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父女,高h,小短文)》 下贱 天高任鸟飞,拉拉勾勾扯回线。 本市最大的乐园会所,富丽堂皇,装修风格和传统夜场大相径庭,走的是文人雅致风,上下包顶大叁层,环状形旋梯,包厢紧密闭锁眦邻。 尚裳着起轻拢薄纱白裙,纯白飘诀,整个人小脸圆润饱满,蜜彩着珠唇,晶莹通透,黑发披散,长发飘飘,颇有仙女之范,下一秒仿似乘风归去,登那琼楼玉宇。 可仙女下凡并不在此,在凰楼她也只是个下贱的陪酒公主。 内里乳贴的肉棕色以及勾住那方臀肉肥唇的黑色小内裤呈上客人眼底,那条裙其实可以说什么也盖不住,晃晃荡荡,瓷肌白骨。 两膝跪上云端绵柔地毯,臀翘起,客人双腿交膝,尊贵擦起亮堂净面似的皮鞋几乎贴上她白嫩的颊。 尚裳飞快扫了一圈儿今晚的客人,心下微叹。本来以为今晚能够早些回去休息的,毕竟上回儿陪了个醉酒闹事的中年男人,十二点回去,吵到休息的合租室友,闹了不愉快的矛盾。 听公关说今晚有大人物会来谈事,特意派她这个机灵儿且有貌美的上来陪酒。 尚裳哪能同意,毕竟她就是个陪酒公主的,又不是坐台公主需要加班陪人吃喝睡觉逗乐,她早六点卖酒陪酒到晚上十点就下班了。 公关好说歹说跟她说头牌Lily昨晚被操过头了,现在都还在医院躺着。叫她上来顶一顶,只管陪酒,附带撑撑场面。 还承诺给她加班费,一小时1000。她一听眼都亮了!好家伙,谁能跟毛爷爷这个男人过不去! 她恨不得他们谈生意越久越好,这样卖出去的酒钱也赚了,加班费又有了,一举两得!室友那边儿,今晚就不回去了呗。酒店凑活一晚硌。 她身前的中年男人两手环抱两位巨波美女,和她们嬉笑调情,脸都快钻进女人半裸的胸脯。 自己喂进嘴里的葡萄吐了出来,顺着美女的脖颈粘起唾液滚落胸缝。 那颗湿靡的葡萄夹在酥胸里,亮晶晶的紫,饱满的珠峰,让人忍不住蠢蠢欲动性欲昂扬。 色情又兴致勃勃扬了扬头,示意性意味尽显。左手旁的公主熟练抬起手捧住酥胸,一拢一聚一压,紫色汁水流淌,剔透的肉碎烂包裹紫色的皮。挺胸,舌头一舔,男人喂进嘴里。 尚裳早已见怪不怪,在凰楼干了叁年,什么没见过,还有更可怕更变态的。毕竟来这儿的人,不是来抒缓欲望就是来释放天性挑战人类下限。 他们用金钱筑起铜墙,把一个个姑娘的鲜肉柔肤玩弄成一堆白骨,然后抛下城墙,以你情我愿,婊子不配的名义。 “倒酒。” 包厢里大沙发上环坐十多位中年男人,叁四十岁都有,国字方形脸,仪堂威严不缺,衣冠楚楚,西装打领带,西裤配皮鞋。 这里面不乏高官显贵,商贾云英。还不是丢下那副脸皮,嘴脸尽显。尚裳直起身,弯腰倾身拿起桌前细脖粗身的白兰地酒瓶,开瓶,倒酒。细指托起杯身底,“请。” “哟,姑娘细皮嫩肉,真是要咬一口不懂多香软。”中年男人淫笑接过,老烟嗓粗哑老暗,手掌顺势拂过她柔滑小手,汗湿粘腻的手,一揉再揉。真是不把她一坨肉捏下真是不放手。 尚裳习以为常,任他油腻的手从手背滑上肩头揉捏摩挲,毫无波澜巧笑一杯又一杯酒倒起,满杯敬上,抬头画着烟熏眼妆的眸子脉脉温情看他喝。 “哎哟,这是要灌我酒呢小骚货?”酒瓶成空望底,男人酒喝多了,言语粗放,色欲倾巢而出。手一挥,左旁公主被推拒一旁,倒入另一男人怀里。 尚裳被他一把拉起抱住,手掌摩挲腰间,脸蛋被抬起,潋滟水眸清晰捕捉到男人眼里的惊艳。 她顺从低头窝在男人绵软的肌肤上,唇角微勾,讽刺柔弱各自转换,捏了嗓子娇喃,“老板说的什么话!老板可多能喝,一口两口喝了光,小雅多佩服呢。”哄人开心呢,要赚钱,否则这话多违心恶俗她也不愿说。 男人听了高兴得很,原本留下的公主也被他推到一旁,手捏起她脸颊,鼻息喷薄酒气。“喜欢看我喝酒?今晚…来我床上喝个够怎么样?” 尚裳扶着酒杯待他喝下最后一口酒,羞羞怯怯拉开距离,把腰上的手抖落,“哎呀,老板……我只是一个陪酒的,哪里能看得了老板的英姿~” 董老板看呆了眼,这陪酒长得可真漂亮。年轻貌美,灯光昏暗的包厢遮不住一身冰肌玉骨,明眸皓齿,头发是正正经经的黑长直,柔顺披散。 眼底湿润,两颊桃红,唇色唇形生得精致漂亮,微微凸起的唇珠若隐若现,像女人洞穴上方被揉肿的阴蒂一样迷人。眉眼清纯又妩媚,一股女孩儿和女人的气息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真是个极品。 把人揉得更紧,豪气得不行,“来,十打白兰地,记小雅单上。”回头得意得贴紧佳人,“小雅~雅雅~真是个好名字,呃……这皮肤怎么这么滑呢~”董老板挪挪臀,底下硬起来的东西被西裤勒得难受。 他倒是好久没有做爱了,政事忙得很,夜总会的公主他是不愿做的,顶多摸摸,要做也得找个干净的,今晚这个陪酒真是勾得他心痒痒。 尚裳开心得勾起眼角,十打白兰地,一打十瓶,一瓶五万,她今晚算是赚大了。 市中心那套房子终于可以全款了,再也不用合租了!她突然发现生活真是美好。 叁年了,钱也存得差不多了,在这儿买套房,然后再到英国某个无人识的小岛上定居,开个杂货店。 老了再回这儿养老,死在这片热血的土地,也是一生得意快活。 犯贱 尚裳从包厢里推门而出,拢起穿了好比没穿的白纱裙,功成身退,赤脚提步下楼。 董老板也是发疯,手真是一点儿也不老实。小姐不找着弄,偏偏逮了她一个劲儿。手臂,小腿,肩头,一片红痕手印。偏生她皮肤嫩,看起来明显得不行。摸几下都红了,何况又摸又揉。好在会所打了昏暗靡红的灯,看不出多少模样。 她得赶紧趁他上厕所溜回家,否则等会儿出来,自个儿为博佳丽,大手笔买了酒,实际甜头没采,怎么想都不得劲儿。 她只是个陪酒的,既没偷,没抢,也没强买强卖,心甘情愿的事儿,她可不想惹了一身腥臊。 会所叁楼通往二楼并没有电梯,做了一个旋梯设计,古木楼的文雅意境,木质材料楠木尽铺。 陪酒小姐和坐台小姐提了裙,裙角翩翩舞动,丰乳翘臀下楼,像暗夜的小精灵。叁楼二楼一楼的客人没景儿尽收眼底。说白了,这也是会所侧面提高生意成交率,招揽客人的好手段。 她存了回家歇息的心思,一步两步下楼,脚下生风,丝毫不含糊。头颅微低,眼睑垂放木质地板,手扶了楼梯扶手,像古代婢女艰辛打工人的日常。 故而压根没察觉迎面而上的男人。男人脚步微顿,也只是一秒刹那而过。尚裳眼前只闪过一个黑影,没在意。低头规矩下楼。 尚裳是从没想过是那人。那人风月场所很少进,招招手都是女人扑了来让他入口。且这是内陆,一个靠海的沿海咸湿城市,他远在香港,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当初的她,是现实太饿吃了梦想,如今是饿了梦想,现实已满,满到她再无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的心思,她的心早已经在千锤百炼下满目疮痍。 会所成规成矩,规矩那是繁琐冗杂。 陪酒小姐和坐台小姐都是统一着白纱裙服,陪酒小姐是纯白单调的白纱,坐台小姐也是白纱,只不过领口袖口多了几道粉红色,以此区分管理,同时让客人明晰,掌握分寸尺度。 走路时脚步需放缓了,放轻了,放柔了,腰臀摇摆得当,头颅微低,低眉顺眼,乖巧懂事的模样。 学识那也是有要求的。姑娘不仅容貌娇丽,外语成绩要不低于四级,伶俐机智,毕竟,客人也不仅限于华人。 到了一楼进单间,纱裙脱了,白T牛仔裤套身上,挎了包出门回家。哪知公关带了原本应该躺在医院的Lily进门,嘴里愤愤念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儿。 见着她,脸色变缓。“啊裳?回家了?楼上不要酒了?” 公关姓梁,全名梁卓。是个喜欢翘起兰花指的男人,性取向自然不用说了,爱好男人,是个特殊爱好的0体质。 “嗯,包厢老板要谈生意,我就退出来了。” 尚裳和公关有私情。公关私底下护她几分,所以叁年来,她是会所里最漂亮年纪最小的女孩儿,陪酒也安然无恙,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行行,回去吧,凌晨了都,打车注意安全,车牌号码发我手机帮你盯着呢啊。” 一向张扬明艳的坐台公主头牌此刻像打了霜焉掉了嗯茄子,垂头丧脑,面如菜色。 公关拎了她进电梯,一路走一路念叨,尖利的指节推搡Lily。她径直出门,要赶回家,并不是想偷听,只是公关声音又大又气,不可避免落入耳孔里。 “啊Lily,你真是发疯啊你,我培养你我容易吗啊!跟那个男人跑了?你是不是脑子有粪呐!” “我告诉你,钱你给我好好赚,赚够了你想去哪儿都行,但是你别发蠢,那种吸粉的值得你这样吗。知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的位置!” “跟我上去,上边来了一个香港的……谈生意,上去抓紧好好伺候,发闲你脑子就昏,上去给我忙去!” 本该跨出门的她,脚上微顿,香港……多少年没提起这两个字了。突然身体浑身血液冰凉刺骨冻起,她身子倒上背后玻璃门,发出清脆砰击声,气息粗乱,胸口闷疼,大脑发昏,跌跌撞撞拽紧了包跑进夜色里。 尚裳从来不做末班车,末班车在她脑海里就是恐惧灵异的化身。可是今晚,她不管不顾的上了车。 投币时抬头,可能是被吓到的加上脸蛋上夸张的妆容,脸色煞白,唇瓣殷红,黑发长直,白衣,像极了黑夜里游荡的啊飘姑娘。 司机窝在车座,被吓得握紧方向盘,身子往后微缩,视线随她走动落座游移。 公车上二十七个座位,她和公交车司机一人一个,占了两个,其他座位空荡犹身,更映她茕茕孑立,与光打下的身影相吊。 怔忡间,室友打来电话。 室友是个南方姑娘,温柔但敏感,能在两人出现矛盾之后,主动打电话给她,实属不易。 “喂尚裳?你………要回来了吗?凌晨十二点了。” “哦,我在公车上,还有两叁分钟到家,我回去会很小声的。” “没……没事,我……我最近考博,睡得很晚的……” “你……搭末班车你自己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尚裳突然觉得人间又充满了希望,她应该是太敏感了,听到两个字就被吓得屁滚尿流。如今月中,月底她便打算辞职,去看看山游游水,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即使对生活存了向死而生的心态,但不拘泥过去,不游移未来,认真对待,努力生活,这才是人生。 —————————— 第一版写得多好,就是没存稿,一打开就没了,多么绝望! ⋎ùsんùщùм.⒞δм 雨幕 第二天一大早,尚裳拎包出门,特意打车,护好包里的存折。今天她没班,夜场也是轮倒班,所以她得去银行清点这叁年存好的钱。下车后在川流里汇入人流。 当初她刚来内陆的时候,身无分文,公关收留了她,见她可怜,给了她一份吃饭的工作。赚钱后她开了一张银行卡一份存折,银行卡负责日常花销钱,要手续费的。但她可抠,相比下,存折每笔账算得一清二楚,手续费也免,所以开了来存钱。 在银行对面,低调的黑色宾利静静蛰伏,如丛林中从容不迫追逐野鹿的猎豹。手握方向盘的随职啊良心里一阵茫然。司长来内陆是谈政事来的,哪知道昨晚上了楼梯后就不对劲。 政事谈起来点面不对头,破天荒招起公主小姐。啊良倒也见怪不怪,男人在外哪有不偷腥的,司长夫人想来也是个宽容大度的。 后来散了场,两方政要约了明晚再相谈,下楼出厅,这会所做事好招摇。公主陪酒的试台照,合影照也都装裱订在大厅里,里头几十来个千娇百媚仪态万千的姑娘笑的勾人。 司长盯着看,面色晦暗深沉。一旁的董姓市长倒是各种表示推荐,手抬起指了又指,指向一个年轻女子,嘴里各种赞叹。“薄司,这个陪酒,那皮肤又嫩又软,还能喝……你瞧瞧。” “是吗?” “是的啊!明晚叫她上来吹瓶给您看。” “……” 啊良是新提拔上来的随职,不懂得这其中的密辛弯绕,司长助理陈哥在香港忙事没跟着来内陆,否则现下心里估摸惊天骇浪而起了。 尚裳专心在柜台查完余额,心里说不出的颤抖。五百万……她居然存了这么多钱!要放在叁年前,五百万只不过一件礼服一套珠宝。现在却是能够养活她一辈子的巨额。吃过苦受过社会毒打,方知钱财来之不易。ⓨùzⒽáǐщù.ℙⓌ(yuzhaiwu.pw) 兴高采烈出银行门要回家,天公不作美,接近六月的天酷似孩童的脸,说变就变。出门的时候晴空万里,现下小雨淅淅沥沥。也不知道下了多久,可能是从她在银行里便开始下了。 突然手机响了,虞衡来电。 “尚公主,我看到你了,银行门口,孤零零,我打伞过去接你?”年轻人活力充沛,一开口就是青春飞扬。 “虞衡!溜出来玩了?功课怎么样了?” 尚裳顿时敛下脸,臭小子不好好读书学字,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学校上第叁节早课。 “哎!尚公主,今天老师组织大家到烈士墓园致敬先烈,现在可以散队回家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哦,那过来接我吧。”尚裳挠挠头,语气软了下来。 循了门口座椅坐下,她没办法久站,容易累。平常工作都在忍,但日常她不会委屈自己。虞衡是她资助的一个高叁男孩,这个男孩和她有缘。 当初在夜场做了一年以后,一天晚上下班,在胡同里见到吐得一塌糊涂的男孩儿,眼底湿润潮红,可怜巴巴倚在墙角。她没在意,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可后来几乎每个月都能看到他,久了也好奇观察几下。 发现这人还是个孩子,青涩得不行,回回见回回吐,从经理口中听说这孩子还在读书,没了双亲,寄居人下,在这儿陪酒赚生活费。 不奇怪,不是只有男人喜欢声色场所,富婆也喜欢,尤其喜爱青涩的小少年,生龙活虎。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过得也是一塌糊涂,却不忍心这个有着湿漉漉眼眸的少年堕落。少有的善心,让她资助他继续读书。可能是因为她肚子里死过人,想做了善事积德,也可能是为自己的学业生涯不甘。 “喂,尚公主,走了。灵魂出窍了?”男孩儿是处在变声期,声音和公鸭嗓差不多,手指干净,在她眼前划过。 “走吧。”尚裳起身,站在一身黑T黑裤的高叁男孩面前,还是矮一截。天知道现在小孩发育得这么早。 雨淅淅沥沥变成了连绵阴雨,虞衡在打伞,手指修长干净,满足女孩子对手控的要求,黑色短发,面色白净,五官俊郎,阳光高冷的大男孩型。 两个人缓缓走入雨幕,尚裳突然想起来这小孩儿快要高考了,“小子,想考哪所大学?” “港大。” “……” “为什么?” 虞衡明显感觉身边的人身子僵了,他握紧墨绿色伞骨柄,轻轻说,“尚公主,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 “你怎么知道港大是我的梦?”尚裳兀然大笑,小孩儿真是敏感。 虞衡刚要回答,被尚裳一脚高跟鞋踩水坑的水溅起裤脚,他低头,看到的是一脸调皮捣蛋的面容,他也笑了,抬起脚上的球鞋踩回去。 尚裳当然不会让他如意,细跟银钻高跟鞋在她脚上灵活紧锢,那方细白脚腕旋转往后退,墨色的裙摆被风扬起,跳脱的发丝把她美丽的面颊映成一道风景。 虞衡看呆了,伞倾倒一旁,回神不甘示弱追上去,捉住她的晧腕子,回踩。两个人傻子一样在雨幕中互踩水坑浇溅对方,旋转躲避像跳起优美的华尔兹,风吹动青春的发丝,把欢声笑语传远。 ⋎ùsんùщùм.⒞δм 婊子 雨过天晴,难得在东边现出一方彩幕。红黄蓝绿,好不神奇。尚裳和虞衡跑到附近的星巴克喝奶茶,两人面对面靠窗,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小子,好好读书知道吧?去了香港找个妞,以后生几个孩子,成家立业,过好自己的生活。过去的所有都忘了,积极一点。懂吧?” 虞衡眼底是忧愁,他知道她絮叨是喜欢把他当成孩子看。还一直认为他会迈不过心里那道坎,十六岁被夜场里那些肥富婆摸了个遍的事。 她其实多单纯。站在他的立场为他想,他十六,那样算是对他的猥亵。可是他陪酒赚了钱不假啊。虞衡不是小白兔,穷苦人家过来的心智成熟,世界非黑即白,但他甘愿在尚裳面前做白兔。 她脸色平和,眼睛里清澈明亮,是姐姐对幼小的包容关爱。还带着对未来的期待憧憬美好,就是没有他。 “尚公主,你这是什么话?你也就比我大几岁,就一副看破红尘垂年老暮的样子!” “既然知道我比你大,还没大没小!叫姐姐!” 她这样说虞衡可不高兴了,他喜欢叫她公主,因为她就是他生命里的公主,光彩夺目。何况姐姐,她算他哪门子亲戚姐姐! 眼睑下至,佯装幽怨看她,像受了委屈的小野兽。尚裳被他丰富的表情逗笑了,伸手摸了一把他发量出奇多的头颅,把少年的发型弄乱了。ⓨùzんáǐщù.ℙⓦ(yuzhaiwu.pw) 虞衡低头调整好角度给她摸,天知道他多爱她这样,唇角勾起,眼底是满足。待她收回手,他还能感觉到余温紧贴头皮,她的香气还余留鼻尖。 抬头趁她不注意,伸手为她把嘴角的咖啡棕沫撇去。看她皱起眉头即将恼火的时候,故作烦恼抛出问题,先发制人。“尚公主,你知不知道校草的头发不能薅!你已经成为我们全校女生的公敌了!” “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否则,你的头发要被泼妇们薅秃了不可!”躲我怀里吧。最后的话他在心里说了几万遍,也从不敢说出口。 她被逗笑了,唇型笑起来舒展像一颗爱心,眼角一颗红色泪痣,皮肤白得发光,不化妆也好漂亮。睫毛一闪一闪,身子后仰。 虞衡也跟着笑了。小心翼翼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笑得宠溺又温柔。玻璃窗上溢起的流光,把他们俯托成一对在时光里静静流淌的壁人,惹人艳羡。 不远处拐角酒店旁,黑色宾利来了又走,像飘荡城市的幽灵,啊良隐隐听到后座传来咬牙切齿的低怒,“婊子。” 喝了咖啡,送那小子回学校,尚裳又跑去市区看房。那是一栋小楼房,空间很大,前带庭院后带泳池。有她喜欢的楼梯,大阳台,阁楼,书房。 她打算以后在家里装个电梯,以后老了不用爬楼梯那么累了。这样一栋小别墅,在内陆二线城市售价全款一百八十万。 她觉得真心是她能够接受的价格。中介见她一拍定锤签了合同,又是天花乱坠营销隔壁的果园区,她还挺想买的,但是还是省省吧,出了国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签完合同交清钱款已经是下午七点,天色暮霭,街道叁两牵手而至的老年夫妻,步履蹒跚,却又恩爱相融。 这个小区里种了许多叁角梅,一大簇一大簇红火爬上老树,保安亭,墙角。老夫妻站在墙角下,从背包里掏出相机,左右探看,像是在寻找拍照的路人。 尚裳羡慕又虔诚,迈开步子过马路给他们照,哪知对面路横冲直撞开过一辆黑色轿车,下过雨后的雨水溅上她白嫩的小腿,灌进鞋跟,裙子被风扬起。 她惊魂未定的愣在路边,包包掉在湿漉漉的草坪,楞楞地看那辆车屁股飞远,是宾利车。 老夫妇也被吓到了,两个人紧握彼此,相顾无言,然后走过尚裳身旁安慰她,给她捡起草坪上的包。拍拍她肩,低骂,“这车主真没素质!小姑娘,没事了啊。” 她回神,压下内心的恐惧,笑笑帮老夫妇照了相。暮霭云天,红梅映景,白发深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连脸上的皱纹都显得他们如此优雅年轻。 晚上九点。尚裳脸上明显的红印子,惺忪睡眼,提包匆匆拉开门,掠过在厨房拍案耍刀下厨的室友啊楠,赶往会所。 外边万家灯火温情于水,可她只能为了钱财赶赴一场又一场酒局,红颜薄命实乃不虚。公关给她消息,说是今晚董老板亲自点了她陪酒,开价高达一小时两万。 她心动了。没有人嫌弃钱多,尤其是她。她不是从前温室里的花朵,只要爱情不要面包的小姑娘,钱能给你带来好多快乐,断绝诸多烦恼。 她其实做好准备了吧,董老板开了口,答应了,便是尘埃落定。没道理在你身上不宰利让你获利,商人在商言商,何况这是比商人高深的政治者。 叁年里她自己有过动手丰衣足食,男人倒是真没有。她也不是贞洁烈女,爱和谁做不是爱,就是没有那种心情。 晚上脱了裙子丝袜,挽了青丝。不着寸缕抵在床头。台灯挪到床前,腰后垫起高枕,两腿抬起分开,方正镜子放在两腿和台灯间,整个肥嫩的阴部尽收眼前。 她还专门买了两个撑脚,小腿后壁搭上去,腿便固定了。细嫩的纤指分开阴唇,撑开,暴露出嫩如蚌肉的粉红内核。 手指撩拨那颗突出的阴蒂,轻轻抽动,尤其在尿意袭来的时候抽动,情动得最厉害,动作越来越重,最后倒在床头,脑子晕眩,颤抖,洞口紧缩。 弟弟妹妹 到了会所换好纱裙,从镜子里凝眸望自己,姑娘媚骨天成,一颦一笑风雅透韵,白皙面皮,清雅脱俗。肌肤如雪,触手滑软,皮囊容颜皆是上天优待。 尚裳出单间要上电梯,公关从大门里跑过,衣衫凌乱。上身白T下身西裤,脖子红痕明显,走来近了,身上一股润滑精油的味儿。 想也无需想,这是玩得尽兴从床上跑下来的。 抓了她手便问,“啊裳,董老板点你。昨晚儿他消费了五百万在你这儿,今晚又点,什么狗心思你不懂?别去了!” “你在我这儿就是一陪酒的,不是陪睡的,我就算怎么样也不会让谁欺了你!” “通知你也是说一声,我后边的短信你肯定没看!”往常一脸瘦弱抖m的人,今晚格外硬气。说不感动是假的,难为他记她恩情至此。 尚裳抬手轻笑,今晚画的上挑眼线格外勾人,像持美行凶的女妖精。“公关,瞧你一脸大难当头的样子。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不也说了吗?我就是一陪酒的,哪能儿陪睡呢。” 梁卓松口气,这姑娘叁年前他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这容颜气度,不是常人能有。做事机灵,不争不抢,平淡如水。 “行,你去吧。有事摁这个就行,咱会所也不是吃素的。” 尚裳接过一方小匙扣,仔细端详,方才知这是会所独有的救命扣。遇上强买强卖的客人,或者危急生命的事儿,摁这个,会所大楼的喇叭响起警戒。 “谢谢。” 姑娘天鹅颈高扬,长发蜷了发髻在后,一步一婀娜,从一楼望她翩翩欲诀,叁楼到了也没退缩,梁卓慨叹,若他不是个0,这样的美人他宁愿呵护在怀。 尚裳握住门把,特意抬头看了眼门牌,叁零叁。没有犹豫便推门而入,像叁年来一千多个日夜一样。 包厢很昏暗,昨晚是暗红色的,今晚调成了蓝黑色灯光。好不巧,她在中七参加香港中学文凭考试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原来是个蓝色色盲。 这让她大吃一惊,年纪小,觉得自己天都塌了,傻得不行,以为自己要变成瞎子。 她躲在房间哭鼻子,那人知道后,讶异的挑眉,蹲下来,指节上的玉戒会专门脱了给她擦眼泪。边擦边宠溺看她,温柔又慈父,“我们的裳裳居然是个色盲呀。” “没事,爸爸把家里所有蓝色的东西都拆了,换上裳裳喜欢的墨色好不好呢?” 小到勺子尾端点印的圆蓝点装饰,他所有蓝色西服,裤袜,大到家里的装修,车子,浴池砖底等等等等。 他的别墅很大,动土修整耗时一个多月,他都舍得。那时候他对她说,“裳裳是爸爸的小公主。小公主是需要被宠上天的。小公主是不可以有烦恼的。所以,不哭啦。乖~” 所以,为什么后来又将这一切加注的宠爱化作一把利刃,狠狠刺穿她的躯体,灵魂。告诉她,这就是一个美梦,小傻子,你不配。她犯贱的多希望他能一辈子骗着她,玩弄她,也不要丢弃她。 她工作时候少有出神,一出神,豆腐都不知道被捏了几回。环绕包厢望一圈,里头出奇的静,没有热闹的DJ魔音绕耳,沙发上团坐着人,男人怀里是千娇百媚发骚争艳的公主。 她刚要上前任挑一位客人陪酒,眼尖的董老板便发现了她。“哎,小雅来了,来,来这儿。”安静里声音就突兀得很,大部分循耳交谈的中年男人望向门口。 尚裳心里没什么波澜,低头抬头间脸上已是柔媚,“董老板~”那声音酥得不行。到他跟前一跪,小手抬起便要倒酒。 “哎,小雅,来,给旁边这位老板来个吹瓶,小雅是我见过喝酒喝得最厉害的陪酒,客人都灌醉了哈哈。”董老板手盖住杯口。 狗东西,尚裳在心里咒骂。一语双雕。这是恼她昨晚不识好歹跑了,今晚要灌她酒了呗。开心了,倒是会赏她几个钱。她脸上乖巧的顺从,“好的,董老板~”声音特意压低,软软甜甜。 董老板被喊得眼都直了,手已经从公主性感蕾丝内衣兜里滑下黑叁角处,野蛮抽动,眼睛却又胶在她身上。丑态毕露。 尚裳倒是没特意看旁边这位老板,过来的时候从他那双交迭的腿一掠而过,专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完事了就走人。 此刻她转过身,从桌上倒了杯威士忌,扭着臀挺起乳,脸上是比叁月春水还荡漾的微笑,恰到好处的弧度,“这位老板,咱们来一杯威士忌吧~” 眼神从他坐着西裤被抽出而露出的性感脚踝往上探看,搭在沙发旁的那双手又大又长,骨节分明干净白皙,中指有一枚银戒,闪起细碎的光晕,腕表是大气的百达菲丽。 看到这儿,尚裳止了眼。是个品味不俗的男人。 她托着酒,等了好久,安安静静。尚裳无所谓笑笑,淡定的把酒收回,扬脖闭眼准备一口干了。突然一双大手接过,那人温热指尖触过她被酒杯里冰冷冰块浸凉的肌肤,引起一阵战栗。 头上是一片阴影,尚裳抬头,男人端着酒杯仰面,喉结抽动,下颌锋锐有棱有角,透过模糊的杯壁,她仿佛看到了男人深戾的眉眼。 “碰。”酒杯一扔,杯里的冰块相碰撞发出清脆悦鸣声,两个人的眼神相碰,炙热厌恶的,惊慌讶然的。 这里也不是包厢中部,在偏座靠门的地方,包厢又大,环着一圈的人已经开始和公主在沙发坦诚相对浮沉情欲,就连董老板也拉了裤子,公主跪在他腿间卖力。反倒这里是最安静的地方。 “下贱货。”男人站起来,醇润薄唇微抿,手指整了整凌乱的衣服,大手托了她起来往门口出去。用了两根指节擒住她手腕,仿佛她多脏。 尚裳回神,她是被拖着走,踉踉跄跄,东倒西歪,发髻上的玉簪珠都掉了,青丝披散,美背遮掩了。她当然不能跟他走,一个空间呆着都难受何况单独呆。 “爸爸,你要带我去哪儿?” 从前她是不愿喊他爸爸的,这时时刻刻提醒她,他们是父女,父女怎么能够乱了伦理在一起做爱,拥吻呢。是要恪守道德底线的。所以她自以为舍去了称呼,就会不一样。现在,她要用这个称呼自保,也是够讽刺,叁十年河东叁十年河西。 声音不大不小,却也足够让他听了去。男人回头,大掌掐住她一方下巴,面容是她梦里那个魂牵梦绕的儒雅绅士,可是眼里的疯狂却叫她毁灭。 “乖女儿,咱是一个户口本上的,爸爸带你回家看弟弟妹妹呢。” ———————— 没看过我前面的作品的宝们,不会真以为薄司给裳裳多造了两个弟弟妹妹来了吧哈哈。 啊喵仔 此刻月明星稀,适合取了酒盅色盅在月下对酌共饮,摇动花骰醉生梦死浮华一梁。而不是如她一般被粗鲁的摁进车厢,驶向不知名的地点。 她都麻木了。上车的时候车标她也看到了,是宾利。想笑笑不出来。其实她在和虞衡那小子在星巴克时已经隐隐约约有察觉。后来小区内的车辆失魂便也更加确定了,原来她还值得他这么关注有加。要是从前,她会开心得蹦起来。 尚裳侧头,仔细端详叁年未见的故人。叁年了,岁月这把杀猪刀依旧没对他下手,眉眼深邃,剑眉星目,皱一皱都是凌厉气势。唇峰薄薄的,沾了酒渍,都是那么薄凉。 叁十七岁,一身毽子肉裹在西装下还是很明显,坐的时候同样喜欢两腿交迭,手掌相扣。裤袜同色系平整无皱褶,更加商务成熟,儒雅风度都丢了。 墨色的两颗袖口勾线精致,像主人一般模样。头仰在后靠椅闭目养神,出了包厢门反倒冷淡下来,对她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 她眉头紧皱,脑袋侧着看人好费劲,着实想问一句,“你好,请问您是不是有那个大病,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您是否知法犯法。” 但是他巍然不动,尚裳盯着看了一会儿也不想自讨没趣。纤手撩起秀发撇过身后,无趣的拽起膝上的两层薄纱,撩起又放下,玩得不亦乐乎。 薄言睁开眼,呼吸放轻,鼻尖是一阵一阵轻拂而过的馨香。浓郁到是家里那只味道逐渐消散的枕头,那间上锁了的阁楼气味的十分之九。他直直盯前方,目光随车速涣散抖动,整个人轻飘飘,那些自认为的痛苦被心安替代,她像过去那样乖乖待在一旁。 他在左,她在右。一个车厢下共同呼吸,胸膛起伏的频率趋于一致,唯独不同的是,她再也不会叽叽喳喳和他分享她所遇到的趣事、坏事,她只会安安静静沉默的冷眉竖对看他。 车停了,风缓了,心静了。雕花铁门大别墅,木栏围院大楼平地起,小洋楼,顶部渐尖,色彩层次是橘色加墨色,像香港亚龙湾的老别墅。 其实什么都没忘。就比如大门被拉开,车子缓缓驶进院子,侧头看院子里的粉色花丛,凝眸侧望的瞬间像是空间交汇回到几年前每天早上上学时搭管家叔叔的车出门时的熟悉。要不是身上的纱裙,她以为她回到了梦中的香港。 男人指尖夹根烟,没点。指节扯了领带松领口,漫不经心下车。尚裳目光随他后鬓,在他转身前好像发现了一根刺茬白发。 扣扣手指,收回眼儿,刚要下车,开车的年轻司机给她开了门,手抵车顶,做事利索,眉眼低垂。“谢谢。”她对他点头致谢,在车子上随意扎起的秀发一缕滑落,扑鼻而来的奶香。 温柔善良的微微笑,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啊良不敢相信他会是会所的陪酒女。做什么都好优雅。在下车时裙摆扬起白嫩的脚踝和小腿露出。 一双藕色高跟鞋稳稳踩上地板,随之裙摆滑落。这样的美色,啊良不敢相信他今后记了四十年。这个女孩子,落落大方,清纯又妩媚,比他在香港见过的名媛都有风雅。 “喵~喵呀~”许是车子引擎声过大,一团肉乎乎的毛球团吓得从花丛里失控钻出来,东西乱窜,速度快得惊人。在即将撞上车轮时,尚裳睁大眼眸,小跑半蹲下,稳稳的承受肉团的冲击力,抱在怀里。 手臂前的衣纱被划破,白嫩肌肤出了血痕她也没有在意,手轻柔抚上小猫咪的额头,喃喃出声,“啊喵仔?是你吗?” 没动静,但是也没有挣扎,尚裳拿指尖戳戳她的头,捏捏耳朵尖尖,换了粤语和它讲话。“听不懂中文吗?啊喵仔,我系裳裳呀。” “喵呜~喵~喵喵喵~”果然小机灵活泼起来,在她怀里乱拱,脸盘子抬起,她不得不感叹,真是太肥了。脸盘子她一只手盖不住的,蓝色的眸子里是依恋,鼻子嗅来嗅去,是在闻她的气味吧。 尚裳开心的捏捏它软趴趴的猫掌,“嚟,把口,畀我睇吓你个牙牙。”说是这么说,她上手扒开它的嘴巴看牙齿。 啊喵仔爱吃甜甜的肉干,爱吃甜甜的椰子汁,她还在的时候没少给它喂,不知道这么久了牙齿还在不在。它不配合,她一边顺毛一边掰开,果然,门牙左边的小尖牙空荡荡。尚裳挺生气,抬头望那在车边抽烟的男人,“啊喵仔都这么老了,牙齿为什么不给她好好护理,甜的东西不要喂她吃。” 薄言一条腿曲起,侧脸鼻峰高挺,眼窝深邃,睫毛投下落下阴影,吞云吐雾皱眉放空。她鲜活的表情他挺久没见,现下抱只老猫又亲又摸,他倒也看得起劲儿。四目相对时的不知所措暗流涌动,是他不期然而遇。 抖了烟蒂灰,面无表情把那只老猫拽起,往内院走,脸都阴寒几度,老猫也很会审时度势,顺从的被拎起。“爱吃甜的老毛病不知道谁给惯的,不给不吃,总不能给饿死。” 尚裳一时无话,脑子里是他叼着烟沉着眉,黑眸幽深,别有深意烦躁的指槐骂桑。高大身影压下来把喵仔夺过去的画面,脑子无限慢镜头他的面容,皮上深纵的唇纹被他抿开。松开的衣襟附身起身荡漾出他身上的荷尔蒙味儿,喉结一如既往的突,容易舔容易咬。 好家伙。拍拍屁股耍帅把猫拎走了,顺带骂了她一顿。真把自己当她爸了。信不信我跳起来打你头盖骨!尚裳从地上起身,拍拍手掌,心里又恼又耻,她刚才居然在偷偷回忆他在床上的英姿。 好了,这色女的名头实至名归了。所以她才骚到爬上领养自己的父亲的床上,不懂得感恩,自以为是用年轻娇软的身体取悦勾引,用两条细腿紧紧锢住他的腰,在床上摆出一个又一个姿势,求他爱她操她。 ———————————— 这是粤语。“嚟,把口,畀我睇吓你个牙牙。” 意思是:来,张嘴了,给我看看你的牙牙。 看来裳裳是人间清醒,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啧 今天天气很棒,阳光明媚,尚裳带了遮阳草帽在后院修剪花苗圃。修剪工在她身后默默隐形看她工作。 手中的红玫瑰是经她手的第十种花。剪了一周的花,花圃里刚抽芽的,出中桠的,被她糟蹋完。原本来时一片花海,现在是参差不齐高矮不一的光秃茎杆。 她手里拿着一把大剪钳子,愉悦地闭上眼睛呼吸空气里清新的汁叶清新味。心里才开始痛快些。这个房子她哪里都看不顺眼。有吃有喝有玩,就是出不去,那人把她拽来这儿,就没影儿了,玩起了隐身术。 “无趣。”作业工具被她抛着扔进花圃,失去了红花绿叶的枝躯干,还能挺立生长,现下被重达叁、四斤铁剪压断背,只能佝偻身体慢慢从死亡里爬起来。玉指摘掉草帽痞笑,随手递给身后看呆了眼的佣人。 抹掉汗珠,到二楼扯了衣服要进浴室。风吹动窗帘,消失一周的男人在窗边长身玉立,一身灰色居家服,听到她的动静也没有转过身。从她的视角看过去,两旁的酒柜也没有他高。 哪里不在家,分明鬼扯。只是不想见她。那为什么把她困这里。尚裳无视,门被她不温柔一脚踢上,好家伙!她有那么用力吗?门底的一角碎了掉出来,破了个洞。 目瞪口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暴力倾向。尚裳拿了毛巾左右思量,擦擦额角擦擦面颊,半天也没个主意。算了,他有钱,一扇门算什么。洗澡要紧,身上黏得不行,又臭又热。 浴室里水汽氤氲,脸被蒸得起红潮,连眸子里也蕴起水雾,从镜子里和自己对视,白眼仁里像撒了一片亮晶晶,杏面桃腮肤如凝脂也便是如此。 浴室的窗户面朝内厅,她把衣服放在布袋里置于窗上,避免衣服被打湿。现下抹去身体水滴,给两个沉甸甸的水蜜桃还有屁股揉搓淡淡香味的身体乳,脚腕手肘涂身体油后,踮起脚尖摸索内裤胸罩。 “嗯?”内裤有摸到,睡裙也有摸到,都丝滑丝滑的,只有胸罩没找到,她的胸罩是粗糙绒面的,而且两个圆罩是硬挺有型的,布袋也是软绒的质地。 “奇了怪了。”她低喃。内裤睡裙穿好,浴室里的黑色浴袍拿来裹上,推开门出去。 “喵~喵喵喵…~~”调皮的啊喵仔从沙发上跳下来,越上挨在窗前沉思的爸爸肩头,哪知道太肥重了,从肩头跌下,滚在木板上。 “喵~”委委屈屈,嘴里叼的粉色小衣服也掉下来。 薄言目光从院子里的草坪收回目光,蹲下身打圈揉揉它的小肚子安抚。啊喵仔最喜欢老父亲给它揉肚子,每次它吃多了都是老男人给它揉。敞开四肢,毛茸茸头脑挨着他的拖鞋面,小舌头一舔一舔,嘴里“喵喵喵~”个不停,像个小孩在邀功取宠。 薄言往后看,眼皮折起,无波无澜的黑眸里现出怔忡。木质色地板上散落一件粉红色内衣,女性化特征明显,两个圆弧罩杯大大突起,细带凌乱交缠。他看了几眼,突然想抽根烟。 “喵仔,拿回去给妈妈,她等会儿要穿。”薄言揉眉心,清隽凌厉的男人试图给这只坏猫咪讲道理。躺也别想了,抱起来四肢着地,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小的那个在撒娇卖萌。 “听话,爸爸不需要这个。给妈妈,妈妈要知道你偷她……衣服,多伤心,她对你最好了。” “喵~”对我最好为什么叁年都没来看我! “…………你看,爸爸带她回来了,她以后哪也去不了,你多撒点娇懂不懂,妈妈也很想你嗯?” “喵~喵~喵喵~”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小爪子扒拉衣服到他脚边,一溜烟跑下楼玩去了。 “啧。”男人半蹲,舌头顶起上颚,额角的经脉在跳,复舔舔干燥的嘴唇,伸手把那布料拎在手里,鼻尖里是幽幽馨香,两个倒扣碗状映在黑眸深处,拔不出来。 可能太渴望,心里的兽性逃脱,血气方刚的男人首先无意识攥紧了拉近鼻尖,鼻峰挨上,嗅了又嗅。好香!馨香刺激鼻腔,深入大脑,本就不甚清晰的思维,就这样被迷惑,恨不得脸都埋进去。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爸爸?”柔软的嗓音,低低叫人。怯怯的又藏了取笑意味,似不敢相信却又理所当然。 薄言抓内衣的五指收紧,指腹陷入海绵面,窝出几个小点凹。没慌不忙,老脸面无表情移开,细心的把内衣迭好两个小碗球扣一起,素来严苛的五官此刻冰冻般,腰板不自觉挺直,强劲腰峰透出居家服,沉眉抬头去寻她眉眼。 她倚在酒柜旁,穿过浴袍叉子露出大腿半截,又白又嫩。头发蓬松披散后背,发尾湿漉漉扫过瓶身,双臂环抱,似笑非笑,眼角湿漉漉的风情扫他。 —————— 薄司长社死现场! 舔足 “香吧?” 尚裳换了个姿势,右手抵额,斜斜的目光飘落在男人指尖,朱唇皓齿,眼睛里是玩味的有趣。 “奶香味看来你很喜欢呢?爸爸!” “怎么?叁年前我那“妈妈”给你生了儿子你没闻够啊?喜欢嫩的?还是变态的喜欢女儿的?”只要她照镜子,便能发现自己眼底的恨意有多明显。 踢开拖鞋,脚底板微湿,踩在木板上留下一串串珍珠印子。从酒柜到窗台,她步子小脚小,故而约莫留下二十多个平整紧凑的印子。 她把臀抵上沙发边,沙发内里棉球细软,被她一压,陷进去一个小坑,她的圆臀由于坐下,弧度形状饱满紧翘,黑色的浴袍覆外更勾人。 男人在她面前,一手插兜,一手拎她的内衣,安静的看她,那双眼睛静悄悄随她移动。看人的时候专注有度,仿佛你是他的唯一。稍有不慎,就被这片深海溺死,尸骨无存是有可能。 这周她换了个指甲样式,细长类型的,底色是裸粉色,伸出手划过他的手臂。慢慢往上滑,脚绕进他双腿,隔了一条绵软居家裤子在小腿处摩挲。 她是故意的,阿姨在拐角打扫,平常她喊他爸爸,她又长得嫩,正常人不难能错会。这样矜贵的男人,被当作变态,多好啊。她只要想想,晚上睡觉都能笑出声。 他就定定看她,不出声,不过明显下巴绷紧了。 尚裳觉得没趣,收回腿。跑到酒柜前拿酒自饮自酌。幽幽看天外的云,云都那么自由。 那个人站在那里挡住了阳光,他的面容隐隐绰绰。 双腿分开站立,柔软的居家服勾勒出鼓鼓囊囊的线条,小腿筋、大腿、窄的腰宽的肩。他健身的,手臂力量爆发力很强,能够单手把她扛起来甩到肩上,骨头很硬,抵着她的小腹。 其实她以前喜欢摸他的屁股,真的男人的屁股和女人的屁股区别可大,虽然都是肉,但是像一块风干的牛肉干,又韧又野,可是摸起来又多爽。 每次在他下床背对她穿衣服的时候,她就挨在床头搂着被子,手伸出去偷香,用手揉,捏,更调皮的是拿脚踹。 他的腰和屁股是她最迷恋的地方,每次做爱她都喜欢找顶上有天镜的大床房,她被他压在身下,眼眸盯着屋顶,朦胧的看他腰臀用力摆动,又哭又闹,那种边看边被操的极致快感这叁年来她梦中都有过回味数次。 说真的,她真的好不亏,被伺候的人是她哎。虽然说勾引爸爸的人是她,可是父女搞在一起的骂名应该他来背。他这人可是拥有绝对理智思考的成年老男人,谁叫他来跟她厮混。 “你流鼻血了。” 尚裳楞楞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眼睛对上幽深的黑眸,不明就里。 “这里。”男人倾身,指腹轻轻触碰她鼻子人中,皮肤的触感起伏明显,勾出血痕放到她眼前看,他的手透着粉红色,手心的血色随他的动作聚散。 尚裳脑子昏了捉住他手腕,脑子怼过去仔细看那滴血,男人皮下脉搏跳动的频率引起的微颤搞得她很不满,大拇指轻压,攥紧握不住的手腕。 薄言低头掩笑意。尚裳此刻若抬眼,必定会发现这个男人的眉眼是那么温柔,光外泓艳,也不及小小11.4mm的瞳仁里的光明晃。 “斗鸡眼了。”薄言拍她额头,虽然他很爱看她两只眼珠子聚在一块傻乎乎的样子,但是总这样人傻了怎么办。 “关你屁事!”尚裳如梦初醒,赶紧把握的手放开,抽纸巾把鼻血抹走,故意擦得纸巾掉屑洇皱,皮肤发红。掩饰尴尬。 “爸爸,家里的阿姨是不是知道了您的秘密,每天不是牛鞭汤,鸡汤,猪肚血汤,就是红枣枸杞燕窝汁。您看看,我都流鼻血了。” “您也太不小心了,这么羞耻的秘密怎么都叫别人知道了呢。呵呵!” 薄言也跟着她笑,眼角是属于他年纪的阅历。把内衣轻放到桌子上,酒杯到他手上,慢悠悠晃,酒液晃起波浪,他低头抿入口里,杯子倒扣在桌前。 “乖女儿,做吗?” 薄言把手绕过桌子,提了人放到桌上,迫不及待撕开她裹着的他黑色浴袍,要看底下的美色。 “妈的你个老色批,给我滚开。” 尚裳用脚夹住他的脖颈,袖珍小脚踩上他的面颊,往桌子后滑。“我告诉你,你别逼我把你子孙棒踹断。” “我怎么养了个这么野的姑娘。” 薄言手口并用,唇舌啜吸,湿热的唾液顺着细嫩的脚腕往下,舔她的脚趾头。圆短的五只被一一宠幸,吞进口腔里时而是叁只,时而是两只。舌根绞缠,有力搅动,滑若游蛇。 “妈的!你这个变态!” 尚裳吓傻了都,脚被他用手握住,踢不动,他还咬上了。野蛮的姑娘都带上了哭腔,这个人总能轻而易举把她弄哭。在别人面前的淡然冷静,在他这里只会被全部掰扯抽离开。 “你以为这是猪蹄吗!呜呜呜~脏死了。死变态!” 真奇怪,她在会所被摸了多少遍她心里都没觉得如何,顶多被狗咬了一口,路上走路被楼顶的邻居泼了盆水,飞来横祸罢了。被薄言碰上,她不仅会着火,还会被火烧灭了,骨头都没留下。 “自己都嫌弃?” 薄言双手撑在她身上,目光紧锁,吹开她脸上散落的碎发。上衣已经落在木板上,全身赤裸,手臂撑紧是大块头的肌肉,九头身,两大块胸肌直垮压向下,肤色大面积古铜色,狂野又性感。 舔了她脚底的薄唇来寻她的唇,尚裳直接一巴掌推开,“你犯病。我说的是你,脏死了。”她的腰肢被摁住紧贴男人胯部热源硬物,起立直挺的东西抵上她露出的肚脐眼,随着动作浅浅抽动。 “呵。” 薄言拉开浴袍把人翻身,里边的睡裙从底部推上腰间,一手一个向外掰扯揉捏,脸埋进圆润香软的臀瓣,又啃又咬。恨不得咬下一块肉似的。 “嘶!疼!” 尚裳被他翻身用了双手锢绕腰肢,手掌摁紧小腹,脚腕被不知道何种材质的粗绳绑起,腿被他的身子压弯跪在桌上,臀部高高翘起,随他手口玩弄。 唇瓣被她羞耻到极致咬出血,殷红朱色,耳朵很烫,又热,眉头极力抗拒到打结成蜈蚣网。身后的炙热把她烫得几欲风化。 “呃~别动,乖宝……”薄言用手制住她,鼻息是她身上的奶香味,眉目沉沦,肉棒握在手上,顶弄她未出水的阴户。抽动间去抓跳动的奶乳,五指分开,乳头夹入指缝捏挑。 —————— 假车 裳裳不愿意啊,爸爸也不可能做得下去 ⋎ùsんùщùм.⒞δм 弄 “爸爸,我是您女儿,您就这么喜欢操女儿吗?” 尚裳现下已经被推下餐桌抱入卧室,路上又叫又喊,脸蛋上的红痕是被眼前的男人咬出来的,就连做出微表情也是刺痛。 他就像个疯子,逮住哪里就咬哪里。她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挣扎无法撼动男人此时此刻的兽性大发。 薄言嘴角挂着她欲坠不坠的蜜丝,鼻尖也带点莹润,听到尖锐的骂喊不痛不痒,拍她面颊,黑眸下是波涛暗涌。“乖女儿,爸爸脸上都是水,摸摸,这头发还是湿的。” 摸是不可能摸的,手上的指甲是她的利器,所到之处,皆是划痕。背部,脖颈,锁骨。挂彩累累。 薄言没料到她恨意如此大,眸子微暗,心里的阴暗潮湿渐渐显现,额角的青筋突突跳,面容沉冷。 此刻的她,面颊绯红,唇瓣红肿,丰润双乳荡漾贴上他的胸膛,顶端的红梅拱住他,红肿坚硬,走动间他的灼热顶弄在她的小屁股缝间,磨蹭湿润的穴口。 都那么湿了,一缩一缩的绞紧,还是在将他往外推,这是多么不情愿。他突然不愿意想了,干就完事了。 想去哪里都没用,放了叁年的鸟,兴风作浪,是时候收了线把筋骨挑了,翅膀断掉。 对小毛孩笑得多欢,到了他这里就是死气沉沉。他还比不上她一个客人。 手往腿间探入,手掌从上往下顺了粗糙的阴毛摩动,中指紧压那颗肿胀内核。ⓨùzⒽáǐщù.ℙⓌ(yuzhaiwu.pw) 阴唇也没放过,挤压揉弄,流出来的淫水打湿手心。模拟阴茎插入抽出,发了狠的戳弄那颗内核,噗嗤噗嗤的水声潺潺。 “嗯~不要……” 尚裳弯腰挪开屁股,一只脚掉落在地,一只脚围在他精壮腰间,撒开腿要逃开。 可是男人的手像是钻入深处,又抠又挖,按上一颗圆核后,她几欲落泪,甩也甩不开。 身体像是被打折了,浑身使不上力气,只能依靠他的身体,私密处又肿又疼又空虚,痒得难受,被他抽动时更加希望被狠狠对待,插得更深。 “薄言,你……疯子!变态!放开我。疼……” 薄言把要逃跑的人一把推进卧室,门被砰的踢上。手握住她一条腿儿抬起抵在肩膀。 擦去她的眼泪,就着屈辱的姿势即将沉腰,蓄势待发的肉棒顶上被撞开挖开的小圆洞。 眼泪朦胧间,尚裳突然明白了他不再是叁年前那个进去时还会问她疼不疼的爸爸。他现在就是在把她当作一个人见人可操的夜场女的客人。 尚裳哑了喉咙,双手摆脱梏桎,攀上他紧绷汗湿的臂膀,唇瓣在被吻动的时候破了皮。 血丝散去徒留一层白色的褶皱皮,泪水打湿她眼睫,一团一团的皱起,像跋山涉水寻找归途的焉兔子。 贴上他的耳边,轻轻的,游若细丝,“爸爸,这里死过人。你外孙。”指腹贴上他指骨,牵引覆上她被抻起紧绷的平坦小腹,弯唇看他。 “还做吗?”笑起来风情万种,眼睛眯起来成了月牙,好似开心到了极点。本是血红的面颊却倾刻雪白,笑着笑着清泪布两颊。难言的疼痛钻心挠肺,漫天的雪路下是朝她挥手道别的雪白团子。 两个人的手是亲昵交握,彼此的温热共同输导,最紧密的身下在触碰连接,只要微微挺腰,便彼此相容。 薄言手撑墙壁,大脑轰的炸开,面色绷紧,薄唇发白,眼里头一回儿出现她从没见过的茫然无措,不再是睥睨天下运筹帷幄的决胜优雅。他面前的笑颜如画,可是她眼睛里的寒凉尽是将他浇灭。 尚裳伸出手握紧渐渐发软的肉棒,从根部抓紧撸到顶端,如此往复,硕大的蘑菇头在疲软发硬交替里在她手心弹跳抖动。 男人静静看她,额角突突疼痛,薄汗倾泄,面额布汗,皱眉。渐渐眼底清明,晦涩幽暗,低头舔去她的泪珠。挡开她作乱的小手。 尚裳撇开脸颊,可又能躲到哪里去呢,身子被他扣在这方墙壁,后方为瓷墙前方为人墙,两个人气息交缠。 薄言舌头舔过湿润的眼帘,眼窝,如此往复,轻如羽毛,怀里的人已经哭累了睡过去了,眼圈红肿,鼻头透红,嘴巴抿起来,面相嫩得不行,给他怀过一个孩子。 激荡又遗憾,心酸又感动。 ⋎ùsんùщùм.⒞δм 忆 傍晚的晚霞紫中映红,圆球坠落天幕,月牙隐现。尚裳睁开眼,手背挡住眼遮光,从床上爬起来,观摩这间屋子格局。 屋子往北,风往这里灌,墙壁是灰色调,办公桌椅,沙发衣柜,简洁干净,清一色黑色正装西裤风衣。其间一堆文件堆在书柜,壮观浩荡。看得出来,主人在这里居住有了时日,屋子冷硬却也有人气,空气中晃动聚散的荷尔蒙,床单上幽幽冽香,是他霸道的气息。 她的屋子往南,阳光足以倾泻,微风和煦,尚裳拇指食指掐住皮下血管,强迫自己别再去想,他先来的,怎么可能就会把南边屋子留给她,自己去吹风。那么老的年纪了,年长四五岁可做她父亲了,还有低咳的老毛病。 眼睛酸涩,眼窝下方微摁下有压疼感,提醒她中午发生的一切。床背对窗子,尚裳扎起黑发,要出去。小脚踩上地板,被冷得一缩,脚背莹润,没有脸蛋那样饱满,瘦削样,清晰偎望见青色脆弱的根根细血管,可胜在白幼嫩,配她清丽雅容足够,美人风骨添几缕垂脆。 手握动门把螺丝母钉锁扣松响时,站立窗台负手站立的男人开口,“薄尚裳。”尚裳原本以为叁年过去了,对薄尚裳叁个字免疫力大军也发挥极致的作用护主了,可如今竟寸步难行,脚踝颤动不自觉退后两步。 她本不姓薄。 入了他家的门,做了他女儿,方才冠了他的姓,和他是绿色户口本子上合法的父女。 从前她姓陶,陶尚裳。九岁生日宴上,她沿着他的杯壁抿了一口红酒,宴会结束,他看她酡红的小脸蛋,漂亮的手指刮了刮,对她说,愿不愿意跟他姓。 至此,她姓薄,薄尚裳。背靠香港政界世家,人见了名不正却也该尊称她一声薄小姐。ⓨùzんáǐщù.ℙⓦ(yuzhaiwu.pw) 改了姓,那便是逃了出去,逃过那些苦痛,有他护着。惊天貌美蒲柳之姿下需有方寸之间纳她,毕竟,没有庇护的美丽,暗藏无数风波浪涛,是原罪。这是他在她醉酒晕过去前说的话,她开心的记了十几年,有人护了,最后,却是风花雪月白骨离肉的痛。 叁年级时还是个无忧无虑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玉小姑娘,可转眼间竟然跌落谷底。一夜之间,父母锒铛入狱,小姑娘瑟缩在房屋里祈求叔伯带她去见父母,哪知晴天霹雳,隔日父母枉死狱中。 这个幼小的年纪,一瞬间尝遍人情世故酸甜苦辣咸冷暖交替。趁了银行来收房之前,藏在家里的阁楼之上,用心爱的画报给最爱的父母雕刻木牌,泪是幼小年纪里流过最多的征途。 八岁时被领进他家门,八岁的孩子识字读写都有了意识,情感方面的发展更是超常。所以一般人不会选择这类“养不熟养不亲似白养”的半大孩子去领养,就连她父亲那边的叔伯都当她是个累赘。 可那个男人,既无婚配又风华正茂温润儒雅,如春风化雨一步一步从一楼踏上叁楼阁楼间。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踩上半月多来没有佣人打扫,木质地板上因由大风拂落尘埃落叶的房间,蹲在她身旁,眼角唇角的弧度是那么优雅温柔,对她说,“小东西,愿意跟我回家吗?” 一切都是那么温柔美好。如果就此停留在这个时间点,他们之间的所有一切,那便是兰因絮果。 彼时他还没有坐上如今的位置,还是青涩温润的二十二岁男孩儿,可这样的男孩儿对上八岁的女童可以说是叔叔辈人物。在他温柔呵护下,感觉什么苦难都过去了,心里记起开起的花都是他的模样。年年复年年长到了十叁岁,读了中一,也开始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那时候班里的男孩子流行听流行女歌手沙哑婉转的歌声,会含蓄的在班上寻找貌美的姑娘私底下谈论,她便是被讨论的对象之一。女孩子羡慕她有年轻儒雅的父亲,男孩子爱她娇俏外貌纤细腰身。 她每日俯案桌前听的最多的便是旁桌男同学对她的爱慕私语,有天她竟然也生出了疑惑,究其爱为何物。巧了便是她同桌因由患心脏问题疾病,本该中四,却因停学叁年,读了中一。这是个大女孩,也是个较她,较之班上班外全校都成熟的女孩儿。 同桌偷偷告诉她,爱就是满心满脑想着他,吃饭想,走路想,做活动时想,哭泣想,难过想……会因为他小小的训斥难过一整天。还有……嗯……,想和他做好亲密的事情。 这句话她倒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给这个貌美但是清丽得像豆芽菜的小孩儿。谁知道自己说了以后这姑娘脸都烧红了,纤白细指攥紧书包带子,饱满圆润的小脸蛋木木的看她。 尚裳本来只是想知道什么是爱慕的感觉,谁知道她的大同桌给她说到那方面。按理说她不该知道男女的不简单的情爱方式,只是…… —————————— 小姑娘的性启蒙是老父亲薄司……,成年男子的性需求总该是有的哈哈哈 四十五珠珠加更吼吼嘻~ 水花 这是一年前,她小六时候的事情。 那天是要好的同学生日,她去了,一般这样的热闹活动她是能推便推了,可是那个同学,因由父亲职位调迁,打点好后不日即将举家搬迁前往大陆,从此在香港再难遇见罢。少年的离别总喜欢添上浓墨重彩凉秋意味,所以她便去了。 那一晚她偷偷喝了白葡萄加一点点的红酒,棋牌桌游,和朋友们大玩特玩,后劲来了醉醺醺。中途他打来过电话,她说玩得很开心,想多玩会,他同意了,派了他从不离身的梁叔叔在门外候她。 凌晨十二点,上车回家。 脑子晕乎摸索上楼,佣人啊妈都已睡下,客厅静悄悄。到了二楼,走廊长摆分左右西东两边。爸爸睡在楼梯上来往右第一间,再往前是他的书房。她的房间在西边最边的一间,卧室大床朝南,她最喜欢。 那晚她要如往常拐过回房间,喝了酒的脑子晕得不行,脸蛋红扑扑,神思不清间抬步推开他的房门。然后,她看到终身难忘的一幕。 爸爸半身赤裸,黑色西裤在身,露出块垒分明的男模身形,一手将女人双臂往后摁住,一手撑于桌前,一丝不苟的后背头竟然往前垂落,柔顺乌黑丝缕靠落那双淡然温雅的眸子,薄唇抿直,侧面只看到棱角分明锋锐冷俊的侧容,慈父模样此刻说不出的旖旎绮丽。 灯下肌肤冷白,那双拥抱她成长的大手此刻摁住一个……一个……可以说是,不同于她体态的女孩,哦不,是成熟饱满性感的女人,的双臂。 那女人被摁在红木桌上,浑身赤裸,背对爸爸,那对饱满圆润的水滴状垂摆胸脯,雪白硕大,与桌面亲吻共舞。腰肢塌成她即便学过舞蹈,也完不成的高难度动作,屁股高高撅起,白嫩双腿努力抻拉,脚尖踮起脚背绷直。声音悠扬婉转,似痛苦,似欢愉,似哭泣,似尖叫,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于耳。 他们在摇摆,浮沉。爸爸挺动腰臀,不知道为什么在用前胯顶撞那个女人,动辄十几下,那个女人狠狠尖叫,金黄色短发随她摆动而摇晃,双手发了疯要从禁锢中挣脱,那种娇媚难耐的声音,她想她这辈子第一次听到。 她被吓坏了,她觉得她的爸爸在对这个女人施暴,为什么她哭得那么惨,他却不放过她,而且,为什么他们要脱光了衣服在互殴。死死捂住双唇,呆呆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那个时候被酒精麻痹了的脑子已经不再由她运转思考。 他们没有发现她,接着换了一个姿势。爸爸退开身子,收回手,胯间黑西裤裤缝里伸出一根直立挺翘硕大的棍子,紫黑色,在灯光下泛起明显的湿润水光。原本瘫倒在桌上痛苦不堪的女人,娇笑铃铛声出口翻身,白花花肉感十足的臀部抵上边桌,无比自然打开双腿,显露出女孩子最羞人最难以言说的部位。 她的爸爸,手臂抬起在女人腿间抽动两下,而后将女人虚虚张开的双腿折起,用手往两旁撑开,那个骇人的巨物贴近女人腿间,随后消失不见,只剩两人摇摆的啪啪声,桌木咯吱摇曳声。 最后的最后,她的记忆只停留于爸爸撑开女人双腿长指上晶莹的水光,以及女人转过头后湿润的眼眸,微微哆嗦的红唇。 等她正午宿醉头疼醒来,阿妈在一旁小心量她神色,端来牛奶给她喝下,她木然接过,怔松眼皮下垂,掩盖住慌张的眸子,小口小口吞咽奶液,鲜香奶味今天变得异常难闻欲作呕。 阿妈瞧她一片安静,四两拨千斤讲了一两句开导性话语,意下含蓄知会她,也望她不要被影响到了才是好啊。父亲是个成年男人,男欢女爱也是常事,小姐不必记在心里郁结,总归那是你父亲呐。 她当下便是怔仲抬眸,知自己貌美,才小六便出落得亭亭玉立,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水嫩,眼睛水漾般。微眯眸子,佯装醉酒失忆,不解询问阿妈你在说何事?男欢女爱?随后又自顾小手锤头,哎呀阿妈,昨日偷喝了点葡萄酒和红酒,记不清发生甚么事情了。 阿妈自然欣喜,当下不确定再声询问她,老态浑浊眸子当时便澄澈而起,细细观她神色,见她长发垂散双肩,着丝绸墨色睡衣,脸蛋是宿醉后可怜兮兮的苍白样子,时不时便要捂着脑袋往浴室作出呕吐状,不动声色点头信了她的话,她也就成功将此事揭过。 牛奶喝完了,午餐时间佣人来催,她小手紧攥,默念告诉自己忘记了,忘记了……,不敢姗姗去迟,提前五分钟下楼,最后却是被告知爸爸今早出差,一星期待在英格兰核对生意项目,只说了叫她认真上学。 她多高兴,着实高兴要疯。又因当时的她还不甚清晰那种举动是表明何种意味,小孩忘性大,加之那段时间连轴转各样舞蹈课,她是半路出家。压腿一项就叫她苦不堪言,风波也就淡去,爸爸风尘仆仆回来时,她早已将事情放在脑仁之叶下端,无波风澜,成年人比小孩更会装腔放事,不久这件事情仿如梦幻泡影从没发生过。 看看,其实她也很聪明啊,害怕爸爸不要她,害怕她得来虚假的美好恍然崩塌,害怕背靠的大树不复存在,大树底下好乘凉,何况她还没有找到父母离奇离开的隐秘,怎么能失去这一切?只是往后梦里爸爸出现的方式也总是狂野赤裸的样子。 小孩子是敏感的,即使对男女情事朦胧不知,可时下热播综剧里的亲吻场面也不经意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在心里埋下芽种。时隔一年,如今慢慢长大接触初端抽芽的青春情爱,方知大人与小孩是不同的,他们的世界,任何事情都是有一定的规则,胡搅蛮缠无理取闹装疯卖傻是徒劳。 前夕 当她出神望着院外的凉秋老树,眸光穿透方寸远景,回到过去时。一双大手轻轻抚摸上她柔软的发顶,尚裳木木抬起头,脸上是没来得及收回的迷茫怅然,定定和他面颊相触相对,在落日光晖下,柔和了距离感。 尚裳细细瞧他。这是两个人叁年后第一次安安静静,没有冰河横亘于间,和睦相处的时刻。她好像许久没看过他了。 面皮还是那个二十几的少年叔叔。眼角多了丝缕细纹,愈发成熟稳重,就连墨色柔软的家居服,也无法避免浑然透出的淡然压迫。那双总是淡淡垂坠望她的黑眸,碧波下浮动的暗涌,在平浮与跃动里沉寂,不说话,望着你,也让你心惊。有时候一个人所呈现的气势磁场,能让人忽视他的年纪。 眼前这个人,明明才叁十七岁,却给人四十五岁的感觉。虽然这人身份证上的确是四十五岁。这个小秘密还是她把人勾引到手以后,嫌弃他年纪可大时,这人恼了,给她一顿教训后,说了实情。 挑着眉眼,系于身前的棕色睡袍在两人纠缠时敞开,露出布起道道指甲印的白皙胸膛,斜睨她,指节就挑一根烟,右手时不时往床头柜角搁起抖抖烟灰。开口时淡淡烟味从她头顶飘落嗅进鼻腔。 他说,“当初老头子老来得子,正巧那段时间我母亲离港赴京参加议会,发动那天嗷嗷大叫把我生出来,老头子打算子承父业,早早规划好儿子一生的路,神不知鬼不觉户口本上年纪改大了八岁,连我出生的时间都是假的,生肖也是假的,生辰更是假……” 顿了顿,烟又送到嘴里,抽得很急,她靠在他胸膛都能听到沉沉的呼气声,胸腔肺鸣。 尚裳窝在他怀里,听他低沉磁性的嗓音讲述种种,他的胸膛是热的,有力砰砰跳动,虽然从他嘴里云淡风轻说起,可他心里的悲凉她心疼。 手藤蔓般缠绕上这人健硕臂膀,紧紧握住,小脸带发贴紧这人,乖乖出声,柔柔安慰,“唔~以后咱们过真实的生日咯!好不好?” 轻快欢愉的嗓音,软软的抓住他的心。薄言眸子微幽看她,小小一团,团在他身边,喜欢压着他睡,喜欢抱着他睡。夏天还好,他觉热,轰人回自己房里睡去。冬天到了,轰也轰不走,把他当暖炉用了。 啧。他本意顾忌小姑娘身娇体弱,十九岁的年纪,能不能受得住成年男子,后来想想,通透了,叁十叁了,现在能给她的激情四十岁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给了。来就来罢,来挨操。 喉头抽动,手往下压挺立的东西,舔舔唇,好半晌才又说,“幸好从小身壮体肥肉膘,骨骼长得快,跟八岁的哥哥仔们没甚么差别。”没有回答好与不好,但好与不好心里也是有了定数。 这个她倒是没有疑问,毕竟这人身高腿长,和他站一起,仰头看他时脖子要遭殃的。 “怎么,我很老?”这人挑眉头反问她。 烟圈上燃尽的灰向上飘,烟蒂堆落成一条长长烟灰蒂。他手一扬,烟屁股扔进垃圾桶,大手捏起她脸颊一侧软肉,她好恼,被捏疼了。他用两根手指头,带有一股郁香烟味,捏她。更恼的是,脸蛋肉嘟嘟,果真被他轻易捏出一团肉。 “是啊,老得不行,我才十九岁哎,你都叁十叁岁了,”女孩子嘛,体重什么的有了心上人会更加在意,心里暗戳戳难过,最近是不是吃太多惹!闷得不行,叫嚷嚷说他好老。其实他一点都不老,阅历和经验深刻在他微敛的眸里,看人专注得给人招架不住,意气风发在电视机前,一丝不苟在新闻采访里……什么样都该能让她心跳。 她想,她薄尚裳这一辈子看男人的审美观,也就是他这个标准了。没了他,其他天花板在她这里,也便是不知美丑几何分。 把脸从他手里挪开,见他没有动静,抬头望他,眼睛里带了莫名好笑,眼睛笑眯眯弯成月牙,“身壮体肥肉膘?”,不敢相信,现在风光霁月的男人小时候身壮体肥肉膘,反差又大又萌,逗得她发笑。 他人挂起唇角,饶有兴致看她的取笑,双手一伸,把住她下窝,一提把她抱着下床,完全不顾自己睡袍大敞,腿间不知道何时硬挺而起的粗大直挺挺随他起身晃动,时不时走路摩擦间,打上她腿根。 她默默抬起双手捂住羞红的脸蛋和眼睛,不敢再去看。那根捣弄她的东西,此刻还泛着水光淫糜。不用想,是她的……水。 抱她到书房,抵上长桌,她以为这人又开始犯浑,求刺激。刚开荤的黄花闺女自然放不开,两手推拒,他淡淡看她,可她怎么觉得眼底都是笑意。胸膛压下来,她只套起一件棉麻长衫,内里并无遮掩,若隐若现,当下怕他硬来出声求他不要。 这人淡笑,手往她身后勾,随即一轻,笑意宴宴看她,她登时看呆。成熟男人笑起来,眉间眼梢里的风情气度是无可丈量,不是阳光的,也不是冷冽,也不是清新,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睿智模样。很勾人,心痒痒。 他这回没捏脸,捏了一把晃荡的胸乳,待她吃痛回神,羞恼皱眉时,把手里拿的相框举她眼前。“看,小胖子。” 小胖子?抬眸望过去,相框上傻笑的白胖小子跃入眼帘,周身景致是古色古香老阁楼,红木色,时间久远,衬得人年代感久远。 可那小胖子双手背后,站得直挺挺,面对镜头不怯不慌,咧嘴笑,牙齿倒是白,肤色也白,羊脂奶玉,五官精致润色。小小年纪,小胖子也是如此从容。原来,上天优待的人,何时何地都那么精巧。 尚裳抿唇,两手捧住这人不老面皮,送上香吻,双藕臂主动缠绕上他。忽然想起她小六时撞见的那幕,脚抬起,往他那根棍子踩了两下,没多久,书房传来高低起伏娇喊…… 过往其实她好怀念,那时候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恨,心安理得爱他,年龄从来不是问题,她脑子通透,爱这个人比什么都强。 当唇上触及温热,她从过去回坠现实。毫无焦距的眼对上瞳孔有光的黑眸里,怔怔然。她今天出的神够多了。是不是心有摇动,所以出神回望过往。 爱而不得,令人生畏。 薄言撬开她紧闭的唇,湿热舌头慢慢划过带着奶味香气的贝齿,软腔,乱避的舌尖。双眸望她,从混沌到清晰。 当她真正望向他时,加深这个吻,呼吸交缠,鼻尖碰触,津液相交。世纪漫长的吻,分开时两人气喘不止,她的脸被气熏红,眼尾湿漉漉,艳红微肿的唇略开,傻傻的懵懵的看他。 薄言长身抵窗,倚靠,胸膛起伏,想是吻得久了气闷。眼眸微敛,今天要逼她,不逼,她懂了好些事,自己憋着,承受不了,把他要越推越远,疏离得不行。 他今天就是要把人逼出来,心里的恨心里的怨。没人懂他也多累,爱上不该爱的人,所以该累。可他也是个人,年纪大了,老了,心也老了。再耗叁年,他有心回头找她,也无力了。 尚裳僵在床边,嘴里是激烈缠绵拥吻后他强烈的味道,反应过来转身要走。看他促膝长谈的模样,没由来心慌。在怕什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 宝们,珠珠投一个吧,卑微求珠珠呜呜呜~爱泥萌~ 迟暮 转身就要走,两手骨节间被那人指节轻摁,手软了下来,手往她腰上一点,她软倒跌进沙发,墨色长发散开落上软垫。脸磕在沙发上,软软陷入软座里。 挣扎起身,力被泄了,没用。 “啊裳,今天,都说了明白吧。” 薄言眉心紧皱,长身玉立,不知何时指节掐根烟,烟雾袅袅背了身,吞云吐雾,没看她。 这几年,公务繁忙,香港经济日新月异,各项中央颁定的基本法,都需要司里一一核对实施。工作凶起来,日程排得满满当当,厕所淋浴二叁分钟了事,烟也不常抽,酒桌派发的烟都被梁陈挡了下来。风光是在外头,个中心酸也只有自己知晓。忙起来就少想她一丝。 也幸好,港人不再是1997年时刚回归那时接受度低迷的状态,二十多年过去,港区向中央靠拢,心也向那处靠拢,背靠祖国,发展强盛。港人民与内陆人民早已亲如一家。 国家在发展,香港在发展,基本法也在一步步修改完善。基本的宣传布法工作早已经不再需要,现在的人民觉悟高,思想境界高,自己主动了解了去。 同时全港中学开设基本法辩论赛,中学生站在庄严神圣的舞台,一支话筒,一身黑装蓝衬黑结,学生们熟练有度自信从容辩论,头二叁摇动,发梢张扬,神采飞扬。花朵在吸收养分,建设港区未来。 喊她名字时,尚裳仿佛在鼻尖嗅到郁香烟气。何时抽烟抽得如此凶,烟种也换了,气味烈了不止一个度。这手点穴不知道他从哪里自保而学来的,她能动能说,就是难受,一动就难受,骨头痒,麻,真是神奇了。尚裳闭嘴没答话,她想遁地,不说不听不想。脸往沙发多埋一分,耳朵都不见了,陷进去了。 “那时候,都偷听到了?” “也是,没听到怎么会跑了呢。怎么会不顾一切要离开了……” 薄言烟一扔,鞋子踩上烟头,燃尽养料徒留灰烟的烟屁股,此时零落西歪。搓搓落在指腹上薄热烟灰,幽幽目光落在她背后,在问她,可这也是肯定句,寻个由头,让她自己承认,这不就是在逼了吗。 真正下定决心剖开所有,打开她的心结,打开他的心结,撕开淋漓不堪的过往,是在前两日。一直以为离开他,对他们彼此都是最正确的决定,既解了恨意,又松了捆绑,又护她周正。所以香港她不能待,来内陆,内陆算是她家祖辈居住的地方。 可他总算在一千多个日夜里决堤崩溃,遑然意识到,原来他逼她至此,她宁愿去夜场里,忍受着什么只有自己叁年来清楚,也不愿向回来和他说,“爸爸,薄言,我好难。我想你,我想回家。”一次也没有,一次也没有找过他。 就连,就连他们的……那个孩子……她也没打算留下…… 想到这里,指尖被燃尽的烟末尾烫了一下,很疼,手不自觉勾起轻轻打颤。 尚裳没说话,沉下去的肩膀却是僵了,一挺打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撑着,疼啊,可她感觉不到了。其实在离开前,他们有过真正的决裂。其实是她单方面的决裂吧。 眨眨眼,记忆又飘忽几年前。 她问,“爸爸,你为什么决定收养我?”她是洗了澡过来的,肌肤滚轮的水珠还蒸出馥郁湿气,整个人湿答答仿若从水帘里走出来的美人。 那时候他在看文件,那年港区股价大跌,港民又最喜买进楼市股市,手里的钱要么砸在楼盘上要么压在银行里头,股价跌至港区有史以来最大值,从一万多点跌至六千多点,这个跌宕的幅度,这个数字,光是一眼,都让人无比心惊。 一时间香港经济遭遇历史危机,国家炒手控制股市,市民纷纷兑换美元,害怕手里的港币贬值无处花,港币的存在意义成了可有可无。香港经济岌岌可危。 身为新任律政司司长的他,焦头烂额。他不知道,这样的历史危机何时才能结束,何时才能找到一条新出路,一个好的办法去开辟新的局面,将风雨飘摇的港区拉回原轨。 尚裳不管,她没心思管,她疯了,她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那一切,所以她来了,推开书房门时候的她,从没有发现这扇门如此沉重,发出的咯吱声,如此刺耳。手莫名颤抖,门一推,无论如何,今后,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待在这里了。 上午这人没回来时,她在房间里,没哭,可脸多僵,表情都做不出来的僵,她自己知道。那种抽空力气,抽离欲望的空然,要将她湮没。 她希望她能疯起来,像往常耍脾气那样关门时候。把门重重砰的关上,把梳妆台上所有东西扫落,把床上她最爱的抱枕砸下床,枕头扔开,大喊大叫。 可是,她做不出,她做不出来了,真正的悲伤来临,你就像被抽筋扒皮,身体多无力,心里多疼,不想说话,不想动,默默发呆,心慌,难受。像野兽在啃嗜你的心,鲜血淋漓用獠牙撕开一个小口,还不算疼,可是它会用长长的舌头舔开那个洞,慢慢慢慢的吸你的血,在这样的过程,你由轻松到疼痛到无力到绝望,到死亡。 可她现在死了多好。 看看,她多懦弱,居然想死了去逃避开,去为他辩解。真是懦弱又贱格。 他刚从饭局回来,最近的饭局莫名多,身上还是严肃正经冷肃的,工作的时候,他们的距离感一下就显现,沉静淡然的男人和被养在金丝雀里的女孩怎么会一样。 她走过去,她知道自己不对劲,但她看他现在这样忙得不行,面皮下颌紧绷得不行的样子,猜他看不出来吧。 他听到这话,文件合上,直挺身,抬起头,两手指节交叉,从文件上抽离的严苛表情还不曾柔和,眉头深皱留下浅浅的印子,从容看她,随后一怔。 —————————— 背景知识: 股市大跌参考1997年香港回归一年后的经济危机。 其他都是胡驺,考究党忽入,杠就是你对。 四十五珠达成加更在晚上可能会放出来。 漩涡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薄言移开目光,抬手捏捏眉心,揉开疲惫。向那个鞋也没穿,脚丫可怜兮兮缩在一块,立在桌二十厘米前的姑娘招手。过来。他目光直白,什么都没说,可眼神定定瞧她,就是那种不可抗拒的吸引。 疲惫里窝藏的慵懒随性在他把扣上端下另两个扣子解开时,释放天性所有。眼窝深邃微凹,唇角直抿成线,纵横错落板正冷白蓝色条纹衬衫,公正刻板的穿着,他穿起来,勾人。 这样的男人,只要开荤过的女人,高跟鞋脚尖点了地也要扭转鞋头往他去。眉眼清清冷冷,眼睛专注幽黑,脸颊轮廓线条流畅硬朗,头发短的,黑茬的,不管眼拙与否,这样厉害的人,一眼也便懂了不敢招惹了去。可这样才勾人不是吗? 尚裳默默走过去,绕开挡在眼前的长桌,往他走去。脚底板还掩藏附在脚底板上的水珠,走动时瓷板与肌肤有莫名的吸黏,而脚背上的水珠被蒸发,留下滑腻水润肌肤铺结。 到那人跟前,映入眼帘是他闲适交叉的双腿,黑色皮鞋酲亮,她仿佛在鞋面处看到自己悲苦的面容。那人挺起身手一伸,她撞入他怀里,撞了个满怀,脸埋进他会议沾上的烟酒味道。 因为两人年纪问题,她从不让他抽烟,这人每次拿根烟要抽,她眼风一扫,他讪讪看她,眉峰挑丝,不尴尬,就看她,要用男人的威慑让她闭嘴,给他抽一根吧。不说出来,眼神表达的意思自信她懂。 每次这样子,她就把书放到桌上,抱枕被她踹到地毯上。那时候她还没长发及腰,堪堪及肩,所以每次躺下一起来,尾部翘起来绕着耳朵卷,看起来乱的不行,偏她自己不知,还总喜欢躺。家里那只喵仔又喜欢粘她玩,两个人慵傻的样子,越来越像,母子都生不出那么像样的玩意儿。 她脸色没什么波澜,对他淡淡说,“要抽烟?抽啊,晚上睡书房喽。” 走过来,烟也被她夺了去,当他面扔进垃圾桶。这时候他还能怎么样,不能怎样。在她走后,对墙苦笑,“恶婆乸。”眼角眉梢却是温润样子。 她好有魅力。在他眼里也是这样。十九岁的小姑娘,心思细腻活络,不扭捏不害臊,面对他的时候,把他当她男人了。该强势起来就强势,凶起来有时侯她的床,对,她的床,他的床现在成了她的床,床尾床头一水儿绵软香甜的抱枕,床单换成水粉溜儿色,人陷进去,一股她甜甜的味道。凶起来床不给睡的。有时候很像个……嗯,小妻子。可撒起娇来,柔软起来其实特别柔软,没他不行那种,菟丝花样子没根浮落依赖他。柔的钢的,她倒会拿捏。 那时后颈被他手捏住,脸顺力拽出来了,下巴被捏起,眼睛里不知道是浴室水润起来的水雾还是别的什么,湿的又哀戚样子。 薄言眼里的她,皮肤好白,饱满润透,眼眶下有些红,皮肤衬得好薄。睡裙都是她自己买的,款式多简单,一尾儿长宽到膝弯,绵柔类型的,那些个妖艳性感的款式她从来不看,她最爱舒服。因为只要她勾个手指,一个小眼神,抬个腿,翘个屁股,他得眼巴巴跟上去她屁股后边了。 睡裙颜色墨色,皮筋也是墨色,书包也是,给他买的睡衣也是墨色,领带也喜欢给他挑墨色波点。 这姑娘是不知道自己穿墨色多嫩,皮肤反透出来多白,洗过澡,湿漉漉,十九岁而已,屁股是屁股,胸是胸,又经过他……采撷……,本来就比同龄人美艳,此刻清丽下的美艳连眉眼间都镌刻而下。 呆起来嫩透了,手点点她鼻尖,想欺负。大手摸上她的发插入发间,洗过头了吧,头皮凉湿凉湿。仔细瞅她,眼角眯起来。 “怎么了,问这样的事?” 尚裳抬头额头抵上与他相对,腿抬起来跨坐在他衬衫扎进去的腰腹,底下连内裤都没穿,冰冰凉凉硌起来的皮带锁头和柔软地方相触,她被冰到,“嘶”的咬紧下唇,手摁在这人两旁肩头要起来。 薄言闷笑,手往下触,拂上两瓣微凉臀肉,包裹。把人往下拖,坐在大腿上,手掌一下一下轻拂过她腰后两个凹陷的小窝,鼻尖去碰她,唇边还是温润的笑意。 尚裳随他去,手依旧放他肩头,低头看他领带上精致的领带夹。领带夹形状很特别,背部有尖刺麦穗芽装饰,她抬手拨弄了下,手被刺得有些疼。依旧问他。 “为什么收养我?。爸爸~” 头伏而下,埋在他肩膀,尽力用她甜腻不设防的嗓音朝他撒娇,眸子轻垂,挡住晦暗莫若的棕眸子。其实怎么装,心是冷的,嗓音也是颤得不真诚。 他把视线从文件上移开,轻轻抬起她的脸,默默看她。仿佛察觉到她的反常,定定望她四五秒,继而缓缓发笑,“漂亮的小姑娘总是惹人怜惜的,不是吗嗯?” “是吗?” 她轻轻呢喃。 她觉得心里多悲凉。梁叔跟他身边具体多少年多久,她不知,可她,也知。自她来此,梁叔就在他身旁做事,大小走访议会都陪他去,足以说明这一切有多真实,她竟然妄想自己欺骗自己。 一切皆真的背后,隐藏多少罪恶,隐藏多少笑话,她的笑话,不,不是笑话,是屈辱,犯贱,犯傻,疯婆颠人。 她有多爱他,有多依赖他,此刻就有多痛苦。 ———————— 一日一更,八十珠加更。 今晚上次的四十五珠加更会放出来。 ps:今天心情不太好呜呜呜 ⋎ùsんùщùм.⒞δм 忆往 尚裳揉开酸涩不堪的眼,努力睁起看这人沉静眉眼,在看文件,很定,对她的问题仿佛是她在好奇无聊的小闹曲。 可能也看出她情绪外的反常,可他也只是对她温润笑笑,寻她的唇,轻轻给了一吻就把她打发。因为小姑娘好打发,有脾气的时候对她软软她便更软,随着摆弄了。垂眸间,眼皮褶子深得像一道冷冷的线,眼尾微翘,严肃又风情,标准的薄情长相。 她目光往下,打好的领结被他自己扯开,喉结半掩廓领里,脖子上的线条随他呼气吐息有生命般颤动,她垂放一旁的手忍不住颤抖而起,两手狠狠掐住他脖颈,问问他,有没有心。 “叩叩……” 门响起,木质门绕玻璃型。从玻璃片子外清晰透见梁叔恭敬低垂的头颅,严瑾沉竖样。 一般若没有急事,梁叔并不会直接来到内室,他书房有内线,下属来个电话接了不是难事。可见,不是一般事。他抬头,望眼门外,随后收回眸看她,大掌拍拍她屁股,隐带笑意,示意她下来。 “怎么今天这么黏人?” 尚裳僵着脚从他身上下来,勾起僵硬的唇角咧起笑笑,眼睛看向他书房那株生机盎然的绿植。嗔着音。 “想你了,谁叫你最近应酬那么多。” 复又委屈下来,望向门外,“梁叔找你有事情,那我先走了。” “过来。”那人开腔叫住她,微松领结被他扯开,两手交环绕起,后随手抛到沙发一旁。 脚步微顿,身体多僵她自己知。到底年纪小,中七刚念完,升学考试也刚考完,虚岁也都十九岁了,可虚与伪蛇的把戏她还是玩弄得不如他老练。自她昨日听到的一切,她用了一夜消化,用了一上午为他辩解,可刚刚,二叁分钟的轻描淡写把她所有希翼打破,这人,是个魔鬼。ⓨùzⒽáǐщù.ℙⓌ(yuzhaiwu.pw) 眼睫低垂站在桌外,“干甚?” “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带你到大陆玩一趟?不是嚷嚷着要看看别地的升旗仪式?金紫荆广场的看腻了不是。”这人边说边要起身拉她,她悄然将手背到身后。甜甜的笑,脸上笑得好开怀,似高兴到极点,“好啊,谢谢爸爸。” 说着迈开步子走了出去。转身时手不经意抬起,用力擦拭唇角。好恶。推开书房门时,梁叔慈祥和蔼对她笑笑,“裳裳小姐。”她这次却没理,没有缠着他问出差有没有给她带礼物,低头从他身旁幽幽掠过。 在往常,除了爸爸,她最爱黏着梁叔。梁叔从她来到这里开始,就一直跟在那人身边,和他一般年纪。平日里见的最多的除了他,啊嫂们,就是梁叔。 她刚来时,战战兢兢,怕生得很,那人虽看着温润,可那性子也是淡然严苛。她整天活得小心翼翼,因为她知道,这不是她的爸爸,她们其实就是陌生人,顶了个收养名头罢了。梁叔教她开心快乐点。教她怎么过得好。会给她讲那人如何如何,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穿衣风格,材质,品牌,性子,时常开导她,让她没长成阴郁的性子,渐渐融入这里的一切。 梁叔对她多好,像女儿一般疼她。她觉着他看她时眼里总有一股怜惜。她被那人骂了,梁叔开导她,她大逆不道爬上那人的床,啊嫂们知后都带异样眼光看她,梁叔对她一如既往。她上下学,梁叔开车送她,虽然是那人吩咐吧,可她感觉梁叔对她亦师亦友。 可现在,她突然明白,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对你好。如若有,那是因为他想赎罪。人都有一种高尚的情怀,当想要推开心灵的罪责时,就从而将更多弥补不了深渊罪恶的无用功加诸,谓以弥补即心安。 她穿过客厅,要去后花园,脑子混沌得不行,胸口堵得呼吸都疼。她怕站在这里两下她忍不住掀翻了天。这里所有的人都好可怕,知道一切,不把她当人看,把她当笑话来看。 回廊处传来哒哒哒的鞋声,高跟鞋敲击地面带来的诱人声响。每落一下,便抓人一分。来客面容初显,她拧眉望去。利落短发,红唇白肤,长裙外罩了件杏棕色风衣,随走动摇曳生姿,成熟女人的韵味好显。来客眼角眉梢是从容有闲,目光打转这处房屋,回眸时撞上她眸光,向呆滞的她点头微笑。自信内敛,风情万种,不动声色,气场跟他一类人。 她心颤。这个女人,她见过。小六那年,那不堪画面的女主角。来客施施然从她身旁走过,留下一串馥郁女人香,精致优雅到细趾头的熟美,即使走远了,郁香仍嬴荡鼻尖。楼上梁叔迎她上去,书房门开了,又关了。她收回视线,眼底白茫茫,低头捏捏圆润的手指头。 晚上来了。她呆呆坐在后花园,从下午坐到夜晚。摇椅铺了软垫,坐久了依旧屁股麻得没了知觉。佣人匆匆跑来寻她,在她身后气喘吁吁,“裳裳小姐,要用晚餐啦,先生在饭桌等好久啦,咱们快过去吧。” “哦。吃吧,我不饿。” 一下午她想了好多事。从最初的阁楼里,到富丽堂皇的他的家,到他们之间的荒诞事。她从麻线团的故事里抽丝剥茧,好像找到了蛮可笑的一件事情。 对于她勾引他的事情上,那人采取的一直是不主动不承认不关心叁不原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去做的,可是诱她心智的人是他,性启蒙也是那人给启发,大胆也是那人纵容的。 她不信如此谨慎的一人,和女人做爱会把门开缝。那晚也不寻常,纵容她玩闹到凌晨半夜。那晚宅子更是异常,从玄关到回廊到客厅当二楼,一个佣人都无,平常可不是那样,守夜的啊妈老叔是有的。想到这里,什么答案仿佛呼之欲出。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她忍不住用力抓紧摇椅旁的藤蔓。 “饭量跟猫似的,猫都吃得比你多。晚上不吃饭想上天了是吗?”那人换了身衣服,墨色家居款,她给挑的。不知何时来的,目光清淡投向她,眉间又是一座小山。见她总这样,不耐的沉郁的,好似她多麻烦,从前她怎么没注意到,以前是爱惨了他这幅迷人的正经严苛样。 “喵~” 雪白色皮毛,耳朵尖尖染了点棕渐色,这是她十八岁成人礼上,这人送她的礼物,一只叫作啊喵仔的猫咪。 收回目光,不稀得多看他一眼。多看一眼,就提醒她的愚蠢和罪恶。她是没能力为父母亲报仇的,她自己都是一株靠他生长的菟丝花。所以她更恨他恼他,是他把她拉下深渊的。也恨自己,是自己识人不清,交心太快,爱得太蠢,又不知廉耻。 “不饿,中午吃多了。” 掌心下是绵软的触感,啊喵仔乖乖窝在她腿上,任她抚摸。它不知主人心里的万千翻涌,它只觉主人摸得它舒服得很,所以乖得很,稀得她摸。 “不吃?” “……嗯。” “你知道家里规矩。”他嗓音已渐冷,手拂上眉心揉着。是不耐烦开始的标志动作。 “哦……我知的。” 这人养生的。 养生人有五忌七戒。按时按点用餐是一忌。早中晚叁餐有规定时辰,用餐内容,时长,环境……很讲究。餐饭过了点,便没了。家里也没有其他零食甜品,因为他不爱。 身后没声音了,他走了。 他的耐心很有限度,也很少惯她。没有理由的闹脾气他最不喜,所以,现下便是她把他惹恼了。惹恼那人的后果便是未来需要做好被当成透明人的准备,等她闹过脾气自个儿知错认错后方慷慨逗逗她,跟逗猫儿似的玩儿。 如今她竟是巴不得如此,她尚不知如何面对。 第二日一早。 昨晚莫名其妙冷的对话过后一早,餐桌前两人避无可避碰面。那人坐主座,她寻了个偏尾座坐下。 晚上她没回主卧,在一楼客卧歇下,如今同床共枕她怕忍不住手起刀落杀了他。心里藏了事,没睡好,如今脑子晕乎,心情更是惶惶。梦里一会儿是父母亲恩爱望她模样,一会儿是他们痛心欲绝向她咆哮怪她那画面,一会儿又是她与那人亲热的不逆画面。 晕乎过去又醒来,梦境反反复复交织如迭影重山压她。一早醒来,两行清泪点面颊,眼下黛青,容颜憔悴苍白,唇瓣也发白,胃中隐隐泛疼,再不愿碰面,却也不能不吃食。 八点半。 指针指向八点半,还有半小时结束用餐。 她望了眼桌前,胃疼起来,浑身发虚没劲,使唤一旁被那人低冷气压震得战战兢兢的佣人给她盛碗温热米粥。在她小口小口喝粥且捂着胃时,那人已吃好了,碗勺干净安静放眼前,脸还是那样,清冷寡淡,见她下来,没甚反应,手持报纸在看。 八点五十五,她那碗粥见底,胃里舒服饱缓了点。他还在。尚裳皱眉离席,拐角进客卧,身后是纸张拍桌的震响和低怒冷斥,“德行!” 她无谓勾唇笑笑,就这德行。 ⋎ùsんùщùм.⒞δм 忆往2 两周后。 “啊裳小姐。” 司机着黑色西服正装,白手套,在门外侯她,佣人阿妈战战兢兢把她握在手里的书接过,陪她出门,扶她上车。近日宅子气氛上下多压抑,男主人不在,年轻女主人阴晴不定,她们小心候着准没错。 “走吧。” 今日日头挺大,上车后帘子一拉,脑袋沉入皮椅。她读的是私立中学,升学考试后,成绩统分一般于一月后公示,然后就是志愿填报,调剂补录等等事额,今日便是取成绩去了。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麻烦回到学校取成绩,教育系统网站一查便好。可这往往也是私立中学通病。有财力支撑,有资本撑腰,有教育部门重视,什么事情都安排得尽善尽美,即使最后的环节,也精心完成。 这不,此刻她手里捏着轻飘飘一张白纸,白纸上有黑字,是成绩。也有她中学叁年来点滴记录,教师评语,册录,同学寄语……别人A8方正一张纸,她是一张A4纸,相当于她手上有四张A8纸,皆为男同学长一串的寄语。 成绩估分在考后已经估过了。这个估分环节在私立中学也好常见,开一个会,专业老师指导,依照各项题目考点大纲进行得分点估算。所以现在看到这个成绩她一点都不意外,能上港大。那时候的喜悦已经和那人一道分享过了,如今乱糟事一堆,实在没什么可喜。 “尚裳……”ⓨùzんáǐщù.ℙⓦ(yuzhaiwu.pw) 回头看,是面带笑意的班长。班长身高体状面容硬朗,看起来像个体育生,可却是个艺术生,学画画的。头发挺长,喜欢扎个小啾啾在额头,不羁又随意。 “班长好。” “哎!” “有事么?” 面前的男孩儿手指挠挠头,眉眼挑了挑看看四周,似鼓足了胆子,望向她。 “我们班的……同学们,有一个毕业旅行,在……在内陆,京都那儿,你知吗?我们大伙儿想去看故宫,看升旗,爬长城啦,你去吗?” “在群里讨论过啦,只有你没有……投票……” “是吗?” 她挑挑眉,漫不经心揪下榆树叶两指揉搓,很快,清新浓郁青叶汁香飘扬鼻息间。 其实考完试以后,她白天黏着那人。他在哪儿就跟到哪儿,陪他在书房看文件。他看文件,她便在他书房里找书,然后拿了书屁颠屁颠到他怀里找个位置窝着看。 也不知看着看着就被抵上书桌,他的身子跟着挤上来,硬邦邦的东西抵住她。她书还拿在手里,身下已经失守,这人扶着拿东西就刺进来了,又胀又酸。这人还一脸正经训她书都拿反了,胯下顶得又重又深。 书房没有套,所以每次这人快射了就死命磨她,他自己不爽也要别人不爽快。她到了以后本来就哭得不行,他又坏得很,偏偏继续撞,撞得那一点软的不行了,才闷哼拨出来,射到她背后。 也有例外之时。在书房这人比较不敏感,比在床上弄得久,有时一连好几个姿势他都没出来,只能求他快点。双腿夹他腰,脚背蹭他腰眼,手伸下去揉他阴囊勾他,很快这人就红着眸射出来了,射到里面了。 她是没所谓,这人低喘回神,睁开阂闭的眸子,抿唇抽出来,拿来纸巾给自己擦了擦拉上拉链,冷声叫她抬腿。她没动,就来掰她的腿,她乖乖给他掰开踩到他肩膀上。 这人头颅在她双腿间,黑眸静静,手掰开红肿柔嫩的穴口,看到被他弄过插出的红色小圆洞闭了闭眼,轻叹。手指循着那没闭拢的圆洞插进去,她忍不住轻哼哼“嗯~”,还很敏感,他的手指比女孩子的手指粗长,有点薄茧,刮得她轻颤,忍不住抬起小屁股往后躲。 “别动。想怀孕是吗嗯?” “不想。” 提到怀孕她就有些腿打颤了,乖乖没再动了,忍住那股又麻又痒又酥的感觉。偷偷望他冷肃面容,低声问。 “那,要不要去买药吃?” “不用。” “哦。”他说不用自是不用害怕了。 晚上自然两个人一块睡啰,他作息很规律,九点上床,九点半在看书,十点入睡。每次她十点钟还拿着手机看电视,这人就对她说,“不想睡就去客卧。”她立马窝进他怀里闭眼。 跟他睡就是神清气爽,早睡早起身体好。渐渐的手机对她来说好像不再是必需用品,书才是。他书房的书千奇百怪,从前觉得枯寂,如今觉得很有趣。不懂的知识或术语,屁颠屁颠跑去问他,爱看他捏着眉,取下眼镜细心严谨为她解答的样子。 扔开手里打皱的碎叶片,歪头轻笑,“好啊,去呗。大家何时出发?” “七月份。” “哦。可我没有办回乡证。去不了内陆。” “这个……我爸爸在里边工作,我可以,让他给你办,你把身份证给我,两天后应该就好了。” “好。谢谢你。” “不用谢啦。”男孩儿开心的笑起来,眼底是藏不住的情意。 尚裳从包里拿出身份证,随意勾唇笑笑,当没看到。那天她都听到了,她有个舅舅在京都,本想偷偷去的,可这个回乡证要她去办了那人必定会知,所以,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好帮手了吗。港大录取通知书应该还有半个月才到,先到京都看看,再做打算。 “啊裳小姐。” “梁叔?” “啊裳小姐,上车吧,先生也在。”他头向灌木花丛旁的黑色轿车偏了偏。尚裳望过去,车窗全升起,暗褐色又反光,什么也瞅不见,她舔舔干燥的唇上起的死皮,问,“陈叔呢?”陈叔是今早送她来校的司机。 那人两周前出差了,她是在新闻台采访里看到才知的,这人跟特首到泰国交流去了。黑衣长衫,头发全梳上去了,露出方正额头,面容严肃。在一众人里,他最惹眼,又高又帅,记者追着他采访,灯光亮闪打在他鬓角眉间,这人从容不迫,回答二叁句后点头离开。可她分明瞧见他微绷的下颌,是不愉了。 现下梁叔在这里,说明他也回来了。思及此,头突突发疼,她并不想和他坐一辆车。 “陈叔小仔今日升学礼,先生特意给他放了假。” 好生无语。她向身后欲言又止的班长挥手示意再见,又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示意他办好回乡证后联络她,他点点头,也向她挥手。 那人透过车窗,落在眼里的便是两人难舍难分的动作,眉眼渐冷。收回眸,片刻又望去。她今日来校穿了校服,藏蓝色百褶裙,白衬衫,衬衫掩扎裙摆里,腰身细细显露出来,腿又白又细,及膝袜,黑色小皮鞋,长发,好嫩。 她旁边男孩儿同色系校服,藏蓝色裤子,黑色皮鞋,白衬衣,两人一高一矮,不知道说什么,她笑得颇和煦灿烂。不知道她从包里拿了什么给他,靠得好近,她的长发被风扬起飘荡掠过男孩儿的衣裳,看起来蛮登对。梁叔走过去,她的笑收起来,冷冷的往这里望一眼,然后不情愿告别朝这里来。 尚裳跟着梁叔走,要开副驾驶的门。梁叔讪讪轻笑,望眼后座男人冷厉侧颜,手压上车门,低声劝。 “啊裳小姐,司长知你今日回校拿成绩,结束行程今早从泰国回来,直接从机场来这边的,累着呢。你坐后面去吧。” 她点头到后座上车。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大街上争执没有用,梁叔即已发话,想必这个前座她是坐不上了。 上后座,他在闭目养神,没甚么动静。她也没理,拿起手机查帐,她有两张银行卡,是她从小到大以来收的压岁钱。八岁之前的卡一张,八岁之后的卡一张。八岁之前的卡里有十万块,八岁之后的卡里有五百万。 对,这就是差距,跟在他身边,他身边的人给的压岁零钱给好多,要不是这人开腔不必给太多,她想那些奉承他的人会一窝蜂涌给。毕竟这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节日气氛,而是拉拢示好的一种手段。 看着银行卡里的数额发呆,他转头盯着她都没注意到。幽幽黑眸,暗得很,一会儿转瞬即逝,收回目光,闭目养神,手指放于膝,有节奏的轻点敲击。 一路无话,一车室沉寂。 车子停下,她要勾书包下车,没勾动,反倒被缚在书包上那股力回拉倾倒。闭目养神的人已经提了她精致小巧的蓝黄色双肩包下车了,两根细带,他用一根长指勾着,书包落在他脚边,随他走动晃荡碰上他西裤中缝线。 一身正装,身高体长,勾那小书包谈不上的违和。 她轻轻皱眉,从后座爬起来跟进去,到内厅,那人不见踪影,小书包静悄悄呆在沙发上,露出一角。佣人过来帮她换鞋,低声细语对她言,“啊裳小姐,先生上了二楼。” “哦,” 勾起书包往客卧去。近来她都在客卧歇息,房间没有二楼的卧室大,但对于她这个落魄的山鸡,还是一只以后要被枪打的山鸡来说,真的是太奢侈。 —————— 宝们,从“迟暮”开始,都是在回忆过往的点点滴滴啦,忆往3结束后会回到现实哒 追更:γцsんцωц.δNё(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忆往3 “唔~” 她原本倒在床上想事情,小半月浑浑噩噩,夜半惊醒,白天最容易困,现下一时间竟睡了过去。 如今朦胧醒来,意识渐清,梦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现下醒来那种感觉依旧强烈。 直起身回头,细弱肩膀被推下,又倒了回去。动作间平风扬起冽香拂过鼻息,混着她床间飘荡的花香,她立马知是谁。 闷闷出声,刚睡醒,沙哑柔软,并不想针锋相对。“你干嘛?” 没人出声,百褶短裙被掀起,微凉的手指褪下她小裤,因她没脱鞋子,所以这人把她内裤褪到膝弯后就没管了。大手或轻或重揉捏两瓣臀肉,手绕到前,紧贴小腹,手很大,一张手掌罩住。 膝盖抵上她后膝,使了劲,弹射反应一起,不自觉趴起身,这人又扶她小腹向上抬,她如今脆生生跪趴在他身前,身后是他沉重腰身,床单被这几下动作悉数作乱,皱巴巴一团拧一块儿。 想也不用想就知这人要干什么混账事。在他手抚上她大腿往两旁分开时,她出声拒绝。 “来例假了。” 握她腿根的手一滞,她松了口气,拉过一旁的被子往里钻。腿腕子被嵌住,顺着床单背面提溜回来。他一手撑床面往下压来,手探进裙底。 尚裳察觉他意图,有些慌,低骂出声,“变态!” 背部被他用胸膛压着动不了,手往后绕抓他头发,触手湿凉,微怔后用力拽。那人也来了脾气,呼吸沉促,“呼—哧,呼—哧……”在耳边响。底下的手势如破竹,她躲着,大腿就被揉一块,“嘶……!”,光洁细腻的背被他用嘴吮,咬。 她也不甘示弱,小爪子专门扯他头皮,拧他耳朵,抠他脖颈。指甲修剪的样式是中部凸起微尖型,收回手时,指甲缝里渗血迹。瞧这些血,她冷冷笑了。 他真疼也恼火极了。手摸到她那处干净清爽后,没有润滑,手指直直往里刺。她年纪小,好久没做了,又紧又干,直接捅这么一下,又辣又痛。当下疼得眼泪往外汪汪渗,呜咽低声哭,不敢再乱动了。纠缠间白衬衫下摆从短裙里溜出,扣子被解了好几颗,往肩头滑。 待他将手指抽出后,她立马颤着腿紧紧合拢上,死鱼一样缩起来。床面一轻,身后的一片阴影,是那人起身了。五分钟过去,屋子静悄悄,正当尚裳起身要把裙摆拉下挡住圆润的屁股蛋子时,她以为离开的男人就坐在床尾,眉目沉沉望她。 绑带小皮鞋轻轻一推便掉开,一条腿被举起,他顺势下滑躺她腿间,唇舌撩开肥嫩的阴唇,磨动那一颗羞答答的肉粒。 她穿这身,看得他热血沸腾。原本在浴室里撸过一回的东西在打开客卧的门,瞧见她趴着睡在床上时又开始发胀。百褶裙很短,站着还好,躺下就隐约露出一片小黑色底裤,屁股饱满的,及膝袜和裙子间露出的那段大腿,白得像牛奶,一摸准一个手印。 “我操你妈薄言,我不想做。”她脾气一向好,人也是温婉淑女,但那也只是从前。从前日子好生安逸有光,现今仿若一片阴霾。 双腿紧锁他脖子,挡不住他炙热气息。裙子猛的被推高,双腿分开,他边舔边哑声回她,“去坟边操。”一直知道他床上功夫了得,没想到,口技也这么灵活,忍不住轻哼哼。 “等会儿爽了别求我操进去。” “你他妈混蛋。变态。颠仔一个。强迫女人你算什么东西!” “我有强迫你吗?自己看看这水。” 他抬头,手里湿润得不成样子,冷硬下巴沾湿水液,眼角眯起往她这里瞅,手抬起抹了一把她的脸蛋,登时甜腥的味道弥漫鼻尖。 他又低下头,用牙齿去磨,去咬,去舔那颗红肿硬挺的阴蒂,舌尖围着打转,一下一下舔舐,有时流连湿哒哒流水的穴口轻轻啜吸,喉结抽动喝水咕嘟咕嘟的声音都能听到。 不可否认,他很清楚她的身体,没几下快感至尾椎升起,难耐的闭紧双腿,脖子往后仰,脸蛋潮红,痒,麻,空虚,颤栗,是身体此时此刻最真实的反应。双手穿进他发丛,可耻的在他嘴下到了。 她歪着头,定定看窗外,窗外下了雨,混着湿润青草泥土气息飘进房间,身体的反应渐渐平息,那人撑起身压在她身上,黑眸晶亮,唇角带了运筹帷幄的弧度,撩开她黏在额前的碎发,“下回把毛剃了。” “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尚裳抬手就是一巴掌给他。这人没躲,她指甲锋利,在他峻冷侧颜留下叁道血痕。屋子很安静,半晌没有动静,只有她呜咽的哭声,被自己吓哭的,那只手依旧颤抖着不敢放下。 他起身到窗边,下颌紧绷,喉结翁动,面容彻底冰结,低头拢着点了根烟。 “说吧。看你反常也挺久了,什么原因。说了呗,半死不活给谁看。” 窗边的长脚凳被他一脚踹翻,发出砰的轰鸣。 原来他知她近来反常,可他不问不言不近,该出差出差,该开会开会,该逗美女逗美女,意气风发,位高权重,好不威风。 一回来,就是要做爱。心底发冷,她知他的龌龊心思了。他床上技巧了得,想要借用床第之欢取悦小姑娘迷她心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是简单得不行。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那她今天就让他知何为变数。 尚裳蜷缩身子,双手抱膝,两眼空洞,轻讽出声,“怎么样,仇人家的女儿好操吗?” 她唇边扬起笑,眼底是恨意,特意去寻他眉眼望他表情。可惜,那人依旧徐徐抽他的烟,烟雾背后面容一如既往镇静。 半刻钟,那根雪茄被他吸到烟尾,焦油尼古丁的冲味直涌咽喉,他沉沉眉眼望她,随后阴骘双眸,“挺聪明。” 是夸人的,从喉咙冷冷的夸,遂摔门离去。 自那以后,真正的冷战拉锯开始了,有时候一个月乃至一年里有半年一百多日不见他。她在港大读书,而新闻采访,名人政史里经常出现他的身影,同时还有那个红唇妖艳至极的成熟女人。 后来从时事介绍里才知那女人是财政司司长,他们都是港界政府中心,不是一个部门,却是真正的一家人伙伴。 当她真正以为自己能够解脱时,行李都搬出去了,房子也租好了,那人又突然回来,魔鬼般在她耳边呢喃,“你哪里都去不了。”后来,他偶尔也会回家,回了家就是来找她做那档子事,不管昼夜地点,像在发泄一样。 这样钻心的日子过了半年,她确认了一件可笑的事。那人竟然爱她。更可笑的是,她也爱他。 再后来,就是她被赶出家门,同时被港大退学,以品行不端为由。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她挣扎过,愤恨过,绝望过。最后她回了内陆,找到那个素未蒙面的舅舅,求他给她办个户口,落他名下。 至此,她真正不再是那个被圈养十一年的薄尚裳,她是尚裳,与薄家,陶家无关。前尘往事,隔却山海。来于星河,归于平庸,淡如烟云。 ———————— 悄默默问一句,有珠么?投个珠吧宝们 今天好勤奋的,八十珠加更 不公平 沙发往下沉,是他挨她坐下。尚裳从幻梦里醒过来。叁年过去了,她很少想起两个人最后针锋相对的那一幕,那太难堪了,这辈子的尊严都在被往下踩。 同样的,那个可怜的宝宝这叁年来也很少出现在她梦里,梦到过时,也只是个灰蒙蒙的白团,静静地在她梦里,不说话,好像就是在她梦里待着舒服而来的。 这些的这些,都被她选择性遗忘在脑海里的最深处,有时候真的更会恍惚生出意识。 她一直都是尚裳,在内陆长大,从小便在凰楼讨饭吃,长大了做了陪酒公主罢了,二十多岁时资助了一个可怜的高叁男生。 一切都是梦才对。 原本窗边带风的飘忽嗓音,如今清晰顿点砸于心尖,再徐缓入耳孔,真实有力。 “啊裳,不公平。” “我觉着不公平。” 她仍旧维持那个姿势,头陷入沙发里,黑发铺开,身子背对他。意识模糊,分不清这是哪个梦。 突然身子一重。他从身后抱上她,双臂有力环上她腰身,手掌一下一下轻抚她小腹,掌心温热带薄汗。脑袋陷入她脖颈,同她如热恋拥吻的情侣在交颈相拥,喃喃抱怨着的嗓音似褪了色的水墨画般沧桑无迹。 “薄尚裳,真的不公平。能不能对我好一点?”薄言低低哀求,抖着唇吻上同样颤抖的姑娘,亲她脖颈,耳廓,侧颜,湿润眼角。 将近不惑年纪,求一个青葱姑娘对他好一点,这个矜贵的男人低到尘埃里了,也想要在她心上开出一朵花。连着叁个不公平,心里钝痛到了极致。这一切本不该由他们背负,可也只能由他们承受。 “那你觉得怎样是公平?我阿爸阿妈的死亡证书不是你签的?”尚裳转身看这个男人,他依旧眉目英朗,哀戚的模样都是那么迷人。 不是梦啊,真实的,心痛的频率依旧紧攥。 她本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再落一滴泪。她的脑子要忘了他,可她心仍旧记得那深入骨髓的爱意。遇到这个男人,她的身体不由她控制反射,泪腺发达般眼泪倏落一串,似开了水闸哗啦倾泻。哭得凶了,哽咽四起。 “你讲点理嗯?我老母老头呢?他们也何其无辜。” “是啊。他们也好无辜。我阿爸阿妈鬼迷心窍做了错事,害了他们,我真的对不起你。所以我该,我该被你操被你骗,不对!被你操还是我多荣幸,高高在上的薄司长,抢手货哎,多少人想跟你春宵共度,我是赚了不是?” “你瞧瞧,我还靠你锦衣玉食过活了十一年,见识都大了,去哪儿谁人不恭维叫我一声薄小姐?吃得住的穿的,哪样不是你给你置办的,我太不知好歹。要不是你,我早就沦落街头成为小乞丐,哦不,有可能被人拐了去买了去成为千人骑万人操的贱货!是吧?” 薄言用力拥住她,起落间将她从沙发里刨出,两人位置对调,尚裳腰被掐着被迫坐在他腰腹,怔怔望他,一脸泪容,一时激动说长串话,胸口云山起伏,眨眨眼,豆大泪珠从眼睫滚落。 听不得这话,两手贴上她面颊,泪珠帮她轻轻擦,眉头不曾放松过,眼睛黑幽隐忍看她,抚她眉心,轻叹,“别说反话。” 两个人在剖心,他的本意不是互相撕扯对方的伤口,这叁年,谁也不好过。他想着,既然谁都不可能放下怨怼,那就天各一方放手再见。本意就是今后不再相见,所以忍着,手下也没人寻她。 可当真的见了面,他高估了自己。又怎么可能做到淡然如斯往事云烟。在他眼里她过得不好,可她觉着离开他便是过得极好。 她身边也有了想要护她爱她拥她的男人,这让他嫉妒,对,是嫉妒,晚上合衣躺床间,会想她,想她各种事,想她身边是不是有人,想她是否想过他一点点,就算是带着恨,也好。 他也就是这样,放不下,带着恨,一起想。想放弃啊,可哪里那么简单。 “是我签。死缓一年执行,我给签了,提前药物注射,不痛苦。他们只求我放过你,没别的遗言了。”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动人,低沉磁哑,压低了声在耳边呢喃像性感的低低喘息。可尚裳觉得她耳边窝了一只可怕毒蛇,缓缓蠕动冰冷黏滑的身体,一步步紧收,夺走她的呼吸生息。 “你滚……” “啊裳,你听我说。别捂。” 薄言一把扯下她惊惧颤抖的双手,贴上她耳廓,用双唇触碰,舌尖点滑。 “我老母老头他们……他们是在前往沙特阿拉伯,与沙特签署贸易协议专机飞行上,徒遇劫机惨死的。我老头子一生奉献政府人民,宁愿机毁人亡……同归于尽,都……不愿一纸协议被抢查……” “飞机撞上山谷峰,为了不让坠落在村落中,我家老头死死撑一口气,从客舱滚到机舱,脑袋开瓢也要握上机柄,直直往荒山里冲。” “大火烧叁天,飞机残骸都快烧没了……你觉得人还有吗?生前磊落光明身后无名,归于简单的飞机失事……” 薄言微顿,手无力支撑两人躺在沙发边上的身体,颤抖着往地上倒。把怀里几欲崩溃的人紧紧抱在怀里,手轻拂她后背,两眼定定望窗外。 他也不是神人,更不是圣人,血肉之躯的凡人罢了。要痛大家一起痛才对,不该他一个痛。 “要不要听听我保存的黑匣子录音?” “不……不,我不要……你走开!” “你说,堂堂前律政司司长出行行程,除了界政府特首和各部门之外,还有谁知?你阿爸阿妈小小官职怎知?” 薄言扬开嗜血的低笑,手指勾缠她柔软的发丝。 “我不知……我不知啊……!呜……别说了,别再说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放过我,我可以走,再也不出现的。香港……香港我不会回去的!……大陆……大陆……我也不待了,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眼前的……我可以………可以去国外……对……我这辈子都不会出现你面前……求你别这样……求你……放过我!别这样……” 尚裳从他怀里挣脱,他的房间是粗糙的棕木色地板,有毛绒尖刺,双膝怦然跪趴于他身前,失了心智般嘴里喃喃,眼泪决堤,一字一句一响头,彻底崩溃。 原来他们之间恒亘的不是简简单单的痴男怨女,而是旧世冤家,狗血的苦大深仇在他们身上一一印现。 支撑她走下去的,是她以为的事实。阿爸阿妈都走了,这世间美好万物她替他们走,替他们看,所以她活着,苟且偷生也是活。她是父母的眼睛,脚,手,耳朵,鼻子……好好感受一切,待迟暮老矣或青葱迷途之时,到那里,再细细说给他们听。 可现在,什么都崩塌了。 阿爸阿妈为他们的贪婪付出惨痛的代价。不,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贪婪,有没有可能,这份贪婪里,饱含对她深切的爱。 官升几级,或跻身上一阶层,或拥有九龙湾高档学区房,给她更好的教育;或拥有更高的工资,带她去练习琴棋书画……她不知啊。她不愿意去想,她会疯掉的。 “啊裳,别这样。” 他低低劝,好生温柔,站起身抚摸她的头,像无数个难过的夜晚里安慰她。 “我爱你啊,啊裳,你到哪里去呢,放你到哪里去呢。” 对啊,他薄言爱她,他玩火自焚了。 “不要,不,我不爱你,你走开……走开……”不知哪个字刺激到了她,尚裳捂了耳朵尖叫起身,跌跌撞撞跑去打开房门,这里不能呆了,她会疯的。 薄言指腹压了压眼下。把人拽回来,双臂铜墙铁壁禁锢在怀里。任她打,任她叫,任她哭,用指甲挠他脸,他微扬下颌,尖利指甲紧接招呼上紧绷线条,皮肤渗红透血,姑娘指甲缝里残留抠下来的血肉片。 痛啊,依旧是个烈货。可心更痛。 唇瓣颤抖吻上她的额发,两个心痛的人呜咽抱团,犹如困兽互舔鲜血淋漓的伤口。 —————— 追更: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故人 那一天,以尚裳哭晕在他怀里终结。 等她悠沉醒来,已是第叁日正午。 那人已经不见了,站在她病床边的竟是一位久未碰面的故人。 “啊裳小姐。” 男声低暗又缓弱,饱含疼惜,似怕会惊扰床上苍白虚弱的姑娘。 她眸一望,稍稍一顿,继而转移目光。看向床边的输液管,在心里默默数着缓慢滴落的药液。 “啊裳小姐,对不起。是我将你寻来,带到司长面前……对不起……”那人长叹口气,开口就是歉意。 因为久未进食,刚醒,一直在输营养液,脑子又混沌。即使盖了中垫被,身子依旧微微发冷,听不大清他在说甚,可还是捕捉到一两句“对不起。”“是我将你寻来……”的。 她茫然眨眼睛,视线触及的地方不是雾茫茫的白色就是灰蒙蒙的暗色,只有面前这个人着一身黑色正装,严谨细致。 “我知。” “梁叔,我知的。” 身体真的好弱。一夜没说话,哑成鸭嗓子,说话她自己听来都可悲可笑。 刚开始没办法接受最喜欢最信任的人是把自己推出去的推手,嫉世愤俗,世界崩塌,要死不活。 可叁年来经过的人情世故让她活得更通透。小姑娘的思维定式似被人拿了一颗橡皮筋,涂涂抹抹,纸张虽起皱洇团,却更玲珑心。 想来若他不曾寻到她,那人手下又不止他一人,他又决心要寻她来布网,其他人寻到她,总归都是将她带去那人身边。 况梁叔待她也好,带了愧疚的好,也是好不是吗?那些善意也是真实照拂心灵的。 梁叔看着眼前,将将二十多岁年华的青春少女,可那眸底毫无光彩,犹如垂年迟暮的老太,心底刺疼。看到大的姑娘,一开始歪心对待,时间长了,真心也换了真心,是真的当了女儿看。 “咔嗒……”房门被打开,女佣提了饭食进门。 “小姐,喝点粥吧。” 女佣打开饭盒,一一陈列食材。 病床旁有一个小方桌,做成长方形状,底下是抽屉柜,上方是二十厘米长的桌子。 饭菜摆出来,一小盒子铺满方桌,果蔬黄绿红紫白,花样好多。本来她没胃口,耐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招手让人来把床垫调高。 “啊裳小姐,我来。” 梁叔走过去,按下按钮,再把着人瘦弱细白手臂拥着起身,软垫枕到身后,让她舒服些。 “多谢。” 尚裳张口将温粥细咽入喉,美目浓睫抖颤,盯着他鞋面道谢。 “啊裳小姐……不必生分至此……” 她默默喝粥,没说话。一室安静了,夏末初秋,内陆竟是凉爽的,风吹白纱帘,像极了温柔惊艳的时光。 病房门又被推动,身子摩擦玻璃“哧—哧—”声在耳边萦绕。她好奇望去,一颗豆芽菜似的小姑娘身形趴着门上,身子矮的,几十厘米样子,小辫子扎起来冲天样,琉璃黑眼珠,滴溜溜往里张望。 和她对上眼时张惶背身,瞳孔放大,傻乎乎缩在门下,白色透光的门藏不住她掩缩的小身子。这番动作倒是把她逗笑了,好生可爱的奶娃娃。 梁叔循她目光望去,微微顿,开口往门外唤,“啊囡,进来。” 尚裳讶异看他,心里有根线渐渐明朗却又抓不住。 小姑娘连蹦带跳跑进来,一把拽住父亲的裤脚,身子藏在父亲身后,一会缩起来一会儿探出身,瞧床上笑起来美得似叁月春风拂面的姐姐。 “来,跟阿姨打声招呼。”梁叔蹲下身把身后躲躲藏藏的奶娃娃抱到床边。 小娃仔好乖,一岁多样吧,开口糯糯叫她,“阿姨好啦。”小牙齿又白又整,她阿妈很用心啦。叫了人又不好意思了,往父亲怀里躲。 “你好啊,好靓的娃。”说这话时她唇边带了笑意,宁静又温柔。手轻轻伸出去,想碰碰小娃娃两截藕臂,又悄悄收回手。 “啊陈……” 门外一着白T年轻姑娘探头朝门内轻轻叫。探头的动作和梁叔怀里的奶娃娃一模一样。 “嗯?” “我把啊囡抱去睡午觉啦,她困啦。” “嗯。过来叫人,这是啊裳小姐。” 姑娘望了眼啊裳,随后低头挪步子进病房,柔柔叫了声“啊裳小姐好。” “你好。” 尚裳端她面容,见她脆生生,眼眸清澈,皮肤白皙,说话时梨涡浅浅,很是可爱的姑娘,年纪二十五上下,望向梁叔。 梁叔把奶娃娃交给妻子,见她们走远,捏捏眉心,脸色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啊裳小姐,你别笑梁叔,我这么大年纪了,也算是老牛吃嫩草,她跟我也委屈她。她年轻,比你大叁四岁这样,看上我,我也欢喜,就成了家,我小仔都有了。” 娓娓道来,眉眼舒展,笑意渐起,半是平淡半是渐渐炫耀了。也是了,梁叔和那人一般年纪,快四十岁了,有妻有女也是圆满了,挺好。 尚裳也跟他笑,张张嘴要说点祝福话,思来想去,只说了句,“可惜没能饮你喜酒。” 梁叔摇头,轻言“酒席还未办,啊裳小姐到时要来的。” 入梦 香港养和医院。 啊良在随司长坐专机回香港还很高兴,不日就能见师傅了。哪知他回到中环时,得知师傅竟然前日带着师母和小仔往内地去了,弄得他好不郁闷。 但不一会儿他又开始伤感了。司长从内陆回港,律政中心一步也没踏进,连夜就送进医院病房。 原因没人知,只知司长肋骨取了一根,如今手上还在静脉输液消炎。面容清俊,薄唇抿起,唇色霜白,眉峰压低,整个人沉郁不少。 身上穿的是标准住院病患服,几日内陆之行,身形仿若瘦削些许。脊背很直挺,右侧后胸骨微弯,想必真的很痛。 这个男人,在啊良心里,是在国际新闻台前黑衣长衫内白衬的沉稳如山,侃侃而谈;是在各国考察时镇静睿智的,是像钢铁一般的男人,云端仰望的,风骨翩起。 薄言从病床上坐起,从桌上拿过电脑打开,黑眸静静盯着屏幕上的女人。这是他交代医院那边发给他的病房监控录像带。 “啊良,去把明日行程校对一遍,时间空出来,我有事。” “是。” 门关上,他把漆漆黑眸再度放到屏幕前,抿了抿泛白的两片唇。她面对故人是笑的,刚开始有点不适应的紧绷抗拒,二叁句后,笑意多了。 好久没见她笑了,在他面前多是针锋相对或是郁默无言的。小脸苍白的,虚弱躺在床上,床单是白色,被子是白色,什么都白,她也白,了无生机。 梁陈家的小女娃进来后,她笑得好真诚好温柔,笑容大了好多,眼睛亮闪闪紧跟着奶娃娃。手啊,小心翼翼伸出去,要碰不敢碰的样子,弄得他心尖疼。 没有麻醉,上刀子,镊子戳进胸骨,皮肉翻滚取肋骨时候,也没那么痛。 他抬手捂胸腔,呼吸发沉,“呼—哧—呼—哧—”带喘,眼里是她含蓄温柔的笑颜,左手拿去慢慢勾勒描绘她容颜。 一方小额头,眉眼弯弯,眼尾一笑就扬起,彼时意气风发,而今温意含柔,鼻子小巧,人中好显,扬唇时,被拉成一口小爱心,粉嫩粉嫩,如今唇色苍白的。 声声叹息…… 啊良校对行程后进病房时,司长已经阂目睡着了,电脑一角还抱在手里。也是,怎么可能不累,下飞机,进医院,动手术,没睡过觉,是铁人也扛不住。 小心翼翼把东西抽出来,被角拉起往上掩。病房门关上,轻声慢脚悄悄出去。 第二日。 “啧。” 薄言皱眉从床上起身,混混沌沌从梦里幽幽醒来,抬手擦擦湿润的眼尾。他和她长得都不错,那个小孩长得也靓。梦里笑嘻嘻不怕生叫他抱抱,叫他亲亲。 有感应的,知他今日要给他找个好地方立碑,来他梦里了。这是不合格的父亲应该为他做的事情。 手撑床栏翻身下床。进浴室,打湿剃须膏,手操刮胡刀剃胡子,对着镜子打理自己。清水净面,擦脸,拿来梳子理黑发。 半晌,两手俯撑洗手台,黑眸沉沉望向镜子里。 男人英俊成熟,五官硬朗,身体肌肉线条坚韧流畅,扬手系领带,手臂肱二头肌凸起,鼓鼓囊囊掩在黑衬里。 手撩起衬衫下摆,小腹处狂野露出小片体毛。眼睛往下瞟,认真扎起衣摆,系上皮带。做完捂着隐隐做痛的胸骨沉步往外走。 啊良提着食盒进门,见着人忙上前搀扶。被一甩撇一边去。 那人心情不太好,冷声,“不用扶。” 他讪讪松手,端起从宅子那边熬的补汤伺候他吃。 薄言摆手,一丝不苟的黑衣黑裤,打理整齐的头发,面色严肃,眉头沉谨,提醒啊良他这是有行程。啊?昨日不是让他空行程吗,怎么……? “司长,你有……”行程?话没说完已经被下了逐客令。 “嗯。你可先回去办公。” …… 让人回去办公后,薄言拿起手机坐电梯下楼。 时辰不早了,立碑最好的时辰在卯时,现下还剩一个半小时。算算时间,从医院到新界西贡区也正好。 黑衣黑裤的男子向薄言问候,“薄司,请上车。” “嗯。”他微颔首。 车上都准备要用的东西,灰色墓碑,骨坛,里头盛他昨日割的肋骨,经过焚烧炉,如今只剩下细碎的粉状。 作为父母亲,儿女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肉,没能保护好孩子,是父母亲的失职,父母亲该为他做至此。 其实,地方早就选好了,一个多月前就来看过了。面见大海,远眺能望见海浪翻滚,阳光充盈,宁静祥和的,也有属于俗世的热闹红尘。 一面朝生,一面朝死。 可以在这里安静,也可以在这里体会热闹,虽不鲜活,却也永生。 “薄司,到了。” 下车,指引牌上标注“香港仔华人永远坟场”。司机绕过来要帮他拿碑牌,他拒绝“谢谢不用。” 骨坛,碑牌,鲜花,他自己拿。 从车场爬上高阶,小心缓步路过一座一座高低起伏的陈旧方幕,来到一方崭新的四方墓地前。 骨坛放入底,埋土,阖闭。墓碑立好,鲜花轻轻放在前,静静凝视,轻轻感受这里。 “喜欢吗?” “跟爷爷奶奶一起住这里,乖一点,听话,少折腾他们……知吗?” “喜欢今晚就来梦里找爸爸…………我知你喜欢的……” 那天,他从清晨坐到太阳迟暮,絮絮叨叨说话。司机静悄悄望着他苍白侧颜,看他黑衣长身,风有点大,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低低的尾音掠过耳朵罢了。 要离开时,他上前把男人扶起,返程下去时,回头望了眼碑面,彼时阳光背靠人,直射人面,光往镜面亮堂的碑照去,射的人头晕眼花。 定睛带重影望去,灰色长方形,规规矩矩的印体。写的是“薄惗之墓”,下方是“父:薄言,母:薄尚裳”。 司机收回目光,心底藏着感慨。终究都是可怜人罢了,罢了.... ———————— 写这章的时候,我并没有写出那种痛疼的感觉,但我自己哭了很久,有感触过的人会懂的。 希望你们喜欢,爱泥萌~ ⋎ùsんùщùм.⒞δм 问问问 宝们,我想问一下,大家都打疫苗了吗,大大身体最近身体不好,还在小纠结要不要打呜呜呜ⓨùzⒽáǐщù.ℙⓌ(yuzhaiwu.pw) ⋎ùsんùщùм.⒞δм 真心 距她出院的日子已过了一月。夏末的尾巴从指缝滴溜滑过,一尾水鱼抓不住般,秋初风起花粉人闲的日子来敲门了。 “尚公主,这道题怎么解?”虞衡目光贪婪探望,转眸看她一方容颜。两月多未见,她更白。从前一眼倾心的莹白,如今含蓄的藏起来。 像博物馆里一件件绝代光华的骨瓷般,美在它的时代,后世要向往,只能攥紧了心隔着玻璃赏。二叁妙语而出,不过尔尔,蒙尘下的碧珠,在缩壳。 “嗯?”尾音懒洋洋,不明就里,从鼻息下意识哼出来,跟天气一样,人闲起就发懒发呆。“哦。知了,简单呀!边角关系推换两叁遍就ok啦。” “什么推换?”他追着问。他怎么可能不会,学习是他拼了命也要认真做的事情。可他也想在她面前装弱小。 “好好看着。” “还有一个星期高考,这类题目还不会啊?你要怎么办啊?虽然这不是唯一的出路,但这就是一条摆在眼前最好的路…………” 取他胳膊肘枕起的泛黄稿纸,绿色细直铅笔她抽起,旋了一圈后才在纸上沙沙作响,规规矩矩从“解”字,写到答案步骤,好不认真。嘴里持续的念叨,让他沉醉。 尚裳歪头去看莫名发呆、面容发怔、两眼发直的男孩儿,递答案时她肩膀快要碰上男孩胸膛,鼻息间是他球衣下起伏肌肤带起的汗液味儿,弄得她发怔。生出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那人身上从不是这样的体味。他身上多是须后水清醒沉厚的安心感,有时是混点木香燃过后的安神。也可能是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后直冲天灵盖发焦的烟味儿,或是耳鬓厮磨后唇色润起吐息的醇厚酒香。ⓨùzⒽáǐщù.ℙⓌ(yuzhaiwu.pw) 这些表象下的共同特质便是成熟温雅,稳重安定。她缺的安全感他都有,所以要命的吸引她,将她圈在他那方小天地,两叁年勾她情窦初开,情思缱绻。而怎么样,都不是身前这一股子脑的冲劲、青春、热火。脑子清醒又复杂,眉眼微不可察皱起,错开身子。 人,一辈子都在被对比,一辈子拴不住放逐的心。所以她怎么都不想做人,下辈子不来了,人世间怎么那么苦。 虞衡瞧她又发怔,眼眸暗下去,他能见她的时间本就不多。一个月见一次,课业,生活,身体,人际,心理……方方面面,她都有在问。心里可能真的记挂他一点点吧,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话题问他。 可从何时起,她变得越来越……木讷。对啊……是木讷的。在这之前他始终找不到贴切的词语贴合她的状态,即使他写的满分作文是班级叁不五时挑出来颂读的文章。两个月不见,她就成了这样。她是不是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尚公主。” “嗯?……”漫不经心。 “我……” “什么?” “我,我,我喜!……” “waiter,这里来两杯美式。我弟弟那杯不要冰。thankyou。”服务员双手托举托盘,走进跟前。尚裳抬手把人召唤过身旁。她讲英语尾音慵懒,像猫一样,人都鲜活俏皮不少。发音很纯正,练的是美式,带点港音。 可虞衡瞬间被当头一棒喝,弟弟,他是弟弟。不是定位不清,是心有不甘苦苦挣扎。脑瓜子嗡嗡作响,喉咙再开不了嗓。肩膀塌陷,眼眸痛苦看她和服务员交谈的细心侧容。 往上冲着要把他控制的渴望,被他狠狠往下压,指尖的笔被他用了蛮力按压,手指头勒起青紫,血液被阻隔,一半白色,一半黑红,手臂静脉突起犹如战堑,他觉得很痛快。 “渴不渴?来,喝吧。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 她一手一杯美式,冰的发起水珠的给自己。细心帮他把他那杯插管插起,放在他面前,手里攥的纸巾展开帮他擦拭汗湿的额发。唇角微扬,眼睑下至,一颤一颤,弧度仿佛天生温和慈祥,可这让他心底发冷。 “没事,你头发有只小虫。” “提醒你。” 漂亮的长睫掩低慌张眼眸,错开眼神,抬手示意性帮她弹了弹发鬓。 “嗯好。谢谢唔!” 她抿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咖啡,从喉咙里囫囵发出不甚清晰的低低愉悦感叹“啊”,舌头啧啧音。吃到好吃的东西眼睛眯起来,唇角微扬含笑,眼窝下方的一颗小红痣鲜活起来,满足得不行。 “不用谢谢。”虞衡手心微蜷,对着平铺于桌前的试卷真题,当下是再无一分心思。 他很敏感。青春期的男孩子对比女孩,于喜欢的女孩,心思更是敏感。 这声谢谢更是给他重重一击。 “小子,快点回去好好复习做题,都快考试了好简单的边角关系还不会!要不要给你找个家教老师辅导?” “不用。” “尚公主,我会努力的,你不必……” 他很急,情绪起伏愈发激动。他不想在她心里是这样不思进取,语速快速扬调,急于证明自己,为自己辩解。室温凉爽,两台立体空调柜对吹,可他额际汗涔涔。 到底是在意。到底是年轻的男孩,叁言两语红了眼、乱了思绪。 哎。尚裳错开眸子,手指两叁指节轻轻敲击高脚凳恻边,暗自叹息。何尝不知道呢。说起来,她是最最有经验的人了吧,在这个男孩面前,可以当起鼻祖一词了罢。 喜欢一个人,眼睛里的情意仿佛波涛暗涌的海上波浪,夜里寂寥无音的明月,时时刻刻盛满水要溢了出来般,湿漉漉又热烈浓彩。时而坚定,时而躲闪,时而朦胧…… “好啦,好好学习好吗?会有更好的未来嗯?” 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当作安抚,感受手掌下的人在渐渐的松缓,僵直身体松软。又叹了口气。 说到底,她还是变成了她一度讨厌的那个大人。那人,一开始知她欢喜他时,也是这般温和平静的拒绝她,以大人的姿态,将一个没有错的孩子捧起的全部真心,披着我为了你思虑的名头,推开。 ———————— 追更: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弯月 从咖啡厅出来,太阳已经下了山,天边云朵模模糊糊,又值傍晚,暮霭云天,火烧云染了一大半,红火橘紫,看起来仿佛卷边的棉花糖,松软香甜。 尚裳低头从包里拿钥匙,打开从前工作时与室友合租的房子,需赶在天色铺黑时,把行李收拾完毕搬到新买的房子里。 自从会所里被那人扯了去,再是医院里躺了两天多,已是过了一个多月。从医院里出来,梁叔开车送她回那人住所,她不愿。梁叔给那人去了电话,没开扩音,她在后座,没听到他说了什么。简短半分钟,梁叔收了线,问她送她去哪。她只说在下一个路口放她下车。 那时的她,茫然站在路口旁,车来人往,想了很久很久,久到有辆车在飞驰过她身边后又绕回来停下,车主人以为她是脑神经出了问题从医院跑出来的病人,问她“小姐,是否需要帮助?” 她怔怔望那人许久,低头在看看自己的装束,豁然明了。一袭白色长裙,头发浓黑色的,坐车时胸闷的,开了窗,头发乱糟,刚出院回来,脸色白得像粉刷墙的啊飘姑娘。 真真是丢人现眼,落魄如此地步。 取了木梳将发梳齐整,突然在包里望见一方钥匙,恍然想起,哦。原来,她还有可以去的地。 她在那人身边多年,也多少浸淫一些他的习性。那人喜欢投资,没成为港区司前,他从商,眼光毒辣,手段狠厉。长期跟在身边耳濡目染,眼界也被养大了,也知道投资的重要性。 买房的时候本意便是想要把手中的现钱通过一个合理的方式提高其增值空间。先把房子买了,可以在出国后通过中介,远程将房租给需要的人,赚取租赁金额。 谁知道从前的一个小想法,现如今是她无可所去的容身之所,是一个,完完全全,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小天地,一个小缩壳。在里面,她可以做她自己。颓废、恣意的生活,她来定。 “尚裳?” 室友啊楠在她身后惊呼出声。两手满满当当。一条活蹦乱跳的肥鱼,身子颤悠悠抖动,尾巴有力甩动。纹理清晰、红白相间的一块猪肉,个头小巧的鲜丸,一把绿油油滴水的小青菜和几个番茄。 “你……你从老家回来啦?病好了吗?怎么脸这么苍白?”姑娘带了一副平框眼镜,肤色白皙,读书人的斯文温水,眼里的惊讶与关切做不了假。 自己一把豪迈的掳起衣袖,帮她打开房门。菜倒是放在门外,先把她扶了进去。 其实往常,由于她的职业,每天五点起床,六点卖酒,白天基本见不到。晚上回来了,室友也已经睡下。所以两人交流不多,惟有矛盾堆积到无法忍受时,才会找对方解决。 现下一月未见,可能作为自己的室友,对方也无可避免一年多来渗透对方。即使不甚关心,可对方也是个人,人对小猫小狗尚有仁爱厚慈的心,何况这个相处了两年的活生生的人。 “嗯,病了。” 尚裳轻轻回答,唇角微扬,弧度却是冷透了。那人倒是一如既往办事张弛有度、事无巨细。混蛋一个。 “我要搬走了,这里便不租了,去收拾了。” “啊?!……这……这……这……” 姑娘嘴张得和喇叭一般,欲言又止瞧她一眼,这这这半天也蹦不出别的甚么话语。 又低下头,又抬头,“你……吃过饭再搬吧,你看……”偏头去望门口丰富的食材。 “……” “好。”她轻轻应声。 啊楠手脚麻利,看着白净,杀鱼时眼睛一眨不眨。专业理工偏医学类,片起鱼来,游刃有余,鱼片不至于薄如蝉翼这样夸张,可也纹理清晰、薄厚适中。 两年了,厨房她都没进来过。一日叁餐是在路边小餐馆应付了事。这个城市的消费水平真的远比香港都市友好太多。厨房被这个心灵手巧的姑娘装饰得温馨可人。暖黄色的壁灯,印花的长卷厨房纸,收纳柜,整齐摆放的高矮不一瓶瓶罐罐的调料。 油被火烧热,“滋滋滋滋”冒泡响,鱼肉倒下去的瞬间,腾的油温高热噼里啪啦溅起,姑娘跳脚往后躲,到她身边,害怕嚷嚷“嗷!火大了,我的鱼哎,我的鱼……”跟她切菜时候的淡然倒是大相径庭。 热腾腾的烟气飘跃浮度,坠落在她眼前,在脸面上扑开,有点热、带点鱼鲜味儿,风向一变,又循着暖黄色的灯光聚散而升,生生将息,烟火人间不过如此。 这一晚,她吃了两碗饭。倒不是太美味,多美味的从前也都尝过。吃的是释怀和一刻的宁静,回味的是即将挥手告别的过去。怎么说,眼前的这个人,也是她狼狈不堪的叁年里的见证者。人和人讲究缘分,佛说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世的擦肩,相遇一场,便是莫大的缘。 饭吃好了,啊楠这个小姑娘送她到公交车站,与她挥手告别,脸色有点要哭的样子,是漂亮善良的小姑娘的。她弯了下嘴角,只祝贺她,“祝我国九月份再出一位女博士。走了。” 就着身后的绒沐微风和万丈霞光,与她挥手告别,蕾丝细碎粉调裙身,飘飘衣诀,恍若画中仙。推了一个30寸黑皮箱,招手叫车回小窝。 啊楠在身后远远看她越走越远,上车时裙摆飘若的弧度,回头时决然清绝的倩影,那股子沉厚蕴蓄仿佛刻在她的骨子里。她在朝夕晨昏时,知晓,这是个与她、与世间万千女子都不一样的,独一无二、清绝独趣的灵魂。她有她的故事。 尚裳住的小区是刚开发售房的新开发区,她买的是独栋别墅,有雕花铁门,还带了个院子,不过现下光秃又杂乱,拆解下的钢筋水泥堆在屋外。她把行李箱放在门后,捋了一把汗湿的额发,准备去把在网上新购进的月季、绣球、玫瑰花种子包裹拿回家。 出了拐角,篱笆墙上的爬山虎绿油油,小叶脚可爱的弯曲蜷卷,顺了墙角旮旯往上攀爬,风一吹,头脚摇晃。尚裳眼尖,一手拎了包裹,左右张望过马路,一眼就瞧见马路牙子边简朴马褂的老爷爷吆喝着一串一串的黄麦色的糖人,糖人身上打着霞光,仿佛披星戴月而归的神人。 尚裳看在眼里,舔舔唇瓣,嘴里是苦涩微凉的咖啡味,虽不如那种小集市里贩卖现买现做的绵软五彩棉花糖,可现下小糖人唯妙唯俏在眼前,舔一口咬一口,味蕾里沾上甜丝丝,光想着便想吃了。 她是个行动派。扫了钱,一手包裹,一手一只小老虎的糖人,晃悠悠回家。头发丝都在荡漾。 薄言倚靠宾利车前,眉目深皱,低头拢烟抬头吹烟时,看到的就是她这样小辫子二叁翘起的快活模样,脸色也润红,嘴巴咂巴,吃个糖都那么满足,像个傻精灵。 “司长?……” 啊良跟在他身后,自然也看到上次湾港宅子那个漂亮的女子,犹豫出声。司长一月前在医院住院期间正好赶上体检期,报告出来后,血压有些高,医生建议饮食清淡些,烟酒尽量戒断。 可这如今这样子,就知他没听入耳里。 “无碍。你去湾港宅,你师傅在那里。” 薄言知他要说甚。不想听,赶人。 人走后,他又靠在栏架下好一会儿,眼眸幽邃攫取那抹摇摆的倩影。他好喜欢她穿长裙,裸色长裙,她长大了,腰臀比例很好,腰是腰,臀是臀,皮肤白嫩。穿平跟单鞋,走路不自知摇曳时候,一甩一甩的裙摆落到他眼里,再也出不来。 想得紧。 “咳咳咳……”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眸光黑了几度,呼吸促了,叼着的烟随他咳嗽两声烟蒂在他唇瓣间抖落,碾过鞋面,胸膛性感起伏,咽喉不舒服抽动。 抬起眸,眯着眼往她那里瞧。哪知,姑娘静静站他面前,琉璃眼沉寂着盯着他。脸蛋比远着看时还红扑,透着汗流,像颗蒸发失水的水蜜桃。 尚裳提着包裹,静静看这个男人。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清隽。抽烟,挑眉,眯眼,吐烟圈,眼角的风情熟透了。要不是他咳嗽出声,她还真不知门边花架下站了个人。 “你来干嘛?” 尚裳先出声。她没有这个人铁一般的定力。 薄言把烟灭了,手一转,丢到她家院子里。抬眸,眼里黑漆隐笑意,“sorry,要五讲四美,做榜样的。谅解。” 她压根不想搭理,旋身进门。她吃饱了撑的问他。 薄言慢悠悠跟在她身后进门,风吹过,扬起她的裙摆,淡淡的花奶香萦绕他鼻尖。眼睛四下打量,所到之处他都一一皱眉。 房子新是新,味儿很重,装修也粗糙,楼梯上的白墙屑也没刮干净,旋梯木质,不耐用,易生虫,难保养,吧台没有,阳台小小一个……看到哪儿哪都是嫌弃,这房子,真入不了他眼。 不过,布置得很温馨。桌子铺上碎花布,柜台有两个花瓶,各放一束淡黄色月季花,地板很干净,空气里都是她香甜的气味。 ———————— 回来了各位 荡 薄言寻了沙发坐下,两腿交迭,手随意揽起一个抱枕,余光追着她,复又抬手轻揉眉心。不见吧,想得紧,见了吧,想更多。 近来有个工程项目恼人得很。这些年来,香港赛马会承办了国际赛马比赛,赛马场原本足够的容纳量,在比赛中严重超标,要扩建。本来这种事情不归他司管,那是地政总署操心的事。 赛马会负责人打了扩建申请,就等着批文下来。可巧,扩建的那块地是他老头子和前届财政司司长共同占有的地,那块地在前港英政府统治下时已经在他们名下。 他本想着为国家做贡献,那地拿去就算。谁知了这届财政司司长两言叁语委拒推脱,不愿意,那地儿不愿意出。特首私下里找他聊过,差事莫名其妙落他头上。 “叮~”短信音。 他拿起,展开看,两叁眼扫过去,眼皮微掀,眉目里一片凉薄。唇角要扬将落,看着怪瘆人。 尚裳把取回来的包裹带到内室拆开,拆完后可谓大汗淋漓。出卧室,取花盆,接水,撒种子,泡水生芽,第二天好种。 那人长身玉立在阳台,落地窗漂浮的纱帘一会隐一会儿现他身影。他一手插兜,一手接电话。不知道从哪个会议下来,破天荒穿了短衬修身马甲,长度不及臀,宽肩窄腰,两腿叉开而立。玻璃门没关严实,敞开一大段,室内时不时传来他低低的一两句,“嗯,嗯,好……衬衣……文件都拿来……” 尚裳收回目光,把花盆搬到二楼,身姿聘聘袅袅。裙子绷着腰,修身,盈盈一握,从腰际往下裙摆膨的直筒型。赤脚踩木梯,一步一脚。像极了从前她练完芭蕾,穿着芭蕾舞鞋,体态姣好,缠缠绕绕的蕾丝绑带,她穿起来很好看,小脚精致小巧,脚背细嫩。 薄言收了线,转头便看到她这幅美好的样子。她不知道楼梯角度做得高,吃力的抬花盆,有时候迈开腿时,从他的角度看去,两条覆盖在裙摆下的白嫩细腿,还有那个娇柔布料包裹着初初现形的地儿……随着裙摆扬起掉落,时隐时现,落他眼底。老男人怔怔咽了口唾沫,喉结抽动,手忍不住从口袋里摸烟,抽出一根立马往嘴里塞,烟屁股被他咬得濡湿洇皱。 疼。 光这么匆匆一瞥,都能对她立正起立。对她是有多渴望,他是懂的。坐回沙发,又抱了个抱枕放腿上,掩盖什么,他又是懂了的。 在沙发上坐到要生根,也不再见她下来过。从香港老宅自小照顾她的阿妈那里偷偷顺了包雪茄过来,现下已经快抽完了。明晃晃的烟火星要灭不灭,抽得都不甚顺畅。躲他?躲什么躲。薄言挑眉,往楼上去。皮鞋踩上旋梯,咯吱咯吱作响。 到了二楼,开放式圆扩门,冷硬的样板房,没怎么布置,和楼下大相径庭,楼下起码好歹有点人气。这里怎么瞧都像刚搬进来一样,不常住,不常上来。薄言用指腹轻轻划过窗壁,果然,半点灰尘也无。 尚裳此刻在二楼主卧洗浴。说是主卧,其实这里空有一张买下时便有的床板,床垫床单是她买来铺上去的。后来懒得爬楼梯,就在一楼偏房长歇而下了。来这里洗澡,也是因为那人在下面,不放心。本来不想洗的,奈何一顿操作下来,哪里都是汗,黏糊糊。 她其实有脾气的,可现在心里存了对他的愧疚和纠结,叫她怎么开口和他说滚。况她如今开口对他说话,没说几句定是难捱泪意,会不自觉流眼泪,她也不懂为何。 浴室干湿分离做得极好。洗浴间和洗漱间分开来,中间隔了一扇磨砂玻璃。薄言按了按凸起来的眉骨,轻吁口气。他本意不是要进来,想着远远看一眼就好,可她这么美,看着脚也不听使唤,脑子清醒过来时,手已是推开这扇朦胧蕴湿的玻璃门,腿已是迈进去了。 淅淅沥沥的温水溅起,打湿他的鞋面,他就这么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她每一寸肌肤。天鹅颈、锁骨、羸弱双肩、饱满双乳、细腰、平坦小腹,再往下………他闭了眼,血管要裂。叹息收回目光。 存了一个月的粮,撑得难受,这下硬到胀着疼。该。 眸子缓缓往下落,看看两掌,动了动。他有点年轻小心思,开始恶劣的思考着。要是在这儿对着她撸,等她转头看到他时,会不会吓到哭着,眼泪啪嗒啪嗒小可怜的望着他。 尚裳回头时,看到的便是他如此目光灼灼,玩味挑眉,琥珀棕眸里跳跃的星点火星,薄唇邪肆意的勾抬,笑意里的坏,她是明晃晃接收到了。 这个人,无耻的时候依旧优雅得理所当然。 她将即将离喉而出的叫喊生生噎回去,脸色发白,手指哆嗦的去勾浴巾。掩下眸,背过身裹住自己。怔怔然瞧着被水珠布满的瓷壁。 薄言瞧她瞪成铜铃样子却隐忍不发的模样一阵哑然。她转过身去,低头,赤着小脚,脚趾头颤颤在动。紫色中长浴巾,慌极了披身上,没披好,只到膝弯,被热水捂湿,泛着红。这抹红,在他眼里意味深长,就这样把他勾过去了。他本来没打算怎么样她的,可现在,他…………哎。 “你!……” 尚裳慌着往后退,可她退一步身后人步步紧逼。直到脸面要贴上瓷墙,硬,凉,贴着脸颊。退无可退。缩着肩膀,指甲陷入皮肤清晰刺痛,也淡不去腰上那抹灼热。 薄言把头颅埋进她香软的肩颈,两手扶她腰肢,腿挤入她两腿间。借力整个人倒在她身上,把人锁进怀里。一声一声低低在她耳边呢喃,“啊裳,啊裳,啊裳…………” “给我……嗯?给了我吧……” “好不好……好不好……嗯……” 他一直在她耳边低低的求,缓缓的磨,偏凉的薄唇落她颊边,脖颈,锁骨……轻轻的、柔柔的,如沐春风,极尽温柔。可闭着眼睛的尚裳却觉得像火一般要烧着她。 扶在她腰上的手,摸上她下巴,脸凑近她,下颌有些细碎的硬茬短胡子,刺着她的颊畔。他的呼吸将她淹没,唇被他裹紧,湿润的舌头搅乱舌腔。 “呃~”薄言在触及这方湿软的舌腔,香甜又久违的气味,哑着嗓,性感喘息。姑娘也乖顺,可能吓坏了,一动不动任他予给予求。深入渐狂野,像大获全胜的将军收拾战俘。 等到分开时,两人气喘吁吁,氤氲而红的颊面相贴。薄言黑眸灼灼看她,她水雾清泉一般的眼眸朦胧无际,没有焦距的随波逐流。“比香港街卖的甜。” 尚裳伸手扶住淋浴杆子,脑子晕晕乎乎。她知道他的意思。糖人很甜,他也尝到了。捏糖人是内陆人的传统技艺,传到香港时,五花八门都有,正宗的少之又少。 时日渐久,这门手艺渐渐失传,要想吃上正宗的糖人,还是要在内陆买的,踩雷机率方少。她中一时候,有幸在学校门口吃过一回儿,麦香味儿淡淡,甜得也过分,香精味儿也浓。跑回家跟他诉苦,他记心里去了。到内陆开会,行程一结束马不停蹄捧了几串糖人回港。彼时她都睡下,半梦半醒间朦胧舔了一口,那甜味,记了好久好久。 这个吻,温润起绻谴而起的时光,勾勒出过往的辛甜。吻着吻着,她醉了。—— ———————— 追更:ρò㈠㈧ě.νǐρ(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雅 “哭什么。” 薄言手捞起姑娘香汗涔涔的手臂饶上脖颈,泛起红溢出汗的精状皮脂让她清晰感受。指腹轻轻搭上她的眼睑,一点一点逗弄,勾子一样勾动扑籁扑簌的长睫,看她被弄得睁不开眼的迷登样子,自己倒是闷哼轻笑而起。 “不舒服?”低眸看她一张绯红的脸蛋,还懵着,眼神飘忽涣散,朦胧一层水雾,像盛了一汪水月。嘴巴被他吻得红肿,微张露出贝齿,妩媚清纯。 他刚才也就进去一回儿,现在尾椎还酥着绷紧。 进去的时候她拒绝,直起身扭屁股不让他得逞。色欲熏心的男人要开叁年来没开过的香荤,年纪也上来了。虽说他不服老,平常话说这也还是壮年,可多少心底隐隐约约不想承认他也怕,怕这东西不给劲了。求欢被拒绝心有戚戚,多少是不开心了。推了人往浴台边摁,说要就要,强势得很。拉了裤链,掏出来,硬到他自己碰一碰都抖个不停。 在贴着人颊面亲下去时候,已经给她足够的时间湿了。他有摸索着探进去,在柔嫩的花缝间抽动扩张,将将容得下他两指后,才膝盖抵了姑娘膝弯,对准,敛眸,低低喘息缓缓抵港。 “嘶。”怕什么来什么不是。 她紧。也软。顶进去他也不好受,她又不给他,不放松。他能怎么办,枪子儿上了膛,怎么着也得射出去试试威力吧。硬着来,掐了腰一寸一寸推。 到底是进去了。 可他……。丢脸极了。开疆扩土,土地密集湿软,长了嘴的吸,两叁分钟丢了。 叁十多岁快四十的人了,激动得像个毛头小子,两分钟,动不到两下子,全交代到她里面了。液体也多,还挺浓,她也装不下,顺着缝流出来,落在她美好的腿根,后入姿势下脆弱的膝弯。地板上滴滴浊液像极了香薰滴落而下凝结的泪烛,状况多惨烈,他看了也……喉咙发紧。抽出来时候他喵了一眼她那里,可怜兮兮的泥泞。两片小花瓣雨打芭蕉了东倒西歪,洞口合不上,他的东西在里呢…… 好在他耐力够,忍着软趴趴的东西深顶几下,手也给她揉,她也没几下到了,很敏感。他满意了。两人可谓算是半斤八两。 姑娘抖着腰低声哭泣,羞耻的反应她无法控制,几年过去他“手段”了得,深谙小煮慢炖之法,不再像从前那般掏了就冲。他亲,从脸颊往下亲,哪里都亲,不给他亲他就在她耳边求,说各种浑话,说想她,好久都想。说爱她,很爱。又骂她狠心,骂她是白眼狼,是个贼,骂起来时候他亲到哪里,哪里要遭殃。最后进去的时候薄唇贴她耳畔要她把他的心还给他。她听了也难受,难受了矛盾了,越想压制反弹越厉害。这是深入骨髓的配合感,一辈子认定一个人的熟悉感。 “哭什么……又哭了。……不也给你……到了吗。用手进去,疼了是不?嗯?说句话给个音好不好……”揉了揉眉心,心里有些不确定。是不是没舒服。但他也不好说那么多,说多自己也知道弱了,干劲不再。 她哭起来小声的,嘤嘤嘤,不突兀且持久。睫毛上滚了泪珠,要落不落。眼窝皮肤浅薄,透出血管淡淡青色,现下闹出泪氲着粉红色,如花绽开的唇瓣被咬着透出白,粉白粉白,很是怜爱。 尚裳倒是没想到他会这样。他刚冲进来时,很涨,带刺痛感。后入时候他很霸道,过往他便偏爱这个姿势,手占满她整个小腹部,热乎乎。过去强悍如斯的男人,两叁分钟交代她也懵了,连反抗都忘了,身子僵着。 如今又凑过来问她……这样的问题,她登时羞恼了拧起细眉叫他住嘴,“别再说!”,她没那么……那么放浪,何况如今,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她简直羞愤难当。甩开手蹲下去捡被掀地上去的浴巾,没想太多,不知道他还裸着,抬头时候从下而上就那么直直的和他那根东西撞上了,呜。 他体毛旺盛,胸膛小腹小腿都有,这个地方……也多。一簇一簇黑黝黝,不算长,稍有些调皮的卷曲着,根部细碎染了白浆,有些会粘在一起……。那根东西安安静静掩在里,棒身是黑红稍紫,现下疲软半硬,也很吓人,头部微上翘……外表皮湿漉漉,那龟头处的马眼仍微张,她……。算罢,也不是没看过,也都用过了……他不羞她羞什么。 这场性事虽说结束得快,但两个人都是有感觉的,生理心理的双重悸动,交融相拥时的共同愉悦比任何过往都强烈。可她不认为这能代表什么,她二十有叁,成熟女人也有渴望,不羞人。但更多的她没办法了,不可能了也不准。 从浴室门披着被水团湿的浴袍往卧室走,她赤着脚,特意走得快些,怕他不依不饶跟上来。浴室在二楼客厅里,离主卧有段路,需穿过一个木走廊,隔空的,户型挺别致,当时眼前一亮,爱得不行,所以她买了。 可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她开始懊恼了。一段路回头时安心他没跟上来,可此刻再回头,那人跟在后面。也要脸,东西收起来放回档裤里了,没有遛鸟的习惯。手指旋着那条领带摇摆,衣领微松开,晃晃悠悠跟她后面。见她回头,湛黑的眸子直直望她。 尚裳发现他越年长,脸皮越厚了。无奈耸了眉眼,转身停下,就那么隔着段距离问他,“你到底要如何?”他也停,没跟上来,劲腰斜倚木栏,侧过头,留给她一个坚挺五官,锋韧眉峰,沉默无言。无端一股因他而起的寂冷幽郁饶着尚裳周身。 这种感觉,不好受。尚裳别过眼,敛了眉垂头数地砖,咽了下喉咙,努力压下喉咙那股干涩。“我不能。”她坚定,掷地有声,拒绝诱惑。说给他听不也是说给自己听?他们不能了,不可能的啊,身后背的都是父母的血恨,怎么能呢。 “不能?不能什么?我说什么了你就不能。” “不能跟我在一起了?还是不能像刚刚那样对你?”他唇角勾了笑,讽刺得很。走过来,指尖挑起她下巴,呼吸沉沉喷洒她面颊,左右端详了她一会儿,“喜欢别人了?”他又笑,笑起来直勾勾盯着她,不阴不阳,渗死个人。 “那个小学鸡?恩。”轻哼出音,能听出来他实在对虞恒挺不屑。“他有劲是不。我不行了是吧。” “薄尚裳,我干什么都随心。既然你表达这层意思给我了,我能不依了你。”面色淡淡。 “瞧好等会儿你怎么死。咳。”骤然狠厉。还抽烟,咬着烟用舌头卷。一把年纪的人放狠话,他坐上那个位置,气势不用说,直逼她面颊。叁十七,比她大十四岁,可时光多偏爱眼前的清俊男人,从她八岁到如今二十有叁,他还长那样。从没觉得他老过,在她面前意气风发一如既往。 几个大跨步,便到了她面前,拽起她的手往卧室拖,她当然不依,登时发嗓子叫。一边顾挣扎,一边拉浴袍,两边都想要,哪边也落不着。浴袍滑落,旋着乌黑长发的此根玉簪子他手抬起抽出,铺落白皙的后背,长至腰臀。 他胳膊一甩,她人便被甩上床。床垫她爱软弹类型,买了这种款,现在身子荡了几跳,懊悔不已。他自己多疑神疑鬼,自己敏感多想迁怒她干甚!当下顾不得头晕嚷嚷反击,“你自己想法龌龊管别人什么事!” “你还是不是个绅士了!你人模狗样,我不想要,你别……唔!……嗯!……” 混蛋! 他有个马场在大澳那边,从前到那边捕鱼顺便带她去那块马场。去了那边,大家不叫他薄先生,叫他薄绅。绅,绅士之意的绅。那时候年纪小,他朋友和他年纪一般,说说笑笑眼下都是戏谑暧昧的底色,自然不会当她一个小姑娘的面说,打了哈哈过去,只说他这人雅。 雅?的确雅,爱看书,书房里拿的不是文件就是书。雅不该称先生呐? 后来大了,他俩的事大家也知了。开始也惊,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位是用来布局的。欲言又止,他都给压了下去,她小只当大家讶异“父女乱伦”接受不住,谁知这圈里的人压根不把事当事儿,什么没玩过。 打趣间,道出这人薄绅名头来源。 他家世好,样貌一等,教养佳,名声好,上无公婆管束下无兄弟姊妹照顾,是夫婿绝佳人选。港区名媛政女心痒。浪潮般要来扑,这人年轻,挑眉来者不拒。今天这个跟明天这个跟,生活恣意的很。女人着了他的道般拎不清,心甘情愿跟他,温润儒雅一挂,温柔起来谁能遭住,想迷人没迷住,反倒被迷住了,要死要活跟他。他烦,男女就这么点事,你舒服我也舒服。他有办法,让人跟,也能让人记着他的好远离,他自在轻松过生活。 听完她撇撇嘴,瞪了眼揽着自己勾唇的男人。薄情得很。狗屁绅士。 ——嘘分割线—————————— 首发: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制 他真是没个绅士样子。呼哧带喘的热气扑上她耳廓,尚裳手紧紧扒住栏杆,不进卧室,她知道他要干什么,僵着身子贴在空过梯中间。 “这也是个好地方。” 他手指一推,把住她的腰肢转了个身,摁在木栏上,浴袍剥落,垂摆的胸像只装满水的气球聚拢晃荡,乳头在动作间擦上打了蜡抛光的扶手杆,凉气一过,敏感的腾硬立起。 “混蛋。无耻。你……” 薄言从后环抱她,手穿过两胳膊往前伸,拧了一把硬起来红肿涨大的奶头,听她娇呵出声。“嗯……”檀口而张,两根手指顺势插入她口中,和她软滑急逃的舌尖勾动游舞。合不上的唇畔周围渗出丝缕晶莹顺着嘴角,流向下巴、脖颈、锁骨……嘀嘀嗒嗒。 尚裳羞耻极了。谁都不想要哈喇子直淌,小娃娃淌了口水姑且天真可喜,可她这算什么,太羞耻太羞耻。脚尖绷紧发力,抬起来往后踹。可惜了,堪堪擦过他膝盖,讨不了好,薄嫩的一层皮肤被他硬挺的西裤面料擦红了,火辣辣的疼意冲斥大脑中枢神经感。 也把人惹怒。 把手抽出来,就着水润滑黏的指尖触感,往她闭拢双腿间摸去。“这样野。”挑开两片沐浴过后带星点水珠的阴唇,分开,两根往里刺。 就着先前留下的精液,指尖唾液,两指在温暖湿润的甬道如鱼得水,尽数插入,全根抽出,层迭破开的软肉壁也夹不住如此的狂暴抽弄,柔软的褶皱仿佛被磨平,燃起了火。 她在他的动作里咬紧了两片红唇,咬得那样狠,出了星点白霜。 “给你温柔不要?”头发被他用手一下又一下轻抚,从脑后梳至发尾,男人靠近,在她耳畔哑着声低低道。 说完他轻哼笑了,手指摸上一块圆润,手指曲起,重重一摁,“野了。是不是嗯?” “野了好,操起来多有劲儿。是不是,宝贝。”一下一下亲吻她白皙泛着清香的颈子。 “叫出来,叫大声点!” “嗯……哈啊啊啊……” “薄言,别……别摸那儿………啊呜呜呜……” 尚裳最终忍不住往后仰起脖颈,手指紧紧扣住他绷紧了力抽动的手臂,哭腔渐起求他,手掌拍上男人沉沉眉眼,润色指甲划过他脖颈。 “嗯。”他应了一声。 俯下身,胸膛贴近她被风吹拂泛凉却又起了层层薄汗的纤弱后背。满满当当将她拥在怀里,手指轻轻掐她下巴,将她往后拉,薄唇贴上去亲吻。 “屁股撅起来。” 他离开她的唇,手往下拍拍她的臀,炙热的肉棒释放而出,弹跳碰上她的后腰。 尚裳被那灼热的东西烫了下,好硬,也好重。小腿绷直,瑟缩往前躲。 “听话。”他伸手来揉她的耳珠,手一收,把人圈回怀里。 面前的这个男人,黑色硬茬短发,办公事时候梳背头露额角深黑鬓,五官端正,刀削精致,灰色衬衣被打湿,系的领带还印有他参加的会议名称,是个性质严肃的会议。 此刻不耐烦撑腰俯身看她。长眉入鬓,清绝冷默,定定做他手上的事。指节晶莹,挑开灰蓝色暗调领带。 尚裳瞄了一眼他左手那条垂下来的领带,湿漉漉的眉眼撞上男人势在必得的黑眸里,侧头,手指圈住木栏,塌了腰。 他倒是愉悦了,喜欢听话的。声音也不似那样冷厉,握着的那硕大的东西抵上她,灼热的物件儿烫她腿根,尚裳咬住被亲得红肿的下唇。 薄言没有立马挺入,手沿着大腿内侧至腿心,耐心地去揉搓她红肿的阴蒂,直至水潮渐起,才挺身顶胯挤入,入了一个头,轻抽十几下后尽根沉入。 “嗯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胯骨顶起来时又快又狠,两瓣臀被甩动的阴囊打碎般啪啪作响。交合处涌动的哗啦水声把她欺压至羞成了鸵鸟。 他还不满足,手指去掰她的腿,两臂环抱她圆润泛着粉的臀抬起坐放至栏杆,她的上半身子腾空而在空中,身后便是……。 恐高的她,只一眼便吓得恍惚,紧紧抱住男人的脖颈,身子倾缩往他那处儿靠,颤着腿哭。 “薄言你混蛋,放我下来呜呜……” “混蛋……唔。”人又被他扯下,绞紧的穴口瞬间又被插得满满当当。 “这么紧。” “呃……放松。” 薄言只觉得眼前发虚喉头发紧,一股灭顶快意直崩天灵盖,仿若一只大手在他的大脑敏感神经处收紧收紧再度收紧。 “宝贝,叫我。叫!” 他皱起眉头,比任何时候都狠厉,眉峰高高顶起,自他眉心沟壑处沁出的泪珠滴落至她的颊畔,又湿又灼。 尚裳皱着黛眉,眼里润泽,咬着牙承受。 腰间的大手恶意的往上挪,捻住两颗沁血般的红梅,轻轻的磨,扭,往外拉扯。“哦~~嗯啊……” 敏感充血的乳头每一下都无比清晰感受得到男人指腹蜷曲的肌肤纹路,又痒又麻又疼,却想要更多。 “薄言……”她侧过头,咬上男人的臂膀呜咽。 这人皮肤白,也薄,激烈运动下汗湿的额发挂在眉眼,透着粉。在其位,眼神是不怒自威,清隽那一挂,可时不时邪那么几下,性子淡得不行,如今情欲翻涌,眉眼浮沉,整个人仿若走下神坛的高僧。 “呃……”薄言抵着她,在栏杆上射了出来。 薄言觉得这个时候她乖的不行,拂开她长发,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眼神水洗过的清丽,两条匀称白嫩的双腿,膝弯泛着粉,脚尖绷直,臀撅起,两张湿滑的小花唇紧紧咬着他的东西,贪心的吞下他的精液。 她里面又滑又热,还紧。 想着,薄言顶胯往前狠狠一撞,如愿听到绵软的娇哼,“嗯啊……” “喜不喜欢?” “说!不说就再来一次。” 薄言手圈住她的细腕子,指腹在上缓缓打圈儿。 “喜欢。” 尚裳不敢动,眯着眼喃喃出声。 男人粗大的肉棒还插在她那儿,射过后并没有马上疲软,动一动都好涨。 “嗯哼……厉不厉害?你爽不爽?”听到回答,男人满意轻笑。 咬上她耳畔,哑着声儿追着问。 “咳咳……咳……厉害。……爽。” 她闭上眼,被爱抚过的嗓子娇媚沙哑,越来越觉得老混蛋没脸没皮。 “出来。” 两人搂在一起,气息逐渐平缓,尚裳抬手推开男人。 薄言低头,亲了一口粉嫩的脸颊,握住根部抽出,把人抱起进卧室洗澡。等到他抱着人从浴室出来,搂到床上时,天幕早已盖了一层黑蓝色。 “热……” 尚裳推了推身后紧挨着的男人,抱着被子往前挪。 薄言伸手从床脚拿过遥控器,打开空调,然后把人拽回怀里,腿夹住她两腿,长臂给她枕着,手又一下又一下轻抚她肩头。 “痒。” 尚裳不耐烦的皱眉,打掉他的手。 恼人。她身上什么也没穿,他给她洗澡,裹了浴巾擦净,又给自己擦净,这里没他衣物,他也裸。 如今背后是他热乎乎的胸膛,他那根东西也不老实,贴着她臀,陷入腿根,不舒服。 吃饱喝足的男人心胸甚开阔,不恼,低低笑,头颅埋进姑娘脖颈,鼻息间都是姑娘清甜的香味。 “啊裳……” 尚裳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呼吸绵长,没应。 他端起她随手放在床头柜一旁的温水,水珠沾了唇,辗转在脊背上的吻密密麻麻,湿热、缠绵,从脊柱线双端沿着身下蜿蜒,呼吸灼热,肌肤激起细密凸起,“别……”他竟然在用舌头舔她的肌肤,湿漉漉,又有点凉。 “啊裳,这几年,我很想你,你呢,有没有……” 薄言起身,黑眸紧锁她紧闭双眸的眼,粉色的唇畔微张,胸口静缓起伏,呼吸绵长。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拉高被沿,给她掖好薄被,抓了烟,打火机,转身进浴室。床面颤动那一刻,床上人儿眉睫轻颤,后归于平静,仿若沉睡。 高大的身子倚在洗浴台旁,低头叼烟点火,男人深邃的眉眼穿透镜面,赤裸的上身,肌肉贲张,宽肩窄腰,遒劲有力,眯着眸狠狠吸口烟。 火星燃至指尖,抖了抖手指,薄言曲腿,喷出烟雾,隔着飘绕水汽、烟雾,他将烟甩进洗手池,遇水星火熄灭,白烟升腾,光束一样往上飘。 爽是爽了,可心里不得劲。 抬手搓了搓头发,出浴室,把人困在怀里,睡觉。 薄言想,慢慢来吧。总会有办法的,我们总会有结果的,对不对,啊裳。 ⋎ùsんùщùм.⒞δм 圈 “嗯哼。” “约了什么时间?”“后天?嗤,让她等着。” 尚裳醒过来,身后传来随意懒散的男人声音,她身子一僵,一动不动抓着被角,乞求他讲完电话起身去。 “啪。”手机锁屏声响起,然后是他侧过身放手机,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扯动往右移,尚裳放轻呼吸,空气里飘着安静的尘埃。 腰肢圈来一只手,发热的指尖覆盖她两个微凹的腰窝。 她屏气。 硬茬短发细密磨擦上她的耳廓,一夜过去,男人下巴长了些许青短胡茬,扎着她细嫩的侧脸,痒,还有点疼,他的脑袋靠过来,挨上她,温热的亲吻落在她眉眼。 尚裳在这一刻装不下去了。 睁开眼,双手拉着被角往外滚。果然,十年如一日,一早就能发情的男人连条公狗都不如。 “再滚就掉下床了。”薄言叹息,起身,将抱着被子企图下床溜走的女人拉回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 一人骤被成了两人被,凉毯丝滑,被子下两人赤裸的肌肤相贴,温热相触时激起一瞬间的冷颤。 “放开。”尚裳手肘往后顶,咬牙道。 “嘶。” “野猫。”ⓨùzⒽáǐщù.ℙⓌ(yuzhaiwu.pw) 他低哼,嗓音哑上几分,喘。手圈上她细腕,带着她往下拉。 尚裳要是再不懂他的意思,白跟他几年了。当下冷斥,“无耻。”,挣扎抽回手,男人铁臂捏着她,一会儿挠挠她掌心,一会儿捏她手背,顶胯,腿间那东西就往她手里撞。 “后悔了,刚才就该趁你睡着……进去了。手,哪里有你那地儿销……呃……魂。”他眯着眼,微挑着眼尾邪肆的看她,喉咙溢出几声喘,绕着舌尖有些遗憾的低喃。 “混蛋,放开!”瞪。 没用,他还笑,妖孽的很,眼角几缕细纹,该是温和,现下看来,满满的精明。 用手裹她小手握成圈,健硕的背弯起,顶着胯加速撞,那东西在她手里又胀大一圈。 “来来去去几个词,嗯~你那洞,不给我进去,用手帮我……啊………” 尚裳闭眼。鼻息间是一股甜腥味儿,手心湿黏无比,男人贴着脸在她耳边喷着热气喘息,冷白色胸膛无端盖了一层薄汗,一呼一吸各自起伏,强劲的心跳声,敲打耳鼓。 “舒服了。” 他放开她的手,满足的低叹。磁化极了低哑着,用手抵住清浅入鬓的眉。转过头,姑娘瓷白脸蛋扑了一层胭脂粉,脆生生的羞,两眼迷蒙,白色瞳仁覆了水层,晶亮晶亮。 “老夫老妻,有什么可羞的。” “滚开。” 唔,不让说,挨了一爪子,还蛮利,手臂破了点皮。 下场就是,姑娘抱着被子急匆匆出卧室门,床前风雨萧瑟,若有月光,那便是月照孤独旅人,他手握成拳抵住唇,低低轻笑起来。 “薄司?” 啊良将司长要的文件双手递上,只是司长这眼角眉梢荡漾的春水,他饶是没交过女朋友,也知道这股子春水荡漾的是哪条河岸。 女儿国那条河,跟女人有关,绝对。 “嗯。”薄言放下交迭的脚,看了眼右手的表,放下文件。 啊良跟上问,“您要走?” “回家吃饭。” “回家?湾港宅?” “……” “可是,这文件您还没看呢。赛马会扩建那块地昨晚儿财政司司长有意找您商讨,你看这?” “等着呗让她。” “可特首那边?” 薄言眯了眯眼,“是该急了。” 啊良赶忙点头,“是啊是啊……” 男人偏头,拢着烟,蓝橘色跳动的烟火在他眼里燃起一簇猩红,指尖夹烟,吸了一口,狠狠入肺,“去,到湾港宅问问你师傅什么时候回港办婚礼。紧着办,人姑娘把到手了,仔生了,就耍流氓,有你师傅这样?” “啊?” “啊你个头,快去。” “哦。” 啊良以为司长上点心了,政事要紧呀,这位置,多少双眼睛盯着。哪知道这话题山路十八弯,拐哪去了呀,他挠挠头。 薄言长指圈了钥匙,甩了甩,条纹西裤黑皮鞋,手插裤兜,迈步向外走,矜贵优雅。茶室多是来谈事儿的政客生意人儿,刚走出没几步,长廊雪松观赏树前,遇着熟人了。 “薄叔叔。” 小姑娘两手捏着包,眼睑是红着一圈,瞧着是楚楚可怜的。春去秋来,温差大极了,一条薄料牛仔裙,腿露了一截。 “侄女儿?”薄言讶异。 “薄叔叔,我听说我爸爸病了,可我……您能不能让人从香港那边传个消息给我?” 温柔趁了上厕所的档口,从包厢里溜出来,在长廊遇见了啊良,心下又惊又喜,料想是否是母亲家族那边那位绕了七八圈的司长薄叔。 两年前,随外祖参加过家庭聚会,打过招呼的,这位叔叔长得着实……俊雅,人也亲切,这个年纪就爬得这么高。 “可以。老师病了?过两天我会香港亲自上门拜访一趟,你宽心,或是与我一道回去?” 薄言看她局促不安,频频回头往后望的模样,长睫垂落,手指点了点眉尖,皱眉要问问是否遇上了什么事?她父亲曾经还给他当过一段家教,是个风骨学识具佳的学士。 左侧包房被人拉开,来人眼底黝黑,蕴意急切,鹰眼往此处一扫,阔步前来,“温柔?” 薄言眯眼,眼前的男人,灰西装黑西裤,正装不打领带,顶端扣子扯露一两颗。正装穿在身,身高腿长,一股子邪佞。成熟男人看成熟男人,眯眯眼都知道对方心思。 看温柔的眼神…… “薄司?” 简衍陈揽住女人细腰,手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轻抚。这人他知道一二,今年和江城梁总的项目就定在香港,这位律政司司长,他倒是有专门了解过。 薄言扬唇轻笑,没接话。觉得此人有些面熟,不过不好说,他们圈子广说是广,窄也说是窄。政要商要,差不多也就是这两个圈里打转。 温柔低下头,捏了捏指腹,抬起头时,眼里略带一丝忧郁望向薄言,“薄叔叔,我们先走了。” 她想逃离这里。 好在简衍陈也没说什么,顺着她的话,“薄叔,再会。” 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薄言眉心皱得更深了,不过温柔也没有任何反抗举动,他想,他也就懒得管了。薄叔?啧。这男人狗心思即多还贼,这年纪,老师能看得上么? 温柔垂头看地砖,腰被他掴着。自从她怀孕,她连走路都不能自己走了,只要这人在她身边,势必揽着她走。 今晚心情很低落,身子挪了挪。 简衍陈按下电梯键,落空的掌心顿了顿,阴骘的眸光划过女人微白的面颊,“揣好你的肚子。” ——嘘分割线—————— 首发:Ρó1⑧ZんAN.℃óм(po18zhan.com) ⋎ùsんùщùм.⒞δм 药 尚裳拉紧外套,拉链拉到顶端,下巴摩挲着拉链顶部线条,久了莹白圆润的下巴被划出几道红痕。像不甘于藏在淡漠清绝绿叶里娇艳热烈的玫瑰,经过日头的炙烤,饱满不再,干巴蔫紫垂在枝头。 她在小区周边报了一个普拉提训练班,还有一个烹饪班,训练的时间点是早上九点,因为她早上运动容易出汗。从烹饪班走出来,身上还是早上练习普拉提课程的修身服,不过,比起早上,此刻添了些人间烟火味儿。 抬手看腕表,下午叁点。抬头,沿着光束寻找太阳的中心点,直到眼睛里跳跃出现黑点,尚裳才收回目光。 快到小区的时候在超市里买了花菇,猪骨头,豆腐。她都计划好了,花菇炒肉,猪骨煲汤,豆腐干炒,走到收银台时,尚裳又返回去顺了两根玉米。 回家实践。 两手满载,翘起指尖解锁大门,用身子顶开门,再用脚一勾,门“吱——”关上。 把食材清洗干净,尚裳从刀架小心抽出一把刀,莹白的指尖攥紧花菇,刀刃划上案板发出哒哒哒的响音。第一次拿菜刀切菜,她清丽的脸上萦绕一股紧张,眉心轻皱,贝齿咬上下嘴唇。 等她拿刀砍完猪骨头放进砂锅里加水煲汤,天边出现火烧般的紫红色。“呼~”尚裳抹开额头上的汗,开火炒菜。 薄言外出办事回来在二楼睡了一觉,下楼喝水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ùzⒽáǐщù.ℙⓌ(yuzhaiwu.pw) 她在炒菜。穿瑜伽服,紧身,胸围很大,腰又很细,从背后看,臀的形状很棒,饱满挺翘,两条腿细细的。她一手拎着锅的手柄,脚尖绷起,身体离灶台很远,像只长颈鹿。 唇紧紧抿,莹润泛水光。脸蛋感觉肉嘟嘟。 薄言从吧台拿了瓶水,坐在沙发上,静静看她炒菜。时不时翻炒锅里几下,放盐,翻炒,试味道,再放盐,做起来有模有样。有时候被油溅到了,她没叫,会鼓着脸,跳着离锅远点,然后小声嘀咕,去找围裙穿上。 她就这么在厨房里打转,头顶的灯随着光线变暗亮起,柔和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她低头从橱柜里拿碗筷盛菜时,薄言窥见藏在她绒发间淡红色吻痕。 他扬眉轻笑一声,眉眼翩翩的邪,眼底又黑又亮。那是他昨天抵她后背,后面插入时候留下的。薄言记得,那时候她汗涔涔,他重一点时,她张嘴都叫不出声儿来,手掌婴儿一样圈他指尖磨牙。别说,小虎牙蛮利,他指腹破了个小口。 尚裳指尖捻起一块豆腐干放进嘴里,嘴巴鼓鼓的嚼。边吃边忍不住点头。好吃!咸淡适中,卖相也不错,淡黄色的豆腐皮包裹一层绛红酱料,方正小块堆迭在润白色盘子里。 扭头去尝蘑菇切片炒肉。手腕蔓上温热,一股力往上压,两人视线平视,撞入男人漆黑的眼眸。他俯身,鬓角黑发丛中闪出一丝白。 薄言紧盯着她,就着她的手,蘑菇的鲜香在口腔里爆开,他恶意将姑娘微凉泛粉的指尖含进嘴里,舌尖一卷,姑娘颤抖抽出手,往身后藏。 惊呼,“你怎么在这!”,其实她想说的是,你怎么还不走! 尚裳将手背在身后时,他已经直起身,身上换了套藏蓝色家居服,长手长腿倚在洗碗池旁,定定看她,颊面平静,“有个女人把我睡了,舒服了,现在要赶我走。你说,我该怎么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嗯?” “你!”尚裳唇哆嗦。坏胚子,本性邪佞。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心知肚明。“你自己知道。”她扭开脸不去看他,冷声反驳,圆润的脸庞严肃愤愤。这个人倒打一耙的本事比老天的脸皮还宽,他堂堂一个律法政领的男人,说这话存心是来调弄她。 “嗯,我知道。”?尚裳不太相信。 薄言将视线胶在她沾了油的唇间,水光潋滟,唇形生得漂亮,喜欢嘟嘴,咬嘴唇,粉红色被咬出靡菲色,亲一口,又软又滑。尚裳捂住嘴,往后退,避开他幽暗深灼的目光。 “我知道。你……水多,紧,销魂。会绞。都要被你榨干了都。不信?昨晚四个套子,你去看看,哪一个不是满的……”薄言瞧着姑娘一字一句,眼里的情欲大胆快要把尚裳灼透。 眼见着姑娘脸颊爆红,性感的薄唇搓动要继续讲,下一秒被她扑着过来捂住嘴,软乎的小手连带鼻子也给他捂住。 急了。 “闭嘴!”尚裳怒吼。火大。“老男人你要点b脸行不行,来我这发骚,看我不弄死你!死混蛋,死混蛋!” “当初是你赶我走的,你他妈现在装什么情圣,你不甘心是不是,见我活得开心你就不舒服是不是,你他妈爱我吗,你就是占有欲,你就是喜欢我的身体,喜欢和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做爱,这样你有成就感是不是,变态!你怕不是对着别人硬不起来吧啊混蛋!我告诉你,你他妈压根就没让我爽到!每一次!四十岁的混蛋你以为你有多厉害!再过几年也不知道吃药还硬不硬得起来,你傲什么,你在我面前逞凶啊,你也就只会这样!” “你是不是想让我爱上你,再把我狠狠抛开?我告诉你,他妈的你做梦!以前的所有一切都够了,再也不会有了!给我滚!” 她像只发疯的小猴子,上蹿下跳,又踢又踹,薄言的衣领被她扯开,胸膛划过尖利的指甲痕迹,手臂上见血的牙印,下巴也被这烈货咬了一口,没见血,牙印颗颗清晰。 尚裳发泄够了,眉心紧皱,手撑柜台喘息,牙齿磕出血,顺着牙龈血肉流出,嘴里一片腥甜。 面前的男人面色黑沉如墨,骇人的低气压盘旋头顶,蔓延在这一方小天地。尚裳闭眼,无所谓了,他敢犯贱,她就敢给他甩巴掌。 反正这也不是香港,她的户口也迁出来了,他以为他还是谁。 香港有妻有子,来她面前犯什么贱。这么个男人,太不值得了。尚裳为自己的爱感到悲哀。 ——嘘分割线———— 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住 尚裳发现人的忍耐力并不是随着性格伊始形成时所定型,这种力量居然会随时间、心智、阅历,持续锻练加成。 一楼大厅是开放式格局,从大门玄关进门左转是一个木制垃圾桶,敞口型。 每每装满垃圾的垃圾桶,仿若一个醉汉在弯腰呕吐,将满满的呕吐物系数释放。 除了这个垃圾桶,之后一路都是延伸的空间。 厅堂,厨房,两间卧室,再然后是通往二楼的楼梯间,便没有别的任何奇怪的装饰品。 大厅的灯昏黄幽暗,光线呈现橙黄色跳跃式烛火。 她想,这座房子的设计师参展的风格是中国上世纪九零年代炉火挂壁风。 餐桌对面的男人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任何愤怒夸张,例如恨不得想要将她脖筋咬断的愤怒狼性,他手上握着两条细细的筷子,动作笨拙得更甚从前,可吃得专注认真。 捻起食物时的动作不见一丝犹豫,咀嚼时眉心皱起小山丘,比她这个“厨师”还要认真品尝。 在做饭前点燃的餐桌蜡烛,烛火张狂的摇曳着即将吞噬烛台。 一缕风,趁纱帘扬起而溜进厅内,静时,只留下几缕袅袅向上冲天的青烟。 他放下餐筷,木质筷碰上筷托发出顿挫音。手摸进右胸膛上衣口袋,在找烟。 口袋深,食指中指左右互捻没抽出烟,眉头皱,不耐烦了,烟盒直接抽出,一甩桌上。 挟出一支烟,卷进嘴里,低头点烟时压着眉眼。 尚裳安静的在吃东西,其实说是在吃,但心情也就那样了。 身旁这么个人,既不发火也不是什么好脸色,沉沉看,哦不,准确是盯。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汉语言文字千变万化却又相融不变,看和盯的情感意义不同,表达程度上也各有分缺。 筷夹搅着炖土豆一块一块捻,等她略微抬眼皮时,男人已转身而起,留下一个魁壮的背影。 等他再出现时,身后跟了叁、五个黑衣男人,黑墨镜,黑衬衫,肤色比亚洲人更深,比东非黑人略浅。 他们手上扛着露出一页页纸张的文件袋,还有行李,跟着男人径直往楼上走。 最后跟进来的是梁叔,两手紧紧抱着张牙舞爪的啊喵仔,若不是房契在她手里,她竟都不敢相信这是她全款买的,且整理了两天多卫生的房子。 沾满土豆泥屑的筷条此刻被她用两排紧密齐整的细齿啃咬,她眨了眨眼,嘴下持续用力。 “啊裳小姐。”梁陈抱着挣扎没那么厉害的啊喵仔一脸苦笑,周身狼狈。 过去在香港时候因职务,他长年出入宅子,小猫知晓他气味,今早逗她时竟给抱。 路上这祖宗猫可就一刻也不消停。 不知道是否晕车了,或为凉了冷了饿了,抑或动物天性敏感,知道爸爸接她去见妈妈了,闹挺。 那小利爪子是一点也不知道收,他内衬是他老婆给他挑的多层棉衬衫,也被这祖宗一爪划破口了。 尚裳瞧他脖颈几道划痕,内白衬褶皱、划口,伤口偶见血丝,不由得多有同情梁叔,想他年纪如此了,竟还受这么些苦。 叹息一声,伸手,“给我罢。” 喵仔天不怕地不怕,也就怕她了。有时候连它爸爸,它也会蹬上几脚。 可对她不会,因为尚裳自己从前脾气也恁坏。只是,因为那时候有人宠。 “这么坏。”,她板起脸故作怒容,手掌轻拍猫咪脑壳,指尖捏它后颈,提溜进怀里。 “一段时间没见脾气又坏了,嗯~,坏猫,是不是啊你,坏猫猫,不准挠人!”尚裳手握猫咪前肢抬起又落下,教育。 啊喵仔认得她的气味,原本下垂的尾巴上卷摇摆,也活跃了,小嘴喵喵喵个不停,不时扑上来蹭她鼻尖,眉眼,唇周。 仿若刚洗过澡,身上香波气味还有些绵长,软绵蓬松的干净毛发轻轻拂过她的脖颈,痒的她用力抓紧了猫咪。 “啊裳小姐,下周六吉,我办酒席子,在香港,你来罢……” 尚裳抬起眼眸,梁叔站在她面前,领子破了几口子,眉眼还是记忆里那个温慈的兄长样子,现下眼里的期盼溢满开。 她莫名感到心酸。 时光记忆里的任何人都要开启人生的另一段阶段,原地踏步的人也恐怕只剩下她了罢。 “好。”尚裳点头。 话音落,男人手插兜,面色还算安虞从她身后走过,一行黑衣人跟着他走出门,手上已然空空,梁叔见状朝她笑笑,跟着离开。 ———— 额…… 薄司:脸皮厚的人才有地方住。 喵仔 一队人匆匆来,匆匆走,绵软的地毯余留几个脚印外,室内只剩下一人一猫,面对面,相互觑向对方。 尚裳把喵仔抱回一楼卧室。 既然他在二楼住下了,她也不可能把他撵走,不说他们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也做了她十几年的父亲。 洗了澡,湿漉漉的长发用毛巾裹起来,免得猫咪用爪子挠她的长发。而喵仔来到一个全新的环境里,自己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浅色琉璃的眼眸盯着她,尾巴紧紧缩着,胖嘟嘟的脸庞左右探看,嘴里不安份的叫。 尚裳笑着把它抱起来,手抓在它的两只前肢,带它触碰她房间里的桌椅、衣柜、沙发、地毯、衣物……留下猫咪的气味,以便它尽快熟悉这个陌生的环境。 一人一猫玩得不亦乐乎。尚裳抱着喵仔的大脸盘子吻了好几口。“mua~啊。”一边亲一边自言自语。“你怎么这么胖了呀啊喵仔,嗯~,女孩子怎么就不知道控制体重呢。” 到了例行检查牙齿的时候,“来吧,张个嘴,上上个月看牙齿妈妈一点都不满意知道吗,你爸爸这几个月有没有让叔叔阿姨好好给你刷牙呀?嗯?” “啊,来,给妈妈张嘴。”嘴里哄着,手上动作不断。有些猫咪对于让铲屎官检查牙齿很温顺,有些猫咪很调皮,死活张不开嘴。她家这个公主就是这样。 得用手掰才行。“呀。乖点。”掰开嘴了,一瞅,“牙齿坏坏了你看,宝贝你看,黄黄的,不行,妈妈得给你刷牙。” “出来吧。”尚裳皱着眉嫌弃的把喵仔提在手上,到了客厅,从薄言今天带的行李箱里抽了小家伙专用的牙刷和牙膏,开始给它刷牙。 把它背对着抱,圆滚滚的肚子朝外,柔软的脊背贴在她怀里,一手将它固定拉开喵仔紧闭的嘴巴,一只手拿着牙刷快速的插进它嘴里,摩擦。 “喵~”它拒绝,后半身扭着要翻身,脸盘子也不老实,左扭右扭。尚裳只能哄,同时用力制住,“喵仔!乖一点嘛,等一会儿妈妈给你开个你最喜欢的肉罐头好不好?嗯?”顺带挠挠她下巴,顺毛。 小公主大抵真的太抵触刷牙了,爪子挠她的手臂,牙齿啃她的手指,就是为了不让她刷牙。弄得尚裳很无奈,也很崩溃。“臭猫!听话呀,难道你要顶着一口坏牙出去和其他猫咪见面吗,你这样怎么会有男孩子喜欢!” “过来!” “喵~”我就不过去。啊喵仔一个溜跟儿,跌着身子从她怀里跑了,滚着身子下沙发,往门口跑,四个小短腿儿,加上笨重的身子,跑起来居然比她还利索。 她只能追着往门口去,猫着身体,两手往前伸,一只手上还拿着喵仔可爱的粉红牙刷,作出伺机抓捕起猫咪的动作,只是,刚到玄关拐角,尚裳就顿住了。 薄言回来了。 虽然知道他定然是要在这里住下了,可瞧他与一群人出去,还以为他短时间内不会再过来,哪知道…… 她还没有做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种心里准备…… 日常 他刚脱了皮鞋,鞋子还没放进鞋柜里,平整放置在她买的深褐色地毯上。身子半倾,身上是一件黑色套头卫衣,袖口是圆润包边的,左手撑在鞋柜上。 一只脚探进家居拖鞋里,另一只还踩在地毯上,他的脚很大,有男人的刚硬,但他长年穿长袜,这里的肤色冷白。 脚背上脆弱的青色血管能够瞥见,所以又具矛盾的秀气。他深黑色西裤及至脚踝上侧,性感的踝骨突出,也白净细腻,不同于他这个人的凌厉。 以前她喜欢用脚去踩他的脚背,他不会生气,任由她踩着,会用那种宠溺又包容眼神看她,还会这样抱着她,穿过长廊去书房处理公务。 听到动静,薄言侧头深目看向她这边,撑在鞋柜上的手收回,弯腰将鞋踩进衣柜里,刚要穿上另一只家居鞋,穿不进去了。 “喵仔,过来,来妈妈这里。”尚裳低头,拍拍手,诱哄那不听话的小混蛋,声音里少了刚才的气势凛然,气场弱了不止一截。 因为面前这个男人,他是天生的领导者,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你,那股气势就让你只能闭上嘴听话。 如果你要想快速寻找这种人,你只需要知道,一个人强大的磁场作用能够将他身边的人弱化,人群中你一眼飘然瞥见,牢牢吸引你目光的,大抵就是这种人。 薄言低头望脚下蜷缩在他鞋子里,展露出圆滚滚肚皮的猫咪,却是问她,“怎么了?” 视线灼灼往她身上看,在她头上停留了一瞬,仿佛没见过这样的她。 她那头长发全部藏在一条淡粉色的毛巾里,耳朵旁有几根细碎的绒毛跑出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脸上很干净,眉眼温柔,皮肤白皙。可能由于奔跑,脸蛋铺了一层淡粉色的红晕,睡裙将她衬得小小的一个。 尚裳直起身,“她那几颗牙我想给刷,她不听话,一直……乱动,还乱跑。”话一骨碌倒豆子往外蹦,语气有不自觉的委屈流露,说到底还是被这家伙折磨到了。 说完她就懊恼了,白净的手捂住嘴巴,仿佛这样能将话收回嘴里。同时接收到他疑惑的目光,不自在的,用手扶了扶头上包着湿头发的毛巾。 这种……用毛巾将头发全部裹起来图方便的方法,还是她来了内地以后学会的。 她这叁年里一共有合租过两位室友。前一位就是奇葩中的奇葩,想起来现在还是觉得头疼。 刚工作第一年,身上还挺拮据,住的是脏乱的贫民窟,没有电梯,早晚踩着十楼的楼梯上下。 租房里没有阳台,晒衣服要拿那种撑衣杆将衣服穿过窗户,晒在防盗网上,并且厨房厕所一体,客厅说起来也就是一条出门的小道。 卧室空间狭小逼仄。她自认自己身材娇小,体型纤瘦,可住在房间里,只感觉到一阵喘不过气的压迫感。房间虽然有空调,可是,当她看到空调机摆放时,那真的是颠覆了她十几年来的认知。 房东将两间房间的同一面墙,上部打通,容纳空调,引两条导管,以致两间房间只要有人开空调,另一间房的对方也能吹到。 她的合租室友为了节约房费,从来不开空调,叁伏天也不开,不开也就算了,也不允许她开,任她百般承诺多出来的费用她会出,室友也拒绝。 那阵子真的可以说是,她一辈子有史以来最憋屈、落魄的日子了。她晚上热得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偷偷想念那个男人,抱着枕头落泪。她并不想去想,可是她的心总是无法抑制的想念,脑子能忘了,心脏还记得。 后来她学会用毛巾把头发全部包起来,晚上睡觉裸着往窗口边睡,再买个落地扇对着床头直吹,才好受些。久而久之,包头发的手法也就很娴熟了。有时候丢叁落四把皮筋弄丢了,她也会从浴室直接拿毛巾把头发包起来。 “嗯。”他点了下头。 “去,听话,到你妈那去。”薄言穿好鞋,淡淡的开口。语气再平常不过了,对着猫咪说,可立着的尚裳突然觉得一阵火烧火燎,心紧了一下。 按理说,以他们从前的关系,她是喵仔的妈妈,他自然便是喵仔的爸爸。可是现在他们又不是那种关系了…… 他脚上穿着鞋,然后看了楞着的她一眼,用鞋底踢了踢爱跟着他杵在一起的傻喵。胖墩被踹了一脚,还傻乎乎两只爪子抱着他的腿。 不过倒是委屈的哼了一声,“喵~”抬头望它爸爸。爸爸你为什么要踢我?! 薄言低头瞅它委屈得露出小尖牙的脸,轻哼发笑,这副委屈巴巴的小样子,就跟她妈的全是一摸一样。 放大的双眸里,迷蒙透着委屈,眉心撇在一起,小脸蛋皱起来,鼻尖拱着,有时候会用身体背对着你,想让你哄的表现。 尚裳虽然难过猫咪调皮不听话,可到底是疼爱的,不然怎么追着它要给刷牙呢?又见他踹猫咪,当下自然心疼,忍不住出声,“你别总是踹它。” “好。你去穿鞋。” 他点头,眼角藏着笑意看她,再轻车熟路的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喝了一口,转身看着抱着小的的那个大的说。 尚裳那时候急着给猫咪刷牙,没穿鞋就跑出客厅,现下小脚丫子踩在地板上。 她回避他灼热的目光,往后退一步,蜷了蜷粉嫩的脚趾,抱着猫咪说,“有地毯。” “有地毯也得穿。”他面色严肃。 看到女孩眉心淡淡的笼着,薄言盯着她一字一句解释。“这家伙就是个捣蛋鬼。经常乱叼东西,有时候窜上爬下,一些尖锐的零部件,或者花瓶被它扫落、打碎,掩入地毯你看不见,踩到了怎么办?”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只好点头,“哦。”,转身进房间穿鞋去了。 “我警告你,听你妈的话,让你刷牙就刷牙,减肥就减肥,知道吗?一把年纪了,身边连个公的都没见。香港那只花猫都生第几窝了?丢人!要不要爸爸教你几招撩仔手段?” 教训完,男人理了理领口,直起身,长指点了点太阳穴,慢悠悠晃着同个方向跟了上去。 猫咪嗖的从他怀里跑开。“喵~”,臭爸爸,不喜欢你了!还不是你把我喂成这个样子,害得没有男孩子喜欢我啦,哼! “喵~”还说我,你多会撩?妈妈都不见得多待见你! 这个男人要是能听到喵仔的心声,定然不恼,勾着唇看着这蠢玩意儿罢了。他开了荤时候,还能让你闻出味儿来? 不过,要是不正经的猫……当他另说。 —————————— 章回标题和内容无关,想到什么用什么,有时候一个字也是图方便。 另外,求珠。 ⓎцzⒽаìще.⒞oⓜ 吹发 尚裳是在床内侧找到她的拖鞋,刚把脚伸进鞋头,人还没踩实,紧接着,卧室的门又开了。 她细微的皱了下眉,没抬头。 她敢肯定以及十分确定,喵仔并不是什么神奇的能够拉开门闸的,长有两只手的猫咪。 所以,偌大的房子里,除了她,还有他,也没谁了。 男人走近,平坦的轻环保材质家居鞋踩过丝质地毯,发出微弱的摩挲声“哧———”,一步一步,揪的她心房在打鼓。 终究是她没忍住,身体不安的挪进床头。 “你有事么?” 从嗓口挤出来,寂静里放大,渲染了不安的感觉。 窗台上,装在透明玻璃花瓶里紫红色的玫瑰花被她修剪得根茎分明,扎人的短刺已经被她用剪刀除去,身体彷佛赤裸着,而花苞含羞半露,垂着头静静和她对视。 玫瑰的红艳将它推上情人的宝座,它的高傲悬在头颅,清晨时开放,暮霭时合拢。 此刻明艳动人的样子在柔和的窗景下竟然有几分怜人的的羞涩。 尚裳看着那束花,彷佛曾经看到了自己。 生活的捶打却又将她硬生生衬成了一朵与玫瑰相似的月季,谨小嗫嚅的活在光芒万丈的从前,伸出的任何一脚也都需要经过万千的计较和思量。ℍǎοsещеи.℃οм(haosewen.com) 一双手摸上她的耳廓。 沁着怡凉的冰水珠,从起伏的耳廓缓缓点在坚硬却更敏感的耳骨上。 凉意从皮肤感官开始渐渐渗透入身体里,泛上大脑,涌入大脑皮层,身体有些僵,半边脸颊开始发麻。 喉咙困难的作出一个吞咽的动作,嗓子眼传来酸涩的痒意,那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却有种不上不下的难受,提着心吊着胆。 他的身子就杵在她腿间,她坐在床沿,他站在床边。 那双手又移动了,拇指和食指,乃及宽厚的掌心,在她的肩窝和后颈游移,她敏感到忍不住反手扣上他的手腕。 却错手摸到他的腕表,冰凉坚硬的钻石切割面表盘,把她嫩白的指尖撞红了。 疼得很。 “别动。”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醇厚的。铺在头顶、落在床对面将她罩住的高大阴影动了一下。 尚裳把撞红的指尖藏在被子里,不用抬头也知道他此刻定是皱着眉,一双凌厉的黑眸盯着她,忧心又严肃。 “吹个头发也这么不听话。” 这话出,尚裳才意识到,原来……他要给自己吹头发。 “我自己来吧。”到底是没好意思让他给自己吹头发。 话落,毛巾被他从后掀开,湿漉漉的长发被抖落,散乱着披散在肩头,随之而来的是轰隆而响的吹风机声。 不知道是由于太吵从而没听她说了什么,还是他压根就没想听,总之,他的大手穿进她的发丛,尚裳的头发在他手里翻腾,一直顺到发梢。 对于一个头上毛发浓密的女孩,这个持续较久的过程让她闷热到无比难熬。 他身型高,有一般男人不多有的健硕,此刻两腿分得开,站如松,腰杆儿直挺,尚裳此刻的位置很是尴尬。 脸蛋不尴不尬刚刚好卡在男人皮带扣上方一寸,眼睛只好固定在他黑色卫衣上,不敢往下移一寸,嘴唇抿着才不至于贴上他西裤,呼吸都放缓了。 十八层地狱里各种酷刑里,也许会有把人头摁进水里这一项吧,让其体验濒死狼狈的痛苦快感,再挣扎里精疲力尽也是一种残忍的刑罚。 她认为,不让人自由呼吸,或者让人自主有意识的专注控制自己的呼吸,不亚于把人的头部摁进水里这样无法呼吸的痛苦相类似。 可他一手摁着她后脑勺撩动湿发,照顾女人吹起头来有模有眼,她的脑袋被他操控得不由己的颤动。 在尚裳磕磕绊绊和他的裤子第叁次亲吻时,头上的束缚终于解开,男人的手从她的发丛里抽出了,“轰隆隆——”终于消失。 世界安静了,可她的世界天旋地转。 ——————嘘的————分界线———— 首发: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de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цzⒽаìщеⓝ.⒞oⓜ 雨晴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吃一丁点儿亏。 他又精虫上脑了。 吹一顿头发,欠一顿操。 他敢说不是这样想?最大的恶意猜测他,她不吝啬于此。 薄言使力,两人跌在大床中央,男下女上的姿势,两人互迭,犹如几层的汉堡包里的肉片黄瓜片番茄片芝士片那样子的迭法。 他的背脊首先触到的是柔软的床被,脑袋却硌着不舒服,鼻子一动一嗅时,闻到一阵诱人的、隐秘的、她身上的芬芳。 他用两根手指摁住尚裳纤弱的手腕,反拧在她背上,揪得她不得不近距离贴近彼此,食指反复横跳扫过她映在皮下的淡蓝色血管。 仿佛那里是她的欲望之源,希望用这个缓慢而温柔的动作唤起与他一样热烈的情欲。 然后另一只手随意挑开一层薄被,为他的脑袋腾点舒服的地方。 却胡乱间挑到两个掩盖在被子底下的罩杯,手一动,一件薄荷绿的女人内衣被他从被子里抽出。 薄言眸色瞬时幽湛,食指顶在凸起罩杯的深凹点,整件内衣暴露在两个人眼前,更甚至于直白的是,内衣横跨在两人面孔前,鼻息间。 他睨着幽深的眼眸睐她,“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她皮肤白,那对波儿……他很喜欢,这喜欢,是最好的赞美,对一个女人来说。 如果穿上,他想,这件衣服一定穿不了第二次。 因为,他会忍不住撕碎它,再狠狠的揉捏她那团弹跳而出的奶子。 尚裳在看到这件内衣时,狠狠的闭了闭眼,干涩的眼球得到了暂时缓解。 同时他的话对她来说是狗屁,她并不想和他讨论这件内衣颜色如何。 如果她的手能够自由活动,她一定会狠狠的将内衣夺走,然后揉成一团,让内衣肩带的扣链在外,再狠狠的将内衣投掷上男人那张妖孽般的脸上,最好是坚硬的扣链能将他的脸画成花。 让他为老不尊。 她说,“头发不是我要求吹。”是你要给我吹,所以快点从她身上滚开。 薄言将阻隔双方视线的内衣移开,但也仅是下移了一点点,蚂蚁撼树的一点点,他很恶劣的当着她的面,深吸一口。 心里幽幽想的是,原来是这样而来的芬芳。 到底是衣服沾染了洗衣液的香气,还是衣服沾染了人的香气? 让他来证实。 薄言将尚裳宽松的睡裙领口扯开,埋首在她胸前,深吸一口气,闷闷的嗓音自尚裳胸前传来,男人说话的热气喷洒在敏感的部位,挺立的朱首陷入温热的口腔里,他含住了。 他说“附加服务。”,嗓音哑哑的,时而远如厚海里的沙,时而近如回旋荡漾的竹风。 他突然将头挪出,神色认真地对她说,“刚才在客厅,你抱喵仔,背对我时,你裙子后背被发梢的水淌湿一片,痕迹从你漂亮的蝴蝶骨一路延伸至腰臀,你……没穿……内裤。知道我为什么喝水吗?那时候我就想把你摁着了。”她觉得这认真下藏着他掩藏的邪佞,又仿佛在她耳边,扯开她的耳皮说,“是你吊我的。”是你的错,你勾引我。 他说,一只手不老实,游移在她的臀部,然后,重重的捏了一把她的屁股,使劲把她的下身摁向他。 他顶立的那根东西天赋异禀,隔着挺括的西装面料,直戳戳撑出一团,顶胯摩擦她时,她咬住唇瓣,忍下嘤咛。 尚裳报的普拉提班终于发挥用场,腰部练习出的紧绷的力量让她能够梗着腰而起,两人分离开一寸缝隙,不多,却刚刚够让柔软的胸脯脱离男人的‘魔爪’。 薄言不恋战,知道她挣扎,叼了一口后,离开湿漉漉的奶头,以及被他亲出红痕的胸脯,顺带将被迫移位的粉红色内衣整理好,领口往上移,回归原位,遮住让他下体直立的那对儿胸器。 虽然,他很想剥下她湿漉漉的睡裙扔进沙发,把她摁趴,弯成他喜欢的姿势,抵着膝窝,进入她,可也不是现在。 她有多倔,这叁年,他清楚。 昨晚,二楼卧室垃圾桶里那五个满当液体的避孕套,是意外,是她身心防弱,他打感情牌,偷来的欢快。 尚裳扭了扭被捏住的双手,说“附加服务你可以给我捏腿,捶背。”但绝对也不是做爱。 薄言近距离盯着她如水的眼眸,往下移,一张抿得直直的唇瓣,可爱的小唇珠被她藏在唇线中,性感的唇纹条从唇中蔓延至唇边,他用中指摁了摁她的下唇唇面。 很软,带点湿糯。 可能是她嘴里那条滑溜溜的小舌头,不经意间舔上她的唇瓣,勾弄出香甜的津液。 薄言压了压性感的薄唇锋,突然很馋,想尝尝这一嘴美味。 他也没想放过她,她下面的洞他暂时不能钻,她上面的洞总能尝尝味儿吧。 他刚想贴身而过,突然闪现跳上床的毛茸茸白色影子快速踩过他结实的手臂肌肉,然后再是手术过后慢慢在恢复的肋骨。 “呃……”一声痛苦闷哼,从男人唇间溢出。 手一松,不得不放开她,因为,这一蹦,痛到麻痹神经,还在吃消炎药的肋骨承受不住这一击。 实在是爸爸的小公主。 喵仔干完坏事,立在床头,肥嘟嘟的身材靠在被子里,雪白的毛发刚才在刷牙的那场捉迷藏中沾上灰,此刻是只前后腿脏兮兮的小猫,无辜的小眼眸盯着爸爸妈妈。 它还不知道自己坏了爸爸的事儿。 尚裳一挣开束缚,立马两手撑着床面起身,小脚勾着兔子棉拖就往客厅跑。 刚才他压根没有给她整理好衣服,被他弄乱的内衣此时下摆卡在白嫩的圆弧内,勒得她难受。坐在沙发上,解开衣服看了一眼,整理衣服,揉了揉被他咬疼了的胸口。 老混蛋。 她应该在走时,踹他一脚的。 尚裳窝在沙发里,怀里抱着‘解救了她的小公主’,‘母女俩’安静的对视,然后她视线扫过茶水厅,再然后不经意扫过茶水厅旁边紧靠的卧室。 那里没有动静。 大门依旧保持她出来时半开的状态,因为床不对着门,在门内侧,从客厅角度看去,看不见内室什么,因为是视觉死角。 他骤然而来的痛苦,骤然转急的面色,不像装出来的,很真实。到底该不该进去看看他?她清丽的眸色里盛着摇摆不定。 忽然,门铃响起。 她打开门前可视电话,看清来人,径直打开了门。 “梁叔。”她颔首。“进来坐。” 梁陈摇头,神色比这夜晚九点的浓重夜色更浓烈,他说,“啊裳小姐,这是司长的药,请你务必嘱咐他每日必服。” 他神色凝重,再加上刚才那情况,尚裳心不自觉揪紧,“他……生了什么病?” 九点了,梁叔匆匆来此,还交代用药,她…… 梁陈他近几个月并不跟随司长身旁办公,是他的徒弟啊良。上个月司长飞往香港时,他奉命来内地照顾啊裳小姐。 刚才啊良突然将药交于他,送来这边。也是刚才知司长回港时居然动过手术,原因啊良也不知,只知道康健良好,按时服用一段时日的消炎药即可。 “动了个小手术。” “手术?”她说着他的话重复呢喃了一遍。 “嗯。” 尚裳再度开口,“他在里面,刚才胸口那些处被喵仔踩到,现在他……不舒服。要紧吗?” 梁陈皱眉,立在门外的人此时进了门,说“在哪,啊裳小姐,领我去。” “跟我来。” 卧室里,薄言依旧仰躺于床间,姿势依然,一动不动。 梁陈浑厚的嗓音喊他,“司长!” 男人清俊的脸色不动,长手长脚在床上,脚踝抵在床尾,因他太高了。 尚裳忍不住挨上床边轻喊他,“薄言”,出口即是颤抖的酸涩,簌簌的眼泪随时都能溢出眼眶。 她的灵魂依旧是为他倾倒的旧物。 她很早就清楚,脑子忘了他,心还记得。 “叫魂?”他睁开了眼,转头,湛黑眼眸直直盯着她,像是要穿透她的灵魂看透她。他突然又笑了,轻轻说“别担心。” “扶我起来。”他吩咐梁陈。 他依旧那样风流,那样倜傥,可他的声音很轻,右手捂在肋骨处,唇无血色,面色白,他的厚实痛得消失殆尽,白的面皮像是古时候文弱的书生,叁不五时看大夫抓药的病秧子书生。 尚裳看着他把消炎药吃完,脸色好些,才起身将梁叔送出门。 她在门口踌躇,终于问出口,“梁叔……” “他这几年的体检报告都怎样?” 梁叔摇了摇头,说,“烟不离手,应酬又要喝酒,肝硬化,轻微。” 她咬唇,“他任期还有几年?”照他继续这样干下去,身体全都交代工作里了。 梁叔讶异的看着她,说“啊裳小姐,这……你得去问司长。” 一般是任满五年,这是他的第叁年,但可以连任两次,不知道他的打算。 从前他身体一向康健,如今肝硬化,手术……,听着都让人忍不住眉头皱,他面皮一贯的年轻,还更显男人儒雅的魅力,但到底年纪摆在那儿了,叁十七岁了,哪里都要注意,可偏偏他坐的位置不一般,很忙……想想都糟心。ℍǎοsещеи.℃οⅿ(haosewen.com) 说来说去,还是这人一点都不知爱惜自己。 尚裳送走梁叔,刚进卧室就遇上他投来的幽幽目色,脸色好很多了,怀里居然抱着她的狐狸玩偶,扯着它长长的尾巴把玩。 她开口,“你…好点了吗?”坐在床沿。 这话说得比较别扭,鉴于他刚才的‘色情且流氓’的举动,她当然生气,不过却又没办法做到不担心现在这样的他。 薄言将手里的狐狸尾巴一扔,伸手就要拽住离得远远的她。 可惜受了一脚,带伤于身,行动迟缓,失败。 “疼。”他锁着眉头看她。 抓不到,他会撒娇啊,在自己女人面前要什么脸面。 “疼死你活该!”她骂。可还是忍不住贴过去看他。 既然动过手术,昨晚居然还…那样对她,她到最后是哭着晕了过去,又醒来,他依然……在她身上耀武扬威。 对她那么狠,那么凶,那么悍…… ——————————— 首发:yцsんцЩU.νīρ(ΡO18.Oяɡ(po18.org))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颠倒 可无论多么凶悍的一个男人,铁山一般的身躯遭遇伤痛时,依旧需要搂着他的女人寻求慰藉和温柔。 他的下巴贴上尚裳的右肩膀,身上那件套头黑毛衫已经被他随手一扔,掉进床与墙壁的缝隙里,只留下一条长长的袖子睡在床头。 精瘦的胸膛裸露着触碰她的睡裙,再然后是升温的皮肤热度,钻进她的脊背。他清幽的呼吸吞吐,趁她不备,洒在她敏感的颈间,激起一阵难言的颤栗,她觉得她的身体已然被割据成两半,仿若对立的天地。 当他双手划上她的睡裙,即将触碰来抱她的腰时,她只好出声。 嗓音有着女人独有的温意,“好了,你身体不舒服,该睡了。” “好,困了。”他答应。“陪我睡。” 嗓音暗哑,带着生病时的软弱无力。 压在她肩上的下巴,挪了挪,他换了个姿势,头颅埋进她的颈窝,从她的颈面左右游移,来回滑动,但时而又更像是在拱。 小猪鼻子拱拱地板时的那样子拱。她的颈窝有感觉。 他梳背头的发型早已被软啪啪的被窝揉乱,硬硬的头发覆盖在前额,扫过眼窝,遮住他凌厉的眼眸,扎着她柔嫩的颈部肌肤。 此刻的他就像一只乖巧的大型犬,调皮的伸出前爪扒在你的肩膀,沉重的身体压着脊背,毛茸茸的头颅摩挲着你的皮肤在撒娇。 不知道是需要讨糖吃,还是需要给一个温暖的抱抱,都是那么可爱。 但这人……可爱吗? 一点都不。甚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与这个词沾边儿。 尚裳往灰蒙蒙的黑屏电视机里望去,窥探了他的脸色。 他闭着眼,没什么表情。 屏幕离得远,映出两个人的影子,像两根互相燃烧的烛火,谁贴着谁都看不清,别说清晰的面部线条。 不过可能先入为主念着他不舒服,便觉得此刻的他整个模糊得飞影的轮廓都带着清弱。 尚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温顺的眉眼低垂。 她出声,说“好。” “你先松开我,我去……换套…衣服。” 尚裳起身走到衣柜前,蹲下身,翻出一套保守的睡衣,长袖长裤,目不斜视抱着衣服进浴室。 当她穿好时,忍不住低头揪住胸前的面料仔细闻了闻,随后皱起小鼻子,弯起眉头,痛苦的表情出现在脸上。 为了舒服些,她晚上穿的睡裙睡觉,所以睡衣睡裤成了压箱底,如今突然翻出来穿,衣服的味道有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并不是说很难闻,毕竟衣柜里有放除菌香包和防潮包。 但不常洗的衣物没经过太阳的暴晒,没有熟悉的阳光与洗衣液相混的安心留香,反而带着衣柜的木质冷香,这是陌生的、不太怡人的味道。 尚裳洗了手后出去,看到原本平躺在床间的他,换成了弓身侧躺,脑袋下压着她一周前刚换上的鹅黄色枕套的小四方枕头,赤膊下压着狐狸玩偶的尾巴。 两样东西变了形。 狐狸的尾巴凹成一个洞,枕头的中央同样被他压出一个凹槽。 枕套是纯棉质地,缎面中央有手工绣有独茎的南非真孤挺花,温柔的嫩黄色配上同样温顺不夸张的嫩粉花色,相得益彰,一目了然是女孩子的用品。 那枕头她睡起来够用,他睡起来却像是抢了小孩子的枕头。 她又看了他一眼,上身赤裸。因为那件黑上衣此刻躺在床隙里。 硕挺的肱二头肌肌肉鼓鼓囊囊,流畅的脊背柱线条,蜿蜒向下至他的下身,直至没入西裤里。整个背由宽至窄,肌肤白皙,不是秀气的白,是厚实的白,浅色的白,可他动起来淌着汗时又变成了透着白的蜜色。 他阂眼,错落成峰的侧脸安静。 尚裳将空调温度调高,手里握着控温器想了想,走出卧室上二楼。 二楼的衣柜比一楼的大两倍,是她用来储存多余棉被的地方。薄言来了后,她的棉被被挪到了衣柜的头顶,而他的衣服占领了柜子。 拿了他水绸缎的墨色居家服,下楼。 “你起来干嘛!”刚下楼梯的她,着急的说。 薄言将抵在眉心的长手垂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直直冲楼梯口脸色焦灼的她走去。 在尚裳眼里,她看到的是成熟男人紧实的胸肌,块垒分明的腹肌块,戳一戳会蹦起筋的那种腹肌,还有他小小的两颗朱梅……她握着的水绸差点从手里溜走。 薄言手一抬,环抱细腰,下巴一磕,头埋在泛着芬芳的细颈子,说“你不在。” 尚裳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又触电般收回手,轻声蔓语“好了,我只是上楼给你找睡衣去了,你去换上再睡。” 他说,“你帮我。” “什么?”尚裳惊。 他又不说话了,温热的唇瓣在她后颈那片裸露的肌肤四处摩擦,舌头向脊柱下方伸,企图挑开她立领的睡衣。 她立马抖抖肩膀。 “嗷!” 受到报复了。来得快如旋风。 他轻轻用舌头厮磨她发根那片肌肤,舌头的湿热和粗糙,呼吸的灼热,将她压得喘不过气,他还有更坏的,逮着那片肌肤咬,啃。 这感觉,犹如此刻环绕灯火飞翔的蚊虫们,都应该被燃烧,烧成灰,过一缕风,了无痕迹。 尚裳再度将手伸出,不再犹豫要将他推开。 他也许通天本领,摸清她的意图,将她搂得更紧。 “你再推开我,就会碰到伤口。” “很疼。”说着话,薄言用下巴上残留青灰色胡茬印记的那片皮肤去蹭她的耳朵。湿濡的舌尖一卷一卷勾勒她的耳廓弧度,仿佛打量过后试图一口吞下。 她妥协了。 换。给他换。 当两人从浴室里出来时,薄言拽着绸缎袖子,满脸春风得意的跟在脸蛋通红的尚裳身后。 一晚上铁打的冷峻脸色如今柔和不少,冷硬的脸庞浮着人逢喜事的爽意。 尚裳上了床便全身安分的平躺在床内侧,她用狐狸玩偶的长尾巴挡在额际,闭紧双眼,心无杂念的要进入深度睡眠的模样。 他拖着身体不依不饶的挨近她,打着赤膊的臂膀贴在她的肩头,当他试图将她揽进怀里时,尚裳猝然动作,翻身面朝里。 尚裳:“我睡着了。”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呢……他们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爬床的事,对于叁年前的她来说,是熟稔到轻而易举,十几岁的女孩子,完全不知羞。 可现在,怎么又会与过去一样。 从躺在这张沾染了他气息的床沿开始,她的心没有一刻放松,一颗心脏被她倔强的提起以至一放松心口便出现钝痛,眼角干涩,眼眶时不时充斥刺痛。 她多么希望有人将她敲晕,那样难熬的时光不将是倒数缓慢的。 尚裳多希望时光倒流,她不应该是那个动心的女孩,不应该是那个撩拨他心动的女孩。他爱上她了,这句话只听得她悲怆到了极点。自找的,便是她如此了。他们一个在为了情爱着迷时,对方竟是如此清醒,清醒的可怕。一个心死到了极点时,对方却在与她说爱。 如果,如果她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心,不论他将她寻来如何布局,她也不会感觉到那么的那么的痛。 在今天混乱的局面前,她竟然时时作出一千多个假设,假设他们从没有遇见,假设从来没有刻苦铭心的那些回忆,可是每次月经前小腹痛到窒息的翻腾感告诉她,任何痛苦的过去她都不能遗忘,假设也永远无法成立。 这叁年里的每一个清晨,她都会对自己说一句:“你真的活该。”,然后苦笑着枯坐。 怪自己没有完整的伦理道德观念,为心里清楚的知道对方与自己无任何血缘关系而庆幸,所以堂而皇之心安理得接受自己喜欢上这个当下为自己父亲的男人。 却没有想过世人眼里的他们多么龌龊,这样的关系是一人一句话、一口唾沫便可以淹死的不伦不类的关系。 如今他的心思明了,步步紧逼,不愿放过她,过了叁年,告诉她残酷到极点的事实,撕碎她好不容易跌跌撞撞拼凑起来的坚强,将她从一个受害者的角度上抛下,颠倒了彼此的立场。 从他开口与她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她便已经永久的将自己的心放逐在地狱里。 她愿意永远永远不再踏足香港一步,不再出现在他面前,愿意用余生为他的父母诵经祈福,拯救她阿爸阿妈的罪恶。 ———— 首发: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重 有什么东西嗑上柜角,再摔在地上,她不清楚了,天旋地转间,他们一起扑在了柔软的床间,彼此眼神交汇里,男人了无声息却又能溯源的野性悄然苏醒。 他的呼吸落在她颈窝,烫得惊人,穿透皮层,烧得嗓子口火辣辣,床幔飘散的清香尽数漫出,两人靠得近,肌肉硬朗硌着压在她身上,男人特有的馥郁香味往鼻子里钻,她脑袋晕得乱哄哄。 薄言面露隐忍,说“你不老实。” 她小声辩解,“我没有……” 他从上至下睨她,轻佻着眉头,显然她的话对他不具备任何说服力,高大的身躯往侧边移,眼神攥着她的示意往下移。 她看了一眼就快速移开眼神,好半晌没有出声,红唇赫然被他的无耻到微微张着,眼睛瞪得溜圆,一脸错愕。 皮带掴着男人劲瘦的窄腰,平坦的腿间此刻裆部鼓起一大包,里面的东西顶戳上布料,西裤面料可以看到清晰的轮廓起伏,光看着,一股灼热的欲望情绪在卧室里发酵,蔓延。 他掀起眼皮,幽幽问,“想逃避责任?” 尚裳说,“你……我!”,脸涨红,羞的恼的,还有他将那个东西贴着她,让她语无伦次。 因生气起伏的曲线在男人眼里是美妙的催情剂,虎视眈眈的恶狼眼里莹泽的绿光幽暗,危险悄然逼近。 这个人擅长的荤话不要钱往外似车轱辘往外蹦。 “刚才你的嘴巴对着……他……吹气。抬头不怪我,我正常男性你还不知?昂?”下巴微收,眼神一动不动猊着她。 眼底的促狭何止要从那双无底洞般摄人的眼眸里溢出,恐怕心里的捉弄也已经不加掩饰了。 “你混蛋。”像以往从前任何时候一样,尚裳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骂他。嘴里狠极了也就是那几句。因为,她真没辙了,对他。 “骂我?” 薄言在她紧抿的红唇唇中轻点。 她紧张的扣紧手下的床单,身体全方位泛滥上男人的矜冷的气味,危险的姿势让她没有安全感。 下巴被他抚摸,辗转在指尖,他向下压,额头抵着她,正经说,“来不来?” 她扭头,不说话,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薄言低头,捻起一方小下巴,找到那两片让他朝思暮想的清香,深吻而上,唇瓣间溢出低低的谓叹。 “你倔成这个模样,我好喜欢。” 他在她齿间兴风作浪,嘴里说着无耻下流的话,乐此不疲。 “我想把你身上湿漉漉的睡裙拨到沙发上,沿着边缘将这件雾绿色的内衣扯开,然后……” 尚裳不清楚他怎么知道她今晚的内衣颜色,出声打断他无耻的畅想。“你够了没!” “没够。” “其实刚才在客厅,你裙子后背湿得不成样子了知道吗,发梢倘湿得痕迹从你美丽的蝴蝶骨蔓延到腰臀,你都没穿内裤,我看到了,知道我为什么要喝水吗,因为,你吊我的。” 他的话一出,她难堪的背过脸。 “神经病啊!颠仔你!” 没穿是因为当时洗澡的时候喵仔在刨她的门,她着急穿衣服时错手将内裤打翻,淌在水迹里,没办法穿,只好作罢。 后来忙着给它哄着刷牙给忘记了……没想到给他看了去。 “非礼忽视,你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轻笑,这张牙舞爪亮出小尖牙略带羞赧的小模样,看不够。 尚裳曲膝顶在他裆口,略略下沉屏息,按压男人灼烫沉甸甸的命根子。 趁他呼吸骤沉间,挣开手,摁上男人宽阔的胸怀,用力推开他。 意料之外地,居然,挣开了。 身上一轻。 可男人高大的身躯侧身倒在一边,沉铸的面庞阴郁,手臂微曲,捂着肋骨处重重喘息。 痛苦的抽吸让她一度错愕的认为,她刚才其实用了膝盖踹的是她的肋骨,而不是他的裆部。 他看起来很痛苦,仰躺露出的冷白色喉头在颤动,额际渗着薄汗,眉心紧皱,一双鹰眸半眯。 “薄言,你……你,哪里不舒服,哪里痛?!”她从床上爬起来,半跪在他身旁,手抬起又放下,不知道该触碰他哪里,触碰会不会对他再度造成二次伤害,加重他的痛苦。 着急得手足无措,眼眶里有水珠在打转。 在她心里,这个男人就没有软弱的时候,他从不让她看到那些过,昨晚还在她身上肆意凛然,刚刚还……,强势,凌厉,卓然,无所不能的形象在她心里扎根十几年。 回头再看,哪有什么理所当然,他大男子主义,什么苦掩在心里默默吞着,当初的痛苦一个人咽,嚼碎了吞,受不了了把她赶出香港,却也没让她痛苦。 她失去了父母,他何尝不是。 ——————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晚饭花 沿海城市的清晨,是海浪的翻腾声充当所有人的闹铃。 尚裳六点钟就醒了,身体生物钟使然。 以前在夜场做陪酒女的时候,作息颠叁倒四,早起晚睡都是为了多赚几个钱。现在能够赖床了,她却睡不着。 尚裳抬头,目不转睛盯着身后这个将下巴抵在她肩膀的男人。 他好像睡得很沉。 一双无论是在官场还是私人场合都凌然威度的眼睛此时此刻阖闭,面容上淡映宁静平和。尚裳抬起手途径男人几十年来不变的好看眉眼,摸向他的鬓边。 从她这个视角,清楚看到白了一片。 尚裳用拇指心摁了摁,男人睁眼了。他静静看着她,然后用手包住她细润的手,扯拉至胸口前,从身后环抱她。 薄言低头问她:“才六月的天,手怎么这么凉?”下巴蹭了蹭尚裳的肩膀,随后整张脸埋入她的颈窝。 男人平骏的眉头划过她脸蛋的侧颌,他应该是闭了眼,睫毛张合时扫过她的皮肤,距离颈窝最近的喉结有瞬间的凝滞,然后是他高山挺实的鼻子,撞了一下她柔嫩的肌肤。尚裳张了张嘴呼吸,和他对视。 然后她在这个男人黑漆漆的眼底看到自己拧着眉头的样子。 他的手掌宽大,暖融融,一握便把她整个手收进掌心,贴合上她的手掌时,每片区域的掌纹都和她嵌合。他很暖,她很凉。所以尚裳感觉自己整只手就像一块冰,他就像四周是篝火那样热烈的火簇围绕着她,她不必试图挣扎,一秒就被冰融。 尚裳说:“我体寒。” 他拧起眉心,小山一样。“你以前从来没有这个毛病,除非冬天。” 香港的冬天,抵得上内陆南方城市,湿冷。寒气侵入体内,冻得人哭鼻子。怀里这个很怕冷,怕到冬天拒绝外出,拒绝上学,她能够编出一百八十种理由说服他。有她在的地方,壁炉要烧一整天,晚上会来和他抢被子,睡醒时她是八爪鱼黏在身上。 他话落,彼此都怔了一下。 尚裳挣了挣,意欲抽回手,薄言不许,紧紧攥住,身体贴近,靠她越来越近。两人中间,昨晚尚裳以其为界的长尾巴狐狸玩偶在刚刚被他掷到地板上,此刻他的腰腹紧贴尚裳,很热。 他靠过来的瞬间,带来一股潮湿的气味。这里的人都有这种味道,轻轻的、浅浅的,从居民门前经过,都能闻见。混着他本身独有的馥郁气息,独特的能令人着迷。 耳朵里听见他说:“再睡会吧。” 她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嗯...” 眼睛掠过对面的电视柜,简约大方的欧式柜上摆了含苞的荔枝玫瑰,水漫过茎叶,旁边有个残留咖啡渍的马克杯。 她不喝咖啡。 五点时侯的记忆她还有点。那时候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时感觉自己挨在床边,腰上有股力量把她拉了回来,身上彷佛背了一个暖烘烘的热水瓶。 他五点就醒了。 这个男人,极度自律。从前香港时候的他,夜晚看文件到夜深,她已经睡过一轮的时候他才休息。早晨起得比做早饭的啊妈还早。 下午,日头盛。。 啊良匆匆从门口上二楼,迈入书房时候余光发现旁边阁楼的窗户隐约有人影,驻足片刻,呆了良久。那是仙女吗?突然明白了司长赖在这里办公的缘故。 仙女有一头铺散的长发,她的发尾彷佛会发光,掩在光晕里的肌肤几近透明色,撩动书本的手指纤细。阳光钟爱她,她的面容掩在光影里,瓷白肌肤微泛着红,嫩出水。如玉的女人。 他敲门:“笃—笃——”,片刻后推门。 书房内静悄悄,文件堆山的案桌前埋首的男人,眉心紧皱,手持文件翻阅,忙碌极了。 “司长。” “嗯。”薄言放下翻阅的文件。 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你把这份文件交给董老板,他若是同意,那就签订书面协议。” 阿良接过。 踌躇片刻还是开口:“司长,上次的政府会议讨论,像是不打算继续发展东岭海洋馆了。” 薄言手抵眉心揉了揉,阿良想上前为他点上安神香,他摆手。 男人嗓音沉铸,“虽说如今东岭海洋馆没有以前那么大受大家喜爱,但总有人念旧。它代表老一辈人民的回忆。过去没有它的贡献,香港也许发展不了那么快。上一年靠着拨款支持继续运营,现在还是好好的,所以政府的支援发展计划至关重要。不管会议结果如何,政府不会放任不管。现在犹豫的就是怎样规划支持,到底是注入新的活力,还是重新对海洋馆进行修整,都需要时间。” 啊良恍然大悟。“司长深谋远虑。” 董老板是江城渔业管理局局长。 江城去年发现了两头极其罕见的搁浅角岛鲸,经过叁十天的救助,两头角岛鲸被送往江城海洋馆。角岛鲸一度被人们认为早已灭绝,在2003年才被确认存在,不再是标本上的动物。倘若有一头角岛鲸能够出现在东岭海洋馆,对海洋馆的持续发展具有深刻意义。 海洋馆最吸引的是孩子,还在探索世界的孩子。这里存在的每一种动物,都有教育意义,也都是孩子们的伙伴,它们不再是简单意义上的熊猫,热带鱼,石斑鱼,海豚...孩子们何尝不是它们的玩伴。 薄言点头,“去吧。” “是。” 司长原本来内陆是为了参加中央组织的有关基本法的最新修订会,自北南下,阿良原先认为是为了海洋馆的事。下楼梯时,他再度望了阁楼边的女人,如今突然有些不敢确定。他摇头,司长所要做的事,他只需听从便好。 阁楼是尚裳栽种盆栽的地方。她日常会在阁楼窗边看看书,做做瑜伽,顺便给花浇水,松松土。 前天上普拉提私教课时认识了一位花艺老师。 两个爱花的女人凑在一块,有聊不完的共同话题。课程结束时两人结伴回家,居然发现对方竟然是自己日常光顾花店的女儿。花艺老师送给尚裳一盆昙花,她说:“这花娇贵,开的时间又摸不透,不过花朵雪白,就配你这样玉一样的人养。“ 此刻花苞垂头,还没开。 ”在看什么?“ 男人的嗓音把尚裳吓了一跳,握着书的手颤了颤。她回头,没曾想这人竟然浑身仅着一条湿漉漉的泳裤,阳光打在他身上,胸前的肌肉壮实,包裹水珠的冷白色肌肉像奶油棒,狂野又儒雅。 尚裳迅速收回目光,手紧了紧书皮。 空气莫名有些干燥,她舔舔嘴,轻喃:”随便看看“ 他说:”我也看看。“ 男人身躯陡然凑近。 影子罩在她的身上,也很沉重。 他的呼吸灼热滚烫,洒在尚裳裸露的圆润肩头,那片肌肤快要起火。他的胸膛沁着水珠,此刻正沾湿她的衣裙,透入肌肤,有点凉。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很难熬。 一面经受大火炙烤,另一面又被凿入冰窖。 薄言眼里哪有什么书。 凑得再近,书的内容他都不清楚是什么。鼻息间的芬芳麻痹他的脑仁,眼底浑浊,清晰的只有她莹白细嫩的耳珠。 性感的喉结微动,他欺身把那小小的可怜见的耳珠叼入嘴中。温热的舌尖不安分,舔了舔,在她受惊的轻呼里咬了一口,好软。 书”啪嗒“砸到脚尖。尚裳憋出眼泪,痛的。脚疼,耳朵痛。她说:”别...“ 他说:”给我亲一会儿,好不好?“嗓音暗哑,像一头野兽,和她对视的眼眸微红。尚裳看他这样,张嘴也说不出话来。 吻从耳珠降落来到她的肩颈。 他来回舔舐那片敏感的肌肤,麻痒的感觉从那块肌肤窜上大脑,人开始变得晕乎乎。她呢喃:”热...“男人的唇齿舌尖滚烫,贴在身后的肌肉硬绷绷。他的手忽然穿过裙摆,撩动裙边的薄纱,尚裳立马紧绷身体,下意识夹紧腿。 他低低笑了一下。 尚裳脑袋晕乎乎,脸上很热,抬头去寻他眉眼,两个人彷佛隔着一团雾对视,有那么点雾里看花的感觉。 他面容清俊,眼角细纹几丝,丰姿卓韵,这个男人就像不会老。 尚裳在他幽深的眼底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样子,眉眼摇曳的好比春池边的芦苇,脸颊红扑扑。 薄言扣住女人细嫩的手腕抵在桌边,问她:”亲你的嘴行不行?“尚裳美目睁大,瞳孔里的迷糊从眼珠里飘出来,迫不及待摇头。 ”那这里呢?“男人长指下滑,点了点露出一角浅蓝色内衣布料的领口。她的肌肤白中映粉,浅蓝色在她身上,有种破碎的纯真,他想狠狠撕碎。 ”不!“那更不行了。 男人手指再度下滑。”这里呢?“他挠了挠尚裳纤细的腰肢。”也不行?“他问。 尚裳身体抖了抖,点头。不行,不可以。他的手仿若魔术师的手指,所经之处引起极其剧烈的战栗,肌肤甚至凸起小颗粒。 从阁楼往外看是前院,越过栅栏然后是马路,马路附近有一大片适合遛狗、露营、进行亲子活动的草坪。城市工人正推着除草机来回对草坪进行定期的修剪保养。细碎的草絮跟随尘埃粒子飘摇,空气里浮跃着清新、浓郁的青草味。 他的手指持续往下,触及危险又脆弱的地带,他还使坏的勾了勾指尖。 ”嗯..“尚裳被刺激得哼出声。 恍惚的时候男人已经撩开薄薄的蕾丝底裤,钻了进去。 尚裳一激灵,挣扎要挣开男人的桎梏,想握住他的右手去阻止,却反被他两根手指捏住,双手被迫仰过头顶。耳畔里他还在继续问:”亲你这里呢?“ —————— 所有人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开心美丽。 关山飞 “不要...嗯..!” 尚裳想也没想便拒绝,且下意识并紧腿,但来不及了,他的手指已经在撩动着那一池春水。 他半蹲在她的身旁,整张脸埋入翩飞的裙底,只剩一个黑绒的头顶。 而她靠坐在椅子上,一点力也使不出来。居高临下的人此刻却仿若是一只待宰的小羊羔、是不会点枪的猎人,这样的反差莫名带来隐秘、羞耻的快感。 “唔~”压抑的呻吟从指缝漏出。 尚裳没办法否认,他愿意拿出挑逗女人的手段时,她只能咬着嘴扑腾。 唇舌被她自己忍耐的咬着,浸出了血一样的玫瑰红。 他舔得很有感觉,即使她极力控制着自己,可从那幽谷里涌出来涓涓细流骗不了人。 其实他很少给她舔。 以前中学时到了年纪班级里都是初初长大的男女,有些男同学会在放学后拉上窗帘,聚在教室里不知道搞些什么鬼名堂,在遇见放学回来打扫卫生的女同学,会相互对视然后爆发出一阵奇怪的哄笑。 尚裳每天早早回家,从来不在放学时间逗留在校。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个不让人省心的男人! 他那阵子总是需要应酬,每天晚上回家不是梁叔扶着醉醺醺的他进门就是他自己进门,他自己进门的后果就是刚走上台阶就摔跟头,脚踩进花园土地里,他那样一个矜贵的男人,裤脚、大衣沾了泥的狼狈样子尚裳几乎没见过,可是见了,还是那么喜欢他。 到了玄关,阿妈赶忙迎上去给他脱鞋脱大衣脱领带,嘴里念叨他怎么醉成这样,摔花园了吧?这人埋头不语,尚裳在一旁十分赞同阿妈的话,活该他摔花园,天天喝酒,她站这么大老远都能闻见酒味。 尚裳在一旁兀自点头的样子落了那男人眼里,他抬头盯着她,眼珠黑黝黝压根不像醉酒的酒鬼,尚裳不敢回看,即使他醉了她也不敢造次,她小辫子翘起来那样保准被他收拾的。 阿妈看他俩这样,捂着嘴闪进厨房了,只留下一句话:“先生,啊裳小姐,我去厨房煮醒酒汤去。” 尚裳知道两个人年纪相差那么大,她十几岁的时候,他几近叁十岁,所以在同龄人都在玩闹、成群结队玩耍的时候,她却只想回家陪着他,只想把所有空闲的时间和他度过。 当她被同桌抓住留下来打扫卫生时免不了叹气,无奈的拿起扫把打扫卫生。一如既往的会有一大堆男同学逗留在班级里,霸占着座椅,不会自觉的把椅子搬上桌子方便值日员打扫卫生。 尚裳只好走过去提醒:”同学,让一让,桌子底下有垃圾。“可那男同学一看到她靠近便腾的身体退开,手中的手机放进口袋,满脸通红的看着她,说话结结巴巴:”好...好的,薄同学。“,然后脚底抹油一样跑出教室了。 其他同学见状也纷纷跑开了。偌大的教室此刻空空荡荡,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尚裳和一起做卫生的同桌。 ”他们怎么见着我就跑开了?“尚裳疑惑。同桌神神秘秘瞥了眼窗外,一脸鄙夷:“他们啊,心虚呢!” “心虚?” 同桌高深莫测,“咱们班男同学留下来你真以为是学习呢?” ”其实啊...“她靠近尚裳的耳朵。 ”啊?“尚裳听完脸有些热,一言不发。同桌以为她不信,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尚裳匆匆看了一眼便被吓到了。 直到回到家脸还有些绯红。此时见着那坐在餐桌用餐的男人便想起同桌附在耳边的话:’其实他们是在看...av片。就是那种日本性爱动作片。不然你以为拉着窗帘关门的他们能怎么学习。 尚裳从没看过这种色情片,除了从前小时侯目睹那人的活春宫外,唯一的男欢女爱的经历便是他带给她的。 尚裳怔怔立在餐桌边,那人放下刀叉不咸不淡来了句:现在几点?阿妈在一旁接他话:”先生,快九点了。“他说:”这个点猪都吃饱饭了吧。“ 阿妈笑了一声,知道这位心里是不快了,今晚无需应酬,先生早早就回了家,上了一趟二楼,啊裳小姐到点放学时便下来了,在厅里看财经时报,看了一刻钟,眼睛也瞄了钟表两、叁回了,这是想了,所以恼了。 啊裳小姐自从中七就不安排司机接了,是啊裳小姐自己执意要求的,毕竟中七学业繁重,经常便留堂做测验,说什么不想浪费人力,先生拗不过,就同意了。阿妈点了点怔愣的尚裳,示意她过去哄哄。 尚裳无奈的点头,走过去拿起餐盘里的牛排喂到男人嘴边,人家傲娇得很,手边的报纸折得整整齐齐压在瓷釉碗下,棉鞋勾着脚尖起身施施然上楼了。 晚上九点,尚裳写完最后一张模拟试卷,上楼推开他的房间门。 规矩的灰色床头柜,一层弹簧床的两米床塌上,一个人静静躺在上面。借着窗外投进的东风——月光,走进看清他阖闭双目的面容,呼吸平稳。 被角盖了一边,另一边安静落在他的脚踝。不是像她睡时那样会拖在地毯上,枕头也乱飞。 他以前不铺弹簧床。 一张大床隔着床板铺上席子以后,做工人的阿妈们便会按照他的吩咐在铺一层薄薄的床垫和床单就完成了,不像她,薄薄的床垫也睡不了,非要加上又弹又软的弹簧床垫。他就对绵软的床铺不中意。 他曾说:那样对脊椎不好。 尚裳自顾自爬上床,然后动作粗鲁的扯过整张被子,卷到身上。一点也不在意好像已经睡着了的房间主人。 在尚裳快要迷迷糊糊睡过去时,身子腾空被一股力量拉扯,接着,身子撞上一具硬邦邦的男人躯体,混合着枕席间的洗衣凝珠花香味,男声咬牙切齿在耳畔响起:来这儿就是来睡觉的?嗯? 尚裳两手圈在男人的脖颈,依恋的用头蹭了蹭他宽阔的胸膛,自动把自己缩成一只猫咪那样“今天写了十张试卷,早上五张当堂测试,下午叁张留堂测试,两张刚刚才写完,手好酸,你给我揉揉。” 说着懒懒的伸出手让他揉。 薄言黑眸沉沉盯着她,尚裳也看着他,眼里一片笑意。 “我跟你说哦,今天本来放学就要回家的,谁知道一学期一次的值日轮到我了,所以...“ 尚裳还没说完,这人便把她的手腕放到一边,不揉了,身子背对着她不言不语。 ”诶!怎么了嘛?“尚裳一头雾水。这人别扭起来比她难哄多了,任他怎么戳都不理,背部肌肉绷得紧紧的。她只好起身绕到床的另一边,躺下,将他的手拉开,环到自己腰上,钻在他怀里。 自顾自说:”是在怪我没有打电话给你啦?我也不知道今天你回来那么早,要知道,你最近真的很忙,我很久没有给你打电话了你没发现吗,就怕打扰你工作...“不知不觉说了一堆,可这人还是不搭理她。 ... ”薄言?老混蛋?司长?司长大人?叔叔!爸爸....!老公!理一理我吧。“还是没反应。尚裳扭头,对上他清浅的黑眸,原来他一直在静静的注视她。尚裳心里一美,对他甜甜的笑了。 薄言虎口捏住她的下颌,上下审视她:”叫我什么?“ ”叫了那么多,你指哪一个?“ ”最后一个再叫一遍听听。“ 尚裳笑。俏皮的仰头亲了亲他略带青色的下巴。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各种声调换着来一遍。 ”回去换那一套百褶裙校服过来。“他哑着声说。 尚裳笑盈盈没动,就那样看着他。 薄言盯着她,手往裙子里摸,摸到一小片布料,眯眼”穿了什么?“说着剥下了她的睡裙,露出月牙白的文胸和内裤。薄言身子往下,手掌擒住尚裳可爱的小脚,往两边分开。 情趣、开档内裤。 ”什么时候买的?“薄言用手撩动粉色的内核。 ”上...上回逛商场..“话没说完,身子一震。 他居然,居然俯身。 威肃的脸此刻匍匐在她腿心,眉心微蹙,低头,干燥的唇面碰了碰她的私密处。然后舔了舔唇,干燥的唇瞬时湿润。然后手掌捏着她的腿肉,再度低头亲了上去。 尚裳脑海里炸开了花,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那样,随他探索着。 同桌给她看的AV画面复现脑海,她忽然懂得了那个女人为何扭曲着一张脸庞。此刻,她有同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欢愉感,但镜子里的她一脸扭曲。 身下的墨色真丝床单已经皱成一块地图。尚裳微微喘息问他:”不是说弹簧床对脊柱不好么,怎...,怎么又....“话没说完,薄言狠狠咬了她一口”得了便宜还卖乖。“直起身,右手抬起她的一条细腿,看了一眼她湿漉漉的穴口,对准后,狠狠的插入。 那场欢爱到最后,他射出来前,礼尚往来,尚裳试着给他口了一次,全射嘴里了。 ———————— 我现在,一天两更没问题! 半尾鱼 dаимěǐχ.čōm ”嗯“尚裳抖了一下,从过去回归现实。可是,现实中的此刻,彷佛更难熬。 他用手捻着那颗敏感的阴蒂,一根手指探入穴内,试图寻找第二个敏感点。”不要”她受不住的。好在片刻后,他用嘴轻轻的舔着,卷着花穴里的软肉。这样轻柔的刺激她还能忍住。 正午的日头劲早已过去,这点时间里足够太阳分心从而阳光倾斜,天色也是半边浑浊半边清透的朦胧起来。 阁楼空间小,窗户特意做成了落地窗样式增扩空间,外连着小阳台。阳台外还余留两盆耐高温的粉蓝色绣球花,其余盆栽已经搬到了阁楼里的花室。为了抵御正午猛烈的阳光,尚裳将落地窗半边窗帘拉上了。 花室很小的一间。 从前的房主是职业摄影工作者,他们利用这块空间作为暗房洗照片。尚裳买下这栋房子后,给这间暗房做了改动,装了磨砂玻璃门,改作花室一用。Ⓟò⑱d.∁òм(po18d.com) 冷白色灯管折射在玻璃门上的的光影映射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他蹲着,裙摆落在他头顶。 泳裤上湿漉漉的痕迹早已经随着时间被蒸发,裸露的背部随着他的动作凸显强烈的凹凸感。 他在用舌头拨开两片花唇时,脖颈下的那根脉搏凸起,用舌头模拟性交插入时,扶着她腿弯的两双手仿若烙铁的钳,收紧,再收紧。 尚裳感觉自己就像在天空中漂浮的风筝,用手掌贴上热烫的面颊,捂住嘴巴,仰着脸看天花板。 天花板不是瓷白的漆面,而是被前主人装修成大气的吊顶,外边条使用浮金色雕花,内里纯白色,35块正方格子拼成一块天花板。 两块方格里安装了灯管,因为白天光线充足,所以她只开了头顶的小灯方便阅读,没开大灯。 但此时此刻极度的眩晕感无限放大投进眼中的细碎光晕,“嗯”,她无意识轻哼,手上没有一个着力点去对抗身体上极致欢愉带来的失重感,她将手往下伸,极力想要狠狠的抓住点什么。 触上一个头颅时,没有犹豫,将手掌覆了上去。 他又用舌头去挑逗那片高潮过后的肌肤,柔软的唇畔此刻充满倔强的力量感,包裹住那颗糜红微肿的花蒂时,她感觉被他用指尖碾过般难耐。 水声潺潺起来,屁股底下的凳子已经被淋湿,他没肯放过她,越来越过分,彷佛要将她整个阴部变成他一个人的私有领地,为所欲为。 尚裳轻轻的哭,抽噎声随着他的节奏时而高昂时而悬空时而戛然而止。 手掌紧紧抱着他的头颅不放,不知道是在压着他不让离开还是想要推开他。她不知道自己的本意了。 高潮过的嫩肉每受一次舔弄就敏感的可怜。尚裳紧紧的绞着花穴,他仿若察觉,更卖力了。 手口并用,不过五分钟,她就崩溃的高潮起来,两条细腿绞着他的脖子,他的头颅连带硬茬的短发埋入她腿根,刺进细嫩的肌肤,有些疼,有些痒。 极致的高潮到来时她已经泣不成声。 “额!”薄言低低喘。退开身体,手掌里是她软绵绵的脚腕,他像逗孩子似的用指腹轻轻的抚弄她泛着粉的肌肤,用食指丈量她的脚底。 他笑着说:“这么会夹?这里,都要断了。”他拿手点了点舌尖。 “不要忍着,舒服就叫出来。”不然忍着憋着全身都浮着一层粉粉色。 薄言起身去看她,果不其然,一张瓷白的小脸此刻红扑扑,下颌、脖颈、胸脯、肩头肌肤映着粉红色。她就那么靠在椅子背部,下唇微肿,瞳仁无焦距的盯着天花板,没缓过神来。 抬起手,理了理她凌乱的额发,手指往下,指腹点了点她自己咬出一条血痕的下唇,然后微凉的手指一直流连在她的唇面,久久逗留。尚裳其实不太想理他,尤其是在欢愉过后。 巨大的欢愉过后所带来的空落感让她疲倦。 实在是被他摸得不耐烦了,才冷冷瞥他一眼。那眼神里希望他适可而止的表达强烈。 可是这个人彷佛不会察言观色,在她能杀人的眼神下,过分的将手指往她嘴里逼近。 尚裳被迫含着他的一节指节。 温热的口腔里包含一根微凉的手指,两方有异,必有一方会被同化。这就像在炎炎夏日的你并不想品尝一根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棍时,有人恶作剧将包装撕了,虎口托起你的下颌,将冒着冷气的冰棍塞进嘴里,并且不注意力道,不小心捅到了喉咙口。 这种感觉总的可以使用一个词高度概括:憋屈。 当他的手指游动着擦过她的细齿时,尚裳不耐烦踢了踢脚,一双美目冷冷的往下瞥,看到了他泳裤包裹着的裆部,那里鼓鼓囊囊,薄薄的泳裤套在男人精瘦的劲腰,那东西顶出来的弧度尚裳看了眼睛疼。 尚裳看着他,用那根尖尖的虎牙磨着他的手指,狠狠咬了下去,咬出一圈淡淡的齿痕。 薄言促狭的眯眼笑。“别咬了。” 成熟的男女,一两句话就能体会里面的天外之音。 尚裳闻言再度瞄了一眼他的裆部。又大了一圈。她简直没眼看,立马把他的指节从嘴里吐出来。 他说:“都含热了。” 尚裳知道,如果手边有东西,她一定狠狠扔出去砸到他那张笑笑笑的俊脸上。看看,在她面前这么恶劣的男人,他的民众能想象得到他雷厉风行不苟颜色的司长私底下是这样的模样吗。 他俯身,一张脸埋进她的长发里,深深嗅了一口。”好香。“尚裳不免想起昨晚阿喵仔将他房间的洗发水液拖到她房间的洗浴间。她没注意误用了,打出泡沫后才闻到一股淡淡的海洋味儿,第一时间冲洗后,才抹了自己的洗发液。 虽然那股海洋味淡淡的,她的樱花味儿浓烈,两相混合下却没能以东风压倒西风之势将浅淡的味道覆盖,竟成了不伦不类的味道。”什么味道?“尚裳抿着嘴问他。”海洋系列洗发液的味道。“ 尚裳扭开头,解释”你也知道喵仔有喜欢乱拖东西的习惯。昨晚喵仔拖了你的洗发液,我没看清楚所以“”唔“ 他侧着脸已经亲上来,他的下巴微湿,将她唇周蹭湿,尚裳知道那是什么液体,以及他的嘴刚刚用来做了什么,所以格外抗拒。 但男女力量悬殊,一个女性如果能够在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下逃脱,那这只是那个男人刻意的收敛。 薄言势如破竹撬开她的檀口,一点点用气息蚕食她呼吸的基本权利。尚裳奋力用手推着他的脸颊。当几乎被他将口腔中的呼吸夺尽前,才将他推开。”一股怪味。“尚裳愤愤道。 —————— 免费精彩在线:「ρó㈠捌мó.cóм」 六月里 dаимěǐχ.čōm 薄言低头凑近她,两人面颊几近相贴,一呼一吸间交缠着彼此的气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尚裳微微偏头,她的脸颊右面被男人浓烈的呼吸喷洒着,微微发烫着,焦着她有种发烧的错觉。”呵。“男人身躯退开。 用拇指指腹抹去她唇角遗留的津液,似笑非笑看着她,那双她总望不到底部的黑眸里仿佛在说:自己的味道也嫌弃? 尚裳的回答绝对是嫌弃。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将两条细腿合拢,从他肩头滑下,左右探看找自己的小裤。 “找这个?” 男人中指水光潋滟,指根圈着一条蓝中缀粉的系带。他点了点指尖,轻薄的布料随他的动作颤动。 尚裳只看一眼就认出这是今天配套的内裤。她咬着唇,粉嫩的脚趾头抵在平底鞋鞋头,直起身,踮着脚尖要夺。 不行!半分布料都不曾碰到,反倒身体一时用力失了平衡,差些一头栽倒进他怀里,尚裳往后仰,扶着身后的书架子。 一条白嫩的手臂从薄言眼底掠过,然后是她挨近的身体。 她靠近时,带来一阵诱人的花香,这股香,时时刻刻捂着他,眼角、鼻尖忍不住追寻着她,整个身体在受着她的蛊惑。 薄言扫了一眼阳台明媚的花盆盆栽,眉峰邪邪的挑。 应是人比花娇。 叁十七了,他还是不懂得这个二十一岁的女人究竟哪里和其他女人不同,迷他迷了那么久。 要说身材,在他见过的女人里,她只能称为女孩。曲线清瘦,胸臀不是大波妹那一挂。 那要说伺候方式呢,她更是得打个大大的叉了。在床间,她自己舒服了便想罢工,不管他的死活。每到那时候,他总得哄着求着,跟供个祖宗似的。 你说就这样的,他怎么就念不忘尝不够了呢?”给我下蛊了。“”什么?“ 他没头没脑来那么一句,尚裳怔了一下。”说说,有没有给我下蛊。嗯?“ 男人追问。上前一步俊脸凑近,拇指食指指腹虚虚托着她的下巴左右摆了摆,细细端详着她,有点孩子气的不依不饶。 他眉目深敛,额际被他挤出几条皱纹,唐突的举动他做来举手投足的理所当然从容有度。 尚裳偏过头,一条乌黑色的额发贴在颊边,更衬她面容清清的白,色殊而不艳浓。 她要将他的手打掉时转了眼眸,趁他不察,小手一勾,成功将小裤夺回手里。 不过,却摸了一手不知名滑腻。 薄言淡然,任她夺了自己东西回去。也不恼,一点反应都无,本就是逗着她玩的。 看她羞着脸蛋红扑扑的样子,心里到底是舒坦的,虽然比弄她一回的滋味差了百般。 他低头垂了一眼胯间隐隐有疲软征兆的东西,点了根烟,那双藏厉的眼沿着她的裙角往上,爬越一座胸峰,停在姑娘一对深陷的锁骨上。 他就那样静静看着她,一口一口吸着烟,深深的吸,慢慢的吐息。 心里想的是:在她跟前鼓了那么久的大东西,她总归看见了但也作不知,再硬下去,墙也操得穿。 尚裳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他虽然什么也没做,可那样的眼神像是将她全身舔了一遍那么邪旎。尚裳循着他的眸光狠狠瞪了他一眼。 男人叼着烟闷闷的笑了一声,身子动,从斗柜上抽了两张纸,先是自己抹了抹手,然后将姑娘背在身后的小手拉出来,一根一根指节捻过擦净匀了。 “水这么多。沾我不够,还有得分。”叼着烟说话,烟灰往下落,他索性抽了出来扔在地板上,脚尖一旋,星火灭。 尚裳一时没听懂。但是也没觉得他会说什么好话。果不其然,男人握了握右手缓缓开腔:“每根手指都进去过。你也流得多,吃了一些还沾了不少。”他抬手轻轻点了点唇角,眼睛看着她。 赤裸裸的调情。 尚裳立马将手抽了回来,恨不得原地消失。真空的裙子下,一双凉凉的细腿拧紧了。 薄言也没再逗她,指了那条姑娘紧紧攥着怕谁又抢了去的小裤,指腹搓了搓,缓缓言:“一六年维密走秀款。” 尚裳抬起手看了一眼,的确是维密走秀款,一六年的。这些年,这款小裤她旧了换,换了旧,叁年里,手机里的这条内裤的购买记录单不知到底有多少条了。她是没曾想他一个男人竟然知晓此。 “档口百分百纯棉布料,镂空设计的臀后部分采用舒适的冰丝面料。目测是M码,” “你!别说了!你是变态吗,那么了解女人的贴身衣物。“ 背在身后的手狠狠攥了攥。摸到小裤上湿黏的液体,手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刚才他有隔着内裤一层薄薄面料舔,就算她还没反应,湿了是必然的。 “这条内裤的原版,还挂在埒山的别墅。“”十六岁时候你说,这件裤子上,有你喜欢的粉色和蓝色,这两样颜色混在一起是你钟爱的墨色。在一众成熟优雅的维密款内衣物里,这条则明媚又俏皮,很有少女的感觉,” 尚裳打断:”我不记得了。“她捡起散落在地毯上的书本,转身下楼。 即使有地毯,下落的速度和冲击力,致使书的扉页皱巴巴,怎么抚也抚不平了。 Ⓟò⑱d.∁òм(po18d.com) 现在差不多每天都能两更,最不济也是隔天两更 不知道你们看得爽不爽,反正我是写得挺爽快的 旧光晕 日子在人所遇的一件又一件破烂事、浪漫事里还没回过神来时早已匆匆向前过了很久很久。 久到夕阳覆灭了远处的竣山,油画一样丰富的晚霞色彩融成巧克力色,头顶开始是坠落的餐灯照明着神情。 ”叮——咚——“ 门铃在作响。 尚裳将盖在脸颊上的书拿了下来,脚掌使力,汲着鞋子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皮肤白净,即使不笑两眼窝间的皱纹也很明显,手上拎着一袋食材。 见着尚裳,立马笑开,轻言:”是薄太太吧?“ ”我...“尚裳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她大可以否认,解释一番,但今晚上的她,突然失了言语的欲望。 她直接掠过这个称谓,询问:”您有什么事么?“ ”薄太太好,薄先生让我过来做晚餐。“她说着,顺带举起手中的食材。 罩在食品袋里的活鱼被惊扰,不耐烦的扑腾着,吓了尚裳一跳。 她扶着门框顿了片刻,还是让开了。 尚裳问:”您好,您..怎么称呼?“ 中年妇女手脚麻利的将水果、肉类一一摆放在流璃台,打开了蔬菜清洗器投入水池清洗蔬菜。笑着说:”薄太太叫我陈嫂就好了。“ 商裳绕过餐桌,倒了杯水,递给女人,她接过水杯,道了声谢,“薄太太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的。” “那薄先生呢?” 尚裳看了一眼骨肉分离的排骨,想了想,说:“不太能吃辣...还有甜。” “那就不做糖醋排骨了。做个山药炖排骨汤,鱼也清蒸,可以吗,薄太太?” “可以的。” “谢谢陈嫂。” 陈嫂心下纳罕,这么客气的雇主倒是少见了。“薄太太,您太客气了。” 尚裳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手底下那片深蓝色沙发套已经被她拧出一朵崎岖的花。独自生活了叁年,她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由奢入俭难。 会所在城市的市中心,但她住的却是老旧小区里的合租房,可以说,叁年里,高档的商业区她能够光顾的机会很少,基本生活在城市的边缘。 现在,拥有一个管家一样的佣人,帮助洗衣做饭端茶倒水,尚裳不想再过上连家里吹风机这样使用频率极高的物品也不清楚放在哪里的无力生活。 生活富足时,这一切足够是锦上添花,生活贫苦时,没有最基本的生活技能的人,注定被生活遗忘到喘不过气来。 她不就是吗? 最初连泡面都不会煮,一阵饿一阵饿,饿出胃疼的毛病一年犯上叁四十次习已为常。 现在也不说很会做饭洗衣这些活,也多是吃着路边小摊多,但现在她知道,煮泡面要加蛋,切洋葱戴眼镜,剥山药戴手套,煮饭的淘米水一般要过滤两次...,饿了会煮白菜炒肉片配米饭。 何况,她现在报了个烹饪班。她以前读书时资质还不错,对于烹饪...应该也适用的。 她站起身,“陈嫂,要不你歇着,我来做吧。” 陈嫂手里正掂着锅铲翻炒洋葱牛肉片,听到这话,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为难极了。 “薄太太..这..这怎么行呢?您怎么能干这个?薄先生请我来,就是让我来工作的。我拿了钱,可不能让您来干呀,您呀,去沙发上歇歇,等会儿菜就好了。” “还是薄太太怕我炒得不合胃口?薄太太!您等会尝尝就知道了诶!” 尚裳没办法了。她总不能上前把锅铲抢了过去吧,噼里啪啦的油星子在四溅。 “那我帮您把这花椰菜择了吧,或者...这蒜瓣,我来剥。葱段没切,我也可以切。” “哎哟,薄太太,您这...可不成啊!这..这..这...” “不行的呀!” 陈嫂没见过这么年轻漂亮的雇主夫人,不是,是就没见过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 那眼睛,扑闪扑闪着能把人迷死,声儿柔柔的,那小嘴巴,红润润,一身皮,就跟她老家刚接生出来的小奶牛一样,白得一点儿瑕疵也没有,滑溜溜。 走过来,一阵香气扑鼻而来,那味道若有似无,就像从肌肤底层透出来似的,哎哟,还这么勤快,一味争着抢着干活。 这家雇主,何方神圣,艳福不浅。 薄言下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两个人在厨房里各自据理力争,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最终以尚裳惨败。 她垂头,垮着脸,两弯眉头皱,极力说服别人失败后的无奈、不甘、挫败清晰的表现在她脸上。 薄言把还没来得及处理的鱼放她面前,对着忙碌的陈嫂道:“陈嫂。” “薄..薄先生?” 他两手插在裤袋里,点头”陈嫂,你歇着,让她做吧。她在烹饪班专门学了一段时间。咱俩围观一下她的手艺。“ ”诶?!“陈嫂讶。 薄言偏头,眸光从突然兴奋跳脱的鱼身上转到尚裳脸上,下巴点了点示意。语气淡,眉眼轻又有点挑:”做吧。不是抢着露一手?嗯?“ ... 尚裳看了眼鱼尾巴。 鱼的尾巴强劲有力,在水中游动的鱼类靠着鱼鳍提供力量向前。所以可想而知,一个不常下厨同时烹饪班只上了两节课的人,独自处理一条鱼,胆子小的,能不能提起刀将鱼开膛破肚,还难说。 退而求其次,“我煲个排骨山药汤吧,我不想吃鱼。”排骨陈嫂已经剁好了,一小块一小块装在釉下彩晚餐碟里。说完尚裳就将架子里的砂锅搬出来,在水流下清洗。 “陈嫂,你先回。每周过来做早午饭。” “诶!好!薄先生。” 陈嫂走出小区才回过神来。 天呐,这薄先生薄太太,两个人站在一块,就跟那神仙下凡似的。 一个俊,一个美。一个高大,一个娇小,两人待人接物有礼又有度。 特别是那位薄先生,虽不热拢,性子淡淡的,但是你也感觉不到任何不妥,仿佛他这个人天生就该是这样的。 “围裙。” 尚裳看他一眼,指橱柜。 男人深看她一眼,放下微抬着的臂膀,挽起袖口。 尚裳将砂锅洗好,下排骨,加水,开火炖煮二十分钟。手里圆滚滚咧着大嘴笑的蓝胖子定时钟被她拧过四格,然后摁下开关键,立在灶台前。做好一切事情,她突然想起刚才在wechat有梁叔的消息。 尚裳边踏出厨房边刷wechat,只将梁叔的消息看了个大概就被叫住。 ”过来,把蒜瓣剥好。“ 尚裳脚步停。 “快点。”他催。 男人垂颈,眉眼低,唇抿,安静认真的在处理鱼。那把尚裳眼里危险的锋刀在他手里安分守己,似失了灵性的钝器。 她怔。 他手沾着鱼鳞片,裸露的小臂上弯蜷的毛发也沾了点,淡淡的银色光从小鱼鳞片里折射进她的眼,尚裳移开眼。又看了他两眼。实在是他围着她的围裙的样子有点新奇。 他一米八九几近一米九,她身高接近一米七,围裙按她尺寸、喜好买的,他穿来,有点怪。 淡青色的小熊挂脖围裙穿在他身上,小厨房里弥漫鱼腥味儿,窗外飘进浓厚的红烧肉味儿,眼前的一切富有层次,让尚裳有些回不过神。 等了半晌没听到动静,薄言转首望她,捻起一根筷子。 ”嗷!“尚裳捂着头看他。 他用筷端点了点姑娘眉心,“这么闲?过来帮我把蒜瓣剥好,葱洗干净,顺便把番茄剥皮,放到这个碗里备用。” “你要下厨?”尚裳把手里的葱扭成结,放到他右手边的备用碗。 “嗯。” “你...伤好了?梁叔他让我监.…嘱咐你把药吃完。” 男人挑眉。”他让你监督我?狗胆子。“ ”梁叔他很关心你。“ 他将火调小,一臂将尚裳拉到身后,然后挥动锅铲,给鱼翻了个面。 厨房被火烘着升温很快,男人扯了扯领口,衬衫领口松开两颗钻石纽扣,右腿微曲,懒懒倚着。”那你呢?“他问。 两双眼盯着锅底吐泡泡的油液,没看她。 懒时候的样子嗓音也轻。尚裳看锅里滚滚煮着番茄的水,水沸咕噜咕噜。她略过那话,没答。 只说:“生病了吃药才会好。身体健康的重要性,你在职深久想必也很清楚这一点。最近又出了动乱那样的事,身体好了,才会有精力处理。何况,你的民众们,也不希望你顶着一副病体为他们服务,” “你也是我的民众。” “你关心我死活?” 淡淡的话从他嘴里说出,后一句话冲极,可体会两番,倒是无波无澜了。 他打直了身躯,将煎好的完整鱼身盛装在盘,转身开了那砂锅盖子,从墙挂上取下盛器。那样子忙碌着,是收了交谈的心思。 商裳张了张嘴,觉得应该说点什么,瞧他侧脸,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条,锐利的唇峰线也无了,便也收了声。 男朋友 窄长的棕黑木桌上铺着简单的三菜一汤:翡翠青菜,椒盐酥鱼,洋葱牛肉片,山药排骨汤。碗是白瓷碗,外沿是青绿的釉彩,木桌,木筷,颜色单调得和谐。 前两道菜他炒的,后两道菜,一道陈嫂做的,一道她做的。 菜叶裹着油光晶莹似翡翠,挟根部入口一咬,脆生生。椒盐酥鱼整条烹炸,外焦里嫩。 完整的鱼身点缀细长微曲的绿葱丝及细细的红椒丝,浇上一勺热油,鱼肉的每一寸都恰好将粗糙的盐白粒子腌制入肉。 洋葱牛肉则是整道菜里色彩层次最丰富的一道菜。 红色的鲜嫩牛肉片经过高温烹煮,裹上黑色的酱料、紫色洋葱里的花青素变成了绛红色的牛肉长条,搭配红绿辣椒,小葱段。 尚裳没忍住捻了筷子挟了一口,好吃!牛肉滑嫩,红绿辣椒以不辛辣的圆椒代替增味,洋葱段香脆,牙齿尖尖一咬,爆香的口感在舌尖漫开,好吃到吞舌头。 尚裳下齿咬了咬筷端,看了眼对面垂颈浏览手机的男人。 福至心灵,那人收了手机抬起头,第一时间就是望向她。尚裳要移开目光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咬着筷子端的傻模样直直和他对视。 他倚靠后座的身子慢慢坐直,胸膛舒展后衬衫被扯皱,两块壮实的胸肌较平实的别处肌肉突起。 可能坐得直有些不舒服,他又微微往后靠,并不将整个后背肌肉压上靠背,脑后仅虚虚的沾了座椅后背边缘。 这个角度,他仰首十五度,下巴微抬,方向向着她。眼皮收,略略覆盖整个眼眶,也将那双眼睛几近掩尽,只留一道漫不经心的细缝,堪堪可用余光瞥人。 他说:”喜欢吃?“ ”我知你定是喜欢吃的。陈嫂的手艺,不输香港家里的阿妈。粤菜,湘菜,港菜,川菜什么的,都是她的拿手好菜。“ ”我雇了她,即已签订了合约。服务行业最忌讳的便是服务多个雇主,传出去也对陈嫂在服务业内的名声有所污损。你呢,又喜欢她烧的菜,我更是不能夺人之美,毕竟,君子有成人之美。不过,我想的是你也定是不愿无故这样接受我给你请的佣工,“最后一句,他含沙射影。意有所指刚才她婉拒陈嫂做餐的举动。 她争着做菜,什么心思,他清楚:她是不愿接受他给的一切,抗拒是将两个人划分在两个圈里的平衡索道。所以让她处理鱼,也是存了火在心头的。薄言想起来,阴郁仍存于心,捏捏眉头,长呼口气。 尚裳的确是这样想的。 没有牵引线的风筝,它总会降落到命运指定的地方。尚裳现在,最不想要成为一段被如影随形的操控着收放自如的牵引绳,那样会被压得喘不过气。 就好比小时候的自己,想要拥有芭比,想要父母陪伴,想要上课睡觉,想要一睁眼大晴天。长大以后就变了,想要的就是简单的自由,想要的就是生日祝福歌里那句”祝你生日快乐“的快乐。 ”这样吧。“ 他从卡包里,拿出一张卡,食指与中指两个指关节虚拢卡身,手腕垂,小指往后延伸时突出的那块骨头,性感得漂亮,食指指端搭在卡的棱角,手腕往内收时,一动一点,卡被甩上桌。 ”你每个月将对半的雇佣费打到这张卡上。“ 尚裳无异议。不过...”那对半的...是多少?我只需要陈嫂做菜就行,其他服务...我还不..需,“ ”你看着给。“ 看着给?尚裳不知这个看着给又是给多少,给多给少都不太妥。当然,他不缺钱的,但她也并不想占着便宜。唇动,”那到底...,“给多少?话还没说完整,男人摆了摆手。 她只好:”...哦。“ 他坐于对座,面前的碗筷并没动。 长指抵在太阳穴,头微侧向客厅里播放新闻台的电视机,两眼阖闭,不知是在看电视剧还是在闭目养神。 新闻台多是庄严蓝色做布景,电视二十八寸玻璃屏幕平直铺散的光给他眉眼打了光,发光体此时甘愿因这个男人沦为背景板。 他动时,那光追着他低垂的长睫颤动。他静时,胸膛随呼吸一起一伏,那光不敢逗留了,擦过餐桌,投入油光涟涟的汤碗中,乳白的一碗山药排骨汤,顿时多了两分艺术品的意境。 尚裳着实是饿了,桌上的菜也合胃口,见他并没有再度开口的兴致,耸耸肩,也没开口,专心埋头吃饭。 ”叮——“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短促的声响。 她垂下头,一双细嫩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嘴里嚼着一块牛肉,不知收到什么消息,一双细细的眉蜿蜒如山。 嘴里咀嚼的美味已经咽下,尚裳伸臂随便夹了一道菜,正下意识要张嘴,机械的送入嘴里。 ”磴—磴——“是木筷子敲击瓷碗带来的声音,随之,”吃饭不要看手机。“,男人的声音从餐桌那头传来。 管那么多?这是你家我家?尚裳腹诽,不想理他。打开浏览器,手指戳着屏幕输入问题:男人进入更年期的表现有哪些? 百度以后一大堆答案纷沓而现。尚裳随手点开一个医师回答:患者您好,男人在进入更年期以后,最可能出现:食欲降低,失眠多梦,头昏乏力,脾气暴躁,多管闲事,爱凑热闹,生理功能下降,早泄... 他仿佛知道她想什么,说:”虽然这不是我家,但是...“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用眼神扫了扫她。 尚裳很想把面前的汤掀到他那张淡然的脸上。“这栋房子的产权在我手里。”她说。 他听言,只是笑笑,没有什么夸张的举动,只是轻扯了下嘴角,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但你只要看他那么一眼,就被点燃情绪。 尚裳放下筷子,将手机递给他。 薄言看完医师整段分析,挑挑眉,不以为意,“你是在强调自我年龄优势?” “我记得国家规定,三十岁到三十九岁这一年龄阶段,归属中青年组,二十九岁以下归属青年组。四十岁到四十九岁归属中年组。” “有什么差?你我都是青年。何况你这种试图以年纪为优势获得优越感的想法也不可取。“ 这人悠悠说完,执起餐具从她的筷子间抢食。尚裳气极,“你!“ “刚才当着陈嫂的面,你说不想吃鱼肉。” 鱼肉?尚裳去看他的餐盘,里面静静躺着一块皮酥肉嫩的鱼肉。她讪讪放下筷子,有点后怕。她吃不了鱼的,年纪小时被鱼刺呛过喉管五、六回。 那种刺痛的异物感让人坐立不安,特别是坐在口腔科抬头做喉镜取鱼刺时,那种强烈到令人难以忍受的咽反射,让她害怕。 从此餐桌上有鱼肉,她碰都不会碰。 尚赏皱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只心中有种直觉,他应该并不是单纯玩乐的要与她抢食的, 他哪里是那样的人,就算地上掉两张毛爷爷,这个男人都懒得动动眼皮。 “谢谢。”想了想,还是有所谓道一声谢。要不是他挟了去,没准现在她就有可能吃下去了。 ”不用谢。“男人正经的颔首,那双眼淡淡看她,但眼里明晃晃的就是:你就是该谢谢我。 尚赏狠狠的咬了咬筷端。 提起鱼,她突然想起来,一天没见的啊喵仔。喵仔多爱粘着她,这也是让她欣慰的一点。 即使分离三年,用了几天时间,就又把它收服了,小小的成就感和欣慰感在胸腔涌荡。 喵仔爱喝牛奶,同时遵从猫咪本性,好鱼,偶尔这种烹饪的鱼肉会去了鱼刺撕给她,放到它可爱的猫咪釉彩小碗里。 当然了,这种重盐的重油的食物,一周两次是上限啦。尚裳此刻有些匪夷所思,跑去哪儿了?喵仔那小鼻子灵敏着呢。 ”阿喵仔呢?你有看见过吗?“ 尚裳抬头看他一眼。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便在看她了,一转头,就撞入男人幽静的黑眸里。她有些不自在,微微垂首,戳着碗底剩的一小团白米饭。 ”后院。“男人的目光凝在姑娘垂颈露出的一小块肌肤上。莹白、温柔、摁一摁必会留下一指红痕。 ”在后院干什么?刨泥巴?“ ”和男朋友睡觉。“说完,男人坏坏的挑了一下眉头。 那种调戏的邪气模样,就像每一个男人天生骨子里就带有的野蛮生长的邪气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