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逼我去卧底》 第一章 一个牛皮的开始 (当改变命运的机会摆在面前时,我决定吹个牛来抬高一下自己!不曾想,杯具也就此开始) 一双紧张兮兮的眼睛透过半开着的窗户,不停的打量着窗外周围,从远处的屋舍,到眼皮底下的幽静巷子,几乎是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这些被他关注的地方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与平常城镇一样,暖阳高照之下显得特别宁静. 忽然,一阵肆意笑骂声袭来,原本就精神紧绷的眼珠子第一时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几位年纪看起来约摸十五六岁的青年,正在眼皮底下空地上蹴鞠,其中有一位身型一般,长相一般,穿着也一般的青年总是爱做出另类的动作来踢球,刚才那阵骂声就是其他青年集体对他将球踢出院子的嘲讽. 但这位什么都一般的青年脸皮却不是一般的厚,依旧我行我素的用怪异动作来蹴鞠. 看到响动只是这些人发出的,紧缩的瞳孔不禁微微一松,随即目光转动看向另一边只露出过半建筑的府邸,这地方看起来不是一般人能居住之地,不仅亭台楼宇气势恢宏,后院空地当中更是有着一杆冲天而起的五色龙旗迎风飘扬. 与周围那些低矮的平房比起来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匆匆而过的目光对于其它地方少有停留,唯独看向那旗帜时久久没有挪开,仿佛这面旗子有着某种魔力,让原本惊慌的双眸渐渐平静下来. \”咚!咚!咚!\”一阵突兀敲门声响起. \”官,我是来送洗澡水的!\” 一道甜美的女性声音紧接着在门外响起. 刚刚恢复平静的眼球栗然转向房门处,一行冷汗顺着眼窝,滑过惨白的脸颊流向一张一合的嘴角. \”找错房间了,我没有叫洗澡水!\” 嘴里毫无波澜的着,脚下的步伐却开始慢慢移动,透过桌上的铜镜,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位穿着富贵的中年矮胖男子,正将背后一柄跟家用菜刀差不多模样的短刀抓在手上。 \”噢!不好意思,我找错了!\” 门外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有些不太好意的回答了一声,然后便听到一阵渐渐离去的脚步声响.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后,中年矮男这才长舒一口气的将刀插回去. 但就在此时! \”轰!\”的一声,犹如天塌一般,房门被猛然撞开. 一口气还未彻底舒展开的中年矮男脸色都未来的及变化,就看到一大团白色的东西朝自己袭来. 如此情急之下,他根本来不及拔刀或躲闪,只得连忙用手臂遮挡面门. 而就在他刚刚一挡好,一大团白色的石灰粉在他身上炸裂开来,瞬间就将满屋子化为白蒙蒙的世界. \”矮驼子!交出信物!饶你不死!\” 与此同时房间外,三道高大的身影伴随着恶狠狠的叫嚣声一起冲了进来. 满身是白灰的中年矮男幸好富态衣服袖子异常宽大遮着脸了,刚才那包石灰除了让他成为雪人外并没有造成实际伤害. 只见他一把抽起凳子朝冲来的黑影狠狠砸去,圆圆的凳子在白雾中呼啸而过,可见其中蕴含的力量是多么惊人。 不过刚刚冲入房间的三个黑影似乎对这一套很有应对手段,如同事先商量好的一般,分别朝不同方向一扑,凳子形成的黑影几乎是擦着他们衣角飞掠而过,随后重重的砸在门外墙壁上. 一击落空的中年矮男没时间声可惜,拿着菜刀就冲到离自己最近的那位大汉身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刀朝脑袋劈过去. 在地上还来不及爬起来的大汉见势什么也不敢做,只能很没有风度的就地一滚. 但就在他刚一动. \”砰!\”的一声响,整个房间都为之一震. 若是有人此刻站在这房间的正下方,就会看到厚厚的木地板被硬生生的砍开一条豁口. 堪堪躲过如此恐怖一击的大汉立即脸色发白,同时心里不禁闪过一丝悔意,他只是收到消息这里可能发现漏网之鱼,自己原本想趁机拿下这天大功劳,哪知道矮驼子到了现在这步田地还如此强悍,早知道就不着急先下手了. 但现在也容不得他多后悔什么,那中年矮男分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就再次端着菜刀劈了过来,并且这次距离极近,根本没有腾挪躲闪的机会. 半蹲在地上的大汉脸色大变,匆忙从腰间扯出一袋东西就朝扑来的人影撒去. 这拳头大的布袋子看起来普普通通,但一脱手后就立即化为一摊黑水朝前洒去. 两者距离本来就极为接近,这回却是轮到中年矮汉没有躲避的机会,正好被淋了个正着。 原本惨白的脸瞬间被溅得满是黑水,但他也是极狠之人,手上动作丝毫不停顿,刚刚扔撒暗器的大汉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动作,中年矮汉的菜刀就一刀砍在他脖子上. 带着惊慌表情的大汉脑袋随即滚落在地,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就在此时,左右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中年矮汉连忙将脸上黑水一抹,就看到另外两个大汉拿着菜刀已经冲了过来. 从破门到现在起来话长,可真正的也不过是两三息的功夫那大汉就被砍落了脑袋,等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再从白茫茫房间内找清方位时,同伴就已经被砍落了脑袋,甚至有可能他们还不知道同伴被杀. 中年矮汉二话不将大汉脑袋往左边一踢,硕大的头颅在空中带起一条血流撞向那大汉。紧接着他又将菜刀往右边一扔,然后自己也跟着往前一冲. 正右边冲上来的大汉急忙一刀斩落飞袭过来的菜刀,不过自己的冲势也随之一停,但他马上就顺势做出戒备动作,刚才斩落菜刀时,他可是清楚的看到那矮驼子也跟在后面奔来. 可放眼望去,前面只有一位刚刚躲过头颅攻击的同伴,哪还有半个矮驼子. 就在他疑惑将起之时. \”心后面!\” 迎面跑来的同伴脸色大变的急呼道. 见此大汉连忙头也不回的挥刀往后斩,看来也是个狠角色. 只是他狠,那矮驼子更狠,没等他斩过去,矮驼子就不知道从哪里操起一把凳子狠狠砸在他脑袋上,看起来很是结实的凳子带着一股鲜血瞬间炸裂开来. 被砸中的大汉只感觉眼前一黑就毫无知觉的倒了下去. 正欲冲上来的最后一名大汉见此飞速的掉头往外跑去,一副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的样子. 中年矮汉也没有任何阻止,任由对方逃命. 等那人身影消失在房间后,他立即用床单将脸上黑水擦干净,可随着这么一擦,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也随之散发出来. \”这什么鬼?\” 中年矮汉眉头直皱的闻了闻那些黑色污渍,江湖上各种暗器手段层出不穷,但无一例外都是杀敌毙命的东西,眼前这黑水也绝不会是什么善类. 不过他现在没有多少时间来研究此物,这栈旁边就是官府他们都毫无顾忌敢下手,自己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略微一沉吟,中年矮汉就将外面那件已经染成白衣的富贵长袍脱掉,露出里面一身漆黑的武士服,原本看起来有些富态的身子一下子变得孔武有力起来,就连人的气势也为之一变,隐隐竟有几分煞气在他身上环绕. 紧接着,中年矮汉又从床头的包裹里拿出一件干净的富贵长袍披上,然后从容的走出房门. 栈内里里外外空无一人,除了中年矮汉下楼的脚步声外,再无任何声响发出. 中年矮汉对此毫不在意,下了楼后就径直走向后门,刚才他通过窗户观察,发现这栈后面就是居民区,里面地形错综复杂,正适合他现在的处境. \”吱嘎!\”一声,老旧的后门被轻轻推开一角,中年矮汉略微探出脑袋看了看,见左右无人后才挪出身子朝对面幽静巷子走去. 可就在他刚走没几步,精神紧绷的他立即朝旁边一扑,但不知为何,如此简单的动作刚做到一般就嘎然而止,随即一个黑乎乎圆球正好砸在他那满是痛楚的脸上. 被砸中的他强忍着体内突然而来的剧烈疼痛,转头朝暗器来袭的方向看去,但入目的情景却不得不让他火冒三丈. 只见一个长相一般,身形一般,穿着也一般的青年带着半坏半歉意的笑容朝他跑过来,若是中年矮汉没记错的话,这瘪三不就是那个喜欢用另类动作蹴鞠的人吗? 矮汉目光再朝地上一瞥那个砸中自己的圆球,顿时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技术烂踢你麻痹球啊!墙一堵墙也能砸中老子!\” 矮汉顿感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过. \”那个...不好意思啊!...员外!\” 青年跑过来后,连忙支支吾吾的道. 不过一般人道歉都是充满愧意,希望能尽快得到他人的谅解,可这什么都一般的青年不仅没什么诚意,一双贼眉鼠眼的眼睛在矮汉身上滴溜溜乱转,时而荷包鼓鼓的腰间,时而用料不凡的衣服面料,最后再看到对方弓着身一副比拉肚子还痛苦的表情后,脸上几乎是强忍着没笑出来. 中年矮男真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菜刀,只是身子不知为何突然疼痛异常,浑身半力气都使不出去,别上去砍人,连正常走路都别扭. 于是没有搭理这瘪三,捂着肚子继续朝巷子走去. \”喂!员外,这一带我熟得很,那边没有厕所!\” 但是就在他刚走没几步,那嬉皮笑脸的青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又连忙叫住了他. 中年矮男闻声眉头一皱,眼神极为不耐的朝那青年扫去,三番两次的被这瘪三戏弄,已经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了. 不过当听到青年自称此地很熟后,他脸色在中途陡然一变,不仅目光和蔼,连话的语气也是带着商量的口吻. \”兄弟,我正被人追债无处可去,若你带我去隐蔽安全的住处,我定有重谢!\” 言语未落,一颗碎银子就从中年矮汉的手里朝那青年飞了过去. 青年原本只打算善意的提醒下他,也算是对自己过失的一种补偿,但对方似乎心情不怎么好,对他的善意充满了怒火,青年对此倒也能体谅,毕竟谁见过赶着去拉肚子的人心情好过? 可是哪知道转眼间这员外就变得既给银子又许好处,感觉就像天上突然掉馅饼的好事让他砸中一样. 只见眼神猛然一亮,手上飞快的接过碎银子,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牙一咬,等彻底辨认真假后这才回过头来,信心满满的道! \”员外您放心,不就是找个隐蔽无人发觉的住处嘛,这事绝对包您满意!不过您得等我一会,我先将球还回去!\” 完就去捡地上的兽皮圆球,中年矮汉闻言差就气得跳起来,这里隔你那踢球的地方两堵墙一条街,等你一去一回将球送好了,老子还有命让你带路? 但就在他准备出言制止时,青年一脚将手中的兽皮圆球狠狠踢.皮球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直落向空地方向. \”哥临时有事,就不陪你们玩了!\” 青年将球踢出后,随即得意的大吼一声,今天对于他来可真是鸿运当头,事情还没做就先得了一两碎银,若是办成了那该得多少? 但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一道参杂着许多人不约而同的吼声突然从墙那边冲了过来.\”滚!\” 声音既洪亮又整齐,还明显充斥着厌恶与庆幸. 青年正得意的脸色陡然一僵,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已经脸色发绿的中年矮汉道. \”员外您千万不要介意,我那些兄弟都很奔放洒脱,其实人挺好的!\” 完也不管已经将手放到后背刀柄上的中年矮汉,若无其事的带着孤单背影朝巷子走去. 见此,中年矮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只得咬牙切齿般的长吸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跟上青年脚步. 同时心里打定主意,要是等下有人追杀而来,他拼着老命不要也要先砍死这瘪三再. 第二章 张邦德与古灵 先前中年矮汉在栈里观察时,就已经知道这居民区内地形错综复杂,否则也不会贸贸然然的给钱让这素不相识青年带路,现在真正走进来后才知道自己还是有些低估这里. 曲径幽深的巷子内四通八达,每一条巷两边的平房无论高矮还是样式年份看上去都差不多,很难分辨出它们之间有什么区别,外加现在正值午睡时刻,连个问路的人都难找到. 第一次身临此地矮汉瞬间感觉自己进了迷宫,觉得这鬼地方要是没人领路的话,恐怕不等那些从云阳郡一路追杀自己的神秘人抓到,自己也得活活转晕在此。 而青年也确实如他保证的那样,轻车熟路的带着他左转右弯,每走一巷连只狗叫声都难以听到,可见他对这里是有多了解. 跟在后面的中年矮汉不得不重新开始打量眼前这位看起来什么都一般的青年,如果他接下来真能带到什么隐蔽之处,或许可以继续利用一二。 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在巷子里七弯八拐差不多走了半时辰后,才在一处不起眼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青年很是随意的看了下左右无人后,动作熟练的翻墙入院,没多久院门便从里面被推开,青年一脸笑嘻嘻的将中年矮汉迎了进来. 中年矮汉面无表情的朝院子内看了几眼,见没什么异常,这才拾步往里走。 \”这处地方原先住的是一位肺痨鬼,前两年熬不住折磨就自杀了,他家人嫌脏所以一直没人来住,左右邻居也因为这原因都不敢与他为邻,绝对是这流风郡城内最僻静最无人愿意来的地方\” 青年轻轻将院门关好,嘴里连忙向正打量着周围环境的中年矮汉讲解道。 但中年矮汉闻言后却是冷笑一声,随即目光一转落在院子内一处很不起眼的角落。 \”倒是便宜了你这个偷练武学的黑户,没想到阁下看起来什么都一般,这胆子却是不一般的大啊,敢如此明目张胆在城内偷练!难道不知道私练武学被抓到了就是死罪吗?对于这份胆识在下真是佩服之极!\” 随着他目光看去,只见那角落横七竖八的放着不少石锁之类的练身器具,并且每样看上去都光溜溜一副经常使用的样子. \”噢...!你这些东西啊!\”青年满不在意的朝那些东西瞥了一眼,嘴里随即轻飘飘的道“员外一看你就是外地人,这流风郡谁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那肺痨鬼留下的,就连郡守大人也是默认的!所以你尽管住这里,就算请人来也没人愿意来。” 中年矮汉呵呵冷笑了两声,他在江湖打滚半辈子当然知道眼前这身形一般的瘪三不是练武黑户,撑破天只能算是一个爱好锻炼筋骨的怂货,否则岂敢让他带路? 原本是打算借着那些东西吓吓他,然后再给好处拉拢,没想到这家伙连郡守都搬出来了,还连带套出自己不是本地人. \”看来不能以一般人的手段对付他!\” 心里默默下定主意,中年矮汉环视了下周围道\”如此一来倒也正适合我现在处境,我扈某话算数绝不会亏待你!\” 完从怀里掏出三颗碎银往青年面前一递。 这的三颗碎银握在手里没什么份量,但它的购买力足可让一户人家过上好几个月的荤腥日子,对于眼前这穿着一般的青年绝对算是一笔巨款。 早就盼着这一刻的青年脸上笑容陡然一盛,毫不推脱的就接过那银子,不过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瞟向矮汉怀里,一副很羡慕的样子. 而这矮汉似乎也注意到这一,旋即就道. \”兄弟是否有兴趣再帮我一个忙,在下身体有些不适,需要些药材来调节,不如兄弟帮我跑一趟药铺,酬劳方面我继续这个数如何? 正愁怎么再赚一笔的青年顿时一喜,毫不犹豫的全盘接下,同时胸脯拍得震天响的保证想要什么药就有什么药。只是在提到药铺时,神色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接下来中年矮汉要来纸和笔将想要的药材一一写下交给青年,不过这矮汉也留了一心眼,钱只给三成,剩下的青年先垫着回来一并全给,否则要是跑了上哪去捞他人. 青年对此也表示理解,换作是他也会如此干的,不过再接过那张写满药材单子时,眼中不由得有几分讶然。 \”兄弟认识这些药?\”中年矮汉显然也注意到这,随意的问道。 \”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上面的药材有多,我们整个流风郡又只有一家药铺,怕银子不够使!\”面对密密麻麻的药材名目,青年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算好了,给你的银子绝对够使,现在天色不早了,兄弟最好还是快动身!\” 中年矮汉见此也未在多问,目光一转就看向屋外已经快斜倾下来的暖阳,示意青年赶紧滚蛋. 本想借机能否敲银子出来的青年无奈只好拿着单子出门. 但正走到门口时,中年矮汉好像想起什么,连忙将他喊住. \”噢!对了,我还不知道兄弟你尊姓大名?可否浅闻一二?\” 心情正暗喜又有大钱赚的他也懒得掩饰,转过半边傲然的脸庞,高声回答道. \”邦德,张邦德!\” .... \”今天真是好日子!\” 张邦德躲在一处柱子后面,露出一双贼嘻嘻的眼睛看着街对面装饰气派的药铺,今天不知什么日子,居然人满为患,一副生意非常火爆的样子。 而且他在这里已经观察了许久也没见消停. \”唉!老天都帮着我挣钱,这运气实在好得没办法!\” 张邦德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浑然没有半去那药铺买药的意思。 接下来他穿街走巷,没多久就来到一处装饰气派的院子后门,若是仔细观察就会惊人的发现,这里的装饰风格竟与刚才那药铺很像。 张邦德先是往门缝了瞄了几眼,然后脸色一喜,用手在门板上极有节奏的敲打起来。 \”咚!咚!咚!...\” 一连九下轻响,然后... \”轰!\”的一声,猛然一脚深踹过去. 厚重的门板经不住他这般挑逗,开始扭扭捏捏,紧接着吱嘎一声长响,门缝逐渐拉开. 但眼见门被自己弄开,张邦德却不禁有些发抖起来,就连脸上神色也有些发虚的感觉 \”邦德!\”而就在此时一声惊喜的呼喊从正推开的门缝中滚滚冲来,随即一位穿着富贵,打扮精致,但长相普通的少女堆满笑意的出现在门口。 \”你终于舍得来找我啦!\”少女立即跑到张邦德身前站住,言语又喜又怨的对近在咫尺的张邦德道。 张邦德不着痕迹的将脸上异常神色收敛,并与少女拉开些距离,随即贼嘻嘻眼睛在无论怎么打扮还是很一般的少女身上乱转一通后,嘴里却一本正经的道。 \”这身衣服挺漂亮的,以前怎么没见你穿过!是不是哪家公子偷偷送给你的?\” 听到张邦德赞美,少女面露得意,可听到后半句时,少女立马双手一叉腰,脸色很不善起来. \”什么呢,我古灵是那种人吗?\” 张邦德呵呵一笑,心想就你这姿色哪位公子瞎了眼能看上你?不过嘴上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对着古灵那身五颜六色的衣服道\”这颜色挺适合你,以后就照这么穿!\” 少女不愉的脸色当即一红,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浑然没注意这张邦德到底的是哪款颜色. \”呃!能不能借一步话!找你有些事!\” 但少女害羞起来不话,张邦德可站不住了,立即向古灵示意院子里还有你们家伙计在做事,站这里人多眼杂不好. 古灵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与张邦德年纪相仿,但都一脸老实相埋头做事的少年,嘴角冷哼了一声对张邦德道\”没事的!谁敢多嘴一句等我当家了有他好看!\” 不过完还是随着张邦德脚步来到外面墙角处。 \”我有一朋友受了内伤需要些疗伤药,你能不能帮我弄来?\” 待确认左右无人后,张邦德将那张写满药材的单子递给总喜欢与自己站得近近的古灵。 但奇怪的是,一听到疗伤二字,古灵立即脸色一变,语气也有些担忧起来。 “邦德你可能不知道,今天一早本郡最大帮派三刀会就派人我家,让我家严密注意那些来购买疗伤药材的人,前面店铺看起来很繁忙,其实里面很多都是三刀会的人在里面假扮的,只要有人买了这些药就会跟踪下去.\” \”怎么会这样?\” 张邦德闻言后脸色急转直下,现在回想起来,刚才药铺内确实有些不太正常,可是三刀会这帮龟孙子不去做他们的正业黄赌毒,怎么突然转性管起这疗伤药来? \”莫非跟那矮驼子有关?\”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那个不是本郡人的矮驼子,如果真的是他的话,看看能不能将这消息卖给三刀会,若是价钱合适他也不介意将矮驼子卖掉。 \”他们有没有为何如此做?\”张邦德语气一转,好奇的问道. \”这个倒没有,只是让我们留意就行,其它的他们来做!\”古灵嘟着嘴唇摇了摇头,眼睛却始终不离开身前的少年. 只见这少年听此言后既有些失望又有些得意,然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语气颇为怪异的与自己道. \”这样吧,在这些药里面另外再加上几样药材,这样一来药性就从疗伤药变成春药,就算你爹古大医师看了也得傻眼,更别三刀会那帮傻叉!\” 古灵顿时愕然,以她的性子自然不会这药性特别而尴尬,只是觉得这转变也太大了吧? 不过随即她眼神一亮,双眼散发着异常明亮的精光看着眼前的少年,她就喜欢张邦德这股脑袋机灵的样子,什么事到了他这里立马就能想到办法解决,而且行事风格从来都是别具一格,眼睛一转就能将疗伤药变成令人不齿的药剂。 随后她毫不废话的接过药单子就风风火火跑了回去. \”要你再长漂亮一,发育好一该多好!\” 看着古灵爽快离去的背影,张邦德有些可惜的叹了叹气,这女孩什么都好,就是外观与张邦德心里预期相去甚远,完全不符合他的择偶标准。 \”我张邦德的妻子绝对不能这么普通,一定要非常不一般!\” 待古灵身影彻底消失在院子里后,张邦德目光一转,看向那些满院暴晒的药材和正在埋头苦干的少年们,不知为何,一贯显得贼嘻嘻的眼神中竟有些失落. 那些少年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三三两两的回头朝张邦德扫了一眼,然后继续闷头做自己的事,只是手上的力气要比之前大不少,显然他们很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姐会看上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这人有什么好的?什么都一般还不,对姐态度也不好,以前还经常将姐整哭,就这样的人居然也能抱得美人心? 老天!你瞎啊! 略显惆怅的张邦德自然不知道眼前这帮呆头呆脑的伙计还有这么了不得的心思,否则定然要他们知道邦德很不一般。 不过很快他就没时间乱想什么,只见那些伙计身子一正突然变得更卖力的做事,古灵就拎着两包药材一阵跑过来. \”喏!按照你的要求我在仓库里帮你配的,全都是上好的新鲜货!保证你那朋友吃下去之后龙精虎猛。\” 古灵两手一扬,带着几分坏笑就将两包春药递给张邦德. 张邦德脸色顿时有些尴尬的接过药材,一时竟不知道该什么,并不是他脸皮薄不好意思。 而是他不想给钱! 但又不好意思表露出来,毕竟从一个女孩子手里讹骗春药这种惊世骇俗的事,他还是干不出来,可你叫他拿银子那更是门都没有。 \”邦德,上次的事是我不好,害得你丢了学业!\” 但是奇怪的是,古灵见此却脸色一暗,竟比张邦德还不好意思起来. 张邦德继续尴尬的笑了笑,看来这古灵是误会他的意思了,以为自己这副不正常的样子是又想到了以前被开除的事。现在为了兜里的银子计,他也只好顺势默认了。 \”不过放心,这古家药铺迟早是我的,到时候还不是你邦德的?\” 古灵平坦的胸脯傲然一挺,大大咧咧的就将他爹打拚了一辈子的药铺给卖了。 正顺势装深沉的张邦德闻言陡然一惊,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少女,倒不是因为突然被许诺能得到古家药铺而惊。 \”不是吧?我张邦德的妻子就长这样?\” 张邦德心中不由得哀呼一声,随即脸上神色一正,又变得如先前那般一本正经的道。 \”这个,我朋友还等我去救命,其它的事咱们日后再谈!\” 完也不待古灵反应过来,拎着春药几乎是落荒而逃。 第三章 东窗事发 直到天色渐黑时,张邦德才志得意满的回到肺痨鬼家院子,破窗旧瓦的房子内黑漆漆没有半光线,从外面看上去有些阴气森森,要再是配合这里曾经有人上吊自杀的背景,活生生就是一处鬼屋雏形。 张邦德对此视若无睹,拎着两包春药哼着下流曲就推门而入。 \”员外?\” 但昏暗的大厅内空空荡荡,能动的东西除了张邦德就只有他的回音。哪有半矮驼子影子. 张邦德眉头一蹙,肺痨鬼家屋子并不大,就算矮驼子在别的屋里也绝对能听到他刚才的呼喊,可眼下却无半声响传来。 \”千万别耍老子,否则让我逮住非得整得你哭爹喊娘!\” 心里暗忖着,张邦德脚下步子一动,就去朝后厅卧室走去。 原先肺痨鬼还在时,为了怕吵到街坊邻居就将自己卧室房间周围封得严严的怕传出声响,此时外面才刚刚渐黑,这里就已经只看得清人影. 张邦德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走,就算他当年如那肺痨鬼关系不错也不禁胆怵起来,若不是为了银子他早就掉头跑了。 “张邦德?” 然而刚一只脚踏进卧室,一道轻声的呼唤便从里面传来. 突然听闻此声的张邦德浑身一个激灵,拔腿就想跑出去。不过他随即就听出这是财神员外的声音,于是他什么害怕的情绪也没有了,双眼放着比鬼还慎人的光芒朝屋内走去。 只见下午还健步如飞的矮个子员外此刻竟一脸惨白的躺在肺痨鬼以前的床上,异常苍白的脸色在这黑乎乎的房间内就跟一盏明灯似的。 \”员外,你怎么了?\” 张邦德将药随手放在桌子上,然后跑到离床边还有一步距离的位置急忙问到,他一心只想求财,绝对不想搞出什么人命事件惊动官府。 “刚才在栈我被人下毒暗算,现在毒性发作眼看是快不行了,但我还有一事未完成,你过来我交待给你,它能给你带来天大的富贵!”中年矮汉颤颤巍巍的睁开眼,有气无力的望着天花板道。 一听到有天大的富贵,张邦德眼神一亮,浑身的血液就跟沸腾的开水似直往脑门涌,顿时就换上了一副关公脸,至于是谁暗算这矮驼子也懒得去想。 不过他多少还有些理智没有傻拉八鸡立即跳过去,而是先拿眼扫了扫中年矮汉周围看看没什么异常后,这才略微平复心中的激动走了过去。 很快,张邦德便来到床边,同时心里也极不争气的鼓动起来,实在是以前听书的先生讲多了,只要是神秘人物快死时找你交代后事,一定就是极大的好处等着你,没想到今天居然让他给遇到了。 但就在这此时! 奄奄一息的中年矮汉突然出床上暴起,以迅雷之势将张邦德脖子一把抓住,毫无准备的张邦德脸色都不及变化就觉得脖子一紧,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下意识的就将嘴张开。 中年矮汉另一只手立即趁机将一颗花生米大的东西扔进他喉咙里,然后握住脖子的手紧接着一松,那粒东西就被张邦德吞了下去. 做完这些后,中年矮汉随手一甩,张邦德整个身子就被推到一边。 “刚才给你吃的是我独门秘药\”蚀心丸\”,若是你将这块玉佩送到巫阳郡扈家堡堡主扈云林手中,到时候他自会给你解药,否则你会在七天后剧毒蚀心而死!\” 待张邦德刚刚站定,中年矮汉就拿出一物冲张邦德一字一顿的道,似乎生怕他听不清楚. 惊魂未定的张邦德刚想抄起椅子跟这矮驼子火拼,就听到这么一番话,顿时傻眼了。 “喂!员外,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可不能这样坑我!你若要我办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啊?” 张邦德略一迟钝后,立即火冒三丈的暴跳起来。他好歹也是尽心尽力为这矮驼子办事,哪知道竟对自己玩这种阴招。 可是不管他怎么,坐在床上的矮驼子一动不动,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与刚才转手间将张邦德玩弄于股掌的样子形成强烈反差。 感觉到不对劲的张邦德连忙跑过去轻轻一推,矮驼子的身子就顺势倒了下去,并且一落地后七窍中就渗出乌红血液,瞬间在他白得发亮的脸庞上勾勒出七道触目惊心的血迹,死状竟比当初睡在这床上的肺痨鬼还要恐怖。 不过现在的张邦德哪还顾得了这些,脑子急成一团的他胡乱在的矮驼子身上撕扯,想找出解药来,可翻遍全身除了一柄破菜刀与几两碎银子外,就只剩下那块镂刻着古字的玉佩。 见此张邦德差没气晕过去,妄认为自己机灵过头,今天居然从始至终就被这矮驼子给耍到底,就这几两银子连个买药钱都不够,更别提还有自己的报酬了,可见这矮驼子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亏得张邦德一直都认为自己能耍耍这矮驼子,现在再看到这些东西,犹如一连串的巴掌抽打在他脸上。 打得他精气神全无。 恰在这时候,外面忽然响来一阵狗叫声,但等传到这裹得严严实实的房间时,竟变得跟女人的呜咽声差不多。 正失魂落魄的张邦德悚然一惊,再看向那七窍流血的矮驼子时,顿感一阵莫名的恐惧,于是想也没想的拿着玉佩和银子拔腿就跑,很快就翻墙出院。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各家的灯火透过窗户纸稀稀拉拉的照映在街道上,使得路上忽明忽暗。 张邦德有一搭没一搭的走在街上,脑海中一片空白,今天的一切对于他来就跟做梦似的。 本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是在被人占便宜,而且还不能反抗。 不知过了多久,张邦德有气无力的推开一扇普通的木门,几束微弱的火光照耀在他麻木的脸庞上。 张邦德只觉得眼前一阵迷茫,前面的景物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脚下还是挪着步子就走进院子。 “都快十六立父志的人了,每天还是这么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几年前好不容易托关系将你送到药铺当学徒,可你却跟人打架被开除,叫你去学其它手艺不是嫌脏就是嫌丢人.....” 没走几步,旁边厨房里就传来叮叮当当的洗碗声和妇人的唠叨声。 张邦德原本迷茫的眼神微微一暗,然后朝屋内厅走去。 原本正抽着旱烟的父亲见他进来,肤色黝黑的他脸上皱褶一动,瞥了张邦德一眼,然后继续抽着旱烟。 对此,张邦德习以为常的就走进自己房间。 关上房门后,张邦德躺在床上双目一眨不眨的眼看漆黑的房梁。 经过这一路的走动,他脑子多少已经恢复了些清明,对目前自身的遭遇也大致有了头绪。 首先不管是不是矮驼子临死讹他,现在已经是身中剧毒,这一是毋庸置疑的,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太大问题,古家药铺里有好几种解毒圣药,他不信全吃下去还解不了矮驼子那所谓的独门秘药。 真正让他郁闷的是这种生死全被别人掌控的无力感,作为一个从就自命不凡的他,如何能接受这种现实? 可是不能接受又如何?就凭他这个什么都一般的青年又能怎么反抗? 凝望着漆黑的房梁,张邦德一时间思绪万千。 第二天上午,张邦德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努力将自己打扮得跟往日一样精神的走出家门。 然后径直朝古家药铺方向走去。 可是不管怎么打扮,心中郁气未消的他总是提不起精神,再加上昨晚睡得又不好,以致来到后门这地方后还是有些恍惚,手上没多想就开始九浅一深敲打着暗号。 “咚咚...” 刚刚敲了两下,朱红色木门就被一打而开,站在门口的张邦德心中一喜,看来他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不过迎接他的不是娇滴滴的古灵,而是一只比他大腿还粗的手臂就里面闪电般的探出将他抓起,紧接着眼前就一阵天旋地转,竟有一种离地飞起的感觉。 但这感觉没维持多久。 “砰!”的一声,张邦德身子狠狠的掉落在地板上,一股强烈的疼痛瞬间冲上脑门,将那些昏昏沉沉的情绪转眼间碾压得无影无踪。 也让他终于反应过来,今天情况有些不对。 急忙放眼朝周围看去。 只见昨天还晒着药材的院子内,此刻站满了人,做事的伙计,看病的医师,就连穿得跟孔雀似的古灵也在这里,正一脸关切的朝自己跑来。 “出了什么事?” 张邦德心里微微有些惊讶,他曾经在这里当过伙计,深知古老板爱财如命的性格,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将这些能为他赚钱的人浪费在这里。 而且刚才摔自己的人是谁?那些被古老板训练得呆头呆脑的伙计医师绝对没这力气。 他眼睛一转,立即看向门口,入目的东西却让他脸色一沉。 两位身着捕快公服的彪形大汉正如门神一般,一左一右分侍在门口。 这二人似乎也感有人正注意到他们,凌厉的眼神瞬间就朝张邦德这边扫来。 心中有鬼的张邦德不敢与之对视,连忙看向正赶来的古灵。 “一大早不去干活都挤这干什么呢?”张邦德心有不好预感的问道。 古灵却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先在他身上连摸带看检查一遍,嘴里再三向张邦德确认疼不疼后,这才语气颇为凝重出了一条让张邦德差吓尿的消息。 “今天一清早,城南肺痨鬼家附近的人发现自家狗叫得异常,就按着狗的指引一路进入到肺痨鬼家,发现竟有人衣服凌乱,七窍流血惨死在肺痨鬼以前的床上!这些人吓得连忙报官,官府来后搜索现场,发现有两包用我们古家药铺包装纸包裹的春药,而且从包装纸的新旧程度看,分明是最近一两天卖出去的,但我家账单却没有这两包药的售卖记录!” 张邦德顿时只感觉眼前发黑,脚下都险些站不稳。 他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了将那两包药带走,这两包东西昨天可是有不少伙计看到他从古灵手上拿走的,只要拿出来往院子里一晃,恐怕立刻就有好几人认得出来。 而且更让他吐血的是自作聪明将疗伤药弄成春药,现在矮驼子衣冠不整的死在那里,现场又遗留两包春药,这事要是张扬出来他张邦德估计连自杀的心思都有了。 但就在此时,一股钻心的疼痛突然从大腿袭来,脸色刚刚要露出异常的张邦德顿时就成猪肝色般的从地上一冲而起。 “啊!”杀猪一般的惨叫霍然从张邦德嘴里瞬间扩散到周围方圆数里地。 在场众人纷纷侧目,好奇这边发了什么。 不过在看到古灵正一脸得意的拿着发簪子坏笑后,大家就没了兴趣,就连那两个一直盯着张邦德的捕快也面露不愉的将眼光挪开。 张邦德站稳后,立即向古灵怒视过去,他不明白这丫头发什么疯居然拿发簪扎他。 但他刚刚目光一扫过去,就看到一脸得意的古灵正冲他打眼色注意那两位捕快,本就头脑灵活的张邦德栗然就明白了她意思,顿时心中一暖,表面上却还是恶狠狠的道。 “再扎我,心我掏出大棒来敲死你!” 古灵一脸不屑的朝他瞥了一眼,看样子是很不信张邦德这身板还有大棒掏出来,不过脚下步伐却微微转动刚好背对着那两位捕快,声音极低的对张邦德。 飞快道。 “伙计那边我已经打好了,是留在我家成医师还是到外面去干苦力他们很明白其中利害。还有,听捕头对我爹讲,那矮驼子身上有一块玉制信物,凭此物只要是十五六岁的青年就能立马加入武学大宗罗剑门,成为传中的合法武者。昨天三刀会就是为此物大动干戈!” 干净利落的完后,古灵眼中意味深长的张邦德扫了一眼,然后脸色陡然一变,趁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抹坏笑就浮现在脸上,随即... “啊!” 又是一声杀猪般的长嚎! 不过这回就不太一样了。 “灵儿!干什么呢?” 一道略带尖锐的嗓音,气急败坏的冲进院子里。 那些伙计医师听到这声音后,不约而同的身形一挺将自己显得更精神,就连站在门口的两位彪形捕快也是神色微微正了正。 张邦德刚想怒视身边的古灵,猪肝般的脸色就不禁有些不太自然的看过去。 一位略显精瘦的中年男子,两眼泛着不愉的目光与一位身着公服,走路铿锵有力的大汉齐步进入院子。 “爹爹!没事吧?” 身边的古灵一见他们过来,就立即神情关切的跑过去,一副温女孝子模样,浑然看不出上一刻还是古灵精怪的样子。 精瘦的古大老板显然不吃她这一套,用眼神喝止了她的表演后,拱手冲旁边的公服大汉道。 “今天多亏栾捕头及时查明,让古某没有遭遇无妄之灾,改天定当登门拜谢!” 那被称为栾捕头的大汉闻言微微笑了笑,算是默认下这档人情,不过眼珠却是左右一转,确认附近只有张邦德与古灵这两个外人后,神情微动的与古老板道。 “那东西事关重大,现在道上闹得沸沸扬扬,官府讲证据,其他人可不吃这一套,古老板你还是早做准备应付一二!” “多谢栾兄指,等此间事了必有重谢!” 古老板精明的眼珠子一转,再次拱手拜谢起来。 栾捕头也不好再托大,连忙气的制止了他的动作,然后心满意足的带着门口那两位大汉扬长而去. 等他彻底远去后,精瘦的古老板脸色立即一垮,劈头盖脸就冲古灵道。 “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了不准和那子来往你还将人带到家里来了。从现在开始,罚你去庄子里禁闭,什么时候等我心情好了再出来!” 完瘦长的手臂一挥,示意伙计将张邦德赶出去。 张邦德见此脸色顿时异常难看起来,这古老板也太题大作了吧?古灵又没犯什么大事干嘛送到城外庄园去禁闭,要是真去了他张邦德上哪去弄解毒圣药啊? 要知道整个流风郡就只有古家这么一个铺子有药卖,古老板这一下子直接就将他后路斩断。 可这地方哪有他话的份,有古大老板现场示意,那些呆头呆脑的伙计也无需顾忌脸色难看的古姐,呼啦啦一大帮人就围了上来驱赶张邦德,看架势只要张邦德敢有半违意,就将他直接丢出去。 第四章 远走他乡 如此情形之下,他也只好愤愤转身离开. 随即\”咣当!\”一声,古家厚重的木门狠狠的锁上,几乎是一条缝隙都不留给张邦德. 他真想自己此时有万斤巨力一拳砸碎它,然后威猛无比的冲着瘦不啦叽的古老板大吼\”把解毒圣药全给老子呈上来!\” 可惜的是他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也不敢砸门,只能万般郁闷的冲对面另外一户人家围墙狠踢几脚解解气. 原本计划得好好的找古灵拿解毒药,然后自己狠下一把心开始私自练体,就算不去闯荡江湖也要做到遇事能多掌握些主动权. 却没想到事到第一步就入了死胡同,古灵竟被送去城外庄园,就算找到她人也没办法弄到药了. 如今毒解不了,六天之后就会蚀心而死的话语如同魔咒似在他脑海回荡,无论怎么做都清静不下来. 郁郁不爽的张邦德只好一遍又一遍的问候矮驼子他全家,真诚的祝福他下辈子投胎成武大郎,也不枉费他那身板. 喋喋不休骂了一阵后,张邦德稍稍恢复平静的朝平时蹴鞠场子走去. 既然古灵这条路行不通了,那他也只好按照矮驼子要求走一趟巫阳城,好在他曾经跟随古老板东奔西跑去过不少地方,对于巫阳郡他并不陌生,真要走一趟也不算什么难事. 不过因为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张邦德还是想能不能找个人陪他一同前去,当然要是能怂恿一大帮人去那就更好了. 至于古灵所的什么武学大宗罗剑门,名字听上去挺**,但可惜他没听过,也没兴趣去探究,现在他只想快把矮驼子那毒给解掉. 在街上转了一圈后,张邦德拎着两壶酒,几包荤肉就来到欢笑声震天的蹴鞠场. 这个截至到昨天还带给他无数快乐的地方,此刻正有着七八个和张邦德年纪相仿,身形不等的青年在蹴鞠. 没有了张邦德这个异类,这些人踢得有条有理,兽皮做的圆球无论怎么东飞西滚也无法脱离场地范围. 张邦德见此也不觉有异,脸上依旧强打着笑容招呼青年们过来喝酒. 青年们见有酒肉吃,一个个跟绿头苍蝇似的停掉手中动作围拢过来,之后也不和张邦德气,扯开腮帮子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看起来年纪都不大,还有些稚气未脱,但吃起酒肉的样子都无比老练,显然以前没少干这种事. 待吃得差不多后,其中一个身形比张邦德还有些瘦普通的青年,这才发现张邦德有些不对劲,竟然一酒肉都没沾的站在旁边看着大伙. \”张妖头,发什么愣呢?平时你不是抢得比谁都凶,怎么今天变大家闺秀了?\” 经过他这么一喊,其他人也都放慢了手中速度注意向张邦德,一个在场个头最魁梧,比张邦德要高大半个头的青年看到他这副德性后立即眉毛一挑,浮想联翩的揶揄道. \”难怪昨天火急火燎的跑了,肯定是跟古大千金逍遥去了,要不然就你个穷逼哪来钱买这些东西!\” 其他人听闻这话后,也都乐呵呵坏笑起来. 张邦德也跟着笑了笑,不过他随即脸色一收,异常正经的对在场所有道. \”是这样的,我以前跟古老板在外面跑商的时候认识一个商行把头,在巫阳郡那边挺得上话,他曾经跟我许诺过若是哪天想学行商可以找他.我最近想了想,现在我们也不了,转眼就快到了立父志能成亲的年纪,可每天还是这么无所事事,日子久了也终究不是一个事,于是我想看看你们有没有愿意出去闯荡一番的,我们一起结个伴去找那把头,若是能成以后就是一位走江湖的汉子,若是不成就当是去游玩开眼界.\” \”你们觉得如何?\” 张邦德一脸期待的看着在场所有人. 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好了借口,用美好前程怂恿这些从来没离开过流风郡的家伙,以他们那高不成低不就的性子,肯定有人乐意上张邦德贼船.毕竟行商这职业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没有几斤几两的本事最好连摸都别摸,当然若是一但成了行商,在街坊邻居面前出去那绝对是掷地有声. 以前张邦德跟着古老板混了几年,那时候他爹妈出门从来都是昂首挺胸,就算现在被解雇了,在这帮子青年圈子中那也是响当当的\”张妖头\”一枚. \”那个,张**,噢不!张妖头,有这么好的事,以前怎么没见你子提过?现在突然提起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待他刚一完,先前那个身形最壮硕的青年就出声笑道. 其他青年听此后,也都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张邦德脸色微滞,未曾想到这虎哥儿一开始就中了他痛脚,不过他能被大家尊称为张妖头,这份荣耀也不是白给的. \”唉,没办法啊!昨天晚上回去我爹妈就跟我讲什么快十六了,该媳妇了,咱家那条件也就只能娶街尾二呆家那疯丫头,虽然人不咋地,但起码也是个正经女孩,能给家里续香火!\” \”你我张邦德连古大千金都看不上,怎么会屈尊要那母老虎,所以我没办法只好外出拼一把了!\” 眼睛都不眨一下,张邦德就语气凝重的道出临时瞎编的理由,这也不能怪他如此机智的满嘴跑火车,实在是今天已经过去了一半,等他回去收拾一下最快出发的时间也得是明天,也就是他只剩下五天时间. 若是再将赶路的时间一减,那剩下的可就真没多少了. 所以现在张邦德为了能更好的忽悠这些人上钩,已经是连自己名声都不要了. 果然,他这么一,青们立即爆发出轰堂般的笑声. 揶揄他艳福不浅的,同情他可怜的,想喝他喜酒的等等什么都有. 见此张邦德也只好忍了,任由他们笑下去,谁叫自己现在有求于他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等过了片刻笑声渐消后,张邦德才故作不耐的问道. \”喂,你们到底想不想去,给一个准话,如果想去的话明天一早北门集合!\” 但让他意外的是声音一出,现场一片安静,大家你看我,我看着他,他低着头啃猪腿,唯独没有人与张邦德对视. \”不是吧?你们...?\” 张邦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帮要好的伙伴,心想这些家伙平时一个个都胆大包天,怎么就对行商这么有前途有面子的事不感兴趣? 这简直就不符合逻辑啊! 就在这时,最先站出的那个瘦青年有些不大好意思看向张邦德,扭扭捏捏的道. \”张妖头,你也知道我年纪还,又是家里独子,爹妈肯定不会同意我去外地的,而且这流风郡挺好的啊,吃的喝的玩的一样都不缺,咱们干嘛要费那么大的劲去外地闯荡啊,留下来我们天天一起踢踢球,喝喝酒不是很好吗?\” \”是啊!这流风郡多好,要什么有什么,何必跑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外地,别跟我们什么逼亲,以你张妖头的本事还怕这鸡毛事?\” \”对!对!对!\” 有了那青年起头,其他嘴里还残留着张邦德酒肉的青年们纷纷出言附议,竟出奇的一致不想去外地. 但他们哪知道,这张邦德压根也不想去啊,只是为了活命没办法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又是花银子,又是败名声的,你以为他真大方? 现在什么都豁出去了,却收获不到半利润. 张邦德立即就气急败坏不干了. \”你们这些人到底有没有胆啊?不就是胆害怕离开眼前一亩三分地,用得着这样喷一堆废话吗?\”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青年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腾\”的一下被燃,脸色很是难看起来. 尤其是个头最壮硕的少年,顿时就将酒壶往地上狠狠一甩. \”张龟(归)头!谁没胆呢?再给老子一次试试?\” 面对如此指名道姓挑衅,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的张邦德毫不示弱的往前一站,气势比对方更狠的吼道. \”你特么耳聋啊?还要老子再重复一遍!\” 虎头青年见此脸色栗然一狞,早就攥紧的拳头直接冲张邦德的面门打去. 张邦德也不落后,挥着拳头与他扭打起来.虽然他比虎头矮半个头,身板瘦不少,但正如那矮驼子的,这张邦德是一个练体爱好者,身体的爆发力一也不比虎头差. 转眼两人就打得难解难分. 旁边其他那些青年没有一个上来劝架的,全都一脸兴奋的围成一圈,高声喝彩圈内的两人用力,用力,再用力! 直到夕阳西下,张邦德拖着破破烂烂的影子,蓬头垢面的回到自家那个普普通通的院子. 坐在厨房门口择菜的中年妇人见到他进来,不禁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走进自家院子的乞丐,一时间竟没有认出来眼前这人是谁. 张邦德见此将头发一扒,露出大半边沾满灰尘的脸.声音哽咽道. \”娘!我饿了!\” 中年妇人眼眶一润,跑过来一把将张邦德拥入怀里,母子俩顿时相泣无声. 等晚上父亲做完工回到家后,张邦德向二老提出要去巫阳郡发展,前景与跟那些青年的一样,坦途无比. 二老听后沉默了一阵后便赞同了,因为他们也知道自己这儿子是个机灵人,否则当初古老板也不会单单带着他走南闯北,只是年青人爱面子,在流风郡如果只从事一般行业,街坊熟人太多会放不下那身段,如此一来时间久了恐怕就会养成逆子. 要是到了完全陌生的巫阳郡,情况应当会有所改观. 之后父亲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母亲就从房里拿出半袋子铜钱交到张邦德手里,看着那精心扎好的一捆捆干净异常的铜钱,张邦德眼泪就忍不流了出来,这些钱可都是他父亲在外面做苦力一枚一枚挣来的,看着虽然多,但价值最多也就二三两银子. 张邦德此刻身上有近十两银子,完全可以不要这些钱,但他也知道如果不拿父母会更担心,因为他无法解释那笔银子是哪来的. 于是只好含泪心里发誓这绝对是此生最后一次从家里拿钱,同时也默默打定主意,等解药的事一了后,一定要混出些名堂再回来,绝对不能让父母再失望. 第二天一大早,张邦德在父母湿润的目光中,踏上了去巫阳郡的路.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刚一走出北门,昨天那些狐朋狗友一个个都拿着东西前来相送,就连大打出手的虎头也拿着一包东西在其中. \”身子板不错!以前倒是瞧你了!\” 虎头装模作样的一拳钉在张邦德胸口,毫无介怀的与他开着玩笑,然后将东西递到他手上. \”这可是我天还未亮就买的熟肉,路上饿的话就吃掉,很抵饿的!\” 张邦德笑着撑开双臂,将这些可爱的伙伴们一一抱住. 同时嘴里想什么可却什么都不出来,感觉就像有千言万语全部卡在喉咙当中.其实他很想扔掉身上满满当当的干粮,回到那个带给他无限快乐的流风郡,与这些伙伴们一起玩耍,但命运似乎给他开了个玩笑,让他不得不踏上前面未知的路. \”混好了记得别忘了我们!\” 当伙伴们最后一道声音传来时,张邦德这才稍微从那种状态当中舒缓过来,但能什么时眼前却已经是看不到任何人影. 回头再看看越来越渺的流风郡,张邦德只得对着徐徐吹向城郭的微风,轻轻道. \”别了,流风郡,我的伙伴们!\” 第五章 黑武士与白武士 临近中午时分,张邦德终于汗流浃背的来到流风郡在官道上设的驿站,但是驿站,可并不是想象中一所独立院子,类似栈样的孤零零矗在路边. 放眼望去官道两边热热闹闹,酒楼茶肆一家挨着一家,其它各种商铺琳琅满目,俨然就是型城镇的样子. 张邦德轻车熟路的来到这驿站上规模最大的一家栈,以前听古老板提起过,这驿站每天都有来来往往的商队,如果脑子够灵活就可以利用一下. 果然在进入栈大院后,就看到里面停满了货车,张邦德心中一喜,眼珠子就开始边走边转起来. 这些货车旁边有一群肤色黝黑的汉子在吹牛皮,喝劣酒,下酒菜也是以素菜居多,显然不是这商队里的主事人. 紧接着他目光一转,就朝其它地方看去. 现在正值午饭时间,院子里车子虽多,人影却没几个,不过就这几个仅有的身影当中,有一位人的背影让张邦德眼前一亮.然后径直就走了过去. \”您好!请问贵商队下午是否出发去巫阳郡方向?\” 离那背影还有两步距离时,张邦德一拱手就彬彬有礼的问道. 正朝身前货车指指的身影闻言手上动作一停,就将身子转了过来. 只见一位吊眼大鼻子的中年人,眼里放着精细的光芒,不太确定的冲张邦德这个有几分涵养的青年问道. \”阁下是...?\” \”是这样的,子家里有急事需要尽快赶到巫阳郡,以前常听长辈们提起这世间若论赶路商队绝对算是第一,所以冒昧的前来打扰老板,看看能不能搭个顺风车!子以前也做过几年事,路上绝不会拖商队后腿.\” 张邦德微不可查的打量了下这人的穿着,虽然肤色也较黑,但打扮得颇为精细讲究,绝不是什么干苦力的汉子,所以他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目的与马屁送了过去. \”噢,这样啊?\” 吊眼大鼻子老板不喜不怒的再冲张邦德打量了一圈,见他身型一般面相普通后,直接了当的道. \”我这商队刚好有批货下午出发去巫阳郡城,不过现在找车行跑一趟巫阳郡少也得两百文,不仅速度没我快,什么时候出发还得看运气,还无法保证路途安全!我看兄弟如此心急定是有什么不等人的大事,我就当积个善缘只收你一百五十文如何?\” \”一百文!子出来得从匆忙就只带了这么多,并且先给五十,剩下的等到了巫阳郡再结清!\” 张邦德像早有准备似的将一串铜钱往前一递,样子看上去大有你不接受我就找别人的架势. 吊眼大鼻子看了一眼那串黄澄澄的铜钱,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就接了过来,嘴里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略一沉吟后才道. \”这样吧,我商队里临时缺个打杂的,要是兄弟愿意顺手担任此职,那我就答应带你去巫阳郡,大院里那些正在喝酒的汉子都是我手底下伙计,你可以先到那玩会,等我将这些货物清之后就出发!\” 他倒是奸得很,既然不能在钱财上多赚你的,就在其它方面占你便宜,并且隐隐有几分威吓的口气. 张邦德对此倒也无所谓,只要能快到巫阳郡别打杂,就算让他去打人也愿意,至于先前砍价那只是为了向对方暗示自己穷鬼一个,省得以为自己是肥羊到了半路起什么歪心思就不好了. 于是两人谈好后,张邦德就略显轻松的朝那窝正在吹牛大汉走去. 这些大汉都是常年在外奔波的人,见识阅历自然非那些没出过远门的人能比,尤其还都拿着酒瓶子,这个高谈阔论的最佳伴侣.讨论的内容自然是上贯古今,下通九州,若是一般从未开过市面的人遇到必定会立马跪地惊呼\”妖人\”. 就连号有\”妖头\”称号的张邦德听了一阵后,也不禁暗自咂舌. \”真尼玛能吹,居然敢连五大家族盟主情人的手也摸过!\” 张邦德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番这种逻辑不严谨的吹牛,就打算趁机加入其中,让他们见识见识本地特产. 但他刚想瞅准机会开口时. \”喂!你们知不知道昨天流风郡境内发生了一件大事,整个道上都轰动了!\” 一位喝得面红耳赤的细眼男子,表情有些麻木的大喝一声,将在场焦成功的揽在自己身上. \”我昨天晚上去巷子里耍,遇到云阳郡青莲帮的熟人,他们跟我讲,最近有一帮矮驼子不知从哪里走了狗屎运得到罗剑门信物,但风声泄露遭人追杀,十来个矮驼子就剩一个受伤逃入此地,现在收到消息的人都蜂拥赶来,都想得到那信物!\” 细眼男子关公脸一扬,就洋洋洒洒的道一个让张邦德心里咯噔乱跳的消息. 其他大汉听此后也好不到哪去,跟绿苍蝇见了屎似的立即围着细眼男子问关于信物的事,什么信物长啥样啊,矮驼子死没死啊,他家住哪等等一堆问题.甚至还有一位动作举止间有几分娘气的黝黑大汉带着几分异样的问那矮驼子长相如何,可否俊朗! 看得张邦德差将乱跳的心顺势给吐出来.不过这也让他很好奇,这信物有什么了不起的意义,居然能搞出这么多破事来,之前听古灵讲能加入什么罗剑门,今天又听到引起江湖大厮杀,就连这行商的苦力也对其万分感兴趣. \”难道价值连城?\” 张邦德心里一惊,不出来是喜还是忧.但表面上却看不任何异样的向旁边一位来不及围上去的大汉. 声问道. \”这位大哥,这信物到底有什么用?居然能引起江湖轰动!\” 正痴痴望着细眼男子吹嘘着昨晚见闻的大汉诧异的看了一眼张邦德,显然很是意外竟有人问如此弱智的问题.当即眉毛一扬,对着就在身旁的张邦德大声喝道. \”这你都不知道?\” 原本只想低调的张邦德只觉得耳膜一震,两眼呆滞的望着眼前的大汉,心想老子要是知道还问你!尽些**废话. 其他大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高音吸引,纷纷好奇的回头看过来,就看到那大汉对着一个子青年高声训解道. \”古往今来天下以武为尊,想当官,想出人头地最稳妥的就是练一身本事,但想学武的就必须加入武学宗门成为合法武者,若是敢私下练武抓到就是死罪,于是这武学宗门就成大家争先恐后要去的地方,但每个地方宗门有限,无法全部接收那些想要练武的人,每年只固定通过严格考核招收数十人,这样一来这名额就成了比黄金还贵的东西,更别提矮驼子身上那种只要拿着信物就能加入罗剑门的终极信物,江湖上不为它抢破脑袋才是怪事.\” 大汉声音虽高亢,话却是简明扼要将练武与信物两者间的好处道了出来. 被喷了半脸口水的张邦德若有所悟的了头,心里却渐渐升起一股担忧. \”这信物如此贵重,我如此屁颠屁颠的送上门去,人家会不会将我灭口啊?\” 从矮驼子翻手间就给他下毒的狠性,能让他将贵重信物临死托付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所以他眼珠一转,又向这位热情的大汉问道. \”那罗剑门在哪里?我以前怎么没听过?\” 若是隔得近,张邦德就立马掉转方向直奔罗剑门,以人家随便一个名额就能引发江湖轰动的势力,解矮驼子那毒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但他这话一出口,现场就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好像张邦德这话很好笑似的. \”这兄弟莫不是刚从娘胎里出来?竟然连大名鼎鼎的云阳郡罗剑门都不知道,那可是黎江上游三郡的练武圣地,听里面女弟子个个面若天仙,身似妖魔,技压扶桑...!\” 细眼男子似乎对张邦德没什么好感,张口就毫不气的揶揄,不过当到后面时,关公脸竟开始迷醉起来,连碗里的酒水斜洒出来都不知. 但就在此时. \”啪!\”一声,细眼男子手里的酒碗毫无征兆的炸裂开来,紧接着他脖子一躬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中喉结,脸上神色未变,脸色就抢先一步变成紫色,然后双手连忙捂住脖子就倒在地上发不声音的痛苦扭动起来. 这一切几乎是电光火石间,直到他倒地在场众人才反应过来,但已经被酒水灌得麻木的他们还未做出什么动作,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罗剑门也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随意讨论的?再要是让我听到,定取尔等狗命!\” 没被酒水麻醉的张邦德闻声心中一惊,顿觉的这话好嚣张好霸气好符合他胃口,于是立即回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但入目的情景却不禁让他眼珠子一瞪,差就直溜溜掉出来. 只见一女一男两位青年脚步轻盈的从栈里面出来,女的明眸皓齿,肤色粉嫩,一袭雪白色便装将凹凸有致的身形遮得恰到好处,直落细腰的长发随着微风飘动,一举一动跟张邦德梦想中的女孩简直一模一样,平素对女孩子极为矜持的他莫名有一种牵上她的手就此隐居天涯,白头终老一生的打算. 至于旁边那男的,恕张邦德眼瞎,只记得他也穿白色衣服,袖口有一柄显眼的黑色剑纹,其它自动忽略..... 当走到张邦德这帮粗坯大汉旁边时,那男的极为潇洒的将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打开,眼里目光如同俯视苍生一般扫过众人,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带着让张邦德看痴的美女飘然而去. 一直到那两人的身影彻彻底底消失在大门口,张邦德才终于回过神来,迫不及待的就向旁边一直都很热情的大汉问道. \”刚才那两个是什么来头?干什么的?家住哪里?可有...\” 但是当他问着问着就发现,这帮号称连五大家族盟主情人便宜都占过的大汉,比他张邦德更不堪,竟然还将目光定格在大门口. \”这二位是罗剑门高徒,以后话还是心为妙!\” 就在此时,旁边停留着的马车门滋嘎一声打开,一位穿得拉里邋遢的壮硕男子,背着一柄大砍刀从车上跳下来. 这男子下来后也没有继续跟张邦德话的意思,像是憋了很久似的将大汉们酒水一扫而尽,而后拿着仅剩的几块荤肉就匆匆忙忙的朝后院走去,看样子应当是赶着去拉屎. 待他走远后,张邦德连忙好奇的向旁边大汉问道. \”这人谁啊?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堪堪反应过来的大汉将嘴角口水一抹,再瞟了瞟大门口方向,心不在焉的回道. \”那对璧人是罗剑门的合法武者,你的那个饿死鬼是队里的护卫,别看也背着武器,却是一个连城门都不能入非法武者,也就是传中的黑武士.\” 张邦德咂咂嘴,瞬间觉得那两位合法武者好生让人羡慕,不仅风度翩翩,有美女随同,随手还能教训些不长眼的家伙. 可惜云阳郡离这里路途遥远,就算走最快的水路也得好几天,否则张邦德真想掉方向直奔云阳郡. 至于刚才这两人虽然自称罗剑门人,但张邦德多少还有些理智,信物如此贵重他要是敢张口自己有,不别人,就连他自己都想捅自己两刀来抢夺. 暗叹一番后,张邦德又摸了摸挂在胸前衣服里的玉佩,心里再次将矮驼子十八代祖宗挨个问候. \”下你妹的毒!这不是坑爹嘛!\” 第六章 身坠虎口 曾经听古老板过,时间对于商队来讲就是利润. 商队如约离开了驿站后,那吊眼大鼻子老板就变得亢奋起来,变着法的压榨商队里一切能动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骡子,甚至连车轮子也不放过,大家昼夜兼程的玩命赶路. 实在瞌睡来了就是两鞭子下去,除了车轮子不惧他的恐吓外,其他东西都运转得飞快. 原本需要三天能赶到的路程,第二天下午太阳即将散尽余晖之际,就来到了巫阳城. 第一时间结清了余款,张邦德逃命似的找了一家便宜的栈大吃大喝睡一觉,那商队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若是以后有谁敢撮合他去跑商,绝对一巴掌干死他. 香甜的睡梦中,他依稀看到自己回到了流风郡,又回到那个带给他无限欢乐的地方. 每天与伙伴们踢踢球,逗逗狗,隔三岔五喝酒,实在闲得无聊就跑到古家九浅一深敲敲门. 然而就在此时,正梦得过瘾的张邦德忽然感觉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吓得他赶紧从梦中惊醒,以为遇到发地震.定眼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价格便宜服务更便宜的店二看到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怕张邦德赖死在房里,于是就将房门敲得震天响,隔着门板都能闻到他怒火的问是继续住还是滚蛋. 又不是来旅游的张邦德自然选择了后者, 神清气爽的走出栈后,张邦德便开始打听扈家堡的消息. 不过如今单独一人出门在外,凡事都得心谨慎,贸贸然然向人问路暴露自己是外地人,恐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在街上略摸寻了一圈,就将目光锁定在一位正带着孩童的老人. \”这位大爷您好,向您打听个事,请问扈家堡怎么走?\” 待这一老一少走到僻静处,张邦德很有礼貌的出来问道. 这老人倒是很热情,没多想什么就告诉张邦德扈家堡方向,离这巫阳城大概有半天的路程,不过随即这大爷脸色突然一变,有些古怪的告诉张邦德道. \”这扈家堡可是巫阳郡有名气的地方,当然伙子你别理解错,这只是简称,全名是巫阳郡人从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出了名气人的地方,这扈家堡地靠巫阳郡祖坟山,全堡几百口又矮又懒的人屁事不做,就靠修一座通往巫阳郡祖坟山的桥梁收费为生,你若是不给,就拿你家祖坟开整,浑然一副靠人祖宗吃饭的嘴脸,就连官府也不好对付这帮出奇团结的家伙!\” \”那你们怎么不另选地方做祖山?\” 张邦德闻言心里一惊,下意识就问道. \”唉!谁不想呢?可是不管从哪里请的风水师父都附近只有扈家堡那山风水好,若是埋在其它地方不是断子绝孙就是老婆出墙,谁敢埋啊!\” 老人似乎有什么辛酸史,谈起这祖坟山的事就一肚子气. 不过张邦德做事向来谨慎,光凭老人一面之词并不能就此断定扈家堡真实尿性.于是他接连问了好几个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得到的答案却是. \”草泥马的扈家堡!\” 张邦德顿时感觉头上一万只乌鸦飞过. 但不管头上飞的什么,矮驼子规定的七天时间已然不多,他若不想毒发身亡就只能硬着头皮前行. 从就怀揣伟大梦想他自然不想夭折在此,于是稍做一番特殊准备,将那枚成人拇指大的玉佩非常隐蔽的藏好后,就斗志昂扬的朝扈家堡方向走去. 哪些城里人还真没错,直到天黑时张邦德才来到那座远近闻名的收费桥梁,依着夜色他略微打量了下此桥,与一般河道上的桥也没什么多大区别. 唯有不同是的桥头处三个腥红的"扈家桥"大字就算毫无月色的今晚也显得异常耀眼,特别是再联想到这桥背后就是密密麻麻的坟山,张邦德心里就直犯怵. 再次问候了下矮驼子祖宗上下十八代为自己壮胆后,张邦德提脚就"咚"咚"咚"踩过木桥,来到了河对面. 可接下来的情况却不得不让他为难起来. 今晚也是特么的出了鬼巧,一月光也没有,过了桥梁呈现在他面前的就是一片黑漆漆的世界与脚下只能看到几步远的路. 而那些城里人的距离桥梁没多远就能看到的扈家堡竟也出奇没一灯火发出,整个漆黑一片,完完全全隐入这伸手难见五指的天地间,别靠白天的方位去寻找,现在连方向都分不清. 张邦德暗自郁闷了一会,就开始考虑接下来该如何. 事已至此,显然不可能原路返回到城里,既没时间去消耗也同样容易迷路.留在原地等天亮他倒是觉得可行,可一想到这荒郊野岭晚上不定有野兽出没,要是自己睡过去了没发现岂不是冤死. 于是左右权衡之下,他选择慢慢朝前探路,扈家堡几百人生活的地方总该有些打眼的痕迹,不定就给他找到了.至于前方同样存在的坟山却被他有意无意的给忽略掉了. 脚下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着,也不知那帮矮驼子到底有多懒,过了桥之后路面就开始坑坑洼洼起来,甚至一个不好还会踩到半尺深的水坑,与桥那头平坦的官道简直天壤之别. 倒是和张邦德此刻的心情有几分贴切,在这漆黑又陌生的环境里他心脏起伏得厉害. 就这样起起伏伏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前方突然有火光传来,光源并不是很明亮,甚至还有些明灭不定,但在这漆黑的夜晚里却显得异常打眼. 早就苦于找不到指引物的张邦德见此欣然一喜,就连快跳出来的心脏也顿时平落了下去.于是没多想就朝着那火光直走过去. 但跑过一阵就发现. 这火光看起来不远,靠近时却有种望山跑死马的感觉,平时耐力不错的张邦德一直走到气喘吁吁也没有靠近多少,看起来离自己依旧是那么远. 张邦德见此不禁有些诧异. \”难道自己一直原地踏步不成!\” 浑身跑得燥热的他显然不会接受如此荒诞想法,只好将这一切归咎于天色太黑的原因,于是放缓了速度继续一步一脚印往前行,同时也不再一味的关注那火光,开始将注意力放在身体周围. 不过走着走着,张邦德就惊讶的发现自己好像在走上坡路,地面上也不再坑坑洼洼,反倒像是踩在枯枝败叶上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有些不解的他连忙蹲下来,用手摸向旁边确认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走岔了道跑到山腰子上了. 手刚一伸出去,张邦德就感觉摸到一个圆乎乎的东西,手指轻轻一用力,那东西就咔得一声脆响将他手指陷进去. 不明所以的他急忙将那东西抓过来,促到近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他凝聚所有目光看去. 一张女人的笑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张邦德脑袋瞬间一白,大叫一声扔掉那东西,两腿就跟旋风似的朝火光方向跑去. 但没跑多远就哐当一声响,像是将什么东西踩碎,已经吓破了胆的张邦德哪还会在意这破事,就打算继续跑. 可身子还没动,一团绿油油的磷火就从脚下燃起,惊恐之下的张邦德想也没想的用脚踢开,磷火就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落向远处,同时也将周围地面上情景清晰无余的照耀出来. 地上林林立立的全是坟头与墓碑,并且在这些坟茔周围站了不少纸扎的男男女女,一个个笑意盈盈的看着张邦德,那表情就跟张邦德误入烟花巷遇到的女子一样,恨不得立即将他这个年轻帅伙拉到角落里生吞活剥. 张邦德直感觉一股冰冷寒气从头淋到脚,将他直直的冻僵在原地. 就在此时. \”砰!\”的一声,骨灰坛燃起的磷火重重的砸落在地.已然吓呆了的张邦德猛然一惊醒,然后什么也不想的撒腿就跑,只要能快离开这里,他已经不在乎什么方向. 张邦德仿佛没有疲倦这一知觉,两条腿就跟吊眼大鼻子鞭子下的车轮一样,在地面上飞速碾过. 就算偶尔翻车,也很快扶正过来继续跑. 不知过了多久,张邦德忽然感到脚步一空,就直直的坠落到一个深坑里面. 摔得七荤八素的他连忙爬起来想要脱离这里,就看到微微闪闪的灯火之光从旁边泥土中传来. 张邦德见此顿时面色一喜. 这光芒与那磷火截然不同,黄亮亮的跟自家蜡烛燃时很像,竟给他一种不出的安全感. 急于想找到出路的他当即将泥土扒开,一个仅供正常人爬行的通道便出现在眼前. 顺着通道看去,那头黄亮亮的灯火辉煌,并且隐隐有人的声音传来. 今夜被吓得肝胆俱裂的他再次听到同类的声音,差就激动得哭了出来,心里更是莫名有种重生为人的感觉. 于是他没多想什么,就顺着通道爬了过去. 到了这个时候,身型一般的他终于体现出巨大优势来了,狭长的甬道若是虎头那熊孩子来了绝对有苦吃.但对于张邦德来,就跟玩似的很快就爬到了尽头. 张邦德就跟终于找到组织似的,一脸激动的从通道中伸出脑袋. 但入目眼前的不是同志们亲切的笑脸,而是眼前黑影一闪,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敲在他头上,还未来得及感觉到疼,眼前就一黑,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 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张邦德脑袋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就看到眼前灯火通明,一位衣服脏不拉叽的男子正拿着空桶看着自己,刚才的寒意显然就是他用水泼的. 见到自己醒来,这男子将手中的桶一扔,也不搭理张邦德就朝旁边走去,没几步就来到一处巨大的长方形巨石边, 在那里另外一位衣着与他差不多的男子正在巨石上清着这一堆东西,有白花花的银子,也有黄灿灿的铜钱,还有些五花八门的干粮. 一见到这些东西,原本头昏脑涨的张邦德霍然一惊,就打算站出来喝问他们为什么拿自己东西,尤其是那对铜钱,那可是他父亲辛苦赚来的,绝不允许别人染指. 但刚一动身子就发现自己竟被硬生生的绑在石柱上动弹不得,心思敏捷的他顿时心里一凉,就大致明白了自己处境. 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开口喝问道. \”二位是什么人?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捆绑于我?\” 正喜滋滋数着银子的两位男子好像耳聋了一般,对他的喝问分毫不理睬,双目放光的在那里分着钱财,十多两银子可不是数目,足够让人快活好一阵了. 见没人搭理他,张邦德也懒得再喊,目光一转就开始打量眼前环境来. 此处地方甚是奇特,宽阔的石室内空空荡荡,除了四根分散于四周的柱子外,就只有中间那两人分钱的巨型石块. 接着他又往天花板看去,发现这屋也如一般人家有很大区别,石制的天花板上竟用彩水勾画着一幅幅栩栩如生画面,只见殿台楼宇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仙女宫娥身影綽綽,浑然一幅天宫胜景模样. 张邦德微微有些诧异,想不明白是有什么人喜欢将这些东西当作装饰,以前也只有在寺庙与道观里见到过这种画面.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在这封闭的石室内响起,张邦德连忙看向过去. 原来是两位男子终于分完了钱财,将干粮随意的扔到一边,目光不善的朝自己走来. \”子,谁派你来的?自己还是要我帮你?\” 那位之前拿冷水泼他的男子从背后抽出一柄菜刀模样的短刀,皮笑肉不笑的冲张邦德道. 张邦德心里一紧,摸不透这人问话的意思,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想死的他又不能不回答. \”我只想去扈家堡,哪知道天黑误入坟山,惊恐之下就掉进了一个坑里,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的变成现在这样,两位好汉的真没有什么恶意,那些银子就当请两位喝茶,的家里还有老父母要赡养,还请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这破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张邦德真不想自己大好青年就死在这里,于是就很没气节的哭丧着脸求饶起来. \”呵呵!误入坟山?得可真精妙,你们这帮官府的狗腿子其它本事没几分,这嘴上功夫倒是一流啊!\” 灰头土脸的男子冷笑一声,很不屑的就端着菜刀过来将张邦德细皮嫩肉的手抓住,然后不顾张邦德如何反抗,就将他手臂一拉直,另一只手上的菜刀高高举起,就准备一刀砍下. 张邦德立即吓得脸色一白,这右手要是被砍掉了,以后还活个鸡毛?于是他立即口不择言就叫喊起来. \”等等!我不是误入坟山,我是有目的而来的!\” 正欲挥刀的男子闻言冷哼一声,没有因张邦德呼喊而停止,还是要砍下的样子. 见此张邦德心里顿时一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特么到底要听什么? 可那男子却听不到他心里牢骚,挥刀的手猛然一用力,就从空中一斩而下。 但就在他挥刀时,张邦德眼神猛然一亮,立刻大声吼道. “我找堡主扈云林!\” 可还是晚了,菜刀在眼前寒光一闪就砍了下去. \”啊!\” 张邦德直感觉眼前血光飞溅,脑海手臂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嘴里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哀嚎,心里更是一片死灰,瞬间觉得以后的人生算是完了. 但就在此时,一道比他还要洪亮声音在耳旁炸响! \”嚎个屁呀!老子还没砍呢!\” 被炸醒过来的张邦德脸色一愣,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发现果然还是完好如初,心里顿时狂喜的看向面前埃个子男子,刚才最后时刻,他惊讶的发现这人和自己身高差不多,与给自己下毒的矮驼子很像,所以他情急之下就将他当作扈家堡的人,并报出堡主扈云林的名字. 现在从结果看来自己应当是赌对了,不过刚才着实让他吓一跳,差就尿裤子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堡主尊名?谁告诉你的?\” 但就在他暗自庆幸时,石室内另外一个身型也不高的男子阴恻恻的开口问道. 第七章 黄金左右腿 \”这个?恕在下无法出那人名字,我只知道他应当也是你们扈家堡人,并且让我来找你们堡主,有天大的急事当面相告!\” 张邦德努力回想了一下,只记得给他下毒的矮驼子也自称姓扈,至于叫什么还真不知道,不过当听到对方自称是扈家堡人后,张邦德总算是松了口气. \”哼!巧舌如簧!想用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就想搪塞过去,莫非当我兄弟二人是傻子不成?今天不吐出实际有用的,看到那边的石棺没,里面的尸毒我们还未来得及清理,想进去吸两口的话就尽管耍嘴皮子吧!\” 之前那个拿刀砍他的男子似乎很厌恶他这种吞吞吐吐的话方式,当即朝背后的巨型长方石块一指,就恶狠狠威吓道. 顺着他指引的方向看去,张邦德当即嘴角一搐,并不是被所谓的尸毒吓到,而是这两人的职业竟是最令人厌恶的盗墓贼,怪不得他总觉得这石室装饰风格迥异,原来是一处冥室. \”这下完了,居然让我好死不活的撞到这两人正在盗墓,本来论那信物的贵重已经很可能会灭口,现在再加上这一条,我还有活路吗?\” 正所谓靠山吃山,祖祖辈辈都临靠坟山的扈家堡,就只有这两个盗墓贼吗?打死他也不信. 但不信又如何,体内还有矮驼子种的催命符呢. 于是他目光一转,就较为淡定的道. \”想证明我是否实话也不难,二位好汉只需将罗剑门这三字告诉贵堡主,相信他定会明白我苦衷,若是到时候发现我诓骗了你们,两位再一刀劈了我又有何迟?\” 如今他连动都不能动,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先渡过眼前这关再. 两个矮驼子见他得如此坦然,不由得向视一眼,毕竟这子得有鼻子有眼,兴许还真有大事找堡主,并且他们之前搜遍了张邦德全身也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也不怕这子耍什么诈. 于是他们俩一合计,就将张邦德脑袋一罩扛了出去. 张邦德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紧接着便开始剧烈颠簸起来,幸好他从中午到现在都急着赶路没吃什么东西,否则真要被颠吐了, 这样大约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后,张邦德就听到一声开门响,然后头上黑罩子一拿,自己就被踢了进去. 但等他好不容易站稳,将颠得有些错位的五脏六腑平稳后,就惊讶的发现自己竟在一处. \”猪圈?\” 借着墙壁上亮度有限的火把,张邦德惊讶的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两只猪崽子,以及那浓得有些辣眼睛的猪粪味,他真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随即他就受不了向四周看去,看看能不能逃出去. 可这么一看他却悲剧的发现,房间内窗户倒是有,但都被木条横七竖八钉了起来,堪堪留下几个拳头大的通风口,除此之外要想出去就只能凿墙或者破门了. 张邦德倒也不死心,立即跑到窗户边去抠那些木条,看看能不能掰下来. 于是他强忍着臭味深吸一口气,平时能使用的九牛二虎吹牛吃奶力气通通召唤出来,在他身上合聚成一股庞然巨力,毫不怜惜的就将一根仙女玉臂般木条狠狠一撕.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整个房间除了他张邦德在动以外,就只剩下那两头猪崽子好奇的眼睛在动. 依旧不死心的他只得动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终极绝技\”黄金左右脚\”,这双曾经给他带来无数赞誉与嫉妒的神腿,恶狠狠的就踹了过去, \”哐当!\”一声响! \”兔崽子你干什么呢?\” 数位个子不高,但身形壮硕的男子破门而入,惊怒的看着正想破窗而出的张邦德,正好将他欲要施展的终极必杀技硬硬生打断,也让他就此失去了一次绝好的展现机会,否则这几个矮驼子见识到他神威后,还不得立即跪地高呼\”少侠!求放狗命!\” 被撞了个正着的张邦德面色一滞,万分意外这些矮驼子怎么效率如此快,老子还没热身你们就来了. 不过他也非一般傻不隆冬的人,旋即目光一转就恬不知耻的道. \”诸位好汉别误会,的也是被逼无奈啊!我好歹也是给你们送重要消息的,来了不给杯茶喝,却将我扔猪圈里,这有些不过去吧?\” 嘴里边着,眼睛也不白长着,很快就将这些人打量了一遍. 眼前算上先前两位将自己抬进来的矮驼子一共五个人,新出现的三位身型壮硕气宇不凡,尤其是中间隐隐站最前面的那位面相威严,一看就是身居大位经常指使人的存在, 果不其然,待张邦德话音一落,这位看起来最是不凡的矮驼子就嘴角轻扬,不张不扬的就朝他一拱手. \”在下扈家堡堡主扈云林,听闻本堡族弟讲阁下有关于罗剑门的重要消息告知于我,不知是何详情?烦请阁下不吝赐教一二!\” 在到族弟二字时,站在最后面那两位盗墓的矮驼子身形陡然一挺,脸上瞬时闪过几分傲色. \”你就是扈云林?可有什么证明?交待我前来的那位前辈再三嘱托我要见扈云林本人才!\” 张邦德当即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位举止有度的矮驼子. 但在心里,却完全是另外一副光景. 这矮驼子一看就不是平常之辈,是扈云林这应当没坑他,但他要是按原定路线将东西交上去换解药,他张邦德又不是傻子,要是真如此做了还能有命活着离开?可要是不交又能怎么办? 借着脸上故作出来的惊讶,张邦德脑海中飞快的转动着. 但就在他完,站在最后面的那位原先准备拿刀砍他的矮驼子就立即跳了出来. \”我堡主大名也是你能直呼的?现在他本尊就在你面前,再叽叽歪歪不出一二三来,老子一刀砍死你!\” 正沉思中的张邦德眉头猛然一微皱,几分怒气顿时涌上脑门,这鸡毛矮驼子三番五次在他面前叫嚣砍他,砍死他,本就对这帮矮驼子没什么好感的张邦德恨不得立即冲上去给他几个大耳光,但现实太残酷,外加他又没想出什么好辞,就只能不加理会的装沉默了. 那位自称为扈云林的大汉似乎留意到张邦德神色变化,用眼神喝止了那位急躁的矮驼子后,就歉意的表示自己招待不周,示意张邦德随他来. 早就想离开猪圈的张邦德倒也无所谓,反正都是在这帮矮驼子手里,何不换个更舒服的地方呢? 出了这臭得辣眼睛的猪圈后,张邦德跟在扈云林后面七弯八扭,借着旁边那两位盗墓矮驼子的灯笼,隐隐约约的看出自己应当是在一处较为贫瘠的村落当中,只是不知为何这村子房子一个个黑灯瞎火静得出奇. 莫名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扈云林便带着张邦德来到一处在黑夜当中显得异常高大的房屋里. 身旁的几位矮驼子进来后,也不用扈云林示意什么,纷纷四下散去将屋内烛火得通亮,立即就将房内的清晰的照耀出来. \”原来是扈家祠堂!\” 随着烛火通明,张邦德略有几分明白的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灵位,这些灵位一个个看起来年代久远,上面雕刻的字有清晰也有模糊,但无一例外都是姓扈之人的牌位. \”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扈堡主见谅!\” 看明白了其中原委后,张邦德立即一拱手,就朝扈云林赔了一礼. \”兄弟定是有要事在身,谨慎一二也实属正常,只是不知兄弟到底有何等大事在身,需要如此心翼翼!\” 扈云林平静的受了张邦德一礼,就顺口抛出关键问题来. 到了此刻,张邦德也不好再隐瞒,否则真要被拉出去乱刀分尸了,于是暗吸一口气,他就老老实实的道. \”是这样的,三天前我在流风郡遇到一个与你们差不多的大汉,他气色不太好让我帮他安排安全僻静的住处,我收了银子安顿好后,他突然对我下毒让我去巫阳郡扈家堡找堡主扈云林,就关于罗剑门的事让他火速来流风郡接应,并且嘱托只要我将这消息当面告诉扈云林就能得到解药!所以我才如此心谨慎.\” 如今赶鸭子上架,张邦德也只能胡编瞎侃一顿,看看能不能将解药套出来.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话一出口,屋内除了那两盗墓矮驼子,另外两位壮硕大汉连同扈云林,立即脸色一变,霎时间就围拢过来. \”你的那人长什么样?是只身一人还是有随从?可有什么东西托你带来?\” 扈云林一反之前举止有度的模样,异常紧张的就脱口接连问道,看样子此事对他非同一般,却丝毫未提及张邦德最在意的解药之事. 全心留意至此的张邦德心里狠狠的暗骂一句,表面上还是得装出回忆的样子心回答. \”大概四十来岁左右,身形与你们很像,我遇到他时就看到他一人,未见有什么随从,除了托付前来找你带话外,就只有让我找你要解药!\” 谎话这东西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张邦德为了解药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盯着张邦德几乎是不眨眼的扈云林闻言目光微微闪动,紧接着又问道. \”除了告诉你罗剑门这三个字,还有没有提及其它?\” 而与此同时,不算那两位壮硕的大汉,另外两位干盗墓勾当的矮驼子也终于闻出此间不寻常的味道来,也将目光紧盯过来. \”没有!他只来找你就有解药拿,所以子就来了,现在话已经带到,还请好汉赐解药!\” 面对数双眼睛环伺脸皮再厚的张邦德也不敢有任何疑迟,当即就无比爽快的吐出自己一直想要的.同时他心里已经想好了脱身之策. \”这样啊...!\” 扈云林略一沉吟,脸上就慢慢恢复了已往的平静.然后在张邦德期盼的眼神中,竟开始沉默起来. 苦盼能得解药的张邦德恨不得立即上去撕开他的嘴,让他出解药给你四个大字.但是在另外四位矮驼子的注视下,张邦德只能用含情脉脉的眼神试图提醒对方,这里还有人急需解药救命. 时间对于张邦德来讲,仿佛一下子缓慢起来,扈云林脸上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都像放大了无数倍似的倒映在他眼里,希望能演化出欣然给他解药的神情.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让他失望了无数次依旧还保持着沉默的扈云林突然目光一抬,刚好盯着张邦德. \”明天一早去流风郡带我见托付你前来的那人,等我见到他本人,解药自会给你!\” 完根本不给张邦德答应与否的机会,转身朝那两位盗墓的矮驼子使了个眼色后,就径直朝大门外走去. 第八章 解咒 待张邦德反应过来再想什么时,与张邦德也算是老相识的两个矮驼子就一脸笑意走了过来. \”兄弟真乃守信之人,身负机密临死不屈,光这份气概日后江湖上定少不了你的大名,之前我们兄弟俩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之前那位总是嚷着要砍要杀张邦德的矮驼子,此刻笑得异常亲热,并且不等张邦德什么,又连忙介绍起自己和另外一位矮驼子,原来他们名叫扈珍,扈宝,江湖人称珍宝兄弟,倒是和他们的职业挺搭配的. 张邦德此刻哪有心思管他什么珍宝活宝的,心里跟滔天巨浪似的,脑海里更是一片空白. 给他信物的矮驼子早已经死翘翘,尸体估计也和当年处理肺痨鬼一样烧得连渣都不剩,他能带扈云林去看什么,难道随便在乱葬岗上指着一堆骨灰讲. \”哎哟!不好意思啊!堡主!,咱来晚了,您要找的人只剩渣了!\” 思念至此,张邦德不由得心里苦笑,好在他也不是迂腐之人,暂时想不出对此就停止不想,反正还有一晚上时间去思索,倒是眼前这二人需要好好打发,否则他真不想再进猪圈思考人生一晚. 旋即他对着门口欲言又止的神色一变,就一脸热乎的与珍宝兄弟攀谈起来,以他流风郡赫赫有名的张妖头称号,如今又遇到江湖赫赫有名的珍宝兄弟,很快三人就称兄道弟,甚至差一就在祠堂中对着扈家祖宗的灵位结拜起来. 若不是张邦德这人还要一脸皮,知道这堆灵位上的人要是在天有灵对他肯定没什么好感,兴许他以后就能光明正大的自称. \”嚣张跋扈的邦德!\” 既然三人谈得如此投机,张邦德自然就得下榻珍宝兄弟家. 与平常人家院子一样,珍宝兄弟柴门屋舍,妻儿子女一应俱全,要是再刨去二人祖传职业因素,在张邦德眼里俨然就是一个幸福圆满的大家庭. 心有不甘的他也试探性问过二人,为什么不正正当当寻份职业做,这样一来晚上就可以灯,不用一到天黑就伸手不见五指. 珍宝兄弟却对此很不以为然,他们这门手艺传承了无数代,随便一铲子下去也比外面干苦力强万倍,干嘛有肉不吃去羡慕人家吃糠咽菜的! 听此,张邦德也只好独自一人在房里辗转反侧,思索接下来该如何. 第二天一大清早,珍宝兄弟就在门外提醒张邦德起床.根本就无心入睡的他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便推门而出. \”吱嘎!\”一声清脆的门响. 张邦德精神萎靡的从房里走了出来,昨晚想了一宿也未有什么保险的法子,眼看就要出发回流风郡,他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但就在此时. 一块黑幕从天而降,精神不佳的张邦德只觉得眼前突然一片黑暗,感觉自己像是被装进了黑布袋子中,随后身体就被人抬起并开始颠簸起来. \”这帮矮驼子搞什么鬼?\” 昨晚就被罩过一次的张邦德很快就明白眼前处境,并没有多少惊慌,也不出力反抗,就任由这帮神神秘秘的矮驼子去摆弄,只是在心里有些好奇怕自己见到什么?竟如此煞有介事将他蒙两次. 而且这次由于有了心理准备,张邦德很是从容的算着时间,心想这帮矮驼子如此谨慎,肯定有什么非常见不得人的东西,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来瞧一瞧. 约摸过了半时辰后,张邦德突然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两脚就传来踏上实地的触感. 心有准备的他随即眼前一亮,青山绿水夹杂在刺目的日光中滚滚涌进他眼帘,使得他不禁微微闭垄眼皮,更好的集中目光看向周围. 只见前方平坦的官道上,停留着三辆马棚车,八个身形壮硕的矮驼子四散在周围,将正与三位正常身高中年人攀谈着的扈云林隐隐护卫起来. 张邦德的到来自然也引起这些人的注意,扈云林看了他一眼后就大手一挥,在场的人除了张邦德外,其他全都行动起来,很快三个马棚车上就挤满了矮驼子,就连一直都没有动的张邦德也被抬上了马车,与扈云林同乘一车. 屁股刚一坐定,扈云林似乎知道张邦德想开口什么,不置可否的道. \”承诺你的东西事成之后自会给你,这三位赶车的师傅都是扈某特意请来的驱车好手,流风郡距离虽远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到!\” 完随手敲了敲旁边的马车棚子. 确实想趁此机会提解药之事的张邦德脸色一噎,已到嘴边的话语顿时止住,但不等他再有什么反应,车轱辘就发出嘎嘎响,随后马车便呼啦啦在官道上尽情驰骋起来. 见此张邦德也只好将想的话吞回肚子,重新消化一番后便转化成滚滚能量,让他大脑飞速转动起来. \”这帮矮驼子言出无信,指望从他们这里得到解药已经不可能,眼下最稳妥办法就只能摆脱矮驼子,然后扯下脸皮去求古老板,用信物来换解毒圣药,这样做虽然脸皮上很过不去,但起码没有被灭口的风险!\” 脑筋狠狠一扭,终于让张邦德想出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眼下唯一让他忧心的就只有如何脱离这群人的魔掌,不过此去的目的地是他最熟悉的流风郡,对此他也不是毫无把握. 心里思量着,张邦德表面上还是得作出一闷闷不乐的表情,借着车棚木板间的缝隙,车外的景物也在他眼里飞快掠过. 这赶车的师傅绝对跟来时那吊眼大鼻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两人驱车手法如出一辙,不仅车轮子不放过,就连对自己也是玩命的压榨,半夜三更也不歇口气,第二天下午准时赶到流风郡城外驿站,比吊眼大鼻子那亡命徒毫不逊色. 驿站与前两天离开时没多大差别,除了天空闷雷阵阵,略有些阴沉外,每个人都是那么一如既往的忙碌,极难看到闲暇之人. 就连刚到此地的张邦德一行人也毫不歇息. 扈云林与驱车师傅交待了驱车师傅几句后,就带着张邦德徒步朝流风郡城走去,身边那些孔武有力的矮驼子也很自觉的四散开来,或远或近的装成不是一伙,只留下不起眼的珍宝兄弟左右护送着张邦德与扈云林并肩前行. 来时的路上,扈云林已经向张邦德打听清楚,给他下毒的矮驼子被他安排在城内一处隐秘宅院内,此时只需要入城就能轻易会合. 所以一路众人既不多言也不多语,一门心思的闷头赶路,很快流风郡古朴的城墙便出现在视野当中. \”没想到我竟是这般光景的回来!\” 看着越来越高大的城墙,熟悉的地貌,前两天才与虎头他们依稀道别的城门口,张邦德心里五味陈杂,一也泛不起再回故土的喜悦,甚至有股莫名的抗拒感,此时要是能选择,张邦德绝对会调头离去. 但现实无法让他随性! 他唯一能调转也只有自己目光,随意的向左右打量而去. 珍宝兄弟俩似乎是第一次来到流风郡,对眼前的一切都非常新奇,尽管不能变动岗位到处去摸摸看看,两只眼珠也和张邦德一样在周围乱转起来. 浑然没有半作为护卫的觉悟. 倒是扈云林就显得淡定得多,微拢的双目直视前方,除了偶尔的眨眼外从不挪开半,脸上也是毫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如此注意了一会也没有变化后,张邦德便也失了兴趣朝其他矮驼子看去. 可就在他刚刚准备挪开时,扈云林原本淡然的脸色陡然一变,眉头深皱的看向前方. 见此张邦德心中顿时一惊,脑海内立即涌出是不是那矮驼子已死的事公布,被这扈云林看到了,于是张邦德当即调转目光,顺着扈云林的目光朝城门口看去. 只见城门处刀枪林立,十多位身披护甲的城防军依次在城门口两边排开,数位身穿公服的捕快对每一位进城的人都进行极为严苛的搜查,稍有可疑者立即拉到一边进行盘问,若有丁违逆从就是几巴掌扇下去,被打之人要么乖乖接收检查,要么就着被城楼上弓箭手射城刺猬的风险反抗一把. 原本因为排队接受检查而抱怨的人们见此场景,立即老实了许多,就算不原意老实的也只得悄悄调转方向,朝还未靠近城门的张邦德这边走来. \”堡主!这流风郡似乎发了什么大案,现在严查黑武士,凡是私带武器者一律重处!\” 一直走在前面作为探路的矮驼子脸色微沉的走了过来,只是不知为何嘴里向扈云林汇报着,眼神却总是在张邦德身上打转,使得本就城门口剧变忐忑不已的张邦德更是心跳加速,生怕对方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毕竟矮驼子已死这件事可不是什么特别机密. 甚至今天这城门一反常态进行严苛盘查就是和那矮驼子有关. 心中有鬼的他不敢与这矮驼子目光过多接触,眼神一滑就看向旁边的扈云林. 脸色低沉的扈云林闻言略一沉吟,就示意众人缓缓后退,十多人几乎没引起什么注意就很是自然的离开城门附近. 待彻底脱离了外人的视野后,扈云林就带着张邦德来到一处僻静的树林中,确定附近无人后,扈云林面目一沉就冲张邦德问道. \”兄弟是否能告诉我刚才那是怎么一回事?是经常这样还是今天特例?\” 本就惴惴不安的张邦德心中顿时一阵狂跳,知道眼前这矮驼子怕是闻出什么异味来了. \”我得赶紧想办法脱身,否则再这样下去不被这些矮驼子弄死,也得活活吓死了!\” 心里如此思量,表面上张邦德却是丝毫痕迹不漏,眉头微微一蹙道. \”我在此生活了十几年,可以是对流风城了如指掌,今天这般情况已往也不是未曾发生过,但那都是城里或附近出了惊天命案才会如此,我前两天离开此地时还是和已往一样,否则有这种重大异常我定会事先告诉堡主!\” 盯着张邦德一字一字完后,扈云林目光稍微一退,与上次张邦德企盼解药时一样开始沉默起来,不知再想什么! 见此张邦德暗松一口气,眼前这矮驼子没有立即质疑他刚才的话,明多少还是有些相信,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这矮驼子会有什么打算,是继续想办法进城还是耐下性子先去找道上的人打探消息,要是后者张邦德可就哭都没机会哭了! 如此沉默了片刻,扈云林眼神一正,目光再次朝张邦德袭来. \”兄弟刚才对流风城了如指掌,可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等安然进城?若是真有它就是你的!\” 嘴里着,扈云林就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鸡蛋般大金子往张邦德面前一递! 当初一颗碎银子就能让他不问青红皂白的给矮驼子引路,如今这颗最起码有二十来两,散发着万丈光芒的黄金摆在面前,张邦德当即狠狠的咽了口口水,这一陀东西最起码价值百两银子!足可以让他父母衣食无忧的过完后半生,你叫他如何不心动? 几乎是想都没想右手就下意识的朝那颗金子伸过去,同时嘴里信心百倍的一张. \”这事简单得很,只要...\” 但话到此时,张邦德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竟有丝像是被毒蛇盯住使他脊背发寒的感觉,心思极敏的他心头当即一凛. 嘴里毫无停顿的接着道. \”堡主将解药给我就行!\” 与此同时左手快速出动,将准备去拿黄金的右手一把握住,刚好形成抱拳的样子朝扈云林行了一礼. 这一番动作来复杂,但张邦德做起来却行云流水般自然,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就连身前的扈云林也不得不眼里寒芒一隐,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满意的神色挂在脸上,言语却是冷冰冰的道. \”我扈某人一就是一,解药之事见到我兄长扈云长自然会给你!现在你该考虑的应当是如何带我们安稳入城!\” \”不行!七天的期限已经快到,解药必须现在给我,否则你们自己进城去找他吧!\” 极为罕见的是,面对扈云林不太友善的言语张邦德竟一反常态强硬起来,大有一种坐地起价的嘴脸. 若是能不去拉下脸皮求古老板,张邦德自然一万个乐意,而眼下正好这帮矮驼子铁了心要进城并有求于他,张邦德要是不趁此机会将解药弄到手,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自称\”张妖头\”. 同时以他的理解来看,矮驼子这么多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收拾他,定然不会担心张邦德拿了解药少了把柄会耍什么花样,尤其此时又正值倚仗张邦德之际,给他解药反倒会让他心安,否则要是让他生出什么反正得不到解药的念头,脑袋想不开直接带这帮家伙去官府可就不好玩了! 对于解药,此时张邦德几乎十拿九稳. \”威胁我?\” 扈云林冷笑一声,随即大手一挥,分散在周围的矮驼子立马有三个人跑过来. 原本信心十足准备吃解药的张邦德见此面色微变,却并没有什么惊慌,认为这不过是扈云林想吓唬他. 但这些矮驼子一靠近,立即一左一右将张邦德左右钳住,剩下一位矮驼子无比熟练的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摊开,七八根粗细不一的铁针瞬时跳进张邦德惊诧的眼里,搞不懂这帮矮驼子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如此情况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对他不利. 于是他立即问道. \”扈堡主!这什么意思?\” 张邦德表面强硬不改,甚至有几分恼怒的盯着扈云林. 可扈云林根本就不搭理他,朝拿着铁针的矮驼子使了个眼色后,那矮驼子随手取出一根与绣花针差不多的铁针走到张邦德面前. 面带怒色的他看到那寒光直闪的尖锐铁针,下意识的就想往后躲,可左右不但被两位矮驼子死死钳住,左边的矮驼子甚至突然一用力,就将张邦德的左手狠狠的抓住递到那闪着寒光的铁针面前. 拿着铁针的矮驼子也不气,左手从张邦德动弹不得的手掌上挑中食指捏住,然后那根绣花似的铁针就对准指甲缝慢慢的扎过去. 直到此时,张邦德终于脸色大变,一脸惊恐的看着那快要扎来的铁针,尽管还未真扎到他身上,但那种可以想象得到的疼痛感已经传遍全身. \”堡主,解药给我就行,我张邦德发誓一定会让你们安稳入城,现在你用这般手段逼迫我,就算我现在屈于害怕答应了,难道你就不怕我事后在路线上动手脚吗?\” 他万般没想到,简简单单一个解药给他就行了,哪用得着如此严刑逼供,难道这帮矮驼子不知道人有逆反心理,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吗? 甚至就连准备扎他的矮驼子也觉得张邦德得有道理,手上不由得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扈云林. 扈云林却丝毫不为所动,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张邦德屈服. 看到如此,矮驼子就只好继续对准张邦德指甲缝扎过去. \”停!停!停!的愿意带路,的愿意带路!\” 从来就不想做烈士的张邦德当即脸色一软,就开口求饶起来了,刚才坐地起价要解药只是顺势而为,既然对方如此坚决他也没必要装英雄硬扛到底. 只是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是,这扈云林为什么这么不愿意将解药给他,难道真的是金口玉言绝不更改?话从来就不算数的张邦德对此很不信,甚至让他隐隐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而他这么一喊,扎他的矮驼子立即停手再次回头看去,刚才面无表情的扈云林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矮驼子们退开. 从矮驼子靠近到离开,前后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但经历了过山车般刺激的张邦德却老实了许多,待重新舒散了下被矮驼子们钳得有些酸痛的手脚后,张邦德一脸歉意的道. \”的刚才也是没办法,实在是贵兄长给我下的\”七日断命散\”还有一天时间,为了活命我就只能祈求堡主赐药,希望堡主别介怀!\” 当到药名时,张邦德特意吐得清晰异常,同时表面上看似唯唯诺诺的眼睛却仔仔细细的盯着扈云林脸庞. 只见扈云林闻言冷笑了一下,然后不发一言一语就转身朝树林外走. \”媽蛋!被那臭矮子给讹了!\” 他这番故作高深的做派要是放在之前,张邦德必然不会多想什么,但现在回过味来的张邦德几乎可以肯定,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蚀心散\”,一切都只是矮驼子下的毒咒,只不过这种毒咒太过攻心,中招之人很难逃脱. \”好在我也是响当当的张妖头一枚,你们这些狗屁伎俩统统吃屎去吧!\” 知道真相的张邦德差激动得眼泪掉下来. 第九章 下水道惊魂事件 \”建造一座能容纳数十万人的城池,可不是简单的在空地修一道高高的围墙圈起来就行,就算是修猪圈也得考虑通风,通便,何况是人自己的居住的地方,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极为复杂,最起码能保证干旱天有水,下雨天不淹水!\” 指着城墙边上一条浑浊不堪的河流,张邦德若有所指与扈云林为首的十来位矮驼子侃侃道. 站在最后面的珍宝兄弟更是脸色讪讪,有些尴尬的样子,他们这些靠手艺吃饭的人哪会养猪,以为扔进房里别让它跑,一日三餐给它吃饱,到年底杀猪吃肉就好,哪知道还要将它当宝,必要的条件还不少,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挖人祖坟,养猪这种高难度活计还是让张兄弟这种人杰来干比较合适. 张邦德自然不知道自己胡编乱侃的一番话直接就将一个大好青年对正常生活的向往之心活生生扼杀,否则他还是会继续吹牛道. \”我曾经听一位先生提起过,但凡规模成熟的城池,必定会有一套更为成熟的下水系统,它能很好的排除人们日常生活中产生的废水,眼下这条河道之所以如此浑浊,就成因为此地下面有一处流风城地下排水系统的出口...\”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像泥鳅一样钻这排水出口潜进去?\” 话音至此,扈云林突然面色不愉的疑声打断张邦德,这王八蛋之前信誓旦旦保证有安全稳妥的办法入城,现在又逼逼叨叨讲一大通,谁知道竟是这等馊主意. 他身后那些矮驼子闻此言也大都脸色难看,你张邦德嘴巴一张得简单什么生活废水,其实就是吃喝拉撒产生的污水,其中屎尿垃圾混杂,不仅将好端端的一条清水河给染浑,也顺带的将河堤两岸的树木养得异常肥大. 而现在听这王八羔子的意思竟是要钻进这下水道,这么恶心烂屁眼的事谁愿意干啊! 张邦德见此心里却是一阵冷笑. \”你这帮矮驼子敢耍你张大爷,老子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本地特产!\” 表面上张邦德没有半异色的解释道. \”现在流风郡城内四处戒严,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城,顺着这河底的排水出口潜行进去绝对是上上之选!\” \”当然诸位要是嫌脏大可以去选一条既气派又雄壮的路子,比如掏出你们背后的菜刀,一路杀进城去,至于能不能顺利见到扈云长张某不敢确定,但张某绝对能保证从明天开始江湖上定少不了你们的传!\” 脚下很自然的一动.张邦德就站在了河边,同时嘴里的语气也和那河水泛起的气味一样变得臭起来. 众矮驼子顿时怒容满面,就连与张邦德互相仰慕的珍宝兄弟也脸色难看得很. \”张兄弟莫急,眼下除了钻下水道还有其它较为稳妥的办法吗?\” 最先质疑张邦德的扈云林却语气一软,好言相问起来. \”没有!\” 张邦德毫不气的就回应过去. 见他如此态度,原本就心不爽的矮驼自们只觉得一股无名瞬时涌上心头,若是没有扈云林在前面绝对有人跳过去将他狠打一顿. 不过紧接着就听到张邦德话语一转,略显凝重的道. \”流风郡虽然算不上大城,但也是横亘在黎江边上的重镇,城防设施一应俱全,此刻又值严查之际,除非你们长了翅膀飞进去,否则别无它法!\” 只要是跑江湖的人都知道黎江上游有云阳郡罗剑门,与下游柳阳郡古刀会水火不容,两宗为了争夺黎江控制权一直斗了上百年,搞得沿途几郡乌烟瘴气,强人横行,像流风郡这样较为富裕的郡城自然要经常完善城防来抵御悍匪骚扰,所以张邦德得也不无道理. 就连站在最后的珍宝兄弟都能在江湖赫赫有名,更别那些一个个身强体壮的矮驼子,联想到其中原委后,面色立即缓和了许多. 被张邦德当面否决的扈云林也没有任何异样,见身后的矮驼子们怒气渐消,就略显无奈的朝张邦德一拱手. \”既然如此,就有劳张兄弟引路了!\” 张邦德也不气,大大咧咧受了一礼后,就兹拉一声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将脸蒙住,这污水河内什么都有,虽然这块布也遮不了什么,但与其一不心张嘴就能直接吃屎,张邦德还是想过滤一下再吃. 那些矮驼子见到他这样,也立即有样学样,一时间臭水河边兹拉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直到\”扑通!\”一声响,张邦德纵身跳进浑河当中,并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站在最前面扈云林扫了一眼那些被张邦德浪花涌起的黑水,里面甚至还夹杂着几坨五谷轮回之物,脸色不禁微微抽搐. 但随后他还是一咬牙跳了下去,身后那些矮驼子也都不愿落后,如同下饺子般\”扑通!\”\”扑通!\”消失在浑河当中. 可就在他们跳进去没多久,突然一声惊雷响动,原本只是略显阴沉的天空陡然一暗,几滴硕大的雨滴砸在刚刚平静下来的水面上... 浑浊不堪的水下昏暗一片,什么肮脏龌龊的东西都有,下水之后张邦德根本就不敢睁开眼,依仗着从就熟练出来的水性,仅用双手就摸探进排水道中. 水道并不宽敞仅仅只够一人同行,好在张邦德身形一般倒也能从容潜行,并且没多久他就感觉头一空竟可以浮出水面. 不想继续喝污水他当即一喜,立即身子一动从水里站了起来,发现刚好只淹到他胸口处,而且这水还是静止的,否则连立足都难. 只是这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空气也是极为浑浊,张邦德只是轻轻呼吸了两口就感觉头昏起来. 心知有异的他赶紧闭气,同时起脚就抹黑继续往前淌行,如今到了这一步绝对没有任何回头可能,往前走或许还有一条生路,稍微往后一步那帮矮驼子绝对会乱刀砍死他. 但就在此时! 一只手掌毫无征兆般的竟从后面一把抓住张邦德的裆部蛟龙,并顺势就是一拉. 张邦德当即脸色大变,心里更是狂骂道. \”你特么的也真会抓,旁边两条大粗腿不要,偏偏要直奔这里,这要是弄坏了那还活个屁!\” 两手几乎是不用脑袋发出任何指令,右手闪电般的去阻止那手掌,左手往旁边一抓,看看有没有握得住的东西能让他站稳脚. 那手掌也是极为了得,不等张邦德救援过来就用力一扯,一股难以言表的疼痛顿时直冲上张邦德脑门,于此同时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向后一躺. 若是就这样滑倒下去,那人再趁势压上来,张邦德哪还有趁机开溜的机会. 幸好此时另外一只手抓到块凸出的石头,使得张邦德身子一稳没有倒下去,不过这石头似乎也不太结实,竟在这拉扯之下有些松动,要是再用力绝对救不了张邦德. 于是右手赶紧过去握住那人手腕,可能是护宝心切,此刻右手仿佛神力上身,抓住那人的手腕就往前一甩,连手带人瞬时从张邦德两腿之间被一拉而出.同时左手一用力,那块石头就被他掰了下来并朝即将要浮出水面的人就是一石头砸过去. \”嘭!\”的一声猛响. 黑暗中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张邦德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应当是砸在对方头. 可是这样还不够,生怕对方再次暴起抓他,张邦德接着又是几石头连砸下去,直到感觉力有不继时,张邦德才停下手来. 而就在此时,身后的水道里传来阵阵响动,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确认眼前的人是死是活的他连忙将那人拉到一边,自己朝着漆黑的下水道飞快的淌行过去. 没走多久,身后的下水道里就穿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其中不乏夹杂着对张邦德这卑鄙人的痛斥,以及要将他碎尸万段的恶毒话语,搞得好像他们是一群非常柔弱的女孩,被张邦德这恶棍给欺负了一样. 若是平时张邦德必定会冷笑一声,然后大声丢下一句牛逼哄哄的话语潇洒离去,但现在这里空气实在太浑浊,几乎是到了难以呼吸的地步,张邦德连冷笑都没时间做出就继续朝前淌. 但没走多久张邦德就发现下水道里面的水越来越浅,刚开始时还能淹到他胸口,现在却只能到他大腿处,并且连带的空气也舒缓了许多,总算能让他口呼吸一二.否则要是一直憋下去,就算憋气功夫异常了得的他也绝对吃不消. 可惊喜的表情还未作出,后面的下水道中就传来异常清晰的淌水声. \”来得好快!\” 尽管下水道内黑漆漆,张邦德还是不得不有些惊讶的朝后看了一眼,他自己有异于常人的闭气工夫,能坚持不呼吸一段时间,却没想到那些矮驼子也不简单,在这样的环境内能如此快的追上来,他倒是忘了珍宝兄弟是干什么,这些和他同村的人又能好得了哪里去? 不及多想,张邦德就加大步伐朝前淌,如今抓到就是必死,什么疲劳感,恶心感统统顾不上了. 而他这方动静一响,后面的矮驼子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响动之声更加狂燥起来. 前方黑漆漆一片,脚下的路污泥不堪,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随手往周围一抓,就是一把黏粘糊糊的东西,要是稍微有光线能让人看清楚一二,张邦德估计胃都要吐出来. 但这一切跟自身性命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尤其是当后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容不得张邦德脑袋里有多余念头,唯有一心指挥双腿往前跑. 可跑着跑着张邦德就发现下水道内有些异常,原本只能淹到膝盖处的污水竟开始向后流动起来,并且水流的速度能明显感觉到在逐渐加快,每向前移动一步都要比之前付出更多的体力,更多时间. 更可怕的是后面那些矮驼子似乎不怎么受影响,张邦德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越来越接近,很有可能就在身后几丈远. \”你们这群怪物!\” 心中大急的张邦德暗骂一声,随后一咬牙将全身力气压榨出来,玩命似的往前跑.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脚下水流越来越急,也越来越深,没过多久就从膝盖一下子淹到他大腿,并且这种上涨的趋势毫不停歇,大有彻底将他淹死了事的样子. 若是到那时,可就真应了扈云林那张乌鸦嘴,大家都成了泥鳅! 十分不愿意改变自身物种的张邦德不敢停留,咬着牙两腿往前淌,两只手也不管周围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尽量的抓过去,看看能不能寻到借力的东西让他能轻松前行. 后面那些矮驼子似乎也感到情况异常,一阵阵激发力气的怒吼声接二连三的敲打着张邦德,搞得他也想大吼一声,然后破浪前行. 但他又担心就自己那身板,怕嘴巴一张还未喊出什么,一直咬着牙坚持的一口气趁势泄露,随后发出了恐怕就是挨刀子时的惨叫了. 于是他只能闷在心里... \”嗯哼!\”一声! 也算是犒劳下多次激发的力气,接下来它可是重倚仗的对象,要是生出什么心理不平衡闹别扭罢工就完蛋了. 而就在此时,也不知是这下水道爱簇热闹还是出于嫉妒心理,竟然也发出一声惊天怒吼,犹如天崩地裂般的声音瞬时从四面八方传来,虽然漆黑的环境内看不到是什么异常,但张邦德却有一种此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心惊肉跳之感,脑海内更是毫无征兆的蹦出两个大字. \”末日降临!\” 几呼是连骂都懒得骂那帮矮驼子,张邦德手脚并用,发疯似的往前淌.现在周围有虎虎后有狼,只有尽快找到出口才能有一线生机. 在这种求生本能之下,原本水流加速的阻力仿佛一下子了许多,移动的速度明显快捷不少,一直都没遇到什么好事的张邦德不禁对自己能继续生存充满了希望. 然而就此时. 斗志昂扬的他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后背一滑而过,正专注前行的张邦德悚然一惊,还不等他鸡皮疙瘩暴起,一道阴冷冷的声音就像是从四周传来. \”王八羔子!很能跑是吧?\” 却是扈云林不知何时起,竟已经追到了他身后一步的距离. 张邦德当即脑袋一急,没心思与他搭话,只想再从墙壁上摸出块石头砸死他,这么近的距离,又什么都看不到,一石头过去足可以让他停留下来. 但刚刚用手一摸,却发现旁边空空如也,别石头,就连墙壁也没有. 早就苦于寻找出口的张邦德心里顿时一喜,想都没想脚下就一个转弯冲进这岔道中. 但与已往不同的是,最先迎接他的不是浑臭的空气或脚下的污水,竟是岔道前方隐隐约约的光线. 再次见到这梦寐以求的东西,一股熊熊烈火顿时\”腾\”的一声从他身上燃,体内早就不知被压榨多少回的力气一时间变得充盈无比,脚下一个飞奔就朝那光亮处跑去. 而随着距离的越近,张邦德也终于看清露出光芒的竟是一处位于下水道上方,正花啦啦流淌着泥水的下水口,这口子并不大,跟自家洗脸盆似的,能否让张邦德从容爬出去还得打个问号. 不过继续举目望去,这岔道中像这样的口子前方还有许多个,并且同样都在流淌着泥水. 见此张邦德脚下更加一用力,就打算冲过去借力跳起来抓住那下水口爬出去. 可就在他刚一动,一只脏不拉叽的手狠狠的将他肩头抓住. 早就知道扈云林就离自己不远的张邦德自然也不傻,早有准备般的伸手一扒,原本就糊了一身污泥使得身上就跟泥鳅似的滑溜,那抓住自己的手轻易的就被弄开,随后张邦德就立即往前一冲,朝能让他重见天日的下水口跑去. 但奇怪的是,那人似乎并不急着追张邦德,而是大声的朝身后怒吼,提示矮驼子们这里有出口,然后再才朝张邦德追去. 只是错过了刚才继续追击的机会,此刻张邦德已然快接近出口,只见他不知哪来的气力就地一跳,双手就抓住了下水口上面,然后双臂用力一拉,整个身子就朝上升. 并且很快张邦德脑袋一伸,就率先从下水口内探了出来,随即他眼珠子一转,就发现自己正在一条离城墙不远的街边,还好此时正值暴雨发威之时,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否则要是看到有脑袋从下水道内钻出来,还不得一棍子敲回去. 暗自庆幸着,张邦德也不会忘了自己还有大半截身体还在下水道内,于是上半身一用力就吃力的往外爬,这下水道口也不知是谁设计的,生怕做大一,就张邦德这身板居然都不好钻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上半身拉出来. 然而就在此时,张邦德整个身体陡然往下水道内一缩,惊慌之下的他连忙死死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等堪堪只剩下头部时才停了下来. \”呵呵!张兄弟!看不出来你还真是属泥鳅的啊!\” 不等张邦德反应过来,扈云林那阴冷冷的声音又再次袭来,并且随他的这番揶揄,下水道内其他矮驼子的冷笑声也随之传来. 见到如此,张邦德脸色瞬间一暗,心知这次真的是玩完了,双腿都被人抱住他就算有千般能耐也跑不了. 心里默叹一声,眼神再朝熟悉无比的流风郡城扫了一眼,没想到自己最后竟是以这种方式留在故土,只是就这样屈死在这下水道内又有谁能知道?家里的老父老母从此接不到自己半音讯,只知道自己去巫阳郡打拼,是死是活恐怕到他们老死那一刻也不知道,思念至此不得不极为罕见的暗怨自己为什么要贪图那一两带路银子,若有来生他定要做一个有矜持的人! 至于仰慕自己的古灵与虎头那些要好的伙伴,时间一久他们恐怕也只是在偶尔的回忆中想起还有我张邦德这人吧! 心绪复杂的叹息完毕,抓住凸起石板双手慢慢松开. 可是突然! 地面毫无由来的一阵微微颤抖,随即身下的下水道内传来一阵轰隆之声,并且越来越近,转眼就从张邦德原先那条下水道内呼啸而过. 于此同时,那些矮驼子中不知是谁惊吼一声\”快跑!\”然而还未等他们有任何动作. 汹涌湍急的水流就从来时的下水道中朝这岔道内一冲而过,刚刚还笑得无比阴险的矮驼子们眨眼就从原地消失. 就连挂在半空的张邦德也被狠狠冲荡一下,若不是他早有准备死死抓住地面上的石头,恐怕也会跟着矮驼子们一同被带走. 惊魂之下的他赶紧使力从里面爬出来,可是令他诧异的是,也不知是水流湍急的缘故还是什么,竟感觉身体比之前要沉重很多,惊讶他的赶紧用腿部用力一蹬,看看能不能从端急的水流里出来. 却只见他脸色骤然一变,同时破口大骂道. \”别脱我裤子啊!\” 原来不知是哪个矮驼子在大水来袭之下竟然抱住张邦德的大粗腿不放,如今张邦德用腿蹬要摆脱,那人既要抵御水流冲刷,又要抵御张邦德神腿,应接不暇之下只好死死抓住张邦德的裤子. 可怜张邦德家境平寒,自己又为人清高,从来不赚什么不义之财,对于女性朋友的馈赠更是不耻接受,好不容易拥有这条裤子的他一直将此视为珍宝,不仅随他走南闯北,见了不少市面,下岗后每当走亲访友要讲体面时张邦德必定会穿它一二. 如今这矮驼子居然要抢夺他的裤子,张邦德如何能答应? 随即腾出一只手到腰间将裤腰带一解,这条宝裤就随同它的新主人一同消失在茫茫下水道中! 第十章 人生第一牛 \”以上就是你的信物来历?\” 气势宏伟的大殿内,一位身居主位气势不凡的中年男子面色平静的问道. \”是的,这一切都是子费尽千辛万苦而得来的,若有半句虚言愿受三刀六洞之刑!\” 下方台阶下,张邦德脸色一正,异常坚定的道. 自从走狗屎运得到信物,了解它的作用后,他就厚着脸皮跑向古灵借了些盘缠,搭船来到云阳郡直奔罗剑门所在. 并且很快就因保送名额的特殊,需要掌门亲自验证为由,就站到了这个大殿之上. 不过保送归保送,该查的底细一样也不会少,并且极其严苛仔细,若是敢瞒报半家庭情况就立即扫地出门. 好在他家世清白,祖祖辈辈都是平头百姓,倒也不惧这些盘查. 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这信物来历,毕竟这东西来得实在有些偶然,若是真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以思异. 并且他也有自己的心思,见过一些世面的他知道当官的还分官大官,肥差和闲差,同样是罗剑门弟子其中待遇肯定有差别. 以他这样要关系没关系,要财力没财力的人,若是自身再没有什么特的话肯定不会受多大重视. 所以他决定赌一把,用最擅长的吹牛手段来包装一下自己,反正江湖上为这信物抢得头破血流,他不加血腥故事都不符合这信物的贵重身份. 于是从遇到矮驼子扈云长开始,一路大吹特吹! 什么给矮驼子下药逼他去送信物,然后自己智勇无双全歼扈云林,那都是利用前些年跟古老板在外面跑商所得见闻编造出来的. 甚至为了拍这掌门马屁,他还天衣无缝的编造出两位俊才靓女的罗剑门弟子,让他们大展神威,并且还用一位极其猥琐的黑武士来衬托. 只要稍微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练武练的就是身体,女弟子怎么可能练成他梦中情人那样胸大腰细大长腿,还配上一张清纯脸! 胳膊能不比他张邦德腿粗就不错了! 可见他为了能让掌门有代入感,确实下了不少血本. 而这番精心构造,几乎是他有生以来吹得最大的一个牛皮也确实没让他失望,掌门听后久久不语. 不由得心中窃喜,看来自己算是赌对了! 然而就在此. \”我观阁下并无任何特别,扈家堡矮驼子可是出了名的难缠,竟被你这个无名卒玩弄于股掌,当这里是茶馆还是菜市场?\” 一道阴冷冷的质问声就在大殿内响起. 紧接着.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陡然笼罩住他全身,就像面前突然蹦出一头饿得两眼通红的猛虎,死死盯着你一般. 张邦德心神顿时一颤,背后冷汗不受节制的直往外冒,眨眼就将里面衣服打湿,若不是此刻他知道自己身在罗剑门大殿内,不会有人在这里公然对他下杀手,他绝对掉头就跑. 于是连忙就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只见主座下首处,一位头发有些花白,衣着普通的老汉正双目炯炯的看着他,那股极剧危险的气息也是从他身上发出. 见此张邦德心神再次一震,刚进来大殿内时只有主位上的掌门与这位老汉,见此人普普通通他还以为是负责端茶递水,打扫卫生的,当时还在心里鄙夷此人不上道,看到自己这位保送的弟子来也不端杯茶润润喉咙,使得他唇干舌燥的讲了半天故事. 但哪知道竟是一名如此恐怖的高手,光凭气势就压得他腿脚发软. 不过如今牛皮已经吹出了口,眼看就要起效果,若是此刻被戳破那他就得血本无归. \”罗剑门雄踞上游三郡无数年,相信在各郡都有门路,想要证明是否属实只需要将在下刚提到的那些人抓上一两个就一问便知,在下还是那句话,若是有半分虚假甘受三刀六洞之刑!\” 张邦德目光一挺,毫不畏惧的与那老汉对视. 吹牛这东西最忌讳的就是没自信,想要人家相信,首先你自己就得坚信不疑. 但是令人万分诧异的是,老汉气势陡然一收,意味深长的朝他看了一眼后,就回身坐到旁边椅子上,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你先下去,等门内核实后自会有人知会于你!\” 并且就在这时,居于主位之上的掌门淡淡开口道. 张邦德不由得面色一愣,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在唱什么把戏,但既然掌门已经开口让他滚蛋,只好身子一躬,极为有规矩的向掌门行了一礼,然后压着诸般念头退出了大殿. \”冕老觉得此子如何?\” 待张邦德离开后,主位之上的掌门目光一斜,就看向了下首处的老汉. \”倒也是个人才,年纪轻轻什么都一般,却敢当着你我的夸天斗海,还愣是让我们挑不出破绽来!\” 安坐于椅子上的老汉微微的头,听不出是夸奖张邦德机智还是讽刺他能吹牛. 不过完这句就嘴巴一闭,继续换上那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主位之上的掌门见此目光一收,若无其事的道. \”是吗?冕老有什么话就直吧,你我之间何必藏着掖着!相信你今天找我也不是来喝茶闲聊的.\” 听到这话,老汉讪讪一笑,随即脸色一正. \”现在已经是四月,距离冬季大考的时间已经不多,柳阳那边一直来信催促,若是再捂着不送人去,这条绝佳的暗线就会浪费掉!以后要想再找到这样的机会起码也得是几年后的事,但隐逸谷事关重大,本门必须尽快查实!\” \”这个我自然知道,但人选之事也非我有意为难,门内上次考核进来的弟子大多是宗内后生,身世跟脚极容易查出来,剩下的那些你也看过,一个个乳臭未干,随便找个武师过去恐吓两招就尿裤子,你这样的人我就算白送你两个你会要吗?\” 掌门眉头微微一皱,几分无奈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 不过随即他目光一转,意有所指的看向老汉. \”你觉得刚才那子如何?\” \”倒也是个人才!\” 老汉目光一抬,与他相视一笑. ....... 出了大殿后,张邦德便被人指引到门内专门接待外的迎居住下. 对此他也不什么,老老实实就的选了一处幽静的院子,此地环境雅致,布局精细,甚是符合他正牌弟子的身份. \”呃!不好意思!那是专门迎接其它门派贵之地,你住的地方是那边!\” 负责给他带路的迎居厮连忙将他的念头一更正,指向了前方一处复杂的大院子. 只见这院子内阁楼建造得密密麻麻,比他以前住的廉价栈还略有不如,一看就是专门接待闲杂人等的地方. \”看起来好气派样子!\”张邦德面色一苦,十分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不过这厮也是个活络人,似乎知道张邦德来头,便给他推荐一间还算幽静房间. \”多谢哥指引,不过在下刚来贵地不久,有许多疑问要请教,若哥有空,在下也绝不会亏待!\”待打量了一圈见没什么异样后,张邦德连忙一拱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张大哥气啥,有什么您尽管问,只要弟知道的绝不藏私!\”厮眉头一皱,似有些气恼张邦德竟还跟他气,手掌却往前微微一伸,几根手指也慢慢搓了起来. 能吹出让掌门都久久无法言语的绝世牛皮,张邦德自然不会认为这厮手有隐疾,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叠铜钱递了过去. 随后二人相谈甚欢,各自都取得了圆满成果. 不过与厮笑容满面离开相比,张邦德脸色就要阴沉得多. 从厮这里得知,大殿内主位上确实是掌门,下首位置上那老汉无论他怎么描述这厮也不认识,但据厮能坐那位置一般也是宗内大佬,等闲之辈绝不可能在议事大殿上与掌门一起安然就座. 知道这消息,不由得让他心胆提吊起来,倒不是因为自己当面撞,怕对方事后找他麻烦. 而是对方最后露出的那一副奇怪的眼神,就好像看中了一样十分合意的东西,不禁让他毛骨悚然. \”莫不是那老汉有特殊爱好?\” 想到这里张邦德心里一寒,以前就听越是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就越龌龊,兴趣爱好迥异于常人,没想到自己还没进门就撞上了. 随即他连忙将门窗死死关严,若是真有什么意外,他拼着命不要也要保住自己纯洁的心. (大家猜猜,张邦德若是不吹牛,那他到底是怎么样获得信物的?) 第十一章 听说过卧底吗 然而接下来几天不仅老汉没来找他,宗内其他人也没来找他,仿佛是将他忘了一般. 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趁着这几天清闲,在迎居内又重新树起了张妖头大旗,与一众厮们打得火热,天天花重金好酒好肉宴请. 很快就与那些厮成为知无不谈的密友. \”妖头哥我跟您讲这事您千万别外传,这可是我费尽九死一生得来的消息!\” 一位原本眉清目秀的厮,此刻却歪眉斜眼与张邦德相对而坐,脸色极为神秘的道\”此事极为隐秘!若不看到妖头哥既将要登入门内与那些人打交道,弟打死也会出半个!\” \”呵呵!\”脸色微红的张邦德暗自冷笑,表面上却是一串铜钱从桌子下塞到这位厮手上. 麻利的接过钱后厮明显胆子就大了一圈,没什么顾忌的出一个让张邦德冷汗直冒的事情. \”宗内那些大佬中不太干净,我有天半夜起来遛鸟,亲眼看到一个本门某位长老神神秘秘的钻进贵宾院内,直到天色渐明时才慌慌张张离开,好奇的我第二天查看帐簿,竟发现那院子里就一个男的在住!\” \”你就没看清是哪位大佬吗?\”张邦德心中一寒,连忙追问道. \”这个当时天太黑,我也只是看他翻墙入院的麻利身手推断是位长老级别人物,至于到底是谁我也没看清!\” 厮努力的回想了一下,随即略有些歉意的摇了摇头. \”妈蛋!又是位坑钱货!\”见此张邦德心里不由得十分肉痛的暗骂一声,这几天他大把撒钱就是为了从各个方面了解罗剑门,为接下来成为正式弟子铺路,毕竟他人生地不熟,又从来没接触过习武之事,如果什么都不懂肯定会吃亏,所以他就从这些专门从事接待工作厮入手. 这些非罗剑门成员的厮也不辜负他期望,几天下来差不多连门内最漂亮女弟子有几条兜肚,分别是什么颜色,绣着什么图案都打听清楚了. 也让他对接下来正式登入罗剑门充满了信心. \”天色已然不早,今天就到这里吧!\” 见压榨不出什么新鲜货,张邦德起身婉拒了厮想要相送的意思,然后出门朝自己那大杂院走去. 脸上几分醉意也随着心里思绪的升起而渐渐退去.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下来,他也不太担心宗门会反悔不承认他,因为这关乎到极为重要的名誉问题,若是连这都无法保证,以后还有什么脸在江湖上立足. 不过越是了解他却越是好奇,这种保送信物极其珍贵,据他所知扈家堡矮驼子并不是富可敌国,究竟怎么弄到这东西的? 奈何这问题不仅他想不通,迎居内厮们也没一个能回答. 好在这时自己房门已然在目,想不明白的他也懒得再想,伸手推门就走了进去. 然而他刚刚一跨进房门,还未来得及看清房内情况,一黑色的影子就从天而降将他罩了进去,随即眼前一阵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心里顿时一慌,双手连忙朝前伸去,就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罩住了. 嘴上立即慌忙道.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有什么事大家好商量,若是求财子这里还有些银两,就当孝敬各位喝茶!\” 自己好不容易走狗屎运得到一个保送信物,眼看就要加入宗门,成为常人无比艳羡的合法武者,岂能折戟在这里. \”王八羔子!你以为拿到信物跑进这罗剑门就高枕无忧了?\”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声冰冷异常的声音,并且他敢确定自己以前从未遇到过此人. \”阁下到底何方神圣?既然知道我在这里,想必也知道信物已经在此地掌门手上,不知深夜潜入有何贵干?\” 黑暗中他眉头一皱,一丝不好的预感的随之在心里升起. \”自然是取你狗命!\” 冷冰的再次响起,于此同时一柄异常尖锐的利刃也到了他喉咙处. 张邦德当即心头一凛,这种与死亡笼罩的感觉让他异常难受. 本能的就想反抗,可是利刃太锋利,只要他稍微敢动一下,喉咙就有异常尖锐的疼痛感传来,似乎只要再用一力,喉咙就会被刺破. 于是纹丝不敢动,就这么呆立在那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而令人奇怪的是. 对方也似乎没有更进一步,双方仿佛就这样定格在那里. 如此过了良久! 住他喉咙的利刃突然一松,随即唰的一声,张邦德眼前黑幕就被一分为二割裂开来. 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汉就出现在他眼前,正是这几天他日防夜防的冕老. \”不错!不错!没尿裤子\”冕老朝他身上一扫,尤其是张邦德最敏感的地方多看了两眼,嘴里接连道. 刚刚从鬼门关逃脱的张邦德见此,只觉无形当中又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将他往鬼门关内狠狠一拉,自己整个身子都掉了进去. 没想到自己日放夜防,还是被这老东西给钻了空子,并且还带了武器,这是打算完事后杀人灭口吗? \”兄弟看上去对我出现在这里一也不意外啊!\” 老汉将手中利剑一收,意味深长冲张邦德道. 两腿都在隐隐发抖的他也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挤着惨白脸色呵呵干笑两声,心想\”何止是不意外,我早就防备你好多天了!\” \”我刚才拿剑着你喉咙也未发现你害怕什么,怎么见我本人却怕成这样?\”见张邦德竟吓得连话都不敢,老汉不禁有些诧异起来. \”没事!我只是站久了腿有麻,不知您老驾临有何贵干\”为了不让对方瞧自己,从而不敢轻易下手,张邦德连忙打起精神找了个椅子坐下,要是再站一会他估计得吓瘫下去. 听他这么一,老汉也不觉有异,反倒脸色一正就对着张邦德道. \”经过这几天核实,宗内已经证明家世清白,你所叙的一切经历遭遇也属真实,于是掌门鉴于你资质特殊,有一个重要任务交给你,若是完成,你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真的吗?\” 一听到自己前途无量,张邦德当即双眼一亮,身子立马就站直了,自己吹半天牛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快从宗门脱颖而出,早日混出个名堂来. 没想到机会终于来了. \”你不是腿麻吗\” 老汉诧异的朝张邦德那双忽然变得笔直的双腿打量了一下,他没记错的话这腿刚刚还在发抖呢. \”噢!我这双腿他也想快为宗门效力!\”张邦德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老汉似乎很满意这回答,随即脸色一正,道\”此事关系重大,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听过卧底吗?\” \”这个听书先生讲过,不过貌似干这一行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张邦德眉头微皱,努力回想了一下以前听过的故事,这卧底也叫奸细,不管听过什么故事,这做奸细的最后都死得很惨. 他本人也对这行业颇为瞧不起,有本事真刀真枪去干啊,钻人家床底下偷算个什么事,就连出去吹牛都抬不起头,否则别人问你有什么光辉战绩,你你曾经连续几天趴在某位大老家床下偷听. 这出来多丢人! 老汉目光微微闪动,没想到张邦德对卧底印象这么差. 不过他也非一般人物,若是连这都搞不定还能安坐掌门下首! \”凡事一分付出一分收获,做卧底固然危险,但获得的待遇却非同一般!\”老汉冷笑一声,看上去像是在讥讽张邦德见识浅薄. \”这几天看你上窜下跳到处打听宗内事情,相信你也该知道了,练武一途并非外人幻想的那般简单,想要成为仗剑走江湖的高手,除了自己资质过人外,还需要名师引导,以及大量天材地宝滋养,如此这样方可有机会成为武师!\” \”但宗门又不是你家开的,凭什么给你提供如此优厚的条件?就因为你一句誓死效忠的屁话?\” 张邦德却不以为然的干笑了一下,有些不太认同他的法. 虽然老汉这话并没有诓他,据他所知并不是进了宗门成为正式弟子从此就飞黄腾达,因为就算是最基本的弟子也是分等级的,像他这种刚刚进入宗门的一般是地位最低的外门弟子,好几个人共用一个师父,学一些简单的打架本事,每天吃喝也不是想象中那样美好. 要是想获得更好的资源待遇,可以通过考核证明自己潜力或者为宗门做出巨大贡献. 张邦德想法就是走考核证明自己这条路,因为他深信自己潜力能脱颖而出,并且他的目标也不高,只要能够让他光宗耀祖的回到流风郡做张老爷就行. 至于什么称王作祖,开山立派这些远大梦想,他没什么兴趣. 见他无动于衷,老汉眼中异色一闪,随即语气不屑的道. \”更何况是你这种保送进来的弟子,其实也就是一个空头的挂名弟子,能穿上罗剑门法衣,有一个合法习武的身份,至于想获得宗门绝学成为高手那不过是你们这种外行人的幻想罢了!\” (剧情正式开始,若是觉得还行的话,不妨轻轻击一下收藏,或推荐上一票也行,新人新书非常需要这滴支持,非常感谢!) 第十二章 信物之谜 \”是吗?如果光就这样的话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豁出性命也要抢到手?\” 原本信心十足的张邦德脸色微变,不相信的反驳道. 他精心吹了那么久的牛,现在却跑过来告诉他这名额并没有什么卵用,这事打死他也不信. \”武道的江湖岂是你这种升斗民能懂的?\” 老汉冷冷的讥讽一声,嘴里发出的声音却是之前张邦德被罩住时听到的那股陌生音色. 不由得让张邦德微微一愣,一个人竟然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他倒是第一次见到. \”普天之下,想要习武只有两条路可走,一种是你我这样加入宗门成为合法弟子,还有一种就是去参军,为官府效力,除此之外若敢私自练武的一律算作黑武士,任何人都可以将其捉拿到官府领赏.\” \”但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谁不想自己实力高强,受万人景仰,加入宗门与参军门槛太高,许多人就挺而走险成为黑武士,随着时间推移,这些黑武士当中也不乏出现令人敬畏的存在,于是便有这个保送名额的诞生,其实就是专门为他们这些人洗白所用的,所以你通过这种形式进来的弟子,宗门会花资源去培养吗?\” 声音变得异常冰冷的老汉如同看笑话一般盯着张邦德. \”我又不是黑武士!我家世清白,身体健全,心性坚定,潜力不比那些通过考核进来的弟子差,宗门只要花少许资源就能得到一个上佳弟子,这笔划算的买卖我相信掌门不会错过!\” 张邦德依旧不信,就算抛开那些精心编纂的故事,自己各方面条件虽然不突出,但也绝对可以,他不信自己如此有潜力的机智少年宗门会拿来当摆设. 不过嘴上虽然得强硬,心里却是已经暗自焦急起来,光一个挂名武者身份对于他来根本没多大作用. 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听他提起掌门,老汉讥笑的目光中一丝得意闪过,随即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 \”掌门自然要大力栽培你,只是你对宗门忠诚不够,无法让宗门放心的培养你罢了!\” 完随即将信封往桌上一放. 暗自焦急的张邦德见此脸色一喜,连忙拿过来就拆开,却发现竟是一封加盖了掌门大印的调令, 而在这时,老汉收起冰冷的声音,温和的言语也随之响了起来\”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只要你完成掌门交待下来的任务,向宗内证明了心迹,以后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 但奇怪的是,看了几眼调令内容后,张邦德脸上神色却慢慢冷了下去\”我还是就当一个挂名弟子吧!至于那什么表心迹的事我没什么兴趣.\” 完将信封重新放回桌上. \”难道这几天那些厮没告诉你,违抗宗门命令是什么下场吗?\”与他对面老汉却一也不意外,反倒笑了起来,一副吃定你的样子. \”那我退出门派,连这摆设也不当总该成了吧!\”张邦德两手一摊,一副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在心里,他早已经怒火滔天,因为刚才那调令上内容很简单,就是让他配合这老头去完成一个卧底工作,而且还是极其危险的混入罗剑门死对头古刀会中,天天和一群想要砍死你的生活在一起,那生活可想而知是有多苦. 本来加入这罗剑门就是为了来过好日子,张邦德怎么可能会去干这种差事. \”你刚才看到的这封信可是宗内绝密,本门除了你我就只有掌门知道,如果你要退出门派我也不强求,但为了卧底之事不被泄露,那我也只好做什么让这个秘密保守下去!\” 老汉见此轻轻摇了摇头,但随即目光一冷,唰的一声拔出宝剑,剑锋直冲张邦德面门而来. \”你这是在逼我!难道就不怕我过去之后反水吗?\”张邦德连忙往后一退,却忘记自己身后就是板凳,当即就被绊倒在地,但也正好躲过刺来的利剑. \”你错了,不是我逼你,是掌门逼你,至于是否反水,等你尝到甜头之后就明白了!\”一剑刺空,剑锋随即一转,就在了张邦德额头之上. \”再问你一次,是否愿意向宗门表露心迹!\”老汉单手持剑,居高临下的喝问道. \”好汉饶命!\” ..... 这次卧底任务很简单. 柳阳郡那边有一位富商陈辉宗,从家境一般,与你这般大年纪时变卖掉所有家财换得一个古刀会考核名额,最后一举高中成为正式弟子. 由于他出身寒微,从身体资质较差,但却异常能吃苦耐劳,没用几年就在宗内崭露头角. 恰在此时,柳阳郡当地豪族萧氏由于生意缘故惹了黑武士报复,就向古刀会高价聘请武师护佑,陈辉宗为了赚取这笔佣金就加入其中,并被分配到保护萧氏家族之主萧天赐. 这家主身边本就有高手护佑,就指使陈辉宗去保护他爱女萧芸,却不曾想这二人因此结缘,最后结为夫妇. 娶了当地豪族千金后,陈辉宗便渐渐搁置了武艺,将精力投放到生意上,借助萧家这棵大树很快就成为巨富一方的人物. 但是烦劳也接踵而来,这萧芸金贵只生了一个女孩就不愿意再生,也不许他纳妾,极想有子嗣继承传递香火的陈辉宗就只好借助一次行商的机会在外面偷偷养了妾,并且很快为他生下一男孩. 可是纸包不住火,很快萧芸知道此时就让陈辉宗断绝了与那母女的来往,绝不允许他们见面. 一直到今年,那男孩年满十六岁,陈辉宗终于服萧芸可以接那孩子回柳阳,参加今天冬季古刀会入门考核,而你要做的就是移花接木代替这男孩去柳阳,考进古刀会内. 放心,陈辉宗与那男孩十几年未见,大家彼此都不认识,你只需要多了解一下那男孩的生活,尽量少话装成一副冷漠的样子,就可以顺利蒙混过关. 一处宽敞的房间内,冕老将手中画轴慢慢打开,露出一张青年的画像,正是张邦德要替的那位男孩. \”巧合的是,这画中青年与你颇为相似!\” 站在一旁的张邦德脸色欠佳的冷笑一声,嘴里冷冰冰的就揶揄道\”混进古刀会之后呢?去帮你们打听古刀会第一美女的行踪吗?然后找机会用麻袋装回来孝敬你们?\” 冕老慢慢将画轴重新卷好,对他这方冷嘲热讽也不在意,反倒有几分忧虑浮现在老脸上. \”你是不是怀疑过,扈家堡那些矮驼子本事财力都一般,却能从宗门手里得到一枚珍贵的保送信物,知道为什么吗\” 旁边的张邦德嘴巴一撇,你副爱不. 心里却微微一紧,这问题他确实疑惑过,不管他从谁嘴里听,扈家堡都是地偏不富裕的形象,所以他编故事时也根据传闻将他们描绘成世代盗墓贼,若是有钱,谁会干这个勾当. \”那些矮驼子别的本事没有,却会盗墓,我曾经派人向他们表示过,如是弄到绝品玉石可以拿到宗内来,若是令我满意,便可以换保送名额,于是在前不久他们拿来了一块从古墓中挖出来的玉石\” 到这里,冕老起身走到一处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密封的木盒子. \”这就是那块玉石!\” 走到张邦德面前后,冕老将盒子打开,露出一块巴掌大,散发着柔和之光乳白玉石. \”好东西!\”就算张邦德这种只认得金银之物的人初看此物,也不禁暗吞口水,心中贪欲也随之出现. \”好好看看吧,你此行潜入古刀会的目的就与这玉石有莫大关系.\” 冕老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将盒子一递就送到张邦德面前. 这玉石甚是奇特,握在手上极为温润,就像刚从温水里拿出来一般,给人十分舒服的感觉. 若不是冕老这随手能都捏死他的人物在一旁虎视,张邦德绝对会顺手放进自己兜里,将其据为己有. \”就算这玉品质不凡,跟我此行又有什么关系?古刀会听名字就知道是耍刀的,难道他们转行做玉石生意了?\” 把玩了一阵,张邦德念念不舍的将它放回木盒,随即有些好奇的问道. 经过这些时日的了解,他也大致知道练武之人平时需要用到什么,但这其中绝对跟玉石扯不上关系. \”自然和它有莫大关系,甚至今天你能站这里也全是因为这玉石而起!\” 见到张邦德如此问,冕老似乎很高兴,随即就听他讲解道. 数年前,潜伏在古刀会的卧底发来消息,古刀会名宿宗轲闭关出来开始招收传人,从每次大考中选入两到三人进入古刀会禁地\”隐逸谷\”进行传授,于此同时宗内开始秘密采购高端玉石送入谷中,品质越高越好,数量更是逐年递增,到了今年光是采购这笔玉石的花费就已经成了古刀会内一笔极大的开销. 这种反常之事身为它的死对头罗剑门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一方面找人查清隐逸谷,另一方面也收购极品玉石来研究,所以身为盗墓世家的矮驼子就进入冕老视线,用一个名额交换他们手上一块最好的玉石. 但玉石容易弄到,隐逸谷身为古刀会禁地,不仅守卫严密,还有名宿宗轲坐镇,一般人根本无法探知,如此之下冕老就开始寻找合适人选卧底进入其中. \”那你怎么就敢如此笃定我一定会被选入隐逸谷?搞不好我连考核都过不了!\” 听完这段故事张邦德当即一撇嘴,身为有着丰富编故事经验的他,一眼就看出冕老这些人设想不够严谨. \”这个就无需你操心了,宗门与古刀会争斗多年,自然有些手段在其中,而且你这身份到时候也是一强大助力!\” 冕老对此似乎信心十足. 一旁的张邦德却在心里大骂\”既然那么有手段还要我卧底个毛?当我三岁幼儿呢!\” 不过表面上二人还是很愉快的对接下来行程安排做了一番讨论,虽然张邦德这人机灵,但还是要经过一番针对性的训练,特别是那位与张邦德有几分神似的男孩生活习惯,一切细节他都要尽快牢记. 万一日后在潜伏过程中露了什么马脚,不仅任务没完成,张邦德也难以活着回来. \”呃!我能问下,那位被我代替的私生子叫什么?\” 如此敲定好行程后,张邦德忽然好奇的问道. 第十三章 陈永仁 \”大家好!我叫陈永仁,叫我阿仁就行了,今年十六岁,来自一个很的地方,从只有我娘将我拉扯大,直到前不久才知道我还有一个爹,听他在柳阳郡混得还不错,是个富商,而且就我这么一个独子,以后所有家财全部归我,哈哈!没想到我吃萝卜咽糠十六年,天上居然掉下来一个富爹!\” 站在巨大的铜镜前,一身锦衣的张邦德脸上神色时而沉稳,时而玩世不恭,甚至还有神经质.几种表情如同走马灯似的接连闪现. 但不管哪种风格,他都轻易驾驭.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随即透过铜镜可以清晰的看到有个人影站在房门外. \”阿仁少爷,船马上就要进柳阳码头了,还请您稍微准备一下,待会老爷会亲自到码头接您!\” 敲门声落地后,那人影身子微微一躬,极为气的传音进来. \”知道了!\” 铜镜内的张邦德面色一静,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人影也不多什么,几步就从房门外消失. 但是待那人一走,张邦德脸上神色也随之垮了下来,倒不是因为马上要见到陈辉宗而忧心,而是这陈永仁的性格让他颇为郁闷,竟是一个沉默寡言,还带有一自卑的青年,与张邦德自己本身性格完全相反. \”要是像我这样奔放型的该多好,陈辉宗那么有钱,肯定不会亏待他儿子,到时候随便找他要几千两银子去花天酒地,过一过真正富家公子的日子.\” 没深入了解陈永仁性格前他已经想好了,到了柳阳之后就找他富爹要钱买豪宅,家里所有做事的人全部找姿色上佳的女孩,暖被窝的一天换一个,定要好好补偿自己心中的委屈. 可是深入了解后,他为了自己命着想不得不忍痛掐断了这些念头,让自己心灵继续委屈. \”万幸的是这角色没什么特殊嗜好,男女取向也算正常,否则的话我还得为艺术献身!\” 一念至此,张邦德也不在多想,整理一下脸上神色后,就面无表情的推开房门,繁忙异常的柳阳郡码头就出现在视野当中. 江面上,密密麻麻大船慢慢蠕动,有的与张邦德脚下船一样等待进码头,有的则纯粹是路过,但被拥堵的江面卡在了这里. 由于船只太过密集,远远看看船上那些桅杆就跟水上森林似的. 好在的是这柳阳郡码头效率还不错,站在船头吹风没多久,就传来可以靠岸的旗号. 相比起流风郡码头的冷冷清清,眼前这码头还未靠近就能感受到上面热火朝天的繁荣,用木板搭就的长长码头上,各种货物堆积如山,袒着上身的粗壮大汉就如同蚂蚁一样,一一的将那些大山移走. 不过在这些人群中,一位身穿锦衣长袍,站在码头最前面的中年男子犹如鹤立鸡群般瞬时就引起了张邦德注意. 并且随着船只慢慢靠近,这中年男子相貌越来越清晰时,几丝熟悉的感觉也随之萦绕于心. 这男子也似乎同样看到了站在船头的张邦德,两人四目瞬时就对在了一起. \”这就是我那富爹?\” 表面平静的张邦德心中一凛,认出此人正是他这几天看了无数遍画像的陈辉宗. 后者看上去似乎没有认出张邦德,但是往他脚下船只再打量了几眼后,几分激动的神色立即就挂在了脸上,眼神特别好的张邦德甚至能看到他眼中隐隐有些泪花在闪烁. \”可惜你真正的儿子此刻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 可能张邦德良心未泯灭,陡然见到陈辉宗这样他心里顿时闪过一丝愧疚,宗门为了潜伏任务不出意外,这是世上肯定只有一个陈永仁能活,虽然他自己也是被逼无奈走上这条路,但还是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很快,伴随船体一阵轻微震动,张邦德脚下这艘船终于是靠上了柳阳郡码头. \”阿仁少爷,我们到岸了!\” 之前在门外喊他的老管家用一块木板将船与码头无缝连上后,就招呼张邦德上岸. 心性略有些自卑的他尽管知道这是那位富爹派来的管家仆人,但还是从牙缝了挤出谢谢两个字,然后微微低着头走上岸去. 站在岸边等候多时的陈辉宗见他上岸,立即就想上前喊他,可嘴巴蠕动了半天也不知怎么开口. 张邦德更是不知什么,一来陈永仁本身就是这性格,二则这又不是张邦德他爹,他自然能不喊就不喊. 父子二人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定在了那里. \”老爷,少爷,这里江风大,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好在这时那位老管家看出了二人尴尬,连忙出声打圆场. \”对!对!对!家里已经都准备好了,阿仁一路风尘,回去好好休息再!\” 陈辉宗当即就坡下驴,语无伦次的就示意张邦德随他回去. 本来就是要混进他家的张邦德也不话,就这么一直微微低着头,既不答应也不拒绝,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作为能在柳阳郡混得巨富的陈辉宗自然不是走路而来,几人刚刚走出码头,一辆做工奢华的马车就为张邦德敞开了大门. 尽管张邦德一直自诩见过世面,但如此奢华的马车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微微低着头他甚至都有些不敢上车,生怕踩脏了上面的绒面地毯. 若不是陈辉宗一再示意不要紧,他估计就得和车夫坐一起去了. \”我儿心性纯良,以后倒是一个能守得住家财的人!\” 将张邦德哄上车后,陈辉宗一脸欣慰的冲老管家道,后者也对此大为赞同. 随即两人翻身上马,一左一右宛如护卫一般护送马车内的张邦德朝柳阳城而去. 第一次来到柳阳这个与云阳齐名的大城,尽管张邦德本人没什么兴趣,但是作为一个从生活在城镇,没出过远门的陈永仁来讲一切都应该是新鲜好奇的. 所以上路之后,张邦德就将窗帘拉开一角,露出一双木楞眼睛朝周围打量. 与云阳郡差不多,从码头上岸后,大量的车马满载货物蜂拥至城内,雄伟的城门楼之下排起长长的队伍,都是等待入城. 不过张邦德乘坐的这辆却没有加入这队伍,在陈辉宗带领下直悠悠的就朝城门而去. 落得不少旁人指指,一脸羡慕. \”凭什么要缴入城费?连永安城都没有这规矩!\” 然而就在张邦德心思飘然之际,前方城门下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听声音似乎还是一位年轻人在与人起了冲突. 原本羡慕张邦德马车的人立马就将注意力一转,全都好奇的看向城门口. 张邦德自然也不落后,伸出脑袋就看过去. 只见城门口旁边空地上,一位年纪比张邦德要稍微大上一的青年,正一脸怒色的与七八位面色不善的年轻人对峙,而在这青年身后,三辆转载满满货物的马车被推得动倒西歪,一位身形异常魁梧的大汉正用力将其扶正. 这青年看起来异常愤怒,就算对面那些人看起来都不是善类,他也敢针锋相对. \”你们在这里拦路勒索,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 与他对峙的那些年轻男子中,一位脖子上绣满纹身的男子冷冷一笑,随即往身后雄伟的柳阳郡城墙一指.言语讥讽道. \”把钱交了进城去找官府,什么王法屁法你跟他们去!我读书少,只认得黄白之物!\” 他身后那些年轻男子见此顿时肆意狂笑,引得周围不少看热闹的人也笑了起来. 坐在马车内的张邦德却眉头微皱,虽然他没去多少大城,但也知道从来都没有进城费这一,现在这些人如此光天化日当众勒索,难道就没人管吗? \”这些人都是郡府爪牙,以修缮城墙道路之名在各个城门口举牌收费,此事已经进行了无数年,当地人早已经习惯,这青年反应如此激烈肯定是第一次来柳阳!\” 骑在马背上的陈辉宗见到张邦德脸上疑惑,立即就出言解释道. \”这...\” 张邦德当即就想反驳几句,居然还有这种狗屁规定他还真是第一次听,不过随即想到这种泼辣作风与陈永仁性格反差太大,只好强忍着闭嘴不. 那青年似乎也非常气急,身子一动就想冲过去给那人两巴掌,好在那位魁梧大汉眼疾手快将他强行制止,然后从兜里掏出些铜钱丢给那纹身男子. 纹身男子原本不想接,但看到魁梧男子身型后,也就顺势接了过来,并示意可以进城. 如此一来,这场冲终于突圆满落寞,各方人马自行散场,张邦德也将窗帘一拉,没什么兴趣再看柳阳城一眼. 第十四章 古刀会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张邦德就被带到一处极为雅致的院落前. 据陈辉宗讲,这地方是他特意为张邦德准备的,不仅环境幽美,地段也是极为不错,离古刀会山门非常近,很方便他以后往返两地. 在柳阳城内算得上是非常不错的地段. 对此张邦德也不觉得什么,怯生生了一句\”我累了\”后就表示要去休息. 日盼夜盼终于盼来自己骨肉的陈辉宗自然无不应允,立即就吩咐老管家带他回房. 但是当张邦德一个躺在床上时,眉头不禁深深皱了起来. 根据冕老告知,古刀会考核虽然是在冬季,与现在还相差大半年,但是每个宗门都会提前将那些参加考核的适龄青年召集起来进行培训,既为了更好发掘他们潜力,同时也是为了赚钱,因为这培训可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 而且不巧的是,过两天就是开始参加培训的日子,以陈辉宗的财力肯定会送他进去. 这也就是为什么冕老会这么急切拉他入伙,确实是时间紧迫. 到时候进入了培训地方,到处是古刀会的人,一个不好就露出马脚被暴露,然后被拉出去乱刀分尸.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张邦德只觉得此刻就算有座金山摆自己面前也高兴不起来. 第二天一早,睡得迷迷糊糊的张邦德就听到老管家敲门,是陈辉宗带了一位贵来,让他出去见一见. 根本就没怎么睡好的他此刻头昏脑涨,刚想出言拒绝,房门就被推开. 随即两位年纪与他相仿,但体形有他两三个大的胖妞就笑咪咪的端着脸盆与洗漱用品进来. 正头脑不清醒的张邦德见此当即神魂一震,整个人唰得一下从床上跳起,飞快抢起床边的衣服从窗户跳了出去. 盏茶工夫后. 张邦德穿戴整齐的来到大厅,就见陈辉宗正与一位身穿土黄色武士服,留着大络腮胡,看起来甚至威武的中年男子聊得欢快,看上去二人关系匪浅. \”阿仁!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古刀会大武师余封伯,一手霹雳刀法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以后有谁敢欺负你,你就报他的名字,保管那些人听后屁滚尿流.\” 见张邦德进来,陈辉宗连忙快步过来拉着他的手,向座位上叫余封伯的中年男子介绍道. 张邦德眼光犹如蜻蜓水般看了一眼,然后就飞快的低下头,一副怕生的样子. 但在心里,他敏锐的感觉到此人不简单,一身浑厚的气息就跟一头野兽站在你面前似的. 而且不仅气势不简单,话也异常狠,一张嘴就差没把张邦德吓半死. \”辉宗,你这儿子与你不太像啊!\”余封伯如刀子般的目光朝他怯生生的样子打量了一眼,就略有疑惑的道. 心中有鬼的张邦德听此顿时心里一紧,还好刚才去撒了一泡尿,否则还真有可能此刻给吓出来.没想到昨天晚上还在担心被识破,今天一早就美梦成真. \”唉!这都怪我,从没在他身边,就他娘一人拉扯大,受了不少常人不该受的苦,所以性子有些文静.\”还好此时一旁的陈辉宗神色一暗,搂着张邦德的肩言语自责的道. 张邦德不禁心中大骂,\”我差都吓尿了,你们竟的是这?\” \”过去都过去了,从今往后他就会在柳阳扎根,一直在你身边!\”余封伯似乎也发现自己有些失语,立即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张邦德面前,仔仔细细的就在他身上打量. 刚刚送了一口气的张邦德顿时又有一种被野兽盯住的感觉. 并且这野兽看了一圈后也不知看中了自己哪里,一只铁钳般的手就在他身上捏来捏去,就跟梦中那猥琐老头帮他检查身体一样,他又一次美梦成真. \”身体还行,从明天开始入门去培训一番通过年底大考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捏了半天后,余封伯若有所思的头,与旁边一脸期待的陈辉宗道. \”那能不能有机会选入宗柯传人呢?若是能得他老人家指一二,阿仁以后要少走不少弯路!\”陈辉宗听此脸色一喜,但旋即又期待的问道. 而且此刻不仅是他,就连张邦德也是高高竖起耳朵,当初听冕老讲陈永仁这身份能帮他进入隐逸谷,难道就是通过眼前这汉子? "这个..."余封伯略有疑迟的左右看了一下,见周围没外人后,便刻意压低声音道. "也不是没可能,隐逸谷选弟子其实并不是宗柯他老人家一手主持,而是将此事交由他两个心腹先去观察,将大致几个合适人员推荐上去,供他老人家选择,恰好我与那二人关系匪浅,若是去情一番,不一定保证阿仁入选,但作为推荐名额之一绝对没问题!" "那如此便多谢封兄!\”陈辉宗当即大喜,连忙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塞到余封伯手上,后者推托不过只好悻悻收下. 但一旁的张邦德早已经看得目瞪口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那叠银票全都是面额一千两一张,如此厚厚一叠最少几十张,也就是他富爹为了让他入隐逸谷,随手就丢出去几万两银子. "难怪冕老那老东西我尝到甜头之后就不会反水,有这么一个舍得为你堆钱铺路的富爹,以后我要是走上练武道路,那实力还不得一飞冲天?" 从迎居厮那打听得知,这练武其实就是一个花钱如流水的事情,想要快速提升实力,就经常需要各种名贵补品调养身体,而且一吃就是几十年不间断,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起,如果张邦德身后这么一大财主不惜一切为他铺路,那是什么感觉连张邦德自己都不敢想. 第一次,张邦德觉得这卧底生活还真的挺不错. 随后两天内,陈辉宗为了弥补这么多年的相思之苦,带着张邦德四处转,哪里好玩就去哪里. 若不是陈永仁这人物性格太过低调,他真想脱口而出\”爹!别尽整那些没用的,直接带我去青楼就行,什么头牌花魁咱父子一人一个!\” 但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不过就算这一条不能如愿,每天不管走到哪都随便花费,还是让他活脱脱过了一把富家公子的瘾.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陈辉宗家另一位重要主角正牌夫人萧芸却始终也未曾露面,也没听陈辉宗提起过,似乎是刻意在回避这个问题. 对此张邦德也乐得清闲,反正他又不是正牌货,这些家庭纠葛能不惹上身那更好. 如此快乐的玩耍了两天后,陈辉宗便带着张邦德前往古刀会宗门所在. 与罗剑门一样,古刀会也是将宗门安在城内,诺大的柳阳城,光它一个宗门就占了半区域,可见其实力. 等到古刀会宗门时,巍峨的大门前,早已经是车水马龙,到处都是与陈辉宗一样送孩子来参加训练营. 这些人一个个衣着精细,穿戴不俗,显然都是不普通人家,就算张邦德乘坐的那辆奢华马车到此,也没什么人多看两眼. 而陈辉宗看起来和古刀会的每个人都很熟,不管是看门的武士,还是里面的武师,甚至那些正在晨练的女弟子也都认识,见人就打招呼,然后便开始介绍起张邦德来.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一个儿子似的. 使得一旁张邦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来掩藏他正在崩裂的心碎声. \”男的一律都叫叔叔就算了,我不计较!为毛女的不论年纪大都要喊阿姨?你难道没看到人家清秀姑娘眼里闪过的杀气吗?这是不是故意要绝我后路,让我孤独终老一生?\” \”唉!果然不是亲爹才能干出这种事!\”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万幸的是没走多久张邦德便来到一处叫\”开蒙院\”的地方. 这院子甚是气派,里面屋宇楼台此起彼伏,看样子占地极广. 而且有意思的是,进了门后,就见到院子内正有十几位身穿青色衣服的大汉在忙碌,这些人从房里搬出一张张大桌子,每隔丈许左右摆上一张,远远看去竟有上十桌一字排开. 然后笔墨纸砚,算盘,大木箱子依次往上摆放整齐,并且每一张桌子都如此. \”这是哪路神仙要开坛作法?竟然都是些账房用品!难道是要请我大哥财神?\” 见识不凡的他以前也遇过不少类似场景,不过那都是谁家出了大灾事请道士开坛作法才会如此,虽然场面没这大,但整个流程倒是有些相似. 好在这时,那些大汉摆放得差不多后,就从纷纷从木箱子取出一块块木牌子,然后立在桌子前面. 张邦德眼神一愣,就见这些牌子上面写着. \”剑神培训班报名处\” \”刀王培训班报名处\” \”金枪...\” 张邦德只觉一股热血瞬间冲上脑门,当即就想拉着陈辉宗跑过去登记,什么剑神刀王他也不贪心,就随便报个金枪无敌班和狼牙大棒擎天班就行了. 这两套技能威猛又实用,并且和人吹嘘自己战绩来也特别有杀伤力. 比如某年某月某一天,某门某派某位首席女弟子,因技差一筹,倒在一代少侠张邦德金枪或铁棒之下! 这事出去绝对震啸江湖,威震武林. 可惜的是陈辉宗这货果然不是他亲爹,一路逢人就打招呼的他此刻却一个招呼也不打,带着张邦德就径直朝院子里面走去,对那些金光闪闪的培训班竟看都不看一眼,浑然不顾身后快要喷出火来的张邦德. \”这家伙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冒牌货?否则为什么要接连断我前途?\” 针对眼前种种反常举动,做贼心虚的张邦德不由得冒出这个念头. 而且随着这想法一滋生,一股仿佛无处不在的危机感就悚然笼罩在他身上,瞬时就感觉那些正在忙碌的大汉随时都能扑上来一样. 庆幸是的陈辉宗虽瘸,但脚步却不慢,就这么一会工夫就带着张邦德来到一处阁楼前,并径直走了进去. 但心有杂念的张邦德却稍有些疑迟,担心跟史书上写的一样,里面埋伏了五百刀斧手,只要自己一进去就立马乱刀砍死. 于是眼珠子心朝周围打量,边走边看有什么可疑地方. \”咦!\” 目光刚刚散出去,阁楼门框边一块巴掌大的木牌上几个字瞬时引起了他注意. \”天才少年培训班?\” 张邦德眼珠子霍然一亮,心里阴霾顿时烟消云散,看来知子还真是莫若父,知道他张邦德非一般人才,送到院子里那些一般培训班简直就是暴遣天物,只有这传中天才培训班才是他真正绽露光芒的地方. 想到这里,张邦德精神一振,就随着陈辉宗一歪一瘸的脚步走了进去. 然而心情大好的他未注意的是,见到他和陈辉宗二人旁若无人的走进去,那些原本在忙碌的大汉就不由得诧异起来. \”那天才班不是已经招满了吗?怎么又有人去报名?\”一位大汉放下手中活计,好奇的道.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先招满的叫特殊潜力天才,现在还能去报名的叫特殊关系少年,所以合起来叫天才少年培训班!\” 旁边一位大汉汉撇撇嘴,一脸卖弄的道. \”噢?这特殊关系我知道,那特殊潜力是什么?难道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这时候,另外一名大汉听到他们议论,有些不解的问道. 而且不仅是他,周围好几位大汉都好奇的望过来,显然也不懂这特殊潜力是什么意思. \”这个...\” 见到这么多人翘首以待,原先一脸卖弄的大汉却忽然神色一变,异常神秘的道. \”是宗门机密!现在讲不得!等到年底考核的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 第十五章 以武为尊(一) 阁楼内装饰异常简单,桌椅板凳都是能省则省,一副只要能坐人就行了,不追求那些繁杂的镂刻. 甚至就连人也是如此,就一位年纪和冕老差不多的老汉,衣着异常朴素的坐在主位上. \”金长老,数月不见,风采更胜当年啊!来来来,阿仁,快叫金爷爷!\” 一进门,陈辉宗脸上笑容一盛,连忙拍起马屁来,同时也不忘拉着张邦德当孙子. 心情大好的张邦德也懒得和他计较,皱皱巴巴的就喊了一声爷爷. 同时心里不禁就有些期待起来,按照通常情节,晚辈头一次见到长辈,后者是要给见面礼的.特别是眼下这位老汉一看地位就不低,那出手的东西肯定也不能太差! 被尊称为金长老的老汉笑眼一眯,语重心长的就道\”以后就安心在宗门习武,千万别辜负你父亲半辈子的苦心!\” 一旁陈辉宗听此眼中喜色一闪,连忙让张邦德谢谢金长老大恩. 没有拿到期待中见面礼的张邦德心里不由得暗叹这孙子白当了,表面还是怯生生的句谢谢! 随后在金长老的带领下,三人出了阁楼朝院子深处走去,一路左弯右拐大约盏茶工夫,便走进一处高墙围起的院落. 院内甚是宽敞,有张邦德现在住的那院子好几个大. 此刻正有一位身穿武士服的大汉正背对着他们,朝院子内一群与张邦德年纪差不多,但一个个异常彪悍结实的青年在训话. \”这就是天才少年培训班?你耍我呢,这大个头也叫少年?\” 张邦德略微比量了一下,以他自己这身形,竟是里面最瘦的. 那位武师也似乎察觉到有人进来,将嘴里话与几位少年讲完后就转过身来. \”噢!原来是金长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目光刚一落向张邦德几人,这位长得方方正正的大汉就笑着道,看起来异常气,脚下却没有丝毫挪动. \”德年为宗门培育青苗,责任重大,老夫怎敢劳你迎接.\” 金长老笑呵呵的回了一句,然后就边走边向那位叫柳德年的大汉介绍张邦德父子,看得出来这之前近乎无人不识的陈辉宗竟不认识此人.这不由得让张邦德有些诧异. 介绍完后,金长老也不等那大汉回应,紧接着就将他来此目的出来,希望将张邦德安排进这班. \”整个培训事宜都归您主持,属下哪敢不从!\” 柳德年气了一下,没有任何意见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正聊得火热的几人没注意的是,那些站在一旁的青年学员听到张邦德要被安排进来,似乎都有些不太高兴,几丝厌恶的神色从他们脸上一闪而过, 随后按照规矩,家属将孩子送入培训后就得立即离开,等每月底才能接回去一天. 父子俩才团聚没两天就要分离,陈辉宗自然是诸多不舍,可是为了儿子前程,他也只好含泪而去. \”先过去自我介绍一下,有什么特长,或者有什么与他人不一样的都可以一下!\” 待金长老与陈辉宗一走,柳德年收起了笑意就示意张邦德站到他之前训话的地方. 张邦德面色微微退缩,不过脚下还是扯着零碎步子扭扭捏捏走了过去. 没办法,陈永仁就这性格. 那些青年见他这副怯懦的样子,一个个面露不屑,不是将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就是左右几十度打量周围. 见此张邦德心里不禁有些恼怒,好歹他也是流风郡街头有头有脸的张妖头,竟被如此无视,不过再看到他们那魁梧的身形后,他只好大度一回,不与这些人一般见识. 随后他声音不大的就将自己简单介绍了一遍. 至于特长,他左思右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最大的特长就是吹牛,但这东西杀伤力太大,上次在罗剑门议事殿自我介绍时祭出这玩意,结果被发配来卧底,这次再祭出鬼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他为了能安心留在这里当老大就跳过这一环不. 剩下那个与人不一样的地方,这个更不能,否则那不叫自我介绍,那叫自首! 于是乎,身材最瘦的张邦德声音细细了一下基本信息后,就闭上了嘴巴,浑然未觉对面那些不屑的目光渐变成了冷笑. \”先站到他们旁边去,今天我给你们讲一下什么叫武师!\”见张邦德确实没有可的后,柳德年就示意他与那些青年站到一起去. 张邦德目光微微一扫,这些人一共十个刚好整整齐齐的站成两排,无论自己站哪里都显得有些另类. 他对此也不觉什么,谁叫他天生就这么特别的人,若是一般位置还真有些配不上他,于是随意就选了个位置走过去. \”哼!走关系的废渣,以为进了这里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就这鸟样还想当武师?\” \”....\” 然而刚刚走到这些青年近前,一阵声音细,但他刚好能听清楚的冷嘲热讽就传了过来. 张邦德不由得眉头微皱,搞不懂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些家伙,怎么老是与他过不去. 但就在他刚刚一站好,柳德年就开始侃侃讲道. \”怎么定义一个武师,当今天下有着一套完整的标准与等级,你们过了今年冬季大考,就算得上是一名最基础的学徒,然后再经过刻苦学习宗门提供的内功心法,将自己身上的力气通过这内功心法进行提炼,转化成内力积攒与丹田\” \”但这仅仅是代表你有内力,如何使用它你就得学习武功技法,比如什么剑法,掌法,腿法,通过这些千奇百怪的打斗技巧将积攒在丹田之中的内力使用出来!只有做到这样,才算是一名武师.\” \”得通俗一,内功心法是教你如何积攒内力,武功技法是教你如何使用内力,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比如我这只拳头,若是不用内力光凭身体原始力量,想打碎平常练身的石锁这绝不可能,但要是用上我所学的拳法将丹田里的内力运用出来,这一切也就不是那么难了!\” 柳德年话音刚落,一股凛冽的气势猛然从他身上一窜而出,看样子比昨天那余封伯还要强烈几分的样子. 而随着这气势爆发,柳德年身型紧接着一动,离弦之箭般直冲向数步开外的一块石锁. 等距离还有两三步远时,柳德年突然从地面一跃而起,瞬间脱离地面有丈许来高,并且拳头一出,直落向地面那块比西瓜还大一石锁. 随即\”轰\”得一声,张邦德只觉得地面一阵颤抖,险些就有些站立不稳,而那块水磨石制成的石锁竟被他一拳打得四分五裂. 顿时就让张邦德几人目瞪口呆,心神骇然的望着那满地的碎石,不敢想象如果那一拳砸在人身上会是怎样结果. \”这就是内力与通过技法使用出来的效果,等你们顺利通过年底考核,将来也能做到这般!\” 柳德年轻轻将手背上的灰尘一拂,若无其事的就道,高大身影看上去不出的潇洒与震撼. 也让在场所有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就开始习练武艺,成为他这般厉害人物. 但就这时候,柳德年语气忽然一转,竟有几分落寞的道. \”但这仅仅只是一名武师,天下能做到这一的不计其数,往后还有更厉害后天境界武师,他们一个个来无影去无踪,动起手来几拳就能打垮一间房屋,顷刻间就能斩杀我们这种武师,每一位都是宗门内梁柱的人物!\” \”所以不要以为自己一拳下去开山裂石就能横行天下,能做到这一步只能算作刚刚踏入武道,往后还有更高深的层次需要你们去探索,去挑战,日后不管何时何地何种境界,千万不要生出自负之心,认为天下英雄不过尔尔,武道一途,值得你们永远保持敬畏之心!\” \”我等谨记先生教诲!\” 身形魁梧的青年们异口同声的道,唯独只剩下张邦德一人呆呆的望着那块碎石. 这并不是他不知道规矩,而是此时内心太过于震撼,已经不知道什么. 他以前对于练武之事,一切的东西都是道听途而来,有些人练武能上天入地,差不多跟神仙媲美,有些人却他昨天喝醉酒都打残了一个练武之人,其中差别非常巨大. 所以慢慢的他就理解为练武就是强化自己身体,获得比正常人要厉害的力量,但也不会强得太离谱. 然而今天看到的一切实在太过颠覆他认知. 一拳打碎石锁也就算了,这柳德年看上去年纪也不,少也练了十多年的武,能有这番成就还能在接受范围之内. 但却没想到这只是大众货,天下能做到这些的一抓一大把,甚至还有比他更厉害的后天境界武师,翻手间就能碾死柳德年. 这让他不由得就想到了冕老,这位老汉身上露出来的气势可比这柳德年要强得多,应当就是那后天境界的武师. 念头及此. 他不禁就有些庆幸起来,还好当初没什么武学概念,否则是要早知道练武的这么猛,哪还敢当面撞冕老. 而在就此时,他身旁一位面色看起来有些稚嫩的青年忽然好奇问道. \”那有没有比后天境界武师更厉害的呢?\” 这话一出口,顿时就像往一群饿汉眼前突然走来一位妖娆美女,在场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年当即一个个看向柳德年,就连张邦德也是赶紧抛弃冕老那位老汉,全身心的加入到这群饿汉当中. 这后天境界就已经强得超乎他想象,要是还有这比强那得是什么模样. \”有!\”柳德年脸色一正,神情异常肯定.但马上神色又微微一变,露出几分向往的道\”天下九州,以步摇关为界分为南北,我们木州便是南方四州之一,数百年前五大家族崛起组成联盟,占据步摇关天险将最富庶的南方四州收入囊中,与昏庸无能的北方朝廷分庭抗礼,时至今日双方也依旧剑拔弩张,但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过在这几百年内,五大家族为了统治四州,另辟蹊径建立三府制,其中都兴府管民事,都云府管宗门,都庆府管军事,若是你们以后当上武师,就得服从都云府调遣去围剿黑武士\” \”数年前,我在都云府一次行动中,就有幸目睹了一位这样的人物.当时我们正陷入苦战,对方不仅武师众多,还有数位后天境界压阵,但就在这时候,一阵异常悦耳动听的\”剑鸣\”声响起,随即一道人影仿佛从天而降,出现在那几位后天武师面前,见到这幕我们都下意识停下手来.\” \”随后就见那人影手中正在嗡嗡作响的宝剑一挥,数步之外的一位后天武师就被凭空削掉首级,剩下几位立即围攻上来,但不到片刻功夫全都身首异处,基本上毫无抵抗之力.\” \”自这件事后,我与你们一样想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存在,就四处打听和查阅文献.原来他和我们一样,也是从武师一步一步锻炼而来,之所以能顷刻间能斩杀后天武师,那是因为他突破天墼达到先天境界,据达到这一境界的人可以隔空杀人,方圆数十丈内无论白天与黑夜,任何风水草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就连寿命也比我们长得多!” \”俨然就是半个神仙存在!\” 到这里,柳德年言语竟隐隐有些激动,仿佛刚才讲述的那一幕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张邦德这些青年更是面红耳赤,血液翻腾,恨不得立刻勤加苦练,成为这等人物. 随即柳德年目光微微转动,一一扫过面前这些略显稚嫩的脸庞,语重心长的道. \”今天讲这么多,就是想让你们明白,武道一途永无止境,希望你们日后能走得更远,将古刀会之名传遍九州!\” \”我等谨记先生教诲!\” 这回不但青年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就连张邦德也毫不落后,但正处热血翻腾中的他没有留意到是,刚才柳德年根本就没有看他. \”嗯!今天晨练就到此结束,你们先去吃早饭!\” 柳德年满意的了头,随后便转身朝院落内的房屋走去,也没问一下张邦德是否知道该去哪. 不过此刻张邦德也没时间注意这. 因为就在柳德年刚刚一走,那些青年就将他围了起来. 第十六章 以武为尊(二) \”子,家里关系挺广的啊,居然能混到这里来!\” 待柳德年刚一进屋,一位身形魁梧的青年伸手冲张邦德脸上重重拍了两下,并一脸冷笑冲的道. 周围其他青年也都面露讥讽的看着他. 张邦德眉头微微一皱,心里霎时就涌起一股无名火,恨不得立刻一拳打过去. 不过他清楚眼下并不是流风郡街头,做什么事都凭一腔热血. 从这些青年反复提到关系二字来看,之所以如此敌视陈永仁,显然是看不贯他利用关系混进这天才班. 再加上陈永仁身形瘦,看起来挺好欺负,如此一来找他麻烦也算情理之中. 现在这帮人摆明要合起伙欺负他,若是一味示弱,以后必定麻烦无穷. 但陈永仁性格沉闷,像他一样伶牙俐齿反驳肯定不可能. 不过他当着掌门面都敢吹得天花乱坠,又怎么会被眼前这青年难住. 只见他脸色不变,冲着眼前比他高一个头的青年就淡淡的道. \”有种单挑!\” 在场所有青年顿时一愣,没想到这瘦个子看上去怯怯懦懦,竟当着他们这么多人面出这话,一个个脸上都不禁挂起了兴奋的神色. \”这话可是你的,到时候可别哭着跑回去找你爹娘我宋玉欺负你!\” 那位被张邦德名的青年当即脸色一喜,手里拳头捏得噼哩啪啦作响就示意其他青年散开,腾出一片空地来. 见此张邦德不禁暗吞一下口水,心里下意识就闪一丝悔意,自己这单薄的身板哪斗得过他.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甘示弱的将身体挺得笔直,从就混迹大街巷的他深知今天这一架是跑不了的,若是自己还表现怯懦妄图这些人良心发现放他一马,那只会让别人以为他很好欺负. 所以他选择主动站出来单挑,虽然他与宋玉体型差距悬殊,最后很有可能还是免不了一顿打,但却会让这些人不敢瞧他. 而且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人既然敢打他歪主意,那他无论如何也得给颜色让他们瞧瞧. 场地方一清空,这位叫宋玉的青年就咧着坏笑一拳冲他面门打来. 街头斗争经验丰富的张邦德当即身子往下一蹲,使得对方一拳打空,随即他双腿猛然一用力,就扑到对方身上,随即嘴巴一张,露出满嘴獠牙就冲对方肩膀狠狠咬下去. \”啊!\” 万万没想到对方会使出这么一招的宋玉嘴里顿时蹦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连忙用双手去拉开张邦德. 可是张邦德仿佛就跟粘他身上似的,无论他怎么掰,哪怕是用拳头猛捶,也不曾有半松口. 无奈之下这位比张邦德整高了一个脑袋,身形差不多有他两个粗的青年,嘴里嚎叫不断,痛得满场乱跑,甚至往墙上撞,希望把张邦德给撞下来. 但哪知这张邦德比他更狠,铁了心要跟他玩命似的,不管你撞什么,就是不松口,一副不咬死你不罢休的样子.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青年也一个个都傻了眼,一个看起来异常好欺负的少年竟如此狠,这完全超乎了他们认知.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上去拉架. 然而就在此时,院门\”轰\”的一声被踢开,随即人影一闪,一位身着黑色武士服的男子就出现在正在撞墙的宋玉身旁. 只见他两手各抓住张邦德与宋玉,随意一扯,原本像是共生体的二人就被远远抛开. 于此同时也终于看清此人体型竟异常精瘦,似乎就比张邦德要强壮那么一,不过一双眼睛却是极为凌厉,随意往院内一扫. 那些看热闹的青年顿时异口同声的喊道. \”见过钟离先生!\” 语气比起之前喊同样是先生的柳德年来不知恭敬了多少倍. 但这位钟离先生却跟没听到一般,凌厉的目光直接就落向了捂着鲜血直流的肩膀,正准备从地上站起来的宋玉. \”没出息的东西,这么大的个头连一个瘦猴子都对付不了,滚去把伤口敷好以后训练加倍!\” 到这里,他目光不愉的就扫其他青年\”还愣这干嘛!难道要我教你们怎么训练吗?\” 这些青年顿时脸色一变,立即朝院子外跑去,就连吃了一个大亏的宋玉也是如此,不过离开时他目光死死盯着张邦德,恨不得将生吞活剥. \”看不出来,你人看起来一般,这动起手来倒是不一般!\” 训完那些青年后,这位身形精瘦的钟离先生目光一转,就朝站在墙角边满嘴血迹的张邦德打量起来. 而张邦德也直愣愣的看着他,从刚才那些青年噤若寒蝉的表现来看,此人虽然身形不高大,年纪看来起来也不老,身上散发的气息也不强烈,但多半个狠角色,自己第一天来就与人打架,不会要将他开除吧? 不过在心里他还挺感激这位及时出现的钟离先生,否则他嘴巴再厉害,等宋玉那大个头缓过劲来就倒霉了. 并且经过这么一恰到好处的制止,其他青年都见识过他的狠色,以后必定不敢随意欺凌他. 这一架,他算是出乎意料的完美立威. 然而就在他刚刚泛起一丝胜利的喜悦,这位钟离先生像是看穿了他心思一般,立即就冷笑一声将他浇得浑身冰凉. \”哼!先别得意,以后你和宋玉每月比试一次,会不会缺胳膊少腿,就看你命大不大了!\” 并且刚一完后就转身朝柳德年之前进去的那屋子走去,丝毫不给张邦德任何开口的机会. 见此张邦德真想跳起来骂他全家,以他这身板怎么可能是宋玉对手,每月打一次,这不是将他往绝路上逼吗? 但这比他强壮不了的男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存在,跟他理论肯定不太能. \”不行,这样下去我会死在这里!\”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想到离开这里,宋玉那帮人他既然打不过,难道还躲不过吗?这训练营那么多培训班,他找陈辉宗再给他安排一个就是了. 于是他立马就朝外面走去. 而于此同时,身形精瘦的钟离刚一进那屋子,屋内就响起一声略有些叹息的话语. \”看来你还是不适应这般安逸的生活,老是跟那些孩子过不去干嘛!\” 钟离闻言目光随意一扫,就看到柳德年正坐在一张书桌前正悠哉游哉的在品茶. 脸上顿时怒气一涌,似乎有着极大怨气道. \”天知道掌门是不是瞎了还是老糊涂了,我在外面与黑盟的人正斗得乐呼,时不时还能为宗门在都云府那里露一下脸,怎么就把我调到这鬼地方,天天跟一群屁大孩子搅在一起,连话语气都得克制,一个不心就吓得他们尿裤子!\” 并且边着,脚下也不闲着,大步就走到柳德年书桌旁将他桌上的茶壶拿起来往嘴里倒. \”你那也叫露脸?哪次露完脸后都云府没发函来指责!你参与围剿黑盟时不听调遣,不配合都庆军作战,掌门为此不知了多少好话才保下你!\” 见他如此做派,柳德年也不介意,反倒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 \”放屁,你是没与那些都庆军合作,等你相处就知道,那完全就是一帮土匪,有便宜他们上,硬茬子就该我们这些宗门武师往上,完全将我们拿枪使,凭什么白白给他们卖命!\” 钟离似乎对柳德年的法很不同意,当即就毫不气的反驳. 后者见此眉头微微一皱,语气略有凝重的道. \”这话你我一下就可,切莫在外人面前提起,否则会招来滔天麻烦,到时候别掌门,恐怕你那位先生也难保你!\” 但钟离却是对此极为不屑,冷声道\”在我看来,武之途本就是杀人利法,与刀剑毫无区别,若是连最基本实话的勇气都没有,那谈何有勇气出手!你们这些人,拳头越练越硬,胆子却越练越,还不如刚才外面那子,知道自己要挨一顿打,但是他却选择主动挨打,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却硬是要上去咬掉一块肉,这胆色,这狠劲,比起你们这些每天满嘴挂着追求武道的人不知强了多少倍!\” 柳德年看起来修养极好,被他当面指摘一也不生气,反倒意有所指的道\”难怪你规定每月那子要和宋玉比试一场,原来是有意栽培!\” \”栽培?\”钟离似有好笑的冷笑一声,\”你觉得他能完整的活下来吗?\” 第十七章 挣扎 \”不好意思,开蒙院只有每月底才能准许学员出去,其它时间一律不许进出!\” 当张邦德飞快跑到来时的院门口,准备回去找陈辉宗时,一位孔武有力的大汉伸手将他拦了下来. 原来宗门为防止有些少年吃不了苦,趁机逃跑,开蒙院自报完名之后就全部封闭起来,不到时间绝不开启. 此举自然也深得各位家长赞同和支持,所以当初陈辉宗报完名掉头就走. 知道这些后他也不气馁,连忙又跑向金长老那里. 这位老汉看起来地位不俗,并且又和陈辉宗关系极好的样子,自己过去苦求一番想来不会见死不救. 但等他来到那处阁楼时,却发现此地哪还有半个人影,找人一打听才知道这位金长老虽然负责主持整个开蒙院事宜,但却极少在院内出现,想见一面完全靠机缘. 于是他又寻了个机会找到一位其它培训班的武师,看看能不能办理一下转学,事后他找陈辉宗要钱来重谢. 可别人一听他是天才少年培训班的,立马就跟见了鬼似的拂袖而去. 不死心之下他又尝试了其它好几种办法,甚至连最冒险的翻围墙逃跑都试过,但却无一成功. 对此张邦德真想仰天咆哮,难道自己真的要绝命于此? \”请问阁下是陈永仁吗?\” 然而就在此时,一位身形胖乎乎的中年大叔走到他身前,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正处于绝望边缘的张邦德目光一凝,略有些疑惑的朝此人打量了一下. 此人不仅膀大腰圆,连衣服也不是武士服,一看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普通人,而且此刻院内大门紧闭,按理除了武师与学员外应当就没有其他闲杂人等,此人为何会在这里,并且看起来还认识自己. \”你是...?\” 张邦德立即没有承认,而是先试探性的问道,同时目光微微闪动就朝周围注意而去. 此刻正值上课时间,他所处的这条路上一个鬼影也没有,见此他心里不禁闪过一丝警觉. \”我是这里食堂主事,刚才路过这里见你有些眼熟,你到底是不是陈永仁!\”这位中年大叔比他要爽快得多,毫无遮掩的就亮出了自己身份,并有些不太耐烦的问道. \”子正是陈永仁,不知这位大哥寻我有什么事?\” 略微比对了下此人身形与他所的身份,张邦德立即肯定他没有谎,这身板不是厨师才是怪事. 不过在心里他还是有些疑问,他连食堂在哪都不知道,怎么这人就找上门了?难道是冕老派来的接头之人? 想到这里他就不禁开始期待起来,若真是这样的话正好可以让此人帮忙渡过眼前危机. \”是这样的,我不是你大哥,我是你爹陈辉宗是多年好友,以后叫我胖刘叔就行,这次受你爹嘱托,你在开蒙院一切生活上的事全都由我管,以后想吃什么喝什么只管向我开口就行,前几天你爹将你画像给我,所以我刚刚忙完准备去找你,没想到在这碰到你,倒是挺有缘的.不过,此刻不是上课时间吗?你怎么在这晃悠?\” 这胖大叔肚子虽然大,但似乎是个直肠子,毫不拐弯抹角的就出自己找陈永仁的目的,同时也顺带出他的疑问,毕竟他在这里不知待了多少年,张邦德这异常他几乎一眼就能瞧出. \”我爹?\” 张邦德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此人竟是受陈辉宗嘱托而来,还好他耐得住性子没主动站出来对什么暗号,否则今天就死翘翘了. 不过随即他就大喜起来,既然是他爹专门派来照顾他的,想必帮他解决眼下困境也应当是没问题. 于是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将宋玉那些青年如何欺负他,自己无奈反击,结果被罚每月都要比试一次的事全都抖出来,当然在这其中他也忍不住老毛病发作,将宋玉描述成一拳打死老牛般的存在. \”这样啊!\”听完张邦德的精彩故事后,这胖大叔也没让他失望,只见他眉头微微皱起,一副沉思模样. 张邦德也不敢打搅,泪迹未干的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若是此刻有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这幕,肯定会认为苦情少年含泪表白胖大叔,胖大叔内心挣扎,无法在大婶和少年之中作出决断. 如此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胖大叔终于在少年殷切的目光中抬起来头,与他四目相对,嘴里慢慢道. \”这事告诉你爹也没用,那钟离先生我认识,是这开蒙院内最不好惹的存在,才来这里没多久就将其他武师先生打了一个遍,没有一个是他对手,而且此人脾气也不好,软硬不吃,就连对金长老都不拿正眼瞧,他让你每月比一次,这事恐怕掌门来劝和也没戏!\” 张邦德闻言神色大急,现在生死关头他也懒得考虑什么性格不性格,立即问道\”难道一办法也没有吗?\” 以他这瘦单薄的个头去和身形魁梧的宋玉对打,已经恨他入骨的宋玉不把他打死才怪.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你得吃些苦头!\”胖大叔忽然目光往张邦德上下一打量,颇有把握的道. 张邦德当即眼神一亮,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问道\”是什么办法?只要能渡过这关,就算吃再多苦也愿意!\” 见此胖大叔也不废话,当即就将他的办法了出来. 既然钟离开了口,每月比试一次,那也就意味着在这一个月以内,宋玉绝对不会来找张邦德麻烦,否则就是不将钟离放在眼里. 这样一来张邦德要想不被打死,就可以利用这三十天内猛练自己,到时候不求能打得赢宋玉,只求不被打残就行,而且张邦德还有一个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胖大叔可以无限量为他提供各种名贵滋补品,只要你身体能吃得消,想吃多少都行. 而且根据胖大叔几十年食堂主事经验,像张邦德这种正处于长身体年龄的青年,身体上有极大潜力可以挖掘,如此优越条件滋养下有多大变化谁也不准. 不定数个月后张邦德反过来将宋玉打一顿也不无可能,毕竟宋玉那帮孩子只有十二三岁,身体潜能受制于年龄太,差不多已经挖掘到极限了. \”等等!我没听错吧,宋玉那大个头竟然比我几岁?\” 正听得热血沸腾的张邦德忽然脸色一变,一脸惊讶的望着胖大叔. \”要不然怎么会叫天才少年培训班呢!\”胖大叔诧异的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居然连这都不知道,随即语重心长的就向他解释道. \”那些少年都是从柳阳郡当地世家中千挑万选出来好苗子,一个个天赋异禀,身体素质从就越超同龄人,将来考入宗内也是着重培养对象!你父亲花心思送你进那这个班,其实就想你与他们好好相处,将来在宗门内发展有这么一帮实力强劲的同窗可谓益处无穷,可你倒好,第一天就变成死敌!\” 到最后,这个直肠子胖大叔竟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意味. 张邦德对此倒不觉什么,整个古刀会都是他死敌,多几个屁娃子简直毫无压力. 不过话题至此,他也懒得问下去,直接就按照胖大叔所的办法开始执行. 首先他还是先回到培训班所在的院子,与其他人一起接受训练,毕竟这胖大叔只是一个管饭的伙夫,不是武师,不能直接教他如何锻炼. 重新再回到早上打架的院子,事情的发展也确实如胖大叔设想的那样,这些少年包括宋玉在内只敢对他横眉瞪眼,声骂几句以外什么都不敢做. 而钟离与柳德年两位先生也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照常教学员们如何磨练自己身体. 尤其是钟离,对学员培训手段之狠,简直就是毫无人性可言.通常扎马步只需盏茶工夫,但这家伙非得顿饭时间,稍没做好就是更严苛的体罚. 搞得那些少年们上他的课就跟上地狱一样,一个个哭爹喊娘. 不过张邦德却截然相反,不管何种非人道的磨练布置下来,他都咬着牙完成,就算有时实在完成不了,他也毫无怨言的接受惩罚. 没办法,谁叫宋玉那位大个头天天在他面前晃,时不时还对他龇牙咧嘴,随时都能扑上来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如此之下想要活命的他也只能玩命的压榨自己. 那胖大叔也不食言,每天变着花样弄各种滋补品给他吃,并且还走通柳德年关系,让张邦德搬到他的住处.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避免宋玉那些人的暗算下阴招,让张邦德晚上能睡个安稳觉,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每天将开蒙院内医师请过来,为张邦德全身推拿放松,否则要是锻炼过度损伤身体可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这一切也不是天上掉馅饼,人间真情多,完全是背后有陈辉宗全力支持,大把银子砸下来,只要是用得上的人全都买通,任凭张邦德随叫随到. 如此优厚的条件,再加上不要命的锻炼下,张邦德感觉自己身体就像一团越烧越旺的火. 对即将到来比试的也不禁燃起了几分自信. 只是有一让他郁闷的是,也不知哪个大嘴巴将他和宋玉的恩怨抖了出去. 弄得开蒙院内那些学员议论纷纷,成了每天茶余饭后必谈之事,甚至还发展出了不少崇拜者,每天见到张邦德就热情的加油鼓劲. 比如 \”阿仁哥,你觉得你会被打死吗?\” \”你有信心不被打死吗?\” \”你怕死吗?\” 在这种热情洋溢的关怀下,张邦德好不容易积攒的一信心就跟狂风之下的火苗似的. 好在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在万众注目的期待中,比试的日子终于来临. 但就在此时,一件更让张邦德郁闷的事发生了! 第十八章 擂台战 那钟离也生怕张邦德死得不够轰动. 不仅将比试地方安排到开蒙院内最大的演武场中,还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将院内近三百名学员全都弄来围观. 当他走进场时,围观的人群当中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欢呼声,宛如迎接英雄人出场. 各种什么\”别死啊!\”\”多打几场再死啊!\”之类的话跟雪花似的飘来. 好在经过这一个月的磨练,张邦德身形上虽然没有多大变化,但对这些句句带死字的话却是已经免疫. 只见他就在这么漫天飞舞的死字中,若无其事就走向场地中央的擂台之上. 而在那里,今天另外一位主角宋玉可比他积极得多,早已傲立于擂台上,此刻正双目死死的盯着张邦德,并且随着他慢慢走来,脸上也随之泛起一抹令人发寒的冷笑. \”哼!干瞪眼有屁用!\” 张邦德心里讥讽一声,目光随即落向擂台之上另外一位身影,此人身形不高也不胖,在高大魁梧的宋玉衬托下甚至有些瘦. 此时也用目光盯着张邦德,不过相比起宋玉的阴毒,这人可就显得和善多了. 但令人诧异的是,张邦德一见到这目光,心里就不由得怒火翻滚,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 实在是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邦德做梦都想骂两句,今天这件事的主导者,被无数人尊称为活阎王钟离. \”今天规矩是半柱香时间内,不许出擂台范围,不许使用任何武器,其它一切自由发挥,以后每个月都是如此,直到冬季大考,明白吗?\” 等张邦德走上擂台,钟离就大致讲了一下比试规则. \”若是我失手将他打死怎么办?\”待他话音一落,宋玉立即语气担忧的问道,不过话虽这么,一双眼睛却冷笑连连的在比他矮一头的张邦德身上打转. 张邦德见此嘴巴一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事情既然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再什么都是废话. 而且经过这一个月的精心准备,他又岂会束手待毙. \”拳脚无眼,擂台之上只有输赢,没有生死!\” 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什么,钟离身上气势一盛,声音异常洪亮的道. 那些看热闹的学员顿时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呼啸,像是身体内某些被燃了样,一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 \”学生明白!\” 宋玉咧嘴一笑,声音异常兴奋的回应道. 张邦德却脸色有些难看的扫了那些学员一眼,虽然他早就知道没有这个限制,但还是恨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员,有本事你们来打打看啊. 而钟离朝二人扫了一下,见没什么异样后冷声喝道. \”既然都明白,那就香开打!\” 随着他话音落地,擂台外一位大汉就拿出火折子将早已准备好的半截香燃. 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宋玉更是兴奋得大吼一声,当即挥着拳头就直奔几步开外的张邦德而来. 虽然宋玉和他一样,目前只是在锻炼体魄阶段,还没开始真正习武,但这一拳得却是来得极为生猛. 张邦德还想像上次一样出奇躲过,再冲上去咬人显然不可能. 所以张邦德等他刚一出手,扭头就跑,这擂台大不大,不,转闪腾挪几下绝没问题. 一拳扑空的宋玉似乎早知他会这样,也不气恼,扯开腿就追赶起来. 并且在速度上,明显要比张邦德快上一. 但张邦德看起来对此也有准备,只见他跑步的动作变化多端,往往宋玉快要追上时,一个出奇不意的灵活动作就将双方拉开距离. 弄得好几次眼看就要快得手的宋玉气愤不已. 而在擂台旁边,早已经退下来的钟离与几位身形高矮不一的男子并肩而立,其中就有张邦德认识的柳德年. \”这子倒也机灵,知道正面打不过,就利用巧妙的跑动来拖延时间!看来他这一个月下了不少苦功夫!\”见张邦德轻松躲过几次险境,柳德年目露赞许的道. 周围其他男子闻言微微头,也都认同他法. 唯独钟离满脸冷笑的目光一转,就冲旁边一位身形比他胖不到哪去的男子道\”段武,这躲闪之法与你风格倒是颇有几分相似,是不是你教给他的,江湖规矩收人钱财**,你堂堂一介武师,不会就这么搪塞我这学生吧?\” 那位名叫段武的武师当即面色一滞,似乎有些畏惧钟离,连忙讪讪道\”在下自然不会害他,这躲闪之法虽然精妙,但此子体力比不过宋玉,绝对挨不到半柱香,所以接下来沈明兄特意为他量身打造了一套后续应对之策,通过此次擂台比试定无问题!\” \”噢?果真如此?\”钟离听此目光微动,就落向段武旁边一位身形较为高大的男子身上. 这男子气息沉稳,见钟离看过来也没什么异样,神情淡淡的道\”方法虽有,能否如愿还得看他自己!\” 见此钟离冷冷一笑,就将目光扫向其他武师\”你们还有谁在帮他出谋划策?\” 只见这些被他扫过的武师脸色微微一变,全都露出几分尴尬的样子,就连柳德年也不例外. 看样子在场八位武师除了钟离外,竟全都被张邦德买通,成为他的帐下谋士. \”难怪你们今天一个个这么有兴致来看两位孩子打架,原来如此!\”见到这幕,一贯冷脸的钟离也不由得苦笑一声. 然而就在此时. 离他最近的段武脸色忽然一变,急声道\”不好,宋玉似乎已经掌握了他变化节奏!\” 钟离当即目光一转,落向擂台之上. 宋玉在经过一连串失利以及最初的气恼后,冷静下来的他终于慢慢适应张邦德躲闪之法. 在每次闪避之时,或多或少都能碰到张邦德一,甚至在刚才一次躲闪时,宋玉竟一脚踢中张邦德. 身形瘦的他差就被踢下擂台. 同时也引得那些看热闹的学员一阵欢呼,开场到现在时间都快过去半,总算迎来一次有实质性的打斗. 更让他们热血沸腾是. 宋玉抓住机会就不放,几大步就冲向想从地上爬起来的张邦德. 并且借助这股冲劲就是一脚飞踹过去. 刚站起一半的张邦德见此赶紧就地一滚,但却为时已晚. 当即只觉得腹部被重力狠狠一撞,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往后倒飞,紧接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剧痛瞬时涌上脑门. 随后\”嘭!\”一声摔落在地. 在宋玉这蓄力一脚之下,张邦德竟被踢飞好几步远. 但这还未完,一击得手的宋玉趁热打铁,走上前去对着痛得蜷缩成一团的张邦德就一阵猛踹. 大有一口气将他活活踢死的样子.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学员见此顿时爆出巨大的欢呼,仿佛正踢得过瘾的不是宋玉,而是他们自己. \”这下完了,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这么踢!\” 擂台旁边几位武师脸上表情各异,其中那段武一脸可惜的道. 其他武师也没人搭话,双目淡淡的看着擂台上的打斗,也没人想上去制止. 但没人注意的是,那位名叫沈明的武师嘴角却慢慢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 并且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原本蜷缩成一团,任谁都觉得已无还手之力的张邦德忽然一把抱住宋玉踢过的脚,并顺势就往前一扯. 已经踢得颠狂的宋玉哪预料到他还能出手反制,另一只站在地面上的脚当即一滑,整个人顿时朝后一倒. 随即\”嘭\”的一声,刚刚还占据绝对上风的宋玉就狠狠摔倒在地. 原本那些跟着欢呼的学员顿时目瞪口呆,场面瞬间一片寂静,就连钟离那些武师也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然而更令人震惊的是,突然暴起拉倒了宋玉之后,张邦德竟没有起身逃跑,反而如同事先演练好无数遍似的,飞快的扑到宋玉身上,随即挂着血迹的嘴巴一张,一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牙齿朝着宋玉脖子就狠狠咬过去. 被摔得头有些发昏的宋玉刚刚清醒过来,就见他这副狰狞模样朝自己咬来,当即吓得脑袋一白,上次张邦德咬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呢,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记恨他. 于是他连忙用手去阻挡,但却发现双手已经被张邦德压住. 情急之下他只好将头一歪. \”啊\” 几乎和上次一模一样,宋玉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第十九章 制造者 不过这一回咬的地方却有些特殊,由于他最后时刻脑袋一扭,使得张邦德没咬到脖子,却一口咬中他耳朵. \”我认输!我认输!\” 已经深知张邦德这变态佬咬到就不会松口的宋玉,也不管有没有这个规矩就立即大喊道. 场外钟离等人不由得面面相嘘,任谁也没想到实力绝对能碾压张邦德的宋玉竟然主动认输. 并且更戏剧的是就在他刚刚一出口,张邦德飞快的一松嘴回答表示同意,然后又咬了上去. 如此巨变顿时将那些学员弄得一个个呆若木鸡. 然而就在此时. 脸色一惯平静的沈明忽然目光一转,向钟离开口道\”钟离兄,你刚才不是擂台上只论输赢,现在既然有人主动开口认输,他们之间胜负已分,想必已经没有再比下去的必要吧!\” 钟离眉头一皱,深深看了沈明一眼,后者也不回避,两人四目瞬时就撞到了一起. 一旁的柳德年见此目光一闪,言语和善的道\”我看还是得给学员们竖个正面榜样,武师不仅要一拳千斤,话更是得一诺千金!\” 周围其他武师也纷纷出言深表认同这种法,不过看向钟离时的眼神却都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嘲笑. 见此钟离嘴角微微扬起,意味深长的朝这些武师扫了一眼后就朝擂台上的二人喊道\”陈永仁胜,输者自今日起每天接受陈永仁十鞭子惩罚,直至下月比试!\” 并且话音刚落,就见他身子一跃落在擂台上,随后两手一抓就将二人分开. \”没用的东西!\” 钟离冷冷的瞪了宋玉一眼,还有些惊魂未定的他当即面色一暗,捂着耳朵就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他自然明白自己这回算是丢脸丢到家了,没打赢张邦德还不,还主动开口认输,从今以后必定成为全院的笑柄. 不过丢脸归丢脸,他对此并不后悔,以后和张邦德比试的机会多得是,大不了下次心一将今天的耻辱再找回来就是,如果刚才不认输,自己耳朵绝对保不住,他可不想为了张邦德狗命而让自己身体残缺. 至于那每日十鞭子惩罚,他也只能默默记下,下个月的今天他加倍奉还就是. 而与此同时,钟离在训完他之后紧接着目光一转就看向张邦德. 此刻张邦德浑身脚印,嘴里溢着鲜血不,连站稳都有些困难,不过就算如此,他却依旧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钟离. 今天着一切几乎都拜他所赐,张邦德怎能不恨他. \”别以为侥幸赢了一回就认为自己有几分本事,下个月我倒要看你如何应对!\”钟离对他眼神视若无睹,讥笑一声便转身朝场外走去. 然而就在他步子刚刚出. \”那就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 张邦德强忍着剧痛也毫不气的反击一句,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着位活阎王,竟然给他定出这么一条绝路,若真是惩罚,比试一场就够了,可却是每月来一次,可知道现在才五月份,离年底大考还有六七个月,这不是摆明要整死他吗. 心中本来就有怒火的他,再加上钟离刚刚又出言讥讽,张邦德便再也忍不住出言反驳道. 而随着他这话一出,擂台下柳德年几人顿时脸色微变,不禁就有些暗怨张邦德鲁莽,有什么怨气背后骂几句就行,干嘛非要当面撞. 就连正低着头的宋玉也不由得将头一抬,目光复杂的看向钟离有何反应,他自然是希望张邦德,可那必须是死在他手里,否则一身的耻辱找谁洗刷. 但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是,钟离就跟没听到一般,脚下没有丝毫停顿的走了. 与此同时时,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学员却开始炸了锅,剧情反转得太快使得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竟是张邦德赢了,瞬时各种不同的声音就开始叫嚣起来,有欢庆张邦德没死的,也有骂宋玉不争气的. 好像输赢是他们自己一样. 张邦德冷冷的朝这些人扫了一眼,向沈明那些武师行了一礼表示感谢后,便强撑着身子朝场外走去. 他心里很清楚,正如钟离所自己这次确实赢得侥幸,下次想要再赢恐怕就没这容易,自己想要活下去得尽快将伤养好,然后继续加强自己实力. \”沈明兄,刚才那子最后反制的那一招就是你特意为他订制的吧?果然好手段,连我都骗过去了!\”看着张邦德远去的身影,段武忽然一连好奇的朝沈明问道. 而听他这么一问,柳德年几人也都面露兴趣的看向沈明. 他们刚才也差不多是如此,见张邦德被爆踢,也以为没救了. \”段兄抬举了,在下哪有如此妙算!\”沈明连忙谦虚一句,随后道\”我只是根据陈永仁身体比不过宋玉,这在短时间无法弥补的事实为他准备了一套应对之策罢了,先是利用段兄的躲闪之法拖延时间,等差不多时假装中招然后蜷缩成一团,将身体重要部位保护起来任由对方踢打,然后再趁对方认为他已经不能还手之时趁机将其绊倒,这时再扑上去咬断对方脖子,就算没咬成也要扭打成一团,直到时间结束.\” 到这里,沈明语气一转,略有自嘲的道\”你们也都看到了,宋玉提前破解了他的躲闪之法,幸好他机灵没有死脑筋继续拖延时间,而是顺势进入第二阶段,所以要我手段精妙,这万不敢当!而且谁也没想到宋玉竟会提前认输,虽然陈永仁聪慧懂得见好就收,但却没料到钟离兄搞出一个每日罚十鞭的决定,这样一来两人接下来都得玩命磨练自己,下场比试恐怕就不是靠我这些聪明能过的!\” 而事实也确实如沈明所. 在挨受了张邦德几鞭子后,宋玉也就跟发疯一般磨练自己,并且他家也是柳阳郡大户,砸起钱来一也不比张邦德逊色,就好像明摆着要跟斗气一样,张邦德吃什么,找什么样的人当参谋,他也一样不落后. 很开双方背后就聚集一了大帮人员,从做饭的厨子到教斗争之法的武师,各种只要能用得上的人都招拢过来. 弄得开蒙院这些武师一个个眉开眼笑,本来还以为院子一封闭,难以再捞到什么好处,没想到竟凭空冒出两个大财主给他们送钱. 在这种挥金如土之下,两人的比试也自然开始变得精彩起来. 刚开始,张邦德依旧还是较为侧重计谋,尽量拖时间将二人拉成平局. 如此两三个月后,身体慢慢强壮起来的他就开始正面硬抗,虽然有时候会被打下擂台接受一个月的惩罚,但也证明宋玉想打死他已然不可能. 当寒冬到来,大雪纷飞之时,两人在擂台之上已经谁也奈何不了谁. 然而就这雪花飞舞的天气中,一个身形瘦单薄的身影,戴着一个斗笠步伐沉稳的踏在积雪之上. 每落一脚,就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一个半尺来深的脚印. 如此走了盏茶工夫后,这身影忽然一定,目光落向前方一处被风雪吹打得隐隐约约的屋舍. 随即脚步移动,踩着积雪走了过去. 屋舍与一般田园居没什么两样,既没有院落也没有围墙,孤零零就矗在这茫茫风雪当中,周围没有任何同类. 来到门前后,这人也不敲门,径直就推门而入. 屋内异常干净简朴,桌椅板凳比金长老那里还要简单,这人随手将门关好后,目光微微一凝,就看向正前方. 而在那里正有一位头发略白,肤色看起来却跟三十来岁差不多的男子双手握拳盘坐在一张胡床上,有人进来也不睁眼看一下,一副睡着的样子. \”先生,学生来了!\” 那瘦身影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冲那盘坐的男子轻喊了一声,然后就将自己头上斗笠一取,露出精瘦的面容,若是张邦德在此,定会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半年将他整得死去活来的钟离. 不过奇怪的是钟离年纪不,脾气也不好,此刻却恭敬尊称这人为先生,看起来甚是怪异. 听得这声喊,胡床上的男子神色微动,眼皮慢慢睁开. \”找到合适的人选了?\”稍微打量了钟离一眼,这男子不咸不淡的道. \”按您吩咐寻找能异常吃苦耐劳,并悟性上佳的适龄少年,学生幸不辱命找到了两位合适人选!\” 钟离从怀里拿出两本折子,双手毕恭毕敬的放到那男子胡床前. \”嗯,做的不错,明天就是冬季大考,到时候我去确认一番!\” 男子没有去翻那折子,赞许了钟离一番后就眼皮一闭,一副不想多话的样子. 钟离脸色一喜,似乎对这位男子习性很了解,什么也不多的就拿起那斗笠,悄无声息的离去. 待房里彻底静下来后. 盘坐在胡床上的男子原本神态安详的神色忽然一变,一抹喜色从脸上一闪而过. 可是还未来的及高兴,紧接着他脸色又陡然一转,一丝丝痛苦的神色开始在脸上蔓延,眨眼就将那喜色碾压得无影无踪. 男子眉头深皱,对这突然而来的痛苦看样子也不意外,嘴里连哼都没哼一声,一门心思的就集中精神极力忍受这痛苦. 不过这痛苦看起来非同一般,没多久他整个身体就开始颤抖起来,额头上更是布满一层细细的汗珠. 但不管看起来如何痛苦,这男子始终保持盘坐,两手握拳放于双腿上的姿势. 如此持续了盏茶工夫后,已经满头大汗的男子忽然脸色一变,密布在脸上的痛苦神色潮水般的散去,身体也随之停止了颤抖. 看样子刚才那突然而起的痛苦又突然消失了. 奇怪的是,见痛苦离去,这男子竟一喜色也没有,反倒立即看向自己握成拳的手掌. 只见拳头一松,手掌张开,一块羊脂般的白玉正被他握在手上. 见此他似乎略有些失望,然后又看向另一只手,也同样有一块白玉. 不过这块玉不仅黯淡无光,看起来平淡无奇,随着这男子手一松,玉石顿时碎裂成无数块. 但这男子却眼色一喜,连忙将那块美玉扔到一旁,聚精会神的就打量起这块化为碎渣的玉石来. 这些碎石与河边沙石差不多,既没有刚才他随手扔掉的那块白玉精美,也没有没有它灵动,一副破败的样子. 可他却一颗颗拿起来看了又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一样. 良久,当最后一粒从手上放下后,这男子不禁神情微暗,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还是找不到关键,究竟错在了哪里?\” 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玉渣,这男子眉头深皱的大手一挥. 紧接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碎玉渣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牵引,飞快的离地而起并在空中组成一条线就朝墙角篓子落去. 不一会儿,地面上就变得干干净净,哪有半灰尘的样子. 而做完这些后,这位心情不佳的男子目光一凝就落向身前的两个折子. \”倒是忘这东西!\” 只见他手指轻轻一动,放在上面的那个折子就自动打开,数排字也随即出现在眼前. 陈永仁.男,十六岁. 宗门挂名武师陈辉宗之子. 性格坚强,天资聪慧,异常能吃苦耐劳... \”这倒是个奇苗子,竟然连获我两名学生推荐,而且评价都不低!\” 看着密密麻麻都是关于张邦德生平介绍,这男子脸上浮现几分冷笑. 第二十章 宗门大考 \”啊啾!\” 柳阳郡城外,白雪茫茫的平地之上,正站得跟标枪一样的张邦德忽然连打两个喷嚏. 惹得周围不少与他一样身穿土黄武士服,站得也跟标枪似的青年侧目望来. \”阿仁哥,你怎么啦?不会是染了风寒吧?\” 在他旁边,一位同样站得笔直的青年见此连忙关心的问道. 经过这半年来一场又一场的比试,张邦德早已是开蒙院内最响亮的人物,身边自然也产生了不少蹙拥者. 毕竟能在差距如此悬殊之下一次次活下来并最后平分秋色,任谁也知道他潜力不凡,大考过后必定受宗门器重. \”没事,肯定是哪个孙子在背后骂我!\” 张邦德耸了耸肩,目光冷冷的就朝那些侧目过来的人狠狠瞪过去. 现在他身形早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瘦单薄的样子,如今他不仅个头长高了不少,体型更是健壮一圈,并且经过这一次次的生死决斗,身上更是隐隐散发着几分让人不安的气息. 这些曾经句句带死字为他\”欢呼\”的青年顿时脸色一变,连忙将头回转过去. \”阿仁哥威武!\” 见他一个眼神就吓退好几个人,他身旁几位蹙拥当即就激动了起来,好像是瞪退别人的不是张邦德,而是他们自己. 不过与他们不同的是,张邦德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目光深处甚至还有几丝忧虑在闪烁. 然而就在此时. 前方忽然传来一声鼔响,将在场数百名站得笔直的青年注意力拉到了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台上. 随后久未露面的金长老站在上面就开始宣布今天大考内容和规矩. 考核内容非常简单,就是一口气连过二十里平底,十里水路,二十里山路,前一百名到达的成为候选弟子. 然后在第二天的时候抽签进行一对一比试,赢了就可以加入宗门成为正式弟子. 也就是在场三百名开蒙院学员,再加上近两百名由于其它原因没能参加培训的考生,一共近五百人,最后被录取的只有五十人. 其中的竞争可想而知. 不过宗门为了体现公平,在五十里跋涉中禁止争斗和干扰他人考核,否则一律算作弊论处. 同时为了监督,一路上设有密集的监考,并且每一处都有宗门武师和随即抽取的考生家人共同监考. 能来参加考核的自然早就熟知这些规则,当金长老噼里啪啦完后,也没什么人议论,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就准备考核. 就连张邦德身旁几位蹙拥也不再拍他马屁,开始扭腰甩手热身起来. 没过多久,一声锣响! 考核正式开始! 在场近五百名考生不由得大吼一声,也不用刻意去寻找什么道路,对着那些绵延不绝的瞭望塔就跑去. 一时间脚踩积雪发出的\”吱吱\”声密集作响. 身为其中一员的张邦德自然也不落后,不快不慢的就混杂其中. 一副看上去并不着急的样子. \”阿仁哥,我们也快一吧,毕竟候选弟子的名额可不多啊!\” 见他如此这副慢悠悠,那几个蹙拥当即就忍不住提醒道,并且完也不待张邦德回答,就与其他人一样全力前行. 不到一会就将他远远甩在了背后. 但张邦德却依旧无动于衷,脚步还是那样有条不紊的踩在别人的脚印上,一路跑着往前行. 当快临近中午时分,慢悠悠的他终于跑出雪地,来到一处巨大的湖泊面前. 不过相比于那些在湖边喘着粗气正在休整的考生来,张邦德显得极为轻松,没有作任何停留的就将衣服鞋子脱下来,紧紧捆在身上后. 便在那些考生诧异的目中下水开始十里水路考核. 现在正值严冬,到处都是冰天雪地,但是这湖水里却异常温暖,下水之后全身能感觉到凉的地方反倒是露在水面的头部. 和之前一样,此刻的他依旧不急不躁,甚至大部分时间选择体力消耗,但速度较慢的仰泳. 直到天边的太阳正在往西斜时,他才微微喘着气从湖里走出来. 而此时的岸边,早已经东倒西歪躺了一片,一个个已经体力透支的考生也不顾冰天雪地,或坐或躺的窝在哪里. 张邦德眼尖,就这样微微一扫之下,就看到原先他身边那几个蹙拥也累趴在雪地里. 不过他可没有上去打招呼的意思,而是将衣服鞋子穿好后,也不管湿润的衣服贴着身体冷不冷,拔腿就开始朝前方白雪皑皑的山林跑去. 竟是一反常态拿出狂蹦起来,没多大一会就消失茫茫山林中. 使得那些连站都难以站起来的考生一个个目瞪口呆. 但是这些人不知道的是. 进入山林后张邦德不仅速度变快,脸上神色也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全无之前闲庭信步的轻松,反倒一脸凝重之色. 就在几天前,每月例行放一天假回家,他爹陈辉宗神秘兮兮的跟他讲,余封伯那边来信,由于他在开蒙院内表现过于突出,如果在第一轮考核的时候成绩平平,无 法与他往日名声相匹配的话,可能会对最终进入隐逸谷产生影响. 所以想要如愿,他最少也得是前三名,这样一来才会让别人觉得名不虚传. 得知这消息后,他立即找个借口让沈明那些帮他出谋划策,订制一个能拿前三的办法. 而这些专教考生的武师也没让他失望,就拿出今天这个前面尽可能节省体力,后面冲刺的策略. 原因也很简单,在前面的时候肚子不饿,体力恢复得快,再加上张邦德身体素质好,如此一来消耗基本与恢复差不多. 但到了下午以后,由于考试时没有补给,肚子饿得发慌,那时候恢复体力效果必然不佳. 所以就有了之前张邦德闲庭信步,现在却健步如飞的场面. 不过就算如此,情况也依旧不乐观. 白雪皑皑的山林里除了枯枝败叶外,还有许多嘈杂的脚印. 显然已经有不少人在他前面,至于现在已经离终还有多远谁也不敢保证. 见是如此,体力充沛的他照着那些脚印一路飞奔,远远看就好像有一头野兽在林中穿梭. 自从与宋玉开始拼斗后,他深感有钱的好处,若不是陈辉宗大把砸银子任由他请各路人马,光靠他自己绝对死成灰了. 更不可能有今天随便一个眼神就瞪得那些曾经嘲讽他的人不敢话. 所以他必须要进入隐逸谷,完成冕老交代的任务,否则要是他潜入失败,让冕老觉得没什么利用价值,天知道那老东西会不会将他眼前一切夺走. 好在让他欣慰的是,如此不惜体力跑了一阵,就逐渐看到有体力不支的考生停在路边. 地上的脚印也随之慢慢变少,见此张邦德精神越加振奋,毫不知疲惫的翻山越岭. 在一个又一个考生震惊的目光中极速前行,其中就有不少与他关系\”友好\”的同窗. 并且没过多久,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眼前,正是这半年来的\”生死\”之交宋玉. 不过相比于张邦德腿脚飞奔,宋玉看起来就不那么乐观了,此刻正一步一脚印的在雪地里前行. 见此张邦德心里忍不住讥笑道“个头大有个鸟用!不仅打不过,还跑不过!\” 于此同时,脚下刚好从他身前一窜而过. 正闷头赶路的宋玉先是一愣,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还有人能跑步前行. 但是仔细一看发现是张邦德时,顿时脸上怒气一涌,狠狠一咬牙也拔腿跑动起来. 在擂台分不了胜负,在考核上就更不能输. 而张邦德一心要争前三的人,自然也不会让他占去一个名额. 于是开蒙院内两位最有名的\”生死之交\”就跟玩命似的,在雪地里你追我逐. 场面好不\”浪漫\”. 然而就在他们斗得欢快时. 前方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夜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天炮响,正在追逐的中张邦德闻声面色陡然一愣,随即也不再管宋玉是否超越自己,连忙停下脚步看过去. 毫无星辰的夜空中,一团绚丽的烟火当空绽放. 虽然仅仅只亮了一两息的功夫,但仿佛照亮整片大地,所有正在参加考核的青年全部停下脚步,怔怔的望着或听着这道烟花. 紧接着他们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一个念头. \”竟有人通过考核了!\” 宗门为了激励考生,前面三名中每到一位就放一道烟火,既算荣誉也算鼓励后来者. 都花高价钱买名额进来考核的学员自然明白这典故,当即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往前冲. 唯独张邦德反应有些特殊,竟是第一时间看向地面还有几个行脚印. 但这一看之下,差没让他脸色和雪地一样白. (这一章是过度章,实话不是蛮精彩,我也写得不是蛮顺畅,还好从下一章开始进入大剧情,**戏份来临!想想还有些激动呢。) 第二十一章 小三都当不了 (感谢一零零一零,物竞天择g打赏支持,新人新书能得到这样的鼓励让我倍感荣幸,同时也感谢使者易,理想不是梦等许多书友长期支持,有你们认可我深感荣幸的同时也有一股无形责任感压在心头,讲好一个故事,讲完一个故事,是我的承诺!) 虽然夜色昏暗,却能清晰的看到,雪白的地面上赫然印着三行脚印. 并且就在此时. 这贼老天仿佛要特意告诉他\”恭喜你,答对了\”一样. 只见还是刚才那片天空,两道烟火一前一后粉墨登场,在这漆黑的夜空中照耀出两朵绚丽的烟花. 同时也将地面张邦德惨白的脸照了出来. \”前三名没了?\”张邦德有些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道. 他已经够机关算尽,自身体力在同龄人中也算是佼佼者,竟还是有人赶在他前面,并且从烟花升起的地方看,离他这里最少还有三五里路,可见与那三个夺得名次人之间的差距. \”哈哈,连三都做不了吧!\”恰在这时,正追赶上来的宋玉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连忙冷冷的讥讽道. 张邦德当即目光朝他狠狠一横. 如今前三名没了,加入隐逸谷机会变得渺茫,进而有可能被寄予厚望的冕老剥夺现有一切,几乎都是拜眼前这人所赐,如果当初不找张邦德麻烦,哪还有这多屁事. \”怎么?气急败坏想动手,有本事你咬我啊!\”宋玉可不是其他学员,会被他一个眼神就吓退,只见他双手一摊,就摆出一副任你宰割的样子. 但就在这时,后方雪林中传来一阵脚踩积雪的声音,似乎有好几个人正在赶来. 正怒火中烧的张邦德见此眉头一皱,深深的看了宋玉一眼就转身朝烟花升起的地方跑去. 现在学员们见到前三名都被人占据,肯定一个个都发了疯往目的地涌,若是他还在这耽搁,不定连第四名都拿不到. 而且四跟三就差一,兴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宋玉见他如此,也不甘示弱的一咬牙,就继续与他追逐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 正气喘吁吁跑上一处山岗的张邦德忽然眼前一亮,前方一处灯火亮堂的寨子就出现在眼前. 并且借着那些火光,寨子大门上硕大的\”围栏寨\”三个字清晰可见. 张邦德心里霍然一喜,知道这地方便是此次考核的目的地. 已经沉重无比的双腿当即一轻,飞快的就跑了过去. 而他快要靠近时,寨子内顿时响起一阵激昂的鼔声,随后就见十位身穿武士服的男子分成两队整齐划一的站在大门口. 见此张邦德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昂然阔步的就走了进去. \”恭喜你获得了第四名,成为古刀会候选弟子!\” 刚刚一进大门,满脸笑意的金长老就冲他祝贺道. 张邦德高悬着的心里顿时一轻,这第四名总算是被他拿到手,自己进隐逸谷也不是全无机会. 随即他腼腆一笑,一句意味深长的马屁送过去\”一切都是承蒙金爷爷照顾,否则子哪有今天!\” 他可不会忘记,这半年中陈辉宗好几次求他,让其帮忙斡旋一下他和宋玉的事,可这老头每次只收好处不办事,害得张邦德白期待一场. 金长老却没有他这么好的记性,毫不推托的受了他感谢后,就示意旁边一位武士领着张邦德去休息. 早就不想看到他张邦德也不气,脚步飞快的就在这位武士的指引下,走进一处宽阔的屋子内. 屋内不仅异常暖和,数十张桌子上却是摆满了美味佳肴,一股令人食欲大振的香味瞬时就扑面而来.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如此香喷喷的场面竟只有三个年纪与他差不多,同样身穿土黄色武士服的青年围在一桌大口朵颐,其它位置空空荡荡. 并且就在他打量的同时,那三位青年中一位肤色白皙,吃相看起来最斯文的青年也同样看到了他. 这位青年当即脸色一喜,极为热情的跑过来道\”阿仁哥,快这边请,这边请,我们三缺一就等你啦!\” 看起来竟和张邦德异常熟络的样子. \”阁下是?\” 张邦德面色微微一愣,略有疑惑的就冲这位自来熟的青年问道. 能认出自己来,这不算什么,谁叫他名声响亮. 但张邦德对此人却是毫无印象,并且这三人从衣着打扮以及年纪上看,多半就是之前引起轰动的前三名考生,如此强悍的人物必定不是简单之辈,如今却热情邀请他,这如何不让他诧异. \”在下赵文诩,这两位是张武与许强!\”青年先是一抱拳,报上自己名字后,随即又将两位青年介绍给他,只是这两位青年似乎对张邦德没什么兴趣,正在大口朵颐的他们听到青年介绍也没回头看一眼. 不过这位名叫赵文诩的青年却是早料到如此一般. 不等张邦德心里有异就紧接着道\”我虽不是开蒙院学员,但对阿仁哥你的事迹却是仰慕已久,甚至还托人偷偷寻你画像,所以今天方能一眼认出心中英雄!刚刚我还在与那两位兄弟打赌,这最先走进此屋的必定是阿仁哥你!现在果然不出所料,一杯温酒未冷,阿仁哥就踏入此门!\” 并且一边着,还一边像个孩似的从桌上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酒水向他证明没有吹牛. \”这...\”见此,一惯脸皮赛城墙的张邦德也不由得面色尴尬,一时间不知什么好. 但在心里瞬时就对此人好感大增,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实力比他强还拼命拍他马屁的人. 而赵文诩也似乎看出他的窘迫,连忙拉着他就坐. 张邦德自然不推托,当即就与这三位强悍的怪胎坐到了一起,并且到了这时候,他才终于看清这两位始终在吃喝的两位青年. 这二人肤色黝黑,脸上稚气虽然还未完全脱去,但却比同龄人,尤其是赵文诩这种肤色白皙的人要显老许多. 同时他还注意到这二人手上老茧极厚. 看到这里张邦德努力回想了一下开蒙院内他所见过的人,但始终没有这二人的印象. 然而就在此时.房门吱嘎一响. 随即门口影子一动,一位身形魁梧的青年从外面走了进来. 正好奇那二人是什么来头的张邦德听到这动静,目光微微一转就看到宋玉脸色不佳的朝屋内打量. 并且看到张邦德这边后,嘴角冷哼一声就随手找个地方坐下. 不过就在这时候,一道让张邦德有些诧异的声音响了起来. \”到底还是阿仁哥技高一筹,在开蒙院内遥遥领先,将那些所谓的天才差不多都甩出了九州!\”原本满脸热情的赵文诩忽然又拍起张邦德马屁起来,并且声音极大. 张邦德不由得目光一愣,疑惑的看着赵文诩,这哪是拍马屁,这不明显是找事吗. 但赵文诩却回应他一个禁声的表情. 而就在这时候,张邦德就停到宋玉那边传来气急败坏摔杯子的声音. \”阁下到底什么意思?\” 张邦德当即脸色一正,一字一顿的盯着赵文诩,虽然他也看宋玉不爽,巴不得他去死,但也绝不愿意给人当枪使. \”等明天考核结束,在下定会向阿仁哥解释,绝无恶意!\”赵文诩神秘一笑,一副现在人多不愿意的样子. 张邦德见此眉头微皱,眼珠子略微转了一下后也不再追问,低头就开始吃那些佳肴来,毕竟明天还有一场比试,天知道会抽到谁与自己对打! 随后不久,其他考生也陆陆续续来到这屋内,将二十五张桌子坐满后,外面激昂响了半夜的鼓声就骤然一停. 但紧接着传来的不是冬夜里该有的寂静,而是连绵不绝的哭声以及不甘的怒吼声. 至到天色放亮,这些声音才开始消停. 不过这时候,被吵了一夜,就连睡梦中依旧听到哭声的张邦德就又被寨子里的武士叫醒,什么宗门里的大佬快到了,大家赶紧洗干净等着. 约莫顿饭时间后,寨子外的雪地里,张邦德这一百名候选弟子面向大门站列整齐,按照昨天的排名依次上前抽签. 张邦德运气不好也不坏,抽了个十八号,可能是在暗示他以后要发了,也有可能是这次考不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好在这种担忧没有多久,抽签结果就出来了. 按照比试规则,一对二,三对四...依次类推,那与张邦德对阵的就是十九号. 一位身形与他差不多的青年,并且还是老熟人,就是昨天拍他马屁的蹙拥. \”哈哈,阿仁哥,别以为我怕你!\” 当得知自己比斗对象竟是张邦德时,这位平时专拍他马屁的蹙拥差没哭出来. 但是等他轻松胜出后,准备与其他胜出者站到一起时,一名武士来跑过来示意,随他去一个地方. 心中有异的他暗自一喜,不动声色的就随着这位武士来到寨子里面,径直走进一处光线昏暗的房间中. 并且没过多久,赵文诩,张武,许强,甚至宋玉也都陆续来到这里. 见此张邦德心里一紧,据冕老所隐逸谷每次都招两到三人,现在却出现五个,可见还要淘汰掉一半. \”只是这最终筛选的条件是什么?\”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的就暗自攥紧拳头! 第二十二章 古怪考核 没过多久,昏暗的房门再次打开,不过这一回进来的不是武士也不是其他考生,而是一位约莫二十多岁,身后背着一柄宝剑,脸色异常红润的青年. 一进来,这青年也不话,面无表情的拿手指了指张武和许强,示意他们出去. 二人面色当即一愣,疑惑的朝他打量了一下,不过再看到他也是穿宗门武士服后,也没问什么,抬步就走了出去. 见此张邦德不由得心头一紧,不明白眼前这一幕到底什么意思. 随即眼珠子微微转动看了一下赵文诩与宋玉,发现这二人也与他差不多,看来也没有弄清楚现状.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开口问一下时. 这位青年目光一转,就冲三人道\”你们三个考核通过,回家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来隐逸谷!\” 完也不解释什么,转身就离开了此地. 留下屋内三人面面相嘘,显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紧接着好像都不约而同想到什么,三人顿时狂喜起来,话都顾不上一句就齐唰唰的冲了出去. 张邦德做这么多为了什么,不就为了加入隐逸谷完成冕老交代的任务,保住他现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 现在意愿达成,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不大声向天吼两句已经算得上有极为克制了. 下午回到家后,得知他被隐逸古收录的陈辉宗差没喜晕过去,当即就想招呼所有亲朋好友为张邦德庆祝. 不过考虑到他明天一早还要去隐逸谷,陈辉宗就只好在院内摆上一桌,父子俩痛饮一番. 虽然这大半年来二人聚少离多,但关系还是相处得极为融洽,当初为了张邦德与宋玉的事,这陈辉宗不仅要什么给什么,本人更是在宗门内上窜下跳救尽了人,就连明知金长老骗他,也还是义无反顾送钱赔笑脸,可谓是为保住儿子,他真的什么都豁得出去. 他的这番付出,张邦德自然也都记在心里,如今二人坐在一起相谈甚欢. 三杯温酒下肚,陈辉宗就打开话匣子似的,碎碎叨叨就开始讲起他的经历. 时候家境一般,受尽白眼,所以他给自己改名辉宗,寓意他的辉煌能照耀祖宗. 于是到了张邦德这年龄后,他变卖家财参加考核.一举高中后刻苦练武. 可是随着路往下走,越让他深知穷文富武这句话并不白. 同样是一个人,从山珍海味刻意朝武师培养,和一个从吃糠咽菜长大的孩子身体潜能必然有差别,并且这仅仅只是开始,往后想要大作为,更是得金山银山往里堆. 他当初也正是因为看清楚了这一,知道自己先天基础太差再怎么努力也难有大作为,所以毅然弃武从商. 并且在赚到钱后他极力结交宗内武师,就是为了将来自己儿子进来时得到最好的培养. 好在幸不辱命,张邦德这个冒牌货一鸣惊人,被古刀会最令人敬畏的宗轲收入名下. 到这里,陈辉宗竟双眼泪下,神经质的又哭又笑起来. 落得一旁的张邦德心里内疚不已,若是他不去罗剑门吹那个牛,冕老或许就会因为找不到合适人选而放弃这次卧底计划,那陈永仁也就不会从世间消失. 兴许真正的父子俩现在早已经相拥而泣. 好在此时,大门口传来一阵响动,随即就见到老管家领着一位丫鬟模样装扮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子姿色一般,约莫四十来岁,面色冷冷的捧着一个长条木匣子就径直朝张邦德吃饭的这里走来. 而为他领路的老管家似乎脸色也不太好. 这不禁让张邦德有些诧异,这女子气势明显就是来砸场子的,老管家怎么还会让他进来. 但接下来更让他想不到的是. 前一刻还哭哭啼啼的陈辉宗连忙将脸上泪水一擦,满口惊疑的就冲那女子问道\”阿秋,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等走到离张邦德这边还有四五步时,才站定道\”姐得知姑爷今天大喜,特意准备了一件礼物让奴婢前来道贺!\” 完这女子将手中木匣一打而开,一柄土黄色带鞘宝剑就赫然出现在里面. 张邦德心里一动,豁然就明白了这位女子身份,难怪老管家一副哭丧脸. 旋即他目光微微侧向陈辉宗,看他如何应对. 只见他面色凝重,深深看了一眼匣中宝剑后,沉声问道\”她还什么了吗?\” \”没有,姐只是让我介绍一下宝剑就走!\”这位名叫阿秋的女子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声,并且刚一完,就见她将木匣往旁边老管家一抛,于此同时另一只手飞快的将里面宝剑取出. 随即\”唰\”得一声,一柄剑身土黄,毫无光泽,也毫不起眼的三尺长剑就被她握在了手里. 整个动作前后一气呵成,可见其平时没少摆弄这类东西. 剑握在手,此女身子一动,当场就舞动起来,并且还不是对着空气,而是专挑院内装饰物,什么盆栽假山,全都一剑劈过去,剑光所到之处,无论石头也好,还是树木也好,全都被齐整整斩成两段. 前后不到片刻功夫,原本颇为雅致的院内就一片狼藉起来. 可见此剑锋利. \”这哪是舞剑,分明是来拆房子!\”张邦德眉头深皱,心里顿时就有些不爽,这地方起来可是他的家,现在有人当着他的面打砸,心里如何能好过. \”够了,我已知道此剑锋利!\”好在这时,陈辉宗大吼一声,喝住了阿秋! 正在舞剑的她身子当即一停,唰得一声将宝剑归鞘后,双手捧剑就朝陈辉宗道\”姐此剑名为\”缓归\”,望姑爷珍惜!\” 完将宝剑往老管家一抛,就大步离开了此地. 而让人意外想不到的是,陈辉宗一听剑名,脸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既不话,脚步也不动,就怔怔站在那里. 弄得张邦德与老管家也不知该做什么,毕竟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牵扯到陈辉宗夫妇之间的事,他们这些外人还真不好插嘴. 院子里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起来. 不过这方安静了,院子围墙那边却叮叮当当传来响动,好像有不少人在敲打什么. 正觉得场面尴尬的张邦德连忙好奇的向老管家问道\”隔壁那边敲敲打打干什么呢?\” 老管家似乎也看出这是一个打破尴尬的好机会,声音特意有些放大的道\”这倒是忘记跟少爷您讲了,最近有一个人赚了些钱,就将附近几家院全部买下盖府邸,这些嘈杂的声音应当就是他们做工所发出!\” \”哦,这样啊!\”张邦德恍然大悟的回答一声,眼睛却看向陈辉宗. 也许是他们这番对话的缘故,陈辉宗此刻脸色看上去要轻松不少. 并且就这时候,陈辉宗忽然轻轻一笑,对他道\”阿仁,那剑是送给你的,好好珍惜,可别埋没了它!\” 完他再看了一眼狼藉的院子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就朝屋内走去. 见此,张邦德也不好再什么,从老管家那里拿过\”缓归\”剑后,就回自己房间去,虽然他早就猜到此剑是送给他的,现在得到手并没多大意外. 不过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此剑锋利,身为半个武者的岂不手痒. 是夜,张邦德房里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第二天一清早,张邦德也如昨天那面色红润青年一样,将宝剑背在后背,朝古刀会方向而去. 但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就在他刚刚一出门,隔壁家大门也被应声推开,随即便看到五位青衣大汉护卫着一位青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正准备提脚走人张邦德见此微微一愣,立即认出这位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他进柳阳城时,在城门口与那些地痞起争执的青年. 没想到大半年不见,这青年不仅买地盖府邸,出门更是前呼后拥. \”只是不知道如今的他再遇到城门收费那种事还会不会一怒而起?\” 念头及此,张邦德暗自摇了摇头,随即他也没有过去打招呼的意思,与那位青年一左一右就朝自己的方向走去. 待他刚一进宗门,就有一位年纪二十多岁的青年武师带着他在宗门七弯八拐,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最后眼前一亮,一大一两座山便出现在眼前. 大的那座在张邦德看来若是放在外界并不起眼,但可惜周围与他对比的没有山岳,只有楼阁,所以看起来甚是雄伟. 的那座也是不逞多让. 两座山互相倾斜,刚好在中间形成一道宽阔的山谷. \”此地便是隐逸谷了!\” 一直在前引路,极少言语的青年武师忽然回过头来向他道. (谢谢\”我当导演\”满分评价,谢谢) 第二十三章 传说中的隐逸谷 张邦德瞳孔微微一缩,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处如传闻已久的隐逸谷。 只见其外面用城墙将两山圈围起来,使得外人难以窥视谷中。 并且远远看去,城墙上人影晃动,显然是有人在不停巡逻。 靠近此地后,张邦德更能感觉得到周围戒备森严,只觉得无时无刻不被野兽盯着一样,可当他四处望去,却发现并没有人看他。 显然这里除了表面这些巡视人员,暗中还藏了不少玄机。 前面那青年自从介绍了一下地名,就再无开口的兴趣。 心中有异的他也懒开尊口,趁着现在新人什么都不懂,肆无忌惮的朝周围打量,兴许哪天逃命能用得上。 如此走了没多久,山谷大门轰隆隆开启,青年便带着他径直走了进去。 但入目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山谷,而是白雪皑皑的树林以及一条蜿蜒的道路,至于什么隐逸谷,在这里半个影子都看不到。 更诧异的是,寡言青年到此竟没有权限继续前行,需要张邦德独自进去。 “难怪冕老那老货让我卧底进来,这地方未免也太严了!” 张邦德暗自匪夷一下,随即心神紧绷的就朝林中道路往前走,这地方如此神秘,鬼知道里面在弄什么东西,如今让他一个人上路,初来乍到的他还真有些犯怵。 山林当中静悄悄,唯一听得到的动静就是脚下踩着积雪发出的“吱吱”声。 脚下的路修得也甚是怪异,明明可以一条直线过去,非得弄成弯弯曲曲,没走多远身后高大的城墙就不见了踪影。 整个视野所及之处竟只有他一个活人在这片林子里。 不可能有回头路的张邦德也只好硬着头皮往走下去。 好在这路虽然又弯又细,在雪林里看起来很复杂,但实际上并不是很长。 没多大一会,张邦德眼前就豁然开朗,一处甚是宽阔的山谷就出现在眼前。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被冕老得神乎其神的隐逸谷,看上竟极其简陋,谷中基本上空空荡荡,仅有的几处房子也是紧靠着山壁而建。 不仅如此,谷内人影更是少得可怜,张邦德打量了一圈也就只看到一个,而且还是他认识的。 这人也与他一样,站在空阔的谷中傻傻张望,一副走错地方的样子。 见此张邦德轻咳一声,便走了过去。 那人听到声音当即转过身来,正是昨天仰慕张邦德的赵文诩。 见到是张邦德,赵文诩脸上喜色一闪,连忙道“阿仁哥,你可算来啦!弟正困惑是不是迷路走错地方呢?现在见到你,总算是放心了。” “噢?文诩兄早来此地,可有什么发现?”张邦德故作惊讶的问道,虽然与这赵文诩接触时间不长,但已经被他当过一回枪使,心里不由得对此人有些警惕。 听闻此言,赵文诩眉头一蹙,似有不乐意的道“阿仁哥叫直接叫我一声文诩就行了,阿仁哥比弟年长,这兄字万万不敢当!” 张邦德面色一愣,诧异的朝他打量了一圈,这家伙身形与他差不多,昨天考核更是早早拔得头筹,竟比他还? 一股复杂的滋味瞬时涌上心头,这一刻,芳龄十七的他顿感自己好老。 还好此时赵文诩刻意压低声音道“阿仁哥,不知你发现没有,那些依山而建的房子有些古怪,正面看着还好,但侧面却有些窄!” “喔?是吗?”心头酸爽不定的张邦德不以为意朝远处那些房子看去。 还真别,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此刻还真觉得有不对称,感觉比正常房子要瘪一。 不过也就在此时,身后雪林中动静传来,正愁此地怪异的二人立即望去,就见身形高大的宋玉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并且也与张邦德一样,对眼前景象倍感意外,想来也是大大超出他的意料。 只是目光再扫到张邦德这边后,脸色一冷就自寻一处地方呆着去了。 于此同时,张邦德也像是想起什么,意有所指的就冲赵文诩道“阁下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和我讲了?” 正面有几分得色的赵文诩神色一滞,似乎明白了张邦德所何事,当即讪笑着道“昨天之事确实是我不对,不过阿仁哥要是听完我所的事,自会明白我的苦衷!” 随即他嘀嘀咕咕就将原因了出来。 并且还有些狗血。 原来这赵文诩只是比宋玉大两岁,从在一个圈子里长大,不过这宋玉打时候起身体就远比同龄人大,也同样爱欺负人(这一张邦德深感认同)。 而且这家伙欺负人还不分性别,赵文诩有一个妹妹,比他一岁,但这宋玉照样欺负。(张邦德:禽兽啊!不过话回来,你长得还行,你妹应当也不错,有机会认识一下?) 如此之下赵文诩找他单挑(张邦德暗自为他竖一个大拇指,看来都是同道中人),结果被狠打一顿(张邦德:当我刚才只是大拇指痒,其实它不想竖!) 就这样他发奋图强,走上了和张邦德一样的道路(张邦德:呀!几年前就开始抄袭我!) 结果还是被打。(张邦德:滚!抄都不会!) 没办法,赵文诩只好从此闭关苦练,终于在宗门大考当中一举夺魁,将宋玉狠狠踩到脚下!(张邦德:。。。打人别打脸,你另外一只脚下还踩着我呢!) “所以当初听闻阿仁哥你在开蒙院内狠杀他的威风,我当时就命人找你画像来,将你供了起来!”赵文诩一脸炽热的冲张邦德道。 张邦德却脸色一嘎,上上下下朝他打量了一番,以前他就听有钱人家爱好也特别,眼前这家伙不会也有什么特别想法吧?就算再崇拜一个人也没有当祖宗供起来的道理。 不过他随即就想到什么,故作好奇的问道“你做这种事,你家人知道吗?” 其实他想问“你妹是不是也这样崇拜我?”只是临到嘴边发现有些太过直白,不符合他英雄气质,并且反正这子以后和他的是同窗,日后机会多得是。 然而就在此时,空阔的山谷内忽然响起一声突兀的开门声。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个怪异的地方显得极为清晰。 张邦德当即顾不得与他讨论妹妹的问题,循声望去。 就见一位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不急不慢的从石壁旁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并且没走几步就示意张邦德三人过来。 摸不清状况他与赵文诩对视一眼,后者也是一头雾水,显然也不知道这突兀出现的人到底是谁,对是否过去有些迟疑。 但另一边的宋玉就没那么多心思,书生男子一招手,他就大步急行过去。 见此张邦德二人只得暗骂一句傻逼,眼神暗自打量的就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越近他发现此人样貌普普通通,身体也是瘦瘦弱弱,没有任何武师的气质,倒很像他见过的私塾先生,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书卷味。 这不由得他有些诧异,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这样模样的人居然能出现在古刀会最神秘的隐逸谷? 或者这位就是传中名宿宗轲?模样未免也寒酸了吧。 “三位可是,赵文诩,陈永仁,宋玉?”待走到他跟前后,书生男子目光一闪,朝他们扫了一圈,随即和颜悦色的问道。不过问完后他并没有等回答的意思,接着又道“在下齐越,负责引导诸位适应隐逸谷生活,你们称我一声齐先生即可。” “见过齐先生!”张邦德三人当即恭敬的喊了一声,虽然此人看上去普通,但能在此地有差事必定有些手段,他们又不是智障青年,自然不会跳出来,嘿,你穷酸书生,凭什么喊你先生! 张邦德心里甚至还有些窃喜,幸好此人不是宗轲,否则身为一代名宿的他要是长成这德行,身为他弟子的张邦德以后还拿什么和人吹牛。 自我介绍一番后,齐越便开始为他们讲解起隐逸谷以及日后该注意的事项。 此谷不大,就眼前这些房屋与周围空地,不过这些房屋只是装饰,它们里面都有空间极大的山内密室,以后张邦德这些人都要住里面。 同时谷内功法特殊,弟子们都是上午睡觉,下午与晚上练功,所以休息时间不得大声喧哗。 至于张邦德三人,由于他们刚进谷,不宜立即开始练功,需要先跟这位齐先生适应谷中生活,练习一些基础东西,为日后正式练武打下基础。 (发评论就有经验奖励噢,有十五经验!大家顺手留个发个嘛,晚些时候还有一章) 第二十四章 开除 讲解完毕后,齐先生就正式开始教习。 教的内容很有意思,上午与其他弟子十几名弟子一样,窝在山洞中睡觉。 午饭过后,那些弟子在外面空地上开始练武,齐先生就在山洞内给他们三个讲故事,绘声绘色的讲解武师如何强大,将来如何受人尊敬。 这一张邦德几人在开蒙院内不知听了多少遍,但此人极为能会道,这些老调重弹的东西经他嘴里蹦出来,让张邦德几人听得如痴如醉,恨不得立马开始练武。 齐先生见此就满足他们意愿。 带着他们三个去看其他弟子练武,这些人年纪比张邦德大不了多少,有的甚至与他同龄。 但是来到隐逸谷后,短短几年内实力突飞猛进,大部分人都能一拳打碎石锁,做到与柳德年那般强大。 甚至齐先生还暗示,其中这些人当中的大师兄田琦,也就是昨天宣布他们成功考核进隐逸谷的那位背剑青年,实力深不可测,如今已臻至何等境界外人不得而知,每次有歹人闯谷,都难逃他一剑之威。 张邦德三人齐齐一震,这谷内练的究竟何等功法,竟能让人这么短时间内到如此地步,柳德年能打碎石头,可人家年纪也不啊,句直白一,以他年龄完全可以做这些人的父亲。 并且还有更狠的大师兄。 到这里,齐先生又将他们带到一处石室当中,这地方颇为宽敞明亮,但里面存放的东西却让张邦德大吃一惊。 竟是十几具不知如何保存,看上去栩栩如生,犹如活人一般的尸体。 这些尸体穿着各异,有男也有女,表情也是有恐惧,有茫然,但却有一极为相同,那就是喉咙处都有一道差多不长度的破口。 显然都是被同一种东西割破喉咙而死。 而就在这时候,齐先生痛诉道。 这些都是外面各方别有用心的势力凯觎谷中功法,想进来窥视,都被大师兄田琦一剑封喉。 但是这种贪念是杀不绝的,若是我们不加紧练习,早日成为宗轲先生那般名震江湖的实力,终究会被这些庸俗贪婪之徒淹没。 言下之意就是我们功法很牛逼,外人豁出命不要也想得到。 听得张邦德三人一种无与伦比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不过在心里,张邦德还是有些后怕,毕竟他也是心怀不轨的人,若是自己暴露,下场就和这些人一样,死后做成标本供人鄙夷。 到了晚上的时候,那些弟子都到旁边大山上去练武,早上才能回。 张邦德几人暂时还不能练武,但也不能睡觉,而是坐在外面空地上,跟齐先生学一种奇怪的吐纳之法。 先是静心凝神,尝试着将心融入周围天地,然后深吸一口气,用意念引导这口气到丹田,然后长吐而出,将体内废气带出来。 如此周而复始,不能打瞌睡也不能停。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齐先生这以后是他们练功必用之法,如果不熟练巩固让他满意,是无法与那些弟子一样去大山上练武。 知道这些后,张邦德不敢怠慢,一心一意就照他的做,虽然刚开始瞌睡来袭,忍着不睡人极为痛苦,但他能有今天靠的就是过人毅力,打瞌睡这种事根本无法阻碍他。 其他二人情况也于他差不多,基本上第一天晚上练习,三人没有半走神的样子。 这让齐先生很是满意。 第二天,上午与那些弟子一样,窝在山腹里面睡觉,并且所有人都睡在同一个山洞里。 这些弟子昨天都打过照面,现在被分配在一起也不陌生,更让人意外的是,他们一个个极为热情,都抢着帮张邦德三人铺床,教他们此地常识,而且也很活泼,这些昨天能一拳打碎石头的他们,现在竟一起手牵着手唱歌跳舞,玩得极为欢脱。 本就比较开朗会话的赵文诩当即拉着张邦德加入他们,很快就玩成一片。 宋玉见他俩混得熟,冷哼一声就躺到床上呼呼大睡去了。 从这以后,张邦德三人每天就是上午睡觉,下午看其他师兄发神威,憧憬自己也有这一天,接着痛斥外面那些贼人,恨不得将他们斩尽杀绝,然后到了晚上进行吐纳练习。 基本上每天充斥眼前与耳旁的就是变强很容易,但凯觎的人太多,老师宗轲很厉害,虽然至今未见到他本人,但这一切功法都是他创造的。 如此一个月下来后,三人心神狂热,极为迫切想要练武,与其他弟子混得最熟的赵文诩甚至忍不住旁敲侧击打听他们所练功法,可是这些人警惕性极高,好几次误会赵文诩是不是别有用心,幸好他能会道都将其掩饰了过去。 张邦德见此也只好绝了这念头,开始悄悄打量起周围地形来。 而宋玉在张邦德与赵文诩特意孤立他的情况下,也是几乎是发疯般想练武。 有时候甚至毫无理智,比如有一次齐先生照常例带他们痛斥那些尸体时,宋玉竟然冲过去对那些尸体拳打脚踢,见他们硬邦邦无效后,就拿嘴巴去撕咬。 瞬时就在那些尸体上留下几道牙印。 就这样再过一个月后,齐越忽然将大家召集到石室里,宣布了一个重要消息。 宋玉基本适应谷内生活,可以开始练武。 张邦德还需继续锻炼。 而赵文诩因为不适应谷中生活,回宗门另寻明师! 这决定一出,顿时将张邦德与赵文诩惊得不出话,他们三个一同前来,一同练习,吃喝拉撒全都一样,为什么竟是这番结果?而且以前也从未听中途有人被开除的事情。 可惜齐越根本没兴趣跟他们解释,立即就指示一名弟子将目瞪口呆的赵文诩带了出去。 自这件事后,张邦德不由得开始思考为什么三人结局如此悬殊,自己究竟哪里没做好让齐越认为不合格,同时也得找出赵文诩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被开除,免得自己不心触犯。 首先三人在锻炼上都一样,都能吃苦耐劳,对齐越布置的事情都圆满完成,不存在有任何差异。 不同的是平时人际相处上,赵文诩比较热衷交友,爱打听,张邦德次之,喜欢悄悄观察周围环境地形。 宋玉则比较闷,与周围人关系一般,但对齐越的那一套最为痴迷,连啃尸体的事都干得出来。 如此一对比下来,张邦德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幸好他沉得住气,没有认为那些师兄和自己关系熟就乱打听,否则此刻被开除的就是他了。 只是这好避免,他嘴巴严一就是。 如何让齐越认同他这一条却有些难,毕竟像宋玉那样狂热的去啃尸这种事他嘴巴真干不出来。 不过他也不是全无办法。 既然找到窍门,张邦德就也假装跟宋玉一样,慢慢变得痴迷无理智起来,每天除了完成齐越交代的事,就拿着自己那柄“缓归”剑到处劈砍,并且边砍还边念念有词。 “消灭一切敌对势力!” 至到他入谷满三个月,春暖花开之时,齐越终于认同他已经适应谷中生活,可以晚上随那些师兄一起上山去练武。 第二十五章 气流入体 当天晚上,张邦德就激动不已的跟着其他弟子一起来到山上。 此山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稀奇的地方,就连山也是平平坦坦,杂草树木肆意生长。 在夜色下,跟平常荒山野岭没有任何区别。 走了半天见依旧如此的张邦德心里不由得略有些诧异,这山如此普通,为什么还大费周折跑上来练功?山谷里那么多平坦地方难道不行吗? 但有赵文诩的前车之鉴,他也不敢随意乱问,闷头就跟着其他人一起朝前走。 好在没走多久,就看到前方隐隐有火光传来。 同行弟子见此,精神明显一振,脚下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张邦德心知应当是目的地到了,也不敢有任何异样,脸上带着几分兴奋的就一同走去。 果然没几步之后眼前突然开朗,一处灯火烁烁的草屋便出现在眼前。 这屋子与平常农舍没什么区别,木梁草,屋檐四角挂着灯笼,将周围平坦翠绿的草坪照耀了出来。 那些弟子到此后也不什么,各自极为熟练的找个地方盘坐下来,并且坐的位置也是颇有意思,有远有近,看起来很是散乱。 眨眼全场就剩张邦德一人金鸡独立站着。 而就在此时,草屋木门“吱嘎”一声响,大师兄田琦提着一个大木盒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看样子似乎还挺沉。 随后他径直走到那些弟子身前,将木盒打开,从中拿出一块块乳白色的东西摆在他们身前。 见此张邦德心里顿时一惊,借着灯光他赫然看到那些白色东西不是别的,竟是一块块玉石。与此同时脑海里不由得就想起一年前,冕老“劝他”做卧底时讲过,古刀会每年大批采购玉石送入隐逸谷,他之所以会站到这里,也全都是因为这玉石而起,难道就是眼前这些? 念头及此,他就更加留心观察起来。 不过在表面上,他还是一副茫然带着好奇的样子。 田琦摆放玉石也很有讲究,并不是胡乱插几个在地上,而是极为规整的在每个人身前用九块摆成一圈,而那些被摆过人的则立即双眼一闭,开始打坐吐纳起来。 没多久,十几位弟子就都被摆放完毕,细细的呼吸吐纳之声也随即清晰可闻起来。 并且就在这时,田琦冲张邦德一招手,示意他过来。 早就期盼这一刻的张邦德当即腿子一迈,略显激动的走了过去。 “今天你第一次来,按惯例先随我去拜见一下师父!”待张邦德走到近前后,田琦声音细微的道。 张邦德当即眼神一亮,来到隐逸谷三个月总算可以见到宗轲这位大人物,随即忍住激动连忙头。 但在心里却不由得一紧,毕竟他身份可不怎么光明,这位宗轲能创造出此等神秘功法,使人短短几年人成为厉害高手,天知道会不会瞧出他的异常来。 不过事到如今哪有他退缩的余地,心神一敛就跟着田琦朝他刚才出来的草屋走去。 如同刚才他出来时一样,“吱嘎”一声推门响,两人便走了进去。 屋内还算通明,在房间四角烛火匀称的照耀下,张邦德略显紧张的目光轻轻一扫,就看到不远处的胡床上正有一位面色红润,年纪看起不大,但头发却有些花白的男子正双手握拳盘坐在上面。 正是上次钟离称之为先生的那位。 这男子似乎没察觉到张邦德的到来,不仅双眼未曾睁开,脸上神色也自始至终没有变化,身上更是没有任何气势展露出来,就如同一尊雕像。 一旁的田琦微微一躬身,朝这位男子恭敬的道“师父,新晋弟子陈永仁带到!” 张邦德见此也跟着将腰一弯,隐隐有些激动的道“弟子陈永仁拜见师父!” “嗯,知道了,下去好生练功,将来必有一番成就!”就在这时,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语气听起来不想多话的样子。 “谢师父教诲!”待这声音一落地,田琦连忙回了一句,之后便示意张邦德随他出去。 心中有鬼的张邦德自然百个乐意。 两人出来后,田琦也没张邦德该如何做,而是先从那装玉石的木盒子中拿出一个圆圆的铜盘子,上面密密麻麻篆刻了不少文字。 曾经与街头神仙门徒关系不浅的张邦德眼中异色一闪,立即认出这东西不是罗盘吗?田琦拿这干什么? 然而田琦并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拿着他在草坪上走来走去,眼睛时而看下罗盘,时而望向满天星辰。 脸上神情也是变化不定,眉头间不时有川字闪现。 举止动作看起来颇为神秘的样子。 看得一旁张邦德目瞪口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田琦这动作似乎和那些神仙门徒看风水时很像。 “难道宗轲创造的功法还与风水有关?”张邦德不由得暗自猜测道。 如此摆弄的差不多一刻钟后,田琦终于面色一正,略有几分满意的冲张邦德道“过来,以后这里便是你盘坐练功的地方!” 完手臂指向身旁一处草坪,示意张邦德过去。 张邦德略一打量,他的这地方与其它地方没什么两样,除了离宗轲所在的草屋比较近以外,几乎看不出来他拿着罗盘瞅了半天有什么作用。 不过心里虽然这样想,脚下并没有迟疑什么,几步就到那位置盘坐下来。 田琦见他坐好后,就又从木盒子拿出玉石,与之前那些弟子一样,一块一块的在张邦德周围摆上一圈。 他暗自数了一下,不多不少,刚好九块。 而在这时,田琦声音不大的道“还记得齐先生教给你的吐纳之法吗?待会你与那些师兄一样,只管静心吐纳,若是察觉到有异样的气流进入你体内,千万别慌,用意念将其引入丹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于那气流进入丹田之后有什么益处,到时候你自会明白!” “什么叫不堪设想?”张邦德心里一凛,不过他深记赵文诩之鉴,没有问这个问题,而是重重一头表示明白。 这田琦也是惜字如金之人,见张邦德明白后也不再什么,随即就自己找个坐下,然后摆出玉石开始吐纳起来。 张邦德目光微微一扫,在场十几位弟子包括比他先上来一个月的宋玉也都在闭目吐纳。 见是如此,刚刚被田琦悬起来的心不由得又放了下去,若是真有什么异常,这些人又不是傻子,岂会有危险还拼命吐纳。 于是他也眼睛一闭,按照这三个月来,齐越教他的吐纳之法,静心融入周围,深吸一口气,然后引导入丹田。 然而令他诧异的是,一连好几天,张邦德都没感应到田琦所的气流,每天除了吸空气外没有任何异常,与在山下吐纳基本没什么两样。 不过在这期间他倒是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就是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有一位弟子身前玉石破碎几块,起初他还以为是谁不心打破的,而且那玉石看起来虽然没有当初冕老那块精美,但也不是普通货色,这弄破之人必定会不好意思。 哪知道事实截然相反,这些人非但不会愧疚,反倒极为兴奋。 甚至在张邦德细细观察下,有一次宋玉身前玉石破碎后,第二天这子练武时,深知他底细的张邦德明显感觉到他力量大了不少。 显然玉石破碎不是坏事,而是极好之事。 但有一张邦德想不通,盘坐吐纳身体几乎没有任何动作,是如何做到让玉石碎的?而且有时还是好几块一起碎。 靠嘴巴一张一合的吐纳吗? 别闹了,聪明绝的张邦德怎么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厉害之嘴功。 好在这问题没让他纠结多久。 与往常一样,张邦德盘坐在田琦指定的那块位置上,开始静心吐纳。 但就在他坐下没多久,心神宁静的张邦德就忽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流从嘴里直入身体中。 张邦德当即一惊,连忙用意念引导着它往下腹丹田里去。 可是这气流极为奇特,意念一感应到它,脑海里就传来极强的炙热感,仿佛那东西就像一团火似的,有些类似时候不懂事偷偷往肚子里灌了一口烈酒。 不过酒是烧肚子,但这气流却是烧脑袋,前者可以灌水在心理或实际上缓解一二,但后者却不能。 而且当初田琦还提醒过,一定要将其引导入丹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觉得写得还行的话,就顺手推荐收藏一下,你的轻轻一动鼠标,是我莫大动力,好了不了,继续码下一章去!) 第二十六章 疯狂 张邦德当即心神一凝。 在开蒙院那种高压状态下磨练出来的意志此刻也开始发挥它的作用,强行忍住脑海内的火烧感,用意念引导它去丹田。 如此之下,气流缓缓一动,竟真按照他的想法移动起来,虽然速度很慢,但也确实有种“听他话”的感觉。 见此张邦德顿时一喜,看来引导这东西不也是很难,也没有田琦的那般吓人。 随即他眉头一狞,催动更强的意念来加以引导,否则要是按照这速度,恐怕天亮也到不了丹田。 若是之前是还很气的“请”,那么此刻就是左拉右拽,强行将气流往丹田位置拉去。 就跟张邦德身上挂满银子“误入”烟花巷一样,一双双娇嫩欲滴的手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将他往自己房间里拉,尽管他极力反抗,嘴上高呼“不要”“别这样”“请尊重我”,但无奈他势单力孤,又身处别人地盘,挣扎一番后就只能被拉入闺房。。。 气流一入丹田,张邦德当即觉得下腹处一暖,一种饥饿过后吃饱的感觉瞬时涌上心头。 让人觉得甚是舒服满足,张邦德甚至差就要长呼一声“爽!\” 但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温暖的感觉升起后,紧接着一股难以想象的炙热感就从丹田内爆发,排山倒海般的疼痛感直冲脑门,若之前气流刚入体时是喝下一大口烈酒,那这回就是一大口滚烫的开水被吞进肚子。 仅仅只是一瞬间,张邦德就感觉自己脑袋与丹田要炸裂一样,异常难受,忍不住就想破口大骂田琦,不是引导入丹田就没事吗?眼前这算怎么回事? 可是此刻哪有他开口的机会,就这时候异变再次发生。 炙热感爆发后,丹田内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江倒海,每动一下都使得他全身一阵痉挛,就跟吃错东西肚子疼一样,只是疼痛感被放大了数倍。 可是闹肚子能去茅厕拉出来,眼下丹田内的东西是他吸进去的,难道要一阵屁放出来吗? 这一,齐越那老家伙没教啊! 没办法,他只能狠狠一咬牙,将身体紧紧绷起,调用自己最强大的意念汇聚于丹田,看看是否能将其控制下来,否则要使再这么闹下去,不仅丹田有危险,更重要的是他怕城墙失火,殃及鱼池,要是丹田下面的邻居被影响到了,他这一辈子都完了。 为了保卫它不受损害,张邦德意念空前强盛,恶狠狠的就冲入丹田。 然而刚一进来,横亘在意念“面前”的景象却不由得让张邦德一呆。 之前只感觉“烫”的气流,此刻在丹田却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 虽然依旧是一团气流,可张邦德却能清晰的感应到这东西仿佛有生命一般,此刻被意念感应到的不是一团气流,而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更令他目瞪口呆的是,随着气流的翻滚,这生命也在发生变化,竟然渐渐的感觉到这生命和他心神相连,好像那生命就是张邦德自己。 没多久,那气流终于停止翻滚,化作一团无形透明的气流在丹田内飘逸,那剧烈的疼痛也随之消失。 于此同时,张邦德心神一震,再用意念感觉这团气流时,仿佛就像自己用手去摸自己的大腿,可是想要这大腿动一下却没有任何反应,一下子就变成状态不佳的第三条腿,情形甚是怪异。 “不是吧?吐纳还能从肚子里生出一个“东西”?”张邦德悚然一惊,万般不敢相信意念传回来的感觉,以前只见过女人或雌性肚子里能生东西,现在自己肚子里竟然也有一个,莫非自己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不成? 念头至此他连忙感应向丹田下面邻居,见一切安好后,他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它若安好,便是天蹋也不是什么事,反正他个子不高。 如此一来,张邦德不由得开始思索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毕竟这东西可是在他体内,天知道会有什么隐患,而且这东西的存在形式,他不由得就想到流风郡的那位肺痨鬼,古大医师他肺里长了一个的东西,所以才会咳痨不断。 眼下自己丹田也长了一个东西,而且还是闻所未闻的,不会有什么隐患吧? 虽然听练武体内会产生内力,但也没听过内力有生命啊! “要不要去咨询一下大师兄?他深不可测,又负责教授功法,想来也会解释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苦思无果之下,张邦德不由得想起了田琦。 随即他再感应了一下,见这东西安只是安静的呆在丹田内,并没有什么异常后,张邦德这才稍有心安的将意识退散。 紧接着双眼一睁,草屋前诸位弟子打坐吐纳的画面就出现在眼前。 此刻依旧是星斗满天,周围风吹树叶沙沙响,地面虫鸣声阵阵,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唯独只是有些觉得今晚风有些大,虫子发出的噪音过于吵闹。 “可能是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满怀心事的张邦德苦笑一下,起身就去找田琦。 然而就在此时,身子还未动的张邦德脸色陡然一变,两眼霍然一动,就看向自己身前。 只见原先身前摆放九块玉石竟然全部破碎,没有一块完整,并且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九块玉石刚好在他周围碎连成一条线,将他圈了起来。 赫然正是他羡慕已久的破碎,还是从未听过的九块同碎。 张邦德顿时一阵狂喜,随即迫不及待的手掌一握,瞬时就感觉力量比玉石没碎之前要大上一。 可惜此刻周围还有其他人在练功,无法让他验证一下到底增强了多少。 不过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心事在身,这个日后再试也不迟。 随即他目光一转,落向数步之外正在吐纳的田琦。与其他师兄一样,此刻他全身心的投入到吐纳当中,嘴角时不时微微张合,吸入新的空气,顺便也将肚子里的浊气带出来。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一心想打算找田琦询问自身情况的张邦德见此却一动不动,连上神色也变得怪异起来。 因为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张邦德竟然能听到田琦的呼吸声,并且异常清晰,就像田琦正紧贴他身旁一样,若是他再仔细一,甚至连田琦的心跳声都能隐约听到。 但此刻田琦距离他起码十来步,张邦德虽然自信自己听力与视力极为不错,总能在别人家的窗户下门缝中发现一些福利,可也没到这种地步。 为了证明自己是不是错觉,他又看向其他师兄,情况依旧是如此,只要他注意力投过去,视觉,听觉就变得敏锐起来。 若是他不去留心观察,就会恢复原状。 “难道这就是田琦所,气流进入丹田后带来的好处?”念头一转,他不由得想起田琦当初的话。 随即他目光又看向田琦,心想要不要过去询问一下。 而就在时,田琦眼皮一动,目光轻轻一转,径直朝张邦德望来。 正心有犹豫的张邦德当即一惊,莫非田琦能听到他心里话不成。 不过他也正好有事找田琦,此时他自己醒来自然是再好不过。 于是身子一动,就走了过去。 但恰在这时候,旁边忽然传一声极其痛苦的嘶吼声,在这个只听到风声虫语的夜色下显得格外刺耳。 正在行走当中的张邦德心神一震,连忙寻声望去。 只见一位年纪比张邦德大不了多少的弟子,此刻双目紧闭,面色扭曲的盘坐在草坪,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直落,不到片刻功夫前胸后背全部湿透,似乎是在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于此同时身前的九块玉石当中,有五块已经破碎。 其他弟子听到这声巨响后,都立即停止吐纳,围拢到这位青年旁边。 就连田琦也不例外,与其他弟子一样,一连期许的望着那位青年,与张邦德一同入谷的宋玉也是如此。 并且就这个时候,那位青年身前还剩下的四块完整玉石中,有两块突然毫无征兆的碎裂开来,两缕模糊不清,但明显感觉得到的气流瞬时从玉石中钻到青年嘴里。 紧接着青年面色一红,已经狰狞扭曲的脸上一阵明显的痛苦浮现,似乎刚才那两缕气流给他带来了极大痛苦。 不过这青年也算坚毅,硬将其扛了下来。 那些围拢在他周围的弟子仿佛看到什么极为兴奋的东西一般,一个个面色激动的就冲那青年呐喊着“加油”“坚持!” 唯独张邦德两眼震惊的望着青年。 若是他刚才没感觉的话,玉石碎裂后,从中跑出来的气流与他之前吸收的极为相似。 “难道这就是古刀会采购玉石的秘密?”一念至此,张邦德心里不由得骇然,若不是他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得到,这玉石竟然有这等神秘气体,他刚才也吸收了一口,虽然体内那东西怪怪的,可好处也是相当不菲,仅仅一口,就让他视力与听力提升数倍不止,体力也增加不少。 想到这里,张邦德脸色赶紧一变,也如同周围那些弟子一样,鼓励青年坚持住。 可是也不知他是乌鸦嘴还是什么。 就在他刚举着拳头喊两句“住” 这位青年就脸色一变,再也不住痛苦的样子,嘴里当即就喷出一大口鲜血。 紧接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乱窜,身体在草地上疯狂扭曲起来,各种狰狞恐怖的样子接连在他脸上闪现,没过多久,几乎是惨叫都没发出一声,这位青年就面目扭曲的七窍流血而死。 但接下来让张邦德更没想都的是,眼见这位青年惨死,以田琦为首的其他弟子不但不悲伤,反倒一个个指着的他扭曲异常的尸体痛骂起来。 什么“懦夫”“没用的东西”等等一切鄙视之词雪花般的朝他砸去。 (求推荐票,非常需要谢谢各位大大!) 第二十七章 接头暗号 那天晚上,张邦德并没有告诉田琦自己一夜九块的事情. 恰好当时混乱,情绪激动的弟子们将场上玉石踢得到处都是,田琦也没发现这个问题。 之后张邦德也没向田琦询问什么,他觉得问了也是白问,若是那东西对自己有益处,对方鼓励他一下,若是没益处,对方还是会鼓励他一下,就像对待那天晚上的青年一样。 张邦德可不想自己死后被一群疯子指着痛骂。 这样一来,他只有自谋出路,有什么不懂的,旁敲侧击与其他弟子沟通一下,反正他现在已经彻底融入到隐逸谷,齐越已经不太可能开除他了。 再加上平时细心观察,一段时间后,张邦德对自己情况终于摸了一个大概出来。 首先丹田内的气流能感觉到有“生命”这一回事,全谷所有弟子似乎都不知道。他们吸收气体后进入丹田,就像一团火,要想自己变更强就得不停吸收气流将火慢慢烧大,反之若是没有气流持续吸入,火就会渐渐熄灭,之前因为火烧旺获得的力量也会随之失去。 并且他们的感官意识也并不像张邦德那样夸张,多比一般武师要强一些。 而张邦德则不同,他吸收气流入体后,就会和丹田内有生命的气流融为一体,随后“生命”也慢慢变大,仿佛就想一颗树苗再茁壮成长,若是后续没有气流补进,也不会枯萎,身体上的感官和力量也不会消失。 更明显的是,其他弟子吸收气流时要特别注意,意念指引时气流会很暴躁,身体会异常痛苦,若是没忍住,下场就跟那天晚上的青年一样,所以当初田琦提醒的后果不堪设想之言并不是虚言。 不过若是气流进入了丹田,反而没什么事,正好与张邦德相反。 他是进入丹田后就跟吃坏东西闹肚子一样,将他阵痛一番,然后才会得到这气流带来的好处。 唯一有些相同的是,这些能带来莫大好处的气流极难吸收,平均一个月运气好的话三到四次,运气不好甚至一次都吸收不到。 知道自己哪体内那东西特殊后,张邦德就更不敢告诉田琦,以他们这群疯子德行,张邦德可不敢保证他们会怎么样对待自己。 自那以后张邦德上午睡觉,下午练一些基本武学,比如轻功,简单的刀剑之术,晚上则一如既往的打坐。 空暇之时他就磨练自己感官意识,熟练的使用自己耳朵与眼睛,经过不断吸入气流到丹田,如今他方圆近十丈内,几乎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哪怕是晚上也是如此。 所以他没事时假设自己与人战斗,该怎么使用才会给自己带来最大益处,顺便拓展一下这两样东西的其它用途,比如以后再也不用站在窗户下,门缝前了。 不过起战斗,不由得就让他想到一件郁闷的事。 就像练武有内力一样,此刻张邦德丹田那些气流就好比内力,可是却没有武功技法将其运用出来,这一他旁敲侧击过其他弟子,得到的答案确实自己时机未到。 直白一就是这东西掌握在宗轲手里,什么时候能学,看他心情。 。。。。 在这样每天充实的日子中,时间飞速流转。 转眼张邦德与宋玉入谷满一年,根据惯例,宗轲准许他们三天探亲假。 临走前,田琦再三向二人强调,不许对外泄露谷内半事情,否则直接处死。 张邦德自然是将胸脯拍得震天响,保证不会泄露半。 陈辉宗似乎知道张邦德今天会回来,张邦德还未到家门口,就远远看到他与老管家二人在大门处翘首相望。 待看到张邦德背着一柄剑缓缓走来时,二人连忙上前来迎接。 一年未见,陈辉宗看起来年轻了许多,显然这一年来他肯定过得不错。 而老管家还是那个样子,没多大变化。 倒是张邦德,相比于去年这时候,又长高长结实了不少。 并且随着气流吸入体内,整个人的气质与以前大不相同,如今负剑于身后,看上去还真有几分侠士味道。 父子俩寒暄一番后,就朝自家走去。 不过快走到家门时,张邦德发现隔壁家张灯结彩,门口车水马龙,各色宾络绎不绝的被迎了进去。 “那是隔壁府邸完工,今天宴请宾!”见他好奇,陈辉宗向他解释道。 知是如此后,张邦德便一头扎进自家大门。 一年未归,庭院却已经大变样,不仅当初丫鬟阿秋试剑时留下的创伤看不见,整个庭院的装饰都焕然一新。 若不是陈辉宗引路,张邦德还真有一入错院子的感觉。 随后父子二人就像去年这时候一样,在院子里摆上一桌,开始大吃大喝,吹牛拉家常起来。 特别是陈辉宗,看来他这一年过得极不寻常,话里行间充斥着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并且表示,明天他会介绍一些朋友给张邦德认识认识,以后在宗门内行事也方便得多。 见他如此高兴,张邦德也只好跟着赔笑脸。 不过在心里,他不由得想起远在流风郡的父母,自己整整两年未归,也不知他们是否过得好,可惜自己现在工作特殊,想托人带银两回去都不行。 是夜,陈辉宗喝得醉熏熏被老管家抬回去后,张邦德也回到自己房间。 不过相比于刚才的谈笑风生,此刻他脸色却有几分凝重。 如今他从隐逸谷出来,连陈辉宗都能提前知道,急于想知道谷中详情的冕老肯定不会错过这机会前来拿要情报,只是不知道这老东西会以什么方式接头。 而且他隐隐还有几分担心,隐逸谷防备极为严密,他和宋玉两个知道核心机密的人出来,若是没有人暗中跟随,张邦德绝对不信。 只是让他诧异的,今天回家到现在,他一直留心注意周围,竟没有一个可疑的人。 “难道宗轲就这么相信我?” 就在他胡乱猜测之际。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声,随即“咚”“咚”“咚”一连串的敲门声便传了进来。 张邦德眉头一蹙,虽然门未开,但他能清晰的看到门外不是别人,正是品味独特的陈辉宗为他准备的两位胖丫鬟之一,此刻正端着一碗参汤站在门外。 “进来,门没锁!”张邦德也不意外,知道这是陈辉宗一贯的安排,睡前喝一碗参汤。 随即“吱嘎”一声,就见胖妞用托盘端着参汤走了进来。 “少爷,这是老爷特意嘱咐的,看您喝下去后奴婢才能走!”待走到张邦德面前后,胖妞将手中托盘朝张邦德一递,嘴里虽然喊着少爷,脸上却是一副赶紧喝,完事老娘还要睡觉呢! 见此张邦德不由得心里暗叹一声命苦,端起那碗就将汤水一饮而净。 而那胖妞见他喝完后,连忙将碗收走就快步跑了出去。 不过等她刚一消失在门口,张邦德脸色猛然一沉,随即刚刚端碗的那只手往眼前一递,一颗比饭粒大不了多少的腊丸便出现在手上,若不仔细看,很容易误认为是饭粒。 这东西就是他刚才喝汤时在碗底发现的,起初他也以为是胖妞碗没洗干净残留的饭粒,但有手指触碰发现硬度不对,便心里一动趁还碗之际将其摘了下来。 对于这东西他也不陌生,在卧底前冕老给他突击介绍过,专门用作隐秘情报传递时使用。 只见他两指轻轻一捏,蜡丸碎裂,露出一个极的纸团。 随即心翼翼的将纸团打开,一个常人肉眼几乎难以看清的字便出现在上面。 “问?”眼力极好的张邦德心里一紧,反复打量着这个字的含义。 从字面上看,一个门,一个口,似乎是要他到门口相问,而且他这个院子没有后门,那必定就是大门处。 但张邦德眉头依旧深皱,字的意思多半是如此,可是到底是谁问,不由得让他为难起来。 若是冕老还好,他正好将情报送出去。 但要是古刀会特意试探他呢?岂不是一头撞上去。 而且这胖妞看起来也有些可疑,今天他一直在留意周围都没发现可疑人,怎么到了晚上就突然有蜡丸到自己手上? 想到这里张邦德不由得暗叹一声,这卧底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谢谢诸位书友大力支持,今天拼一把,挑战一下日更三章味道,看看到底是什么滋味!!!) 第二十八章 危机四伏 如今问题已经摆在眼前,逃避显然是不可能。 等到夜深人静时,张邦德悄悄的从房里出来,随即扯下一根头发,从门板上的镂花中穿过,将两扇房门用头发系了起来。 随后他将耳目感知催发到极限,一路悄无生息的从自家屋子后面翻墙出院,借着围墙阴影朝大门潜行而去。 等前面转角就能看到自家大门时,张邦德悄悄停下身来,心翼翼探出脑袋看去。 可是当看到自家大门时,张邦德悚然一变,瞬时就阴沉起来。 他千算万算,甚至连今晚月光太亮都算进去,以他的感知力,完全可以到前面院子假装练功,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观察门外。 但他担心今晚月光太亮,若是古刀会出手试探的人站到附近高处,看到他在前院练功,必定会起疑心,而且出谷之时田琦再三交代过,谷中事情不得在外面暴露。 他要是敢在自家院子里练功,岂不是公然违逆田琦叮嘱。 所以他绕了一圈摸向大门。 但他唯一没算是到的是隔壁爆发户到了这个时候还依旧灯火辉煌,不仅将爆发户自己家门口照得跟白昼似的,也顺带将张邦德家大门照得亮堂无比。 如此光亮之下,冕老怎么可能会大费周章叫他出来,然后在这里接头,这与直接冲进张邦德家里有什么区别? 很显然,这是古刀会在试探他。 念头及此,张邦德目光犹豫了一下,随即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竟从围墙阴影里面走了出来,然后脸色如常的朝前走去。 不过并不是自己大门,而是朝城外方向。 经过这一年来的锻炼,虽然还没学什么高深的武功技法,但翻越城墙这种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悄无声息的跃过城墙后,张邦德也不停息,借着月色选了一个方向后,便飞快的跑过去。 没多久,张邦德就来到一处高山之上盘坐而下。 出门之前他就考虑过眼下境况,若是陷阱那明古刀会肯定有人在暗中盯着他,至于有多少,都分布在哪里,有没有看到他出门,他不敢确定!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势装作平时晚上练功上瘾,回到家无法安心入眠,只好跑到城外找一处与隐逸山差不多的地方吐纳起来。 而此地也颇符合他所设想的样,周围没有其它山峰比肩,视野极其开阔,除了山下有一处庄园灯火通明,隐约照耀出装饰不凡的屋子后,视野内再无任何人烟。 对此张邦德很是满意,虽然他知道眼下没有玉石是无法练功,但他还是学着隐逸谷练功的样子开始吐纳起来。 只是此时他心里,早已经是滔天巨浪。 他不知道自己这番动作有没有作用,能不能蒙混过关,若是古刀会起了疑心,那他麻烦就可大了。 甚至在这一刹那,他想过就此潜回流风郡,带着自己父母找个无人相识的地方躲起来。 罗剑门势力虽大,但那也只限于黎江上游三郡,只要出了他们地盘,也就没多大威胁了。 而且现在他基本已经探知隐逸谷秘密,就算拿这个给冕老交差也算得过去。 不过这想法刚一冒出头就被他否决了。 不是他伟大,对罗剑门忠心耿耿要誓死完成冕老任务。 而是纯粹不想放弃眼下这一切,物质上,陈辉宗能给他几乎无限量的财力支持。 武学上,宗轲这套功法短短一年内就让他翻天覆地变化,曾经在他眼里高不可攀的雄伟城墙,如今在他眼里就跟平地一般。 更重要的是,宗轲还未传授他对体内气流使用之法,就算他远走高飞,弄到玉石继续吐纳,没有使用之法他也只能空望宝山兴叹。 并且他隐隐觉得,这气流若是真像武师的内力那样挥使出来,威力肯定不凡。 如此一来,抛开眼下危机不谈,张邦德几乎是处在任何一个武师都梦寐以求的机遇面前,这让他如何能放弃。 所以他要顺势假装出来练功,哪怕冒上一些风险也不想放弃眼前。 如此心情忐忑之下,时间也流逝得飞快。 转眼,天空星斗渐渐消散,夜色也开始稀薄起来。 仅仅只是做做样子,应付身后可能存在的眼线的张邦德便打算收功回家。 但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刚想停止吐纳的他忽然面色一变,竟感觉有一股极强的气流顺着嘴巴冲入他的体内。 张邦德当即一惊,他只是随便找个地方,又没摆玉石,这气流是哪来的?而且明显要比玉石中跑出来的强烈得多。 但眼下可不是疑问时间,上次那青年被气流入体整死的画面他还历历在目呢。 所以立即用意念去指引气流去丹田,并且随着意念的感应,他也终于“看”清眼前这团气流,若是将他以前遇到的气流比作一杯茶,那眼下绝对就是一壶茶。 张邦德心里顿时一沉,如此大的气流进入他体内固然是天大好事,可是他以前没遇到过,稍有差池他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 意念刚刚一指引,这团气流就异常“听话”的直奔丹田,竟一抵触感也没有。 并且进入丹田之后,也没有任何翻滚让张邦德闹肚子,而是很自然的就融入到那团“生命”当中。 于此同时,张邦德只觉得精神一振,一股力量充沛的感觉瞬时传便全身,比以前在隐逸谷吸收玉石气流得到效果要好数倍不止。 张邦德顿时狂喜,随即他睁开眼又实验了一下耳目感官,发现虽然距离没怎么增加,但敏锐程度要比没吸收之前好不少。 甚至他有一种错觉,有时候不用眼睛看,也能大概知道身后东西长什么样,虽然很模糊,但确实能猜得到。 可以经过这一团气流的吸入,他各项能力有很大提升。 但狂喜之后,张邦德又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这气流哪来的? 在隐逸谷时吸收气流都是经过田琦用罗盘静心寻找位置,布置玉石,然后赌运气的看玉石碎不碎。 可是现在他只是随意一坐,就吸大一口效果更佳的气流,自己要是能掌握其中奥妙,天天吸上一口这样的气流,实力岂不是一飞冲天! 想到这里,他目光一凝朝周围细细打量而去。 此刻东方天际刚刚泛起鱼腩肚,天地间正昏暗退散,光明降临,就算不借助耳目之力,他也能清楚的看到自己身边情形。 与一般山岭一样,草木毫无肆意生长,残叶枯枝随意散落,几乎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随即他又拔剑在自己脚下这片土地上来回挑动,看看是不是自己鸿运当头正好坐到一块天然宝玉上。 但奇怪的是他近乎掘地三尺,这片土地除了泥土就是破石头。 不死心之下他又上窜下跳四处搜寻,甚至还拿剑去斩那些体型较大的石头。 可依旧一无所获。 并且就在时,太阳也脱离地面,从东方冉冉升起。 见此,张邦德眉头一蹙,当即明白时辰不早,自己必须赶紧回家。 不过他并不气馁,此次回家他又三天假期可用,今天晚上他还可以再来探寻一番。 一念及此,他也不想耽搁,飞快的就朝柳阳成跑去。 与来时不同,此刻的他浑身力量充盈,一路上毫不惜体力。 几乎是盏茶时间不到,自家大门就出现在眼前。 此刻正值早晨,他家门口这条路上行人并不多,张邦德也没刻意回避什么,径直就朝家门口走去。 并且他还特意看了一下隔壁这家爆发户,直到现在还依旧灯火高悬,可见其富裕。 不过起来还得感谢一下这些灯火,若不是昨晚将自家门口照得通明,兴许他就一头栽进去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与隔壁青年还挺有缘,有机会倒是可以认识一下。 然而就在此时。 一阵激烈的马蹄声从街道另一头传来,似乎有不少骑士正挥马直奔张邦德这里。 特别是现在正值早晨,这阵马蹄声显得异常张扬。 张邦德心头一愣,城内一般是禁止骑马飞奔,能有这番特权的只有武师和官府,自己这条街比较僻静,这些人一大早骑马跑这里干嘛? 随即他目光一转,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脸色就顿时难看起来。 (洗一个澡,继续第三章冲刺!!!可能有些晚,大家就明天起床再看吧!) 第二十九章 冕老现身 只见七八位身穿古刀会武士服的男子,一个个腰挂宝刀,身负弓弩,全副武装的冲张邦德这边驰骋而来。 甚至张邦德夸张的目力还看到,这些人见到他后,眼色都明显有些变化。 “古刀会好快的速度,这么一大早就调动人马来捉拿我!”心中有鬼的张邦德当即一惊,身体瞬时紧绷到全盛状态,想也没想的就朝城外跑。 现在他的虽然身体力量感觉爆棚,可也不会自大到和一队全副武装的武师硬拼程度,并且此地距离古刀会很近,与他们死战,完全就是捅马蜂窝的行为。 然而就在此时,身后自家大门吱嘎一声打开,正转身想跑路的他就看到陈辉宗一脸兴冲冲的跑出来。 “阿仁?你怎么会在这?”看到张邦德,陈辉宗显然有些惊讶,不过紧接着他又道“正好你在,快快随我一起迎接几位叔叔!” 完就目光一转,一脸笑意的看着那些正挥马而来的武师。 心急如焚张邦德闻言顿时面色一呆,满眼错愕的看着他向那些在张邦德看来,杀气腾腾的武师挥手。 更让张邦德惊掉下巴的是,那些武师也立即报以微笑回复。 并且就在这一耽搁,这队全副武装的武师就已经来到跟前。 “辉宗,这就是你儿子陈永仁?果然少年英雄,刚才老远看到就觉得不凡!”停住马后,这群武师当中,其中最前面的一位大汉满脸赞许的道。 其他正在下马的武师也都是这般如此的表情。 “阿仁,快喊叔叔,这些都是父亲当年一起练武的同窗,几十年的生死兄弟!”陈辉宗得意一笑,随即就拉着表情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张邦德向他们一一介绍。 原来这些人就是陈辉宗昨天跟他的那些朋友,今天约好一起去城外打猎,所以才是这般全副武装。 也差将张邦德吓得原形毕露。 介绍完毕后,陈辉宗将他们引入院子,心中有事的张邦德也没什么兴趣与他们呆在一起,寻了一个机会就回到自己房间。 略有让他心安的是,系住房门的头发没有断,窗户也没有撬动痕迹,显然自他走后并没有人进来。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代表没人来而已。 昨天他一直留心周围,可还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将腊丸送到他手上,可见古刀会手段。 若是要对他下毒,张邦德估计连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至于那胖妞,他思前想后了一番,基本可以断定不是卧底,否则以她那样子要是卧底的话,同样是干这一行的张邦德脸往哪搁。 梳洗一番后,陈辉宗便带着他一起去城外打猎。 起打猎,张邦德也不陌生,以前在流风郡时他就没少干过,什么鸡鸭鹅狗,甚至连别人家的孩,他都一一打过。 不过如今跟陈辉宗来到了城外,他们狩猎的场景着实让张邦德大开了一番眼界。 到了目的地,早就在那等候老管家领着一帮家丁将一个大铁笼子打开,将一只水牛般大的野猪放到一处四周没有出路的山谷中。 然后张邦德这些人就全副武装的坐吊篮下到谷里,组成一个狩猎队伍,对山谷里的那头野猪进行猎杀。 野猪皮糙肉厚,弓弩射到它身上只能算是皮外伤,但这样一来,也成了练习箭术的最佳活靶子,各种箭矢变着花样朝它身上射。 再加上它力量极其强大,跑动躲闪丝毫不逊与一般武师,甚至稍不留神被它反击的话,还有丧命危险。 其刺激程度,一也不亚于在野外突然遭遇此物。 所以它就成了武师喜爱的狩猎之物。 直到天黑时,野猪终于坚持不住,浑身没有一丝完整皮肉的倒在众人箭下。 至此,他们这些人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不过令张邦德意外的是,他前脚刚进门,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胖妞来报,隔壁家主人前来拜访。 字里行间隐隐还有几分花痴的样子。 张邦德诧异的打量了她一眼,没想到这平时看起来傻愣愣的两个胖妞,还有这副样子的时候,倒是罕见得很。 不禁有些好奇起来,隔壁青年他也见过,看上去并不是特别有男色的人,竟会将她迷成这样? 随即他就在胖妞的引导下大步来到前厅。 待刚一步入其中,就看到一位一身雪白貂袍青年正负手打量厅墙壁上的山水画。 曾经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张邦德当即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城们口那位青年,没想到今早上还感叹两人缘分不浅,晚上人家就登门拜访了。 只是又一年没见,这青年不仅衣服更华丽了,脸上也越加容光焕发,一副富贵逼人的样子。 “胖妞还好这一口?”张邦德心里暗自诽议,随即他轻咳一声,还未走到近前就朝那青年拱手道“不知友邻星夜驾临寒舍,陈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正细目微观画卷的青年目光一转,看向正迎面走来的张邦德,当即眼睛一亮,连忙还礼道“是王某叨扰公子清修才是,希望公子莫介意!” 随后二人寒暄一阵后,便开始各自介绍,此人名为王知鹤,住张邦德家隔壁,年龄比他稍大几岁。 “原来是隔壁老王啊!”见此,张邦德不由得暗自感叹,难怪胖妞会动芳心,他总算明白其中缘由。 “不知王兄星夜来访,有何差遣?”熟络过后,张邦德立即问道。 刚刚还谈笑风声的王知鹤面色微微一变,有几分不好意思道“久闻阿仁少爷才名,如今更是拜入名宿宗轲门下,今日恰逢在下寒舍落成,所以想邀请阿仁少爷驾临寒舍,沾一沾少爷才气!” 本就对他印象还不错的张邦德也没拒绝,当即二人便一同出门朝隔壁府邸走去。 今夜这府邸依旧灯火辉煌,还未进门,张邦德就感受到府邸内的热闹气氛,似乎有不少宾正在开怀宴饮。 但步入大门后,最先入目的情景却不禁让他有些意外。 只见眼前旷阔的院子内,正有几名身穿戏袍的艺人在戏台吟唱表演,台下十几桌宾划拳推盏喝得好不热闹,声音之嘈杂,就连耳力惊人的张邦德也只能隐约那些艺人断断续续的在吟唱,至于唱的什么词,他也不知道。 “阿仁少爷这边请!”似乎感觉到张邦德神色变化,王知鹤脸色略有些尴尬,随即便带着他朝大厅走去。 相比与外面,大厅内的气氛则显得安静得多,数十位衣着华丽,面相富贵的男男女女或坐或站的接头接耳,没人大声喧哗,也没人大口灌饮,旁边桌上那些山珍海味仿佛摆设一般。 并且令张邦德惊奇的是,在他们旁边,还有三位头发花白,胡子老长的老者正在挥毫泼墨,像是在画什么。 神态看上去甚是投入。 但也就在此时。 两人刚刚进门站稳,一位厮模样的青年就疾步跑过来在王知鹤耳边飞快的耳语了一句,原本还脸上有几分喜色的王知鹤脸色陡然一变,不过随即就恢复如常。 并立即转过身来十分歉意的对张邦德道“阿仁少爷恕罪,在下临时有急事需要处理,还请少爷先在这里稍坐片刻,在下去去就来!” “无妨,王兄只管去,弟正好想看看那些画师作画!”张邦德淡然一笑,表示没关系。 见此王知鹤向他郑重的一抱拳,便领着厮出门而去。 只是这二人没注意到的是,等他们刚一走,背后张邦德眼中异色一闪。 若是他刚才没听错的话,这厮似乎再什么玉石生意。 如今他天天都要用上玉石,所以对这二字他特别敏感。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八卦之人,天下玩弄玉石的人多得是,尤其是像王知鹤这种有钱人,谈论一下玉石也很正常。 念头至此,他目光一转,就落向那三位正在画画的老者,宴席当中请一些艺人来唱戏他能理解,也见过不少,但请画师来作画这就未曾听过了。 旋即他脚步一动,就朝几位画师而去。 这三位画师似乎沉寂在某种状态当中,对于张邦德靠近也没察觉,依旧手中笔法不停,在宣纸上来回勾勒,将砚台里漆黑的墨水变成白纸上景物。 张邦德略微观察了一下,三人画的内容各异,有山水,也有人群,还有一位是在画仕女。 至于谁画得比较好,他没接触过这一行,看不懂其中奥妙,自然也就无法评判。 只是有一让他觉得极为奇怪的是,这三位画师的手指似乎都不齐全,有的少一指,有得则少三指,而且看样子还不是天生如此。 这不禁让他有些诧异。 然而就在这时。 正看得入神的他心神一动,旋即回头朝旁边看去。 但还未等他转身,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就传入他耳朵。 “邦德,别来无恙啊!” (总算是改好了,本书也终于到了十万字,可以去申请签约了,只是不知能不能通过,好紧张!赶紧再去多码些字压压惊!) 第三十章 断指 张邦德脸色霍然一变,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当初拿剑逼他来卧底的冕老。 他当即目光一转,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位身着锦衣长袍,面色红润的老者正笑意吟吟的朝他走来。 见此情形,张邦德眉头微微一皱,这老者面容陌生,与冕老长相差距甚远,若不是他耳力过人,清晰的感应到刚才那话语就是出自此人之口,否则他绝对会认为自己看错了。 而正在此时,这老者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留心观察他的张邦德只见这老者嘴巴微微张合,一道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声音就传入他耳中。 “不要东张西望,此刻我是用内力传音,话只有你听得到,就当我是过来想和你攀交情的人!” 话音一落,这位老者就刚好来到他身前,与他套起交情来。 见此张邦德眼神一凝,深深的看了一眼,从语气和能喊出自己名字来看,此人绝对是冕老无疑,只是这面容? 不过他也知道眼下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只得暂时收起疑虑,扮作正常青年与他套的交谈起来,随后二人一言我一语,渐渐的就离开那三位画师,与大厅那些男女一样,找了一处闲置的桌椅坐下作进一步深谈。 “冕老好手段!不仅能预先知道我在这里,这易容之术更是连我也看不出分毫,不过先别扯这些没用的,昨晚是不是你给我传递蜡丸?”用耳目之力仔细打量周围没异样后,张邦德脸上神情不变,嘴里迫不及待的就道。 经过刚才毫无营养的套,他终于确认此人正是冕老伪装,所以眼下一有机会,就将心里最大的疑问抛了出来。虽然在心里基本断定是古刀会试探他,可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是冕老犯傻,与他一样没有将隔壁老王家的灯火算进去。 “蜡丸?”冕老脸色如常,但话传入张邦德耳朵里时,却明显带有几分惊讶,也让张邦德心里一沉,看来他并没有猜错。 紧接着冕老语气一变,几分阴沉的道“看来古刀会在试探你,而你似乎还上钩了?” 见他如此言语,张邦德也不意外,就将昨天蜡丸之事前后讲了一遍,不过关于那神秘气流以及自己超人的耳目之力的事他并没有讲,毕竟当初是这老东西仗着大腿粗逼他来卧底的,他自然要保留些底牌,以免下次再被逼迫做什么违心之事。 “还好你机灵没选择掉头回家,而是假装去练功,今天古刀会没派人捉你,显然他们还是信任你的!”听张邦德讲完经过,冕老语气一转,明显松了一口气。 “果真如此?”张邦德当即一喜,今天早上他被那些武师一吓,等好不容易头脑清明一下又被拉去参加紧张刺激的打猎活动,对于这些细节他倒是没有注意过,不过如今听冕老这么一,似乎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的样子。 “骗你有何用!我大费周折送你进隐逸谷,你的命我比你还重视!”冕老先是冷哼一声,随即语气变得凝重的问道“隐逸谷你也进去一年了,可有什么发现?” 于此同时,一贯表现得淡定的眼神也忍不住有几分期待的看着张邦德。 张邦德也不隐瞒,将他进谷之后所见到一切详细的给他听,甚至为了邀功,他又加了一吹牛特效,将田琦他们吸收气流得到的效果进行放大,比如他们明明只能耳目感知身体周围两三丈位置,张邦德就给他加特效,变成五六丈。 还有他们晚上并不能像张邦德那样可以清晰视物,只能比较模糊的看周围,他非得人家晚上就跟白天一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至于他自己,却是拼命打马赛克,不仅将所有与别人不一样的特长遮掩起来,还往自己脸上抹黑他天赋一般,在谷里混得最差。 若不是他机灵,好几次差被宗轲清理门户。 与他想象的一样,冕老听后半天没有话,脸上也没有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 毕竟这东西委实过于骇人,谁又能想到玉石里竟然有气流可以吸收,并且还能增强人体各项能力,当初若不是张邦德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若是我现在一剑捅过去,这老家伙会不会躲闪?”见此他如此呆滞半天没反应,张邦德不由得恶毒想到。 经过这一年实力的突飞猛进,他心里也不由得产生过这样的想法,他卧底身份只有掌门和冕老知道,若是他将这二人除掉,岂不是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他是卧底,那他不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拥有现在一切? 只是这冕老好除,这老西经常在外面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想杀他机会很多,唯一麻烦的就是掌门,那家伙基本一年到头宅在宗门,就算出来那也是前呼后拥,除非张邦德实力超绝,所以基本没有机会动手。 所以思来想去,知道自己没那实力的张邦德也只好乖乖当卧底,将自己知道的情报老老实实的告诉他。 不过就在此时,大门口人影一闪,那位邀请他来此的王知鹤一脸轻松微笑的走了进来,于此同时一双目光像是在找什么,脚还没站稳就不停的在大厅闪动。 当看到张邦德时,这才将目光一定,笑意浅浅的就走过来。 “恕罪!恕罪!在下竟然将阿仁少爷如此贵凉在这里!”人还没有靠近,王知鹤连忙充满歉意的道,并且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声音虽然不大,却刚好让大厅内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他话音一落,原本那些各自窃窃交谈的人当即目光一闪,寻着他的方向就好奇的看向张邦德,虽然这王知鹤是暴富,在柳阳跟脚浅薄,但他年轻气盛,对许多人情世故心情清楚可表面并不屑于做,如今却如此气恭称人少爷,这不由得让他们好奇,究竟是何许人物能让他如此。 特别是当看到张邦德面相普普通通,虽然穿着武士服,身负宝剑,是一名标准的学武之人。 但年纪如此轻轻,武学成就必然有限,他们这些人从衣着打扮就可得知家境不一般,自然不会将张邦德这等明显刚入武道的学徒放在眼里,所以刚才张邦德在屋里站了半天,也就冕老一个人上来搭理他。 却没想到此人竟能让风头正劲王知鹤如何气,这不由得让他们更加好奇,这张邦德到底什么来头。 同时被几十人打量的张邦德心里顿时一紧,不过却不是紧张,而是激动,这种被人注视,尤其是其中还有不少长相俊秀的美女注视,让他瞬时血液一涨,整个人异常精神起来。 “看王兄如此春风满面,想必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弟在此多等片刻又何妨!”张邦德安然坐在位置上一拱手,就套的回了一句。 与此同时,他将耳目感知力催到极限,悄无声息的就将周围人的表情印入心里,尤其是那些长得比较漂亮的,更是他重关注对象。 见他如此回答,尤其是当听到王兄与弟二字时,王知鹤脸上异色一闪,随即笑容更盛的就冲周围那些好奇的人道“诸位可知这位阿仁少爷是何许人也?” 问这句的同时,他目光一一从这些人脸上闪过,见他们都一脸茫然不知,还有几分好奇时。 王知鹤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的道“这位阿仁少爷便是去年开蒙院内以悬殊实力大战天才宋玉,第一场就将宋玉打认输,最后宗门大考更是强压其一头,取得第四名好成绩,被古刀会镇宗名宿宗轲收入门下,定为亲传弟子的陈永仁!” 话音落地,原本那些面露好奇人的顿时眼色一变,一脸震惊的看着张邦德,他们这些柳阳郡富户自然知道宗轲是谁,但也正因为知道所以才如此震惊。 见此情形,张邦德心头一热,头也不禁微微抬高了几分。 在他的密切注意下,他明显感觉有不少美女对他露出崇拜的目光。 然而就在此时,这些人当中一位看上去目光机灵的青年忽然站出来道“既然宗轲传人在此,那今天这场文斗就由阿仁少爷来裁决,如何?“ 并且此话一出,当即得到不少人附庸,大家纷纷出言表示理当如此,其中犹属王知鹤表现最为积极。 唯独张邦德心头一愣,不明白这“文斗”到底什么东西,他以前可从未听过!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维持一副淡淡神情,没办法,好几位美女对他两眼放光呢。 同时他也将耳目之力落向旁边冕老,希望这老东西帮他解释一下,可却发现他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在这时,王知鹤见大家都同意后,就过来拉着张邦德来到三位正在作画的画师旁边,指着三幅尚未完工的画道“阿仁少爷,还请您评一下,这三幅画作那幅最好,那幅次之?” 随着他这话一出口,周围那些男男女女都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只是令张邦德略有诧异的是,在他强悍的耳目之力下,刚才明显感觉得到自王知鹤话出口后,这三位原本潜心作画的老者神色猛然跳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也有些紧张期待的意味。 “想来是听到被我这样身份的人评,他们深感荣幸吧!” 一念及此,张邦德也不负众望,就开始仔细打量起那三幅画来。 虽然之前他来时就看过,自己也不懂什么画,可是此刻被人抬举起来,他也不得不装作很懂的样子。 细看了片刻后,张邦德眉头微微一皱,故作为难的道“在下并非行家,既然诸位瞧得起,就只好献丑一二了,若是评不好还望谅解。” 完后,他也没等别人回复的意思,就指其中一幅画道“这幅仕女图不错,笔法细腻,人物传神,在下认为是最好画好,剩下那副人物群像画也挺好,其中男男女女一个个真实到位!” 其实他标准也很简单,就是那幅画美女画的最好,他就认为是最好。 话音一落,周围人群顿时神色各异起来,有兴奋,有失落,三位画师更是表情各异,那位画仕女图的一脸昂然,画人群的脸色平静,画山水的却一脸死灰。 并且就在时,之前那位眼色机灵的青年又跳出来道“既然胜负已分,那赶紧按规矩输掉的断一手指啊!” 正暗自得意自己都能评画卷的张邦德顿时脸色一变,一脸惊讶的望着他。 (以武为尊这个世界观,并不是嘴上,喊喊口号,更重要的融入到生活当中每一个细节,就像我们现实世界一样,以钱为尊,若是赚不到钱,任你本事通天,才华盖九州,也得趴着!所以我特意用文斗断指来隐喻以武为尊这概念,至于其中详情,下一章中会为您揭晓) (顺便求一下推荐票,现在正申请签约,新人非常需要这些数据来鼓励,谢谢!!) 第三十一章 锄奸之夜(一) 张邦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不就是画一个画供大家欣赏一下,为什么还要断人家手指? 然而就在此时,正想开口质问的他耳旁一动,一道声音就在他脑海内响起。 “别乱开口,文斗断指是江湖规矩,也是我等武师荣耀,遥想前朝文贵武贱之时,文人为了取乐举办武斗,武师输了可是要死人的!” 竟是一直沉默跟摆设似的冕老语气悠悠的向他解释。 张邦德心头一愣,他读书少,倒是从来没有听过关于前朝之事。 只是到断指,不由得回想起之前他观摩这三人作画时,见他们都各有断指,自己那时候还有些好奇,没想竟是这般由来。 不过知道归知道。 眼下此事介由他胡乱评引发,若是任其规矩将画师手指斩断,他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只见他将脸上惊色一收,言语温婉的冲王知鹤道“今日王兄府邸落成之日,若见血光恐非吉兆!不如由弟牵个头,取些银两作为彩头嘉奖画师,你看如何?\” 王知鹤是此地主人,也是今晚这场宴席的举办人,劝阻之事自然是找他最合适,而且一直对张邦德甚是尊敬,现在张邦德既然开口,想必不会拒绝。 果然如他所料,王知鹤闻言脸色陡然一变。 但却不是认同张邦德此语,而是一脸惊讶的望着张邦德,并且不仅他如此,凡是听到这话的人都两眼愣愣的望着他。 甚至连那三位画师也是如此。 好像张邦德了什么极为天方夜谭的话一般。 与此同时,冕老声音再次传入他耳朵“你个蠢货,文斗添彩才是上上大吉,否则别人花大价钱请来干嘛?” 听起来很是气急败坏的样子。 而这时,王知鹤目光一闪,略有尴尬的冲张邦德道“阿仁少爷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这规矩坏不得,传了出去别人笑话在下倒是事,这位老先生却从此要落下临阵脱逃之名,以后再想依此谋生就千难万难了!” 随着他话音一落,在场之人也是立即情绪一热,纷纷出言必须断指。 并且更让张邦德意外的是,那位画山水的老者见此也大义凛然的站出来,表示愿赌服输,断其一指是他的荣耀。 完就生怕有人再阻止他似的,从怀里掏出匕首,以迅雷之势将手按在那幅即将完工的山水画上,然后咬牙一刀斩下。 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 宣纸上,水墨黑白的山水,瞬时就被红得刺眼的鲜血侵染一片,原本画中诗意盎然的景色,竟有些狰狞可怖起来。 旁边围观之人顿时拍手庆贺。 见此,张邦德也没什么好的,随意撇了一眼冕老,就打算寻个借口离开此地。 冕老似也看出他用意,立即传音道“以后接头都会像今天一样,我会亲自来找你,若是万一有什么紧急之事,你就到南城云来栈找掌柜就行!还有你心余封伯,此人恐怕与你同行,免得日后被他连累!” 完神色如常的就与旁人交谈起来,丝毫看不出来刚刚还谨言提醒的样子。 张邦德心里一突,余封伯可不就是帮他找关系介绍进隐逸谷的那位武师吗? 怎么此人也是卧底? 而且从冕老这番神态看,似乎还不是罗剑门的人,难道还有其他门派插手此事? 可惜他没有冕老这般能耐,不能隔空传音,就算有诸般疑问也只好憋到肚子。 念头及此,他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向王知鹤提出告辞,后者稍作挽留了一番,就亲自将他送回张邦德家院子。 回到家后,张邦德哪也未去,洗漱一番后就窝进自己房间。 直到夜深人静,外面三更声响起时。 张邦德与昨天一样,用头发将房门系起,然后耳目之力全开,悄悄朝城外潜去。 没用多久,他便来到昨晚打坐之地。 但他并没有立即开始打坐吐纳,而是目光闪动,一寸一壤打量起周围来。 如此差不多盏茶功夫后,张邦德目光一收,面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经他刻意观察,周围有不少异常之处,显然自他走后有人来过,多半应当就是古刀会暗中试探他的那些人。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意外之事,他如此做也只是确认一下心里猜测,真正让他忧虑的还是今晚与他接头的冕老。 “起来倒是那冕老坑我,既然新入谷弟子满一年就能回家,他这么想知道里面秘密,完全可以趁机抓一个回来拷问,何必由我卧底进去。显然他早就知道我们这些弟子出谷之后会被严密监控,他无法下手才会如此,而他却从未与我提过此事,连接头方式与紧急联络地址也是昨晚我拿出情报后才告诉我,可见那老东西从始至终都未曾信任我!” “只是不知他这番做法用意在哪?我昨晚要是稍微反应迟钝被暴露了,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张邦德眉头微微一蹙,越是深思他越觉得冕老此人深不可测,就连昨晚接头之事也是如此,细细回想起来他完全就是一副坐等我去隔壁老王家,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接头。 而且老王家宴的日子也有些巧,刚好与他从宗门放假时间一样,张邦德不得不怀疑王知鹤就是冕老特意安排在他旁边的。 念头至此,张邦德不由得头脑巨疼,感觉自己无时无刻不被人控制,而他连别人怎么控制的都不知道。 如此片刻后,张邦德忽然面色一狞,便盘坐下来开始吐纳,昨天早上那股突兀起来的气流实在妙不可言,他必须想办法寻到能经常吸收法子。 只有这样他实力才能突飞猛进,然后摆脱眼前困境。 所以这般迫切心思下,吐纳的细致程度也远比平常要高。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就是这般仔细用心,直到天色大亮,他嘴巴里除了空气还是空气,没有一分一毫那气流的影子。 不甘心的他又将周围翻了一遍,可依旧一无所获。 郁闷之下他只好打道回府好好休息一番,今晚是最后一天,他得抓紧这机会。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晚饭刚过,还未来得及回房等夜深的他,就听到胖妞来报,有一位冷峻的青年登门拜访,让张邦德火速去前厅。 至于此人是谁,胖妞也不认识,也从未见过,只知道他穿一身武士服。 张邦德心头一凝,在柳阳郡与他相熟的人有限,其中气质冷艳的更是没有,这人为什么来拜访他? 不过疑问归疑问,人家已经到他家来,无论如何都得见上一见。 随即他便赶往前厅。 刚一进厅门,就见到一位身穿武士服的青年正身形笔挺的坐于座之上,听到张邦德进来也不回头,异常淡定的安坐于那里。 但他淡定,张邦德虽然未见到此人正面,仅仅只是刚一看到他侧面,眼中陡然闪过一抹惊慌,嘴里连忙的道“不知师兄驾临,师弟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话音一落,他就刚好站到这位青年面前。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去年这时候引导他入隐逸谷的那位寡言青年。 只是他不应当在隐逸谷外围值守吗?为何会星夜来此? 张邦德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寡言青年闻言神色不变,嘴里一字一顿的道“奉令召你即刻回谷!” 并且完就起身朝外大门走去,那意思很明显,什么都不用收拾,赶紧跟他走。 张邦德心里顿时狠狠一颤,莫非宗门已经怀疑他,此刻回去严刑拷打审出幕后指使?若不是如此,他明天一早就能自己回去,为什么非得今天晚上急急召他? 可是此刻哪有他犹豫的地步,眼前有这位青年武师不,周围更是有着他至今未探知到的监视之人,若是稍敢异动,就以他这个只有“内力”没有技法挥使的半吊子武师,结果不言而喻。 没办法,张邦德只好深吸一口气,期望宗轲是找他另有要事! 随即他向胖妞交代一声,然后便步伐异常沉重的随寡言青年走出自家大门。 (若是觉得还行的话,请高抬贵手击一下推荐,收藏,新人新书非常需要这些数据支持,谢谢!万分感谢!) 第三十二章 锄奸之夜(二) 此时正值晚饭时分,宗门内各处楼阁灯火通明。 顺带也将屋前道路照得明一块暗一块,就跟此时张邦德心情一样。 感觉没多久,戒备森严的隐逸谷外围城墙便出现在眼前。 与去年一样,寡言青年领他入门后就无权限继续前行,不同的是,再次单独走在蜿蜒路上的张邦德心里远比去年复杂得多。 现在的他是多么期盼这条路漫长无比,最好还有一条隐蔽道让他直通流风郡,回到过去无忧无虑的日子。 然而心虽沉重脚步慢,山路崎岖却并不长。 很快眼前景物一闪,灯火寥寥的隐逸谷便出现在眼前。 几乎是去年情景再现,山谷内空空荡荡,除了多几盏灯笼将谷内隐隐约约照得更加神秘外,再无任何不同。 对此张邦德也不觉奇怪,现在正值天黑,正是谷内弟子在山上吐纳练功之时,要是有人才显得奇怪。 而且按照寡言青年交代,让他入谷后就径直去找宗轲,也就是他也得去山上。 可是张邦德目光向周围微微扫了一圈后,却提脚朝那些山壁旁的阁楼走去。 今夜突然召他回来,委实有些太过蹊跷反常,他自然想探探口风到底为何如此,不定还有回旋余地! 所以他就想到齐越,这位从来没有上过山,但在谷内身份超然的老书生,很有可能会知道一些张邦德想要的。 至于会不会引他怀疑,张邦德现在也懒得考虑那多。 齐越与他们这些弟子一样,住在楼阁内部的山洞里,不过却是单独住一个洞,平时不用教张邦德这些弟子时喜欢深居简出,外人也不会自讨没趣进去打扰。 很快他便站到了楼阁门口。 “咚!咚!咚!” 一连三声轻脆敲门响。 张邦德心情略有忐忑的望着眼前木门,于此同时耳朵微微一张,将耳力催发到极限。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时间过去了半天,屋内竟无一丝声响传来。 “莫不是那老东西年纪大睡着了?还是另有密室听不到我这敲门声?”张邦德眉头一蹙,随即他贴着门缝看进去。 但入目的情景却不禁让他面色一呆。 只见黑灯瞎火的屋子内,齐越的身影没看到,却看到一排排木架上摆满了破破烂烂的东西,锈迹斑斑的铜鼎,裂成碎片的瓷器,身残半截的玉饰等等许多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东西,就这样被整整齐齐的归纳到这些架子上。 张邦德粗略打量,这山洞甚是开阔,像这样的架子最起码有好几十个。 并且更令他新奇的是,这些看起来年纪不的破烂玩意都被擦得干干净净,不仅能看到物件本身的纹路,也能清晰看到上面都镌刻着古怪印记,初看像是文字,可是细看他一个也不认识,也从来没见过。 同时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他所看到的每一件破碎物件上都有这印记,没有印记的物件却一件也没看到。 给人感觉好像是特意为了这些印记而收藏这些东西一般。 见此,张邦德不由得倍感哑然,没想到齐越还有这爱好,倒是少见得很。 不过既然齐越没在家,心有忧虑的他也懒得深究别人癖好,面色一沉就朝山上走去。 没多久,平时练功所在的山草屋便出现在眼前。 然而让他惊奇的是,以田琦为首的这些弟子今天竟没有盘坐练功,而是围拢在一起正讨论什么,你一言我一语得各自面红耳赤,激动异常。 其中与他一同放假的宋玉竟也在其中。 张邦德心思一动,脚下走过去的同时,耳力也不曾落后,瞬时就将这些人的对话纳入耳中。 但紧接着,刚刚听了两句的他心里顿时一紧,若不是他极力克制,恐怕腿都会瘫软下去。 倒不是他胆子,心里素质差,而是这些人所讲之事实在太令他恐惧,正是他所担忧之事! 只听到他们道“没想到我们这里出了奸细!” “等会师父一声令下,我必定将他碎尸万段!” 张邦德当即只觉得眼前发黑,顿时就想拔腿逃离这里,隐逸谷就这么屁人,这奸细可不正是他吗! 但就在此时。 宗轲所在的草屋木门吱嘎一响。 就见头发斑白的宗轲和齐越一前一后的从中走了出来。 正想不顾后果开溜的张邦德瞬时心神巨震,知道自己再无逃脱可能。 不过他也非沉不住气的莽汉,既然逃不了,他只好强行将自己情绪摁压下来,与其他弟子一样,努力装出激动狂热的样子看着宗轲。 同时心里不停的祈祷,希望没他什么事,他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绝不想半途折戟在此。 然而就在他求生拜佛之际,也不知宗轲是否偷听到了。 只见他与齐越站在门前台阶上,居高临下扫了一眼草坪上的各位弟子后,宗轲神色一沉,道“想必各位已经听齐先生过,谷内出了叛徒,试图将谷中绝密泄露给外人,还好宗内影堂及时察觉他形迹,特意留给我们亲自动手将其斩灭!” 的可不正是张邦德这两天遭遇。 而且话的时候,也不知张邦德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总感觉宗轲若有若无朝他看。 周围那些弟子听此,顿时神色狂热,振臂高呼将叛徒碎尸万段。 已经吓得毫无精气的张邦德也只得更抽筋一样,跟着起哄,甚至可能是由于本色演出,太入戏的他眼中热泪盈框。 见弟子士气如此高涨,尤其是新晋弟子连眼泪都快蹦出来了。 “嗯!很好!”宗轲满意的了头,接着道“具体如何行事,待会齐先生会为你们详细讲解,尔等先下到谷中准备一下!” 完目光一收,转身就步入身后草屋。 在场的弟子等他一走,立即涌到齐越身前,激动异常的就让他讲解详情。 其中尤属张邦德表现最为抢眼,神色异常激动的他泪流满面,双手死死扯这齐越衣领,不听的问道谁叛徒,我要弄死他等等一连串狂热话语。 没办法,谁叫他被疑神疑鬼吓了半天,到最后竟然不是他,这种巨大落差之下除了狂喜,自然就是异常愤恨那位身份暴露的奸细,自己业务能力不强也就罢了,还差连累张邦德被吓死,你张邦德能不恨他吗! 可怜齐越一介书生,在张邦德如此巨力摇耸和周围热心弟子的拉扯下,上气难接下气,若不是一旁田琦见机得快,及时阻止张邦德这些人,恐怕齐老先生就得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之后,众人下到山谷,缓过气的来齐越也终于不辱使命,将今晚详细计划了一遍。 事情很简单,宗内影堂那边已经布置好一切,夜深之后只需要由大师兄田琦带队出城,攻入一处据,进去痛杀一番,一个活口不留即可。 同时考虑到对方有武师,为了避免损伤,所有弟子二人一组。 由于张邦德与宋玉才进山谷一年,还没有学武技,两人就负责把守后门,遇敌以拖为主。 宋玉听此甚是不乐意,但摄于齐越往日威信,也没敢当面驳。 而张邦德却没什么意见,一服完全听从领导指挥的样子。 完这些,众人便开始置换夜行衣与武器,张邦德有自己的剑,自然也就不用换。 等到夜深之后,田琦一声令下,众人一路飞奔出宗门,直插城外而去。 第一次参加如此重大的行动的张邦德,顿时觉得热血沸腾,极有想打架的冲动。 没多久,众人全速飞奔之下,一处灯火阑珊的庄园便出现在眼前。 现在正值夜黑风高,远远望去,这处孤立城外的庄子看起来就像一窝散落在的夜明珠,看起来甚至美丽。 同时也让张邦德心头一惊。 因为他若没看错的话,这处庄园可不正是他这两天晚上在山打坐时看到的那处吗? 见到这里,不他由得四处打量,很快一处气势颇为巍峨的山峰便出现在眼前,并且从隐约可见的轮廓与高度上来看,基本可以断定正是他吸收那一口神秘气流的高山。 “难道是巧合?” 张邦德刚刚因摆脱嫌疑而平静下来的心顿时一紧。 而就在此时,旁边田琦一声令下,十几位弟子两人一组,就趁黑摸向庄园。 ........ 最近英国那位同行邦德大火,远在柳阳郡的张邦德心里甚是酸爽,凭什么同样是邦德,还都姓张(詹),为什么人家工作时香车美女,而他提心吊胆不,混到至今别与美女玩暧昧,就连美女都没出现一个,唯独一个白衣仙子还是靠他yy出来的。 于是他连夜拿起电话拨通幕后老板。 邦德:喂!江南,好的干这一行就美女如云,帅得掉渣?你丫的瞅瞅,尽是些什么玩意,青梅竹马的古灵长得一般不,好不容易混成一个富二代,有了两丫鬟,却都是些什么人呐! 江南:冬特窝瑞!你心思我懂,知道你羡慕大英国(腐国)同行待遇,马上就给你安排一个! 邦德大喜:真的吗?江南大大! 江南:野死!我怎么会骗你呢!马上就有帅哥出场,把握机会哟! (求推荐票!!您手一,我万分动力!!) 第三十三章 烟花易冷 见此,张邦德也只好压下心头疑虑,与诸位弟子一同摸向庄园。 由于来之前已经布置明确,待快靠近后各自只需分头行事,所以尽管他与宋玉合不来,两人还是冷着一张脸朝后门而去。 庄园内灯火通明,倒也不需要他们刻意寻路,按着围墙走了一段路程后,一处紧闭的院门便出现在眼前。 但也就在此时! 天空中忽然升起一束绚丽的烟火,随即“砰“的一声巨响,如同去年这时候冬季大考时那道头筹烟花一样,瞬间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开来。 张邦德心头一凛,知道这是田琦释放的进攻信号。 当即他也不闲着,虽然被安排来堵后门,不定就会有厉害人物从这里逃窜,到时候他没注意,被人一刀给咔嚓就冤枉大了。 所以他当即耳目之力一张,瞬时就催发到极限,仔细注意起院内情景。 一旁的宋玉就没有他这般沉得住气,来到此地后就没消停过,不停的在门口走来走去,似乎很想进去,可又碍于命令不敢犯越。 而随着夜空烟花消逝,一丝丝动静也随之传来。 首先是一声怒喝,似乎是庄园内的人发现有人闯入。 但紧接着,这声音还未来得及落地,就被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声取代。 随后就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一样,整个庄子内各种声音接连炸响,男人的怒喝声,女人的尖叫声,孩惊恐的哭啼声,以及乒乒乓乓的刀剑撞击声。 并且没多久,除了声音传来外,院内接着便是火光冲天,也不知什么东西被燃,瞬时腾起冲天大火,将夜空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同时也清晰照耀出张邦德颤栗的目光。 尽管由于围墙阻挡,他看不到里面具体情形,但通过这些惊人的动静,也不难猜出里面正发生着什么。 “这哪是剿灭叛徒,分明就是屠杀!” 同样身为卧底的他,不由得心里大寒,几乎下意识就想到,若是自己有一天被识破,这些声音会不会就是他父母发出! 然而就在此时。 踌躇半天的宋玉见火光冲天,面色陡然一狞,拔出身后大刀就朝院门砍去。 “啪!”得一声巨响。 看起来颇为厚重的院门顿时就被劈裂开来。 随即身形高大的他手中大刀再次挥舞,本就快支离破碎的木门便彻底碎裂。 紧接着,他脚步一动,就急忙冲入了院子。 张邦德眉头微微一皱,倒不是对宋玉擅自脱离岗位有什么意见,他又不是大师兄田琦,这宋玉要干什么关他屁事。 只是觉得在他的耳目感应下,这宋玉自从到这处院门后,情绪似乎就开始反常起来,好像对冲入此院子极为心切,远远超过其他狂热的弟子,甚至现在竟不顾齐越的事先安排。 不过这念头也仅仅只是在他心里一闪而过罢了,他正巴不得对方进去被乱刀砍死,就算不死回到谷中后他也要向齐越告刁状。 但略让他意外的是,就在宋玉急冲冲走后没多久,后院当中便响起动静,似乎有人正脚步慌乱的朝后门而来。 而且还不只一个。 张邦德心神一凛,没想到宋玉死没死不知道,麻烦却率先找到他头上来了。 当即将身体紧绷起来。 这阵脚步声走得极快,几乎就在张邦德刚刚作好准备,碎裂一地的院门口人影一闪,一红一白两位身影便出现在那里。 同时也全神戒备的张邦德眼珠子狠很一瞪,满脸震惊之色。 这二人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白衣女孩模样清秀,约莫只有十一二岁,与旁边比他稍大的男孩有几分相似。 而这男孩并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极为仰慕张邦德的赵文诩。 只是此刻的他白衣被鲜血染成红衣,不仅样子狼狈,身上多处负伤,连跑路都有些吃力,与那女子相互搀扶着就往外跑。 与此同时,刚刚跨出院门的他们也正好看到挡在他们去路上的张邦德。 “阿仁哥,放我们一条生路可以吗?”面带血迹的赵文诩似乎并不惊讶张邦德会在这里,连忙哀求道。 一旁清秀女孩更是眼中喜色一闪,下意识的就将手中唯一拿着的东西,一卷画轴紧紧握住。 张邦德心里顿时一窒,眼见如此他哪还不明白宗轲所的奸细就是赵文诩,虽然他也恨这奸细连累自己担心受怕,可是此刻当面对这位与他关系良好的昔日同窗时,他真下不了手。 并且他身边还带着一位女孩,想来就是他经常提起的妹妹。张邦德又不是杀人狂魔,他如何能下狠心。 可要是放他们走,张邦德也同样做不到。 他们这些进攻庄园的弟子只是动手之人,在这外围早已经被影堂控制,就算张邦德此刻让开道路,他们也绝对走不了,而且到时候还会连累他。 毕竟他自己也是一名卧底啊! 但也正在此时。 张邦德耳朵微微颤动,就感应到有人正飞快的从院内冲来,步伐沉重但却异常急迫。 几乎是眨眼功夫就快奔到院门口。 张邦德心头一震,因为他看到飞奔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宋玉,难怪他到了此地后就情绪异常,显然是认出这庄园便是赵文诩家。 被堵在门口的赵文诩此时也发现身后来人,当即脸色狂变的大吼一声“快走!”然后就将白衣女孩往门外一推,另一手持剑转身迎敌。 女孩却没有他这般反应,如此骤然推搡之下整个人猛然往前一蹭,不仅身子没站稳,连手中画轴也没握住。 只见画轴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直落向张邦德,并且落地的同时,画轴也被徐徐打开。 当落在张邦德脚下时,一幅栩栩如生的人物画像便出现在眼前。 赫然正是张邦德自己。 不同的是画卷上的他满脸微笑,朝气蓬勃,还被人淘气的画上几根猫胡子,看上去颇具喜感。 此刻现实中却是面沉如水,眼中更是阴晴不定。 尽管宋玉与他一样没学过什么挥发体内气流的武技,可是对付起身受重伤的赵文诩却是绰绰有余。 只见他满脸狰狞的挥动大刀,赵文诩抵挡两下之后就被宋玉一刀贯穿胸口,死得不能再死。 而宋玉也不停手,抽出鲜血横流的大刀后就朝正向张邦德这边跑来的白衣女孩砍去 他们之间战斗极为短暂,此刻女孩并不知道自己哥哥赵文诩被杀,边朝张邦德这边跑的同时,一双水汪汪的眼神还带着几分希望。 全然不知身后死神正在降临。 张邦德双手隐隐颤抖,赵文诩被杀他不觉什么,毕竟宗轲他是奸细,肯定做过什么对不起宗门之事才会如此,虽然死得悲惨,可各自立场不同也没有办法。 但眼前这位女孩又做错了什么?难道这么的女孩子也是奸细不成? 而且人家还这么崇拜他,逃命什么都不带就只带他的画像。 张邦德浑身血液一涌,“唰!”的一声拔出身后“缓归”剑。 此刻四下除了宋玉再无外人,先杀了他再将女孩藏起来应当没什么问题,更重要的是她不是赵文诩,多一个她少一个她对宗门来并不重要。 而经过这一年气流吸收,尤其前两天那团神秘气流,他有很大把握能速斩宋玉。 见他拔剑,女孩面色一喜。 宋玉则面色一急,整个人的速度不由得陡然一升,一副生怕张邦德与他抢猎物的样子。 然而就在此时。 正欲动手的张邦德心头猛然一颤,全身所有动作嘎然而止。 就在他的目耳之力的感应下,正有人动作极快的顺着围墙朝张邦德这边跑来。 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深不可测的大师兄田琦。 而他这一停顿,全速之下的就已经追到女孩身后,只见他狞笑着将手中大刀往前一捅。 清秀脸庞上还残留着喜色的女孩就被他一刀从后贯穿。 随后宋玉大脚一踢,脸上满是痛苦和难以置信的女孩身子往前一突,就刚落在张邦德脚下。 滚滚鲜血当即顺着她伤口流散在地,瞬时就将地上那幅张邦德的肖像画给染成了红色。 画卷中,原本看起来挂满欢快的人物顿时就显得狰狞起来。 。。。。 (这一章写得有憋屈,但没办法,这一章很重要,因为它是卧底剧情的一个转折,也是张邦德这个人物的转折,所以我特意用一些类似献祭的手法,下一章开始,就是这一阶段的**剧情开始!可能有些书友对这一章剧情有些争议,甚至会因此弃掉本书,我只能不好意思,太直白的剧情我写不出来,手落在键盘上我就想写稍微文艺一的。同时最近由于在申请签约,还未收到回复,所以心有些静不下来,希望给位谅解,等得到答复后,每天两章应当没问题!) (谢谢给位支持,现在收藏已经快到两千,几乎每过几分钟刷新一下后台就能看到收藏数在往上涨,心里好激动!非常感谢!) 第三十四章 冕老送礼 “你们俩做得很好!刚收到其他师弟报信叛贼从后门逃窜,正担心你们未曾学习武技留不住他,倒是我多虑了!” 来到近前后,田琦扫了一眼死在门口的赵文诩,随即目露赞许的冲张邦德二人道。 宋玉脑袋一昂,得意洋洋的就冲张邦德横了一眼。 张邦德却无多大表情,收剑回鞘就看向火光冲天,哭喊声响彻九霄的庄园。 一副任务还未完成,不宜论功行赏的样子。 见此田琦目光一闪,看了一下宋玉手中鲜血淋漓的大刀,以及张邦德脚下女孩和赵文诩伤口后,脸上当即闪过一丝了然。 随后他也不在这耽搁,嘱咐一下二人继续把守这里后,就转身冲入庄园。 等他一走,宋玉自然也坐不住,提刀就又冲了进去。 转眼就只剩下张邦德一人目光炯炯的望着火势越烧越旺,哭喊声越来越微弱的庄园。 没多久,又是一道烟花在夜空炸响。 张邦德至此才目光一转,面无表情的离开这里。 在路上,弟子们兴高采烈,大肆畅谈着各自战绩,攀比谁杀的人多,情形竟与前两天张邦德和陈辉宗他们打完猎归来时有些相似。 未沾一滴血的张邦德也没搭话,一路就独自闷在那里。 诸位弟子见此也没人觉得意外,毕竟要是自己一人未杀,也没什么脸参合众人论功。 但这些人未曾想到的是。 直到天色快亮,庄园内火势依旧未曾有半减少。 然而就在这烈火熊熊当中,一处池潭旁的园林假山忽然毫无征兆的自行慢慢挪开,随即在火光的照耀下,一个约莫脸盆般大的幽黑洞口便出现地面之上。 紧接着,一只硕大的手掌慢慢从洞中伸出,在周围摸索一圈后,手掌用力抓住地面。 随后一个露着满脸惊疑的脑袋便从洞里钻了出来。 若是此刻张邦德在此,定会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冕老让他心提防的余封伯。 没到想竟会出现在此地。 余封伯难掩惊色的眼珠子飞快转动,朝周围来回打量了几圈,见除了熊熊大火再无其它异样,这才将身子挪出来,然后立即跳入旁边池潭当中。 之后没多久,他又从身上扯上一块布将嘴蒙住,接着选定一个方向便身形一跃,就飞身纵入熊熊大火当中。 蒙蒙亮的天色之下。 一个黑色的身影犹如猎豹寻食一般,在起伏不定的荒山野岭中游动,灵巧矫健的身姿掠过地面上时几乎不发出一丝声响,每走一处,不管周围什么环境都能刚好掩饰他身形。 如此隐秘潜行了约莫顿饭时间后,柳阳城高大的城墙便出现在眼前。 蒙着脸的黑影朝城墙上的垛口打量了一眼,见左右无人后,随即身子一跃,脚步在墙面上飞快的踩蹭几下,便纵身跃过了城墙。 在城内落地后,黑影也不停歇,趁着天色尚早,街上人影希希就飞快钻入密密麻麻的屋舍当中。 没多久,黑影便来到一处普通的居民院落门前。 随即“咚!”“咚!”“咚!”三声平缓一致的轻脆敲门响。 没过多久,院门就被拉开一扇,一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街坊老汉将他迎了进去。 “黎先生可在?我有要事禀报!\” 待一进入院子,黑影也不拉下蒙面黑布,声音异常低沉的就冲这位老汉问道。 老汉闻言并没有搭话,而是手臂微微一扬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黑影眼中喜色一闪,无需老汉带路,就径直朝院内正堂房门走去,一副对这里极为熟悉的样子。 之后他也不敲门,两手缓缓一推就步入其中,随后又顺手将其带拢。 屋内昏昏暗暗,隐约可见的家具摆设也是极其普通,不过与寻常人家不同的是,此刻床上不是躺着一个人,而是一人位老道模样的男子正盘坐之上。 其姿势神态竟和张邦德他们练功时有些相似。 “属下清晨冒昧前来,打扰先生清修,还望恕罪!”见到此人后,黑影连忙恭敬异常的告罪一声,随即将脸上黑布一摘,赫然正是余封伯。 正入神打坐的老道闻言眼皮微微一抬,眯眼朝他打量了一眼,语气略有诧异的道“出了什么事?我闻到你身上有一股浓浓的火味!” 余封伯脸色当即一暗,语气沉重的道“属下昨晚接到赵山原消息,他终于劝动儿子赵文诩,肯将隐逸谷内情形透露给我,于是我星夜前往城外赵家庄园,可是哪知道就在这时候异变突起,我正在密室等待赵山原带他儿子前来之际,一伙黑衣武师就杀入庄园,并且一个个身手极为高强,庄内几无一回合之敌。见此之下,属下只好堵死密室入口,躲进密道之中,等天快亮时才出来!” 到这里,他语气一滞,带有几分悲痛的道“但这时候赵家庄园已经化为一片火海,属下寻了半天,只看到满地烧焦的尸体,连一丝活人声音也听不到!于是属下只好一路潜行而来,向先生禀报此事,赵山原几代人为宗门效力,如今惨遭灭门之祸,属下深感痛心!” 原本神色平淡的老道顿时眼皮一抬,语气低沉的问道“那你有没有看清是何人所为?又怎么会如此之巧刚好在你们接头之时杀到!” 余封伯眉头深皱,似乎是努力回想什么。 片刻后,略微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道“当时天色昏暗,而且那伙动作手法极其干净利落,无法认出是谁,至于今晚约定接头,此事就我和赵山原知道,几乎不可能泄露出去!” 听此,老道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但是紧接着,他目光一闪忽然看向门外。 正眉头深皱的余封伯见此连忙将黑布往脸上一蒙。 而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从外面传来,随即那位普通老汉就走了进来,并冲老道道“先生,冕老先生来访,有礼物相送!” 老道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显然有些意外这位冕老先生会来找他。不过嘴上却还是道“请他进来!” 随后等老汉一出门,老道就示意余封伯回避一下。 余封伯似乎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当即身子一转,也不出门,径直就走到一堵普通墙壁跟前,然后手在上面按了一下,紧接着墙壁轰隆隆一阵轻响,竟移转出一道入口出来。 余封伯也不意外,无比从容的就步入其中。 待又是一阵轻响过后,墙壁就变得与之前一般无二。 但也就在这时,房门吱嘎一声轻响,一位看上去像是富家翁模样的老者昂首跨入进来,并且人还未完全步入,声音便率先响起。 “黎先生这里可真是雅静得很,外面有什么杂音一也听不到!” 话音一落,富家翁模样的老者面露几分笑意的看着老道,若是张邦德在此,定会认出,此人正是在隔壁老王家与他接头的冕老。 只是不知为何会来此地,而且都很熟的样子。 老道眉头一抬,也不从床上动身起来,冷哼一声道“有什么话就直,黎某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打哑迷!” 冕老富态的脸上笑意微微一收“想必以黎先生神通,已经知道昨晚城外赵家庄园的事,在下今天来此,就是想送一份大礼给先生,至于这赵家庄园之事的具体缘由,就当是在下的见面礼了!” 完,冕老又笑意吟吟的看着他。 “哼!黎某确实刚闻此事,不过也无须劳烦阁下气,等太阳升起之时,自会有人将其中具体缘由呈递于黎某手上!” 老道却并吃他这一套,一副你爱讲不讲的样子。 “那我要是昨晚之事全由隐逸谷所为呢?”冕老也不意外,反而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原本安坐于床上的老道一听到“隐逸谷”三字,忽然面色一沉,深深的看了冕老一眼,随即正声道“看来你这份礼物不轻啊!” (哈哈!谢谢大家支持!继续码字去喽!) 第三十五章 玄歧剑法 回到宗门后,眼见天色不早,田琦也没让张邦德一行人再去上山练功,而是直接回洞睡觉休整。 倒是他自己在安排后一切后,独自上山而去。 并且让张邦德意外的是。 就在第二天晚上练功时,宗轲突然召见他与宋玉二人。 正准备与往常一样盘坐练功的他心头微微一凛,上山至今虽一年有余,但他还从未得到过宗轲主动召见。 心里不免就有些忐忑起来。 随即他身子一动,便与满脸激动的宋玉一前一后推开草庐木门走了进去。 “徒儿拜见师尊!” 两人站定后,当即就朝依旧安坐于胡床之上的宗轲行礼。 宗轲闻言也不抬眼皮,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言语淡淡的道“你二人上山也有一年有余,天赋也算上佳,将我传授之法都能悉数掌握,不过武学一道内外兼修,吾之一道虽另辟蹊径,但天下大道殊途同归,以往你们练的只是“内”功,今日便传授你等“外”练之法,如此之下,方可尽数发挥吾道之威!” 完就从胡床旁的暗格中两本蓝皮书籍,然后手腕一抖,两书便分别朝张邦德二人飞梭而来。 张邦德心里顿时大喜,知道这是宗轲传授他运用体内神秘气流的技法,连忙出手往前一探,就将蓝皮书抓住。 “玄歧剑法?” 入手后目光微微往上面一扫,便看到书面上的四个漆黑字,不由得心里狠狠一震,既然用如此玄奥的名字,可见剑法本身也必定不凡,心有不由得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将此剑法练至炉青,好早日斩断身上枷锁! 随即他压下强烈的好奇想翻看的冲动,与宋玉几乎异口同声的朝宗轲道“谢师尊赐功!” “这两门功法是我为你们量身打造之法,下去好好熟记一番,然后交还大师兄,日后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他!”宗轲却没有为他们细细详解的意思,随意交代了几句,就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心情激动的二人也不磨叽,连忙起身告退。 回到自己练功地方后,张邦德也没什么心思吐纳,迫不及待的翻看起这本名字威风的“玄歧剑法”来。 然而让他万般没想到的是,仅仅不到片刻,他神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初拿到这本书时,握在手上感觉颇为厚实,心想里面必然记载了不少惊世绝招。 哪知道等他兴冲冲的翻开一看,就前面几页图文并茂的画了几招剑术,后面尽全是白纸。 而且这仅有的几招剑术也颇为眼熟,他几乎是略一回想,就看出这玩意不正是他这一年来天天练习的基础剑术吗? 如今竟还煞有介事的写成一本密集,然后还取一个玄奥深邃的名字。 张邦德顿时就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好在的是这些招式旁边有着密密麻麻的字,看上去似乎是对这些招式的解释。 张邦德当即目光一凝,细细看去。 但片刻后。 原本一脸郁闷的他神色陡然一变,竟满脸惊讶起来。 这些招式依旧是那些招式,与他往日练的基础剑术并无两样,但是通过这些文字叙述一番后,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这些弟子是通过吸收气流来强化自身,但气流虽好,可吸收起来全凭运气,而且成本代价也不菲,毕竟那可是上等玉石,而不是河边野石。 可以每一缕气流都极为珍贵。 如此一来,若是招式太过复杂多变,对气流的损耗必定会加大,要是他们能像武师一样能很容易得到“内力”补充还好,可事实却恰恰相反。 所以这样简单干脆的几招基础剑术反倒是最适合他们的。 而且这些招式虽然看似简单,几乎任何一个武师都会,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却是经过数千年无数代武师实践证实,这些招式确实是最简单实用,否则也不会被公认为武师必学之技。 明白了这些后,张邦德几乎下意识的充满敬意的朝草庐看了一眼,这宗轲虽然古怪冷漠,但对武学上的才华真可谓一代天人,不仅能发现玉石中的气流,吸收并使用,几乎是开创全新的武学流派,甚至连如此简单的功法,在他手上也能变成至宝。 念头及此,张邦德心中不由得猛然一颤,如此巨人竟是他敌人,真不知该感到荣幸还是自叹倒霉。 不过不管怎样,这都不是眼下该急的问题,他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如何学会这套“玄歧剑法”! 接下来他杂念一收,便按照书中记载之法,用意念引导气流通过奇经八脉游走全身,让气流不仅仅是存在于丹田,更能充盈于身体经脉当中。 并且这样做的好处也是极为突出。 比如若是他将气流导入手臂的经脉当中,瞬时感觉手臂力量爆棚,曾经无比羡慕别人一拳能打碎的石锁,此刻在他眼里就跟豆腐差不多。 与没注入气流时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见此他不禁开始期待,如果全身奇经八脉被贯通,那效果该是怎么样? 想到这里,宗轲高大形象对他产生的压力也不由得开始动摇。 随后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天他拼命贯通经脉,晚上则盘坐吐纳,同时他也没忘记那一缕神秘气流。 虽然此地不是城外野山,但他也不放弃探索,毕竟靠玉石吸收气流实在太慢,以前没掌握气流运用之法还好,现在一旦掌握了,就有一种天天吃不饱的感觉。 而如此契而不舍之下,也许是黄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寻到了其中奥妙。 他发现,每当天地之间黑白转换的一霎那,就有可能会吸收到那气流,几率虽然不高,与吸收玉石中的气流差不多,可这每一口都能玉石一个月的份量。 顿时让他暗自大喜。 并且随着气流的逐步增多,他耳目之力也变得更加灵敏,原先他对于背后的东西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现在基本上就跟用眼亲自去看差不多,也就是他现在基本上可以做到闭着眼睛就能看到周围十丈一切东西。 而且这中“看”的方式也非常特别,并不是有东西挡着他就看不到,比如宗轲在房内打坐,张邦德想要看,他的耳目之力就会如同水一般,从门窗缝隙当中渗透进去观看,虽然效果要比没有遮挡物差许多,但确实也能看到。 不过一念及此,他不禁又想到宗轲。 此人也是经常闭着一双眼,除了上次宣布围剿赵文诩时,几乎就没有见他睁过眼,以前他还以为宗轲有什么眼疾。 现在想来,恐怕人家早就走到这一步,已经根本无须用眼来视物。 而且这样一来也正好解开他心中一个存在很久的疑惑,那就是当初他们五人进入一间屋子进行考核时,明明屋子内没有人对他们进行评比,门窗也都紧闭,为何田琦会突然进来宣布他们三人入选,另外二人淘汰。 看样子当初宗轲就在外面,只不过人家已经无须当面观看而已。 心念及此,张邦德不由得又是一阵叹息,看来他与宗轲的差距可不只一星半,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到厉害到何种程度,是后天武师,还是传中的先天境界,不过张邦德还是倾向于前者,毕竟宗轲要真是先天境界,自己为之卖命的罗剑门早就灰飞烟灭了。 “那我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呢?武师?还是后天武师?” 紧接着张邦德不禁想到自己,现在的他经过这大半年的努力,身上奇经八脉早已融会贯通,武师能一拳粉碎石锁他也能轻易做到,并且耳目之力无比灵敏,在战斗时他相信能带来极大的助力。 可惜谷中争斗极少,再加上他刻意隐藏,更本就没有参照物让他比对一下。 如此之后又是一个月。 经过大半年的时间练习,宗轲给他的“玄歧剑法”除了唯一让他不懂摸不透外,其它尽数已至烂熟。 这一也不是招式上,正是那后面绝大部分的空白页面,虽然讲解如何引导气流入经脉的字比较多,但也没必要放着后面空白不用,非要挤在前面几页,还写得密密麻麻。 有心的他起初还以为后面有更厉害的绝学,只是需要某些特定东西才能显露出来,可是他旁敲侧击身边其他弟子,他们当初也都是这副情形。 没办法之下,张邦德也不好再赖在手上不还。 于是在晚上打坐之余,再看了一眼手中秘籍,还是瞧不出什么异样后,张邦德便想着要不要归还。 在他看来,这秘籍肯定有不同寻常之处,只是他没发现而已。 然而恰在此时,张邦德忽然心头一紧。 就在他的耳目感应之下,离这刚好十来丈远的树林里面,两个蒙面黑影正一前一后,走路毫无声息的朝诸位弟子这边摸来。 若不是他耳目之力感应能力极强,这种无声无息的潜行方式放在以前,怕是晚上迎面朝他走来也无法察觉。 “高手!” 张邦德见此由衷感叹到。 (剑已锋利,正式开斩!!!) 第三十六章 风雨来摧 这二人看起来极为谨慎,越是快接近张邦德这些弟子所在草坪时,下脚就越加细微。 每走一步都是试探一阵才下脚,在这样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满地又是枯草树叶的环境下,竟能一丝声响也不发出。 真可谓业界高手。 仅仅片刻后,二人便来到树林边缘,距离最近的弟子也就三四丈距离。 此时在场的人都无任何异样,依旧沉寂于练功当中,看样子都没有发现有人靠近。 见此,张邦德也没去破,若无其事的就与这些弟子一样吐纳练功。 不过在心里却开始隐隐期待起来。 都大师兄田琦深不可测,每次有人暗闯谷中都是被他一剑制敌。 张邦德今天倒是要看看,他是如何应付,若是强的话他可以借鉴一下,看看两人之间差距,若是弱。。。 他真希望这二人能将眼前这一窝毫无人性的疯子给全杀掉,他自己正好趁此机会逃出兽窝,反正现在吸收气流的办法和如何使用气流的技法他都已经掌握,完全可以脱离宗轲出来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安心练功。 就在他如此美好设想的时候,两位黑影也透过稀疏杂乱的树叶,四只眼珠子心翼翼的看向草坪上。 但紧接着,在张邦德注意下这二人眼色明显一愣,显然对田琦那些弟子的练功方式感到很是意外,随即他们眉头微皱,就开始观察起周围每一个细节。 两双眼眸就如同画师手中的笔一下,似乎要将草庐这边的情形一丝不差的收揽进自己脑海。 并且首先纳入他们注意的就是离树林最近的田琦。 然而就在此时,他们目光刚刚落过去不久,异变突起。 在张邦德耳目之下的注视下,只见原本面无异色的田琦两眼陡然一睁,一抹寒光从目光中一闪而过,随即盘坐于地上的身子猛然离地而起,拔出身后宝剑就直冲那两人飞纵过去。 一系列动作几乎是电光火石间一气呵成。 不仅张邦德心头微微一紧,暗叹他动作之快。 那俩黑影顿时两眼一瞪,不过他们既然能无声无息摸到这里,也绝非等闲之辈。 眼见形迹暴露,二人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各自分头便遁入身后野林中。 反应之快,身手之敏捷绝对没有辱没张邦德之前对他们的高手评价,唯一欠佳的就是这二人好歹也是高手,两人留下来合伙将田琦干掉啊! 张邦德还眼巴巴等你们大展神威呢! 田琦似乎也不意外他们会如此,一剑扑空之后,脚下方一落地,正暗恨高手不争气的张邦德顿时心神猛然一颤,耳目之力敏锐的感觉到,就在刚刚那一霎那,田琦身上气势陡然一升。 随即就见他落地再度跃起的身影几乎是从树梢上一掠而过,距离他两丈开外的黑影还未跑两步,一道寒光便从其身后一闪而至。 赫然正是瞬间速度达到不可思议程度的田琦一剑刺来。 正跑得欢快的黑影显然没料身后有如此异变,几乎没有任何躲闪意识就被从后至前一剑刺穿脖子,当即就如他极其擅长的潜行功夫一样,连一丝声响也未发出就被斩于剑下。 而做完这一切后,田琦紧接着身影又是一闪,另一位还未跑多远,甚至连同伴被杀都不知的黑影便也毫无反抗之力的成了他剑下亡魂。 如此连斩两人来话长,前后真正算起来却不过几息功夫,甚至等他提着两具尸体归来时,有些离得较远的弟子还是一脸茫然。 直等到田琦开口叙刚才事情经过,才恍然大悟,随即一个个就跟打鸡血一般,称赞田琦神武,贬斥两具尸体卑鄙该死。 从头至尾都知道事情经过的张邦德也夹杂在其中狂热高呼。 但是在无人看得见的心里,却是冷汗直流。 从刚才前后经过来看,田琦不愧为大师兄,跟随宗轲最久,虽然耳目之力感应距离明显不如他,但这一手极速剑术,若刚才换作他来面对,实在的,张邦德也无绝对把握能接下。 而且这就是田琦全部实力吗? 张邦德深感不信。 念头及此,他不由得又下意识想到宗轲,教出来的徒弟都这么厉害,那做师父的该是何等境界?难道真是传中的先天境界不成? 然而张邦德不知道的是。 就在众人狂欢大师兄神威之时,身在草庐当中的宗轲眉头却微微一皱,似有些惊疑的自我言语道“竟然是黑盟当中素有威名的梁上龙兄弟,此二人不是长据云州之地,又怎么会跑到我木州这一隅来!” 话音至此,随即他嘴唇又微微蠕动,但却无一丝声音响起,看起来甚是怪异。 与此同时在屋外,正被弟子们吹捧上天的田琦突然目光一闪,嘱咐一声大家继续练功后,便提着两具尸体急匆匆下山而去。 众弟子见此虽然奇怪,但也没问什么,只好高呼一声抓紧练功,早日成为大师兄这般高手,然后便各自归位。 只是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是,就在大家恢复练功不久。 距离此地二三十丈远的一颗大树上,一团极不起眼的黑影,两眼惊疑不定的再冲昏暗不清的草庐看了一眼后,便暗自一咬牙,慢慢从树上退了下来,然后脚步轻微的朝山下潜行而去。 。。。。。 此时正值夜晚,繁华的柳阳城内灯火阑珊。 尤其是商业气息最重的南城区,酒楼茶肆鳞次节比,一家赛一家的亮堂。 在这其中,有一家不太起眼的酒楼雅间内,十几位装扮各异的人正各自闷头浅酌慢饮,一桌极其丰盛的佳肴几乎无人问津,似乎它们勾不起这些人的食欲。 奇怪的是,这些人不仅装扮奇特,坐姿神态也甚是特别。 有吊儿郎当的书生,裂口呲牙的道士,留着刀疤脸的和尚,还有一脸老实相的算命先生等等,几乎每人都很有特,但也看起来很普通,因为没一个是身穿最令人向往的武士服。 但就此时,雅间房门外忽然传来轻微的敲门,正闷头喝酒的众人忽然神色齐齐一动,目光落向房门处。 随即便见到房门吱嘎一声轻响,一位身形异常瘦的男子便从外面急步走了进来。 屋内众人见他进来也不陌生,但是直等到他关好房门后,却不由得神色都有些微微变动。 其中那老实算命先生更是沉声问道“矮七,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梁上龙兄弟呢?” 并随着他如此一问,其他人也都面色不太好看的盯着他。 刚刚关好门转身过来的瘦男子脸色一暗,深吸一口气道“原本我们已经成功潜入隐逸谷,但山路复杂,不易靠近山草庐,于是我们三人商议,便由潜行功夫更好的梁上龙兄弟进一步靠近,而我则寻一高处策应!哪知梁上龙兄弟去了半天,不仅了无音讯,而且不久后,草庐那边就传来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似乎是庆祝杀死两位潜入者,惊疑之下,我便原来返回,在事先预备好的汇合地方等候,但等了半天也未见那兄弟二人回来!” 完这位被叫做矮七的男子一脸黯然。 屋内其他却脸色飞变,这矮七虽然的委婉,什么叫等了半天没回来,其实就是那二人已经被无声无息的杀死。 只是他们不明白的是,梁上龙兄弟也是江湖宿,怎么会就这样不发一声的被杀掉,到底是何等高人出手才会如此? 当即那位吊儿郎当书生就急忙问道“你就真的一异常也没看到?” 矮七眉头深皱,似乎作努力回想的样子,但片刻过后,却无力的摇了摇头。 然而奇怪的是,见矮七如此,屋内众人却把目光落向那位老实算命先生,似乎他才是主心骨一般。 “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算命先生沉吟了一会,随即身子一动就拉开雅间房门,径直下酒楼,朝大门外走去。 如此没多久,他便来对面酒楼一处雅间门口。 同样也是三声敲门声后,他身影一动,就步入其中。并一进屋,算命先生目光一扫,就看向窗户旁的一处桌子。 而在那里,此刻正有两人在浅酌饮。 更新奇的是,这二也与他们那一屋的打扮有些接近,一位是道士,一位是富家老翁。 并且若是张邦德在此,定会惊讶认出,此人不正是冕老吗? 怎么与这些人搅在一起! (哈哈!剧情**正式降临,从下星期一开始,开始挑战每天两更!) 第三十七章 睁口獠牙 “二位好雅致,卧榻有猛虎在侧也能安然稳坐!” 刚一看过来,算命先生瞬时面色冷笑的冲二人道。如此语态出现在他老实面相上,看起来甚是突兀。 奇怪的是,听他如此言语不善,冕老与那道士却没有任何不愉。 其中冕老更是微笑着一张老脸来道“若无猛虎,又岂会劳烦贵帮出手,看阁下如此急步匆来,想必已知猛虎真容?” 于此同时,与他相对而坐的老道士也眯眼看向这位算命先生来,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算命先生却没有立即搭话,而是冷着一张脸就走到冕老二人桌前,抽开椅子坐下,随即才沉声道“刚刚弟兄传来消息,梁上龙兄弟折在了隐逸谷,这两兄弟能耐如何,你们做干这一行的都应该清楚,可就是这样的人,竟无声无息被弄死,别老虎真容,连老虎影子都没看到!” 旁边老道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似有些惊疑。 而冕老却一脸淡然,一副早知道会如此的样子,嘴里也淡淡回道“这并不是奇怪,宗轲那帮弟子功法奇特,耳目感知力远超一般武师,梁上龙兄弟虽行迹无声,但遇到这种类似于先天境界才拥有的能力,再好的潜行功夫也是摆设!” 只是话到这里,冕老忽然神色一转,意味深长的冲二人道“话回来,若是梁上龙兄弟安然归来,我们还有兴趣在此浅酌吗?” 老道听此眉头一舒,也同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但原本脸色冷冷的老实算命先生却没有什么笑意,沉声道“二位别忘了,我此次首要任务是探清隐逸谷详情,给云州那边一份稳妥可行的情报,若是老虎太凶,那我们暗云帮也只能忍痛割爱放弃这次机会。如今梁上龙折损,虽然侧面证实冕老所耳目之力惊人,但仅此一,并无多大服力,更重要的是宗轲实力没有试探出来,若是他真的已臻至先天境界,只是碍于某些特殊原因暂时不便公开,此时我们一窝涌上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那阁下的意思是?” 就在他这话刚一落地,老道连忙问道。 一旁冕老则面色不改,一副笑意不浅的样子,只是在看到老道急忙相问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得异色。 这时候,算命先生却微微一笑,道“隐逸谷奇特功法与古刀会宗门名额两者固然重要,但也得看清楚底细才能下手,所以我决定再试一次,并且这次不必像之前那样偷摸,直接集聚精兵强将直闯隐逸谷,若宗轲真的是先天境界,咱们二话不掉头就跑!若不是,就趁此机会抓一个弟子回来,看看是否真如冕老所,毕竟我们暗云帮不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有都云府承认能合法扩张,我们积累家底不易,所以不得不谨慎行事!” 完,他目光转动,看向身旁左右两位的老道和冕老。 这二人神色也是各异,老道沉吟不语,冕老眉头深皱。 似乎是在权衡什么。 算命先生也不催促,一脸平静的看着二人。 如此片刻,原本沉吟不语的老道目光忽然微微一闪,正声问道“阁下有何良策?” 脸色平静的算命眼色一喜“办法自然有,只是不知冕老意下如何,毕竟他可是此次计划的发起人,若他不同意,我们二人也唱不了这戏!” 着,就意味深长的看向冕老。 于此同时,老道也目光深深的看过去。 被二人如注视的冕老也只好暗叹一声,道“在下洗耳恭听!” 见他如此,算命先生与老道当即展眉一笑,随后三人便围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起来。 并且不久后,三人便各自带着满意的神色相继离开这里。 而于此同时隐逸谷,自从田琦急匆匆下山后,谷内便恢复了往日平静。 大家该干嘛干嘛,每天如同永不知疲倦的蚂蚁一样,白天练功,晚上练功,做梦也能梦到练功。 基本上除了练功,这些人没有任何事情可干。 还好他们脑子都不正常,对于这日复一日做重复的事没有半怨言,甚至还越做越带劲。 但张邦德不一样。 现在的他实力也有,吸收和运用气流的办法也有,如此一来,本着屁股决定脑袋的原理,他自然想要如何摆脱这里。 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愿意和一群毫无人性的人形野兽天天呆一起。 可是这念头想想容易,实施起来却很不容易。 谷内不仅戒备森严,更有让他忌惮的田琦,以及深不可测的宗轲。 并且就算他侥幸逃出去了,还得面对冕老,他将张邦德好不容易送进隐逸谷,又岂会轻易放他自由离开!最头疼的是这老东西对他知根知底,张邦德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倒是好跑,远在流风郡的父母就难了。 同时还有柳阳郡的陈辉宗,虽然与他父子关系不过是移花接木,但经过这长时间相处,尤其是开蒙院时对张邦德的帮助,张邦德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自然会产生一些感情。 如果自己就这样一走了之,古刀会怎么做,看看赵文诩下场就可见一斑。 面对这一系列难关之下,张邦德也只好潜伏獠牙,伺机挣脱这里。 如此平静的过了数天之后,张邦德与往常一样,闭目旁坐在草坪,静心吐纳。 然而快至后半夜时。 正面如止水的他忽然心头一紧,竟毫无征兆的感到一丝危险的感觉。 这不由得让他有些惊讶,如今他实力也算不错,一般存在很难让他如此。 随即他表面神色不变,就将耳目之力以他自身为中心扩散出去。 紧接着,就看到漆黑的树林中,两道身法轻盈的蒙面身影,极其迅捷的朝张邦德这边直扑而来。 速度之快,竟丝毫不逊于那晚田琦发威之时。 “天后境界!” 张邦德当即一惊,瞬时就判定了这二人实力。 但是马上,他就不得不头疼起来,这二人实力强大,又好死不活的朝他这边而来,若是提前躲开的话岂不是暴露他灵敏的耳目之力,可要是不提前躲,与其他弟子正常的那样,等到只有两三丈时再做出反应,他又担心躲不过这二人合击之力。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起,距离比张邦德还远的田琦却突然双目一睁,大吼一声“御敌!” 随后身上气势猛然一涨,拔剑便朝两道还未现身的黑影飞纵过去。 “怎么可能?”见此之下张邦德心头一震,什么时候田琦感应距离比他还要强了? 不过眼下也不是深究此事之时。 田琦这一声吼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随即他便从地上跃起,拔剑就与其他反应过来的弟子跟随田琦身影而去。 那极速飞纵而至的两位黑影显然一也不意外田琦会发现他,各自手中寒一闪,持着短剑与弯刀便与田琦对战起来。 这二人身法速度灵活,田琦曾经一剑速斩梁上龙的剑法更本无法奈何,而且还是被两人夹攻,仅仅只是刚一交手,这位大师兄便处于下风之地。 月白色的武士服上,瞬间就被划开了两口子。 第三十八章 技惊四座(一) 好在这时,张邦德这一群热血上脑的弟子赶到! 当即一个个双目猩红的将自身气势催发到极致,举着刀剑就一窝疯的涌上去。 虽然他们单个实力没有田琦这般生猛,但也绝对不是普通武师可比,十几人围攻而来的气势就连正与田琦争斗的两位后天境武师也不由得眼色微变。 紧接着其中那位手持弯刀的后天境武师脚下步伐一动,身影从树梢上一掠而过,迎头便冲向这些弟子。 于此同时,少了他的压力,与剩下那位持剑武师形成一对一的田琦攻势明显一涨,隐隐竟开始压制起对方来。 而面对身影飞至过来的后天境高手,张邦德这些弟子也不是好惹,全身奇筋八脉贯满气流的他们刀剑齐出,霎时间,皎洁的月光之下,一片刀光剑影组成寒光直冲过去。 并且他们这些人脑袋都有问题,一个个面目狰狞完全不知怕为何物。 那位弯刀武师见此阵势也不由得方向一转,从侧面杀入。 但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 如此简单的变动之下,就算一般武师也能轻松应对,可张邦德这帮弟子顿时就展现出一幅能惊掉人下巴的画面。 只见如此关键时刻,这帮感知力惊人,能清楚知道弯刀武师变动方向举动,竟有的调转方向迎敌,有些却直奔田琦那边,一副大师兄命比自己还珍贵的样子,其中尤以张邦德跑得最欢快。 原本让这位后天境高手也为之色变的气势倾刻间土崩瓦解。 并且就在这时,面对参差不起的迎战弟子,弯刀武师终于挥刀直入 先是飞快的一刀斩开迎面刺斩来的利剑后,随后身影一晃,便欺身到近前,随即灵巧弯刀在手中一转,刀锋就冲这位持剑弟子胸口直划过去。 如此近距离,又是极快速度,这位弟子跟本还未反应过来。周围几位弟子更是还停留在挥刀迎敌的动作。 然而就在此时。 眼看刀锋快要贴上去。 正跑得欢快的张邦德心头猛然一颤,但还未等他念头升起,到底为何会这样。 划向持剑弟子的弯刀陡然“噹!”得一声,弯刀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般,方向猛然一偏。 随即“唰!”得一声轻响! 原本能取命的弯刀竟然只堪堪划破这位弟子武士服。 如此异变,不禁让一直留心于此的张邦德心头一愣,那位弯刀武师也是眼中惊色一闪,身子当即就往后飞快一退,脱离战圈。 随后他人还未站稳,就目光一动,借着月光看向自己弯刀。 只见原本平滑如镜的刀面上,此刻赫然出现一块拇指大的白印,并且印记当中还有细细粉末残留。 看起来似乎是被石子一类的东西重重砸了一样。 弯刀武师目色一悚,下意识就朝周围黑漆漆的树林看去。 而见到这里,张邦德也不由得心头一紧,因为这粉末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们练功时玉石粉碎后的样子。 当即他念头一转,耳目之力瞬时朝宗轲草庐所在覆盖而去,异变发生前一刻他分明感到一丝心颤的力量,可是却察觉不出到底从何而来。 如今看到这玉石粉末,他瞬时就想到宗轲,而且能有实力在转瞬间干预后天境高手杀招的,恐怕也只有这位深不可测的宗轲。 然而让他诧异的是,在他的感应下,宗轲两手紧握安然坐于胡床之上,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见此,张邦德不禁眉头暗皱,“难道不是他?” 恰在这时候,田琦似乎看到自己这帮师弟不太争气,竟然放着强大对手不去合力对付,反而有一半人跑到已经隐占上风的他这边来。 当即他剑眉一扬,一剑逼退身前对手后,大吼一声“集合!” 随即身影一掠,就落到了张邦德心急想帮他的人与那些留在原地御敌的人之间。 张邦德这些弟子们见此立即面色一喜,飞速朝他聚拢。 奇怪的是,那两位短剑与弯刀武师也没干预什么,两人一位眼色冷冷,一位目光复杂的看着众弟子团结在白衣剑大师兄身旁。 竟一也没有做贼之人该有的速战速决样子。 “待会我对付那位短剑賊人,你们全力对付另外一位,不求力斩贼人,只要拖住片刻就行!” 扫了一眼见师弟们都安然无恙后,田琦目光一转落向那位短剑武师,眼中散发着炽热战意的道。 同样满脸兴奋的弟子们自然无不答应,甚至不等田琦出“动手”二字,就有人忍耐不住的大吼一声,“杀啊!” 然后便持剑朝弯刀武师冲去。 而此人也不是外人,正是之前跑得最欢的张邦德。 只见此刻的他虎目圆瞪,仿佛与那弯刀武师有夺妻之恨一般,杀气腾腾的就扑了过去。 其他弟子见他如此,也纷纷有样学样,也不讲究什么阵势,乱哄哄的就喊着震天口号跟着张邦德屁股后面跑过去。 田琦眉头微皱,但师弟们如此战意心切,也不好什么,随后他目光一凝就看向那位也同样未动的短剑武师。 短剑武师似乎也感到田琦战意,将手中短剑紧紧一握,身体瞬时紧绷到战斗状态。 虽不言,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田琦当即目色一闪,身子猛然从地上一跃而起。 远远望去只见星空明月之下,一袭白衣,手持三尺利剑的俊朗青年,凌空冲出漆黑森林,然后手中剑光一闪,双手握剑就朝地面斩去。 “神气啥!这招我也会!” 见他在天上如此潇洒拉风,持剑在地上奔跑的张邦德心里酸溜溜的腹议一句,随即面色一正,就朝前面不远处的弯刀武师砍去。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见他来袭,弯刀武师也不知是瞧不上他,还是怎么地! 竟身影一闪,避开了过去,然后掉头朝其他弟子跑去,等到快要接近时,又身子一闪,躲避开来。 见此,已经热血上头的弟子自然不会放过他去,呼啦啦就追上去。 而这弯刀武师也似乎有意与他们玩这种追逐游戏,刻意保持比弟子们稍快几分的速度在前面,让张邦德这些傻呼呼的人在后面追。 与之前手起刀落分分钟想致人于死地的架势简直判若两人。 一边高呼“砍死他!”一边更在屁股后面狂追的张邦德心头却疑惑丛生。 这两位后天境武师行为过于反常,一般闯谷人由于忌惮此地是古刀会腹地,时间一久怕引来强援就走不了,而这两位竟反其道行之,不仅不速战速决,反倒有意拖时间似的。 一位与田琦打得不亦乐乎,像是干柴碰烈火。 眼前这位更是出奇,堂堂后天境大武师倒底是童年缺少多少欢乐?大半夜的竟然与一帮青年玩追逐游戏。 “这是闯谷之人该干的事吗?” 而且更诧异的是宗轲,身为此地主人,见有高手闯谷,除了刚才疑似出手一次意外,全程都安然旁坐在他的胡床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然而张邦德不知道的是。 在他耳目之力感应距离之外,也正是草庐的另一边。 两道黑影在树梢之上飞速掠过,速度之快,竟比前面那两位短剑与弯刀武师还要快上一分似的。 不过与那二人不同的是,此二人要去的方向不是正打得热闹的张邦德那边。 而是宗轲所在的草庐。 (继续码字去,迎接明天两章大剧情!) 第三十九章 技惊四座(二) 这二人速度极快。 仅仅片刻后,便从树梢上一跃直落向草庐屋。 竟一也没有隐藏行踪暗地下手的打算。 正高呼各种恶毒口号的张邦德见此顿时一惊,难怪眼前二位后天境高手如此反常,原来他们还有如此强大的后手。 但同时心里不禁升起一丝疑惑,后天境界武师极为珍贵,可以每一位都是门派当中的梁柱,怎么一下子跳出这么多?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随着新出现的两位后天境武师身子落在草庐屋,张邦德赶紧心念一转,将耳目之力倾注向屋内。 心里更是掩抑不住兴奋紧张起来。 这宗柯神神秘秘,不仅在江湖上留有硕大名声,所练功法更是异于常人,张邦德早就想一窥他实力如何,但碍于平时机缘渺茫,此愿一直未能实现。 却没想到今天竟史无前例的四名后天境高手同时闯谷,而且还有两位似乎还是专门对付他的样子,真可谓是天助我也! 然而让他诧异的是。 被两位高手踩住房,宗柯竟然无动于衷,依旧是那副盘坐练功的样子。 不过他没反应,不代表那两位后天境武师没兴趣。 在张邦德耳目之力注视下,只见两位武师刚一站稳,然后就一脚重重踏向屋。 紧接着“轰”得一声巨响,草木搭建的房顿时被震得四分五裂,屋檐边上的灯笼也跟着剧烈摇晃起来,将周围弄得忽明忽暗。 随即两位黑衣人拔出身后长剑,就从房梁之上直刺向巍然不动的宗柯。 如此重大变故,也引得田琦那些弟子面色一惊,连忙放下眼前对手看向草庐。 有些甚至弟子甚至想冲过去帮忙,但弯刀与短剑两位武师此刻却一反常态,不再与他们游斗,而是拿出全部实力将这些死死拖在这里。 场面瞬时变得白热化起来,乒乒乓乓武器撞击声接连作响,就连张邦德也拿剑簇上去狠狠砍了几下。 但就在此时,面对两柄当头刺来的利剑,握拳盘坐的宗柯突然两手一摊开,露出两颗羊脂般的玉石,然后五指用力一绷紧,也不见他再有任何动作。 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两颗玉石如同变戏法似的唰一下从手上消失,远在树林与弟子们一起围砍弯刀武师的张邦德心头一惊,因为他竟无法感知玉石到底去了哪。 并且不止是他,就连那两位黑衣武师也是瞳孔一缩,随即也不知他们看到什么,刺向宗柯的利剑飞快往身前一横。 下一刻。 “嘭!”“嘭!”两道几乎同时响起的金石撞击声大作。 在张邦德刻意注视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有两颗白色东西在他们身前炸裂开来,瞬时碎裂成无数粉末残渣。 紧接着两位黑衣武师原本直落向地的身子,同时往后一翻,眨眼之后又落在房梁之上,只是这回他们就没有之前那般潇洒,竟一连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好。 并刚一站稳住身子,双目就异常凝重的望向依旧安坐于胡床上的宗轲。 而此时的张邦德也是心头凝重,通过耳目之力,他清晰的看到那两位黑衣武师的剑身上各有一道白色印子,与之前弯刀武师极为相似。 “果然是他!” 念头及此,张邦德不由得心头一颤,之前弯刀武师身上发身这事时,还有可能是他没刻意关注,所以未能及时扑捉是何所至。 但刚才他可是全神注意,结果玉石是如何消失的他都没看到,若是他与宗轲交手,恐怕对方只此一招便足矣。 而在此时,两名黑衣武师相互对望一眼后,便身影一闪,落在了房间之内,然后一左一右两面夹击而至。 但也就在时,让张邦德万分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见二人来袭,宗轲依旧稳坐,只是奇怪的是,他右手五指却飞快舞动起来,转眼间一连串怪异的手势接连乍现。 于此同时,异变突起! 地面两根从屋震落下来木板,毫无征兆的从地上一飞而起,径直就朝两位来袭的武师迎面撞去,速度之快,绝非武师双腿能比。 两位黑衣武师也如同张邦德一样,目色一震,当即挥剑劈向来袭木板。 然而令人瞠目的是。 木板如同有灵性一般,极速直飞过去的它方向稍微一偏。 武师便一剑斩空。 而木板虽然偏离一方向,却依旧能勾得到二人身体。 并且如此近距离,如此快速度,将这一切看到眼里的张邦德心头一叹,换作他自己绝对是在劫难逃。 可是这两位武师却不是他这种毫无战斗经验的菜鸟。 几乎是斩空的瞬间,这二身子就极快的一侧,紧接着两块木板就擦着他们胸前黑衣直飞过去。 随即身后“嘭!”“嘭!”两声巨响传来。 扑空的木板竟直接捅穿草庐墙壁,直插在外面树干之上,可见刚才若是躲慢半分,这二人该是如何下场。 不过此时这二人也再无战意,见识到如此前所未闻招式后他们眼中尽是骇然之色。 紧接着便身影一闪,一人朝房梁,一人朝窗户飞纵过去。 但就他们没见到的是,就将他们刚一转身,从始至终面无表情的宗轲嘴角却闪一丝冷笑,手中那让张邦德万分不解的手势再次出现。 刚刚身至半途的二人瞳孔猛然一缩,瞬时就有一种危险降临的感觉。 在外面将喊杀声叫得震天响的张邦德心神也是一颤,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又是两根木板从二人身后直飞过去。 “好诡异的手法!”见此张邦德不得不由衷的声佩服。 两位武师虽然看不到是何危险,但趋于战斗本能,他们连忙方向一转,躲了过去。 但如此一来,原本想要逃离这里的意图也随之宣告失败。 并且就在此时,二人刚一站稳,木板又再次来袭。 惊骇之下他们赶紧躲闪,可是这木板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无论他们如何斩碎或躲闪,走了一个就又来一个。 从张邦德站在外面这角度看去,只见一根根极速木板接二连三的洞穿墙壁,轰然一声砸在树上。 甚至还有透过破烂的屋直冲天际的。 而恰在此时,漆黑的夜空当中一只雄鹰正在盘旋,陡然间就看到一根木板直冲它飞来。 雄鹰当即身子一歪,险险躲了过去,随即一双鹰眼惊魂不定的朝宗轲所在屋子看了一眼后,就急急忙忙的飞走了。 在屋内的两位黑衣武师,此刻估计肠子都毁青了,早知就破窗而入,地上没这多木板看他还有如何能耐。 然而也不知是人倒霉话特别灵还是怎么滴。 就在此时,张邦德心头一紧。 一股前所未见的强大气势从宗轲身上一闪而过,随即张邦德就看到,宗轲原本正变幻着各种手势的右手忽然一停,紧接着食指伸出,正好指向其中一位黑衣武师。 下一刻,又一幕让张邦德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哈哈,第一章送到,继续码第二章去!求推荐票,求收藏!这些只是你的举手之劳,但新人新书非常需要这些支持!非常感谢!) 第四十章 危机降临 只见其袖口处一道细光芒闪动。 下一刻,刚刚才躲闪过木板攻击的黑衣武师只觉眼前寒光一闪,然后便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张邦德却是一阵骇然! 就连一直高喊的口号也为之一顿。 只见这位黑衣武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目凝神盯着前方,眼皮纹丝不动。 而在他的眉形处,一个牙签大的猩红破洞,正慢慢蠕动着鲜血。 并且在张邦德耳目之力细致的注意下,在这武师的后脑处,也有一个和这一模一样的破洞。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直接从眉心洞穿脑袋,然后将这位后天境高手瞬间致死。 屋内另外一名黑衣武师显然也看到这一幕,眼中顿时闪一丝惧意,随即就将手中利剑一掷,锋利的宝剑便划着一道寒光朝宗轲飞去。 紧接着他本人脚步一动,便朝着几步之远的木门而去。 然而就在他刚一转身,宗轲平静的脸上瞬时闪一丝讥讽,左手一挥就将掷来利剑打落在地,于此同时右手又是一阵复杂怪异的手势舞动,随即手指往那柄落在地上的宝剑一指,然后宗轲眉头一皱。 紧接着,这柄刚刚还属于黑衣武师的宝剑,便朝着他自己飞梭过去,速度之快,不知比他刚才掷过来时快了多少。 正欲破门而出的黑衣武师也感到后面有危险,但这利剑速度明显要比木板快得多,他刚刚准备躲闪。 利剑形成的寒光飞速而至。 随即“嘭”的一声巨响! 外面这些正打得欢快的人就看到黑衣武师撞破木门,带着无数木屑碎渣直落到弟子们平时修炼的草坪时。 待众人定眼一看,就见他趴伏在地一动不动,而在他背后正插一柄尺许来长的宝剑。 但也就在此时,短剑与弯刀武师身子几乎同时一动。 不过不是去帮看那位武师是否死绝,而是从不同方向径直朝山下跑去。 身在一旁的田琦自然不会就此放过,挥剑便追赶那名短剑武师。 这时候其他弟子也随之反应过来,想去追那名与他们打了半天的弯刀武师,可是放眼望去哪还有半踪影。 唯独这时,张邦德心头一紧。 就在他的耳目之力感应下,身在草庐中的宗轲右手再次舞动,随后食指往门口一指。 紧接着袖口处又一抹寒芒闪过。 见此,张邦德眉头暗皱,因为他耳目之力竟再一次感应不到宗轲袖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闪动。 不过随即他心念一动,便将此时抛之脑后。 因为就在他的感应之下,正在树林中穿梭弯刀武师也不知察觉到什么,身子仿佛早就准备好一般就地一滚。 随后就见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刚才的位置闪过,接连洞穿好几根树枝,最后更是一路直往前飞出张邦德感应范围。 而那名弯刀武师躲过此劫后,也不选择速度更快的在树梢上飞掠,只见他身子未有任何疑迟的继续在茂密的书中穿梭,并且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奇怪的是,身子屋子内的宗轲也不起身来追赶,而是再次手中舞动,朝门外一指。 下一刻,正被田琦缠住的短剑武师双目一颤,似乎感到危险来临。 但他明显没有刚才那位弯刀武师的预防心理,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躲。 随即在张邦德刻意注视下,似乎有什么细的东西瞬间从他身体上洞穿而过,然后“噔!”的一声极为轻微响动,这东西便洞入了进了一颗硕大的树干当中。 于此同时,这位与田琦杀得旗鼓相当的后天境高手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见此张邦德不禁心头一颤。 若是让他对上这位武师,恐怕也和田琦一样,短时间内无法取胜,更别提取命了。 但宗轲却是动动手指,便前后不到片刻功夫,就轻取三位后天境武师之命。 尤其是刚才这一招,他观看了半天,也只能大致猜测宗轲从袖子里发出一根类似于针的东西。 可是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用这东西在身隔十多丈开外取人性命就不得而知了。 念头及此,他不由得想起初入开蒙院时,柳德年曾经讲过的先天高手事迹,传先天境界高手也是挥挥手就能隔空杀人,眼下宗轲也是如此,莫不他真的已臻至先天? 可若真是先天境高手,为什么还能放跑那位弯刀武师,传言中先天境能轻易碾压后天境武师,更别谈能安然躲过他一击,然后还从容逃跑。 最令人不解的还是宗轲为什么不起身追击,以田琦速度都能轻易追上去纠缠到那位短剑武师,身为他师父的宗轲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可是却眼睁睁放跑。 这前后矛盾之事不禁让他大为疑惑。 不过他不想追,其他人却不这么想。 解决了眼前敌人后,田琦便想带着弟子下山搜寻刚才那位武师。 但就在此时,山下传来嘈杂的声音怒喝声,听上去像是守山武师发现有外敌闯入,双方打斗在一起,可转瞬之后,便再无任何声息传来。 似乎刚才那声音从未发生过一样。 “不用追了,山下有他们接应之人,此刻早已经离去!” 就在这时候,宗轲淡淡的声音从草庐中传来。 田琦面色一止,也不再什么,随后便指挥起众弟子开始打扫现场,给受伤的弟子包扎伤口,刚才十几人围攻那位弯刀武师,可是有不少弟子负伤。 如此没多久,曾经在冬季考核上见过一面的掌门与一位年纪较大的老者便双双急步匆来,然后与宗轲一道,三人便在草庐内沉吟起来。 有心探知秘闻的张邦德连忙将耳目之力覆盖过去。 “我认得这三人,那位持短剑的是浒河派丁元,一手灵巧剑术在江湖上威名不浅!另外两位是黑盟中暗云帮的两位护法,都是使剑高手!”掌门眉头微皱,冲着地上三具尸体道。 只是在提到浒河派与暗云帮时,语气略有些加重。 听此,张邦德微微一愣,浒河派他倒是听过,据离古刀会也很近,只是与罗剑门不同,浒河派与古刀会关系还算不错,少有斗争。 那暗云帮却是从未过,不过一下子就派出两位后天境高手,看来也不是势力。 “浒河派丁元会出现在此倒也好解释,他浒河与罗剑门一样是我们接壤的两大门派,想探知一下谷内隐秘也算情理之中,可是这黑盟中的暗云帮一直都是在云州活动,怎么和这浒河派搅到一起?” 那位年纪较大的老者闻言眉头一皱道。 “云州?”张邦德心头一诧,这地方他也不陌生,南方四州又以洛江为界,分为江北二州与江南二州,其中柳阳郡所在的木州与云州便是属于江南二州。 不过虽然从字面上看两州挨在一起,看似很近很亲热,但每一州土地辽阔,想横跨二州起码得两三月功夫。 而且柳阳郡看似繁华,其实也只是在木州边缘,远不是中心地带。 所以暗云帮大老远从云州跑到木州这偏僻地方,确实有些奇怪。 “何止是浒河与暗云帮,最后逃走的那位若我没看错的话,江湖上能使得一手精巧弯刀的屈指可数,恰好罗剑门就有一位,那人应当就是铁英!” 就在这时,依旧安坐于床的宗轲淡淡道。 但这话音一落,却引得掌门与那老者齐齐变色。 屋外的张邦德也差不多同样如此。 (第二章送到,若是觉得还行的话,就顺手投一下推荐票,收藏一下,新书不易,非常需要这些支持!非常感谢!每天最少两章走起!) 第四十一章 借壳立宗 若是罗剑门掺合进来,那就只意味一件事。 借壳立宗! 南方四州虽大,但都云府规定只准存在四十九家宗门,除此之外哪怕你实力通天也只能算作没有合法习武身份的黑武士。 可是四州幅员辽阔,又是九州内有名的富庶之地,人口众多,每一宗招收的弟子不仅名额有限,还代价不菲!根本无法满足人们对武学的追求。 这样一来便催生无数人挺而走险自学武功,成为黑武士。 并且人数一多后,这些没有身份的黑武士为了抱团取暖或是武学交流,就自发组成武学联盟,也就是俗称的黑盟。 不过与其它组织不同,黑盟并不是什么势力组织,它没有具体成员,也没有具体版图,几乎每一位黑武士都可以自称为黑盟一员,就像合法武士经常自称自己是武林人士一样。 而这黑武士也不是一日黑就终生黑,还是有机会转为合法武士。 以前张邦德得到那个玉佩信物就是其中一种办法,只是这种东西数量稀少,杯水车薪,只能给特定人员使用。 黑盟中人成千上万,自然不能靠这一个两个来转白。 于是便衍生出一种全新的洗白方式。 那就是抢夺都云府赐给合法宗门的信物,代替这家宗门成为新的四十九宗之一。 而发放信物的都云府对此也不追究,他们只认同一,有信物就合法,没信物就是黑武士。 就跟当初张邦德手持玉佩信物到罗剑门一样,只认信物不认人。 这暗云帮便是黑盟当中黑武士组成的帮派,也就是没有信物的宗门,如今他们与古刀会接壤的两大门派混在一起来闯谷,其中意味,就连张邦德这菜鸟都闻之色变,更何况宗轲这些老江湖。 随即就见古刀会掌门似乎下了很大决心道“这三宗既然如此大动干戈来闯谷,必定事先已知谷内一二,如今虽然折损三位在此,但却有一人逃脱,谷内之事对他们再无秘密,为今之计只得麻烦甄长老辛苦走一趟茗江城,提前实施我们既定之策!” 那位被掌门称之为甄长老的甄姓老者闻言头,表示同意。 宗轲却眉头微皱,竟极为罕见的睁开眼来,朝周围残破不堪的草庐打量而去,似有几分不舍的味道。 如此片刻后,才微微头同意。 不过随即他面色一沉道“三宗人马此刻多半蛰伏城内,务必要将其找出来尽数诛灭,必要之时隐逸谷弟子也可以参与其中!” 言语间杀伐之气极重,与平常一贯风轻云淡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一旁的掌门与甄长老面色微变,不过再联想到马上要实行的策略,心里也就释然了。 但身在外面的张邦德却心头一惊,宗轲如此模样,还真有些超乎他意料。 不过更让他好奇的是掌门所的既定之策,从这三人的言行举止来看,显然是早就制定好的,只是不知这策略是什么,还有那茗江城,听起来似乎是一地名,可是他却从未听过。 随后三人在商量一番加强谷内防守以及如何应对三宗后,掌门与那位甄长老便匆忙下山而去。 于此同时柳城内一处普通院落的房间内。 桌上微弱的烛火轻轻颤动,将围坐在桌前三人的面色照得忽明忽暗,使得原本就凝重的神色显得更加阴沉起来。 而这三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冕老,黎老道士,以及老实算命先生。 此时他们双目凝神,一眨不眨的往着同一方向,透过烛火光芒照在他们眼珠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正在他们对面讲述什么。 “按你所来看,宗轲还未至先天?只是功法特殊,不知详情的人很难防范?” 片刻后,其中那名算命先生沉声问道。 另外两人也都目色微微一闪,顺着他们从未挪开过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一位身着黑色夜行衣,面容甚是年轻俊俏的女子闻言眉头一蹙,正声道“先天境界有三大特征,内力外放从而产生剑气,耳目之力远超常人能对周围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无物不借轻功天下无双,这宗轲功法特殊,能做到耳目之力远超常人,但却无法做到内力外放,否则最后那一击我绝无法躲过,若他真是先天境界,又岂会让我在其眼皮底下逃走,甚至我怀疑他根本不擅长速度,当时只要再来一个他大弟子田琦那样的高手稍微纠缠我一会,我绝无可能这般轻易逃脱。” 听其口吻,这女子竟是那名与张邦德打了半天,最后唯一逃脱的弯刀武师。 没想到却是一女的,而且长得还不错。 只是她当时在外面和张邦德他们缠斗,并没有看到草庐内情形,否则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如此认为。 对面三位听此面色各异,其中冕老面色不变,依旧凝重,黎老道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而老实算命先生却反问道“若不是先天,那又怎么解释我帮两位护法在短时间就被宗轲灭杀,此二人常年一起行事,配合极其默契,绝非一般高手可比!” 显然他并不相信黑衣女子推论。 黑衣女子也不疑迟,立即道“这个恕我无法得知,当时我与浒河派丁元正在屋外拖住那些弟子,对于屋内情形只看到先是房屋一震,屋破裂,随后有木板极速洞穿墙体飞梭出来,然后没过一会就见贵帮一位护法被剑贯穿致死!至于另外一位怎么死的,我并没有看到!” 这女子似乎是一个直肠子,有什么什么,言辞一也不修饰。 落得对面冕老眉头暗皱,不停的朝她打眼色,却无任何效果。 奇怪的是,算命先生闻言并没有再什么,一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场面竟一下子沉默起来。 良久! 那位从未开声的黎老道突然开口道“在下也认为宗轲未至先天,只是由于他功法特殊正处于无限接近先天境界,江湖上像这种例子并不罕见。同样的,这也是我等一次大机缘,宗轲功法如此特殊,竟能在后天境就能与先天境一样有超人的感应力,岂不是等于半个先天境高手!并且从冕老得到的消息和铁姑娘所见到的来看,这种功法能大批量练习,且成效极快,宗轲那些弟子都未入谷几年,就抵得上一般武师十几年苦练,我们要是得到这功法拿回去,数年之后一跃成为茗江城那样的大宗门也非难事!” 话音一落。 在场几人顿时脸色一变。 黑衣女子秀美直皱的看着他,冕老却是目中难掩喜色,而算命先生先是目中异色一闪,随即有些为难的道“事已至此,我只得如实将此地情况上报给云州,是否继续按照之前约定行事,只能看帮内大佬决定了!” (呼!!今天状态实在有些糟糕,看来第二章只能明天补上了!实在不好意思!) 第四十二章 全城围剿 自那晚过后,柳阳城便再无宁日。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武师从古刀会大们鱼贯而出,直奔城内大街巷。 几乎每一天,街头巷尾之内都会发生武师战斗。 轻则伤筋断骨,有数人被制服抓走。 重则房屋倒塌,鲜血横流一地。 一时间城内百姓人人自险,生怕战斗会波及到他们。 可是这些黑武士仿佛无穷无尽似得的,如此高严厉手段打击之下,也不见有丝毫收敛,反倒有些越打越多的趋势。 刚开始这些黑武士躲躲藏藏,只和古刀会武师发生零星冲突,城内百姓虽觉得不适,但天天都有刺激的战斗可看可听,倒也觉得还不错。 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城内便爆发各种治安事件,什么入室偷窃,抢劫事件频发,甚至灭门惨案也鲜有发生。 如此一来,百姓们便坐不住了,纷纷状告的郡守府,让官府出力惩治。 然而这时,官府态度竟异常奇怪起来。 对于百姓的要求他们一概接受,也派发人马去加强巡查,但却无丝毫建树,完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一些富有远见的人见此,纷纷收拾家当到附近几城躲避。 随后不久,柳阳城内流言四起,传言古刀会惹了不该惹的大势力,如今要将古刀会从江湖上除名。 官府一副两不相帮的姿态就是最好的证据。 一时间,城内人心惶惶,宗门斗争虽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古刀会宗门在城内,到时候打起来官府又不管,势必会波及到整个柳阳城。 有能力的人立即拖家带口暂离此地,没能力的普通老百姓只能深藏家中财物,尽量减少外出避祸。 整个柳阳城一月时间不到就如同战火即将来临一般,原先让张邦德惊叹的繁华之城倾刻间变得萧条起来。 不过这一切对于身在隐逸谷中的张邦德毫无关系。 依旧如同往常一样,每天除了练武就是练武,外界的纷纷扰扰就像另外一个世界发生的事。 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 若不是宗轲自那晚行刺之以后,就搬到张邦德这些弟子隔壁住下,恐怕日复一日做同一件事的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淡忘此事。 然而就在张邦德与往常一样准备上山练武时,大师兄田琦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打破了谷内宁静。 “奉师尊令,谷内众弟子即刻出谷剿贼!” 刚一走到张邦德这些人跟前,田琦便面容肃穆的宣布一个令众弟子热血沸腾的消息。 随即众人也不用准备什么,一个个磨拳擦掌就跟着他一路出谷而去。 张邦德虽心有诧异,到底是什么样的贼人竟然需要全体出动他们这些弟子? 不过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不管什么人他去了就知道了,眼下终于能出谷去外面世界才是让他激动之事,毕竟算起来自赵文诩事件后到现在快一年,他还从来没出去过。 一路上,张邦德就像初入凡世顽童一般,双眼不停的打量周围。 但紧接着一丝丝疑惑也开始爬上他心头。 去年被寡言青年带回山谷时,宗门各处楼阁灯火辉煌,所见之人也都神色轻松。 可是一年时间不到,再临故地时,灯火依旧是那灯火,人也依旧是那人,脸上神情却不是那样。 一个个面色沉重,走路都是匆匆忙忙,几乎看不到笑容。 而走出宗门以后,见到情形更让他惊疑。 曾经热闹繁华的街道关门闭户,就算偶尔有几家开着门的也都是门庭冷清,老板伙计听到张邦德这些人大步齐来的动静,连忙掐灯关门,然后透过门缝心翼翼的打量起来。 见此张邦德不由得眉头暗皱,这柳阳城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变成这样? 可惜无人能与他问答。 就这样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满心疑惑的他忽然眼前一亮,一片灯火阑珊的热闹街道便出现在前方。 而且看样子,田琦所去的方向也正是这街道。 张邦德不禁细细打量起来。 这地方看起来甚是突兀怪异,在周围全是黑漆漆一片之下,唯独它亮堂无比,远远望去灯火之下,无数身影在其中走动,热闹喧嚣之声就算隔得老远也能听得到。 与周围死一般寂静的环境相比起来,显得有些妖异。 但等靠近之后,张邦德却不由得有些哑然。 这地方他也来过,正是陈辉宗带他来的南城,整个柳阳城最热闹的地方。 如今它依旧如同往常一样热闹,只是周围漆黑,让它显得怪异而已。 此地往来的人显然经常看到武师,对于张邦德这群身背武器的青年武师的到来,除了有几位女性和气质偏女性的男子看以外,几乎没引起什么波澜。 没多久,在田琦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一条专门经营酒楼茶肆的街道。 并且就在这时,张邦德微微一愣。 在街上往来如织的人群中,他竟看到一位老熟人,并且还正迎面走来。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将他开蒙院的教习先生钟离。 不过这钟离显然没功夫注意他,走到跟前与田琦耳语的两句就一副在前带路的样子。 张邦德耳尖,听到是目标就在前面,宗轲也在前面的样子。 随后众人便跟在他身后一路朝前走,很快便在一处两边都是热闹酒楼的街道中央停了下来。 并且此时若是冕老在此,定会认出,这地方正是上次他与老实算命先生接头的酒楼。 而到了这时,钟离将大家招拢过来道“据影堂查明,我身后那处酒楼就是上次闯谷之人的据,经过一月时间摸查,确定他们今天全都会聚集于此,所以特意留给你们来了结此事!另外需注意的是,今天除了宗轲先生会关注你们表现,还有宗门重要人在关注,所以你们务必表现抢眼,一举全歼敌寇!” 众弟子一听竟是上次那帮人同党,顿时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其杀个精光。 紧接着他便开始分配任务,告诉众人该如何做。 但与此同时张邦德却心头一紧,在他的耳目之力感应下,他清楚的看到旁边酒楼的雅间内,数位年纪各异的人正有有笑的看着他们这边。 而这些也不是别人,正是宗轲与甄长老,以及一位比张邦德大不了多少的年青男子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汉。 这年青人明显身份尊贵,甄长老言语之间对其甚是的气,应当就是钟离所的宗门贵。 并且张邦德观看的同时,这位青年人朝街道上众位弟子一指,语气带有几分傲然的道“这些人便是宗先生的成果?看起来是有些年轻,只是不知真如你们所实力远超同龄人,若真是,我茗江城定会按照约定保你们永世无忧!” 屋内三人闻言面色微变,宗轲目光复杂看着下面那些弟子,神情喜忧不明,不知再想什么。 那位白发老汉却眉头微微一皱,似有不愉。 而甄长老则连忙欣喜的笑道“保证不让裴少城主失望!” 完就目光一转,信心满满的看向街道上那些弟子。 恰在此时,钟离也刚好讲完任务,随即面色一肃就冲张邦德这些人道。 “为了宗门,杀他个片甲不留!” (第一章送到,求推荐票票!现在已过了新书榜,全靠给位支持啦!!啥都不!我努力去码第二章去答谢各位!) 第四十三章 将军令 话音一落,张邦德这些弟子便“唰”得一下,杀气腾腾的拔出随身刀剑,然后分散开来,从不同方向扑向酒楼。 周围群众见此立马吓得四散逃走,随即惊恐的尖叫声,“杀人啦!”之类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眨眼功夫不到,刚刚还热闹不已的街道就变得空空当当起来。 按照钟离安排,张邦德从侧面跳进院子,然后从后门攻进去,也就是俗称的“走后门” 对此张邦德照办不误。 很快便身子一跃,从酒楼围墙之上一掠而过,直落向后院当中。 而此时后院当中正有人在搭台唱戏,台下几桌人看得精精有味,忽然就见到一袭贴身武士服的张邦德持剑从天而降。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其中不少女性更是出声尖叫,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张邦德出场方式太帅而惊呼。 老实本分的他自然认为是后者。 于是只见他将手中长剑一扬,作出一个自认为最酷的姿势,冷冷道“古刀会办事,反抗者死!” 与此同时身上气势一盛,目光锋利的就朝台下扫去,尤其是其中两位面容较好的女性,他更是多停留了两下。 没办法,谁叫这二位叫得最凶。 果然在他如此这番杀气腾腾之下,这些人一个个全都闭上嘴,就算自己闭不上,身边的人也会帮她闭上。 见此,张邦德目光一转,落向旁边几位瑟瑟发抖唱戏人,言语温和的道“来一曲《将军令》!” 完也不待他回答,便身子一跃,极为潇洒的从众人头一掠而过,眨眼之后就已是在他们身后数丈开外。 而这时,《将军令》那节奏激昂的曲调正好响起,张邦德便在这昂扬的曲风当中步入酒楼。 据钟离所,此次目标人数众多,分别藏匿于酒楼三层当中,他们这些弟子只管冲进去见有抵抗就杀即可。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在张邦德耳目之力的渗透下,听到外面尖叫声响起,不少行装怪异或普通的男子抄出各种奇怪兵器,满神戒备起来。 并且就在此时,屋轰然一声碎裂,白衣飘飘的田琦从天而降,随即不待那些人反应过来,身影便一闪,手持长剑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将周围拿武器的人斩落在地。 紧接着其他反应过来的人也不孬种,拿着武器一窝蜂涌上去猛砍,并且除出了这些外,各种暗器层出不穷,什么飞镖,毒水,石灰,那就跟雨似的倾泄。 瞬时就将潇洒无比的田琦弄得狼狈不堪,原本洁白无瑕的白衣也变得五颜六色起来。 好在这时,有几位弟子破窗而入,挥剑乱砍一通,帮其解围。 而这只是楼,下面两层听到打斗动静后,里面的人纷纷夺门而去,没有门的则跳窗,跳楼。 张邦德几乎刚一踏进酒楼,一位打扮普通的大汉就拎着一柄夜行刀砍来。 看样子是想夺门而出,结果正好遇到从外面进来的他。 不过从动作气势上看,此人竟连武师都不是。 对此张邦德也懒得搭理,随起一脚将旁边一个板凳踢过去后,就转个方向顺着楼梯朝二楼走去。 因为在他的感应下,二楼似乎有条大鱼,别人都慌慌张张急于逃命,而他则甚是淡定带着几位男子朝窗外打量。 并且行装也是怪异,竟是一名算命先生,面相看起来还颇为老实。 正好需要找人试剑的张邦德心中一喜,此人如此淡定,想来实力不会差哪去,同时看他老实样,也不会强得太离谱。 于是他脚下一动,脚尖在楼梯扶手上飞蹭两下,眨眼过后人便落在了二楼之中。 随即他身上气势一盛,如同之前在戏台上那样,故技重施的用锋利的目光朝同样注意到他的几位男子看去。 同时嘴里冷冷道“古刀会办事,反抗者死!” 刚才在戏台时实在太过潇洒,如今他又忍不住拿出来再用一遍。 然而反馈他的并不是之前台下观众噤若寒蝉般的表情,而是自己的一身冷汗。 只见他那位算命先生几乎没有任何神色变动,唰得一下抽出旁人的宝剑,身影一闪就冲张邦德刺来。 速度之快,竟丝毫不下于田琦发威之时。 “后天境界?” 张邦德心头一惊,他只想找一个像钟离那样的武师练练手,哪知会踢到如此铁板,钟离也没这里面有后天境高手啊! 而且更郁闷的是,宗轲就在对面,虽然超出了张邦德感应范围,但鬼知道宗轲感应范围是多远。 若是拿出全部实力,搞不好就会暴露!可若是不拿全部实力,还有命活吗? 就在这心念一瞬间,张邦德心里后悔万分,早知道就在楼下拿那些喽啰练手啊! 但事已至此,再怎么也没用。 只见前一刻还潇洒无比的他身子飞快往旁边一扑,算命先生刺来的利剑几乎擦着他肩头衣服划过去,当即就被破开一道口子。 可见若是反应慢一,绝对横死当场。 并且这一扑也不是随便乱躲,刚好是朝来时的楼梯口而去,几乎还未站稳的他顺势就从楼梯上一滚下去。 与前一刻绝世高手的出场方式绝对判若两人。 就连一剑刺空的算命先生也是眼中异色一闪,不知是意外张邦德竟能躲过他一剑,还是这前后气质的巨大反差。 不过既然张邦德如此掉渣,他也懒得再理会,手中剑花一闪就示意另外几位男子随他一同跳楼而走。 然而就在此时。 还未来得及走动的他们只觉脚下一阵巨震,紧接着头天花板就轰得一声炸裂开来。 随即一身五颜六色的田琦便从破口当中一落而下,持剑直刺向算命先生。 屋内众人脸色顿时剧变,这田琦的出场方式才是货真价实的高手啊! 算命先生也不与他交手,身子一闪便与张邦德一样直落向旁边楼梯,其他几位见此也都有样学样,纷纷从身旁窗户跳向下面宽阔的街道逃生。 但此刻,他们的老前辈,刚刚跳楼梯逃生的张邦德真想告诉他们,逃避是没有用的。 他这厢才从地上昏头昏脑的站起来,目光一闪,就看到那老实的算命先生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直落到他面前。 并且就在他刚想躲避时,此人便剑光一横,架在他了脖子上,使得他不敢动弹,紧接着另一只手往前一探,就将张邦德手中利剑打落在地。 而于此同时更郁闷的是,在他的感应下,田琦也不知有意还是故意,一剑刺空后就掉头去追另外几位跳窗逃生的男子。 似乎他们才是重的样子。 追上去之后,下手极其干净利索,几位男子全无他一回合之敌。 不过再当看到他们的战斗地就是宗轲眼皮底下的街道后,张邦德也就释然了。 想不到一向高冷的大师兄还有这心机。 但也就在此时,架住他脖子的算命先生冷冷道“不想死的话就乖乖跟我走,我的隐逸谷弟子!” 听口气,竟然知道张邦德来头。 (总算改好了,这一章算昨天的,今天待我去休息一下,继续码!) 第四十四章 剑影惊人 张邦德心头一滞,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你还问这干嘛?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目光狠狠一横,摆出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没办法,宗轲也许在对面看着呢,他要是像以前那样腿脚一软高呼“好汉饶命!”,恐怕事后就算安然回去也会被清理门户。 至于此人为什么会认出他是隐逸谷弟子,这个倒不觉得奇怪,他们这些弟子武士服与古刀会其他人比有些不一样,这人既然是上次闯谷之人的同伙,能知道这些细节也很正常。 算命先生却懒得理会他,将其从后背一抓,就如同拎鸡一般照着张邦德来时的路线夺门而出。 此时众弟子正与那些奇装异服四处酣斗,其中自然有人看到他被挟持,当即一个个大叫着放开我师弟,有本事冲我来!然后拎着刀子就冲杀过来。 可见张邦德平时人缘还不错,关键时刻还有不少人能舍生相助。 只是有一他需要郁闷的是,你们这样不顾一切的冲过来,真的有考虑过歹徒感受吗?要是他不住压力撕票怎么办? 然而这念头还未来得及多想! 张邦德突然心头一紧,一丝熟悉的惊颤感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于此同时,正抓住他往外跑的算命先生眉头微微一蹙,紧接着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大变的拉着张邦德赶紧往旁边一躲。 但就在此时,一抹细寒光从身后一闪而至。 正在躲闪的他脸上悚然闪过几分痛苦神色,就连横在张邦德脖子上的剑都险些未握稳。 而在张邦德耳目之力下,他清楚的看到一根类似于针的东西,从他持剑的手臂洞穿而过,情形与一月前四位后天境武师闯谷时一模一样。 看来他没猜错,宗轲果然能感到这里。 随即心里一喜,不过却不是趁此良机逃脱,而是摆出愣头愣脑的样子,一副什么也没看到似的。 算命先生也是一狠人,身受如此重伤连哼都不哼一声, 紧接着就见他强行一咬牙,看也不看那些正冲杀过来的弟子,身子一跃,就拎着张邦德便朝院外掠去。 原先院内看戏听曲的人此时都躲在桌底瑟瑟发抖,唯有台上那被张邦德名唱曲的戏人艺德魏然,一曲激昂的《将军令》犹自作响,与周围杀得昏天暗地的环境可谓是绝品般配。 只是略感讽刺的是,一曲还未了,原本威风凛凛的曲人,此刻正被人拎着手上落向院外。 好在此时大家都心惊不已,倒也没人注意到他这般囧样。 落地之后,算命先生似乎对周围环境异常熟悉,带着张邦德就在巷子内左突有闪,速度又快又刁钻。 张邦德那些常年宅居深山老林的师兄哪经得起这般变化,几乎是片刻功夫不到,就被甩得无影无踪。 但就算如此,算命先生也没有半掉以轻心的样子,依旧保持着此种状态在地形复杂的巷子中穿梭。 远远看去,犹如黑夜中的幽灵一样。 就这样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后,算命先生身子一跃,便带着张邦德落在一处宽阔的后院当中。 这地方与一般人家院子略有不同,除了大之外,还有几排兵器架以及石锁之内的练身器具,在严管私下练武的世道,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摆放这些东西,明此地有正牌武师存在。 耳目观察至此的张邦德不禁有些诧异。 这算命先生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落地后就径直朝院内一处楼阁走去。 但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原本被拎在手里一直表现得极为配合的张邦德目光一闪,手法极快的朝算命先生持剑的手臂打去,目标不偏不倚赫然正是刚才被针洞穿的地方。 正欲行走的算命先生面色一惊,没想这张邦德早不反抗,晚不反抗,竟会到了这里才动手。 而且速度极快,根本不是之前表现的那副懦弱样子。 心知有异的他连忙将抓住张邦德肩膀的手一用力,将其远远甩开,同时持剑的手往身后一扬,躲开张邦德攻击。 这只手已经被宗轲一击洞穿,若是再被张邦德弄一下,以后绝对成独臂侠! 如此迫切巨力之下,张邦德当即被狠狠一甩,在空中连转几圈才稳稳落地。 “阁下好心计,枉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今天竟然乖乖当了一回领路狗!” 待刚刚一站稳,算命先生就面色冷冷的道。 虽然刚刚只是一瞬间,但他敢断定,眼前这青年绝不是之前酒楼时那般脆弱,在他看来张邦德就是故意装弱让其俘虏,然后顺势找到更隐秘的据,而他,也确实上钩了! 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 张邦德站稳之后,第一件事不是逃跑,也不是回答他。 竟是“呲啦!”几下,将身上武士服显眼的地方撕得不成样,然后又用撕下来的布将面蒙起来。 等在算命先生诧异的目光中做完这一切后,张邦德这才身子一动,“唰”得一声从旁边武器架上抽出一柄利剑,直指算命先生道“废话真多,打赢我不就行了!” 完,一股凌烈的气势陡然从他身上一窜而出。 数步开外的算命先生脸色顿时一变,难以置信的道“后天境界!” 他原以为张邦德只是那种极限武师,现在趁他手臂受伤来发作或逃走。哪知道竟是后天境武师,而且还如此年轻! 但张邦德却没时间与他费口舌,今天被此人俘虏可谓是天赐良机,他要是就此远走高飞,任谁也找不了半茬,既不用担心冕老威胁他家人,也不用怕古刀会对陈辉宗不利。 所以他只要干掉眼前之人,就能自由。 当即他目光一凝,丹田内的气流通过奇筋八脉贯通全身,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瞬时充盈于脑海。 仿佛此刻面前站的是满天神佛他也敢一剑斩之。 随后只见他手中剑光一抖,皎洁的月光之下,远远看去他的身影几乎一阵模糊的朝前冲去。 算命先生眼中一片骇然,后天境也就罢了,看这速度竟然还不是一般后天高手! 可是到了此地的他也不能再退,张邦德要斩他保证自由不被泄露,他何尝不是要必斩张邦德护住此地秘密。 只见他左手立即接过长剑,作出一副全力防守的姿态,同时嘴里更是高呼来人,来人。 正快接近的张邦德面色一狞,要是有人来了还得了! 丹田内气流疯狂催动,在隐逸谷学了快两年的基础剑术瞬时使用出来。 几招简单的刺,勾,斩,在他气流贯体作用下化作数十道剑影,铺天盖地就压向算命先生。 左手持剑的他紧咬牙关,左推右挡,乒乒乓乓武器撞击之声顿时大作。 但仅仅片刻过后,剑影骤然一止。 正气势冲天的张邦德身影不动,但目光一转,落向后院与前门建筑的连接的大门处。 在那里一位面色红润富家老翁与一位身着黑色武士服的年轻女子,还有一位老道士。 张邦德眉头微微一颤,这富家翁他认识,正是冕老那老东西,竟会在这里。 而这三人此刻也眉头深皱。 从他们的目光看去,一位蒙面人此刻正一剑刺穿他们老搭档算命先生喉咙。 (这一章写得好爽,哈哈,求推荐,求收藏,继续码第二章去!) 第四十五章 三英战邦德 从他们听到呼救赶过来,前后不过几息功夫,就见到共事搭档被斩于剑下。 虽然大家都未曾交过手,具体实力不得而知,但堂堂暗云帮能将其派来做先锋,如今更是全权负责借壳立宗事物,可见此人也不是泛泛之辈。 这如何不叫他们吃惊。 三人面色当即一变,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就从三个方向朝张邦德奔去。 从架势上看,隐隐有将他包围在此的样子。 他们心里很清楚,不管此人是谁都必须拿下,一方面是给盟友暗云帮一个交代,另一方面也如同算命先生顾虑的一样,此地秘密不得泄露。 见此,张邦德不禁暗骂一声,好不容易拿出全部实力速斩唯一知道他秘密的人,竟又蹦出了三个。 而且从速度上看,都是后天境高手。 当即剑光一收,身子一跃便从围墙之上一掠而过,直落向临街屋之上,紧接着身影再次跃动,从一座座屋之上掠过。 远远看去,就像模糊不清的鬼影在屋上面闪动一样 冕老三人见此也不意外,也没有任何商量,分别就从不同方向追过去。 速度之快,丝毫不亚于张邦德。 甚至其中那冕老,还隐隐快他一丝。 耳目灵敏的张邦德自然也发现这一,心头不由得暗自焦急,现在他离彻底自由只差临门一脚,自然不容有失。 然而就在此时。 正纵跃之中的张邦德面色微微一变,在他的耳目之力的感应下,已然追到他右侧身后数丈远的老道士手中一甩,三颗黑不溜湫黄豆般大的东西就直冲他飞来。 速度又急又快,并且刚好从前中后三个角度封死他一切退路。 可见手法之刁钻老辣。 张邦德一时间也摸不清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只得身子骤然一停,挥剑朝右侧舞动。 随即“叮叮当当!”一连三声金属碰撞之声,三颗黑豆便被他尽数斩落下来。 同时也让他看得清楚,原来只是三颗普通铁珠。 但紧接着,他脸色骤然一变,目色凝重的就朝周围扫去。 因为就在他这一稍微耽搁,三位追兵就已经追了上来,并且刚好在他周围形成三角包围之势。 见到这里,一丝悔意不由得从心中一闪而过,早知刚才就不理会那破珠子,强行横冲过去。 看来自己还是经验不够。 而这三人显然也没有任何废话的意思,包围之势刚一形成就直攻过来,看样子也与张邦德之前的想法一样,速战速决! 只见冕老与老道各持一剑,那黑衣女武师则是一柄弧形弯刀。 看得张邦德不由得微微一愣,这刀他熟悉得很,正是那夜闯谷最后逃走的弯刀武师所持,没想到竟是一女的。 并且模样也还可以,年纪也适中,就是胸前。。。 唉!不提也罢! 张邦德自然不会傻到与三位后天境武师硬拼,气流当即纵贯全身,往脚下屋狠狠一用力。 “轰隆”一声巨响。 青砖素瓦的屋倾刻崩碎。 张邦德身影也随之一闪没入漆黑的房屋当中。 正欲冲来的三人当即一对眼,紧接着冕老跳入屋子,黑衣女武师与老道朝房屋一前一后落去。 这屋子似乎是谁家祠堂,黑漆漆的大厅正墙上摆满了灵位,以及一副白纸黑字极为醒目的对联。 张邦德落地后,身子就往漆黑角落一隐,屏气敛息起来。 而就在他刚刚做好这些,屋破口处影子一闪,依着顺势漏进来的月色可以看到是一个人影从天而降,随即满脸警惕的打量周围。 “果然如此!” 隐在角落中的张邦德却心头一喜,以前就听正常武师不到先天境界,是无法在夜间视物,今天一试没想到确实如此。 在他的耳目之力,落地之后的冕老明显看不到只隔丈许开外的自己。 见是如此,手中长剑当即慢慢朝正全神警惕的冕老一指,身体内的气流也暗暗充盈到巅峰。 如今自由已经在眼前,他绝不允许有人阻挡。 当即脚步一踏,瞬间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刺过去。 速度之快,丝毫不逊色于当初田琦力斩梁上龙之时。 然而他这厢刚一动,冕老耳朵也猛然一颤,随即看也不用看张邦德这边,手中宝剑便飞速舞动起来。 在张邦德耳目之力的注视下,赫然看到数十道剑影在他身前组成一堵墙。 显然已经感觉到张邦德来袭,但又看不到具体详情,只好以精巧剑术为盾。 已然快到近前的张邦德嘴角冷冷一笑,手中剑光一转,就将地上一片瓦挑起往冕老方向一甩。 瓦片飞速而至。 但刚刚一靠近剑影,便被击成粉碎。 而张邦德也不停歇,脚步飞快的在冕老周围如法炮制。 处在中央的冕老感觉似乎异常敏锐,手中宝剑飞快舞动,精准应对来袭之物。 一时间,房内残砖碎瓦横飞。 张邦德这招以暗打明竟丝毫奈何不了他。 然而轻巧化解冕老却没有丝毫放松,反倒神色更加凝重起来。 因为这在看似不起眼飞来的砖瓦中,若是将其方向连起来却刚好是他周围一圈。 念头及此,他心头不由得狠狠一沉,此人竟然能在如此漆黑环境下如常视物,这不是先天境高手才能做到的吗? 但也就在此时。 冕老浑身汗毛一竖,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骤然降临。 在他感觉之下,仿佛有数十支利箭同时朝他袭来。 当即他内力一催,手中利剑化作漫天剑影冲撞过去。 如今他什么也看不到,想要活命,就只能以攻代守。 于此同时,张邦德双目圆瞪,如同之间对付算命先生一样,剑影重重就与冕老对撞到一起。 霎那间。 祠堂内剑声轰隆作响。 漆黑的环境下,只见一个黑影站在原地不动,另一个黑影灵巧的在周围闪转腾挪,换着各种刁钻招式攻击。 张邦德目色也渐渐喜上眉梢,这冕老虽然感觉灵敏,剑术完全非张邦德所比,可终究受环境所困不能视物,主动权完全被张邦德握在手里。 想从哪下手,想如何下手,几乎全由他了算了。 冕老只能被动挨打。 如此一来,就算他剑术再好,也不由得难以招架。 见到这里,张邦德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没想到三年时间不到,他竟然就可以将曾经能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他的大高手打得如此狼狈。 可就在此时,兴奋劲还未完全升起。 他眉头突然一皱,在耳目之力的感应下,外面那两个本来防止他逃跑的老道与黑衣女武师见里面传来激烈打斗后,当即打破房门冲了进来。 然后径直朝打斗声传来的方向飞奔过去。 于此同时,正苦苦支撑的冕老大喊道“心,此人甚是怪异,能夜间视物如常!” 正欲冲来的二人神色微微一变,显然也很惊异张邦德会有如此能力。 其中那黑衣女武师更是眼中异色一闪,随即脚步一停,嘴唇轻轻蠕动,像是什么,却没发出丝毫声音。 张邦德心头微微一惊,知道这是后天境高手少有的内力传音,同时手上动作更加迅捷起来。 可令人奇怪的是。 黑衣女子传音过后,三人像是发了什么疯一般,冕老负责拖住张邦德,另外二人一左一右攻来。 并时不时嘴唇蠕动几句。 竟也能大概摸透张邦德方位,不多久三人也差不多与他斗得旗鼓相当,一副并没有被环境影响太多的样子。 (哈哈,灵感来自三英战吕布!大家顺便猜下,那祠堂对联我会怎么写?哈哈,绝对有内涵!) 第四十六章 败露 若是平常人眼光看去,定会认为张邦德是一代宗师,以一己之力独挡三位高手,且不落下风。 传言出去,绝对会名震江湖。 可外人不知的是,张邦德此刻心中却不禁暗自焦急。 进入祠堂他是打算利用黑暗环境中自己的视觉优势,先奇袭打死打残对方一两人,然后再接着逃,这样把握绝对大得多。 哪知冕老虽一人先独自进来,但剑术了得,使他无法轻易奈何。 紧接着三人又玩了传音定位的把戏,不仅没让张邦德得逞,反倒与他斗得平分秋色,甚至随着时间推移,三人配合越加娴熟,竟反过来开始步步压制起张邦德来。 但这还不是让他最担心。 最让他心忧的是,他们四人在这里激烈打斗,时间一长定然会引起周围人注意,说不定就会将古刀会高手引来,到时候事情只会更麻烦。 可是眼下看似风光,主动权却已经不在他手,他清楚若是走出这祠堂,失去了视线这一优势,恐怕单独冕老一人就非他能挡。 念头及此,当即他意念往丹田内一探,那团~,能感受到生命存在的气流此刻正慢慢转动,将一缕缕气流从自身上分离下来飘散进张邦德奇经八脉,使得他浑身力量充盈。 只是眼下情况危机,原先觉得能力斩神佛的力量此刻捉襟见肘,于是他就打起了这团气流主意。 按照宗轲传授之法所述,气流虽然蕴含强大力量,但人的经脉承受能力有限,若是灌输过多没控制好就会暴体而亡。 其中原理就跟有些弟子没引导好气流入丹田差不多,并不是气流在体内爆炸或作怪,只是经脉无法承受。 所以他教的这套方法,看似输入缓慢,却刚好适合张邦德这些人的体质。 可现如今张邦德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眉头一皱,意念滚滚冲向丹田,“喝令”那团充满生命气息的气流加快运转速度,逸散更多气流到全身。 那团气流本身就如他手脚一般,是他身体一部分,自然对张邦德的“命令”执行不误。 当即就跟抽风似的,运转速度陡然加快,原本似涓涓细流分离到体内的气流,顿时就像渠闸泄口,顺着经脉滚滚冲向全身。 但与此同时,一股难以想象的痛苦也随之乍现,感觉就像有无数条虫子一般的东西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强行撑开一条条经脉。 剧痛之下,就连手中动作也为之一停,双手捏拳就在原地扭曲起来。 若是此刻有人能看得到话,定会惊悚的发现张邦德蒙脸破布不知为何,早已经不翼而飞,使人能清楚的看到他脸色青黑一片,原本肉眼难见的经脉就跟绳子一样在脸上突起,样子看起来甚是狰狞恐怖, 他的这番骤然停手,正与他争斗的三人虽然看不到具体情况,但从隐隐传来的动静中,也感到张邦德似乎发生了什么异常。 三人当即目色一喜,随即便身子一动,挥动武器齐齐朝斩张邦德斩去。 张邦德担心古刀会高手会来,他们又何尝不担心,否则又怎么会在明知不利局面下与他死斗。 所以眼下如此绝杀良机,又岂能浪费? 三人速度当真又急又快,几乎眨眼就快到他近前。 然而就在此时。 一丝毫无由来的颤栗感,陡然从众人心头一闪而过。 正欲下手的三人目色一闪,可还未等他们念头升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气势猛然从前面黑暗中飞速碾压过来。 三人顿时脸色大变,这气势可远比他们强得多。 但事到了这一步,仓促变招显然不是智选,三把利刃当即没有任何疑迟的就朝张邦德所在的地方一斩过去。 可他们没看到的是。 黑暗中,满脸痛苦的张邦德双目猛然一睁,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三把斩来利刃。 随即一咬牙,强行压下痛苦的挥动手中利剑。 紧接着,令人吃惊一幕出现了。 只见他似乎随手一挥,一排排剑影便赫然从他身前出现,速度极快的朝那袭来利刃直击而去。 下一刻,“嘭嘭!\”三声脆响几乎同时响起。 三人蓄力一击便被轻松荡开。 随后他手中剑又是一挥,层层剑影再次闪现,飞快的就朝冕老位置刺去而去。 速度之快,远超刚才三人袭来之时。 但也就在此时,冕老似乎早就料到张邦德会如此。 手中剑光一闪,\”噹!”的一声,刚好一剑斩中他的来袭一剑。 与此同时,他身子也借助两剑碰撞之力往后飞快一退,眨眼便是丈许开外。 另外两位也差不多同样如此,杀招被张邦德异变用剑轻易化解后,立即边挥剑防住身前同时,边往后退。 整个动作看上去极为流畅熟练,可见他们御敌经验之丰富。 见此,张邦德心头微微一愣,随即便持剑再朝冕老斩去。 现在他好不容易压制住痛苦,使得自己获得远超平时力量,自然不能浪费将冕老斩落的大好良机。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方刚一动,那三人却如同早就商量好一样,按照他们来时的方向,老道前门,黑衣女武师后门,冕老朝屋顶一跃而去。 倾刻间诺大的祠堂内竟只剩下张邦德一人。 并且就在此时。 一道异常愤怒,但又异常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内响起! “张邦德,竟然是你!” 正准备追击的张邦德脸色骤然一变,当即死死望向已经站在屋顶冕老。 这声音正是来自冕老。 而此刻冕老也是一脸震惊的望着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敢相信之事。 因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漆黑的祠堂内,月光顺着屋顶破口洒进下去,在屋内照耀出一块数尺见方地方,而就在这地面上,此刻正站着一位衣服破烂,脸色乌红,但又五官清晰的青年正手持利剑的站在一副巨大的白纸黑字对联下,双目猩红的望着他。 同时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就在这时,那幅对联“啪”得一声轻响,从柱子之上直落下去。 引起他目光微微一转,看了过去。 却只见上面书写着“划时代业务,端赖俊杰开创举。新事物登场,须凭科艺以形成!” 见此,冕老胸口一阵剧烈起伏。 此句此意,不正是对他最好的写照吗? 刚刚他们三人打了半天,最后还被逼得狼狈逃窜的对手竟然是三年前自己亲手送进古刀会,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少年。 当年他可是随手能都捏死啊! 但张邦德又何尝不是百感交集,没想到自己弄了半天,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如今被冕老识破,他又岂能自由! “去德顺楼等我!” 两人对视了半天,冕老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随即也不待张邦德反应,便身影一跃,从屋顶破口处消失,屋外其他两人似乎也早知如此一般,没有任何迟疑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张邦德却眉头深皱,手中利剑也隐隐有些颤抖。 (一箱红牛终于到货,这周能量满满哒!拼了!) 第四十七章 反噬 等确定三人彻底远去后。 张邦德面色陡然一变,随即“噗!”的一声,一口红得有些发黑的血液便从嘴里喷出。 地上当即血红一片。 但他并没有注意这些,而是强撑着身子夺门而出。 一口气连跑两三条巷子后,他才寻了一处废弃无人的屋子盘坐下来。 于此同时,意念也飞速朝体内探去。 但紧接着,他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相比于没疯狂催动气流之前,此刻体内一片狼藉,奇经八脉形态各异,有的被拉长,有的变宽,有的则蜷缩到一起。 一丝丝之前疯狂灌输的气流毫无规则的在其中四散飘逸,随着经脉形态变成东一坨,西一堆。 同时一阵阵难以言明的剧痛从这些形态夸张的经脉发出,直冲张邦德脑门。 倾刻间就让他满头冷汗。 可这还不是让他最郁闷的。 最让其揪心的还是丹田内那团气流,此刻气息萎靡,原先能感受到勃勃生机的生命力,现在奄奄一息,就跟人受了重伤在垂死一样,2≧,这团气流仿佛也会随时生机断绝。 看来宗轲并没有诓他。 强行催发丹田内的气流,确实有着暴体而亡的危险。 刚才若不是最后出剑反击冕老三人前一刻,他强行压制痛苦暂停丹田内气流运转,此时恐怕早已经成一具扭曲的尸体。 但就算如此,他也依旧代价惨重。 经脉或许好修复,找个好大夫静养一段时间应当没问题。 可是这丹田内的气流呢? 这东西闻所未闻,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的东西怎么治疗? 但若是不治任由它生机断绝,后果如何他想都不敢想。这玩意可以说是他一切依仗,若是就此失去,他拿什么去斩开自身束缚? 而且如今他已经将冕老死死得罪,又被勒令今晚去赴约,要是没有强大实力做后盾,鬼知道冕老会不会一刀宰了他以泄刚才自己的满心杀机之恨。 所以刚才祠堂这一仗,他可真是日了狗。 无奈之下张邦德只好用意念再感应一下自身,好在全身虽然疼,但之前从丹田内催发出来的大量气流还残留在经脉里并没有用多少,身体力量也都还在,也就是说他目前实力由于经脉变形原因,没有之前一剑逼退冕老三人时实力强。 同时由于有大量气流残留在经脉,他也比斩杀算命先生时强。 不过这仅仅只是理论猜测,现在浑身经脉扭曲,每动一下都极为疼痛,真正动起手来能发挥多少谁也不知道。 而且丹田气流萎靡,显然不可能再作供应,也就是说他经脉内气流用一点就少一点,能支撑多久,就看他命了。 一念及此,张邦德也只好强打起精神来,朝城北而去。 德顺楼这地方他并不陌生,是柳阳城内颇有名气的一处景点,传言是前朝一位封居在此的王爷府邸,历经数百年天灾人祸,如今只剩下一楼与稀稀拉拉几棵树供人瞻仰前人辉煌。 对于冕老为何会选择在这里会面张邦德也意外。 这地方地势开阔,除了中间一座顺德楼外,方圆数里地就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棵树,要是有什么埋伏意外,在这星光璀璨的夜晚,一眼就能看到。 可见冕老对他怀有极强的戒心,摆明就是防备他带人来一锅端。 不过若是冕老知道此刻张邦德心里想法,恐怕就是另一番准备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星月朗朗之下,高大雄伟的德顺楼便历历在望。 张邦德也没多看什么,径直就朝其走去。 只是当经过一颗大树数丈远时,他停顿了一下,冷冷的朝树上扫了一眼,随即便若无其事的继续走。 而他走后,树上人影一闪,一位黑衣女武师面色凝重的望着张邦德背影,同时目光闪闪烁烁,不知再想什么。 没多久,张邦德强忍着剧痛身影一跃,直接落在德顺楼屋顶盘坐而下,紧接着眼睛一闭,竟开始打坐吐纳起来。 远远看去,一副神秘高人作派。 良久,张邦德缓缓一睁眼,风轻云淡的对空空夜色说道“此吐纳之法便是隐逸谷秘法,不知阁下悟了几成?” 令人奇怪的是。 话音刚落,一道突兀起来的黑影从天而降,稳稳站在张邦德数步开外。 张邦德目色微微一转,饶有兴趣的看向此人。 而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富家翁打扮的冕老。 只是他脸色虽然比张邦德惨白的脸色红润百倍,但此刻却一脸凝重之色,沉声说道“宗轲之法果然玄妙,短短三年不到就将一位流风郡街头小泼皮变成令我等后天境都为之心颤的高手!老夫深感佩服!” 也不知有意还是他语气本就如此,在说道流风郡时语调明显重了几分。 张邦德心头微微一紧,自然明白这是何意。 不过表面还是一副淡淡的说道“与阁下做一笔交易如何,我用此法换一样东西?另外我再附送一条关于你们上次闯谷败走后,古刀会如何应对你们的消息,相信你应当很感兴趣!” 说完大有深意的看向冕老。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刚刚还满脸凝重的冕老闻言冷冷一笑,讥讽的说道“交易?就你?也配?别以为翅膀上长了几根羽毛就可以远走高飞,你也不想想,今天的一切是谁给你的?老夫既然有能力让你展翅,也有能力让你倾刻间折翼!” 张邦德心里暗叹一口气,知道自己想法还是有些天真,以为摆高姿态,拿出资本就能唬住对方。 没想到姜还是老得辣,冕老一句话就击碎他幻想。 不过虽然如此,他也不会轻易屈服。 只见他面色不改的说道“凡事都一个限度,我虽然是阁下一手安插进古刀会的卧底,但能走到今天绝大部分都是靠我个人努力而来,现在果实成熟阁下想摘取些回去尝尝我不反对,可要是说整棵树都是你的,恕在下不敢苟同!至于什么流风郡,我同时也想奉劝一下阁下,以我今日之能耐,云阳郡地价虽贵,但我也应当能住得起!” 话音一落,张邦德强忍剧痛将身上气势一催,当即一股磅礴气息从他身上冲天而起。 而数步之外的冕老却怡然不惧,如同看小丑一般冷冷看着张邦德表演。 片刻后,只见他冷哼一声说道“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若是有半点糊弄,否则休怪老夫心狠!” 正气势魏然的张邦德面色一滞,强压下心头想冲过去给他一剑的冲动。 若是体内没有受伤,他绝对拔剑而起,说什么也要拼了,可此刻他只是外强中干,根本毫无资本做此事。 而且这冕老眼光毒辣,似乎看穿了他对流风郡的顾忌,一副完全吃定他的样子。 没办法,张邦德只好乖乖的将所知道的一切如数说了出来。不过其中关于神秘气流以及自己体内情况的是他还是选择保留。 至于为什么自己实力这么强。 他则解释为玉石原因,说什么玉石中的气流是随着玉石品质而定,他前不久侥幸吸了一大口气流,纯度极高,使得他似乎突破了某种界限。 所以才会如此强。并且还顺带提起冕老从矮驼子换来的那块玉,绝对不是凡品,若是通过宗轲的特定方法来吸收,里面蕴含的气流应当极为可观。 冕老脑海里关于气流之类的认知全是来自张邦德,只要略微合理,自然是张邦德想怎么吹牛就怎么吹牛。 冕老对此深信不疑。 不过当听到茗江城少主已经来到古刀会后,冕老神色就变得极为难看起来,并且当即就冲张邦德说道。 “你现在速回隐逸谷,密切关注茗江城之事,若是有什么重大发现,要不顾一切出来告诉我,要是消息确实重要,就算换你心中所系之事也不无可能!” 说完就身影一动,朝楼阁之下飞纵过去,并很快就消失于夜色当中。 看样子真的很急。 独剩下张邦德一人空空的望着茫茫夜色。 没想到转了一圈,忙活半天,自己还是要回去。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他对此并不抗拒,甚至还有些期待。 没办法,现在丹田内受伤,宗轲能独创这种特殊功法出来,说不定会有应对之策! 第四十八章 做人嘛,开心就好 重新回谷也不难。 张邦德从德顺楼上下来后不久,就遇到一队古刀会武师。 恰巧的是,领队之人他刚好认识,正是去年陈辉宗一起约出去打猎的那几位武师之一。 据这位武师所说,现在全宗上下满城寻找他,他们这队人也是被分配来寻找的。 对此,张邦德也不觉意外。 他在隐逸谷待了两年,对谷中秘密一清二楚,如今被掳走,古刀会高层不发疯才怪。 随后他便在这一队武师的护送下回到隐逸谷。 得知张邦德归来,宗轲,甄长老以及齐越三人齐至谷中石室,与他相对而坐,询问被掳走之后的事。 张邦德也没有隐瞒,一切如实而说。 自从在酒楼被掳走后,算命先生带着他一路潜行,最后来到一户人家后院,具体是哪里由于天黑,他不知道. 只看到那院子有武器架,练身器具,想来应当是哪位武师家里。 好在此时,张邦德刚好发现他手臂受伤在流血。 于是便冒死快速催动气流,强行提升自己∠,实力,突然出手将其斩杀。 但也就在此时,又有三位武师赶到。 他们身手高强,都是顶尖武师,张邦德此刻体内虽然力量强大,但浑身酸疼,只好逃遁。 但可惜张邦德应敌经验不足,放着曲径幽深的巷子不走,偏偏选择最为打眼的屋顶飞掠,很快便被这三人追上。 没办法,张邦德只好躲入一间祠堂中,利用自己能夜间视物的优势与三人缠斗。 只是可惜自己力量虽然大,又占尽地势,但体内疼痛异常,再加这三位极善配合,打了一阵后,三人见奈何不了张邦德,只好逃走。 败敌之后张邦德也不敢乱动,一来他对周围一切陌生,二则自己身体有异。 于是他大吐了一口污血后就找个地方查看自己身体。 发现丹田内气流萎靡,稀薄,浑身经脉被扭曲得不成样。 惊骇之下他又怕贼人再追来,只好躲躲藏藏乱走一通,直到前不久在德顺楼附近遇到宗门武师,才得以相救。 屋内三人静静的听着,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心里想法。 只有宗轲在他话音落地之后,将手搭在他手腕脉搏之上,闭目沉思起来。 面色异常惨白的张邦德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宗轲,他冒死回宗门为了什么?为冕老探听消息,为罗剑门尽忠?别闹了,如果当时自己没受伤,绝对与冕老打得不死不休。 现在创造这套功法的宗轲帮他把脉查看伤势,他自然是盼望能有挽救丹田的妙法。 而在他的注视下,宗轲脸上神色也开始发生着微妙变化。 竟慢慢凝重起来。 看得张邦德也不禁异常紧张起来。 这倒也不是胆小,心里素质差,实在是这种情形他再熟悉不过了,以前在古家药铺当学徒时,那些医师号脉号到绝症患者,就会露出这种神色,然后号完还装出一副什么都没事的表情,让你回家想吃什么就多吃一点。 做人嘛,开心就好。 但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 原本满脸凝重的宗轲面色一收,恢复到之前淡淡的神色,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见此,张邦德心头一滞,这情景好生面熟,该不会。。。 “经脉曲张无序,体内气息混乱,确实是强行催发气流所至,不过好在你及时制止,经脉虽乱但没有破碎炸裂,下去之后好好调理一番,并不大碍!至于你所说的丹田气流萎靡,等经脉恢复之后,你多吐纳几次玉石中气流,自然就会慢慢复原!” 宗轲言语轻松的说道,似乎是在讲述一件很普通的事。 张邦德心头却是惊涛骇浪,这跟医师让他回去多吃一点有什么分别? 不过他倒忽略了,自己压根就没跟宗轲提起过丹田内气流有生命之事,人家不知道此事又何如帮他。 屋内另外二人甄长老与齐越听到宗轲如此诊断结果,神色也都微微一变,似乎有些松口气的样子。 随后众人也不再问什么,勉励了他几句,让其好生静养后,就各自离开石室,独留下脸色呆滞的张邦德一人在此。 如此良久过后,张邦德忽然脸色一变,便就地盘坐下来。 既然宗轲没有办法,那他就自行来探索。 意念当即深入体内,强忍着痛苦驱使经脉中残留的气流回丹田。 在他想来,丹田内气流之所以奄奄一息,可能就是因为气流分离过多,过快所致。 现在他将气流还回去,说不定还有救。 而于此同时,谷中另一处石室内,刚刚离去的三人相对而坐。 不过脸上神色却要显得凝重得多。 其中那甄长老沉声说道“此子刚才所言倒也吻合我们所发现一切,没想到三宗渗透得如此快,能拉拢到柳阳郡内一些世家大族支持,若不是这小子被掳走,使得他们露出马脚,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如此一来眼下我们得加快落定茗江城之事,要是再按照以往计划的那样按部就班,怕是迟则生变!” 宗轲闭目眉头微皱,不知再想些什么。 齐越目光闪烁,朝宗轲看了一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正声说道“不知长老有何妙策?” 甄长老闻言目光一闪,不露痕迹的撇了一眼宗轲,随即说道“由于今晚有弟子被掳走,原本立威展现之事已成泡影,眼下不如直接让茗江城进入隐逸谷,亲眼看看弟子们日常练功,让他们最直观的感受一下此套功法不凡之处!” 说完,甄长老面露几分期待的看着眼前二人。 宗轲依旧是闭目不语,但眉头却没有再皱。 齐越沉默了片刻,便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而此刻,在另一间石室的张邦德此刻也微微点着头,不过不是同意什么,而是身体痛苦所致。 经脉各自变形不成样,想要将气流从里面重新拉回丹田,可不是想想那么简单。 气流每移动一丝,都会带来异常难以想象的痛苦。 如此浑身被冷汗湿透后,才终于有小团气流被他重新归入丹田。 (今天可能天气骤然变冷,状态真心有些不好,抱歉了各位,就只能码这一点了,争取明天早点起来多码!) 第四十九章 人生巅峰 就如同第一次吸入气流到体内一样,丹田内顿时翻江倒海,剧痛滚滚传来。 张邦德心头大喜,当初那团气流诞生时可不就是这般情景? 意念之力当即就朝丹田内狠狠扫去,但入目情形却让他目瞪口呆。 原本奄奄一息的“生命气流”在这团经脉内残留的灌入下,依旧萎靡不振,还是那副随时都能“死掉”的样子。 不过与之不同的是,之前这团气流是无形无色,只能感觉得到,却无法用肉眼看得到。 此刻却是呈一团淡淡的雾气模样,虽然异常淡薄,大小也比之前小得多,若是不仔细看很可能就会忽略掉,但确实能用肉眼看得到。 给人感觉就好像这东西从透明慢慢变浓重一样。 并且随着意念深入其中,一股毫无由来的自信感陡然从心头一冲而起。 瞬间就感觉自己能一拳打蹋眼前山洞,出去就能将深不可测的宗轲大卸八块,然后捏死冕老那群渣渣,称霸古刀会,当上掌门人,走上人生巅峰! 当然,身边美女如云那也是必不可少的。 ♂, 然而就可就在此时,也不知是幻觉还是他的人生巅峰太高太险峻。 刚刚还感觉到强大无比的雾气状气流陡然异变。 竟飞速退化,眨眼之后又变成那团要死不活的透明状气流。 紧接着,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骤然在丹田内乍现。 前一刻还对即将要实现人生巅峰弄得有些激动的张邦德,当即就忍不住痛倒在地,抱着肚子又癫又疯起来。 情形之惨,可谓是前所未有。 可见这“癫疯”来得太突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也就在此时。 让人绝对意想不到的是,这痛苦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张邦德刚刚在地上癫疯了一会,就倾刻间消失无踪。 若不是看到自己趴在地上,他甚至都有些怀疑刚刚这癫疯与先头那巅峰一样,都是幻觉。 紧接着他面色一惊,当即就朝丹田内看去。 之前出现得极为短暂的雾气状气流果然还是消失无踪,恢复到无形透明状,而那团生命气流也依旧奄奄一息,一切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张邦德眉头微皱,又将意念深入其中。 令人失望的是,气团内也依然与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差异。 “难道刚才真是错觉?” 见此,张邦德不禁万分遗憾,刚刚那气流化雾给他带来的强大感实在太深,感觉比在祠堂时加快气流运转还要强,若是真能一直保持那状态,他绝对有把握灭掉目前他所见到的任何人。 包括宗轲。 一念至此,他一咬牙,决定再拉一团气流到丹田看看。 反正痛苦又死不了人,若是没有超绝的实力,就算自己一次次侥幸完成任务,到最后也还是会被冕老弄死。 谁叫他今晚对冕老杀气那么重,放作张邦德自己,也绝对不会饶过这等人。 一如之前那样,经历重重痛苦后,又是一缕经脉内的气流被他扔进丹田。 随即他打起万分精神,注视着丹田内一举一动。 在气流进入的那一霎那,丹田内又开始翻江倒海,引发阵阵疼痛。 已经感受过更为痛苦的他对此几乎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如此翻滚没多久,丹田内骤然一停。于此同时,张邦德脸色也随之一愣。 期待中那雾气状的气流并没有出现,原先奄奄一息的气流依旧是无形透明的样子。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 不过在就此时。 张邦德耳朵微微一颤,随即目耳之力就看到屋外,宗轲三人从另一处石室出来。 其中那甄长老未做任何停留,径直就朝谷外走去。 而这时,身在石室中的张邦德却不禁轻轻“咦”了一声。 因为他发现自己投在甄长老身上的耳目之力似乎有些异常,原先他只能感应到十丈范围内的东西,过了距离就无法感应得到。 但随着甄长老渐渐走出这范围,他的耳目之力却并没有立即失去作用,而是等甄长老十二三丈开外时,才失去作用。 也就是说,此刻他的感应范围比平时大了一圈。 看到这里,张邦德顿时大喜,这耳目感应之力可谓是妙用无穷,心念一动,方圆数十步内尽在掌握之中,无论临阵对敌还是做其它什么,都极为方便。 可此法虽妙,想要提升却不是易事。 原先那十丈感应范围他早在一年前就达到,可是之后除了在感应细节上有所提升外,范围却一直没有增加半点。 哪怕是体内气流越来越雄厚,也不曾有半分增长。 没想到今晚竟一下子扩大如此之多。 于此同时屋外,见甄长老彻底远去后,宗轲目光一转,朝不远处的一座楼阁说道“待会你带人将屋内带文字的碎片古董连夜收起来,凡事涉及到有那些文字的一个都能不露。现在弟子们所练的这套功法不过是最基础的皮毛,给了茗江城也并无大碍,真正值钱的还是你我这么多年潜心研究积累的经验,有这些东西在,你我就算真正做到那些文字中记载的那样长生不老,又有何难!” 一旁的齐越闻闻连忙点点头,显然非同同意他的说法。 随后他也不再说什么,立即就转身朝旁边一处石室走去,而那里,正好是张邦德那些弟子居住之地,今天由于出去剿匪,回来后他们并没有上山去练功。 单独处在这边石室中的张邦德心头一惊,倒不是因为齐越现在大半夜急急忙忙的闯入他们宿舍。 而是宗轲目光所看向的楼阁,正是齐越平时居住之地,也就是上次张邦德无意当中发现很多古怪印记的那间屋子。 并且听这宗轲口气,那些碎片古董上的印记竟然是文字。 不过最令张邦德惊讶的还是宗轲后面所说的那些。 他们现在练的这套短短三年就能令张邦德成为一代高手的功法竟只是皮毛? 甚至这宗轲还有把握做到长生不老? 刚刚还因为耳目之力提升而窃喜的张邦德不禁一阵骇然。 若这都只是皮毛,那真正厉害的岂不是可以飞天遁地? 想到这里,他不由想起一月前,宗轲在草庐内出手对付那两位黑衣武师的场景,全程只需动动手指,就轻松灭杀强敌。 当时张邦德还不明白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现在看来这宗轲肯定是有更厉害的功法,只是仅有他自己一人在练。 一念及此,张邦德瞬时火热起来,若是自己也能习得这种功法,斩除身上枷锁还不是简单之事。 而且想学到此功法对他来说似乎也不难。 自己刚刚丢了一坨气流回丹田,感应力就增加二三丈,现在他全身像这样的气流最少十几坨,若是都照这比例增加下去,岂不是宗轲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之下 那他还怕学不到东西吗? 说干就干! (求推荐,求收藏!求温暖!) 第五十章 茗江入谷 这一夜,谷中热闹非凡。 在齐越的指挥下,弟子们一齐动手,一袋袋满满当当的东西被他们搬出谷中。 眼见东西越来越少,宗轲与齐越二人脸色神色也不由得轻松几分。 而于此同时另一处石室,没有被喊去干苦力的张邦德神色也同样显得很是轻松,甚至时不时还露出几分莫名其妙的傻笑。 因为随着一团团气流被拉入丹田,耳目之力也正如他所期待的那样,缓缓增长起来。 等到经脉内气流全部被重新拉回后,他感应范围竟赫然达到了二十来丈,整整比以前增长了一倍!并且感应的细致程度也有很大提升。 比如之前有东西若是裹得严实,他就看不到。 但现在耳目之力横扫之下,能模糊的看到宗轲怀中似乎贴身绑了一个包裹,此物看来很重要,被他如此小心翼翼的贴身携带。 要不是张邦德耳目之力突然飞涨,也不会发现此物。 “这东西应当就是宗轲所习的功法,否则岂会如此珍视!” 见此,张邦德不由得心头一阵火热,宗轲那-7,隔空操控东西与人争斗的技巧,他早就心动不已。 并且眼下他也并不是没有机会得到。 因为刚才促使他发出傻笑的并不是眼前的发现与耳目之力的进步。 而是丹田内那团生命气流。 随着经脉气流逐渐拉回,原本透明无形的气流竟开始凝实起来,慢慢有雾状化的倾向。 不仅如此,就连奄奄一息的“生命”也开始恢复生机,不再是那副随时都会死掉的样子。 并且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经脉再经过这来回摧残后,竟也发生了些许变化,在他意念的刻意注意下,那些逐渐恢复原状的经脉似乎比以前更“结实”了。 如今只要意念一动,丹田气流虽然离雾状化还差很远,但这新出现的气流只要稍微催动一丝到经脉,一股异常雄浑的力量感便直冲脑海。 丝毫不亚于他在祠堂疯狂催动气流时那股强大感,就算与现在立马与宗轲一战,他也觉得很有把握。 恰在此时,东方旭日高升! 弟子们也终于将屋内东西搬空,随后与往常一样回山洞睡觉。 宗轲与齐越也不作多停留,各自走向旁边山洞。 独自一人身在山洞见此也只好走了出来,与其他弟子一起呼呼大睡去。 自从上次四位武师偷袭事件后,宗轲对这些弟子寸步不离,张邦德若想偷学到宗轲功法,自然就得要再和那些弟子混在一起,这样才能将宗轲时刻掌握在他的耳目之下。 至于自己身上内伤突然复原这事,反正这玩意是内伤,他自己不乱动表现得弱弱的,以宗轲那高冷性格,估计也没什么兴趣管他。 重新回到平时居住的山洞,弟子们看来都知道了他的光辉战绩,一个个都极为热情上来祝贺他宝剑开刃见血,成为一名真正的武师。 就连一直关系不对头的宋玉也勉强挤着笑容上来祝贺。 毕竟能斩杀后天境武师这种壮举,在这些师兄弟当中,恐怕也只有大师兄田琦能办到,如今张邦德虽然有些取巧,但终究是亲手杀死的,这些本来脑子就不好使,又热血好战的弟子,自然对张邦德此举敬佩有加。 并且就在此时,其中一位师兄捧着一柄剑就递到他面前。 张邦德微微一愣,此剑正是他掉落在酒楼的缓归剑,没想到会被捡回来。 不过再看到那外表精美的剑鞘,他心里这才恍然,自己若是回不来,这剑就得改姓了。 随后他也不说什么,傻笑了几下表示感谢后就径直朝自己床榻走去。 。。。。 中午时分。 与往常一样,张邦德这些弟子起床吃完饭后,就开始在谷内练习刀剑之术。 张邦德由于伤势未愈,就窝在洞里没有出来。而是躺在床上搭着二郎腿,用耳目之力惬意的朝宗轲那边探视而去。 如今感应距离近二十丈,谷中几处房屋几乎都在他的笼罩之下。 然而刚耳目之力刚一扩散,入目的情景却不由得让他有些惊讶。 只见众弟子练武场地的边上,此刻正有五人面色各异的看着弟子们舞刀弄枪。 而且这几人张邦德也不是陌生。 其中宗轲齐越以及那位甄长老外,昨晚那位被称茗江城少主的年青人以及那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此刻竟也在此。 这还真有让张邦德有些意外,隐逸谷可算是古刀会禁地中的禁地,没想到会有外人被允许进入此地。 一念及此,随即他不由得昨晚那茗江城少主在就落所说的话,以及宗轲对齐越昨晚在屋外的那番嘱咐。 张邦德瞬时心中一凛,难怪冕老一听到他说茗江城就火急火燎的跑掉,原来这古刀会是想将隐逸谷秘密,也就是他们所练的这套功法卖给茗江城。 而且看各方反应来看,这茗江城似乎势力极大。 张邦德不由得眉头微皱,虽然他不知道茗江城到底是什么实力,但是能让古刀会如此舍得将镇宗之宝拿出来做交易的,肯定是能给古刀会带来更大的好处。 至于这好处是什么,倒也不难猜想,细想古刀会最想要什么就一目了然。 它与罗剑门争了无数年,死了无数人,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拿下更多地盘壮大自己。 甚至处心积虑花费诺大代价建造这隐逸谷也同样是如此,如今与茗江城这等闻之色变的势力交易,必然也是如此。 所以这场交易结果,肯定是以隐逸谷功法换得茗江城帮助或庇护,让古刀会安心度过眼前三宗来袭之难,以及日后发展助力。 若是一般弟子,自然希望看到这种局面。 但张邦德不同,古刀会的壮大就意味着它的死对头罗剑门衰弱或破灭,到时候他身为罗剑门卧底,岂有好下场? 念头及此,张邦德不禁心中暗急,连忙将耳目之力仔细撒向那五人。 不管如何,他宁可古刀会被三宗破灭,也不想罗剑门破灭。 毕竟以他目前来看,还是罗剑门比较好对付一些。 (本卷最大高潮部分即将来临,不知怎么的,书到高潮,我状态就越好,脑子各种想法念头唰唰乱飞!晚上还有一章!) 第五十一章 那晚,就是他 不仅山洞中的张邦德脸色不好,洞外的茗江城二人也是如此。 看了一下午,隐逸谷这些弟子都只是练些基本功,这些烂大街的东西连当初张邦德都瞧不中,何况是他们。 若不是甄长老一个劲的在旁边说到了晚上就会明白,这一老一少几乎就想拂袖而去。 到了晚上,有心想探知内情的张邦德也厚着脸皮随众弟子一同上山,美约其名吸收一些气流来疗养丹田。 宗轲与齐越对此也不觉有异,任由他加入练功队伍中。 等来到草庐时,甄长老与茗江城两位老少早已在此等候,看来对晚上练功之事真的是期待不小。 与往常一样,田琦拎着一箱玉石来到众弟子身前,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他并没有直接按照已往位置安放,而是拿出罗盘煞有介事的上观星空,下对罗盘,时不时还看看周围。 样子看起来颇为神秘。 于此同时,张邦德耳目一动,就听到甄长老压低声音与茗江城二位介绍道“玉石安放必须遵循某种特定规则,要一分不差,一丝不偏的摆放到位,否则就跟寻常家里『,摆放的那些玉石一样,起不了丝毫作用!” 二人听闻此言,那茗江城少主目光当即一亮,满脸惊奇的睁大眼睛。 另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却面色平静,瞧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张邦德却心头疑惑重重,因为在他耳目之力的注意下,发现田琦虽然神神叨叨摆弄半天,但有些时候摆放位置与以前还是有些偏差,若不是他感应能力强大,又是刻意留心注意于此,恐怕也发现不了。 看来这摆放玉石并没有甄长老说的那般玄乎。 如此繁琐的摆放,前前后后一共花了约莫半个时辰,众弟子这才全部练功状态。 场边五人至此也停止交流,一个个端着专注的眼神在张邦德这些人面前扫过,似乎生怕错过什么。 然而令众人错愕的是,直到天色放亮,玉石依旧是那些玉石,弟子也依旧是那些弟子,没有任何变化。 竟然极为罕见的一晚上没有一人吸收到气流。 以宗轲为首的古刀会三人脸色当即就有些不自然起来。 甄长老更是豁出老脸解释这只是巧合,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茗江城二人什么也没说,满脸阴沉的就下山而去,老脸已经没有甄长老只好赔着笑脸追去。 那些不知详情的弟子见此,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连张邦德也有些诧异,这古刀会是不是中了扫把星?接连两晚出岔子,先是想要立威,好展示一下弟子们的身手,却遇到张邦德被掳走。 不仅立威意图泡汤,还担心张邦德泄密。 现在带人来考察练功现场,竟然出现数月难得一遇的全体哑火。 如此接连两次糟糕表现,就算神功再神恐怕也得大打折扣。 这种百年难遇的倒霉样,张邦德都不好意思暗地里取笑,因为他觉得这样做有损阴德。 。。。 好在第二天晚上,甄长老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还是将茗江城二人拉了回来。 只是此时二人脸上那种期待之色明显淡了许多。 恐怕再来一次前两晚的情况,这二人最后一丝耐心也将消磨干净。 还是昨天一样,众弟子各自安坐于自己位置上,然后大师兄田琦又神神叨叨开始摆放玉石。 不过与昨天不同的是,那被称为少主的青年看到如此繁琐,明显有些不耐。 而那老者也是眉头微皱的盯着田琦一举一动,也不知是好奇还是什么。 唯独张邦德心头诧异与昨天差不多,因为他又发现田琦摆放玉石有细小差距,若说昨天是疏忽或巧合,那今天如此重要,张邦德能发现,宗轲必然也能发现, 但他并没有出来指正,可见这玉石摆放并没有那么严苛。 并且田琦此举也让他有些摸不透,摆放玉石这东西基本只要初次选定位置后,以后就直接照着这地方摆就行,为何非得重吃力不讨好的重复摆放? 昨天如此做是故意演示给外人看,那今天呢?同样的戏有必要重复上演吗? 等田琦放好后,张邦德这些弟子便如往常一样,一呼一吸开始吐纳,灯火摇晃的草坪上瞬时呼吸声此起彼伏。 众弟子似乎也察觉出今晚有些重要,一个个卯足了劲练功。 场边古刀会几人也都神情异常专注,耳目极聪的张邦德甚至都能听到甄长老心跳异常。 可见今晚对他们的重要性。 好在老天也没再挑逗他们,没过多久,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传来,细小得恐怕还没众人呼吸声大。 但却使得宗轲几人神色齐齐一动,数双眼睛霍然看向场中一角。 而那里正盘坐一位负剑青年,此刻全神贯注的在吐纳,对投射而来的目光毫无察觉。 宗轲几人也没什么兴趣看他脸,目光落过来后眨眼功夫不到就转向他身旁周围那些玉石。 只见原本整齐围靠在这些青年周围的九块玉石,此时其中仅剩三块完后,其余六块全部化为齑粉。 以宗轲为首的古刀会三人面色当即一喜,尤其是那甄长老,明显长松一口气。 而茗江城那位青年却面色微微有些发愣,似乎对眼前突发的这幕有些没看清而显得疑惑。 倒是那老者眼中接连闪过几分异色。 并且就在此时,那位甄长老难掩激动的冲那少主解释道“这就是气流入体的现象,原本玉石中蕴含的神秘气流,经过我宗特定摆放之法以及独创的吐纳之法, 将其中气流吸入丹田,然后就会形成类似与练武之人的内力存在,但是此种气流的妙用远非内力能比,至于具体如何,老夫多说无益,等会还是让这位弟子亲自演示给二位一看!” 说完之后,这甄长老显然很高兴,连忙向不远处的齐越问道“齐先生,敢问这位弟子如何称呼?竟一次连碎六块玉石,真是谷中奇才!” 齐越闻言却眉头暗自一皱,现在众弟子正安心吐纳,如此大声相问岂不坏了清静。 不过再当看到甄长老冲他微眨的眼色时,齐越心头一凛,轻轻飘飘的回道“回长老,这位弟子名叫陈永仁,不过是谷中一般弟子,前天晚上身手不利被人掳走的就是他!” (先放出来给大家看一下,等我洗个澡继续去码,一来大家不用等太晚,另外我也能争取明天多更一点。) (我申请了一个微信号:ranjn1最后后面是数字一,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一下,我将大家拉到一个群,没事可以吹吹牛!哈哈,想想还挺期待的!) 第五十二章 结盟 “喔?”甄长老闻言满是意外的朝张邦德看了一眼,似乎是刚认识的样子。 同时也引得身旁茗江城那位少主目光一转,落向张邦德,带有几分好奇的就在他身上打量起来。 而张邦德此刻体内正一股气流正在丹田中翻滚,产生阵阵疼痛,但这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已经显得不足一提。 很快,这团气流便成为他丹田中的一部分。 不过能吸收到一团气流,若放在平时定然欣喜一番,可刚才甄长老等人的反应与对话他都听在耳里,这对于十分不想看到两家成功达成交易的他自然不想去示范什么。 可光心里不想又有什么用? 过了片刻后,暂时还不想与宗轲翻脸他与往常一样,满怀喜悦的睁开眼来查看身前玉石。 而就在这时,脑海内一道声音响起,却是宗轲让他到草庐当中去。 张邦德面色一惊,连忙朝宗轲看去,这毕竟是宗轲第一次与他传音,他自然得表现得惊讶一点。 宗轲冲他微微点点头,随后就脚步一动,朝草庐走去。 紧接着,甄长$√,老也开始招呼茗江城二位入草庐。 见此,张邦德也只好暗叹一口气,老老实实的跟在众人屁股后面。 草庐内,一月前那场大战留下的创伤早已寻不到丝毫痕迹,一切与张邦德初入此屋时见到的景象一模一样。 若是此刻屋内不出现这么多人的话,张邦德差点都认为那场战斗没有在这里发生。 进来后,甄长老就拉着张邦德走到宗轲平时盘坐胡床边,然后背对着众人站立。 待做完这番这些,甄长老面色一正,冲站在数步之远的茗江城二人说道“在展示我谷中秘法前,我想先请教一下裴少城主,先天境宗师有哪些标志?虽然这问题有些多余,但贵城老祖恰好是一名令人仰望的先天境宗师,又是少城主长辈,我还是想亲耳听听少城主为我等解惑一番,因为这问题只有从少城主嘴里说出来,才最显权威!” 说完,甄长老一脸期待的看过去。 却没有注意到身旁张邦德眼中惊色闪烁,心中更是巨浪滔天。 关于先天境宗师,他听无数人提起过,但不管是谁,说起这等人物都是一脸崇拜,向往。 他们的事迹也都是挥手间灭掉强敌。 总之,先天高手就是无敌的代言词。 就连之前张邦德信心再爆棚,能斩神灭佛,也没敢想自己去挑战先天境高手,因为在他既有的印象当中,先天高手实在太强。 给他的压力,已经远远超过那虚无飘渺的神佛。 可是哪曾想到这茗江城老祖就是一名先天境,若是让古刀会成功与茗江达成交易,多半就是要抱上茗江城这条大粗腿。 那到时候古刀会背后有先天境高手为靠山,三宗岂敢动它分毫? 与它为敌上百年的罗剑门又岂能安然?若罗剑门不保,身为罗剑门卧底的张邦德还能无恙吗? 现在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冕老一听到茗江城就跟死了爹一样。 于此同时,听得甄长老如此相问,裴少城主身子一挺,一股毫不掩饰的优越感瞬时挂在脸上,随即微微扬起脑袋就昂声说道“据我曾祖父亲口对我讲过,先天高手三大特征,剑气,轻功无物不借,耳目极其敏感进而产生灵识,不管白天与黑夜,都对周围了如指掌!” 边说的同时,他眼睛也不闲着,目光极为傲气的冲屋内古刀会几人扫去,特别是当看到一直都显得较为冷淡的宗轲时,目光明显多停留了一会。 不过却没看张邦德。 好在张邦德此时也没功夫与他计较,对于先天三大特征他自然是知道,可是这“灵识”二字却是第一次听到。 看来不愧是当孙子的,用词都如此讲究,哪像张邦德这没文化的货直接用耳目感应之力形容了事。 而他身旁的甄长老却是一脸受教表情,直等到裴少城主话音完全落地后,才言语真诚说道“多谢少城主解惑,在下积压心底多年的心结总算解开!” 紧接着他语气一转,正声说道“先天境高手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有这三大特征辅助,若是我说,我谷中功法也能做到其中之一呢?” 说完也不待他人反应,就大步先前与满脸疑惑的茗江城少主,以及那位面色深沉的老者站到一起。 随后他从怀里拿出一枚铜钱,冲背对着这边的张邦德说道“陈永仁,告诉我,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张邦德心头微微一紧,若是愿意他绝对想说什么都看不到,可他不说外面大把的弟子会进来说,搞不好还会引起宗轲怀疑。 当即只得暗叹一声,说道“铜钱一文” 话音一出,那少主顿时眼色一亮,不过就在他刚想出口说什么时,身旁老者手肘轻轻往他身手一戳,裴少主立即脸色一止,就什么也没有说。 而这时,那老者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有密密麻麻的纸递给甄长老,并示意张邦德读出来。 张邦德眉头轻皱,倒不是他看不清上面写什么,而是看得太清。 这些字有拇指大,也有蚂蚁般大小,可若是他一通全说出来,岂不是暴露自己“灵识”过人。 所以他先疑虑了一会,随即便挑其中个头最大的几个字磕磕巴巴的说出来。 但随着他一个字,一字的蹦出。 茗江城二人脸色却渐渐凝重了起来,甚至在张邦德灵识的注视下,裴少主身子竟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而古刀会三人也都面露欣喜之色。 然而就在此时,那位老者忽然手腕一抖,数根寒针便从他手里一甩而出,分别直飞向屋内几处灯火。 随即“噗”“噗”几声轻响。 灯火应声而灭,屋内瞬时漆黑一片。 紧接着,那位老者独自走到一边,并再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有密密麻麻的纸,让张邦德读。 宗轲几人似乎早知会如此,一个个神色不变的任由老者摆弄。 张邦德见此也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声,然后依旧将其中几个较大的字说了出来。 这一回,老者脸色大变,一脸震惊的看着张邦德。 若说之前还有可能是甄长老利用内力传音告诉张邦德,那此刻这些字连他自己都看不到,张邦德却依旧能精准的读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他身为一名练武之人,自然再明白不过了。 随后屋内灯火再次点亮,不过这回裴少城主并没有开口,而是这位老者全权发言。 他表示功法虽然玄妙,但事关重大,他必须多观察几天,要对每一位弟子进行类似考核,才能最终做决定。 宗轲三人对此也不意外,任由老者随意去问,去看。 接下来几天,老者几乎不分白天与黑夜都窝谷中,时时刻刻注意张邦德这些弟子,然后一一找他们进行测试,方法也是五花八门,几乎就没有重样过。 同时老者脸上神情却是一天比一天兴奋。 不过与之相对的张邦德确实心情一天比一天差。 直到第六天清晨,张邦德这些弟子准备收工之时。 老者终于按耐不住,说出一番让张邦德心头巨变的话语。 “据老夫观察,此法确实如甄长老所说,不仅能速成,还能拥有部分先天境才有的能力,老夫决定现在就起身赶回茗江城,将此详情报与城主,相信过不了多久,老夫就能带着城主签订的盟约回到此地!” 第五十三章 一剑之威 “结盟?” 张邦德闻言大惊! 尽管他早就猜到结果大致是如此,可当这两字真从这位老者嘴里说出来时,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翻涌。 毕竟这不仅牵扯到先天境强者,更关乎他生家性命。 古刀会三人当即大喜,就连一直表现得比较冷淡的宗轲也是破天荒的喜上眉梢,似乎一块压在心中多年巨石重要落地,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 甄长老更是激动不已的说道“甄某代表全宗多谢茗长老及少城主!不过现在天色还早,不如这样,为了庆祝两宗结盟,在下正好有一坛珍藏许久的前朝古酿,不如我们移师宗门,再喊上掌门,一起好好庆贺庆贺?” 此次与茗江城结盟之事前前后后都是甄长老赔着老脸在操办,如今事情一波三折最后终于圆满,他焉能不激动? 并且这结盟之事可以说是古刀会立宗以来最大的转折点,一手促成此事的他不仅好处无限,青史留名更是板上钉钉。 正惊骇不已的张邦德听此目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灵识更是当即就朝另外几人注意而去∧▼ 茗江城老者看样子同样心情大好,对甄长老这番邀请没有任何反对。 甚至连宗轲也是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毕竟能成此事也确实多亏甄长老豁出老脸,现在事已成,又如何好驳他面子。 随后宗轲向田琦叮嘱了一番,让他多留心注意一下后,就与甄长老几人出谷而去。 现在正值天色渐亮,也是弟子们收工回洞之时。 田琦得了宗轲嘱咐,待他们几人走后,也没在此多逗留,就立即带着众位师弟回山洞睡觉。 见此,张邦德这才暗松一口气,然后若无其事的跟在其中。 与往常一样,弟子们熬了一晚上,回到谷中洗漱一番后就入洞呼呼大睡,并且没多久山洞便鼾声起伏。 而就在此时,闭眼睡得正香的张邦德忽然带着睡意浓浓模样,就急匆匆往外跑,一副憋得很急的样子。 不过若是有人留心观察,就会发现他不仅衣着整齐,连身后的剑也是背得好好的。 “吱嘎!”一声清脆的开们响。 犹豫清平如镜的湖面泛起一丝涟漪,这轻小的声音在谷中显得甚是打眼。 随即就见谷中石壁之下一处楼阁房门被轻轻推开,张邦德急匆匆的从里面钻出来,然后径直朝旁边一处楼阁钻去。 但没过多久,张邦德又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此时脸上神色要显得轻松得多,一副办完事舒坦的样子。 就连眼神中也没有了丝毫睡意,出来后就充满好奇的看向谷中空地之上。 而在那里,得了宗轲嘱托的大师兄田琦正盘坐在那里,犹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见此张邦德也不觉意外,脸上带有几分笑意就走了过去。 待离他还是数步远时,魏然不动的田琦眼皮忽然一动,嘴里淡淡的问道“师弟,有事?” 张邦德脚步一止,略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见师尊几人高兴,想必又有对宗门利好之事发生,师弟见此也是真心欢喜,但同时就不免感觉自己技艺太差,不仅帮不了宗门,还拖宗门后退,所以思索至此,便无心入睡,刚好又见师兄在此,便想与师兄切磋一二,多多学习一下争斗技巧,日后为宗门多作贡献!不知师兄能否成全师弟一二?” 说完,张邦德就像找人借钱一样,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心里也不禁有些砰砰直跳起来。 田琦闻言朝张邦德看了一眼,随后又看了看一目了然的周围,便点了点头。 接着便示意张邦德随他来,这里离其他弟子睡觉的楼阁太近,打斗起来怕惊扰到其他人休息。 对此张邦德自然不会反对,小鸡啄米般答应后就随他来到数十步开外的一处空地上。 恰在此时,东方旭日初升,朝阳洒在二人身上,将他们身影拉得如剑一般修长锋利。 田琦眼皮也不睁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右手慢慢将身后宝剑拔出。 离他数步远的张邦德眉头微皱,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从眼中一闪而过。 心里却一片宁静,唯一发出声音的就是宝剑出鞘时,带起的摩擦声。 但是等这声音一落地,张邦德瞳孔陡然一缩。 随即就见他身子往前一跨,紧接着便从地上一飞冲天,凌空持剑便朝傲立于地面的田琦斩去。 闭拢着双眼的田琦面色不变,握剑就往额头一抬,打算硬接下这一剑。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快要落地的张邦德浑身气势猛然一盛,原本普普通通斩来的一剑瞬时一阵模糊,几乎肉眼难见的就斩了下来。 正举剑防御田琦眼皮狠狠一睁,震惊之色瞬时充斥眼球。 这气势他也仅仅是以前在宗轲身上看过,怎么自己这位师弟也会变得如此强? 不过他实力能达后天境,应变之力自然也不差。 当即体内气流运转全身,举剑全力迎接。 然而就在此时,头顶寒光一闪,一柄模糊的剑影从天而降。 随即,“噹!”得一声脆响。 田琦脚下站立的地方猛然一震,竟硬生生炸开几丝裂缝。 但紧接着,又是一声轻响传来。 就见一柄半截利刃,直落到田琦脚边。 并且断口处平滑异常,显然是被某种利刃瞬间斩断。 张邦德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田琦,而田琦却双目圆瞪一脸惊骇的看着他,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这位师弟竟会如此强。 强到他虽然仓促抵挡,可却一剑也挡不住。 嘴里当即就想说点什么,可是努力张了张却什么也说不出。 因为刚才那一剑,不仅斩断了他的剑,也顺势从他肩头往下,一剑斩到他心脏。 张邦德暗叹一口气,随手就将手中宝剑从他身体中一抽而出。 紧接着,这位曾经他认为深不可测的大师兄,就这样倒了下去。 而他那柄看似朴实平凡,毫不起眼的缓归剑却被染得鲜红。 做完了这些后,张邦德也不停留,收剑回鞘后就径直朝平时练功的山上跑去。 上次宗轲传授他《玄歧剑法》时,他可是亲眼见到对方从胡床的暗格里拿出秘籍,如今他既然要逃出隐逸谷,自然一不做二不休,要将里面东西一锅端。 实力毫无保留之下,身影飞快的从树梢之上直掠而过。 很快草庐木门便被他一脚踹开,然后身子一跃便落在胡床之上。 随后“呲!”得一声轻响,暗格被他打开。 但于此同时,张邦德脸色也微微一变。 里面竟空空如也,一本书也没有。 不信邪之下,张邦德又是手中利剑一挥,将此床大卸八块。 可依旧毫无所获。 见此之下,他只好深吸一口气,平淡一下郁闷的心情,然后便身子一动,朝山下飞掠而去。 (嚯嚯!一周推荐竟达五百多,好开心!努力多码字感谢大家!另外我建了一个微信“ranjn1”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一下,一起聊聊故事!哈哈) 第五十四章 天意? 一路上灵识全开,按照已往留意好的路线直奔隐逸谷外围城墙。↖頂↖↖↖,.. 虽然此刻正值清晨,但在朝阳晨辉的照耀下,隔着老远就能看到城墙上时不时有人影走动。 张邦德轻无声息的摸到城墙下,闭目等了片刻后。 忽然身子一动,脚步在城墙之上“蹭”“蹭”轻几下,便从墙头之上一掠而过,直落到另一边城墙脚下。 而且这一切,没引起丝毫异常。 随后他又仗着灵识妙用,一路毫无阻碍的就走出古刀会宗门所在。 由于最近三宗大闹柳阳郡,此时街上人影难觅。 张邦德随意找了处人家拿了一件干净外衣和一斗笠穿戴上后,一路上便行色匆匆朝自家院走去。 如今古刀会与茗江城结盟在即,他身为古刀会死对头罗剑门的卧底自然要将这重大消息送出去,看看冕老是否有办法能阻止此事发生? 就算不能,他也能利用这个天大机密与冕老谈条件,和罗剑门从此划清关系。 否则到时候盟约一到,昭告天下,有先天高手撑腰的古刀会必定最先诛灭罗剑门。 而罗剑门一灭?没有斩清纠葛的张邦德又岂能善终? 所以为求自保,只得今天趁宗轲难得不在谷中的机会跑出来。 至于冕老是否能如他所意,答应他的条件,张邦德一都不担心。 他相信冕老是聪明人,会做出正确选择。 如此一来,唯一担心的就只有陈辉宗。 现在他突然叛逃隐逸谷,古刀会势必会掘地三尺找来找。 首当其冲的恐怕就是陈辉宗,所以他要尽快找到这位假爹,劝他和自己一起离开此地,回到流风郡寻一处安静地方隐居下来。 恰好自己那宅院离古刀会极近,他便顺路来看看陈辉宗是否有可能在此,虽然这种几率很,但眼下他真经不住万一这种概率出现。 街道依旧冷冷清清,罕有人烟。 很快自己院落便历历在目。 然而目光刚刚落去,张邦德瞳孔却不禁微微一缩,几分诧异的神色也随之浮现在脸上。 只见自家院落旁边,一处装饰气派的府邸,此刻白绫素缟,哀乐之声隐隐传来。 显然主人家正在办丧事。 而曾经车水马龙大门口,此刻只有周遭三两处院落的人站在自家门口,朝其指指。 耳目极灵的张邦德隐约听到,似乎是最近黑匪闹得凶,这家主人前段时间又风头正劲,便被黑匪盯上,这不,昨天大白天的,光天化日之下惨遭洗劫。 年少有成的家主也不幸罹难。 可真是应了那句话,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眼看他楼蹋了。 得张邦德面色一滞,一股复杂之极的味道瞬时从心头升起。 虽然他与王知鹤不过数面之缘,交情也仅限于友邻。 按理突听此人噩耗多也就是惊讶,然后哀叹一声,并且作为他曾经严重怀疑是冕老安插的卧底,他最多再表示一下疑惑。 但张邦德心里却五味陈杂,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王知鹤可以与他极为相似,一同进入柳阳城,对城门口的不合理收费义愤填膺。 最后都只能碍于某种限制忍了下来。 入了城后又恰巧住到一起,并且两人发展轨迹也几乎一样。 张邦德在古刀会风声水起,克强敌,拜名师。 王知鹤事业也是有声有色,年纪轻轻就在古刀会宗门脚下筑豪宅,宴宾。 各自都做到了同龄人中的翘首。 可是现在,张邦德刚刚叛逃出古刀会,就眼见这位与自己发展轨迹极为相似的人噩耗。 这不由得让他心里复杂之余,还有一丝惊骇。 莫不是冥冥之中有暗示?他这番出走就是在自寻死路? 张邦德眉头深深皱起,随后也只得深吸一口气,朝自家方向走去。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多想什么都只是徒然,唯有握紧手中利剑,大胆向前才是正解之道。 以他如今灵识感应,也不用进家门,只需从门口一走而过,自家院子便一目了然的映入他脑海。 可惜的是,不仅陈辉宗不在此,连那位两位胖丫鬟也不在,整个院子空空荡荡无一人居住。 于此之下,张邦德再看了一眼这位友邻的灵堂后,便直奔陈辉宗府邸而去。 以前为了避免尴尬,他从来没问过陈辉宗家在哪。 但从管家与两个胖丫鬟平时零碎的言语中,他多少还是知道大致位置的。 见了王知鹤下场,急于赶路的张邦德也懒得慢慢奔跑。 身子一跃,就从各家屋之上一掠而过,几个呼吸间便穿过数条街道。 没多久,正飞檐走壁的张邦德身影忽然一止,稳稳站停在一处雄伟楼阁之上。 于此同时,他目光一转,就望向不远处的一条宽阔街道旁,一处挂有硕大“陈府”二字匾额的府邸大门。 根据他所知道的街道位置来看,此处便是陈辉宗家无疑。 随即他身影一动,从高楼之上直落下去,然后方向一转,没有从正门直入,而是朝后花园而去。 毕竟他此行出来得不光彩,自然也不能大张旗鼓来找陈辉宗。 如此在围墙外跑了一阵后,张邦德抬脚一动,身子便从而天降落在花园中软软的草坪上。 花园布局极为雅致,花花草草甚是漂亮。 不过可惜遇到行色匆匆张邦德,几乎没看一眼就跑离了这里。 然而没多久,张邦德面色就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在他的灵识感应之下,他里里外外跑了陈府一圈,也未找到陈辉宗,甚至连一直与他形影不离的老管家也没看到。 见此张邦德只好略有无奈的暗叹一口气,朝一处绣楼走去。 这处楼阁在整个陈府中最为显眼,周遭数十丈地方种满奇艳鲜丽的花卉,还未靠近就远远飘来淡淡芬芳。 并且除了好看之外,在他的灵识感应之下,周围还有不少身强力壮的汉子明里暗里来回巡视。 张邦德双目微微一眯,随即便身子一跃,从高空中一掠而过,直落向绣楼阳台之上。 然后就准备提脚走进去。 可就在此时,斗笠之下的他面色忽然一紧,脚步顿时嘎然而止。 因为在他的灵识感应之下,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前一刻还好端端坐在那里喝粥的一位少女,也不知哪根筋搭错,竟突然跑去拉开柜子,露出满衣柜琳琅满目的衣服。 紧接着就开始换衣服起来。 并且就在此时,屋内另外两位年纪稍大的妇人,其中一位侍剑而立的妇人见阳台这边风将帘子吹起,于是就走过来打算将其拉下。 更令人吐血的是,在他灵识感应之下,楼下周围巡视的大汉此刻也刚好要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绣楼这边。 (重申一遍!张邦德是正经人!) 第五十五章 坑爹 只想低调行事的张邦德心里顿时大急。 感觉当初被冕老三人围攻也未有如此窘迫。 情急之下他只好手掌飞快往阳台木门一推,紧接着身影就是往前一闪。 恰在此时,周围巡视大汉目光正好落在绣楼阳台之上,但见一切如常后,就继续朝其它地方戒备而去。 屋内,正朝阳台走来的负剑妇人突然双目一瞪,直朝前方看去,与此同时手掌飞快往身后宝剑一握。 但令人诧异的是。 她手刚刚一握住剑柄,整个人仿佛时间静止一般,所有动作骤然而止。 并且紧接着,就如同雕像般,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珠子直挺挺倒向地面。 而随着她身体倒下的同时,一位头戴斗笠,身裹宽松长袍的男子也赫然出现在她原先站立的地方后面。 随即“砰!”得一声轻响,原本并不大的倒地声在这屋内显得格外打眼。 正坐于桌前喝粥的妇人抬头就朝响动之处看来。 可入目眼前的却只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贴身丫鬟,刚才戴斗笠的男子仿佛鬼影一般,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妇人当即面色一变,急忙跑过去拉着双眼瞪着老大的丫鬟身子疾呼“阿秋!阿秋!你怎么啦?” 于此同时房间另一边,正满心欢喜换衣服的少女听到妇人喊声,连忙转头望去。 但就在此时。 目光刚一落向妇人,还未看清楚什么。 眼前就突然一黑,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可她没看到什么,张邦德却感觉自己这双眼珠子一下子就像变得万斤重一般,每移动一分都需要莫大力量。 实在是因为打晕这女孩之时,她正好在脱换衣服,所以身上不免就穿得有少。 上身只有一件粉红肚兜,下面却仅仅一条白色裤子。 顿时差没让张邦德鼻血喷出来。 并且更令人血脉喷张的是这女孩也不知吃什么长大的,五官精致的面相看起来似乎只有十五六岁,眉宇间隐隐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 但身体却截然相反。 胸前两座异常雄伟的山岳似乎随时都能撑破那块粉色布料的束缚,很自然就形成一道令人心颤的沟壑。 腹处没有一丝赘肉,不仅腰细,腿更是又细又长。 身材完美程度绝对秒杀张邦德所见过的任何女人,却与她稚嫩的面相形成极大反差,无论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十五六岁该有的样子。 但张邦德哪还有心思管这么多,男人嘛,对女人标准一向很简单,面相好,身材好就行。 见到这里,身为正值血气方刚年龄的他当即一股难以抑制的燥热就直冲脑门,不仅浑身血液火热起来,手也随之抖动起来,似乎脑海有一道声音不停的在作响,唆使他将手伸过去,然后。。。 不过紧接着他还是狠狠的将目光一挪,然后从柜子里扯出一堆衣服将其盖上。 随即头也不回的就朝妇人那边而去。 不是他装圣人,实在是这女孩若没猜错的话就是陈辉宗与萧芸所生的女儿,也就是他现在所扮演的这角色陈永仁的姐姐,虽然实际上来讲他与这女孩并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出的罪恶感,好像再多看一眼,心思再偏一,就跟做了极其坏良心的事一样。 这也许就是入戏太深的缘故。 这一切来话长,但实际上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 此时那位妇人还正在推搡着被张邦德打晕在地的丫鬟阿秋,甚至心里还未反应过来她为何突然晕倒。 不过这时候张邦德并没有在掩饰行踪,“咚”“咚”作响的脚步声很快就引起了这位妇人注意。 她目光随意一瞥,以为是自己女儿靠近。 然而就在此时。 “不要惊讶,是我!陈永仁!” 刚刚一看过来,眼睛还未来的及看什么,一道声音就在脑海里响起。 紧接着目光一定,就看到一位打扮怪异的人朝自己走来。 妇人心头顿时一惊,当即就想大喊,不过她随即好像想到什么,立即朝刚才少女换衣服的地方看去,见其被数件衣服盖着一动不动。 她面色骤然一变,飞快的跑过去查看。 于此同时,张邦德将头上斗笠一摘,露出那张勉强算是俊朗的脸,冲正在慌慌张张查看少女的妇人道。 “她们只是晕过去了,待会就会自动醒来!没想到第一次与你会面竟是如此境况,这是前年阿秋送来的“缓归”剑,相信你还记得!” 嘴上笑着套了一句,张邦德立即将身后剑拔了出来往身前一立,进一步明示自己身份,毕竟他与这位萧芸从未谋面,想要快表明自己只是拿出那柄剑来才是最合适。 只是略有些瑕疵的是,当初萧芸托人送剑来时,缓归剑一尘不染。 而此刻,剑依旧是那剑,但上面却多了些触目惊醒的血迹。 听他如此一,萧芸面色显然松了不少。 随即她回头看向张邦德手中剑,瞳孔却当即狠狠一缩,一脸惊疑的看向张邦德,沉声道“你所来何事?” 看样子也注意到那剑上血迹,似乎预感到什么,语气听起来很不友善。 张邦德心头微微一紧,此女不愧是当地豪族千金,当真是聪慧过人,他还没什么,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不过他现在急着赶时间,这女的如何也懒得细想,当即正声道“我爹呢?刚才在府上找了一圈也未见他人!” 萧芸眼中异色一闪而过,从少女身边慢慢站起来道“你是不是又在宗门闯了祸?你现在也不了,为什么还让你爹不省心?” 张邦德面色微微一暗,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这回闯的可是灭门之祸。 一时间他竟不知该什么。 而此时,萧芸又接着问道“能跟我出了什么事吗?兴许我可以想办法帮你解决,你爹也少操些心!” 张邦德闻言暗叹一声,陈辉宗要是跑路定会带上妻女,她们早些知道实情也好有个心里准备。 随后他便前前后后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不过关于自己身份一事,他还是选择隐瞒,只是有特殊原因来暗指他为其它宗门效力。 至于到底哪一方势力,他没有明。 萧芸脸色起伏不定,既有震惊于张邦德卧底身份和他强悍的个人实力,但同时也恐惧即将到来的后果。 以及那掩饰不住的憎恨! 张邦德做出这事可以将她所有一切都将打碎,不管是眼下美满的家庭还是生活,都将不复存在,她能不恨吗? 当即她毫不气的道“远走高飞?你得容易,你爹大半辈子基业都在柳阳郡,若是离开此地,他还有什么?就好像我劝你将一身武功废掉,现在回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你会吗?” 张邦德闻言面色一窒,这他还真做不到。 只是令他诧异的是。 萧芸言语不善的完这些,随后又语气一缓,似有叹息的道“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我当你没来过这里,也从来不认识你。至于你爹的安危,这一你无须多心,我萧家在柳阳城多少还有些门路,若是真的麻烦找上门,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第一章送到,今天挑战三章!狠狠的压榨一下自己!) 第五十六章 蜡丸再现 张邦德目光一闪,深深的朝她看了一眼。 此女看似柔弱,一副标准贵妇模样,但无形中却露着一股难以言表的自信。 不过张邦德与她接触不多,若是就此将陈辉宗安危全权托付给一个女子,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但也就在此时,萧芸似乎看出他心中迟疑,说道“就算你现在去找你爹也来不及,他一早就出城打猎去了!” 张邦德闻言心头当即一滞。 打猎那地方他上次也去过,离柳阳郡颇远。等他赶过去然后劝陈辉宗走。 就算陈辉宗愿意走,他也必定回城带上妻女,收拾一些家当。 这样一来,古刀会就算爬,也爬上门了。 如此之下,张邦德也只好重重的拜谢萧芸,让她周全一下陈辉宗。 随后张邦德重心将斗笠一戴,从阳台之上一跃而走。 只是不知为何,在灵识快要脱离绣楼时,他还是忍不住再看了那女孩一眼。 同时也不由得后悔自己手贱,干嘛盖那么多衣服,现在好啦,最后一眼就只能看半张脸。 ≥, 略有一声叹息出了陈府后,张邦德便径直城南而去。 上次在隔壁老王家接头时冕老与他说过,若是有紧急事情可以到城南云来栈找掌柜。 言下之意就是那掌柜有办法联系到冕老自己。 现在有重要情报在身的他自然是想当面和冕老谈一谈。 速度全开之下,很快张邦德便步入城南地界。 与其它地方不同的是,城南似乎没有受近期黑武士之祸的影响,各家店铺该营业的营业,人们该逛街的逛街。 尽管现在还是早上,街道上就已经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不过张邦德却没有心思感受这番繁华,随便问了两人云来栈位置,得到同一答案后就消失在茫茫人海。 没多久。 一处稍显僻静的街道上,一位身戴斗笠的人从巷子中一走而出,径直朝街道对面走去。 而在那里,数盏大红灯笼的映衬一下,一处挂着“云来栈”四字牌匾的楼阁就毫不起眼的矗在那里。 栈大门正敞开着,带着斗笠的张邦德也没有四处张望,径直就走了进去。 此时正值早上,并不是栈主要营业时间,大堂内除了一位掌柜模样的老者在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 张邦德目光微微一闪,就朝其走去。 那老者似乎极为入迷,直到他走到近前也未察觉。 见此,张邦德两手一抱拳,按照江湖礼数问道“请问阁下是此地掌柜吗?” 手中正啪啪作响的老者闻言眼皮一抬,有些浑浊的老眼中精光一闪,连忙问道“在下正是掌柜,不知这位少侠住店还是用善?” 嘴里说话的同时,眼珠子也不易察觉的微微转动,似乎是在找偷懒的店小二,怎么人都走他面前了,也没人来接待一下。 待会扣他工钱。 不过张邦德却没管这些细节,见他承认,张邦德当即压低声音说道“我有关于隐逸谷极为重要的事情见冕老,阁下能否帮我引见一下?” 原本眼珠四转的老者瞳孔陡然一缩,深深的打量了张邦德一眼后,就示意随意他来。 张邦德也不疑迟,脚步不慢的就跟在其后面。 随后在他的带领下,张邦德在连穿了好几处各式房门,才被带到一间空阔无人的书房内。 而到了这时,老者又示意他在此等一会。 之后老者就退出房间,独留张邦德一人在此。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离开了书房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张邦德双眼之下。 只见他的走出了书房所在的院子,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偏房,过了片刻后,又从里面出来,然后也没有再来找张邦德,径直就朝前面栈大堂走去。 至于张邦德想见到的冕老,却是半个鬼影也没见到。 见此,张邦德心头微微一愣,刚才老头进去的那房间,由于隔得较远他灵识只能大概看到里面没有人。 可里面没人老头跑进去呆一阵干嘛?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张邦德只好用灵识全力注意周围,此地看起来神神秘秘,他得小心一二。 然而紧接着,他却眉头一皱,看向房间中的那张书桌。 准确的来说,应当是书桌的抽屉。 随即他脚步一动,走到近前将其拉开。 屉子内杂七乱八,各种细小玩意都有。但却有一样东西让张邦德瞳孔微微一缩,随即伸手将其拿捏到近前。 赫然是一枚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蜡丸。 只见他两指轻轻一用力,蜡丸破碎,露出一个极小的纸团。 随即他将纸团打开,一个常人肉眼几乎难以看清的字便出现在上面。 而且更令人疑惑的是,这字他并不是一次以这种形式遇到。 “问?” 张邦德眉头深皱,这字不论大小,还是书写手法,都与他一年前从碗底收到的蜡丸一模一样。 若说两者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绝对没人反对。 当即他目光一转,又落向屉子里,只见他刚才拿蜡丸的地方,还有几枚同样如此的蜡丸,只不过它们或多或少有些残缺不太完美,似乎是半成品。 同时在它们旁边,还有一大团蜡。 见此,张邦德心里狠狠一颤,当初冕老可是当着他面讲蜡丸不是他所放,可眼下又如何解释? 但反过来要是蜡丸真由他所放,那岂不是设套让张邦德往里钻? 念头及此,张邦德不由得疑惑重重。 然而就在此时。 房间内忽然响起一阵低沉的轰隆之声。 正惊疑不定的张邦德面色陡然一变,连忙朝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原本平淡无奇的书架,此刻毫无征兆的往旁边一挪,露出一扇黝黑的小门。 紧接着,小门内影子一闪,一位富家翁模样的老者便从来里面轻步走出。 张邦德瞳孔微微一缩,死死盯着这位以奇特方式出来的人。 刚才他灵识一直都在注意周围,竟没有发现这里还有如此门道,再加上他前一刻在屉子内的发现,不由得让他警惕之心大起。 而这位也不是别人,正是他急于想见的冕老。 “听掌柜讲你有关于隐逸谷之事前来相告,不知所为何事?”待刚一走出来,依旧是红润老脸富家翁打扮的冕老立即问道。 尽管他言语刻意平缓,当还是能听出一股急于想知道的意味。 张邦德冷笑一声,没有接过这话茬,而是毫不气的讥讽道“冕老还是一如既然高人风范,每次出场方式都令在下大吃一惊!正好我有一个疑惑不思不得其解,只好厚着脸皮来请教一下你这位高人,这是是什么?” 话音一落,手指轻轻一弹,一粒米粒般大小的东西蜡丸便直朝冕老一闪过去。 (第二章,送到!马上去码第三章,求推荐!求鼓励!!) 第五十七章 谁拳头硬 冕老目光一闪,伸手就将蜡丸拿捏在手。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他神色并没有多大变化,而是轻笑了一下着说道“我道是何等大事,原来你说的是它!” 说着就将蜡丸轻轻一捏,立刻将其挤压成无数块。 于此同时嘴里语气也如同这般轻松捏碎蜡丸一样,风轻云淡的说道。 “当初蜡丸确实是我所放,并且为防万一还不止放了一颗!而我之所以要这么做,也并不是要故意害你,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罢了!毕竟你在隐逸谷与世隔绝一年,天知道你有没有露出马脚被古刀会策反,若是我什么都不考虑一头撞上去,岂不完蛋?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用一个有明显漏洞的接头方式引诱你,要是你被策反,自然不用担心是古刀会陷阱,然后兴冲冲的跑过去等我入套。可你要没被策反,自然就会有所警觉,随后就如同你当初做的那样,径直朝城外而去。当然,要是你没被策反,又没发现漏洞,一根经的傻乎乎跑过去,那我也正好看清楚你这人,像这样的蠢货,要之何用?” “如此一举多得的办法,若你我角色置换,也定会如此为之v,!因为你心里清楚,行走江湖实力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谨慎!尤其是干我们这一行,若没有一颗玲珑心,能活到今天吗?” 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邦德。 而此时张邦德脸上神色却有很大变化,原本冷笑不见,双目深深的望着冕老。 显然冕老没说错,张邦德能理解他的做法。 随即张邦德目光一闪,犹如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脸色平静的说道“今天来是和你做一笔交易,我提供一个关于隐逸谷的重大信息,然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不知冕老意下如何?” 说完,如同刚才冕老一样,张邦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冕老却没有丝毫意外,似乎早知道张邦德会如此一说,不过他显然没打算轻易答应,随即沉声说道“我想先知道你能拿出什么?毕竟送你入宗代价可不小,你要是随意拿个无关痛痒的消息搪塞,我如何向掌门交代?” 不知有意还是无心,说到掌门时,冕老语气明显重了几分,似乎是有意提醒什么! 张邦德闻言轻笑了一下,随手从抽屉拿出一枚蜡丸轻松捏碎,然后嘴里就想冕老刚才那样,风轻云淡的说道“消息的份量绝对够重,但是我没打算先告诉你,不过如你所愿,我会给你看另外一样东西,我想它的份量也应当不轻!” 说完唰得一声,缓归剑便被他握在手里。 “看看我的剑如何?够不够向掌门交代?” 话音一落,一股魏然磅礴的气势从其身上一冲而出。 数步之外的冕老面色陡然一变,目光瞬时异常凝重的看着他。 他若没记错的话,数天前,张邦德还被他们逼得狼狈不堪,最后不知道使出什么秘法才逼退他们。 可这才几天不到,这气势就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竟让他感到一丝心颤。 而就在此时,张邦德身影一动,几乎是化作一团模糊影子就朝冕老而来,同时在这影子前方,无数道剑影犹如一朵正飞快盛开的莲花,朝他笼罩而来。 冕老当即手腕一抖,随身佩剑唰得一声被他持握在手,然后他也不退缩。 瞬时无数道剑影从其身前一绽而开,紧接着就与张邦德碾压而来剑影莲花碰撞道一起。 顿时! 屋内“叮叮当当”金属激烈碰撞之声大作。 仿佛每一个眨眼的时间,就有成数十道碰撞声作响。 若是此刻有人站在屋顶往下看,就会惊疑的发现一副难以置信的奇怪。 只见两人在相距不到两步的距离站定,而在他们之间,万千剑影毫无规则的胡乱闪烁。 并且这些剑影当中,密密麻麻火花直冒,那些碰撞之声也随着这些火花乍现而作响。 两人身子也甚是奇特,面对如此多剑影近乎贴身舞动,也不挪动半分。 也看不出是谁占上风。 许久之后,漫天剑影突然一止,两道身影同时往后一缩。 张邦德单手持剑,面无表情的盯着数步之外的冕老。 而冕老则眉头深皱的看着张邦德。 不过相比于脸上还能保持几分平静,此刻冕老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剧烈起伏不定。 刚才剑术之斗看似是二人平分秋色,但实则是他败了。 这种败并不是在剑术上,而是在时间上,他今年已经五十好几,对于剑术的磨练最少有四十年。 而眼前这青年呢,才三年不到,甚至就在几天前,他还能这种纯粹剑术上绝对力压对方一筹。 可是现在,却能和他斗得不相上下。 这样的结果,他还有脸承认平手吗? “冕老,不知我刚才所说,你意下如何?” 就在此时,张邦德目光一闪,收剑回鞘后,意味深长的冲他说道。 冕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观你剑上血迹未干,说明你为了能将此消息送出来也费了不少代价,既然这消息能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显然非比寻常,换你所想之物,价钱也算公道!” 见此,张邦德不由得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将古刀会与茗江城的勾当仔仔细细说了出来。 同时为了更显此事珍重,他也将今天早上他如何出谷一事也说得清清楚楚。 与他设想的一样,冕老听后脸色异常难看,甚至比上次死了爹还要惨。 这不禁让张邦德心里暗想,这表情恐怕只有他老婆跟隔壁老王跑是才有的吧? 然而沉默良久,冕老开口第一话就差点没让他跳起来。 “你还得辛苦一趟,继续潜入隐逸谷!” 话音未落,张邦德当即唰得一声,持剑在手,这老东西怕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刚刚明明说好的,此刻竟敢反悔! 莫不是当张邦德三岁孩童来戏耍! 冕老见此却脸色不变,依旧是一副老婆跟人跑的样子说道“不是我反悔,而是形势所逼,若是我们不能抓住这最后机会将古刀会连根拔起,就算你远走高飞,也难有安宁之日,你会认为宗轲或是茗江城那位先天境高手会放任其他人知道隐逸谷功法吗?到时候他们灭掉我罗剑门后,第一个掉转枪头的就是如何对付你,你可以一走了之,浪迹天涯,但陈辉宗呢,你流风郡家人呢?他们也能远走高飞?” 此话如同当头一盆凉水,将怒气冲冲的张邦德浇得心头冰凉。 说实话,这一点他还真没有想到过。 之前担心陈辉宗,不过是怕古刀会知道他是叛徒,会对付赵文诩一样对付陈辉宗。 不过当萧芸说有把握能避免此灾之后,他就安心了许多,并没有继续往深处想。 可是想在经冕老一提点,他却发现自己忽略了更大的危险茗江城。 古刀会或许会因为萧家关系放陈辉宗一马,但茗江城绝对不会,尤其是此时性质变了,不再是对付叛徒,而是灭口。 防止张邦德将隐逸谷功法告知别人。 一念及此,张邦德心头一阵骇然。 于此同时,脑海不知怎么的,就浮现出刚才陈府绣楼里那少女身影,尤其是那喷火的身材。 可是紧接着,这身影的面容陡然一变,竟变幻成一年前赵文诩他妹妹最后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三章总算码完,虽然很累,很疲惫,但心里非常高兴,若是大家能喜欢,那就更高兴了,更有动力啦!哈哈!) 第五十八章 打破宁静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 就在张邦德因脑海中突如起来的画面脸色变得难看时。 在隐逸谷。 那天晚上见证少女倒在血泊中的另外两人此时脸色也同样不好看。 宋玉一脸惊骇的看着脚下地面。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躺在血泊中的田琦也同样瞪着一双骇然的眼睛。 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原本只是被尿憋醒,起来放水的宋玉当即吓得大叫一声,冲向师兄弟们正在睡觉的山洞。 紧接着,正个山谷都沸腾起来。 众弟子们如无头苍蝇一般,有的抽兵器冲周围大喊大叫,要凶手出来一战。 有的则跑出隐逸谷,去报告宗轲。 没过一会,之前高高兴兴出谷的宗轲几人也都快步赶来,脸色异常凝重望着命丧黄泉的田琦。 他们这几人都是老江湖,眼光毒辣远非大喊大叫的那些弟子能比。 从现场打斗痕迹与田琦身上伤口,很明显是有极为厉害的高手一招连人带剑将其灭之。 快到∠,连田琦呼救都不能,否则谷中幽静,只要情况不对大喊一声,那些睡觉的弟子可能听不到,但山谷外围的驻守武师绝对能听得到。 念头及此,这不由得让他们心头骇然。 这究竟是何等高手才会如此? 他们中任何一人,包括宗轲在内,也绝对无法做到这般干净利落。 而且更让他们惊疑的是,这位高手的出手时机,刚好是趁众人不在谷中之时。 若说这是巧合,他们绝对不信。 并且就在这时候,头一个发现此事的宋玉又说出一个更晴天霹雳的消息。 陈永仁失踪了! 宗轲几人面色再次剧变,尤其是先前提议出去庆祝的甄长老,更是面如死灰。 若说只是田琦一人被杀,顶多算是有强人闯谷,只是这次死的不是闯谷之人,而是田琦。 与已往几次闯谷事件没有多大区别。 但是有弟子失踪就不一样了,特别是茗江城刚刚答应结盟之时,一个弟子失踪,很可能就意味着这门独特功法被泄漏出去。 若是知道的人多,再厉害的功法也不值钱了。 宗轲当即下令,全宗出动封锁全城,务必要将陈永仁找出来。 而那茗江城老者也表示,以免夜长梦多,他立即起身赶回茗江,不过那位少城主还是留下,若是古刀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他。 随后众人各自分头行事,就连宗轲也带着剩下的弟子出谷而去。 然而就在古刀会上上下下鸡飞狗跳搜寻张邦德之际。 张邦德却面色不太好的冲他对面一人冷笑道“回去?你嘴巴一张,说得容易,可知道我是杀人闯出来的,若是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原本神色沉重的冕老眼中异色一闪,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记得你刚才和我讲过,你速斩田琦,谷中并没任何人看到,一路出来你也是走得极为隐秘,也就是说没人知道田琦是你杀的,再加上你平时展现的实力不强,他们只会认为有高手入谷,灭杀田琦,然后将你掳走,毕竟要一招斩灭一名后天境高手,难度之大绝非一般人能做到。如此一来,再配上一些手段,保证你平安回谷!” 对面数步之远的张邦德闻言眉头微微一蹙,他由于身为主犯,主观意识就会认为古刀会立马就会找他算账,但经过冕老这么一说,自己再换一个角度来看,事情还真有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 因为就算放在几天前,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他能一招斩杀大师兄。 并且能安然无恙的再次回谷。他也并不抗拒,毕竟他想学的宗轲隔空控物之法还没有到手,若是就此离去,他还真有些心不甘。 不过心里如此想,表面他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面色一转,深深的看着冕老说道“我若再回去,能得到什么好处?之前我与你关系已经一笔勾销,如今再次冒险入谷,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虽然入谷就能保证陈辉宗一家平安,自己也能有机会得到宗轲秘法,淡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冒险搏来的,并不是冕老给的。 如今冕老想让他再次潜入,继续给他当卧底,自然得拿些条件来换。 冕老面色微微一松“好处自然有,并且我还会预付一些,待会我就会派人守在陈辉宗家周围,若是有风吹草动,他们会立即带陈家老小安全出城,至于其它好处,那得看你到时候能带来什么有用的消息,若是像今天一样重大,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既然是谈条件做生意,自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见此,张邦德目光一收,默然不语起来。 冕老也不催,双目炯炯的看着他。 屋内也变得异常安静起来。 如此片刻后,原本沉吟不语的张邦德忽然双目一抬,冲冕老说道“你有什么手段能让我安然入谷?” 。。。 早晨,朝阳爬上半空,将暖洋洋的阳光倾洒向地面。 落在那些宏伟的亭宇楼阁之上,庄严肃穆之感便随之溢淌出来。 然而就在此时。 一阵异常急促的擂鼓之声传来,不仅打破了宁静,吓得树梢上的鸟儿惊飞。 随之一个个人影从各处楼台中穿戴整齐的走出,不约而同的朝一处地方汇聚而去。 若是张邦德在此,定会认出,这些人穿的正是古刀会武师服。 没多久! 古刀会大门从轰轰隆隆开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武师或骑马,或奔跑,从大门内鱼贯而出,冲向柳阳城各个角落。 就连宗轲也是领着众弟子扬马在其中。 如此罕见的大规模出动,再加上又是早晨,那些刚刚起来开始一天生活的居民见此立即吓得关门闭户,从窗户,从门缝中惊疑不定的打量到底出了什么事。 古刀会竟如此大动干戈,前些时候黑匪闹得最凶的时也没见这样。 片刻功夫不到,离古刀会最近的城门口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原本正准备出城人就见到数位古刀会武师过来宣布追逃重要黑匪,接手城防。 在此地专门收受入城费的几位地痞,闻言屁都没放一个,就极为上道的帮这些武师检查那些出城之人的行李包裹,盘问跟脚。 看其熟悉的样子,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如此做。 而这样的情况,很快的就在各处城门接连上演。 进出城门的百姓对此也不敢多说什么,任由盘查。 不仅城门如此,很快各处城墙上,四处都是巡逻的武师。 在城内,武师们先是把守重要路口,然后就开始挨家挨户搜查起来。 但也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当其中一队武师踹破一户不起眼的人家时。 一柄利剑毫无征兆的从屋内一闪而出,这位带头武师还未看清是什么,便被一剑贯穿喉咙。 身后其他武师见此,脸色大变! 紧接着,一连串抽刀拔剑之声接连响起。 可这些声音还未完全落地,一道人影边冲屋内一闪而出,直冲这些武师而来。 (第一章送到!啥都不说,马上去码第二章,还有第三章!拚了!) 第五十九章 伏击 这人影速度极快,武师们刀剑几乎刚刚拔出,一抹寒光便从众人眼前一闪而过。 紧接着人影从院子中一跃而起直落在屋顶之上,目光如刀的向周围扫视而去。 于此同时,院内“噗通”“噗通”倒地之声瞬时大作。 竟是刚才那几位武师喉咙齐齐被切破,双目圆睁的倒下去。 而院外,数名刚好巡街至此的武师一脸戒备看着这位突然出现在屋顶的怪人。 只见他手持利剑,身穿一袭蒙脸夜行衣,后面还背着一个又大又长的包裹。 这些武师并不知道屋内同僚遭遇,不过当看到硕大包裹时,众人立即似乎想到什么。 一个个脸色大喜的抽弩搭弓,同时低沉的号角之声也随之响起。 方圆数里之内,凡事古刀会武师,几乎同时脸色一变,随后各队人马都抽调一半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若是从高空看去,就会发现一道神奇景观,以黑衣人所在屋顶为中心,上百道人影正飞快的从大街小巷,或房檐屋顶之上直奔过去。 场面甚是壮观。 ~,但就在此时,黑衣人似乎也发现情况不妙,当即手中剑往脚下一挥,三片黑瓦便直朝正搭着弓箭朝他瞄准武师而去。 同时身影一动,就背着大包裹跳入下面巷子。 持弓的武师反应也快,弓弦一动,数支利箭朝黑衣人直射而去,才身子一滚,躲过瓦片。 箭矢速度极快。 黑衣人还未落地便已到近前,并且每一支都能刚好命中。 但只见身在半空中的他手中宝剑一挽,数道剑影倾刻出现。 随即“噹!噹!”几声响。 他脚刚一落地,那几支羽箭也被斩成数截掉落在地。 紧接着他也不停歇,背着包裹就往巷子前方跑去,不过可能是由于包裹太重的原因,他跑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 再加上现在正值白天,想追上去并不是很难。 这几位武师见此面色一喜,当即一边吹着低沉的号角,一边拔腿就朝黑衣追去。 这号角声与刚才明显不同,之前气息沉稳,声音苍劲有力。 现在也许是由于跑动的原因,气息急促,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 正全速扑来的其他武师听到这号角声,当即全都跳上房顶,直朝声音来源追去。 而那些留在原地的武师也各自寻找至高点,张弓搭箭布置阻击阵地。 同时也有些骑马的武师飞速朝后方而去,看样子是去搬救兵。 黑衣人被着包裹左突右闪,时不时出剑阻挡后方袭来暗箭。 如此一来,速度就更显得慢起来。 没过多久,第一波闻声赶来的武师便已经赫然在目。 这些武师也是极其聪明,并不上来与他正面交手,隔着老远就拿着弓弩开始射击。 只要黑衣人稍微一靠近,他们就往后退,绝不与他短兵相接。 如此一来,黑衣几乎每走几步就要挥剑来抵挡那些层出不穷的箭。 虽然他剑术了得,跑动之中也可以做到出手阻止,但手法再精妙,也架不住越来越多的蚂蚁。 无奈之下,他只得被逼入到一所废弃的院落当中。 而此时,在这院落周围,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古刀会武师,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其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远处还有不少武师源源赶来。 附近居住的群众见到这般阵势,一个个都吓得远远逃离这里。 转眼方圆里许内,除了这些武师,就只剩下躲在院子内的黑衣人。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武师们并没有立刻功进去,而是一副严防死守的样子。 如此没多久,这些武师当中走出两位年纪稍显老成的中年男子,从两个不同方位同时朝黑衣人所在的院落直奔过去。 看其身手,竟都是后天境界。 他们速度甚是迅捷,眨眼功夫不到便从天而降,直落在院内。 于此同时眼神也惊疑不定朝周围几处房门紧闭的屋子看去,毕竟他们可没有张邦德那般灵识,能通晓周围一切。 不过就在此时。 正面一处大屋子中忽然传来一丝极其轻微的响动,似乎有什么布料之类的东西掉落在地面。 虽然细小,但却逃不过他们后天境武师的耳朵。 二人当即目光一转,看向声音传来的大屋子,随后其中一人用手比划了几下,紧接着身影一闪,分别来到左右两户窗台旁。 然后二人一对眼色,飞起一脚,朝身前窗台踢去。 “轰!”得一身巨响,仿佛地面也被震动起来。 原本砖石结构的窗台下方墙体倾刻间炸裂开来,木制窗户也跟着一同碎裂。 紧接着二人身影一闪,墙体震飞的砖头还未完全落地,他们便冲了进去。 屋内光线有些昏暗,但这并不影响视物,很快他们便看到之前穷追不舍的黑衣人,此刻正站在屋内另一角,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俩。 而之前被他背着到处跑的大包裹,此刻也放到旁边的床上。 见此二人目光一闪,随即之前那位手势比划的中年男子便向前一步抱拳说道“不知阁下师从何门何派,眼下我古刀会正追查一名重要人员,若是阁下能接受我们检查,如果与此事无关,绝不会为难你!” 语气诚挚,看样子并不想与这位同样身为后天境的神秘人交手,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能不动干戈自然是极好。 黑衣人闻言目光微微一转,落向这位中年男子,似乎有些意动。 然而就在此时。 身在另一边的古刀会武师手腕陡然一抖。 一抹寒光从其手上一闪而出。 正看向中年男子的黑衣人瞳孔猛然一缩,手中剑瞬时在身旁化作层层剑影。 紧接着便响起“叮!”得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挡开。 不过黑衣人凝重的眼色并未就此消散,反而剑光一闪,便朝另一方向而去。 因为就在他格挡暗器之时,之前那开口劝他的中年男子也同时动手,只见他手中长刀一挥,速度极其迅捷的直斩过来。 黑衣人几乎是只来得及回剑往身前一横,那刀便已经斩落过来。 “噹!”得一声轻响,黑衣人浑身一震,不由得就往后连退几步。 可还未等他站稳,不仅身前那挥刀中年人再次袭来,另一位耍暗器的也拎着剑直朝包裹所在的床榻而去。 见此黑衣人目色一急,当即就想抽身去阻止那人靠近包裹。 但舞刀中年人岂会让他如意,刀光瞬时像瀑布一般,朝他涌来。 无奈之下,黑衣人只好挥剑抵挡。 瞬时间,乒乒乓乓武器碰撞之声大作。 如此一来,无人阻挡之下,拎剑男子很快便来到床榻前。 不过他并没有用手去摸那包裹,而是剑光一闪就朝包裹一挥而去。 但就在剑光刚刚一动,异变突起。 原本看似硕大臃肿的包裹忽然一散而开,紧接着,一抹寒光便从其中一闪而出,将挥来利剑斩退。 古刀会持剑武师目色一惊,身子下意识就往后一退,同时双目朝包裹所在狠狠看去。 然而入目的景象却让他寒毛乍起。 脸色大变! 第六十章 全城围猎 只见包裹散开,一位手持长剑的蒙面人双目如锋的看着他。 于此同时,一股庞然的气势从其身上一冲而起。 气场之强,不仅他脸色大变,屋内另外正与黑衣人鏖战的武师也同样是目光一闪,手上攻势一缓朝这边看来。 霎时间! 古刀会两位后天境武师心神巨震,万万没想到包裹内竟还藏有如此高手,而且从气势来看还不是一般后天境武师,可既然有如此实力为何还藏包裹里? 但蒙面人显然没有与他们解惑的意思。 就在那名划开包裹的武师身子刚刚一退,蒙面人手中剑光一闪,无数道剑影瞬时从其身前一绽开来。 随即铺天盖地的就朝那位武师碾压过去。 正欲退后的武师双目一闪,骇然之色从其眼中一划而过。 剑影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存在,后天境武师都能做到,但是像眼前这蒙面人如这般密密麻麻,他却从未见过。 可见此人实力之强。 这位武师当即手中也是剑光一闪,数十道剑影从其身前乍现。 ≮♂,但也就在此时,蒙面人剑影滔天洪水般,朝他一压而下。 倾刻间就将这位武师淹没,在他周围尽是数不清的剑影闪烁。 而屋内另一位古刀会武师几乎就是在蒙面人剑影刚一出现,就一刀逼退那黑衣人,随后转身就朝屋外一跃而去。 眼下情况反常,留下来死斗绝不是明智之举。 可让他悚然的是,这厢他刚一转身,前方人影一闪。 只见前一刻还被他凌厉刀法逼得狼狈不堪的黑衣人竟赫然挡在他去路之上。 这位武师心头狠狠一颤,差点就认为自己眼花。刚才他可是亲眼见到对方被自己一刀逼退,怎么会如此快的速度又挡在他前面? 但紧接着更让他心颤的是。 黑衣人身形还未站稳,无数道剑影就从其身前一闪而现,竟与那蒙面人一样,铺天盖地就朝其一冲而过来。 哪还有半点之前被他打得手忙脚乱的样子。 见此,他也只好一咬牙,挥起手中长刀就迎了过去。 一时间屋内碰撞之声大作。 就连外面那些将此团团包围的武师都听得清楚,可见战况之激烈。 而这声音仿佛有着某种魔力一般,外围这些人听了一个个两眼放光,全都跑到屋顶伸长脖子看向声音传来的那处院落。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却并不妨碍他们露出聚精会神的表情。 可让人诧异的是。 这声音来得快,去得也极快。 仅仅片刻,院子那边动静一止,所有声响嘎然而止。 围观的武师们不禁脸色微变,几分意外之色从其脸上一闪而过。 不过紧接着他们就又瞪起双目,似乎是在期待什么出现。 在他们看来,已方两位高手进入,二打一哪还有不胜的道理。 然而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是,就在他们翘首以待自己门中两位师叔得胜归来,他们好欢呼一下以示庆贺之际。 突然一阵“轰隆”巨响打破了宁静。 随即这些站在高处的人就看到,刚才传来打斗之声的房墙倒塌,一位黑衣人扛着一个硕大包裹从屋子内一窜而出,钻入巷子对面屋子,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他刚刚钻入的这处屋子墙体破碎,黑衣人再次窜出落向前方一处屋子。 看样子似打算从这些房屋当中硬生生开辟一条路冲出包围圈。 而他们所期待的两位师叔却半天不见踪影。 武师们心头大惊,连忙拿起弓弩朝黑衣人射去,但黑衣人一直在屋内横冲直撞,露面机会极少,这样一来他们箭矢威力就大大减弱。 无法之下,他们只好尾随在其后,一边吹响号角声呼叫援兵,一边扬马加鞭赶到前面去拦截。 前面那些正好挡在路上的武师也不与他硬拼,转身就跑,有的退到一旁伺机射两箭,有的则快马离开。 场面虽然很乱,但众人脚步却丝毫不乱。 同时也有不少武师面色凝重的冲向刚才打斗的院落,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致活生生的两位后天境武师一点动静也没有。 但房门刚一踢开,入目的情景却让他们大惊失色。 屋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刀剑划过的伤痕,可见刚刚发生在此的战况之惨烈。 不过他们此时却没有一点心思注意这些细节,一个个双目圆瞪的看着地面。 而在那里,两位同样身着古刀会武师服的男子横躺在地,双目也同样圆瞪的看着天空,眼眸中的震惊之色清晰可见。 只是不同的是,这二人的脖子处挂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滚滚鲜血从其冒出,一动不动的躺在血泊之中。 看样子竟是被人一剑封喉致死。 众人心神巨颤,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什么,屋内除了那滚滚流淌的鲜血在动以外,似乎连他们呼吸也停止了。 这可是两位后天境高手,每一人都是宗内赫赫威名的存在。 却前后不到片刻功法就双双毙命于此。 他们不敢想象,那黑衣人到底是何等存在? 随后不久,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大半个柳阳城,许久都未停歇。 正扬驰骋于大街之上的宗轲眉头一皱,朝号角声传来的方向深深的看去。 他身为古刀会支柱,自然明白这长声号角的意思,一般是遇到极为重大的事才会响起,却没想到搜查才开始不久就吹响。 难道真捞到什么大鱼? 之前他下令全城搜捕,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毕竟能有那般身手一剑灭杀田琦绝非等闲之人,想找出来绝对不容易。 一念及此,宗轲马鞭一扬,打马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于此同时,城内一处道观之中。 正盘坐与蒲团之上安心打坐的黎老道赫然一睁眼,看向远方天际,在那里,悠长而低沉的号角声正徐徐传来。 并且就在此时,道观大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位小贩模样的年青男子急步就进来。 不过黎老道却目光不变,仿佛没察觉到此人一般。 “先生,事情有变!古刀会今早不知发什么疯,全宗出动在城内搜捕,似乎是在找什么人!”小贩径直走到黎老道身边后,立即压低声音说道。 看向远方的黎老道这才目光一转,冲小贩说道“通知所有宗内潜伏人马,装作平常人,眼下关键时刻,事情不明朗前尽量不与古刀会冲突!” 小贩闻言一点头,立即朝外面走去。 而等小贩一出门,黎老道却眉头深皱起来,不知是直觉还是幻觉,他总认为今天这是与冕老有关。 但在柳阳城另一边。 扛着大包裹的黑衣人如同那只被张邦德这些人类围猎的野猪一般。 为了躲避弩弓箭矢,在一处处院落当中横冲直撞,全无一人刚正面挡他锋芒。 并且令人欣喜的是,柳阳城那雄伟的城墙此刻也已经历历在目起来。 第六十一章 宗轲出手 可就在此时。 一阵异呼寻常的马蹄声急促传来。 刚刚从破墙当中冲出来的黑衣人脸色突然一变,手中利剑瞬时在右侧方化作无数剑影。 竟是与那晚在祠堂,冕老以剑为盾抵挡张邦德偷袭一样。 然而就在这剑影刚一形成,一抹极为细小的寒光一闪而至,一头扎入这密密麻麻的剑影当中。 紧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剑影看似水泼不进,却不能阻挡这寒芒分毫,一路尤入无人之境,直接从黑衣人左肩洞穿而过,并且去势不减,“咚”得一声闷响,他身后数步远的墙面上瞬时出现一细小洞口。 下一刻,不仅剑影骤然而止,左手扛着的硕大包裹也随之掉落在地。 黑衣人瞳孔狠狠一缩,当即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一名头发有些泛白,但肤色红润的男子正御马奔来,赫然正是古刀会擎天之柱宗轲! 只见他左手握住马绳,另一手不停的打着古怪动作。 黑衣人似乎想到什么,一抹凝重之色从其眼眸中一闪♀,而过。 也不管那地上包裹,飞快就往刚才来时的墙壁破口处一退,身影随即就从小巷子中消失无踪。 正扬马驰来的宗轲脸上见此目光一闪,胯下马速并未因此而减,手中动作也没有半分停歇。 等马蹄再往进数步之时,宗轲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讥讽之色,紧接着正变幻着古怪手势的右手朝前方一处房屋一指。 于此同时,正在院子当中穿梭,打算利用院墙阻隔的来靠近宗轲的黑衣人双目悚然一变,落向前方屋顶。 而在屋顶之上,原本那些各安其位替主人家遮风挡雨的瓦片也不知发了什么疯,犹如离弦之箭一般。 “唰!”“唰!”直下,飞速朝黑衣人射去。 并且还是从不同方位袭来,大有将他一切去路封死的样子。 如此之下,黑衣人只好剑光一抖,无数剑影瞬时就在身子周围出现。 并且刚一做好这些,瓦片便飞速而至,尽数撞入他剑影当中。 不过这些瓦片明显比不了之前那抹寒芒,旋一接触就“嘭!”“嘭!”几声化作满天碎渣。 紧接着,这些碎渣刚一形成,还未来得及落地。 那黑衣人便飞速往前一冲,从窗户一头扎进房屋当中。 但恰在此时,外面巷子中的宗轲嘴角微微一翘,右手再次一指,宽大的袖子中肉眼难见的就闪一丝极为模糊细小光影。 刚刚破窗而入的黑衣人脚步还未站稳,耳垂就猛然一动,随即目光就看到侧面墙壁发出“咚!”得一声闷响。 一抹寒芒便从墙壁当中一窜而出,径直朝他飞闪而至。 黑衣人目色一急,这宗轲把握的时机未免太好,眼下正是他旧力未尽,新力未生之际,想躲闪已然不可能。 无法之下,他只得勉强将手中剑光一闪,数十道剑影在其身前组成防御阵势。 与前不久在巷子那万千剑影的庞然气势简直天壤之别。 黑衣人心里不禁闪过一丝黯然,之前全盛时他都未曾挡住分毫,现在仓促应对,岂有幸免之理。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 就在他剑影刚刚一起,“叮!”得一声金属脆响从剑影中传来,他握剑的右手也感觉到似乎手中利剑刚刚碰到什么。 黑衣人当即目光一闪,朝地面看去,同时一抹诧异之色也随之出现。 只见地面上,赫然掉落着两截半指长的细针,从断口处来看,正是被利刃斩断。 下一刻,他好像想到什么,眼珠子飞快的转向墙体那处细小洞口,同时几分明悟的神色从眼中一闪而过。 显然刚刚自己能侥幸挡下这一击,并非运气使然,而是这铁针在洞穿墙壁之后威力大减所致。 看来这宗轲的秘术绝技也不是万能。 不过紧接着黑衣人并没有露出任何喜色,目光一收就朝身后窗户一跃而出。 从方向上来看,竟是打算远离宗轲,朝远处而去,并且出来之后,速度迅捷无比,呼吸间便与宗轲身隔两个院子,与之前扛大包裹时的速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那些原本将他包围的古刀会武师,不管如何弓弩齐射,根本无法抵抗他分毫。 很快这黑衣人便从城墙之上一掠而过,不见了踪影。 处于巷子中的宗轲手中缰绳一拉,若有所思的看着黑衣人远去的方向,却没有半分想追的意思。 直等那黑衣人走远后,他这才目光一转,落向巷子前方,之前黑衣人掉落的硕大包裹。 然后面无表情的就催马上前。 没多久,在两位武师动手之下,包裹被一打而开,包裹里面的东西也随之露了出来。 于此同时周围那些武师脸色也为之一松。 只见包裹散开,一位被捆得像粽子,嘴巴被布团塞住青年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而从其面目来看,正是今天如此大动干戈所寻找的隐逸谷弟子陈永仁。 只是此刻他好似睡着了一般,对于自己被解救一点感觉也没有。 很快,一位眼疾手快的武师上前,将手搭在他脉搏与他鼻子上。 “宗老,陈师弟只是昏迷,并无大碍!”很快,这位武师就冲马背上面无表情的宗轲略显激动的报告道。 宗轲却什么都没说,策马便掉头朝来时的路上走去。 落得余下武师面面相嘘,摸不透宗轲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他们也非愚笨之人,立马就将昏迷中的陈永仁嘴里布团扔掉,然后背着他跟在宗轲后面,其余武师也立刻分散出去,去通知城内其他同僚,人已找回,大家可以收工了。 只是这些人没想到的是。 若是之前那两位强闯院落捉拿黑衣人的后天境武师在此,定会这块被武师们随手扔在地上的布团,可不正是那位从包裹中突然杀出的那位蒙面人脸上的那块! 。。。 黑暗中,一丝白光从眼前闪过,随即一片坑坑洼洼的石头穹顶便出现在眼帘。 见此,张邦德当即面色一变,下意识就伸手朝背后抓取,平时不管是睡觉还是练功,他都会将缓归剑背着。 然而让他惊疑的是,这一抓,平时放剑之处只有硬邦邦的石板,哪还有半点缓归剑的影子。 张邦德顿时一跳而起,同时目光飞快的朝周围看去。 但入目的情景却让他面色一愣。 只见依旧如上次他被掳走时回宗一样,宗轲,齐越,甄长老三人站在数步之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过张邦德却目光一闪,急忙冲宗轲说道“师尊,大事不好,有人来闯谷!” 话音落地,他一脸焦急的看着眼前三人。 可让他诧异的是,面对他如此这般猴急,宗轲与甄长老无动于衷。 齐越却略有冷意的说道“是吗?你可看清是何人闯谷?” 第六十二章 影帝 张邦德面色一滞,似有些不明白齐越为何如此语气。 不过随即他还是急忙说道“弟子尿急起来解手,等刚一从茅厕出来,嘴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想反抗但全身分毫动弹不得,紧接着弟子就想再次冒险快速催发体内气流,但就就此时,眼前却突然一黑,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至于到底是谁将弟子打晕,却没有看到!” 宗轲与甄长老依旧面无表情。 齐越也同样还是冷意不减的问道“难道你事先没有任何警觉吗?谷中弟子感知力惊人,你虽入门得晚,但从你这两年练功进度来看,也绝不会差哪去!” 说完双目如针的看向张邦德。 张邦德心头微微一惊,知道这些人还是对他起了疑心,毕竟距离上次被掳走才几天,如今又发生此类事件在他身上,能不心生疑窦才是见了鬼。 但他既然敢回来,自然也不是脑袋发热使然。 表面上,他神色一暗,略有些尴尬的自责道“当时弟子睡得迷迷糊糊,再加上谷内又是弟子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如同家一样的地方,就算遇到危险,也≈,有强大无比的大师兄和神仙一般的师尊,所以很少升起警惕之心,却不曾想会遭此变故!” 随着话音渐落,张邦德的头也慢慢低下,一副无比惭愧的样子。 不过这番话也不是他乱编,确实是有真实依据,而且不仅是他,其他弟子也大多如此。 谁叫宗轲与田琦在大家心中形象太过高大,以至于弟子们潜意识里认为只要有他们在就算天蹋下来也不怕,尤其是上次四位后天境强者联手闯谷的结果更是夯实他们这种思维。 如此一来平时在谷里,弟子们几乎是无忧无虑,一心成为狂热的练功机器就行。 就在他头刚一低下,齐越又问道“那你出来时,有没有看到大师兄田琦?或者发现其它异常?” 于此同时,宗轲与甄长老一直盯着他的目光微微一闪。 张邦德眉头深皱,仔细回想了一下,随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出来时我急于去茅厕,倒是没注意到这些!” 但紧接着,他似乎想到什么,面色陡然大变,两眼满是惊疑的冲对面三人问道“大师兄不会有事吧?” 宗轲与甄长老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齐越目光瞥了一眼二人,见他们这副样子后,神色微微一暗说冲张邦德说道“大师兄已遭不测,你好生休息,日后为大师兄报仇!” 张邦德闻言顿时双目一瞪,万般不敢相信,大师兄在他们心中是顶天的存在,怎么可能被杀! 但见三人模样不似说假后,张邦德神色一涨,杀气腾腾的冲齐越说道“齐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而齐越也没有隐瞒,将今天之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包括最后是如何将张邦德从黑衣人手里夺回来的经过,也都一一详说。 宗轲和甄长老二人也一直盯着他纹丝不动,仿佛是要将他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 张邦德却没有注意这多,随着齐越讲述,听到田琦惨死,他先是愤怒,最后说到自己再次掳走时,他又变得无比愧疚,自责起来。 以至于最后连头都抬不起来。 随着齐越讲完,三人似乎也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很快洞口便传来一声开门响,空荡荡的山洞石室内,只剩下张邦德一人颓废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就连宗轲几人走了许久依旧这样。 整个人仿佛傻了一般! “怎么样?看出什么端倪没?” 在屋外十几丈远的地方,宗轲三人并肩而立,目光也看向同一地方。 一处不起眼的石壁下小屋,其中那甄长老忽然面色一动的问道。 随着他这么一问,齐越也目光一转,落向站在中间的宗轲。 宗轲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慢慢说道“从我们离开到现在,此子依旧是那副呆滞模样,没有丝毫改变,看样子似乎真与他无关,但今天之事疑点重重,我与那黑衣人交过手,虽然此人功夫了得,在后天境强者当中也属罕见,并且还在极短时间内连斩门中两位同阶高手,可似乎也没有强到能一剑斩杀田琦,让他一声都不能发出,而且田琦身死的地方地势开阔,周围没有任何可隐蔽之处,连我都没把握做到这般,莫说那黑衣人!” “那既然拿捏不定,不如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将此子就此抹去,省得日后再出什么乱子!”甄长老目光一闪,连忙说道。 今天这事险些将他快要到嘴的功劳全盘报销,自然对嫌疑很重的张邦德没什么好感。 一旁的齐越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宗轲轻轻摇了摇头,继续看着那处木屋说道“这倒不必,现在我宗与茗江城结盟之事板上钉钉,最多二十来天便能得到盟约,三宗就算知道也于事无补。正好之前茗江城不是一直想要几个谷中成品弟子,拿回去作为模本研究一番,到时候就将此子送给他们,我们培养弟子不易,每一个都是花费巨大养出来的,自然也不能浪费!” 甄长老眼神一亮,连忙点头表示此法甚妙。 就连一直都没怎么表态的齐越,也是目光闪动,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让这三人没看到的是。 身在石室内的张邦德目光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心里同时暗松一口气。 自从答应冕老再次入谷后,冕老便按照现实情况处境安排对策,先是在设法伏击古刀会前来搜寻的高手,为冕老造势。 然后最后寻找机会装作力战不敌将张邦德丢下,他一人独自逃走。 只是略有意外的是,宗轲实在太强,冕老一人完全招架不住,装作不敌也变成真正不敌。 事情到了这一步,张邦德也没办法跳出来喊停,只好借着冕老临时传授的秘法将陷入假昏状态,这样表面上处于昏迷,实际上意识却是清醒。 否则要他完全昏迷,将一切交由别人处置,他宁可犯着日后被茗江城追杀的危险也不会干。 还好这一切没白费,经过刚才观察屋外那三人举动,他明白,眼前这一关算是安然度过。 至于那什么送到茗江城当模本。 张邦德不由得心头冷笑一声。 “那就得看谁命长,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 下午,柳阳城内依旧该热闹的热闹,该冷清的冷清。上午声势浩大的全城搜捕,除了街头巷尾好事之人还在津津乐道,证明此事存在过以外。 柳阳城又恢复平常模样。 特别是南城内,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而就在这凡俗之气熏天的地方,却屹立着一处规模不大的道观。并且从其门口络绎不绝进出的人看来,这道观应当还有些灵验。 也就在此时。 原本在站在门口引导香入门一位青年小道士,忽然拦下一位面色红润富家翁模样的老者,与他不说了两句什么。 小道士便带着这位富家翁步入道观中。 随后他们也没去人流如织的大殿,而是一路沿着走廊,曲径幽深的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厢房门口。 紧接着小道士却没有带他入内,转身就离开,独留下富家翁老者一人在门口。 不过这老者看样子并不是第一次来此地,等小道士走远后,便面无异色的推门而入。 厢房内看样子是某位道士的清修之所,家具摆设并不多,一入门就看到正对面有一张香案,上面除了一面牌位和一个香炉外再无它物。 而在这香案前的地面上,三个蒲团两前一后的放置。 并且在那摆放稍微靠近香案的蒲团上,此刻正有二人闭目盘坐。 一位年青书声模样,看样子不足三十来岁。 另一位老道士装扮,正是之前与冕老多次在一起的黎老道。 第六十三章 速战速决 就在富家翁老者目光刚一落过来。 蒲团上的二人眼皮齐齐一动,其中那黎老道目光一闪,鼻子微微动了动,冲那老者意味深长的说道“想不到堂堂疾影剑冕老也有重伤使用金创药的时候,可真让贫道大开眼界!” 于此同时,一抹异色从身旁那年轻书生双眸中一闪而过,明亮的眼珠子瞥了一下黎老道,随后又眉头微皱的看向冕老。 显然他并没看出表面如常的冕老有任何伤势。 依旧富家老翁打扮的冕老并没有说什么,随手将房门关上后就坐到那空置的蒲团上。 然后这才面色微微一变,沉声说道“相信二位已经耳闻今天上午之事,不错,正是在下收到内线消息,宗轲临时不在谷中,于是我来不急通知二位就孤身一人闯入隐逸谷,不仅得到一个绝密消息,也顺手抓到一位谷中弟子!可惜运气太差,还未来得及审问,古刀会就找上门,最后更是引得宗轲亲自出手!” 说到这里,冕老将左肩衣服一扒,露出肌肉结实的肩膀,与他外表富态模样简直天壤之别。 但也就在这雄壮的肩膀上,≈,赫然有着一个米粒大小的洞口正外渗着丝丝鲜血,尽管在它周围涂抹了不少药膏类的东西,可却毫无作用。 紧接着冕老身子又一转,在他的左肩后背处,也同样有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洞口。 黎老道与那年轻书生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却没有开口说话,依旧静静看着他。 冕老将衣服重新穿好后,接着又沉声将他与宗轲交手过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 但与之相对而坐的两位却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并且就在冕老刚刚一说完,那年轻书生便连忙说道“按你这话意思,宗轲寒针攻击之法只要地形合适,也有破解之道?” 黎老道也同时目光一闪,看向冕老。 冕老却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单论高手过招,恐怕先天之下无人是他对手,但从上次我们三宗合力闯谷时他任由铁英逃走,今天又毫无阻拦让我离去,说明此人很不擅长速度,如此一来,大战时只需人多涌上去,不善灵活的他只能硬扛,光凭操控周围物品他又能同时对付几人,并且据我观察,他每次施法之前都要两三息时间做一番奇怪手势,乱斗之时千钧一发,岂容他如此从容作法,所以此人不足为虑!” 年轻书生和黎老道闻言眉头深皱,没有接他的话。 而冕老也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 良久,黎老道目光一动,沉声冲冕老问道“今天你急忙邀我们三人在此相聚,想必不是光讨论宗轲长短问题吧?” 并且就在此时,他话音一落,那位年轻书生接着说道“我记得冕老刚才说过,你在隐逸谷得到一绝密消息,不知是何消息?” 冕老面色一正,也没有卖任何关子,就将茗江城已经初步答应结盟,现在只需要盟约一到,双方加盖掌门印章天下的消息说了出来。 没有任何意外,二人闻言与当初冕老初听到之消息时一样,脸色大变。 其中那年轻书生更是从蒲团上一站而起,急声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各自集结大军,趁盟约未到之前灭了它!只要古刀会不复存在,那茗江城又能如何?” 说完目光烁烁的就看向蒲团上冕老与黎老道二人。 冕老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这年轻书生说得轻巧,就跟街头打架一般,约好人就上。 那是因为他们暗云帮根基不在此,若是出了意外没成,顶多也就伤些胫骨。 可古刀会与浒河派就不一样来,所以这两家虽然更急迫想要动手,但却没有急着跳出来。 这时候,黎老道沉声说道“自从上次听说茗江城来古刀会的消息后,我宗便开始着手调集人马,若是真要出雷霆之力,起码得七八天左右才能兵临柳阳城下!这点我相信罗剑门也是如此!” 冕老没有出声,表示默认。 随后这黎老道又接着说道“如此一来我们调动,古刀会必然有所察觉,他们为求自保,定会将另外两郡人马尽数掉回防守宗门,而我们再怎么聚集力量,最少也得留三四成实力防备其他宗门趁虚而入,到时候虽然我们人数占优,可对方实力也不弱,同时他们不仅有防备,还有盼头,只要坚守几天等茗江城人来即可!所以这样一来,反倒对我们极为不利!” “那你是何意,不妨直说?”独自站立的年轻书生眉头微皱的问道。 奇怪的是黎老道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言不发的冕老。 冕老见此也不躲闪,面色一正就说道“大规模调集必然会引起古刀会警觉,要想速战速决,最好的办法出动我们各自宗门最精锐力量,以又快又狠的阵势踏平古刀会宗门,打古刀会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虽然是出动精兵,但我们人数上并不在劣势,这段时间与古刀会缠斗,想必你们都有不少爪牙潜伏在柳阳郡!” 年轻书生与黎老道都没接话,显然是默认此事。 冕老又接着说道“恰好今天古刀会为了搜捕我,几乎全宗出动,有多少人马我们心里都有底,到时候精兵主攻,那些爪牙制造混乱,成功几率不比调重兵硬碰硬少。” 说完冕老目光一转,意味深长的看向年轻书生。 白衣书生淡淡一笑“此计甚妙,二位可以放心,我暗云帮虽然远在云州,但对于今日早有准备,三五日内,能来之数必不会让二位失望!” 冕老与黎老道面色齐齐一动,既有惊喜,也有一丝复杂之色。 随后三人再嘀嘀咕咕细说一番具体事宜后,便各自扬长而去。 。。。。 在隐逸谷,天色入黑之际。 经过一天的呆滞,张邦德终于目光一狠,面色冰冷的从小屋内走了出来,准备上山好好练功,早日为大师兄报仇。 但奇怪的是,宗轲并没有带大家上山,而是由齐越拿着罗盘就在谷中开始为弟子们摆放玉石。 见此张邦德不由得大为惊讶,山谷中也行? 不过表面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任由齐越摆弄。 (第二章送到,厚颜求下推荐票票!明天继续!哈哈!) 第六十四章 隐逸谷之战(一) 令张邦德略感诧异的是,甄长老当初在茗江城两位面前大说特说这玉石摆放如何严谨. 但眼下齐越似乎没有那么多讲究。 拿着罗盘天上地下对照了几下,然后就开始摆放玉石。 每块玉石之间的距离远没有田琦那么规整,稍微一细看就会发现它们相隔的距离有长有短。 很快便在张邦德周围摆满九颗,然后朝下一个弟子而去。 看起来甚是马虎。 见此,张邦德心头暗自一动,眼皮一闭就开始练功起来。 然而接下来,更令他大为诧异的是。 也不知是否之前要发奋练功为大师兄报仇的意愿太过强烈,还是他运气太好。 刚闭眼没多久,一股气流便被吸入丹田,紧接着身前七块玉石同时碎裂开来。 如此之快就能吸到气流,不仅张邦德自己有些意外,就连齐越与周围其他弟子也都好奇的朝他看来。 这可真算得上是隐逸谷有史以来最快的吸收记录。 不过这只是小插曲,吸收气流的事天天都会发生,除了速≠,度快了一点,也什么稀奇,随后大家便各忙各的去了。 但谁也没发现的是,就在众人全身心练功之际,头顶繁星浩瀚的夜空中,一只雄鹰正高高盘旋。 似乎是寻找猎物一般,在隐逸谷上空久久不去。 并且一连好几天晚上都是如此。 直到第六天,正如往常一样盘旋的雄鹰忽然双目一动,看向灯火辉煌的古刀会宗门所在。 紧接着它翅膀一扇,就朝其飞了过去。 从高空往下看去,一盏盏灯火将古刀会亭台楼阁照得好似一盘灿灿发亮的珍珠,甚是瑰丽。 可是目光再稍微往前一移,就会发现一道极为诡异的景象。 宗门外,灯火稀疏的城区! 三条又粗又长的黑影,浩浩荡荡就从三条街道直奔古刀会而来。 远远望去就像三只贪婪的黑手伸向古刀会这盘珍珠。 而在那路旁灯火的映衬下,可隐约看到这些黑影并不是它物,竟是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大汉。 并且从规模上来看,三条黑影加起来最起码有七八百之巨。 这些人一路狂奔,所过之处几乎没有任何阻挡,也没引起任何响动。 偶尔有旁人看到,也连忙将头缩回去,然后门窗紧闭起来。 连一声狗叫也没有。 如此迅疾之下,很快古刀会高大的山门便历厉在目,甚至还能借着那辉煌的灯火能看到门楼上巡逻的武师。 但也就在这时。 数道黑影几乎从天而降,直落在门楼上,然后还未等那些巡逻武师反应过来,便刀光剑影一闪。 那些武师就毫无反抗的倒了下去。 紧接着,就听到轰隆隆一阵闷响,古刀会大门朝这些黑影缓缓打开。 于此同时,三条又粗又长的黑影汇聚成一条漆黑巨龙,狠狠的就朝古刀会一冲进去。 待刚一踏入那大门,便有数位听到响动赶来的古刀会武师,冲过来怒喝出了什么事。 但迎接他们的不是却是铺天盖地的羽箭,几乎连惨叫都未曾发出,就被射成刺猬。 随后黑龙一分为二,最先进来的那些手持弓弩明显装备齐全的武师组成一团,直扑向古刀会宗门深处。 剩下的几百人以十人为一组,分散朝各处而去,所过之处火光四起,看来是专门负责制造混乱的存在。 只是如此一来,古刀会人也终于惊醒。 先是一处地方响起急促的鼓声,紧接着就像起了什么连锁反应一样,整个古刀会到处都鼓声作响。 仿佛在这一瞬间,古刀会这盘珍珠猛然震动起来。 只见那辉煌的灯火下,一个个穿着睡衣的武师拎着刀剑就从各处房屋中冲出来,然后纷纷跳上高处瞭望。 见火光与动静是从宗门前面传来,这些人立即就朝其冲过去。 若是从高空看下去,可以看到数百道身影在这同一时间从四面八方朝宗门前方围拢。 就像星空下,那雄鹰突然收缩的瞳孔一样。 随后它翅膀一扇,飞离这盘珍珠,紧接着从隐逸谷上空一飞而过,径直朝远处无垠的夜空而去。 而在它的下方隐逸谷,此刻也同样被惊醒。 众弟子纷纷从练功状态当中醒来遥望谷外,毕竟如此急促又震天作响的鼓声,他们可是闻所未闻。 就连宗轲和齐越也是一脸凝重。 他们身为宗内高层,自然是知道这密集的鼓声代表着什么意思,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没想到今天竟遇到了。 但也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鼓声四起的宗门内忽然一阵惨叫声冲天而起,几乎就将急促的鼓声压了下去。 看样子似乎是发生了巨大变故。 宗轲当即面色一变,挥手就示意众弟子与他一同出谷而去。 张邦德这些弟子早就好奇不已,如今得宗轲示意,一个个抽刀拎剑就跟在他后面。 眨眼就只剩下不会武艺的齐越一人在谷里。 而于此同时在宗门内,一场大战正式上演。 约莫三四百全副武装的大汉,一路横冲直撞,羽箭乱飞,当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任何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古刀会武师,都无法支撑片刻,要么被射成刺猬,要么被滚滚人群碾压而过。 一路走来,除了火光冲天的房屋,就是死状极惨的尸体。 活生生一幅尸山火海的样子。 不过也就在这时,古刀会闻讯围拢而来的武师终于赶到。 数百位服饰各异的武师铺天盖地从不同地方冲来,屋顶上,房屋后,巷子里,甚至那火海中,瞬时窜出无数人影,朝这些全副武装的大汉杀来。 而这些大汉却似乎早有准备一般,阵脚丝毫不乱,各自很有默契的就端着弓弩朝这些人射去。 一时间,箭矢齐发,犹如雨点一般迎向那些冲来的武师。 武师们见此也不傻,当即各施本领,有的用武器挡开,有的则闪身躲开。 可要放在平时一对一,单个箭矢对于这些武师威胁并不大。 但现在却不同,箭矢太多太密集,尽管他们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还是有三四十位武师中箭,发出震天哀嚎。 并且更让这些武师惊颤的是,对面那些大汉一个个极为训练有素,这波羽箭刚一落地,下一波羽箭就已经在弦上。 然后二话不说,又是一轮齐射。 这些刚刚躲过一劫的武师面色齐齐一变,这番密集箭矢之下,后天境高手也扛不住啊! 缺少主心骨指挥的他们当即又是各施本领,不过这一回绝大多数人选择往后闪避,躲入房屋后面。 刚刚还气势腾腾的合围之势,转眼就变成狼狈逃窜。 第六十五章 隐逸谷之战(二) 而那些大汉也不就此罢休。 庞大的队伍当即分成三波,每一百多人为一团,分别就朝忙于躲闪的古刀会武师横冲过去。 并且人还未靠近,箭雨就先发而至。 将那些来不及找好掩护的武师倾刻射成刺猬。 随即这些人脚步丝毫不停,继续朝躲在房屋后面的武师冲去。 不过这一回他们却没有再使用弓弩。 而是等快到时,人群中飞跃出数道异常矫捷的身影,直落向屋后。 看其速度,竟都是后天境高手。 原本只是凭着一腔热血赶来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竟然能引发宗内如此大动静,许多人并没有想过是来拼命,甚至还有人仓促到连武器都未拿就赶来。 虽然近期与三宗在柳阳郡斗得火热,但那只算得上打闹,远谈不上要发动灭宗之战。 毕竟每一宗都存在至少上百年,根深地固极难铲平。 而且最近也没有收到任何风声三宗要大规模调兵遣将,与古刀会决战。 他们最开始想法以为只是前面失火,或者有一群高手闯进来,就像前段时间有人闯隐逸谷一样。 可谁曾想到,却遇到如此恐怖的存在。 不仅人数众多,装备齐全,还明显训练有数。 在人数相差不多的情况下,这些几乎都是穿着睡衣而来的武师,又没有统一指挥,能没有被立即打得一哄而散,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光不错也没用啊! 看这架势,任谁都知道这是来灭宗的。 然而就在这些人盲不知措时,数道黑影带着无数剑影从天而降,犹如巨石陨落一般,狠狠砸在这些人群当中。 密集的人群顿时人仰马翻,肆意飞洒的鲜血与痛苦哀嚎的惨叫同时爆发。 仅仅是一瞬间,便有十好几位武师丧命与剑影之下。 紧接着,这些黑影丝毫不停歇,剧烈摇颤的灯火下,密密麻麻的剑影如同绞肉机一样,砍瓜切菜般收割周围武师生命。 有些人甚至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削掉脑袋。 剩下隔得稍远的武师见此,立即双目一瞪,端起武器就冲来抵抗,虽然对方剑影烁烁一看就知是高手,可他们之间隔得如此近,逃跑只有死路一条。 一时间,房屋后面的空地和道路上,刀光剑影,乒乒乓乓武器碰撞之声大作。 以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武师也不弱,双方竟斗得旗鼓相当。 不过也不是每位武师都是如此血性,敢力战强敌。 那些没被波及到的武师被这些黑影手段震住,隔得远的他们却无心抵抗,转身就逃离此地。 在他们看来眼下敌人太强,得重新集结力量才行。 然而就在他们刚一动,一幕让他们肝胆俱裂的事情发生了。 前方路口转角处,旁边屋上,瞬时冲出无数拎着寒光闪闪刀剑的大汉,犹如滔天洪水一般,朝他们狠狠压来。 正是之前拿弓弩怒射的那些大汉。 武师们面色大急,隔得近的当即挥起武器怒吼一声与之对冲,而只要稍微隔得有些远认为暂时打不着的则撒腿狂跑,慌不择路他们有的跳上屋,有的则硬生生撞开旁边房屋的门窗而逃。 甚至由于操之过急,有些房屋承受不住这般折腾轰然一声倒塌,活生生压死不少武师。 不过如今场面大乱,也没人注意到这。 屋之上的大汉握着寒光闪闪的武器就冲下面的武师一斩而去。 而那些也不坐以待毙,同样身子一跃就腾空而起与之对砍过去。 下一刻,“嘭!”“嘭!”无数声刀剑剧烈撞击之声炸响。 紧接着,就跟下陨石雨一样,一连串身影掉落在地,有古刀会武师,也有那些全副武装的大汉。 并且马上这些人从地上一弹而起,拎着刀剑就乒乒乓乓就缠斗在一起。 不过与之前那些武师对抗从天而降的黑影不同的是,这些大汉不仅在人数上占优,质量上也优势巨大。 刀光剑影间,明显要比这些武师凌厉不少。 几乎是没用多久,人数本来就处与劣势的武师就被尽数斩于剑下, 然后这些大汉也没有去追那些逃散的武师,转首就去围攻那些正与黑影酣斗的武师。 原本就堪堪维持平衡的武师见此,一个个顿时爆发发出绝望的声音,动作也不由得越加狠戾起来。 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甚至有人毫不顾惜后果,冲上去就将一位有些手忙脚乱的黑影抱住,然后其他数位武师乱刀齐下。 堂堂一位后天境高手,倾刻间就被这些武师分尸。 可见其勇猛。 只是可惜的是,此时大批全副武装的大汉压来,再疯狂的他们在这绝对的优势下,也只能不甘的怒吼两声,然后就被彻底淹没。 如此干净利索打跑了武师们的合围之势后,这些大汉也没有继续追击,而是三波人又合拢到一起,然后径直朝前走。 看其方向,竟是朝隐逸谷而去。 而于此同时隐逸谷外围大门口,刚刚从谷内跑出来的宗轲召集此地所有守卫,加上张邦德这些弟子一共近四十来人,浩浩荡荡就朝火光冲天的宗内进发。 不过这些人可能没想到的是,在他们所看到那片火光下,宗内已经完全乱成一锅粥。 除了被打得四散奔逃的武师以外,在其它地方,也同样发生着激烈战斗。 那些以十人为一队的大汉一路烧杀,几乎是房就放火,见人就砍杀。 然后还恬不知耻的边走边喊道“五大宗门上万大军杀到,投降不杀!” 几百张嘴巴到处乱喊,再配合那冲天火光与其次彼伏的惨叫,就连站在远处高楼上俯看这一切的古刀会掌门也是脸色难看。 实在他这些人到底是谁都还是靠猜测,毕竟三宗虽然斗得凶,可是如此大规模聚集人手一举偷袭宗门,他却事先没有收到半风声。 冕老能在古刀会安插卧底,那他又岂能没在对方宗门安眼线。 但越是这样,他越是想不通,这些人到底从何而来! 好在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上楼声,稍微将那些嘈杂的声音压了下去。 古刀会掌门连忙转身看去,原来是甄长老正一脸凝重的走上来。 “掌门,一切集结完毕!所有内院弟子,与八位长老现在正装待发!”甄长老几乎是刚刚一露头,就立马沉声道。 古刀会掌门双目陡然一闪,一连了三个好后,就立马与甄长老一同下楼而去。 没多久,还未波及到的古刀会宗门处,上百位身着古刀会服饰衣服的武师,全副武装的朝那火光冲天之地而去。 领头的正是掌门与那甄长老。 第六十六章 隐逸谷之战(三) 于此同时古刀会宗门内。 自从打跑了第一波围攻后,大汉们就再没遇到抵抗,整个古刀会在他们面前仿佛就是一座空城。 一路上只需点火烧房子,挪动步伐快速移动即可。 并且这些人看起来对宗门各处布局极为熟悉,虽然此时正值夜晚,视线远不如白天,但几位领头之人带起路来毫无迟疑。 就跟走自己大院似的。 不过若是张邦德在此,定会认出,这些走在最前面除了冕老几位决策者外,还有一位老熟人。 此人长着大络腮胡,相貌看起来甚至威武正气,正是当初帮张邦德走关系入隐逸谷的余封伯。 也难怪冕老这些人不觉路生,原来是有他在引路。 如此走了一阵后。 “此处距离隐逸谷还有多远?” 几位走在最前面的人中,一位书生模样装扮,背负一柄宝剑的年轻人突然面色微急的问道。 此话一出,连同冕老在内的几人目光或多或少都落向余封伯。 虽然他们目前看起来势无可挡,可谁都清楚∮,这是占奇袭的优势,等古刀会缓过劲来,那时候才是恶战。 所以若是趁现在全盛状态先将宗轲为首的隐逸谷扫除,那自然是上上大吉。 隐隐走在最前头的余封伯闻言也不觉有异,他心里何尝不急,今天要是没有成功,他下场可想而知。 当即微微回过头来冲那年轻书生与冕老几人说道“佳公子莫急,还有盏茶功夫便可看到隐逸谷!” 然而在就此时,异变突起。 他话音刚刚一出嘴,目光准备收回继续往前带路之极,眼前这几人也不知怎么的脸色陡然一变,其中正好站他对面的冕老更是身子猛然往旁边一躲。 而紧接着,一位站在冕老身后,没有任何躲闪反应的大汉额头上毫无征兆的裂开一个米粒大小破洞。 不过令余封伯诧异的是,此人并没立即感到自身情况,目光还正好朝他来,也同样带着几分诧异。 似乎看到什么不解之事一样。 余封伯心头微微一愣,不明白他在看什么。 恰在这时候,额头上隐隐有些作痒,余封伯下意识用手一抹。 可刚刚一接触,便有几分黏糊感传到手上。 他飞快将手收回一看,只见手掌上赫然出现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余封伯当即面色一惊,似乎想到什么。 可也就在此时,脑海中的意识飞快消散,一股无法抗拒的疲惫感瞬时袭来,尽管他努力挥使残余的意识来抵抗,身子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瘫软下去。 并且在落地的时候,他眼睛余光看到对面那额头上有洞口的大汉也同样倒地。 余封伯见此顿时就想出声朝周围同伴呼救,可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紧接着“嘭!”的一声轻微闷响,他仰面瘫倒在地。 原本苦苦支撑的意识也随之瓦解。 在意识最终消散时,他最后一丝残余的目光看到,周围一片大乱,冕老几位领头人身子纷纷朝旁边屋舍飞掠而去。 其他数百名大汉见此也都立即停小脚步来,纷纷找好位置张弓搭弩摆出防御姿态,虽然这些人都是宗门精锐,互相之间配合极为默契。 但现在面对如此杀人不露痕迹的场面,还是他们有些紧张。 “大家莫慌,这是宗轲寒针绝技,虽然厉害,但需要准备一段时间才能挥使!” 冕老脚步刚一落在屋顶,双目朝四周警惕打量而去,同时嘴里大声说道。 并且说话之时他明显运用了内力加持,声音浩浩荡荡就朝周围扩散而去,使得在场数百人听得清清楚楚。 也同时让稍显混乱的场面安定下来。 紧接着在这时,身在另一出屋顶之上的黎老道哈哈笑道“来得正好!大家按计划行事,冕老,你与佳公子先行带人而去,我随后就到!” 言语停起来极为胸有成竹。 被称为佳公子的年轻书生闻言立即大笑一声“早就等候多时!” 随后便同冕老一道,还屋顶各处四位后天境高手,一共六人起身纵身飞跃而去。 但是就在他们刚刚一动,一道比之刚才的冕老更为洪亮的声音瞬时降临。 “尔等鼠辈真当我古刀会是无人之境吗?且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日月之光!” 这声音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听不出发音之人身在何处,给人一种无处不在的感觉。 并且随着话音刚落,一幕令所有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距离众人几步远,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死去的余封伯,他身上佩剑忽然一动。 紧接着“唰!”得一声,佩剑无故自动的飞离出鞘,就在众目奎奎之下,寒光闪闪的利剑在空中“嗖!”“嗖!”乱飞。 场地之上,三四百名大汉顿时目瞪口呆。 这可不是有人拿着在舞动,而是光溜溜一柄剑,自己在空中乱飞,看起来不仅诡异,而且还异常震撼。 因为此种场景虽然他们从未见过,可却是耳熟能详。 这不就是神话传说中那些御剑杀敌的神仙,他们操控宝剑的手法,与这简直一模一样! 面对如此神技! 一时间,众大汉们竟忘了此时他们处境,全体呆呆的望着那凌空飞舞的剑光。 就连屋顶之上,黎老道与其他剩下的几位后天境高手也都看呆。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怒喝突然炸响。 “宗轲,休想以障眼法蛊惑我军心!有本事出来一战!” 只见刚刚纵身离开的冕老六人又重新落到屋顶,而那冕老更是声音暴怒的喊道。 声音如潮水般滚滚朝周围冲去,原本看得呆滞之人立即面色一惊。 甚至还有不少反应较快的大汉放箭朝那飞剑射去。 可也在这同时。 空中利剑忽然方一转,直朝下方数百大汉飞去,速度又急又快,丝毫不下于一名后天境武师挥剑速度。 数百大汉顿时大惊失色,其中就有人一跃而起挥剑阻挡,看其身法速度也是名后天境高手。 下一刻,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利剑稍微一转,便轻易避开这名后天境武师,直接钻入在场数百名大汉当中。 瞬间就犹如猛虎入羊群,那些摆好防御阵势的大汉横冲直撞。 每经一处,必是人仰马翻,惨叫震天。 就跟拿镰刀在野地里割草一样,肆意的收割着这些大汉生命。 冕老几人顿时面色大急,连忙喊道“大家散开,朝周围房屋搜寻,宗轲就在这附近跑不了!” 说完身影一动,就朝那飞剑跃去。 速度之快,比这飞剑迅捷不少。 (第一章送到,晚上还有!) 第六十七章 隐逸谷之战(四) 有了冕老这句话,被那柄诡异飞剑弄得心头大惊的大汉们顿时化作鸟兽散,朝周围房前屋后躲藏而去,原本严密的阵势也随之瓦解。 情形竟与之前古刀会武师躲避羽箭时差不多。 可见这宗轲威势。 正飞纵过来的冕老见此眉头微微一皱,隐隐有些后悔刚才所说的话语。 毕竟他们是场作战,在人数与心理本来就处于劣势,如今这阵势一散,之前势如破竹的气势也一泻千里。 若是再有硬仗,整体实力肯定要降不少。 不过如此一来也不是毫无益处,起码可以将宗轲逼迫出来,以数百人围攻将其灭杀。 一念至此,他压下心头杂念,身影从慌忙躲闪的大汉头顶一掠而过,一剑直斩向那柄被宗轲操控的飞剑。 正忙于收割的飞剑又故技重施,剑光一转便偏转方向。 但恰在此时,冕老斩来利剑周围无数剑影一闪而现,瞬时就将飞剑笼罩。 随即乒乒乓乓数声脆响,紧接着漫天剑影一收。 刚刚还将众人弄得狼狈不堪的飞剑就n,化作四五截废铁掉落在地。 于此同时,冕老大声喊道“大家向四周扩散搜寻,宗轲就在这附近,只要杀了他,今日之事便算是大功告成!” 话语未落,他自己便一跃落向旁边屋顶,警惕的朝周围打量起来。 原本有些慌乱的大汉见他如此神勇镇定,顿时军心稳了不少,一个个飞快冲向附近可以藏身之处。 其他后天境高手也分散在各处房屋之上,以便随时驰援。 然后就在这时,异变再次袭来。 首先依旧是宗轲那四面八方传来的话语“雕虫小技,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且看老夫这招如何!” 语气甚是讥讽不屑。 紧接着,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地上刚刚被冕老斩断的飞剑其中那截半尺来长的剑尖部分,突然从地上“嗖”得一声直刺向数步远的一位大汉。 看其速度,竟比之前整柄剑时要快倍许不止,也比冕老快上不少。 那位大汉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脖子便被洞穿而过。 随后这柄半截剑锋毫无停歇,又向另大汉飞速而去,同样也未在其反应过来之际,就将他喉咙洞穿。 眨眼间便轻取二人性命。 并且这剑锋势头丝毫不减,继续就朝其他大汉飞去。 众人见此,顿时大惊失色,也不顾得冕老命令去,纷纷乱跑躲闪起来。 那些未被波及到的,听到这边惊呼的动静,也都心神大震。 刚才宗轲的话语他们可都听到,现在那边如此异常,肯定又是宗轲发威。 身在高处的几位领头之人也是面色凝重,其中那黎老道当即就喊道“冕老,你最擅速度,你带几个以速度见长的人去牵制一下那剑锋,我与佳公子分头去将其揪出来!” 说完也不等冕老反应,脚下一动就冲向下面小屋,看样子真的很急。 其他十几位分散各处的后天境高手,连同那佳公子在内听此也二话不说,有的去屋内搜寻,有的则冲向那剑锋。 对各自分工都极为自觉。 只是让人略感意外的是,冕老却没有动,依旧立于屋顶上,双目异色连连的看着下面那些慌忙躲闪,已经成为一盘散沙的众大汉。 或许是由于站得高,看到底下这些三宗精锐组成的团队变成这样子,让他忽然想到之前被自己这些人杀得狼狈逃窜的古刀会武师。 此时底下这些三宗精英弟子与他们何其相似。 见此,这不由得让他开始怀疑宗轲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之前事发突然,再加上他们确实想杀宗轲心切,所以没有详加考虑。 可是眼前状况不得不让他为疑心大起,认为宗轲出现在此并不是单纯的想杀他们一些或是阻挡他们为宗门缓一口气。 肯定还有别的目的,否则以宗轲对于古刀门的重要意义,不可能让其冒这个险。 念头及此,冕老也不再看向下面惊恐不已的弟子,目光当即一转,眉头深皱的就朝周围看去。 他似乎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而于此同时,就在离冕老这些人不远处的一条漆黑巷子中,一百来名手持长弓的武师一字排开,隐于墙角之下。 从其装束来看,赫然正是之前掌门与甄长老带领的那些内门弟子。 并且除了这些人外,巷子中还有不少衣服复杂人。 有的衣衫不整,身上或多或少有些脏乱,与之前被冕老他们杀得狼狈逃窜的颇为相似。 还有一些服饰规整,他们泾渭分明形成两团,一团年较为成熟,都在二十好几到三十。 而另一团则很是年轻,一个个稚嫩未脱,很少经历世事的样子。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邦德这些隐逸谷弟子。 之前他们出谷来到宗门后,一路飞奔,很快便遇到冕老那伙人。 好在宗轲提前感应到,便带着他们往后退,不久就遇到掌门这一行人。 于是便设计让宗轲寻一地方拖住冕老那些脚步,最好能打乱他们阵型。 然后这些人再发起突袭。 否则以冕老携三宗精锐之力,战意空前之下,他们仓促之间组织的这两三百人绝不是对手。 不过与这些人隐隐有些激动的神色相比,张邦德心头却是郁闷万分。 此刻在他灵识之下,他能清晰的看到宗轲躲在一处不起眼的密室内,操控剑锋对三宗弟子大开杀戒,速度之快,几位后天境高手根本就没有办法。 同时他也注意冕老神色,看来他也起了疑心。 可惜张邦德不会传音之术,只能眼睁睁看着冕老那些步入圈套。 当然他也想过突然暴起,拿剑在这里乱砍一通,不仅能打乱古刀会部署,也能提醒冕老。 只是此地除了这些人外,还有掌门与甄长老带领的八位长老,这些人可都是实打实的后天境高手。 要是一次性面对这么多,他还真没自大到那种地步。 所以暂时也只能委屈一下冕老。 然而就在这时。 在张邦德灵识观察之下,身处密室中的宗轲嘴角忽然无声蠕动了几下。 紧接着,离张邦德几步远的掌面色微微一凛,冲旁边的甄长老重重的一点头。 甄长老双目猛然一亮,然后站往前一步就扫向那些手拿长弓的武师一声喝道“动手!” 话音一出。 百来位名武师齐齐往后退一步,来到开阔地后,手中长弓一拉,随即“嗖!”“嗖!”一连串破空之声响起。 羽箭便直朝冕老那些人所在之地而去。 站于屋顶之上的冕老忽然面色一变,目光直朝这些破空之声发起的地方看来。 顿时就看到那上百位刚刚放出一箭的武师。 第六十八章 隐逸谷之战(五) 见此,冕老顿时面色大变! 当即手中长剑一抖,无数剑影从其身前闪现。 于此同时,声如洪钟的喊道“快躲开,弓箭来袭!” 但话音未落,眼前夜空突然铺天盖地乍现无数细小黑影,犹如同阶高手剑影一般,朝他所在的地方一闪而至。 倾刻就撞进他身前剑影中。 瞬时间,叮叮当当之声响成一片。 而那些没有与他剑影撞在一起的黑影则闪电直下,直刺向地面上那些大汉。 虽然前一刻有冕老大声警告,可这些人正被那半截剑锋闹得惊恐不已,其中甚少有人反应过来。 顿时“咚!”“咚!”“咚!”一阵箭矢钉进实物的闷响。 当场就有近二十来位大汉中箭倒地,惨叫声连连。 可见这波羽箭的威力。 其他大汉见此瞬时面色大惊,如此密集箭矢来袭显然是古刀会主力所为,看样子还不在少数。 再加之前他们已经宗轲诡异手段弄得心惊肉跳,斗志大跌。 若不是他们非一般宗门弟子●4,,纪律严明,此刻恐怕早就一哄而散。 不过就算没跑,这帮大汉也早没有之前那般气势,一个个当即冲那些能藏身的地方跑去。 场面极为混乱。 并且就在这节骨眼。 一声山呼海啸般的“杀!!”狠狠压来! 仿佛有无数人在周围同时喊起,给人一种陷入重重包围的感觉。 刚刚收住剑影的冕老脸色一阵铁青,这声音旁人听不出来,但他清楚这明显是几位后天境高手同时用内力为之,要的就是震慑心神。 可这也仅仅只是一丝念头的罢了,紧接着他就无暇顾及于此。 因为顺着他目光看去,就在这一声杀字刚刚落地,那上百名手持弓箭的武师齐齐一动,在几位年纪稍大的男子带领下,径直就朝冕老这边奔来。 并且除了这些人外,紧接着在他们身后,还密密麻麻涌出不少服饰各异的武师。 与此同时,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响起,与前几天在柳阳城呼叫增援的声调一模一样。 冕老不由得心头一颤,这些人少说也有两三百,何时靠近并设下埋伏他竟一点也没发觉。 面色当即一沉,大声喊道“往西北方去迎敌!” 巨大的声音如当头一棒就狠狠咂向身后地面那些惊恐不安的大汉。 这些大汉也不辱精锐称号,在剑锋与刚刚羽箭的肆虐下,依然还能听从命令,大家撒腿就逃命似的一窝蜂往冕老所指方向冲去。 其中冲在最前头的正是之前一直追逐剑锋的四位后天境高手。 队伍虽然看起来乱哄哄,但起码还合成了一股力。 并且在这时候,黎老道和佳公子也各自带着数位后天境高手赶来,与大部队一道往前冲。 见此,冕老也终于暗松一口气,随即他身影一动,也冲了过去。 双方本来就间隔不远,如此冲势之下很快便遭遇上。 不过与冕老这边乱哄哄不同的是,古刀会这边配合严明,几乎是双方刚刚一冒头。 那上百名持弓武师就齐齐一箭射来,紧接着后面那些衣着复杂的武师在甄长老带领下,从这些持弓武师头顶一跃而过,朝着被弓箭射得手忙脚乱大汉一冲而去 张邦德一伙的隐逸谷十几位弟子也赫然在其中。 可见这古刀会真要豁出去拼了。 原本阵势就不整齐的大汉顿时被箭矢弄得大乱,前面的人各施手段抵挡,有躲开的,也有拿武器将其斩落下来。 而后面的人由于冲势太急,瞬时就有不少人撞到一起,还有来不及躲闪被箭矢射中。 队伍当即混乱起来。 并且这时候,宗轲那截神出鬼鬼没的剑影又再次出现,在杂乱人群中肆意收割。 使得乱乱哄哄的队伍更是雪上加霜。 以冕老为首的十几位后天境高手也无计策可施,只好齐齐大吼一声,迎面朝冲来的古刀会武师杀过去。 眼下只有和他们搅在一起,或许才能避免这剑影。 这一声吼也颇有奇效,似乎让大汉们都明白这道理,立刻操起武器就随他们冲去。 也不管阵型不阵型,就跟对面张邦德这些临时拼凑的杂牌军一样。 双方轰然撞到一起。 场面顿时刀剑碰撞声,伤筋断骨的惨叫声密集炸响。 而以冕老为首的十多位后天境高手也是兵对兵,将对将,他们直接就找上古刀会这边以甄长老领头的九位后天境长老。 一时间周围数丈地方尽是刀光剑影,除了这些后天境高手外,其他人靠近之人瞬时就被撕裂成数块。 其他武师见此,只好另寻地方绞杀在一起。 张邦德自然也冲在其中,拿着剑在那里猛挥猛砍,看起来甚是凶猛。 就是半天也未真正砍伤一人。 不过与表面这番凶猛相比,此刻他心里却忧心重重。 别看冕老这边人数占优,有十四位后天境高手,比对方多五位。 其中还有冕老,黎老道,还有那位年轻的佳公子这位三位身手明显技高一筹的狠人, 可是有宗轲那半截剑锋干扰下,也就稍微占有一点点优势。 特别是那位甄长老,丝毫不亚于上述三位其中一人。 而三宗那数百名与张邦德这些古刀会武师对砍的大汉,虽然一个个身手不错,几乎都快赶得上他那些隐逸谷师兄。 但他们除了面对眼前敌人外,还得防备不远处上百名古刀会掌门所带领武师弓箭偷袭。 这些人在附近屋顶上分散排开,拿着弓箭就肆意射击。 差不多每过三四息功夫就开出一箭。 再加上他们人多,所以三宗这些精锐弟子既然面对眼前敌人,又要防备无时无刻的冷箭。 如此一来尽管他们人数与实力占优,可却被压制得手忙脚乱。 当然,也有不少大汉受不了,想组织人朝那些弓箭手冲去,可都被在那里指挥的古刀会掌门带人给阻拦下来。 纵观全局,竟是实力明显占优的三宗处于被动地方。 这不得不让张邦德心头暗急,好几次他都想挥剑朝周围宋玉那些人斩去。 好在这时,身处混战之中的冕老似乎也发现了自身问题,当即嘴角无声动了几句,与他不远的黎老道连忙一回身接过冕老之前对手。 然后冕老则脱离战团,朝正指挥人阻挡三宗精锐靠近弓箭手的古刀会掌门而去。 见此张邦德眼中异色一闪,连忙冲周围几位隐逸谷师兄说道“不好,有强人朝掌门而去!” 说完也不等这些人反应过来,神色异常激动的就从人群当中一跃而起,追着冕老就喊道。 “狗贼!哪里逃!” (第一章送到,继续码去!) 第六十九章 隐逸谷之战(六) 话音刚落! 张邦德浑身气势一盛,脸色涨得乌红,看上去竟也隐隐达到了后天境界的样子。 整个人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并且随着他一动,身边另外几位隐逸谷弟子也同样一跃而起,从众人头顶掠过,直追张邦德脚步。 神色看起来甚是激动。 只是在速度上要明显慢张邦德不少。 不过这番变故并未正在那些舍生酣战的人当中引起多少注意,大家依旧相互乱砍。 正快接近于目标的冕老双目中异色一闪,但却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迟疑,持剑就朝还有数步的古刀会掌门冲去。 而此时掌门与他身旁那些持弓武师眉头大皱,如今张邦德几位隐逸谷弟子从冕老后面尾随而来,他们便不好再放箭射冕老,否则很容误射后面的张邦德几人。 若他们是一般弟子也罢,死了就当为宗门作贡献。 但好死不活的他们是隐逸谷弟子,人家师尊正在暗处看着呢! 无法之下,古刀会掌门只好身子往前一跃,挥着漫天刀芒,先发制人的就朝∑,冕老斩去。 看样子,竟也是一位不可多见的高手。 两人速度极快,倾刻间便撞到一起。 无数剑影与刀芒在空中瞬时乒乒乓乓乍现一连串火花。 随即“嘭!”得一声,两人身隔数步站落在地。 只是与刚才未交手前不同的是,此刻冕老神色颇为凝重,从他以前了解的消息来看,这位古刀会掌门身手一般,于是他便打算擒贼先擒王,速斩此人! 却没想到是块硬骨头。 并且就在此时,张邦德赶到。 只见他人还未至,十几道剑影便从身前一闪而现,朝着站于地面的冕老径直斩下。 而数步之远的掌门见此,也同样刀芒一闪,朝冕老斩来。 但冕老却没有丝毫想与他们硬拼的意思,身影一闪就直朝那些弓箭武师一跃过去。 速度之快,不仅远超张邦德,也比古刀会掌门快上一丝。 “我强行运转气流,支撑不了多久,我们合力杀了他!” 一剑扑空,张邦德连忙咬着牙冲同样斩空的古刀会掌门说,并且话音一落,也不待掌门反应,乌红的面色异常狂热就冲冕老追去。 一副甘为宗门抛头颅,洒热血的模样。 掌门眉头一皱,其实他很想说这里让张邦德滚蛋,这里不用他帮忙。 刚才要不是这家伙在后面尾随,冕老又岂能这般轻易近身。 但却没想到这位热心肠弟子根本就不给他开口机会。 不过紧接着,他就没心思再想这些。 当即他面色大急,也连忙随张邦德脚步去追杀冕老。 而顺着他身影方向看去,只见速度极快的冕老手起剑落,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将那些持弓武师斩落在地。 这些武师在他剑下,几无抵抗之力。 并且一剑挑落两三位后,他也不在此多停留,接着又朝其他弓箭武师所立之地飞身而去。 根本不给张邦德与古刀会掌门半点交手机会。 在他如此这般快速袭扰之下,这百来名弓箭武师一时间阵势大乱,射出的箭矢也骤然减少。 情形倒与之前宗轲利用剑锋扰乱三宗那些大汉阵型如出一辙。 没有了弓箭压制,与古刀会那些杂七乱八武师交手的大汉瞬时压力一轻,当即就将这些武师打得堪堪招架。 转眼就有不少人被砍倒在地。 还有不少三宗大汉之前被弓箭弄得怒气难出,此刻见那些弓箭武师疲于应付冕老,立即大吼一声,带领不少人冲过去,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再有射箭的机会。 正追逐于冕老的古刀会掌门见此,当即出声让这些持弓武师去近身迎战那些冲来的大汉。 如今双方都没了预先阵势,就看谁手硬能笑到最后。 不过虽然古刀会这边不管是在先天境高手的人数,还是普通武师的数量,都处于劣势,但他们却有宗轲,暗中不用现身就能顶好几位后天高手。 并且此地身处古刀会主场,集结增援的号角已经吹响,他们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增援过来。 而这些这些持弓武师也同样没辜负掌门厚望。 丢掉长弓后,他们身手依然了得,与那些三宗精锐拼杀起来丝毫不落下风。 刚刚因箭矢骤停而倾斜的局势竟慢慢被稳住。 张邦德见此,也懒得再管追不上的冕老,提剑就朝那些混战一团后天境武师冲去。 看其样子,似乎是想说,我打不着你,难道还我打不着其他人吗? 但却在这时,身前人影一闪,追了半天都追不上的冕老忽然出现。 不仅挡住他去路,同时剑光一闪,就直朝他斩来。 并且除此之外,还有一句急切的话语传来“宗轲在哪?用剑指给我看!” 张邦德心头一凛,果然还是聪明人好沟通。 当即手中剑光一横,堪堪挡下冕老袭来一剑,紧接着他身影晃动,神色凝重的单手持剑退到一边。 不过若是有心看去,他剑锋所指之处,正是一处不起眼的小屋。 一丝不易差距的异色从冕老双目中一闪而过。 但就在这时,古刀会掌门终于驰援而来,带着无数刀芒正好与张邦德一前一后形成夹击之势。 可与之前一样,冕老没有丝毫想与他交手的意思,身影一闪就冲那些混战一团的后天境武师而去。 “老狗贼!休想走!” 见他又要跑,张邦德当即破口骂道,然后脚步一动就追上去。 然而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 刚一动身,张邦德身影就不知为何从屋檐上径直朝地面掉落下去,而且看样子还是要头先着地架势。 又一次扑空的掌门见此,连忙身影一动,飞速冲过去在半空中将其接着。 可是刚刚一入手,张邦德一口鲜血喷来。 根本来不及躲闪的掌门当即就被喷得满脸都是。 “掌门,别管我,快去杀了那狗贼!” 而做出如此恶心之事的张邦德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倒一副说教的样子冲掌门说道。 只是面色相比于之前乌红相比,此刻要白了许多。 古刀会掌门深深的看了怀中张邦德一眼,牙缝里勉强挤了一声保重,将他放到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冲打得不可开交的战场走去。 若不是顾及宗轲,他真想一刀砍死这脑袋有问题的弟子。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面色虚弱躺在地上的弟子何尝不想趁这机会一剑捅死他。 不过他还有些事情没完成,暂时不宜暴露身份罢了。 随即张邦德就慢慢朝旁边一处房屋爬去,看样子是想躲进屋内。 而于此同时,冕老再此进入战团后,身影到处飘忽不定,同时嘴角也不停无声蠕动。 没多久,三宗这边十几位后天境武师齐声一吼,然后各自调整对手,其中黎老道对甄长老,佳公子对上新加入的古刀会掌门,而冕老与另外一位武师则专心应付那半截剑锋。 剩下九位一一对上古刀会的八位长老。 其中多的一位则身影一动,脱离战团,径直就朝宗轲所在的小屋而去。 正爬进屋里躲起来的张邦德心头微微一愣。 因为这朝宗轲所去的武师不是别人,正是上次闯谷唯一漏走的后天境武师,铁英。 一位胸前坦荡的秀气女子。 第七十章 隐逸谷之战(七) 没想到冕老会派她前去,也太不怜花惜玉了吧? 可知道上次冕老自己都被宗轲打得狼狈逃窜,现在让她一人去对付宗轲岂不是送死。 不过转念一想,三宗这些人当中也就冕老跟她有和宗轲交手经验,也许冕老另有什么特殊安排。 就在张邦德愣神之际,身在密室当中的宗轲同样眉头微皱,眼中闪过几丝诧异之色,似乎也有些不明白此女为何单独会朝他这边而来。 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巧合路过。 他这地方极为隐秘,先前黎老道那么多人都未找到就可见一斑。 随即他并未作出任何反应,依旧不停的做着奇怪手势操控那截剑锋与冕老三人缠斗,时不时还袭扰一下其他人。 使得明显弱小一筹的古刀会能与三宗斗得不相上下。 古刀会几人也没多露出什么异色,专心致志与眼前对手缠斗,等待援兵到来。 铁英速度虽不及冕老,但也差不到哪去,身影起落间便从天而降直落到宗轲所在密室屋顶。 身在密室之内的宗轲眉头微皱,但并没有⊥,理会。 这地方连古刀会几人都不知道,再加又未露任何马脚,他不信此女能如此精准找到。 可紧接着,他不由得极为罕见的面色大变。 铁英刚一落稳,就立马朝脚下房屋狠狠一用力。 原本就不高大的屋子顿时轰隆一巨响,屋顶与墙体同时崩塌。 于此同时,她手中弯到一闪,化作层层刀芒就朝屋内斩去。 身在屋内的宗轲也顾不得其它,身影当即一闪,从瓦片纷飞的坍塌中一冲而出,落在数步之外的一处房屋上。 双目死死盯着一刀扑空的铁英。 而后者也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会出现。 宗轲心头微微一紧,看样子此女并不是歪打正着,而是早就知道。 他当即也不啰嗦什么,右手动作一晃,数个古怪手势接连闪现。 与之相对的铁英却身影一动,竟没有上前进攻,而是打算躲避开来。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不仅宗轲脸色骤变,就连躲在屋内的张邦德也是心头一震。 两人几乎同时将注意力投向那群混战的后天境高手当中。 少了宗轲操控,冕老与另外两位后天境武师牵制的剑锋陡然如废铁一般掉落在地。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冕老三人没有丝毫去管这剑锋,竟是手中剑光齐齐一闪,直朝数步外一位正憨斗不休的古刀会武师而去。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古刀会掌门。 这番剧变古刀会掌门也有所察觉,可与他交手的黎老道却也早知如此一般,剑影骤雨般砸过去,攻势瞬时变得极为犀利起来。 丝毫不给他分神机会,倾刻间便使得冕老三人冲到近前,恰好与黎老道形成围攻之势。 紧接着这四人身前剑影同时一闪,几无任何死角就朝古刀会掌门围攻而去。 古刀会掌门顿时脸色大变,一名黎老道他就已经够吃力,如今四人同时发力,他如何能挡? 周围其他古刀会高手也都未反应过来,竟有这般异变。 他只好手中刀光一闪,急忙化作密密麻麻的刀芒将自己身子护住。 待刚做好这些,剑影便铺天盖地压来。 一时间,乒乒乓乓撞击声大作。 四人之间刀光剑影密集交错,几乎连古刀会掌门身影都看不清。 并且让人意外的是,这动静仅仅只是出了片刻便陡然一收,好似没出现过一般,只见冕老四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四方。 在他们中间,原本刀光闪闪的古刀会掌门也同样一动不动,只不过是站着,而是浑身带血的躺倒在地。 死得不能再死。 身在屋中的张邦德心头一寒,这冕老好算计,他只不过是稍微指点了一下方向,此人就眨眼间布置出杀招,将古刀会掌门人除掉。 不仅直接削弱实力,同时还能遭成极度不好的心里影响。 如此心机,竟让张邦德莫名生出一股唇亡齿寒之感。 毕竟他也不傻,现在能与冕老合作愉快,完全是因为有共同敌人或者利益的缘故,若是古刀会一除,他与冕老之间关系自然就微妙起来。 不过这念头也仅仅只是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紧接着就他身子就毫无征兆一般突然一颤,脸色大变的看向宗轲那边。 随即只见他双目微微一瞪,似乎看到什么意外之事。 眼见掌门被杀,宗轲面色一沉,手中正在变幻的手势也随之停止。 刚刚准备要躲开的铁英双目一闪,诧异的看着宗轲。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冲天气势从宗轲身上一窜而出,紧接着,令人万般不敢相信的是,宗轲面色变得乌红,整个人竟慢慢凌空而起。 这般惊奇变故,也同样引得其他人侧目。 不管是因掌门被杀而愤怒或震惊的古刀会人,还是士气大振的三宗精锐,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强大惊醒,纷纷停手望来。 一脸震惊望着凌空而立的宗轲。 就连冕老几人也都是如此,宗轲如今气势他们也感到到心颤。 唯独一人躲在屋内的张邦德眼中浮现几丝异色。 这倒并不是他不吃惊这股气势之强,而是觉得如今宗轲面色,竟与他刚才假装催快气流时一模一样。 要知道这样子并不是他临时乱弄的,是从上次强行加快气流运转时的经验总结而来。 “莫非这宗轲也强行催动气流了?” 这念头瞬时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可紧接着,一丝不好的预感也随之出现。 这宗轲本来就强的厉害,要是再催发气流,会有什么后果他再清楚不过。 然而就在此时,似乎有意要验证他乌鸦嘴一样。 凌空而立的宗轲面无表情俯视地面一众武师,嘴里淡淡说道“今日便是尔等死期!” 此话声音不大,却同时响彻在每一人耳边,似乎是在你旁边耳语。 并且随着话音一落,宗轲两手同时一动,各种古怪手势接连闪现。 地面之上,三宗之人大惊,其中冕老与那黎老道更是同时大呼放箭,然后身影一闪,便跃向旁边房屋。 看样子是直奔宗轲而去。 得他这一声喊,那些还有弓箭在手的大汉立即搭弓便射。 而古刀会的人又岂会让他们如愿,顿时双方激烈扭打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