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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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厉佳怡同丈夫陈锦辉去茶餐厅吃饭,陈锦辉的旧敌人在奶昔中下了白粉,佳怡不幸全数喝完,自此染上毒品不可救药,跳楼身亡。
佳怡骤然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五年前。
结果还是英年早逝。
再醒,继续死透透。
她以为这些不过是循环的梦境,只需找到一个正确的解锁姿势,n次亡命之后,她才知道自己还是想地太简单了。
孽缘就孽缘,谁也别比谁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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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哦公告:
无三观,不洁,真变态,慎入!
避免评论区不和谐,我会删评。
不限輕小說女性向
第一次轮回 宿敌 ( 艾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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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轮回 宿敌 ( 艾玛 )
第一次轮回
厉佳怡住着豪宅,吃着山珍海味,衣着时新,出门带保镖,拿着普雷斯顿大学硕士心理学文凭。
前者是因为出生便含着纯度千分之千的金汤匙,后者是花了重金买下的。
她还拥有一位男人魅力十足的丈夫,陈锦辉是她五年前偶遇的港大学生,穷酸潦倒,佳怡对他一见钟情,认为陈锦辉以后必定大有作为,于是她顺手推了数把,陈锦辉受到厉爸爸赏识,又因跟历家结了姻缘,一飞冲天不再话下。
这一辈子到了这里,可算是风光无数意气风发,轻易不可能被超越。
一切貌似都完美,这就够了。
对外她和陈锦辉是一对让人殷慕的夫妻,实际上呢,佳怡耸肩低笑,陈锦辉是个少言的男人,他对女人的吸引力就像火光对飞蛾的吸引力,这火还不是一般的火,就如坚不可摧厚厚花岗岩下,那些流淌在地心里涌动的岩浆。
想要得到他的爱,首先要粉粹那些二万英尺的地壳不是。
佳怡披上水滑至极的纤薄睡衣,赤脚踏在厚厚雪白软毛地毯上,她拖着自己的右手手肘,食指和中指内卡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四面全数都是落地玻璃,佳怡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河湾沿岸点缀着一长条漂亮的灯光。
“真美。”
一具精光健美的肉体从后抱住她,佳怡笑了笑,侧头吻了他一下。
其实她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
十分钟后,厉佳怡换上淑女套装,抓上自己的小坤包离开,年轻男人裹着浴巾从后追来,佳怡的一条腿已经迈进电梯,耳闻身后的动静,她淡淡的弹了弹手指,身后的两个黑衣西装保镖心领神会,转身将男人堵在房间门口。
“厉小姐!”
那人着急的唤她,想要冲破保镖的阻拦。
佳怡迈进另外一条腿,一双秀眼冷淡无情的盯着对面的墙壁,直到电梯门关上。
第二日,陈锦辉反常的邀请她去吃晚餐。
一家再普通不过的茶餐厅。
上下两层小楼,提前清了场,桌上摆着便餐,一份咖喱鱼丸,一盘鸡蛋炒饭,两分西冷牛排,一碗生菜沙拉。
她和陈锦辉各要了一杯冰镇的鸳鸯奶茶和冰咖啡。
陈锦辉出身不好,将节俭的习惯贯穿了二十多年,佳怡迁就他的习惯,做出善解人意好妻子的形象。
她喝了一口奶茶,滋味很有些奇怪。
陈锦辉的外套挂在椅背后,他梳着大背头,两侧的头发理成短茬,一双劲力十足的手臂卷起白衬衣的袖口,正握着刀叉,慢条斯理的将一小块儿七成熟的牛肉块送进嘴里,听闻咂舌声,他慢慢的掀起眼皮,眸光深邃难言。
“怎么了?”
佳怡笑着摇摇头:“没什么,这家店吃了好几年了,感觉味道都变了。”
她努力的喝完整杯的奶茶,肚子撑到受不了。
其实每一次跟他吃饭,都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吃完饭,男人起身走到过道处,有人送上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陈锦辉将花束献给佳怡,又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份超大的礼盒。
佳怡感谢万分的亲了他一下,拆开礼盒,黑丝绒上躺着绚烂至极的蓝宝石项链。
我不喜欢。
我喜欢的是红色。
“谢谢你,锦辉,我很喜欢。”
陈锦辉握住她的肩膀往下走:“你喜欢就好,祝我们三周年快乐。”
快乐你妈。
当夜陈锦辉便出差去了,而她在家里大吐特吐,癫痫病人似的躺在浴缸的冰水里喘息,差点把自己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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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之后,她开始产生奇怪的身体症状,身体饥渴到要发疯,鼻涕眼泪不受控制的糊了满脸,在她神经质的渴求,又不晓得渴求什么转而打砸家中所有可以摔的东西后,佳怡汗流浃背摔到在地,手心嵌入无数的碎玻璃。
她竟然觉得不痛,反而有种激烈的兴奋感。
兴奋感过后是深渊般的恐惧。
心头一动,她想起那杯奶茶——那里有海洛因。
六个月后,佳怡被关在别墅的三楼,刚被强制戒毒一个月,强烈的戒断反应让她生不如死。
房内没有镜子,她团团的抱住自己,瑟瑟发抖,冷的像是在珠峰,一会儿过后,又是热得像在火炉上油煎。
佳怡抱住自己,寸寸抚摸着粗糙的皮肤,跟柴火比肩的瘦骨头,身上根本摸不到饱满的肉,脸上也没有。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不能见人,形容可怖,狼狈如狗。
佳怡在地板上翻滚嘶叫,爬到门口的铁栏杆,时而愤怒的吼叫时而歇斯底里的哭泣,求人给她一些白粉。
没人理会她,佳怡痛彻心扉的大哭,哭的同时,眼前出现很多很多幻觉。
她整个人像是从水潭里捞出来的,有人稳妥结实的将她抱到床上。
佳怡慢慢的回神,陈锦辉悬在她的上面,单手解衣扣,佳僖疯狂的推据,她知道自己难看狼狈得像是臭水沟里面跑出来的老鼠,男人对着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还有性欲?
她觉得自己在激烈的推开他,实际上肢体毫无力道,软绵绵的举起,重重的跌落。
“不要,求你了,现在不要。”
她又哭了,一辈子的泪水在这一个月里流干了。
所有的骄傲、自得、自满、自尊全部消失殆尽。
陈锦辉低头亲她的眼泪,轻柔的亲她的唇瓣:“你想要的,我知道,这个可以帮你。佳怡,再忍忍,再忍一段时间戒完就好了。”
他退下佳怡的黑色蕾丝内裤,单手抬起她的左腿,狰狞可怕的巨物抵在幽穴入口处。陈锦辉用手指捻出一丝淫液,慢慢的涂到佳怡的唇缝里:“你看,下面反应很大。”
佳怡呼呼的喘气,舌尖尝到微妙的咸腥,胸口尖尖处传来极致的骚麻,陈锦辉捏住那处巧力磋磨,坚硬如铁的柱状物挤开重重的阻隔插了进去。
佳怡瞬间被填满,她猛地仰头,瘦得尖尖的下巴扬起,那东西快要把她烫坏了。
也许我已经坏了。
不是也许,我已经坏了。
佳怡享受了最后一次巅峰的性爱。
心灰意冷。
我坏了,我真的坏了,以后没希望了,好痛苦。
洗完热水澡,她换上一条粉白的长裙。
陈锦辉正在床边抽烟,见她打起精神,笑着弹了弹烟灰,正要起身去抱她,佳怡摇头:“你让我静静。”
过了一分钟,她趴到床边,仰头凝视着他,她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锦辉,房内太闷了,我想去阳台上透透风。”
陈锦辉犹豫了几秒,还是同意了,从西装外套里找出钥匙打开阳台边的铁门。
佳怡猛的冲出去,从外拧住了铁门的锁。
她剧烈的喘气,就这么两步路,几乎要了她的老命。
陈锦辉在那头疯狂的捶门,佳怡这一刻反而很平静,所有的一切可以结束了。
一滴眼泪从右眼出滑下,她最后抬手贴住铁门,感受着上面砰砰砰的震动。
他心里真的有我吗?
也许有那么一丁点儿吧。
陈锦辉找来手枪,对着门锁砰砰两下,他一脚踹开房门,然而阳台上已经空空如也,楼下传来菲佣的尖叫声。
佳怡痛了几秒,顿时转向了天堂,浑身软绵绵的舒服的不得了。
耳边递来烦人的电子闹钟滴滴滴滴的声音。
滴滴,滴滴滴,滴滴。
真讨厌!
她挥舞着手臂袭击左手边的闹钟,那东西摔地稀里哗啦的,佳怡勉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正看到闹钟黑色的字体固定一个特殊的日期。
1986年3月10号。
也就是她第一次遇见陈锦辉的日子。
倒霉 宿敌 ( 艾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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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 宿敌 ( 艾玛 )
倒霉
八六年,陈锦辉还在念商科二年级,佳怡记得很清楚。
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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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无聊至极,下午跟朋友举办一场茶话会,里面还陪着几个小明星,佳怡在广告里看过,其中有个年轻男人长得非常俊俏,大家都叫他阿伟。惠城极力跟佳怡说他有多好多好,佳怡本看阿伟还有点顺眼,被惠城这么没完没了的说,忽然就没了兴致。
茶话会前半场还算斯斯文文,后半场惠城把酒水搬出来,很快场面就热闹起来,别墅内放起了摇滚乐,所有人在酒精下彻底的放纵起来。大白天的拉上了窗帘,天花板上的霓虹灯亮起来,五花八门的颜色,射得人眼睛花。
佳怡要是不主动,倒也没什么人敢上来打她的主意,一是因为她这人性格看起来就是冷冷冰冰不好接近,二是她有个了不得的爸爸。她也乐得坐在二楼看下面精彩的现场表演。
室内挖着一汪碧蓝的游泳池,此刻泳池里面的人搂搂抱抱,接吻的接吻,戏水的戏水,水花渐高中,生出女人难耐的娇吟。
这里的人她泰半不认识,也许见过只是没记住脸,于是佳怡预备找一找惠城,想叫她去看电影。
惠城窝在墙角,正粘着一个年轻男人,男人极力退避,撇开脸也不看惠城。佳怡觉得有点意思,于是慢慢的从旋转楼梯下去,正听惠城不要脸地说:“小哥哥,就亲一下嘛,没有关系的。”
一只修长的白净手从后搭过来,惠城不耐烦的回头,一看见是佳怡,登时转了个漂亮的妖娆脸:“嗐,佳怡,你吓死我了。”
佳怡淡嗯一声:“走吧,去看电影。”
惠城跳脚:“说办茶话会的是你,说要走得也是你,你怎么这么善变哪!”
说着她眉头一挑,又开始拉皮条,不看人脸色的拽过年轻小生:“这就是阿伟啦,你不是喜欢看电影吗,阿伟也喜欢呀,他还在做练习生,非常努力,理想就是做个好演员。阿伟,你说是不是?”
佳怡的眼风朝对面瞥去,阿伟似乎有些紧张,闪烁着目光看她一眼,遂又低头。
佳怡脑袋一偏,问惠城:“你是不是非要亲他一下才走?”
惠城撒娇:“他不肯呢,哎——”
佳怡已经越过她,笔直地立在阿伟面前,由下而上地捏住他的下巴,殷红的双唇重重的印了上去,她压得有点重,不小心触到对方的舌头,味蕾尝到干净的甜味,佳怡改而捧住阿伟的脸,把舌头伸了进去。
惠城在旁尖叫:“天哪!我的老天....”
佳怡带着阿伟的舌头搅了两圈,很快收回来,阿伟似乎没反应过啦,目光呆愣,倒是脸颊诡异的发红。
“我帮你亲完了,这下可以走了吧。”
惠城穿着艳红的鸡心露胸长裙,似妒似怨,狠狠一跺脚往外跑了。
佳怡也不管阿伟是个什么反应想法,跟着惠城追出去,然而惠城已经上了紫色的超跑,轰隆着启动。她见佳怡敏捷的追过来,胡乱抓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工具,只得把钱包砸到佳怡脑袋上:“讨厌鬼,看电影?看你老母哦!”
佳怡哈哈笑了好几声,她最喜欢惠城发脾气,可爱得不行,快速跳进副驾驶,把钱包还给她:“行啦行啦,我给你道歉赔不是,再答应你额外的要求,好不好?”
惠城闷声开车,越想越气,佳怡还在勾唇含笑,惠城更生气,也不晓得开到哪里,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生生把佳怡推了下去:“你给我滚!混蛋!”
也就是这个傍晚,佳怡有些累了,在附近找了家酒店,睡了两个小时。
一觉醒来,床边的电子闹钟显示的时间,正是这年此时。
原来旧日的时光是这样的舒心惬意,失去了才知道是好东西。
佳怡掀开站起来,面前有一整面的落地穿衣镜,镜子里的女人松垮地穿着白色浴衣,身材高挑,暴露出大半个圆润光洁的肩头,她往前走了又走,直直逼近了,观测镜子里的人皮嫩肤紧,明眸善睐,闪着愉悦逼人的光芒。
是的,她太开心了。
上天竟然能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佳怡打了内线电话,叫了晚餐上来,饭后端着红酒杯在浴缸里泡澡。
终于挨过了跟陈锦辉第一次碰面的时间点,身心全然舒适地出了酒店,她给惠城打电话,惠城掐断好几次,佳怡一边过马路一边再接再厉地打,对方终于接通,哼声发怒:“有话说话,没话赶紧挂电话!”
佳怡宝贝儿宝贝儿的求饶:“好啦,亲爱的,真的好想你,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
她有多少年没有见过惠城了?自从跟陈锦辉结婚,惠城便出了国,再也没遇见过。
电话那头似乎有所软化,佳怡还要一鼓作气,侧面射来一双刺目的灯光,有人忽的抱住她往前扑去,胳膊肘重重的砸到地面上,黑色的大哥大吧嗒一下子砸个四分五裂。
一双手大力将她提起来,佳怡拍着身上的灰埋头道谢,马路上刚刚急刹车的车滑过来,里面的人咒骂道:“神经病啊,红灯了看不见?你想死啊?”
佳怡拍灰的动作一顿,上前一步盯住那人,声调散漫冰冷:“你再说一次。”
一道浅蓝的身影挡到身前,他的个子太高,一下子遮住了佳怡的视线,佳怡拧着眉头上看:“你干什么?”
才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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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咚的重跳,头昏眼花中觉得自己瞎了。
年轻版的陈锦辉,已经英俊的不行,眉骨鼻梁下巴喉结,没有哪一处不顺眼。
只是他现在还是个学生模样,穿着大学生常爱穿的便宜纯色衬衫,下面配水洗牛仔裤,虽然刚才救了她一次,话语里也没有好意:“本来就是你不对,还是不要吵了。”
不、不对呀,怎么还能在这里碰到他?
这他妈的!
佳怡不由后退一步,鞋跟竟然卡进凹陷处,转身低头一看——天知道她的低跟羊皮鞋是怎么卡进去的!
陈锦辉及时拖住她的手臂,肃穆中带着些不耐烦:“你就不能看点路吗?”
触到的那一片肌肤,很有点烫,佳怡慌乱的甩开,跟躲瘟神似的,赤脚拔出腿,鞋子也不要匆匆的往前走。
陈锦辉停在原地,原本也没想再管,然后来往的车灯滑过来,女人手肘处流着鲜红的血。高腰的白长西裤下,也沁出了暗红色。还是大步追了上去,一言不发地挡住她。
佳怡头疼万分,但想着两人也认识,于是也就大着胆子对他发脾气:“让开!”
陈锦辉跟座高山似的动也不动,非常有耐心,好一会儿才道:“你受伤了,如果你不嫌弃,我带你去校医室包扎一下。”
佳怡推了他一把,推不动,于是拧身靠近马路边,刚好有辆出租过来,哐当一声,佳怡钻进去重重的砸上门,等车子跑出去老远了,她才大松一口气:真是活见鬼。
佳怡不住家里,因为家里人口比较多,厉爸爸有两个老婆住在港城的香山花园,还有一个老婆在加拿大,听说在澳门又养了个小女人。好就好在,厉爸爸子嗣不多,比较疼她,很多事也愿意顺着她。佳怡还没毕业就滚回来,他也就无所谓地说了两句,让她玩够了再回去拿毕业证。
佳怡回到公寓简单地处理了伤口,没料半夜膝盖骨那里疼的不行,没忍到早上,一个电话把惠城招了过来。惠城没化妆,头发乱糟糟地扎成丸子,把自家的家庭医生带过来:“你说你,昨天可急死我了,电话突然断线,眨眼就摔伤了,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回事?”
佳怡忍着疼安慰她好一会儿,还好医生识相:“还是让我先检查一下吧。”
他试着摸摸腿骨,又敲敲膝盖,端起佳怡的腿要拉伸,佳怡大叫一声,惠城怒道:“你轻点儿行不行!”
“这得去医院了,需要正骨。”
惠城同医生一起搀起佳怡,抬公主一样送到市中心医院,开了个豪华单人间。
佳怡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躺胖了五斤之后,立马带着石膏腿离开了医院,她跟惠城一起去山上上了柱香,惠城不晓得求什么,专心地不行。佳怡对着释迦摩尼磕了三个响头,拜托驱掉霉运。
结果屁用都没有。
第二天,在四季酒店的旋转餐厅里,又碰到了那个灾星。
找事 宿敌 ( 艾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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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事 宿敌 ( 艾玛 )
找事
惠城长卷发披肩,两根细吊带危险地勾着下面轻薄的布料,抬手就是女人生机的风情,只是嘴巴里一个不停:“怎么就吃了两口?这澳洲大龙虾还不错,要不要来一口?”
佳怡抿着一丝的笑,趣味横生地望住她,惠城难堪地拧身:“喂,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怪模怪样的笑哇,真是....”
后面的话语越来越低,佳怡听不清,拿消毒后的热毛巾擦一擦手,捡了盘子里的龙虾,灵活着手指剥出一段白滑的肉质,亲手喂到惠城嘴边:“这么喜欢,就都给你。”
惠城怒也不是,羞也不是,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佳怡一脚,那双红彤彤的小嘴巴还是接过了龙虾肉。
佳怡跟惠城玩的开心,隔壁桌突兀的喧哗起来。
一位吊儿郎当的阔少穿着印花闪金光的衬衫,胸前湿哒哒的全是红酒,他起身怒骂:“你的眼睛长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这件衣服是限量版的?!”
他卷起袖子,手臂愤怒的打直,指的方向是桌前做服务的青年,青年穿着餐厅统一的白制服,刘海规整的往后梳,领口紧系,展露出那张怎么看都挑不出错处的脸,既没有缩瑟也没有硬气,极其有职业水准的弯了下腰,薄唇里轻许道歉,把客人反衬得素质低劣。
这客人嘴巴一歪,怒火交加中卷起袖子:“老子不揍你,老子还姓潘?”
坐在对面的女伴已经不得不起身了,丢进脸面的抱住他:“亲爱的,别跟一个服务生计较呀,他算什么,别气坏了自己。”
佳怡倒不是多有好奇心,纯粹是那边响声太大,包括她在内,餐厅里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看到陈锦辉的一刹那,佳怡心口发闷,咬牙喝了半杯的红酒。
上辈子他有到这里来打过工吗?
纵使是绞尽了脑汁,她也没想起相关的细节,陈锦辉从出身来讲就是个普通人,父亲是下岗职工,母亲在中学里做物管,念港大的商科很费钱,但是那时他不是跟他的同学在创业么?
难道他一世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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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
佳怡也不晓得盯了他多久,惠城看了两眼已经失去兴趣,开始跟她聊什么时候去瑞士滑雪。佳怡心不在焉,头大如牛,再看过去时,阔少已经哼唧着坐下,两腿抖抖索索地敞开,脚下一滩摔碎的残羹饭菜,非要人用手把那里弄干净。
余光中,陈锦辉半蹲下来,拿手去捧油腻的残渣,平静得匪夷所思。
阔少翘起二郎腿,眼里冒邪气:“好了,把我的皮鞋舔干净吧。”
陈锦辉抬起头,幽暗的眸子似乎对他笑了一笑,佳怡心口骤跳,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冲到了那边,她扫了一眼垂头静默的年轻男人,这人半垂着头,浓黑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仿佛一切都无所谓,上一辈子的骄傲和冷冽失个一干二净。
佳怡也不晓得自己在气什么,随手抄起一杯红酒,泼到阔少的脖子上,阔少气得仰倒,还要发作,佳怡逼近一步,细瘦的腰肢柔韧下弯,一把拽起他的领子,:“这衣服多少钱,我赔你。”
惠城已经跳脚地跑了过来,听到这话赶紧又回座位拿手包,配合默契的抽一把崭新的钞票送到佳怡手上,佳怡松开男人,斯文的接过钱,细长的眼尾含着笑,一张一张地给他点,直点了五十张:“够不够?不够我再加。”
说完捏起薄薄的钞票,在他脸上轻拍一下,黑发瀑布似的滑下脸庞,呵气如兰中低语:“要么,嗯?”
阔少熊的时候脾气大,脾气大不起来的时候像狗熊,赤红着脸喘气。好在他的女伴帮忙着下台,抓了钞票拖住男友的胳膊往外拽。
佳怡也没心情吃饭了,给自己再灌一杯,索然无味道:“我们走吧。”
惠城耸耸肩,放了四张钱在桌上,挽住她的胳膊往外走:“你说你,脾气真大!还老是说我脾气不好,我看呀,跟你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比大巫。”
佳怡捏一下她的脸:“我有点累了,你先回去吧。”
惠城不想独自回去,但是好友的语气风轻云淡,又不容置疑,惠城没法,走之前一再嘱咐:“晚上腿要是还疼,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佳怡刚去了石膏,腿脚还不是很利索,沿着灯火阑珊的街道一路往前,正值着九月天,秋风不冷不热,吹着还挺舒服。只是舒服没多久,有人快步的追了过来。
陈锦辉换上自己的衣服,一件干净的白体恤,脚上穿蓝白色的球鞋。
佳怡看着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人太年轻了,狭窄的双眼皮下,眼神干净得像野草,跟她丈夫的气质隔了十万八千里。
“你又拦着我干什么?”
陈锦辉静默两秒,佳怡要走,被他轻握住了胳膊肘。她的脚步一顿,又听他道:“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佳怡转身,好整以暇地劝自己平静。
“上次你走的太快,你的手提电话我拿去修了,修不好。多少钱,我会负责赔给你。”
真是奇了怪了,他把别人限量版的衬衫搞坏,从头到尾也没应承赔的话,怎么还主动要赔她的?
佳怡深吸一口气,舔一舔干燥的唇:“不用了,你原本也是为了把我推开,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出车祸了。”
说完佳怡继续往前走,陈锦辉跟着并肩而行,肩背自然挺拔,就着她的僵尸般的步伐,嗓音磁沉,自顾自地说道:“一码归一码。维修的人说了,大概是八千块。加上你刚才为我出的五千,一共是一万三。我在这里打工,一个月基本工资能拿三千,要是做的好,还有小费。你再等等,至多三个月,我就能还给你。”
佳怡烦闷,气喘吁吁的停住:“你看看我,”她把长发挽起来,露出莹润的耳垂:“我这一双钻石耳钉,是南非产的货,十万港币。”再指一指脚上的低跟皮鞋:“这是意大利工匠亲手订做。随便吃顿饭,不加酒水,也是你一个月的伙食费。”
越说火气越大:“你觉得我缺你那点钱?再说你不是要还学贷,学贷不还,还我不要的东西干什么?”
陈锦辉好一会儿没说话,单拿那双黑眼睛凝着他,夜风吹动发梢的当口,他才慢条斯理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要还学贷?”
佳怡惊悚的抖了一下,挥手拦车,逃窜离去。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到了公寓大楼底下,有人亲自给她拉开门,佳怡几乎要破口大骂,然而这种行为实在不符合自己的惯常的准则,冷淡地同他擦身而过,鼻尖嗅到清爽男性香味。
上辈子她死追这人一年时间才把人骗上床,现在倒是风水轮流转!
佳怡刷开门禁,陈锦辉停在外头。
隔着玻璃,他道:“你有钱是你的事,我欠你的,是我的事。”
淋雨 宿敌 ( 艾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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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雨 宿敌 ( 艾玛 )
淋雨
三个月眨眼而逝,期间佳怡跟惠城当真去了瑞士,天际蓝得不像话,雪山白地延绵崎岖,佳怡好了伤疤忘了疼,她们从俏丽的小山顶往下风一般的冲刺,不晓得多快活。二人在雪山里逗留了半个月,惠城依依不舍,说要去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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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玩,佳怡反正没事,她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从意大利到了法国,已经是十一月份,惠城穿上嫣红的长裙,外面套着薄风衣,而佳怡已经穿上了薄呢子双排扣的黑大衣,头上戴一顶浅灰的蓓蕾帽,长发挽到耳后,唯独悠长的脖颈间系上赤红的羊绒端围巾。
惠城看她不够,缠着她去小酒馆畅饮,期间不断有人过来搭讪,惠城撩一撩眼波,把男人们勾得不行。佳怡同样欣赏她风情万种,雪白的指节里夹一根香烟,沉醉愉快的吸一口:“你真是个妥妥的坏胚子,就喜欢看男人难堪。”
惠城无所谓地耸肩:“又没有合我胃口的。”
话锋一转,她试探的靠过来:“佳怡你还记得阿伟么,他最近进了剧组,但是听说被排挤得厉害。”
佳怡把青烟喷到她的脸上,不接受试探:“新人么,总是要吃点苦的,上万的人想要出名,这条路自然不好走。”
惠城不晓得是开心还是丧气,气呼呼的撇过脸:“没人性,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坐到半夜十二点,惠城终于相中了位高大成熟的法国男人,两人相携离去。
佳怡不是个传统保守的人,只是嘴巴很挑,轻易不会动口。
佳怡回到国内海湾,天气彻底凉下来,冷锋过境的当口,一夜之间降了十度。
这天去了趟半山别墅,厉爸爸过大寿,别墅外的花园里停着海一样的豪车。厉爸爸身边时刻围着两位太太,一位太太四十上下,一位才三十,两位保养良好的美人片刻不松懈,不肯给对方机会。厉爸爸好不容易抽身出来,领着佳怡同交际长上的朋友介绍,这位是他的掌上明珠,是他看重的长女。
佳怡少言,见人就微微笑,厉爸爸欣慰地拍她的肩膀:“什么时候玩够了,到公司里来上班吧?”
佳怡好奇爸爸到底看重自己什么:“我连一个相像的毕业证都没有,你二儿子和小儿子都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不是应该找他们么?”
厉爸爸嗔怒着剜她一眼:“那也是你的亲弟弟。话说回来,他们书生气都太重了,你嘛,跟我年轻时候像的很,我知道你能行。”
佳怡确实也玩腻了,想找点事情做,于是含糊着答应。
等回到公寓,一位穿着半旧不新薄大衣的青年从拐角里走出来,佳怡用余光瞟了他一眼,不管,继续开门。
陈锦辉从背包里拿出白信封,信封鼓囊囊着,他把信封从侧面递过来,呼出的缥缈的白气:“里面有些旧钱,希望你不要介意。”
佳怡一把打开他的手,五颜六色的钞票瞬间从口袋里飞出来,迎风飘得漫天都是。
电梯关上的当口,她看见陈锦辉弯着腰在地上追逐着纸币,追一张捡一张。
佳怡住在十六楼,视野非常好,她洗个热水澡出来外面骤然变了天,乌鸦的天空隐出金黄的闪电,未关好的门窗哐当当撞地激烈,大雨眨眼瓢泼的打下来。她擦着头发去关窗,突然看到楼下的身影。
陈锦辉站在路灯下,抱住自己的背包,迎着哗啦的大雨站住,直站成了石雕。
佳怡的胸口剧烈起伏,愤怒的摔坐进沙发,用力的摁下遥控器,双目无神的看电视。
一个电影放完,她再去窗边看,他竟然还在!
佳怡忍无可忍的找了把伞,随意系紧睡衣的腰带,快速跑下楼,在磅礴的雨水里走到男人身前:“你幼稚不幼稚!”
雨水从男人的睫毛上落下,他不说话。
佳怡推他一把:“你烦人不烦人!”
陈锦辉抓住她的手腕:“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佳怡骂他神经病,指着他的鼻子让他走,而他放出的姿态就是不为所动。
佳怡气疯了,脑子快要炸开,把雨伞塞进他的手里,转身冒雨往回走,那把黑伞亦步亦趋的遮着住她的身子,直送她回到大厅,再送她进了电梯。
佳怡不快地盯着电梯外一身是水的男人,卡住即将关上的门,终究还是松了口风:“进来吧。”
佳怡淋了一点雨,晾着陈锦辉待在客厅里,自己进浴室冲了个战斗澡。
等她出来,他还是站在客厅中央,抱住那只旧背包,他见佳怡神色不善,及时解释道:“你这里都铺着地毯,我担心弄脏这里。”
佳怡愤愤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去衣帽间找出浴衣递过去:“去洗个澡。”
陈锦辉从背包里拿出还算干净的信封,妥帖的放在身边的原木纹放桌上,这才接过浴衣,提起来打量两秒,忽而有些口干舌燥:“这是,你的?”
佳怡听他那语气,像是被猫抓了一口胸脯,口气不善着掩饰:“不是我的,还是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我这里应该有男士浴衣?”
“我——”陈锦辉哑着嗓子:“自然也不是这个意思。”
眼见厉小姐雪白的脸颊上泛起了薄红,显然是被他气得,陈锦辉也就不说什么了,迈开长腿,利索地循着佳怡刚进去的方位找过去。
浴室里传来隐隐约约地水声,佳怡走到酒柜边,拿出半瓶没喝完的白兰地,倒了两杯。
她杵在高脚桌旁,对着落地窗外的雨幕发愣,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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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中喝干净了自己的这杯,烈酒入肺,胸口逐件转烫。眨眼间陈锦辉穿着短白浴衣赤脚出来,他腿长,浴衣堪堪只到膝盖处,露出一双结实笔直的小腿,脚腕精瘦漂亮。
这双耐人欣赏的腿脚走了过来,佳怡一抬头,脸颊顿时有些发烧,男人湿漉漉的头发全撸到后面,额头宽阔光洁,长黑眉深双眼,晶莹的水珠顺着脸骨滑下,一滴又一滴的顺着脖颈砸到半敞的胸口,那里微微起伏着,附着薄而劲道的肌肉,深色的乳晕半藏在浴衣之后。
佳怡赶紧撇开脸,把水晶酒杯推过去:“天太冷了,喝点酒暖下身子,免得生病了又找我麻烦。”
陈锦辉嗯了一声,端了酒杯饮下。
酒水越过喉咙,喉结滚动着,佳怡不敢再看,去给他找拖鞋穿,陈锦辉安静地跟过来,弯腰去接:“我自己来吧。”
双腿交错的瞬间,一根惊人的物件从中滑过。
佳怡骇得倒退一步,后悔地不行:“你没穿内裤?”
陈锦辉弯腰穿鞋的动作一顿,下意识里紧了紧腰带,起身后浓黑的眼里已有了丝波澜:“我没有准备干净的衣服。”
他的目光似带着钩子,粹了点隐晦的香毒,伸手过来扶佳怡的肩膀,佳怡惊得往旁边躲,这一下撞到桌角,疼得轻叫一声。
陈锦辉只是想帮她把滑落的浴衣捞上去,触手却是滑腻舒适地触感,余念中似乎有丝不舍就被她躲开,然而听到她轻叫,陈锦辉鬼使神差地捞过她的身体,右手碰到佳怡的腰肢:“这里撞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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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觉得我的节奏比以前快了???
....睡不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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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莽撞 宿敌 ( 艾玛 )
混乱莽撞
屋内原本就开着空调,排气扇发出低频率的嗡嗡声,佳怡刹那间被他抱住,其实他抱得不算紧,胸与胸之间多少还隔着距离,只是扶在腰上的那只手太过作妖,隔着浴衣轻柔的抚慰。
气氛瞬间变得怪异,佳怡崩着身子,出神了几秒,鼻子几乎快要贴到陈锦辉的脖子,男人半敞开的胸口起伏着,皮肤细腻坚韧。
佳怡的手撑了上去,耳朵火辣辣的烫,用力的推他:“没什么,你快放开我。”
陈锦辉跟堵墙似的,根本推不动。
佳怡拧腰挣扎,往上看去:“你快——”
剩下的话全都吞进喉咙,陈锦辉轻微的喘息,半垂着眼皮看她,他的耳朵同样红了,目光沉重而粘滞的往下扫了眼,佳怡低头一看,不得了,浴衣滑地七歪八扭,大半片饱满的乳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佳怡赶紧抱住胸口,这一抱,双乳挤出深深的沟壑。
陈锦辉突然撒手转身,对着门板整理自己的衣服,偏过头来低声道:“对不起。”
佳怡的情绪一向很平静,但是自从见了他,就没有好过片刻。她把衣服捞上去,试图平缓自己的情绪,快步进了浴室,陈锦辉的湿衣服竟然叠得整整齐齐,跟豆腐一样摆在水台旁。佳怡朝外翻了个白眼,不翻不行了,他犯得着吗?
把他的衣服送到阳台洗衣机,摁下快洗和自动烘干。
佳怡想理好心情,奈何源头还杵在家里,心情哪有那么好整理?
去客厅把烟灰缸和香烟拿过来,余光里,那个东西还在面壁思过,挺拔的身子对着墙壁,跟学生罚站似的。佳怡再瞪他一眼,回到阳台抽烟。
外面还在下暴雨。
佳怡伸出半个脑袋问“你带伞了吗?”
陈锦辉的嗓音且低且慢,情绪似乎有些低沉:“没有。”
佳怡非要挑他的刺:“出门不看天气预报?这么大的人不会照顾自己?”
噼里啪啦地损了他两句,奈何对方一味地忍耐,根本不同她见识,佳怡狠狠的吸了一口细长的香烟,拿脚去踹颤动的洗衣机。
“哎呀.....”
她急着要去揉脚趾头,手里的烟头也没顾得上,又把自己的大腿给烫了。
陈锦辉听到惊叫,已经大步赶了过来,推开玻璃门,见厉小姐蜷着身子蹲在地上,浴袍的下摆分开着落到瓷砖上,雪白的大腿上有一处发着红。
“你怎么样?”
他弯下腰,伸出手欲要把她拉起来,然而厉小姐一抬头,白净的脸氤氲桃红,秀净的眼里含着水光,怒气蓬勃的望住他,一抬手,大发脾气:“你给我滚!”
陈锦辉的身子很是僵了几秒,片刻后,他笑了一笑,薄唇柔和地荡起微末的弧度:“对不起,是我让你不开心。我等衣服干了,马上就走。”
佳怡扶着洗衣机勉强站起来,心口十分不舒服,为自己的失态,也为陈锦辉的卑微忍让。
他以前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出身不重要,他这么认为,她也是这么认为。但是她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而他却是全力贯彻到底。不多话,冷淡着脸,全神贯注地读书和创业。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八个小时在做事,佳怡请他去吃个宵夜,也要百般耍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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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得工作室的人都开始起哄了,他才会勉为其难的跟她出街。
两个人杵在狭窄的阳台上,四面都是透明的玻璃,上头布满了饱满的雨水。
陈锦辉见她平静下来,又道一声对不起。
佳怡屏息转身,再从烟盒里捏出一根烟,她没什么烟瘾,就那么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偶尔吸上一口。
四周都不通风,青烟逐件浓厚。
陈锦辉还是跨一步过来,正面立在佳怡面前,低头看她:“不要抽这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佳怡闷声闷气地扭过头,不想理他。
陈锦辉捏过香烟,把这玩意儿摁息在烟灰缸里。
洗衣机的震动骤然停下,佳怡刚要转身,被他握住了双肩:“厉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讨厌我什么。”
热力从肩头涌过来,瞬间到了四肢百骸。
佳怡抿唇,拧着眉头打量他:“陈锦辉,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动手动脚。”
阳台开着一盏瓦数不大的灯泡,陈锦辉的脸背着光源,佳怡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道:“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的名字。”
佳怡心惊失色,恨不得铲自己一耳光,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呢!
好在她对他向来黑着脸,佳怡快速地转化脸部肌肉,冷冷地往上看:“我想知道,自然很简单。”
“是这样吗?”
他已经低下头来,男性清爽的气息迎面喷来:“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佳怡的心跳越来越快,鼓噪着两耳轰鸣,慌乱用力地推他,却被他瞬间压到洗衣机上。身后冰凉坚硬,身前火热坚硬,冰火两重天中,已经被他彻底吻住。
他的吻猛烈混乱,牙齿磕碰了两下,濡湿柔软的舌头有力的钻了进来。
腰身被他紧紧的握住,腿跟腿之间无缝对接。
火线乍一拉开,想要灭火就没那么容易了。
佳怡整个人腾空着,几步被人带到了长沙发里。
沉重的身躯压在上头,把她碾得七荤八素气喘吁吁,骨头酥得能够轻易折断。
陈锦辉不断变换着角度吮舔她的舌头和双唇,动作越发娴熟,佳怡片刻都没合拢过嘴,舌头发麻双唇肿胀。
一只手在她的胸前轻柔抚弄,另外一只却已经插进浴衣,包裹着她的臀瓣重重的抓捏。
“嗯...啊....”
腿心里流出滑腻的液体,佳怡后仰着头,任他啃着脖子,情欲冲脑中抱住了他的脑袋。
腰带被扯开,浴衣彻底地敞开,隆起的曲线荡漾美丽,顶端的朱红俏丽的发硬。
陈锦辉单手撑起,挺拔的鼻梁下喘出热气,解开自己的腰带,一具修长结实的肉体暴露在灯光下。
佳怡同样喘着气望住他,身体簌簌的战栗着,猛地勾住他的脖子下拉,狠狠的吻住他的嘴。
两双唇便跟吸盘一般彻底对接上,你死我活的吻个昏天暗地。
啪嗒一下子,双双滚到了地上。
好在地毯足够厚实,只发出闷响。
佳怡自发的脱去了蕾丝内裤,高高的抛到茶几上,两条白长的大腿盘上对方的劲腰。
男人机理分明的腹下,浓黑的一团,赤红的阳具已经高高的从里面跳了出来,蘑菇头涨得巨大,饱满莹润,马眼受的刺激似的张合两下,吐出一滴晶莹水珠。
佳怡红着眼摸了一把:“好大...好烫。”
话毕,那玩意儿跟着跳了两跳。
她最清楚陈锦辉这东西的销魂,迫不及待想要被侵入,好在脑子还有一丝清明,拱起柔韧的腰肢,吻住他的耳垂:“不要想太多,我这么说,你能懂么?”
陈锦辉血脉偾张的身体突然顿住,他躲开耳边的挑逗,拧眉看她,眉眼里的受伤一闪而逝。
佳怡后悔,应该吃了他,再说这话。箭都在弦上了,这要怎么搞。
好在他受伤也不影响肉棒的威武,龟头不小心滑过阴户,佳怡嗯啊一声,软着身子倒下去。
陈锦辉压上来,恶狠狠地吻她的唇,两只手掌报复似的掐捏柔嫩的乳房。
佳怡浑身上下被他碾压蹂躏,嘤声娇吟中等待着最重要的部分。
火热的肉棒多次过门而不入,佳怡太阳穴上的经络突突跳了好几下,勉强撑起男人的胸口:“你...怎么回事?”
陈锦辉喘得跟野兽般,眼里带着血丝,咬肌涌起,几乎说不出话。
佳怡差点要昏过去:“你还是处男?”
上辈子他刚跟前女友分手,她才趁机而入的,那时候他可绝对不是“童子身”。
陈锦辉抓起佳怡的左腿腿心,往上折去,嗓音嘶哑:“让我再试试。”
他这接下来的一番动作,令佳怡死去活来好几次。
莽撞混乱且强势,不正确的姿势和用力方式,当真是跟强暴一样,一分的舒适和快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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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猪吃啊,miam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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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试一次 宿敌 ( 艾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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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试一次
佳怡奄奄一息的蜷在地毯上,背后靠着沙发,哪里都不能动,稍微动一下头皮都会拉扯着疼。
陈锦辉逐件恢复理智,他喘着气靠在茶几上,两腿大张左膝拱起,屋内都是浓精的味道,萦绕不去。他狠狠的抓一把头发,朝前方看去,米灰色的长绒地毯上,弯着一具赤裸雪白的身躯,厉小姐黑滑的头发凌乱地散开,遮挡住大半张脸,秀挺的鼻翼小幅度的颤动着,映着殷红如血的嘴唇,也不知道是被他啃的还是她自己咬的。
她的姿态脆弱又安静,陈锦辉喘一口气,朝她爬了过去,撩开佳怡脸上的头发,嘴唇送上去轻吻:“你还好么?”
佳怡闭上眼睛,以最小的音量说话:“麻烦你拿个热毛巾来,给我擦擦。”
听到这话,陈锦辉的目光往下看去,圆润的肩头,环抱住的双乳,乳房太过娇嫩,被蹂躏得分红绚烂。她的腰上、肚子上、以及大腿上,都是黏黏糊糊的精液。
陈锦辉抿着唇,呼吸急促起来,佳怡登时睁开眼,气笑了:“你不会还想来吧?!”
“没有!”陈锦辉一口否认,遮掩着起身去浴室,没一会儿便带着热毛巾回来。
他不仅带了一片毛巾,还端了一盆热水。
佳怡难受的坤一坤脖子,夹紧的两腿一动不敢动、
陈锦辉埋头干活,热毛巾贴到佳怡的肌肤上,毛孔顿时舒服的张开。待外围清洁得差不多,他开始试探着抱住佳怡,让她换个平躺的姿势。佳怡伸手捞下一块抱枕,盖住中间段:“这里不用了,我躺一会儿,等会去洗澡。”
陈锦辉嘴巴上没有做回应,两手却是用了些力气,打开了佳怡的双腿。
曲线惊人的腰袢下,那里毛发不是很浓,也不算很淡,疏密有致,两片饱满的阴唇已经明显红肿,随着她屈膝的动作,内里的鲜红的嫩肉蠕动着显露头角,连带着奶白的浓精,甚至夹着几丝鲜血慢慢的往下涌。
陈锦辉明显地停住了动作,连呼吸都没了。
佳怡吃力地撑起脑袋,不耐烦地抢过男人手里的毛巾,盖住了花园,胡乱擦两下甩开。
她撑住沙发边沿要爬起来,陈锦辉从后抱住她的身体,双手紧紧的圈住她的腰:“对不起,我以为你已经不是....”
佳怡累得够呛,甬道里极其不适,稍稍一动便是钻心的刺痛。
头脑发昏想吃口肉,结果遇上了什么都不懂的二百五。
亏死她了!
然而这亏也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面吞,自然是不能宣之于口,谁知道他又会是个什么反应?
“我好累,你送我去床上睡觉吧。”
“对不起。”
陈锦辉乖乖地打横抱起佳怡,往最里面的卧室走去。
佳怡丧着脸盯住他削瘦的下巴,她可算是知道了,陈锦辉这辈子势必要做个道德标兵,几个小时不到,他已经说了几次对不起?
难道重来一次,壳子里面的魂还能冲新再洗一次?
终于躺进柔软的大床,佳怡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模模糊糊中似乎做了梦。这梦不清不楚的,等她再醒,却是窝在男人结实赤裸地胸口上。
床头小灯还在亮着,佳怡揉着太阳穴问:“几点了?”
“你睡了不到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内,他洗了澡,收拾了房间,晾好衣服,原本准备道别,看着陷在大床里睡得拧眉头的厉小姐,终究还是没走成。
他抱着她,原本是安抚的贴肤动作,逐件又带上了挠人的骚动。
佳怡这一刻恨死处男了,精力无限旺盛,又没有章法,跟发情的狗有什么区别。
显然她还是小看了陈锦辉,男人顺着她的胸脯往下亲吻,濡湿的唇畔游蛇一般逡巡,很快到了下头。佳怡惊得弹了一下,赶紧关上双腿:“你干嘛?”
腿是关不上的,男人的头颈就卡在那里,陈锦辉撑开佳怡的腿心,右手食指轻缓的送进去抽送两下,带出一片滑腻的液体:“这里没洗干净,我帮你弄干净。”
佳怡心惊肉跳地往旁边爬:“别,别,求你,千万别,你没那技术。”
如此过分的话,他都没有停下来。
肿胀的花苞骤然受了温柔对待,轻吮慢舔着,两根手指撑开滚烫的花瓣,无骨的舌头不断地搔着佳怡的花心,佳怡的鼻腔里嘤嘤哼哼起来,无力的抓住他的头发:“嗯...轻点...痛...别用牙齿...”
陈锦辉把余留的精液全数吞进去,自己的东西还有什么可嫌弃的?至于厉小姐的——他尝到了微妙的清甜和女性特有的味道,怎么吃都不够。
佳怡喘气后仰,密道里越来越痒,痒中带痛,这痛很有点刺激性,腿心竟然越来越滑腻。
这一次,陈锦辉进去的非常小心,肉棒纵使被绞得要爆炸了,他还是徒劳忍耐,一次比一次进去的深,里面紧得可怕,又热的吸人。
他用眼睛牢牢的固定住佳怡,掐住凹陷的腰肢,缓慢地往自己的下腹撞击。
直等到她开始祈求了,他才开始真正的用力。
佳怡受不住的娇吟,巨物每一次插进来,声线就要上扬两个分贝。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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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她没力气跟他滚,陈锦辉拢住她的上半身,劲腰开始有节奏地鞭挞。
磋磨了整个晚上,佳怡好歹高潮了一次。
次日早上,佳怡陡然惊醒,陈锦辉正坐在床边慢慢地系领扣。
见她醒来,他扭身过来吻她,佳怡赶紧避开:“你不是要上课么,快走吧。”
那双黑白分明的深眼看了她好几秒,静默起身往外走去。
佳怡瘸着腿夹着肉下了床,披上睡衣追出去,把桌上的信封还给他:“我真的用不着,你拿走吧。”
他不接,只拿自己的背包,弯腰去穿湿球鞋。
佳怡从信封里抽了一张钱,塞进男人长大衣的外口袋里:“学校很远,这个点坐公交来不及了,这个拿去打车。”
陈锦辉突然用力的拽住她的手腕,肩膀崩直了,眼里带着火星:“我知道你要赶我走,但也不用这样做。”
佳怡奥了一声,琢磨着原来这样还管点用。再去看他的脸,皮肤红的不正常,刚要伸手去探,男人拧着黑眉避开,带着浓烈的低气压摔门而去。
惠城照例打来电话,问她想去哪里消遣。
佳怡几乎走不动路,胯下肿胀发疼,下腹一阵阵的绞。她在沙发上窝了一整天,懒洋洋地撑住自己的太阳穴:“不是很想出门。”
惠城叽叽喳喳地叫:“一个人呆在家里不无聊?”
佳怡不能跟她说真相,只道:“玩了几个月,休息几天也正常。”
“那好吧。”惠城失望的声音传来,佳怡心软了,补充道:“过两天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好么?”
惠城在那头欢呼一声,几天后,亲自来公寓拿人。佳怡穿一条天鹅绒的圆领长裙,外面套薄呢子深咖长外套,秀丽精致的腿骨露在风里。惠城拿眼风斜望她:“穿成这样,是知道我要带你去片场么?”
佳怡哼笑一声,眼皮往上清淡的撩起,鬼知道她这是因为穿不了裤子。
外头冷得透骨,片场里如火如荼,空旷的厂厅里,架着无数的设备,临墙立着高脚架,地上铺着铁路轨道,几个穿着薄背衫的工作人员正在齐头推一辆火车头。
一束刺目的灯光下,三四个男人正在那里练打戏。
半个小时后,惠城把阿伟从里面拖出来,阿伟穿一套黑白西装,西装廉价布料粗糙,他的脸上和手臂上全是青紫一片。很有点民国落难公子的味道。惠城义愤填膺,要去找人理论,阿伟赶紧拦住她:“不要紧的,苗小姐,这是工作需要。”
“那也不能真这么打啊!戏没拍完,你就要进医院了!”
他又安慰了惠城几句,眼睛不期然地朝这边看来,厉小姐的胳膊肘半靠在铁架上,带着一丝淡漠的惬意,身材纤长高挑两腿交叠,头上戴一顶呢绒帽,唇角的笑颜缥缈遥远。
佳怡含着一丝温温的笑,遥遥同他打招呼:“又见面了。”
阿伟回神,回了个笑,还有点腼腆。
佳怡踱步上前,看他的伤,的确是有点严重。
她跟惠城从片场回来,惠城一路愤恨生气,佳怡突然道:“你说吧,我能做点什么。”
跑车路过港大的校门,巍峨的英式的建筑占据了长长的一条马路,门口拉着红色的横幅,许多人朝里涌去,似乎在举行什么活动。
佳怡骤然忆起陈锦辉,上一次离开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他是真的气坏了吧。
“学校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书呆子。”
“你放我下来吧,反正也没事,去逛逛。”
惠城急着回去联系人打关系,有力厉家支持,一切都好说了。
佳怡顺着人流走进大铁门,又跟着人流来到了学校的大礼堂。找了个边边角角没人坐的位置,不一会儿,礼堂人满为患。随着台上登场的人出现,激动喧哗的人声高叫一次,再而缓缓的平息安静。
一直熬到颁奖环节,场面再度沸腾。
帷幕后走出一位颀长高个的青年,白衬衣整洁如新,宽肩劲腰长腿,既有青年的好颜色,又有脱离于学生的肃穆气场。
就是这样的人,衣服穿的越规整,越是有让人去扒光衣服的衣服的欲望。
佳怡周围全是女生的尖叫,有的叫他学长,有的叫他学弟。
佳怡交叠着双腿,歪靠在扶手上,身处芸芸的人群里看他。
只是越看到后面越不对劲,理应是他该得奖,获得高额的项目资金支持。结果呢,只是领了个最没用的安慰奖。
仪式结束,佳怡忍不住找去后台,一圈人围住陈锦辉,佳怡前头的两个女生哀叹着咬耳朵:“要不是学长病得进了医院,错过了最后的考核期,哪里轮得到别人来拿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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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长一章。
想吃香辣田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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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怪我 宿敌 ( 艾玛 )
别怪我
病得住院了?他有这么弱鸡吗?该生病的难道不应该是她?
前头人影蹿蹿,佳怡透过一层又一层的脑袋,寻找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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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马迹。果然,纵使是跟女孩子比起来,他的脸都白得有些过分。
又有几位青年哄闹着挤了进来,其中一个瘦高个儿搂住他的肩膀:“锦辉,别丧气,这次机会没有了还有下次。”同样都是瘦,陈锦辉清瘦却很有筋骨,而这位跟没骨头一样点赖在他的身上。
有位扎马尾穿短裙的女孩子蹦跶上去,手里端着一只玻璃杯:“学长,喝点热水吧。”
佳怡这个角度,看不到女孩子的脸,只见那条马尾甩来甩去,好像很活泼的样子。特别是百褶短裙下,有一双幼细的白腿。
这腿不错,佳怡感叹。
大冷的天,她也是真敢穿。不过穿成这样也没用,陈锦辉以前热爱的女朋友是听话娇羞型。男人喜欢女人,或者女人喜欢男人,不管交往了多少个,都会存在共有特征。
陈锦辉谢了一声,接过水杯,女孩子娇呼:“诶,等等,你的药。”
瘦高个儿长着一对招风耳,贼兮兮地闹:“小希啊,真不愧是我们工作室的奶妈,我看不就就要成为女管家。”
周围的人群全在起哄,佳怡拧起眉头,看这人不顺眼。比起普通人,他不算丑,但是怎么有胆子挂在陈锦辉的身上,他不知道这样对比得自己就很丑了么?
佳怡看了一会儿热闹,觉得非常没意思,从后台里好不容易挤出来,额角潮湿粘腻,楼道里照样还是挤,每个人的脸上充沛着青春的活力。她往楼下走,数不清得的人流往上头走,佳怡左臂右闪了好一会儿,左腿膝盖已经隐隐发疼,只得扶了石梯的扶手,缓慢下行。
刚下到一段台阶的平台处,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臂。
陈锦辉挡在她的面前,雪亮的白衬衣加黑西装,长腿下一双铮亮的黑皮鞋。皮料比较硬,也不知道他穿的舒服不舒服。
眉心深陷着,这人表情沉滞,像是她欠了他一百万。
上上下下的人群放慢的脚步,纷纷隐晦的斜眼偷看。
佳怡抽手,将他往旁边轻推:“同学,麻烦你,让一让。”
陈锦辉垂眼看她,嘴唇动了动:“你为什么要来看我。”
佳怡老脸一红,磕磕碰碰的往下走一级:“谁看你了,自作多情。”
陈锦辉伸手挡住左侧涌动的人群,几乎是将佳怡半圈在怀里,佳怡的脸越来越烫,有意向要发脾气,只是这么多只眼睛看着,她把恶气强忍下去,也没跟这人再争辩有的没的,只要出了大门就好。
最后几级楼梯近在眼前,佳怡松下一口气,正在这时,后头有人高呼辉学长。
辉学长?
谁这么肉麻?
马尾辫女孩儿跑的脸颊发红,胸脯直跳,她要往这边挤,人群骤然乱了一阵。佳怡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背后突然耸来一股力道,左脚慌乱间踏空着摔了下去。
手肘连带膝盖,再次受了重创,连撞带擦的跌到大理石的地砖上。
钻心入骨的痛让她好一会儿说不出话,脑子蒙了片刻后,佳怡决定回头就要去山上还愿,估计她上次眼睛瞎了,拜的是霉神。
“啊,你没事吧,抱歉抱歉,都是我的错!”
小希懊悔的蹲下来,伸手要拉人起来。佳怡嘴角微颤,咬着牙关,正要避开她的手,却有人比她更快了一步。
陈锦辉隔开周希尔,脸色非常难看:“你怎么回事?”
周希尔心跳骤停,强烈的低气压迎面扑来,令她羞耻又难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的药没拿,我是来给你送药的,辉学长。”
陈锦辉冰凉地打断她的话,转身弯腰下直接打横抱起了厉佳怡。
佳怡的两条腿悬空,脚腕烦扰着弹了两弹,神色不快:“我不需要你帮忙。”
陈锦辉大步的甩开人群,佳怡迫不得已地贴住他的胸口,耳边似乎能听到心脏往前咚咚撞击的声音。
到校医室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佳怡不愿意多呆,陈锦辉不晓得从哪里搞来一幅手拐,送到她的手心里:“你试一试,好不好用。”
佳怡不跟他对眼,却是微微笑着对年轻的校医师谢了一番,男青年穿着白大褂,狭长脸下挂着口罩,他意味深长地瞟了陈同学一眼,对佳怡叮嘱:“我这里没有设备,保险起见,你还是去医院再检查检查。骨头刚复合,很容易再次错位。”
佳怡嗯嗯两声,显得通情达理,其实霉运当头两眼发黑:“您这里有电话吗,我想打个电话。”
“有,但是在外面的服务台。”
低沉的声线插进话来:“厉小姐,您要打给谁,我去。”
佳怡抱住双臂,沉吟几秒,还是快速报了一遍惠城的号码,陈锦辉转身就走,几分钟后回来:“抱歉,电话没打通,关机了。”
佳怡狐疑看去,陈锦辉垂着眼皮:“是真的没打通,我没必要骗你。”
佳怡因为手肘疼,连手拐也用不上。但是即使能用,她也不愿意使用这东西,于是再没选择,只能让陈锦辉拖着自己的肩膀,送上计程车。
再由计程车送到公寓里。
一到私密的空间,两人之间的氛围再次转变。
佳怡毫不掩饰排斥,陈锦辉也不再礼貌妥帖。
厉小姐冷傲地坐在沙发上,陈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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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坐在对面餐桌的椅子边,沉默复杂地回望。
两道目光在空气中滋滋交接,各自分毫不让。
“你不要误会,我今天是凑巧到了学校,并不是要去看你。每次一见你,就非常倒霉,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就算看到我了,也请你当做看不见。”
佳怡说完长长的一段,已经口干舌燥。
陈锦辉单手搁在桌面上,捏紧拳心,他似乎已经找了些对应厉佳怡的方法,一出口把佳怡气得够呛。
“今天是你自己来的,并不是我要你来。所以今天的事故也只能怪你自己。”
佳怡抓起抱枕砸过去:“你滚!”
陈锦辉起身,勾腰捡起毛茸茸的枕头,妥帖的还到厉小姐的怀里:“乱发脾气可不是好习惯,厉小姐,您这明显是迁怒,很不好。”
说完也不给厉小姐反击的机会,利索开门离去。
佳怡拿手压住激跳的胸口,要不是腿脚不好,势必要冲出去跟他理论理论。
用公寓里的座机给惠城打电话,惠城惊叹得不行:“奥,你这不会是衰神附体吧!”
佳怡从她口里听出了幸灾乐祸,摁住太阳穴揉了又揉,两个小时后惠城赶了过来,竟然还带着位男跟班。
“阿伟,搭把手吧,我们齐心协力,把这位踩了狗屎运的厉小姐抬去医院供起来。”
再次住进医院,住得佳怡看见白色就反感,闻到消毒水味就想吐。
医院里的营养餐又不是一般的难吃,死熬慢熬熬了一个星期,也没来得及跟惠城打招呼,佳怡一大清早地拎着简装行李袋,瘸着腿逃回自己的公寓。
这日佳怡叫了外卖,半个小时不到,房门咚咚敲响。
“诶,稍等,我马上来。”
佳怡饿得低血糖,好不容易扶着肚子开门,见到门外的人,几乎要昏过去。
“这里不欢迎你!”
因为太多虚弱,恶狠狠地话听着像病猫在撒娇。
陈锦辉穿一件黑色高领套头衫,肩膀上挂着蓝背包,两只手提着好几个涨满的食品袋,新鲜的青菜叶从里面伸出枝条。
他不作解释,只是沉默地盯着佳怡,佳怡瞬间看懂了他的意思,冷哼一声甩上房门。
过了一会儿,房门再次敲响,佳怡从猫眼里眯眼看去,是外卖来了。她从门缝里接了食品袋,把钞票塞出去。
几天过去,电视上传出滋滋的电流声,房间里回荡着嘻嘻哈哈的背景对话。电影看了一个又一个,外面的夜幕越来越黑。保安室打进来电话:“厉小姐,我们发现您家门口有一连几天都有可疑的男人,需要我们上来把人撵走吗?”
佳怡点了根香烟,声音很淡:“他现在还在?”
“是的,七点就过来了,现在还没看他下来。”
“他在哪里?”
“在走廊旁边的安全通道。”
佳怡挂了通话器,疲惫的靠在门板上,好一会儿,她开门找过去,安全通道的门口闪着绿莹莹的光。
手掌贴在沉重的门上,佳怡深吸一口气推开,角落里坐着一团手长脚长的青年,手里握住电筒正在看书。
佳怡居高临下地低头看他,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带着光泽,像是望不到底的黑潭。
心口沉甸甸的,佳怡搞不懂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上前用力的拽他的胳膊,陈锦辉顺着力道站起来,咔哒一声关了电筒。
黑暗的通道里,佳怡被他抱住,鼻子顶在他的肩膀上,嗅到干净清冽的味道。
“别怪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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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 宿敌 ( 艾玛 )
神经病
佳怡敞开房门,陈锦辉带着背包和食品袋进来。
餐桌上还敞着冷掉得残羹剩菜,颜色红红绿绿,上面凝着厚厚的油脂。
陈锦辉把蔬菜放上洗水台,佳怡在旁边翻他的袋子,里面有两盒牛肉,打着澳洲进口的商标,还有一盒德记鸡翅。包装得很精美,一看就是从大超市里买来的。
她试图从袋子里面找出小票,陈锦辉已经拧开了水龙头,挽起薄毛衫的袖子,把两捆青菜分别放进篓子。
他埋头洗菜:“你别找了,小票被我扔了。”
佳怡撇嘴收回手,坐在高脚桌后,右腿脚尖甩不不停,拿筷子拨剩菜,翻来覆去的拨。
陈锦辉转身过来,找到垃圾桶,把桌上的东西三下五除二的拨进去,袋子拧紧后放到角落。
“我吃过了,还做什么?”
陈锦辉垂着眼皮,青菜叶一片片的洗:“我看过了,你大概每样只吃了一口。以后外卖少吃,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佳怡拖着下巴,有点不信邪:“是在大饭店定的,什么干净不干净,我看干净得很。”
陈锦辉捞起青菜沥干,开始处理牛肉,佳怡的肚子哗啦啦的响,她铁青着脸捂肚子去了洗手间,一去就是半个小时。
厕所门乍一打开,热菜的芬芳不客气的涌过来,左右拍打她的脸,勾她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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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
桌上搁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白灼菜心,一盘香芹炒牛肉,陈锦辉背对着佳怡,修长的指节上握着一把大勺,流畅着搅动锅里的滚水。
升腾的热气一圈又一圈的往上涌,盘旋在男人的身前。
这是两辈子加起来,他给她做的第一顿饭。
佳怡完全开心不起来,过去的事就是过去的事,他们两个不对盘,这在之间以前通过长达五年的时间的验证过。
更何况最后闹得那么难看。
一想起浅水湾的别墅二楼,那种被迫囚禁起来戒毒的场景,寒潮透过厚实坚硬的墙壁直卷而来。
佳怡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面,脑子空白地靠在床边。
陈锦辉摆好了饭菜,锅里的米也煮好了,米粒一颗颗饱满洁净。虽然胃里空泛得一阵阵的抽搐,他没动一筷子吃的,折身去里面找厉小姐,卧室的房门严丝合缝的紧扣着。
喉头滚动一下,陈锦辉抬手扣响房门:“厉小姐,出来吃饭了。”
里面毫无声息,并没有人回应他。
陈锦辉等了十分钟,明白了她的意思,嗓音清越沉静,一字一句:“那我先走了,你要记得吃饭。桌上有紫菜蛋花汤,喝一些暖暖胃。”
里面传来一阵快步汹涌的脚步声,房门骤然朝内拉开,厉佳怡脸色发黑,眼角殷红,愤怒地锁住他的眼睛。
佳怡的太阳穴抽疼,因为走得太快,膝盖酸软发麻:“你是神经病?你没有自尊吗?看不见我不想看见你吗?”
听到这话,陈锦辉的眼角明显红了一片。
她踮起脚尖,胸口涨得发痛,一双手扯住对方胸口的衣服:“你是个男人,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你要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干什么在这里跟我耗?钱我已经收了,你也不欠我什么,为什么还要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陈锦辉包住佳怡的手背,右手握住她的腰身,让她站的轻松些。
空气的流动越来越缓,只有厉佳怡还在愤怒的余韵中轻轻的喘息。
握在腰上的手越来越用力,墙上石英钟的秒针转满两圈,佳怡咬牙要后退,猛地被他拉过去撞到男人的胸口上。
陈锦辉的睫毛很长,又长又黑,眉骨突出眼窝很深,明显超出亚洲人的立体五官。
“我不是神经病,我有自尊。我明白你的意思。”
佳怡撇过脸:“你明白就好。”
陈锦辉掰回她的脸,轻声道:“对不起。”
佳怡抬手就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
眼前一花,青年已经把她压到墙上,发烫的薄唇用力的吻上来。
直到柔软的舌头带着力道长驱直入,佳怡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的嘴唇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纤薄。
陈锦辉困着她,胸口碾着她的胸口,佳怡扁成一张纸片,在他手里唇内微弱的颤抖。
一吻完毕,陈锦辉转身迈开步子,风一样走到客厅,拎起背包,偏头道:“我走了。”
这个狗东西!
次日,佳怡拖着残躯找去铜锣湾,斑驳的旧楼区下满满当当的塞着各式各样的店铺。佳怡一间一间的看过去,已经找到了街道的另外一头,最后一家是卖花圈和福纸的。里头胖乎乎的老头朝她招手:“诶,别走啊,小姐,进来看看嘛。”
佳怡侧着身子,从花圈中央钻进去,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钞票放到桌上。老头敏捷的把钱摸过去塞进屁股荷包:“有什么需要请尽管直说,喜欢什么样的款式,是纸人还是陪葬品....”
佳怡赶紧嘘一口:“谢谢,这些不用。不是有位梁大师在这里看相么,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么?”
“哦!他呀,”胖师傅跑出去,殷勤备至地把人领到一处不起眼的狭窄楼道:“他就在上面三楼,生意很好呢,你预约了吗?没预约我可以帮你,您这么大方,再给一点点那个就行。”
佳怡笑了一声,又给了他五十块钱,胖老头搓着手把人带上去敲门,跟里头的接待女孩熟的不行:“都是老朋友了,插个队没问题吧?”
女孩一看佳怡,长长的哦了一声,请她进去。
这是一套很老式的旧房子,好歹很干净,也没见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女孩子折身回来,继续坐到沙发上做陶瓷,一张旋转的盘上放着灰白的陶拟,她的双手交握上去,笑道:“您先等一下,里面还有位客人。”
佳怡和气的笑,坐下来看她做东西。没到五分钟,里头出来一位着玫红套装的富太太,正把黄色的符文送进包里,心满意足离开。
佳怡代替了她的位置,坐到宽长黄木桌的后头,梁师傅四五十岁上下,寻常五官也不见得有多高深,让佳怡把左手搁到红色的手枕上:“这位小姐,您求什么,又想问什么。”
佳怡不迷信,然而好些东西靠科学解释不了,她来试试而已。
“我有个朋友,以前的性格跟现在的性格很不一样,你说他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梁师傅抹一把自己的小胡须,倒是先拿了本菜单出来:“我们以前的老祖可是给光绪皇帝看过手相的——看您算哪个价位的。”
佳怡随手一指,指了顶头:“大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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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师傅收了两千块,呵呵笑:“其实您这种说法不是很准确,降头是东南亚的说法,我们这边可以叫失魂。人有七魂六魄,失了其中一道,都会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比如以前喜欢吃辣的,现在喜欢吃甜的。以前很勤快,现在每天宅家不出。”
佳怡听他胡扯,虚心求教:“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变得正常点吗?”
“有,有,当然有!”
梁大师从右手边的檀木盒里取出一道黄符,提起毛笔刷刷鬼画符一番,再喝一口茶水,噗的一声喷上去。
“只要你把这个烧成灰,兑进茶水里,再加上几味特殊的草药,保证药到病除。”
佳怡把药方接过去,眉头拧成川字:“为什么还有马尿、鸡血和蛇鞭?”
梁大师叽里呱啦神神道道讲了一大通,佳怡根本就听不懂,左耳进右耳出的走出来,死马当活马医,管他的,又不是她喝。
接待小妹正在门口同人讲话,含笑娇羞:“谢谢你哦,每次都麻烦你。”
佳怡从桌上捡了一只塑料袋,两根手指提着黄符,上面可都是口水呀。好不容易把东西塞进去,越过小妹的身侧往外去,却同某个熟人打上了罩面。
阿伟的脸很白净,身上穿一件满记甜食外送的长黑T恤,伸着手接小妹递过去的钱。
两人同时吃了一惊,佳怡怕他尴尬,先一步侧身出去。阿伟收好钱,跑下楼梯追出来。
他立在楼道口子左右张望,佳怡斜靠在一旁,轻松打了个响指:“阿伟,这里。”
佳怡迎着风往前走,套着一件长款薄呢子英伦风的外套,寒风吹动衣摆,露出一双细瘦的脚腕。
她偏头问道:“你不冷吗?”
阿伟就着她的速度慢慢走:“还好,跑来跑去的,会很热。”
厉佳怡环住胸口,脸颊吹得发白,倒是那双唇暗红吸睛:“怎么会在这里做这个?”
阿伟笑了笑,笑颜干净温和,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的怨言。
佳怡喜欢看他的眼睛,那里很干净,像是有数不尽的轻言细语默默流转。
“公司里没什么事,我总要找点事做赚点生活费。”
他停住脚步,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一眼而已,立即望向地面:“您住院的时候,本来我想去看你的,一直脱不开身。”
佳怡客观审视他,其实就他的皮相而言,多去参加几次私人宴会,总会有钱。
“对了,还要多谢苗小姐的帮忙,我的第一部电影马上就要试映,当然,我只是个很小的配角,只有几句台词。”
说着他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入场券:“您不要嫌弃。”
佳怡哪里会嫌弃,阿伟呼出一口气:“那我——先走了,还有订单没送。”
佳怡去药方配了药,至于马尿么打了个电话去马场预约,鸡血去乱糟糟的菜场里取。又去道馆里请了一尊红关公,连带买了一件高两米的黑檀木立柜。
及至天黑,三四个搬运工人,抱神的抱神,抬柜子的柜子,把电梯挤得密不透风。
佳怡后一步上去,公寓门口等着乌泱泱的人头。
陈锦辉鹤立鸡群,蓬松的黑发下一双深邃的黑眸,加上微抿的双唇。
他成了位男厨娘的担当代表,就差左右抓鸡右手提鸭。
佳怡掏了钥匙开门,人口攒动着把东西全数搬进去,片刻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已经没力气跟他争论,瘫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耳边是洗菜动刀的声音,在这片只有小家庭里才有的声息里,她彻底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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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吃猪猪,┗|`O′|┛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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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辉半跪在沙发边,佳怡还在昏睡,暖光灯从头顶射下来,她的脸上折射出细腻的光泽。他仔仔细细的观看,发现厉小姐脸上果真是一点瑕疵都没有,连一颗多余的雀斑都找不到。腹中的饥饿在这一刻全然消失,他拿食指触碰她的脸颊,温热、柔软得可以令他一直顺畅的滑下去。陈锦辉的鼻子往前凑去,嗅到一股子隐隐的香味。
佳怡脸侧的刘海动了动,直接把她搔醒了。虽然她睡得很沉,但是极其不安稳,因为自己的地盘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是她的私密空间,是她绝对的地盘,这个狗东西已经三番五次的挑衅她作为主人的权利。
佳怡警醒得往后蹭,两条手臂往后撑起,离他远一点:“你不会又在想有的没的吧?”
刚开苞的处男她能理解,看见猪肉都是天仙:“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没分寸——”
陈锦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不过的确也是什么都没发生,他撑起膝盖,简单回道:“吃饭吧,吃完饭洗个澡。”
佳怡今天去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地方,听言扯起自己的衣领,怀疑身上还带着菜市场的混杂味。如果换一个人说这话,她肯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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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洗澡。
佳怡看他处处不顺眼,对他做的饭菜倒是心爱有加。
“诶,你在哪里学的?”
她咬住筷子头问他,陈锦辉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坐姿极其标准,举手投足也称得上养眼:“以前在家也经常做。”
他没有说他爸爸是无业游民,成天喝酒打牌不着家,妈妈连转轴着上班加班负责养家,佳怡对他的背景烂熟于心,不过还是欣赏他这样的姿态。
一个男人么,卖惨就不能称之为男人。
陈锦辉不卖惨,但是卖着别的东西。
“那你准备还要来多少天?”
他不回答,佳怡就在桌子底下踢他的脚,一连踢了两下。
陈锦辉像是没知觉一样,任她踢,慢条斯理地咀嚼完嘴里的米饭,放下筷子:“等你的腿好得差不多。”
说完给厉小姐添了一碗玉米排骨汤,佳怡端着白瓷的碗喝两口,腹中暖洋洋的很舒服,她打算今天的刺激到此为止,毕竟黄符的配方还没有凑齐。
只是这么个大高个杵在家里,擦桌子洗碗扫地扔垃圾,佳怡很难获得心灵上的平静。
这怎么可能是失了魂呢?明摆着是换了个芯子!
她从冰箱里拿了罐喜力冰啤,易拉罐上的盖子嘎嘣一声脆生生的扭开,佳怡坐进沙发里开始调台。陈锦辉捡起角落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套换洗的衣服,站在沙发后问道:“能借你的浴室用一下么?”
佳怡折过脑袋仰头看他:“我这里不留宿。”
陈锦辉道他当然知道。
佳怡跳起来,打量他身上的衣服,这才发现这人已经好几天没换了。也是,他住校内公寓,公寓每晚十点就关门。他从这里回去,估计已经进不去,去哪里睡的?
大概是工作室吧,他那工作室其实也就十几个平方,地段混乱只图个租金便宜,厕所也是走廊尽头公用的,根本就没地方洗澡睡觉。
她横了陈锦辉一眼,盘腿坐下喝啤酒看电视:“浴室而已,你想用就用。”
男人在里面洗洗涮涮,等他出来已经快九点。
听着他在门口收拾背包,拿塑料袋装脏衣服,佳怡烦得揪头发,赤着双脚走过去:“沙发给你睡,早上不要喊我。”
第二天佳怡打车去马场,马场经理亲自到门口来接待:“哎呀厉小姐,好久不见了,这段时间怎么没有过来玩?”
佳怡拂开肩头的长发,同他轻握一下手:“谢谢关心,最近有点儿忙。”
经理跟在她的侧边:“今天想试试德国的,还是英国的?新进来两匹适合女士的马驹,毛色漂亮极了,性情也很温和。”
佳怡不好跟她说自己的腿不好,但凡说出来,必定又要受到热心的问候。
今天特地穿的阔脚牛仔裤,走路慢一点别人也看不出来,她转移话题道:“乐经理,我要的东西呢?”
乐经理愣了两秒,哈哈拍自己的头:“我还以为您是开玩笑呢。”
佳怡停在原地,笑吟吟地望住他。
乐经理后悔都来不及:“您稍等,我马上去取。”
佳怡喊住他,面色平静内心咆哮:“要新鲜的。”
乐经理的身体抖了又抖,连道三声好字。
她在大厅里等了半个小时,喝了一盅普洱茶,有位工作人员匆匆的奔过来,告诉她乐经理被马踢了脑袋。
“严重么?”
“经理头上流了一点血,就是头昏,他说躺一躺就好。”
厉小姐失望透顶,同时为乐经理惋惜,起身同人嘱咐道:“麻烦你告诉他,我改日再来看望他。”
惠城领着七八位公子哥和千金小姐涌进大门,一群人高声谈笑花团锦簇。乍一见到厉小姐,全场静了两秒。惠城着一件水红色薄兔短毛衣,挖出一大块的鸡心领露出一截水蛇腰,外面套着巴宝莉的风衣,她快活地踩着高跟鞋蹬过来:“呀,你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呀!”
佳怡笑着给她理理大衣,顺手给她扣上两枚风衣的扣子。
惠城立即叛变,狐朋狗友一概不要,勾住佳怡的胳膊肘:“今晚阿伟的电影上映了,我们准备准备过去吧。”
临走前,佳怡对那几位道:“我把惠城带走,会不会打扰你们?”
众人纷纷摇头,恨不得的跟她们一起去。只是厉小姐没开口,他们也不敢贸然乱说话。
试映会在市内最豪华的影视大楼,门口已经停了很多汽车。大门口拉起了红绳,队伍排出十几米长。
因为拿着阿伟赠送的普通票,佳怡与惠城勾搭着,跟记者编辑们一起排队。大家都在议论新晋金狮奖影后的会有什么样的惊艳表现。
阿伟今天特地打理了头发,做成洋气的造型,穿上了新西装,款型有点大,空空地挂在身上。
纵使衣服不合身,佳怡还要赞他一声,好看的脸还在其次,单是干净的双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期盼,便让人赏心悦目。
他在试映厅的门口翘首等待,在人群里轻而易举的看到两人,顿时伸出手臂打招呼。
待她们走近了,阿伟笑出了两只腼腆的酒窝:“谢谢你们能来。”
三人坐在倒数第二排,视野不是很好,满怀期待等着帷幕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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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两个小时过去,别说台词,就是正脸都没露过一次。
惠城气得两颊通红:“这么会这样?这不是耍我么?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反悔了?!”
陆续的走出繁华之地,三个人排排站在街边吹冷风。
阿伟垂头看着地面,肩膀下垂两手插进口袋里:“没关系的,好歹有个背影。下次就有镜头了。”
他抬头望一眼天边,耸耸肩环顾左右,笑得坦然:“你们喝啤酒吗,我请。”
佳怡这晚没有回公寓,直接打车上了半山别墅。厉爸爸在大厅里看报纸,见到大女儿归来当即搁下手头的东西,哈哈笑着拍身边的座位:“今天怎么想着回来了?”
佳怡给他斟茶:“爸,我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啦。”
厉爸爸拍她的手背,嗔怪:“调皮,你想要什么开口直说就是。”
佳怡一连在家呆了三天,三天后,她派人去满记甜品找阿伟。
阿伟糊里糊涂地上了一辆豪华加长黑色保姆车,一个小时后从直达电梯里登上粤华大厦的顶楼。
顶楼还没装修,放眼望去全是灰黑的水泥地墙,空旷幽暗黑黢黢一片,临街的那一片是十几根圆滚的罗马立柱,微弱的月光谢谢地打进来,地上落着长长的阴影。
送他上来的人转身就走。
四周静悄悄的,旷野天低中他只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呼吸上。
“往前走。”
暗处传来一道清越低沉的女声,阿伟四望了一圈,没看到人影。
“往前走,不要停。”
阿伟屏息,额角沁出热汗,胸口一下下撞地激烈。
他迈开沉重的大腿往前走,直走到正中央,一束刺目的白光从旁打过来。
光圈之外,从暗处走来一道纤长的身影,黑长的风衣紧贴在那人的身上,细腰间系着蝴蝶结,皮鞋在水泥地面上走出沉闷的声音,满屋子回响,包括她的声音。
所有的一切都带着一股神秘的震撼。
厉佳怡走进唯一的光束中,黑亮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她的面色冷静不带任何感情因素,捏住阿伟的下巴:“何正伟,给我看看你的实力。”
阿伟迫不得已地被她的双眼吸进去,里面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剧烈的漩涡升腾盘旋,直击脑海。
佳怡转身,走到一张木桌前,跷腿坐下。
阿伟的背脊一寸寸崩的发疼,视线所到之处,橘红色的火星在暗处点亮。
佳怡点了一根细长的香烟,右手落在录音机上:“这个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很多。但是能让人看见的,少之又少。何正伟,机会和运气不会平白无故的来。如果你没有背景,那你就得有非同一般的实力。”
她摁下开始键,电影的背景配乐欠揍缓缓的淌出来:“开始吧,机会只有这一次。”
这部电影里阿伟只有一段场景表演,他饰演一位放荡不羁的富二代,因为金融风暴家里破产,他不得已到舞场里去客串跳舞。
音乐的前半段已经随风逝去,逐渐激烈的鼓点一口口的砸到他的心口上。
阿伟狠狠闭上眼睛,下一个鼓点中,长腿猛地踢踏出去,悬空扭动的筋骨中,寥落衬衣地下摆被他撕扯出来。
黑白交错的光影中,男人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柔韧。
他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再没有自己,只有饰演之人的灵魂和肢体。
全世界都像这处场景,没有人声,没有观众,没有人亲人爱人。
却有一个人在看着他。
佳怡深吸一口香烟,从那里看到一双截然不同的眼睛。
阴郁、黑暗,不甘又愤怒。
不需要台词,已经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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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粗长。小陈啊,你家厉小姐不管你,管别人了,这下开心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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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骚气 宿敌 ( 艾玛 )
满满骚气
佳怡拿到一个职位,环球日亚集团下子公司的副总。
空降到公司也没人敢给她脸色看,人人都知她是玩票性质,即使有人看不过去不开心,佳怡根本无所谓,她过来无非只为一件事。
其实这个职位,以前是给陈锦辉争取的,他做的很棒。
陈锦辉本身就是培育高级人才的港大商科出身,本人也非常有眼光。他的眼光既来自于天生非同一般的经济敏锐度,同时也来自己他从小生活的家庭背景。有时候背景平凡一些,并不是坏事,陈锦辉最初的投资项目都是跟生活息息相关的小项目,经过A轮融资后普及迅速,很快就能进入b轮。再经他的手,严格管控和打理,不过三年,他的手上出了四家成功登上新三板的公司。
他在工作上把完美主义发挥的如火纯青,而在跟她的恋爱上,连及格线都过不了。
只是人都很贱,这种贱是人类普遍的本性,佳怡自认为不是个超凡脱俗的人,她也贱,半强迫着陈锦辉跟她绑在一起进入婚姻的牢笼。
如果非要选一个人进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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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找个喜欢的?
后来她才知道这种想法太天真。
他不喜欢你,就能用一万种方法让你难受。
当然也怪她自己,自己求的婚跪着也要进行下去,婚姻质量没有,因为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往后只得恶化得没法收场,这也没什么好抱怨。
如今她坐了他的位置,竟然还有些微妙的奇异感。
总经理还是那个人,高志泰,高定西装贴合身体曲线,肌肉蓬勃得要爆出来。当初陈锦辉进来,高志泰可没跟他少斗,刀光剑影精彩得不行。厉小姐过来却是另外一番友好的待遇。
高志泰很清楚,厉小姐想要他的位置,他也只能拍拍屁股换一个东家。但是厉小姐并不是来跟他抢东西的,于是他一下子变得不能更亲和。
佳怡喝了小半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单手撑住下巴:“高总,我说的这些,您看可行么?”
高志泰轻松地解开领口最高的扣子:“厉小姐,你不用这么客气,叫志泰就好。”
佳怡微微笑着点头,却是不松口,她的友好永远会带着距离:“高总,凭空为一个人单独建立娱乐公司当然不现实,投入产出风险太大,这个我明白。所以我们可以直接找一家运营良好比较有口碑的中型经纪公司,占股投资何正伟。”
高志泰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猜测厉小姐跟这个走了狗屎运的贫民是什么关系。不过也只是猜测,这些跟他没有太大关系。刚才厉小姐给他看过何正伟的录影带,虽然他不是娱乐行业的专业人才,但也看得出这个年轻人的确有吸引人眼球的特殊质感。
“厉小姐介意我抽烟吗?”
佳怡道不介意,高志泰吐出一口青烟道:“环球日亚下面也有娱乐公司,直接把他放进去不好吗?”
佳怡往后一靠,左腿跷起来:“高总,这个还用我说么,你心里也明白吧。”
高志泰哈哈大笑,简直笑出一种不伦不类的痞气:“我不能揣测您的想法。只是从根本上来说,你才是何正伟的真正投资人,你的态度和观念,决定着何正伟以后会走一条什么样的路。想让一个人红,说简单很简单。”
红简单,昙花一现更简单,让人掉进泥坑爬不出来,这是娱乐圈的特质。
佳怡轻笑,这人很狡猾,但他把自己的狡猾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还说得很好听,佳怡并不讨厌他。
“他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也没有扎实的从影经验。过高的起点不是好事情。”
高志泰已经觉着有些意思了:“你为他考虑得很周到。”
“我认为他值得,自然就周到一点,这没什么好奇怪。”
佳怡端起马克杯,发现水面上已经凝了油层,于是放下来,高志泰起身让人重新换一杯进来:“那接下来呢?”
佳怡等着咖啡,顺便看向高志泰,这人笑得很有精神,非常不好打发。
右手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佳怡琢磨着说道:“先进行一次测评,根据他的特点再做方案。其余的您看着办。”
见厉小姐起身拿了大衣,高志泰同她并排走:“这就走了,不去副总办公室看看?不喜欢的地方我再找人修改。”
已经到了电梯前,佳怡忍不住反讽:“高总日理万机,您去忙,不用管我,办公室么什么时候看都行,又不会跑。”
跟经纪公司签合同前,阿伟仍旧每日去跑外卖,还比以前跑的更卖力,全因心内种下一颗火种,所有的汗水都不再值得一提。梦想的大门,已经给他敞开了大门。又过了几日,阿伟被请进一栋控管严密的训练室。
高志泰第一时间弄来报告,翻来覆去看了几分钟,给厉小姐拨去电话。
佳怡重新买了新的手提,除了惠城,他是第二个打进来的人。
高志泰在那头笑:“还不错。嗓子也可以,最快的方法就是先打造几首单曲出来,先创一点人气。”
佳怡听出他的示好:“我也是这么想,谢谢你,高总。”
“这没什么,反正也不用我亲自出力。至于后面,厉小姐,我希望您能来公司再讨论一套完整的方案出来。”
佳怡刚好找他还有别的事情,于是答应下来,从别墅地下车库开出最便宜最保守的黑色奥迪,这还是家里佣人专门用来出门的采购车。
高志泰从二十楼亲自下来,一边抽烟一边等着。
黑奥迪平稳的滑过来,在他面前停下,车门推开,纤细优美的腿骨率先而出,年轻女人披一头黑亮的长发弯腰出来,很简单的衣装,浅灰高领薄羊毛衫配着深咖宽松大衣。从头到脚都是简明的色块,脸也是美人脸,莹润夺目。可是她那双眼睛,总会让人忽略她的外表美。
那是随时随地流露的漫不经心,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装到眼里。
但是等她看过来时,仿佛眼里又只有你一个。
高志泰一直看着她,发现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他看她不够,总想看点东西出来。
一个女人,这样的耐人寻味,竟然令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刺激感。
这种刺激感毫无缘由,因为厉小姐身上既没有明显的攻击性,也没有小女人的娇柔,既不是带刺的玫瑰,也不是让人怜爱的羊羔。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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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佳怡不怕人看,他看他的,她寻思她的,寻思到一定程度就需要香烟来辅助一下。高志泰见她盯着自己手上的香烟,绅士道:“你要吗?”
单手从口袋里掏烟的当口,手指上的半根香烟已经被她轻巧捏了过去。佳怡深吸两口,已经烧到烟屁股,顺手就在垃圾桶上掐灭:“不是要开会吗,走吧。”
高志泰松了松脖子上的筋骨,立即跟上。
两人挤进直达电梯,佳怡觉得挤,是因为身边这个人肌肉太丰满,太有存在感,感觉榔头直接打上去他也不会疼。
“高总很爱健身?”
高志泰歪嘴笑:“还好,没事就锻炼一下。”
一下?恐怕是个健身狂魔吧。
这次没有进会议室,直接去了高志泰的总经理办公室。
高总的外表有一种属于男人的 华丽感,但是办公室却是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的装饰物。
两人先就何正伟的事情聊着打开局面,对于他的事,厉小姐思路很清晰:“找金牌作曲作词人,一首不红,两首不红,总有一首会红。这个没有太大悬念,至于后面,高总,我觉得暂时不用给与特别特殊的待遇,他最想做的是演员。在两到三年内就让他去跑龙套,几分钟十几分钟都无所谓。关键是要积累经验。同时进行专业的训练。”
高志泰忍不住拍巴掌,言简意赅:“可行。”
佳怡差点要瞪他,嘴巴都说干了,他就回答两个字。
高志泰是人精,很会察言观色,当即补充道:“三年后有必要,让他去学校考个毕业证,增加含金量。再慢慢从十八线配角转移到六七线,再......”
你不是挺会说么?
佳怡嗯嗯点头。
“路已经给他预备好了,关键是”高志泰锁住她的眼睛:“他抗的住么?走偏了怎么搞。”
佳怡淡淡道:“扛得住,不会走偏。”
高志泰笑,见她没有马上要走的架势,脑子里面似乎还在想什么,于是主动把香烟盒子递过去。佳怡不跟他客气,捏了一根出来,又嫌弃这烟太粗,将就着点燃,夹在纤长的指尖。
何正伟的事情解决了,剩下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陈锦辉。
她该拿他怎么办?
跟上辈子那样肯定是行不通了,既然要跟上辈子走得不一样,那么现在她所做的就不能跟以前一样。她可以给阿伟造出一条路,但是不能再给陈锦辉快捷键。这辈子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能怎么干就怎么干,全都不干她的事。
但是因她出现的损失,她还是要赔的。
“高总,我还想麻烦您一件事。”
高志泰十指交握,兴趣盎然:“一件也是办,两件也是办,请说。”
佳怡终于吸了一口,青烟婀娜的从她暗红的唇内吐出:“我们既然是天使投资公司,投资项目理所当然。我知道有个项目很不错,只不过还在初创阶段,但是很有潜力,您姑且可以去看一下。”
高志泰明白她的意思,说是看一下,自然就是只要没有太大问题,就弄下来。
佳怡把陈锦辉的工作室和具体情况给他简单讲了一下:“相信我,这个人值得你去关注。不过最好不要透露跟我有关系,找个中间人。”
高志泰忍不住换了坐姿:“既然你觉得他们一个两个都值得,怎么不亲自处理呢,副总这个位置,也是需要成绩表的。”
佳怡看他笑得诡异,也不跟他一般见识:“高总,我跟你不一样,我既不会做生意谈项目,也不会经营公司。这些全靠您的才干。”
快到午餐时间,佳怡也不跟他鬼扯,只道:“我只会一件事——看人而已,而且还很有限。”
高志泰哼哼笑了两声:“厉副总,你要不要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
佳怡撩起眼皮,盯了他两秒,我会说你是个老狐狸么,还是个骚气满满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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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长一更。
明天有重头戏哦。
吐血 宿敌 ( 艾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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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血 宿敌 ( 艾玛 )
佳怡不会再干涉陈锦辉,但是因为她造成的损失,她还是要给他补回去。初创项目资金的奖金,是她给搞砸的,那她就还给他。上辈子,他便是通过这个项目崭露头角。
连轴转了好些天,厉小姐终于肯回公寓。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就是少了点什么。
是,少了个有病的烦人精。
黄符还没给他喝呢。
佳怡琢磨了一会儿,先去洗了个热水澡,套着雪白的浴衣出来打开电视,冰箱里还剩下一些蔫不拉几的青菜,还有冻牛肉。这牛肉一小块就要两百港币,也不知道那个他哪里来的钱。
她饿得不行,自认做饭手艺差,于是找了一盒快餐面出来,下进滚水里。
这当然跟陈锦辉做的饭菜没有可比性,纯粹填肚子。
把电视声音调小,佳怡拿茶几旁的座机给马场打电话,说找乐经理。几分钟后,电话那头传来喘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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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怡问他脑子怎么样,有没有坏掉。乐经理嘿嘿地笑:“厉小姐真会开玩笑,谢谢您的关心,我真没事儿。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匹马突然暴躁起来。您现在要么,现在我去弄,再找人给您送过来。”
冰箱里的鸡血也不新鲜了,于是让乐经理再去菜场弄鸡血。
晚上六点,新鲜的马尿和鸡血到家了。外面严严实实地套了好几层袋子,佳怡都不肯接,让人放在台面上。左等右等,还不见陈锦辉冒出来,今天是周末,于是她只能自己去工作室找。
佳怡不担心找不到他,陈锦辉这人,跟时钟一样精准,绝对不会浪费任何时间。不是学校就是这里。
破旧的廉租房大楼,当真跟笼子一样,身子庞大隔间细密,好像随时能把人拉进去搅成碎块。
佳怡一路越过很多障碍物,楼道里堆满了鞋架、柜子和拖把之流。尽头的厕所散发出难言的气味。要不是捏鼻子不好看,她恨不得拿夹子夹上。
房门涂着深蓝色,掉漆严重,敲了两下没人开门。佳怡从旁边的水波纹窗格往里探,窗户上吊着廉价的布料。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方块电脑屏幕在闪着荧光,荧光旁烟雾缭绕。
有个人坐在烟雾后敲打键盘。
“喂,陈锦辉,是你吗?”
键盘骤然消去声音,几步而已,陈锦辉拉开房门,黑发潦草凌乱,双眼皮更双了,眼下青黑一片。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很久没睡觉:“你怎么来了。”
佳怡犹豫两秒,道:“请你喝茶。去吗?”
“你等等。”他转身回去,关了电脑,把两本厚厚的大书塞进背包。
佳怡站在门口不进去,提醒他:“带一套换洗的衣服吧,看你在这里宅了多久,都能张蘑菇了哦。”
陈锦辉沉着脸出来,上了厉小姐的座驾。车上一句话也没说,佳怡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认为挺好,安静轻松不用动脑筋。
只是陈锦辉洗完澡后她就需要动一动了,佳怡正要烧那黄符,突然最底下冒出一行小字。说是冒出也不对,那么一排小字,开始她还以为是符文。凑到光线下仔细看,才发现上面写着只宜阴历十五号烧灰下饮。
佳怡折身去翻台子上的日历,今天刚好十四号,也就是说明天才行。
竟然是阴历十五号。
她知道神道通常会讲究这么个日子,但是这个日子很凑巧,正是她每个月最不舒服的日子。
沐浴乳的香味从后传来,佳怡把符文藏起来,给他倒了杯干净的茶水。
晚饭没着落,佳怡载他去商贸圈吃晚饭,吃的牛排。
洗完澡的陈锦辉青春逼人,那种青春从脸部皮肤能看出来。至于英俊么,瞎子都能看得到。很多路过的女人偷看他,他像是没有知觉似的切割牛排,小块小块的送到薄唇边。
饭毕,他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钞票,佳怡伸手去过按他的手背:“这里很贵,不用你埋单。”
他执意要买,不言不语的,不容反对。
晚上陈锦辉在客厅里看书做笔记,佳怡没提出让他走的话,今天走了明天不是还要把他搞过来么。她从柜子里拿出毛毯送到客厅:“我这里没有多余的被子,晚上要是冷得话,空调就不要关了。”
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外面传来关门声。佳怡就在家里宅一天,等他放学后过来。等到九点钟还不见人影,佳怡心口烧火似的拨电话出去,这是那栋大楼的公用收费电话。
半个小时后陈锦辉回电话,呼吸一下下打到听筒上。
“还请我喝茶?”
佳怡脸上一热,自觉很有些不要脸,但是那事显然不能半途而废,于是平静回道:“是,还请你喝茶。”
陈锦辉道一句你等着,便挂了电话。
听筒里一片躁耳的忙音,佳怡忽然紧张起来,脸上烧成大火。
她去阳台上看了看,外面正是满月之际,白白亮亮的,十分圆满。
处理黄符和黄红液体的同时,她的手指直打颤,胸口发虚,连异味都顾不上嫌弃,已生了不好的预感。
房门重重的敲响,佳怡心虚着开门,陈锦辉单手撑在门口,垂着头,眼睛黑的可怕。
佳怡后退一步,陈锦辉反手带上房门,他两手空空地来,什么都没带。
他跟着佳怡的脚步到了餐桌旁,上面放着一杯浑浊的液体,浓厚的咖啡色,这是厉小姐为了掩人耳目加了奶茶进去。
陈锦辉闻到了怪味,腥臊含臭,他的语调仍旧很稳:“你让我喝这东西?”
佳怡无路可退:“是。”
“为什么。”
佳怡实话实说:“这是我求的药方,也许对你有帮助。”
男人的眼中少见地出现讽刺,手已经握到杯子上:“我没想你这么——荒谬。上面还有纸灰,你就不能掩饰得更好一点吗。”
佳怡被他说得气血上涌,陈锦辉立即又道:“如果我喝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佳怡眉心簇起:“你想怎么样。”
男人目光如剑:“答应我一个条件。但是现在我不会告诉你。”
佳怡进退两难,终究还是点头答应。陈锦辉一口喝下,扔下杯子跑去浴室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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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浴室里水流哗啦啦地响了很久,佳怡软到在沙发上,浑身无力,两条腿扭在一起绞来绞去,头皮下已经沁出来汗。
陈锦辉拿手指卡自己的喉咙,卡了半天也没吐出恶心的液体,湿漉着脸出来,身躯沉重地往佳怡对面的沙发上下沉,两腿张开,胸口起伏着,单是看着对面。
看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他越过茶几走过去:“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刚要伸手摸她的脸,肺腑之处剧烈搅拌几圈,喉头腥热着再次往浴室冲去。
佳怡软着骨头追过去,就见陈锦辉双手扒在马桶边,剧烈的呕吐。
白陶瓷上渐出刺目的红色。
佳怡差点昏过去,她没想到那个狗屁的符文竟然会有这样副作用。
连忙扯了毛巾,再从龙头下接了水递过去,膝盖发软着跪到他的旁边:“你怎么样?”
心口一下下拉锯得泛疼,她努力地去拉他的身子:“走,我们去医院,起来啊!”
陈锦辉吐了好多血,猛地推开厉佳怡,爬到淋浴间,衰弱地靠在瓷砖上拧开淋雨开关。
冷水从头顶喷洒下来,他一口口的喘着重气,出气比进气多,眼睛内全是血丝。
佳怡的手撑到玻璃渣上,她顾不着这点小伤,磕磕碰碰的追过去,拉住男人滚烫的手腕:“别、别淋冷水,快起来,我们、我们去医院。”
男人往回一扯,佳怡跌到他的身上,被他紧紧的圈住,耳边的呼吸越来越弱,佳怡的力气也是越来越弱,鼻尖嗅到微妙的清香,冷水不断地往下浇到背上,冷得直打颤。
也不知过了两分钟还是十分钟,她还等着自己恢复力气再把人拉起,陈锦辉混乱的喘息突然停止,彻底平静下来,仿佛所有的喧闹远去,无形的时钟平稳地、匀速地一格一格转动。
陈锦辉抬手把龙头换了个方向,温热的水即使淌下,白色雾气很快充实着狭小的玻璃间。
佳怡受不了男人浓烈的味道,刚要后退,一只力道十足的手腕握住了她的脖子,往上带了起来。
陈锦辉的唇印到她的唇上,开始着手拨她的衣服。
佳怡动弹吃力,难过地蹙着眉头:“不要,不,你干什么.....”
顷刻间,浴室里多了两句白净赤裸地身躯。
陈锦辉一把抱起她,将佳怡顶在瓷砖上,把她的两条洁白无瑕的长腿圈在自己的腰上。
佳怡此刻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吃力地圈住他的脖子,男性结实的胸口碾压着双乳,乳房几乎要炸开。
“不要,现在不要弄....”她虚弱地喘气,然而腿心已经滑腻一片。
陈锦辉叼住她的嘴,温柔的吸吮,把她的舌头圈住含舔。佳怡呜呜着说不出话,密道突然极致胀痛,男人的巨物已经抵了进来。
那形状充实、饱满,滚烫得要把她烫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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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
榨干 宿敌 ( 艾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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榨干 宿敌 ( 艾玛 )
佳怡浑浑噩噩的,叫声跟猫似的,时而高着往上时而低着往下喘。
她不怎么能听见自己的呻吟,耳边的水声太大,雨幕从旁铺天盖地。
陈锦辉似乎是怀着恶意地关掉了热水,薄唇贴住佳怡扬起的脖颈,亲密吸吮青绿色激烈跳动的动脉:“喜欢吗?嗯?”
随着尾声的轻语悠扬,蓬勃滚烫的肉棒噗嗤一下深深的插了进来,弯曲上翘的弧度,硬生生的顶到尽头。佳怡的身子猛地往上冲去,两腿条件反射地死死圈住男人的腰肢。
他的腰很好盘,腰身到臀部之处有一道完美上翘的曲线。
“啊.....啊.....你轻点....”
陈锦辉稳当端住佳怡俏生生肉感的屁股,抽插的速度不快不慢,正是因为这般苛刻理智的匀速运动,肉棒拉出花穴的声音以及掼进去的声响,噗嗤噗嗤不绝于耳,仿佛可以一直这样肏干下去。
佳怡身上的水流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丝毫不觉得冷,不论是他的身上还是她自己的身上,全都氤氲着淡淡的热气。高峰眼见就要来临,陈锦辉竟然把动作给停了。
佳怡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
挣扎着想要狂啸,你要不要这么过分!
陈锦辉端着佳怡出了淋浴间,沾满了淫水的肉棒啵的一声,从里面滑出来。他把她放到洗手台前,佳怡软着胳膊撑住,男人从后已经摆好了她的姿势。
陈锦辉一手抓揉着她的臀,让两片充盈的半圆形互相摩擦,摩擦的同时自然挤压到底下的花穴。佳怡嘤哼着扭动腰肢,陈锦辉从镜子里面看过来,拧过她的下巴,柔柔的亲了一口:“我知道你很喜欢,对不对?”
佳怡脑子里面只有一件事,空虚亟需填满,他还在这里歪歪唧唧。
一只大手从后拢过来,堪堪包住晃荡的奶子,合着力道揉弄之际,两根手指卡住顶端的硬核。
佳怡口干舌燥声音嘶哑,臀部往后摇摆:“你到底要不要——啊!”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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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我知道,佳怡,别急。”他用牙齿咬她的肩膀,物件从后面撞了进来,佳怡往前一冲,肩膀住传来刺痛,花穴顿时紧紧的绞住对方的东西。
陈锦辉吸了一口气,腰间和双手在佳怡身上百般作弄,交合处很快磨撞出白色的泡沫,顷刻间,佳怡死死扣住水台边沿,尖叫一声扑下去。
男人趁着全方位无死角的蠕动吸吮,骤然狂野的摆起了坚硬的胯部,这种冲击一浪高过一浪,可怕极了。
佳怡的热脸贴在冰凉的瓷砖上,很快上面湿漉漉的一团,不知道是她的汗水还是刺激出的眼泪。
她喘不上气,爽得飞上了天,胀得想要把他掐死挤死夹断,冲出来的水流被那物件插得四处喷射。
陈锦辉让她趴在台上休息,从旁扯来毛巾,浸过热水后给佳怡擦拭下体,随后将她抱到卧室。
佳怡的脑子始终不是很清醒,有时候有神志,有时候又完全是靠需求和直觉来行动。
身旁侧卧着一道结实富有美感的身躯,她搂了上去,嘤嘤哼哼,十分不要脸。
朦胧的光线下,传来男人的轻笑。
两人面对面地搂抱着,严丝合缝,陈锦辉抬起佳怡的右腿放到腰后,两根手指轻揉着泛红肿胀的花瓣,捉了上面翘起来的阴核慢慢的拨弄:“他是不是很没用?”
佳怡不晓得他在说谁,挺着小腹贴紧他的,男人下面的毛发旺盛,带一点点粗粝的坚硬,磨在花瓣上异常刺激。
陈锦辉端起她的脸,欣赏她脸上沉迷情欲的极致性感,轻易发硬的物件再次滑进去:“哪怕一分钟,你有没有想起我。”
他又是一叹,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他凭什么这么命好,凭什么先看到你。”
佳怡没空跟他动嘴,眼睑沉重,纤长的睫毛不断地颤动,感受甬道里的冲撞和激爽。
陈锦辉顿时躺下,扶着她的腰肢让她坐上去,两手卡住漂亮的凹陷处,来回的摆弄佳怡的身子。
很快,他的小腹上湿了一大片,佳怡脱力趴下来,陈锦辉圈住她的身体,细密地吻住她的唇。
“还要吗?”他翻了身把佳怡压下去。
佳怡困乏无力,给她一秒钟就能昏睡过去:“不、不要了。”
陈锦辉的手掌在她的胸前流连忘返:“可是我还没够。”
他把她摆成了跪趴的姿势,佳怡没料真正可怕的地方在后面。
属于人类的最后精力被他压榨得一干二净,佳怡求他,求着流了好多眼泪,枕头湿得不成形。气若游丝之际,佳怡竟然产生了幻觉,感觉身后是上一辈子的陈锦辉。
他最喜欢冷着脸,唇角带一丝嘲讽:“你不是就想要我动你么,如你所愿。”
床上发起狂来不是人,说的就是他。
那种性爱爽是爽,心里却是残缺得跟狗啃过似的,不开心不得劲,再也不想要。再要,就让人惊悚恐惧。
佳怡昏过去前,陈锦辉同她耳鬓厮磨,把她受伤的手指含进口腔,最后一句话飘到了天际:“不要上他的当,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佳怡的心脏骤然紧缩,尖叫一声醒来,细微恐惧的余韵久久盘旋。好一会儿,她才察觉到身边躺着一个男人。
头疼欲裂中,佳怡深喘着气紧紧的盯住他,昨夜的记忆十分模糊。
男人躺得一板一眼,侧着身子,一条手臂还处于摊开的状态。
在她的注视中,陈锦辉的睫毛动了几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吃力地坐了起来,脸色苍白显得十分不舒服,掀开被子看看自己的下体,又望向瞪着他的厉佳怡:“我们....”
佳怡恨不得扑上去给他一耳光:“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他一把自己的乱发,脑子里快速地转换着昨夜的画面,是,他的确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那种感觉并不深切。
陈锦辉的脸色垮下来,胸口起伏着,郁气一股股的混乱冲撞。
佳怡带着冰霜寒气,下床去下澡,陈锦辉随后跟上,浴室门在他面前狠狠砸上,差一点撞到鼻子。
各自收拾好,恢复人模人样的状态,佳怡让他坐上自己的车,风驰电掣地驱往医院。
陈锦辉看路不对,侧过脸问道:“去哪里?我今天有重要的课程。”
已经到了塞车路段,佳怡烦躁地摁着喇叭,从牙齿缝里吐字:“昨天你吐了那么多血,去看看怎么回事。”
佳怡在出发前给仁心医院的脑科大拿打过电话,这位医生跟厉家有些关系,她原本不想找他,但是现在没时间找别人。
几个小时的全身检查下来,陈锦辉屁的毛病都没有,顶多算上一个慢性胃炎。
佳怡疑惑不解,倾身往前:“昨天真的很吓人,起码吐了三百毫升血,怎么会没问题呢?是不是没有检查到?”
徐医生扫了对面二人一眼,再次翻看检查报告,翻了两分钟搁下来,郑重其事道:“厉小姐,我们医院的设备是最先进的。如果您相信我二十多年的临床经验,陈先生的确很健康。至于胃炎,平日注意饮食就好。实在不放心,我开点药,陈先生按时服用。”
佳怡把一袋子西药塞进陈锦辉的怀里,胯间还是很难受,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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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酸痛不已:“你自己回学校吧。”
陈锦辉明摆着被嫌弃了,他捉过厉小姐的手腕,心绪压抑:“为什么要生我的气,我做错了什么。”
佳怡明显愣了一下,蹙着眉心想,是啊他做错了什么?
她找不到答案,又催着他赶紧离开,为了安抚他,于是踮起脚尖在男人的唇上亲了一下:“对不起。我——我很乱。你先回去吧。我们再联系。”
“再联系?怎么联系?我连你的电话号码都没有。”
男人的眼睛又黑又深,受伤一闪而逝:“难道每次都是等着你请我喝茶?”
说到喝茶,的确是她理亏。
佳怡焦得喷火,但是局面难以收场,只得把手提和座机全都报给他。
两天后下午五点多的样子,低调的黑奥迪停在校门口。
秀美的指尖不断地敲着方向盘,佳怡这两天都睡不好,一天睡十四个小时,醒来还是头脑发昏,只晓得自己受了梦魇。至于内容是什么,醒来的那一刻忘得一干二净。
佳怡精神困倦,开窗点了根细长的香烟,摆弄着前置镜,看镜子里面的自己。奇了怪了,精神上她觉得自己应该有两只沉重的眼袋,对着小方镜照来照去,别说眼袋,连黑眼圈都没有。肌肤在霞光下亮莹莹的,两侧带着天然的粉红气韵。
佳怡猛地捶了一下,拳头不小心砸到喇叭上,刺耳地嘟嘟声响彻天际。
有位穿蓝制服的交警走过来,压着脑袋看她:“小姐,这是校区,禁止鸣喇叭。”
厉小姐流畅地转换表情,同他微微笑:“不好意思,我失手了。”
看她美丽体面,交警没什么好说,只道:“下次注意了。”
陈锦辉斜跨肩包,遥遥地看过来,交警还没走远,他已经靠近了窗边。佳怡指向副驾驶,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上来吧。”
路上十分堵车,街道狭窄混乱的铜锣湾更甚。
跟她作对似的,红灯亮了一个又一个。
温热的手掌包住她的手背,陈锦辉低声道:“别急,这个时间断是这样。”
佳怡淡淡地嗯了一声,撤回自己的手。好不容易过了一段路,刚要过路灯,那上面的颜色骤然一跳,再度变成了红色,倒计时九十秒。
什么玩意儿!
要不是她向来平和稳定,早就骂起来了。
陈锦辉往前一倾,找出一叠唱片,挑了一张放进去,密闭的车厢内顿时淌起了舒缓动听的男低音。佳怡偏头正要道谢,陈锦辉的手插进她的后脑勺,把人带过来抵上了双唇。
佳怡用力的推搡他的胸口,根本推不开,四片唇辗转碾磨间转换着贴合的角度,一直到后面成片的响起了喇叭声,青年这才松开她,眉眼里带了些愉悦的笑:“开车吧。”
佳怡不好跟他翻脸,因着还要带他去找梁大师。
梁大师好端端地坐在长木桌后,正在给人看手相,一阵冷风吹过来,门口悬挂的铃铛叮铃铃的摇曳。梁大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朝对面的包养不错中年妇女道:“您放心,贵先生就算在外面有情况,但是最终还会回到你们家温暖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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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粗很长哦
冲动 宿敌 ( 艾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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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 宿敌 ( 艾玛 )
梁大师似模似样的掐指算,眼睛溜到相框底下的杂志,上面印着某位名声响亮的刘姓女星,恩啊随口胡诌道:“就是要注意姓刘的女人,要堤防。”
女人很开心:“也就是说我的位置基本没人能动摇咯?”
“没错没错,贵先生还是很有责任感的。你们一家有儿有女,家庭美满前程无忧。”
贵妇愉快地多给了一千块,收了黄符,起身道别。
等她走了,梁大师抱住双肩走出来:“芳芳啊,门窗关好了吗?怎么这么冷。”
芳芳还在做陶制水瓶,闻言起身四处看:“不是怕闷么,客厅的窗户开着呢。”
梁大师当即摇头摆尾:“赶紧关上,冻死我了。”
芳芳只穿一件毛衣,闻言奇怪道:“不冷啊,我感觉蛮好的。”
这时风铃再次响起,越来越急,梁大师突然跳起来,屁滚尿流地滚厕所,哐当一声关上木门,芳芳跑过去敲:“老爸,你怎么了,肚子痛啊?”
梁大师缩着肩膀,一连嘘了四五下,压着嗓子道:“你、你小声点,要是有人找我,说,嗯就说,说老子去泰国旅游去了!”
芳芳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老爸怕什么。这时,门口的电铃响起,芳芳走过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道窈窕高挑的身影,面孔标准秀美,气质非同一般,所以她记得很清楚:“咦,厉小姐,你怎么来了?”她翻看墙上的预约单,又道:“您没有预约吧。”
才说完她就后悔了,什么预约不预约的,老爸不是说了他不在么。
佳怡对着楼道下招手,陈锦辉不疾不徐地上来,看到门口“梁大师看手相”几个字,哼笑一声,这声笑又轻又快,随风散去。
佳怡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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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屑于这东西,勉为其难地解释:“就是在这里求的药方,我们进去问问清楚。”
原来是找麻烦来了,芳芳机灵地反应过来,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验,于是她立即转移话题:“厉小姐,您最近看到阿伟了么,听说他从满记辞职了。”
上次她在楼上往下探时,就见厉小姐跟阿伟走在一起。
佳怡自然知道,不知怎的,还是往陈锦辉瞟了一眼,她自认为跟他也没有什么严肃的关系,跟阿伟也是朋友,犯不着另起措辞:“阿伟最近在受训,应该快出单曲了。到时候曲子出来,我送你一张。”
芳芳高兴极了:“真是谢谢你了!原来你们是同事啊!”
以前不是,现在,大约也算是吧。
佳怡要往里走,芳芳追在屁股后面:“真不巧,爸爸出去旅游去了,不在呢。”
陈锦辉睥睨着眼,皱着眉头,随意走动,看到过道上的风铃,轻轻用手拨了拨,目光瞥过厕所,细缝下道影子滑过。回头道:“既然不在,我们就走吧。”
佳怡去里间看了看,的确是没人。只得打道回府,临走前留了电话,如果梁大师回来再给她电话。
夜幕降临,这里变得很热闹,街道两旁摆起了无数摊子,衣物吃喝应有尽有。
人头攒动中,陈锦辉替厉小姐挡住人群的冲撞,佳怡歪着脑袋打量他:“你怎么对芳芳态度这么差,这不像你。”
陈锦辉看着前面的路,嗤了一声:“坑蒙拐骗的事情,收费都是天价,满嘴胡言乱语。你信,我不信。”
佳怡奥了一声:“可是你看着,不是不信,已经是很反感了。”
陈锦辉停住,同她面对面地站着:“前几天什么情况,你也清楚。他的方子都是随便开的,不干不净,喝了胃出血也不奇怪。”
有人拿肩膀撞到她,她又撞到陈锦辉怀里。他也就顺势搂住了佳怡的肩膀:“这里很乱,什么人都有,以后不要来了。”
芳芳在楼上盯着,一直看他们消失在街口,这才咚咚跑到厕所前:“老爸,出来吧,人走了。”
梁大师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芳芳跳脚:“我骗你干什么!出来啦!”
梁大师鬼头鬼脑地打开门,伸出一个脑袋,往外探,大松一口气,随即慌乱的跑去卧室,从床底下拖出行李箱,挥手喝道:“爸爸先出去躲一段时间,你在家里好好看家!”
芳芳愁得不行:“怎么回事呀,你是躲厉小姐和那个帅哥吗?”
梁大师瞪了她一眼:“知道还说,赶紧闭嘴,帮我找几套衣服出来。”
芳芳委屈到拉开柜门:“到底怎么回事啊!”
梁大师萎顿地坐在床边,扇了自己两耳光:“我怎么知道哦,夭寿夭寿啊!没一个得罪得起!常年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算老子倒霉。”
芳芳凑到他的跟前,睁大了杏眼:“哈?你不是瞎算的吗,这次真的算到什么东西了?”
梁大师一哆嗦,头顶大山呼吸紧迫:“走开走开,不要瞎说。什么东西?我要是知道,我就真是大师了。别废话了,赶紧去给我买机票。”
佳怡一直都没等到梁大师的音讯,同时她经常去学校接陈锦辉,发现他一切照旧,也没有什么不舒服或者奇怪的地方,于是渐渐也就不在放到心上。
但凡接了陈锦辉吃饭,他晚上必定留宿在公寓里,不知不觉地,家里已经有了他的生活气息。客房的空空的衣柜里,已挂上几件男士的旧外套和衣裤。佳怡拨弄一番,说实话,这些衣物跟她的衣柜太不匹配,佳怡看着不顺眼。
门口的鞋柜里,有一双他的球鞋,佳怡拎出来看了两眼,蓝色球鞋刷得泛白。她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客厅多了一盏台灯,陈锦辉自己买的,方便晚上看书写报告。浴室的洗手池上,多了同色的塑料杯,里面插着牙膏和带着毛刺的旧牙刷。
佳怡运了一道气,找来垃圾桶,把这些东西通通扫进去。
如果不是看在他还守规矩的份上,老早就让他滚蛋了。
只是心口处仍旧不得劲,是她请他进来的,就算是因为怕有后遗症请来的,再让他滚蛋,这样做很难看。
那么多血,实在让人心有余悸。
迫不得已,佳怡开车去商场,就着刚才扔掉的清单,重新购买。
包里的手提响起嘟嘟嘟的声音,佳怡一边选电动牙刷,一边摁下接听键,把大块头的黑手提夹在脖子里:“哪位?”
“是我。”
佳怡哦了一声,陈锦辉在那头道:“你不在家么?”
对面静了许久,佳怡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我在商超里买东西,你的事做完了吗,做完过来帮我搬东西吧。”
一个小时后,男人穿着夹克找过来,他个子很高,轻易帮佳怡拿到头顶的快餐面。佳怡谢了一声,丢进购物篮。陈锦辉反而再把快餐面拿出来,又放了回去:“去买新鲜的,我来做。”
佳怡撇嘴:“难不成你天天做。”
陈锦辉推着购物车走到蔬菜区:“为什么不行,我也要吃饭。伙食费我可以补给你。”
佳怡自发的捶他的背:“谁要你那点伙食费!”
问题是你要是身体没毛病,赶紧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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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用品买了一大堆,还有水果蔬菜肉类,把后车厢塞得满档。
时间不早不晚,回去做饭肯定晚了。他们在商超楼上简单吃了烧鹅套餐,陈锦辉买了单,两人进了电梯,佳怡摁了往上的箭头。
“还要买什么?”
“这.....”佳怡不好说她一时气愤把他的东西全扔了,只得往好里掩饰:“我看你的衣服都旧了,我们上去看看新款。”
示好又太过,她从天梯铮亮的金属板上盯着他道:“你别误会,不是我要给你买,你自己付钱,我只做参考意见。”
陈锦辉回视良久,叮地一声到了四楼,他伸手请她出去,声调里藏着一点隐隐约约的笑:“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佳怡长时间对着陈锦辉,脾气日益渐长,总有一口火气卡在那里不上不下,进退两难。
为了为难他,厉小姐特意领着青年进了品牌连锁店,不看价格专看名贵的布料,一连点了很多件,让他去试。陈锦辉那身材,自然没话说,什么款型都穿得出来,很快选了三件大方简单款。拿着票据再去买鞋,选了一双球鞋两双皮鞋,全部加在一起轻松破万。
慢吞吞的来到收银台,佳怡等着看他难堪,谁料陈锦辉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收银员,利落迅捷地要输密码。佳怡赶紧扯住他的手臂:“你疯了,透支信用卡干什么,你又没收入,下个月怎么还?”
男人浓黑的眼睫下渐渐的释放出光芒,他突然用力抱住佳怡,凑到她耳边细语:“项目有资金了,你给我时间,不出半年,我就可以养你了。”
热流猛地涌上脸颊,佳怡推开他,羞恼怒斥:“我需要你养么?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养的起吗?你那点破项目,能赚几个钱,够我买个包还是买辆车。”
不管她说什么难听的话,陈锦辉始终笑吟吟地看着她,佳怡还要反击,然而男人眼里的兴奋和激动,鲜少可见。上辈子金山银山放到他跟前,大项目国际化的生意交给他,他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佳怡失落地转身,走去大楼的安全通道,在窗边点了根烟,眼里有些酸胀。
她已经搞不懂,他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区别这样大,一个给他所有他不稀罕,一个什么都不给——他也要死皮赖脸地赖着。
难道就是因为贱,得不到的才叫好,随手可得得就没有任何价值?
这种贱,她体会过,所以觉得不值。
你好,我好,大家过好自己的生活,也就很好了。
他现在也不过是一时冲动,就像她之前的冲动一样,没有好果子都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佳怡很忧愁,她已经是个过来人,而陈锦辉还是小菜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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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说明三个事情哦。
第一,怕大家看得不是很明白,我解释一下,上一张榨干厉小姐的就是一周目的大陈。以后有多少周目,还、还没想清楚。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晚上,大陈陈已经明显嫉妒我们这一世的小陈陈,小陈呢也很反感大陈陈。相信大家看到了吧哈哈哈。
第二,关于洁不洁的问题,文案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是不洁、不洁、不洁。但是不洁到哪个程度没有预设,看剧情发展。所以很介意“洁”这个问题的小伙伴谨慎入坑。保险起见可以完结之后再来瞅一瞅。以后这个问题也不再作出具体说明和回答。
不仅不洁,还没三观,还变态。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哈。
第三,已经四万字啦,马上入v啦,希望大家支持正版吧。
鞠躬,感谢!啵啵亲亲再摸摸!
吵架 宿敌 ( 艾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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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 宿敌 ( 艾玛 )
背后一热,男人从后圈住她,试探的轻吻她的耳畔:“你怎么了,是我的问题吗?”
佳怡缓缓摇头,转过身来,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你不要再跟我耗下去了,陈锦辉,我不喜欢你。今天的局面,我当然要负一定责任,是我之前立场不坚定,让你产生了误会。再说我们也没有未来,你看看你,再看看我,你追求的目标我不用追,只要跟爸爸说一句,唾手可得。你看得见我们之间的差距吗?”
都说人人平等,可是阶级的区别,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都有。
上辈子她也很清楚,所以在厉爸爸和二妈三妈之间,下了很多功夫用尽了手段,为了证明陈锦辉这个男人,她没有看错,他有能力也有资格坐镇厉家。
陈锦辉默然无语,好一会儿靠近了,双手搭在佳怡的肩膀上:“今天开开心心的,怎么突然说这些?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还是那个来了,胡思乱想什么呢。”
肩头的手隐隐有些颤抖,佳怡冷着脸打掉,后退一步:“我想得很清楚。”
陈锦辉的僵硬的笑缓缓收回去,眼睛幽冷:“你想得很清楚?很清楚为什么刚才还给我买牙刷毛巾?才多久,一顿饭的功夫,你就变了主意?”
佳怡上前推他一把,压着嗓子吼道:“你管我改变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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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主意,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既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也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只是见了很多次而已!”
男人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见了很多次——而已?我们上了几次床,你不知道?我睡的女人,不是你?”
反正丑话已经说出来了,佳怡也就不瞒了:“现在什么年代,我们是在香港,不是在哪个落后的村子,还谈什么妇道!你什么意思,我们睡了几次,我就要听你的?跟你绑到一起?只能听你的?”
被扣的手腕越来越疼,佳怡奋力甩,男人的气息近在咫尺,喘息声越来越重,在他要凑近之前,佳怡反手给了他一巴掌:“不要碰我。”
陈锦辉垂着头,盯住地上的瓷砖,胸膛起伏着后退。
佳怡烦躁地转身,再点了根香烟。
真不知道是他害她不浅,还是她害他不浅。
总之,这样纠缠下去,不是明智选择。
一根烟的功夫,陈锦辉恢复了理智,他轻声笑了一下,立即收回去,变成往日那个不苟言笑的人:“抱歉,是我冲动了,我没管住自己。厉小姐,希望你不要介意。”
佳怡吃惊地转过身:“你真的——”
男人截住她的口风:“不是有项目资金了么,一时高兴得昏了头,前面都是我乱说的,你不用再解释,我很明白。”
佳怡狐疑地看那他:“这.......当然,你清楚就好。”
路上两人主动拉开距离,也不知道陈锦辉算不算失恋,就算是失恋,又有什么关系。她之前扛得住更过分的,没道理他一个男人扛不住这么一个小小的失意。
人生在世,谁还没遇到点不如意的事情。
车子停到地下停车场,因为东西太多,陈往上运了两趟,佳怡看着后备箱。等他把东西运完了,两人一同上去,电梯里静得能听到轻轻的呼吸。
一到门口厉小姐傻了眼:“怎么还有台新电脑在这里?”
“我图方便,新买的。”陈锦辉接过佳怡的钥匙开门:“你放心,我会搬走。”
她已经打碎了他的尊严,还有什么比男人精虫上脑时被拒绝求爱时更心碎,佳怡想了想,还是不要再给他落井下石了。
“不急,你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再搬。”
陈锦辉嗯了一声,开始把食品分装进冰箱里。
佳怡去房里拿出备用钥匙放到桌上:“以后你来搬东西,不用再给我电话,接下来我也有事要忙。你的项目马上要开始了,估计也忙,有空过来取就行。”
接下来两个月的时间,佳怡鲜少见到陈锦辉。他的工作室换了地方,至于换到哪里她也没打听。属于他的东西是少了些,可是贵重的电脑和新买的衣服,都没拿走。
佳怡也忙着去看阿伟的进度。何正伟的生活受到严格的管控和制约,每天早起锻炼,吃素食,练舞练嗓子,晚上学声乐。阿伟全神贯注,丝毫的抱怨都没有。每天都像一根绷紧的弦,上足了力道。歌唱技巧愈发娴熟,而歌唱感情他天生就有,从他声线了透出了魔力,佳怡只能说,上天就是要让他吃这碗饭。
四月初,天气转热,大街上已经穿起了短衣薄群,五彩斑斓。电台和电视同时播出了阿伟的第一首单曲,MV上的他拥有干净斯文的脸,双目含着无数的故事和低语,背景简单又明丽。
人气在草长莺飞中蓬勃萌芽,骤然掀起一股高潮。
佳怡站在录影棚前,拿手指撑住下巴,采访里他发挥稳定,让人说不出任何错处。
惠城匆匆赶来,一起等他下直播。
三个人预备去庆祝一番,门外走进一道健壮的身影,黑西装白衬衣,手臂上鼓起明显的弧度。高志泰脸庞俊美,歪嘴笑:“你们不会把我忘了吧!”
佳怡哼笑一声:“高总没有苦劳也有功劳,怎么会忘了你,愿意屈尊跟我们一起去唱歌吗?”
高志泰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的姿势:“厉副总,我哪里得罪里你,总是要说我两句。”
惠城不耐烦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胸:“惺惺作态!”
阿伟拉了她一下,转头对高总道:“您不介意,我们就一起吧。”
三人行变成四个人,高志泰自作主张换了豪华的场子,欢快的气氛闹到半夜。
高志泰喝得有点多,东倒西歪地,佳怡吃力地把这个浑身散发强烈荷尔蒙的公狐狸塞进计程车,高志泰的脚还落在外面,他醉醺醺的扭过身来,伸手拉住佳怡:“喂,我、我开车送你回去....”
佳怡把他的脸塞进去:“行了,你乖一点自己回家。”
高总两眼放着桃花,打了个响咯:“怎么把我当成小孩子,我、我是个大男人。”
佳怡哄他半天,给了司机两张钱,又嘱咐高志泰到家给她回个电话。
佳怡喝得不多不少,但好歹还能自己开车滚回公寓,一路上开得很慢,等到家开灯,墙上时钟显示一点了。
阳台上突然走来一个人,佳怡吓得往后撞到门板上,仔细一看,先是一惊,再是不快地蹙眉:“怎么不声不响地,吓死我了。”
陈锦辉穿一件裁剪良好的衬衫,腰线精良,裤子在灯光下折射着光芒。
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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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气势又是一变,显然今非昔比,成了名副其实的精英。
看起来他过得很不赖。
佳怡口渴地不行,拉开冰箱找喝的,里面只有冰啤,于是扯开易拉罐喝了一大口。
还要喝第二口时,罐子不翼而飞,陈锦辉把啤酒放到自己的手边,转身用水壶接水:“少喝点酒,我给你泡茶。”
佳怡嗯了一声,疲惫得躺进沙发里。
就在她要睡着时,陈锦辉端着茶杯过来,放到茶几上:“起来喝点热的,再去洗澡睡觉。”
佳怡勉励撑起来,端起杯子吹气,男人坐在对面,声调平稳:“还记得之前你说过答应我一个要求么?”
脑子顿时刺醒,佳怡凝眉看去,陈锦辉慢慢跷起左腿,右手搭在沙发背上:“别误会,我的要求不过分。公司就在这附近,项目太忙了,这里房子租金超过预期,我想在你这里借住一段时间。”
佳怡一甩头,奇怪道:“没钱了?”
“可以这么说。”他摇摇头:“前段时间住了一次医院,我的私人账户清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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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 宿敌 ( 艾玛 )
一男一女同处一道屋檐下,的确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好在他是真的很忙,两人的碰头机会少。
陈锦辉早上五点钟就起床,晚上过了十二点还在看书写笔记。佳怡趁他没回来时偷看过几次,这人不仅要弄公司的报告,还要处理学校的课业。
这些东西给她四个脑袋,她都不一定转得过来咯。
客厅的长形餐桌成了他的专属领地,台灯往上一架,钢笔在纸张上迅疾滑过去,这种轻轻的骚动声,让佳怡只得轻手轻脚,生怕打扰了这位勤劳的小伙伴。
半夜间,佳怡被一泡满贯的尿给憋醒了,打开门还见客厅亮着小灯。这才反应家里已经不是她一个人。
佳怡放了一阵水,泄毕身心愉快,看到墙上时钟显示两点,脚步打着转还是往客厅里去。
男人趴在桌上,晕黄的光线射在侧脸上,高挺的鼻梁落下一道阴影。
佳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捡了沙发上的摊子给他披上,转身之际,陈锦辉难受地哼了一声。
她上前推他:“喂,你醒醒,怎么了很不舒服吗?”
眼皮沉粘着往上掀开,男人眼里全是红血丝,他再次闭了闭眼,运了一口气坐直了:“吵到你了吗?”
“没有,我还担心吵到你。”
佳怡弯腰把地上的毯子捡起来拍了拍:“回去卧室睡吧,在这里哪里睡得好。”
陈锦辉刚要起来,忽而压住了胃部,喘了两口气:“麻烦你——帮我把药拿过来一下。”
佳怡看他当真难受,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很快抱了台面上几瓶药丸过来:“哪一瓶是?怎么这么多?”
再给他倒了一杯清水,陈锦辉接过去,把药当糖豆似的,吞了两把。
佳怡感觉很不对劲:“喂,真得癌症了?”
陈锦辉一口喝完整杯水,淡笑了下:“没事,就是胃病,忘了吃饭给饿的。”
燃气灶上架起平底锅,几分钟,水面上很快滚起了无数的泡泡,佳怡撕开塑料封袋,下了一块面饼进去:“你不要介意啊,我只会下面,给你加个鸡蛋好不好?”
陈锦辉在后头嗯了一声。
等面全软了,佳怡把筷子伸进去搅了两圈,折身从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男人嘛还是要多吃点。
热乎乎香喷喷的快餐面出锅,上面飘着绿色的葱花和金黄的荷包蛋,佳怡把面条端给他,自己闻着香味竟然也饿了。
她坐在陈锦辉对面,看着他把筷子伸进碗里,挑出劲道波浪的面条,不由得身子往前倾,心道好香。
陈锦辉抬起眼皮往这边看,动作顿了顿:“你也要吗?”
佳怡连忙摆手,哪里能跟病人抢吃的。
不过你要是能分我一口,我也不会拒绝,解解馋就够了。
陈锦辉吃得精细,动作很有章法,行云流水地干掉了整晚泡面,碗底只剩下两颗胡萝卜丁,就连这两颗萝卜丁还被他夹起来送进嘴里。
厉小姐抱胸,有点生气。
暖洋洋的东西下到肠道里,他舒服了很多,起身捡了碗筷拿去洗,同时再烧了一锅热水。
佳怡以为他没吃够,没想到十分钟后,他把青菜挂面端到自己身前:“给你的。”
厉小姐老脸一红:“我.....我只要两口就行。”
陈锦辉找了个小碗过来,看着她的目光分面条,佳怡赶紧道够了够了,他再把大碗里的青菜和热汤倒了大半部分过去。
佳怡吃小碗,他吃大碗,两个人无声地吸着挂面,吃完陈锦辉照旧收拾餐桌洗碗,同她道了声晚安。
眨眼过去两个月,陈锦辉当真是十分有分寸,做起了名副其实的宿客。其实他们碰头的时间很少,陈锦辉一大早出门时佳怡还在蒙头睡懒觉,等他按点回来佳怡还在外面。可能唯一的区别就在,随时打开冰箱,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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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做好的饭盒,透明的饭盒里花花绿绿的,摆得还很好看。
这就奇怪了,吃的随时有,他怎么还能把自己饿成那个混样。
佳怡对于陈锦辉的问题,没怎么正经思考,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今后的道路负责。他爱怎么做事他的事情,但凡还在红线范围之内,她没嘴说。而她既然坐上了公司的位置,好歹也得做点事情。
港城的六月天,外面的太阳已经烈得刺眼,今年太平洋的季风往这边吹了好几次,台风预警时不时地出现。空气里含着湿气,粘在织物上,佳怡睡觉时总觉不是那么舒服。找了个时间,惠城陪着她去逛商场,逛到家用电器,刚好看到新款抽湿机上架。她花了好一会儿挑选抽湿机,功能第二,外观第一。当然,要是两者都合格就更好。
惠城噘嘴立在一边,纳闷道:“这种小事情还要亲自办?”
佳怡不理她,还在问售货员:“什么时候能提货,送货上门吗?”
售货员笑颜如花:“当然可以。”
说着走到台前写单子:“您是要这个型号对吧,白色。请您把地址和电话报给我,明天就可以送。”
佳怡凑近了,葱白莹润的手指朝表格上一指:“这里,数量填二。”
惠城笑咪咪地贴住了她的手臂,爹声爹气摇晃道:“不用啦,我家里有呐。”
佳怡回头看她一眼,直说:“不是给你的,我这边次卧也需要一个。”
惠城巴掌大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在她彻底碎成渣渣之前,佳怡捏一把惠城的脸:“我给你挑了别的,你不是喜欢史瑞克家的鳄鱼皮手包吗,已经给你定了,估计还有一个礼拜就能送到。”
苗小姐的情绪风云变幻,如果可以,她会抓起佳怡咬上几口肉。
第二天电器行打来电话,佳怡也就没出门,一边录影碟一边等。他们的效率很快,不过一小时便抬着两个大纸箱子进来,安装工人训练有素,扯了包装把抽湿机安到主卧。等安第二个时,问题来了,次卧虽然够大,格局不是很规整,抽湿机体积有点大,放到哪里都不是很顺眼。
佳怡驻足门口,捏住自己的下巴,很快下了决心:“先放下吧,这个不用你们装。”
转头她给装修公司去了电话,让人上门改装次卧。说改装也很简单,临阳台的部分加了一扇玻璃隔墙,玻璃这边做书房,那边做卧室。以后陈锦辉加班加点,她就能眼不见为净。
家里乌烟瘴气地搞到晚上九点,陈锦辉还没回来,佳怡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她在沙发了想了一个小时,发现这个问题竟然无解。
好在十点一刻的时候这人乖乖到家了,佳怡轻咳一声:“那个、这个.....你的房间做了点改动,这几天睡沙发吧。”
陈锦辉脱外套的动作一顿,拧着眉心看过来:“做什么改动?”
说着他穿上拖鞋往里面去,陈锦辉立在门口没进去,过了几秒才道知道了,转身去浴室洗澡。佳怡白天睡得多,一整天也没有消耗精力,此时格外的精神抖擞,无所事事地开门预备去楼下买点零食和香烟。
浴室门朝内拉开,男人一身湿气的踱步出来,腰间圈着雪白的浴巾,晶莹的水珠在他的脖颈肩头滚动,顺着沟壑与机理往下滑。佳怡看了一眼,脸上有些发烧,陈锦辉大大方方地露着上半身,腰身两侧有一道明显的肌肉条斜斜往下,直入到引人遐思的地方。他一边着擦着湿漉漉的黑发一边往这边走,结实白净的胸前点缀着两片乳晕。
男人的奶头也是奶头啊,能不露就不露行么?
佳怡对着门板低哼了一声,眼皮子往上翻:“喂,你的睡衣呢?”
陈锦辉把湿法往脑后抓,毛巾搁到椅背上,已经开了电脑,眼睛盯着屏幕,两手敲打键盘:“睡衣沾了灰,等会儿拿去洗。”
他拧过身来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厉小姐摊手:“没烟了。”
“晚上出去不安全,你等等,我陪你一起下去。”
他借了厉小姐的睡衣,反正不是第一次穿,已经没所谓。
两人一同进了楼底下的喜士多,佳怡抱了几包零食,两提灌装啤酒,又在玻璃柜前选了不同牌子的细枝香烟。柜台服务生笑看着两个人,指了指前面的展柜:“杜蕾斯出了新品,有草莓、芒果、荔枝和菠萝味,还有螺纹和激点,现在在做推广买一送一,需要来一套吗?”
佳怡臊着脸,几乎是平静地瞪住她,回头看看陈锦辉,这人用他完美的后脑勺对着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厉小姐反思两个人的衣服的确能让人产生误会,说不是情侣估计也没心信。
于是她决定原谅售货小妹:“谢谢,我们最近禁欲,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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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不如做熟 宿敌 ( 艾玛 )
做生不如做熟
装修搞了好几天,玻璃隔墙是做完了,墙壁需要重新贴墙纸,由于书房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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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得去市场挑选橱柜和书桌,挑了书桌还要挑椅子吧,琐碎的事情简直没完没了。
至于陈锦辉那个铝合金的柜子她决定私自扔掉,一直都觉得碍眼。
惠城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发现厉小姐不是在建材市场就是在装修公司,她觉得不可思议:“大小姐,你家的房子是被烧了吗?怎么天天在搞这些东西?”
厉小姐拿脖子夹着手提,正跟老板讨论桌子的材质,听到惠城的质问,一摸自己的鼻头,讪讪的,不好说自己自作自受,一切的起源只是为了搞一个抽湿机。
真的,她只是想加个抽湿机而已,后面勉强算是蝴蝶效应。
惠城的电话挂了,高志泰的电话又进来:“厉副总,最近怎么没见你人影呢?”
佳怡微微笑,装模作样:“哦,有点别的事要忙,高总,您有什么事吗?”
高志泰坐在褐色真皮的老板椅里,单手搭着扶手,指尖在上面蹬蹬地敲:“当然是有好消息告诉你。”
佳怡对着老板点头,定了手头的这张,埋头在表格上写了地址,走出店铺回应:“嗯?什么好消息?”
高志泰哼笑:“电话里说不正式,明天来公司吧。”
第二天佳怡换上深蓝短袖针织配黑色及膝包裙,踩着一双高跟鞋去到中环,走廊上的男男女女同她问好,佳怡一个个的点过头,终于抵达高志泰的总经理办公室。
高志泰喊了声进,佳怡推门而出,他的目光随即瞟过来,登时亮了两个色度,拍拍手心笑:“这么看着真高。”
高志泰扫扫她的腰身,再扫她的腿,不等厉小姐说话,特意拿了最上面的文件夹示意佳怡过去看。
“何正伟很不错,你知道这个季度下来,他卖了多少张碟吗?”
佳怡终于真心实意地笑了:“多少?”
高志泰凝着她的目光,瞬间想了很多,过几秒拿报告拍桌子:“十万张。这放在当红歌星身上都不见得有这个成绩。我觉得,你的眼光的确不赖。”
“不是我的眼光不赖,而是阿伟本身有才干。”
两人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了交谈了一个小时,末了高志泰提议晚上聚会庆祝一下。
惠城傍晚从购物中心出来,本来打算先去载阿伟,阿伟说他还有点收尾的工作要做,会晚一点过去歌厅。于是车头转了个大湾,朝大小姐的公寓驶去。
泊好了扯,惠城进了电梯,正在对着反光板拨头发补口红,电梯刚要合上,忽的卡进来一只男人的手。
惠城本来没注意,可是这只手显然长得很标致,不论是从骨骼的长度和力度来讲,主人应该很不赖,起码那个应该非常不赖。果然,外面的男人穿着版型良好的衬衣西裤,如果不是他的鼻子上架着无框眼镜,他的脸应该会更富有冲击性。
惠城主动摁下电梯开门键。
“不好意思,谢谢。”陈锦辉拖着西装外套进来,同女人隔开一米远的距离。
惠城眼尾上挑,笑得活色生香:“没事啦,去几楼?”
“十六楼。”
惠城道一声好巧:“我也是去十六楼,先生,你也住这里吗?”
陈锦辉抬手看手表,嗯了一声,多余的一个字都不说。
惠城还要再接再厉,电梯门开了,陈锦辉大步跨出去,惠城紧随其后,没想到两人站到同一扇门前。
房门刚好从内打开,佳怡见这两个人堵在门口,眨巴着眼睛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惠城直接飞到她的身上,软软的胸脯贴住她的胳膊,好一阵旁敲侧击。
佳怡同这两位伙伴互相介绍:“苗惠城,我的好朋友。”
然后用眼神抛向对面:“陈锦辉,朋友,因为有点事,所以暂住在这里。”
陈锦辉同苗小姐平淡地握了握手,惠城提议:“陈先生,既然下班啦,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玩?”
佳怡同他对视,见他脸色不是很好,替他拒绝惠城:“他很忙的,还是不要打扰他。”
惠城露出失望的表情:“好吧,我们先走,阿伟估计也出发了。”
陈锦辉忽然插嘴道:“还好,晚上没事。”
佳怡额头的青筋一跳,朝他看去:“你看起来很不舒服,去做什么?”
陈锦辉垂眸拍拍臂弯里的西装:“苗小姐好意邀请,驳人面子不好。”
惠城敏感地察觉空气里有火星在摩擦,试图缓和气氛:“佳怡——”
佳怡顾不上她,咬牙道:“你自己的身体不好不清楚吗,我们去喝酒,你也喝?”
陈锦辉抬眸,要笑不笑地扫她一眼,转头对惠城道:“不知道我去会不会打搅到你们呢?”
惠城被他的尾音电到,想也不想的大幅度摇头:“不会不会!怎么会呢,哈哈,一起走吧,我的车就在下面。大小姐不想载你,我载你。”
佳怡独自上了奥迪,陈锦辉上了惠城的抛光紫的奔驰,她看着前面的车屁股,磨了一路的牙齿。
高志泰在门口边抽烟边等着,没想到多冒出一个陌生男人,他一向比较有交际手腕,主动伸出手,微笑问好:“你好,我是高志泰,你叫我Eson就好。”
陈锦辉同样自报家门,绅士体面有模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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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志泰听到他的名字,惊异一闪而过,推开大门请大家进去。
包房里已经摆好了自助餐,头顶的球星灯不断地转圈圈,服务生把酒水倒好,高志泰挥一挥手:“都出去吧。”
他把领口的纽扣解开一颗,给佳怡递了一杯过来,歪嘴笑眯眯地凑到她的耳根边:“等阿伟过来,你的后宫团就齐了。”
佳怡捏起红酒杯,慢慢地喝了一口,斜腻过去:“什么后宫团?亏你说得出口。”
包房房门推开,服务生领着阿伟进来,阿伟穿一件宽松的格子衬衣,下面搭着浅灰的亚麻裤子,很文艺的装扮,闪耀的明星气质已经初见端倪。
高志泰摇晃香槟,碰的一声,白色的气体和彩带同时在空中飞舞。
惠城对搞气氛信手拈来,大屏幕上放着阿伟的成名曲,每个人轮着给阿伟敬酒。
佳怡从手包里拿出精品礼盒,上面系着水蓝色的绸带,双手递过去:“阿伟,恭喜你。”
阿伟的眼睛带着波光,他笑得很温柔:“厉小姐,是我该谢谢你,是你给我机会。”
高志泰哼哼地笑:“大家这么官方干嘛,又不是招待会、”
他勾住何正伟的肩膀:“话说,下午厉副总还赞过你。”
惠城把陈锦辉推过来:“锦辉也在附近上班,以后大家有时间可以经常出来聚餐咯!”
一群人互相碰杯开怀畅饮,佳怡喝了不少,就是坐得不安稳,总觉得屁股下有钉子,似乎总有什么东西粘在身上。
她客观地审视包房里的三个男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突出的特点。高志泰的自信心和他的肌肉同样爆棚,阿伟温文尔雅有才华,至于陈锦辉——佳怡换了个坐姿侧身望过去,惠城正同他玩筛子。他已经连输了好几把,面不改色的端酒就饮,脸色苍白若鬼,喝完同惠城说了句话起身往外走。
这人喝酒不上脸,吃亏死他。
佳怡刚要起身,不小心绊了一脚,有人及时搂住她的腰,佳怡的屁股往下坠着坐到一双肌肉扎实的大腿上。
高志泰压着她坐下,笑地鬼魅,旧话重提一语双关:“厉副总,您坐稳一点。”
他把酒杯重新送到她的手心里,凑到佳怡耳边说话:“选择太多,不要看花了眼。你可以先看看我,我可是心甘情愿做你的裙下之臣。而且,这几个人里,我首推自己,我的优点不用说了。长得帅身材好,识相体贴,会赚钱还出手大方,你叫我吻脚趾头,我不会吻手指头。”
他的右手卡着佳怡的腰身,手心的力度逐渐转大,热度透过布料源源不断的渗透进来。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点,佳怡的脊梁骨泛着酸麻,被他捏得很舒服。
那只手转移方向,从裙摆底下滑进去,轻轻地勾着她的小腿,男人浓烈的雄性气味扑面而来,佳怡意动,踢了一下甩开他的指头:“你怎么这么骚?”
如果真把他给上了,陈锦辉也该清醒地认知现实了。
高志泰忍住笑意,低头在她的耳鬓边嗅了一口:“只要你喜欢,再骚一点都可以。”
他严严实实地捉住厉小姐的腰肢,让她的臀在他的裆间碾压:“感受到了吗?只要你想要,我今天晚上不回家给你白上。”
佳怡的腿心处陡然收缩,有丝液体沁了出来。她笑着拍高志泰的脸:“你想得美,说得好像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高总笑出两只酒窝:“想得当然要美,做人嘛,想得不美怎么会有希望。”
两人纠缠之际,有人不声不响地走到了桌边。
五彩斑斓的光轮换着射到陈锦辉的脸上,他的微笑很完美,眼镜一直没摘,镜片后的目光令人看不清:“高总,厉小姐,打扰你们了。”
他要敬两人一杯,刚才缱绻暧昧的氛围骤然打散,佳怡起身跟他碰了一杯。
陈锦辉一饮而尽,抓了酒瓶自己满上,再给高志泰敬酒。他的脸白上加白,喉头滚动几下,似乎想吐。佳怡抽了纸巾递过去:“你还行吗?”
陈锦辉接了纸巾,谢了一声,面色平静:“厉小姐,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现在方便吗?”
佳怡说方便,尾随他出去,陈锦辉沿着走廊笔直向前走,也没有回头,转了道弯,上了半层楼进了洗手间。佳怡立在洗手池旁边,等他洗好脸递过纸巾:“不能喝酒别逞强。”
陈锦辉垂眸擦脸,睫毛潮湿脸色惨白,再拿纸巾擦眼镜,一下又一下,仔细得不能再仔细。
佳怡看他也不像真有话说,掉头进了女厕,刚要关门,陈锦辉的手指扣住门板,整个人挤进狭小的隔间。
“你干什么?”佳怡拧眉要拉门。
陈锦辉稳稳地站住,挡住了出口:“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听见了。”
他的话里听不出任何讽刺,似乎只是询问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你想跟他走?”
佳怡没什么好心虚的:“男欢女爱,各取所需。至于我跟不跟他走,不关你的事。”
男人安静得死寂,能听到外面水龙头没关好的滴滴声。
恍然之间,一切发生太快了,佳怡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压在大理石的墙壁上,而她的手已经被人握住插进了裤子。
手心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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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胀大,充成庞然大物,上面的经络隐隐的跳动着。
他用整个身躯压住她,沉重缓慢地碾压,鼻息萦绕在耳侧:“你不过是想要而已,厉小姐,你看看这个东西能不能满足你。”
佳怡喘了两口气,热血冲上脸庞,扬起的下巴被他吻住,又听这人循循善诱道:“做生不如做熟,他不干净,我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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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粗好长啊,快四千字鸟
鸟也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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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火 宿敌 ( 艾玛 )
柔软的唇舌吻住下巴,佳怡难免嘤哼一声,浑身发软血液上涌。陈锦辉的鼻息重而缓,酒精的余香以及他特有的气味萦绕着涌过来,包裹住她的全身。
佳怡偏过头,不得不承认男人像一瓶散发着勾人香氛的毒药,勾得人喝一口,还会忍不住喝第二口。她尝试抗拒,伸出推据,然而也只有一只手,推得不轻不重,剩下那只手感受着坚挺的膨胀。
她艰难的从裤子里拔出自己的手,朝上抓住陈锦辉后脑勺的头发:“你这么说高总,很有些歧视的嫌疑。”
陈锦辉吻住她的耳垂,舌尖徜徉,沿着耳廓的脉路往下,到了地方伸了进去。
进出了两个来回,他的声线磁石般低幽着递进耳膜:“没有歧视他,我只是就事论事。”说着右掌已经覆到左乳上,巧力揉弄。
佳怡抓他头发的动作用力,喉头干渴:“你现在清醒吗?”
“当然。”
陈锦辉的唇暂且离开佳怡的肌肤,长手臂往下捞,捞起了佳怡的长裙摆,堆叠到腰间,再一个用力,将她高高的抵在墙面上。
“各取所需,厉小姐,你看我够格吗?”
佳怡即使搂住他的脖子,由上而下地看他,原来视野不同感受也是这么的不一样。
陈锦辉仰着头颈,眼珠很黑,眼白泛红,态度却很平稳。他很稳定,稳定地等待和隐忍。已经远远脱离简单的性冲动。
太不一样了,佳怡的魂受了激荡,觉得很受用,很快乐。
她的心跳跳得很激烈,不断地碰撞,撞得昏头涨脑,一刻都再等不及。
“那你快一点,免得他们多想。”
陈锦辉的表情瞬间放松,薄唇稍稍上翘,佳怡捧住他的脸,把唇贴过来:“别磨蹭了,快点....”
陈锦辉接住她的舌头,互相粘在一起,在口腔里不断地缠绕吸吮。
一双雪白洁净的长腿圈着男人衣料下的腰身,紧紧的勾住他,上半身的衣服再他的手下变得不成型。
陈锦辉用力压住她,令佳怡不至于滑下来,单手快速拧开腰带的卡扣,先是叮当两声,再是兹的一下,涨得巨大的肉棒当即弹了出来。
佳怡看不见,但是想象得到,光是想象已经让她血脉偾张。
“喂,”她亲着陈锦辉的鼻梁,这一处高且坚挺:“你进步了好多。”
陈锦辉勾开腿心的蕾丝薄布料,中心处已经湿透了,龟头顺着半开的蚌肉滑动的两下,顺利的冲了进去:“是吗?”
佳怡压着嗓子喘气,贴住他的侧脸,不断的吻他的脉搏:“好涨...啊,顶到了...”
他朝上看去,佳怡两颊托红,长睫下水波涌动,眼神迷离沉醉,散发着隐约的香味。陈锦辉的喉结不断地滚动,尽力克制着,端了她的屁股往上抬再往下放,几下动作,他觉着交合处的水流更加丰沛。
肉体撞击中,发出响亮的啪啪声。
外头突然传来嬉闹声,两个女孩子笑着跑进来,佳怡猛地战栗一下,紧紧的抱住他:“先不要动。”
花穴快速的蠕动,那玩意儿始终硬挺的挤在狭小的甬道里,陈锦辉听话地停下了大动作,然而用着巧力,腰身和肉棒深深的往里面挤压顶弄。
佳怡差点扇他的脸,气咻咻地用指尖掐他的后背,跟他耳语:“别...先停一下..”
陈锦辉点头:“先把衣服脱了吧,你的裙子都皱了,会被人看出来。”
佳怡没多想,遂一点头,在旁边隔间冲水的间隙,她已经软着脚立在地面上,而身上的衣服被男人三下五除二的寡得一干净而。
好不容易等那两个人洗完手出去,陈锦辉扶弄着佳怡胸口的两团,掐住乳尖刺激,佳怡裸着身子贴上去,着急地解开男人领口两颗钮扣,专亲肩胛骨下的肌肤,这里解释又富有弹性。
陈锦辉脱了裤子,内裤还是褪在裆部一下,白衬衣的下摆挡住浓密的阴毛,赤红的肉棒从衣摆下钻出脑袋。
他的手在佳怡后背和圆滚的臀肉间不住的摩擦抚弄,声线喑哑“想不想快一点?”
佳怡雪白的肌肤染上了红潮,额头沁出了汗液,在灯光下散发着漂亮性感的光泽。
听言立即点头,陈锦辉让她伏在马桶抽水盖上,提着她的腰,两手抓弄着俏生生的臀肉,手指不其然地往下滑动:“那我就从后面干你了,忍住了。”
佳怡刚一点头,巨大的东西已经迅捷地冲撞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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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辉低头闭眼,嗅着佳怡深凹下去的曲线,顺着脊梁骨吻下来:“我真的开始了。”
佳怡的脸快要红破,视线晃荡不定,后面的进攻密集迅猛,一下一下结结实实的彻底掼进来。
陈锦辉望着眼前的景色,能清楚的看到自己是如何进入密道,又是怎么从里面连着淫汁地抽出来,鲜艳的嫩肉禁不住鞭挞,已经充血着分开。
最后的片刻,佳怡控制不住的尖叫一声,泄得一干二净。
激情过去,陈锦辉扯了纸巾擦去毛发上乳白,穿好裤子,厉小姐也是自发的套好了长裙,软着骨头坐在马桶盖上休息。
男人抬手看时间:“二十分钟,很快了。”
佳怡扫他一眼,懒洋洋的嗯了一声,陈锦辉半跪下来,拿着纸巾伸到里面,给她擦拭腿间的滑腻:“内裤不要穿了,全都湿透了。”
腿心的嫩肉哆嗦两下,好在他很快收手,顺便捡了地上的内裤扔进垃圾桶。
佳怡是看到了,但也没有多余的心力计较,此刻只想快点回家躺到床上。
两人返回包间,佳怡狠狠的掐自己一把,提口气,尽量恢复正常的神态推门而入。
好在包厢里灯光昏暗音乐嘈杂,大概也看不出个什么东西。
佳怡坐了两首歌的时间,起身道别:“你们继续,我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
阿伟关掉音乐,接话道:“其实我们也差不多了,要走一起走吧。”
高志泰起身,无所谓地耸耸肩,喊人进来埋单。
就是惠城有些不满意:“好不容易来一次,都没转钟就走,真没劲。”
佳怡笑着看一眼阿伟,阿伟心有灵犀的挂住惠城的肩膀:“我没开车,你能送我回去么。”
惠城撩一把肩头的卷发,抱住他的胳膊:“那你开车!”
大家相视一笑,结完账一群靓男美女乌拉拉的往外涌,他们这群靓男美女回头率不可谓不高。
刚到门口,有个女孩子娇声高高的呼叫,大家都没在意。陈锦辉听到了,跟没听到一样。
“学长,学长——辉学长!”
周希尔旋风一样堵眼前,栗色长发披肩,大眼睛蓝眼影,小嘴红得像樱桃身下穿着超短裙。佳怡斜望过来,又听她焦急地喊了声辉学长,瞬间下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过是小女孩儿嘛,把肉麻当饭吃也很正常。
周希尔扶住跳跃的胸口,好歹赶上来刚要说话,没料眼前排排站着五个人,这五个人几乎是以闪瞎人狗眼的阵仗,风姿各异齐齐看过来。
周希尔顿时羞射起来,尽量忽略其他四个人的目光,专心仰头,崇拜地看着陈锦辉:“辉学长,我喊你好半天了....”
陈锦辉的态度还算平和:“有什么事吗?”
“我...我就是想问问,我去你的工作室实习,是因为师哥跟你私下说了什么么?其实你不用为难,我也不想麻烦你的....”
佳怡从头听到半路,已经好奇心全无,转头跟惠城聊起天来,惠城朝那边翻了个白眼,佳怡觉得她的白眼翻得相当有水平,还很漂亮可爱。
周希尔没完没了,阿伟接了惠城的车钥匙跟高总一起去挪车。高志泰的悍马先出来,他从驾驶座上跳下,把自己的外套套在厉小姐的肩头:“外面风大。我就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点。”
一说到风,佳怡感觉腿间寡凉寡凉的,转头对陈锦辉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开车。”
陈锦辉拉住她的手腕,周希尔极其敏感地看过来,神色复杂,强笑道:“那、那我不耽误你们了,辉学长,明天见。”
惠城上了自己的车,跟阿伟一齐同佳怡挥手再见。
奥迪嘟地响了一声,佳怡刚要拉车门,陈锦辉快她一步坐进驾驶座:“你不舒服,我来开车。”
路上佳怡把车窗摇下,撑着下巴看窗外的鎏金夜景。
陈锦辉把着方向盘,偏头过来看一眼:“车里有湿纸巾吗?”
佳怡随手一指,眯眼打哈欠。耳边响起塑料袋的声响,随即冰凉的湿巾沿着腿缝滑到尽头,佳怡惊得一下要抓他的手腕,陈锦辉好像是在处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先擦一下,免得弄脏了裙子。腿张开一点。”
他不说后半句还好,说了无端端引人遐思,厕所里激情画面一股脑地冲进来,佳怡噎下一口唾液,花瓣受到轻柔的抚慰,佳怡舔着干涸的唇瓣:“好了,可以了,回家洗澡就好。”
陈锦辉看着前头,港城的夜晚美丽繁华,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修长的中指代替了纸巾,顺着余留的粘液刺了进去:“里面还有好多。”
微妙的刺痛和骚麻刺着她,佳怡咬牙扣住他的手腕:“这样弄怎么可能弄得干净?”
陈锦辉哦了一声,在细致的软肉里搅拌一圈:“有用的,你看这不是出来了?”
趁着最后了两秒红灯,他倾身过来咬了一下她的肩膀:“很快就到家了。”
厉小姐一路上受了不少折磨,陈锦辉停好车,预备把她牵出来,被她狠狠的拍开手心。
电梯上行的当口,佳怡透过反光板对其怒目而视。
陈锦辉安静温和地开了门,厉小姐在后狠狠的甩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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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
两个人在玄关停驻,佳怡胸口起伏不定的望住他,忽的抓住他的领口,踮起脚尖用力的上去堵他的嘴巴。
陈锦辉靠着门板,被她吻了个绵延不绝激情四射,少顷,打横抱起佳怡朝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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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四,肉肥不。
ps:看大家的关注点一直都在是否np上,我仔细考虑了下,宿敌从头到尾的定位主要是小厉和陈、陈、陈、陈的故事,结局一对一很明显了。
只是大家对这个过程好像很介意,我再想了想,倒不是为了符合谁的口味。本文会有很多周目,在某些周目里,各自有伴侣很正常,不存在强行np或者保洁。但是小厉和陈/陈/陈的纠葛已经很多了,就整体的框架结构来说,跟其他人睡也不是十分万分的必要。
所以现在可以下个定调,一对一,不会np(男女主跟其他人上床),但是亲亲摸摸肯定少不了。
已经很清楚了哦,大家按自己的接受度,自行选择继续看或者离坑吧,开心就行,以后不用再议论这个点了。
馋 宿敌 ( 艾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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馋 宿敌 ( 艾玛 )
从心理年纪来讲,佳怡虽然长了陈锦辉老大几岁,可是这一旦地开了荤,说不馋是不可能的。
她跟他都很有默契,白天该干嘛就干嘛,晚上七点准点回来吃饭,陈锦辉洗手作羹汤,换了家居服套上家里的碎花围裙,有板有眼洗菜做饭。
佳怡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进口黑啤,转了一圈纳闷道:“你看到开瓶器没?”
平地锅里发出滋滋的响声,他似乎没听见,佳怡凑近撞他的肩膀:“喂!”
陈锦辉换了只手握锅铲,顺过她手里的啤酒瓶,放到嘴边,咔嚓一下咬开:“这不就行了。”
佳怡眨巴了下眼睛:“要不要这样啊....诶,你的牙齿很好吗?”
她歪着头凑过去,拿食指戳他的嘴巴,陈锦辉主动张开嘴,展露出上下两排洁白整齐的好牙口。佳怡很有兴趣地伸进去摸,忽的被含住了手指,里面柔软潮湿,灵活的舌头在指腹处扫了两圈,双唇略一用力,她的整根手全入了进去。
好软,好痒。
佳怡口干舌燥的收回手,被到身后握紧拳头:“搞什么,这么色情。”
陈锦辉淡笑一下,给牛排翻了个面:“很快就好了,你先去看电视吧。”
两人吃完饭,佳怡去洗澡,洗完澡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陈锦辉擦着头发出来,从他的角度,能看到一双交叠的细白长腿,说细也不是很细,纤长的骨架上附着均匀的白肉,属于圆润饱满的组织结构。她在寻常女人里,算得上很高,自然要算这双腿的功劳最大。她交叉着双腿,歪扭着身子,月亮白地睡裙轻而易举的滑到大腿下面,脚跟搁在扶手上,一抖一抖很有精神。
陈锦辉脚步一转,走到沙发边,作出个要看电视模样,佳怡抱着五彩斑斓的琉璃大海碗,碗里面伴着香蕉片、苹果粒,再加好多青菜叶子,她叉着一片紫色的菜叶送进嘴里,跟羊一样,慢慢的嚼,眼睛还是盯着电视,察觉有黑影过来,就自动把腿收了回去。
陈锦辉把毛巾挂在脖子上,穿一件白背心,下面套着大裤衩,露出两条劲痩结实的长腿。
他先是坐了下来,余光不时地朝旁边斜过去,终于还是忍不住,帮厉小姐把睡裙拉到膝盖处。
佳怡愣了一下:“你干什么。”
陈锦辉坐回来,拿毛巾擦后脖颈:“你走光了,衣服穿好点。”
佳怡吃惊得挑起右眉,心里说不出个什么古怪滋味,说他不该,那是绝对不可能,说他应该——又有些违反常理。
厉小姐拧着眉头说了声谢,陈锦辉往后一靠:“草好吃吗?”
佳怡吞咽的动作卡到一半,抬腿踹他,男人顺手捞过她的两只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力道均匀地揉她的脚掌:“以后少穿点高跟鞋,佳...厉小姐,你已经够高了。”
陈锦辉的技法不错,佳怡的脚在那里,收回来不忍,不收回来好像又在默认什么。佳怡的脑筋转了一圈,心道本来就已经默认了肉体关系,按按脚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很快她就稳不住了,陈锦辉从脚背一直揉到脚腕,力道时而轻时而重,偶尔还会拿指尖在敏感的地方滑一下。
佳怡把水果盘放到茶几上,抬起脚尖踩住陈锦辉的胸口,男人头发上还在滴水,水珠滚到脖颈,湿了胸口一片:“你也是真闲,今天要做孝顺儿子吗?不去搞工作了?”
陈锦辉的目光往下一瞟,轻而易举地看到腿心处裸粉色的蕾丝内裤,因为布料细软透薄,幽密处的黑染处几份好颜色。
目光闪烁中,他把眼睛抬起来,笑了一下:“如果你喜欢,我今天也可以扮。”
说着握住厉小姐的右脚掌,送到唇边轻吻一下。
佳怡颤了一下,总觉得他虽然看起来乖巧,实则掌握着主动权,这让她不是很愉快,于是往前扑去,分开双腿坐到他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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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上:“你想要了?”
陈锦辉撩开厉小姐胸口交叉的衣料,就着胸脯上面的软肉再亲,似笑非笑:“你不想要?”
佳怡似笑似怒,一把寡了陈锦辉的上衣,在他的身上胡乱地又抓又揪:“乖儿子,妈妈掐你爽吗?”
她本是说着好玩儿,但是真的说出口,自己倒是先红了脸,深觉能说出这话的女人真是骚得没下线,恶寒与激动的同时冲击过来。
陈锦辉倒是面色如常,垂着眼皮遮挡住了精光,佳怡琢磨道,果然男人在这方面的接受能力和造诣远超过女人。
陈锦辉同样揉着她的软腰,她的腰好,两只手卡在这里,可以肆意的使力,前几天在歌厅的厕所里已经证实过。
这两个人齐齐精虫上脑,嘴巴一贴当即火花四射,两个人四只手四条腿,交错在一起眼花缭乱。
佳怡仰着头抱住他的脖子,脖颈间的热气和濡湿当真销魂,鼻子里透出尾音长长的呻吟,陈锦辉猛地站起来,端着她的屁股就往卧室里抱。
结果没到五分钟,厉小姐愤怒地系着腰带跑出来,陈锦辉一边快走一边套裤子:“今天是安全期,不用应该没什么关系。”
佳怡抱胸回头,吹鼻子瞪眼:“你说安全就安全,你的精子也是这么说的吗?”
陈锦辉拉好裤链,再套衬衫,他自然是不会跟她吵的:“我现在马上下去买。”
顶多不过十五分钟,陈锦辉抱了一个小纸箱子回来。
佳怡的汗毛陡然竖起,打开纸盒往里面看,好家伙,满满的一箱子,她不敢置信地他:“你——你这是买了多少?”
陈锦辉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小票:“也没多少,就是二十盒。”
见她脸色大变,陈锦辉轻咳两声:“你别多想,我这是作备用,免得总是出去买。跟你买纸的道理一样。”
佳怡不得不翻白眼,不光翻白眼,抢过箱子对住他的好身板拳打脚踢,陈锦辉原本站着不动,忽的福至心灵,趁机拍了一下她俏生生的屁股,然后揉弄着往自己的下腹贴过来。佳怡尖叫一声,觉得他的行为匪夷所思,气得晕头转向,满屋子找扫帚,追着男人打。
“你这个淫棍,不是我这样说你,人家售货小妹肯定这么想!你别跑,有本事买就有本事挨啊!”
陈锦辉那条腿够长,轻松地跨过矮沙发的靠背,跳马似的蹦到对面,他伸出两条手臂,直接唤她的名字:“厉佳怡,你理智点,真的是你想多了。”
佳怡猛地把扫帚掼到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气,想来想去,也没搞明白他们两在搞哪一出。她平时也不是泼妇,他平时也没这么无赖,这、这、这——这他妈的!
床事半途而废,厉小姐嘴里不说,实则深深责怪陈锦辉。而且他们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奇怪,佳怡一看到他,就能轻而易举得获得某种刺激性。总想骂他总想捶他是个什么心理动机?
厉小姐反思了几次,怀疑自己爱上他了。只有恋爱中的女人蠢得可以,眼睛瞎手脚慢,易发怒易激动,还喜欢浮想联翩。佳怡爱过上一世的陈锦辉,但绝对不是这么个爱法。
这个爱法是个什么玩意儿?难道她还要一头栽进去不成?
为了整理好自己,趁着陈锦辉没下班,佳怡给惠城打电话,要求去她家里住几天。惠城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的,佳怡疑惑:“是有什么不方便吗?”
惠城咬咬牙还是答应了:“也没什么,你知道的,我跟我们家里的关系不是很好,我怕他们对你招待不周。”
佳怡向来不是很在乎旁人的看法,简单地收拾了两条衣服,自己开车过去,苗家宅邸在市中心的公园附近,算得上闹中取静寸土寸金。惠城罕见穿一件淑女白裙,不该露的地方一点儿都没露,像是片再干净不过的嫩白花朵,柔枝蔓蔓地立在门口等候,她要帮佳怡拿行李,佳怡拍她的头:“这么点东西,我自己来就行。”
惠城依着她,两人从阶梯走上大厅,苗太太着香奈儿套装,领口襄着一圈白而圆满的珍珠,她笑得和蔼可亲的迎过来:“佳怡啊,欢迎你来做客哦,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啦!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惠城想要把佳怡直接带去房间,苗太太嗔怪:“小城,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爸爸和大哥都在里面等着呢,啊。”
佳怡顺着苗太太指引的方向走,顺便牵住惠城的手:“苗阿姨,惠城一向很善解人意,如果不是,我们也做不了这么多年的好朋友。”
苗太太笑着应承,一行人转过玄关,进到里头,豪华的水晶灯下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威严富态,一位三十上下的,佣人陆续地在旁边的白色大理石餐桌摆盘。
大家轻松地周旋了两句,苗父少言,苗大少代替父亲热情接待她。
他们重点关心厉爸爸的近况,又是关怀着问了下佳怡的个人情况,佳怡打着太极混过去。
苗大少给她夹了一筷子葱油鸡:“试试这个,我们家里的老厨子,做这个最拿手。”
他放下筷子,双目精神:“厉小姐喜欢什么样的男士,我有两耳朋友,在中环做金融,很有才干,如果你想见....”
惠城立即阻止:“大哥,佳怡最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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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家宏当即脸色变冷,苗太太赶紧笑着掺和:“哎,惠城,别这么没礼貌,你大哥也是关心佳怡嘛。”
佳怡捡了白碟子上的热毛巾,擦了嘴巴,起身站起,微微地笑,自有一番柔中带刚的力度:“苗阿姨,您也知道,通常像我们这样的大家庭,恋爱婚姻都不是很能自主。我很感激你们的好意,不过人选嘛,自然还要我爸爸看过才算。您看是吗?”
惠城的房间通着粉色,晚上两人睡在一张床上,惠城换上一套中规中矩的棉质睡衣,佳怡靠在床边看杂志,顺手把她搂过来,惠城枕着她的肩膀,忽的一翻身,把脸靠在佳怡胸口处,一点点的湿意透过来。
她的声音小小的:“对不起,我不该答应你过来住,在这里住肯定不开心。”
佳怡放下杂志,勾着腰身关了大灯,留下一小盏欧式壁灯:“都跟你说了,无关的人我向来不在意。惠城,我需要你才过来的。嗯?别哭了好不好,这不像你哦,你该想想我们明天去哪里玩嘛。”
做事绝 lt; 宿敌 ( 艾玛 )做事绝
惠城组织了两场派对,她的朋友人数众多,品种五花八门,玩起来花样不少,干起事业来倒是像是死了老子娘。佳
怡没想过要干涉她交朋友,因为她知道惠城看着风情美丽,在外说着浑话,实际十分地害怕寂寞。
她不是很爱聚众玩闹,但是陪着惠城还是没什么问题。
兰桂坊的堇色酒吧是新开的,外面守着高大健壮的黑衣保安,大厅里火热非凡,射灯照着舞台,上面有两条水蛇沿
着钢管飞舞。
惠城召唤了十几位朋友,有认识的不认识的,开了两个卡座,放眼望去,长沙发上满满的塞着人头,发型各异毛色
也很斑斓。佳怡坐在最中间,她的旁边只有苗小姐可以大着胆子坐。她这个人,向来很好讲话,也很讲道理,不仅
她这么认为,旁人都是这么认为。可是即便如此,一群年轻人对着她总有点犯怵,就好比是嗨场里头坐着镇宅的长
姐。
长姐潇洒地跷着腿,眼里含着笑,黑长发披肩,饮酒后更加人面桃花,却是远在天边的美,隔着重重叠嶂。
厉小姐本身并未产生任何格格不入的不适感,欣赏惠城像只花蝴蝶一般在人群里飞来扑去。
不一会儿,有个白衬衣黑领结的服务生跑过来,对着苗小姐耳语两句,惠城跨过一排排的腿,抵达佳怡跟前:“有
人找我,我去去就来哦!”
佳怡饮一口红酒:“去吧,怎么还要跟我报告。”
惠城笑出尖尖的下巴,转身往外走,走到一半已经变了脸色,眉头紧拧,是一幅难忍的模样。苗家宏在二楼等到
她,也没招呼她进包房,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昏暗的消防通道。
苗家宏点了根烟,讨好地笑:“小城,你跟厉小姐关系这么好,总要好到点子上不是?”
惠城侧着身子不看他,专注看着楼下黑黢黢的通道:“什么叫做好到点子上?”
苗家宏靠过去,勾住她的肩膀:“你看看你,每天只知道在外面瞎玩,总要做点正经事。这么下去,哪个男人肯真
心要你,不过是看你长得不错,玩玩而已。”
惠城的肩膀战栗着抖,她猛地一转身眼里含着泪:“说这么多虚伪的话!你不过就是想让我给佳怡脱口信办事,对
不对?!”
苗家宏的嘴角抽搐两下,干脆赏了她一耳光,惠城偏头捂住脸,愤怒地死盯着他,苗大少爷也知自己冲动了,赶紧
上前摸她的脸:“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懂事。这个世界,就是你关照关照我,我照顾照顾你,放着大好的的资
源不用,你是白痴吗?你每天花钱如流水,难道家里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惠城后退两步,牙齿咬得咯咯响:“不要用你那一套来糊弄我!我跟佳怡的感情,不是你这种人能懂的!”
苗家宏大力的抽烟,剩下个烟屁股,远远地弹开,冷笑:“你就犯浑吧,从小犯浑,哪里有个千金小姐的模样!不
知廉耻!以后哼,以后你就知道后悔了!”
佳怡干坐了好一会儿,惠城不在她有点无聊,在坐的也没有特别顺眼的能够拿来打发时间,正当她预备起身的时
候,惠城从犄角里飘了回来:“唉,去厕所补了下妆,又等了好半天的厕所。”
佳怡掰着她的脸左看右看,总觉得这人有点强颜欢笑,惠城嗨了一声,被朋友叫过去摇色子。手包里传来震动,佳
怡捡出BB机,屏幕亮着灰色调,是陈锦辉留的口信,让她回个电话。
经过几天的散心,佳怡也想得差不多了,是个人都会冲动。当时她也不过是一时上头,上头嘛,总有清醒的时候。
人要有自制力,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得长远。
她就靠着这股子自制力,恢复了行云流水的寻常态度,走近酒吧旁的士多店,给男人回电话。
铃声响了三下,才被接起来。
这个节奏很好,佳怡点头,对着听筒喂了一声:“是我,有什么事吗?”
陈锦辉独居了几天,掐着时间打过来,他看了眼墙上的圆盘时钟,稳稳当当地说话:“刚才路过财记,多买了糖
水,要给你留一份吗?”
佳怡刚要说不用,陈锦辉又道:“如果不用的话,我就倒了。”
佳怡赶紧喊了句等等:“先别倒,我也有阵子没去财记了,突然有点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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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辉满意地挂了电话,佳怡转头回到场内找到惠城:“要不要跟我回去吃甜汤,陈锦辉多买了。”
惠城一口拒绝,她的脸暂时还不能去光亮的地方:“现在就要走吗,我还叫了那只公狐狸呢?”佳怡眨了两下眼
皮,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高志泰。
她撇了一下嘴:“随便他,你回家时记得给我电话,酒也别喝多了,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佳怡到门口的斜坡处等车,就是这么巧,高志泰刚从车里出来,他穿一套休闲衣,很有质感,配上他的脸,很有点
低调的奢华感。
“怎么这就要走了,”高志泰抬起手腕看表:“我来得不晚呀,才九点。”
厉小姐点头:“不晚不晚,也没开场多久,你快进去采花。”
高志泰眉头一挑:“那不行,我不接受这种污蔑。”
他把副驾驶的车门拉开:“为了证明我的清白,走吧,我送你。”
高总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他很会掌控场面,一旦冷场总能说出轻松又有意思的话,佳怡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会单
着。车子到了公寓下,高志泰绕过车头过来拉门,佳怡猫着腰出来,外头吹着大风,黑发飘着挡住了大半张脸,高
志泰抬手帮她把头发挽到耳后,随即摊开双肩:“你可别怪我多事,我没有揩你油的意思。”
佳怡淡哼了一声:“今天才发现,你这人挺俏皮的。”
高志泰一脸受用:“好啦,你早点上去休息吧,我不耽误你的时间。”
银灰色的轿车很快远去,佳怡还在楼下吹风,预备把酒气吹掉,街对面的树下忽然跑过来一个小姑娘,马尾辫高高
的荡来荡去,头发荡得欢,脸色却是怒不可遏。
周希尔穿着校服,俏生生地立到厉小姐面前:“厉小姐,请留步!”
佳怡没动,不用留步,从坤包里取出香烟,夹了一根送到嘴边,自顾自的拢住手心挡住来风点烟。
周希尔的脸色跟调色盘似的,一连数变:“你、你”
佳怡吹出一口轻飘飘地白眼,嗯了一声,心道变色龙都没你变得快:“我的罪你了?”
周希尔眼皮一瞪,愤懑地伸手用食指指住她的鼻尖:“你当然没的罪我,但是你的罪了我辉学长!像你这样朝三暮
四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他?你都跟他住一起了,竟然还跟别的男人乱搞?”
厉小姐听得没劲,觉得她骂得很没创意,或许在哪家养得太好了,还没见识过社会是什么样子。
很多女人总觉得语言很有力量,实际上并不是,这只会让她看起来很没水平。
厉小姐迎风眯着眼睛,仍旧是笑,但是完全没温度:“你跟踪我?”
周希尔甩着胳膊:“我——我没有!我就是在这里等着!”
佳怡往前一步,周希尔眼见她靠近,登时往后退了一步:“你、你别过来!”
厉小姐几乎是贴着她,把烟头摁到路边的垃圾桶上:“你这就是跟踪和骚扰,周希尔对不对,我记得你,港大商科
一年级。满十八岁了吧,可以接律师信的。”
周希尔跟她完全不在一个思维层面上,听了这话,直觉就是泛着寒。
佳怡低头审视她:“考港大可不容易,小妹妹,知道珍惜两个字怎么写吗?”
佳怡进了电梯,然而低估了“小妹妹”的粘人程度和意志力,周希尔奋不顾身的挤进电梯:“我知道,像你这样的
人,肯定看不起我们寻常普通人!你不过是拿着姿态在玩弄学长你是个女人,还要不要脸?”
佳怡只觉有只蚊子,分贝过大,已经达到了扰民的效果。电梯在十楼停了一下,她指着外面咦了一声:“锦辉,你
怎么在这里?”
趁着小妹妹望过去,佳怡轻巧推着她的肩膀,把人丢了出去。
直到十六楼,佳怡没急着进门,靠在电梯口理着头发,果然,没过一会儿,周希尔喘得像是得了肺病,再度跑了上
来。
佳怡对着她嘘了一声,走到家门口,门还没敲呢,陈锦辉从里面拉开了房门,他穿得很整洁,已经套上了西装外
套,提了钥匙:“你先休息,我出去有点事。”
佳怡没料他先将一军,沉吟着进了门,眼见周希尔扭着腰追去了电梯。
周希尔实在是太崇拜了辉学长了,魔怔似的爱意无限地盯住他,跟住他,跟着他进了附近的快捷酒店。陈锦辉在前
台登记开房,偏着头送了她一道笑意:“真的没关系吗?”
这道笑容温和体面至极,尾音里还有体贴和尊重的味道。周希尔神魂颠倒,已经除了他之外,看不到任何东西。她
带着一股子奋不顾身的勇气和冲劲,随着男人进了三楼的房间。
陈锦辉在窗边的小沙发里坐下,跷起左腿,禁欲的衣装和面庞下,带着笑点烟:“先脱衣服吧。”
周希尔混乱又紧张地,在他灼人的目光下,以着某种牺牲精神,颤抖着把自己剥干净了。羞怯地挡住上下的关键部
位,她安静又乖巧地坐到床边:“我、我还是第一次学长”
“自己躺上去。”
陈锦辉的声音很淡,说完起身步步走近,周希尔浑身血液倒流着躺下,只感觉到旁边有一股神秘的男性力量,让她
瑟瑟发抖。
“睁开眼睛看我。”周希尔红着眼眶睁开眼,抬手要搂他的脖子:“学长,我有点害怕”
陈锦辉捏住她的手掌,放回去,他的视线一遍一遍的刮着她的身子,毫无波动地低下头:“你以为我真的要上
你?”
他的指心点到她的额间:“是谁给你的胆子骚扰她,嗯?”
周希尔慌得愣神,寒冰似的的东西顺着那一点灌进身体:“我,我没有,我只是看不过眼”
说着已经哭泣出声,陈锦辉冰冷地笑了一声:“你以为你很纯洁,你的贞操无价,还愿意奉献给我,我应该感动,
对不对?真纯洁,还在这里脱光了等我上?”
铺天盖地的羞辱刺激着她的神经,周希尔恨不得昏死过去。
他站了起来,高高在上地腻着黑眸,已经起了怒意:“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
周希尔连滚带爬的掉下床,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腿大哭:“学长,你别走,你说的我会改的,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陈锦辉一根一根的剥掉她的手指:“你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懂了么?”
他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警告。”
陈锦辉无事般回到公寓,佳怡还坐在沙发上等他。
“不是说想吃吗,怎么没动?”
他看了眼桌上没动的打包盒,换了拖鞋挂好衣服,亲自动手打开包装,找了白瓷的饭碗装好端到茶几前,佳怡接
过,狐疑盯住他:“你做什么去了?”
陈锦辉耸眉,唇角带着微笑,舀起一勺糖水送进嘴里:“没做什么。”
佳怡看他那神情,莫名地透出熟悉,心口骤地高跳一下:“你不会对她做了什么吧?”
话一出口,佳怡简直吃不下。她自然不是怀疑他跟女孩子上了床。
他的上一世,可是什么事都会做得很绝的男人,心脏不够坚强的女人靠近他,全是自讨苦吃。
陈锦辉咀嚼动作稍稍一顿,转瞬即逝,垂着眼皮继续吃宵夜:“怎么可能,你乱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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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千字。
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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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压床 lt; 宿敌 ( 艾玛 )鬼压床
她是不喜欢姓周的小姑娘,毫不违心,就是一丁点儿都不喜欢。如果她再得寸进尺的话,佳怡不介意去替她爸妈收
拾她。
只是她收拾人的法子,跟陈锦辉的法子通常不一样。她讲究客观性的方法论,而这个男人,通常攻心,人的软肋在
哪里,他就不客气的扎下去。
佳怡如今回想起来,才知道自己瞎了眼。
为什么当时没有发现呢,无非是她既爱上了他,同时自己咽不下那口气。
有胆子追求别人,就要有能力接收被拒绝和排斥的后果。她对自己心脏得厚度和硬度深信不疑,不蒸馒头也要争口
气不是,于是她跟他的第一晚,几乎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可能是睡前想得太多,佳怡这夜睡得极度不安稳,身上像是压着一座巨大的山峰,山峰摇曳,她也跟着一起摇曳颠
簸。她觉着很热,呼出来粘稠的潮气,吸进去的也是湿热的水雾,灌入胸口不断流转。
她数次试着自力更生地醒过来,然而梦魇跟鬼一样压着她。
黑幽幽的雾气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散,一间金碧辉煌豪华酒店内,丝绒的大床板靠着墙,旁边亮着两盏欧式的花
苞灯,灯罩朝下,所有的光线聚集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佳怡从暗处走了出去,发现那个女人就是自己。
她裸着身子,两条手臂坤直了拉开,手腕处系着金色的绶带,绶带系在床头两边的铁柱上。
这绶带有点来历,陈锦辉刚刚获得了商业创意大奖,奖杯还搁在茶几上,绑在上面的带子被他取了下来,换到了厉
佳怡的身上。
冷漠的男人坐在床边,拉扯着宝蓝色的斜纹领带,偏过头去对床上的人说道:“既然你一心想要,那就得按我的方
式来。”
佳怡立在两人面前,立即出口痛骂陈锦辉,然而两个人毫无反应。
床上的女人苍白着脸,口红早就吃咬得一干二净,嘴角破了一道小口,唇畔显着残缺脆弱的美。然而她的眼睛透着
抵抗和疏冷,眼缝眯着,生生忍着不适:“这没问题,但是你能不能把灯调暗一点。”
陈锦辉道不用:“都这样了,还怕我看?”
是的,这就是他们的第一夜。
情人的缱绻一盖全无,倒像是在打仗,做着情人该做的事,精神上却在各自对抗。
陈锦辉脱光了衣服,还有心情进去浴室冲了个澡,赤条条地走出来跨上了床,他的手上上下下的抚摸运转,其实跟
粗暴搭不上边。很有技巧,力度刚刚好,厉佳怡很快压着喉头喘起了虚气。
他把一切计算的刚刚好,摸到腿心的湿意,跪到她的双腿间两手一捞,白腻细长的腿便架到了他的肩头。粗壮的阳
具抵在粉嫩的穴口碾磨两下,结果只插了大半个龟头进去,再难前行。
陈锦辉下了床,去浴室里拿出厉佳怡擦脸的精油,这精油贵得很,却是全数被浪费到了紧闭的甬道处。
他试了几分钟,终于彻底的插到了尽头。
陈锦辉一只手往下握住她的脖颈,一手掐住她的腰,按照自己的节奏抽插。
一进一出中,厉佳怡痛得不行,胯骨如分裂,她咬住自己的嘴唇尽量不出声。
陈锦辉在上喘着热气,附耳罕见低笑:“痛的话可以叫出来,我喜欢听你叫。”
佳怡走到窗边背过身去,她以为这些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原来记忆深处纤毫毕露。
听到男人的话,佳怡替曾经地自己骂了一声——我叫你妈!
后面不用看,她都知道是什么剧情了。
两人大汗淋漓地在床上做运动,一个负责攻击,一个负责忍耐。女人后来实在忍不住,终于破开了喉咙,破碎地呻
吟。脖颈脆弱地扬起来,两条腿虚弱的张到极致,男人伏在她的身上驰骋,牙关在她的脖子和胸口一下下的咬,越
咬越用力。
奶白的床单上流了很多血,陈锦辉射了一次,抽了根烟休息。二度上床时解开了厉佳怡手上的绑带,令她侧躺着,
此刻她恨不得昏死过去,冷脸涔涔着被他从后面捞去腿弯插进来。
从他们的初夜开始,已经奠定了往后的基调。
坏地开始,往后只能更坏。
陈锦辉干了三四次,一次比一次长久,直到外头万籁俱寂,连车影都见不着几只。
路边的灯火散发着璀璨的黄光,其实这个颜色很美。
高远的夜幕骤然扭曲,墙体急速远去,佳怡尖叫一声,终于从梦里醒了过来。
睡衣黏答答地贴在身上,她头很昏,又带着心悸,好一会儿才摁开床头灯,胸口仍旧剧烈地激跳,房门突然被敲
响,男人在外问道:“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低低地,关怀跟温水一般浸到佳怡心口。
佳怡赤脚从床上跳了下来,快快地开了门,从他的房间了射出明亮的灯光,佳怡闭了一下眼睛:“你怎么还没
睡?”
她是在问他,实际心里知道答案,问不过是随口问,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住他,总想看点什么东西出来。
陈锦辉到客厅了去倒了杯热水过来,塞进她的手心里:“你看起来很不好,有哪里不舒服么。”
佳怡捧着水杯,让开门,男人自动进来,佳怡一指床边:“你坐那里。”
她喝了一口热水,的确舒服了很多,把水杯搁到床头柜边,立在男人身前打量他,同样的五官气质迥异,此刻的他
眼神平和,也很温柔。
佳怡把手插进他的头发:“吻一吻我。”
陈锦辉愣了两秒,十分听话的,抬手圈住她的腰袢,仰头亲过来。
这是一道缱绻耐心的吻。
佳怡顺着他手上的力道压了上去,两人滚到柔软的大床上,衣衫凌乱的纠缠。
陈锦辉细密地亲她的鼻尖和脸颊,顺利地褪去了各自的内裤:“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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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怡闭上了眼,鼻头有些发酸:“可以,不过这次你要慢点来。”
陈锦辉不想从她身上下来,伸长了手臂拉开床头柜,取出里面的小盒子,利落快速的给自己的命根子套上了外衣。
巨物一寸寸的挤了进来,佳怡喘了两声,鼻腔里发出嘤嘤的猫吟。他的确做得很慢很有耐心,无数次的规律抽插,
让最后的高潮来的激烈又延绵。
第二日厉小姐去了公司一趟,携着厚实的资料夹去出差了,一连消失了六七天。
这日下午四点,轮渡刚刚到岗,人群蜂拥着下来,又从关口进了闸口。末尾一行人,全是高定的黑西装白衬衣。走
在正中的女人格外引人注目,身材纤长,扎着规整顺滑的低马尾,她含着微微的笑,这笑又很有些风华距离,领口
系黑色蝴蝶结的长绸带,高腰的西装裤衬出长直的腿型。
厉小姐走路带风,其他人跟着她的步伐自动排开跟上。
她身旁最显眼的是一位健壮英俊的男人,这个男人抬起手腕看钻石手表:“现在回公司开会,还是直接去力天地
产?”
几个人走到路边等出租,佳怡转过身来,同这批专业团队人员一一握手:“谢谢你们这几天这么辛苦的陪着我。”
高志泰笑眯眯地:“可别笑话我们。都是为了工作嘛。”
出租车接连来了三两,五六个人全数挤上车,唯独佳怡还立在马路边:“高总,你们先回去,我已经约好了苗家
宏,不用管我。”
高志泰看她精神颇佳,欣慰地点头:“不用我送你?”
“不用。有些话,我跟他说就好。高总,我们这个案子是对外保密的,你懂吧。”
四十分钟后,佳怡到了中环办公大楼,力天地产公司占了整一个二十五楼,苗家宏的秘书在前台等着,亲自把她领
导总经理办公室。
苗家宏搓着手心站起来:“厉小姐,欢迎欢迎!电话里没说清楚,您今天过来有何贵干?”
佳怡自顾自地在皮沙发上坐下:“没什么事,就不能来串串门么,您好歹是惠城的大哥,其实我也应该叫您一声大
哥。”
苗家宏开心大笑:“不敢,不敢。你喜欢喝茶,还是喝咖啡?”
“咖啡,我一直喜欢喝咖啡。”
秘书很快端了两杯浓香现磨咖啡进来,苗家宏迁就着坐到对面的待客沙发,正准备说什么呢,厉小姐已经把一份黑
色文件夹放到他的跟前:“我就开门见山吧,听说力天相中州山码头旁的一块地。刚好这块地跟我们家有点关系,
我呢没什么事闲的无聊就去看了一圈,资料都在这里。它的价值在里头一清二楚。”
苗家宏激动地抬起了屁股,又觉得不合适立刻坐下来,尽量稳住了回应:“这个我是真没想到你肯帮忙。”
佳怡换了个轻松地坐姿:“谈不上帮忙。商业上的事情都是互惠互利,对你有好处,对我也有好处,何乐而不为
呢。不过如果你真想要,请拿出一份具体合作协议,那块地之后的利润分配请慎重考虑。”
苗家宏犹豫:“你跟厉伯伯沟通过了?”
“没沟通我也不会直接过来了。”佳怡再把文件推过去:“你们还需要开会吗,我可以等。”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厉小姐接过了协议,跟厉爸爸通过电话后,直接签了字。
苗家宏无端端地搞定了这件大事,十分欣喜殷勤:“马上到晚饭时间了,我们一起吃个便饭吧!”
佳怡耸耸肩扭着脖拒绝,意有所指地盯住他:“其实我来,只想说一句话。”
“作为一个男人和亲大哥,爱护小妹是最基本的本分和责任,如果这个基本的责任心都没有,谁能相信这么大的公
司能够走得长远。您觉得呢?”
苗家宏的脸顿时涨的通红,羞恼着要解释。
佳怡拿起西装外套:“您不需要也没必要同我解释。我只是一个外人,理不理解你根本毫无干系。需要解释对象另
有其人。”走到门口处,她的脚步停了一下:“这件事就不要同惠城讲了,苗大哥,你看行吗?”
圣诞节
家里静悄悄的,佳怡坐在沙发上等了很久,眼看墙上的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眨眼从六点到八点半。
她跟他的事情或许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陈锦辉的公司如今运转良好,已经进到了项目的b轮融资,他不可能没钱
再找房子。
灶台上的水壶发出呜呜的叫声,佳怡揉着太阳穴起身,从橱柜里捡了碗快餐面出来,拿热水闷着,略一晃神,泡面
涨得满满一盒,吃在嘴里像面粉。
眼见时间越来越晚,她给陈锦辉留了个口信,让他回个电话。
茶几上的电话突兀的响起来,佳怡等它响了两声接起,陈锦辉在那头喂了一声:“你找我吗?”
他的语气很寻常,听不出特别的意思。
佳怡思忖两秒:“是的,我找你有点事,想跟你谈谈,你现在有时间吗?”
那头停顿了好几秒,忽然传来快速翻纸的声音,他似乎跟谁说了两句话,再次回到听筒上:“抱歉啊,我还在加
班,后天有合同要谈,现在还在做准备。”
佳怡哦了一声,奇道:“最近不用去学校吗?”
陈锦辉说不用:“这个学期的学分已经修满了。”
在心里默默赞了他一声人才,男人仍旧在线,呼吸声一阵阵的飘过来。
“你要是很忙”
“其实学校那边,我可能会提前毕业,这个案子过后,我会把时间重点放到学校,争取一年时间搞定剩下的课
程。”
“那”
他们很少像这样心平气和的聊天,真的很像位寻常的好友,互相沟通近况。
他既然这样说了,佳怡也得往下接:“那你的身体吃得消么?”
陈锦辉似乎短暂地轻笑了一声:“还好,应该能解决。你不用担心我,对了,今天不用等我了,我也不知道回不回
来。”
“等你把合同解决了,我请你吃饭。”
陈锦辉道好,说了句晚安挂掉电话。
佳怡等了他三天,陈锦辉根本就没回来。
第四天早上,她从高志泰那里得到陈锦辉公司的地址,趁着快要午餐的时间找过去。公司在大厦的中层,跟好几个
小公司挤在一起。
视野还算不错,能看见对面的维多利亚港口。
景盛志业,四个淡金色的字体襄在银色的铜牌上,佳怡在门口看了几分钟,公司不大但是胜在整洁有序,中间一个
大通间摆着几张办公桌,里面还有两间办公室加一个小型的会议室。
“小姐,请问您找谁?”
佳怡迎了进去,笑道:“你好,请问你们老板在不在,我跟他是朋友我姓厉,能帮我通告一声么?”
前台小姐显然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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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不知道吗,我们老板昨天胃出血,住院了。”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念叨起来:“老板他也是能扛,连续两天通宵赔客户喝酒,早上签的合同,签完合同哇地一下喷
出老大一口血,吓死我们了!厉小姐,你们是朋友的话可要劝劝他,也不能为了工作连命都不要嘛!”
佳怡蒙了一会儿,问她要了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码,开车找过去。
路过花店的时候,要了一束紫粉色的康乃馨,她捧着花束到了三楼,走廊的墙壁涂着奶黄色,她顺着门牌号一一的
找过去,推开一扇淡粉色的房门。
这是一套三间人的横向房间,外头两张床空着,靠里边儿的窗边坐着一个人。
陈锦辉穿着宽松的蓝色条纹病服,于是格外显得瘦,他坐的那张小椅子完全不适合他的体格,长手长脚的收在角落
里,面前一张小圆桌,上面搁着厚厚一叠的书籍和文件。
他正埋头翻着资料夹,听到推门声,也没有抬头:“不用管我,把药放在旁边就好,我知道吃。”
佳怡背后传来车轮的滚动声,于是主动让开过道,护士把小车推了进去,撇嘴道:“陈先生,我劝你还是好好休
息”
男人锁着眉抬头,目光扫过来,忽的一顿,把剩下的话吞了进去。
佳怡捧着鲜花进来,过道狭窄,擦着他的膝盖进去,给床头柜的空瓶子插上了花束。再跨出来接过装药丸的纸袋和
清水,送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护士见状笑了一下,自动出去且带上了房门。
“先吃药吧。”
陈锦辉抿一下苍白起皮的唇,合上了夹子,接了水吞了白色的小药片。
两个隔着小圆桌对坐着,桌子太小,椅子也很局促,四条腿必不可免地在下头摩擦碰上。
佳怡挪了挪膝盖,对他简直有些无可奈何:“你哪里有那么多血吐,这样下去,小病也会搞成大病。到时候别说做
事业了,连健康都没有。”
陈锦辉垂眸一笑,眼窝更加深邃:“还好,就是多喝了点,以后会注意的。”
他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站得不是很直,佳怡上前搀住他的胳膊:“怎么了?”
“没事,肚子有点饿。”
佳怡扶着高个子的病人下到楼下的食堂,简单地吃了顿便饭。陈锦辉似乎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停了筷子。佳怡
去窗口打包一份汤水,一手拎餐盒一手圈住他的手臂回到病房。
她盯住他,不准他再看资料,掀开白色的薄被,捡起枕头拍打两下送到他的脖子底下。
“我真的不困,你让我躺下来我也睡不着。”
佳怡抿嘴:“那先把汤喝了,刚才就没吃什么。”
陈锦辉往后一靠,摆出沉默的姿态。
佳怡的拳头有点儿痒,只得亲手端出汤碗,一口口的喂过去。
她一连来看了两天,发现竟然除了她之外,再没人来探望。
“你的人缘怎么差到这个份上?”
陈锦辉靠狭窄的单人床上,精神似乎好了些,不怎么在意地回应:“是我不让他们来。”
佳怡看他的腿上摊着一本英文小说,小说而已用,来打发时间也挺好,于是没管他。
“你家里人呢?”
陈锦辉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佳怡赶紧道:“当然你想说就不要说了。”
男人合上书本:“我能抽根烟吗?”
佳怡走去门口探了探,关上了房门,过来搀起他:“就抽一根,我们去厕所,这里肯定是不让的。”
病房内有单独的小厕所,他们两个挤到厕所的风口处,分一根烟。
楼下的院子种了好些树,最外头一层的树叶已经带了金黄。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入了秋。
佳怡给他披上毯子,视线聚焦在他的喉头间:“你现在身体弱,小心感冒了。”
鼻尖传来浅淡的烟草味,陈锦辉颔首,垂目看她的脸:“我爸成天游手好闲,我上大学的头两天,他就把我的学费
输光了。那时我就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后来看我开公司,来问我要过两次钱。”
佳怡嗯了一声,这个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陈锦辉挪开目光看向外头:“你说这个钱我给不给。”
佳怡给他系上领口的纽扣:“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
他的手带着一点儿温度,落在佳怡的肩头,过来一会儿,慢慢的挪到后背,轻轻地抱住她:“其实我也不知道。”
佳怡感受着他的体温,放松了身体搂住他的肩膀:“怎么做能让你开心一点,就怎么做咯。其实这个事情,想简单
一点,不是很难的。”
陈锦辉把下巴抵到她的肩头,鼻翼轻嗅着闭上眼:“我妈是个很传统的女人。说她软弱她就很软弱,半夜偷偷的
哭,被她老公喝酒了打一顿,也还是哭从来没提过离婚的事。说她坚强也很坚强,一个人扛起整个家。攒了多少年
的钱留给我念书,被我爸输光了,她还叫我不要怪他。佳怡,你说她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佳怡心头有些感叹,人始终是社会性的动物,必不可免地被最亲近的人所影响。
她吃力扬起头,抬起右手摸他的侧脸:“你——怨她吗?”
陈锦辉捡了她的手放到唇下:“有怨过。现在不怨了。”
“她过那样的生活是她的选择。对不对,也不该由我们来评价。锦辉,生活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有人有能力过得
好,有人没有脱离过去的勇气。前者很幸运,后者很无奈。”
说着她笑一下:“你看你,你就很幸运。”
陈锦辉也跟着笑了一下,黑长的睫毛下闪着温温的光:“是的,我很幸运。”
一个礼拜后,陈锦辉出院,如他所说,公司琐碎的事物交给了手下的副经理。跟学院沟通和测评后,直接去了四年
级。佳怡原本已经替他找好了公寓,然而一直都没有机会说,不知不觉就拖到到年底,新公寓的钥匙在抽屉里已经
落了灰。
他们两个过起了相敬如宾的日子,一周定期睡够两晚,其他的时间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十二月二十五号,圣诞节,刚好是佳怡的生日。惠城平日就爱集结队伍,然而在这个最热闹的时间,她会把时间空
出来给佳怡过生日。
今年同以往又有区别,今年多了几个朋友。
高志泰在四季酒店的顶楼定了间包房,夜景璀璨光芒,楼底下的广场上全是乌压压的妖魔鬼怪。
他已经知道厉小姐跟陈锦辉的关系,很有点怅然若失,一男一女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们又不是缺钱,根本没道理要
合住。虽然厉佳怡一直没有认同陈锦辉是她的男朋友,在场的人几乎都是心照不宣。
高志泰端着红酒往外看,惠城跟了过来,翻了他一个白眼:“装什么忧郁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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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怡正在拆礼物,拆除一只闪瞎人眼的钻石项链,她拿一根手指提着走过来:“高总,你也太大方了吧!”
高志泰转过身,耸肩道:“别告诉我你不收,你不会是怕那个人误会吧?”
佳怡挑着眼尾:“收,怎么不收。好东西没道理不要啊。今天让你破费啦。”
惠城拿高跟鞋踢了高志泰一脚,扯着佳怡走开:“我早就觉得你对姓陈的态度不对。”
佳怡好生生地坐下来,翻着菜单,很是无所谓:“没什么,就是各取所需,你懂的。他长得帅,有本事,活儿也
好”
惠城被她说的两颊通红:“好了,你闭嘴!他怎么还不来,一点诚意都没有!”
佳怡确实很高兴,就是不能太有诚意,现在的状态刚刚好。
没过一会儿,陈锦辉捧着一束花进来,佳怡远远的看,白白粉粉的一大片。
只要不是玫瑰花就行。
“生日快乐!”
佳怡接过花,跟他贴了一下脸,笑着说谢谢。
陈锦辉的手伸进左边口袋,犹豫了一下,又换到右边,拿出一只长条的宝蓝色锦盒。惠城一把抓过去打开,哇哇大
叫:“搞什么,就送一只钢笔啊,还是你们公司的赠品!”
回家的路上,陈锦辉把车开到海边,放下车座,把那只钢笔送进佳怡的下面。
外头是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车内空调打到最大,天鹅绒的黑长裙堆叠到腰际,肩头露出一大片莹白的肌肤。
佳怡抓着上头的把手张开两腿:“啊啊慢点,太硬了,不要不要了”
下头搅出响亮的水声,陈锦辉暂时松手,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西装丢到后头,一只丝绒小方盒从里头滚了出来。皮带
一阵叮当响,他爬过去伏在她的身上,抽出钢笔,滚烫的东西一下下杵着泥泞的穴口,手上略一用力,一字领的裙
子拉扯到胸脯下。
奶子被他又揉又咬着,佳怡瞬间淫水泛滥,主动挺起腰送过去。陈锦辉压着气息大喘一口气,往上吻住她的嘴,腰
间猛地一送,彻底的掼了进去。
这次他做的格外的猛烈,毫无过度的挤压冲刺,佳怡差点呼吸不过来,叫声越来越高,高而琐碎,琐碎又妖娆。陈
锦辉猛地将她翻了个身,提起臀部从后面插了进来。
雷劈
元旦节的头一天,惠城打来电话,要约跨年前的晚饭。
这是惯例,但凡有节日,佳怡都会跟她凑在一起,喝茶逛街看电影生生把一天黏着耗过去。
佳怡遂点头:“听说明天有寒流,记得多穿点。”
次日按着时间点到了餐厅,佳怡按着预约号走到窗边一张大方桌,方格纹的桌布上隔着一只渐变灰的大肚花瓶,里
面插着三百六十度角度完美的粉绣球。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芬芳。
第一个来的竟然是高志泰,宝蓝色的西服暗光流转,他扶住腰身倾过来跟佳怡贴脸,一屁股坐到她的右手边:“宝
贝儿,新年快乐!”惠城一袭大红色鱼尾裙,外头披着羊毛披肩,远远地从门口处过来,腿还没走过来嘴巴已经开
骂:“真亲热,就是过过干瘾呗,没出息。”
阿伟笑盈盈地从后冒出来,落肩的妮子大外套,脖子上系着短围巾,将手里的小礼盒送到佳怡面前:“对不起,圣
诞节我还在日本,给你带了点小礼物,希望你喜欢。”
佳怡周边瞬间坐满了人,个个满面红光意气风华,愉快地气氛眨眼充盈着,她当着众人的面拆了小盒子,这是一枚
十分有设计感的胸针,紫色流光的碎钻组成一只暗天鹅。“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你。”阿伟坐到对面,
喝了口温水润嗓子。
佳怡用手掌拖起来,对着头顶的灯光看,天鹅的眼珠是锆石黑,很漂亮。
“我很喜欢,谢谢你。”
阿伟抿唇,眸光盈盈的,已经很满足。
佳怡望向最后一个空位,奇道:“怎么还有一个位置?”
刚说完,陈锦辉姗姗而迟地出现,照旧是黑西装黑西裤,两腿修长皮鞋铮亮。虽然步伐有些快,但仍旧能听出踏在
人心坎上的节奏。惠城在桌子底下踹高志泰:“高总,拜托你识相点,这个位置不是留给你的。”
高志泰一扯领带,满脸的不情愿,带丝哂笑:“我这个人非常善解人意,苗小姐,能好好说话就别动手。”
陈锦辉替了高总的位置,佳怡偏头过去朝他笑:“没想到你也会来。”
男人把外套去掉,服务生从后接过,陈锦辉默认地勾了一下嘴角。
暖黄的灯光下,到处都是衣香鬓影,只是这一桌格外的引人注目,任谁走过去,难免都要打量一番。
饭桌上很热闹,唯独陈锦辉显得格外沉默,自斟自酌着,佳怡按住他的手腕:“昨天很晚才回来,是不是没休息
好?”
见他的眼尾上粘着一根睫毛,佳怡捧住他的侧脸,将睫毛捏下来。
周边骤然安静,佳怡心道有什么大惊小怪,惠城突然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大腿。
颇有气势的中年人呵呵沉沉地笑:“佳怡,这都是你的朋友吗?知道出来过节,也不知道跟爸爸打个电话!”
惠城诚惶诚恐地起身喊了声厉叔叔,高志泰眼含自信的光跟大老板打招呼,阿伟正要说话,厉先生抬手压下:“不
用起身,我知道你,我太太最近都在听你的歌呢,有才华的年轻人嘛,以后再接再厉!”
陈锦辉起身,声调低且从容,自报家门,然而他没什么家门可报,说了自己公司的名头。
厉先生睥睨着扫了他一眼,没有握手,对长女道:“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佳怡捡了餐巾对着唇角轻暗两下:“你们继续,我跟爸爸聊聊天,很快就回来。”
父女二人来到露台,外面的风带着冰凉的温度,厉爸爸薄怒未消,但他向来对长女有耐心,徐徐道:“你小妈说你
跟这个不入流的男人同居大半年了?”
佳怡看着楼下辉煌的灯火,眸光一闪。徐丽琪这个女人,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变,这次被她抓了先机。
佳怡从从容容地往栏杆上靠去:“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爸爸,您了解我,我不会乱来。”
厉爸爸紧盯长女的眼睛,坤直的肩膀骤然放松下来,过来拍她的肩膀:“我当然知道!你小妈闲的慌,听风就是
雨。你也别怪她,你跟什么男人交往我没意见,但底线是能配的上我们厉家的长上明珠。霍家的大公子刚从国外回
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跟他吃个饭?”
父女两对视着,佳怡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淡淡地望下看:“我有分寸。爸爸,你交给我处理,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
答案。”
话毕,佳怡上前亲了一下厉爸爸的侧脸,低声缓语:“您根本没必要动他,相信我。”
分卷阅读40
春节前,厉小姐主动约了霍希贤,霍希贤气质文雅一表人才,这一次会面双方都很满意,平静愉快地吃了顿便饭。
转头佳怡开车去了九龙城一栋旧楼内,铝合金的旧门嘎吱乱响,门锁都是坏地,佳怡抬手轻轻一推,旁若无人的进
去,临窗放着一张黄色的旧木桌,杂乱无章的资料旁放着几个捏瘪的易拉罐。
满头卷发苍白男人头也不抬,呼哧吸着泡面,佳怡泰然坐下,给自己点了根烟,也不抽,直等男人吃完泡面。
“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男人抬头,气息颓丧,目光从厉小姐暗红的薄唇上一扫而过:“当然,拿了钱就要办事。”他从抽屉里捡出一叠纸
张,上面还有油渍:“徐丽琪把私生子送到英国,她妹妹充当自己儿子的母亲,现在有十岁了。你要看下照片
吗?”
佳怡摇头:“除了照片还有别的吗?”
“有,徐太太每个月都会定期给妹妹打款,数额不小。她妹夫也不工作,纯靠徐太太的钱在外面逍遥泡女人,似乎
敲诈过徐太太。”
“那就好。”佳怡起身,拢了拢身上的大衣,男人见她要走,追问道:“资料你不拿走吗?”
“现在还用不着,麻烦您保管一段时间,我会给您电话。”
门口荡进一股风,厉小姐黑风衣的衣角随风舞动,眨眼消失。
房内开着暖气,床头柜上隔着半瓶没喝完的红酒,一只空酒杯立在一边,另外一只滚到地毯上。缎紫色的床单上拥
着两具赤条条的肉体,陈锦辉侧着身子,眸光暗沉着垂向地面,大拇指和食指间捏着半截香烟。佳怡从后抱过去,
葱白修长的手指从男人结实的臂膀上滑过,往下落到他的腰间。陈锦辉的腰很窄,肌肉线条流畅,佳怡摸不够,然
而心情算不上美丽。
终究还是舍不得。
可是舍不得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可以让徐丽琪动不了,也可以稳住厉爸爸,但是稳得了一时稳不了一世。
陈锦辉跟她在一起,只会越来越辛苦。
权势这个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厉家主人一句话,他的前程可能尽毁,极有可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男人,不论他的性格怎么变,对于事业的执着追求和野心,永远都不会变。
上一世在见到陈锦辉的第一眼,佳怡就已经着手安排,可是现在,徐丽琪已经提前透了口风,再布置已经来不及
了。
说到底,她没信心,没信心再跟这个男人结一次婚。
佳怡吻一吻他的肩膀:“你明天有安排吗,我和惠城他们约了去州山郊游,你要去吗?”
陈锦辉折过身来,提起被角盖住两人的下半身,垂头在她头顶回亲一下,许久才道:“可以,我有时间。”
五个人开了两辆越野车,早晨出发,中午进了山脉处一处宽广的腹地。绿色草地延绵不绝,几乎跟山体一起伸到天
上去。腹地中间有一颗百年大榕树,枝丫遒劲绿叶繁密茂盛。几人围城一圈架起炭火炉子,上面吊着一口铁锅,里
面的汤水渐渐冒出泡泡,白色的雾气从内飘了出来。
惠城摸了一下脸,哎呀大叫:“好像下雨了!”
这雨说下就下,几分钟内由毛毛细雨变成了劈头盖脸的冷雨,咚咚咚砸到铁锅上。
大风烈烈席卷,眼看暴雨将至,几个人顿时作鸟兽散,飞上汽车。高志泰摇下车窗朝这边喊:“我们往高处开,这
里不安全!”
陈锦辉猛地踩下油门冲出去,他开得非常快,厚实的车轮滚过坎特路况,很快就把后面的车甩得不见踪迹。眼前的
道路越来越窄,几乎进了一处壁檐下,他突然停了车,手指颤抖地拿出口袋里的烟盒。
佳怡看他脸色不对,想要说点什么,陈锦辉狠狠地捶了把玻璃窗:“你不用说,我知道。”
他推开车门往下疾步走,佳怡叫了两声追下去。
她挡到他的面前:“不要走了,你停下,我们好好聊一聊。”
陈锦辉撇开头,一口抽掉三分之一的烟头:“没什么好聊的,你已经决定了。”
佳怡心口被蜂针蛰了两下,酸麻发胀:“对不起,我不该招惹你,但是从理智上来讲,我们也不过是一时的冲动。
男男女女就是这么回事,没什么大不了。陈锦辉,你放开点,你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
陈锦辉猛地转过头来,用力弹走烟头,双手紧紧的握住佳怡的肩头:“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佳怡还未开口,他已咬牙切齿地截住话头:“不要骗我,说真话,你说真话的话,不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佳怡一根根的掰开他的手指,背过身去看着天际飞速涌动的乌云:“玩玩而已,当真就是傻子。陈锦辉,你不傻,
就不要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她几乎听得到男人骨头嘎吱嘎吱的响声,佳怡闭上眼睛,窒息着呼吸不过来。
一道闪电从黑幕中劈下来,男人突然越过佳怡奔了出去,从壁檐下往大雨里飞快地走,佳怡浑身一抖,冲进雨里去
截他,头上的闪电接二连三,她眼睁睁地看着一道光自头顶劈来下,刺进了男人的身体。
心跳骤停中,佳怡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软着脚扑倒陈锦辉摔倒的身体上。眼泪混着雨水湿了满脸,她的手抚上他的
脸,他的脖颈和胸口,一时间竟全无气息。
在持续地按压胸口嘴对嘴吹气时,乌云很快散开,昏暗的天瞬间转亮。
突然间天旋地转,佳怡反被压下,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头皮紧紧的崩住,使劲全身力气搂住身上的男人:“你
——你真是疯了!”
陈锦辉的睫毛煽动两下,缓缓掀开,里面的黑光混沌着转了一圈,越来越亮。
梦境(一更)
佳怡还在后怕中,她紧的闭着眼睛,眼球在眼皮后快速转动,肉体跟去了骨头一样只剩下软绵绵的肉质,越发使不
上力气。
当她悬空被打横抱起来时,佳怡嘘喘着气,刚才的大喊已经废了她极大的精神,眼皮沉重的掀开,头顶的天际一片
湛蓝,几多饱满的大白云,悠悠荡荡的飘来飘去。
佳怡靠近陈锦辉的肩头,并没有看她的脸,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片削瘦的下巴。
“真是见了鬼,”佳怡攀住他的脖子,虚弱地笑:“这雷阵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可够任性的。”
额头印下短暂而轻柔的吻,佳怡心道,这也算是劫后余生了。
陈锦辉亲完抬头,远目眺望了几秒,看到前方暗角处停住一辆黑色高盘越野,他的步子迈得又大又稳,肩背挺拔昂
首阔步中有一股无比坚硬的气质。
他弯着腰把佳怡送进副驾驶,多的话不说,只道:“带了换洗的衣服吗?”
分卷阅读41
他们原本有计划过在这边的小镇过上一夜,佳怡点点头,转头去看男人往后走的背影——他的情绪恢复得倒挺快。
佳怡松了一口气,回头一想,又觉得应该是这样——也最好是这样。
陈锦辉把从后备箱的提包里翻出了一套休闲服,转头回来递给佳怡,他的身子自然往前一倾,因为太自然,佳怡也
就没有动,座位朝后倒了半截。
“好了,我自己来弄吧。”
刚动了两下,发现手脚皆有些疼。
陈锦辉嘘了一声:“别动,都出血了。”
说着他牵起佳怡的右手,白皙的手背上一片青紫,两道细长的小口翻着薄薄的卷皮,里面的粉肉沁出血丝。
陈锦辉捏住她的手指,眼窝深邃,浓密的长睫毛挡住了视线,佳怡往后靠着,只见他伸出了舌头,在伤口上细致地
舔了一圈。
奇奇怪怪的滋味,佳怡的脑子似乎昏了一下,也只是一下而已,手背传来轻微的刺痛,刺痛过后竟然是紧缩蠕动的
情欲。
壁檐下的光线算不得十分亮,车顶遮着,更是暗了几分。陈锦辉舔完了,半个身子站在车边,半个身子压进来,着
手帮厉小姐脱衣服。他的动作很慢,慢中带着细致,佳怡只觉得一眨眼的功夫,身上只剩下黑蕾丝的内衣裤。
“手伸起来。”
佳怡伸手,看到的又是一片下巴,眼前一黑,棉质的长袖衫已经套到了身上,接下来是及膝的中厚棉群。男人的手
带着滚烫的温度,佳怡配合着提腰,他已经把裙子套到了腰间,可是那双手立定落下不走了。
这一切都像一场短暂又无声的梦境,她简直有点分不清,车门明明地敞着的,可是空气粘稠湿热的不行。
陈锦辉的手一路上行,轻易地包住了右乳,佳怡勉力睁着眼睛看过去,他也跟着望过来,深眼窝里一片旋转的黑漩
涡,仿佛时间在此永远停止,而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面前的光隐去,陈锦辉已经吻了过来,轻柔辗转着舔舐口腔里的角角落落。
车座彻底放倒,陈锦辉短暂的抽身,眼睛却是一刻不挪,只看着车内的女人,站在车外脱去湿外套,他费力的挤了
进来,推高了佳怡的短裙,合身压下。
佳怡抬手攀住他的脖子,胸口内挤出一声喘息。
刚才还有些冷,现在却是晕晕乎乎的热血沸腾,两腿吃力的张开,忽的一阵极致的胀痛,那东西彻底的杵了进来。
陈锦辉插的慢,但是一下一下都很实,水声越来越明显。
右手抓着佳怡的后脖颈,他抬起头来,脸和脸贴得很近,眸光下望着:“还行吗?”
佳怡软着脊梁骨嘤哼一声,陈锦辉猛地往上一顶:“这样舒服吗?”
他做一会儿总是要这么问一下,气息喷过来,两人的喘息声逐件转重,陈锦辉忽的狠狠重撞十几下,佳怡尖叫两
声,身体激烈地往上拱。
“快到了,对不对?”
陈锦辉撑起身体,摆弄着佳怡的身体,将她的两条长腿往上折去,再次躬身插进来。噗嗤一下子,直直的顶到最里
面。
他的头颅从两腿中穿过来,眼里含着极热的光芒,一口叼住佳怡的嘴唇,口舌激烈的交缠中,男人的胯部动地凶
猛,佳怡奋力的吟,拼命想把东西挤出去,忽的头脑发空,彻底瘫软下来。
两人恢复规整的衣装是在半个小时后,陈锦辉把佳怡抱到胸前,让她枕着自己的肩膀,手指插进头发,力道均匀地
按摩佳怡的头皮,脖子往前一倾,吻她的额头:“休息好没有?”
佳怡懒懒地撑起来,起身站到车外,闭眼长长的吸气,陈锦辉跟下来从后圈住她的腰肢:“我们去散散步。”
佳怡道好,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
手里的线好像突然就断了。
她折进车里找手提,从车座地下扒出来,结果根本打不通。
“这里是山区,信号不好很正常,我们朝那边走,也许能碰到。”
说完陈锦辉弯腰下,是一幅要背她的姿态。
佳怡望住他的背影,白衬衫皱巴巴的,在他身上却看不出狼狈。
果然长得帅的人,就算套个破麻袋也是好看的。
佳怡爬了上去,陈锦辉往上一颠拖住她的臀部,扬起身子朝下面的腹地走去。
蓝天白云,山脉延绵,微凉的风迎面吹过来,也把男人的话带到耳边:“喜欢这里吗?”
佳怡有些疲软,枕住他的肩膀点点头:“还行吧,偶尔来一次也觉得不错。”
陈锦辉直视前方:“佳怡,你有恨过什么人吗?”
“恨?”这个字眼很有些陌生,佳怡撇撇嘴:“什么人能值得我恨呢?”
陈锦辉的脚步顿了一下,很快匀速前行:“我们打个比方,有人折磨过你,让你的付出一文不值,让你痛苦难
堪”
佳怡仍旧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唯一的联想对象也只有这个男人的上一世,鼻间嗅着青草泥土散发潮气,突然间,
所有的事情好像全部都打通了。她从来没跟谁提过自己的上一世,因为觉得没必要。可是久久的埋在胸口,难免有
些发酵。
也许她也需要一份适宜的倾诉。
她从陈锦辉的背上爬下来,右手往下一荡,主动牵住男人的手心,两人一同前行漫步。陈锦辉紧住她的手,专心等
待答案。
抬手把鬓边的头发挽到耳后,她轻轻松松地笑:“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我不恨他。这不是说我烂好心,或是圣母
在世。只是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真有这么一个人,肯定是因为我看得上他,或者我爱过他。之所以没有得
到一个理想的结局,都是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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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最近更新不稳定,
因我的心脏也不是很稳定
最近都在变态。
今天两更哦!
分卷阅读42
你想见我吗(二更)
陈锦辉沉沉地望向地平面,绿油油的青草上坠着露珠,而他的脚一步步的踏过去,踩扁了。
他把佳怡的手放到唇下轻吻:“有什么因。”
佳怡呼出一口长气:“简单的说,就是两个人不对路。你爱他,他不一定爱你。或者客观条件上,让感情没办法对
等。”
佳怡自我分析重建:“你愿意为他做点事,这也谈不上是付出。我有一双手,人人都有一双手,可以去做自己想做
的事情,至于事情的结果,是自己做的,自己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而不是要对方为我来承担这份责任。”
她转过身,立在陈锦辉面前,微微地笑:“你觉得对吗?其实怪谁都没用,吸取教训就行,谁还没有做错过几件
事?”
陈锦辉垂眸,唇角淡淡的勾了一下,说不出是沉重还是轻松。
“是吗,”他低声轻叹:“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可是我竟然看不开,也不想看开。
或者,其实你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爱我,所以才可以轻言放手。
车子掉了个头,沿着原路返回去。
陈锦辉拿一只手抓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同佳怡十指相扣。
佳怡也没有挣,平心静气地继续游说他:“我们走到这里,已经很完满了。该享受也享受了,该玩也玩了。你的生
活和追求要继续,我也有自己的计划。也许过几年我们碰上,还是能成为好朋友。”
陈锦辉哂笑,好朋友?
他露出的笑脸十分真诚:“你说得对,也许我该真的该好好反省。”
佳怡不置可否,视线前方拐过一道急转弯,车身狠狠地颠了两下,一辆银灰色的车辆正从前方驶来,佳怡惊喜地叫
一声:“是阿伟他们!”
高志泰踩下油门,急的嘴巴上火,惠城弓着身子前倾:“奇怪!刚才还没看见!”
等他们近了,对面的车辆突然急刹车,三个人一窝蜂的跳下汽车围过去敲窗,佳怡打开侧门,脸色有些发白:“陈
锦辉突然晕了!”
高志泰和阿伟齐心协力地把男人搬到后车座,阿伟上了驾驶座,一行人火急火燎地开往最近的城镇。
简陋的医院病房里,陈锦辉还在昏睡,血色尽失脸色苍白,愈发显得五官的险峻。
佳怡有些忧愁,惠城简直不信:“被雷劈过?也没见他烧焦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高志泰翻着病例,同样疑惑:“医生说是体力透支,输液躺两天就行。”
佳怡走到走廊外头,点了根烟,阿伟从后跟了出来,停在她的身侧:“你别太担心了,既然医生那样说,应该就是
没什么大问题。”
陈锦辉第二天就醒了,虚弱中透着沉郁,他扫了佳怡一眼,干涸的嘴唇动了动,结果什么都没说。
他们一行人下午回到市区,陈锦辉修养了两天,开始主动收拾行李。
佳怡看着空荡荡的衣柜,发了一会儿呆,这次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了,看来是真的想通了。
怅然中带一丝淡淡的苦味,她走到客厅,陈锦辉挽着袖子,正在指挥工人箱子。
佳怡迎了过去,交给他一串钥匙和纸条:“如果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可以去这里。”
陈锦辉盯住她,眼里黑压压一片:“谢谢。”
他收了钥匙装进口袋,人来人往中,公寓很快空了。
很快到了新年,又从新年到了清明,再过两个月,佳怡思忖着是不是该去给上一世的自己上一柱香。
惠城跟着苗家大哥回祖籍老家苏州祭祖,高志泰因为跟一件案子去了英国,至于阿伟,已经进了剧组,因为他是红
歌手,所以这次得到一个还算不错的配角角色。
生活已经步入正轨,霍希贤打来电话,约她吃晚饭。
佳怡不讨厌他,但是心中也掀不起丝毫波澜。
车子刚从车库驶出来,手提电话突然响起。她看也没看地掀开翻盖,夹到脖子下,看着前头的道路转弯:“我大概
半个小时到。”
电话那头诡异静谧,佳怡疑惑地喂了一声,轻轻的呼吸声传过来,那头道:“是我。”
佳怡的心口突兀地高跳一下,差点撞上前头的车屁股。
她把车停到路边,舔舔唇瓣:“是你,最近还好吗?”
陈锦辉的声音低而缓:“还行。”
佳怡嗯了一声:“有时间我们可以吃个饭,你觉得呢?”
陈锦辉反问:“你真的是这样想吗?”
佳怡说不出话,他又道:“你真的想见我吗?”
心脏一下比一下跳的快,佳怡心慌脑袋发昏,直接挂了电话。
她极力地稳住心神,把车开会道路上,二十分钟到了酒店地下停车场,又从停车场坐电梯上来,跟霍希贤约的地方
在马路对面新开的泰式餐厅,佳怡看看手表,门童拉开玻璃门,佳怡迎着一股潮热的风走了出去。
从她踏出门口的一刹那,滋滋的电流隐约的震颤,这股子风四面八方的乱刮,佳怡感觉有些失重,几乎站不稳。
外面天光大亮,刺目的阳光从侧面射过来,突然有个人推了她一把,佳怡脚步不稳地往前跌去,她不悦地回头,只
见一个胖妇女提着菜篮,手里牵着五六岁大的孩子,正瞪住她:“你知不知道差点撞到我家的小孩?走路怎么不长
眼睛?”
佳怡皱着眉头站起来,喧闹声铺天盖地的冲过来。
她愣神地转了一圈,这里乱糟糟的,两旁都是架起来的野摊子,两旁都是八九层高的旧楼房,对面是一家琳琅满目
的钟表店,佳怡以为自己看错了,飞快地冲开人群跑过去。
柜台前的中年人正擦着石英钟,转头看她笑:“小姐,看中哪一款,我给你介绍介绍?”
佳怡站在汹涌的人潮里,擦了一把冷汗,电子钟上显示着1990年六月五号
眨眼过去了三年!
——————
二更完毕,happy不??
分卷阅读43
耳光(避免大家看不懂,现在还是小陈的世界,这个是三年后的小陈嗷)
钟表的玻璃上反着光,佳怡越过柜台走进去,对着立柜的大摆钟左右扭了一圈。玻璃上晃着一道高挑纤瘦的身子,
这没错,是她的身体,只是衣服已经不是出门的那一套。她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坤包镶着细碎粉钻石,脚上一双
细跟绑带的露指高跟鞋。
这可不是她的品味。
老板跟了过来,一眼瞧出这位小姐非富即贵,他乐呵呵的搓手:“这个大钟可是进口的,材质一流,小姐,有兴趣
吗?”
佳怡转头看他一眼,莫名觉得他的态度很熟悉,以前来铜锣湾时,卖花圈的胖师傅不就是这样吗?想到这里,她往
后退了出去,竟然真的以前梁大师住的楼。
“这里以前不是卖钟表的吧?”
她试探着问,老板惊讶的一挑眉:“你怎么知道?不过这事说起来晦气,还是不说为好。”
佳怡的态度温温的,复又问了一遍,老板道卖花圈的老头得病死了,他是低价买的这个店面。
“那——算命的梁大师还在码?”
老板嘻嘻地递过来一张板凳:“这话可就长了。”
佳怡坐下,又听他道:“国税局的来查过一次,说是他家偷税漏税,梁师傅差点进局子,结果赔了一大笔钱,嫌晦
气,就搬了走了。”
临走前,佳怡用高于市面的价格买了一块圆钟,她抱住纸箱叫了出租车回到公寓大楼,然而房门朝外拉开后,一股
浓重的潮气裹挟着灰尘扑面而来。
这里很久没人住过了。
佳怡没进去,来到楼下的服务台,找到钟点工的电话,家政很快派了三位妇女过来,佳怡把钥匙交给她们,自己坐在一楼大厅翻报纸。
铁架上的报纸,不论早报晚报新闻娱乐报,全数搁到长椅上,佳怡一份份的翻,唯一找到的讯息,是阿伟如今红过
半边天,过几天会红磡开万人演唱会。
佳怡合上报纸,给惠城打了个电话过去,那头机械着说着此号码已失效。
疲惫不堪中,脑子里不断地轰隆响,很多陌生的画面滑过去,她却一时抓不到苗头。
她眯着眼睛靠了一会儿,有人喊醒她:“小姐,您的公寓打扫好了,”
佳怡嗯了一声,从包里拿出零钱递过去,接过钥匙正要上楼,包里的手提突兀的震动。盯了电话好一会儿,佳怡深
吸一口气接起来,那头传来陌生年轻男人的声音:“太太,您在哪里?”
太太?什么玩意儿?
“你是不是打错了?”
佳怡抬手按压眉心,对方沉默了几秒,似乎透着无可奈何:“厉总,陈先生开会时脸色很不好看。”
佳怡脚步不稳,赶紧扶住电梯口的墙面:“陈先生?陈锦辉?”
胸口一片焦灼的火烧:“我什么时候跟他结婚的!”
金秘书把她的话理解成气话,他还是叹息着答:“去年,全香港都知道,登了几天的头条报纸。厉总,如果方便的
话,您现在赶紧来公司吧。”
佳怡生硬的噎下一口气:“地址。”
地址原来就是寰宇集团下的英华天使投资公司,三年已过,这里翻天覆地的变,占了整整三层视野最好的楼层,室
内格局黑白灰色调为主。
金秘书早早地就等在门口,带着一副斯文人的圆眼镜:“厉总,你怎么把电话关机了,一天都找不到。要不是
我”
佳怡轻挥一下手,她没见过他,但是碰面的一刹那,各种影像眨眼间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厉家在两年前突然注资
英华,陈锦辉取代了高志泰的总经理位置,一年不到,陈锦辉做了几单惊人的案子迅速成了英华的大股东兼主席,
而高志泰成了无权无职的小股东,基本不来这里了。
金秘书猛地住嘴,他是后来被厉小姐单独招揽进来,没有走公司的流程。厉小姐虽然常来公司,但是很少参与实质
性的项目。她来,也是探探陈总的行程。所以他总是在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也去不了别的位置,大家统一把他归
成了大小姐的私人秘书,一直处在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想要做点事也是千难万难。
只是刚刚那么一下子,纤长雪白的手指在面前淡淡的滑过,金秘书陡然就难以开口。
佳怡径直进了办公室,她占了英华三成股份,然而随着时间过去,她的股份不断地被稀释缩水,如今只有十五个
点。
“帮我冲被黑咖啡,谢谢。”
金秘书有些呆,他准备好了一大堆的说辞,就是要劝慰婚姻不顺的大小姐,在强势的男人面前,还是要适当的走走
温柔路线。只是这些话似乎已经全然派不上用场,厉小姐安然稳当地坐在黑色的老板椅上,雪臂一抬,把长发勾到
左耳之后,脖颈修长笔直,莹白的侧脸精致淡漠,单一双唇泛着夺目的殷红。
佳怡没听到走路的声音,把头抬起,缓慢地递了个眼波过去,恢复海涵的温笑:“怎么,需要我重复一遍么?”
金秘书抖了一下肩膀,赶紧退出去,冲咖啡时也是神不守舍,第一杯还冲错了,用的是以前的茶包。罕见的手脚忙
乱中,终于把黑咖啡送了进去。
“麻烦你,把公司最近重要的案子资料送过来。”
金秘书带着新鲜的任务出去,心跳竟然急速跳跃。
佳怡端着咖啡起身,立到落地玻璃窗前,极苦的热流一口口的进了喉腔和肚子,在咖啡因的刺激下,疲惫的神经逐
件复苏。
外头一片繁华之地,楼下人来人往,身影小的像蚂蚁,高楼大厦的玻璃上反射着无数光芒。
过去三年里发生的事情,无数的画幕冷静有序的从眼前流转。这三年里,厉佳怡还是她,又不是她。佳怡记得自己
做过的事,然而这些记忆是冰冷的,好像有人硬塞给她。
佳怡缓缓地抬头,往天际望去,灰色的天际飘着白云,盖住了下午的太阳,一架飞机无声的高飞,落下长排的白
痕。
金秘书激动得有些控制不住手脚,他的角色其实顶多只能算个跑腿的,这对于从港大毕业的高材生来讲,不憋屈是
不可能的。现在英华,已经是陈总的世界。只是若不是厉小姐给他机会,他也没可能才毕业就进来这么大的公司平
台,所以他一直忍着没跳槽,就是在等。
机会,好像真的来了!
他抱住一大叠的文件,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搬进办公室,一个个的给大小姐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佳怡侧着身子
倾听,忽的抬头轻笑一声:“你没参与进来都知道这么多?”
金秘书的嫩脸红了一下,咬着牙厚脸皮:“都是公司的事物,了解是应该的,只是在细节上,可能没机会知道得很
清楚。”
分卷阅读44
两人混了一个多小时,门外开始走动着人流,都是从大会议事里出来的。
公司的行政小秘礼貌地敲门,完全是事务性地通知:“十五分钟后有会,厉总,您需要资料吗?”
佳怡合上文件夹,唇角往上一勾:“你说呢?”
金秘书很懂女职员的吃惊,赶紧道:“我去取,厉总,您先去会议室吧,我马上送过来。”
佳怡进了大会议室,又要了杯咖啡,挑了首座遥遥对应的尾座。
几个股东先后赶了过来,每个人见到她,都是吞鸭蛋的表情。
金秘书送文件进来,弯腰附耳几句,大略讲了下会议主旨。
佳怡一点头,背脊自然放松挺直,左腿跷起来,不小心觑到黑丝绑带的高跟鞋,她皱着眉头嫌弃了一秒,就差来跟
细长的香烟:“好了,你去忙吧。”
几个人稀稀拉拉的坐好了,佳怡刚要抬手看表,会议室的大门咯吱一声响,空气顿时迟滞冰冷起来。
一行高定黑西装的男男女女走了进来,打头的男人全身是黑,打理精细的发型,黑领带黑衬衣,再加上黑色长西
裤,整个人带着一股沉重的气息席卷进来。
所有人屏息了一瞬,只能看他,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镜框,质地良好的衣料陪衬着颀长至高的身材,他拧开
胸前一颗纽扣,率先在主位上坐下:“都坐吧,五分钟后开始。”
佳怡的胳膊肘搁在扶手上,十指交叉着放在胸前,面上镇定心下却是翻江倒海。
兜兜转转,重活一次跳跃一次,事情还是到了原点。
这个陈锦辉再也看不出三年前的干净简单稚嫩。
对,这才是真正的他,冷酷地杀伐决断。
经过淬炼过的男人,他只能也只会是这个样子。
会议不长,不过半个小时,通过一样投票决议,佳怡对结果不置可否,大家一致倾向于陈锦辉的提案。陈主席在会上,哪怕一秒钟,目光
都没有放到她这里来。
会议结束,陈锦辉向来就是谈完就走,佳怡轻扣桌面,也不起身:“陈总,您能留步吗?”
大小股东纷纷放慢脚步,都想看戏,这对夫妻不和早已不是新闻。
陈锦辉冷淡地扫了一眼全场,大家赶紧夹紧屁股往外跑。
大门被人识相的带上,大会议眨眼空荡荡的,两个人一个站这头,一个坐那头,遥遥对望住。
陈锦辉摘下眼镜,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一圈:“厉佳怡,有话说话,没话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佳怡难免笑了一声,既又微妙的讽刺也有自嘲:“当然是有事。”
她想起下午在公寓楼下看的报纸,娱乐版面上说英华年轻英俊的大老板结识鲜嫩新欢,当时她以为是高志泰。
会议室里很安静,所以佳怡轻轻的说,对方也能听得很清楚。
“我们既然是夫妻,你多少还是要给夫妻之间基本的面子。”佳怡端起咖啡,要喝不喝的样子,黑咖啡有点好,就
是冷了以后不至于粘腻不入口:“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给我面子也行,你好歹也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份——这么
做,会拉低自己的档次。你不觉得吗?”
陈锦辉的手指缓慢的蜷起来扣成拳头,很快又松开,他直接坐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处事风格已经变化,他的五官已经脱离了以前的顺眼英俊范畴,显而易见地到了险峻冲击的面貌。
陈锦辉露出冷而嘲讽地笑,手上把玩着眼镜边框:“我现在说的话,不是跟你解释,而是告诉你,我从来不会乱
来。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报纸上都是噱头,这个你应该清楚。”
佳怡很失望,他真的已经不再可爱了,冷酷地像机器。
“好,那就这样,不打扰你了。”
佳怡捡了文件夹朝门口走去,陈锦辉突然喊住她:“你说的说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佳怡停下脚步,只身站在大门边:“请说。”
陈锦辉的脸迅速阴沉下来,起身迎过来,高长的身躯带着凝重的压力感挡在她的面前。
男人居高临下地盯住她:“为什么你的电话关机八个小时,去铜锣湾干什么?还想找梁如功?你知道自己的行为很
愚蠢吗?”
厉小姐沉默的站着,薄薄的眼皮下垂,面部线条纹丝不动,似乎进入了冥想的境界。
陈锦辉压住怒火:“希望以后——”
迎面而来一道巴掌,脆脆的响声在屋内回响。
佳怡掀起眼皮,空濛的冷光望上射过去:“陈锦辉,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难看。”
——————
三千九,呜呼,算两更了吧!!!
哈!
分卷阅读45
久违
佳怡从会议室只身出来,金秘书的脸精彩纷呈的变,好不容易稳住了,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他艰难
的吞下一口唾液:“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金秘书完全不能想象,陈总此刻在里面会是副什么模样。
那么响亮的一耳光,他听着都觉脸蛋疼。
佳怡把文件夹拍到他的胸口上:“走啊。”
金秘书在极短的时间突破极限,变成了思维不清的智障:“走走去哪里?”
佳怡肚子饿极,叫他备车送她回家。
一路上眼皮沉甸甸的下垂,佳怡歪着脖颈昏睡过去,正是这一段梦境里,三年的时光中,厉佳怡同陈锦辉的一幕幕
如数的滑过去。
这个厉佳怡不是她,更像是一个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有反应有感情,但绝对不是她的风格。
车子停稳了,金秘书刚要唤她,只见厉小姐眼睛都没睁,抬起了手指,哑着嗓子道:“等等。”
细密纤长的睫毛翩跹两下,雪白的浅薄眼皮缓缓的上掀,那双深棕色的瞳仁空濛流转,流转中生了无数的怒气。
这他妈的,到底是谁在作怪!
佳怡已经到了怒不可遏的边缘,身旁的门突然被拉开,陈锦辉俯下身子,把手伸过来,是一幅绅士地要牵她出来的
模样。
金秘书目瞪口呆,佳怡抬着眼皮瞅陈锦辉,心口重重的叹息,裹挟着清晰的镇痛。她把手掌送了过去,陈锦辉轻轻
的握住,缓慢地用力捏了一下,提起力气拉她出去。
佳怡在林荫环绕的别墅前站定,漫天的霞光愈发浓厚,黄成红。
这栋别墅坐落在半山腰,跳目能看到远处湛蓝的海景。
也是她上一世住过的地方。
金秘书纠结地站在车边,陈锦辉偏过脸来:“你走吧,这里用不着你。”
二人踱步上台阶,佳怡的手越来越痛,皱眉朝男人望过去:“你怎么了?”
陈锦辉忽的松开她的手,跨出两个大步子,背影透着微妙的紧张。他掏了钥匙开门,佳怡进去转了一圈:“这么大
的地方,没有家佣吗?”
才说完就后悔了,那些点滴的讯息,总像有人刻意往她的脑子里面填。
陈锦辉没请佣人,只会定期让家政上门打扫。
男人关上房门,在玄关换了拖鞋,又弯住腰身从鞋柜最里面掏出一双同款的女托,佳怡看他忙来忙去的,主动走过
来:“我还是回公寓吧。”
陈锦辉弯腰的动作明显的顿住,气息有些沉重:“为什么?”
佳怡怎么能说她曾经在这里苟延残喘地戒毒跳楼,他不知道,他不过是口味不变而已,所以选着这栋别墅。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佳怡仰头望住陈锦辉,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认真的看过他。
陈锦辉的眸光越来越亮,黑亮中波澜起伏,忽的往前一步将佳怡抵在壁柜上。佳怡没有挣扎,任男人结实的胸口压
着自己,而他的眼眶已经有丝泛红。
“你是不是回来了”
短暂了恍惚了一瞬,佳怡猛地推开他,屏息提包往外去:“我先走了,明天公司见。”
陈锦辉这次没有追上去,右手战栗地抓住壁柜稳住自己身形,眼见佳怡快步跳下台阶跑去马路边,身形一闪已经钻
进了金秘书的座驾。
他的胸口一下下地闷撞,撞出无数的回响。
他几乎分辨不清自己是极喜还是极惊,血液倒流着涌到脸上,脸部肌肉不断的涌动扭曲,恋恋不舍的用指尖带上房
门,整个大厅里只有他一个时,陈锦辉忽的仰起头,对着空气哑着嗓子癫狂地哈一声。这一声哈过后,又似癫痫病
患似的抖索着摸出烟盒,猛地往楼上的洗漱室冲去。
青烟朝镜子喷了过去,陈锦辉阴阴地压住眉眼:“我知道是你在捣鬼!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还是回来了!”
大镜子里只有他自己的脸,一模一样的表情,可是陈锦辉似乎能从里面看出另外一个人,像是有人对着他的心房说
了句话,他紧咬住牙关,猛地一拳捶过去,镜子哗啦碎了一大片,剩余的部分倒影着无数的自己:“我不可能认
错!我等了这么久”
话是这么说,这晚陈锦辉躺在床上,做了无数的噩梦,同以往每一次希望升起后又落空般,冷汗涔涔地瞪开了眼
睛。
佳怡决定还是要找到梁大师梁如功,陈锦辉第一次不对劲就是因为喝了他的黄符。梁如功是整个事情的关键人物。
也许她身上的问题,能从这位算命师傅身上找到答案。
早上八点半,佳怡前脚下了出租,正要往集市里钻,后脚跟来两个黑西装的青年,左右挡住去路:“太太,您还是
跟我们去公司吧。”
两位青年高头大马,好不好看在其次,一身健壮的肌肉就非同小可。
“你们跟踪我?”
左边偏瘦的青年没什么表情:“陈先生的吩咐,我们也是听命办事,太太,请不要为难我们。”
佳怡透过两人的肩头往楼上看,以前在窗台边悬挂的黄色招牌已经被几件衣服取代。
一个小时后,金秘书接到了厉大小姐,她只穿一件简单的灰针织短衫,下面配一条高腰深蓝的牛仔裤,清爽简单得
不行。
金秘书服务周到地送来咖啡,恨不得帮她把皮鞋也给擦了。
佳怡接过来放到唇边:“陈总呢,到公司了吗?”
金秘书摇头:“来是来过,现在去机场接客户了。”
佳怡一口气喝了半杯,终于神清气爽,所有的事情要一件一件来,急不得。
“我要麻烦你两件事。”
金秘书顿时点头,佳怡想了想,道:“第一,帮我联系高志泰,他是这里的股东,应该好找。第二,订一张何正伟
的演唱会门票。”
佳怡坐在办公室里翻阅公司以前的留底文档,两年前,厉氏突然注资英华,又让陈锦辉进来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也许只有爸爸最清楚,但是她现在不能直接去问他。
临近中午,金秘书敲门进来:“高先生出国了,现在联系不上,他的秘书说他下午回来,我给您约了三点。”他指
了指墙上的时钟:“快到饭点了厉总,需要给您叫份餐吗?”
佳怡道可以,金秘书很快提着一袋餐盒过来,正跟从大门进来的一行人撞上。
陈锦辉着一套浅灰斜纹西装,同身边的德国客户交流时,眼睛朝这边滑过来,金秘书发现自己的心脏不够用,缩着
肩膀推门猫进去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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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怡一边翻着资料夹,一面索然无味地嚼着米饭,房门轻轻的响了一声,她看也没看:“你也去吃饭午休吧。”
面前突然搁下一只传统精美的圆柱食盒,骨节分明的手指旋开盖子,端出三盘精致的菜肴。
陈锦辉在对面坐了下来,沉默地拿走佳怡的快餐盒和文件,又拿纸巾把玉筷擦了一遍递过来。佳怡眨巴眼睛,不自
觉地舔一口唇瓣,终究还是道了声谢谢。
如果不是秘书过来喊他,陈锦辉或许能一直盯着她吃完。
“我还要招待客户,吃完要是困的话,可以去我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室。”
佳怡没有午睡的习惯,不过还是去了他的套间闲逛,里头何止有床,连洗浴设施一应俱全,衣柜里满满当当的衣
服,鞋柜上不少鞋。看来他经常会睡在这里。
外头的办公室一丝不乱,多余的饰品全无,倒是桌面上倒扣着一面相框。佳怡刚要捡起来看,陈锦辉已经推门进
来,看到她的动作,伸手压下:“这没什么好看的。”
他把相框放进抽屉里锁了,折身往里走,边走边扯领带,佳怡跟了过去,他已经坐在床边开始换拖鞋。
“那我先不打扰你了,我等会儿再来。”
陈锦辉松着腰背,两手搭在分开的大腿上,衣衫凌乱的寥落中只是看着她。
“昨晚基本没睡,陪我躺一会,可以么?”
佳怡抵抗过一次,第二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房内安静了两分钟,陈锦辉手掌朝上地摊开,佳怡混混沌沌的过去搭上,两人往后倒去,轻轻松松地抱成一团。
陈锦辉紧紧地将她扣在怀里,低头嗅着她的发丝,喟叹中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我只能陪你躺半个小时,待会儿还约了人。”
陈锦辉嗯了一声,仍旧闭着眼睛,眼角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纹路。
“约了谁,我陪你一起去。”
佳怡在他的肩头蹭了一下,搂住他的腰:“客户不管了?你亲自去接,应该很重要。”
说到这里,她有心提一提陈锦辉派人跟踪她的事,然而才一抬头,男人的鼻腔里传出沉缓均匀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你怎么不等我
高志泰下了飞机后,直接叫车到了约定的咖啡馆。
佳怡坐在靠窗的位置,玻璃门上挂着风铃,随着清脆悦耳的一声叮当响,体格高大健壮的男人穿梭进来。
几年不见,高志泰身上多了丝沉稳,行姿走动中带着风度与和气。佳怡半起来身子,朝他招手:“高总,这里。”
高志泰越过一人高的植株,在佳怡对面坐下,他盯着她好一会儿,忽的笑出整齐的白牙:“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
你。”
佳怡听出了言外之意,然而还是回复笑颜:“那可不至于,香港就这么大,不是这里碰到,那里也会碰到。”
高志泰垂眸端起茶杯,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真还不见得。”
佳怡知道时间紧张,叙旧还是等到下次有机会再说,她朝高志泰直视过去:“志泰,我们开门见山。今天我找你是
有些事情跟你打听。”
高总好歹正色起来:“你说。”
佳怡停顿了半分钟,思量着措辞,才道:“两年前,我们英华大换血,你是其中重要的当事人,能不能跟我讲讲,
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志泰握住绿翡翠的茶杯,眼神复杂:“我以为这件事你应该最清楚。”
佳怡干脆的摇头:“我不清楚,我的情况——当时有些复杂。”
“你真想知道?其实我觉得,求仁得仁,你做好陈太太就好了,何必晓得其他的事情?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佳怡屏息,耐着性子,语气坚定:“告诉我。”
高志泰长叹一声,转头朝外头的街面看过去:“寰宇国际为什么注资英华,这个我没办法给你答案。这个你应该去
问厉先生。我只知道,后来陈锦辉做的几单案子,冒了很大的风险。什么样的风险呢?佳怡,但凡有人掌握了些证
据,陈锦辉今天就不是英华大股东,而是监狱里的囚犯。”
他有些坐不住,想来当时是如何惊心动魄至今仍旧心有余悸。佳怡从钱包里拿出两张钱压在茶杯下,随他一起往外走。
街道狭窄,他们沿着栏杆这边顺坡下行。
佳怡看着人流不断地朝这边涌,只觉步子越发的沉重。
他们走到一只绿色的垃圾桶边,相对着点了根烟,高志泰回忆着,朝佳怡瞥来一笑:“其实你也知道,以前我中意
你。可是自从见识陈锦辉的疯狂程度,我想,我或许没有资格跟他争。”
正在这时,交叉路口响起红灯滴滴的声音,红红绿绿的行人挤在斑马线的两边。红色的双层大巴士和小轿车依次过
去,佳怡偏过头去看,不过是漫无目的地扫视,目光忽的停住了。
高志泰弹了一下烟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哼笑:“说曹操,曹操到。”
陈锦辉很高,骨立铮铮,白衬衫敞开两颗珠光纽扣,臂弯中拖着西服。他站在拥挤的人群前线,又好似站在遥远压
抑的旷野里。
绿灯一亮,蝗虫似的人流从他两边涌过去,佳怡和高志泰也是停在这头。
高志泰用鼻子嗤了一声:“但是,我还是看不惯他。这种人太危险。”
说着抬起步子,朝对面走过去,陈锦辉同时越过斑马线,两人在路边握了个手。
佳怡捏着烟头,看他们两客气地招呼了两句,高志泰拦车走人,陈锦辉迎面过来,十分顺当地牵住了她的手:“你
们都聊了什么?”
佳怡把香烟摁息了,抬手给他扣脖颈上的纽扣:“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不是很累?”
男人拢住她的手背,低头吻了一下,光天化日的街道口,抱住佳怡:“我不是说了,要赔你出来。你怎么不等
我。”
感情的确不算是件好事情。
自然而然的发生,有时让人神魂颠倒激情澎湃,有时让人心痛辗转。
佳怡用力抓紧他的背,感受男人胸腔里突突激烈的心跳。
陈锦辉无数次默念这句话,你怎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等我。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口。只是即使说出口,他也没有觉
得轻松半分,因为他还要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他不敢多问不敢多想。
他现在还不确定,所以还没有生出足够的勇气。
佳怡向来讲究体面,讲究人前的姿态,只是此刻肺腑中全是挤压的紧缩,喉头酸胀难忍,这样的滋味她几乎不想再
体会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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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十指相扣,走到哪里算哪里,不知觉中上了一辆计程车,又在迷蒙中到了公寓。公寓门口放着一只男款黑色行
李箱,陈锦辉恢复正常人色,勉强笑了一下,或许是很久没笑,肌肉很有点僵硬。佳怡拿钥匙开了门,陈锦辉把行
李箱提进来搁到长桌上,从里面一叠叠的搬东西。
她从后走过去,抱住他的背脊:“别忙了——阿辉,不要再忙了。”
陈锦辉狠狠地闭了一下眼,喉头不断的上下滚动,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抱起佳怡,迅猛地朝里走,抬脚哐当踹开主
卧的房门。佳怡身子突然腾空,骤然往下降跌在柔软的大床上,迫不得已地翻滚两圈,刚刚撑起手臂想要转过来,
沉重的躯体在后背上覆盖下来。
陈锦辉的唇是滚烫的,整齐的牙口变得尖利,佳怡自觉成了一块肉,被他没有规章的乱啃,从侧脸啃食到脖子,一
双力气巨大的手,自她浑身上下用力的揉搓。
“喔轻点阿辉,轻点。”
佳怡簌簌的战栗,潮热的气息四面八方地涌来。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的内心却觉万分的舒适,希望他能更用力一点,用力到她可以用不到脑子。这种物理上的疼
痛,可以极大的缓解心口的猛缩。
佳怡的确已经用不上理智,她扭过头,激烈的热吻接上,两条舌头在口腔里抵触、交缠拔河,唾液鲜美得天上有地
下无。陈锦辉的手从前扯开佳怡牛仔裤的纽扣,短暂的拱起身子寡下她的裤子,浑圆白皙的臀部映入眼帘,他一刻
都等不得,匆匆的拉下裤子,狰狞紫红的物件活生生地跳出来,再由他的手握住对准藏在臀瓣下的一线天。
佳怡猛地往前冲去,甬道生生被劈开,粗大壮实的物件深深的插了进来,她扭曲着腰肢往前爬,臀瓣遭到生猛的抓
捏蹂躏,复又被人提起,肉棒半抽出去,啪的一声响,狠狠凿进来。
“啊啊!”
伴随着自己高声的吟叫,肉棒在里面大力的转了两圈,佳怡几乎受不住,却又听到咕叽咕叽的水声。
陈锦辉就着这个姿势,迅猛地做了一通,恨不能把自己永久的嵌入她的身体,眼见佳怡颤巍巍地如风中落叶般,在
他的掌控下散发着殷红的血色,肉体交媾的香无异于罂粟,他趴在她的背后休息了两分钟,马上把人翻了面,抬起
佳怡的右腿扛到肩头,再次随着泥泞乳白的汁液掼了进去。
衣服一件件的抛开,雪花似的往地板上桌面上飞,能飞到哪里是哪里,鞋子也是东一只床底西一只门口。
佳怡吃了这顿大肉,久久没有缓过来。
男人汗涔涔的身子压在她的上头,她也不觉得得很重,或许是很重,但是令人踏实愉快。佳怡攀住他的脖子,右手
在男人的肩头和背脊上不断的游走,如猫踏在屋檐上的轻巧优雅。
不知躺了多久,外头的日光开始变色,由明亮转得浓稠,窗户没有关严,热风撩着雪纱的帘幕飞舞。
佳怡蠕动着身子,拉伸着腰肢伸手去床头拿烟盒,陈锦辉钝钝地撑着眼皮,能看到她圆润光洁的肩头,手臂纤长的
拉直,从下漏出饱满的半圆状。把手伸过去拢住,陈锦辉往下挪着身体,沿着后背的中心线细密的往下吻。
青烟缓缓飘起来,又被风吹跑了,佳怡消灭了一根香烟转过身来,扶着陈锦辉的肩膀跨坐到他的身上,手指插进男
人的发根,用力的抓起来:“还要吗?”
男人瞳仁浓黑,仍旧没什么表情,唯独眸光重新亮起光芒,他把手落到佳怡的双臀上,一仰头,叼住了佳怡的乳
房。佳怡抱住毛茸茸的脑袋,腰胯抬起,就着充实的玉柱重新坐下。
两人同时销魂低吟一声,再次要命地动了起来。
佳怡坐在办公室里喝着热咖啡,金秘书送了一张信封进来,佳怡放下杯子拆开,是红磡演唱会的门票,最前头的贵
宾卡,今晚九点钟准时开场。
“陈总还在开会?”
金秘书道是:“意大利人。”他咂舌着啧了一声:“看起来——不像一般人。”
佳怡笑了一声,起了些好奇心,起身走去会议室外头的走廊,金秘书跟屁虫似的粘在后面,一个个指给她看。玻璃
门后,陈锦辉余光中瞥过来,起身合起文件夹,简单说了两句。大门从内敞开,三个膘肥体壮的外国男人依次走
出。
佳怡倚在一边,神色已经有些变化。这几个人虽然穿着西装,然后脖颈里露出金光的粗链子,其中有一个还把金子襄在牙齿上。随意扫视的目光像野兽,不过是蛰伏地比较
深而已。
每个人对某种人的气味格外敏感。
佳怡对这种兽类的气息相当敏感,笑脸早已收起来。
陈锦辉挡住她的视线,抬手帮她把鬓边的长发勾到耳后:“走吧,我们去吃晚饭。”
佳怡嗯了一声,去里间拿了外套,同陈锦辉一起下到车库。路上等红灯时,她不经意地问道:“那些人是做什么
的?”
陈锦辉神色不动,专心看前头的路况:“做国际贸易。不过我只是帮他们代理股票买卖。”说到这里,他转过头
来:“你不要多想,他们什么营生我们管不着,我只要保证我们这一头合法合理就行。”
佳怡转头正视前方,牙关紧合着,她必须要找爸爸谈一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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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 lt; 宿敌 ( 艾玛 )粘
原本陈锦辉要一起来演唱会,被一通电话叫走去应酬。
佳怡独自坐在人海里,金黄的射灯一出来,还只看得到造型的剪影,全场跟海水般高高掀开波浪和序幕,滚水似的
沸腾起来。
半圆形的舞台边冲天而起五光十色的烟花弹,一声长长的,悠远低迷的男声从远处飘来,没有任何背景音乐的前提
下波及全场。
佳怡坐在舞台的最前端,灵魂仿佛得到了共振,免不掉由内而外的颤抖一下。余声末尾,前前后后传来呜咽抽泣
声。还好鼓点和钢琴声齐齐揍起,舞台中心的男人已经站在台中央的立柱上,一身开领红衣,他仰着头闭眼,眼皮
和侧脸上的金光如泪痕似的熠熠生辉。
原来看场演唱会,也会耗费大量的精气神。
厉小姐趁着中场休息,化身为一尾快压扁的剥皮鱼,好不容易到了化妆室门口,里里外外塞满了人口,她试图摸鱼
进去,两位安保目光如炬,精准地把人提到一边:“小姐,非工作人员不能进入。”
佳怡握拳轻咳一声,有些后悔没有让金秘书过来开道,状似轻松的抚一抚肩头的褶皱:“你好,我是阿伟的朋友,
能不能——”
对方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提着粗膀子再度抓人,又有两位红着脸蛋的学生妹被逮住,串烧似的拎到一边教训。
佳怡这么一看避免波及到自己,只得远远地靠在几米外等着。好在演唱会是限时,里头很快有了动静,男化妆师拿
着刷子刷主子的脸,娇滴滴的噘嘴扭屁股:“伟仔,别走这么快,又出汗了!”
佳怡也管不那么多了,从后奔着过去,高声叫了句阿伟。
行人如浪似的往前扑,佳怡没跟上,也许这不是个合适的时机,耸耸肩正要离开,却是跟人撞个了满怀。
佳怡才一抬头,发现对方今非昔比,简直有了高山仰止的气派,她心满意足的歪嘴笑了道:“好久不见。”
阿伟抄起双手,将她快速搂了两秒:“你怎么来了?”
旁边突然亮起闪光灯,阿伟抬手挡住佳怡的侧脸,冷着脸转一圈,一位经纪人模样的年轻男人涌到前头来,语气冷
静地维持秩序,劝人不要拍照,否则要负法律责任。
阿伟紧着佳怡的肩膀:“你先别走,等我唱完,我们待会儿见。”
佳怡被请进了化妆室,没坐一会儿,经纪人跟化妆师前后脚的塞进来,男性化妆师狠狠地摔上门板,穿白衬衣的的
高个男人轻斥他:“Joe,这样不合适。”
嘴上是这样说,这人带着无框眼镜,单手插进口袋,一屁股搁到白色梳妆台边,是个优雅冷酷的态度:“这位小
姐,你知道你这样做会给阿伟带了负面影响吗?”
佳怡好生生地坐在椅子里头,悠闲地撩了一把肩头的长发,从镜子里斜过眼去:“这个我可以负责。”
阿Joe把白眼翻到天上:“哎哟哟,哪里来的大款大姐啊,虽然脸长得还行,可也犯不着这样打肿脸充胖子不
是?”
佳怡眨巴一下眼睛,从手包里摸出烟盒,分根烟给顺眼的经纪人,这人愣了一下,道:“谢谢,我不抽烟。”
阿joe从旁抢过去:“你不要我要!”
佳怡好声好气地给他点上火苗:“味道比较淡,别介意。”
化妆师拧着眉头打量她,经纪人曹永坤杵在那里若有所思,三个人打着官腔把时间给渡了过去。中途陈锦辉打来电
话,问她结束了没有,佳怡忍不住抿一下唇瓣,神色归于严肃:“快了,你的局这么快搞定了?”
那头泄来隐约的外文叫嚷劝酒声,又是静了一阵,陈锦辉似乎走到了僻静处:“半个小时后我过来接你。”
佳怡有心让他晚点再来,然而那头已经挂了电话,她手握着黑色手提,换了条腿跷沉思着咬住下唇。
阿伟热汗淋淋的赶回来时,眼见两个人如哼哈二将似的看守在佳怡身侧,他紧了紧牙关:“你们先出去,我需要一
点私人空间。”
阿Joe噘嘴刚要反抗,曹永坤盯了他一眼,把人直接盯了出去。
曹永坤带上房门时,抬腕看了眼手表:“最多十分钟。”
阿伟定定地立在佳怡身前,忽的转过身去脱那迤逦的长款外套,佳怡跟到后头时,他已经去上半身的衣物,光着宽
肩宅腰,从衣架上取了朴素至极的T恤套上。
佳怡表达了对他的祝贺,只不过阿伟好似没什么反应,背着身道:“这没什么。”
听他把这场盛况说的云淡风轻,厉小姐不知怎地有点心虚,讪讪摸一把鼻头:“惠城是什么时候离开香港的?你知
道她的电话和地址吗?”
阿伟转过身子,勉强笑了一下:“惠城走了两年。我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不过她给我发过邮件,你要看看么?
我——”
最终她也没看成,一是这里没有电脑,二是陈总西装革履旁若无人的推门进来了。
陈锦辉直步过来,跟佳怡贴了脸,同时轻吻一下,舌尖轻扫着试图伸进来,碰到牙关后敏捷的收回。一手搂住她的
腰肢,一手同阿伟握手问好,阿伟表现的很平淡,曹永坤跟进来给他套上大衣。
陈总罕见的和颜悦色:“永坤,这位是我太太。有时间吗,一起吃个宵夜。”
佳怡不其然同这位经纪人对上了眼,镜片后闪过一道光,曹永坤笑着拒绝:“不了,我要送阿伟回去,我们改天再
约。”
回去的路上,其实时间不算晚,十点多钟,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光景。
“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陈锦辉单手把住方向盘,右手扣住她的:“你饿了吗,想吃什么?”
佳怡提到他刚才的邀请,陈总转过头来,趁着红灯长吻了一番:“不过是跟他客气客气。你还不知道,他是明科建
筑的公子。环岛高速就是他们家做的。明科刚接了政府环保港口建设的单子,别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佳怡免不了目瞪口呆,跟曹永坤的行径一比,她是不是还算保守的。
她还想问陈锦辉,跟这些天之骄子站一起,他心里会有想法么。
车子停到公寓地下,两人手扣着手进了楼底下的士多店,佳怡要了一晚咖喱鱼蛋,陈锦辉端着两杯热咖啡和泡面过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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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专心致志的吃面,佳怡拿纸巾给他擦嘴角:“吃得惯吗,要不我们去夜市找点热食。”
陈锦辉一摇头,呼噜吞下热汤:“太累了,随便吃点回家。”
一回到公寓他就钻进了浴室,佳怡反而很清醒,太多的问题想问他,只是他会说吗?真不见得。
“你去洗吧,洗完早点睡。”
男人擦着湿头发出来,留海凌乱眉眼浓黑,劲道的腰肌下松垮垮地款着白浴巾。
佳怡扫了一眼,未免热血往上往下分流着荡了几荡,同他错过进了房间拿睡衣。
浴室的天花板上还余着白白的水雾,佳怡进去玻璃隔间内拧开花洒,再出来水台边洗脸,刚拿毛巾擦了把脸,陈锦
辉冒冒然地开门关门,眼里冒着幽幽的暗火,不消分说地抱起佳怡放到台面上。他就那么轻轻一扯,浓密的毛发中
跳出茁壮的物件。
身上的衣服在利爪下很快揉搓得不成形,乳房狼狈地露出大半俏在外头,眨眼覆上了口水和齿印。佳怡吃力的攀住
男人肌肉涌动的肩背,下身顿时胀痛骚麻,她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里面嫩肉层,是以怎样的频率吃力的含绞着粗大的
肉棒。
“我唔,我不行了阿辉,去床上吧。”
屁股下全是滑腻的水汁,男人的背后也是一片汗水涔涔,佳怡只得往后撑住身体。
陈锦辉从下穿过她的腿弯朝两侧大喇喇地分开,让花穴彻底敞开直面自己的欲望:“再忍一下”
湿淋淋的肉棒在阴核上逗弄好几下,他倾身过来吻她:“以后不要跟他见面了,好不好?”
佳怡在欲望中打了个激灵:“谁?”
陈锦辉突然重重往一挺,佳怡啊地大叫一声,差点儿以为那玩意儿要从喉咙里插出来,嫩肉疯狂抽搐中,陈锦辉腾
空抱起她,在性器的紧密连接中到了客厅。
“何正伟。以后不要再见他。”
陈锦辉半跪在沙发上,将她的双腿往上对折,一双细致的脚踝高过沙发靠背,在空中紧绷着脚筋。
佳怡被折成一团,气息难上难下,头皮冒汗着喘不过气,肉棒每次冲进来一回她都要小死一次,也就没有余力纠正
他的想法和说辞。
晚上两人就挤在沙发上睡觉,前胸贴着后背,后臀贴住腰跨,四条腿盘根错节的交缠在一块儿,绞得密不透风,稍
稍动一下还能发现穴内埋着对方的物件。
次日一大清早的,锅里传来滋滋的煎炸声。
陈锦辉把煎蛋和烫好的西蓝花摆到台面上,折身过来叫太太起床。
佳怡撑开沉重的眼皮,浑身上下跟卡车碾过一样,同时脑子里面还被刺的很清晰——太太?这个称呼真新鲜。
男人把鲜榨的豆浆送到她的嘴边:“是不是很渴,声音都哑了。”
佳怡的确口干舌燥,撑起上半身,把住他的手背咕噜噜的灌下一大杯。
毯子下暴露出一大片青紫交加的肌肤,陈锦辉的手指落上,一时就下不来了。佳怡头昏脑涨着受了一通,对方规整
的西装裤也没脱,唯独解开腰带,压住她狠干了片刻。
半软的肉棒在里面休息了几分钟,陈锦辉温存地吻佳怡的唇角:“累的话就在家休息吧。”
等这人终于舍得出门,她才反应过来这段时间好像都没戴套。
厉小姐在公寓里死鱼似的躺到了中午,睡得想吐了才勉强爬起来洗澡换衣,陈锦辉定点打来电话:“吃饭没有?要
不要我回来陪你。”
佳怡对着镜子抹面霜,这种频率和力气交媾下去,会死人的。
她有气无力地回应:“那么远,跑来跑去多麻烦。”
“那你过来公司陪陪我吧。”
佳怡嘴巴一闭,完全没话说,不到二十分钟,金秘书已经把车开到了楼底下,连买药的时间都没留给她。
等厉小姐坐稳了,金秘书犹犹豫豫地开合着嘴巴。
佳怡此刻耐心全无:“要说就说,不说就好好开车!”
金秘书一路干着急,但又不能真说,辛苦万分地将大小姐送到公司。
正值午休十分,办公室里人丁稀少,佳怡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透气,桌面上放着一杯冷咖啡,还有几份叠在一起的报
纸。
她随手翻着问金秘书:“谁来过这里?”
金秘书看着那些报纸默默地揩额角的冷汗:“这个是陈总,他一上午都在这里办公。”
报纸哗啦啦地响,很快就没了动静——娱乐版面的头条竟是阿伟跟她抱在一起的画面!
——————
快四千,进度是不是慢了??
分卷阅读50
你怎么不长记性!(4300字哦)
陈锦辉进来的太快,他的太太还来不及把报纸藏起来。
佳怡拿手盖上图片,用眼神招呼金秘书过来:“桌上乱糟糟的,把这些都收走吧。”
金秘书眼神游艺,为难来为难去的,在场的没有一个能得罪。
陈锦辉一挥手:“出去吧,换两杯热的进来。”
他凑到佳怡跟前,抓起掩在花绿报纸上的那只手贴到自己脸上,视线随意撩过醒目的标题,跟没看到一样。佳怡这
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已经看过了。
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佳怡抱住他的后背,脸蛋在光滑的布料上蹭了又蹭,他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提,这令她有种
难以言表的愧疚,沉甸甸的,又酸又涨,好似一口吞了棵青苹果,这青苹果是她亲手摘的,也许她该负上全责。
她跟阿伟两个人从感情上来讲,就是朋友,朋友于她稀少珍贵,从客观关系上来说,又是投资人与投资的关系,算
得上投资回报率极高的合作关系。她从来不认为正常的人际关系应该影响伴侣,但事实上就是影响了。
为了陈锦辉,她可以不要其他人吗。他们真的可以成为一座孤岛,抛开所有的一切么。这是不健康的。不健康代表后路难行。
想到昨夜陈锦辉的话,佳怡仰头轻吮他的下巴:“阿辉,我尽量,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陈锦辉知道她在说什么,直长的睫毛下流出光芒:“其实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介意。你就当我昨
天一时冲动,说出那么不成熟的话。我知道你们是没什么,只是”
佳怡是真受不了他这样说话,百般解释委曲求全。
突如其来的头发麻中,佳怡柔情百转,立刻用嘴巴堵住他的嘴。
陈锦辉即刻用力搂住她,长舌激烈的伸进来,全方位无死角的扫嗜。
金秘书端着茶盘过来,敲门门不应,刚把眼睛往百叶窗的缝隙里窥探,一双赤红阴郁的眼从后直直射过来。金秘书
骤然受到无法形容的视觉冲击,瞬间有种被击穿粉粹的错觉,他的手指和脊梁骨猛地打哆嗦,差点摔了手里的东
西。
也就一秒钟的时间,百叶窗彻底合上,金秘书满脸惨白步履不稳地离开。
陈锦辉恢复了人色,速速回到原地,缱绻万分地将佳怡从后压在宽大的办公桌上。他一边吸吮她的耳畔,舌头灵活
的钻进耳洞,一边推高了长裙摆,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过后,坚决又缓慢的沿着臀缝往下插了进去。
陈锦辉用全身压实着她,佳怡艰难偏头往外望,两条手臂被他拉到头顶交握住,鼻腔里藏着压抑的嘤嘤哼
哼:“会啊会有人看到的。”
陈锦辉缓慢的插了几下,直到里面越发的水滑潮热,这才直起身子,压着嗓音轻喘:“不会的,你放心。外墙是反
光玻璃,对面看不见。”
说着两手掰开雪白的臀肉,五指深深的陷在里头,掰开揉捻再松开地循回往复,眼见自己的物件是如何从里面拉出
粉嫩充血的红肉,又是如何贯穿着冲进去,好几次龟头的小口已经迫不及待的张开,又被他生生的控制住。
“今天过来坐,我想了一上午,就想在这里干你。”
佳怡一双好腿,在光天化日下,满是指痕,磨的乳白的淫液顺着腿心一路蜿蜒而下。她真的累趴了,短暂的空虚和
切实的深入让她不住的唉吟出声,抽去骨头似的趴在桌面上,迎接越发响亮的冲击声。
离求饶还有一毫厘之距,陈锦辉猛地压下身子,啪地一声撞到最里头,他疯狂的啃噬她的脖颈,拉开领口,在肩膀
后落下排排齿印。佳怡实在是受不了了,激烈地扭臀挣扎:“好痛不要啊”
陈锦辉气喘吁吁的舔舐佳怡的侧脸,声线悠悠,磁性入耳:“佳怡,你爱不爱我?”
莫名其妙的,她脸上蓦然潮湿一片,泪水来得隐秘无声,又磅礴分明。
陈锦辉仍旧沉浸在激烈的情绪中,再度问道:“你爱不爱我?嗯?爱我吗?会不会再离开我?”
对方回应了一个字,缥缈虚无,好歹也是进了他的耳。
曹永坤替阿伟接了个饭局,阿伟也没多问,他的这位经纪人一向做事严谨考虑周道。阿伟觉得自己这辈子完全是老
天在给他赏饭吃,别人争得头破血流都挣不来的东西,他就能轻易得到。一个是厉小姐的赏识,一个就是曹永坤精
密谨慎的帮扶。如果他的命里没有这两个人,也许十年后,二十年后,他还穿着统一的黑色T恤,胸口印住黄色或
者红色标志,大街小巷地送外卖,在片场里客串无足轻重的角色。也许二十年实现不了梦想,他会跟身边某个不谙
世事的不嫌弃他的小姑娘结婚,再生上一个孩子挤在九龙城的廉租房内。
曹永坤从衣柜里捡出气了毛边的T恤,是满记甜品的工作服,他笑着放在手里颠了掂:“这件衣服多少年了?”
“也没几年,还能穿。”阿伟接过衣服,正要套上,曹永坤制止了,把生活助理叫进来让她把衣服拿去干洗:“等
会儿有局,穿的这么随便显得不尊重。”
阿伟没有异议,只是余光还没有从衣服上收回来。曹永坤挥手让助理出去,带上门过来,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阿伟,如果你相信我,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阿伟回过神来,颇为无奈的耸耸肩,眼角笑纹明显:“永坤,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
曹永坤抓了桌上的柠檬水饮了一小口,眸光冷静又带着劝慰:“我知道你念旧,我也知道你其实不喜欢现在的生
活。但这就是代价,想再多都没用。你知道的,日子不能回头,同样——有些事情没机会,就代表着永远没机
会。”
阿伟穿外套的动作顿了一顿,莞尔笑开:“你所有的话我都赞同,就是今天的不赞同。我对现在所获得的一切,很
满足很开心。走吧,车是不是已经备好了。”
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理想的重量到底有多重。
曹永坤亲自开车,把人送到会所门口:“待会儿结束了你给我电话,我回公司一趟。”
阿伟道好,经过保安的核查检验后,又由侍应生带到了三楼的豪华总统套间。
大理石的茶几上摆满了酒水和小食,只是沙发上空空如也。
他莫名其妙地问侍应生:“你是不是带错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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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暗处突然传来男声低沉的嗓音,阿伟猛地一震,侍应生主动退出去关好门。
陈锦辉坐在帷幕的阴影下,右腿脚尖在空中点了两下,一缕青烟飘到光线下。
阿伟浑身肌肉紧绷着:“陈总,我今天要见的好像不是您。”
“而且,”他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我想我也没话跟你说。”
陈锦辉轻笑一声站起来,半边脸照在暖黄的背景灯光下,显出诡异的冷瓷色。他朝阿伟招手:“站那么远干嘛,你
过来呀,我们随便聊聊。”
阿伟不去,陈锦辉自发彻底暴露在灯光下,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鬓角干净鼻梁高挺,他比阿伟还高了几公分,抬
手在他的肩上拍了又拍:“今天的报纸头条看到了,开心吗?”
阿伟后背止不住的泛凉,陈锦辉渐渐就不笑了,翘起的唇角一分分的收起来,揪起阿伟的领口把人往上拔,他们脸
对着脸眼对着眼:“何正伟,我记得我们以前聊过的,对不对?你怎么这么不长记性。”
阿伟猛地挥拳过去,被人一把拽住拳头,猛地以脸下压着惯到桌面上。陈锦辉深深的折腰,逼视过来:“只要我
想,你今天能大红大紫,明天就能滚到泥里爬不出来。”
阿伟愤怒高叫:“陈锦辉你这个王八蛋!畜生!你这个样子,佳怡知道吗?”
陈锦辉要笑不笑的松开他,慢吞吞的扯正领带,转个身脱了银灰的西装:“佳怡?这个是你叫的吗?”
他走到刚才坐下的沙发,从里头摸出一根精钢的高尔夫球棒,拿在手里抚摸把玩,复又回来,阿伟趔趄地往后爬,额头冷汗直下,脖子下的白衣服湿了一大块儿:“你真是疯了,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
好处?”
陈锦辉目光沉静,仿佛做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走进了,阿伟从他的幽黑的眼球里看到压抑的癫狂,他的喉
头艰难滚动两下:“陈锦辉,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今天仗着权势这样对我,明天也有人这样对你。”
陈锦辉嗤笑:“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对你,阿伟,我们以前也算朋友。但是我好不容易等到她,我不能再松手,你懂
不懂。等她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天,我都在怀疑,我跟她的一切是不是都在做梦阿伟,你告诉,我没做梦的,对
不对。我控制不住自己,你不要怪我。只要你以后不要再跟她见面,我们英华保证不会亏待你,以后我们还能做朋
友。”
金秘书把车开到浅水湾的西山上,见识了隐在绿林中庞大的行宫式别墅,这才晓得自己没见过真正的世面。
“太太,”自从夫妻两和好后,金秘书改回了称呼:“我什么时候来接你。”
佳怡摆一摆手:“不用再过来了,我要下山的话可以自己开车。”
“那陈总问的话,我怎么说?”
佳怡抱胸看他:“你最近怎了,开口闭口陈总。我自己会跟他说的,你放心走吧。”
她从敞开的黑铁鎏金大门步入山中森林,一刻钟后抵达了别墅大门口,吴妈已经开门等着了,她把拖鞋送过
来:“大小姐,您回来了。”
佳怡嗯了一声往里去:“开饭了吗?”
吴妈脸上掩不住的喜气洋洋:“还没,先生去了山上的普国寺”
里头有人叫吴妈,徐丽琪一身洋气的缎子长旗袍,高腰开叉,迤逦优雅地走出来,见到佳怡哟呵一声,水杏的眼仁
中含着幸灾乐祸,她让吴妈进去切水果,转头对佳怡道:“大小姐,多久没见到你了?还以为你把我们都忘得一干
二净呢!不过你回来的刚刚好,我和你二妈正在讨论最新出来的珠宝款式,宴会上要用,你眼光好,帮我们参考一
下咯。”
厉小姐抿唇微笑,风仪十足,知她在讽刺。
她可不是来跟她打官腔的,佳怡进去跟二妈打了声招呼,二妈淡淡的点头,还专注在面琳琅满目的紫荣锦盒上。
佳怡重新换鞋下去地下室,开车往山上去。
天色逐渐转暗,路边的灯光一束束的亮起。
山里的风很凉快,不消一会儿,普国寺古朴的牌坊映入眼帘。
佳怡把车停到高耸入天的老松下,拾阶而上,光着脑门的灰衣僧人躬身迎出来,厉小姐麻烦他带路,转过几道镂空
雕花的走廊,抵达临崖的五层楼阁。一位黑西装的保镖双手交叉着立在门口,佳怡朝他一点头:“不用通报,我自
己进去好了。”
她穿的是低跟软底的软羊皮鞋,踏在地板上没什么声音,佳怡寻着往日的路径上行右转,最里间的和室隐约递来谈
话声。
走廊古朴狭窄,短短的一段路,她好像走在命途的寂寥中。
淡棕色的皮鞋立在推拉门外,悄声无息地停住,只听里头厉爸爸慈祥和蔼,由衷散发出慈父意味:“你看这么多
年,我盼着你给你家老爸打个电话,你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主动给我打三个吗?”
佳怡静静地站着,心房冷寂空荡,这样的口吻,她从来不曾在家里人身上得到过。
她一直以为是正常的,纵使心理学硕士的毕业证没拿到,她也知道每个家庭的相处模式并不一样。她的出身、地
位、轻而易举所获得的财富,以及随心所欲的行为方式,都是里面这位姓厉的男人奉送给她的。佳怡没有任何理由
抱怨在这个大家庭中,也许会少那么一点儿算不得重要的东西。
如今这么比了又比,终究还是不一样。
厉爸爸在里头絮絮叨叨的,说不完的轻言细语,讲不断的埋怨关怀,他的宝贝儿子时不时轻言的迎合一下。
是了,听声音看场合,除了他厉天佑,还会是谁。
又是片刻过去,厉爸爸终于提到长女,左眉高高吊起,眼皮紧促眯起:“你姐姐,”他重重的摇头:“太让我失望
了!天佑,自始至终爸爸还是期待着你来回家继承我的衣钵!”
分卷阅读52
天佑(一更) lt; 宿敌 ( 艾玛 )天佑(一更)
都说从声音里就能听出一个人长什么样,厉天佑音线清越,话一出口总会捎带上丝丝的笑意。这笑意可以是真实
的,也可以是习惯性的礼节,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总能轻而易举地获取旁人的好感。
从这一点来讲,他们两姐弟很像。
厉天佑安抚爸爸很有一套,他不论说什么,总是很能入人的耳,厉爸爸火气渐消:“天佑,我对你姐怎样,你也是
很清楚。你有的东西她全都有我亏待过她一分吗?可是你看看她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之前念书学习明明很争气,送
到国外反而不中用起来!回国呢我也给她自由,想干嘛就干嘛,结果呢,霍希贤她都不要男人”
天佑穿一套黑缎料的中山装,立领交错中央,一字排下扭花布扣,很有几十年前遗少的风骨。他盘着腿,给爸爸斟
茶:“爸,这种事情很难讲,姐毕竟是女人,女人就有感情用事的时候。”
他把长长的手臂伸过去,拍拍厉父的大腿,指节修长白净,几乎可以拈花撒露水:“姐姐是我们一家人,姐夫
么”
厉先生好笑着剜了他一眼:“你跟你姐感情好,这我知道。我对她——话说回来,她刚出生的那一天,晚上我做
梦,梦到一片黑压压的旷野,我把手伸出来都看不清。”
天佑把他的话头接过去:“然后一阵大风吹来,乌云散去,天边挂起来太阳和彩虹。您不是说这是好兆头吗?而且
后来家里过了几道难关。姐姐是我们厉家的福星,您跟我讲了好几遍啦。”
法令纹的眼皮耷拉着,厉先生似乎老了一些:“你不知道,这些都是仙姑在二十五年前解的梦,前两年,我又去了
趟莲花山,仙姑的说法又不一样了。说你姐——是灾星!开始我还不信,只是回忆起那个梦,总像有一双眼睛在
暗处盯着我,黑云里面躲这个什么东西,这东西还有翅膀。天佑,你说会是什么妖怪吗?”
厉天佑哼笑一声:“爸,你是想多了。那个什么仙姑,她也不过是顺着你的口风讲。再说了,您也知道二十多年
了,梦里的东西怎么可能还记得这样清?肯定是你听了她的话,受到了心理暗示。”
他朝门缝里扫了一眼,桃花眼微微眯起:“说了这么多您累不累,要不我们回去吃饭?”
佳怡借坡下驴,貌似刚过来,跟厉爸爸打了声招呼,厉爸爸恢复为父之色,笑吟吟道:“今天怎么有空回来?锦辉
呢?”
三人父慈子孝的下山用餐,佳怡照旧应付一番,思忖时机不对,这时候提起陈锦辉,只会让厉父恼羞成怒。
“明天还要上班,爸,我就先走了。”
厉父让她路上小心,天佑从茶盘里抓了车钥匙:“我送送姐。”
天佑开一辆高底盘的越野,五根长手指浑然天成,莹白得像是艺术品。
他开得很稳,线条流畅,不时偏过头来看她一眼:“自从你从美国回来,我们已经几年没见了?”
佳怡抬手把胳膊肘撑在窗沿上,笼住火心点烟。
天佑见她没反应,丝毫不见怪,把好脾气发挥到炉火纯青的巅峰状态:“自从你走了,我就把别墅关门了。我知道
你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也再也没请他们过来。”
佳怡仰起下巴,冷淡的吐出眼圈,眼尾在暗光下变得狭长:“这些不关我的事。”
“怎么会不关你的事?”天佑慢吞吞地笑,两颊处冒出梨涡:“我们以前那么好,你一直很关心很维护我的,对不
对?知道我逃课去赛车打架,也没跟爸爸提过一个字,我的那些女朋友找来麻烦,也是你一一摆平。临近考试了,
也是你通宵达旦地帮我准备资料”
他的话语平缓又柔和,跟温泉冒出的流水,带着明显的白烟和热度。
金黄的路灯一遍遍的送来灯束,佳怡对他说的不感兴趣,眨眼天佑已经说到了小时候,他的眸子里沁了波光:“你
是不是不想听?那我们换一个地方谈。”
佳怡朝两边的路况看了又看,发现已经重现转到了上山的路,她的眼神彻底冷下来:“天佑,现在很晚了,我需要
回家休息。”
天佑莞尔:“那间公寓算你的家?还是陈锦辉的别墅算你的家?”
眨眼间,他已经把车开到了临崖的空地上,放目远眺,能看到大半个香港的繁华夜景。
佳怡要开门,然而车门被他锁死了。
天佑倾身过来,抓了她的左手用两手包住,送到自己的唇边:“姐,四年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佳怡挣了挣,没抢回自己的左手,于是很快放弃了无畏的挣扎。
厉天佑一向就是如此,看着亲和随意,骨子里却是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
佳怡只好转换策略,恢复寻常的风度笑意:“怎么会?天佑,是你多想了。”
天佑再往这边倾,白皙英俊的五官悬在她的上头:“你这是在逃避,不想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我还是要再讲一
遍,那天是我喝多了走错了房间。但是说到底,我们也没有走到最后一步是我昏了头,是我做错了,是我认错了
人,姐,你为什么要因为一次错误否定我们过去所有的一切?”
话到这里,天佑眼角发红,一下下蹭着佳怡的手背:“你惩罚了我四年,四年还不够吗?”他蹭完了手,又跟大型
犬类似的过来蹭佳怡的脸,鼻尖对着顶了两下:“我好想你,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佳怡鼻尖满是他的味道,眼见他越说越离谱,啪的一声奉送了一道耳光。
天佑怔怔偏过头,又转过来,神色哀伤地看她,薄唇颤动两下终于撤开身子。佳怡再要开门,这次就开了。
她走到平地边缘,凉风迎面阵阵刮来,身后传来关门声,随即一具结实温热的躯体从后包裹上来。佳怡没有躲,也
躲不过,只要他不放弃,他们的血缘在这里,永远都逃不开。
分卷阅读53
阱(二更) lt; 宿敌 ( 艾玛 )陷阱(二更)
“天佑,你听我说。”佳怡垂目望着远景:“我们自小感情好,这很正常。我们学的同一个专业,可以客观的分析
分析。也许正是那次你没做成,所以总会想着这件事。时间一长,难免钻牛角尖。”
她转过身来,正视他的目光,以退为进:“如果可以解你的心结,我可以陪你一次。女人么,不就这么回事。”
天佑纯然的微笑逐渐消失,似乎受了可怕的刺激,脸色挂白唇角微颤:“你以为我——就是想睡你?不、不
我”
佳怡直觉不对,赶紧盖住他的嘴,然而天佑还是吐了出来:“我心里只有你!”
佳怡脑子一昏,腿脚发软:“你给我闭嘴!”
厉天佑一把圈住她的后背,佳怡猛地撞上去,他用目光一片片的凌迟她:“我哈哈,我终于敢说出来了。从我遗
精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难道没有发现,我找的每一个女人,都会有一处像你么?”
佳怡狠狠地踩他的脚背,冲出包围圈往越野车奔去,驾驶座的车门刚一拉开,黑缎的手臂从后伸过来,一把关上车
门。她被他翻了过去,天佑急切地将她抵在车门上:“你为什么要跑?姐,我的好姐姐。我都不逃避了,你也别逃
避。真要我说吗,你心里其实也有我的,对不对,那天你明明回吻我了”
佳怡崩溃大喊:“我没有!”
她一崩溃,天佑反而平静下来,手掌落到她的头上温存抚摸:“你有。你要跟我分析,我也跟你分析。你看看你找
的男人陈锦辉——”
佳怡狂跳着胸口推搡:“他跟你一点儿都不一样!”
天佑慢慢地笑起来,轻松写意,英俊纯洁得像天使:“我放浪,他就稳妥,我外向,他就保守内向,我以前喜欢热
闹,他就只专注于学业和事业。我挥霍肆意,他就谨慎节约。我天生有权利和财富,他就什么都没有你听听,
姐,你听出了什么吗?你在以我的模板,找一个完全相反的男人啊。”
佳怡气地发疯:“你他妈的放屁!”
天佑哈哈仰天长笑,兴奋和喜悦简直要从每一根骨头里溢出来,笑完之后他又无奈的摇头:“我不介意你跟他结
婚,因为你迟早只能是我的。只要你想要,整个厉家都是你的。”
他凑过来亲佳怡的脸:“姐姐,你别折腾了好不好,你想要的全部,不论是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你不要在理
那个替代品了,好不好,你也爱一爱我,行不行?如果你需要时间处理,我也可以等,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承诺。”
佳怡头痛欲裂,全然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坐回副驾驶,等她回过神来,天佑还拉住她的手在开车,眼见已经快到公寓,她立刻喊了声停。
天佑十分听话,立即便道停靠路边,身子折过来吻她的唇,舌尖刚刚钻进唇畔内,猛然遭遇了牙关的袭击。他唔的
一声捂住嘴,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天佑深深地看了眼佳怡,找出矿泉水漱口洗手,同她龇牙咧嘴一番后,无奈地往后靠住:“姐,我嘴巴被你咬得好
疼。”
佳怡忍无可忍地拽他的领口:“厉天佑,你别玩儿了!你觉得可能吗?是不是再没什么事能刺激你的神经,所以你
必须要玩儿这一套了?!”
天佑噘嘴笑,包住她的手背:“你生气起来,都这么可爱。”
佳怡再度铲了他一耳光,铲多了都已无所谓,双方都是。
“可爱你祖宗!”
天佑哈哈哈大笑,仿佛要把积攒数年的缺失一次性弥补回来,抬手轻轻的推开佳怡,他从后座里捡来暗棕色的牛皮
纸文件袋,笑意盈盈的轻吻一下,说出的话确是晴天霹雳,直直从头顶轰到佳怡的脚底。
“这里就是陈锦辉跨国洗黑钱的罪证,只要这份文件出现在廉政公署的办公桌上,陈锦辉荣获十年有期徒刑是少不
了的。男人啊,从最风光的位置跌进最泥烂的地方,你说他会怎么做?”
佳怡抬手就抢,厉天佑让她抢:“你拿走这份,我还有一百份。”
雷鸣轰炸轮番而来,炸得佳怡皮肉不存,极度的刺激后,她匪夷所思地冷静下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天佑打了个哈欠,仍旧拿着那副纯洁无瑕的面孔发着懒洋洋的笑:“回来的路上我又考虑了一下,等你主动跟他划
清界限也许有点难,所以我为姐姐提供一点助力。只要你跟他离婚,我就不动他,我还可以劝爸爸也不要动他。”
说到这里,他歪着身子杵到玻璃窗上,痴痴发笑:“当初他为了跟你结婚,给爸爸下跪,说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爸爸看不上他,但是用一用也无妨,就拿最危险的产业给他做。别说,你还是有些眼光,他做的可以。但是——
他既然做了,以后的路就再由不得他选。”
佳怡久久地瞪着眼睛,蜷起来的手背上青筋毕现,上一世的道路呼啸席卷而来。
上一世的她还算果断利落,给陈锦辉铺好了路,张张牌面稳妥的打出去,他没有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上——包括天
佑,她找了个跟自己有七成像的女人,秘密训练了两年,再送去美国去勾引他,在她结婚的时候,天佑已经跟那个
女人在美国订婚了。而这一世,就因为她的迟疑不决,砍断了先机,让陈锦辉跟羊羔似的掉进尖刀陷阱中身不由
己。
这一切,到底要怪谁。
说到底,只怪她。
天佑笑吟吟地打量着姐姐少见的花容失色,失色后便是顶入天际的严寒,冰霜和寂寥从她纤瘦的骨架里源源不断的
溢出。胸腔里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天佑控住不住的凑过去,他简直爱死她了,既爱她的暖,也爱她的冷,不论是
暖和冷,总能在她身上散发出极致的魅力和吸引力。
一束刺目的车灯猛的射了过来,天佑抬手挡了一挡,对面的黑轿车上下来一个人,衣角在回荡的风声里烈烈飘舞。
陈锦辉走进敲窗,敲佳怡这一侧的玻璃,佳怡闭了闭眼,忽的睁开,在玻璃后同他对视。
——————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两更完结一周目。
分卷阅读54
争 lt; 宿敌(艾玛)|臉紅心跳争
厉天佑在旁嗤笑一声:“我还是帮帮姐吧!”
转眼他跳下车,摇摇同陈锦辉招了个手:“嗨,姐夫!”
他从这边慢悠悠地走过去,一身紫到发黑的缎面中山服,斯文优雅亲和无边,朝陈总伸出了友好之手。陈锦辉带着
涵养的笑,待两人目光接上,他轻道一句你好。
天佑笑着两只梨涡,乍一看跟厉大小姐有几分笼统的相似之处:“我是天佑啊,我才从美国回来,没有来得及上门
拜访您,请你万万不要见怪。”
陈锦辉听着他轻缓又不间断地说了这么一大通,仍旧表现得很稳当:“怎么会。”
佳怡拧开车门伸出腿走下来,对着两人的客套寒暄平淡冷漠地点了根烟,不知觉中,今天已经抽了很多。
两只手掌同时伸到她的面前,佳怡往后一退,对着天佑神色不善,天佑耸肩收回手,转头对陈锦辉道:“刚刚跟姐
姐闹了些矛盾,姐夫,你看到了吧,待会儿回去你可要好好开导她。从本质上来讲,我是为了她好嘛。”
佳怡哼笑一声,做戏做全套,一不做二不休地上前狠踢了他一脚:“时间不早了,废话少说,赶紧滚回去。”
天佑双手朝上,做出投降的姿势,边走边笑,边笑边用余光觑着这头。厉小姐不是瞎子,如果她是男人,肯定会当
街跟厉天佑干上一架。
有些人的表现跟他的本质,完全是南辕北辙,还热衷于表演成善类来糊弄他人。
遇到这种时候,耍心机的见效太慢,拳头才是正道。
可惜她没有拳头,还没等厉天佑上车,佳怡已经转身朝公寓大门走去。
陈锦辉没管自己的车是不是停在合适的地方,一言不发的跟进来,两人沉默着上楼进了家门。
佳怡心绪平平,或者说是已经难平到不得不平的地步,她从茶壶里倒出一杯白水,一口气喝了半杯:“阿辉,你不
要信天佑,他算不上好人。”
陈锦辉靠在门边扯自己的领带,眼皮垂着,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在上面咚咚敲了两下,淡淡道:“是
吗。”
佳怡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但也只能赌,赌光线昏暗距离遥远致使对方看得并不真切。
陈锦辉踢了鞋子,光着脚往沙发边一座,闷头闷脑地抽烟。佳怡坐到他的身边,刚要抬手去抱他,陈锦辉身子一
歪,已经躺到她的大腿上。
“佳怡,我好累。”
他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已然闭上了眼睛。
佳怡不断轻抚着他脸,手指在鼻梁和眼皮上一一 划过,最后落到他的薄唇上,:“我们一起休息一段时间吧,都
不去上班,找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陈锦辉道好,次日早上六点,他给自己的秘书打去电话,告知会休假一段时间,一切事物由经理部自行定夺。
厉小姐跟陈锦辉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电话打不通公寓里也是空无一人。
他们乘着渡轮去了州山,在海边的独栋小二层的洋楼里过起隐居的生活。这一过就是一个月,他们什么正事都不做,除了逛花市菜市场踩海滩边的沙子,就是
在楼内疯狂地做爱。 有时候佳怡在煮午饭,陈锦辉直接从后撩起裙子插进来,咖喱土豆汤变成了黑泥,他们也是
一口口的分吃。这套不算大的小楼,因为长时间没住过人,已经有些破落荒凉的气息,结果又经了他们毫无底线的
作践,桌上能摔的东西全都摔得稀巴烂,陈锦辉总能把她一把掳到桌上大干一场,狭窄的布艺沙发上留下无数的痕
迹。有时他们跟没有任何羞耻心的野狗一边,三更半夜跑到阳台上,佳怡扶着锈迹斑斑的栏杆,衣不蔽体地任陈锦
辉鞭挞她的肉臀。最可怕的一次,是他拿了特意挑选的弯茄子,塞到她的甬道里,他用领带把她的手捆在床头,一
手握住茄子不紧不慢的往里捣,捣弄出的淫汁往紧致的后臀里抹,原本就粗壮可观的肉棒,生生把后头开辟出来,
与前面齐头并进的抽插。
佳怡的嗓子疼了大半个月,身上没有一块儿好地方。陈锦辉同样如此,她会在紧要关头胡乱放肆地挠他的前胸后
背,坐在他的跨上驰骋时,舔咬紧实的肌理皮肤。
仿佛只要如此,经过唾液和淫汁的不断交换,就能让互相的血液和枝干趋同。
这栋楼房的大门乍一关上,等于一次理智又冷酷的告别。
他们双双地,恢复了人的本色和行径。
时光飞逝,战争无声的从别的地方开始拉响。
佳怡经过无数次的反复掂量和思考,在局面已经如此难堪的境地下,她只能做出最理智客观的选择。
再一个礼拜后,全香港的娱乐新闻炸开了锅,全版头条刊登人气巨星何正伟深夜同某女子夜市约会。这一波新闻还
在巅峰浪潮时,忽的又爆出,何正伟约会的竟然是他人人妻。何正伟所属的投资公司——英华天使投资股票价格
一波三荡,最终因为丑闻从两块多跌到了一块二。
英华眨眼蒸发了巨额资本,大小股东跟蝗虫似的汇聚到总部争执不休。
陈锦辉没日没夜的主持大局,佳怡在办公室接到天佑的电话,这人懒洋洋地问候了两句,话锋一转,轻松的语气已
经有些隐秘的波动:“姐姐,你怎么能这么狠。”
佳怡往后一靠,空濛冰凉的双眼盯住天花板,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天佑的喘息声呼哧呼哧地递过来,英华是死是活他不关心,英华跌价代表着陈锦辉的失败和难堪,所以他乐见其
成:“我好想你——你就一点都不想我?我现在就过来找你,好不好?”
佳怡轻描淡写地拒绝:“还不到时候。如果你连这么一点克制力都没,我只能说,你连陈锦辉的一半都比不上。”
天佑哐当一声甩了听筒。
金秘书面色沉重地立在一边,短短的一段时光,他的成长飞速累积。
“厉总,我们必须要这样做吗?陈总他”
佳怡头不动,琥铂色的眼珠子款款横移过去,十指交叉着扣在腹前:“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金秘书。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你懂吗?”
金秘书艰难的扶一把镜框:“这样下去,陈总还有柴吗?”
佳怡起身走到落地玻璃前,心道,当然有。
又过了两天,巨星何正伟突然宣布单方面脱离英华,正式加入一家新成立的娱乐公司。而这家公司的背景深不可
测,有人谣传是明科国际建筑公司在后投资经营。
与此同时,曹永坤正在给阿伟换药:“左臂严重骨裂,你竟然跟我说是不小心摔的,阿伟,这都快两个月了,为什
么还不能告诉我实情。”
阿伟的笑纹勾起,眼里含着数不清的故事和沉默:“我真的不想说,永坤,你别逼我了。”
曹永坤长叹一口气:“就算不提这件事,你跟厉小姐私下见面——你这是在拿你们两个人的名誉开玩笑!”
阿伟接过他递来的白色药丸,就着白水一口吞下:“我只是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
啊,今天就这一更了。
精力透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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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大家贡献一下手指点一点,让数据好看一点儿。
分卷阅读55
永远在一起(一周目完结)
何正伟的解约事件,人人等着下文,等着英华的反应,还等着八卦的后续。
就在周五的晚报上,一位秘密爆料人把确凿的证据和照片送到了众人眼皮子底下——同何正伟约会的对象,竟然
就是英华主席兼最大股东的夫人!
一时间全民哗然,股票震荡,英华的股价从一块二跌到了有史以来开盘最低价。
周五晚上,英华所有股东被召集到大会议室。
会议室里闹哄堪比菜市场,所有人的矛头全部指向主席陈锦辉,是他的家事让大家血本无归。
大门蓦地被人推开,女人身材纤长一身黑西装,从头到脚密不透风,高跟鞋在地板上踏出镇定轻巧的步调。
她一进来,大家集体禁声。
佳怡坐到主席位的对面,同陈锦辉遥遥相对。
陈锦辉一直没怎么说话,佳怡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觉他的眉骨格外突出,眼眶里装着黑黢黢的眼珠子。
佳怡率先挪开目光,弹了个响指:“金秘书,把文件发给大家。”
等每个人大致翻看完文件,佳怡直接站起来宣布:“我本身有英华十五个点的股份,何正伟的十个点已经转移给
我,再加上近日购买的大量抛售散股,我本人已经占了英华五成股份。从即刻开始,我,就是英华的最大股东。大
家现在投票,赞同陈锦辉卸任主席及退出英华的举手。”
有人提出异议:“你们是一家人,厉总,恕我直话直说,就算你坐了这个位置,我们的损失就能弥补回来吗?”
佳怡淡笑着凝过去:“请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页,上面标的很清楚。我已经同明科旗下的娱乐公司签了合同,共同投
资何正伟主演的电影,用最新的荧幕技术、最庞大的明星阵容,以及我们这些时间段掀起的舆论高潮——只要这
个消息放出去,我能保证,你们所有的损失都能找回来,甚至赚的更多。”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金秘书也主动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陈锦辉佝偻这腰,歪着头点了根烟,没吸两口,忽的跟破伤风病人似的,吭哧吭哧地笑,笑声无力沙哑:“我绞尽脑汁,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难,还是很难,特别是对住这样的他。
佳怡的硬壳褪去,只剩下蠕动的柔软。
她走到他的身边,半跪到男人的双腿中间,一下下吻他颤抖的手背:“你走吧,离开英华,离开香港。”
佳怡起身,去办公室里提了行李袋出来,拉住他的手下到车库,直往机场去。
打半个钟后,车辆停到机场对面的绿树下。
陈锦辉空洞地直望前方,气息飘忽:“为什么,佳怡,到底——”
他的嘴立刻被一双柔软濡湿的唇瓣吻住,起先他毫无反应,半分钟后,陈锦辉猛地反攻回去,激烈地噬咬吸吮。他
用牙关咬她、吸她,连同唾液一起喝下刺人心肺的血腥。
浓重的喘息声稍歇,四片唇缓缓分开。
佳怡不论是舌头还是嘴唇,统统火辣辣的痛,痛中伴着麻。她靠住他的肩头,看天际一轮明亮的下弦月:“厉家不
会轻易放过你,阿辉。一步错,步步错。他们手里有你的罪证只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他们才会放你离开。”
佳怡转头抱住他的脖颈,轻柔地吻住男人的唇角:“我们还年轻,后面还有几十年。阿辉,你信我一次。”
晕黄的车顶下,白纸变成了黄纸,然而黑字不会消失。
佳怡取出钢笔,精亮的笔身,笔帽上镶着一颗耀眼的碎钻。
陈锦辉接过去,极力握住钢笔的笔头部分,好几次,手指僵硬得几乎握不住,好歹最后一刻一气呵成。
钢笔落到夹缝里,他深吸一口气,浓黑的瞳仁中是化不开的深渊:“你会来找我吗?”
佳怡闭眼吻上去,唇齿交缠中轻声道:“我会的,一定会的。我会去找你,跟你一起过下半辈子。”
她在潮气的闷热大半夜,亲眼看着陈锦辉进了机场大门。
佳怡以为自己会在一年后,也许是三年后再度看见他,没想到仅仅是在三天后,在英华的电梯间里,再度看见他。
厉天佑穿一身白西装,潇洒惬意地依在一边,陈锦辉跟尊沉默的煞神般,立在另外一边。
眼见电梯门快要关上,天佑及时拦住:“姐,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呀。”
佳怡的脑子从来没有这样空空如也,仿佛水桶里,一滴水都没有。翻天覆地的摇晃,还是一滴都摇不出来。
三人到了顶楼办公室,里面片甲不留,只剩下两个秘书。他们在长桌上摆了两个电脑,电脑旁隔着两台电话机。
天佑亲密的搂住佳怡的肩膀,窃窃私语般把嘴唇凑到她的耳畔:“姐,你差点就把我骗了!”
佳怡挣开他的手,望着两个男人:“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天佑自发的坐在右手边的电脑旁,有人送来三杯热咖啡,他端起饮了小半口:“我跟姐夫打了个赌,要是今天他能
从寰宇集团下的三支股票里找出能涨的那只,就算他赢。赌注五千万美金。只要他买对了,钱和人都是他的,我没
有任何意见。姐姐,你说刺激不刺激?”
佳怡恨不得拿电脑砸死这个狗东西,她慌乱的去抓陈锦辉的臂膀,让他立刻走,陈锦辉一根根的掰开她的手指,凛
冽的五官渐渐化开,抬起她的下巴轻吻一下:“佳怡,你也信我一次。”
九点钟一到,证券交易所正式开盘,电脑屏幕上不断滚动红红绿绿的数字。
从九点开盘到晚上五点闭盘,电话一直没停过。三个人除了喝咖啡,什么都没吃。
绚丽的晚霞从玻璃外层层递进来,一切尘埃落定。
陈锦辉输了。
天佑伸展着漂亮的躯体,打了个哈欠:“我帮姐夫算了算,欠银行的钱,恐怕一百年都还不清了。”
陈锦辉缓缓地站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唇角含着一道体面的微笑,闲谈着把厉天佑和其余两个人送到电梯
口:“我想跟佳怡最后说两句话。”
厉天佑抄手打量着他,沉吟半晌又是一笑:“好吧,我这人向来好说话,就送你最后半个小时。”
佳怡无神地坐在椅子上,仅仅只是看着外头的夕阳。
分卷阅读56
一大轮耀眼的白日逐渐隐到了云层之后,越隐越沉,越沉越浓。
不知过了多久,后面传来锁门声。
皮鞋踏在瓷砖上的声音渐渐趋近,陈锦辉打横抱起佳怡,坐进屋子中央的独人沙发上。
室内没有开灯,他们一面对着即将消失得晚霞,一面是趋于黑暗的内室。
男人轻吻她的额头,低声问道:“你怪不怪我。”
佳怡搂住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感受他的体温和心跳,鼻尖嗅到隐约的汽油味。
“怪你做什么。”
陈锦辉拧起她的下巴,一定要她看着他。
他从来没有这样笑过,轻松地自在的,似乎一切都已经放下。
佳怡浑身是酔,他是真英俊,又有男人味,而且回到了最开始最简单执拗和坚持。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忘不了你。那时候,你好像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直到你消失的那三年,我才知道
原来你看的一直不是我,而是我体内的那个他。”
佳怡的眼角有些潮湿,仰起头来,与他额间相碰,气息相闻间说道:“阿辉,我看得就是你。我不是小孩子分不清
自己的到底在看什么想什么。”
陈锦辉笑着摇头:“可是,我现在已经分不清了,但是不要紧,我们现在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觉得好不好?”
玻璃门外忽的亮起一圈火花,大厦外的夕阳彻底消失在天际。
热烈澎湃的火苗与黑夜相交辉映。
焦灼的气味扑面而来,热浪从四面八方层层涌进。
佳怡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管,只是专注地同他对视:“我觉得挺好。你说,待会儿会疼
吗?”
“可能会疼一阵,我们忍一忍就好。”
他猛地用力抱住她:“你为什么不走呢?”
佳怡爱抚他的发丝,发丝浓密柔软茂盛:“因为你不会走,这次,我也劝不走你。我想陪着你,阿辉。”
火势越来越旺,几句话的功夫,火苗已经喷到了天顶上。
外面有人疯狂地撞门,哐哐,哐哐哐!
厉天佑透过大门上面的窗格,不顾火苗的吞吐,紧紧地把脸贴到龟裂的玻璃上,他在门板后狂啸狂叫,怒吼中一拳
吹破了玻璃,把鲜血淋漓的拳头伸进来。
也不知他是怎么把自己庞大的骨架从那么小的地方塞进来,漫天遍地全是赤红的热浪,几米之遥处,姐姐坐在那个
男人怀里一动不动。
她似乎看了他一眼,也对他笑了一下,火光一闪,棕色的瞳仁越发的晶莹剔透,已经接近水晶的透明。
“天佑,”他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她在跟他说再见。
天佑浑身一震,冷汗和热力的侵蚀中绝望地要疯掉,他往前冲去,他的手离她已经很近很近,然而刹那间,什么都
来不及了,爆炸声接二连三的轰天而起,所有的东西眨眼间华为霏粉。
肉体撕裂和焦灼的痛楚是如此的剧烈和清晰,怪异的烤肉味就在鼻间,佳怡似乎还能看见肉糜发出的滋滋炭烤声。
痛啊,是真的痛。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她还看得见陈锦辉的脸,看得到他片刻没挪开的目光。
他朝她笑,低头来吻住了她。
在这遥遥的的长路里,佳怡似乎做了一个真实梦,朦胧的前路后路在这里戛然而止。
希望下一次——陈锦辉,你能拥有全世界。
长评总汇(翻了几十页手都翻断了) lt; 宿敌(艾玛)|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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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评总汇(翻了几十页手都翻断了)
来看看大家的分析和脑洞。
评论汇总
11.14 折竹声
再来脑补一下:大陈不出面只调时间线就成功把小陈和佳怡“挑拨离间”(?)小陈娶了佳怡之后发现她是前世那个
爱着大陈的佳怡,以为她去找梁大师是为了把大陈弄回来代替自己(?)小陈气成河豚又好委屈,但是婚都结了凑
合过呗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
11.14 沉默的
佳怡从发现身上的穿着不是自己的品味到觉得突然冒出来的记忆冰冷。这些细节究竟是这三年有人替代了女主生活
(就像大陈第一次出现的隔日早上,小陈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又感觉不深切),还是女主被周遭人事影响得身不由
己,亦或只是描述女主对时间跳跃的不适应?
大陈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是占有欲,第二次是悔。三年后的小陈从忠犬变成狼,渐渐与大陈趋于同化。大陈第一次
出现时就告诫女主:“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后面可能还有若干个陈,感觉是男主的多重人格,若最终重合会是
怎样的性格
11.15 spice
操纵女主角色故意往BE走的乙女游戏高玩大陈
被换芯子的厉小姐是大陈操控的,穿衣品味大概也是一周目大陈的取向。(按照自己审美顺便玩换装养成还有给小
陈添堵的大陈这三年过得开心吗?说不定还有做实验的目的。)
虽然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但突然有种开发出了大陈小陈自攻自受的新趣味。
11.15 ccyyzjy
难道是大陈捣鬼把小陈爱的佳怡封印了三年 小陈虽然娶了佳怡 却知道三年里的佳怡不是他爱的那个 也知道大
陈的存在 然后佳怡突破封印回来了 小陈认了出来 哈哈哈哈 又烧脑又魔幻
11.15 3
我看懂我看懂了,我来当课代表
这三年里的佳怡就是没有重生的,即佳怡一次方,大陈无非是想告诉小陈你如果碰见的是一次方佳怡,故事的走向
还是和我一样,你也不是啥好东西。小陈当然是心心念佳怡二次方,这三年也一直等二次方回来。
我说的对不对对不对啊,朋友们
11.15 1
脑洞大开一下
佳宜和陈其实只有一世的纠葛,但大陈爱上佳宜了,所以把佳宜1的灵魂送到了第二世。大陈自己只能在小陈脆弱
的时候才能出来。
佳宜被封印应该是大小陈一起做的手脚。三年前的时候,佳宜不仅要和大小陈一拍两散还要别嫁他人,大小陈就一
拍即合,先封了佳宜1,然后拐上佳宜2,一起干掉一切爱情前进道路的绊脚石。然后想让佳宜1回来,大小陈就闹
翻了,大陈不帮忙(可能还阻止了),小陈无可奈何也只能等…
佳宜真是可怜…被个病娇缠上了…
11.16丢鱼
感谢各位评论大大的脑洞,看评论推测剧情很带感啊
对于水楼台的回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最开始的简介里厉佳的奶茶里的毒品就是陈锦辉的仇家下的。我现在有个
脑洞,厉先生的生意也不干净,黑白两道通吃,能在两年前注资陈锦辉,莫不是陈锦辉发现了厉先生的地下生意,
毛遂自荐,拿到了几个关键的单子,拿到了认可?还有,厉佳是不是被保护得太好了,还是其实是厉先生的弃子,
要不然为什么同意厉佳和锦辉的婚事?
11.16spice
猜测中
我认同@水楼台的观点,两个人没能心意相通,而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两个人都不能坦白。
这在本章的体现之一就是小陈想要一个答案,但是不敢多想不敢多问,上辈子的厉佳怡亦复如是。这一世以及之后
世界的厉小姐可能也不敢坦白自己死来死去这一事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厉小姐会发现大陈。
同时,结合@丢鱼的脑洞,对一周目的白粉来源有了新猜想。之前就感觉大陈是知道奶茶有问题的,但他让厉小姐
喝下去可能不只是鬼畜的目的,也有点试探在里面,试探厉小姐对厉爸爸的生意了解多少,是否参与其中。参与了
固然是报复,没参与的话就可以跟厉佳怡重新开始。不知道是不是把大陈想得太坏。
11.16Nono匠
啊啊啊看了各位脑补的小伙伴,好想去借邓布利多的冥想盆来看陈陈s(特别是大陈陈)的回忆上次看到某可爱
说到大陈陈第一次回来是占有欲第二次是悔恨故而很温柔(被官方认证敲章),超级引起我的兴趣惹——那么说
起来是有情节主线支撑其中的(串起n世的),期待搓手手艾玛酱说字数来看小陈陈这一世快结束了,心中万般
不舍(心意相通的状态真是太难得了),emmmmm真心希望这一世的小陈陈能得偿所愿??(但)。佳怡面对
的是n个陈陈,那陈陈们面对的是他们的唯一佳怡还是1/n佳怡,我也是超级超级期待揭晓(喂喂,请大陈陈调整
一下时间,快进一下到三个月之后看结尾好不好
11.16深海之星
“你怎么不等我?你为什么不等我?”小陈委屈巴巴求佳怡亲亲抱抱举高高 小陈等了三年终于等到吃大餐的一
刻 为了娶到佳怡 小陈算是不择手段没有底线了 佳怡还来得及让他悬崖勒马吗?
11.22 spice
果然厉爸爸不正常
虽然也可能是跟每个儿女都这么说,让他们斗,但这个可能性似乎非常低的样子。
这小两口还真的蛮艰难的,要打这么多boss呢。
所谓生物链,指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每个人都既为刀俎又为鱼肉。
11.22 浅浅蓝
一周目的天佑会不会其实和佳陈有很多牵扯,只是没表现出来?
想想小陈真的好可怜啊,又是下跪又是洗钱的,结果娶的还不是佳真人,好不容易等了三年,结果没开心几天,情
敌个个跑出来,还不知道那天女主就要死了。对了厉爸那个仙姑是不是伏笔啊。
11.23 哈哈
艾玛,遇到你这种骨科情节的大大,真的是太幸福啦!真的看到弟弟,超级想要np,但最后我这个np控,还是守住
了底线。
如果你能在一个人身上得到全世界,为什么还要渴望别人的爱呢?佳怡也蛮惨的,被一个偏执狂爱已经够呛了(参考
隔壁),现在被两个偏执狂爱真的惨不忍睹了。
我觉得佳怡可能过去潜意识里对弟弟有点意思吧,但你很难说找大陈陈是因为弟弟。我觉得女生择偶更受父亲影
响,成熟稳健的男生确实更能给人安全感。
之前佳怡描述大陈陈完全是梦中情人了,我相信佳怡肯定是很爱很爱大陈,小陈的。不过大大,你要写这种循环类
的文章,肯定是要做好准备要写得很长了。
11.23 spice
本心没得挑,除了一脉相陈的强势鬼畜可称得上二十四孝男友了,但是享受到的福利比大陈少,受过的暴击那么
多,最后吃的苦还比大陈多很多!惨还是小陈惨,显得大陈更可恶啦!
但是感觉两周目的轨迹有很多相同之处,说不定佳怡认为解决掉的麻烦根本没能解决呢?即使有铺路,但大陈还是
被派去洗黑钱了吧?一周目佳怡也还是混吃等死买文凭,厉爸爸失望这点大概是不变的。而且我不觉得天佑真的会
被引诱,不只是订婚而已嘛,大概是将计就计的麻痹。
真舍不得小陈,这一周目的小陈这么好,说不定厉小姐会心软吧,然鹅下一周目的陈大概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说
到底小陈承受了大陈鬼畜的因,却让别的陈陈(可能)享受到了自己付出带来的果啊!(虽然你们都是一个人啦,
也有命好命坏之分吧!)
11.23 大自在天
看这篇文想起一句歌词“我终于没选择的分叉最后又有谁到达”,第一世主动出击攻略大陈最终BE,重生一周目
试图选择新的对象又被系统(大陈?)强行扭转,不禁对二周目厉小姐的选择更加期待了
11.25 YIYI
小陈大陈真的都很执拗啊,佳怡又不是不和他在一起,他还是总要用自己乐意的方式留她在身边,离开、被动、等
待,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上一辈子是牢牢掌控,这一辈子是无限靠近,下一辈子呢?佳怡是个个性很
强,很有自我意识的女人,他爱她,就要学着尊重她,并和这样的她和平相处,用一个大家都不用迁就彼此的方式
在一起,迁就他到和他一起死,虽然是因为爱他而自愿,但终究是遗憾,一样小陈下一世再长进一点儿。另外,也
不知道下一世,佳怡一复生,还能不能带着弟弟所作所为相关的记忆,如果不带,又是hard模式。
11.25 Spice
难过
总感觉小陈不会再回来了,他已在最后的最后得到了心灵的满足,求仁得仁,就好像日语的成佛(成仏)一样,虽
然是死,但终于从执念与烦恼中解脱,得到自己满足的结果。
其实还是舍不得这样很纯粹的小陈。
下一周目的陈锦辉,无论是其自身,还是厉小姐,大概都会让他获得事业上的无懈可击吧,但爱情方面,对待厉小
姐方面,不知还能不能有这样的纯粹,下一周目的起点又是从哪里开始。
不知道大陈会在其中起什么作用?以及厉小姐到底如何理解小陈在最后说的“我体内的那个他”?应该会意识到其
中有问题的。
11.25 hka888
会不会下一个身体有小陈大陈新的陈呢?集齐cjh48哈哈哈,不过我猜结局会是跟最早的大陈一起吧
11.25 1
作为一个浪漫悲观主义者,这个结局深得我心
其实我们小陈生来就是当男主的命,家境一般,家庭环境不和谐,自身努力加上能力不俗成为港大主席一角。本应
顺风顺水一路走下去成为社会精英,偏偏遇到了佳怡,把他内心自卑,偏执的那一面展现了出来。佳怡的忽冷忽热
让他感到不安全,等喝了符水明白了因果之后小陈性格也更加阴郁黑化,这时的小陈开始主动出击,和佳怡的感情
越来越好开始走上坡路的时候,突然佳怡性格变了,变成了一个莫得情感的木偶。即使这样,小陈依然厉父下跪娶
回了佳怡,为厉父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我无法想象这三年小陈是在怎样的希望与痛苦之中熬过来的。好不容
易,佳怡终于回来了。这时的小陈已经极度有心机和城府也极度没有安全感,佳怡的回归让他快乐也让他更加恐
慌,他见不到佳怡的时候都会感到害怕,所以要佳怡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这也加深了小陈的偏执。甜蜜了没几天
的小陈发现老婆在背着自己搞小动作最终把他踢出了局,这件事深深击垮了他。他在佳怡面前本就是不自信的,这
让他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倒塌了。但他又是自私的,他要的就是和佳怡在一起,他不愿意一个人走,他带走了佳
怡,所幸佳怡是愿意的。
11.25 mao
喜欢小陈额
没看懂 历天佑本来打算让男主自己自杀的?? 但是没想到女主也跟着一起死了? 男主都跑了 为啥俩人
要一起死 哭哭
回复:天佑当然是要把陈逼到死角。陈是彻底看不到希望了,选择以这个方式跟小厉在一起,他不想在他自杀后小
厉有可能跟别人在一起。他争了一辈子也争不到头,现在就到头了,蛮好。
11.25 qalb
为什么要用针惨烈的方式双双殉情,没太懂
回复:以上。
这个不是殉情,因个人性格造成今天的无路可走,无路可走中还有最后一条圆满的路,与小陈来讲就是现在这条路
11.26 浅浅蓝
其实一直比较好奇的就是第一世和佳的转世到底有没有关系(有人操控了佳的各种转世)。
你说有关系吧,就感觉太玄了,又是快进,又是大陈附身的,这会不会法术太厉害了点,可以逆天改命了吧。你说
没关系吧,但是很多事又解释不通。还有这样看的话,佳始终都是一个灵魂。但是陈却是有不同的,最后结局大大也说了是he的,所以不太懂准备怎么圆?综合陈和佳在一起?
当然女主到底是不是真的转世还得研究一下,说不定是催眠或者精神治疗?哈哈哈哈还有大陈小陈我们要怎么看?
是两个独立的人,还是同一个人的不同面?
11.26水楼台
大家好棒棒棒哦 我是猜现实生活中大陈为了挽救佳怡 在梁大师的帮助下 在一周目一周目的中去了解了自己
与佳怡 而每周目估计就是一个性格的自己 每个人不是都有多重人格吗 一周目是纯情的小陈 二周目呢 反
正最后这些性格都有点小偏执 哎 现实生活中相爱的人大胆的对对方说出口吗 勇敢的告诉自己的真实想法
吗? 不知道 要是能就好了 估计都是在不断试探磨合中 结局也就各式各样了 当然我的最大甜点就是
某周目佳怡妹妹怀孕 小陈也知道了 哈哈哈哈 估计小陈要乐死了 以上都是个人屁话
11.26 无名无姓
大小陈和大佳怡还有那三年的(不知道是不是)小佳怡,出现的原因和过程简直太烧脑了hhh
唯一的猜测就是,那位梁大师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所以在佳怡带着小陈去找他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躲了起来,当
然不排除他这样的事情经历多了有经验了哈哈哈。加上三年后大佳怡清醒过来后,发现梁大师因为偷漏税而入狱
(应该?)了,是小陈干的吗?
orz在最新一篇各位的长评中得到的启发,可能是在即将失去佳怡的危机面前,大小陈一拍即合找了梁大师,把喜
欢陈锦辉的佳怡搞回来,这样他们的婚事最起码没有内部危机了。但是没有想到大佳怡一直没能回来,或者是他们
(或其中一位)不想让佳怡回来,因为佳怡这一世一心想要离开他们(哎呀病娇真好吃),所以他们一怒之下(or
为了以绝后患)把梁大师搞进了监狱。从佳怡回来后陈的表现,我觉得是前者,也就是他真正喜欢的佳怡没能回
来。
QAQ乱七八糟orz11.26 spice
《大陈番外》
今天的主人公是大陈啊大陈
最初觉得这个女人很烦,仗着自己出身好、长相佳,闹得哪里都鸡飞狗跳。很会装样很自我的女人,搞得全工作室
都以为他们早是一对。
正因为一切都要靠自己,所以他对这种仿若天之骄女一样的存在有天然敌意,他喜欢柔弱娇羞的女孩子——贤
惠、听话、不会耽误他忙正业,更不会逼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女朋友什么的,意思意思也就够了,他只是按部就班在对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子里选择了最合眼缘的,没太多心力牵
扯在上面,连跟上一任女友约会都觉得浪费时间,最后和平分手——其实不如说是那女孩子一直就对他没法子质
疑反对。本以为获得清静,这个仅仅见过几次面的大小姐却不知疲倦地展开了攻势,她是浪漫电影看多了?
他冷着脸点了最便宜的套餐,看对面厉佳怡跟他点了一模一样的,没有表情地埋头苦吃。
他微感意外,重新想着下次要怎样打发掉这个女人。浪费掉的时间,却这样日积月累增多。
陈锦辉最看不起的就是像自己爸爸那样吃软饭的没用男人。
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一般无能的软饭男人。走在副总办公室的路上,他维持着云淡风轻的冰山表情,
内心暗暗咬牙——其实其他人的眼神他根本不在意,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被这样一个女人掌控。
这种感觉很糟,他更讨厌厉佳怡了。
就这样过了快一年。
跟厉佳怡的第一夜,他本想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点教训。如同享用两人鏖战的战利品一般,他用奖杯绶带牢牢
地固定住她,精确计算她的反应,她果然露出了迷离却又隐忍的模样,他有些上瘾,却又觉得不满足。后来她终于
忍不住叫了出来——很好,就是这样。看到她不再逞强斗勇,而是虚弱疲惫的姿态,他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
么,他承认自己有了兴趣。
后来,他们结婚了。
至于结婚的理由,陈锦辉已不愿再想。厉佳怡的爸爸跟他有过数次谈话,这个在香港呼风唤雨的男人并不喜欢他,
厉老头同意了他们结婚,却要求他必须接过他们厉家跨国洗黑钱以及其他一些见不得光的业务。他说了一通冠冕堂
皇的话,意思不过是说,他女儿是善人,他却不是;她设法给他陈锦辉这么多好处,他岂能坐视不理就这么算了?
看着身着婚纱仍有期许的厉佳怡,他不由得想:她知道她的家人是因为如此才同意这桩婚事吗?又或者她自己其实
知情——后一种猜测他实在无法可想。
然而,陈锦辉不信一个人的爱能有多长久。维持这个世界运转的是金钱、权力,可不是什么劳什子爱情。
婚后两人的关系果然越来越远,他承认他是有意为难折磨,想到厉老头还有厉天佑暗里下的绊子,他不觉得自己该
给她什么好待遇——路不是她自己选的吗?还把他拉下水。表面笑温温的,两个人对外扮演一场恩爱夫妻;私下
里却是交流很少,他的态度表面上都是又冷又妥帖的,只在心里让人不爽,唯独在床事上,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暴
戾,也从不觉得自己应该控制——他想掌控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厉老头原本还算看得惯他跟那群意大利人做交易,但是经不住厉天佑时不时在国外电话里说上两句,从他的消息渠
道看,那群人大概马上就要动手收拾他了。
爱情果然也是最不牢靠的东西。她的坚持也没有持续多久,至少现在,她又恢复了大小姐的本性。或许,他怀疑,
之前那根本就不是真心?她也知道他走不远了?
如果这一切猜测都不是真的,他会学着真正好好待她,跟她好好做一对夫妻。他在心里对她说,我们以后都好好
的。
看着她艰难饮下掺有白粉的奶茶,他想起最初的那个晚上她的隐忍,是迁就,是配合,却从来不是真心喜欢,连终
于能证明自己妻子确实与她父亲安排的那帮人无关的欣慰感觉都淡了。陈锦辉略有犹豫,但想到手下按他要求拍摄
的可笑照片,一个年轻男人裹着浴巾被保镖拦在门口的样子,他并没有阻止她喝下去。
这顿饭之后,他就要着手破解她的亲亲老爸和宝贝弟弟给他布下的局了。他想,等一切都结束,他会与她重新建立
亲密而正常的关系,不再刻意折磨她,让她难堪痛苦。他会陪她吃她喜欢吃的东西,买他喜欢的礼物,做爱也是,他那么了解她,要讨好她自然也是很容易,他只是不想给的那么早而已,她喜欢的事他都会做的,等一切都结
束。
……
冷眼旁观另一个自己爱上了这个跟他做过一世夫妻的女人。
那是一个比自己幸运又比自己不幸很多的陈锦辉。
他也很佩服那个自己明明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还能这样一往无前的、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追求。当然,佩服他也
就是佩服自己吧,他躲在那个自己的躯壳里没有弧度地微笑。
后来他发现厉佳怡果然还是那个心狠的女人,能在上辈子自己解决掉麻烦、最怀期待的时候跳楼,也能狠心多次抛
下这个纯然痴情的自己,但是……对于试探以后她的措辞,他感到释怀,却同样怕被遗忘。于是拨快时间,趁厉佳
怡还没反应过来,他要把事态控制在最差结果,这下这两人还能怎么办?
火光里,他重新感到轻飘了起来,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其实是嫉妒的。但那又如何,他冷冷地盯着维持着紧抱姿势
的“陈锦辉”,心想,你所拥有的一切已经结束了。
厉佳怡,我在下一个世界等你。
这次……这次,能不能等等我,让我先找到你?
PS.虽然尝试脑补了大陈,但还是觉得实际上他会比我脑补的还渣,爱小陈!小陈是我的one pick!
11.26 h11122234
Questions and suppose
Chapter 1
1.为什么一定要喝“完”那杯奶茶(出于节俭,但已经有两份牛排一份汤一份炒饭。同时,怀疑弟弟下毒)
2.被关戒断一个月后厉跳楼,那么前五个月在干什么,陈在哪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推手还是?最后一次做爱反映
出是报复的痛快吗(个人理解
3.为什么阳台的钥匙会在陈的西装口袋里?(不是房门,而且已经一个月,犹豫后再答应,是不是有预谋)
NO.找事
1.厉生气拦车走了,一小时后到公寓,陈拉门,说明他比厉早到,为什么?
①没钱,打车的可能性小,认知基础是仅有一次救人相遇,那就是上一次就被陈知道住在这里,但是陈连厉的名字
都不知道,怎么查得到?
②如果是打车跟来的,怎么做到早下车还能拉开门?
NO.漩涡
乐经理被马踢了脑袋(有种世界在被微妙操控影响的感觉
NO.冲动
陈自尊心非常强,一周目里两个人互相折磨作弄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不尊重不理解
陈明显大男子主义加自尊心爆棚性情敏感
厉强取豪夺委曲求全但还是求而不得深爱但被误解
NO.地火
二周目之所以后来厉还是把持不住,就是因为陈的追求,厉没有得到过,且这是一份让她熟悉的真心
NO.馋
厉在陈面前其实很容易害羞
NO.鬼压床
让厉做噩梦梦到第一次是因为大陈陈吃醋,还是因为厉想到了他,他也感觉到了?
NO.圣诞节
小陈陈要求婚
NO.雷劈
又是突然的变天雷雨,被劈了也没死,第一次送钱在公寓楼下也是陈很阴郁突然就刮风下雨了,所以大陈陈有操控
外部世界的能力?
NO.你想见我吗
大陈陈可以说得上是后悔,但是对厉而言就是我爱你,所以我愿意力所能及地为你
公狐狸找人的时候大陈陈是不是有个可以封闭的结界,只有厉可以看到
打电话来的是大陈陈
NO.久违
厉回家,又是陈给她先开的车门?
NO.永远在一起
整栋大楼都是厉家的人,从哪里来的炸药和汽油(个人认为不合逻辑
明明可以东山再起,可以换种方式重新回来,为什么一定要殉情?(个人认为是不是缺心眼?
答:预先有准备planAplanB.
基本上没机会东山再起啦
给太太的超长question list
需要表扬!花了两天又看了一遍,没有第一时间前排表白很伤心!但是太太,骨科可不可以吃一吃?我感到骨科的
我真的惊声尖叫!!!想吃!!!虽然小陈陈很可爱,但是我是坚定的骨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太看到我嘤
嘤嘤
一个猜想
我他妈看完小可爱们的脑洞我在想,是不是盗梦空间啊我艹???但是是厉叫醒沉睡的陈还是陈呢?调时间线,天
气骤变等等等……
厉爸其实是寄希望在厉身上的,但是因为骨科厉不愿意再接触家族事务?以及两周目里里最后才发现家族生意的黑
暗面,说明一周目里陈也在这方面扮演了一定角色的
分卷阅读58
第二周目——第一章 芳芳佳怡在一阵恶心欲吐的眩晕和饥饿中醒来,脑袋边的门板咚咚咚的被人捶着,似乎那人感觉不到痛,就听那人就一
味的捶,捶得惊天动地不同凡响,用手捶完用脚踢,总之气势滂破得不行,仿佛下一秒就能踹破房门。
结果他就是愣也没踹开,佳怡额头起了冷汗,张嘴无声骂了句狗日的怂货,心头自然飘过一句话——狗日的你不
就是怕真踹开,警察来拿你告你非法入室嘛?
佳怡的魂荡了一荡,发现自己竟然变冲动了!
她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自己的嘴,再抓一把胸口,结果抓到一大团丰盈的东西。佳怡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头脑
发昏饿的前胸贴后背中往下一看——简单的T恤上上鼓处高耸的曲线,真是一双好乳啊!
外头的人使用完了力气,气喘如狗吠,她猜测他的身体状况可能不行,隔着木板传来对方的咒骂声:“我操!这木
门是铁打的嘛?!”
没过一会儿,他似乎拎着什么过来,哗啦一声朝门板上泼,门缝里飞进来的液体溅到她的脸上,佳怡用手指摸了一
把,放到满是光圈的眼皮下,这是红油漆呢。
“我警告你啊,别以为躲在里面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父债子偿也是天经地义!老子还算好说话
的,不欺负女人,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拿不出钱,你就拿你自己来抵账吧!”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由近及远,那人骂骂咧咧的下楼去了。
佳怡仍旧是昏,骨头酸软毫无力气,闭眼休息片刻,她用四条腿孱弱的爬,看了一圈,这就是个老旧的两居室,家
具有限,屋子中间架着个折叠的蓝色方桌,两把椅子歪倒在地,银色的旧冰箱已经掉漆,大喇喇地敞开,酸腐的气味
刺鼻飘来。
她费尽地爬了一圈,血液慢慢的通了,就在她躺醒的地方,找到半包开封的黑芝麻糊,佳怡想也不想,捡了袋子往
嘴里倒,袋子上的蚂蚁顺着她的手指往上爬,她这也顾不上,长大了嘴巴接芝麻粉,混着自己的唾液吞下去,跟吃
泥巴简直没什么两样。
吃完泥巴要喝水,然而水龙头里只有几滴生锈的黄水。
佳怡虚弱地倒在墙边休息,等终于力气站起来,特意跑去厕所找镜子,镜子的小脸的小姑娘逐渐瞪大眼睛,她一张
嘴,对方也张嘴,露出黑乎乎的口腔。她再努力一笑,对方也是笑,竟然还笑出可爱的俏下巴。
得了,她这是进了别人的身体。
这个人佳怡之前也见过,不就是梁大师的女儿芳芳么。
这人的五官乍一看,其实还和她有个五六分像,特别是眼睛——利落细致的线条,瞳仁是很明显的深棕色。当
然,这也不过是乍一看。
属于芳芳的记忆像是被包成一团粽子,佳怡现在胃口不好身体虚弱,暂时消化不了芳芳二十年的记忆。
佳怡勉强从床底下扒出了几个硬币,她再不吃东西,真的会死在这里。
拉开铁闸门,再是打来变成猩红色的木板门,她托着一双软腿朝昏暗的楼道前走去,隔壁家的门拉开一条缝,里面
传来大人呵斥踢打小孩的声音,小孩子隐约的啜泣,他的家长却是站在门缝前看她的好戏,顺便翻了个金鱼样的白
眼:“我说梁怡芳啊,你能不能换个住所,追债的成天这样搞,还要不要我们过生活?万一被他烧了房子,我们一
家老小找谁说理去?你有两条腿,就不能换个地方别在这里害人吗?”
佳怡的手快过脑子,已经挥手哐当一下拍了人家的门板,那人哎哟一声往后退:“干嘛,你要打人?”
佳怡试图笑,然而这个笑似乎有些僵硬扭曲,那个婆娘似乎受了惊吓,佳怡勉力后退,控制住自己体内的暴
躁:“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妇女披头散发,尖锐的吠了一句:“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
哐当!
佳怡的拳头已经捶了出去,千钧一发至极及时抓住了格栅,并未揍到对方脸上。
她的额头已经冒了热汗,跟自己的身体争夺控制权,好声好气地对那妇女道:“能不能借我五百块。你借了我,我
就搬走,不妨碍你们过生活,是不是很划得来?”
那人瞪着水泡眼张着大嘴巴,颤颤地往后退,随后房门后一顿激烈的低声吵架,这人迅速回来,甩给佳怡三张票
子:“你们一家都不是好人!我们家 也穷,受不住勒索,这里三十块,你爱要不要!”
在门板的余震中,佳怡弯腰捡了钱,她数了一数,深感失望,说好三十块只给了二十五,真要命。
楼底下有茶餐厅,佳怡没进去,一是自知尊容不过关,二是她现在连一个菠萝包和六块钱的奶茶的消费不起,只得
再往前走,走到一家包子店门口,要了两个馒头。
这店主认识她,不住的摇头叹息:“你这孩子,几天不见我还以为你死在家里了。我想着,再等一天,我就去报警
了。”
佳怡埋头狼吞虎噎,肚子像个无底洞,填了半天还填不满。
店主给她递了一杯豆浆,佳怡含着面团问道:“多少钱?”
“三块。”
“那算了,我不要,能给我一杯清水吗?”
“”
店主摸了摸自己的大肥肚子,怜悯之心由内而发:“送给你喝,不要钱。”
佳怡吃完两个不算结实的馒头,审视一番,又要了一个,三四口就吃完了。
店主朝她挥挥手:“你进来,到我后面洗洗脸漱漱口,看你这样子,别人都当你是乞丐疯子,还好我识得你。”
佳怡从一条狭窄得估计只有一米宽的巷道进了包子店的侧门,店主已经拉开了门,两只眼睛笑成一条缝,指引她往
里面走,直到厕所里的洗手池边。
佳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拧开水龙头又灌了几口水,这才开始洗脸。突然间,一直肥厚的手落到她的腰间,店主凑
过来悄咪咪地说:“你没地方住,可以住我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佳怡顿了一下,仍旧继续洗脸。
她已经适应了梁怡芳的身体和性情。
此刻她在想,我是揍他呢,还是揍他呢。
佳怡洗好了脸,从他身侧挤了出去,脸上很正常,没什么过激的情态。店主登时开心不已,追着她到了店铺前头,
佳怡搬了把椅子坐下,从敞开的蒸笼里捡了雪白柔软的肉包子往嘴边送,她一边吃一边朝店主笑,店主看她那酒
窝,再看她那胸口两只大果实,口水已经丰沛得要溢出来:“吃!能吃多少尽管吃!我张大胖人好心善,绝对不会
欺负你!”
佳怡吃得起劲,恩恩点头,又站起来,从桌边扯了袋子,一口气不停地装了十几个。外头的街坊邻居纷纷看过来,
佳怡眉开眼笑:“张大叔人特别好,看我可怜请我吃包子。”
她一边弘扬张大胖的优良品德,一边从木板下弯腰钻了出去,在一圈人的包围中同店主道:“谢谢您啊!好人有好
报!改天我爸回来,让他免费送您护身符!”
佳怡说完往人群外钻,张大胖急切地大吼一声:“芳芳啊,你去哪里啊,外面危险啊,那些追债的”
佳怡这时已经跳上了过路的大巴,抱着一团热乎乎的面食,往深水涉去了。
她想起来了,她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呢。
佳怡找到延绵不尽的海鲜市场,娄棚地下塞了数以万计的人口,这景观不可谓不壮观。海鲜鱼腥飘出老远,佳怡现
在没资格嫌弃别人,只有别人嫌弃她的份。
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棚子里已经亮起无数的灯泡,人头攒动中,佳怡寻了一个小时才找到正确的牌号档口。
梁怡春穿着粗陋的褂子,胸前围着防水塑料围裙,头发随意往脑后扎成胡乱的一团,正在大着嗓门吆喝:“是要一
斤吧?哎呀,多了五块钱的,成吗?”
一股脑地把篮子里面的灰虾倒进袋子,还没等人拒绝,已经扎好了递过去:“我保证新鲜肥美,你吃过来了还会再
来的!”
顾客只得结账走人。
光是看脸,她的五官其实挺标致,精致秀气的模板。
佳怡轻咳一声,怡春淡淡地看过来:“我不是瞎子,看到你了!怎么,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跟你说,要借钱没有,
要命有一条,阿姐你要吗?”
佳怡被她怼得无话可说,眨巴着眼睛笑了下。
再有客人来,她就充当销售员,轻言细语的介绍,顾客竟然越来越多。
高峰期过后,怡春打横了腿坐下,咕噜噜地用旧矿泉水瓶灌水,只用眼角的余光看她,正要说话呢,一个黑黑瘦瘦
的小孩跑过来抱她的腿:“妈,我饿了。”
怡春一巴掌赏过去,啪的一声,佳怡怀疑侄子的天灵盖要裂,这武力值,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只听怡春吼道:“老娘也累死了,还给我歪歪唧唧,老娘就把你丢到海里去。”
小孩还没来得及哭出来的眼泪受到镇压,含着泪往外跑,佳怡长手一抓,把人拉过来,一袋包子派上了用场。
怡春看儿子在受别人的嗟来之食,拿着塑料筐拍拍打打,阴阴阳阳地说话:“好嘛,以前还看不起我们,现在有困
难了,到这里来装好人!”
分卷阅读59
第二章 何正伟
怡春在八点钟的时候开始收铺,瘦瘦黑黑的小智从桌板底下拖出同样黑乎乎干巴巴的板凳,咯吱一声踩上去,把塑
料盆里剩余的小虾小蟹用框子舀起来。
佳怡瞅了一眼,听那小凳子嘎吱嘎吱地响,很担心小朋友下一秒会摔成狗吃屎。
“他几岁了?”
佳怡杵在一旁,想帮忙又无从下手。这些活计,三辈子加起来也没干过,怡春又是一副相当干练的样子,每个动作
几乎在用秒来计算。
小智知道是在说他,主动裂开一口白牙:“我快四岁啦,妈妈说等我四岁生日就会带我出去玩一趟,阿姨你也会来
吗?”
怡春才十九岁,也就是说她十五岁就怀了小智。
佳怡刚一点头,怡春横着眼神杀过来,抽了湿哒哒的手往儿子头上拍:“多做事,少说话!”
佳怡终究还是不能干看着,从角落捡了油腻腻的扫帚,开始扫地摊前的垃圾。余光中,怡春一直在看她,忽的挑高
了嗓门道:“眼睛不好吗,不会搭把手吗?”
佳怡知她在说自己,赶紧立起身板来,温温笑着凑过去接她手里的水桶,怡春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手臂一
指:“你知道我们家住哪儿吧?左转往右一百米。”
佳怡无条件听从指挥,两女一仔,摔摔打打地把东西往后面的棚屋里运。怡春的家不能称之位家,加上厕所不过二
十多个平方,这么小的空间里还要放冰柜,放水箱,放一张铁质高低床,卧室和客厅的间隔仅仅是床上的挂下来的
旧床单。
厕所就在床旁边的靠里的位置,就算怡春再爱干净,管道里散发出的臭味明显的飘出来,混着着海鲜的腥气,滋味
可见一斑。
佳怡乍一进来很难受,身体排斥明显,好在脸上不显,小智已经搬出折叠桌,趴在上头翻开斑斑点点的本子练习写
数字。怡春对佳怡胡乱说了句你随便坐,去厕所里洗菜,不一会儿去到过道里,摁开点灯,在昏光下炒菜。
怡春把饭菜端上来时,小智把本子送到她的眼皮下笑:“妈,你看看我写得好不好?”怡春嗯嗯两声,好歹夸了他
一句,小智快活跳脚着把本子好生生的放回自己的书包。
围着一方小圆桌,三人坐下来。怡春坐下又起身,去柜子里拿了瓶白酒,用印花的玻璃漱口杯倒了,推给佳怡一
杯:“既然来了就别拘束,我这地方你也看到了,没什么好讲究。”
她说着这话,脸上已经有些沉默的萧索,年轻的容颜上存了风霜的痕迹。
佳怡从没喝过白酒,笑着捏了杯子,主动跟她碰了一碰。白酒滚进喉咙,一片酸味的火辣辣。佳怡把咳嗽给憋了回
去,强硬的吞下去。
怡春捡了筷子,沉默的吃东西,自己吃自己倒酒喝。包子的作用终于发挥出来,佳怡此刻一点儿都不饿,抬手搭住
她的手背:“你少喝点了,喝多了第二天头痛。”
怡春好歹笑了:“不要紧,就这么点,我早就练出来了。”
两人都没提佳怡为什么过来。怡春外表强悍然而心有芥蒂,佳怡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晚一点再说比较合适。临到
快十二点,小智已经被他妈送到上铺睡觉。
“你要是不走的话,不介意我就给你打个地铺。”
佳怡没地可去,身上只有二十块钱。
身下躺的是冰凉的竹席,头一抬就是床腿和桌子腿,外头过道里的灯从门缝里钻进来。她慢慢的翻身,力图不要弄
出响声,在她刚有了些疲倦的睡意时,有人从外开着铁门悄声进来,他没有开灯,一脚差点踩到佳怡身上,千钧一
发之际怡春清醒地呵斥了他一下。男人撩开布帘子进去,嘎吱一声坐到床板上。
夫妻两个压着嗓门说话,絮絮叨叨的家长里短中,佳怡眼睛一闭,终于昏睡过去。
郑东是个外表邋遢的男人,跟怡春差不多的年纪,是个夜车司机,额头的皱纹却是不少,有了点老态。凌晨起来跟
怡春去批发市场下鲜货,等怡春把摊子摆好后,他再回来睡觉。
他不是很好意思看佳怡,眼神晃过一眼,谨慎缩涩中绝对不会看第二眼。
佳怡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后彻底习惯,代替郑东陪着怡春去凌晨的市场,拿托板车接货,白天负责招揽买卖,中间
空挡就捡着板凳跟小智排排坐在档口里面,小智没上学认字有限,但是领悟能力很强,佳怡拿故事书给他念,问他
懂不懂,他都要点着小脑袋说当然懂,再来一篇吧姨妈。
怡春哈地笑了一声:“他懂个屁。”
眼见佳怡都住了一个月还没要走的迹象,怡春急了:“你天天在我这里耗着是个什么意思?”
佳怡一挠头:“这不是躲债吗,顺便在你这赚个打工费。”
怡春若有所思的看她:“我怎么感觉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我警告你,你可别在我面前装样,以前八百年不来一
次,现在赖着不走,这是个什么意思?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佳怡安抚着上前搂了她一下,怡春浑身一颤,立马倒退一步,结结巴巴道:“你、你别耍流氓行不行,不知道自己
胸大啊。还有,你真要处理追债的事,就去找他!他啊成天在外面赌博鬼混,应该认识一些人!”
怡春匆匆忙忙地跑回家里拿出一张纸条:“喏,前几个月他还给我电话,这是他在澳门的电话。”
佳怡的记忆同步更新,脑子闪出一个笑出大白牙的青年。对,梁硕是她们的大哥,也不是同一个妈!梁硕只比芳芳
大了一岁!
梁如功不知所踪,也许梁硕会有他的消息呢。
佳怡又赖了一个月,怡春忍无可忍,在一天早上卸万完货摆完摊之后,塞给佳怡一只牛皮纸的袋子:“你的工资都在里面了,阿姐,你走吧,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是年少无知,你还有希望,以后不要找像郑东这样的男人,一
辈子都看不到出头之日。”
佳怡含着笑望住她:“对不起,小春,你辛苦了。以前是我不对。”
怡春扭过脑袋,鼻音浓厚的哼了一声,叫她滚。
佳怡接了装钱的袋子回到棚屋,打开里面的袋子数了数,花色不一的毛票厚厚一叠,一共是一万块。佳怡从里面捡
了两千块出来,剩余的塞到床铺的枕头下。小智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佳怡踮起脚尖,在他的小脸上吻了一下。
血浓于水,不外乎如此。
佳怡预备去澳门找梁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这位混不吝的大哥,她坐上大巴回九龙城的房子里收拾行李,门
口画着猩红的几行大字,个大下午的光景,楼道昏暗空无一人,简直像是阴森的鬼楼。
房里更乱了,好像有人进来过,东西打砸得没法看,卧室里的柜子翻得乱七八糟,衣物扔了一地。佳怡找了个行李
袋出来,从地上挑能穿的衣服,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她警惕的猫腰过去,敲门声很轻,外面有人轻唤:“有人在
家吗?”
声调很好听,低而柔和。
佳怡从猫眼里看出去,狠狠吃了一惊,门外站着一位年轻的男人,白净脸上架着一副墨镜,大墨镜遮不住完好的脸
部线条。他穿着宽松的黑T恤,衣服上还印着满记甜品的标记,佳怡登时拉开房门道:“阿伟,怎么是你!”
何正伟摘下墨镜,露出清亮柔和的眸子,听到这称呼愣了一下,目光扫到屋子里的境况,也是一副吃惊的模
样:“芳芳,你们家怎么了。”
佳怡看到他手里拎着外卖盒,奇道:“我没有叫外卖呀。”
阿伟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又看了看她,默了几秒笑道:“我路过,想着好久没见你,上来看看。”他摇晃着手
里的东西,笑:“想吃吗?”
两个青年从楼道上骂骂咧咧的上来,赤裸的手臂上刺着纹身,手持木棍,其中一人道:“楼下那个卖包子的胖子说
看到她回来了”
话到此处,两行人对上正眼,双双静了几秒,何正伟立即带上墨镜,而佳怡一个用力把人猛的往里拽,哐当一声关
上门。眨眼那两个人已经逼近了,在外面叫嚣怒吼,房门被踹得摇摇欲坠。
“梁怡芳,我草你妈,把老子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给你三天你跑了两个月!你再不开门,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
佳怡飞快的朝里跑,见阿伟还立在门边,转头又过来扯他的手臂:“愣着干嘛!我们快走!他会把你当成我一伙儿
的。”
阿伟被她拖得踉跄两脚,气质仍旧维持得住:“怎么不报警?你欠了他们多少钱?”
佳怡没好气的盯了他一眼,没时间跟他说废话,左手提行李包,右手提何正伟,疾步跑去里头的厕所。一把推开窗
户,十几米的高度说高不高说矮不矮。佳怡先把行李袋扔了下去,催促阿伟往外爬:“别磨蹭了,就着水管往下
爬,没事的,你放心。”
阿伟深吸一口气,蓦地双手卡住佳怡的腰,将她提起来往窗棱边送:“你先下去,小心点。后面的事我来”
话还未说来传来一声巨响,随即厕所门也被踹开,打头的男人拿着棍子抢步上来,直接对着何正伟迎面杀来,佳怡
来不及思考,悬空的两条腿往墙壁上一踏,借力旋了个身子,修长的腿高高抬起,旋风一脚踹在那人的手腕上,他
嚎叫一声松开木棍往后退。趁着这个空档,佳怡快速环视一圈,抢了墙面上的挂镜猛的砸过去,顺手一个低腰,从
水台边捡了拖把,两下把人赶了出去反锁厕所门,再拿拖把顶住门稍。
佳怡和阿伟像两只逃命的蛾子,扑腾着从水管爬下去,楼上伸出一个脑袋对着他们咒骂,佳怡还要去捡垃圾桶上的
袋子,何正伟一把擒住她的手腕:“赶紧走,东西不重要!”佳怡想说我的钱还在里面,只是围堵的人已经先后从
管子上溜到了二楼,正要往下跳。
阿伟的手往下挪,扣住佳怡的手缝,从巷子跑到大街上,在如潮的人海中飞奔,这个飞奔也不容易,迎面都是看不
清的人脸,他推一个就说声对不起,再推一个又道对不起,后头更是人仰马翻的叫骂声。好不容易到了大道上拦下
过路出租车,佳怡气喘吁吁地拍胸,阿伟同样满脸热汗,转过脸来看她,不小心瞄到胸口,佳怡登时一顿,跟着往
下看,一双饱满的好奶还在余震。
她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脸上热辣辣的,装模作样地往后看,后面两个人在街边跳脚,同样拦了车。
“司机,麻烦你开快点。”
阿伟主动坐远了点,目光望着前面的路,又道:“芳芳,你要去哪里。”
佳怡喘了两口,揩了把脑门上的汗水:“去湾仔码头,坐轮渡去澳门。”
阿伟摸摸索索地从口袋里掏出水蓝色的手帕,递过来,佳怡道了声谢,又有些不好意思。她何曾跟人借过钱,来了
没多久,已经分别跟三个人要钱了。
对着阿伟她格外有些羞恼:“你有没有带”
何正伟不等她说完,已经掏出了钱包,给自己留了一张钱,连着钱包都给了佳怡。
佳怡头脸发烧,像是芳芳的心理在作怪,等车到了码头,她直接跳了下去,对立面的男人道:“我肯定会还你的,
你挣钱也不容易,谢谢你。”
阿伟却是钻了出来,墨镜后无奈一笑:“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我送你去澳门再回来。”
——————
四千。
分卷阅读60
第三章 大哥(一更)
因着过了一段艰苦的日子,佳怡还有些恍惚感,每天从睡梦中醒来,都要反应两分钟,才知自己过上了一段不一样
的生活。
这日子真真实实的过着,却又没有觉得多难受,反而有种匪夷所思的畅快感。
佳怡懒懒地往后靠在塑料座椅上,眼睛明明白白的睁着,望上看。上面的天花板上有几道暗黄色的裂纹,仅此而
已。又是一偏头,阿伟正站在床舱外,面朝大海打电话,海风四面八方的刮过来,把他的好发型刮成了一团鸡窝。
除此之外,他的背影倒是处处好看,清瘦颀长的体态,随意站着就有种要上镜头的美感。
阿伟的电话快讲完了,鼻梁上还架着墨镜,不过随意侧过身来,就跟梁怡芳的目光对上。芳芳仰着头,骨头全部松
松的往下垮,两条修长的手臂往外摊开落在两边,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显得极其随意聊赖。然而她的脖颈却是修长细致的,往上勾勒出一道明丽的下巴曲线,再往
上,那双眼睛淡淡地瞟过来,长直的黑睫毛翩跹两下,显得眼尾格外的长。芳芳朝他微微勾起嘴角,也是一个最平
常不过的笑意,温温的淡如白开水。
却又淡的触目惊心。
阿伟的脚自发的朝内走,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佳怡眼看着他走到跟前坐下,阿伟问道:“怎么不出去走动一下,外
头的风景还是很美的。”
佳怡的笑放大了些:“刚才跑得太累了,还是你的体力好。”
阿伟缓缓一摇头,想起她在厕所里敏捷的动作,当时的情况真是很危险,其实她不用出手,他也可以解决。芳芳踏
墙旋转的身影还在他的脑子里晃,流氓的棍子是对着他的,而她那凌空一脚,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
对于梁怡芳以前的记忆甚至开始变得模糊,她以前——还真不是这样。他总以为她不过是个邻家小妹妹,娇俏可
爱好打交道,有着正常女孩儿的小心思,但是这份心思算不得过分。
佳怡坐久了又有些冷,刚才出的汗被风一刮,皮肤上起了寒凉的鸡皮疙瘩。
“是不是觉得有点冷?”
阿伟起身,让她坐到里头去:“这里风小,你进来坐,别感冒了。”
佳怡挪着屁股滚进去,双手环住自己的胸口。自从她失了大小姐的身份,连骨头都要比以前懒上十分百分。
阿伟扶着靠背前后左右的望了一圈,寻到目标,朝一位穿着夹克的中年人走去。佳怡好奇地看,就见阿伟颇为尊敬
地弓着腰,跟人低语两句,而那人接了钱把外套脱下来给他,很快这件黑色的劣质皮夹克就到了她的身上。
佳怡低头朝自己的肩膀嗅了一下,阿伟问道:“有奇怪的味道吗,你再忍忍,等下了岸我们去街上买件新的。”
佳怡头没抬,不过是把眼皮子撩上去,自下而上地看他,阿伟奇怪地摸自己的脸:“怎么了?”佳怡哼着淡笑一
下,终于肯把脊梁骨给坐直了:“你对谁都这样好吗?”
阿伟很坦然的耸肩:“我是这样的性格,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就应该互相照应。照应一下又怎么呢,让大家开开心
心的不好么。”
说着说着他自己倒是率先沉寂下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黑眉有锁起的趋势,佳怡料他有什么心事,不过不好对自
己说罢了。
等他们从船上下来出了闸口,阿伟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声音逐渐放大,好几个过关的年轻女孩子频频回首望过来,
阿伟没顾得上,只拿左手拢住听筒:“永坤,我没必要骗你,我这边是真的有事情。”
眼见四面八方的人流汇集过来,纷纷交头接耳着说话,很快就要将他们合围,佳怡的脚步越来越慢,总觉得哪里有
点不对头,离大门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她终于晓得哪里不对劲了,门口一整面的长墙上拉着巨幅的海报,上面印着
身穿红衬衫的男人,风度翩翩笑意盈盈,旁边印着演唱会的具体时间。
佳怡嘴巴一抿,脸色拉下来,阿伟盖了电话,一头雾水地低靠过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佳怡强颜欢笑,见他的第一眼,她还以为阿伟仍旧处在人生的低潮期,谁知道他穿着个外卖旧衬衫,实际上已经是
大明星了?
先入为主害死人呢!佳怡深吸一口气,那余光觑他,眼尾不由高吊起来,两条手腕跟水蛇似的左甩右甩,十根手指
骨节嘎嘣脆着一一照顾过去,平稳着地的双脚开始有起飞的架势。
别说,芳芳有一副灵活的身子骨。不郁之中带着满足,佳怡朝他努了努嘴巴,阿伟在眼镜后溜了一圈蠢蠢欲动的男
男女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芳芳又道,她数三秒后就开始跑,阿伟提气准备好了,没想她刚念了一个三,宽大的
黑夹克携着迅猛之势,一溜烟的冲进人群,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已经溜得连跟毛都看不见。
阿伟握拳轻咳两声,朝人群鞠躬弯腰,嘴里念着认错人了,真的认错了,别误会等等之流,费了儿时吃奶的力气,
在一片尖叫声中热汗涔涔的跑了。
何正伟连跑了不止三条街,再往回折了一条街,头发倒竖满是狼狈地在一家小档口前停住,问老板要了瓶矿泉水,
刚要掏钱,发现自己身上连一个钢镚都没有,狭窄的街道上刹下一辆绿色出租,芳芳踏出一条长腿,洗的发白的牛
仔裤挡不住好线条,她直起身来,迎风撩了一把长发,眼帘下含着波光,勾着嘴角过来拍一张绿钱放玻璃柜
上:“老板,埋单。”
她转过头来跟他解释:“两个人目标太大,你看这样不是挺好。”
何正伟跑得连肺都要吐出来,听她这么轻飘飘的说,差点被白水给呛死。
两人进了一家街边小店,点了艇仔粥和混沌面。囫囵吃喝一通,佳怡给他递过纸巾:“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时间也
不早了,你要不坐最后一班轮渡回去吧。”
她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大明星三个字。
阿伟很是怔了一怔,听出芳芳话里的郑重,揩了嘴角正坐着,弯出一道寥落的笑意。
两人循着街道缓慢下行,阿伟见她要拦车,一伸手就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对澳门也不熟,要找人也不是一天两天
的事,何况你一个女孩子,这边的治安又不好需要我帮忙吗?”
佳怡说不用,眼看最后一班轮渡的时间错过去了,只得随他,其实心里也觉有些微微的温暖。她到路边的电话亭里
拨电话,接电话的男人粗声粗气,嘴里似乎嚼着什么东西:“哪位!你找谁!”
佳怡停了几秒声息,音调慢慢的、低低的,何正伟又看她一眼。
“哦,梁硕啊,你跟他什么关系?”
“我是他妹妹。”
听筒对面传来哄堂大笑,男人报了个地址给她。
生锈的大铁门嘎吱一声朝内打开,乌烟瘴气不客气的冲了出来。
佳怡把阿伟往外面推,一直推到街角:“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阿伟低望过来,眼里明明白白的担忧:“这里不是女人能去的。我”
“你更不能去,谁认出你都会很麻烦,你自己也知道吧。”
背后有人大声催促,佳怡安抚着抓了一下他的手:“你放心,我很快出来。”
催促的那人倚在门口,穿着个花绿背心,肌肉虬扎抖着筛糠腿,撩着眼皮打量她:“磨磨唧唧的,不是看你女人我
就揍你了。”
他不耐烦地领佳怡往下走,进到地下室,十几张桌子推着麻将,麻将轰隆隆地碰撞着恢弘的效果,大家见怪不怪,
有人跟男人开玩笑:“阿强,你的新马子?”
阿强呸了他一口:“梁哥的马子,你碰碰试试。”
佳怡啊了一声,已经跟着他进了里面的房间,房间不大,贴满了小碎花的墙纸,玻璃茶几上,一双长腿架在上面压着纸牌。佳怡顺着这双腿
看上去,青年着干净的白背心,外面套着浅蓝的牛仔衬衫,衣服随意的敞开。
梁硕肤色偏麦,好像是从加州刚晒完太阳回来,他迎着佳怡的目光裂开嘴,白牙和挺立的五官同时散发耀眼的光
泽,哈哈两声:“你来了,我猜可能是你,但又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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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呀找呀找小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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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厉先生(二更)
在场的就他看着还像个正常人,旁边一个打赤膊壮汉淫笑:“旧情人吗?嘿嘿,条子还不错。”
梁硕猛地眯起眼睛,从沙发跳起来,把手里拍甩到他的脸上,这还不够,直接变着脸掀桌子:“妈的,胡说什么!
这是老子亲妹妹!”
佳怡什么都来不及说,已经被梁硕从里拽到了外头,直直上了街面上。这一上来,梁硕当即揽住她的肩膀,变色龙
似的恢复了哈哈笑脸:“那些混蛋,不给点颜色不识相。二妹,这么久没见,大哥请你去吃大餐!”
阿伟听见动静即刻从角落走了出来,佳怡转头朝他又是点头又是使眼色,阿伟停在原地,看着兄妹两上了出租车。
梁硕热情地招呼了佳怡,说请吃大餐就大餐,说住五星酒店就去住,他的口袋里一大卷红钞票,拿地潇洒撒的痛
快。佳怡刚一提爸爸,他大挥着臂膀:“芳芳,先别说他,说他就晦气。我们兄妹两好久没见,应该提开心的
事。”
把醉醺醺的梁硕扶回房间,佳怡转头又去找阿伟。小巷里黑乎乎一片,她进去转了一圈没看到人,结果在出来的路
口小摊子里看到他。
简易的棚子下摆着两张小桌,高长的身躯窝在低矮的板凳上,白净的手指伸出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捡着油炸花生
米。
佳怡在他背后站了很久,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直接摘下眼镜,闪出一双清亮的眼睛:“你来了。”
佳怡舔一下唇瓣,搬了板凳坐到他隔壁:“你的钱都在我身上,我没来你怎么办。”
何正伟复又带上墨镜:“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两人回到佳怡入住的酒店,因他的证件不能拿出来登记,佳怡让他跟自己挤一间房。阿伟自动睡沙发,灯光乍一熄
灭,佳怡侧过身去对着他的方向,他也跟着偏过来,嗓音里带着愉悦的低笑:“好久没过过这样的日子。”
“是吗。”
“我突然有了灵感,想写一首歌。”
佳怡浑身懒洋洋地,由内而外的舒适平和,只觉岁月安宁,嘴里问着话,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次日清早,他们早早的从酒店里出来,直接去了码头。
阿伟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们是朋友,不要怕麻烦我。”
佳怡转头回了酒店,持之以恒地敲开梁硕的房门,房门乍一打开,她被一身湿意的男人给拽了进去。
梁硕紧紧地抱着她,苦恼的蹭她的肩膀:“啊啊!我的头好痛啊!”
他就围了浴巾,结实的臂膀紧紧地圈着她,佳怡的胸压得好难受,迟疑着拍拍他的肩头:“大哥,昨天叫你少喝点
你又不听。”
梁硕呜呜两声,抓着佳怡的肩膀拉开距离,面上忽然变得正经:“这么早你去哪里了?”
见识了他的多变,佳怡欣然微笑:“就是出去散散步,没想到你醒得这么早,要是知道”
梁硕哼了一声笑开了,转身去换衣服:“你就是没见识,大哥现在带你去长见识。”
他说的长见识就是澳门最豪华最气派最是金钱流油的地方—葡京赌场。
很多人认识他,一个个地点过头去,喊他一声小梁哥。服务员把他们带进vip八号房,圆形的绿幕大桌,围着坐着
四五个男人,看着装是什么人都有。
小梁哥穿着最随便最朴实,然而他的感染力在这里也是最强的,笑容闪光性格大气。他在这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佳
怡端着果盘,从后面喂他吃水果,顺便小声道:“大哥,别赌了,赢得够了。”
桌上的高叠的筹码足够她拿去还债了。
梁硕觑她一眼:“你不懂,在这里越是赢钱,越是不能走。”
一位富少模样的男人冷笑着看过来:“小梁哥,不错呀,今天的女人旺你的火。”
梁硕一脸阳光,不跟他计较,起身搂了佳怡的肩膀:“这是我妹妹,我们去吃个饭,转头再来。”
外间就有自助餐厅,对于vip客户来讲都是免费。佳怡端了盘子,吃了两片鹅肝一份三明治,梁硕在她对面好生坐
着,自己不吃倒是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
佳怡抿一口白香槟问他看什么。
梁硕还着胸:“你吃饭的样子挺好看。芳芳,我们几年没见了?”
佳怡道三四年:“大哥,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梁硕跷起腿:“帮你可以,帮那个男的就没门,提都不要提,别破坏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佳怡看他的脸,当真是很正经,不是开玩笑。
回头回去赌场,佳怡忽道:“反正我坐着也没事,大哥,你不介意我也上场吧。”
如果她赢了,就能有借口拿去还债了不是。
梁硕歪过脸来,嘿嘿笑两声,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
结果这一让就让出了大麻烦。
佳怡从没赌博过,一是以前有钱,没必要从这上面捞钱,二是深觉这东西不务正业,不是个好习惯。然而等她真的
上场来,玩了两圈德州扑克,玩出了心跳加速的感觉。
梁硕坐了一晚上,屁股都坐麻了,眼睁睁看着筹码从高到低,又从低到无。他已经急了,倾身过去:“诶,芳,可
以了,我们回去睡了。”
佳怡精神抖擞,让他别吵:“最后一圈。”
这一天输个精光,第二天吃过午饭,佳怡又要来,梁硕脑袋大得不行:“我”
佳怡瞪他:“你不会没钱了吧!”
梁硕扯着嗓子回:“怎么可能!”
他压着一口黑血去银行了取了钱,带着两眼发光的妹妹回赌场,心里思量着他应该没这么倒霉,赌场么,今天输明
天赢很正常。
然而——佳怡上了三天的赌桌,输得他几乎破产。
梁怡芳整个人都散发一股蓬勃的气息,背脊自然挺直,双肩自然下垂,悠然自得地用白葱长手指捏着牌面,话不
多,出手狠,总会把牌桌上的人吓得心惊肉跳。只是最后一张牌面总是差那么点火气。
但是再好的精气神经过数日数夜的搏斗,已经趋向于开始萎靡。
梁硕终于见识到真正的赌鬼是什么样,他一面反思自己平日的行为,一面欣赏芳芳的姿态,再一面心疼自己的钱。
整棵心跟吊在井里的水桶一样,晃晃荡荡七上八下,好不复杂。他咬着牙再挺一天,户头里真的没钱了,偷偷摸摸
的跟赌场的伙计借债。而佳怡在这头其实也受不住了,从座位上下来,脑子发昏着去洗手间,又从洗手间出来,堂
皇的过道了走来一行人,个个衣着精良颇有气势,打头的男人从上到下一身白,白得毫无瑕疵。
佳怡没正眼看,实在也是因为眼睛花得看不清。预备跟人错开的当口,左脚拌右脚着滚了出去,正好滚到白西装的
脚下。
她艰难地撑起双臂,周遭安静如鸡,所有的脚步声都似被按下停止键,瞬间消声,眼皮子底下是一双铮亮的英伦风
白皮鞋。
有人从旁过来擒她的肩膀:“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耍心思挡厉先生的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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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呀找呀找小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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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对赌 lt; 宿敌(艾玛)|臉紅心跳第五章 对赌
佳怡对“厉”这个姓极度敏感,其程度完全不亚于另外一个名字。
她的头皮嗖的麻了几秒,一股巨力自天灵盖压下来,佳怡没甚形象的打了个机灵,肩膀又是一疼,被人使劲儿提起
来。
她并不想窥测这个姓厉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自己的视线已经拔高,脸已经抬起,视网膜被逼无奈的印下对方的
音容相貌。
过道一让开,厉天佑单手插进口袋里,旁若无人的踱步前行。
有版有型的白西装,曲线贴合背脊腰线,里面是绸缎布料的白衬衫,古典风立领的样式。他的肤色很白,白若陶
瓷,头发又很黑,所以无论如何怎么看,不论前看后看还是侧看,总会带着一股优雅的冲击性。
提着佳怡的男人不屑地扫她一眼,把她随手丢开。
佳怡噗通着往后摔去,她还有些傻愣愣的,余光里是天佑冰凉平直的唇线。
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尾脊椎骨撞麻之后醒目的刺痛激着她醒了过来,赶紧扶墙跪站起来,然而还位等她站直,白
西装的青年已经回身站到了她的面前。
他一回来,所有人都跟着回来,乌拉拉一大群把佳怡半围起来。
众人打量着她,又去看厉先生,慢慢的看出了点东西,不由的相互咬起耳朵。
厉天佑同佳怡站的不近不远,一双眼睛毫无笑意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佳怡的恍惚失措不过是瞬间,镇定才是她的本色。
她今天穿的是梁硕的大外套,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自认没有资格色诱任何人。
名字刚报完,厉天佑晗着下首,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很好。”
他顿了片刻,也没人敢插嘴,都等着他的下文,天佑往前进了一步,似乎很有些耐心地闲谈着:“你来这里做什
么?”
佳怡挺直了腰身,撇撇嘴不跟他对眼:“来赌场还能做什么。”
梁硕换完筹码回来,就见芳芳被人堵在走廊了,他惊了一瞬,那些人一看就是上等之流。心思迅捷变换中,他高声
哈哈大笑:“芳芳,这是碰到朋友了吗?”
说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挤了进去,一把将二妹拖进怀里:“来给哥哥介绍呗。”
有人讥讽嘲笑:“谁是你朋友!”
天佑不过把手一抬,食指略微地动了动,那人即刻禁声。
他的目光往梁硕搂着梁怡芳肩头的手臂扫了一下,梁硕没由来的心惊肉跳,背后汗毛倒竖,立刻发了一层冷汗,他
还是厚脸皮的笑着,笑得阳光灿烂,跟对方打马虎眼。
厉天佑扫过也就过了,似乎轻笑了一声,又似乎从没动过嘴皮子,转眼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般,转身走了。
等这行人终于消失在走到尽头,梁硕大喘一口气,两手掰着佳怡的肩膀,把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末了一砸嘴
巴:“你也没有美若天仙啊,怎么招惹那人了?”
佳怡使力从他怀里脱身出来,左手插进头发捋了两下,顺便轻飘飘地剜了他一眼:“大哥,你想多了,刚才我走路
不小心,冲撞了别人。”
梁硕不是很信,男人最了解男人,不论是下三滥的还是高高在上的,对女人的心思无非那两种。
佳怡也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她来到这里之后,十分刻意地避开了很多东西。只是临了,竟然还是让她给碰上。
梁硕并肩过来,仍旧是拖住她的肩头,直往八号房去:“你别跟我说你不认识他。”
佳怡定了一秒,很快放松下来:“我认识谁?”
梁硕偏着头脸,不住的打量她的表情:“厉天佑啊,整个香港还有人不认识吗?就算你以前不知道,但是那个新闻
之后,怎么会不晓得呢。”
佳怡说自己很少关注新闻,梁硕抬手拍她的脑门:“咳,你的脑子是干什么用的。前两年的大新闻,报纸里电视里
风风火火的传了半年,寰宇国际集团的独子被告谋杀罪,你真没听过?”
心口重重的往下一沉,几乎沉到地底里面。佳怡紧咬着牙关,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哦,这个啊,听过一点,但不
是没把名字跟脸对上么。”
两人已经进了包间,也没急着上桌,天佑招手叫过服务生,捡了两杯红酒,佳怡接过来,放到唇下,要喝不喝的样
子。梁硕想起那个大案子,还挺兴奋:“检方控告厉天佑谋杀自己的未婚妻,但是搞了几个月,因为证据不足,只
得把人放了。你说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就算犯了罪,也能有办法把自己摘出来。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佳怡垂着眼皮,盯住自己的帆布鞋,这鞋子已经穿了好几天,白面料已经变成了暗黄色:“既然说证据不足,你怎
么能断定是他做的呢。”
梁硕哈地一声往后靠,沉醉在自己的推断里,又不能大声嚷嚷出来,于是往芳芳这边靠,热乎乎的嘴巴几乎贴住了
她的耳朵:“那个叫赵怡彤的女人,爸妈都是大学教授,她自己也是外国留学回来的,长得还不赖。虽然比起我们
普通人,她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要跟厉家比,那差的就不是一点两点。关键是她比厉天佑还大了两岁!她在寰宇下
面的子公司里做个翻译,结果厉公子对她一见钟情,没三个月火速订婚。”
梁硕说的口干,提手给自己灌酒,灌了一嘴的空气,佳怡把自己这杯送给他:“后来呢?”
梁硕抽着肩膀偷笑,干脆坐过来跟佳怡挤一个沙发:“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天上掉了这么个大馅饼,赵怡彤不
珍惜,反而跟自己的主管有了风言风语,报纸里还有两个人周末单独去爬山的照片。这厉公子的脸面哪里搁得住?
找去子公司然后发生了大火,赵怡彤跟那主管双双丧命火海。厉天佑也被严重烧伤,你别看他穿的人五人六,估
计脱了衣服,后面根本不能见人。”
佳怡听他说了这么一大通,心里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空麻麻木木然的。
这个世界的厉家,并没有她厉佳怡的存在。
她倒不是信了梁硕的推测,也不急着给天佑的官司做上什么定论。听的是这个厉天佑的事迹,想的却是以前的天佑
——她的亲弟弟天佑。
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天佑已经是个人见人爱的奶白娃娃,打着小领结穿着小西装,头发有模有样的三七偏分,被宠
得骄傲蛮横唯我独尊,唯独在她面前乖乖听话。她一直都知道天佑有着很明显的两面性性格,不认识他的人都道公
子好气质好气度好相貌,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厉家二公子得罪不起。谁说错了一句话,天佑绝不容人。就算是他不要
的东西,也没人可以去动。对待女性朋友,更是胡天海底的乱来。只是他就算有再多的缺点,佳怡仍旧很爱这位弟
弟。只因他是那个世界里,唯一能给她带来亲情温存的人。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她会一直爱下去。
肩膀猛的一震,梁硕把脸凑过来:“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芳,我警告你啊,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嫁入豪门这
种事情,那是要论天意和手段的。天意要相貌出身,手段就别说了,这些你有吗?人要过的快乐,就要有自知之
明,懂不?”
佳怡抬手拍他的厚脸皮:“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想得也太多了吧。”
她是啼笑皆非,过往如云烟。
好歹面前有个活生生的梁硕,不也挺好。
想到这里,她懒洋洋地扭了扭脖子,起身往赌桌上走,两条长腿迈得很有格调,淡若烟河的眸子染上了光泽:“大
哥,抱歉输了你这么多钱,这次我很有感觉,一定能帮你捞回老婆本。”
梁硕呸她一口,要了热毛巾擦手擦脸,起身跟了过去。
荷官的牌刚刚发下来,房门被人推开,赌场经理带着两位手下亲自过来,给大家道了一声歉意,转头对梁家兄妹
道:“小梁哥,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玩两把呢。”
梁硕是个混道的人,赌场经理是不敢得罪的,他一挺身,拉着佳怡起来:“哪里敢劳烦您邀请,你叫人来喊我一句
就行了,这么客气干什么。”
经理朗然大笑,殷勤地同他聊着往外走,眼尾扫了佳怡几下。
梁硕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在总统套房的门口徘徊不进:“何经理,陪你玩两把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要我跟厉公子
玩,我怎么有那个胆子!”
何经理的殷勤瞬间消失,阴阴阳阳地看着两兄妹:“厉先生发的话,小梁哥,还有这位小妹妹,你们自己掂量掂
量。”
阔达的套房里冷气十足,装帧典雅豪贵,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长绒地毯,人走上去几乎没什么声息。
天花板上吊下一只水晶吊灯,吊灯周边一圈十二枝装饰鎏金的蜡烛。碎钻的光芒隐隐投射下来,正下头一张圆桌。
荷官坐中间位置,对面的客人位置中,白西装的贵公子抬眼一笑,笑得周遭失色。
梁硕心里打着鼓,正要坐下,一条黑手臂挡住了他:“抱歉,只能是梁小姐进场。”
佳怡被安排在厉天佑隔壁的位置,再往两边排开的是陪赌之人——厉天佑算不得朋友的朋友。
荷官依次发了牌,厉天佑的手指在大A上逡巡抚摸,稍稍偏过头来,唇角擒着完美的微笑:“梁小姐冷不冷,需要
我叫他们把冷气调高些么?”
佳怡接收了他的面部表情,清楚明白地,理解了他完美无缺的虚伪。
是了,这样的表情,她以前经常做,以前的天佑也经常做。这其实不过是一副最简单的面具。
“谢谢厉先生的关心,我觉得挺好,不用麻烦了。”
梁硕的筹码只有二十万,全数堆在佳怡面前。佳怡牌面不好,弃了一整圈,即使如此,筹码也快见底了。
吱声的还是之前的男人:“梁小姐,你们不会就这么点本金吧,那还怎么玩?”
佳怡朝他笑一下,很有风度也很随意:“这位先生,我输完了就回家睡觉咯,有什么关系。”
天佑不知觉中拖起了下巴,笑吟吟地,把自己面前的部分筹码往旁一拨,送到佳怡面前。佳怡就着颜色心算一下,
少说也有一百万。
梁硕跳起来,僵硬着发笑:“这怎么行,厉先生,我们还不起的。”
这个时候还不示弱就是蠢猪,没面子就没面子,对着这些人本来就没面子可谈!
佳怡抬手把他拉了下来:“哥,你别急,厉先生是好意,他不会计较这么多的。”
越是权贵之人,越是不能容忍他人违逆自己的意思。
佳怡把梁硕安抚下来,又对天佑道了声谢,天佑微微往后一靠,两根修长瓷白的手指捏着高脚杯,优雅地饮一口,
薄唇润得发红。
分卷阅读63
看来他还是满意的。
佳怡垂眸看牌,赌博这种事,说到底玩的就是心理素质。越是怕,越玩不好。越计较得失,得失就会很难看。越是
心理不稳定,就能被人看出破绽。
佳怡面前筹码由高到底,眼见只剩下一半,然而她出手仍旧迅捷,相反于开始一溜烟的弃牌,这回是稳坐如风地从
头跟到尾,局面匪夷所思的迅猛扭转。五十万变成一百万,一百万变成五百万。
梁硕在旁坐着,开始还耷拉着背,越看到后面,心脏跟鹿似的,疯狂的顶他的嗓子眼。
最后三把,芳芳连最后一张牌都没看,直接把所有的筹码往前推。
面上淡淡地,长眼尾挂着微笑。
All in 。All in。All in。
赢了!梁硕差点昏过去,满桌子的筹码几乎太半堆到了芳芳面前。他的口水忍不住汩汩往外冲,幻想还没有享受足
够,芳芳已经起身,用两条手臂推着花花绿绿的圆币,全数放到厉天佑面前,只保留了梁硕的本金:“今天我玩的
很开心,谢谢您的招待。”
这一天跟做梦似的,梁硕托着佳怡回到酒店,兴奋加失落开了一瓶洋酒,叫了豪华大餐送到房里来。
“可惜啊,可惜!那么多钱啊!”
佳怡把醉鬼的重腿搬上床,去厕所拧了热毛巾出来给他擦脸擦手,又给大哥去了外套拉上被子。才一打开房门,两
个黑衣保镖面无表情地堵在那里:“梁小姐,请吧。”
同一家酒店,不同的房间,这次是对顶楼的顶级行政套间。
保镖推着她的肩膀把人送进去,门板在背后嘎吱一声彻底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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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二
粗粗粗长长长长长
来只猪吃吃吧。
第六章 快活 lt; 宿敌(艾玛)|臉紅心跳第六章 快活
佳怡上来是就想了一路,到底没想明白天佑这么做有什么目的。这一世他们之间毫无干系,梁家也是市井之家,跟
厉家八竿子达不到一块儿去。难道她真的是美惨了——以至于让天佑起了什么心思?
佳怡侧身对着玄关,门口这里有一处暗金色的包边,包边旁钳着穿衣镜,她看了看梁怡芳的尊荣,宽大牛仔外套配
帆布鞋,再看前头逶迤走出的白衣权贵——果然美惨了是不可能的,一个人的审美再扭曲,也分得清什么叫看得
过去,和什么叫完美无缺。
佳怡从长壁廊下走过去,好脾气地发问道:“厉先生,这么晚很有雅兴啊。”
天佑微微笑了一下,不过是轻抿一下唇角,两颊斜侧的肌肉运作起来,轻而易举地冒出两只小梨涡。见梁怡芳已经
自发的靠近了,他转头朝缤纷满目的酒柜走去,背对着她说了句还好。
天佑对着酒架琢磨了几秒,偏过身来,白袖口下露出一截漂亮的手腕,上面的铂金手表发出暗光,长直的手指优雅
地落在瓶口上:“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偏甜一些,还是偏酸一点?”
佳怡不知道他这是要搞哪一出:“我不是很懂,您随意,我怎么都行。”
天佑嗯了一声,行为动作都是慢慢的,好像可以把一整晚都花在若有所思中。
“别站着了,梁小姐,你随意坐。”
天佑抽了两只高脚杯,好生生地搁在佳怡面前,单手贴在后腰处,整个上半身折下来贴近佳怡,绅士地倒酒。只是
他靠得未免有些太近 ,佳怡先是嗅到一股淡香水的味道,随之而来是男性身上散发出来的体热,不知怎么地,她
的脸还是微微热了下。
天佑自然的扫过她的侧脸,又是一笑,坐到圆桌对面,捏着高脚杯往外看去,外头是一片深夜之景,静而璀璨,视
野良好。
“你看这里美不美。”
佳怡已经没什么耐心了,道一句挺好看的,有种要翻白眼的冲动。天佑晃着酒杯看过来,慢慢地搁了酒杯,右手伸
过来,手指在佳怡手背上轻轻一划,轻微的搔痒使得佳怡条件反射地收手,天佑似知她的反应,忽的用力,就势扣
住了她的手。
佳怡脸一黑:“您这是什么意思?”
天佑把她的手抓过来放到唇下轻吻一下,黑压压地眸子盯住她:“我们都是成年人,很多话不用说破吧,说破就不
美了,跟风景不相称。”佳怡狠狠地将他的手一甩,她是知道天佑对女人总有很多套,但是这些套子用到自己身上时,只觉一股熊熊大火冲
上了天灵盖,同时又有些不可忍耐地反胃,致使她失了面子上的周详。
她失去了厉佳怡长姐的身份,自然也就失去了对厉天佑的最基本的威慑力。
佳怡冲动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快步朝门边走,快了两步,已经直接飞跑起来,心里骂着自己愚蠢,还以为大家讲面
子的话不至于闹得很难看。然而房门刚拉开一条缝隙,厉天佑的手臂已经伸了过来,郑重柔缓地重新摁上。
眨眼间,佳怡突然腾空,男人从后打横抱起她,大长腿没迈几步已经进了内间,巨大的紫椴大床冲进眼帘,她突然
飞了出去,头昏脑涨地在大床上滚了几圈。挣扎当中,天佑的身子从后整个地压下来,不知从哪里搞来了绸带,用
力坤直了佳怡的双臂,快速绕了两圈,一个使力,已经把她的右手手腕绑到了床头了罗马立柱上。
男人跟女人的体力差距终究是巨大的,佳怡活鱼似的乱碰乱跳,头脸满是热汗,黑发凌乱地在床上铺陈开来,顷刻
间,左腕同样被捆到了上头。
心口重重的激跳,佳怡听到自己轻喘的声音,浑身上下敏感地不行,天佑稍稍一碰,她便想大声尖叫出来。
这可不是别人,这是她弟弟,血脉相连了二十多年。
天佑把她捆好了,对着床上的女人长叹一口气,笑吟吟地站起来,当着她的面脱去了白西装。
佳怡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压着火气道:“你这是强奸呢,厉先生,你是什么身份,犯得着为了个无名无姓的人做
到这一步吗?”
天佑把这些全当耳边风,已经挽起了衬衫的袖口,修长的小臂上因为激动,已经股起了青色的脉络。他笑着斜看佳
怡一眼,坐到她的身边,着手拨她的衣服:“梁小姐,你说这话就过分了,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佳怡恨不得呸他一脸口水,她想破脑袋也没料天佑会强来。
因为捆着手不好脱,耳边斯拉几声,贴身的衬衫转眼成了破布。佳怡的一双好乳,波澜晃荡着暴露在灯光下。
厉天佑反常的皱眉,托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对这双好乳很不满意。
佳怡满脸火辣,辣地热汗从眉骨上滴下来,又掉进了眼眶,她眨了又眨,既羞耻又烦躁,只听天佑道:“太大
了。”佳怡勾着脑袋往下一看,这么标准美丽的C罩杯,他竟然还嫌弃。她的腿直接弹了出去,被天佑轻松抓住脚
腕。天佑眨眨眼恢复了笑意:“不过不要紧,我还可以忍。”
厉天佑踢了皮鞋上床来,上半身撑起悬在她的上头,佳怡浑身上下的毛孔跟尖刺一般倒树起来:“你别”
然而右乳已经被他抓到手心里轻缓慢捻地揉弄,时而轻时而重地按压,奶子挤压的胀痛中,乳尖被手指擒住,刺痛
裹挟着骚麻瞬间灌入胸腹。
天佑看着她的脸色变幻,竟然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黑眼越发明亮,他把脑袋往下蹭,双唇直接含住了乳株,抬着
眼皮往上看她:“你乖一点,会很舒服的。”
分卷阅读64
佳怡受不住那双眼睛,猛地闭上自己的,然而刚一合上眼皮,感官的刺激更加明显,左边的被他极有技巧的揉弄,
右边在他的濡湿潮热的嘴里进进出出,时不时坚硬的牙关还要咬上几下。
她喘得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急,肉体的刺激加上精神上的暴击,让她无法维持平静,胸口狂澜似的冲撞中,她哑着
嗓子大叫:“厉天佑!我们不可以!”
天佑的动作短暂地停了一瞬,终于肯从胸脯上挪过来,他拿自己的脸慢慢地蹭着佳怡的,反常的温存和依赖。天佑单手握住佳怡整个下巴,捏过来对着自己,殷红的薄唇轻轻地印过
来:“为什么不可以,你也有感觉,不是吗。”
他说的童真又直白,另外一只手已经从牛仔裤的腰口钻了进去,指尖触到柔软的毛发,又顺着紧闭的凹陷往下顺了
过去。大拇指很有技巧的按压滑溜溜的阴核,而中指在瞬间已经深深的挤了进去。
佳怡的头脑彻底空了,裤子什么时候脱光了也不知道,甬道里酸胀耐受,一根手指忽的又变成了两根,她听见手指
插进去后扣挖的水声。
眼前的晕圈逐渐聚拢,她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天佑将她贴的紧紧地,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在下有节奏的穿
刺。他不住的亲吻她的眼角鼻梁和唇角,粉色的舌头伸出来抵进唇齿间:“梁小姐,你流了好多水,咬得我好紧,
是不是快要到了。”
佳怡不让他的舌头进来,天佑直接掌住她的两颊,迫她张开嘴,舌头跟条逡巡不去的蛇似的,在她的口腔里扫弄含
食。
口水丰沛得互换中,佳怡的骨头和肌肉逐渐紧绷,崩得发酸。她途力地并拢双腿,然而坚硬的指节一味的加快了速
度,噗嗤噗嗤中,狠狠地刺进最里面。
天佑的嗓音变得低而幽雅,鼻息越来越热,忽的翻过身彻底压住她,凶猛的吻住佳怡,佳怡没来得及说声不,他的
手腕使上了力,又加了一根手指插住嫩滑紧致的甬道,把她的尖叫声全数吞了进去,手上疯狂快速的搅动抽插。没
过两分钟,大量的热流从里面冲了出来,天佑就着这当口,穿刺了几十上百下,无数的软肉开开合合的吸吮他的手
指。
佳怡彻底瘫了,身体不是她的,灵魂也不是她的,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已经越过了最严重的那条红线。
天佑满意的欣赏眼下的景色,把满是淫液的手指伸进自己的嘴里:“啧,竟然很好吃啊。”
佳怡不其然的看过去,那双眼睛既放荡又阴郁,跟他的脸已经极度不匹配。
他呵呵地低笑两声,解了佳怡的手腕,把人拨了一干二净地拖进自己的怀里:“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快活。”
佳怡不想看他,把脸藏进他的胸口,天佑吻住她的耳鬓:“别急,还有更快活的。”
听到这话,佳怡必不可免的战栗,厉天佑复又压下来,单手解开皮带和拉链,把那东西完整的释放出来。
硕大的龟头在下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滑来滑去,偶尔顶开充血的蚌肉,但是没有真的插进去。他把佳怡推据的双手固
定到上头,脸上带着恳切的哀求:“你喜不喜欢我,嗯,喜欢我吗?”
佳怡昏沉地望去去,觉得他的情绪有些反常,之前是个虚伪强势的姿态,现在却是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天佑又道:“如果你喜欢我,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床头的大话骤然大响,响声历久弥新的刺耳。
沉黏的气氛一去不复返,厉天佑发红的双眼逐渐清明起来,他拧着眉仔仔细细地看了佳怡两眼,随即从她身上下来
整理好衣服接电话。因为房间太安静,佳怡听到那头说道:“厉先生,游小姐来了。对不起厉先生,我没有透露过
您的行踪,但是不知道她怎么晓得您在”
天佑从床头的烟盒倒了根烟出来,叮的一声点燃,眼圈的悠长的吞吐中,他似乎完全忘了床上的人,淡淡道一
句:“是吗。”第七章 卖身钱(一更)
厉天佑挂了电话,起身去浴室洗手,他拿雪白的毛巾左右翻手吸着上面的水珠,抬着眼皮扫了床上,梁怡芳背对着
他坐在紫椴折光的床面上,肩头光滑洁白散发着珠光,从这个角度看,是个相当优美赤裸的背影,丝毫论不上情
色。梁怡芳听到动静,不慌不忙地扯了衬衫真空套上,拧着脖颈斜略过来,天佑自发的上前一步,才一步而已,便
停了下来。
折身取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天佑抽了内夹层的支票本,弯腰立在床头柜前,又从抽屉里捡出钢笔,对着欧式小灯下
的光唰唰写字。
佳怡晓得危险暂时解除,那个什么游小姐一来,相比他也没心情再吃自己这颗野菜。一颗颗地系了牛仔衬衫的纽
扣,又去找自己的内裤,她很想要根烟,至于形象——当然是在他面前越没形象越好。
天佑写了一张支票,沉思两秒,忽的扯下来两下撕得粉碎地扔进碎纸篓。余光里,一双骨肉均匀的长白腿,无声地
踩在厚地毯上,右远及近了,停在他的侧边。天佑一抬眼,就见蓝白的衬衫上顶出两滴形状,梁怡芳同他对上眼
睛,散漫地笑了一笑,擦着身子去捡桌上的烟盒。
“不介意我借你一根烟抽吧。”
天佑没见过这样的野路子,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他面前向来讲究。
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把舌头在牙关里顶了又顶,理智上当然是很不喜欢的。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在空白的支票本上签下一行行云流水的行书,撕下这一张搁在桌面上:“数字你自己填。”
臂弯里拖了西装,天佑直往外走,边走边道:“这个房间你随意住,饿了叫吃的,所有的开销记我的账上。”
房门关上,空气里还余着男人的淡香水味。
佳怡这才真正的松懈下来,又是好奇地去看桌上的支票,当真没填数字,这可是她的卖身钱呢,不要是傻子。只是
这间房,是万万不想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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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清早,真的是绝早,外面的天还是蒙蒙的亮,亮得不干不净中,佳怡进了梁硕的房间,梁硕不知什么时候
寡了自己的衣服,裸着一身形状姣好的肌肉,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灰色的内裤拱得高高的,被子也被踹到了地上。
佳怡上前拍他的俏屁股:“大哥,起来了。”
梁硕嗯哼一声,完全没醒,烦躁的挥手。佳怡费力地把他翻了一个身,继续叫他,她可不敢继续在澳门待着。万一
天佑想起没把她给睡全了,又找回来怎么搞。
“大哥,你再不起来,我真的不客气了。”
梁硕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觉得耳边冷冷的一阵聒噪,直接把脑袋藏进枕头下面。
佳怡抽了枕头,伸出手来,在他结实的麦色脸皮上啪啪啪一连抽了三下,梁硕暴怒地睁开眼睛,瞬间偃旗息鼓,嗷
地大叫一声,双手一捞直接把人搂上床来,鼻音嗡嗡地抱怨:“芳,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吗,现在还早,赌场没
开场哩。”
佳怡翻着眼皮子:“赌赌赌,赌个屁!”
她不来找梁硕,势必也碰不上天佑。从情理上当然是不能怪她这位好大哥,只是他的手十分的不守规矩,揽住她的
背上下一阵虎摸。
鸡飞狗跳中,兄妹二人收拾好了出门来,梁硕提着行李袋大大的打了个哈欠,仍旧是没精打采的。糊里糊涂地跟着
妹妹上了出租车,又到了轮渡港口,他把行李递过去,抬手去摸眼角的糊状物:“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来个电
话。”
佳怡不接,去窗口买了两张票,回身过来圈住梁硕的胳膊,梁硕骤然得到温柔的待遇,懵懂地过了闸口,又上了
船,这才道:“好啦好啦,别舍不得我,过一段时间我没事,就回香港看你。”
佳怡侧过身来抓他的手:“大哥,别过段时间了,跟我一起回去吧。”
梁硕呆了两秒,嘿嘿哈哈哈地笑个不停:“我回去干什么,又没什么事做。”
佳怡捧住他的脸,凑近了:“你在这里又有什么正经事吗?行啊,你想玩,我也留下来陪你玩”
“可别!”梁硕大喊一声,心道我的乖乖,他一个男人都没那种玩法,心脏哪里受得住。如果芳芳是男的,他很是
愿意反过来叫她一声大哥。又想到昨晚的惊心动魄,双眼皮往下一压,挤出两滴大泪。
佳怡左右给他擦去:“哥,你哭什么。”
梁硕差点哽咽出来:“唉!发财就是眨眼的事!看来我没有大富大贵的命!”
梁硕被他妹妹连哄带骗,连骗带镇压的搞回了香港,乍一踏上香港的土地,那感觉原来也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看到门口熟悉的红油漆和大字,梁硕的牙齿咬得咯嘣响,一脚踹到墙上:“他妈的,哪个杂碎这么不长眼,连我妹
妹都敢欺负。”
话不多说,连门都没进,他风风火火的跑下楼去打电话,叽里呱啦一通,末了对着电话筒喷唾沫星子:“你是猪
吗?老子说了这么多还听不懂!别跟我歪歪唧唧,叫几个人过来,好处还少的了你们?”
挂了电话又是一张阳光笑脸,去街头买了两桶油漆回来,路过面点铺的时候,肥佬仔哎哟一声喊住他:“你是芳芳
的男朋友吗?刚才看你们一起上楼了”
梁硕拧着眉打量他,没想着要纠正他的话,只是一味地看这肥猪的眼神。
店主的笑脸慢慢就崩不住了,梁硕冷笑一声,搁了一只油漆桶,把剩下那一只猛的泼过去,同时伸了手把胡成一团
的胖子扯过来,凶狠龇牙:“我说肥仔,你也不照照镜子!我们家芳芳是你能想的?你要是再敢多看她一眼,你这
铺子,哼,还能开!”
梁硕耍完威风,回头重新买油漆,哼着歌上楼来。佳怡已经把里面的房间大略的打扫一遍,指着最里面的房
道:“这是爸他的房,你先睡这里吧。”
梁硕歪着鼻子,呸了一声,扭头道:“我不要!”
佳怡的嘴角隐隐的抽搐,真是忍不住:“难道你跟我挤一间房?”
梁硕出大白牙:“怎么不行,以前我们也住过的,上下高低床嘛,我不介意啊。”
又是一顿打闹暂且不说,一下午的时间两人在外头刷油漆,一桶白色一桶蓝色。佳怡刷白色,梁硕就要把蓝色的刷
子伸过来胡搞两下,佳怡很想骂他,想着想着倒是哼哼哼地笑开了,秀丽的眼里全是数不尽的波光,修长细腻的指
节伸过来掐他的脸。梁硕瞧着芳芳,竟有些天空海阔之感,不由抿唇含羞着,有点脸红。
傍晚时分,下班的人流依次挤上来,很快一行赤膊流氓马蜂着涌了上来。
这些人手里持着木棒,咚咚地敲手心:“不想惹事的,都给老子滚开。”
人群退避中,他们挺着胸仰着下巴朝前走去,极至梁家门口三米处,全都愣神着互相对眼。
过道不甚明亮的黄光下,梁怡芳着一见再简单不过的黑T恤,配着紧身黑牛仔裤,背脊轻松挺拔黑长的头发在肩头
自然铺开,她跷着的左腿,发黄的帆布鞋在空中一荡一荡。佳怡坐在木板凳上,对着光剪指甲,抬头朝他们笑了一
笑:“你们来了。”
跟她数次碰面的男人刚要说话,里间又走出一个高大的男青年,麦色肤身套黑夹克,眼里爆出狰狞,手上拿一根刚
敲下来的桌腿。
都是道上混的人,对一个眼就能看出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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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行人倒是不动了,已经有些动摇,梁硕眯着眼凑到人家跟头,鄙视道:“叫你们大哥出来跟我说话。”
佳怡看他有些找打,道了句不用,起身靠在铁门上,双手环胸:“那倒不用。”
她朝那些人招招手,把脚下的黑袋子踢过去:“连本带利都在这里了,你们数数。”
他们数了钱,也没话说了,拿鼻子哼着说了句算你们识相,一溜烟地提着钱袋走了。
梁硕不开心地进了房,佳怡在他对面坐下:“黑道白道都要讲规矩。难道靠一双拳头打遍天下无敌手么。大哥,来
笑一个。”
梁硕问她哪里来的钱,佳怡把饭盒推过去,温温地笑:“还能是哪里来的钱呢,老爸留了折子。”
梁硕的一帮子狐朋狗友拼命赶过来,发现啥事也没有,兄妹两还招呼他们去酒楼吃了顿海鲜,临了,还各自领了红
包,当真是没有一个不开心不满意的。
佳怡把支票兑了八十万出来,六十万还账,手里还余二十万。同大哥一起忙了半个月,终于在深水涉的闹市区找了
处菜场旁边的铺面。这铺面的主人因为家中有人重病急需钱,一个人也照看不过来,所以愿意低价卖。然而再怎么
低价,也要三十五万,还得一次性付清。梁硕二话不说,又拿了十五万出来。
梁怡春做梦也没想到,大哥和二姐强迫着让她关了一天的铺面,带着他们全家来市区吃茶点,吃完茶点又到了这
处,门口贴着红对联,卷闸门换了新的,里外各是大开间。梁硕一把抱起小智:“喜欢这里吗,以后这里就是你们
家了!”
怡春扶着墙,强忍着眼泪道:“这我们怎么还得起。”
佳怡拍拍她的肩膀:“你们还这么年轻,不着急的,有余钱就还一点个大哥,没有也不打紧,反正我们有住的地
方,不缺钱花。”
第八章 燃烧的灵魂(二更) lt; 宿敌(艾玛)|臉紅心跳
第八章 燃烧的灵魂(二更)
话是这样说,她跟梁硕的存折加起来已经没有几个钱,两个人都没有正经工作。叫梁硕去打工那是要他的命,佳怡
本着内心讲,要她去餐馆里端盘子或是去歌厅卖酒,她也是一万个下不了手。谋生的途径一时没找出,没过几天,梁硕嘻嘻地跑过来通知她:“有人要请你做明星助理,工资待遇没话说,我看行,就替你答
应了。”
佳怡寻思一想,除了何正伟也不可能是别人,于是打了个电话去确定,阿伟在那头低低地笑:“正好我这里缺个生
活助理,芳芳,你可以来应聘试试,一个月试用期,能不能行其实还看你自己。”
他说得这样周到,佳怡也没有理由拒绝。一个月后,自然是合格的。阿伟住浅水湾的高级公寓,平日又是到处跑,
工作和通告忙得密不透风。佳怡住九龙城,离得很远,阿伟见她周折辛苦,收拾一间客房出来给她住。
梁硕不同意,在附近租了一套两室小公寓,他自己也是每天跑得不见踪影,问起他来,他又是大手一挥,让她别多
管。
这日下午,佳怡开车载阿伟去片场,他有专门的化妆室。因为档期不够,这部片子他只接了男二的角色,化妆师正
给他的头发弄发胶,整个头皮勒起来套上长发头套。佳怡分批着从保姆车上往里运服装,在架子上一一挂好,拿毛
刷刷一遍后,再转头去拿保温桶,里面装的润喉滋肺甜汤。她添出一碗放到阿伟跟前,阿伟闭着眼睛道:“一直忙
来忙去,你也没好好逛过吧,我这里还要很长时间,芳芳,你去随便看看吧。”
片场很热闹,到处都是闹哄哄的声音。古典的楼宇上,高高地站着一位白衣长裙的女人,有人在旁道:“要不是英
华的投资,她怎么可能能当女一号,才出道多久呢!”
因为距离太远,佳怡看不清女人的脸,但是大体上有种诡异的熟悉感。身后的气氛突然隐隐跳跃起来,佳怡才一转
身,便同来人打了个照面。
男人一身宝蓝色的斜纹西装,矜贵的领口系着墨绿色条纹领带,领带上夹着一枚钻石别针,他面无表情地朝这边过
来,眼眸清淡无情,带着身后西装革履的三个人,同佳怡擦肩而过。
佳怡懵了两秒,拔腿就走,一刻不停地跑去外头跳上保姆车,保险起见,还把保姆车开到拐角无人的巷子里。她转
到后面半靠着休息了片刻,凝眉一想:我是做什么跑的跟兔子一样。
车门划开,铮亮的黑皮鞋踏上来,随之而来是一双弯折的长腿。佳怡不耐烦转头道:“这是私人保姆车”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厉天佑自觉并排着坐下来,同她隔了一拳头的距离,垂下肩来点烟也并未看她。
低嗓音里含着磁性,冷冷清清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佳怡扶着椅背,长拉着腰身往前去摁抽风开关,敏感地察觉男人的视线落在她坤露出来的腰上,于是马上坐回来,
蹙眉扫他一眼:“我想我没必要跟您通告我的工作情况吧。”
天佑平静地盯着前头:“这——倒是不见得。”
说完这句话,他就停住了,往后一靠,两条长腿尽量伸直了叠在一处,放松缓慢的吞吐烟圈。佳怡自然不会主动找
话说,何况两人并没什么问题可以探讨共享。车厢里很静,静得能听见烟丝燃烧的声音。
似乎过了很久,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最后一节烟头,往佳怡这边递:“要来一口吗?”
佳怡此刻没心情,胸口闷涨,如困兽厮打扭转,却没排气之处。
她摇头拒绝,天佑微微的笑:“不抽也好。对身体好,以后能少抽就少抽。”
最后一口被他吸进,烟头从车缝里扔了出去。
佳怡沉吟道:“如果你想在这里休息,我先出去。”
天佑道一声不用,又是顿了几秒,忽然长手伸出捞过她的脖子,把人猛地带过去。
古龙水和烟草味同时侵袭而来,佳怡条件反射的撑住他的胸口,而他的唇已经紧紧地贴过来,舌头极为灵敏地挑了
唇瓣,趁着她讶异的当口,直接伸进口腔。
天佑吮了一口,当即转换姿势将佳怡压到沙发靠背上,身体跟佳怡地贴得密不透风,唇瓣和舌头更是汹涌澎湃的辗
转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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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冲上同时冲上胸口和脑子,佳怡要喊也喊不出来,双手被他扭着制到背后,胸口被迫紧贴过去。他吸地太用
力,男性绝对性的体力压制着她的,唔唔嘤嘤的声音从唇缝里泄露出来。
车窗玻璃被人敲响,厉天佑这才慢慢的放轻了动作,最后温存的贴住她的唇瓣,依次往下巴和脖颈上吻去。待这一
吻终于完结,他抬起头抵住佳怡的额头,柔软地微笑。外头站着的男人道:“厉先生,时间不够了,明科建筑那
边”
天佑放开佳怡,佳怡仍旧闭着眼,气息不稳的喘气。
他从西装内口袋里捏出一张房卡,塞到佳怡手心里,包住她的手让她拿好:“晚上八点,准时过来。”
佳怡猛的一睁眼,火光四射口不择言:“我凭什么过去!就算是买卖,我们也已经结清了!”
天佑捏住她的下巴:“八十万,对于我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你来说,可不是一次的费用。”
说完他就开了车门往下走,外头的男人也没多看,循着厉先生的脚步往外去。
佳怡气得头昏脑涨,从车窗里探出身子,将房卡飞过去:“我要是去我就不姓梁!”
我他妈的本来就不姓梁!
男秘书哆嗦一下,是被刺激的,谁也没在厉总面前这样乱来过。
厉总反常至极地毫不生气,亲自弯腰捡了房卡,折身回去将房卡放到沙发上,捞过佳怡的腰,又是嘴对嘴的亲了一
下:“别发脾气,我可以多等你一个小时。”
到这里来不过半个小时,厉天佑匪夷所思的舒心惬意。同大导演打了声招呼,又去明科建筑总部谈了一个小时合
同,接着在车上处理文件。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七点,他也到了酒店顶楼的套房。
张秘书书桌上的文件分类放好,回身问他要不要叫餐上来。
天佑立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外头华丽的夜景,然而什么都没真的看进眼里去。
“晚点再说,弄杯黑咖啡然后你就走吧。”
张秘书一走,天佑关了所有的灯,在临窗的靠背椅中坐下,他在黑暗里坐着,两手交叉于胸前,慢慢的闭上了眼
睛。
从他记事起,就开始做着一个梦。铺天盖地的熊熊大火,烧得他痛不欲生。醒来后总觉得心口缺了一大块东西。他
对于梦里的内容总也记不清,为此常年看心理医生。直到两年前在英华楼上的大火,伤重住了半年的医院,那个自
小跟着他的梦境彻底的明晰起来。
那个女人浑身是火,然而他还看得见她的眼睛,平静地朝他微笑。
接二连三的爆炸中,她被炸的灰飞烟灭。然而火场霹雳吧啦的轰隆声中,两道黑影魂魄冲天而起。一个跟他长一样
的脸,在空中疯狂呼啸,一个是个陌生脸的男人。他们互相仇视交缠扭打。陌生脸的男人阴狠地质问:“我们都有魂魄,那她呢!是不是不你做了手脚?!”跟天佑一
张脸的男人拉长了魂魄,极力缠绕挤压对方,音调万分凄厉:“她是我的!是我姐姐,她陪了我二十二年,你凭什
么拿去!你把姐姐还给我!”
两道魂魄从火场斗到黑夜中,又跟风一样到处飞流,所到之处刮起狂躁的乱风。一直斗到天际即将明亮,天生的云
层染上暖色,太阳即将升起的那一刻,他们抱在一起愤怒撕咬,你吞噬着我我吞噬着你。
耀眼的金光刺透云层,两道黑影扭曲蚕食成一道,忽大忽小,忽长忽短,金光来之前已经膨胀着一道完整而巨大的
身影。金光一到,从头顶到腰身,从腰身到脚踝,全都跟星云散去般,消失了。
第九章 谈谈情 lt; 宿敌(艾玛)|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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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谈谈情
佳怡怒火中烧,烧得自己鼻子喷火喉头冒烟,捡了房卡凶狠地往地上甩,再拿帆布鞋踏,一连踏了上十下,复又捡
起来,发现这玩意儿还好好的,连个裂纹都没有。她很少这样的发脾气,简直气得没了头脑,要问为什么呢,她也
说不出个一二三四。
她捏起拳头,瞪大了眼睛,对着前视镜做了个凶狠地表情,然后狠狠地呸了一声:“畜生,混蛋,敢要挟我。”
把保姆车开会原本的位置,一下车来,她又变成了芸芸人海中毫不起眼的一位。脾气好气性佳,见人点头微笑,勾
着淡唇角往阿伟的专属化妆室走去。
长条形的化妆镜旁装帧着许多白色的圆灯泡,化妆师和两位助手倒退着散开,水蓝锦缎的颀长身影从中站了起来,
后脑处簪着一根古香琢朴的长簪子,一头黑长发水滑铺陈开来,男人偏侧着脸,剑眉入鬓,手里擒一只玉笛,不过
是背手转身朝这边淡瞟一眼,好似真从数千年前的画幕里走下来。
佳怡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那样肃冷消杀的眼神,陪着这样的妆容打扮,周正的五官转成了高远凌厉。她是真没认
出这就是何正伟。
这次他饰演的是八荒时代一位上仙,从仙入魔的角色。
阿伟移步过来,擒了丝笑意:“效果不错多不对。”
佳怡大幅度地点头,他又道:“你要是喜欢,改天出了定妆照,送你一张。”
佳怡哪里有不要的,见桌上的甜汤还未动,估计是冷了,去从角落里搬了电炉预备着重新热一热。场务敲开门道请
人过去,佳怡帮着拎阿伟层层叠叠的衣角,把人往外送了过去。
佳怡巴不得拍得越久越好,等会儿她就有借口直接给天佑怼回去,告诉他自己还在忙,让他万万不要再等。谁料今
天拍得相当顺利,六点前阿伟已经在几个助理的簇拥下回来,又花了一个小时卸妆。她一直盯住阿伟,指望他再给
自己派活,不一会儿,阿伟真把她叫了过去,只见那双薄菱唇开合着道:“芳,你是不是哪里有不舒服?”
佳怡道完全没有,阿伟无奈地叹了一叹:“看你脸色不好自从你来都没给你放过假,要不今天早点收工,你也回
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完,衣物还要还去总部,有些还要拿去干洗,对了,你的晚饭还没准备,外头的东西
你又吃不惯”
分卷阅读68
佳怡找了很多理由,这还没说完呢,阿伟轻挥着手臂,走过来握住她的肩膀:“你看,这真不像你,走吧,不要呆
在这儿了。那些杂货小孟可以解决。”
佳怡着实再没办法,大着脑袋往外走,小孟又追了过来道:“正伟哥说让你把车也开走,这里打车很不方便。”
佳怡开车保姆车到处乱晃,心头一片火烧,随着时间越来越近,更是恨不得直接开去海里面。八十万而已,放在以
前对于她来说还是事儿吗?然而换了个出身,别说八十万了,八万都是个了不得的数字。拥挤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喇
叭滴滴地响,佳怡被堵在红灯前,刚好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梁硕的声音,她便暗想着,大哥呀大哥,这个时
候能给点力吗?
梁硕在那头高声问:“下班了吗?吃饭了吗?”
佳怡提了嗓子,轻咳两下:“下班了,没吃饭呢,哥你要请我”
梁硕立即道:“那你晚上自己随便吃点儿,今天我可能不回家哈。”
佳怡把手提直接扔到了副驾驶。
天佑缓缓睁开眼帘,摁开手边的立灯,对着灯光看时间,八点还差五分钟。
秒针顺畅地转,转了完满的一圈,又是一圈,极至最后一圈,房门咚咚响了两下。
他不免笑了,感觉自己的笑意从唇角直接蔓延到整个脸部。
门朝内打开,梁怡芳抱住胸,一脸不耐烦地对着他,下巴高高的翘起来,什么都没说,独用鼻子哼。
天佑作了个请的姿势:“你手里不是有房卡么,怎么不直接进来?”
事到临头,人也来了,佳怡硬着头皮朝里走,嘴里不阴不阳的:“厉先生,你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我怎么敢随随便
便的进来。”
天佑从后不急不缓的跟过去:“如果你想,我是不介意的。”
佳怡在套房里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那双脚就是停不下来,脖子跟脑袋时刻变换着方向,手里更是不停,胡乱的
翻,翻衣柜翻抽屉翻厉天佑桌上的文件。
她在前头乱搞,天佑就跟在后头一路收拾。极至雪白的大床前,佳怡牵起被角,哗啦的掀起来,只听男人嗓音低沉
微妙:“这里没藏人,更没有女人来过,你也看到了。”
佳怡猛地转头,天佑正正立在她的面前,深眸氤氲着黑光,见不着底。他轻轻地握住她的双肩,把人带过来圈住腰
肢:“别紧张,没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乱来。”
佳怡涨红了脸,咬牙驳斥:“说的好听。”
天佑往前倾,低头凑到她的耳边,热流丝丝的缭绕着钻进耳孔:“还是说,你想要我直接做?”像是棉花轻轻搔着
耳孔,佳怡连忙往旁边躲,天佑说完边把住她的腰,在自己的胯间碾压:“现在就要吗?”
佳怡呼哧地喘了两口气,因他抓得不是很紧,所以这次轻松的跳跃出来,嗓子冒着烟,直接想要放生尖叫,天佑的
一言一行已经超出了她对他的认知。
好歹维持住面部表情,佳怡往后退了好几步:“你到底什么意思?”
天佑望住她低笑,转身去了里间,不一会儿他套着一件黑T恤出来,自然牵住佳怡的手往外走:“等你等得肚子
饿,我们去找点东西吃。”
九点的海鲜夜市档,正是万家灯火人头攒动之时。浓烈的食物芬芳夹风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天佑找了家还算干净的档口,两人旧着小圆桌
子坐下。
他拿开水烫了筷子和碗,再用纸巾擦干,顺便把菜单推过来:“我对这里不熟,你来点吧。”
佳怡看也不看,唤来老板,手指一连点了好几下:“这这这,都来一份。再来一打啤酒。”
她的确是饿了,可是看着眼前丰盛的大餐,却是毫无胃口。佳怡把身子往前一倾,天佑正在慢条斯理地处理大闸
蟹,拿牙签把白肉挑出来放进碟子里。
佳怡自顾自地灌了一杯冰啤:“我们商量商量吧。”
天佑看她一眼,嗯了一声。
“那钱就算我跟你借的,我现在是真的没钱还你,这你也清楚。厉先生,你这么好心,让我分期还账行么?”
修长的手指把白瓷碟推了过来,佳怡低头看,就觉他比碟子还要白。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芳芳,你应该先换个称呼叫我。”
佳怡愣愣地盯他,他又是一笑:“叫我天佑。”
佳怡脑子上的热血翻涌着炸开,十指抓着桌角,热切地想要掀桌子。
她的亲弟弟可不会做这样厚脸皮的水磨工夫。
什么叫做一分钱难死一个壮汉,什么叫为了八斗米折腰,佳怡此刻深有体会,何况不是一分钱几粒米,而是八十
万。
磕磕巴巴的唤了一次,天佑满意了,平直的唇角微微的勾起来,给自己到了杯啤酒:“我觉得你的提议很不合理。
这笔钱分期付款对于我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但是听你说得这样可怜,芳芳,你真缺钱,我可以再写一张支票,数
字还是随你填。”
桌上的东西没怎么动,天佑看了时间叫人来埋单,如亲密的情侣般搂了佳怡的肩,在人流中散步前行。他见佳怡半
天都不作声,将她抱紧了:“是不是累了,累了我们就回去休息。”
佳怡回过身来时,车子已经开到了自己公寓的楼下。
她简直不敢相信厉天佑这样的好心,声音已经雀跃地冒了出来,拉开车门往外跑:“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们——
改天见!”
天佑熄火把车钥匙抽出来,也不见他跑,长腿迈着轻松的大步子,没几步就跟着佳怡进了电梯,这天梯很旧,广告
纸贴得到处都是,上升的过程中还有些微微的晃荡。
佳怡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来,临到开门前,终于忍不可忍地捶了他一拳:“你太过分了!”
天佑包住她的拳头,哼哼着低笑,自发地从佳怡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把人连抱带推的弄进去。
他在里头巡视一圈,转头问道:“你要不要洗个澡。”
佳怡跟个门神似的守在门口,徒留抵抗:“不想洗。”
天佑当着她的面,两手交叉着拉住T恤的下摆往上脱,劲道的腰部裸露出来,随即是肌理分明的腹部,再是精悍的
的宽胸膛,身子稍稍偏过去,日光灯下,一片扭曲紫红的烧伤自后脖颈大面积地往下延续至后腰上。
烦躁的焦灼瞬间被吃惊代替,佳怡的心脏激跳着,跳出了屏蔽已久的痛楚。
天佑过来打横抱起佳怡,在她额头轻吻一下:“我想,你在自己家,或许会自在一些。”
往后倒在窄床上,佳怡闭了眼睛,衣服很快脱得一干二净。他的吻细密的盖下来,春雨似的覆盖了全身。
双腿被拉开,男人的身体压下来,大山似的拢住佳怡,湿润的龟头在软肉的细缝里上上下下的滑了几个来回,天佑
单手掌住佳怡的脖子,把热唇送过来:“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柔软纤长的睫毛扇动几下,佳怡撑开眼帘,神思不属地攀住了他的后背,手指在扭曲的沟壑里柔缓的抚摸,心里问
着他,这里还疼不疼。
下头忽的一阵吃痛,巨大的东西已经款款地插了进来。
佳怡忍了几分钟,度日如年地紧绷着身子,那东西动地慢,每一次进来都像是把她给劈成两半。
天佑的身体已经变得高热,压抑着喘息声,伸手去揉捻饱满的乳房:“再忍忍,等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他猛地快速动了好几下,下下掼到最深处,撞得里面的嫩肉自发的死死咬住肉棒,同时溢出大量的蜜汁。佳怡
控制不住的张嘴吟叫:“别啊唔唔太快了”
天佑握住她的腿弯,彻底地拉开她的双腿,半跪起来托起佳怡的腿心,直往自己的下腹撞击,肉体响亮的碰撞中,
无数的淫液顺着内壁不断地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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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野 lt; 宿敌(艾玛)|臉紅心跳第十章 野
佳怡仰躺着,竭力地咬住牙关,只是热气是失序不断的从鼻尖和喉腔里游弋出来,嘤嘤哼哼地,化成了软绵绵的糖
水。毫无攻击性的声音,带着女人身体被侵占被攻击后的吃痛感,只是这种痛跟寻常的痛又非常的不一样。
她自己听着,有些迷幻,似乎能看到自己烂醉如泥。
两只手掌十根手指费力地抓住床单,佳怡感到自己晃得很厉害,整个身子的白肉,从肩头到胸口,特别是胸口上的
两坨饱满之物,高频率的抖动,紧绷的双腿也是在男人的要背上晃动。
天佑撞得太快,一只手用力的抓捏她的臀肉,一手掌住她的脖子,他的手又大又长,这么握过来,连同耳鬓下的侧
脸一同掌住。如此一来,她全身的要害都在他的手里。不论是脖颈上突突的激跳的脉搏,还是女人最神秘最柔软的
地方。
肉体交叠的声音太过响亮,花穴阵阵的紧绷,被激烈的冲开,又因为短暂地空虚快速的蠕动,佳怡终于忍不住往上
一捞,用力的抱住他的脖子,难耐的蹭着他的侧脸,求他慢一点。
做爱而已,上床前她是这样想,跟狗要吃骨头,猫要吃鱼,兔子要吃菜叶有什么区别。他之前还是温柔款款的,却
没料会有这样强烈勃发的刺激性。
她抱住他,像是在抱一块散发热力的石头,每一块肌肉都是鼓起涌动的状态,汗水细密的沁出来。
野得不行。
她越求他,他就越野。
天佑叼住她的嘴,用力的吮一下,大口的把佳怡的口水和舌头往自己这里吸,压抑的呼吸喘出来,将她往下压去,
同时将两条白腻纤长的腿往上折,直接把佳怡折成了对半。放肆地把整个身体压在她的上头,肉棒对着滑腻狼藉的
穴口迅猛的抽插。佳怡受不住,感觉那东西直接插到自己的嗓子眼,又涨又痒,又痒又痛,恨得抬手去抓他的脸,被他一把抓住定到上头。
连着泄了两次之后,佳怡简直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像滩烂泥,差点可以烂着滑到地上去。
天佑及时从后捞住了她的身体,毛茸茸的脑袋顶到她的脖颈上,亲了又亲,吮了又吮,好一会儿,男人的气息逐渐
平稳下来。
两个人黏黏糊糊的贴在一块儿,佳怡想说你去洗一下,只是这么想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昏睡。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
拿了热毛巾在身上轻柔地擦拭。
可能是这一觉睡得太沉睡得太香,第二天轻易就醒了,乳头微妙的刺痛中,佳怡掀开沉重的眼皮,就前床头的小灯
还在亮着,外头的青光已经透过窗纱渗进来。
她往下一看,气得当即醒了,狠狠地抓了厉天佑的头发,把人扯起来:“你——”
她重重的顿了一下:“到底有完没完!”
天佑在晨光中赤裸着干净漂亮的肉体,又带着男性坚硬的力道,半跪起来,拉开佳怡的腿,顺着濡湿滑了进去。
佳怡头皮发麻着哼了一声,天佑伏在上头,吻一下她的额头:“早上做运动对身体好。”
这次他倒是从一而终的慢动作,慢慢地磨着佳怡,磨地两人从起床上后,佳怡的脸色始终好不起来。
林秘书跟幽灵似的,把老板的烫好的西装和换洗内衣送过来。
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最不受待见,连房门都没进,规矩地立在门口:“厉先生,八点钟的会还开吗?”
天佑看他一眼,林秘书把嘴巴一闭,转身走了。
佳怡坐在马桶上放水,天佑拿着套装进来换衣服,对着镜子系扣子打领结。他反复打了好几个花样,佳怡咬着牙
关,鼻孔喷火:“我在上厕所你看不见啊!”
厉天佑拧了拧脖子,从镜子里对她微笑一下:“一大清早的,火气太了。”
经过他缜密的收拾,这人已经非常人模狗样。
佳怡提了内裤,糟心万分的往外走,又被他擒住手腕抵在洗手台上,他的手顺畅地插进腿间,拨开内裤抚摸两片肿
胀发热的嫩肉:“这里痛不痛?”
痛,痛你妈的。
佳怡虚伪至极地笑了一下:“你好,你很好。”
用力地抓开他的手,佳怡温柔地把人往外推:“厉先生,时间不早了,你不是还有会要开吗?”
天佑顺着她的力道往外走,建议道:“你快一点收拾,我还能送你去上班。”
佳怡直把他送到门口,拉开房门,做了个日式的鞠躬:“大可不必,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去。您对这次的服务还
满意吗?”
天佑崩着脸皮,黑幽幽的眸子里闪着光亮:“马马虎虎,你不是很禁”
哐当一声巨响,房门在离他鼻尖极近的距离合上。
厉天佑啧了一声,摸摸鼻头:“真的不用我送?”
佳怡怒不可遏地送了他一句滚。
梁硕回来的时候,就见客厅沙发上躺住一具尸体,尸体拿浅绿的薄毯子把自己从头到脚盖得密不透风。梁硕嘻嘻笑
着跑过去,从下拉开毯子,就见秀净的脚丫子一个劲儿的抖,顺便一脚踹到他的脸上。
梁硕哎哟一声屁股着地,又是四脚朝地爬到另外一头,正跟满脸黑青的妹妹对上眼。
“浪到现在才回家,你还当这是你家吗?”
梁硕好无辜,上上下下看自己,他还是特意在洗脚城里把自己刷了三遍才回来。
“我个大男人,当、当然会有自己的生活了。”
说着他一溜烟的爬起来,鸡贼地躲开火力去翻冰箱:“哎呀,我好饿,有没有吃的?”
佳怡从沙发上立起来,短暂的昏了片刻,狠狠地白了梁硕一眼,朝自己放里去了。
梁硕正把手往冰箱里伸,刚要把昨天没吃完的外卖拿出来,眼睛往这边浑不在意地扫,嬉皮笑脸的神色突然暂停,
睡裙的领口处,一片连绵的暗紫色。
佳怡请了一天假,第二天很早就到了阿伟的公寓。照常从冰箱里取了鸡蛋培根,做了三明治榨完果汁,把早餐摆好
后去二楼喊他起床。门是敲了好一会儿里面也不见动静。
难道是出去了没回来?
佳怡准备下楼打个打个电话,房内传来慢慢的踢踏声,她转过身来,就见门后的阿伟,满头凌乱地黑发,身子站的
也不直。
他握住拳头咳嗽两声,嗓子嘶哑:“忘了跟你说,今天你也可以休息,抱,咳咳,抱歉。”
佳怡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一片火热。
“你——”她难言地看着他,扶住阿伟的胳膊把人往床上送:“怎么生病了也不说一句?都怪我失职,你不舒服
我都不知道,很难受吗,我们要不要去医院?”
她去外间拿了药箱和热水进来,阿伟服帖地接了温度计夹进腋窝,右手端过热水,放在唇下慢慢的饮。
佳怡坐在床边,给他盖好被子。何正伟好歹是个大明星,可是在这些私底下相处的日日夜夜,竟然找不出一丝的锋
芒。他此刻虚弱地半靠在床头,碎发搭在眼帘上,嘴唇发白着已经起了皮,简直像个被遗忘的大孩子。
温度计显示的三十八点九度,阿伟吞下退烧药:“不用去医院,去了麻烦。而且这点小烧,熬一熬就过去了。”
佳怡在这里守了他一天,趁他睡着的间隙去超市买了莲子干贝和瘦肉,回来熬了粥,唤他起来一口口的喂。
晚上阿伟叫她回去休息,佳怡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来照看一下。没想等第二天,有人直接杀上门来。
曹永坤带一副金丝眼镜,西装革履一身寒意,只手插进口袋,优雅地往沙发上坐下,点了根香烟捏在手心,对着佳
怡冷淡的审视:“就是你让正伟辞了熹微?”
分卷阅读70
第十一章 找茬
佳怡见过曹永坤的次数,一只巴掌就能数出来。
不过呢,她倒是把他记得很清楚,只因这人是她遇到中鲜少的,从第一面起就对她抱有赤裸的敌意和排斥。
毕竟她自觉有风度有胸怀,为人不算太差劲,长得也不丑,应该未曾伤害过他的眼睛,且又跟他没有直接的利益关
系,所以有问题的多半是曹永坤。
他眼神不好,不识货。
曹永坤有自己的一套做事方式,见梁怡芳抬腿就往楼上走,顿时低喝一声站住。佳怡听言停下来,其实她很不想
停,一只踩着拖鞋的脚还半踏在阶梯上面,脚腕到脚心都发着痒,想直接上去把阿伟揪下来。只是曹永坤这个贵公
子还算很有水平,不是纨绔子弟,对阿伟前生今世也是处处照顾。
顾忌到他最基本的颜面,佳怡还是把脚收回来,做了个侧身,仿佛前头什么都没听到:“您叫我有什么事?”
曹永坤把左手胳膊肘拐到沙发扶手上,仍旧坐的很直,已经直到预要在精神上压迫他人的地步:“我们把这个事情
理一理,你别急着搬救兵。”
佳怡道可以,转回来溜了一圈,从餐桌旁搬了把椅子过来。
这椅子的腿大概有七八十厘米,佳怡坐在上面,就显然比曹永坤高上了两个头。
曹永坤微微地仰起下巴看她,唇角抽了一下,他凝着冰凉的目光沉默了半分钟,把话题玩转着转了一道圈:“听说
你一直没什么正经工作,你们家的情况也比较复杂。梁怡芳,你是很缺钱吗?”
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别说还挺刺耳。
佳怡抿一抿唇角,缓缓奉送出一道温温笑,她大略知道曹永坤这么说的用意。
她不答,曹永坤当她默认:“你跟着阿伟做助理,一个月的工资无非也就几千块。这样,我可以提供一份更好的工
作机会给你,只要你做的好肯吃苦,以后大有出头之日。”
话毕,他起身掸一掸西装下摆,露出标准的职业性笑颜,去楼上查探阿伟的情况。
阿伟隐隐约约的听到楼下有人谈话,猜测是定期上门打扫的家政,当曹永坤推门迎面而入时,他的脸不免红了一
下。好在他大病未愈,两颊原本就红,估摸着永坤也不大能看得出。
阿伟咳嗽两声,掀开被子要下床来,曹永坤疾步走了两步,面容已经从冰霜多疑的频道切换到关怀包容,推着阿伟
的肩膀让他好好的躺回去,用了微微的力道把被子给他压好:“什么事情都瞒着不说,非要我亲自来过问”
阿伟受着他的好意教训,也不辩解什么,知他对芳芳很有些误会,于是特意说道:“到吃药的点了,永坤,麻烦你
喊一下芳芳,她还在楼下做饭。”
曹永坤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已经拆穿了阿伟,他抿着唇,过了几秒才柔和下来:“熹微又有哪里不好呢,她为
人仔细小心,从来不出错。”
阿伟心道,芳芳决计也是不会出错的,他清了清喉咙:“若是真让我自己说,就有些跟你唱反调的嫌疑,认为我是
在偏袒梁怡芳。所以我也不说芳芳的好话,”说道这里他也是长长的一停,衰弱又安静的面色维持不动,内心也是
波澜不起,反问曹永坤道:“如果我是真的偏袒芳芳,那又怎么样呢。跟你偏袒我,又有什么区别。真要论区别,
你对我的偏袒和照顾远远胜过我对她的。”
曹永坤竟然惊了一下,还是大大的吃惊,心口微妙的有些震荡,可终究还是不悦:“我是谈不上偏袒你,阿伟,娱
乐圈是什么样,你我都非常清楚。我能看到你身上珍贵的部分,也看得到你身上十分有价值的部分。以前我做你的
经纪人,其实那时我没有多少信心。但是你的努力和成就,让我升起了新的看法。”
他拍拍何正伟的肩:“现在我与其说是你的老板,不如说我是你的大哥和朋友。你太干净了,我怕你受到别人的欺
骗和蛊惑。”
阿伟往外嘘了一口气,听他的口气,仍旧是对芳芳针对歧视。
良久,他才道:“永坤,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暂时不要对她做什么。如果以后真的有事,你再来算账,那时
候我绝对不说二话。真要我说,我觉得梁怡芳没有任何错,我跟她待在一起很安心。或许你会说我只看到了她好的
一面,但是我也是有做人的直觉。”
阿伟越是这样说,曹永坤越是疑虑那个梁怡芳的作用。梁怡芳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居心叵测的女人,这些他其实
不是很关心。人而已,总有贪欲和贪婪的时候。现在能表现的好,不过是没有受到足够的诱惑。他更关心地是,阿
伟似乎太相信这个女人,已经从情感层面明显的偏倾向她。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罢了,就怕两个人日日相对,阿伟又
心软,万一动了真心,对他的事业是一万个不利。如果他中意的对象是个拿的出手的女人,私底下交往一下未尝不
可。
但是想到刚才她平平淡淡又刻意忽略他的态度,曹永坤实在是不能接受。这种越是出身低层的女人,心思手段和耐
力不见得比他们差。
佳怡在楼下弄好了饭菜,长久的等了一会儿。知道曹永坤估计是在楼上给阿伟洗脑,洗脑当然还是要费点时间。她
把围裙摘了下来,揉了一把酸腰,在沙发上窝着坐下来,两条纤长的腿交叠着架在茶几上,脚尖惬意地抖来抖去。
佳怡翻开报纸,一页页随意的翻,心里却想着楼上的状况。有能力又强势的男人,从来都是把自己放在高人一头的
位置,总认为别人的决定和想法处处不如自己的周全理性,所以格外喜欢领导他人的行为,更喜欢主导他人的思
想。这在做事业上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在交朋友上,难免就非常的不可爱。
他看自己不顺眼,她又需要看他顺眼吗。如果他让阿伟辞了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阿伟夹在中间有些无
辜。
何正伟那样好的一个人,真不知他是怎么能从头到尾好得这样的彻底。
也许这也是曹永坤看中阿伟的地方,所以格外对她有看法。
这么一想,佳怡也就没那么反感姓曹的,就是因为他太在意阿伟,他才会如此地警惕自己。
曹永坤从楼上下来,随便一眼就能看到梁怡芳抖得正欢快的脚趾,心中又是大大的不舒服,直接给她脸色看:“你
这个样子,我还以为是到你家来做客了。”
佳怡顿了一下,在乖乖收回腿和继续动作中犹豫了一秒钟,然后迅速地选择了后者。看你不顺眼的人,你怎么做,
他都有能把你做的事情解说成错误和不该,所以又何必听懂他的潜台词呢。
曹永坤几步走了下来,佳怡把报纸盖到自己的肚子上,笑道:“老板,要留下来一起吃饭吗?”
曹永坤的压槽有些发痒,如果不是看在阿伟的面上,他会在这一秒钟让她赶紧滚蛋。
没过两天,何正伟的发烧好完整了,又开始陀螺似的忙碌。佳怡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有时候是保姆,有时候是助
理,有时候交头接耳的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跟寻常亲密的朋友没区别。只是曹永坤最近出现的频率明显加高,有
两次佳怡在跟阿伟抱怨菜市场的牛肉不是很新鲜,那人的目光在镜片后带着凉意扫过来,好像她在做什么见不得人
的肮脏事。
佳怡总会把身子背过去,当做没看到,心里想的是,我要做肮脏事,倒是不会这样明显地表现出来。
所以趁着阿伟去做通告的当口,有人来通知她去见曹老板,佳怡丝毫不惊讶。迟来早来,总是要来。
来人把她带到了摄影室,房间很大,头顶的主灯也没开,白色的幕布旁架着打光灯,大面积刺目的光线全部射到幕布上。曹
永坤已经到了,他半靠在旁边的桌子上,指心里点了根香烟,西装外套搁在一旁,左手抄着右手肘,手指略微地弹
了两下,一下弹走无关人员,一下指着幕布让佳怡站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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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试着找找感觉。”
他说这话时,格外有种孤高的气息,鬓边的头发剪得略短,侧面看着那身形,绝对不比专业的模特差到哪里去。
佳怡穿一件宽大的白T恤,下面是高腰水洗牛仔裤,曹永坤不满意她的服装,指了指旁边的衣架:“拿那件黑色的
裙子试一下。”
佳怡向来是识时务的,她一边挑着衣服拿出来,一边问他:“您说的工作就是这个?”
曹永坤点头:“你的身材很不错,脸还行,试一试未尝不可。只要通过我这关,公司自然有资源给你用。难道这不
比拿死工资好?”
何况生活助理这种工作,真算不得一门正经工作。
从他的角度看,梁怡芳的生存环境是如此的恶劣,以至于她的人格也高不到哪里去。
佳怡去更衣室里换完衣服出来,赤着一双白腿,徐徐的往幕布前的地毯上踏去。曹永坤原本是低头垂眸,心思重
重,于无声息中突然发现一双轻盈白皙的脚掌,就那样冲进视线,她走得慢又随意,黑绸料的长裙摆,跟在纤细的
腿腕后飞舞飘逸。他慢慢的抬起头,一片雪白无瑕的光线中,肩胛骨上两条细细的黑带子,她侧着身子从左到右,
曹永坤的视线随之而去。这裙子布料质地轻薄,几乎拖不住梁怡芳胸前的丰满。完美的半圆形曲线露出来,白的肤
质在黑衣下衬得更白。胸前的两点凸起和后背几根丝带的下的大面积后背,毫不含蓄的暴露在聚光灯下。
曹永坤见过的市面和女人不能用数字衡量,直到此刻,客观的讲,她确实有一副好身材。
女人自顾自地找了高脚凳坐下,一脚踏在中间的横条上,一脚踩在圆凳上,她把手横搁在膝盖上头,拿手掌托住自
己的下巴,笑得不冷不热:“你看这样行吗?”
她自在随意的样子,跟在自己家里简直没什么区别。曹老板勾一下唇角,对旁边的工作人员道:“把风扇打开。”
冷风从侧面吹过来,黑发凌乱地打在脸上,佳怡沉下眼皮,已经不看曹永坤。
抬手把黑发勾到耳后,她是不怕人看的,以前多少的目光聚集到身上,她都没在意过。任何身份,都有相对应的自
觉。她有这个自觉,自然就觉得是应该和必然存在的。只是现在,以一个极低位置,任人在这里跟挑猪肉一样挑选
和评判,她开心不起来。
刺目的白光下,女人半蜷在高脚圆凳上,只是蜷这个字已经相当不恰当。黑的长发,雪白的皮肤,丰盈的曲线,漂
亮的长腿从裙摆下伸出来。当她抬手往后抓一把头发,深棕的眸子往镜头后随意的一瞥,那种空濛的冷淡,让前面
的所有黯然失色。
——————
粗长一更
第十二章 人人都要跟我作对
阿伟是几天后才知道曹永坤有请过芳芳,当时心脏就重跳了好几下,匆匆赶去总部大楼,连推了两个阻挡的助理,
一把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俊脸上已经生了压抑的怒气。
曹永坤正坐在皮椅上,单手撑住额头,金丝眼镜扔在一边,沉沉地看手里的照片。当阿伟发出质问时,他才把照片
夹进文件里盖上,对着后跟进来的助理到:“阿忠,把这个文件照计划发出去。”
阿忠快着步子上来弯腰接过,抱歉道:“曹总,我拦不住”
曹永坤挥一下手指让他出去,待人把房门关上,他把眼镜重新架上鼻梁,斯文俊雅地绕过桌子,请阿伟去会客区的
长沙发上坐:“让我猜猜,你来,不会就是为了梁怡芳吧。”
阿伟强忍着坐下:“永坤,我记得你答应过不为难她。”
曹老板轻声笑着在对面坐下:“我没有为难她。看她是个人才,在她的前程上帮帮忙,也是为她考虑。我这样做,
对她不是大大的有好处吗?你这样跑来质问我,是不是太冲动了点。”
阿伟拧起眉头,深深地吸一口气,反思了片刻:“对不起,我的态度不对,希望你不要介意。”
曹老板哼了一声,架起腿:“我是不会怪你,阿伟,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对她太在意了。”
阿伟的脸马上烧红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今天来只是想说,芳芳她不适合走这条路。”
曹永坤哦了一声:“适不适合,不是你我来主观臆断。你说我对她有偏见,你对我何尝没有偏见。你这样着急,是
不是认为我做事不客观,会害她。”
阿伟坐了一会儿,被曹老板批评得没头没脸,恍惚中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多了,永坤的为人,他怎么能不知道
呢。
等阿伟一走,曹永坤凝下脸庞,起身立到落地玻璃前,再有人敲门,被他冷斥着退开。没过几天,阿忠拿着报告进
来,小心地审视老板的神态,轻声道:“有两家公司和一家杂志社愿意试试梁怡芳做平面模特,曹总,需要通知她
去吗?”
曹永坤没说话,只是把报告接过来,让他先出去。
又隔了一天,阿忠欲言又止,在曹总阅览文件的间隙,送来热乎乎的黑咖啡:“曹总,寰宇国际下的英华又打电话
过来了。”
曹永坤嗯了一声:“前段时间不是落实了合同吗,他们还有什么事。”
阿忠听这话便知老板没看昨天的文件,只得掐了脖子小心说:“他们的广告部问梁怡芳什么时候能过去视镜。”
阿忠是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连艺人视镜这种小事都要亲自处理,这个梁怡芳似乎跟何大明星又很有些亲密关系,所以
他只能小心了又小心。然而话一出口,曹老板当即变了脸色,凌厉的光线射过来:“你去把梁怡芳给我叫过来。”
佳怡无故被阿伟放了半天假,正在家里清理梁硕乱丢的衣服和外卖。总部一个电话打到家里,隐隐的,她觉得事情
可能有点严重。把梁硕的外衣连同内裤一起塞进洗衣机,因为在家图方便,就穿了一条针织短袖及膝的裙子,总部
助理在那头催的急,她便拿了长风衣速速出门。
佳怡刚到了顶楼,曹永坤裹挟着审视和冰霜进了电梯,忠助理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看到佳怡,赶紧给她使了个眼
色:“你怎么来这么慢。”
佳怡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不晓得到底是个怎么回事,笑着说了声抱歉便要出电梯,却是被曹总的低嗓门给斥了回
来:“你觉得是我的助理找你有事,还是我找你有事呢?”
佳怡倒退两步回来,电梯乍一关上,两个人对比着拉下黑脸。她认为自己在上一次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如今已经完全没话说。
曹永坤为何又是这么一副死气沉沉的额颜色,她毫不关心。她不过是个生活助理,跟阿伟签的合同,只要阿伟不为
难她,她想走也容易。
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曹永坤黑着脸拉开副驾驶,佳怡看他那神色,是一定要自己上去。半个小时后,男人把车开
到维多利亚港,到了四季酒店楼下,佳怡就不愿意下车了:“曹总,带我来这里有什么含义吗?”
曹永坤照旧下车,哐当一声摔上车门:“吃饭!”
他也不问她要吃什么,直接问服务生要了两个商务牛排套餐,好在佳怡在他面前胃口全无,别说吃什么,就连吃不
吃都无所谓。
差不多近三十分钟,他们一句话都没说,曹永坤喝完最后一口红酒埋单,率先进了电梯,摁了上行的箭头。佳怡这
次不得不说话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曹永坤斜瞟她一眼:“急什么,陪我上去那份文件,我有话对你说。”
原来曹老板在这里长期开着套房,忙不过来时就在这边宿下。曹永坤刷开房门,态度冰冷散漫地让人进去,佳怡停
留在玄关处,这会儿四下无人,可以明白地摆明态度了:“曹总,我已经跟您说过,我对出道做艺人没有兴趣。如
果你对我待在阿伟身边做事忍无可忍,我可以辞职。”
曹永坤缓慢地转了个身,讥诮又平淡地反问了一句是吗,然后从佳怡的臂弯里取走她的风衣,佳怡不明白他到底要
干什么,身子猛地被人推到门板上,两只手腕被他定在头上。
曹永坤逼近过来,微微倾斜脑袋,说话的气息吹到佳怡的唇缝上:“我倒是小看了你——是我给的筹码不够
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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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柔缓的强调说着这些话,跟条隐忍的巨蛇吞吐蛇信般,让人十足的不舒服,更何况是这样压制性的姿势。
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佳怡挣扎两下,怒气不可抑制的升腾上来:“你如果有脾气有想法,可以直说,犯不着这样
——唔!”
曹永坤用力的吻上来,右手更是快得堪比无影手,连衣裙瞬间到了腰部,他用上半身顶住佳怡,双腿极快地挤进她
的胯下,一个用力,直接把她凌空顶起来。
佳怡惊慌地叫了两声,条件发射的扶住他的肩膀圈住他的腰,曹永坤摘了眼镜扔开,双手大力地揉她的腰肢,由下
而上紧盯住她:“这个筹码呢?你觉得怎么样?”
皮带一阵叮叮当当的响,佳怡气息不稳,气得要爆炸,胸口起伏中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我怕你是疯了!”
曹永坤不知为什么,脸色阴得可怕,被她打了耳光后,更是不做他想,除了进攻就是进攻,一手勾开对方的内裤,
胀痛的分身不管不顾的要冲进去,忽的脸上火辣的刺痛,从太阳穴到颧骨下,有湿热的液体沁出来。他抬手一抹,
摸到醒目的鲜血。
佳怡抓完他的脸从他身上跳下来,见这人转身就要捞自己,想也不想,从旁边的橱柜上抓了花瓶,直接砸到曹永坤
的头顶上。
哗啦的脆响中,男人的身形晃动一下,鲜红的热血从额角流下,直流进他的眼睛里。头脑发昏两眼发黑中,晕晕乎
乎地朝后倒去。
不知过了多久,曹永坤头痛欲裂地在床上醒过来,佳怡正拿纱布往他脑门上贴,对着这人的眼睛道:“你要强奸
我,我打破了你的脑袋,曹总,讲点道理,你看我们算不算扯平了。”
贴好了纱布,佳怡起身去倒了杯热水过来:“消炎药放在这里了,你自己吃吧。如果不放心,我也可以帮你打个电
话叫医生。”
曹老板痛苦地哼了一声,自己爬着撑起来靠上床板,佳怡对他毫无同情心,见他已经恢复了理智,拿着外套就要
走,这人在后拉住她的手腕,哑着嗓子道:“等等。”
佳怡转身看他,曹永坤慢吞吞道:“这事你别跟阿伟说,我们自己解决。”
佳怡的肩膀和胸前余留着暗红的血迹,于是出门前把风衣的双排扣一个不落的扣上,腰带打出蝴蝶结,显得腰肢格
外的纤细。双腿迈出大步子,疾风劲草般进了电梯步入大堂,顺着金碧辉煌的旋转大门由左边出去,而右边刚好进
来两个人。一位身形颀长,暗蓝色的西装纹路顺着腰肢而下,拖出一双长直腿。厉天佑侧面的轮廓险峻,唇边荡着
一丝柔和的笑意,眸光聚集在身前的女人身上,抬手扶了旋转玻璃的边框,右手落在对方的肩头,正是一副绅士又
呵护的姿态。
佳怡恍惚了两秒,直觉就去看女人的脸,只是很不凑巧,转门中间中空处杵着大花瓶和花枝,遮住那人。
她有心要再看,只是门在天佑的推动下,她不得不顺着转门往外走。
眨眼的时间,二人已经进了大堂。
佳怡没有转身,定定地在门外停了半分钟,外头灯火闪耀,是一片美妙的夜景。
梁硕这阵子很少回来,不知为何,总是有些不得劲,于是在外面闹得特别厉害。当然这些不便让芳芳知道,所以他
每次回家前总要重新打理一番。他拿钥匙开了门,见里头黑黢黢一片,因着口渴,连灯也没开直接去掀冰箱。
“大哥,你干嘛去了?”
梁硕惊地跳脚,偏头一看,芳芳正坐在餐桌旁,红红绿绿的光从水波纹的窗格子飘进来,打在她的侧影上,很有点
骇人。
他拍着胸口摁开灯头日光灯,瞧她神色不是很快活,马上一屁股坐到佳怡的旁边,大男子气概地圈住她的肩膀,把
脑袋转过来,哄孩子似的凑得很近:“芳,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那个明星吗?还是公司谁给你小鞋穿了?大哥
这就去给你出气!”
佳怡不过是静静的坐一会儿,被他衍生出这么多的猜测,不由白了他一眼:“乱七八糟的说什么。”
梁硕大松一口气,又是紧了紧她的肩膀:“唉,吓我一大跳,还以为你受了什么刺激。饿不饿,大哥请你出去吃宵
夜?”
佳怡摇摇头,松开肩膀上的骨头,聊赖中带点意兴阑珊,拖住自己的下巴,歪着脑袋打了个哈欠,不算客气地指挥
梁硕:“不用去外面了,大哥,你给我下碗面吧,我们在家喝两瓶啤酒就好了。”
梁硕一万个愿意,几下端了番茄鸡蛋面和冰啤过来。佳怡勉强吃了两筷子,喝了三听,思来想去的,也搞不清楚自
己到底在专注于想什么,只是脑袋沉沉的,心情也不算畅快。梁硕突地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我算是看出来了,
你根本就心不在焉嘛,芳,就不能对我说实话吗?”
佳怡彻底趴下来,脸蛋红彤彤地,眼尾带一点自然的上翘,眼珠子自然而然地动荡着水泽,肆意慵懒中带着漫不经
心的蛊惑。梁硕看着看着,已经凑了过去,两手捧住她的脸,在她嘟起来的红唇上响亮的亲了一口。这一口亲得两个人同时放大了瞳孔,梁硕后背一阵潮汐似的热汗,肌肉全部紧绷起来,
好在他反应够快,哈哈哈笑到:“干嘛,大哥亲你一下也不成吗?”
佳怡眨了两下眼睛,慢慢的站起来,看着镇定其实已经气昏了,一天之内,人人都跟她作对,她指着梁硕的鼻子
道:“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梁硕还要辩解,佳怡狠狠地拍了把桌子上他闭嘴,七窍生烟着跑进房里反锁了房门。没躺一会儿,茶几上持续不断
的震动,佳怡把手提拿在手里,看了半晌,没接。
这该死的手提,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持续响,佳怡抓着头发接了,那头静谧非常,磁性的男低音徐徐的透过
来:“下来吧,我已经等了你一个小时。”
——————
四千
第十三章 就是想见见你
他的余调回荡着,佳怡估摸他待在车里,于是从床上爬起来,悄摸摸地走到窗边,用食指勾出一条细缝出来往下
看。这个光景,外头的行车已经很少,路灯与路灯之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细长高立着散发黄色的暖光。一辆低
调的凌志迪停在下头,车灯闪了一闪,随即沉寂下去。
佳怡对着听筒,试图组织语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厉天佑降下车窗,左手手肘伸出去,指尖夹着若隐若现的火苗,夜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青烟带走:“没什么事,
就是想见见你。”
佳怡的壁垒向来是坚硬的,只是听男人微妙寂寥声音,心墙的壁垒终究还是软和了两分。两分而已,不多不少,仍
旧不能盖过在四季酒店见到的场景,他这样的体贴周到,客观的讲,那种笑容当真是无限深渊的魅力,哪个女人能
够轻易的克制住这种无声中又强势的吸引力。
她现在已经很难单纯把他看做弟弟天佑,天佑本性上来讲,是个无所顾忌的人,要是强要和勾引,不要的话,那就
绝对不会多看一眼。所以天佑的情史纵然翻不过来,他一次也只会专注一个对象。
而下面这个男人,跟他显然很有些区别。
“你在想什么?”
“哦”佳怡平淡了回了一声:“今天累了,厉先生,改天再见成吗?”
她仍旧往下看着,而电话里传来了开门的响动声,视线下厉天佑已经从车里弯腰出来,仰起头来看着楼上的方
向:“那我上来找你。”
不等佳怡拒绝,厉天佑直接收了电话,扔进车里,嘟的一声锁上车门,直直朝内走来。等他坐着摇晃的电梯上来
时,梁怡芳已经等在楼道旁。
昏暗的楼道里,天顶上的隔板残次不齐,有些黑电线堂而皇之的跑出来。在这逼仄落后的地方,她只穿了一件薄薄
的小圆领灰T恤,下面是同色的短裤,露出两条白长腿,双手抱胸半靠在墙上。暗色的双眸飘过来,几乎跟环境融
成一体,格外赋予了别样的味道。
天佑品一品她的神色,上前把人抱进怀里,略略用力地紧了一紧:“穿这么少不冷吗?”佳怡贴着他的肩膀,嗅到
淡淡地古龙水:“还好,本来就准备睡觉了。”
两个人杵在这里,不咸不淡的说着两句话。佳怡摁开电梯,把他往楼下送,天佑扣住她的五指往车里去。他请她进
去再说两句,佳怡抿着唇角坐进副驾驶,眼睛却是不看他,空寂地盯住前面空荡荡的马路。到了此刻,她已经有些
厌倦,什么游戏她都可以玩,唯独不喜欢在多人的局面里面钻营。
天佑牵过她的左手,一根根的抚摸佳怡的手指,寸寸的亲吻:“你今天不对劲。”
他用的肯定语气,佳怡点头:“你说的对。”
“为什么。”
说着这话的同时,天佑折着身体倾过来,放低了副驾驶的后背,整个身躯挤压着悬在她的上头。手指撩开佳怡鬓边
的发丝,嘴唇低在下去逡巡着亲吻,从耳根吻到脖颈,右手则插进松垮的裤腰内,拿整只掌心盖住温软的阴户。
佳怡烦恼地推他:“不要”
敏感地脖颈被他吮在嘴里,亲的滋滋的响,男人的指腹更是挑开了蚌肉,压住阴核揉捻,佳怡的身体很快有了反
应,咬住牙关屏息,却是说着大煞风景的话:“要跟你搞几次才算完?”
天佑顺着湿滑的甬道刺进手指,在里头大力搅拌数圈,任里面的层叠的软肉自动自发的蠕动吸食手指。
他把手指抽出来送进佳怡的嘴里,坚硬的臂膀压住她,在幽暗的空间里咀咀低语:“搞到你高潮为止。”
味蕾瞬间尝到咸湿的味道,滚烫的热血直接冲上脑子,佳怡张嘴欲咬,厉天佑敏捷地逃开,单手扯下她的内裤,强
势地插进三根手指。
一两根手指已经够人受了,何况是三根,他挤进去的当口,佳怡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
密闭的空间里,肉糜翻动的声音太明显,厉天佑的脸背着光,一片黑压压的,没什么表情,不断的用唇和手刺激她
的身体,没过几分钟,佳怡猛地后仰着脖颈,腹部阵阵抽搐中喘出声来。
到了这里,她以为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天佑将她的两腿高抬起来,矜贵的头颅埋下去,把下面的水舔得一干二
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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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佳怡觉得他已经有点不像个人。
大半个月后,佳怡照旧去浅水湾载阿伟出门,目的地是城郊的影视基地。
阿伟一路上欲言又止,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出口。等进了化妆室,芳芳忙得告一段落后,他压着她的肩膀坐下来,两
人肩抵着肩,大家见惯了两人亲密,也没当一回事。
“芳,你的气色不是很好,如果是永坤做的过分了,你务必要告诉我。是我主张把你带过来,我应该对这件事负起
根本性的责任。”
他靠得有些近,长排的眼睫下波光闪动着,英俊中杂糅着海洋的气息,佳怡看他的发型还未打理,毛茸茸乱糟糟地
堆在脑门上,很有种上去揉一把的冲动。
不论曹永坤对她做了什么,其实跟阿伟没有关系,于他来讲,曹老板是个好老板好朋友,她没必要去戳穿曹老板的
另外一面,因为那一面他绝不会拿来对付阿伟。
“没什么,你应该也知道了,他不过就是想我从幕后去台前。我在这点上跟他有些意见不一致。”
忽的忙碌的几个人纷纷喊了声曹总,佳怡顺着脚步声看去,曹永坤立在门边,标准的贵公子气派,朝她投来隐晦的
一瞥,随即唇角含了笑意,朝里走来:“阿伟,杜导演在前面喊你了。”
阿伟不是蠢,他察觉到空气里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气氛,瞅了瞅永坤,又低头看看芳芳,芳芳正常的微笑,从座位
上起来,也是恭敬又不失体面地喊了一声曹总。
“快去吧,你也知道杜导的脾气,我找芳芳有点事。”
阿伟见他明摆地说出来,他也就直接问道:“什么事?”
曹永坤勾了左唇:“带她去英华面试,顺便在路上沟通沟通。这样说,你放心了吧。”
佳怡听到英华两个字,心脏咯噔的撞了几下,所以没来得及马上拒绝。
阿伟向他走去,两人面对着面,他仔仔细细的观察曹永坤,低声道:“不论如何,请你务必尊重她的意愿。并不是
人人都爱出风头都想当明星。”
曹永坤仍旧是笑,可是这笑未免有些复杂,几乎跟讥诮差不了多少:“现在你张口闭口都是她,最近我住院了,你
知道吗?”
阿伟静默了几秒,轻语着抱歉。
曹永坤亲自开车把佳怡送到中环,偶尔拿余光打量梁怡芳,起先是落在她淡漠的侧脸上,后来就是随意搭在大腿上
的双手。这双手白皙修长,没有涂甲油,但是指甲盖上自然散发着淡色的粉红。趁着转弯的当口,他抽了右手盖了
上去:“谢谢你没告诉他。”
佳怡抽了手,把右手肘靠在车窗上,歪着脑袋戏谑地看他:“没好处的事情为什么要做呢。”
曹永坤啧了一声,心绪不平,他和阿伟如此坚固纯洁的关系,就因为这个女人多了猜忌。她到底要不要负上点责
任。
有人亲自下来迎接曹老板,要说比身价,曹家不比厉家差多少。曹永坤更是曹家最看重的三公子,自立门户后还相
当有成绩,谁也不会轻易得罪他。
曹永坤让这人不用管他们:“我也算是你们厉总的老朋友了,来了几次,可以自己去广告部。”
“广告部可以稍后再去,曹总,我们厉总在楼上等您喝茶。”
“那麻烦你带怡芳去”
“不要紧的,曹总,厉总不介意,我们一起上去吧。”
曹永坤顿了一顿,道好。
第十四章 后果
秘书带着两人去了总裁办,朝外拉开笨重的实木房门,对着里头作了个请的姿势。厉天佑背着两手立在落地玻璃
前,一身浅灰西装,肩是肩腰是腰,听声转过来,微微的笑,两颊处露出隐约的酒窝。
两个大男人各有气势地迎面走,纷纷伸了手交握,说着交际场上最友好的话语,不出意外地把佳怡落在一旁。等二
位落座了,厉天佑仿佛才看到她,道了声请坐,转头又对曹永坤道:“还没问你们想喝什么。”
曹永坤自然说随意。
佳怡挑了曹老板左手旁的位置,隔着中规中矩的距离,厉天佑往这边一扫,两条腿交叠起来:“梁小姐跟照片上还
是有些不一样。”
忠秘书把热咖啡送进来,曹永坤颔首接了,轻抿一口:“她呀,看着好说话,实际很有点倔,别人求着要资源,她
偏偏要跟公司对着干。这次过来不知费我多少劲呢。厉总,你看这人是不是很不识相。”
他说话的口气熟稔的不行,佳怡压槽发痒,秘密地哼哼两声。
天佑低头饮水:“是吗。看来曹总很看重梁小姐。”
佳怡干坐着,听两个大男人胡说八道,你来我往你推我挡,而她此刻的身份,好像也不容她来插一句嘴。
闲聊了几句两家公司的合作进度,厉天佑忽然另起了话头:“前几天我的秘书说好像在医院看到你,曹总是生病了
吗?要是这样,我应该早日去探望探望。”
曹永坤偏头瞥的佳怡一眼,这种小动作,简直恨不得昭告天下去医院是跟她有关。
“还好,就是一点小感冒,没什么大问题。你也知道现在的天气,说变就变。”
一杯咖啡喝完,他起身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我送怡芳去视镜吧。”
天佑也跟着起身,理了理前襟:“我觉得不用视镜了,如果您方便,我们现在可以把合同定一定。”
他把右手朝后摊开,秘书无声地递过文件夹,天佑将文件摊开,调转方向朝对面推去。曹永坤刚才惊了两秒,慢吞
吞的坐下,视线落到关键的数字之处:“这条件,简直让人没办法拒绝。”
他要捧梁怡芳,自然不会拒绝如此优厚的条件。
佳怡快要笑不出了,嗓子干燥着轻咳两声,抬手摁住曹永坤签字的手腕:“曹总,请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
曹老板张嘴要讲话,手提不期然地响起来,他道了声抱歉,外出接电话。没两分钟就快步回来:“抱歉,公司那边
出了点事,需要我马上回去处理。”
天佑说不要紧,把两人送到电梯口,始终没拿正眼看佳怡。
曹永坤的脸色有些泛白,下来停车场后对佳怡道:“你可以自己打车走吗?”
她才点头,这人风一样钻进车厢,排气管轰隆几声飞了出去。
曹老板的奔驰前脚消失,后脚电梯门叮的一声响了,黑西装白衬衣的金秘书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梁小姐,厉总在
上面等您。”
分卷阅读74
佳怡说有事,金秘书拨了个电话出去,拿手捂住听筒低语两声,然后又把电话交到她的手上:“厉总亲自跟您
说。”
佳怡吸了一口气,把电话贴到耳边,只听到上来两个字,随即就是嘟嘟嘟的掉线声。
佳怡跟着金秘书再度上楼,等她进来总裁办,金秘书重新换了新咖啡送过来,然后轻巧的带上房门,那张平静职业
的脸,似乎昭示他对这些已经见怪不怪。
死寂的空气中,天佑坐在巨大的黑色大方桌后翻着文件,一页页井然有序地翻,翻个没完没了。
佳怡连喝了两杯咖啡,膀胱已经生了尿意,起身预备去洗手间,天佑终于肯把头抬起来,音调冷淡着问:“你要去
哪里。”
“上厕所。”
“这里有厕所,”他指了个方向:“需要我带你进去吗?”
厉天佑说着客气的人话,只是周身的低气压已经贯彻了整个房间,眉宇皆低,气势又沉又浓。
佳怡后悔不该上来,这种气氛,不是打架就是挨骂。
她忍了一忍,终究还是解释道:“我跟曹总没那么熟,你不要多想。”
天佑单手撑在扶手上,右手落到领口处拉扯领带,又是一句不咸不淡的反问:“是吗。”
佳怡瞟他一眼,转身进了厕所。放完水后在马桶上坐了两分钟,顺便看了看窗户,如果这里不是二十六楼,她就干
脆爬水管跳下去了。
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佳怡眼皮狂跳着望过去,天佑已经推门进来,顺便反手带上。腥红的领带聊赖地挂在脖子
上,顶头的纽扣敞开两颗,厉天佑将手里的一叠照片放在洗手台上,拧开水龙头捧水冲脸,佳怡赶紧提了内裤往外
走,只听他道:“别急,先看看照片。”
佳怡只得停了脚步,捡起照片翻看,头皮又是一阵发麻。
天佑抽了架子上的白毛巾,擦完脸再一根根地擦手指头:“看出什么了吗?”
照片的角落有一双白拖鞋,印着四季酒店的标识,而正中央,正对准散落一地的碎瓷片,斑斑血迹附着在上,还有
一丛鲜红沿着地毯往内室去了。
天佑抽了领带靠过来:“怎么不说话。”
他从她手上抽走照片,哗啦一下丢得漫天都是。
佳怡被他半拢住,天佑对着她的耳孔讲话,两手却是扣住她的手腕,把领带快速的缠绕上去。
“不熟还进同一间房,不熟,你们在里面待了几个小时才出来,不熟,曹永坤亲自送你过来视镜,明贬暗褒地推销
你。”
佳怡太阳穴上的筋络跳的鼓噪,手腕收紧着被他拉了起来,天佑的长手掌住她的脖颈,覆盖住上头的青筋,低头在
上咬了一口,佳怡双手吃力地吊了起来。她往上一看,两节细腕骨已经牢靠地系在头顶的挂杆上。
胸腔紧绷着,心跳一下快过一下,佳怡挣了好几下,发现那是个死结。
“你要干什么。”
天佑掰开她的腿还到自己的腰上,一手从上衣下摆钻了进去,包住她的奶子大力的揉弄。
“在我干你之前,我希望能听到你的解释。”
巨大的一包东西隔着她的内裤挤压顶弄,佳怡嗯地一声扬起脖颈,热血冲到脑门上,额头上的皮肤紧绷潮湿:“那
个是意外。”
胸口骤然一凉,天佑把她的上衣推到奶子上,弯折腰身叼住发硬的乳头,拿牙齿细细地啃噬:“如果你打算这样敷
衍我,后果我不敢保证的。”
手腕拉地剧痛,佳怡只得往上抓住栏杆,拼命的圈住他的腰肢,低喘着气继续解释:“他说要拿文件让我带给阿
伟,在门口起了点口角,是我不小心把花瓶撞到砸到他的身上。我可以发誓,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痛”
巨大的物件瞬间插了进来,佳怡的身子猛的往上一冲,那狰狞的东西几乎要把她一下子给插穿了。
厉天佑捧住她的肉臀,往下腹啪地响亮撞击,脸色黑如鬼魅:“什么样的口角,以什么的高度,能砸到他的头顶
上,嗯?是我们现在这样的姿势吗?”
说着他圈住佳怡的后背,狂猛地冲撞几十下,插地下面两片蚌肉一时合不拢。
男人的阴囊啪啪的甩过来,肉棒跟热铁似的往上面贯穿,凶猛的顶到宫口处,连带着腰带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佳怡
哑着嗓子叫出声来,不得不战栗着紧贴住他的胸口。
天佑放任着力道插了百来下,交合处满是淫水和白沫,他屏息着忍住精关,解开领带,把人摆弄着扶在洗手台上。
佳怡颤巍巍地扶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后腰被人拉高提起,两根手指从后插进来大肆搅了一通,搅得咕叽咕叽地响
亮,天佑俯身上来,湿润的手指抹到她的脸颊上,啪地一声,再次冲进来。
佳怡时刻处于尖锐又蓬勃的刺激中,没过十分钟,软着膝盖死命的吸住掼进来肉棒,天佑用力的拔出去,再疯狂的
入进来,水声噗嗤噗嗤地往外冒,地上湿了一大片。
幽哑的喘息声交叠住,厉天佑始终插在里面,把人抱到外面的皮沙发上,另她盘坐在他的腰上。
天佑全程没有吻她,只是不住的用牙齿咬,逮到哪里咬哪里,咬得青紫斑斓。
佳怡在沙发上又泄了一次,后面已经数不清他到底做了几次,等到男人的动作彻底平息下来,玻璃窗外已经百家灯
火。
他压在她的上头不发一言,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来。天佑撑起手臂,阴沉沉地盯住她,好一会儿才起身理衣服,接了
手边的座机:“什么事?”
金秘书有些紧张:“游小姐来送饭了。”
天佑的左手逡巡着摸到佳怡发胀的腿心,送了两根手指进去:“半个小时后放她进来。”
挂掉电话后,厉天佑伸手拿来合同,把住佳怡的手掌,要往上头签字。佳怡昏昏沉沉地,想要抗拒也没力气,眼睁
睁地看着自己在白纸黑字上签字画押。
天佑对着合同低哼一声合上,转头把她扶起来穿好衣服。
佳怡软着骨头靠在扶手上休息,厉天佑去一趟厕所,重新打理头发换一件衬衣出来,衣冠楚楚中含着优雅的笑意去
开门。
游贝羚着一件真丝乳白的上衣,领口系着长细带,宽松的西装外套配着高腰西裤,秀丽的五官中带着高矜的温
柔:“天佑,忙什么呢,怎么这么久。”
厉天佑久久的看住她,游小姐缓缓地红了脸:“怎么这样看我?”
“你知道答案,对吗。”
天佑温笑着把人带进来,游小姐自然看到沙发上的女人,但是丝毫没露出任何惊异:“这位是?”
“我们公司新签的合约艺人,她有点不舒服,所以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那怎么行,你也太不懂事了,不舒服就赶紧送人回家休息呀,或者叫医生来照看一下。”
他们在门口絮絮叨叨的轻言细语,佳怡的脑子却是炸地空荡荡一片。
这女人跟她厉佳怡长得太像了。她几乎以为,是自己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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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晨练
游贝羚端着古色古香的食盒,手拎的部分细着软丝带。佳怡瞅了一眼,觉得这大约是套货真价实的古董。如果这个
姓游的女人家底不怎样,估计就是天佑送给她的。把古董拿来送饭,可真是豪气。
佳怡看着这对璧人亲密的靠近,交头接耳温软细雨,错觉中仿佛是上辈子的画面近在眼前。然而此天佑非彼天佑,
此游小姐也非那时的厉佳怡。他们正像一副极其荒谬的场景,奇奇怪怪的勾连在一起。
简直荒诞得不行。
这个时候,佳怡再看天佑,不免从肺腑之底生出了心惊肉跳。她看他的脸是模糊的,身形也是模糊的,他站在门口
处没怎么动,可是灰黑的影子在他的身上重重叠叠,再交错崩离。
佳怡的肉眼看不清天佑,可是从精神层面上,惊惧和怀疑直接掉进了深渊。
热汗还未完全消去,冷汗又是一层层的下,两条胳膊赤裸着露在空气中,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这就好比死命的过了无数艰难地关卡,终于可以解脱,然而在遥遥的天际后,有一只手在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
她一拳摁进窒息的泥潭。
游小姐哎呀地低声叫,将食盒送进天佑的怀里,踩着细高跟鞋快两步过来:“你怎么了,看着很不好,脸色都已经
发青了。”
她的手还没伸过来,佳怡直觉地偏过身去,于此同时中,游贝羚的手腕被天佑给擒住,天佑自然的挡住游贝羚的视
线,将人往旁边带:“别管她了,他们曹总说很快过来接人。等了这么久,你是不是也饿了?”
说着撩起游贝羚鬓边的长发,稍稍弯下腰来,亲密的把脸低送过去,秘密的耳语了两句。游小姐的脸,红若春花,顺着他的勾引远离了佳怡。天佑去衣架上取了西装外套,右手拎住食盒往外
走:“我们还是出去吃吧,办公室里,总没有吃饭的气氛。”
游小姐笑着到好。
房门待上的刹那,佳怡及时撑住酸胀疲惫的额角,胸口阵阵的泛恶心,勉励抓着沙发扶手要站起来,两条腿脆弱的
打摆子,热涨的腿心处明显的流出了很多东西。
她一屁股坐了回去,后背沿着光滑的皮料往下滑。
等一会儿吧,休息一会儿再走。
沉重的眼皮渐渐合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中闻到呛人的烟味,佳怡本来就不舒服,半梦半醒中捂嘴很是咳了好
几下。眼前光线昏暗,只余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彩色波光,有人正坐在她的手边,指尖捏着明明灭灭的火苗。
佳怡问他几点了,天佑把烟头摁息在手边的水晶烟灰缸里,里面满满扭曲干瘪的烟头。
“九点。”
低缓的语调,徐徐得波及空气的震动。
话毕他起身洗手间弄了条热毛巾出来,佳怡躺着不动,实在是因为那种疲惫是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
热毛巾落到她的额头上,佳怡舒服了点,天佑牵了她的手包进手心里:“你有点发热。”
“没事,咳咳,吃两片药就好。”
她说的随意而客气,同时也想不通,陪女朋友吃晚饭,七八点离开九点就能赶过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咳嗽却是不停,一时咳得两颊火辣辣的,一口气上不来。
天佑把一条手臂插到她的身下,是副要抱她的姿势,佳怡条件反射的拍过去,怔了两秒,然后努力地翻了个身,用
背对住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管我,让我休息一会儿——还要麻烦你给我大哥打个电话,让他来接
我。”
这一通话语下来,她累得够呛,昏昏欲睡。
没过两分钟,后背忽一热,男人从后整个的圈抱过来,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鼻翼微微煽动着,轻嗅她的味道。
佳怡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偌大的软床上,左手边的黑方床头柜上搁着一盏台灯,黑色灯罩下释放出晕黄的暖
光,借着这道光线,照出来房间黑灰搭配的色调。冰冷又规整,所有的东西都是呈直角摆放,台面上没有任何多余
的物件,干净得好像没人真正居住过。
左手边是一大面的推拉门,粉灰的窗纱在晨光下徐徐的飘动。
男人听到响动从外进来,顺便把玻璃门严实的关好。佳怡身边的位置凹了一片下去,天佑将她拖起来搁在自己的胸
前:“要不要洗个澡,泡个热水澡会舒服点。”
佳怡咳了两下,惫懒得连话也说不出。天佑着手脱光了佳怡身上的男士睡衣,抽了毛巾把人卷起送到浴室里。浴室
是一片赤白,空气中荡着源源不断的白雾。
他把佳怡小心的送进热水里,自己在外脱光衣物踏进来,令佳怡躺在他的胸口上。泡完澡后重新把人送上床来,天
佑拉开衣柜,自己套上白色丝绸的睡衣,臂弯了拖着一套黑色的睡衣裤,手把手的给佳怡套上去,再去取了白药丸
和热水,让她吞下去。
这么大的床,天佑跟她紧紧的挨着,长手臂捞住她的后背,沉重的大腿夹着她的,佳怡原本就燥热,男人身上源源
不断的热力侵蚀过来,让她热得嗓子冒烟,冥冥中想要大吼几句,说出来的嗓掉却是嘶哑衰弱。
天佑把耳朵送过来:“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佳怡动着嘴皮子,完全是靠声带生硬的发动:“我热死了,你别压着我。”
天佑对着佳怡干燥起皮的唇吮了两口,仍旧是巨粗藤蔓似的抱着她:“就是要出汗,发出一身汗病就好了。”
佳怡吃力的把头颅扭开,对着上头拼命地吸食新鲜空气,迷糊睡了一会儿,就感觉自己像是从浆糊里捞出来,睡衣
半湿着贴在身上。
在天佑怀里一阵乱动,猛的搡开他的手臂,匍匐着趴到床沿,呕的一声大吐特吐,吐到后来舌根处苦得不行,倒是
压抑的胸口轻松不少。
天佑从另外一面爬起来,摁开明亮的主灯,给佳怡喂完水后,端来水盆和毛巾,四肢伏地地清理地板上的秽物。
外头是个阴天,从外到里都是一片暗压地阴沉。
佳怡也不知几点钟,摊开四肢躺在床上,鼻尖满是酸腐的味道,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恶心。她侧过身来,就见天佑
额头的碎发凌乱的搭着,优良的骨架皮肉撑起水流般的白绸衣料,他跪在地上,两手往前撑,一下下仔细的清理呕
吐物。
佳怡看了一会儿,不知是想了很多,还是什么都没想,出言让他别弄了。
“这么大的套房,没有家政吗?”
天佑头也不抬,把脏毛巾送进水里,起身换一盆过来:“这不是你操心事情,睡一会儿吧。”
这一天两顿饭都是在床上吃的,佳怡听他在外头阳台打了几个电话,从房间消失了片刻后端着一叠厚文件回来,跟
佳怡并排着靠在床头翻阅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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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住了一天,佳怡说要回去,天佑便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当做完全没听见,过来搂住她:“是不是很闷,我
录了几部电影,你想看什么?”
住了三天后,佳怡已经能从床上下来,就着他的大房子到处乱晃,楼上楼下的逛了一通,发现根本就没有能消遣的
东西。两百个平方的别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毫无人气,冰冷的气息从墙板上直透出来。天佑出去两个小时就
回来了,找了一通,发现她在阳台上扯盆栽的绿叶子。他把数量庞大的购物袋搁在长桌上,过来拿手背贴一贴她的
额头:“已经退烧了,感觉好点没?”
佳怡闷闷的看了他一眼:“还行吧。”
天佑朝她摊开掌心,佳怡拧着眉头,低声哼哼地把手掌送过去,被他一把拉起:“我给你买了睡衣,来试一试。”
佳怡把购物袋全翻了一通,额角青筋直跳,这人买了五套睡衣睡裙,几套女士蕾丝内衣,就是没给她买能出门的衣
服。
她这个时候,觉得已经没必要再忍他了,于是大手一挥,所有的纸袋子全数扫到地上:“我跟你讲,厉天佑,今天
我必须要出这个门。”
天佑抱着胸,靠在长桌边上,半抬着眼皮撩她一眼:“我并没有限制你的人身自由,等你病好了,这双腿在你身
上,你想走,随时能走。”
“我已经好了!”
“可是你的脸色还是很差,应该红润些才行。”
这天晚上,佳怡拿枕头隔在两人中间,远远地滚到床边睡觉。睡到半夜,身子又是沉甸甸的重,佳怡挣了两下没挣
开,愤怒地锤了两下床板。天佑把她捶床的手拉过去放到自己的腰上,带着将醒没醒的鼻音道:“别把我的床弄坏
了,你赔不起。”
佳怡长长久久的怒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扛不住睡意地睡过去。半梦半醒间,濡湿的唇舌在身上不断的游走,乳房
微微的胀痛中,敏感的乳头在人指尖搓弄中硬起来,巨大的物件软着湿意款款充盈进来时,佳怡嗯的一声,攀住对
方的脖颈,在一片淡青色的晨光中睁开眼睛。
浅粉至灰的床纱飘了又荡,两具白皙的肉体交叠在黑色的床单上,天佑掌住佳怡的后脖颈,慢慢的插进去,再缓缓
的抽出来。里面紧致的要命,天佑后背的肌肉涌动着,腰部用力的送了两下:“不是很湿呢,你痛不痛?”话毕便
把手指送下去,颇有技巧章法地拨弄藏在两片嫩肉里的阴核。
在他接连不断的揉弄和撞击下,佳怡往上挺了胸口,鼻息紊乱地偏过头咬住唇瓣。天佑随即俯下身来,叼住她的脉
搏处的薄皮肤又亲又吮,两手握住佳怡的腿弯,朝两边彻底的打开,这样方便他撞得更深一点,更重一些。
佳怡的在前头被他弄了一次,又被他压着腰以后入的姿势插了数百下,黑色的床单乱得不堪入目,斑斑点点的全是
水痕与乳白的浓精。
第十六章 非现实
佳怡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模人样的狗东西,是决计不会主动开口让她走。
啪地一声,她把餐刀板到长条形的梨木桌上,全用鼻孔出气,仰着脑袋对着天花板乱晃。
天佑继续细细的切割七分熟的牛排,白衬衣的袖口规整地挽到小臂上,手臂顺畅地线条一直延续要修长的指尖,手
指略微用力地按压精光的餐刀,他顺着肉质的脉络切,切的精准且优雅,一丝红色液体从里头渗了出来,肉质在刀
片的切割下脆弱的分开,又被斯文的送进嘴里。
佳怡压着火气看了一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位精通手术的外科医生。
他吃了两块,再拿白餐巾擦一擦毫无油渍痕迹的唇角,放任佳怡在对面发脾气。她这脾气发得也很古怪,坐像没坐
像,脑袋跟摆钟似的,东边摆一下,再别到西边,就是不肯拿正眼看他。
天佑端起红酒杯,送到唇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了摇头丸。怎么,牛排不好吃吗?”
佳怡抱住胸:“厉总,我看你不是很懂人性。人呀,就是喜新厌旧。再好吃的牛肉,哪怕是从澳洲空运过来的,天
天吃,那也是会腻的。”
她哼了一声,吊起右边的眉毛:“就算您的厨艺实在有限,换个炒的也行啊,下了油锅,翻两下,加两片青椒,好
歹换个口味不是?”
天佑往后靠去,托住手肘摇摆红酒杯,目光从佳怡的脸一直往下扫到胸。买了多少性感的真丝吊带睡裙她都不穿,
就穿橱柜里的男士方格款。原本衣服宽大遮住了梁怡芳身上的每一寸肉,但经过她这么一抱,明显的好身材又凸显
出来。
天佑啧了一声,绅士款款的笑,只是那双黑黢黢的眼珠子,多了异样的味道:“你的意思是,抱怨我们的消遣运动
太多单一?”
咯吱一声,佳怡仿佛听到自己压槽咬出的声音,偏偏脸上还热了起来。
一个人若是铁了心不要脸,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佳怡哈的笑了一声,十分短促,一脚蹬住光洁的瓷砖,从高脚椅上跳下来,行云流水的绕过桌角,微风拂面地站到
厉天佑面前。估摸是打算出门一趟,他这会儿打着一个细致又整洁的领带。这个人,衣服的款式都是悦目简单的,
唯独衣柜里无数领带引领者无数潜藏的风骚。佳怡把这条猩红色的领带钳了起来,用力的拽到自己的门面之前,朝
着近在咫尺的完美脸轻飘飘吹了口气:“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毕竟一千个人读哈姆雷特,能读出一个千个
意思。仁者见仁,淫者见淫,你说是吗?”
她的唇,以着匀速运动前进,话说道这个份上,佳怡将脑袋微微偏了下,同他的唇缝只有半根手指头的距离。
天佑的手已经落到了她的腰间,大拇指顺着腰上敏感地软肉上下摸索。眼睫半阖着,长直的黑睫毛落下一片阴影。
他已经渴了,肌肉层在衣服的掩盖下血脉偾张。
他等她主动吻上来,等她主动跳上自己的身子,等她方寸不离得贴紧自己,然后他就能彻底出击——把她的挑衅
和不逊彻底地消灭在这张餐桌上。
厉天佑脑海里已经出现肉体激狂交叠的画面,对方衣不蔽体地在桌上挣扎的动态,他又是如何打开她的腿,接着如
何捣进嫩红的软肉里令她呻吟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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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还未来得及化为现实,梁怡芳便像一阵风似的,送来了隐秘的馨香,又不客气的随风而走。
佳怡从他手里退了出去,唇角愉悦的弯了起来,两条纤长的手臂抄进睡裤的口袋里,她朝大门口走去,外头绿油油
的树叶哗啦啦的响了两声,在日光的闪耀下落下极小片的阴影。
她悠闲畅快的走了几步,忽而回了个头,黑如水墨的发丝飞舞着遮住她的半张脸,而剩下那半张在明亮的光线下,
变得浅淡如水,带着一圈圈五光十色的光晕。梁怡芳唇边擒着微微的笑,似远似近,正像是从某种非现实的情景中
走出来。
“开个玩笑啦,你别介意。我出去散散步。”
“那,你早点回来,待会儿带你去逛街。”
这是他最后能说出来的话。
天佑的胸腔没由来的窒息着,激烈的欲念刹那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加让他受不了的喧嚣杂闹。那声音从幽
暗之处如流水似的荡出来,开始荡一小圈,然后是再大一些的圈,再后来几预破开一分为二,似乎有一头张着獠牙
的怪兽在底下,尖牙利齿轰然巨大,牙尖滴下饱满的血滴。
他需要时间平息下来。
太阳从天空的正当中,徐徐往下倾斜,一直到了落日余晖从大片的玻璃墙射到他的背上,他还坐在高脚椅上,手指
紧扣着高脚杯。
天佑抬起手臂喝酒,才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只余一滴挂在杯壁上,好一会儿才落进干燥得口腔里。
佳怡踹着兜,在铁门内的绿茵从里晃荡了一会儿,接着直直朝大门外走去,又是溜滑逗鸟似的直到了公路边,沿着
指示牌的方向到达公交站。她很走运,没两分钟就等来一辆大巴车。
佳怡从口袋里掏出男士的钱夹,从里头翻了一会儿,抽了一张一千块的票面,嘻嘻地笑:“给找零不?”
司机踩下油门把车子飞速地开了出去,顺便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小姐,你就算把我的钱箱子打开全送你,那也找
不开的嘛!”
说着他抽了一下鼻子,又是瞪了佳怡一眼:“哼,有钱人,连车费都舍不得付,现在啊世风日下,穷人大方有钱人
吝啬。你有钱就有钱,还来做什么公交车!拿着一千块打个电话,还怕叫不到出租车?”
佳怡被他炮语连珠的狂批一顿,还是在笑,任她有含沙射影批评厉天佑的份,也有别人说她的份。这个世道就是这
样,风水轮流转,转眼到他家,谁都不要不服气。
佳怡穿着几万块一套的真丝睡衣,脚踩限量版拖鞋,坐着一趟价值一千块的大巴车滚回市里,又在士多店里买瓶两
块钱的水换出零钱,好不容易折腾着跳上出租车回家。
她都计划好了,要是梁硕不在家,她就用厉天佑的钱叫来开锁师傅。门敲了两下就开了,梁硕打着赤膊端着一盆面
条,呼哧呼哧的吸,吸了一嘴的汤汁,含混道:“终于舍得回来了!”
佳怡带上房门转身,梁硕回到饭桌前,继续大口大口地捞他的青菜鸡蛋面,跟没吃够牢饭的混混没什么两样,左边
胳膊上还打着白色的绷带。佳怡凑过来捏了一捏,梁硕倒吸一口冷气,面条刚好溜进喉腔,随即被他从鼻孔里喷了
出来。他赶紧捂住鼻子红着脸别开,猴子似的窜进厕所。佳怡也被刚才那画面惊到,赶紧去冰箱里捞了瓶矿泉水镇
压。
梁硕对着镜子懊恼地抓头发,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他洗了两次脸刷了一次牙,在把下巴仰得高高的屁股也俏得高
高,对着镜子剪鼻毛。搞完这些还不够,又进了淋浴室冲澡,他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换了套衣服出来。
佳怡跷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见梁硕气势汹汹的过来,赶紧先发制人:“大哥,你也太没良心了吧,我不见了
四五天,你还有心情吃吃喝喝!”
梁硕的脚步一顿,勇猛的气势顿时萎靡下来,楞头八脑的嗯了一声:“你们公司不是打了电话来,说你要封闭式特
训么?哎呀,我妹妹出息了,还能做明星!你以后岂不是赚的钱比我还要多?那我多没面子!”
佳怡看着他,同样缓缓的嗯了一声:“明星?明星个屁!”
她拿手指指着他的鼻子:“你知道平面模特跟明星隔了几条街吗?你以为娱乐公司是你家开的呀?知道无知两个字
怎么写吗?”
梁硕差点给她跪下来,嬉皮笑脸地挤着二妹的屁股坐下:“干什么嘛,怎么对你大哥越来越没礼貌了。”
佳怡假笑着拍一把他的大腿,心道,做个小明星不是不行,只要她肯去睡新老板,而且睡一次还不行,要睡很多
次,时间单位估计要以年来计算。
梁硕磨着佳怡的肩膀,磨两下发现好滑,于是揪了一片布料:“你怎么把拍照服装给穿回来了,看着就好贵,弄脏
了要陪不?”
佳怡听他张口闭口都是钱,狐疑地瞅他一眼:“怎么你缺钱了吗?还有,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梁硕说了一连串个没有,还催佳怡赶紧进去换衣服,说等会儿有客人来。
梁怡春左手牵着小智,右手边跟着丈夫郑东。郑东特意打理过,穿一件崭新的T恤,外面套个廉价的薄蓝绒外套。
他的肤色暗沉,眸光也不见得多清亮,所以配上新衣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靠着墙边放着一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
怡春指着袋子让郑东搬进来,过来把小智塞进大哥的手里:“大哥、二姐,你们不要嫌弃,袋子里面装了大螃蟹,
还有些最新鲜的瓜果蔬菜,鸡蛋放在最上面一层,都是老母鸡生的,很健康。”
郑东把袋子送到厨房,出来时难免插了一句:“我说大哥他们不会缺吃的,我本来想去超市买点礼盒,怡春不
让。”
梁硕哈哈笑着分了跟烟给他:“别见外呀妹夫,这些就挺好!”
晚餐把十几只大螃蟹给蒸了,又炒了几个小菜,梁硕把藏在柜子里的洋酒拿出来,酒过三巡,怡春在桌下踢了郑东
一脚,见他还是闷着不说话,于是主动提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小智要上学了,哥,姐,我就是因为没怎么读过
书,没文化,所以只能卖苦力挣些辛苦钱。我们这辈子可能没什么希望了,就希望小智不要走我们的老路。人啊,
还是要靠脑子吃饭,不能单靠力气吃饭。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打听过了,你们这个片区的小学很有名。如果可
以,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把小智弄进去?”
梁硕沉吟了一会儿,拿筷子敲碗:“怡春,退一步说就算小智能过来念书,这么远的路,他又小,怎么回家呢?”
怡春见有希望,红着眼眶道:“这不要紧。如果大哥喜欢小智,容他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们夫妻两个会在附近找
房子。”
梁家兄妹当然不会拒绝,不论能不能办成,要试一试才知道。小智暂时被他爹娘带了回去,梁硕跑出去整整一天,
颓丧着脑袋回来。一是他认识的都是道上的人,这些人几个会正经念书,会念的也不至于混这一行。至于两个重量
级的人物,他惹了货躲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把脑袋送上去。
所以这件事的重点还是跑到了佳怡身上,然而她现在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虾米,能找的大虾米,无非是在那几个
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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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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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王八蛋
佳怡用家里的座机给阿伟拨电话时,阿伟正躺在曹老板的车上。他刚从南半球回来,时差还未倒正,曹永坤让他躺
去后座睡一会儿。
阿伟腿很长,眼角泛着白青,头发胡子邋邋遢遢的,缩成了虾米,把这里当成了暂时的港湾。此刻很像个大号的流
浪汉,不过怎么瞅也是位英俊纯洁的流浪汉。
曹永坤朝后看了一眼,用眼神告诉位复原职的熹微,让她接了电话。
密闭的空间里,他轻易的捕捉到熟悉的声线,一把将电话夺到手里,那头的梁怡芳正说到:“正伟哥,你方便吗,
我们找个地方碰个面吧。”
曹永坤用着很轻的声音,上嘴唇碰下嘴唇:“地址。”
对方的声音太轻了,佳怡没听出区别,马上报了个地址过去。
她挑的是何大明星楼下的日式私房菜馆,这里门店隐蔽,院内小桥流水,包厢也不多。很多低调的人物愿意到这里
来吃饭。
佳怡上了三楼,卷起窗边的竹卷帘,叫了一壶碧螺春等候,万万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曹老板。曹永坤的臂弯里拖着
西装,在门口脱了皮鞋,自顾自地在佳怡对面半跪着坐下:“等了很久么?”
佳怡思忖了两秒,不便撕破脸皮,道了声还好:“他呢,怎么没来?”
曹永坤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怪异的情绪刺激自己,当然,他不会把这叫做吃醋。他直起身形,反客为
主地朝棕色的陶碗里倒了两杯茶:“阿伟刚从国外回来,有些累,让我代他来见你。芳芳,你这么正式邀他出来,
想必是有事情想要他帮忙,现在你大可直说,能办到的,我们会尽量办。”
佳怡心道,小智的事对于他们不过是件小事,说出来也无妨,算她记他一个人情。曹永坤一口答应下来,说是绝对不会有问题。
“那行,我先替怡春谢谢曹总,回头请你们一起吃饭。”
曹永坤见她要起身,连忙压住她的手背:“为什么不是现在吃呢,这么急着走,我是哪点得罪你了吗?”
正巧推拉门被人从外拉开,阿伟带着一副白口罩,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愣是没反应过来。熹微急急忙忙跟在他屁股
后面,伸出脑袋看了一下,哎哟一声又把脑袋弹簧般缩了回去。
曹永坤厚着脸皮把手收回,仓皇的神情一闪而过:“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阿伟直接把两个人领回自己的公寓,让熹微去附近的商超买些菜回来,同时冷淡着曹老板,面对佳怡摘下口罩摸一
把自己的下巴:“我这样,很难看吧。”
曹永坤正坐着,目光不离二人,面色沉静心口激烈的交锋。
佳怡道不难看,顺便称赞一下,阿伟垂眸抿唇,带一丝含蓄的羞涩:“那我进去刮个脸。”
熹微很快拎着巨大的手提袋回来,阿伟接了让她回去。他把青菜和肉类分开,卷起套头衫的袖子,在身前系上围
裙,开始在厨房里热闹地洗切斩。当然,他不忘把佳怡召唤进去,佳怡也不想看曹永坤越来越不淡定的脸,他那个
人,虽然在好生生的坐着,可是眼里的锋芒总让人以为随时会突然暴起,非要搅点水花出来。
阿伟把饭蒸了,从佳怡手里接过摘好的青菜叶子,压进大半盆清水里,他低着头,白净的手指没入清水中:“我知
道你跟英华签了合同,我也知道这非你的本意。这件事说起来,虽然永坤也有错,但最终还是要怪我。”
他自责的太明显,情绪低迷地像个稚嫩的小孩子,迷茫又不知如何解脱。佳怡歪着头把脸伸过去,细细的瞧他的
脸。他的英俊就似一股山间清风,不带有任何攻击性。佳怡把手搭到他的肩膀上:“你想太多了,正伟哥。把所有
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身上,累不累呢?虽然说从私心上讲,我的确没有多么强烈的意愿做艺人,但是这个事从客观上
来讲,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混这一行的,有几个人像我这样的好运气?”
阿伟不自觉地拨弄着水流,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他凑上前在佳怡唇上柔柔的亲了一下,蜻蜓点水中他拿右手圈住
了佳怡的腰:“我想了很久,与其让永坤猜忌你,还不如真的落实他的猜测。芳芳,我——”
佳怡昏了少顷,耳尖热得滚烫,连忙拿手指盖住他的嘴,在阿伟的迟疑当中她已经后撤出来,僵笑道:“我先去上
个厕所。”
面对这样一个人,佳怡连拒绝都不忍亲自说出口,只得慌乱地跑去洗手间。
曹永坤正襟危坐着憋了一肚子气,又见梁怡芳形迹可疑的从厨房出来,他再也忍不住也坐不住,从门缝里挤了进
去,迅速把门合上,无声的拉扯扭动中把人抵到门板上。佳怡恨不得抽他,可是又担心阿伟听见,恨得牙痒痒地掐
男人的胳膊:“曹总,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好歹控制一下自己很难吗!这是在正伟哥家里!”
曹永坤全然无所谓,而且觉得心醉兴奋,熟悉的味道和咒骂让他再次放纵了自己,他一把擒住佳怡的双腕拧到背
后:“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芳芳,我想你了,这些天你有没有想过我?”
佳怡简直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愣了几秒后哑然道:“我操!”
曹永坤还是笑,几欲开怀大笑,他拿鼻尖拱着佳怡的脖颈,身子板重重的压住她的,迫切想要把她就地正法。然而
他高兴地太早,门外传来阿伟压着怒气的声线,叫他开门。曹老板一挑眉,慢腾腾地送了佳怡,理了理自己的领
带,当门朝内拉开的一刹那,阿伟的拳头破风迎面而来。
两个人热烈地打起来了。
从厕所打到客厅,从客厅跑去卧室,又是从卧室的地板上互相搂抱着翻滚出来,打地桌椅板凳以及所有的易碎品稀
里哗啦霹雳乓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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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永坤起先还让着,等到他从碎玻璃镜里看到自己眼镜半挂鼻青脸肿,狼狈如狗彘时,猛地一拳挥了回去,把何正
伟从自己的腰板上掀了下来。
佳怡懵着跟了两圈,牙疼般啧啧两声,从地上翻起一把腿脚皆好的椅子,般到窗边撩一把肩头的长发,摇头晃脑着
点了根细长的香烟。
梁硕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吃饭,佳怡道很快,她起身走到两坨手脚拧在一起的二位身边:“已经帮你们叫了
外卖,你们继续别停,我还有事先走了。”
佳怡顺着马路走了两个街道,秋风意浓中天色越来越暗,六点整一到,水流般晶莹璀璨的路灯瞬间全数亮起。她掐
着点到了老旧社区门口,悠淡的目光却是凝住了,黑色铮亮的凌志停在路灯下,厉天佑穿一件纯黑色衬衫,从头黑
到脚,唯独长脸是白净无瑕的险峻,颀长的身躯微微勾着背,垂头用脚撵息了烟头。
他站着不动,佳怡只得挪腾着脚步上前,目光乍一对上,她的胸口咯噔地跳了一下。
路灯从他的头顶上斜射下来,厉天佑面无表情地盯住她:“你去哪里了?”
由于心虚,她的回答显得有些迟疑:“找何大明星去了,有一点事需要跟他沟通。”
厉天佑的手掌上握着一只铂金的打火机,这只精致的方盒子在他的指尖里不断的旋转:“嗯。”
气氛十足的僵硬,佳怡勉强笑一下:“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天佑抬起眼皮子,黑沉沉地扫她一眼,咚的一声,将火机磕上汽车玻璃窗,随即越过佳怡开门上车,汽车尾管轰隆
隆地启动中,他把封闭的车窗放下来:“我来通知你,明天八点来公司特训。”
说着,汽车火箭一般冲了出去。
佳怡今日见了曹何二人的大动干戈,又承了厉天佑的冰山冷脸,坐着电梯上楼的当口,忽而觉着有了一丝的疲惫,
等家门一开,梁硕贼嘻嘻的光着脚丫子打游戏,对她露出向日葵的笑颜,佳怡上前摸了两把大哥脑门上的呆毛,心
道,还是这个东西可爱一些。
“最近你怎么老是待在家里?”
梁硕努起鼻子哼了一声,说着烂熟于心的谎话:“外面总不是那么回事?还是在家舒服。”
梁大哥不是个能安生宅家的人,然而她现在也没心力多管多问。眨眼第二天就来了,英华新人特训室里塞了数十朵
如花似玉的大白菜,各个有款有型风情不一。梁怡芳本身的身子骨很灵活,但是跟这些从小打了基础的姑娘们比起
来,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佳怡糟了一整天的折磨,午餐仅允许吃几颗西蓝花,她有些跟不上训练课程,遭到老师
和白菜们明里暗里无穷尽的嘲讽,于是自然而然地被孤立起来。白菜们对她的孤立十分的真挚,毫无掺假,完全是
不屑,甚至连讨论都不屑多费两句口舌,嘤嘤嗡嗡地谈到另外一个人。
“那个女人也在名单上,嘁,还没红呢就开始耍大牌,到现在人都没出现。”
脖子挺长的姑娘压着腿回道:“管好你自己吧,多说两句要是让大老板听到,看你怎么办。”
到了第三天,游小姐大大方方的姗姗来迟,她跟助理一起给特训的每一位都分发了包装精美的小礼物,分到佳怡这
里时,咦了一声:“前几天在楼上看到你,气色很不好,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这些特训的新人都是从下面筛选上来,想要去楼上那是门都没有。听到游贝羚的暗示,看佳怡的目光又是多了别的
含义。
佳怡谢了一声收下礼品盒,游贝羚对她很亲近,上课时主动去到她的身侧,时不时的投来温柔友好的笑颜。佳怡尽
量不去看她,实在是她的脸与她来说太过诡异,好看是好看这没话说,只是像别人穿了她的皮子,在她的皮子背后
藏着一颗蠢蠢欲动的心。她们之间的龃龉很快出现了,游贝羚有自己的休息室还特意端了一碗甜汤送到公用区,她
把脸贴得很近,在镜子里看两人的脸:“芳芳,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长得有点儿像呢。”
佳怡拿了指甲剪错指甲,对着短又圆的指甲盖吹一口灰,仰头对她温笑一下:“有吗?你长得这么美,我哪里会像
你呢?”
游贝羚当她谦虚,忽而惊叫一声,热气腾腾的汤水从桌上滑下来,滚烫地浇到她的手背上。她的助理健步如飞的敢
过来,嘴里大声嚷嚷,休息室眨眼成了沸腾的热锅,闹得不成样子。
不到一刻钟,对开的白色大门被人推开,首先进来的男士相当悦目顺眼,顺滑的发型配无框圆眼镜,一表人才地别
在门口处。众人难免看过去,已经纷纷猜测这体面人的来头。他恭敬的再退一步,把过道让出来,一条黑长腿首先
迈进大家的视线,不过一条腿而已,所有人都已经禁了声,神经不自觉地绷紧毛发瞬间立起来。
厉总的西装,向来讲究裁剪。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极其流畅地贴合他的身体曲线。他的身形看着又高又瘦,
然而行动间,又似可以窥见贴在布料后潜藏的力量的肌肉层。少女们不用看,光是靠感受,几乎都已经激动到屏息
的地步。
金秘书挥一挥手:“无关人员都散了吧,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
厉总谁也不看,人流从他身边自动分散开来,他迈着长腿抵达游贝羚身前,音调低磁,薄唇边勾着宠溺的微
笑:“怎么这么不小心?”
游贝羚用余光扫一眼梁怡芳,她正背对着自己坐在对面的梳妆台上喝茶:“天佑,没事啦,不小心而已,不用这么
大动干戈。”
金秘书留了两个人下来,一个是游小姐的助理,一个是练芭蕾舞出身的赵小姐。他就两人的话简略的调查一番,便
凑到厉天佑耳边拢手说了几句。
厉天佑点一点头,捏了游贝羚的手指,抬到眼下:“都起水泡了,怎么会没关系?”
游贝羚的手烫得很惨,雪白的细皮嫩肉红肿着拱起来,有一块儿已经烫皱了。
她被厉天佑带了起来,对方柔情地扶住她的腰肢,游贝羚嗅着他的气息,心软地刹那倚靠进他的怀里,转眼到了自
己的休息室。金秘书提着医药箱过来,天佑捏了镊子捧住游贝羚的手,专注地挑上面的水泡,长排的黑睫毛盖住了
他的眼神,游小姐只看得到他唇边微微上翘的弧度。
“嘶,有点疼呢。啊!”
前一秒的疼是因为水泡刺破,而后一秒却是因为对方稳稳地擒住她的手,在上哗啦啦地淋了大片的消毒水。
游贝羚已然含了眼泪,手指挣脱不开,犹豫着说几句软话,然而厉天佑缓缓的一抬头,眉骨下一双幽暗无光的眼,
让她瞬间哑了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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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笑着把她的手松开,右手伸过来落在她的后脖颈上摩挲,把她的脸慢慢转向镜子:“还好烫的是手,贝羚,你
说要是烫到脸,会怎么样?”
人去楼空四处空寂,佳怡仍旧坐在方凳上,她拿手指撑住太阳穴盯住镜子里面的自己,没一会儿金秘书敲门进来道
厉总请她上楼。佳怡应了声好,终于从混沌的空濛中跳脱出来,捡了风衣和手包利索地往外去。金秘书见她识相的
很,也就转头去游小姐的休息室告知老板。而佳怡这一头进了电梯不上反下,到了一楼大厅后在摄像头后转了一
圈,借着去洗手间的死角拐到负一层的停车场。她在柱子后面等了十来分钟,顺便把手提关掉。电梯里冲出一道人
影,迈着大步子进了车厢迅速地奔出地下停车场。
轮胎转向着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很快就远去消失。
佳怡一屁股坐到红色的消防栓上,仰着头往后靠上粗粒的石墙,又从风衣口袋里摸出香烟盒,捏了一根送到唇边,
对着上头的空气吹了几道烟圈。
香烟抽到最后一口,佳怡平淡地骂出声来:“王八蛋。”
用指尖弹奏最后的火苗,她埋头从方柱后转出来,侧边久立的男人将她一把拽了回去,佳怡撞到他的胸口,磕地奶
子生疼,惊讶愤怒中,想也不想地给了他一耳光。
——————
四千八
第十八章 别在裤腰带上
厉天佑拿舌头顶住腮帮子,右手紧紧扣着佳怡的手腕,随即用力往前一扯,任她再次撞进自己的怀里。他跟她不过
方寸的距离,鼻尖与鼻尖即将碰上,天佑反反复复的看,周周转转地琢磨,一而再再而三的斟酌她的相貌,看她白
璧无瑕的脸蛋上钳着怒火蓬勃的眼睛。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她的眼睛挖下来,再塞到自己的胸腔内。
厉天佑面上不显,胸口处却是热烈地叫嚣着,非要去嗅她的皮肤,闻她的味道不可。
佳怡存着旺盛的怒火,目光如电地朝他射去,空中噼里啪啦地闪着无数电光。
天佑半眯着眼睛拱进她的脖颈处,湿热的舌尖挑出唇缝,跟蛇信子从獠牙里吐出来般,幽游着从下巴处开始扫视,
扫到半截处被高领薄针织给挡住,他就那么轻巧的着手拉住衣料往下一扯,佳怡的半只肩膀暴露出来。
肩膀骤然一凉,又被男人坚硬的口牙和柔软的舌头相交的覆盖,尖锐的疼痛和费解的酥麻从这出热烈地窜到胸口
处,佳怡胡乱地躲避,连连咒骂了几句。
天佑禁锢着她的腰身,身子紧紧相连着,她趔趄的后退转移前进,全是被他带着方向,没几下子就被塞进一辆高底
盘的越野车内。
天佑把她一把推了进去,随即从外爬上来,佳怡运作着全身的力道,一脚蹬在他的肩膀上,厉天佑不慎倒退了两
步,就见她狼狈如丧家之犬,仓皇地朝车头跑去。
酸涩和柔情不其然涌上来,天佑快两步过去,两条长手臂精准地从背后抱住她,柔柔的吮那激动地发红的耳垂,音调沉甸甸地:“跑什么,你又想
去哪里。”
佳怡大口大口粗喘着气,忽而意识到身后的男人很有点神经质。
天佑将她请上副驾驶,脸色处在好看与不好看中间的水平线上,踩下油门的同时扣住佳怡的左手,五指不容拒绝的
插进她的指缝。
他们在车上并无什么交流,一个直看着前头的道路,一个偏头望向窗外。
不过二十来分钟,厉天佑把车开到维多利亚酒店,面色沉沉地将梁怡芳带进电梯,两分钟后到达顶层。
直到进了房间,僵持的气氛稍有缓和,天佑抽了领带扔到床上,捞起床头柜上的座机要了一瓶红酒和两人份的套
餐。挂了电话后松开筋骨往后仰靠着,一条长腿搭在床上,一条拖在深棕的厚地毯上。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单手拧开衬衣最上面的纽扣:“别站在那里,过来陪我坐会儿。”
佳怡歪着头,很像过去把他的脑袋切开,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然而这个技术难度过高,不见得能够真的实
施。
他说他的,她站她的,站久了也有些累,佳怡扭头走到几步快得沙发靠椅上盘腿而坐,厉天佑再催她,她就是说肚
子饿了。
天佑沉吟着踢掉皮鞋,舒舒服服的并着双腿靠在床头,又从裤子里掏出铂金烟盒,捏一根香烟出来,眸光如一道沉
黏的丝线,柔韧不离得挂在她的身上。
没过一会儿,侍应生敲开门,推着华丽的餐车进来,这人带着白色的礼帽,规矩着没乱看,很快摆好餐食和刀具碗
筷,将醒好的酒红搁上桌子。
侍应生退去,两人斯斯文文的分坐餐桌两头,各自执了刀叉开始觅食。
用餐完毕后自是一场恶战。
房内仅亮着床头两只欧式壁灯,晕暖的灯光下,两具赤裸精光的肉体交叠翻滚。他们既像做爱,又像是在打仗。天
佑下了狠劲,扯着佳怡的脚腕拖到床边,坚硬火热的物件分毫不差的插开两片莹亮的嫩肉,次次掼到最深处。佳怡
浑身汗淋淋的,额间的发丝胡乱地粘在脸颊上,体力上的碾压让她忽地怒火暴起,短指甲毫不客气地在他的背脊上
撕扯抓挠。
她用牙齿咬他,逮住哪里咬哪里,然而他也是野兽般撕咬回来,而且特别热衷于专攻细嫩和破损之处,再用双唇吸
吮她的血。
佳怡率先失败,两次激烈致命的交锋让她跌到在床,再也分不出丝毫反击的力气。厉天佑从侧面捞起她的左腿,湿
淋淋的肉棒和下腹贴住她的臀部,噗嗤一声,再次肏了进来。
刺目的阳光从窗帘缝里穿进来,模模糊糊中,有一只温热的手在她的肩头和脖颈上连连的抚摸,顺上来又摸下去,
跟撸猫撸狗是个差不多的路数。佳怡已经醒了,不过还是装作没醒,顺便转了个身,从男人的腰腹处转了个身,拿
屁股拱他一下。
哗啦的翻页声响了两秒,对方合上了书本,跟着侧躺下来,脑袋也是热热的贴了过来,同佳怡挨着脸蛋,凑过来吻
一吻她的唇角:“已经下午一点了,饿不饿?”
“那特训那边”
天佑低笑一声:“这种小问题,你还怕我解决不了。”
佳怡往后蹬他的小腿,一溜烟从床上爬起来,顺手卷了厉天佑搁在床头柜上的衬衣套上,遮住花斑蛇般的赤橙青
紫,持着酸软的腰肢和大腿滚进浴室。
两人各自收拾一番,从原始森林的状态变成现代都市楚楚衣冠的正常人,吃过一顿便饭,厉天佑仍旧没有出门的打
算,只身坐到行政方桌后,开始办公。
约莫一个小时候,金秘书挥舞着双手,亲力亲为的搬了同款却是略小的方桌进来,还配了把符合人体力学的中号靠
背椅,佳怡拍了一把,发现相当结实。
金秘书轻咳一声介绍道:“左手边有拉手,可以自动调节上下的幅度。”
在梁怡芳渗人的笑意中,金秘书讪着脸同老板告退。
佳怡从未见过这样粘人的顶级高富帅,厉天佑的粘,不像是山葵里切出来那种粘哒哒的液体,也不像家养的狗,一
个劲儿的往人腿上蹭。如果非要找出一个贴切的形容,他更像是在给两个人画地为牢。只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
要上房揭瓦海底捞针都行。
游贝羚的电话被接了进来,天佑拿眼钉住闷头生气的梁怡芳,听了半刻,最后拿两个字打发了她。
先是我忙,然后是再说。
佳怡真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抱起枕头快两步甩过来砸他脸上:“你是不是有病?”
天佑略耸一下肩,往后靠住十指交叉,电话再次响起,还是游贝羚,一连响了三次。
佳怡咬牙冲到桌前,指着电话道:“接!”
天佑拢着手掌点了根烟,神色淡漠:“你不吃醋?”
一口眼圈高高的吐上去:“如果你不承认,我绝对不接。”
两只巴掌重重的拍上桌子,佳怡朝他低吼:“我认!”
在游贝羚打来的第五次,厉天佑拎起听筒,佳怡眼不见心不烦地去了阳台。
女人在那头轻啜:“天佑,你原谅我吧,别冷淡我,我受不了了。”
天佑久久不言,香烟燃烧着几乎烧到他的指节,他回过神来用力摁息烟头,一字一句的击碎对方最后的幻想:“对
不起。我找了爱的人。贝羚,以后你要习惯身边没有我,要忍住联系我的想法。这是最后一次,你想要什么,直接
联系金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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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特训,游贝羚完全消失了。跳芭蕾的赵小姐几次望向她,其他人也是议论纷纷。有的说游小姐趁机撒娇,
去了别的好地方。有的说她身骄肉贵,狗眼看人低,终于找了借口离开她们这群看不顺眼的新人,完全没人猜测最
终得利者会是个普普通通的大胸妹,不会来事还不活泼,毫无咬耳朵的价值。
佳怡对着镜子掂一掂胸,掂完之后又后悔了,这双奶子近日过着按摩与蹂躏旗鼓并进的生活,敏感得不得了。
游贝羚的消失,既不让她开心半分,也不让她抑郁半分。这是厉天佑造的孽,犯不着让她来承担后果。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月,佳怡长期驻扎在维多利亚或者厉天佑的别墅,手包的夹缝里塞着一张房卡,至于别墅的大
门,安装着最先进的安保装置,同时甄别指纹与密码。房卡和密码在她看来都是多余之物,因为每天上下班都是他
接,也是他送。在这频繁的又掩人耳目的接送中,厉天佑把它迅速转化成了不可或缺的习惯。
于是习惯使然,佳怡想要回家住时,还要给这东西提前打报告。
天佑开着车,正要载她去山顶来一顿烛光晚餐:“我有几个朋友在上面,他们想见见你。”
佳怡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牛仔外套和牛仔裤,随便得不能再随便得装束:“你看我这样行得通?会丢你的面子。”
天佑把她的手拉过去吻一下,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你只要负责吃吃喝喝看看风景就好,其他的交给我。”
经过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鬼混,佳怡跟他熟透了,看他表情也知道所谓的朋友,不过是人际圈里必要的点缀。就他
严重的洁癖和无形中极度的强势而言,他有没有朋友这一点,她都要极度的怀疑。
“大哥这两天生日,我想提前回去收拾一下。”
“上个礼拜不是回去过了么?”
佳怡把脸对着窗外翻了个白眼,忽的转过头来又是一片虚伪的温笑,半倾着身体把饱满的部位压到他的胳膊
上:“喂,我现在跟你裤腰带上的钥匙有什么区别?”
天佑正视着前方,口腔内的唾液瞬间丰沛起来,一本正经道:“我的裤腰带上没有钥匙。”
佳怡扭了两下,知男人都爱骚,不给他点好处他就不松口,于是把手落到他的裤裆间压着揉了两把:“这不是
吗?”
果真,厉天佑正襟危坐着赞了她一声,趁着红灯啧啧吃她的口水:“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佳怡进了家门,屋子里没有开灯,只见房间里一束黄光到处乱晃,连带着梁硕一阵妈的妈的咒骂声。佳怡朝里唤了
一声,梁硕拎着一只行李袋跑出来,制止她开灯:“芳芳,这里我待不下去了,暂时要跑路了。我定了过海的游
艇,马上就走。”
佳怡问他怎么回事,梁硕关掉电筒,把行李袋重重的砸到地上,外头的光射到他的脸上,相当的面红耳赤,他咬一
咬牙,抓住佳怡的臂膀破罐子破摔:“前段时间,不小心得罪了人,我以为躲一段时间就没事,没想到他们今天找
到家里来了。我是不能再在这里住了,你收拾一下也离开吧,这里不安全!”
“你得罪人什么了?”
梁硕不敢说自己喝多了酒把一位大哥的马子给睡了,睡个女人嘛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也把银行的钱全部拿
出来赔出去了,然而人家还是不松口,扬言要剁掉他的命根子。如果真说出来显得自己太龌龊,他挠着后脑勺嘿嘿
地笑:“不就是那么回事嘛,被人攒局子骗了,输了一大笔钱。”
他着急赶时间,又很有些依依不舍,一直浪里白条地过了大半辈子,忽然有了家,又忽然要被迫离开,心理的滋味
翻江倒海懊悔不已。
佳怡别开他进房,翻出自己的银行本,连带着钱包里天佑塞进来的大面额现金,一并塞给梁硕:“先拿去顶顶,实
在不行,不瞒你说,你妹妹我走了狗屎运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
梁硕突然捧住她的脸,拿嘴巴堵住她的嘴,热烘烘的舌头活泼的抵进来,像个要勾搭人的良家妇女,忽然扯下脸不
要脸,但终究还是害臊,飞速的撤了出去。
佳怡反应过来时,这人已经飞溜着出了门,边跑边叫道:“到了给你打电话,不用担心我!”
————
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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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主角消失
梁硕含糊其辞的交代后,转眼跑的无影无踪。
佳怡在这里住了一夜,客厅的电话响个不停,她犹疑着盯着快要跳起来的电话机没有接,极至次日绝早的时候,天
色还没有亮清白,外头的房门敲的惊天动地。
佳怡对于这些响动,已经很熟悉了,在这番急躁又洪烈的背景音乐下,去厕所洗了头脸,捡了梳子边梳着头发,边
打开客厅大门。门口的乌合之众跟黑鱼似的冲进来,里里外外的翻找一通,打头的小哥黑着脸,杵到佳怡的背
后:“喂!你们家男人呢!”
佳怡顺了一把长发,随手把梳子搁到灶台上,将呜呜冒着热气的水壶拎起来,捡了几个杯子,给这些人分了茶,又
把梁硕没抽完的香烟,一一分了一圈。
原本很急躁慌乱的场面,变得像是大家上来串门,串门当然免不了闲聊。
领头的男人给大家使了个颜色,四五个小年轻纷纷收起了手里的家伙,各自分开着翘腿静候。他呷了一口热茶,挑
眉道:“小姑娘,看你还算识相,告诉我们小梁哥在哪里,我们也不会怎么为难你。”
佳怡跟着喝了一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昨天晚上就跑了,至于跑到哪里,也没跟我说。这位大哥,我是他妹
妹,你可以看看我们家,很简陋,如果有什么你们认为值钱的东西也可以一并带走,这房子还是我们租的。不过话
说回来,我这位大哥,向来不着家,我跟他的关系并不好,他走之前还偷走了我的存折,存折里虽然没几个钱,那
也是我亲亲苦苦的打工钱。如果你们找到他了,拜托也通知我一声。”
佳怡同这位大哥并肩齐行着送到电梯口,欢迎他们下次再来做客,隔壁电梯叮的一声敞开门,厉天佑深处与之格格
不入的落沓环境,右手拎着餐盒迈了出来。
他的眼风往这边一扫,佳怡看了过去,全当做没看到,单手压在门板上,让这些人走了进去,而他们敏感地盯住厉
天佑,又把脑袋唰唰的伸了出来,只见他沿着长廊往走,越过梁家的房门,转了个弯消失了。有人笑道:“不知道
是哪家富少爷,又来骗小白菜。”
小白菜跟富少爷一齐吃了虾仁粥和叉烧包,厉天佑看着屋内乱糟糟的场景,气压有些低:“我看也不用收拾了,以
后别回这里了。”
佳怡捡了餐盒擦了桌子,同他一起去了公司,晚上趁着厉天佑去参加高层酒会,转头打了电话叫上搬家公司,当夜
就把东西收拾收拾搬回了九龙城。
因为东西少,所以这一趟没花什么时间。九龙城的房子里,堆了厚厚的灰,门口的墙壁徒留着干净的天蓝色,这还
是梁硕刚回来时,跟她一起粉刷的。
佳怡合上木门,又把铁门哐当着拉了上去锁好。
生活就是这样,大部分的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倒是有一个人,你不想见他,他始终都会出现,不论是早出现,
还是晚出来,总归还是要冒出来,冒出来后就轻易不会走。想到这里,佳怡心里不免有了微些奇妙的波动,似乎在
虚空之际,遥远的送来一束柔韧的丝线,紧紧地缠住她的指节。
路过隔壁家的时候,佳怡不由笑了一下,最落魄的时候,还问那个胖女人借了二十块钱。她停下脚步,有意打声招
呼,没有关紧的门缝里传来男女的吵架声,隐约地说到孩子。佳怡收了手指,调转方向往前去。
走道狭窄光线昏暗,这栋老楼已经上有二三十年的老脾气,墙角的地砖破碎了好几处,墙面上渗着黄色的水痕。稍
微有些积蓄的人都从这里搬走了,一路过来很多户门口都贴着往外招租的白纸条。
佳怡走了两分钟,应该有两分钟了,也许是她漫漫的发了会儿呆,所以走得慢了些,往日近在咫尺的楼道口迟迟不见。头顶惨淡的日光灯闪了两下,脚上忽然踢
到什么东西,这东西轻飘飘的被她踹到一米外的拐角处。
她上前捡起来看,这是一只灰色的小棕熊,棕熊有两片半圆形的耳朵,一只被撕扯着已经掉了大半下来,露出里面
白色纤维。小熊的眼睛也是圆溜溜的,身上穿着红白条纹的毛线衣,不过毛线衣已经很旧,而且脏兮兮的沾了灰和
油渍。
“它是我的。”
一道空灵稚嫩的声音闪进耳槽,佳怡忽的偏过头去,就见靠窗的墙角抱膝坐着一个小孩儿。小孩儿大约三四岁,的
衣服跟棕熊的衣服很像,泛着无数次水洗后的旧和洗不去的痕迹,然而他脸圆圆白白,好看可爱得一目了然。鼻头
微翘中,眼睛水灵灵的含着眼泪。
任谁看了,都会心软一万分。
佳怡把小熊给他送回去,孩子一把抢了抱进怀里,他不怎么说话,薄薄的眼皮下一滴滴的下着取之不尽的眼泪。
“你是谁家的,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孩把他黑乎乎的圆脑袋抵上小熊,呜呜的埋头哭,这哭是小心翼翼地压声,仿佛怕人听见,但是又难过的不得
了,忍不住要哭出来才好。
佳怡犹豫地伸出手指,落到他的脑门上摸了又摸,细细软软的头发落到手心,孩子蹭了两下,仰起湿淋淋的小脸,
哭着打了个嗝,说是肚子饿了。
他朝佳怡伸出两只短手,佳怡托住他的屁股一把将人抱起来,别看这孩子的脸饱满的可爱,身上没什么肉,抱住了
也是很轻的一团。她想着那夫妻二人孩子吵架,这时候送回去也不合适。
出来街道,两旁数以百计的棚摊热闹地摆了起来,在这闹哄哄的前景下,小小的巴掌搂住她的脖子,冰凉的脸蛋歪
着枕在她的肩膀上,小孩把熊仔夹在怀里,叽里咕噜地自言自语:“小熊熊不怕痛,耳朵掉了不要紧,会长回来
的。”
分卷阅读83
路过一家闪着漂亮灯光的糕点房时,撅着嘴巴说想吃蛋挞。
佳怡颠一颠他软软的屁股,单手推门进去,找了位置把他放下来:“还想吃什么?”
他摇头说不要了,只要蛋挞就够。
在玻璃柜子旁转了一圈,小点心各式各样的捡了几块,结账的时候看到收银机后的展柜上放跟小孩手上同款的棕
熊:“那个多少钱?”
戴着红色帽子的小姑娘回头看一眼:“小姐,这个不卖的,是买礼券送的赠品。”
佳怡买了相应的礼券,提着礼袋和餐点回来送到小孩面前。
小孩眨巴着眼睛,绞着断手指,看一眼佳怡又看一眼自己的小棕熊,哼哼两声好似又要哭了:“它是我的宝贝,我
不想、不想丢掉它的。”
佳怡把新的公仔从袋子剥了出来:“不要紧呀,我拿回去给它洗个澡,下次再还给你好不好?”
把孩子喂饱后,佳怡看时间也不早了,牵住他的小手往外走。外头人流不息,大人们的腿轻易盖过了他,于是佳怡
重新把他抱了起来。
包里的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佳怡抽了只手捞出电话,嘈杂的喧闹声中,电筒里反而一场的安静:“你在哪里呢。”
“老九龙城这边,马上准备回去了,你晚饭吃了吗?”
天佑静了两秒,道:“不想吃,见不到你没胃口。”
佳怡看着前头路,有人在电线杆上牵了细长的电线,一断又一断的挂着无数小圆灯。圆灯如星河般闪烁着,佳怡低
头在小孩脸上亲一下,心道,岁月长河无论怎么扭转,那个人终究还是在她身边。
斜上方的楼道上,突然传来妇女的叫唤声,佳怡仰头一看正是隔壁家的女人,怀里的孩子挣扎的跳下地,紧张窘迫
地抱了新的小熊躲到柱子后头。等女人把脑袋缩回去后,佳怡走到小孩身边,把礼券塞进他的小口袋里:“下次饿
了,自己下来买东西吃,知道了吗?”
孩子极力瞪大一双水盈盈的眼,难过哀伤地抿着唇。
佳怡半蹲下来亲亲他的额头:“姐姐还会回来的,会把你的小熊送回来。”
牵住小人的手送回楼梯口,在她转身便走之际,腿上扒住一坨,孩子扬起头道:“姐姐,你不要去找电话里的哥
哥,他是坏人,你陪着我,好不好?”
佳怡只当他是舍不得,将他安抚了又安抚,亲眼目光他上去楼梯。
为期一月的特训结束后,佳怡正式跟厉天佑开始了同居生活,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得飞快。
某天早上天佑还在厨房里煎面包片,佳怡端着咖啡杯坐在长方桌后摁开遥控器,电视上正播放早点档的新闻,画面
上几个隐隐熟悉的脸,播报员道昨日夜里警方突击一处窝点,逮捕了数十贩卖毒品的团伙,按照查货的毒品数量,
主脑会被判死刑。
背后脚步声响起时,佳怡快手赶紧换台,天佑从后吻一下她的唇角,瞟了电视一眼:“看什么呢?”
佳怡接过他手里的餐盘,道一句真香:“我发现你最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其实在金秘书的言语中,给她透露厉总裁请了大厨,专门在午休时间段传道受业。
天佑坐到她的对面,唇角擒着笑意,持了刀叉开始用餐:“还算勉强吧。”
佳怡喝一口咖啡,问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天佑道不急:“拍摄任务定在月底。这段时间你可以在家休息休息,如果在家无聊也可以来公司看看。”
金秘书按点把车开进院子里,快几步等在门边,看老板不疾不徐地喝咖啡聊天,气息有点着急。佳怡请他进来坐一
会儿,金秘书道不用,天佑偏过脸来,颇有些不悦和冷淡:“什么事?”
金秘书擦了一把冷汗,知道在这里说不合适,但是时间紧促,不说也要说:“电影生死棋的杀青仪式马上就要开幕
了但是找不到游小姐。”
生死棋的原名叫魔剑生死棋,这个佳怡晓得,正式阿伟做男二的拍摄的古玄幻电影,之前谣传寰宇国际花了重金请
大导演大制作,为的就是力推某位名不见经传的小白花。
主角找不到,当然是件大事。
第二十章 缝耳朵
生死棋是港城两大巨头公司联袂合作的,出了事,两边的首脑纷纷赶去片场。全港最精英的安保公司接了活,地毯
式展开维护治安的工作。危机公关也已经披荆斩棘地坐到了众多记者面前。
厉总裁的凌志和曹永坤的黑马在地下停车场碰上头,各自从车里出来,以眼神打了个不冷不热的招呼,齐头并进的
入了特殊通道,在片场二楼的临时会议室里展开谈判。
曹永坤认为责任最大的英华,游贝羚带资进组,加上英华原本占有的股份,英华原本就占了六七成,如今游贝羚不告而走影响了大局,所有的责任和损失非厉天佑莫属,所以英华应该赔偿本公司数千万元。
厉总裁波澜不惊地听了他诘问,深眼皮的睫毛扇了扇,薄唇处缓缓荡起一丝愉悦的笑容:“曹总,您这话说的太早
了。我们应该讨论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而非直接砍去这个项目。”
谈了一上午,曹永坤不得不接受了新的合同方案,因着从面上看,他完全没有理由拒绝英华抛出来的巨大好处。何
正伟的魔君角色正式以男二的角色荣升为生死棋的男一,至于他在其他通告上的违约责任也由英华一手承担。同
时,既然游贝羚擅离职守,她本人毫无职业操守可言,那么女主也可由正宇娱乐自行挑选。至于电影延误的时间和
造价成本,同样由英华负责。
新合约简直就是份不平等条约,好处全让正宇娱乐占了,曹永坤是个商人,不可能会拒绝。唯二的称不上代价的代
价是:一,梁怡芳的隶属合同正式转介到英华。至这第一点曹永坤自然有想法,可是最近娱乐报纸上频频爆出厉天
佑跟某人同进同出的报道,他再愤懑也没用了。关键还有个无关痛痒的第二点,既然魔君成了男一,生死棋的剧本
要由英华来督办改编。
出了会议室,曹永坤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改编而已,犯得着花这样巨大的代价吗。两人在安保的簇拥下进去记
者招待会,曹永坤忍不住道一声:“厉总真是大手笔,前脚说捧游贝羚,后脚说弃就弃,这样的大刀阔斧,我想学
也学不来呀。”
厉天佑不作声,眼皮子底下涌着暗光,对他作了个请的姿势。
鲜少出现在镜头前的两大总裁,同一时间入了座,在危机公关巧妙的言语下,这一场灾难性的杀青会,反倒成了生
死棋最轰动的宣传材料。
游贝羚仿若人间蒸发,本来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大家甚至不知道她出身何处,靠着娱乐新闻占据了众人的
视野。还未来得及大红大紫,就这样昙花一现地消失在大众的眼睛下。
平面拍摄任务如期而至,佳怡进了摄影棚,拍了一组杂志封面的黑白照。厉天佑第一时间拿到还未精修的图,翻开
的一刹那,恍惚了瞬间。这一下午的时间,他亲去了广告部,杵在修图师身后,命令他如何如何处理效果。末了,
抵达他手里样片,是一组模糊化脸部五官的照片,黑白重叠交接的画面下,女人手肘往后斜靠,缎面水滑的布料在
她身上延绵起伏,一截白皙纤长的小腿从开叉处悠闲地伸出来,踏在厚厚的地毯上。整套组图的亮点却是不在这
里,而是在女人被长发遮盖住的半张脸,她的脸也看不清,唯独根根毕现的睫毛下,那双空濛散漫地双眼。
谁看到这张照片,谁都会跟她一起走进某种虚空的宇宙里,万物皆非万物,让人只想再走进一些,再看清一点。
金秘书跟在后头,看清了照片后也是受了些莫名的震颤,不敢再多看,低声询问道:“厉总,我看效果挺好的,是
发到下一期的封面上吗?”
厉天佑让人把底片销毁,洗出来的唯一一组装进信封,开了办公室的保险柜放进去。
金秘书看他这些行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板待梁怡芳实在是太过与众不同,几乎已经到了郑重和危险的地步。
厉总的情史他非常清楚,他待情人向来大方,绅士与体贴并存,女人想要什么不用说出口,他都会圆满的办到。同
时,对待那些女人他还有个特点——绝对的说一不二。但是这一次,真不一样,金秘书说不出不一样在哪里,他
老板已经发出了命令:“去通知摄影组,让她准备拍摄婚纱系列的照片。”
第一组任务完成后,佳怡在家宅了两天,整理房间时在大挎包里翻出一只破损的小棕熊。她捧着小熊的身子在床边
坐下,摸摸它快要掉下来的耳朵,把白絮小心地塞回破洞里,心里想着九龙城隔壁家那个小孩子,那孩子长得这样
好,都不像是那妇女亲生的。上次抱他的时候,小孩吃蛋挞长伸手腕时,里面的青紫一闪而过。
佳怡想了好一会儿,想出了恋恋不舍的忧心。这种情绪很奇妙,梁硕欠债奔走,她也未真的忧心过。那是个风里来
火了去的野男人,好歹是个成年人,搞出再大的事情自己能承担,无非是过得紧张一点。小孩子,太小太无力了,
大人对他好则好,对他不好他又能怎么办呢。
分卷阅读84
天佑回来时,佳怡已经缝好了小熊的耳朵,把洗手池里灌满了温水,倒入洗涤剂后搅出一圈柔软的白泡沫,小熊则
吸足了水分,乖乖巧巧地靠着白瓷的壁面坐好了。
佳怡听到开门声迎了出去,接过他手里风衣,接住他的唇吻了片刻。
“刚才忙着做卫生,还没准备晚饭呢。”
天佑在门口静静的抱了她一会儿,眉眼平顺而温情地望住她:“不用准备了,我们今天出去吃。”
佳怡没意见,天佑牵着她的手往楼上去:“你换套衣服,我去里面洗把脸。”
见她转身去衣柜里翻衣服,天佑卷了袖子进浴室,忽的跟水池里的小熊对上眼,浓黑的眉角当即拧起来,佳怡没听
到水声,想到公仔还在洗脸池里,快两步进来,把它从水里湿哒哒地捏出来,又放干了水,嘻嘻笑道:“不好意,
小熊占用了主人洗脸池。”
天佑捧了水冲脸:“这是哪里来的?你喜欢小公仔?”
佳怡把小熊放在浴缸里冲洗一番,再把它裹紧在大浴巾里按压着吸食水分,最后找了夹子夹住它的两条短粗腿,挂
去阳台晾干。
厉天佑跟着她的脚步出来,看她竟然忙得有些天真烂漫。倒挂的小熊在傍晚的霞光下随风晃了两下,他越看越不顺
眼地别开眼睛,推着佳怡的肩膀进到卧室:“好了,赶紧换衣服吧,你喜欢的话,我改天送你一车。”
佳怡转身捶了他两下:“神经病,我又不是小朋友。”
天佑擒了她的手腕,顺便扶了佳怡的腰肢抵过来,不动声色的捻磨两下,变热的气息拱到她的耳鬓边:“我看你挺
喜欢小朋友,自己生一个,怎么样。”
佳怡的上半身往后弯折着到了柜子里头,天佑捧住她的后脑勺长吻不停,左手上上下下的作乱,等真做出了乱子,
他又停下动作把人拉出来,唇角勾着不怀好意:“时间来不及了,晚上回来再继续。”
佳怡的脸蛋红扑扑的,极其不情愿的扭开身子背对他,气咻咻地朝天对着柜子里的衣物翻了圆满的白眼,嗓音里带
着笑意:“是是是,厉总,都听您的安排。”
厉天佑咂摸着她的话,犹豫两秒,猛地将人打横抱起坐到落地灯旁的独人沙发上,单手掀起睡裙,用力撑开她的双
腿,边吻住她上扬的脖颈,边把两根手指插进软糯濡湿的密道里:“你知道的,没有半个小时我不能从你身上下来。先用手指安慰安慰下头的小嘴”
他插地很快,两片肥美的软肉持续不断的震颤,佳怡喑哑的叫出来,头皮发麻的抱住他的脑袋,一手从他的领口插
进狰狞起伏的后背,天佑当即张了嘴,隔着睡衣狠狠地刺激凸起的乳房。
情事完毕,厉天佑的西裤湿了一大块,佳怡从他腿上下来,顺便弹了一把裤裆间的一大包,没良心地叫他快些换衣
服。
一个小时后,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路径,掩映在绿林深处的雕花铁艺大门尽在眼见,佳怡轻松的笑脸变得有些僵硬,
面上当做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天佑按了一声喇叭,铁门朝内徐徐打开,踩下油门开进去,过了直条条的绿荫长道,他把车停到古朴园林式的别墅
前,只身下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朝她伸出手:“这是我家。”
佳怡当然知道,只能进不能退。就着他的手站出来,汉白玉的阶梯上走出一位风韵犹存桌藏蓝旗袍的女人,她在上
唤了句天佑,带着埋怨道:“我的宝贝儿子还知道回家来呀。”
佳怡上辈子的二妈周慕莲,这辈子显然成了大房。三妈徐丽琪则匆忙的跟了出来,之前的意气风发也是消失的无影
无踪。毕竟这一世,厉家统共就厉天佑一个孩子。
天佑亲密地搂了佳怡,迎上去给二位介绍:“妈,徐姨,这是我女朋友梁怡芳。”
徐丽琪友好地对佳怡笑了一笑,周慕莲雍容富贵,给了天佑一个面子,淡淡地问候佳怡。
这顿晚饭吃的没滋没味,徐丽琪因身子不舒服为由早早的告退,周慕莲一味关心独子近况,等到饭后的茶点上来
了,笑吟吟道:“唉,你看我这记性。怡芳是你第一次带过来的女朋友,我准备了点小礼物就在我房里的梳妆台
上,天佑,你去帮我拿下来吧。”
天佑起身,安抚着拍拍佳怡的后背,听言上楼去。
周慕莲优雅尊贵的目光瞬间变了味,严厉地扫视过来:“怡芳,你的出身我很清楚。是天佑女朋友里最上不得台面
的一位,不过我看你的面相,是个懂本分的人,很多话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我也是过来人,男女欢爱挡不住,
但是这些东西稍纵即逝,我劝你,在现在还好的时候,多为以后做打算,千万不要因为不切实际的幻想害了自
己。”
这个时候不论是作出豪言壮语,还是针锋麦芒的应对回去,都丝毫没作用。
她和天佑最后走到哪一步,看的还是男人的应对。她,约莫是,相信他的。
更何况周母的话就她的立场,是丝毫没问题的。
佳怡垂眸端了茶,无话可说地饮了一口:“谢谢伯母关心。”
天佑拿了蓝丝绒的锦盒下来,同母亲聊了两句便说时间晚了,改天再来看她。
周慕莲将两人送到门口,朝后招来张妈,将牛皮纸袋送进天佑的手里:“冯医生说你很长时间没过去了,天佑,不
要太任性,药别忘了吃,冯医生那里,我希望你还是按时去。”
厉天佑进了车,气氛有些沉黏,别墅远去后他把纸袋扔到后头,沉默着开车。
佳怡朝后瞥了一眼:“这是什么药?”
天佑单手掌住放线盘,右手过来抓过她的,带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噩梦,后来越来越
严重,就去看了心理医生。一看就是上十年。冯医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估计不放心,应该开的是安慰剂。”
周六早上他请了一天假,吃过午饭让佳怡陪他一起去心理咨询室,凑巧佳怡大姨妈造访,前日又贪了凉,只能窝在
家里休息。正当她躺在客厅长沙发上看书时,接到了某人的电话。
游贝羚声线沙哑,虚弱地喘息:“梁小姐,请你务必出来见我一面。”
————
三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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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毒药
她们是在一处五星酒店楼下的包房碰面。
就游小姐摆出的阵势来讲,她仍旧过的富贵有余,衣着很富有品味和档次,细细的手腕上带着限量版的配饰。佳怡
看一看她的脸,已经习惯的差不多,人都是最了解自己,表情话语上的细枝末节,足以让人分清楚对面到底是谁。
“梁小姐,请坐吧,谢谢你现在还愿意来看我。”
游贝羚道完便朝窗边走去,神神秘秘地把窗帘拉了再拉,她转身过来惨笑一声,又对着墙上嵌入的欧式大镜子摸自
己的脸:“我的脸色是不是很差。”
佳怡随意觑了眼房间的格局,这是一处套房,除了现在这间大开间,左手边靠窗的地方紧闭着房门。
她就着游贝羚对面的沙发座坐下,轻言细语地赞同:“是的,你的脸色很不好,好像一直没睡好觉。”
包厢门敲响,服务员推着推车,送进一副金光闪闪的咖啡装置。游贝羚沉吟的叹,秀眉低垂,修长惨白的指节落在
咖啡壶上:“不知道的人,听到你的话,还会以为你真的在关心我。”
说到这里,游贝羚双目悲哀,已经生了亮晶晶的泪意,只是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还未真正掉下来。这样楚楚可人
的凄凉之态,佳怡不免又道:“游小姐,不用这样客气,有什么话你可以对我直说。”
贝羚压压眼角,歪着嘴唇带起一丝笑,优雅地倒了两杯咖啡,送一杯到佳怡面前:“起先呢,天佑接近我的时候,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惊讶和震撼。我有自知之明,就算长得不错,但也没有到让人惊鸿一瞥的地步,出身条件也不出
彩,同他云泥之别。一直以来,我时时刻刻的告诉自己,不要当真不要用心,因为我也知道,但凡我对他用了一丝
的心,想要拔出来,那就是件不可能的事。”
游贝羚用两手端住热咖啡,杯子里液体跟着她隐隐颤动的身躯一起晃荡,她端得很紧,似乎为了镬取里头微不足道
的热力:“可是他那样的人,不要说万事都为我打算,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只要对我笑一下,温柔的扶住我的肩
膀,我就已经一头扎进爱情的深渊里,脑子里除了他的音容笑貌,就再也塞不下其他的东西。每天想着他什么时候
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来看我,他喜欢我什么,会喜欢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能真正的占有我”
佳怡沉默地听着,心道,在感情面前,或许人人都要失态,严重者直接丧失了自己,一味的为对方所牵绊。她何曾
没有过游贝羚的不甘和绝望,解决的办法有没有呢?最好的答案就是尽人事之后,博取一个两情相悦场面,除了两
情相悦,其他的基本都是灾难。
灾难嘛,谁能真正控制得住。无非就是自己抗住了,自己扛不住了,还有时间来帮忙。
其实她没有资格安慰游贝羚,因为她是这场灾难里的直接得利者,但凡说些安慰的话,就对方来讲只是隔靴搔痒,更可能是严重的心理刺激。
游贝羚也不需要她出言安慰,她只需要说,说出这一年的梦幻般的似水年华:“我也不蠢啊,梁小姐,自从我知道
自己爱上他之后,我就想方设法地研究他的过往和喜好。他以前的女朋友是什么类型,他喜欢女人穿什么说什么,
做出什么神态。后来我才知道他有点变态的——”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如冰锥一般扎过来,还带着讥诮的得意:“他只喜欢同一款的脸蛋,”游贝羚放下咖啡杯只身
过来,手指落到佳怡的眉眼上:“就是这样的,你和我这样的,我见过一张照片,就是那个被大火烧死的赵怡彤,
她也是长这样。同我们或多或少的有着明显的相似之处。”
佳怡把脸一偏,躲过她的抚摸,端了浓郁的咖啡慢慢的喝,游贝羚嘲讽着轻哼一声,居高临下的看她:“他的变态
你根本想不到,你现在就跟我当初一样,沉迷在他的好里面。有一次他喝醉了情绪很不好,醉醺醺地来找我,用力
的抱住我喊我姐姐。他是家里的独子,哪里来的姐姐?!自那之后,我就晓得他喜欢的不是我,是一个被他幻想拼
凑出来的幻影。他找的所有女人,都是向这个幻影服务!也是那一次,是他在我面前唯一一次勃起。”
“即使场面失控了,他还是不要我自己解决了,你说他还算个男人?更可怕的是,你没看到他清醒后看我的眼神,
好像当时就要杀了我。”
游贝羚抓住自己的领口,窒息般望着佳怡:“但是,我更爱他了”
说着一阵仰头大笑,忽的抓起了热咖啡朝佳怡的脸泼过来,佳怡手脚极快地朝旁边一滚,而女人手里已经抓了一把
泛着精光的狭长手术刀,她持着刀柄以刀尖对着佳怡,步步紧逼着走过来,她走的很慢,佳怡捞过沙发上的抱枕朝
门口倒退:“游贝羚,你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为了一个男人犯罪,你觉得值得吗?”
游贝羚仍旧是走:“我犯什么罪?哈,你以为我要杀你吗?不不,我没有这么蠢。”
女人脸颊处抽搐起来,说话已经有些疯疯癫癫:“我没去杀青会,他都没找我?他为什么这么绝情?他不是爱我
吗?我知道了,他只是爱我的脸,有了你作为新的代替品,他已经厌倦我了”
眨眼间,刀锋对住自己的右脸自上而下的划袭来,白皙的软肉分开一道细长的裂口,殷红的鲜血源源不断地往下
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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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刺目的冲进视网膜,佳怡上前要抢她手里的刀,手指刚握住刀柄,游贝羚倒是一把扔得远远地,拿手指摸了一
把脸上的血,送进嘴里品尝,眼神如鬼:“可以了,小艾,你出来吧!”
紧密的内室房门从内拉开,一个更年轻更鲜嫩的女人,婉转迤逦的走了出来。
这一瞬间,佳怡压住胸口,几欲呕吐。
游贝羚带着血脸抓着小艾的手,亲密的靠住她的肩头,两个人拥有着八成相似的脸蛋:“小艾刚做了整容手术,是
不是很完美?梁小姐,你喜欢吗?哦你喜不喜欢无所谓,你说天佑会喜欢吗?”
一辆铮亮的商务车在警察局门口停下,金秘书率先从副驾驶上下来,孟警官咬住烟头,白烟一个劲儿地朝头顶上
飘,他正跟同僚在角落围着圈子叨叨咕咕。金秘书叫了他两句,他浓吸一口扔掉烟头,回身来是大大的笑脸,过来
跟金秘书握手:“好久不见啊,金秘书,不是我说,里面的情况啧啧,很有点渗人啊。你们老板口味——太奇特
了吧!”
金秘书脸上带着职业笑,其实并不想跟他再见面。
赵怡彤的案子就他孟队长办的,当初可没少给他和厉总难堪。
他跟这位穿着皮夹克的糙男人聊了几句,道下次请他去茶楼吃顿便饭,孟警官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哪里能!
我们做警察的,都要有职业操守,让人怀疑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金秘书轻咳一声:“您误会了,这是感谢您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也没有透露给记者。”
孟队长大大咧咧地拿出十块钱一包的双喜烟,分给他:“嗨,这事啊,不值一提。”
他的眼风朝后车厢望去,车窗黑乎乎的,里头什么都看不到。
厉天佑坐在这扇玻璃后,敛下的眼皮藏拙含冰,左唇角微微勾起,一闪即逝。他抬起头盯住对面的周律师:“这次
又要麻烦您了。”
金秘书拉开滑门,迎下二位,孟警官笑了一下,带着这行人在外间办手续。办完手续后,孟警官叫来手下,让他把
厉总带进临时的看管房。
待这三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进去了,一群人纷纷围到孟警官的桌子边窃窃私语,孟队长听得烦了,一脚蹬在桌角上,
俊朗的五官皱成一团:“有钱人都是变态的!喜欢集邮!把人当什么?!”
周律师了解了前因后果,边走着边跟厉总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游小姐虽然控告梁小姐持刀行凶,刀具上也有
梁小姐的指纹,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梁小姐完全没有作案动机。相反游贝羚的报复陷害反而更明显一些,且她的
精神状态明显有问题。而那位作证的徐若艾,跟她是亲戚关系,作为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她的证词也只能作为参
考。”
警卫在前头开了一扇铁门,铁门后是两排隔开的小通间,里面关着不少地痞流氓。极至倒数第二间,游贝羚猛地扑
过来,在铁栏杆后伸出手,哀切着叫一声天佑。厉天佑脚步略停,朝她看去,看到她脸上的白纱布时,眼神骤冷,
随即被她身后的小艾吸去视线,琢磨几秒后捏住游贝羚的手腕,凑到她耳边轻道一句你疯了。
说完便继续往前走,只是没想到梁怡芳就跟游贝羚隔了一堵墙,她侧身半靠在灰水泥的墙面上,目光直直的看过
来,凉入潭底。
周律师办事效率极高,梁怡芳在第二天就保释出来,而厉天佑在警察局的大厅里干坐了一整夜,就等她出来。
他打发了金秘书一干人等,接着沉默不语的佳怡上车。
佳怡越过敞开的车门,拦下一辆过路出租上去。等她到了九龙下车,厉天佑的车已经停到路边,他关了车门快步过
来,跟在佳怡身后一路上楼。
佳怡开了房门,一股子阴潮的霉味扑面而来,天佑长身挡在门口:“这里环境太差,不能住人。”
“能不能住人,不是你说的算。”
佳怡从他身边挤进去,去厕所里接了满满一桶清水,找了抹布开始干活。
厉天佑长久地立在门边,左手带上房门,慢慢的解了西装的纽扣扔到满是灰尘的地上,他卷了袖子截过佳怡手里的
东西,从天明干到天黑。
霞光从波浪线的窗格里射进来,房内五彩斑斓的潮暗,男人接了最后一桶水,不顾昂贵的西装裤,跪伏在地上擦地
板。
佳怡摁开房内,走到他的面前,天佑看到她的双脚缓缓地抬了头,一夜未睡的他,头发凌乱的散开,眼帘下带着青痕,下
巴处已经长出暗色的胡渣,只是那双眼莹莹地闪着夺目的黑光,闪烁两下后熄灭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佳怡,音调极为落寞:“只要你想听,我可以解释。”
佳怡眼眶里发着酸:“我不想听解释,暂时也不想看见你。我的东西你可以收拾起来,也可以丢掉,反正都是你买
的。只是麻烦你把那只小熊给我送过来。”
天佑整个身躯突兀的僵硬,胸口却是难捱地上下起伏。好一会儿他松开佳怡,摸摸索索地从脏的不行的裤装口袋里
掏出一枚蓝丝绒的小盒子,从里面拿出钻戒要往佳怡指节里戴,佳怡猛地抽了手,抓住戒指跑两步走到窗边,一把
推开窗户把戒指远远地抛了出去。
背后风一般的脚步声,男人已经跑了出去,佳怡站在窗前往下看,就见厉天佑一头扎进人山人海的夜市里,无头苍
蝇的左突 右撞,忽的身子 一低,不见了踪影。
佳怡的脚,跟灌了铅似的,一步步的走道散发着洗洁剂的沙发前,昏头着坐了下来。不知坐了多久,厉天佑重新出
现在门口,脸上带着青痕,双手着着黑泥,他单腿半跪到佳怡身前,把戒指珍而重之地放到她的手边:“有点脏
了,等会儿我再拿去洗洗。”
佳怡慢慢的撑坐起来,手指落到他的脸上。
她怎么能忘了,不论是厉天佑,还是陈锦辉本人,永远都是——甲之砒霜乙之毒药。
——————
四千。
我们果粒橙大反派啊。
分卷阅读87
第二十二章 心理变态
佳怡赶不走厉天佑,意料之中。他这个但凡铁了心,人也就变成了铁块陨石,非一般人能够牵动赶走他。
他向来爱干净,说是洁癖也不为过。地板之间的乌黑的细缝,角落里千丝百捋的蛛丝,厕所瓷砖面上的黄垢都被他
一一搞定。路边的清洁工人、熟悉技能的家政人员在这一点跟他比,也是媲美不过。然而他又不是这样的职业,同
前者有云泥之别。
然而他还是做了,坚持做,不做完不罢休。
他这样的爱整洁,结果穿着怪味熏天的衣服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
佳怡睡在里间,肉体疲惫精神清醒,凌晨两点钟,外头的夜市已经归于平静,偶尔清晰的传来摊主们互相说笑的声
音,说是今天生意还不错,商量着去哪里吃宵夜,宵夜后要不要找个茶室搓两圈。在这片时断时续的谈话声中,佳
怡还能听见外厅里传来沙发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等了又等,知道自己翻身或许能听得到,就像她能听得到他一举一动。佳怡还睁着疲惫不堪的眼皮,在看外头灯
光不经她的允许,在天花板上游走的路线。又忍住骨头里传递出来想翻动的欲望,尽量的放轻呼吸,脑子里的画面
流水年华似的过,翻了一页又一页,一篇又一篇,像真亦像假,似假又亦真。她等了很久,久到外头已经没了声
息,偶尔递来呼啸而过的汽车声。
夜里很静,佳怡已然走到了沙发边,弯曲着身子跪坐到地板上,天佑枕着自己的手臂朝着卧室的方向,双腿蜷着膝
盖已经坤出了沙发的边际。
睡眠让他的眉宇舒展开,轻到几乎无声的呼吸声,挺拔的鼻梁落下黑影,佳怡凑过去轻嗅他的味道。属于自己的男
人,味道再奇怪,也不嫌弃。嘴唇离他的鼻尖和嘴唇近了又近,近了又远,视线中男人眼角沁出一滴亮亮的泪珠,
流到鼻梁骨旁,又顺着那里掉进唇缝。
“天佑。”佳怡轻声唤他。
然而厉天佑一动不动,毫无动作。
佳怡给他拉了拉毯子,吻掉那颗不期而至的眼泪。
要问她爱不爱他,这简直就是一句废得不能再废的话。
只是总有些东西不对劲,不对头。
如果她现在唤他一句陈锦辉,他敢应吗,他会应吗?
或者说她就算挑明所有的一切,他能信吗,换言之——他愿意接受吗。
记忆在这时候越来越清晰,上一世的匪夷所思历历在目,她现在可以断定,那时已经有了两个陈锦辉。
还是两个敌对的陈锦辉,现在又加了一个。
佳怡伸了手臂趴过去,趴在他的身上,圈住天佑的后背枕着他的肩膀。
过了半分钟,厉天佑也伸了手,把人带了上来把她送到沙发靠里的位置。两人拥囊得挤在一块儿,沙发太小,他们
的四肢试着不同的位置,最后盘根错节的绞在一块儿。实在是贴得太紧了,然而这种令人呼吸困难的拥挤,也让人
足够抵御夜间的凉意,生了踏实和温暖。
天佑把脑袋塞进佳怡的脖颈间,音线嘶哑:“你不会跟我分手,对不对。”
分什么手?当然不会分手。只是一想到游贝羚的疯狂,以及他对她的处理方式,那种蔑视寒凉的眼神——那是种
能让正常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佳怡无声小幅度的摇头。
屋内黑影蹿蹿,厉天佑的唇角隐隐的翘一下,长长的吸一口气,仍旧是低迷的音调:“那就好,我会给你时间,你
要相信我。”
次日醒来时,佳怡身边空荡荡的,她已经回到了床上,身上好好地盖着被子。厉天佑像是最乖巧的学生,说到做
到,果真给她时间一个电话都没打,人也没出现。
没过几天,金秘书亲自造访,手上推着一只巨大的滚轮行李箱,老婆子似的辛辛苦苦掏出里面的崭新衣物和家居日
用,再如任劳任怨的田螺姑娘,代替他的老板把床上半旧不新的床单被套连同被子全数换掉,话里意思是怕厉总怕
她睡得不舒服,所以必须都换新的。
金秘书忙活一通,明明暗暗地说着老板的好话、诚意、真心,把他说成了千古难见一回的痴心人,还颇为戏剧地把
白蛇传引经据典的拿出来,意思就是厉天佑非现代版白素贞莫属。
佳怡给他倒了杯热水,撑住下巴看他口若悬河,佩服他的机智和想象力:“厉总要是听到你说的这些话,我想他一
定会给你升职加薪。”
金秘书也是心虚,他说的这些话太不上场面,既像低端说客又像无良媒婆。但是女人一般都爱听,也一般都会信。
但是这个梁怡芳,从头到尾都表现的淡淡的,不像是信,也不像是信,总体来说说就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像是
个感动后被打动的女人,这样的话他很难回去交差。
她无所谓的坐着,桌上摊着一本黄纸黑字的旧书,他大略的一扫,像是易经还是神神道道的算命书。把他的话当做
左耳进,右耳出,跟听说书的没区别。
金秘书感到任务艰巨,短发的头皮上沁了热汗,然而事情已经做完了,他又没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他如果要等她那句“那我 还是搬回去住吧”仿佛成了天方夜谭,不由心急火燎。
厉总的脸面她敢踢,他可不敢。
佳怡起身做出送客的模样,金秘书慢着脚步往外走,还想说上几乎,忽听她问道游贝羚现在如何。金秘书灵光一
闪,抓到了关键,马上冲回了总部,把这一趟行径报告一番。
金秘书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唯独没有把小孩的公仔送回来。佳怡两三次去敲隔壁的房门,无人来应。铁门上插了
一叠宣传广告单,可见主人家已经有些日子没回来。小孩白白圆圆的脸像是昨日才见,眼眶里载着亮晶晶的眼泪,
委屈难过可以一般。楼上楼下问了一圈,大家说不知道,大多都是关起来来挣扎着过日子,哪有闲心操别人家的
心。
佳怡镇日无所事事,快要淡出鸟来。英华也没通知她去上工,估计是天佑去打了招呼。方块的电视机从早到晚地开
着,给房子增添一两丝可有可无的热闹。她看了几天的新闻和报纸,发现上头丝毫没有有关游贝羚的消息。按理
说,这好歹也算是个受人关注的小明星,她的背景和最近事迹有着巨大的挖掘价值,如今又卷入刑事案件,怎么可
能没有风吹草动呢,按照无孔不入的狗仔特性,这时候游贝羚的消息应该跟野火燎原似的席卷整个香港。然而就是
没有,报纸都翻烂了,一丝消息都没有。可见厉天佑下了狠手段,全面镇压封锁的讯息。
正在她关注此事的同时,三妹怡春打来了电话,掩不住的兴奋和喜气洋洋:“二姐,谢谢你!小智已经接到入学通
知书了!”
梁怡春真情实意的热情带着热力,将佳怡从空虚和怀疑里给拉了出来,怡春把她约出去,说是一定要请她吃顿饭。
其实这饭应该请阿伟或者曹老板吃,但转头想一想,也许他们并没有时间和心情来应付这种小场面,佳怡也就不提
了。
分卷阅读88
怡春地德富酒楼要了间包厢,这是个老字号,消费也不便宜。佳怡进了包房便知怡春是下了血本,垫着红布的玻璃
旋转桌上放着两瓶红酒,五花八分的餐前小点。小智穿着崭新的蓝校服,雀跃地扑进她的怀里。同样是抱她腿的孩
子,小智皮肤略黑,也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只是佳怡忽的把他跟小孩对比起来,发现小孩的灵气无人争锋,把
其他人衬托成了平庸平凡的相貌。
佳怡蹲下来给他理一理领口的蓝色小领结,再拍他新剪的短发逗了两句,转头对怡春道:“这太破费了,与其这样
请我吃饭,不如把钱留着给小智念书。在这里念书学杂费可不便宜,你们不是还要租房子吗?”
怡春今天化了淡妆,还穿了一条绒线裙,知佳怡关心地是实际问题所以也不介怀,只是笑:“这不是难得请一次客
嘛,既然要请客,就大大方方的请。钱没了我们转头辛苦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佳怡陪着小智坐,怡春几次看墙上的挂钟,郑东显然也有些紧张。
“怎么,我们还要等人吗?”
佳怡才问出来,有人低调的推门而入,道了声歉意,随即摘下黑色棒球帽和口罩,柔柔的眼神朝佳怡看来,很快就
收回去应对梁怡芳的热情招待。
这顿饭吃的还算热闹,怡春抵不住兴奋,不住地问阿伟一些生活和工作上的问题,阿伟很有礼貌,十分尊重他们夫
妻二人,几乎有问必答,不好答的也会微微的笑主动的换一个话题。他在应付他们的同时,还不忘给小智夹鸡腿添
鱼翅,然后像是顺便一样,给佳怡也夹鸡腿也添翅汤。佳怡敏感地察觉到他还是有些隐晦的紧张,怕她拒绝的紧
张,勉力从容地回应她的注目。
一顿饭下来,各自满意着分开。阿伟本想亲自送怡春一家回去,被几个人同时拒绝了。佳怡心叹着扯住他的衣
摆:“算了正伟哥,外面人多眼杂,要是有人认出你就不好了。”
阿伟抬了抬帽檐,低垂着眼皮,在口罩后笑笑。
怡春三口人上了出租车,佳怡陪着阿伟沿街去后头取车。
两人默默地走,阿伟迎风问道:“你们还好么?”
佳怡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指的是厉天佑。前段时间她和天佑黏在一起同进同出,合同也从曹永坤公司转移到英
华,阿伟知道她和天佑的关系也不稀奇。
“挺好的。”
“那为什么从他那里搬回来了?”
佳怡偏头看他一眼,阿伟白皙的皮肤带了粉红:“对不起,是我多嘴。”
佳怡不免很心软,软地不像话,伤害了这样的男人让她很有罪恶感。早知道,他们就不应该走这样近。
“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好吗。”
她只能这样说,也许以后不可能会有机会告诉他。她跟陈锦辉的事不足为外人道,真要细说,一百万字的小说不知
搞不搞得定。不过真要她说,也就两个字,孽缘。
临到车前,阿伟提出要送她回九龙,只是曹永坤的追魂电话进来,阿伟扫了佳怡两眼,拢住话筒跑一边讲话,脸色
不是很好看。过一会儿他回来,也不再坚持送不送的问题,走近两步,捏去她肩头掉落的长发,道别上车走了。
今日的太阳还算明媚,只是十一月的天已经有了凉意。佳怡还不想回去,找了处露天咖啡座喝了一个小时的下午
茶,眼见太阳隐去乌云飘来,叫人结了账便立到马路边等出租。
毛毛细雨和冷风阵阵的刮来,出租车却是满载着人呼啸而去。一辆银灰色的半旧轿车忽的刹车停到她的身前,车窗
往下一降,伸出一个乱糟糟的脑袋,睡眼惺忪胡子拉渣,带着一股匪气的英武:“梁怡芳?”
佳怡怎么可能不认识他,笑着叫了声孟警官。
孟警官自有一种说一不二的江湖气,推开副驾驶门:“上来吧,看你等了半天,去哪里我送你。”
阿伟的送带有亲切的好意,这位孟警官的送就是满当当的试探和警告。
他咬住烟头,把抽烟搞得像吹烟,大面积的白烟往头顶和窗口上冒,跟要着火一样。佳怡咳了两声他才反应过来,
把烟头扔了出去关上车窗,说了几句不咸不淡毫无内容的话,话锋一转道:“我知道女人在感情上没什么脑子,不
过那人条件好到绝,要我是女人,也要不惜代价往他怀里扑。”
他抽了胳膊伸到佳怡身前,拉开置物箱拿了个信封出来丢给佳怡:“你别嫌我多管闲事,我有义务提醒你一下。”
佳怡抽出信封里的照片,有人用马克笔在上标了名字——赵怡彤。
照片里的女人很有气质,眼神清冷着黑白职业装。再有一张是跟天佑在街边亲密交耳谈话的场景,也是露天咖啡
座,这时清冷已经化去,成了无声的甜蜜。
佳怡看折叠照片,自然是不舒服的。
孟警官侧头审视她两眼:“别急着吃醋,反正她的醋你也不用吃了。你再看看镜子,再想想游贝羚他以前定期还会去看心理医生,这个男人是心理变态,这个
逻辑很简单也很明显,望你能三思,跟他的女人没一个好下场。”
佳怡收好照片给他放回原位,却是问道:“游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孟队长惊讶地挑眉,似笑非笑:“哦,她已经被保释出去了,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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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三
分卷阅读89
第二十三章 入魔道1
这回不用金秘书苦等,佳怡前脚从孟警官的车上下来,后脚便拦下另外一辆出租,拐向相反的方向。
孟警官把车停到死角,扭着后视镜猛吸了两口烟,见此情景猛地打了把方向盘跟上去。他追的惊险坎坷,倒不是对
方发现了他的跟踪,而是老天在跟他作对,红灯早不跳玩不跳,前面的出租刚过去,红灯就把他截在斑马线这头,
搞得他碰了一头的红包,嘴里忍住不骂骂咧咧。好歹他的超车技术一流,直跟到中环一栋簇新的大厦跟前。
佳怡到了门口才想起没带工作证,保安仔细的看她两眼,还不敢放肆地看,确认道:“梁小姐?”佳怡一点头,就
被放行了。在等电梯的当口,金秘书从总裁办的直达电梯下来,一板一眼的脸上半藏着跳动的喜悦,请她进那头的
电梯。
厉总早得了消息,佳怡进来办公室时,茶几上已经放好两杯热气疼疼的咖啡。
快有十天未碰面,佳怡乍一对上他的脸,恍惚着停住脚步。天佑带上房门,跟她隔着一只拳头的距离,表情安静祥
和,也不问她匆匆而至是为了什么,仿佛早上才碰过面:“外头变天了,穿这么少冷不冷?”
鼻尖敏感地嗅到属于他的味道,佳怡忍住扑过去的欲望,直说来意。天佑垂眸笑了一笑,右手落到她的肩头揉捏,
再顺着肩膀的曲线悠游着抚到她的侧脸,半闭着眼睛吻住她的唇。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天佑转身走到大黑方桌前,言语简练着打了两个电话。不一会儿,金秘书敲门而入:“手续都办好了。”
天光彻底暗下来前,金秘书载着两人抵达了机场,由特殊通道来到二楼的黑金贵宾室。
佳怡透过落地玻璃朝外探目,机场大厅灯火通明,安检处排着几条长队。
天佑并肩站过来,一手插进西装裤的口袋,一手指向其中某条队伍。佳怡顺着他的指向凝过去,其中有两位妙龄少
女的背影格外吸睛。游贝羚仓皇四望的同时,佳怡终于看清楚,她的后面还伴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金秘书很有眼色,主动作了解说:“游小精神状况不好,证词颠三倒四,律师事务所只能撤回她提出的指控。厉总
考虑到国内复杂的状况,所以把她送到国外做治疗。旁边陪着的两位是国内有名的心理医生和他助理,他们会一路
关照过去。”
队伍已经排到游贝羚的位置,安检人员几次催促,人群因为她的徘徊挣扎很是乱了一阵,在徐若爱和医生轮流安抚
下,这人进了闸口彻底看不见身影。
回城的路上,金秘书在半途下了车,天佑换到驾驶座的位置驱车前往九龙。
他把车开得很稳,又稳又快,车身在烈烈风声里刮出流线型的弧度。
及至寓所楼下,他做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请求:“今天晚上,我能留宿么?”
洗过热水澡,佳怡半靠在床头沉思漫想,几分钟后,天佑从浴室湿淋淋的出来,劲腰处松松垮垮的卷着浴巾,白浴
巾半掉不掉的,小片卷曲的毛发从里头冒出来,一双结实修长的白长腿从下延展到地板。
“沐浴露用完了,还有新的吗?”
佳怡说有,让他过来拿。天佑一步一个湿脚印,随着距离越缩越短,空气的热力越来越足,立冬的寒意被击得溃不
成军。佳怡一把圈住他的脖子,拿嘴和舌头堵住他的借口。
日子逐渐进入正轨,佳怡陆陆续续的拍了几组片子,她看过样片,自觉效果好的没有被公司采纳,无所谓效果的,
却拿去做了某家水果罐头公司的外瓶包装,还是家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听都没听过。然而白纸黑字写着,也做不了
假。更悲惨的是,这家公司在元旦前因为拖欠工人工资倒闭了。
金秘书煽着一张正经脸,生动地安慰一二,至于内情他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再接着,又有某家新兴电子游戏公司,同样是把她的脸印盒子上,仍旧是毫无特色的标准笑脸,年前时节又爆出这
款游戏机零件不过关,大量的客户追到他们公司,追得老板连夜跑去了大陆。
如此这般接二连三之后,佳怡对这份工作不免有些丧气,总觉得自己在害人。
金秘书暗暗的擦冷汗,劝她别放在心上。过了两天,他兴奋抖擞地拿了资料过来,是一家鼎有名的婚纱设计公司。
公司提供精贵华丽的蕾丝婚纱,缥缈细腻缀珠花的头巾,价值数百万的项链配饰,一整套东西在白炽灯下熠熠生
辉。
佳怡把这些东西都看了一遍,直接从摄影室出来,去楼上找大老板。
金秘书跟在屁股后面追:“梁、梁小姐,厉总他不在这里今天去了片场。”
佳怡赶到片场时,那里忙得如火如荼。
厉大老板和导演坐在摄影机后,低声交谈着什么。他今天穿的很随便,一件高领的黑色针织衣,衬得男人愈发低调
的英俊,气场也是二万八的生人勿进。
佳怡在他后面远远地晃了一圈,发现好些人对着厉总的背影无声的行注目礼、有声的吞着唾沫。金秘书弯腰跟他耳
语两句,连连点头后跑回来。天佑微微的偏过头来,浓黑的眉睫下,闪过微光,佳怡老脸轰着红了会。金秘书不知
从哪里搞了件工作服给她套上,然后把小板凳和保温杯塞给她。
佳怡轻咳两声,慢吞吞的挪过去,两手捧了保温杯:“厉总,茶来了。”
天佑用鼻子嗯了一声,继续跟大导演交谈。谈了两句仰头道:“傻站着干什么,坐吧。”
佳怡一屁股坐上矮板凳,两手拢在长袖子里面,做了个老老实实的鹌鹑。
场务在导演的眼神示意下拿着喇叭喊:“各就各位了!”
这一段讲的是远古八荒时,正值天界遴选仙君,骤然天出异变。整个天际由白到黑,大片的乌云黑压压的由远而
至,电闪雷鸣之际。隐隐的波光从西面波及过来,只听某位仙君猛地色变,道了声不好。还未说完,无形无色的波
光圈圈荡开,化成巨大的能量场,黑光笼罩了所有的一切,冲天而下,可怕的力量砸穿了人间土地。一时生灵涂炭
哀嚎遍野。端木家族全家数百人顷刻间灰飞烟灭,唯一等待遴选的端木云曦见此情景心神震碎,他的肉体也无幸
免,然而神魂直飞入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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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八荒时代鼎鼎有名的云曦上神。
云曦上神是慈悲之神,然而面色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其宫殿建在远离仙界的昆仑上。数百年间协助战神,剿灭无数
魔道妖道的魑魅魍魉,因而不久之后便成了闻之色变的两面神。一面救助苍生,一面手握慈悲剑斩杀无数。
众神在帝君前咬耳朵,说要遏制云曦的力量,而妖魔道更是对其恨之入骨。
某次绞魔的路上,云曦受了三界的暗算,元神不稳的跌入某处秘境山脉。淙淙的绿水河畔,长柳枝迎风飘舞,到处
氤氲着白蒙蒙的雾气。云曦半个身子浸在河水里,头枕在软烂的泥土上,生气勃勃的绿草遮住他的半张脸。
他的血染红了半条河。
一双雪白的赤足踏着浅河而来,雪白飘舞的纱锻挡住了他的视线,只听一道缥缈淡然的声音在浅笑,她说了
句:“可怜,真可怜。”
“卡!”
导演大喊一声:“可以了,正伟,做的很好!其他人马上收拾换场地。”
佳怡蓦地回过神来,她几乎有些着迷了,天佑不着痕迹的抚过她的手背:“还愣着干什么,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佳怡连连点头,捡了厉总椅背上的风衣外套,持着保温杯跟上去上了保姆车。
几辆车载着演员和设备往西山而去。
厉天佑的腿上摊着剧本,正在闭目养神。
佳怡偷看了两眼,只是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小如蚂蚁,还有只胳膊挡住。
刚要挪开他的手臂,厉天佑直接将人搂过来,闭眼发笑:“这剧有意思么?”
佳怡毫不含糊,倾身过来贴住他的胸口,在他的唇角密密的亲吻:“好看,有意思,比前剧本有意思多了。”
生死棋的男一是八荒时代的战神,如今改成了端木云熙,而且把他的前生今世着重体现出来。像是有只猫跳进她的
胸口,不断的挠啊抓啊,就想看接下来的剧情,关于婚纱摄影背后的含义,也是提也不提了。
天佑老神在在的靠坐着,只是手臂把她越圈越紧,鼻息也越发紧促,后背紧绷着似能嘎吱嘎吱的声响:“我也觉得
很有意思”
佳怡问他怎么突然对改编剧本有兴趣,天佑吸住她的耳垂,沉醉的吮了又吸:“不知道,突然就有兴致了,我也说
不清楚。”
这是实话。
一月份的天不阴不晴,剧组在一处断臂山崖下架好设备。
何正伟穿着单薄的长纱,几乎是半裸着盘坐水潭边的圆石上。头戴古朴免冠,一根蜿蜒古木发簪斜插过去,大片的
黑长发披散下来。冬天水流不足,几个人爬到十来米高的崖上,接上粗长的几根水管,拧开喷头制造出瀑布的效
果。
这一段戏需要他反反复复的跳入水潭中,拍摄水下修炼的画面。几趟下来,阿伟脸色发青,唇角克制不住的颤动。
导演让他休息一会儿,他目光不其然地撞上佳怡的,很快微笑着挪开视线:“不用了,早拍完少受罪。”
天佑的眼神冷了两分,同导演交耳两句,带着佳怡远坐到棚子底下。
“很好看吗?”
佳怡回神很是惊了一下,对外来讲她现在是厉总的助理,于是赶紧妆模作样的给老板披上外套,又是低眉顺眼地把
水杯奉上,只道还好还好。
这个棚子是专门给厉总搭的休息室,除了金秘书没人敢进来。天佑淡着眉眼扫了她一眼,表情阴不阴阳不阳。
下午场开始。
端木云熙神力受到重创,在秘境里养伤修炼,只是进程缓慢。他生性多疑,即使受了无名女的救助,明面上感恩感
激,实际怀疑此女的真实身份。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眨眼过去人间的十个年头。女人的容光丝毫不见变化,十年
前是什么样,十年后还是什么样。他疑她是妖魔,然而她的气息里没有妖魔之力。疑她是仙,趁她入睡时探查深
入,也非仙人。
她没有名字,但不是没有思想。她不出秘境半步,但也非不谙世事。
云曦赐给她名字,单一个“悯”字。
云曦上神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神仙,同时还很反感她。阿悯向来衣不蔽体,一件轻纱裹着纤长的躯体,半裸香肩,
两点罂粟隔着薄纱若隐如现。她似乎从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云曦多次语焉不详的提醒她,她像是听不懂似
的一笑而过。
这日她走进水潭来,裙摆在水中悬浮飘起,手上提着果篮让他填下肚子。
云曦受她一救,不便冷若冰霜,但也离冰霜不过咫尺之距。
见此情景,刚刚凝聚的神力震荡不稳:“放在这里就好。”
这晚他不甘心地再次探查,手指刚刚落到她的额间,阿悯忽的睁开眼帘,一笑百媚生中,抓了他的手指放进濡湿的
柔唇里。
云曦这晚要了她,百般动作千般痴缠,动作狠厉毫无柔情。一连做了三天,极至第四天早上,封印破损的神力源源
不断的涌回元丹。
————
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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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解答和说明
每个陈身处特殊的平行世界,在大层面上,每个陈都在潜意识里都受大大陈的影响。
也就是说,生死棋的剧本就是受大大陈的影响。
而在具体的每个世界里,故事走向又受每个陈本人心态的影响。
大大陈会通过各种媒介和方式刺激厉佳怡。
生死棋的改编,就是大大陈和厉小姐的最原始纠葛点。
抱熊的小孩,就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冲过来的小小陈。
这些所有世界的主脑,就是在外看戏的大大陈。
大陈、小陈、果粒陈和小小陈,都算是从他身上分裂而出的不同陈。
主脑大大陈,就是端木云熙混了几万年后的现代身份。
同时,每一个细分世界中的陈,如果怨念过强,也可以穿到下个世界客串。比如大陈跑到小陈的世界里占过两次小
陈的身子。小陈因为怨念吃了天佑的魂魄,成了偏执暗黑果粒陈。小小陈因为某种原因,冲破阻隔跑到果粒陈的世
界。
第二十四章 入魔道2
神力的修补一方面让云曦欣喜,另外一方面却是加深对阿悯的怀疑。
阿悯不是没脾气,不过她向来主张以和为贵,除非对方让她忍无可忍,否则所有的事都可以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十年的时间,她和这个叫端木云熙的共处一室,自认待人有礼,因他重伤在身,也是处处体贴端木的身体状况。当
然,男女日夜相对,总会有些隐秘的东西不知觉的游走生出。更何况她第一次从河边把人捡回来,就看上了这人的
皮相。
只是端木云熙为人冷淡,接触起来也像跟冰棍,聊天聊不来,相处也是没滋没味。
这也不要紧,秘境里空无一人,有人总比没人好,再说她可以看着他的绝好皮相下饭吃菜。所以当男人晚上偷偷摸摸的送上床来时,阿悯觉得吃一口也挺好。
她完全没想到的是,这人似乎压抑狠了些,所以爆发出来时让人很有些承受不住。
像八百年没吃过肉的野兽,野兽有着尊贵英俊的皮囊,或紧或慢地把人从里到外的嚼碎了吞进肚子里,餍足时半眯
着眼睛,卷着她的头发玩。饿了便忽的一翻身,再将她正面反面轮流着照顾。
这样负距离的接触了几个月,端木的态度不好反坏,剑眉黑眼中时时盛着疑窦和审视,越发的不遮不掩。
阿悯原本把这块土地当做世外桃源,把端木当做桃园树上可鉴赏的桃花。可这桃花却是长了刺,让她坐立不安地不
舒服,于是最近开始寻找秘境的出口。
这日她外出的时间过长,误了晚饭的时间,乍一进门,端木背对着她坐在石桌边,玄色锦袍暗云流动,迤逦地拖在
地面上。他的手里不知抓着什么东西,把屋外的日光折射过来,晃着她的眼睛。
“你去哪里了?”
阿悯听言皱眉,已经厌倦了他审问的语调,不过嘴上还是温温的笑:“有些闷,所以走远了些。你是不是饿了?”
不是饿了,哪里来这么大的脾气。
她哪里知道云曦其实根本不用吃饭。
阿悯越过他,直走到床边,换掉沾满露水的外衣躺下。自从两人有过肉体接触后,他不知从哪里搞来新的衣衫,非
要她穿这些层层叠叠繁复的衣服。
云曦起身走到床边,将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的阿悯拖到怀里,手里的物件往她面前一送,阿悯惊喜道:“镜子!”
云曦的头脸搁在她的肩膀上,从镜子里头似笑非笑地看她,修长的指节在她的侧脸上滑动:“阿悯,你看看自己,
十一年了,可曾有一点变化。”
阿悯没有记忆,但是潜意识里丝毫不觉得这点有什么问题,因而对于他的问题也是欣然摇头:“没有呀。”
云曦收起了笑脸,眼风如刀,别有意味。
今日元神修复到一定程度,他已可以拿出昆仑镜,昆仑镜照妖照鬼照人,都能显示出此人原型以及前世今生。但是
刚才昆仑镜毫无反应,就如一面普普通通的水银镜。
然而一个凡人,怎么可能青春永驻。
云曦从后剥下阿悯的里衣,就着圆润的肩头一下下轻吻,吻到后来便是细细的啃噬,他抄了手撩开她的长裙,抬起
阿悯的腰肢让坐在自己的阳具上。
这一夜阿悯光着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承受着利齿的咬合,脖子上胸口前,以及大腿内侧的软肉和小腿胫骨。狰
狞的物件在她的体内翻腾作怪,让她要生不能生要死死不得。
到了第二天,阿悯决定摊牌了。她把简单的饭菜端上桌,吃了两口后说道:“我看你身体好了很多,也许你该走
了。”
云曦夹菜的动作稍稍一顿,再无食欲,直接放下了筷子。
“为什么。”
阿悯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不想走,这里可以让给你,昨天我找到一条可以外出的小路,我想着,去别的地方看看
也不错。”
云曦动了手,手掌压在桌面上不见动作,然而桌面簌簌震动着,由他的掌心下的石壁伸出裂纹,蜘蛛裂纹越来越
多,轰的一声,石桌化为斐粉。
阿悯脸上一热,她伸手摸了摸,指尖上带着血迹。
怒意冲天的站起来,她指着云曦的鼻子道:“我忍你很久了!”
云曦听言脸色更黑,黑色氤氲着散开,他缓缓地立起身来,一把擒住阿悯的手腕:“你说什么?”
阿悯冷笑一声:“你决定吧,不是你走,就是我走。”
云曦死死的钉住她的面容,同样是讥诮的笑颜:“放在人界讲,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我们日、日、夫妻。你除
了跟着我,还想去哪里?”
阿悯终于暴怒起来,满脸涨得通红:“谁听你的屁话!”
“粗鲁不堪!”云曦反唇相讥,推着把她掳到床上,极快地贯穿进去,他喘息得愈发厉害,胸口阵阵难掩的撕裂
感,于是更想让她痛,让她叫。
阿悯一反往常享受的态度,厮打尖叫,跟野猫般抓他挠他,跟野狗一样咬他踢他。云曦的眼眶里盘绕着红丝,抽了
云锦发带把她的手腕绑在床头,辗转反复的同她交媾,贯穿她压制她。月光如凉水般从外泼进来,阿悯已经奄奄一
息,腿间淫糜红肿,嘴边也着了白精的痕迹。云曦渐渐回神,解开她的手腕,把人拥进怀里亲密慢吻:“你乖一
点,不要闹。我承诺,就算以后发现你我会保下你。”
数百年来,除魔卫道是他的己任,如果还有第三个人听到这句承诺,会怎么想怎么看。
阿悯闹了很长一段时间,日日撒泼胡闹,后来闹得筋疲力尽便也平息下来。她这人极会审时度势,吵架没人应战,
偷跑无数次被人弄回来,打架更是不用谈,端木云熙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让她无法动弹,顺便在各个地点强拉她云
云雨雨。
她不是个泼妇,并不能是十年如一日的饰演这个角色,既然如此,她就只能等。
这一晃又是十年。她等的机会悄然而至,自己却是丝毫不知。
战神玄天感应到云曦隐蔽的神力,急迫地冲破秘境的屏障外,法力和长刀轮番上阵,这才昏头转向地在秘境内的瀑
布下,找到修炼的端木云曦,告之妖魔道日益壮大,凡间民不聊生,天界主心不稳。
慈悲剑自元丹处冲天而起,云曦的手在空中画过一道符咒,剑身化为无形钻入袖口。
他对玄天道:“给我三天时间。”
分卷阅读92
这三天云曦什么事都没做,只是远远立在阿悯数百米之外,看她。
三天后玄天再来,他又说:“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阿悯觉得这个月过得非常的舒心快活,端木云熙仍旧是不苟言笑,但无形中变得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热烈粘稠的气
氛迅速升腾燃烧,两人柔情蜜意地游山玩水,逗鸟抓鱼,阿悯还想着,原来他也可以这样的好。
她也反思过,其实端木云熙在之前二十年也有好的时候。
到了最后一天,云曦把一枚玉镯滑进阿悯的手腕,这是他从慈悲剑上砍下的一块上古精铁化就而成。
“不要往外跑,在这里等我。”
他原本想施与法力把这秘境笼在自己的控制之下,然而这处秘境太过奇怪,就像他一直在阿悯身上找不到答案,这
秘境也不由他控制。
阿悯眼见着白衣长剑逐渐消失在雾霭中,心道走了就走了,之前不是一直让他走么。
她从天明站到天黑,回去睡了三天三夜,起来后把二人走过的地方再走了一遍,跑到端木云熙常常修炼的水潭旁,
就着一模一样的姿势盘坐下来,如此三年已过,她连端木云曦的一根毫毛都没见着。
阿悯忽而发现外面的世界似乎已经毫无吸引力,这里也无聊得让人想发疯。
她既不想走,也不想留。最好的方式就是睡觉。
阿悯走到秘境的最西边,山体内有一间秘密的石室,石室里存着一堵无形的墙,她看得到上面震荡缥缈的白气,也
能嗅到墙对岸熟悉的气味,但是她不打算过去。
阿悯贴着墙角躺下闭眼,玉镯在白气地侵蚀下逐渐失去光泽。
这一睡就是两百年,而手腕上的玉镯此时已经碎成斐粉。
云曦上神没想到镇压妖魔道会花那么长的时间,期间他多次返回秘境,慈悲剑的鸣声得不到回应,他的阿悯,不见
了。
此后天界出了叛徒,赤炎族和青鸟族被新任魔君策反,云曦和玄天在帝君的支持下,花了两百年击败鬼魅狡猾的新
任魔君,再用一百年时间才把局势稳定下来。
与魔君轩辕夜的最后一战中,慈悲剑法力骤减两成,千钧一发之际,令他差点死与魔君之手。慈悲剑由他的天丹化
成,玉镯也是慈悲剑的一部分,这也就代表送给阿悯的玉镯已经陨落。如果不是探查到玉镯的改变,云曦势必可以
将魔君斩于剑下。
这一战令他元神受损,使就算他到了秘境屏障处,也是进不去。等他终于修补好元神进入秘境,却见阿悯同他的仇
敌亲密相处。
他立在半山腰的柳树下往那边看,阿悯坐在秋千上荡得很高,黑发翩跹笑声如莺,裙摆贴住纤细的脚腕柔和飞舞。
霞光在她的侧脸上渡了一层绒绒的金光。
阿悯原来不是不美,只是他以前从未正视这一点。
第二十五章 入魔道3
阿悯没想到,在东边的同一条河上,还可以捡到男人,还长着一张怪好看的年轻脸。
男人昏迷着,怎么拍脸都拍不醒。阿悯只得托住他的两条腿,把人生生一路拖行回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送上床
铺,咔嚓两声,他的脚以怪异的姿势耷拉下来。轩辕夜醒来后懵了很久,自言自语道:“我记得我的脚没受伤
呀。”
佳怡在旁喝着热茶,淡定的摇头:“哎,我捡到你时就是这样了。”
他们很快混成了好朋友,轩辕夜细皮嫩肉长得美,还活泼可爱,还懂事俏皮,还会撒娇卖痴。伤养好后赖着不走,
好姐姐好妹妹的乱叫一通。
这日他在前院做好了秋千,推着她坐上去玩,玩得一身大汗下来,两人并着肩坐在竹凳上看晚霞落日。她不反感轩
辕靠得近,相反,她喜欢他身上的气息。
那是来自夜的气息。
轩辕夜从地上揪了一根青草,放到嘴里咬了两口,犹豫着问道:“阿姐,你真不记得自己是谁吗?”
阿悯望着远处的山景,赤红如血的太阳寸寸没入山体,她长长地往外嘘一口气:“其实我记得一点点。”
轩辕赶紧把竖起的耳朵送过去,只听她道:“七八百年前吧,我也不记得到底是个什么时间,我失力从天上掉下
来,砸坏了此处往东两百里的婆娑山,那里的人全死了。”
她的脸上淡淡地,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漠然:“可能是砸坏了脑袋,这以前的事确实想不起来。”
他杀人杀惯了,听到阿悯的话,也不过是哦了一声,安慰道:“别着急,以后会想起来的。”
轩辕夜不能久留,魔族受到重创,如果他不赶紧赶回去,魔君的位置极可能要易主。他从竹椅上跳起来,白皙的脸
蛋带一点潮红,倾身过去在她脸上飞快地偷亲一下:“阿姐,我回家还有事,下次再来找你。”
他跑了两步又蹦回来:“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阿悯摇头:“不了,我还要等一个人。”
轩辕夜吃醋咬唇,委屈地哼了一声,跑了。
结果在屏障处被人伏击,长剑带着破天之势当头劈下来,轩辕夜悬空翻滚着跳开,自背后拔了长刀铿锵着架上
去:“没想到做神仙的,也喜欢偷偷摸摸,云曦,你还要不要点脸?”
其实屏障起波动时,他就察觉到了。
云曦的黑发凌空飘散开,弹指一挥间,设下结界。
他的剑眉压得极低,气流自眉心涌起,以飓风之泰扩散开来,完全没有回应轩辕夜的意思。
慈悲剑左劈右斩,毫不留情。
轩辕夜抗得吃力,气血翻涌着呕出一口血,他冷笑着接上对方的剑气:“阿姐等的就是你?”
“不干你的事!”
端木云曦运起万马奔腾的云层,剑身忽的飞入云层之后,化成万仞刺穿云层,飞流如蝗地全方位包围轩辕夜。
魔君的眼睛刹时转成赤红,扬天厉吼一声,千钧战袍当即上身,长刀在手披荆斩棘,刹那间劈刀云曦的面门上,纯
情隐遁邪魅上眼:“呵,别告诉我你是吃醋了,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躲开云曦的气刃,轩辕夜吭哧吭哧地笑:“你们不是一路人啊,难道你刚才没听见?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端木家,
不就是在婆娑山么?你们端木家老老少少数百人口,就是死于阿姐手下。”
慈悲剑骤然发出震颤和哀鸣,哀鸣刺耳喧嚣,轩辕夜一刀刺穿了端木云曦的胸腔,猩红的热血噗嗤地喷涌出来,云
曦却是毫无反应。
分卷阅读93
轩辕夜惊震少顷,正要拔刀再砍。素白的长手握住刀刃,血水从掌心下汩汩流出,端木云熙徒手抓了他的刀,深眸
里氤氲着厉鬼般的漠然,寸寸拔出长刀,诡异的笑从唇角流出。
轩辕夜猛的吐出一大口血,慈悲剑从后刺穿了他的心脏。
魔君散了两魂七魄,极力保住最后一缕魂魄突出重围,屁滚尿流的滚回老家。
轩辕夜一走,满山谷徒留风声和鸟鸣声。
阿悯拿着他送的小刀坐在院子里,慢慢的给苹果削皮,再一口口的嚼碎了果肉,边吃边道:“可真是无聊啊。”
宁静的傍晚,山脉之外还余最后一抹金光,忽的山谷的气温陡降,树影哗然大响,一股凉意自背后而来。
阿悯吞下最后一口,于簌簌风声转身,轻言慢品地问道:“云曦?”
然而她面前什么都没有,有山影有水声有青草摇曳,就是没有人影。
她哪里知道,刚才千钧之际,慈悲剑离她的心口只有分寸之距。
魔界受到重创,百年间注重修养声息,鲜少在人间作乱。
轩辕夜为了修补魂魄,趁着人间水患瘟疫天灾等,搜集数万凡人的躯体和魂魄,丢入炼狱中日夜吸食。
阿悯盘坐在炼狱之上的石阶上,两位黑衣使女托着果盘奉送过来。
猩红的水袖挥退二人,阿悯歪着身子杵着侧脸,眼下是地狱的血腥哀嚎,她浑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
人道、妖道、魔道以及仙道,各有其“道”。
这些所有的道综合起来,就名天地之道。
既非她能决定,也非她能干涉。
只不过阿夜进食的确不好看,阿悯伸了个懒腰:“好烦,你慢慢吃吧,我出去转一圈。”
轩辕夜合上大嘴巴,嗷嗷吐出两根骨头,自血肉泥潭中飞身而出,抓上壁面,一抓一个血手印地爬上来:“别呀,
等我陪你一起去!”
这次他们带着使女跑去人间买嫁妆。
魔界百年无好事,为了振奋鼓动人心,更为了重整旗鼓,轩辕夜决定在重登宝座之际顺便举行大婚。他花了五十年
的时间说破口舌费尽心思明挑暗拨,这才说服阿悯做他的挂牌新娘。
阿悯终日无所事事,嘴里淡出了鸟,再加上看轩辕夜的确是可怜巴巴的,答应就也答应了,无非是当成任务来做。
前脚才绣楼定下花样,后脚绣楼失火,轩辕夜趁火打劫,收了不少濒死之人的魂魄,用他的话,就是这时候的人血
和人魂是最新鲜的。
轩辕夜给她设了结界,大火烧不着她,满目猩红火舌,无声吞噬着房梁屋檐和凡人。此时忽然有一道稚嫩的哭声,
嘶声力竭的哇哇大哭。
轩辕夜刚要一口吃掉桌子底下的奶娃娃,却听阿悯道了声慢:“这孩子好好的,你别吃了,少吃一口又不会少块
肉。”
轩辕夜闭上血盆大口,嘴巴嘟成了油壶。
阿悯踢上他的尊臀:“挂名老婆有了,刚好再加上个挂名儿子,不是很划算吗?”
这个理由着实很强大,轩辕夜把小孩倒提出来,送到阿悯怀里,喜滋滋地逗一逗奶娃娃满是黑灰的圆脸蛋:“来,
叫娘叫爹!”
婚礼筹备了五年,一方面轩辕夜要修炼,一方面他说要给她备下最完美的婚礼,阿悯养这奶娃娃也养了五年。
孩子来之前是三四岁的模样,白净的圆脸蛋,圆溜溜的黑眼睛再加上可爱的俏鼻子,怎么看怎么水灵可爱。唯一的
缺点就是不会说话。要是逼急了,两只黑眼珠顿时雾蒙蒙的要哭。
阿悯成天把他带在身边,他可能是被大火吓傻了,动作反应总是慢半拍。阿悯最有耐心,不耐心不行,因为她的时
间最是不值钱。她手把手的脚他穿衣吃饭,带他去民间看杂耍游龙舟,去西湖漫步去东湖抓大闸蟹。眼见他长高了
许多,从走路都不稳的白娃娃,变成钟灵毓秀的小少年,黑眉俊眼薄唇,然而他还是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不要紧,学还是要上的。
阿悯把他送到人间上学堂,他的成绩竟然不俗,总能得到老师高度赞扬。
阿悯亲亲他软软的脸蛋,赞道:“我们小云真是个天才。”
然而魔君大婚这一天,大红的纱幔沾染了猩红的热血。
魔界出了叛徒,从内打开了位于蚩尤河畔的大门,天兵天将自对岸飞身而至。热血和尸体堆叠如山,轩辕夜领着中
坚队伍正面迎战。
阿悯安安稳稳地坐在婚房内,着一身猩红锦缎的红嫁衣,阿夜给她设了保护结界,只要他不死,结界就会一直有作
用。
耳际全是嘶声厉吼,八仙桌前竖着两只粗壮的红烛。
她是无畏无惧,无生无死。
纵使不记得自己是谁,她一直都知道,她不属于这里。
她让使女去把小云找过来,然而使女一去不回,徒留她一人在此。
忽闻小云的惊叫声,阿悯犹豫了几秒,还是走出了结界。
脚下血流如河,满目疮痍。
阿悯淌着血水,转弯之际,遇上某个重伤恹恹的男人。
端木云曦捂住破了大洞的胸口,右手斩去鬼魅,滴着血的剑尖铿地一声杵到地面上,咳嗽中喷出血水,他重心不稳
地歪倒下来。
阿悯迎了过去,把他接在胸畔上,浅笑道:“每次见到你,你都很惨。”
端木云熙的黑发散开,散落在阿悯的臂膀上,然长长的黑睫下带着难掩的厌恶:“你到底是妖,是魔?”
第二十六章入魔道4(一更)
阿悯觉得他固执的可笑,可笑中还带些顽固抗拒的可爱:“是妖又怎么样,是魔又怎么样?”
她把脑后的红纱罩在两人的头上,视线中全是曼妙的水红。
阿悯捧住他的脸,亲吻他冰凉的唇角:“大部分时候你都不讨人喜欢但是我其实很喜欢你。上次你走的时候,忘
了跟你好好的说再见。”
“端木云曦,你喜欢我吗?”
“魔仙不两立。”
“那如果你眼里的妖魔再救你一次呢?”
阿悯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左胸口上:“上床可以帮你修复,现在肯定做不了了。不如你试试我的心头血,大约七八
九成是有用的。”
阿悯带着报复性的喜气洋洋,她已经等得厌烦了。
如果能往他脸上吐唾沫,也是很好的。
看着端木云曦脸上的风云变幻,阿悯笑道:“真的,试一试吧,尝尝我的血。”
她很开心,诡异的快感油然而生,血液激流着涌向心房,后脑勺激动的阵阵发麻,就连她身上的汗毛,全都根根竖
了起来。
时空如星云之河,有人若能拨动心弦,便希冀着再拨动一次,不论是开心着,还是恶劣的笑着。
端木云曦死死的凝住她。
她是端木家族灭亡的罪魁祸首,她是妖魔道,她要嫁给魔教之人。
他的阿悯背叛了他。
他应该杀了她。
分卷阅读94
阿悯抓着他的手插入左胸口,男人的法力轻而易举地刺穿了血肉之躯,鲜嫩的皮肉往外翻卷着破开。
鲜红的心脏咚咚的颤动着,阿悯托住云曦的脸送到这处,血水一滴不剩的灌到他的嘴里。
这就是一具再普通过凡人的躯体,心脏里既没元丹也无元神。
端木云曦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起来,血腥的外袍焕然一新,仙气源源不断地涌回元神。
“阿姐!”轩辕夜厉吼尖叫:“不要相信他,他就是小云!”
等他飞到近前,几乎睚眦欲裂:“端木云熙,亏你自诩为正道仙派,做的事却是猪狗不如!”
云曦的白衣锦袍自裙摆处,寸寸变黑,顷刻间,变成深渊至黑的玄色。
暗纹隐隐流动中,云曦的眼暗鸦一片,神态冷峻无情。
左臂托住阿悯,由掌执慈悲剑,云曦漠然道:“存天理灭人欲,仙人修道,必要斩除心魔。”
“心魔不去,无法证道。”
神力冲天而起,云曦上神再得证道,他杀了轩辕夜,唇边带着一缕笑意,对臂弯中昏昏欲睡的人道:“阿悯,凡人
肉身脆弱,我会收起你的魂魄投到”
然而阿悯的身躯越来越轻,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走了肉身。
自脚下而起化成闪烁的星星点点,一路往上着,阿悯轻如沙尘,至到脸上,阿悯唉地叹了一口气,微微笑着,像是失落又像是毫无所谓。
阿悯自端木云曦的臂弯里彻底消失了,没有三魂六魄,这回,连肉身也没有了。
玄天勒紧战马从上跳下来,就见云曦痴痴呆呆地盯住臂弯,而他的臂弯里空无一物。
自此一战,魔界溃不成军,群龙无首着四散逃逸,往后千年再难成大气。然而整个千年过去后,魔界里暗暗的涌起
一股新的力量,然而谁都不知道新的领头人的真实面目。
玄天也许知道答案,但是他不愿意承认也不希望,心里的答案是正确的。
慈悲上神已经不慈悲,这是仙界万万不知的事。
端木云曦手上已经有了凡人的血,非恶人之血。
有一次他遇上凡间某户书香门户遭到屠杀,个个破开胸膛。奇怪的是,若是妖魔所为,尸身必定要少点什么。这些
人死的凄惨,开膛的伤痕也非凡间利器所为。
玄天捕捉到熟悉的仙气,不可置信地追到昆仑山质。
云曦立在众山之巅,长身玉立飘飘欲仙,黑绸锦带与泼墨黑发自脑后飞舞。
他没有否认,只是迎风轻道:“宁愿错杀一千,不放过万一。阿悯不是凡人,无论她是妖是魔,我都有责任抓到
她。”
云曦手上的血越来越多,仙气逐渐被魔力侵蚀,暗地里,往日的慈悲神已经广扩门徒,而这些门徒成了他的走狗,
在人间遍地撒网,寻找与画像上相似的女子。
比起秘境,阿悯更喜欢这里凡间。
凡间总是闹哄哄的热烈,有意思。
这一次她拥有一个大家庭,上头有两代大人,同辈的有哥哥姐姐。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最得宠的。父亲是当
地有名的乡绅,祖产丰厚乐善好施,阿悯稍稍讨巧两句,就能从他手上蹭来大笔的银子随意花销。
这日她坐在船坞上,撑住下巴看外头的湖景,对面游来一幢精致的两层游船。
侍女小蝶蹦蹦跳跳的过来,嗑着瓜子撞她的肩膀:“小姐,你快看,站在最前面的就周家的大公子啦。大人嘴里说
了好几次,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阿悯狠狠地揪住她的脸:“喜欢!喜欢得很呢!”
小蝶哎哟哟的叫,疼地跳脚:“你都没仔细看,怎么会喜欢呢。”
阿悯放下这没大没小的玩意儿,撩开窗纱往外探去,游船已经近了,船头立着的周公子蓝衣俊目,看着斯斯文文的
还不错。
应该是个好脾气的,她想。
所以周公子送来请帖,阿悯也就同意了。
两条船间架上木板,周公子立在船舷边,阿悯刚一过去,就被他小心地扶住手臂:“小心,船还有点晃。”
听他温言细语的,阿悯朝他一笑,周公子很有些赧然的别过脸去,掩饰性的轻咳两声。
周公子把她安置在一楼的小舍内,备好热茶与瓜果,言行见丝毫不见逾越,很是规矩,他说楼上还有客人,需要失
陪一步。阿悯道好,捡了桌案上的话本翻看。
小半个时辰后,见周公子还不下来,她正要出去唤人告辞,却同楼上下来之人撞个满怀。
男人头戴玄色束发冠,独一根古木簪斜穿过去,腰身扣一条宝蓝色暗云纹的宽腰带,立领黑长衣迤逦垂下。
“对不住”
阿悯才一仰头,瞳孔骤的紧缩。她赶紧低下头,作出含羞带臊之泰。
周公子匆匆跟来,同二位介绍道:“这位是京城来的邵大人,大人,这位是是鄙父世交之女,余敏儿。”
所谓的邵大人淡淡一笑,端的是风华绝代,他嗯了一声,说不如一起用顿便饭。
周公子不敢有所违逆,叫人速速备了简餐和酒水送上来。
不过两口酒,他便醉倒在桌面上。
邵大人打了个响指,两位黑衣人进来把他拖了出去,好言道让周公子好生休息。
珠帘叮叮咚咚的响了一会儿,归于平静。
阿悯始终低着头,讷讷道:“邵、邵大人,我也吃好了,天色不早我想早点儿回去。”
邵大人近到身前,闭眼轻轻地嗅,末了扣住她的手腕低叹:“阿悯,别装了。”
看了无数双眼睛,嗅无数种气味,只有这一个最像他的阿悯。
阿悯挣扎着抽手,根本挣不开。
她作出一副泫然要哭的姿态,缩涩着往后躲:“大人,别、别这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端木云曦长袖一挥,四面八方的门帘窗户全数合上。
眨眼间,阿悯扑到旁边的床榻上,几根房梁上的雪纱缥缈着落下。
素白的指尖拨开床纱,端木云曦弯身进来,略一用力,擒了阿悯攀爬的脚腕拖回身前。
他把阿悯抱进怀里,隔空取了酒壶,仰头汩汩饮毕,雪白的脸颊上氤氲着素淡的红。空壶自动续满后,他将壶嘴送
到阿悯唇边:“我好开心,阿悯,见到我你不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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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节入魔道结束
分卷阅读95
第二十七章 入魔道5(二更)
阿悯喝了两口,自喉头到腹腔全是热辣辣的一通,她喝不惯这种酒水,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咳完之后发现浑身不
对劲,骚人的热气从胸口处溢开,两腿条自发的绞动摩擦。
云曦将她平放到床榻上,阿悯的发髻四散开来,脸颊绯红额头冒汗,难捱地揪住胸口磨蹭着被褥。她似真似假地咒
骂他:“无耻!”
云曦却是满意的发笑,好生生地半靠在床前,不住的饮酒,酒水从唇角出沁出来,沾湿了脖颈。
万只蚂蚁在阿悯身上乱爬,搔着她的皮肤,又跑进胸口腹下,双乳涨得极为难受,腿心内的嫩肉自动自发的收缩,
潺潺地挤出无数的汁液。她在床上翻滚着,热得发慌般胡乱扯着衣服。漫长的时间过去,她跟水里捞出般,已经控
制不住的往端木云熙的腿上爬。
端木云曦喝再多的酒也没用,能让他醉的,是阿悯爬上来后的情态。
热热湿湿的唇畔在他的唇角游走,两条手臂柔柔的圈住他的脖子,阿悯张开双腿坐到他的跨上,自发的磨蹭着下面
拱起来的巨物。
云曦配合着扯开她衣襟,捉住左乳上挺立的罂粟揉捻:“舒服么,喜欢么。”
阿悯喘着热气,嘤嘤的呻吟,脑子里已经被欲念占了上风。她挺起胸脯送上去,抱住男人的脑袋祈求:“给我,给
我吧。”
云曦应声叼住乳尖食哆,又是大口大口的吞吐乳肉,如此发出淫糜的声音。
阿悯仰头啊啊的低叫,肉臀不住的往下压蹭。
云曦知她难受,抽了手摸下去,退下两人的亵裤,把狰狞肿胀的阳具送到她的手心里:“阿悯乖,把东西自己放进
去。”
阿悯软着腿心跪坐起来,颤抖着身子把物件放到肿胀发热的蚌肉下,她缓缓的下沉,战栗着喘息:“有点痛啊!”
那般软湿的两片嫩肉包住前端时,云曦已经忍不住了,腰身猛地往上一抬,彻底贯穿进去。他扶住她腰肢,殊地往
上抬,再往下砸。反反复复中,肉棒不断破开甬道直插入底,又是无情的抽出大半,接着再度被她丝毫不剩的吞入
体内。
阿悯的身子化成了一滩热乎乎的水流,虚弱的挂在他的身上,雪白的双乳不住的跳动。身下撞得极为舒服,她主动
的扭动腰肢,偏过头去吃男人的唇舌。
云曦哪有不受,接了她的吻,更是汹涌的含住搅动。
在床榻上翻滚着到了月上中天,云曦还是不够,把赤条条的阿悯抱到床下,擒了她的双手定在窗边的木板上,自后
紧贴着阿悯汗津津的后背,提着她的软腰噗嗤一下冲进去。
药力已经下去不少,阿悯全身皆痛,死死的咬住唇瓣不想吭声。然而男人撞得太凶狠,眼眶乍一发热,阿悯哼地一
声哭出来。
云曦顿时放缓了动作,只是一下下慢慢的进,进去后缓缓的磨,磨了两下开始在里面打转,同时伸了手指到前头,
拨开嫩肉压住珠核抚慰。
他把阿悯的脸别过来,爱怜的吻她的眼泪:“别哭了,我会轻点来。”
次日他亲自把阿悯送回去,当场便提了婚。
全家人心焦的找了一晚上,见此情景便知道阿悯已经被他强要。
余父气得快要昏过去:“凭你在京坐再大的官,也不能无法无天!”
今日的端木云曦已经今非昔比,他坐在主位上眯眼饮茶,笑得云淡风轻:“岳父大人,别气坏了身子。我对阿悯是
真心实意,也是要明媒正娶,其他的繁文缛节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他拍一拍手,数不尽的礼箱抬了进来:“今天就是我和阿悯的大喜日子,如果你们余家来不及布置,我的手下会全
权处理好,请放心。”
端木云熙命人封锁了余宅,任谁都出不去。极至酉时,余宅到处飘满了红绸,礼堂架在正厅。余家上下被逼着过来
看礼。
阿悯被关在闺房内梳妆穿嫁衣,而云曦着一身大红的锦缎绸衣立在正厅的牌位前,面对余家上下轻笑:“待会儿阿
悯出来,我希望能看到你们的笑脸。”
余父第一个反对,云曦掀开长袍坐下,端着茶杯慢慢刮一下,剑眉下的双瞳溢着魔气,轻言慢语道:“你以为你是
什么东西。”
最后一个字落下,指尖弹出一滴茶水,击穿了余父的胸口。
阿悯进到正厅时,只剩下家里两位哥哥和一位姐姐,颤抖着跪在端木云熙身前。
阿悯猛地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瞳仁已经变了色。
“端木云曦,你这是何必呢。”
云曦一挑眉,笑意染上眉梢,单手落在余家大哥的脑门上:“人命如草芥,实在不值一提。但是你和我不同,我们
会往下走一百年,一千年,甚至一万年。”
“为什么要让这些无关的人影响我们呢?嗯?”
余家大哥身首异处。
暗处涌出无数黑影,齐齐在外跪下,高呼魔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万岁的呼声中,他把剩下的两人解决了。
阿悯颔首前看,后背的肌肉骨骼隐隐发展嘎吱嘎吱的涌动声。
“你先把他放下。”
云曦笑意盈盈的起身,一身大红的新衣绽出地狱莲花。
他的手指在余大哥额间轻轻的一点,男人七窍流血着轰然倒地。
“现在只有你和我了,阿悯,我们走吧。”
时间的长河在地顿住,烈烈风声自四方之地刮来,堂上的红绸毫无章法的乱飞。
“我不是你的阿悯。”
随着瞳仁的收缩和变色,因为愤怒,她觉醒了。
微微的扬起下巴,腻着秀眼凝过去:“我有名字,只是这个名字你肯定从没听过。”
天际风云变幻,雷鸣电闪间,天上破了一个大口,旋涡似的黑洞如龙卷分般刮过来。所到之处,万物陨灭无声。
奇怪的能量场沾满整个春山镇,黑柱般的气焰冲破余家大门,院内门徒刹那间被吞噬,一根汗毛都不剩。
这种暗黑的破坏力和吞噬力是无声的,天际涌动的云层,盘绕的霹雳闪电全都没有声音。镇上入睡的人口和没有睡
着的人,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已经从世上消失。
唯独魔君着了烈焰的红衣站在堂前,抿唇微笑:“哦,那你是谁?”
她的身体在魔君的注视下不断的伸展,四肢嘎吱嘎吱的发出脆响,变得更加修长。一头黑发悬浮着飞散开,背脊后
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的冲出来。
万籁俱寂中,她身上的衣服全部碎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缕黑如夜空的长纱,自左肩处盘绕而下,海藻般贴住她的膝
盖。
赤裸的雪足轻轻点地,柔肤散发出透明的光泽,她凝视着端木云熙,慢慢的哼笑一声,骤然腾空。
此处的时空已经呈了死寂。
然而还有滴、滴、滴、滴的声音发了出来,正如一滴雨水落在平静的湖面上。
悠远的歌声低缓宁静的飘来。
她道:“云曦,你实在是,太无聊了。”
她笑道:“你的傲慢,连我都比不上。”
哗啦一声波动空气的响,巨大的黑色翅膀自她的背后伸出张开,整个屋子在翅膀的扇动下变成齑粉。气流如水纹般
四散开来,一圈又一圈,所到之处全部陨灭。
一夜之间,春山镇从八荒之地凭空消失,只留下黑色泥土和渣滓,仿佛从来没有出现。
我有名字,我不叫阿悯。
请叫我
分卷阅读96
第二十八章 求婚
不知不觉,佳怡跟了剧组两三个月,从年前到到年后,为了取景还跑到大陆去了一趟,那边更是冷的叫人骨头里结
冰渣。于是一行人从外地回来,全都清瘦不少。其中最憔悴的当然要数阿伟,前脚下了飞机,后脚在机场大厅昏倒
在地,这消息当时就上来新闻头条。
佳怡来医院探望时,就见寂静的走廊里,花篮从这头排到那头,排出了热闹芬芳的景象。护士领着她到了门前,开
门也是小心翼翼的,佳怡踏了一条腿进去,还以为来的是鲜花果蔬市场。
熹微拿着一只硕大的红苹果,苹果太大,于是她拿两只手捧住,咔嚓咔嚓吃得特别香:“正、正伟哥,你看,你都
瘦了二十斤”
正常尺码的蓝白病服套在阿伟伸长,显得空荡荡的。
他从体重秤上下来,才一转头就看到佳怡,薄薄的脸皮下藏着一点思绪,显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佳怡率先对他露出笑颜,拎起手里的果篮,顺便把半遮在花束后的脸挪腾出来:“看来我送的东西没什么用了。”
阿伟道哪有,他嵇着白色的棉拖过来,避开熹微的搀扶亲手接了果篮和花朵,转身把这些东西摆到拥挤的床头柜上。
熹微的苹果只吃了一小半,要是让她就此扔掉那是万万不肯的,阿伟低笑一声叫她去外面继续吃。熹微点着脑袋,
道:“梁小姐想喝什么呢,外有的贩卖机里有热咖啡”
佳怡说不用,她看这里连个落脚点都没有,准备慰问两句就离开。阿伟似乎看出了她的打算,让熹微不用管这些,
熹微这才转身出去。
阿伟捡了地上的开水瓶,倒了杯热水,又把熹微坐的椅子拎过来,他实在是瘦得很,落在椅架上的手背现出两根分
叉而走的青筋。佳怡连忙过去跟他抢椅子:“我自己可以来啦。”
阿伟微喘着气,一点点不足而道的体力活动让他有些发虚,同时令他感到难忍的难堪。
佳怡再要扶住他的手臂,他也就没有避开。
阿伟坐在床边,神色沉静,长睫毛下眼睛清澈、疲惫还有些无言的落寞。
佳怡捧了白瓷缸的热水杯,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其实她向来不擅长聊天,特别是聊些有的没的,就算跟天佑在一
块儿,也不是个多言活泼的性格。
她坐了片刻,房内混合着消毒水和水果的香味,越坐越尴尬,场面上的话说完也就完了。在她快要坐不住的当口,
阿伟开口了,聪明地挑着可以谈天的话题:“你觉得生死棋怎么样?”
佳怡作了一番肯定,道很好,等后期做完再坐营销上映,到时候的票房一定不差。
阿伟嗯了一声,静了几秒后道:“我自己其实很清楚,在后半段的表演——我觉得还差点东西。”
十指交叉着放在大腿上,何正伟抬头正对着佳怡的脸:“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请示公司,把后面的几场戏重
拍。”
他不是嘴里说说而已,转头就告之了曹永坤自己的想法,语气是少见的坚定:“既然从事一行,就要做好这一行的
每一件事情。我不光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剧组负责,对市场负责。”
曹永坤怒气上头,对着电话发了好大一通火。阿伟做好了心理准备,用沉默当做反击。气头过后,曹老板反思了一
夜,越想越觉得阿伟做的决定是有道理的,并非无理取闹,这般一想,他又是高看他两眼,同时肯定自己看人的眼
光没有错。在阿伟身上,从没错过。
厉天佑得了消息,没有直接作出表态。曹永坤叫他不用在想,难道魔剑生死棋的主导权不是在他们明科手上吗?这
是他们一早就协商好的。
天佑挂了电话,摁下内线号码,把金秘书唤了进来。
“她呢?”
如此言简意赅,金秘书还是能从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上瞬间领悟,“她”就是梁小姐。
佳怡无事,看完阿伟后就去了厉天佑的别墅,楼上楼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猜测小孩的公仔是不是被他给扔了。
正当找得上头时,金秘书的电话打了进来,佳怡冷声道:“厉总自己不会打电话吗?他的手呢,长得好看吗?”
金秘书开着功放,听言就是抖抖索索的,只敢偷偷的看一眼自家老板,干着嗓子道:“他他在开会呢。”
“有事快说!”
“厉总订好了餐厅,维多利亚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时间是七点半。”
佳怡用鼻子哼了一声,将电话丢的远远的。
她的火气在酒店大堂内碰到厉总本人时,非常奇异的从脚底板溜了。
同样都是西装革履,同样都是社会上层精英,厉天佑格外的鹤立鸡受人瞩目。他今天着灰黑格子的西装,标准的三
件套,抬起同人交握的手腕上,蓝宝石袖口上的光泽折射光辉。
因为应邀来酒店吃饭,佳怡换了件黑色针织的掐腰长裙,鸡心领口处挂着一根细长的纽扣吊坠金链子,这条链子细
得好似随手一扯就能拉断。
不等她打招呼,天佑偏过头来,展露出线条完美的侧脸,他唇边含着一丝笑,原本是很官方的笑意,在看到她时,
眸色滋生出隐晦的意味。
佳怡单是这样看着,便有种被诱惑的兴奋。
她发现自己特别爱看他在大众视野里,在交际场合里,散发出的无语争锋的独一无二。曾经是,以前是,现在也
是。
厉天佑破开几个人的包围,上来牵了佳怡的手,转头对这些人道:“实在是抱歉,今天答应了女朋友一起吃饭,所
以接下来的活动没办法参加。”
大家说没关系,哪里能破坏有情人的约会,那就是他们太不识相了,临走前又是打趣道“厉总与梁小姐真是天作之
合,什么时候能喝到二位的喜酒呢?”
天佑抿唇微笑,道一句会很快。
进到电梯中,落在佳怡腰间的手松开了,天佑漫不经心地看着玻璃外的海景:“去看何正伟了?”
佳怡被打了个闷锤,原本就很正当的事,在他嘴里说出来好似别有隐情。
“嗯啊。”
“好看吗?”
电梯叮的一声开门,门口的男侍应笑得和蔼可亲,领着二位到达餐桌边。他倒了两杯柠檬水过来,天佑脱掉西装被
他接了过去,衬衣外套一件同色调的麻灰马甲,更是凸显他毫无赘肉的腰身。
“好看吗?”
他又问了一遍。
佳怡撩一把耳边的长发,作出标准的温笑:“他看着很虚弱。”
分卷阅读97
七成熟的牛排上来,蘑菇汁浇上去发出密密麻麻的滋滋声。天佑把第一块切给她,笑意已经隐没:“心疼他了?”
佳怡把这一小块分切成两块,插回他的盘子里:“你们做老板的不心疼,哪里轮的到我呢。”
天佑把这块肉放到嘴里细细咀嚼,端了红酒杯往唇边送,眼睛半眯着盯住佳怡:“我还没收过你送的花。”
佳怡差点一口喷出肉沫,他这是吃醋了?
但是对于如何哄一个吃醋的男人,她真是毫无经验。
头疼地解决了一顿饭,厉天佑埋了单,帮佳怡拉开椅子,面无表情的率先往电梯里走。
他的腿很长,一步等于常人的一点五倍,佳怡穿着高跟鞋,很有点辛苦的追到电梯口,从后面拉住他的手腕。
天佑平淡地撩她一眼,等她进来。
码头边的时钟敲响九下,沿着水岸便冲天而起漫天的烟花,五彩斑斓恢宏壮观。
佳怡被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歪进天佑怀里。
“真是,愚人节放什么烟花。”
头顶的气息顿了两秒,佳怡正要仰头看他,指节处忽而套入冰凉的物件,她把手伸到门面前,蒙头昏脑地看到一枚
铂金的宽素戒,尺寸精准地卡在无名指上。
天佑拿出另外一枚天鹅绒的蓝锦盒,对着佳怡打开,里头还有一只男款。
“给我戴上。”
佳怡噎下一口唾沫,嗓子有些紧,自己的手已经落在盒子上,在她眼皮子底下取出戒指,又在她晕晕乎乎的混乱下,穿进了厉天佑的手指上。
两只带着戒指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天佑猛地圈住她,在她的头顶上重重的呼吸。佳怡的胸口跳地很乱,像是一口
气喝了一瓶红酒。
满打满算,加上这一次他们也算是结三次婚了,当然现在只是戴戒指,不过离结婚只差一张纸而已。按道理来讲,
她应该习惯了。然而此刻却是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心口处涨涨的,眼眶里也是微微的发酸。
不过男人很快破坏了这股朦胧的感动,他道:“希望以后无论去哪里,都要告诉我。”
第二十九章 办公室内
厉天佑其实不是个闲人,非但不闲,他的时间几乎是用分钟来计算。二十多岁管理着枝繁叶茂的大公司,除了靠非
同一般的天分,当然也要靠时间和体力。
佳怡不能跟他比,她现在没什么正事可以做,天佑也不希望她去做别的,美名其曰好好的挑婚纱,好好的筹备婚
礼,就是她给他的最大礼物。
在婚纱摄影楼选了一上午的衣服,她累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忽然间就想到了惠城。如果惠城在这里,她也不
至于这么无聊。
惠城在哪里呢。
想到往事,惠城红衣艳纯的模样在眼前不断的晃,趁着金秘书还没来,佳怡换上便装,借着买烟的空档,在士多店
中拨出越洋电话。
玻璃窗外是行色匆匆的人流,或独自前行,或者结伴而走。
电话那头用英文说着此号码为空号,眼前飘过一段红若罂粟的裙摆,佳怡丢下听筒追出去喊了一句。
大马路上很嘈杂,十字路口堵车严重,滴滴嘟嘟的喇叭声快要连成混乱的一片。
佳怡喊得很轻,但是前面结伴而行的两个女人却是停住了,准确地说是惠城的身形顿一下,她转过头来,完美的鹅
蛋脸上架着超大的黑墨镜。
惠城摘下眼镜,脸上挂着明媚傲气的微笑,两步过来:“你认识我?”
她盯着佳怡的眼睛,很肯定的重复一遍:“你认识我。”
佳怡回看着她的眼,心口住慢慢的荡出快活和大笑,这才是惠城应该有的样子,青春、明媚、美丽,派头十足又毫
无阴霾。
这就够了。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惠城的同伴跟了过来,随意瞟了佳怡一眼,催促惠城快走。
惠城把佳怡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笑道:“能借根烟吗?”
佳怡把手里的薄荷万宝路递了过去:“送给你。”
惠城似笑非笑的接过香烟盒:“这么大方?我就在前面的大楼上班,有时间可以里找我。”
她的同伴显得很糟心,高跟鞋在地神跺了两下,转身就走:“神经病!”
豆蔻红的指甲伸到门面前,佳怡偏头躲开:“我们有机会再见。”
惠城朝她啵出一个飞吻:“好。”
佳怡看着她们的背影,仿佛万事已经尘埃落定。
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
然而她高兴得有些过早。
中午到公司陪天佑吃了顿工作餐,他的手边放着一叠厚厚的剧本,一边吃饭,一边把眼睛偏过去,唇角含着意味不
明的笑。
佳怡收了餐盒仍旧垃圾桶,去茶水间端了两杯黑咖啡进来,他还是同一个姿势动作,而剧本已经跑到大腿上。
她一屁股挤了过去,在懊恼中默默翻了个白眼。天佑摊开左臂,把她搂至胸前,在佳怡头顶上印下双唇,仍旧是
笑。
“心情这么好?”
“嗯。”
“本子上写的什么?”
天佑摘下眼镜,灵活有力的舌头顶开佳怡的唇瓣,右手更是从膝盖的裙角处往里面探去,隔着轻薄的蕾丝布料在中
间的凹陷处轻轻的勾画。
沉重的身躯把她顶在沙发靠背上,佳怡努力加紧双腿,天佑用力地吮她的舌尖,潮湿的吻自唇瓣而下到了脖颈处。
佳怡抱住他的头,同时不放心的转头看办公室房门:“别,会有人看见的,嗯!”
男人的牙关轻轻的咬着她的脉搏处,蛰伏在两腿间的手指将中间的布料拉成细线,来回拉锯着蚌肉敏感的核心。
昨天晚上做得有点狠,可以说他最近都不怎么节制,嘴上说早睡早起,实际九点上了床又是另外一套说法。
挑开半湿的内裤,中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往里面探,佳怡呼吸紊乱的仰起头,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隐秘的水声从底
下传出来,骨节分明的长中指猛地插了进去,在狭窄肿胀的甬道里大肆搅拌几圈,男人温热的气息从耳洞里吹进
来:“跟苗家的女人认识?”
佳怡忽的睁开眼,就见厉天佑的眼黑沉沉地盯着自己,她的嘴于是有些不利索:“认什么识”
天佑加了一根手指塞进热乎乎的巢穴,深深的朝里面扣挖:“不认识,在大街上还聊得热火朝天?”
佳怡满脸通红,两条腿难耐的绞在一块儿,天佑强制性的掰开她的腿,整只手掌扣在那处按压揉搓。
想必是金秘书那张狗嘴吐出的象牙,佳怡的手从后插进天佑的头发里,想用嘴巴堵住他的。厉总裁倒是轻巧的躲
开,一味的刺激折腾她,语气也是轻轻巧巧的:“说呀。”
“真的不认识,只是碰巧说了两句话,嗯啊她跟我借烟而已。”
“想来你也不可能认识她。”天佑擒着一缕笑,“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苗惠城口味奇特,你最好不要往枪口上
撞。”
“你威胁我。”
厉总裁轻轻的哼笑,再加了一根手指:“怎么会呢,完全没有。”
佳怡胸口起伏着,吃力地把三根都吃进去。在他快速抽动指间喑哑着嗓子泄了一次后,厉总裁抽出湿淋淋的手指,
哄着佳怡把手指上的淫液吃干净:“宝贝,这可都是你的东西,没什么好嫌弃的。”
佳怡蹬脚踹到他怀里,差点把热咖啡泼其脸上:“你爱吃就自己吃!”
天佑一手插入西装裤的口袋,一面把黏腻的指尖放到嘴边,看着佳怡伸了进去,做出抽插的动作。
阴唇下的嫩肉猛烈地收缩着,挤出滑腻的汁液,佳怡干渴地噎下一口唾沫,想他直接插进来。
只是他的花样还未搞完,撇开这头,摁下内线电话问金秘书准备好没有,那头道可以了,问老板是不是现在下去。
摄影室内最里面的房间,被人搞出密室的风格。一整面的单面玻璃,外面能看到里面,里头肯定看不见外面。
佳怡进来这间一分为二的房子,除了眼前的玻璃窗,其余都是水泥淡灰色。有点类似于审讯室。玻璃窗上倒影这两
人的影子,天佑把剧本啪的一声砸到桌面上,跟佳怡并排坐下,不知摁到哪个机关,玻璃后的景象彻底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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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后的空间和场景非常的开阔,古色古香的围墙院落中守卫森严,垂着柳枝的月亮门洞前立着两排侍卫,两位丫
鬟端着茶盘进到园内。粉花烂漫的桃园内,艳若桃李面带寒霜的女主人正坐在亭子下,一位丫鬟无声的放下茶盘,
另外一位半蹲到女子身边低语道:“小姐,东西拿来了。”
小姐并不看,凤眼半眯着:“好了,都滚吧。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顷刻间,亭子内只剩下两个人,一个便是这位高门贵族的周渺然,一位便是始终沉默跪在小姐脚边的马夫。
马夫是位英俊卑微的男人,穿着寒酸的麻布衣。
他半伏在地上,两手贴地,脑门点地。
哗啦一声,周小姐掀开茶盘上的素锦,圆盘上搁着长短不一的刀具和马鞭。
“跪着过来,把头抬起来。”
马夫听命一一照做,周渺然哆嗦着咬牙,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右手持短刀,尖锐的刀锋落在男人的侧脸上,她哼哼
着冷笑:“陈锋,亏我平时待你不薄,昨天是不是你!”
陈锋的脸在刺痛中流出鲜血,深凹的眼皮极其缓慢的往上掀,露出平静无波的黑瞳仁,像是白雾下的深潭,一片死
寂。
他伸出舌尖卷入唇边的血液:“小姐,昨天你喝醉了”
周渺然反手抽了他一巴掌:“我喝醉了,你就可以?!”
说道这里,她控制不住的战栗起来,几预歇斯底里的大吼,想直接杀了他:“你就是我的一条狗,平时对你好一
点,就以为自己不是狗了?!你这个该死的畜生!”
陈锋仍旧跟石头般,动也不动,只用两个字回应她:“我是。”
周小姐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气息起伏不定:“父亲战死沙场,国公府朝不保夕,如今嫡系只剩我一个人,我好不容
易搞走世子的小情人,费劲心思让他认下跟我的婚约你怎么敢”
“陈锋,你毁了我!”
周渺然抽了茶盘上的鞭子,对着陈锋疯狂的鞭打起来。
这一幕刚落下,下一幕无缝对接的开始了。
游廊处挂起八角宫灯,周渺然一身暗紫若黑的锦缎,端坐于长案后翻着桌上的册子,老账房絮絮低语着报账,末了
满脸沧桑:“小姐,外面的风评越来越难听了。”
“这世道就是这样,男子毁约,仍旧会把罪责怪到女子身上。”周渺然起身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棱,看桂树上的
月影,即使是她故意让游世子重遇那个女人,游世子的反咬仍旧令她厌恶反胃。
“如今我们国公府今非昔比,张叔,改裁减的就裁减吧。”
议完正事,周渺然踏入园内,凉薄的白月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阿芝,送酒过来。”
周小姐喝到沉醉之际,似哭似笑,再让人把关在死牢里的男人提出来:“把他送到我房里。”
陈锋满身是伤地滚到地上,才一抬眼,便见周渺然歪着身子,把胳膊杵在茶案上,水意地广绣滑落下来,露出白皙
到刺目的皮肤。
她的眼半眯着,脸颊桃红,呼吸和胸脯一同如湖畔边的碧波,悄然而惊心动魄地拍着他的胸口。
周小姐嗤笑一声,眼里带着恨意:“你怎么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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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剧本很短,再有几百字就结束
第三十章 接受不了
陈锋低垂头颅,长发飘至脸颊处:“主子没让我死,陈锋不敢死。”
周小姐哈哈地笑,笑得花枝乱颤,差点连桌子都扶不住。陈锋及时托住她的手臂,小小的一块肌肤上,给了他火炭
般的燃烧感。随即被周渺然狠扇了一巴掌,他便规规矩矩跪了回去。
退回去,复又跪行过来,小姐说要给他喝酒,陈锋道不敢。
周渺然仰头喝了,清亮的水渍自下巴处流至脖颈,胸前的深衣在酒水的润泽下变成半透明。陈锋半垂头颅,只敢盯
住她的脚踝,层层叠叠紫群下探出一双秀丽无双的赤足。仅看了一眼,浓烈的酒水泼到面颊上,周渺然抬腿踹到他
的肩膀上:“看什么?”
陈锋挪腾着视线,只能看地板:“没有。”
周小姐摇摆着身子踏到地面上,她把腰弯的深深的,拧住男人的下巴:“你看看你,狼狈得连街上的野狗都不如。
我真想直接杀了你,可是真把你杀了,那不是太便宜你了?应该打断你的双腿,让剩余的两只手在地上爬,寒冬腊
月的去捡别人不要的馊水,跟真正的野狗抢馒头。哈哈,不过你肯定抢不过,好歹别人有四条腿”
陈锋拧开头,嘴唇微妙地动了几下。
周渺然没听见,继续周而复始的侮辱他贬低他。
不知过了多久,她醉醺醺的拉扯他衣服,叫他去死叫他滚。
陈锋跟块臭石头般,毫无反应,任打任骂半步都不挪。
周渺然越骂越怒,纵使身子站不稳,残留的意识里同时也在鄙夷自己,她知道自己像个疯子,没有仪态没有体面更
没有尊贵,而以后的境况或许会更差。
“丢人现眼的畜生,”蹒跚几步走到门边,周渺然拉开房门,指尖颤抖着指向外面:“滚,现在就给我滚!”
见男人不动,她终于嘶吼出来,身子也站不稳,沿着木楞滑靠下来。
一只手臂稳稳的拖住她的腰肢,眼前的房门复又被带上。
腰间被紧紧的擒住,那只手如铁一般的顽固,不论她怎么抓挠都毫无用处。
陈锋半托着她,强制性地把人带到窗边的榻上,单手挥开茶案,木架和茶杯噼里啪啦的落地粉碎。
他把周渺然摆出跪趴的姿势,令她扶在窗棱边,两下解开下衣,从后覆上来吸住她的耳垂,平静的语调里透出阴森
的笑:“小姐,我怎么会连狗都比不上呢这世上哪条狗操过你,嗯?”
周小姐激烈颤动着挣扎,疯狂地口出污言,然而她的挣扎几乎可以化整为零,醉酒后的浑身瘫软骨架酥麻,男人粗
粝的手指从腰侧滑了进来,抓了她的左乳肆意的揉弄,指甲不时的刮过顶尖。
陈锋扯下她的亵裤,坚硬狰狞的东西贴到那处磨蹭顶弄:“小姐,你说有哪条狗可以把它的东西塞到你的里面”
下体猛地一下胀痛至极,周渺然眼角落下潮湿,身子往下跌倒,这更方便了男人的动作。他们的衣服还好生生的穿
着,仅仅下体紧密的贴住,在肉眼看不见的角落,充的发紫的阳具破开粉嫩的软肉,用力的捣着深处的凸起。
与此同时,玻璃墙的这一面,厉天佑呼吸一下重过一下。佳怡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摆成同样的姿势,也几乎是
一模一样的角度,臀部乍然发凉着暴露在空气里,天佑掰开她的臀肉,单手解开裤链噗嗤一下生猛的撞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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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压着佳怡的背脊,死死的掐住她的腰肢,同里面的陈锋一起同步动作。
佳怡吃力地扶着桌面,避免会弄伤,她尽力的翘起肉臀方便对方撞击和抽插。即使是这样,厉天佑似乎沉浸在某种
情绪中拔不出来。
这里的音响效果十分高级,场景里的喘息声清晰无比的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只听陈锋道:“我来国公府五年了,小
姐,我也陪了你五年。你对我也有好感的,对不对?”
周渺然拼力压抑呻吟,然而男人总有法子让她发出破碎的声音。
“你啊你放屁!”
陈锋将她翻了个身,握住两边腿心往上撑开,裙摆跟花朵似的敞开,而那处脆弱肿胀外翻着映入眼帘。陈锋眼里绽
出无数血丝,看着自己的阳具寸寸地被她吞进去:“怎么会没有,我教你骑马的时候,小姐就跟水一样软在我怀
里。”
周渺然扭着身子往旁边爬,陈锋一个使力把她拖了回来,下腹啪嗒一声重新连接在一块儿。
他端住她的臀腰从榻上下来,边走边把她的身子往上抛,周渺然惊悚地攀住他的背,陈锋张口含住她的耳垂,下面
不住地发出噗嗤噗嗤的抽插声。
“真的不怪我。”
掀开帷幔,陈锋把她扔到床上,一手扯了帘勾,开始脱衣服。他脱完了自己的,再去抓满床躲避之人,将她撕的片
缕不剩。
“那天你喝醉了,但其实有多醉呢?没有多少吧。小姐,要怪就怪你平常总是那样看着我。要怪就怪那时你当着我
的面倒在床上,当着我的面脱了袜子,让我亲眼看着你在床上扭动我怎么可能忍得住。”
“就算我再卑微,我也是个正常人,我也是个男人。”
“我是个男人,就会想干你,想操你。”
“就像现在这样把你操得哭出来。”
“别太伤心了,小姐,我可以陪你五年,还可以陪你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五十年”
嘤嘤的低泣和呻吟不住的传过来,那头接近疯狂的交媾,这边同样水深火热。
厉天佑猛的踢开桌子,面对着面抱起佳怡,把她顶在镜面上。
佳怡的衣服被他推了上去,两只圆滚滚的奶子跳跃晃荡,随即被他一口叼住,尖锐的刺痛从那处传来。
发着细汗的后背赤裸地贴住冰凉的玻璃,佳怡的身子激烈的上下起伏,两条腿紧张的圈住天佑的腰,他跟魔怔般,
啪啪啪啪地重重的撞过来,撞的花瓣外翻、嫩肉汹涌紧致地咬住他的肉棒。
一阵阵的天昏地暗中,佳怡泄了两三次,接着脑袋一歪,昏睡过去。
身子越陷越深,从地平面沉进漫无边界的大海里。海里寂静无声,她悬浮在这片广阔死寂的空间内,前方水波荡
漾,有一束光从上头射了进来。
佳怡追随的光芒而去,拨开丝线般的光阴,她落在一处院落的墙头上。
正看到周小姐着一身素锦黑衣立在护城河的柳树下。
白衣翩翩的游世子勒令手下退开,唇边挂着危险的嘲讽,迎风而来。
他在周小姐身前徘徊着步履,脸色发黑:“周渺然,你就这样不知廉耻!机关算尽,到头来混成这幅模样!你还对
得起国公府的御赐牌匾!”
周渺然望着水面,浑身冷寂:“国公府?现在哪里还有国公府。”
“所以你就这样走了?”
“不走还能怎么样,这偌大的京城,没有我的安身之地。”
说到这里,她轻笑一声,浑然的轻松肆意光芒暗生:“这也是拜您所赐。”
游世子忽的擒住她的手腕,逼视过来:“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周渺然也不挣,只是淡淡的应:“不需要了。”
世子一把甩开她:“我会让你后悔的。”
日升月落周而复始,半个月后,周小姐处理好京城的所有产业事物,举家奴仆准备好马车正要上路。
她已坐上了马车,可是骏马上迟迟缺着一个人。
周渺然把阿枝叫了过来,阿枝说不出口,结果还是老账房步履匆匆的赶过来:“小姐”
“说。”
“游世子把人带走了,说是、说是三日后给陈锋主持婚娶。”
周渺然放下隔帘,声音从后悠远的传来:“走吧。”
三天后,一处中规中矩的两进房舍内张灯结彩。与之相反的是,院内静得连隔壁的鸡鸣声都能听见。
游世子坐在高堂上,手心里的一百零八颗舍利子不断的滚动。
敞开的大门处,一袭暗若禁忌的黑影由远及近,裙摆在秋风下翩跹飞舞。
八角宫灯射出来的光落到女人的脸上,她是笑着进来的。
世子开怀大笑,啪啪鼓掌:“你还是来了。”
周渺然微微地笑,看了眼跪在堂下预备成亲的二人:“我来喝杯喜酒。”
世子把这里布置成了天罗地网,人只要进来,就没有出去的份。
他说的话,如今也做到了。
只是有一个人说的话,还没做到。
她不允许。
新结的夫妇被人看顾着送进婚房。周渺然同世子喝了两杯,然后慢慢的抚弄着自己的手指:“我去跟他说两句道别
的话,总可以吧。”
世子哼笑:“可。”
人才一离开视线,他就掀翻了桌椅。
周渺然踏出红灿灿的婚房,新妇得了指示把内室让出,但也不敢走远,乖乖的守在外间。
陈锋身着烈焰红衣,眉如墨画唇若点漆的坐在床边。
“你来了。”
周小姐温温的笑,坐到他的身边:“是,我来了。”
她歪进陈锋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一下下抚摸他的薄唇:“说真的,我还是很讨厌你,很恨你,恨不得你去
死。”
陈锋柔情四溢的圈住她的腰肢,只是笑:“我知道。”
周渺然把脑袋搁到他的肩膀上,咬破上颚的药丸,缓着合上眼帘:“你知道就好。”
利刃破开男人的衣装,正中心口着插了进去。
陈锋紧紧的抱住瘫软的身体,握住她持刀的手半抽出来,再度插了进去,只留下一句话消失在唇齿间。
画幕猛的收了回去,收进灿若星河的来途中。
佳怡忽的睁开眼睛,身下是柔软的大床。
天佑撑着头,一瞬不瞬的盯住她:“你醒了。”
佳怡躺住不动,仍旧有些恍惚。脑子里的画面还未完全褪去,她好似走过了极其漫长的一条路,有过无数个名字,
千百种身份。
难道这也是一场梦?
天佑抓起她的手放到唇边:“我很难受。”
佳怡问他怎么了。
天佑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下落下一片阴影:“我好像越来越接受不了,你会离开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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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小小陈出场。
第三十一章 抱熊的少年
生死棋已经进入补拍环节,进度却是不尽人意。
佳怡现在跟阿伟的私下联系已经趋向于无,她是在金秘书偶然的口风中知道这个消息。她有想过要去看看他,或者
打个电话聊两句,只是犹豫之后,往往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日厉总裁显得心情颇佳,特地把整个上午的时间挪腾出来,陪着佳怡去英冠影楼拍婚纱照。佳怡站了几个小时,
换了无数套婚纱,一通折腾下来,别说脸部肌肉酸痛不已,踩着恨天高的细高跟,几根脚指头挤在一块儿,快要把
她的肺都挤出来。
天佑喊了声停,对镜头后的摄影室打了个手势,金秘书从黑乎乎的背景里头走了过来,跟摄影耳语两句,随即把大
灯打开。
佳怡抬手遮了下刺目的光线,总觉得有些疲惫和体力不支。
“是不是很累?”天佑伸手摸摸她的脸蛋:“今天弄不完,我们明天再来。”
说完他半蹲下来,持手握住佳怡的脚腕,一个接一个的脱掉高跟鞋,接着起身打横抱起她放到一旁的皮沙发上,脱
去外套卷起衬衣的袖口,手指均匀有力的从脚腕按摩到脚指头。
“哎,不用按这里不干净。”
佳怡有些脸红,他如今对她的照顾越发的细致,简直跟父亲照顾自己的小女儿般,总怕她冷了饿了累了。
她转头望了一圈,发现房内已经没有旁人。
天佑稳住她的小腿,不让她动,也没做多的解释,更没有花样出新的甜言蜜语。佳怡难言的朝他看去,他的脖子上
还系着宝蓝色的小领结,有点不配他。
她换了个姿势跪坐起来,嘴巴里嘟囔两声,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已经圈住他的脖子扯住了领结。
天佑的唇边荡出一丝笑意,抬起眼皮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佳怡责怪道:“这个东西小里小气的,不适合你。”
天佑连同她的手把领结一起包住,嗓音缓慢低沉,总有点别的意思,然而佳怡已经偏着头亲上的嘴角,言语里藏着
情绪,这种所谓扭捏的情绪让她更加脸红。
天佑坐着不动,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佳怡再亲他一下,盯住他的眼睛,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我好像挺喜欢你的。”
厉天佑用一副正儿八经的面孔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来慢慢地拧起眉头,复又重新按摩起来。佳怡慢慢的回过味来,
她一时冲动的话,也许没能令他满意呢。但是那三个字在她的人生信条里,向来都不是拿来说的。
中午就在影楼的休息室里用的简餐,金秘书把电话送过来:“是曹总的电话。”
厉天佑接了电话,曹永坤在那天显得脾气很暴躁,他当然不会冲厉总裁发火,客客气气的聊了两句。天佑挂完电话
就让金秘书备车,转头询问佳怡要不要去片场看看。因着刚才令他郁郁,佳怡道好,换了衣服鞋子跟着一块儿上
车。
片场外围十分嘈杂,大家无头苍蝇般到处走来走去。而布景附近,又是静的诡异。
在一片人工桃花源内,于粉花与绿枝繁茂缤纷的交错中,“魔君”聊赖地坐在假石上,一身云纹黑锦缎,翩跹的衣
摆堆叠在地。
他拿双手撑住膝盖,鬓边的长发掉落下来遮住了侧脸。
佳怡纵使没看到他的正脸,也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出的低迷与失望。
曹永坤的两手环着胸口,脸色紧绷着,偏头看见厉总裁,立马迈开大步子朝他们走来。
“情况很糟糕,”说着他明显地盯了佳怡一眼,话是对着天佑说的:“进度其实还在其次,我担心这样下去,阿伟
会崩溃。”
天佑沉思两秒,道:“我又能为你做什么。”
生死棋是他们共同投入的心血,从理智的考量来讲,他当然是希望这部电影能够尽快上映热卖。
曹永坤也就直说了:“我想,能不能借你的未婚妻半小时,阿伟一直很信任佳怡,也许佳怡说的话比我们都有
用。”
“是么,”天佑淡中带冷的轻笑一下:“虽然我也很想为你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是曹总,我认为你的这个要
求不过是主观臆断。”
天佑的舌尖尝到甜腥之味,脸上的冷淡的笑意,几乎有些冷酷的残忍:“不信,你去问问他。”
爱人和昔日的好友如何选择,佳怡沉默的听着他们的对话,找不到确切的答案。
曹永坤恨恨的盯了厉天佑一眼,嘴角狞着喷出一口凉气,快步走到阿伟身边,阿伟连头也没抬,已经摇头拒绝。
佳怡竟能从他这个简单的动作里看出逃避和狼狈。
肩头被天佑搭上,男人面无表情地凝住她:“心疼了?”
佳怡扬起笑脸:“没有,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众目睽睽之下,一道轻吻落到她的额间。
车内静悄悄的,空气沉甸甸地塞在车厢内。
两个人显然都有些心不在焉。
天佑看着前方的路况,或许没有看进眼里,车身凌厉的冲出流线行迹,不知觉中已经闯了三次红灯。
到第三次闯红灯的时候,差点撞上前头公交车的屁股。
刺耳的刹车声冲进耳膜里,佳怡猛的捂住胸口,转头去看驾驶座上的男人。
他沉着脸把车辆挪到附近的露天停车场,推开车门下车去,佳怡赶紧跟着下车,只听天佑道:“口渴吗,我去买两
瓶水来。”
佳怡敏感地察觉他的情绪不正常,正要张嘴说点什么,天佑已然迈开步子朝临街的店铺的走去。
她知道她应该马上追上去,脚步也自发地快步往那边去了,一辆公交车突然右转着驶过来,挡住她的视线和去路。
公交车的后车门哗啦的张开,从内流出一地的人群。
左突右冲中,佳怡寸步难行。
等着人群逐渐散去,后车门上踉跄地走下一位身穿蓝校服的少年,天蓝色的校服松垮地套在少年的身上,衣服洗的
几乎发白。他被身后两个流里流气的同龄人拉扯着,其中一人不客气的推了他一把,少年往前扑到地上,连带着书
包里的书本笔盒散了一地。
“嗷,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半爬起来,半伏在地上捡自己东西,额头的碎发散落下来遮住了眉眼,苍白的薄唇低声回道:“没关系的。”
两个没教养的东西哈哈笑起来,互相咬着耳朵,贼嘻嘻地发笑,一脚踩住他的手背:“哎呀,不好意思,我真的不
是故意的。”
少年没有半分挣扎,仍旧是回着没关系。
当口水吐到他的书本上时,他的回复还是没关系。
“真是窝囊啊,”立在少年面前的同学睥睨的看着他的头顶:“你真是让人恶心。”
说完两人嘻嘻哈哈地走了。
分卷阅读101
佳怡半蹲下来,捡起脚边的书本,递到他的身前。
少年默不作声地伸手来接,指尖交触间,他蓦地抖了一下。
当他抬起头的刹那,佳怡也是猛地怔了了一下,长刘海下藏着一双阴沉的黑眼睛,一闪而逝。
这张脸相当白净俊秀,而且令她莫名地感到熟悉。
少年很快低下头去,刘海遮住了眉眼,展露着脆弱苍白的下半张脸。
他把东西全数塞进书包里,书包装的东西太多,拉链没有完全拉上,一只毛绒绒的布偶耳朵从内探了出来。
少年把书包垮到肩膀上,两肩松松的耷拉着,像一朵无力的乌云立在佳怡面前。
“姐姐,谢谢你。”
佳怡摸了一把手臂,汗毛怪异的竖了起来。
她道不用,见公交车已经进了站,抬腿朝远处的铺面走去。
她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少年竟然跟在她的身后。
佳怡以为是两人同路,于是再度抬腿走了十几米,而这十几米的距离中,少年始终同她保持的均匀的距离。
她深吸一口气停了下来:“你为什么跟着我?”
少年沉默的晗着下巴,两条纤瘦的手臂垂在两侧,指头蜷缩着抓住裤子上的布料。
“姐姐,你不记得我了么。”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只旧旧的小熊,捧着小熊送到她的眼前:“那你记得它吗?”
第32章这不公平
“他来了。”
少年的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他宝贝的把小熊送回书包里,快步的朝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跑去。
两只毛茸茸的圆耳朵在拉链外,随着他的步子上上下下。
蓝白色的身影似鱼儿溜进水里,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你在看什么?”
天佑揽住她的肩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除了下班放学的人潮还有什么?
两人相拥着回到车上,天佑重新附上了笑脸,问她待会儿想吃什么。
这天晚上,佳怡一夜没睡好,破碎的梦境再度无休止的袭来。
她以为一切已经走入正轨了,一切也该走向正常的完结了。
然而没有。
少年的影子不断地在她眼前晃,那只熊明明是她去年送给隔壁家小孩的,那个孩子才三四岁,怎么一晃就到了他的
手里?
佳怡洗脸的时候吓了一大跳,眼睛下发着青黑,脸色极差。
不适的眩晕感撞过来,好像是坐了急速高低旋转的过山车,胸口发闷难受。
身子突然被人从后抱住搂进怀里,天佑捏起她的下巴左右的看,脸色蓦地沉下来:“昨天晚上你就一直睡不安稳,
出了很多冷汗。”
佳怡贴住他的胸口,伸手环住他的要背闭上眼,男人的心跳声从胸口处震荡着递过来,她觉着疲惫又安心,接下来
那句话脱口而出。
“我们去领证吧。”
“婚礼无所谓,如果你有时间,我们可以去国外旅游。如果没时间,在家里待着也挺好。”
圈住她的手臂越来越紧,紧得把她勒进他的胸口。
天佑给金秘书去了电话,让他把日程调开。
金秘书可是了又可是:“有两张单子是定了今天的日子,厉总”
佳怡抓过电话,道:“不用了,厉总他照常过来。”
“我去补个觉好了,”佳怡牵着他的手把人往楼下送,取了天佑的西装外套和公文包递过去:“办完事再给我电
话。”
她攀住天佑的肩头踮起脚尖,温温地笑:“我会在家里等着你。”
只是公司那边出了意外,不知道是谁透露生死棋的男一号何正伟拖累剧组,电影恐怕会再度延期。
有些见风使舵的媒体,为了把报道做的吸人眼球,断章取义地截取何正伟片场照片,各种污水哗啦啦地朝他泼过
去。
就在这一天里,眼红两大曹家、厉家的对头,躲在眼花缭乱的媒体掩护下,就着这些报道趁火打劫,说是两大公司
不睦,又道账目不干净,很有透过电影投资洗钱的嫌疑。
“不用担心我,下面的危机公关团队不是吃干饭的。就是需要点时间。”天佑闭眼揉着太阳穴,嘱咐她:“晚上不
用等我吃饭,你早点休息,我可能会很晚回来。”
佳怡抱着沙发靠枕歪在沙发上,外头大片的夕阳泼墨着泼进来:“那,那我们明天去。”
天佑罕见地骂了她一句傻瓜:“不用急,只要你在我身边,多等两天而已,我能等。”
难言的酸涩涌上眼眶,佳怡慢慢的放了听筒,心里默默地说一句,我也很爱你。
念完的刹那,少年捧着小熊送到她面前的画面,毫无预兆的冲到眼前。
逼地她披了薄开衫驱车去了老城区。
楼道狭窄逼仄,因为是二十年前的老房子,如今连电梯都没有。
这次很巧,隔壁夫妇的吵架声从铁闸门后传出来。
佳怡长吸一口气,手臂伸进里面敲木门,不过十分钟后,她失魂落魄的走下楼。
那对夫妻说他们没有小孩,也从来没养过什么小孩,问她是不是有病看错了。
她怎么可能看错。
一个小时后回到别墅,佳怡长久地坐在沙发上,很多事情一件件的汇聚起来,千万张画面从面前飞过,最重要的线
索就在里面。
也许她看到了,但是她还不知道自己看到了。
夕阳一寸寸的收敛到云层后面,空旷的大厅里渐渐的泛凉起来。
佳怡起身去厨房,在灶台上架起装满清水的平底锅,她合紧了披肩,呆愣地看着锅里的平静的水面,没几分钟过
去,咕噜噜的水泡一连串的冒出来。
耳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起先她没注意,随后又是咚咚两声,是鹅暖石磕在玻璃窗上的声音。
佳怡推开窗户往下看过去,身穿蓝校服的少年站在一片碧绿的草丛中,恋恋不舍的夕阳在他侧脸上渡一层烂漫的暖
光。
但是他的身上,毫无青春年少的肆意快活。
他背着书包,留海凌乱的耷拉下来,白着一双薄唇,在下头静静的站着。
佳怡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知道他在看自己。
他们对视了不下十分钟,佳怡从窗边伸出半截身子,才慢慢出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十分的清瘦,他似乎有些紧张的抓自己的裤子,在上摩擦两下,抬起右手给佳怡打了个僵硬的招呼。
他说,你刚才是不是找过我。
佳怡不答,反问他:“你到底是谁。”
少年把头低下来,他的影子斜斜的落在一旁,倾诉着无声的哀伤。
“你上来吧,我们聊一聊。”
少年缓缓的摇头,细微的风把他的声音送过来:“这是他的地方,我不进去。”
佳怡坚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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懈地再问他一句“你是谁”,少年或许是听懂了她的坚定,他咬住下嘴唇,半晌过后才道:“我就是我,我跟他没
有关系。”
他仰起下巴来,还带着微些少年人稚嫩的嗓音:“姐姐,你下吧,我在这里等你。”
佳怡没有从他嘴里得到准确的答案,但是他的话,已经暗示了真相。
如果每一世只有一个陈锦辉,那么少年不应该属于这里。
他是怎么到达这里,又为什么从自己的世界找来这个世界,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佳怡关了炉灶,回到客厅里倒了杯柠檬水,柠檬的酸味轻易的刺激了她的味蕾,还有她的神经。
她快步地下楼去,沿着花园小道抵达少年面前,问道:“你多大了。”
少年道十二岁。
十二岁已经快要她高了,佳怡伸出手,他也没躲,任她的手落在自己的头顶上,甚至还隐约的蹭了两下。
“你回去吧,不要来这里,好吗。”入手的发丝轻软顺滑,佳怡拿手背擦过他的脸:“这里有一个了,回去你自己
的世界吧。”
转身离开之际,少年快一步捏住了她的指尖,试探的轻捏。见佳怡没有甩开他,他很快地往上爬了一寸,改而握住
她的手。
“这不公平。”
佳怡慢慢的眨了下眼睛:“没什么不公平的。”
少年依着她的步伐,肩膀慢慢的靠拢,几乎是贴在佳怡的侧面:“他不值得的,他会伤害你,我不能看着他伤害
你。”
佳怡疲惫的揉了揉眉头,停住脚步道:“你会伤害我吗?”
少年迅速摇头。
“是呀,那么他也不会。”
少年见自己完全没有说服她的理由,又是沉默下来,紧抓着佳怡的手不放松,好一会儿才道:“我好饿,已经两天
没吃饭了。”
佳怡想起屋内刚拆封的泡面,刚要说给他弄一碗,还没出口呢,少年立即道:“我不想吃泡面。”
他看着太瘦了,校服松松垮垮的,裤子也好像大了一号。
佳怡心道,总要给他喂口饭吧。
她进屋拿了钱包,带着孩子进了地下车库,车辆从半山腰往下疾驰,在临崖的山道转弯之际,少年忽然倾过身来,
两手抓着方向盘来不让她转弯。
然后眼前的画面一寸寸的定格,时间流速在此刻慢的堪比蚂蚁。
车辆冲出了弯道,前方是黑蓝海湾,太阳最后一丝光亮沉了下去,闪烁的灯火倒影在水面上。
他们在空中滑翔着,耳鬓边毫无声息。
面前出现一闪半透明的墙体,涌动的波痕,车子穿了过去,佳怡的身子猛地下沉中,四只轮胎在哐当当地落地了。
第33章 晦气的孩子
车子的轮廓逐渐消失,少年的身影在过来的刹那已经像电光波动般,同样也消失了。
这是一个寒凉的清晨,佳怡的脚踩在一片软泥地地。
十几米远的地方坐落着一幢长条形的两层楼,建筑是基督教的风格,正中央的楼顶上竖起十字架,架子下面有一块
有了风雨之痕的招牌:圣基道儿童院。
远远的传来稚嫩的叫闹声。
佳怡抬腿朝后头的院子走去,搁着黑铁栅栏,在一堆蘑菇丛似的孩子堆中一眼看到了他。
不需要任何理由,看了一眼,她也就知道了。
童稚的小孩子,皮肤白白嫩嫩的,还是三四岁的稚龄,圆圆的白脸圆圆的黑眼睛,眼睛中含着湿漉漉的朦胧。
不过他也就是脸蛋看起来还算饱满,身子在同龄人的对比下,格外瘦弱。
因着他的好看可爱与同等比例的虚弱,被一些较大点的孩子欺负。
他们嬉闹着推搡他,把他手里的破烂玩具皮球丢到天上,各自传来传去的笑闹,笑他是个迟钝的小傻子。
他朝天上张开双手,眼眶泛着红潮,看着自己的皮球在别人手里飞来跑去,接着被人一脚踹进了泥坑里,最后一只
大脚猛的踩了上去,掉着斑斓外皮的球就像气球般炸开,变成一块破烂的皮子。
修女妈妈过来驱赶这群调皮的孩子,问他怎么了,小孩唔唔抽着鼻翼,嘴里哽咽着说自己的皮球坏了。
修女妈妈一脸厉色,让他指正是哪些孩子干的,小孩拿手臂揩着鼻涕,因为没揩干净,鼻涕从人中抹到左脸处,脏
兮兮的可怜透顶。
“我、我也不知道。”
他低着头掰着手指头,头发乱糟糟的往上竖起来。
修女的目光转了一圈,勒令最调皮的三个大个子去洗厕所,结果当天晚上,小孩的脸上被人糊了屎,床单也弄脏
了。
这回他没哭,空旷的大房内,大家都装作安然入睡,走廊上点着瓦数很低的白炽灯,罗马柱的影子斜斜的落了进
来。
他跳下了自己的小床板,把床单寸寸抽出来放进水盆中,端着水盆去过道尽头的手龙头下冲洗。
佳怡直直的走了过去,她的身体像云雾般穿过了走廊石壁,蹲到他的身前。
她伸出手要摸他的头,结果手指从他头上穿了过去。
孩子看不见她,他把脸送到冰凉入骨的冷水下,用力的擦了几把,接着开始蹲在地上洗自己的床单。
第二天有人起哄说他尿床了,修女妈妈看到廊下的湿床单,沉着脸批评他这个习惯很不好:“你说说,你都尿过几
次床了。阿威,你这个坏毛病要改,不然谁会要你呢。”
每个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会有夫妻过来领养孩子,有时候会被带走一个,有时一个都看不上。
其实阿威被领养的机会最大,因为他还小,长得又是玉雪可爱,但凡是个正常的人,在一群野孩子中也只会挑中
他。
但是小阿威遭到了孤立和无休止的陷害,每每到了关键的时候,总有人想方设法地折腾他,让他要么以极其狼狈的
面貌出现,要么根本没机会出现。
孤儿院的生活乏味又恶劣,阿威直长到五岁,都没能被人领养。
时光如流水般刹那间划过去,佳怡看到孤儿院门口来了一个中年夫妻,衣着寒酸面带苦色。
这次小阿威被他们带走了。
中年夫妻结婚十几年,一直都没孩子。两个人协力经营小区门口一家几个平方的杂货店,生意不好不坏,只够维持
基本的营生。
小阿威跟他们挤后面的铁皮屋子里,这还是社区看这家人可怜,特许他们把杂货店后面的空地搭出来的棚屋。
他来了不过两个月,女人竟然怀孕了,夫妻两个抱在一起喜极而泣,而阿威的地位在这个家里直线下降。
从被关心的儿子,成了上上下下都要帮忙的小助手,等小妹妹出生,阿威既要带孩子,还要看店,根本没时间去上
学。
如果不是社区工作人员强烈要求,阿威恐怕不会有上学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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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自从他到了这里,他的养父母年年走运,生意也越来越红火,养父在外得了做生意的机会,承包了一
处小工地,没两年就发了大财。他们把这归结于自己的小女儿,是小女儿带来的福兴运道让一家人翻了身。
这家人很快在市中心买了楼,带着小女儿欢欢喜喜的乔迁入住。
至于阿威,他们从来没想过要带他一起去,用他养母的话便是:“这孩子看着太晦气。”
他们把他留下来照看杂货店,阿威白天去上学,放学后开铺做点零碎的小生意。
他的生活费和学费全靠着这间上了年头的小铺子。
这天,小区里开进一辆装满家私的货车,工人们热热闹闹陆陆续续地把家具往五楼送去。到了傍晚时分,一辆银灰
色的大众开进来,车上走下来一位穿风衣的年轻女人,披肩的长黑发和一双长腿格外引人注目。
零头的工人擦着热汗迎过来:“何小姐,已经按您的要求摆放好了,您要不去检查检查。”
女人说不用,从钱包里抽了三张票子递过去。
她在小区内转了一圈找到杂货店,半个身子斜靠在玻璃柜上,朝里面喊:“有人吗,来包香烟!”
佳怡看到了自己,在这里,她叫何敬书,刚调职到附近的杂志社,在里头做采集摄影师。
何敬书等了好一会儿,小门里有走出个八九岁男孩子,他套一件洗到没形的大衬衫,埋着头走到玻璃柜前问她要哪
一种。
何敬书买了一包女士的细长薄荷烟,温笑着问他叫什么名字。
男孩子没有回答她,从底下书包里拿了书和作业本,埋头开始写作业。
何敬书看了他两眼,转身回楼去。
她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发现院内的杂货店白天根本不开门,而晚上会开到很晚。她常年熬夜,经常会很晚下楼来
买香烟。
何敬书光顾了几次,从来没见这里有大人,唯独这个清瘦白净的小少年在一只晃悠悠的灯泡下,无声地看书写作
业。
这次她同样要了包香烟,手指同他不小心碰触时,发现他的指尖有些发抖,皮肤上的温度凉得像冰块儿。
“喂,你生病了吗?”
少年猛地缩回手,胸口起伏着喘气,跟个哑巴似的默不作声。
敬书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触手一片火热。
“你爸妈呢,需要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吗?”
“不用!”
少年低低的急急地回了一句,长刘海耷拉下来,紧张地抓着玻璃柜的边沿:“谢谢姐姐,真的不用。”
敬书长久地盯着孩子,心内长叹一口气,好歹他说话了。回到家里翻出医药箱,又在冰箱里拿了雪梨切成片,花了
半个小时熬成了浓香的甜汤。
敬书左手提着药箱,右手拎着保温桶,直接从杂货店旁的小门挤了进去。
里头的东西又多又乱,却又被收拾地十分的整齐,分门别类的码好了。
前头没有人,敬书找到后面,就见少年正抱住膝盖守在一只铁皮桶的煤炉前,上面搁着一只凹凸不平的平底锅,旁
边的灶台上搁着没来得及拆封的快餐面。
他转头见敬书进来,并没做出吃惊的神色,默默的把脑袋重新搁进膝盖里。
敬书打量了一圈,从墙角拖出折叠桌,把药箱和保温桶摆上去,接着在煤炉后头的灶台上抓了碗筷冲洗,一一的摆
好放在桌上。
她半蹲到少年面前,试探的去摸他的头,见他并无抵触,便把手伸进他的怀里,握住孩子的手将他拉起来坐到桌子
旁。
第34章靠近他
敬书把调羹塞进他的掌心里,笑道:“先把这个喝了。”
小少年缓缓的把勺子伸进汤碗里,迟疑的好似里面装的不是甜汤,更像是一碗黄橙橙的毒药。
敬书也有点紧张,但不好催他,一味地拿眼神示意他喝,那勺子已经盛了汤水往他唇边送去,敬书不免又笑
了:“尝尝吧,看看好不好喝,其实我平常很少进厨房,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少年苍白的薄唇抿了一点点甜水进去,喉头滚动中,他点了小幅度的头。
敬书彻底放心下来,从医药箱里拿出水银温度计,转身站在他的左肩后,轻缓地撩开少年肩头的衣领,就这么望见
单薄削瘦的肩头。
少年偏头看她,敬书始终含着温温的笑意,把温度计送到他的腋下,道:“夹五分钟就好了。”
五分钟过去,温度计上显示三十八点五度。
就着最后一口甜汤,少年接过敬书递过去的白色药片吞了下去。
他低着头,留海在眼帘下落下一片阴影,低迷的嗓音仿佛是从沼泽地中升起来:“谢谢姐姐。”
说完便起身收拾碗筷,敬书的手柔柔的落到孩子的手背上:“你去床上躺着吧,我来整理。
她环视一圈,发现这里也没有正经的床铺,累得高高的纸箱下有一张锈迹斑斑的折叠床,场面铺着陈旧的碎花床
单。
“可是我还要看店。”
敬书强制着把人拉到折叠床旁,抖开被子后令他躺下去。接着用电热水壶烧了些热水,去简易厕所里拿了水盆出来
接上。
当她端着水盆回来时,少年乖巧安静地躺在被子下,两只手规规矩矩的交叠在胸前。
敬书拧了热毛巾拿在手上,她坐在板凳上朝他倾过去,手指悬在他的额前:“可以把留海弄上去么?”
少年的呼吸有些急促,鼻端微红,他慢慢的用鼻子嗯了一声。
敬书撩开他的留海,呼吸顿时缓了又缓。秀美的眉眼线条,细密柔软的长睫毛下是一双氤氲的黑眼珠。
那里泛着波光,含着雾气,朦朦胧胧的似乎有数不尽的话要说出来。
敬书的手贴上他火热的侧脸,唇边含着一汪笑意,脸同他贴得很近:“真好看。你是个好看的孩子,姐姐很喜
欢。”
热毛巾敷到他的额间,敬书给他拉好被子,又是刮刮他的鼻头:“你先睡,正好我有工作还没做完,可以帮你看
店。”
少年克制不住的迷糊睡过去,这一觉像是沉到地下下,黑沉到甜香。
半梦半醒间,他听到前头铁闸门嘎吱嘎吱往下落的声音,随即一串轻缓的脚步落到他的身边,有一只柔软的手落到
他的脸上额上,掌心的温度也是温温软软的。
敬书对他道了声晚安,拉掉电灯离开。
次日因为杂志社里没什么事,敬书早早的开车回来,趁着社区办公室还没下班就找了过去。
接待她的是位姓周的女士,周女士听她想要了解杂货店的情况,脸上带了些苦笑:“嗨,他们家的情况挺复杂,一
句两句说不清。要不我倒杯茶,我们慢慢聊。”
敬书说当然没问题。
一个小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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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女士说了七七八八,她是位很热心的女士:“他们邵家在这里住了上十年了,原本我看着他们勤勤恳恳的,很
是老实。加上又没小孩,大家看他们家可怜,所以街口虽然开了新的士多店,但是大家也愿意过来照顾。”
“阿威刚被接过来时,他们还挺疼他的。
说着她开始忧愁地唉声叹气起来:“这孩子没过上半年的好日子,就邵家如今是过的好了,一家人也搬走了,
就把这个小孩子留了下来,偶尔会叫他过去那边吃饭,过夜是从来没有过。估计也就是做个样子。”
敬书想了想问道:“经常看他一个人在店里吃泡面,我想有时间把他喊到家里吃饭,您看这样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周女士拍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只要他愿意就好了,这个孩子别人说十句他顶多回一句,性
格有点怪,在外也容易被欺负。何小姐,你愿意关心他当然是好事。”
“这没什么,一顿饭而已,一个吃也是吃,两个人吃也是吃。阿威这么懂事,反过来说,还算他陪着我呢,周大姐
你看我,单身一个人其实也很无聊的。”
周女士噗嗤捂嘴笑:“何小姐这样年轻,又长得好看,肯定有很多男士追在屁股后面啦。”
话题这么一岔,直岔到介绍对象上了。
敬书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思路集中在如何邀请小孩去家里吃饭,于是没注意到躲在墙后的少年。
晚上七点钟的模样,敬书立在五楼的窗帘后,看楼下的店铺点亮了灯,她穿着印着熊仔的粉色睡衣慢悠悠的往下
去,又是慢悠悠的,偷窥似的挪到玻璃柜旁,小孩正弓着腰往旧冰箱里上饮料。
“嗨,阿威,帮我拿包烟啦。”
小孩回过头来,脸上热得通红,汗水从脖子上一个劲儿的往下淌,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般。
他拿手指指了指烟柜,敬书懂了,那是叫她自己拿的意思。
其实家里的香烟还有好几包,都是抽不完累积下来的。
敬书拿了一包,把钞票扔进烟柜里头的零钱盒子里,也没想着找零。
她把香烟揣进睡衣口袋,两手插进上衣的荷包里,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乱晃。
晃了一会儿晃到小孩身边,试探着问吃饭了吗?
小孩点点头,白嫩细长的指头指向垃圾桶,那里有快餐面撕开的盒子。
“又是泡面,你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怎么跟的上呢?”
小孩上完一件矿泉水,从低矮的板凳上跳下来,又去搬另外一件饮料。
弓腰的瞬间,那只带着余香的手背再度贴到他的额头上,阿威条件反射的往后躲,只听女人含着春风般的笑意问
他,是否退烧了。
阿威嗯了一声,喘着热气,手里的箱子已然被人截走。
他盯着自己空空的双手,木愣愣的转头去看那个人,那个人披着半湿的长发把纸箱放在他站的板凳上,掀开纸盖做
着他应该做的事情。她的身量比他高很多,空气中还余留着她身上沐浴露的淡花香。后背上的印花小熊随着她的动
作一扭一扭的,他好像看到了小熊在她身上跳舞。
她又对他说,她刚才吃了晚饭,应该多活动活动,叫他不要管,让他解约时间去写作业。
昨天像做梦,今天也像做梦,那明天呢。
敬书上班时间一般是九点,但是这天她很早起来了,小朋友上学应该是在八点,那么他会在七点钟起床,最晚也会
七点半出门。
她掐着时间点把车开出来,去外面的早点铺子买了豆浆和鲜奶包。
敬书把车停在路边,一直盯着后视镜,直到蓝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头。
小孩背着书包埋头朝前走,他走得不快不慢,孤孤单单毫无生气地前行。
敬书等他路过车辆十几米的时候踩了油门追上去,车窗降下来同他打招呼:“嗨,早呀!”
小孩抓着书包肩带,默默的点了个头。
敬书朝他喊:“我顺路,捎带你一程,好不好呀?”
第35章揍小孩lt;宿敌(艾玛)|臉紅心跳roushuwu.net:<a href=<a href="www.po18.de/books/644637/articles/7670958" target="_blank">www.po18.de/books/644637/articles/7670958</a> target=_blank><a href="www.po18.de/books/644637/articles/7670958</a>" target="_blank">www.po18.de/books/644637/articles/7670958</a></a>
mise
第35章揍小孩
自从第一次捎带着小孩去上学,后面的第二次第三次和第无数次都顺利成章了。
她从在街区外等候变成直接去敲杂货铺的铁皮门,通常这个时候他已经洗刷完毕,安静无声的坐在门后的纸箱上,
等着房门发出声音。这声音像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将他从沉寂乏味的生命线中唤醒。
敬书变着花样给他买早餐,有的时候是豆浆油条,有时是牛奶配面包。如果时间来得及,她会带他去店内要上两碗
清汤混沌面,再配上一个卤香的茶叶蛋。
半个月后的清晨,敬书刚刚把装了早点的纸袋递给他,少年同样递给她一只白色信封。
敬书纳闷地接过,面上笑意盈盈的:“什么东西?送给我的?”
少年把背弓下来,将奶黄包撕下一小片塞进嘴里。
敬书打开信封口,倒出里面的纸张,原来这里装的一叠五花八门的零钱。纸钱原本皱皱巴巴的,被人在枕头底下压
了一晚上,所以看起来还算整齐。
敬书要还给他,被他拒绝了:“这是早餐费和车费。”
他说的很平静,平静中带着坚定,敬书只得收下来,拿手揉他的头发,笑骂他是个小傻瓜。
阿威等她揉够了,才轻悄悄地道一句“我不是。”
敬书不由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呀,你当然不是。”
杂志社的周五一般只上半天班,敬书快着手脚把照片收录到册子内,准备赶在堵车点之前去趟超市。
一位戴着厚镜框的青年站到她的桌边,轻咳两下邀请去午餐。
敬书看他眼熟,想了想才知道是楼下编辑室里的。
既然连印象都是勉为其难的想起,可见她对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意思。
“对不起,我男朋友等着我回去做午饭呢。”
青年讪讪的哦了一声,有点惊慌地落荒而逃。
敬书笑着摇摇头,捡了挎包和钥匙往外快步走,等她从市区里驱车回到老城区,后车厢里装满了五花八门的食材。
一路上她还在想着晚上到底准备哪几道菜,万一做的不好吃又怎么办。
她嘴里叫嚣着让小孩不要吃泡面,实际上她的碗柜上方堆了一箱子的快餐面。
敬书开车开得不用心,错过了前头的绿灯。
她左右顾盼着,正要摁开收银机打发下时间,右边的马路上忽的传来小孩子的嬉笑怒骂。
“小杂种,叫你带的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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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不说话就能躲过去?”
“操,明明有嘴巴,天天装哑巴,当我们都是蠢材废柴?”
敬书降下车窗往闹哄处看去,这一看把她活活给气炸了。
几个染着红黄头发的中学生把阿威像皮球般推来搡去,混乱中扒掉他的书包一阵乱翻,翻完后倒提着书包,把里面
的东西往下颠颠着倒个一干二净。
“对不起,我没带钱。”
对应他的回答的是狠狠的一拳头,少年往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没作出任何反抗,仍旧对他们说的对不起,爬着去捡中学生踩在脚下的文具盒。
敬书已经等不了红灯,她把头伸出车窗,朝那边咆哮着大吼:“你们干什么!”
哐当一声甩上车门,她在后头一片尖锐的鸣笛声中跳下来,两腿快步跃过低矮的栏杆,以迅猛之势拽了打人的中学
生,朝他瞪大了眼睛:“我问你,你刚才干嘛呢?”
中学生无所谓的耸耸肩,嘴里不干不净的骂她:“关你娘的事。”
敬书甩了他一个响亮至极的耳光,中学生而已,还没她高呢。她使力把他提起来,反手又是一耳光:“我叫你打
人,我叫你骂人!没教养的狗东西!”
她愤怒地直发抖,把阿威从地方拉起来,双手压住他的双肩:“不要说对不起,真要说对不起,不应该是你。”
阿威无声地看住她,藏在背后的双手缓缓地捏着拳头。
敬书转过身,满面寒霜,卷起袖子逼近中学生:“欺负比自己小的,算什么东西!”
鼻子里出着哼哼地出着凉气:“你们哪个学校的?哦,这校服不就是旁边的圣心书院吗?这么小就会敲诈勒索,你
们的老师知道了怎么说?警察会怎么说?”
四五个中学生以辐射线的姿势朝旁散开,惊悚地互看着,有个胆子还大,骂她母老虎。
敬书冷笑一声,刚要朝他扑过去,手腕猛地被人高高擒住。
身量颇高的男人着一身明朗的警服,无奈地看着她:“小姐,怎么能跟小孩子动手呢?”
他朝旁边的围观的人群指了一圈:“不好生意,大家都看到你殴打未成年,我必须带你们回警局。”
敬书连带六个孩子都被押上警车,而她的座驾被勾上钩子,跟在警车屁股后面挪走了。
直到了警察局,敬书这才冷静下来,在警官的谆谆批评下,反观自己刚才的行为,竟也觉得不可思议。
“你长得挺斯文,也是受过教育的,大庭广众下打小孩,你说说,这事讲的过去吗?”
警官长着一张大开大合的俊脸,歪坐在靠背椅上,浑身散发着男性荷尔蒙,手指间捏着一根香烟任起燃烧。
何敬书也是人生中第一次进警局,她轻咳一声,两只手规矩地搁在膝盖上,脸上烧得火辣辣的痛,痛得让她没脸正
眼看他。
梁警官哼笑一声:“知道错就好,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报警,让我们专业的人来解决。”
敬书又不满意了,抿着唇耷拉着眉,小声小气道:“等你们来,黄花菜都凉了。”
梁警官抽了口香烟,慢悠悠的问:“你说什么。”
敬书立马直了脖子,慎重的看过去:“我什么都没说!那个我能领我家小孩走了嘛?
梁警官嗯上一声,从旁抽了纸板,刷刷记上几笔,拧着眉抬头:“你家小孩?”
他把记录往前翻了两页:“何敬书,你才二十岁,请问是怎么生出十来岁的儿子?”
敬书的脸,红了又红热了又热,额头上出着细密的热汗,她裂开嘴嘻嘻的笑:“我们一个小区的,他爸妈不住这
里,嘱咐我平常照看一下。”
梁警官啪的一声合上笔录,朝旁打了个响指,有人把阿威领了过来。
敬书拉过少年的手,想起自己的车,又是支支吾吾请求能不能准许她去把车内的菜拿出来。
梁警官站起身来,无语地盯她一眼,道:“跟我来吧。”
他不仅任她掏空了自己的后车厢,还冷面好心的把两个人连同十来个纸袋子送到楼下。
“需要我帮你送上去吗?”
敬书刚要拒绝,梁警官已经从车上下来,挑剔地看着两个人:“你们一个女人,一个小孩,还是我来搬吧!”
他把大大小小的袋子送进厨房,敬书端了一杯柠檬水送过来:“梁警官,今天谢谢你。”
梁警官仍旧着拧着眉,打量她两眼,一口气喝干了凉水:“一个女人住这儿,要注意安全,知道了吗?”
敬书一个劲儿地点头,把人送到门口,梁警官看向沙发上静坐的小孩,又道:“做大人的,要给孩子树立良好的榜
样。你要好好反思今天的行为。”
敬书快要把头埋进沙子,恨不得跟这位爹赶紧从眼前消失。
“行了,不用再送。我走了。”
梁警官终于潇洒的下楼去,敬书大松一口气关上房门,她转过身来不由的怔住,阿威半垂着眼皮,两行眼泪清清冷
冷地流下来。
第36章放弃抚养权lt;宿敌(艾玛)|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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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放弃抚养权
阿威哭得与众不同,泪水涟涟但是没有声息,似乎那两行丰沛的眼泪不是从他眼里出来的。敬书原本就没有多少甜
言蜜语,忐忑地哄了几句,很快就词穷了。阿威不是普通的孩子,大人对于孩童哄骗式的话语不能拿来用,敬书也
说不出口。于是她只能十分无奈的打了盆热水来,拿毛巾给他擦眼泪。
阿威平静地哭了一会儿,一阵轻风似的撇了何敬书,自顾自地跑了回去,回到属于他的破棚子里。
敬书尽力地追,可能是比较慌乱,膝盖和大腿在拐角的栏杆上撞了好几下,她顾不上痛,几下子到了杂货店的侧
门,咚咚地捶门。
里头亮着灯光,但是没人回应她。
敬书等到半夜十二点才回去,而阿威意志坚定,并无心软半分把她放进去。
通过这件事,敬书深刻地体会到两件事,一个是阿威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也许他看起来,并没有表面上的软弱。
第二,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在乎这个孩子的想法。他不理她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后悔,何况她连哪里出了问题都不
知道,于是一天比一天的在乎他,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同她和好。
时间眨眼过去一个月,学校也快放寒假了,敬书这边反而开始忙碌,晚上加班的次数时常越来愈多,好几次都是三
更半夜回去。这天突然有人打电话到办公室里找她,敬书问是谁,接电话的同事眨巴着眼,也是一脸好奇:“好像
是个小孩,你家亲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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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书搁下手中的工作飞也似的冲过去,电话那头果真是阿威。
他道今天是妹妹五周岁生日,养父母家住得很远,要倒几趟公交车,怕时间赶不上,问她方便不方便送他一程。
“方便!当然方便!”
敬书二话不说挂了电话,急急忙忙地提前下班,火急火燎地开车回去接人。
她在小区外的马路边接到阿威,他穿一件还算新的蓝格子衬衫,下面配着卡其色长裤,白球鞋洗得很干净,但是发
着寒酸苦闷的黄色。
车了开出去十分钟后,敬书试试探探地问:“最近学校怎么样?”
“还好。”
敬书从前视镜偷窥他一眼,今天的阿威格外地赏心悦目。
他梳着整齐的偏分,眼睛露了出来,脸上身上都很干净,干净到了隆重的地步。可见他对去养父母家很重视。
“需要去街上买点礼物吗?不过时间好像很紧张。”
阿威摇头,说已经准备了,放在书包里。
敬书拿十指抓着反向盘,心里一阵阵的收缩着,小心翼翼地担心再得罪了他,于是说话总是要反复的思考该不该
说。
一阵鸦雀无声的静谧过后,空气了传来少年清冷的声调,称呼也没有,隐隐地有种严肃的质问:“你为什么答应来
接我?”
敬书的脸轰的一下发起热来,原本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变得像是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敬书匪夷所思地慌燥:“
不过举手之劳啊,这没什么”
“那你之前为什么每天要送我上学?”
“为什么要带我吃早餐?”
“为什么要帮我看店?”
“为什么我生病了要照顾我?”
“为什么要帮我打架?”
“为什么呀告诉我,可以不说对不起。”
一连串的问话,口吻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却把敬书说得头压三座大山,半截身子卡进土里。
“我”
明明就是很简单的事,明明就是可怜他,但是又不能把可怜他说出口,于是她只能拿另一个原因堵他的嘴。
“因为我喜欢你呀。”
比起可怜,她的确是真的喜欢他嘛。
说完,敬书还不敢正眼看他,偷偷摸摸地从前视镜里快速地瞥一眼,他挺平静的,没有笑也没有过分严肃。
终于熬过这一关,敬书把人送到室内,孩子背上书包自行下车。
敬书把车窗降下来,等他走远了,她好把手伸出去说再见。
没想到阿威绕过车头来到这边,直直地看着她:“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敬书大松一口气,摸摸他的脸:“当然会了。”
“那好,我知道了。”
虽然阿威没说请她等着的话,但是敬书想到社区周女士的话,知道阿威大约也是不会被留下来过夜的。她把车停好
后,去了街道对面的茶餐厅,要了一份烧鹅饭、一叠生菜还有一杯丝袜奶茶。
敬书慢慢的吃,吃完了又看报纸,但又没有真正的看进去,总怕阿威从她眼皮子底下错过了。
十分突兀的,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一连串的呜呜呜,直停到敬书不远处,接着就是一片混乱的叫喊声。一对衣
着光鲜的夫妻抱着洋娃娃般女孩儿来,女孩儿哭得撕心裂肺,响彻整条马路。后头还有个额头冒血的男孩,他默不
作声地捂住头跟上,被女人赏了两耳光,说他没良心,小小年纪嫉妒自己的妹妹,阴毒得把人推下楼梯。这对夫妻
不让他上救护车,男的留下来等警车,亲自把孩子押上警车。
敬书根本插不上手,眼睁睁地看着一身狼狈的阿威消失在两片门板后。
她的心口跳个不停,差点在大马路上哭了出来,但现在不能哭,得赶紧想办法。于是一个小时候后,她去旧城区的
片区堵到了梁警官。虽然片区不一样,但好歹是一个系统,梁警官叫她不要慌,拿着自己的钢瓷杯装了热茶给她。
“我们都是看证据的,不是谁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也别担心阿威,伤口会有人处理,今晚顶多也就是录个口供。”
敬书问他最坏的情况是什么,他沉吟了片刻道:“最坏就是送到少年管教所。”
敬书的脸有些木木的,心口疼到脑袋发昏。她把阿威的情况仔细地说给梁警官听,最后总结道:“阿威是个什么样
的孩子,我们社区都是有目共睹的。社区工作的周姐,她最熟悉,肯定愿意作证。相反,我觉得问题出在阿威养父
母的身上。他们本来对他就不关心,当个负担甩在一边,也许那女孩儿是自己不小心滚下楼梯,也许阿威赶巧在她
旁边,那对夫妻当然要把错误归到他的头上。往最坏里想,也许他们想通过这件事直接丢开他也不一定。”
想起做母亲的扇打受伤的孩子,做父亲的亲自把他送上警车,敬书几乎挪不动腿,水也喝不下,更不想回家。
梁警官催来催去都没用,不由虎下脸:“难不成你想在这里待一晚上?!”
他也是个人,要吃饭要下班,没奈何地把人塞进自己的座驾带回家,答应明天一早领她去市内的警署。
敬书虚弱得冒冷汗,一把抓了他的手臂,发现那上面结实又温暖,她的心定了一定,好不容易对他露出一丝笑。
梁文锋拧着眉头道:“不想笑就别笑,难看死了。”
晚上他把卧室让了出来,自己取了毯子睡沙发。
三更半夜的,忽而脑门上吹来热气,吓得他差点把敬书给摔出去。
梁警官带着一对对称的熊猫眼和一个甩不脱女人到了室内,敬书在门外等着,他就去里面探听消息。其实这个事不
大,情节背景都很简单,再加上他的独特个人魅力,很快心里就有了底。
接下里一段时间,敬书作了证人,周女士鼓动整个社区签了联名信,她们一同去了学校,也有心肠软的老师愿意帮
忙。
一个月后,阿威从警署了放了出来,但是等着他的是另外一辆政府公务用车——
那对夫妻放弃了对他的抚养权,他要被重新送回圣修道孤儿院。
第37章擦边lt;宿敌(艾玛)|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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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擦边
敬书年纪不够,不能直接领养阿威,专门跑回白沙洲一趟,请了家里的姑姑来办手续。这位表姑算是她的第二位妈
妈,敬书的第一个妈妈早年就病死了。她还没死的时候,亲爸在不堪重荷的经济压力下,留给敬书一本圣经作十岁
生日礼物,随后人间蒸发,所以敬书后来改成跟母家姓。
表姑是个吃斋念佛的好人,听了阿威的事,说你们两个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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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有缘,义不容辞坐上敬书的车,镇日跟着她上福利社和律师事务所办理领养手续。
手续一办完,她也不愿意多留,说是佛祖在等她烧香,早早地就回去了老家。
敬书考虑到流言蜚语对孩子成长不利,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给阿威地办了休学手续,简单收拾了行李,在一个月明星
稀的夜晚,载着阿威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没来得及跟梁警官说再见,梁sir帮她这么多,最起码也该有顿像模像样的饭局,饭局是没机会会了,于是打了
电话只说暂时带阿威出去散散心,预备着安顿下来后再好好的跟他说,好好地请他吃顿饭。
敬书开着车,并没有特定的目的地,阿威歪着头靠在一边,眼珠偶尔在眼皮子底下滚上一滚,睡得很是香甜。
大片大片海风从窗外灌进来,一片湛蓝的大海从碧绿的山体后冒了出来。
再往前开了片刻,一座不大不小的镇子映入眼帘。
镇子上的房屋漆着五颜六色的粉,各家各户门前都有篱笆小院,阿威这个时候醒了,说喜欢这里。
“那就这里吧!”
敬书舒心发笑,于是在这里租了房子安下家。
闲暇之余,敬书总觉得“威”这个字不大好,不太适合他,于是二人商量着改名字,最后定成了“伟”字,单一
个“伟”不是很好听,自然中间又加了个“正”,至于姓,自然是跟敬书一个姓。
不过他们在这里并没有待很久,因着何正伟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这小地方的教育条件跟不上,为这阿伟的前途,
六年中她们搬了几次家。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周周转转搬去了九龙,因阿伟已经在念港大预科。
敬书恐怕不知道,这个进程还是阿伟刻意控制结果。
眨眼敬书已经二十七岁,长期变更住址让她的工作和恋情难以稳定下来,近两年都在尝试做着个人摄影工作室,工
作人员的数量长期维持在一个或者两个,再多成本过高,再低无法运营。她算不上很有天赋,唯一的优势也不过是
做事认真待人和气,所以经济上不好不坏,足够维持体面的生活。
这是一个酷热的夏天,敬书开车过海,到中环的咖啡厅里跟客户碰面。等她出来时,自己的座驾不翼而飞,旁边卖
报亭里的女人喂喂地喊了两句,笑道:“小姐,您的车被阿sir拖走咯!”
就因为这个事儿,在警署里,跟某人碰上了。
梁警官成熟了不少,稳妥、粗糙、利落得很有魅力。
用完一顿便饭,他便领着敬书去把车子取了。
于是敬书回家的时候,心情十分愉快,暗暗地回味着饭局上男人充满着无声荷尔蒙的一言一行。
忽地身边涌来一团热气,有人从沙发后凑到她的耳根边,弹了一下她的耳垂。
敬书猛地回过神,高个儿的青年浑身大汗,汗水湿答答的脸颊处蜿蜒着往下流,白色的背心湿了一大片。
阿伟不见得有多壮,但是已经长得很高,是个清风朗月般引人注目的英俊青年。如今已经比她高上一个头,就算性
情偏冷淡,也阻挡不住肉体上的青春蓬勃。
年轻人身上的汗味并不难闻,敬书还是远离了半寸,脸上跟着发热:“回来了也不出个声音,吓死我了。”
阿伟单手抛出篮球,手势极其轻松漂亮,圆球哐当一声准确地掉进篓子里。
扒拉一下刘海,阿伟清冷地撩她一眼,转身往浴室里去:“跟你打过招呼了,你自己没听见。”
他在门口脱去上衣,露出流汗性感的胸口,又是淡嘲着勾唇:“思春了?”
敬书早就知道自己压不住他,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地愤懑慌臊,起身追到浴室门口:“你能不能换个态度跟我说
话?我还是不是你姐姐了?”
随着年纪渐长,他的脾气也跟着渐长。
以前那个懂事听人话的乖孩子,早百年飞得不见踪影。
并不是说他现在不懂事不听话,可是敬书隐隐地总是怕得罪他。
阿伟很自然地捏起她的下巴,朝她脸上吹了一口气:“是,当然是。”
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他把唇印到敬书的额头上:“姐,我能洗澡了么?”
敬书抹掉残存的口水,撇着嘴巴去准备晚餐。
阿伟洗完澡穿着短裤衩和白背心出来,长手长脚地坐到餐桌旁擦头发,敬书把独人一份的鸡汤面送到桌上,顺便接
了他手里的毛巾:“都八点了,赶紧吃面吧。”
阿伟没有急着动筷子,掀起眼皮盯住敬书:“你吃过了?”
敬书莫名有点心虚:“在、在外面吃过了。”
阿伟慢腾腾地捏了筷子,嗯了一声,挑了一丛面条起来:“跟客户一起吃的?”
敬书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碰到了梁警官,所以回答得格外迟疑,支吾了两声干脆撇开话题,问他今天学校里如
何。
他说等会儿再说。
等他吃完了晚餐,他把敬书喊进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的书包扔到床上:“自己看吧。”
房间不算大,搁下一张床、一面橱以及一套书桌后,过道已经十分狭窄。
她一屁股坐到床上,满怀着好奇心拉开拉链,阿伟半靠在书桌上,双手环在胸口上。
书包里除了大部头的书本,竟然每个缝隙里塞满了花色不一的信封,信封上的香味扑面而来,敬书大大地打了个喷
嚏。
这么多情书轻而易举地制造了一股冲击感,然而敬书回头一想,阿伟这样的条件,没有情书才奇怪。
她笑眯眯地把信件连同书本倒到床上,捡了一封最规整字迹最漂亮的,拿到阿伟眼下晃来晃去:“可以看一下
嘛?”
阿伟平淡地回答:“请便。”
敬书见他这样平静,忽地丧失了窥测的好奇心:“算了,这是你的隐私,你把这些保留起来,以后回忆会很有意
思。”
阿伟答了句是吗,很随便,也很没意思。
敬书起身离开,让他早点睡觉。
照旧熬夜到半夜两点,早上睡到过十点。敬书伸着懒腰去浴室刷牙冲澡,穿着吊带和短裤出来,发现阿伟怀里抱着
猫,竟然在看电视。
他学习做事向来很讲究效率,时间安排非常自觉紧凑,除非球赛或者新闻,其他的他决计不会多看一眼。
此刻屏幕上放着动物世界。
“今天不用上学?”
“周六,你忘了?”
阿伟端了水杯送到唇边,头也没回:“刚才有人打电话找你。”
敬书拿电热水壶装了自来水,摁下开关键,守在一旁等水开后泡咖啡。
她满不在乎地问句是谁,阿伟也是十分平静回:“梁警官,他打不通你的手提,让我帮忙转告,说是他在附近出任
务,晚上看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敬书冷不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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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清醒,沉默了一会儿后,告诉他昨天的事情。
“哦,那挺好。”
阿伟不冷不热的,把大肥猫送到地板上,起身拎了书包往外去:“晚上我有聚餐,会回来得晚一点。”
下午敬书去了趟工作室,工作室离家里很近,横向隔着两个街区,在一栋陈年风貌的旧楼内,因为旧所以房租低。
临近五点钟,梁文峰的电话打了进来,说是事出突然,他要赶去九龙塘,可能要毁约了。
敬书温温地笑:“没事,公务要紧。”
梁警官在那头也是一笑:“等着我。”
敬书挂了电话,被他的语气勾得浑身酥麻。
因为心情好,她暂且放下手头的事情去到街上,怀着奇特的心情给梁警官买礼物,他帮了她这么多,送点小礼物再
应该不过。敬书给他挑了一条宝蓝色斜纹领带,既然出街,于是又给阿伟买了一双新球鞋、一套休闲服,还有两条
内裤。
他的东西都是她一手操办的,从小到大,再自然不过。
阿伟回来时,脸上带着微些的红潮,敬书走进一闻,不由皱眉:“怎么喝酒了?”
他勾唇笑了笑,眉目冷清,还算清醒:“聚餐么。”
敬书推着他去浴室洗澡:“你有分寸,我知道的,好啦洗洗澡吧,我给你买了新衣服,洗完出来试试。”
阿伟冒着一身热气从浴室里出来,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敬书担心他喝了酒不舒服,切了果盘过去敲门,门没关严,从缝隙里传出一声低沉的嗯。
房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她把果盘送到书桌上,偏头往床上一看,登时愣了几秒。阿伟裸着泰半的身子,靠在床边
擦头发,凌乱的刘海下一双黑眼幽幽地盯着她。平坦漂亮的腰腹下穿一件淡灰色四角内裤,他伸了一根手指拉起内
裤边沿,浓黑的毛发一闪而逝:“你买小了。”
敬书不由觉得有些热,乱着眼珠四望房间,觉着这间房太小了,青年的长手长脚好似塞满了整个空间。
“明天我再去买大一号的。”
阿伟从床上起来坐直了腰身,两条腿刚好卡在敬书的身侧,他的膝盖往内一收,敬书惊叫一声歪坐下来,被他抚了
腰肢坐到他的大腿上。
热气袭向她的耳蜗,慌乱间,阿伟已然抓了她的手送进内裤里面。
第38章 走火
一只滚烫坚硬的东西硬生生往上翘,而她的手已经包住了顶端的蘑菇头。
阿伟紧圈住她的上半身,呼吸略微急促,说着题外话:“如果我想跟人恋爱,你同意么?”
敬书的脸,早就热出了薄薄的细汗,她挣扎着要缩回自己手,阿伟却是强硬地覆住她的手背上下滑动,没动两下,
那东西已经跳出内裤,在她眼皮下蓬勃壮大。
“回答我。”
敬书噎下一口口水:“当然是不谈为好,马上就要考试了但是我相信你的自制力,你可以把我好尺度。”
“尺度?”阿伟握住她的手上下滑动,似乎到了刺激处,他吸了一口气:“是,我会掌握好尺度。我谢谢你这么信
任我。那么阿姐,还是像上一次一样,帮我出来吧。”
敬书想要从他腿上起来,心里不想看,但是眼睛忍不住去看下面,包皮往下撸去,硕大的龟头饱涨光洁,薄薄的一
层皮好似要炸开,下面的筋络都看得见。
顶端的地方裂出一道小口,收缩中开开合合,吐出一滴晶莹的液体。
她的下面必不可免的湿了。
“还是你自己来吧,小伟这样不好。”
上次是她不小心撞到某人在浴室里自慰,极其混乱的拉扯中,在他湿漉漉的央求下鬼使神差地给他撸了一次。
阿伟含住她的耳垂,舌尖蛇一般的灵活打转:“我自己来没感觉还是说,你希望我跟人谈恋爱,然后忍不住出去
开房?”
敬书浑身哆嗦着抖了一下,刺激和骚痒以绝对汹涌之势扑天而来。
她不是个不懂人事的小丫头,身体成熟得不能再成熟,但是几年来的恋情坎坷得像是被狗啃,总到不了关键的一
步,说实话,她早就渴得不行了!
她养了阿伟这么久,当然是把他的前程放在第一位。如果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开了荤,势必影响学业。
百般的理由,克制不住的情欲,令她欲拒还迎地同意了。手下的首棒散发着健康的色泽,形状完美健壮,光是想一
想,她都想去啃上一口。
脑子里面是激烈的黄色废料,敬书撸起来也就下了功夫。
只是她这功夫似乎不大有作用,漫长的十几分钟过去,这肉棒还在坚定地硬着。
“让我摸摸你,会射得快一点。”
阿伟把舌头伸进她的耳洞里,如交媾般一会儿进一会儿在外面打转。
那股子勾人的痒,已经彻底地沉进心口处,隔着肉体的壁垒,想挠挠不着,痒得抓心脑肺。
她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背上抽去了骨头,软着脖颈靠在阿伟赤裸的胸口上,鼻子里头哼哼地,鼻息混沌火
热。
青年的手扯下半根吊带,随即拉下里面胸衣的肩带,半边浑圆的乳房从里跳了出来。顶端在跳动中已经发硬着立起
来。
阿伟捉了顶头的颗粒磋磨,敬书触电般发出嗯的一声,手指用力地握住肉棒。
“轻点,别掐坏了。”
阿伟轻轻地笑,修长的指节包裹住整个浑圆开始揉弄,揉地敬书几乎摊成一团泥水,眼下又是自己的奶子在人的手
里不断地挤压成不同的形状,一时间怎么坐都坐不住。
阿伟猛地提起她的腰,让她两腿分开地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脑袋往下一低,颔首叼住她的奶子,哆哆地含吃起来。
坚挺地肉棒隔着内裤贴住敬书的沟壑,摩擦顶弄中,大片的淫水打湿了内裤。
敬书的身子往上一挺,被他复又压下,半边的臀在他的手里揉弄,揉得花穴时而开,时而合。
她被阿伟放倒在床上时,已经输得一败涂地,生生地给这个孩子诱奸了。
睡衣胡乱地堆在腰间,内裤早就扔到了书桌上,半根硕大的龟头一下下慢慢的肏着穴口,把穴口肏地软烂湿滑。
在他快要进去的档口,敬书被半插进去的痛楚给刺醒了,她惊慌地推他的满是热汗的胸口:“别不行你太小
了犯法的!”
阿伟猛地擒了她的手腕压上去,腰腹往下用力一沉:“这还小?”
敬书绷紧了脖子,一瞬间呼吸不过来。
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她的阴道已经整个地包裹住了硕大的肉棒。
富有青春和热血的年轻人,身上散发着干净的味道,动作却是坚定又强势的。一下又一下完整地贯穿进去,再抽拉
出来。抽拉到半途中,猛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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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一冲,连同囊袋啪的一声撞到穴口下方。
敬书神魂颠倒地,忍不住叫起来,只觉得下面越来越湿,阿伟进去的越发的顺利,噗嗤噗嗤的水声明显的从下传出
来。
“对不起,第一次我射得快了点。”他将敬书翻了个身,摆成跪趴的姿势,半软的肉棒拍打她的肉臀,两手抓捏着
往旁掰开,啪啪啪啪的几下中再度滑了进来。
第39章就当可怜我
这一次就不复第一次的缓慢温情,他拿他全身的力气撞击臀部,一双手肆意的往前抓揉敬书的奶子,整洁的牙齿发
力啃噬脖子和肩膀,从上而下着啃个便。
灌了第二次精后,阿伟去外面端了凉白开进来,扶着敬书的后脑嘴对嘴地喂了水。歇息片刻后,他把敬书抱到书桌
上,意幽幽地说着下流话:“每次我在这里写作业,都幻想着把你抱上来肏,你的淫水会流到我的作业本上,把上
面的字染得乱七八糟,要是老师问起来,我就说是姐姐勾引我”
敬书早就受不了了,死命的攀住他的身体,紧紧疯狂地夹着他。
这一个礼拜,敬书过得浑浑噩噩。
她以接单加班为由没有回家睡觉,阿伟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追问,更没有追到工作室。只不过每天晚上都
会时不时地打电话过来,打的还是工作室的座机,如果没人接,再打手提。
这样做无非是确定她在工作室里平复心情,而不是出去乱搞,特别是去找那个姓梁的警察。
敬书这时最怕梁文锋打来电话,她这人不擅长撒谎,而他又是做刑警的,心思敏捷程度肯定是常人不能比。她不知
道怎么跟他说,所以最好还是别打来。
凑巧的是,梁文锋接了一项很重要的任务,也没机会同她约会。
又一个礼拜过后,阿伟照常打来电话,问她吃饭没有,敬书言简意赅,道吃了,仍旧是没话说。
电话线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那头静悄悄地,好一会儿阿伟低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那好,你早点休息,不要老
是熬夜。”
敬书挂了电话,趴在工作的大方桌上发呆。
临近十二点,阿伟自己开了外头的大铁门,手里拎着快餐盒。
青年身形清瘦,着靛蓝色的蓝白校服,校服设计精良,很有贵而矜的风度,胸口别着繁复精致的校徽,里头配着洁
净如新的白衬衫。他像一块漂亮的水晶石立在灯光下,面目冷清。
他好像瘦了点。
敬书牟光闪了闪,低头翻着摄影集:“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她很后悔,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小胆怯的小少年养成了这么个性子。
阿伟搁下快餐盒,把方桌上乱糟糟的物件收拾挪开,再把烧烤一一的摆出来,还有两听啤酒。
他自顾自地喝了一口,在她对面坐下:“一是给你送点吃的,去老街那边买的,是你喜欢的口
味。”
阿伟拿黑淙淙的目光凝住她:“二,想来跟你说一声,剩下一个月我会去学校住。家里晚上没吃的,去那边方便
些。”
敬书手指一动,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阿伟忽地轻笑:“开玩笑的,去学校住可以节省时间全力以赴。”
他绕过桌角走过来,捏住敬书的肩头:“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是一时冲动。阿姐,原谅我,行么?”
半个月的时间也足够她冷静下来,说到底她气自己更多些。她一个二十七岁的熟女,责任更多应该在她的身上。
大部分时间,他还是很懂事的。
“你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
反正他马上就要去念大学了,不在身边后,或许会想明白两个人之间的事。
阿伟把头低下来,在她的侧脸上贴住摩挲:“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敬书拉着脸点了个头,还要催他走,没料两只手落到自己的腰间,徐徐的揉捏按压。她猛地回过头,怒瞪着
他:“你干什么?”
阿伟一只手从上衣下摆滑了进去,很快包住了左乳,指头细细的刮擦乳尖,而右手则落到敬书的大腿上,手指在上
轻轻地刮着,刮了两下滑到腿心处撩开了内裤。
“姐,我好想你,想你想得快要死了。”
敬书挣扎着要起来,阿伟的手指拨弄着嫩肉上的阴核,揉中带压,压后再揉,阴核很快涨成滚圆的滑溜溜。
“你就当可怜我不行么,我的脑子里面都是怎么打开你的腿,怎么吻你的嘴,怎么把那东西送进可怜的小逼里”
阿伟边说着,边把手指刺了进去,摸了一手的水之后,他猛地踢开敬书臀下的凳子,从后把她压到桌上。
肉棒已经顶了进来,阿伟拧过敬书的脸,含住她的下唇,躯体热烈地碾压着他,口吻里却满是失意:“真的对不
起,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一下下撞地非常用力,敬书趴在桌子上,只得尽力地翘起屁股,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交媾中水声却是越来
越响亮,贯入的酥麻和胀痛极快地软化了她的骨头,她忍不住嘤嘤哼哼地叫起来。
说难过也难过,说刺激也刺激,她感到自己的下面滑得不行,出了好多好多的水。
第40章今天陪我睡吧
敬书是个成年人,混了几年社会,自然知道什么叫实际,什么叫现实。
肉体的刺激和满足来得快,去得也快,阿伟去洗手间整理的时候,她已经把前前后后想得仔细又清楚。
阿伟是她养大的孩子,或许他正值青春期,对性事过于冲动好奇,加上她在家里把他当成好儿子好弟弟来养,可能
是过于宠着他,也可能是经常穿着吊带睡衣和短裤在家里晃,导致他不计后果的做出这样荒唐的事。
他现在还年轻,就算把虚岁加上,满打满算还不够十八,而她已经快三十岁,退一万步讲,他们都没有未来可言。
她是大人是家长,出了事直觉只能往自己身上揽。
跟他生气?有用吗?何必呢。
于是阿伟从洗手间出来时,她已经重新拿起大家长的神情:“赶紧回去睡吧,我这里还要收拾,工作也没做完”
阿伟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其实也不啰嗦,脸上也是带着笑意,可他偏生了郁郁的烦躁。
敬书避开他的目光,背过身去收拾桌上的残羹,还有被压得乱七八糟的画册和照片:“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
课。不要怪我啰嗦,我很担心你,作为学生没有什么比考试更重要的事情。”
阿伟多多少少听出来了,她这是在装蒜。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装作即使他们睡了几次,他的东西插进她的体内也等于白插白睡。
何正伟接过敬书递过去的背包,颀长清瘦的身子立在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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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对着她发出懂事的微笑:“阿姐,我知道了。你也早点睡,我明天再来看你。”
离考试已经不到一个月,阿伟天天带着宵夜过来,多的事不做多的话也不说,她去暗房洗照片,他就趴在工作室的
大木桌上温书写作业。
一天比一天耗得晚。
敬书投降了,这天不等他过来,五点收拾下班,再去菜场买了只老母鸡回来。
才一打开门,满屋子的鸡汤味扑面而来,阿伟心口处热热的,蹲下来摸了摸黑猫的脑袋,把书包丢到沙发上便去厨
房找人。
敬书穿一条素色的针织连衣裙,胸口系着碎花的围裙,长发松散的拢在脑后,正捉着菜刀片卤牛肉。一具高而温热
的躯体从后贴了过来,阿伟把脸伸过来,亲昵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阿姐,做什么好吃的?”
其实这样的姿势以前也不是没有,或许是她想多了,总觉得阿伟圈在自己腰上的手随时都会做点什么。纵使他什么
都没做,敬书仍旧臊红了脸。她快快地捏了一片牛肉送到阿伟的嘴边:“自己有眼睛有鼻子,看不到也闻不到
吗?”
阿伟慢条斯理的咀嚼着牛肉片,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享受着片刻静谧的温存。
敬书往后拐他一下,热的发慌:“去洗洗手,很快就能吃饭了。”
阿伟嗯了一声,声音低低的,绵绵的,好像很乖巧很懂事,又对她有无限的依赖。
眼看时间越来越紧张,阿伟进入了昼夜不息的高速运转温习,敬书尽量少接活,接了也是塞给手下的小香。小香常
常笑她年纪不大,却是已经活成了老母亲。敬书不爱听这话,仿佛她真的已经很老了。更不喜欢听“母亲”这个
词,她顶多也就是个阿姐罢了。小香为人勤快,在美学上多少还有些天分,有时候说话很中听,有时又好像是刻意
刺激她。敬书没有心思想那么多,每日最重要的工作内容是翻看菜谱,变着花样给阿伟补充营养。
考试前一夜,阿伟早早的收了书本。敬书端着果蔬沙拉进来,见他安静的依在墙上往窗外看,她吃了一惊:“不看
书了?”
阿伟朝她伸出手,敬书将果盘放下,从狭窄的过道中慢慢的挤过去。
少年坐到窗边,很温柔地抱住了敬书的腰,抬头往上盯住她:“阿姐,谢谢你。”
敬书的心口化成一滩热水,拿手抚摸他的头顶,少年的头发软软的,头皮上还散着温热之气。
跟自己比起来,敬书一直很清楚,阿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才,进港大不成问题,如果他愿意她也可以供他去国外念
研究生。按照他读书的才干,年纪轻轻地,在国外把博士念出来也不出为奇。
“我们家小伟,以后肯定有个光明耀眼的未来。”
阿伟把脑袋贴到敬书的双峰中,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拖着她往后倒去:“今天陪我睡吧,行吗?”
敬书没有拒绝,打心底也没办法拒绝。
九点还不到,两人先后洗漱挤上阿伟的单人床。
阿伟抬手关了等,伸手便把敬书抱进怀里:“阿姐,你好香。”
敬书咯吱地笑一声,感到平淡的满足:“你也很香啊什么也别想了,放空脑袋,好好睡觉。”
一片黯淡的光线中,阿伟把头拱了过来,拱进她的脖颈,濡湿灵活的舌尖忽而伸出来,在她的耳后细细的亲吻。
他舔得有一下没一下,敬书已经非常不自在了,身子僵硬着转了个身,顺便往后拍了他一把:“小伟,别闹了。”
第41章阿姐的奶头硬了
其实这样的姿势更方便他动作,他把手拢到前头,刮擦着右乳的乳尖,热热的气息喷到敬书耳孔处:“阿姐,你的
奶头硬了。”
敬书难捱地扭着身子躲避他的手,然而这床就这么大,根本躲不开,阿伟轻易包住她的奶子开始揉捏,隔着棉布格
外有种粗粝的刺激,扭动的臀后已然顶了物件过来。
“别啊别这样,明天要考试了”
阿伟不住的刺激着她的双乳,左右轮流来,一个都不肯放过,手劲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下流。同时,他把胯部顶
在敬书的臀缝处,不住的摩擦挤压。
一口含住敬书的耳垂,阿伟发出蛊惑的音线:“是呀,明天就要考试了,让我憋坏了可怎么办?”
他着手扯下她的睡裤,右手往前拉扯她的内裤,把内裤勾成细细的长条,陷进唇缝里头来回拉扯:“阿姐,你湿得
好厉害,是不是想被弟弟肏进去了?”
敬书胡乱地挣扎起来,鼻间嗯嗯嘤嘤地发出声响,她抓住阿伟的手腕似乎想拉开,又似乎想他送进去。
阿伟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拉开湿哒哒的内裤,吻住她的脖颈,快要涨坏的龟头从后撑开花穴,却是不进去,只是插
了半个又抽出来,来回往复地折腾着敬书。
敬书的右腿被他从后抬起来,胯下空虚难忍,阿伟大力地揉她的奶咬她的肩:“好湿啊姐姐,要弟弟的肉棒插进去
吗?
敬书无比的苦闷,眼里憋了眼泪,不知道该哭还是不该哭。
阿伟摸到她的眼角,轻轻地叹了一声:“我很懂事的,会满足姐姐的,你信我吗?”
胯下热热的胀痛,肉棒已经款款地从后插进去,整根地插到尽头。啪啪地两声,他用力的顶了两下,敬书啊啊的叫
出来,阿伟低低地笑:“肏到里面的凸起了,是姐姐的敏感点吧,喜欢吗?”
到了这时候敬书已经无颜面对他,只得随他摆弄。
阿伟从后头慢慢的抽插,阳具啵的抽出花穴,再啪地冲进去,速度慢慢的,令敬书疯魔着自发将臀部往后顶。
少年暗暗地发笑:“这样特别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做吧。”
结果敬书被他摆到窗户边,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窗棱,阿伟扶着她的腰肢从后面大力的冲击进来。
她的脸被顶得往外探,闷热的夜风打在脸上,对面的楼层正是灯火通明的时候,担心那边有人看过来,敬书挣扎着
要逃。少年死死的楛紧她的腰肢,深深浅浅的撞击:“别怕呀,我们没开灯,他们看不见的。”
敬书由于过于紧张,很快泄了一次。何正伟趁火打劫着,就着花穴抽搐的吸力,急速地耸动腰肢,很快把热乎乎的
精液灌进她的子宫。
这一发干完,也许才半个小时。
阿伟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她,他在床边坐下岔开双腿,看着敬书吊带上两点凸起撸自己湿淋淋的肉棒。
敬书软着腿往下滑,精液从腿缝里往下流。
她的脸刚好在阿伟腰间的水平距离,阿伟低低地呻吟喘息着,诱惑怂恿她:“姐姐,要来尝尝我的味道吗?”
敬书自然不肯。他又道:“这次泄了,我们就能睡了呢。”
分卷阅读111
说着朝她伸出手,托着敬书的肩膀带过来,柔柔地捧了她的头脑往下压:“试试吧,会喜欢的。”
敬书已然没了思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爬过去,甚至低下头来,果真把含着淫液微腥之气的肉棒含进嘴里。
阿伟把手捧住她的头脑,而她吃力的张开嘴巴,翘得老高的粗大物件塞得满嘴都是。
她努力的吃进去吐出来,吃得艰难而缓慢。
阿伟低喘一声,似乎很舒服,喟叹道:“再深一点,多吃一点,用上舌头”
敬书忍不住把龟头吐出来,眼睫上带着湿润:“小伟太大了,不好吃。”
阿伟倾身过来吃她的嘴,吃完又哄着她:“不要紧,慢慢来,阿姐会习惯的。”
说着是要慢慢来,可是敬书没舔几分钟,他便掌着她的头颅上上下下自主的动起来。嘴里满满当当的是对方的性
具,硕大的龟头时不时的顶到喉咙处,捅了好几下后,敬书呼吸不畅的干呕起来。
阿伟把肉棒往上一顶,压抑的喘息断断续续:“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好了。”
他把腥热的白灼射到敬书的喉咙里,射到大半把剩下的冲到她的脸上。
敬书快要哭了,难受的往后靠在墙边。
阿伟跪下来,两个人盘庚错节的挤在狭小的过道里,他捧起她的脸伸了舌头,大狗一般,把她脸上的浆液给添进自
己的嘴里。
“阿姐,谢谢你,”他把敬书的两条腿岔起来顶,呈m形分开顶在墙面上,把再次复苏的巨物借着敬书腿间的滑腻
送进去,他一面耸动着腰肢,室内盘旋着清亮的抽插水声,还有他的甜言蜜语:“我最喜欢姐姐了,很爱姐姐,姐
姐也爱我吗?”
敬书要是不回答,肉棒就深插在体内,狂乱地搅动里面的软肉。丰沛的淫水不住地往下流,头脑上面是天黑地暗的
迷醉,敬书嘶哑着丧气求他慢一点,阿伟狠狠的往里肏了是来下,忽而停住了:“阿姐到底要不要,要就回答
我!”
她难捱地扭着屁股,自己把花穴朝前送,可是小伟死死的压着她的腰肢,不让她自娱自乐。
“我”敬书除了投降还是投降:“姐姐不爱你,还有谁给我爱吗?”
当然是有的,那个梁警官就是悬在他头上的利剑,他看得出阿姐对他有那么点意思。
就是这么点意思,让他恨得不行。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他没时间收拾他。
何正伟从从容容地渡过了两天的考试,别人都是紧张兮兮的从考场出来,而他像是去郊游了一圈,不过是随意看看
风景。当然最好看的风景还在家里。
何正伟自的是好心情,而敬书恰恰相反,她以照顾弟弟考试为由拒绝了梁警官的约会,现在小伟考完了,梁警官分
毫不差的拨来电话,在那头含着成熟男人的笑,笑中还带点说不清的低沉暧昧:“你真是个负责任的好姐姐,真羡
慕你们家小朋友。”
太多的秘密说不出口,他哪里知道自己嘴里的“小朋友”把敬书干了好几次,干到发浪求饶。
一想到这样的事有可能被外人知道,敬书又是惊惧又是惭愧,心虚得恨不能把自己灌醉。
但这样的情绪也很短暂,显得过于软弱。
“小伟刚考完试,我想陪他出去走走。”
其实不是她要陪他散心旅游,是何正伟自己提出来的。
“行哪,挺好的。”梁文锋终究是有些失望,但他向来不怕周折,复又探听他们预备去哪里。
于是在一日阳光明媚的下午,姐弟二人在市外的游乐场跟梁警官偶遇了。
第42章小畜生lt;宿敌(艾玛)|臉紅心跳roushuwu.net:<a href=<a href="www.po18.de/books/644637/articles/7686761" target="_blank">www.po18.de/books/644637/articles/7686761</a> target=_blank><a href="www.po18.de/books/644637/articles/7686761</a>" target="_blank">www.po18.de/books/644637/articles/7686761</a></a>
第42章小畜生
梁警官穿一件黑色的皮夹克,头发打理得清清爽爽,露出一双大而深的眼睛。
身材高大还带着警匪之气,很有吸睛的资本。
更何况他手里还捏着一串绳子,绳子往上飘着五颜六色的氢气球。
敬书忍了又忍,终究噗嗤一声笑了,与此同时,听到她笑声的何正伟瞬间黑了清俊的脸蛋。
阿伟今天着连帽的蓝卫衣,下面是水洗牛仔裤,手腕上戴一只卡西欧的电子运动手表,所有的外貌和装饰都是充满
少年清隽气息的,加上唇红齿白的俊,回头率高的过分。
梁警官自然看到了他的冷脸色,但是不在意,他的心脏好得很,对着敬书微微地笑:“别误会,这是给我侄女
的。”
敬书问他小孩在哪里,梁文峰偏头一指,一个穿粉红色蓬蓬裙的小女孩坐在旋转木马上笑大喊。
敬书转身把阿伟让了出来,介绍道:“你还认识他吗,这就是”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两秒,因看到何正伟的面无表情,心口处咯噔两下,猜测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是来跟何梁文锋来约
会。
梁警官及时帮她解了围,上来拍一拍小伟的肩膀,笑得爽朗:“阿威是吧,已经长这么大了,小伙子长得怪好看,
以后肯定不缺女人追。”
说着他便过来揽了何正伟较纤薄的肩膀:“今天真凑巧,这么多年不见,待会儿一块儿吃个饭吧。”
阿伟垂着眸子,十足的清秀含蓄,慢慢地,他好似回忆起来梁文锋以前对于自己的帮助,唇角也带了笑意,
道:“应该是我跟姐姐请您吃饭。”
梁警官再拍,笑开了,对着敬书夸奖:“这孩子真懂事。”
要是夸别的还好,夸小伟“懂事”,敬书心口处扭着麻花,十分百分的不自在,仍旧是笑着应了。
几人约着十一点去旁边麦当劳,这因为梁警官的侄女还没玩够,风风火火地从木马上跳下来,追着他的屁股说要去
坐过山车。小女孩长到敬书的下腹那么高,瘦伶伶的,但是很健康。弹跳笑闹中皆是活力。敬书的家里向来比较安
静,她自己不是玩闹的性格,小伟就更不是了。突然见着活力四射的小孩子,和明朗俊目的梁警官,心情被他们感
染了,也是活泼泼的放松开来。
何正伟从后面搭住敬书的肩膀,把嘴巴凑到敬书耳边:“阿姐,我们也一起去吧。
于是四人排了队,等着下一轮的过山车。
梁文锋站在前排,忽然转过身来,让敬书伸出手腕,敬书纳闷着看向他,梁警官自然而然地捏了她的手腕抬起来,
把气球的丝线缠上面。手腕上余留着男人有力的滋味和粗粝的质感,敬书的脸有些发热:“这还是给小孩子玩
吧。”
梁文锋朝她慢慢地眨了一下眼,道:“她呀喜新厌旧地很,不要了才给我的。你站着不要动,我来给你们拍一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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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队伍外走了几米远,拿了脖子上的相机,对着姐弟俩咔嚓咔嚓。
在他往回走的时候,阿伟再一次靠近敬书,低声幽幽地说:“梁警官好像很喜欢姐姐呢。”
敬书僵着身子,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还很有些阴阳怪气。然而梁警官迎面走来,她只得好好地挂着唇边的笑,小声
回道:“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对谁都这样。”
阿伟含着一丝笑,内脏却是翻滚地扯天黑地。
终于上了过山车,敬书把气球放掉了,随着车身急速上下的惊险,敬书尖叫着往阿伟怀里扑,阿伟顺势紧搂住她,
目光却像恶狠狠的狼一般盯着前面的叔侄二人。
小孩笑哈哈的玩够了,梁警官把人送到游乐园门口,她的爸爸妈妈按时过来接人,又问他怎么不一块儿走。梁文锋
点了根香烟,单手插进口袋里,往头上吹了两个烟圈,眼皮下垂着慢慢道:“有事,你们别管我,走吧。”
转头朝旁边的麦当劳走去,远远的看到二楼的窗边,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两亲密地靠着肩膀,一个十分的青春耀
眼,一个十分的温婉气质。何正伟拿了自己可乐送到敬书的唇下,而敬书也是很自然地喝了。
他快步上来二楼,在对面的桌子坐下,笑问他们吃什么。
敬书还没说话,阿伟淡淡地接过话头:“姐姐爱吃鳕鱼堡,煎鸡翅,土豆泥也可以来一份。”
他刻意把话头停了一停,笑得人畜无害:“我就随意了,什么都吃,谢谢梁sir。”
梁文锋道一声好,起身去要餐,十来分钟后端着餐盘回来,小方桌上满满当当地搁满了。
接下来的时间何正伟并未插话,由着这对成年男女紧一句慢一句的说,慢慢地,他把左手落在敬书的大腿上,开始
上上下下的抚摸。
敬书后背一凉,刹那间渗出来冷汗,又是背部线条难受地紧绷起来。
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面陡立汗毛。
“是不是很冷?”梁警官往上看去,排风口往外冒着冷气,刚要脱了外套给她,敬书连忙拒绝,艰难的噎下一口口
水:“不、不用了,谢谢你。”
实际上是因为阿伟的手,已经过分地扯上来裙摆,单手滑进了她的两腿间。
敬书紧紧地合拢着双腿,可是两腿间有道细缝,阿伟的手就是利用这道合不拢的缝在内裤上动作。
一根手指缓慢地搔着肉缝,隔着纤薄半透明的蕾丝内裤,摁进肉缝里压住肉珠,他拿指甲端在那里刮擦几下,再收
到浅口处搔动。
丝丝的酥痒由下窜到上头,敬书涨着头脑,竟然渴望有人能捏住她的乳尖好好的搓一搓。
极其不自在地拧了拧身子,她把两腿交叠起来,假装饿了拿汉堡吃。
这一夹却是把小伟的手给死死地禁在腿心处,他也不急抽出,对梁文锋笑:“梁sir饿了吧,您别光顾着照顾我
们,自己也吃。”
见他开始埋头吃东西,何正伟又开始作怪了。
手指挑开了敬书的内裤,把中指深深的插进滑腻紧致的甬道里头。
这一顿吃得宾客皆不痛快,梁文锋怀疑自己之前领会错了敬书的眼神,敬书被阿伟折磨得心力交瘁。唯独何正伟一
副轻松惬意的模样。
梁警官把姐弟二人送回公寓,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让他们以后有事了,尽管找他。
男人前脚一走,敬书彻底拉黑了脸,疾步往大厅里走去,也没等她的好弟弟,自顾先行上了电梯。
阿伟后脚进来公寓,就被她狠狠地抽了一耳光。
敬书骂他畜生,阿伟阴森森地笑了一下,猛地拽了敬书的手腕往她卧室里拖去。
第43章长坏了lt;宿敌(艾玛)|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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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长坏了
敬书趔趄的扑到床上,耳后是哐当的关门声。
房内短暂的出现几秒钟的死寂,唯独窗纱在微风下飞舞了两下。
敬书直觉往床对面爬去,床单拽在手里乱不成形,两手刚刚扒到床沿,就被人钳了脚腕一路拖回去。
阿伟看着年轻,看着丝毫不壮实,可是捏住她脚腕的手,像是钢筋铁骨,卡得她扭着脸吸气。
“你你要干什么?”
她叫得吃力,嗓子吊了起来,像是一把脆弱的花苞,很有让人捏住掐断的欲望。
何正伟面无表情,脸部肌肉平平稳稳,可是那双眼里射出来黑洞洞的光,差点直接穿透敬书的骨头。
敬书哆嗦着想要翻身,后背生着大面积的寒意,嘴唇发着颤叫他不要乱来。
阿伟把她拉到床沿,准确地擒住敬书的双腕别在后腰处,腰肢在他眼皮子底下扭成蛇舞,丝滑的褶裙已然滑到腰
间,展露出一只浑圆的肉臀,被黑色的薄蕾丝服帖地包裹住。他几乎立刻就想到,这片臀肉会在他的撞击下晃荡着
波痕。
他从后头合身压下,含住莹润的耳垂,声音也是正常的声音,只是尾音里带着可怜和祈求:“姐姐是喜欢上他了
吗?”
话语间,他已经利落扯下内裤,滋啦一声拉开了裤链。
颜色清新纯洁的肉棒涨成了长长粗粗的一根,要崩坏的龟头卡进臀缝里,轻轻的下面杵弄。
敬书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反应,甬道里自发的抽搐着,分泌出了滑丝丝的液体。
“姐姐不说话,是默认吗?”
说完,他扬手狠狠的抽了下来,巴掌在肉臀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敬书痛得惊叫,他是真的没有省力气。阿伟一连拍了十来下,拍得上面麻麻地发热,他嘴里仍旧是亲昵地哄着她说
话,不间断地叫她唤她,湿漉漉的舌尖勾着她的耳后和脖颈:“那姐姐猜猜,梁警官喜欢你吗?”
“如果他喜欢,他会猜得到,姐姐正在家里被弟弟操吗?”
“他会看得见,弟弟正拿大鸡巴贴着姐姐的肉缝么?”
“他会闻得到姐姐肉缝里流出来的味道吗?”
阿伟的话让敬书错觉梁文锋正在旁边看戏,脸上越来越烫,细细密密的热汗从额头沁了出来,敬书再一次拼力扭转
挣扎,而何正伟趁势提腰冲了进去。
敬书猛地超前冲去,小伟的肉棒撞得极深,幻觉要从喉咙里插出来,一下子让她几乎说不出话。
阿伟站了起来,铁手楛紧了敬书的腰肢提得高高的,裙摆全部往下掉,两片雪白的肉臀彻底落入眼下。
整根的抽出来,仅仅余留着半个龟头卡在肉缝里,里头的嫩肉自发收缩着吸吮马眼,阿伟道一句好舒服,再次凶狠
地凿进去。
敬书起先还忍着,没几下实在受不住,嘴里沙哑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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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既像发痛地叫唤,更像发情的呻吟。
阿伟双目赤红,一连插了几十下。他卡着敬书正要高潮的点,啵的一声抽出湿漉漉的物件,他看了看下腹,阴毛上
堆积了白色的泡沫和淫液,而敬书的臀缝下,蚌肉微微肿胀着外翻,穴口里的嫩肉生动的翕合。
敬书想要爬起来,然而两手打着颤,腿弯也是抖抖索索地立不住。
阿伟轻而易举地剥光了她的衣服,将她打横抱起来送到厨房里。
眠风赤脚站在地上,不知他要干什么。
阿伟的衣服还是好好的体面的,还是那副乖孩子好学生的模样,从后轻轻地抱住敬书:“阿姐,我饿了,给我煮点
东西吃吧。”
敬书被他圈住走不开,被迫踮起脚尖从橱柜上拿出快餐面:“小伟不要胡闹了。”
她被她逼得好像只有这么一句话,面对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何正伟,她还能说什么。
“我没有啊,我就是好饿好饿,饿得受不了,姐姐不是很关心我吗?有了梁警官就不要我了?
敬书接了水,手臂仍旧颤抖着,拧开了炉子:“没有,我跟他真的没有关系。”
知道他在发疯,敬书只得一味的强调跟梁文锋没关系没关系,说多了,她对梁警官最后一丝悸动真的消失了,变成
干巴巴的一块破布,被人扔进垃圾桶不负天日。
阿伟轻笑一声,掰揉着敬书泛红的翘臀,裤子半退下来,再次躬身弯腰着耸了进去。
“很早前就幻想过,能在阿姐给我煮饭的时候插进来。”
他的手从后抄到前面,抱住奶子左右抓揉,完美白皙的乳房破碎成各种形状,奶尖在其中硬硬的立了起来。
两具身子叠在一块儿,不住的拍打起伏。
快餐面起锅时,已经煮得稀巴烂。
阿伟毫不计较,吃得特别香,额头的碎发掉下来,遮住了大半的眉眼。
敬书合着睡衣坐在餐桌对面,久久地看着他,怀疑他是不是长坏了。
——————
我以为会这章会变态点,没想到还是小清新。
第44章渐行渐远lt;宿敌(艾玛)|臉紅心跳
第44章渐行渐远
暑假里,敬书越发地不爱出门,如果不是面签客户,她的小车恐怕要在地下车库生锈发霉。
不知是不是如今的懒散,导致客户量和工作量逐渐清减,她平摊在沙发里,手臂挡在眼帘上,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劲
头,努力的把脖子坤直了往窗外看,一大片刺目的阳光泼过来,于是她立刻又缩了回去。
少了就少了吧,她真是没劲了,把这个夏天过过去再说吧。
“小伟,把窗帘拉上行吗?”
敬书就这么进气少出气多地问了一句,回应她的是满房的寂静,还有空调扇隐隐的扇动声。
差点忘了,他去参加同学会还没回来。
她睡得其实不好,可能是睡得太多了,精神萎靡内心怅然,很多事情找不到头绪,嗡嗡嗡地跟毒蜂似的,恶毒地盘
旋在赤裸的皮肤旁,预备揪着空隙就给她来一下。
大约半个小时候,外头有人敲门,敬书耷拉着眉打了个大大哈欠,开门后吃了一惊:“小香?怎么是你。”
韦茹香拥有一张白白小小的脸,俏下巴,配上一头黑亮的长直发,很像是大学里的学生妹。
她的脸可以说很没特色,顺眼斯文,也可以说很有特色,清白得像是别人家的初恋。
韦茹香笑得灿烂:“敬书姐,之前有个单客户不满意,我来请教一下您。”
敬书打起精神,烧了热水冲了两杯咖啡出来,拿出耐心指导她。
韦茹香的屁股好似坐不住,暂停的时候起来到处乱逛,敬书有心说她两句,忽的想到了小伟,不由失落起来,他们
这些年轻人早就听不进人说,说多了脸色就不好看。待会儿提上一句,让她以后有事去工作室说就行。
韦茹香转了两圈,像个没规矩的小朋友,正要溜进小伟的房间,敬书赶紧道:“那里没什么好看,房间又小,而且
小伟不喜欢别人进去碰她的东西。”
可能是她说地太直白了,小香讪讪地笑一下,转头又进了她的房间,接下来的事情过于难堪——她从垃圾桶里发
现了避孕套。
韦茹香没遮拦地问她是不是有了男朋友,挑着眉喜滋滋地让她分享一下。
到了这时,敬书已经十分反感她,在反感下面藏着惊天动地的后怕。
她笑了笑,把话题扯开。
韦茹香一直赖到何正伟回家,敬书看她放光的双眼和跃跃欲试的姿态,终于搞明白这姑娘跑过来的目的。
她放任她满屋子纠缠阿伟,不论她是不是喜欢韦茹香,如果这女孩能打动阿伟,其实也不是个坏事。
阿伟在喝水的间隙回头看来敬书一眼,敬书托着下巴,回应他柔柔的一笑。
临近暑假完结的时候,也就是何正伟要去港大报道时,敬书难得有了出门的动力,第一件事便是给他在学校旁租了
公寓。因他的性格,铁定不会愿意同人合住一间房内。至于其他,她倒是没有多想。阿伟也很同意这个决定,英俊
年轻的脸上,微微的发笑:“以后阿姐有时间过来,我可以给你做饭。”
第二件事,便是要给弟弟买一辆代步车。
她的车太旧,不适合年轻人,一辆车也费不了多少钱,关键是方便他出行。
敬书费心费力,无非是希望这孩子在大学里好好学习,也能好好地娱乐,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缓慢地淡化去。
在他念大学的第一个年头,他还频频的回来。到了第二个年头,就回得少了。敬书尽量避免主动去看他,就算过去
看,也总会预留了借口,不在那边过夜。两人的关系逐渐地往敬书想要的方向走去。
她相信阿伟的未来一定是个光鲜无比的未来,这人在大二上学期已经申请跳级,并且完美地完成了所需要的学分。
她会在没通知他的情况下,去港大里转一转,总能在报告兰里看到他的身影。不到巴掌大的相片,印着着白衬衣的
青年,唇红齿白目光明亮。
何正伟的境况往好里走,何敬书的情况却往下坡路上滑。
按道理来讲,工作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积累了一些客户,总不至于到头来把自己的事业给做垮了。然而实际上,
工作室已经入不敷出。在一个很偶尔的时机,在街上碰见之前的老客户,对方给她透露了信息。
原来是韦茹香做的手脚。
韦茹香早在外面开了自己的小公司,她把敬书的客源一一蚕食。
其实这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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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这是个充满竞争的经济社会,谁有本领谁就有饭吃,她能把人挖过去,证明她那边有优势,这也没什么好怨恨
别人。只是一顿下午茶下来,她还从这位老客户嘴里听到了别的猫腻。
原本她做好的单子,在交于韦茹香派送出去后,韦茹香故意调换成了残次品。
在敬书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名声早就被她搞臭了。
敬书给她去了电话,让她过来工作室一趟。
这间混凝土风格的大房间里,墙角还隔着碧绿的长竹,明媚的阳光透过大块大块的黑格子玻璃窗射进来,在地上斜
斜地落下影子。天气是很好,可是其他的一切都不好,她的心里止不住的发凉。
韦茹香迟到一个小时,换上掐腰的半身裙,笔挺的职业装,长发发尾做成了卷。她笑得得意,把辞呈放到桌
上:“敬书姐,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敬书从烟盒里倒了一根香烟出来,香烟细长,优雅的捏在指心里。
她吸了一口,看着韦茹香,并无任何告诫的话,弹了弹烟灰,淡淡地道一句行。
韦茹香的笑变成了僵笑,但是十分迅速地,又变成了快活肆意,而且目光里带着挑衅,在她面前接了电话:“阿伟
么,不好意思,我这里还有点事,不过你别急,很快就好了。”
敬书已经不相信她,怀疑她是在作怪,然而心口分裂成好几块。她不断地质问自己,如果韦茹香真的是在同何正伟
联系,他们的关系还很亲密,更甚至于他们是在谈恋爱,那么她应该怎么做。
韦茹香挂了电话,站也站不住,拿起包拐身就往外走,到了门前,她回头来腻着眼角,道:“敬书姐不信吗,不信
就来看看吧。”
敬书在这里坐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飞速的出门,开了车往韦茹香说的地方去。
然后她就在商场里,看到韦茹香勾着何正伟的胳膊逛街,韦茹香快活地从衣架上抽了一件男装下来往阿伟身上比
划,说他穿起来肯定很帅。阿伟说你认为好,我们就买,刚刚拿到项目启动资金,可以庆祝一下。
——————
天佑快来宰了何正伟。
第45章给我滚蛋lt;宿敌(艾玛)|臉紅心跳第45章给我滚蛋
敬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商场里出来,里头的冷气吹得人直打颤,这颤栗越打越厉害,等她到了停车场,拿钥匙的
手几次都对不准车门锁孔。
刚才是冷,地下车场又是闷闷的发热,让她整个人似困在蒸笼里面。
也许她就是锅里的螃蟹,很快就要熟了,也要死了。
她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脸上潮湿,并不是泪水,纯粹是在密闭空间里给蒸出来的。
敬书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眼神放空着看前头的车辆,手握在方向盘上,打火石也没开空调也没开,只是发愣干
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汗水如潮的发出来,从脖颈后流到后背,后面汗津津地贴着车座。
她看得见自己不正常的反应,努力的平息紊乱的思绪。
为了进一步镇定自己的情绪,敬书摸摸索索地在包里寻找香烟,找了香烟又找打火机,结果打火机没找到。
也许我现在不适合开车,我应该去上面的便利店买个打火机。
刚刚关上车门,她又发现自己没拿包,包、钥匙都搁在副驾驶上。
幽魂似的到了街头,路上已经兴起了五彩斑斓的灯火。香城的夜晚是很美的,属于繁华的城市美,各有特色的行
人,似乎每个人都很有干劲,很有拼头,衣着光鲜行色匆匆。
敬书进了一家七十一,已经无所谓脸皮,想要给收银员送上一缕笑颜,她努力了好几下,都没成功。
好在对方主动询问她需要什么,敬书把香烟摇了一摇,道:“能借用一下打火机吗?”
她是一路走回家的,也许可以问那个好心的店员借上两块钱坐公交,可是她回去干什么呢?
从六点半走到九点半,当她到家门口时,浑身已经湿透了,面对自己的房内,走道里空寂了无声,她再次意识到自
己没带钥匙。
房内自动地打开,何正伟的手握在门把手上,眉眼黑沉沉地盯着敬书。
漫无边界的寂静袭来,敬书终于可以笑出来了:“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话一出口,她才知道自己的嗓子是多么难听。
阿伟屏息,压着怒意,轻声漫语地问:“你去哪里了?”
敬书疲惫的按上太阳穴,已经不想看他:“能不能让开一下,我好累。”
阿伟让开了过道,敬书一边走一边脱衣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按照她往常所思所想,她应该在他面前避
讳收敛。可是她偏偏做了,到了浴室门口时,身上已经不着寸缕。
敬书进到里头打开花洒,整个人立在冷水下,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整整洗了一个小时,好似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敬书歪头擦着头发从里出来,阿伟靠在门边,像是早就靠在这里,
他把手里的浴巾打开拢住敬书,将人打横抱起送回主卧。
敬书不言不语地,仍旧是垂目擦头发。
阿伟抽走她的毛巾,捧住敬书的脸靠过来:“对不起阿姐,我刚才不应该发脾气,你能原谅我吗?”
敬书软软的靠上他的肩膀,摇摇头:“我怎么会怪你”
说完这句,对方的气息又是一变,改而紧握住她的肩膀,隐隐有些寒意泼过来。
吃力地仰头一看,仔仔细细的看,敬书发现阿伟成熟了,头发斜分着往后梳,脸部的棱角比以前明显,肩背和手臂
也要比以前健壮一些。当然没到夸张的幅度。整个人看起来,好似彻夜间变了气质和气度。
对,他不再像以前,若是遇到不如他意的地方,就装得乖巧委屈,让她忍不住的爱怜他。
何正伟倏地轻笑,扶着敬书的肩让她躺下:“你对我一向是善解人意,尽心尽责,是个满分的好家长。”
“但是话说到这,我想问你一句,你不觉得对我太好了吗?”
太阳穴崩地一跳,敬书复又爬起来,沉沉地呼吸了两个来回,似乎听不懂他的话,什么叫对他太好了?对他好为他
考虑还有罪了?
阿伟扶住她的肩膀,露出一丝打心底发出的笑意:“阿姐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今天不懂,总有一天会懂
的。”
敬书拍开他的手,被他玄乎的话语弄得心神不安:“别说了,小伟,我想睡了。”
何正伟哪里会这么轻易地放开她,亲昵地顶住她的额头:“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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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睡,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几个月不见,姐姐不想我吗?”
他的声线也变了,低低沉沉,散发着男性特有的磁性,因为压地低,还带着幽暗的沙哑。
敬书用笑代替回答,阿伟摇了摇她的肩膀,道:“我刚交了一个女朋友,改天带回来给姐姐看看,好不好?”
敬书只能说好。
何正伟瞧着她盯着她,视线一丝不差的打量她,好像要把她看穿。
晚上他没有在这里睡,回去了自己的房间,敬书原本疲惫得睁不开眼皮,这晚反而失眠了。
没有改天,就是第二天,何正伟把韦茹香领到了家里。
韦茹香穿一件雪白的连衣裙,披肩长黑发,妆容素淡俏皮,眉目中对她射来得意洋洋的光,转头于何正伟又是小鸟
依人。阿伟搂住她的肩,刮一下她的鼻子,她也跟着吐舌头装嫩。
“叫姐姐吧。”
韦茹香轻轻地叫了,敬书送给她一个红包。
两人像是专位折磨她而来,在她面前亲亲我我黏黏腻腻,敬书的好脾气慢慢的没有了,消散了,打碎了。当韦茹香
再次要往她卧室跑了时候,敬书直接堵在她的门面上,笑得不痛不痒:“虽然我很支持小伟在大学里恋爱,但是请
你也要配得上他这份感情。该做的不该做的,你是个成年人,我相信你心里有数,对不对?”
韦茹香没料过这种情况,牙齿细碎地咬起来。
何正伟关了炉灶,过来解围,把韦茹香搂进怀里,拍拍她的头:“怎么惹姐姐生气了?”
韦茹香撒娇,敬书恨不得把门板甩到他们脸上,想让人一起滚蛋。
第46章没有说再见lt;宿敌(艾玛)|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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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没有说再见
无需多长时间,敬书彻底认识了韦茹香的惺惺作态。如果她作得高明一些,她还能高看她两眼,可是韦茹香不如其
脸部的清白,本质喜爱表演、出风头、挑衅、寻找存在感。
这同敬书的家庭格格不入,更别谈与何正伟相配。
以前她认为只要阿伟正常恋爱,那么是谁都可以。
但是韦茹香绝对不行。
于是到了她与阿伟第二次上门,等他们这对亲密的小情侣摆出一桌子饭菜,敬书没动筷子。
敬书端了红酒杯抿上一口,韦茹香左右顾盼,阿伟同样沉默着喝一口酒。
韦茹香抱住阿伟的胳膊摇晃:“你看姐姐,恐怕是对我的手艺不满意了。”
阿伟没有回答,目光从浓黑的眉下射到对面,敬书微微的笑:“是的,你今天仍旧很聪明,看得出我不满意。”
韦茹香惊地倒吸一口气,眉目流转,委屈巴巴的看着姐弟二人。
敬书搁了酒杯,手肘搁在桌面上,十指交叉,知道婉转和忍让对于这种人来说没用,直看向韦茹香:“很多事情我
不想跟你计较。但是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我不同意你跟阿伟继续恋爱下去。”
女孩儿的胸口起伏的厉害,猛地站了起来,拿手指指向何敬书:“你!”
敬书轻笑一声截住她的话头,眸光冷淡,转而望向阿伟:“小伟,你看看你的女朋友,有点基本的样子吗?这就是
你的眼光?”
何正伟饮了一大口红酒,眼角处缓缓地翘起来:“阿姐,你不是说过,我找什么样的你都会支持么?”
敬书慢慢的点头,起身离开餐桌,走到玄关边开了门。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韦茹香狼狈的抽泣,何正伟轻拍她的肩膀,把人领走了。
人去楼空,往常温馨平淡的小家庭里,也没了味道。
敬书把桌上的菜全部倒进垃圾桶,抓着红酒瓶坐进沙发里,长久地看着电视机上的动态画面。
可能是刺激到了极致,她忽而什么都不在乎了,工作、生活、情感还有小伟。
还有什么意思呢?什么意思都没有。
寡淡如白开水,能喝得一肚子饱,嘴里却是干巴巴的没味道。
敬书灌下一整瓶的红酒,情绪缓缓的积累,疏尔冒出了愤怒的脆弱,这种脆弱令她不耻。
眼眶里忍不住沁出了眼泪,是否这就是背叛的滋味。
她怪自己识人不清,没关注过韦茹香的为人,她怪自己太过放任何正伟,让他如今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说得再好,再无私,倒头来还是要怪他。
举起酒瓶往嘴里灌,结果里头空空如也,敬书猛地举起红酒瓶砸向墙壁,脆弱的玻璃哗啦啦的碎了一地,唯独墙上
留着血一样的紫红色。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脑袋沉重意识清醒,根本没有要去睡觉的意识。
电视没声音,墙上的石英钟倒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敬书偏头望去,已经凌晨两点。
她从来没觉得寂寞,可是在这夜深人静的半夜,强有力的痛楚不断的往上涌,让她极度的难堪。
房内从外打开,敬书猛地一惊,晃了晃脑袋,她没看错,阿伟自开门起,黑沉沉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阿伟大步走到敬书面前,在她腿边半跪下来,伸出上手臂拿手抓握住她的半边脸,长手指插进发丝里。
他朝敬书贴过去,右手抚摸她的五官,刮去眼角的湿痕,温热的气息柔柔的喷到敬书脸上。
敬书闭上眼睛,以为是做梦,也许是她在自欺欺人。
想到这里,眼泪当真忍不住,一连串的往下掉。
以前怕他太过依赖她,现在怕他再也不需要她。
“阿姐,别难过,是我不好,是我错了。”
他把唇贴过去,谆谆细细地吻掉她的眼泪:“你不喜欢的人,我绝对不会跟她在一起。”
何正伟的内心,既有种疯狂的施虐感,又有种分裂的割心之痛。
他不能一个人痛,要拉着她一起,要让她明白她是离不开自己的。他要给她创造一种痛苦,这种痛苦只有他能给
她,让她永远不会遗忘他,永远在身在心烙下抹不去的痕迹,再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替代他。
何敬书,你不要再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到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敬书彻底打开了身体,她无声而拼命地抱住他,拿指甲抓挠他的要背,两腿死死的圈在他的腰上。她一再咬住他的
耳垂,让他用力一些,再用力一些。
阿伟把她顶在沙发,扛起她的双腿架在肩头,单手捆住敬书的手腕,劲腰耸动着捅进她的身体。
这是他一直幻想的地方,一直想要的人。
可是她不信他,这叫他怎么办。
肉体疯狂的撞击中,敬书汗涔涔地仰起头,于汹涌澎湃的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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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中嘶哑着叫出来。
阿伟深深的吻住她,咬她的舌头和嘴唇,舌头湿热还带着微微地苦酸味,她喝了太多酒,让他也醉了。
第二天他需要赶回去学校,所以一大清早就走了。他忍了三天,才给敬书拨去电话,嘴角抑制不住地挂着点笑,朦
朦胧胧若有若无。他主动提起韦茹香,道:“想来想去,还是阿姐说的有道理,我跟她分手了。”
别说分手,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有真的在一起过,他一直都在利用韦茹香。
敬书在那头嗯了一声,懒样的,像是没睡好,也像是没什么心情。带着虚假的温情回复他,韦茹香是个例,如果在
学校碰到合适的人,不用再考虑她的想法。
热血涌动的心脏瞬间跌进海里,越落越深,沉到暗无天日的冷寂中。
“好,我知道了。”
迅速调整口吻,阿伟笑:“工作室是不是关了?现在准备做什么呢?
敬书早已点了根香烟,没有抽,但是用手指捏着,看火苗在昏暗的室内燃烧:“还没想好。”
何正伟提议,如果暂时没什么事,可以先搬去他的公寓,他可以帮忙参考着做一些小项目。
敬书嗤嗤地笑:“除了摄影,我好像什么都不会。”
阿伟让她别担心这点,他会有办法,也就叫她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他现在手里有点小钱。
“那我再想想吧。”
说是想想,敬书根本没打算过去。是她把他养大的,当弟弟当儿子来照顾,她才三十岁,离老去还有一个太阳系的
距离,怎么可能拿学生的钱。混得再差,这只能算是她能力差,但是基本的人格还要有。再是考虑到,按何正伟如
今念书的进度,申请国外大学是迟早的事情。他们这种小门小户,原本就没这个条件,他现在有点钱,也应该放着
为以后出国作资金作生活费。
至于那天晚上的疯狂,次日醒酒后她抽了自己三耳光。
小的时候还不觉得,何正伟越来越大,大到长成一个成熟的男性,他的光芒已经遮盖不住。
不要说人人平等的鬼话。每个人一生出来,注定有所差别。少数人像钻石,还是钻石里的极品,大部分人则很普
通,过着普通的生活拿着普通的收入。这两种人注定会有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也许轨道曾经交叉过,但是注定要分
离。
她对自己说,不能太贪心,没有任何事和任何人,会永远原地踏步。抱有幻想,那就是不成熟的表现。只要他还认
她是姐姐,那么他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家人。
接下来一年,敬书与阿伟,就像一根荆棘上穿刺的两个人,存着亲密而扭曲的关系。何正伟换女友的速度日新月
异,开始三个月带一个给她看,问她喜不喜欢,后来基本上一个月带一个。他跟女朋友分手的副作用,就是喝得酩
酊大醉地跑回来,纠缠敬书在他们的小家的每个角落胡来。
对于他的女朋友她就像极富有耐心的老妈子,又像漠不关心的事外人,考量对方相貌、人品和性格后,给以客观的
判断。多的也就不说了。
时间眨眼而逝,何正伟提前一年毕业,同时接到了美国麻省理工和英国牛津的入学通知书。校庆活动中,几乎全校
的女生为他疯狂。
他本人却毫无感想,外界喧嚣热闹,满目里都是校友教授,数十大集团的负责人,没有一个人能在他心口留下波
澜。
就在他预备开车回九龙城的时候,接到敬书的电话,她在那头恭喜他一番,快快活活热热烈烈。她好久没在他面前
这样彻底地放松和开心,当她说自己要去国外旅游拍摄时,阿伟不忍说出任何一句反驳的话,他笑着说让她注意安
全,到地方告诉他,拍了照片也记得发给他看。
敬书说好,小伟。
第47章已经成永远lt;宿敌(艾玛)|臉紅心跳
第47章已经成永远
起先一个月,他们联系得还很密切,电话不方便,就发邮件。
何正伟每天临睡前,都会打开他们的邮件记录,来回往复的翻看。敬书的话不多,说也无非是讲自己很好很安全,
在外面很快乐。他看着邮箱里堆得越来越多的照片,有了烟瘾,把敬书放在家里没抽完的香烟全数搬过来,其实也
没多少,就两条女士烟。很快就被他抽完了,但是这烟太温和,他又去买了浓烈型的万宝路,两种香烟并排放在书
架上。
是的,他应该体谅她,何敬书以前都是围着他转,作为一个摄影工作者竟然没出过国,这是可笑的。如今她实现了
自己的想法,他应该为她开心。
一万个应该,他对自己说,是应该,可是他就是恨她。
恨得咬牙启齿,想把她抓回来,搓遍她的身体,把她一口口的咬碎吞进肚子里面,愤怒地质问她,你在外面开心,
就不想想我在国内是什么心情吗?
他做梦都在寻找理由,让她赶紧回来。只是又过去了一个月,她还在外面浪,而且邮件趋向减少。
面对这些少得珍贵的邮件,她问他好不好的话,何正伟只能长久得发愣,手指僵硬地落在键盘上,无数歇斯底里的
话打出来,再一个字字的删掉。道自己很好,问她自己该选哪个地方哪所大学。几天后的邮件没有照片,有照片他
也看不到她的脸,她的镜头下从来没有自己。
何敬书留了寥寥几个字,说你觉得哪里好去哪里。
何正伟第一时间回复了,问:“我快要走了,阿姐,你不回来看看我吗。”
她好像也等在那头,五分钟后附带了一张照片,回道:我在赞比亚这边,得了病毒感冒。交通也不方便,网络也不
好,手续更麻烦,可能没办法在这个月回去。
何正伟阴森森地盯着屏幕,猛地推开桌上所有的东西,剩余的电脑,他也恨不得砸到地上去。
这张照片的确是在一间落后的水泥房间内,镜头下只露出她半只手臂,正在敲键盘,而她身后有一个男人。影影绰
绰有些模糊,但那只贴在她肩头的手,他不会看错,也不可能看错,这是男人的手。
开始拖拖拉拉地,就等着她回来。现在不用等了,何正伟以火箭速度,办完出国和入学手续。在九月份初,从香港
飞到英国。就像无数紧密贴合的齿轮,给他织成一张大网,每个日夜连轴转着忙碌,非要忙到没有时间去想她。但
凡想起她,想到她跟别的男人风花雪月,他认为自己会疯掉。所以绝对不能空下时间,哪怕一分钟都不行。
然而有人偏偏要刺激他,或许认为上次的刺激还不够,两个月后,何敬书发来邮件,送给他一个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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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一个合适的人,要结婚了。”
“小伟,我对你的责任已经到了,接下来要过自己的生活了。”
“不要怪我。我对他我不能让他知道以前的事情。原谅我的自私。你也不要太任性,对女朋友要有耐心,要贴
心,知道吗?”
“如果以后有合适的时间,我会去英国看你。”
“再见,阿伟。”
没有告别,已经成永远。
没有相约,何时再见。
所有的事情在不经意间就变了,他的心机他的愿望他的努力,全成了白费一通。
何正伟的脑子骤然停转,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怎会呢怎么会突然就不要他了。
可是这一切明明白白地在他面前敞着,由不得他。
他带着微末的、甚至已经卑微的祈求,问她在哪里,他想去参加她的婚礼。
何敬书没有回复他,她就像一片抓不到手的空气,飘着散了,不晓得去了哪个方向。
如果她在他面前,他甚至愿意跪下来求她,让她再考虑考虑。如果她还不回转心意,他还可以把她强制绑走,绑回
自己的身边。他也愿意哭着求她,向她认错,他做错了很多事情,需要她的原谅。
带着这些念头,何正伟不顾校方和导师的劝阻,办理了半年的修学手续,去暴热的赞比亚、刚果,去潮湿的菲律
宾,去碧绿的委内若拉,他去了无数的地方,跋山涉水披星戴月,不远千里,就为了能够在人群里偶遇她。
何敬书、何敬书,他不断的默念,绝望成了极地冷漠,质问她——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
我这么爱你,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一个人。
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你当初就不应该理我,不应该照顾我,不该领养我,不应该承诺我,更不该十年来日复一
日地对我好。你怎么会以为我的心还能装下别人。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的承诺,你说过会一直喜欢我,爱我。
何正伟对着喷薄的瀑布,纵身跳了下去,在水下扭曲大哭。
半年后回到学校,所有人都吃惊于他的颓废和冷漠。当然他以前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整个人的气质变了,变得没
有感情和言语,多的话一句不说,精准地计算时间,永远都是脚步匆匆,流星一样从人前划过去。
很快,大家又知道他身上一个新特点——这个亚洲天才,极度厌恶女性,他不跟女生同桌,不跟女性交谈工作,
任何雌性生物不小心碰到他,他都会露出难忍的表情,甚至于冲出去呕吐。
校方认为他有心理问题,建议他去看医生。何正伟不去,他说没时间。
英国这个国家,虽然注重绅士礼仪,可是待天才,也算宽怀厚爱,知道天才在某方面突出耀眼,同等的,在另外一
些方面就会有明显的缺陷。放在这个英俊的青年身上,也是同理。
何正伟念了一年,就在快要拿到结业证书的时候,忽然申请了巴黎皇家美术学院,而且被破格录取了。
原来他在大学起便开始接触油画学习,在港大的公寓里,单独的一间小房间,里面放满了属于某个人的肖像画。
后来有人问起著名的艺术大师格林姆特,为什么会破格录用这个亚洲人,并且把他当做关门弟子来培养。
格林姆特白发白须,从他老去的容颜仍旧能看出年轻时的光彩,他把咖啡送到干瘪的嘴唇边,道,他当时是被一副
画所打动。这幅画里蕴含的技巧、情感和天分,绝对是稀有珍贵的。
何正伟自从进了皇家学院,从肉体到灵魂都得到了短暂的安歇。
他整日的把自己困在工作室里,白天醉酒埋头大睡,他开始做起很多梦。无数的梦无数的故事,断断续续的,看得
清或者看不清的,牵扯他沉沦的神经和情感。夜晚醒来面对洁白的幕布,他用画笔和颜料把内心的欲望、纠缠和愤
怒泼上去,一旦提笔,几天几夜的不睡觉。一旦告于段落,便去外面最热闹的地方,玩得最荒唐的地方通宵饮酒。
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疯子,又像是幽灵,带着神秘无敌的英俊飘到人前,拿着一双别人看不懂的黑眼睛,冷漠地观
察外界世界。
在格林姆特的推荐下,很多有名的画商找上门,想要看一看他的画,看完后立马想拿到出售拍卖权,这些统统被他
无情的拒绝。最后还是格林姆特坐着轮椅亲自上门来,陪他喝了半瓶的加冰威士忌,温和而充满了宽容地告诉他:
我知道你一点历史,如果你想找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毫无效率的跑去每个角落。而是要让她无论去哪里,都
能看到你了解你,让她看到你的优秀和光芒,让她忘不掉你,转而回头来找你。
何正伟说,她不可能回来找我。
格林姆特道,孩子,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我想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真正拒绝你。
第48章最后一道防线lt;宿敌(艾玛)|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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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最后一道防线
何正伟以二十二岁的年纪,在巴黎上流社会声名鹊起。
随着格林姆特的业界名誉和人际渠道去各国参展,他的名声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几乎把整个地球转过一遍,他在二十三岁时决定回国。
何正伟在浅水湾的半山腰买了一栋豪宅,标准的南北朝向,客厅和卧室对着外面碧蓝的海湾,一流的现代科技安保
设备和训练有序的警卫,让闲杂人等无法轻易进来。
第一次画展的时间,定在五月一号,地点在本市的美术馆内。
其实他有更好的选择,市长可以提供一个更优雅更有品味的私人场所,被他拒绝了。
五月一号也是个特殊的时间,何敬书的生日就是这一天。
这一天他忽而很紧张,出门前换了五套衣服,都不满意,而且头发似乎太长了,风格太不羁,她认不出来或者不喜
欢怎么办。
匆匆地赶去美术馆旁的理发店,他把长到脖子上的黑发如数减掉,等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有了大学时的模样,这样坐
上汽车抵达场馆。
参展的画有三十幅,从一楼挂到二楼。
主题是得不到的爱恋。
进来的还是非富即贵之人居多,自发取了侍应生盘子里的香槟,怀疑和看热闹的心情很快击碎得一干二净。他们基
本上都会留恋在特定的画布前,也不交谈,就那么站着看着。
何正伟的画风可以说是极度的浓烈,就像谁的情感,像是长了手脚地从画布里飘出来,缠绕着诸多看客。
有一副是一根荆棘,生命力旺盛,绿叶碧翠,尖刺如獠牙,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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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进一个黑衣男人的胸口,那边插进一个白衣女人的胸口。原本这应该是很血腥残忍的画面,但是他的用色大胆浓
稠,还很浪漫,男人隔着尖刺从后抱住女人,女人偏头微笑,手里捏着一只猩红的玫瑰花。
再有一副是一片死寂的蓝色海洋,几乎蓝成了黑。只是上半部分的黑越往下便得越浅,海底山石中舞者柔和的海
藻,五彩斑斓的小鱼游来游去。
乍一眼像是风景画,但是多看两分钟,便会看到藏在海藻里的水晶棺,模糊中,能看到一对依偎的男女躺在里面。
最重要的一副画悬在空中,由房顶中心往下吊,以背对大门的方向展出。
这画的主体色彩仍旧是黑,大面积不同层次的黑,像是一团又团的云雾,包围着画中心的人捧着一颗刚从人体刨出
的心脏。她背对着观众,澡发披直赤裸的后背,巨大的翅膀处于半张状态。画幕的角落标着落款,一个大写的古典
字母——“E”。
画展很成功,这是从代理人的角度来讲。
何正伟整场都立在二楼的栏杆边,因为这里不能抽烟,于是拿洋酒代替。
眼光如鹰勾般,勾着每一个进场的人。
夜幕落下后,他浑浑噩噩开车回来浅水湾,为了保证明天能够按正常人的作息起床,他给自己吞了两片安眠药。
每一天的清晨,何正伟的心脏不正常地飞速跳动,而每一个夜晚,他恨不得立刻从楼上跳下去,在悬崖边砸得粉身
碎骨。他以为自己的心脏应该比三年前更强健,到头来,日新月异的失望逐渐累加,每天吃的安眠药量也越大。
何正伟只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到了最后一天,两只手臂上扭曲着青筋,抬头看向镜子里面的人,脸庞削瘦,眼窝
深凹,眼球里布满了红血色。他问自己,现在还能靠着什么吊着一口气,他还凭什么?何敬书干脆利落的出国,快
快乐乐地去过她的潇洒人生。他对于她来讲,到底意味着什么?就算养一条狗,也不可能这样轻易地丢弃吧。
难道他连狗都不如?
难道她的好心和耐心都是装出来的?只为了这一天给他致命的一击?
他是连狗都不如,没人要没人爱,除了死气沉沉的画布,他什么都没有。
格林姆特给他派来一位心理医生,这是位女医生,栗色的波浪大长发,饱满的乳房,长腿上穿着肉色丝袜。
他不接触女性,但是这个例外,因这位亚裔女博士的笑有些像姐姐。
他太需要跟人说话了,但是对方坐在他面前微微笑时,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何正伟知道自己废了,基本的言语功能都消失了。
“你走吧,以后不用再来了。”
最后一天,他的画卖光了,除了中间那副,因为他从来没打算把这幅画拿去卖。
就如那副画,他的心脏就在她的手里,血粼粼的,还在跳动。可仅仅也只是苟延残喘。
大家在给他举办庆功宴时,何正伟阴冷的麻木着神经,驾车离开美术馆。车子一路狂飙回到九龙城,他之前不敢回
来,因为想把这里做成最后一道防线。
他怀着最后一丝的希冀去敲门,门内响动着开了,门后站着一对陌生的夫妻。
夫妻两疑惑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似乎随时都要摔倒,他问什么他们也就答了。
这房子是他们在两年前在中介手里买的,对原主人的情况一概不知。
何正伟的车就停在楼下,但是他像是遗忘般越过自己的车,沿着狭窄的马路前行。
路灯立得很高,亮着橘黄的光。
不一会儿,天空上飘起了毛毛细雨,浪漫的飞在温暖的光下。
他在想,几年前的这一天,何敬书是怎么从商场走回来的,她是什么心情?是跟他一样的心情吗?
不会,她永远都不懂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痛苦。
他们之间的距离再近,她还是把心拎得远远地,时刻都做着离开他的准备。
他的心早就坏掉了,分裂了。今天,彻底的衰败了。
没有那么一双眼睛看着他,再大的成就都毫无意义。
何正伟以相同的路线往市区走,走到了当年和韦茹香演戏的商场楼下。
这里的繁华和热闹跟他毫不相干,只是因为姐姐曾经走过这条路,她的伤心从这里开始。
那就在这里结束吧。
进了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伏特加,坐在街边的台阶上,像个乞丐似的喝完。喝完后摇摇欲坠地起身,走到马路边
的灯柱下。前面就是人行横道。
一汪行人快步过了斑马线,匆匆的,就怕雨越下越大。
绿灯最后几秒发出叮叮叮的声音,绒绒的雨飞了满脸,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几秒后红灯亮了,何正伟慢慢地笑起来,失魂落魄地抬起半条腿。
前脚掌刚刚落地,缓缓地,身后有一具柔软的身子抱住了他的腰身。
他低下头握住了腰上的双手,沙哑着笑道:“阿姐,是不是你来接我了。
敬书把人拉了回来,把雨伞举高些朝他倾斜过去,两人慢慢的并肩而行。
走了没两步,阿伟转头对她露出一丝笑,纯真又诚挚:“阿姐,别打伞了,我想牵着你的手。”
敬书道好,收了雨伞,把手递给他,阿伟紧紧的抓住,随即五指岔开她的,成了十指交扣的姿势。
细雨纷纷扬扬的飘着,像是飘成了春天。
没走几分钟,他的手越扣越紧,扣得敬书疼得厉害。
但是这也没什么,敬书轻咳两声,任他死死的抓着。没一会儿,交叠的手掌上隐隐地传来抖动,簌簌地沙沙
地,随即变成了大幅度的抖动。何正伟似乎走不动了,立在原地,从肩膀到膝盖骨,纷纷地颤栗起来。
他把敬书抓到胸前,胸口高高地起伏,嘴唇颤抖着捧住她的脸:“阿姐,我快要死了,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敬书的眼眶酸胀难忍,眼角缀着泪光,仰头亲他的唇,阿伟的嘴唇干裂冰凉,看起来凄凉又脆弱。
敬书抱住他的腰,让他感受自己身上的温度,后仰着身子淡淡地笑:“没有,你就是喝多了。”
“喝多了还要干傻事。”
“你这样怎么让我放心呢?”
青年的睫毛迟钝地扇动两下,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他一下下温柔的抚摸着敬书的脸庞,从额头到鼻梁,从嘴唇到下巴,复又游回她的后颈处,把人带过来闻她的
味道。
何正伟哭得没有声息,然而眼泪源源不绝地往下流,他拿鼻子拱着敬书的脖子,亲她脖子上的经络,吻她的后
耳,最后含住她的下唇。不断努力地吸吮着,吸取她的口津和舌头。
两人抱在雨里接吻,吻得四季无声。
敬书哄着他想送他回去,何正伟不肯,生硬地立在原地,情绪陡然激烈起来:“你是不是骗我?把我从这里骗
走,然后让我就再也看不到你?”
敬书过去牵他的手,把僵硬冰凉的手指送到唇边亲吻揉搓:“那我们找个地方避雨,好不好?”
何正伟愤怒地盯住她,鼻翼煽动两下:“不好。”
敬书左右看了看,指着前面的酒店道:“那我们进去洗澡睡觉,成吗?”
阿伟吃力地扭头,看到前方酒店闪闪放光的牌子,嘴角扭曲着动一下,慢慢转化成了满足的微笑,说好。
好不容易把人连拖带拽地送进房间,敬书刚刚关上房门,何正伟粘着从后面抱过来。
他一口口地吃这敬书的皮肉,长手臂紧楛着她的腰肢,恨不得把人揉进怀里,然而打心底怕把她揉碎,揉没
了,所以他极力克制着要发疯的欲望。
“阿姐,我好想你,想你想得要疯了。”
何正伟一边说,一边直觉把人拖到床边,将人往雪白的背面上轻轻地推。
敬书顺着他的力道躺了下去,当他压下来时,她也就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他一直在说话,数不尽的话语支离破
碎的讲出来,思维跳跃,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涛涛不绝地总有个中心。
他请她不要再离开他,请她好好地爱爱他。
湿哒哒的衣服没来得及脱,阿伟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一开始他停在里面没怎么动,柔软的舌头不断地游走,
他的温柔和克制让敬书窒息,这让她意识到,何正伟这几年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是身份地位上的变化,而是他伏在
自己的身上,茁壮的欲望埋伏在体内,那种拼命竭力控制癫狂的努力。他的身体还在颤抖,白得像吸血鬼的脸潮潮
地泛着湿意。深凹在眼眶里的眼珠子,布满了可怖的红血丝,就好像接下来他浑身都要充血,甚至于在一团热血中
爆炸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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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书浑身都沾了他的口水,何正伟仿佛越来越醉,面颊也跟着驼红起来。
为了避免他把衣服扯坏出不了门,敬书推着他的头和肩膀,让他等一等,等她把衣服都脱了。
何正伟乖乖地撑起双臂,还是忍不住,把手伸进衣服里,扯下她的肩带,五指包裹着乳肉揉弄。
他一声一声地在上头喘气,压抑得低沉,敬书体内的物件更是活泼地弹跳两下。
“阿姐,你好了吗,我要动了。”说着他缓缓地往内挺到尽头,里面的温暖让他再一次哭泣起来,一边流着眼
泪一面紧紧地盯着她:“你还爱我吗?”
“你还要我吗?”
敬书把衣服仍开,赤条条地躺在他的身下,为他彻底地打开身体,多年的思念和爱意鼓囊囊地充盈着眼眶。
她抬手攀上阿伟的肩头,温柔地亲吻他的额头、鼻梁和脸颊,最后吻住他哆嗦的唇瓣。
“我当然爱你,以前爱你,现在也爱你,以后也爱你。”
敬书用力地抱住他,同他交颈缠绵:“对不起小伟,如果我早一点明白,也不会让你这么痛苦。”
后来他们做了很多次,一次比一次更彻底,更疯狂。
直闹到天际发出模糊的青色,敬书洗了澡出来,面色惨白体力不支。她穿好了衣服坐到床边,何正伟裸着身子
趴在乱糟糟的床面上,身形颀长,臀部高翘,腰上胡乱地搭着一条浴巾。这条浴巾沾了不知道多少体液,半湿半干
的。
她已经不能叫他小伟了,他一点儿都不小,完全是个成熟的大男人,体格完美地舒展拉长,肌理弧度光滑漂
亮。
这会儿他终于熟睡,终于能够好好地休息休息。
敬书低下头来吻他的唇,轻声道:“我也很爱你,好好睡觉,不要做傻事。”
何正伟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中间模模糊糊的醒过一次,但是周身光线昏暗让他以为还是晚上,于是他翻了一
个身继续沉睡。直到了下午四五点钟,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酒店里,这一刹那,他颓废地跌
坐回去,嗓子嘶哑的哈哈哈大笑。这笑并不明朗,好似是从一副漏风的破风箱,鬼一样的破败无疑。
他以为昨夜是做梦,终于梦到了何敬书。
然而没过两分钟,何正伟在极度愤怒中跳了起来,他摸到了床上的湿润,还有胯下毛发上粘结的精液。
他气疯了,面容阴森扭曲着洗澡穿衣服,一拳捶破了浴室里的镜子。
带着血粼粼的血手,他给自己的律师团队拨去电话,叫他们即刻过来取证,他要找到那个上他床的女人,还要
告倒这家酒店!
房内外一时塞满了人,有五六个律师,还有他的助理和保镖。
助理给他拿了新衣服,何正伟在隔壁重新开了房间,着一身黑衬衫黑西裤,坐在沙发上灌着洋酒猛抽烟。
不一会儿,有人拿来录影带,说找到人了。
那人脸色莫名,奇奇怪怪地看着何正伟,何正伟敛目射去目光,看着怪吓人。
电视机了开始播放昨夜的影响,只见两个湿淋淋的男女贴着走到镜头下的柜台。
真是贴着,大名鼎鼎的何画家,简直像一条老狗似的,贴着女人的肩膀,同她十指交扣。那目光水汪汪地,就
算视频画面不清晰,画框外的人都能深切体会出他的眷恋和深情。
女人一头长黑发,微微的有些卷,卷地不算明了。身穿一套藕色的裙装,柔软的料子,柔软的表情,登记时时
不时转头吻一下他的下巴。
何正伟死死的揪着画幕,心脏疼地要炸开,剧烈的欣喜涌上脸面。
大家都不说话,唯独他深深的喘息声充斥的整个房间,就在大家以为他快要昏过去的时候,他反而镇定下来,
缓慢地放了手中的酒杯,也掐灭了烟头。
他终于想明白一个关键的信息,为什么这几年他查不到她的消息。因为她有个熟人在帮她作掩护,而这个熟人
如果不是那个身份,那么不可能误导他,让他以为何敬书就在国外没回来。
梁sir,梁文锋。就是他,出了他在捣乱,还有谁?
果然,画面切到早上六点,何敬书从电梯里出来,她似站不稳扶住墙壁,不间断地捂嘴咳嗽,穿着警察制服的
男人跑进镜头,一把搂住她,把她给抱走了。
何正伟回了那个月,梁文锋已经知道了。后来电视里铺天盖地的都是何正伟的新闻,他想瞒也瞒不住,于是挑
了个温和的天气,跟敬书说了。
敬书当时坐在轮椅里,在他家阳台上晒太阳。
梁文锋是个糙汉子,从来不养花花草草,但是在把敬书接进来前,他把阳台收拾收拾,扔了自己的山地自行车
和一些零碎的物件,架出一间阳光花房,亲手打住三层的木架子,在上面摆满了花花草草。
其实这里敬书也很少来,她怕晒怕风地,只能常年待在室内。
梁文锋找过来时,她正靠在轮椅上闭着眼睛,皮肤白得晃眼睛,是一种病态的白,透着随着夭折的脆弱。
敬书穿一条碎花的棉布裙,头发微微的自然卷,旁边的花草精神漂亮,花叶上晶莹地泛着水珠的光,柔柔地把
她拖在这一份美好的光景里。
梁文锋提起毯子给她拉上去一些,低头在她额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敬书的睫毛敏感地眨了眨,缓缓睁开眼睛。
“他回来了。”
敬书听到了,只是没什么反应,反过来问晚上吃什么。
待梁文锋折身去了厨房,敬书转着轮椅,往前一米吃力地弯腰拎起水壶,细密的水珠从壶口喷洒出来。
是啊,他回来了,小伟回来了。
她并不吃惊,因为何正伟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她总能看到他待在自己身边,叫她阿姐,跟她说话。
敬书有时候知道是自己的幻觉,有时候不知道,慢慢她就习惯了,不论是不是幻觉她都当成是真的。
三四年的时间,她不能工作,不能长时间的聚焦精力,更不能随意外出。她的生活里什么都没有,出了空虚,
就是无边无际的虚幻。每隔一段时间,开始是半年爆发一次,后来就是五个月、四个月、三个月,她便会觉得自己
快疯了,控制不住的面容扭曲,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手边的东西能摔就摔。她看到镜子里面的女人,神经衰弱的
喘着气,额角的青色筋络明显的突出。她总是这样看着自己就哭了出来,抑制不住的绝望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这时候梁文锋总会过来抱住她,把她抱起来送回床上,给她做饭,给她喝水胃药,陪着她看看电视,慢慢的缓
和心情。
之前在她身体还算好的时候,敬书卖了九龙城的房子,自己办了手续住进郊区的疗养院。
梁文锋出任务回来,直接开车找了过来。敬书请他在院子里喝茶:“你看这里风景很好,空气也很好,很适合
我。”
梁文锋是个切合实际的男人,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他长时间的沉默下来,等敬书让他回去时,他才抓了她的
手用力的捏在手心里:“这里不适合你。我不希望你最后的时间,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这。敬书,我不能接
受。”
敬书任他抓着手,右手反过来盖住他的:“梁sir,你不用可怜我。这是我的生活和我的选择,这里的医务和服
务人员也不会亏待我。这里很好,真的。”
“我不是可怜你。”
敬书仍旧拒绝:“对不起,我不能拖累你。你还是走吧,有时间过来看看我就行。”
梁文锋基本每天都过来,如果有时间,会去菜场买上鸡鸭水果,煲上几小时的汤,开上两个小时的车带过来。
敬书最后连面都不露,让护士过来跟他说。梁文锋不顾阻拦直接冲了进去,在病房里堵住何敬书,咬着牙齿看
她:“如果你真的不想拖累我,就应该搬到我那里去!这样我就不用天天担心你是不是有事!”
“你可以十年无条件的养一个没有血缘的弟弟,难道我就不能对我的朋友关怀一些?”
“敬书,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不要有压力。我们既是朋友,也是亲人。难道我会放任我的亲人在我看不见的地
方”
说到这里,男人的眼部肌肉崩地紧紧的,眼白处蔓延着血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同她商量:“这样,我出任
务的话就把你送过来,如果照常上班,你就跟我回去。”
敬书苍白着脸,手里紧抓着白色的被面。
梁文锋就差跟她跪下来了:“就算为了我,也不行?”
后来敬书还是搬到他家去了,不仅仅是为了让梁文锋心里好过。说她自私也好,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病
痛的折磨几乎让她心神俱损,一点小感冒都能让她在床上躺上两个月,反反复复的发炎发热感染打针,不仅破坏着
肉体的坚固,同样日日折磨着一个人正常的神智和精神。更何况疗养院里死气沉沉的氛围令她窒息。她需要找一个
人,不论是谁,能同她讲讲话,让她感受属于活人健康的气息,让她还能体位到微末的情感,令她能感受到自己还
算一个人。
梁文锋是个绝好的男人。在工作上干错利落富有机智,在生活上却是十分百分的有耐心。
他在她面前永远能保持一副好的,富有男子气概活生生的面貌。在她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他能安安稳稳地把
她从混乱里头带出来。
何敬书的身体越来越差,免疫机能一日不如一日,不到三年的时间,她连澡都不能自己洗,因为随时可能摔上
一跤,如果没人即使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好几次从急救病房里醒来后,梁文锋再不让她自己洗澡。
第一次在他面前脱光衣服的时候,敬书原本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是脆弱的情绪阵阵的涌来,她忍无可忍地哭
了。
她像一只没有尊严的废物,根本不能称之为一个人,留给别人的只剩下无穷尽的折腾和压力。
看着梁文锋憔悴的脸,胡子拉渣几天没换衣服,敬书对他说我受不了了,可不可以去死,安乐死也不会有什么
痛苦,也算个完满的结束。
梁文锋那毯子裹住她,不住地亲吻她的脸颊,把她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哄:“不要,你忘了还有小伟吗?我想
他还在等着你。敬书,痛苦是一时的,忍一忍就过去了,为了我们,你再忍一忍好不好。”
“再说我也陪着你,”他的嗓音有些颤抖,“我也爱你。你能在我身边多待一天,我都会高兴快乐。”
无数次的赤裸接触后,有一天梁文锋终于忍不住覆了上去,坚实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的身体。他将她从头到脚吻
遍全身,最终却是没有真正进入她。
她的身体在排斥他的进入。
敬书空濛濛地搂住他的脖子,说对不起。
梁文锋说没关系,原来真正爱一个人,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能放弃什么,对于他来说,他可以放弃自己作为男人
旺盛的性欲。
敬书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回报他,顶多能回报他一个吻。
温柔的亲密的,间于情人和亲人当中的吻。
他需要这个吻,如果她连这个吻都不给他,那她就没有理由再待下去,如果不在这里待下去,她想自己可能随
时会跟这个世界告别。梁文锋必不可免地已经成了她的一部分。
他告诉她小伟回来了,何正伟从遥远的不切实际的幻想里回到国内了。然后他替她作了决定,在美术馆晚间歇
业后,他带着她去看了展览。他告诉她,何正伟如今的成就是多么的辉煌。
同时,跟何正伟巨大的成就相对应的,也是他巨大的沉甸甸的,时间都不能削减的爱恋。
梁文锋爱上何敬书后,已经能够理解每一副画里,何正伟对他姐姐的感情。
他是个传统的男人,以前听过开放性的情侣关系,觉得那简直是荒谬的无稽之谈,是人为了自己的贪欲制造的
借口。但是在看到何正伟要自杀的那一刻,他猛地懂了,他可以爱何敬书,虽然何敬书不承认,她的确始终在爱着
自己的弟弟。而他在敬书心里也存在一定的地位。在这份三人关系里,只有他是那个能够承担起最终责任的男人。
为了他们三个人,他可以在次一位的夹缝里隐忍退让。能够承担的男人,何尝不是一种巨大的幸福。
他吻了敬书,让她去阻止何正伟,让她承认自己内心。
梁文锋再酒店外守了一夜,没有嫉妒没有痛苦,他只希望这场雨不要让她生病。
结果她还是病了,体力的透支加上感冒的侵袭,何敬书差点没从医院里出来。
分卷阅读120
助理叫了餐送过来,房内烟雾缭绕乌烟瘴气。
何正伟躲在烟雾后,肩胛和手臂上的肌肉还在止不住的发抖,发抖着捏住香烟头,发抖着灌下一口加了冰的洋
酒。他实在太激动的,脑子里翻着巨浪,打着无止尽的波涛,让他的脑子时而清醒时而混乱。
饭被摆到眼前,他没有丁点儿的食欲,剩下只有一个念头,接下来该怎么办。
电视机上反复播放着敬书在前台登记的场景,他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地凝聚在画面上的两个人。
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暗,何正伟终于从座位上晃动一下站了起来,腾挪着脚步到了隔壁间。隔壁因为要取证,所
以保持原样一丝不动。他沙哑着嗓子撤回了自己的控告,顺便把人群一个不剩的赶了出去。
这是我和阿姐睡过的地方。
这是我和她一起做过爱的床。
何正伟没有开灯,就是外面余留的天光扑倒在床上,把脏兮兮的浴巾送到自己的鼻间轻嗅,这是从阿姐身上流
出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他用两腿夹着浴巾卷缩起来,闻了这个还不够,手指摩挲着床单上干结后发硬的地方,
四脚朝地的爬过去,用鼻子闻用舌头舔。
酒店白色的枕头上落着好几根长头发,枕头上似乎还有她的味道,是柔软的清香,可能是他的幻觉。
何正伟沉迷地躲在这间屋子里面,成了一条老实巴交的犬类,百分百的衷心地用灵魂嗅着何敬书的味道。
他是第二天从酒店出来,变态地包下了这间房,不准服务员进去打扫。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体面,西服和裤子已经皱了,发型也乱了,脸色还有些难看的发青。于是他跑去马路边,迅
捷地钻进出租车,一路催促司机快点,再快点,把司机逼地心焦意躁,闯了两个红灯飞驰着到了浅水湾的别墅前。
何正伟从口袋里抽了一张一千块给他,还罕见地说了声谢谢。
他这么急着回来就是为了梳妆打扮,马上就要见到何敬书了,他要体体面面的,以最好看最顺眼的姿态过去找
她。
助理把梁文锋如今的工作地址和住址报了过来,何正伟对着镜子打领带,整了又整,黑洞洞的眼眸里,存着无
数的光亮。
现在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他都要把她给抢回来。
她不是说爱他么?
那么没有任何理由能阻挡他的脚步。
他在车库里逗留了十来分钟,不为别的,单纯是思考阿姐会喜欢哪一辆车。最后他决定开着最低调的黑色奥
迪,风驰电掣的轰鸣出了车库,清风吹在脸上,吹得他恨不得哈哈哈大笑。
临了到了警察局,他失算了,里面的人告诉他梁队长请了假,至于去了哪里,也没必要跟局里汇报。
然后他又开去梁文锋住的小区,这个小区环境不错,闹中取静绿化面积高。阿姐是住在这里吗?她是个喜欢清
静的人,也许她喜欢这里。
然而楼上无人回应,楼道里空寂无声。
何正伟把耳朵贴在铁门上,不放过任何动静,贴到身体僵硬,也没听到里面有人的动静。
坐在楼梯间吸去半包烟,助理打来电话,说暂时还找到有用的讯息。他勉强站直了身体,因为心里有了希望,
如今小小的困难再不值得一提。
他去小区对面的宾馆开了房间,这里条件不好,墙上因为潮湿已经开了裂纹,显出难堪的黄色,狭小的卫生间
里散发着冲鼻的异味。他本身有些洁癖,但是此刻平静地接受了。
何正伟足不出户,窗帘是时时刻刻地敞开着,吃饭就打电话叫外卖,睡觉就是合衣就躺下。他无时无刻地做着
准备,准备一旦梁文锋的车出现在小区门口,他就要冲出去。
一天、两天、三天,很快十天过去,何正伟的神经再度紧张起来,坐立不安,焦躁愤怒。
终于又过了一个礼拜,梁文锋的越野车在晚上十点钟出现。
他跑到楼下的时候,九楼刚好亮了灯。
梁文锋刚刚换下皮鞋,端了杯水牛饮,房门咚咚大声的响了起来,接着他听到了何正伟的声音。
别说他怎么知道,对于某些人的特征,他早已了然于心。
何正伟捶这门板,叫他开门,说要见敬书。
梁文锋苦笑一下,坐在餐桌边,手里拿着火机摩挲。
起先外头的人还像个正常人,十分钟过去,他彻底的爆发了,手脚并用着踢打,歇斯底里的叫唤,怒吼着咒骂
他,哭泣着喊阿姐。
阿姐,阿姐,你为什么不见我。
你知道我等你了多久,你要是恨我怨我,我可以改,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只要你愿意见我,叫我做牛做马,叫我去死都可以。
梁文锋是个警察,处理过各种极端的案子。为了感情作出冲动事情的不在少数,他以前认为这是不成熟甚至是
幼稚的,一个人怎么能够因为这样的事毁了自己,或者毁了别人。这是心智不健康不健全甚至病态的表现。
然而事到如今,他终于可以体会,对于万千世界来说,对于某些极个别的人来说,名誉、地位、金钱这些所有
的外在的东西才是最不重要的。
梁文锋疲惫地捏住鼻梁,爱情,或者是爱,如果能纯粹到这个份上,何尝不是人生有幸。
所有的外在都可以陨灭,人的精神真的会陨灭么?
他打开了房门,何正伟哭得狼狈,满面潮湿,目光阴狠,嘴角抽搐着往里面跑,满房间找何敬书。
找一了一圈又冲了回来,揪住他的衣领,阴沉质问:“你把我姐姐弄到哪里去了?”
梁文锋掰开他的手,去玄关的柜子上拿了钥匙,开始换鞋:“你跟我走吧。她在等你。”
也许何敬书有感应,她穿着蓝色条纹的病服坐在房内,手里捏着一只粉白的玫瑰。
她从房内出来,沿着疗养院的玻璃走道一直往前。
天上挂着一轮下弦月,清白的光辉从玻璃外射进来。
半夜十二点,大厅里只有一个守夜班的护士。
她问护士要了一杯咖啡,护士说她最好不要用这样刺激的饮料,敬书朝她微笑,若溪流涌进人的心扉。
所以她还是得来了咖啡,静静地坐在玻璃窗边,看着外头的夜景。
梁文锋与何正伟填完资料从侧门进来,看到的正是这幅场景。
何正伟眼眶酸涩,泪水顽固地缀在里头不落下。
梁文锋点了根香烟,顺便分了他一根:“敬书这个是遗传病,到了一定年纪,指不定是什么时候,机体免疫会
自动退化,跟着各个器官就开始走向衰竭,最后以心力衰竭而画上句号。”
“她妈妈就是这个病,没法治,只能吊着。”
其实这个病不是毫无迹象,在何正伟考大学的那一年,她就开始无缘由的疲惫,喜欢睡觉,总是没精神。
敬书才一转头,便看到外头暗处隐隐的火光,那里有人在抽烟。
她缓缓站了起来,对着那边打了个招呼,嘴里轻轻的喊:“阿伟,好久不见。”
三个人在大厅里碰上头,敬书朝前走了两步,朝梁文锋点点头,然后自然地牵住了何正伟颤抖的手掌,带他往
自己房内走:“刚好你们来了,帮我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就两套衣服,还有点药。”
“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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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锋提了行李包往外走,何正伟收到一半跑进厕所,里面哗啦啦地冒出水流声。
敬书拉住梁警官的手腕,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轻吻一下:“谢谢你。”
梁文锋拖住她的腰,不舍地松开,点头离开。
三个人坐进车内,阿伟在后面搂着敬书的肩膀,一路静默着,无数婆娑的树影从眼前划了过去。
从这一天起,他终于可以把自己的心给找回来。
不论时间多少,每一天都是一个圆满的世界。
梁文锋列了一长条的单子,上面全是照顾何敬书的注意事项,细到早餐应该吃什么喝什么,大到每天睡多长时
间,应该活动多长时间。至于药物食用的具体细则,拿了小册子标注的一清二楚,其中包括洗澡的注意细节。
敬书坐在床边顾盼,这里的房间很大,色调灰冷,推拉门对着外面的海景,海湾旁点缀着橘黄色的暖光。
她很开心,也很满足。这种满足充盈的胸腹,让她的精神好了许多。
何正伟在浴室里放了热水,薄脸皮上附着蒸汽回来,他跪在敬书的脚边给她脱鞋子,脱完鞋子再轻巧的把棉袜
拨去。
敬书含笑望着他,衣服一件件的脱下来,她的身体还是白皙的,只是瘦的过分。
“很难看吧。”
阿伟打横抱起她,薄唇落到她的额头上:“不难看,阿姐在我的眼里永远都是完美的。”
敬书攀住他的脖颈,送上嘴唇,细密地亲吻他的下巴,尝到嘴里有些咸味,可能是这个大男人她心里的大男孩
刚刚哭过。
阿伟小心翼翼地放进浴缸里,浴缸本是白瓷无瑕,可是阿姐显得比浴缸还白。
敬书不愿意离开他,拉着他的手,道:“进来一块儿洗吧。”
何正伟的脸颊有些微醺的红,不知是陶醉的,还是害羞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她面前袒露过身体,上次喝醉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地胡来。跟她清醒地做爱还要回归到四年
前。
他希望敬书能看到一具完美的男性体魄,希望阿姐迷恋自己的身体。
他的一切都可以献给她。
何正伟一件件丢开衬衣、腰带、长裤,忐忑地把自己的肉体之美奉献出来。
敬书的目光在上面流连忘返,每每多看一眼,何正伟的血液就要热上一分。
“进来,阿伟,抱住我。”
何正伟踏进热水里,把敬书抱进怀中,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圆筒罐,倒出里面的玫瑰花瓣。
两个人在热水和花瓣覆盖中交叠在一起,敬书枕着他的肩膀,秀气纤长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摩挲,爱不释手地沉
迷于此。
何正伟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意沉沉地渴望地望着她的眼睛:“你想不想我?”
敬书蹭着他的胸口,贴紧男人绷紧的皮肉,不住的吻他的喉结,耳廓:“想啊,每天都想,每天都觉得你应该
是在我身边。”
她主动跨坐起来,腿心贴出何正伟的下腹,粗粝旺盛的毛发在水里柔软的飘起来,她贴了过去,拿自己的柔软
蹭着跳起来的物件。
阿伟吻住她的下嘴唇,紧紧的楛了敬书不禁一握的宅腰,不放她坐下去。
敬书软哼一声,热气熏地面若桃花,演练横波:“怎么了,不想要么?”
何正伟艰难地噎下一口口水,低下头去吃她的乳肉,随即抬起头,带着谨慎的可怜:“你可以做吗,我担心阿
姐的身体”
敬书捧住他的脸,长发从肩头铺陈开,半遮漂亮的骨骼:“我爱你。”
“喜欢你进入我的身体。”
“喜欢阿伟主掌我的快感。”
“让我下去吧,求你了。”
水波带着玫瑰浅浅的撞在浴缸边沿,敬书绷紧着下晗线,被何正伟调换了姿势,背靠着倒在他的怀里,后脑上
枕在他的肩头。阿伟挽住她的两腿,在下面规律的往上顶弄。肉棒被里面的嫩肉咬得越来越紧,从心灵到膨胀的龟
头全是有射出的冲动。
“阿姐,我们去床上吧。”
浴缸毕竟太硬,不小心磕到哪里就不好了。
敬书刚一点头,喑哑着呻吟,身体骤然腾空着从水里出来。
何正伟一路抽送着回了卧室,为了尽快让她先出来,把敬书面朝下地摁在床边,一手提了她的臀,一手摸到前
面包住还算丰盈的奶子。
“我会插快一些,阿姐忍一忍。”
敬书扑在柔软的大床上,腿心的嫩肉极力含着对方的巨大,最后几分钟他掼地非常用力,整根的没入,彻底地
插到尽头。敬书呜咽着叫出来,脑子里绚烂的炸开了花。
接下来的日子何正伟哪里都不去,眼睛里必须有一个人的身影,不论她是在睡觉,还是在吃东西,他的眼睛好
像只为了看住她而生。敬书只要一抬头,不论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能看到他。哪怕是在上厕所,他也是拿着一
本书立在门口。
他们的眼神无时无刻地纠缠在一块儿,粘稠地融合,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敬书坚持了三天,精神再度萎靡起来,第四天睡了一整天,半夜醒来何正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问她饿不饿。
她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还是点了点头。
何正伟很快端了一碗白粥进来,上面铺着点切成细丝的黄瓜萝卜丝。
敬书勉力吃完半碗,很快又把这些全数吐了出来。
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眼里望着浅灰的天花板,敬书蒙蒙地失落、疲惫,继而生了痛苦。
阿伟在外间打电话,应该是打给梁文锋,他们在讨论她的身体状况。
眼角有泪滑下来,她不愿意以这样虚弱无力的面貌,以及越来越无神的眼睛,以糟糕的身体面对他。
她希望自己是美丽的,在他面前永远是美丽而富有生机的,而不是等着躯体逐渐的萎靡不堪。
次日梁文锋过来,敬书让他开车带她出去,她对阿伟道:“我有点事要办,你在家等等我,行么?”
何正伟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她。
一整天过去,敬书带着一只医药箱回来。她把无数的药瓶在卧室里一字排开,当着他的面一个个的吃,吃完沉
沉的睡去。
何正伟很快从梁文锋嘴里知道这些是什么药,这是从黑市里买的非法进口药物,刺激人的神经中枢,在短时间
内保持精神的体态。
这样的代价就是进一步减短她的生命。
但是敬书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过的很鲜活,像一个普通的健康的人,跟爱人尽情地在一起。
每一天,从鲜花里醒来,在月光中安眠。
阿伟抱住她的身体,亲吻她的手指,极至脚趾,他也喜欢她这幅模样。
全心全意的在一起,一分一秒都是充满幸福和快乐。
后来梁文锋也搬了进来,因何正伟有几次弄错了药丸,他要照看何敬书吃无数种药。
敬书常常在阿伟的怀里,在海滩上散步,但一回首看到梁文锋,送给妩媚柔和的笑。
何正伟也知道,某些时候,梁文锋会忍不住偷偷的跟敬书接吻。但是他已经别无他想,如果不是梁文锋这几年
的照料,他还能看见阿姐么?他不恨梁文锋,所以只能视而不见。他有一种恶劣的快活,梁文锋顶多也只能偷走阿
姐两个吻,他也没有别的了。
分卷阅读122
从何正伟回国,整整半年,他渡过了半年梦寐以求的日子。
新年即将到来的某天晚上,何敬书在他怀里快乐地闭上眼睛,搂住他的腰身,然后没了声息。
阿伟低下头吻住她冰凉的唇,努力敲开她的唇,但是已经进不去。
他把灯全关了,从抽屉最底层拿了预先准备好的药片,吞了一把进去,抱着敬书一起睡过去。
梁文锋第二天进来,陪了他们三天,独子筹备了两人的葬礼。
何正伟把自己的遗产全数赠送给他。
梁警官从系统辞职,专注打理着何正伟的遗作,一辈子都没结婚,后来收养了一对小孩,一个孩儿一个女孩
儿。他把两个孩子养的很好,他们长大后对他爱戴孝敬,最后尊崇他的遗嘱,把他给何敬书与何正伟两个人合葬。
爱如果到了这时候,已经成了永恒,时间和空间剥不走抢不掉,永远强烈地存在他们各自的灵魂里。
不需要其他无关的人看到,他们自己知道。
第53章少年的吻
佳怡站在墓碑前,这墓碑是黑色大理石坐的,十分体面漂亮,上面贴着三张照片。有两张已经泛黄,另外一张
还是崭新的,显示着梁文锋生前带着一点匪气的神采。
她的手被人轻轻的握住,佳怡偏头看去,少年版的阿伟穿着蓝色的学生制服,乖巧地站在她的身侧。
他轻轻的摇着她的手臂,白净的脸上带着寂寞的委屈:“阿姐,你看到了吧,我没骗你。”
“你是真的对我不公平。”
佳怡转身同他面对面,抬手抚着他的头发,阿伟的头发很好摸,黑亮柔顺。手指往里插去,帮他把因风吹乱的
留海拨弄好。
“对不起。”
阿伟摇摇头,眼眶暗暗地发红:“我不要阿姐对我说对不起。”
两人沿着小道一路下去,周转着到了海湾旁的山崖边。
这里有一颗参天的老树,枝丫繁茂,根系发达蒡葧。
阿伟拖了校服外套垫在底下,拉着佳怡一同坐下来,佳怡才一坐下,他的肩膀如影随形的靠了过来。
佳怡直觉要搂他的肩膀,不过立即想到他的外形是小孩,其实也是个大男人了,当小孩来搂毕竟有些奇怪。倒
是阿伟主动把头拱到她的肩膀上,低声道:“阿姐要抱,就抱我吧。”
佳怡轻咳一声,还是环住了他的肩膀,少年还很瘦,抱起来都是骨头。
阿伟满意地躺进她的怀里,把五指插进她的,紧扣起来。
“阿姐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找过来吗?”
佳怡含笑着拨他的留海,在他满含希冀的目光中吻上他的额头:“好奇呀,你讲给我听吧。”
阿伟转头望向蔚蓝的天际,蔚蓝的大海,雪白柔软的云层。
吃完药后,他是多么地开心满足,能够永远和姐姐在一起,再没任何人能够插足。等灵魂从肉体里飘出来,他
到处呼唤敬书,屋内不见人,别墅区也不见人,远处黑沉的天际倒是裂开了一道细缝,细缝里流出来银白的星河。
何正伟急迫的飞了过去,星河如水银从他的掌心里流走。
他大声的喊,喊得声嘶力竭,奋力撕破云层,纵身一扑,却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了。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宇宙,无数的星团或聚集或分散,等他飞进了,才发现每个星团都是一个世界。
每一个世界里,都有一个“阿姐”,一个“陈锦辉”。
就像以前无数次梦醒就忘的梦境,他们之间原来有这样多的故事。
心满意足中带着失落,失落后是压抑不住的愤怒,为什么属于他阿伟的世界这样短暂,阿姐和他真正结合的时
间只有半年不到,还伴随着日日都消减不去的绝望和痛苦。
他不甘心。
他迫不及待的进入其他的世界,但是其他的都已完结,他进不去,唯独一个“厉天佑”还在进行时。
阿伟讲完,挺身反抱住佳怡,捧住她的脸,视线不住缠绵的逡巡:“阿姐,你吻我吧,求求你了。”
佳怡闭上眼,把嘴唇送了过去。
还有些微妙的罪恶,这还是个孩子嘛。
清新的口水渡了过来,她没看到天际扭曲的云层,时空的跌宕交叠。
一吻完毕,她已经重新好生生地坐在车内,少年朝她眨眨眼睛,让她注意前面的弯道。
佳怡猛的回神,他们现在竟然在别墅往山下去的路上。
也就是说时间无缝对接在少年跑到天佑的房子下,她迫不得已领他下山去吃东西的时候。
这下好了!
完了!
佳怡一路皱着眉头,把车子开到九龙城的夜市区。
这里到处都是错落的廉租房、连绵不绝的地摊,加上人口混乱,是天佑不出意外决计不会出现的地方。
找了一间茶餐厅,佳怡把菜单递过去,仍旧是愁眉不展:“看看想吃什么吧。”
阿伟小幅度的点头,随便看了眼,要了一份菠萝包和热牛奶。
吃到一半,他的嘴边沾上面包屑和黄油,佳怡忍不住抽了纸巾,捏住他的下巴给他擦嘴。
手指刚要收回来,少年的舌头迅速的伸出来,添了她的指尖。
碰到的地方像是触了电般,佳怡哆嗦一下收回手,手掌揪成一团放在大腿上,犹犹豫豫地看他:“你你这个样
子还要维持多久。”
阿伟低落地垂下脑袋:“我也不知道。”
吃完东西佳怡领着他出来,两人再次上了车,没有目的的乱晃。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佳怡刚刚瞅上仪表盘的时间,后座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想到电话那头九成九有可能是厉天佑,佳怡的脸瞬间烫成了红柿子,手机没接通便一个劲儿的响,停了几秒后
再度响了起来。
少年惨笑一声,勾着身子打手提捉了过来:“阿姐,你接吧。”
佳怡把车停下里,轻咳一声撇开头,对着左手边的街道栏杆接电话。
“在哪里?”
天佑的声线里透着疲惫,还有微妙的紧张:“刚到家,没看见你的人。”
佳怡努力压低声音:“家里太闷了,出来随便逛逛,这就准备回去了。”
天佑嗯了一声:“路上小心,我在家等你。”
佳怡好不容易挂了电话,阿伟沉默地抱着自己的背包,背包没拉好,熊仔的圆耳朵从里面跑出来,他就揪着这
片耳朵搞来搞去。
车子重新启动起来,佳怡从前视镜里看他:“我送你找个地方住下来吧。”
阿伟情绪十分低迷的模样:“不用,我这个身体不是真的实体,在哪里都可以。”
“那怎么行!”
一想到他在这个世界居无定所,幽灵似的飘来飘去,万一飘没了,或者被有道行的人给收了,那后果不堪设
想。
最后她还是在中环商场的酒店旁包了间房,这也是阿伟自己制定的酒店——何敬书跟阿伟四年后第一次睡觉的
地方。
小四星的半月湾。
“阿姐要进来陪我坐一会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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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柜台人的面,佳怡干笑着拍他的肩膀,总不能让人以为是她带着未成年来开房。
好歹一声阿姐打消了柜员的疑虑。
“我”
“如果你赶着回去,就算了,阿姐路上小心。”
看着少年独子一人往电梯去里,佳怡咬咬牙还是跟上去了。
她在房里转了一圈,阿伟去洗手间上厕所,里头的水声让她红了脸,故意跑到窗边检查窗帘,没事找事地给他
准备好拖鞋和浴衣,见他还没出来,又在外间的流理台上接了水来烧。
阿伟脱了外套,穿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出来,这姿态和风貌无疑就是风情朗月的花样美少年。
佳怡从床边跳了起来,阿伟含着一丝少年人特有的羞涩迎面过来,牵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
目光柔柔的贴近,佳怡不忍心推开他,于是偏头接了他的吻。
好在只是蜻蜓点水,一点既逝。
“明天明天我带早餐给你,你先睡觉吧。”
晃来晃去,等佳怡回到山上,已经九点多钟。
远远看去,别墅里灯火通明。
佳怡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掰下前视镜,左右看自己的嘴唇。好在小伟还是少年人的状态,吻也是清纯干净
的,口红还算完整。她还是不放心,从包里掏出口红旋出头来,紧张正式地覆盖了一遍。
等她从车里子出来,看到楼梯下穿着白衬衫的天佑,头皮处狠狠的抽了一下。
同样是白衬衫,不同年纪的陈锦辉,能穿出完全不一样的风貌。
“你怎么下来了?”
佳怡走近了,才发现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了皱痕,面色也显得疲惫没精神。
稍稍心疼着,两只手落到他的太阳穴上按压:“是不是很累?”
天佑握了她的左手放到唇边贴住,眼角处多了一道纹路,什么也没说,转身拉着她上去。
黄木纹的大方桌上,摆放着几盘冷却的小菜,饱满的珍珠米粒也已经失去了光泽。
“在外面忙了一天,怎么还亲自下厨呢?”
佳怡嘴里埋怨了一句,实际心口处发酵着闷热的难过。
这对天佑又何尝公平。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佳怡偏头往落地玻璃外望去,天际上飘着零星的星点,这是个美好的夜晚。
在浴室里帮他一件件脱了衣服,天佑抬脚踏进热水里,佳怡就坐在浴缸边,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给他做着局
部的按摩。
浴室里很安静,只有天佑闭眼休息后轻轻的呼吸声。
没过一会儿,他仍旧闭着眼睛,声线喑哑:“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傻瓜,不是我对你好,是你对我好才对。
如何给恋人安全感,这是世纪大难题。
佳怡弯下腰,同他倒着接吻,舌头软软地在他的唇缝里滑动:“我想你了。”
天佑把她抓进浴缸,水波撞到白瓷的边沿,又落到地上。
夏天的裙子本来就薄,沾了水之后湿哒哒地成了半透明,天佑把头埋在她的双峰中,隔着濡湿的面料咬住发硬
的乳头。
佳怡喘了一口气,靡靡低吟出来,十指插进他的头发里,爱和喜欢充盈着胸口,在他的唇齿中转化成陶醉的性
欲。
饱满坚硬的肉柱冲进来时,佳怡仰头往后绷直脖颈线,胸脯跟着挺起来,天佑稳扶着她的后背,牙齿落到突突
跳动的动脉处。
臀部压着他的东西,前后扭着腰肢,佳怡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脑袋搁到他的肩膀处,用力的抓着男人肌肉涌
动的后背。几下重重的撞击过后,佳怡张嘴,突兀的在玻璃窗外看到一张年轻的脸。
她惊叫一声,血液倒流着夹紧了下面。
天佑及时抱住她,喘息着啃噬她的肩头:“快了,马上就出来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没了人影,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叫她醒了给他电话。
佳怡的头还有些昏,一晚上都没睡好。
天佑听了她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点奇妙的笑意:“对不起,昨天折腾狠了。”
佳怡哼哼着,脸上有些发烫,昨夜见她出来得很快,又被他压在洗手池上来一了一次。她是太紧张了,总觉得
有一双视线悬在两人的后面,心神受了刺激,穴肉也跟着用力搅合,所以天佑每进来一次,她都觉得酸胀难忍,叫
得压抑难捱。不住地往后推据他的身体,天佑也受了刺激,往后扣死她的双腕,简直有种强占的兴奋感。
隔着电话线,无力地瞪了他一眼,那头又是一阵轻笑,显得很有精神。
“中午过来陪我吃午饭吗?”
“有点不舒服,看情况,好么?”
当然,她尽量还是会过去。只是过去之前,势必要去半月湾找一找小伟。
手抬了起来,还未扣下去,房门倒是自己开了。
小伟露出一道青涩的微笑,让开过道:“阿姐进来吧。”
佳怡难堪地轻咳两声,打量他的神色,他看起来很平常,不像是个半夜去偷窥别人做爱的。
阿伟过来牵住她的手,把人拉到床边坐下:“阿姐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说着又去盯她的手:“不是说给我带早餐么?”
“对不起,路上匆忙,我们还是叫餐在房里吃吧。”
阿伟说好,乖乖地松开她去打前台电话。
佳怡没什么胃口,心火有点燥,舌苔寡淡尝不出味道,她像羊似的反复嚼着嘴里的生菜丝,又是溜了他一
眼:“那个昨天晚上”
阿伟抬起头,正喝着牛奶,唇边照例沾了乳白,佳怡拿手指抹掉,自然地放到自己的唇内舔干净。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佳怡赶紧摇头:“那没有,我就是想知道你在这里住得惯不惯。”
阿伟腼腆地笑了笑:“习惯的,阿姐别担心,我在哪里都可以。”
佳怡放下筷子,目光在他身上落了一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何敬书的记忆已经回到了脑子里,阿伟以前并不是这么个腼腆羞涩的性格。
自从他上初中开始,因为个子长得快,比同龄人更漂亮,为了避免多余的骚扰,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副生人勿进
的表情。在家里对着她,也是趋向于摆出比同龄人成熟的作态。
“你跟以前有些感觉不一样。”
佳怡还是说了。
阿伟淡淡地嗯了一声,这几秒才像他,接着又是羞怯起来:“这不是很久没见到阿姐,所以”
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更怯么。
等他吃完早点,佳怡看时间还早,也想多陪他一会儿,于是靠在沙发打开了电视。
阿伟贴了过来,手背搭住她的额头:“有点低烧,姐姐上床去睡吧。”
佳怡无力的起来,被他拖到床上,被小孩子照顾着喝了热水:“十一点的时候叫醒我,还有点事没办。”
身边细细碎碎地,阿伟光着身子钻了进来,从背后抱住她。
醒来时摸到一手的光滑,佳怡皱眉往后看去,少年身上光溜溜的一片,皮肤白净,绒毛在阳光下镀了一层光。
只是他的身体冰凉,总没什么热气。
她这算不算是金屋藏娇呢。
给他盖好被子后,她还是起迟了,匆忙的赶到公司,金助理道老板突然接了电话外出了。
佳怡忐忑心虚地坐在办公室里,喝两杯咖啡,实在忍不住给天佑打去电话,那边闹哄哄地,好像是菜市场又好
像是商场,这下她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去半月湾“抓奸”,一切都好说。
然而她还是把心放早了,天佑的嗓音里含着一丝克制的兴奋:“在公司等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一个小时候,穿着黑西装的厉天佑领着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从大门进来。
这个男人穿得不伦不类,外面套着黄色道服,道服下面是金黄边的廉价绸料长裤,走路的姿态也是大摇大摆
的,半仰着下巴好奇地动看西看,当他看到佳怡的时候,眼里放出光来,哈哈笑着过来抱了她一下:“芳芳啊,你
可急死老爸了,原来你在这里哈哈哈。”
没错,这就是消失了一万年的梁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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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带着岳父在公司里转了一圈,佳怡心情沉重的跟在后面。
梁大师一面看一面点头,仿佛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又带着些指点江山的虚假气势,似模似样地指点盆栽、装
饰、物件应该如何摆放。转一圈回来,他抹着自己的山羊胡,建议把门口的处大理石遮挡屏给去掉,最好是能够换
上玉石的。还有要在门口挂上八卦镜,在重要的几间办公室里贴上符文。
“天佑你可能不熟悉这些,这样吧,你把这事教给我,我帮你添置这些东西。”
这意思无非就是要钱。
厉天佑只是一味的点头,很配合他。
梁大师很满意女婿的态度和财力,眉飞色舞地走到佳怡面前,转头对厉天佑道:“我跟女儿说几句话,成
不?”
哪有不成的。
佳怡领着他到了后面的走廊,走廊的玻璃外就是半个港城的现代化风景。
“好女儿,你还在怪爸爸嘛,脸色都不好看呢!”
佳怡知道芳芳的心思,芳芳其实对梁大师更多是作为女儿的体贴和理解,气愤他逃债丢弃自己也是暂时的,更
多的还是担心爸爸在外面有事情。
佳怡微微笑了下,拿出了芳芳原本的说辞。
梁大师又看她一眼,勉强地点头,接着又是哈哈哈笑个不停:“好久没回来了,听天佑说你跟你大哥小妹的关
系还不错?不错不错,你长大了,有了大人的作态,我们现在去看看他们吧?”
厉天佑把日程表空了三天出来,专程陪着岳父奔走。
在酒楼里吃完一顿大餐,梁大师打了个饱嗝,喝了半瓶白酒,抱住肚皮去如厕。
天佑把椅子拉近些,搂住佳怡,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怎么了?还在怪你爸爸?”
佳怡恨不得翻个大白眼,他现在一嘴一个岳父,自然是不记得之前喝过这人掺了马尿鸡血的黄符,吐血吐得不
成样子。
“我只是想,我们的婚礼有你父亲在会好一些。”
“我知道,谢谢你,天佑。一直都在为我打算。”佳怡琢磨该怎么说,又道:“他这个人你不要轻信他,更不
要给他钱,知道吗?”
天佑拿额头顶住她的,唇边荡出波纹的笑,接着把舌头伸了进来。
佳怡给澳门的梁大哥打了电话,他先是惊喜,听了父亲回来的消息,倒是没有任何惊讶。
“回来就回来了,”梁硕打出一张牌,嘴里叼着烟:“叫他安生一点,不要总是叫人给他擦屁股。芳芳,你不
要心软,猫有猫路,狗有狗路,你意思意思就行了。”
“那你回来见一见吗?”
“不回了。”梁硕踢开桌子,也不打牌了,走到水波纹的窗边,看着外头的夜市:“就是你好不好?”
佳怡看了天佑一眼,跟梁硕说自己要结婚了:“我的事你也不要担心,我遇到了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大
哥,你要是遇到合适的,也安个家吧。”
最后也就是把梁怡春一家叫到一块儿,怡春的儿子对外公很亲热,怡春就不行。她是个直肠子,不能忍的全都
放在脸上。至于她老公,给孩子外公送了两条名牌香烟。
原本这样也就罢了,梁大师主动提出去他们的婚房看一看。
他还没进屋子,面色骤然一变,嘻哈的表情瞬间收回,从口袋里抓出一片黄纸飞了出去,而黄纸在半道中竟然
燃烧起来。
手指头快速的捏着指觉,梁大师脸色很难看:“这里有凶物。”
佳怡心口骤跳,刚要说话,梁大师连退三步,他竟然就这么往外跑了。
她转过头看天佑,天佑垂着眼帘,几秒后目光追随岳父而去:“要我去追他吗?”
佳怡摇摇头:“算了,他是这样的,会主动跟我们联系。”
到了第二天,是个阴蒙蒙的天气,雨丝下一会儿停一会儿。
梁大师给厉天佑打来电话,叫他们赶紧出去。
两人快速洗漱更衣着下楼,打开大门往外看,梁大师装备齐全地站在雕花的大铁门外,一身道袍,手里拿着拂
尘。
等他们近了,他一脸紧张地瞪了瞪佳怡,然后看了看厉天佑,噎下一口唾沫:“我找到那东西的气息了,你们
赶紧跟我走。”
天佑转身去地下室开了一辆越野出来,载着两人往市内去。
梁大师一路坐在后面,半阖着眼皮,嘴里振振有词。
看着前行的路线,佳怡几乎快要坐不住了,这不正是往中环半月湾酒店去的方向么!
心脏越跳越乱,拽紧的手心里出来黏腻的冷汗。
车子开到一半,到处开始刮起狂乱的大风,一层层混浊雾气涌了上来,好似是从地底下刚刚渗出来,但是迅捷
地飘满了视野。
哐当一声巨响,车头撞上什么东西,安全气囊冲了出来。
佳怡晕头转向的往旁边摸去,摸到天佑冰凉的手背,抓住他的手臂用力的晃,大声地叫他。
两分钟后,厉天佑慢慢转醒,手指反扣住佳怡把她拉了过去,指节从她的眼眶处刮过:“哭什么,我没事。”
佳怡扑进他的怀里,急迫用力的抱住他,湿热的眼眶贴紧他的肩膀。
“我真没事,别哭,真没事。”
他们两是没事,坐在后面的梁大师没系安全带,脑袋撞在玻璃上割出一条口子,哎哟哟的捂住自己胸口叫唤。
于是换了方向,先把他送到医院去检查,一通忙碌下来,梁大师也没什么问题,无非是额头上需要缝几针。
佳怡借着出去买午餐的理由,跳进一辆出租车,叫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半月湾酒店。
半个小时后,佳怡喘着气敲门,半天也没人来开,就在她转头去找柜员的时候,房门虚虚的敞开。
等她冲进去,阿伟苍白着一张脸蜷缩在地上。
“阿姐,我好痛,好难受”
喉头一酸,佳怡强忍着情绪,请自己镇定下来,她把人抱进怀里:“还能站起来吗,我们快走,那个神神道道
的东西要找过来了。”
阿伟混沌地哼了两声,佳怡将他连拖带拉的拽起来,让他绕过自己的脖子扶稳,跌跌撞撞地上了等在路边的出
租车。
佳怡抱着阿伟的身子,少年的身体越来越冷,也越来越轻,她颤抖着抱紧他:“别呀,坚持一下,好吗?”
阿伟轻轻地笑了一声,在她耳边呢喃:“阿姐,你知道吧,我很爱你的,比厉天佑还爱你。”
他果然是去过的,就因为他去过那里,所以遗留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味。
因为突起的风沙大雾,路上堵车严重,到处都是滴滴叭叭的声音。
然而一切就是这么巧,巧得天衣无缝。
前头又出了车祸,旁边一辆黑奥迪跟着停了下来,好多人下车围到前面去看状况,车里的人也跟着下来。
他穿着一条水洗蓝的牛仔裤,黑T恤搭上大镜框的墨镜,刚一偏头,正看见玻璃窗后的梁怡芳。
男人过来敲敲车窗,他把墨镜摘了下来,诧异担忧地看着满面潮湿的佳怡:“芳,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来人正是这个世界原本的何正伟。
他的眼睛对上佳怡怀里虚弱的阿伟,登时瞳孔放大,几乎说不出话。
阿伟吃力地坐直了,凑到佳怡脸上轻吻一下:“阿姐,我走了,你要记着我。”
随即他化成一缕青烟,从窗缝里飘出去,进入了何正伟的身体。
何正伟僵立在原地,时空好似停顿了两分钟,两分钟内大雾散去,视野清晰起来。
何正伟忽然伸了个懒腰,修长的手臂伸直了收回来,又是动了动腿脚。
佳怡还未回神,他已经把脑袋从车窗里伸了进来,黑眼眸里流光溢彩,轻轻地唤了她一句,随即重重的吻上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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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永坤压着头从车窗口往这边看,摘下眼镜擦拭两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当他意识到,阿伟的确是把
脑袋伸进出租车,跟某人做着亲密接触后,一张脸气得通红,肺都要炸开了。
“你在干什么!”
曹总努力把人揪出来,何正伟送给佳怡一道柔情的笑意,抬手揩去她眼角的泪痕,轻而呢喃地让她放心。
他把自己的后衣领抢救回来,重新戴上墨镜:“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曹永坤还是那副精英人士的装扮,看到车内是粱怡芳后,五味杂陈地看了她一眼,有些用力,随即点头快步回
去。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光天化日下做这种事情?你想过后果没有?”
他用质问和怒气掩盖嫉妒,对何正伟的反常感到匪夷所思。
何正伟嗯哼一声,肢体慵懒地伸展开,也没反驳,直接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我以后会注意的。”
什么叫以后会注意,难不成还有以后?
前面的路况顺畅起来,曹老板哄地一声把车子开出去。
佳怡把怀抱的姿势收回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泪水干涸得极其迅速。
她已经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
事情搞大发了!
回到医院的时候,天佑正守在病房里看着打点滴的梁大师,佳怡提着饭盒走过去,天佑捏住她的手心,眉目压
抑:“怎么去了这么久。”
佳怡吻向他的脸颊,把饭菜摆出来:“走错了路,转了两圈才找到地方。”
虽然面上还算正常,佳怡心里发着虚,总感觉后面会出大乱子。
目光望向梁大师,这人也正拿一双肿泡的金鱼眼扫拭女儿和女婿,刚才缝针他可哭了好一会儿,此刻精神还有
些疲软。
佳怡总觉得他的视线有些莫名的奇怪,梁大师蓦地哈哈笑,笑得挺尴尬,遮掩去一些不确定的直觉。
“宝贝女儿啊,这么长时间不见,总感觉你长大了。”
怡芳跟着梁大师生活,性子也随了他部分的不羁,但总体来说还是父亲的小棉袄。
佳怡拿水果刀削着苹果皮,十分平静地抬起眼皮:“这还要感谢爸爸留了一笔债务给我,如果不是大哥,我今
天恐怕也见不到您。”
梁大师闭了嘴,转而眯眼掐指:“真是奇怪,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于是这次追击事件就不了了之了。
厉天佑邀请岳父去家里住,被梁大师一口拒绝,他说自己住哪里都无所谓,佳怡就说九龙城的房子还在,问他
愿不愿意回去,他又说那房子风水不好,出了这么多事,最好还是不回去。最后还是天佑定板,把岳父大人安排到
环宇集团旗下的五星酒店内。
好一阵子,佳怡没见到这个臭道士。问起天佑来,他含着一团温吞的笑把她搂进怀里:“我给他找了个铺面,
他也在忙。”
佳怡撇嘴,说爸爸不是个能稳得住的人,几十年来就没安稳过。
“你是不是对爸爸有意见?”
佳怡搂住他的脖子,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婚礼的事情不用她来操心,除了挑选婚纱和拍照,其他的自有厉天佑手下的团队来操办。佳怡换得一身清
闲,而天佑仍旧是忙碌不堪。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回到公司里给他搭上一手,但是这样产生的后患也很多,比
如如何解释她对业务的熟悉程度,比如这会给公司带来复杂的人事关系。最根本的,也许她早已厌倦了之前的角
色,像现在这样平淡度日,也挺好。
当然,这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刚陪着天佑吃了午饭从公司出来,何正伟的电话准确地跑了过来。
“佳怡,现在有时间吗?”
佳怡额角一抽,捂住听筒压下声线:“别这么喊我。”
她在这个世界可是梁怡芳呀。
她似乎看到阿伟在那头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努力安慰道:“还是谨慎点好。”
其实何正伟更愿意喊她阿姐,叫她佳怡不过是为了突出他们之间的秘密,她的所有一切,他都很清楚。
“我的电影马山就要上映了,阿姐要来参加首映会么?”
“应该会的。”
“也是,厉天佑也是投资人,他肯定会带着阿姐来。”
首映会到来的这一天,重要媒体人和业内专业人事全数到场,影厅内人头攒动。
以曹永坤为首的明科建筑和以厉天佑为首的英华天使投资在门口碰上,曹永坤帅得一匹,然而向来英俊体面的
他被身边的何正伟给盖过了光芒。
何正伟今天也穿着定制收腰黑西装,但他把自己收拾得别具一格,猩红打眼的领带,配上悠闲的姿态,很有艺
术家目空一切的魅力。
他没有为难佳怡,明面上看都没看她一眼。
厉天佑则是从头黑到脚,男人的冷静和魄力一目了然。
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对视几秒,同时伸出了手交握。
“厉总,希望今天不会让您失望。”
天佑带着寻常客气的笑:“不会。听说你最近准备开画展?”
何正伟勾着唇角,妥帖的和气与锋芒复杂地杂糅:“一点点个人爱好。”
两队人马相继进入影厅,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座位,佳怡坐在厉天佑与何正伟的中间。这让她在接下来的两个
小时里如坐针毡。
之前生死棋的上映一拖再拖,就是因为何正伟不满意自己在端木云熙后期魔化后的表现,然而电影看到一半,
在座的每一个人全然吃惊兴奋。吃惊在于何正伟把仙人端木云熙与魔君的转变演绎得动人心魄。端木在前期有多么
清心寡欲的正派,在后面就有多么麻木冷酷草菅人命。让人在他所有的不择手段之下,看到对拥有女主压抑窒息的
疯狂。
这样的转变,体现在饰演者何正伟身上,便是他的一颦一笑的转变,肢体和眼神上看似冷静实则癫狂的表演。
这部电影绝对是何正伟从影后的分水岭。
佳怡看着荧幕上男人火红的衣衫,心口处紧紧地,难言的收缩。
忽地左手被人轻悄的带过去,这人的五指插进了她的指缝。
而她的右手正在天佑手里摩挲抚弄。
分卷阅读126
佳怡不敢往左边看。
左边的何正伟右手撑在扶手上,食指则撑在太阳穴上。
他的姿态懒洋洋的,目光正视着大屏幕,可是有眼睛的都能从他的肢体语言中,体会出其中的无聊。
而他的左臂貌似横着搁在大腿上,扶手下的暗处,则是紧紧的扣着佳怡的五指。
佳怡几乎要倒吸一口凉气,背道而驰地把身子侧向右边,天佑的脸在明暗的光影下,侧脸完美,轮廓飘忽。
第一时间察觉到佳怡的视线,他转过头来,抓了她的手放到唇下:“怎么了?”
佳怡起身,何正伟顺势松开她的手,指甲盖还微妙地刮过她的掌心。
“我去下洗手间。”
佳怡握紧了手心,弯腰越过几个人,乍一出来,吸到外面清爽的空气,一连深吸几口快步进了洗手间。
她没什么尿意,马马虎虎挤了几滴出来后,单是发愣着坐在马桶上,坐了好一会儿又冲了把脸。好在脸上的化
妆品有防水功能,抽了纸巾在脸上细细的吸收水分。
当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有人倚在斜对面的复古红砖上抽烟,佳怡直觉愣了02一下。
男人腿很长,两三步就到了跟前。
天佑擦着她的身子过去,把烟头掐灭在她背后的垃圾上,随即握住了她的肩膀。
天佑抓着她,手指有些用力,垂着眼皮问道:“你以为是谁?”
佳怡的后背一阵发凉,又似吹过一阵冷风,这回连头皮都跟着发麻起来。
“没有,突然看见有人站在这里,所以吓了一跳。”
天佑再看她一眼,转而把手肘送出来,佳怡赶紧挽上,两人一块儿往外走。
“电影还看吗?”
佳怡看他的神色,深不见底,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厉天佑回头,左眉微挑:“看你。”
佳怡不敢再回去了,何正伟现在太乱来,真是让人精神抖擞得心有余悸。
生死棋首映式获得巨大的热情反向,接下来港城的两大财团联系好了院线影业集团,这部电影每天的场次排到
八场,几乎从早到半夜都有,随着宣传和口碑的发酵,生死棋赚的满盘金箔。
何正伟的演员身份获得各界一致赞赏,他从歌手巨星,一跃成为被万千青年嘶吼着热爱的电影明星,无数的电
影剧本和导演邀请雪花似的飘过来,而他却突然宣布要暂停息影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用来干什么呢,媒体上很快有了新的,让众人炸开锅的官宣。
曹永坤将信将疑地到了何正伟的新居,这是他新近购买的豪宅,处在一处有名的公寓楼内,占据楼顶三层,楼
上楼下打通来,电梯直达家门口。
整扇整扇的落地玻璃后,是港城繁华漂亮的夜景,维多利亚湾几乎就在脚下。
房内构造简单,陈设简洁利落,几乎看不到任何多余的物件,显得这里异常的空旷。
何正伟半撑着额头,黑发凌乱,白衬衫的领口敞开,喉结顺着吞噎的动作滚动。
他没有开主动,整个人窝在四面星光的大厅里,两腿交叠目光悠远,好似君主坐在高位上,头顶是璀璨星空,
闲散淡漠地看着脚下的众生。
曹永坤跟何正伟的关系,一向是偏向于兄长与胞弟的关系模式,只是最近他这个“兄长”明显已经扮演不起
来,何正伟的蜕变使他心惊肉跳。
简直就像是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
他没有往神神道道的方面想,因为除了极个别的时候,何正伟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
曹总把他的变化归结于感情受创之后的巨变,阿伟一直就是个有才华的青年,只不过以前被埋没罢了。
“我可以看看吗?”
他走到玻璃墙的一面画幕前,架子上盖着幕布,隐蔽地遮住下面的神秘风景。
何正伟轻轻地笑了一声,这声笑意像极了生死棋里的端木云熙:“没事,看吧。”
画展开始的这一天,厉天还在公司里,等佳怡从来午餐,他把手里的请帖随意地扔在桌面上。
佳怡看那纯黑到诡异的封面,就知道是画展的请帖,这个帖子她手里也有一张,只不过被她撕碎了扔进马桶
里。
她只能当做不知道,陪着天佑吃了点东西,厉天佑吃得很少,最后喝了一碗甜汤。
佳怡以为他累了,站到他的背后给他揉按太阳穴。
天佑也没提何正伟画展的事情,起身拿下西装外套,捧起佳怡的脸:“陪我去个地方,好么?”
佳怡贴近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腰:“好。”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一坐一站的身影定格在闪光灯下。
两只红色的小本本,两只互相倚靠的肩膀,这一次他们没有任何意外的领证了。
佳怡把自己的这本一同交给他,天佑在车里压着她暴力地热吻。
如果不是考虑还在白天,还在露天的停车场,她相信自己肯定会被他嚼碎了吃得一干二净。
车子在地面上滑出刺耳的声音,天佑把车开出了亡命之徒的架势,飞速穿插在车流当中。
他没有开会公司,也没有回浅水湾,而是直接到了机场。
等两个人上了飞机,佳怡才觉得天佑身上紧绷的那根弦放松了些。
倚进天佑的怀里,听着男人胸膛下咚咚的心跳上,佳怡抬头望向他,在男人有型的下巴上柔柔的吻,继而吸
吮,手指扣进他的指缝。
我爱你,真的。去到天涯海角都可以,只要你满意,你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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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 第58章 蜜月
两人的第一站是瑞士,外头白雪皑皑,屋里面温暖如春。
这天不适合滑雪,近处的山脉已经起了白若烟霞的淡雾,为了安全起见,佳怡建议不要出门为好。
这是一处独栋的木屋别墅,外面看着像木做的,其实内墙都是大块大块的石头,把风霜雨雪隔绝在外。
整扇墙的落地玻璃,正对着远处探出云层的山脉。
外头就是碧蓝色的温泉,水面上飘着丝丝渺渺的雾气。
一切都很完美。
佳怡身上套着宽松的雪白浴衣,里面只穿了一条紫罗兰的蕾丝内裤,她靠在玻璃上,手里拿着红酒杯摇一摇,
目光望向右手边的壁炉。
壁炉里烧着旺火,木头偶尔发出声音,天佑披着灰棕色的毯子坐在沙发上用电脑。
他的身子侧对着佳怡,黑眼珠上印出火苗的跳跃。
佳怡赤脚过去,地上全是厚厚的长绒地毯,走起路来基本没什么声音,然而她才道沙发旁,就被他一把拽住了
手腕。
“哎,小心酒!”
屁股落到天佑的大腿上,酒水也必不可免的溢了出来。
厉天佑单手合上电脑搁到手边的茶案上,楛紧了她的腰肢,舌头一卷中,把她手背上的酒液舔得一干二净。
佳怡舒服地窝在他的怀里,小腿晃荡着搭在扶手上,还有什么比外头是恶劣的天气,里头是温暖舒适的怀抱更
惬意的呢。
她捧起天佑的脸,嘴对着嘴轻贴一下。
这让她想起在一开始,为了躲避02某个陈锦辉,跟苗惠城一起周游世界的日子。
好朋友和爱人的陪伴,这种感觉,当然是天差地别的。
天佑的手指落到她的小腿上,一路勾缠着往下滑,很快钻进浴袍下。
佳怡哼了一声,夹紧了双腿,眼睛看着他的:“没力气了,晚点吧。”
天佑的瞳仁里带着笑意,仍旧是富有技巧的摸索:“是不是很无聊?,要不去酒店那边转转?”
佳怡懒洋洋地搂住他的脖子,彻夜的缠绵让她没什么精力外出:“待会儿再说吧,想吃什么?”
天佑的手指挑开热乎乎的细缝钻了进去,一根手指在肉洞里旋转着,很快,佳怡嗯哼着磨蹭他的胸口,把他的
浴衣蹭开来。
一根变成两根,又变成三根,佳怡不免叫起来,声音起起伏伏地难耐。
厉天佑抽掉背上的毯子,一把将她放在沙发上,两个人换了方位,他把佳怡两腿打开放在扶手上,激烈地扯开
浴衣插进来。
他一边做一边摸着佳怡的肚子,佳怡的那处涨得不得了,本来就有些肿,所以夹得格外的紧。
天佑含住她的耳垂,急促地喘息,轻声问道:“怎么这里一直没反应呢?”
佳怡紧着喉咙,开始没反应过来,看到他隐忍渴望的眼神后,蓦地懂了,他是在问为什么她一直没怀孕。
她怔了一下,天佑的动作随之也放缓了,好似在等着什么。
佳怡不得笑了一下,挪着臀部,手臂往上圈住他的脖子:“我也不知道,你会怪我吗?”
自从接受了他的求婚戒指,他们就没有做过任何避孕措施。
佳怡朦胧的意识到,他们可能不会有孩子,也不可能有孩子。
因为他们处在一个特殊的世界环境,如果她的肚子里面孕育新的生命,势必会打破这些世界生态链,而她也不
会周而复始的死亡再复生。
手指摸上他的眉骨,佳怡道:“对不起,天佑。”
厉天佑恢复一道笑颜,藏着深不见底的失落,继而猛地端起佳怡的屁股,一边走路一边抽插着,肉体啪啪地撞
出很大的声音。她被他丢到了大床上,这回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手掌用力的摩擦揉捏她的肉体,身体被折叠于艰难
的角度,天佑撞得十足凶猛,坚固的利齿在她身上咬合,似乎要把她的皮肉给咬下来。
在痛和激爽中,佳怡失禁了。
他们在国外蜜月了三个月,最后一个月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店里面,佳怡身上的痕迹一直都没来得及消下去,
有时候她脱光了衣服照镜子,被自己身上的青青紫紫的印记吓了一跳。实在是太多了,从脖子到脚踝,既有手掌捏
出来的痕迹也有牙齿落下来的旧伤。她不肯把这归结到性虐的范畴内,她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很想对她倾
尽温柔。
只不过有时候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这很危险。
昨天晚上,他的手掐在她的喉咙上,缺氧的那一刻,她咳嗽着以为自己要昏死过去。不过他很快把手收了回
去,整个人扑下来,激烈地同她接吻。
这让她想起在瑞士的时候,某天还没睡醒,耳边的座机响起她随便抓了,而对面只有轻轻滋滋的电流声,没人
说话。
但是她知道,那头是何正伟。
原本这次出行,她以为天佑的心情会好一些,没想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最后一站,飞机降落在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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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车在停车坪上等着,两人上了车过了大桥。
在办理酒店入驻手续的时候,大厅的广告屏上无声地闪过何大明星跨界打劫办画展的消息。
这一次的举办地点很凑巧,就在澳门的水上之城。
佳怡看了一眼,拿身体挡住天佑的视线,询问他办好手续没。
天佑点头,收好证件,托着佳怡的手从大屏幕前走过去。
进房脱去外套,厉天佑亲上佳怡的额头,唇上还带着一点笑,这让佳怡轻松了些。
“要先去洗个澡吗?”
抬手帮他解开扣子,天佑注视着她的脸,佳怡仰头迎上去,还是给了他一个拥抱。
厉天佑单手拢住她的后脑勺,随即撤开往浴室走去,佳怡在外面把行李箱的日用品和衣物拿出来,衣服挂进衣
柜,拨打前台电话,让他们送两杯热咖啡上来。
酒店的服务员动作很快,也很周到,除了咖啡,还有额为奉送的水果沙拉和几盘精致甜点。
佳怡给了小费,端着茶盘送到浴室里。
浴室是米白搭着金黄色的巴洛克风格,一具完美漂亮的男体躺沙沙的水雾中,佳怡走进了,天佑高仰着头靠在
白瓷上,他闭着眼睛无声地呼吸,左臂肩头肌肉结实搭在外头,弧度饱满,胸膛上拥有着同样漂亮的曲线。再往
下,腰腹掩在平静的水波之下。
两条腿太长,以至于显得浴缸过小。
佳怡把托盘放在手边的台子上,坐到浴缸边给他捏肩膀和手臂。
天佑承了她的好意,两分钟而已,反手抓住她的手,也不说话,就是慢慢地捏她的手心。
佳怡半跪下去,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抿一抿唇,道:“要不我们去试试别的方法?”
天佑的眼神在水雾下有些湿,但是表情是干燥的,情绪也是,他摇着头发笑:“你说试管婴儿吗?或者借腹生
子?”
厉天佑的干燥的指节捏上半截香烟头,瞟了佳怡一眼,再度仰头望向天花板:“别乱想,我没事。”
次日一大早,佳怡还没睡醒,眼皮沉沉,一道温软的亲吻印在她的眼皮上。
厉天佑揉了揉佳怡的头发,低声道:“你先睡,如果想出门给我电话,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看着他异乎寻常郑重的背影,佳怡蓦地惊醒,他好像是要去见什么人。
厉天佑前脚一走,她后脚快速地爬了起来,飞速地拿了漱口水漱口,套上连衣裙抓了外套跑出去。
好在她跑到大厅的时候,天佑弯着腰刚刚钻进汽车,佳怡挨了一分钟,大步的奔出去钻进门口等候的出租车,
从包里拿出五百块,对着车镜梳理头发,对司机道:“麻烦你跟上前面那辆尾号888的黑色汽车。”
澳门并不大,二十分钟她跟着天佑到了老城区的一栋商业大楼内。
穿过雕花铁艺的长宅大门,里头的高度很高,而宽度很窄,很有味道的设计。
只有一辆电梯,数字在不断的变化,到了顶层的十八楼。
佳怡没有上去,因为她对照着墙壁上名牌,发现在十八楼的,是位心理理疗师。
同样穿过拿到门,佳怡恍惚着站在马路边,头顶上的天空阴阴的,空气也跟着带着潮湿的闷热,这让她后背的
结痂有些发痒。
她一直以为他们两个,要谈感情的话,终究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从一开始,她喜欢他,对他失望,再对他死心,然后再度重新爱上他,也愿意陪着他用外人来看比较极端的方
式,终结一次又一次的时空,佳怡一直都以为,他们应该是相互的,相爱的,爱的程度也没办法去分个高低上下。
然而还是有个上下,有个深浅,陈锦辉一次次的发病,越来越严重,这何尝不代表着——是她在让他痛苦。
他们抱在一起,从碰面的那一刹那开始,纵然是越抱越紧,也是越抱越痛。
这是为什么?
“小姐,走不走呀?”
司机把脑袋伸出来,打量着她,佳怡回过神来,见这位就是刚刚载她的那个人,于是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
路上想着永远都没有答案的问题。
或者这个问题是有答案的,只不过还没有到浮出水面的时间点。
司机说了好几句俏皮话,看得出他是在安慰一个失意的女人,为了让他的嘴巴闭上,佳怡给了他一张小费。
回到葡京酒店,时间还很早,才九点多钟。
刷开房门的时候,佳怡头皮一跳,猛的回过头来,对门的房门敞开着,服务员刚把推车送出来,看到佳怡的打
量,礼貌地笑了一下。
虚惊一场中,佳怡正要推门,眼角的余光中踏出一条腿,被弹力极佳的靛蓝色牛仔裤包裹出漂亮的长直曲线。
如果非要给人的肉体打个分数,换了灵魂的何正伟,可以打一百分。
腿着主人把胯部靠在门边上,上身一件粉蓝的圆领T恤,他抄着自己的胳膊肘,手里捏着三明治,咬上一口
道:“阿姐吃早餐没?,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同何正伟的闲情逸致比起来,佳怡心惊肉跳地、直觉地抬头去走廊天花板上的摄像头。
“阿姐放心,这一层为了保证vip客户的隐私,没有安摄像。”
她还是过去,不过去不行。
何正伟微笑着,把门给带上。
这套房间的格局跟她住的那一套,基本上一模一样。
其实人也是一样的。
但是局面非要逼得她把同样的人,分裂成不同的个体来对待。
心口处无端端地涌出怒火,好像各色陈锦辉都跑了出来,一二三四地排在她的面前,而她此刻特别想每个人都
扇上一耳光。
面对何正伟,佳怡脸上带着肃穆的神色,她不自觉地代入何敬书作为姐姐的角色,沉默地盯了他半分钟,
道:“阿伟,你别乱来,行吗?”
何正伟正在给佳怡道牛奶,等这几个字灌进耳膜,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
等他回过头来时,轻佻的热情已经消失,唇角淡淡的勾着,好似瞬间把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
佳怡接过牛奶,敏感地发现了他的变化,胸口处沉甸甸地喝了半杯,随即放到餐桌上不再动了。
何正伟远离了佳怡,慢慢地撰起了拳头,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在屋内走了两圈,又去洗手间冲了把脸。
佳怡有些后悔,她的话说重了,还没等她说抱歉,何正伟状似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几步走过来半跪在佳怡面
前:“对不起,是我给你造成了困扰。那我现在就走,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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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伟的眼皮垂下来,一排长直的睫毛遮住了眼神,他自嘲地发笑,说到做到地直接起身,有条不紊地去衣柜里
面取衣服,黑色的行李箱从行李架上取下来搁在椭圆形的茶几上。
看他一件件地折叠衣服,背影萧索,佳怡狠狠地咬一口下唇,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胸口:“阿伟,对不
起。”
何正伟缓缓的放下手里的东西,温热的手心反过来包裹住她的,既然转身坐到床边。
他的手放在佳怡的腰身上,抬头仰望着她:“阿姐,这句话不该你来说。以前我做错了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
好好地跟你道歉,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我只想让你开心。让你清楚地知道我的心。”
佳怡摩挲着他的侧脸,皮肤光滑轮廓紧致,这双黑眼睛里闪过属于他的世界里的纷纷扰扰。
“来了几天了?”
阿伟拉着佳怡坐到他的大腿上,而他把脸半埋在她的双峰里磨蹭:“也没多久,这个你就不要问了。”
佳怡被他磨蹭的动作弄笑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到这里来?”
何正伟并不说真话,他放出的消息、广告、铺天的宣传,他就不信厉天佑会不到这里来。
“凑巧吧。”
他淡淡的说,佳怡亲一下他的鼻尖,并没有拆穿。
任何事情放在陈锦辉上,根本没有凑巧这个说法。
男人偶尔的耍心机反而有些可爱,佳怡的手指碰上他的嘴唇,直透过他的眼睛看向更深处。
指尖触碰到湿软的东西,何正伟张了嘴,把她的食指深深的含了进去,舌头灵活地缠绕着指节,双唇同时包裹
着让她进进出出。过点的酥麻从这一处瞬间蔓延到全身。
房内的温度骤然上升,相交的视线更是噼里啪啦地闪过激烈的东西。
何正伟的呼吸错乱了两下,佳怡受到感染,好似听到地是他在床上的喘息。
“你一走就是两个月,两个月六十一天,每一天对于我来说都是度日如年。”
阿伟的手缓缓地、带着力度周游到佳怡的裙摆下,他用眼神和动作来质疑她:“阿姐难道从来没想过我么,连
一个电话都不施舍给我。”
佳怡浑身灼烧着,已经有些坐不住,想到天佑很可能快回来了,神经也很紧张。
何正伟温吞地,执着地把手指送到下面,轻轻的刮过毛发,两根指节撑开花穴,中指巧妙地在珠核上扣了扣。
佳怡赶紧压住自己的裙摆,连同他的手臂夹在腿缝里。
“别这样”随着她的深呼吸,那处也是跟着翕合蠕动,敏感吮住何正伟的半根直接。
阿伟很听话地把手拿了出来,亮出手指上明显的湿痕,顺着自己的骨节伸出舌头,从指根处往上舔到尽头。
他舔得很色情,但又不是下流的色情,只会让人幻想这样一根舌头如果是落在自己的皮肤上,会是什么样的滋
味。
佳怡的骨头酥软着,乳头明显挺立起来,但是从理智上也知道,她现在不可以跟阿伟做,一旦真的做的,不管
再小心,天佑很可能会发现端倪。
“不要紧的,”何正伟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压着佳怡的腰肢往自己的下腹摁,隔着牛仔布料,下面一大团鼓
囊囊的东西挤着贴在佳怡的阴户上,越磨越痒,空虚得要命,他还在一遍遍的蛊惑:“我会小心的,只用手指就好
了。”
最后他们躺在床上纠缠,在被子底下互相把手伸到私密的地方,喑哑的喘息和火热的频率不断交叠中,几乎是
同时到达高峰。
佳怡去洗手间洗了手,精神上处于半瘫痪状态。在出门前,何正伟竟然还帮她好好地打理衣服上的褶皱,闻她
身上的味道,正像是跟人妻偷情的小白脸,还是个身价不菲的小白脸。
不过何正伟本人跟小白脸相去甚远,他本人体现出来的精神力量趋于无限,更遑论他身上非人的才华。
临了,两个人静静地在门前拥抱,阿伟低头吻上她的额头:“去吧。”
佳怡要走,他忍不住扣住她的肩膀,凑到她的耳畔道:“他有病,你要小心点。”
看着佳怡离去的背影,何正伟放在心里没说出的话是,他们所有人都会重蹈覆辙。
阿姐,只有我会吸取教训,到最后的最后,一定是我陪伴在你的身边。
佳怡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拽紧手边的衣料,等她回到对门,里头空空如也,天佑还没回来。
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去,对方没有接听。直到接近中午的时间,他才回了个电话,声音绵绵沙哑,说马上就
回来。
厉天佑回来时,眉眼下带着刚睡醒的疲惫,吃过午饭后又睡了一觉。下午有人送来崭新的定制礼服,不是那种
很正式的,布料精贵线条休闲,直到车子到达水乐之城,看到门口横亘了十几米长的广告屏,佳怡这才反应过来,
这就是何正伟的画展所在地。
画展的排布非常的具有超现代化美感,蓝灰的地砖点缀在水面上,墙面也是蓝灰色,天顶是金字塔状的精钢玻
璃。
似乎整个空间都处在一片静谧的海水上。
天佑把画幅一张张的看过去,每一副画都暗藏着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主人公仍旧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越往后看,他的脸色越难看。
佳怡同他的手交握着,感受到指缝中的力度越来越大,忽然间,他就甩开了她。
爱人的心脏在滔天巨浪里徘徊,而她只能无言的面对。
水岸终于走完了,在往前是一处看场空旷的大厅,灯火明亮,人群三三两两的拿着红酒杯聚集在一块儿,而穿
着黑西装的何正伟正被几个人包围在圆圈的中心。
他的神采是无声的,眼角腻起来,唇边带点矜贵的笑意,似乎在听人说话,又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
当然,就算他真的一个字都不听,也没人忍心责怪他什么。
跟在她面前的态度完全是南辕北辙。
何正伟的眼风扫到这边,他的姿态立即产生了变化,跟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周边的人主动的散开,好像大家
都在无形之中迁就他、尊崇他。
佳怡快两步走到厉天佑身边,让他只要伸手就可以碰触到自己。
果然,天佑握住了他的手,而何正伟踱着步伐,已经主动过来。
两行人面对面地立住,厉天佑先是说了声恭喜,然后介绍身边的人:“这位是我太太,相信你也认识。”
何正伟的神色微妙的触动了一下,尖锐的东西蛰伏起来,笑:“恭喜你们。”
天佑揽住佳怡的肩膀,倒是不好意思:“你们也是朋友,回去港城,我们会正式邀请你喝杯喜酒。”
两个一般高的男性,同样出色的男人面对着,然后变成并排的角度,一路往前去一路闲谈,从时局谈到投资,
从投资谈到慈善,又从慈善谈到艺术。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个志同道合相谈甚欢的朋友。
佳怡的耳朵,混杂着厉天佑与何正伟的声音,然后这两股声音不断地缠绕在一起,恍惚间竟然发生了裂变。
瞬间的恍惚让她看到一张脸,躲在层层的幕布之后朝她微笑。
然后一个趔趄中,两边同时有人扶住了她,左边的手隐隐有些颤抖,而右边的还算稳当,稳当的这个是何正
伟,他关切地又不失带着礼貌的距离感:“芳,你还好吧?”
佳怡撇开他,退到天佑的怀里。
天佑托住她的腰肢,对何正伟道:“她有点不舒服,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汽车里是难捱的沉默,厉天佑做在右边,同佳怡拉开了距离。回到酒店后,佳怡洗澡的功夫,他把自己灌得醉
醺醺地,肢体丧失了严谨的线条,可是脸上一片僵硬的赤白,他把一张房卡塞到佳怡手里,让她去隔壁睡。
佳怡不想走,却被他强硬地推到门外,房门剧响中把两个人用一张门隔开。
佳怡久久地站着,不一会儿就听到房内无数物件四分五裂击碎的声音。
叮的一声,电梯门敞开,何正伟一边松着领结一边从过道对面过来。
佳怡看了他一眼,他也听到了房里面的声响。
佳怡往外走,他往里走,两个人擦肩而过。
等她拿着新制的房卡重新回来进房,天佑已经彻底醉了,他摊在床上睁着眼睛,眼里满是血丝。
佳怡找了热毛巾过来给他擦洗,上床后钻进他的怀里,天佑反手过来用力的抱住她,混沌痛苦地呢喃,那个人
可以用那些明明白白的画来证明,而他该用什么来证明,他最后只能给她带来伤害。
就如他们能够用痛苦来证明,而她该用什么来证明。
作者有话要说:啾咪啾咪~
粗长一大更。
分卷阅读129
佳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属于厉天佑的个人物品全部收拾得一干二净。
他的电话打不通,佳怡直接打到公司,是金秘书接的电话,他显然也很吃惊:“老板没有回来呀,是不是还在
飞机上?”
佳怡收拾好行李,定了最近的一般飞机,在机场vip的等候厅里撞上了何正伟。
他看到形单影只的佳怡,要了杯热茶端过来送到她的手心里。
佳怡没睡好,眼下泛着青黑,精神好像也很难集中。
阿伟坐到她的身边,陪着她。快到登机的时候,才道:“阿姐,算了吧,再往下只会更难堪。”
见佳怡没回话,他主动提了她的行李箱,提醒她到了检票时间。
在飞机上,何正伟跟人换了座位,换到她的旁边。
空姐的视线不断地在他身上徘徊,还特意看了他身边的女人好几眼。
佳怡什么都顾不了,说话也没力气,口舌干燥胸闷难挡。
何正伟要了一条毛毯搭在她的身上,起身去了前头,帘幕后传来他和空姐低声交谈的声音,几分钟后回来对她
道:“你放心,我会处理好,回去港城不会有我们两的绯闻。”
他把中间的扶手降下去,摊开自己的胳膊要去搂她,佳怡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而他乖乖的又把手收了回去。
“你别这样,我看着难受,”他道:“就好像看到上一辈子你生病的时候姐,你的眼睛不能只看到他,你别把
我忘得一干二净,行么。”
佳怡的面颊忽然湿润,胸中压着庞然大物,越压越是难以呼吸,以至于生了剧烈的恶气,愤怒尖锐地咆哮。
她奋力的扇了何正伟一巴掌,用力的抓着他的衣领,把人扯到跟前,目光如刀如剑地穿过他的眼睛,同那个永
远不露面的男人对话:“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阿伟愣了两秒,旁边的人听到声响看过来,他转过头去,阴森森地低吼:“都给我滚!”
实打实的震慑。
有个干瘦的男人冲动地站起来,还是空姐及时过去拦住他,好一阵安抚,私语片刻后,头等舱两位客人暂时移
到后面,临走时对着何正伟呸了一声。
阿伟没有挣脱佳怡,他回过头来,恢复了柔和的神色,扇动的睫毛下藏着落寞,还是尽力地发笑:“如果你开
心,再多打两下,好不好?”
佳怡松开他,目光怔怔地,又只能反过来抚摸扇红的部分。
指甲刮了过去,何正伟脸上还留了两条长长细细的印子。
“我没事,这点算什么,真的没关系。”
“真的吗?”
“你相信我,阿姐,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
佳怡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身子委顿地往后倒去,何正伟长手一伸,就把人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飞机抵达港城,何正伟让她先走,他特意晚一些时候再出来。
佳怡坐上出租车,催促着司机尽快赶到中环。
刚进英华公司大门的时候,她也是吓了一跳,八卦镜、玉珠、镇宅玉石一个不少。把一个好好的公司搞的不伦
不类。
她刚要进去,就被前台急促地赶在面前拦住了。
佳怡不悦地看着她:“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前台小姑娘缩涩着肩膀,抖了一抖:“梁、梁小姐,不是是老板的吩咐。
听言佳怡一挑眉,语调淡淡地,面色却很冷:“他什么吩咐?”
小姑娘几乎有点不敢看她,张皇四看,终于找到了救星。
金秘书疾步过来,引着佳怡往外面过道去,旁边有些等候室,他让她稍等,回头端了杯黑咖啡过来。
佳怡并不碰,问他身上有没有香烟,金秘书又是殷勤地到公司里面去借。
刚把香烟和打火机送到她的手里,似乎又后悔了:“这里不允许抽烟。”
叮的一声,佳怡对着火苗点烟,眼皮抬起散漫地撩他一眼,嘴里慢慢的喷出青烟。
她换了个姿势,捏香烟的那条手臂架在扶手上,于是金秘书一个反对的字都说不出:“也不要紧,反正现在这
里没人。”
佳怡斜着眼帘盯他:“废话少说,到底怎么回事。”
金秘书说自己很冤枉,这也不关他的事,厉总电话回来,说他以寰宇国际大老板的身份,切断跟梁怡芳所有的
合同关系,至于赔偿会很快打到她的账上。当然,她既然不是公司的人,自然就不能进公司门。
“你的意思是,厉天佑把我拉到了集团的黑名单?”
金秘书鼓起勇气,深点一个头。
“那你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关系么?合同应该禁止不了妻子踏入丈夫的公司吧。”
金秘书噎下一口唾沫,把前台招了过来,接过前台手上的文档递给佳怡看。
原来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佳怡当着他的面把协议书撕个粉碎,居高临下地看着金秘书:“你代我告诉他,这不可能。”
说完直接大步冲进英华,不顾阻拦的闯进总裁办公室,里面没人,她又去各个会议室查看一番,里面的人纷纷
吃惊地看向她。
公司里找不到人,再回浅水湾的别墅去,别墅门口多了大个头的守门人,同样禁止她入内。
远远的,别墅的大厅里亮着灯。
佳怡眺目看过去,隔着大铁门站定了,从天明站到天黑,又从天黑站到天亮。
有人给她送来早餐,她接过,一手就砸到地上,仍旧是一动不动。
第二天是个阴天,树木跟着风哗啦作响,雨丝绵密地落下来飘在脸上。
佳怡几乎没有任何知觉,就因为刻意地屏蔽了知觉,她才可以一直站在这里等。
夜幕降临的时候,小雨终于变成了大雨,哗啦啦地大片大片往下泼。
等人从里面赶出来送雨伞和保温桶时,门口的女人已经不见了。这人又回去复命,得来的是一片致命的低气
压。
厉天佑满色森然地去到地下室,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大门敞开来,车辆刚刚开出一小段路,旁边的树林里突
然打来一束刺目的光线。
磅礴的大雨中,那边发动机轰鸣响起,在厉天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车头疯狂地拦腰撞过来。
两辆车以t字型扭曲的贴到一块儿。
车门被人拉开,佳怡额角上的血被雨水稀释了,她擒住厉天佑的肩膀,把人用力的拽了出来。
厉天佑带着轻微的脑震荡,跌滚到地上,他用力地甩了甩头,伸手扒着前视镜站起来。
佳怡立在他的面前,雨水把她浇透了,她问他:“你觉得这样够吗?”
厉天佑的右手吃力地抬起来,手指刚要触摸到她裂开口子的额头,佳怡往后一偏,笑:“看来不够。”
说着立马转身,重新坐进自己的车内,轰隆着把车倒退,一直退到厉天佑面前五六米。
车灯再度亮起来,直直地射到他的眼睛里。
当车辆轰鸣着冲过来时,他也不躲,然而灰暗的眼眸里亮起了惊人的光彩,在他笑开的时候,车头近在咫尺,
方向盘剧烈的打转,哐当一声巨响,撞到他的身侧。
佳怡趴在方向盘上喘气,厉天佑的手抓开车门,蜿蜒着红色血流的手臂铁一样握住她的头,唇和舌像是利刃般
敲开她的嘴巴。
佳怡闭上了眼睛,反过来撕咬他。
如果注定要两败俱伤,那又何妨。
总归是一条路,两个人一起走,那她还需要顾忌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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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还在密集的下,雨水连贯大声的砸在树叶上,咚咚的敲着车辆的铁皮,一阵狂风过去,斜斜的撞在玻璃窗
上。
厉天佑的半个身子还在外头,雨水顺着他的手臂蔓延着落到佳怡的脸上,又从她的脸上滑进胸口。
佳怡被他捧着脑袋,吃力地后仰着脖子,想开之后,反手搂住他的脖子。
天佑的动作凶猛而粗暴,右手放下车座正要压下来。
一束明亮的光线穿破了昏暗的雨幕,警车鸣笛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孟警官把红色的报警器放在车顶上后,直直地把车子开了过来,不客气地把远光灯打在两个苟合交缠的男女身
上。
打开车门,他从车上跳下,穿一身便装开的也是自己的私家车,当然这辆车在挂上报警器后性质就变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他把手上的伸缩电棍在畸形的车头上敲了一下,厉天佑这才从车里面爬了出来。
两个人面对着面,孟警官的脸色难看于他的。
“就是警官您看到的这样。”厉天佑把湿漉漉的留海往后抓去,态度漠然。
哐当一声,孟队长把警官狠狠地再砸一下:“你们开什么玩笑!”
他把警棍指向车内的女人:“你,出来。你的行为已经触犯的法律,跟我回去警局。”
佳怡刚一出来,天佑就挡在她的面前,抬手扒开警官手里的棍子,他笑:“这是我们夫妻两个人的情趣,这关
你哪门子的事?”
很粗野下流的话,这很不像他的说话风格,佳怡不由得看向他的侧脸,不过跟着笑了一下。
孟警官歪着嘴,用鼻子哼哼:“别跟我废话,有事回警局说,想要请律师也没问题,大胆地请。”
他把自己的车门拉开,把两个人赶了上去,然后从车里拿出相机,对着撞得乱七八糟的豪车拍了无数的照片。
等他坐进汽车启动后,从前视镜里不善地看着后座的两个人,咬住烟头开车,期间给警局的同事打电话,要他们赶
紧过来取证。
厉天佑同样也在打电话,当然是叫律师。
他打完电话便安慰佳怡:“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经过刚才翻江倒海的很绝之后,佳怡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握住天佑的手,把他的手臂抬起来卷起湿袖
子:“这里受伤了,待会”
孟警官暴躁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我看你们是不是变态!拿命来玩感情!脑子都是怎么长的。”
说着,他把眼缝眯起来,降下车窗把烟头进雨幕里。
外面是狂风暴雨,车内安静又温暖,孟警官冷笑一声:“车子撞成那样,有命都不错了,这么一点小伤有什么
可谈的。”
他的语气很不屑,充满着火药味。
车子开到半路,他突然把车子停下来,冒着雨去到车尾把从里面提了一只透明的袋子过来,甩到佳怡身
上:“赶紧擦擦。”
至于厉天佑,他就晃一眼过去了。
一个小时后,孟警官终于把两个人送到了局子里,而周律师带着自己的团队,把走廊赌了个严实。
佳怡和天佑分别进入相邻的房间,两个人身边都有律师陪同。
一直搞到凌晨的光景,期间孟警官进来了一趟,把做笔录的同事和律师支使出去。
律师当然是看梁小姐的眼色,佳怡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身上披着毯子:“那就让我跟孟警官单独聊一会儿
吧。”
律师出去,孟队长把奶茶和快餐盒推到她的面前,匪气满满地把腿横架在大腿上,嘴里时刻地咬着烟头。
“先吃点东西吧。”
佳怡把热奶茶移过来,喝了两口,额头上有些发热,不过还算轻微。
“他吃过了么?”
“自己都顾不上了,还管别人。再说,你应该担心的是自己。”
“我不担心。”
佳怡把鬓边的头发别到耳后,没有谁比她更了解强权和金钱在背后操作的力量。
孟警官显然吃了一惊,错愕地看了她几秒,不过很快平息下来。
他说了一句你们简直没救了,便起身出去了。再多的话,说了也是废话,总有些不到黄河不死心。
佳怡自然被保释出去,天佑把她接到怀里,定定地看了她两眼,转头又朝孟警官微笑:“谢谢款待,改天请您
喝茶。”
孟警官拧着眉道:“好走,不⒍⒊⒌⒋⒏o⒐⒋o送。”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回避记者的问答,次日梁怡芳精神错乱对厉总装车行凶的消息漫天乱飞,飞了两天而已,随
后就被强势地压制下去。
何正伟抱着一束白玫瑰出现在私人医院的走廊里。
佳怡和天佑同住一套病房,两人都是小伤,但为了保险起见,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何正伟敲门进来的时候,厉天佑去复查脑震荡的情况,佳怡看到他笑了一下。
很轻松的笑意。
阿伟坐到床前,仔仔细细的瞧她,手指触到她头上的纱布,佳怡也没避开。
何正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收回手指:“阿姐,你是疯了吗?”
不堪而浓烈的嫉妒在胸口冲击徘徊,被他很好的掩饰下去。
佳怡还在注射葡萄糖,冰凉的液体顺着塑料管一滴滴的渗透到体内。
阿伟握住她被面上冰凉的手,给她一根根地搓着指节:“下次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
佳怡嘴上说知道,实际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真正疯的人是厉天佑,如果他还要疯下去,她会陪他一起。所
以这个承诺并没有多大的诚心。
佳怡知道他心情不好,反过来握住他的手:“阿伟,你有想过我们以后会怎么样么?”
“我会一直陪着阿姐。”
“我不是说我们两,是说我们三个。”
阿伟怔了一下,随即笑得有些凄惨,沉默下来。
他心里也有打算,因为他非常清楚厉天佑最后肯定会失控。
何正伟在等一个特定而特殊的时机,等到那个时候,彻底地把厉佳怡给抢回来。
然后佳怡又说了一句话,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阿伟,不论你认为自己现在多厉害,多强大,你还是想得太天真了。”
金秘书把厉总推回来的时候,见到房内两个人交握的双手,恨不得立马把厉总再拉回去。
不过已经晚了。
轮椅进到房间,厉天佑已经从上站了起来,无声挥手让金秘书出去。
房门轻轻的带上,何正伟也迎面起身,丝毫没有被抓包的不自在和羞愧,仿佛刚才的暧昧是别人的幻觉。
佳怡掀开被子想要起身,被他压了下去,佳怡抬头看向天佑:“你来了,我有话想对你说”
她的话直接被何正伟冷淡地拦截下,他用眼神逼视她,无论如何,想让他承认自己喝厉天佑其实是一个人,这
个他决计做不到。相信厉天佑也绝对不会相信。
这不是太荒谬了么。
于是对着厉天佑深沉可怖的黑脸,何正伟直接道:“厉总,我就直说了,我爱她,我要追求她。”
厉天佑穿着白色的病服,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我们结婚了。”
何正伟挑眉:“结婚又如何,法律没有限制我追求一个女人的权力。”
佳怡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阿伟,你别乱说。天佑刚从仪器上下来,需要休息。”
何正伟理了理自己领口,目光从二人身上略过,跟两人说了声再会后大步离去。
他前脚一走,天佑看到茶几旁的新鲜花束,直接连花带瓶地从窗口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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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师在走廊里跟何正伟擦肩而过,他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后,一阵乱跳加上惊慌失落地跑进病房。
天佑虽然扔了花瓶,但是转过身后看佳怡的神态还很平静,问她饿不饿,现在要不要吃点下午茶,岳父没头没
脑地撞门进来,让他心生不悦。
梁大师噎下一口唾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一会儿才裂开嘴问女儿怎么样,佳怡不待见他,但还是好声好气
地解释自己没事,就是有点感冒。
梁大师放下手里的果篮,给天佑使了个眼色,天佑拍拍佳怡的手背:“我出去跟爸爸说两句。”
他这一去就是一个小时,佳怡以为就两句话他会很快就回来,但是一个小时后隐隐地有些心惊肉跳,天佑回来
后,她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也不好直接询问他们的对话是不是有关何正伟。
三天后两人出院回家,看门的又换了一批人,人不见少,相反似乎更多。
这一点佳怡没有任何异议,天佑想把整个保安队都排布过来都没问题,她有异议的是另外一件事。
梁大师一直很排斥到这套房子里来,但是最近经常过来,进书房跟天佑说悄悄话,一说就是个没完。
厉天佑出院后就很少去公司,他把工作带到家里,开会就用座机开。
有着堆积如山的工作等着他,他还有闲情亲自下厨给佳怡做饭。
佳怡闲得发慌,最近无端端的有些不安,钻进厨房从背后抱住天佑的腰身,天佑轻笑一声,继续把菜刀精准地
切下去,每一根土豆丝几乎是匀称至极地苗条。
“怎么了?”
佳怡蹭蹭他的背:“想你了。”
天佑切菜的动作迟滞了两秒:“你说什么?”
佳怡再重复一遍,他还是说没听清,佳怡羞恼的掐他的腰,只是男人腰上的肉太紧实,她掐不动。
天佑转身搂住她的腰,歉意道:“每天在家里是不是很无聊?是我自私,不想你去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佳怡的确很空虚,每天除了看电视看杂志,就是吃喝睡觉。她不是一个标准的家庭主妇,更何况在这里也没什
么需要她做。卫生有人定期上门处理,饭菜有天佑亲自处理,她每日需要做的,就是在他工作的时候送上果盘和茶
水,或者陪他待在书房里。
这样的日子过得越长,她的精神就越恍惚,身子也是懒懒的,越来越喜欢睡觉。
但是这跟让天佑安心比起来,还是要强很多,起码他安心,她也就安心了,无非就是无聊一些。
“要不我们今天出去吃?”
天佑的手指抚摸佳怡的鬓边,佳怡笑着摇头:“你都做了,别浪费,就在家吃吧。”
厉天佑只要想做,任何事情都能做的很好,自然包括做饭,虽然没有外头的口味复杂,但也是色香味俱全,光
是摆在桌面上,配菜的摆放角度,色泽的灿烂程度都像是一幅画。
吃过午饭两个人依偎在大厅的沙发里看电视,换台的过程刚好滑过何大明星的身影。
佳怡身体一僵,天佑圈着她的腰,从后揽着她,所以她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以为他会跳台,没料他把遥控放到桌上,吻住佳怡的耳畔:“别担心,我没那么小气。”
电视上的阿伟穿一件圆领套头衫,衣服设计简练舒适,右肩上倒是点缀着几根羽毛,看着很有设计感,也让阿
伟看着青春不少。他坐在单人沙发椅上,目光对着镜头,眼睛是正常的睁开,但却给人半眯着睥睨他人之感。好在
他说话的语气也算自然优雅,少言少语一语中的。看得出主持人很想制造轻松活泼的综艺感,但是何正伟交握着十
指放在大腿上,很舒服的坐姿,竟然搞成了名人访谈记录。直到提及感情问题的时候,他的疏淡和距离才松懈下
来,目光透过镜头看着镜头外的人:“喜欢的人?当然有。”
“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真要算起,在我还是个不知名的小角色时,我就已经爱上她了。”
“不会公布她的身份,她是圈外人,而且还没有接受我,我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给她造成任何困扰。”
“不管她愿不愿意接受我,我会一直等下去,一辈子不结婚都可以。”
“在你们的眼里我当然是优秀完美的,但是在我眼里,只有她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是我最想要的那一个。”
佳怡早就听不下去了,身体扭转着伸出手去抓遥控器,这只手很快被人扣紧了拉回来。
天佑的声息窜到她的脖颈处,唇舌和牙齿在她的身上落下一道又一道紫红色的印子。
在何正伟的宣誓中,滑溜的裙摆被拉了上去,天佑从后面挺了进来。
起先他的动作还是温吞有序的,没两分钟,屏幕上的男人还在看着这边,天佑狠狠地冲击起来。
他把佳怡压了下去,将她的双腿往上折到极致,啪啪两声,腰部用力地往下插顶,佳怡时空地叫了出来。
天佑拧住她的下巴,神色趋向狰狞的失控:“就让他看着我肏你,好不好?”
他的动作和力度全像是猛兽,佳怡在高频率的嘶哑叫唤中失禁两次,下身几乎快要麻木,可是肉棒还是鼓涨涨
地插在里面。
在最后一记重击中,佳怡抓伤了天佑的脖子,而何正伟在电视上宣布息影,会从台前转去幕后,正式跟曹永坤
合作开设新公司。
天佑伏在佳怡身上,目光莫测:“你会永远这样陪着我,对么。”
佳怡努力把视线凝聚在他的身上:“当然,我会一直、永远、没有时间期限地跟你在一起。”
一道柔情四溢的吻落在她的额上,天佑轻轻地叹:“别忘了你的承诺。”
一个月后,佳怡和天佑的婚礼正式开场了。
厉天佑对外高调宣布了自己已经跟爱人结婚,但是出于环保慈善以及私心的考虑,就此取消大排场大排面,并
且会在婚礼后进行长达一年的蜜月旅行,邀请的人也只限于两方个别的亲戚朋友。
所以婚礼现场悄然无声地设置在浅水湾的别墅里,确实没有几桌人。
现场甚至有些冷清,花园里架着几只太阳伞,伞下摆着长桌,这条桌子竟然还坐不满。
怡春一家人还是最热闹的,因为小智很可爱,虽然长得黑,但是虎头虎脑地惹人怜爱。怡春把梁硕的礼物一并
带了过来,脸上带着歉意:“二姐,你别怪大哥,他一向是那么混不吝的性格。其实他经常跟我打听你的消息。”
佳怡按住她的手,弹一下她的额头:“说什么呢,我知道的,你也别放在心上,小智在学校还顺利吧?”
姐妹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把梁大师晾在一边。他今天倒是没有穿道士袍,穿着老太爷似的绸料元宝衣,坐在位
置上有些孤零零的意思。等怡春拉着脸过去给他敬酒,梁大师才朗声笑起来。
佳怡转了一圈,看天佑守在花园入口处,她走过抄进他的胳膊,黑色长裙上印着几多艳丽的大丽花。
天佑含着笑,道:“你今天真美。”
其实他们两个都穿得很简单,但又不失靓丽。
“你在看什么呢?”
天佑揽住她的肩膀,望着由远及近的黑色林肯:“我妈到了,待会儿要是说了不好听的,你别放在心上。”
今天一个两个的,都叫她别介意,她看起脾气涵养很差么?
佳怡陪他等着,汽车停下,一身正装的司机绕过来开车门,厉太太乍一出现,浑身都是高贵的优雅和珠光宝
气,一点都不俗气。她的手上戴着黑蕾丝的手套,把一只檀香木盒交到天佑的手上,笑得很淡,几乎没有喜
气:“天佑,恭喜你。”
“谢谢妈。”
天佑转手就把盒子交给佳怡,佳怡也跟着叫了一声妈。
厉太太也不进来,姿态平静,精致的眼妆下看着两位新人,这一眼未免过于复杂。
最后她轻叹一声:“我走了,不用送。”
午宴过后,客人都已经陆续离去。这里又成了私密又安静的二人世界。
佳怡开始收拾行李,因为他们定的机票就在明天早上。
一直忙到傍晚,她从卧室里出来,竟然在走廊里碰上梁大师。
佳怡眉头一挑:“你怎么还在这里。”
梁如功把东西藏到背后,笑骂:“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天佑听到声音也跟着出来,给梁大师使了个眼色,转而过来拖住佳怡的腰,把她往书房里带:“来看看妈给我
们的礼物吧,相信你会喜欢。”
佳怡回头望了一眼,梁大师已经下去了,他手里好像拿着一个毛茸茸的公仔。
他一溜烟就不见了,正在这时,门口的电子通讯器响了起来。
“这会儿还有谁来?”佳怡莫名其妙的看向天佑,天佑垂着眼皮,眼帘下一片暗光,唇角缓缓的勾了起
来:“一个总该过来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啾咪啾咪~
三千字!
分卷阅读132
天佑扶着佳怡的肩膀,神秘莫测的笑一闪而逝,看到卧室里两只装得满满的行李箱,抬手刮一下她的鼻
子:“辛苦你了。”
外头的电铃还在响,佳怡疑惑地到床边:“是谁啊,你不去开门吗?”
天佑道一句不急,随手捡了茶几上的水杯送到她的手里,佳怡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有些渴了,便喝了大半杯。
厉天佑半跪在地毯上给她抽去拖鞋,然后起身坐下将她一双腿搁在自己的大腿上,有模有样的按摩起来。
佳怡再催,这时电铃声没了,天佑笑道:“应该是你爸去开门了。就是个生意上的朋友,说是有要紧的事要跟
我商量。”
腿上的筋络和肌肉被他按摩着的确舒服了很多,佳怡咕哝一声:“谁这么没眼色啊。”
她往后靠在床头上,天佑给她盖好毯子:“你也累了一天了,先躺一会儿,待会儿晚饭好了我再叫你。”
佳怡的困意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也泛上了湿意。
合上眼帘后,天佑低而磁性的声音仍旧盘旋在耳畔:“我爱你,很爱很爱。”
佳怡闭着眼睛接了他的轻吻,幸福而平静地搂住他的脖子:“我也是,天佑。”
厉天佑长久地坐在床边,天色越来越暗,黑色逐渐笼罩了整间屋子。
他在昏暗的光线里凝视佳怡,佳怡睡得绵长,呼吸也是轻轻的,两条手臂规整的交握放在被面上。
天佑握起她的手,感受着细微温暖的温度,放在脸上摩挲,情绪沉溺在里头无法自拔。
直到有个黑色的影子敲响房门,说准备好了。
天佑把她的手放了回去,摆成刚才一模一样的姿势,黑洞洞的眼睛里承载着装不下的爱恋,以及诡异而又刺人
头皮的兴奋。
他的声音在房内淡淡的回响,惆怅的、渴望的又是尘埃落定的笃定:“过了今天,就再也没人能插足我们中间
了。”
厉天佑打横抱起佳怡进了书房,佳怡没有丝毫反应,仍旧是睡,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好像
正在倾听着他内心的絮絮诉语,而她回应的是,好的,我知道呢,我也很爱你。
黑衣人在前抽出书架上一本特定的书籍后,书架就隐蔽无声地滑开来。
这里出现了一个门,这个门往下是长长往下蔓延的阶梯过道。
石壁两侧点着半明半暗的烛火,因为大门打开,震动的空气使它们开会跳跃。
厉天佑的腿踏了进去,好像走进了永远的秘密中。皮鞋在幽深的走廊里踏出咚咚的声音,很快,他的身影隐在
下行转弯之处,而背后的书架自然自然合拢上。
何正伟突然接到电话,有人通知他去浅水湾参加厉总的婚礼。
听到这个消息,他直觉反应是问对方是谁,有何居心。
那人的声音平波无调,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厉总让我通知你的,你去就知道了。”
阿伟抬手看时间,刚好五点整,脑子飞速地转动着,蓦地嗤笑一声:“他叫我去,我肯定去。”
曹永坤正在旁边处理文件,听闻他要去,张口就骂:“你疯了?他叫你去有什么好事?”
何正伟淡淡地笑,对着落地玻璃整理衣服:“当然没好事。无非是想宣誓主权罢了。”
“那你还去?”
“为什么不去,知难而退不是我的性格。”
飞车到了半山别墅外的大门处,看守不准他把车开进去,于是何正伟从车内下来,又绕过车头取出副驾驶上的
超大玫瑰花。这里太安静了,两旁的树叶沙沙地响,充满艺术感的铁艺路灯引领者他一路往前。
十多分钟后到了别墅前,阶梯上整个透明的一层楼灯火通明,但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他按了好一会儿电铃,刚拿出手机要打电话,斜侧方突然有人在喊他。
何正伟退下来,往那处看去,有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立在墙根处:“对,我叫的就是你。”
阿伟一挑眉,觉得他有点面熟,然而很快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这个梁大师是有点能力,他也利用过他,但是这点小小的神神道道他还不放在心上。
这人拧着眉头打量他:“你就是何正伟吧,我听女婿说过了。”
梁大师抱着手肘,歪着头,眼色也是挑剔的眼色,看他这个作派,何正伟释放出坦然的笑:“您就是芳芳的父
亲?”
梁大师烦躁地挥手:“你跟我过来吧。”
阿伟自然跟上,他们绕过前头到了后院,在车库入口旁有一扇隐蔽的小门。
梁如功大大咧咧的推开木门请他进去,阿伟在外站定,视线往内是一片昏暗的小房间,像是杂物房。
“伯父不会是想把我骗进去打一顿吧。”
何正伟笑吟吟地,就算梁如功真的打算这么做,他也没关系,一个是梁如功这身板一定干不过他,二个是,厉
天佑竟然出这样拙劣的招数,以后让佳怡知道可有他好看呢。
梁如功吹胡子瞪眼:“废什么话,爱来不来。”
他说话的态度很奇特,似乎想要表达他对自己的嗤之以鼻,但又带着一点可怜兮兮的缩涩,好像在惧怕什么。
阿伟看他一眼,大步地走进去。
梁如功在后关上门,杂物房里空荡荡的,头顶吊着一只裸灯泡,阿伟正要问他到底想干什么,梁如功在墙面上
摁下一个按钮,猛的推了他一把,把他推进这道门内,而他手里的玫瑰花随之脆弱地洒了一地。
进来的瞬间,漫天遍地的暗黄色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这一刹那,他感觉很不舒服。
等视线慢慢的清晰起来,何正伟惊疑不定的原地转了半圈,天花板上吊下无数的黄帆,墙上和地上画着奇形怪
状的符号,只要他多看一眼,就有头晕目眩之感。
梁如功的笑声从最前头传来,黄帆飘动一下,露出正在放的巨大案台,深红至黑的梨木供架,一排等高等距的
红烛,火苗窜动间,照出前面的大盆大盆的贡品。
浓烈的异味飘了过来,他控制不住地往前走了几步,六只陶土大缸,缸子里面装着骨架突出的生肉。
梁如功得意的捋着胡子,一一为他介绍,里面竟然是新鲜宰杀的六畜。
“妖孽!你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何正伟眼珠的颜色逐渐发生变化,原本的深棕变得黑到极致,瞳孔也跟着扩大,他身形极快地朝梁如功袭去,
然而一阵经文含混地从他嘴里快速的冒出来,何正伟撞到一堵无形的墙,喉头处涌出了鲜血。
他扶着膝盖,恶狠狠地盯着作怪的男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梁如功对此情景满意极了,他指了指贡品之上的圆盘:“本来我也没信心搞定你,然而女婿手里有个东西,你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自己把命脉送到我们手里。”
圆盘上搁着一只破旧的熊仔,熊仔耳朵曾经裂开过,现在已经被人缝好了。
原本是孩童充满爱意的玩具,此刻正坐在生肉之后的圆盘上,两只纽扣的黑眼睛,和虚假的嘴巴看起来竟然无
端端的诡异,恶心,同时也是冲击力十足地像个邪物。
“这只熊仔是你从那个地方带过来的吧哈哈哈,就算你占据了何正伟的身子,跟他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但是这
个东西的气味还在,它就是连接你本源的关键之物。”
梁如功背过身躯,右手竖直朝上捏诀,左臂横架在右手肘处,他的嘴越动越快,布偶在案台上簌簌的战栗起
来。
而何正伟骤然头痛欲裂,像是有无数的刀光剑影擦着灵魂而过。
片刻后,这间空旷的大屋子响起了男人低吼的嘶叫声。
——作者有话要说:啾咪啾咪~
明天三更合一完结章。
分卷阅读133
梁如功摸去头上的大汗,转身回去看,何正伟浑身湿淋淋的,奄奄一息地蜷在地上。
他刚要往前去探查,一只卷着袖子的长手臂挡到他的身前。
厉天佑看向地上,横亘在何正伟和梁大师中间:“他怎么样了。”
平静无波的语气。
梁如功看他一眼,就觉得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没表情得有些骇人。
“啊——哈哈,应该差不多了吧。”
“行,”厉天佑打了个响指,走出两个黑衣人,对岳父道:“剩下的时间留给吧,行吗。”
梁如功没意见:“但是你要小心点,虽然我把他压制得差不多了,可毕竟是妖孽,谁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你
——唉,你还是小心为上吧。”
说完立马掉头就走,他对这个地方这栋别墅,总是有着不好的直觉,包括别墅的主人。
黑衣人把梁如功领了出去,顺滑西装裤包裹着的大长腿跨了两步,铮亮的皮鞋停在何正伟脑袋旁边,厉天佑半
蹲下来抓起阿伟的头,阿伟野兽一样粗喘着,可是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眼角鼻子嘴角都流出了刺目的血丝。
他拍一拍他的脸,见何正伟还有气息,五指猛的一用力,把人拖死狗一样往某处拖去。
何正伟完全不作挣扎,脚腕痉挛地在地上磨了两下。
一扇精钢制造的大门映入眼帘,天佑熟练地输入密码,大门从中间自动滑开。
幽幽的蓝绿色倒影在墙面上。
森冷冰凉的气息瞬间灌入人的皮肉骨骼,满鼻子都是福尔马林的浓烈气味。
这是一间现代化科技感十足的房间,同时也是厉天佑最大的秘密所在地。
房间长长的,从天顶到地板都是银色,墙体两侧规整地丝毫不差地摆着八个福尔马林的透明容器。
何正伟明明暗暗的视线中,容器里面漂浮着硕大的眼球,右下角标注着每双眼球主人的姓名,他的脚还在地上
拖,头发连着头皮还在男人的手里,身体在地上摩擦出沙沙的声音。
到这里他还没有任何感觉,厉天佑再变态,也跟他无关。
然后,再往前数十米,何正伟胸口窒息着喷出一大滩血。
容器过后也是容器,只是这次不再泡在福尔摩林里,而是像标本一样装载相框内。
他的脖子被人掐了起来,眼睛逼近相框。
同样是八个相框,同样标注的姓名,应该跟前面的眼珠子是配套的,这里却是一张张的人脸。
每一张脸都有相似的地方,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每一张苍白面皮被贴在模型上,能够直接显现出人脸生
前的模样。她们闭着眼睛,都像在安眠入睡。
“你”阿伟睚眦欲裂:“你怎么敢”
厉天佑一把甩开他,顺便把手里的头发一根根地,像是垃圾一样丢开。
“这些根本不重要。”
天佑微微的扬起下巴,立在人体标本的房间内,一身的白衬衣黑长裤,身子骨干长而漂亮,点烟的动作充满了
孤寂,烟雾从微微干裂的唇瓣中一口口的吐出来。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生病了,是心理病,对某些方面的刺激丝毫不能忍受。
在接触女人以前,他认为也不算大问题,只是做噩梦罢了,只是开心不起来罢了。但是等他看中了某个特殊的
脸,特殊的表情,他很快就沦陷了,沦陷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这些女人,不仅仅包括之前新闻里的被大火烧死的
赵怡彤,去年消失的游贝羚,以及游贝羚的朋友小叶,小叶其实是个不相干的人,但是为了把游贝羚彻底清除,小
叶同时也被清除干净,只是她没资格进到这个房间里来。从游贝羚开始,也就是说在梁怡芳的出现之前,他跟那些
女人,一开始也是有好好相处过,但是没到一个关键之处就进行不下去,她们慢慢的开始有意见,每一种性格对这
个意见的表现方式也不一样。
有些愚蠢的,有些事贪婪的,有些又太过娇弱,有些甚至比他还要神经敏感。
当然,最多的还是愚蠢和贪婪的,愚蠢在以为可以用别的男人刺激他,贪婪在把手伸的无限长在背后做小动
作。他能看到她们做的一切,如果换一张脸,也许他还可以原谅。但是他受了刺激,做了这些事情,亲自把脸皮从
她们的身体剥离开来,放在这里独子收藏。
每一次他都以为是最后一次,每一次他都痛苦得想要死掉,看着这些手术刀下不在有生命力的脸,他的心里空
荡荡的,找不到边际,但是又不得不这样做。夜永远都是黑的,开心永远都是短暂的,迷惑永远是心底揭不开的答
案。
直到梁怡芳出现,他的快乐和幸福才开始变得货真价实。
但是怎么办呢,他还是不能完全留住占有她。
然而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么歇斯底里,血液里留着真实的眷恋和爱意,他知道这一次是真的不一样了。
厉天佑望向地上蠕虫一样碑弱的男人,好心好意的分了一根烟给他,何正伟嘴唇颤抖着咬住烟头,奋力地把着
摆设容器的金属石柱半坐起来。
天佑给他把烟点上,露出一丝没有感情的笑意:“本来,我和怡芳是可以正常的幸福下去。”
他凑到何正伟的耳畔,低低絮语:“是你害了我们。”
说着他指向正前方一处幕布:“你不是很喜欢画画吗,那么现在,开始在脑海里面画吧。”
厉天佑起身,寥落悲哀的往前走,同时也是极度的安宁和幸福。
黑色天鹅绒的布料拉开,巨大的透明容器里面装着幽静的蓝色液体,无数的管道从后面的机器里伸出来,蜿蜒
交错地伸进水里,连接在一个女人身上。
女人闭着眼睛,何正伟几乎可以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她好像在睡觉,睡得很舒服,头发海藻一样悬浮着,
包括她的裙子,这件衣服是特殊纳米材料制作的,魅力的黑色,飘扬的裙摆,上面一朵又一朵艳丽的大丽花在水里
绽放着。
何正伟的心脏几乎停摆,几秒后,滔天的海浪从头顶上打下来。
眼角滑下一行温温的泪水,他的眼睛瞬间染上红丝,嗓子哑地不像话:“佳怡”
他的声音太轻,厉天佑只听到后面一个字,轻笑中,他侧身立在容器侧面,手指落在上面,一下下的描绘佳怡
的脸部轮廓,眼底承载着静谧的爱意:“从现在开始,她永远是我一个人的了,没人能够跟我分享她的笑,她的
话,她的身体还有她的爱。”
何正伟癫痫地抽搐地往那边爬去:“你她死了吗?”
厉天佑嘘了一声,又后退了一步,正站在高科技的仪器前,他的手放在一个特质的把手上,声音低低的,但是
足以让何正伟听清:“等我按下这个东西,药物输送进去后,她就可以快乐的安眠了。”
何正伟的脸部扭曲着,丑陋之至,满脸都是泪:“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千辛万苦的过来,不是为了看阿姐死掉
的厉天佑,你会后悔的”
他拼命地给天佑磕头,天佑淡然地笑,好像放弃了一切又好像拥有的全世界。
“来不及了,早知如此,你就应该早点消失。”
他的手腕稍稍一用力,把手发出咔哒的一声,整个机器开始运转,蓝色的液体通过管道不断地输送到人体内。
看着那些药物从蜿蜒的管道灌到佳怡的体内,她的身体好像隐隐地颤了一下,很快还是归结于平静。
时间好像分裂起来,何正伟突然地上窜了起来,疾风似的冲击到厉天佑的身前,天佑一动不动,突兀的精准高
抬右腿,一脚把人踹开。
脸上变色风雨飘摇,浓烈的恨意和嫉妒从眸子里射了出来,嗓音也是颤颤的:“你竟然想毁掉我最后一点东
西?”
他一步步的朝何正伟逼近。
阿伟从地上爬了起来,周身缓缓地起了一层黑雾,他的灵魂跟肉体处于撕裂的状态。
慢慢的,他伸出手,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无形的刀剑,两腮处的肌肉狰狞地运作着,待厉天佑近在眼前,何正伟
厉喝一声暴起。天佑闪身躲到小容易后,那么闪着绿光的刀具劈在玻璃上,里面的模型连带面皮被一切为二。
厉天佑丝毫不心疼,他从一处躲避到另外一处,刀光剑影中,容器被砍了个七七八八,液体顺着裂缝喷了出
来。
何正伟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再一刀没砍中厉天佑,猛地转头朝最前方冲去。
天佑太阳穴激跳,像是濒临死亡,从后追了上去。
两个人纠缠中,血水从厉天佑的身上喷溅出来。
在抵达佳怡面前的一刹那,一口冰凉的管状物对准了何正伟的太阳穴。
厉天佑扣下保险栓,面色死寂:“你敢对她动一下,我就打穿你的脑袋。”
何正伟高举着长刀,长刀的身形若隐若现,好似能量快要用完。
两秒后,他轻蔑地斜腻天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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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的左眼角掉下一滴泪:“不要做无用功,来不及了,你这样只会毁了她的身体。”
长刀的刀尖无形中换了个方向,把空气划开一道口子,朝着厉天佑横披过来,刚好是对着他脖子的角度。
与此同时,厉天佑也扣下的食指,子弹飞速地冲出管道,摩擦出星点火花,弹道也把空气割裂开来,对着何正
伟的额头而去。
一秒,还是两秒,忽然间拉得无限绵长。
蓝色液体里的人体忽然睁开了眼睛,睫毛上缀着一朵气泡,随着她睁眼的动作,气泡飞舞着往上去了。
她的瞳孔呈现出琉璃溢彩的透明色调,瞳孔上的纹理如猫一样瞬间扩大,由黑转紫,由紫转红。
在子弹即将穿透男人透露的时刻,在长刀贴在皮肤表面上的那一秒,液体中的管道炸裂开来,她的身体毫无损
伤地从水中悬浮出来,继续悬浮在空中。
肢体上的骨头在皮肉下一寸寸的扭动拉成,衣服分离破碎,重新凝聚成半肩柔软如云的及膝长裙,分毫不差地
贴合着身体奥妙的曲线,巨大的可以扇动海啸的翅膀哗啦一声穿透了后背,彻底地舒展开,在黑色翅膀不断伸展的
过程中,房屋已经容纳不下,顷刻间破碎四散。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懊恼地,烦躁地歪了一头,仿佛刚刚苏醒。
这里不再是港城,而是一片幽暗无际宇宙空间,没有星云,没有太阳月亮,只有无尽的黑暗。
她的身体轻盈地动了起来,轻盈而迅猛,眨眼就到了两个男人身前。
她的脚尖点在空中,像是耳际像是有一滴水,轻轻的落在湖面上,随即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纵横交错的动作中,她先是轻飘飘地提开了厉天佑的身体,刹那的折身中,雪白无瑕的白手臂推开何正伟所站
的方位。
悠远的女音歌声从天际传了过来,声音绵长,轻缓,像是情话,又像是低叹。
她飞舞着到了容器的上方,轻易地坐在浅薄的玻璃上,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慵懒地伸展着手臂,右手忽
而打了响指。
响指一过,时间流速正常起来。
厉天佑与何正伟同时跌到在地,滔天的惊异从他们的眼睛里暴露出来。
她撑着自己的下巴,说了一声无聊。
天际也有人回应她,是一个轻笑地带着幽密魅力的男声:“你也知道无聊吗?”
何正伟发现自己的身体复原了,他上前一步,炽热地望住她:“你到底是谁?”
她的手指遥遥地点一下他的唇边,带着漠然又微妙的讥诮:“我啊,在这里你可以叫我厉佳怡,在那边——”
她指了指遥远的西方:“请叫我Eres。”
轻柔又冷漠地笑意从她的喉咙里飘出来,身体再度悬浮起来,巨大黑色的翅膀再度舒展开:“需要我自我介绍
一下嘛。”
天际的男人又是笑了一声。
头顶上出现一朵告诉运转的云团,黑灰白三个颜色告诉转动中,不用任何人说,那里就是真正的出口。
她抬头仰望那处,撇了撇嘴。
黑洞般的云团劈下闪电,随着这丝外来磁场的运作,厉天佑与何正伟同时僵立住,他们的头顶出现半透明的魂
魄体,魂魄不断拉扯着肉身,从肉身里饥渴地往外爬,又在半空中汇聚成一体。
在他们不断融合的过程中,永远藏在黑暗后的那个人代替她,说道:“Eres,艾瑞斯,西方第一代神祗,大地
之母卡奥斯的长女。地狱深渊神,地狱黑土的创造者,深渊的本体。跟弟弟厄瑞波斯Erebus的感情最好,一同参
加了十二提坦争夺王权的斗争,后来又成了第三代神王——奥林匹克众神之首宙斯的敌人,在一次战役中,受了
重伤同时厌倦了无止尽的斗争,顺势隐匿东方。”
“你看我说得对吗,艾瑞斯?”
艾瑞斯轻慢地撩着眼皮,修长莹润的手指覆在嘴上,打了哈欠:“端木云熙,你好烦。”
男人笑得优雅肆意:“我烦吗,还好吧,只是想你快点醒来。”
艾瑞斯很反感他这样笑:“那你何必把每一次都搞得这样难堪。”
男人嗯了一声,就连鼻音都很好听,闪着人的耳膜:“因为啊,很简单,我既要你想起我们所有经历的一切,
也不希望他们得到我还没得到的东西。”
艾瑞斯卷着自己额边的卷发:“你可真够变态,还很丧心病狂。”
男人听着她的声音,始终忍不住要笑:“宝贝儿,谢谢夸奖。”
天佑和阿伟汇聚的灵魂顺着黑洞的力量源源地往上飞去,男人也催促着她:“快过来吧,宝贝,我等着你
呢。”
魂魄彻底消失于天际,这个时空逐渐扭曲分裂,眨眼间消解挤压着,艾瑞斯的翅膀猛地挥舞一下,脚尖一点,
纵身往上飞去。
她从这些虚构又真实的世界里破云而出,破出的那一瞬,翅膀上的骨架一节节的收了回来,最后从光滑无痕的
背脊上掉下一片残存的小羽毛。
这是一个豪华到类似西欧皇宫的房子,空旷而华丽,雍容又低调。
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张鎏金的沙发,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淡定坐在那里,两腿交叠着,手里端着一杯热咖
啡。
他的脸很熟悉,轮廓深刻线条流畅,光是看下晗处,就能提会到男性的性感和力量。
厉佳怡看向脚下,地板上闪着金光,金光是六芒星外加一个圆圈。
这就是男人施法的介质。
圆圈的正中央摆着一具璀璨的水晶棺,里头静静地躺着一个女人。
她的视线刚已过去,身体瞬间被吸纳进去。
佳怡从水晶棺里爬了出来,随意地往下一座,凭空就出现一把椅子,她舒服地坐下,不耐烦地撇嘴,眼神淡淡
的腻着他:“我该叫你端木云熙,还是叫你陈锦辉。”
男人缓慢地抬起头,浓黑的眼里深黑若深渊。
他的嘴角愉快的翘起来:“既然是在现代,当然是陈锦辉。”
陈锦辉站了起来,两步便到了佳怡面前,半弓着腰,绅士地牵起她的手背,放到唇边轻吻:“欢迎回来,亲爱
的。”
手腕一个用力,他把佳怡拉了起来,右手扶着她的后腰,唇边荡着一圈又一圈的笑:“你看,无论你怎么催眠
自己失忆,最后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
佳怡靠在他的手掌上,非常地不愉快:“这不是你在作怪么,如果不是你,我可以选择其他男人。”
陈锦辉哦了一声,托着她往外走去,明媚的光线铺天盖地射下来,漫天遍地地蔷薇花迎风摆动。
“那你就错了,除了我,这个世上,再没有别的男人能适合你。”
看着蔷薇花摆成了桃心的形状,佳怡哼笑一声:“真自大。”
她指着花园道:“真俗气。”
陈锦辉从后面抱住她,同她一起欣赏眼前的风景,轻柔地吻住她的耳畔。
佳怡哼哼着,又问道:“我弟弟呢?刚才那个厉天佑里,是不是有他的影子。”
陈锦辉愉悦的,把头埋进她的发丝里闷闷地笑。
佳怡狠狠地踩他的脚趾:“你笑什么!”
陈锦辉坦然道:“笑厄瑞波斯不中用啊,本来是有他,但是他在那里被我吃掉了。”
说着把佳怡掰回来,面对着面,额头相抵着:“你想见他的话,我可以把他放出来。”
佳怡一手撑开他的身子,上半身离开少许,她托着自己的下巴,沉思凝想了片刻,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算
了,先别放,让我过两天清静的日子。”
陈锦辉抓开她的手,捧住她的脸蛋,食指在佳怡脸上轻缓的刮擦,黑眸里流光溢彩:“好吧,都听你的,很高
兴你解锁自己的封印。”
他把唇送了过去,佳怡带着不耐烦的表情接住了,含混道:“还不是你逼的。”
陈锦辉道:“我爱你,宝贝,欢迎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啾咪啾咪~作者有话要说:啾咪啾咪~
没想到这个文写了三十万字了!惊叹号!
本文的设定一直没变过,就是东方的魔君和西方的地狱深渊神(已经陨灭,但是没有死亡)谈恋爱七七八八拉
拉扯扯的故事。
Eres,简称E,在小伟上一世的画展里出现过。
在第一世厉爸爸的梦里出现过。
同样,梁如功在第一世对芳芳说话,那两个人都不好惹,指的就是陈锦辉和佳怡。
端木云熙第一次碰到Eres,那时她就是从西边掉下来。
至于厄瑞波斯,Eres的弟弟,西方第一代神祗中的黑暗神,就是个恋姐的狗腿子,也就是第二世的厉天佑。在
最后一代厉天佑的身上,是陈锦辉把他吞噬了,所以他没戏。
Eres跑到东方来,上面的陈锦辉也简单的解释了,参加了三代神祗的无数战争,宙斯的兄弟姐妹打败了Eres,
Eres厌倦了那边的生活,同时也到了第一代神祗陨灭的时间,于是她就干脆留在东方了。
Eres刚到东方大陆的时候,记忆短暂的消失过一段时间,后来太烦陈锦辉,所以又主动封印了记忆。
基本上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