二宝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亲手送了自家老大的命这个事实。 “啊呜~~啊呜~~~”小白左看看右看看,所有人都救出来了,为啥不见自己的小主人?小白甚至将渐渐枯萎的花苞捣了个烂,找出一个骷髅头和一堆碎骨时,着急的跳脚着叫。 连璧猛然一个激灵,往刚刚安置谷晨焱的地方看去。 这么多会儿工夫了,看见谷燕真出来,谷晨焱没道理不凑过来的。可是谷晨焱没过来,也没在原来的位置上,谷晨焱不见了。 第146章 地洞得宝 连璧第一想到的就是那些花苞:“你们先出去,我马上过来。”连璧恋恋不舍的将谷燕真推给文哲,让帮忙扶着,自己快速的跑会谷晨焱坐过的地方。 说实在的,连璧也说不好,谷晨焱停留的地方是否就是这里,因为这地儿那里都一样,花花草草、姹紫嫣红,看的人眼晕。 多亏有小白,小白能从花苞里找到文哲大宝与小宝,找自己的小主人更是不在话下。但是十足的信心,在花海里跑了一圈之后,慢慢的失去了信心,焦躁起来。 连璧当下着急,也顾不得自己瞧看,砍刀在手,来了个彻头彻尾的大屠杀。一个个花苞陨落,没多会儿工夫,花苞像断头一样落了一地。 “吼~~”突然,小白蹦跳起来,一头扎进一簇杂草里去。 连璧快速靠近,入眼,杂草丛中,竟有一个洞。连璧捏着小白的后脖颈,顾不得放下,看脚下深不见底的洞,心里一片黯然。 该死的,这洞口太小,小孩子能进去,他这身板根本进不去。偏巧神力尽失,那股救下大家的邪力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无论如何,要救焱焱出来。”将最后的希望托付给小白,连璧虽然知道所托非人,但这种情况下,他别无选择。 小白发狠的呲了呲,表示这次送了命也会将谷晨焱带回来,再次钻进洞里,眨眼就消失在黑暗的拐角里。 、、、、、、 连璧与食人花较劲的时候,谷晨焱原本是乖乖待在一边捏起小拳头等着的。可是,谷晨焱看见连璧被好多藤蔓包围着,谷晨焱着急坏了。 一下子蹦起来,四下里找石头,琢磨着有个石头就丢花苞,打不坏它,引开那些藤蔓的注意力也好。没找几步,脚下一空,就掉到洞里去了。 本来洞也不大,要是展开手就能阻止下落的趋势,只是太突然了,眨眼的工夫,谷晨焱就已经落到洞底去了。 洞有二三十米深吧!不过洞底有好些松土干草,洞壁又窄,谷晨焱掉下去一点没摔痛。 安全是安全的,但想要爬上去却是不容易。想着连璧也被花苞吃掉,谷晨焱在洞底着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有一拼。不过,这地儿确实很热,比洞外热的多。 正着急着,突然看到洞深处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的闪着光。谷晨焱想也不想的跑过去,想着好多在洞里找找,能找个什么东西让他爬上去。 靠近一看,是一滩两三米直径的半月水坑,里面储这水,还冒着热气,半月另一边有一处平台,像是有人刻意休整出来的。若隐若现的光是从石台上的一个小布囊中发出的。 谷晨焱想要看看那个袋子里是什么,但又不知道水的深浅,绕了一圈,最后可着月牙水坑靠近洞壁的尖角处,跳了过去。 大约一米的宽度,对一个五岁小孩来说,就跟天沟一样无法逾越。可是谷晨焱跳过去了,很轻松的到达彼岸。一屁股坐在石台上,拿起布带。 里面有颗晶莹剔透,棱角分明的绿宝石。就是这东西在发光,谷晨焱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索性重又装进小布囊,塞进衣兜。 跳进来容易,要跳出去却难了,平台的面积不过一两米见方,助跑的范围很小。再着脑子一清明,就生起了怯意,谷晨焱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四下里看看。 可洞里除了脚下的水坑石台别无它物,到处光溜溜的。好在掉进来的是谷晨焱,不惧黑暗,要是换成谷燕真或其他人,没有照明物,多半得等死了。 谷晨焱琢磨着,要不淌着水过去,反正就一米的宽度,没准一点不深呢!……恩,就这么干,先跳一步时时,跳到水坑里就爬上去。 说到做到,谷晨焱一双小脚一抬,就往月牙坑外跳去,果然是差了几分距离,脚尖几乎擦着水边石沿落进水里。 脚一沾水,谷晨焱整个小身子都往水底跌去。水烫呼呼的,不过谷晨焱体质特殊,对这个没啥感觉。 也不知水里是什么东西,在谷晨焱落水之后,居然剧烈的动荡起来,好像有东西在慢慢往上爬。谷晨焱害怕的瞪一样水面,两手趴在水边石沿上,努力的往上扑腾。 感觉到脚下东西在快速靠近,谷晨焱心急如焚,偏又脚下没有借力点,一时半会儿扑腾不上去。 不过眨眼的工夫,谷晨焱就感觉有东西拖住了自己的脚,快速的将他往水底拉。毕竟不过五岁大的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白了脸,只顾着双手死命的攀住水边石沿。 就在谷晨焱几乎觉得自己要死定了的时候,一个白乎乎的影子飞窜而来,大口一张就咬住了谷晨焱的胳膊。 “小白……”看到小白,谷晨焱立马意识到谷燕真他们可能没事了,高兴的忘了自己还处在危险中,没留意的手下一松,整个身子都被拖下水一大截。 水下的东西拉的紧,小白也不是吃素的,使出浑身力气,脑袋压低,屁股撅高,可劲儿的往上爬。 谷晨焱想到妈咪没事,一下子来了精神,手足并用,双手努力的扒在石沿上,脚下卖力的蹬踩着那个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 估计是被谷晨焱踩到了,水下那东西稍稍松了力,小白一直没松劲儿,水下一松,谷晨焱的小身子就整个摔出水面。 刚出水,就看到水面突突的翻滚起来,像煮开了的水,带着愤怒泛起浓重的幽怨之气。 谷晨焱心急想知道妈咪怎么样了,一出水,就拉起小白连连追问。 小白看到水坑有些不对劲,不敢多待,咬着谷晨焱的袖子,努力的往洞口扯。要是水里出来个难缠的怪物,可就糟糕透顶。 让小白对付个凡物还好,遇到有些道行的怪物,还真是它的能力范围以外。不是金刚钻不揽那瓷器活,为了谷晨焱的安危,小白刚刚长了齐的小嫩牙,使劲的扯着谷晨焱。 谷晨焱也听到身后的不对劲,回头看去,只见翻滚的水波中心,开始归于平稳,似乎有什么大东西快冒出水面了。 当下不再停留,快速的往洞口跑去。到了洞口,已经有条绳子垂下来了。是谷燕真的盘丝链,谷晨焱抱着小白,将盘丝链缠在胳膊上,拉了拉。 上面果然动了力,一会儿工夫,就看到了连璧。谷晨焱扑进连璧怀里,连连追问:“妈咪呢?妈咪呢?”看到谷晨焱安然无恙,连璧终于松了口气。 “妈咪没事,在等焱焱。”连璧冷着脸,看着谷晨焱湿漉漉的,本不想责怪,但小白下去不到两分钟,就与谷晨焱一起上来,显然是谷晨焱自己进洞的。 “爸爸,洞里面有妖怪……”谷晨焱看出连璧不高兴,眨着大大的眼睛,委屈巴巴的博同情。可连璧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丝毫不顾谷晨焱的分辨。 “…爸爸,看我找到了什么……”谷晨焱低头想了想,突然从兜兜里掏出小布囊,将绿宝石献宝似的捧到连璧眼跟前。 连璧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一沉不变的冷色让谷晨焱乖乖缴械:“焱焱错了,不该乱跑……我看到爸爸被怪物围着……”谷晨焱越说越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脑袋耷拉的很低很低。 连璧将谷晨焱抱进怀里,叹气道:“没事了,爸爸不怪你……”难道谷晨焱还为他操心,连璧都决定惭愧,只是这地儿太邪,稍不留神就会死人的。连璧不敢保证下次有这事,谷晨焱还能安然回来。 不哄还好,连璧几句软语,谷晨焱再忍不住的趴在连璧肩膀上哇哇大哭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妈咪,妈咪……” 谷燕真迷迷糊糊的听到谷晨焱的哭喊声,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猛得挣脱梦靥醒转过来,正看到连璧抱着谷晨焱走过来。 食人花虽然被连璧砍了个稀巴烂,但连璧看到铺在花草脚底的地方,长了一层的狗血草。那么多狗血草,怪不得,连璧神力尽失呢! 看来食人花在这里不算邪物,也是,虎吃鸡,鸡吃虫,生物链条而已,食人花茎上的串串铃发出美妙的音乐,引诱人靠近,花香让人再度陶醉其中,然后乖乖的靠近,被吃掉。 植物吃动物,又不能追着动物跑,自然会长出些引诱人的法门了。这么看来,这里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他们这些人,跑进了人家的食物链。 无论如何,这地儿是不能多待了。几人整装离开,唯独大宝,被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穿过花海,离开空地,再入茂密的森林,除了二宝及小宝有些闷闷,其他人反倒觉得踏实多了。果然是人间不该有仙境,但凡是毫无挑剔的完美物件,也是越漂亮越危险。 一行人离开后,那些个被砍掉脑袋的花苞,除了最大的那棵完全枯萎。其他的,茎杆上的串串铃,最靠近顶端的铃铛,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眨眼的工夫,一株株完好的食人花苞再次抖擞起来。 谷燕真等人走了没多久,就听到忽远忽近飘渺不定的声音。很美,但吃过一回瘪,几人快速的堵起耳朵,阻止外音干扰。他们只当是还有残留没砍尽的食人花在作怪,那里知道,他们一番砍伐,不过是给新一茬的食人花苞做了嫁衣。 这边紧锣密鼓的赶着路,斗乌领着人却停了下来,不食不休的档口上,斗乌要停,右玄与幕雪都挺奇怪。不过已经好一会儿了,斗乌一直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比担心谷燕真还厉害,好像有什么比谷燕真还要重要的人,牵着都斗乌的心。右玄看着一阵哀叹,以为是靠近目的地,斗乌感觉到了百灵,才会如此。 毕竟,百灵的残魂已经收集了两缕,再有一缕,就能找到百灵的本身了。如此一来,谷燕真该当如何? 第147章 夹道奇闻 “你去问问,看发生什么事了?”幕雪难得遇到件事会比右玄更早上心,拍拍右玄的肩,说道。 右玄耷拉着肩,对幕雪的提议一点不感兴趣。要说起来,他们与百灵认识的时间比谷燕真不知长了多少倍。可惜那时候,百灵不过是只小鸟,从不言语,那里像与谷燕真这样,似主仆又似朋友的相处呢! 最重要的是,谷燕真还给斗乌生了个儿子,谷晨焱可是他们的正牌小主人,百灵那里比的了。 幕雪与右玄相处的久,自然知道右玄的心思。他也挺替谷燕真担心的,不过作为下属,总该替主子分忧吧!现在连斗乌烦恼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这下属未免太失职了些。 幕雪想了想,正要去问问斗乌,有人先一步凑了过去。 一行本来就只有四人,除了幕雪与右玄,自然是那个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紫蓉更注意斗乌的情绪。 只见紫蓉凑过去,二话没说,就贴到斗乌身上去,软言细语的说:“让我替你分忧吧!” 这样的紫蓉,让右玄跟幕雪大跌眼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也难得紫蓉肯为承欢斗乌而自毁形象。多帅气的女子呀!英姿飒爽的,又具有无可挑剔的美貌与人神共愤的完美身材。 换个人,只怕紫蓉一个眼神,就巴巴的凑过去了。 可是斗乌不一样,他不想要的东西,再怎么努力也揉不进眼里去。 咦?…咦?…… 斗乌居然没有动也没有推开紫蓉,这破天荒的情形如当头闷棒,狠狠的敲在右玄与幕雪的脑门上。 右玄心说:完了,斗乌终于沦陷了,谷燕真更是没戏了吧!原本小主人的母亲,该是头把交椅,这回看来,连二道手要保持都难了。 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谷燕真等人加快的步子,入夜前得找个牢靠的地方。像这种四面八方都是深不见底的参天大树的地方,想想就危机四伏。 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吧!指针表上的时间指上七点的时候,众人出了林子,眼前是一条深远的夹道。 跟人们意识当中的一线天差不多,站在夹道底下,抬头看,两边的石壁伸到云顶,确实只能看到银河一样的线条天。 想找个安稳的地方吧!却到了一处让人看一眼就心生胆怯的地方,这地儿应该死过很多人的,没准隐秘处还有粽子在活动。 这地儿放在古代可是兵家最忌讳的地方,当然,胜败相抵,自然也是兵家最喜欢的天险地带。没准五百年前,还曾被当做暗杀某位权势贵族的要塞地。 想想就觉得毛骨损然,到了夜里不会有冤魂出来索命吧! “休息吧!明天再赶路!”连璧看看夹道,这一天下来还没踏实歇会儿,到了夹道口,趁夜过去?谁知到夹道有多长,没准走到天明也过不去,那样体力支撑不住。 再退回到森林里去,也不是好主意,森林里到处是树,谁知道有没有尚存的恶狗同类呢!万一来上一波,又得拼个你死我活。 就算是连璧也不想耗费太多的体力,毕竟,前路如何,还不知道。 就地休息,不算是好主意,却也是没主意的主意。到了现在,有处稍稍平坦的地方能躺着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事了。 文哲熟练的生起火,煮了点自带的食物,又打着手电在旁边的草地上揪了些草叶。说是上好的芨芨菜,下锅前还拿着叶子感叹,说什么硕果肥厚,加在吃食里,增加鲜味。天然的无公害食品,市场上可是千金难求如此上好的货色呀! 谷晨焱吃了东西就缩在谷燕真跟前睡了,本是玩泥巴的年纪,却要跟着他们这帮亡命之徒在刀尖上讨生活。谷燕真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第一次抵触谷晨焱下地,之后就没有多么坚决了。 等众人吃完了东西,文哲守夜,除了二宝依然无法释怀,瞪着眼前的火堆,愣愣的发着呆,其他人都睡了。 文哲捡柴火时,揪来好些细细长长的草茎,一根就有半个手指头那么粗,现在坐在火堆跟前编绳子。他们的绳子都随着落崖的木屋香销玉魂了,虽然见势不瞄,把各自的背包都扔出了木屋,但绳子却找不回来了。不过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想活着回去,没点实用的东西哪行,文哲觉着这草茎的韧性足够,便打算自制些绳子。 手下忙活着,时时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他们人手少,养足了精神才能确保安全,所以只能一个一个的倒着守。二宝是特例,自然不能指望他好好睡觉或是好好守夜。 时间过的也挺快,连二宝坐着坐着也体力不支的歪倒下去睡着了。文哲摇摇头叹口气,呢喃道:“选这条路,早该有这觉悟!” 将二宝卷缩歪曲的身子扳正了,让他睡的舒服些,文哲又回到火堆边坐着,时不时往火堆里加把柴。 到了十二点的时候,文哲拽出脖子上挂着的摸金符,手掌扯着袖子擦了擦,金色的‘摸金’二字映着火光灿灿的亮。嘴角一动一动的不知说了什么,又将摸金符放进衣领,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守着火堆。 文哲也有些犯困了,想着还有一个小时就换岗,再坚持一会儿。文哲虽然也犯困,但毕竟独自一人走过太多的地方,除非找到非常牢靠地方,稍合一会儿眼。否则,他能顶着一双眼睛,坚持三天三夜不睡觉。 厉害吧!呵,笑话,撑不住也的撑啊!不然会死人的,睡觉?以为是自家热炕头呢?想得美。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文哲看看连璧,也不知道是真的在睡觉,还是只是闭目养神。琢磨着要不他再撑会儿,这一天下来,多亏了连璧卖力救人了。 或许是火光,或许是之前煮东西吃时多出的气味。总之,那条棕毛狗居然跟着连璧等人的踪迹摸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其它几条大狗,它们个个张着嘴,肚子瘪在一起。 文哲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树枝,树枝里有水分,落在火堆上,闷出一股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文哲打算再抗半个小时,把手头编了一半的绳子编好了,再叫连璧。 文哲的腿被吃人的花苞藤蔓刺出要多血洞洞,虽然不至于立马报废,但接着赶了几个小时的路,现在歇下来,有些发胀。索性将手头的绳子打了结,慢慢的不轻不重的揉着腿脚,想着要是有热水泡泡脚,消消毒,就好了。 心里想着美事,一点没留意数步之外,棕毛狗已经露出了脑袋。突然,缩在谷晨焱身边的小白警惕的抬起头,跳起来,低吼一声,文哲快速的回头,也看见了好几条等同藏獒体格的大狼狗。 几条大狗当下就直冲文哲等人奔过来。 文哲的反应挺快,还背着身呢,见小白不对,就立马端起枪,转身,将枪口对准靠近的大狗。 “连璧,小宝……快,快起来!”连璧见识过恶狗的凶残,黑灯瞎火的,身边的火堆吸了眼光,只看到远处大狗们的体格,其它却分辨不来。 连璧一马当先,灭了文哲手里的枪,丢给他一把砍刀,自己也拿着刀等着。大狗们本来离的就不远,眨眼的工夫就扑到众人的跟前,文哲纳闷为啥不让使枪,想想也对,这附近万一还有其他东西,听到枪声引过来可大大的不妙。想清这层,拿起砍刀就往扑过来的一条棕毛大狗身上砍去,那棕毛大狗居然灵活的躲开了。 要命的事,一刀如此,两刀也如此,不光是文哲,连璧二宝及小宝也是,每一个人吃到便宜。连璧有些生气,什么战事没经历过,今日居然在几条狗跟前落了下风,实在是掉份子。 不过说来也不奇怪,连璧打的是技巧,是武艺,是神力,像这样拼蛮力的,还是四条腿矮人半截的狗,几招没收获也是正常。 可是,他们就几个人,没这么大声势啊!怎么还这么吵? 是,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从夹道里面传过来的,而且听着浩浩荡荡正在快速的冲这边跑过来。 棕毛狗似乎也听到了,警觉的站在原地,不再动。耳后的声音越来越近,谷燕真等人也是心急如焚,这大半夜的,哪来的马蹄声?而且是在鸟不拉屎的夹道。 夹道那头到底什么地方?要是有马有人,他们何必冒那么大的陷走死亡森林? 估计棕毛狗被突入起来的气势吓到了,汪汪的叫过几声,拖出像狼一样的嚎叫后,掉头跑进林子去。 见狗跑了,文哲立马抱起一边成捆的树枝扔上火堆,火势虽不小但也经不住这许多潮绿树枝的覆压,眼看着火变成烟,没了火光。 棕毛狗,都知道跑,他们哪能干等着,万一是强盗什么的,可就糟糕透顶。 马蹄声越来越近,这地儿再不能待,几人打算先退到林子里去避避风头,刚刚也看清了,哪些狗不像失了神智的,应该是没被污染的品种,对付起来不难。 “别急!”众人要走,连璧阻止道:“你们听。” 错乱的马蹄声被勒紧的马缰绳阻止,马儿前蹄腾空,嘶叫一声,狠狠的踩落在地。紧接着,谷燕真居然听到有女子尖声惨叫。一时间,谷燕真有些懵,脑袋秀逗的又何止谷燕真一人,听着声音应该在目光所及的地方,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啊! 文哲甚至将耳朵贴在地皮上,结果是,没有任何震动。 男人的惨叫声,小孩的哭声,女子的求饶声,马蹄踩踏的声音,刀剑挥舞的声音,狂傲大笑的声音…… 这所有的声音搅合在一起,如泄洪的激流一样,快速的冲击着谷燕真等人的耳朵。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只闻其声,不见其景? “你们听说过‘哭谷’没?”文哲突然大松一口气,将压在火堆上的树枝抱开,重新点起火。 第148章 前路不通,后路追凶 连璧扶着谷燕真的肩,让她坐下,后者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任君摆放,这摸样看在连璧眼里非常的乖巧。要不是这地儿不安全,连璧真想跟谷燕真单独…聊聊…… “陕西甸阳县境内,有一条峡谷,据说每年6月,碰到阴雨天,都会变成名副其实的‘哭谷’,震耳的枪声,大人小孩的哭喊声……最早是19八0年被几名地质人员无意间发现的。那地儿曾经死过一个戏班子……这里八成跟‘哭谷’是一个构造,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也曾发生过杀人勾当……”过去的事,再悲惨,也只能引以为戒,毫无回旋余地。 耳边依然是凄惨的哭喊声……众人谁也没了睡意,都围着火堆坐着。 声音一直持续到天亮,谷燕真觉得哪些被杀的人,至少有上千人数,好像那些被杀掉,血肉模糊的尸体就躺在几步外,甚至她坐着的地方都曾染红了鲜血。 突然有种心神俱疲的无力感,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 天刚麻麻亮,几人谁也不想多待片刻,随便往胃里塞点东西,就整装出发。经过夜里的怪闻,二宝倒是想通了许多,是啊!人生在世,难免有个意外,死的无辜冤枉的人多了。如果但凡有人死的不该,就纠结与心,死者也不会瞑目的。 二宝整夜睡了一个多小时,但这会儿精神饱满,是他害了大宝,所以要将大宝那份一起活过来。小宝见二宝揪起的面容终于舒展开了,终于松了口气。他已经失去大哥了,可不想再失去二哥呀! 这两人没事,整个队伍的气氛一下子恢复了往常。 可怜棕毛狗巴巴的林子口受了一夜,不敢靠近,也不舍离开。到了,眼睁睁的看着嘴边的肉走进夹道。 走进深窄的夹道,昂头再看头顶,那是别样的感觉,大自然的神笔果然妙不可言,哪里是用震撼可以形容的了的。 头顶的天,应该是清清爽爽静如幽潭,让人既畅快又心安才对。可是从深深的夹道低处看上去,眼里的光被夹道两边的崖壁遮挡去不少,而头顶的天,也变的沉而稳,遥若天边,以前没觉着头顶的天有多远,此刻却深有体会。 看几眼,让人忍不住生出几许空落来。 谷燕真深呼一口气,六年后再下地,不知感叹了多少回。人的手艺、胆量甚至反应灵敏度,哪一样不时常演练都会生锈啊! 谷晨焱一直乖乖的跟着谷燕真跟前,妈咪要抱着他走,可他是男子汉,连璧爸爸文哲叔叔他们都走着,他怎么能搞特殊呢?要不然……跟之前一样,实在走不动了,再让连璧爸爸驮着。 他有两个爸爸,每次叫连璧爸爸都会想起斗乌爸爸,其实他最喜欢斗乌爸爸了,也希望妈咪跟斗乌爸爸在一起。 可是……这次出来,妈咪对斗乌爸爸决斗不提,谷晨焱实在忍不住,拉了拉谷燕真的手:“妈咪,你说斗乌爸爸在干什么呢?” 谷燕真的身子明显一僵,神色暗了暗,尽量放的轻松反问:“焱焱……想斗乌爸爸了?” “嗯!妈咪,我们回去了是不是就可以见到爸爸了。其实斗乌爸爸就是脾气臭乎乎的不爱说话……可是焱焱很爱说话呀!焱焱跟妈咪说话…妈咪要爸爸吧!…焱焱觉得爸爸很喜欢妈咪呢!……”谷晨焱见谷燕真没生气,声音也活跃了许多。 谷晨焱的话,听的谷燕真心里翻搅着一股酸汁,一阵一阵的直往眼窝外头冒。刻意不去想斗乌,想着法儿的混淆思绪,可是…只听到他的名字,所做的努力全部归零。 她真的是被斗乌吃的死死的,怎么可以这样?想起紫蓉说什么二女共侍一夫,多荒唐的事啊!斗乌一定觉得紫蓉很大度吧!把她完全比下去了。 也对,紫蓉长的好看,柔的跟水一样,又酷酷的惹人,身材更是没的说……最最要命的时,紫蓉动不动就把自己剥光光,是个男人都会觉得那种女人很省事,很刺激吧!她哪里比的了,就算不迂腐到像旧社会的女子一样,争什么贞节牌坊,但起码也该是自己喜欢,心里接受了的人,而且对方也接受自己才可以…在一起吧! 紫蓉完全就是另类,男人杀手呀!她哪里是紫蓉的对手。 谷燕真很气,越想越气,都快爆炸了一样。说实话,她怨,但她不怪紫蓉,要怪只能怪自己没那个能耐满足斗乌,怪斗乌定力不好,怪斗乌根本不把她当回事。 亏了她还一直说服自己,慢慢地不光身体,连心都真正接受斗乌。 可是……斗乌是个大混蛋! 谷燕真心里狠狠的骂,咬牙切齿的。夹道里气氛本来就压抑,被谷燕真这股突然飙升的怨气闹的,更似阴云笼罩一样。 “妈咪…你捏疼我了。”谷晨焱歪着脑袋看谷燕真,大大的眼睛里面包裹着泪水,他手心的伤口好像被妈咪捏破了,好疼。 听到儿子的声音,谷燕真警觉,赶紧松手,她知道儿子很委屈,但现在的她不能低头,因为那些在眼窝里盘旋着的液体,竟然不听她指挥,顺着眼角往下淌。任凭她怎么去抹,还是抹不完。 这些,尤其是谷燕真的一举一动,都落在跟在身后的连璧眼里。连璧的牙根也在震颤,手狠狠的捏成拳,如果斗乌现在在眼前,他的拳头会毫不留情的挥下去。 虽然,连璧比谁都清楚,错,不在斗乌,而在他,是他制造了误会,让谷燕真这么伤心的。 连璧只是心里不甘呀!为什么谷燕真眼里只有斗乌,看不到自己?他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数万年来不知迷到多少女子,却偏偏不如谷燕真的眼。 真是悲哀,全天下人都喜欢他又如何,他只喜欢一个,这一个却心系他人。 连璧紧跟在谷燕真身后,伸出手,落下时,却转个弯,将谷晨焱抱了起来,面色沉着一语不发。 文哲看着情况不大对,对连璧谷燕真的家事文哲知道不该插手,可谷晨焱的话,说的奇奇怪怪,谷晨焱有两个爸爸? 好奇的一再往连璧和谷燕真身上瞄,仔细想想也是,连璧虽然很在乎谷燕真,可是谷燕真似乎并不领情,夫妻不是该更亲密一点吗?起初文哲以为谷燕真害羞,现在想想,估计没那么简单吧! 谷燕真很感激连璧,及时抱走了谷晨焱。可是心里像漏掉一块一样,掏挖着疼,她真的好想斗乌,就算是狠狠的揍斗乌一拳头也好呀! 笨,笨死了…… 谷燕真狠狠的想,她怎么那么缩头乌龟,撞见了就该彻底撕破脸,那样心里也就不会空牢牢的期待了。这么长时间了,斗乌都不找她,是真的不把她当回事了。 越是清楚这一点,谷燕真就越是心焦的难受,越是难受,眼泪就越是止不住。 连璧看着谷燕真的背在颤抖,心脏纠结在一起,一片苦涩,是他操之过急了吗?应该堂堂正正的与斗乌正面交锋,堂堂正正的拥有谷燕真,拥有她的身心。 可是……现在,连璧将谷晨焱塞给文哲,文哲识趣的跟二宝小宝打个眼色,快走一步。 谷燕真虽然难过,但没想着落队,给人添麻烦,刚想跟着快几步,被突然晃到眼前的连璧挡了个结实。谷燕真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结实的肩膀揽进怀里。 他没有背叛你……“我一直在这里!”连璧看着谷燕真的眼睛,感觉到她心里的郁郁,想要化开她心伤,想要坦白,想要真诚的接收挑战。可是话到嘴边,却变了样。 连璧是骄傲的,高高在上的,虽然喜欢游戏,但做事也是非常果断的,可遇到谷燕真,一切都成了附属。他没有把握,告诉谷燕真的结果,是他彻底被踢出局。 斗乌认识谷燕真在先,第一步,他已经败了,他不能刚刚找到独处的机会,刚刚有了可以赢的感觉,他不能,亲手毁了难得建立起来的机会。 谷燕真没有抵触连璧的拥抱,趴在连璧怀里呜呜的哭起来。她从来没想过斗乌在她心里的分量会那么重,只是听到名字,就完全乱了方寸。 连璧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完全听不到脑子里去,只是心里好难过,好难过…… 像是整个人都是泪做的一样,要彻彻底底,痛痛快快的将身体里的泪都拧干一样。 连璧看着怀里的人,吃了黄连一样,心里苦成了汁。谷燕真不反抗他的第一个拥抱,是因斗乌而伤心,是因为另一个男人肝肠寸断…… “吼~~”突然,小白扬起脑袋,绷紧了身子,沉沉的吼了一声。这完全脱去稚嫩的声音,只有在上次碰到白蛇宝宝时,为了给谷燕真打暗号,才吼过。这一定是遇到了很危险很紧急的情况。 “小白?……”文哲有些小惊讶,几个月大的老虎能发出这么粗狂的声音?不过,动物的感觉嗅觉很多时候都比人灵敏的多,小白的举动应该是有原因的吧!不光文哲,二宝与小宝也都警惕起来。 “妈咪,快走!”谷晨焱从文哲怀里探出半个身子向谷燕真使劲儿招手,底喊道:“那些大狗在后面,妈咪快过来!” 其实文哲抱着谷晨焱,与二宝小宝等着的地方距离谷燕真与连璧也就十来步的距离。不过,谷晨焱领会了小白的意思,还是忍不住冲谷燕真喊。好像只有站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谷晨焱想,那些狗好凶的,把悬崖边的木屋都给撞塌了。其实谷晨焱知道,这些狗跟那些狗不一样,但想起昨天半夜被那些狗攻击,连小宝叔叔手里的木棍都给咬断了。要是咬在人身上,得咬去多大块肉啊!一定疼死了。 连璧突然嘴角一扬,淡淡的一闪而过。然后二话没说就拉起谷燕真往夹道深处疾行。文哲往来路上看了又看,虽然夹道里光线暗,但不至于连有没有狗都看不见吧!不过想想连璧的手段,连连璧都相信的事,多半是真的吧!这么一想,文哲也加快的步子。 奇怪,真奇怪,文哲边跑着还在琢磨,看看小白,又看看谷晨焱。小白能知道有狗追来了,谷晨焱如何知道?……可别告诉他,是小白告诉谷晨焱的。跟动物说话交流的事,在少儿频道的动画片里常见,现实生活中有这种事,还不成天下奇谈了。 第149章 落石与狼,都是敌人 不过,回想起来,谷晨焱却是不大一样。在食人花吃人的时候,文哲就奇怪,为啥谷晨焱被吃进去啥事没有?他们就一个一个……大宝还送了命? “焱焱…你怎么知道狗来了?”可千万别说开玩笑或是猜的?…文哲想,如果真的只是谷晨焱随口瞎诌的,那他们这帮大男人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全一帮傻子,被小孩耍了,偏巧耍人的话还成了真? “小白说的。”谷晨焱不假思索,搂着文哲的脖子,看着紧跟在文哲身后的谷燕真与连璧。他们十指相扣,谷晨焱看着多少有点不高兴,心说:斗乌爸爸再不来,媳妇就被人拐跑了,真可怜。 谷燕真被连璧拖着跑,脸上的泪痕都还没擦干呢!这下被儿子看了个清楚,心里百转千回的很不是滋味,她从来都不想在儿子跟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没路了。”跑在最前面的小宝突然喊了一声,生生拉止了步,后面几人差点叠了罗汉。 不过……谷燕真抬头看,前面十几米的地方,本就不宽的夹道上,卡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将夹道挡了个严实,别说他们几个大人,就是小白要过去,没有老鼠的缩骨功,都难的很。 “应该没有狗吧!我们……”折回去再找找路?文哲往后看了看,夹道很窄,顶多两米的样子,上面也没岔路什么的,要是真有狗追过来,早该到了才会。 文哲话没说完,就吞了口唾沫星子,哑巴了。 因为他们听到整个夹道都在咆哮,踩踏声,狗叫声,那些声音好像来自夹道的整个山石。还没看到狗的影子,已经被整个夹道的回声,噎住了。 这回绝对不是夹道留声,历史存音,是那些狗真的追过来了。整个夹道被震的发颤,好像数量比之前跟多了。 连璧皱着眉看着来路,本来还想借着这个机会,与谷燕真进进步。刚刚握着她的手,连璧甚至有些心神荡漾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即使是在温柔乡里,也不过是宣泄一下本能。 可是与她,即使只是触碰到她的肌肤,就从心底干渴起来。 连璧有点烦躁,是被谷燕真刺激到了。谷燕真这么久了还忘不掉斗乌,还为斗乌落泪…… 不行,灭了这些狗,一定要来个大进步。连璧自知他的时间并不多,因为斗乌也在同一条路上。 谷晨焱看着要开战,心里有些小激动,昨晚上被妈咪死死的按在怀里,他都没有揪坏蛋狗的耳朵。所以这回无论如何也想把那些大狗当马骑。 谷晨焱要从文哲怀里下来,文哲看看谷燕真,他要举枪杀狗,抱个孩子实在碍事。可马上要面临凶残的大狗,将谷燕真放地方确实不够稳妥。 “没关系,放他下来吧!”谷燕真摇摇头又点点头,对儿子的担心一点没少,只是现在对儿子有种极盛的信任感,…焱焱不会有事…是从什么时候被灌输进脑子里的呢!是某人一再保证过的,那人不在,这个想法却在谷燕真脑子里落了根。 谷燕真自己没发现,想着这样对树立谷晨焱的自信非常有帮助,却从未留意过,这种思想的根源。 谷晨焱一落地,小白立马凑的跟前护着。谷燕真看着心里牢靠了许多,往四周扫了一眼,夹道虽窄却也有窄的好处,两侧是高到云端里去的石壁,少说也有十五层楼那么高吧!身后是大石封路,唯一的缺口向来路,正对追击的大狗们,所以集中火力攻击的话,哪些凶残的大狗想靠近都难。 文哲端起枪,看见了远处隐隐绰绰的影子,乌泱泱的靠过来,对了对枪的准头,握了握端在枪身上的手,浑身的骨头都在卡卡作响。他们这些人,被一群狗追的到处跑,说出去还真是丢人。 “来呀!该死的畜生,看爷爷的枪子儿如何喂饱你们。”文哲看着远处,已将枪子儿准头对准了领头的棕毛大狗。夹道底阳光不是非常足,但随着棕毛大狗的奔跑,它一身棕色的毛发波荡着,泛着光泽,说不出的气势逼人。 爷爷?狗的爷爷…不还是狗?谷燕真嘿嘿一笑,心说文哲叔叔真笨,自己骂自己,还骂的挺利索。 不管是啥品种的狗,对抗了几次,现在倒是坦然多了,看到身后的大石下落着一堆大小不一的时候,倒有点想过去坐着歇会儿。 对正在靠近的大狗,是一点也没了危险的觉悟。 这么想着,谷燕真果真就拉上儿子往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边上走,到了跟前,把谷晨焱抱起来往上一放,只说:“等着。”这石头有一米高,谷晨焱就是大狗冲跟前来,也得个过度,这地儿好。 谷晨焱不干了,他好不容易争取了机会,都看见棕毛狗了。不过谷晨焱小眉头皱归皱,小嘴撅归撅,在没得到谷燕真同意后,自己心里打定了主意,往脚下看看,心说:一点都不高,等大狗们过来了,他自己跳下去。 谷燕真走到紧挨的另一块石头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刚刚的坦然劲儿转瞬即逝,心里躁躁的,好像有什么更大的危险正在靠近,到底是什么,四下看看,又毫无征兆。 索性手枪匕首双手齐握,想着先快速收拾了这帮大狗们,就是又其它危险,也能腾出手及时应对。 大狗们比一路癫狂的跑,就说夹道里多半是石子,也被卷起尘土飞扬。打眼一看,近似神兽踏云而来。掺杂在一起的踏脚声,在整个夹道里形成了巨大的回声流。本来就不知道从哪里又召集了几条头,数量翻了一倍,声音又被重复累加,一下子,整个夹道都像是在动。 谷燕真的不安比之前更浓了,眼看着大狗们在靠近,自己却开始害怕。谷燕真有些皱眉……不对,不是因为大狗的威胁。 趁着其他人在戒备,谷燕真回头看看身后的大石头,没有出现滚石现象,也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到底是哪里不对? 谷燕真快速的转动着脖子,抬头低头转头回头,将四周角角落落都看了个遍。 “妈咪?…”谷晨焱估摸了下自己所站的位置距离地面的高度,想着以什么姿势落地啊不会受伤,还能像连璧爸爸那样帅帅的,斗乌爸爸那样酷酷的。因为妈咪在看她,看过去又觉得不大对劲。 …难得是夹道顶有东西?…谷燕真昂头仔细的看,但距离太高,况且头顶的一线天光线太亮,根本看不到夹道顶端可能有什么。 “砰…”只听到一声钻耳的巨响,文哲已经迫不及待的开了第一枪。但低估了棕毛大狗的能耐,那畜生跟着未老头时间就,未老头拿他们当箭靶子练习飞镖,虽然不会真的往它们身上扎,但如此训练,它们的反应度实在不是一般二般。 这一声枪响,像是震进了谷燕真的心里,心脏也随着漏了半拍。看着文哲大骂一声,又要开枪,谷燕真突然脱口喊道:“不要开枪!” 谷燕真喊出的一瞬间,连璧已经早一步夺了文哲的枪,顺带将二宝及小宝的也一并绞了去,只说了两个字:“用刀。” 文哲懵了,但来不及多想,哪些大狗已经冲到跟前,尤其是那条棕毛大狗,眼睛挺尖,还记仇,绕过小宝的反击,直接扑向文哲。 “到底咋回事?”文哲的反应也不是盖的,一连劈了几刀没砍中,也险险的躲过了棕毛大狗的几次飞扑,捡着空就吼着问连璧,他还惦记着丢在一边的枪呢! 要是早一步用枪扫上一圈,何止像现在这般使出浑身解数的拼力气,这么狼狈。 “小心!”谷燕真知道是什么让她心里不安了。看看头顶,夹道两笔上有好些地方都在悉悉索索的往下落石子儿,虽然不大,但天晓得会不会掉块砸死人的大块石头。 该死的,看到堵路的大石头时,就该想到,夹道两笔虽然是石头,但也会松动啊!对了对了,三个月前,这附近好些地震过,一定是那时候震松了山石。 文哲一刀结果了给棕毛大狗帮忙的半大杂毛狗,却冷不丁被小宝推了一把,险险的擦开扑过来的棕毛大狗,回头就想骂人。 却见棕毛大狗落地后,快速的弹跳开,不是扑向他。而是…像在逃命。 紧接着一块脑袋大的石头砸向文哲被推开的地方,棕毛大狗跳开的位置。说实在的,棕毛大狗的反应度实在惊人,几乎擦着脑袋顶的石头跳开的。 文哲见此,忍不住倒吸一开口凉气,冲小宝投以感激的目光。 乖乖,这要是被砸中了,还不脑袋开花。 “焱焱,呆哪儿别动。”一时间,落石跟盛夏的冰雹一样,噼里啪啦铺头盖帘的往下落,本来接着夹道窄,找个稍稍凹进去的地方就能躲上一会儿。可是要命的是,哪些狗狗们可不理头顶那些石头的茬儿。 见谷燕真等人慌乱,反倒更来了兴致。谷燕真见那些狗一个个快速的在落石的夹缝里跳来跳去,真不知该惊叹,还是悲哀。 相反的,他们这些,本来气势汹汹的人,丢了枪还有刀的人,去被突如其来的落实搅乱了阵脚。 谷燕真阻止文哲开枪,是不想震动引发山石落下来,本能的阻止,是对的。但现在看看,还不如先开枪扫了大狗,再躲山石。 突然一条不大的灰狗迎面扑过来,谷燕真身子一矮,趁机将手中的黄金匕首刺了出去。灰狗后腿上被谷燕真划出一道血口气,灰狗落地后看了看流着血的腿,脑袋一昂,居然发出一声狼嚎。 …狼?……是狼?…… 第150章 与斗乌重逢后的反抗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快速的看看那些大狗,这才发现,比昨夜多了的六七条居然都跟眼前这条一般摸样。居然,居然是狼…… 灰狼眼冒精光,脚下一蹬,就又是一个飞扑,血口外带四爪齐起,直往谷燕真身上以撕裂的气势落下。 谷燕真连退两步,完全忽略了头顶不断落下的碎石以及夹杂在里面的足以要了人命的石块。眼看着灰狼扑上身,谷燕真可气赤金匕首太短。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带匕首的刀鞘一起,左右开弓,虽然被灰狼扑到在地,但手把着剑鞘伸进灰狼的血口,正好卡在灰狼大张的口中,令灰狼想要撕咬却是不能。 右手里的匕首得了空,可该死的灰狼一只前爪死死的压在谷燕真的右肩膀上,根本抬不起来。任凭手上有匕首也只能扫到灰狼一点点皮毛。 谷燕真自认为力气再女子当众算是大的,可是跟这种野生的灰狼相比,还是弱了不知多少倍。 一点一点,感觉手臂上的力气在减弱,谷燕真快速的思量着如何脱身。正在这时,她看到谷晨焱的小身影居然往这边跑过来。 “不要,别过来!”谷燕真急了,对付灰狼,她尚且不行,何况是个五岁的娃娃。 可谷晨焱哪里听她的,挥舞着青铜匕首,跑过来的几步路上,居然也砍倒一条大狗。尽管如此,谷燕真还是不能接受谷晨焱靠近危险,依然大喊:“焱焱,别过来,别过来~~” 连璧,是连璧。谷燕真觉得手臂的力气几乎被耗尽,卡在灰狼嘴里的刀鞘,也在灰狼的大力咬合下慢慢错位,几乎以为手臂就要光荣牺牲了。却看到了跟谷晨焱一起的连璧…… 谷燕真有些恍惚,她希望那给让她感觉到莫大希望的人是斗乌,看在眼里的人也渐渐与记忆力的印象重叠。泪打湿了双眼,嘴唇哆哆嗦嗦的发出一声轻微的轻喊:“斗乌…” 连璧正在拼杀,突然听到谷燕真的声音,转头一看,三魂惊走了两魄。心急如焚的赶过来,恨不能将狼摔个粉碎,却见谷晨焱正身处危险之中。 稍又犹豫后,连璧一把抱开了谷晨焱。而谷燕真……突然一股大力砸向灰狼的脑袋,将她伸在灰狼嘴里的手也撞击的生疼,手臂随之完全失力。 紧接着脑浆崩裂,血肉飞溅。 连璧将谷晨焱丢在背上,入眼,正是如此惨烈的一幕。 、、、、、、 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谷燕真的手被砸在一边,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脸色全是黏黏糊糊让人作呕的脑浆,谷燕真从脑浆的缝隙里大张着嘴,停顿片刻后,方寸有了回了神,大口大口的穿着起。 “小燕儿……”连璧也似刚从惊讶中醒转,悬着心失声底喊,一步一步往谷燕真跟前走去。他不敢确定,那血肉模糊的样子让他失去了判断力,心里搅做一团。 双脚像是拖着千年沉铁,费一步步铿锵的移动着。 谷燕真在大口的喘气,但她的手臂在抽搐,那个滚在一边的石头上沾满了血。明知道哪些不应该是谷燕真的,但连璧依然控制不住心脏的颤动,生怕事实比看到的更悲惨。 他几乎忘了擦着耳边落下的石头,他几乎忘了,他是掌控生死的神。不是有句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么,他不让谷燕真死,谷燕真就不会死。 但是,看管了生死轮回,早就对生死交替麻木了的连璧,看到谷燕真身上那么多血…好像心底的某根弦断了,好像世界一下子落进了黑暗,失去了判断,失去了…勇气。 …如果,谷燕真没了,他该怎么办?…… 谷晨焱从连璧身上落下去,快速的跑向谷燕真,边跑边叫:“妈咪……”小人儿也被吓坏了,刚喊一声,眼泪已经滚珠儿一样吧嗒吧嗒往下落。 文哲等人也是,失了连璧那么个能手对抗狼与狗,有些力不从心。但听到这边动静,只随意扫了一眼,就忍不住心里直叹息。手上更是拼了命死的狠狠砍杀…… 突然,有东西挡住了头顶的光,天色一下子暗下来,情况非常不妙。他们是人类,可不是个个都有夜光眼,文哲看势头不妙,也顾及不了那么多。 棕毛大狗被他砍跛了一条腿,他自己身上也挂了彩。 又一次错开棕毛大狗的攻击,就地一滚,目标,扔在一边的枪。 都这会儿了,开一枪,打了哪些东西,顶多,整个山石都踏下来,这么窄的夹道,肯定不会全堵严实,有腔隙,他们就有活的希望。 抄起枪回身就是一枪,这会,棕毛大狗有些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一直眼睛白枪子儿钻了个洞,疼的棕毛大头落地嗷嗷直叫。 文哲一开枪,连璧回神了,快速的看了眼文哲。多的啥也不想了,快速的瞬移向谷燕真。他不让开枪,不过是不想让斗乌他们听到声音找来,可是…没想到这些狼与狗这么棘手,让他们浪费这么多时间,还让谷燕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连璧后悔了,但凡与谷燕真的事联系在一起,就屡屡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会儿看见文哲开枪,也没心思再管了。 ‘人倒霉了喝凉水也塞牙。’身前黑影一落,连璧就深觉人类的这句话非常有道理。 因为他又后悔了,后悔没早一步到谷燕真跟前,后悔没将谷燕真抱进自己怀里…… 一直非常注意,没发太大的声音引人过来,可斗乌果然不是一般的鸟。刚刚文哲开枪,时间过去才多大会儿呀!斗乌居然已经赶过来了,还以一种天神降临的姿态。 连璧眼睁睁的看着斗乌将谷燕真抱进怀里,看着他伸手一点一点将谷燕真脸色的脑浆拨开,看着他执起谷燕真受伤的手臂用神力为她疗伤,看着谷燕真脱力的手渐渐恢复知觉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抬手捧上斗乌的脸…… “爸爸!”谷晨焱跑到斗乌跟前,一手攀上斗乌的肩膀,眼泪汪汪的看着谷燕真。 呵,多和谐的一家人呀! 连璧的心一下子像浸在寒冰里,由心而起的怒气搅起来身边落在空中的飞石,连试图偷袭他的狼与狗也在碰触到这股怒气后,被飞撞出去。 “呵呵…”谷燕真突然笑了,闭上眼睛,将手垂下,不再看眼前的人,笑声里满是无奈的凄凉,好像心碎的感觉:“连璧,放开我吧!” 谷燕真看的真真切切,是斗乌,情不自禁伸手去捧他的脸。摸到了,是真的,但想起被石块砸到前的恍惚,就不确定了,嘲笑自己的可笑。明知道连璧对自己有情,还做出这么惹人的举动,实在是…… 谷燕真的声音不大,但连璧与斗乌都听到了。 是何种滋味呢!有人惊、喜,有人震、怒,导火的人满心的酸楚与无奈。 她不想一段感情还没理清楚,就去招惹另一端感情,虽然连璧的怀抱似乎也挺安稳。只是慢鼻子的血腥实在让人恶心。 “小燕儿?……”某人既惊又喜,周身的怒气一下子消散不见。 “真儿!……”某人震怒,他从来没想过谷燕真心里会撞上自己以外的人。 谷燕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好笑的伸手推了一把:“好啦!是我不好,连璧,可以放开我了吗?” “小燕儿…我在这里……”谷燕真的反应也让连璧沸腾的心凉了半截,合着她根本不知道是谁呀!以为做梦呢? 谷燕真听到声音,随意的扭头看过去,看到几步外的连璧时,一下子沉了脸,不敢回头看:连璧在那边,抱着自己的人是谁?…真是…斗乌? “妈咪……连璧爸爸,妈咪没事……”谷晨焱笑了,冲连璧招着小手,在他心里,两个爸爸都好。 文哲等人从狼与狗的攻击中停落下来,也是多亏了连璧那股气了,足足抛开摔死了三条不知是狼还是狗。其他的也不知怎的,一下子其实弱的不值一提,三两下就夹着尾巴逃跑了。 而夹道里不断坠落的碎石,也像是听了谁的命令一样,在谷燕真轻笑的时候,齐刷刷的老实了。 “真儿…我是谁?”看斗乌的脸就知道他大大的不高兴,抱着谷燕真的手更用力,还捧回谷燕真的脸,让谷燕真看着他,问道。 再次对上斗乌的深色璀璨的眼睛,发觉那上面蒙了一层雾色,谷燕真早知道自己不能看这双眼,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看到这双眼,都会被他深深吸进去。 暗下里掐了掐自己的手掌,让自己清醒,然后决然的转开头,看向连璧,努力的露出笑脸:“连璧,你怎么在那里?扶我起来。” 这完全的将斗乌置身事外,不,应该说根本将斗乌当成了空气,这些让斗乌的脸色越来越黑沉。 而连璧,突然被谷燕真点到,有些不知所措。这明明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谷燕真在斗乌与他之间,排斥斗乌,选择他,可看着谷燕真眼里隐忍的忧郁与心伤,连璧的心在滴血。 不过,连璧毕竟长久的在女人对里滚过来的,虽然心里不甘,也是不动神色。眨眼脸上绽放出晃眼的笑,边笑着走过去,跟谷燕真一样,将斗乌当成了空气。 “小燕儿,太不听话了,让你跟在我身边,你就乱跑,下次还不听话……看我不打你屁股。”做戏就要做全套的,连璧故意说些你侬我侬小情绪的话,或许斗乌一生气暴走了最好。 谷燕真被连璧的话噎的够呛,差点煽了舌头,脸上的笑本来就很牵强了,被连璧一激,更硬邦邦的。连璧到底是低估了斗乌对谷燕真的情谊,也是,数万年了,斗乌难得遇到个喜欢的女子,哪里会这么容易被糊弄了去。 第151章 蓬莱仙山? 谷燕真看到连璧靠近,伸出手去,这么明显的举动,应该够直接了吧!可是连璧还没握到谷燕真的手,手就落进了另一个手掌心。 其实,谷燕真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粮,很不是滋味。她如此决绝不过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再说了,斗乌都做出那么过分的事了,她再原谅斗乌,连天都不答应吧! 虽然违心拒绝着斗乌心里很痛很痛,麻木到几乎没有感觉,但是,谷燕真也有她的倔强,她不允许背叛,不允许斗乌两面三刀。 想要抽出被斗乌握住的手,却被某人握地更紧,谷燕真顿时怒由心生:“放开!”使足了劲摔手,但效果甚微,她的怒气对斗乌似乎没什么影响。 斗乌的没反应,让谷燕真心里更气的说不出话,很想抓着斗乌问个清楚明白。可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盘踞在眼里泪,跃跃欲试寻找着绝堤的出口。 “放开她!”连璧不喜欢斗乌抱着谷燕真,也不想看到谷燕真那么伤心,他很后悔带谷燕真走这一趟,应该等到谷燕真对斗乌完全死了心,再来。 等到谷燕真心里接受了他,再来。 可世事难料,谁又知道明天会是何种天色呢? “我们的事,你不用插手。”斗乌没有抬头,一直看着谷燕真的眼睛,只有看着那双眼睛,才能稍稍稳住心绪。 谷晨焱看着两个爸爸和一个妈咪闹决裂,心里委屈的,看着谷燕真谷隐忍的眼睛,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爸爸…妈咪……爸爸…妈咪……”谷晨焱扯着嗓子哭,他知道,现在想让爸爸妈咪动容,只有靠他了。满嘴含含糊糊的叫着爸爸妈咪,谁知道他到底叫的是那个爸爸? 只是,他不是装的哦!是真的好想哭,妈咪身上好多血,一定很疼……好久好久都没见到斗乌爸爸了,他好想斗乌爸爸的,可是,斗乌爸爸刚来,就凶巴巴的,都不跟他笑,他好难过哦! 而且…而且一个孩子只能有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咪,他原来一个爸爸都没有,现在却有两个,妈咪要是跟斗乌爸爸在一起,就会不要连璧爸爸,跟连璧爸爸在一起,又会见不着斗乌爸爸,他好像两个爸爸一个都不少……哎呀!反正好多好多伤心的事啦! 谷晨焱越想眼泪越多,越哭声音越大。 一下子搅乱了好几个人的心,谷燕真挣开斗乌的怀抱,将趴在斗乌身边的谷晨焱抱进怀里,母子里抱头一起哭。 连璧本来就知道谷燕真不是真心排斥斗乌,眼见着母子两在斗乌怀里哭的伤心,也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 斗乌轻轻的将手搭在谷燕真的肩上,然后慢慢的将母子两一起拥进怀里。 任谁看了都是一家团聚的场面,可是……文哲与二宝小宝有些懵,到底怎么回事?谷燕真不是连璧的老婆吗?谷晨焱不是连璧的儿子吗?他们不是一家三口吗? 虽然早就看出连璧与谷燕真这对夫妻有些别扭,但一下子多出个男人,谷晨焱也是满口的爸爸,这倒是奇怪了,是那个叫斗乌的爸爸?原来真有其人呀! 可是……貌似,无论是连璧还是谷燕真,都没说过,他们是两口子。 文哲越看眉头皱的越深,忍不住只想叹气,替连璧叹息。明眼人都看的出连璧对谷燕真是真心的,可长眼睛的也都能看出,谷燕真待连璧与待斗乌就是不一样。虽然见着斗乌不过几分钟时间,但两人在一起看着就是自然,小女子的恼羞劲儿全出来了,还有点赌气的摸样,这才是活灵活现的男人的女人呀! 可是如此一来,连璧该如何自处? 连小白都凑到谷晨焱跟前,直拿脑袋往谷晨焱身上蹭,那小家伙看斗乌的眼神完全是敬畏的,比对待连璧都虔诚。唉!文哲又是一口气叹着,看看连璧,心说:连璧这感情丈打的太失败。 咦?咦?……说起打仗…连璧刚刚使的是什么武功?简直跟金庸武侠剧里的盖世神功没两样,太帅了。找机会得学两招。还有还有…这个男人是打那儿来的?文哲看向斗乌皱起了眉。 、、、、、、 据说天地间的某个犄角旮旯里,有这么个地方,原本是一块还算凑合的巨大石头,至于大到什么程度呢!随便拿个城市来想想,估摸着差不多。 估计是造物者感觉这块石头不够完美吧!大笔一挥,往中间划拉出一道口子。于是,一道天然的夹道成形,站在夹道底昂头那么一看,具有‘一线天’美誉的景观赫然眼前。 多漂亮的地方呀!要是开发成旅游胜地,指定有大把大把的票子往兜里塞。 嘿嘿!…梦,只能做做,要当真,就幼稚了。 正如这道浑然天成的从上往下看是天沟,从下往上看叫一线天,往里一走叫夹道的地方一样。想要靠它招点游,却是有点痴人说梦了。 这一点,得再站高点看,要站多高呀!至少有珠穆朗玛峰哪个高度吧!假设咱现在就站在珠穆朗玛峰的顶顶上,往下这么一看,问题全出来了。 因为特殊环境可以引来游的夹道两头,一头是郁郁葱葱一大片的林子,那树随便一颗都有数百年的树龄了吧!这种森林人们都喜欢管它叫原始森林,这种地方,怎么能随便通过呢! 再看夹道另一头,唉?怎么看不清楚,好像被云层挡住了,我的天,云是白的还是,云下的地方也是白的?咋看着除了个白没二色呢? 至于夹道里面么,又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反正至少有拉煤卡车那么大个儿吧!把夹道从中两切,想过没带梯子就麻烦。 唉?…不对,那是什么? 仔细一看,原来经过一番地动山摇之后,大石头虽然没动,但从夹道两侧的石壁上落下很多大小不一的时候,这其中有好多就落在大石头跟前,一堆一堆的,还真像可以借力翻过去的梯子。 哎呀!谁…谁搁哪儿哭呢?这晴天大白日的,别装鬼吓人昂!我…我告诉你……立马给我甭哭了,要…要不然……嘿嘿……看我不收拾……啊呀!不是我说话…真不是我说的,别那么看我……我是空气,我是空气…… 路人甲被某人慑人的眼睛一瞪,立马吓的魂飞魄散,小腿一轮跑走了。 而那位某人,目光落下后,慢慢变的温柔,他看着怀里的两人,手轻轻的抚拍着怀中人仟瘦的肩背,脸色如雨后晴空,看一眼让人沁如骨髓,沉迷深陷。 “焱焱…”有人带着些不忍的轻唤了声,谷晨焱抹了一把眼泪,扭回头,看到他那会儿站过的石头上,站着右玄叔叔。 小人儿心里委屈,有些找恼,半天了,不管是那个爸爸,咋都不说一个话呢?于是,右玄的出现,谷晨焱小手挤出怀抱,意思:我要右玄叔叔抱抱。嘿嘿,顺带么,斗乌爸爸你自个儿抱妈咪吧! 右玄跳下石头,而大石头上还站着一个人,一身帅气的劲装,是个浑身透足了中性美,不,应该说看着打扮像个男生,却说不出的性感的女子。 文哲看的眼都直了,谷燕真很漂亮,是他见过为数不多的美女里面的佼佼者,但看见大石头上的女子,那种高高在上的孤傲感,一下子让文哲魂魄尽失呀! “哦!原来是从那边过来的。”小宝扭在一起的脸,终于展开了,她看着石头顶顶上的女子,心说:是夹道石壁上落下来的石头垒的高了,包括谷晨焱的那个斗乌爸爸都是顺着那些石头爬过大石头的吧! “肯定是了…这几人都不简单……”小心点,二宝附和着小宝说话,最后还打了个眼色。连璧发怒的气势很吓人,还以为是黑风洞的妖怪出洞了,现在看来,应该是练的什么气功。 经此一事,二宝与小宝对连璧的仰慕犹如滔滔江水那个啥啥不绝…… 反正是要去一个目的地,索性大家一起走。谷燕真与斗乌虽然别扭,但谷晨焱喜欢大家伙儿一起走啊!况且谷燕真看见紫蓉后,心里很不舒服,被横刀夺爱的感觉痛彻心扉,多少有点小心思,就想把自己搁在紫蓉与斗乌眼前,让他们看着,愧心。 翻过夹道里的大石头,再往前走,越走越冷。翻了一道深沟后,众人爬到高处,远远看见了云雾缭绕跟仙境有一拼的地方。 蓬莱仙山?……是啊!站在东海边,初见海市蜃楼也不过如此吧! 其实眼前多见远比海市蜃楼更如仙如幻,因为除了入眼层层叠叠的云以外,只有绵延不绝的白,那里到底是什么? 谷燕真笼笼肩头,甚至有种马上要进入雪国冰城的感觉。 事实往往就是如此,越是看不真切,就越是神秘莫测,再翻一道沟就差不多就好了,折算成路程,不过一天时间吧!那里会是什么呢?会有什么呢? 与斗乌他们一行走在一起之后,几人总是别别扭扭的,右玄幕雪自是尽好保姆的职责,带好谷晨焱多的一句话不再说。 而这边文哲等人,也觉得气氛太不对劲。别的不说,就光看这几个人的容貌,就已经是人中龙凤,世间少有了,文哲甚至在想,是不是民声所想的选美结果都在这人呢! 初见连璧时已经让他多瞄了不止一眼,现在再见斗乌,绝美的容颜中带着高深莫测的气势,一举一动竟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威势,有种他动我方动,几乎被操控了意识失去主导的感觉。 想他文哲原本也是人中龙凤呀!遇到这几人,简直被比的一文不值了。 再说右玄,温温淡淡的一个人,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儒雅之气,又让人不敢轻易窥探。那个幕雪就更不敢睁眼瞧了,那完全就是男版七仙女下凡。 文哲有点怀疑,幕雪与那个冷着脸的紫蓉是不是被换了灵魂了。不过,也不能那么说,因为紫蓉帅气洒脱,而幕雪只是美的犹如天仙下凡,但举动只见透射出来的率性,却是一览无余,虽美如女子,去没有一星半点的女子之气。 真是造物者太过偏心呀!美就美吧!还让他们扎堆,实在是,晃瞎人的眼。 第152章 感情纠葛 “斗乌爸爸…斗乌爸爸……”谷晨焱松开右玄的手,跑到斗乌跟前,摇了摇斗乌的手,两手一伸:“抱抱!”小脑袋昂起来,大眼睛眨巴着,一副乖巧的讨人样儿,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亲上一口吧! 斗乌低头看了眼,稍一弯腰,两手夹在谷晨焱的腋下,轻巧的抱在怀里,在他粉扑扑的脸蛋上啃了一口。谷晨焱满意的缩在斗乌怀里咯咯笑了笑,然后两只小手做喇叭状,凑到斗乌耳朵边说着什么。 好一个父子情深啊!斗乌冷着的脸居然有些开怀,还亲谷晨焱的脸蛋?这些再平常不过的举动,看在谷燕真眼里,有些傻眼。 谷燕真忍不住心里嘀咕:斗乌什么时候这么友爱了? 连抱带亲一套齐活了?……以前就是抱谷晨焱,亲谷晨焱的脸蛋什么的,也只是在京郊的别墅里,才会有的举动,而且这种举动极少。可现在,光天化日呀!连璧幕雪,还有好多外人都在,这个……斗乌是不是…… 人家不都说,恋爱会让人不正常么?难道斗乌恋爱了?才会见谁都觉得好么?…… 谷燕真看了看跟在斗乌边上的紫蓉,很想冲过去挤在斗乌身边去。可是…可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那么小家子气。既然人家郎有情妾有意,她就该消声灭迹,从此淡出人家的生活。 想到从此再不想见,谷燕真心底一阵泪泉翻搅,感觉昂起头,让溢满眼眶的泪倒回去。谷燕真原来还笑苏瑾,看个电视剧都哭得稀里哗啦的,原来自己的眼泪也这么多呀! “真儿?…”斗乌不知何时走到谷燕真跟前,不紧不慢的执起谷燕真的手。肌肤相触时,谷燕真心乱了,本能的甩手后退,心里恨透了斗乌表里不一的丑恶嘴脸。 可是斗乌想要干什么,其实谷燕真想躲就能躲得开的,身子被拉进胸膛,谷燕真怒目微扬瞪向斗乌。 “真儿…你在生气么?”斗乌的指腹轻轻擦拭掉谷燕真眼角,一些不听话溢出来的泪。 “放…开我……”谷燕真不想撕破脸,至少在这次旅行结束前,大家相安无事,时时看着他,也是一种寄托。她拼命压抑着暴走的情绪,压抑着飙高战栗的声调,一字一字的沉声说道。 可是斗乌成心不让她安生,招惹完紫蓉又来招惹她。满心的怒气瞪上他的眼时,瞬间消散的无隐无踪。 好像天地之间,仅有她与他。 好像时间就停止在了这一刻…… “真儿,你不记得了?你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斗乌捧上谷燕真的脸,低头吻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非常温柔。 “放开!”谷燕真忍无可忍了,使了自认为十足十的力气,推搡出去。 心里怨气呼呼往上冒,火大了去了。 …斗乌以为她是谁?紫蓉吗?愿意二女共侍一夫?还是让她甘心认斗乌做主人?看着斗乌与紫蓉双宿双息?要不要发个毒誓,发誓一辈子都忠心耿耿呀?… 谷燕真从斗乌怀里踉跄着退开,看一眼紫蓉,她实在无法与紫蓉想法同步。看紫蓉一直瞧着这边,是依然坚持二女一夫的想法了吧! 呵,笑话,天大的笑话…… 谷燕真站在那里,肩膀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抖着抖着,仰天大笑,笑里面夹杂了多少苦涩,一听就听的出来。 说直白一点,此时谷燕真的笑,那绝对是比哭还要难听的多。 “真儿…”斗乌深深的看着谷燕真,试探着唤她,可…… 连璧已经忍耐很久了,看见谷燕真一个人站在那里笑,心脏纠结在一起,抬步走到谷燕真跟前,一手揽住她的肩,另一手制止了斗乌靠近的举动:“不要再伤害她了。” 谷燕真就像风中的叶子,被吹到那里就是那里,连璧揽着谷燕真,轻轻的抚拍着她的背:“小燕儿…为什么要活的那么辛苦……我一直在这里,你没发现吗?” 谷燕真埋在连璧怀里的脑袋突然努力的摇着,压抑在嗓子里的声音依然没有释放出来,连璧感觉得到,她颤抖的厉害。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小燕儿不要想了,什么都别想……”连璧妥协了,在追求谷燕真这件事上,他承认,先是制造误会,再是趁虚而入,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但是连璧做事,一向只看结果,对过程不甚关心。可是这一回,他有些无措了,他喜欢谷燕真,想要谷燕真留在自己身边没错,但并没想让谷燕真这么伤心呀! 一个人的心受伤了,该如何用自己的温柔治愈她的伤口?连璧正在努力,但效果甚微…… 只有…那个人,只有那个人能让谷燕真放下心里所有的压抑与痛苦…… “爸爸,妈咪等了你好久,你一直不来一直不来。你哄哄妈咪嘛!其实妈咪很想你的……”谷晨焱扒在斗乌耳边絮叨了好久的话,还在耳边回旋,基本把谷燕真那点底儿全给露了。 斗乌听了这些话,容色缓和了许多,靠近谷燕真,却被她坚持的拒绝抵触。连璧一句:“不要再伤害她了。”让斗乌有些发愣。 看着谷燕真靠在连璧怀里痛哭,斗乌修长的手指紧握在一起,白皙的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动,眨眼功夫就变成了红色。包括他的眼睛,也隐隐现出火焰的光泽。 “爸爸!…”谷晨焱看看妈咪,又看看斗乌,有种孺子不可教的无奈,他都不知道爸爸这么轻易就能把妈咪弄哭了。 看看靠在连璧怀里的谷燕真,谷晨焱叹了口气,对斗乌爸爸太失望了,不过连璧爸爸也挺好的,就凑合这样吧! 要是以往,斗乌或许会将谷燕真拽回来,但这次…他没有,愤愤的看了谷燕真许久之后,斗乌突然转身,独自一人不紧不慢的离开。 他的背影像闲云野鹤般悠闲,但掩不住的落寞及萧条让人看着由心的发酸。紫蓉看了眼谷燕真,目光如常,分不出她心里想着什么,随后跟在斗乌身后远去。 一前一后,竟看的格外的和谐。 本来大好的天,大好的风景,大好的空气,但斗乌几人之间的纠葛,将整个空气都搅浑了。文哲其实挺矛盾的,怎么说呢!看到紫蓉的第一眼,他就控制不住的被吸引。 可是人家紫蓉眼里只有斗乌,而斗乌只在乎谷燕真,这个文哲也看的清楚。 只是,论起这段时间与连璧的交情,文哲心里有些为难。他希望斗乌、连璧与谷燕真之间的感情最终是连璧与谷燕真在一起。可如此一来,斗乌就空下了,如果斗乌那天回头与紫蓉看对眼,那还有他什么事儿呀! 论点私心,巴望着谷燕真能回到斗乌的怀抱,紫蓉落单他追起紫蓉也就没那么多沟沟坎坎了,可称了他的心,连璧又没该如何。这一路上,文哲看得出,连璧有多在乎谷燕真。 几人一行也走了两天了,文哲是想着法儿的靠近紫蓉,可结果……紫蓉的眼里是半粒沙子都看不进去的,谷燕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在这个过程中,右玄与暮雪达成了一种默契,有文哲时不时横出一道,他们就不用那么上心阻挡紫蓉的热情了。 再见之后,谷燕真的反应真的太不寻常了。右玄私下里问了谷晨焱,搞不懂到底为什么谷燕真要不辞而别,这么些时间了,好不容易见着,应该高高兴兴才对,可是结果完全相反。 谷晨焱哪里知道谷燕真撞见斗乌美事的事,只知道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妈咪抱上了车,一觉醒来就已经是距离俱佳百里之外的地界了。 谷燕真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伤透了心……不会是知道斗乌心里惦记着百灵吧!这个…没人跟谷燕真说这事吧?想起紫蓉,右玄又觉得没准是了。 于是,纠着心等着靠近百灵的。 谷燕真靠近连璧怀里,不过是骨子里的倔强在跟斗乌较劲,见斗乌走了,心里苦巴巴的,失望透顶。退出连璧怀抱,抹掉眼泪,想着那种表里不一的人,不值得自己这么伤心。可是话是这么说,一想到斗乌,离开时后面还跟着紫蓉,她心里的酸水儿就一阵阵又是翻又是搅。 其实,谷燕真这段时间脑子里一直是与斗乌在一起的日子,就跟放电影的一样,不停的回放。想起他的好,就会忍不住的给自己找台阶。想着或许只是个误会,想着或许是斗乌一时被紫蓉迷惑,想着…其实斗乌是在乎自己的,喜欢自己的。 找了无数个理由,无数个借口,到真正看到人,却还是忍不住将最糟糕的一面发泄出去。 谷燕真拨开连璧伸过来的手,目无聚光的看着前方,一步一步的走出去。她真的很累,希望有个可以停靠的臂弯歇息会儿。可是,心一旦有了归属,就是再怎么想要左右,都无法出脱那种轨迹。 连璧是好人,这一点她从来不否认,但是……她的心里满满当当全是斗乌,全是……一点也分不出地方给连璧,给任何人…… 爱上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回想与斗乌相识的点点滴滴,或许见到第一眼的时候就爱上了吧!可是要忘记呢?要多久……一分一秒都处在煎熬之中,好像一分一秒都被无限拉长了一般,心,真的很苦,很苦…… 连璧,高高在上的十殿阎王,经历过多少事情?呵,英雄难过美人关,真是永不失色的话,经历过无数的女人,却过不了谷燕真这道坎。 放不下,争不来……这是何样尴尬的事情…… 第153章 霸道的和解 连璧整了整无力的肩,抬脚跟上,无论如何,这场感情仗已经开始了。连璧是好战分子,他的字典里还没有‘败’的说法,所以,不到最后,他不会放弃。 即使,长久都进不到谷燕真心里去……不,会的,他有大把的时间,一年不行,就用两年,两年不行就用十年二十年,百年千年。 谷燕真是凡人没错,但即使死了也有灵魂,一世不行,两世,三世……找到谷燕真的灵魂,这对于连璧来说是再便利不过的事。总有一日,总有一日,他会让谷燕真的心里,只有他——连璧! 一丝笑意滑过连璧的嘴角,连璧突然想到个方法,最快最直接的方法,让谷燕真忘记所有痛苦,解决现在的僵局。 人入轮回道之前,要抹去前世的记忆,孟婆汤断开了多少儿女情长,家仇国怨…… 连璧是十殿阎罗王,孟婆是他的下属,虽然那老婆子有些絮絮叨叨,但一碗孟婆汤还是很容易弄到的。 如果…如果这次之行结束,谷燕真依然那么痛苦,他会带来孟婆汤,让谷燕真彻底忘掉一切过往。虽然那些过往里也包括他好不容易树立给谷燕真的好感。那又有什么关系,到那时,他会带谷燕真离开斗乌,不让谷燕真见到斗乌,他们之间的纠葛自然就会断。 这个方法虽然绝情,但连璧实在不想谷燕真那么伤心,又不想轻易放开谷燕真的手,想要两全,似乎只有这么一个方法。 跟着众人一起踩下步子,前方,遥立在云层里的山,成了众人瞩目的点。通往云山的前方也是一片林子,谷燕真不知道,其实斗乌他们本来已经到了那座云雾缭绕的山脚下。 是斗乌停留许久之后,突然折返,才在夹道里碰到了谷燕真等人。 再走这片林子,右玄时不时的盯着谷燕真斗乌看,他们两人之间真的太纠结了。私下里与暮雪商量,要不要赶在见到百灵之前,让谷燕真与斗乌和好…… 、、、、、、 经过溪流时,众人停下来,快入夜了,很冷,众人打算在这里歇息一晚上再上山。两拨人走到一起,本该更热闹点的,可是实际情况是,气氛总是怪怪的。 谷晨焱跑到谷燕真跟前,挤进谷燕真的怀里,再坐上谷燕真的腿,搂住妈咪的脖子。闪着大大的眼睛怯怯的说:“妈咪,你还难过不?” 已经很久了,自从认识斗乌,带谷晨焱下地之后,谷晨焱就很少像现在这样跟她撒娇了。 谷燕真伸手搂搂儿子的小身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起身摸摸儿子的小鼻头说:“焱焱,对不起,妈咪让你担心了。” “妈咪,你以后不要伤心,好不好,你伤心的时候,焱焱心里好难过。”谷晨焱小胳膊挂在谷燕真的脖子上,昂着脑袋不松手。心里想着两个爸爸都好,实际上,血脉相连的某些东西,即使年幼如谷晨焱,也在不经意将偏了心。 “嗯,妈咪答应你,不伤心。”儿子这么懂事,是好事,可儿子的关心,一字一字的扣动着谷燕真的心弦,脸上笑着,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是酸水不断。 “那妈咪不要生斗乌爸爸的气,好不好!”到底是小孩心性,忍不住说了最想说的话,就差后一句:…跟斗乌爸爸和好,好不好…了。 斗乌自白日与谷燕真几乎决裂后,就一句话没在说。紫蓉胆子更大了,不再远远的待着,而是坐在了斗乌身边,几乎挨在一起。 斗乌或许真是冷了心吧!对身边的一切都进入了彻底无视状态,或许根本就不知道紫蓉在身边吧!他的无视冷颜,看着旁人眼里,等同于对谷燕真的死心,对紫蓉的接纳。 谷晨焱的声音很小,但那里逃的过哪些非人类的耳朵。看看那些人一个一个……斗乌冰冷无情的脸色,稍稍起了些不容察觉的波澜,连璧本就纠结的俊脸,眉宇更加皱起。 右玄几乎就要跑过来帮腔了,他是最希望斗乌与谷燕真在一起的。或许从知道谷晨焱是斗乌的儿子,是自家小主人时,谷燕真是自家女主人的印象就在心里烙印吧! 当然,让斗乌的情绪变的丰富,这份功劳是不能磨灭的,右玄,连着暮雪都是很感激谷燕真的。 文哲巴巴的看看紫蓉,他觉得自己都快失心疯了,真没想到想他这样洒脱的人,有朝一日也会被一个女子迷的神魂颠倒。 这会儿,听了谷晨焱的问话,都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其实他们这些人走到现在,气氛变的如此紧迫,主要是谷燕真与斗乌之间的纠葛,如果他们两人之间的疙瘩解开了,整个队伍的气氛也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妈咪没有生气,焱焱想多了,妈咪跟斗乌…爸爸挺好啊!”谷燕真说的很牵强,其实是话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又不能真直说一半,所以紧紧凑凑的说完一句。话毕,谷燕真有种突然脱离的感觉。 “真的吗?真的吗?斗乌爸爸,快过来,快过来!妈咪没生气!”谷晨焱听到这话,赶紧从谷燕真怀里挤下去,跑到斗乌身边,拉斗乌的手。 谷晨焱不喜欢斗乌爸爸跟紫蓉阿姨坐在一起,所以两只手一起拉斗乌的大手,小身子与地面都成锐角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斗乌爸爸跟妈咪和好。 斗乌没有看谷燕真,似乎在思考,也就一秒的停顿吧!居然真跟着站了起来,往谷燕真跟前走。 谷燕真见儿子去找斗乌,本来心里就紧张的要命。这会儿见斗乌起身,谷燕真紧张的整个身子都坐直绷紧,慌张的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 、、、、、、 斗乌顺着谷晨焱的牵引,步步轻稳的走向谷燕真,一时间不只是谷燕真,所有人都安静了,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只有斗乌的步子,在动。 不过几步的距离,却似走了很久很久,谷燕真不知所措的闪避着目光,手指纠结在一起,目光扫过连璧,却只是迷茫的滑过,依然错乱不知如何举动。 谷燕真很谎,从未有过的心境。理智反复的告诉自己,快站起来,快走开,不能跟斗乌再有接触。可双脚却像生了根,无法移动。 不管她承不承认,潜意识里都渴望着斗乌靠近。渴望斗乌给他解释,告诉他哪些都是误会,告诉她,斗乌的心里只有他谷燕真一人…… 盲目的奢望着,阻挡了她的理智,阻挡了连璧热切的目光。 恋爱中的人都是痴的,傻的,谷燕真现在很傻,可她心中放不下的对斗乌的感情在作祟,追根究底,她还是希望斗乌能给她个说法,至少,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哪怕……结果是彻彻底底的心碎。 “这里,爸爸坐这里…”谷晨焱指着谷燕真边上的位置,小脸上洋溢着接近兴奋的笑意。 斗乌揉了揉谷晨焱的脑袋,脸上是极少出现的和蔼,有点仅属于父爱的色彩。淡淡的,柔柔的,右玄甚至有些错愕的心酸,他真的是太感激谷燕真了,跟随斗乌数万年,只有近来认识谷燕真,斗乌才像活着。 等着斗乌坐下,谷晨焱又挤回谷燕真怀里,奔着斗乌猛眨眼睛。 斗乌嘴边储着轻轻的笑,能把一成不变的冰块脸逗成如此摸样,也只有谷晨焱或者谷燕真做的到了吧! 右玄及时走过去,其实他很不想破坏一家三口团聚的小温馨,但是问题要解决,有什么话总是要说开的。“焱焱,到叔叔这边来。” 谷晨焱昂头看向右玄,小眉头轻锁,不小一秒的停顿就似明白了右玄的用意,立马笑开了花儿,从谷燕真怀里伸出手去:“叔叔,抱着。” 自从在食人花那块的地洞里,与水里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怪物发生过一场抗力之后,小白比之前更谨慎了,谷晨焱到那它就跟那,一步不离。 右玄抱着谷晨焱走,小白屁股一歪一扭的跟在脚边,而谷晨焱,小手搂在右玄的脖子上,正好看着后面坐在原地的谷燕真与斗乌。估计是高兴久了,脸蛋上的红粉之色更浓,像熟了的红苹果,让人看着忍不住想要一口。 连璧看着斗乌与谷燕真,目光里透射出杀人的狠决,绿色的眼睛清澈不见,多的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烈之色。 距离连璧最近的小宝,冷不丁打了哆嗦,抱怨道:“怎么这么冷。”不光是气氛呀!是真的有股突如其来的寒气,从脚底,从背心快速的飞窜全身。 二宝站起来,冲小宝道:“我们再去捡点柴,这地儿,入夜了会更冷的。”叫完小宝还喊了声花痴样的文哲:“去不去。” 文哲眼里只看着紫蓉,那个眼看着喜欢的男子走到另一个女子身边的女人,居然神色毫无变化。这正常吗?不正常吧!那紫蓉是不不喜欢斗乌呢?…或许吧!可能吗?…… 小宝偷瞄了眼斗乌谷燕真,看连璧时,很想叫着一起,但现在的连璧很吓人,脸色黑沉沉的,他没敢叫,只拉了二宝一把:“我们去吧!” “紫蓉,我们也四处走走吧!我有话说。”暮雪见紫蓉一双眼,一直不离斗乌,人家‘夫妻’说话,多个人盯着,谁都不会舒服的吧!其实暮雪说这话时,也只是试探着,紫蓉虽然与青蓉是姐妹,但两姐妹的性子天壤之别,根本搞不清楚紫蓉到底想些什么。 紫蓉难得的回头看了眼暮雪,似是不舍的看看斗乌,居然真就起了身。 抬步了那就走吧!暮雪如雪似镜的惬静容颜,有些惊讶。不过,暮雪,神仙一样的人儿,即使惊讶也是转瞬即逝的色彩,等紫蓉抬步,他也跟上。 这两人一走,文哲立马跟了上去,文哲心里别扭的要死,好不容易头号情敌‘移情别恋’,这个…这个怎么又来个潜在情敌呢? 只走了两步,紫蓉突然停步,几步回到斗乌身边,快速底下身子,性感的唇几乎贴在斗乌耳边,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紧接着起身,挪到谷燕真跟前,以居高的优势凑近谷燕真的耳,低声说:“斗乌不属于你一个人,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那样对大家,都好。” 说完这话,不留痕迹的起身,离开。 整个过程,帅性到洒脱,真是该死的形容,不过,她却是把一件很龌龊的事做的一点没有拖泥带水的感觉,远处看着倒有点谷燕真不识时务。 第154章 心意所致,冰释前嫌 暮雪秀挺的眉皱在一起,平淡无波的眼里多了好些锐色,跟着紫蓉离开,像是押解一般,看紫蓉的眼里带着许多扎人不见血的蝇头小箭。 文哲巴巴的跟着,心里也是怪味横生,没听到紫蓉说了什么。但多少也看的出,这样的女子,他想要拿下,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不过,文哲也不是个好说话的,愣是污油蒙了眼,将紫蓉的小手段理解为调皮。帅性、果敢、性感、漂亮、外加小女子的调皮,文哲平时挺正派的人,这会儿要自己瞧他那张脸,都能在他嘴边找到拔丝的银光来。 谷燕真心里别扭的什么似的,什么叫:‘考虑下我的建议……’?谷燕真快气死了,怎么听着好像不懂道理的那个人是她? 一会儿工夫,一伙人散的剩了斗乌、谷燕真以及连璧三个。 连璧知道他不该留在这里自讨没趣,应该大度的给谷燕真一点解决问题的时间,可是……谷燕真心里还没容下他,这种时候,给斗乌与谷燕真时间,不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还未成形的感情被替代吗? 不过,紫蓉到底没让他失望,别人听不到,连璧可听的清楚,紫蓉落在斗乌耳边的话:女人是有点小性子,忍的起,就会哄的回来。 紫蓉说给斗乌的话,连璧知道,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但给谷燕真的那句话,去一定会有反应。 想一想,连璧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嘴角勾着笑,看看谷燕真与斗乌,转身走开,回眸间,他看到了谷燕真因他的举动投过来的眼光,那种带着求救意味的目光并没有让连璧停步。 只因谷燕真那抹存折依赖的目光,连璧心里的憋闷劲儿烟消云散,有开始就有进步,总有一天,谷燕真的眼里心里,只会有他。 时间凝固了,空气停止了,谷燕真猛然发现身边只有斗乌一人时,乱了阵脚,急急的起身,却被斗乌握住了手,紧接着被拉了一把,结结实实的落进斗乌的怀里。 “你想逃去哪里?”谷燕真被迫的坐躺在斗乌怀里,抬着头与斗乌对视,慑人心魂的眼眸,注视着她,曲线分明的嘴唇还是不会说句好话,开门见山先来个兴师问罪。 与斗乌如此靠近,谷燕真的心跳早就剧烈的犹如擂鼓斑斑点点连绵,可是斗乌真的很不解风情唉!犯错的是斗乌,脚踩两只船的是斗乌,不把她当回事的也是斗乌。 “你想干什么?”怎么到现在倒成了她的不是? “真儿…你不该来。”斗乌伸手抚上谷燕真的脸颊,细细的描画着她的眉眼,摩挲着她的脸蛋,温柔的举动,让谷燕真心底渐渐放软。 只是…作何不让她跟来?是担心她搅了他的美事?搅了他与紫蓉的二人世界? 谷燕真想着生气,忍不住皱起眉,微微嘟起嘴,瞪着斗乌。到这会儿她也不挣扎了,反正也知道斗乌是什么样的人了,索性看看斗乌能将这事做到何等不该的地步。 斗乌像搂小孩子一样搂着谷燕真,看着她从慌乱到温怒,看着她渐渐撅起的小嘴,斗乌忍不住埋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谷燕真脑子轰的一下,她知道斗乌大胆,但没想到斗乌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之后,居然还能轻而易举的做出这种举动。 惊讶没能阻止某人的肆意,谷燕真甚至感觉到唇舌被搅动的清晰感觉。心跳本来就够快的了,一会儿工夫被某人搅的失了方寸,口腔里每一寸肌肤都被细细的触碰着,一阵酥酥的感觉让她不觉昂起头,微微合眼,沉入他的亲吻中。 谷燕真从惊讶中回过神,还没来及反抗,就已经服软。整个身子在斗乌的亲吻下酥软无力,一阵阵又心而生的颤栗。谷燕真的脑子已经被完全抽空,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做了多么可恶的事。 荒山野外的,天色已经麻黑,大家离开不过是给谷燕真跟斗乌腾个地儿,让人解决下私人恩怨。可没想到一会儿工夫,那两个仇大似海的人居然打起了啵儿,还是痴缠的法式热吻。 紫蓉见此眉目微皱,倒也没说什么,而是转身看了眼文哲。什么叫电眼呀!文哲此时就有一种被眼光电到的感觉。 斗乌与谷燕真,好像摒弃了身边所有存在,彼此缠绵在这个吻里,感受着,越陷越深…… 他们之间的温存,看进连璧眼里,比刺入眼仁的针更狠毒,比扎进心脏上的尖刀更锋利。鲜血淋淋,什么东西碎了一片一片。呵,连璧苦笑,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那么许久。本以为谷燕真多少会芥蒂他亲手编织的误解,没想到,那么不堪一击啊! 一切的一切都在斗乌的怀抱里化开散去,手边新长的树,足有手腕那么粗的树杆,在连璧的怒气下,惨遭夭折。连璧绿色的眼眸中燃起浓重的怒色,他并没有就此放弃,相反,他天生喜欢挑战,何况眼前的女子,是他势在必得的。 这,或许只是正面宣战的一个开始…… 连璧的手劲儿不小,看看从他手边落地的树杆就知道,好好的一颗树秧子,能在大树避光的环境下,长到手腕那么粗,多不容易的。 可惜,某人心里不痛快,随手一掰,得,人家辛辛苦苦长那么大,别说打回原形了,直接半生不死,想要长成以前的样子,再无可能。 谷燕真与斗乌旁若无人的情意浓浓着,突然听到一声木枝折断的声响。瞬间回神,口腔内被搅动的感觉清晰的反应进大脑。熟悉的气息一下子冲蚀了谷燕真所有的思绪。 本能的绷紧身子,瞪大眼睛,咬合牙关,伸手预推。 可是,身子是绷紧了,眼睛也瞪大了,但咬合牙关时,毫不留情的恨绝全撞击在自己的牙齿上,那个油滑在口腔内,交缠着她的舌头,竟在她咬下牙关时,快速退出。 而推出去的手,也被一只大手捕获,温柔的化解了她的力道。 咬合牙关是本能所致,完美没有考虑到力道,这一咬下去,震的谷燕真整个牙关有在发麻。总是轻而易举的被斗乌掌控,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她还没有听到合理的解释,就被如此轻薄了去。 谷燕真心里那能痛快,想要挣开斗乌的怀抱,但手被她紧紧擒住,谷燕真的脑子也清晰了许多,她还有自知之明,就凭她的力道,想要挣脱,斗乌不放手,难。 不能顺心,委屈劲儿就越发大了,谷燕真张着眼睛看斗乌,还没眨一下,就有眼泪从中滋生、溢满、滚落。大粒大粒的,像泉水一样源源不断。 “真儿,你怎么了?”斗乌捧起谷燕真的脸,似乎有些慌,声音都有些无措。 “哇!~~~~”人到伤心时,不问还好,一问,那简直就是泄洪的堤口,开闸的钥匙。听到斗乌问,谷燕真再忍不住的大哭起来。 像个未经人世的孩童,哭的那叫一个委屈。 把走出老远的谷晨焱都听的眼泪汪汪的,抿着小嘴。右玄与谷晨焱,一个哭一个笑,大眼瞪小眼,哭有哭的难过,笑有笑的奥意。 “叔叔,爸爸会不会欺负妈咪呀?……”谷晨焱眼睛使劲的瞪大再瞪大,终于把眼泪都包回去了,可是妈咪那边哭的好伤心,哭了那么久,不会是遭欺负了吧! 他可是妈咪的小男子汉,肩具着保护妈咪的使命,再喜欢斗乌爸爸,也不能欺负妈咪。谷晨焱琢磨着要不要过去看看。 “你欺负我……呜呜……你就知道欺负我……”你一边对我好,又去找其他女人,你把我当什么人……“放开我,放开我……”谷燕真一边哭一边推搡包裹他的怀抱。 别说,连日来压抑在心里的郁结,在这个怀抱里哭了几嗓子,心里痛快多了。 右玄这边听了谷晨焱的话,正要找个圆满的说词,还没张口,就听到那边谷燕真的哭喊声,顿时哑口。 谷晨焱看着右玄眨巴眨巴眼睛,眉头一皱,不由分说的往谷燕真与斗乌那边跑去,边跑边喊:“妈咪,妈……”右玄感觉伸手一捞,将谷晨揽腰挂在臂弯间,另一手捂住了谷晨焱的小嘴巴。 “焱焱,叔叔带你去看,成不,别闹,你爸爸没欺负你妈咪,真的,叔叔保证!”右玄尽量放低声音,一点都不想打断某人的哭喊。因为他知道,谷燕真是在泄郁,只有痛痛快快的将心里的不知道什么疙瘩给哭没了,才能与斗乌和好如初。 这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打断呀! 谷晨焱听到妈咪越哭越凶,声音里还夹带着类似摔打的恨劲儿,那里放的下心。毕竟是孩子,想的到底不够周全。耳朵里听着右玄的话,手脚继续挥舞踢打着,他要下去,要下去。 “别哭了。”谷燕真哭的花儿都快谢了,才听到斗乌一声劝言。不过……这算的上是劝人吗?有这样劝人的吗?跟个路人甲一样,一点诚意都没有。 谷燕真没有发现,对斗乌的怨恨,已经从第三者插足转移为斗乌对她不够关心上来了。 谷晨焱被右玄反挂在臂弯里,隔着一簇半高的茂草,看到了斗乌与谷燕真。此时,那两人正在……谷燕真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斗乌,而斗乌任之由之。 这哪里是爸爸在欺负妈咪呀!谷晨焱几乎连眼睛也缩到右玄手心里去,原来不是爸爸欺负妈咪,而是妈咪欺负爸爸。哎呀!可别让人知道那个哭鼻子发脾气的女人,是他家的,真掉面子。 真是奇怪的一家子,经过一场不算和解的和解,谷燕真与斗乌表面上不再僵着了。至于私底下如何,右玄捏了一把汗,很替谷燕真着急。 想想以前,斗乌那是寸步不离,可现在…… 不过这些事本来就不能同等看待,以前斗乌与谷燕真之间没有那么多牵绊,只是纯粹的郎有意妹有情。可现在,越是靠近目的地,斗乌看着就越发严肃。而谷燕真,到现在,右玄都不知道,谷燕真在赌什么气。 第155章 绿脂血珠(1) 第二日午后,众人走出林子,却被一堵石墙挡了去路。 说是石墙,不如说是悬崖,是峭壁。说来也奇怪,之前站高看远时,并没看到林子里有这么一处地方?琢磨着这道天关悬崖应该不是很高,估计连树梢的高度都没有,才会被关在林荫下,没被发现。 比树还矮得悬崖?谷燕真昂头看,比想象中高的多,好像比夹道两侧的峭壁还要高。谷燕真心里琢磨着,这下麻烦了,要么徒手攀到崖顶上去找出路,要么就得有穿山甲的本事,破崖而入。 “这边…”十几步之外,斗乌站在一处爬满蔓藤的崖壁前。谷晨焱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斗乌跟前去了,这会儿乖乖的站在斗乌跟前,拉着斗乌的手,探头探脑的看,好像那些蔓藤后面有古怪。 见众人都靠过去,谷燕真也按耐不住好奇,拉了拉衣领,凑了过去。原来,覆盖在蔓藤下的崖壁上有一处凹陷,不,应该说,有个不知深浅的洞。 “进去看不?”自从跟斗乌重温旧情之后,不管现在两人之间是什么状态,谷燕真的心情都似乎开朗许多,不似之前那么闷闷不乐了。 斗乌看了眼谷燕真,拨开蔓藤,率先走了进去。不过眨眼间淡淡的回眸,谷燕真不经意间看去与之目光相撞,就好像被直接撞进了心里,心跳狠狠的跳了几下。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高兴?不高兴?还是……直到确定斗乌已经不注意她了,谷燕真才慢慢稳了心神。 谷燕真像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一样,怀揣着如初开的情窦一般的情怀。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坚定,忘记了斗乌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之后还没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是一举一动,经意不经意的被他的举动左右,时时刻刻希望又不希望……斗乌能注意到她,看看她。这种矛盾的心情,谷燕真并没有发现,而有人注意到了这一点。 斗乌变了,谷燕真也变了,牵扯进这段爱恋之后,影响了很多人。 以前的谷燕真,率真洒脱,不说雷厉风行,但果断决然还是有的,那时候并没有遇到刻骨铭心的爱,但带着谷家人下地淘沙,在整个倒斗业年轻一代中可是响当当的佼佼者,不逊须眉的巾帼。 但是现在…… 呵,谷燕真的感情在碰上斗乌后,无法理智。而斗乌呢!虽然没有谷燕真表现的那么直白,掩饰的也相当到位,但右玄暮雪常伴左右的人,还是很容易就看的出,斗乌与谷燕真之间,谁拿着谁还不一定。 进入石洞后,众人警惕行事,好歹都是经历过的人,也不会太紧张,但石洞太窄小,起码的危机意识还是要的。石洞高不过两米,宽度也只是恰恰容的过一个人通行,这种地方万一对面来个恶虫挡道,他们就是想避也没避不急了。 石洞几乎是可着人的身板修的,洞壁平整,修的挺精细,只是像这种建造的东西,放在这种荒芜的地方,无人问津,着实可惜了些。谷燕真琢磨着,这地儿没准几百年前曾经住过避世的高人,隐世的侠,或者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后暂时的居所也说不定呢! 谷燕真见洞壁湿湿的泛着水渍,上面还长了一层紧贴洞壁的菌类植物,像铺了一层绒绒的毯子,手电光束打在上面,反射出一层晶莹的水光,非常漂亮。 谷燕真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摸哪些洞壁上的装饰物。伸手触及却被斗乌快速的揽了回去,目光如炬,近似责备。谷燕真不解,眉头皱起,想要问个明白,却见斗乌摇了摇头,看向洞壁。 目光的转移,顺利引起谷燕真的注意,谷燕真这才注意道,哪些爬在洞壁上的绿色晶莹的菌类植物,并不是苔藓之类的东西,而是一个个披着草皮的虫子。 跟毛毛虫一样有手指那么粗长,浑身呈现绿色半透色,体格像毛毛虫,但它的皮肤却似抹了油脂一般的光滑,手电打在上面,正是因为它太过光滑,才起了反光。 再加上它本身半透的身体,打眼一看,真的如谷燕真初看时那般,漂亮的不像话。 经斗乌一提醒,谷燕真看的一阵手脚发凉,她打小就害怕那些毛茸茸的小爬虫,仔细一瞧,整个洞壁两侧全是这种看得人心里发痒发凉的小虫子。 密密麻麻爬满了整个洞壁,谷燕真有些手脚发软,亏她还一边欣赏着走了这许多时候。 “这是什么东西?”谷燕真压低了声音,悄悄的问。 只是轻轻的一声,就见最靠近的几只虫子居然动了动。谷燕真感觉住嘴,连斗乌张口要说话的嘴一并捂了,狠命的摇头。 其他人为什么都没有动静,走了这许久连话都不说一句?谷燕真有点意识明白了,合着一进洞,大家都是明白人,就她一个是糊涂蛋。 可是,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真儿,别出声,出去再说。”被斗乌擒住双手,肩膀被拉近,耳边是斗乌一句极轻极轻的话。 “这是什么?”谷燕真心里发毛,但终是忍不住好奇,这虫子是什么?连斗乌都变的谨慎,实在让人不能放松。 “绿脂血珠……” 说起绿脂血珠还有些相传已久的典故,据说三千多年前在我国南北交界有一个叫圆景的小国家。是名副其实的女系王国,皇室权贵中的女人们喜欢赡养一种漂亮的血珠虫,正是谷燕真等人看到了绿脂血珠。 绿脂血珠在当时与官盐有一比,平常百姓家是不得饲养的。这是由于绿脂血珠不但是皇室权贵女人们的宠物,美化景致的观赏物,还是一种上好的食材,人间美味,女人吃了是大补。 正是因为权贵们喜欢,所以只有官家统一饲养,养成后再上供或分配到药用途径上。就这,地方官也不能养的太多了。圆景国历代如此规定也是有道理的,因为绿脂血珠这东西还被称为恶魔的化身,专以动物血液为食。 有一年,赤游女帝染了怪病,说要连续服用绿脂血珠三五年,才能除去病根。可全国上下搜罗所有绿脂血珠也不见的能吃上半年的。 圆景王还没说什么,国师就下达了收购绿脂血珠的命令,且民间私下饲养绿脂血珠者一缕无罪。 一时间人心惶惶,到底不知道这条命令是真的还是在试探,不过民间却是有很多人在偷偷的养这种东西,因为这东西找好了途径,能卖好价钱呢! 直到两个月后,有人大胆,上交了十只绿脂血珠,竟得了十个银珠子。放在平时,就是高价卖出,十只绿脂血珠也只能卖到五个银珠子,一下子收益翻了一倍。 越来越多的人将私下里养着的绿脂血珠通过各种渠道交了上去。 按说从民间收集上来的绿脂血珠足够圆景王服用两年的,再陆续养一些,三五年后,圆景王的病说不定真会除了根。 可谁也没想到,国内收购绿脂血珠的狂风刮过去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圆景王竟死了。 圆景王不过三十不到的年纪,最大的女儿也不过十岁,本来有朝臣辅佐,缓上几年新的圆景王也就长大了,可是不过两月,圆景国的权竟被国师掌了去。 国师可以说是携了天子令诸侯,名不正,却生生被她板转了势头。两年后圆景新皇被迫下位,国师正式登基,新官上任三把火,国师当了皇帝后,短短三个月,国内上下,几年前上交过绿脂血珠的百姓都神秘失踪。 辗转又是三年时间,国师自认为位子坐稳了,便完全露出她的野心,竟想吞并邻国。 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事拉开序幕,邻国是男子掌权,兵士的体力什么明显高过圆景国女兵,但一战结束,圆景国竟不费一兵一卒就了胜仗。 这其中,最大的功臣不是别人,而是几年前国师从民间搜罗上来的绿脂血珠。 因为开战前夜,圆景国女兵溜进了领国军帐,不探军情不断军粮,而是将无数绿脂血珠投放进邻国军帐,等到第二日,圆景国女兵大摇大摆的进了邻国军帐,收走了绿脂血珠。 而邻国兵士无一幸免的被绿脂血珠吸干了血,成了干尸…… 追究那些无辜失踪的百姓,大致可以想到他们的去处了,只怕早被用作绿脂血珠食人血的试炼中去了。 国师得了邻国还不罢手,又开始窥探更远的国家,接连用同等方法侵占了两个小国家之后,终于引起了众怒。 当时,几乎所有国家,都集结在了一起…… 不仅如此,圆景国内子民也是怨声载道,任国师再大的魄力与霸气,能夺下城池扩大边陲,却不懂民心所向的治国之根本。 所以其他国家还没采取行动,国师就被自己的近卫杀死在凤榻上。 死了圆景王,原本该归于安稳的国家,却因绿脂血珠的癫狂面临灭亡。 国师不知用了什么法门,能指挥绿脂血珠,国师一丝,绿脂血珠竟躁乱起来。一朝一夕之间,整个王宫便毫无生还,就如大好的庄稼遭袭蝗虫一样,绿脂血珠所到之处,人命皆毁。 其他国家一看,这还了得,绿脂血珠是圆景国本土的物种,连圆景国自己人都管理不来,等绿脂血珠出了国境。可是整个人类都要面临的生死存亡呀! 后来有个老头站出来,说用腥草捂烟,能把绿脂血珠熏走,一旦到了零度以下的环境,绿脂血珠就会休眠,不足为惧。 而圆景国以北百里的地方,有座冰城,是历代圆景王长眠的地方。因为圆景国是女子掌权,女子爱美自然希望死后能容颜永驻,冰城温度最高也有零下三五度,所以冰城成了别国驱赶绿脂血珠的最佳选择。 将绿脂血珠赶进皇陵,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圆景国子民不干了。国师歹毒,圆景王室尤其是数百年前的开国皇帝,可是圆景人心目中不灭的神话英雄。 如此僵持之后,最终绿脂血珠在人间烟化,而世人再无提及绿脂血珠的事,连圆景人也跟着绿脂血珠失踪了。 第156章 绿脂血珠(2) 圆景人与别国发生争执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但听到绿脂血珠几个字后,谷燕真彻底懵了,她曾在爷爷的书房里看过一本书,关于圆景国的琐碎记录。 当时看的时候,只说是传说,谷燕真并没当真。 但没想到,没想到人间竟然真有绿脂血珠这种歹毒的东西。 绿脂血珠与其他的冬眠动物不同,它休眠时,生命体征基本不会改变,一睡千年都能醒转,生命力非常强。看着蠢蠢欲动的绿脂血珠,谷燕真脑子的弦几乎绷断了。 近些年人类对生态的破坏,促使大气层受损,太阳热能对地球的普照升温不少,连冰川都开始融化了,何况是这个山洞。 没拿气温表,但凭感觉,这洞里的温度就是没到零度也差不多。也就是说爬在洞壁上的绿脂血珠随时都可能苏醒。 该死的,饿了数千年的东西,要是醒了,他们几个哪够它们塞牙缝的。 谷燕真当下自个捂住嘴巴,往身后招了招手,着急的不行。绿脂血珠是什么,只怕没几个人知道,后面跟着的,要是谁不小心碰到一个,那他们这些人,就得乖乖去死了。 到了这时候,谷燕真已经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了,说是惊讶吧!的确是够惊的,但多的确实惊讶到激动,甚至可以说兴奋。绿脂血珠,消失了几千年的东西,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还有可能牵连出历史从未记载过的一个国度,圆景女国。 这可是大发现。虽然谷燕真下地重在探宝,这些属于考古正规军范畴的东西,不是她看重的。但想到这件事,谷燕真仍然心潮澎湃,激动的不行,要不是斗乌拉着她不由分说的往外走,谷燕真真想大喊几声。 当然,想归想,谷燕真可不敢真的叫醒这绿脂血珠,只琢磨着离开时可以带走几只绿脂血珠做个纪念。就是风干了做饰品也是非常漂亮的。 直到半个小时候,众人出了石洞,谷燕真还激动的不行,拉着斗乌的手一直在问:“你确定?就是绿脂血珠?……”书上说绿脂血珠会变色,吸血之后会变成半透的红色,风干了做饰品跟宝石有一拼。 “真的是绿脂血珠?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你是不也看过这方面记载?……”谷燕真黏在斗乌身边问这问那,完全把自己坚决了很多遍的决心抛之脑后。 直到听到一声声噼里啪啦的闷响,谷燕真才回过神。转眼一看,我的天,连璧竟然往石洞里放了一把火。大惊道:“连璧,你疯了,绿脂血珠从山洞那头爬出去,祸害大了……到时候我们就是千古罪人……” 谁知连璧回头云淡风轻的一笑:“小燕儿,你还是关心我的,我好开心!” “哈…”文哲一听这话,忍不住笑喷,随即快速抿嘴憋住,缓口气后跟谷燕真说:“连璧走在最后,我见他堵了那头……原来做的这个打算。不过,那些什么……绿脂血珠到底什么东西呀?” “连…连璧……”谷燕真听了文哲的话,没半点放松,反倒青了脸,说话打起磕巴来。 “怎么了?小燕儿?……”连璧扫了一眼斗乌,满意的缓步走到谷燕真跟前。 “这…这地方不止这一处有这东西吧?……你烧了山洞,温度升高,周围如果还有绿脂血珠……”谷燕真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不是说温度升高,绿脂血珠就会苏醒么,她怕被自己不幸言中。 连璧果然皱起了眉,似在思考,数秒之后耸耸肩笑了笑。 谷燕真见连璧笑了,安慰自己,想着,连璧肯定知道这附近再没有绿脂血珠,才会放火烧洞,一定是的,一定是…… 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连璧,追问:“没有了是吧!你确定这附近再没有绿脂血珠了…对吧!” 连璧挑了挑眉,伸手揽向谷燕真的肩,谷燕真没好气的将连璧的爪子打落,气道:“到底确定不呀?” “古人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连璧说出这话,谷燕真快被气绝,焦急道:“惨了惨了,我们几个打牙祭都不够,绿脂血珠爬到有人的地方,就成了吃人的蝗虫。连璧,你个没脑子的,你害惨大家了。”谷燕真跟斗乌没再计较,心里也畅快了许多,跟连璧说起话来又没个章法了。 “小燕儿——”连璧突然伸手擒住谷燕真的双肩,顺带扫了一眼根本没留意这边动静,背身而立昂头眺望的斗乌,将谷燕真扳转了身子:“小燕儿,你看到了什么?” 谷燕真被连璧扭了半圈,一阵刺眼的亮光灼的谷燕真几乎睁不开眼,稍稍适应之后,谷燕真才发现,他们几人出了洞,眼前竟是…… 一座与天相连的……冰山…… “通向外界唯一的出口被我堵了,你觉得这种环境下,绿脂血珠能醒多久?”连璧不紧不慢的解释道,确实,就算绿脂血珠借着石洞内火焰的温度苏醒了。凭他们爬行的速度,只怕爬不到几米,就又休眠了,又何危险? 唉?对哦!……谷燕真一下子豁然了许多,不过仍然觉得连璧有些不顾后果,于是数落道:“你听没听物种进化论没?毛毛虫结茧化蝶听过没?万一这些虫子变成吸血的蝴蝶呢?……再说了,没准这些绿脂血珠沉睡了几千年,现在不怕冷了呢!……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真儿!”某人声音听着很不高兴,谷燕真看过去,斗乌已经走到跟前,还不由分说的将她从连璧的手掌之下霸道的拉到自己的掌控之下:“跟着我,别乱跑!” 斗乌说完这话,还看了一眼连璧,虽然除了眉头有些皱,脸上依然是淡然的,但谷燕真仍然感觉到斗乌生气了。 ……他干什么生气?她又不是小孩子……唉?不对唉!他凭什么让她跟着他?她还在生气呢!他还没解释清楚呢!…… 谷燕真拧着斗乌的力道,生气的为自己申辩道:“什么叫别乱跑?你凭什么管我,我爱怎么走是我的事……放开我!……听到没有,再不放开我生气了……我数一二……” ‘三’字还没出来,某人冷不丁回头,快速的堵住了谷燕真的嘴。 谷晨焱见此,快速的双手捂脸,指缝间露着眼睛,笑呵呵的叫嚷着:“爸爸妈咪亲嘴嘴,爸爸妈咪羞羞脸……” 谷燕真被斗乌按着后脑勺,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听到儿子的声音,羞愤交加,但与斗乌拼,好像注定了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输家。 直到谷燕真被吻的神魂颠倒,飘飘忽忽的呼吸乱了章法,斗乌才松开她,仍然扯着她的手:“可以走了。” 片刻之后谷燕真方才神魂归位,看着包裹住自己手的那只大手的主人,恨的牙痒痒,却不敢再说一个字。不过,斗乌的表现好像并不是那么糟糕,是表明斗乌多多少少还是不乐意她跟别的男子接触吧! 是吃醋吗?还是……对私有物高到有些变态的占有欲在作祟? 谷燕真看着斗乌的侧影,喜忧参半,眼前这个男人,她实在琢磨不透。想不通,谷燕真索性不去想,只是……谷燕真有意无意的看了看紫蓉,心里有些小愧疚。 好像那个第三者插足的人是她一样。这一半日,大家走在一起,紫蓉与斗乌一直是那种不轻不淡的关系,没有一点暧昧的意味。当然,紫蓉那双眼睛从来没离开过斗乌,至于斗乌对紫蓉到底是何态度,背后如何不知道,面上是一点看不出多的心思。 “我们要去哪里?”被拖拉了许久,谷燕真想来想去,她也不是个顽固的疙瘩,心里说着只要斗乌打今儿起再不正眼瞧紫蓉,眼里心里只有她,之前的事她就当没发生过。 这么一想,心里最后一点疙瘩又去了大半。 “进山!”斗乌没回头,声音不大。 “哦!”谷燕真瘪瘪嘴,心说,早知道他是这个性子,又去计较什么,跟着走就是了。谷燕真看了眼趴在右玄肩头的谷晨焱,对右玄投去感激的一眸。 斗乌头脑勺跟长了眼睛一样,立马错开身挡在谷燕真与右玄之间。右玄几乎失笑,发现失态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斗乌在吃醋,这事儿靠谱,就是当回斗乌与谷燕真只见的调和剂又有何关系? 山,高入云巅,冰囊天地,气势自不是一般二般,满眼的白半透着,是彻彻底底的冰山,说是山,倒不如说是一块巨大的冰。谷燕真很奇怪,一个小时之前,还没经过石洞前,满眼还是郁郁葱葱的绿,只过了个石洞,就跟冬夏交替的一样,这种过度,在这么短的距离里,差别太大,实在让人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不过万物存在,自有它存在的缘由,或许这地儿正好位于整个地球的什么冰寒的点上,成就如此奇景也说的过去了。 冰山为何出现在眼前,谷燕真不去深究,只是看看光秃秃,没有一片杂色的冰山,吃味的看着斗乌:“你打算怎么进山?…我们没带攀岩的助力钉钩……”难道要学小说里的绝世高手?施展轻功?…… 开玩笑吧!那些神乎的武功早就失传了吧!难道一脚一脚爬上去?冰面有多滑,斗乌不知道?这可是真正的冰山,没有一片雪覆盖,没有一点缓冲的阻力,整个冰山呈不规则锥形倒扣,山坡的斜度还挺大,这种情绪要徒步爬上去? “自然有办法进去。”斗乌话说着就往冰山跟前走。出了石洞,距离冰山不过百米的距离,几步到了跟前。 第157章 父母的召唤 斗乌四周扫视了一眼,看见挂在文哲背包上的编制绳,好不见外的走过去掏了过来,然后解开将绳索的一头打了个环交给了小白。 是的,谷燕真没看错,斗乌是把绳子给了小老虎,小白见斗乌亲自派了任务,跟摇尾巴讨好的狗狗一样,看看谷晨焱,有右玄照应着,放心的跑上冰山。 小白一上山,眨眼工夫就融到冰山里,看不到它在那里,要不是绳子的深褐墨绿色在透白里很扎眼,他们那里会看到冰山上有只奔跑的小白虎。 攀爬冰山的难度,他们还没尝试,但光看看小白慢慢降下的速度,就猜的到,越往上越不好爬吧!不过,小白咬着绳子上去又如何?小白又不会找个结实的固定点绑绳子,谷燕真一直觉得儿子对小白的过分信任有些不大靠谱,现在连斗乌都这么器重小白,想想小白的激灵劲儿,谷燕真又陷入新一轮的不确定中。 “真要上这山?”文哲凑到连璧跟前问,他们这趟跟着连璧出来,只知道有趟活儿,但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这与以往下地完全不同。 要说是下地,倒不如说是野外冒险。就跟眼前这么大的冰山一样,只是看见就已经是人生奇迹了吧!这还要爬上去?…难道目的地在冰山上? “当然……再说了,还有退路吗?”连璧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往外渗烟的石洞,嘴角挂着一抹邪气的笑。 文哲一愣,方才意识到那条石洞只怕短时间内不能通过了。绿脂血珠既然能药用,燃烧后滞留在洞里的气体会不会对人形成烟毒,就不好说了。毕竟,那里面的绿脂血珠不是一只两只,也不是一千只两千只,而是密密麻麻无以计数的庞大群体。 文哲退到二宝小宝跟前,提醒他们要万事小心,仔细跟着。然后凑到紫蓉跟前,一副护花使者的气魄尽露无疑。 片刻之后,小白冷不丁的出现在众人眼前,蹿到斗乌跟前好像在汇报任务完成一样。 斗乌蹲着身子揉了揉小白圆乎乎的脑袋,回头对众人说:“走。” …走?怎么走?拉着绳子?谷燕真有点不大相信,蜿蜒在冰山上的绳子能保她们安全。…… 谷燕真正自瞎想时,斗乌拉了她一把,一个踉跄,直栽到斗乌身上:“你…”能不能别这么粗鲁啊!……是谷燕真自己走神了她知道,但好歹温柔一点嘛!不过谷燕真刚说一个字,见斗乌回头,就赶紧自己捂了嘴,她可不想随时随地都现场秀。 没有不同意见,成,那就走吧! 幕雪率先,果真拉着绳子,踩上了冰山,惊的谷燕真差点喊出来。绳子真的能承担人的重量?绳子另一头一直高到云雾里,根本不知道挂在什么地方。 还处在惊讶中的谷燕真,被斗乌拉上了山,等她留意到脚下的景色时,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此惊讶非彼惊讶,是因脚下冰层里的东西而惊,并非她果真不怕死的相信一只老虎给他们绑的救命绳。 说过了,这山是名副其实的冰山,站在冰山外,看到的不过是一块巨大的冰块,半透白色,被冰山整个气势所诱,完全没有留意到包裹在冰山里的景致。 而这会儿了踩在冰山山体上,谷燕真才看到脚下的冰层里真是的写照。首先脚下冰山的透明度比站在山脚下更清澈,所以有种踩在空气里的失重感。 再者,半透的冰层一直延伸到很深,有点宇宙夜空般的深不可测。而在眼下的冰层里,清晰可见居然有数不胜数的……绿脂血珠。 有些甚至还透着红色,显然是吸食血液不久就被冻结在这里。 这是什么景象,用好看,漂亮根本无法形容。试想想,一块小小的琥珀都能成为价值不菲的宝贝,被人们认为造物者的神笔,美不胜收。何况是脚下这座巨大的冰山呢!镶嵌在冰山里无数或绿或红,色泽深浅不一的绿脂血珠,将整个冰山点缀的色彩斑斓,漂亮的不像话。 谷燕真被脚下的景色所迷,有种投身其中的冲动。 不过…… 绿脂血珠遇到气温降低会休眠,也不知脚下这些是冻死了还是都在冬眠。谷燕真禁不住心里惊颤,要是地球温度继续上升,总有一天融了这座山,那里面这些绿脂血珠就可能成为人类灭绝最大的隐患。 不,应该说是所有血肉之躯的动物都将成为牺牲品。 关乎到身家性命的忌惮转瞬就被如此美景扭转心绪,没能从石洞里拿出几只绿脂血珠,要是将脚下的绿脂血珠挖出几只,能保持原样,那就美呆了。 好在众人出行穿的都是登山运动鞋,真正踩在冰山上,比预料的好走许多。 可能是冰山的温度太低的缘故吧!谷燕真没挪一次脚,都有些黏连感,好像刚一沾道山体,就会被冻结,动作稍慢点,脚跟山体就成一家子了。 这样一来,倒是没有预料中那么滑。 众人登山的速度都不慢,没多大工夫,就已经走到半山腰上了。别人都扶着绳子,谷燕真一只手一直被斗乌牵着,也不抬走乱看,一直盯着脚底下。 真是太好看了,永远看不够一样。 只是……那些是什么?越是往上,那种比绿脂血珠大小差不多,却完全不同摸样的东西,也呈半透装镶嵌在冰层里。 “斗乌?…那是什么?…好漂亮……”是好奇,也是有心而发的感叹,这东西体格甚至比绿脂血珠还大上一点,有点像孕育在妈咪肚子里的宝宝,卷缩在一起,被轻淡到几乎辨不出的叶状物体半裹着,栩栩如生,好像等待展翅的蝴蝶…… 蝴蝶?……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结茧化蝶?她的戏言罢了…不会……不会被她说中了吧! “是血蝶,绿脂血珠破茧之后的摸样。”斗乌好像之前就知道一样,随意看了一样,轻描淡写的答道。 谷燕真脑子出现片刻的定格后,快速的回头寻找连璧。什么爬行的速度很慢…连璧在作弄她吧!早就知道绿脂血珠是会变成…血蝶的,还有斗乌……合着伙的看她玩笑么。 连璧见谷燕真回头,咧开嘴笑着冲谷燕真眨了眨眼,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笑容里总有些淡淡的忧郁,比原本的玩世不拘成熟风采的多。 “真儿,有我在,不用担心。”斗乌将谷燕真半推到身前,挡去身后某人的眼光,让谷燕真跟着往前走。 担心有什么用?…不过想想也是,就跟世界迟早有一天会面临灭顶之灾一样,冰山迟早会融化,也是n多年之后的事了,那时候的事就不是她能涉及的了的了。 只是……谷燕真暗暗想,等离开这里之后,一定要将这份隐患传与世人听,就算被质疑被否认,也该明白生态环境的重要性。 众人一步一步艰难也不敢停留的行进着,突然手边的绳子猛的往后拽去,紧接着就听到小宝失声大喊。二宝一直对大哥的死愧疚于心,见老三走的好好的,突然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失重下坠。 便本能的伸手去拉,结果,被众人认为坚不可摧的冰山上,居然多出个窟窿,而继小宝二宝之后,拽着绳子的众人也都被拉向冰窟窿里。 谷燕真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拉绳子,自然也成了受牵连的一员。而斗乌则是快速的揽向谷燕真的腰身,想将她拉回来,一个两个三个……眨眼工夫这帮人,无一幸免的跌入冰窟窿里。 急速下坠中,彻骨的寒气让谷燕真的意识渐渐飘离,有些朦胧的感觉,好像会被立马冻成冰块,永久的存在冰山里…… 好像这种情形几十年前就曾发生过…… 朦胧中,谷燕真到了一处深不见底的峡谷边,连接峡谷两端的是一座简易的桥,谷燕真看看桥下,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到,连桥对面是什么景致都漫在一层朦胧里。 谷燕真有些好奇,总觉得桥的对面是自己想去的地方。于是,抬起了脚,慢慢的踩上桥身,行至少半,隐约听到后面有人叫:“真儿?真儿回来……” 是斗乌,谷燕真猛然回头,看到斗乌焦急的站在桥得端头冲自己招手。谷燕真心说:想叫我回去,干嘛不过来,而是让我过去,一点诚意都没有。 “真儿…快回来,回来……”斗乌看似着急的有些失态,这样子看在谷燕真眼里,心情大好。于是很大度的想:看在你这么担心我的份儿上,我就回去吧! 可是,刚回了声,另一个声音从桥的对面传来。 “我的燕儿,你终于来看爸爸妈妈了……” 谷燕真只觉脑中轰然炸开,幼小时就失去了双亲,曾几何时,谷燕真期盼着能再见父母,能找回爸爸妈妈。 可是,没想到那种与雾飘渺的期盼竟然落了实,耳后是再真切不过的爸爸妈妈的召唤。谷燕真惊的圆目睁起,目前是斗乌却并未入了谷燕真的眼,谷燕真缓缓的缓缓的回头,桥的那端,正是她思念二十余年的……爸爸妈妈…… 谷兆易夫妇站在桥头,和蔼的笑着,跟谷燕真脑中的印象一摸一样。再见爸爸妈妈,谷燕真两眼沾泪,上次在幻境中匆匆见过一面,虽然后来告诉自己那不是爸爸妈妈,但与爸爸妈妈一样的样貌依然让谷燕真怀念了许久。 这次找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爸爸妈妈的踪迹,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就见到了爸爸妈妈。 谷燕真脚下有些蹒跚,一步一步情绪激动的往爸爸妈妈跟前靠去…… “真儿……回来!”斗乌的声音就在身后,谷燕真看着爸爸妈妈,上次幻境中的事,对谷燕真来说多少有些忌惮,刚靠近两步,就泪眼汪汪的不知是进是退。 第158章 再见红发男子 “我的燕儿长大了,快过来让爸爸妈妈翘翘。”谷妈妈见着女儿好像情绪有些激动,只是低低的哽咽着,谷兆易拍了拍老婆的手,继续冲谷燕真招手。 是进是退,本来只在一念间,谷兆易的声音像具有着某种魔力蛊惑,谷燕真再无犹豫的迈开了步子,走向桥的那头,谷兆易夫妇站着的地方。 “真儿……”斗乌的声音沉甸甸的再度响起,尾音的落点竟挡在了谷燕真的身前,只是眼前人并不是斗乌的摸样,而是披散着一头赤红的长发,一袭淡色飘逸的长袍渐渐落定,连他的眼睛都红的发沉。 谷燕真本能的后退两步,颤颤的看着眼前人,脑中所有的思绪都被定格。这个人,这个人……是那个石棺里的男子…… 接连的刺激让谷燕真手脚无力,像一片落叶一样,飘飘忽忽的倒下身子,坠向黑暗。摔落时,目光一直缩在站在桥中央的红发男子身上,只觉得那人很美很美,再见,却依然留不住他的容貌,只沉迷在他红的耀眼的目光里。 这么迷人的目光,似曾相识,只是鲜明的区别,让谷燕真一点没将他们联系在一起。连那人喊自己名字时声音的起源来自斗乌,都忘却了。 “真儿?快醒醒……”谷燕真慢慢睁开满眼含泪的眼睛,斗乌正半抱着自己,神色间是少有的焦急,就跟……桥头上的他一般无二。 “是他…我看到他了…是他…呜呜……”谷燕真嘴唇颤抖着,受尽委屈般探起身子,扑进斗乌的怀里,呜呜的大哭起来。 连璧斜眼威瞪着斗乌,谷燕真刚刚险些死于非命,是斗乌显了原形,不惜违逆天规纲常才将谷燕真拉了回来。这一点,连璧很感激斗乌,要知道,过了那座桥,谷燕真就进了不受他们这些人涉及的虚境。 灵魂被禁锢,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比死更悲惨的解决啊…… 那座桥叫通幽,只能承担一人通过,是人神同忌的去处,过了那座桥,就是斗乌连璧之流想出来也难。斗乌要拉回谷燕真,又不能跟着上桥。况且上只要踩上通幽,本人没有退意,就是被强拉,也拉不回来。 估计斗乌也是着急了,居然不惜现出原形,出现在谷燕真眼前,让谷燕真本能的后退避让,才顺理成章的将谷燕真带了回来。 谷燕真含糊的口齿间说出的‘他’是斗乌吗?是斗乌的原形?……连璧看看谷晨焱,多少可以知道怎么回事了。 斗乌当年沉睡,应该距离苏醒还差几年时间呢!一定是谷燕真机缘巧合下唤醒了斗乌,而让斗乌提前苏醒只有一个办法,赤子之血的洗礼。谷晨焱是那时候存在的吧! 连璧越想越愤然,一个神智不清的斗乌,躺在地下墓宫,谷燕真再大胆,也不会心甘情愿的与其交合。这么想来,一定是斗乌强迫谷燕真做了那件事。 看看谷晨焱,连璧在人间也待了许多年,一个年轻女子独自带着个孩子,有多艰辛,他多少可以想象,而这些的根源,都是因为斗乌。 连璧再靠近斗乌,就是想与斗乌再战一回。明知道几人目前所处的环境不大稳妥,但连璧依然忍不住想要狠狠的揍斗乌一顿解气。 “真儿,对不起…我不会再离开你了……”这是斗乌在说话吗?谷燕真哭的伤心,脑子里乱作一锅粥,对斗乌的话听的不大真切,不过斗乌不吃醋吗?她在因另一个男子而伤心呢呀! 右玄看的忧叹连连,本来对斗乌的真心不大确定,虽然自认为跟了斗乌数万年,是非常了解斗乌的,但毕竟,他的修为道行,以及斗乌处事的不可琢磨。让右玄很多时候依然摸不透这个主子的心思。 这趟出来,还一直担心斗乌见了百灵会疏远谷燕真呢!这会儿看来,谷燕真对于斗乌已经是无法割舍的了,光看刚刚谷燕真昏睡时,斗乌脸色大变,从未有过的着急摸样,比前几日路经一半停留折返时还紧张,就知道,谷燕真已经印在了斗乌心里。 只怕百灵出现,也不能左右斗乌的心了。 这样发展很好,右玄揉了揉趴在他肩头,一副委屈的瘪着小嘴巴巴看着斗乌谷燕真的谷晨焱,心说,孩子还是在爸爸妈妈跟前长着,有个健全的家庭,才是王道呀! “那个…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片刻之后,谷燕真的哭声淡去,听到文哲有些尴尬的声音。 谷燕真从斗乌怀里探出头,有些不敢看斗乌,好像是她背着斗乌干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而原本让她惊叹的冰山琥珀现象,现在正包裹着她们。就跟进了海洋馆一样,不,海洋馆只有上与左右有水有景致,而这里,上面是透着淡光不知深浅的冰层,左右色调稍暗,脚下半透的冰看不下多久,就陷入黑暗。可以说,她们只真的处在冰山山腹里,就跟夹在琥珀里的美艺一样。 “这些血蝶不会醒吗?”谷燕真挣开斗乌,站起来,她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鼻子,这么多人看着呢!实在有些难为情,为了避免尴尬,找了句实在的话。 这问题,小宝也特想知道,因为小宝看到有一只血蝶半个身子露在冰层外,原本该是嘴巴的地方有一根细细长长打着弯儿的东西,应该是吸血的管子。 想起食人花吸血食人,小宝甚至想,血蝶这东西不会跟食人花同宗吧! 虽然之前几人考虑到过,冰山的温度绝对不是绿脂血珠能苏醒的气候,但血蝶会冬眠吗?苏醒的温度是不有所不同呢?况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里虽然四面环冰,却比外面暖和的多。 斗乌四下看了看:“进了山腹,可以少走许多冤枉路,我们走吧!” 沿着冰山山腹,走在海洋馆水底世界一样的地方,谷燕真等人说是下地探险,倒不如说是观赏美景来了。 冰山山腹里的环境比众人想象的复杂的多,因为大家没走多久,就碰到了岔路,而且如此反复,谷燕真甚至联想到了蜘蛛网。 走过第五个岔道之后,四周的环境变的深沉,谷燕真估摸着他们可能一直在走下坡路,只是坡度极小没人发现,或者就是他们正在靠近冰山中心位置,因为山高,所以透光越来越模糊。 所到之处,冰层里夹杂着的绿脂血珠以及血蝶从未断过,看的谷燕真心里惊涛一般,真无法想象,这么庞大的数量,是如何养成的,这得多少血才能够它们吃啊! “啊呜!~~”时而快时而慢,一直跑在谷晨焱脚边的小白,不知何时跑到最前面去,似乎发现了什么,正低低的叫着。 谷燕真跟着人流靠近一看,本就不安稳的心,被揪起拧紧,甚至感觉到了心痛。 因为……因为小白停留的地方,冰洞两侧的冰层里,站着两排…人…… 他们穿着极地长衫,裙摆处绣着大朵的鲜花,亲一色的女子,个个头戴玳瑁,英姿不弱男子。他们整齐的列队站着,好像要迎接宾的光临,个个微微颔首,腰系弯刀。 是国王的护卫队吧!谷燕真往冰洞深处看看,到底站了多少女子,分辨不来,因为队伍一直延伸到目光不能及的地方。 她们怎么会站在这里?…那些血蝶或是绿脂血珠没有攻击她们吗?看这些人站立的位置,似乎是原本冰壁外的加层,看层次,应该是在血蝶绿脂血珠被冰洞之后才站在这里的。 她们都鲜活的站在这里,衣帽整齐,毫发无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们是站在这里被冰化的,活生生的冰化掉的。 谷燕真打开手电往冰层深处看了看,这一看惊的她本能的倒退一步。冰层深处居然……居然还有整齐的队列…… 那些隐约可见的地方再往深处呢?还有没有?…… 到了这里,谷燕真对圆景女国的存在更信了几分,心想等回去了,一定要把那本书仔仔细细的看上几遍。有时候野史才是真正的历史,远比史书更加真实。 走在冰山山腹,起初虽然岔道多,还有路可走,但经过长长的真人标本后。眼前豁然变宽,不知到了那里,这地儿是一处空旷的腔隙。 本来冰层里,就算深不见底,由于冰面的光滑,光束打在上面也是能分的出深浅的。但眼前深不见底的空旷近似能吸收光亮,黑咕隆咚的完全看不清虚实。 更糟糕的是,想要继续走,就只能贴着一边洞壁,踩在不过半尺宽的冰道上。 一边是压抑的崖壁,一边是木不可测的深渊。这种路况,就是放在普通的山体上,也是非常让人怯步的,何况窄窄一点的路,还是冰做的。 要从那么窄的道路上通行?强人所难吧! 斗乌看了看路况,眉头皱了皱,将摔落是扯断一半的绳子拿在手上。草编的绳子水分太大,从刚刚上山是,就已经冻成了冰棍。 众人摔落时,脆生生的被扯开了一截的结口,上山前文哲编好的绳子都被斗乌绑在一起,现在留在手上的也只有这一截了。 “这样不行……”谷燕真想起之前一人失足,大家多冷不丁的被拉下来,幸亏他们命大,要不然得全军覆没了。要是继续用这个方法……不过,转念一想,不这样,万一有人失足,没个帮带,岂不是只有摔死的份儿了。 想到自己本能表现出来的自私,谷燕真惭愧的低了低头,重又抬头后,眼露坚定的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要团结!”说这话,还举了举握拳头,像是誓言一样诚恳。 斗乌见谷燕真认真的摸样,脸上多出些淡不可见的暖色。他将绳子的另一端丢给连璧,郑重道:“做的到吗?” 第159章 血蝶展翅,铺天而来 连璧抬手在空中画出一条弧度,握住绳头,笑道:“你确定,你做的到?” 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谷燕真见斗乌并没有让所有人拉上绳子,有些搞不清楚斗乌要干嘛? 只见斗乌听了连璧的反问,也不生气,只微微点了点头,转身道:“我先行,连璧断后,大家小心点。”说完看了眼右玄身边的谷晨焱,先一步踩上冰道。 斗乌另一只手里拉着谷燕真,背贴峭壁,侧身踩上冰道后,紫蓉紧跟而上,然后是文哲等其他人。 谷燕真看看揽在身前的绳子,像是峭壁上的护栏一样,挡在悬空的一边,虽然冰面上不好走,但挡在眼前,心里稳妥了许多。而且就是踩不稳,只要绳子是稳的,也不会立马掉下去。 这样一来,斗乌与连璧手里得承担多大压力呀!谷燕真看看斗乌的侧影,紧了紧握在一起的手,就算她力量不济,也会拼了力帮斗乌的。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众人走了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有些腿脚打禅了,这其中以二宝及谷燕真最为厉害。 大家都知道走冰路,为了防滑,每一步踩下都是要非常下力的。重力越大就越稳当,所以大家为了不脚下打滑,脚上都是使了大力的,这不多会儿的工夫,腿就困的不行了。 谷燕真这两年虽然也算辛劳,但比起刀尖上讨生活,却算的上养尊处优了,体力上的差距很快显现出来。而二宝‘害死大哥’的郁念一入梦就变的浓烈,三两日的光景,明显憔悴的许多,这是他体力不支的主要原因。 “二宝,别走神,走过这段就到了。”文哲隔着好几个人探头提醒道,他与三宝兄弟是旧识,死了大宝他也不好受,这眼看着二宝有发懵,不免着急。 其实大家在踩上冰道时,就已经知道,这条悬在峭壁上的路到底有多长?不知道。是不是畅通?也不知道。只是局势如此,与其折回去再探路,不如走下去,或许更接近目的地。 文哲一着急,二宝还没怎么着呢!他自己倒先一个不稳,脚下失了力,一个趔趄就往崖下摔去。这时候斗乌与连璧手里的绳子发挥了极大的作用,硬生生的将文哲反压了回来。 谷燕真差点叫出声来,不过她倒是看明白了,为什么要用这根硬邦邦的草绳了。要知道谷燕真的盘丝链虽然坏了,但韧度灵活度比这草绳高的多。 原来用草绳正是借了它结冰后的硬度,没有弹性就不会造出反弹,草绳的硬度直接消去了文哲贴回峭壁后可能出现的反弹,所以一站稳,就安全了。 不过文哲手里的手电却在脱了手,在脚下的冰道上弹了一下,掉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去,光源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遥远的黑暗里。 “我的天,差点没命了……”文哲双腿曲折靠在峭壁上,抚拍着胸脯道谢。手电掉下去没影了,连一点声响都没有,这得又多深?真是跟死亡打了回照面。 “别出声……”突然,斗乌神色严峻的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见他神色越来越怪异。 谷燕真看的心怦怦的跳,让斗乌紧张起来,看来情势不大妙,得快点离开这里了。 “快走。”连璧在后面也是冷着一张脸,已经督促开了。斗乌二话没说,握紧了谷燕真的手,加快的行进的速度。 众人像一帮螃蟹一样,侧着身子贴在冰冷的冰块上,一点一点尽量加快速度。 只是…… 那是什么什么?谷燕真很想挖挖耳朵,怎么听着有一层嘤嘤嗡嗡的声音像是在靠近?忍不住抬头四处看了看,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谷燕真瞪大的眼睛一时竟合不起来。 只见脚下的黑暗里,星星点点的出现了无数类似萤火虫一样的东西,有点像夜空里的星辰,只是比星空浑浊朦胧了许多。 “别看,快走!”斗乌轻拽了把谷燕真,低声跟众人说道。 “那……那不会是血蝶吧!”小宝指着脚下慢慢飞近的飞虫,挑破了蒙在众人心底的那层纱。 没人回答,众人默契的加快速度,虽然继续走不见得能脱身,但留下来绝对会成了血蝶的牙祭。如今只能孤注一掷,拼上一把了。 “那里有个洞口……”谷燕真惊喜的发现就在众人所在前方十多米的地方,位于冰道下面四五米的位置上有个冰洞。 只因为冰壁有弧度,谷燕真才看到前面的景象,前后看看,好像也只有进了那个洞,才有机会避开铺天而来的血蝶。 可是,他们如何下去?洞口外根本没有踩脚的地方,谷燕真之前去翠云山时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可是那会儿崖顶上有大树,有稳妥的绳子,她还有防身的盘丝链。 现在,要下去……就是拿着绳子,又那有什么固定点?绳子不固定,没有借力攀爬的东西,如何下的去? “我们去洞里避一避。”斗乌看了眼那个目测口径大约一米的洞口,说了决策。 谷燕真很是为斗乌的决定质疑,但看着血蝶眼看着又靠近了一大截,那里容得下几人再思量。无论如何,也只能试试了。 当下几人加快的步子,横向所见十米的距离,到了洞口正上方是,几乎能看到血蝶扇动的翅膀以及它们稍显消瘦的绿色身子。 斗乌往后看了一眼,一句:“大家站稳!”话毕,连璧就已经松了手,木棍一样的草绳在斗乌手里划过一条半弧,草绳落下,直接从洞口外经过,垂在空中。 而这一端,紧紧的握在斗乌的手里。 谷燕真看的心惊肉跳,这样凭着斗乌的臂力,将所有人放下去?…这…… 谷燕真慌了,狠狠地抓着斗乌的手,心里坚决反对着,却也知道,如果斗乌的力气够大,这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只是,她最靠近斗乌,是要她先下去吗?不要……她要待在斗乌跟前,看着他平安…… 谷燕真看着斗乌,咬着嘴唇连连摇头,眼睛红红的几乎渗出泪来。 斗乌看着谷燕真,稍顿后,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谷燕真的脸,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说着斗乌一手快速落下,环到谷燕真腰间,快速的将她抱起,临空旋了半圈。 “不要…不要…跟你一起,我要跟你一起……”谷燕真死死的抓着斗乌的衣服,以为斗乌会先让她下去,没料想,原来斗乌只是将她抱到身前站着。 只是让她腾位儿,一时间的真情流露,谷燕真心里五味杂粮。谷燕真没想到,她不但能大度的不计较斗乌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还沦落到如今生死不舍的地步。 “真儿,别哭,待会儿我带你下去……”斗乌抹去谷燕真脸颊上的泪,快速转身,对接下来紫蓉命令道:“下去。” 紫蓉一愣,张嘴似乎要拒绝,终是什么也没说,跳了下去。 说跳就跳,根本都没抓上绳子,文哲大惊,本能的探手去抓,没了草绳护栏的阻挡,这回实实在在的脱离的轨迹,往黑暗中与血蝶迎面撞去。 就在文哲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有东西缠住了腰身,昂头一看,原来是紫蓉,紫蓉正一手握在草绳上,一手握着鞭子,而鞭梢正缠在他的腰上。 “废物!”紫蓉似乎很生气,怒言一声,文哲只觉得自己像吊在鱼竿上的鱼,随着紫蓉的怒言,身体被甩出,直接撞向洞口,脑袋装进去,遵循了要进洞得横着来的原则,虽然摔的不轻,却是稳稳的爬在是实处。 文哲被紫蓉精艺的手法看的心福,但毕竟紫蓉还没进来,文哲来不及考虑自己是否摔的少了零件,赶紧艰难的折返身,往洞口爬去。 边爬边想,斗乌紫蓉这帮人,估计都是杂技团出来的,专门弄这些高难度的动作。但在精湛的技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他可不敢松懈,非得看着紫蓉以及大家活儿都安全了,才罢休。 距离洞口几米时,紫蓉稳稳的跳了进来,蹲在洞口处。犹如天神降临一般,背负无暇霞光落地,文哲不禁想,紫蓉不是仙女吧! “蠢货,要是斗乌有恙,我第一个取了你的性命。”紫蓉一鞭子挥过来,毫不留情的打在文哲肩上,好在洞里狭窄,鞭子力道不是很大。 就这,文哲也感觉到肩头以及背上被隔着衣服打烂了皮一样,生疼生疼。 紫蓉没事就好,文哲惭愧的陪个笑脸,刚刚那情形,却是极可能一下子拉下好几人送死,确实该打。 右玄抱着谷晨焱跳下去后,幕雪稍有迟疑,作为下属,这种时候,应该保全主子才是正理,但幕雪想一想,越是凶险,越能打动人。 也就是几人没用神力,要不然,想要隔空进一处洞口有何难。这对斗乌来说就是平地漫步,想到这些,幕雪脸上生出一朵笑意盎然的色彩,拎起小白跳了下去。 二宝及小宝,小心翼翼的抓着草绳往下爬,起初对斗乌的力气很是担心,不过等两人落到实处,留下的只有感叹与感激了。 真乃神人呀! 血蝶飞到距离洞口不多十多米的地方时,冰道上只剩斗乌、谷燕真以及连璧三人了。 文哲最先进洞,洞内窄小,只能以次往深处走,文哲看不到外面情绪,手电往洞内深处也看不到拐弯后的情绪。 只是,什么东西呼哧呼哧的?好像有好些东西贴在洞壁上爬行……文哲耳朵贴上冰壁,立马大惊失色,这地方除了绿脂血珠,还有什么爬虫? 于是,大喊:“快,好像还有其他东西,没准绿脂血珠真进化的不怕冷了……”文哲只管大喊,延向洞口有人,所以仔细点也辨不清,那些声音到底是从洞外传进来的,还是从洞里传出来的。 第160章 集体跳崖 如果是洞外,大家快点,还有路可行。但如果这条洞的深处也有数不尽的绿脂血珠,有糟糕透顶。 说话间,谷燕真与斗乌,紧接着连璧也进了洞,至于他们是如何进洞的。文哲小宝等凡夫俗子,除了摸不着头脑就是感叹一声神奇。 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 洞里窄的很,除了谷晨焱,其他人都得半窝着身子才能移动,速度很慢。 而那些长着翅膀的血蝶,几乎擦着连璧的后脊背跟了进来。眨眼工夫,乌泱乌泱的往里冲。 为了甩脱血蝶,众人虽然蜷着身子,依然尽量加快步子。 由着同伴远去,连璧停在洞口,将草绳折断,余下部分,绕在洞口像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在他手里飞速旋转。 论起使棒手法,跟孙猴子,还真有一拼,要知道,连璧的大身板,想要在一米径口的洞里站直了,除非变身。 谷燕真等人是没看到,要是此刻站在冰道上欣赏连璧的表演,那绝对是一绝。 血蝶通体半透,黑暗中还隐隐发着朦胧的微光,一个个不怕死的扑向洞口,却被连璧手中的草绳飞扫的四散溅开,一时间,飞旋起的无数血蝶像燃放的烟花一样,七零八落,漂亮的人神共愤。 “连璧,快进来。”许久都不见连璧跟上来,谷燕真有些担心,就算只是朋友,如此顾全他们独自范险也该关心一下。 连璧玩儿的真美,突然听到谷燕真的声音,心中一暖,隔空一划,转身喜道:“小燕儿,我来了。” 而那些血蝶噼里啪啦的往洞里撞,明明看着畅通无阻,却尽数被反弹出去。连璧到底在洞口弄了什么,看不见,不得而知。 大家进洞后,谷燕真就一直悬着心,虽然进了洞,暂时安全,但这洞通向哪里,洞前是不是死胡同?或者说前面会不会是血蝶以及绿脂血珠的栖息地? 谷燕真对自己的狗屎运很无语,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洞的尽头不是死胡同,也不是血蝶的老窝。而是…… “完了,我们又绕回来了……”文哲走在最前面,只见眼前几米处,洞似乎到了尽头,而且好像跟他们进来时的是一个构造,是悬在空中峭壁上的。 而洞口外,无数血蝶正在空中翩翩起舞,像散落的星辰,像夜半池塘边的萤火虫,很美很美。 斗乌跟连璧都走在最后,对前面的情形不了解。谷燕真也是担心的探头往前看,心里忐忑的厉害,文哲一句绕回来了,她已经隐约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 只怕前面也是条死路。 “该死,谁td在这里打洞完儿,这不是作弄人吗?”文哲注意着血蝶的动向,慢慢的凑到洞口往外看了看。 说是死路吧!还真有路可走,只是…… 洞口外不是别处,正是谷燕真等人进洞之前的所在,为了不引起血蝶的注意,文哲说话时,大家都已经灭了手电,好在漫天‘星辰’视力并不是降低到零。 斗乌捏了捏谷燕真的手,似乎在犹豫,回头看了一眼连璧,放手道:“真儿,跟着大家,我马上回来。” 说完不给谷燕真说话的机会,就已经贴着窄小的冰洞,动小宝身边擦过去。 斗乌到了洞口,看到了文哲口中的生路,原来就在众人所在洞口的斜下方,也就三米左右位置上,又出现个洞口。斗乌眉头微皱,仔细瞧了瞧眼前的深渊。 洞口不止众人所见的几个,像是某种路线一样,这些洞口居然都是两两靠近,每组洞口之间又是落差挺大的距离。刚才又草绳冻结的木棍,现在要过去…… 众人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妄动,毕竟血蝶距离洞口的距离很近,要是被发现可吃不了兜着走。 斗乌反身从文哲背上扯下背包,从中拽出件衣服,撕扯几块,在拿出包里的多半瓶饮水,快速的往其中两块布上浇了水,就探身出了洞。 文哲见斗乌拿了一堆东西还往洞外挂,心说,就是学杂耍的,也不能这么不要命呀! 等文哲伸脑袋出去,只见斗乌将撕成一块一块的衣服浇上水的一头按压到冰壁上,眨眼工夫,那些布竟冻僵了大半融在冰壁上。 就像搭建的现成田梯一样,斗乌只是脚尖勾在洞沿上,就往冰壁上钉了三个布钉。然后文哲看着斗乌脚尖错开,吓的文哲以为斗乌摔下去,差一点就扑过去抓人。 好在脑子秀逗了一回,这回及时刹了闸。不多会儿工夫,斗乌竟徒手在相距三米有余的洞口之间,弄出六七阶手脚落位的踩点来。 “快下去……”紫蓉看着文哲碍眼,推了一把督促道。 文哲想想已经被紫蓉骂成蠢货了,再不表现表现,在紫蓉眼里就更一文不值了。于是,二话没说,便攀在洞口边沿上,身子悬空,一台一台,虽然走的艰难,却也有惊无限,没用多久就进了下个洞口。 紫蓉往洞口看了看,又往洞底看了看,觉得这样下去太费事,还不如她先下去看个明白。这么想了,果真就一步踩空,半跳半摔的直落入脚底的黑暗。 文哲惊喊出声,想也不想就跟着紫蓉跳下去。 斗乌要拉文哲,已是来不及,看着两人没入黑暗。平静的抬头:“快下来。” 之前担心惊动了血蝶,所以众人声音很小,可这会儿,文哲跳下去前一嗓子,整个冰窟都颤了颤。 二宝小宝靠后,只听到文哲喊,也不知道发生了生命,而右玄幕雪自然知道紫蓉的能耐,只要不被血蝶缠住,只要这谷底不是十恶歹毒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事。 谷燕真来到洞口,连璧像护着她下去,谁知手刚碰到谷燕真的肩膀,谷燕真竟条件反射的往前缩了一步,这一缩不得了,她本来就可着边沿探望,冷不丁的避让,整个身子立马悬空。 失重的第一刻,谷燕真反应过来,伸手就往斗乌搭建的布梯上抓,但指尖触碰却失之交臂。而斗乌,比文哲还干脆,直冲着谷燕真飞扑过去。 连璧蹲在洞口,血蝶已经围拢过去,他视若不见,脑子里全是谷燕真对他的排斥。 这段时间苦心经营的情谊,竟然淡薄的如此。谷燕真对他的排斥是发自内心的,这个认识让连璧的心跟深处的冰山一样,寒心。 “连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过几秒的时间,从谷底传来谷燕真的声音,而她的声音也快速的又重到轻,眨眼消失了。 连璧苦笑,他倒宁愿谷燕真是故意的,而不是……本能。 谷燕真跌落时,有些片刻木讷自责,她知道连璧对她的感情,虽然受不起,但也不想伤害连璧。其实在她心里,连璧是很好的朋友,比一般朋友都好。 怎么说呢!越是与连璧靠近,就越是觉得熟悉,就如见到斗乌的感觉一样,似曾相识。只是,这种似曾相识又有所不同,其中好像夹带着一些本能的抵触。 亦友亦敌,像是熟悉的朋友,又像是生死对抗的敌人。 谷燕真快速的下坠这,或许是在半透的冰面上踩的久了,预料中的失重感并没引起她太多的恐慌。当她抬头喊话时,看到附身追下来的斗乌是。 心中酸酸涩涩,几乎感动的哭出来。斗乌竟然为了她独身涉险,难道他不知道他也是血肉骨头捏起来的吗? 几秒的追逐,斗乌就稳稳的到了谷燕真跟前,调整姿态,伸出手臂,将谷燕真揽进怀里。 谷燕真抓着斗乌的衣服,昂头看他,感动的溢出眼泪,嘴抿了抿终于张开,暖中带怒的道:“你不要命了吗?你以为……” 斗乌依然那么霸道,不由分说的堵了谷燕真的嘴,这个吻没有持续,只是浅啄后。斗乌便退开,笑道:“有人要傻,我陪她一起傻!” 斗乌笑了,像暖阳一样,捂的谷燕真心里热乎乎的,而且他说:陪她一起…… 也是,谷燕真本能的对连璧的抵触,让连璧痛不欲生,而斗乌看在眼里,自然是另一番感想,只是他掩饰的太好,再如何高兴,也不过是淡淡一笑。 谷燕真心情大好,都没顾及到这时什么情形,便猛的往斗乌怀里一扎,手臂勾上斗乌的脖子,学着每一次斗乌霸道的样子,去堵斗乌的嘴。 可惜,主动很快变成了被动。 两人急速的下落着,无数血蝶在他们身边飞舞,点亮了黑暗。谷燕真热切的回应着斗乌,忘却了所有,好像这一吻成了永恒,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 紫蓉落地后,见文哲就在头顶,有点不想搭理,不过还是顺手捡起一块石子,着力得当的丢向文哲。文哲在空中翻了个身,下坠的速度缓冲了大半,紧接着四肢着地,被摔的散了架子一般。 “紫蓉…紫蓉……回答我,你没事吧!你在那里……”文哲爬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却不忘焦急的寻找紫蓉的下落。 紫蓉冷哼一声,轻蔑道:“真是废物。” 虽然是冷言,但听到文哲耳朵里,像是天大的奖赏一般,激动的浑身一抖一抖果真就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见紫蓉毫发无损的站在眼前后,文哲终于放了心。 紫蓉四下看了看,这里估计是整个山体腔隙内的最底处,空旷的很,也没有血蝶及绿脂血珠什么,比想象中安全的多。 几步走到文哲跟前,踢了文哲一脚:“给上面喊句话,让都下来。” 文哲快落地时,不知什么东西撞到腿上,虽然腿骨没裂,却是全身最疼的地方。紫蓉那里不好踢,偏捡最疼的地方下脚,一时间,脑子发胀,疼的文哲额头上冒出一层喊。 半天才啃了一声,好不容易紫蓉正眼瞧他跟他说话了,文哲愣是忍着痛,抬头喊话。可摔的不轻,整个人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毫无底气,完全喊不出声音来。 第161章 火焰神王的儿子 紫蓉见文哲硬生生的站直着身子,一看就知道文哲至少断了两根肋骨,居然还抬头挺胸的。看着文哲额头上一层汗液,皱了皱眉,几步走过去,毫无犹豫的伸手抚上了文哲的胸膛,微昂着头看着文哲的眼睛,一双白皙漂亮的手甚至伸进了文哲的衣服,抚上了他的肌肤,从胸口到腰间,细细的抚摸着他断开的肋骨。 文哲那个头皮呀!从麻到酥,看着整个身子都贴上了的迷人身影,心跳如捣鼓,扑通扑通乱了章法。那双迷人的眼,那有诱人的唇。 文哲云里雾里的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过美人在怀,还是忍不住低头吻去,就在文哲快要扑捉到紫蓉的唇时,紫蓉快速的抽出手退开。 “紫蓉?……”文哲痴痴的看着紫蓉淡笑的退开,好不纠结,叹息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文哲见紫蓉跟没事人一样,吞了口口水,心里暗骂自己老二太没出息。 这一活动,才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周身的疼痛也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文哲巴巴的看着紫蓉,眼冒精光,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吻她,想要她,想…… 紫蓉倒跟没事人一样,轻看一眼文哲,冷言道:“有力气了就喊,让他们下来。” “哦!”文哲听话的抬头,却见斗乌正抱着谷燕真跳下来,是,不是掉,而是跳,一点都不狼狈。 斗乌双手横抱着谷燕真,轻巧的往冰壁外的冰棱上一踩一踩的,顺利缓冲了力道,眨眼工夫就稳稳的落在地上。 都落地了,谷燕真一双手还勾在斗乌脖子上,像个天真的孩子般乐呵呵的瞪着眼睛看斗乌。而斗乌,只是轻轻的在谷燕真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宠溺的捏了捏谷燕真的鼻子,笑道:“真儿,是不是该下来了。” 这一幕看的文哲几乎傻眼,正如他跟紫蓉一样,虽然紫蓉对他依然不冷不热,但却有点拨开云雾的感觉,原来连璧终归是几人当中,落单的一个。 “还不喊人……”紫蓉一鞭子摔过来,文哲快速跳开,幸亏他跳的快,那鞭子落地的地方正是他跳起之前的位置,而且一鞭子落下,地上被打出一道冰痕。 文哲偷瞄一眼斗乌及谷燕真,心里知道,紫蓉一定是见斗乌跟谷燕真亲密无间,心里不痛快。 当下也不再等,顺了顺嗓子,就要喊,又生生闭了嘴,回头问道:“你确定不会招惹血蝶下来?” 绿脂血珠不是喜热么,这地儿温度高的多,要不是从一开始入眼的全是冰,文哲一定会以为脚下的身边的不过是玻璃之类的东西。 “哇啊啊~~~”还不等紫蓉回话,文哲叫人,小宝就哇哇大叫这落下来。 不知上面遇到了什么,紫蓉当下不二话,快速的踩上冰台,眨眼工夫就到了大概十米高的位置,一处之前斗乌踩点缓冲的位置上,紧接着小宝落下,紫蓉鞭子一甩,就将小宝卷进鞭梢,然后又是一甩,小宝落地后,踉跄着后退了五六步,倒是连摔倒都没有。 可见紫蓉那一鞭子所用的力道有多微妙。不过,文哲既兴奋,又心里别扭,刚刚打在身上缓冲的力道也是紫蓉给的吧!为啥紫蓉对他这么粗鲁?…… 不过,转眼见二宝也稳稳落地,文哲心里的憋屈劲儿全被眼里滔滔不绝的佩服消磨殆尽。 紫蓉太厉害了,太厉害了,这样是娶回家,不做梦都偷着乐么!而且往后再下地,夫妻合璧……哇咔咔,文哲夸张的咧着嘴笑,完全失了平日里的稳重。 “蚊子?你…擦擦口水……”文哲对紫蓉有想法,众所周知,不过文哲光看着就能留口水,太丢人了。小宝不着边际的戳戳文哲的胳膊,提醒一句,赶紧躲开远远的。 “二哥,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古代穿越过来的侠?……”小宝崇拜的看看斗乌,又看看连璧,连右玄幕雪也看了个遍,对甩鞭的紫蓉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帮人不是大侠就怪了,瞧瞧他们的盖世神功。我的天,原来只在金庸小说里见到的神功,竟然被他们看到了,还一下子来了这么多。 现在不是时兴穿越么,他们不会是那个朝代的江湖高手,反穿过来的吧! 想想刚才在石洞里的情形,小宝就后怕,他们接连耍了机会峭壁杂耍,已经心惊的不行。见紫蓉、文哲,以及谷燕真斗乌都摔倒崖下,心说,完了完了,这帮人死定了。 可紧接着爬进洞的绿脂血珠,将把他们惊的三魂去了两魄,关键时刻,血蝶也来凑热闹,居然扒在他的脖子上,甩也甩不脱。 紧急之时,连璧在血蝶的围绕下出现在洞口,一伸手就将小宝拎出洞去。堂堂七尺男儿……被只高出自己半头,年龄看着大小相当的人像拎小鸡儿一样拎着,小宝顿觉尴尬。 想也不想就说:放手! 连璧还真听话,说放就放,只是,那时,小宝才发现,他整个人已经悬在空中。所以连璧的放手就等于他也要摔倒谷底,骨头粉碎。 紧接着其他人也都跳了下来,居然没人受伤,太神奇了。要是他们不是武林高手,不是大侠,怎么做得到?小宝琢磨着,可以拜师学艺,不说武艺那么精湛了,就是学上三五成,叱咤起来也顺溜的多。 “吼~啊呜~~”这边猜想的猜想,发狠的发狠,情意绵绵的继续绵绵,那边,小白发现了新大陆,已经欢实的蹦跳开了。 斗乌变搂着为牵手,拉着谷燕真步过去。 这地儿挺大了,是个半月形状,毕竟都是四周都是冰,手电一照,再有个反光,比预料当中亮堂的多。 而半月状正对的地方,并不是冰壁,而是有一处半圆的露台。 好像……好像是个门庭…… 当时露台上的冰壁,表面光滑,只是成色深处周围很多,倒没什么其他不同之处。 小白这会儿正凑到冰壁跟前,小爪子可劲儿往冰壁上挠。斗乌见此,几步走过去,靠近一看,这地儿果然有蹊跷。 大概距离冰壁四五米的地方,有扇白色的大门,混在冰里几乎看不到,要不是大门上有些红红粉粉的渲开的绘花,真不敢相信,这里面是扇大门。 只是……四五米的地方,有点太遥远了,这里的冰不知结了多少年,坚硬程度,只怕比钢铁都有过之。他们一路上,手头的工具所剩无几,除非动用神力,否则想要化了这块冰,有点难。 谷晨焱跑到小白跟前搂了搂小白的圆脑袋,他知道小白在说什么,这地儿的确跟那个地洞有点像。 他还从地洞里拿了块红宝石呢!就在兜兜里装着,谷晨焱想着伸手掏出红宝石,递到斗乌眼前:“爸爸,石头!” 斗乌低头接过谷晨焱手里的宝石,目光却并没有放在宝石上,而是看着谷晨焱。 或许…这是让谷晨焱快速成长的机会…… 于是,蹲下身子,谷晨焱立马挤到斗乌怀里,斗乌搂着儿子,用只有谷晨焱才能听到的声音问:“焱焱想不想进去?” 谷晨焱愣了愣,他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进去,不过一路上感觉爸爸妈咪都想进去,所以想了想点了头。 “那焱焱一个人,怕不怕!”斗乌的声音依然很轻。 谷晨焱又是一愣,想要错开身问问爸爸,为什么他一个人,难道爸爸妈咪不跟他一起吗?可是斗乌抱着他稍加用力,谷晨焱没退出来,不过,他是男子汉,有什么好怕的呢!于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好!焱焱去开门,爸爸妈咪马上就来。”斗乌捏了捏谷晨焱瘦小的肩头,其实谷晨焱已经成长的很好了,才小小五岁,就有二十岁方能成就的能耐。 只是,焱焱不是普通的孩子,是他斗乌的儿子,自然比一般的仙孩更要坚强。 斗乌拉着谷晨焱凑到冰壁前,将谷晨焱的两只小手平贴上冰面。 谷晨焱好玩的昂头看爸爸,又四处张望着找妈咪,看到谷燕真是甜甜的笑了。只是,为什么妈咪的嘴巴长那么大,眼睛瞪那么大,那么那么的惊讶?…… “焱焱……”突然有东西蒙了谷晨焱的眼睛,连耳朵也堵了,谷晨焱只看到妈咪长大嘴巴,好像在叫他,想要叫妈咪时,却连嘴都动不了了。 不对,连身子都动不了了。 “爸爸…妈咪……”谷晨焱害怕极了,为什么好像跟爸爸妈咪之间隔着什么一样?他嘴巴动不了,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只看到妈咪跑到距离他一两米的地方,狠狠的在空气里拍打着,眼睛里淌着泪,脑袋不知磕在什么上,整个世界都在梆梆梆的响。后来斗乌爸爸抱起了妈咪,连璧爸爸,右玄叔叔他们站在远处,个个神情古怪的看着。 谷晨焱好想跟妈咪说话,因为他看见妈咪在斗乌爸爸的怀里连踢代打,她从来没见过那么粗鲁的妈咪。 买多会儿工夫,妈咪居然在斗乌爸爸的怀里脑袋一昂,晕迷过去。 谷晨焱着急了,大叫着妈咪,可怎么也动不了,脖子扭了半圈,好难受。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妈咪走不到跟前来?还有右玄叔叔,为什么看着爸爸直摇头。 “焱焱,你是火焰神王的儿子,要出来,自己想办法。”是斗乌爸爸的声音,谷燕真不知道爸爸说什么?什么火焰神什么的,他只是着急,妈咪都不信来。 会不会有事?妈咪怎么了?斗乌爸爸是不是欺负妈咪了?妈咪好伤心…… 想到妈咪伤心,谷晨焱自己也好伤心,可是脸色冰冰的,好像贴在冰块上,连眼睛都眨不动。他好着急,到底怎么回事嘛! 妈咪…妈咪…你醒来好不好…… ——————————修稿十万字——————————————2012年10月26日 第162章 父爱无声 冰山腔隙的最低处,有一处月牙形的空地,空地上,月牙正对的地方,原本是通往月神殿的大门。只是常年经久的冰层一点点覆盖上去,大门前的冰层居然厚到四五米。 斗乌见此情形,目色微敛,目光所至正是谷晨焱。 不过眨眼的工夫,谁也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见谷晨焱已经深陷冰层内,与她隔绝,与众人隔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谷燕真不知道,但她却记得,是斗乌抱起了谷晨焱。 谷晨焱深陷冰层,一动不动,毫无半点生气。 ……是斗乌,是斗乌干的…… 谷燕真总觉得斗乌与常人不同,谷晨焱如此,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 谷燕真愣愣的看着冰层深处谷晨焱的身影,好不容易对斗乌建立起来的信心,又被撕裂,心里的懊恼的想亲手将自己撕成碎片。挠心挠肺的恨意与心碎,没持续多久,眼前陷入灰暗,甚至没发出一声,就晕过去了。 谷晨焱到底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被融在冰层里,断绝氧气,失去行动,意识与视力却是正常的。 他看着谷燕真昏死过去,着急的火烧火燎的。却听到斗乌爸爸说什么…他是火焰神王的儿子,难道他的亲爸爸姓火?名字叫焰神?还是个王?好奇怪的名字…… 都半个小时了,躺在爸爸怀里的妈咪一点没有醒的迹象,谷晨焱心里好着急,妈咪随意垂在一边手贴在地上的冰面上,几乎冻在冰里。 谷晨焱担心的要死,一刻也待不住,脑中有个念头快速膨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意念放大后,谷晨焱感觉到体内有股暖流像火一样熊熊燃烧着,没多会儿,脖子居然能动了,恩,还有手,接着是脚……都能动了。 站在冰层外的斗乌连璧等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刻的蜕变,斗乌这才拉起谷燕真的手,放进怀里,搂着谷燕真:“真儿,对不起……”一切尽在不言中,他所作的一切不过是让未来的火焰神王更强大,不至于生有所忧。 只是苦了谷燕真,一切都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已经伤心到如此了,他还任由她的手放在冰冷的地板上,这些是为了刺激谷晨焱,激发他的潜能。 文哲及二宝小宝,搞不清楚这帮人在干什么,怎么好好的谷晨焱会被冻在冰层里?可是虽然奇怪,却似被人洗了脑,一点深究的念头都没有。 这会儿也不知谷晨焱怎么了,只隐约看见冰里头红彤彤的,有点似曾见过的感觉。 谷晨焱觉得整个身子像爆炸了一样,这感觉以前也有过,只是这回感觉非常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越是想要冲破这种胀的要爆炸的感觉,就越是挣脱不了。 “妈咪——”谷晨焱大声喊着,想要找到发泄的出口。斗乌隔着冰层,手握成拳,说不担心,怎么可能,毕竟成长期每个阶段都是非常重要的,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像谷晨焱自身蕴含着火焰神的力量,如果成长期出现差池,有可能引火自焚,血爆而亡也未可知。 连璧看不下去了,几步跳上露台,一把抓起斗乌,抬手就是一拳挥过去:“该死,要是焱焱有什么事,你怎么向小燕儿交代,你这个无情的家伙,根本不配是焱焱的爸爸。” 斗乌一手搂着谷燕真,一手稳稳的挡住了连璧落下的拳头,回瞪过去:“焱焱是我的儿子,必须抵受这种痛苦……”斗乌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寒气,听不出多少情绪。 或许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忍心了吧! 其实,谁不想自己的儿子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呢!右玄虽没见过久无,但听说久无的道行属于将将及格的层次,是斗乌宠着那个唯一的弟弟,才由着他只是玩耍。 右玄猜想,斗乌对谷晨焱这么严厉,只怕是久无的死左右了斗乌,他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随时随地跟着谷晨焱,要安安全全的活的长久,只能迫使谷晨焱变的强大,遇事靠自己。 斗乌用这么激进的方法,确实狠了些,但谁有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呢!在至亲弟弟因为自己的疼爱疏于修炼,落的惨死魂魄尽散的下场,看到儿子渐渐长大,就是再柔的心,也会在生死大计面前变的恨绝。 “妈咪——”突然,谷晨焱的声音传入耳中,虽然极轻极淡,但斗乌与连璧均快速的放手,转身看向冰层深处。 整个露台都在颤抖,像是轻微的地震,连璧侧头看一眼斗乌,跳下露台,斗乌也抱着谷燕真退了下去。 几乎前后脚,斗乌刚落定,就看到冰面上咔嚓出现一道大的冰裂,紧接着顺着冰裂的痕迹,整个冰面都出现了大量的龟裂。 一时间,地动山摇,连众人站立的地面上也出现了好些裂痕。 “不好,这下面是活水。”右玄惊道,脚下虽然是冰,踩在上面却并不冷,正如他们刚跳下来感觉到的怪异一样,只怕脚下不但是活水,还是温度挺高的活水。 只听夸嚓一声脆裂的震响,露台上的冰整个碎在地上,而原本融在冰里的小人儿,顶着一头半长的红发,瞪着赤红的眼睛,泪汪汪的看着斗乌怀里的谷燕真:“妈咪…妈咪……”听到自己的声音,看到斗乌抱着谷燕真快速的跳上露台。 谷晨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以为再也看不到妈咪了,以为爸爸妈咪都听不到他说话…… 斗乌蹲下身子,怀里躺着谷燕真,一手揽过谷晨焱,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的背影甚至在颤抖。 右玄有些不忍的别开了眼,幕雪低垂着眼帘,目光郁郁不言。 “快上去……”紫蓉踹了文哲一脚,把文哲连带着二宝小宝都从迷蒙中震醒,紫蓉斜了文哲一眼,兀自跳上露台。 文哲几人这才看见,脚下冰面正在卡卡响,随时都有碎裂的可能。 当下马后炮似地大喊一声:“快走!”与二宝小宝奔着露台跑去,他们的反应并不是很慢,但再快也快不过冰裂的速度,文哲刚一脚踩上露台,身后的冰面就裂开了。 他赶紧去拉脚下失重后倒下去的小宝与二宝,但只拉到二宝,眼看着小宝就要落水,某人的鞭子飞扫过来,在小宝后背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这股力恰恰将小宝反弹回露台。文哲与二宝扶起小宝,见他后背上的衣服都被抽裂了一道豁口,二宝不高兴的质问道:“你是救人呢还是杀人呢!…” 紫蓉才不会理会这些,任他们说什么也当与自己无关。 文哲有些皱眉,尴尬的看看受伤的小宝,对紫蓉的礼遇实在是觉得又刺激又觉得不该。 片刻后,周围恢复了宁静,而眼前已经完全变了样。 月神殿的门口,众人站立的地方,是个半月形状,这个之前就是。只是露台下的月牙形冰地此时成了冒着气的水,而身后,本来隐藏在冰层深处的大门完全露了出来。 谷燕真斗乌怀里慢慢苏醒,看到谷晨焱是一把抱进怀里,又是一阵痛哭流涕,失而复得的痛苦,极兴极略的情绪让她几乎疯狂。 哭了一阵后,抬手就给了斗乌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斗乌的脸上,恶狠狠咬牙切齿道:“你要是再敢伤焱焱,就算是死了,下到十八层地狱去,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谷燕真嘴里说着狠毒的话,眼里是满满的对眼前男子的绝望,而他甩了斗乌一巴掌的手,此时紧紧的攥在一起,麻麻的痛,一直痛的心底。 谷晨焱好不容易止住了哭,看到妈咪变的好凶,还打爸爸,又不知所措的泪眼汪汪。小手在斗乌爸爸的脸上揉揉,又在谷燕真脸上仔仔细细的抹着擦眼泪。 嘴里还不住的说:“爸爸,妈咪不要打架,焱焱不要爸爸妈咪打架……”说出这话,难过的再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谷燕真动了动身子,推开斗乌,站起身,蹲在谷晨焱眼前,郑重其事的说:“焱焱,妈咪再说一遍,焱焱是妈咪一个人的,没有爸爸,从来都没有……你忘了吗?” 她还奢望什么,那个红发红眼的男子只得一面之缘,是不可能再见到的。毕竟不是自己的亲身儿子,她那能奢望斗乌像对待亲子一样对待焱焱呢! 斗乌的心好狠,竟然一次一次都置谷晨焱于危险之中,他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就那么容不下吗? 那种男人要他何用,连一个五岁的孩子都容不下,要他何用啊!…… 谷燕真抱着儿子,单膝跪在地上,将脸埋进谷晨焱的身上,咬着牙无声的哭着。对于斗乌,她自认为无愧于心,可哪有如何?她全心全意的去爱,也不计较他做的那些错事,可结果呢!结果又如何…… 右玄看不下去,想要说出实情,可偏偏斗乌突然抬头,阻止了他。右玄知道,斗乌是不会为任何事做解释的,可是天大的误会,至少应该告诉谷燕真,谷晨焱并不是没有爸爸,斗乌就是他的爸爸呀! 只可惜谷燕真醒来时,谷晨焱的发色眼色都恢复了常态,要不然谷燕真一定会有所察觉的,那样的话,多少会带出与斗乌的关联吧! 一时间,众人情绪波动极大。好在冰裂结束后,露台以及整个冰洞都没再震动。 白石大门上‘月神殿’三个字像是刚刚经过洗礼一般,亮的刺眼。而整个大门上,那些原本看着像被冰里的水渲开的绘花,变的线条清晰。是一幅百花斗艳的画,以红、粉为主色,勾勒自然,色彩绚丽。 这应该就是当年圆景国皇陵正殿大门。在圆景国,月神被认为是最最至高的神,而且圆景国王族自认为是月神的子孙,所以死后都会‘认祖归宗’葬于月神殿。 都到了门口了,连璧慢慢靠近谷燕真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只说:“用心去看…会看到真相……”作为情敌,这话真不该是连璧说的,但谷燕真痛苦的样子,他实在看不下去。 真想现在就跟斗乌大大出手,很奇怪,既然斗乌眼里也有痛苦纠结,为什么不跟谷燕真解释呢?就白白的看着谷燕真心碎? 难道…难道…… 连璧突然睁大眼睛,看向斗乌。心里有个可怕的念想已经成型。难道斗乌打算做完了该做的事,就离开?放下谷燕真离开?…… 第163章 血蝶天敌来寻仇 是啊!古往今来,人神结合那个有好下场?……连璧只觉心里猛然间像是被挖空了一样空空荡荡,斗乌想的比他长久……原来如此,却,原来如此呀! 有些事还是糊涂些好,一旦看明白了,就是彻骨的绝望。连璧不曾顾及与天规作对,那是因为他没有任何牵绊,没有刻骨铭心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体验。 斗乌就不同,斗乌数万年前失去了胞弟久无,打小看着长大的弟弟死的连魂魄都无隐无踪。这份刻骨的印象,就是再过数万年,只怕也不会淡去。 斗乌也留念与谷燕真之间的温存,想与她长长久久,但再三思考后,终是不忍将谷燕真母子陷入危难当中。 所以,一切的责难他都没有半字解说。他再不会忍不住将谷燕真擒到手边,再不会分享谷燕真的喜怒哀乐。只希望谷燕真将这一切当做一场梦,那怕是噩梦。 等他离开尘世,谷燕真该有自己的一份幸福,平平淡淡,却最为真实的幸福。 那份幸福,他给不了,连璧同样不能给…… 众人靠坐在月神殿的门口,水里蒸起的热气,让众人都有些筋骨舒展的舒畅感。文哲甚至在楼台上点起了无烟炉,燃料不多了,得省着点用。 不过,有个问题,大家都挺奇怪,绿脂血珠不是一遇低温就冬眠吗?那应该是喜热的才对,这里气温多暖和的,为什么不下来? 文哲一落地就四处找落下来的手电,但却哪里都找不到,这里空空荡荡的,手电能凭空消失掉?不是吝啬一个手电,只是明明该有的东西,却不见了,多少让人心里不安。 谷燕真搂着谷晨焱,坐在地上,目光失神的看着露台下的水面,像坐在外婆家的门口一样,不停的不停的摇摆着身子。谷晨焱耗力太大,经不住妈咪的温柔乡,不多会儿就睡着了。 但谷燕真一直一直的摇着,像机械物旋动的法条,没走完丝拖就永远不会停。 谷燕真这副摸样看的人心里难受,而斗乌的样子……他随意的靠左在大门上,一腿弯着散在地上,另一腿曲起立在身前,手臂随意的搭在曲起的腿上,另一手还紧紧的贴在怀里,刚刚那里捂着她的手,就是用这只手扣在怀里的。 斗乌的目光低垂着,却一刻也没离开谷燕真摇晃的身子。 小白趴在谷燕真身边,挺担心自己的小主人,时不时扭头看看斗乌,非常乖巧的静静待着。 文哲煮了点碎成几节的干面,想着好歹让谷燕真母子都吃点,凑近时又仔细看了看谷晨焱的头发,琢磨着,可能刚才看错了?明明就是黑发来着。 文哲刚凑近,小白猛的跳起,呼呼的从喉喽底发出嘶嘶的声音。小白冷不丁的举动,吓了文哲一跳,端在手里的半月面汤差点洒了。 连璧、斗乌甚至连紫蓉右玄他们也都惊觉起来。文哲见此,心叫不好,不会又有什么危险吧!好歹让人喘口气,喝口热烫呀! 见眼前月牙水潭里咕噜咕噜的往外冒着水圈,文哲扒拉着半碗汤面,心说不能浪费,坚决不能浪费。吃的着急,一边叫嚷着“真他娘的烫……”,一边还可劲儿的往嘴里扒拉,烫的他眼都红了,嘴都在打颤。 斗乌快速的走到谷燕真跟前,想将她带离危险地带,却招来谷燕真刺人般恨绝的目光。连璧叹口气,扶起谷燕真,右玄要接过谷晨焱,谷燕真依然一副警惕的样子。 谷燕真一点也不想松手,但她感觉浑身无力,知道自己的状态糟糕透顶,带着谷晨焱会连累儿子的安危。想想右玄虽然跟斗乌是一起的,但右玄一直很疼谷晨焱,那种疼爱中带着敬意的感觉,非常真挚,看着右玄坚定的目光,像是一种拿生命来保证的宣誓,所以谷燕真想了想松了手。 连璧暂时照顾谷燕真,斗乌也放心,没有回头,只道一声:“开门!”站在半月形露台的最边上,与月牙潭直面相对。 咕噜咕噜轱辘…… 看着月牙潭里的环形水浪翻搅的越来越剧烈,还一下子多出好多同等摸样的翻搅圈。 有东西在上浮,而且数量绝不止看到的五六个浪圈,冰山的水底可能连接着地下水,地下水有多广,就可能出现多少正在上浮的东西。 众人不敢怠慢,文哲最后一口汤没喝,就被紫蓉踹了一脚。赶紧倒了残根,凑到大门跟前,幕雪已经在大门口鼓捣许久了,但就是不见开门,害的他连一口热汤都喝不痛快。 呵,这个……文哲看了两眼,发现不过是古墓中常见的玲珑锁。当下心里有谱,伸胳膊掳袖子,立马上手开锁。 说起这玲珑锁,其实并不是文哲表现出的那么简单,玲珑锁不过是个通称。玲珑锁品来繁多,最为人知晓的有一环到十环,十种不同的锁扣。一环到三环通常只做平常百姓家门户所用,而四环到八环,自然分权势财力等的不同,使用者也大不相同。 权贵们用于墓宫的多为五到八环。眼前这副玲珑锁是九环锁扣。几年前,文哲见过一次九环锁扣,但鼓捣半天,没打开,再次遇到多少有些激动,不能跌死在一个地儿,就是说破大天去,今天也一定要拆了这把锁。 上次九环锁扣没打开,其他人抢了先机,倒了进到墓宫里也只捞了些人家不要的残根剩饭。那一次是文哲自认最失败,最掉面子的活儿。 所以发现锁着这扇门的是九环锁扣的玲珑锁,立马来了兴致。 月牙潭里冒着水圈的中心,突然亮起光束,盯着水底看的几人均是心惊,等那发光的东西浮出水面,几人都有些愣了,这……这是文哲的手电,从冰道上时掉下来的。 月牙潭本来是封在冰层下的,手电怎么会出现在水底? 手电在突突泛着涟漪的水面上荡着,水底的东西好像快出来了,却偏又不露面,巴巴的熬着几人的心。突然,从水底甩出一条长鞭,急速的打向右玄,不是冲着右玄怀里的谷晨焱去的。 该杀的东西,这么多人不动,偏捡小个的谷晨焱。 右玄没想到会突然遇袭,快速的跳开一步,斗乌徒手快速的抓住那根鞭子,其实算不上鞭子,斗乌触手,就因拿东西太过滑腻从手心溜出去。 小白像激烈的在露台上跳来跳去,小白很想告诉大家,水里的东西他见过,是那个地洞里月牙水坑里的怪物,差点把谷晨焱拉到水里去。 这东西光捡谷晨焱袭击,八成是因为谷晨焱拿了人家的宝贝,那个红宝石。 斗乌看了小白一眼,立刻洞悉了其中根源。焱焱刚上露台时给的那颗红宝石,原来是想告诉他,这地儿与那个地方很像。 水底弹出来的鞭子又极快的打向谷晨焱。斗乌当下掏出红宝石,拿在手上。 果然,水面发生了变化,一圈一圈,比之前多了数倍的水圈。快速的破开水面,一条条丑陋的东西露出水面,铜铃一样的竖瞳牛眼,齐齐等着斗乌手中的红宝石。 这些长着鱼鳞又似蜥蜴,大嘴一张,甩出蛤蟆一样细长舌头的双足怪物,没有尖利的牙齿,却依然看的人一阵心里发寒。成年鳄鱼那么大的体格,绝对能一口吞了人。 斗乌接过红宝石后,并没注意,这会儿看了几眼,竟觉得这东西在隐隐的发光。 这边双足怪物匍匐着向斗乌靠近,看样子打算群起而攻。露台本来不大,就是上来一只,随便摆两下尾巴,也能将露台上的人扫下水去一大半。 文哲额头上出现了一层细细的汗液,真不愧是九环玲珑锁,确实很具挑战,好几次差点探到扣环,又失败,又一次失败后。文哲停了手,活动活动手指骨节,手捂住脖子上的摸金符,念叨一句:保佑保佑! 立马将耳朵贴到玲珑锁上,皮肤直接接触锁头,在往常是开锁大忌,墓宫里的东西,那能随便沾,要是上面设了细微的机关,十颗脑袋也不够死的。 不过,这会儿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开不了锁,谁也走不了。 文哲摒弃杂念,将锁环以外的声音都挡在大脑外,完全进入了入定的开锁最高境界。 五环、四环、三环……细细的将之前打开的环扣重新锁上。文哲不傻,他也知道从五到九绝对比从一到九听着快,但之前开的太过杂乱,他需要从第一环就听听锁扣的声音。 开锁开久了,如果摸清了锁扣的纹路,整个九环就能形成一条流线,自然容易到位。 时间太紧,没有过多的时间,将九环锁扣重新锁好后,文哲知道,只有一次机会,必须的快…… 这边双足怪物终于按捺不住甩出了舌头,跟紫蓉的鞭子有一拼,狠狠的打向斗乌。斗乌亮出一把青铜匕首,快速砍下,一招击中,砍断了一条双足怪物的长舌。 谷燕真见双足怪物的长舌打向斗乌,忍不住揪紧了衣服,看见斗乌手里拿着谷晨焱的宝贝青铜匕首,冷哼一声,转身自嘲,斗乌那么厉害,她操哪门子心? 被砍了长舌的怪物惨叫着后退,长舌还留着血,却不顾疼的击打像对面的冰壁。哗啦一声,一大块冰断裂,掉入水中,那怪物立马沉下水底,大嘴一张,竟将那块冰吞入口中。 吃了一口冰还不罢休,继续用带血的长舌去击打冰壁,如此往复,三五回之后,原本该被撞击的血肉模糊的长舌,本该在连番撞击下更为伤重,居然止住了血,近似立马结了痂。 到底怎么回事?…… 其它双足怪物在同伴受伤之后,错落有致的发出咕咕咕咕的怪叫,好像在交谈一般。 数秒之后,那些怪物的‘讨论’似乎有了结论,新一轮的又开始攻击。不过,不是集中攻击斗乌,而是各选目标,连小白都没落下。 即使如此,双足怪物的数量也远超几人。 第164章 月神殿,冰雕女 谁说安世便无硝烟?这里没有硝烟却比战场更为残酷。半透的冰,冰层里星星点点的绿脂血珠与血蝶,还有月牙潭中冒着寒气的水,不时翻滚,从中不断冒着新一只双足怪…… 原本纯粹的颜色,里面参进各种杂色,如果归于沉静,未尝不是别具清透沾色的景致。 可是,凶狠残酷的猎食者,只拿坚韧如铁的长舌,如折叠刀一般将众人节节逼迫。 混乱之中,只见一头双足怪的长舌打向紫蓉时,紫蓉甩出了鞭子,与那长舌交缠在一起,像足了拧起的麻花。紫蓉想松力,却被双足怪物缠的紧,更糟糕的时,她还没来及扯身,另一个怪物的长舌从紫蓉的后背袭击过来。 紫蓉暗叫糟糕,快速的跳起来,但还是被怪物的长舌打中了小腿,小腿肚上顿时裂开口子,看着就疼。 谷燕真不想活在羽翼下,但连璧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她,她也却是没力。见右玄抱着谷晨焱,连幕雪都护着儿子,她也就放心了。 至于那道大门,能不能开,谷燕真似乎已经不在意了。 大门的位置到底靠后,文哲所在的位置,双足怪物的长舌够不到,小宝与二宝帮忙抵挡双足怪物,虽然都长得挺彪悍,但比起右玄等人来,到底是逊了许多,没多会儿,这两人就都挂了彩。 不过小宝用砍刀砍了一头怪物的眼,那怪物快速的退到一边,又是一阵在冰壁上摔打,吃了几口冰之后,伤口又神奇的结痂了。 谷燕真神智飘飘,却无意间让她看到了那些双足怪物吃的并不是冰块,而是封在冰层里的绿脂血珠。 怪不得,怪不得绿脂血珠不往暖和的地方爬,偏偏要远离,还是成群结队的远离。看来他们一伙人在上面遇到血蝶围攻,不是他们招惹了血蝶和绿脂血珠,而是绿脂血珠在集体大迁移,说白了就是逃命。这些双足怪物肯定吃了不少绿脂血珠及血蝶,血蝶是遇到了天敌了,才会不考虑环境的可劲儿的逃离。 这里的气温应该是新近刚升上来的,或者可以说这些双足的怪物是新近刚到这里的。因为某种原因,双足怪物到了这里,偏巧这里的温度升高,导致冬眠数千年的绿脂血珠及血蝶大量苏醒。 他们这些人,进入冰山不就,偏巧赶上刚刚苏醒的绿脂血珠与血蝶。于是,狼狈的掉到这个地方来。 真是td撞了狗屎运了,这些双足怪物是冲着红宝石来的,难道这枚红宝石与双足怪有什么牵连? “咔!”只听一声脆响,文哲大松一口气,摔了摔额头上的喊,嚷道:“刚吃半碗面汤全葬这儿了。” 玲珑锁打开了,文哲却并不急着开门,而是让诸位避开门庭,然后半蹲着身子,从边角上一点点推开门。越是权贵的地方,机关暗道就越是巧妙。 能在这里加上看似普通却极富奥妙的九环玲珑锁,门上再安装些机关也是很正常的事。 他们躲开门庭,挤在半月露台大门两边的边角上,双足怪物可不知道其中的凶险,见露台空开,有两头双足怪物三两下快速的爬上露台。 嗖嗖嗖,果然有暗箭,但众人早有提防,无人受伤,而爬上露台的双足怪,身长虽大,身高却矮的贴了地皮,所以暗箭也未伤及双足怪一分一毫。 门已经打开了,眼看着爬上露台中央的双足怪物施展坚硬的长尾,众人,再不做停留,快速的冲进月神殿。 等众人进了门,快速关门,将双足怪关在门外。 谷燕真心里有些不妥,有意无意的扫了一圈同伴,发现到底哪里不妥后,她忐忑的心瞬间揪起。谷燕真心头惊颤的看向关起的大门…斗乌…没进来?他还…还在外面…… …斗乌还没进来…他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谷燕真一直盯着右玄或是暮雪看,试图用目光传达…斗乌没进来,在外面很危险的事实…… 可是进了月神殿,各自警惕新进环境,谁也没注意到她急切的目光。谷燕真最后看向了紧跟在自己身后的连璧,连璧说:“他不会有事。”没说进来了或是没进来,也没说他如何进来,何时进来,只说…他不会有事… 谷燕真讨厌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这分明就是一句安慰人的话,哪里有实质性的作用。 可是转念一想,斗乌爱咋样咋样,怎么轮也轮不到她操心。连璧这样说,不过是看出了她在担心,安慰她是人之常情,她怎么能任性的怪连璧? 谷燕真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又闷又憋,难受的要命,想喊一声都没有个正规理由。谷燕真深深的呼了口气,抬头看看四周的景儿,想着快点断了哪些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 就说怎么一下子安静了,谷燕真看到月神殿里的构造时,憋闷的心境一下子豁然起来,好像有股清泉从心头流过,将心里的憋闷劲儿全冲了个干净。 怎么说呢!众人所站的位置与月神殿门外的半圆露台一样,也是个半圆形露台,如果去了门,两个半圆挨在一起应该是一个满园。而月神殿内的半圆露台下面,原本应该也是个月牙形的水潭,只是现在附着看着挺厚实的冰层。 半圆露台正对着的,被冰层覆盖着的月牙潭中间,有一副两米多高的冰雕女子,通体晶莹,栩栩如生。 女子一头顺发,未着片饰,身上是一件服服帖帖的软料服饰,简简单单,只在腰间随意系着一根绸带。脖颈上与手腕上,甚至衣料上一点点缀都没有,却偏偏打着赤足的脚脖子上系着一串晶莹剔透的小小铃儿。 看一眼,犹如出水芙蓉,纯净的像出生新儿,不染一丝尘埃…… 各种各样的雕塑,谷燕真见了不少,屡有古人在雕刻上的造诣,让后人望尘莫及。无数保存下来的绝美艺术品,让今人有倾其一生都无法领略其中真谛者比比皆是。 而那些所有的所有,与眼前这幅冰雕比起来,都是彻彻底底的颠覆。佳作在于传神,冰雕女子只从看在眼里的感觉上,就有种冲破胸腔,一跃高空的畅快感,那绝对是完全不同的层面。 有种净化心灵的冲击,让人猝不及防的沉迷其中…… 再看冰雕女子的姿容,只见她俏首微颔,带着几分安逸几分羞涩几分让人不敢直视的神邸般的光环,淡淡的笑着,融进每个人的心底,净去所有杂念。 她的手,如玉晶莹,优雅的翘起兰指,稍稍颔首,看着露台上拜望的人。 圆景国是女帝统治的国家,这里有一副冰雕的女子不足为怪。谷燕真在想,没准这冰雕女子就是圆景国人心目中的月神。 不过,在别处见着的神像都是非常端正的,但这副冰雕像却带了几分妩媚。其实这一点也可以理解,毕竟圆景国是女人的天下,女人爱美是天性,或者圆景风气不同,女子本就是这种姿态。 是啊!王室也是人,女子向往着自由,舒展身形,像平常女儿家一般随心所欲的展露自己的美,也未可知。 妩媚,谷燕真的印象中,妩媚太偏激于女人柔媚一说,有点小女子的意味,是那种天生该被保护着的,羽翼下的存在。但是无论从那个角度看,眼前这冰雕女子,都有一种让人由心而生的敬意,一丝不敢小觑。 谷燕真情不自禁的踩下冰面,靠近她,明明是冰做的,却有暖意袭来。而月牙形周边,半环着冰雕女子靠近冰壁的地方,立着几根同等规格的冰柱。 细致的雕花爬满冰柱,有嫦娥奔月的典故,有凤凰逐月的传说,还有百花斗艳四季锦绣……上面述说了太多太多谷燕真等人曾有听闻或是初次见到的景致。除此之外,落地的冰壁上,也有好些精细的冰雕纹路。 有人物,有仪仗,有高楼,有屋台……哪些,应该是圆景国历国概括,不过谷燕真根本就看不急那么多,只是一个冰雕女子,就已经让她目不能移。 “这个…不好上去吧!”不知是谁的声音,将所有的沉寂都打破了。很高吗?谷燕真昂头去看,才看到更为壮观的景象。 到底有多高,看不到顶,因为是半透的冰,整个环境并不是乌漆般的黑,而是带着点雾色。所以抬头看,没有黑暗的压抑,只有无边的深不可测。 忍不住感慨,只是入眼所见,真是不虚此行了。 谷燕真见过的冰雕艺术仅限与电视杂志,虽然如此,依然觉得,再没有哪里的冰雕能达到眼前的气魄,不及眼前一分一毫的美感。 整个月神殿类,平面上将月牙形冰面与半月露台连接在一起,是个更大的半圆。而往上看,整个空间似半圆镂空的立柱,而月神殿正是这个巨大立柱中间的腔隙所在。到底告到那里,就跟谷燕真猜测的那样,头顶最高处,没准真就连接天上的仙宫了。 让谷燕真感觉气势如虹的关键,在于直通云顶的冰壁上,错落着的无数方形冰洞,大小或高或宽似乎略有差异。除此之外,还有数不尽的悬棺,一半没入冰壁一半悬在空中,伸出冰壁外的部分,有深有浅。 让谷燕真感觉气势庞大的关键,在于他们这些在蝼蚁面前可谓庞然大物的人类,落在这个环境里,等同蝼蚁般的渺小。 不过…刚才应该是小宝的声音,的确…怎么上去?没有攀爬的阶梯,没有借力的牵绊…确实不好上去。 “这真是那个什么圆景女国的皇陵?历代女帝不会都在那些洞里吧?”文哲起初是不信圆景国的存在的,现在显然,传说中的记载与众人所见,一一吻合,实在没法不当真。 “棺上棺?不是墓葬大忌吗?他们这算什么?……”二宝捏着下巴,深思着。 确实,古时权贵选择入土的地方,对风水是非常重视的。其中就有‘棺上棺’大忌的说法。也是,谁家好不容易选的风水地,给先辈们安了家。多少年后,同一地方,又被其他人看上,落了棺,就相当于墓葬下面还有墓葬,这种葬法,不是上面的压了下面的风水,就是下面的漏了上面的底气。 可是冰壁上的棺材,以及那些方形洞里如果真是圆景国历代女帝的墓葬,确实是犯了棺上棺的大忌,而且不止累了一两层,是一直累加到看不见的头顶。 第165章 奇异现象 姑且理解为,风俗差异,地理差异,国治差异……吧! “没准圆景女帝,将历代祖先安葬在一处,是想累加皇室的气数。呵,让祖先们合起伙儿保佑圆景江山……”文哲玩笑着说道。 “圆景国在历史中并没有记载,我们不了解圆景国的体制,也说不好,他们这种葬法是什么原因。”小宝觉得文哲的话有点谱,但实情只有一个,他们摸不到,就不能肯定说法。 “封建时期,更朝换代每过几百年就会演上一回,圆景国在历史中并没有记载,估计立国的时间不会长,顶多两三百年吧!两三百年能经历几代女帝?……你们看看头顶那些洞……”谷燕真看到那些方形洞,就一直在想,大门外那么厚的冰不是十年二十年能结下的,爸爸妈妈当年如果来了冰山,未必进的来。不过,如果那些方形洞通向外面呢!…… 谷燕真立时有些不安,回头看了一眼,斗乌到现在也没有进来,心里有些空空牢牢的,但没有刚刚憋闷的快要爆炸的焦躁感。 心里想着,连璧说的…他不会有事…,他就果真不会有事。 如何上去?…呵,到了这里,一定是要进到那些洞里去看看的,可是,谷燕真皱皱眉,这个高度,这么许多方形洞口,难道一一找过? 与此同时,右玄也在想,哪些方形洞口上隐约像是有冰刻的字,只是,离的太远,看不清楚。而且那么多冰洞,百灵那一世又被葬在哪里? 众人所在的位置,与都斗乌,仅隔一扇门的距离,但外面打的热火朝天,里面却安静的如无风的水泊面…… “咚——”突然,一阵闷响,谷燕真的心脏也跟着颤了一颤。 谷燕真快速的低头,只见隔着脚底的冰层,居然隐约可见好多游动着的东西。看不真切,谷燕真立马想到了双足怪,外面的月牙潭与脚下的月牙状冰面除了方位正对着,大小摸样看着一般无二。 月牙形冰面顶端直末入大门两侧的冰壁下,这么看来,冰层下的水域是连在一起的,而且,极有可能,连承载着大门的两瓣半月露台,也是建在水面上。 双足怪的撞击力这么大,会不会撞塌露台下的顶柱?或者说,露台本身只是建在冰层上,根本没有依托,没有顶梁柱。 呵,谁会在凿开结实的冰,修建顶梁柱呢?谷燕真挑了挑眉,这问题想的有点幼稚。 “咚—咚—咚——”一会儿工夫,冰面被连续撞击,谷燕真甚至感到踩在冰面上的脚都有些微颤。 怎么办?如果冰被撞裂了,双足怪爬出来,他们就麻烦了…… “快,快上去……”连璧显然比谷燕真快了一个节奏,已经将谷燕真坏掉的盘丝链甩上高空,直接缠上半悬在冰壁上的其中一个冰棺上。 “可是……”斗乌还没过来……谷燕真急红了眼,她恨斗乌,但却并不想他死,在生死面前,与斗乌再大的恨也淡了。 谷燕真紧紧咬着唇,愣是没说出到嘴边的话,连璧眼色微沉,眼中带出些苦涩来。快速的拉了谷燕真一把,谷燕真脚下跳开冰面时,站过的地方被猛烈的再次撞击后,出现了一条裂痕。 连璧没有看谷燕真,揽她在怀,却一点没有真实感:“他没事……我保证!”说的咬牙切齿,谷燕真感觉她捏在肩上的手劲很大。 连璧半揽着谷燕真,一手拉着盘丝链,作势要带谷燕真上去。连璧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圣人,危难面前,他只要谷燕真平安。 谷燕真握着盘丝链,冰凉入手,好像回到了以往手握盘丝链,空中飞翔的感觉。毕竟也不是朝九晚五的平常女子,谷燕真只说:“我自己来!”话毕,就握紧盘丝链,跳高一步,脚抵在冰壁上,开始往上爬。 她的时间不多,必须快点找个落脚的地方,距离最近的方形冰洞大概有二十米的样子,只是那个洞口距离盘丝链垂下的位置有七八米的横向偏移。 没关系,谷燕真安慰自己,高度差不多了,她就荡过去,一定得快。其他人都在底下等着,谷燕真不敢怠慢。 曾经她也打过不少先锋,但这几次与连璧斗乌等人同行,一路上都有人打先锋。 这一次,就让她先上去探探吧!绿脂血珠?血蝶?或是冰室机关,什么乌七八糟的危险……有什么尽管来吧!谷燕真心情激愤,脚下生风,虽然外人看着还是龟速,但谷燕真自个却爬的很得劲儿。 不过也是,是冰壁,冰面儿的,溜冰能溜出那么多花样就是因为它阻力小,虽然谷燕真拼命的踩着冰壁上的间或出现的纹路,但腿上得下大了力才能移动。 也就距离地面不过四五米的位置,谷燕真已经满头大汗了。心里凭着…等我上去了,拉着点别人,一路上光别人费劲了,这回她得实实在在的出点力…嗯,必须的。 冰壁上爬着某只人形移动物,看的连璧成了痴儿,巴巴的站在地上抬头看,也不说搭把手,嘴角越扯开越裂,直到紫蓉的鞭子啪的一声落在脚边,他才猛然惊醒。 连璧一时也没收住笑,直想说‘小燕儿太可爱了’,只想把谷燕真狠狠的抱个满怀,亲个大嘴巴。 紫蓉看着连璧翻个白眼,鞭子一甩,又打向一边。连璧也太容易满足了,十多分钟以前的n多时间里,看着那张脸都纠结,现在…完全跟三月的暖阳一样,乐颠乐颠的开了花。 “快点帮忙!”紫蓉脚下跳起,凌空一个跟斗翻到一根冰柱上站着,冲连璧硬道。 紫蓉的声音像是开启连璧听觉的闸门,一下子什么声音都灌进耳朵里了。看看脚边,月牙形冰面已经开裂,有两只双足怪正跟暮雪他们打做一团。紫蓉的鞭子还是挺管用的,吃了双足怪的亏之后,错开双足怪的长舌直往双足怪眼睛上打。 连璧仔细看时,有只双足怪盯着一直冒血的眼睛逃入水中。 说来奇怪,月神殿里的冰壁里没有绿脂血珠或是雪蝶,估计那只双足怪跑外面吃冰层里的绿脂血珠去了。这样倒好,不会被逼的那么急。 连璧当下砍刀一挥,就跳到右玄跟前去了,也不管右玄给不给,直接将还在睡觉的谷晨焱叼进怀里。这小人儿,刚体力透支,这会儿倒是睡的美,估计至少得睡上两个钟头了。 这段时间里,谷晨焱在能力进阶的快,也如初生婴儿般无力自保。连璧甚至谷晨焱是谷燕真的心头肉,这么危险的情况,自然要亲自带着才放心。 咔嚓咔嚓…… 碎裂的声音,彻彻底底,连璧刚将谷晨焱抱过来,就看着冰面碎成一片片,而月牙潭中央的冰雕女子也整个倒落下去。 马上会有大量的双足怪涌出来,连璧有些皱眉,看来斗乌这断尾工作做的不大到位。为今之计,只能尽快转移,进悬在半空里的哪些冰洞。 连璧抬头看向谷燕真,可是……人呢?连璧心跳一滞,脑子被什么剧烈撞击了一般,焦急的迈前两步,在偌大个冰壁上四处猛瞧。 虽然是透冰的,不至于漆黑,但越往上光线越发污,如果是漆黑倒还好了,连璧不惧黑暗,但对这奇特的冰舞带暗的光线,一时适应不来,看不清深浅。 谷燕真在洞口里爬了足足三四秒的时间,才缓上气来。人清醒后,地下的声音也清亮了许多,好像挺混乱。 谷燕真从另一边的冰洞口弹出脑袋,大喊一声:“快上来……” 听到她的声音,连璧悬起的心终于落定,他快速的看去,只见谷燕真正趴在一处冰洞口,并没损伤。 连璧皱起眉,很想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叫人担心的‘孩子’。不乖乖往上爬,怎么跑另一个冰洞去了,操不尽的心哪! 其实,连璧知道那个洞距离地面更近,只是头顶冰洞太多,连璧扫视一圈,瞄中了一个透着骨子和气的冰洞,而且那洞距离地面并不高,所以才将盘丝链甩去哪里。 现在…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连管家婆见谷燕真貌似还挺有精神,也就放了心。琢磨着先送几个人上去,谷燕真徒手拉着盘丝链,就那小身板……能拉动哪位?…… 连璧有些头皮发麻,看来得上去个块头大的,压轴。 正在这时,月神殿不知受了什么影响,整个颤抖起来。谷燕真心叫不好,月神殿要是整个塌了,都得葬送在这儿。不过震动保持了几秒之后,那扇已经闭合的漆红大门,居然慢慢的打开了。 谷燕真待在高处,却是最先注意到这个变动的人,一双眼睛瞪的飞圆,使劲盯着门口。心跳的飞快,她紧张,非常紧张,比刚刚吊在盘丝链上在空里回荡,眼看着打进冰棺的盘丝链掉脱,她还荡在空中没有落进冰洞那会儿都紧张。 直到看见斗乌手握利剑,稳步进了月神殿,才放了心。 大门被打开后,又库鲁鲁关合,从移动的门缝里,连璧看到原本透白的环境染成了满红,门外的月牙潭水面上好像还飘着双足怪的尸体,有些层叠累加。 连璧眼中却闪着精光,他骨子里的好战因子瞬间膨胀。斗乌大开杀戒了,只有这种时候的斗乌与之打起来才过瘾。 斗乌没工夫注意连璧满眼的秋波,一进门,就四处寻找谷燕真的身影,看到谷燕真待在高处还算安全后。将握在手里的红宝石丢了出去,文哲可惜了的看着飞出斗乌手心的红宝石,眼巴巴的带了钩子似的,那么大一块宝石,价值连城呀!斗乌就扔的去手? 本以为是随手一丢,却没想到,红宝石丢出后,并没有完成自由落体本该完成的抛物流程。而是停在月牙潭的上方,冰雕女子站过的地方,旋转着慢慢生出光来,璀璨夺目。 一时间,不光是右玄文哲等,连水里的双足怪都安静下来,巴巴的昂头看着红宝石。那个已经沉入月牙潭的冰雕女子,竟然平平稳稳的破水而出,徐徐升起,直到晶莹的赤脚踩上水面。 冰雕女子在红宝石的照耀下,原本水透的身体,参加几许粉红,像是下一秒就会抬起头,张开眼一般。 “叮铃铃…叮铃铃……”还有女子脚腕上的小铃铛居然活了般摇动起来,发出摇铃的声响。 好美…… 众人都被眼前美仑美奂的景色震呆了。 第166章 谷燕真封冰深处 整个直入山顶的月神殿内冰壁上,原本错落无章的方形冰洞,竟也像活了一般,剧烈的震颤起来。 哪些冰洞里原本好像塞着好些冰柱活塞,此时在铃铛的召唤下,库鲁鲁库鲁鲁钻出洞来。冰柱的粗细程度与冰洞紧丝密缝,恰恰塞满,没有多余缝隙,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无法现象,它们是如何抵抗低温没冻结一团的。 活动着的冰柱一会儿延伸向冰壁以外,一会儿又缩进冰洞不见。缓慢而沉重,像走马灯一样没个停歇,更像启动了的罗盘,好像在调整最佳的姿态一般,反复试炼着。 冰壁上有多少洞?由于光线与月神殿高度的限制,众人站在底下,无法预测。 一时间月神殿震响冲天,不过,并不是所有冰洞都与冰柱一起作怪的。 仔细瞧着,目光所及,还有那么三五个洞没有变化,谷燕真所在那个冰洞就在其列。 谷燕真感觉到整个月神殿都在震动时,心跳邹然加快,如擂鼓般乱七八糟,说不害怕那是废话。不过谷燕真好歹也经见过不少事情,所以在看到对面有冰洞伸出冰柱后,她做了最坏的打算。 琢磨着凭冰柱缓慢的速度,她完全可以在看到冰柱出来时,将赤金匕首刺进冰柱。如此一来,就算冰柱将自己顶出冰洞,只要握紧了赤金匕首,就能保一时安危。 可是……预料中的冰柱还没出来,谷燕真就感觉到一股寒气从紧掩着的衣领吹进去,冷不丁打个寒战,本能的回头。 这一看,她甚至来不及喊一声,就彻底失去了喊出来的机会。 斗乌心系谷燕真,即使红光下,头顶的景物像隔了一层雾纱,只能看个大概,谷燕真突变的心跳依然引起了斗乌的注意。 快速的冲过去,眼睁睁的看着冰洞口生出无数冰枝,像藤蔓一样,密密麻麻的爬满冰洞口,眨眼就将谷燕真挡在了冰层内。 斗乌见此,整个身体都散发出一种慑人的锐光,这股威慑力快速的流窜到那双黑沉的眼眸,迸射出赤红的火光。 谷燕真有危险,连璧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将谷晨焱快速的塞回右玄怀里,比起斗乌,他终是慢了一步。等他赶到冰洞外,只看到一头赤红绚丽的发连带红发的身体,生生融进冰里,与谷燕真一起消失在冰壁上。 斗乌入内的冰壁上,眨眼又生出冰枝掩盖周密,恢复的不留一点痕迹,好像这里从不曾有什么冰洞一样。 连璧看着冰壁,修长的指节紧紧握在一起,在冰柱震荡中,参进咔咔的响动,虽细却震人心弦。连璧突然眼光一转,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快速落地。 大手一挥,冰雕女子被拦腰斩断,咔嚓一声脆响,跌入水中。而冰雕女子头顶悬着的红宝石,眨眼也失去了光彩,连璧一个平地飞旋,在水上轻轻一点,将红宝石囊入手里。 右玄暗下眼帘,看着谷晨焱睡梦中微憋的小嘴,不知做了什么梦。他从来没见过斗乌那么着急,竟在凡人面前恢复了真身。亏他还怀疑斗乌对谷燕真的感情,还担心斗乌会找回百灵不要谷燕真,原来都是他杞人忧天。 斗乌爱谷燕真,这是事实。只是……这份爱意斗乌如何表达,如何对待就无可推测了。 希望斗乌能顺利救出谷燕真吧! 红宝石的光影落幕后,洞壁上的冰柱停止不动了,但脚下的双足怪反倒动起来。而且这一次比之前更加凶猛,不是拿长舌当武器,而是拿身板较劲,拿大块头压人,一下子气势上来,众人有些抵挡不住。 幕雪细心,发现那些伸出冰洞的冰柱,与原本就悬在冰壁上的悬棺,凑在一起,居然形成一条流线台阶。而仅有的几个没有变化的冰洞,就在这条流线上。 如果顺利上了第一个冰柱,就能顺着冰柱悬棺搭成的台阶,一直爬到那几个冰洞里。如果这条流线一直延伸到山顶,就能爬出冰山逃出生天。 谷燕真爬上冰洞时用了盘丝链,但现在盘丝链掉进了月牙潭,潭水有多深倒是其次,关键是月牙潭里不断涌出的双足怪。大家离开地面避的就是双足怪,月牙潭是双足怪的老窝,跳水里去捞盘丝链?捞上捞不上先不说,只怕一落水就直接给双足怪当了点心。 还有潭水里的冰寒温度,积累了成千上万年的寒冰刚刚化成水,还整个处在大的冰窟里,潭水里的温度有多底,想想都恐怖。除非斗乌凭着他的特殊体质亲自下水,否则谁下去了也得变成冰棍。 “从这里上去,快!”突然,连璧指着环在月牙潭边沿上最高的一根冰立柱说道。右玄看过去,只见那根立柱正好位于冰柱与悬棺凑在一起的台阶正下方。 原来如此,原来所有布局都是事先想好的。包括红宝石,双足怪,以及月神殿冰壁上那些个混淆视听的冰洞,连悬棺都被算进去了。 试想想,如果没有谷晨焱偶然得来红宝石,他们这些人就是进了月神殿,面对数百甚至更多的冰洞,该进那个如何分辨?就算凭着连璧的感觉,准确找到几个有价值的冰洞,又如何靠近洞口。 要知道冰洞洞口是悬在冰壁上的,加上冰面本身的光滑,就是一半米的距离移动起来也是千难万难呀! 有了红宝石,也不让人安安生生好来好去。双足怪明摆着是冲着红宝石来的,不知道红宝石跟双足怪之间有什么联系?没准儿连冰层融化,温度突然升高也跟红宝石与双足怪有关联。 对,还有大麻烦绿脂血珠,如果温度持续升高的话,会有更多的绿脂血珠苏醒,绿脂血珠还好说,不行了出去前给它来个大轰炸,以绿脂血珠的爬行速度不借外力是跑不了多远的。关键是血蝶,绿脂血珠蝶化后,半透的翅膀一扇,逃起来那里扑捉的干净? 这就是个死局呀!除非现在就立马走人,白来白走,赶在事情变的更糟糕之前快点离开。 大家被双足怪缠的烦躁,谁也没工夫想其他事, 连璧指明了路径,紫蓉先一步跳上冰雕立柱,轻轻一跃就跳上最低的那根横出冰壁的冰柱上了。试了试路径还好,又跳回立柱顶端,示意大家可以放心攀谈。 或许是生死攸关激发了文哲几人的潜能,躲闪着踩在碎开的浮冰上跳到月牙潭对面冰立柱跟前,攀爬上光滑的冰柱居然也挺麻利,一点都没拖右玄等人的后退。 当然,二宝在爬到一半时,手下打滑险些掉下来,幸亏紫蓉照应的好,一鞭子甩过来,卷了二宝的腰,临空摔出,直接给稳稳的丢上冰柱,小宝旁边,如此才不至于身落鱼腹。等所有人都上了冰柱台阶后,双足怪咕咕咕咕的不知打什么暗语,没多会儿就全沉下水面。 月神殿彻底安静了,这种静一点没有安稳的感觉,像极了某种隐在危险正在靠近,不,应该说,他们这些人走在了刀尖上,正在不知死活的靠近死亡。 双足怪表面上潜入了水潭,实际上,并没有离开,而是影于水面下,好像料定了上面这些人会掉下去一样,做好了守株待兔的准备,仔细的等着。 连璧见其他人已经陆续的顺着冰与棺搭建的台阶开始往上爬,独自站在竖起的冰立柱,看对面谷燕真被冰封的地方。 哪里依然只是寻常的冰壁摸样,连璧心里五味杂粮,很不好受。 谷燕真没在那里?会在那里?……为何连斗乌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连璧面色阴沉,文哲小宝等一路跟着的,这会儿似乎才注意到,原来少了两个人。文哲几人快速的看那处曾容纳谷燕真的冰洞,惊奇的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 难得记错方位了?不对呀!文哲的方位感很强的,独自在外行走的人,哪能不辨方位。不过,也说谷好吧!这月神殿的构造太奇怪,谁知的有没有移位啊什么的突变呢! 至于谷燕真的安危,文哲见一向和颜悦色的连璧,即使眼看着心爱之人在斗乌怀里,面色上也只是稍瞬即逝的暗色,这会儿却一副阴云密布,完全没有晴转的迹象。 文哲不仅感叹,偷偷看了眼谷晨焱,心说:这孩子怕是没妈了。 连璧站在冰柱上,许久动都不动一下,直到紫蓉喊他,让跟着往上爬。 连璧听到紫蓉的声音,有些怀疑,这女人真的爱斗乌?难得斗乌有危险她都不担心? 他虽然是十殿阎罗,但生死簿归他管,凡世间一切生灵虽然都有记载。但屡有生灵不按套路出牌,自主的被迫的,反正零零总总出了不少游魂野鬼。当然,还有那些灰飞烟灭的,魂魄散在八荒内,再无轮回机会的,等等等等。 就拿谷燕真来说,虽然归于阎王的生死簿记载,但不足寿数就魂灭的先例不是没有。如果这冰山里真有什么古怪,谷燕真死在这里,连璧在二十四小时内见不到谷燕真的身体,就是想救,想引魂,也是枉然。 有斗乌跟着,谷燕真遇难的可能很小,但连璧依然紧张的放不下心。 水可以隔绝气味,冰封隔了他洞悉斗乌与谷燕真的气息也说的过去,但理是这么个理,真面对又是另一回事。 连璧最后看一眼那处谷燕真最后停留的地方,跳上了横冰台阶。 “你不用怀疑我的爱,我相信斗乌,这点小事难不倒他。”紫蓉见连璧上来,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转身走开。 连璧微微一愣,随又跟着众人一阶一阶的往上走。 毕竟,就如紫蓉说的那样,斗乌哪里是这点事难的倒的。只是换做谷燕真,就有点困难,连璧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斗乌身上,这会儿他心里比谁都希望斗乌对谷燕真是真心的,可以拿命去换的真心。 第167章 情敌’间的默契 谷燕真眼看着冰花封了洞口,本能的往洞内急退。还好,被封的只是洞口,不是整个冰洞。 心绪稍稍平稳后,谷燕真尝试着敲打封起的冰壁,比想象中硬的多,即使赤金匕首也扎不进去。谷燕真有些后怕,心说:幸亏不是横出根冰柱,要不然手里的赤金匕首扎不到冰柱里去,她会被直接扔进月牙潭。这环境下泡水,谷燕真想着就打冷战。 谷燕真在冰洞里怀着忐忑的心等了好一会儿,巴望着斗乌…至少连璧想办法救救她。只是洞外的情形,她自己也知道,光滑的冰壁上,没个站脚的地方,想凿开封起的冰壁,有点困难。 一分钟…两分钟……等不来洞口的变化,谷燕真自嘲的笑了。 明知道冰壁上危险,还想着别人犯险救自己,有些自私了。想到这一点,谷燕真只想快点告诉外面的人,她没事,她好好的。 独自一人沿着冰洞往里走,甚至在想,自己被封在冰里,他们八成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这样子的话,她突然又活着冒出去,斗乌会不会高兴? 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谷燕真甩了甩脑袋,摸索着往洞里走。 幸亏上来是带着手电,其实她的手里除了赤金匕首也只有手电了。 心里琢磨着,或许这个冰洞也跟之前那个一样,走半圈又从另一边出去了。自我安慰着一边走着,一边看打着手电看冰壁里的东西。 要说,真不是一般的漂亮,半透的冰里镶着半透的血碟,还是展翅的那种。要是眼前的冰不化,拿出去绝对跟琥珀没两样。嗯,颜色与清凉程度比琥珀好,要是凿上一块长久的保存起来就好了。 谷燕真想着法儿的打乱自己的思绪,抑制担忧与恐慌,像个孩子般边走边看还时不时自然自语发表一下自己对奇景的看法。 好像只有说出话来,才能阻止脑子乱想。 心里越想静就越是静不下来。到后来,连眼前的美景都不在眼中了。不觉中加快的步子,突然,好像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在眼前晃过。 那东西……谷燕真猛的瞪大眼,快速的后退几步,在身侧的冰壁里,她看到了有个熟悉的东西张开静静的躺在哪里…… 是那枚刻着‘燕’字的挂坠…… 谷燕真看清里面那张小小的合影时,整个身子像是失去知觉了一般的麻木。脸色急剧而下,连嘴唇都瞬间失去了血色…… 同样的挂坠有三个,每一个里面都镶着一家三口的合影,爸爸那颗背面刻着‘谷’字,意属谷兆易。妈妈那颗同样的位置上刻着‘燕’字,也代表着妈妈的名字燕华,而她自己的那枚,上面刻了‘真’字。 三个挂坠上的三个字连在一起,是谷燕真的名字。这不仅代表着一家三口之间至死不渝的亲情,也是谷兆易夫妇对女儿的爱。 可是…… 上次从纳奇寄给她的‘谷’字挂坠,谷燕真就已经心里凉了一大截,这次,连最后一枚,妈妈的挂坠也遗落了吗? 谷燕真手颤巍巍的伸过去,触碰到冰壁被无情的阻隔。 滚动在眼里的热泪,触碰到一片冰冷后,再忍不住,流淌出来。 谷燕真甚至没有注意她触碰到冰面的手,因为不变的姿势,正在慢慢被冰花包裹。她更感觉不到,淌在脸上的泪,落在围脖上时快速的结了冰,甚至连不及滑落溢在眼角处的泪,也结了冰。 没多会儿工夫,那些冰花顺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爬向谷燕真的周身,她却丝毫没注意到这些变化。还是愣愣的看着冰里那点小小的合影,看着那里是遥远记忆中深刻的爸爸妈妈的笑脸…… 、、、、、、 月神殿内,连璧等人沿着冰壁上悬空而成的特大号阶梯,像蚂蚁一样慢慢攀爬着。 站在低处看这梯子挺好像挺容易爬的,可一旦上来,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那些个冰柱每根都有两米多高,一米多宽,零零散散的好几处中间还有一两米落差的鸿沟,要不是人手多,连拉带拽,又有几个不惧这些天险的人,互相帮带着。 光凭文哲这几个凡夫俗子,没有绳子,没穿防滑鞋,又不能轻易破冰借力,想爬上去,多半不可能。 右玄抱着谷晨焱脸不红气不喘的,走的十分轻省。 幕雪时不时掂起小白,连个准头都不瞄随手就往上抛,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将小白抛到上面一个台阶上去,看的小宝心惊胆颤的。 还有紫蓉,也不知脚下那来的一股风,一起一落完全就是金庸小说里的女侠,轻功了得。足有近三米多落差的鸿沟,紫蓉跳过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如此能耐的紫蓉,文哲怎么看怎么心里舒坦,甚至有点拜师学艺的念头,像学杨过跟小龙女也来个师徒恋。哇靠,那简直帅呆了。 二宝站在鸿沟边,估摸了下落差,如果在土石上,对与他们这些人,也算不上天险,关键是脚下是冰,上面也是冰,打滑问题实在让人防不慎防。 想看看紧跟在后的文哲有什么法子,一看,那张脸简直可以媲美哈皮祖师爷了。二宝满头黑线,对于眼前这个平时相当以大局为重的铁骨铮铮的汉子。一下子转变为柔情泛滥,眼中冒着红心,嘴巴笑的夸张,嘴边还挂着的银丝的摸样。实在无语透顶的很,戳了戳文哲的胳膊,低声提醒说:“你的口水掉下来了。” “恩?什么?”文哲扫了一眼二宝,眼睛几乎黏在那抹潇洒亮丽的身影上,不过倒是本能的抹掉了嘴角的哈喇子。 “站着看多不清楚,要不我们过去,凑近了看?”小宝从头面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文哲的摸样后,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文哲原来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哪!没想到呀没想到。 “恩,上去。”文哲回头看了眼小宝,答的相当坚定,可回头作势要爬时,傻眼了。这个距离,没有绳子,是不是太远了些…… 文哲几人琢磨着如何上去,尤其是文哲本想小露下身手,可看到实际距离时,也犯难了。“紫蓉!”突然听到身后某处传来连璧的声音,为嘛平白叫紫蓉?文哲快速的回头看,好像被侵犯了领地一样,甚至带着警惕。 连璧跟在最后面,一点没有落地身子稳固根基,防滑防摔的意识,那样子长身站着,落在昏暗的背景里,有点孤独,多半是说不出的高深,好像那人本该站在黑暗里俯视他们一般。 “上来。”连璧叫了声紫蓉的名字,几秒之后,紫蓉就甩下了鞭子,冲文哲几人喊话。 这个……他们两人之间哪来的默契?文哲心里有些怪味,这两人不是‘情敌’么,平时也没过多的接触,怎么他们喜欢的那两人没在,就眉目传情…不是,就眉目传言起来?他们哪来的默契? 二宝被突然落下来的鞭梢感动的几乎学了文哲的哈皮样,只是……兵器在主人眼里不是很重要么?紫蓉居然拿她的宝贝鞭子当绳子。 “你拉的动吗?……”问出口,二宝就后悔了,这不是小瞧人吗?虽然以他一百五的重量让个女子拉上去,有点不大实际,但不该问的这么直接的。 果然还是触碰到紫蓉的底线了,只见鞭子突然飞甩起来,紧接着就有东西缠在要二宝腰间,根本来不及多想,腰上的鞭子就将二宝整个拖起,在空中快速的飞扫出一个半圆,再落地,是屁股先着的地,摔的挺疼。不过,二宝揉着屁股站起来一看,已经站在高过紫蓉一个台阶了。 接着是文哲,小宝,紫蓉甩子鞭子来,一点不拖泥带水,速度也极快,一分钟不到,就将文哲几人视若天险的鸿沟给逾越了,不但如此,还多赠一阶,让他们省了不少事。 紫蓉见着同伴犯陷,会救,但是只在生死关头才会救。像攀爬巨大台阶这种‘小’事,按紫蓉的行事规律是不会出手才对,可她出手了。原因是连璧叫了声她的名字,而且明显有授意的意味。 文哲想不通,紫蓉怎么会听连璧的话?不会是这两人见人家斗乌跟谷燕真深情互递,所以想凑合成一对吧!哎呀呀!这可不得了,男的俊,女的漂亮,要站一起,还真td的看着天造地设。 文哲苦着一张脸,看看紫蓉,又看看连璧,心说:不成啊!他俩凑合了,他咋办? 大概爬了半个多小时,到了第一个敞开的洞口,这里就是连璧早先觉得透着和气的那个洞,如果谷燕真按着连璧的意思进了这个洞,也就不会…… 唉!多说无益,连璧看着一帮人进了洞,心思沉重的回头看看那处曾经容纳谷燕真的冰洞位置,依然没有一点动静。 安慰着:那条冰洞没准与眼前这洞连在一处,没准谷燕真已经在前面等着他们了。 连璧也进了冰洞之后,整个月神殿大殿又恢复了平静,几分钟之后,那些在水中等了许久的双足怪露出了头。咕咕咕咕的不知讨论个什么意思,到后来竟然有两只对打起来。 其他双足怪见此,不上来劝架,还统一阵容的脚底抹油潜水遁逃。 看到这些,不得不说,这些双足怪不是榆木疙瘩,是有思考能力的。可惜,天知道它们原本的头头在月神殿外被斗乌给劈叉了,现在对立起来,也只能打上一架强者为王了。 要是它们知道,它们现在的问题不是谁强谁当王,而是面临着严峻的存亡问题,是种族灭绝的问题,还会大大出手吗? 第168章 真情流露 要说起来,斗乌是跟在谷燕真身后进的冰层,按说谷燕真刚进洞,在洞口冰层内等着的时候,斗乌就该进来了。可是,这期间出现了一些未曾料到的变故,耽搁了不少时间。 能平白快速封闭的冰洞洞口,没点门道哪里成。圆景国自认为是月神的子民,多少是有些依据的,因为斗乌恢复真身后,刚触碰到冰面,就被一股力吸了进去。 这是因为新生的冰里有一种叫月见的花籽,见水就长,而且形如冰花半透纯白。多半是月神殿的震动,将原本封存的月见花籽破了壳,让它见了冰,吸收冰里的水分,于是眨眼长出厚厚的枝叶。 而月神殿大范围的环境,以及月见的表象给人一种直观上的错觉,因为它的枝叶繁茂累加起来,真的就成了与冰壁一般无二的摸样。 是啊!到此时,方才知道,为何冰壁上有错落的纹路,原来是为了迎合月见的长势。 据说月见是月神最喜欢的花,原本是生长在月神宫里的东西,没想到地上有个月神殿,里面竟也有月见。 被月见花枝缠在其中,斗乌越动花枝缠的越紧,可偏巧月见虽有冰壁之貌,却不惧斗乌身上的火焰。 当然,斗乌要真的想要烧了月见也是很容易的。只是,谷晨焱那么小,火焰神的力量才练就了多大点儿,就能将月神殿大门外那么厚的冰层给融化了。 要是斗乌能随便使用火焰神的力量,被化掉的恐怕就不只是月见,而是整座冰山了。 不过难题总是要解决的么,通常解决问题的方法并不见得非要多复杂,就跟斗乌破开月见进入冰洞的一样。他没用火焰神的力量,也没用刀剑,刀剑也施展不开,而是凭着自身的蛮力。 横竖一根根将月见折断,生生从中突围进去,这样一来就费了些时间。 等他沿着冰洞找到谷燕真时,那人真成了冰人…… 只见她眼中带着伤与痛,像玻璃球一样晶莹透亮,睫毛被冰花拉了很长,还有她脸颊上的泪痕,都凝成了冰。 斗乌的看到谷燕真后,眸光就再没离开一分,带着毫无掩饰的疼惜,带着未曾避掩的爱,一步一步走过去,将她满满拥入怀中。 “真儿…我来了……”斗乌将头埋进谷燕真冰硬的帽子里,一点点的磨蹭,他的嘴有些颤抖,只唤了声真儿,就再说不出话来。 不曾尝试过失去,是无法体会到失去的痛苦的。 如果时间倒退,斗乌会做出明智的决定,即使看着谷燕真对自己不舍而痛苦,也会宁愿她痛着,也留给她一方平安的天空。 而现在,他紧紧的抱着谷燕真,在她身上的冰渐渐融化后,几乎将她勒入自己的身体里去,永远保留着这种姿态,与她不离不弃。 只是,任凭斗乌用火焰神的力量融化谷燕真身上的寒气,她沉于骨血中的冰寒之气也不可能在转瞬间消去。 纵使谷燕真下一刻苏醒,依然无法排解她体带寒气,以后她的身子只怕会极度畏寒了。 斗乌拥着谷燕真,眉头微微皱起,似在沉思,不消片刻,斗乌眉锁舒展,手下毫不犹豫的从她的身后,以环抱的姿态,解开了她身前的衣襟。 外衣,内衣……甚至裤子、鞋…… 转眼的工夫,衣带尽去,谷燕真妙美的胴体在半透寒冰的反衬下,滑若油脂,冰冰凉凉又如天然美玉。斗乌修长的手指抚过,游走于谷燕真凸起的胸前,细致的窄腰,修长的大腿……亲吻着她的光洁俏丽的肩头,她冰冷的脖颈…… 这该是怎样的性事,谷燕真明明睁着眼睛,却不得意识,如果她此刻清醒,必会极力抗拒‘三番两次’陷谷晨焱于不利的斗乌吧! 斗乌没有半死愧疚,是啊!他又曾做错什么? 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肌肤似寒冰般酷冷。冰山腔隙四处环冰,至少零下二三十度的环境,谷燕真被脱光了衣服,却一点没有因冷发抖,只是静静的待着,就如月神大殿里那副绝美的冰雕女子,仿若隔开了尘世,已然抛掉凡体肉胎。 感觉不到她的体温,斗乌便细细的揉过她的肌肤,哪怕是摩擦出眨眼即逝的暖意,也比冷着好。 一只大手环在她的双乳上,将两人的距离挤压在一起。另一只手已然经过她修长的大腿,指尖摸索着探入她最为紧密的娇羞蜜穴。 斗乌几乎没做多少准备,便从谷燕真的身后将自己的胯下之物埋入她的身体,情欲渲染,寒气冲天的冰洞染上几分暖色。 只是斗乌并没有动作,静静的埋入她的体内,紧紧的拥着她的身体,慢慢的将热力从体内传递过去。传入体内的热力会将她身上的寒气由内往外排出,这样就不会有残余寒气留于体内了。 这是最直接的方法,一时半会出不了冰山,也是保全谷燕真的最快的方法。 将她浑身衣衫尽除,也是方便她体内寒气散出。 只是可怜了斗乌,居然也有压抑性_欲的时候。 不过……这份压抑隐忍没有持续太久,大约不过两分钟,蜜穴内渐渐转暖,斗乌便慢慢的抽_送起来。 或许是想起之前谷燕真仇视他的目光太过犀利吧!斗乌原本停在谷燕真胸前的手抬起捂住了谷燕真圆睁的双眼…… 而腰间的力道丝毫没有减弱,一下,一下……不用担心她体温过低而被捣坏,沉而稳的撞击,是宣泄情欲的泄口。 也是加快谷燕真周身血液的捷径,更快的暖化她的身体。 、、、、、、 “妈…妈……”久久的,听到谷燕真带着些沙哑的声音。 斗乌这才看到镶在冰里的挂坠,由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穿透进冰层,看着她如愿以偿的拿到那块挂坠,再将其捧在手里底泣。 “真儿…别哭,别哭……”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化作再简单不过的两字。 “妈妈…是妈妈……是妈妈的挂坠……”谷燕真捏着挂坠,慢慢的在斗乌怀里转回身,看到他的脸时,终于唰唰的落下了泪。 不管他做了多可恶的事,谷燕真伤心时,还是不自觉的想要寻找他的怀抱,能让她心安的属于斗乌的怀抱。 斗乌捧起谷燕真的脸,亲吻她的眼睛,就像对待新生的婴孩一样细心。 两人站在冰洞里,相拥许久,直等到谷燕真压抑着的哭声,颤抖的身子都渐渐淡了,斗乌才为谷燕真穿戴齐整,浸水的衣服在斗乌指尖转眼变干。 之后,斗乌方才抱起谷燕真沿着冰洞慢慢前行。 而这个过程,谷燕真不言不语,不知道是身体疲了,还是意志疲了,只静静的像是抽去灵魂一般,任斗乌摆布。 斗乌要是晚来上一时半会儿,谷燕真怕是要永远被冰洞在这里了。绿脂血珠可以冰封许久后而不死,人类的身体可不行。光是骨头在水汽里浸泡久了也会因钙质流失变成朽木一般。 谷燕真满脑子都是爸爸的疼爱,妈妈的笑脸,手里紧紧握着挂坠,到此三枚挂坠都在她手里了。对家人来说这么重要的东西,被遗落,很不好的预兆,谷燕真心乱如麻。 由着斗乌抱着,将头靠在他的胸前,闭着眼睛,好像只有这样,使劲的压抑着躁乱的心。 可是一旦完全闭上眼睛,谷兆易夫妇在谷燕真脑子里的印象就会加深,甚至连谷兆易假装生气时眉宇间川子纹边上有几条细纹都看的清。 看来来这趟是对的,爸爸妈妈的确来过这里,只是,时隔二十多年……多半能找到尸骨就是好的了。……想到爸爸妈妈存活的几率又大大降低,谷燕真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其实早就做好了接受父母离世的可能性,只是小时候被告知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那时候的谷燕真怎么会知道…很远的地方…是阴阳两隔?后来渐渐长大,理解了却不想明白,她宁愿抱着那个念想,有朝一日再见父母。 不过也是,光凭一个挂坠又能说明什么? 楼兰发现的刻有‘谷’字挂坠一样,谷兆易燕华夫妇只是丢失了挂坠。因为挂坠旁边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可供参考的东西呀! 谷燕真刚看见挂坠冻结在冰里,还是以打开的形式带着,一下子懵了,那里想的了那么仔细,现在被斗乌温暖的气息包裹着,心慢慢稳下来,脑子也越来越清醒。 恩,很有可能,谷兆易燕华极有可能只是来过,而已。 只是…月神殿大门上的冰,足有几米厚,谷兆易夫妇是如何进来的?难道月神殿还有其他门? 圆景国将历代国王葬在同一个大的墓穴里就已经于理不合了,怎么可能弄出好几个入口来,给后世光顾者提供方便?所谓入土为安,虽然这里全是冰,但人死之后葬在这里,按理是不希望被人打搅才对呀! “嗯!”谷燕真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轻道一声,快速睁开眼,伸着胳膊腿儿要下来。斗乌不松手,更紧的抱着谷燕真,谷燕真不生气反而心里暖呼呼的,突然觉得斗乌的霸道也很能暖她的心。 一下子与斗乌那些过往的纠结恼怒似乎都淡了,只是……想起谷晨焱,想起刚刚……谷燕真心里又一阵闷气,她明明那么恨斗乌来着,明明因父母可能再找不到而心痛来着,可是……可是……快要死掉时,却是埋入她体内的属于他的东西,传递着暖流……最终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被斗乌仔细的抱着,这份温柔让她心安,让她沉迷……可是不该这样的,应该与斗乌彻底的划清界限,身与心的背道而驰让谷燕真心里憔悴。 斗乌不总说是她的主人么?……她不过是斗乌的奴隶…还是个随叫随到的…性_奴?……呵,对待性_奴,主人表现的这么温柔,该对主人的宠幸与温柔感恩戴德吧!…… 呵,追根究底,还是她一厢情愿了吧! 为什么女人对待感情总是那么容易将真心交付?谷燕真心里五味杂粮,本想找些理由将斗乌在心里渐渐软化的形象摒弃掉,可是想到深处,能证实斗乌确实无情时,她又忍不住伤心,难过,心恼的心焦。 第169章 冰层游影 “放我下去!”谷燕真越想越气,张口而出没收的住势头,声音直冲上斗乌的面门。 斗乌面色不惊讶,眉头微挑,本就俊美的容貌难得的出现些别样玩笑的颜色,只淡淡而言:“是么?…谁刚抓着我的衣服不松手?…恩?” “哼!…我刚才腿困的很,当然找个代步工具,你这么好心我也不能敬酒不吃活受罪。不过,我那里知道你会不会走到半道把我丢了?这个距离掉地上也挺疼的。”谷燕真还在斗乌的怀里,手下也不松,说这话时,还故意抓的更紧。 这样的话,这样的举动,谷燕真自觉幼稚无比,可是心里窝着火,不吐不快。凭什么只有她心里难受?斗乌一直心情好好? 斗乌眉头微皱,有些无奈苦味,当然,这一切都掩盖在昏暗的光线下,谷燕真并没有发现丝毫。 “放心,我没有随地乱丢东西的习惯。”斗乌脚下没有任何停顿,声音依然平淡,这种淡让听在谷燕真耳朵里更是恼火,好像两人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谷燕真咬咬牙,伸手在斗乌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正色道:“没跟你开玩笑,放我下来,我有事!……我要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好吧!不跟他抬杠了,抬来抬去还不是憋着自己。 谷燕真都这么坦诚了,斗乌就是再担心谷燕真也只是停顿了几秒,稳稳的放谷燕真下地。 在这么冰寒的地方,冻的腿脚僵硬,得多多活动加快血液循环。谷燕真自看到冰层里的挂坠,到斗乌赶到将她从凝结的冰里救出抱起,连一步都没移动,要是旁人只怕早冻死了。 不过好在斗乌的怀抱与众不同,足以暖化谷燕真几乎凝固的血液。 谷燕真脚踩到实处,一点没有发颤不稳的情况,不但如此,身子一点不觉得冷,腰身这会儿也没有以往缠绵后的不适,似乎起先前更有劲儿了。于是,在她不曾发觉的时候,她心底的某一处又为斗乌亮起了一盏绿灯。 从刚刚发现挂坠到这里,也就二三十米的距离,谷燕真快速的走回去,原来站过的地方冰壁上融开好大一个冰窟窿,而那里地面上的冰也比其他地方略微高出。 想起之前看到挂坠应该在冰层内近一尺的深度上,谷燕真绝对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将千年寒冰触手化去。不过看眼前情形,好像确实是刚融化的,是人为的?除了她就只有斗乌。 谷燕真纳闷的看了眼斗乌,斗乌不言不语,像个小跟班,不过这跟班不像给主子打下手的,那气势,往那一站,更像是监工。 谷燕真张了张嘴,啥话也没问。其实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大清楚了,早就感觉斗乌与常人不大一样,他身上好像有一种很不同的力量。 怎么说呢!看着斗乌,谷燕真会想到超人,蜘蛛侠,不过那种超能力的人有点违现实,想想可以,当真就有点天真了。那斗乌给人的这种感觉又怎么解释呢?真的只是……感觉么? 谷燕真想不通,又不能直戳戳的问斗乌:唉!你是外星人吧?跟超人一样,有超能力? 这个问题可以押后在论,首先要解决的是线索问题。走到现在,谷燕真心里更迫切的想知道爸爸妈妈到底在不在冰山里…… 谷燕真从斗乌手里接过唯一的手电,有些奇怪,刚刚电量不是不足么?怎么这会儿又亮了?斗乌真是超人? 打着手电往冰层里照,谷燕真一点一点细细的看,手电对冰层的穿透力还可以,但冰层里除了零零散散,数量不多的绿脂血珠及血蝶以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两人走的很慢,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估摸着也就几百米的距离。谷燕真不厌其烦的打着手电往冰层里照着看,月神殿大门外的冰层有四五六米那么厚,如果这些冰是二十多年积下的,冰壁内几米深处藏着父母的遗体不足为怪。 谷燕真不想承认,但不得不稳着心细细的看,仔仔细细的排除掉那些不想看到的可能。 生怕漏看了一丝一毫,谷燕真的眼睛几乎贴在冰壁上,全神贯注的注视,迫切的想要找到点线索,又生怕看到不想看到的。可能与不可能的景象在她脑中反复更替,她做足了打破念想的准备。 可……可是……那是什么?冰层深处,一双黑黑的眼睛正看着她,眼睛镶嵌在一张半透的白脸上。 这景象,吓了谷燕真一跳,冷不丁倒退两步,不甘心的再往里看。 是镜子效应?冰层里是自己的影子?不对,不会,冰面光滑,照到人的影子不足为怪,只是谷燕真晃眼间的印象有个非常深刻的认知,那张脸在笑。 该死的,她明明看到冰层里的那张脸在笑,非常诡异的笑脸,像来自地狱的勾唤。 月神殿另一处冰洞里,文哲等人正围在一副冰棺周围,瞧里面的尸体。 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冰棺呀!而且透明度比周围冰壁还清澈,打眼一看,有点像有人悬躺在空中,跟魔术一样神奇。 持久的低温让冰棺里的尸体保持着生前的摸样,奇怪的是,圆景国女帝的皇陵里,众人进的第一个冰洞,看到的第一副冰棺,里面竟躺着个男人。 是的,这人虽然穿的不男不女的,但由于冰棺的透视性很强,所以那人喉头上的喉结清晰可见。 该男子估摸着也就二十岁上下正当年轻的时候,而且生的面如桃花,面目中是几分清晰可见的俊秀之气,想此人生前一定是男版万人迷。 服饰太过女气,想来在当时的圆景国,女人统治的天下,男人的衣服是可着女人的审美观来制作的,所以才会有偏女气。其实说起来,古时男子都是穿袍子,让众人打眼看着这人穿的女气,主要还是由于男子鬓发见的一朵巴掌大的花,像是刚采摘的鲜花。 印象中,只有女人才会戴花,这男子为何以如此摸样长眠于此?不知有何缘由。男子脖颈上还挂着一个项圈,那东西一看就是好货,市面上肯定能卖哥好价钱。 还有男子交握扣在肚子上的两只手,左手拇指上带着个翠绿的玉扳指,手腕上还带着一副雕着花纹足有两寸宽的手镯,透冰看着精光灿灿,不知是什么材质。 可惜‘棺材’打不开,再好的东西也只能过过眼瘾。文哲看的咬牙切齿的不仅想,要是这里面的棺材都这摸样,值钱的东西又都在棺材里,那他们岂不是白白来冒险? 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为何这地儿躺着个男人?要说与女帝同葬的男人,可以顺理成章的理解为女帝的老公,可这人单独待在这地方,身边也没个表明身份的物件,实在奇怪。 不但如此,整个冰洞里也十分简洁。他们进洞不过走了不足二十多米就到了这处冰室,看到冰室里的冰棺。没啥发现,那就原路返回,再沿着冰阶往上爬。 连璧总觉得哪里不对,心说是在担心谷燕真,可实际上如何,他并没有深究。 等众人费了半天劲,爬到第二个敞开的冰室时,众人啥眼了。 因为这个冰洞与下面那个几乎一摸一样,甚至连男子脸上右眼下淡淡的美人痣都一般无二。 幕雪快速退到洞口,往是上下看了看,下面那两头双足怪还在打架,比上次出洞时看到的距离差不多。跳在冰柱上,站在冰洞外再看,发现他们却是是在第一个敞开的洞里。 幕雪将这个问题告诉众人后,文哲第一反应就是:有鬼。 连璧听这话皱了皱眉,他是十殿阎王,有小鬼敢在他跟前班门弄斧?右玄与幕雪相互看看,也知道鬼打墙的可能几乎为零,也不看看来的都是什么人。 当然,文哲的理解,他们也不说破。 但没准是记错了,真就只进过这一个冰洞呢!众人思量着沿着冰阶又爬了一趟,等进到本该是第三个冰室时,看到了同样脸上有个美人痣,毫发无异的冰室时,文哲更肯定:确实碰到鬼打墙了。 右玄只说:“人类不是有很多能工巧匠么,会不会是什么机关,在我们没发现的时候,移了位。 文哲翻个白眼:“说的跟你不是人一样。能有什么,多半是鬼打墙……我还奇怪呢!这一路上不像倒斗,倒像来探险的。现在碰上点实在玩意,就是痛快。这地儿能碰到看门的小鬼,看来距离好东西不远了。” 说着话,文哲看了看紫蓉的脸色,顺带也看了看连璧对紫蓉是否有什么不轨企图,随后手伸进包里掏呀掏,还一副‘包在我身上了’的姿态说:“这帮小鬼儿,敢为难爷爷,看爷爷怎么收拾你。” 掏半天,文哲拿出几张画了符的黄帖子,打算点燃了,快速的拍在众人的背上。听说鬼打墙时有小鬼爬在人的背上,用花了符的帖子驱赶就能赶走捣乱的小鬼。 文哲每次出门都会带这种符纸,世上有没有鬼神他不管,但常在道上走,一些诡异的事确实邪门,既然是人类相传已久的辟邪物件,驱邪法门,多带些在身边有备无患。 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说的远一点,从古至今,鬼神之说流传了数千年,细想想不至于完全的捕风捉影,多少也是有些依据的。 人类的智慧不可小觑,科技发展至今,渐渐的鬼神之说从人们生活中淡去。其实,那不过是人的信仰,有信仰未必是坏事。 如果鬼神确实存在,面对死亡就不会那么恐惧了吧!因为死不过是生存状态的转变,走进不同的世界,以另一种形态存在,并不是人死如灯灭,死了就灰飞烟灭,啥也没有了。 对于这些问题,文哲并没有想那么所,他只知道生死攸关的事,多带些总没坏处。 就是没人翻他的包,要不然什么对付粽子的黑驴蹄子、纸符、桃木小剑、嘎乌等乌七八糟的东西带了好些浓缩版的。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他挂在脖子上的观音像和正宗的穿山甲摸金符。 呃……带那么多,也不怕各路神仙打架? 说来也邪,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物件,冥冥中替文哲挡住了不少小鬼的惦记。 第170章 冰山预化水 看见文哲作势要点符,紫蓉一鞭子挥过来,将文哲手里的东西打翻了一地,看样子似乎挺厌恶文哲的做法。 紫蓉的反应有些过激,但她脸色一向冰冷,闹的众人以为文哲做了什么惹了紫蓉。 文哲见众人都看他,又舍不得旁人说紫蓉半个不是,只摸摸后脑勺,嘿嘿一笑,说道:“紫蓉,这东西挺管用的,真……” “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把你丢出去。”紫蓉随口说出,好像人命到了她眼里就跟蝼蚁一样轻贱。 不过,这可是紫蓉说给文哲最长的句子,文哲哈皮劲儿一犯,什么收拾小鬼的事都抛去脑后,陶醉的两眼直冒红星。 明明攀爬了冰壁,却回到原点,如果不是小鬼捣乱,多半就是某种混淆视听的机关,月神殿扰人判断的东西还真不少。 可什么机关能动这么大的变化?众人重又出了洞,幕雪说:“你们等在这里,我上去一趟看看。” 也对,其他人站在冰洞口,看着幕雪往上爬,期间是否出了问题,是那一处细节上出了问题,一目了然。了解是何原因造成了‘鬼打墙’,解决问题自然水到渠成。 后来是紫蓉与幕雪一起去的,文哲等人看着两人没费多大劲儿就到了上一个洞口,看着他们进去。都巴巴的昂头等着,等着连璧与幕雪出来,告诉他们,到底哪里出了差池。 可众人聚精会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不重的脚步声,从他们身旁的冰洞里走出来…… 一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某种可能性在右玄等人的脑中放大,他们个个瞪大了眼睛,看向洞里渐渐出现的影子…… 谷燕真被封在冰洞里,发现了家人的信物,属于妈妈的‘燕’字挂坠,一时心伤,差点冻在冰里长眠于此。斗乌及时赶到,用火焰神王的力量救了她。 封了洞口的是长相酷似冰花的月见,斗乌进来时断了好多月见的枝叶,虽然还会有新的月见长出来,但斗乌带着谷燕真再破一次月见花墙也是费不了多少事。 但是斗乌并没有折返,而是继续往洞里走,或许是斗乌想跟谷燕真单独待着吧! 谷燕真从洞里找到燕华的遗物,这次出门,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父母,眼看着有线索,心中的迫切劲儿占了先,只想将冰洞走到底看个究竟。 仔仔细细的打着手电查看冰壁里的景物。 本来清透的冰层,经手电光束的照射,将里面悬浮着的绿脂血珠以及血蝶照的越发妙美不可言谈。虽然谷燕真此刻没心情欣赏美景,但好歹多少又分散去不少心里的焦难。 可是,当她全神贯注的细细查看时,突然从冰层深处看过来一张白渗渗的脸,而且还笑吟吟的,似乎知道有人在冰层外一样,一眼就跟谷燕真对上眼。 谷燕真本能的移开手电快速后退一步,几乎靠在斗乌的身上,大呼一口气。 心惊的突突直跳,慢慢将手电光照上去,却…什么也没有……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靠在斗乌的身上,后仰着头看斗乌,见斗乌温柔的低头看她,谷燕真顿觉呼吸顺畅了许多,但仍然摒弃不了心里的不安。 在冰层里看到张死人脸不奇怪,因为之前在冰洞里见过冰封着的许多类似女侍卫的尸体。让人毛骨损然的是明明看见在那里,眨眼却不见了。 就好比身处的环境里,突然多出双眼睛,不知从四面八方那个角度看过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这是什么感觉,除了毛骨损然以外,是透不过起了的恐惧窒息感吧! “你没看到里面有东西么?”谷燕真打着手电又细细看过一遍之后,仍不确定的回头问斗乌。不过,说是提问,倒不如说是谷燕真自我安慰的法子。 因为斗乌并没有像他一样一双眼睛几乎贴在冰面上,斗乌行走的位置至少距离冰壁有一米。外加那张脸与冰相似的白色及深度,应该看不到才对。 “你看到什么了?”斗乌看了看冰壁,不答反问。 “呼——”谷燕真深呼一口气,也不论与斗乌现在处在那个阶段,是仇,是恨,还是爱,不由分说的拉起斗乌的手,另一手拿着手电,多的话不说,权当自己看差了,继续往下看。 抬步要走,又回头扫了一眼,这一眼,又让她几乎汗毛倒竖。 那张白渗渗的笑脸还在那个地方,只是由于谷燕真已经走前好几步,那张脸似乎也扭了头看向谷燕真这边。 这一次,谷燕真虽然心惊,但由于手里拉着斗乌的手,手心好像连接着勇气与胆量,她并没有退开。而是紧紧的盯着那张脸,扯斗乌的手,急道:“快看,在那里,在那里……” “真儿,你看到什么了。”斗乌听得谷燕真叫他,配合的凑到冰壁前。 只是……谷燕真看到站在身边的斗乌,突然脑中轰然炸开,一切思绪都瞬间冻结。 斗乌在跟前,那…身后……与她十指交握的…是谁?…… 谷燕真心里毛的厉害,一时间也不知道身后那个是斗乌,还是眼前看到的是斗乌,大气不敢喘,慢慢地慢慢地,脖子像旋紧的法条,卡卡卡卡转回去。 咦?身后没人…而她的手,那种握手的真实感也在她回头的一瞬,消失了。 “斗…斗乌……我胆小,你别吓我……”谷燕真警惕的盯着眼前剩下的这个斗乌问。 斗乌回头,见谷燕真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看了一眼冰层深处,将谷燕真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在她耳边说:“真儿,有我在,别怕!” 这种大话,谷燕真已经不是第一次听斗乌说了,但这一次谷燕真并没有觉得他在说大话,而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人么,总是要有点希望,有点盼头的。 红宝石可以指明找到墓宫的路,却也带来了害人的双足怪。谷燕真等人隐约觉得就是因为双足怪的到来,才引起了月神殿地面上冰层的融化。 其实这种说法说对有几分道理,说不对也不完全对。 应该说,引起冰层融化是红宝石与双足怪共同造的孽。 红宝石原本是火山熔晶,而双足怪的老祖宗原本生存的环境都围绕在火山附近,常年泡在滚烫的泉水中。 时过境迁,原本有火山的地方由于地壳运动或是其他原因成了死火山,地表下的水温极具下降。这种情况下,双足怪大量死亡。 不过还有一部分由于靠近的地方有块火山熔晶,所以慢慢适应了环境,生命得到了延续。 圆景国发现这个秘密后,将火山熔晶用在了建造月神殿的工程当中,这东西用的实在巧妙。谷晨焱将熔晶带进冰山时,已经提高了冰山地带的温度。 还引来了双足怪。这也算连锁反应吧!火山熔晶是双足怪赖以生存的东西,千万年来形成的惯性,即使相隔百里,双足怪也能辨别火山熔晶的具体位置。 而双足怪靠近火山熔晶,其本身的体温也是非常高的,一个高温,外加一堆高温,冰山地下开始融化也可以理解了。 想起谷燕真等人走进冰山前经过那条爬满绿脂血珠的石洞时,看到的一层绿森森的绿脂血珠。当时谷燕真他们以为是地球大气受损,整个地球升温,引起的石洞内绿脂血珠有苏醒的迹象。 这一点也没错,但真正让绿脂血珠一下子身体软化,几乎在下一刻就可以活动的罪魁,是谷晨焱怀里揣着的红宝石——火山熔晶。 圆景国修建这样的皇陵,也算是下了狠心,有点同归于尽的感觉。反正就是谁也别想进墓宫,进了咱就一起死。 装红宝石的袋子是特殊材质的,常人只能拿袋子却不能碰火山熔晶。将火山熔晶放在食人花脚下的地洞里,就是有身材矮小的人发现了地洞,进去,恰巧没被双足怪吃掉,拿了红宝石,也不能打开袋子徒手去拿,一旦碰了,多半手上也会给烧个窟窿。 不过,千算万算算漏了一步,也就巧了,谷晨焱的特殊体质根本就不怕热,后来谷晨焱将火山熔晶交给斗乌,这两人谁又怕高温呢! 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只是,火山熔晶此刻在冰山里,而双足怪也滞留在冰山下。如此,冰山的温度会持续升高,直到融化整座冰山?……这么大一座山,要是融化掉,化冰后的水足以引发水灾!! 好在有斗乌,斗乌拿到火山熔晶后,热量被同化,只要火山熔晶留在斗乌身上,就不会出现冰山融化,水灾泛滥的情形。 双足怪是依附着火山熔晶生存的,等谷燕真等人离开了冰山。那些双足怪只怕只有等死的份儿了,除非双足怪能找到火山,可惜方圆数百里内并没有火山。 或者……众人离开是,斗乌将火山熔晶留下,那样的话结果就另有可能了。 谷燕真从冰层里见着死人脸,心里惊怕,但为了找到更多的线索,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看,也不敢看的太仔细,恍惚间又行了一大段,却依然找不到多一点的线索。 通常墓宫里的地宫都有很多岔道或是变幻着的路数,但谷燕真与斗乌走了这许久,只觉得冰洞有些微弧度,除此之外,连看到的那张死人脸也再没出现。 走的这么顺畅,谷燕真倒是有些奇怪了。她记得进洞前,好多冰洞里冲出来冰柱,还有月牙潭里的双足怪,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尤其是她的心头宝贝儿子,想起儿子,谷燕真眉头就皱起来了。 抬眼看了看斗乌,她就不明白了,斗乌这么大个男人,看着对什么事都无所无谓的人。甚至在北京京郊时,对谷晨焱表现出来的父爱。曾几何时,谷燕真甚至在想,斗乌跟谷晨焱没准上辈子就是亲爷俩。 第171章 雷公不听 这样的人,为什么就屡屡将谷晨焱置于危险呢? 难道是别有隐情?谷燕真实在想不明白,斗乌跟谷晨焱的联系除了她还有什么? 想着想着,谷燕真又想起了那个红发的男子,仔细瞧着,好像斗乌跟那人还蛮像的。可是,连璧说他是谷晨焱的爸爸时,谷燕真也觉得像……哎呀!反正这几个人都帅的掉渣,当时情况特殊,她光顾着紧张了,光记得那人长得好看,头发是红的,眼睛是红的了,其它什么也没顾的上。 斗乌见谷燕真时不时的偷偷看着,脸上带着些淡笑将她拉近跟前:“真儿,乖乖走路,不要勾引我。” “勾…勾引?…你…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勾引你了?”谷燕真瞬间涨红了脸,气恼争辩道。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本来就拉在怀里,顺势低头在谷燕真愤怒的小嘴上啄了一口,而这个举动顺利将谷燕真涨红的脸升温成熟透的番茄。 而引起这些的罪魁祸首斗乌,却是一副云淡风轻旁若无人的摸样。 谷燕真看着实在可气,不过也确实旁边无人……不算那些窥探他们的眼睛的话。 “你真该去翻翻字典,看看‘勾引’二字的意思。紫蓉那才是勾引,剥光了往你跟前凑……”说到后半句,几乎成了牢骚了。想着自己跟怨妇一样,居然发牢骚,谷燕真就越发脸红了。 于是接着凶巴巴说道:“我只是看你不顺眼,多看了几眼,那里算勾引,充其量是鄙视!对,就是鄙视,讨厌的意思。非常讨厌!!”谷燕真可算是了解古时候秀才的苦衷了。 可关键是就算她是秀才,斗乌也不是兵啊!斗乌那纯粹就是睁眼说瞎话,明明听的清楚明白,偏偏装糊涂。 斗乌听了谷燕真的话,也不生气,倒似有点乐在其中,还神色不惊的说道:“那你也勾引一下我,我看看!” 谷燕真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暗叹一声:“天爷!来个雷把我劈了吧!”疯了疯了…… 这回是正大光明的牢骚,只是话说出口,被斗乌封了嘴。咳咳……不是同等类型相互贴磨,是被斗乌修长的手指压了唇。斗乌眉头有些皱,有点责备的意思:“雷公不会听你的,我也不会由着雷公来劈你。” “不是…我……”谷燕真真的有些哑巴吃黄连了,词穷。 这回刚一张口,就被某人给堵了个紧丝合缝,极为温柔的,唇与唇的触碰,由潜入深…… 这边斗乌因谷燕真冰寒入体,释放出些火热的力量,目的是排挤谷燕真体内的寒气,他的这个举动破了不在人类面前露出神力的规矩。 当然,这个规矩在看到谷燕真被冰封入冰洞时已经破了。 规矩对于斗乌来说,曾经是合理的,可以姑且守上一守,无规矩不成方圆么,那么庞大的境界,没有规矩岂不是乱套了?但自从弟弟久无被害死后,规矩对于斗乌就成了样子。 守与不守完全凭心情,因此还犯了不少小人,不过斗乌这样不温不火的也不犯啥大错,况且斗乌是火焰神王,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虽不是天上第一人,却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了的。 在谷燕真跟前露出神力,目的是单纯的,效果却是双重的,就是因为斗乌身上的神力,使得冰壁里那张原本盯上谷燕真的脸见着后,再不敢出现。 连璧这边就有些郁闷了,众人等在门口,眼看着幕雪与紫蓉进了头顶那个冰洞,却从身旁这个走出来。一时间,大家脸色发暗,谁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问题出在洞里,如果谁也不进洞,只沿着这条台阶一直往上走,就不会被困在里面。该死,到现在还被算计着? 要是最低处这冰室里是个女帝,大家看了饱饱眼福,说走勉勉强强也说的过去,可关键是,第一个冰洞里就几样有点价值的小物件,还在冰棺里面,看得到拿不到。 况且目光所及这条台阶路上敞开的洞口实在不多,明知道这些洞是一茬一茬筛剩下,里面葬着一个国家历代国王。是一个从不被人知的过度,突破重重险阻到了跟前,那有不进去看看的道理。 连璧是十殿阎王,专门管小鬼的大神,不至于犯小鬼吧!可眼下这情况又作何解释?看来十有八九真被文哲的乌鸦嘴给说中了,他们多半真遇到鬼打墙了。 不是有句众所周知的话叫‘初出牛犊不怕虎’么,那小鬼根本不认得连璧,或者认得也想挑战一下王权呢! 不过想想也是,牛犊小鬼在月神殿里晃悠了无数年,终于见着几个生人摸样的人,自然要玩玩了。 “吼……”突然小白低吼一声冲进冰洞,那样子明显是发现了什么。 众人紧跟进去,只见小白正伸着小爪子在冰棺上狠挠,尖尖的指甲刮蹭冰壁发出刺耳的声音。 谷晨焱在右玄怀里动了动脖子。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睁开看了一眼小白说道:“小白说那里面有东西。”当完翻译,又趴在右玄的肩头,继续去找周公爷爷。 刚趴下,又朦朦的探出脑袋四处看了看,谷晨焱越看小眉头皱的越深。在众人沿着小白的所指,不大确定的找冰壁里的东西时,谷晨焱郁闷的发现妈咪不见了。 后来还是连璧抱了谷晨焱告诉他妈咪没事,他才认真的点了头。 冰棺里有东西,这个大家都看得到,可是应该不是那具尸体,要说是那具尸体的鬼魂还有点靠谱。 动物的灵性比人强,能看到不足为奇,可这小鬼也却是了得,居然只有小白能看到,连连璧右玄等人也看不到。 真是大大的掉面子,堂堂十殿阎王被个小鬼给忽悠了。 实质上从一开始连璧的心思就没在这里,即使众人围在冰棺前琢磨要不要开棺。说什么把那具尸体给弄出来好好整治整治,连璧依然心不在焉,只有谷晨焱叫连璧爸爸时,他的脸上才带出笑,虽然那笑比哭还难看。 “这个不好开吧!”二宝看着冰棺,对开棺的计划觉得很不靠谱。 要是石棺,玉棺,木棺,反正只要不是冰棺,都有可找的破绽缝隙,启了棺盖就算是开棺了。可冰棺不一样啊!冰棺在入葬时是个棺材,等加了盖,就是往缝隙里喷点水,都能成为万能胶,将棺材与棺盖黏连在一起,冻的严严实实的。 文哲自信满满的掏出匕首,琢磨着凭着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能从棺盖原本扣合的位置上生生裂出条缝隙来。拿着匕首作势要开棺,偷瞄一眼紫蓉,想显显身手。 可该死的,这冰比铁硬,连文哲的宝贝匕首都只能划拉出浅浅的划痕。 如果开了棺,里面的宝贝就能重见天日了。文哲本想借着找小鬼的理由,开了棺,一边捉小鬼,一边顺几样宝贝,可惜这棺材根本开不动。 还是被绕进去了,从食人花到红宝石,从双足怪到月神殿的无数冰洞,走到现在这一步多不容易的,总以为为数不多的冰洞应该就是圆景国历代国王的安葬处。 可到现在,又被摆了一道。 “大家都让开,我给它炸了,就不信炸不死捣乱的小鬼。”文哲眉头深皱,似乎是下了很大狠心,要知道这一炸,冰棺内如花的男子与那些宝贝都有可能被毁坏。 右玄皱着眉头,低头看了看脚下,又往四周看看,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法子。 虽然普通的冰,经过巨大的震动后通常会出现冰裂等现象,但这里的冰可以说每一处都是累沉了千年之久,是名副其实的千年寒冰,坚硬度很强,一点炸弹应该震不塌这里的冰洞。 “焱焱……连璧,看好你儿子!”别人都走了,只有谷晨焱跟小白还趴在冰棺上往里瞧,文哲有些头疼,他下多大决心才对那些宝贝下狠手呀!这两个倒霉孩子,不快点,他后悔了可不负责。 文哲往冰棺上安了炸弹,拉起谷晨焱转身就找连璧。不管是不是亲爹,反正得找个管家婆。 “爸爸,快看!”文哲没发现,谷晨焱被他拉起时手里还叼着个东西。 只听得一声子哇乱叫的声音,文哲这才发现谷晨焱手里居然抓着一只怪东西。 一只像被生生剥光毛皮,光溜溜长着一张人类的娃娃脸的东西,要是它穿戴整齐,估计跟拇指姑娘里的人大小差不多。这东西跟拇指姑娘里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它相对身体而言超大的头。 文哲看着这怪物,冷不丁一个哆嗦,手上竟然按下了正待遥控的炸弹。 只听轰的一声,该死的,幸亏连璧站的远,文哲拉着谷晨焱已经退出一大截。 但即使这样还是受到了波及,关键时刻文哲一把将谷晨焱护在身下。 不过还好,这里的冰确实挺坚硬的,文哲安在冰棺上的炸弹爆炸后,只在那一点范围内炸出一点点小坑来,对整个冰棺根本没啥影响。 文哲惦记着冰棺里的宝贝,急着去看,结果看到据说一颗炸弹至少能将一辆越野车炸上天的威力,居然只刨开一点点冰坑。 连冰棺棺壁都没炸透,文哲一边哀怨的嚷嚷着山寨货坑人。一边又开始怀疑,这看着像冰棺,实际上只是一块里面融着一名男子的放大号的冰琥珀吧! 要真是实心的,炸不开也凑合着说的过去。 谷晨焱被文哲护着扑到在地,拿在手里的小怪物,在他小手磕上冰面时挣脱逃开了。 右玄第一反应就是:这东西不能跑了,如果他们真是被这东西搞的鬼撞墙,放了它,他们接下来多半会重蹈覆辙。 那东西脱身自由后,就直冲着冰壁冲,看样子这东西还有土行孙的能耐,只要将‘土’字改了‘冰’,现成的拿来用。它的速度还真不是吹的,比不上闪电,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小怪物虽快,小白更快,小白见小怪物脱开谷晨焱的手,就闪电一般追出去,在小怪物飞冲入墙前,一巴掌将它拍在掌下。 第172章 或显久无 抓到了,众人见此心头皆是一松。小白突然爪子一抬,虎口一张,就咬住了小怪物的半个身子。这东西能入冰,半个身子已经进了冰里,险些疏忽了,脚下也是冰啊! 小白咬这小怪物的半个身子,生生将其从冰地扯出来,脑袋一昂,居然将小怪物整个吞了下去。 右玄与幕雪相看一眼,了然于心。面色上都带了几分喜悦,谷晨焱刚练了融冰,睡一觉起来就能探冰取物了,这实在是不小的进境。 还有小白,那只小妖怪对常人来说是毒物,对小白来说却是大大的补品。那东西的确能给人催眠,唤作小鬼,但却并不是人理解意义上的鬼,也不归阎王管。 现在小鬼被小白给吃了,这趟出去可以放心继续往上爬了。不过这座月神殿里到底有多少小鬼却不得而知,总之心里有了谱,前路自多了一份保障。 原本解决了捣乱的小鬼,接下来的路应该不至于那么多波折。可众人还没走出冰洞,就看到从冰洞口快速蔓延进许多冰枝来,众人急急后退,眨眼的工夫,冰洞口被冰封死,连整个冰道都给堵实了。 众人当下大惊。 尤其是连璧,同样的情形看到两次,一次是谷燕真被封,这次是亲身体验。 再次靠近新生的冰层,连璧终于看出端锐来,幕雪抹了抹眼前的冰枝道:“这是月见花,并非真的结冰。”一定是爆炸震动了冰层里的月见花籽,故而繁衍。 看着封实的冰洞,连璧突然有股莫名的怒火,冰魄成剑随手拈来,举剑就往封路月见花枝上砍去。他周身散发着与他眼眸一样的绿光,看一眼让人忍不住惧怕胆怯。 连璧动了真怒,就是这些该死的玩意儿将谷燕真封在洞里。一剑落下冰洞里的月见花被扫去大半,剑触月见时泛起的银光将被挤的狭窄的冰室照的通亮。紫蓉看着连璧竟然摇摇头,大发感慨,说什么:“问世间真情何在,有几许烦愁?……” 文哲以及二宝小宝虽然被挤在角落里,但连璧的动静依然被他们看到。该怎么形容呢!他们夸张的表情足以表明他们非常惊讶。 “连璧,你这把剑那来的?……啧啧,真是好宝贝。”文哲盯着连璧手里的冰魄剑,真想上去摸摸,但看着那东西上面好像还泛着嗜血的光。心说,这把剑不会是传说中的魔剑吧!一碰就着魔?……呃,还是不碰的好。 文哲以为这剑是圆景国留下的宝贝,只可惜他们一心被冰棺里的宝贝吸引,完全没注意冰室的某个角落里居然还有这么一把奇特的宝剑。 他那里知道,冰魄剑不过是连璧在愤怒下吸收了冰山里的寒冰之气瞬间凝聚而成,确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宝贝,但不是古人留下的,而是连璧所有,只在连璧需要时才会出现。 连璧本来使的就是剑,但他的剑并没带在身边,那把剑阴气太重,靠近人会吸人阳气。 开了冰洞,众人抬步,可是这地儿到底放了多少月见花籽,无人知道,刚刚扫通的冰道,转眼间又被堵满了月见花。 如冰花般透亮,层层叠叠紧紧相扣,不留半点缝隙,拥挤在一起的样子,像足了封起的冰,也难怪会被人误认为是快速凝结的冰呢! 连璧烦躁,又是一剑挥落。心说:他们在洞外徘徊了那么久,如果仅仅是月见花封了冰洞,斗乌没理由这么久都找不回谷燕真来。他们到底去了那里?发生了什么? 文哲看着连璧威风的样子,琢磨着等这趟回去,要么拜个师傅,要么非得找找古人的那些旷世武学研究。一直以为金庸小说里的高超武术是夸张写法,今日一见,原来挥剑的力量真能打出银光来。 真是太漂亮了,文哲有些明白了,心说连璧跟紫蓉八成是师兄妹,所以他们的武功都高的出神入化。 二宝跟小宝毕竟是亲兄弟,他们所见略同,却与文哲截然不同,二宝的脸色都有些发绿了,他们看连璧等人的神色多了好些警惕,已经隐约怀疑连璧等人的身份。 “二宝叔叔,小宝叔叔,这个给你们。”正紧张的两人突然被谷晨焱拽了拽衣角,低头一看,谷晨焱手里捧着两个手镯,往他两手中塞。 那手镯分明就是冰棺中尸体上的东西……虽然冰棺上炸了两个小坑,但并没有到达尸体的位置。想起谷晨焱不知从那里抓出的小妖怪,二宝与小宝对看一眼,一下子意识到,恐怕连眼前这个小孩也不是一般孩子,顿时心惊的不知该将手里的手镯拿着还是扔了。 “蚊子叔叔,你想要这个吧!给你!”谷晨焱大方的将一副项圈放进文哲手里,文哲眼孔瞪大,一时哑巴的说不出话来,这是那个冰棺男子脖子上戴的项圈。难道他竟然真的将冰棺炸开了没发现?顿觉自己的马大哈,差点白白错失了好宝贝。 文哲抱起谷燕真亲了一口,好奇道:“焱焱为什么把项圈给我,不给连璧爸爸或者右玄叔叔呢?”怎么看谷晨焱跟连璧与右玄的关系都比较亲密吧! “蚊子叔叔想要,爸爸跟右玄叔叔不想要。”这话一出,跟在身后的小宝二宝都为之一惊,确实,二宝小宝看到冰棺里的东西,特想要的正是手里的物件。 好像被窥探了心思一样,二宝小宝越发浑身不自在,想跟文哲商量一下,但文哲跟谷晨焱一时间到多出多不完的话来,急的二宝跟小宝生怕谷晨焱突然变成什么妖怪吃了文哲一样。 “我没有拿别人的东西哦!是那个叔叔说许久没见有人来看他了,送给你们权当见面礼的。”谷晨焱可是个好孩子,要不是那个躺在冰棺里长的很好看的叔叔给它,他才不会去摘人家身上的东西呢! 那个漂亮叔叔还要给谷晨焱一面玉牌呢!也就谷晨焱小手的四分之一那么大,只是谷晨焱想了又想,最终没要,他怕妈咪知道了不高兴。 “嗨!这小不点儿,还真会找借口。”文哲揉了揉谷晨焱的脑袋,对谷晨焱的机灵劲儿赞不绝口。只害的二宝与小宝悬起的心又是一阵阵发怵,他们忍不住回头看,甚至看到冰棺里的男子笑着冲他们招手。 月见阻路,连璧一路挥砍,等众人出了冰洞,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走出冰洞时,冰魄剑化于无形,顺利走出来,众人都高兴,唯独连璧心事重重。谷燕真与斗乌的关系他知道,几次三番的给他们制造误会,就是希望谷燕真能看到他,爱上他。 可是……想到谷燕真此刻正与斗乌单独待着,连璧心里说不出的气闷。 气势汹汹的走出冰洞,头件事就是找谷燕真与斗乌。没料想,斗乌与谷燕真就站在洞外。 再见谷燕真,连璧心情大好,烦躁一扫而光。 那种情感与思维上的冲击,远远超过了连璧所能理解的范畴,好像前一秒天都要塌下来了,可见到谷燕真,晴空万里之势一下子撞上心头,连过度的过程都没有,直接就心情大好。 “小燕儿……”连璧快速走近谷燕真,目光落在斗乌放在谷燕真腰间的手时,却步了,神色也暗了下来。 大喜大落,一落千丈的失落感空虚让连璧有些灰心。 斗乌眸带锐光的一一扫过眼前众人,没有预料中的收获,难免心情不悦。 他与谷燕真在另个冰洞里行走时,突然感觉到久无的力量……那感觉难道是错觉吗? 只能说,眼前众人当中,可能某一位正是斗乌的弟弟久无,但也有可能他们这些人的身上,只有久无的残魂。当年久无惨死,魂不知归处,如果当时久无的魂魄分散,有可能魂魄的一部分会归于新魂,组成新的生命。 这样也好,总比数万年来一点线索都没有的好,上次在死亡森林就发现久无的力量,那时有些恍如梦中,此刻在感觉到,居然如此近。 右玄与幕雪跟随斗乌多年,斗乌对他们了如指掌,自然可以排除在是久无的范畴之外,而紫蓉与青蓉是孪生姐妹,久无在世的时候还曾见过青蓉,这么一来,紫蓉自然也被排斥在外。 文哲,小宝以及二宝按说是最有可能的,但他们几人身上并没有特殊之处,从头看到脚,也是十足的肉体凡胎。 那么是连璧?还是谷晨焱?或者是小白?…… “妈咪,爸爸……”谷晨焱见着谷燕真,高兴的跑过去,斗乌将谷晨焱抱进怀里,仔细的看,好像初次认识一样。 小白也凑到斗乌脚边使劲拿圆乎乎的脑袋完斗乌腿上蹭,斗乌蹲下身子,揉了揉小白毛乎乎的脑袋,他的目光比以前温柔的不知多少倍。 右玄心说,果然还是爱情的力量大呀!见斗乌与谷燕真相携着出现,就知道这两人又和好了,现在见到斗乌的变化,自然归结为是爱情改变了斗乌,那里知道斗乌眼里正在探索什么。 “小燕儿,你没事吗?”连璧终是忍不住问了句,斗乌出马不用想也知道,谷燕真必然是毫发无损,但他还是想听谷燕真自己说,那怕只是一个‘好’字,也心安。 “谢谢连璧,我很好!”谷燕真笑呵呵的答道,一脸容光焕发,比进冰洞前更有朝气。 听到连璧的声音,斗乌起了身,看向连璧,本该是情敌间带刺的眸光,可现在斗乌眼里却一点没有质疑或是排斥的情愫,像是怀念着什么又像是本就有疼爱。 这一眼,淡淡扫过,不留一点痕迹…… 第173章 绿脂血珠,味中极品 大家都到了一处,一鼓作气连登了两层敞开的冰室,只是让众人纳闷的是,这两个冰室里也是俊美的年轻男子,冰室内没有任何陈列,只有空空的一副冰棺。 他们的着装与第一次看到的差不多,只是颜色有很大的反差,第一个是绚丽的紫红,衣摆上绣着大朵的牡丹。而第二个则是娇嫩的粉红,衣摆也绣着花,却是盛开的雏菊。 到了第三个冰室,冰棺里的男子身上是一袭月牙白的罗衫,绣着孤影对月的图样。 他们脖颈上都挂着项圈,看的众人既一头雾水,又多少有些着急恐慌,如此下去,不会所有的冰室里都是这副样子吧! “他们会不会是王宠?”文哲看着第三幅冰棺里的男子,见他躺在冰棺里,面容美到极致,如此漂亮的男人,在女权制度下,会不会是女帝的后宫呢? 这话倒是得到了众人的默认。 如果真是如此,有多少王宠呢?女帝的墓宫又在那里? 才进了三个目光,大家已经到了距离地面快五百米的位置上了,虽然头顶看不到边,好歹也是有深浅的,不知道圆景国几代君王,要不心里也能多少有些底数。 知道一时半会没准还看不到女帝墓宫,众人激动的心情也落了几分,索性在第三个冰室里,生起了无烟炉,造饭充饥。 斗乌见此,拉着谷晨焱一起在冰洞里走了个来回,一会儿工夫,抓来不少绿脂血珠,也不问问文哲,水都没开就直接丢在锅里。 文哲看的目瞪口呆,斗乌只说:“绿脂血珠比挂面好吃。”应该说绿脂血珠比挂面营养价值高了无数被,堪比人参或灵芝。尤其对女人而言是大补的东西。 “别说,圆景王室还真会享受,这东西确实好吃!”文哲将煮熟的绿脂血珠丢进嘴里,肉味鲜嫩,口感滑腻,真是人间美味呀! 小宝看着绿脂血珠,把斗乌等人看了个遍,见文哲陶醉,憋气的泼他一身凉水:“好吃是好吃,可绿脂血珠是吸人血长大的……” 话还没说完,只听文哲一口啐出,瞪了小宝一眼,脸色憋的乌黑,他怎么给忘了,这东西吸人血,他在吃绿脂血珠,不就是变相的吃人么! “呕~~”想到这,他有点受不了了,冲到洞口扒在外面恨不能将胃给翻个个。 等文哲胃里翻搅半天回来后,看其他人,除了小宝与二宝不敢张口,其他人都吃的挺有滋味,满头雾水,这情形闹的倒像是他不正常了。 “焱焱,再吃两个。”谷燕真细细的将煮熟的绿脂血珠剥了皮,就跟剥虾的一样,然后送到谷晨焱嘴边,斗乌早告诉她了,这里的绿脂血珠不是圆景国用作战事的那些。 从成色大小上就能分的清,这些绿脂血珠通体的绿色稍浅,而且体格偏小,是吸食不同动物的血液后呈现的体色,而且并不像特殊催养用于战事的那种肥大。 “吃吧!这些不是吸人血的那种……”谷燕真见文哲回来,笑着将斗乌说的那套搬出来解释一遍,他们也确实需要绿脂血珠补充体力。 文哲听完,胃里的泛酸劲儿才消失。 可谷燕真话毕,连璧看了眼斗乌,到淡淡的笑了,善意的谎言还是不要戳破的好。再说,光包里那点存粮已将维持不了多久了,而且营养完全跟不上。 这些绿脂血珠体格未足是因为不是成虫,只长到半大,颜色稍浅也是这个原因,不过确实还未曾被派往战事中去,只是吸食人血却是真的。 “对了,为什么外面没有绿脂血珠,里面却有?……不是很奇怪吗?”谷燕真看着谷晨焱又吃了两只绿脂血珠,才罢手。不过这个问题却是有点奇怪。 月神殿外,冰壁里到处都有绿脂血珠或是血蝶,可是进了月神殿,却没有,本以为整个月神殿的角角落落都没有。可进了月神殿里的冰室,又看到融在冰里的绿脂血珠。 不过数量上明显比外面少的多。就谷燕真几人这一会儿工夫,几乎将这个冰室延到洞外的冰洞里眼光可及位置上的绿脂血珠都吃进了肚子。 探冰取物,谷晨焱学的挺快,又有斗乌指点,随手就来,当然,这些自然是避开文哲几人的。 什么原因?谁知道呢?反正不会是有人好心的在洞里备着绿脂血珠给来此的人储备口粮。实际上当初往洞里放这些绿脂血珠,目的就是招待访的。 只是作用相反,不是储备的粮食,而是准备吸了来人的血的。要知道能进到这些洞里,就一定是拿了火山熔晶的,火山熔晶与双足怪合作,他们这些人到了这些洞里,这里散在冰层里的绿脂血珠跟血蝶本该苏醒的,一旦苏醒自然就会将闯入的人们当成点心。 圆景国当初有这一想的时候,那里知道今日来的是高人,即使火山熔晶的热量也能轻易给化解了。 因此本该是食物的成了吃,本该是吃的反倒成了食物。 吃饱了肚子,又稍作休息,两个小时后,众人再次出发。到了第四个冰室时,入眼的并不是男子冰棺,而像是储藏室,因为这间冰室里只摆放了几只半人多高的‘醋坛’子,外形很像农家做醋时用的那种紧口坛。 是有藏酒还是?这些罐子并没有加封,敞开放着,右玄先凑近查看。看到坛子里的东西时,有些身子微震,他这个反应,把其他人也震的不轻。 右玄快速的将几口坛子都看过,发现无一例外的全与第一口坛子里的东西一样,纳闷的锁起眉。 谷燕真稳着呼吸慢慢靠近,这些坛子让她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不知那部电视里的药人。 好像有被剁了手脚泡在药水坛子里,让人生不如死的情形,看着罐子大小,装一个人绰绰有余,这些坛子里不会也装着那种可怕的东西吧! 这里是圆景国的皇陵,说白了就是墓坑,这地方看不见尸体才奇怪。 可看到坛子里的东西时,谷燕真只有惊讶,没有惊恐。因为坛子里并没有装那么可怕的东西,而是满满的全是金珠子。 每颗金珠子都有葡萄那么大个,灿灿发亮。谷燕真数了一下,一共有八口坛子,一口坛子保守估算,算上五百斤金珠子,统共下来……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圆景国还真不是一般的财大气粗,不过想想也是,历代王室葬身的地方,区区几千斤黄金也可以理解吧! 文哲二话不说,已经撑开了口袋往里装了,谷燕真想起上次那些宝贝上的有毒,一碰连尸骨都给化了,不仅后怕,要提醒文哲时,见他并没有赤手去拿,而是带了一副黑手套,拿东西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手套,连他装金珠子的口袋里衬也是这种黑色材质。 “嘿嘿,这些老东西毒的很,不防着点早死八百回了。”文哲见谷燕真看他背包里的令出来的那只黑袋子,解释道:“这是用药泡过的皮子,一般毒药碰上也没关系。”装了几把,文哲看到谷晨焱给他的项圈,又转头稍低声音跟谷燕真道:“等出去了给你分三成……不要声张哦!可经不住均分。” “呃?…哦!呵呵,那谢谢啦!”不要白不要,别说三成,一成她都偷嘴乐了。 等回去了就问文哲要点偏方,也弄点这种袋子,眼看着金珠子却不敢碰,实在扫兴。 不过真不能碰吗?这些金珠子看着成色金黄,光泽足亮,一点不像上面加了东西的,应该没有毒吧! 谷燕真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将手伸了进去。 “啊!”只听文哲冷不丁喊了一声,谷燕真本能的收回手去看,发现文哲已经跳开坛子两米外,眼睛瞪的死大,紧紧盯着那只他动多的坛子。 斗乌走过去,看见那口坛子里,原本灿灿的黄金里正面扬上有一张脸,嘴巴大张着里面塞满了金珠子,还有那双瞪大的眼睛,看着十分可怖。 谷燕真看到时浑身收紧,斗乌伸手来堵她的眼,她没让。 死人见惯了,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每次见到死人时,谷燕真总有些心中不忍,因为一般在墓宫里见到的死尸,除了墓主人可能是老头老太太,其他人多半都是青壮男女。 他们死的多无辜,就像这口坛子里的人,因为脖子埋在金珠里,也看不出是被砍了头颅,还是整个身体都在坛子里。 这人嘴里塞满了金珠子,看他一脸惊恐错乱,额头上青筋爆出,多半是吞入大量金珠子,呼吸不畅憋死的。 文哲看看装了半袋子的金珠子,想了想,终是没舍得倒掉,拉紧了口袋。 正在这当口上,只听哐当一声,吓了文哲一跳。谷燕真看见连璧打碎了其中一口坛子,瞬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黑灰色的脓液淌了一滴。 冻在地上的半截坛子里满是让人作呕的东西,而摔烂在地的部分,金珠子滚了一地,一具剩了一半的尸体歪在脓液里,肚子撑起着,一定是被塞了太多金珠子的缘故。 也不知他的下半身是被揽腰砍掉了,还是在长时间的浸泡中变成了脓液。 谷晨焱突然发现什么似的,跑到半截尸体边指着那人的嘴说:“爸爸,他嘴里有东西。” 果然,除了那些塞的满满当当的金珠子外,好像有根红色的细绳。斗乌走过去,蹲在尸体旁,将那人嘴里的绳子捏在手里一点点拽了出来。 拽出来一看,谷晨焱小眉头皱起来了。“这个好像那位漂亮叔叔要给我的玉牌……” 第174章 路遇天险 “什么玉牌?”谷燕真见谷晨焱对这些东西一点不惊不怕的,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不过提到玉牌,谷燕真确实不知道他们在第一个洞里遇到的情形。 “就是…就是跟那个好像的一个玉牌,下面那个很漂亮的叔叔说送给我,我没要!”谷晨焱困惑的形容着,想着早知道就拿上来比比。 “啊呜~~”小白伸出一直前爪往谷晨焱的裤兜上扒拉两下,谷晨焱小眉头一皱,快速的翻开自己的裤兜。 一块与斗乌手里的玉牌外形极为相似的玉牌捧在谷晨焱的手里。谷晨焱简直不敢相信,他真的没要的,难道那个叔叔偷偷塞给他的? 斗乌将两块玉牌放在一处,一块雕龙一块雕凤,是扣在一起可以组成满月的对牌。 在古人的墓穴里看到几块玉牌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两块玉牌存放的位置,第一块还可以理解,没准是那男子的贴身信物,可后面这个,被塞了一肚子金珠子的人,是可能自己把玉牌藏在嘴里的。 连璧右玄几人,吩咐将其他坛子看了个遍,每一口坛子里都有昂面被塞满金珠子的人脸,但其他人的嘴里并没有金珠子以外的其他东西。 谷燕真搂着儿子有些后怕,谷晨焱口里的漂亮叔叔,肯定不是同伴之一,而从第二个冰室到第三个冰室时,谷晨焱总会叫躺在冰棺里的人做:漂亮叔叔…来判断,一定是第一个洞里遇到的那具尸体。 死人送人东西?这个…有些超自然,而且谷晨焱说了人家送东西他没要的,可玉牌偏偏就出现在了谷晨焱身上。 这说明什么? 那个已死之人想要告诉他们什么?是善意的还是陷阱? 这两块玉牌明显就是一对,如果他们没有发现坛子里的玉牌,只一块带着,还能有作用么? 出了冰室,经过一番颠簸,流线的台阶已经绕月神殿冰壁走了半圆,众人已经到了月神殿正门上面一侧,而第五个冰室就在月神殿大门的另一侧,期间有四五十米的距离。 谷燕真有些皱眉,就算有绳子这距离也不好过,何况还没有绳子呢!怎么过去?站在地下看,看不到这么高,可此刻到了跟前,原来这条路并没有想想中那么顺畅。 也对,早该想到,月神殿的内腔是个半圆柱体,月神殿大门一面的冰壁是没有弧度正对月神殿外的,就跟一个整圆柱被从中破开一样,一半是月神殿,一半是月神殿外。两个部分被厚厚的冰壁阻隔,这块冰壁就相当于整圆的直径。要继续走,就得跨过圆直径的距离。 四五十米的距离,如何过的去? “有冰道!”谷燕真盯着看,还真看出门道来了,距离众人所站的位置,大约两米横向距离落差约一米的位置上,的确有条冰道。 谷燕真想起进月神殿前,在外面就曾走过一条类似的峭壁冰道,只是这条冰道比外面那条,又窄了几分。目测宽度大概在半尺以内,谷燕真长呼一口气,心中担忧:我的天,差不多比一只手的长度长不了多少,怎么走? 要说也是,圆景国把祖宗的墓室安在冰壁上的洞穴里,这高度,是怎么上来的?远的不说,就那些个装着金珠子及尸体的坛子是怎么抬上来的? 安葬皇室的主墓室,如果里面稍微装潢点缀一下,就必定还有其他运送物资的通道。物资运输不是一句话就能完成的,那是要配合实际行动的。那时候又没有升降机,这么高的位置,运东西进来,没有个通道绝对不可能。 除非……像金字塔之谜那样,猜测可能有外星人介入,那就另当别论了。 燕华的挂坠出现在月神殿内冰洞里,说明燕华或者带着那条挂坠的某人来过。 但联想到月神殿门外的冰层,就算是谷兆易夫妇离开后才结的冰,那之前呢! 成百上千年,甚至更久的年月里,那门外不曾结冰,反倒是短短二十年就结了四五米厚的冰? 如果期间气候有什么巨大的变化,还可以凑合着说通,但是地球气温变化,要说升温是有的,降温却不曾有,不降温何来结冰一说? 也就是说,月神殿大门外的那层冰绝对不会是短短二十几年结成的。 这么一想,谷燕真就更相信,必定还有其他通道直接通进来的。当然通过月牙潭水底游进来也不是不可以,但这还是解释不了如何将棺材入葬到居高的冰壁上。 二十几年前,月牙潭还结着厚厚的冰层,就算那时候也出现了融冰现象,谁又能在那么刺骨的寒潭里游泳?进来之后,没有冰柱搭起的阶梯,如何上的来。 谷燕真说了自己的看法,众人沉默,似乎都挺赞同谷燕真的说法的。 “燕真,你有没有想过,是血蝶叼了你妈妈的那条挂坠,并不是你爸妈自己进来…这种可能?”文哲听了谷燕真的话,才知道,原来谷燕真来此是为了寻找父母的线索。 谷燕真听此言,脸色邹变,如果真是如此,血蝶从谷兆易燕华身边拿了挂坠……是不是预示着谷兆易夫妇遭到了血蝶的攻击。 “真儿,别想了。没有通道,人进不来,血蝶一样进不来。”斗乌捏了捏谷燕真的肩头,他能做的只有安慰。 谷燕真重重的点了点头,心说:是啊!血蝶就是拿了那条挂坠,没有通道一样进不来。 月神殿内,陡峭的冰壁上,谷燕真等人,慢慢的踩上窄窄的冰道上,无一例外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天险归天险,谷燕真等人虽然知道半尺宽的冰道,危险的没话说,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要不然还能怎么样,原路退回去?然后被双足怪围攻,出了月神殿,再爬一次陡峭的冰壁? 这条冰道比外面那条难走的多,还没有人造护栏。 谷燕真很替谷晨焱担心,在斗乌、连璧这两个平时完全不可能统一战线的人一起给谷燕真保证,谷燕真才意思着点点头。 看着谷晨焱前有右玄,后有连璧,谷晨焱本身又个子小,重量底所以走的稳,谷燕真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谷燕真自己一脚踩上冰道时,说实话看着地下眼晕,有些腿脚发软。不过当她两只脚都站在冰道上,将整个背都贴在冰壁上时,反倒不紧张了。 一分一毫的移动着步子,谷燕真尽量不去想目前的处境,抬头看对面的螺旋式冰梯,还有那几个敞开的洞口里,透出来的些微光点。 谷燕真知道,那是血蝶,相像着自己处在星空下,面对朗月星空,心里变的更加清明起来。 脚下一直作着惯性的动作,其实那点路不用看,只要可着冰壁慢慢移就成。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人拉了谷燕真的手,谷燕真才发现,她已经站在冰道这一端了。还有其他人,无一例外的顺利走过来,谷燕真甚至不敢相像,自己居然走了那么陡峭的天险冰道。 文哲气呼呼的抱怨道:“早知道就不丢那么多金珠子了,真他娘的可惜了。”原来在踩上冰道前,不仅文哲,连二宝小宝也都对行李做了缩减。 那么窄的冰道上,拿着个背包,无意是增加了危险指数,文哲几人还是挺明智的。但天知道这里的冰道怎么这么好走,连个磕巴也没打。 谷燕真好笑的说:“平安就好,等到了皇帝的墓室,你该担心你带的包不够大。” 第五个冰洞就在两个冰阶上,众人被冰洞忽悠的有些皮了,也没有可能会进入皇墓室的觉悟。等众人进了洞,走了一段后,感觉有点不大一样了。 洞口没啥特别,但冰室里面,包括洞壁上,除了点缀着的发着夜光的血蝶以及绿脂血珠外,还有好些纹路,直接雕在冰壁上的。 因为单色半透,纹路有浅,拿手电一照又反光,一时还真看不明白雕了些什么。 冰岛一直是呈微弧形往里延伸的,大概走了三十多米的样子,冰洞邹然拓宽,两边的冰壁里又出现了那种之前见过的女侍卫。 个个微微低头,站的齐整,谷燕真心说:看看他们的年纪最多不到二十五岁吧!年纪轻轻给人殉葬……封建社会坑人呀! 那些人面容平淡,一点没有绝望或是不甘心什么的,谷燕真看着闹心,随便扫了两眼打算不再看。 可随意的一眼扫过去,却感觉好像那里不大一样。 在回头看看,左边,右边,咦?“为什么这边十个人,那边十一个人?”谷燕真觉得奇怪的重点不是人数,毕竟如果多出个带队的,一边多一人也是有的。 奇怪的是那边多出来的人…… 看着队形,仔细看那个出列的女子,穿着的不像是侍卫服,倒像是…… 谷燕真突然瞪大了眼睛,张嘴说不出话来。这人外罩的一件长褂下,是一条牛仔裤,还有老式球鞋。再看她的头发,是扎了一根马尾辫,有些散乱,好像头上本该带着帽子什么的。 这一发现,所有人都哑口了,看那牛仔裤的布料像是二十多年前比较流行的那种牛筋裤,弹性很好。长褂内的衣服被挡了掩饰,但明显的这件长褂子挂在她身上有些不合身。 谷燕真看到那双古代不可能有的鞋底上带着橡胶丁丁的球鞋,条件反射的抬头看向那人的脸。 ……不是妈妈! 谷燕真心里很乱,这人多半跟爸妈来的时间差不多,没准还是同行人。 只是……谷燕真突然想到,这人要是跟爸妈一起进了这个洞,爸妈会不会在洞里留下什么线索? 谷燕真快速的跑向冰洞深处…… 也就几步的路程,冰洞里突然多出一道玄关来,玄关顶上有冰雕大字:“月见!” 第175章 摸不着的财宝惹人心烦 谷燕真没工夫看门上的大字,玄关大约有十米长的过道,左右冰壁里不知加了什么染色的东西,近似成了清澈的透黑,里面也有散落的血蝶,打眼一看,想夜空里散步着星星。 斗乌经过时看了一眼如星空一般的冰壁,几颗最大的亮点连在一处,竟是北斗七星。与之遥对的是一块由许多血蝶凑在一起组成的半月形状。 不知想要说明个什么意思,斗乌脚下不停紧跟着谷燕真进了墓室。 可能是由于本身居高的地理位置特殊吧!墓室里并没有太多杂七杂八的阻碍,冲过玄关,冲过外室,直接进了一处宽敞的墓室。 谷燕真一路上走的快,目光看的也快,快速扫了一眼墓室后,又冲进左右耳室,全部走了一边,没有看到相见又不敢见的人时,心里松了口气,瞬间也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两只肩都耷拉下来。 见斗乌过来,谷燕真又快速抬头,像是跟斗乌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一定有什么线索的,一定有,我去找找,再找找。” 重新审视整个墓室,偌大的墓室里,正位靠后墙壁的位置有一处巨大的冰台,冰台边雕着龙凤扶手。而墓室内的主角棺椁就放在冰台上,整个棺椁是看不清楚是什么材质,似冰似玉的。 不过触感非常滑,又没有直接摸上冰壁的那种刺骨寒意,但说是玉,又感觉不像。谷燕真自认为知道的挺多,但眼前这材质的东西真是从未见过。 主人家就是不一样,外有棺椁内有棺材,想看个真身不开棺还真不行。比下面那几个冰洞里的男子看着费事多了,不过人多半是好奇的。 越是看不见就越是想知道里面是什么,自然知道里面有个死人尸体,但尸体上的陪葬呢?简简单单小男人的棺材里都能有好几样宝贝陪葬。 这里应该至少是个什么王吧!陪葬的东西指定不少。 墓室里的格局有点像古时帝王的书房,由此,谷燕真觉得这个女帝应该是个好君主。死了都不忘国政,一边书架,一边桌台的,桌子上甚至放着一张展开的圣旨以及两叠高低不等的奏折。 当然,除此之外是另一边靠墙的位置上整体的码放着几只大箱子。 看见这些大箱子,给人第一感觉就是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但有‘醋坛子’事件,众人对财宝似乎多了几分忌惮。 不过不管箱子里装了什么,想看却是看不到的。 因为箱子是方方正正一个垒上一个一直垒到几乎顶上顶壁才罢休的,谷燕真数了数,淡列有六只箱子,一共类了五叠,想要开箱,除非将箱子搬下来。 可是文哲围着箱子转了几圈,除了叹气就是连道:“可惜可惜!” 文哲叫了小宝还尝试性的推了推,结果总结出一个字:沉。想到箱子里装了很沉的东西,立马就想到自己过冰道时丢掉的大部分金珠子,这箱子里面肯定也是值钱货,但关键是近在眼前,看不到,摸不到。 文哲甚至想用匕首在箱子上开个洞,但往日那么威风的匕首,到了这里看什么都不灵光。 气的文哲直跺脚,嘴里念叨着“没劲,真没劲……”跑耳室里去了。 谷燕真走到书架前,仔仔细细的看书架上的书,想着爸爸那么爱看书,如果来过应该有动这里的书才对,或许书里能留些什么线索。 可是来来回回看了两遍,没有任何发现。再看桌子,摊开的圣旨上写了两行字。“圆景顺天,月见安国!”这些字倒不难认,有点像繁体隶书。 谷燕真念了一遍,觉得圆景过人说话应该挺通俗的,这么看来距离今时的时间间隔不会太久。等回去了得好好翻翻典故,看看爷爷书房里那本老书。 “月见是花的名字……不过,也可能是这位帝王的帝号。”进墓室前玄关上‘月见’两字斗乌见过。 想着年代不是非常久远,谷燕真也敢动手了,轻轻拿起一份奏折,打开里面是空白,看着人家放的整齐,最终放弃了在文案上找线索的打算。 谷燕真进了与文哲相对的那间耳室,刚迈进门,就听到另一边文哲喊人,好像发现什么了。谷燕真跟着折回文哲所在的那个墓室,只见文哲凑在一幅宾馆前,看什么看的出神。 耳室里放着一副棺材,还真是少见,谷燕真等人靠近,看见隔着冰棺隐约看见里面那人的容貌是,无一不紧张起来。 这人也是男子,容貌竟与连璧等人进入第一个冰室时看到的那个男子极为相似。 众人面面相觑,大有一种见鬼了的意思,不过两个人长的像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没准人家就是兄弟呢!如果真是兄弟的话,这个是王的男宠,另一个却孤零零的落单在另一处。 “你们快过来看!”另一个耳室里,二宝在喊话,众人一听,快速凑过去,进门只一眼,一个个都愣了。 终于进到皇帝的墓室里了,可是成山的疑似财宝看不见摸不着,帝王的真容里棺外椁防护的严严实实,不开关看不着。 想进耳室碰碰运气吧!居然看到一张已经看过的脸。 更夸张的还在后头,听到二宝在另一个耳室喊人,众人进门一看,全部哑巴。 因为那张漂亮的男人脸何止两个,不是,具体有几个也不知道,总之,这边耳室里有一副巨大的彩绘画,上面有一位雍容华贵女子,类似杨贵妃那样的丰满而且肤色极为白嫩的女子。而她的身边,或坐或站,居然有五个长的极像的男子。 那张脸,就是众人在第一个冰洞见过,又在对面耳室见过的那个摸样。 要不是见过两具尸体,肯定以为是画师添的笔,并不是多位共画,而是一人被画了多遍。 至于第二个冰洞以及第三个冰洞见过的美男子,这里没有任何留影。谷燕真想,或许他们是其他某位女帝喜欢的男子,或者是女帝的兄弟子祠什么的。 “啧啧啧~~这女人好艳福呀!”文哲一边连口感叹。 不过也是,封建社会男人三妻四妾太普遍,圆景国是女人统治的天下,子民如何不的而知,但一国女帝搜罗几个美男子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这种以前只在小说里见过的事情,有可能是真的,还真有点难接受。 想想我国唯一的女皇,似乎也有很多男宠,虚渺的事不能理解也得理解了。 “还是先开棺看看吧!”文哲提议道,很显然,他对女权下的女养男宠之事很不认同。 好像古时候女人给人当小三是天经地义的事,而男人给人当二爷就是天理不容了。其实这事要说,只能归咎于民风制度,就算再不甘愿,被掌权着看入了眼,又岂是说不干就能不干的。 画中女子多半是这位国号月见时期的女帝,谷燕真琢磨着,估计是女帝深爱着一个男子,但那名男子由于某种原因不能与她长相厮守。于是,女帝动用了她的权力,从全国甚至更大范围搜罗来众多与心爱男子长的极像的人。 随口杜撰的故事当不得真,但正如文哲提议的那样,开棺看看女帝的真面目,或许画里的女子并不是棺材里的人呢! 右玄绕着棺椁转了一圈,突然指着棺首与棺尾说:“那两个玉牌可能是开棺的钥匙。” 谷燕真顺着右玄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棺材首尾分别有一处不起眼的半月凹陷。右玄从斗乌手里接过玉牌,与幕雪首尾相应,将手里的玉牌按入凹陷里。 刚放进去没啥变化,还以为本来就只是巧合,没啥开棺钥匙一说时,棺椁的盖子库鲁鲁的移向一边去,露出了里面的棺材。 这里面的棺材是上好的汉白玉,谷燕真有些皱眉,怎么近段时间见到的全是玉制棺材,这些人真不是一般的有钱。 里面的棺材比想象中好开的多,几乎是轻轻放在上面的。 正如大家所料想的那样,棺材里躺着的正式耳室内画卷上雍容华贵的女子,看着不足四十的样子,保养的极好,肌肤还是那么水嫩嫩的。 女子枕头边上放着镶着鸡蛋那么大个紫色珍珠的王冠,两边以此渐小还分别排列四五颗珍珠。比梳着整齐的发饰,穿着锦袍,胸前绣着一轮皎洁的圆月,往下四散着好些星星。再往下,是用金银线搭配着绣出来的龙图腾。 女帝脖子上挂了数十条名贵的项链,有宝石,有珍珠,真不怕压坏脖子。她的手上甚至脚腕上都是价值不菲的宝贝。当然,散放在她身边各处的其他宝物更不在话下。 比预料中顺利的多,也是,圆景国皇陵里阻挡人的关卡都设在外围,到了墓室里反倒安全了。 看到这么多令郎满目的宝物,文哲倒有点下不去手了。他的话,当女帝的人都比较霸气,他拿了人家的东西,女帝不会想要以身相许,从地狱里蹦出来缠着他吧! “瞧你那点出息,你想想冰棺里的男子,人家多美,你再照照自己,你那只眼睛认为女帝会看上你了?”小宝被文哲逗乐,原本对右玄等人的警惕,慢慢的也皮了,顺其自然。 “唉?…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其实女帝快四十了还那么眉如画眼如黛,说起来是极美的人。凭着文哲三十好几的年岁,要是一对一他貌似也不吃亏。 可关键是,女帝那么多男宠,要文哲入赘其中,文哲非得活生生掐死自己不可。 “白日梦别做太久了,小心夜路遇鬼……”小宝见文哲痴痴呆呆的想事情,有些无语。 后来文哲从棺材里拿了几样散放在旁边的物件,多少还是不大想动女帝身上的东西。好像女帝紧闭的眼睛随时都会睁开一样。 腐烂的尸体,白渗渗的骨头见的多了,跑到冰做的墓室里,尸体保存了死后鲜活的摸样,一个两个都跟睡着里一样,完全与以往那种面对一堆烂骨头两种情况。 众人总觉得这趟走的太容易,女帝的墓室里怎么能这么让人平稳的进来,又平稳的出去呢?既然如此平稳,那个站在冰层里的现代人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她身上罩上的古时外衫,是谁给她套了衣服,将她放在那里?这么做处于什么目的? 第176章 父母踪迹 走出墓室,经过玄关时,斗乌又看了眼形如星空的墙壁装饰,竟意外的发现,北斗七星阵的排列出现了少许变化。 谷燕真进去时走的匆忙,现在看到这里的星空景,很是被吸引。不过到现在没有点实质性的线索,多少心里憋屈的很。 时不时会想到: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们的尸体会不会也在冰上里? 每想到这些,她是既否定,又否定的不够坚决。二十几年不是短时间,二十年前失踪的人,除非两人一起失忆,要不然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偶尔也会想:爸妈没准跟现在的流行语中说的那样,‘穿越’古时候的某个时间去了吧! 想到这些,又会嘲笑自己,狗血的到让人啼笑皆非。穿越唉!时空隧道,那完全是违科学,不合逻辑的事,怎么可能发生? 沿着冰柱与棺材搭建的台阶,越是往上,敞口墓穴间隔的距离就越是远上一截。 以至于后来众人要走上一个多小时,才能从一个洞爬到另一个洞。 陆陆续续的进了一些墓室,偶尔也有简陋的只放着一个冰棺的墓室,里面从最初的美男子,换成了貌美的女子或是小小婴孩,这些墓室的设置实在让人费解。 类似与‘月见’的帝王墓室也进去了两间,里面格局也无甚大的变化,谷燕真等人看着看着都有些此行没劲的感觉了。到了后来,众人连棺材也懒得开了。 不过也有相同中体现不同的地方,就如在‘月见’里见到的那处玄关,冰层被装饰的有点像夜空的那个部分,众人在其他地方也见到了同样的布置。 上面也是北斗七星,不过谷燕真注意到每一副七星图,七星之中都会有一颗格外璀璨的。文哲说那是墓主人以为自己是七星一直投世,是天上的星星,是神。 想想有这可能,小时候常听人说,地上有一个人就代表天空中有一颗星星,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星星,而每到夜里抬头看星空,总会一眼看到最亮的那颗,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一般人都是如此,一国女帝,给自己扣上点神的名也是正常的。 不过,谷燕真有些纳闷,圆景国不是自认为是月神的子民么?怎么又成了北斗七星,不论是东方神话,还是西方神话,好像都没有哪条说法是星星就得归着月亮管着。 或许这只是单纯的寓意,或者纯粹就是这样的布局好看呢! 一往简单处想,思路立马顺了,众人怀着几分好奇几分随意的心思,又爬了一段。像峭壁上的冰道也走过几回,毕竟由于整个月神殿的大环境如此,每过一段就得经过月神殿大门正上方阶梯落空的位置。 冰道虽窄吧!众人走着熟门熟路,每过到此,速度倒是比攀爬冰柱快了不少。 “快到山顶了吧!”众人到了一处冰洞外,先前争相往里扎的心劲儿几乎全没了。反倒是个个站在冰洞口往头顶更高处张望。 “差不多,我们已经走了两天了。”右玄看了眼斗乌,神色凝重。 如果再没有百灵的任何消息,这趟指定白来了。 以前有了百灵魂结扣的消息,好歹还知道百灵投世后转生的是谁,可这回是真没有眉目,只知道百灵这一世是圆景国的王室,女帝?公主?或是其她只沾了点亲的普通皇族,都说不好。 一路上斗乌几人耐心的跟着其他人仔细查看每一处墓室,可到现在一点收获都没有。 经过的六个帝王墓室里,墙壁上夜空七星图的装饰,一直在变化,变的不只是唯一一颗璀璨星的位置,还有整个七星布局,甚至单一墓室的七星图,在众人进与出时都会有少许的变化。 如果圆景国每一个帝王都将自己定位为七星之一,是不是可以认为圆景国共有七位帝王呢?如此一说,岂不是只剩下最后一个帝王墓室了? 最后一个?这个说法其实之前大家探讨过,七星不断出现,每一处都有一颗被点亮的星星,位置还都各有不同,由此大家都说圆景国大概只有七位帝王。 走到现在,已经经过了七星中的六颗,如果推测正确,还真就只剩一个帝王墓室了。 由于经过的那六个墓室风格雷同,大家对这最后一个墓室的摸样基本都已经有预料了。跟走马灯一样,众人都变的烦躁起来。 当然,跟着打秋风的文哲收获颇丰,只对谷燕真没找到谷兆易夫妇的线索有些着急,其他心思全用在追随紫蓉了。 二宝跟小宝算是众人当中最紧张的了,目的地的靠近是不是预示着他们死期的靠近呢! 谷燕真打着手电往墓室里照了照,看不出深浅,不知道这个是帝王墓室,还是其他简易的连名字都没有的墓室。 看到那个穿球鞋的尸体后,谷燕真饱胀的心劲儿,又几乎淡美了。 不管如何,希望总是有的,她督促着大家跟上,先一步进了墓室。当然,自从斗乌从冰层里见谷燕真救出来,几乎寸步不离。 倒斗倒的跟逛自家后院一样,还真是让人无语。 谷燕真记不得到底进入过多少个墓室了,行走期间没看到冰洞拓宽,她几乎已经知道这个墓室里是什么了,无非就是装着年轻男或女,或是表面上看着像储藏间一样的布置。 多走几步,手电照到整个墓室全景后,谷燕真叹口气,还真被她说中了。 正位靠墙的位置左右,站着几个冰化人,他们中间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缠着银质铠甲,可惜整个冻在冰里,这些人像是在开会。 谷燕真都成惯性思维了,几乎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这些人身后一边有个兵器架子,一边…… 咦?谷燕真随意的用手电扫了一圈,眼角余光所到,看见兵器架的另一边,居然有一处入口。 这种小冰室基本上都是敞开的单间,之前没见着有套间,可眼前偏又出现了一个进入里间的门。新东西终于还是激起了谷燕真的好奇心及心劲儿。 只是抬步刚得几步,就听到从那冰洞里传出一阵吭哧吭哧,有点像老牛咀草的声音。 一路上来,自从捉了一只小鬼以后,冰室里实在没什么诡异的插曲,闹的谷燕真都以为这里并不是沉睡数百上千年的皇陵墓室,而是普通的类似展馆的地方。 可是这突然而来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谷燕真回头看一眼,见斗乌在身边,便壮着胆子走进去。 行走期间,谷燕真脑子里快速闪过各种可能…… 绿脂血珠或是血蝶活了?不能,这地儿的温度还没到绿脂血珠跟血蝶苏醒的程度,人家在睡觉,哪有功夫出来吓人?没听说过血蝶会梦游啊? 哪么是……谷燕真想起在冰层里看到的那张死人脸,虽然见过一面之后没再见,但谷燕真总觉的那东西就在自己附近,一直看着她。 可是,如果只是一个影子,又哪能发出什么声音? 要不然就是老鼠之类的小动物……错,这地儿全是冰疙瘩,别说冰洞里小动物无法生存,就是出了洞,冰山上没食物哪能活? 小动物?谷燕真灵光一闪,想起右玄口里提到过的小鬼,难得被右玄他们说对了,这冰山里真的不只一只小鬼?要果真是小鬼,就得谨慎了,听说那东西会迷惑人。 “呼哧呼哧……”距离套间门口还有一步的时候,谷燕真突然觉得那声音好像有点变了,不知道是距离导致听觉有异,还是之前太紧张根本就听错了。 谷燕真想手里拿点趁手的武器,但除了赤金匕首还在手中,其他已经没什么了。回头看看,文哲没跟进来,也不能喊话,怕惊了里面发声的东西。 文哲那小子,显然对从墓室里拿出来的几样宝物非常满意。常在道上走,明白不可贪多的道理,所以走到现在,他基本都不爱进来凑热闹了。 退回去喊人?谷燕真一刻都不想等,类似的东西看了太多,好不容易碰点不同的,这东西还有可能随时溜走,想要看到的迫切劲儿完全不是靠说能形容的全面的。 慢慢的将手电光束照进墓室,那声音似乎并没收到影响。谷燕真当下放心了不少,手电抬起,突见墓室的墙壁上,有个巨大的影子的晃荡。 谷燕真捏紧手电,很紧张。发现墙上的东西只是重复着某种单调的动作,谷燕真将手电光束移下,看到一副大约一米长的小棺材。 棺盖上放着一个本子,本子上的纸张被吹的啪啪作响。 看到那个本子时,谷燕真完全被它吸引了,也没想想这种封闭的墓室里拿来的风,快速的走到笔记本跟前。 是的,是旧式笔记本,上面印着浅黑色的横条暗格。现代人的本子出现在古人的墓室里,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来过。 谷燕真找的就是有人来过的线索,看到本子自然想不及其他。 笔记本被吹的久了,多半已经散成一页一页落在墓室的各处,留在棺盖上的只有十来张纸。 谷燕真拿手电往四周地上照了照,哪些散在地上的纸张都融进了冰里,上面的字应该是圆珠笔写的,虽然模糊但还隐约看的出几个字。 大约记录些,某年某月来此,看到了什么之类…… 十个字里只能认出一个字,实在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回过头,耳朵里呼哧呼哧的声音又占据了大脑的主导,这回谷燕真才意识到,拿来的风吹动了笔记本?看着斗乌将笔记本从棺盖上推开一截后,笔记本立马恢复了平静。 第177章 棺中蹊跷 谷燕真凑过去一看,心中惊颤,笔记本原本放着的地方有一个一元银币大小的孔,即使没有放上笔记本,还是能听到呼呼的声音从孔里吹出来。 再看眼前的棺材,发现这口棺材相较其他的无论是用材还是做工都极为考究,非冰非石,而是墨黑阴沉木,从棺盖到棺身雕着神兽。 谷燕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放着这么一口小棺材。 棺盖上的孔更让人费解,为何里面会吹风?谷燕真将赤金匕首的刀尖移到孔孔上方,没啥变化,又自己伸手上去试试,能感觉到有风。 闭合的棺材里往外吹风,这让谷燕真想起曾听爷爷说过的一个故事,好像有‘鬼吹气’一说,难得这口棺材里的鬼在吹气? 想到这些,忍不住背脊发冷。 其他人陆续进来,包括等在洞外的文哲也跟进来瞧新鲜。 大家了解谷燕真目前的困惑后,全部警惕的盯上这口阴沉木的小棺材。 “打开看看,到底什么玩意儿?”文哲说着就在棺材上找开棺的法门。 这时候谷晨焱跑到谷燕真跟前拽拽谷燕真:“妈咪,你看这个。” 谷燕真低头一看,谷晨焱手里拿着一个帆布书包,军绿色那种,上面还印着红色的毛主席头像。这下子开不开棺倒成了其次。 谷燕真一眼就认出来,小时候她见过爸爸书房就挂过这样的包包。 期望着有爸爸妈妈的线索,真有点疑似线索,谷燕真的脑子又乱成一团。其实这种包在当时非常流行,很多人都有,但谷燕真还是先入为主的认为,这是爸爸妈妈遗留下来的东西。 书包里装着几样简单的物件,比如旧式方位罗盘,两节五号电池,一本撕剩一半的笔记,一根圆珠笔,一把口风琴,以及几块变质的水果糖。 书包里的笔记本跟棺材上的明显不是一家子。 谷燕真将所有东西,一样一样仔细的摆放在地上,慢慢打开有些发潮的笔记本。 纸张受潮严重,好多纸粘在一起,比起散在冰里的单页,这本的字迹也没保留太好。是受潮严重的关系,本子里的字多半被潮气渲开,看不清楚。 这个布包是谷兆易的,虽然看不清本子里的内容,但见到那几颗水果糖,谷燕真就已经非常确定了。因为那是谷晨焱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糖果。 爸爸的声音几乎就在耳边:“我的燕儿,看爸爸给你买什么回来了。”那时候,谷燕真每一次都会高兴的拍着小手欢喜的喊着:“糖糖,糖糖……” 想到伤心处,手下一抖,从笔记本里掉出来一张照片。 照片是爸爸和一位叔叔的合影,谷燕真模糊的记得,小时候好像见过这位叔叔,但自从爸爸妈妈不在之后,就再没见过。 现在看到爸爸跟叔叔的合影,谷燕真心里咯噔一下,这书包确实是爸爸的没错了。 这么多年,她只想着有朝一日走一趟爸妈走过的路,或许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与父母重逢。 怎么就没想过问问爸妈的朋友,必定想文哲那样单枪匹马下地的人在极少数,爸妈当年出行一定有同行,爸妈没在回来,其他人呢? 想起被套上古时外套,穿着现代球鞋的女子,谷燕真有些不好的预感。 谷燕真看完之后,又将所有东西细细的收起来装进自己的背包里。爸妈很少给她留下东西,时隔二十多年还能看到爸妈遗落的一点痕迹,谷燕真很感动。 只是,就算走到月神殿最顶上,依然没有父母的线索。谷燕真也不会放弃,她会找照片上那位叔叔,联系当年爸妈道上的朋友。 有句话叫不撞南墙心不死,谷燕真就较上劲了,她是看不到爸妈的下落就绝不罢手。 这个墓室里出现了两本笔记,或许是同一批来此的人遗留下来的,也有可能是前后分次,月神殿里出现这些个现代才有的东西,也说明,确实有人来过,有其他通道的几率有大了几倍。 斗乌揽着谷燕真的肩,让她不要想太多。但却对上谷燕真孩子气的提问:“我爸妈都活着呢!对吧!” “他们不希望你这么伤心……”斗乌看着谷燕真眼仁里摇摇欲坠的泪,收紧臂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谷晨焱被谷燕真情绪影响,扒在谷燕真与斗乌腿边,昂着头,泪眼汪汪的,小嘴跟豆角一样扁扁的。这小摸样看在谷燕真眼里眼泪落下时,也笑了。 弯腰将儿子抱起来,擦掉谷晨焱眼角的泪珠,笑着说:“妈咪跟焱焱都不哭,好不好!” 二十多年都扛过来了,如今距离线索越来越近,就算到了最后,看到的结局是不好的那种,她也不孤独。斗乌适时的将谷燕真母子一起抱进怀里,一家三口团聚的情景看的几人心喜几人心伤。 片刻后,众人的又回归了实际当中,来研究这个阴沉木的小棺材。可等大家注意力收回开始琢磨时,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棺盖上银币大小的孔,本来还在呼呼的往外吹风,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吹气的声音已经停止了,这会儿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下子,整个冰室好像陷入一种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所有人都被这种诡异的氛围刺激的精神大振。 在墓室里看到棺材,不论品牌如何,那都只能说明墓主人的品位、地位、权势有别,或者是为了提高后人的运势发展之类特别安置,就跟古人去世之后找个风水宝地安葬差不多。 至于墓室里的死人,不管是何种残酷或是看了让人作呕的死法,想想残酷漫长的封建时代,那些虽然残忍,却是真实存在,完全符合当时情况的。 也就是说,再怎么恐怖的画面,只要它是静态的就没什么可怕的。 怕就怕,它会动…… 会制造出让人无法理解的动静。阴沉小棺内为何会有气吹出来?起初尚可理解为是某种吓人的机关,任谁到了这种地方,听到从棺材里往外吹起,也会立马逃走的冲动吧! 可是关键是,它可以自己选择吹或是不吹,这就有问题了。 众人相互看看,基本也算眼神交流达成一致意见了,开棺。 “小白,要是再看到小鬼,要快点咬它,不叫它逃走。”这边紧张的琢磨着如何开棺,却听到谷晨焱一句稚嫩的叮嘱。 这话一出倒提醒了众人,这棺材里会是那种扰人的小鬼吗? 文哲拿可算是逮着表现的机会了,他的匕首这回挺给她张脸的,往棺材缝隙里划拉一圈,将物体长久压合在一起产生的粘连切断。 通常这种棺材,在加盖时棺盖与棺身是有卡扣或是卡槽的扣合,有时还会加上钉子,防止棺内进去不好的东西。这个小棺材上并没有加钉,接下来只要找出棺盖与棺材之间的扣合形式或是位置,掌握住力道,要打开棺材,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文哲摸索了一会儿,说这小棺材做的挺细心,是竖向卡槽,只要沿着棺尾推,就能打开棺盖。 做好准备,众人分工,开盖的开盖,抄家伙的抄家伙。当然,小白被作为首要战斗力抱起站在棺盖前。 阴沉木棺的棺盖被慢慢推开,从手电光束及时照进去,竟折射出一些反光来。 缝隙稍大点,棺材里依然没有动静,只是这会儿谷燕真等人也看清楚,原来里面是水。 装了半棺材的水,水的颜色一时看着分辨不出,毕竟这口棺材的木质是墨黑色的,棺内光线又非常暗。不过,棺内的水没有粘稠感,不像腐化后的尸水。 打开一点缝隙之后,棺盖卡槽里的阻力没那么大了。只是大家都知道棺材里可能有东西,所以也不敢提快。 开了三分之一,超过了棺盖孔正对的位置,棺内依然没有动静。已经能看到里面的水的,非常稳的水面,给人感觉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连璧拿过一把砍刀,伸进棺材探进水中,砍刀的介入,水面上连一点涟漪都没有出现,大约停留了三秒时间,依然没有引起棺内任何东西的反应。 等连璧抽出砍刀,砍刀上竟连一点沾水都没有。 要说是连璧那把冰魄剑的话,上面不沾水还可以理解,但这把砍刀,甚至有拿它看过树,刀口很好,但刀身上已有了几道划痕。这种刀过水是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的。 可是事实确实如众人所见,砍刀上一点水都没有。不是刀的问题,就是水的问题。 那么,棺材里的是什么水? 连璧皱了皱眉,直接推开了棺盖,棺盖在众人眼前滑开,盖子滑到尾端时,不知哪里卡到推不动了。 不过谷燕真站着的地方,正好能看到棺材内整个水面,还是沉寂到让人窒息的静。 “要不掀翻了看看?”文哲见连璧不再动,想起那个‘醋坛子’,想着再唬人的水,泼在地上也爬不起来。 或许是文哲的话惊了棺里的东西,谷燕真发现无波的水面上稍稍有点水晕。于是接着文哲的话说:“我看可以,掀翻了,不论什么东西也能露出原形。”嘴里说着手上却打着比划,试图将她看到的传达给其他人。 当然,所有人都在盯着水面,那点水晕不止谷燕真看到,暮雪与斗乌也看到了。 说干就干,暮雪文哲上前搭手,跟连璧一起,各自一手预抬棺材,一手却拿枪的拿枪,拿刀的拿刀,做好了逮其古怪的准备。 小白索性跳上棺盖,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棺内水面。 阴沉木的木质本身在成棺之前,曾被淤泥掩盖,在缺氧、高压情况下,经过成千上万年的沉淀而成,其分量与一般的木头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文哲刚搭上手,觉得这东西比他想象中要沉的多,不过在暮雪与连璧的合作下,棺身很快被稍抬起了些。 棺内水也跟着倒向一边,水整个倾斜,水面却还保持着镜面一样的平静。 连璧见此索性加大了力道,眼看着棺身的斜度越来越大,水快要从棺内倾倒出来。 突然从水中冲出一个黑影,直接往门口飞窜。 第178章 圆景遗诏 小宝手中端着枪,见此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进行扫射,可那东西的速度显然比小宝手里的子弹快了很多。还是紫蓉的鞭子神速,只听啪的一声,截了那东西的前路。 那东西行如风,在众人眼皮底下窜来窜去愣是没看清长什么样子。 冰室不大,黑东西在众人脚边来回跑,为了避免误伤,枪自然不能再开。只是紫蓉的鞭子丝毫没有松懈,一鞭一鞭巧妙的避开众人的脚,鞭鞭打在那东西的毫厘之间。 紫蓉一鞭字比一鞭子狠,想必她还从未这么不得手过吧!小白紧追着黑东西,但怎么追都有半米以上的落差。 黑东西跑的极快,动物世界里都说猎豹跑的最快,但在谷燕真看来如果猎豹的速度拿赛车来形容的话,眼前那东西的速度绝对跟动车子弹头是一个级别的。 看的就了,隐约也辨的出黑东西的大概样貌。浑身墨黑这一点是肯定的,在有就是通体光溜溜的,因为手电一照还有点些微的反光。大概有猕猴般的大小,类似四足着地逃窜着,但具体是不是的四肢就不好说了,得让它停下来数了才知道。 虽没看清楚,但谷燕真脑子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印象,感觉有点像剥了皮的猴子。 动物生存的本能,有一点是因着气候的变化,越冷,毛皮越厚的。可在月神殿见到的,谷晨焱口中的小鬼,还有现在看到的这个黑东西,怎么都光溜溜的,难到不怕冷么?虽然这不是普通的动物,但生存本能不是应该相通么? 这些问题谷燕真并没有细细琢磨,毕竟在狭小的黑水棺材里关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东西,如果拿它来比平常的动物,那粽子也算是了。 黑东西屡屡往门口冲撞,但每次都被反弹回来。这是因为众人见黑东西只顾荒落逃命,胆子反倒壮起来,其z文哲直接拉着小宝,两个大身板的男人往门口一站,不是板儿门,也绝对是挡门的盾。 黑东西见冲不出去,又快速的回冲,似乎想躲进棺材中的水里去,连璧见此一抬手,棺盖就快速的再次合起。 谷晨焱在斗乌怀里挣扎着要下去,谷燕真一句…别放开他…还没说出来,斗乌已经松了手。 谷燕真狠狠的瞪了一眼斗乌,咬碎了银牙往肚里吞,气的她当下就在脑中快速的发了毒誓。再次狠狠的决定,她要是再被斗乌的忽悠,就让她下辈子投胎做头肉猪,这辈子得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脑中下着狠心,脚下可没停,快速奔谷晨焱跑过去,想着一定得好好教训下这臭小子屁小孩。 不知道哪东西有危险吗?会不会有毒,会不会有尖利的牙齿,爪子是什么样的,别看着细瘦却是个大力士……这些不得而知的事如果都是真的……万一有毒,碰上一下,就麻烦了。 谷晨焱这倒霉孩子,居然还跟在小白屁股后边跑起来。最前面是黑东西,中间追着小白,再后面是谷晨焱。到底搞什么名堂,是幼稚园里上演猫捉老鼠吗? “小黑…你别跑……”谷晨焱边跑边喊,这一句小黑,听在谷燕真耳朵里,险些让她跌个大马趴。 呵,小黑,真形象。 可这能跟小白比吗?小白是兽,幼兽长在身边可以培养感情,可这东西成吗? 估摸着是谷晨焱的话起了作用,那黑东西真就放慢了速度,这一慢下来,形象立马变的清晰。 谷燕真猜的差不多,清晰一点看,黑东西长着一张人脸,只是比常人的脸几乎短了三分之一,显的非常短小滑稽。脑袋上光溜溜的整个身体都跟刷了一层黑漆一样,油光油光的。 黑东西白色的眼睛在黑身体的衬托下,特别的白而明显。它还长着一对尖尖的耳朵,说起它的身体,果然跟猴子差不多,细细瘦瘦,整个背都是弓形扣着,屁股后面也没有尾巴。 “小黑,我们不打你,你别怕!”谷晨焱见黑东西停下来,便慢慢靠过去。 黑东西睁着一对竖瞳,好奇的歪着脑袋看谷晨焱,竖瞳微微收缩,像是在透析谷晨焱的体征特性。 谷晨焱走到黑东西跟前,伸出小手,居然要跟黑东西握手?这举动惊了谷燕真一身冷汗,那东西身上有毒怎么办? 着急的想要一把拉离谷晨焱,又担心惊扰到黑东西。无奈,谷燕真强撑笑颜,试探着靠过去。边走边说:“小黑,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保证……”你对我们不构成威胁的话,真的不会有人伤害你…… 不知道是不是黑东西看谷燕真顺眼,谷燕真的靠近不但没有引起黑东西的警惕,还反而学着谷晨焱的样子冲谷燕真抬起了黑黑细细的手。 谷燕真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跟她握手?表示友好?……可是,小黑浑身墨黑,不知道是什么,又怎么能轻易触碰呢? 谷燕真犹豫之际,谷晨焱却毫无嫌恶的去握小黑抬起的手。谷燕真见此大惊失色,不再多想一步抢先,拉上那只黑黑细细干入柴的黑手。入手一片冰凉,并没有预料中的湿黏及恐惧感。 谷燕真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着黑东西,黑东西看看谷晨焱,又看看谷燕真。片刻之后,它松开了谷燕真的手,退开两步。 伸出手,原本光溜溜的手指上瞬间长出长长的指甲,只见它抬起指尖竟从眉心划下,将黑乎乎的脸从中划出一道口子。 谁会想到如此黑黑瘦瘦的皮囊下,居然是那么白嫩半透的肌肤。黑东西从面部开始,像脱一件衣服一样,慢慢地将黑皮蜕下,整个过程也就几分钟。一会儿工夫,黑黑瘦瘦的东西不见了,眼前出现一个看着像人类七八岁小孩摸样的女娃娃。 应该说她长着跟人类小女孩一样,只是这个蜕变,不只是谷燕真,其他人一样没法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 女娃娃变完了,也不说话,只是突然垫起了肚子,使劲的往上垫,整个身子都往后仰。 谷燕真还没从黑到白的转变中回过神,就看到女娃娃的第二次蜕变又开始了。 只见女娃娃整个身体从她垫起的肚子处后仰着窝成了两段,肚子破开,从中挤出一双干枯的手,手上捧着一只黑木匣子,一双手下面只有一只手臂,像蛇一样一直将手里的黑木匣子递到谷燕真眼前。 谷燕真看见女娃娃垂下去的脑袋,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本能的就伸手过去,拿了那个黑木匣子。 黑木匣子到手,女娃娃紧凑的脸上出现了解脱释然的表情,紧接着整个身子都塌陷下去。眨眼工夫就跟那对黑皮一起化成了黑水,直接渗进脚下的冰层里去。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许久许久,好像一秒一秒挨过了整整一年那么久,谷燕真终于发出声音,手还保持着刚接过黑木匣子时的样子。 如今脑子有了知觉,只觉手里跟压了一座山一样沉重。 谁能告诉她?谁?…… 恐怕除了已经化成黑水融进冰里的黑娃娃,谁也说不出结果,大家只看到了发生的情景,具体为何如此,黑娃娃已死,死无对证。 斗乌从谷燕真手里拿过黑木匣子,这匣子本身应该是紫檀木所制,长时间放在黑娃娃肚子里,又泡在水里,本来并没着染色却成了漆黑,是名副其实的紫檀阴沉木。 黑木匣子似乎做的比较仓促,来不及上色更来不及雕花,仔细看着墨黑的表面还有些隐隐的纹路。 斗乌翻转着黑木匣子,看了一会儿之后,重又递给谷燕真:“打开看看。” 谷燕真接过黑木匣子,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抬头瞪向斗乌,张嘴就向臭骂一通斗乌,并限定他不许靠近谷晨焱三步之内。 带瞪过去,眼角余光却看到周围的其他人,全部看着这边,应该说全部等着黑木匣子的下文。 谷燕真咬咬牙,心说:女子不记臭人过。 不再理斗乌,端起黑木匣子,仔细端详着如何打开。这黑木匣子做的,连个贴合的缝隙都没有,谷燕真甚至有点怀疑,这根本就只是一块实心的黑木头。 怎么能打开呢?这样行不行?开…开……心里念叨着,手下一掰,还真就开了。 谷燕真有些错愕,那里有扣合的缝隙吗?她都没找到那边是黑木匣子的盖盖子。 开了就好,多的话不说,谷燕真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子,想着黑娃娃搭上一条命给她的东西,应该不会是什么害人的玩意。虽然心里有数,但他们这些人对未知事物的警惕是本能,自然是有的。 黑木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绸布包裹着的东西,打开绸布,一本镶金色封皮的书安稳的躺在里面。 谷燕真有些纳闷,给她一本书做什么用?是武功秘籍?还是类似四十二章经的藏宝图?谷燕真对着黑木匣子里的书互相乱想的时候,斗乌拿起了那本书。 打开第一页,是加盖玉玺的附言,也可以说是圣旨。 意思大致是:接到此书的人,就是天命的圆景国第八代帝王,光复圆景国的重任就落在此人的身上了等等。据书内记载,圆景国历时五百年,共七位帝王…… 这一点还真被谷燕真等人给猜中了。谷燕真生气的从斗乌手里抢过黄皮书。现在斗乌就跟她眼里的刺一样,谷燕真恨不得先拔而后快。 刚才斗乌又不顾谷晨焱的生死,也就是黑娃娃真没恶意,要是有恶意早完了。 斗乌见谷燕真气的脸色憋红,嘴角有丝若有若无的喜悦,淡淡的。 第179章 复名-舌壁兽 谷燕真看到那个帝王传位的说法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下这道圣旨的人突然萌生了某种别样的印象,甚至脑中突然有个姿态奢华的女子对着她边笑边点头。 为什么要选她?谷燕真不得而知,是下这道圣旨的人选了她,还是那个黑娃娃选了她? 前者?根本毫无依据,圆景女帝那里知道千年之后,世界上有个她?跟她又不熟,连面都不曾见过…… 更何况,圆景女帝在下这道圣旨时,想没想过,圣旨会尘封千年?想没想过千年之后世界是什么样子,还适不适合重建圆景国? 那么是后者?…谷燕真想起黑娃娃看她的表情,好像有点曾是旧识的意味。 这就更不可能了,除非人真的有前世今生。那样的话,没准她的前世跟黑娃娃的前世是熟识的人。这么说也不通,黑娃娃都真要转世怎么会记得前辈子的事?…… 谷燕真眉头皱了松,松了皱,斗乌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抚上她的眉,用手指头肚儿给她顺了顺眉毛。谷燕真反应有点慢,人家斗乌都给她捋完眉心捧上脸了。谷燕真才突然跳开,抬手挡在身前,一副不允靠近的姿态。 谷燕真心里嘀咕,等回去了,要彻底跟斗乌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斗乌的温柔有毒,毒性极强,稍微来上一点点,她的啥都忘了。 “没什么事,我们走吧!”谷燕真若无其事的将书撞进黑木匣子,塞进背包。 这个冰室里收获不错,有关圆景国的事,回去了细细研究,也不用再找资料了,最最正宗的圆景通史就在她手里。 张罗着要走了,却听到那种吹起的呼呼声又响了起来。 谷燕真一个激灵,快速回头,阴沉木棺的棺盖之前被连璧关上了。里面的黑娃娃已经出来了,剩下的只有沉寂的水……难道水里还有东西?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黑娃娃从阴沉木棺里窜出来后,包括谷燕真在内,都以为棺材上吹的那口气是黑娃娃做的怪。 可是现在黑娃娃都化成黑水,融到脚下了,按说吹起的鬼已经形神俱灭了,不该再有声音才对。 棺材里一定还有蹊跷,到底是什么?只有再开棺看个清楚。早该按文哲的提议,将整棺材掀翻了事,该看的不该看的一目了然。 “走吧!我们又不是来探险考察的,那水是什么水不用我们研究。”谷燕真拉着谷晨焱,打算离开。 至于棺材里的怪异现象,大千世界未解的谜多的是。凡事都要追究个根底,太过执挠,累人累己。 总之,谷燕真只想知道跟爸爸妈妈有关的消息,顺带拿几样明器犒劳下半辈子,仅此而已。 斗乌此行自然是为了百灵的事了却夙愿,右玄幕雪都以斗乌马首是瞻。紫蓉纯粹的女追男的典范,不仅倒贴,还任随他动,斗乌到哪她到哪。 谷燕真的意图很明确,连璧处于陪护兼保护的目的,找来文哲几人。 他们这些人,说好听点是土夫子,是摸金校尉,说不好听点就是盗墓贼,贼有贼的道义,适可而止细水长流,为财却不贪财。 何况棺材里确实没有财,当然,如果水底爬着几只金王八,那就另当别论了。 圆景通史里说,圆景确实只有七位女帝,他们已经见过六位了,这第七位到底是何摸样?查看了通史,发现像前六位女帝洞府外的玄关刻字,真是每个女帝时间的帝号。 依次为冉月、净月、晓月、滋月、月满、月盈、月见,看这顺序,最后一位女帝帝号应为冉月,也就是圆景国的开国女帝。 是啊!距离神最近的地方,自然最有地位最有资格的人。 攀爬在巨大的冰柱台阶上,谷燕真等人到了现在,脚下已经非常娴熟了。可能是每次进食都会吃冷藏保鲜的绿脂血珠,进到月神殿已经五十多个小时了,谷燕真却感觉不到累。 尤其是知道山顶快到了,知道圆景国确实只有七位女帝,马上见到最后一位女帝,从而收获的收获,持疑的持疑,结束这次旅行。 想到这些,谷燕真浑身都是力,就跟马上能见到父母一家团聚一样,其他人的精神头也不弱。 大家都默契的加快的步子,经过几个简单的墓室,也只是匆匆走过。 谷燕真每前进一段都要抬头看看,隐约像是能看到山顶。又攀了三五根冰柱,头顶的东西清晰的很多,是夜空,缀满星星的夜空。 好美…… 不过,之前看到血蝶飞在黑暗中的样子也是如此,所以谷燕真对头顶那个星空的真实性很怀疑。 应该说刚认为它是星空,就立马否定了。 如果月神殿的顶端开了天窗,下面又干嘛设置那么多关卡。难不成当年修建这座皇陵的工匠脑子秀逗了,一边设立重重关卡,不让人通行。另一边却又打开门迎八方来? 或者,经过了千年时间,冰山山顶被太阳给晒化了?才会出现个天窗? 这个不大可能吧!…… 进入冰山在通过那条爬满绿脂血珠的石洞前,外面的环境虽然也冷,但树木繁茂,绿植遍地,怎么说也不像会结冰的温度。 可过了石洞,到了这边,入眼结冰成山,与外面看着就完全不是一个季节。当时谷燕真等人完全被冰山的壮观给惊呆了,到后来也没去细细琢磨到底是什么原因。 现在想来,这里的冰山能封冰不化,大气候的环境应该不是主要原因。 可能冰山这一大片区域内受了什么影响,除非出现什么特殊现象,不然这里的冰不会化。 到底是什么原因形成了这一处隔了一道山就跟隔开时差隔开季节一样的现象呢?谷燕真不做生态研究,也只能好奇。琢磨着等出去时,带上一块冰,至少留下这里的水,回去了研究研究。 对了,谷燕真突然想到月神殿下的冰已经融化了,是因为双足怪,难到双足怪是冰山常年结冰现象的克星? 完了,双足怪还在月牙潭里…… 谷燕真想着觉得很不妙,这个不合常理的推论很有可能。接下来会如何?冰山底层开始融化,完了慢慢往上化,直到冰山塌陷,他们在碎冰里掩埋。 如果真是如此下场,可就糟糕透顶。 再爬上一根冰柱,谷燕真上下看看,心情相当沉重。不过,为今之计也只有加快速度,麻利行动。 除了自身安危,谷燕真最担心的是,最后一个墓室没有关于父母下落的线索。 帆布包以及燕华的挂坠,只能说明谷兆易夫妇或是带着帆布包与燕华挂坠的人来过。其余什么也说明不了,本来还想从笔记本里找到些线索。 毕竟,脚下的冰山是谷兆易夫妇当年留下的碎片所指,结束这趟旅行,就真的断了与父母之间的联系。 可是谷兆易的笔记本被撕掉一大半,撕掉的似乎正是有内容的部分,余下的多半是还未写满的空白,只有几页纸上有些简单的,被潮湿渲开看不清楚的字迹。 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最后一个墓室里,结果如何,拭目以待吧! 有句话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谷燕真等人接下来的经历正是对这句话彻彻底底的贯彻,早知如此,还会不会往生死边沿上走这一遭呢!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在谷燕真还抱着极大的希望,正在竭尽所能的向希望靠近。 话说距离那个像星空,可能是月神殿顶壁的位置又靠近了二三十米,而手电光束可及的高处,似乎已经能看到又一个出现在冰壁上的洞口了。 不论这洞里是女帝冉月的窝,还是其他什么平常或是偶染新意的冰室。 谷燕真等人看到洞口,比起之前的还是多了不少心劲儿。怎么说待在冰洞里也比在巨大的冰柱上攀爬来的轻省。就好比攀岩途中的暂歇,必须过程,劳逸结合。 “吼~~”也不知那里出了问题,被幕雪丢到上个冰柱上的小白,一个骨碌爬起来,不像之前那样探着脑袋往下张望着等人,而是四足绷直,浑身的毛发都乍起,突然就低吼起来。 “妈咪——”小白一吼,跟右玄一处的谷晨焱立马叫了一声。别人听不懂小白一吼的意思,谷晨焱是懂的。 这一声直叫的谷燕真狠狠的打了个大哆嗦,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焦急的看向谷晨焱。 “嘭~~嘭~~~嘭~~~”很沉很重还带着脚下冰柱的微震,不如蚂蚁般密集,但听这数量也不在少数。 “什么东西?”谷燕真不由的抬头看看不远处的冰洞口,但她知道,那声音不是从洞里传出来的,而是……脚下。 可是这位置,距离月神殿最底下少说也有数两千米了,地下的声音不可能传这么远还带着震动。除非这些声音距离他们不远,悬在半空中。 这么想也不对,悬在半空的东西,怎么能发的出那么沉重的声音?这分明就是什么东西在频繁的撞击冰壁。 什么东西悬在半空中撞击冰壁? 谷燕真脑中快速的转动着,他们从脚下一步步爬上来,所有敞开的冰洞都进去过了,并没有什么能发出沉重撞击声的庞然大物啊! 庞然大物?谷燕真脑子里不由的闪现出某某科幻大片里将垂直墙壁当地面行走,口中喷火的怪物,不由皱起眉。不过,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根本就不成立,能发出这么沉重的声音,说明它自身是有重力的,有重力就受地球引力影响。哪能爬这么高,早该摔死了吧! 虽然这种事想着不合理,但到了现在,见过那么多怪异的常理无法论证的事,如果真有个走在冰壁上的大怪物,还真就有可能。 “舌壁兽!”斗乌如剑般的眉风少有褶皱,看不出一点畏惧的神色,倒是有点不耐的意思。 第180章 交换筹码 “啥?……舌壁兽是什么东西?”舌壁兽?一说到兽,谷燕真立马想到阴阳塔里的那些怪物,不过兽类不该出现在陡峭的冰壁上吧! 如果是沿着冰梯爬上来,也不会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啊!又不是谁家盖房子,打桩机呢!非得一下一下砸实诚了。 “…就是你见过的双足怪!”斗乌低头看着谷燕真,见她一副求知的懵懂样,忍不住收紧臂弯,回答道。 “唉?…”双足怪?谷燕真低头看了看,嘭嘭的声音越来越近。打上手电往下照,因为是直上直下也看不见真实情况。只是,斗乌说正在靠近的是双足怪…?怎么可能,双足怪又不会爬墙…… “啊!”谷燕真轻喊一声,瞪大眼睛快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斗乌说那东西叫舌壁兽,是不可以理解为:长着长舌的怪物像壁虎一样会爬墙。 斗乌点了点头,谷燕真什么还没说呢!他就像是了解了谷燕真的心思一样,搂在谷燕真腰上的手摩挲了几下,不着边际的露出迷人的笑,说道:“真儿害怕么?” 才不…“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在害怕了?…你知道那东西叫舌壁兽还会爬墙怎么不早说?”成心的吧!成心等到哪些东西爬上来吓死人?……谷燕真心里放不下斗乌对待谷晨焱的无情,就想跟他杠到底。 不过,谷燕真的问题也对,斗乌既然知道那东西叫舌壁兽干嘛不早告诉大家,都知道了也好有个防备呀!早有防备哪有现在这份突如其来的紧张。 “你没有问我。”斗乌神色已经恢复常态。 虾米么~~~ 谷燕真脸上一垮,心说:得,她活该,她自找的,跟斗乌说话,理儿怎么都在他哪里。 虽然无语,心里却是极气的,感觉到斗乌搭在腰间的手竟然在不着边际的轻轻摩挲时。 谷燕真一脸黑线,咬了咬牙,沉声一个字一个字咬重了说:“麻烦您把您的爪子移开!!”手指着放在腰上正在吃她豆腐的某人的手。 “爪子?……恩,好久没听到这种称呼了!不过,你确定?”斗乌想了想低头说道。 谷燕真觉得自己埋汰人的本事挺不错的,可惜怎么就遇到个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主。真是能生生把死人气活了。 就在某人问…你确定?…的时候,脚下震动的力突然加大。该死的,仔细听着那声音居然统一起来,没了之前的杂乱,跟走军步的一样。 它们的步伐齐整了,脚下的冰柱立马颤的比之前厉害了许多。 冰洞口,文哲铁青着脸一跛一跛的走出洞,真不容易,他终于爬起来了,刚才被紫蓉那一鞭子甩进洞里,摔的他骨头快散架,费了老大会儿工夫才站起来。 “我的老天爷!!”刚走出洞口的文哲,惊叹一声,谷燕真快速的低头顺着手电光束看。 我的天哪!……谷燕真的第一反应也想来这么一句。 脚下垂直的地方看不到,可冰壁对面,以及弧度可见的其他冰壁上,爬着层层叠叠少说也有五六十的舌壁兽。 舌壁兽爬行的并不快,而且每走几步都要停一会儿,这期间正好就那声整齐的撞击声。 隐约看着好像是什么东西牵拉着它们,有点像绳子,看不清楚。 谷燕真就奇怪了,冰壁上没有绳子呀?就算有绳子,那庞然大物会爬绳子? “是它们的长舌!”谷燕真有点怀疑,斗乌是蛔虫转世。 她想什么都能被斗乌看了去,这种被看透心思的感觉很糟糕,尤其是现在她很气斗乌的时候,怎么看怎么心里不舒坦。 不过,斗乌既然看的透,也该看清,她现在很讨厌他吧! “腾……腾……”声音压近,舌壁兽的速度虽然不快,但相较众人停止不动,还是反差很大。 如此下去,过不了多久,舌壁兽就该上来了。谷燕真想起舌壁兽舌头上的威力,不由的有添了几分警惕。回头看看,又抬头看看,该如何? 进洞?舌壁兽堵了洞口,蜂拥而至,不好撤退。 不进洞?在峭壁上与舌壁兽较量,谷燕真自知多半会败。 那咋办?放弃进洞,直接往上爬?可是如果头顶没有出口呢?被舌壁兽困在月神殿顶壁上,情况更糟糕。 其实文哲已经站在洞口里面了,他要先进去探个虚实也成,但接下来呢?还是一样要面对困境。 况且看文哲那样子,摔的实在重力些,一时半会儿走路不大利索。一个人进去,万一该死的这个洞里偏偏有夺人命的危险,他就惨了。 谷燕真看着手电光影下的攀爬在洞壁上的舌壁兽,脑子里搜索着一切可能脱出困境的可能,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就被二宝一声尖叫打断。 紧接着就听到小宝吃力的喊:“抓—紧—,别—放—手——” 只见二宝整个挂在半空里,小宝爬在冰柱上死命的拽着他,可任凭他使足了力,拉着二宝的胳膊还是在一点点松脱。 “放手!快放手,…你也会没命的……”二宝急的眼睛都红了,大宝死在他手上的事,他一直没有放下,现在难道连小宝也要被他拖死吗?…… 小宝也急红了眼,见二宝竟然试图挣脱他的手,都快被气死。可是他是知道的,别人站的高不一定看得见,可他看的清清楚楚,二宝之所以让他放手,是因为缠在二宝脚上的东西,是舌壁兽的长舌。 让小宝跟舌壁兽玩拔河,还是在垂直环境下,小宝在上,舌壁兽在下,这种情况,就是舌壁兽不动,光体重也能将小宝拖死。 小宝脑子空白,二宝更知道此刻的凶险,他们一家三兄弟,不能全葬送在这里啊! 也就一会儿工夫,两兄弟间僵持着谁也不让步,不过那舌壁兽并没说一个用力葬送了两兄弟了事,而是不紧不慢的只用舌头缠着二宝的腿,脚下继续往上爬。 一个人的体长能有多少,二宝算个子大的也不到一米八,一米八的距离放在身长超三四米的舌壁兽脚下是眨眼功夫就到了两人的中间。 谷燕真看的心惊,急道:“快救救他们……”可是这种时候怎么救?谷燕真想起屁股摔两半的文哲,快速的寻找紫蓉的着落,如果紫蓉出手的话……他们至少还有点活的希望。 谷燕真对紫蓉一直是存着很别扭的心思的,搞不懂紫蓉到底是个什么心态。能提议共侍一夫的人,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或者紫蓉的提议本来就只是一种策略,目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将斗乌完全据为己有。 谷燕真与斗乌发展到现在,斗乌对谷晨焱无情是一点,紫蓉的存在也是很关键的一点。 唉!这些感情纠葛暂且不说,谷燕真头一次真是的感觉到紫蓉的好,她能救人,虽然救人方法有点狠,但至少被救的人是安全的。 “紫蓉?紫蓉呢?……”谷燕真胡乱的上下扫视,猛然发现紫蓉竟然就在斗乌的另一边,不出一米的位置上蹲着。 谷燕真心里怪怪的,也算喜忧参半吧! “紫蓉救救他们……”谷燕真知道自己没资格命令紫蓉什么,但人命关天,紫蓉虽然冷冰冰的,但一路上帮文哲几人,挺麻利的。 可谷燕真显然将紫蓉看的太好了,或许是她的话招紫蓉不爱听了。 紫蓉站起来,往冰梯下几个台阶上,处于生死边沿上的二宝及小宝那处看了看,却并没有打算帮忙的举动。 “紫蓉,帮帮他们……”谷燕真尽量说的诚恳一点,谦卑一点,那是人命啊!要是说句软化就能救了那二人,也值。 紫蓉回看着谷燕真,冰冷的脸上竟然露出笑来,不过那笑里透着骨子让人背脊发凉的寒气,有阴谋的气味。 果然,紫蓉只看了谷燕真一眼,就看向谷燕真身边的斗乌,目光一转,立马成了痴迷崇敬。 谷燕真心里咯噔一下,心说:紫蓉这是什么意思?要拿斗乌做交换筹码? 那眼神真是让人看着窝火。谷燕真是什么人,虽然比不上斗乌那么有魄力,但怎么说也是谷家大小姐,谷老爷子自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那里受得旁人的威胁? 只是……小宝,二宝,那是两条人命啊! 第181章 连璧发威 求人不如求己,要不自己下去救人?谷燕真脑子飞速运转着,舌壁兽不会等她想好了再害二宝与小宝。只是谷燕真虽然着急,却也懂的分寸,她的身手不错,但也不可能在陡峭的冰壁上从舌壁兽的嘴边上救下小宝两人。 要是盘丝链好着倒可以先将盘丝链固定在冰壁高处,然后悬下身子去,掌握好节奏速度,一刀砍了舌壁兽的长舌,救两人脱险。可现在,别说是盘丝链了就是连根绳子也没有啊! 那怎么办?第一,自己下去,救到人的可能几乎为零,再搭进一条性命。第二,给紫蓉想要的承诺,让紫蓉出手。第三,不管二宝与小宝死活,睁大眼睛看着舌壁兽如何吃人。 想到这些,第一点与最后一点直接被谷燕真撤销掉,那么只有第二点可选。可是…求救……紫蓉居然试图拿斗乌做筹码,想以此来达到她的目的。 真要把斗乌让给她吗?……谷燕真对斗乌不是不爱,不是不喜欢。 只是,像斗乌那样的人总觉得与现实生活有点不着边,一时的温存可以,但要一生相随却是没有一点真实感。好像斗乌本来就不是存在于地球上的,有朝一日会打哪来回哪去。 其实这种心思困扰了谷燕真很久,每次看到斗乌黑亮深邃的眼眸,都会将脑中所有思绪抛去脑后,只愿意与他保有暂时的温存,那怕只是肉体上的缠绵,也希望能留住与他更多的回忆。 纠结与矛盾折磨了谷燕真很久,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人都是有感情的,如今不努力那里知道与斗乌不会有好结果呢?谷燕真最后决定把握现在,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可这刚有了打算,甚至连斗乌对谷晨焱相当恨绝的态度,谷燕真都有了应对想法。 这种时候紫蓉来威胁她?用两条人命来威胁她…… 天知道,在谷燕真不知如何决断的时候,紫蓉的本意依然只是‘共侍一夫’。 呵,谷燕真心里苦巴巴的,还真被自己猜中了,果然与斗乌注定了不会有结果。 谷燕真心脏跳的很快,看着舌壁兽靠近趴在冰柱上拼了命拉着二宝的小宝。心说,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一想到将要与斗乌断绝来往,心脏就已经无法负荷这份沉重与苦痛,如果再与他在一起,只怕有朝一日到了不得不放手的时候,会痛苦的想死掉。 想到这里,谷燕真也计较不了威胁不威胁了,只想快点救人,快点离开这里,快点离开斗乌,彻底断了与他厮守一生的妄想。 谷燕真瞪大了眼睛,强忍着不让心酸泪溢出眼眶,极力的压抑着自己濒临崩溃的心绪。斗乌就在她的身边,他的臂弯里很温暖,可惜这些与她不再相干。 忍不住就快速的低头,让眼里的泪直接从眼中脱落,几粒珍珠般的泪珠儿滴在脚下。朦胧的眼雾中,谷燕真看见爬到小宝身边的舌壁兽,伸出长舌,直接缠上了小宝的脖子。 “啊!~~”谷燕真惊叫一声,赶紧转头冲紫蓉狠点头,一边急着喊:“快救人。”意思:离开斗乌的事,她答应! 谷燕真心中说出这些话,眼泪再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只是,还没等紫蓉动身,身边的人就已经飞跳下去,离开时,回头一眸,带着浓浓的怒气与坚决,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好像在说:休想! 不……不要! 谷燕真捂住了嘴巴,伸手想拉住斗乌,可那里快得过他,一时间脚下失力软软跌坐在冰柱上。斗乌很厉害她知道,可是再厉害也不能摆脱地球的引力,在峭壁上与舌壁兽抗衡呀! 他这分明,分明是送死…… 谷燕真做了最坏的打算,却忽略了筹码的意思。斗乌如果死了…怎么办?谷燕真一下慌了,一巴掌胡乱的抹掉脸上的泪,仔细的看向低处。 竟然看到斗乌一手拎着小宝,一手拉着舌壁兽的舌头,随手一扯一抛,那头巨大的舌壁兽就被扔下了峭壁。 紫蓉被斗乌突然的举动唬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快速的跳下冰柱。直接甩起鞭子缠上了二宝的身体,文哲看到下面情形事时,已经忍痛端起了枪,这会儿瞅中了机会就冲缠在二宝脚腕上的长舌来了一枪。 只听嘭的一声,缠在二宝脚腕上的长舌被文哲打中,断做两截,舌壁兽惨叫一声,整个庞大的体格剧烈一震,没来得及缓冲就脱离冰壁,直往月牙潭下摔去。 连璧幕雪几人这会儿也已经与舌壁兽打做一团,原本陡峭光滑的冰柱,这会儿刀光剑影。谷燕真有些懵了,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无法想象斗乌能摆脱地球的引力,在空气里来去自由啊! 好像古代那些武林高手中轻功了得的人就有这能耐,但那些神乎其神的说法只在小说情节里见过,实际当中,不太可能吧! 怎么想都不可能的事,就在眼前。斗乌将小宝丢上冰柱,提剑挥舞,比起在月神殿门口那会儿厉害的多。 “打怪兽,我要打怪兽……叔叔放我下去……”谷燕真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的时候,突然听到谷晨焱的声音,快速的寻声看去,只见右玄紧紧抱着谷晨焱,耐着性子仔细看着下方人兽交战的冰壁战场。 谷晨焱在右玄怀里胳膊腿儿齐用,张牙舞爪的,可怎么挣扎,右玄都不放手。谷燕真感激的看看右玄,心说,右玄都比斗乌心疼谷晨焱。 随即看着谷晨焱头痛道:“焱焱,别乱动……”说来也怪,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不怕老虎倒也罢了,连舌壁兽都不怕。 见右玄看过来,谷燕真感激的冲他笑着点点头,大恩不言谢,一直以来右玄对谷晨焱的照顾,谷燕真心里记着。 谷燕真当下不再二话,蹲下身子手往冰柱上一撑,跳下一米多高的冰柱,落地还算稳当,脚下并没有打滑。一边想着赤金匕首不能刺进千年寒冰,估计砍掉几根舌壁兽的长舌应该不是问题。 但当她跳下第二个冰柱后,没等来双脚着地,就感觉有股力迅猛的将她卷起。紧接着就双眼摸黑,连舌壁兽撞击冰壁的声音都没有了。 好像被一下子丢进了异世界,与所有熟悉的事物隔离。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铺天盖地包裹而来,待在听不到任何声音的黑暗里,谷燕真脑子变的特别清醒。而这种危险的气息以及人自身对未知黑暗的恐惧,让谷燕真本能的伸出手去摸索。 伸出的手快速的被黑暗中的大手包裹,谷燕真感觉到那只手有些迫切焦急的将她拉进怀里,熟悉的气息瞬间摒弃了所有恐惧与不安。几乎只间隔了一秒钟的时间,耳边重又恢复繁杂的打斗声,而她正靠在斗乌怀里。 “谁让你乱跑的?”谷燕真以为刚刚的那段空白是自己的错觉,可斗乌为何会发怒,听着好像她真遇到了某些‘意外’。 “我只是……”我只是想帮忙,我又不是小孩子,大家都在对抗舌壁兽,就我一个人搞特殊,算怎么回事。我又不是厅堂里的妇人,手无缚鸡之力。我好歹也是谷家大小姐,曾经带队下过地,有段时间谷家探宝的营生可都是我在负责…… 谷燕真有太多理由可以说,但感觉到斗乌凌烈的目光,以及由于她的话而加力的拥抱后。突然心里就叫起了屈,她只是想帮忙,不想当花瓶。只是跳了几个一米多高的冰柱而已,有必要这么凶吗?不甘心的嘟囔道:“要你管!” “嘴硬!”斗乌黑着脸,完全没了平日里的云淡风轻,冰冷无度。 斗乌的样子很反常,谷燕真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暗自心喜,更多的则是恐慌,不好的预感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 “真儿,给我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以任何理由逃走…这辈子都休想……”谷燕真心里有些乱,对斗乌郑重的警告没听进去多少。 谷燕真不知道自己在慌些什么,到斗乌说完话,她的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斗乌本就乌黑的脸色,感觉到怀中人在惶恐,更加气愤。 就在这时,谷晨焱一声尖叫划断两人的思绪,脆生生尖叫喊到一半戛然而止。 谷燕真心底一沉,本能的推开斗乌,看向谷晨焱的所在。 只见右玄斜躺在冰柱上,半个身子都耷拉在空里,摇摇欲坠,他的身下,血液染红了清透的冰层。而原本抱在他手里的谷晨焱已经不见了踪影,连紧跟在谷晨焱身边的小白都不见了。 “焱焱——”谷燕真撕心力竭的大喊一声,急急抬步,双脚却使不出一点力气。这种无力感瞬间遍布全身,谷燕真瞪大眼睛看着谷晨焱消失的冰柱,直直的倒下去。 谷燕真终于明白自己在恐慌什么了,不好的预感,那么浓重。是因为谷晨焱有危险,强烈的担忧让谷燕真更深刻的决定:谷晨焱这回凶多吉少…… 倒下时感觉到有个宽大的怀抱接纳了她,再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谷晨焱被绑架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对谷燕真的冲击大到她一时接受不了,在几近绝望中晕厥。 斗乌撤出与舌壁兽的战斗,右玄受伤,幕雪第一时间赶去营救。一时间对抗舌壁兽的力量减了一半,连璧见此情形,心头发狠:看来不拿点狠招是不行了。 什么凡间不能使神力,让那些该死的规矩见鬼去吧! 连璧眼见着谷燕真昏死过去,却不能将她护在身边,那种发自内心的恨与不甘,以及一定要将谷燕真据为己有的决心,促使着他瞬间身形放大。 眨眼工夫连璧已经变成了碧眼长发尖尖耳的铁面修罗,带着尖指甲的五指往冰壁上一扫。那些威风凛凛的舌壁兽只有子哇乱叫的可能了。 第182章 未知绑架 舌壁兽一个个掉进深远的月神殿底部,就跟下饺子的一样,噼里啪啦,一会儿工夫,‘饺子’下完了,舌壁兽清除干净。忙活完了,连璧若无其事的化回原形,追到谷燕真等人容身的冰室里。 谷燕真已经醒了,目光有些涣散的看向一点,躺在斗乌怀里一言不发。这一幕看的连璧心尖上针扎一样生疼,但本能的伸出手想要靠近,终是生生的控制着隐藏了冲动。 他等了数千年想与斗乌一决高下的决心在这一刻,被谷燕真的存在冲销殆尽。连璧有足有的信心在与斗乌再战时能打赢,但他不想冒险,因为与斗乌的决斗无论斗乌胜与败,与他都没有一点好处。 或许应该…… 连璧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对谷燕真用了离魂术,就可以将她带回地府,为她重塑肉身,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将谷燕真永世留在身边。 连璧俊美的眉目皱做一团,这样做对谷燕真不公平,但他别无选择,他想要谷燕真。看到谷燕真半昏半醒间还死死的抓着斗乌的衣服,连璧的决心更大。 心说:顺带给谷燕真喝碗孟婆汤,让她彻彻底底的成为他的人。 幕雪不知去了那里,突然从洞口冒出来,急步走到斗乌跟前,斗乌看他,他只是皱着脸摇摇头。 谷燕真看似眼光涣散,脑子里却明镜一样清明。她反复的琢磨着刚刚发生的事,什么东西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右玄打至重伤,又带走谷晨焱与小白。 如果是平底儿还好说,可着分明就是距离地面少说也有两千多米的高空,而且四周全是滑溜溜的冰壁,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们待着的地方是最近的冰室,如果带走谷晨焱的东西是从洞里出来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这个洞里。 可是刚进洞,文哲就进去看过了,说这洞与其它冰洞不一样,是个不过二十米的空洞,连墓室都没有,顶头直接是冰壁挡着,像一道门,不过就算是门,只怕也跟旁边的冰壁冻成一家子了。想在一时一刻间穿过去,不用神力绝无可能。 能在空中自由来去的,除了那些只有在灵异事件里出现的主角,多半是一些飞禽。可是月神殿里全是冰,怎么会有飞禽栖息?没听过什么鸟喜欢待在冰山里。 那会是什么?谷燕真左想右想,想的头疼,正在这时,看见急步过来的幕雪神色沉重的摇了摇头。 谷燕真忍不住长吸一口气,呼出气息时,眼里的泪花也带了出来。但这一次,她没有让眼泪流出来,而是倔强的吞下了心里的苦水。 坚决的告诉自己:焱焱没事,焱焱一定没事。 她不去询问幕雪,因为幕雪摇头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加重心底关于…焱焱没事…的说法。 谷燕真神情恍惚,目光闪烁着不知落向何处,她的慌乱看在斗乌眼里,引的斗乌也变的严肃。 “真儿……”斗乌伸手捧起谷燕真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认真的告诉她:“真儿,相信我,焱焱没事,他不是普通的孩子,一般人伤不了他。” 人到心伤时,最怕受人软言细语,斗乌的话触到了谷燕真心底最痛最无助的那根弦,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斗乌如黑钻石一般黝黑的双眸以及他宽大温暖的怀抱,总能给谷燕真最深的安慰。不顾形象的趴在斗乌怀里哭了个黑天暗地,许久许久,谷燕真沉重的心终于渐渐活了起来。 是的,谷晨焱不是一般的孩子,近一年时间来,无论从胆识还是从身手上,都不是一般小孩比的了的。况且谷晨焱还不是一般的激灵,又有小白跟着,想必那个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想要一下子怎么着谷晨焱,也不是想怎么就能怎么的了的。 “妈咪~~”突然一声,隐隐约约却直往谷燕真耳朵深处钻,谷燕真本能的快速抬头看向冰室里面,谷晨焱的声音就是从洞里传出来的。 “焱焱…在那里!”怎么回事?谷燕真清楚的记得文哲的话,往里不过二十米的地方就是一道冰墙,难道被他说中了,那道墙真是门?而且刚刚还被打开过? 即使脑子清清楚楚,可还是控制不住双脚的移动。想起谷晨焱在月神殿门口化在冰里的时,谷燕真心跳震耳怦怦不断,要是挟持谷晨焱的东西也能轻易穿过冰壁呢?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遇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冰室里的尸体都冻成了冰块,不可能尸变,就算是尸变了,也不能穿墙而过……吧! 脚下沉重的往冰洞深处走,斗乌将谷燕真扣在臂弯间,她才不至于跌倒。 短短二十米的距离,却像一个世纪那么久远,谷燕真脑子里滋生出无数无数的猜测,好的不好的,以及以往谷晨焱或笑或闹,喊着妈咪的小摸样,哪些过往的片段无不挠着谷燕真的心。 “就是这里。”文哲先到的冰洞尽头,他打着手电回头说道。 知道这个洞没有出路时,文哲心急如焚,担心着外面的舌壁兽蜂拥而至,冰洞的大小非常适合舌壁兽的体格,要是进来了,连点错位的缝隙都没有,被堵在里面必死无疑。 可是谷燕真伤心欲绝,谷晨焱在这种古怪的地方被掳走,多半是类似与雕或鹰的大鸟,一爪子一个,将谷晨焱与小白都抓了去……他能理解失去孩子的痛苦,所以也不好说什么,紧紧把着枪,对着洞口,耐着性子等着。 二宝跟小宝一点没有比文哲好过到那里去,他们往鬼门关去过一趟,三魂丢了两魄,此时稍稍缓过劲儿来,强烈的震惊还没有散尽。不过,到底不是第一次经见生死的人,此刻正与文哲一起,把着洞口,密切关注着可能冲进洞的危险。 可是不但看不见舌壁兽攻进来,连舌壁兽爬行时,长舌撞击冰壁的声音都没有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记得谷燕真昏厥后,被斗乌带进了冰室,而他们也鬼使神差的爬了进来,手脚之灵活前所未有。再后来,洞外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右玄被刺穿了左胸口,本该穿心而过必死无疑,却因为右玄心脏长在右边而躲过一劫。得到幕雪及时救助,这会儿虽然面色还很差,走动却已经不成为题。 幕雪在冰墙上来回摸索,时不时还趴在冰壁上听听,片刻之后,也不知他动了那里。原本紧私合缝的冰墙,摇了几摇,果真成了门,缓缓的开启。 门开后,从冰室里扑面袭来一股刺骨的寒气,好像这座冰室是是整个月神殿最冷的地方。 连璧一马当先,凭着他透视黑夜的眼力,快速的扫视了一圈。眼前与另外几个女帝墓室差不多,玄关过后是带着七星图的墙壁。 只是,这里的七星图与其他几处大不相同,其他几处只在时间间隔许久后才会出现些不易察觉的偏移,但眼前这副七星图,活灵活现的,简直就是夜空的真是写照。 闪烁的星星,以及比夜空更加耀眼的星宿变化,七星就像放平衡木上的玩偶,恒定的缓缓转圈摇摆着,好像从大地初建的时候,它就已经开始转动开了。 众人见此都相当惊讶,搞不清楚是什么原理促使这些镶在冰层里的血蝶版星星是如何动起来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有更重要得事等着。 谷燕真并没太留意玄关后星宿图的摸样,只是努力看到冰室更深处,精神紧绷着试图听到谷晨焱的再次求救。 走过玄关,刚要迈步,却被斗乌揽腰抱起。 听到文哲一声措手不及的惊喊,紧接着就哇哇大叫着臭骂月神殿建造者的不安好心。 好险好险,他们一进来都注意看墙上的七星图了,根本没注意脚下。没想到脚下竟是悬空的,往下看看,这要是掉下去该和月神殿的高度一样吧!那还不得摔成一滩烂泥? 隔在眼前的一道天险鸿沟,阻隔了众人的去路。 该死的,这次又是阻在绳子上,文哲心说,这种相隔不过十多米的天沟,对他们来说是不值一提的小沟渠,只是没有绳子,想要跳过去,却没可能。 不过,正在众人无奈时,连璧都想变出点什么东西来垫脚时。墙上的七星图突然停止转动,而天沟中间则多出好些错落无章的垫脚石,直通对面,冰室深处。 这个不结实吧!…又是建造者的把戏? 谷燕真顾不得那些垫脚的东西是什么机关,只想快点进到冰室里面去,找谷晨焱。 心里捏了把冷汗,一脚踩上去,还算稳当,没摔了她。大松一口气后,抬脚去踩第二个,结果…被斗乌抓小鸡儿似的抓起来,谷燕真低头一看,刚踩过的那块石头正悬在哪里摇摇欲坠,显然不是实物。 谷燕真冒汗了,原来这些看似密集的东西,有些是承载人重力的真货,但有些却恰恰相反,只是样子货,是陷阱。 更诡异的是,这些看似悬浮在天沟之间的垫脚石还在慢慢游移…… 月神殿是圆景国七位女帝葬身的地方,怎么说也是皇陵,本以为是个挺凶险的地方。但月神殿在建造,似乎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阻止侵入者踏进月神殿,攀上冰壁,之后却并没想象中的凶险。 当然小波折是有,但那些不足为道的小经历与往日墓室里的危险相比,又算的上什么危险? 眼看着墓室顶壁到了,谷燕真很不安,马上找到谷兆易夫妇线索或者找不到任何线索,两种极端的可能搅的谷燕真很是忐忑。这种压抑的透不过气的感觉还没得到缓解,谷晨焱又被抓走了。 看见右玄几乎被戳穿的胸口,谷燕真受不住谷晨焱可能受到迫害的刺激,晕厥过去。 恍惚间听到谷晨焱的声音,谷燕真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好不容易将看着结实的连点缝隙都没有的冰墙开成了门,却又被玄关后的天沟挡了道。 其实十多米的距离,对于斗乌连璧等人来说根本就不算距离。谷燕真迫切的想过去,是在意天沟那头谷晨焱的声音,她强迫自己相信那不是幻听,谷晨焱就在天沟那头,等着她去救。 可是,斗乌与连璧都不曾感应到谷晨焱的气息。 第183章 七星悬浮桥 斗乌之所以没有及时去追去找谷晨焱,一则是因为那东西同样威胁着谷燕真,如果追过去,可能会中了调虎离山的陷阱。再则,斗乌也说过:谷晨焱不是一般的孩子,不是谁想动就动的了的。 况且对于一个未来的火焰神王,必须从荆棘坎坷中成长起来。只有那样,才能变的强大,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的周全,不至于被轻易杀死,不至于重蹈了久无的覆辙…… 瞬息间几乎要了右玄的命,又快速的掳走谷晨焱,如此了得,想一并结果了谷晨焱,轻而易举。能杀却不杀,看来谷晨焱还有些用,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之忧。 用这点时间收了百灵最后一缕魂结扣,助百灵重回仙列。 至于谷燕真,斗乌没做解释。 面对深不见底的天沟,没有借力的绳子。如果上面没有悬浮的垫脚石,断了这点念头想其他办法倒好,但垫脚石就在眼前,慢慢的飘忽着,吸引人的眼球,只想踩着它过去,无暇想及其它。 垫脚石虽然铺的杂乱,却还算密集,十多米的天沟跨度,在差不多三米宽冰洞里,漂浮着的垫脚石足有三十多个,要是这些垫脚石都能承力,事情就简单多了。 可是谷燕真试探的去踩垫脚石,却发现踩了个山寨货,差点摔到天沟低下去,被斗乌轻巧的揽腰救起。 天沟下是浊气厚重的黑暗,甚至连垫脚石下的柱体都完全被黑暗掩埋。但如此浑浊黑暗不知深浅的天沟里,居然能看到几点飘忽不定的点光,昏黄的光像风烛,随时会被吹灭,却又似不舍消逝,做着垂死挣扎。 那光点,更像来自地狱里窥探他们的眼,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怎么过去?”文哲仔细查看后,一点猜不透横在天沟上的悬浮垫脚石桥是什么机关。从他们游移的样子来看,好像受人操控。 天沟下面不会是地狱吧?是什么通往魔域的入口?或者说这些看着像垫脚石的东西,实际上不是垫脚石,而是某个庞大怪物的触角,它故意伸在这里,本身就是捕猎的陷阱? 谷燕真没看天沟,而是看着冰壁上的七星图,那东西也在移动。谷燕真脑子里回映着他们之前经过的那几位女帝墓室玄关处类似的七星图,因为觉得漂亮,谷燕真都仔细留意过。 心里隐约觉出些什么,一时说不上来。总之,有种莫名的认知感,谷燕真觉得想过眼前这道天沟,就得看懂这些七星图。 右玄刚走了几步,已经有些脱力了,那东西在右玄胸口上留下的洞足有女子手腕那么粗。 要不是右玄天生心脏长在右边,当场就会毙命,也多亏暮雪斗乌救的及时,要不然即使右玄几万年的道行,起码也会损了这副肉身。 现在好好的活着已经是奇迹了,应该多休息才对,但他们不能等。一想到谷晨焱是从他手里被抓走的,右玄很自责。紧着赶了几步路,体力有些是不消。 右玄看看那些悬浮在天沟上的垫脚石,又看看墙上的七星图。心说要过去其实并不难,但是…… 谷燕真突然灵光一闪,浑身都绷紧两眼圆睁着仔细端详垫脚石游移的规律,脑子里尝试着多种路线,那一条能与墙上的七星图吻合。 一条两条,脑中快速的理出七星路线,又快速的撤销重理,因为墙壁上的七星图与天沟上悬浮的垫脚石都在移动,所以她必须快,在垫脚石出现大的偏移前,找出通过的路线,走过去。 “要不,我们试着走走?”文哲有些着急,很想说:谷晨焱被抓走了,这种地步被抓走,随时都会被杀死,直接被什么食肉飞禽吃了太平常不过。你们怎么都不担心,痴痴呆呆傻傻愣愣,没一个着急的? “别动。”谷燕真看也不看,厉声喝止。 文哲以为谷燕真失去儿子伤心的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可现在听来,底气挺足。 “跟我走。”文哲还纳闷着,就听谷燕真接着说道。 谷燕真从斗乌身边走开,毫不犹豫的踩上了第一块悬浮着的垫脚石。脚下是稳的,并没有失重,谷燕真悬着的心立马有了着落,犀利的眼眸看向眼前杂乱的众多垫脚石。 哪些不该有的垫脚石自动从眼前过滤,一条清楚的路线已经在脑中形成。谷燕真神色肃然,也不回头,只说:“跟着我的步子走。” 话毕毫不犹豫的踩上第二块垫脚石,斗乌眉头微皱,站在天沟边,黑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抬脚跟在谷燕真身后,眼睛却一直看着谷燕真的背影。 悬浮的垫脚石还在移动,下一步该踩那块,甚至预料中该有的垫脚石还未出现在路线图上,谷燕真一边迈步,一边时不时的看墙上七星图转动的方位。 斗乌紧跟在谷燕真身后,十多米的天沟按照谷燕真的预料应该只有七块垫脚石可以通过,跟墙上的七星图跨度差不多,也就是说,每踩过一块垫脚石,接下来的一步都会有更大的跨度。 谷燕真也是一时心起,根本没考虑走到最后,两米多的跨度该如何走。 踩到第三块垫脚石时,距离对面还有三分之二的距离。谷燕真意识到这一点后,脑子嗡嗡作响,冷汗几乎在瞬间布满额头,不过她没敢松懈。 脑中快速运转着,一定有可以过去的方法。除非这条天沟本身就是死路…… 死路……?? 谷燕真突然脚下一顿,恐惧感瞬间放大,她想到了各种可能,却单单忽略了这一条可能本身就是死路。 站在第四块垫脚石上,谷燕真有些举棋不定。她早知道该加快速度的,在垫脚石随着七星图变换之前,可是……第五块垫脚石在差不多一米外的地方,真如她预料的那般,确实是第五块垫脚石吗? 谷燕真停了,他这一停,连带着已经跟在后面的四块垫脚石上的斗乌、紫蓉、文哲、小宝,都停了。 连璧站在天沟这头,手指捏卷在一起,看见谷燕真额头上细密的汗。咬咬牙侧头看向墙壁上的七星图,那东西真的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没准黑暗中的冰壁上爬着无数舌壁兽,或者下面是血蝶及绿脂血珠的老窝。 谷燕真倒吸一口气,该怎么走?把冰壁上的七星图看了八几遍,除了转动还是转动,而脚下的垫脚石,完全乱了套,连之前脑子里形成的路线图都没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 谷燕真自我催眠着,合上了眼睛,将所有事物都摒弃在双眼之外,仔细的回想着刚刚那里出了错,尽量的让散开的七星路线图慢慢重绘。 已经到了这一步,相当于骑虎难下,必须的搏一搏。 就在她合眼深思的时候,墙上的七星图快速的旋了一圈。脚下的垫脚石是随着七星图一起运转的,这一点谷燕真猜的没错,只是这些垫脚石运转的比较错乱。 七星图转动之时,几人脚下的垫脚石也跟着天沟上,夹杂在三十多个真假垫脚石中移动位置。 小宝本来是跟在几人最后的,前面一停,他还没琢磨出怎么回事,就被脚下的垫脚石带着在天沟里移到距离天沟边沿大约两米的位置。 不止是小宝,除了谷燕真与斗乌意外,其他踩上垫脚石的三人都在天沟里变换了位置。 “怎么回事?”文哲在垫脚石上扎着马步心惊道。 谷燕真听到文哲的声音,猛的睁开双眼,看见已经飘移到自己前面的紫蓉后,愣了愣。 紧接着快速回头,看见跟在身后的还是斗乌,稍稍安心,又似觉察到了她要找的答案。 …这不是死路,绝对不是!… 这个认知,大振人心,谷燕真再不敢怠慢,重又看墙上的七星图。不过几秒的时间,她似乎看出来些门道,大胆的抬脚踩在左边半米外的垫脚石。 果然…… 谷燕真再无它想,看着脚下的垫脚石,快速的移动步子,没有像之前那样直奔天沟对面,而是在悬浮的天沟上拐来拐去转了几道弯。 见谷燕真又走了新路子,右玄眼光微闪,紧跟着踩上垫脚石,暮雪二宝……后面的各位也都随后跟上。 像在走八字步一样,在哪些看着摇摇欲坠的悬浮垫脚石上走来走去,原本一碰就失力的垫脚石,按照谷燕真的走法,却个个踩着结实。 不过二十多米的天沟,谷燕真带着大家足走了一刻钟,在走完了七星图中隐含的路线路后,终于到了对面。 脚踩到实地,文哲等人终于松了气,回看悬浮石,文哲不仅对谷燕真投以钦佩的目光,那些悬悬妙妙的垫脚石,光看着都像落在风里的叶,摇摇欲坠,谷燕真到底带着大家踏着那些极不保险的石头过来,确实了得。 “谷燕真,你是怎么想到的?”喘了两口大气,文哲按耐不住追问道。其他的不说,有一块可是谷燕真之前一踩就落的,虽然由于垫脚石游移的乱了位置,但数量固定,至少有一块绝对一踩就落才对。 可是刚刚,他们应该踩过了所有垫脚石,可就是一块都没有不着力的。 “是七星图,七位女帝墓室洞壁上的七星图,刚才都被我们踩过去了。”谷燕真一过天沟,就急着往里走找谷晨焱,根本没听到文哲的问话。不过连璧经过时,回答了文哲的疑惑。 原来这块洞壁上的七星图与之前经过的那六座墓室里的七星图是想通的,都为北斗七星,但变化的方位都有些许不同。谷燕真也是临时起意,改变路线,虽然只记得每一个七星图的方位始末,但中间是连贯的,走起来也还顺溜。 从圆景国第一位女帝到最后一位女帝,每一块冰壁上的七星图都被她在脚下踩过,有几次几乎折回到天沟这边,或是快要走到天沟那头,谷燕真都没有停,执着的踩过七七四十九块垫脚石,顺利到了天沟对面。 只是,难关过来了,人呢? 第184章 空巢 “焱焱……”谷燕真试探着轻轻叫了声,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想要出其不意是非常不明智的。何况还是那种瞬间就能将右玄置于死地的未知危险,谷燕真不想冒险。她甘愿暴漏目标,大不了以一换一,只要谷晨焱回来。 不,她不但要谷晨焱回来,自己也没打算轻易受死,自小失去双亲的经历,不想让儿子体验。 她还要找到爸爸妈妈,还要回去为爷爷养老送终,还要…… 带着稍稍不稳的步子,谷燕真摸索着往冰室深处走去。这里,确实与其他冰室不同,因为光是漫长的冰洞就打着手电也照不到底。 “啪嗒…啪嗒…啪嗒……”狭长的冰道里,谷燕真等人算不上沉重的步子,踩在地上,在空洞的冰道里来回折射,声音里带着些许微震,占尽大半听觉。 这原本该是空旷高深的地理环境下才会产生的声音折射,却出现在一条并不算宽广的冰道里,而且无论是脚下还是四周,都是纯冰制造。 每一声都震进耳朵里,让人无法忽视环境的鲜明感。 谷燕真心里很不安,而且每走一步,心里的不安就会加倍递增。 经过冰道时,她没有放过任何可能遗留下谷兆易夫妇或是谷晨焱留下的线索,就连小宝二宝也自主的帮她查探行进中的细微变化。 冰山的高度,他们用双脚绕着冰柱搭建的阶梯量上来,大概估算着少说也有近三千米的高度吧!冰山的占地宽广度又如何呢?水平线上的暂且不说,就目前快到山顶上的平行冰洞里,他们已经持续走了近半个小时,却一直看不到冰道的尽头。 包括斗乌在内,谁的心情都不轻松。 持续走路,右玄终于力气不支,这会儿被幕雪抗在背上,半昏半醒。 平时怎么看都不会与‘强壮’挂上边的幕雪,背起右玄来,毫不含糊,走了这么久,脸不红气不燥,让人对他的看待又高了好几个层次。 冰道的尽头会是什么呢? 谷燕真等人来此的目的全押在最后一个墓室里,结果目的地没到,却丢了谷晨焱。 真是失败透顶,无论如何,谷晨焱所要找的关于谷兆易夫妇的线索,斗乌要找的百灵的魂结扣,以及对谷晨焱的追踪,都得到了最后一个墓室方才见分晓。 关键是这道儿也td忒长了点儿,难道是又碰到鬼打墙了?……斗乌、连璧压阵,连他们都没有异样,应该不能够。 时间一秒一分的过,踩踏声不断,搅的人心慌意乱。 就在谷燕真濒临崩溃的时候,路终于到头了。只是老远手电照着,似乎是个丁字路口。到了跟前,左右又是深不见底的狭长隧道。 风?…… 谷燕真等人还琢磨该怎么走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冷风直灌而来。 一点不像墓室里的阴风,是带着刺骨寒气的冷风,有点像站在高原风口上。 众人默契的往风吹来的地方走,是丁字口的右手边,走了大约十分钟的光景,冰洞前方竟越来越亮。 谷燕真绷紧了身子,这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难道这位冉月女帝的墓室建在露天冰山顶上? 这个…… 纵观古今,尤其是帝王,没那个死后‘暴尸’的吧! 怪事年年有,今次特别多,半个小时后,众人眼前完全敞亮,到了一处宽大的犹如古老教堂一样的空间。直观上撞入视线给人最大冲击的是站在空旷空间里的人——冰雕的人。 就像是一直庞大的军队,就像是站在兵马俑的人俑堆里,只要从感知上见那些陶俑换做冰雕,就能感觉到她的气魄。 整整齐齐,数量之多让人咋舌。 期间还有驾驭马车的士兵,总之,无论是那种姿态,都是亲一色女兵。 女兵们个个雕琢的都很精细,每一张脸都带着不同的表情。 看看冰雕人们脸色的各种姿态,谷燕真突然想到点石成金的典故,心说,这些人不会是受了什么诅咒,被瞬间变成了冰的。实际上每一副冰雕下都曾是鲜活的生命吧! 这么一想,谷燕真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虽然这里的冰雕人很多,但由于光线充足,也不用特意跑到跟前看个仔细,基本上来回扫上几眼,就能看到跨度足有百米的庞大冰雕军队的左右两端。 也是由于冰雕人在光线的照射下,个个容光焕发,就算是有其他特别的存在,也很容易就能发现。 横跨目测大约百米,纵观走了足有两百米才到冰雕人的对阵前方。 她们的面前一左一右,有两块两米见方的冰雕方台,上面各自站着一位带刀女兵,像是她们的指挥官。 这两位指挥官的身后,是一道足有五六米高三四米宽的冰雕大门。 走了这么久,可算是看到希望了。谷燕真第一个跑上去,到了门外两米的地方,焦急的回头看幕雪,本想问问冰雕的门是如何打开的。意思:你会开,就帮咱开下门。 看到幕雪背着右玄,谷燕真抿抿嘴,几步上前,在冰雕门的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瞧。 这道门比月神殿的门都要有气势,真不愧为圆景建国女帝的‘安身’之所。 斗乌看着冰雕大门,神色有些不大妙,好像能看透里面的情形一样,不等谷燕真求助,就自发的走到门前,动起手来。 库鲁鲁库鲁鲁,大门从中破开,冷风也随之扑面而来。 谷燕真忍不住打个冷战,谁也没料到,圆景国头号女帝果真暴尸日光下。 不,应该说,原本的建造是合理的,既包裹在冰山里,也距离天,距离神最近。只是,原本停放在墓室里的冰棺,棺盖碎成几块,而棺盖正对的头顶,像是被什么东西炸开一个大洞。 斗乌眉头锁起,右玄在冷风的冲击下,清醒过来,看到此等清醒,也是愣了。 从幕雪背上下来,与幕雪一起走到冰棺跟前看了看,冰棺里的女帝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瞪着眼睛,半张着嘴。而原本该留存在她体内的那枚魂结扣已经不再。 是的。冉月正是斗乌等人这次要找的百灵转世,经过多方查证,百灵的最后一枚魂结扣该是在冉月这里的,但显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到底是谁?想想除了斗乌,应该不会还有其他人对百灵的魂结扣感兴趣才对。 魂结扣又不能助长功力,不能长生不老什么的。 难道是百灵昔日的仇人?不想百灵重回仙班?……也不对,百灵初次到斗乌跟前时,应该还只是一只普通的百灵鸟,是在斗乌跟前带的久了,才慢慢修炼成灵仙的。 在斗乌跟前,百灵怎么会得罪人? 众人完全被漏顶的墓室震撼到了,足足愣了一分钟,谷燕真才深呼一口气,往四周张望寻找。 这里显然比之前那几位女帝的墓室富丽堂皇的多,四周的冰层里镶嵌着各种各样的诸如玉器金饰等物件,还有好多展开的画卷,隔着冰层,看那些画卷,里面的人像栩栩如生,有种雾里看花恍惚若仙的感觉。 冉月将墓室弄成这样,也够绝的,将这些陪葬的东西全冻在冰层里,想拿也拿不到。 问题不是这,问题是,谷燕真看到那些画卷里,始终为中心人物的女子,竟有着始皇帝兰夫人的容貌。而且画中,与那女子相伴最多的,竟然是他们进月神殿第一个墓室里,被封在冰棺里的那个男子。 想起之前,月见墓室里的那幅画像,谷燕真又有些不大确定,或许这男子并不是被封在冰里的那名男子吧! 他们到底是个什么纠结,谷燕真也只是一闪而过的疑惑,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谷晨焱没在这里。 “这些图好像是一个连贯的故事……”小宝从镶嵌在冰层里的画卷中,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发现些端锐。 经他一提,谷燕真又不由自足的被这些画卷吸引,因为这些东西给她莫名其名的熟悉感,有好些她潜意识里迫切想知道的东西在。 仔细看着确实如此,从第一幅画到最后一幅,虽然没有文字阐述,倒是看的明白。 故事的大致是:女子与男子相识时,男子是一位非常有地位的人,两人在光头的法师面前听禅,不知法师说了什么,之后,男子居然向女子行跪拜大礼。 之后,女子一直站在最前端,与男子执手重建了新的国度。 他们看着很般配,神仙眷侣一般。 但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在女子最终登上宝座的时候,男子并没有与女子一起出现,而是成了众多子民之一,远远的仰望。 女子在千万人中,独看男子所在,甚至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浓浓的不舍与忧伤。 但终于,两人并没在一起。 最后一幅图是女子独自对月举杯,像是昔日两人在月下相依一样。 这故事看着有些凄美,但其中到底是个什么缘由,仅凭几幅画却看不出那么多曲折来。 还有那位被封在冰里的男子,围绕在月见女帝周围的那些样貌酷似的男子…… 难道是月见见过冉月这些画,对画中人产生了爱慕?从而找了那么多形貌相似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画中两人定情之物竟然是,那两块半月玉牌。 这会儿,两块半月玉牌都到了几人手里。想想这两块半月玉牌的来历,谷燕真突然有些心痛,像是被针刺到一样,冷不丁的眼角竟淌出泪。 如果有来世今生的话,是不是第一次在冰棺里看到的男子就是画中男子的来世,而男子心中所系正是画中女子的转生,只是因为他的样貌,被当时月见女帝看中,断了他的姻缘。 另一块半月玉牌被塞在死人嘴里,看来那块玉牌的主人下场很悲惨…… “焱焱没在这里……”谷燕真抹了一把眼泪,手压在胸口,担心儿子是心痛,但突入其来的心中刺痛更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泪眼看在别人眼里,自然以为是太担心谷晨焱的缘故。 当然,谷燕真的这种莫名心痛,连她自己都不是很明白为何会这样,别人又岂会知道。 谷燕真想折回去,看看刚刚经过时的丁字路那头。 可到了现在,似乎谁也没心情再折回去一趟。主要还是斗乌心里有数,谷晨焱已经不再冰山里了。包括百灵的魂结扣也已经被人拿走。 ☆☆☆☆☆☆☆☆☆☆☆☆☆☆☆☆☆☆☆☆☆☆☆☆☆☆☆☆☆☆☆☆☆☆☆☆☆☆☆☆☆☆☆☆☆☆☆☆☆☆☆☆☆☆☆☆☆☆ 下部: 第185章 谷燕真喝了孟婆汤 冰山之行,惨淡收场。 谷燕真拿到了刻有家人名讳的挂坠及爸爸曾经用过的帆布书包,却并没见到父母所在,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到了此刻,谷燕真心里很清楚,只怕父母在某处活着的可能基本没有了。 只是心里还没有最后承认,毕竟父母还活着的念想在脑中存了二十多年,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放的下的。 最让谷燕真心痛的是,她弄丢了儿子……弄丢了谷晨焱。 谷燕真是被斗乌弄晕了带离冰山的,因为谷晨焱已经不在冰山,而斗乌要找的百灵的最后一缕魂结扣也被人拿走。 就是将冰山再翻个个也不可能找到要找的东西。 当然,冉月墓室顶上的洞,被连璧随手而出的冰魄剑一剑挥下给封了个结实。连璧出手,斗乌在身边看的真切,一瞬间的脑子空灵,真切的感受到心中巨大的波澜。 但是斗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多看了连璧几眼,面色多了几分温暖。 带着谷燕真离开,不想谷燕真醒来继续伤心,斗乌使了些小法门,意思让谷燕真多睡几日,等他找到谷晨焱再让母子团聚。 也是,连日来的奔波,就是意识清醒也愿意闷头大睡三五日,谷燕真心焦儿子无法休息,斗乌此举也算是‘强迫’谷燕真休息。 将谷燕真安顿好后,就急着探查谷晨焱的线索。 两日后,在南山发现了谷晨焱的踪迹,正在这时,斗乌受到了一份快递。 没有寄件地址及寄件人,打开后,里面是一只沾血的小鞋以及刻着四个字的木牌。 ……古道回扬…… 鞋子是谷晨焱的,上面的血也是谷晨焱的。斗乌一手握着鞋子,一手握着木牌,要不是右玄及时揽着,非得将木牌捏成粉末,将鞋子捏成碎渣不可。 到底是谁? 右玄这回才深感斗乌对谷晨焱的在乎,居然气愤到差点毁了凭证。要找谷晨焱,除了木牌上的字,保不齐还有能用的到木牌的地方,岂能随便毁了。 鞋子上沾的是谷晨焱的血,从这一点上来看,那人应该知道斗乌的身份以及他的能耐,知道随便什么鸡血鸭血或是人血瞒不过斗乌的眼,才用了谷晨焱的血。 不过,到不至于杀了谷晨焱,如果真杀了谷晨焱,也不会寄这份信了。 是想激怒斗乌吧!原来,那东西的目标也不是谷燕真,而是,斗乌。 右玄比斗乌生气,以前总是他跟谷晨焱亲近,现在谷燕真睡着,除了斗乌,可急坏了他这半个妈。 要说斗乌的仇人,倒是挺多,近十万年的寿命,刨去后几万年的闲散姿态,之前可都是非常敬业的,为天帝办事,确实得罪了不少人。 不过,就算是有仇有怨,为何要时隔这么久才来报仇抱怨? 这一点,只能揪出那东西才能有个结果。 现在关键是木牌上的…古道回扬…是什么意思? “古道回扬…?这几天发现南山有那东西的踪迹,听说南山有条古道,名字就叫‘古道’,是保存的挺好的秦时古道。”右玄仔细回想着,发现南山有踪迹后,他已经将南山可能有牵扯的信息搜了个遍。 现在不知道具体情况,也只能先去了再说。 斗乌几人要去找谷晨焱,打算带着谷燕真一起。可等斗乌回了别墅,里里外外一个人没有,包括门卫保镖保姆阿姨,以及睡着觉的谷燕真。 谷燕真睡的这觉是斗乌的法门,自己不可能信,也不是谁想叫就能叫醒的。而且其他人失踪的很奇怪,像是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没有一丝一毫有干系的气息。 这么看来,谷燕真的失踪不是偶然的,绝对是有心人的杰作。 右玄说,那东西动作很快,胃口也够大的,捉了谷晨焱还不够,又来捉谷燕真,看来那东西是报了大决心要将斗乌如何如何了。 斗乌回别墅没见到谷燕真,一下子像被仇恨附了体,比打开快递时不知怒气大了多少。连右玄幕雪都忍不住的后退几步。 也是,看斗乌红发红眼的样子就知道,那东西动了老虎嘴上的毛,怕是没好果子吃了。 只是,在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处于何种目的之前,谁又知道这事到最后,到底是谁让谁没好果子吃呢! 斗乌带着右玄几人,风风火火的赶往南山,不过一个小时后,斗乌就让右玄与幕雪先走,自己另辟蹊径去了。 右玄与幕雪看着紫蓉紧跟斗乌离开,琢磨着斗乌肯定是知道了那东西是什么,或者找到了逼出那东西的方法,才离开去打算的。 右玄幕雪的想法对着,不过,斗乌却是奔着淘沙界三大家族之一的连家而去的。 到了连家,正赶上,两位年轻女子大大出手,不过不是扭做一团,而是刀剑合璧,那场景不是一般的潇洒。 斗乌看了不到一分钟,连家大当家连璧就已经迎了出来。 只是连璧比往日多了几分警惕与得意。 两个女子见到连璧,齐齐住手,跟赛跑似地跑到连璧跟前,一左一右拉着连璧,怎么看都是两个没长大的孩子在撒娇。 斗乌眉头紧锁,只看着连璧身边稍高一些,短发过耳的女子。 那女子自然的挽着连璧的胳膊,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连璧,还是我厉害,对吧!我就比小乔儿厉害,对吧对吧!” 另一边的女子长的很秀气,单眼皮尖下巴,扎着马尾辫,帅帅气气的,给人感觉很有灵气。这位被唤作小乔儿的女子也不乐意了,拉着连璧的胳膊摇晃道:“哥,你不能偏心,就是我厉害……谷燕真,不许叫我小乔儿!”说罢还瞪了谷燕真一眼。 “小乔儿,小乔儿,就叫,就爱叫!”小乔儿口中的谷燕真依靠在连璧身边,一点都不服输,说吧还孩子气的做个鬼脸。 看着像是两个女孩儿在吵架,可谁都感觉得到,三人之间很融洽,完全是家人之间的玩闹。 家人?…… 缠在连璧身边的两个女子,一个是连璧名义上的妹妹连乔,而另一个正式斗乌着急寻找的谷燕真。斗乌之所以半道走了岔路,就是冲着谷燕真来的。 可是没想到,谷燕真竟然像换了一个人,一点都不认识他一样。 “好好,都厉害,哈哈,都厉害,乔儿厉害,小燕儿也厉害……”说完后看向斗乌这边,而谷燕真与连乔注意到除了连璧以外还有其他看后,似乎意识到刚刚有些丑态,都有些红脸。 暗下里拿眼神掐架。 只是…… “你后面那个是谁?”连乔看到斗乌,眼睛跟点了灯一样,光彩横溢。不过看到跟在斗乌后面的紫蓉后,连乔有些不高兴了。 连家大小姐,打小也是天之娇女,比起谷燕真更娇惯许多,十四岁死了爸爸,却多了个疼爱她还非常懂得女人心思的哥哥连璧,这些年越长越宝贝了。 斗乌没说话,他已经知道谷燕真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就是连璧做的再过分,他也不可能对连璧怎么样。 谷燕真看了斗乌一眼后,就赶紧避开视线,避开后又偷偷去瞄去看。心里嘀咕:这人为什么总看着她? 意识到被那么好看的男人盯着看,谷燕真有些脸红,还有些小自责,她可是连璧的媳妇,怎么能对其他男子脸红呢! 不过,虽然喝了孟婆汤,消了记忆,但她的潜意识以及一些习惯里还残存着对斗乌的某种感情。所以她不讨厌被斗乌这么看着,相反,她也喜欢看斗乌。 只是碍于她已经是连璧的媳妇了,所以觉得不能总看着丈夫以外的其他男子。 紫蓉看到这幅情形也是吃惊不小,千年不变的脸也皱做一团,被连乔直戳戳的问话,心情很不爽。 不过见连乔黏在连璧身边,她也不好跟连璧叫板,于是,用她一贯作风,无视。 “问你呢?你是谁?干嘛跟在他身边?”连乔气鼓鼓的看着紫蓉,她活到二十四岁好不容易见着个跟哥哥差不多的男人,看对眼了,旁边却跟个女的。 虽然那个女的气场跟这男的很像,两人还挺配,但连乔才不管那些,她得先确定了,那个女的不是他看上眼那男子的老婆。 “乔儿?……”连璧沉着音,叫了一声。 连乔立马缩着脖子吐吐舌头,转头笑呵呵的扒在连璧耳朵边上说:“哥,我喜欢他,你问问那女的是谁?只要不是他老婆就好。” 连璧听这话,脸色有些不大好了,心说:斗乌就那么大魅力?怎么是个女人都喜欢他? 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最帅,最有魅力,最有女人缘的人是他连璧吗? 咳咳,虽然是名义上的妹妹,但也不是打妹妹的注意,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要知道现在五个人里,三哥女人都喜欢斗乌,这对连璧的自我定位可是差了太多太多了。 “哥,你吃醋了呀!”连乔脸上笑开了花,低低的跟连璧说,哥哥舍不得她,疼爱她,她当然高兴了,顺便拿哥哥开个玩笑,气气谷燕真也好。 可是谷燕真这回怎么不跟她叫板了?连乔看谷燕真,只见谷燕真一张脸红到耳朵根,半张脸都埋在连璧肩窝里,还偷偷回头瞄斗乌。 “喂!谷燕真,那个男人是我看上的,不许你三心二意搞花心。”连乔一骨碌火气直冒,一个口风不紧,全漏了。 不好意思的回头看斗乌,却发现,她看中的这个男人,居然也只看着谷燕真。 该死的,该死的,她承认谷燕真比她漂亮,可是也不能这么埋汰人吧!疼了她十年的哥哥连璧,这趟回来,带了个媳妇,自己的地位一下子被瓜分。 好不容易来个平分秋色的人,居然也只看谷燕真。 “喂,你是木头人吗?你男人在勾人我嫂子呢!你不管管?”连乔瞪了眼斗乌,不甘心的瞪向紫蓉说。 她才不管这一堆男女是什么关系呢!先让这男人对谷燕真死心再说,恩,嫂子这词儿好用,虽然叫着很难听,但让这男人知道知道也好。 “…嫂子?”斗乌眸光一转,看了眼连乔又看向连璧。 第186章 带走谷燕真 连乔被斗乌这么一看,立马淡了嚣张气焰,两眼直飞红心。一颗心又激动又刺激又有些难以置信,她满脑子都是斗乌好酷好帅好棒……满满的百分百分!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斗乌,心里兴奋到极点,简直就是上天为她量身打造的老公人选呀! 呵,嫂子?谷燕真是嫂子,可该是谁的嫂子? 谷燕真被斗乌安置在别墅里,一直睡着,连璧将她带走后,选了个特别的时间,特别的场合,喂她喝下孟婆汤。 等谷燕真迷迷糊糊的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像蛊一样,在谷燕真脑子里生了根。 那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连璧将谷燕真放在自己的卧房,让她躺在自己的臂弯里,假寐着等她醒来。 谷燕真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与自己抱在一起躺在床上的连璧,自己身上还穿着单薄的丝质睡衣,两人之间就隔了两层布。 这种亲密的样子,吓了谷燕真一跳。但看到屋子里的摆设以及挂在墙壁上的婚纱照,甚至连连家上下的人也被连璧事先篡改了记忆,见着她齐刷刷全叫夫人。 如此一来,根本不用连璧说一句话,谷燕真也已经将自己定格在连璧夫人的位置上。 生活貌似很充实,但谷燕真总觉得那里怪怪的,失去记忆,脑子空空的可以理解,为什么连心都是空空的。 连家人说,谷燕真前些天非要跟着连璧去马场骑马,结果摔了下来,撞到了头,连璧一直陪着她,等着她护着她,可她信了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本来脑子就是空的,别人说什么,又结合看到的,谷燕真便以为这些都是真的。 不但没有丝毫的怀疑这些人可能在说瞎话,还自责自己任性不听话,给连璧带来麻烦,带着几分小惭愧的情愫对待连璧。 连璧早料到谷燕真会信以为真,但谷燕真表现的非常专注,这倒让连璧有些受宠若惊了。 连璧并没有隐藏谷燕真的行踪,因为他想要谷燕真,并不代表他就怕了斗乌。 现在事情发展的还不错,谷燕真现在满眼全是他,再加上一个顽皮的连乔妹妹,两日光景,谷燕真便于他们打做一片。 连璧知道斗乌会来,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不,应该说,他料到斗乌一发现就会赶过来,只是没料到斗乌的实力似乎比他预料的更高了几分。 斗乌见到黏在连璧身边的谷燕真,久久驻足,不进也不退,更不说一个字。 连璧有些站不住了,他一向也是挺淡定的,但接触到谷燕真躲闪的眼神,连璧就无法淡定。 他原本以为隔了一层记忆,谷燕真只要认为他们是两口子。就是再见到斗乌,也不会有什么牵牵连连的事,可是现在看来,连璧还是太自信了。 谷燕真挽在他胳膊上的手很用力,还有她飞红的脸颊,以及对斗乌看与不看之间的纠结,这些都让连璧知道,他没有将谷燕真直接带走,而是留在人间,是非常错误的决定。 “喂,你…你看够了没有……”连乔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紧张还是挡在谷燕真身前,瞪向斗乌。 看着像是护着‘嫂子’,防止嫂子与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多半也是本能的想闯进斗乌的视线,让斗乌看到她的存在。 别人谁都不说话,只觉得空气里有一股很浓重的气焰在腾升。连乔偷偷抬眼看了看,心里欢喜的不是一点半点,她一直觉得连璧老哥是世界上最优秀最无敌的男子。 可是看看眼前这位,那气场比起她的亲亲连璧老哥来,绝对不相上下。 像连璧老哥那样的人,这世上有一个已经是奇迹了,连乔一直埋怨为什么连璧就是自己的哥呢? 要是别的阿猫阿狗,她就嫁给连璧,把全天下最最优秀的男人收入她的闺房。 可是老哥就是老哥,总不能乱了纲常,所以喜欢连璧老哥也只是兄妹情。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极品男人,哈哈哈哈,连乔心里跟开了花一样,越看就越是觉得斗乌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喜欢了。 心里互相乱想半天,打算自动过滤掉跟在斗乌身后的那个女子,来个现场告别。 可抬眼再看时,斗乌已经没影了,身边有阵急风窜过。紧接着身后也是一阵劲风皱起,这两股邪风来的奇怪,不过都是眨眼间的事。 等连乔回了头,一点风没有不说,还只剩下谷燕真一人,没了连璧老哥的人影。 只看到谷燕真一个人,还保持着侧靠的姿态,傻了吧唧的长着眼睛和嘴站着。 “人呢?”连乔在谷燕真肩上拍了一把,问道。 她对谷燕真的表现很有意见,都是人家媳妇的人了。居然还跟其他男子抛媚眼,真是不守妇道。 谷燕真保持着那个姿态,连眼帘嘴巴都没落下,条件式的摇了摇头。她都看到了,不是,她根本没看到,只觉得一阵风袭来,紧接着就剩她一个人了。 难得是她从马上摔下来时,不但把脑子摔的失去记忆,连基本的功能都错乱了? 居然会感觉连璧被那股风卷走了。就像西游记里演的那样,妖怪一出洞,吹一股风就把唐僧卷跑了。 “谷燕真,你再不把哈喇子擦了,我就让老哥跟你离婚。”太丢人了,连乔实在不知道老哥为什么这么喜欢谷燕真。 怎么看,谷燕真也不过是长的好看点,身材凑合点,性子勉勉强强点……罢了。 在连乔的认知里,连璧应该娶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女子才对,谷燕真虽然各项指标都还凑合。可就凭连璧老哥把宠爱全给了谷燕真,她就老大不乐意,觉得谷燕真那里看着都配不起他最帅最帅的老哥。 看见谷燕真只是抬头看着她并没有说话,连乔脸色急转而下,厉声道:“不许想我哥以外的男人。”想不要我老哥,去找那个超级大帅哥,不可能,那个人是她连乔的。 就姑且便宜谷燕真吧!将连璧老哥配给她,怎么说她也不吃亏。 “小乔儿,你说什么呢?”谷燕真被三番的言语声明后,终于从痴呆状态醒了过来。 眼看着这两人要掐架,突然一鞭子落在两人中间,谷燕真与连乔齐齐松手,快速跳开。还好,这鞭子落的不是很急,就算不急也太不礼貌。 被这一鞭子搅合的两人的架也不掐了,齐齐转头看向紫蓉,那势头完全是,遇到外敌了一致对外。 不过,紫蓉手里啥时候多了条鞭子?……还是那种古色古香的构造,完全不像枪械泛滥的现代人会用的武器。 而且那鞭子貌似很结实,很靠谱,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造的?谷燕真忍不住歪起了脑袋,浮想连篇,琢磨着要是她也有这么一条鞭子就可以…… 连乔与谷燕真还真是一个都不落后,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紫蓉手里的鞭子。 紫蓉看了两人一眼,尤其在谷燕真身上多停了两秒。心说:连璧果然不是一般人物,玩失忆?……呵,还挺赶时髦的。要说当王的思想就是进阶高,这方法都想的到,不得不佩服。 紫蓉想着,要不也借鉴一下? …呃!⊙﹏⊙|||……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的好,给斗乌灌孟婆汤?还不如直接剁了自己的脑袋,断了念想来的痛快。 再者说,孟婆汤不是凡间的东西,岂是随便拿的出来的。就是连璧自己,拿孟婆汤给谷燕真喝,也已经违逆了某些规定。 这边几人想的一个痴一个傻一个呆时,突然又是一阵风,急速而来,却又戛然停止。 连乔被这股风冲倒在地,风落时,快速的看谷燕真,发现,谷燕真也没了。 连乔只是不喜欢连璧把对她的宠爱分给谷燕真,所以啥事都针对谷燕真。并不是真的讨厌谷燕真,相反她挺喜欢跟谷燕真掐架的。 可是人怎么没了?…… 连乔心里有些发慌,赶紧叫连璧。 边喊着老哥,一边找紫蓉,这儿就紫蓉一个旁观者,好歹多一双眼睛看的更清楚不是。 可四下一看,傻眼了,那还有紫蓉的人影。 “哥哥——”连乔心里紧张,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紫蓉与斗乌一起来的,斗乌一来就猛瞧谷燕真,那眼神虽然看不出太多情愫,但女人的第六感是很灵的。 斗乌八成是冲着谷燕真来的,他们以前不会是情侣吧! 连乔心里不安稳了,谷燕真跟斗乌要凑成一对了,她们兄妹两岂不是双双落单。 不好,这现象一点都不好。 与斗乌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连璧突然听到连乔一声尖喊,稍一分神就落了势头。 不过,好像…… 糟糕!打斗中,斗乌抬头,连璧看到斗乌的眼睛时,一下子全明白了。这人长着斗乌的外形,眼睛却是白色的,没有一点聚光的点,就像死人翻出的白眼一样,有些可怖。 知道中了圈套,连璧大胆出剑,轻而易举的刺进‘斗乌’的胸膛,‘斗乌’中剑后,整个身体像泄了气的气球,眨眼工夫就成了空壳,什么也没留下。 连璧没心思研究傀儡斗乌,快速的回到地面,见除了连乔果然没有其他人,一时间的怒气冲天。完全听不到连乔的问话,快速的冲斗乌几人走掉的方向飞奔而去。 连乔见连璧突然出现在眼前,稍稍一愣之后,觉得这是老哥的绝招并没多做剖析,就像个播报机一样给连璧往耳朵里灌。 连璧不用听,也已经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脑子里稍微总了下总结,就一刻不等的快速冲出去。 而连乔,本来还热热闹闹的,一会儿工夫,连个毛都不剩。独自一人也不知道该追去哪里,气的站在哪里大喊大叫。 墙外树上刚落窝的鸟,被连乔一嗓子震的扑腾腾乱飞,跟炸了窝的连家人一样乱作一团。 第187章 霸道熟悉的吻 南山,应了字面释意,是位于我国南部的一支仅此秦岭的庞大山脉。这里也是麦族人繁衍生息的地方,南山原本的名字,叫麦亚鲁阔,是麦族人口中的称谓。 到了清康熙年间,康熙爷微服私访游历至此,惊叹于麦亚鲁阔的壮观,大笔一挥将‘麦亚鲁阔’改成了‘南山’。 自此,南山被更多人所知道,从那时起,便成了人们避暑纳凉,观赏美景常去的地方。 斗乌带着谷燕真,不顾她一路上的抵抗挣扎,直接将她带到了南山。因为后面有连璧跟着,与右玄会合后,斗乌并没有停留,直接赶往南山古道。 南山古道是麦族人进山的路,这条路是什么时候修的,只怕连麦族人都说不清楚。不过,从铺在路上被岁月压磨的很平整的路面来看,必定是经历了无数个年轮才沉淀出来的。 麦族人住在古道中途的半山腰上,古道是他们下山的必经之路。 不过,时代不同了,麦族人大部分已经移居到山下,或是迁居到其他地方。 古道尽头通往那里,就是麦族人中最年长的老先生也说不清楚。他们虽然一辈子住在这里,但他们上山最远也只到停风口,再往上,谁也不曾去过。 这其中有祖祖辈辈留下的自觉,也有他们也迷糊的东西。 曾经有考察大自然的专家来过,打算攀到深山去看个究竟。但是最终走回到,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何到了停风口会折返回来。 麦族旧居里有个叫笋赞的年轻小伙,听说斗乌等人要进山,便自告蜂拥的想要做向导。 其实笋赞自个儿明着暗着已经往山上跑了n多回了,但无一例外的被遣返回来。其中到底有什么古怪,笋赞非常好奇,以至于同龄人都出山打工发展去了,就他还整日留在家里,那也不去。 其实笋赞想的久远的多,南山很多地方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按说古道这边要是发展起来的话,必定会引来很多游,那都是钱哪! 要真随了他的想法,干嘛还要去外边打工,光是守着家门,做好服务就是源源不断的财富呢!可关键是,想法是好的,可就是进不了山。 笋赞见斗乌等人个个人中龙凤,纠结很久的问题,看似有了突破的希望,那个热情澎湃的,幸亏一到就上山了,要不还不把笋赞的心给痒痒死。 那个所谓的让人不知怎么就折返的‘停风口’,距离麦族寨子要走上半日光景才能到。 他们离开寨子时,已经午后两点多了,按时间推算,等众人到了停风口,也得摸了天黑了。 这时间并不是上山的好时候,不过,迫切的迫切,焦急的焦急,除了寨子里的老人叽里咕噜的看着挺着急,实际行动的一伙人,谁也没半点反对意见。 对了,这趟出来,除了斗乌谷燕真,右玄幕雪以及紫蓉外,许久不见的陶毅也自发自觉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陶毅比右玄来的还早上半日,也不知是事先在这里等着,还是本身就是一种巧合。 斗乌带着谷燕真出现在右玄几人眼前时,不光是右玄幕雪,连陶毅也皱起了脸。 因为谷燕真完全不同往日,被斗乌拉着手,畏畏缩缩的跟在斗乌身边,好像一只幼小的刺猬,明知道抗不过,却又一点不能放松。 脸上古古怪怪,一直低着头,见了右玄等人,眼中没有重逢的感觉,而是翻倍的恐慌。 走到半山腰上,右玄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以及谷燕真紧张的神经,问了句:“燕真,多日不见,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 谷燕真一愣,侧头看向右玄,左看看右看看,仔细回想着,这张脸是否以前见过。结果是,看着面善,就跟大街上的甲乙丙丁一样,只是比很多路人长得好看而已。 看着看着,谷燕真傻呵呵的笑了,冲着右玄摇摇头。 谷燕真是想,她确实忘了很多事,这人没准真是以前认识的人,包括抓着她的斗乌,对人看着凶巴巴的,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伤害她。 而且,紧张归紧张,她并不讨厌被斗乌拉着手拖来拖去,甚至觉得这感觉比腻在连璧身边熟悉的多。 谷燕真笑起来很好看,没了往日重重心事的渲染,看着就跟小孩子一样纯净,与她清澈的茶色眼镜很般配。 右玄皱了皱眉,心里暗暗抹了把汗,是人都有七情六欲,虽然他不是人,但在凡间待着的时间比斗乌多的多,自然耳闻目染了许多情情爱爱的事。 就谷燕真这一笑,对右玄的冲击确实不小。这样发展可不是闹着玩的,立马在心里花了无数个大‘x’,不过右玄的心里素质也不是轻易就能瓦解的,经过心里调节之后。 再抬头,已经心如平镜了。 “你放开我,好不好!”经右玄一句问候之后,谷燕真确实放松了许多,也敢跟斗乌说话了。 只是她的话,斗乌置之不理,照旧拉着她的手腕,不放开。 谷燕真扭了扭手腕,无奈的叹口气,转头向右玄求助:“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他这样拉着我,被我老公看到了,会生气的。” 提起连璧,谷燕真脸上苦做一团,被斗乌莫名其妙的带走,她心里一直挺忐忑的,琢磨着等见了连璧如何做解释呢! ……老公?…… 不光是右玄,连幕雪陶毅都愣了,笋赞似乎饶有兴致的看了两眼,他的聪明人,立马猜测到其中的计较,也不多说,只觉得奇怪。 像斗乌这么少有的美男子,要样貌有样貌,要气势有气势,连当下时兴的冷酷也都占着,怎么会沦落到霸占别人妻子的地步? 右玄与幕雪互递个眼色,虽然不知道详情,但对谷燕真被骗这一点已经非常明确了。 “……燕真,你可不地道,结婚那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右玄淡笑着表现出些许的指责,恰到好处的让谷燕真产生了疑惑。 不过,谷燕真琢磨琢磨,也能理解,或许这些人不是连璧的朋友,或许她跟连璧的婚礼只是连家上下的聚餐,并没有太铺展。 “嘿嘿,不好意思呀!那你让他先放开我,好不好,这个人很奇怪唉!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把我拉这里来,我都没来及跟我老公说一声。”谷燕真吐吐舌头,调皮的一笑,不过说出话来感觉有点怪怪的。 右玄笑了。虽人谷燕真认知里有个老公,忘记了以前的事,但她说的是:没来及跟老公说一声,而不是其他什么。这样说来,如果经过她老公的同意,她是乐意跟斗乌出来的。 “啊!…你干嘛!手好痛唉!不要捏那么紧……”谷燕真扒拉着斗乌扣在手腕上的手,非常不悦的高声反驳着。 这会儿已经完美没有之前的胆怯,或是羞涩无奈感了。倒像是闹口角的小两口。 “我老公真的会生气的……”争了半天,斗乌不松手,右玄等人也不给她求情。谷燕真低声嘀咕着,嘟着粉红色的小嘴,相当无奈。 “……你老公是?”连璧?…右玄听了谷燕真重复多遍的‘老公’,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连璧能将谷燕真变成现在这副摸样。 “我老公叫连璧,他对我可好了……哎呀!干嘛用那么大力气,炫耀你力气大吗?……我是女生唉!……”谷燕真夸张的形容连璧的说法,引的斗乌非常不悦,手上不自觉的又用了力。 只是,天知道,谷燕真这种说法,只是一种无意识的印象加深。跟斗乌出来这大半日,她几乎忘了连璧长什么样子,所以才会自责的用言语来深化连璧在脑中的印象。 “……连璧?”连璧暗暗呼了口气,知道斗乌已经非常生气了,不过,为了让斗乌消气,大着胆子继续说:“你说的是连家当家?可是,据我所知,连璧是有老婆的人了。好像还有不少情妇,是非常典型的花花公子。……不好意思,我没有诋毁连璧的意思……那个,呵呵,我开玩笑的,没有的事。” 右玄说道一半,像是恍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一样,赶紧回转话头,走慢几步,与斗乌谷燕真拉开距离,不再说话。 谷燕真愣了,什么叫…连璧有老婆?什么又叫…不少情妇?还非常花心?…… 不过,想想,连家上下都叫她夫人,自然不会有其他夫人吧!琢磨着右玄说的应该不是连璧,这么一想,笑着说:“右玄,你说的肯定不是我老公,我老公对我…疼,疼……”谷燕真条件反射的缩了胳膊,黑着脸闭了嘴。 右玄对现在这位单纯的谷燕真很无奈。只是,他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再说斗乌非得跟连璧大战致死。 等斗乌稍稍拿匀了手里的力道,谷燕真回头冲右玄吐了吐舌头,小手握成拳往斗乌后脑壳上挥舞了几下,气势挺足,并没真砸下去。 “我走不动了。”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谷燕真往地上一坐,琢磨着这人再不讲理,也不至于连休息都不让吧! 从麦族寨子到现在都已经走了三四个小时了,也该停下来歇歇吧! “真走不动了?”斗乌低头,声音挺沉,听的谷燕真不自觉的昂头去看。 由低处抬头看斗乌,只见他周身背着光,以这么近的距离,高低落差,以及堵满谷燕真视线的存在来衡量。那完全不是看到一个人那么简单的感觉,像天神一样高大,强烈的压迫感让谷燕真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我抱你走。”声音依然低沉,只是多了几分柔软的感觉。 “哎?……”谷燕真云里雾里的时候,斗乌已经将她打横抱起。 一秒…两秒…三秒…… “啊~~~~放放放放我下来啊~~~~”谷燕真回过神后,发现被这个男人居然把她抱在怀里继续走,一时间惊的哇哇大叫起来。 而且…而且刚刚拉着她手腕的手,现在穿过她的腋下,贴着她半个胸部。另一只手也特别过分,搂住她的双腿,竟然肆无忌惮的隔着她的裤子,在她大腿上摩挲。 “老公救我……老公救我呀……”谷燕真慌了神,索性闭上双眼,在斗乌怀里使劲的挣扎着。发现没人搭救她后,便声嘶力竭的喊起‘老公’来。 第188章 夜下缠绵(1) 空旷的山间,夜幕渐渐靠近,谷燕真的调子确实够大,不过,正喊的起劲,却被什么东西给堵了个结实,声音也被彻底堵进嘴里。 只是……谷燕真本能的收紧身子,睁开双眼,直接看进斗乌几乎贴在自己脸上的双眼,一双带着些烈焰微红的双眼,里面是浓浓的愤怒及……邪火。 谷燕真冷不丁的咽了口口水,忘了挣扎,手底撕扯挣扎的双手也归于紧捏的姿势。 这感觉……谷燕真脑子一片混沌。 接吻应该是夫妻之间的事才对,可是,为什么连璧每次要亲她的时候,她都会本能的逃开。虽然她看到连璧眼中的伤时很自责很愧疚,想改正自己的错误,但连璧对她真的很好,每次都会大度的说:他会等,等到她重新接受为止。 而这个人……谷燕真心里跳动的厉害,甚至有些喜欢与斗乌口齿交缠的感觉。这种霸道的接吻方式,好像曾经感受过无数次。 斗乌松开了谷燕真的唇,看着怀中人意犹未尽的看着自己,茶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色,而脸颊上也飞起了一片红晕。双唇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红红润润,带着诱人的水渍,微微开合,喘息着。 这样的谷燕真,懵懂间多了几分坦率,纯真的像一枚未经开采的花苞。 “我们是不是以前也这么干过?”谷燕真像个啥事不知的懵懂孩子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说什么,只是本能的想要知道。 斗乌听了谷燕真这句话,脸色变的更加温柔,嘴角上甚至带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帮你回忆一下?…如何?”斗乌嘴角的弧度邹然加大,淡笑着看着怀里的人。他对谷燕真的欲远远超过他的想象,而刚刚那个吻,不过是闸门开启的钥匙。 他没打算放开谷燕真,也没打算停下来,当然,也不会真的听取谷燕真的意见。 、、、、、、 距离通往‘停风口’古道的山间,有一处天然而成的瀑布,因为海拔的关系,瀑布顶端常年缭绕在云雾里,有种仿幻仙境的感觉。 只是,就连笋赞也只顺着水流到过瀑布下的水潭边,上面如何,不得而知。 从地势上看,瀑布顶端是要通过停风口才能到的地方,而自笋赞记事起,就不曾听说过有人过的了停风口,所以瀑布的源头如何,也一直是麦族族人以及世人眼里的迷。 斗乌与谷燕真特殊‘对话’时,右玄等人自动退到二十米以外。 要是以往,紫蓉肯定不会配合的,凑上去混个脸熟,顺带展露一下自己的魔鬼身材什么的是必然的。不过这么些时间下来,紫蓉那种独来独往的冷酷劲儿,似乎淡了很多。 紫蓉看到斗乌亲吻谷燕真,不等右玄等人说啥,先一步退开。 众人等了会儿,再看时,哪里还有斗乌与谷燕真的人影。一下子,四周都变的安静,隐约间能听到些许潺潺的流水声。那里,正是瀑布所在,是斗乌带着谷燕真停落的地方。 紫蓉看了会儿瀑布方向,转身顺着古道边的杂草丛,往深处走去。 右玄幕雪见紫蓉走的方向与瀑布相反,自然并为干涉。 岂料,右玄幕雪被紫蓉声东击西给混弄了,紫蓉绕开众人,还真是又跑到斗乌身边去了。 什么叫生死相随,时时刻刻紧随左右才叫真的厉害,勇气可嘉。 瀑布自高处飞流直下,溅起无数细细的白色水花。水面被击起波波涟漪,一圈一圈直往岸边渲染。 谷燕真意识还停留在那个奇怪而又熟悉的吻上,对斗乌的‘回忆论’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这会儿被斗乌放在水岸边的大石头上,冰冷的地面,众人让谷燕真回了神。 “这这这是那里?……”谷燕真发现四周完全变了,紧张的揪着斗乌的衣服,好像斗乌要将她丢在这里,自己消失一样。 对于一个脑子里没有多少记忆的人来说,会有初出牛犊不怕虎的感觉,自然也会有对凡事都陌生的胆怯的感觉。 谷燕真看着近在眼前斗乌绝美的容颜,那双黑色的眼睛像吸石一样,只要看上去,就有种惑人的力量。 “……我们以前认识吗?”谷燕真依靠着斗乌半卧在石头上,还是以仰躺的姿态面对斗乌,这感觉很奇怪,就跟刚刚失去记忆时,睁开眼睛,看到身边躺着一个人一样。 陌生而又熟悉,只是面对连璧时陌生的是感觉,而此刻面对斗乌,陌生的却是这张脸。 斗乌已经在克制了,但谷燕真这种人事不知的懵懂感,放在斗乌眼里,完全是一种诱惑,一种诱发人原始本能的诱惑。 斗乌微合了合眼,对谷燕真的话不做解释,快速的低头吻住她的唇。 滑滑润润的舌头在谷燕真嘴里探索着,每摸索一分,谷燕真的神经就越紧一分。如果刚才那些都是无知的新奇的,那么现在,她的脑子可是非常清醒的,而且非常确定现在的做法不对。 谷燕真心里乱作一团,明知道不可为,却又失了拒绝的力。或者说本能与理智出现了极大的冲突,她喜欢这个‘陌生’男子吻她,甚至有不顾一切的冲动。 可是…… 想起老公…,她又开始紧张,脑子也变的混乱,这一刻甚至记不清老公的名字,更不记得老公的样貌。 “不……”理智最终占了上风,在斗乌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触碰到她柔软的肌肤时,谷燕真条件式的大力推出。 斗乌皱起了眉,谁都看得出,他的双眼已经被情色所染,或许是被谷燕真眼里的恐慌震到了。 面对谷燕真的退缩,斗乌并没有进一步举动,只是看着她,像是要将她融化一般的深深看着她。 或许紫蓉跟过来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吧! 在看到斗乌欲火燃烧,却被谷燕真拒绝后,毫不犹豫的栖身过来。 修长的手臂慢慢的勾住斗乌的脖子,像蛇一样,快速的绕到斗乌与谷燕真只见狭小的空间里,拉上斗乌的手塞进已经敞开的衣襟内,凑上去吻斗乌。 斗乌本能的稍稍侧脸,轻吻落在斗乌的脸颊上,但斗乌并没有退开,而是看着谷燕真,接受了紫蓉肆无忌惮的妄为。 谷燕真脑子快要爆炸了,在她少的可怜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点情色玷污。她一直以为只有夫妻才能做那种事,可是……斗乌刚刚明明在吻她,现在却不回避别人的吻。 最最关键的是谷燕真看到斗乌与紫蓉这个样子,心里很难受。 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剥夺了一样。 …可是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呀!… 谷燕真努力的给自己解释着,别开头,想从紫蓉与斗乌身下离开,只是这块较为平坦的时候一边是高出很多的大石,一边则是冰冷的水潭。 想要离开,就只能贴着石头涉入水中。 谷燕真试着将脚伸进水里,被冰冷的水一刺激,冷不丁打了个冷战,连眼泪都出来了。 为什么要哭,谷燕真告诉自己是被冷水激的。可实际如何,她就是再糊涂也隐约有些概念,因为她看到‘陌生’的斗乌与紫蓉搞暧昧,心里的感觉不是尴尬,而是心痛。 心痛到流泪…… 没有被拒绝,令紫蓉异常兴奋,她使尽了浑身解数将自身的优越条件展现给斗乌,引导着斗乌用双手去探索她完美的身形。 只是,无论她如何努力,斗乌的双眼一直看向谷燕真。而且斗乌只是没阻止紫蓉,并没有顺着她的意思去探索。 这些让紫蓉有些着急,无数次愿做案板肉,却又无数次被无视,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她可不想半途而废。所以在谷燕真踩在水里,还没走开前,紫蓉一把将谷燕真又拉了回来。 而她自己,则退在斗乌身侧,诱使着斗乌采取主动。 谷燕真没想到斗乌大胆,紫蓉更大胆。重又躺在石头上,之前仅有的一点力气全没了。眼前就是活色生香的场景,谷燕真想要逃,却再使不出力气。 眼睛里溢着满满的泪花,嘴巴紧抿在一起,抽泣着一边摇头,一别双臂环胸缩紧身子,将头别向石缝间,紧闭双眼,不想再看。 谷燕真的一举一动,尽收斗乌的双眼,或许是试探吧!看到谷燕真受伤的样子,斗乌也有些按耐不住,忍不下心了。 一把拎起紫蓉,随手扔出,可怜紫蓉好歹也是女中豪杰,没成想被斗乌随便一提一抛,便像垃圾一样被丢到远处不知踪影了。 这会儿,霞光已经到了水平线上,谷燕真躺在大石的阴影下,卷缩着整个身子都在颤动,样子十分可怜。 斗乌再不忍心由着她肝肠寸断,温柔的将她抱进怀里,轻轻的吻着她眼角的泪痕,一寸一寸,细细的治愈着她的心伤。 帮被斗乌抱起,谷燕真冷不丁身子一紧,可她没有睁眼,感受到斗乌极为轻柔的吻,一下一下,像是医治心伤的良药一般,将她心里喘不过起来的痛苦,渐渐治愈。 ……不该这样的,不能…不…… 谷燕真不停的摇着头,心伤的泪被斗乌吻去,自责的泪又开始泛滥。 “真儿,不要哭……”斗乌侧卧在石头上,将谷燕真放在怀里,像对待婴儿一般的疼惜。 “我不要,不要……呜呜,心里好难过,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谷燕真半趴在斗乌怀里,嚎啕大哭。 真的好奇怪,为什么面对是老公的连璧,只有…失忆遗忘…的愧疚感。 而面对斗乌,却完全是随便一个举动都能牵动心弦的彻骨的心痛,而且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心慌,好像遗失了某种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失忆以来,她第一次感到恐慌后悔,后悔不知道斗乌是谁?后悔脑子里一点斗乌的印象都没有。 第189章 夜下缠绵(2) “真儿,不是你的错…不要哭……”现在两人完全掉了个,斗乌仰躺在大石上,谷燕真整个身子都趴在斗乌身上,像只小猫一样将脑袋附在斗乌胸前,哭成了泪人。 “可…可是……好难过,心里…真的好难过……呜呜,我是……不是以前很喜欢你…你呀!”谷燕真哽咽的厉害,说着话抬起头,泪眼朦朦的看着斗乌的眼睛。 斗乌显然被谷燕真这话惊了一跳,两人之前从来没明确的表达过爱意,看到谷燕真因吃醋而受伤,已经够安慰斗乌的了。没想到,谷燕真的真心里竟然一直都有斗乌。 “那…那我为什么会嫁给…连…连璧……呜呜,是你不要我吗?你不…喜欢我…对不对……”谷燕真像个孩童一样,眼睛被眼泪沾的雾蒙蒙的,丝毫没留意到斗乌神色间的变化。 “是…是因为紫蓉吗?…”谷燕真一边哽咽着才记起刚紫蓉也在,抬头往四周看,没找到紫蓉。“紫…紫蓉好漂亮……你喜欢她我不…怪你,可…可是,我都嫁人了,你别招惹我了,好不好……” 谷燕真哭的脸颊通红,嘴巴也成了水晶一般的润透色,在晚霞的阴影里,非常诱人。 斗乌一直再没说话,只是环在谷燕真腰上的手时不时加大力度。谷燕真见斗乌都不说话,以为被自己说中了。 以为以前自己肯定可喜欢斗乌了,只是斗乌不喜欢她,又不知什么原因,她嫁给了连璧。这几日来,她一直以为很美满的婚姻,原来里面有这么些她不知道的痛苦。 怪不得摔一跤就能失忆,原来是潜意识里不想记住这份痛苦。 …可是,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呀!…… 好难过,心里好痛好难过呀…… 斗乌看着近在眼前的谷燕真的脸,晚霞在她脸上留下的影子,加上她满眼满脸的泪,将她精致的五官刻画的极为生动。 虽然心痛着她的心痛,但她软软的身子在他身上所留下的印象却并没有一丝弱势。越是分明的感觉到她的身子,就越想更深的感受她的存在。 谷燕真一边哭着想,既然都已经嫁人了,就不能再跟斗乌有什么瓜葛,虽然这份爱是苦的,但她庆幸自己知道还有这份爱存在。 唉!也不奢望能记起以前的事,只希望以后,两个人生活在天涯两端,各自郑重就好。 想到这里,谷燕真抹了一把眼泪,咬住唇瓣,忍住了哭声。 可是,想要起身,却又不舍的低头看大石阴影下的斗乌,霞光已经完全隐没在地平线下,谷燕真看不清斗乌是什么表情。或许已经睡着了吧! 谷燕真伤心的瘪了瘪嘴,原来真的被自己说中了,斗乌果然对自己厌恶到宁愿睡觉也不愿听她说话了。 那就趁着斗乌睡觉,自己偷偷离开吧!或许这一走,就真的天涯两端在不得见了。 谷燕真想到与斗乌的分离,心里又是难过的要命。 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斗乌的脸,慢慢地慢慢地落下身子,吻上斗乌的唇。吻落时,她闭起了双眼,从眼帘里滑下的泪落在斗乌的脸颊上,清晰明了。 以前,谷燕真也会主动吻斗乌,但很少,也从没有这回儿感觉的这么悲情。 斗乌本来就一直在忍耐,感觉到唇瓣的触碰时,反被动为主动,手揽在谷燕真的脑后,迫使着彼此加深这个吻。 咦?咦? 谷燕真脑子里有些断档,这个…是…是什么情况…… “不…唔……”谷燕真利用斗乌翻身的间隙,想要拒绝,刚挤出一个字,就又被斗乌以居高临下的姿势,咬了唇瓣,连舌头都被缠了去。 谷燕真心里乱作一团,又陷入理智与本能的纠结当中。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她只能努力的摇着头,躲闪着斗乌,心里大叫着:不要,不要…… 心里抗拒着,一只手护在胸前,一只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角,却并没有实质性的抗拒举动。 进入时,谷燕真依稀听到耳边斗乌说:“真儿,你是我的……” 好熟悉,好像…这话不止一两次的听到,就是这个语气,这个感觉。 谷燕真脑中稍微有点清醒,就被身体上的撞击撞乱了…… 夜幕初登,掺杂在瀑布中的情爱,被流瀑的声音淹没殆尽。不过,掩的去声音,却掩不尽春色。 后来,谷燕真忘记了那个所谓的老公,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完全沉淀在斗乌带给她的欢愉当中,直到疲累的困意席卷全身。 脸上染着红霜,带着笑意渐渐睡去…… 翌日清晨,阳光穿过树木的间隙直接照到谷燕真的脸上,刺着她的双眼。飞流的瀑布撞击水面的声音隔了一夜,放佛声音暴涨。 谷燕真下意识的伸手挡住眼睛,有些烦躁的抱怨:“焱焱,别把音响开那么大声……” 没有回音,水幕落潭的声音清晰可见,而且还能感觉到习习清风,透心的水汽。 谷燕真轻轻揉了揉眼睛,慢慢睁开,入眼是直入天际的瀑布。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一觉睡醒,朦胧睁眼,光是躺在山水之间的大自然里,就已经够让人心旷神怡的了。 何况是一睁眼,以一种平行地面昂视状态,看到从天而降的瀑布,那种撞进心底的震撼,即使用最最华丽的言语也无法表达谷燕真此刻的心情。 身为大自然一份子的存在感非常强烈,谷燕真由心感叹:好美!好一幅落下九天的银河…… 只是…这是那里? “焱焱……”谷燕真又一次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扭头想要看到更多。只是…焱焱?是谁?谷燕真心里嘀咕着,不过提到…焱焱…这个名字,隐约间好像看见三朵跳动的火焰。 晨起看到了三朵跳动的火焰?“…晨焱?…是谁?是焱焱?” 谷燕真伸直了手臂,用手掌挡着树木缝隙间照进来的晨光。琢磨着…晨焱…应该是以前认识的人,想到忘记以前的所有,谷燕真有些失落。 没有记忆的人生,好空洞。谁喜欢一觉信来,连自己是谁都要别人告诉呢? “恩!”谷燕真伸了伸胳膊,想要起身,却牵动了身下的痛及酸软的腰身,鲜明的痛感占据了大脑后。谷燕真本能的绷紧了身子,仔细回想着脑中残存的记忆。 “醒了?……”有人说话,低沉浑厚,即使夹在震耳的飞瀑中,也很容易辨清。 短暂的记忆像一泻而下的瀑布,生生撞进谷燕真的脑海中。 白昼之前发生了什么?记忆消失之后,被斗乌带走,然后…… 到了昨夜,谷燕真倒吸一口冷气,昨夜…发生了…… 那些燃烧着的肉欲情色,那些诱惑的春色交织,那些…… 谷燕真瞳孔越长越大,她是成年人,虽然没有记忆,但人之常情的事并不是不能接受。 关键是,他已经嫁人了,而昨夜与她抵死缠绵的另有其人。 这个……谷燕真猛噎口水,刚刚说话那人,是老公吧!希望是,一定是,绝对得是…… 谷燕真不顾身子上的不适,慢慢的扭头,从大石头边上探头往岸边看,寻找刚刚那个说话的人。 火焰,肉香,以及坐在火堆边烤着肉的男人,不是老公,而是……将她从老公身边带走的男子。 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涌而来,她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包括她的主动献吻,她的爱慕表白以及后来不知羞耻的呻吟。 谷燕真心中揪紧,下意识的缩到大石头后面,将斗乌隔挡在大石之外。 昨夜黄昏,夜幕初登时,她跟斗乌在露天下抵死缠绵…… 她已经嫁人了,但老公不是斗乌,她背着丈夫偷人?…… 天哪!谷燕真越想神经揪的越紧,她竟然做出那么多不知羞耻的事,她居然也加入了水性杨花的行列,她竟然跟人做了回真真正正的露水夫妻。 “真儿,醒了就过来。”斗乌将烤好的兔子肉,架在火堆上,起身。 “别…别过来!”听到斗乌起身,谷燕真急的喊出声,不管以前是什么状况,她再怎么喜欢斗乌,也不能再跟斗乌在一起了呀!她是…连璧的老婆…… 天哪!想起连璧这几日来对她的好,谷燕真真想一头扎进身边的水潭里淹死得了。 “真儿,起来吃点东西。”斗乌刚起身就被谷燕真阻止,有些皱眉。 “啊!……哦,你…你先走吧!我……”谷燕真感觉自己都快没脸了,身上的衣服也是穿的妥妥当当,要不是身子上的不适,以及领口内紫红色的吻痕,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春梦。 但是,巴望着岸边的人是老公连璧,失望了。 连忽略掉身上的不适,权当昨夜不过是场梦的奢望都破灭了。 斗乌绕过大石,站到谷燕真眼前正对的石头上,与谷燕真对视着,那种高高在上,不允忽视的存在,一下子变的非常鲜明。 谷燕真抬头对上斗乌的眼睛,看着他如剑的双眉,挺秀的鼻梁,以及慑人心魂的眼。比女子都美上千倍万倍的容貌中,带着浓浓的男子气息。 真的是放在人堆里,一眼就能挑出来的主。谷燕真看着看着脸色变的柔和,连之前的尴尬自责都淡忘了,完全沉入斗乌黑亮的双眸中,无法自拔。 “要我抱你起来吗?”半带严肃的提议,引的谷燕真结巴着连连摆手。 谷燕真听闻此言,身子一震,赶紧起身,斗乌的架势一点也不像随口说说。短暂的记忆里,对斗乌了解很少,但谷燕真还是本能的认为斗乌绝对说道做到,想想也是,能在这种露天底下,毫无避讳的行房中隐秘之事的人,还能要求他顾虑什么? 第190章 除了她,什么都可以让你 谷燕真心里别扭的要死,昨夜有些话说到伤心处,脑子一热就真的由着心肆意妄为了。可是不管是不是由着真心,都不该做出背叛的事啊! 既然能嫁给连璧,就一定是认了连璧为她这辈子的丈夫。 怎么可以…… 心里胡乱想着,手支在石头上,想要支起身子。结果心不在焉导致手下不稳,原本石头边沿就是弧度挺大的,这一滑,手连带着整个身子,就果真往身边的水潭里猛扎进去。 “啊!”谷燕真吓了一跳,本能的闭了眼睛大喊一声。 可是……咦?咦?怎么没有落水的冰冷感,也没有撞到水下浅处石头的痛感。反倒是……温暖的…怀抱? 谷燕真不用睁眼也能踩到,及时接住自己的是谁?她现在分不出心思考虑,斗乌是如何在半秒内:反应,移动,抱起……连贯动作的。 光是想想,已经背夫偷人了,还腻在人家怀里,谷燕真就焦躁不安的很。 只是,她真的不讨厌这个怀抱,心说也难怪昨夜会意乱情迷了,心意所向岂能是用理智控制? “真儿?”斗乌见谷燕真脑袋压的很低,不抬头也不说话,伸手捧起了她的脸,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谢谢!你…你放开我吧!”谷燕真睁了眼睛,却并没有抬头,眼帘低垂着不与他对视。怎么说也都斗乌避免了她落水,一声谢,应该说吧!不过说出来,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 谷燕真突然变的生分,斗乌脸上的暖色也随之暗去。 索性起身,带着谷燕真一起,抱着她离开水边石头,走到火堆边,坐着。 火已经灭了,上面架着一只烤成黄灿灿焦皮摸样的兔子。谷燕真看见吃的,咽了一口口水,吃惊道:“这是你烤的么?”太离开了,这要是鸭子,绝对比全聚德烤的都好。 “看起来好好吃哦!”谷燕真很享受窝在斗乌怀里的感觉,一下子像回到了婴孩时代,被宠着的感觉真的很好,这是在连璧那里完全感觉不到的。 谷燕真心里哀叹着想,已经对不起连璧了,要是连璧想离婚的话,她一定不会怪连璧的。当然也不会跟斗乌,要真的离开连璧跟了斗乌,那她就真的变成不知廉耻的女人了。 至少三五年内不见斗乌,要是斗乌愿意等,三五年之后,对连璧的愧疚罪责赎完了,再做打算。 想要三五年或者以后都不再见,谷燕真就任性的半躺在斗乌怀里,打着哈哈,也不说破。 斗乌撕下一块兔子肉,给到谷燕真手里,看着她咬进嘴里,看着她沾着油腻的嘴唇蠕动着。不觉得喉结一动,忍不住咬掉谷燕真手里的兔肉。 在谷燕真瞪眼要指责时,低头覆上她怒气的嘴唇,将兔肉抵进她的嘴里,舌头从她贝齿扫过,舔了舔她沾在唇瓣上的油腻,眼带情色,意犹未尽的说:“真儿真好吃。” 谷燕真从斗乌眼里看到一丝染红的欲光之色,连她自己也经不住斗乌一个吻,嘴里堵着兔肉,动也不敢动,一直从脸上烫到心底。 完了完了……再待一起又要犯错误了。 谷燕真唔唔一声,想要从斗乌怀里站起来。可是斗乌揽在她腰上的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这个,谷燕真就有些尴尬了,昨天还能拿…我有老公…来做挡箭牌,现在她还有什么立场?一想到昨夜趴在斗乌怀里嚎啕大哭,还说什么:好喜欢好喜欢你的… 真是不敢想,越想,谷燕真心里就越乱,偏偏斗乌似乎挺乐意看谷燕真的糗态,不松手也没多做什么,好像只是普通情侣之间的互动一样。 谷燕真抿着嘴尴尬的嘿嘿笑笑,然后伸手挡着点嘴,胡乱的随便嚼了嚼,就脖子一更咽下去。 确实嚼的不够细致,差点给噎住了,不过谷燕真有的是办法,咽到喉咙里,下不去时,猛噎一口气,脑袋一昂,咽下去,顺利送嘴里的兔肉归位。 “那个…我其实挺重的……你的腿不疼吗?”谷燕真说着动了动屁股,使劲往斗乌腿上压了压。说实话,她并不重,但人瘦,屁股上的骨头比较明显,平时坐凳子时间久了都隔得慌,她就不信斗乌感觉不到。 “不重。”斗乌淡淡的答了句,自顾自的又撕下一块兔子腿,喂到谷燕真嘴边。 谷燕真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人这么对待她,但这待遇真的让她很尴尬,要是她没嫁给连璧,跟斗乌是情侣,她肯定会感到非常幸福。 可是问题是,她有主了,难道她说的不够明确?斗乌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斗乌并不是不喜欢自己呀!为什么会嫁给连璧,而没跟斗乌呢? “咳咳…其实,我喜欢吃鱼肉,不太喜欢吃兔肉。”谷燕真眼角余光扫到瀑布,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珠子一转,咽下斗乌刚喂给她的兔肉说道。 谷燕真是想,斗乌要是真的这么宠着她,得给她捉条鱼烤来吃吧!斗乌要捉鱼,就得放她下来,总不至于抱着她去捉鱼吧! “我不吃鱼。”斗乌很自然的撕下一小块兔肉,送到谷燕真嘴边:“兔肉很好吃。” …不吃鱼…? 谷燕真脑子里好像有些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意识当中好像非常重要的人就不吃鱼,而且自己也没有吃鱼的习惯。 难道意识里那个重要的人,是……斗乌? 谷燕真迷惑了,这么亲密的关系,为什么不在一起,反倒嫁给别人?她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唉?不对!谷燕真突然想到他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了,一定是斗乌太招桃花了,她才不想跟这么个浮躁的人在一起。 想起紫蓉亲吻斗乌脸颊、脖子……谷燕真不悦的嘟起了嘴:“你放开我吧!”再相爱,不是一类型的人,凑在一起也辛苦,斗乌继续他的花心,而她过自己的小日子,各不相干。 “真儿,怎么又生气了?……紫蓉…”斗乌没有给人解释的习惯,但看到谷燕真生气,倒真想说点什么,但说出紫蓉的名字,又好像没什么可说的,索性就此住口,啥话没有。 “紫蓉?…你喜欢她吗?”谷燕真绞紧了捏在手里的斗乌的衣服,问的心中忐忑。 斗乌嘴角微扬,略带笑意的反问一句:“你说呢?” 其实斗乌已经相当有耐心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谷燕真昨夜大胆的告白。虽然斗乌自己没觉得什么,但很多时候,下意识的言语举动,会出卖人的心迹。 为情所动后,就连斗乌也流露出得到所爱之人真心的满足与喜悦。 谷燕真心里嘀咕着,这不废话么?我说?我要知道还问你?恨不得当下翻个白眼,不理斗乌。 “谷燕真!…”谷燕真跟斗乌赌气,突然听到身后传了一声,连名带姓的叫,而且声音非常熟悉。 谷燕真心惊,这声音…是短暂的记忆力重复率最高的,是跟自己关系最密切的人。 不会这么背吧!……谷燕真心中哀叹,偷个情,立马就被老公抓个现行。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算是要离婚,也让她哄的连璧不生气了呀! 这个……这个,给连璧一顶大个的绿帽子带,是个男人都会想掐死她吧! 谷燕真本能的想要从斗乌怀里站起来,但斗乌还是不肯松手。谷燕真就奇了怪了,他斗乌是霸占别人的老婆,怎么还理直气壮的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呢! 她不行啊!她是几人当中最龌龊的哪一个,再赖在斗乌怀里,就等于直接掌掴连璧。挑战一个男人的尊严,就是自己找死。 就算连璧之前对她不好,身为人家的妻子,也不能干这种缺德败行的事啊! “放开我啦!”谷燕真有些急了,使足了大力的想要挣脱。 “放开她,没听到吗?”连璧脸色一阵蓝一阵紫,阴晴不定。 昨日与斗乌打架的时候,被斗乌的一个替身给糊弄了,紧跟着追出去,又中了斗乌声东击西的恶劣招式。找了整整一夜,终于找过来,却又晚了一步。 从空气里还为散去的淫秽气息来看,连璧知道昨夜这里发生了什么。 连璧尽量忽略那些事,恨的牙痒痒,他在女人堆里游离那么多年,什么样的女子没曾拿下。偏偏面对谷燕真,看着她受惊的样子,用不了硬手。 谷燕真被夹在两个男人之间,明显的感觉到火药味越来越浓,心急的火烧火燎的,捏着斗乌衣服的手,不觉间加大了力度。 “你们真的成亲了?”就在谷燕真以为这两人铁定的打上一架的时候,斗乌突然问了句。 连璧的气焰立马泄了一大半,这事儿确实是他错在先,但斗乌也太欺人了。 不过,要是斗乌告诉谷燕真,他与谷燕真不但没成亲,还消了谷燕真的记忆……那样的话,就有点麻烦了。 权衡利弊后,连璧青紫不定的脸色,慢慢平息。转了话头道:“小燕儿,不能那么麻烦外人,快过来。” 唉?…… 谷燕真有些懵,连璧这是……不生气了?可是男人遇到这种事怎么会不生气呢? 对哦!斗乌问了句什么来着?…好像,好像…… 怎么没有印象? 谷燕真从斗乌怀里站起来,连璧已经坐在了熄灭火堆的另一边,撕了一只兔子腿,绿色的眼睛带着淡淡的忧伤,啃起兔肉来。 谷燕真看看这两男人,尴尬的绕到两人对面坐下,身子上的不适,走起路来很不方便,想起这些不方便的缘由。谷燕真的脸就跟烫红了的鸡蛋,自责、尴尬、羞愤,自己生起闷气来。 “除了她,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三人保持沉默,许久许久之后,斗乌突然说道。 这一句不但惊了谷燕真,连连璧也惊讶不小。 第191章 停风口-古道回扬 谷燕真心喜自己在斗乌心目中是有地位的,而且貌似还特别重要。不过想到自己身份的尴尬,又不敢表露半分高兴,兀自低头抿着嘴,大气不敢出。 而连璧,看着斗乌足足停了五六秒,才哼笑一声道:“你真大方,可除了她,我什么都不缺。”连璧是在奇怪,凭斗乌的性子,想做什么何必顾虑他的感受。 不过,也对,虽然这事儿斗乌没错,但八成斗乌是顾及着谷燕真的立场,才会卖这么大面子的。 …你不成,我也不成,我们不能牵连真儿的生活!… 连璧一愣,看向斗乌,腹语传言的本事,是凡人都能练就的出的,不奇怪,只是连璧奇怪斗乌话里的意思。 回言道:…你真担心上头那些人来捣乱?斗乌,没看出来呀!一点都不像你…… 斗乌没再说什么,只是抬头看了看连璧。连璧有些莫名其妙,那是什么眼神,怎么感觉有些哀伤与疼爱不忍心。 这眼神要是看着谷燕真,连璧可以理解,可斗乌看的是他。 连璧心里怪味横生。要不是明确的知道斗乌跟谷燕真的事,还真会以为斗乌对自己有那种意思呢! 想到这层,连璧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说:他要爱上个男子去,天下女子还不都得哭死了。不好,让女子伤心的事可不能做。 唉?不对,天下女子与他无关,有关的只有谷燕真一个。 于是看了眼斗乌,回道:…我不在乎上面那些人,你怕就别再招惹燕儿,我不会让上面那些人伤到燕儿…… 被连璧叼在手里的一支木棍,在手里啪的一声折成两节,这断的是无声的誓言。 斗乌忍不住皱了皱眉,不再说话。 谷燕真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好奇的看看个看看那个,到最后,发现连璧完全占了上风头,而斗乌一下子好像抗起了某种责任,相当沉重。 没听他们说什么,但谷燕真心里已经多少猜出来了。心说:这两人已经打过商量了,商量的结果,还是婚姻起了决定性作用。连璧不怪她她很感激,但为什么会不怪她呢? 其实她很乐意连璧怪她,恨她就是想杀了她,她都接受。但不怪她,依然选择保持这样的婚姻生活,谷燕真心里就滋味苦涩了。 这种想法,越发的让谷燕真觉得自责,她做了这么过分的事,连璧都不怪她,还对她那么好,她自然不能再伤连璧的心。那么就真的跟斗乌无缘了,那怕是三五年之后,也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走了。”片刻之后,连璧一把拉起谷燕真的手,招呼一声。刚要迈步,手却被打开,只见斗乌霸道的将谷燕真揽在身边,皱眉看着他。 那气势……唉!连璧叹口气,非常无奈,腹语道:…你没胆量,就别耽误我跟燕儿… …你们不能在一起,我说过,除了她,我什么都让你…斗乌相当坚决。 谷燕真感觉到这两人目光之间的电闪雷鸣,很是不懂,他们这样就能眉目传情…不,是眉目传意思了? 连璧对斗乌的霸道相当无语,不过,罢了,情场上的事他看的开。 不是有句话说,笑到最后才是真的笑么。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最终的结果才是结果。总有一日,谷燕真是他的人,那时候才是应征赢家的时候。 谷燕真有些云里雾里,心里矛盾的不行,怎么连璧看着她被斗乌霸着,都不说话?虽然连璧不说什么,但谷燕真自己心里不自在,而且对连璧不帮自己解围很生气。 三人没多大功夫就到了昨日离开的古道上。这里距离停风口不远,右玄几人昨日见斗乌离开后,句原地休息,直等到现在。 笋赞眼珠子一转,发现谷燕真身上好像多了一层朦胧的雾色,比昨日更美了几分。而斗乌一派神清气爽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这两人多半逾越了某道鸿沟。 不过,多了个连璧就不大好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绿色眼睛的关系还是怎么着,笋赞总觉得连璧的脸都是绿色的。 “咳咳…往上不足百米,就到停风口了。”八卦要的,正经事也不能拉下,笋赞干咳着掩饰了下小小的尴尬,指着山顶方向说了句。 “古道回扬?…听过么?”斗乌看了看路况,问笋赞道。 “唉?你们怎么知道‘古道回扬’?”笋赞非常吃惊,停风口那里有块界石,石头上写着‘停风口,古道回扬’,前面三个字占据了界石表面大部分空间,‘古道回扬’是刻在界石右下角非常不起眼的蝇头小字。 要不是他最近见天的老往山上跑,其中两次有幸见着界石,只怕没人知道,那上面的‘古道回扬’四个字。‘古道回扬’连麦族寨子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不知道,斗乌怎么会知道? “这么说,听过?”面对斗乌的疑问,笋赞说起来那两次的发现,还特别强调:以前没人发现过,他以为他是发现这四个字的第一人呢! “呵呵,我也只是看过那四个字,没听过其它有关的东西,具体也不知道你们想要知道什么……”笋赞挠了挠脑袋,腼腆的笑笑,没能回答斗乌的问话,似乎有些小尴尬。 确实如笋赞所说,上了几个台阶后,道路转弯,已经能看到远处的界石了。 谷燕真等人没来过倒没什么反应,但到了这里笋赞完全一副警惕应战的样子,好像看见的不是界石,而是一头猛兽,要扑过来吃了他一般。 一步、两步、三步…… 不过到一分钟的时间,众人已经到了界石跟前。 看看界石四周,谷燕真有些明白,为何那些人走到这里都会折回去了,上面根本没路嘛! 到处是杂草荆棘,这样子一般人看看肯定不会涉嫌进去的。 “不对,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笋赞左看看右看看,脸色越来越白,近似撞了鬼一样摇头道。 “那会是什么样子?”谷燕真好奇的探头往山林中看,茂密的大树下是数不尽的杂草灌木。这里的树木与别处长的丰茂的多,普通一棵草叶都比平时见到的大了好几倍。 “这里应该……”笋赞有些紧张,指着界石后杂乱的荆棘丛,严肃的纠正道。 刚说着话,界石后的山间吹过一阵疾风,众人眼看着急风扑面而来,却只看到草动树动,没觉出风动。 “停风口…古道回扬……”斗乌看着界石上的刻字,右下角确实有几个不起眼的蝇头小字,像是突然解析了其中道理一般,快速的看向山林深处。 这里的风很奇怪,一阵接过一阵,吹的草叶狂舞,树枝弯腰。可无论怎么吹,过不了界石,好像从界石那里隔着一面玻璃,将那些风都挡在玻璃外。 “斗乌,我们…我们回去吧!”谷燕真看着有些害怕,本能的往斗乌身边靠了靠。 连璧见此,皱了皱眉,心里那个懊恼,肠子都快悔青了。 合着消了谷燕真的记忆,她照样还是喜欢斗乌,面对害怕危险的事,她本能的寻找庇护,选的是斗乌,而不是他连璧。 早知道,直接带谷燕真离开凡间了。 右玄看了眼谷燕真,摇了摇头,其实谷燕真不记得也好,要是她记得自己还有个儿子,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抓了去。那人给出的线索就是‘古道回扬’,想来谷燕真一定已经一头扎进山林里,不顾荆棘灌木当道,勇往直前了吧! “真儿,没事,别怕。”斗乌让谷燕真靠在自己怀里,谷燕真立马将头整个埋进斗乌怀里,什么也不想看,手里还紧紧的抓着斗乌的衣服。低语:“不要丢下我!……” 谷燕真的样子与往日不同,斗乌紧抱着她,让她感觉到安心。只是……谷燕真有曾经被抛下的经历吗?怎么会说……不要丢下我……那样的话? 天知道,这句话只是谷燕真这两日梦里的声音,有个孩子气的声音对她说:妈咪,不要丢下我! 谷燕真失去记忆,对什么事都比较敏感,加上对很多事的不确定,便顺利成章的以为,那个稚嫩的声音是儿时的自己。 而谷燕真意识里对妈妈的印象非常模糊,以至于感觉到危险后,连‘老公’都亮在一边,本能的寻找意识中最安全的存在,紧紧的抓着斗乌。 从这一点来看,连璧的孟婆汤白灌了。 不过,谷燕真大部分时间还是介意自己身为连璧‘妻子’的身份,所以没有连璧的亲口解释,想要排除谷燕真心底的芥蒂,并不容易。 这会儿谷燕真发现自己居然扑到斗乌身上,已经偷偷往连璧那边瞄着看了,还犹豫着想要退开。心里矛盾自责的不行。 突然,又是一阵霸道的风,吹到眼前后急转而上,顺着灌木草丛,吹出一条道路的痕迹…… 见此情形,连璧先一步跨过停风口界石,走下直没腰际的茂草丛,不过几步光景就完全淹没在草丛中。 “连璧…”谷燕真突然放开斗乌的衣服,往高高的草丛里走去。这几日连璧对她的好,她都记得,已经那么对不起连璧了,又怎么忍心看着连璧涉险。 在茂草前稍作停顿,谷燕真没有回头毫不犹豫的跟着连璧走过的地方迈步出去。 前一刻还害怕的躲在斗乌臂弯下的谷燕真,此刻表现出惊人的勇气。而这份勇气是由于连璧…她在担心连璧…… 斗乌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高兴,不过她并没有阻拦谷燕真,而是紧跟着也进了茂草丛。 站在停风口界石边,看这些深不见底的茂草,比实实在在走进来是完全不同的境况。 第192章 急速坠行 站在停风口界石边,看这些深不见底的茂草,比实实在在走进来是完全不同的境况。 如果单单是黑暗,有火有光就能摈弃恐慌。可脚下到底踩在哪里,是不是踩在实地上,谷燕真都稀里糊涂的搞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探险是极为危险和愚蠢的,但现在的谷燕真根本没有那么多工夫想这些。 只觉得脚下有很多矮小的牵绊,像是厚厚的一层草,还有些参差不齐的荆棘。不过茎叶似乎很软,荆棘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逾越,走着路,即使不小心勾在脚上,也会在抬脚时滑过或是脆断。 谷燕真试探着往前走,茂草挡住了视线,与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就是徒手豁开了眼前的草,手臂外依然是厚厚茂密的草。 这些草都长的很茂密,但比想象中有韧性的多,刚刚走过的身后,被豁开的草会快速的重新合拢。其实就算走在草丛里,盖过头顶的草叶也是拢在一起的。 这现象有点不合常理,草的韧性柔软度不会这么高。不过,想想停风口的哪些怪风,就是不合常理也能理解了。 “连璧……”谷燕真有些心慌,万一脚下有个坑洞怎么办?万一有悬崖掉下去会不会死掉?万一连璧已经掉下去了怎么办?万一茂密的草里面有吃人的狼怎么办?万一…… 就在谷燕真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什么扣住了她的手。 “啊!”谷燕真本能的想要惊喊,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快速的拉进臂弯里。 谷燕真不由的身子收紧,紧接着便听到连璧的声音:“小燕儿,别怕,是我!”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 是连璧,他没事,谷燕真安心了。 心一安下来又觉得有些不自在,他们虽然是‘夫妻’,也有这样亲密的拥抱过。 但想起斗乌,谷燕真又觉得手脚放哪里都别扭。在她短暂的记忆力,还无法接受刚与‘老公’以外的人有了肌肤之亲,又若无其事的扑到‘老公’的怀里。 那是背叛,是不忠,是…… 连璧越是不介意,谷燕真就越是觉得自己不知廉耻。 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女子?她感觉到连璧并不是不在意,而是表现出不在意。他是怕她难受吗? 刚刚看到诡异的风向,她本能的扑到斗乌怀里,她知道,连璧一定是因为这个,才不顾危险的跑到这里的。 …她该怎么办?…谷燕真的身子在微颤,远不如靠在斗乌怀里的自在。这样不好,非常不好,谷燕真很愧疚,有些烦躁。 “连璧,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在这里……”不想再见斗乌了,背叛已经伤到连璧了,她不能再那么自私的只想着自己。 连璧没有怪她,她就该回到连璧身边,乖乖的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虽然这样做会违逆心意,甚至一辈子都不能再见斗乌,没有斗乌可能会让她痛苦很久。但她现在感觉最最对不起的人是连璧,她觉得只有一辈子的不离不弃才能赎了背叛连璧的罪。 看到谷燕真害怕时第一想到的是斗乌,连璧很受伤,看到风吹草动发泄式的冲出来,却没想到谷燕真会跟过来。 而且还说出这么让他感动的话,连璧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了。好想就在现在狠狠的吻她…… 可是斗乌就在身后,那个人发起狂来还真的很麻烦。想起几次都被斗乌耍的团团转,连璧觉得应该从长计议。于是,快速的作出决定,如谷燕真所愿,走。 有斗乌在,谷晨焱应该不会有事,况且谷燕真现在已经忘记以前事了,要是突然知道有个儿子,又得犯一大堆的嘀咕。 连璧磕在谷燕真头顶的脑袋动了动,吻了吻她头顶的发丝,像个乖顺听话的宝宝一样,应了句:“好!” 话落,便抱着谷燕真快速的往茂草深处疾行,没有按照之前预想的顺着那股回旋风扫过的路径走,而是另辟蹊径。 “真儿!”斗乌的声音,好像很近。 谷燕真猛的一个哆嗦,心里直犯嘀咕:为什么跟斗乌在一起,感觉对连璧不忠,觉得违背了一个做妻子的本分。可跟连璧在一起,听到斗乌的声音,却是更浓更重的背叛感。 啊啊啊啊~~~ 到底怎么样才是对的呀呀呀~~!! 谷燕真混乱了,心里纠结的不行,苦巴巴的,手里抓紧了连璧的衣服,嘴抿的紧紧的,眼睛瞪大,耳朵竖起,仔细听着斗乌可能存在的位置以及是否有靠近。 “连璧,停下!”突然,带着愤怒的一声冲灌入耳。 也不知连璧是不是被吓住了,谷燕真明显的感觉到连璧身子一震,然后快速的止步停下。 只是……当他们停下的时候,脚下已经不是实地儿了。 被谷燕真给担忧对了,埋藏在茂草深处确实是有危险等着他们。 脚下悬空后,两人快速的往下坠落时,谷燕真本能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好像哪里原本有什么救命的法宝一样。 应该害怕的,急速坠落,没准下一秒就会被摔成肉酱。可是真的处于坠落的状态中,谷燕真反倒有点想松开连璧,这种类似飞却不能自由控制的感觉,让谷燕真兴奋。 好像…好像……生活本就该如此刺激。 “小燕儿,想不想飞上去?”连璧看到谷燕真反而放松的神情后,对自己的失误有了些小得意。 “……我以前是不是喜欢玩高崖跳水?”谷燕真看到连璧漂亮的不像话的俊脸就在眼前,温温的气息哈在脸色,有些不自在。 不过短暂的尴尬被急速冲跑了,这段时间被连璧照顾的太好,斗乌带她出来后也是寸步不离。搞的谷燕真以为自己是个很担小的人呢!现在看来自己的胆量比想象中大的多。 只是连璧干嘛老是冲着她笑,虽然笑起来很好看啦!但是很傻唉!~~ 谷燕真皱了皱眉,心里扎扎的,她没想到连璧会这么喜欢自己,不但大度的不计较自己给他戴绿帽子。还在她愿意回到他身边后,高兴的笑的像傻子。 连璧这个样子,扎着谷燕真的心。 先前的打算心思也更加坚定,像连璧这样的男子,她如何忍心再伤他的心哪! 心中莫名的泛起一片苦涩,夹带着淡淡的甜腻,她感激连璧的好,但即使深刻的感知到,仍然无法在顷刻间占满所有思绪,掩盖心底的苦涩。 谷燕真脸上少许的神色变化,尽收连璧眼底。 连孟婆都无法阻止的心意相通,出乎了连璧的预料。不过无论如何,谷燕真愿意选择他,让连璧打心底里激动高兴。 原本只是想要谷燕真,想要谷燕真成为他的女人。其中有深深的喜欢,多少也有将斗乌比下去的成分,到后来一门心思的想带谷燕真回去,做他唯一的妃子。 可是,得到谷燕真的回应后,短时间内收获的喜悦却让连璧认识到,对谷燕真的喜欢,只怕早就超过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 或许早在几万年前,他们就已经相识相爱…… 因为此时此刻,一起玩闹的感觉……很熟悉! 恍惚间,好像有类似的情形出现过…… 到底是什么呢?连璧回想数万年的生命,还真没跟那个女子这么浪漫过。 以前,他喜欢挑战,喜欢找不同的人打架。女人嘛!也就是解决需求是挑几个伺候着,仅此而已,还真没花多少时间去取悦那个女子。 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与谷燕真相拥在一起空中漫步了。 “连璧!……”谷燕真突然一个激灵,抓紧了连璧的衣服,紧张的看连璧。 其实头顶有茂密厚实的草,他们到底是掉进了坑洞里,还是掉进悬崖里,完全不知道呀!说是看向连璧,只是谷燕真顺着连璧的鼻息面对着他而已。 对上连璧一双幽幽的绿色眼睛,谷燕真猛噎了口口水。 不过,这不是问题,问题是:“连…连璧……我们身上没绑绳子……” “嗯,没绑!”连璧本就笑着的脸,笑容更大的看着谷燕真有些囧的表情。 “脚下也不一定是水……” “嗯?对哦!可能不是水!”连璧故意板着似乎刚想起来的劲头。 “那…那我们摔下去,岂不是成肉泥了……” “肉泥?…一点都不好看……血肉模糊……”连璧发现谷燕真后知后觉的懵懂摸样很可爱。 谷燕真听到血肉模糊什么的,本能的伸手去捂连璧的嘴巴。愤愤道:“你早知道对不对?你早知道会摔死的……” “小燕儿……跟我一起死掉……你后悔吗?”连璧突然变的严肃煽情,抱着谷燕真的手臂,加大了力。 谷燕真突然心里一酸,她何德何能,如何受的起连璧如此的垂爱呀! 谷燕真看不到,可连璧的‘夜光眼’什么都看的清楚的,因为他的话,谷燕真眼里泛出莹莹泪光,不知是感动,还是因为马上要死掉再见不到斗乌而不舍,总之有些刺连璧的心。 “燕儿,别想……呵呵,我开玩笑的,我不会……” “我不后悔!”谷燕真情绪有些激动,快速的打断了连璧的话,谷燕真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能再让连璧为她难过了。 而斗乌呢!谷燕真咬咬牙,她是连璧的‘妻子’这一点没改变,她就不能一错再错。 “呼呼呼~~~~~~”估计是快到地面了,不知道下面有什么,只听到呼呼的风声震耳欲聋。 说是风声,其实…更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在吹气…… 就像蚂蚁跟人的大小比例一样,光是听到这声音,谷燕真就已经汗毛倒立了。 第193章 山道开启 停风口,连璧、谷燕真,紧接着是斗乌,眼看着几人进了茂草丛,右玄等人却紧追不上。 右玄终于明白为什么笋赞说,这地儿走着走着就走回去了。 正如右玄等人现在重复着的一样,该死的明明跟着斗乌等人进了草丛,可经过一般跋涉,出了草丛,却又回到停风口的界石跟前。 “对了,就是这个样子。”笋赞好像突然想起似的挠着脑袋,回忆着说:“就说怎么走不到后山去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笋赞的话引起了右玄的注意,反问:“你之前进去过……都不记得了吗?” 陶毅暮雪也都看笋赞,笋赞一愣,好像刚想明白这些事的前后联系一样,眼睛瞪大,脸上的颜色一阵白一阵紫。嘴巴有些哆嗦着说:“这这里面…有鬼?……” 众人不由的都看向大片的草丛,这会儿风已经停了,大片厚实密集的草丛静的出奇,与之前的随风而动比起来,千差地别。 一时间众人像是站在了一幅画卷前,一幅逼真的静态画卷前。谁也不再说话,既然这里走不进去,连璧斗乌三人去了哪里? 笋赞死死盯着大片的草丛,有种被灵异操控的感觉,后脊背上每一根毛孔都在扩张。甚至有些腿脚发软着后怕,头几回能活着回去简直是祖宗保佑啊! 不过,到底是常年长在山里的,笋赞哆嗦了一会儿,发现草丛没什么动静后,胆子也大起来。仔细往里瞧着,有点跃跃欲试着琢磨是否进去看看。 陶毅微驼着身子,看不出一丝的胆怯,沉默许久之后说道:“斗乌他们几人进去没出来,这里面应该右路,只是我们没走对,再进去试试。” 说完,不等右玄等人发表意见,就已经迈开步子往里扎了。 笋赞身子一紧,有点想撤下山去,不过之前有两次确实是走到这里了,其他几次根本没到这里就绕回去了,这么看来上山的路上也有古怪。 自己一个人下去?……还是跟着大家比较保险吧! 而且年轻人血气方刚,也实在按耐不住好奇,拉不下脸子,就这么灰溜溜的折回去。想到麦族寨子里的人祖祖辈辈住在这山里,从来也没人搞明白这座山里有什么古怪。 笋赞在寨子里见到斗乌几人时,光是看长相看几人的气质,就觉得跟他们上山八成能搞明白山里的古怪。刚到停风口就发现不对劲了,笋赞虽然害怕,心里却是挺激动挺兴奋的。 如果继续跟着就有可能搞明白,这座山为什么上不去,这座山里到底有什么…… 想到这里,笋赞也来劲儿,跟着右玄几人就要进草丛。可这刚迈步,又出问题了,哪些原本纹丝未动的草,居然动了动,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陶毅退后几步错开那股子走出来的波浪,以免跟走出来的…撞个满怀,当然,主要是考虑安全问题。 “斗乌?”右玄脸露喜色,草丛到了停风口边沿上,荡了荡,果然走出斗乌来。 斗乌的脸色很不好。 右玄见斗乌出来后,原本有些波澜的草丛又恢复宁静,眉目微皱,心说:进去三个,出来一个,连璧跟谷燕真呢? 斗乌不说话,也没有任何指示,原本打算一探究竟的人,也都没什么举动了。 笋赞心里跟猫挠的一样,很想问问,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可转念一想,自己刚进去也是扎了一头草,除了草啥都没有,琢磨着,斗乌再里面绕了冤枉路,也是顶了一头草回来,所以才生气着。 “接下来怎么办?”片刻之后,陶毅沉声问道。 右玄与暮雪自然是斗乌一个眼神都知道该咋办,陶毅自从跟斗乌打起交道来也是刻意不刻意的以斗乌马首是瞻。可是右玄说过,谷晨焱被抓了,这么继续等着,不做点什么吗? 想起那个可爱的小男孩,陶毅神色有些暗淡。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被嫌弃着的,只有谷晨焱主动去拉他的手,叫他叔叔,喜欢跟他亲近。 在陶毅的眼里,谷晨焱已经高过亲人的存在了。 所以在寨子里见到右玄等人,又发现谷燕真不对劲,谷晨焱没影儿,问及右玄后,陶毅义不容辞的跟右玄等人一起,怎么也要救谷晨焱回来。 “四个时辰后,山道开了,再进去。”斗乌看了看界石,淡淡的说。 “唉?山道?……”笋赞挠头不解。 右玄陶毅几人注意看眼前的一大片草丛,依然是纹丝未动。要说半山腰上没有风,不可能,吹不动大树的风不常见,轻易吹动草的风却是非常常见的。 而且陶毅遮着半张脸的头发时不时的还被风扫动扫动,这么明显的风,却吹不动一大片草? 其实要说这山里的古怪,并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的完的。但当面有一点却是肯定的,斗乌说的没错,哪些茂密的高草里,有通往深山的山道。 刚才山草间吹起的那股风,就是山道开启的预示,每隔四个时辰,山道就会打开一次。每次打开的时间保持不了一分钟,然后风停,山道关闭。 再过四个时辰,怪风吹起,山道开启,再关闭……如此往复,没有休止…… 麦族人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怎么进山,一是山道开启的时间太短暂,二是停风口的怪风一起。一般人到了跟前多半吓掉半条命,落荒而逃,谁敢在那种超自然的风跟前往里扎? 要不是连璧贸然冲进去,谷燕真跟着,就是斗乌也找不到破绽。 不过,倒是有个方法,或许不用等时间就能打开山道。 毁了停风口的界石…… 只是毁了界石之后,可能会出现两种极端的情况,山道门敞开,或者山道门完全关死。 谷燕真已经落进去了,谷晨焱没准也被那个东西抓了进去,无法确定毁掉界石会产生什么后果的情况下,界石不敢动。 这边或坐或站,个个神色严峻的等着。谷晨焱被绑架,谷燕真又被连璧带走,可能都在山里,可能分散两地,那个绑走谷晨焱的人到底是谁? 右玄与暮雪看看闭目沉默的斗乌,谁也不再说话,四个时辰,有点漫长啊!~~~~ 与此同时,谷燕真与连璧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继续担当着急速坠体。 听到那种要被吞掉的可怕声音,谷燕真脑子里突然闪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存储进去的画面。 有个人从游轮上摆出非常张扬的姿势,以自认为挺优美的姿态跳进大海,跳离船身之后。突然有一条张着嘴的鲨鱼破水而出,而哪个前一刻还张扬着的人,无可避免的掉进了那张直通鲨鱼胃肠的大嘴里。 这可不好,大大的不好! “啊~~~唔~~”可能会直接跳进某个食肉者的胃里,想到这一点,谷燕真的脸绿了,黑暗中看着连璧泛着绿光的眼睛正在往下张望,谷燕真眨眼两下眼睛,吞了口吐沫,突然大声尖叫起来。 不过,谷燕真还没亮亮她优美的嗓音呢!就被连璧捂了个严实,连璧眉头皱着,嘴里憋着笑,心说:小燕儿率真的摸样好可爱,可是现在不能乱喊呀!暴露目标,不说脚下如何,光是引来斗乌,就很麻烦。 这可不是说他堂堂十殿阎罗怕了斗乌,只是谷燕真面对斗乌时表现出来的本能的依赖,让连璧有些担心,要是当着谷燕真的面,连璧肯定,他跟斗乌打架,结果无论是胜是负都可能败给谷燕真。 那种结果,连璧预料到了,所以不会傻。 因傲气吃亏,一次就够了,这次连璧可是卯足了劲儿,跟斗乌杠上了。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斗乌,他不会放弃谷燕真。 “唔唔~~~”黑暗中,失重的情况下,再被捂住嘴……谷燕真本能的扭着脑袋,想要挣脱。 “小燕儿,乖,别动。”连璧皱起的眉里带出一些不该有的隐忍情愫。 喜欢的人就在怀里,软软的身子是他渴望了许久的,连璧甚至有些怀疑,头天来,他与谷燕真同床共枕是如何忍下来的。 当然,连璧这会儿可没心思分析哪些问题,极力的压抑着顺着谷燕真甜甜的气息探索下去的冲动,手上不觉间加大力度,阻止谷燕真乱动,像要将谷燕真容进身体里一样。 谷燕真被勒的狠了,脑子有些发胀,嘴巴被捂着又叫不出来。情急之下滑动着舌尖硬从唇瓣间探出去,顶了顶捂着嘴上的手。 连璧手心穿来一股热流,冷不丁的松了手。就听到谷燕真常常的吸了一口气,大声的咳嗽起来。 “小燕儿…你……”连璧有些慌了,他差点勒死谷燕真。 “连…连璧……你…你想勒……勒死我呀!~~~~”费力的说出一句话来,谷燕真被憋眼泪都出来了,感觉到连璧的慌乱,谷燕真又缓着气说:“呵…呵呵……我没事,挺有挑战的……我是不是以前也练过闭气呀!……” 连璧抱住谷燕真,不敢抱的太紧。刚刚他确实懵了,发现自己差点勒死谷燕真后更是出了一身冷汗,谷燕真可能死掉的事实,差点让他掉了心。 紧张的连璧都忘了,谷燕真是人类,就是死了,他一个阎罗王,大手一抬,就能让谷燕真死而复生。 “连璧,我们…我们会不会掉到鲨鱼嘴里去?”耳边怪异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就在脚下两米的位置上,谷燕真喘过气来,不免又开始担心。 “…呵呵,不会!”连璧爽朗的笑了,往头顶看看,没人跟着。又低头看向脚下…… 其实这地儿说是洞,并不是,说是悬崖,也不是,像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不过眼前的事物比起之前倒是清晰了。 ——————————修稿十万字——————————————2012年11月07日 第194章 那些东西会吃人不? 距离他们两三米的前后,是成片的蒿草,就跟上面的哪些一样,只是这些长在陡峭的崖壁上,覆盖了整个墙壁。 比起爬山虎、常春藤,在陡峭的崖壁上看见细细高高的成片茎杆草,还真是少见。 这些草都是斜着冲上长着的,就跟他们下来前看到的哪些一样,被风吹的呼呼的。而发出怪异声音的,并不完全是草,还有被风吹动时,是不是扫开的草茎间,露出的黑洞。 一路往下,不知这些草里面掩盖着多少洞。 “小燕儿,有我在,别怕。”连璧像抱小孩子一样的抱着谷燕真,让她靠在自己的脖颈间,虽然谷燕真哈在连璧脖子上的气息让连璧心痒的不行,但连璧一点没有拉开距离杜绝这种‘痛苦’的打算。 目光注意着峭壁上的草丛,有一个黑洞出现时,连璧看见了一对发光的……眼睛。是的,是眼睛,连璧自己的眼睛在夜里是亮的,所以看到那对发光的东西时,非常肯定那就是眼睛。 有鹅蛋那么大个,眼珠子还盯着连璧看着,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对眸,但那带着凶光的阴森蓝眼睛,让连璧猛然心惊。 “连璧?你看到……”什么了?……谷燕真感觉到连璧身子有少许的震动,抓着他的衣服急着问道。 这话问出来,又觉得不大妥当。四周一片漆黑的,她都看不到,连璧怎么能看到?可是…好像……谷燕真有点不确定,抬头看看连璧的眼睛。 心里嘀咕着,为什么看到连璧夜里发光的眼睛不害怕?为什么本能的认为连璧能在黑暗中看到东西? 哦!~~谷燕真心里叹息着想:实在太对不起连璧了,什么都忘的干净,连璧在黑暗中可以视物的本能肯定是她非常熟知的。就连失去了记忆,却残存着那样的认知。 这么一想,谷燕真心里有了些暖意,终于从连璧身上找到些熟悉的东西来。 面对连璧,那一点点…可能并不是老公的…疑惑也没了。 “…别说话——”连璧伸手压上了谷燕真的唇,阻止她发出声音。 谷燕真被连璧的闹的有些紧张,再不敢露一个字,长大了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好像…好像除了那些呼呼~~~的要吃人的怪声以外,却是有些不同的东西。 细细的,淡淡的,几乎分辨不出来的……蠕动…的声音。是的,是蠕动,谷燕真也搞不懂为何会想到这个词来形容。 好像有毛毛从爬到肌肤上一样,那种让人心里膈应的感觉一下子变的清晰。 不…不会真有毛毛虫吧?……咦?毛毛虫?谷燕真在仅有的记忆力仔细搜索着,好像…好像曾几何时,就跟那些‘毛毛虫’打过交道? “嘭——”谷燕真意识漂移时,突然不知撞上什么,连声音都是闷闷的。 而且并没有想谷燕真想的那样掉进什么东西的嘴里,直接晋级为食物,也没有摔成难看的肉泥。 …这地儿怎么会有弹簧床?……类似与弹簧床的东西?四周依然看不见东西,谷燕真与连璧在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上被反弹起足有七八米。 然后再重重的掉下去,像弹弹球一样,经过四五次的反弹才彻底落定。 “哈哈,还以为这个洞要通道地球另一边去呢!~~~”谷燕真哈哈笑道,完全无惧黑暗。 嘴里虽然开玩笑,谷燕真可没放开连璧的打算,之前的尴尬早被黑暗吞没掉了。现在是什么状况,其实谷燕真心里毛的很,为什么脚下软乎乎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呀?…… 连璧很庆幸谷燕真没带行李因此没有手电,因为看尽他眼里的东西,已经超出了谷燕真所能接受的范围。 偌大的空间,四周到底蔓延去哪里,连璧来不及细看。 脚下软软的承载他们的东西,让连璧也不由的惊讶起来。 “啊~~什么?……唔——”突然脚下软软的东西动了动,吓了谷燕真一跳,谷燕真本能的惊喊又被连璧给捂住嘴了。 有了上次几乎把谷燕真捂死的先例,连璧刚堵回谷燕真的声音,就应松了手,快速的在她耳边说:“别说话。” 谷燕真则在连璧松手后,快速的自己把嘴巴给捂住,这地儿黑哇哇的,万一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看到他们,他们这么大响动不是找死么? 乖乖的捂着嘴巴,抓着连璧的衣服,以连璧一双绿色的眼睛为导航,大气不再出。 脚下又是一阵波动,连璧抱着谷燕真快速的跳开,落在哪些东西的间隙间。 站在上面还不觉得,一跳下来,就立马感觉出与那东西的个体差异了。 还真被谷燕真蒙对了,有点像毛毛虫,爬了满地,不过,这毛毛虫的个头…比一般成年蟒蛇都要粗壮上好几倍。 个体太大,数量太多,好在这些东西应该……在睡觉! 只是四周乌压压一片,该往那边走?连璧抬头往上看看,再上去是不可能了,不过斗乌没有追过来倒是稀奇。 “啊!~~~唔!”谷燕真突然看见黑暗中有两道光点扇动几下后居然瞪圆看了过来。又是心惊的大喊出来,不等连璧干啥,自个先把嘴巴捂住,烦躁的恨不得咬掉舌头。 那…那…那是什么东西?…… 足有鹅蛋那么大个的…眼睛,是眼睛?可是更像彩灯灯泡吧!根本没有瞳孔,也看不出眼光的焦距,只是颜色太阴沉,一点没有发挥灯泡的作用。而且那么大个,要真是眼睛,下面一定是血盆大口吧! …我的妈呀!那要吃了她这样的人,还不只够塞个牙缝?……谷燕真浑身绷紧,想的倒是齐全。但要说害怕,却也不全是,谷燕真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 如果现在给她一把刀,估计她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刺进那对眼睛里。 这种本能的冲动,谷燕真很是奇怪。越来越觉得她以前没准是个女侠,连乔不老说什么穿越回古代做女侠吗?没准她就是从古代穿越来的,是个非常厉害非常厉害的女侠。 嗯嗯,一定是的,想到这里,谷燕真的胆子果真就大的松开了连璧的手。 连璧见谷燕真两眼直冒精光,也是大大松气,饶有兴致的觉得可以不用急着走,先在这里逛逛,也是不错的。 连璧看的见,所以谷燕真松手,她也不拦着。 谷燕真松手后挽胳膊撸袖子,琢磨着既然她是女大侠,可能还有浑厚的内力呢?这双掌一出,哼哼,就算那双眼珠子后面有大象那种体格的怪物,也能给它毙喽! 想想连乔动不动就来个扎马步开打的阵势,谷燕真鬼使神差的也扎起了马步。 只是……唉?怎么运气来着? 谷燕真纠结了,很是懊恼的憋气,像酝酿大便一样使着劲。 连璧看着谷燕真古怪的摸样,站在后面笑的嘴巴都快裂到耳根上去了。那么大的眼睛,他自然看的清楚,这些东西有没有杀伤力还不好说。 不过,相较欣赏谷燕真的可爱举动来,连璧觉着冒冒险,值。 不行…还是不行…… 谷燕真尝试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不对呀!这黑乎乎的地方,她看不见,连璧却有一双夜光眼,啥都看的见的。 呀!那她刚刚土鳖的摸样岂不是让连璧看了个清清楚楚。 啊啊!~~~~好丢脸!~~~~ 谷燕真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本就因为憋气涨红的脸,这会儿更红了,心中强做镇静的想着:淡定,不能慌,没准连璧夜光眼的度数不够呢?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嗯嗯,一定是的,一定是! 这么一想,谷燕真浑身舒服了,呼吸也畅快了。慢条斯理的收回脚,站好身子,还假装在身上摸索着找了找刀啊枪啊什么的,然后不轻不重的叹口气,表示:心有余而没武器呀! 咯咯咯~~~那个那个,是不是等出去了,可以去参加下奥斯卡影后的竞选呢?哇咔咔!~~至少有个百分之二百的成功率吧!嗯嗯,一定是的,一定是! “咳咳……”一想到站在姹芷妍红的舞台上,受万人瞩目。那感觉,那感觉超激动的说。谷燕真激动的有些过头,差点就笑出声来,赶紧刹闸干咳两声。 抬头挺胸,眨眨眼,收敛了脸上夸张的笑,回头。 咦?……什么东西那么亮? 赶紧重又回头…不对,连璧怎么…怎么好像被镜子围起来了,他的身边还都是放大镜? 一双眼睛折射的周围都是,看着真吓人。 “啊!~”这…这……这什么情况?谷燕真左右前后的转着看,不是…不是连璧被镜子围起来了,是她跟连璧一起被镜子围起来了。 唉?…镜子里的鹅蛋眼珠子怎么不对称?有远有近到处乱闪,太不地道了,晃的人眼睛疼。 那只被谷燕真作为试炼目标的‘眼珠子’好像在身体的操纵下移动起来,晃悠晃悠,也不知道是靠近呢!还是逃跑呢! 天…天哪!好…好多……谷燕真猛的咽下一口吐沫,感觉有点不对,非常的不对。 机械的缓慢地转动身子,谷燕真脖子上像是旋紧了法条,随着她的转动,一点一点散开旋了半圈……有远有近,无数对阴蓝的眼睛从黑暗里亮起来。 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 谷燕真心脏跳的很快,闷头往连璧跟前边走着自我安慰:一定是看花眼了,对的,一定是看错了!呵……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眼睛?就是不夜光也不能有那么大的眼睛吧! 眼睛跟体格都是成比例的,要按这眼睛的大小来推算,这眼睛下的身体岂不是跟霸王龙那么庞大? 嗯,对的,一定不是的。 “呼哧呼哧~~~”虽然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是心里一起毛,听力就变的格外灵敏。谷燕真清清楚楚的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好像是那东西在移动。 庞然大物,能将人一口吞掉的家伙…有可能在靠近,不说移动的速度,光想想那东西就跟在身后,而且是四周乌压压一片全部,谷燕真就有点稳不住了。 第195章 洞天下的奇异 距离连璧还有两步呢!突然拿出刘翔跨栏的其实一个箭步,蹿到连璧身边,挂上连璧的身子,嘴唇哆哆嗦嗦着说:“连…连璧……那…那些东西……会吃人不……” “你说呢!”连璧揽着谷燕真的腰,嘴角一弯,似笑非笑的说。 谷燕真的手指紧紧的捏在连璧的衣服上,因为太用力,指尖有些发白,就跟她急速转白的脸色一样。听到连璧似笑非笑的反问,谷燕真非常认真的看着连璧的脸,试图从中分辨出他言语间的真假来。 连璧落在黑暗中的绿色眼睛比平时透亮的多,像落在黑暗中的宝石一样,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可能是在黑暗里待的时间太长了吧!连璧漂亮绿眼睛下的脸渐渐显出轮廓,果然如谷燕真所料,连璧的嘴角弯弯着,明显是在偷笑,是拿她开玩笑吧! 谷燕真皱起眉,谁也不喜欢被耍着玩儿,连璧真是……无赖! 不过那些庞然大物是吃什么长那么大个的呢?不会真是食肉动物吧!……可是这种地方那有猎物? 那么难道是吃草的?养活这么多庞然大物,得要多少草呀!况且这里也不像会长草的地方。 谷燕真心里绷的紧紧的,应该害怕的,至少她的心情应该跟她表现出来的一般紧张才对。可是……她的脑袋并没有被吓断档,还在积极的运转着,琢磨着各种可能,他们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呢? 这看似简单幼稚的问题,直接关乎到他们的身家性命,谷燕真想不出头绪依然不想放弃。 最糟糕的是没带个手电下来,什么也看不见,这破地方连只萤火虫都没有。 悉悉索索~~那些个貌似移动的声音好像变成了许许多多细碎的小步子,听在耳朵里,就跟挠在胳肢窝里的痒痒挠一样,让人不只是痒痒,是浑身钻心的不自在。 谷燕真很自然的从连璧大身板下探出头来,四周看了看。 咦?……“那是什么?”谷燕真惊奇的发现就在距离他们站立的地方大约百米外,有一个类似树形结构的东西,立在一束光线里。 之前黑暗的空间,被‘树’顶上投下了的光线照的有了实物,虽然没有手电那么耀眼,但分辨周围的景物,已经能够。 “过去看看。”连璧收敛了笑意,放下谷燕真。 谷燕真见连璧一点不害怕,胆子也大了许多,不过,当她转身,看见那些庞然大物时,还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这是什么丑陋的摸样啊! 足有成年蟒蛇好几倍粗的身子,身长却只有一两米,臃肿的体态下支撑着它缓慢移动的竟然是排列在身体两侧的无数小脚。 借着远处的光线,谷燕真看清楚这些长相古怪的东西后,不由的退后几步。当然不是被吓的,是被惊的,谷燕真非常惊讶世界上还有这么奇怪的东西。 应该是黑色或者深灰色,黑暗中稍微有点光,就反光,可见它们的皮肤很光滑呀! 它们移动的方位不是冲向谷燕真与连璧,而是整齐划一的往‘树’那块亮着光的地方爬。 谷燕真与连璧掉落的地方周围满满当当全是那东西,这会儿那些东西要往‘树’的方向爬,有些需要经过谷燕真两人站立的地方,也是绕开了走。 它们简直就跟温顺的绵羊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凶残的可能会吃人的样子。 也对,那东西的嘴远没有谷燕真想的那么‘巨大’,简直跟眼睛不成比例,撑死了也就两只眼睛凑一块那么大,而且看着软软呼呼的,里面应该没有锋利的牙齿。 这东西……谷燕真有些冷汗,长着蜈蚣的脚吧!肥胖的身子上要是长些皮毛盖住无数小脚,再缩小上n多倍……应该还是蛮可爱的形象。 谷燕真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胖乎乎的小动物,像连家后街巷子里,鞋匠铺王老头的宠物猫,那只花白的猫每天都趴在门口的凳子上,肥肥胖胖慵慵懒懒的睡着觉,不过一点不觉得累赘。 还是连乔带谷燕真去看的呢!两人虽然‘水火不容’但都非常喜欢逗弄那只胖胖猫咪,有时候还会惹到鞋匠王老头,拿着钉鞋的锤子吹出来。 其实谷燕真可想自己也有一只非常可爱的小动物呢!她总觉得她身边应该有个非常可爱的小东西,至于是什么,她完全没往‘孩子’那层上想。 琢磨着可能是小狗,或者是毛茸茸的小猫,连璧没提多半已经不再了。 手上突然被捏了一把,谷燕真猛然回过神。连璧魅惑人的俊脸上有摆出那幅似笑非笑,几乎憋出内伤的怪表情。 “想笑就笑,憋坏了我可不管……麻烦您下次要笑,表现的自然一点,别这么明显的告诉我你又在笑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招惹到连璧了,不过看连璧那双绿色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连璧的怪笑,是因为她。 连璧似乎没预料到谷燕真会这么说,看着谷燕真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心情大好,几乎就要大笑出来。 谷燕真翻个白眼,非常无语,心说:连璧这人还真是…就不知道含蓄一点嘛?就听不出来她那都是气话吗?还真听话,让别憋着就笑的那么夸张。 连璧拽回先走一步的谷燕真,揉了揉她齐耳的短发,拉上她的手。 谷燕真还想说什么,但感觉到连璧变的严肃,也不再说话,跟他一起掺和在那些古怪东西的队列里往‘树’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连璧突然驻足,将谷燕真拉在身边,像护小鸡儿一样护在身侧,警惕的回头看。 只听到一些细微的扑簌簌的声音,像飞蛾一样轻淡的声音。连璧拉着谷燕真快走几步,退到一边光线更为昏暗的边角位置,蹲下身子。 那阵扑簌簌的声音之前还轻淡的几乎扑捉不到,而仅仅三两秒的时间间隔,居然已经冲到跟前。 谷燕真瞪大了眼睛,在她短暂的记忆以及对世界的认知上,怎么想今天遇到的这些古怪也已经超过了她所认识到的。 难得到接下来又有什么让她不可思议的东西?……嘿嘿,这下回去跟连乔有的比了。 “别出声!”谷燕真想到连乔皱在一起的脸,有些得意,不觉着笑出了声,立马被连璧制止。 那些眨眼间冲到跟前的东西,不仅冲击着谷燕真的眼球,连璧也为此深深皱起来眉头。 只见一只一只,扇动着翅膀的巨大飞‘鸟’,快速的飞过谷燕真与连璧的头顶,乌压压一片飞向‘树’的位置。 它们的速度很快,从第一只到最后一只整个飞过去,不过两秒的时间。 但是想到这些‘鸟’用两三秒的时间就能从远的没影的地方飞到他们跟前,可见漫过他们头顶的两秒时间中,经过了多少只那种‘鸟’。 …那里有什么?它们为什么都往那里走?… 听说过飞蛾扑火,没见过鸟见了亮光也扑的。 连璧与谷燕真从胖胖军团间的夹缝里,一边躲避着巨大飞‘鸟’的扫视,一边往跟前凑热闹。 距离‘树’越来越近,谷燕真也看清了‘树’的真正摸样。 怎么说呢?说是树吧!树的主杆顶头上有一个发着白光的物体,距离地面少说也有五六十米那么高,昂头看着只有小小一点点。 也可能是光线吸了人的视力,发光体往上也是树杆…… 只是?谁见过足有五六十米还不到顶的树?而且还是长在这种乌漆嘛黑的地方,连片叶子都没有。 没有叶子,却是结了许多果实的,真是古怪的‘树’。 谷燕真看着‘树’上挂了许多‘果子’,果子大概有半人高,也是胖乎乎的。而那些先一步飞过来的‘鸟’就落在‘树’上,像成群的黑乌鸦一样立在‘树’的枝干上。 看到那些鸟的摸样……谷燕真的心脏又一次狂跳了,除了有一对翅膀以外怎么看也不像是‘鸟’吧! 抓在树杆上的两只脚很细很长,两只翅膀罩着整个身体,从它干瘦的脖子及细长的腿来看。谷燕真怀疑这‘鸟’身上根本没二两肉。 更令人咋舌的是,这些‘鸟’类与那些胖胖们一样,身上都没长上半根毛。 从谷燕真站立的地方昂头看,那些‘鸟’的头只是一个光溜溜的跟篮球那般大小的物体,而且是顶在长长的脖子上的,也不知道它们的‘五官’会不会也像它们的‘身体’那么夸张。 谷燕真想,没准这些‘鸟’和胖胖们都是以‘树’上奇怪的‘果子’为食的,‘树’顶上的光难道是‘果子’成熟的意识?因为‘果子’成熟了,这些东西才巴巴的跑到跟前来? 嗯嗯,八成就是这样,想通了这些庞大古怪东西的食物来源,谷燕真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啪——”突然一声闷闷的响动,紧接着听到一连串啪啪作响的声音,就像米花爆熟的一样。 …‘果子’成熟了…… 谷燕真有些小兴奋的想:这果子里面长的什么好玩意儿呀!不会是等同与千年灵芝人参之类的好东西吧!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摘一个吃来常常呢? 就在谷燕真白日做梦的时候,守在枝杈上的‘鸟’们扑到爆开的果子裂口上,也就眨眼的工夫,‘鸟’们重新陆续飞落在‘树杆’上。 而那些爆开的果子,里面空空的,显然‘食物’已经被吃掉了。 “怎么回事呀?”谷燕真没看着,心里着急的压低了声音问连璧。 不过是凑在连璧耳朵边,轻的不能在轻的声音,距离地面最近的一只‘吃’了东西的‘鸟’居然快速的低头看过来。 谷燕真一个哆嗦,几乎与那只‘鸟’来个四目相对。 很奇怪的一张脸,有点像猫头鹰,不过嘴巴跟猫头鹰的完全不一样,是……谷燕真浑身的汗毛被自己想到的东西惊的全部倒立起来。 如果将‘鸟’沉黑的皮肤颜色换成麦黄色,那…那简直跟人脸如出一辙。 第196章 树杆上的战争 谷燕真短暂的记忆里从来没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对上那双充满杀气的眼后,谷燕真本能的想逃。 不过那只‘鸟’的眼睛没有焦距,跟胖胖们的眼睛一样是阴蓝色,不过没有瞳孔,整个眼睛都是一个颜色。 估计是听到不属于这里的声音了才低头看看,谷燕真赶紧屏住呼吸后,那‘鸟’似乎并没发现异样,低头看了会儿又抬起头去。 那些原本罩在巨大翅膀下的身子,这会儿个个圆圆鼓鼓的。谷燕真心惊,这些‘鸟’的速度太快了,不光飞行的速度快,连‘吃’东西的声音也快的出奇。 “啪——”又是一声响动,估计是成熟较晚的‘果子’。 谷燕真心脏狂跳着,几乎能想象‘鸟’吃‘果子’的情形,但之前没看到,好奇心促使谷燕真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里看。 一只干瘦的‘鸟’飞扑到那颗‘果子’裂开的口子上,翅膀将整个‘果子’都罩在里面。谷燕真有些着急,不带这样的,又不跟它抢,干嘛挡的严严实实的不给人看。 大约两秒的停顿,‘鸟’飞开落在枝头上,‘果子’只剩下空壳,而那只‘鸟’身子不再干瘦,变成了跟其他‘鸟’一样的鼓鼓囊囊。 谷燕真刚刚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非常清楚的记得,那只‘鸟’的脑袋一直搁在‘果子’裂口的上边,根本没动嘴,怎么吃? 从停风口的怪风,到长着无数小脚没毛臃肿的家伙,还有那些眨眼就被吃掉的巨大‘果子’以及像被开水烫过长着类似人脸的古怪‘大鸟’。 新奇归新奇,玩归玩,就是胆子再大,一下子遇到这么多超出认知的东西……谷燕真也淡定不下来。 谷燕真收紧的心脏还没适应了这些个层出不群的古怪呢!又一些古怪声音在耳边直嗡嗡。 是……就像有一把刀子正在肚子上深入的切口子,感觉不到疼,却能听到那种‘切腹’的声音,听得人背脊发凉,就跟有只无形的爪子正顺着背脊往上摸索。 枝头上的大‘鸟’扇动着翅膀,俯冲下来。 连璧拉着谷燕真快速的退到‘树’后靠墙的地方,那里也长着那种在停风口见过的草。 谷燕真已经来不及考虑…这里为什么会长草…的问题了,更没空琢磨,为什么这里的草只长在墙上,地上一根没有。 愣愣的看着俯冲下来的大‘鸟’,它们每一只都落在胖胖们的头顶。 而那些胖胖们,竟然跟‘树’上的果子一样,整个从后背裂开成了两半,那种类似‘切腹’的声音就是胖胖裂开的声音。 大‘鸟’见胖胖们完全裂开,就会落下从胖胖们裂开两半的身体腔隙中抓起一个婴儿大小黑乎乎的古怪东西。大‘鸟’们抓那些东西,并不是用它细长的脚,而是从翅膀下探出五六七八根触手,将那古怪东西包裹起来,然后飞上枝头,塞进那些张开着的果壳里。 果壳好些也有了生命,在接受到内容物后,慢慢闭合起来。 谷燕真看着烂做一对的胖胖,实在有些惋惜,刚还移动着的鲜活生命居然就这么死了。 不过,很奇怪,大‘鸟’凑过来是‘吃’东西来了,那些胖胖过来凑什么热闹,这下好,热闹没凑成,把命也搭里面去了。 所有果壳闭合后,大‘鸟’们又落在地上,将那些裂开的胖胖残体上的眼睛,一口一个,没多会全吞进肚子。 谷燕真看到这情形,胃里一阵翻搅。 吃完眼睛后,大‘鸟’们拍动几下翅膀,四下飞走。 谷燕真终于可以大胆呼口气了,只是,不足一分钟的时间,谷燕真发软的叫还没重新获得力量,那些飞走的大‘鸟’又都回来了。 而且……他们触手里还缠着很多缩小版的胖胖。连璧想起峭壁洞里的那些眼睛,大概知道大‘鸟’们是从那里叼来这些小胖胖们了。 …太残忍了,吃了大的,还不放过小的?… 谷燕真不忍心再看,想着这些缩小般的胖胖也会被撕裂变成一对烂肉,就浑身不舒服。 大‘鸟’们将缩小版胖胖放到胖胖残体上,那些缩小版的胖胖真不懂事,居然吭哧吭哧的吃起胖胖们烂开的身体。 呃?…养肥了再吃?…谷燕真有些汗颜,这些看着肥肥胖胖的东西还真被等同肉猪对待了。 大自然同类相残的事多的很,谷燕真短暂的记忆力虽然没有这方面的先例,但看着缩小版胖胖吃胖胖们的残体,并不是很惊讶。 只是对大‘鸟’对待胖胖们的残酷很生气。 大‘鸟’们放下缩小版胖胖后,一个个拍打下翅膀飞走,有几只几乎是贴着谷燕真的当面飞起的。谷燕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大‘鸟’们的身子。 明显与脖子双脚不协调的臃肿身子,居然有点…嫁接上去的感觉。谷燕真看清楚大鸟身上的触手,原来是很多细细长长的脚,那些脚从巨大的翅膀下分离出来,密集的捆在…嫁接物…的身上。 难道大‘鸟’们抱在怀里的东西就是那些果实? 经历过连番惊讶之后,谷燕真依然被大‘鸟’们的样子惊呆了。“走!”连璧突然在谷燕真耳边落下一字,便拉拉着她往‘树’杆跟前走。 经过那些吃的正欢的缩小版胖胖时,一点没有影响它们的就餐心情。 谷燕真眉头皱了皱,对这些只有嘴没有大脑的家伙连同情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这地方真不是人改来的地方。 他们距离‘树’杆不过十来米的距离,谷燕真跟在连璧身边,脚下没注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烦躁的瞪了眼缩小般胖胖,低头去看。 骷髅?…… 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在心上,谷燕真额头上隐秘在皮肤下的青筋跳了跳。连璧并没有停步,谷燕真也没看清楚刚刚绊到自己的具体是什么。 好像是……骷髅头? 胡想着的时候,脚下又是一绊,谷燕真快速低头去看。 一只眼窝里爬着虫子的骷髅头正昂躺在地上看着谷燕真,而且……不只一两个。 谷燕真本能的屏住呼吸抬头看了看,发现那些大‘鸟’除了好些飞走不知去向以外,还有些是直接飞向树顶去的。 光线隐隐约约以被挡去一半,意识到这些骷髅头的主人可能是大‘鸟’们的食物,谷燕真额头上冒出一层汗。 咦?……会是大‘鸟’的头吗?大‘鸟’可长着人面呢!对哦!那些大鸟的脸跟人脸挺像,想到这一点,谷燕真快速的低头想要核实。 可对上几颗骷髅之后,有些站不住立场了,因为人面鸟虽然长着跟人差不多的脸,但它们的脑袋整个是扁的,根本与地上这些不一样。 地上这个怎么看都是人类的骨骸。只是,为什么只有脑袋?没有躯干?…… “小燕儿,我们得爬上去。”两人到了‘树’前,连璧扶着谷燕真,示意让她先上。 谷燕真多少能知道连璧为什么要爬‘树’,这地儿到处一片黑暗,原本不过几百平的空旷空间,现在看来远远超过两人的目测估计。 顺着‘树’爬上去,或许能跟着人面鸟找出离开这里的出口。 连璧带着谷燕真躲在靠墙一面,人面鸟飞走的反方向往上爬,好在距离地面不过一米多的位置就已经有枝杈了。要是脚上没有那些蔫蔫乎乎的胖胖残体的体液,应该爬起来更容易些。 谷燕真没想到不用连璧帮忙,自己就能轻松的爬上树杆。心里不仅又犯起嘀咕,觉着自己是…穿越来的古代女大侠…的几率很高。 琢磨着等出去了,要不要练习下飞檐走壁试试。 ‘树’杆上的枝杈每隔半米就会有,攀爬起来也挺容易,谷燕真爬树爬的有点得意,几乎忘了所处的环境以及随时会被发现的可能。 没多会儿两人已经爬了三四十米,距离发光物越来越近,本想仔细看看是什么东西在发光,靠近了才发现,那些人面鸟竟然两两相携,头尾相接,将发光物紧紧密密的围绕在里面。 光源被笼罩,谷燕真只能借着从人面鸟相连的缝隙中透出来的淡光。 看看头顶还有十来米的距离,谷燕真加快的速度,也不管人面鸟就在头顶了。 要是完全黑暗下去……谷燕真不敢想,‘树’根处的骷髅头偏偏捡这时候来光顾谷燕真的脑子。 一走神,脚下一滑,谷燕真轻喊一声,险险的抓住树杆。一口气爬这么高,已经气喘吁吁了,再受点惊吓,谷燕真紧紧抱着树杆,身子直打哆嗦。 扑簌簌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快速靠近,那些飞走的人面鸟居然又回来了。 谷燕真恨的只想撞墙,抱歉的看看连璧,她知道一定是自己刚刚那声轻喊引来了人面鸟。 跟之前相比,人面鸟此刻的眼睛也发着蓝光,而且不再空洞,是真真实实的看着她躲在的位置扑过来的。 谷燕真心惊的瞪大眼睛,暗叫糟糕,她不想沦落被摘了脑袋,扔去给‘树’做肥料啊! 人面鸟铺面而来时,谷燕真本能的抓紧了‘树’杆猛然往上攀爬。 刚爬了两步,就被人面鸟一翅膀拍的摇摇晃晃,差点掉下去。 咦?……手脚都没在‘树’上,怎么掉不下去?真神奇。 谷燕真脖子被紧紧勒住,强烈的窒息感让谷燕真本能的伸手探索者抓着缠在脖子上的……触手。 是的,就是人面鸟翅膀下的触手,只分出两根便将谷燕真吊在空中,毫无反击之力。 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谷燕真感觉到有东西缠住了她的脚,竟然两头使力想要将她……拔开。 该死的?…谷燕真两眼充血,心中暗骂…难道人面鸟拿她当萝卜拔吗?…… 第197章 妻子本分 “小燕儿,接着!”连璧喊了一声,紧接着就有东西砸向谷燕真,谷燕真微愣之后伸手去接,脑袋被固定的死死的,根本没看到连璧扔过来的是什么。 伸手只是本能的反应,闭着眼睛接东西,谷燕真自认为还没拿么大能耐。 可事实是,谷燕真不但接住了,还拿的相当稳妥。 是一把赤金色的匕首,谷燕真伸手一抓,正好抓在赤金匕首的剑柄上。还没来及想手里接了什么,谷燕真就已经快速的挥砍过头顶。 人面鸟的触手被砍断,吃痛的扑扇着翅膀往后退开,紧接着缠在谷燕真脚上的触手也松开了。 谷燕真的身子随着束缚在脖子与脚脖子上的力先后松开,身子在空中颠倒个个,往下摔去。 下落时,谷燕真快速的抓住了树杆,往下滑行撞在树干上,大概下落了两米,终于被树杆挡住,稳住了身子。 刚停下,就有人面鸟飞扑过来。谷燕真捡空看了眼连璧。 只见他一手扣在树杆上,脖子上缠着人面鸟的出手,正费力的与之抗衡着。 谷燕真心里泛起一片酸水,连璧对她太好了,将匕首给她,却将自己陷入危险。想到连璧的好,谷燕真大吼一声,左右挥舞的匕首,一边往上爬着靠近连璧。 她不能看着连璧死在这里,她欠连璧的太多,她不要继续欠下去。 胡乱挥舞着的匕首,不小心在自己的肩头划了一刀子。痛感让谷燕真脑子变的更加清明,眼看着连璧一惊被人面鸟拖离树杆大半个身子。 谷燕真急了,顾不了自己会被人面鸟袭击的危险,专心爬树。 三两下爬到连璧跟前,举起匕首冲着人面鸟的触手挥砍下去,可是还没砍着,人面鸟就已经松开了缠在连璧脖子上的触手。 退出几米外,蓝色的眼睛瞪着谷燕真看了看,拍开翅膀飞走。 不只是这只人面鸟,其他的人面鸟也是,就跟躲瘟神一样,躲的远远的。 …怪不得刚爬树时,没遭到袭击…… 可是是什么让人面鸟停止攻击的呢?难道人面鸟有什么非常重要的集会,必须得参加? 连璧咳嗽几声,脸色渐渐缓和,即使差点被拧断脖子,连璧依然没有狼狈的样子,倒像是被惹怒了,绿色的眼睛里迸射出慑人的光芒。 就跟…… 谷燕真想到了斗乌,连璧此刻的样子带着斗乌那种王一样居高的威慑力。 思绪飘远,谷燕真有些茫然,像斗乌那样的人,是没有任何人配的上的,那种独一无二的居高所在,怎么允许有人与他并驾齐驱呢! 连璧看见谷燕真左肩上的血痕,有些小小的自责,谷燕真是为了救他才这么努力拼杀的,其实这就是他的目的。谷燕真是容易感动的人,有他在危难中‘不顾自己的死活’将‘唯一’的武器给她这一点,谷燕真就会感动的记住他对她的好。 连璧得逞了,但他不喜欢看见谷燕真受伤。 见惯了流血事件的连璧,看见谷燕真肩头一大片血痕,竟萌生出杀光那些人面鸟的念头。 快速的帮谷燕真包扎伤口,接触到谷燕真的血液时,多少知道了为什么那些人面鸟不敢靠近了,是因为血液的关系。 应该是生谷晨焱时遗留下来的良性后遗症,连璧有些烦躁。 六七年前,谷燕真去斗乌山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心里知道,被斗乌强迫做了某些事,之后有了谷晨焱……那件事连璧每次想起,都会非常气愤。 如果当年是她先碰到谷燕真,就不会是现在这副只能靠给谷燕真灌孟婆汤,制造小事故让谷燕真感动才留下来这般田地了。 十多年前,连璧去过斗乌山,只是他与斗乌没有仇恨,只想公公正正的与斗乌打上一架,以雪数千年前在斗乌分出神力后还跟他打个平手的耻辱。 五年前连璧又去斗乌山时,斗乌已经不在了。花丛中横行惯了的连璧站在斗乌山山顶上,畅快的大笑,斗乌醒了,那么与斗乌的决战之日也近了。 这是他等了数千年的事,终于可以得偿所愿。 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包裹在谷燕真的肩膀上,从谷燕真有些迷茫忧郁的眼神里,连璧感觉到一阵扎人的心痛。 谷燕真是不会因为他表露出这种表情的,只有斗乌可以。 如果十年前就知道谷燕真会去斗乌山,连璧一定会先一步丢几个赤子给斗乌,阻止斗乌与谷燕真的相识。想到晨起谷燕真坐在斗乌腿上的情形,连璧手上不觉加了力。 “……连…连璧!”谷燕真吃痛的叫了一声,像只受伤的小鹿一样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连璧。 连璧将谷燕真揽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她。勒疼谷燕真的伤口,连璧很心疼,但他宁愿听谷燕真骂自己一句,捶几拳也好。 谷燕真这副受伤的表情,让连璧非常心疼,那是带着自责与迁就的表情。 这些连璧不需要,连璧有些失落,什么时候才能扭转谷燕真的心?孟婆汤都无法改变的,难道要送她去重新投胎,等她再次长大?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他不想等,他无时无刻都想拥有谷燕真,包括她的身和她的心,他的骄傲还没到‘毫无希望’的地步。 抱着谷燕真站在这种古怪的‘树’杆上,足足停留了两分钟,怀里就是心爱之人柔软的身子,这对连璧来说是极大的挑战。 只是,连璧并没有进一步举动,他不想在他吻谷燕真时,谷燕真脑子里想着的是斗乌。 距离他们不足十米的地方,那个耀眼的发光体,曾一度被人面鸟围堵起来。估计那些人面鸟知道谷燕真等人会上去吧!这会儿躲的远远的一个都不见影子。 两人停留片刻之后,顺着‘树’杆继续往上爬,靠近发光体,谷燕真看见,发光体往上,树杆还在延伸,一直到看不见的遥远顶部,不知道这个‘树’到底有多高。 …这么爬下去真的能找到出口么?…谷燕真有些不确定了。 “我们从这里走。”连璧指着距离‘树’杆最近的洞壁,茂密草丛间的一处洞穴说道。 谷燕真探头看了看,光线只能照到洞口往里几米的地方,再往里什么也看不见。更重要的是,就算他们沿着树杆一直走到尽头,距离洞口也有三四米的距离呢! 这跨度?…怎么过的去。 “走了。”连璧突然将谷燕真打横抱起,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换成平日玩笑一般的表情,说完,就冲洞口方向跑过去。 谷燕真昂头看着连璧刀鞘俊美的下巴,以及弧度优美的脖子。 心里砰砰跳个不停,她几乎能想象的到,掉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是连璧气势如虹的摸样,却让谷燕真相信,连璧能跳过三四米的跨度。 在窄窄的树杆上助跑,然后腾空跳起,在冲进狭小的洞口内。 每个步骤都是极限,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但她没有说半个不字,她选择相信连璧,即使两人成了自由坠体,最终变成两滩烂肉。 腾空跳起的一瞬间,谷燕真心中反射性的大叫着:斗乌…… 速度很快,感觉到下坠力后,谷燕真抓紧了连璧的衣服,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感觉到了落地滚动的力道。 谷燕真被连璧好好的护在怀里,没再受伤,倒是连璧撞上了洞里的石墙,磕伤了手肘。 意识到并没有掉下去,谷燕真很激动,对刚刚腾空之后本能的闭上眼睛,非常恼悔。看到连璧也受伤,谷燕真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连璧这回可没有特意制造小感动,只是在跳起之后,他并没有用半点自我保护的神力。 无论这是什么地方,石洞是否通到外面去,能踩在实地上,谷燕真依然很高兴。她主动拉上连璧的手,像在乔家大院时那样,拉着‘好说话’的连璧满院子跑。 那时候连璧的另一只手多半会白连乔霸占,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有点怀念乔家大院了,还有鞋匠铺子门口的那只懒猫。 “连璧,等回去了,我也养只小猫咪,好不好?”想到自己也有一个胖乎乎可爱的小东西,谷燕真就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 连璧明显的因谷燕真的话愣住,直到现在,连璧才意识到,谷燕真那句…带我离开这里…不是开玩笑。 是真的愿意跟他在一起,是真的选择了他。 “……不行就算了。”谷燕真见连璧不说话,还一副傻傻的表情,不高兴的嘟嘟嘴,转身继续走,不过拉着连璧的手并没有松开。 谷燕真刚抬脚,就被连璧一个大力拉转了一圈,撞进他的胸膛里。 “小燕儿…小燕儿……我的小燕儿……”谷燕真没想到连璧这么激动,他们不是夫妻吗?为什么她这个出墙的红杏愿意回归,会让连璧这么受宠若惊。 谷燕真感觉到连璧身子在微缠,记忆中连璧从来没有此刻这般脆弱过。谷燕真有些心酸,连璧有多爱自己,从一开始对她的宠爱中,早该看出。 一定是自己的背叛刺痛了连璧的心。谷燕真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唇,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她很后悔,真的很后悔在斗乌的攻势下,冲昏了头。 甚至还想过连璧要离婚的话,她用三五年的时间来赎对连璧的亏欠,然后与斗乌在一起…… 谷燕真好恨自己不但身体背叛了连璧,连心也背叛了他。 嘴唇被咬破,谷燕真一点没有觉察到,牙齿还紧紧的扣在唇瓣上的血痕里,越压越深。 “小燕儿?…”连璧突然捧起谷燕真的脸,看到她被血染红的樱唇小口时,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毫不犹豫的低头舔上她的唇,一点一点,细心的将谷燕真唇瓣上的血液的舔舐掉。 谷燕真知道这一关必须得过,她是连璧的妻子呀!怎么能容不得连璧碰她。 第198章 不友善的胖胖 只是…即使心里跟明镜一样,被连璧扑捉亲吻时,她的身子还是绷的死紧。 抓着连璧衣服的两只手像是灌了铅成了定型的木棍,本能想要推开他,意识却反复的告诉自己:没事的,你是连璧的妻子呀!不要反抗,那样连璧会伤心…… 可能是因为嘴唇被自己咬破的关系,连璧的吻很轻很柔。谷燕真闭起双眼,主动的迎合着。突然想起昨夜斗乌狂热的吻,那种仅一个吻就被触到心底的软出,让她如痴如醉的感觉轰然传遍全身。 连璧感觉到谷燕真的主动与热情后,心中大喜。捧在谷燕真脸上的手,落下托上谷燕真的臀部,慢慢的将她托起,弥补身高的落差,让两人的吻更加密合。 幽静的石洞里,两人浓重的喘息声越来越大。 两个人好像完全忘记了身在何处,忘我的沉醉其中,从洞口打进来的光线隐隐绰绰,将两人紧紧相拥的身体照出很长的影子。 、、、、、、 近黄昏的时候,停风口终于起了怪风。 “走!”简短的命令,斗乌率先冲进了茂草丛中,连璧幕雪紧跟其上。 笋赞知道可以进山看看,一直很激动,真起风了,居然愣神。 斗乌右玄等人一个比一个神速,等笋赞回过神后冲进茂草丛,还是晚了一步。 在草丛中走了个过场,等出来时,发现又回到停风口的界石处,笋赞哀怨懊恼的大叫一声。 停风口的怪风停了之后,夜很快就压了整个天地,月色下的黑暗,摇晃着许多树的影子。像鬼魅一般招摇,让人忍不住只打哆嗦。 没多会儿工夫,整座山都起了大风,笋赞单薄的身子,独自站在停风口,间或还能听到一些狼嚎或是偶尔从深山里传出一声胸吼。 下一次山道开启……是八个小时之后,不过,就算等到下一个山道开启的时间,笋赞一个人…也不敢冒然进去。 唉!笋赞哀怨的垮下肩膀,心说,还是等到天亮下山吧!反正进山道的法子是知道,等多叫几个人做好的完全打算再进去看看。 笋赞探头往深山里看看,又看看绵长的古道,缩到界石后面,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点不敢放松警惕,漫漫长夜啊! 斗乌右玄几人走进茂草,沿着怪风扫出的路线,顺利穿过茂草丛,进了树林。 发现笋赞没跟过来,几人在树林里稍微等了会。想到那个只有怪风才能开启的山道,几人默契的进山,谁也没多说什么。 进入树林大约百米的时候,右玄发现这里的树生长的很有规律,整齐排列着,就跟公路两边栽植的那种一样,中间空出来的路上居然也跟上山的山道一样,铺着石子。 只是这里的石子儿路跟上山的石子路相比,上面长着一层厚厚的苔藓,要不是幕雪细心是发现不了的。 除了整体排列的树以外,路边还错落着好些石雕,是那种非常粗略的雕艺,不过即使如此,在黑夜森林里看到那些错落在古道两边一米多高的石雕,还是让人不由紧张。 右玄打着手电仔细看了看这些石雕,石雕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苔藓,整个外形胖乎乎的像企鹅。不过是苔藓覆盖的效果还是石雕本身的体态,就不得而知了。 石雕每隔十来米就会有一对,基本上外形都差不多,至于石雕的面部表情,由于苔藓的覆盖,只能在其中某一两尊山刚看到空洞的眼窝,其它就看不清楚了。 越是往深山里走,路面上的苔藓就越是稀少,好像这里不久前才有人走过。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后,连路边的石雕上,苔藓都变的稀薄。 右玄幕雪对视一眼,紧紧跟在斗乌身后,他们多感觉到了树林里的阴重之气,真不该选择夜里进山。 但是谷燕真已经进山了,右玄与幕雪谁都知道,斗乌绝对不会等到天亮,下次山道开启时再进来。不过也是,黑暗对斗乌等人跟白昼没什么区别,自然不会继续干等着。 斗乌等人走的很快,但是对谷燕真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都仔细的查看过。只是很遗憾,这条古道上没有半点谷燕真来过的踪迹。 又是一阵疾行之后,古道中间挡着一幅石雕,跟古道两边的石雕一样,只是稍微瘦高些。 斗乌看见挡路的石雕后,是一条暗沟,里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草,暗沟上架着一座石桥,大约四五米长,不足一米宽的样子。 石桥上没有护栏,那些从暗沟里长出来的草有些高过了石桥,整座桥都几乎被掩盖在草丛里。 斗乌绕过石雕踩上石桥,右玄幕雪稍有警惕的相继跟上。 石桥比想象中好过的多,还以为会从暗沟里爬出死人手,或是那些被抛在身后的石雕都活过来攻击呢!没有遭到阻难,三人很快就过了石桥。 过了石桥,依然是整齐的树林,以及石子古道。 右玄心说这地儿每种原来是那个隐居的村寨,类似于与世隔绝到世外桃源吧! 不过现在显然是荒废了,因为他们自进了这里,没感觉到一丝……人气。怨气倒是挺重的。 走了许久之后,右玄发现几人又到了暗沟的石桥边,依然是瘦高些的石雕。 不过想到山里的暗沟可能是开挖出来的排水道,整座山里碰到类似的暗沟也很正常,况且光线昏暗,古道又差不多,三人并没当回事。 右玄打着手电仔细的看了看挡在石桥前的瘦高石雕。有些烦躁,他也想快点找到谷燕真,找到谷晨焱,但是入夜后,万物的灵气都变的鲜明。 尤其是绑架谷晨焱的非人类,他们使用神力是自暴目标,所以不管是找谷燕真的线索,还是找谷晨焱,都只能凭借本能。 看半天也只看出当道的是块石雕,并不是什么神邸。 三人过了桥,一段时间后,隐约听见有水流的声音。不过在找到水源前,众人另一处奇怪的地方吸引。 古道的尽头有一处广阔的空地,被高大的树木围绕着,空地上立着一块巨大的方形石碑。 ‘古道回扬?’石碑上的几个字,让斗乌乃至右玄幕雪都变的严肃。 仔细看‘古道回扬’几个字好像是新雕上去的,与停风口界石上的那几个字,好像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 幕雪绕到石碑后,整个石碑像是被重新打磨过一样,处了碑身前‘古道回扬’几个大字,再找不到半个字符,连之前那些石雕上常见的苔藓都没有。 几人以为‘古道回扬’可能是停风口怪风以及笋赞所阐述的那些事的应征,可现在看来,‘古道回扬’可能隐含的是另一个更为重要的提示。 “小白跟着焱焱,焱焱不会有事。”右玄见斗乌锁着眉头,忍不住说道。 “这里有个地洞……”幕雪站在石碑后几米外的地面,看着脚跟前四四方方,修的挺正规的地道。 石碑后有地洞,让人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墓地,不过为什么这个地洞敞开着? 斗乌只在洞口稍作停留,就踩着延伸到地下的石洞走进去。 三人完全进去后,原本敞开的地洞口,竟在一阵库鲁鲁的声音中闭合。 不过这点变化丝毫没影响斗乌的心情,他依然脚下毫无停顿的往地洞深处走去。 地洞深处的某一处,谷燕真一个人待在黑暗里,连璧并没有在她身边。 想起刚刚又拒绝了连璧,谷燕真自责的绞紧衣角。 其实在接受连璧这一点上,谷燕真已经做了很大努力。但到连璧的动情的手想要打开谷燕真的衣服时,谷燕真恍然觉醒,本能的推开了连璧。 看到连璧受伤的眼,谷燕真自责的连连道歉。 “不许说对不起!”连璧从来没有那么凶的对她说过话,即使看到她坐在斗乌的怀里,也没有现在这么接近暴怒。 连璧说完这句话,不等谷燕真做任何反应就快速离开了。 石洞外的光线再次被笼罩时,谷燕真无助的沿着石洞摸索着往前走。 谷燕真脑中没有任何地下活动的记忆,被黑暗笼罩,孤独无助,谷燕真几乎绝望了,她觉得自己必死无疑。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恨连璧。她甚至想,真的走不出去死在这里也是好的。短暂的记忆里连璧以及连家是她的全部,而斗乌是她生命里的惊喜,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 谷燕真感觉双脚快要麻痹的时候,扶着墙壁慢慢坐下去,手里握着赤金匕首,整个身子都在涩涩发抖。 害怕吗?…很害怕,但害怕的是以后漫长的人生要独自面对,有记忆的短暂生活,被连璧照顾的妥妥当当,她真的没有肚子面对生活的勇气。至于眼前的黑暗,就跟双脚一样,麻木了。 死了也好……反正她伤透了连璧,也不可能自私的跟斗乌享受幸福。 谷燕真看着手中的赤金匕首所在,想着要是自杀的话,死在这种地方,没人发现也不会觉得很丢人。 那么该刺那里呢?…割断脖子?刺进心脏?还是扎进太阳穴?…… 会不会很疼呢?……谷燕真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手指摸索着赤金匕首的刀刃。 突然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谷燕真立马绷紧了身子,警惕的看向石洞深处。 连璧就是进了石洞的,什么奇怪的东西,会不会伤到连璧?谷燕真看着手中的匕首,懊悔没有在连璧离开前将匕首给他。 掉到这种鬼地方,本来就是连璧听了她…带我离开这里…的话,才造成的结果。 要是到最后,自己没死成,把连璧害死在这里,谷燕真觉得就是再给她一辈子她都会在自责中度过的。 第199章 如此亲近 “连璧!”担心连璧遭遇不测,谷燕真扬声冲石洞深处喊道。什么惊动不该醒的东西,什么引来不该来的东西……那些谷燕真根本顾不得想。 他只有一个念头,连璧千万不能有事,她要把赤金匕首给连璧,至少让连璧有个防身物多一份走出去的几率。 突然看见石洞深处有一双眼睛,谷燕真心头一喜,但看到那双眼睛的大小及颜色后,肩膀一垮。是那些被残杀的胖胖。 没看到连璧回来,谷燕真有些失落,不过是胖胖的话,就不用太担心,因为那东西之前都是绕开了她跟连璧走的。 放松警惕后,不过几秒的时间,那双鹅蛋样蓝森森的眼睛就到了跟前,也不知道这只胖胖生的哪门子气,远不如‘树’下被解剖的那些胖胖和善。 这只胖胖居然使了蛮力,将谷燕真往洞口抵,谷燕真怎么躲避都会被胖胖挡回去。 谷燕真一退再退,犹豫着是否现在就切腹自杀,她真的不像摔下去掉在那些从胖胖残体中流出的粘稠液体里。很恶心啊! 石洞外‘树’顶上的发光体又被层层叠叠的围在中间,光线已经被完全掩盖,谷燕真不知道她退到了那种程度,或许再挪一脚就会踩空吧! 情急之下,谷燕真将手里的匕首扎进了胖胖的脑袋里…… 谷燕真手上一哆嗦,心惊自己的举动,快速的松开了手,连连倒退。 突然一脚踩空,谷燕真整个身子都后仰下去,本能的发出一声尖利的喊叫。 其实连璧在离开谷燕真后,短短不过一分钟,就快速的回到了谷燕真身边,只是他不想现身。 看到谷燕真遇到危险时着急的叫他的名字,连璧很矛盾,因谷燕真在危险的时候第一想到的是他而高兴,糟糕的是不高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为什么只有在危险的时候才想起他? 眼看着谷燕真一步一步退向危险,连璧心里就是有再重的怒气,也淡了。 谷燕真突然将赤金匕首扎进胖胖的脑袋,连璧有些愣神,好像往日那个大胆勇敢的谷燕真又回来了。连璧有些不好的预感,即使他使再多的手段,不属于他的终归不属于他。 少许愣神时,突然听到谷燕真尖声大喊…… 连璧快速的冲到洞口,将谷燕真因跌落倾斜了四十五度角的身子一把拉起。 惯性作用下,谷燕真撞进连璧的怀里,两人又直接摔落在石洞里,胖胖的身侧。 连璧要起身,却感觉到谷燕真微颤的身子趴在他的胸前,没有离开的打算。 像小猫一样乖巧,依偎在连璧怀里的摸样让连璧陶醉,但这不属于他的爱人他该如何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呵,不属于?连璧的性子里也没有‘顺从’那个概念。 将谷燕真留在自己身边,这份坚定并没有萎缩,只是连璧认识到,谷燕真已经对斗乌动心了,他的一些小手段只怕不足以成为挽回谷燕真心的筹码。 “小燕儿,对不起,我不该……”不该做你不喜欢做的事,不该留下你一个人…… 不等连璧说完,谷燕真快速的堵住了连璧的嘴,不是用手,而是用自己轻颤的唇瓣。 软软的揉在连璧的嘴唇上,连璧愣了,她没想到谷燕真这么在意,这么在乎他的感受,是在因他的心伤而伤心,是在向他道歉吧! 这至少说明谷燕真心里是有他的,连璧有些兴奋。 但他并没有对谷燕真的吻做出回应,这算是欲擒故纵的小伎俩。 果然,几秒之后,谷燕真松开嘴唇搂住他的脖子,整张脸都埋在连璧的脖子里,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连璧感觉到落在脖子里的泪水,终于有些不忍心。 “小燕儿,是我不好,我不会再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了……我等你。”多煽情的说辞,连璧感觉自己都有点不像自己了,不过对谷燕真说这种话,他一点都没觉得奇怪。 “……你不怪我吗?”谷燕真没想到连璧还是选择的让着自己,其实连璧要是骂她一顿,她还会好受些,这种无限度的忍让就像枷锁。 让她陷入深深的悔恨、自责、无奈、痛苦。还因此感觉到自己非常的不知廉耻。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连璧拉着谷燕真绕开被谷燕真杀死的胖胖,顺手拔掉赤金匕首。 连璧充当了谷燕真的眼睛,虽然如此,谷燕真还是有些跌跌绊绊,连璧索性将谷燕真背在背上。 石洞连着石洞,两人像是走进了迷宫,也不知道转了多久,从掉进了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也没有喝过水。谷燕真更加确信自己是…古代穿越来的女大侠…因为内力雄厚,才不会觉得饿。 至于很多时候功力失灵,谷燕真想,八成是因为失忆的关系,影响的体内功力断成了片,要是有个什么高手给她打通那个什么什么脉,立马就能成为当代女大侠。 嗯嗯,一定是这样的。 虽然常常因连璧、斗乌与自己的感情牵绊而纠结,但谷燕真喜欢胡想乱想的本性一点没变。 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谷燕真爬在连璧背上直打盹,但觉得连璧很辛苦的背着自己在黑暗里摸索,她趴在连璧背上睡大觉太不礼貌了。 所以使劲抬着眼皮,可是睁眼跟闭眼都是一片黑,没啥效果。 “连璧,我下来自己走吧!”因为趴在连璧宽厚的背上打盹实在太舒服了,直到现在,谷燕真才不好意思的提议道:“我一定很重,对不对,嘿嘿,让我下来走吧!或者我们休息会儿再走……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我感觉我们都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了!” “背小燕儿一点都不累,让我多背会儿。”连璧没有放手,反倒是将回拢在连璧屁股下的手往上托了托。 连璧的话谷燕真没听进去多少,感官全被托在她屁股下的手吸引了,热乎乎的手掌就在屁股下托着,这让谷燕真很难为情,但她一再伤连璧的心,现在连璧不嫌累的背着她,她再说什么就有点太不知好歹了。 怎么说,她也是连璧的妻子呀! “可是……这里是迷宫吧!真奇怪,这种黑不隆冬的地方怎么会有迷宫?……”谷燕真将脑袋歪在连璧的背上,这样很舒服,谷燕真觉得失忆以前,连璧肯定经常这样被她,因为这感觉太熟悉了。 嘿嘿,又找到了一些与连璧之间的联系,谷燕真越来越觉得,其实失忆前嫁给连璧并不是一时冲动才做的决定。 “这里会不会是皇陵呢?……”谷燕真一直觉得怪怪的,突然也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墓。 这里是死人墓的话,会有鬼吧!谷燕真忍不住抓紧了连璧的衣服,将脸埋进连璧的后背。 其实之前在连家多多少少也知道,连家是干什么的,光是连璧书房的墙壁上挂着的字画,一看就不是现代人的作画风格。 “小燕儿,有我在,不用怕。”清楚的感觉到谷燕真的五官贴在后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从心底蹿到四肢。连璧忍不住一个颤栗,皱起眉,差一点松手丢了谷燕真。 …有我在,不用怕… 这句话好熟悉,好像……“唉?…连璧,你也害怕了吗?怎么直打哆嗦?……” 连璧听此,身子僵住,满头黑线。 “那个……连璧,你以前是不是经常说:‘有我在,不用怕’呢!……好熟悉!”谷燕真手指放在唇边,陷入遐想。 连璧听此,脸色转黑,心中哀叹:斗乌那个家伙,到现在都英魂不散。 “连璧,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呢!……我肚子好饿!”咕噜噜~~~谷燕真说的肚子饿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压低了声音,可偏巧肚子挺争气,这时候居然不顾主人的颜面叫起来。 谷燕真沮丧的想:要是继续失忆,会不会连…辛苦修炼了许多年的武功…都给忘了呢! “小燕儿,再忍一忍……很快就出去。”连璧稍微停住脚,往四周看了看,被谷燕真说中了,这地儿确实是个墓葬,应该不是帝王墓,现在连璧背着谷燕真已经到了一处空旷的墓室。 这种地方就是有吃的,也早就变成古董了。 此处空旷的墓室,刚进来有个半高的石雕人,跟不倒翁似的胖乎乎的,墙壁角落处摆放着很多瓦罐,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连璧有点后悔,刚应该从那只被谷燕真杀死的胖胖身上切的食物下来。 其实那会儿连璧想到这个问题,但一想谷燕真要是知道自己吃了什么,非得连肠子都吐出来,想着能尽快出去,也就没真的把胖胖的尸体当食物。 连璧背着谷燕真,走了近三个小时,身板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好像有用之不竭的力气一样。 谷燕真心里装着连璧满满的好,越想越感动,越是觉得自己该如何如何。在连璧微微摇晃的背上,趴在趴在终于还是没抵的住困意的袭击,睡着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墓室?… 连璧越走越觉得蹊跷,就算帝王墓室也不能有无群无尽的墓室吧!况且这一代应该不是历代帝王生息的地方,就是有墓葬群,充其量是个地方王爷,或是有钱的巨富。 弄那么多墓室,有点实用价值还好说。可是这里的墓室,除了一些残碎的器皿,连一件值钱的明器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壁画之类的装饰物。 甚至连个棺材都没有。连璧在想或许一开始就想错了,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墓葬,可是不是墓葬,又能是什么呢? 想起那个古怪的‘树’,以及树顶上的发光物,那颗‘树’到底有多高?哪些长着人脸的怪鸟又是怎么回事? 但凡有凶兽的地方,必定会有值得它们保护的东西。 本来还以为这里应该有什么宝贝,当连家大当家当出职业病了,本想顺几样宝贝出去,可是几个小时了,居然一点收获都没有。 …不会是走错路了吧?… 第200章 努力爱上你 连璧有些皱眉,沿着‘树’往上爬时,哪些长满草的墙壁里确实隐藏着很多这样的洞口。不会,随时靠近发光物最近的一个洞,连璧也不是随便往里走的。 这个洞里有明显的阴怨之气,而其他哪些洞却是尘灰死气,完全不一样。前者可能存在某些未消散的怨灵,越是这种地方就越有可能有人来过。而后者却只是空淡的死洞,没有任何‘观赏’价值。 连璧有些憋闷,谷燕真就趴在他的背上,脑子里稍微有些空闲,就会明确的感受到后背上那个软软的小身子。但与她如此靠近,乖顺的像只小兔一样的感觉,却让连璧沉醉。 所以他宁愿经受‘煎熬’,也不想放下她。仔细的查看着各个墓室里的‘摆设’,连璧很好的把握着时间的进度,不想让这次‘旅行’太早结束。 走过了不知道多少墓室之后,连璧几乎对这里可能有…有价值的东西…失去了期望时,前方竟然出现了微光,应该在某个拐角之后。 连璧先是皱眉看了看,发现那些光并没有移动,应该不是手电之类,才快速的走过去。 是长明灯?还是…… 一分钟后,连璧到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墓室门口。这里比连璧之前经过最大的墓室还大上许多,格局完全不一样。如果之前看到的那些算作卧室房,那这个应该算是厅堂。 整个厅堂墓室是宽敞的长方形,与门正对着的墙壁下,有一大块二三十公分的台子。高椅在上,雕花矮木桌在侧,空旷的厅堂里。座椅两侧,紧贴着台子边一左一右,立着大概一人高的两根灯座。 而照亮这里的光源,并不是通常墓室中可能见到的长明灯,而是放在灯座里的两颗巨大夜明珠。 整个厅堂里再没有其他摆设。 连璧有点怀里,这个墓室是不是曾经被洗劫过,所以才被扫荡一空? 但是为什么没拿走这两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谷燕真在黑暗中待的久了,被光线一刺,渐渐转醒。睡眼蒙蒙的从连璧肩膀上探出头,看到巨大的夜明珠时,眨了两下,脑袋一缩,继续睡。 “一定是做梦呢!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夜明珠?……” 听到背上的人儿低声嘀咕,连璧笑了:“小燕儿,不是做梦,是真的哦!”好像看看她现在的可爱摸样。 “怎么可能,兵乓球那么大的夜明珠都罕见,何况是脑袋那么大个……你就知道拿我开玩笑。”谷燕真睡醒了,虽然肚子还很饿,精神头足了很多,不悦的嘟嘟嘴,从连璧后背上慢慢滑下来。 当她真真切切看到两颗夜明珠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过,她的意志没有那么薄弱,不会这么容易相信的。静立少许后,手不着痕迹的伸出去拉住连璧的手,抱在身前,然后试着试着在指甲在连璧手背上掐了一把。 连璧皱着眉抿着嘴,十指连心,手背上的痛感也挺灵,不过这些小痛对连璧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见谷燕真那么期待,连璧还是配合的抖了抖手。 “呀!对…对不起,对不起连璧!”连璧的手就在谷燕真手里,感觉到他的颤动,谷燕真立马清醒过来,知道看到的可能是真的。 “现在相信了?”连璧无奈的揉揉谷燕真的头发,眼里尽是宠尽是溺爱。 “连璧,我们把夜明珠偷出去吧!”被宠着的感觉很好,但谷燕真心里与连璧的隔阂并没有排除,所以多少还是有些小尴尬。快速的转移话题,一脸兴奋的昂头眨巴着眼睛看连璧。 谷燕真嘴里说着,不等连璧答话,就已经跑到灯柱跟前,去搬灯座上的夜明珠。 连璧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歪歪嘴角笑道:“小燕儿,小心哦!砸了脚我会心疼的。” 虽然个头大,但并不是很中,谷燕真站在椅子边的台子上,很容易就‘摘’下一枚巨大的夜明珠。 连璧虽然开玩笑,但在谷燕真双手碰到夜明珠时,他已经快速的瞬移到谷燕真身边。果然如连璧所料,夜明珠完全脱离灯座后,原本放置夜明珠的灯座,弹跳起来。 紧接着,谷燕真脚下一空,又成了自由落体。 因为瞬间由静到动的过度太猛烈,手中还没捧稳的夜明珠突然脱离双手,谷燕真眼巴巴的看着夜明珠竟然往上飞去,而她与连璧齐齐的往脚下不知道什么地方摔落。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第一次摔下悬崖没摔死,第二次那会继续幸运。… 谷燕真非常哀怨的看着头顶慢慢闭合,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这次又拉连璧下水,谷燕真心里实在愧疚,想说对不起,又知道诸如‘对不起,谢谢’之类的话跟连璧说,连璧会伤心。 眼看着头顶的石台马上要关闭,那颗已经落稳在石座上的夜明珠居然‘跳’了进来。 谷燕真瞪大了眼睛,完全搞不清楚,夜明珠为什么会自己跟进来。连璧一手环在谷燕真腰上,一手刚刚回落,似乎之前有些什么得意的小动作。 这次身体失重,没有之前那次在空中‘飞’那么久,谷燕真几乎就在头顶石台完全前,两人就落地踩到实处。 跟着‘跳’进来的夜明珠,真不是偶然掉落,因为它没有掉到地上,或是砸上谷燕真,而是稳稳的落在谷燕真怀里。 捧着夜明珠,还是投怀送抱的夜明珠,谷燕真有些手足无措,不敢相信的盯着手里的夜明珠,好像夜明珠能突然长出一张大嘴把她吞了一样。 连璧看了看四周,眉头紧锁,但这些丝毫不影响他欣赏谷燕真认真的可爱表情。 “连璧……这里…这里有鬼……”谷燕真终于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还好,夜明珠没咬她。 听到这话,连璧脸色暗了暗,不过他本来就是鬼,鬼王鬼神而已。 有了夜明珠,再不用一直待在黑暗里,谷燕真试探了许久,确定夜明珠真的不会发生什么变异或是出现什么奇怪举动,才安心的长舒口气。 刚稳住心神,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时,不免又是一阵凉气倒吸。 小黑屋么?……就是小黑屋也维持了之前经过的那些墓室的简约,因为大概只有三四平的小黑屋里,四面完全封闭着,而谷燕真与连璧的脚,跟是踩在淹到小腿肚的臭水。 在落地的一刻,连璧快速抱起了谷燕真,所以谷燕真没感觉到,实际上连璧的脚下除了臭水,还有臭水里的……骸骨! 好在一尺多厚的水将地面上一层骨头掩盖着,谷燕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连璧,放我下来……我没有那么娇贵!”被宠着的感觉很好啦!但是谷燕真不想连璧太辛苦,说白了,是觉得亏欠连璧的太多,她会用一生以妻子的名义去还,但不想再亏欠连璧。 “我喜欢抱着你。”连璧一张无害的脸就在眼前,夜明珠的光打在连璧雌雄莫辨的迷魅俊脸上,像是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银光,很美。 连璧的直接跟那个人一样,只是连璧更会捡人的软出。 像连璧这样的人应该是人见人爱的,为什么她偏偏喜欢那个冷酷的斗乌呢! 她、连璧还有斗乌,以前是不是有很多感情纠葛?谷燕真有些好奇,突然好想记起以前所有的事。 “连璧,等回家了,你带我去看医生,好不好!” “恩?”连璧眉头一紧,收紧手臂,顺带感受了下谷燕真身体的健康指数,确定她并没有生病,才放心的说:“生病了才看医生,小燕儿又没生病,看什么医生。” “我失忆了呀?……我好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恋爱的……还有亲人啊!朋友什么的,结婚的细节也想知道,人家一点都不记得穿婚纱的感觉唉!……”谷燕真苦着一张脸,新娘是最美的,她当过新娘了却一点都不记得,好失败。 “……呵呵,如果燕儿愿意,我们再结一次婚,如何?”连璧听的心惊,以为谷燕真怀疑什么。不过听到谷燕真只是小女生的爱美心理在作怪,所以顺风推舟,他也满期待与谷燕真真正的来场婚礼。 “啊?这样也行?”不是吧!……结婚又不是过家家,隔段时间为了重温就再结一次? “呵呵,只要小燕儿喜欢,有什么不可以?” “……连璧,看你不生我的气了么?”看着连璧爽朗的笑脸,谷燕真鬼使神差的说出了压在心里的疑问,说出话,立马后悔,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知道连璧不生气了,那有生气了还对她这么好的。可是……她居然又提那些不愉快……啊啊~~谷燕真真想一头扎进脚下的臭水里,把脸埋起来。 连璧显然没想到谷燕真会这么直接的问他,不过微愣片刻之后,还是笑了,只是笑的有些不自然,笑的自己都有些坚持不下去。表情变的严肃:“小燕儿,那些不是你的错,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以后,你只要想着自己,想着我,就好!” 谷燕真低了低头,抬头后眼中亮着光彩,之前的忧郁一扫而光。伸手搂住连璧的脖子,非常认真的凑上去,用自己干涩的唇轻碰了碰连璧的冰唇,感激的说:“连璧,对不起,我忘了以前的事,包括对你的爱……不过,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再次爱上你的,一定会的,你要相信我。” 对于忘记爱连璧这件事,谷燕真之前以为两人的结合是某种错误,但是黑暗的墓室里,一天的相处,谷燕真终于知道,像连璧这样细心又会疼人的人,任谁见了也会爱上他的。 一定只是单纯的忘记了对连璧的爱,并不是其他任何可能。 所以,她愿意付出真心……只要努力,一定会爱上连璧的……谷燕真这么坚定的告诉自己。 连璧紧紧抱住谷燕真,经常是他制造些小事故来感动谷燕真,没想到这次被谷燕真的话感动到了。谷燕真的失忆本来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当然不会因为谷燕真…忘记曾经爱他…的事而生气。 何况那份爱根本就不存在。 第201章 机缘得宝 现在有谷燕真这些话,连璧不仅仅被感动,更多的是希望,实现…将谷燕真变为自己的女人…的愿望。 “那个……我们是不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呢?”连璧总是带着一副玩笑的表情,将所有情绪都掩盖的很好。谷燕真知道对自己对连璧的伤害很大,但没想到她的一个决定会让连璧这么感动。 都已经十多分钟了吧!谷燕真被连璧紧紧的锢在怀里,一动不动,世界像是停止了一样,久久静立不动,谷燕真没有任何反抗动作,只是时间不是有点太久了。 这地方太阴湿,而且空间狭小,这么会儿工夫已经有些呼吸困难了。 可是回应她的竟然还是……纹丝未动……谷燕真甚至感觉到连璧的身子是僵硬的,还……一片冰凉。 “连璧?…连璧,连璧——”连璧的身体,僵硬、冰凉……狭小的臭水封闭墓室里,谷燕真本能的大声尖叫起来。 “连璧,你不要吓我…连璧,你快醒醒……连璧……”谷燕真紧紧的会抱着连璧,使劲的在他身上揉搓着,想要给连璧带点温度过去。 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好好的,并没有发生什么怪异事件,为什么?为什么连璧会……没有心跳? 谷燕真刚刚做好努力爱上连璧的打算,连璧却死了,而且死的毫无征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 谷燕真哭的稀里哗啦,心里难过的要死,但只有满满的酸楚与苦涩,并没有心痛的感觉。 “对不起…对不起……连璧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要不是为了陪我,你就不用来这种地方,就不会死……我都还没有爱上你,你就死了……是恨我的吧!一定是恨我的……” 谷燕真心里难过,本想想办法离开这里,但确定连璧的心跳以及脉搏都停止之后,她放弃了。 现在她已经别无所求了,跟着连璧一起死,等到来生再偿还此生对连璧的亏欠吧! 将脑袋枕在连璧的肩头,谷燕真闭上了双眼,闭合的眼角滑下最后一滴泪,晶莹剔透,与此同时,她的唇轻轻动了动,像是在说:对不起……斗乌! 想到再也见不到斗乌,她的心竟然痛的拧做一团。 其实只要她想办法出去,有夜明珠在手里,不怕黑暗,走出这里不是没有希望。况且连璧已死,她身为连璧妻子的身份也不攻自破,实在是跟斗乌在一起的最好结果。 但是……即使对连璧没有爱,却也放不下。她怎么忍心让连璧一个人待在这种臭水沟了,自己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呢! 时间一分一秒,或许过了几分钟,或许是几个小时,有可能几年,甚至更久…… 谷燕真沉迷中,突然有种淡淡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她的眼睛。谷燕真本能的皱起来眉,心说:是墓室里的妖怪要吃人了吗?呵,想吃就吃吧!…… 本来该恐惧的,可谷燕真一点没有恐惧感,心里豁朗的像一面镜子。 “小燕儿……快起了,真是个贪睡的小懒猫!”声音柔柔的在谷燕真脸色哈着气,谷燕真意识迷离的想:原来是个梦,呵,临死了,居然还能做梦?呃——可能已经死了吧! 难道这里是阎王殿?阎王又不是她家亲戚,为什么还要整这种让人腻味的东西出来? “还是不想醒吗?那看不到好东西,醒了不要哭哦!”那人的声音还在,几乎贴在谷燕真的脸上,不但如此,还在她脸上不停的蹭啊蹭。 …烦不烦啊!谁这么无聊?…干嘛涂她一口口水?要吃就吃,还弄些糖衣炮弹的调调,真是…无聊…… “小燕儿,再不醒,我可要挠痒痒喽!”那声音说干就干,还真伸手往谷燕真胳肢窝下摸。 谷燕真烦躁的皱了皱眉,但依然懒得睁眼。她都可能死了,魂魄又没有实体,怎么会感觉到痒痒? “啊~~~哈哈……不,不要…呵呵呵…松开,快…呵呵……松开……”谷燕真很怕被人挠痒痒,以为是猛,以为不是真的,以为虚的东西不会有感觉。 可是“…哈哈…快……松手,松……”谷燕真不但感觉到了,还是非常清楚的感觉到,挠在胳肢窝里的痒痒一直连上脚心,痒到心底。 “好难受…放开…连璧……连璧?”谷燕真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当她看清楚跟前的人是连璧时,一下子愣住,不过只停顿了不到两秒。 谷燕真就用了全力一般伸出双臂搂住连璧的脖子,与他抱个满怀,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委屈的说:“连璧…呜呜……你要走…带上我……不要丢下我…呜呜……” 谷燕真的眼泪像决了堤,在连璧怀里哭成泪人。 但是直到连璧非常严肃的告诉谷燕真…他没死…还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谷燕真感觉到连璧跳动着的心脏,以及连璧握着她的手时传递的温热。 终于相信,连璧没死。 可是……为什么? 明明……没有心跳,没有脉搏,没有呼吸,浑身冰凉,身体僵硬……难道这些不足以说明一个人已经死了? 谷燕真狠狠的甩甩脑袋,阻止自己胡思乱想,坚定的告诉自己:连璧活的好好的,一定是自己刚刚太紧张,没看清楚,嗯,一定是自己太粗心了。 “小燕儿,你在想什么?……怎么拿个夜明珠都会晕倒?……”连璧眼光闪烁,他只不过是灵魂出窍,打开闭合困住两人的石台而已。因为那地下的臭水里有硫酸,要是常人掉进去,会立马被化成枯骨,连璧在跌进去时就感觉到气味不对,感觉抱起了谷燕真。 可是虽然他是神,有护体的神力,但也不能长时间泡在有腐蚀性的水里。 本来还担心不值如何跟谷燕真解释,想到谷燕真的单纯,连璧装无知,弄的谷燕真一愣一愣,搞不清楚,那段是真那段是假。 “唉?……晕…晕倒?”谷燕真有些懵,四周看看,两人做在之前看到的那个厅堂里,而台子上桌椅两边的灯座,其中一个已经空了。 谷燕真看看抱在怀里的巨大夜明珠,心说:原来都是梦哪! 不过……她费了很大勇气,才说出…一定会努力爱上你…的话,原来是梦话,是泡影。 “小懒猫,睡饱了,我们继续找出路吧!”连璧捏了捏谷燕真的鼻子,字里行间全是宠溺。 “这夜明珠太大了,虽然值钱,带着走动可不方便……”谷燕真挣离连璧的怀抱,为了避免尴尬没话找了句话来说。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抱在手里的夜明珠居然动了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 “啊——”谷燕真差点扔掉夜明珠:“这这这这…是什么怪东西啊啊啊~~~~” 可能是受了惊吓吧!夜明珠在谷燕真的鬼吼鬼叫中突然停止缩小,变的跟拳头那么大小就不再动了,不过夜明珠的光度一点没有减弱。 “连…连璧……你相信有鬼神么?”谷燕真意识到什么一样,四周看了看,问连璧。 连璧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又是那种玩笑般的笑意,不过连璧是觉得好笑啊! 作为掌管万物生死的十殿阎罗,他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人问他这个问题。这个只有两个答案的问题,其中一个可是直接对他的否定呀! 谷燕真以为连璧在取笑她鬼神论,肩膀一垮,松了口气:“我就说,怎么可能?什么东西存在都是有必然性的,就像那些古怪的人面大鸟,说它的脸像人,没准人还像它的,这要看那个生的早了。有可能那些人面大鸟是远古时候就有的…嗯,就像……恐龙。虽然长的古怪却是实物,鬼神就有点不靠谱了,那些都是人类思想产物,怎么可能?” 谷燕真强装镇静的拿着夜明珠,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她说这一大堆,无非就是图的心安,想打压心里对…鬼神存在…的强烈预示。 “小燕儿,走,老公带你去找出路。”连璧眉眼皱起又松开,将谷燕真拉进怀里,又一把夺了谷燕真手里的夜明珠,将她装在谷燕真外臂上的衣兜里,夜明珠隔着衣料,竟然没影响多少它的光照度。 连璧之前还不确定,现在知道了,那两颗夜明珠的来历。 当年东海有定海神针,被取经的猴子拿去做了兵器。而西海也有一样宝贝,应该说是一对,就是谷燕真兜里以及放在灯座上的这对夜明珠,与定海神针只有一字之差,叫做:定海神珠。 定海神珠不像金箍棒那么的大可撑天,小可入耳。但定海神珠能 定海神珠早在海龙族诞生之初就存在于海底,具体在海底存在了多少年月,无从考证。据说三千年前,西海也丢了镇海的宝贝,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这座墓室到底是谁的? 连璧心说,有点意思,不看个究竟,可惜了这份机缘。 离开厅堂墓室时,连璧小使手段,将灯座上的那颗夜明珠一并纳入囊中。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西海找了三千年没找到,今天落在他与谷燕真手里算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吧! 既然如此,他也不气。 有了夜明珠,墓道的黑暗角落被逼的不见踪影。谷燕真紧跟在连璧身侧,低着头,嘴张了又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连璧以‘老公’自称,在谷燕真看来这是‘事实’,而且她也却是说了‘努力爱上连璧’的话。但是冷不丁的回归现实,明确的意识到‘老公’的身份时,她有些无法适应。 很想跟连璧说:你先别那么叫我…让我适应适应。 第202章 斗乌妥协 但想起连璧受伤的眼神,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关键是连璧并没有说谎,连璧‘确实’是她的老公。 “呼~~~”侧头避开连璧,深深的舒一口气,谷燕真感觉好压抑,为什么光是意识到称呼下的身份是事实,就憋闷的透不过气…… …要是记得以前的事就好了。… 谷燕真想,能嫁给连璧,就算没有爱,也一定是知道连璧的好,有让她感动到嫁给连璧的理由。如果能记得那些事会轻松一点吧! ……以前的记忆力应该也有斗乌吧!不知道她与斗乌之间又有什么牵绊呢?…… 谷燕真脚下机械的迈着步子,脑袋歪向一边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想象世界了。对连璧停下来挡在她身前一点觉悟都没有。 碰!“……呀!”整个左边脸颊,以及半个脑门都撞上连璧结实的胸膛,吓了谷燕真一跳。条件反射性的一步跳开,手往在并没碰疼的脸颊上噌噌,抬头对上一双沉绿色入水钻一样的眼睛,气道:“你干嘛?” “你在想什么?”连璧在谷燕真退开时,又快速的将她拉进怀里,看着她皱在一起的小脸。绿色眼睛里的沉阴没了,被满满的温柔取代,捧着谷燕真的白皙欲滴的脸颊,温柔而有点期许的问。 谷燕真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连璧,感觉有点像无助受伤的小动物。连璧眼里那抹期许代表着什么?连璧很温柔,就像他表现出来的一样。 但谷燕真隐隐觉得,连璧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好说话,他的不介意可能包含以前所有事,但却不允许现在的她多一份失神。 “我……”谷燕真有点心虚,她刚刚确实想到斗乌了,而且还很想知道与斗乌的过往。像是被连璧看到了她的心思一样,谷燕真想说点什么,张嘴,却只吞了口口水。 连璧温柔的托着谷燕真的下巴,让她抬起头,四目相对时。谷燕真看到连璧绝美的脸在眼前快速放大、压低、凑过来。谷燕真心里扑通扑通乱跳,脑子有点嗡嗡,也很清楚连璧要干什么。 甚至连她的意识都已经开始大喊:不要…… 可是…不是已经决定了吗?要努力爱上连璧……她不能再…让连璧…伤心了…… 感觉到连璧哈在她脸颊上的热气越靠越近,谷燕真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唇瓣上落下柔软微凉的触碰,温柔的浅吻并没有让谷燕真感到温暖。 反倒是心里紧绷的那根弦,被她压抑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根弦,在这次柔柔的触碰中…绷断了,那是……与斗乌之间的联系…… 断了…与他再无相干…… 谷燕真本能的抵触着这种不该有的心酸,狠狠的攥紧眼睛,整个身子都紧皱在一起,随后又整个的松垮下来,主动加深了与连璧之间的吻。 无论她做出了什么决定,她的身与心依然坚持着,从她紧闭着的眼角无声的落下两滴清泪,阐述了她此刻的心酸苦楚…… 连璧因谷燕真的回应而激动兴奋,但谷燕真的眼泪同时也剜割着他的心。这种感觉很糟糕,连璧甚至有些懊恼自己的无法自拔,如果…… 突然一阵急风扑来,连璧快速的做出了反应,只是分走的神一时没收回来,收紧臂弯时,原本站在他臂弯里的人儿已经被那股风卷走…… “什么人?……”连璧一声怒喝,该死的,竟然敢从她手里抢人,不想活了吗? 急风停止之后,斗乌抱着谷燕真站在十步之外,燃火的目光里有的不仅是怒气,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无奈。“连璧,我警告过你,真儿是我的人。” “哼!……”连璧冷哼一声,笑道:“燕儿是我的妻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连璧与斗乌、谷燕真之间的纠葛,原本两情相悦的是斗乌与谷燕真,多出了的人应该是他连璧,是他动了手段,才将斗乌挤了出去。 因为这些原因,连璧面对斗乌总有些弱了气势。不过谷燕真对他的话信以为真,他也非常有把握让谷燕真爱上自己,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只是,刚刚一走神,竟然没有察觉到斗乌的靠近,还轻而易举的让斗乌夺走了谷燕真,实在是太大意了。 “妻子?……”斗乌低头看看怀里双目紧闭的谷燕真,又看向连璧:“你对她说了什么?” 之前谈论到‘妻子’这个话题时,连璧还会避开话题。现在,连璧完全一副信心十足,拿准了吃定了的样子。 “你想知道啊!想知道把燕儿还给我,我告诉你!”连璧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斗乌千年不变的冰块脸,居然有了不小的波澜。 斗乌眉头皱起,伸手抚去怀中人脸颊上的发丝,抬头直视连璧道:“我说过…除了真儿,我什么都可以让你。” 这话把紧跟过来的右玄幕雪吓了一跳,斗乌居然说‘让’! 如果说斗乌是因为顾虑到谷燕真才让着连璧,可现在谷燕真昏睡着,斗乌根本没必要表露什么对她的顾虑呀! 连璧对斗乌的态度莫名其妙,数万年前,斗乌诸事不理,就跟一尊没有灵魂的活死人一样。后来因百灵的死与他大大出手,现在两人之间更没什么套的联系。 为什么斗乌要对他表现出礼让来,这太让人不能理解了。 “呵…你有妄想症吧!真以为自己是主宰万物的神?你‘让’我?哼……我就要燕儿,其他事不劳你费心。”要是以前,连璧早就抄家伙开打了,反正早就想跟斗乌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 但现在,连璧不打架。他想看看谷燕真醒来后,会如何选择?坚持对他的‘承诺’,还是选择斗乌? 连璧有些心慌,也很期待,他要谷燕真,要的是从身到心,完完整整的谷燕真,不是只得到一副没有灵魂的躯体。 斗乌看着连璧,眸光好像飘去了很远的地方。一时间谁也没再说话,空气凝固了一样的沉静。 “嗯~~”寂静的墓道被睡梦中的谷燕真一声轻吟打破,不知道做了什么梦,挣扎着想要离开斗乌的怀抱,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眼仁蠕动嘴角微瘪,像是在抵触着什么,很痛苦。 “真儿,没事了,别怕。”斗乌抱紧谷燕真的身子,低头轻轻的在她额间蹭了蹭,这种宠溺的举动,连璧看着很生气。 正要发作时,却听到谷燕真梦呓里的两个字:连璧! 连璧愣了,既惊又喜的看向斗乌怀里的谷燕真,心里的气恼一下子抛去脑后。只是……看到谷燕真抬手抓住了斗乌的衣服,将整张脸都埋进斗乌的怀里。 连璧郁闷了,谷燕真睡梦中叫他的名字,是因为之前的抵触,还是之后的依赖?之前之后是对他两种极端的态度,连璧很想知道。 “小燕儿,该醒了!你总麻烦别人,不好……”连璧见谷燕真在斗乌怀里睡的舒服,心里的火气跟翻江倒海的一样。 跟人类待的久了,连贪心都传染上了,之前见谷燕真在斗乌怀里,连璧只担心谷燕真会彻底拒绝他,现在得到了谷燕真的承诺,他就一点都看不下去谷燕真在斗乌怀里腻歪。 即使是睡梦中,也不行。连璧也顾不了谷燕真梦里的话,抬步就往斗乌谷燕真身边走,作势就是打架也要将谷燕真夺回来。 右玄幕雪快速的挡在斗乌身前,被斗乌一个动作摒弃在外。连璧只是做势要打,可没真想打,上次调虎离山的伎俩他领教过,虽然不至于怕了斗乌。 但现在,斗乌身边还有幕雪右玄以及陶毅,如果他跟斗乌开打,谷燕真被带走了怎么办?这有点麻烦……现在最大的胜算就是等谷燕真醒来,凭着谷燕真对他的愧疚感激承诺等东西让她自己做决定。 斗乌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一点没有打架的意思,这让连璧有些烦躁。斗乌这是什么意思,以不变应万变?还是…有什么阴谋? “连璧……”谷燕真醒的很是时候,从斗乌怀里探出头,轻唤一声连璧,却始终低垂着眼帘,没有抬头看抱着他的人。 谷燕真不着痕迹的错开点与抱着她的人之间的距离,伸手按压太阳穴,刚刚发生了什么,突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脑子里胀胀的,很难受。 “小燕儿,该下来了。”连璧听到谷燕真醒来后还叫他的名字,信心翻倍成长,不过对谷燕真已经醒了还不离开斗乌有点郁闷。 “…唉?”谷燕真抬起半合着的眼帘,看向声音来源,看到几步外的连璧时,懵了。整个身子都快速的绷紧起来。连璧在眼前,抱着她的人是…… “真儿,很难受吗?”温柔的问候伴着温柔的手指取代了谷燕真的手,轻轻的按压着她的太阳穴。头痛缓解了,心却乱了。 谷燕真机械的回避着斗乌的温柔,怪不得这个怀抱让她这么心安,还以为对连璧的心态改善了,原来……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连璧变成了人面大鸟,要来抓她。斗乌救了她,却救不了连璧,眼看着连璧回到黑暗撕裂的缺口里,那些人面大鸟的聚集处。谷燕真喊着连璧的名字,将发胀的头埋进斗乌的怀里,嘴里不停的说着:救救连璧…… 斗乌即使在梦里也非常的英勇,抱着她平地而起,没有翅膀也能飞。快速的飞到连璧身边,在连璧完全进入那道黑暗撕裂的缺口前,将连璧从人面大鸟的行列里生生拉了回来。 连璧回归了本来摸样,谷燕真挣脱斗乌的怀抱,走向连璧,唤着他的名字,想将他涣散的神智叫回来。 第203章 又落单了 醒来后在某人的怀抱里,想起墓道里就她跟连璧两个人,自然而然的以为抱着她的是连璧。 可是,原来是斗乌……斗乌什么时候来的? 谷燕真身子绷紧,脑子一下子变的空白,愣在那里,连动都动不得。 “小燕儿?……”连璧见谷燕真醒了,站在原地也不动,心里仍有不确定的再次叫谷燕真。 “……哦!”谷燕真看着连璧有些迟钝的反应着他的话,然后伸手抵着斗乌的胸膛,想要推开斗乌,迫使他放开她。一直低着头没有抬头看斗乌,其实她此刻脑子里有斗乌清晰的脸,就算不抬头也能知道斗乌此刻的表情。 推了推没推动,谷燕真诺诺的说:“麻烦…一下,放我下去……”声音很低,却很坚持。 “真儿?……先吃点东西,好吗?”谷燕真短暂的记忆力,斗乌一直是冷血的人,只在温柔乡里的温柔,谷燕真以为不会在平时感觉到。可现在,他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她无法拒绝。 更何况,她真的很饿,已经很久很久没吃东西了吧!再不吃点什么,身体会坏掉的。 右玄及时从包里掏出几块压缩面包,还抹了果酱,递给斗乌,谷燕真伸手去接,却被斗乌接走,随即送到她的嘴边。 …斗乌这是要亲手喂她吃么?…谷燕真有些愣,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地,满眼全是面包果酱跟斗乌的脸。 其实这是右玄专门给谷晨焱带的,记得以前每次出来,谷燕真都会给谷晨焱带点面包果酱,右玄此时拿出这些食物,多少有些想唤出谷燕真的记忆。 谷燕真张嘴想咬,却只吞了口口水,抬头看向连璧,像是征得连璧的同意一样。 看到连璧脸色黑沉沉的,谷燕真浑身一震,意识到自己还在斗乌的怀里,立马涨红了脸,羞愧懊恼的要死,推开斗乌手里的面包,抬头瞪上斗乌的脸,凶道:“放我下去。” 没人想到谷燕真会有这么大反应。 谷燕真拒绝斗乌的食物,但她的胃却很诚实,咕噜噜的叫着,很清晰。 连璧皱着眉,他可以不吃东西,谷燕真不行。看到斗乌手里的面包,连璧几步走过去,夺了斗乌手里的面包,对上斗乌的目光:“放开燕儿……她不想待在你的…身边。…唉,好吧好吧!我让步,成了吗?你别碰燕儿,我也不碰,这样总可以吧!……让燕儿吃点东西!” 连璧有些无奈,他就搞不懂了,为什么他这个十殿阎罗王在斗乌面前越来越没有底气。 明明等待中的决斗还没开始,要真打起来,不见得输的一方会是他。可是自从冰山回来后,斗乌确实不一样了,看他的眼神里总有些不易察觉的无奈、忧伤、宠爱…… 呃~~~连璧感觉很不自在,那种眼神是对待心爱之人或是幼小至亲的吧!斗乌无论对谷燕真或是谷晨焱透出那种神色都是正常的,唯独不该对他连璧有那种神情。 不过连璧很奇怪,明明让人无法接受的眼神,他却只有不自在,没有一点厌恶。好像这个世界上原本就该有一个关心他,疼爱他的人。 说出让步的话,连璧有些沮丧的叹口气。不过斗乌没在‘为难’谷燕真,放开了她,看着谷燕真快速的躲到连璧身后去。 连璧递给谷燕真面包,微笑着点头,意思: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吃吧! 右玄手里还备着一包压缩面包,被斗乌对连璧的容忍忍让惊的说不出话来,以至于手里的面包被斗乌拿走都没有发觉。 “连璧,你也吃点……吃完了,我们再走!”斗乌将整包面包都递到连璧跟前。 别说是幕雪右玄了,连陶毅都觉得斗乌对连璧的态度……变化太大。 右玄愣回神,看着给小主人带的面包成了‘仇人’的食物,苦丧着脸,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稳重。跟随斗乌这么多年,就是对他们斗乌也很少表现出这么明显的关切之心呀! 呜呜~~~~原来斗乌身边只有他、幕雪与青蓉,看似主仆,实际上斗乌待他们像弟妹。 现在斗乌有了喜欢的人,还有小主人,谷燕真与谷晨焱把他们几人在斗乌心里的地位占去,他们心里高兴。可是为什么连情敌连璧都爬到他们头顶上去了,不行啊! 幕雪撞了右玄一胳膊,好像在说:别表现的那么明显……不过,为什么呀?他也很想知道,不是该把连璧打趴下?不是该强硬的将谷燕真拉到自己身边,排挤连璧吗? 怎么会……不但容忍了连璧的放肆,还默许了连璧的提议。 什么……两人都不碰…… 谷燕真失忆后对斗乌很抵触,之前又一直跟连璧在一起,不知连璧说了什么。现在的谷燕真完全连看都不看斗乌,连璧那句话可以理解为:两人都不碰谷燕真,但谷燕真自己反过来碰他们就不限定了。 看吧!斗乌被绕进去了,谷燕真躲在连璧身后,紧紧拉着连璧的胳膊。相反,斗乌就没那么大的荣幸了,这完全就不公平嘛! 而且斗乌还说…吃饱了,我们走!… 斗乌居然将情敌算在…我们…之列,难道要将连璧跟谷燕真放在眼皮底下,任由他们两人‘耳鬓厮磨’吗?有容乃大,可爱情这东西怎么能如此大度呢? 本该黑暗的地下墓道里,因为谷燕真兜里的夜明珠,几人所到之处,都变的敞亮。但是即使摒弃了黑暗,空气里的阴沉与沉静依然很具有压迫里。 就像是走进了被藤蔓覆盖了百年之久的城堡,空间里的每一寸组成都像是蕴含着窥探与拒绝的因素。 再加上斗乌与连璧的僵持,谁也不说话。 谷燕真跟在连璧身边,总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斗乌的眼里。走了没几步,就找个借口松开了拉着连璧的手。 谷燕真很郁闷,明明跟连璧才是夫妻,为什么面对斗乌,她与连璧的靠近反倒有种背叛的感觉。 唉!……空气好压抑,好像喊一嗓子,泄泄心里的抑郁。 松开连璧的手后,谷燕真感觉到原本锁着她的目光变成了两道,这中感觉很不好,连走路该抬哪只脚都有些拿不准了。 谷燕真为了缓解自己紧绷的神经,凑到连璧跟前问:“连璧,你猜这里会是谁的墓?” 听似玩笑的开场,一点没有缓解谷燕真紧张的心绪。 “恩?我想想……”连璧很配合的眨了眨眼睛,还掳起袖子,手指在唇边润了润,然后像一休哥似的闭着眼前在脑袋顶上画圈圈。 “噗~~~”谷燕真被逗乐了,在连家的时候,连璧就喜欢这么逗人,总是装的一本正经的,其实谷燕真知道连璧什么都知道。 还是连璧有办法,谷燕真一把拉下连璧画圈的手,昂头笑道:“猜出来了么?” 连璧依然端着着脸,眨巴两下眼睛,摇摇头:“小燕儿猜,会是谁呢?”很像捏捏谷燕真小巧精致的鼻头呢!可是伸出手,想起之前自己说的话,在空中绕个弯,折回来,有点烦躁。 “呵呵,我猜是……古人的。”说完话,谷燕真紧抿着嘴,憋着笑。 “啊?……哦,对哦!小燕儿猜对了耶!真厉害……” “那……你猜出口在那里呢?”谷燕真脸上多出些担忧来,目光随意的扫了一边身后斗乌等人,斗乌正用那双深邃黑沉的眼睛看着这边。 斗乌应该生气吧!就凭斗乌与连璧面对谷燕真的对立来说,斗乌看见谷燕真跟连璧玩笑聊天,应该多少有些吃醋什么的吧! 可是……谷燕真从斗乌脸上看到的,却没有一点醋意,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 右玄见谷燕真跟连璧挽着胳膊有说有笑,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一样七上八下的。觉得这已经到了极限了,如果谷燕真跟连璧再继续‘卿卿我我’,斗乌肯定得动怒。 但是怎么看斗乌都不像在生气,右玄甚至觉得斗乌的神色里有些但不可见的宠爱。 “不对不对,这里面肯定有机关啦!你忘了么,刚刚就掉在臭水里面……”想起连璧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谷燕真神色稍敛,低头看了看连璧的裤子与鞋,一点没有在臭水里泡过的痕迹。 果然,那确实不是真的,人死怎么会活过来?况且连璧身上的衣服很干净,不像在臭水里站过。 “呵呵,我做的梦……”谷燕真赶紧从实招来,继续道:“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机关什么的……要不我们打赌怎么样?……” 谷燕真摊开手掌,虽然觉得自己表现的不错,但挽着连璧的胳膊已经快要麻木了,那种背叛斗乌的感觉压抑的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好啊!小燕儿想赌什么,我陪你!”连璧理所当然的伸手拍上谷燕真的手,顺带多做了下停留。他感觉到谷燕真的紧张,但谷燕真表现出来的效果也是他想要的。 也不知道是为了让斗乌死心,还是为了让自己心里更有把握,连璧舒展着自己绝美桃花一般的笑颜,与谷燕真配合的极好。 谷燕真趁机松开连璧的手,跑在众人前面,边走边四处看,用激烈的举动掩盖着她的心慌。 “看我发现了什么?……这里有道缝,会是一道石头门吗?”谷燕真惊喜的趴在墓道边的石壁上,眼睛都快挤进石头里,还自言自语的念叨:“机关在那里呢?石门后就是出口吧!……那就可以出去了…” 然后见不到斗乌,再不会有窒息般的压迫感,也不会觉得自己背叛了斗乌。 可是……如果这里真有门可以出去的话,就再也见不到斗乌了吗? “不对,这缝隙太小了,给猫咪开道门才合适……”谷燕真自言自语完,又往前走,依然边走边找‘机关’。期间进过几间墓室,都是那种普通的墓室,除了多出类似石床的组成以外,没其他东西。 “啊啊~~~~快看快看,我找到机关了……”谷燕真看见一块松动的规则形小石块,悬在石壁上,高兴的边叫嚷着伸手去扳。 “真儿……” “小燕儿……” 身后两道声音带着两道紧风即使冲过来,却由于两人无意间的碰撞,减缓了速度,以至于只听到谷燕真尖利的一声喊叫。 四周归于平静,谷燕真扳动机关的顽皮摸样仿佛还停在石壁跟前,但此刻那里已经没了她的影子。 连璧气的抬手就往斗乌打去…… 第204章 旧日景致 谷燕真听到了斗乌与连璧的阻止,心里咯噔一下,但手里的开关已经开启,紧接着脚下一空,就又掉到洞里去了。不过这是梦吧!之前那个也是…… 可是屁股摔在地上,砸起的灰尘扑了一脸,呛进鼻息里,谷燕真难受的咳嗽出声,才意识到这一次,恐怕不是自己做梦,是真的一个人掉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 好在谷燕真有夜明珠,不像之前那样眼里漆黑一片,只得摸索。 但…但是……为什么这里这么多虫子? 谷燕真心里发寒,上次连璧离开的时候,她一个人在黑暗里,不会也遇到过这种虫子吧!小小一点点,密密麻麻的,从四面八方密集而来,好恐怖。 谷燕真不认识这些虫子,只觉得虫子有点像蟑螂,只是比蟑螂个头大了几倍。 不管是什么,出现在地下墓室里,都好像蒙上了一层阴森诡异的意味,谷燕真甚至想,这些虫子不会是来搭建通往地狱之桥的吧! 就跟每年七夕时,牛郎织女踩上鹊桥相会一样,这些虫子不会是来自地狱给她引路的吧! 谷燕真吓坏了,也顾不得头顶斗乌跟连璧,四周扫了一眼,看到个洞,就跑了进去。 完全是出于本能的逃命,谷燕真甚至觉得没有夜明珠的话,看不到东西会比较不害怕。黑暗的墓室里,独处与黑暗,什么也看不到,生存变的渺茫时,心中反而少了恐惧,能够坦然自若般对待。 现在,她看得到,无数悉悉索索跟在身后的虫子,还有前往深不见底的黑暗,以及墓道里随时都可能多出的岔道墓室,那些里面可能隐含着其他什么危险或机关。 对于她这个‘初次’下地的人来说,身上还没有任何反击的武器,只有等死的份了。 昏天昏地的不知跑了多久,谷燕真好不容易摆脱了虫子的追踪,又隐约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单调而沉重。 …是斗乌连璧他们吗?… 谷燕真高兴极了,总算感觉到手脚都完整的存在着,急切的回头跑,迫切的想看到斗乌他们,就算留在他们身边会手足无措,也比被巨大的恐惧笼罩好的多。 回头跑着还仔细听动静,生怕那些被自己甩掉的虫子又出现。 远远的看见脚步声的主人,走路奇奇怪怪的,有点像机器人,谷燕真脚顿住了。 “连璧?…”试探性的叫了声,那人唯一的反应就是加快了步子。谷燕真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心里有个称呼变的清晰:粽子。 对,是粽子。她根本不知道为何脑子里会有‘粽子’这个词,就像天生就懂一样。 稍稍看了一小会儿,粽子又靠近了十来米,谷燕真大概看清楚粽子的摸样。高大魁梧的身板,让谷燕真联想到了石头人,那人的身板都是化石吧! 谷燕真哆嗦着转身,脚下一使力,再顾及不了其他,跨开步子,大步跑起来。 心里哀道:粽子会吃人吧!是不是就像吸血鬼,咬着人的脖子吸干人体内的血液?然后被咬的人也变成吸血的粽子?…… 啊啊啊~~~~不要啊!不要被粽子咬,不要变成粽子呀!~~~ 那个粽子的耐力绝对比谷燕真高了许多,因为谷燕真已经跑的双脚打颤了,那只粽子还是沉稳的追着,而且不再加速或是减速,只是紧紧的追着。 不说冲过来吸干谷燕真的血,让她死个痛快,也不说寻找其他目标的放过谷燕真。 谷燕真边跑着张大嘴巴喘气,心说,她怎么遇到个变态粽子,还代心里攻击的。 不过这情形怎么好像……曾经也经历过? 被粽子追着墓道里到处跑,这感觉很熟悉,就连灌了铅双脚以及冗长的墓道都变的熟悉…… …记得没错的话,前面拐角处应该有机关… 谷燕真这么想着,爆发了些力气,稍稍加快步子跑到拐角,在石壁上来回摸索仔细观察,可惜……相似的墓道多了,不是一个墓,那会有同样的机关设置? 没有预料中的机关暗道,谷燕真很失望,眼看着粽子已经到了几步之外。谷燕真情急之下,就地搬起一块脑袋一半那么大的石头。 石头是不规则形的,上面还有比较锋利的棱角。 谷燕真实在跑不动了,而且就算跑的动,也绝对比不过粽子的耐力,谷燕真深有体会。渐渐的恢复了呼吸,双手将石头举过头顶,放缓了呼吸等粽子过来。 成败在此,生死在此,砸中了,就生,砸不中就被粽子吃掉…… 谷燕真深呼一口气,在粽子伸手过来时,快速的擦身躲开,跳高一尺,将举在头顶的石头对准了粽子的脑袋猛狠的砸下去。 哐当通—— 粽子高大的身板直挺挺的砸下来,谷燕真躲避不及被砸倒在地。 “啊~~~”谷燕真吓坏了,丢了石头抱起了脑袋一阵哇哇乱叫,这种情绪持续了足有一分钟,发现粽子丝毫未动,谷燕真才意识到,粽子被她砸死了。 呼~~~长长的舒一口气,谷燕真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果然是古代女大侠。看,那么轻易就把这么高大的粽子,非人类,等同于神话故事里的鬼魅的怪物给砸死了。 一边推着压在她腿上的粽子,一边一手撑在地上往后退。 就在谷燕真心里乐呵呵的自认为很了不起的时候,那种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谷燕真冷不丁一个哆嗦,那声音,跟粽子的一样。 而且,压在她腿上的粽子像是响应那些声音一样,居然在闷了这许久之后,又动起来。 谷燕真大惊失色,慌乱的双脚乱蹬,一退再退。谁料到,粽子不但没被蹬开,还加快了苏醒的速度。 看着粽子在腿上抬起头,青黑的一张脸上,翻白的眼仁没有焦距却能看到她一样。 “啊——”谷燕真看到粽子张开了狰狞的嘴,就像猛兽面对猎物时愤怒的咆哮一般,对她呲起了尖利的牙齿。谷燕真动弹不得,也不敢妄动,粽子一低头就能咬掉她身上一块肉去。 谷燕真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扑通扑通,从来这么靠近过死亡。 恐惧无限放大后,谷燕真的脑子反倒多出一些清明来。 …石头,那块石头… 对,现在距离粽子这么近,粽子袭击她方便,她反击粽子一样方便。 伸手在身后摸索着,触及到石头的棱角,让谷燕真心中大悦,只是稍微有点远,她根本动不了,如何扣着一点点棱角拿起大石头? 这个粽子估计是比较高级的那种吧!没有以为的撕咬,在面对谷燕真时,甚至表现出某种探索衡量,似乎在忌惮谷燕真的石头。 谷燕真见粽子并没有立马袭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想着就算被咬掉腿上一块肉,也好过被咬断脖子变粽子的强。 所以一个猛力往后仰躺下去,双手横过头顶,去搬那块石头。石头刚拿到手里,谷燕真就感觉到那个粽子已经爬上了她的身,抵触着下一秒就会被咬断脖子的恐惧。 谷燕真躺在地上,从头顶扬起了石头,砸向粽子。 哐~~~~ 就跟砸在石头上一样,粽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谷燕真哀叫着,有没有搞错,她的手都震麻了,这粽子居然没反应? 嘭~~~~ 又是一声,那粽子居然就势趴在谷燕真的身上。 啊啊啊~~~天哪~~臭粽子要干嘛!!! 谷燕真本能的推拒粽子,想将粽子掀翻开,出于她意料的是,粽子没有想想中那么难对付,很容易就推开了。 刚脱身,谷燕真就快速的手脚并用着退开到石墙角,见粽子一动不动的趴在原地,谷燕真仍心有余悸的不敢靠近,试探粽子的死活。 看着那只粽子,谷燕真神情收紧,为什么?……就连粽子压到身上…都那么熟悉…… 只是脑海中隐约的那次经历似乎比现在深刻的多,是有什么重要的经历遗漏掉了吗? “哎呀,不想了,糟糕的很!”谷燕真没忘记墓道里还有粽子脚步声在靠近,而且她也不敢确定被自己砸倒的粽子会不会再活过来。 顾不了那么多了,踉跄着站起来,往墓道深处继续跑去。 砸死一个粽子,又来一个,谷燕真自知没那么好的运气,能一砸一个准。所以她又开始逃跑,不知道跑了多久,谷燕真额头上都渗出好些豆大的汗珠,那声音依然还在靠近…… 这比看见粽子跟在身后还令人恐惧,那感觉……就好像那些脚步声正贱踏在她的心里头,随时都会将她的心脏踩碎。那种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的恐惧危险感让人禁不住毛骨损然。 无论如何,谷燕真都不想再与粽子正面接触,就算被压倒可能刺激到她的记忆,想起以前遗漏掉的某段重要经历,她也不干。 谷燕真使尽了浑身解数,跑的双脚麻木,连脑子都被牵连的麻木发胀时,墓道里仅剩下她自己的脚步声。 呼~~终于甩脱粽子了。 谷燕真坐在地上喘气,石头一直抱在手里,什么时候变原始人了,要用石头当武器?谷燕真想起连璧给她的那把赤金匕首,不过之前又被连璧‘拿’走了。 “真小气……”谷燕真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虽然匕首是她自己悄悄别在连璧后腰上的。可是……哎呀!反正就是连璧小气,连璧现在跟斗乌他们在一起,他们还有枪呢! 相比之下,她就比较势单力薄。只是,都这么久了,斗乌与连璧都没有找她么? 一定是墓道太杂乱了,而且她一直在跑,遭不住距离原来的地方出差了多远。一时找不到她,也可以理解。 谷燕真相信斗乌连璧都会来找她,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多点信念,要不然,她真的无法相信,接下来她一个人怎么找的到离开这里的出口。 靠在石壁上,歇的也差不多了,虫子、粽子、还有那些人面大鸟,谷燕真没有忘记这地儿很危险。 站起来之前,她前前后后的看了个遍,琢磨着怎么走能更快靠近连璧斗乌。 原路返回?不行,就算被她砸倒的粽子死透了,其他粽子呢?那些粽子的脚步声好像至少有三五个…… 咦?……那是什么? 谷燕真看见距离她大约十几米的地方,有个关闭的石门,虽然距离不近,但那块明显的与周围不同,不但平整,棱角也四四方方。 第205章 棺材里的男孩 扶着石壁站起来,谷燕真没舍得丢掉石头,揉揉麻木的屁股,走过去。 很快就找到了墓室上的机关。谷燕真这次没直接去扳,而是脚下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暗道痕迹之后,才扳动了机关。 果然,这不是机关,是石门的开关。 石门打开后,夜明珠的光照透了整个墓室,谷燕真看见墓室里放着一个金丝楠木的棺材,与棺材正对的前方,蹲着一只石雕的老虎。 看着是体长不足一米的半大老虎,雕刻的很逼真,谷燕真甚至看到老虎身上的每根毛发都支棱着。 “是守护棺材的灵兽吧!”谷燕真自言自语着,动手开关。 从棺材的外形来,里面应该是个孩子。 不知为何,一想到孩子,谷燕真总有种心里缺点什么的虚空感,这跟连璧无关,就连斗乌都不能影响她的这份空虚失落。 棺材没有钉死,很容易就打开了。 料想着棺材里可能会有一副小小的枯骨,可是开棺后,看到里面的小人时,谷燕真懵了。不仅是脑子,连心脏都像是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棺材里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长长的打着弯儿,像是两把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圆乎乎的脸蛋上甚至能看到些许红润的痕迹,小小的嘴巴像是点了丹砂一般红艳。 小男孩一动不动的睡在棺材里,像是活的一样。 谷燕真记忆里好像没见过木乃伊,但这个孩子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是保存的非常逼真的木乃伊吧!男孩穿着灰色的麻布衣袍,松松垮垮,与他精致的五官虽然不搭衬,却都是与这座墓室以及金丝楠木棺同样,不属于现代。 这孩子……谷燕真伸手摸了一把脸颊,那里居然满是泪痕。谷燕真甚至在想,这孩子会是她的至亲吗?比如弟弟什么的?难道她真的是从古代穿越的?…… 不会的,怎么会?什么穿越之类的,跟连乔开玩笑什么的,说说罢了,怎么可能当真。 那为什么看见这孩子的尸体,会这么难过。谷燕真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眼泪流不尽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干。谷燕真终于忍不住伸手摸孩子的脸颊,入手一片冰凉,果然已经死了。 “宝宝,我们以前认识对不对?……”谷燕真半趴在金丝楠木棺上,呜呜的哭了好一会,而就在她哭的伤心的时候,棺材里的孩子紧闭的双眼,蠕动了一下,眼角甚至滚下两滴泪珠儿。 可惜,谷燕真看着那么鲜活的孩子,无法理解自己的心伤,好不容易止住哭,再不敢看孩子一眼,抬头后没再孩子一眼,就果断的盖起了棺材。 入土为安,孩子不管是那年那代的人,既然已经入土入棺了,就不该再暴露出来,谷燕真很自责,不该打搅孩子的遗体。 看着加盖后的金丝楠木棺,谷燕真默立了许久,最后索性坐在地上,靠着金丝楠木棺。看着开启的石门,谷燕真甚至在想,要是有什么方法能封死这到石门就好了,让谁也别再打搅这个可怜的孩子。 如果被科学家们见到保持如此完好的尸体,一定会拿出去研究的吧!就是博物馆看见了也会拿出去作为古遗体标本的。 想到那些,谷燕真很生气,入土为安,就算只是拿些古人遗体上的古董饰品什么的,罪过已经够大了,还把人家的尸体挖出去,不嫌残忍么? 难道就没人考虑过,被挖出去作为展示品研究对象的遗体,可能是自己相隔数百年的祖宗? 唉!谷燕真坐在金丝楠木棺材旁边,从掉进机关遇到虫子以及粽子,谷燕真一直神经紧绷着,现在靠在金丝楠木棺上,居然感到心里很踏实。 甚至精神放松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妈咪……”梦里,棺材里的小男孩眼泪汪汪的看着谷燕真叫妈咪,嘴里还嘟囔着:“妈咪不要焱焱了……妈咪不要焱焱了……” 被小男孩哭的心惊,谷燕真无措的不知说些什么。 伸手要触碰孩子时,突然眼前一闪,一片轻飘飘黑色雾纱盖过小男孩,紧接着小男孩不知去向。 “焱焱……”谷燕真喊着焱焱的名字惊醒,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心脏剧烈的跳动。 为什么那个孩子叫她妈咪?……谷燕真虽然一直说什么古代穿越来的之类的话,但那种违现实的东西就跟神鬼一样,怎么能信。 ……她是从古代穿越来的,在古代她有个儿子叫焱焱,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她成了穿越一族,到了现代,而她的儿子,死了…… 现在好像只有这么理解,才能同时解释看到孩子死亡后,她的心伤,以及那个短暂而奇怪的梦境。 谷燕真摇了摇头,快速的否定了这些可能。 毅然出了墓室,关了石门,看着金丝楠木棺被石门一点点隔绝,谷燕真的心又一次像被抽离一般的空洞难忍。 “对不起……孩子,我不是你妈咪……”谷燕真面对石门默哀许久,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淆,都没意识到那个短暂的梦里,孩子叫她做妈咪,而不是更符合古代称谓的‘娘亲’。 离开墓室后,谷燕真闷闷不乐,连找斗乌他们的心思都没有了,甚至想,她要是找不到斗乌他们,走不出去,就回到那个孩子身边去,死在那个孩子身边去。 浑浑噩噩的不知走了多久,或许十分钟,或许一个小时,谷燕真感觉分秒都在煎熬。脑子里一直重复刚刚那个短暂的梦,打破梦境的黑纱是什么? 而且……这里的气候一点不适合造就木乃伊,如果不是木乃伊,那孩子怎么不腐?……难道没有死吗?是受了什么诅咒?沉睡在这里? 谷燕真吞咽一口吐沫,瞳孔张大,她明明触碰过孩子的脸颊,冰凉一片,而且也没有任何呼吸。 听说人死了会变硬,谷燕真刚才只是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蛋,男孩圆乎乎的脸蛋跟玻璃娃娃似的精巧,谷燕真不敢按压,她怕弄坏了男孩的遗体。 可现在想来,刚才真应该捏捏男孩的脸蛋,没准真有什么违科学的奇迹出现呢?大自然里,用科学无法论证的事实并不在少数。 谷燕真越想心跳越快,觉得很有必要折回去看看。甚至有……就算那孩子真的死了,她也要将孩子带在身边的冲动…… 带那孩子离开这种阴暗冰冷的地方,安葬在连家后院的小花园里,或者送去公墓,不管如何,她都想待在距离那孩子很近的地方。 说干就干,谷燕真回头,想要折返时,懵了,她刚才根本没留意路况,好像绕了好几道弯弯,而且期间还有岔道什么的,也有经过墓室,她都没进去。 这个……怎么回去?她连离开那孩子的墓室多长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去? 谷燕真沮丧极了,也顾不了会不会走错路,快速的沿着记忆中的原路往回走,不到一分钟就是一道岔路口,谷燕真记不清到底从那条道过来的。 心说靠右吧!找不到了,待会儿再折回来走一趟。 进了岔道大概十多分钟之后,谷燕真突然顶到一阵乒铃乓啷的打斗声,期间还夹杂着枪击声。 谷燕真精神大振,心说找到斗乌连璧,让他们帮她找那孩子,一定能找到。 快速的顺着打斗的声音跑过去,一着急又乱了路劲,等他错开两个分叉路口之后,站在一处空旷的墓室里,看见杂乱的打斗场面时。 谷燕真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路走乱了,回不到那个墓室里了…… “谷燕真,还不快过来帮忙——”非常有穿透力的一声,谷燕真快速的锁定声音来源,是……连乔! 谷燕真不敢确定的看着连乔,以及拍打着翅膀的人面大鸟,还有与大鸟对抗着的紫蓉、笋赞,其他两个人谷燕真不认识。 连乔怎么会在这里?谷燕真见紫蓉甩着鞭子,吸引了大半人面大鸟。连乔真跟女侠似的,拿着枪帅气的子弹连发,谷燕真一直以为连乔是绣花枕头,没想到面对人面大鸟一点没有惧意,还非常勇敢。 相较下来,笋赞就圆滑的多,笋赞单手抱着头,矮着身子退到墙根,手里恢复着砍刀,一时间人面大鸟也近不到跟前。 还有另外两人,跟黏皮糖似的,背贴着背,一高一稍矮,一壮一消瘦,左右开工,牵制着三四只人面大鸟,僵持着一时分不出胜负。 这地儿比起之前进去过的那些墓室,不管从高度还是宽度上都宽旷的多,不但如此,谷燕真还看到,人面大鸟飞了的方向,好像是一处更为空旷的黑暗空间。 谷燕真一边琢磨着也放开了手,她短暂的记忆里,大部分时间是跟连乔的打打闹闹中度过的。这会儿看着连乔被两只巨大的人面鸟夹击,气呼呼的也顾不得手里没什么武器,就直冲冲的跑到连乔身边去。 “真真——”那两个贴在一起的人,单薄些的那个看见谷燕真惊喜的喊了一声。 谷燕真回头看了一眼,心说,难道是以前认识的人?不过那个壮点的人干嘛皱眉头,好像谁抢了他家东西似的,不管如何,谷燕真都笑着点点头,以示打过招呼,她真不知道这两人是谁。 “谷燕真,这些烂鸟为什么不抓你?”连乔发现人面大鸟不但不袭击谷燕真,还绕到,很郁闷。她不喜欢别人比过她,尤其是谷燕真,谷燕真已经把最疼爱她的连璧老哥都给‘抢’过去了,至少让她比谷燕真厉害,才心里舒坦呀! 可是这些破鸟烂鸟居然也偏着谷燕真,这么多人呢!单单不袭击谷燕真…… 连乔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紫蓉更是一发狠一鞭子连甩三只人面大鸟。而且再次扬鞭时,竟是落向谷燕真。 “谷小姐——” “谷燕真——” 谷燕真根本没想到紫蓉会突然袭击她,看到连乔惊恐的看过来,还大声的尖叫,甚至不管头顶仍然盘踞的人面大鸟,往这边冲过来。 第206章 众人重聚 “啪!”响亮的一声,在耳边响起,谷燕真一个踉跄扑到在地,背上火辣辣的疼。 “真真,你没事吧!真真?……紫蓉,你发什么神经,干嘛打谷燕真?”连乔见谷燕真后背上连带衣服黏连在一起的血色鞭痕,气的拿起枪,就对上紫蓉。 “小姐…”阿穆揽下连乔:“先帮谷小姐止血!” “连乔,我没事……别那么大惊小怪……”谷燕真咬着牙,趴在地上适应了下钻心的疼,慢慢的支起身子想要站起来。但稍微一动,背上的刺痛会再次席卷全身,让她移动不得。 想起那夜瀑布下,紫蓉对斗乌的热情,谷燕真虽然看不惯,但多少面对紫蓉也有惭愧,斗乌与紫蓉总是待在一起,他们两人必定早就有了那层关系。 而她,毕竟是他人妻,她与斗乌在一起,在她来看,是破坏了斗乌与紫蓉之前的关系。就像第三者插足一样,谷燕真被紫蓉打了一鞭子,甚至有点兴味的赎罪感。 连乔咬咬牙,坐在地上让谷燕真趴在自己的腿上,默不啃声的帮谷燕真后背上上药包扎。 连乔虽然娇惯,但对连璧老哥身边的人却都很尊重,应该说对下过地的人都非常佩服。因为连璧老哥从来不允许她下地,所以下过地的人,在她心目中都是胆识过人的英雄。 那日见连璧离开,连乔直接找了阿穆与品优,缠着他们两人带他来找连璧老哥。 后来还是品优答应的,阿穆似乎挺无奈,但品优说想去,也就冒着被连璧老大打爆头的危险,带着连家大小姐,跟了过来。 连璧的行踪连家人自有了解的门道,但要得到连璧的确切去向需要时间,好在紫蓉突然出现,说她知道连璧在那里,还有斗乌谷燕真。 连乔一听紫蓉知道斗乌的下落,激动的拉这阿穆与品优就要跟来,阿穆觉得紫蓉有点阴,怕连乔跟紫蓉受到破害,所以出门前顶着以下犯上的态度明确告诉过连乔,出门后凡事得听听他的意见,尤其注意紫蓉。 连乔当时答应了,也正是如此,阿穆的暗暗摇头,连乔了然。 可是……紫蓉太狠了,为什么对谷燕真下手这么重? “这是对她的惩罚,因为她…勾引斗乌……”紫蓉收起鞭子,一点没有犯错的觉悟。 连乔手上一抖,停顿少许之后,又不动声色的继续包扎伤口。谷燕真也是为之一震,但是她无话可说。 品优着急的看了看连乔,又看看阿穆,阿穆也终于知道连乔为什么这次非得跟过来了,原来连乔不是找连璧,而是找斗乌。 可是,阿穆与品优都知道斗乌、连璧与谷燕真之间的关系。总以为谷燕真跟斗乌彼此相爱着,可后来不知怎么的,谷燕真跟连璧成了夫妻,那件事到现在阿穆跟品优也琢磨不透。 想到谷燕真失忆,他们也多少猜的出这里面的蹊跷,跟连璧时间久了,也知道连璧的手段。不过,连璧是他们的老大,对谷燕真也很好,在他们看来,谷燕真跟连璧在一起也能得到幸福。 可紫蓉的话什么意思?谷燕真怎么会去勾引斗乌?…… “那些大鸟还在……”笋赞最知道一路上斗乌是如何霸着谷燕真的,不过他现在还陷在被大鸟袭击的恐惧当中,刚刚回神,也只是盯着聚集在石室一端的许多人面大鸟处。 太可怕了,差点经过这些人面大鸟变成鸟粪,真不该逞英雄给连乔他们带路。要是有幸出去,打死也不再进山了。 “呵,谷燕真,你应该为自己救了大家的命,感到荣幸。”紫蓉失去了往日的耐心,那日瀑布下被斗乌无情丢开,彻底激怒了紫蓉。 她觉得能容忍谷燕真与她一起分享斗乌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谷燕真不但不知感恩,还想要专宠。还有可恶的斗乌,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气度,这一点跟连璧比起来差远了。 不过就算斗乌再糟糕,紫蓉也下了决心,就算鱼死网破也一定要得到斗乌。 紫蓉高傲的性子不允许任何失败,就算面对独一无二的火焰神王,她也要征服,然后在斗乌彻底迷恋上她之后,再将斗乌抛弃。 谷燕真想起她与连璧爬上那棵古怪的大树时,也曾遭到人面大鸟的袭击,后来因为她割破了手才…… “原来如此……连乔,是紫蓉救了大家……”谷燕真听到紫蓉的挑拨离间,但想到紫蓉也有好的目的,心里很高兴,毕竟在她心里她希望斗乌得到最好的,如果紫蓉要成为斗乌的女人,也必须是最好的。 紫蓉没有单纯狠毒的报复,让谷燕真松了一口气。 连乔细心的擦掉谷燕真背上的血污,接过品优准备好的纱布,连带着谷燕真的衣服一起包了伤口。做完这一切之后,连乔才在谷燕真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你脑子秀逗了吗?被人打了还替人说话,你难道感觉不到疼吗?……要不要我再插你一刀子?” “呵呵,连乔,别打!……我没事,真的……”见连乔只是说说,没真在她伤口上揉两把,谷燕真悬起的心稍有安稳,要知道连乔一向手比最快。 能光说话吓唬人,还真是出乎了谷燕真的意料。不过,谷燕真感觉很高兴,因为连乔与她是真的好姐妹,没有隔阂的那种。 “谷小姐,那些大鸟怎么回事?……”怎么见谷燕真来了,就不袭击众人了?……阿穆握着品优的手,没有连璧在场,他还是习惯叫一声谷小姐,而不是夫人。 “是…我的血,那些鸟好像怕我的血……”谷燕真抿了抿嘴,在这种地方与众不同让谷燕真觉得自己有点像怪物,这种感觉很不好。 阿穆品优,以及连乔和凑过来的笋赞可不这么认为,他们听说那些人面大鸟害怕谷燕真的血,就跟看什么神物一样,眼冒崇敬之光的看着谷燕真。 谷燕真皱了皱眉,有些不自在的笑笑:“我们去找连璧他们吧!”惨白的笑让人看着不忍心。 “对了,你怎么一个人?我哥呢?……还有那个斗乌?”不是那个斗乌带你出来的吗?……连乔四下看看,除了守在不远处的人面大鸟,就只有他们几个活物了。 “走散了……”谷燕真低了低头。 “你真够笨的,居然能走散?这种地方……你就不怕被吃掉吗?……也对,那些怪物怕你……哎呀!真火大,老哥居然把你弄丢了,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连乔嚷嚷着背起背包,转身问谷燕真:“你能行吗?” 那么长一道血口子,紫蓉那一鞭子一点没手软,看着都疼。连乔对谷燕真有些刮目相看了,一直以为谷燕真只能待在连璧老哥的羽翼下呢? 没想到谷燕真居然一个人在这里走来走去? “没事…我能行……”谷燕真接过连乔递过来的一件外套,小心的穿上,将后背的伤以及横在胸前的纱布一起抱在衣服里,不过剪掉丢在一边沾着血的碎布谷燕真都细心的收了起来。 既然那些人面大鸟怕她的血,还是善加利用的好。每次碰到都让她留新鲜的血,可是吃不消。 “阿穆,你背真…谷小姐吧!”谷燕真抬步要走时,品优拉了拉阿穆的袖子,提议道。样子有些怯,但看阿穆的眼神却是很坚定。 品优记得以前谷燕真总喜欢逗他,每次都让他很尴尬,现在谷燕真完全以一种陌生的眼神看他们,让品优有些失望。 在品优的印象中,早将谷燕真化为好朋友一列了,虽然他很腼腆不善于表达,没跟谷燕真说过,但心里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阿穆也说过,他被谷燕真逗的害羞的到处躲藏的摸样很可爱。 可是现在……早几天就听说谷燕真失忆了,还成了连璧老大的妻子,可是那几天他与阿穆在外面,等回到连家就碰上嚷嚷着要追连璧的连乔了。 没想到谷燕真真失忆了,而且跟以前也不一样了,还有谷晨焱,谷燕真的儿子呢?品优很好奇,但想了想终于没问。 “唉?品优,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竟然出让你的阿穆哥哥?……”连乔笑面桃花一样,笑眯着眼睛打趣品优:“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有好感,阿穆,你危险了哦!” “小姐,你……”品优看着很生气,却一点不敢发作,只咬咬牙转头钻进阿穆怀里,留给连乔一个背影,爱咋就咋,他不管了。 “呵呵,小姐,谷小姐是老朋友了。以前下地……咳咳,那个,我来背谷小姐吧!”谷燕真摇摇欲坠的样子很让人担心。 “不……”谷燕真正要推辞,却被连乔推到阿穆背上还说:“你就别气了,我这大小姐都没你这份荣幸呢!赶紧的,乖乖睡一觉,睡眠有助伤口恢复。”提到谷燕真后背上的伤,连乔很来气,心说见了连璧老哥,一定要给老哥告状,让老哥好好教训一下紫蓉。 阿穆刚背起谷燕真,还没走上两步,迎面就看见斗乌与连璧快速的走了过来。 “她…她受伤了……”跟连璧老大时间就,早习惯了,但斗乌那气势,让阿穆本能的后退两步,腿脚打颤的说。 “受伤?……怎回事?”连璧先一步冲到连璧身边,谷燕真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哥,是紫蓉,是她用鞭子打的……”连乔就等这机会,听到连璧问,赶紧老实交代,伸手指了个空,再看时,那还有紫蓉的踪影,早不知道躲那去了。 斗乌从阿穆背上抱下谷燕真,碰到谷燕真的背时,明显感觉到谷燕真的身子在抖了一下。 第207章 神秘人的伎俩 “喂,你干嘛?说过……”连璧话到一半住了嘴,一时看到谷燕真很痛苦,二是那条他说出的规定有人先破了,就不能怪他说话不算数。 “你,你们……”连乔目瞪口呆,他早就觉察到斗乌对谷燕真的态度太过专注,听紫蓉说什么勾引,也只是强打精神的告诉自己不可能。 可现在这情形……不管是出于斗乌还是谷燕真的本心,这两人分明就有问题嘛!而且还当着连璧老哥的面,连乔气的不行,第一次对连璧老哥底看了一等。 不过,连璧斗乌,就连跟过来的其他三名形象各异一等一的美男子都专注于谷燕真。斗乌轻轻的帮谷燕真拖掉外套,他的举动轻柔到让连乔不敢相信。 连这次算上,连乔不过见了斗乌两次,但斗乌给连乔的印象是非常厉害的,她完全无法相信,斗乌会那么细心的对待一个女子,还是当着人家丈夫面的已婚女子。 “哥哥——”叫一声哥哥,连璧老哥也不搭理她,连乔一下子感觉好委屈,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不理她了一样,最最疼爱她的连璧老哥,最最想喜欢、想要嫁他为妻的斗乌,他们眼里都只有谷燕真。 连乔伤心极了,眼泪断了线一样往下落,她不相信所有人都不管她了。 看着斗乌细心的解开谷燕真背上的纱布,漂亮的手掌抚上沾血的伤口。连乔最后瞪了一眼连璧,转身哭着跑走,所有人都不要她了,就像十年前,爸爸死了,所有人都变的严厉。 每天不是这训练就是那训练,连睡觉时间都被压缩成了四五个小时,那种炼狱一样的生活,连乔不想要。好在后来来了个哥哥,起初她非常抵触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 但看到连璧哥哥冲她甜甜的笑,她心里的抵触感淡了。再后来,所有训练都取消了,她又过回了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爸爸没了,来了个哥哥照样疼爱她。 在连乔心里,连璧老哥是比爸爸都好的哥哥,虽然撤销了各种训练,但连璧老哥亲自给她教,跟着连璧老哥学,不用受伤,还学的很快。 可是…那些都只是……曾经。 “谷燕真失忆前是斗乌的爱人……但是连璧一直喜欢她……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知道吧!”连乔不敢跑去太原,就在大概距离众人百米的阴暗石洞里,她蹲在地上,卷缩成一团,呜呜的哭。 突然听到有人跟她说话,连乔警惕的抬头,看到一个消瘦的男子,甚至比品优还要单薄几分,而且男子的身板稍微有点弯,无声无息的站在昏暗的石洞里,面色惨白一片,看着有点像幽灵。 “你…你胡说。”连乔抹了一把眼泪,她才不信,谷燕真既然嫁给了连璧老哥,就该专心爱连璧,为什么还要跟斗乌牵扯不清。 “谷燕真跟斗乌还有个儿子,叫谷晨焱……我们上这里来,就是为了找焱焱……很可爱的孩子。”陶毅说要依然又沉又稳,语速很慢,言语间嘴边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像是看到了那个冲他笑的孩子。 “你你……故说,你故说……”连乔将头整个埋进双膝间,身子微颤着,她一直觉得谷燕真跟连璧老哥的关系有些奇怪。 记得有一次她玩笑般逼着老哥亲亲嫂子,连璧老哥似乎挺乐意,可是连璧吻谷燕真时,连乔分明感觉到谷燕真在抗拒。她以为那是女子的害羞,还一直觉得谷燕真不够坦荡。 如果这人的话是对的,那么…… “回去吧!连璧看不到你会担心的。”陶毅突然靠近几步,像是要将卷缩成一团的人抱起了一样,但终于没有那么做。 曾经他无日无夜的卷缩角落里,在恐惧中适应了黑暗…… 被所有家人抛弃的感觉,他亲身体会过。对于这份感觉,陶毅很理解连乔的感受,但连乔毕竟是幸运的,因为连乔并没有被抛弃,只是被一些表象暂时迷失。 连乔抿了抿嘴,突然好像抱抱连璧老哥,被她说中了,原来注定落单的真是他跟连璧老哥。 “走吧!”片刻之后,连乔慢慢站起了身,往亮着光的地方走去,那里有同样孤单的哥哥。 陶毅有些意外,没想到连乔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事实,不过,这样很好,无声无息的跟在连乔身后,回到众人身边时,谷燕真正躺在斗乌的怀里,安详乖巧的像一只小猫。 而连璧并没有阻止斗乌的‘过分’行为,因为刚刚看到谷燕真后背上入肉寸许,一直从肩头斜跨整个后背延伸到腰际的血沟时,再大的计较也被心疼取代了。 谷燕真需要休息,这种阴湿的地方,保持睡眠和体温有助于恢复,而斗乌火焰神王的身份很适合为谷燕真制造源源不断的热量。 “哥哥……”连乔拉了拉连璧的衣服,连璧本能的手指束过嘴唇,发出禁声的信号回头,看见眼睛泛红的连乔时。心中一动,拉连乔靠进怀里,低声道:“别怕,有哥哥在。” 连璧以为连乔被刚才的情绪吓坏了,是啊!紫蓉甩在谷燕真后背上的鞭子,再重上几分力道,就能将人破开两半,那不是人的力量,谁见了不心惊? 连乔靠进哥哥的怀里,刚止住的眼泪,又哗哗的往下流。心里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连璧老哥并没有不要她,连璧老哥还是疼爱她的,难过的时,她失恋了,老哥也失恋了。 “谁给你这么大胆子,让你跑这里来的?恩?”连璧自小没有亲人,十年来看着连乔一点点长大,是真把连乔当成亲妹妹。 连璧说话间抬眼扫向阿穆与品优,眸露威光,震的后两位连忙低头,诚心认错的样子。 “哥哥,是我逼着他们带我来的……你别怪他们。”连乔咬了咬嘴唇,止住哭声低声道。 这样子的连乔让连璧以外,就像是一直长在身边的孩子,突然长成大人,从身体到心态都变的成熟,没有给人接受过度的时间,这种变化快的让人一时无法适应。 “呵呵,小乔儿长大了,会替别人着想了……恩,不错。”连璧一边安慰着连乔,目光却一直落在谷燕真沉睡的小脸上。 没多会儿,谷燕真睡梦中皱起了眉头,好像又在做梦,不知道梦了什么嘴里叫着焱焱,焱焱…… 连乔听到谷燕真嘴里的称呼,肩膀更垮下一大截,陶毅没有骗她,谷燕真果然有个很重要的人叫焱焱。 谷燕真突然睁开眼睛,看到斗乌,本能的抓住斗乌的领口,紧张又激动的像是要说点什么,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真儿,那个小孩在那里?带我们过去……”斗乌的大手包裹住谷燕真揪在他领口上的手,安慰道:“别怕,我们一起去找他!” 谷燕真紧紧的抿着嘴,努力的点着头,眼泪跟着她点头的步骤,扑簌簌的往下落。 本来以为错乱了好多岔道之后,很难找到那个小孩待过的墓室,但谷燕真现在的判断非常准确,每次遇到岔道口,几乎想也不想,就做出判断。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徘徊,找到那座墓室:“门上有开关。”谷燕真激动的指着石门上的开关,右玄快速的冲过去,开了门。 看到墓室里面的金丝楠木棺时,谷燕真推搡着斗乌想要下来自己走,但斗乌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她还很虚弱。 “棺材,就在棺材里面!”听到谷燕真的话,右玄已经快速走到棺材跟前,轻而易举的打开了棺材。 谷燕真抓紧斗乌的衣服,急切的督促道:“快过去,带我过去。” 开棺后,右玄愣了片刻后,回头冲斗乌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让我过去,我要过去……”谷燕真心慌了,右玄摇头什么意思,她要亲自过去看看。斗乌不让她过去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抱着她,放她下去呀! 斗乌终于抬步走向棺材,谷燕真浑身绷紧,一步一步走向棺材,就跟走进鬼门关一样,让她紧张的呼吸都乱了方寸。 可是……棺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怎么可能?明明在里面,我看见了,那孩子就躺在棺材里……那孩子都死了怎么可能走掉?……不可能,一定在一定在的……”谷燕真越说越激动,情绪紧张的抓进斗乌胸前的衣服,不停的问。 “那孩子是谁?…他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要叫我妈咪?……我到底是谁?从那里来的?……呜呜,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 谷燕真眼泪决堤了一般,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刚刚她又梦到那个孩子了,被那片黑纱紧紧的裹在里面。那孩子哭着说:妈咪,焱焱喘不过气来…… “快救救他……救救那孩子,他哭着叫我妈咪,说他喘不过气……”谷燕真没说一个字都几乎耗尽了浑身力气,她无法想象窒息的感觉落在一个五六岁孩子身上是多么残忍。 她不想看到,就算那个孩子认错了妈咪,她也不想那么小的孩子受那样的罪过。 “你不相信我吗?你不相信我……对不对,我看到那孩子了,真的,还有老虎……对,还有棺材前面的老虎……”谷燕真像是找到了证明她言语真实的证据,可是扭头看向金丝楠木棺的顶头,原本蹲在那里的石雕老虎也不见了。 谷燕真一下子脸都绿了。她明明看到的……难道是找错地方了? “走,快走,快带我去找,那孩子等着我呢!一定在其他墓室里……带我去,快带我去……”谷燕真抓着斗乌的衣服,完全忘记了丈夫另有其人,完全沉淀在无尽的悲伤里。 第208章 测试失败 该死的这种悲伤是因为一个陌生的小男孩?她好难过,心似煎烤,一定是失忆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该忘的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斗乌,这里有字。”幕雪在棺材内壁上发现几个不起眼的小字,仔细看过后,发现像是新刻的,赶紧汇报。 “真儿,相信我吗?”斗乌低头吻了吻谷燕真的额头,抬头后捧上谷燕真的脸颊,极为温柔又带着某种蛊惑的说道。 谷燕真看着斗乌的眼睛,完全陷入那如黑夜星辰一般的璀璨当中,懵懂而点头。 “他叫焱焱,我会带真儿找到焱焱,一定会,我保证!”斗乌非常认真的说完话,伸手做出击掌为誓的举动,谷燕真嘴唇蠕动着抬起颤抖的手拍上斗乌的大手。 随即被斗乌握在掌心:“我们去看看,那里面写着什么,好吗?” 谷燕真感觉到了温暖,从斗乌那里得到了肯定以及很大的信心,坚定的点点头。好像只剩下找到那孩子一件事可做了,至于过程及原因都不再重要。 经过仔细的辨认推敲之后,众人一致认为那几个字是‘测试失败’,比狂草还狂草的字。那么霸气的字体刻的跟蝇虫一般大小,可见刻字之人用剑非常精妙。 也不知斗乌是不是以前见过这种字,看清楚字的内容之后,他的神色变的严肃,眸光里冷色更浓,透着浓厚的危险气息。 连璧好几次都想夺过谷燕真,但一是觉得谷燕真憔悴的容颜再经不得一点半点的折腾。再是连乔这丫头,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连璧几次想要跟斗乌谈判,夺回谷燕真,都被这位宝贝妹妹揽着不让去。 唉!算了,就先由着这两个丫头吧!连璧无奈的叹口气,谁叫他心软,他既疼媳妇又疼妹妹呢! 媳妇?……呵,连璧惭愧的又一次认识到,就算做再足的功课,遇到斗乌,谷燕真照样沦陷。先不说这次什么原因吧!从谷燕真本能的反应就可以看出。 她在最伤心的时候,眼里只有斗乌,遇到莫名未知的事,感动恐慌无措时,也都只看到斗乌。 唉!连璧只能悲催的将希望寄托在时间上,谷燕真身体复原,斗乌就没有再抱着谷燕真的借口。找到谷晨焱后,谷晨焱把斗乌跟连璧都叫爸爸,到时候,连璧再结合他与谷燕真是夫妻的‘事实’说上几句,谷燕真一定会信以为真。 至少离开这种地方,各自回家时,谷燕真应该会选择跟连璧回家,因为谷燕真说过…努力爱上来连璧…的话。重要的是‘夫妻’关系,在谷燕真脑子里已经定格为‘事实’。 而且前期做的功课比较足,谷燕真打从心底是感激连璧的,这些除了爱的东西连璧不想要,但总比没有好。不是有句话叫日久生情吗?这些都是基础,有助于慢慢转化为爱。 ‘测试失败’?呵…斗乌右玄他们都不会忘,他们来此的目的以及原因。 ‘古道回扬’,闹的他们以为什么玄妙深奥的暗示,原来只是一个地名。 现在又是‘测试失败’,是在讽刺他们错失了一次救走谷晨焱的机会么?那‘人’想要干什么? 右玄跟幕雪把墓室看了个遍,没发现其他什么怪异,才跟斗乌等人一起离开了墓室。 因为谷燕真的心伤,所有人都不怎么说话,连乔一直看着斗乌宽大的背影,以及从他背影一边垂下的谷燕真的脚。 那一定是很温暖的怀抱吧!连乔第一次承认她比不过谷燕真,应该说连乔第一次认识到,人跟人不能比。从出生到一年一岁一朝一夕的成长,要经过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时光。每一刻,甚至每一分,人生都在发生着变化,没有复制出来完全相同的人生,又何来可比性? 就算是长在同一个家庭里的孪生子,也会因性格爱好等很多因素,延伸出不同的人生。 “唉!”连乔轻轻叹口气,只是突然觉得连璧老哥也是人,也有人的烦恼,看着心爱的人终是没能走到自己的怀抱,一定很伤心吧! 陶毅告诉连乔那些事时,只言片语的东西并没让连乔相信多少,但谷燕真醒来后,抓着斗乌的衣服一通哭诉。斗乌那种给人连触碰一下都会担心被他的强大灼到的存在,对谷燕真居然千般百般的温柔,一点一滴都让连乔知道,陶毅说的是事实。 斗乌与谷燕真之间的牵绊,只怕是除了当事人的感受,没人说的清楚。 测试失败?除了一句判定,没有其他提示,不过既然有留言,说明那人就在他们附近,可能就跟在身后时刻盯着他们也说不定。 敌暗我明,还是在陌生地带,这种情况下,最好静观其变,在发现敌人踪迹前,不宜轻举妄动。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都不知道敌人在那里,没准已经被算计在内,他们随便乱动,不是很可笑? 来的时候,因为谷燕真失忆,斗乌右玄等人默契的没提关于谷晨焱的半个字,进了地下许久都没有一点线索,右玄还担心着,会不会来错地儿了? 可以说‘测试失败’从另一个层面上告诉他们,他们已经对上那个该死的绑架者了。 在墓道里穿梭着走了许久,没有再看到任何提示。众人索性休息,养精蓄锐,不停的寻找,笋赞他们这些肉体凡胎,会受不了的。 这提议好,连乔坐在连璧跟前,捏着自己酸痛的腿脚,她以前以为只要勇敢就能下地,现在才知道,除了勇敢,体力身手更重要。 笋赞吃了点东西已经睡了,还有阿穆与品优,依偎在一起,品优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因为谷燕真在墓室里哭诉时说过…那孩子死了… 品优不相信,应该也没人相信吧!都没有人对那句话产生质疑……可是品优听的清楚,谷燕真确实说过…那孩子死了! “品优,别想了,快睡吧!应该不会……”阿穆也不确定,但谷晨焱的两个爸都没说半个质疑的字,应该是搞错了吧! 连乔把连璧老哥的腿拉来当枕头,临睡前看了看卷缩在墙角处的陶毅,有点想告诉陶毅:躺平了睡着舒服。但见陶毅好像已经睡着了,什么话也没说。 众人休息不过两个小时,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急速靠近。 看似睡觉的众人都作出了反应,幕雪快速的走出众人落脚墓室的石门,往墓道两头查看。陶毅扶底身子,耳朵贴在地面上,连乔一睁眼就看到陶毅身子柔软的像杂技演员,耳朵贴在地上听动静。 “虫…虫子……”谷燕真也醒了,她脸色发白的说道:“这里有很多虫子,之前还追过我……对,还有粽子…我还砸死一个……” 斗乌听到怀中人说被虫子追已经皱眉了,再有粽子什么,眉头越皱越深:“真儿,以后不许一个人乱跑,听到没有?” 谷燕真举起比划着的手蔫蔫的落下,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抬头看了看斗乌,又四处找着什么,看到连璧时,脸上的皮肤冻结了。 “为什么是你抱着我?”谷燕真沉声问道,连璧身边还有连乔,这下让她如何…跟连璧从头开始?… 谷燕真看到连璧并没有靠近的意思,应该失落的,可是她没有一点被抛弃的感觉,反倒心里多少有些释然解脱,好像连璧的放手,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至于斗乌,从一个男人到另一个男人……她不是超人,就算再喜欢斗乌,她也做不到一朝一夕间就全然放下过往。虽然与斗乌有了夫妻之实,但身为…连璧妻子…的身份一直让谷燕真很有觉悟。 “放我下来。”如预料中一样,斗乌果然视她的话如空气,谷燕真有些生气。 “我们要找焱焱,真儿忘了吗?”斗乌没有松手,沉稳厚重的声音听着很有安全感,那声音还是贴着谷燕真的头顶传下来的。 谷燕真为之一震,心里跟翻到了杂货铺一样,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 焱焱?……几次梦醒时,喊出口的称呼,称呼的主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会跟斗乌一起提到‘焱焱’? “真儿,你背上还有伤……其他事找到焱焱再说,好吗?”斗乌强硬的态度一变再变,右玄幕雪这一对忠实的部下,原本最因斗乌的改变而高兴的两人,由于谷晨焱被抓,一直心有余悸不愿喜行于色。 悉悉索索的声音比想象中快的多,如果真如谷燕真所说是虫子,不是虫子个头巨大,就是虫子的速度超过了体格的比例。 那些声音中还夹杂着很多啪啪的踩踏声,没有粽子的沉重,说不上那是什么东西,但未知的东西更容易引起人心底脆弱的恐慌神经。 好在那些声音只是从墓道的一头传过来,众人当下不再二话,往墓道另一头快速退开。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狭长墓道里,众人的身后,已经隐隐看见古怪的影子。 “是人面鸟。”连璧眉头皱起,他看见墓道那头,地面上密密麻麻铺了一层虫子,如果不是谷燕真事先说是虫子,会以为是谁家地毯活了。夹在在虫子中间的,是那些长着黑色古怪人脸,身上无毛的大鸟。 人面鸟的腿很细,跟麻杆一样,用谷燕真的话说,那样的腿站的久了断掉吧! 可是人面鸟不是一般的普通凡物,不但耐得住身子的重压,还在利索的大步奔跑。 只是……人面鸟不怕谷燕真的血了吗?怎么一点都不避讳? 谷燕真想起自己保留着的带血的碎布,心说,果然留着有用,又能派上用场了。 咦?血布碎片呢?……怎么不见了?谷燕真发现,不但血布碎片不见了,连后背上的伤也没多大疼痛。斗乌抱着她恰到好处的避开了她后背上的伤处,谷燕真想起之前钻心的痛,也不敢去触摸。 伤口愈合了?……谷燕真玩笑着想:真麻烦,怪不得人面大鸟不躲着他们了。 第209章 开棺救人 谷燕真伸手摸上斗乌的腰,试图找把刀类锐器,自己流点血救大家,再疼也值。 “真儿,别乱动。”斗乌一把抓住摸上他后腰流连着的谷燕真的手,眉头紧皱着低头看怀中人若无其事的脸。 “斗乌,你有刀吗?借我用用……”谷燕真担心斗乌问她借刀干什么用,说话毫无底气。 “没有!”斗乌双眸压窄看了看谷燕真,随即落下两字,抬步走路。 “可是……”可是我要用刀!!……刚腾出手,谷燕真就伸手去斗乌后腰上摸索,身子在斗乌怀里拧了半周。 “没有可是!” “你怎么了?你……”你干嘛突然生气?我只是想找一把刀,碰下你这么小气的,真是…… “别说话了,赶路。” 谷燕真翻个白眼,心说:说话跟赶路有半毛钱关系?况且她被斗乌霸道的抱着,根本就不用赶路好不好! “你……”谷燕真还想说点什么,结果斗乌手上一松,谷燕真的身子沉下一截,当谷燕真感觉到斗乌胯下的硬物时,脑子轰然炸开。 那夜瀑布下,斗乌就是用那东西填满了她的身体…… 谷燕真脑子里突然撞进去的惹火画面,让她既羞又涩,既恼又怒的压低了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看那架势,给她个老鼠洞,绝对削尖了脑袋往里扎。 为了阻止人面鸟靠的太近,幕雪陶毅以及连璧各自拿着枪作断后,边打便退。 不过众人很快就发现,人面鸟跟虫子虽然紧追他们却总给他们留条路。众人放慢脚步,人面鸟跟虫子居然也慢了许多。 右玄心里惊讶,那个留言说‘测试失败’的人,能控制这些古怪的人面鸟及虫子?…现在这算那一招?…是在驱赶?…… 片刻之后,墓道前方也被铺地而来的虫子覆盖,众人退无可退,发现只有身边一个墓室可能暂时容身。到了现在,众人多少已经知道,只怕是有人故意逼他们到了此处,这座墓室是第二个测试现场么? 这间墓室与其他墓室的格局差不多,都是极为简陋的,只是这间墓室里,有一大一小两口棺材。 棺材的质地类似与石头,但不知道是什么石头,有点像冰山里的冰棺,总之这石头棺材也是半透的,里面的东西能看个五六分真。 “焱焱……”右玄在小棺材里发现了谷晨焱,惊喜的喊出声。 谷燕真激动的揪住斗乌的衣服,就要看到了,是不是自己看过的那个孩子,马上就能亲自验证了,她说不出的慌乱,心里又害怕又迫切又不知所措。 看到了,看到……一个小男孩躺在雾蒙蒙的石棺里…… 谷燕真思绪定格,手颤颤巍巍的伸出,又不着痕迹的落下,头压的很低,谁也没看到她看到石棺里隐约的孩子时,那两行淌下的泪。 大家在小棺材周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任何打开棺材的开关,不过半透的棺盖上,刻着两行字,要不是光照角度调整,很难看到这些字。 跟‘测试失败’一样的字体,但用笔的力度却天壤之别,这一次每一个字都有拳头那么大,但却极为清淡,就像不小心落下的划痕。 上一句是:“提示:自闭大棺材,小棺材自会开启。” 下一句是:“结果:小棺材开启,大棺材封死食人。” 这样的话……是吓唬人的?要是这些字换个字体什么的,还可以理解为棺材本身有相连的机关设置,可是这些字分明跟上一次那些笔法一样。显然也属于什么所谓的‘测试’范畴。 如果是测试的话,这些话的可信度就不敢肯定了。不过多半也没那么负责,就跟话里的直白意思一样,只要有人躺进大棺材里,关了棺盖,小棺材自会开启,谷晨焱也能轻易救出。 但救出谷晨焱的连锁结果是,进了大棺材里的人就……只能被封死在里面。 …食人?…是说这口棺材?……难不成棺材也修炼成精了,还是食肉品种? “陶毅……”连乔眼尖的发现,那个幽灵一样单薄古怪的男子居然毫不犹豫的跳进了大棺材里。 库鲁鲁一声响动,众人围在小棺材跟前琢磨如何是好的时候,听到连乔的喊声,紧接着就是大棺材棺盖滑动的声音,不是开,是关! 只是……棺盖什么时候打开的? 连璧快速的冲到大棺材跟前,棺盖已经合闭。 “该死!”底骂一声,那人几次三番在斗乌连璧的眼皮子地下动手脚,可见那人的难耐不一般。棺盖上的话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样是开棺,何必重蹈覆辙为两副棺材头疼。况且如果中了那人的圈套怎么办?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需要点时间,开了小棺材,救下谷晨焱就好。 人是一定会救的,但除了沉淀在无尽又莫名其妙的忧伤中的谷燕真,其他人都比较理智,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这这…这个……这个……关了!”笋赞与右玄一直站在小棺材跟前,只是右玄虽然身子留下了,目光却跟着走了。 而发生在小棺材里的一点变化,把独独看到这一切的笋赞惊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右玄回头,小棺材的棺盖果然开了,只是……该死的小棺材里面有夹层,而有一道挡板正快速的横过谷晨焱的身上。 右玄快速的探手去抓,可是终因上次的伤没有痊愈就奔波,导致没有尽到全力,眼睁睁的看着谷晨焱被隔在夹板之下。 不但如此,在众人走过来时,夹板下的谷晨焱似乎在快速下沉,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夹板下已经没有谷晨焱的影子了。 夹板上的几个字非常抢眼,只是众人看在眼里,脸色一个比一个黑。 …一群蠢货…说的可真贴切,他们不就是蠢货吗?被人牵着鼻子走……不过,笑到最后才是胜利,这不还没到最后呢嘛!哼,走这瞧! “可恶。”连璧一拳砸向石棺夹板,将那几个刺眼的字砸成碎片。清除了障碍物,棺材地下不但空无一物,连棺材地儿都完整无缺几乎一点缝隙都找不到。 “血…血……哥,血……”连乔指着大棺材里的陶毅,紧张的说话打磕巴。陶毅安静的躺在半透的大棺材里,就跟隔着雾纱一般。镜中花水中月总让人向往,而隔着半透的棺盖,陶毅失去了平时的幽暗气质,平时挡在眼睛上的刘海滑到脸边,露出一张清秀俊美的脸,好像睡精灵一样。 看在眼里,竟有种美不胜收的冲击感,陶毅的美虽及不上斗乌连璧,甚至连幕雪右玄都比不上,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硬气,不折不屈的坚韧。 可是,当连乔的目光落到陶毅的胸口时,被陶毅胸膛上的血污惊呆了。陶毅跳进棺材前完好无损,怎么会有伤? ……食人?……难道是这个意思…… “哥哥,怎么办?快救救他……”连乔拉着连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棺材里,陶毅胸口的血晕越来越大。 “夸嚓——”一声碎裂的巨响,谁也没有预料到,装着陶毅的大棺材在众人眼前碎成了两半。怎么碎的?谁也没看清楚…… 谷燕真被惊到,终于回神,入眼便是裂开两半的石棺和躺在地上的陶毅,以及快速钻进陶毅胸口冒着血之处的……虫子。 应该是虫子,谷燕真没看清楚,她的脑子有点接不上趟。还在想,见了那个孩子,该如何自处,自己是谁?斗乌说等出去了,就告诉她整件事,但是现在她不知道,心里没谱空虚的害怕。 “早该如此,这样解决就方便多了。”连璧哼笑一声,见连乔着急,也不怠慢,快速的凑到陶毅身边,手指化剑一般直接扎进陶毅冒血的胸口。 连乔吓坏了,张大嘴巴,稍一停顿就去拉连璧。她是让连璧老哥救人,不是杀人哪!…… 右玄及时挡住了连乔,低声告诉她:“连璧在救人。” 连璧的手指搅进陶毅的胸口,大概过了足有二三十秒,才抽出了手指。而他带血的手指间,正夹着一只像蚯蚓一样的虫子,虫子弯曲着长长的身子缠在连璧手指上。 整个血糊糊一片,看着非常令人作呕。 阿穆拿出伤药纱布,手脚到现在还有些发麻,刚刚那是错觉吧!石料怎么可能凭着赤手空拳一劈两半?……想起刚才那一幕,阿穆到现在还没有适应过来。 其实阿穆也没看清楚,只是在石棺碎成两半的时候,不巧正好看见斗乌收回抬起的手悄无声息的归于原位,重新揽在谷燕真的腰上。 是斗乌干的吧!可是斗乌手里连把砍刀都没有……也是,高手出招何须武器,可是那样的高手只在武侠剧里才有吧!现实生活中怎么能以手劈石? 况且棺材的质地虽然没见过,但绝对比一般的石头精密,斗乌怎么可能赤手空拳,怀里还抱着个谷燕真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把棺材一劈两半? 这太不可思议了……绝对不可能!除非……斗乌是人吗?…… 阿穆只觉一股渗人的寒气从背脊流窜致全身,害他禁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哆嗦。 右玄幕雪在阿穆拿出纱布找伤药,找出伤药又找不着纱布,脑子里乱作一团的时候,已经将陶毅胸口的伤处理好了。 “焱焱呢?焱焱……”谷燕真看清一切之后,压抑着预夺出眼眶的眼泪,苦着脸问斗乌,那样子看着就像以前谷燕真担心谷晨焱的时候。 斗乌看着近似有点失神,不过……孟婆汤是轮回道上的圣物,喝了孟婆汤前世今生自此断。谷燕真没有轮回却喝了孟婆汤,身体里残存的惯性思维是她对以前那些事唯一的联系。 要冲破孟婆汤的禁锢,想起之前的事,除非她脱胎换骨,否则绝无可能。 斗乌将谷燕真的脑袋轻轻按在胸口,看着敞开着的小棺材,里面除了碎成片的夹板以及夹板上刺眼的字,没有其他东西。 他们又错失了一次救下谷晨焱的机会。 斗乌的怒气在无形中飙升,整个墓室都像是被吸进一种强势的气流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凯旋般狂傲的笑声本该是爽朗的,但隐匿在空气暗流里,只传进斗乌耳里的这阵笑声,却夹杂着许多得逞后的奸诈快意。 第210章 谷晨焱之魔心 “火焰神王……呵呵,真没想到,他居然真是你的儿子……要是我把他交给上面那些人……会怎么样呢?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没想到以终身不恋不婚为借口拒婚的人,居然会有孩子?……” “住口!”斗乌被一股无形的雾气旋于中心,义正言辞的厉声道:“既然知道他是我火焰神王的儿子,还敢动……哼,如果想死,本王成全你……”话毕斗乌快速出手,等待这许久,那声音一直难以扑捉,突然发现踪迹,斗乌果断出手。 “唔—”只听得一声闷闷的底喊,那人好像受了伤。 “哼,火焰神王,你会后悔的……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加倍返还,至于这点伤,就回赠给你尊贵的儿子吧!哈哈哈~~~~” 雾气散去,墓室恢复清明,谷燕真伸手抚上近在眼前斗乌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我相信你——” 那人临走时的话,让斗乌陷入沉思,脸色难免阴沉,谷燕真以为他在担心。 不过……斗乌没有解释,只是低头静静的看着谷燕真的眼睛…… 四面都是石壁的墓室里,破开两半浸着一滩血水的棺材旁。斗乌抱着谷燕真,一手按着她捧在他脸上的手,手指交叠,四目相对眉目交缠。 谷燕真上衣口袋里的夜明珠透出的光打在两人脸上,阴暗的空气下,将两人细腻的肌肤照的多了几分不真实的淡薄。 好像稍一触碰,就会散去,消失不见…… 梦幻般的虚无感,就如谷燕真的心境一样。谷晨焱还有面前的斗乌,对她是什么样的重要存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可是……承受着真实的心痛感,脑子里却空荡荡的。 与谷晨焱之间能扑捉的只有片段琐碎的梦境。 而与斗乌之间……看着斗乌的眼睛,抬手触碰他的脸,只有这样,谷燕真心底的脆弱才能被强撑起来,不至于被那种无法扑捉的虚无感,吞噬。 谷燕真与斗乌旁若无人亲昵举动下的心伤痛苦,旁人只识其表不得其髓。连璧处理完陶毅的伤,看到斗乌谷燕真手指交叠四目相对时,心底什么东西碎裂了。 绿宝石般晶莹的眼睛里映射出深沉与暗色的光。直到这一刻,连璧才意识到,想要替代谷燕真的真心,就必须将斗乌与谷晨焱从谷燕真眼前彻底清除…… 与斗乌之间的决斗早该进行。 连璧等到斗乌苏醒,想与他公公正正的打上一架,明明白白的分出胜负。可现在,连璧眼里透出慑人的杀气,直刺斗乌。 …彻底清除…让一个神彻底消失,不但要让他死,还要他形神俱灭…… 连璧看着斗乌怀里的谷燕真,嘴角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是十殿阎王,处理几个游魂散魄再容易不过。当然,像斗乌那么强大的魂魄自然不能等同对待。 六界之外的八荒地狱是不错的选择,八荒地狱万年一开,掐算下时间,好像开启的时间快到了。 数万年来,八荒地狱几乎被人遗忘。 有人猜测说,那是因为数万年前有人将天女跟一个死囚一起丢了进去……不过这些事实在太久远,那时候连璧还没出生,自然只当故事听听,也不会全信。 ……呵,斗乌,你我其实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可惜你是燕儿的心爱之人,我怎么会让燕儿跟着我却想着你呢?…… 连璧慢慢松开捏在一起的拳头,面色也变的平常。他一点都不因自己的阴谋而感到愧疚,活了几万年,他唯一在乎的只有谷燕真,其他人或事,斗不过是路人甲乙丙丁。 “啊!—”谷燕真突然轻喊一声快速的伸手捂上自己的嘴巴! 随即双目圆睁着扭头扫视四周,最后昂起头看着斗乌,嘴角微动着说:“只有……一次机会了。” “什么?”谷燕真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毫无血色,连璧想也不想就冲到斗乌跟前。右玄幕雪静立在侧,表情很严肃。 谷晨焱又一次从眼皮底下被掳走,陶毅为了救谷晨焱差点被活生生吃了心脏,这些难道还不够吗?还能发生什么事?……阿穆捏捏品优的肩膀,好像在说:不会有事。 “只有一次机会……”谷燕真听的真切,确实有人告诉她,他们只剩下一次救回完整谷晨焱的机会…… 谷燕真心跳的厉害,‘最后一次机会’?谷燕真久久的陷入在‘最后一次…’的说法里。 梦里那孩子哭着叫她妈咪,可她脑子里一点与那孩子之间的联系都没有。 谷燕真一直觉得失忆给她带来很大困扰,但现在……没想起那孩子之前,那孩子就死掉,这……这让她……情何以堪?在失忆中遗落很多重要的东西,连补救的机会都不给她,太过残忍。 “没事,一定没事,我我…都,我都没想起来…焱焱……是谁?我想认识他,重新认识他……所以他一定不会有事,对吧!”谷燕真眼光看向别处,飘飘忽忽没有落点,最后看了眼墓室门口,头也不抬的说:“快走吧!我们快点救焱焱回来。” 、、、、、、 一个小时之后,斗乌等人还在墓室里穿梭,而且神秘人说了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却迟迟没有任何线索,让人等的心焦。 谷燕真很担心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最后一次机会又没有了。 那样的会,会救不到…完整的谷晨焱… 这话在此刻,谷燕真理解的是:错失了最后一次机会之后,神秘人就会杀了谷晨焱。可是事实远没有谷燕真像的那么简单。 因为神秘人口中的…完整…可能是生命,也可能是身体…… 就在大家精神变的烦躁,耐心快要消磨殆尽时,墓道前段的黑暗角落里,好像有个人。 那人距离众人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立在黑暗的阴影下,只有一双脚的脚尖露在光线边沿里…… 随着众人的靠近,照在那人身上的光慢慢升高。谷燕真看清楚那双脚时,大惊失色,不光是谷燕真,包括斗乌连璧在内,也都变的神色凝重。 那双脚目测大小比成年人的手掌长不了多少,是孩子的脚。 …是那个孩子吗?…谷燕真第一想到的就是在棺材里见过两次,梦境里叫她妈咪的谷晨焱。 …难道谷晨焱真的已经死了,不但死了,还变成了粽子?… 谷燕真下意识的抓紧斗乌的衣服,使劲的盯着那双小脚,以及在光线下渐渐出现的小脚的主人。 灰色抹布口袋一样的袍子,从小人身上垂下一直落在脚面上大约十多厘米的地方。再往上,宽大的袍子几乎装进去两个谷燕真都有富余,袍子一宽,越显得袍子里的小身子单薄。 谷燕真看着都有些心疼,冲动的想要过去抱起那个孩子。 地下墓室里遇到个小孩,谁也放松不了心情,小孩还很有可能是谷晨焱,这对于这帮专门来救谷晨焱的人,几次三番被提示失败的人来说,是天大的讽刺。 这算是挑唆吗?……放在你们眼前,看你们怎么救?…… 不过现在大家的心情虽然忐忑,却不会为了这些心思想太多。如果真是谷晨焱,趁机救了,连招呼都不带打,就直接圆满回家了。 但是…… 斗乌、连璧、右玄、幕雪……以及已经苏醒的陶毅和阿穆等人,都在一步步的往墙角小孩站立的地方靠近。谷燕真的心里像是揣着一只小兔子,既迫切又不安,偏偏那小人一动不动,对有人靠近一点反应都没有。 终于,光线摒弃了小人周围所有的黑暗,可是…一顶连在袍子上的连襟帽严严实实的包裹着小人的头,小脸也被挡去了一大半。 不过从小人微底的头下能看到小人半垂着的眼,好像…好像是红色的眼仁…… 谷燕真心里咯噔一下,红色的眼睛?怎么会有人是红色的眼睛?虽然心里觉得不可能,但隐隐觉得红色的眼睛也不是不可能,好像她就见过实实在在的红色瞳仁。 不但如此,连头发也是红色的。 天!这……不是人吧!果然不是那个小孩,谷燕真打开过金丝楠木的小棺材,那时候谷晨焱就在里面躺着,虽然眼睛是紧闭着的,但头发却是乌黑短短的。 找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同,谷燕真大大松了一口气。看不到也算是一种好的暗示吧!总比看见个变异谷晨焱强上百倍千倍。 “你是谁?……”不是谷晨焱,那会是什么?谷燕真忍不住问了一句,本想问:你是何方妖孽!就像电视里的台词一样,拿来串串体现下她对茅山道士的仰慕。 可原本以后台词更具有习惯性,一开口却成了:你是谁? 虽然小人红发红眼,出现在墓室里,很符合妖孽的特征。但谷燕真潜意识里还是没有将小人划分进妖孽一列,这种时候,她可没有摒弃神鬼论的多余思绪。 谷燕真问话之后,空气凝固,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原以为小人多半是类似蜡像人只来的逼真雕塑,可就在众人精神稍稍放松时,小人突然低沉的说出话来。 “……妈咪,你不认识焱焱了吗?……” 小人一边说话,慢慢抬起头,目光直抵谷燕真。 赤红色的瞳仁像是一枚炸弹直接撞进谷燕真的心里,谷燕真看着小人犀利的眼神,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孩子真是她的儿子?她儿子的眼睛是红色…的?…… 错失了两次机会,再次见到,谷燕真等人被谷晨焱红眼红发惊到,但右玄幕雪等人却早就心中有数,这是火焰神的原形。 斗乌瞬间转移,快速的伸手去抓谷晨焱。 谷晨焱此刻的样子在旁人眼里各有不同,只有斗乌知道,谷晨焱不只是恢复了原形那么简单,那双眼睛里带着一丝邪恶与空洞。 此刻的谷晨焱,只怕是蒙了心智,虽然记着以前的所有事,却被灌输了成长阶段不该有的邪恶。如果不及时抓到谷晨焱,帮他清除那股邪恶之气,谷晨焱很有可能会步入魔道…… 那是半神人成长之中最最忌讳的事,一旦深入灵魂,将永远无法摒弃。 第211章 第三次测试 测试?呵,真幼稚,那个绑架谷晨焱的神秘人说过,要将斗乌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翻倍还给斗乌。那么现在的测试算是复仇的前奏吗?一边耍弄斗乌等人一边体验报仇的快感? 三次测试?第一次看着最容易全身而退,可是第一次所谓的测试,只有谷燕真一个人遇到了谷晨焱,谷燕真看着棺材里的小人儿,只觉得眼熟的心痛,却不知道那孩子是自己的儿子。 如果那时候众人在一处,直接救下谷晨焱,即使那是一个陷阱,只要应付得当也比之后看到摸不到,看到摸不得来的容易。 连璧想要谷燕真,却并没想伤害谷晨焱,伤害那个会叫他爸爸的可爱男孩。但他抹掉谷燕真的记忆,却间接成了神秘人的帮凶。 要说连璧是神秘人的帮凶,却是有些过了。先不说连璧预料不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光说谷燕真在棺材里看见谷晨焱的当时,如果她没有失忆,直接抱走谷晨焱……会是什么结果? 神秘人在暗处,可以说无处不在,他怎么可能放任谷燕真轻易带走谷晨焱。 在冰山里,神秘人最先袭击的人是谷燕真,或许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谷燕真。至于后来为何抓了谷晨焱,多半是因为斗乌对谷燕真的保护太到位了。 不过,神秘人说过他对众人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报复斗乌。想想神秘人掳走谷晨焱时对右玄残忍的刺杀手法,就能知道,只要能达到目的,神秘人是个不择手段的带恶之人。 况且谷晨焱身体里有火焰神的力量,这一点被神秘人发现,成了他寻找天庭那个后援最好的筹码。现在还利用谷晨焱正处于成长阶段可正可邪的体质,将谷晨焱引入魔道…… 神秘人似乎玩的挺尽兴,但他不知道,他已经完全惹怒了斗乌。 自从久无死后,斗乌成了名副其实的闲散神王,因为他源自最原始的神系延续,所以即使天界的主宰之神,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说曾经得罪过谁,那只能是数万年以前,身为火焰神王职责范围内的一些公务所引发的。 或者这些年闲散的生活中,无意识的引起了某些小人的妒忌。万年前的那场天界盛宴就是最好的例子,从来不被人问及亲事的斗乌居然被定亲。 斗乌当时就火了,不过他并没有发作,有多少人等着揪斗乌的小辫子呢!这些斗乌其实看的很通透,直接向所有人宣布:斗乌不婚不恋。 不过也是,神秘人既然发现了斗乌的软肋,仇怨又积累了数万年之久,又岂会一朝一夕之间就将这件事捅到天庭去。 斗乌可用的时间并不充足,他必须在那种事发生之前,将神秘人揪出来。 谷晨焱到底是孩子,虽然什么都记得,却依然经不起嗜血魔心的干扰,看到谷燕真不记得他这个儿子时,心里的火气一阵翻滚。 还有斗乌,这个冒牌爸爸,居然要来抓他。谷晨焱在斗乌伸手即将触碰到他的小胳膊时,像流光一样快速退开,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右玄看着捏了一把汗,他知道这是魔心在作祟,魔心操纵下谷晨焱浑身血流加快,体温飙升。要不是谷晨焱本身就具有火焰神的力量,只怕他已经血管爆裂,死于当场了。 谷燕真一直盯着谷晨焱的眼睛,以及他眉心里的三朵火焰红印。 ……因为出生在晨起旭日之时,眉心有三朵火焰胎记,所以给他取名叫谷晨焱…… 谷燕真冷不丁一个哆嗦,她不知道为何看见谷晨焱眉心的火焰红印时,脑子里会出现谷晨焱名字的由来,她到现在都无法想象她居然有一个那么大的孩子。 她有儿子,连璧怎么不告诉她?连璧不是她儿子的爸爸吗?想起对斗乌的不舍……难道孩子是斗乌的?是斗乌跟她的孩子? 突然,那小身子化作一团沉黑色火团扑向谷燕真的面门,夹带着烈火般的热力直撞进谷燕真的怀里。谷燕真本能的伸手去接,不是退开,无惧高温烘烤,伸手想接住急速冲过来的谷晨焱。 “碰~~”因为追赶谷晨焱而放开谷燕真的斗乌,不知从哪里快速冲过来,挡在了谷燕真身前,谷燕真只听到碰的一声撞击,谷晨焱和斗乌都已经蹿到别处去了。 那一声好像撞进了谷燕真的脑子里,瞪大眼睛仔细去看,除了眼前深黑的石洞却什么也没有。斗乌不在,带着连襟帽的小身影也不见踪影。 ……是,是幻觉吗?…… 谷燕真不确定的回头去看,右玄,连璧,以及陶毅连乔他们都在,唯独少了斗乌。 “我们先走吧!”右玄适时的提议打断了谷燕真的思绪,她无法分辨刚刚看到的到底是真是假,分明看到那个孩子了,还听到那个孩子叫她妈咪,然后……那孩子不见了,幻觉中追在他身后的斗乌也不见了。 “斗乌,斗乌呢?他在那里?”空白的记忆已经很让她恐慌了,时不时出现的‘幻觉’让她快要崩溃掉,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 “他……”右玄似有难言之隐,欲说却又犹豫,等的谷燕真心急如焚。 得不到满意的答复,谷燕真一咬牙一跺脚,目光扫过连璧不做停留,快速的冲黑暗石洞深处追去,她要自己去看个究竟,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产生了……幻觉。 刚一抬脚,后背上的伤又开始扯痛,一阵头晕眼旋,不过比起钻心彻骨这些痛不算什么。她稍稍稳了稳脚步,继续快速的往黑暗深处追去。 “谷燕真……”一直相当安静的连乔突然追了几步,看看连璧,欲言又止,一甩胳膊自己追了上去。 “小燕儿,跟我走……”谷燕真身上带着夜明珠,无惧黑暗,但没跑几步,耳边就响起了连璧的声音。谷燕真以为连璧不会再原谅她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了,没再指望与连璧再续前缘,让她多少有些放松。 现在她的脑子里满满的全是谷晨焱,也没多的工夫去想旁的事。只是,没想到连璧并没打算放弃她。 连璧的存在对谷燕真的影响并没什么变化,虽然迫切的想知道谷晨焱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也很想知道她与斗乌之间有什么牵绊。 但身为连璧妻子的‘事实’依然存在,这些让谷燕真心里纠结在一起,矛盾的痛苦不堪,夹杂在痛苦里的自责更是不敢小觑。 迫切的想要知道更多的欲望被满心的自责替代,再深刻的记忆,在听到连璧一声召唤时,她依然如被使了定身法,脚步生硬在行不得半步。 声音落下,已经有人揽上了她的肩,谷燕真知道那是连璧。她没有反抗,低着头,心中苦闷:如果让她这一刻就死掉,是不是可以抛开所有纠结,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她真的很想知道谷晨焱怎么样了,很想知道斗乌去了那里? “我想见……谷晨焱,带我去找他……”谷燕真突然抓住了连璧横在身前的胳膊,抬头泪眼朦胧的央求道:“我—想—见—他……看到他安然无恙,我就跟你走……” 好像倾注了所有力气,说的非常坚定。 “哥?——” 连璧绿色的眼睛有些阴沉,他没有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夹带着谷燕真快速的离开,身后连乔吃惊的喊声渐渐隐去。 谷燕真脑子里一片混沌,不断重复着谷晨焱连襟帽下阴暗的小脸渐渐抬起,嘴唇一动叫她妈咪。那完全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表情,应该是幻觉的,一定是幻觉。 “妈咪……你为什么不要我?……”突然耳中传来一声,谷燕真一个哆嗦,快速抬头看。 什么也没有…… “妈咪……救救我,你要看着这个男人杀了我吗?……”还是那个稚嫩的声音,只是刚刚的低沉去了一半,多了几分无助。 “不要……不要……”谷燕真依然看不见谷晨焱在那里,她也没有思考的余地,听到那个稚嫩的求助,她完全本能的大喊着阻止。 “不要,焱焱不要有事,不要有事……”谷燕真神经紧绷,仔细寻着声音瞪大眼睛,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也不知道是她自主的碎碎念,还是只是出于她的本能。 身体里残存的对谷晨焱的记忆,残存着的母爱,被一点一点撕拉着,这样痛苦的感觉让她快要崩溃。 “燕儿,别想……”连璧低头摸了摸谷燕真的额头,谷燕真只觉得一股冰冰凉凉的气息笼上额头,然后流到心底,心里的那份烦躁随之轻淡许多。 眼睛有些迷,脚变的沉重,为何一下子这么累?谷燕真甩了甩脑袋,拼命的撑着眼皮,低声嘀咕:“不能,我要看到焱焱,焱焱没事,看到焱焱没事……不能,不能睡着……” 谷燕真已经明显的脚下不稳,没挪一步都直往连璧怀里扎。 连璧放慢脚步,侧低着头看谷燕真,心里滤过继续惊讶,他想让谷燕真睡一觉,没想到谷燕真的意志这么坚强,居然抵的住他的神力。 “燕儿,睡会儿吧!”连璧拉着谷燕真的右手松开后顺势揽上了她的腰,稍一弯身,左手拢在她的双膝后,将她整个抱在怀里。 “连璧,带我…带我去,我要见焱焱,见焱焱……”谷燕真无力的垂着四肢,靠在连璧胸前的头也没力气仰起,像是拼了全力的说着话。 “燕儿……”连璧眉头揪紧,他从没想让谷燕真这么痛苦,可是事实恰恰演变成现在这副摸样。从刚才他就没打算带谷燕真去找谷晨焱,只想尽快带谷燕真离开。 可是……面对如此坚定的谷燕真,连璧…心软了,如果谷晨焱自此入了魔道,只怕…… 谷晨焱的状况很糟糕,想来斗乌要处理谷晨焱的事,短时间不会分神打搅他带走谷燕真。唉,也罢!就让谷燕真再看看谷晨焱,再看最后一面。 第212章 再见一面 该死的神秘人不但将谷晨焱引入了魔道,还让谷晨焱来对付斗乌等人,谷晨焱虽然小,身体里所蕴含的力量却是很惊人的。 这算是第三次测试吗?呵,真该死,斗乌数万年来不动声色,并不代表他会永远沉默。 就像现在,看见谷晨焱被引入魔道,已经触碰到了他忍耐的底线。 看见谷晨焱眉心间的火焰印记呈现出黑紫之气,斗乌快速的冲过去。但谷晨焱身形小,又入了魔,在黑暗的墓道里,像带电的猴儿一样,快速跳跃躲闪着斗乌的靠近。 斗乌不想伤到谷晨焱,发现谷晨焱蛮力的冲撞一点都不估计会不会撞伤时,落定。 “唉?不追了吗?……爸爸?……呵呵,果然还是放弃我了……真让我失望!!”谷晨焱站在几步之外,低垂着头,脑袋埋在连襟帽里。刚才动起来像机灵的猴儿,现在静下来却成了木偶雕塑,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上一下。 “焱焱,过来。”斗乌低沉的声音穿透整个墓道,一只影藏在洞壁缝隙里神秘人的耳目小壁虎随之爆裂,瞬间,整个墓道彻底归于沉静。 “你们大人真是虚伪……不想要我,干嘛要生我?现在想给我做爸爸了?哼,我才不稀罕,你永远只能是个冒牌爸爸……”谷晨焱慢慢昂起了头,目光直视斗乌黑沉的双眸,一点没有畏惧之色,到似有种王见王的气场。 “焱焱,快过来。”斗乌眉头皱起。 “我要回去哪里?……连妈咪都不要我了,她不记得我……她把我丢在棺材里,不要我……”谷晨焱大大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不过他的脸始终不见一丝忧伤或别样神色。 “你知道那不是出于她的本意,你这样,她很伤心……”斗乌除了面对谷燕真,还是头一次表现的这么有耐心。 曾经他的弟弟也有过玩略的时候,只是,往事不堪回首,曾经的记忆被残酷取代,同样的事渐渐靠近,对于斗乌,他决不允许谷晨焱有半分差池。 “那有什么区别?……我今年六岁了,六年里你知道有我这个儿子吗?哼!……现在连妈咪也不要我了……我恨你,恨你们……”谷晨焱说道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话毕快速的转身预逃。 斗乌瞅中机会,稳稳的挡住了谷晨焱的去路,将小人儿逮了个正着。 “放开我……妈咪,妈咪救救我……放开我……”谷晨焱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斗乌抓住了,在斗乌怀里不情愿的四足并用,极力的想要挣脱斗乌的束缚。 “焱焱……爸爸没有不要你……妈咪也不会不要你……”斗乌就地打坐将谷晨焱按在腿上,手指在他眉心间的火焰印记上摸索。 将谷晨焱眉心挑破很容易,从哪里逼出魔血也不难,但是前一刻谷晨焱才质疑过斗乌身为父亲的不称职,那些话对斗乌起了影响,手上似乎有些犹豫。 “爸爸,放开焱焱,焱焱好难过……”或许是受到斗乌神力的影响,谷晨焱躺在斗乌怀里,红色的眼睛一阵阵转为青蓝之色,连瞳仁都在快速变化着。 斗乌见此再不犹豫,只说一声:“焱焱,忍忍,很快就不疼了。”话毕指尖刺入谷晨焱火焰印记的中心。一滴黑色血液随着谷晨焱的一声凄惨痛喊流了出来。 “焱焱……”谷燕真迷迷糊糊的窝在连璧怀里,突然被谷晨焱彻骨般的痛喊惊醒,入眼竟是此等情形。 呵…“哈哈哈哈~~~~”谷燕真瞪眼张嘴发呆足足三秒钟,才推开连璧跳下去,踉跄着走向斗乌与谷晨焱,一边走一边哈哈大笑,只是她的笑听着人只想留眼泪。 那是最最悲苦的笑声,是叹息亲眼所见的残酷事实。 她还幻想过谷晨焱会是她与斗乌的儿子,可是斗乌竟然……竟然真想杀了谷晨焱? “妈咪……”小人儿微弱的声音传来,目光费力的看过来,脸上是一串发沉的血液。 “焱焱…焱焱……”谷燕真完全是出于本能的靠近,即使到现在都没人告诉她谷晨焱是她的儿子,可是即使是个不相干的孩子,也不该如此残忍的对待。 幼小的身子像是快要凋零一般,小手无力的垂在身侧,斗乌带血的手指还刺在谷晨焱的眉心。 谷燕真甚至都没仔细看,那些流出来的血液是粘稠的黑色,她眼前发晕,一点一点的靠近,距离斗乌谷晨焱还有几步距离时,她再也走不动的跌坐下去。 连璧快速的冲到跟前,却被谷燕真推拒开,她现在满眼满心全是谷晨焱,她不想见除了谷晨焱以外的任何人,她只想跟她的焱焱,她的……儿子在一起。 是的,她承认了,除了儿子,还能如何解释看到谷晨焱生命垂危时的这份心痛呢! 脚上无力,她就四足并用一点一点的往谷晨焱跟前爬。 “求求你…放…放过焱焱……不要…不要……”不要杀焱焱,不要…… 几步的距离,谷燕真感觉用了很久才爬到,想要抬手扯掉斗乌刺在谷晨焱眉心的那只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她一边央求着一边使劲的往外拉扯着斗乌的手。 连璧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让这个误会延续下去,让谷燕真一次痛到死心,他就真的可以拥有谷燕真了。 只是……连璧握了握拳头,强压着冲过去告诉谷燕真…斗乌在救谷晨焱,而不是杀他…的冲动。 终是狠心的背转了身。斗乌救谷晨焱是不能被打搅的,不过谷燕真这会儿没有力气,连璧知道谷燕真影响不了谷燕真,也就没有阻挠。 “妈咪…焱焱好痛……”谷晨焱大大的眼睛渐渐变的清澈,淌在脸上的血液里夹杂了好些晶莹的泪,看的谷燕真心碎了一般。 “斗乌——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焱焱啊~~~~~”谷燕真扑到斗乌怀里抱着谷晨焱,使了大力的想将谷晨焱拉出来,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斗乌刺在谷晨焱眉心的手指像是跟谷晨焱成了连结在了一起,根本动不了分毫。 情急之下,谷燕真拔出了赤金匕首,连璧给她用来防身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进了斗乌的胸膛。 血……快速的染红了斗乌的胸膛,他闭合的眼也终于睁开了。对上那双黑沉带着些许忧伤的眼时,谷燕真颤抖的双手像触了电,快速退开。 她看着斗乌的眼睛,哭声止了,心却像正在遭受着凌迟。 “不…不…不要……”谷燕真完全乱了,他是最担心的人是谷晨焱啊!怎么阻止斗乌让她变的这么奇怪,奇怪的像要窒息一样。 不要…不要死,斗乌…谷晨焱……谁也不要死…… “斗乌?……”谁的声音?谷燕真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脑子里眼睛里全是谷晨焱委屈无助怕痛的求助与斗乌带着一丝痛苦的眼神。 有人拉开了她,她的意识已经坚持的太久,现在正快速的奔向混沌。只见有人围在斗乌与谷晨焱身边,挡住了斗乌看过来的目光。 那最后的一眼,谷燕真仿佛看到了斗乌的心声,斗乌好像在说:不许离开……带着怒气的言语,似乎包裹了某种惩罚意味。 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谷燕真浑浑噩噩的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小鸟,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晨起是歌唱的好时候,她站在枝头流畅的高歌,引得好多小鸟聚头大合唱。 只是不知从那里冒出一股黑气,眨眼间,百年老树的枝叶瞬间变成了焦黑,连枝头上的小鸟们也多半受了牵连。谷燕真掉在树下,落在身上腐黑的树叶盖在她的身上,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是过了好久好久,自己都有意识,慢慢的从树叶里爬出来。 看见自己建在百年老树上的家毁了,地上除了大片的腐黑枝叶外,还有好多好多……羽毛! 谷燕真忍不住只打哆嗦,因为她也是一只小鸟,挣扎着动了动翅膀,飞起来,想离开这个让她害怕的地方。 可是……百年老树突然从中破开,爆裂时冲出极强的气流,将她夹在树木碎片里被甩出很远。 等她再醒来时,居然躺在一个人的手心里。谷燕真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成了一直鸟,连觉悟都非常符合小鸟,居然因为落在一个人的手里,而害怕的颤抖起来。 潜意识里好像有个声音在说:人类是万物生灵的天敌,不能靠近人类…… “百灵?……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很好听的声音,还非常熟悉,只是……印象中的声音应该没有这么温柔。 那人的手慢慢的抚摸着她的翎羽,一点一点,她感动的想要说声谢谢,可张口却成了鸟鸣。算了,既然是鸟,就不勉强了。 “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吗?……”许久之后,那声音似乎带出了一许忧伤。 谷燕真的心震颤了,谁会跟一只鸟说这么感性的话,难道知道鸟的身体里装着她?可是这人是谁?很想看清那个人的脸,但浑身乏力,只能感受到那人手心里热热的温度,却无法抬起沉重的头。 “别动,你伤的太重,需要休养。”…… “别动,燕儿,你还没好……”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谷燕真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只是,自己还是个人,而且那个温柔熟悉的声音也不见了,眼前只有连璧。 “燕儿,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还好,还好……”连璧看着非常惊喜,不由分说的把谷燕真抱进怀里狠狠的勒了勒。 “这…这是在那里?”谷燕真四下看看,一件装修的很别致的屋子。她正躺在宽大的床上,夕阳穿过窗台照进来,将整个屋子都烘托的暖洋洋的。 第213章 脱不得身 “家里。”连璧拿个靠垫放在床头,将谷燕真扶起,让她靠上去,然后端起桌边的碗,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米粥,米粒饱满期间还有红红绿绿的豆子和蔬菜。 看见香香的米粥,谷燕真忍不住摸了摸肚子,脑子空空肚子更是空哐哐的,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去计较信来前的那个奇怪的梦。 “乖,张嘴。”乖乖听话着张嘴,吞下米粥,热乎乎的感觉流进胃里,一直传递到手脚。 她甚至一时想不起来,给她喂粥的人是谁?不过看他那么细心的样子及对她亲昵的举动,谷燕真想,应该是老公吧! “肚子还饿!”眼看着一碗米粥见底,谷燕真感觉自己的胃跟无底洞一样,除了感觉热乎乎的一点吃了东西的感觉都没有。 “呵呵,好好,多着呢!我再盛,我们家燕儿要多吃一点才好,太瘦了……”连璧本想该谷燕真直接去地府,但谷燕真现在的状况不大好。 不过那段本来打算让谷燕真误会的记忆太苦太痛,连璧还是将它抹去了。 把谷燕真带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连璧打算过些日子等谷燕真身子好些了,就带她去周游世界,把人间美景尽收眼底之后,再回地府,也不枉来人间一趟了。 这算是对谷燕真的补偿吧!谷燕真本来可以享受一辈子在人间生活的待遇,可是他要提前带走谷燕真,这对谷燕真不公平。 至于斗乌……谷燕真的赤金匕首不是一般的金子制品,是从金子里提炼出来的赤金,其坚硬程度不亚于钢铁。况且那一刀谷燕真虽然身体乏力却是用了全力的,赤金匕首本来就锋利,稍稍有点源头就直往肉里扎。 入肉近七八寸,几乎末到匕首的把柄。不过谷燕真并没有对着斗乌的心脏刺而是随便的扎进他的胸口,所以斗乌的伤虽重却不致命。 其实斗乌完全可以用自愈快速的让伤口恢复,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连璧觉得那是斗乌对自己的惩罚,是想陪着谷晨焱一起感受切肤之痛,陪着谷燕真一起忍受彻骨心痛…… 看到这样的斗乌,连璧莫名的感觉烦躁起来,心里怪怪的。 没错,他做事的确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成,也曾有无数冤魂死在他的手里。但自从认识了谷燕真,他变了,现在连斗乌那个一直作为敌对目标的人都起了同情。 也是,斗乌与谷燕真彼此相爱,如果没有他,他们该是令人羡慕的幸福一家。 只是连璧从没有认输的先例,没人告诉过他‘让步’是什么意思,他加倍的努力,不择手段利用一切契机的将谷燕真弄到自己身边,只是想证明,他可以让谷燕真爱上自己。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当时连璧直接抱走了谷燕真,没有过问连乔,也没有回连家,后来斗乌他们是如何离开那里的,谷晨焱恢复的如何等等,连璧也打问。 那之后,连璧带着谷燕真彻底离开了那个圈子,离开了以前的……世界。 “先生,有人找!”门口有人敲门,连璧应了一声,进来个穿素色服饰的瘦高男子,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连璧皱了皱眉,心说,谁会来这里?难道斗乌这么快就找来了?……不会,要是斗乌,怎会这么气? “就说我在休息,让他改天再来吧!”管他是谁呢?连璧感觉现在的谷燕真好乖,他很享受此刻夕阳下的温存,实在不想被打搅。 “是。”瘦高男子始终没有抬头,这会儿了头压的更低,应了一声后退着出门,轻轻拉起了门。 “他是谁?”谷燕真好奇了,那个人谦卑的样子怎么感觉像封建时期的仆人?要是他们没在陈列着现代家居的卧室里,她肯定会怀疑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 “呵呵……真悠闲呀!……”随着一阵笑声响起,谷燕真看见宽宽的窗台上,竟然坐了一个人。 俏丽的短发,精巧的五官,与她的可爱背道而驰,是那种非常冷艳的女人。只是,这女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怎么来了?”连璧有些不高兴,难得的一份温存又被搅乱了,而且他可没忘记谷燕真背上的鞭痕败谁所赐。 “真是不一样了,呵呵……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些人现在如何了吗?”紫蓉坐在窗台上,靠在夕阳里,一只腿随意的垂在窗台边上,这会儿已经看向窗外,像是陷入了回忆。 “跟我没关系……出去。”连璧看了看谷燕真,没发现谷燕真有何异样,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紫蓉明摆是来挑事的么? 她不是很痴迷斗乌么?两人还曾合伙给谷燕真与斗乌制造过误会,让两人不得在一起。 这会儿又算怎么回事?连璧带着谷燕真离开那个圈子,不是正好帮紫蓉清理了情敌么? 连璧有点担心紫蓉的话会引起谷燕真的反应,他一点都不想看谷燕真再流一滴泪。 “呵,真是绝情!……她也不想知道吗?”紫蓉突然回头懒懒的看向谷燕真,冰冷的嘴角有几分得意。 “不想知道,出去!”连璧不高兴了,眨眼间一股暗流从他周身蔓延,连暖暖的夕阳都似受了惊吓不再那么温暖。 “连璧?……”谷燕真感觉到空气的不对,突然有些紧张的拍握住连璧的手腕,叫出一声,才醒悟原来知道连璧的名字。 而记忆像开启的闸门,在交出连璧名字的一时间,那日的情节快速的流了出来。 谷燕真握在连璧手腕上的手有些颤抖,眼睛越睁越大,像是能透过连璧看到当时的情景。 “我…我……我杀了他,我杀了斗乌……”谷燕真突然松手,伸展着两个掌心,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唇角哆嗦着喃喃自语,而她的眼泪也毫无预兆的哗哗流下。 “燕儿,没有,你没杀他……他没死……”连璧一把抱了谷燕真,慢慢抚着她的后背,谷燕真这个心砍必须得过,要不然就成了埋在心底的毒瘤,有朝一日回想起来,可能演变成永远解不开的心结。 “真的吗?斗乌真的没死……可是焱焱……”谷燕真突然浑身一紧,手上抓着连璧衣服的手紧紧揪起,整个身子都狠狠的缩了缩。 她杀了斗乌没什么不对,因为斗乌想杀焱焱,对一个孩子下手的人……该杀。 “焱焱也没事……燕儿,不要再想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连璧抱着谷燕真,目光狠狠的瞪向窗口,眼中迸射出去的锐光几乎将紫蓉当场刺穿。 “哼,真的没事吗?只怕……” “住嘴!”连璧随手抄起小勺飞向紫蓉,难的与谷燕真能相安无事的待会儿了,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份安宁。 “连璧,她说什么?焱焱出事吗?……紫蓉,到底怎么了,焱焱怎么了……斗乌呢?斗乌他……”谷燕真颤抖着问连璧,但两句过后有些着急,快速的推开连璧,冲紫蓉喊着问道。 只是……原本坐在窗口的紫蓉,已经不只去向。 “告诉你可以,但是……”成列在卧室里的两个单人沙发,其中一个里面正坐着紫蓉。谷燕真看见紫蓉时稍稍一愣,她没看见紫蓉是何时过去的,怎么过去的,就跟怎么出现在窗台上一样诡异。 “但是什么?……”谷燕真紧张的追问,不管什么,她都想知道,想知道斗乌与谷晨焱是否安好。 连璧一道道带着锐气的眼光直射紫蓉,还是他太好心了吗?早该在看见紫蓉时,就将她碎尸万段,该死的,这女人疯了吗?自己得不到斗乌,也不让别人安生? “燕儿,别听她的,你难道忘了,是谁用鞭子打你了吗?”连璧引诱谷燕真勿要听信‘谗言’,但是效果甚微。 谷燕真只是稍微愣了愣,就坚定的追问:“我想知道,就是假消息我也想知道……”只要是斗乌的,只要是谷晨焱的,什么消息她都想听。 她记忆里的东西太少,她怕再过上几年,那两个人会完全从记忆里消失。 就跟刚才一样,要不是紫蓉提醒,她已经完全忘记谷晨焱与斗乌了,那种是现在想想都决定后怕。 谷燕真极力的压抑着恐慌,那怕是假消息她也想听,非常迫切,非常……迫切…… “你们走了之后,谷晨焱逃走,斗乌负伤遭到袭击……” “不会的,不,不听了,假的,都是假的……”谷燕真突然伸手捂住了耳朵,摇着头,眼泪在眼前甩成泪花,抗拒着已经听进脑子里的东西。 “燕儿听我说,那都是假的,别听她的。”连璧捧着谷燕真的脸,非常努力认真的表现出一副真诚摸样,试图清除谷燕真刚听到的话。 “还不快给我滚。”连璧安慰着谷燕真让她靠近自己的怀里,转头对紫蓉一声低吼。 连璧有些烦躁,看来斗乌救治谷晨焱时还是被谷燕真打搅到了,魔血没有清除干净。如果斗乌没有将谷晨焱带回来,谷晨焱多半就真的误入魔道了。 想起这事,连璧知道自己有推不掉的责任。因为当时他完全可以阻止谷燕真的,只是他没想到谷燕真会用匕首刺斗乌。 这个…虽然当时看见斗乌眼里的伤时,连璧心里有几分胜利的喜悦。但用谷晨焱的一生来做赌,筹码太大,他…有些承受不起。 “对了,还有……连乔生命垂危,连家正在给她筹备后事……” 听到这个消息,连璧明显身子一怔,虽然不是亲妹妹,但好歹看着连乔一点点长大,十年的兄妹情岂是说丢就丢的掉的。 其他人包括谷晨焱在内,有斗乌想办法,连璧都可以坐视不理,但连乔不行。 连乔的寿数原本是七十过三,但因为连璧要进连家,所以使个小手段取了连乔老爸的命。连璧将连乔老爸余下三十年的寿数都给了连乔,也就是说连乔寿终正寝之时,应该活过百岁。 中途因为变数死掉的人,阴间没有编制可能会过很长一段时间游魂野鬼的生活,好的被捉回去关押等着排队轮编制再投胎,不好的,可能会被一些修炼邪术之人吞食,从此灰飞烟灭,永无超生之时。 不行,至少安置好连乔,这是连璧欠连家的。 真是麻烦,果然不能沾染太多人间的东西,有了情,太麻烦。 第214章 混乱 连璧带着谷燕真回连家时,连家上下乱作一团,阿穆与品优看见连璧两人,幸喜过望,品优眨巴两下眼睛,估计是想起了那日之事,眼泪汪汪的哭了。 而阿穆,挺着一直迎风招摇的空袖子,脸上血色还没恢复,见着连璧就拉着品优直愣愣的跪下去。 “我们……是我们带小姐出去的,我穆言天甘愿受罚,请您放过品优,他身子单薄……” “我不要……”品优一把抱住阿穆,哭天喊地的:“你的胳膊…你还没好……我没用,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连璧神色凝重,亲自扶起二人,捏着阿穆垂在身侧的袖子,眉目揪紧。当日,他带谷燕真离开后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 “老爷,你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吧!小姐她……”连家管事的阿忠头老远看见连璧就跑了过来,刚说了一句话,就低头抹眼泪。 连璧快速的越过阿穆,拉着谷燕真快速冲进院子,不用阿忠头带路,直接到了连乔的卧房。 刚进门,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染了呼吸,而连乔,正静静的躺在那里,看不出那里受伤,却似一点气息都没有。 只一眼,连璧就知道哪里出了状况。其他古怪的事情尚可逃过连璧的法眼,但连乔的情况…… 连乔的三魂六魄虚空了一大半,只余下一魂一魄悬着命。如果只是身死,魂魄及时被带入地府,送她还阳或是重新投胎都是好的,可是……连乔的魂魄被撕裂,只有犯了万恶之罪才会被驱散魂魄永不超生。 人的魂魄是一个整体,一般不会碎裂,连乔的魂魄为何宁碎也没有完全被吸尽呢?连璧有些烦躁,这事儿多半又是那个神秘人搞的鬼。 不过当时到底什么情况,还得找个当事人来问问。 “连乔……”谷燕真坐在连乔身边,连璧手背上有很多点滴的针孔,心疼的轻轻揉着。平日里打打闹闹的,连乔算是谷燕真记忆里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女性朋友了。 连璧看了眼连乔手背及手臂上的针孔,皱着眉,估计那些庸医以为连乔只是昏迷,不过那些药物对连乔虚空的躯体没多大作用。 “阿穆!”得尽快找出那个该死的神秘人,这回连璧必须亲自出马了。 “到!”阿穆没有接到连璧如何惩罚的指令,所以一直跟着,这会儿在门口等着,一听到召唤,赶紧回应。 “那天……”连璧预言又止,看了眼谷燕真,抬步出了门。 到了茶室,连璧才开口继续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穆一愣,眉目紧揪,像是看到了无比恐惧的事一样,连璧甚至看到阿穆有一瞬瞳孔放大。 “我来说吧!”品优难得的站在了阿穆前面,阿穆自从那天回来,就没好好睡过觉,本来身体就有伤,这样死扛着,几天功夫都瘦了一圈。 品优心疼阿穆,却没法左右阿穆的坚持,阿穆说的对,是他们带连乔去那种地方的,应该等到连璧回来,领了该受的责罚,才能心安。 连璧看了眼脸色苍白的阿穆,冲品优点头:“都坐下吧!这件事你们不用自责。人力不能为,不是你们的过错。” 阿穆吃惊的抬头看向连璧,……人力不能为,是啊!太他妈人力不能为了。要不然也不会变的这么凄惨…… “那日……” 听了品优的陈述,原来当日连璧带着谷燕真离开后。 斗乌受伤,又有谷晨焱情况不明,所以并没有追谷燕真及连璧。稍作休息后,众人准备离开,幕雪刚背起谷晨焱,没走两步,就被谷晨焱从背后袭击。 幕雪快速闪躲,但毕竟谷晨焱的速度也非常快,根本躲闪不及。谷晨焱这孩子学东西还真是够快的,居然学斗乌的样,手指束起直戳幕雪太阳穴。 不过好在,指入半分就被幕雪甩脱在地。 陶毅快速的冲过去想制住谷晨焱,但谷晨焱像夜里的猫一样,红色的眼睛带着一层浊黑之气,在陶毅靠近时,一个闪身,不见了。 斗乌当时就追着去了。 幕雪太阳穴被谷晨焱戳了个血窟窿,血流了一脸,看的笋赞连乔等人吃惊不小。这样是常人……只怕已经死了,至少会先昏迷,然后渐渐枯竭死亡。 右玄快速帮幕雪止血,敷药。幕雪脸上阴晴不定,右玄拍了拍幕雪的肩,安慰道:“这种事谁也不想发生,别太自责……斗乌会带焱焱回来的。” 是啊!职责所在,平时都是右玄给谷晨焱当贴身保镖,上次冰山之行右玄受了重伤,期间根本没有停留就跑到这里来,右玄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保护‘携带’谷晨焱的责任才落在幕雪身上,可惜,幕雪刚接手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让他怎么能不自责。 阿穆品优护着连乔,连乔情绪也不好,先不说连璧老哥夺人所爱弃她于不顾,光是看到谷晨焱红眼红发眉心还有三朵火焰印记,就已经乱了心智。 这种形象只有在神话故事片里才能看到,实际当中…… 众人顺着斗乌追去的方向慢慢前行,右玄幕雪以及其他人都为斗乌捏了一把汗。 那把赤金匕首可是实实在在扎在斗乌胸口上的,流了那么多血,现在还要去找谷晨焱…… 替斗乌操心还没操完,陶毅就突然挺直了腰杆,做了个噤声的准备,快速的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听了听,猛然抬头,地吼道:“快走。”从他邹变的脸色,大家都觉得大大不妙。 幕雪眼光有些涣散,右玄扶着他也已气息紊乱。 右玄见此情景,将笋赞一把拉过来,急道:“背的动吗?”笋赞一愣,看了看幕雪,比女子还要被的人,现在更是较弱的让人心疼。觉得气氛不对,笋赞里面狠狠的点头,心说,就是死,也的把幕雪背出去。 于是,笋赞被着幕雪,阿穆让品优照顾好连乔,而他自己,则与陶毅右玄一起,给大家断后。 来的太快,根本不及众人疏散,连个暂避的墓室都没有找到,那些早先散去的人面大鸟就追了过来。 之前还有谷燕真压阵,人面大鸟不敢靠近,可是当时,谷燕真被连璧带走了,而能施展开拳脚的健康人士,怎么数也不过三两个。 “阿优,快找找有没有密室之类的地方……”看着快速靠近的人面大鸟,阿穆端着枪与陶毅右玄几人把墓道后堵了个严实。 品优看着阿穆,眼睛里泛着水光,像是要哭,却还是坚定的点点头说声好。 品优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但很多时候都是阿穆保护他,长此以往遇到紧急状况,他几乎忘了如何应对。 不过,到底也不是普通的软角色,得到阿穆的提醒后,虽然心里苦巴巴的,担心阿穆的危险,品优还是硬撑着往墓道前面探索而去。 人面大鸟距众人大约十几米的时候,陶毅右玄阿穆三人,三枪连发,只听到一阵噼里啪啦,一会儿工夫众人墓洞里都蒙上了一层烟雾。 陶毅暗叫一声不好,墓道本来昏暗,谷燕真带着夜明珠一起走了,现在光凭手电光根本照不了多远。 一阵枪林弹雨之后,墓道里灌满了烟雾,能见度直线下降,对他们是大大的不利。 他们可不会傻到相信,这些烟雾也能影响人面大鸟的视力。是啊!人面大鸟长久的生活在黑暗里,他们那里怕黑暗?有没有烟雾对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几人似乎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右玄一马当先,也不知从那里抽出一把薄薄的软剑,冲陶毅阿穆一声快走,打算独自断后。 话刚说完,有些密集的碎步已经冲到跟前。这声音听着奇怪,不像人面大鸟,那是什么?渐渐的烟雾里显出原形,众人才看清,那是一个个丑陋的爬虫。 跟一般家养的半大狼狗一边大小,接触地面的是排列在身体两侧的六只细长脚。 这东西从何而来?这地方到底有多少奇怪的生物? 来不及想,那东西就直扑人的面门,阿穆没稳住被扑了个满面。当时阿穆的感觉是那东西蔫蔫乎乎的堵了人的呼吸,又细细的留着点活命的喘息。不过那六只脚紧接着就缠上了阿穆的身体,像是要勒进肉里一样,力气非常大,人力无法抗衡,几乎要被勒碎骨头。 紧要关头,右玄一剑袭来,将趴在阿穆身上的东西快速从中破开。阿穆大大的喘口气,就看见又是一个个扑过来的丑陋东西。 ……不能被扑到,要不会被活活累死…… 阿穆的心声,也是陶毅以及右玄眼看到那些可怕东西后的心声。 这些人里,阿穆最是紧张,毕竟他的品优也在,如果不制住这些东西,他如何保护品优? 废话不多说,几人见刀枪并用,也顾不得会不会影响视觉。紧接着跃入视线的人面大鸟,让几人恍然大悟,因为他们看见那些东西居然是从人面大鸟身体上跳下来的。 就跟两个相互拥抱的人一样,只是一个太过高大,忽略了另一个。这东西的六只脚扣上人面大鸟后,人面大鸟翅膀下的触手也会伸展出来,环绕上这些东西。 他们为何以这种姿态相辅生存,没人知道。不过,说道这里,连璧倒是见过那东西的,是那颗古怪的大叔,早知那树会养出这么歹毒的东西,就该将那棵树给炸了。 每一只人面大鸟身上都缠着个丑陋的东西,他们的战斗力也一下子翻了一倍,这对右玄等人来说是非常糟糕的事情。 怎么办?要不要……破会例? 正琢磨着,就听到连乔一声尖叫,众人惊觉快速回头。只见品优幕雪正站在一个墓室门口,发愣。 这都什么节骨眼上了,这两人……唉?不对,里面有什么?能让连乔与品优同时呆愣,里面莫非有比这些人面大鸟更歹毒的东西? 想到此,阿穆不仅打了个冷战,然后大刀一挥,快速的将直扑过来的丑陋怪物一劈两半。 快速的照顾陶毅右玄一起退。面对源源不断的人面大鸟,他们能做的只有退,如果没有奇迹出现,他们多半只能拖延些时间。 刚冲到距离品优连乔身后三两步时,墓室里突然多出一摆类似蛇尾的黑色东西,那东西像个吸嘴,眨眼间,连乔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双脚离地,被直直的吸了进去…… 第215章 地狱魔兽 “小姐——”品优站在连乔跟前,见此情形,大喊一声快速跳起扑向被吸走的连乔。 速度太快,品优用了全力也只抱住连乔的脚,那股吸力远远超过了人力所能抗衡的范畴。连乔连带抱着连乔双脚的品优,两个人的重量一点没影响那股吸力。 阿穆跑到墓室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摸样,当下心惊大吼一声端起枪,毫不犹豫的冲吸着连乔与品优的古怪吸嘴一通扫射。 黑色吸嘴像是受了惊吓,挨着枪子儿在中途停顿了一下,这一下,品优与连乔突然失重往下坠落。随后赶来的陶毅与右玄快速扑过去,想将品优与连乔接住救回。 可是眼看着就要触碰到两人,那股巨大的吸力又突然延生起来,不但将连乔品优重又吸起,连右玄陶毅也成了吸尘一员。 阿穆见此情形,尤其是看见品优悬在空中抱头挣扎的样子,‘彻底失去’的感觉让他变的慌张。脑子嗡嗡作响,除了端着枪更狠的扫射,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救人主意。 笋赞背着幕雪站在门口,阿穆的身侧,看着墓室里的情形陷入呆愣状。 那个吸人的东西好像吸力只能到达墓室内一两米的位置,而那些人面大鸟追到墓室外的几步远时也停止靠近,可能在忌惮墓室里的危险。 这么一来,阿穆笋赞以及受伤的暮雪,被危险夹在中间,却暂时安全,只是右玄他们…… “快…放我下来。”幕雪被谷晨焱刺伤了太阳穴,因为谷晨焱的身上已经有了魔性,所以在手刺幕雪时,将一些邪魔之气带进了幕雪的大脑。 这点伤要是放在平时,对幕雪来说完全不算什么,可偏偏这一刺不但非常了得,还差点要了幕雪的命。 要不是幕雪道行深厚,抵抗住了邪魔之气的蔓延,只怕继谷晨焱之后,幕雪也得入了魔道。 笋赞愣愣的看着墓室里让人作呕的可怖景象,脑壳几近崩裂。幕雪说了什么,他一点没听到,满脑子都是墓室里拥挤在一处,肥肥胖胖,皮肤油光的丑陋‘爬虫’。 之所以说那是爬虫,是因为那东西长的跟没长毛的毛毛虫有点像,只是按照爬虫体格的粗壮程度来看,她的长度有点短,跟毛毛虫的体格不太合比例。 其实那些东西就是谷燕真与连璧刚掉进来时见到的眼睛发光的肥胖生物,笋赞直到现在才见到不知该说有幸还是不幸。 连乔等人被吸起时所用的那个吸嘴,正是从那些拥挤的‘爬虫’中间挤出来的犹如蛇尾一样的黑东西。不知道那些既丑陋又肥胖的‘爬虫’掩盖围绕在中间的是什么古怪。 笋赞是土生土长的麦族人,寨子外的半山上,有个庙堂,不大,也没有和尚,一直是寨子里的人在进香火供奉着。 笋赞年轻,但自小在信奉神明的环境下长大,多少也受了感染,每到逢年过节,他也会与寨子里的人一起去庙里上香。 庙堂是什么时候修起的?寨子里最年长的阿山公也说过,听阿山公说,他爷爷那会儿这座不起眼的庙堂就看着很陈旧了。 听说六几年的时候,有一年夏天,连降暴雨,从山上冲下来的水几乎冲垮整个寨子,可是雨过天晴之后,寨子一片狼藉,那座庙堂却丝毫无损,甚至庙堂内一点水都没沾到。 现在想想那些事,笋赞越想越是心惊。如果那些壁画上画的不错,那么这些将人吸气的怪力,就…… 可能正是因为这座庙堂的‘古老’神秘,寨子里的人对庙里供奉的菩萨非常虔诚。就是在那座小庙里,笋赞见过与眼前情景类似的场景。 庙堂内的墙壁上,单调的线条画出好些奇奇怪怪的画。 有一个匣子,被许许多多肥肥胖胖的爬虫驮着,而那个匣子敞开的盖子里有个特别用墨点了色的圆脑袋露在外面。 那东西其实并不像个脑袋,只是上面明显的眼睛标志了它的身份。不知怎的,笋赞每次看哪些壁画都不敢正视圆脑袋上的豆子眼。偶尔瞄上一眼,都会心跳乱了节拍。因为那双眼,整个画面看着更是骇人。 笋赞一直以为哪些可能是有关神明的一些神话故事。可能正是因为那些是神明,才不敢直视饱读。 现在站在墓室门口,看到与壁画上如出一辙的放大号‘爬虫’。笋赞心里七上八下,如果那个壁画上画的是真的,那么那个黑不溜秋的吸嘴应该是那个脑袋上延伸出来的。 现在还看不到那个黑脑袋及那双豆子眼,如果那东西爬出来……笋赞有些腿脚发麻,光看壁画都让人心中发颤的东西,遇到本尊,会被吓破胆吧!…… 庙堂里的壁画,笋赞打小看到大,此刻越是害怕,脑子里越是能清晰的描绘出那东西的摸样。圆乎乎滑不溜秋的脑袋下有两根粗大的触手,那样子有点像章鱼,只是章鱼多触手,而那东西只有两根触手。 就像人的两只手臂,只是这对手臂不但能当手用,还能当脚用。 “笋赞?……放,放我下来。”幕雪还没完全恢复,不过事情紧急,他得帮右玄一把。 右玄与陶毅在救连乔品优时也被油黑吸嘴给吸起悬在空中,阿穆的枪有些作用,但啪啪啪子弹钻进黑触手的皮肉里,居然像被吸入了黑洞,一点反应都没有。 接触到那股吸力,右玄第一时间做了反应,可是……右玄神力尚未恢复,尽了全力,也只能与那东西势均力敌而已。 糟糕的是,右玄的力量越耗越少,而那油黑吸嘴里被胖胖拥在中间的东西却一点没有力竭的迹象。必须的速战速决,不然等右玄神力耗尽体力不支时,就是他们的死期。 “笋赞?……”幕雪拍着笋赞的肩膀,再次提醒放他下去。 “啊?……对…对不起……对不起……”笋赞浑身一紧,立马松手,让幕雪下去。 暮雪双脚落地,眼前有些发晕。快速收敛心神,静心敛气将体内聚集抵抗邪魔之气的神力回聚在双手间,他必须出其不意将右玄等人拉回来。 枪里的子弹包括储备用的枪子都被阿穆一着急‘送’给了祸害品优等人的‘吸人’触手。 枪子打完,那东西居然还不松手,阿穆又急又气,嘴里蹦出个脏字,将手里的枪摔在地上。 阿穆平时做事并不鲁莽,但现在事关品优的生死安危,同时还有他们带出来的连乔……阿穆双眼爆红,抽出砍刀,想拼命。 这边赤手,那边只拿上砍刀,笋赞看的目瞪口呆,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那东西不是人啊!是具有某种古怪力量的等同邪魔的东西吧!他们这是要送死吗?完了,真不该好奇跟着凑热闹,年纪轻轻大好年华难得就要死在这里吗? 笋赞见暮雪阿穆同时上手,一着急跳出去挡住两人,大喊一声:“别去,那是地魔神!” …地魔神… 这话喊出来,笋赞皱眉,阿穆瞪眼,笋赞自己也愣了。是啊是啊!地魔神,那个庙堂的名字就叫‘地*神庙’,中间那个字写的古怪,寨子里没人认的出,难到被他蒙对了?…… 笋赞脑子嗡嗡乱叫,惊讶的再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怎么会突然知道中间那个字? 本以为报上名头,暮雪跟阿穆不会以软碰硬,至少会衡量衡量在做计较,可是笋赞说完这话,不过几秒的时间,暮雪苍白的脸竟然带出一丝笑意,还看着挺有把握的感叹:“原来如此!” 不过,暮雪也只是感叹了一下,眉目又重新揪起。这东西叫地魔兽,是地狱十大神兽之一,生性极为凶残。但从未见过,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什么关联。 落在凡间的地魔兽比起待在地狱里,对付起来容易的多。但是,必须要用生血做诱子,才能拼命一试。 “你有办法?…怎么救……”阿穆着急,听到暮雪的感叹,高兴的一把抓住暮雪着急的追问。 暮雪眸了阿穆一眼,略皱了皱眉,说道:“要救人不难,但是…需要人的血肉做诱饵……”暮雪自己不是人类,血液也没有人来的生鲜。关键是暮雪要对付地魔兽力量已经很有限,不能再受伤。 “血肉?……”阿穆看着暮雪拧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扭头再看一眼被地魔兽吸在半空的品优,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回头严肃道:“摆脱了。” 说完不等暮雪说什么,就快速冲向地魔兽。本想牺牲小我,救了大家,可是…… 因为右玄的抵抗,阿穆冲向地魔兽也只是变成了被吸在半空的第五人,现状一点没有改变。 这种尴尬的现象,让阿穆非常恼火。不过,比起其他人,他脑子还算清醒,悬在空中将手伸向品优,但前后的落差没发达到愿望。 暮雪见此,为阿穆捏了一把冷汗,谁告诉血肉等于自杀?不过看见阿穆手里还握着砍刀,边大声喊道:“阿穆,断臂!” 阿穆与暮雪没怎么合作过,但生死关头却非常的有默契,暮雪话毕。阿穆看着咫尺外双目紧闭的品优,毫不犹豫的挥刀砍下左臂。 瞬间血溅当场,不过哪些血,毫无例外的被地魔兽吸去。 暮雪拿捏好时间,将早捡在手里的一个子弹壳快速丢出,打向阿穆的断臂,阿穆手臂飞冲进地魔兽。紧接着从地魔兽哪里传出来的力道稍有减弱。 暮雪抓紧时间,快速的将汇聚在掌力中的神力全盘推出,对着那些胖胖拥挤着的地魔兽,毫不留情的发出致命一击。 “可气,地魔兽逃了。” …… 说到这里,品优那个两眼眼泪,深情的看着阿穆。品优体弱一直是阿穆照顾他,要不是阿穆他早不知死了多少回,这回居然让阿穆搭进一只胳膊。想起这些品优就心里难受。 连璧什么也没说,等着下文。 品优今天说的话比这辈子说的都多,不过这样的品优感觉很不一样,好像经历过风雨的彩虹,虽然苦涩却非常坚强。看着他,像是看到了某种承诺,好像在说:以前都是阿穆保护他,以后,他来保护阿穆。 第216章 心结已深 “后来回到麦族寨子,笋赞带我们去看了那座庙,右玄说就是因为寨子里的人不识神明,对庙堂的供奉不断,才导致地魔兽留恋人间。不过寨子里的人不相信,就是笋赞解释也一起轰走。” “好话说尽,寨子里的人才允我们在寨子里留宿。暮雪和右玄的情况都不好,那晚斗乌来了,直接拎走暮雪右玄两人,唉!……不过看样子,应该没找回谷晨焱。”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下山了,走了不到一个小时,笋赞就追过来了,让我们赶紧跑,说地魔神庙被人给炸了,寨子里的人扛着锄头追过来了……” “唉!也不知道笋赞后来怎么样了,当时老远听寨子里的人说要拿笋赞去祭神……”阿穆深深的看着品优。连璧见此多的话没在说,暗自离开。 其实听到‘地魔兽’三个字时,他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地魔兽食肉嗜血,但在地狱里少有生血,多半只会食灵魂魄,尤其是……女人的魂魄最是喜欢。 不过,要救连乔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有找到那个地魔兽,取了它的魔丹,分离出连乔的那几缕魂魄,就能救回连乔。 连璧跟阿穆品优三人出去说话去了。留下谷燕真一个人面对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连乔,待的久了,谷燕真就有些坐立不安。 见到阿穆品优,谷燕真很想问问那个孩子怎么样了。可是,连乔晕睡不醒,阿穆又少了一个胳膊,那孩子会没事吗?……谷燕真有点不敢问,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耐着性子不跟连璧出去,留在连乔身边,以前跟连乔斗嘴掐架,从来没见过这么安静的连乔。看着连乔‘睡’的那么安静,谷燕真几乎以为连乔已经不是活人了。 心慌的伸手摸摸连乔的手,有点温度,探探连乔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有呼吸。 谷燕真深呼一口气,连乔还活着就好。可是,想起阿穆的断臂,墓室里的所见所闻就跟过电影的一样,一波一波袭击谷燕真的大脑。 想起她竟然将赤金匕首刺进了斗乌的胸膛,谷燕真的心就跟针扎的一样,一阵阵闷痛。 还有那个孩子……那个叫她妈咪的谷晨焱,到底怎么样了?谷燕真好想知道,都还没问连璧,那孩子是怎么回事?真的不是连璧的儿子吗? 那她……岂不是有过两个男人?想到这里,谷燕真把自己吓了一跳,不对,还…还有斗乌。 瀑布下的那一夜,惹火的缠绵让谷燕真苦闷不堪,心里苦的能滴出苦汁来。可除了生气,对斗乌一点都恨不起来,只是气自己不够矜持,不该越距。 这下倒好,经过推敲,居然发现自己有三个男人……这,这让谷燕真有些恶寒,一时无法是从。 “小燕儿……你怎么了?”连璧回到连乔静卧的屋里,看见谷燕真一个人站在窗边,皱着一张脸气呼呼的揪手指头玩儿。 真是爱的骨子里了,不管谷燕真是笑是哭还是现在这副怒气摸样,连璧都无所招架的沉迷其中。 知道要救连乔,还不能这么快带谷燕真离开,连璧本来心里挺烦,这需要冒险,冒失去谷燕真的危险。 可一进门,见着谷燕真那副顽皮的着怒摸样,心一下子软了下去。靠近过去从身后环抱住谷燕真,连璧很享受这种短暂的温存。 “放手……”谷燕真虽然还没接受连璧,也不曾这么大反应的拒绝连璧。 连璧冷不丁被谷燕真推开,看着谷燕真快速的退到老远,一副…你要靠近,我就跟你彻底两清…的摸样,让连璧心中大受打击。 谷燕真瞪着连璧,看到连璧眼中的忧伤时,心里又酸又碎,她知道,她又一次伤了连璧的心。 “我…我肚子疼…去…去上厕所……”谷燕真不敢再看连璧,眼睛往门外飘了飘,胡乱的找了个借口,快速的皱皱眉,似乎对自己的借口不大满意,不过她没再多说一个字,底着头绕开连璧跑了出去。 连璧叹口气,自嘲的想:上天注定的吧!是因为他从来不正视至情至爱,只贪情欲享受?……该死的月老,赶明一定得找他算账,既然把红线牵给他了,为什么又牵给斗乌? 这不是成心的么,成心挑拨离间……呃!好像也不对,他跟斗乌之间除了‘决斗’没啥关联,给他俩挑拨,除非月老吃错药了。 不过,要细想起来还真有点……仇。想当初,连璧为了挑起与斗乌之间的决斗,附身在百灵身上惹毛了斗乌,斗乌一个措手杀了百灵。 说起来,让百灵身死的罪魁祸首是连璧。但是那件事在连璧眼里不过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而且还很享受斗乌千年不变的脸因为百灵的死而动怒。 后来成了阎罗王,成天看着生生死死,在连璧眼里,生死不过是从一个躯壳换到另一个躯壳,就跟换衣服一样,没啥不好受的。 谷燕真跑出来后,立马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心里还是慌,还是乱,那个孩子,那个叫她妈咪的谷晨焱怎么样了?好想知道…… 脑子里关于谷晨焱的记忆太少,来来回回就那几个照面,不是双目紧闭的死亡状态就是整张小脸遮挡在连襟帽里,跟夜幽灵一样。 想起那些,谷燕真心更慌了,有点拿不准在墓穴里见到谷晨焱时,谷晨焱到底是生是死?斗乌他们要找的谷晨焱不会已经不是人类了吧! 谷燕真一个哆嗦,狠狠摇了摇头,不会,怎么可能,呵,人死了怎么会叫她妈咪?怎么会跑?……虽然跑的跟幽灵似的……呃!!不对不对,不是幽灵,不是…… “谷小姐……”品优跟阿穆说完那些事,发现连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本来他两是来领罚的,可到lia也没听到连璧说如何处罚? 唉!主要是连累了连乔。医生都说连乔脑死亡了,把活灵活现的连家大小姐带出去,却带回来个植物人,这份自责落在肩上,两人都非常自责。 于是,阿穆品优一合计,又往后院过来,刚进了后院,就看见谷燕真一个人对着一棵树发脾气。 “恩?……品优?…是你们,太好了,太好了……”谷燕真听到有人叫,回头一看,来的正是知情人士阿穆与品优。 当下拉着品优的胳膊,高兴的连摇代晃:“品优品优,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伤心难过实在不是谷燕真的强项,见着知情人士谷燕真又来了精神。虽然心还是慌着,但能立马知道谷晨焱的消息,她还是不遗余力的几乎抱上品优的胳膊。 阿穆品优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谷燕真的转变有些措手不及,难道谷燕真恢复记忆了?好像谷燕真失忆后就没这么叫过品优的名字。 不过……“谷小姐想知道什么?”被谷燕真拉着胳膊,品优脑袋压的很低,整个脸都红了,可他愣是没抽出胳膊,他得变的强大起来,要不以后怎么保护阿穆呢? “就是…就是……”就是谷晨焱,谷晨焱怎么样了?还有斗乌……他们都好吗?…… 一肚子的话想问,却说不出口,谷燕真尝试了好几回,都没能说出跟‘谷晨焱’或是‘斗乌’有半点关联的字来。 谷燕真有些沮丧,还是不行,一边给连璧当着媳妇,心里却惦记着斗乌?这个有点……还有谷晨焱那个孩子,如果真是她的儿子,连璧没道理不告诉她,难道连璧也不知道? 谷燕真不相信连璧会隐瞒她什么,连璧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谷燕真没发现,连璧对她的好,只局限在她短暂的记忆里。 至于以前,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自然不知道是另一番景象。 “谷小姐是想知道焱焱的情况吗?……”阿穆,包括品优在内都很喜欢谷晨焱那孩子,只是谷燕真突然成了连璧的媳妇,而且谷燕真还忘记了以前的所有人和事,包括谷晨焱。 墓室里谷燕真对谷晨焱冲破记忆的母子情,让阿穆品优感动,无论如何,谷燕真有权知道谷晨焱的情况。 谷燕真听到阿穆的话,猛然抬头看向阿穆,双目圆睁,眉目稍压,眼睛里泛起明晃晃的水光满是迫切。 “焱焱他…我们没见到……”阿穆本想撒个谎的,可话到嘴边还是不自觉的说了真话,其实这并不是坏消息,不是有句话叫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吗! 谷燕真嘴唇动了动,有些慌乱的底了头,品优看到在谷燕真低头的一瞬,有滴晶莹的泪从谷燕真低下的脸颊底下滴落…… “斗乌没事……”品优着急的补充道:“我们见到斗乌了,他没事……”斗乌还活着,虽然脸色不大好,虽然胸口的血,鲜红不减。不过斗乌还有力气拎走右玄与幕雪两人,就说明斗乌活透了,不会死。 幕雪虽然受着伤,却对付了地魔兽,救了大家的命。阿穆一直在琢磨,幕雪是如何打败地魔兽的呢?不知道幕雪是不是练了什么高深武学?或者幕雪是外星来的超人……可能幕雪是传说中的修真者吧! 总之,连幕雪都那么厉害,作为幕雪老大的斗乌,一定比幕雪还要厉害n多倍,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轻易挂掉? ……见到斗乌了……谷燕真脑子里嗡嗡乱叫,她不确定当时看到的是真的,还是幻觉…… 如果是幻觉的话,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斗乌不见了?如果不是幻觉呢!……谷燕真无意识的伸手按压上心口,她宁愿那是真的,也不要那只是场幻景。 谷燕真已经完全将自己定义在一个‘妈咪’的身份上去。她甚至不敢想那要只是场幻觉的话,留在她脑子里有关儿子的记忆,就只剩下棺材里冰冷的‘尸体’了。 她不要,好像一下子割掉了她心坎上的一块肉,心里闷痛的厉害,像拧起了一个疙瘩,解不开也理不清。 看到品优阿穆,谷燕真原本有很多要问的,可是现在……答案给的太直接了,不给她回旋消化的余地。斗乌真的没事了吗?…还有谷晨焱,谷晨焱他……谷燕真心中纠结还在,心情糟糕透了。 她真的好想好想知道有关谷晨焱与斗乌的消息啊!~~~ 第217章 妻子的本分 遇到正事,连璧也是个急性的人。地魔兽吞了连乔的魂魄,要救连乔还得去麦族那座山找地魔兽。品优说地魔兽被幕雪打跑了,这就有点麻烦。 打跑了?能跑到那里去?最坏的结果是地魔兽回了‘老家’地狱。不过连璧对地狱神魔兽也知道个七七八八,隔着普通生灵无法突破的结界。 这地魔兽想回‘老家’恐怕不容易。连璧琢磨着,众人离开后,地魔兽重新回到墓室里的可能很大。 为了速战速决,连璧选了个最直接的方法,入夜后趁谷燕真睡下,一人离开直接去了麦族后山。一晚上拿回地魔兽的魔丹再打个来回,这事对连璧来说不是很难。 可是,等连璧到了麦族后山,看到地魔兽的尸体。有些纠结了,该死的,地魔兽被杀了不算,连魔丹也不知所踪。 谁杀了地魔兽?连璧想起听品优说过,是幕雪打跑了地魔兽,地魔兽能逃,多半是受了重伤,而趁人之危,坐收渔人之利的人只怕除了那个掳走谷晨焱的神秘‘人’,再不做他想。 那个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挑战斗乌现在连他堂堂十殿阎王也想一并收拾了? 连璧心里很不是滋味,合着绕了一大圈,还是避免不了跟斗乌搅合在一起。单独跟着斗乌?连璧还怕跟谷燕真的‘爱情’还没萌芽,又被打回原形。 这么一来,就有点糟糕?连璧给谷燕真喝了孟婆汤那会儿,多自信的,可结果呢?他尝试过一次,非常清楚,让谷燕真跟斗乌接触是很愚蠢的行为,再经历一次,他可不敢保证,还能带着谷燕真全身而退。 该死的烦躁……唉!琢磨再三,连璧打算带着谷燕真尾随在斗乌附近。 不露面,只观察斗乌的动向,想必那个神秘人还会找斗乌,拿谷晨焱做筹码,继续钓着斗乌走。 想起那个神秘人,连璧就来气,好好的被人牵着鼻子走真是磨唧,有仇有怨的当面打一架多好,非得闹出这么些有的没有的,拿个孩子当筹码。 蔫蔫的从麦族后山回来,直到看见谷燕真,连璧的心才变的平静。 连璧以前从来没发现自己也是这么喜欢安静,晨起的阳光打在院子里,照在谷燕真垂在地上的脚上。谷燕真坐在秋天上,依靠在秋天一边的锁链上,歪着脑袋枕着抓在锁链上的手看天,失神的慢慢晃悠着。 突然只看着在她脚上的那一阳光,如果只看她微微晃动的身子,连璧多享受这份安宁呀!就像忙碌一天之后回家,看到妻子一样,家不再是空的。 可是……谷燕真偏偏在失神,连璧再清楚不过,她是为谁失神。不知不觉的,连璧眉头皱起,手指慢慢的捏成拳头,几乎掐进肉里。 不多会儿,连璧绿色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刚淡去的烦躁如汹涌的暗潮,快速填满了他的心胸。 看着谷燕真的脸,连璧一步步靠近,脑子里有个念想在不停的放大。 他要得到谷燕真,从身到心,在靠近斗乌之前…… 谷燕真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里,认真的回想着,想从记忆的角落了找到与以前有关的线索,完全没注意到连璧在靠近。 连璧突然压近,吓了谷燕真一跳。 抬头看见是连璧,拍着胸脯质问:“你干嘛?大清早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谷燕真硬是让自己看着自然一点,她不想让连璧看出她有心事。 谷燕真一句反问,连璧稍稍清醒,愣了愣,不过很快就拿定了主意:“跟我来。”一把握起谷燕真的手腕,抬脚就走。 “连璧?……你怎么了?……”连璧有点怪怪的,谷燕真说这话是诺诺的声音挺小,可也不至于听不到吧!突然这么严肃干什么,都不像连璧了,不过这样的连璧有点小孩子气,还有点像……那个人。 谷燕真眸色变的温柔,丝毫没发现自己情绪的变化。想着是不是因为连乔的事,连璧心情不好?毕竟是亲妹妹,连璧对那个妹妹有多疼爱,谷燕真记忆虽短暂,却知道的清楚,就拿那个秋天来说,就是连璧亲自给连乔架的。 连乔还说每年连璧都会给她换新的,当时说这话,连乔那得意摸样,至今谷燕真都印象深刻。 “连璧……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乔儿一定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了。”右手腕被握着,松动不了,谷燕真加快步子,左手搂上连璧的拉着她右手腕的左臂,想传递点温度给连璧,让连璧不要伤心。 连璧身子一绷,脚步戛然而止,侧头看向谷燕真扣在他左臂的手上,眉目颤动,像是有什么天大的事在纠结。 “连璧,乔儿不会有事的,我都活的好好的,她那舍得出事,还没跟我掐够架呢!……”谷燕真眨巴两下眼睛,挤出个笑脸。 其实她自己心情也很复杂,不过不知为何,想用笑容感染连璧,果真笑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走,我们去看乔儿,说不定她已经醒了,正找哥哥呢!呵呵……啊!对哦对哦!我有办法了……嘿嘿,乔儿不是喜欢吃臭豆腐吗?待会咱们小吃街买吧!天天买来馋她,看她信不信……” 谷燕真自说自语,反手拉着连璧,冲连乔的卧室走,搞不懂为什么连乔喜欢吃臭豆腐,那东西没有传说中那么臭的没法闻,也没传说中好吃的不得了啊!不过,那气味正好拿来诱惑‘赖床’的连乔。 谷燕真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好使,都有些迫不及待的先去小吃街了。 “燕儿!”连璧声音低沉,步伐缓慢,一个急一个慢,谷燕真走路都得拽着连璧,不过她一点没注意到,连璧今天心情不好,似乎不是因为连乔而是因为她。 “燕儿……”连璧眉头压低,这会儿他心里很纠结,为什么恨不下心?明明下定决心了不是吗?明明不用考虑自己以外任何人的心情,不是吗? 什么是爱?难道这种让人纠结、烦躁、欲罢不能、心里苦巴巴的东西就是爱? “燕儿!!!”连璧脸上有些不耐烦,不过脚下依然随着谷燕真走,谷燕真平时话不多,不知怎么的,今天像打翻了话坛子。 难道谷燕真的反常,是烦躁的另一种表现?……该死的!! 连璧猛的闭眼深吸一口气,一步跨前,将谷燕真横抱在怀,调走直往他们的‘新婚’房间走。 谷燕真被连璧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这大清早的要干嘛呀!一惊一乍的:“放我下来,院子里有人……”谷燕真随口一个‘有人’只是怕被人看见,话刚出口,就听到什么东西‘碰’的一声,撞壁了。扭头去看,墙根有把扫除躺在地上,扫了一半的地,垃圾好像还热乎着。 真是……“连璧,你要干嘛?快放我下来……”谷燕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又不是没脚走路,大白天被人抱在怀里,很奇怪哎! 她虽然是连璧的‘妻子’,但从来没在院子里表现的这么‘大胆’过呀!况且她心里还没做好准备,还没有…… “我们结婚了。”连璧看也不看谷燕真,留个谷燕真一个下巴颏儿,气势汹汹的直管走路。 结婚了?……谷燕真身子一顿,抿抿嘴,眉头邹在一起,是啊!结婚了!可是……“很奇怪哎!被人看着……连璧,放我下来,我跟你走好不好,有人看见了啦!” 谷燕真不再挣扎了,好言相劝,心里七上八下,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连璧从来没有这么凶过,到底发上什么事了?…… “结婚了,是不还差个什么步骤呢!”连璧突然放慢了速度,低头看谷燕真,嘴角扯出个弯弯的弧度,带着某种诡计的笑,让谷燕真冷不丁瞪大了眼睛。 “燕儿,我会很温柔的。”连璧双臂收紧,将谷燕真的身子太高,嘴巴凑到谷燕真耳朵边上说:“会让燕儿很舒服的,燕儿喜欢吗?” 谷燕真身子绷紧,她似乎明白连璧话里的意思了。 ……我不会做燕儿不喜欢做的事的…… 想起连璧曾经的话,谷燕真心里暗淡,她是连璧的妻子,连璧对她一让再让,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谷燕真抓着连璧衣服的手,紧做一团的手,在听到连璧的话后,慢慢地慢慢的放松。这个砍儿她必须过,连璧才是她的老公,她早该有这个觉悟。 如何走过院子的,谷燕真不知道,有没有遇到伙计,谷燕真不知道,如何进了卧室被放在床上的,谷燕真也不知道。 谷燕真的脑子里像装进一盏钟,哐当哐当~~回音震响,没有一丝空闲让她思考。 呼吸…想要呼吸……谷燕真费力的想要呼吸时,才感觉到压在唇瓣上的力道。那是连璧的吻…… 谷燕真顿然浑身再次紧绷,瞪大眼睛,极力的想要抿进嘴唇,不想要…不想要连璧的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谷燕真只是心里抵抗者,却没有实质性的举动,因为她知道,她是连璧的……妻子,这是……她的本分。 连璧近似疯狂的吻着身下的人,谷燕真虽然没有反抗,但她浑身紧绷着的状态不但没有放松,反而开始微颤,这更加深了连璧占有谷燕真的决心。 衣服成了连璧发泄的对象,谁较它们挡着连璧进一步索取呢! “撕…拉~~”该死的,什么牌子的衣服,这么结实,居然没扯破?连衣服都跟他作对,该死该死……连璧发火了,手下一挑一勾,毫不气的将谷燕真身上衣服撕了个粉碎。 碎布片瞬间散的床上床下到处都是,甚至连窗台上都落了一片絮絮嗦嗦的点缀。 谷燕真像被使了定身术,双手抱在胸前,上身只留下压在胳膊上的几片碎步,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实在可怜。 连璧看着心生疼惜,甚至有一时的犹豫。不过,他不会再忍了…… 拿过一条碎步绑在谷燕真圆睁、呆滞、惊恐的眼睛上,连璧不想看谷燕真受伤的眼。 做完这些,连璧毫不犹豫的将手伸向了谷燕真棉质的家居裤,跟上衣是一个料子,连璧这回没有动粗,而是轻柔的将手伸进谷燕真的裤腰里,慢慢的将她的裤子往下拱。 谷燕真的肌肤如温玉一般光滑,褪去衣料的遮挡,在晨光下泛着一层朦朦的白光,美到极致。 第218章 无法逾越 如果不是被碎布挡去了清澈双眼里的灵动,会更迷人。连璧急躁而不失温柔的吻着谷燕真的每一处肌肤,与紫蓉相比,虽不及紫蓉的妖艳,但谷燕真就像幽谷清泉,无论何时都让人感觉到纯净。 这就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吧!没有人间女子惯有的沉浮,也没有仙界女子的虚无,真真实实干干净净,好像具有某种净化的能力。 与谷燕真的‘夫妻’关系也维持一段时间了,而且很多时候两人同床共枕,虽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深入的紧密,但亲吻也是有的。 有时候连璧会看着谷燕真一夜不合眼,那时候连璧也觉得奇怪,甚至觉得这样的爱荒唐的没有根由,现在是有些明白了。 连璧历世数万年,身边的女子数不胜数,但从来没有像谷燕真这样让人发自内心的感觉的‘干净’的存在。吻着谷燕真,连璧的心渐渐变的没有了杂色,只有最原始的渴望。 想要拥有谷燕真,想要带给谷燕真‘快乐’的欲望。 谷燕真被碎布蒙住眼睛时,心里的脆弱不堪重击的落下了泪,因为被碎步挡着,她不用担心被连璧看见。豆大的泪珠浸进蒙在眼睛的碎布里,一直湿到耳根,变的冰凉。 隔着挡在眼睛上的布,谷燕真隐约感觉到亮光,但是她整个人像是被困进了封闭空间。好像躺在一片轻薄的树叶上,以脑袋为中心旋转着下坠、下坠…… 好像脱离了躯体,站在高处,看着身体一点一点坠落,与她无关。 谷燕真始终紧绷着身子让连璧有些回神,心里不免烦躁,不过他还没有放弃。连璧并不想单单占有就了事,他想让谷燕真记得与自己的欢爱。 想让谷燕真迷恋上与自己的欢爱,就算暂时得不到心,也想让她沉迷与自己的温柔,这一点连璧很有把握,毕竟他在这方面是…专家。 吻着她的脖子,吻向她的耳朵,想找到她的敏感地带。 可是…触碰到耳边的冰凉时,连璧的心像被狠狠的撞到,所有的动作都…停下了。 连璧眼里的欲望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怒火,可当他看到谷燕真的身子还在微颤,唇角在颤抖时,他再也继续不下去了。 手有些哆嗦的伸向谷燕真的耳边,慢慢地慢慢的摘下那片碎布,谷燕真瞪着的眼角瞬间滴下两滴泪珠,流成行,隐没在耳边黑发里。 连璧从来没见过谷燕真这么伤心,即使面对失去记忆的恐慌时,也不曾这么压抑,这么伤心。 谷燕真突然眼前没了遮挡,有些心慌的抬起胳膊挡上眼睛,泪眼模糊着甚至没看见连璧,就快速的挡去了她的心伤。到了这会儿,她还是不想让连璧看见她在哭, 但是,谷燕真脑子心里乱作一团,一点没想到眼睛上的布只可能是连璧摘掉的,而她落泪的样子早已收进连璧的眼中。 许久……许久…… 谷燕真哭了一通,眼泪带走了身体里一部分热量,而光裸的身子让谷燕真冷的直打哆嗦。 ……连璧呢?…… 慢慢地抹掉眼睛及脸上的泪痕,谷燕真移开了有些僵硬的胳膊,视线所及没有连璧的影子,直到谷燕真坐起身依然看不到连璧在那里。 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谷燕真,再无他人。 空了,谷燕真一下子感觉自己想散了力,倒在床上,一把抓过被角盖住私密部位,将整个头都盖在被子里,咬着唇呜呜的哭起来。 ……好没用,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谷燕真不停的问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会这样?那日斗乌用强,她虽然生气,但却身不由己的欲拒还迎。可是面对连璧…… 谷燕真躲在被子里,使劲的摇着脑袋,越来越想知道,失去的记忆里到底有什么故事?既然接受了连璧,嫁给了连璧,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抵触?超过她自己想象的抵触? …为什么?…谷燕真因躲过了一劫而释然,而正是这份释然让她纠结自责,搞不清楚心境,痛苦不堪。 呜呜的不知哭了多久,突然感觉身下的床陷进一点,紧接着被人连被子一起抱进怀里,耳边是连璧细碎的声音:“对不起…燕儿……我…我不该……” 这样的连璧,让谷燕真心碎,她几乎掀开被子,用吻堵上连璧的嘴,然后把自己彻彻底底的交给连璧,做成真正的夫妻。 可是……谷燕真紧紧的捏着攥在手里的被子,没有任何举动。 即使心里再知道那样做是对的,即使再想抚慰连璧因她受伤的心,她依然做不到。 逾越不了那道鸿沟…… 哭的久了,头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的想睡,感觉到蒙在脸上的被子被拉开,感觉软软的触感轻轻的触碰着她的额头,她的眼睛。 …是连璧把!…意识朦胧着,不再有一丝戒心,强撑着太累,还是顺其自然吧! 软软的被子拉过她的身子,将她所有的肌肤都遮挡在内,被子抚过肌肤软软滑滑的感觉很舒服,就像躺在棉花堆里。 棉花堆里么?……呵!这是那里?…… 不是棉花,是一片忘不到边际的花海,好像?…好像来过。 …龙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年轻的男声,带着点尚未褪尽的稚气。 …哇!好可爱,好可爱的小兔兔…像银铃一样的声音,非常动听,谷燕真想这一定是非常可爱的女生。 ……这是那里?……好像?来过…… …呀!久哥哥,快点,兔兔跑了,快点快点…… 男孩和女孩的声音随着…跑走的兔子…渐渐淡去,独留下谷燕真一人,站在微风晨露下的花海里。 这里开满了龙香兰,及时站在整个花海里,扑鼻的香气依然是淡淡的,若有似无,这种飘渺的感觉更让人喜欢。 …可是,那对金童玉女又是谁?…谷燕真有点后悔,刚刚听到声音时应该追过去看看。 ……龙儿?九哥哥?…… 呵呵,睡梦中谷燕真笑了,好像被掩盖着的某段记忆正在渐渐苏醒。一定是非常美好的记忆吧!连入睡前的心伤都忘了。 连璧见到睡梦中谷燕真的笑脸,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了,那怕是梦里片刻的安宁,也是好的。 ……唉!就这样吧!连璧一手支着头,侧卧着躺在被子上靠在谷燕真边上,身子半弯着,几乎将谷燕真的身子包在怀里。 闲着的手也没闲着,放在谷燕真脸边,轻轻的像是在摸索着谷燕真的脸颊,隔着薄薄的一层空气抚摸着。连璧的心里透着浓浓的失落、无奈以及心安,是的,不惜一切的想要占有谷燕真,可面对她的心伤,他的心被刺痛了。 一时的占有,可能会永远失去她,连做朋友到的机会都没有,连…看到她的机会都没有。 就想现在这样,看着她在睡梦中笑,他的心很安然,他很享受此刻的安宁。 不过,即使到了此时此刻,连璧也没曾想过放弃,或是对今日之前所做只是后悔,那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也会争取。 只是……他会遵守承诺,谷燕真不同意,他不会逾越雷池。 即使有朝一日谷燕真回到斗乌身边,他也不会放弃。连璧期盼着,有朝一日,谷燕真会为他驻足。 谷燕真流连于柔和的淡蓝色龙香兰里,越是闻不到,就越想闻到更多。谷燕真甚至蹲下身子,将几朵龙香兰聚在一起,鼻子凑过去,使劲的闻。 …好香啊!…发自内心的感叹,突入起来的声音炸断,是…是那个叫龙儿的女孩。 …啊!~~不要,久哥哥不要死……不要死——… 好凄惨的声音,惊落了龙香兰,谷燕真捧在手里的几朵龙香兰像是感受到了龙儿的心伤,在谷燕真眼前崩开,花瓣撞在谷燕真脸上不痛不痒,散了一地。 顷刻间,所有的龙香兰全部崩开,天地间飞满了蓝色的花瓣,漂浮着,不陨落,反倒像水气一样慢慢升起。 谷燕真心里很难过,想要寻找龙儿安慰几句,可是脚下踉跄着居然使不上力,这股无力感牵扯着她心痛不已。好像,好像那个可能死了的九哥哥是她的九哥哥…… “燕儿?…燕儿快醒醒……”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哭了?看着谷燕真还红着的眼睛,眼角处一滴滴又挤出眼泪来,连璧有些心慌,焦急的唤着谷燕真的名字。 真想给自己两巴掌,鬼迷心窍了,连璧想要谷燕真,也曾想过不惜一切代价的占有她。没想考虑谷燕真的心情,但是,谷燕真的心伤却直接扯着他的心,从心底透出来的无法忽视的痛,让连璧深刻的意识到,他对谷燕真的爱,超出了他的想象。 “呜呜……”谷燕真还没醒,就已经伤心的哭起来,睁开眼睛泪光里看见模模糊糊的连璧,她想也不想伸手抱住了连璧。 她好难过,压抑在心底的说不清楚的难受,只因为一个梦,梦里感觉很真实的人?…… “九哥哥……”九哥哥死了……是记忆里的人吗?谷燕真紧紧的抓着连璧的衣服,说不出的心伤难过,九哥哥是谁?除了梦里那点不真实的印象,没有一点切合实际的记忆,是失去记忆以前认识的人?还是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她失忆后对未知事物的恐慌? …为什么会失忆?不要失忆,不想…… 谷燕真紧咬着嘴唇,抱着连璧的手臂收的死紧,水雾下的眼瞪的圆圆的,有些涣散,恐慌莫名牵动着她的身子都开始颤抖。 ……梦里的九哥哥,现实中的斗乌,还有她的…儿子……一个一个非死即伤。 …不行,她要找回失去的记忆,一定…要…弄清楚…… 谷燕真的心变的坚定,她无法忍受以后无数的日夜在未知中度过,至少她要弄明白,谷晨焱是不是真的是她的儿子,那个带着怨气与不甘叫自己妈咪的小男孩。 连璧感觉到谷燕真渐渐变的冰凉的身子在微颤,心里懊悔的像打翻了怪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不过,谷燕真主动抱他,这一举动多少然连璧心安。 不过听到谷燕真嘴里唤着…九哥哥…连璧眉头皱起来了。 ……情敌?还是…??? 斗乌那个头号情敌还没解决,怎么又来一个?该死的,看谷燕真紧张这样子,一定又是个难对付的。 连璧一时间心里跟毛挠的一样,很别扭,谷燕真心里装了几个人?为啥偏偏没有他? 第219章 找上斗乌 按照连璧的计划是尾随在斗乌附近,伺机找那个神秘人的线索,想办法救连乔。 可是经过那日谷燕真梦醒口唤…九哥哥…之后,谷燕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沉默寡言,虽然偶尔也会调皮的笑笑跟连璧开个玩笑什么的,但连璧感觉的到谷燕真的笑很沉重。 连璧问过两次,说燕儿你那天做了什么梦?九哥哥是谁?问过之后,连璧知道第一个问题还好回答,第二个问题…… 谷燕真的失忆是他造成的,而谷燕真失忆后几乎没跟他分离过,怎么会突然多了个九哥哥,八成那个九哥哥真的只是梦里随便叫出来的称呼。 对于连璧的提问,谷燕真显的有些闪躲,在连璧看来,谷燕真深受那个梦的影响,渐渐地更想闹明白谷燕真梦里到底看到了什么?难道是曾经记忆的片段? 谷燕真不想回答,其实只是不想面对那个问题,面对因为记忆失去了太多曾经熟识的人,亲人,朋友。 很奇怪,她的记忆里为什么只有连璧以及连家?她的亲人呢?……除了…儿子…其他家人呢? 谷燕真要去找斗乌,连璧听到这话时,目光变的阴沉,透着杀人的绿光。 不过让连璧无奈的时,谷燕真似乎知道他不会对她怎么样,没有一点服软的样子,还用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瞪她,带着非常坚定的不愿折服的气势。 唉!没几秒钟,连璧就缴械投降了。 谷燕真的眼睛很清澈,即使在心里藏了那么多心事的时候依然不受一点浊气污染,那样灵动漂亮的眼睛又是连璧心意许久的对象,如此毫无避讳的看着他,他还怎么坚持的下去。 好吧!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况且谷燕真的坚持看着不想是留恋与斗乌之间的情。倒像是找到了人生真谛一样,想面对使命一样的坚决。 毫无预兆的,连璧跟谷燕真出现在了斗乌在京郊的别墅里。 当时,门后那两门神见着老大的女人跟另一个帅的不像话的男子一起,惊呆着半天没反应。多亏了斗乌及时…隔空传声…,两门神才恍然醒悟,开门恭恭敬敬的迎进去。 夕阳透过落地窗照在厅里,斗乌正闭着眼睛仰躺在落地窗里,面色红润。 …是睡着了吗?…看到这么安逸的斗乌,谷燕真有点想走过去坐在斗乌边上,抱臂趴在斗乌身上一起接受夕阳洗礼的冲动,想要容进到那种安逸里面去。 “坐吧!”斗乌突然淡淡的睁了眼,不轻不淡毫无感情的说了句,一点不因谷燕真与连璧的出现感到惊讶。甚至看到谷燕真与连璧在一起,表情上也没有一丝波动。 这些无形中刺痛了谷燕真,令她很是心酸,好像在斗乌眼里,她不过是个路人丙丁,一点分量都没有。既然没有分量,为何要那么对她?…… 谷燕真咬咬唇,神经紧绷,其实来的路上,她想过见到斗乌后会是什么情绪,她甚至想过如果斗乌再霸道的靠近她,她就狠狠的揍斗乌一顿,让斗乌知道知道,她没那么好说话。 可是…这是什么情绪,斗乌根本不在乎她…一点都不在乎…… “你知道怎么救…焱焱……?”坐在沙发上,谷燕真尽量放松身体,靠在沙发背椅里,为了让自己看着自然,甚至翘起了二郎腿。 斗乌依然靠在背椅里,只是稍稍升起椅子的靠背,坐直了些。听到谷燕真的问话,斗乌抬眼看向谷燕真,眸光落在她染着一层霞光的脸上,停顿着。 “我也要去救焱焱……”被斗乌盯着看,谷燕真心里有些忐忑,皱皱眉,一眼瞪过去,直视斗乌的眼。 这两人唱的哪一出?来时的路上,连璧相当纠结,以为等见了斗乌,谷燕真又成被霸占去了,他都做好撕破脸皮的打算了,要打就痛快的打,该死的,要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可是这会儿,斗乌没有靠近谷燕真的打算,谷燕真也似乎赌上气了,不愿靠近斗乌。 这样一来,是好还是不好?连璧坐在一边心里闷闷的,要说这两人不主动黏在一起,该是好现象,可是谷燕真有点…赌气…的样子却恰恰出卖了她的心迹,正是因为在乎,才赌气啊! “带她离开…焱焱,我会去救!”许久,听到斗乌的声音,谷燕真不解…带谁离开?…抬头去看,却发现斗乌根本没跟她说话,而是跟连璧说话。 连璧也给弄懵了,怎么回事?斗乌不是一直不允许谷燕真跟他在一起么?怎么这会儿倒主动让他带走谷燕真? 说完这话,斗乌重又放低了坐椅,几乎躺平了闭着眼睛,像是要睡觉。 “你!…”谷燕真腾的一下站起来,握紧拳头。突然有一股闷气直袭心底,像是有东西砸在心上,而引出的连锁反应竟是她泛酸的眼睛,努力睁大眼睛,克制着眼泪流出来。 “有什么了不起的,哼,焱焱既然叫我妈咪,我就不能袖手旁观。倒是你,还是在家晒太阳吧!焱焱不用你管,我去救……”谷燕真快要气炸了,到了现在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找回谷晨焱时,会第一时间想到来找斗乌,好像斗乌一定知道谷晨焱在那里一样。 可是结果非常让她失望,同时她也隐约明白了自己的心思,面前这个看着很拽脾气很臭的男人,可能失忆以前就是她心中所想心中所念之人了。 怒气冲冲的丢下狠话,转身预走,看见连璧时,还本能的挽起连璧的胳膊,亲昵的抬头道:“老公,我们去救焱焱,好不好?……” 该死的,自己怎么会变成这副摸样,像个怨妇一样。 谷燕真对自己的样子很失望,挽上连璧胳膊的一刹那她就知道自己这种本能举动不过是想引起斗乌的反应,可是身后并没有斗乌的声响,一咬牙,叫了声…老公…,还像刚失去记忆时那样,学连乔撒娇的摸样跟连璧说话。 连璧眉目压窄,低头看着谷燕真,谷燕真突然变的亲热,他那里会不知道谷燕真的用心。不过,即使被谷燕真利用,又如何,他趁机低头吻了吻谷燕真抬起的唇,既然要做戏,就做的真实点。 谷燕真没想到连璧会突然低头吻她,唇瓣相揉时,谷燕真浑身一紧,她几乎本能的伸手推开连璧。 不过连璧并没有加深这个吻,一吻落定后,抬头依然看着谷燕真笑道:“好,小燕儿去那里,老公奉陪到底。” …是在笑吗?…为什么谷燕真感觉到连璧的笑里太多让人发毛的感觉?那是一种透着绝对的锲而不舍的笑。 好像在说:他看透了谷燕真的心思,不管谷燕真心里如何想,他也绝不会半途放弃。奉陪到底,即使下地狱,他也会追着谷燕真,直到她完全属于他。 “谷小姐…天色不早了,这里距离市区远,休息一晚,明日再下山吧!”到了院子,有个女人的声音,挡住了谷燕真的去路。 谷燕真快速的回头,看到一位大概不足五十岁的女人,风韵犹在,这样的女人年轻时应该也是非常漂亮的才对,可是……这人居然穿着佣人服? 罪过了,这女人应该穿一身旗袍,手拿lv高档手包,乌发高高盘起,脖子耳朵以及手上都戴满名贵珠宝,出席某种大型礼会才对。 可是……这么一个女人,居然是斗乌别墅里的女佣? 谷燕真有点受刺激,想起之前斗乌身边的人,包括右玄幕雪以及紫蓉,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要说谷燕真的美貌也是少有的,可与这些人比起来多少差了些超凡的气质。 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失忆前应该知道吧! 不过看着女佣礼貌的举止,谷燕真心里憋气,斗乌果然是外表主义者,看着漂亮的都收罗在身边,像她这等‘普通’姿色的玩过一回就没意思了? 一想到斗乌对她不过是玩玩,谷燕真就火大,瞪着女佣低吼道:“让开。” 女佣猛然抬头看了谷燕真一样,似乎没想到谷燕真会突然发火。 谷燕真皱眉憋开眼,快速的绕开女佣冲大门走去,她的耳根有些发烫,心里挺过意不足的,女佣又没招惹她,干嘛对人家发火。 …啊啊啊啊~~~~…… 这样下去会疯掉的,不行,怎么想怎么觉得出了这道门,要找谷晨焱就没门道了。 斗乌说焱焱由他来救,肯定知道谷晨焱的下落,走出这道门,估计得走很多弯路,想起谷晨焱叫她妈咪的样子,谷燕真心里难受,实在没太多心底继续等下去,绕弯路。 门口的两个门神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保姆都挽留了,他们怎么还主动开门? 谷燕真脸上有些挂不住,要是门神随便挽留一下,她也会厚着脸皮留下来的,眼看着几步就到门口了,谷燕真咬咬牙,心说:我还真不要脸了,就不走了,看斗乌能拿她怎么办? “阿姨…”保姆还站在原地,谷燕真抿抿嘴叫了一声,刚对人家发无名火有点过意不去:“那个……” “呵呵,谷小姐的房间都准备好,请跟我来吧!”保姆很随和,不过似乎对连璧不大待见。 领着谷燕真上了楼,谷燕真原来住的那间屋子,几乎没动,连衣服什么的都有。 不过,很奇怪,保姆将屋子里的东西大概介绍了一边,怎么看都是一个人的用具,而且那些衣服甚至连化妆品也都是谷燕真喜欢用的牌子。 “这位先生,请跟我来。”保姆的态度对上连璧时急转而下:“你的房间在一楼。”保姆一点搞不懂,为什么斗乌授意时要一并留连璧?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以前照顾谷燕真谷晨焱时间久,多少知道谷燕真的性子,也很知道斗乌主子喜欢谷燕真,可是突然听到谷燕真叫这男子…老公…着实吓了她一跳。 “不劳烦了,我就住这间。”连璧往宽大的床头一靠,打个哈欠,意思很明显,让保姆快点消失。 保姆一愣,没想到连璧会这么直接,随后又看了看谷燕真,也不知道谷燕真在想什么,居然没有反对,也是,人家是‘夫妻’嘛,就该住一起,又什么好反对的。 “请这位先生不要为难我这做下人的。”保姆说着话看向谷燕真,有点求助的意思,好歹以前服侍过谷燕真,知道谷燕真心软。 第220章 夜半黑影 果然,谷燕真看了保姆一眼后,转头对连璧说:“去吧!我心里很乱,让我静一静。”是很乱,但主要还是不想让斗乌知道,她跟连璧卿卿我我。 不管在什么地方耳鬓厮磨也不能在斗乌的眼皮子地下,这是谷燕真从心底抗拒着的事。况且在没有解开心里的谜团之前,她还不想将自己完全交给连璧。 太拘泥与‘夫妻关系’,反倒把她弄的疲惫不堪。如果放下那层关系,就会变的简单,很轻松。当然,连璧对她的好,谷燕真并没有忘记,她也并没想过逃避那层关系。 只是暂时的,在解决问题之前,将这份‘现实’放下。 事情发展的比谷燕真想的快,就在她与连璧入住斗乌别墅的第二天,右玄来了,而且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谷晨焱有消息了。 听说通往西海的列车上,有人看到了一个穿着斗篷的小孩, 那些传言是从网上扒拉下来的,还附了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上斗篷下的孩子头压的很低,站在列车的玻璃窗下,静的像一副雕塑。 麻木质地的斗篷,帽子几乎盖住了他大半的脸。那些传言说的神奇,说那孩子就跟魔法世界里走出来的一样,光着脚丫子,身子好像就穿了一件宽大的麻木斗篷。 有人以为是在拍电视,来回找摄像机,可转眼再看,那个小孩就不见了。得到这些线索,右玄第一反应就是那孩子是谷晨焱,而且越想越觉得靠谱。 从上次在墓室里见着谷晨焱入魔,右玄一直在想,那个神秘人是拿谷晨焱当枪使了,不知道那人最终是个什么目的,不过谷晨焱出现在列车上,多半也是那人的安排。 既然设了这个引子,就算是个陷阱,再危险,也得去。这是唯一距谷晨焱‘最近’的线索了。 想起上次见到谷晨焱时的情形,到了现在右玄都有些心有余悸,幕雪差点也入了魔,从谷晨焱指尖上传过去的,可见谷晨焱那时候已经入了魔。 现在要救谷晨焱,摒弃他的魔性,必须得先把人找回来,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总之,右玄抓住了两点最为关键的因素,一、那孩子是谷晨焱,二、列车开往西海。 斗乌当下一句话,不到半小时,就有二十几个人聚集在了别墅外。自始至终,斗乌都不曾看谷燕真一眼,更没说一句多的话。 谷燕真怕被斗乌拉下,急忙跑过去跟右玄套近乎,右玄看着有些无奈,但目光稍微憋了眼连璧后,倒是爽快让谷燕真上了下山的车。 坐在汽车里,斗乌并没表表反对意见,谷燕真才放了心。 一路驰骋,也不知道走的那条路线,大概不过一个半小时,众人就到了机场。 买票、登机……一套程序不过一个小时,众人就上了飞机,谷燕真有点云里雾里,这个……有点太快了吧!怎么感觉像国家元首出国访问,啥啥都是专用通道? 几乎横跨了整个中国,经过四个小时的飞行,下午三点左右,飞机降落,众人到了西海机场。 比起闹市,这里的地界宽阔的多,即使机场也显的很萧条。 下了飞机,谷燕真心里着急,自从听右玄说谷晨焱有消息,她心里就没安稳过,想快点看到谷晨焱,可是看天色,应该会等到明天早上再出发吧! 谷燕真估计错了,走出机场,就有个大高个凑了上来,像拳击手那种彪悍的肌肉男一样,底头向斗乌说了什么,谷燕真看着有些晃眼,怎么感觉那男子像在给斗乌行跪拜大礼? 这个……几乎比斗乌都高大的男子,靠近了看并没他的体格那么粗糙,目光如炬,眉峰刀削,连整个脸颊都是那种轮廓分明,非常硬朗霸气的摸样。 不过这人本该有的霸气在斗乌跟前却显的有些渺小,谦卑的姿态更反衬了斗乌的深不可测。 “黑豹!”右玄高兴的跟男子打了招呼,那个被叫做黑豹的男子抬头看见右玄,也似乎听高兴的。右玄几步过去,跟黑豹来了个满怀拥抱,黑豹似乎有些适应不来,不过那长俊朗的面容却没有一丝排斥与反感。 谷燕真歪着脑袋看,听说男人跟男人也会有爱情,他们会是那种关系吗?唉?……听谁说的?谷燕真眨巴两下眼睛,陷入沉思,是连乔说的?还是…… “幕雪怎么样了?”突然听右玄提到幕雪,谷燕真思绪被拉回,看着那个黑豹,心里奇怪,幕雪好不好,怎么要问这个男人? “小燕儿,走了,别发愣了。”连璧趁谷燕真不注意,揽住她的腰,拉着她跟上已经聊过几句往外走的黑豹右玄两人。 在机场外的露天停车场,整齐的排列着十辆崭新的路虎越野车,西海这边人口稀少,整个停车场一共不到二十辆轿车,况且由于风沙的关系,很多车子上面都蒙了一层灰尘。 只有这十辆路虎崭新的跟刚从制造出造出来的一样。 这么大排场,这么快的速度,还有这个叫黑豹的男人,是斗乌在西海的势力?斗乌带过来的二十人,外加跟着黑豹的十几人,这么庞大的阵势。 看来斗乌是下狠心了,这次一定是要把谷晨焱救过来才罢休。想到能安然的救出谷晨焱,谷燕真心里不免高兴,不过要是她知道谷晨焱…入魔…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高兴了。 没有停留,众人开车直接上了高速公路,不到半个小时就出了城市,是那种修在茫茫天地间的高速公路,远处可以看到起伏平缓的沙草堆。 黄、灰、绿,外加天空里的蓝与白,说实在的,如果忽略公路上的沙土,这种地方这种天气,很适合放松心情。 谷燕真一路上都看着窗外,总感觉这种地方有点熟悉,或许是以前来过吧!想到跟以前有关联,谷燕真又是一阵兴奋。 驱车两个小时后,前面老远看见一个村落,用白灰粉刷的刺眼的墙面,期间还有明显的红黄横道,这样的建筑落在这种广阔的地界上,很显眼。 房子很矮,是那种三角形的封顶,而且每一处三角形白底的墙面上都挂着顶着弯弯犄角的羊头头骨。 看时间,下午五点多了,夕阳已经落在远处的山头上,很快该入夜了,这里早晚温差很大,恐怕晚上不会赶路了,谷燕真心里有些担心,却也无奈,毕竟人多,又不是她说了算。 一路上斗乌跟她连句话都没有,而且并没坐在一辆车子里,说起来从早上离开京郊别墅,谷燕真只看到斗乌几个背影,别别说跟斗乌搭话了。 也不知道斗乌是怎么打算的,以前看着连乔跟连璧撒娇,故意缠着哥哥不让连璧陪她,那时候谷燕真只觉得连乔孩子气,就是有点自己很多余的感觉也从没这么失落心里不好受过。 可是现在这样,被斗乌不放在眼里,心里真的好难过。好像整个队伍里,随便一个人都比她重要,有她没她,都无所谓,也是,本来就没所谓。 谷燕真甚至在想,要是她突然不见了,斗乌一定不会发现的吧! 村寨虽不大,却有个小旅店,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店家有点意外。店家是个三十上下有点粗矿的女人,皮肤黝黑上面布满了红血丝,粗粗的大辫子,用一块深蓝色的粗布条缠着,一直垂在胸前。 店里还有些牛角制成的饰物,不过不多,那些名族特色的围脖,褡裢却制作的挺好看,要是平时,谷燕真一定会兴致勃勃的仔细观瞧观瞧,买几个做纪念,但现在她一点心情都没有。 “到了夜里,外面不安全,贵就在这里落脚吧!”女店家看着就是豪爽的人,在看到这么多帅的不像话的男子后,也只是稍微顿了顿,就恢复颜色。 这会儿不到半个小时,就端出了很多吃食,虽然看着粗糙,吃起来却别具风味。 “有劳了。”斗乌含笑点头,谷燕真看的有点晃眼,斗乌何时这么随和过? 这个小店显然没招待过这么多人,一共才十来间房,夜里有人留在车里,真正入住了也就二十多人,挤挤也能凑合。 安排住房时,女店家听右玄意思给谷燕真单独一间房,还没等连璧反驳,女店家就气的提议,可以让谷燕真跟她挤挤,反正都是女人,多腾出一个房间,好让其他人入住。 谷燕真自己也在避免与连璧同屋,想也没想就说声好。 不过女店家的屋子是个套间,里屋住着个六十多的老太,背有点驼,面容褶皱黑乎乎的,谷燕真一看几乎惊呼一声巫婆。 对自己这种失礼的反应挺过意不去,不过那个老太太穿着一身黑色粗布的样子,确实有点像童话故事里的巫婆。 女店家说老太太是她婆婆,寨子里的男人多半都出去闯世界去了,平时屋里就她跟婆婆两个人。 谷燕真自己住在外间原本女店家住着的小床上,女店家进里屋跟老太太挤着睡。 不过…女店家住在老太太的外屋?她老公回来了也这么住?……这样子住不是很奇怪嘛! 一个地方一个习俗,谷燕真也不多想,脑袋挨着枕头,估计是一日奔波太累,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了多久,好像有人絮絮叨叨的说话,就跟喇嘛寺里诵经的喇嘛。谷燕真下意识的皱了皱,心说这又是什么梦? 揉了揉耳朵,连眼睛也懒的睁开,继续睡。 可是,那个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真实?还在做梦吗? 谷燕真眼仁转动,即使不睁眼,她也知道四周一片漆黑,突然心里就生出莫名的恐惧来,这里虽然是村寨,但也算是人迹罕至的荒郊,不会有个什么非人类吧! 突然心里就有点毛骨损然,本能的睁开眼。 不睁眼还好,一睁眼,谷燕真踉跄支起身,快速半跌着靠向后墙根。随即惊呼一声:“谁?” 谷燕真躺着的床是个单人的小床,躺下后,脑袋距离床边不过半尺的距离,刚一睁眼,就看见有个隐没在黑暗里的影子正蹲在床边看着她。 床本身不高,那个影子蹲着的高度几乎与谷燕真躺着后,目光平视,脑袋几乎挂在床边上。 第221章 夜半鬼砸窗 谷燕真心脏通通直跳,本能的伸手往枕头边上摸索,那个赤金匕首几经辗转又回到她手里,不管面前这是什么东西,手里有个家伙总能踏实点。 显然,那个影子没想到谷燕真会突然醒来,在地上晃晃悠悠几下,居然往里屋爬去。 先前还有着侥幸,想着是什么人在恶作剧,可见这人形黑影子,居然四足并用用爬的,而且速度极慢。 谷燕真懵了,这…这是什么东西?不是该快如闪电吗?或者直接用飞的? “呀!不好……”谷燕真突然想起睡在里屋的女店家婆媳,快速回神,一看那黑影子已经进了二道门,当下握紧匕首,想也没想就跳下床,连鞋都没穿,就冲进里屋。 “呼哧…呼哧……”很静,静的让人心里发毛,这么安静的环境里,女店家的呼吸声听着非常震耳。 谷燕真怎么也搞不懂,明明看见黑影子爬进了屋子,而且以那黑影子的速度怎么也逃不了她的追击,可进屋后,入眼却是一片安静,除了躺在床上的女店家婆媳,没有任何可能移动的物件。 想叫女店家醒来问问,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这种地方,她只是偶尔经过,女店家还要在这里长久生活,家里又没有男人,还是不知道的好。 况且,刚刚真的有黑影子吗?谷燕真有些迷糊了,不会是她的幻觉吧! 轻轻退出来,躺在床上,谷燕真怎么也睡不着,不时的往里屋看看,听到女店家的粗重的呼吸声,才稍微安心。 看看时间刚过凌晨一点,距离天亮好有几个小时,明天继续赶路,不知道要走多远,怎么想都该多睡儿养精蓄锐。谷燕真足足用了近两个小时,快三点时才放松了神经,稍微有了点睡意。 可偏巧到了此时,就听到一阵一阵啪啪作响的声音,好像有人往门窗上丢石子儿。 “啪~~嘭~~”没有规律,过一会儿来那么一下,谷燕真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手里紧紧握着匕首,心里后悔的不行,斗乌都不在乎她了,她还怕斗乌误会她跟连璧,真是太可笑了,她是连璧的妻子,虽然现在有了想探析过去的打算,也从没想过以后要离开连璧。 既然迟早都是连璧的妻子,又躲什么?既然没打算跟斗乌有什么结果,又怕他误会什么? 就该跟着连璧,跟连璧挤一张床又怎么了,在连家挤在一起睡的时候还少吗? …怎么办?怎么办?… 谷燕真捏了捏硬硬的被子角,慢慢下了床,她得出去看看,该死的是什么东西在恶作剧。 慢慢的靠近门,伸手去开门时,听着有个石子正好打在门上,吓了谷燕真一跳,不过,也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了,谷燕真执挠的就想看看外面是什么东西。 错在门后,刚拉来门,就被一股急风卷着沙土石子灌了满屋,几个大小不一的石子冲进屋里,有一块甚至直接打在硬硬的棉被上。 原来是…风…啊!谷燕真叹口气,有些自嘲的笑了,是风卷起的石子在咋门窗,怪不得白天看着墙壁上有很多小小的砸横,当时还觉得这可能是这里的建筑风格,没想到是被这些风加注上去的。 这一晚上折腾机会,又被风卷着沙土扑了一面,谷燕真的脑子一下子清明的没有一点迷糊。 不过距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怎么说也得继续挨着,要是没有风就好了,可以去外面看看星星,这种地方的星空一定很繁密。 这么想着不过十来分钟,外面果然就没了那种石子砸门的声音,连夹杂其中的风声也没了。 谷燕真当下穿好衣服,出了门,果然,这里的风来的急去的也急。星光下可见,门外满地上好多石子儿,最大的居然有拳头那么大。 不过昂头看天,整个天空就跟一副庞大的黑幕一样,期间点缀着烁烁光彩的繁星,就跟果熟时节满树的硕果一样,繁茂一场,很美。 想起昨夜临睡前见连璧钻进越野车里,谷燕真就往二十多米外的路虎车队走过去。 刚走两步,不小心被脚下石头绊了一下,心说糟糕,这些石头不会把车窗砸破了吧!那接下来的形成可不好过。 快速的跑最近的一辆车跟前,借着星光,仔细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心说还好,这辆车玻璃没碎。 正想看看第二辆车时,突然就听到有种异样的呼吸声呼噜噜作响,谷燕真身子一顿,快速的寻着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夜幕下,有辆路虎车的车顶上,居然站着一头不知是老虎、豹子还是狮子的猛兽。 见此情形,谷燕真不由后退两步,赤金匕首紧握胸前,猛噎了几口吐沫。想起女店家傍晚说的话…夜里外面不安全…心里后悔的要死。 这种地方出现几个猛兽不反常,反常的是她这大半夜的跑到外面来喂猛兽。 不过这个寨子难道没有人维护治安吗?这么些人一直生活在这里就不怕嘛?想到天麻麻黑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进了屋子,谷燕真有点理解原因了,不是因为这里偏僻没通电,而是因为夜里外面确实不安全。 谷燕真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手里紧紧的握着赤金匕首。想着不知道从那里听来的说法,狼啊虎豹什么喜欢扑猎物,只要在猛兽扑过来的一刹那,挨着身子举起手中的赤金匕首,就能将猛兽开膛破肚喽! 可是…该死的,这么关键的时候,谷燕真居然有点腿脚发软,握着赤金匕首的手也在发抖。 不行,趁那头猛兽没发现,先躲了才是正理。可是这里距离屋子门口少说也有二十多米,而距离车顶盖上站着的猛兽不过五六米的距离,如果猛兽直接从车顶盖上跳过来,估计她跑出去的距离,正好够猛兽从最后一个车顶盖上捕猎她。 慢慢地,不动声色的一步步后退,谷燕真的目的不是女店家的屋子,而是更远一些的服大门。 谷燕真走的极为小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车顶盖上的猛兽,那东西动了动跳下车顶盖,落在路虎车后,谷燕真看不到的地方。 见此,谷燕真不由汗毛倒立,看在眼里,心里还有点安稳,这看不见就有点麻烦,车子几乎是绕了个圈停着的,如果那头猛兽从车子另一边迂回过来,谷燕真多半只能硬拼了。 快,得快……谷燕真心里这么警告自己,就快速的转身,冲门口跑去,刚跑了两步,就意识到自己脑子有多大条,她从女店家门里出来,门是开着的,而房大门这点儿怎么可能开着。 心里突突乱跳心说幸亏没冲到门口才发现,也不知道连璧怎么样了,他在车子里要是睡到半夜下车方便就惨了。 得想办法通知连璧,等进了门,冲外面大喊?…不行,车窗密封很好,根本听不到动静。 看来还得想办法通知里面其他人,有把枪就好了,这种猛兽要是袭击人,远程射杀最稳妥。 “小燕儿?……”眼看着谷燕真都伸手碰到门拴了,却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谷燕真浑身又是一个哆嗦,也不知长期精神紧绷神经会不会崩断。该死的,连璧什么时候不出来,偏偏这时候出来?不对,连璧这晚上干嘛不好好睡觉?大半夜的跑出来干嘛? 快速回头,连璧看着像是刚从车里下来,车门还敞开一半,而那头猛兽就站在连璧身旁的车顶上。 谷燕真见那猛兽动了动身子,似乎在审视自己的猎物,而连璧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的样子。 “快跑!——”谷燕真嘴巴张张,用尽了力气,也发不出震响来,想喊喊出来却成了低语。心中哀叫,她甚至能想象到下一秒连璧就会被这头猛兽撕成碎片。 连璧似乎没听到,甩了甩额边的碎发,一派坦然的往谷燕真跟前走。 谷燕真心里苦叫连连,她不想看到连璧被猛兽撕碎,她不现刚看到任何人被撕咬的血肉模糊。 “连璧,你…你带…带枪了没?”谷燕真时刻警惕着车顶上猛兽的举动,那猛兽似乎挺有兴致,玩意的在车顶上摇头摆脑,这举动让谷燕真想起了狮子王。 这么一想,就越看越觉得那就是头狮子,星光下狮子头的轮廓特别大。谷燕真知道那是雄狮脸盘上的毛。 谷燕真说完话,见那狮子抬头看了看自己,突然居然有点希望,引狮子转移注意力,兴许能给连璧争取点时间。所以快速的阻止连璧说话,提高声音道:“连璧!……你,你后面有…有头狮子……” 连璧似乎不大相信谷燕真的话,不过明显的脚下顿了顿,若无其事的转头想要看看。 “别回头,快过来,快……”谷燕真快速制止连璧的举动,紧接着就大声求救:“斗乌,有狮子——” 话音刚落,谷燕真傻眼了,只见那头狮子已经发起了攻击,扑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连璧,血口一张就咬住了连璧的肩膀,直接将连璧掀翻在地。 谷燕真慌了,等不及救兵,也不知那里来的力气,举着赤金匕首就冲连璧跑去。那头狮子咬着连璧的肩膀拖着连璧往后退。 “连璧…连璧……”谷燕真一边跑一边喊,心里乱作一团,搞不清楚,那么能个的连璧,今天怎么像菜鸟?难道是睡迷糊了?该死…… 惨了惨了……狮子的牙口那么锋利,这一咬还不将连璧的肩膀给咬下来? 狮子退的快,谷燕真跑的更快,三两下跑到狮子跟前,举着赤金匕首就往狮子脑袋上扎。 自始至终,连璧跟个死的一样,居然一点反抗都没有。谷燕真甚至感觉谷燕真有点玩意的双臂抱胸,似乎被狮子咬着肩膀拖着走,挺爽。 “吼~~~”匕首还没扎着,狮子就松了口,不过狮子松口后直接大口一张,冲谷燕真扑面咆哮。吼完了,就四足一卷,作势要将谷燕真一并给扑喽! 不过,狮子腾空一瞬被什么力道生生压了下去,谷燕真仔细一瞧,原来是连璧,居然在几秒的时间内,从地上跳起,直接跳上狮子的后背。 这时候有人开了车灯,照在胡乱蹦跶的狮子身上,影子拖了很长。 第222章 狼群围堵 “吼~~吼~~!!!”狮子被惹怒了,原地怒跳着想将背上的人给摔下来,可是连璧那会这么容易放了它,连璧的手甚至从狮子的脑袋两侧伸到前面,手指勾住了狮子两边的嘴角。 狮子王碰到阎罗王,悲催了,嘴巴被扯开,喊,喊不痛快,跳,又甩不脱背上的人。 “连…连璧……”谷燕真快速的退后,靠在一辆车窗上,看的有些大跌眼镜。 连璧这副摸样,好像不是第一回了,可是之前什么时候如此勇猛过,却没有记忆。谷燕真此刻也没心思想那么多,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狮子与狮子背上的连璧。 狮子的眼睛以及连璧的眼睛都在夜里发光,谷燕真甚至有那么几秒的彷徨,是连璧跟狮子,还是两头猛兽? 这时候有些车子的车门也推开了,谷燕真靠着的那扇车门里走下来那人手里端着枪,骂了句脏话,二话不说瞄中了狮子就放了一炮。 只听通的一声巨响,也不知是什么子弹,跟大炮似的,震的人耳朵疼。 不过这么有威力的一枪,居然没打中,可惜了。那人子弹上膛,又瞄准过去,谷燕真赶紧一把按住,大声道:“别开枪!” 连璧在那边,夜里光线暗,就是在好的神枪手,打起枪来也不会有准头,这情况,要是打着连璧,后果不堪设想。 挡住了这边了,又听到耳朵后面一声响,狮子受了惊,驮着连璧不顾嘴角被撕扯着,一声喊不出来的往寨子外远处跑去。 “别开枪!”谷燕真急了,用扯破喉喽的声音,大喊着震住所有人。 这时候,屋门开了,右玄,斗乌,以及其他人都出来了。 可是……连璧已经被狮子驮走了。看着手电光下地上有一滩血,谷燕真心凉了半截,这血是连璧的,狮子咬的很重,还有那几枪,要是不慎命中连璧,就惨了。 想着烦躁,一把推开刚站在她边上开枪那人,蹿进车子,发动引擎,右玄站在车前当道,谷燕真狠狠倒车,一打方向盘,就擦着右玄站那地儿的边角冲狮子跑走的大概方位追去。 “上车,追!”右玄见此,快速的冲到另一辆路虎边上,招呼一声,往车里钻。 这次出来,右玄对斗乌的态度很不解,为何明明挺在乎谷燕真的,却不闻不问,还由着谷燕真待在情敌跟前。而且斗乌对右玄的容忍也超出了以往,只怕连璧是继谷燕真、谷晨焱之后第三个,让斗乌让步的人了。 右玄招呼着大家快点追,斗乌已经快速跳上车,踩下了油门。 不过追去的地方,是有血腥味的连璧与狮子的方向,并不是有汽油味的谷燕真的方向。 “去把谷燕真带回来。”右玄打火时听到斗乌的隔空传言,当下右玄心里就凉了半截,合着斗乌是要亲自去救连璧?可是连璧真的有危险?不想吧!……真搞不懂,斗乌将半夜冲击荒郊野外,可能陷入危险的谷燕真的安危丢给她? 谷燕真在斗乌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排老几? 还指望救回谷晨焱,斗乌谷燕真与谷晨焱一家团圆呢?这么看来,悬点儿。 不过连璧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得到斗乌的特别关照,让来让去,到最后会把谷燕真让出去吧! 唉!右玄心里很不是滋味,该死的,要是黑豹在,那头狮子就没那么嚣张了,只是黑豹另有重任在身,这次来,不过是汇报幕雪的情况,顺带在这边搞了几辆车子做个照应。 幕雪这回元气大伤,没个百年是恢复不了了。 右玄顺着汽油味狠踩油门,其实这里地势广阔,远远的还能看到谷燕真所开那辆车的车灯。不过看着情况并不好,车子在远处连番颠簸,只怕前方路况不咋好。 、、、、、、 谷燕真开车冲出来后,心里有些发虚,她是看着狮子驮着连璧冲这边跑过来,可是到处黑漆漆的,到底在那里?要是找不到怎么办?要是狮子也有同伙…连璧腹背受敌必死无疑。 况且连璧被狮子咬了一口,肩膀血流不止,刚刚开枪,没准又是伤上加伤,她必须开快点,要是真遇到很多狮子,好歹给连璧开了车门,让连璧跳上来,逃命。 谷燕真怎么想都决定斗乌那么多人,除了她会出来找连璧,没人会想连璧的安危,心里难受,在她想来斗乌不该那么无情才对,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刚才她跳上车的时候,连右玄都知道挡着她,斗乌就是纹丝未动。 越开的久,谷燕真就越是心急,绵软半枯的草,期间还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子儿,坑坑洼洼,一路上就是路虎这种高底盘的车也被撞了好几下。 这速度更是慢的许多,到底要去那里追?谷燕真有些后悔了,她应该抓着斗乌的领子,让斗乌来追,就是把右玄扯进车里也比她有经验。 颠三倒四的不知开了多久,谷燕真都感觉东方地平线上的霞光了,就是没有一点狮子吼叫的声音。心里七上八下,巴望着连璧没事。 突然只听窟通一声,也不知开到什么上了,谷燕真感觉车子底盘落到实处,车轱辘好像腾空了。 谷燕真又急又气,拍了一把方向盘,就开车门,想看看咋回事,下车看看,现在外面渐渐转亮,能找到点连璧留下的蛛丝马迹更好。 可是,刚拍了一下方向旁,车子居然晃动起来,有点像跷跷板。 谷燕真不由的绷直了身子,瞪大眼睛往车前瞧。这一看不得了,该地的前面居然是空的。 刚刚明明借着车灯仔细看路着呀?……谷燕真自问的声音越来越弱,没法反问,她走神了。 尽量的靠在车后背上,心说倒了八辈子霉了,救个人都不痛快。 可是八成是她那一巴掌把车子给拍毛了,居然晃荡晃荡,有点不想随了谷燕真的意思,想‘自杀’。 这下麻烦了,也不知道前面落空有多深,是悬崖吧!掉下去骨头会摔成渣子吧!…… 谷燕真尽量伸手去按车门把手,开了车门才有戏逃生。谷燕真手按在门把手上,不敢用力,她深知这样子开不了车门,但也没办法,想要活命,必须在车子落下去前跳出去。 就在谷燕真紧张的跟车门把手较劲的时候,晨光慢慢升起,谷燕真额头上生出一层细密的汗。 好在谷燕真压制的好,车子虽然在晃,却渐渐归于平稳,只要没有大的‘刺激’,应该不会毫不留情的一头扎下去。 目光恍惚的往四周看看,谷燕真身心疲惫,注意力高度集中之后真的太累人了,昨夜又没好好睡觉,这会儿晨光一照,居然有点想睡觉。 靠,又走神?…… 谷燕真伸手毫不留情的拍上自己的脑门,想提神,不过拍落时,确实清醒了,只是是被自己愚蠢的举动惊醒的,这下麻烦大了,辛苦维系的平衡完全打破了。 谷燕真顿时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猛噎口水,与此同时,手肘本能的狠狠砸向车窗。 “好痛!”只觉车子通的一下,谷燕真抱住自己的左臂,闷叫一声。 随即发现有些不对劲,……车子怎么,不动了?…… 抬头再看,谷燕真傻眼了,哪有什么悬崖,不过是半米多深的坑,一路上小坑多的是,这个不过是稍微大点而已。 刚才一时着急,脑子里又潜意识的告诉自己,这种情况就是车子前轮悬空,随和都可能带着车里的人跌下悬崖摔个粉身碎骨。该死,电影情节都成潜意识了,让谷燕真白白出了一身冷汗。 危险解除,谷燕真浑身顿觉无力,靠在座椅里足足缓了三分钟,才推开车门,下了车。 下车一看更窝火,因为她昨夜开车的路线上,目光所及被枯草掩盖的看着像小坑的地方并不多,怎么就颠簸了一路? 还有车前这个坑,看着更是来气,整个坑洞不过车身那么宽,长度也就一米五,左右都是平坦,车头扎进坑里,正好左右掐住,稍微或左或右错开二十厘米,车轮就能开到实地儿上。 可偏巧了,这简直就跟瞄中了的一样,合着这半晚上,她开车砸坑来了。 站在坑洞边上生闷气,突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扯她的裤腿,一回头,居然看到一个可爱的小狗狗,那样子估计出生没几天,毛茸茸的非常可爱。 “呵呵,小家伙……”看见这么可爱的小狗狗,谷燕真心里的不快一下子消减了大半,蹲下身子将小狗抱起来。 这小狗长着尖尖的嘴,两只耳朵支棱着,被谷燕真抱着也不怕生,小爪子抱着谷燕真的手,就往嘴里塞,小摸样非常可爱。 不过它牙口还没长齐,一点也伤不到谷燕真,谷燕真觉着小狗狗估计是饿了,就去开车门,想找点东西给小狗狗吃。 开车门的时候,谷燕真就想,这地儿连个人都没有,哪来的小狗?是野狗吧!哎呀不好,母狗都很护狗崽子的,这小狗刚出生没几天,母狗要是看见谷燕真动了它家宝贝,还不跟她拼命啊! 野狗咬起人来也不嘴软的。谷燕真当下将小狗狗丢到后车坐上,一脱手就觉得不妥,带走小狗,不是明摆着要惹怒够妈妈嘛! 当下心里着急想伸手将小狗抓出来,留给狗妈妈。可座椅靠背挡着碍事,谷燕真又心里着急,抓了两下没捉住后,就索性不耽误了,直接上车。 快速上车,谷燕真就在她拉着要关车门时,突然从后面冲过一张尖尖大嘴咬住了她的胳膊。 谷燕真一看之下,大惊失色,这那是狗啊!分明是狼嘛! 第223章 前缘已尽(1) 胳膊上的皮肤被咬透,生疼,她一时也估计不了那么多,快速的把出赤金匕首,抡起胳膊就往狼头上扎,赤金匕首锋利,见骨照削,狼被扎懵了,松口倒落,谷燕真受伤的左臂趁机拉关了车门。 谷燕真快速撕开袖子,往受伤的胳膊上胡乱缠了几圈,疼的她额头上出了一层汗。 后车坐上的小狼崽从座椅中间挤出来,张口就要谷燕真的右胳膊,还凑到谷燕真受伤的左臂上舔舐血液。谷燕真看着这个小家伙,一个头两个大,这种地方狼比狗多吧! 她居然傻乎乎的以为捡着一只可爱的小狗。 这下惨了,车子呈后蹄子扬起状,前轱辘压实在大坑里,想要开动车子是不可能了,求救?往车里找了一圈,手机倒是有一部,但这种地方那有信号? 狼是群居动物,被她扎伤那个估计是小浪子的妈妈,血腥味会招来狼群。 糟糕的是,车里有只小狼崽。谷燕真右手反扣,捏着小狼崽的后脖子提起来仔细看,想开个车窗缝,把小狼崽扔出去,可是这么大点,扔下去摔痛了怎么办?而且狼妈妈被她那一刀凶多吉少,死了的话,谁来保护这个小生命? 其实就算是小狼崽,这小家伙也太可爱了,如果可以,将小家伙带在身边,也没什么不好的。 谷燕真互相乱想,琢磨着,如果带着这么一条灵性的狼,以后在野外有狮子靠近,就不至于一点动静都不知道了。 连璧……想起连璧,谷燕真非常失落,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了,连璧会自救的吧!指望她是指望不上了,谷燕真觉得自己很没用,光开个车都能开沟里去。 胡思乱想的时候,小狼崽在她眼前四足乱蹬,子哇乱叫。 一阵咚…咚的撞击声,整个车子都被撞的震动着,谷燕真哀叫一声,心说,可别被自己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呀! 赶紧往车窗外看,入眼情形,让谷燕真有点绝望。 是狼群,车前车后,车的左右,甚至连头顶的车顶盖上,都站着狼。 撞击声从四面八方,车子的每个构造上穿来,谷燕真心透凉透凉的,这还是在高速公路边上,寨子附近……唉?不对,开车两个多小时,就是老太太开车也应该远离寨子几十公里了吧! 这会儿了,谷燕真已经乱了方寸,刚才要是果断点,将狼崽扔出去,狼群也不会跟她这么大仇怨。 现在惨了,狼群要带走小狼崽,谷燕真把小狼崽送不出去,这些狼估计就守在车边上了。 但是,这么多狼,车窗怎么开?就是进来个狼爪子,也危险。况且这种情况下,谷燕真觉得自己绝对没有那种定力和稳妥的手,能把车窗开到只容塞出去小狼崽,又快速的关上车窗。 这车虽然是好车,也没好到智能车窗起降,万一开车窗时手一抖,车窗全开,放进一只狼来…… 谷燕真摇摇脑袋,不想,不能想,车窗绝对不能开。 “咚——”突然一声挺大的响动,谷燕真发现车顶盖上出现个凹陷。 …不是说这车子是加固的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呀呀~~~…… “咚咚……”又是一番撞击,谷燕真发现不止是车顶上,连车窗都起了挺大的震动幅度。 …完…完了,玻璃要碎了……谷燕真猛噎一口吐沫,盯着被震的发颤的玻璃,生出这个不好的意识来。 连璧被狮子‘捉去’,谷燕真一着急,摸黑开车追差了路。 右玄得了斗乌的令,紧跟着谷燕真就追了出去。可没追几分钟,突然有种非常强烈的不安焦躁感。谷燕真的车虽然颠簸,但并没有脱出右玄的视线。 不过,右玄知道,这份不安不是来自谷燕真。 会是什么事?右玄闭目凝神,耳目通达之后,突然脑子变的清明,一下子就知道哪里出了状况。 是青蓉…… 早在几人来人间时,右玄、暮雪及青蓉三人之间就用血做了引子,各自留存彼此身上的一滴血,就能在遇到危险时,无论相隔多远,第一时间感应到。 右玄本能的踩下刹车,看着前方黑暗中的谷燕真。 青蓉在北京,距离这里术前公里,就是用神力飞行也需要一时半刻的时间。现在赶紧动身,或许能赶在青蓉拖延的时间里,救下青蓉,但时间非常紧迫。 而谷燕真,由于路况关系,她的车子开的很慢,这种地方也不会有什么悬崖之类的危险,况且斗乌连璧都在附近,就算谷燕真遇到危险,那两人也会在第一时间出现救了她的吧! 而青蓉,就…… 右玄当下心中有了打算,心说:正好趁这个机会刺激下斗乌。作为部下,这样忤逆他们的主子实在不该,但斗乌跟谷燕真谷晨焱在一起时的不一样,右玄很怀念。 他希望斗乌能有所改变。丢下车子,一步飞天,急往北京而去。很快,天地间只剩下谷燕真一人的车子在烁烁车灯下闪烁。 、、、、、、 谷燕真担心连璧,但她低估了连璧的能耐,一着急也忘了连璧与旁人最为不同的地方。黑夜对连璧来说犹如白昼,夜光眼能穿透黑暗看清楚一切。 昨夜没能如愿的跟谷燕真同宿一屋,连璧有些郁闷,他能感觉到谷燕真是在顾虑斗乌。 一个人待在车子里,半宿都没睡,那头狮子在附近转悠了挺久,连璧一直看在眼里。后来看见谷燕真出来,着实吓了他一跳,不过想想也无妨,以他的难耐就算狮子突然袭击谷燕真,他也有足够的把握化解危机。 要真是如此,连璧正好能落个英雄救美的名,想着谷燕真对他的好感又能多一点。 唉!用这种方法赢得谷燕真的心,确实不够光明磊落。可是,爱情这东西,又哪来的什么公平?根本就不是谁对谁好就能换来的? 不过,爱是可以从不断翻倍的好感与习惯中演变来的,连璧这么做不过是想让谷燕真记住他,印到骨子里的记住,直到习惯他的存在,离不开他的那一刻,对他的感情自然而然就有了爱的成分。 到那时,就算没有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也会是仅此与爱的深厚感情。 那,也是一种爱! 突然看到谷燕真脸色大变,连璧知道谷燕真看到了什么,但他没有下车,他想要谷燕真走到更远的地方,更安全的地带去。 当然,这也是他小心思的一个环节,他要受伤,要狮子只选择他来攻击。 等到谷燕真快进屋时,连璧若无其事的推开了门,然后发生了一连串让谷燕真心惊的‘突发’事件。 连璧被狮子拖出去后,足足跑了一个小时,才一拳打蒙了狮子,他不能把狮子打的太惨,要不然事情就没法说了,他可是赤手空拳的。 坐在一边等谷燕真过来,他看见谷燕真上车的,可是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看到车灯的光,赶紧往受伤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砸了一拳。 肩膀上刚刚凝固的伤口又裂了,扑簌簌的往外直冒血,连璧将那些血往身上到处沫,又捡起一块趁手的石头,照样抹上血,制造出刚刚与狮子大战三百回合,惊心动魄的假象。 可是…唉?来的人不是谷燕真?…… 看到从车子里走出来的斗乌,连璧有些愣神,他一点不想让斗乌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更何况是自己制造出来的狼狈,斗乌是谁?连璧制造出来的假象瞒谷燕真可以,要瞒斗乌,不可能。 “呵,小燕儿没来呀!…真让人失望……”连璧丢了石头,拍了拍手,一副玩意真弄的摸样,他已经把车子里搜罗了一边,确实只有斗乌一个人。 不过,斗乌跟来倒是出乎了连璧的意料。 斗乌不可能不知道,猛兽伤他?只是他愿意不愿意的问题。 连璧也不气,三两步走过去,拉开车门,上了车。斗乌进了驾驶座,没有开车,还熄了车灯。 “说吧!什么事?”安静许久之后,连璧有些搞不懂,他跟斗乌之间除了‘情敌’与‘昔日的决斗对象’还有什么关联? 斗乌也不知在想什么连璧问话之后,依然毫无声息,居然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连璧有些不耐烦了,推开车门想走。 刚一安静下来,就觉出不妙来,他记得谷燕真是开着车追来的,没出现在这里,八成追岔了路,那很符合谷燕真的风格,她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连璧想起谷燕真心里很担心。 抬脚正要下车,就听到身后斗乌不轻不重,听不出一丝情绪的说了声:“回去吧!” 连璧先是一愣,随即笑了,他绝得斗乌这人太可笑了,喜欢谷燕真又不去追,别人追还用这种方式,…劝退…? 真是可笑之极:“怎么,担心燕儿被我感动了?…担心燕儿爱上我?……”连璧心说,以前你霸占着谷燕真,我那是知道谷燕真的心思,担心谷燕真对我起反感,才一退再退,真以为我怕你了不成? “回去,回你的地府去!”斗乌的目光突然变的凌烈,透着一丝不允说不的霸气。 连璧一愣,差点就惯性的点头了。不过,连璧好歹也是一方霸主,怎会因斗乌一句话就放弃了自己追逐那么久的爱。 不过,总觉得斗乌说这些有点…无奈,仔细看看,斗乌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但连璧确实感觉到斗乌也在挣扎,做着某种决定,很难做出的决定。 “呵,呵呵,真是……没想到堂堂火焰神王居然有这么无礼幼稚的要求。”连璧重新靠在座椅里,摇头笑道:“我也不怕告诉你,燕儿我是真心喜欢,你也知道,日子无聊,要是有心爱之人相伴就完全不同了,所以,我是不会放手的。” 第224章 前缘已尽(2) 真是无法理解斗乌,万年前,两人大大出手,两败俱伤。连璧不相信斗乌到了现在还认不出他是谁?就算两人不是仇人,也是情敌吧!现在这算什么? 连璧说完,头也不回的开车门,下车,起身时,斗乌伸手扣在他的肩膀上。连璧回头想骂人,结果对上斗乌非常认真的脸。 “你跟真儿的缘分已经尽了,强求只会让你更痛苦!”斗乌眉头微皱,终于看出有点点纠结了。 连璧心中一震,…缘尽?…为什么这么说,他不信,可听到斗乌这么说,心里还是莫名的发慌。 “你什么意思?”连璧无法理解,他跟谷燕真那算是缘吗?听斗乌话里的意思,谷燕真应该至少有些喜欢他才对,可自始至终,谷燕真从来没正视与他的感情。 这么一想,怎么能说他与谷燕真的缘尽了呢? “你……唉!”斗乌松开了按在连璧肩上的手,坐好后谈了口气,这副摸样比斗乌冷着一张冰块脸还稀奇,像是有言在口,不吐不快,却又不能吐露半分,看着挺纠结。 “算了,我跟你费什么话呀!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我要燕儿,你要像挣就放马过来。哼,笑到最后才是胜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连璧丢下一句,开门下了车。 斗乌靠在座椅里,看着晨光渐渐扬起,许久许久,陷入沉思,还是不行,没法说出口。 、、、、、、 谷燕真缩在狭窄车体的椅子里,头顶已经压下一大片,好在车窗玻璃只是震动,没有破裂的迹象,看来这车所为的加固只是将这些玻璃换了。 “斗乌——”那些狼像疯了一样,已经这么连番撞击了足有半个小时,一点没有弱了势头。听说狼的头很坚硬,看来真是如此,可是为啥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她,狼头坚硬的可信度? 谷燕真试着启动车子,整个车子猛烈一震,那些狼快速的跳开。可是没用,车子前轮拓实,后轮扬起,底盘实实在在的落在坑洞的沿台上,车的马力加的再大,车子也动不了。 那些狼观察了几分钟又有围了上来,不过谷燕真发现车体震动后,车顶上的撞击似乎淡了。这倒是好消息,谷燕真头皮发麻,怎么早没想到,当下开了车子警报器。 一边震动一边响动,那些狼着实被吓了一跳,或许是撞累了,都围在车子周围,虎视眈眈的盯着车子。 小狼崽抱着谷燕真的手指啃了半天,弄了谷燕真一手的口水。估计小狼崽也感觉出谷燕真的心慌了,啃着啃着,竟用小舌头舔谷燕真的手。 有点想讨巧的小狗小猫,谷燕真摸摸小狼崽的脑袋,小狼崽似乎挺兴奋,奔到副驾座的椅子上打起滚来,一会儿转着圈的咬毛绒绒的尾巴,一会儿又四足朝天的乱扑腾。 狼群退开后,谷燕真本可以趁机丢出小狼崽,不过,那只被她一刀子扎中的狼,死在了车门外。如果那头狼真是小狼崽的妈妈,将小狼崽丢出去,又有几分活的可能? 自然世界里弱肉强食的规律,谷燕真懂,小狼崽才出生几天,妈妈就死了,车外的那些狼虽然在‘齐心协力’的与她对抗,看着像是要救出小狼崽。 可它们只会在乎‘子民’是否‘归队’,不会在乎‘归队’后的子民是死是活。狼崽跟着这些狼,没有狼妈妈照顾,多半只有一个下场,死。 谷燕真有些不忍心,她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况且是她杀了狼妈妈,就该肩负起照顾小狼崽的使命。 “小狼,以后跟着我,好不好?……”谷燕真看着小家伙玩闹的样子,总能忘记此刻的紧张。 狼群停止攻击后,谷燕真摸着小狼崽的小耳朵,打着商量,原本只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去见小狼崽轱辘一下爬起来,黑亮的眼睛闪亮,像是很赞同谷燕真的提议。 谷燕真抱起小狼崽,放在自己的怀里,小狼崽在她怀里扭动几下小身子,居然像是找到妈妈的怀抱一样,懒懒的爬在谷燕真的腿上,小脑袋爬在谷燕真的肚子上,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谷燕真笑看着小狼崽,心里生出浓浓的暖意。想起谷晨焱,谷燕真在想,以前焱焱是否也喜欢往妈妈怀里钻呢?一定非常可爱吧! …也不知焱焱怎么样了?……谷燕真心里很难受,小狼崽的妈妈死了,还有她照顾,焱焱呢?她的焱焱现在怎么样了?…… 谷燕真已经接受了她有那么大个儿子的事实,而且自从心里默认之后,就越来越迫切的想要找到谷晨焱,找到十足的证据证明谷晨焱就是她的儿子。 有些烦躁,目光随意看向车窗外,茫茫天地间,除了远处天地交接的那道线,没有什么特别的。 唉?……狼呢? 谷燕真突然愣起,快速的往四周看了看,没有,那些狼确实不见了。 围堵谷燕真的狼群不见了,按说危险解除,该是好事,可是,为什么她一点没有安全的感觉,反倒有些说不出的心慌。 好像…好像什么更巨大的危险正在靠近。 哪些狼,真的放弃了?? 谷燕真熄了车子火,稍稍开出一点车窗缝隙,耳朵贴在车窗缝隙上仔细的听,外面没有任何动静。 心里没谱,谷燕真一时不敢下车,但听了十多分钟,一点动静都没有,谷燕真又透过车窗仔细看了车窗两边,没有。 谷燕真提着心,将车窗又落下一截,带着枯草气味的风吹进车里,依然没有狼的影子,车前坑洞里也没有,谷燕真往车后看,因为车屁股扬起着,看不到后面。谷燕真想,那些狼会在车子后面吗?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看看时间,不到早上八点,车子开不了了,她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也不知道连璧怎么样了? 连璧的眼睛不惧黑夜,蹿到狮子背上还不老实的扯着狮子的嘴,那样子一点都不像会出事嘛!一定没事,再说了,狮子又不是群居动物,顶多一家两三口…… 谷燕真没能追上连璧,想到连璧可能会被狮子带到狮子窝里围堵,就担心的要命。为了压抑这份担心,她找出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一通乱想,心里倒真没之前那么焦躁了。 只是,现在不是考虑连璧安危的时候。哪些原本几乎撞碎越野车的狼,一下子没影了。要是小狼没在车里,谷燕真还能告诉自己,那些狼知难而退了。 可是关键是小狼还在自己身边,难道哪些狼放弃小狼了? 小狼崽被谷燕真瞻前顾后的举动扰醒了,看见车窗外的蓝天,小狼崽高兴的吱吱叫了两声,然后后退一蹬,直接从开了三分之二的车窗蹿了出去。 “小狼……”谷燕真想也不想就开门下了车,一脚踩在母狼的尸体上,差点摔倒。顺手拔下扎在母狼脑袋上的赤金匕首,追了过去。 刚追两步,就觉得不对劲,谷燕真本能的想要后退,就听得蹭蹭蹭几声。从哪些看着不起眼的草丛下,居然蹿出几头狼?…… 谷燕真当下握紧赤金匕首急步后退,只退了两步,就猛然转身。只见半敞开的车门外,那头母狼尸体边上,站着一头足有半人高的糙毛黑狼。 第225章 狼的猎物 糙毛黑狼杀人的血眼瞪着谷燕真,却没有立即冲过来,而是脑袋一昂,发出一声绵长深远的嚎叫。 狼嚎,真正的狼嚎…谷燕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可以不用隔着动物园的铁栅栏,近距离的听到狼嚎。 这是狼群将猎物逼入绝境,准备分食时的宣示吗?狼王的号令? 该死的,这些狼居然玩阴谋,欲情故纵? 到了此刻,谷燕真反倒没有躲在车里,随时都会被群狼撞破车顶盖或是车玻璃时的恐惧了。心跳依然剧烈,却有点心神分离的感觉,好像身体上的恐惧脱离了她的思绪,与她无关。 沾血的赤金匕首横挡在胸前,谷燕真本能做出防御举动,但她知道,她面对的不是一头糙毛黑狼王,而是整个狼群。 谷燕真知道,在这种毫无人烟的野外,被十几头野狼围堵,可以用来防身的只有一把半尺长的赤金匕首。赤金匕首再怎么锋利也不过是个近身武器,这些狼真的扑将过来,只怕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抵挡不了。 那咋办?谷燕真盯着那头蹲在路虎车旁的狼王,狼王也毫不吝啬的用它凛冽的血目看着谷燕真。目光交汇,谷燕真像被摄了魂魄,一下子感觉回到身体上,手脚冰凉颤抖,差点就掉头不顾一切的跑路了。 不能慌,不能……谷燕真强迫自己镇静,其实她不怕死,但被这些狼撕咬而死却有点无法接受,那得…那得多疼啊! 拼命?…谷燕真立马否定这个想法,就算她的身手超过了她的预料,杀死了一头狼,也不可能杀死整个狼群。 那么只能待毙吗?……呵,什么也不干,束手就擒,然后被这些狼尖利的牙齿‘凌迟’致死么?想想都觉得毛骨损然。……谷燕真不怕死,但她怕疼! 还是自杀好了,好歹死个痛快?……不行,就算是毫无痛感的尸体,被这些狼咬成碎片也太难看了。 谷燕真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食物。但是还能怎么办?目光流动稍微看了看四下的情况,该死的根本没有救兵。 要是能想办法回到车里,多坚持点时间,没准连璧……斗乌会来救她。 想起斗乌,谷燕真有点失落,她昨夜冲出来时,斗乌眼睁睁看着都不说陪她一起,她整夜没回去,斗乌一点都不担心吗?都不说来找找她? 连璧被狮子咬了肩膀,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也不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而斗乌……该来早来了,何必等这么久。 没人来救她就只能靠自己,靠自己全身而退的话,躲进车子肯定不是长久之计,那该怎么办? 冲出群狼的围堵,跑吗?该死,她又不是刘翔,哪里能有那么快的速度。 再说了,虽然四周看着挺天阔地阔的,但实际上那些隔三差五较为茂密的草堆下面,是一个个坑陷,就算侥幸将群狼摔在身后,疾跑之下,稍微一脚踩空,就会直接被追上来的狼吃掉。 谷燕真冷汗噗噗直冒,心说:要攻击就快点,死也死个痛快,给人盼了死刑,却不执行,等待死亡时的恐惧让人很不舒服,更何况还是跟古时候凌迟酷刑一样的将她的身体发肤一块块撕扯下来。 谷燕真神经紧绷,努力坚持着,想要顶到最后,就是死也不能死的太窝囊,好歹杀一两头狼垫背。 小狼崽倒是高兴,在狼群里跑了一圈,没找到妈妈挺难过,跑到谷燕真身边用小爪子在谷燕真裤脚上扒拉,像是要妈妈抱的小孩。 哪些狼因为小狼崽靠近谷燕真,突然变的躁动。一个个喉喽里发出咕噜噜的警戒声,像是随时都会扑过来一样。但是很显然,它们在等待狼王的号令。 狼王黑色带着血色的的眸光里透着浓重的嗜血杀气,半张着的血口里是尖利的白牙,森光乍现,任谁看了都会胆怯。 “沙沙沙~~~”脚踩枯草的声音不绝于耳,群狼不知是得了狼王的命令,还是终于按捺不住食物的诱惑,个个目光不移的盯着谷燕真,脚下不急不缓的围着谷燕真‘散步’…… 这架势,谷燕真哪敢动啊!小狼崽扒拉半天,也没得到回应,就蔫蔫的又往四周找,后来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妈妈,跑到车子旁,扑到母狼尸体上,去舔母狼身上的血。 那么小的狼崽,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它只是一点一点的将母狼被踩了满身的血舔干净,将母狼头顶上因谷燕真拔刀又裂开的伤口舔干净。 那样子看的谷燕真心酸,是她杀了小狼崽的妈妈的,她是罪魁祸首。 几分钟后,狼王大嘴一张,咬了小狼崽的脖子,将它叼离开母狼,丢在一边。 小狼崽在地上摔了个滚儿,爬起来后,看了看母狼的尸体,似乎在忌惮狼王,犹豫着退后几步后。跑到谷燕真脚边,那些狼只要小狼崽靠近谷燕真,就会立马变的更加躁动,喉喽里不时的发出唔唔的危险警报。 听着随时都能扑咬过来,弄的谷燕真光是绷紧身子都耗费了大半力气。 小狼崽在谷燕真脚边转了几圈,窝在地上小脑袋枕着前爪,趴在谷燕真的脚背上,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很伤心。 谷燕真心痛了,突然有种卸力感,凭她一己之力想要在这么多狼的围攻中逃生,不大可能。既然如此,就在临死前抱抱小狼崽吧!就算是对小狼崽的愧疚弥补吧! 想到此,谷燕真身体放松,抬头望四周看了看,确实没有救兵,斗乌没来,连璧……也没来。 呵,没来好,如果来了,跟她一样陷入危难怎么办? 谷燕真突然放松的举动,终于引的狼王站了起来。谷燕真顿觉头皮发麻,虽然做好了准备,但预料到狼群要行动,还是心中恐惧的不行。 谷燕真慢慢地蹲下身子,尽量不去想周围有很多狼。 伸手揉了揉小狼崽的脑袋,笑着说:“小狼,对不起,我杀了你妈妈,但是…我不是故意的……呵,真酸,总之,对不起……本来想照顾你的,可是…有点困难,要快点长大哦!变的足够坚强才不会沦为弱肉强食的牺牲品……” 抱起小狼崽,谷燕真很意外那些狼没有攻击她。不过,听说动物世界里,狼是最难驯服的野兽,她可不相信这些狼会大发慈悲放过她。 “小狼,去吧!去你的队伍里,要紧紧跟着你的狼王叔叔哦!摔倒了爬起来,落后会被其他猛兽吃掉的,大自然很残酷,一定要快点长大!……”谷燕真说着自己苦笑,她这是干什么?希望小狼懂的她的意思? 将小狼放在地上,指了指狼王站立的地方,谷燕真依然蹲着。赤金匕首就在手边,曾有一时,她真的想就这么死了算了,就不会为失忆痛苦,不会因斗乌与连璧纠结。 可是给小狼说话的时候,她的脑子里不断闪现谷晨焱的影子,她还不知道谷晨焱是死是活。 …妈咪,你不要我了吗?…那日面对谷晨焱的质疑,谷燕真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也没体会到那种离别的痛苦,但此刻,看着小狼崽围在母狼尸体上怎么‘唤’母狼都不醒。 第226章 不做狼食 谷燕真有些动容,没有见到谷晨焱之前,她不能死,她要告诉自己的儿子,她没有不要焱焱,没有…… 人一旦有了信念,也是非常可怕的,就如现在的谷燕真,她虽然淡笑着,蹲在地上,手却随时做着握起匕首的准备。 所谓擒贼先擒王,狼王虽然庞大,且身经百战,但谷燕真琢磨着,奋力一拼,未必会死于狼口之下。如果能将狼王扑杀,其他狼或许会忌惮她而散去。 可是关键是,如何让狼王过来?一般这种情况,厉害的都是压轴出场,狼王有那么多狼崽,不等到最后,是不会出场的吧! 这有点麻烦,谷燕真知道自己是万万不能动的,就算她走到狼王跟前没引来狼群的攻击,也无法带上赤金匕首呀!赤手空拳制服狼王,难道用拳头砸?谷燕真自认为没那么大魄力。 谷燕真单膝支地,脑中快速的运作,想着各种引狼王靠近的方法,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不知道过了多久,可如何引狼王一点头绪都没有。 想到美食?谷燕真快速否定,先不说谷燕真身上没带吃的,就是带了吃的,对狼群来说,怎么也比不上她的血肉好吃。 那用美色?谷燕真头皮发麻,惯性了,美色,她又不能找出一头漂亮的母狼来,怎么引诱狼王。 可是除了食色诱惑外,还有什么呢? 想来想去,谷燕真冲窝在狼王一步外的小狼崽招了招手。谷燕真发现小狼崽挺奇怪,这么多狼,偏偏爱往狼王跟前凑,心里嘀咕,小狼崽不是是狼王家的王子吧! 真是……怪不得狼王要跟她拼命呢!原来她杀的是人家老婆,‘绑架’的是人家儿子。 小狼崽把谷燕真当成第二个妈了,看着谷燕真冲它招手,蹦蹬蹦蹬,毫无戒心的跑向谷燕真。 跑到一半,也不知道在枯草里看到了什么,一个飞扑,小爪子在草里拍打了几下,估计是个极小的虫子,小狼崽扬着头,伸着小前爪在空中抓了几下。 玩儿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抓到。不过小狼崽也不生气,似乎刚想起来‘二妈’叫它,屁股一扭,颠颠儿的跑向谷燕真,样子要多萌就有多萌,可爱的不像话。 谷燕真看着无忧无虑的小狼崽,反倒笑了。她是要拿小狼崽开刀的呀!人说虎毒不食子,不知道狼怎么样?但是如果她的猜测没错,小狼崽是狼王的孩子,就能威胁一把。 可是小狼崽再次跑到谷燕真跟前,谷燕真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伸手抚摸着小狼崽头上背上软软的毛发,谷燕真突然心念一转,拿起赤金匕首,飞快的一刀刺下。 血……带着无奈,滴落,染红了脚下几乎干枯的草。 哪些草沾了血,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竟然一下子变的滋润丰满,透着股子摄人心魂的邪气,看的人心中震颤。 好像…谷燕真所遇到的境况远比想象中还要……危险! 一刀子下去,谷燕真并没有拿小狼崽开刀。是对小狼崽不忍,也是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是啊!她现在的目的是让狼王靠近,不带攻击的靠近,不是激怒狼王。 人到了愤怒的时候都十分可怕,何况是一头兽性难驯的狼。 该死的,狼虽然聪明,会设陷阱套谷燕真上钩,但狼就是狼,那会人的心思? 谷燕真突然觉得自己想的太复杂了,群狼将她围在中间却迟迟不攻击,没准只是狼群刚进食不久,还没到饿的时候。 将滴血的手指伸进小狼崽的嘴里,像哺乳襁褓中的孩子一样。小狼崽吧嗒着小嘴,跟个婴儿一样,允吸起来。 谷燕真感觉到指尖伤口一阵刺痛,但她并没有中断。因为他看到狼王正在慢慢靠近,而其它狼徘徊停止,身后再没踏草的声音。 谷燕真借机站起身,抬头看了眼狼王,用带着暖意的淡笑。谷燕真虽然不指望跟狼有什么交流,但她一直觉得放松的表情是一种感染,不仅能让自己放松,也能让对手放松警惕。 她现在要的就是狼王放松警惕,擒贼先擒王,谷燕真没想过要真拼了全力杀死狼王,群狼会一哄而散?还是一哄而上? 两个极端的可能,谷燕真甚至觉得自己的这些做法很幼稚,是对牛弹琴。但是真正遇到这种事,面对死亡,又如何会觉得可笑。 只是事实顺着她的打算发展,她的举动就是正确的。 谷燕真距离车子的距离大约十步,狼王走进几步后,谷燕真强压着冲动慢慢站起身,然后抱着小狼崽,慢慢走向狼王,目的除了杀死狼王,更多的是狼王身后敞开的车门。 刚才脑子一热,想着杀了狼王,制造个群狼无首的局面,要么这些狼畏惧她的‘凶狠’,不敢靠近。要么一拥而上,将她直接变为食物。当然,如果群狼见着狼王死了,起上个王位之争的内讧就更好了。 可是……想的好,真正面对,几步距离之后,就要实施杀狼计划,谷燕真却深刻的意识到,狼王恐怕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杀。 光看狼王那身板,都有成年老虎那么高大了。狼王比其他狼整个大了一圈,该死的,人有大个儿小个儿,怎么连狼都有发育超长的? 杀狼王?呵……谷燕真有些冷汗,随便一头狼谷燕真也没把握杀的了。 不管了,逼上梁上了,成败都在这一刻了。只要还没死,事情就很多变数,没到最后,死的未必是她。 谷燕真走动后,狼王就站原地不动了,像是等待上供一样,是真正王的风范。不过这样也好,能让谷燕真更靠近车子。 车门距离狼王不过两三步,如果时间拿捏的好,就是杀不死狼王,躲进车子也是好的。 越是靠近,狼王就站的越直,喉喽里发出唔唔的警告声,像是已经做好了扑杀的准备。 不过,狼王并没有实质举动,真是搞不懂,这些狼为什么面对‘食物’婆婆妈妈的。 三步、两步……与狼王仅半步之遥时,谷燕真快速的将手里的小狼崽扑头盖脸的塞向狼王的面门,一边挡着狼王的眼睛,一边快速的挥下匕首。 趁狼王不备杀它个措手不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车门跟前,先躲在车里好歹还有活的希望。如果斗乌她们来救她的话…… 整个过程在谷燕真脑子里过映了无数遍,但实际操作起来,紧绷的手脚虽然有点僵硬却也没掉链子。 不过,她没掉链子,狼王更没掉链子。怎么想这距离车门几步的距离,狼王被扑面而来的小狼崽一挡多少都会有些迟疑,谷燕真要的就是这一半秒的时间。 可是狼王的速度太快了,远远超过了谷燕真的预料,就在谷燕真将小狼崽塞向狼王面包后不到一秒,谷燕真快速靠近车门两步,伸手都能摸到车门时。 狼王从身后猛的撞了过来,谷燕真本来就身子前倾,被冷不丁的一撞,伸出的手本能的扶上去。结果,只听‘哐——’的一声,车门在谷燕真手下关上了。 那一刀没能刺上狼王,唯一能暂躲一时的车子关了门。 要是还有两秒时间,就可以打开车门,可是……不只是狼王,这会儿的停留,群狼已经围了过来。 谷燕真快速反身,背靠在被撞的狼狈不堪的车子上,惊恐的盯着狼王以及扑过来的群狼,她的脑子轰隆作响,空白一片。 看着狼王将头昂起,似乎在嚎叫,可是谷燕真听不到。 群狼似乎得了号令一般,有一头靠的近的当下就跳起扑了过来,谷燕真本能的举起匕首,缩脖子闭眼睛,听的一声惨叫。 抬头一看,嘿!瞎猫碰着个死耗?还真被她砍到了。 又是一头,这回谷燕真倒是胆色正了不少,有目的的等待,在狼靠近时,又是发狠的一刺。那头狼倒是聪明,临时止步,只因为惯性所致,被被谷燕真手里的赤金匕首削去了耳边的一撮毛。 赤金匕首锋利无比,也多亏了它的锋利,才给谷燕真省了不少力气。 谷燕真突然表现出来的勇猛也震住了群狼,只是,没有狼王的指令,群狼并没有停止攻击。 而是停在距离谷燕真几步外的地方,依着车子绕了个半圆,不停的来回走。 谷燕真脚下是软哈哈的母狼尸体,她有点不忍心踩踏小狼崽妈妈的尸体。不过,错开位置后,如果能在这些狼停留之时,打开车门。 像是看到了希望,谷燕真心里一阵激动。可是她也知道,她必须在一秒之内,打开车门,进门关门,再关车窗…… 该死,这怎么可能,可是拉下哪一步都不能安宁。 等等……谷燕真突然觉得那里不对…车窗?下车时车窗没关,这在她冲到车子跟前时就知道,只是在车上时担心车窗被撞碎,也担心车顶盖被狼撞塌。 车顶盖!!谷燕真猛然想起,一下子意识到为什么这些狼暂时停止了攻击,狼王没有发出任何号令之前,群狼怎么会停止攻击? 只有一个可能,有狼跑到谷燕真身后去了,之前脑子里嗡嗡乱响,搞不好,身后车顶盖上就卧着一头狼。 这一想,谷燕真顿觉冷汗直冒,甚至感觉下一秒,脑袋就会被尖利的狼牙咬住。 ……从车窗跳进去…… 心中有个声音在强调,从她关上车门那刻就又这想法,想起以前在电视里看的那些跟杂技一样的上车本领,谷燕真觉得那简直帅呆了。 可是,那么厉害的动作,她怎么会,手捉着车顶边沿,然后双脚收起,快速的一卷一伸,蹿进车里? 谷燕真想想都觉得那种事连乔应该可以吧!连乔比较激灵,可是她?她从来没试过呀! 看着群狼蠢蠢欲动,身子虽然靠在车体上,身后的车顶盖上却可能随时有扑下来的狼。 谷燕真没有犹豫的时间,也不知那来的勇气。电视里的那种帅气跳窗的举动在脑中反复放映,刺激着她马上行动。 下意识的转身,已经知道车盖上会有狼,但回头时还是吓了她一跳。只见一头凶恶的狼已经血口大张的咬了过来。 第227章 后路断尽 谷燕真身形一愣,赶紧举起匕首反击,可举起的手没砍到狼,还被狼咬了个正着。 那头狼当下快速的拽着谷燕真就往后退,谷燕真忍着举动,想将失去自由的右手中的匕首倒换进左手,想做最后的挣扎,她已经听到身后群狼在靠近了。 用不了几秒她的身体会被撕碎,过不了几分钟,她就会变成一副带血的白骨吧! 那头狼也是力气大,估计不想与其他狼分食食物,或者想独立邀功。总之,谷燕真被咬着胳膊拉起,双脚已经离开地面足有一米。 越过敞开的半拉车窗时,谷燕真突然灵机一动,空起的手不再挣扎着去够匕首,而是扣住了车顶盖的边沿,借这狼拖拉她的力道。 脚尖够到车窗边沿,踩了一脚借力,紧接着就将双腿送进了车子。 车顶上的狼估计没预料到这个变数,突然被谷燕真往下一拉,整个翻下车顶,正好砸向冲过来咬谷燕真的两头狼。 这一撞,撞的恰到好处,谷燕真的手臂顺利抽托,紧接着,谷燕真顾不了自己跌进车子后的姿势又多狼狈,赶紧去按车窗开关。 手都放上去了,脑子一懵,有点不敢下手,这可是救命的一按,手下一抖按错可就惨了。 虽然很清楚那个是关窗的按钮,但为了保险期间,谷燕真不敢妄动,越是到最后越容易因疏忽而满盘皆输。 手臂几乎被咬穿了,鲜血直流,不过奇怪的时,这会儿居然不觉得疼。 快速的转身,正撞上那头满嘴带血几乎咬断谷燕真胳膊的狼。谷燕真当下握紧匕首,用力往狼头上一扎,赤金匕首是金之精华,远比一般的锐气锋利。 这一次又毫无意义的将狼头扎了个洞。不过,这回谷燕真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慌张了,赤金匕首是她唯一防身的家伙,不能丢了。 又是一个用力,将赤金匕首拔出,狼的硬脑壳上没多上血可流,但刚扎的新上,一扯一拉还是喷了谷燕真一脸的血。 一把就着狼头推出去,有意识的推到挤在车窗里的另一个狼头上,那个狼头只进了一半,被谷燕真整个推到外面。 赶紧关窗,手一抖果然摁了反方向,一惊之下车窗滑下几寸,好在谷燕真反应的快,赶紧倒换方向,车窗很快在眼前徐徐上升。 期间狼王亲自上阵,可车窗外堆了两头狼的尸体,外加好些狼本来都争先恐后的挤在车门外,一时来不及遵狼王让道的命令。 一来一去的,狼王就错失了时机。 看着车窗完全伸起,谷燕真才松了一口气。 当下将车门锁死,心说,要是从车里面能通到车子后备箱就好了,那里有枪,如果有把枪在手,谷燕真也不用坐以待毙了。 将车座的坡度放到最大,谷燕真几乎平躺下去,静下来,浑身的疼痛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甚至对车窗上不停撞击过来的狼头,以及车顶盖上不断增加的一个个凹陷下来的浅坑,都充耳不闻,全当看不见。 接下来,她只能赌一把了。赌这些狼会不会撞不散车子不罢休?赌斗乌会不会来救她?赌救她的人会不会是连璧?…… 她希望狼群撞几下就放弃掉;她希望斗乌会担心她来找她;她希望看到连璧,确定连璧并没有被狮子吃掉…… 可是所有的事都只能想想,接下来的事已经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的了。 大约躺了五分钟后,谷燕真渐渐有了力气,慢慢坐起,想找些东西把胳膊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坐起身,才发现,之前的撞击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四周变的安静。 又有什么阴谋?……谷燕真有些皱眉,这些狼还真是…… 有意无意的往车外扫了一眼,入目的情节当下让谷燕真惊目圆睁,伸手就去开车门。 谷燕真躲进车子后,让自己紧绷的神经及身体适应了下放松。 等她起身看到车外的情形时,心里就跟翻搅的浪潮,说不出的愤怒、无奈、心痛。 狼性果然与其他猛兽不同,居然…居然将小狼崽咬在嘴里,都咬出血来。 小狼崽在狼王的嘴里不断挣扎,而狼王做这些的时候,一双透射着浓浓杀气的眼睛正瞪着车窗。 车窗从外面看不进来,但对上那双眼睛,谷燕真有种被看的一清二楚的感觉。 想也不想的按下车把手,一下没打开。谷燕真想起车门上了锁,下意识的伸手去开车锁,再次抬手时,脑子变的清明。 这…又是陷阱? 可是……不出去,小狼崽会被咬死的。怎么办?谁说‘虎毒不食子’的?这头狼就要亲口咬死自己的孩子…… 难道狼性真的最为凶残吗?比老虎都残忍? 谷燕真咬了咬嘴唇,眉目皱起。看来是她意会错了,小狼崽可能根本就不是狼王的孩子。它只是狼群里随便什么狼的孩子,该死,早知道小狼崽不是狼王的孩子,她就不会把小狼崽塞给狼王。 这下怎么办?…… 车窗外,狼王将小狼崽叼在口中,从它的嘴里流出鲜红的血,小狼崽整个血乎乎的悬在空中,四只小腿不停的乱扑腾。 其它半大的狼崽,都躲在群狼后面,离狼王远远的。 不过,狼王嘴里的血真是小狼崽的么?或许是谷燕真潜意识在为小狼崽‘开脱’吧!不想让小狼崽受伤,总之,谷燕真看着狼王叼着小狼崽的嘴。 血从狼王嘴里流出,而小狼崽背上并没有太多血液,而且小狼崽一直在乱扑腾,一点没有缓力的征兆。 吃了好几回狼王的圈套,谷燕真长了记性。狼王咬着小狼崽,目的是想引谷燕真出去。 要引谷燕真,只要做出样子就成了,外面有两头死了的狼,要弄一嘴血,随便咬一口狼的尸体就成,然后再叼起小狼崽…… 谷燕真不由的一个哆嗦,心中震颤,这t还是狼吗?成精了吧!……仔细看看小狼崽,果然,背上‘流’了好些血,还那么欢实。 可能小狼崽挣扎只是狼王恰到好处的咬合力道,咬痛了小狼崽,并为真的见血。 就算这不是假象,狼王似乎也没有真的要杀了小狼崽的打算。 想到这些,谷燕真很生气,这些狼倒是把她的脾气摸清楚了。要说对手是个人,被算计被摸清性子她也认了,可对手是狼,她居然被狼给看透了,说出去还不笑掉别人的大牙? 谷燕真闷闷的撕破被咬到到处是洞的袖子,被咬破的胳膊肿了一圈,血液有些凝固,变的红中带黑,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心里生闷气。 真是不痛快,她怎么就让一头狼给看透了呢?…… 谷燕真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就是外面天塌下来,狼王当着她的面把所有狼崽都吃了,她都不出去。该死的,以为她没有脾气怎么着? 她就不闻不问了,倒要看看这些狼还有什么花招。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谷燕真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小狼崽,心里刚做了总结下了决心,就看狼王松口了。 小狼崽从一米多高的位置跌下去,在地上翻了个个,挣扎的像是要起来,可是挣扎了两下愣是没站起来。 谷燕真的心,跳起来,直奔嗓子眼。 小狼崽从地上爬起来后,蹦蹬蹦蹬一瘸一拐的往车子这边跑过来,小狼崽的四只脚看着不像受伤,是因为背上真被咬了,才走路不着力吗? 谷燕真鼻子发酸,竟有点想哭。她低估了狼王的残忍,那是真下口了。 小狼崽跑到车子跟前,个子太小,连半个车轱辘都不够,不过小狼崽也不笨,发现个头落差后,很快就爬到母狼尸体上,像是知道二妈在车里。 一下一下的用小爪子在车子上扒拉,车窗封闭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但谷燕真能感觉到小狼崽的无助。 谷燕真跪在座椅上,将脑袋贴在车窗最高处,看着车窗外站在妈妈尸体上的小狼崽。 像是看到了谷晨焱,那个穿着斗篷的小男孩孤独的站在黑暗里,眼神里透着哀伤与无助,正看着她说:妈咪,你不要我了…… …不……没有,没有不要……没有…… 谷燕真猛的捏紧了手指,闭起溢出泪的眼睛,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清清楚楚的显现出谷晨焱的脸,以及那句让她心碎的话。 …妈咪,你不要我了… 谷燕真短暂的记忆里,没有当妈妈的回忆,当她得知那个孩子是她的儿子时,她一度云里雾里辨不清真假。 可等他意识到那个孩子真是她的儿子时,谷晨焱留给她的记忆却将她定义为……一个抛弃孩子的妈妈……的位置上。 小狼崽的妈妈被她杀了,她给了小狼崽亲人般的关爱,让小狼崽看到希望。 可这会儿,她却在亲手撕毁这一切,她甚至觉得谷晨焱那句话是对的,她确实是个会抛弃孩子的妈妈,是没有感情的冷血。 “不要……焱焱,妈咪没有不要你,妈咪这就给你开门……”谷燕真有些恍惚,好像只要开了门,就能迎进谷晨焱。 打开车门自动锁扣,伸手去开门,临了稍有停顿,转手摁了车窗按钮。 如果小狼扒拉门的位置靠后上一尺,谷燕真就可以将门开个缝,将小狼带进来。 可是小狼在车前门外,谷燕真从车里推开门,会将小狼推出更远,要抱进来更不容易。况且她没有一丝一毫可以迟疑的时间,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将小狼崽带进来。 谷燕真虽然心里难受,但却没有失去理智,因为脑子里谷晨焱的印象太过深刻,活下去见到谷晨焱的信念支撑着她在无形中变的坚强。 车窗启动,枯草与血腥瞬间冲蚀了谷燕真的嗅觉。同时,耳朵里多出了小狼崽跟哭一样的呜呜声,还有狼王喉喽里是听的毛骨悚然的愤怒警告信号。 车窗落到一半,谷燕真快速的伸手出去,一把抓上小狼崽时,自己的肩膀也被扑过来的狼王咬了个正着。 狼王的力气非常大,即使谷燕真做好了准备,将脚勾在方向盘上,依然抵不过狼王可谓巨大的力道。 发生了太快,几乎不到一秒钟,车窗还没有落实,谷燕真就被生生拽出了车外。 第228章 儿子救了她 而她的手里还抱着小狼崽,心中知道,这一次再不可能有逃生的机会了。努力的将小狼崽护在身下,心中哀道:焱焱,对不起,妈咪欠你一个交代…… 被抛在枯草上,谷燕真紧紧抱了抱小狼崽之后,松开了手。接下来的事,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现在,小狼崽反倒是离开她比较安全。 她刚才抱小狼崽时,下意识的摸了摸小狼崽染血的后背,有咬痕,但伤口很浅。 结束了么?一切都结束了?……谷燕真好想见见谷晨焱…… 那怕只是一句话,有谁告诉她,谷晨焱好好的活着,并有没死……斗篷下的孩子只是顽皮时候的扮相而已,只是…… 至少小狼崽还活着,没有因她而死! 为了一头小狼,豁出命去,这种事对别人来说很可笑,太不值。但谷燕真此刻却一点都不后悔,因为在她打开车窗的那一瞬,她似乎看到了……谷晨焱在对她笑,天真无邪的样子非常可爱,红红的小嘴里正甜甜的叫着妈咪…… 谷燕真不想看到自己被一块块撕碎,所以将整张脸都埋在枯草里。 可是……为什么又没动静?…… 谷燕真有些疲了,她都已经无力反抗了,那些狼还要耍花招吗? 呵,是想让她精神崩溃?……真是残忍的物种。 慢慢的抬起脸,不知是想看看狼王看到她无所畏惧的脸庞时是何种摸样?还是想看看小狼崽是否安全? 总之,等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又一次愣了,脑子有些缺氧,一时反应不过来。 只见刚还生龙活虎的狼,被横七竖八的垒成高高的一堆,有个赤脚小身影站在狼堆上头看着谷燕真。 红色的眼睛,红色的短发,以及麻灰色宽大的粗布斗篷…… “焱焱……”谷燕真看清男孩时,一下子悲喜交加,本能的抬手支地,想要爬着起来,却牵动了肩膀上被狼王咬裂的皮肉。 疼的她一个哆嗦,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汗。 换手支地,虽然这只胳膊之前也被狼咬的惨,但忍着剧痛还能当拐杖使。 可一磨蹭二磨蹭,等谷燕真再抬起头,眼前已经没了谷晨焱的样子。 “焱焱…焱焱……”谷燕真急了,踉跄着站起来,脑袋一阵发晕,费力的稳住身子,却哪里都看不到谷晨焱的影子。 “焱焱…回来……”谷燕真急火攻心,一嗓子喊出,瞬间耗尽了所有力气,直接跌到下去,陷入昏迷。 谷燕真昏死过去后,一双小小的赤脚站在谷燕真的两步外,就那样静静的站着,看看谷燕真惨白的脸,纠结的眉,眼角的泪,以及晕迷了还在颤抖的唇…… 一时间世界变的安静,原本死气成成的狼群尸堆动了动,从尸体缝隙间探出个小小的脑袋。 小狼崽伸着小爪子在缝隙里使劲的往外挣扎,足足用了十分钟时间,小狼崽才从小山一样的狼群尸堆里爬出来,然后一拐一拐的跑到谷燕真跟前。 小脑袋在谷燕真脸色挤了挤,然后伸着小舌头一下一下的舔着谷燕真受伤的肩膀,受伤的手臂…… 这一切好像都与谷晨焱没有关系一样,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一丝波动。只是静静的看着谷燕真,看着小狼崽。 “小燕儿——”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划破了宁静,小狼崽被吓了一跳,小脑袋昂起寻声去看,什么人也没有,就连原本站在几步外的谷晨焱也没了踪影。 连璧老远就闻到了血腥味以及混合在血腥里的谷燕真微弱的气息。当下差点惊丢了魂,瞬间便到了谷燕真身边,准确无误的寻到谷燕真,半扑过去。 那急切的样子有点狼狈,一点冥界之王的样子都没有,不过,连璧平时也没多少正经时候,突然认真甚至既惊又慌,还有点让人不大适应。 连璧看着谷燕真浑身是血,趴在地上,头歪在一边,而两只手臂完全扭着放在身边,像是无力到了极致,又像是那双胳膊已经死亡…… 看到谷燕真这副凄惨摸样的一瞬,连璧几乎感觉到已经失去谷燕真了,不仅是身与今生,而是灵魂与往生都将永远失去,甚至有种永世不能再见一面的深刻感受。 连璧慢慢地将谷燕真抱在怀里,悔恨不已。他从来没有这么刻骨铭心的感受过‘后悔’二字的含义。 好在谷燕真受的伤虽重却不致命,只是剧痛、失血以及持续精神紧绷随后一放手,精神全面藤榻,导致晕死。 狼王下口非常残忍,那一口咬断了谷燕真的肩骨。连璧小心翼翼的捧起谷燕真无力垂落的手,慢慢地将神力转化为修复之力,将谷燕真碎裂的肩骨复原。 该死的畜生,居然敢伤他的女人?连璧一边帮谷燕真疗伤,一边愤怒的转头看向狼群……不,应该说,狼尸堆积成的小山…… 那些狼都死了……血染红了一大片枯草碎沙地…… 近二十头狼的尸体堆的极有技巧,占地不大,但垒起来却足有一人那么高。 这种情形……连璧眉头皱起,怀里伤痕累累的谷燕真,还有此刻已经不再动,安静待在谷燕真另一边,眼泪汪汪看着他及谷燕真的一头满身是血的小狼崽…… 谁杀了这些狼?看样子是在谷燕真垂死最后一刻出的手,这些狼的尸体都是一击毙命。能在极断的时间内,杀死这么多狼,一定不是凡人。 连璧第一想到了斗乌,心中不免有些闷气,为什么不早点出现救人?要等到最后一刻?体现英雄救美的深刻?……该死,难道没看见谷燕真满身是伤吗? ……不对,连璧稳了稳呼吸,谷燕真受伤,惹的他乱了心境,这会儿连思考问题都变卡壳了。 如果真是斗乌赶在他前面找到谷燕真及时救人,为什么救人救一半?光把狼杀了,由着谷燕真自生自灭?……显然不是。 那会是?……心神稍安,连璧脑子里已经想到可能是谁了,只是,他还需要确定。 连璧慢慢闭起了眼睛,紧接着脑中出现了谷燕真被狼群围堵的一幕幕,就跟电影的快镜头…… 是谷晨焱……谷晨焱果然出现在这里……那么那个幕后神秘人在这里出现的几率也会很大…… 不过,回影中的谷晨焱很古怪,小小的身子没有孩子本有的顽皮,看样子魔性已经在他身体里蔓延。只是有点奇怪,被魔心控制后是很难有自己的意识的。 可谷晨焱虽然对谷燕真非常冷漠,却表现出了魔性不该有的情绪。 是的,连璧在模糊的影像中,看到谷晨焱站在谷燕真几步外,安静的看着谷燕真不知在想什么。后来谷燕真一声‘焱焱’搅扰了谷晨焱,谷晨焱明显有了情绪波动。 连璧知道谷晨焱在谷燕真心里的地位,他也很喜欢谷晨焱那个孩子,喜欢谷晨焱在身边跑跑闹闹叫爸爸。但是他不能将谷晨焱一并带走,带走谷燕真连璧觉得没什么不妥。 而谷晨焱就不同了,因为谷晨焱是火焰神王的儿子,身体里流着火焰神的血。 剪不断的血肉相连,可能成为连璧失去谷燕真的定时炸弹,所以连璧夺去谷燕真记忆之后,尽量不给谷燕真任何想起以前事情的提示。 有不属于魔性的心境……那么是侥幸没有入魔? ……如果谷晨焱真的没有入魔,怎么会一下子爆发这么大的神力?几乎两秒不到,像闪电疾风一样风卷而过,那些狼就已经被取了性命。 不仅如此,被砍杀的狼还很有‘默契’的掉落在同一个地方。于是,一座狼尸山应景而生。就在谷燕真不忍面对现实,忍受死亡前最后一刻的不安时,谷晨焱杀了所有的狼。 至于小狼崽……说实话连璧刚到这里,差点杀死小狼崽。 试想想,荒芜的野外,谷燕真遍体鳞伤的趴在那里不知生死,其它所有的狼都死在一边,唯独剩下一只,连跑路都跑不利索的小狼崽,正在舔舐谷燕真手臂上的血…… 这情形像是小狼崽才是独大的赢家,在争夺食物的大战里,它赢了所有同伴。于是,小狼崽最为最后的赢家,独自细细品食胜利的果实。 连璧看到这情形,真就差点一把捏死小狼崽了。 不过,连璧半蹲半跪在地上时,顺带压住了小狼崽的尾巴。那小东西被压的疼,也不叫,只是眼泪汪汪的不停的扒拉谷燕真的衣服,好像……在救助? 而且小狼崽笨笨的样子也确实可爱,连璧看到谷燕真那些片段记忆后,知道谷燕真第二次陷入危险居然是为了救这只小东西。 当下就有些堵得慌,谷燕真心地善良连璧知道,但善也要看场合吧!也得亏谷晨焱救了谷燕真,要不然连璧不得后悔死。 就算要带走谷燕真的魂魄,也不是以这种方法。 有连璧出手,谷燕真的伤很快就复原了,当然,为了不穿帮,连璧留了外伤口,肩骨自然修复的完好,只是手臂上狼牙咬痕,只余下表面不到一寸的深度。 连璧将谷燕真放进被砸的满身浅坑的路虎车,不顾小狼崽哀求的想要到谷燕真跟前来,又忌惮连璧不敢靠近的样子,决然关了车门。 车子启动,连璧很轻易就解决了谷燕真当做头等大事的翻车事故。 看着车子渐渐远去,小狼崽拼命的晃着脑袋追,眼看着车子一点不受繁密坑洞的影响如履平地。 小狼崽呕呕的叫着,撒丫子狂奔,虽然一颠一簸速度很慢,但那份坚持与执着却让连璧动容。 第229章 跟的上就要你 突然踩下刹车,看着枕靠在他怀里的谷燕真,连璧心疼的碰碰谷燕真的脸。指腹轻轻的摩挲,没想到只是简单的看着她安静的躺在怀里,就让他这么满足。 原来越是生活在浮华顶端的人,越喜欢这种安宁。 很快,小狼崽追了过来,小爪子吱吱的划拉着车子,听着有些焦急。 连璧开了车窗,看着车窗下的小狼崽道:“要进来,就跟上。”谷燕真为了这个小狼崽差点丢了命,连璧心里气恼,真想一把捏死小狼崽解恨。 不过,谷燕真会以身犯陷救下小狼,连璧也不忍心随便破坏掉谷燕真拼死付出的结果。小狼崽的同伴全部死了,将它一个留在这种地方,多半活不了几天。 既然谷燕真喜欢小狼崽,留在身边也不是不可。 只是,要留在谷燕真身边,必须够格,让小狼崽跟着车子,算是对小狼崽的考验。如果它跟的上,就收在身边,日后渐渐长大对谷燕真的周全也有些保护作用,如果它跟不上……那就只能在这无人的荒原里死亡消逝。 随后,连璧关上车窗,继续前行,而车窗外的探照镜里,那个小小的身影正在一瘸一拐的追逐着,渐渐地隐没在些许枯黄的草丛里。 、、、、、、 回到众人齐聚的村寨时,已经过了晌午,连璧将谷燕真抱出车子,看见斗乌时忍不住冷哼一声,擦身进屋。 其实这件事怎么看都是连璧心思‘不轨’造成的结果。但是连璧这会儿心里不痛快,看谁都膈应,尤其是斗乌。好像谷燕真满身的伤都是斗乌造成的。 也是,人都是这样,连璧虽不是凡体,但也有人的心思,遇事不爽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找个发泄的目标,斗乌似乎是最好的人选。 连璧抱着谷燕真错开斗乌进屋,就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斗乌突然就挡在了连璧眼前。深深的看着谷燕真,眸中带着点点不易察觉的担忧。 谷燕真的皮肤本来就白,因为失血的关系更是白的毫无血色,连她本来不点而红的唇都因失血过多变的灰白。 连璧本能的扣紧了揽在谷燕真腰上腿上的手,抬眼瞪向斗乌,目光凛冽,心里的气愤好像找到了出口,那架势像是要拼命打一架,消消心口的恶气。 不过……斗乌这是什么表情,一点都不好奇谷燕真发生了什么事吗?只有……担心?…… 唉!连璧别开目光,懒的理会,稍稍错身,经过时撞上斗乌的肩,气势汹汹头也不会的一脚踹开屋门进去。 斗乌被撞,只是后退一步,没动声色,好像顺应了连璧的怒气,谷燕真真是被他所累,看着还挺有…认错…感觉的。 谷燕真醒的时候已经入了夜,朦朦胧胧的睁眼,连璧就在眼前,他的身后是女店家焦急的脸。下意识的左右环顾,谷燕真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到谁,没找到其他人后,心里顿觉空牢牢的。 好累……光是动了动脖子,谷燕真就有些吃不消了,冲又合了双眼。 耳边是连璧还有女店家的话,谷燕真一句也听不进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慢慢的之前的经历在脑中浮现,谷燕真想起了狼群,想起了小狼崽,还有…… “焱焱!……”谷燕真突然双目瞪开,虚弱的喊出一声,一滴晶莹的泪珠也在睁眼时滑落枕边。 谷燕真醒来后,慢慢地想起了被狼群攻击的事,还记起了……谷晨焱…… 接受谷晨焱是自己儿子这个事实后,谷燕真总会刻意的忽略掉谷晨焱像鬼魅一样的样子,以及可能死亡的事实。 不会的,谷晨焱才那么小,人生刚刚开始怎么会死?……谷燕真一想到那些,就会在心里强调无数次,还找些理由安慰自己,想着谷晨焱变成那个样子,肯定是因为她这个妈咪没有照顾好儿子,被坏人有机可趁,才把谷晨焱变的那么古怪。 红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不知道那个坏人想干什么?为什么要给谷晨焱带那种东西,染发剂和美瞳会影响谷晨焱发育的。 但是无论谷燕真如何强调自己,脑中仅有的那点对谷晨焱的记忆总是会跳出来捣乱。她还记得谷晨焱躺在棺材里毫无生息的样子,这些都跟芒刺一直存在,时不时扎她的心,让她难以附加。 晕死前的小孩一定不是谷晨焱…… 谷燕真告诉自己,多半是因为太想见谷晨焱,才会在垂死前出现幻觉,恩,对的,一定是这样。 只有这么想了,谷燕真才能稍稍心安,才能排除谷晨焱一个人在荒原遇到狼啊!狮子豹子之类猛兽无法生存的事实。 “走吧!现在就走……”谷燕真试着想要起身,但胳膊还是很疼,动不了。 “什么?怎么了燕儿?”突然冒出来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连璧既激动又搞不清楚咋回事,这可是谷燕真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走,快走,我们去……我们去……”找焱焱,既然否定了看到的是幻觉,从何找起?谷燕真被连璧扶起靠在床头,心里纠结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燕儿,别着急,焱焱……会找到的。” 谷燕真听到连璧说出焱焱二字,猛的盯紧了连璧的眼睛,连璧从来没正面说过有关焱焱的事,她一直很好奇,既然她是连璧的妻子,焱焱是不是连璧的儿子? 连璧见谷燕真的样子,就知道谷燕真想说什么。只是,他一向都以收抡谷燕真的心为目标,用了些小计谋却是有收获,但这一次却出了大篓子,谷燕真差点因此丧生。 “燕儿,先养好伤,等养好了,我带你去找焱焱。”非常坚定的话,却还是回避了一些关键。 “焱焱是我的儿子……”对不对?那也是你的儿子吗?还是……斗乌的?? 谷燕真一阵激动,终于有人可以回答她心里的顾虑,只是,话到一半,有些还是说不出来。而且想知道谷晨焱的爸爸是谁时,居然想到了斗乌,这让她大吃一惊。 不过想想,也不无可能。 那日在瀑布下,连璧找来时看到她正窝在斗乌怀里。亲眼看到妻子红杏出墙,这种事,作为一个丈夫,该暴跳如雷吧!可是连璧只是一瞬的愤怒,之后却似乎接受了现状。 连璧坐在床边,握起谷燕真的手,放到嘴边吻了吻,看向她的眼睛说:“以前的事我不在乎,只要以后你在我身边就好。” 多么真挚的表白,连璧没有正面回答,却也默认了谷燕真的说法。第一次不是自己的感觉,也不是谷晨焱叫她妈咪,是两人以外的第三人没否定她的说法。 那就是说,谷晨焱真是她的儿子,这比自己承认更有说服力。一时间,谷燕真激动不已,看着连璧无声的哭了。终于确定了与失忆前的一些联系,眼泪梨花带雨,久久不息。 斗乌听到了连璧的告白,也看到了谷燕真的反应,眼色微暗,却只是站在那里看了看屋里的情形转身离开。 接下来几天众人都留在村寨里,听女店家说,距离这里往东两百里外,有做山,那头狮子八成就是从刚那里跑过来的。 那座山的环境十分奇特,被沙漠包围,却四季绿草鲜艳。听老一辈人说,那座山上原本有住家,只是不知道何年何月再有人进去,那些住家的院子已经荒废,再没见着一人。 后来,店家村寨里的人也会去那座山里打猎,或者采药,往往用上成月的时间来回,不过那山里有穿山甲,还有一种被大家成为晨露的草药,居然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晨露只有在晨起第一抹阳光照进山里时才能出现,所以需要到山巅晨阳照的到的地方才能找到,非常难得。不过二十多年前开始,再有人去,等上数月估计这干粮吃尽都没能回转。 村寨里的人才慌起来,年壮的男子几个一起去找,也是一去不返,如此三番,村寨里的人口本来就少,一下子死了三分之一。 最后大家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不再去,几年前这里通了公路,更多人去外面闯世界,就更不会再去那里。女店家说,那座山距离这里,期间有三分之二的路程都在沙漠里。 去一趟,沙漠、野兽各种危险都有,也就是以前日子不好过才会靠名贵草药及猎几只穿山甲换钱。 谷燕真听着好奇,很想见识一下那个叫晨露的草药长什么样子。况且沙漠绿洲倒是听过,但沙漠绿山??……真有那种地方? “那些事当故事听听就成,可千万别想去。”女店家识人不少,见谷燕真的样子,有点担心的提醒一句:“先是山里人不见了,再是附近几个村寨上百人死在那里……几十年里大家都说那地儿是受了诅咒的死山,里面有妖怪,去了会死人的。” 谷燕真微微一笑:“谢谢店家,好奇是有,但我们有分寸。”谷晨焱在床上躺了几天,胳膊上的伤恢复的很快,现在稍微一回神,就痒的要命。 不过对于那座山,她真的想去看看。要是那日看到谷晨焱不是幻觉呢?要是谷晨焱就是被那座山里的妖怪挟持了呢? 已经好几天了,谷燕真一直忍着没问,也曾出去看过几回,但除了斗乌带出来的那些人,不知道斗乌在那里,也没见着右玄。 谷燕真开始以为斗乌虽然不见她,也关心她,想让她养伤才停下来的,可现在看看,估计是斗乌右玄没在,那些人原地待命呢吧! 想到斗乌对她不理不问,谷燕真心里有些难受。 第230章 风城谱曲 这天清晨,谷燕真坐在屋外,看着辽阔的远方,心里惦记着斗乌,惦记着谷晨焱,还有那头小小的狼崽。连璧没说小狼崽的事,谷燕真以为小狼崽死了。 躺着躺着就睡着了,朦胧间感觉好像有什么咬她的脚。谷燕真猛的睁眼,正撞上店家婆婆,一个干枯的老太太驮着身子从眼前走过,慢悠悠的进了屋。 谷燕真皱起眉头,突然想起第一夜入住时,半夜惊醒看到的那个黑影…… 随又摇头,怎么可能,如果说老太太没有时间观念,突然对屋子里多出了的人好奇,所以凑到跟前看个仔细,也说的过去。 但那速度完全是两个极端,老太太怎么也快不到那中程度吧! 目光落下,看到脚边多出的小东西时,谷燕真当场愣住。 小狼崽?……仔细看看,只见瘦了一圈的小狼正委屈的昂着小脑袋看她,那眼神干涩的让人心疼,同时也似乎在质疑:为什么不要我了…… 那句话是谷燕真心里的疙瘩,每每想起都撩拨着心头的芒刺,既痛又涩。 谷燕真抱起脏兮兮的小狼崽,放在腿上,小狼崽立马扒在谷燕真怀里唔唔的叫起来,就跟哭声一样。 连璧利用随车带来的一些简单食材给谷燕真弄了点吃的,一出来就看到趴在谷燕真怀里的小狼崽。有点不可思议,小狼崽居然真找了来。 小狼崽见到连璧,突然警惕起来,这回有二妈护驾了,它也不怕连璧,冲着连璧就一阵唔唔的警告。 连璧笑了,小狼崽真像个孩子,不过来了也好,有小狼崽在谷燕真眼前晃,谷燕真也不会有太多时间胡思乱想。 “连璧?……看,小狼!”果然,谷燕真相当高兴,几天来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脸上有了明显的喜悦与放松。 “恩,很可爱!就跟小燕儿一样可爱!”连璧坐在谷燕真身边,将碗放在小方凳上,伸手捏了捏小狼崽的鼻子。 听到连璧的话,谷燕真心里有些……别扭,怎么又跟她联系在一起了。不过这几日来连璧对她的温存变本加厉,她已经习惯了,并为反驳。 随手端起连璧端来的米粥,凑到小狼崽嘴边:“饿了吧!”宠溺的表情让连璧看着甚至有点羡慕,心说,要不要把小狼崽给丢了,他变个成小狼崽的摸样?那样就能得到谷燕真的特别关照,那对他来说简直是奢侈。 “连璧,我已经好了,我们去找焱焱吧!”谷燕真看着小狼吧嗒吧嗒吃的欢实,看来真是饿急了。想起谷晨焱如果真在那座山里或是附近,也饿肚子了怎么办? 一阵担心后,谷燕真终于放弃,斗乌或许并没有走远,只是躲着她,躲着几人碰在一起的尴尬。 “好,我们走!”连璧注意着谷燕真的一举一动,他多少能看出来,谷燕真没有坚持立马动身去找谷晨焱不是因为养伤,而是在等一个人。 连璧知道,谷燕真体力稍有恢复后,每天早上都要坐到外面来,只是想确定斗乌在那里。或许在等斗乌的一句关心话,或者…… 连璧早就想直接带谷燕真离开了,从这里往前公路的尽头是又一处沙漠风城,算是沙漠里的特色风景,之所以将公路修到这里,也是因为那处景致。 沙漠风城旁边也有村寨,住宿设施比这里好。本来在这种地方,零散的人口聚集在一起,也超不过五千,根本不会耗资修建公路。但听说那个小地方出了个大人物,正是因为那个大人物的关系,才将公路修了这么远。 沙漠风城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震撼,多半是渲染出来的效果。当然如果真正符合‘沙漠风城’的效果,是非常值得一观的自然神做。 连璧可以带谷燕真去那座凤城,但是……连璧现在有什么想法总会再多斟酌斟酌,毕竟,他的本意没有伤害谷燕真的打算,也决不允许因为自己的决定给谷燕真再造成伤害。 等着谷燕真自己开口,几天了,终于盼道了,连璧当下进屋,拿行李,早就归置好了,随时可以走。 谷燕真没想到连璧这么快,确定要走不过半个小时,自己竟然已经上了车。 “还没跟店家告别呢?……”谷燕真有点措手不及,她是急着走,但这也太快了吧!好像一下子掐断了某种期望,让她心里又多出那种难受的空洞感。 “店家,我们走了,谢谢你的款待……”谷燕真刚说完,就听到连璧冲车外喊了一句,顺着连璧喊话的方向,谷燕真看到了店家记忆那个……忧怨…的老太太。 “这就走了,你们不一起吗?”女店家挺奇怪,这帮人一起来的不一起走? “不了,这就走。”连璧继续说道,谷燕真从另一边窗口也对女店家说:“大姐再见,我们回来时,还住你的店。”谷燕真笑了笑,小狼从她怀里探出脑袋,刚洗的身子还没有干透,毛发湿漉漉的。 女店家看到小狼时,有些吃惊,不过连璧似乎没多大耐心,已经启动了车子。 离开村寨,谷燕真不时会想起临走时,女店家身后的老太太,满是褶皱的黝黑皮肤上,竟然有几丝笑意,让人不能忽视的如鬼魅一般的古怪表情。 连璧沿着公路一直往前,大概一个小时后,小狼崽在谷燕真怀里一阵躁动。连璧见此皱眉停车,然后从谷燕真怀里抱过小狼崽,下车,丢在路边。 谷燕真见此赶紧下车正好说话,却发现小狼崽在撒尿。不觉好笑,她怎么就没想到,临行前小狼崽吃了很多东西喝了不少水。 人有三急,有食物习惯以及消化系统的动物不也一样? 随时看看远方,尤其是公路身后,虽说一眼无边,视野非常广阔,但这里的地势不是绝对的水平,跨度一大还是有些缓慢的彼伏,就如身后的公路,远处淹没在天地交接的一线间。 那之后斗乌他们会跟来吗?谷燕真这么想的时候,连璧皱起了眉,脚下公路连接的某一处,却是有很多车子正在靠近。 女店家说就是旅游旺季,这地儿也来不了很多人,从沙漠风城折返回来的游不会这么多车。 那是……斗乌跟来了?这几日斗乌总不在谷燕真眼前露面,还以为…… 唉!怎么可能,连璧还记得斗乌说过的话,除了谷燕真什么都可以让着连璧……呵,真是笑话,他连璧好歹也是一界之王,需要人谦让? 不过斗乌到底处于什么目的说那种话,连璧一直很奇怪。 也好,虽然知道谷晨焱在这里出现,那个神秘人就在附近,但毕竟神秘人要找的是斗乌,要耍的也是斗乌,他离开斗乌,找起神秘人来难的多。 再开车,连璧就慢了下来,心里矛盾归矛盾,连璧也没害怕什么。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太阳当头照的时候,他们看见了前方的村寨,以及隐约的庞大建筑群。 到了这一段,公路已经完全延伸在沙漠里了,路面上覆盖着好些沙子,开起车来又比之前慢了许多。不过后面怎么到现在也没有车子? 沙漠风城,真是个奇怪的地方,连璧甚至没看到水源,搞不懂这些人在这里怎生存。 而那个传说中被传的非常古怪神奇的沙漠风城本尊,是一处荒废的城池,只有交错在一起的断臂,以及偶尔从断壁上冒出来的枯草。 刚下车,就有人迎了出来,是盖了三层的楼房,房子盖的像灯塔,楼顶上还设了个类似观望台的地方。 这家店的店家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瘦瘦的看着挺精神。男子将谷燕真连璧引进栈,立马就有人打来茶水,收费比大城市五星级饭店的还高。不过也是,这种地方一杯水,有时候会救命,难能可贵。 “我想去楼上看看。”到了饭点儿,但上车前刚吃的饭。 连璧随便点了几个菜,多半都是一些腌制菜品,菜肉都有,不过告诉店家待会儿再上菜,就跟谷燕真一起上了楼顶。 这地儿不错,连璧也想上来看看,站在屋顶上,能看到那座风城近一半的光景。 里面高矮不齐看着似石非石的断墙,纵横交错着。不过看不到的部分似乎比这块儿要密实的多,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燕儿,这里风大,先下去吧!”连璧挡着有风的方向,将谷燕真揽进怀里,有些担心谷燕真的身体,几天前与死亡擦肩,怎么可能几天就恢复的跟以前一样。 谷燕真点了点头,跟着下楼,吃了点东西。要进风城时,店家说:“下午一起去吧!有几位住也想去,正好让麻山带路。” 麻山是店家的伙计,二十多岁,皮肤黑黑的长的很结实。谷燕真一听觉得奇怪,来的时候就注意过了,除了停在院子里一部简易车棚里的吉普车,没见着其他车子啊! 谷燕真以为那是店家的车子,以为他们是店家唯一的人。这么一说,看来确实有人住店。 既然店家好意,也不好拒绝,谷燕真就笑着道谢一声,跟连璧说她困了,想睡会儿。 现在身体恢复差不多了,但伤了元气,一时半会儿总提不起精神,颠簸了近三个小时后,现在确实犯困。 等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店家敲门,麻山要出发了,跟麻山一起的还有个小伙子,偏瘦。然后就是两个年轻男子,看样子是来这里旅游的。 他们看到谷燕真与连璧似乎也挺意外,毕竟连璧的样貌非常俊美,还带着点雌雄莫辨的感觉,绿色的眼睛更是神采异常,这种极品男子就是在繁华的闹市里也很少碰到。而谷燕真清澈的眼睛,看一眼就给人非常强烈的感觉,样貌也非常漂亮。 第231章 神井 怎么说呢!在紫蓉幕雪那些人跟前,谷燕真被比下去了。但除那些极品人之外,谷燕真也是数一数二少有的美女。这种地方见着这么一对神仙眷侣的人,任谁也会意外的吧! 两名男子自我介绍,谷燕真敷衍的笑笑,连璧却是一副…没看见…的样子,好像全世界只有谷燕真一个人一样。 那两人看这样子,对视一眼淡笑而过,拿上相机,跟着麻山一起进了风城。 进风城前,连璧又看了看公路远处,车队在靠近,跟几个小时前感觉到的距离一样,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有了上次与谷燕真短暂分离后的惨痛经历,这回就是天塌下来,没砸在脑袋顶上,他也不离开谷燕真。 看着麻山推着一个手推车,车子上架着个大铁桶,一问才知道,麻山这是要去风城里打水。 原来风城里有坐水井,四周到处黄沙,滴水没有,但风城里面居然有一口从为干枯过的水井。 麻山说:“待会儿到了水井那边就不能再往里走了,而且不能对着水井拍照……” 谷燕真就奇怪了,他们站在屋顶上好奇的就是深处断壁密集的地方,不让进去,怎么消除好奇心?不过也是,麻山他们一直住在这里,既然说不能进去,肯定有不能进去的原因。 果然就听麻山继续说:“那里面是个迷宫,进去就出不来了,以前有个人不听劝,进去就没出来……”说道这,麻山脚下稍微顿了顿,看来那件事对麻山的影响不小。 “那为什么不能拍照?”同行的那两个男子,姓许的那人问。 谷燕真也看向麻山,好奇。 “那口井是神井,岂是随便饱读的?……几位人喝的水都是从那里打上来的,是神水……”麻山似乎有更多的话要说,但估计是正在靠近‘神井’的缘故,所以没再继续‘闲言’神井。 姓许那人好像还有话要问,但一如风城,谁也不说话了。 只听到耳边一阵阵悠扬的呼哨声。麻山挺得意:“这就是风城的神奇之处,风吹进来,发出一连串的声音,经过几番辗转碰撞之后,就成了一曲曲非常动听的曲子。各位人听着如何?” 确实很好听,带着风灌进耳朵里,却没有一点难受的感觉,这种自然界的旋律带着大自然的冲击与无法比拟的自然之气。让谷燕真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在一瞬间舒开,非常舒服。 “为什么在外面听不到?”不光是谷燕真,看来初来此刻的几人都被震到了,许久之后,谷燕真才回过神问道。 “风城是有灵性的,在迎接远方的贵。”麻山这会儿对谷燕真等人的态度比进城之前竟然好了许多,心情一好话也多了起来:“风城能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好人就能听到动听的曲子,坏人只能听到让人毛骨损然的噪音。” 谷燕真心说,原来这么回事?进来前不知道我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所以才不冷不热? 不过,看来这里出去的那位那人物并没有徇私,这地方却是很奇妙,虽然比不上布达拉宫,却也有自己独特所在。 听麻山话里的意思,“难道我们进来前,这里没有曲子声?”这种地方不可能有什么隔音设施,那唯一解释为何进来前与进来后不同,就只能是因为人的闯入,打乱了风向,所以才出现了这些声音,原本这坐车城是安静的。 “嘿嘿,还真被您说对了。不过,要是其他人进来,我们站在外面,也是听不到声音的。”麻山态度变了之后,对谷燕真尤其热心。 只有进来才能听到声音?如果只是打乱了风向造成的变音,那城外人也该听到声音才对。难道真有什么隐形的东西隔音? 断墙墙顶以及墙根,零零星星的还有些高大的仙人掌,一堆一堆的,长势非常好。 那两人一路上拍照,有时候几乎趴在地上,有又一次为了拍墙头草,甚至把另一人当垫脚石。他们是狂热的摄影者吧!谷燕真看着来了兴致,也会跟过去对着镜头里看眼前的情形。 在这个过程中,小狼也成了模特,频频被抓进镜头里,逗的谷燕真咯咯之乐。不过姓许那人要给谷燕真照相,谷燕真却决计不肯,她可不想把自己的靓照挂在网上供人观赏。 连璧时不时也会附和谷燕真玩会儿,只是好心有心事,总是往四周看。 “你看什么呢?”谷燕真有些奇怪,连璧的额样子怎么看都有猫腻,好心那些断墙后有人潜伏。 “看小燕儿呀!唉,我的小燕儿去哪儿了呢?……”连璧假装挠后脑勺,还将眼前的谷燕真挡空气,故意四下里找。 谷燕真被连璧这种逗小孩的伎俩逗乐,忍不住伸手把连璧的脑袋扳正看自己:“这里。”甜甜的笑脸就在眼前,连璧几乎沉淀其中。 “前面就是神井了,别照相了,也不能嬉笑吵闹。”麻山变的严肃,不过说道不能嬉笑时,看着谷燕真声音底了许多。 “恩,我们不会饱读神灵。”谷燕真相当虔诚的点头。其实她听说神井快到了,心里已经激动的想快点看看神井长什么样子了。 ……会有像神话故事里一样的井龙王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有神? ……如果真有鬼神,那岂不是说明焱焱很可能已经是鬼了?……不是的,怎么会?……可是,如果有妖怪呢?会不会就是这个所谓的神井里的妖怪绑架了谷晨焱?……或者说谷燕真几次看到的谷晨焱都只是幻影,真正的谷晨焱被绑在这口‘神井’里? 一有稀奇古怪的东西,谷燕真总会不自觉的将这些事与谷晨焱联系在一起。记忆里有关谷晨焱的片段一幕幕印象深刻,如果那些都是事实,谷晨焱的样子就完全超出了人力所能为。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谷晨焱实际上是真的被妖怪控制住了。 突然之间,谷燕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激动散尽,开始心慌,表情也变的严肃。 就跟前面埋着地雷的一样,谷燕真小心翼翼的跟着,连小狼也感觉到谷燕真的紧张,屁股撅的老高,半匍匐的慢慢前进。 拐了最后一道弯之后,看到了露天下的一口井,井边是用石头砌成的井台,显然是经过细心加固的。不过看做工倒不想近代人的手法。 井口后面一米位置是一堵断墙,上面有块长方形的凹陷,里面点着香炉,燃着香火。麻山先是放下水桶,规规矩矩的跟另一个男孩一起跪下去磕头。然后熟练的奉香。 谷燕真被那块不大的凹陷里点起的灯光吸引了眼光,是一盏大约十厘米高的铜质灯座,圆形底座,细细的支杆,到了顶头是小小半圆镂空的储油座,里面不知道烧的什么灯油。 “这是长明灯。”麻山祭拜完后,看似有些得意的说了一句,估计是想让谷燕真等人相信这口井确实是有灵性的神井。 谷燕真好奇的看那盏小灯,地下墓室有长明灯还说的过去,但是这里是露天,墙壁上的凹陷不过浅浅一点,随便来股风,或是下雨时飘进去几丝雨星,也会熄灭这盏灯……怎么可能长明? 心里好奇,谷燕真仔细看长明灯,没几分钟还真被她看出不同来。他们就站在神井前几步外,距离那盏灯顶多不过七八米的距离。 可是谷燕真实实在在的感觉到风在耳边吹,那种优美的曲调变换着还在,可为什么浅浅凹陷里的灯一直垂直往上冒火焰,一点不受风力影响。 要不是火焰本身的微微跳动,会以为那冰不是灯火只是非常逼真的灯火雕塑。 “几位,可以去那边看看,这后面就不要进去了。”麻山指着放下给谷燕真几人说了句,然后就从车子上拿个小水桶,就着绳子放进井中,开始吊水往大水桶里灌。 谷燕真凑到跟前想探头看看井底,刚靠近,就被麻山一声喝退。麻山那样子就跟要打架的儿一样。 好吧!神井在麻山他们的心中是神明,谷燕真尴尬的笑着退开。想着等出去后偷偷溜进来看个仔细。 姓许那人跟他朋友估计对麻山口中的禁地也有好奇,跃跃欲试着想进去看看,不过麻山眼睛贼,那两人刚有点风向变动,就被麻山随手一个石子丢过去,擦着姓许那人的脸边打在墙里。 高手?……谷燕真猛吸一口气,心说人不可貌相啊!麻山顺利阻止了姓许那人之后,多的一个字没有,继续默不作声的从水桶里往上吊水。 那两人见这情形似乎也有些怯火,不过他们也不生气,只是主动过来帮麻山的忙。把给麻山帮忙得那男孩挤到一边,男孩一直一句话都没说,这会儿被挤开了也只是静静的待在一边。 后来水桶填满,麻山与那个男孩找了而出断壁坐着,称职的等着谷燕真等人游玩。显然麻山大显身手之后,姓许那人跟他的朋友对麻山非常好奇,镜头对着麻山来了很多张。 “小燕儿,我们可以自己进来,先别急。”谷燕真也好奇麻山的身手,这种地方还有高人?怪不得那里食宿都贵,原来水来的金贵,连店小二都不是一般的简单。 谷燕真听了连璧的话,按捺心中好奇,点头应了一声。 再回到店,刚过下午四点,这一来一回只用了一个小时。那两摄影的跟在麻山身后,好说歹说让麻山露一手绝活。 连璧趁这时候,拉着谷燕真溜进了风城。果然还有风吹曲调,不过比之前又是不同,听这曲调温柔的多。谷燕真没心思听这些,心里迫切脚下不听,甚至能听到谷晨焱正在井底挣扎着叫妈咪。 凭着记忆,没多会两人到了井口边。做足了准备就是想看看这井里的蹊跷,可到了跟前,看到微微跳动的火苗,以及近在眼前却似悠远神秘的井口,谷燕真脚下竟像生了根,不好移动。 连璧感觉到了谷燕真的紧张,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填满怀抱的拥抱将谷燕真焦躁的心按压下去,她终于深呼口气,打定了主意,不管如何,也要看个清楚。 扒在井口往下看,光线渐渐淡去,只在遥远的井底有点点水的波光,不过除此外没有其他什么不妥。 第232章 井中有怪 “连璧,焱焱……会不会在这里面?”谷燕真听说有这口井时就有这想法,这会儿不知不觉的问出来,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好像世界本就这么奇怪,稀奇古怪的事本来就有很多。 “燕儿?……”连璧有些吃惊,想不到谷燕真会这么问。 “没什么,我随便说说。”否定,否定掉不好的想法,谷燕真脑子里不断的绕着弯路,尽量避免关于谷晨焱不好的说法。 “我们去里面看看……”说完,谷燕真先一步进了麻山口中的禁地。 这里面跟外面没什么大的不同,正如谷燕真在店家楼顶眺望的一样,这里也是无数单调的断墙,只是比外面密集的多。 而且两人行走,频频碰壁,绕到天色渐晚,却越走路上的阻碍越多。 不过除了路复杂点,好像没什么能让人进来出不去的地方。在谷燕真想来,迷宫虽然能让人辩不来路径,但这种露天的迷宫根本困不住人。 迷宫是死的,人是活的,爬到墙头上看看,分辨个方位,还能出不去? 可是想的容易,真走起来可不容易,屡屡碰壁从新开道,拐上几道弯,路径就全乱了。除非一个人走在墙头上带路,否则没有绝对的方位感。 眼看着天色转黑,两人依然在迷宫里绕圈圈。不对,说不上绕圈。因为他们走过的路没一处相同的,也就是说,他们走了两个小时,走过的都是新开的道。 这比原地绕圈更让人心里没底,毕竟原地绕圈的话距离原点的距离不远。只要找到对的路,很快就能走出去,可是他们现在的状况正好相反,他们距离的位置越来越偏移。 …没关系,这地儿再复杂也有边,不管从那个边角走出去都算摆脱迷宫。… 谷燕真有些沮丧,刚听说这地儿像迷宫时,她就想,这地儿很符合谷晨焱神秘的样子,没准能在这里面看到谷晨焱呢?结果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很快,四周就陷入黑暗,好在月亮挺圆,四周断壁的轮廓非常清楚。 “连璧,快走出去了吗?”谷燕真停下来歇脚,她的身体还没恢复好,走了这么久有些吃不消。 “燕儿我抱你走!”连璧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非常明显,见谷燕真喘息,一步靠近就要将谷燕真抱起来。 谷燕真本能的退开一步,回避道:“我没那么娇贵。”话毕左右看了看,进了一个新岔道。 “燕儿……要不我背着你?”连璧非常殷勤,其实他又忍不住的耍了心思。斗乌来了,就在她带着谷燕真踏进风城的时候。他想跟谷燕真单独待着,不想斗乌来扰乱谷燕真的心。 所以好几次在小狼走上正确的路时,连璧带谷燕真换了道。几近辗转,现在终于找到更能亲近的借口,他怎能放弃,边说着,就追过去,假带玩笑的想将谷燕真抱进怀里。 “谁?……”靠近时,谷燕真突然底喊一声,紧接着快速的往前跑去,连璧当下紧跟而上。 什么古怪?该死的,连璧不想中了调虎离山的圈套,所以没有超过谷燕真去追前面的‘鬼影子’。 ……焱焱…是焱焱吗?…… 谷燕真心跳如捣鼓,迫切烦乱,很想一步跨过去抓住那个影子看个明白,可是那个影子速度极快,又像是刻意的引领她跟着,每每转角都会有短暂的停留。 而那点停留让谷燕真越越觉得那影子就是谷晨焱。脚下不由的加快速度,紧紧跟上去。 追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影子转入拐角后,紧接着就听到扑通一声……落水声。谷燕真心惊的咬着嘴唇跑过去,昏暗的油灯,除了微微跳动,没有多余波澜。 而那口神井,月光下水面泛起涟漪。谷燕真心乱作一团,好像刚刚跳进去的就是谷晨焱,是焱焱不小心掉下去了吗?谷燕真当下想也不想抬脚就想跳下去。 连璧及时制止,非常肯定的告诉谷燕真,焱焱没在这里。 “是焱焱……焱焱掉下去了,肯定是太黑了,他没看见,所以……”谷燕真心里难受的要命,根本不用说什么,眼眶里都能溢出泪来,一张口,就更控制不住情绪。 “小燕儿,焱焱怎么会在这里?……呵呵,你忘了吗?焱焱在寄宿学校,你不是说要让他变的坚强,学会勇敢吗?……”连璧随口乱说:“焱焱那么小,怎么能跑到这种地方来,再说了,如果是焱焱,我们没道理追不上。” 谷燕真眉头皱一起了,也不哭了,昏暗的光线下,努力的看着连璧绿色的眼睛,想分辨清楚,到底哪个是真是假。 她早就迷糊了,脑中对谷晨焱的印象又少,连璧这么一说,好像真想是那么回事。 要这么说的话,难道上次在棺材里看到的那个孩子也不是谷晨焱? “小燕儿……其实焱焱一直在学校里,自从你失忆后,我担心他见妈咪不认识他会伤心,所以想等你想起他再带你去见他……燕儿,对不起,我不想你们伤心……”所以我撒谎了。 谷燕真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连璧的嘴,听到连璧说的这些话,谷燕真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忧伤。原来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没…你做的对……”想起上次幻境中,谷晨焱说:妈咪你不要我了…… 如果她一点都不记得谷晨焱的时候见到谷晨焱会是什么情绪,一定不会承认突然多出来的儿子,那样的话,确实会让谷晨焱伤心。 “那么燕儿,回去好吗?……”连璧将谷燕真拥进怀里,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真想就这么带他一走了之。 可是连乔还没救,况且他的这些说法只能缓一时,离开后让他上哪里找个谷晨焱出来? 该死的,刚刚那是什么东西。连璧拥着谷燕真,目光落向井口,确实有东西跳进去了,难道是麻山口中神井里的‘神’? 正在这时候,突然从井底冲出一个东西,跳到半空,直接扑过来。 连璧半抱着谷燕真急忙闪开,还没站稳,那东西又绕到另一边,依然是居高临下的冲过来,看脚后敞开的神井。谷燕真惊觉的发现,那东西竟然是有目的的想将两人撞进经里。 刚这么想,果然飞撞过来,连璧又是一记快速的闪躲,但是那东西的速度太快了,像闪电一样,轮番攻击,而且没一次都极快极准极狠。 谷燕真睁大眼睛看着这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影子,身材短小,像猴儿一样,可是,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猴子?再说了,从水井里冲出来的猴子就更不可思议了。 被冲撞了几回之后,谷燕真连璧总在井口沿上来回。每次都险险的躲过,谷燕真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不停的躲闪之后,突然听到扑通一声,紧接着竟听到‘唔唔……’的哀叫声。谷燕真当下大惊一声:“小狼……” 就在这时候,那猴儿一样的小身影停了下来。只是……根本就不是一个,而是无数…… 左右前后,甚至连靠近的墙头上都站了不少。脚边是水井,小狼已经掉下去,周围是无数怪东西。 谷燕真有点眼晕,这些东西为什么要把他们逼到井里去? 问题还没想完,就听到水响炸开,有东西从水里冲了出来,连璧揽紧谷燕真,四面环敌人,里外都危险。 小狼带着水被抛出水井,远远的摔在地上,像破布包一样,惨叫一声,再无声息。 而紧随小狼出来的是卷起的水朝,水蔓过谷燕真脚底,水流竟然湍急的站不稳,井底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居然像是要将两人吸进去一样。 连璧看着脚下的古怪,心里琢磨要不要进去看看,会会水底的古怪? 突然远处有人打着手电照过来,光线所到之处,那些猴儿一样的短小影子快速的躲进黑暗。随着手电光束,有些脚步声正在靠近,而那些盖过脚面的水听到动静,也快速的退了回去。 眨眼工夫四周恢复宁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连那些躲在黑暗里的短小身影,也在手电光靠近时,消失不见。 “你们怎么能私自跑进来?”是麻山的声音。 “我们……”谷燕真惊魂未定,看着突然归于安宁以及突然多出来的麻山,不知道该怎说,毕竟麻山强调过,不能进迷宫,不能饱读神井。 “唉,快走吧!还好没出事……”麻山对谷燕真两人以及摔在一边唔唔直叫唤的小狼,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心中有数一样,也不问,只是督促着两人快走。 于是,谷燕真抱起小狼,一行人出了风城。 回到店一进门,谷燕真就把小狼崽放在桌子上,仔仔细细的看,小狼崽被摔懵了,不过身上除了水并没有伤。也不知井底是什么古怪,是吃人的妖怪?像是要将谷燕真连璧两人拽进去,却又将落井的小狼抛出来? 难道井底的妖怪还挑食? 房门外,麻山收拾完店面,准备休息,上楼时看到走廊尽头有个非常熟悉的人影走过。心头一惊,急步追过去,什么也没有,后来挠挠脑袋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经过谷燕真连璧的屋子时,敲门问了声,晚上这两人没吃饭,给留了饭,要不要现在送过来。 麻山本来不想多问,但又怕待会儿休息了,这两人又到处找吃的,他还得起来伺候,所以先问一句。 直到给谷燕真及连璧送了吃的,回去洗洗躺在床上,麻山才想起在走廊里看到的那个人影是谁?那身板不就是他自己吗? 当下惊的半天说不上话,好像那个自己就在屋子里。 还有刚才给连璧跟谷燕真送吃的的时候,那个小狼崽怎么搞的一身是水,还有谷燕真看他的眼神好奇怪? 这些事越想越害怕,倒了麻山起身给供奉在屋子里的菩萨上香诵经折腾到半夜。 天亮时,谷燕真出门见着斗乌,还有同行的其他人。昨夜回来时没注意门外,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只是,怎么不见右玄? “先吃饭,吃完饭就出发。”斗乌别的话半个字没有,一上来就说这种听着像命令很生分的话。 谷燕真一下子就觉得心里非常委屈,她受伤快死了,斗乌不知道么?……恩,肯定不知道吧!要是知道,斗乌不会这么冷漠。 第233章 斗乌的疏离 谷燕真有些心慌,看着斗乌不动声色的坐的大厅桌椅上吃饭。心里憋闷的难受,很想冲过去跟斗乌大吼一通,为什么那么薄情?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惹她碰她? 该死该死……谷燕真情绪有些失控,狠狠的走过去直接坐到斗乌对面,将桌上的菜全部拉到自己身边,斗乌夹菜筷子夹了个空,不过他稍顿片刻后,放下筷子,啃起白馒头。 谷燕真越看越生气,脑子炸开了一样,心里躁的要发狂,她要说清楚,跟斗乌说清楚,黑黑白白,分的清清楚楚,不要半点联系。 也不知哪来的气势,腾的一下站起来,一把打掉斗乌手里的馒头,居高零下的瞪着斗乌。 可斗乌抬头看过来时,谷燕真却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泪在眼眶里打旋,谷燕真尽量扬起头,不想在斗乌面前流眼泪,已经被看不上了,不现更让斗乌更看不上。 “有事?”斗乌看着谷燕真,掉了馒头也不可惜,只是表情冷漠的轻声说道。 “我…”谷燕真感觉一张嘴,眼泪就往外冒,心里气的要命,为什么自己变成了爱哭鬼。而且,稍微一回神,就发现了更大不妙的地方。她正当着连璧的面跟另一个男人发脾气,想到这一点,谷燕真又是一阵纠结。 愣是压住心里喷火的怒气,努力的稳住声音道:“右玄呢?” 斗乌微微皱眉,看了看谷燕真,神色一缓道:“他不会回来了。” “什么?”谷燕真很吃惊,以往斗乌去那里,右玄都在,斗乌的生活都是右玄在照顾,右玄就跟斗乌的贴身保姆一样,不跟着,斗乌能适应?看斗乌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难道是右玄出事了?迫不得已的不能同来? 想到这里谷燕真不免有些担心,重又坐下问道:“右玄怎么了?他没事吧!……连璧,过来吃东西。”谷燕真适时的叫上连璧,尽量缓解自己一时冲动给连璧造成的困扰。 斗乌靠在木凳的后背上,看着谷燕真缓缓说道:“他做错了事,我罚他面壁思过。” 谷燕真把小狼放在一个凳子上,给它端了一盘吃的,冷不丁听到斗乌的回答,以为自己听错了。心说斗乌也会开玩笑了? 不过这个笑话的效果还不错,谷燕真心里的压抑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只是抬头再看斗乌时,一点看不出斗乌像是开玩笑。 “他做错什么事了?”看着斗乌严肃的样子,谷燕真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说右玄面壁思过,或者是别的什么事的委婉说法。 “判断失误,被人利用,差点……”话到一半斗乌面色一沉,不再说下去,端起小磁盅喝了口酒,举杯时,他的眼睛分明看着她,那种不易察觉的隐忍及关心让人看着心伤。 不过就这一点,已经足够了。谷燕真吸吸鼻子,她觉得自己的幸福标准真的很浅,不管是什么原因,斗乌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有点点关心,这,就够了。 谷燕真低下头,将笼到身边的菜一盘一盘,推出去,盘底滑过桌面发出单调的声响,谁也没说话。只听这一道一道的划痕,带着说不出的忧伤。 在所有才都放到桌子中间偏向斗乌哪一方时,谷燕真努力抿了抿嘴,抬头头,正要说话,却见斗乌站了起来,要离开。 “等等……”刚生起的幸福感又被浇了一头凉水,谷燕真焦急的喊出来,斗乌果然站着不动,她又不知道说什么,情急下慌神道:“右玄没坏心,别罚的太狠。” 呵,真以为是古时候呢?面壁思过?多可笑的用词,不过这种时候从谷燕真口里说出来,她却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斗乌顿了顿,没有任何回答抬步要走。 “斗乌,你饭吃一半就走,不会是因为不想跟我和燕儿同桌吧!燕儿不是有意的,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这么走了,别人可都看着呢!说着跟我们鸠占鹊巢把你赶跑了一样,这样可不好。”连璧看谷燕真焦急的样子,知道这顿饭要没有斗乌在场,谷燕真指定吃不下东西。 左右想想,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堆套话。他也看出来了,斗乌这段时间都在回避谷燕真,不知什么原因,但这个现象挺好。不过为了谷燕真吃顿安稳饭,坐一桌也没什么不妥。 斗乌果然坐了下来,谷燕真看了看连璧,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她刚刚的冲动,连璧肯定看的清楚,连璧的这份肚量让谷燕真惭愧。 这顿饭吃的非常严肃,简单的早餐,不过三五个腌菜,几个馒头,和一些清汤,足足吃了一个小时。 直到麻山看不下去凑过来提醒道:“几位人,再不吃就凉了。” 于是,这顿非常考验人耐力的饭局临了草草收场。吃完饭,其他都已经准备好等在外面了,几人直接出门上车。开下公路,驶进沙漠往深处行进。 离开风城店前,斗乌让店家找个向导,店家面露难色,说快到风季了,这时候找人,给再多的钱也没人去。当下跟在斗乌身边的琥粟,一个看着挺年轻有点消瘦个头不高白白净净的男子捧出一叠百元大钞。 当下店家就两眼放光,乐呵呵的说:“一定要进沙漠也不是没可能,找麻山,麻山那小子从小沙漠里滚大,就是起了大风沙也能保证各位的安全,况且风季还有个把月,一个月内回来,一点安全隐患都没有。” 于是,钱进了店家的腰包,麻山跟着斗乌等人进了沙漠。 关于店家对麻山的吹捧,绝对掺杂太多水分,不过也有几分可信。因为麻山丢石子阻止姓许那摄影人时的手法非常娴熟,看来也是个练家子,要走沙漠,有些身手再好不过。 那两摄影爱好者,见谷燕真等人浩浩荡荡要挺进沙漠,也跃跃欲试着想跟着凑个热闹,结果被斗乌一个眼神看过去,立马缩回去,知道谷燕真等人走,都没见着。 上了车,谷燕真看着窗外漫漫黄沙,距离公路越来越远,连唯一有人迹的风城也渐渐消失在地平线。 谷燕真记得连璧的话,既然谷晨焱在寄宿学校,他们这是要去那里?心里有些没谱,但她也记得斗乌出来是为了找谷晨焱,难道有两个谷晨焱?? 谷燕真看看坐在身边的连璧,其实想想也能猜出来,连璧那么说是为了让她宽心,什么寄宿学校全是瞎掰。不过留着个念想有什么不好?谷燕真知道连璧不会害她,所以心里很感激。 只是这么一来,心里难免又有担心,期盼着谷晨焱能安然无恙。 沙漠行车比想象中艰难的多,就跟以前沙漠驼队一样,要走在沙丘尖尖上小心翼翼的开车。走在沙丘上多半是为了登高看远不易走岔路,但沙子本就松动,尤其是车子,稍微开不稳,就有翻车的危险。 不过就算开的慢也比高高低低的翻沙丘要强,毕竟要开车冲上杀坡,不是件容易的事,闹不好所有车子全陷在沙窝里爬不上来,那就惨了。 所以行驶在沙丘尖尖上,虽然冒险,也是很值得的。 为了安全,车子开的很慢,直到太阳从东走到西,霞光照红了半边天,众人才才停了下来。 停留的地方有一棵干枯的树,直径足有四五米,总之相当庞大。谷燕真想这树没准在这里站了上万年了,万年前没准这里是一片绿洲。 不过时代变迁,自然界的环境变化非常惊人,如今昔日的绿洲不再,只留下一棵枯竭的只剩下三四米高的大树,依然站在这里。 大树整个树腔已经都已经朽掉了,连木屑木喳都没有,只有一层看着厚实却一碰即碎的树皮支在那里。 ……再吹一场风,这棵树就彻底报销了吧!…… 谷燕真有些可惜,心说,姓许那摄影人要是跟来,把这棵树最后的影子留下来就好了。谷燕真想这就翻包找相机,虽然自己的手艺不咋样,但好歹能留个影。 以后这树不存在了,也有个留世的影子。 谷燕真拿来睡袋,打开了铺在地上,学着姓许那人拍照的样子,趴在沙堆里,昂着头拍照。从这个角度看,月光下,枯树陷在满天星斗的黑暗里,树杈上挂着满月,这景象竟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震撼美。 拍着拍着,谷燕真就支着脑袋,双腿在身后翘起,慢慢的晃动着看眼前的树。 脑子里慢慢描画着树本该有的样子,心说一定是非常漂亮的树,会是什么树呢?要是花树就好了,开一树的花,风吹时到处花瓣,一定非常美。 谷燕真陶醉其中,嘴边浮现出满满的笑意,一点没察觉几步外连璧炽热的眼以及斗乌深深的关注。 “燕儿,困了嘛?”连璧坐在谷燕真身边,挡住了斗乌的视线,谷燕真顽皮可爱的样子,他一点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尤其是斗乌,挑起斗乌的占有欲可不是闹着玩的。 谷燕真沉醉时被连璧惊扰,也不生气,抬头看了眼连璧,翻个身,仰躺在地上,脑袋枕在连璧的腿上,将相机里自己刚刚照到的画面翻出来,一张一张给连璧看。 谷燕真兴致勃勃的分享自己的作品,而连璧的目光却始终落在谷燕真月夜下的俏脸上。那几乎被伤心掩盖灵动的眼睛,这一刻又生出光彩。 果然,谷燕真就算经历再多的事,她的纯净也能随时找回。 第二天车子开的虽慢,去一路顺利,第三天也是如此。没有风沙,没有沙漠强盗,也没有沙漠狼群……他们似乎走的太平顺了。 第三夜休息时,有人结伴去翻过沙丘去撒尿,没多会儿提着裤子踉跄着跑过来,喘着大气急躁的连说不好了。 斗乌连璧一听赶紧过去看,一看,都有些傻眼。 谷燕真站在沙丘上,看着十来步外的那棵枯树,心里猛噎口水,这树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 “td,怎么回事?”有个身材魁梧外号老三的人一把提起麻山的领口,质问道:“这就是你带的路?” 麻山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反手扣住老三的手腕,一扭一甩,竟没费多少力就脱身,然后往大树跑去。老三当下拔出枪,谷燕真一看这还得了,赶紧阻止。 第234章 沙漠迷途 老三看了眼斗乌,果然送了手。谷燕真就奇怪了,这些人都是从那里找来的,怎么都跟亡命之徒一样,一路上有右玄照应着没看出什么。现在右玄不在这里,这是要翻天了吗? 麻山跑到大树跟前,绕着圈的跑,看了几圈之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这一跪,把谷燕真心里的侥幸给砸了个粉碎,看来,他们这两天白走了,又回到原地儿了。 斗乌连璧几人还好,那些右玄以及黑豹找来的自己人,却都变的躁动,议论纷纷。都偷偷看斗乌,斗乌目光深邃,静立片刻后说道:“我去看看。”然后就往沙漠深处走去,头也不回。 谷燕真看着着急,要喊住斗乌,却被连璧揽在身边,温柔的声音道:“燕儿,早点睡吧!奔波了一天,一定很累吧!” 听着连璧温柔中带着蛊惑的话,谷燕真抿抿嘴,底了头。她对斗乌多关心一分,就会多伤连璧一分,她不想伤任何人的心。 这一夜谁也没睡安稳,天亮时,斗乌还没回来,而那个麻山居然回去了,在沙地上写了几个大字,意思,变天了,有大事发生,他回去了,劝大家也都回去。至于给店家的钱,他会想办法讨回来,等着斗乌回去时拿。 斗乌没在,唯一熟悉环境的向导临阵跑了,这事儿有点麻烦。众人等了一个多小时后,商量着着是否继续。 琥栗是斗乌跟右玄从北京带过来的人,一起还有琥畏,这两人是兄弟两。两兄弟一合计,就走到谷燕真跟前,问谷燕真:“谷小姐,接下来怎么办?” 谷燕真被问愣了,这话怎么能问到她身上?不过,斗乌一个人进了沙漠,下落不明。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找谷晨焱,现在谷晨焱没有踪影,生死未卜,她是绝对不会就这么回去的。 看看那些人,谷燕真突然懂了为什么琥栗要来问她。斗乌的目的是为了找谷晨焱,而右玄不在,这些人里面最着急谷晨焱的人就是她谷燕真了。 或许斗乌早就交代过了吧!无论进退,她都不会放弃寻找谷晨焱,所以临了没人拿主意时来问她? “我们再等两个小时,如果斗乌不来,我们继续走。”一定要找到谷晨焱,就算只是抓到点线索,也比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目标的好。 琥栗是个非常称职的下属,有右玄的风范,但比右玄沉默的多。听了谷燕真的决定,当下一点异议都没有,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转身回到众人堆里去。 听了这个决定,那些人似乎有些不服气。不过好在琥栗琥畏两兄弟也不是软角色,没没会儿以老三为首的那帮人就不说话了。 两个小时后,斗乌没有回来。谷燕真非常沮丧,但话已经说出,那些人本来就不服,没有变卦的机会,所以众人收拾上车。 临了谷燕真在枯树上系了一根鲜艳的红丝带,上面用笔写着:我会找到焱焱……几个字。她希望斗乌回来时,知道他们去向。 有了之前的教训,这一次大家走的非常仔细,随手拿着指南针每过一段都要下车仔细看看。本来速度就慢,这样一来就更慢了。 不过好在准备充足,就是在沙漠里待上个半月,补给也不会缺。 况且谷燕真问了琥栗,斗乌说过,众人要去的地方正是女店家说的那个沙漠青山。那里可能有狮子,但也有鲜草绿树以及水源。红军过草地那会儿,连沿途的树叶都吃,他们要去的地方听说很多绿树,想来就算中途出了差错,也不至于饿死。 到了傍晚,停下来后,琥栗总会让琥畏去附近的沙丘上看看,就这么又过了一天,还真的没走重路。 两百公里,按照女店家的说法,他们走了这么久,早不知过了多少个两百公里了,不过,琥栗的说法却让谷燕真大吃一惊。 琥栗说那个青山会移动……它的本名叫沙漠游岛…… 可是,这么大的事,女店家怎么会不知道?一句都没提…… 沙漠游岛上曾经的住家,都是有巫术的,而那个麻山其实就是沙漠绿岛的遗民,唯一的后裔。当时斗乌说要找向导时,就有心让麻山带路,正好店家提起,才帅快的给了钱。 游岛人都很勇敢,而且能知常人所不能知,而且对沙漠环境非常熟悉。麻山变的畏畏缩缩,估计是族人全部死亡给他造成了某种心理阴影。 连众人在沙漠里绕圈八成也是麻山刻意所为。也对,麻山当时是想让这些人知难而退,可偏偏那个老三拿枪指人家脑袋,所以麻山才不辞而别,只留了几个字。 、、、、、、 早起时,谷燕真总会不自觉的在人群里搜索,知道琥栗站在跟前汇报行程,才放弃,因为她知道,如果斗乌回来了,琥栗就不会来找她。 离开女店家的店时,女店家曾说过那座山的事,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几十年那座山应该不会移动太远吧!就算地壳运动它不得要时间嘛! 但琥栗的话又一次让谷燕真闭嘴,琥栗说,那座山通着地动,要么几千年上万年不动,动起来,距离就没法说了,近或许几米根本发现不了,远的话,没准会跨越整个大沙漠。 谷燕真有些咋舌,跨越整个大沙漠?天哪,那个有点高难度吧!如何找起? 不过再难也得找,既然斗乌说了线索在那座山里,就一定能在那里找到有用的东西。 众人浩浩荡荡的又行了三天,斗乌走后,琥栗琥畏轮番值夜,谷燕真有些过意不去,但那些人又不能信,自己又抗不了多久老打盹。 不过好在有连璧,会时不时的替换一下琥栗琥畏两兄弟,琥栗琥畏两兄弟可能是右玄带出来的徒弟吧!对谁都非常气,琥栗话稍微多点,而琥畏就非常寡欲。 这天睡到半夜,谷燕真突然被蒙在脸上的被子捂的喘不过气,猛然憋醒,大大的呼了一口气,却吃了一嘴的沙子。这才发现,盖在嘴上的不是被子,而是连璧的外套。 眼前的情形更让人吃惊不小,只见黑风卷着黄沙漫天飞,把本来干净的夜空搅的浑浊不堪。 琥栗琥畏连璧,以及所有人都在收拾行李往车里塞。琥栗一边大喊:“回到车里去,快,快!” 谷燕真眯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突然有人抱起了她,耳边有声音道:“燕儿,闭上眼睛,上车就好了。” “是风沙吗?……”不是没到风季吗?……谷燕真刚一张嘴,又是一口沙子,立马闭嘴,眼睛里有沙子生疼,她不想这么没用有个风沙就躲在连璧怀里,可是眼睛实在疼的很。 看不清路,她也不想给人添乱,所以乖乖不再说话。 待在连璧怀里,谷燕真感觉到风对人的阻力非常巨大,几乎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印象中距离车子不过十来步的距离,可抵着风沙走起来却寸步难行。耳边风带着沙呼呼作响,打在脸上的沙粒,一片麻麻的扎痛。 终于到了车跟前,连璧打开车门,刚要将谷燕真塞进去,一股风冲过来,猛的灌进车子,整个车子竟然就在眼前翻倒过去。 就跟落地的皮球一样,在风里直接翻向沙丘下面。 谷燕真等人落脚的地方不是沙丘上,也不是沙窝里,在地势上属于较为平坦的区域,但即使如此,一点点的坡度也成了皮球车滚动的助推力。 连璧见此,当下来到另一辆车跟前,开门时手上用力,看着谷燕真进车门,快速的上车关了车门。 快速的拿过一瓶水帮谷燕真冲洗眼睛,洗完后直接给她套上风镜,一件都头都脸的大风衣穿在谷燕真身上,连璧又快速的将衣服上的卡扣一一扣紧,完了仔细检查没留什么风口。 才对谷燕真说:“燕儿,车里不能待了,现在我们下车,跟紧我……懂吗?”隔着风镜谷燕真看到连璧从未有过的认真,而且看着非常担忧。 谷燕真嘴里储了一口带沙子的水,一时不知道吐那里好。只能拍拍连璧的肩膀,表示自己没问题。 “燕儿,张嘴。”连璧有些皱眉,都什么时候了,谷燕真还这么多顾虑。 谷燕真眨巴两下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结果连璧一把扣在她的后脑勺上,将她拉近,紧接着嘴巴就堵了过来。谷燕真一紧张,本能的吞咽,却被连璧捏着喉喽制止了。 连璧手上很有分寸,恰到好处的阻止了谷燕真的吞咽,紧接着就低开谷燕真的唇,将她一口带沙的水全部吸了出来,随后吐在车里。 作势又要继续,谷燕真连连摆手,冲着脚下连啐了几口,又喝了一小口水,将嘴里冲了个干净,才急急答道:“没了,干净了。”说着还本能的吐吐舌头。 红红的唇刚沾过水,水漉漉的非常诱人,连璧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动歪念,但还是忍不住吻了下去。 在谷燕真还没反应过来时,狠狠的吻着她的唇,用舌头挑开她的齿关,细细扫过她口腔里的每一寸几乎,谷燕真推不动连璧,就用手打连璧的肩膀,想说:都说了已经干净了,快放开啦! 这种紧迫的时候,每一秒都可能断送生命的紧要关头,连璧充满激情的吻足足持续了一分钟。之后放开谷燕真,脸上显出一抹得意的笑说:“恩,干净了。” 谷燕真眼睛一瞪,冲到嘴边的话,生生噎回去。连璧为她做到那份上,她还有身埋怨的,况且连璧是她的丈夫,最有资格吻她的人,她有什么好生气,好质疑的。 “下车。”连璧刚说完,就将谷燕真抱进怀里,去推车门。 “放开我,我能走。”被宠着是好事,可寸步都要人抱着,她要腿干嘛?况且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但谷燕真觉得自己不至于太娇贵。 连璧没理会谷燕真的话,当下费力的推开车门,门一开立马跳出去。紧接着车子就被风吹翻在地。 谷燕真回头一看,差点碉堡了。不过连璧放下她后,也一直将她护在臂弯里,两人艰难前进。 而那些车……估计风一起,大家都想上车,可是车门不开还好,一开,车里灌风,就跟吹饱的气球一样,立马被风吹翻。 现在看看,安稳待在原地的车已经所剩无几了。 第235章 风沙来袭 “小狼,小狼……”谷燕真突然焦急起来,从连璧的臂弯里探出头努力的喊,风衣的领子盖过鼻子,只留两只眼睛,也被风镜挡着,所以她扯着嗓子喊,也不知道连璧听到没有。 “在背包里,放心。”连璧嘴边凑到谷燕真耳朵边,说了一声。 就护着谷燕真艰难的往远处有灯光的地方走,那是琥栗打的信号。 好不容易走到琥栗身边,却发现这里只有三五个人,包括琥畏都不在。琥栗见谷燕真与连璧都在,稍微放心,将手电递给连璧,冲又打起一个,打算去找人。 “我去……”琥栗要走时,被连璧挡住,连璧将谷燕真推到琥栗身边:“帮我照顾她。”说完就打着手电转身离开,没多会儿就隐没在黄沙下。 谷燕真坐在地上,感觉自己好没用,担心连璧,也担心……斗乌。还有谷晨焱,为什么会有风沙这种糟糕的天气,斗乌一个人在那里?他会不会有事?还有焱焱……焱焱要是遇到风沙怎么办? 琥栗很想出去找人,但看看其他两人,不放心将谷燕真留在那两人身边,所以犹豫再三,终于没走。 不过没过多久,琥栗就看到不远处有手电光在闪,看距离不是很远,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手电光只在原地颤,一点不靠近。 琥栗四下看看,除了那点光,其他地方只有呼呼的黄沙黑暗。心里有些不稳妥,想着不会是连璧遇到危险在求救吧! 于是,当下做了决定,蹲在谷燕真跟前,将手电塞给谷燕真,凑到她的耳朵边喊道:“待在这里别动,我马上回来。”说完就起身朝灯光走去。 琥栗估摸着时间,就算走的极慢,这距离也用不了几分钟,只离开几分钟,不会有事。况且这种地方,就算谷燕真临时走开,几分钟的时间,琥栗也不相信谷燕真能走多远。 一下子,连璧走了,琥栗也走了。谷燕真看着漫漫黑夜,漫天黄沙,想连璧,想斗乌,想谷晨焱,也想琥栗琥畏…… 即使是那个随手就能端枪指人脑袋的老三,谷燕真也不希望他死。 等待是很漫长的,谷燕真决定过了好久好久,都不见有人回来,连之前那点手电光束都不见了。然后凑近身边想问问身边那两人,就是只说说话也是好的。 可是伸手碰碰那人,没反应,再碰还是没反应,当下谷燕真感觉非常不妙,一把搬转那人的身体,入眼,吓的谷燕真连连后退。 那两人都没有待护目镜,脸露在外面,竟是类似腊肉一样的干瘪,看到他们的脸,谷燕真想到了埃及木乃伊。 这就时干尸,只是,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死?谷燕真想着这两人可能不是队伍里的…… 可是这个想法根本不成立,因为连璧带她过来是,琥栗与这两人在一起,当时她都看见这两人在使劲的往紧的缩,其中一个她还认得,是常常跟在老三身边的马仔。 况且他们两人身上的服饰及行李都是非常熟悉的大风衣。 怎么会……就在琥栗离开的这点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谷燕真非常害怕,她不敢待在这里,但四周全是风沙,她不知道该去那里,努力的透过风镜,透过无数悬飞在空中的沙粒,寻找灯光的影子。 果然被她看到了远处一抹闪动的手电光束,谷燕真当下背起背包,她的体重太轻,为了不让风刮跑,她背不但被上自己的包,还将那两人身上的包随手扯来一个背在身前。 这样负重走起来虽然艰难,但不至于被黄沙卷上天。 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远处那点微弱的灯光处走,谷燕真手里紧紧的握着手电。心里想着其他人看见手电光也会往她身边走的。 可是看着不远的灯光,却怎么走都拉近不了距离。 想起被风干的那两人,谷燕真心里非常恐惧,死亡距离她那么近,几乎没有任何声息任何预示的就从她身边夺走了两条人命。 人命的脆弱,让谷燕真更加想念谷晨焱、斗乌还有连璧。 肩膀上的东西远远超过了她的负荷,没走多远,她已经有些累的喘不过气。她甚至清晰的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如果不赶快找个地方避一避,她也可能成为风沙牺牲品。 可是连璧在那里?琥栗呢?还有琥畏…… 现在连老三都决定亲切。想着所有可以想念的人,想着想着果然看见前方几米的黑暗里多出个身影。 小小一点点,宽大的斗篷盖着他的全身,狂风将他的斗篷吹得狂乱舞动,但那小身影却如一盏钟,一双站在沙子里的赤脚像在地上生了根,非常稳健。 “焱焱……”沙漠狂风中碰到这种角色,一定是某种超自然现象。谷燕真应该尽快逃开的,但熟悉的影子让她屏住呼吸大胆的抬起手电照那影子斗篷下的脸。 隐隐的风沙下,她看见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这双眼皮留给谷燕真的印象非常深刻,她甚至从来没分析过为什么她的儿子有一双红瞳? 此刻再见,既惊又喜,随即丢掉跨在身前的包,减轻些负重,踉跄的跑过去。 漫天黄沙搅浑了空气,就像眼前挡了一层疯狂舞动的纱帘,这种情况想要看清眼前的事物,除非非常靠近。 谷燕真看见了谷晨焱,不但看到了斗篷下他小小的身影,还看到了谷晨焱血红的瞳仁。 只有几步距离吧?斗乌带这么多人上这里来,就是为了找谷晨焱,现在,谷晨焱就在谷燕真眼前几步外,四五步?不……应该只需要往前两三步就能触及。 可是……谷燕真抵着风沙,艰难的挪动了超过十步,眼前斗篷下的小小身影依然不远不近。 荒芜人烟的大沙漠里,夜半刮起了大风沙,与谷燕真一起的人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瞬间变成了干尸。而现在,她追着一个看似永远静止的小身影。 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发现大大的不对劲。可是谷燕真停不下来,她脑中对谷晨焱的记忆太少,唯一深刻的一点还是儿子对她的质疑。 …妈咪,你不要我了…… 那句话像魔咒,无时无刻提醒刺痛着她的心。那份愧疚,深深的自责,无意识当中忘记至亲儿子的不知所措,让她再看见儿子,即使只是一个表象,一个陷阱,她也无法停止。 因为希望就在眼前,仅仅几步之遥,就可以触碰到,就可能深究以往儿子更多点滴。再说了,她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谷晨焱,现在都看到谷晨焱了,她如何放弃的了? 只是看着几步外的小小身影,不停的往前迈步。每每觉得伸手可及,却又每每触摸不到。 谷燕真感觉自己快要发狂了,隔着风镜,努力的盯着眼前的小身影,甚至不敢眨下眼睛,她爬一个转瞬就会与谷晨焱失之交臂,像之前一样,从他身边溜走,让她扑捉不到。 狂风卷着沙土,铺天盖地,搅浑了夜空,挡去了月夜星辉,连晨起的霞光都被避去了光彩。谷燕真不知道自己在那种情况下走了多久,渐渐的双腿上的无力感蔓延全身。 最后一丝力气被抽走时,隐约看见眼前的小身影被风沙吹散。谷燕真重重的倒在沙地里,风沙不断,从身边卷起重又落下,许久后,她停留的地方也被完全掩埋…… 、、、、、、 这场风来的太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况且临行前他们看过气象,店家及那个据说对沙漠非常熟悉的麻山也说过月内不会起大风。 可是事实是,天色随时有变,规律是有,但参照可以,却不能全信。 狂沙乱舞的时候,连璧将谷燕真交给琥栗照顾,自己出去找走散了的人。等他从风沙中终于拽回两个人时,原来的地方已经没人了。 看到这情形,连璧当时就懵了。心中大震,快速的跑过去,仔细查看,发现多出了一块凸起的沙堆。心里担忧谷燕真是否被沙子掩埋?……担心伤到谷燕真,连璧徒手刨开沙堆。 可是风太大了,刚刨开的沙子被风一吹,卷起,手下刨开的小浅坑又会快速的背填满。 被连璧带回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风镜戴的完,沙子眯眼,看什么更模糊。但见身边另一人凑过去帮忙,他也跟上来。 三人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沙堆刨开,搬开沙堆下的人时,与谷燕真一样,看到了两具风干的干尸,好像在这里停留了几十年。 “是马仔……”一人认出了干尸身上的军用匕首,惊讶的大喊一声。 是刚刚死的?连璧没心思考虑这些,刨开沙堆后,他的第一反应是……谷燕真不在…… 谷燕真不在这里?去了哪里?是跟琥栗一起吗?是因为突然遇到了变故,才逃走的吗? 如果跟琥栗在一起,连璧还稍微放心一点,但这种鬼天气,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如果是非常强大的变故,琥栗跟谷燕真被冲散也极有可能。 连璧心中发狠,转眼看着满天的黄沙,恨不能将所有的沙子抓进手掌,捏碎化净。 跟谷燕真琥栗一起的那两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风干成了两具干尸,要在短时间内形成这种效果,风力及气候要达到人无法忍受的期限。 可是……这里的气候显然还不到那个档次,这不是自然现象下造成的结果,这场风沙只怕是有心人刻意制造。 想干什么?是那个掳走谷晨焱的神秘人?该死的,带走了谷晨焱,拿走了连乔还生的魔丹,现在连谷燕真也要夺走?…… 如果是神秘人掳走了谷燕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伤及谷燕真的性命。 可是落在那个人手里,谷燕真会怎样?谷晨焱就是很好的例子,入魔六亲不认……还没救回来,谷燕真又出事了。…… 连璧非常后悔,上次的事,差点让谷燕真丢了命,那之后他就告诫自己,以后不会将谷燕真单独留下。可是或许是跟谷燕真待的久了,在人间待的久了,被一些人性感染,居然也不能放任这些人白白死掉。 td难得发回善心,还造成这种后果。 第236章 风沙中的谷晨焱 连璧试图通过两具干尸探索之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但是那两人干瘪的身体,连眼珠子都枯竭了,没有连通的媒介,他看不到谷燕真发生了什么。 连璧气愤怒瞪满天黄沙,心中震出一声大喝:“敢动我的女人,本王定让您尝尝生不如此的滋味……” 回应他的出了黄沙,还是黄沙。跟在身边的两人自然听不到连璧的特殊传言,但也被连璧的气势所震。 见连璧要走,立马跟上,就跟找到了活命的风向标一样。 不过这时候,连璧只想一件事,找到谷燕真,其他再不多想。 连璧走进黑夜,形色匆匆,一点没有之前的抵抗,哪些风与沙,居然像惧怕了连璧的气势,在连璧身边打旋,却似乎绕开了连璧飞。 那两人刚跟了几步,就见连璧有些不同,跟主宰风沙的神一样,那种气势将那两人刚刚找到救命稻草的希望击的摇摇欲坠。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跟着的是救世主还是夺命的魔王。 只是眨眼间,再想跟上,眼前已经没了目标。 、、、、、、 谷燕真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不过意识一醒即使不睁眼也能感觉到身外的黑与白。 天还没亮呢吗?还是刚近暮色? 谷燕真睡的非常不舒服,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背上,很沉很沉,而且呼吸起来也非常困难。睡着的时候不知道,一醒来,对氧气的需求邹然增多。 她有点憋不过气来,使劲的扭动着身子,像将身上的沉重推下去。 可是……背上是什么?……谷燕真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种感觉曾经也有过,睡梦中感觉有东西压在身上,明明知道却怎么也醒不来。难道这种地方也会有鬼上身? 谷燕真使劲的扭动身子,想摆脱这种负压感。其实到底是意识在动,还是手脚也真的动了,她分不清楚。 睁开眼,风镜的套子勒的鬓颞疼痛,连脑袋都被压的死沉,怪不得呼吸不上来,这样子怎么呼吸?谷燕真有点烦躁,心说这什么东西呀? 怎么感觉像一滩烂泥,周身每个角落都有负重,真难受。 一滩烂泥?那就是死物,没什么可怕了,谷燕真大胆的抬起脑袋,听到耳边沙沙流动的声音后。才觉得自己真醒了,费老大劲把自己从‘烂泥’里面拔出来,立马又被拍倒在地。 是身体的沉重与浑身的无力感在作怪,这回谷燕真听到了狂乱的沙与咆哮着的风,之前的经历也快速的回到脑中。尽力快速的抬头,从风沙中努力寻找最后的影子。 没有,没有任何谷晨焱的影子。谷燕真有点沮丧,不过,并不是非常难过,因为这一次她确定自己看到了谷晨焱。忽略所有非自然现象,谷燕真只在乎,谷晨焱…在…这里。 ……不管谷晨焱变成什么样子,斗乌会把他变回来。…… 脑子里突然下了这么个定论,谷燕真吃了一惊,嘀咕一声,怎么会将谷晨焱跟斗乌联系在一起?难道是因为斗乌大动干戈的找谷晨焱?可是,为什么? 斗乌是谷晨焱的爸爸吗?……谷燕真心里有些憋闷,那就是说斗乌是她的前夫?其实这个印象很早就有,但一直不想去想,因为她发现自己随时都在想念谷晨焱跟斗乌。 既然心里时时想着他们‘父子’,为何后来又成了连璧的妻子?…… 谷燕真迫切的想要记起以前的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弄明白自己曾经的感情。就算改变不了现状她也想知道,那些可能是她最不想忘记的回忆,里面有谷晨焱的成长与欢笑,还有……斗乌…… 在探寻自己空白记忆的同时,谷燕真还不时提醒自己:她现在是连璧的妻子。 时常陷入矛盾纠结当中,虽然纠结的心痛难受,她依然执着的想要知道。 有些事要不要结果,只有自己的心最明白,现在失忆时间不久,不及时想办法记起过往,可能会成为她一生的遗憾。 就如对谷晨焱的忘却,谷燕真有时候会想:如果在棺材里看到谷晨焱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那是她的儿子,那时候就将谷晨焱带回来,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 失忆对谷燕真来说不仅仅是失去了一段记忆,还是一种愧疚,深深的负罪感。 有什么比忘记至亲,忘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更过分呢? 风沙依然很大,谷燕真摆脱了掩盖在身上厚厚的一层沙土后,趴在地上喘气。这一觉睡的跟被了一座大山一样,一点没歇过劲儿。 也不知现在什么时候,连璧他们怎么样了。 回想自己一直跟着谷晨焱走了很远的路,从头到尾谷晨焱都如履平地,虽然狂风也会撩起他宽大的斗篷,但一点不影响他稳健的脚步。 所以……谷燕真还是有点放心的,不管如何,就算发生了什么变异,至少说明,谷晨焱不惧风沙,没有生命危险…… 当然,之前担心看到的那些影子是鬼魂的想法,也被谷燕真推翻了。 谷燕真没见过鬼魂,也没有研究过鬼魂是什么形态,但好像貌似鬼魂是一抹生前的影子,不受实物的阻隔,应该是风也影响不了才对。 可是谷燕真跟着谷晨焱走了那么久,谷晨焱不受风的影响,他身上的麻布斗篷却是被风刮的乱撞。能穿起实物,本身也肯定不是虚无的,这么一想,谷晨焱果然不是魂魄,还好好的活着。 想到谷晨焱还或者,而且就在附近,他们找的方向没错。谷燕真就来了精神,她要去找谷晨焱,先找到连璧他们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琥栗。她最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斗乌,但是斗乌…… “斗乌不会有事的!……”谷燕真嘀咕一声,慢慢爬起身,风沙丝毫没有减弱势头,狂乱的在身周,在头顶飞旋碰撞,谷燕真再没刚刚落单时的恐惧了。 谷燕真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背包早不知道丢在那里去了。四下看看,有些失落,现在肚子已经开始饿了,舔舔嘴唇,干的掉皮。不吃东西可以抗,没水喝却是要命。 不过已经如此,她也没办法,只能往高处走着看看,能不能发现点其他人的踪迹。 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昏黄的天虽然表明不是黑夜,但跟夜晚没什么区别,因为到处是黄沙,根本看不见几步之外的任何东西。这种鬼天气甚至比黑夜更糟糕,夜里打个手电黑白分明,手电光束的目标还大点,天亮就是开着手电,也被天色掩盖大半亮光。 唉!想起那两个被风干的人,谷燕真也顾不了天气不天气了,就算找不到其他人,至少也该找个避风的地方。躺在这种地方不知多久,没有被风干简直是奇迹。 起身刚走一步,突然感觉脚踩的地方有点不对,也不知踩到什么,虽然跟沙子一样也是绵绵软软的,但确实有点不同。 谷燕真蹲下身子看,发现就在自己被沙子掩埋的身边,有一个很不起眼的沙包,之前被她拱起的沙子挡住没发现。 看到身边有个小沙包,谷燕真第一反应就是谷晨焱。 当下心脏狂跳着,双手伸进沙子里,使劲将沙包刨开,没刨多会儿,果然看见沙包里有东西在动。 谷燕真心中狂跳,激动的不能自已,好像立马就能见到谷晨焱,那份激动难以言喻。总之,在万分激动的同时,又多少有些发怯,毕竟被埋在沙包里,大部分时候会被捂死。 看着有东西动,这个顾虑是没了,可总觉得看到的谷晨焱不可能像她那么狼狈,被埋进沙子里。 小心翼翼的将沙子一点一点刨开,看到薄沙处一点黑色时,谷燕真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抓起那点黑,拽出来,冲出沙包的东西惯力下将谷燕真撞翻在地。 顿时,谷燕真与那东西滚做一团,直滚出两三米。 原来那并不是谷晨焱,而是谷燕真的背包。谷燕真稳住身子后,慢慢将包包拉开一点缝隙,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快速的挤了出来。 “小狼……进去!”谷燕真有点无奈,这么大的风沙,沙眯眼睛可不好受。 可是被装在背包里的小狼崽好不容易透口气,自然不会那么轻易钻回去。谷燕真没想到小狼的力气还挺大,她扣着小狼的脑袋往包包缝隙里压,却压不过小狼的力道。 “呕~~~”小狼挤出脑袋后,脖子一伸,居然来了一口稚嫩的狼嚎。 “小狼!别叫了。”谷燕真一把捏住小狼崽的嘴巴。沙漠有狼群,谁保证这种鬼天气没有狼群出没,这小家伙成心捣乱。 沙漠狼的敏锐性很高,要是被附近的狼听到这声狼嚎,当做召唤,就麻烦大了。 被狼群围堵一次已经够糟糕了,再来一次? 谷燕真想想就后怕,可她想把小狼塞进包里,而小狼却坚决不听话,硬是要出来,而且稍微挪开嘴巴就脖子一伸作势要嚎。 “小狼…”谷燕真捏着小狼的嘴,一把将小狼抱在怀里,心说小狼被捂住沙子里,还夹着一层密实的包包布,一定被憋坏了,才会这么的性情大变。 慢慢的小狼在谷燕真怀里不动了,谷燕真这才放开小狼,然后就对上小狼睁着大大的眼睛。 谷燕真还担心沙子眯小狼的眼,现在看来,小狼的适应能力比她想象的大的多。 “小狼,想出来吗?”谷燕真笑着问,其实她可不想把小狼放出来了,这种鬼天气万一小狼跑丢了,她上那找去? 可是小狼也有自己的选择,都被憋了这么久,出来待会儿她注意点应该问题不大。 小狼好像听懂谷燕真的意思,肃然起敬。谷燕真无奈的摇摇头,拉开了包包的拉链,小狼跳出包包后,就咬着谷燕真的衣角,使劲的拽。 “怎么了?小狼?……”谷燕真不知道小狼想表达什么意思,小狼拽了几下没拽动,脖子一昂又想嚎。 “别叫了,小狼!”谷燕真赶紧制止,往四周看了看,还好没招来狼群,背好背包,试了试迎着风尽量倾斜身子,加大对风的阻力,说道“小狼,带我去找连璧。” 找个避风的地方,或者跟其他人集合,谷燕真心里有打算,却一点方向感都没有。不过有小狼在,即使风沙阻隔了大部分气味,但比起她这在沙漠里找路的两眼瞎要强的多吧! 第237章 沙漠重影人 野生狼的生存适应能力非常强,这是与生俱来的天性,所以问题交给小狼,谷燕真很放心。 小狼确实不负谷燕真的期望,咬着谷燕真的裤腿拽了拽就往一个方向跑去。 谷燕真眉头皱起,刚小狼也想去哪个方向,在她没说找连璧之前,哪方向有什么?小狼不会是想带她去找‘亲戚’吧! 谷燕真有些不知该不该走了,小狼的亲戚可都是能吃人的猛兽,小狼年幼不知道其中关联,她可不能跟着凑热闹。 小狼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了几步,回头见谷燕真没动,又跑过来咬谷燕真的裤腿。 “小狼,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不能把我带去找狼群哦!那样我就死定了……”谷燕真蹲下身子,摸小狼的脑袋,隔着手套能感觉到沙沙的感觉。心说等回去了,该给小狼买几件衣服穿,那样沙子就不会钻到毛发里了。 小狼不理会谷燕真的话,近似蛮横的扯着谷燕真的裤腿。谷燕真拽着自己的裤腿摇头笑道:“小狼,快松口,这条裤子几百块呢!咬破了,可惜。” 可是不管谷燕真再说什么,小狼一直执着于拖拽谷燕真,时不时还会身子绷紧耳朵竖起,跟猎狗似的听动静。 谷燕真越看越觉的不对劲,难道有人遇到危险了,小狼知道,这是要拉着她去救人? 整个队伍里,除了她,小狼只能连璧熟,难道是连璧?连璧遇到危险了吗? 谷燕真立马站起身,一声‘走’音量沉重,小狼终于搬动了‘救兵’欢快的跳了跳,就往那个不知是凶险祸福的方向跑。 小狼虽然重力底,但毕竟太小,在狂风下的黄沙里跑,没几步就会被风掀翻在地。不过一点不影响小狼的‘焦急’,跑几步停下来看看谷燕真,继续带头。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吧!谷燕真觉得她带着小狼总共不过行进了几百米,这种速度,如何救人? 只能一边拼命的赶路,一边心里祈祷连璧能自己想办法脱身。 不过……连璧那么厉害需要她去救吗?那么厉害的人都遇到危险,她去不是送死?……不,不会的,连璧不会有事,谷燕真不希望任何人有事,压制掉自己的想法。 脚下不由加快了速度,在风沙里走的久了都走出经验来了。 力道拿捏得当,也不是非常难走。遇到沙坡时,谷燕真索性往地上一坐,怀念下童年,坐会天然遛遛板。 又一次爬上一个沙丘时,小狼突然停下小身子,快速的跑到谷燕真身后,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冲身后茫茫沙海昂头嚎叫,像是在警告。 ……那里有什么?…… 谷燕真心下大惊,刚刚意识到危险时,她已经握起了手枪,是连璧给她的一把女式左轮手枪,记忆里没有拿枪的经验,但真将这中超出生活的东西拿在手里,也没觉得非常稀奇。 好像以前这东西是她的随手之物,早就拿惯了的。小狼一声未落,谷燕真就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东西。 这往前超脱了谷燕真的详细。看见小狼崽警惕时,谷燕真就已经开始猜测可能看到什么,想到狼群与狼群之间就跟古时候的国与国,多半只会敌对,所以谷燕真猜测可能是遇到沙漠狼群? 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东西,…一个庞大的几乎遮盖了半边天的东西… 谷燕真本能的快速举起枪,想也不想就扣下了扳机。 只听得砰砰两声,心神不稳,这两枪打出去手都麻了,但风沙太大,本该震耳的巨响几乎被淹没干净。可那东西显然不害怕谷燕真的枪,依然在靠近。 谷燕真心中大惊,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大概十多米的距离,远远的从外表看,就觉得那东西非常庞大,足有三层小楼那么高大。而那么庞大的东西居然是浮在在空中的,没有连接地面的脚。这样子让谷燕真想起了动画片里蜜蜂倾巢出动追击笨熊的情形。 好像紧接着就能飞快的冲过来,然后把她当笨熊,扎满身的洞。 呃……谷燕真打了个哆嗦,想着就疼。被蜜蜂蛰了顶多疼几天,肿几天,可这东西是什么?在这种怪天气里出没,不受大风枪子儿影响,一定是非常凶险的东西。 没准跟蝗虫一样,被那东西卷过,没准自己瞬间就会被吃的只剩骨头架子。 想想自己变成一副骷髅,谷燕真有点不寒而栗,那还不如变成干尸。 该死的,那东西怎么就不吃枪子儿?谷燕真连开两枪,看到那东西被枪子儿打中的地方,炸开大洞,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复原。 真是奇了怪了,按说这个距离,中间又卷着黄沙,是不可能看那么仔细的。谷燕真甚至连那东西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只觉得非常庞大,枪子儿打上去,分明炸开却接着愈合。 那东西要么根本就是蜜蜂群的翻版,是无数小个儿飞起凑一起的影子,枪子儿打过去,顶多伤到几只小东西,漏掉的空缺会被及时补足才会出现快速愈合的假象。 还有一种可能,这东西自身有极强的自愈能力,就是说那根本不是动物世界里的一员,甚至连昆虫啊变异物种啊什么的都不是,是纯粹的妖化物。 天哪!她都碰到什么了?谷燕真当下心里凉了半截,她觉着枪是最厉害方便又不用靠近危险就解决问题的好东西,可现在这好东西对付不了那个庞然大物。 枪打不动,赤金匕首如何?应该也没用吧! 谷燕真脑中快速运转,想着各种可以应对的措施,可是效果甚微,想来想去,觉得‘跑’是最好的方法,想着这地儿隔几步就看不见。 要是跑开了,躲起来没准这东西就找不到她了。 可是刚这么想就立马否定,小狼一早就给她发警报,她这个白脑袋没意识到。看小狼那警惕摸样,看来小狼一开始发警报时,感觉的危险就是来自这个庞然大物。 既然这东西能准确的找到她的所在,可见这东西有目的的,只怕想跑也跑不过。 不过,这东西要是路过的呢?比如打酱油的……偏巧碰到她,因为脑筋不会急转弯,所以盯着这个方向,其实意思是让她让路? 这么一想,谷燕真立马不动声色的往一边让开路,足足错开十来步,转头一看。当下又是一阵腿脚发软,该死的东西,还真盯上她了。 “你想干嘛?……”既然有意识就应该能听懂她的话,谷燕真尝试着交流。 有话好好说嘛!况且要是奔着取她性命来的,她早就变成尸体了,既然不动手,总是有目的的吧!拖点时间想办法逃走。 那东西不知听懂谷燕真的意思了没有,但谷燕真动小心思时,那东西在空中突然身子升高,像是罗锅突然站起了身,又像是蛇准备攻击时昂头的攻势举动。 谷燕真急步后退,发现小狼崽居然还炸着毛气势汹汹的瞪着那东西,小不点还想给她当保镖,这份心意谷燕真非常感动,现在不是传达感情的时候。 如果是个有形的东西还好,糟糕就糟糕在这东西有影子没踪,亦真亦幻,到底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谷燕真心下一发狠,想着管她什么玩意,一边试探的挪到小狼崽身边,把炸毛的小东西抱起来,大风中每次起身都有点漂移的感觉,舒服是舒服却非常考验人的心脏,实在受不了。 抱起小狼崽时,那东西也起了大变化,谷燕真当时感觉自己的毛都炸起了了。完全预料不到那东西接下来会干什么。 虽然看着有些距离,但谷燕真总觉得那东西的体积与速度成反比,绝对的想干点啥就能立马办到。 眼看着那东西像是落了地,有黑影连接到地上,然后貌似走出个人形东西……然后走路还有点扭捏,像个女人,再然后靠近…… …靠…靠近?…… 谷燕真心头一跳,本能的退后两步,心说这东西等不急了?这是要…要干嘛? 这地界,这天气,就是被吃了也很平常。可是……谷燕真有点纠结,害怕归害怕,手上该做的没停下,比如枪,枪已经上膛,只是……万一走出个人怎么办? 就算明确的知道那不是人,但只要以人的形态出现,谷燕真都无法冲那‘人’开枪。这跟粽子不一样,看那走路的扭捏笨笨的姿势就知道,粽子可不会这么走路。 唉?……粽子?谷燕真皱皱眉,听连璧说过一些墓里的变异东西,说是用黑驴蹄子塞到粽子的嘴里,粽子就不起尸了。 可是那都是连璧告诉她的,连璧总是入夜熄灯后给她当故事讲来听,她一害怕,连璧就有理由抱着她睡,开始谷燕真总骂连璧故意的。连璧只是笑,不过也无所谓了,连璧睡觉挺老实,没越雷池。后来谷燕真就习惯了,有人在身边不害怕,只要别让她做不喜欢的事,多个人也无所谓。 难道故事听多了,就成惯性了?谷燕真这会儿想起来,感觉自己倒想个经验丰富的人。难道她以前就是这道上混的?想想也是,身边的朋友都是干这的,她要是也不奇怪。 互相乱想一通,怀里小狼不知怎么了,唔唔的跟哭一样往谷燕真怀里钻。 谷燕真发现不对,警惕的抬头去看,入眼之物,让谷燕真张大嘴巴半天没合上,差点连下巴都掉了。 一个窈窕身影的‘女子’,怀里抱着个小狼狗,就站在谷燕真两三步外。 说那是个女子,只是入眼第一个深刻的印象所致。那其实根本就不是人,是无数沙粒堆积起来的沙人,只是拼组在一起的样子十分像一个女子,怀抱小狗的女子。 谷燕真越看越觉得熟悉,越是熟悉,越觉得心惊,看着看着突然就意识到那是什么。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怀里抱着小狼……那分明……分明就是自己嘛! 狠狠的甩甩脑袋,再瞪大眼睛去看,差一点忍不住摘掉风镜。这么仔细一看,那站在对面的‘人’居然也对着她仔细观瞧。 怎么回事?……谷燕真试探性的摆摆手,心说难道风沙太大从那里刮来面镜子? 果然如谷燕真担心的那样,眼前人也是冲她摆手。这……这下谷燕真彻底纠结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镜子效应是有,但她绝对不会相信眼前真有什么镜子。 第238章 下次死也不放手 怎么可能?相信被风刮来一面一人多高的镜子,还偏巧稳稳当当的立在她的眼前照出她的影子?……还不如相信有妖物化了她的形。 …非人类?…谷燕真不觉心惊。壮着胆子往前走,但稍微靠前挪一点,那‘人’也跟着往前挪。 这么凭空多出个自己,还是从悬空的庞大黑沙影里浓缩出来的,完全超出了谷燕真的认知,这到底咋回事嘛? 谷燕真心慌了,心一慌,随失了方寸,有点不知所措。她很想冲过去把那人的风镜扯下,拉开那‘人’挡脸的高领,看看那人的脸。 让她知道谁在捣乱吓她,揍死那人,打不过找连璧帮忙。 该死的……谷燕真尽量想些有的没有的,组乱自己心里的恐惧,一边瞎想,一边慢慢转身走开,想着既然那‘人’跟她学,她转身走了,那‘人’要照做,不就能拉开距离么? 可是走了十来步,谷燕真心里始终放心不下,好奇的回头看。这一看愣是惊出一声冷汗,猛的退后好几步。 该死的,那‘人’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呃!…耳朵里震耳的风声忽略不算。 不是有样学样嘛?怎么不转身走?干嘛跟着她?……呃?…跟着她好像也属于照葫芦画瓢的范畴。 “你是谁?不说话我开枪了。”谷燕真手握专用手枪,手指压在扣环上,扯着嗓子吼。这会儿的风沙似乎小了很多,但这点变化帮不了多大忙,就跟喜马拉雅与太白山一样,对于人类来说,都是庞然大物的山峰。所以她的吼声能不能被那‘人’听到还不一定。 果然,谷燕真的音量还不够大,声音跟落入风沙里的一粒沙,没有任何反响。而那‘人’,因为谷燕真警惕的对峙,静立不动,貌似风镜下的眼睛正看着谷燕真。 “呕~~”小狼在谷燕真怀里挤出脑袋,脖子一伸就嚎,但小狼的叫声太稚嫩,一点威胁都没有,那‘人’依然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 谷燕真一咬牙一跺脚,心说豁出去了,管她是谁,与其持续恐慌着,不如冲过去看个清楚。这么一想就拔出了赤金匕首,大步冲那‘人’走过去。 这回那人没有学谷燕真,而是一动不动的站着。谷燕真没跨出一步,心跳就收紧一份,她都做好了看到最最可怕东西的准备。 但让谷燕真始料未及的是,那‘人’虽然没动,停留的地方却无法到达。 就跟……就跟她追在谷晨焱身后一样,看着几步外,任她走的气喘连连,浑身无力,那个目标依然静立着,引诱着她。 “焱焱?……”那‘人’的样子让谷燕真想起了谷晨焱,禁不住激动,虽说那人看着是另一个自己,但谷燕真依然想扑捉到了谷晨焱的踪影一样,加快了步子。 这回虽然追逐,谷燕真却下意识的多了心思。 开始思考,将她与谷晨焱的联系一一罗列,很多她不愿意面对的地方……她想不通,现在却非常想知道。 比如记忆里第一次见到谷晨焱时,谷晨焱躺在棺材里,当时她忍不住抱着谷晨焱许久,但谷晨焱分明已经没有气息……就是说,记忆里第一次见谷晨焱时,谷晨焱是……死的。 想到这里,谷燕真心头一痛,有窒息的感觉。风镜下的眼睛也不受控制的变的湿润。不过……既然斗乌劳师动众的来找谷晨焱,谷燕真不相信斗乌要找的只是尸体。 第二次见谷晨焱时,谷晨焱在黑暗的墓室里,像个幽灵。 再见依稀在她几乎被狼群撕碎吃掉的时候。而前一次见谷晨焱,则是引着她在风沙夜里走了整整一夜…… 回想那些短暂的片段,谷晨焱理出了一些头绪。 谷晨焱出现在黑暗墓室里,还从狼群手里救了她,小小的身子走在狂风沙夜一点不受影响,这几点足以说明,此刻的谷晨焱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谷燕真是人类,她虽然失忆,但她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委身与某个非人类,还生下孩子。这么想来,谷晨焱没有遗传因素,就一定是个普通孩子。 矛盾?…… 而唯一破解矛盾的论证就是谷晨焱被绑架的事实。谷晨焱如今变的‘不正常’,一定绑架谷晨焱的神秘人搞的鬼,那人对谷晨焱做了什么? 谷燕真想到儿子可能遭到非人待遇,非常心痛。 谷晨焱可能被注射了某种控制意识刺激他变的非常强大的额药物。 该死的绑匪为什么要抓谷晨焱?谷燕真想不通,空白的过去又一次让谷燕真感动烦躁与无处,光从哪点点记忆来看,她的儿子无非就是长的比别人家的漂亮,聪明。 再有什么? 难道长的好看,看着机灵就要被拉去做小白鼠? 不对?……谷燕真脚下没停,依然追逐着风沙中的怪影,脑子也没停。心说谷晨焱被绑架好像不同于新闻里看到的那些绑架案。 就算拿谷晨焱当小白鼠做试验,也不能将一个几岁的小孩变的不惧大自然?那么大的风沙,她负重着走都几乎被风卷跑,何况谷晨焱那么单薄的小身子?还穿着跟兜风伞一样的宽大斗篷。 路虎越野本来就是野外行驶的车子,在结构上不同与普通私家车,尤其是地盘,不能太低,重心还不能太轻,低了在野外容易刮蹭,轻了一颠簸容易翻车。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就是说,越野车很重,比一般的车重的多,那么重的车打开车门,灌进去风都能吹翻。谷晨焱是如何把握不受风力影响的? 还有在漆黑的墓室里独自穿梭……面对狼群一点不害怕……唉?对了,谷燕真心跳一滞,猛然想起,那日被狼群围堵,到最后自己已经完全成了案板上的肉仍人宰割,可为什么看到谷晨焱后,那些狼都死了? 那些狼……难道是谷晨焱杀的? 一个小孩子,杀了整个狼群?…… 谷燕真眼前耳朵里一下子全空了,只觉得脑中像塞了一只蜜蜂,不停的嗡嗡。 什么药物能把一个孩子变成‘超人’?……还是,谷晨焱本来就有超人的潜质?就是因为谷晨焱体质特殊,所以才被抓走吗? 不论是什么原因,谷燕真此刻都很想哭。因为他发现谷晨焱,她的儿子一直在救她,为了救她杀了整个狼群。还有风沙夜,一定是她待着的地方不安全,才指引她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谷晨焱是被绑架了的,但从这几次的碰面中,谷燕真意识到谷晨焱的自由并没受太大的限制,或者只是用什么东西牵制着谷晨焱。比如多少时间内必须回去注射药物,要不然就会死……之类的。 那么小的孩子,为什么要遭受这种待遇? 谷燕真突然好狠自己,为什么好几次看见谷晨焱没有将她带回来?谷晨焱一定很痛苦,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如果留下谷晨焱,大家一起想办法或许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可是一次一次,她都没能抓住谷晨焱的手,没能留下儿子…… 谷燕真浑浑噩噩的走着,早就忘了自己在干嘛。只是心里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也想告诉谷晨焱:儿子,无论如何,下一次妈咪死也不会放手……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裤腿被拖拽的厉害,愣愣的低头去看,只见小狼正拼了命的咬着她的裤腿往后扯。 “小狼?……”谷燕真缓缓蹲下,小狼什么时候从她怀里跳下去的都不知道。 以前摸摸小狼的脑袋,小狼都会很高兴。可是这回,小狼看着一点没有放松下来,还是死死的咬着她的裤腿拖拽。 有了之前的教训,谷燕真立马意识到可能有危险。 快速的回头,这才看到不知不觉中渐渐变的淡薄的风沙里,远远近近,走了足有十来个人,看他们的装扮都是这次同来的人。 从四面而来,走向一个地方,风镜衣领以及风沙的遮挡,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只看身形,就能知道,那根本像是被灌了迷汤,不受控制。 一个个像脱去灵魂的躯壳,像接受命运安排准备献祭的祭品,缓慢迟钝却毫无犹豫的走向……毁灭。 难道那里有什么磁场?吸引人?…… 跟自己长的一样那人呢?谷燕真左右看看,除了丢魂的众人以及他们行走的中心,一处黑沙包裹的地方,没有其他什么怪异。 沙子是土黄色的,而众人行走的目的地,却又一个巨大的圆球状物体,被滚滚黑沙包裹,像地球自体运转的那样,旋转着,搅动着周围靠近的黄沙。 谷燕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看一眼也能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是怎么被那个看着像自己的人引来的,清清楚楚。 看来大家都遇到同样的事了,只是自己刚刚想问题太入神,才没有被‘吸引’。 走进黑沙翻滚的圆球会怎样?不知为何,看着拿东西,谷燕真竟想起翻滚的油锅,好像只要靠近那东西,人就会被挫骨扬灰。 谷燕真不敢看那圆球太久,担心自己也被混淆意识。 眼看着那些人越来越靠近旋转的黑沙球体,谷燕真快速的跑到最近的一个人跟前,一把拽住那人的手臂喊:“快醒醒!” 可是即使隔着风镜,谷燕真依然能感觉到那人眼光的呆滞,而且那人的力气很大,脚下也不因她的拖拽而停。 该死的,“停下!……”谷燕真心中暗骂,猛然的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想也不想就挥拳砸了下去。 手里是枪,枪托砸在那人的后脑勺,那人晃悠几下,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谷燕真一看,心说,嘿,有门,先砸晕了再说。 于是,快速的跑到靠近的另一个人跟前,抬手又是一拳,这一次力气稍微收了点。她心里有分寸,砸得过了,晕的太沉也麻烦。 那个翻滚的黑沙球体还在,如果大家都晕了,那些引大家来的‘人’出来,大家活儿岂不是只有等死的份了。 乒乓作响,好在风沙归于安稳,走路没那么吃力,也能轻易的锁定人在那里。 很快,谷燕真就砸晕了五六个人。小狼开始还捣乱,光咬她裤腿,她知道小狼不想让她犯陷,但是这种时候,她怎么能由着大家‘送死’? 根本没时间想,她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那个黑沙球体是否知道她在做什么,是否会迁怒与她。 七个……八个…… 第239章 害人的黑沙 最后一个了,谷燕真甩甩胳膊,手都砸麻了。跑到最后一人跟前,举手又是一击,那人应声而到。 谷燕真松了一口气,不过同时也警惕的看向那个黑沙球体,发现黑沙球体没什么反应后,才泄了力。 心说后来下手不重,这些人应该很快就醒,如果醒来清醒着赶紧跑路就还有救。 想着奇怪,不知那个黑沙球体是什么玩意?既然引大家来,怎么又没反应?难道这会儿打盹去了? 最好是打盹,最最好再睡个回笼觉,让大家顺利逃走。 谷燕真很想靠近去看看黑沙球体里面是否裹着什么东西,但她不敢,有时候好奇害死人,为了自己以及大家伙儿的小命,还是不过去为好。 这不是胆小,是慎重,恩,是理智,是聪明脑袋的基本常识。 谷燕真想着觉得不过去看个究竟简直太对了。但她不过去,黑沙球体可是不停旋转着的,能隔空旋转就八成就能移动,要是滚上几滚,把大家都裹进去,还是麻烦事。 心里着急的马一样,谷燕真不时的来回看倒落一地的十来个人。刚刚没看到连璧,琥栗以及琥畏,也不知他们现在在那里。 唉?刚刚好像……谷燕真看了一圈收回视线是,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同的东西。 赶紧再看,不得了,怎么还有人被引过来? 该死,看来这个黑沙球体在这儿,所有人都可能上这儿来报道。 谷燕真有些气闷,虽然不是直接拿手砸,但手也很痛啊!被她砸晕的那些人也没见谁动上一动,有人醒来,她就不用亲自动手了。 看一圈没戏,就只能亲自出马,尽量加快步子往那人跟前跑。 急乎乎的冲到那人跟前,抬手就砸。 可是……看到那人的脸时,谷燕真手哆嗦了,像被使了定身术,变成生锈的机器部件,动不了。 那…那人……那人根本没脸,什么风镜风衣,根本不是,都是沙子,该死……是无数沙子汇聚起来的人形…… 谷燕真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之前她看到的另一个自己,原来就是这玩意儿? 当下觉得要出事,赶紧掉头跑路。一回头,无数黑沙紧接着从身后包裹而来,从她的身体两侧、头顶、胯下,任何能通过的缝隙穿过,快速的冲到她的眼前,几乎就在眨眼间,重新汇聚成人形站在眼前。 ……那是与自己身形完全一样的另一个自己…… 突然被与自己身形完全一样的‘人’挡着,谷燕真忍不住背脊直冒发颤,莫名的恐慌由心而生。 这东西完全超自然,比超人都t超。完全是由沙粒组成,怪不得之前枪打不动。她要能在流沙里打个窟窿来,她就是超人。 怎么办?谷燕真试探的后退了几步,那‘人’不远不近的跟着,知道它速度快,但也不攻击,这倒是要干嘛呀?也不来个痛快的?…… 谷燕真眼角余光扫向左右,思绪快速的运转,想找个逃脱的方法。 回头之际,发现了问题所在。为什么这东西不攻击只是逼她后退,完全是因为她后退的方向正好冲着黑沙球体。 继续下去,她就会被卷进黑沙,看看倒地未醒的其他人。谷燕真突然心中大惊,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大家都非常靠近黑沙球体,其他人不会已经被卷进黑沙球体了吧! 连璧他们……还有琥栗琥畏,不会已经被黑沙球体搅成粉末了吧! 该死……有跑神,稍不留神,就又被逼得靠近的几步。谷燕真试探的往左右移动,果然,那‘人’影根本不允许她开小差,只给她一条路走。 不能这样一退再退,身后不到三四步就是黑沙球体,只怕跨进两步范围内,她想逃都逃不掉了。 这么一想,谷燕真突然一个挨身,错开黑沙人影就冲撞出去,但是在她看来已经非常快的速度,等她仰起身准备开跑时,那黑沙人影已经到了眼前,一些细碎的沙粒收拢在一起,补齐人影的手脚。 又一次被挡去去路,谷燕真有些烦躁,但同时也发现了些蹊跷。比如这东西为什么不攻击?只是挡着她的道将她往黑沙球体那边逼? 难道这东西没有攻击能力?空有速度没有实力? 如果真是如此,就没什么好怕的,谷燕真当下跟篮球手一样,左右躲闪着往前蹿,也不管那东西是否被撞散,是否重又挡在身前。 还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了自己一把,这样的话完全不用躲避,只需要大摇大摆的跑路就可以啊! 可是人毕竟不是魂魄,没有穿越事物的意识,明明看着有东西当道,即使那东西是样子货,依然会不自觉的躲闪。 边跑着,谷燕真还看看那些倒地的人,现在只后悔没砸的再重一些,要是这时候那些人醒来,没准会重蹈覆辙。 该死,要不要过去再砸一遍? 呃……还是先摆脱当道的黑沙人影再说吧!这东西挡在眼前,虽然没有攻击力,却还是让人浑身不自在。 跑出一大段,感觉已经距离那个黑沙球体相当的远了。刚喘息的大松口气,就听到小狼‘尖叫’起来,非常古怪的声音,没法形容,让谷燕真听,就跟人遇到突变时一时失声发出的怪异尖叫一样。 谷燕真还来不及想,一阵黑沙铺面,紧接着好像有东西轻飘飘的拖起了她的身体,双脚离地,竟不受控制的往后拖去。 啊~~~谷燕真心中惊喊,却没敢张嘴,风镜外全是黑沙,什么也看不见,有些黑沙甚至钻进他的衣领,在她脸上脖子上撞击,手腕上手套与袖口没接上的部分也是这种细如磨砂的撞擦感。 这种情况,不用看,谷燕真也能想象来是什么情况。 是那些黑沙,黑沙裹着她,将她带离开地面,目的地不用想指定是那个滚动的黑沙球体。 谷燕真试着动手动脚想要挣扎,可是那些看着毫无衔接的黑沙这会儿竟有绳子的功能,将她紧紧束缚,根本动不了半分。 也不知道小狼怎么样了?连璧琥栗他们也被卷进去了吗?应该不会一靠近黑沙球体就被挫骨扬灰吧!进去会碰到连璧他们吗?斗乌会不会也在那里面? ……焱焱……短暂的时间里,谷燕真抑制住恐慌,想着最想的几个人,突然谷晨焱在沙中行走的身影闪过脑中。谷燕真有些激动的想:谷晨焱几次救她,这一次会来救她吗? 从理智上想,她不喜欢谷晨焱犯陷,毕竟黑沙球体已经超自然了。谷晨焱不过是人类药物作用下的‘超’能力,跟黑沙球体不是一个等级。 来了也被搅进去怎么办?千万不要啊!~~~ 可是从私心上,谷燕真有点想谷晨焱来,想着谷晨焱一定非常非常厉害,厉害程度简直可以媲美主宰万物的神,那么厉害对付个黑沙球体当然小小毛毛雨。 轻而易举的一巴掌将黑沙球体拍成散沙。然后,她就见到谷晨焱了,再然后就算豁出命去也要将儿子拉住,死也不放手…… 想到好处,谷燕真卯足了劲,只等谷晨焱出现了。 可是……感觉自己被拖了好远,眼前依然昏黑,身体依然‘飞’在空中。 意识到谷晨焱可能没来,既高兴又失望。又想挣脱该死的沙子,又想让沙子快点把自己送到那个黑沙球体里面去,既然谷晨焱没发现就别来。 这种庞然大物,超自然的怪物,谷晨焱来了不好对付,受了伤,她会懊悔死的。 就在谷燕真介于等待未知变故,又心怀期望的时候,拖着她的黑沙突然不动了,停了下来。 ……难道已经进了黑沙球体?进里头来了?…… 谷燕真使劲的眨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东西,可是风镜被黑沙堵的满满当当,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到底搞什么玩意?谷燕真有些烦躁,她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因为沙子钻进了领口,满脸都是沙子,包括嘴边还有鼻孔里。 她要呼吸,就得拿稳了气,稍微一急,就能把沙粒吸入鼻腔。鼻腔里因刚被黑沙铺面袭击时没掌握规律,已经进去一些沙粒,现在呼吸起来越来越困难。 有听说掉水里被水淹死的,但有谁被沙子淹死?……那个……好像有人掉进流沙之后,也会捂死,给风沙掩埋的人也会死…… 可她这算怎么回事!没有流沙,大风沙已经平息,说她是被黑沙绑架,因为绑她的沙子太多了,所以有些不小心灌到鼻腔里堵住了呼吸,才死的?? 真是……这种事说出去,连小孩子都不会信。 谁t知道,事实往往超脱人的想象,有很多事完全不能用理论来解释? ……她就这么死了吗?…不至于吧!好几次差点死掉,都没死成。她的命挺硬的,轻易死不了,没准又会突发变故,她获救安然无恙呢?…… 不是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吗?她准备着呢!相当虔诚,她被救的觉悟相当高,一点都不……害怕。 “啊!”谷燕真想着是否还要故弄个什么玄虚?等上个至少个把时辰磨磨她的意志?她都有些疲了,正在这时候,捆着她的黑沙突然抽离,猛然袭来的失重感,让她冷不丁轻喊出声。 眼前一亮,光线刺痛了她的眼,谷燕真本能的闭上眼,身体落在一个……手臂?怀抱里。 焱焱?……不对,焱焱那么小怎么会接住她这个庞然大物? 谷燕真一直有意无意的做着焱焱突然出现救她的准备,果真黑沙消失,有人抱她入怀,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儿子谷晨焱。 但是体格差异太大,不可能。 谷燕真有些沮丧,看来一次绝佳的再见谷晨焱的机会又错失了。 风镜被人摘掉,谷燕真感觉到那人手上动作很轻柔,领口上的扣子被打开,当在脸上的高领被掀开。 脸露在空气里,从风沙起直到现在,一直捂在衣服里,突然的暴露说不出的舒爽。 谷燕真动了动眼仁,不知是脸上的黑沙入眼,还是抽离还黑沙后的光让她一时无法适应。总之,现在想睁眼,有些勉强,眼睛又酸又痛。 那人的手抚上她的脸颊,细细的将她脸上的沙粒拨掉。 谷燕真不知道是谁?很享受这种类似宠爱的感觉,应该是连璧吧!连璧一向对她细心,可是……感觉不对,如果是连璧,应该早就叫她了吧! 怎么一直默不作声?……是谁?之前想看,现在反倒不想睁眼了。 第240章 子孙千千万 累的浑身酸痛的身体依靠在舒适的怀抱里,谷燕真尽量放轻鼻子哼气,向将鼻子里的沙粒吹掉。 可能是她的举动引的抱着她的人注意,那人捏了捏她的鼻子,阻止她的‘粗鲁’举动,轻轻捏了几下后有悄无声息的放手。 谷燕真心郁皱眉,想张嘴说话,却感觉鼻孔已经通爽。 唉?“你怎么做到的?……”谷燕真慢慢的睁开眼,眼仁的蛰痛感立马迫使她重又闭上眼睛,她感觉自己的眼睫毛上沾着沙粒,刚急着睁眼,又有些泪花,现在都和成沙泥了。 轻柔的手指,带着几丝凉意,落在她的眉骨以及眼睛下,然后是一丝丝凉凉的气息,松松的吹拂在她有些酸痛的眼睛上。 ……这人在给她吹眼睛?…… “你是谁?……”问出话,又怕自己判断失误,要真是连璧,她又得伤了连璧的心,就赶紧补充着问道:“连璧?” 那人手上动作因谷燕真的问话稍稍一顿,随即又不紧不慢的继续吹着她的眼睛。 “你不是连璧?”哼,不说话作弄人的作风倒是像连璧。谷燕真伸手抓住撑在眼睛上下的手指,修长手指,摸的到骨节,但一点没有膈应的生硬感。 手指在她手中挣了挣,谷燕真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老财主看着小嫩妹递茶,趁机摸人家小手的嫌疑。 顿觉尴尬,赶紧松手,却在松手时,被那手反扣包裹其中。 谷燕真浑身一紧,本能的睁开酸痛的双眼,眼前人脸近在毫厘,渐渐的由模糊变的清晰。她看见,抱着她的人,不是连璧,而是她更想见的人……斗乌。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想见斗乌,却总是用各种束缚摆脱那种不该有的想法,将原本简单的世界变的‘虚伪’。危难面前,更真切的感受到那种‘想’的冲动。 现在见到了,却心里苦的直冒酸水。刚刚清晰的视线又变的模糊,就算模糊,谷燕真也没有躲闪或是闭上眼睛,就那样隔着泪眼水雾看着斗乌。 斗乌一直无话,手下的举动却代表了一切。 他越是对谷燕真细心,谷燕真就越是纠结。那个男子能对不相干的女子这么细心?没有放在心坎上,就算是做样子也难免疏漏,可是斗乌仔仔细细的将她脸上的沙粒弄干净。 一点没有含糊的感觉,那分明就是在乎的。可是既然在乎为什么总是给人‘与己无关’的态度? 呵,谷燕真心中叹息,终于闭上眼。她有什么资格质问斗乌?她自己不也一样?,她是有夫之妇啊! 谷燕真一直闭眼靠在斗乌的怀里,斗乌不动,她也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宁静,就算是放纵,就算是叛逆,她也无悔。 许久后,听到周围有人走动,谷燕真终于又睁开了眼。 大风沙来时气势汹涌,这会儿停了却连一丝风都没有,周围三两做堆的或坐或躺着一些人。 谷燕真随意的扫视着人群,下意识的找寻连璧的所在,看到琥栗,琥栗看她的眼神明显有些愧疚,琥畏也在,可是找了一圈就不见连璧的踪影。 “连璧在那里!”斗乌似乎发现了谷燕真的顾虑,也不生气,抬头看向远处,谷燕真随着他的目光看见远处沙丘上,站着一个人。 终于放下心,没事就好。 可是……回过味来之后,谷燕真不免又有些心里发堵,斗乌原来多霸道的。记忆中第一次被斗乌带走,完全不问她的意见,一路带她去麦族后山。 那时候的斗乌对她多霸道,连璧来了也得上几分。即使那么‘蛮横’,她却一点不觉得讨厌,真是奴性作怪。 就那点接触,谷燕真觉得斗乌一定会对她‘纠缠’,不管她的感受,也不会考虑她丈夫连璧的感受。 现在是什么情况?不但一点不生气,还给她指引连璧所在。 心里好堵……斗乌的转变,归根究底,只说明一个问题,斗乌对她或许曾经有情,但从现在开始,已经没有情了…… ……斗乌从此会越来越淡出她的生活,直到没有任何交集…… ……这样其实是最好的结果,她可以安安分分的跟连璧做一世夫妻,不辜负连璧对她的好…… 可是心里还是好闷,好堵,好难过,好伤心…… 谷燕真低着头,将脸埋进斗乌的怀里,要是注定以后再无交集,要一个拥抱不过分吧!好像怀抱里填满他的气息,可是谷燕真手臂生硬,抬不起来。 只要伸出去就能得到这个拥抱,但心中始终介意着‘身份’,无意识或是借口下的放纵她也得过且过了,但是现在不行,她跟清楚的知道,她应该立马离开斗乌的怀抱,而不是贪恋斗乌的一个拥抱。 “真儿……” “小燕儿,还没醒吗?”斗乌不知要说什么被靠近的连璧高声打断,就再不言语。 谷燕真就是再想留在斗乌的怀抱里,也知道必须离开了,毕竟,她的丈夫来了,她坐在别人男人怀里太不像话。 “恩?……连璧……”谷燕真揉揉眼睛,做出刚醒的姿态,顺带擦掉眼泪。 “小燕儿,眼睛好点了吗?一定是沙子把眼睛磨坏了,还没恢复就赶上强风,快过来,让我看看。”连璧倒是坦然,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老婆在别人怀里。 “没事了。”谷燕真下意识的回避着连璧,走向连璧刚刚去过的那个沙丘。一直蹲在斗乌身边的小狼崽颠颠跟上,重又恢复了活力。 谷燕真现在心里很乱,没心思想之前黑沙是怎么松开对她的束缚的,也不知道连璧他们是几时来的。是斗乌救了大家吧! 呵,还真是,她自己都说过吧!命硬,死起来比较不容易,每次遇到危险都有人救。 可是以后呢……与斗乌再无交集后,会是什么状况。 其实她并没有奢望什么,记忆之初,她是连璧的妻子。好,既然是连璧的妻子,连璧又对她好,她就做连璧的妻子。 但是为什么对连璧没有那种刻骨的爱?而对斗乌却总是萌生思念无法割舍?最关键的是她还有个儿子,这儿子还不是连璧的。 是不是斗乌的不知道,要说不是吧!儿子被人掳走,一直是斗乌张罗人找。但要说是吧!却没有一个人说句话。 谷燕真无法理解,既然斗乌极可能是她儿子的爸,为什么她却成了连璧的妻子?既然成了连璧的妻子,为什么对连璧生不出男女爱恋之情? 这些疑问让她很想找回失去的记忆,但是直到现在问题还是问题。唯一的进展是确定了自己的真心…她喜欢斗乌,想跟斗乌在一起…… 这份叛逆性的真心,仓促她更迫切的想要知道过往,想着或许她嫁给连璧是迫不得已,或许整件事本身就是个局,至于何人所设,暂且不究。 谷燕真都想的那么‘坏心眼’了,却得知,斗乌对她或许曾经有爱,现在也不再爱了…… 多悲催的事实,能不想哭吗? 小狼在脚边跑,似乎能感受到二妈的心情很不好,所以也不蹦了,跟着谷燕真耷拉着脑袋,蔫蔫的走。 谷燕真以为连璧会追过来,还想着该怎顶着红红的眼睛玩笑说:“没事,我没那么娇贵……”之类的,没来也好,让她静一静。 连璧在风沙中一直寻找谷燕真的下落,但经过近二十个小时的寻找,终于晚了一步,赶到时,谷燕真坐在斗乌怀里,不知什么情况。 靠近,却见斗乌轻轻摇头,看样子谷燕真是睡了。 连璧想抱过谷燕真,但在斗乌面前,他确实没有立场,仅凭空口白话的夫妻关系在斗乌跟前根本站不住脚。 但带着这里看着斗乌谷燕真你侬我侬,连璧受不了,所以跑的远远的,站的沙丘上去。 远远的看着谷燕真动了,心急却缓着步子走过来,玩笑式的开场白,其实不只是避免自己的尴尬,他知道,谷燕真会自责。 可是,这一次没有从谷燕真眼里看到内疚之色,而是凉凉的淡漠,有几许失神,几许心伤。从身边擦过时,连璧忍住拉住谷燕真的冲动,等着渐渐走远。 “你对她说了什么?”连璧瞪着斗乌压低声音质问。 “我说过,除了真儿,我什么都可以让你。唯独真儿,不行!”斗乌站起身,手指一挥,弹掉身上的沙粒,语气没有丝毫的停顿。 “呵,让?笑话……我需要你让吗?小燕儿是我的妻子……”这段时间,连璧以为斗乌放弃谷燕真了,冷不丁又听到斗乌说这话,倒有些底气不足的说不好话:“小燕儿是我的妻子,她认就是真的。” “准备出发吧!沙漠隐城出现了,焱焱可能会在那里!”斗乌没有接连璧的话,好像完全没将连璧放在眼里。转开话题说完后,手抬起落下,搭在连璧的肩膀上,轻轻握了握,快速松手往琥栗琥畏那边走去。 连璧有些发愣,斗乌变了……而且对他似乎多了很多耐心以及……纵容? 呵,连璧有些心慌,之前总觉得斗乌这种行为太过可笑。既然是情敌就做好情敌的本分,该斗就斗,情敌之间搞什么暧昧? “真是受不了……”连璧嘀咕一声,狠狠的拍拍被斗乌握过的肩头,心里滑过一丝异样,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斗乌伸手过来时,他几乎本能的抽身或是将斗乌的手打开,但斗乌速度很快,而且真搭在他的肩上,却没有一丝厌恶。 为什么现在事情变的这么奇怪? 连璧突然想起阿穆,起了一起鸡皮疙瘩,他不歧视同性相恋,但如果有照一日他爱上一个男人,一定会……呃…那一定非常奇怪。 不过,他只想要谷燕真,一段感情最长的保鲜期是多久?他不知道,但他对谷燕真至少几百年内是不会放手的吧! 想着想着,连璧眉头直皱,几百年太短了,根本不够,还是永远的好。 他们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像焱焱一样。到时候多要几个孩子,生命有多久,就能有多少孩子,连璧想着突然激动起来,要是再过几万年,时有生育,岂不是天下满处是他连璧的孩子? 哈哈哈哈~~~这感情好!就该这样,让谷燕真到哪都能看到与他的……结晶。 子孙何止千千万?哈哈哈…好!…… 连璧激动的满处找谷燕真,看到谷燕真时,笑意淡去,有些郁闷。子孙不成问题,问题是得先搞定孩子他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