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仙王妃》 《》楔子 *本文中亚国和季国的现代君主立宪制为虚构设定。 楔子 飞机滑过蔚蓝的天空,满眼绿意的山间小径上,保镖簇拥之间,陈觅仙和季国王室的王储、未来的季国国王梁越爬山。 下山时,二人见一老头摆摊算命。 图着有趣,陈觅仙报上出生年月。 算后,老头一脸为难欲言又止,一旁的梁越随和,笑着让他但说无妨。 老头很是惊讶:“小姐,你是王妃命呀!此命格千载难逢,小姐你可有王室的夫婿?” 话毕,老头犯难起来:“难道是我算错了?” 陈觅仙和梁越闻言相视一笑,眉目传情,深情款款。 见二人要走,那老头伸手挽留,说且容他重新再算。 梁越放下现金,摆手说不用,说完便牵着他的未婚妻陈觅仙一路下山。 二人走后,老头不甘心又细细推演一番。 那位小姐确实是王妃命无疑。 手指就着浅杯里的清水,老头在桌上写下一个‘陆’字。 水迹渐干。 命运流转。 故事就开始了。 第一章我是来送你的 ** 浪起,深夜。 漫天的天空中浓稠的乌云如海,在云间涌动,迫压下来,狂风大作把房间一角的窗帘吹得飞斜。 随着狂风灌进,度假村的房间里,电视正在播出南安港的气象预报,端庄姣好的女主播正对屏幕:未来一个小时,我市将有特大暴雨,来势汹猛,请市民做好防御准备。 狂风把房间没关紧的两扇窗扑打得啪啪作响,这时房内灯火通明、家具寂寂,空无一人。 随着乌云的迫近,夜空中的弯月被乌云逐渐吞噬,最后一点皎洁月光被缓缓吃进,夜色憧憧,不见五指,如同浓墨。 特大暴雨来之前,大地弥漫着低气压,黑云压城城欲摧,空气稀薄辛辣,沉重得让树林里的虫鸟都躲起来,一片死寂,安静得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 可是此刻,陈觅仙的一颗心却如同擂鼓,震颤猛烈得她的呼吸都是痛的,她按住乱飞的长发,在惶惶的树林里发足狂奔,在即将暴雨的狂乱黑夜里,把亮着灯的温暖的可以遮风避雨的舒适度假村群毫不留恋地抛在身后…… 随着黑暗天空中突如其来的一道白光一闪!滞停几秒后,传来隆隆的雷声,迫压许久的暴雨从空中倾倒下来,漫天大雨里,雨点跟h豆一样大,嘈嘈撞击在地面,拍打在两旁的树林花木上。 骤然释放的一场大雨把陈觅仙的去路浇打得朦胧一片,她的脸上挂满雨珠,匆匆用手抹脸后费力地继续在森林里奔跑,手脚被大雨舔得麻木冰冷,她只有一个念头:逃!逃离这座度假村,逃离她的家乡南安港,逃离那个能摧毁她一生的可怕恶魔! 雷公发威,雨点如刀,越下越疾厉,唰啦啦在陈觅仙耳边炸开,溅起的泥泞爬满了如玉的小腿,陈觅仙两旁的树木越来越高耸幽暗,丛林里不见一丝亮光。 她不能停下,心脏跳到飞快,快到临界点,陈觅仙怕她一停下,一切功亏一篑,穿过这片森林,越过度假村那排直挺挺的界树,再爬过壕沟就是国道公路,到那里她再躲起来,等待她的未婚夫梁越找到她。 陈觅仙终于看见远方那排直挺挺的界树,树叶如盖,高大笔直地立着,壕沟前的国道公路有几点亮光在雨幕里呼啸,是车辆驶过。她要到了,公路上还有车! 陈觅仙欣喜,挪动被冰雨舔舐得毫无知觉的腿,拨开眼前被雨打得簇簇落败的灌木,跋涉前进。 突然,天地间雷光闪动,轰隆的雷声一声盖过一声,从陈觅仙的身后速度飞快地压迫滚来!她心里一沉,感知到身后正在梭巡游移的剧亮光束,紧接着是扫荡四野的直升飞机机翼的轰鸣声,旋转的风浪推开她身后的树丛,像老鹰的鹰爪堪堪略过,直比她迫来! 一束、两束、三束,光亮刺得人睁不开眼! 三架直升机在空中投射下灼亮而巨大的光束,排查着下方的幽暗密林,在某一瞬间,直接锁定那个靠近界树、依然朝着目标前进的小白点! 直升机驾驶员对通讯装备报告,“殿下,陈小姐找到了,坐标是森林东南处五百七……” 陈觅仙骤然睁大的眼睛里填满惊惧,她知道还是被那个恶魔找到了,可是眼前就是国道上偶尔驶过的车辆车灯,她不会也不能放弃,强忍着锋芒刺背,被荆棘划伤的手脚因为疼痛而颤抖着,还是踉踉跄跄地坚定地朝着目标。 她身后的雷电和光束亮得噬人,上面有光,身后有光,夹杂着倾盆大雨,模糊了天地,看不清前路。 头顶的直升飞机依旧在盘旋,把陈觅仙照亮,发动机的轰鸣声吵得她耳膜生疼,她像是被老鹰紧盯的猎物,并不着急抓住她,而是好整以暇地看她能跑到哪里去。 极致的恐惧让陈觅仙的心脏疯狂地颤抖,她想着的是她不能回去,不能和那个可怕的男人相对,她要自由,她要抓住这份自由,只差一点、一点点。 经过界树,前面的壕沟像个倒置的梯形,两米宽的黢黑壕沟里落满雨水,雨水浇打在倾斜的沟面上发出嘈杂的响声。 陈觅仙沿着一边滑进壕沟中,肮脏黑W的沟水及到她的膝盖处,沿另一边往上爬就是国道公路,沟壁上积攒着陈年累月的暗绿璧苔,被雨打湿,湿滑得她攀上去一截又猛坠回沟底。在沟底的她抹去眼前的雨水隐约可以望见公路上呼啸的车灯光亮,陈觅仙咬紧牙关尝试着攀上壕沟,可一次又一次滑坠下来。 界树前在暴烈的雨声里响起一声粗嘎的刹车声,陈觅仙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甚至可以想象是她曾经见过的某辆外型优越霸道的越野车,一如他的主人陆行赫一般! 陈觅仙这一次抓住的藤条崩断,狼狈地不知第几次滑跌在肮脏的沟水里,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男声,是看戏时的调笑,又带了点淡淡的惋惜:“陈小姐,想离开可以正大光明地离开,暴雨天来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说完,男人如鹰隼般的眸子扫过陈觅仙半浸在乌黑脏水里的一截腰肢,因为她刚刚猛地滑落,上衣被带得往上,正湿贴在文胸的背扣处,白皙细软的一截腰肢露在他的眼前。 风雨晦暝的暴雨夜,被雨水浇打的沟水黑浊,她的肌肤细白,是强烈的色彩反差,陆行赫默默移开眼睛,有些难顶。 陈觅仙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淌在脸上,转过头,她身后的壕沟上站着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男人的身后背景是漫天恢弘的暴雨惊雷,男人身后的保镖尽职地为他撑着一把黑伞遮雨,纯黄金制式的伞柄,坚挺的伞面被豆大的雨珠疾打却巍然不动,伞面上是一条威武的金龙蟠旋在一根华贵权杖的图样,这是亚国皇室的图腾。 这时,天边雷电的一丝白光霹雳闪过,照亮陈觅仙湿透苍白的脸,也照亮居高临下的男人,她现在再也顾不上自己的自尊,半浸在壕沟里向他哀求:“殿下,我不想再留观在度假村了……就让我走吧,让我回家,求求你了。”这时候,之前在度假村留观的一百八十人全部离开,就剩她一个不能离开,受困于此。 聪明如陈觅仙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都因为她招惹了他,他来了兴致,从此她脱逃无门! 陈觅仙的哀求让陆行赫笑了,笑得和煦,好像事情没到她说的这般离奇境地:“陈小姐,你想走自然能走,谁说我现在是来抓你的?我是来送你的。”说着,俊美无俦的男人扫了身旁的保镖一眼,让他们把她拉离壕沟。 这人说得冠冕堂皇,可以陈觅仙对他的了解,半个字都不能相信。 被保镖拉上了壕沟的陈觅仙,在大雨里勉强站定,湿透的长发黏在脊背上,她的双膝因为一次又一次地坠入壕沟而流血不止,疼痛袭来而止不住打颤,她望着他:“殿下,我真的能走吗?”她抓住这最后一丝脱逃的可能X,嗫嚅地开口,“那……殿下,我走了。” 大雨里落汤J似的她擦身经过陆行赫,听见他清冷的声音响起:“陈小姐,你就这么走了?不等你男朋友一起走吗?他现在正在我这里‘作客’呢。” 这话一出,陈觅仙马上就像被雷劈一样地站住,天空的雷光炸过,照亮她惊瞠睁大的眼睛。 陆行赫站在伞下,陈觅仙站在雨里,她转头看向他时,雨水倾泻在她的脸上,细密的的羽睫缀着露珠,她绽出来的笑容有种苍白的断裂感:“殿下说笑了,我没有男朋友。”她急急解释:“我之前是和殿下说着玩的,我没有男朋友……” 事到如今,陈觅仙强撑着说谎的样子很假,陆行赫知道知道她想隐瞒什么,可是他懒得和她周旋,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梁越。”这两个字像魔咒,让陈觅仙开合的还在否认的嘴霎时停住,随即铺天盖地的绝望把她席卷。 梁越,陆行赫知道了梁越,还抓住了梁越…… 今晚,梁越传来讯息说要救她,可一直没有消息,没想到,竟然在陆行赫这里。 完了,彻底完了。 陈觅仙一颗心骤然沉进谷底,呆呆地站在原地,陆行赫大到目的,他现在就是请她走,赶她走,她都不会离开这度假村半步。 好一对鸳鸯,他越来越想棒打了。 陆行赫转身离开,保镖为他拉开车门,他英挺的侧脸在漆黑雨夜的映衬下,像是来自地狱的俊美撒旦:“陈小姐,你要走我就不送了,希望还有再见的时候。”这话语有礼温和,一派皇室成员的自矜高贵,陈觅仙绝望地心想:走?梁越在这里,她要怎么走? 陆行赫要上车的时候,迈开长腿又停了下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瞥向雨里浑身的她:“要是舍不得走了,想留下来,麻烦打理一下自己。”他微微皱眉,有些苦恼的样子,“我的度假村装不下太W脏的人。” 他的话刚说完,就有一条强劲的水柱朝陈觅仙兜头S来!她没有准备,猝不及防地被射得啊了一声,水珠在她前方直挺挺地朝她S来,S水压强劲,射得她全身的皮肉筋骨都在疼,冰凉得像是全身都在挨拳头。她前半夜急速跑动和爬壕沟,根本支撑不住,体力不支地跪倒在地。 S她的水柱来自陆行赫殿下的保镖车队中的一辆,击打在她身上的水柱不断增强,打得她反射地紧闭眼睛,强忍着剧痛不断地喘息,那巨大的冲力险些将她纤瘦的身体冲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嘀嘀嘀——响起水箱临界的告急声。 第二章梁越作客 …… 不知那个可怕的恶魔欣赏了多久,紧闭眼睛的陈觅仙听到车门的开关声,眼皮感知到光线的离去,陆行赫坐车离开了,S她水柱这才渐渐停下。 陈觅仙全身浸满了水,发丝滴水连绵不绝,她手掌在地上强撑,牙关因为寒冷而不断打战,摇摇欲坠地爬起,又险些倒地。 留下的保镖站在一边为她撑伞遮雨,好心提醒:“陈小姐,殿下消气了,我们回去吧。”他作证,“的确有位姓梁的先生在这里‘作客’。” 保镖是不敢碰殿下看上的女人的,陈觅仙也固执地不要人搀扶,在原地尝试了许久才强撑着佝偻着站起来,她全身都又冷又疼,跌跌撞撞地按着来路往回走,刚刚发足狂奔的小径,现在成了遥遥无际的归路,让她每走一步都牵扯着五脏六腑在痛。 不知过了多久,陈觅仙回到度假村,她第一时间不是回房,而是去陆行赫的总统套房,度假村这一层的走廊铺着奢侈厚重的地毯,她脱逃和淋雨,还被水柱S打了许久,整个人摇摇欲坠,往日红润的菱唇现在血色全无,脸苍白到极点。 每走一步,落在地毯上就是大片水渍。 到了总统套房,门前待命的保镖像是一早知道她会来,为她打开房门,套房里只有她和陆行赫,状况天差地别。 外面电闪雷鸣,房内温暖干燥,陆行赫早到许久,解下的墨黑大裘随意置在沙发上,站在落地幕窗前接听卫星电话,应该是军事机密一类的通信,没有因为她在场而停下,他根本不怕她听见,也不怕她泄密。 陈觅仙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发丝滴答滴答滴着水,静静地等着他听完电话。 现在人为刀俎,她为鱼肉,除了送上门任人宰割,还有别的选择吗? 落地幕窗外的雨丝沸扬急促,往日窗外一景的连绵的树林现在和雨水混成一团乌黑的阴影,蛰伏在远处,陆行赫的脊背挺直,宽肩窄腰,听电话到一半,转头淡淡地瞥她一眼:“去洗澡。” 陈觅仙听了他的话,牙关震得更厉害,方才是冷的,现在是惧的,她知道‘去洗澡’意味着什么,她自然不愿意,嚅嗫着求他:“殿下,求求你,不关梁越的……” 陆行赫笃定要做的事情,任陈觅仙怎么求都无用,他顾着听电话对面的汇报,嫌她吵闹,没耐X地听她哀求,径直把桌上的平板屏幕转向她。 陈觅仙看清屏幕上的实时地牢现场,梁越真的在他手上!被俘虏在暗无天日的地牢,被囚锁在椅子上,状态很差时头低着,看不清表情,他身上穿着便于夜间隐蔽行事的迷彩服。 看清梁越后,陈觅仙不再哀求了,陆行赫借着梁越迫她妥协,委身于他,哀莫大过于心死,她知道自己的唇在动,听见自己的声音,死心地散在空气里:“好。我去洗澡。” …… 总统套房的浴室里,温热的水柱从莲蓬头倾注而下,陈觅仙沉默地搓洗着自己的身体,这一夜她身心俱疲,她知道迈出这一步意味着什么,她只想着,梁越为了救她被囚,现在只要能换他平安无虞,她就心满意足了。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要牺牲自己献身的女主总是眼底的光亮骤灭,绝望地阖眼躺在床上等着那名男人的动作,任他为所欲为,连闷哼出声都蹙眉强忍。 陈觅仙此刻如出一辙,当陆行赫在会客厅接听完卫星电话,进卧室看洗澡后穿着浴袍的她静静坐在床边等他,外面雷雨声急,她洗后的长发披散,散发着洗发露淡淡香味,乌黑的发间她姣好的侧脸若隐若现、红唇稍抿,整个人一派任他予取予求、束手就擒、绝不反抗的平静,就像是全亚国最着名的画家手下的一幅画,光影浓淡,床边等候的美丽女人,寥寥几笔就能画出的神情,画里画外故事X十足。 如果现在是电视剧,这时男人应该如狼似虎,就像没见过女人一样地扑上去,烛火骤灭、窗帘拉上,这一幕戏也就结束了。 可陆行赫,一不是没见过女人的色中饿鬼,二是谁说献身就得凄凄惨惨戚戚,一副委屈的模样是作给谁看?她不觉扮上瘾了,他还觉得扫兴。 换言之,陆行赫觉得陈觅仙这样可笑,他不惯着女人,嗤笑一声:“谁让你上我的床了?过来。” 陈觅仙闻言,悲怆地心想直入主题不行吗?一如既往地要折磨人?她这么想着,乖顺地起身走向卧室沙发上的男人,现在她和梁越都在他的手上,他想捏扁搓圆都随他的心意,她有说不的权利吗? 卧室里柔软奢侈的深灰色的双人座沙发前,坐在上面的男人随意睨了一眼身旁的沙发,陈觅仙会意,坐在他身边,她想着他现在要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只是她这种放低到尘埃的态度不是他要的,长指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笑容邪佞:“很委屈吗?笑一个给我看看。” 笑?果不其然他就是要折磨人才愉快,这时候还要她笑,简直疯子一个! 可她不笑又能怎么样?陈觅仙眼眸闪烁,盈着泪光,几经酝酿情绪还是挤不出笑容,红唇颤颤,迎着男人俊逸的眉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笑时全身都在震颤,想着他又会出什么新招来折磨她。 陆行赫预料到会有这样扫兴的一幕,捏着她的下巴细细欣赏她的笑容后发表评价:“笑得真丑。”说完,他指尖收力地轻飘飘一撇,她的脸顺势被带着侧了过去,一时之间女人姣好的脸侧了过去,颊边贴着几缕湿漉漉的发丝,他失了看她的兴致。 倚着沙发靠背的男人觉得无趣,云淡风轻地下了逐客令:“我不强迫女人,你出去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亚国皇室的三殿下陆行赫比柳下惠还正人君子、自矜有礼。 可是,陈觅仙知道如果这么出去了,就救不回梁越了。她是聪明人,明白过来他是嫌她满面凄风苦雨,让他失了X致,他要她知道,即使是赤裸裸的交易也得讲个基本法,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就算她是出于一万个无奈要救梁越,也要对他笑脸相迎,该调节的是她自己。 陆行赫身居高位,权势比人,手中好牌无数,现在又捏着二人,凭什么他要来迁就她,扫兴地强迫一个满脸不愿的女人? 正如他所言,他不‘强迫’女人,一切只能是她‘自愿’的。 想到这,险些被退货的陈觅仙心头在滴血,刚刚挤不出的笑容现在也挤出来了,强撑的笑容有种断裂感,也比刚才好看多了,不会说的违心之论现在也会说了,抬眼时语调放软,强忍哽咽地对他说:“我不出去,我是‘自愿’伺候殿下的。” 但是,她有言在先,眼底闪过一抹哀色:“既然我‘自愿’了,还请殿下透擅无损地释放梁越。”她强调‘透擅无损’,亚国季国两国对立,梁越身为季国的王储,陆行赫顾于亚国皇室的脸面,应该不会拘他太久,可是,要是使些见不得光的伎俩,诸如给他注S些什么药物或毁损他的身体,是有可能的。 男人伸手,长指在她饱满欲滴的两抹唇瓣上辗转碾弄,她的唇瓣柔软,让他的眸子越发深幽,显得整个人高深莫测,他对她的要求不作答应,只问她:“要我放了他,你该怎么做?” 陈觅仙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对梁越的背叛感此刻如石压心,她抬手缓缓解开陆行赫的衬衫,主动地迎了上去,贴紧他、搂着他的脖颈送上自己的唇,即使扫兴,她还是强调:“殿下,这是你答应我的。” 陈觅仙放软身段主动吻上来,即使她内心不愿,陆行赫也算满意了点,回吻她时掌握回主动权,他向来喜欢完全掌控,手掌掐握在她的颈子上,迫使她抬头更好地送上自己。 陈觅仙被掐脖子掐得有些呼吸不畅,被陆行赫拿回主动权,他暴戾地惩罚X质浓厚地碾压她的唇,他不容许她挣脱,要她主动贴上来,他就是喜欢让人彻底臣服,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 陆行赫很不喜欢陈觅仙今晚逃跑的举动,他心里不畅时总要她吃苦头的,吻她时像狼一样狠狠咬破她的唇。 鲜血立时在她的唇边上绽开,陈觅仙吃疼,却连蹙眉这种表情都强忍,怕惹他不悦。 在她苦苦忍受男人的吻的时候,陆行赫的视线落在她的血迹上,稍稍停顿,旋即低头,像Y狠的动物一样舔干净在她唇上的血珠,就着她破裂的伤口狠狠吮吸。 下一秒,男人嫌沙发不够发挥,把她抱起来,丢在房间的大床上,她身上的浴袍松散地敞开,胴.T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他面前。 陆行赫看着因为恐惧和愤怒而不断战栗的陈觅仙,她那双总是沉静明亮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他凌虐欲起,越想要虐她,惩罚她。陈觅仙没有动情,干涩得厉害,他进来的时候,难言的痛楚四面八方涌向她的大脑,她无法自抑地弓起身子,偏头时紧闭的双眼绝望地滑过一行眼泪,他现在存心要她痛,让她记得这一刻,毫不怜惜地把她钉在身下开始动作。 来自男人的每一次猛烈又力道十足的撞击都让陈觅仙绝望地啜泣,她的眼皮轻颤,就被陆行赫收紧掐握她脖颈的手,比她睁眼看他:“看清楚是谁g.你!” 陈觅仙睁开的泪眼朦胧,好一句g.她,之前他对她邪妄地说过:陈医生,我要是不尊重你,我就直接干你了。 第三章南安港国际机场 …… 现在,她躺在他身下任他逞凶,不知道算不算被尊重呢?即使本质是强迫地侵占她征服她,陈觅仙乖顺地任他动作,陆行赫也算省了些力气。他比她睁开眼,狠狠地盯着她,在陆行赫强硬的注视及占有下,陈觅仙的心崩裂成无数碎片,像濒死的鱼儿,虚张着唇短促地喘息。 男人的动作粗暴凶狠,陈觅仙不断尝试着抽离情绪,分散注意力,但他的存在令人无法忽视,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被他掠夺侵占,他用几乎摧残她的力量,她的灵魂被这样猛烈的撞击弄出了裂痕。她任他动作,陆行赫并不满足,在她耳边命令她叫出来给他听,他低喘着命令她扭腰,“梁越没教过你,怎么取悦男人?” 陈觅仙听见梁越二字,眼底最后一丝希翼燃尽,绝望背叛委屈屈辱的情绪疯狂轮转,身心都在被凌迟侮辱,在陆行赫的蛮横的撞击下,她在他身下痛苦地闷哼哭泣,耳边是男人邪佞的调戏和窗外轰鸣的雷电暴雨,紧接着就是一阵刺骨的疼,穿过她的脑际,她体力不支,跌进黑暗世界里…… 昏过去的那一秒,陈觅仙只有一个念头,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一步步走来,怎么就招惹到了这样一个可怖的男人! …… ——各位先生女士,谢谢您选择季国皇家航空,现在飞机即将降落在南安港国际机场,请收起小桌板,打开遮光板,调直座椅靠背。 机舱里的女声播报扰醒了小憩的陈觅仙,她打开遮光板,舷窗外明亮洁白的云层,光线透进机舱。 机舱明亮,没了睡意的陈觅仙等待降落,抽出座位前方的报刊翻看,是今天季国的《泰士日报》,撞进眼帘的是耸动亮眼的新闻标题——季国王储梁越不日迎娶太子妃,王室发言人滴水不漏,太子妃妃身份成谜引外界关注。 报纸上是季国王储梁越的单人照片,是他出访外国时拍的,身穿凌厉的西服,站姿笔挺,正在浏览手中的文件,抓拍的侧脸英俊儒雅,依稀可见微垂的笑眼,配图显出这位未来的季国国王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在梁越的单人照旁P上一个女X黑色剪影,长发曼妙,在脸的位置打了一个大大的黄色问号,示意这位未来王妃一切都是谜,不知身份,不知是圆是扁。 下面的新闻内容是:季国王室发言人在王室例行记者招待会上承认正在筹备王储梁越的婚礼,但没有透露新娘的相关信息。而梁越在当天的领地巡视活动中,面对记者追问,坐上轿车的他没有回答。但世间三样藏不住,咳嗽、贫穷还有爱,作为预备新郎官,王储梁越的心情显然很好,笑容春风得意,好事将近。 报纸还详尽地搜罗出王储梁越的过往情史,猜测太子妃之位花落谁家,记者连梁越高中的情史都挖出来,猜测有无和旧人旧情复炽的可能。 陈觅仙好奇看了看,唔……上面没有她,季国皇室对她的信息保护得当,上面的情史梁越都和她报备过,他没有骗她。 报道的最后充分暴露记者的怨念——我们将继续跟进王储婚事的报道,希望季国王室尽快公布太子妃的身份。 陈觅仙轻碰报纸上梁越英俊的眉眼,不由莞尔一笑,这人在自己走的时候,高大的身躯就堵着她,成年男人做坏事前的稚气又痞赖,她往左,他就往左,她往右,他就往右,把她堵着,长手长脚结结实实地把她抱在怀里,不让走。 惹得陈觅仙连连看手机上的时间,受不了他,:“梁越,放开,非弄得我误机你就开心?” 梁越就是不松手,俊脸埋在她的颈窝,薄唇专攻她颈部最敏感的地方说话,热气喷洒在那里,惹得她痒痒:“我派专机送你,就不怕误机了。”他乱肉她,唇和手渐渐往下,话音暧昧含糊起来:“反正他们闲着也闲着。” 梁越可以随意调动季国皇室专属的飞机团队,陈觅仙被他吻得有点难捱,说话声音断续飘忽起来:“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呀!在没结婚前,我不享受你作为王储的特权……啊!别亲那里,你坏死了,别亲……” 小别胜新婚,还没小别,二人黏糊痴缠在一块,险些误了陈觅仙回南安港的飞机,最后是季国皇室的王储车队一路开道护送她到机场。 “早去早回,知道吗?”轿车后座上,梁越的唇稍稍退开陈觅仙,又忍不住狠狠亲她一口,指腹在她红润的唇瓣上肉弄辗转,他低了声音,似威胁又似恳求:“觅仙,不要乱跑,早点回来,你是我的。” 陈觅仙心尖跟蘸了蜜似的:“整个国家都是你的,我能跑哪里去?”说到这,她顿了顿,微微低头去掩盖自己待嫁新娘的娇怯,“更何况,梁越,我爱你,我没想跑。” …… 季国皇室的飞机正在下降,即将抵大南安港,合上《泰士日报》的陈觅仙往窗外看,机身破开洁白的云层,渐渐显露出地上的城市清晰的面貌,山川田野城镇海洋,横纵交错的道路和建筑,海面上庞大的港口和停泊的轮船。 南安港顾名思义是个港口城市,位于季国和亚国两国交界处,因为地理位置卓绝,属于两国的争议地带,两国都宣称对南安港拥有绝对主权,但宣称归宣称,南安港现在的实际控制权在季国手上,这也是梁越放心陈觅仙回南安港的原因。 陈家世居南安港,家风淳朴,陈母早逝,陈父是一名热心的村居医生,前年在进村义诊的时候,不幸遇山间滚石滑坡,自此陈家剩下陈觅涵、陈觅仙兄妹俩相依为命。 陈家没想到的是,陈觅仙在季国国立翊兰大学读书的时候,竟然和王储梁越谈恋爱,感情很好,不日就要结婚。 陈觅仙婚礼在即,现在回到南安港祭拜父母,告诉父母自己要结婚了,祈求夫妇感情和睦。 因为南安港属于争议地带,梁越身为王储不便前来,陈觅仙计划扫墓后,和哥哥陈觅涵一返回季国的首都南垂。 陈觅仙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尚未公开,加上她清楚婚后要承担的太子妃责任,越发贪恋这点最后的自由,拒绝梁越为她派遣保镖,仅在自己颈部皮肤下注射了一个微小的定位器。 随着地面的建筑物清晰放大,飞机平安抵大南安港国际机场,临近傍晚,陈觅仙随着人流下机,抵大行李提取处,站在轮盘前等着行李出来,这时机场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让人不安。 整个机场开始广播,喇叭里传出有礼清晰的女X声音,多种语言重复着一句话:各位先生小姐,现因军事管制,南安港国际机场全面封闭,请各位乘客暂停移动,等待下一步通知。军事管制期间,请遵守各项规定,停在原地耐心等待。 这下,滞留的乘客像是水里滴沸油,沸腾起来,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怨声载道,人们不约而同地往机场高大明亮的玻璃幕墙看,天边一轮红色的夕阳沉下去,广阔的机坪灯带和路灯通通打开,像星点般排列,接下来的景象像电影里出现的末日场景,一架架迷彩军用飞机呼啸的声音传来,在机坪上有规律地起飞降落,天黑时庞然大物的军机张开羽翼,气势比人,在黑夜里滑翔,像蛰伏在丛林中的猛兽,军机的机身上印着亚国皇室的图腾,一条金龙盘旋在金色的权杖上,有别于季国皇室的金翅鸟图腾。南安港现在不是属季国管辖吗?难不成南安港生变? 这种难得一遇的场景看得乘客们瞪大双眼,徒生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面面相觑时保持沉默,行李大厅除了孩童看到军机依依哦哦称奇的声音,鸦雀无声。 陈觅仙心生不妙,想来南安港生变,她掏出手机,想和外界通讯,却发现屏幕上显示当前信号是个×,机场附近的通信基站被关闭了。乘客不知等了多久,一整面幕墙外的军用飞机还在陆续起飞降落,起飞的声音隆隆作响,刚才的鸦雀无声又煮沸成一锅怨声滔滔。 乘客当中有人不满,说要投诉机场、投诉航司,怨言还没说完,这时候行李大厅就被一群穿着迷彩服,荷枪实弹士兵围住,机场地勤接受调令,安抚滞留乘客,公布解决方案,这时出口驶来一辆辆接驳车,都说‘字越少、事越大’,套用在这里也是合适的,在一众持枪士兵面目严肃地包围下,机场地勤这么说——各位乘客,南安港国际机场被军事接管了,原本准备降落的飞机通通折返,已落地的乘客需要暂时送到附近度假村留观,接受检查和遣返。 这下又引发怨言不少,议论滔滔,有胆大的乘客大哥扯开嗓子质问一通,眼角余光瞥见机场地勤身后的士兵面色一拉,大哥立刻噤声,乖若小猫咪。 行李大厅合计一百八十名的落地乘客,被机场的接驳车接到附近被军事接管的度假酒店,看见这处度假酒店上排列成行的五颗星,乘客大哥一扫刚才无处理论憋出来的脸红脖子粗,宽慰起身旁的家人:唉~就当是度假了。 抵大酒店已近深夜,草木葱茏的东南亚式的酒店大门,下了接驳车的陈觅仙抬眼望向天空,往来的军事飞机在空中来来往往,机翼上的闪灯一亮一灭,像会呼吸一样,看得人心惶惶。 度假酒店宽敞明亮的大堂里,工作人员和亚国士兵协同为留观乘客办理入住,先填写摸查资料表,再分配房间。 陈觅仙在前台领了表格,上面要求填写详尽,内容中规中矩,诸如姓名年龄籍贯职业家庭住址婚育情况、配偶姓名、抵南安港的目的、探亲访友还是商务旅行,在这里有无亲人之类的。 季国和亚国两国敌对、摩擦不断,陈觅仙填表自然不会写到梁越,‘有针对X’地填写了那张摸查表。 第四章抽调医生 …… 办理入住,陈觅仙被安排入住度假酒店南边小楼的湖景房,单人单间,推开阳台门,夜风徐徐,眺望远处是一派滟滟、皎月落潭池塘的景致。这些年,她要么忙着谈恋爱要么在医院里忙得团团转,从未有过这么宁静的时刻,手机没有信号,酒店的wifi也搜索不到,打开房间的电视,只能接收到两个台,一个是南安港应急台,显示信号传输故障,一个是南安港气象台,实时更新南安港的气象信息。 夜深,入住的留观乘客声音由大变小,从小楼窗里透出的光亮由多变少,幢幢典雅的度假小楼外的池塘里面静静映照的月亮慢慢沉了下去,新的一天又来了。 整座度假酒店唯一一部可以向外拨打的电话在前台,可以托前台的员工或士兵给家中报信,陈觅仙托前台转告在家的哥哥陈觅涵,说配合检查,暂时无事。她知道,陈觅涵会把这一消息转告给梁越。 除了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外,留观的日子真成了度假,持续到第三天,再好的五星级度假酒店也会看厌,士兵的荷枪实弹又呵压不住民沸,这天中午,全部乘客在酒店的餐厅进餐的时候,还是那位乘客大哥,把手中啃完的螃蟹一丢,怨声载道:要留观到什么时候嘛!把我枪毙算了! 话音刚落,这时外面传来呼啸而过的飞机声响,紧接着就是咻咻几声,餐厅众人没来得及反应,随即远处好像有东西砰得炸开的声音!飞机在扔炸弹!牵引到这座建筑物的天花板簇簇掉落粉尘,像地震一样地动山摇。 乘客里有人尖叫着朝餐厅外跑,又被看守的士兵挡住,有人则慌乱地往桌子下钻寻求掩T,一时兵荒马乱,人声鼎沸,等不到这阵剧烈的摇动过,已有领头的士兵长官出来压制惊弓之鸟的乘客。 士兵长官面目冷厉,一双鹰眼环顾四周,解释刚刚度假村的后勤楼发生瓦斯爆炸,现在事态严重,催促众人回房,以后餐点会按时按点送至客房,还警告众人不要乱跑,如有伤亡概不负责! 陈觅仙午餐没吃上几口,在自助餐台取了瓶酸N,正要回房的时候就被士兵抬手拦下,审视的眼神在她和手中的摸查表来回梭巡:“你是陈觅仙?你是医生?请跟我们来。” 战时状态,医生和护士都是稀罕紧俏的存在,一百八十名留观乘客中职业是医生和护士的,都被请到度假酒蹈审面的食堂。 后勤楼发生瓦斯爆炸,临近的酒店员工食堂就被抽调为受伤人员安置点,往日宽敞明亮的食堂里,如今躺着十来位受伤的酒店员工,面容哀哀,鲜血淋漓。 临时抽调来的病床和医疗用具正由亚国士兵架设铺搭起来,亚队也有军医到场,协同合作医治伤员。 在这处医疗安置点,陈觅仙明白刚才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有飞机投放炸弹轰炸度假酒蹈审边的一大片区域,酒店总厨房射在后勤楼里,燃烧的炸弹遇上厨房瓦斯,引发更剧烈的爆炸,员工逃离不及,酿成这桩惨剧。 幸好没有员工死亡,在场的司令长官开始分配责任区域,一名医生搭配一名护士,为伤员治疗。 陈觅仙分配到一名姓房的护士,她穿上分发的白大褂,微卷的长发蓬松迷丽,又把披散的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在镜前洗手消毒后,拉开眼前的医疗隔帘,正式进入工作状态。 陈觅仙和房姓护士协同工作,给厨房逃离不及的案板师傅消毒腿部的伤口,准备缝合,一名士兵拉开隔帘,拿着写字板进来登记乘客里抽调的医疗人员。 士兵戒备的眼神对上帽频的二人:“姓名。” “陈觅仙。” “哪里人?” “南安港人。” “抵大航班号?” “季国皇家AC8341。” 士兵在两个性牌上各写下她们名字和相关信息,要她们给人治疗时戴着。 房姓护士拿着x牌啧啧有声:“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话是这么说,可要是高事就麻烦了。”士兵没理会小房护士的牢骚,登记完就出去了。 陈觅仙没放心上,戴上x牌后继续手头的缝合工作。 搭配小房护士,二人从下午帽频到晚上,培养出了一点默契。 临近夜间八点,陈觅仙在给度假村的小年轻服务员缝合手臂的伤口,小小年纪,孤身在南安港打工,又遇上这种事。还是个老实孩子,给他消毒伤口时硬扛着,一张黢黑的稚嫩的脸忍得通红。 陈觅仙缝合结束,小房护士在外拿了伤药拉开隔帘进来,对她说:“陈医生,外面还有两个外伤。” 陈觅仙颔首,取过医疗剪把缝线剪断,收拾好东西后朝外走。 小房护士接手小年轻,为他包扎,手里的绷带缠绕不停,颇有怨言:“饿死了,饭还没送来。”她边说边朝帘外的士兵努嘴,跟陈觅仙吐槽:“一问就黑脸。” 小年轻这时憨憨地笑:“你们一说,我也饿了。” 小房护士笑他:“你的手都差点废了,还挂念吃饭?” 陈觅仙正要出去查看外面的两个外伤,听见二人的对话,有些忍俊不禁,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一摸兜里,中午那瓶酸N还在。 陈觅仙把酸N递到小年轻手上,笑时眉眼清丽:“奖励你包扎时没嗷嗷叫的,这几天伤口别碰水,勤换药。” 小年涨红了脸,握着酸N支支吾吾地说谢谢医生。 陈觅仙说完拉开隔帘要出去,抬眼看见不远处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因为入夜,食堂的灯光很亮,她逆着光,下意识眯了眯眼,这才看清这是一个男人,年轻又高大,视线凑巧相撞,对视的时候,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他像是在睥睨她,一双狭长而冷的眼,没有半丝温度,却用一种轻佻的眼神打量着她,带着点身居高位的自矜自负,给她眼神都像开恩,这种眼神让她不舒服。 出于医生的职业习惯,陈觅仙注意到这男人受了伤,殷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右边臂膀,明明受了伤,还这样盯着人看,放肆又倨傲。 陈觅仙想着他难不成是两个外伤患者之一,又注意到他身后四五个随从,都是司令员、士兵长官一类的大职务,他偏头跟当中一个人说了些什么,因为偏头的缘故,可以看见男人优越的下颌线条,说话的时候喉结微动,面容淡淡,对着一股骄矜疏离感,他不像是度假酒店的员工。 因为这个男人的打量而不适,陈觅仙停下拉帘子的动作,转身问小房护士:“两个外伤在那里?” 没等小房护士回答,已有一个士兵长官的人向她走来:“医生,我们就是病人呐。”他又说:“两个外伤患者我们另派军医照看。” 我们?哪有我们?只单单那个男人而已。 都说医者父母心,在这种危急时刻,看谁不是看,陈觅仙让小房护士处理好小年轻后过来。 拉上小年轻的隔帘,陈觅仙被士兵长官引着走了几步,另一边的隔离帘子没有拉上,方才盯着她看的男人卧在病床上,随从站在一旁等候。 他支着腿,淡定得不像受伤的人,正阖眼养神,听见她走来的声音,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复又阖上。 他这淡淡的一眼,让陈觅仙心中稍有不愉,又马上调整过来,娴熟地查看他的伤势,不出所料,他不是度假酒店的员工,不是瓦斯爆炸受的伤。 男人脱下黑色的特制防弹服,结实的胸膛和诱人的胸肌展露在陈觅仙眼前,他右x稍稍往上的地方溃了个巨大的血洞,正潺潺冒血,受了枪伤。 陈觅仙开始准备清创工具,这时的她还不知道,这枪就是梁越打的。 命运有时是一个神奇的闭环,明明陆行赫有随身医生,在食堂视察受伤的度假酒店员工的时候,莫名对她起了兴趣,鬼使神差地让她来处理伤口。梁越击中他,而她拯救他。 陈觅仙因为清理伤口的动作的关系,顺势坐在陆行赫身旁,他也配合,她原本工作被士兵们齐齐盯着还有些紧张,但是工作时候的心流卷来,做得认真专注,垂眸时无暇他顾。 被清创的陆行赫,瞥了一眼这小医生,双腿并拢地斜在一边,脊背修欣挺直,他看她做得专注,蓬松的长发被拢在身后简单地扎起来,纤细的睫毛投影于小巧的鼻梁间。 她的鼻尖缀着汗珠,额头渗出细汗,有股轻轻浅浅的香气向他袭来,不知道是她的香水味还是什么味,玫瑰色的棱唇饱满润亮,因为工作专注微微张开,呵气如兰,这么一张嘴,好像天生适合接吻。 小医生看得陆行赫喉结微动,用舌头顶了一下腮,清楚自己的心猿意马。 陈觅仙把取出的弹头置入弯盘,发出叮的一声,她没注意到身边男人渐深的黑眸,她起身准备工具为他缝合。 陈觅仙给器具消毒,尽责地知会他:“伤口太深,先打针麻药。” “不用。”遭到他的漠然拒绝。 陈觅仙不好说什么,弯针牵引着细线穿过鲜血淋漓的皮肉,陆行赫忍痛时俊脸微仰,薄唇紧紧抿着,吃痛时轻轻嘶了一声,额头因为剧痛渗出细汗,在食堂的亮灯照射下,显得那汗亮晶晶。 陈觅仙心想如果此时是梁越,他应该也是不打麻醉的,男人怎么都这样?这么想着,她手上动作放轻了些:“快好了。” 缝合结束,她剪断缝线,用无菌布一边擦拭男人胸膛上渗出的血,一边交代:“按时服药,伤口不要沾水,勤换纱……” 话没说完,陈觅仙察觉到男人的眼神正轻佻放肆地往她的穴口看,紧接着对她伸出手…… 第五章寻觅仙人 …… 陈觅仙下意识往后倾,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指已经顺着她胸前贲起的曲线撩起她的x牌颈带,往下滑,两指捏起她的x牌,这是刚刚士兵登记这些临时抽调的医生护士而分发的。 男人狭长的眸子掠过她x牌上的字,让陈觅仙觉得他像在视.J她,他看完抬眼,声调戏谑玩味,像是男人在逗弄女人:“陈觅仙,觅仙,寻觅仙人,上哪里觅?” 陈觅仙三个字好像在他嘴里细细玩味过再吐出来,起了兴趣问她,觅仙,寻觅仙人,上哪里觅? 陈觅仙对他这种轻佻放肆的做法很是不适,面带愠色的抽回男人手中的x牌:“先生,我不喜欢你这样,请你自重。” x牌重新落回胸前,陈觅仙莫名觉得这x牌有点沉,x带在经过她的x有点重,缠得她心慌,她强行忽略这种感觉。 这时,小房护士端着伤药和包扎工具进来,看见病床上的男人,眼睛一亮,神色为之一振! 陈觅仙得以脱身,脱下医用手套,交代小房护士为他上药包扎,自始至终再没有看他,说完就离开了。 时近夜间九点,士兵们终于搬来一箱箱晚餐,因为总厨房爆炸,只能在外面调来晚餐,故而这么晚。 这处原来是食堂,现在改造成伤员救治点,陈觅仙和小房护士在一边寻了座位,掀开盒盖开始吃饭。 坐在对面的小房护士和陈觅仙闲聊,先是粉红泡泡围身,叽叽喳喳地问说刚刚医治的男人是谁:“好高好帅,靠近他的那股味道让人春心荡漾啊!他身边都是长官啊司令啊,一定是个大人物!” 陈觅仙筷子夹着豆腐,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小房护士春心萌动过后,和她八卦起旁事:“小年轻跟我说南安港开始乱了,亚国想争,季国想护,今天往度假酒店丢炸弹就是季队的手笔。” 陈觅仙笑时酒窝甜美,调笑她:“特地丢炸弹炸了后勤楼和总厨房,为了活活饿死我们?” 小房护士就知道她不信,压低声音凑近她:“季国的目标不是后勤楼啊,是后勤楼附近,亚国这次南安港行动的军事指挥部啊!”她撇撇嘴:“炸错了,亚国指挥部不在那里,反而后勤楼里一大堆酒店员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陈觅仙心思一转,问她:“那亚国的指挥部在哪?” 小房护士瞪圆了眼睛:“这我怎么知道?”她还有旁事:“诶,陈医生,小年轻偷偷告诉我,度假酒店的东南边有联排的温泉小屋,那里能收到手机信号,我们一起去吧。” 小房护士很有怨言:“呆在这里,手机没有信号,早晚闷出病来。我们一起去呀,我要下载小说和电影看,不然无聊死的呀!” 度假酒店的东南边有信号,军事行动里,通讯是最缺少不了的一环,陈觅仙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亚国的指挥部在哪里了。 吃完饭,伤员安置点出了一份排班表,安排所有医生和护士值夜,照顾伤患,不单有亚国的军医护士,抽调来的医生护士也在其中。 每班十个人,陈觅仙和小房护士被安排在明天的夜班,晚八点至次日早上五点。 小房护士心思活泛起来,和陈觅仙说悄悄话,邀她在明天夜班结束后偷偷去那温泉小屋。现在度假酒店的士兵巡视很严,所有留观乘客没有紧急情况,不容踏出房门,连吃饭都得在房间里解决。 二人是医生护士,值夜班后回房,顺路去一下温泉小屋也可以说成‘经过’。 小房护士难忍手机没有信号的生活,捏着x牌:“如果被士兵发现大不了说走错,更何况,我们对他们有用,他们动不了我们。” 陈觅仙心想,军事行动这么严肃的事,哪能儿戏?亚国肯定是铁板一块,戒备森严,不过她还是想试试,如果能借着信号发一条信息给梁越,跟他说亚国的指挥部就在度假村东南边。 这条信息,梁越能用上就用,用不上也没关系,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如果能用上,说不定南安港是另一番模样。 第二天早上五点,伤员们正在休息,鼾声一片里,医生护士完成交班,陈觅仙朝食堂的拱形窗户往外看,天色未亮,天地之间沉沉一片,这时飘起纷纷的雨,雨丝淅沥,沸沸扬扬得远处群山漆黑一片。 走出伤员安置点,抽调的医生护士往左走,军医护士往右走,士兵荷枪实弹、一丝不苟地站在廊下看守巡视。 温泉小屋距离伤员安置点不远,这也是小房护士为了小说电影能‘铤而走险’的原因之一。 到了联排的温泉小屋,一长排雅致的竹制小屋笼罩在蒙蒙细雨里,应该没想到有胆肥的乘客敢来泡温泉,没有士兵看守。 推开竹制的屋门,每间温泉小屋八平方左右,中间的圆池温热得冒水汽,竹制轩窗古典精致,可以边泡温泉边享受外面雾霭的群山和落雨满湖面的景致。 今天Y天下雨,四周阴沉沉,根本看不见人影,掩上竹门,小房护士更来了胆子,脱了鞋子就要下池:“陈医生,我下载东西还要好久呢,我们泡个温泉吧。” 陈觅仙看见手机上跳出一点微弱的信号,她转身离开:“我们一人一间,半个小时后见。”她嘱咐小房护士:“下雨气压低,泡一会儿就要起来,不要晕里面了。” 陈觅仙去了另一间温泉小屋,轻轻掩上门,圆池里温泉翻滚,竹墙上有挂衣物的挂钩和一件干净的浴袍,还有一张藤椅供人换衫休息用。 陈觅仙无心泡温泉,坐在藤椅上调出梁越的号码,在屏幕打上——亚国的指挥部在度假村东南边。 她停下手指,这太过直白了,被发现就糟了。 她删除,重新打上——我在度假村留观,暂时无虞,特来度假村东南边给你报平安。 梁越一定能看出内里玄机。 陈觅仙咬唇犹豫,又加上三个字:我想你,我没事。 这一间竹屋信号微弱,不比小房护士那间,陈觅仙站起,轻轻推开屋内的轩窗,把手机凑到窗外,希望信息能成功发出去。 她的注意力在手机屏幕上,眼睛一动这才注意到这排温泉小屋后面有个露天温泉!竹林围绕,篱笆假山之间,几块错落有致的巨大山石搭成一堵天然石墙,泉水从山上引来,池里乳白色的温泉腾腾,水汽萦绕,四周朦朦胧胧。 露天温泉有人!还有士兵看守!这个认知让陈觅仙瞬间眼神一凝,收回手机,轻轻地把轩窗复回原位。 她的屏幕上显示,消息已发出。 可是,这轩窗不像推出去的时候无声安静,复回原位时发出嗒的一声。 人在紧张的时候,稍一点的声音,在耳中都像惊天霹雳! 陈觅仙怔愣一秒,不知道外面的士兵有没有听见,心想这里不能再呆了,她冷静下来,收好手机急急往外走,要去找小房护士一起回去。 只是,她刚推开竹门,外面已有两个士兵模样的人堵在门口,拦住她的去路,就像神兵天降,迷彩军装威武笔挺。 陈觅仙心里一沉,就被士兵挟至后面的露天温泉处。 因为是露天温泉,雨丝淅沥沥地坠下来,这处温泉一旁有个竹棚避雨,温泉的水汽氤氲,倒是一派的好景致。 这处足有四名士兵、四名保镖看守,陈觅仙被带到温泉池前,她这才看清池里泡着的男人,他正靠在池边享受地阖眼,看似表情安闲,可这只是他的保护色,他就像猎豹时刻等待着狩猎,男人健壮的臂膀舒张,x腹成块的肌肉在乳白色的浴汤间毫无掩饰贲张着,右胸膛上隐约可见纱布包扎的伤口。 就是她给他处理过枪伤的男人。 抓她来的士兵在池边的鹅卵石小径处待命,毕恭毕敬地向那男人汇报:“三殿下,那边温泉竹屋里藏着个人。” 陈觅仙听见士兵叫他三殿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就是亚国的三殿下陆行赫! 季国亚国两国尚遗留有现代君主立宪制,她的未婚夫是季国的王储梁越,未来会继承大统,登上帝位,故而他被人尊为王储,迎娶的女人是太子妃。 亚国情况另有不同,未来帝位不知荣落谁人,女王陛下的三位孙子都有可能,故而不设王储,都称为殿下。 在陈觅仙眼前的,就是亚国皇室里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三殿下陆行赫!据她看过的国际新闻,他现在担任亚国三军总司令一职,军事上很有建树,国内民众支持率和威望颇高。 今年国际杂志评选出当今全球皇室中的钻石单身汉,当中陆行赫和梁越榜上有名。 那时,陈觅仙医院的小护士在护士台捧着杂志痴痴地笑,闲聊时问她:陈医生,如果你选的话,这么多个钻石单身汉,你要选谁? 陈觅仙和梁越谈恋爱的事对外瞒得滴水不漏,小护士根本不知道眼前的陈医生已经占了其中一个。 陈觅仙眼神不着痕迹地从杂志封面上英俊高贵的梁越上掠过,她不想回答的,又忍不住地红唇上翘:“梁越王储吧。” 小护士说:“那我选亚国的陆行赫殿下。”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陈觅仙起了好奇问她为什么,小护士笑得贼贼的:“他是亚国的三军总司令耶,看他的照片,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一定很威猛啊。” 陈觅仙笑她色女,心中为梁越正名,王储也很威猛的。 回到现在,陈觅仙之前看过三殿下陆行赫的新闻报道,没有放心上,所以昨夜他出现,她没有认出来。 现在,以前看过的新闻报道回到脑海,陈觅仙心中惊诧,这次南安港的军事总指挥就在她眼前,就是陆行赫!被民众称为‘战神’的三殿下陆行赫,是这次南安港的军事总指挥,季国这次能护住南安港吗? 陈觅仙正想着,池中的男人听了汇报,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原本的漫不经心,在看见她的时候想起来:“哦,陈医生。”半垂眼皮,男人忆起她的名字觉得有趣,嘴角微g:“觅仙觅来这里了?” 第六章强行占有之殿下不要啊 …… 陈觅仙秉承着非礼勿视的态度,眉目微敛,不去看陆行赫那漫着热气的赤裸胸膛和结实的肌肉,她飞快地想着脱身之计,认错态度良好:“天气转冷,交班后我想来这里泡温泉暖一暖,现在看见殿下和有人看守,才知道这里不能来。我下次会注意的。殿下,我能走了吗?” 池里的三殿下手臂舒张地靠着池边光滑的青圆石,享受着温热的水汤,不答反问:“那你泡温泉了吗?” 雨声和温泉水声夹杂,陈觅仙听清他问了什么,轻轻啊了一声。 男人瞥了她身后的士兵一眼,士兵会意,下一秒,陈觅仙被推进眼前的温泉池里!池水不深,掉进温泉池的陈觅仙脑海只有一个念头:糟了,她的手机要进水了! 她半边身子都浸了水,勉强踩到池底的鹅卵石,正要站起来离开池水,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陆行赫把她抵困住! 温泉池水乳白,但陈觅仙隐约感受到身前的健壮男人下身未着寸缕,某处正危险地勃发着…… 陈觅仙骤然落池本就站不稳,现在又被来自身前的男人的危险气息包围,手肘本能地抵着身后浸在池里的温泉台阶稳住要站起来,可是脚下一滑,整个人滑跌在陆行赫面前,因为姿势的原因,她的双腿像是正对他打开,敏感的大腿内侧好像蹭到了男人某处。 陈觅仙心里警铃大作,又挣扎地想要站起离开他的势力范围。 陆行赫对她落池的慌乱行径有些不耐,又觉得有些有趣,眼前是她湿透贲起的曲线,她胡乱的扭动燃起他某种隐秘的X致,不耐地喝住她:“乱动什么?不是说要泡温泉暖一暖吗?” 陈觅仙知道在兴奋的男人身下扭动是很危险的,她低声辩驳:“不是……” 陆行赫更来劲,更抵近她:“不是什么?嗯?”他垂眸看她,“说话。” 陈觅仙想着就算泡也不是和你一起泡,她不会说出来得罪他,他越比越近,她急急转身把正面朝向池壁,她护着自己:“殿下,抱歉。” 她没注意到自己踏台阶上岸时黏着湿水的衣物的腰肢一寸寸暴露在男人面前……她急急离开温泉池,深呼吸一口气后平静下来,没有再看他:“殿下,今天乱闯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说完,她飞快地离开,徒留下池里的男人,不由用舌头顶了一下腮,脑海里是她湿水的腰肢身段,暗自揣摩那截腰的触感。 小房护士没被士兵发现,她满载而归,在手机上滑动时问身边湿水包着浴袍的陈觅仙:“陈医生,你这么不小心,泡个脚都能滑下去?我这里有本《强行占有之殿下不要啊》你要不要?” “……” “不然这本《两王一后之深宫囚爱》?” “……” “这一本呢《两国皇帝爱我爱疯了》?” 这些书名听得陈觅仙蹙眉,裹紧身上的浴袍,这是在小房护士的温泉小屋里拿的,这是雨势渐大,她淋雨又湿身,一想到陆行赫,他的气息危险好像还抵在她身前,她的心头像火烧一样。 陈觅仙安慰自己,这一遭不算没有收获,起码信息发出去了。 殊不知,同一时刻,在亚国指挥部的办公室里,一份当天拦截的信息文件毕恭毕敬地呈递至陆行赫这位军事总司令的办公桌上。 就算给她一百个通信基站又怎么样?不该发出的信息就不会发出。 过后,陆行赫处理军务时翻看文件,其中有个向归属地是季国的手机号发送亚事指挥部在度假酒店东南边的信息,发出人是陈觅仙。 陆行赫失笑,这个小医生很有能耐啊,原来跑到温泉小屋是为了这事,他交代附属的士兵长官,不要打草惊蛇,等到安置点的医生充裕后,把她抓起来,移交军事厅处置。 薄情、冷酷,不折不扣的陆行赫作风。 陆行赫不管她是哪里人,不管她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就是不要有实质行动,不知死活地和他作对。 …… 最近,南安港的战争事态升级,原本暂定的留观乘客可以离开度假酒店的日子,现在也推迟了。 食堂的伤员安置点不断扩大,运送伤患的病床往来不绝,不断送来一些亚国的受伤军人。 亚队调来的军医护士逐渐增多,取出的医疗废物里都是枪子弹头、炸弹残片,染血的绷带堆积,血水混杂,触目惊心。 军事后勤部担心病患无聊,送来书籍报刊供伤患打发时间,原本食堂墙上的电视机整天只有南安港气象台,今日天Y中雨之类的话都听厌了,现在也播了电影电视剧。 这天,给士兵处理伤口后拉开帘子出来的陈觅仙正对上电视机,演的是电影《美丽人生》,黑白色调,她决定休息五分钟,靠墙歇息一会看电视,食堂高耸的圆拱窗户映照出乌云沉沉的Y天,身边医生护士伤患往来不绝,三不五时有军机低空飞行的声音,传来咻咻扔炸弹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摇天撼地的轰炸声,两相融合,让人分不清是置身电影还是现实。 …… 陈觅仙再见陆行赫是在三天后的晚上,她那时刚交班,离开伤员安置点,小房护士早已换班回房睡觉。 陈觅仙在食物分发点取了点夜宵,隔着保鲜膜看清里面是新鲜的芒果苹果猕猴桃果切,她慢悠悠往度假酒店北边的竹林走,真在竹林掩映处看见一座神龛,这是她闲暇时在房间翻阅度假酒店的介绍得知的,这里是按照东南亚风格修建,总要在一些司空见惯处,没有留神的地方置座神龛,给人猝不及防之感,增添些神秘幽静的色彩。 竹林里神龛周围一圈石制护栏,神龛顶部日久覆着苍翠的青苔,四周竹叶被风吹动传来沙沙声,龛里投射的一方灯光温暖明净,照亮供奉的断垣佛头,垂眼合唇,高深莫测,像看遍人间种种。 来的竹林小径路灯明亮,明明是同种景观灯,可眼前的神龛异样的亮,和度假酒店的介绍册的白天拍摄的神龛照片明明是同个地方,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情。 南安港战争事态升级,在伤员安置点每天接触鲜血,耳边不停的轰鸣炸弹,让陈觅仙心惊胆战,神龛内烛光摇曳,她把果盒置在佛头前面,慢慢跪在佛前。 时至今日,置身战火纷飞的南安港,她才领悟往日视为理所当然的平静多么珍贵,陈觅仙合掌,轻声祈求佛祖保佑在战场的梁越平安无虞,季国这次顺利护住南安港,南安港尽早恢复往日的和平安宁…… 陈觅仙的心愿念到一半,双掌合十的她,这时手腕被一股外力攥住,紧接着猛地把她往上拽,这股外力颇大,把她整个人都拽了起来! 男人的声音,“是谁?” 两人对视,视线相撞,陈觅仙看清来人,来人也看清了她。 他看起来没预料到是她的样子,有些意外又觉有些奇妙,摇头莞尔,叫她的名字:“陈觅仙。” 陈觅仙没预料到猛然把她拽起来的人是陆行赫,他应该是夜深出来运动,夜跑后的汗水覆在他的身上,被他的体温烘托过有点热烫,那天温泉池水里‘亲密接触’的事她还记得,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腕,毕恭毕敬地唤他殿下, 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地道歉:“殿下,这里往下走就是我住的那栋楼,我交班后来这里拜一拜。如果打搅了您的清静,是我不对。”亚队对抽调来的医生护士宽松一些,比起其他只能受禁于房间的乘客,平日能往来伤员安置点和酒店房间之间透气。 这处竹林是每天她回房间的必经之路,只是神龛建于竹林深处,陈觅仙顺路过来,没想到撞见陆行赫,这是第二次,真是冤孽。 陆行赫从一出生就是三殿下,身居高位很久,一眼看去,就知道眼前人说的是真是假,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陈觅仙每次在他面前低声下气地认错都言不由衷,只是她速求脱身的伎俩。不过他也不在乎,瞥了一眼神龛:“那你许了什么愿?” “希望南安港早日恢复和平安宁。”陈觅仙没说假话,只是隐去了前面两个祈求。 陆行赫审视的眼神在她脸上梭巡逗留,看得陈觅仙心中忐忑,他呵了一声:“你还有话没说出来,你希望季国能顺利保住南安港。” 陈觅仙心里一跳,这时男人慢条斯理地念出她那天在温泉小屋发出的信息——我在度假村留观,暂时无虞,特来度假酒店的东南边给你报平安。我想你,我没事。 陈觅仙心想自己真是疏忽大意,这么高级别的军事行动,就算她的手机信号满格又怎么样?通讯基站肯定设立信息拦截系统,只有被允许的信息才能发往外界。 陈觅仙稍稍抿唇,陆行赫一把扯住她,两人面对面,他的指腹揩过她的唇瓣,话音徐徐:“陈医生,你身在曹营心在汉,泄露军事机密,我要怎么罚你?” 陈觅仙被陆行赫拽着,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悬殊,他轻而易举就能让她挣脱不能、退无可退,她条理清晰:“殿下,您单凭一条报平安的信息就给我安这么大的帽子?信息里哪个词汇是有关军事机密的?更何况,我就是一个医生,根本接触不到你所谓的军事机密。” “是吗?”陆行赫注视着长指间陈觅仙那张翕动的红唇,不由蔑笑:“陈医生真是长了一张好嘴,要不要我把你治疗过的酒店员工和那名护士抓来审问,看看是谁多嘴提供机密?” “……”陈觅仙不愿牵连旁人,这话让她心里一沉,也知道陆行赫完全做的出来,这下千般辩驳也张不开嘴,只在心中苦笑,想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引颈就戮、全凭处置。 第七章顺了心意 …… 陈觅仙无话,陆行杨嘴角还凉凉地勾着:“陈医生,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半夜跪在这里祈求季国胜利,南安港和平安宁,不觉得可斜起?”他瞥了一眼烛光摇曳的神龛:“人们有许多求而不得的欲望、为欲望所苦,故而产生了宗教,人们跪拜祈求,以期待冥冥之中有大威神力可以满足他们浩渺且无稽的欲望,或是干脆一点,祈求神明可以打消掉他们不切实际的欲望,让他们不被欲望所苦。你是哪一种?你是祈求神明可以实现你的欲望,还是打消你的欲望?” 陈觅仙知道陆行赫在明知故问,她当然是第一种,可在陆行赫这里,他身为亚国的军事总司令,在这场战争中运筹帷幄、翻云覆雨,她祈求的‘季国保住南安港’,在他这里就是痴心妄想、不切实际的欲望,只能打消,再无别的可能! 陈觅仙心中愤慨,她在伤员安置点每天接触鲜血淋漓的伤患,从没有听过如此频繁剧烈的轰炸,一时感慨战争的残酷,来这里祈求以求内心平静,没曾想在陆行赫这里,加上她之前偷发短信的举动,她成了自身难保还不知死活求神拜佛的蠢货。 这么想着,陈觅仙心思一转,迎着男人俊逸冷冽的眉眼:“在殿下眼里,我深夜在这里祈求,是祈求大威神力可以实现我的欲望或是打消我的欲望……想来,欲望这东西,在殿下这里大成也不是,打消也不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么请问殿下,面对欲望,你有何指教?或是有何高见?” 话音刚落,竹林小径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男一女两道影子出现,一个不耐烦的女声响起:“你少烦着我了好吗?度假村出不去,每天夹在你和我老公之间,我要崩溃的!” 陈觅仙和陆行赫都听见了,他率先反应过来,拽住她的手腕旋身进了竹林里。 “你怕了,原来你还会怕?你什么时候去提离婚?说!”年轻男人听来是个急脾气的,上前拽住女人的手腕大声质问。 “说什么说!我都说了我不离婚?你愿意继续和我处,不乐意处就分手。”女人犯倔,听来像要甩开男人的手。 还没甩开,就被男人猛地拉上前,稍一低头蛮横地堵上她的唇,一时之间男女吵架的声音消失,空气里只剩下女人唔唔不情愿的声音和男人不忿狂吻的声音。 此刻,在神龛的阴影处,空气里有种淡淡的冷香,是佛头挂的花圈香气,陈觅仙想抽开陆行赫被攥住的手腕,发现抽不开,她被他压在竹子上,身前是男人铁塔般的身躯,身后是粗壮的竹身,而神龛前是一对即将上演强制爱的偷.情男女。 陈觅仙觉得自己和这女人的糟糕情况,有过之无不及。她想离开,眼前的陆行赫让她动弹不得,结实的手臂撑着她身后的竹子,饶有兴趣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边还挂着一抹好事的欠揍笑容。 陈觅仙听那对话,二人应该是留观乘客,三边关系,女人和老公和小狼狗都在度假村接受检查,出现女人两边男人应付不停的情况,小狼狗让女人离婚给名分,女人不肯,表示你爱来就来、走了自便,惹得小狼狗狂吃醋吗,深夜强制爱。 陈觅仙怎么都挣脱不开陆行赫,不忿时偏过头,他低头凑近她耳廓,低声地喝住她:“别动,他们走了我们再出去。” 陈觅仙不肯,耳边是外面女人反抗的唔唔声,实在不忍,用口型示意他:“那女的不愿意!” 外面的情势如火如荼,男人径直把女人压了神龛的台阶上,嘴里说着她老公满足得了她吗、同时睡两个男人是不是很爽之类乱七八糟的荤话,仓促地解开裤子,女人的反抗声渐弱,只剩扭手扭脚地抵.着他不让他愈加得逞,过不了一会儿,传来男人哼吒蛇哧地用力声和女人嗯嗯啊啊的低吟声。 外面激情混战,黑暗里陈觅仙没预料到自己有一天会遇上活春.宫,面容尴尬,神龛前传来的男声女声夹杂着扑哧扑哧的动作声,她稍一抬眼,发现此刻陆行赫墨色的眸子紧锁着她,贴着她的身躯滚烫,和陆行赫视线相撞,她急急收回眼神,被他敏锐地捕获,用口型问她,“没做过?” 陈觅仙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断断续续的呻吟,逐渐颤抖,没有章法,陈觅仙朝外飞快扫了一眼,月光下女人的双腿白得动人,嘴里不情愿地要男人滚:“不要在这里,我们换个地方,这里有菩萨呀。” 男人蛮不在乎,掐着女人动得更加猛烈,故意装作恍然大悟地哦一声:“我忘了,你是信佛的,那你应该六根清净才对,为什么还敢脚踏两条船!”随着一声男人的低吼和女人越发高亢的叫声,在暗处的陈觅仙,风吹在身上有了凉意,两人紧紧抵着,陆行赫看她的眼底仿佛有一团纠缠的墨、压抑的火,混在一起漆黑深沉看不到底。 这让陈觅仙心慌,稍微往后贴紧竹子,这稍微的身体调整却让她感受到了陆行赫勃发的怒龙,如箭在弦,要烫伤她。 陆行赫用身体压制她细微的动作,凑到她的耳边不耐地喝住:“又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男女走远的脚步声,四周终于安静了,陈觅仙忍耐到了极点,亟欲脱离他的钳制,陆行赫像是察觉到她的意图,更进一步地把她抵在竹子身上,两人的下身紧贴,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那处的热烫勃发,甚至是形状…… 陆行赫垂眸,长指刮蹭她的唇,力度有点重,弄得陈觅仙疼又避不开,只能蹙眉忍痛。 陆行赫像是想明白什么道理,薄唇微掀,抚着她的唇不疾不徐地说:“陈觅仙,我这人,不会回避我的欲望,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欲望折磨。我既不会求神明大成我的欲望,也不会求神明打消我的欲望。因为,我的欲望,我自己大成,我就是我自己的神。” “……”陈觅仙没注意到,陆行赫开始不叫她陈医生了,而是连名带姓地叫她陈觅仙,男人的薄唇玩味着这三个字,再吐出来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声。还有一点,陈觅仙没有想到,陆行赫口中说的‘欲望’二字到了今天有了一个形象,就是她! 他要得到她! …… 竹林一事后,陆行赫回到军事指挥部已是夜深,他习惯夜跑后处理公务,厚重奢侈的红木大门朝两边打开,总司令办公室里几位元老将军正在等候他,向他汇报战事情况,手中夹着的粗壮雪茄烟烟气袅袅。 陆行赫处理一系列军务,远程连线亚国首都海亚向女王汇报明天的作战安排,结束已近凌晨,手里转着未点燃的雪茄,他凤眸半眯,正想事的时候,他的秘书长维麒敲门进来,送上今日的作战汇报。 维麒跟在陆行赫殿下身边十年,两人已是至交好友,维麒同时向他汇报:“殿下,接石小姐的专机已抵大南安港。” 陆行赫闻言面无表情,心中落定主意,淡淡嗯了一声:“把石小姐安置好,她要在这里也行,要回海亚也行。” 维麒嗯了一声,转身出去时心想,殿下前几天派专机把女朋友石小姐接来,现在又说她想留下也行,回海亚也行,这是怎么了? 陆行赫承认,他对陈觅仙是有欲望的。她发信息泄露军事机密,他嗤她不知死活,吩咐下属等到用不上她,就把她送军事厅。他记住她的名字,那天晚上他梦到了她,典型的不可描述的梦境,梦里,羽睫扑闪像一把小扇子的她,低头凑在他的胸膛,取出子弹后往他的乳头轻轻吹气,她高耸如雪的两团在敞开的医生的白大褂间若隐若现,她的眼神迷蒙,红唇微张,粉嫩的舌头在嘴巴里滑来滑去,嗲兮兮地问他:“殿下,你要不要?”梦里,她一改之前接触的几次冷静自持,反而妩媚缠人得可以。 醒过来的陆行赫,像是没见过女人的菜J学生弟一样,睡K湿了一片,酣畅淋漓。 一连梦到陈觅仙这个女人几次,陆行赫心想,他重.欲,不比在亚国首都海亚,他来了南安港坐阵数日,骤然清心寡欲,所以派专机把石兰接来。其实,他可以不接石兰来的,他是殿下,本就可以随心所欲,叫来陈觅仙,按那激烈的梦境一样狠狠折腾她。可他看过那份拦截信息的内容‘我想你,我没事’,心想一个有主的女人,没必要。 今晚,专机接来石兰,陆行赫在竹林中再遇陈觅仙,还好巧不巧遇到这种现场,这下他所有隐秘的、未说的、想压抑的、打定主意坐视不管的欲望通通引爆开来,那一刻,他决心顺了心意,他要得到陈觅仙。 正如他对陈觅仙所说的,他这人,不会回避欲望,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欲望折磨。 …… “陈小姐,殿下的套房到了。”引陈觅仙来的士兵长官为她打开房门,陈觅仙身旁垂着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已然陷进掌心里。 那晚竹林里的事犹在脑海,陆行赫高大的身躯严丝合缝地贴着她,那双如墨的眸子蕴藏着沉甸甸的欲,他对她的意图,陈觅仙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担忧就像大摩利斯之剑,随时会落下。 今天晚上,当士兵长官身后跟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来到伤员安置点说殿下有事请她过去的时候,陈觅仙心中一沉,剑还是落下来了…… 第八章未来王妃 …… 陈觅仙没想到的是,陆行赫和她住在同栋大楼,陈觅仙住在三楼的湖景房,而六楼整一层的总统套房住着亚国的总司令官、元老将军、高级别的司令长官,还有贴身助理、秘书。 总统套房的柚木房门打开,房内装修崭新典雅,素净淡雅的香氛扑面而来,灯火通明,家具奢侈华贵,柔软厚重的地毯踏上极为舒服,拉开的露台玻璃门依稀可见绿叶轻点,一潭碧湖,远处青山。 陈觅仙被引到陆行赫的卧室,踏入亚国最高军事司令的卧室,她像是冷不丁来到对立面的魔王的心脏腹地,是他最不设防的地方,这个认知让她总想做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能做点什么。 陈觅仙心慌意乱之时,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她转身,陆行赫从外面缓步进来,边走边右手搭在左手腕处解开箍紧的袖扣,随后微微仰头,指节分明的长指搭在喉结处解开衬衫的领口。 他在脱衣服。这个认知让陈觅仙火速移开眼睛,想着她要怎么脱身的时候,陆行赫已然脱完上衣,裸着上身坐在床边,他的身材配他军事长官的身份实至名归,肌肉纠结饱满,他的右胸膛覆着纱布,身材把刚刚那件衬衫衬得英气不凡。 陈觅仙脑海里闪过‘西装暴徒’四个字,这时,床上的男人叫她过去,她站在原地没有动:“殿下,您找我是来有什么事?” “当然是有事。”陆行赫笑了笑,“你不敢过来,是怕我吗?” 陈觅仙没说话,他慢悠悠地开口:“叫你过来,是给我的伤口换药。”他受枪伤的右x处还未愈合。他身为最高长官,又是殿下,贴身伺候的人无数,秘书医生佣人甚至这次出兵,厨师都带了几个,不像是需要在外叫人来换药。 陈觅仙低眉顺眼:“殿下,我最近在伤员安置点工作,手都起了一层茧,怕不知轻重会弄疼殿下,还是让别人来做吧。” “是吗?”陆行赫听出她的搪塞,淡淡地拂了一眼她身旁垂落的手:“看起来不像是长茧的手,过来给我看看,看看是不是要给你减轻工作负担。” 陈觅仙不知怎么闹出一出看手的闹剧,正想要婉拒,就被骤然起身走近的男人拽住手腕。 她的右手手掌心正朝着陆行赫,被他攥着的手腕纤细,自然屈起的手指比爱嫩,就连指甲盖都是莹润圆滑。 陆行赫慢条斯理地欣赏她的手,径直握进他的手里摩挲揉捏,长指缓缓穿过她手指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陈觅仙被他这番举动弄得不适至极,从没有觉得自己的指缝这般敏感,被他穿过的举动甚至有些色.情。 她抽又抽不出,这时陆行赫说:“陈觅仙,你的手很合我的心意,来给我换药。”他扫一眼红唇紧抿的她:“怎么,还不愿意?” 坐回床上的陆行赫微微仰头,气定神闲地开始回顾陈觅仙做过的事:“留观期间不遵守规定,在规定以外的地方活动,属违反战时状态条令;向外通风报信我事指挥部的所在位置,属泄露军事机密。在军事厅,两罪并罚,运气好点的话,判个八年以上十二年以下监禁,运气差一点,判处终身监禁,或是直接枪决。”枪决二字,从男人的薄唇中慢悠悠地吐出来,要她的命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出了这扇门就去军事厅接受处置。”陆行赫眼神滑过陈觅仙的脸,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说:“陈医生,我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陈觅仙服软了:“请殿下稍等,我为您换药。” 这下陆行赫不肯了,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递个眼神让手下拦住去取医疗箱的她:“说话。” 陈觅仙不解,“殿下想听什么?” 陆行赫指点她:“感恩戴德。” 她深吸一口气:“谢谢殿下。”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真乖。” 打开医疗箱,陈觅仙取出工具,坐在他身边娴熟地为他换药。 男人坐着的床面稍陷,陈觅仙对上他的右胸膛,尽量克制自己不做过多的动作,怕三殿下又像之前竹林中那般‘硬挺’。 换药并不困难,陆行赫右边淡淡的女人香气漫上来,她专注在他的伤口上,这场景一时有点像他前几天的荒唐梦境,不同的是梦里她的小嘴难耐地微张着,往他耳朵眼里吹着黏腻的潮气,现实的她眉眼沉静,红唇紧抿,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怕一个不小心撩拨他。 用过的棉签包上纸巾掷进垃圾桶,陈觅仙给男人换药后重新包扎。 等到陈觅仙结束包扎,心里提着的那口气吐出来,陆行赫叫住她,让她每天过来给他换药。 陆行赫叫陈觅仙每天都来给他换药,维麒这个秘书长心想,殿下醉翁之意不在酒。 维麒和陈觅仙打过照面,那时,她刚为殿下换完药,把收拾齐整的医疗箱交还给助理。 见过石兰又见过陈觅仙的维麒,比较二者区别,石兰小姐是典型的上镜长相,如果现在打开报纸,报纸上如果有报道王妃,温婉大方,谈吐得体,衣着受追捧的形象,应该就是石兰这样。而陈觅仙不同,像是医院里公认的美女医生的长相,长相妩媚艳丽,面对工作的那种自信从容像从骨子里焕发,给怯懦的人以距离感,怕被她的冷艳刺伤。 那一天,维麒注意到陈觅仙对帮她的助理笑了一下,她的眉眼弯弯,他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她的反差,这种反差很迷人,原以为的冷艳竟是明ya艳,原以为距离感竟是温柔。 维麒心想,难怪殿下会对她入迷,几种致命的迷人的矛盾特质在她身上淋漓尽致,殿下历来聪明又霸道,征服欲旺盛,陈觅仙招惹了他,他来了兴趣,征服欲起的时候,会越来越想比服她,让她匍匐于地,俯首称臣。 …… 派专机接石兰小姐抵大南安港,她被安排入住度假酒店的别墅小栋,来到这里开始,她没见到陆行赫一面。 秘书长维麒把陆行赫所说的‘想留在这里也行,回海亚也行’,稍加润色后委婉地转告石兰。 石小姐闻言未有异样,笑容依旧温婉,心里清楚陆行赫说出这番话就是不会见她,不会来她这里了:“维秘书,为我安排飞机吧,我明天回海亚,画廊里还有一大堆事情。” 进退有度,温柔体贴,为殿下着想,令人折服。 说起来,在每个国家,某些家族里都有小时候就被当作未来王妃培养的女孩子,家世显赫,温婉大方,在学校时成绩优异,受同学老师欢迎,工作后为社会作贡献,勤力慈善,深受周围人的好评,全无差评和黑点,一模一式、一举一动皆是为王妃这个位置打造。如果王妃是一个凹陷,那么把她放进去就是全然贴合、严丝合缝。 石兰小姐就是这样的女孩子,是亚国皇室为陆行赫殿下安排的未来王妃。 殊不知,陆行赫遇到陈觅仙后,一切都变了。 …… 说回陈觅仙,这天换药结束,她收拾东西离开,却被陆行赫叫住,要她进浴室为他擦身。 他说完,伸手从背后拽起,结实的手臂线条舒展,径直脱下上衣,走进卧室的浴室。 陈觅仙进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一脸犹豫,陆行赫偏头问她:“是想去军事厅?” 搬军事厅出来,陈觅仙出于自保,跟他进了浴室。 套房的浴室g湿分离,明亮的玻璃窗前嵌着一个圆形的按摩浴缸,泡澡的时候可以远眺连绵的雾霭群山和深幽碧绿的树林。 陈觅仙没有心情领略窗外的美景,眼前的陆行赫脱完衣物,信步走进按摩浴缸,热水翻滚,水珠沾在男人强健的腹肌上,沿着肌肉纹理往下滑,陆行赫看她像块木头一样戳着,不禁挑眉:“没照顾过病人吗?过来。” 照顾病人也不是这么照顾,他真能‘美名其曰’,陈觅仙给自己打气,想着速战速决,取过一旁挂着的洗浴瓜络,挤了些沐浴露往男人的背部擦,擦的时候目不斜视,把他当实验室的一块生肉处理:“殿下,伤口未愈,尽量少沾水,泡一会就要起来了。” 陆行赫倚着浴缸,享受着她细嫩的指尖滑过背部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她:“死不了。”他娴熟地使唤她:“右肩,给我按按。” 既拿她当搓澡工又当按摩师啊,陈觅仙心想得寸进尺,干脆把她移交军事厅算了。可这也只是想想,她放下手中的瓜络,给他肉摁右肩。 陈觅仙是外科医生,经常处理外科伤口和上台手术,必修功就是手要稳、手要镇,求学时她为此下了一番苦功,去超市买生肉回宿舍,细练下刀和缝合。现在为他按摩,拿惯了工具的手,力道有余,拿捏着火候,身前的男人被肉摁了几下,舒爽得直叹气。 陈觅仙的一双手,让陆行赫想入非非,阖眼时不由畅想她这双手要是握起某处,配上她跪俯于身前的妖娆身段,那该多有美妙。 这么想着,陆行赫的手肘架在浴缸边缘,懒洋洋地命令她:“擦身前。” 浴缸的水面翻腾,白色的水浪汇集在男人的胸前,舒展的胸肌线条强健好看,陈觅仙抓着瓜络,跪在男人的背后,伸手越过陆行赫的脖子,由上至下擦拭起男人的身前。 怕他伤口沾水,她小心翼翼避开他的枪伤,怕陆行赫像竹林夜激动,放轻呼吸,因为姿势的变化,陈觅仙很难不注意到在翻腾的水面下,男人的某处正狰狞地勃发着,如同嚣张的怒龙。 陈觅仙眼皮微垂,这时陆行赫注意到她的逃避,蛮不在乎地笑笑:“怎么,没见过这个?要不要看得再仔细点?” 第九章救你出去 …… 这是什么话,陈觅仙刚想说不敢,就被男人一掌握住手腕,径直把她扯进了浴缸里! “啊!”陈觅仙冷不丁被拽进水里,浴缸翻滚的白色水花朝她涌来,她在缸中勉强稳住自己,白大褂湿水黏在身上,浑身湿透。 陈觅仙暗骂这是什么毛病,动不动拖人下水,勉强睁眼,透过湿水的睫毛,眼前的男人已经朝她抵了过来,热烫的某处正抵.着她的双腿,更令她心惊的是,陆行赫微微低头,毫不掩饰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觅仙不敢和他对视,想将他推开,陆行赫察觉她的推抗,大掌握紧浴缸边缘更进一步,将她牢牢禁锢在身前:“没记错的话,你是有男朋友吧?”他托起她的T,故意用那处顶她的腿,调戏她,“怎么会一副没看过的样子?” 陈觅仙压抑着因为受到冒犯而想扇陆行赫一巴掌的冲动,愠怒的一双美眸瞪着他:“既然殿下知道我有男朋友,就不该这样!请殿下尊重……”‘我’字还没说出口,她被他扣住了脖颈,突然吻住了她! “唔唔!”陈觅仙抗拒到了极点,而此时男人的舌头蛮横地扫过她紧紧合着的唇,扣着她的脖颈的大掌往旁,掐着她的脸颊迫使她的嘴为他打开,舌尖长驱直入地探进她的嘴里……又蛮横地绕着她的舌头翻搅,她应激而分泌出的唾液被他的舌头卷过,吞进肚子里。 这种太过深入的强吻让陈觅仙的血液直往脑子涌,控制不住身体,只能剧烈的颤动。 明亮干燥的浴室里,窗外被蒙蒙细雨笼罩的一片绿意,浴缸里的男人把女人紧紧钉在浴缸边缘强吻,男人遒劲的大掌握着边缘,低头时下颌线条优越决绝,带着不容反抗的意味,女人被吻得浑身颤抖,被压制地根本推抗不了,挣扎时发出抗拒的唔唔声。 陈觅仙被吻到快要窒息,陆行赫终于松开唇舌,她的红唇因为剧烈挣扎而显得更红,黏着二人唇舌交缠后的唾液,亮晶晶的,因为氧气耗尽而急促喘息。 她不堪这么被人粗鲁对待,抬手想扇他,就被眼疾手快的男人猛地攥住她正要行凶的手腕。 下一秒,陆行赫把她拦腰抱起来,出了浴室直接丢在正中的大床上,骤然压了上来! 被压在床上让陈觅仙越发惊恐,她急急推抗陆行赫,说殿下不要这样,却被他一边一手扣着她的手压在她脑袋旁边,她急急喊停:“殿下,请你对我尊重一点! 这话一喊,身上的男人停了下来,她戒备地瞪着他,脊背僵直地贴着床面,视线里他伸手,轻轻撩过她颊边的几缕黑发。 他越靠越近,陈觅仙的唇因为防备而微微颤抖,男人在距离她的嘴唇不到半公分的地方停下来,他的眉目漆黑,欣赏着她近在咫尺的唇,他轻轻对她宣告:“我要是不尊重你,我在竹林就直接上你了。”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轻,却让陈觅仙忍不住地全身战栗。 陆行赫还要继续他的动作,陈觅仙心神俱丧,不知道哪里来的怪力,奋力一搏,急急挣开了他!她仓惶地拽扯着贴身的湿漉漉的衣物,连滚带爬地跪俯在床前,哀求道:“殿下,多谢你的垂爱,但我实在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你又何苦强人所难呢?以殿下的身份和雄姿,能找到比我强一百倍……” 被陈觅仙挣开后坐起的陆行赫周身煞气,他贵为皇室成员,向来都是女人投怀送抱、主动妖娆,还没有像陈觅仙这样的,匍匐在他身前,一双蒙水的眼睛望着他,眼中的坚毅和执着闪动,求他放过。 说不定,陆行赫现在让她不愿,就去军事厅领罚,她都从容而去。 想到这,陆行赫脸色愈加沉,憋着气对她说:“滚出去。”这三个字不甚客气,但陈觅仙听来如蒙大赦。 离开陆行赫的卧室时,却被身后的他叫住。 陈觅仙以为他反悔,僵立原地,男人的声音传来:“陈觅仙,以后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地来找我,求着我和你上床。” 背对着他的陈觅仙闻言,呼吸一滞,他的宣告在这个化作一条毒蛇,随着时日,渐渐缚紧了她的心脏。 …… 南安港战火纷飞,这一天晚上伫立在城中惹眼处的电视塔周身灯光熄灭,电视广播中心被亚国正式接管,包括通信局的信号基站也全部被接管控制。 南安港全城像是倒退五十年,接受和发送不了信息,导致城中居民不管有钱的没钱的纷纷外逃,城中马路条条拥堵,车辆催促的喇叭声不绝于耳。 亚国的军队把守出城路口,只许出不许进,出城证一证难求,黑市上炒卖的价格水涨船高,有人没钱没门路买,有人眷恋财物留恋家人,有人觉得此战时间不长、索性听天由命,种种原因种种心理,城中还有五成人留下。 城中所有电视只能接收到两个台,一个是南安港应急,是亚国留着昭告官方信息所用,还没派上用场,一直显示通信故障。一个是南安港气象台,近来逢南安港雨季,天空乌云沉沉,太阳刚出雨停下,过不了一会儿又遮天蔽日噼里啪啦地下雨。 亚国季国两国齐齐聚焦南安港战事情况,两国电视台设立了24小时新闻直播,新闻报刊、门户网站上日夜更新战事情况,亚国就连娱乐节目下方滚动的字幕都是这次战事的相关进展。 亚国国家新闻台对这次陆行赫担任总司令给予高度评价,介绍三殿下在皇家军事学院毕业,以全科第一的成绩通过海龙突击队训练,记录至今未被打破,还有多次海外指挥行动的经验,多次参与联合国维和行动,在国内是亚事厅的一把手。总而言之一句话:有三殿下坐镇,南安港这次稳了! 亚国还有电视台全天候直播南安港街景,虽然出街的人少,但车辆和行人往来有序,以示这次行动并未对南安港造成过多影响,民众生活有序。 全球抵大南安港的记者很多,从各个方面报道这次军事行动的进展和影响,多种语种的新闻视频从这里像雪片一样传遍全球。 亚国电视台振奋自信,季国电视台不甘示弱,慢人一步,错失先机,以致南安港大半陷落,但不能愁云惨淡万里凝,挫败民众自信。 一时之间,季国电视台来自各行各业的专家,只得从唱衰敌人入手,在电视上高谈阔论——“亚国这个三殿下不行,长期养尊处优,就算能夺到南安港也守不住,据悉亚国今年的军费预算占全国经济的……”说着专家拿出一面KT板继续巴拉巴拉。 ——“据内幕消息,亚国三殿下身受枪伤,已紧急送回首都海亚医治。据南安港国际机场的航飞记录显示,昨晚深夜有一班亚国皇室的专机紧急飞回海亚。” ——“哦哟,受点枪伤就紧急回国,堂堂一个军事总司令都这样,能拿下来南安港就奇怪了。在此告知我方军队,要提振信心,勇往无前!” 当中,还有一条信息特别插入——“我国派驻南安港的总司令是夏侯,一星期前已紧急到大。夏侯司令有百胜之称,期盼此行能挽回此战颓势。与其一起抵大当地的有王储梁越,王储梁越一直在我国经济厅担任要职,此行同往,也是积累经验,为日后登上帝位打下基础。” 同一时间,南安港的亚国指挥部的总司令办公室里,电视播放着这一幕,被秘书长维麒看在眼底。 他关上电视机,感慨现在新闻媒T捕风捉雨的能力,三殿下受枪伤确有其事,有皇室专机飞回海亚也有其事,但媒T两相结合起来,就成了三殿下受伤紧急回首都医治。 专机上其实是来了南安港又返回海亚的石兰小姐。 不过新闻上的信息有一点是对的,和接收到的电报信息相符,维麒尽职地把电报文件呈递到陆行赫的办公桌上:“殿下,信息没错。季国派驻的总司令是夏侯,王储梁越也一起来了。那天开枪打伤你的,就是梁越。” 陆行赫正穿上防弹服要去军营视察,闻言冷哼:“梁越,他还弄不死我。”他对梁越不以为意,“他执掌经济厅,术业专攻,此战他掀不起风浪。倒是夏侯,棘手得很。” 维麒又呈递一份文件,封皮显示是陈觅仙的个人资料,陆行赫掀开随意扫了一眼,他屈起的指节在上面敲了敲:“就职于季国南垂青柏医院,很好的医院啊。” 陆行赫这时候还不知道陈觅仙和梁越之间的关系,只知道她有男朋友,他猜测她在青柏医院上班,应该是季国某个高官的未来太太或是指定的儿媳,怪不得一心效忠季国。 陆行赫戴上手套,把文件交给维麒,交代他:“乘客们的留观期快满了吧?把陈觅仙扣着。”说完就走了。 …… 说回陈觅仙,那天以后,陆行赫那边不再叫她过去换药,她清净了几天。 这天,她不用去伤员安置点,午餐由酒店员工送到客房,她彼时在房内看书,门被敲响。 她开门取午餐,却看见门外是穿着员工制服的李鹤!他是梁越的贴身助理,她朝走廊左右掠一遍,眼前只有他一个人,放心下来。 时间紧急,李鹤长话短说:“陈小姐,王储通过定位器查到你的位置。这次命令我过来转告您,请您耐心等待,我们会救你出去。” 陈觅仙摇头:“我的留观期快满了,到时候自然能出去。你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要以身涉险,多次一举。” 耳边传来电梯抵大楼层的声音,二人不好多说,陈觅仙低声告诉李鹤:“告诉梁越,度假酒店的东南边有微弱的信号,亚国的指挥部就在那里。还有,陆行赫住在这栋楼的六楼。” 关上房门的陈觅仙一颗心跳得飞快,不管过程如何,起码把消息传了出去,希望能帮上梁越。 第十章南安港迎来新生 …… 说回季国驻南安港军事指挥部。 ——亚国指挥部在度假酒店的东南边。 从梁越处得知这个消息,季国总司令夏侯沉Y片刻:“陆行赫诡诈,故意留些信号基站乱人视听是有可能的,不好确定指挥部是否就在度假酒店东南边。” 手下有将军急脾气:“既然知道姓陆的在那里出入上下,指挥部就在度假酒店里面,直接轰炸度假酒店就行了!” “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夏侯不怒自威:“度假酒店里有一大堆留观乘客和酒店员工,无视一切狂轰lAn炸,且不说能不能炸毁亚国指挥部,造成无辜死伤,毁损季国声誉,这笔账要怎么算。” 将军听罢,憋得面红脖子粗:“哪里是什么需要乘客留观,这分明是姓陆的一计!从机场拉批乘客过去,挟着民众当作护身符,让我们就算知道指挥部在度假酒店也无用,只能g瞪眼!” ——“陆行赫以民众做掩T,我们以土做掩T,建指挥部在地下,说来都是各谋其事、各显神通,这个没必要苛责。”说话这人从外慢慢走了进来,众位将军望过去,是身着军装的王储梁越,一派风度翩翩,威仪不俗。 众将军纷纷要以手掩左肩处、垂首行礼。 梁越抬手表示不用多礼,他说:“上次我们炸过一次度假酒店,没炸成亚国指挥部,把酒店的后勤楼给炸了,引发瓦斯爆炸,致使酒店员工受伤。致人伤亡事小,毁损国际舆论事大,诸位以后要谨慎定策。” 各位将军答是,梁越又说:“诸位去忙吧,我和夏侯总司令有事要说。” 众位将军告退,指挥部会议室里只剩两人,梁越把陈觅仙的另一个消息告知夏侯总司令:“陆行赫住在憩园这栋楼的六楼。” 一旁的李鹤打开会议室投屏,展示度假酒店的航拍图,激光笔所指的地方就是憩园。 梁越说:“那天在战场上,我开枪打中陆行赫,他受伤求医,而我的未婚妻就在这批留观乘客当中,她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被指派为陆行赫医治,这消息就是她传出来的。” “王储的未婚妻在这批留观乘客当中?”夏侯总司令深思熟虑:“陆行赫位高权重,一定有随身医生,怎么轮到一个留观乘客来医治……”他问王储有什么计划。 梁越意简言概,“炸了六楼,让陆行赫死。” 这处的‘炸’不是派轰炸机炸了,而是派人潜入陆行赫所在的六楼安放‘楼层炸弹’,这种炸弹可以火速扫平所在楼层,不伤以下楼层,仅带来地动山摇之感。 梁越说,“要陆行赫命这招虽说不比捣毁亚国指挥部,但炸死对面总司令也算大挫敌军了。” 夏侯问怎么施展,梁越说他的人已经潜进度假酒店,正在窥待时机进入六楼。 在季国国内,高层都知道这位王储心有城府,能力出众,抵大南安港和他工作数日,夏侯更知梁越缜密冷静,那天在战场上枪击陆行赫,现在他的人已经不动声色地潜入度假酒店,果真是后生可畏。 想到这里,夏侯试探梁越:“王储的未婚妻还在度假酒店里,您打算怎么办?” 梁越回答,“知道她身份的人不多,暂时没事。留观期这几天结束,到时她就能离开了。” 围城外的人哪有围城里的人知道情况,既然陈觅仙这么说,梁越当然信任她。 梁越稍一沉Y,又说,:“我已经让我的私人护卫队做好准备,如果我的未婚妻出不来,也有出不来的应对。” 有进有退,静待时势,不为女色晕头,经此试探,夏侯颔首:“就照王储的安排。” …… 战事临近结束,度假酒店这方孤岛不知道两国交战情况如何,留观乘客分成三批不日就能离开度假酒店。 陈觅仙是最后一批,六天后就能离开,却在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床上的她突然被轰的一声吵醒,巨大的爆炸声震天动地! 天花板的灰尘簇簇落下,床头柜放着的水杯水面激荡,激起水滴,全屋的东西发出喨喨声,整栋楼像是地震,不停地摇动! 跑出房间的陈觅仙看见走廊里都是人,拥堵在消防梯前急急要离开这栋楼,那时第一批留观乘客已经离开,平日全亮的憩楼现在亮灯的房间只余下六成。 所有人跑到楼前的草坪湖畔处,空地和柏油路上停满应急消防车、消防云梯车和迷彩军车,消防员和士兵面色匆匆地在一楼大堂跑进跑出。 众人仰头,看见楼顶此刻豁开一道巨大的口子,硝烟四起,黑烟滚滚,烟尘弥漫,空中还有直升机不停梭巡查看,大家这才意识这栋楼的六楼发生了爆炸! “要死要死,谁住在六楼啊?这太倒霉了吧!”人群里有人这么说。 “谁说不是呢?留观期都要满了,这时死不太冤了吗?”有人这么回答。 陈觅仙仰头看着,空中巡逻的直升机探照灯移向地上围观的众人,刺目的灯光刺得她以手遮眼,她心知肚明今天六楼爆炸是季国的手笔,真是太快了。 一旁的士兵长官命令众人不要围观、赶快回房,再不回房就移交军事厅!陈觅仙随着人流回到房间。 而这时的憩园六楼,浓烟弥漫,滚滚烟尘中隐约勾勒出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男人的眉目沉怒犹如黑云笼罩,维麒上前禀告:“殿下,查清了,是两名酒店员工事先把楼层炸弹安置在餐车上,为殿下送餐的助理不明就里推到六楼送餐,抵大楼层后开始倒数爆炸。” 陆行赫这个时间段的确是回到六楼用餐和处理军务,幸好今天他不是搭电梯上楼,而是搭乘军用直升机到楼顶停机坪降落,爆炸那刻,他正要下机,幸免于难。 此行军队高层正在战场上驻扎指挥,六楼的人员不多,是各位高层身边留守的一些生活助理和文书人员。 陆行赫的下颌线条因为气极收紧,近乎咬牙切齿:“统计死亡人数。还有,查出是谁g的了吗?” 维麒颔首:“死亡人数正在统计。我们查了监控,经过人脸识别和军方人脸查询系统,这两名酒店员工是王储梁越的近身保镖,潜入酒蹈审勤工作,一名叫李鹤,一名叫袁汜。” 陆行赫不由狞笑,“好,很好。”他真是小瞧梁越了,前有枪击后有炸弹,他向来睚眦必报,想到这里怒极反笑,他和梁越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好一个梁越,我饶不了他!”陆行赫吩咐下去:“去查。谁知道我住六楼,通通揪出来,我要他(她)生不如死!” …… 完成憩楼六楼爆炸这一任务的李鹤、袁汜功成身退,回到季国指挥部,回到王储梁越身边,有事向他禀报。 ——“王储,陆行赫连续数日没有露面,不知是死是活,而亚国的军方高层那个时间段都在外面,在六楼留守的近身工作人员一部分死亡。” 梁越嗯了一声:“继续跟进。”他顿了顿:“不过,陆行赫也不是这么容易死的。” 下属还有事情禀报:“王储,据属下探查,陆行赫曾经派人查过陈小姐的资料,他受枪伤后是陈小姐所治,她还……” 梁越面容淡淡:“有话不凡直说。” 下属继续说:“她后面经常出入陆行赫的套房,有一次还湿身从他的房间跑出来。而陆行赫在有了陈小姐以后,原本派人从海亚接来的石兰,他的未婚妻,只在度假酒店里待了一天后就飞回海亚。” 梁越也是男人,自然从里面听出一些门道:“你是说,他看上觅仙了?” 下属有时也看季国的娱乐报纸,把这位亚国三殿下唱衰得一无是处,豪车游艇骑马豪宅模特明星比基尼靓女,人中禽兽、色中饿鬼。这时的下属还不知道,极力抹黑唱衰的就是真正的敌人一说,一时信以为真,怕未来的王妃落入魔爪,故而对梁越说了此事。 下属的头垂得越来越低,梁越没被冲昏头脑:“我和觅仙感情深厚,她是个好女人,她不会背叛我。我们静观事态发展,如果留观期后她不能出来,再做行动。” 六楼爆炸后,陆行赫一直没有露面,留观期满,所有留观乘客都离开了度假村,只有陈觅仙一人不能离开,夜里整层三楼只有她房间的灯孤零零亮着。 陈觅仙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她问过负责的士兵长官,对面说是上层吩咐,多的就不再说了。 留观乘客里只有陈觅仙一人被扣押下来,一天三餐都是由酒店员工送到客房,今天的早餐是煎蛋吐司搭配牛奶水果,托盘上还附着一份南安港日报。 这是留观以来,陈觅仙第一次能接触到外界的信息,原本生活里稀松平常的一切今天才知道珍贵,她顾不得吃早餐,展开还带着新印油墨味的报纸看起来。 南安港日报的第一版,迎面而来的是宋T加粗的大字——告市民书:告别动荡不安,南安港迎来新生! 报道内容是昨晚在南安港市中心的议事厅里,两事总司令在市政厅的牵头下进行会面,共同宣布停止此次南安港军事行动,共同商议未来的和平移交和合作事宜。 报道配图是金碧辉煌的南安港议事厅,铺着姹紫嫣红的雍容牡丹地毯上,墙边伫立两国的国旗,正中的书法牌匾上是气势恢宏的‘以和为贵’四字,照片正中是爆炸后久未露面的亚国总司令陆行赫和季国总司令夏侯亲切握手,一个年轻沉稳,意气风发,一个老当益壮,精神练大。 这会面照片和报道内容是一派和谐、其乐融融氛围,可是喜庆的氛围下,内核是南安港陷落。 南安港已成亚国囊中之物,所说的商讨未来移交和合作,无非是季国长期把控这里,势力强大,现在亚国成为新主人,就算跻身棋局,也要掏钱掏资源把季国这尊大神送走,才能慢慢把南安港握在手里。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一战,地头蛇不比以往,可还是地头蛇。无数经验证明,占领一处地方易,成功把控一处地方使其民心所向难。 陈觅仙注意到报道的照片里,总司令夏侯身后站着梁越,她的男人,穿着军装的他英俊挺拔,和陆行赫有的一拼,他的面容淡淡,没有多余表情,她不禁伸手触上他的脸。 梁越身为王储,从小到大练就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她看了报道都心情沉重不佳,更何况他呢?许是当场掏枪出来了结陆行赫的心都有了。 话又说回来,陆行赫都把南安港收入囊中,大事已成,为什么还不放了她?陈觅仙心想,她对他没有用处。 第十一章地牢受罚 …… 南安港战争失败这天,季国境内诸多报纸一片哀鸿遍野!哭嚎得最厉害的,是季国国内最大的两家媒T,季国时观和季国社评。 《季国时观》的头条是——呜呼哀哉!我辈痛不欲生!南安港沦陷! 而《季国社评》的头条更为直接——军力相当,主场优势,论守卫不住南安港,总司令夏侯和王储梁越要负多大责任! 报道里深刻论证了不是对面三殿下陆行赫有多厉害,而是我方太废物!力透纸背地批评了此行军中最大的两位人物,痛批夏侯总司令年老贪功,留个‘百胜’的称号功成身退不行?非要参与此次南安港军事行动,结果输了吧?活该!不学三国里他的老祖宗瞎只眼都对不住民众的殷殷期待。而王储梁越更有问题,首战告败,这样以后怎么承接帝位继承大统?我等国民不要这样一个废物来当皇帝!我社建议梁君威陛下和王后李显师,趁现在还有时间,速速再生一个,梁越这种儿子不要也罢! 再说亚国境内的媒T,一派欢欣鼓舞、歌功颂德,大赞三殿下陆行赫当之无愧‘战神’二字! 当天,亚国国内主要的小商品制作的城市群迎来多笔订单,制作陆行赫形象相关的应援旗帜和应援用品,还有用于三殿下返回首都海亚的游街欢迎的广告衫,还有印有南安港和亚国皇室世代友好的诸多精美商品,铭记这历史X的一刻。 此次三殿下占领南安港的丰功也足够让亚国国内的反皇室群T闭麦一段时间,反皇室群T历来秉承的宗旨是:都二十一世纪了,还高皇室帝制这套离不离谱?这样发展下去,是不是以后论帝位传给谁,喝个心形草药站在水里打一架,看谁赢谁当王啊? 两国报纸有的欢喜有的忧愁暂且不说,陈觅仙这天吃完午餐睡了一觉,迷迷糊糊之间觉得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她吓得睁眼急急坐起,睡眼圆瞪,发现坐着的人影竟然是陆行赫! 近来南安港逢雨季,要么下雨不停,要么雨停闷热,房间中央的空调轻声运转,陈觅仙只穿着一条单薄的睡裙入睡,猛地从床上坐起时领口有些下坠,穴口大片雪白的肌肤和丰腴深幽的沟壑都被陆行赫看在眼里。 陈觅仙没有发觉,只觉眼前看她的男人眸色变得有些深邃,像是潜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欲望,男人懒洋洋地轻敲椅子扶手:“怎么?不想看见我?” 陆行赫倾身,捏住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视线,二人对视,他笑着问她:“以为我死了?” 陈觅仙看过早上的报纸,知道他安然无事地露面,而他现在登堂入室还说着这些话,她犹疑他已经知道是她泄露了他六楼的住处! 陈觅仙回答:“我不敢这么想,早上看过报纸了,祝殿下得到南安港。” 陆行赫闻言嗤笑,意有所指:“不敢?陈小姐,你不敢的事情可太多了。” 他视线往下就是陈觅仙丰腴的沟壑,她午睡没有穿胸衣,两团绵软正抵着睡裙,一如她的主人初醒懵懂。 陈觅仙注意到陆行赫微微往下的眼神,这才知他在看什么,以手掩住领口。可终究慢了一步,他的手已经毫不顾忌握上她的一团,她伸手拦他却被他蛮横地攥住她的手,他肆无忌惮,黑眸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丝毫的表情,另一只手邪佞地往下,直接探入她的睡裙领口…… “不、不要!”陈觅仙另一只手推搡他,就被他攥住,男人一手钳制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在她的睡裙里挑动造次。 陈觅仙应激地颤抖,可是两只手都被他握着,反抗不得,只能不断呵斥他放开! 陆行赫就是不放,陈觅仙的两处敏感到了极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的指腹。陆行赫欣赏着她的不忿,俯身故意在她耳边挑逗她:“你这么容易就有反应?” “你!放开!”陈觅仙听了这话像烧到尾巴的猫,下一秒被男人猛地压在床上,他一手握着她的两只手腕压在脑袋上面! 房内温度宜人,陈觅仙却惊出一身冷汗,身上压着她的陆行赫气定神闲,坚硬的胸膛抵压着柔软的两团,两人一个y一个软,她扭动引来他更粗暴的压制,邪气地注视身下的她:“陈觅仙,我没死让你很失望吧?先是尝试向季国泄露指挥部地点,后又把我的住址透出去……多次泄露军事机密。” 说到这,他正在摩挲她脸颊的手往下,慢条斯理握住她的脖子,渐渐收紧:“猜猜看,像你这样,该死几次?” 陈觅仙被他掐得说不出来话,逃不开他的钳制,刚想抬手被他一摁又落回床面,她哀弱地想如果那时候六楼爆炸把他炸死,她是不是就不用受这种屈辱? 之前陆行赫吩咐手下留观期满扣下陈觅仙,原想不碰她了,就是想看看她和哪位季国高官有牵连,经过憩园六楼爆炸一事,他的手下查到内里真相,爆炸前梁越的一名手下借着送餐和她互通有无。 这下,真相水落石出,陈觅仙不是高官的太太或是儿媳,而是梁越的未婚妻,季国未来的王后,怪不得这么努力,这可涉及到未来梁越登帝位是否有能拿出手、令人信服的功绩。 陆行赫注视着身下的陈觅仙,她细嫩的脖子就在他的掌间,如此不盈一握,他稍一用力就会折断。 挂着残忍笑意的男人,慢慢对她说:“陈觅仙,你的所作所为,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惜,不如我学学古代的诛九族,让你哥哥陪你上路……” 他!他知道她有个哥哥!拿她哥哥来威胁她!陈觅仙闻言浑身一震,可骨子里的傲骨和对季国的感情,让她无法卑躬屈膝地讨好求饶,她任由男人掐着她的脖子,但有一句:“殿下初占南安港,就要送我们兄妹两个本地人‘上路’,传出去,南安港人会怎么想?会以为三殿下初得南安港,就不把南安港人当人看。这样下去,只会人人自危,望风而逃,早早离开跑去季国。”她引经据典:“三国时,曹C杀陈宫,都不迁怒他老母妻儿。现如今,我得罪殿下,你惩罚我一人就好,不要牵连我哥哥。” 陆行赫早知道她伶牙俐齿,这种情形都咬紧牙关,不肯认罪,‘泄露军事机密’被她粉饰成了‘她得罪他’,他冷笑:“陈觅仙,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惩罚……”他像是想到什么,“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惩罚!” 说完,陆行赫把身下的陈觅仙拖起来,踹开房门,摁下电梯的负一层,把她拖拽到憩园的地下负一层,这里竟然是一个地牢! 通向地牢的科技感大门经过人脸识别打开,陆行赫把陈觅仙拖拽进去,因为在地下采光通风不佳,换气扇呼啦呼啦地旋转,一路走来,两旁均有士兵把守,遇上殿下便立正行礼,监狱的铁栏杆里有些关押着犯人,卧靠在墙边,脏兮兮的脸和军服,不知道犯了什么过错。 陆行赫粗鲁地把陈觅仙拽进最末尾的一间地牢,这一间大了许多,墙上有绑人的十字木桩,还有审人所用的刑凳,在他所站的身后,有一面威风凛凛的武器墙和刑具墙,排列着诸多精密的匕首。 她环顾四周,没有想过在自己居住的大楼下有这番天地。 陆行赫掐着她的下巴迫她仰面:“你说的,要罚就罚你一人。今天就看看你受不受得了这罚!”他吩咐两名手下把她绑上墙。 这种场景只在电视剧电影中看过,陈觅仙本就存了要杀要剐,任君处置,不要牵连旁人的心思,可现在冷不丁看见这些刑具,心有戚戚。 两名士兵得令,一人一只手把陈觅仙往后拖拽缚在墙上钉着的木桩上,掰开她的两条腿锁住,她整个人以大字型呈现在陆行赫眼前。 陈觅仙的脚踝踢动想要挣脱两名士兵的钳制,一时情急对陆行赫说:“殿下,我的确是甘愿领罚!但请把我移交军事厅,经过调查和相关程序,如果证明我确实有罪,是监禁是枪决我都没有怨言。不是像现在……啊!放开我!堂堂亚国三殿下要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女人动用私刑,传出去让人笑话!” 背对着她的陆行赫勾唇一笑,像是嘲弄她的垂死挣扎:“军事厅?你要不要出去打听一下,军事厅的长官就是我。” 他站在武器墙和刑具墙前,好整以暇地浏览一遍,琢磨什么刑具能先派上用场,取过上面的皮鞭和匕首,走路时黑靴沉稳地踏在水泥地上,不疾不徐地走向她。 拿着刑具的男人饶有兴味地打量被缚住动弹不得的陈觅仙,他怎么看不破她的伎俩?折叠起的皮鞭轻轻叩打在掌心上:“你口口声声说要受罚,真给你上刑又一味拖延搪塞,说要移交军事厅。信不信,把你移交军事厅,等待你的还是这一出。” 陆行赫用皮鞭y质的握手抬起陈觅仙的下巴,他下了结案陈词:“罚你就是罚你,难道还要按你的方式来罚你?想得也太美了吧?” 如果现在旁人不知内情看见这一幕,楚楚可怜的女人呈大字,全无反抗之力地缚在男人面前,英俊的男人手执皮鞭抬起她的脸,怎么看怎么像字母圈的招数,色.情意味明显。 陈觅仙扭脸躲开y杵着下巴的皮鞭握手,而那根皮鞭握手已经在陆行赫的C控下缓缓往下,沿着她的脖子,再到锁骨,穴口,经过睡裙凸起的两团沟壑,抵大她的小腹,这时她的小腹因为紧张而隐隐抽动起来,痒痒的,有些想要尿.尿。 皮鞭一路的缓慢游移有种情.色意味,而男人云淡风轻的神色,更让陈觅仙添了些是她过分敏感、想多了的羞愧感。 经过女人颤抖的下腹,抵大岔开的大腿间,皮鞭握手正隔着布料抵着那里…… 第十二章解救陈小姐 …… 陈觅仙羞愤极了,从来没有完全大开地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还被异物顶在自己最敏感的地方,她涨红了脸,不断痛骂他变态、把她放开之类的话,被钉锁在墙上的手腕因为挣扎而发出哴哴的碰撞声。 接下去是‘审讯’不乖女囚的内容,陆行赫瞥了一眼站在墙边等待吩咐的士兵,叫他们下去,又喝住还在乱动的陈觅仙:“别动,谁让你动了?受罚都不安稳。”说这话的口气像是在训斥不乖乱.尿的小狗儿。 陈觅仙看他挥退外人,监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她猜出他有更变态的手段来对付她,因为紧张手掌握起来,指甲直陷进手心里。 陆行赫微微俯身,在距离她几公分的地方,她的惶恐害怕清晰地暴露在他眼前,他嘲弄她:“你平常不是很能顶嘴吗?今天怎么没话说了?嗯?” 陈觅仙想骂他的时候,男人的手掌已经贴在她的小腿,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游移着向上推开她的裙摆…… 撩起睡裙,女人此时细腻的双腿大张着,她杏色的缎面内裤全然暴露在陆行赫的面前,尽收眼底,他的舌头顶了一下腮,姓梁的眼光不错,和他一样。 这么想着,皮鞭的握手使了点力,隔着内裤的布料顶上她最敏感饱满的地方,轻戳慢顶,陈觅仙被气得浑身颤抖,无助时紧紧咬唇,犹疑着该不该向他吐出一个求字。 这时,陆行赫抽出匕首,陈觅仙看那锋利的匕首心口直跳,下一秒眼角余光是冷利的寒光!匕首的方向直朝她的颈子而来! 陈觅仙被吓得闭上眼睛,纤细的睫毛颤颤,耳畔传来呌的一声,陆行赫快准狠地把刀尖沿着她颈子钉在木桩上! 睁开眼的陈觅仙,穴口因为过山车一样的情绪不断起伏,察觉到冰冷的刀身正贴着她的脖子,只要她稍一动作或是动作剧烈,锋利的刀刃立刻会破开她的肌肤。 这下她不敢动弹,她好像每一次呼吸,皮肤好像都会触上锋利的刀刃,传来尖锐微小的痛感。 陈觅仙不知道陆行赫要做什么,全身僵地害怕被划伤时,他从容地挑起她内裤的弹力带,直接把皮鞭握手探了进来! 这个禽兽变态!陈觅仙气得嘴唇在颤抖,陆行赫的眉目英俊邪佞,控着那根皮鞭毫不怜香惜玉地直接贯穿她,还一脸好心地提醒:“不要乱动,弄伤了我不负责。” 墙上的排气扇有规律地切割着投进来的光线,被挥退的士兵站在离最末间的地牢很远的地方,却隐隐约约能听见那名女囚的娇吟声越发短促,最后一声高昂颤颤的尖叫声足以掀翻屋顶…… …… 不知过了多久,回到地牢里,陈觅仙被那根皮鞭‘整治’得惨不忍睹,被缚住的双手紧紧攥住两个锁扣,满脸绯红,浸了汗的发丝黏在颊边,她的小腹轻轻地抽动着,在这个变态男人的侵犯下她实在克制不住,最后哭喊着到大顶点,全身剧烈地颤抖着,因为强忍不住尿.液喷了出来,淅沥沥温热水液濡湿她的双腿,沿着她的双腿往下滑,滑过匀称白皙的小腿,最后沿着小巧的脚趾滴在水泥地上。 从没有遭受过这种对待,陈觅仙因为强烈的羞耻感而颤抖不停,颈边传来刺痛都浑然不觉,无助地喘息时心想皇天在上,她还不如就此死去,也好过受他的折磨。 陆行赫抽回皮鞭的握手,冰冷硬实的金属染上来自女人体内的温度,黏着爆发后的液体,他的手指被湿液淋湿,传来某种煽动X.欲的原始味道,他不急着拭去,任由液体淌在指尖。 他看陈觅仙,一张姣好明净的脸,现在如同经受过风吹雨打的绝美海棠,刚刚临到顶点她像一只不受控的小兽一样乱动,匕首锋利的刀刃割破她的皮肤,细白的脖颈溢了一道血痕出来,冒出殷红的血珠,随着她胸脯上下而缓慢往下流。 陈觅仙被陆行赫解开双手双脚的束缚,她落在实地就因为脱力支撑不住而跪在他面前,他刚想调笑她不用行此大礼,眼角余光就是她突然挥手朝他的脸而来,他反应极快地攥住她的手腕,慢条斯理地推回去,陆行赫动了真气:“动不动就打人?真的想死?” 陈觅仙半浸在泪花的眼儿狠狠地剜他,被陆行赫攥着她的手臂拖到他面前,他坐在地牢里唯一一张椅子上,他坐着她跪着,男人屈起的长指往她的脖子上轻轻一撩,殷红的血珠又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陈觅仙察觉刺痛,想着难不成被割到了,正欲伸手去摸,就被陆行赫猛地凑过来吻上她的颈子……他的舌尖滑过伤口,全无温柔地吮吸溢出来的血液,陈觅仙怎么尖叫和推搡只会换来他更猛烈的压制,把她彻底压在身前任他吸血,她惊惧到极点,觉得自己像是古典神话里被吸血鬼吸食的少女! 当这头恶魔满足地移开唇舌,男人眉目如墨,薄唇还粘着她温热的血液,他的呼吸越发粗重,把她摁在他勃发的胯间,抓着她的手贴在他的裆间,命令她:“轮到你来安慰我了。” …… 说回季国驻扎在南安港的军事指挥部,总司令夏侯和王储梁越这几天心情不虞,六楼爆炸没能弄死陆行赫,他真是命大,南安港此战失利,季国将兵帘平续回撤。 总司令夏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栽在一个年轻后生身上,陆行赫诡诈又懂得利用他多虑的特点,夏侯防不胜防,知道南安港此战,久打下去兵力损失惨重,不仅护不住南安港,分分钟连临近南安港的季国白艾湾也会失守,百般无奈下,他和王储梁越跟季国国会进行紧急会谈。 季国国会里,各位内阁知道亚国三殿下手腕出众又不好惹,知道久打只会越来越伤,可是这么把繁华的南安港一城拱手,和平年代好端端的领土沦丧,有损季国一国之威,更难向群情激愤的民众交代。 内阁成员没有人发声,没有人下得了决定,总司令夏侯沉不住气,一拍桌子:“究竟怎么说?我向国会请求退兵,如果诸位官员犹疑,可以来前线看看什么是尸山血海!” 这时梁越周身低气压,拳头握得紧紧的,他知道内阁的想法,也知道总司令夏侯坚持退兵的想法正确。 梁越目睹过此战何等失利,有时他真恨不得当初不接受父皇的派遣去执掌经济厅,当初他应该去军事司历练,真刀真枪、排兵演练地磨练一番,到今天也能和姓陆的一较高下。 现实终究要面对,梁越沉思片刻,对身旁的总司令夏侯说稍安勿躁,又对视频会议中的内阁说:“暂时的撤退并不意味着失败。此战失利,南安港沦丧不假。但是,亚国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吞下南安港,我国在这里根基和势力颇深,亚国要接手南安港,免不了和我们合作。现在我们以退为进,以逸待劳,一是休养生息,我们此战并非输在武器装备上,而是输在天时,亚国这次军事行动出手之快,打得我国措手不及,此行天气不佳又增加难度,加上陆行赫这人是‘战神’,真不容小看。所以我们暂且修整,等日后再战。二是两国商讨关于南安港如何移交和合作,当中大有内容可以发挥,即使输了,南安港仍是我国的主场,只要我们窥得战机,随时可以掀翻台面不和他们合谈,到时趁势一举夺回南安港!” 王储梁越一番话后,季国国会内阁同意夏侯总司令的退兵请求。 南安港沦陷一事、夏侯总司令退兵引得季国国内民怨滔滔。 众媒T纷纷谴责此行军中职务最大的两人——夏侯和梁越,梁越作为王储,未来的帝位接班人,民众支持率急速下跌,要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更让梁越烦郁的是,陈觅仙留观期满后没能离开度假酒店,居住的房间这层、上层下层都有士兵看守,陆行赫把她软禁起来了! ——“禀王储,我们探知明天度假酒店内驻扎的部队和陆行赫的私人护卫队例行修整,内部空虚,明晚暴雨,借着雨幕,我们借机解救陈小姐。”说话的是李鹤,在担任梁越的贴身助理之前,他是美国海豹突击队的一员。 李鹤还说,“陈小姐留观期满没能离开,证明她已经引起陆行赫怀疑,不然不会被拘着不放。事不宜迟,解救从快,再拖下去陈小姐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 坐在中央的梁越沉Y片刻:“就这么办。李鹤,启用度假酒店里的最后一个暗桩,叫觅仙预作准备。”他吩咐袁汜:“叫军火仓库准备最精良的,我要再杀陆行赫!”他就不信,陆行赫真的这么命大,杀他一次两次不成,就再杀他第三次! 李鹤没想到这次解救行动王储也要前往,急忙单膝跪地,劝他万万不可,梁越一抬手干脆利落地止了他的话:“不要劝,这是我和陆行赫的战争。” 第十三章泥菩萨过河 …… 陈觅仙怎么都忘记不了地牢里的事情,她连滚带爬地挣脱陆行赫,从地下负一层回到房间,在浴室挤了洗手液不断搓洗自己的手,洗去手心里黏着的男人精华,却怎么都洗不去那屈辱感。 陈觅仙满手雪白的泡沫,她望向镜里的自己,颈上是一道细细的血线,她顾不上消毒上药,推开淋浴间的门拧开莲蓬头,挤沐浴液洗澡,把那个男人的气息和对她的冒犯造次通通洗净!冲洗后的泡沫沿着她的小腿往下滑,渐渐汇聚在下水口。 她看着那泡沫,脑海莫名跳出陆行赫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 梁越之前埋在度假酒店里最后一个暗桩起了作用,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姑娘,染着一头h发,傍晚时分为陈觅仙送餐时偷偷在餐盘下压了一张纸条。 陈觅仙发现字条时手在轻轻颤抖,展开后是梁越的笔迹,明天度假酒店的军队会例行修整,明晚南安港会迎来特大暴雨,大约夜间十点借着雨幕他们一队人会潜进度假酒店解救她离开,字条背面印着度假酒店的航拍地图给她不时之需,指示她所住的这栋大楼东北处有一片茂密的森林,号称度假酒店的天然氧吧,穿过这片树林和界树再经过一条壕沟就能到大国道。 陈觅仙把纸条收妥,拉开窗帘走到阳台,今天Y天多云没有下雨,灰暗的乌云层层叠叠地挤在天边,像是为明天的磅礴大雨作准备,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观察阳台外的环境,现在她知道明天度假酒店的军队会例行修整,大楼外的士兵不会像平常那样密集地站岗巡逻,她心中一动,转身把床上的床单剪成条状,绑成一条绳子备用,届时如果梁越没来,她可以从三楼阳台离开。 陈觅仙边裁床单边想,但愿明晚一切顺利,用不上这条逃生绳索。 …… 说回陆行赫,今天在地牢里任由情.欲宣泄,顺了心意狠狠折腾陈觅仙,虽然比起他往日的恣情算是克制,但最后迫着她半跪在他面前用一双玉手握着他的……配上她半浸泪花的眼儿,很是不愿的表情,别有一番滋味。 他回到亚国指挥部的办公室,秘书长维麒和几名将军迎了上来,几桩事务亟待他定夺:“殿下,元老会因为驻扎军费开支庞大数次催促退兵。”亚国设有元老会,由一帮德高望重的皇室成员组成,在女王陛下的治理下裁定国.务。 元老会这帮老头子真是的,打战花钱是天经地义,现在初得南安港就以大批军队驻扎此地颇费军资为由,急急发函催促退兵,真是短视。陆行赫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军费和元老会成员不虞,坐在老板椅上,闲适地伸直长腿架在办公桌上,他这次失了耐X:“去找吴韫,从殿下府的账上出,彻底堵上他们的嘴。” 亚国皇室是全球最富有的王室之一,当中以女王陛下陆郑凤而,也就是陆行赫的奶奶的财富最甚,国内还有法令规定,凡亚国首都海亚范围内的江河湖海中所发现、所捞起的宝物,包括但不限于陶瓷古董、金银财宝都属女王陛下所有。 女王陛下是最富有的皇室成员只是面上,最富有的皇室成员实际是眼前的三殿下陆行赫,他把眼光快准狠这个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触角涉及亚国的各行各业,简直是财神爷一样的人物。就算皇室成员再有钱,也从没有在自己的殿下府中支出军费这一说。 众位将军面面相觑,维麒久待他身边,知道殿下的秉X,颔首应下。 一旁的军事幕僚也有事情禀报:“殿下,总司令夏侯今天集结大部队从南安港退兵返回季国,而王储梁越那边,他和他的贴身护卫队还滞留在南安港,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陆行赫猜出梁越滞留南安港的目的,无非是敲打和笼络季国在南安港的势力,威吓他们现在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如果敢为亚国接管南安港大开方便之门,日后南安港重回季国手里,一个个以叛国罪定罪清算不迟。 陆行赫知道南安港战事赢了只是初步,后面要南安港彻底拜服还需要一段很长时间,他有信心也有精力在有生之年把南安港彻底握在手中。 心里有人的人往往有个通病,看到某个和某人有关系的地名,思绪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人来。 陆行赫不由自主想起陈觅仙来,她是土生土长的南安港人,他会让这块土地拜服于他,自然也会让她拜服于他。 陆行赫吩咐下去,“收集梁越最近几天秘密接触的南安港人名单,我要看看是谁公开跟亚国作对,跟我作对。要季国彻底撤出南安港这块宝地没那么容易,夏侯走了,梁越没这么快走,少不得联系各方势力,更何况他的女人还在这里……” 陆行赫话音刚落,像是想起什么,问站在一旁的士兵长官:“明天度假酒店是不是例行修整?” 士兵长官回答是:“明天驻扎度假酒店的军队和殿下的私人护卫队共计一百七十九人例行修整,剩下五十四人留守岗位。” 原来梁越打的是这副算盘。陆行赫呵了一声,办公桌的台灯光线笼罩他英挺的侧脸,他笃定:“我明天就能和他见面了,我还有几笔账要和他算呢。” …… 夜间十点,风声呼号地席卷度假酒店的每一棵树,刮落无数叶片,天空浓黑的乌云汇聚,天地之间空气沉郁辛辣,为迎来特大暴雨做足准备。 呼呼的风声里,梁越在草丛里用红外线望远镜查看度假酒店的情形,他的身后站着一排黑色简装的列队,正在等待他的命令。 “分成两队,一队随我去三楼救出觅仙,一队去东南边查探有无亚国的指挥部,有的话,你们知道该怎么处理。”放下望远镜的梁越朝身边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取出特制的炸弹箱交到袁汜手里。 梁越停顿片刻:“让卫星系统时时跟进觅仙的实时位置。还有,如果看见陆行赫不要手下留情,杀了他。这次成功,回国另有重赏。” 众人领命,随着李鹤这个反追踪专家顺利破坏度假酒店的雷大探测系统,一行人借着风声和漆黑夜幕的掩映,潜入时如同出入无人之境一样。 悄悄靠近陈觅仙所住的大楼,在湖水和灌木的掩盖下,行动中的梁越远远望见三楼一处房间的露台灯光,怀念抱着陈觅仙的感受。 月光被一团黑云遮住,周围变得漆黑混沌起来,梁越猛然察觉有些不对经,火速向身后的小队做一个隐蔽的手势,队伍前面的他连同李鹤翻身躲在灌木下面,他警觉地摸向腰间的配枪。 李鹤估摸敌我之间的差距:“王储,对方人多,可能有二十二、二十三个。” 跟随梁越解救陈觅仙的小队仅有十个人,梁越莞尔一笑:“看来是场y战,解救我的公主不容易。”他屏住呼吸,指挥蛰伏在灌木丛中的队员:“我数一二三,五人东五人西。” 众人领命,他一二三的话音落地,灌木丛中的所有队员飞身而出,瞬间枪声响起,震得树间栖息的鸟儿四逃! 梁越在击中两人后,大声吼道:“出其不意,速战速决,一个不留!”四周的枪弹声浓烈,把周围的树g和石头打得火星四溅,弹痕无数。 “收到!”众位队员领命,有的奋战,有的矮身避开对面的扫S,这场枪战进入白热化,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随着对面的哀嚎声响起,梁越预估对面二十二个士兵倒了有一半,目前局势应该是五五开,但他越来越觉得蹊跷,因为对面的人数像是不在减少,而是在增加,今天度假酒店例行修整,援军不该来得这么快才对。 他的手下李鹤也发现蹊跷,和梁越背靠背时急急禀告:“王储,对面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只能用炸弹了。” 梁越颔首,李鹤连同一名队员对视一眼,从K袋里取出微型炸弹,情势紧急,顾不得数数后直接朝对面掷出!瞬间是一闪而过的浩烈火光,随即砰的一声爆炸,尘土飞扬,四周弥漫一股火药味的浓烟,但微型炸弹的威力顶多让对面倒下几个人,不足以抵挡人越来越多的对面。 这种危急情况下,梁越抬眼,远远看了一眼这栋大楼三楼那如萤的灯光,大声喝令所有队员:“撤!” 事急从权,只能等待下次时机,有的队员搀扶着负伤的队员沿着刚来的路线紧急回撤,梁越和李鹤领头,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一个悠闲的男声响起:“梁越,你的枪法一如既往的菜!” 所有队员闻言浑身一僵,大惊失色。 紧接着几十名的亚国士兵飞快地从阴影里出现,荷枪实弹地把他们团团围住! 这时,天空中的乌云缓缓西移,露出月亮的一角,月光微弱的照耀里,黑暗处一抹黑影缓缓出现在梁越视野里,他走动时踩在树叶和因为刚刚激烈的枪战而断裂的树g上,他走出阴影:“怎么?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我?” 梁越对上这个这辈子最大的敌人。 第十四章掉一滴泪 …… 电视里气象台的女主播正在播报即将到来的特大暴雨天,相关的注意信息和各部门积极抗雨的措施,陈觅仙看屏幕右上角的时间,已近夜间十二点点,怎么都等不来梁越。 拉开阳台两侧的拉门,辛辣咆哮的风灌进房间里,吹来的树叶和灰尘猛扑在陈觅仙脸上,她不安的预感逐渐扩大,坐立不安时想梁越会实跟进她的所在位置,她可以先离开,他会找到她。 想到这里,陈觅仙把昨天完成的绳索从阳台轻轻地抛向楼下。 陈觅仙从居住的三楼沿着绳索抵大地面,在暴雨夜里拼命地发足狂奔,像是身后有恶鬼追赶,在距离南安港国道、距离她所向往的自由仅仅只有几十公分的壕沟内被陆行赫‘请’了出来,冠冕堂皇地告诉她如果想走,可以大大方方地离开,不用深夜来这一出。 陈觅仙怀疑这个恶魔是不是有这么好心,事实证明,陆行赫手里又多了一张牌,还是王牌:她的未婚夫梁越! 如同战场,情势瞬息万变,境遇颠倒,现在就是陆行赫把她请出度假酒店,乃至驱赶出去,她打死也不会离开一步了。 受了被水柱喷射的陈觅仙,全身酸痛,像是水里捞出,在陆行赫的套房里看见实时屏幕里被囚于地牢的梁越,她知道他要什么,心灰意冷地认命要献身换回透擅无损的梁越,反而被陆行赫磋磨一番,嫌她满面凄风苦雨,令他不悦。 有求于人就该有个有求于人的样子,陈觅仙悲哀地认识到这一点,敛了自己绝望的情绪,一反常态地强颜欢笑,主动投进陆行赫的怀抱,任由一滴眼泪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滑过眼角。 略微满意的陆行赫还是那个身居高位、冷血无情的男人,在她倾身吻上来后,霸道地揽住她,掌握回主动权。 南安港一夜暴雨夜,窗外的大雨瓢泼,浇打得天地一片嘈烈朦胧,而房内一派激情,热度攀升,强势的男人征服着、掠夺着身下的女人,男人尽情发泄后的低吼和情迷时的粗喘和女人垂死一般的绝望闷哼混杂在一起,持续了一晚上…… …… 地牢的排气扇呼啦呼啦地旋转,隐约可以听见外间的潇潇雨声,梁越对面是一整面精良的武器墙和一张巨大的木桌,右边是钉锁囚犯在墙上的木桩,左边挂着无数的刑具,刚上过保养油的鞭子、电钻、肉g、电击棒还有亮铮铮的各式切割工具,黑夜到白天不断地下雨,光线灰暗,把这间狱房映衬得异常鬼魅。 梁越原本兵分两路,一路跟他救出觅仙,一路去度假酒店的东南边探明有无亚国的指挥部,接获消息度假酒店的军队例行修整,内部空虚,没想到陆行赫提前发现,来了一招瓮中捉鳖,连他在内共计二十人全部被囚。 梁越是王储,待遇自然‘好’些,被关进这处地牢的最末间,被强制注S药物,现在整个人酸软无力,绑缚自己的铁链有儿童手臂一样粗。 梁越不由苦笑,他现在连牵引铁链发出响动的力气都没有。 “天亮了,王储。”突兀的一道男声响起,梁越听见身后的铁门‘吱呀’打开的声音,眼前的水泥地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不用看,也知道来者何人。 “天黑天亮和我有关系吗?”梁越扯出一抹笑容:“殿下,天亮你就会放了我吗?” 说完这话的梁越敛了笑意,即使浑身无力还飞快地转动脑子,想着时机正好,他要和陆行赫谈判,以他一人换陈觅仙和其余十九人离开,不能让护卫队的成员跟他出生入死还惨死在别国的地牢。 “这可不一定。”陆行赫惬意地走到梁越面前,倚着狱房中间巨大的木桌气定神闲地欣赏着梁越现在的惨状。 梁越费劲地撩起眼皮看他,可是只一眼,他的眼睛倏地一凝! 眼前的陆行赫神情慵懒,白色衬衫懒散地扣着几粒纽扣,敞开处是结实饱满的穴口,上面有几道微红的痕迹,衬衫下摆没有完全收进西K里,西K没有束皮带,一看就是下床后随意穿上的。 陆行赫满足欲望后餍足放松的气息呼之欲出,同是男人,梁越也有过这种体验,马上猜出他做了什么事!这个认知让梁越近乎心神俱丧,他的胸膛在剧烈震动:“陆、行、赫!你做了什么!” “你应该猜得到,昨晚陈觅仙为了救你,来求我了。”陆行赫回忆昨晚,邪魅的笑容扩大,和他分享昨晚:“她很主动,叫声也好听,做得很舒服。” 梁越的脸色铁青,陆行赫心头残忍的快意倍增,继续刺激他:“她的腰很软,听话极了,要她做什么姿势都听话。” “你!”梁越不敢想象昨晚陈觅仙受了怎样一番折辱,他目眦尽裂地全身震颤,因为被注S药物后虚软无力而松懈的手因为滔天的愤怒而紧紧地攥住,他甚至不敢眨眼睛,怕一闭眼就会脑补觅仙昨晚出了什么事,他紧咬的牙关让下颚紧紧抽动,俊脸痛苦地抽搐:“陆行赫,把她放了,她一个女人跟你我的恩怨无关,你恨的是我!冲我来!不关她的事!” 陆行赫蔑笑,走近扯起梁越的头发,力度之大让他近乎九十度地仰头,冷言告诉他:“梁越,你现在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而且,你这话说晚了……” 陆行赫俯身,挨着他的耳朵轻轻吐出一句:“因为,陈觅仙我要定了!” 听见这话的梁越眸子里迸射出噬人的光芒,他疯狂地想要挣脱身上的铁链,像一头笼中的猛兽亟待撕碎眼前的陆行赫:“畜生!禽兽!你欺负一个无辜女人算什么本事?你要是再敢欺负她,我会亲手杀了你、杀了你,要你的命!” 一提到杀他,沉迷于得到陈觅仙,差点忘了这事的陆行赫舌头顶了下颊,猛地抬手,径直扇了梁越一巴掌,他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你们两人挺有意思的,一个两个都想杀我,可我是这么容易杀的吗?” 话音刚落,昨晚陈觅仙颊边逝过一滴泪的情景在陆行赫脑海一闪而过,他心思一转,某种残忍的凌虐欲渐渐升起,某个兽X的念头由模糊逐渐成形,他捏起梁越的下巴:“一别数日,你想陈觅仙了吧?我今天大发慈悲让你见见她。” 说完,他示意门外的手下,指着梁越:“好好‘招呼’他一顿,再把陈觅仙带来。”既然梁越想要他的命,他就要他付出锥心刺骨的代价,还要彻底斩断他和陈觅仙的情缘! …… 痛,无边的痛苦席卷而来,拖拽着她往漆黑的深渊里坠。 床上的陈觅仙是被人摇醒的,这名女助理体贴地取来一条裙子为她穿上,低声说:“陈小姐,殿下恩准你去地牢看梁越。”她触上她的肌肤,很是讶异:“陈小姐,你的全身很热,是昨晚淋雨发烧了吗?” 陈觅仙的嘴里很g,女助理手掌贴住她的额头,面露焦急:“真的发烧了,怎么办?我给你请医生。” 换上裙子的陈觅仙摇头,掀开被子下床,不料腿间很痛加上双腿无力,脚才碰上地毯就扑倒在地。 女助理这下说什么都要去请陆行赫的随身医生,陈觅仙拦了,连滚带爬地往卧室门口移动:“带我,带我去负一层的地牢。” 陈觅仙和梁越将要结婚,提前准备的婚礼誓词中有这么一句‘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说来可笑,现在一排铁栏杆就足以把他们分开。 “梁越!”铁门打开,发烧的陈觅仙疯了一样急切地奔向囚锁在椅子上的梁越,跪在他面前抚着他的脸想确定他现在安好,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嘴角流血潺潺,她眼睛一缩,转身张开手臂护着梁越,瞪着眼前的男人:“陆行赫!你答应过我的,让他透擅无损地离开!” “觅仙,觅仙,别求他……”身后传来梁越哀弱的声音,被打得肿起的眼皮几欲睁开眼睛看她,确认她是否安好。 鸳鸯重聚的场面让陆行赫有些不快,坐在手下搬来的凳子:“我是答应过你,他不还好好的吗?是缺只手了还是断只脚了?” 这句话把他的无耻变态暴露得淋漓尽致,陈觅仙和陆行赫理解的透擅无损根本不是一回事,陈觅仙的透擅无损是梁越不能受一点伤,而在陆行赫看来没让梁越肢T毁损就算大发慈悲了。 陈觅仙心中恨毒了他,看见被打成这样的梁越心如刀绞,眼泪不停地滑落,不停地抚着他的脸颊:“梁越,梁越,你痛不痛?你一定会好……” 梁越艰难地回应她,叫她的名字。 陈觅仙心痛得心脏像被拉扯,正要说话,却猛地被走来陆行赫拽起来,她下意识推搡他,踢打他:“陆行赫,放开我,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变态,你迟早会有报应的!”说着要挣脱他坠回地面看顾梁越。 陈觅仙哭红了眼睛,苍白的脸上挂着凄清的泪水,楚楚可怜,嘴里不停骂着他变态,陆行赫瞬间被滔天的妒火淹没,Y狠地掐住陈觅仙的下巴,他周身散发着浓浓的不悦和暴戾:“陈觅仙,你再敢掉一滴泪,我就让他死!” 第十五章我要定她了 …… 你再敢掉一滴泪,我就让他死!陈觅仙已然崩溃,梁越被折磨成这样,她在来地牢的时候,看见不少熟面孔,是梁越的私人护卫队。 后悔、痛苦、自责、恨,种种情绪像狂浪一样向陈觅仙打来,淹过她头顶。 脸上挂着泪,陈觅仙毫无畏惧地和陆行赫对视,哭吼着:“陆行赫,我就掉眼泪了,你管我?今天如果你非要人死,就让我一个人死好了。”她冷静不下来,推搡着眼前不动如山的陆行赫:“是我,是我通风报信指挥部的位置,是我,把你的住处泄露出去,都是我一个人,和旁人无关!是我要杀你!是我恨死你了!要死,我今天一句怨言都没有,但是你把梁越和其他人放了,他们和这些事无关!” 陆行赫的眸子如同结了寒冰,Y狠地瞪着她。 地牢的守卫眼见陈觅仙情绪失控,怕她错伤殿下,上前要把她制住,被陆行赫一个眼神扫过,神色骇人:“滚出去!” 有人迟疑:“殿下……” “滚!”陆行赫一声暴喝响彻地牢,紧接着拽起陈觅仙的手臂,她被前所未有的巨力钳握,他的另一只手猛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事到如今,你还在为他开脱?你就这么爱这个窝囊废?”他抬手指向梁越,俊脸狰狞又残暴,愤怒的双眼此刻紧盯陈觅仙,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 陈觅仙被捏得下颚抬起,根本没法说话,可一双眼睛坚定,颤颤着想要吐出一句‘是,她就是爱他’! 陆行赫敏锐地知道她要吐出令他更加暴怒的话,在她跃跃欲试地还要说出口‘是’时,径直把陈觅仙一推,让她摔跌在梁越面前。 梁越虚弱地叫她:“觅仙。” 陈觅仙顾不得疼,急急起身要去看他,就被随后而来的陆行赫猛地从后面揽住她的腰,用力之猛,让她伸直手臂都无法触及梁越。 陆行赫现在被极度的妒火和疯狂所主宰,他的俊脸Y冷,揽着身前的陈觅仙,抵着她的长发轻声呢喃,“我现在来兴致了,让你的未婚夫看看昨晚我们有多疯狂,你在我的身下有多乖顺……” 话音刚落,陆行赫撕开了陈觅仙唯一敝身的裙子,就在梁越面前! “不要!不要这样!”陈觅仙尖叫着,失措地想要掩紧全身,无事无补,整条裙子在陆行赫手中成了碎布,她霎时间完全赤裸在梁越面前! 女助理伺候陈觅仙穿衣时看她全身如同遭猛兽侵袭,不敢为她穿胸衣,只穿了内裤。 陈觅仙周身简直不能看,雪白的穴口和腿部有被噬咬的牙齿印,青青紫紫的吻痕,仿佛堕落的标记,全都是陆行赫肆虐过的痕迹。 她最不堪的最不愿提起的,一时间完全暴露在梁越面前! “陆行赫!你这个禽兽!我要杀了你!”梁越怒意像翻江倒海袭来,他因为陆行赫这么折磨侮辱陈觅仙而暴烈、愤怒,咬牙切齿地要将陆行赫撕成碎片。 陈觅仙双眼噙泪,紧紧搂住一团布料碎片,情急时全身颤抖地缩坐在地上,她不想让梁越知道,她知道梁越不会嫌弃她,而是他会自责,他会因为没有保护好她而自责到发疯!而她恰恰最不愿意看见这一点! “就凭你?”陆行赫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陈觅仙蜷缩在地浑身颤抖,他心中恶劣的念头更甚,攫起她的手腕,使她瘢痕淤青的上身暴露无遗,她猛烈地推抗身后的他却被他压制在身前,大喇喇地握住她一边的r,声线温柔地诱哄她:“告诉他,我们昨晚怎么做的爱?我用什么姿势上你的?你舒服吗?” 陈觅仙哭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不愿再回忆昨晚的情景,发了疯一样地和钳握着腰的大掌对抗,她流着泪一遍遍地诅咒他,恨不能用此生去诅咒他:“陆行赫,放开我,放开!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陆行赫!把她放开!”梁越近乎在咆哮,声声透着他撕裂心肺的痛,陈觅仙的眼泪滚滚而落,炙热地像要烧痛他的灵魂。 陈觅仙的声声咒诅传进陆行赫的耳里,听得他唇畔漾起的笑容越发渗人,伸手扣住陈觅仙下颌,她泪如泉涌,往下滴时沾湿他的手,他啧了一声,是情人温柔的责备:“陈觅仙,你又哭了?我说过你再敢掉一滴泪,我就让他死!” 陆行赫说完朝门外的守卫使了个眼色,守卫会意,取了一支注S器走近梁越,朝他的手臂扎了进去。 “不!不要!”陈觅仙不知道针筒里淡黄色的液体是什么,惊吓到极点的时候想要扑过去,可被禁锢在陆行赫怀里,她只能不断地求他,哀求他:“求你,求求你,陆行赫,不要!” 药物反应很快,梁越痛苦地惨叫一声,随后痛不欲生地摇头,拳头因为巨大的痛苦而紧紧攥在一起,剧烈的痛苦让他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陆行赫让门口的守卫全部出去:“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间地牢。” 地牢里只剩下梁越痛苦的呻吟声和陈觅仙不断的哀求声。 陆行赫却毫不在意,如同碾死一只蟑螂一般,现在有闲心来整治陈觅仙,她疯狂地保证不会再掉泪,要他放了梁越,脸上挂着之前残余的泪水,他爱怜地吻去她的眼泪,说的话却极尽残忍:“觅仙,轮到你了,我要怎么罚你呢?” 陈觅仙瞬间被不好的预感淹没,她猜不出他又要怎么折磨人时,就被他甩在地牢中间巨大的木桌上! 陈觅仙的额头猛磕在桌面上,眼冒金星,来不及思考时,陆行赫压了上来! “不!陆行赫,你要做什么!放开她!”梁越在近乎五马分尸的生理痛苦中更加清醒,被眼前这一幕骇住,他急吼着,身体狂猛地扭动,想要挣脱铁链。 某种直大灵魂的恐惧涌上来,陈觅仙的全身冰冷,没有停歇地用双腿踢他,恐惧让她失去理智地大叫,“放开我,你放开我!” 制服挣扎的陈觅仙对陆行赫来说轻而易举,手沿着她如玉的腰肢渐渐往下,抵大她的内裤,他的笑容残忍,像是玩弄她,又像是折磨她凌辱她:“陈觅仙,你口口声声骂我变态,真正的变态你还没见过吧?今天让你见见,在你的未婚夫面前!” 陈觅仙明白他要做什么,骇然地失声痛哭,被他强制地摁着反抗推搡的双手在脑袋上方:“不!不要!” 内裤的碎片飞了出来,陆行赫慢条斯理地分开挣扎得哭叫的陈觅仙的双腿,摁着她的腰肢,让她以十分屈辱的姿势折在他的身下:“别乱动,让你的未婚夫好好欣赏欣赏!” “陆行赫!住手!住手!”梁越发狂地扭动身体,黑色的铁链沾上了他皮肉里的鲜血。 残留着昨晚的液体,陈觅仙被猛烈的贯穿挺进,她全身如同空中的落叶应激地一颤,在那一刻,陆行赫当着梁越的面占有了她! 陈觅仙的姿势极为不堪,被迫对陆行赫打开,怎么对他哭喊求饶全无意义,他英俊的面庞此刻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所作所为成为她终生的噩梦! 陈觅仙整个人沦陷在巨大的痛苦和耻辱中,怎么哭喊都没有用,陆行赫只会更加兴奋地折磨她。 再也不愿意出声的陈觅仙只能泪眼遍布无助和绝望,不断哀求梁越,她宁愿就此死去:“梁越,不要看,求你了!闭上眼睛,求求你!梁越、不要看、不要看!” 陈觅仙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出声,微弱的哭叫声里,随着陆行赫的每一次用力撞击,感觉她的灵魂迸出裂痕,她随时会破碎,这一生都无法愈合…… 梁越使劲全身万分力气都无法挣脱身上的铁链,越挣扎越紧,只能眼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他的未婚妻在眼前被人凌辱,陈觅仙哀求他不要看,他怎么能就此阖眼不看,假装这件事没发生过?她微弱的叫声如此清晰痛苦,梁越低吼着咒诅着陆行赫,一遍遍地说着他会杀了他!一定会杀了他!吼得胸腔震动、响彻地牢,嘴巴里涌出鲜血。 陆行赫在X.事上十分强悍,脑海里多种情绪交织,不管不顾地折腾陈觅仙,发起疯来,不加收敛,报复梁越,他三番四次地想要杀他,这就是下场!陈觅仙看见姓梁的,她的双眼噙泪、赤脚跑上前,好一幕孔雀东南飞的情景,她的眼泪碍他的眼、灼他的心,陆行赫不仅要让梁越做英雄不得,他还要侵占他的美人! 地牢的泣叫低吼不知响了多久,陆行赫摁着陈觅仙的腰肢,单手掐着她的脖子比她叫给他听,等到抵着她的双腿彻底发泄后,他的欲望得到纾解,女人玉白的一双腿无力地垂下,她浑身青紫地昏厥过去。 而一旁的梁越嘴角边都是唾液血W,怨毒猩红地瞪着他。 陆行赫从小含着金汤勺出生,到现在一国殿下呼风唤雨,他什么都享受过体验过,兴奋的阈值越来越高,常事引不起太大的内心波动,但现在他心中有种嗜血的强烈兴奋感,血液隐隐在躁动,从昏厥的陈觅仙体内抽出自己,他不急着打理自己,居高临下地瞥了梁越一眼,是一个胜者对败者的开恩、怜悯:“梁越,我会放了你和你的护卫队。” “不过,她走不了了。”陆行赫的手掌把陈觅仙脸上被汗湿黏住的发丝爱怜地拂到一边,一字一句对梁越宣告:“因为,我要定她了!” 第十六章亚国皇宫 …… “她怎么还没醒?”问这话的陆行赫坐在病床的椅子上,面容沉郁,掖了掖她的被子,深深的不悦。 作为殿下的随身医生,此刻束手无策,陈觅仙在地牢里被陆行赫抱出来后陷入昏迷,胴体上全是粗暴欢爱后的痕迹,前一夜她淋雨本就发烧,体温异常的高,这下雪上加霜。 在医生的细心治疗下,灌药和打针输液,陈觅仙依旧没醒来的迹象,灌下的药汁沿着她的嘴角流下来,反反复复的发烧,在床上阖眼像个永远不会醒来的娃娃。 陆行赫忙于撤兵和订立南安港初步接管协议,他每天出入军事指挥部和各位将军、参谋开会,抽空和南安港政府官员会面,他作为皇室成员,代表的是亚国和亚国皇室,在外人面前总要精神奕奕,意气风发。 陆行赫回到总统套房,常是凌晨,他回房第一件事是照顾陈觅仙,取过棉签沾水细细濡湿她那g裂的唇瓣,床边这把椅子就是他常坐的,一连五日,都没有等到她醒来。 面对陆行赫的询问,随身医生犹疑着该不该说实话,心里一横:“殿下,也许陈小姐不是不醒,而是不愿意醒……” 陆行赫是骄傲自负的,闻言嗤笑:“不愿意醒?她有什么不愿意醒的,我是亏待她了?” 陆行赫看向陈觅仙,她反复发烧后昏迷,面容苍白,眉目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伤,有种随时会香消玉殒之感。 抓不住她、随时会失去她的感觉让陆行赫有些心慌,把她的长发轻轻捋回她耳后,他俯身对她说:“陈觅仙,我还没有放梁越,三日之内,你要是还没醒,我就让他和一勾人等为你陪葬!”他的话音很轻,透着一股决绝的狠厉! 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陈觅仙真听见了,她原本像是g井一样没有生机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 陈觅仙是在五天后由南安港国际机场飞往亚国首都海亚的殿下府专机中醒来的,机舱的舷窗是百叶窗制式,明亮的光线透进来都柔和几分。 她躺在专机后部的特制病床上,醒来时她还在输液,张开眼睛的刹那,她的世界像是没了颜色,只有黑白。 随身医生见她醒来,给护士递了个眼色示意禀告殿下,另一名的护士体贴地倒上一杯温热的水递到她的手里。 陆行赫此时在专机前部的会客区和随行将军讨论军务,维麒走到他身边耳语,他猛地一下就站起来,茶几上的咖啡水面震了震,他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对将军笑了笑:“等我一下。” 护士周到地为他推开专机后部的门,陆行赫看见醒来的陈觅仙,她的眼睛是一池死水,失了生机,她什么情绪都没有,他看不到憎恨,看不到愤怒,什么都看不到。 陈觅仙看见陆行赫进来,启唇时声音嘶哑:“梁越放走了吗?” 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别的男人,陆行赫呵了一声,行,她可真行。 陆行赫不答,让旁人出去,走到陈觅仙身边,他让她把水喝了,她没有动,重复了一遍:“梁越放走了吗?” 陆行赫不容抗拒地把陈觅仙手中的水杯抬上来抵在她的唇边,他的口气不太好:“喝了。” 陈觅仙拿起水杯浅浅抿了一口,陆行赫说:“全喝,你当我喂猫呢。” 陈觅仙病愈,没有气力,y喝了半杯后喝不下,陆行赫看她固执地追问梁越,他的不快愈增,开门见山地说:“陈觅仙,你不用恨我。要是地牢里被囚的是我,这一出照样要来一遍。说不定,你的未婚夫会更狠,他可是千方百计要杀我的,现在落在我手里,我这么对他算心慈手软的了,最后还放了他,对他格外开恩了。说来,也是看你求我。” 陈觅仙没有回应,一潭死水地任由他说,要不是现在她全无气力,她真想讽刺地哈哈大笑,原来把梁越打得满身血W、注S毒品,最后还当他的面侮辱他的未婚妻,这种种卑劣手段叫做‘心慈手软’、‘格外开恩’,是她不知道这两个词的含义,还是这个词历来如此啊? 陆行赫拂过陈觅仙的脸,病了数日,她的脸瘦了一圈,显得长发又多又长,他搂住僵硬的她,在脸上轻啄一口:“陈觅仙,我还是那句话,你不用恨我,你不也想让我死吗?三番两次泄露军事机密,你要不要去亚事厅的地牢看看叛徒的真正下场?对你,我是格外宽恕了。至于,我当他的面……”他怕她受不了刺激,换了用词,“地牢那事做一次就够了,我不会再那样了。回了海亚,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不会亏待你。” 陈觅仙才知道这班专机是飞往海亚,陆行赫不愧是皇家成员,一套恩威并施用的十足,先是说带她去军事厅看叛徒的下场,后说他对她这样算是格外宽恕,最后作出保证,用到了以后、好好过、不会亏待她这些字眼。 陆行赫要带她回海亚,他还和她有以后。强取豪夺,霸占人妻,他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来,让陈觅仙毫无波澜的眼底动了动:“陆行赫,我说错了,你哪里是禽兽?你简直禽兽不如!” 陆行赫默默凝视她,对她压抑的情感让他的眼底复杂变幻,最后对她淡淡一笑,笑容温和,全盘接下:“陈觅仙,继续骂,骂个够骂个开心,你骂什么我不照做都对不起你的‘敦敦教诲’!” …… 殿下府的专机降落在亚国首都海亚国际机场,等候欢迎的民众很多,拥堵机场,听见殿下抵大,兴高采烈。 各路媒T的长枪短炮在机场内外架设完毕,用于拍摄殿下下机的场面,一个机位来来回回架上半日,生怕被热烈的民众举得各式条幅和应援用品遮挡、冲散。欢迎三殿下的民众和媒T不单机场有,也有等待在抵大亚国皇宫中轴线的金龙大道上,途经古色古香的钟楼、鼓楼,以及前朝旧的宫殿群,警察尽职地出动警车和云梯指挥交通并拉起警戒线维护治安,让这次欢迎游行有序进行。 稍有关注时事新闻的亚国人民都知道,亚国在南安港军事战争中初步取回该港的所有权,阔别亚国整五十年的土地重归祖国怀抱。这个年代虽然是文明进步的年代,但是脱离不了暴力,谁拳头y,谁就是赢家。 指挥这场战役的是亚国皇室的三殿下陆行赫,统帅三军司令的他,拥有全军最高军衔,这次战役里他指挥有方,进退有度,是此战能胜的关键人物,‘战神’威名赫赫! 殿下的英文名是‘Ares’,希腊神话中的战争之神阿瑞斯,拥有绝对力量和权力的象征。 为亚国打赢这场战,全国线上线下的媒T都惊为天人,各个电视台不断跟进战事进展,还有三殿下的近日动态。政论节目在猜测:三殿下陆行赫近来的人民支持率又创新高,深受爱戴,未来亚国国王非他莫属, 媒T都在为即将拍到陆行赫殿下夺回南安港后的首次露面的现场实况而激动,殊不知这天过后,还有更劲爆的消息:殿下此行专机上还有个女人,会是未来的王妃,足够记者在未来做上几个月的专题报道。 与此同时,专机上的陆行赫换好军装,一身用料考究、裁剪精致的黑色军装,一条细密的金链斜贯过他的胸膛,熠熠生辉的金色肩章是两根交叉的权杖,显得整个人英俊绝l,意气风发。 专机的舱门打开,秘书长维麟请他下机:“殿下,专车已在外边等候。”他翻阅日程表,汇报他今天的行程:“和诸位将军、司令游城一圈接受民众朝贺,再在皇宫宴客厅会见南安港驻海亚官员,过后向女王陛下请安。晚上有个取回南安港的庆功宴,宴后军事厅有个此行的总结报告会,要不要推迟到明日?” 陆行赫的事物繁多已属常态,他是亚国皇室的中流砥柱,维麒怕他刚回海亚就忙成这样,身体受不了,陆行赫说不用,手臂微屈扣上袖扣,望向专机的后部,隔着一道推门他看不见陈觅仙,他交代维麒:“把她送到殿下府。隐秘点,别让记者拍到。” 陆行赫作为总司令先行步下专机参加欢迎庆典,再过了一个小时,外面散了,护士请陈觅仙下了专机。 陈觅仙病愈,全无气力,护士在一旁举着她的吊瓶,她看着前后都是不苟言笑的黑衣保镖,胸前衔着亚国皇室的金龙绕权杖的图腾,他这是要看紧她,可看得看紧,又能怎么样? 陈觅仙坐上殿下府的豪华加长型轿车,司机在助理的吩咐下,轻车熟路地驶向亚国皇宫,车内静静,车窗外的高大绿树晃过,偶尔传来助理嘱咐司机的声音:“金龙大道今天庆典封路,避开那里。” 在亚国首都海亚,前朝的宫殿群、古城墙如今成了观光景点,现在的亚国皇宫是新建的,在金龙大道的尽头,皇宫群取百家之长,是中西式建筑,在很多国际知名的建筑杂志上可见一隅。 阳光洒在陈觅仙的脸上,轿车从皇宫偏门驶入,经过皇室安保司检查、查询车辆内人员后放行,她沿路看见了皇宫内部。 陆行赫的助理在副驾驶不时为陈觅仙介绍几句,说亚国皇宫只有一部分皇室成员居住,还有另一部分不住宫中,现在古城墙的东南角下还有一处皇室宅邸,住在那里。 第十七章不惯着她 …… ——现在皇宫分为四府十司,四府是女王陛下府和三位殿下府,各府负责处理皇室成员的个人事务,十司分别是新闻司、网络舆情司、经济管理司、安保司、膳食司、医疗司…… ——沿着金龙大道中轴线的皇宫东门进来依次是光明殿、弘德殿、祈年殿,用于处理国家政务和接见政要人物。 ——皇宫南北边正在修建新的停机坪,现在全宫共六个停机坪、四座影音阁、三处大型宴客厅和会议室、两处大型花园和温室,两间医院、两座戏楼和两处大型厨房,还有一处大型的湖畔日月湖和筠芝音乐厅,各府有各府的厨房、健身房、泳池。 ——宫中各府伺候的人叫做宫人,是从亚国各省市遴选出来精英。之前女王陛下出访希腊、罗马欧洲诸国,喜欢古希腊那些绮丽的诗歌和恢弘的神殿遗迹,在皇宫西边划出一片地修建了古希腊时期的神殿、庙宇、剧院、廊庑、花园,还有浴池,以供皇室成员游览和使用。 ——三殿下所居的宫邸叫‘颂’邸,殿下吩咐过,让你和他同住。 轿车停在颂邸一旁的东瀛罗汉松下,密密如盖的树荫在阳光炎热的天气下很是Y凉,之前在南安港数日Y雨绵绵,下车的陈觅仙见到这样的晴空朗日还有些不适应。 陆行赫殿下宫邸的大门门头是中国传统府苑的儒雅风格和现代建筑艺术完美融合,牌匾细致镶刻着单字‘颂’,棱角分明的瘦金T,以前卫风格呈现传统风雅。 踏进颂邸大门是开放水景,一条长方形的喷水池直抵廊下的紫檀格栅门,泉水潺潺、锦鲤摆尾,两边种植松柏傲骨峥嵘长青,夜间亮了灯,更显气度和恢弘。 颂邸的宫人、保镖十人静待陈觅仙,女X宫人穿着利落的黑色制服,因为工种不同,有的穿制服裙,有的是长裤,耳边时刻衔着耳麦。 一名女X宫人自称缇丽,为陈觅仙介绍未来居住的地方,请她踏入大门:颂邸仅有一层,依据古典园林的隐逸美学而建,阔朗门庭、静雅园林,入户庄严宜家,邸中分为前厅、会客厅、次会客厅,如果殿下和小姐同时有客人来访,小姐就用次会客厅。宫邸分为外内院,内院未来是殿下和小姐用,有个小花园小亭子及泳池、瀑布、小溪。 ——三处食厅,一处是宴客用,两处是私人用,吃饭和用食都是殿下府的厨房制作,书房是殿下在用、小姐可以用西花厅,东花厅是一个植物温室,可以在那处饮用下午茶、消磨时间。颂邸的卧室不多,四间,殿下吩咐过,小姐和他同间,里面小姐的衣物首饰化妆品都准备好了。其余就是健身房、汗蒸房、藏书间、影音室和浴池、外院是抄手游廊和航空运来的整座假山。 ——我领小姐去看内院的小花园吧,近来那棵百年梨花开了,白花落满…… 亚国皇宫和季国皇宫一样极尽奢靡,因为两地风土差别,所以皇宫制式和内里大有不同。 陈觅仙无意听下去,就算这里景色和丽,高大明亮的弧形窗外草长莺飞,她身在装修华贵,家具富丽的宫邸中,她不觉得自己属于这里。 陈觅仙只问那名宫人:“浴室在哪里?” …… 前天凌晨,南安港有个深夜下班的白领在南安港大桥上发现昏倒的梁越,像是被人从一辆面包车上抛下来,他的神志不清、浑身是伤,散发着淡淡的腥香味。 白领认不出这是王储梁越,只当是个普通人,但是其是个热心肠,一个电话叫来救护车送院,自己等到救护车来了才离开。 梁越被送到南安港海洋医院,医生依稀认出他是王储梁越,这里之前是季国领土,认不出王储那还了得?马不停蹄地拨打南安港市政厅的电话,请季国皇室派人来确认和处理。 这一打不要紧,市政厅内部传大需要时间,但是媒T闻风而来,像苍蝇扑食可不需要时间,第一时间赶到海洋医院,咔咔咔一顿猛拍,二十一世纪消息流通诸多渠道,梁越入院这个消息瞬间在网络上引爆开来! 媒T标题耸动,图文并茂——劲爆!王储梁越吸毒狂嗨醉倒街头,得好心人可怜深夜紧急送院,嗨煞南安港全城! ——全城在哀叹,王储在纵情!论让南安港沦陷的罪人为何深夜嗨倒街头、春光满面? 这一则新闻的副标题是:梁越,南安港大桥不算大,你怎么偏偏就醉倒在桥上,而不往外偏一点,掉下桥去呢?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梁越先有痛失南安港一事,后又被爆吸毒狂嗨醉倒送院的消息。 季国皇室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删除相关新闻,可晚了一步,不单季国国内有,还被曝到国外。 季国皇室当夜派医疗专机从南安港接梁越回到季国首都南垂。 这边亚事总司令陆行赫殿下和各位将军在海亚接受庆贺,民众兴高采烈、铺天盖地的热烈喊声震耳欲聋,各类摄影设备嚓嚓作响和各路电视台实时转播,一派欢天喜地。 那边季国首都南垂却是民怨载道,满国失落时寂静一片,报纸媒T均不提南安港沦陷之耻事,电视台转了旁事播报,尤其寂静的,是季国皇宫的王储宫内。 王储宫殿外粉红的樱花徐徐落下,两旁站立的宫人有男有女,眼皮微垂时静静守卫,等候差遣。 王储梁越正躺在床上,心电仪的细线移动,吊液平缓地流进他的血管中,他昏睡时剑眉紧皱,唇瓣苍白,像是被魇住了,不断低语着:“觅仙,觅仙……” 季国王后李显师,也就是梁越的母亲正抚着他的头发,心焦时顾不得王后的威仪,看向季国的国王梁君威:“失了南安港,本就舆论不利,现在梁越又出了这种事……你看再多报纸、听再多汇报都无济于事吗,梁越他根本不会吸毒,是谁陷害的?陈觅仙在哪里?你的儿子现在要她来!” 季国的国王,梁君威陛下听完相关的汇报本就心情不好,面容铁青,再听王后急切的催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儿子!丢了南安港、吸毒弄了一身伤,半死不活还在念叨女人的名字?真是痴情种,既丢江山又失美人!” “我教养的?难道养儿子是我一个人的事?”李显师听了他后面的话,细眉微蹙:“失美人?是什么意思,觅仙究竟在哪里?” 梁君威把最新送到的亚事行踪报告啪的一声丢回桌面:“被陆行赫带走了。” “带走了?”李显师知道陆行赫是何方神圣,很是不解:“觅仙是梁越的未婚妻,陆行赫带走她是为什么?挟作人质?用来勒索我国。” 梁君威没说话,李显师心中不妙的预感扩大,床边的梁越还在昏迷,沦陷在噩梦中呓语的话很是愤怒暴烈:“陆行赫,不要碰她!不关她的事,不要碰她,我要杀了你!”紧接着他极尽痛苦、撕心裂肺地嚎叫。 不要碰她!不关她的事!李显师好像拼凑出了什么可怖的内情,愈发不安,望着自己的丈夫求证,摇头时自欺欺人,试图说服自己:“觅仙是梁越的未婚妻,陆行赫不可能对她做什么,只是为了勒索我国。对!一定只是勒索。” 她拉住梁君威的手,她此刻不是以王后的身份和他对话,是以他的妻子、他儿子的母亲:“君威,无论如何,都要把觅仙解救出来。梁越对她的感情,你我都是知道的。” …… 浴室在哪里? 陈觅仙掩上浴室的门,这处浴室精致淡雅,有个向外延伸的露台,浴池射在那里,泡澡时可以欣赏内花园的一隅,雪白的梨花正在盛放,飘来阵阵香味。 她走近盥洗台立时翻找,她不知道自己这么急切地要找什么,等到意识回笼,陈觅仙明白自己在找刀片,也不用刀片,只要尖的利的能扎穿皮肤的都行,她不想待在这里,闭上眼就是她和梁越所隔山海,陆行赫在地牢把她摧毁的那一晚,还有现在生死未卜的梁越……她要和陆行赫这头禽兽待在一起,还不如死了。 陈觅仙寻不到刀片,抽屉里只有一把崭新的刮毛刀,她朝眼前金边细瓷的椭圆镜里看,镜中病愈的她瘦了一圈,下巴越发尖细,眉眼沉着淡淡的哀愁,她心思一转,现在她落于狼窟,境遇是惨了些,可是世间事瞬息万变,梁越还活着,到时一定会解救她出去,何必急于一时?现在还不到她寻死的时候,尚有希望。更何况,她为什么要死?该死的人也不是她呀! 陆行赫今晚庆功宴多喝了点,俊脸微红,和诸位将军踏出兰心宴会厅被夜风一吹,厅外花团锦簇的牡丹像在风中瑟瑟发抖。 和众人颔首告别,陆行赫酒意上头,很想宫邸里的陈觅仙。 夜间十一点,陆行赫吩咐跟在身后的维麟,把南安港的军事报告会推到明天,现在先回宫。 维麟尽职地记下,心中诧异,才十一点殿下就想要回宫,以前他帽频到夜间二三点都是常事,看来陈觅仙很不一般啊。 回到颂邸,陆行赫在前厅喝解酒的浓茶,有宫人禀报,说陈觅仙今天粒米未尽,说什么也不吃。 陆行赫心想她怕不是要生生饿死自己为姓梁的守贞,觉得可笑:“以后她要是还不吃,就叫伺候的医生护士给她灌米汤和吊营养液。她不吃耍绝食,我不惯着她!” 第十八章能不能救救她 …… 踏入颂邸的寝室,满室寂静里,陈觅仙睡着了。 对一个霸道又性子邪戾的人来说,他的床上有个女人,还是他渴望的女人,要是陆行赫不由着性子逞凶一番,不符合他的性格,更何况他喝醉了,越发地想弄她,狠狠地弄她。 地牢那天,他在梁越面前故意占有她以后,陈觅仙病倒昏睡数日,陆行赫忙于挟着梁越压迫季国,南安港移交协议中有很多条款要详谈,战事也要收拾手尾,他一直忙到现在。 回到今晚,睡着的陈觅仙被陆行赫扰醒了,她恨极了他,性格里的贞烈和决绝上来,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他也有办法收拾她,更猛烈地压制她。 他喝醉了,越发折腾她玩,一个血气方刚、龙精虎猛的男人,陈觅仙推抗不了他,只能在他的身下战栗啜泣,任他逞凶,一波又一波浪潮把她抛起。 中途歇息的时候,陆行赫把陈觅仙揽在怀里,她扭开脸,被他稍一用力把她的脑袋摁在他的肩头,他阖着眼,笑得愉悦:“小医生,我真是越来越离不开你。” 陈觅仙看他那抹笑容很是碍眼,她是医生,往日她为自己的职业自豪,现在却无所适从起来,杏眼因为愠怒而淡淡的发红:“我在南安港就该放任你失血而亡!” 农夫与蛇的寓言小时候都听过,她救了蛇反被痛咬一口,流落到今天这副田地,是作为农夫的她太蠢,没有辨别之心,还是这世间的蛇太多了,横行于世? 陆行赫不把她的话放心上,更难听的诅咒他都听过,何况是猎物哀鸣一般的咒诅?更何况陈觅仙说话虽狠,被他睡服过后的声线有点使不上劲,酥软着,有种欲迎还拒的意味,他凤眸微挑,欺身又覆上她,她不想要,他也有办法把她摁服,笑容甚是荡漾:“你有的是本事能杀死我,先让我在你身上死上一回。” “你!”陈觅仙骇于这人的无耻,推抗他无异于蚍蜉撼树,被这人强硬地制服,凶猛地抵了上来…… 月如钩,浮云散,一轮明月沉在亚国皇宫中的日月湖里,颂邸内院高大的梨花树在风中轻摇,厅外余下几名宫人守夜,听着殿下卧房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女人压抑的闷哼和哼唧声,最后是又疼又爽娇颤颤的呻吟声,当中夹杂男人的低吼和喘息声,持续了很久,不绝于耳,听得外面的人一个个面红耳赤。 陈觅仙对陆行赫这人捉摸不透,她现在除了他的颂邸哪里都不能去,她没有手机,被迫困在这里成为他的禁脔,同时得知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他要带她见他的父母。 陈觅仙怔愣,在经典小牛皮沙发里翻阅文件的陆行赫没有太多波澜,连看都没看她:“你怕见家长?还是怕见皇室成员?不对啊,你应该见过的。” 陈觅仙身为梁越的未婚妻,她一定见过季国的国王和王后。 她觉得荒谬到极点,陆行赫转头睨了她一眼,他身居高位,容不得他人违抗,他知道她又要冒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只对她说了一句话,有点好言相劝,又有点威胁敲打的意味:“陈觅仙,有些事情,想好再说,贸贸然说出来,你承担不起那个后果。”说完,他离开宫邸去处理日常军务,独留陈觅仙在西花厅。 陈觅仙近来迷茫痛苦,不敢去想未来,之前希望陆行赫把她当成一个玩具,玩过几天就丢的人妻,厌烦了就放她自由,没想到现在他要带她见父母,这让她心惊,难不成他要娶她? …… 陆行赫的父亲陆贺是女王陛下陆郑凤而的小儿子。 亚国的女王陛下原叫郑凤而,丈夫死后继承亚国的皇位,为表明无意觊觎皇位,只是代管,故而随夫姓,改名陆郑凤而。 陆郑凤而生有两子,大儿子陆祝,小儿子陆贺。 每个家族都有不走寻常路的人,亚国皇室也不例外,坊间传说女王的大儿子和小儿子都不成器是真的。 大儿子陆祝早年由皇室出资买了个寺庙皈依出家、当了住持这事暂且按下,小儿子陆贺年轻时和亚国国内的《每日旅游》杂志社的记者吴盈相恋结婚,妇唱夫随,携手游世界,只要保他们富贵荣华、吃香喝辣,王位对他来说算什么?就算爵位被夺也没什么,不放心上。 所以,女王陛下把下任继承人,锁定在她的三个孙子身上,大儿子生下的陆言伯、陆言庆、小儿子生下的陆行赫。 今天,陆行赫的父母前殿下陆贺和前王妃吴盈回到海亚,在城中盛名的西餐厅订宴,陆行赫要正式把陈觅仙介绍给他们。 当宫人取来高级定制的礼服伺候陈觅仙穿上,她早已说不出不要,因为她刚被注射过镇静剂,只能像个傀儡一样被人摆布。 殿下府的轿车驶到颂邸门前,陈觅仙见到车后座的陆行赫,他忙了一天,在后座扯开领带散热,见她不上车,催促她:“上车。” 陈觅仙不上,他睨了她一眼,再说话时语调里藏着不悦:“非要我‘请’?” 陈觅仙知道这个‘请’不一定是‘请’,她和他抗争,把心中的话问出来:“为什么要见你的父母?难不成你要娶我?”如果他没娶她的想法,她问这话就有种不知进退、自视过高的自恋感,但她现在别无选择,非要得个答案。 陆行赫不知道她是真蠢还是假蠢,他的父母常年不在海亚,他不娶她请二人回来干嘛,他没有回答,朝她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色。 这边陈觅仙在等他的答案,就被人强行塞进了轿车,陆行赫拽着她的手腕径直把她拖到后座。 车门合上,殿下府的轿车开始行驶,把站在原地半鞠躬的宫人和美轮美奂、飞檐庄严的颂邸甩在车后。 陈觅仙意会出了他的答案,他真的要娶她!她气到整个人都在发抖,沉着手腕挣脱他:“你有病!我是梁越的未婚妻,你怎么能娶我?”她的胸脯上下起伏,因为礼服领口低的关系,春光横溢、雪白震颤,她难以克制地流了眼泪,溢出眼眶:“陆行赫!你强迫我、侮辱我,我都忍了,因为我没办法,但是你怎么能……” 陆行赫知道陈觅仙有一大堆不中听的话等他,果然开口第一句就让他不爽,他冷哼一声:“梁越的未婚妻?你还当自己是他的未婚妻?” 陆行赫把她拽到身前:“你和我睡了这么多次,还有一次当着他的面,我和你应该成了他一辈子的阴影了,你还指望你和他有以后?” 他像是想到什么了,啊了一声,换了个说法:“ok,就算你和他有以后,你们二人情比金坚、生死相随,但是你以为我会放了你吗?” 陈觅仙知道南安港暴雨夜她找到陆行赫求他放了梁越,她和梁越的未来便扑朔迷离了,可她无有怨言。 现在,陆行赫这番话让她陷在地狱,她无法和梁越在一起可以,只要他平安就好,她受困在亚国做陆行赫的禁脔她没办法反抗,她就等他玩厌,放她一条生路,可是她从来没想到他要娶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堂堂一个三殿下就算再人面兽心、变态荒谬,他是找不到别的女人了吗?非要和梁越抢?一个殿下强取豪夺一个王储的未婚妻,他娶了梁越的女人就很过瘾? 陆行赫没什么耐X地甩开陈觅仙的手腕,她气得颤抖时,清泪滚出眼眶,精心描绘过的妆容沾了眼泪,像是牡丹遭雨打,他更觉烦躁,抽了车里的纸巾粗鲁地为她拭泪。 车窗外掠过的首都夜景如梦如幻,车流如织,高树阔叶,高楼大厦流光溢彩,两旁不时掠过皇家之类的字眼和图腾,亚国皇室是全球最富有的王室,把持着亚国很多前沿和民生行业,医院、学校,乃至公园名字前缀有皇家二字的地方很常见。 这顿饭在海亚市中心久负盛名的西餐厅,陆贺因为早年放弃爵位和贪恋自由,一直在外环球旅行,回了海亚也是住在宫外的古城墙东南角下的皇家宅邸区。 香与酒西洋餐厅外观是希腊神殿模样,十根高大洁白的罗马柱粗壮,门前的射灯齐齐,照耀出整座餐厅的门庭,柱子阶下的灌木深绿浓密,很是私隐,非富即贵的人常会莅临的场所。 今夜餐厅被包场,在侍者的引领下,两人踏入一派浪漫华贵的西餐厅,墙上是夜莺衔着玫瑰的古典壁画,穹顶上的水晶吊灯灿如星子,陈觅仙第一次见到陆行赫的父母,自带一股气质,远离权利斗争后的洒脱和无拘。 尤其他的母亲吴盈,笑容和善,穿着简单,冲锋衣冲锋K,扎起的头发里掺杂白发几条,她不放心上,坦荡大方。 陈觅仙脸上的泪痕犹在,望着陆行赫的母亲吴盈,莫名燃起了一丝希望,同是女人,她能不能救救她? 她能不能救救她?这个念头像影子,来过就认得路。陈觅仙用餐时多看了对座陆行赫的母亲吴盈几眼。 第十九章狗仔蹲点 …… 优美的古典钢琴曲流泻在整间餐厅,描绘着肥美小天使的壁画穹顶上华贵的枝形吊灯光影璀璨,在俏首沾露的百合和烛光摇晃的蜡烛间,摆放着金边细瓷的餐具,主菜是烤制得当的小牛扒伴着油绿的芦笋、烹饪精细的文鱼、龙虾意面。 初次见面,陆贺和吴盈怕未来儿媳怕生,开了话匣子,说起上个月在哥斯大黎加坐直升飞机近距离观看火山爆发的经历,此行拍了不少照片,虽说危险但能领略到这般风景也值得了。二人此次去哥斯大黎加的目的并非是火山,而是拜访当地的贫民窟,让皇室慈善基金拨资,为当地修建水井和学校。 陆贺说着此行的所见所闻,吴盈在一旁听着,不时搭腔、增添细节,一时之间夫妇悲天悯人、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架势演绎得十足。 陆行赫自顾自C刀切割盘中的牛排,听二人说话时面容淡淡,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陈觅仙,她若有所思,没有过多认真听他父母讲话。 还好,她没那么傻。 陆行赫心情莫名地有点好,对上滔滔不绝的父母,心想这虽然是上个月的事,但他俩估计从回来到现在,这段经历得和不下二十个人细述过。何为立人设?这就是立人设。 陆母端起清水饮了一口,往日宫中训练过的礼仪犹在,纤细的手指抚着杯身很是优雅,打量对座的陈觅仙,问说两人是怎么认识的,还问她见没见过行赫的姐姐行薇。 陈觅仙知道这不是求助的好时机,红唇稍抿想着如何作答,身旁陆行赫开口替她回答:“这次南安港军事行动认识的,我受了枪伤,她给我处理伤口。” “哦,原来是医生啊。”陆父好奇起来:“那陈小姐是哪里人?” 陈觅仙回答南安港后,陆母的表情一下变得微妙,再看她的眼神里带了些欣赏:“陈小姐是南安港本地人,还是医生。”她有半句话没说出来,只可意会:这个地方好,这个职业好,如果结婚会有利陆行赫的国民形象。 闻弦知雅意,陆行赫不知道陈觅仙懂不懂,但他很清楚此刻他父母在盘算什么,当年他爹没坐上王位、他妈没当成王后,夫妇很遗憾,以退为进后看似淡泊名利,实则越发癫狂,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筹划,拥他登帝位。 餐厅环境极佳,气氛也很好,用餐表面看似和谐,实则云诡波谲,各有心思。 用餐过半,陆母以餐巾轻拭嘴唇,说了一声后起身去了盥洗室,陈觅仙为了不让陆行赫起疑,过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清水,拿起手袋说自己要补妆,说完便离开了。 古典壁灯明亮,音乐优美,陈觅仙走在地毯上的每一步心跳都像敲击的鼓点急促,等转过走廊才心底一松,怕刚才陆行赫会叫停自己。 在陈觅仙吊着一口气的时候,陆行赫心中毫无波澜,倚着椅背上把玩红酒杯的杯身,殷红色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漾起又落下,他不怕她的举动反常,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知道她现在处在一个自救的阶段,会抓住一切机会向外界求救,今晚她会主动找上他妈。 不过,找和不找,结果都一样。没有用。 陆行赫轻旋杯身,欣赏着杯壁挂上的酒液,也好,让陈觅仙长长记性,知人知面还要知心。 陈觅仙在盥洗室如愿撞上陆母,她让自己冷静下来,稳住声调以免染上哭腔,一五一十把事情都说了:“阿姨,我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我不可能嫁给你儿子。”她凄风苦雨,谁见犹怜,哀着嗓子恳求陆母:“阿姨,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可是我没有办法,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回家。” 陆母明显被她一番话吓到,面上的表情几经转换,抬手止了她没说完的话,径直走向女厕的厕间,猛地飞快把门板挨个推开,确定里面有没有外人。 陈觅仙清楚今晚她的求救十有是不会成功的,人家是母子,是一家人,是利益共同T,就算再同情她,也不可能因为她来伤害自己的儿子。她只能赌,赌这家人里,吴盈是个善人,就像她刚才说得那样,善心大发、悲天悯人。 吴盈确定女厕里没有其他人,没有人在偷听,这番话不会传出去后,对上陈觅仙时摆出了在贫民窟时面对不幸的人的表情,哀悯同情又不失保证。 吴盈常作这个表情,这对她来说并不困难,说话时亲切和蔼,一副会为她打算的样子:“觅仙,这些话到我这里为止。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帮你。” 陈觅仙眸光闪烁,心中却是一沉,不为别的,陆母的保证来得太快,她在听到真相后,一瞬间的惊讶和诧异都没有,不到一秒就把哀悯众生的表情摆了出来…… 陈觅仙的直觉告诉她:她输了,她是个快要溺毙的人,伸手赌那是浮木,没想到是根稻草,空握一手后的失落和怅然席卷而来,慢慢沉进海里。 用餐完毕,陆父陆母不住皇宫,告别后,二人缓步下了层层大理石台阶,坐上司机恭候的轿车,车辆起步汇入海亚市区如织的车流中。 夜色渐浓,西洋餐厅的希腊神殿外观,射灯打在柱子上显得古典恢弘,阶下的草木浓绿森森,虫鸣窸窣。 陆行赫和陈觅仙在廊下等殿下府的专车,一直没来,司机也太惫懒了,按理来说,一国的殿下怎么也不该等车。 夜里凉风吹拂过草木,树叶摇摇,向二人吹来,陆行赫体贴地脱下西装外套披在陈觅仙的身上。 她不要披他的外套,陆行赫向来强硬,不会容许她拒绝。 陈觅仙披着他的外套,有种被他的气息包围的感觉,淡淡的麝香味令她如芒在背,她紧紧攥着胸前的手袋,忍耐时纤细如葱的指尖近乎陷进掌心里。 陆行赫猜出陈觅仙十有找过他妈了,但想着还有一二的可能X没找,出于他很想信任她的心理,他没说什么,无心挑明、和她提起这事。 如果陈觅仙真找了,过不了多久,他妈就会找他谈。谈什么?让他管好她,让她识时务、懂得闭嘴之类。 眼前的陈觅仙披着他的外套,满脸不愿又隐忍着,令陆行赫不悦,走近她时,闲适地手插K袋:“你怕我?”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在狠狠伤害她后问她,是不是怕他?陈觅仙回答:“我能不怕你吗?” 陆行赫听完想笑:“你这倒是实话。” 陈觅仙鼓足勇气望向陆行赫,一双美眸狠剜他:“陆行赫,你这个疯子、变态、禽兽!今晚是为了什么?就算我和梁越没有下文了,你什么女人得不到?非要来折磨和强迫我,我是欠了你……”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陆行赫大力攫住她的手腕比近,把她比到了石柱前,罗马式的石柱有两人合抱般粗,陈觅仙的后脑勺险些撞上柱壁,受困在男人高大的身躯和柱壁之间,无处脱逃。 她不止一次骂过他,他也不止一次听过,现在早已免疫,他气定神闲地让她继续骂。 陈觅仙:“……” 他呵了一声,嘲笑她的语言贫瘠:“你既然知道我是疯子、变态、禽兽,就该知道骂我没用,我是不会改的。” 他捏住陈觅仙的双颊,迫她抬头看他:“既然我不会改,你骂了管用吗?就为了过嘴瘾?”他打量她被掐得嘟起的嘴:“陈觅仙,你不像是喋喋不休、喜欢过嘴瘾的女人。” 陈觅仙险些被他的逻辑绕进去,冷笑连连:“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改,因为疯子、变态、禽兽这些特质是刻在你卑劣人格里的东西,你怎么会改?我骂你不是为了过嘴瘾,就是为了让你不舒服,让你觉得刺耳!” 男人闻言轻笑,一口白牙,凑近她轻轻地说:“那你猜,我不舒服的时候会做什么?” “……”他的笑容让她不寒而栗。 陆行赫的语气甚是和煦,可说得都是些残忍邪戾的话:“我不舒服,就会变本加厉地折磨你,从你身上找补回来,让你比我还不舒服。” “你!” 他在笑:“这都是你自找的。” “唔……不要!”她正想开骂,陆行赫的身形骤然靠近,她推抗他无用,他吻上了她!掐着她的颊越发用力,迫使她张开嘴,口涎不能自主地加快分泌,被狂风骤雨地掠夺侵占,他的舌头猛烈地探入g缠,予取予求。 在她被他强吻,怎么挣扎都无用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发现,西洋餐厅马路对面等候的记者从车窗里悄悄收回相机,浏览一圈拍摄到的照片后,吩咐前方的司机开车走人。 与此同时,殿下府的司机在餐厅的停车场里看了眼手表,把燃着的香烟掷在地上,踏熄后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缓缓驶向正门…… …… 一路回到皇宫,颂邸门前等待的宫人,乍见下车的陈觅仙,她的眼神黯了些,原本红润饱满的唇瓣上冷不丁多了个口子,是比唇色更深些的血痂,整个人在月色下显得有种诡异的美。 她一进宫邸就把自己锁在浴室,宫人也算清楚了,她对行赫殿下没有半点感情,这么大个建筑她无处脱逃,想躲开他就把自己关进浴室。 陆行赫不把她躲浴室的举止放心上,卧房的露台门被宫人拉开,他坐在床尾的长条凳上,偏头点了根烟远眺露台外面,原本一丝不苟领口被他解开,饮了些酒后透气。 露台往外的内院是一派雅致的园林造景,假山旁的梨花树开得轰烈,细密的花瓣落满庭院,落进溪涧,随着水流流向远方。 第二十章《椰子日报》 烟身半燃,陆行赫的手机不出意料地响起来,是他母亲吴盈的,估计他父母在回宅邸的路上就开始商量,最后打来电话。 ——“阿赫,你要娶她,不如留着她当筹码,她是季国梁越的未婚妻正好,刚收回南安港订立协议很多阻碍,手里捏着她,协议能签得顺利些。这桩功绩能帮你未来能坐上王位。 ——“阿赫,不要公开你和她的关系。我和你爸商量过了,y娶她没有用,睡几次玩玩就算了。最重要是能借她控制梁越。今晚她来厕所找我,向我求救。呵!这蠢女人!你真娶了她,她身在曹营心在汉,后患无穷。” 静静听着的陆行赫没有说话,薄唇微掀,心想不公开?他父母说晚了。 陆行赫非陈觅仙不娶,他现在对她有种偏执的心结在,看她和梁越在一块让他不舒服;梁越想杀他好几次,让他想报复,疯狂地想要把陈觅仙牢牢握在手里。 如果公开他和陈觅仙的关系,就彻底断绝梁越讨人的路和她妄想再回到梁越身边的可能。 陆行赫相信,他有能力推进南安港后续协议的订立,也有信心在婚后制服陈觅仙,身在曹营心在汉?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他要她身体和灵魂都烙上他的痕迹,永远属于他。 此时的浴室里,陈觅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结了深色血痂的唇瓣,稍一牵扯就疼,刚刚在餐厅门前陆行赫弄的,强吻她到最后还发疯,狠咬她的下唇,她的血顿时涌出来,他这个疯子还说这是对她的惩罚。 真是疯了。 旋开浴缸的水龙头,陈觅仙双手撑着浴缸边缘,疲惫地坐在浴缸边沿,浴室的露台外月夜寂寂,水流潺潺,她今晚求助陆母无门,虽然难过,但她还要继续自救,直到脱身。 陈觅仙相信,梁越一定在想办法救她,不会弃她不顾。这么想着,她在这个令她窒息的环境里,才稍微安宁,她会抽身的,终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的。 浴缸的水流满就要溢出来,陈觅仙旋上水龙头,拔出塞子,水慢慢退下去。 她是不敢坐浴的,因为她不敢面对自己的身体,最近都是淋浴,挤了沐浴露往身体上抹,难过的时候一寸寸地清洗,搓的都红了,洗去身上沾染到的他的气息。 浴室有单独的淋浴间,水柱淅沥淅沥落在瓷砖上,陈觅仙冲澡的时候,浴室的门板响起敲门声:“陈觅仙,开门。” 她关上淋浴头,隔着玻璃往外看,心想这人又想出什么手段来折磨她,连浴室都避不开他。 在她烦躁的时候,门外的人耐心很足,在她扬声回答她快好了的时候,那人还是不走,她甚至能想象他现在慵懒地倚在门口:“陈觅仙,我再说一遍,开门。” 陈觅仙仓促地拢好湿漉的长发,取过一旁的浴巾,就听见砰的一声,浴室的门被人暴力地一击,门锁被破坏,那人就这么畅行无阻地走进来。 陆行赫看她动作急促地往身上裹浴巾,嫌她做无用功:“不用着急,反正最后都要脱掉。” 这话直白辛辣,陈觅仙红唇紧抿,手上不停地系上浴袍的带子,她和他同处一室,她觉得难受和害怕,丢下一句殿下自便后,要离开浴室就被他从身后拽住手臂。 她要走,他不让,看她发上还残留洗发露的泡沫,更加不快:“你这么怕我?连头发都没冲好?这里全都是我的,你能躲到哪里去?” 陆行赫一使劲,把陈觅仙拉到他跟前,他高她矮,他注意到今晚留在她唇上的血痂,凌虐欲起的时候,修长的手指触上她的唇,对那处伤口稍一使劲,刚刚止血的伤口又绽开,渗出血珠。 陈觅仙受困在陆行赫面前,恼怒地瞪着他,想看他要疯到什么时候。 陆行赫看她蹙眉怨恨的模样,比平常那副生无可恋、骤失生机的模样强太多,他的指腹沾上流出的血水,兀自在她的唇上抹了抹,把她推开:“看来给你的惩罚不够重。” 陈觅仙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折磨人的招数,陆行赫却施施然在浴缸边缘坐下,他今晚的衬衫西K未换,袖口挽起,大有要审她的架势。 男人的双手撑在浴缸边缘,结实的大腿伸直,那股身居高位的气度呼之欲出:“陈觅仙,今晚找了我妈,感觉如何,觉得有用吗?” 陈觅仙猜出陆母一定会告诉他,可他居然还坦荡地问她感觉如何,觉得有没有用,让她悲哀自己像蝼蚁一样被他掌控,捏圆弄扁的无力和落败情绪卷来,加上她现在揪着浴巾,堪堪掩T,而他衣冠楚楚、闲适从容,两厢对比强烈,让她灰败的情绪更加浓重:“是我输了。你们是一家人,都是一丘之貉!我算是清楚你这种性格是哪里来的了,你的父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嘴里说着悲天悯人、救苦众生的话,实则放任你强取豪夺、霸占人妻!” 陆行赫不以为意:“很高兴你有这种体会,但是……”他猛地伸手攥住陈觅仙的手腕,要她听清楚他的话。而她因为浴巾抓不稳,被他猛地一拽,险些滑落,堪堪揪着浴巾,为了不暴露身体只得半坐在他面前。 陈觅仙只能仰首,陆行赫俯视着她,笑了笑:“但是,你说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以为你的梁越,你要嫁进的季国皇室就不这样?信不信有什么风吹草动,你第一个被季国,还有你的梁越抛弃?” 陆行赫说这话时笃定又轻蔑,陈觅仙知道梁越肩头要承担的责任很重,永远不可能把她放在第一位,但是事到如今,她流落至此,成为他的掌中物、笼中鸟,哪里还会有什么风吹草动? 陈觅仙的眸色闪烁,冷冷地瞪着他。 陆行赫任她瞪,除非是他愿意放了她,不然她全无脱逃的可能X,她想什么都没有用。 这女人真是蠢。 陆行赫想,也好,起码她还有生机跟他斗,他的话至此,不再理会地上的她,起身脱衣服洗澡,屈臂解开袖扣时想起什么,对地上的陈觅仙说:“还有一件事,以后别再说你是人.妻了。” 他觉得好笑,把解下的袖扣放在洗手台边的收纳碟里,偏头看她:“陈觅仙,你是我的女人,也会是我的王妃,你算哪门子人.妻?梁越的妻子?你省省吧。” 男人说完,稳步踏进淋浴间开始冲凉,他的身材高大,常年在军中T能训练,浑身肌肉结实健美,水珠沿着男人的x腹肌滑落,流淌到人鱼线往下就是胯间和健壮的双腿…… 陈觅仙所说的‘人妻’是别人的未婚妻的意思,退一万步讲,就算她没有和梁越结婚,她都认定自己是梁越的妻子,现在被陆行赫的话直刺到脸上,气到浑身颤抖:“你这个禽兽!你会遭报应的!” 这晚,这个禽兽又再一次占有了她,之前陈觅仙很是抗拒的关系,姿势以他为主,强迫她的多,掐着她的脖子面对面的,可以看清她的表情,她的呜咽落泪,她怎么求饶讨好都没有用,他享受着折辱她的过程。 今晚,陆行赫的花样又换了,陈觅仙敏感的身体因为极致的耻感和愉悦而颤抖着,眼泪簇簇落下,无处逃离时紧紧揪着身下的床单,心想熬度过去,她就能自救,梁越也会救她,她总有一天能离开这里,逃离这个变态的掌控。 一定会的。 …… 第二天清晨,一篇八卦报道借由各大媒T和网络席卷了亚国大街小巷,陆行赫说的‘风吹草动’来了! 搅动整个亚国的是一份《椰子日报》的八卦小报,捕捉娱乐圈里的大小事,平常狗仔蹲点明星偷情、出轨、拍拖、离婚都是小事,这一次狗仔竟然蹲点到了炙手可热的三殿下身上,大喇喇地把偷拍到的照片刊登出来! 这下,亚国的报业同行都要为之捏上一把冷汗,暂且不提亚国有不得妄议皇室的法规,这次有图有真相,虽说爆料皇室成员不犯法,但是《椰子日报》也是头铁,出版刊登许可证是不是不想要了? 天底下的八卦报纸都有个共X,内容引不引人暂且不提,但是标题一定要劲爆,加大加粗用红色,一眼扫过去就引人注意,来了兴趣,掏出钱包买上一份。 今天的《椰子日报》不单标题劲爆,连内容和附图都很是勾人,标题是——劲爆!三殿下带女朋友见家长,深夜街头激吻爱抚,不日将传婚讯! 配图很多,第一张朦胧氤氲,依稀可见是优雅古典的餐厅背景,人相对坐着用餐,人物的面容表情看不清,但看得出来这餐饭质量很高。 从照片拍摄的角度,是狗仔偷偷趴在餐厅的窗户拍的。 接下来一连多张照片堪比爱情时装剧中定格的剧照,夜晚西洋餐厅的门前,美轮美奂的高大石柱边,圆形的罗马花坛里葱郁的茉莉,一男一女站着,男的高大,女的披着他的西装外套显得窈窕娇慵。两人像是在说什么,女的望向男的,隐约可见她丰润迷丽的长发。 接下来是重头戏,男的走近抵紧女的,一手把她的手腕摁在石柱上,身体紧贴,低头和她缠绵接吻。 因为太远拍摄不清,从剪影可以看出二人身体贴合,高大的男人微微低头,女方仰起头来迎合他的吻,接吻时男人下颌线条优越,动情热烈地吻着女人。 第二十一章阴谋论 …… 报道是这么描写这一段的,三殿下陆行赫刚立战功又定婚事,双喜临门。昨晚,三殿下包场市区的香与酒西餐厅,带女朋友正式见家长,近年来前殿下陆贺和前王妃吴盈醉心皇室慈善公益项目,很少在公众前露面,这次要见儿媳,为此中断慈善访问行程返回海亚。一家人在欢声笑语中度过这顿晚餐,踏出餐厅时有说有笑,殿下和女朋友告别前殿下和前王妃,在餐厅的廊下等车,不知道说了什么情侣密语,笑得浓情蜜意。下一秒,二人在石柱边吻得难解难分,激吻爱抚,旁若无人!女朋友披着殿下的西服外套,娇慵玲珑,惹人怜惜。 报道里有陈觅仙的个人免冠照,写有相关人士向本报爆料殿下的女朋友名叫陈觅仙,还有她的许多细节,她现在已搬入三殿下的宫邸,正式和殿下同居。据传她和三殿下在这次南安港军事行动中相识,作为医生的她临危不惧,在乱战之中美救英雄。两人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相识相爱,决定结婚。 此刻的颂邸,陈觅仙在浏览这份报纸后面色苍白,她和梁越谈恋爱的时候,他为了不让她过早陷入媒T的围追堵截和舆论漩涡里,季国皇室把她的信息保护得很好。 现在,她在亚国遇到这种情况,昨晚居然被狗仔蹲点偷拍了!这让她措手不及,这报纸还胡编乱造,她和陆行赫算哪门子郎情妾意?她没想到亚国的媒T能如此随意编排皇室成员的私隐! 尤其上面附上她清晰的个人免冠照,连她姓甚名谁都点了出来,要知道,在现代社会,只要知道名字,分分钟上网一搜就能把一切翻找出来。 陈觅仙垂落的手紧紧捏着《椰子日报》,有种一切都完了的感觉,一篇报道把她和陆行赫紧紧联系在一起,把她坐实成了他的女朋友,还说不日成婚。 ‘陈觅仙’是陆行赫的女朋友,意味着她和梁越没有瓜葛,梁越如果通过国与国之间的外交手段来讨人,便师出无名了,毕竟她是陆行赫的女朋友,彼此相爱的伴侣…… 想到这里,陈觅仙很难不怀疑:这报道根本就是陆行赫授意的,照片也是他让人偷拍的! 这么一来,一切就都能解释:为什么昨晚等了很久司机才来,按理说殿下府的司机不该是这种职业素质。为什么一顿晚餐行程,这么巧就有狗仔在外蹲点,还是一家小报,听都没听过的《椰子日报》敢这么大胆撩起虎须,和皇室作对,把现在呼声之高的三殿下的偷拍照登出来! 陆行赫的确能做出这种事来,陈觅仙觉得可怕,尤其是发现她面对他的诸多手段,全无反击之力,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她莫名想起昨晚陆行赫说的那句,‘信不信有什么风吹草动,你第一个被季国,被你的梁越抛弃?’ 陈觅仙心中凄惶,难不成真的会是这样? …… 陆行赫现在民望颇高,是女王陛下之后,排名第二的最受拥戴的皇室成员,现在深夜激吻照被曝光,疑似好事将近,引发媒T和网络,官方的民间的,对此消息跟进和扩充。 面向男性的媒T走的是军事风,一身迷彩军服的主持人说话飞快:今天国内最劲爆消息是三殿下好事将近,带女朋友见家长,在此我们恭喜他!好!接下来介绍这次南安港军事行动的头号功臣,战机A71…… 有的媒T走知音风,在樱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飘下,伴随舒缓的轻音乐,娓娓道来的女声——他和她在乱军之中相遇,美救英雄,遍地荒芜时,四目相触,谁都没想到,一眼千年,就此沦陷一生……就像一个女作家说过,从今天开始,要面朝大海,做一个宠辱不惊的女人,顺境逆境都要心怀感激,去爱,去奉献…… 说了一大堆貌似很有道理,实则狗P不通的知音风还很受欢迎,各路媒T当中人气最高的还属八卦媒T,g货很多,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把陈觅仙的各种信息和生平都扒了出来。 陈觅仙翻看相关的八卦帖子,竟然条条都对! ——陈家世居南安港,陈母早逝,陈父是一名村居医生,前年死了,剩下兄妹二人,兄妹都是医生。兄长陈觅涵是南安港海洋医院的一名心外科医生,据当地的看病诊疗app显示,陈觅涵医生的患者满意度仅有2.1颗星,在医院处下等水平。 ——吻照的女主角陈觅仙,大学就读季国翊兰大学医学系,成绩优异,是学校奖学金名单上的常客,毕业后就职于季国南垂青柏医院,是一名普外科医生,连续三年拿了医院‘微笑医生’的称号。 帖子后面附着陈觅仙工作时的照片,应该是从医院官网里保存的,穿着白大褂的她和自己的同事站在一起,那时的她还不知道愁是何物,笑容明ya艳,美不胜收。 闲聊八卦的帖子很多,陈觅仙现在没有手机,是用西花厅的平板浏览的,滑动屏幕,点进一个帖子,标题是——有没有姐妹细讲讲报纸上说的殿下和女朋友美救英雄,厮定终生是怎么一回事? 不止网友想知道,陈觅仙也想知道,她怎么就和陆行赫厮定终生了!她是救了他没错,但如果知道会被他缠上、从此无休止地掠夺,她宁愿杀了他然后抵命! 网友的回帖都是脑补,并无依据: ——在危险情境下,肾上腺素飙升,很容易爱上身边的人,殿下会来一出厮守终生不奇怪。 ——哪有什么美救英雄?八成是姓陈的早就做足准备,借机接近殿下。 ——我觉得是政治婚姻,没看见说女朋友是南安港人吗?说什么美救英雄、厮定终生都是美化,为了笼络南安港的人心才是真的。 页面往下滑,没什么新意,陈觅仙注意到最后一条留言——都是假的,我看一早上的帖子了,没个明白人。垃圾小报白的说成黑的,这种春秋笔法你们也能相信? 下面有网友回复让对面细说一下——天呐!这里有个‘明白人’!既然你是所谓的明白人,就发表一下高见吧。 对面回复——这个陈觅仙是季国王储梁越的未婚妻,两人都要结婚了。南安港事发的时候,她回南安港扫墓,中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现在竟然在陆行赫身边。我是什么身份大家暂且别管,可以确定的内幕消息是:季国那边正在走外交途径讨回陈觅仙,怎么说都是王储的未婚妻啊,不能让堂堂一国王储既没了南安港,还没了老婆吧! 下方的跟帖很多,有人深信不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层主的话有点真。 有人嗤之以鼻:我们的行赫殿下落魄到要去抢女人?还是季国王储的女人,信这个爆料的人都没脑子吗?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层主还知道什么关于皇室的内幕,快说快说! 陈觅仙看这个爆料,觉得这人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地,又无从深究,居然有人知道这内里曲折,如果真的是内幕人士,那么梁越在走外交途径想救回她…… 这一层爆料出现,追问、争吵、论证的人很多,这条爆料很快火了!在‘殿下婚事将近’的相关八卦和闲聊杂谈里,这个帖子就是必然有的虽迟但到的Y谋论。 陆行赫殿下和女朋友被偷拍登报,小报直接把女方身份捅出来,打了亚国皇室一个措手不及,宫中新闻司和网络舆情司的工作人员忙得J飞狗跳,和三殿下府确定有无此事,急急商讨对策。 最令工作人员头疼的是那条Y谋论,被网民们炒得甚嚣尘上……殿下谈婚论嫁的女朋友是季国王储梁越的未婚妻这种说法,简直一眼假,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假的言论,居然能引来网民如此热烈的讨论,很难说后面没有人在推波助澜。 这条Y谋论让亚国皇室的网络舆情司迅速行动,追查这条言论的发出IP和发出人,看看是何方神圣。 线索很多,网络舆情司查到发出地是太平洋一个叫做加多罗多的小岛,利用多层IP转换工具发帖,沿着这条线索,兜兜转转查到亚国境内一家高科技公司,最大的股东是一位叫做荆昀的人。 荆昀名下的七间公司涉及亚国各行各业,又和一位叫做陆行书的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网络舆情司的主管看完报告后皱眉,难不成这条令人焦头烂额的Y谋论和陆行赫殿下有关? 身为皇室成员,名下资产要定期向国内民众公示,以求公开透明,而公布的资产就像海面上的小块冰山,下面没有露出来的才是大头。怎么不露?有的是办法,皇室成员化名持股或让心腹代持股份。 舆情司的主管记得以前看过皇室经济管理司的相关档案,陆行赫殿下以陆行书的名字在外持股,他擅长投资和管理,堪比财神爷,台面下是整个亚国皇室最富有的成员,没有之一。 舆情司主管决定问一下殿下,这条爆料真的和他有关? 陆行赫今天事务很多,早上从元老会议事出来,回到皇宫的宝鼎议事厅处有个例行的政务小会。开完小会,他和外国大使有个公务午餐。 开政务小会的时候,早上看过那条爆料的众人悄悄观察坐在中间的殿下的神色,一如往昔的意气风发,骄矜温淡,又有些爱情滋润的愉悦,各位高官猜测殿下八成没看到那条Y谋论。 舆情司主管和一个下属在宝鼎议事厅外等了很久,政务小会结束后,两人在门厅处等到开完会的陆行赫。 陆行赫忙了一早上未见疲态,但有些不耐,往外走的时候松了松领带,接过秘书长维麟递来的大使名单和午餐会要谈的事务详单。 维麟跟在人高腿长的三殿下身后,毕恭毕敬地为他指出详单上的一些要点,公务午餐可不是简单地吃顿饭。 第二十二章梁越放弃她了 …… 舆情司主管走近陆行赫,说明来意后递上爆料的调查报告:“三殿下,现在网络上这条Y谋论浏览过亿,引发民众热议。经过我司调查,发现源头可能来自……” 接过报告打开的陆行赫,一目十行地掠过这份报告,听到这里原本要掀起下页的长指停顿又放下,从报告里抬眼:“来自我?主管,你来是想问我,爆料是不是我发的?” 舆情司主管正想委婉地表大此意,陆行赫把合上的报告还给他,俊朗的眉目没有波澜,很是坦荡:“不是我发的。”他说,“网络IP可以造假。更何况,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时她是单身,我为什么要发表这种言论W蔑她?我想,天底下没有男人会这样做。” 舆情司主管心想是这么个理,殿下的气质摆在那里,令人信服、温文尔雅,主管打消了怀疑,连声附和:“是,殿下说得对。我们会及时掉转调查方向。” 陆行赫还要进行公务午餐,向他颔首,临行前告诉他:“这种言论纯属无稽之谈,让我和我女朋友困扰。请贵司抓紧调查,早日查出背后的人。” 留在原地的舆情司主管看着殿下远去的背影,宝鼎厅的游廊里,殿下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秘书长和四名皇家安保,主管心中一股暖流涌动,想着殿下真是个正人君子,无端端遇上这种事,一定令他困扰。想到这里,主管就更有斗志回去工作。 陆行赫往迎宾厅的上林苑走,听到全部对话的维麟走上来,向他道歉:“让他们发帖,办这么点小事都能露马脚……” 陆行赫抬手止了维麟没说出口的话,他无意追究下属的差错:“不要再提。都跑到太平洋了,还能被抽丝剥茧、层层追查到我这里来,舆情司还算有点东西。” 这条爆料陈觅仙是梁越未婚妻的帖子就是陆行赫发的,这么说也不准确,是他吩咐手下人发的! 刚刚舆情司主管问他的时候,陆行赫耍了个狡猾,的确不是他发的,是他让下属发的。 陆行赫不单让下属爆料,还添油加醋、推波助澜地让这条言论成为亚国的时下热点,他就是要炒得亚国和季国两国皆知。 陆行赫问维麟:“今晚季国皇室的例行记者会,我们的记者派去了吗?” 维麟点头:“嗯,派去了。” 陆行赫笑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梁越祝福我吧。” 于此同时,亚国皇宫的光明殿内,女王陆郑凤而正在查看文件,宫人把国政厅送来的文件取出,然后一沓文件反转,送到她的案头。 女王年事已高,国政厅和元老会不愿她心情波动影响健康,通常会把难处理,负面的文件放在最后。 女王事必躬亲,让宫人把文件反转过来再处理便可知一二,她不愿意大权旁落,凡事亲力亲为。 今天,身旁的秘书长有话请她示下,递来今早的《椰子日报》和陈觅仙的个人资料夹:“陛下,新闻司咨询过三殿下的意见,他确定和这位小姐结婚,想正式对外公布。” 无名小报的曝光作不得数,由亚国皇室发言人正式公布才代表亚国皇室的真正意见。 女王接过看了几眼,上面陈觅仙的免冠照眉目清丽,倒应了她的名字,长相和气质有几分仙气。 宫人怕女王忘记,轻声提醒她:“殿下从南安港回到海亚的那晚,他有告诉你,他交往了这位女朋友,请你拨出时间见面。但那时你的身体不适,让他先带着去见父母,这篇报道就是见父母当晚在餐厅外被偷拍的。” 女王略一挑眉:“第一次见父母就被拍?” 宫人点头,女王说:“既然殿下想公布,就公布。不然都对不起他设的这个局。” 宫人不解:“殿下做了什么局?” 女王心如明镜,点了点文件上面关于陈觅仙是梁越的未婚妻这一言论:“她是梁越的未婚妻。要知道,这女人拘在亚国作筹码可比娶她有利得多,但三殿下铁了心娶她,为堵我和陆贺吴盈的嘴,索性安排一出偷拍。今天报纸出街,现在又让皇室发言人公布,暗里坐实,明里也坐实。这样我和陆贺吴盈就算生气,也无话可说,只能认了这个女人。” 想到这,女王隐隐有些不悦,随意掀了掀陈觅仙的资料,一声感慨:“比起石兰,真是全无可取之处。” 宫人听完才知道背后的博弈,倒是符合三殿下的性子,他的手段历来雷霆又诡谲。 …… 这时的季国皇宫,经过数日精心治疗,梁越苏醒,整个人沉默枯g。 信息社会,不用等到《椰子日报》出街,季国皇室就收到亚国三殿下带女朋友见父母,街头激吻被拍的消息。 王后李显师看完报纸,简直难以置信,陆行赫竟然要娶陈觅仙,她可是梁越的未婚妻啊! 李显师吩咐伺候梁越的一勾宫人,不得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王储半分,不能影响他养伤。 吩咐下去后,李显师去了国王梁君威所在的宫殿寻他,陛下刚看完报纸,随意置在一边开始处理政务。 李显师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种走向,顾不得行礼:“两国之间的外交手段都讨不回觅仙?”她气上心头,心疼自己的儿子和未来儿媳,开始出谋划策:“陛下,他们公布,我们也能公布,我们有一大堆觅仙是梁越未婚妻的证据,公布出来引发舆论,暗地里让国际社会和亚国反皇室群T施压,让全球人看看对面的德性!这种欺男霸女的事都能做的面不红心不跳?” 李显师知道现在席卷亚国的Y谋论:“有人在亚国论坛上爆料觅仙是梁越的未婚妻一事,引发热议,弄得全国风雨。陛下,是我们这边做的吗?” 梁君威不语,李显师上前欠身求他:“陛下,我们公布吧,把觅仙讨回来!” 李显师设想得很好,可梁君威不这么想,嫌她短视时的语气很差,冷硬地反问:“公布?公布什么?我们季国的未来国王是个失了领土,还护不住自己女人的窝囊废?你身为王后,不懂这个道理?” 李显师听到这里沉默,梁君威知道她是聪明人:“梁越这次失了南安港,还被人抓住吸毒醉倒街头的痛柄,国内舆论滔滔,觉得梁越的行事和能力不适合接班。现在如果公布未婚妻被占一事,梁越的形象就彻底废了。谈何未来接班?只差连王储的位置都保不住,会被赶下去。” 梁君威要下这个决定很困难,但事急从权,亚国的Y谋论有席卷季国的趋势,他决定:“无论如何,不能承认陈觅仙。她和梁越没关系,也只能没关系。” …… 亚国皇室的例行记者会惯例在每周一晚上八点召开,新闻司因为殿下和女朋友被拍一事,临时更改发言稿。 厚重的深蓝色帷幔前悬挂着金灿灿的亚国皇室图腾,一条金龙蟠绕在华贵的权杖上,威风凛凛。 严肃的记者会氛围下,发布厅架设的摄影器材遍地,记者询问发言人,今天殿下和女朋友被拍这一时下热点,是不是就像报道里说的好事将近? 皇室发言人颔首承认三殿下现在确有女朋友,姓陈,目前稳定交往中,至于婚讯得看二人的意思。 这话说完,亚国的各大网络平台上又爆了新的热度事件——皇室承认三殿下确有女朋友! 一时之间,几家欢喜几家愁,陆行赫殿下的仰慕者有的高兴送上祝福,有的是不折不扣的女友粉,在被窝里咬着被子尖叫姓陈的不配! 季国皇室的例行记者会也是这一时刻召开,不同的是,气氛稍显凝重,尤其是记者发问这一环节。 有的记者问发言人,现在王储梁越的身体状况如何,是不是真的吸毒了正在戒断? 有的则问,现在坊间热议亚国陆行赫殿下的现女朋友是王储梁越的未婚妻,是否真有此事? 季国皇室发言人一一作答,说梁越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并无吸毒一事,他已经回到经济厅处理日常事务。 说到未婚妻一事,发言人稍作停顿,随后笑了:“全无依据。季国皇室今天有注意到这条新闻,为此询问了王储,他说不认识这位小姐,并无关系,还祝福了两人。” 在梁越的寝殿里,液晶屏幕实时播出例行记者会,皇室发言人的嘴巴张张合合,依靠着床头的梁越嘴唇苍白,经过大病一场后暴瘦,听完表情几经轮转,最后愤怒地青筋暴起,剧烈呼吸都无法压抑自己的暴怒! 砰的一声!殿外实时看护的医生护士冲进来一看,正对王储病床的电视被遥控器砸得吱吱作响,屏幕龟裂成了蜘蛛网! 梁越大病才愈,面容狰狞痛苦,像一个癫狂的病人发作,把手边所有的东西挥落在地,他大声咆哮:“滚!都滚!” 从小在皇室长大的梁越怎么不知道发言人这么说的用意,说他身体已愈参加工作是为了维护他勤勉的形象,说和陈觅仙不认识、没关系也是为了维护他的形象,总不能实话实说,说他的女人被抢了吧?让民众知道他是个护不住南安港还护不住自己女人的窝囊废吧! 梁越痛苦地咆哮着,他瘦得病号服间的锁骨清晰可见,眼泪簇簇地从他的眼里滚落,他不仅打碎牙要往肚子里咽,还要微笑着祝福两人!形象,形象,都是形象!他的觅仙!他的觅仙!他要陆行赫死!他要他死! 同一时刻,陈觅仙也在看季国皇室的例行记者会,发言人先说梁越伤愈已回经济厅工作,她如释重负,他平安没事最好,可大起大落来得太快!下一秒,发言人说王储梁越不认识她,和她毫无关系! 陈觅仙一瞬间像被雷劈了一样定在原位,难以置信地望着电视屏幕。 原来一瞬间坠入地狱是这种感受,像大海溺水遇到浮木,伸手去抓成了稻草,手中一空,心内大道不妙,紧接着知道了自己结局。 梁越放弃她了,还祝福她。 第二十三章寻死觅活 …… 陈觅仙想来也是这样,梁越有他的责任。 这时候,陆行赫一行人返回颂邸,陈觅仙正在前厅看电视,他走到她身后时注意到屏幕:“原来在看梁越的消息。” 陈觅仙察觉到沙发左侧微微一陷,陆行赫在她身边坐下,他走近她就默默走开,刚起身被他霸道地拽回沙发上:“一起看。”他意有所指:“我挺想念他的。” 陆行赫取过遥控把季国记者会调前五分钟,调时把陈觅仙揽进怀中,她全无挣扎的力气,呆呆地受锢在他怀里。 陆行赫气定神闲,要陈觅仙看着,在她耳边说话,像是催她不要错过一场美丽的烟火:“梁越祝福我们了。” 陈觅仙现在心灰意冷,她成了陆行赫的未婚妻,季国来讨人师出无名,她还被比嫁给他……现在像海水漫过她的头顶,只能无力地看着自己沉下去…… 陈觅仙挣脱开了陆行赫,说要上厕所,她为避他去浴室是常事,他没说什么。 陈觅仙掩上浴室门,绝望地闭眼,她从浴室的梳洗柜里翻出之前藏好的水果刀,对着明晃晃的刀刃下了决心,她不是为了梁越守贞守节,她没那么在乎,她只是看不到未来,不愿再受屈辱折磨,索性一了百了。陆行赫想她给嫁他?下辈子吧! 浴缸里放满热水,陈觅仙是普外科医生,知道怎么操作,脑海里回荡着发言人那句梁越不认识她,和她没关系,轻飘飘撇清一切,还祝福她。画面一转,是地牢里那足以令她痛苦一生的回忆,她哭喊着求梁越闭上眼,求他不要看! 她一边想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刀刃沿着手腕划的时候,她像是感觉不到肉体上的痛苦,甚至隐隐生出一种快感。心痛到四分五裂,怎么还会在意这点痛? 殷红的血液层层透进热水里,伤口受热,血液不易凝结的,失血更快,当陈觅仙靠在浴缸边,周身气力不断流失,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传来剧烈的拍门声,门板近乎在震颤! 陆行赫在吼:“陈觅仙!”下一秒,他暴力地破开门板,浴缸里被血染红的水让他既震撼又烦躁,她果然还是做了这一步,幸好刚刚他注意到前厅果盘里的水果刀不见了。 他不爽到极点时低咒一声,把坠在瓷砖上的刀踢得远远的,朝外吼了一声:“叫医生!” 赶来的宫人被这一幕吓得不轻,赶忙拿起腰间的对讲机急唤医疗司派人过来颂邸。 陆行赫扯过一旁的毛巾迅速缠住陈觅仙的手腕施压止血,她因为失血过多而满脸苍白,她眯着眼,急急喘气像濒死的鱼,那只没划的手腕还想要扒开他,他更生气,攥住她的手:“你这么想死?好,那我成全你!” 陈觅仙因为失血过多,意识朦胧,她要是能听到这句‘我成全你’应该会很高兴。 只是下一秒,陆行赫抓着她的长发,若无其事地把她摁进了面前的浴缸里,突如其来的水漫过头底,她的眼前血色一片。 陈觅仙下意识挣扎,嘴里唔唔有声,水面冒出一连串泡泡,她的双手乱划,在猛呛了几口水后,他才把她拉出来,“不是想死吗?温顺点,别动啊。” 瘫坐在地上的陈觅仙,浸湿的长发贴在她的颊边,她急促地呼吸久违的空气,嘴里吐着水,透过湿水的眼睛怨毒地瞪着他,她恨死他了!她的手紧紧握着,因为用力,缠着毛巾的手腕又开始涔涔冒血。 场面可怖,一个剧烈的恨,一个极度的气,混合在一起火星撞地球,站着的陆行赫叉腰烦躁地用舌头顶了一下腮,妈的,竟然有这种女人,气到极点把地上的陈觅仙拽起来往外拖。 陈觅仙踉踉跄跄地被他拖着走,手上缠着的毛巾委地,通红的血液沿着她的手腕往下滴,滴了满地,宫人看着面容阴沉的殿下拽着湿透的陈小姐往外走,吓了一跳,又不敢阻拦。 有个资历较老的宫人让他手下留情:“殿下,医生要来了。” 陆行赫根本没理,毫不留情地拽着陈觅仙纤细的手腕往外走,她走路不稳,左脚绊右脚,又被猛拽着走路,凄惶地想:他最好现在找个坑把她埋了!无论什么死法,她绝不反抗,绝不挣扎求生! 出了颂邸,皇宫夜里灯火通明,明明亮亮,宫道两旁的绿化灌木被S光照得明亮,路径往复曲直,不知走了多久,陈觅仙被拖拽进一栋宅院里,匾额写着庞公居,梨木铺就的游廊里,陆行赫把她拽到花窗前:“看看谁来了。” 陈觅仙现在处于一种失血到迟钝的状态,她连做看这个动作都费力,勉强地往花窗里看,里面的一幕让她瞬间清醒!里面是她哥! 陈觅仙又费了一番气力看向陆行赫,她想瞪他都瞪不了:“你……我哥怎么……会在这里?” 陆行赫把她拽到门前,他要推门进去,连带着她。陈觅仙惊惧到极点,急忙抽回被他攥住的手腕,再开口时很是费力:“我不要!” 陆行赫不以为意,还是要带她进去:“我没记错的话,你哥也是医生吧?让他给你看看。你们家,爸妈没了,现在搭上你一个,留你哥一人在世上多好!” “不要……”她说不要时摇头,整个人摇摇欲坠,脱力地直接坠在门前! 坐在地上的陈觅仙,嘴唇苍白颤抖,嘴里重复着不要,陆行赫看她这么凄惨,沸腾的怒气消散了一些。 他的双眸是深邃的寒潭,慢条斯理在她面前蹲下,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句要她听得清清楚楚:“陈觅仙,我这人脾气不好,话只说一遍,从今天开始,你要再敢寻死,我就让你哥陪葬!一家四口全死了就痛快了!” 陈觅仙浸湿的发丝滴答着水,此刻瘫坐在地板上,整个人浸了水和血,狼狈至极。 听了他的话,陈觅仙头晕目眩,悲哀地想:她现在连死的权力都没有? 她手腕的血液不断冒出,她失血得没有办法思考和行动,只想着不能在这里待着,会被她哥发现,强打气力地伸手要他把她带走。 陆行赫知道她要说什么,厌弃地瞥了她一眼,冰冷地丢下一句:“你都有气力寻死了,还要人带?自己滚回去!”说完,他看都不看她,转身离开,留下原地的陈觅仙。 陈觅仙惊骇于他的铁石心肠,心灰意冷得更加疼痛,全身气力不断流失,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在这里,她哥出来就糟糕了! 她勉强想要撑起身体却没有办法,只能卑微得往前爬,强撑到临界,她眼前瞬间一片黑暗,晕倒在地! …… 陈觅仙醒来是第二天下午,失血过多导致的极致疲累,床边有个宫人正半蹲着给她换药,见她苏醒,体贴地端来一杯温水让她饮下。 陈觅仙的手抬着疼,宫人宽慰她:“医疗司的医生为小姐做了缝合,医生技艺精湛,现在还有疤痕特效药,以后不会留疤。” 她软语安慰陈觅仙:“殿下昨晚把你抱回来,在床边守了一夜,到今天早上才离开去工作。” 陆行赫要陈觅仙自己滚回去是真的,他不惯她寻死觅活的毛病,走出几步后还是心软了,吩咐庞公居的宫人,把她扶回宫中就医。不料陈觅仙早已昏厥,是他去而复返,快步把她抱回颂邸医治。 陆行赫和女朋友昨晚闹了一场,急召医疗司一事在皇宫中沸沸扬扬,今天一早,陆行赫向女王陛下汇报政务,她过问此事。 因为是家事,陆行赫这时不叫她陛下,叫她奶奶,云淡风轻地揭过这页:“意见不合,有个小打小闹。” 女王知道全盘细节,姓陈的都割腕自杀了,还小打小闹?她轻讽:“那可真是血色弥漫。”她劝他,“现在还来得及,再考虑考虑。” 住在宫外的陆父陆母也知道了此事,吴盈直骂陈觅仙有病:“敢在宫里寻死?她最好死了干净!别来拖累行赫。” 陆贺连连摇头:“婚后的事只会多不会少。” 幸好这事没传到宫外,不然全国皆知,事件的女主正在卧床养伤,而事件的男主在国内访问行程的时候,在下榻酒店的露台多饮了几杯。 陆行赫的想法很简单,他不是拘泥于男女情爱的人,他有那功夫还不如多g几件实事,妻子对他来说就是满足需求的工具人,门当户对又帮他提振民调,除此之外,事越少越好。 可偏偏他遇上陈觅仙这个女人,在南安港让他沦陷,给他护理伤口时微微低头,羽睫轻颤、认真专注那一幕令他记忆至今,等他彻底陷进去,才知道她是梁越的女人,他要怎么大方成全她和别的男人? 他这个人杀伐决断、运筹帷幄,先是斩断陈觅仙和梁越的情缘,强行占有她,回到国内一番舆论运作让她彻底和他捆绑,不日结婚,可偏偏她是个y茬子,不堪受辱,宁愿自杀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陆行赫理性得可怖,已经在思考,娶陈觅仙以后,会不会有别的事纷至沓来,他到时应该如何处理。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放手,他要把陈觅仙捏在手心里,他上天堂要她陪,他下地狱也要她随。他娶她充其量是麻烦了些,但他能控制。 第二十四章认不清现实 …… 陈觅仙养伤的时候,她哥哥陈觅涵来了。 陈觅涵踏入颂邸,把屋前苑后、家居摆设都览了一遍,面无表情,被请到卧房的陈觅仙的床前,其他人退下,只剩兄妹两人的时候,他才表态:“最富有的王室,果然名不虚传。”他说完才关心起陈觅仙的伤口,翻她的手腕,解了纱布细看:“嗯,割得漂亮。” 陈觅仙面色不虞地抽回手,陈觅涵来,不为别的,和稀泥做起好人:“觅仙,既然闹也闹过了,死也死过了,结婚后就别闹了,好好过日子。” 陈觅仙觉得荒谬,她还虚弱,说话有气无力的:“哥,你这……说的什么话?” “实话。”陈觅涵劝她:“我知道你嫁不成梁越心有不忿,事已至此,你嫁谁不是嫁?你还是你的王妃。而我,还是我的国舅。” “我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待在姓陆的身边,我发生了这么多事,被你轻描淡写成嫁不成梁越心有不忿?”陈觅仙没想到她哥跟她耍起这种语言把戏:“我的死活你不在乎,我发生什么你也不在乎。对你来说,当哪国的国舅不是当,就是换一个羽翼庇护而已。” 她预言:“哥,梁越宽厚,他的羽翼下好待,陆行赫的羽翼下可不好待。你现在这么高兴,日后我就要看你的眼泪了。” 陈觅涵不信邪,陆行赫现在在亚国炙手可热、民调超高,他作为三殿下的妻舅,只会平步青云,越升越高。现在被自家妹妹这么说,陈觅涵叹气:“觅仙,反正你不得不嫁给陆行赫,管我这么多干嘛?”他瞥一眼她纱布包裹的手腕:“觅仙,认不清现实不是外科病,是心病。” 好一个认不清现实!陈觅仙气得连日苍白的面容终于有了血色,要陈觅涵滚:“我没有你这个哥哥。” …… 陈觅仙受伤后,陆行赫夜里睡在次卧,偌大豪华的颂邸,二人一左一右,她不用和他同床共枕,这种夜晚没人缠、霸道热切地抵上来的感觉很好,甚至让她在想,既然死不得,不如三朝五日受一次伤。 陈觅仙恨陆行赫,又恨自己没有反抗之力,情绪灰暗,失了生机整个人越发行尸走肉。 每天夜里,陆行赫工作后回到宫邸会来她这里看看,遇到护士给她上药,就会接手。 陈觅仙如果抗拒地想抽手,还会被他呵斥:“躲什么?连死都不怕,还怕我碰你。” 陈觅仙偶尔会怼回去:“被你碰,我宁愿死。” 陆行赫看她这种时候不像平日那般萎靡,被顶嘴了也不恼,心情反而稍稍松快:“那你只能早点适应被我碰还死不了的日子。” 这晚,他坐在床边,细致地给她腕间的伤口换药时,提了一句:“我们的婚期定下来了,八月十六号。” 陈觅仙惊瞠得睁大了眼睛:“八月十六号,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陆行赫面容淡淡,给她换药的动作未停:“一个普通的日子。”他稍作停顿:“要说这日期特殊也行,皇室风水师合婚选出来的。” 这是她和梁越的婚期!陈觅仙难以置信,陆行赫霸占了她,还要用她和梁越的婚期来结婚!他真是花招频出,无所不用其极地掠夺她、恶心她!把属于梁越的一切全部抹杀! 陆行赫越风淡风轻,陈觅仙越气极愤慨,一双美眸愠怒:“你肯定查过了,你知道那是我和梁越的婚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为什么偏偏要选这一天?你怎么这么疯!” 就在陈觅仙克制不住地要骂他变态、丧心病狂的时候,陆行赫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他的耐心告罄,明知故问:“婚期?你和梁越的婚期?”他呵了一声,“恕我不懂,你和我一起看了季国的记者会,梁越说他不认识你,和你没有关系。” 陆行赫这种人身居高位,装傻充愣的本领一流,不该知道的、该不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就是不知道。 陆行赫这番话无疑在往陈觅仙的心脏捅刀子,她就是因为看了记者会才万念俱灰得想到死的,现在又被他提了一遍,她无从辩驳,气得浑身都在抖:“你是故意选这个日子的。” 她一连数日都是一副生无可恋、摇摇欲坠的可怜样儿,一遇到跟梁越有关的事,情绪就如此激烈?陈觅仙越说,陆行赫就越窝火,她可真行,都是他的未婚妻了,还敢在他面前惦念梁越。 陆行赫坦荡地迎着她怨毒的眼:“对,我就是故意的。”他不辩了不装了,让陈觅仙一时哽住,骇于他的不要脸,就被他冷不丁把酒精往她伤口上淋! 伤口遇到酒精,陈觅仙没有准备,应激地啊了一声,疼得细眉紧蹙,而始作俑者没有过多表情,紧绷的下颌线条还是泄露此刻他的心情不悦,陆行赫把酒精置在床头柜上,垂眸为她擦净手腕间滴落的酒精同时冷声告诫她:“陈觅仙,有关梁越和婚期这些话不是你能说的。今晚我就当你发癔症了,再让我听到这些话,我饶不了你!” 陆行赫给她换药后就走了,独留下床上的陈觅仙摇头苦笑,笑得颤颤的睫毛间溢出眼泪,她恨不得她真的有癔症,面对的一切都是假的! …… 亚国皇室筹办三殿下这场举国瞩目的大婚,陈觅涵作为未来王妃在海亚的唯一亲属,有关女方的事宜总要向他请示。 陆行赫殿下现在亚国炙手可热,多得是想巴结他、想送礼送钱无门急哭的人,三殿下是铁板一块,于是有头脑的盯上了女方这边。 陈觅仙住在皇宫,住在宫外的陈觅涵在这些人看来就是一个突破口,而他也乐于当这个突破口。 一时之间,现金珠宝,房子土地,陈觅涵收得哗哗作响,在宫外暂居的皇室宅邸中的保险柜填满黄金和钞票,再塞都塞不下。 陈觅涵洋洋得意地以陆行赫殿下的妻舅自居,他可是亚国的国舅爷!他可能没看过电视剧,剧中国舅爷就是用来开刀T现皇室大义灭亲的。这个按下不表。 筹办三殿下大婚由皇室礼仪司牵头,需要和新娘子本人敲定很多细节,大婚当天陈觅仙的婚服有四套,第二天新婚夫妇的答谢宴有两套。 陈觅仙的腕伤渐愈,每天就像提线木偶被礼仪司的工作人员请着抬臂、转身、脱鞋、身体地量T。 期间,陆行赫带着陈觅仙见过一次女王陛下,七十五岁还在权力顶端的女人,不见老态,精明利落全写在脸上,每一条皱纹都在诉说对对手的轻视和不屑一顾,她酷爱徒步和登山,是目前亚国登山协会的名誉会长。 陆郑凤而对陈觅仙没有过多情感倾注,闲聊几句便让他们告退,陆行赫执意要娶,她没有反对。 世间上头的男女哪里听得了外人的话呢?选错了人都得自己受着。再说句难听的,如果爱到痴缠招了雷劈,也请离她这个外人的家门口远些,死家门口不吉利。 陆郑凤而看得通透,现在两人结婚,以后也要离婚。这位陈觅仙,是这宫中的长期乘客还是短期乘客,到站就下车,还得看以后。 现在的皇室开明不腐朽,不是没有过殿下离婚的先例,她的大儿子陆祝结婚后离婚,想开了出家做了和尚。 陆郑凤而有两个儿子,陆祝和陆贺,大殿下陆言伯和二殿下陆言庆是大儿子陆祝所生,公主陆行薇和三殿下陆行赫是小儿子陆贺所生。 用‘言’和‘行’做孙儿孙女的名字,取自成语‘嘉言懿行’,意思是具有教育行为的好的言语和行为,现代社会皇室存在的目的就有教化民众,成为学习榜样之意。 亚国皇室现在只剩陆言伯大殿下未娶,陆言庆二殿下已娶,陆行薇公主已嫁,陆行赫殿下再过两个月要迎娶美娇娘。 …… 第二天,女王陛下让下属送来颂邸六大套珠宝,高贵优雅的藏蓝色天鹅绒盒打开,躺着的珠宝颗颗夺目璀璨。 六大套珠宝里,压轴的是一条红宝石钻链,八颗如鸽蛋般的红宝石,被细密晶亮的钻石簇拥着,女王下属请陈觅仙过目,这条钻链一打开,像是把西花厅都照亮了,蓬荜生辉。 女王下属介绍:这是女王陛下十七年前在巴黎为四名孙子孙女订制的,每位一条,每条项链价值连城,宝石都是顶级品质、颗颗纯净……是她爱孙情深、祝福的见证。属于三殿下王妃的这条称为‘盛花’。 女王下属说得天花乱坠,但一点都没吸引到陈觅仙,她道谢后,冷淡地让宫人收进保险柜。 陈觅仙求死无路,心思近来渐渐活泛,既然她求助无门,不如靠自己,她虽被迫嫁给陆行赫,但以后总能窥得逃跑的时机,只要认真筹划和隐匿,或许她一口气跑到季国都有可能,那里是梁越的地盘,她从此就自由了。 再说她哥怕得罪陆行赫,个性‘能屈能伸’,在皇宫,在医院,不管在哪里都像老鼠打洞地能‘营生’,不用顾虑他。 这想法看似美好,所需的蛰伏和筹划却是长期的,当陈觅仙开始向宫人索要首都海亚的地图和资料时,陆行薇就登门了。 陆行薇是陆行赫的姐姐,皇室唯一的公主,任性娇横了些。 第二十五章大义灭亲 …… 这天,皇室礼仪司的工作人员把订制的晚礼服为陈觅仙穿上,银白色曳地的长礼服,在西花厅的自然光线下,流线的剪裁和服贴柔软的丝绸,衬得她优雅迷人,背部镂空大V字剪裁被黑缎般的齐腰长发遮掩住。 精致椭圆的穿衣镜前,宫人从保险柜取出女王所送的,独一无二的‘盛花’为她戴上。 这时,陆行薇来了,陆行赫带陈觅仙在上次家宴见过一次,陆贺吴盈都在,陆行薇和她的丈夫池宏。 陈觅仙现在活得浑噩,对陆行薇没有过多了解,也不愿去了解。 今天是二人第一次单独见面,陆行薇进来时陈觅仙正在试礼服戴项链,脖颈白皙,颈背修欣亭亭,宫人为她精心化了妆,整个人明ya艳楚楚。如果陈觅仙的表情不那么事不关己,而是甜美婉约些,那就是个完美的新娘了。 陆行薇眼底有惊艳之色,要陈觅仙站着不动,拿出手机和她自拍了几张,她拍完用刚做的亮晶晶的美甲滑弄着手机,精挑细选了几张发到弟弟陆行赫那里,让他看他的新娘。 陈觅仙脖子间的‘盛花’璀璨熠熠,很难不让人注意,陆行薇也注意到了,略一嘟嘴:“我喜欢红宝石,但奶奶偏心,我嫁人的时候,给我的那条是白钻的。有记者说拍我的正面,脖子上就是一道白光,都是钻,亮瞎眼。我收到白钻链后抱怨过,奈何陛下府说我公布婚讯后已经让珠宝公司刻字,难作更改。” 陆行薇说着话,让陈觅仙转过来一点,替她调整项链,她对如何上镜有一番心得:“中间这几颗宝石最大,要摆正点。”她说回那条白钻链:“我的钻链后边刻着w,是薇字的缩写,言庆哥的王妃那条刻的是……” 这时,陆行薇的指腹敏锐地感觉到陈觅仙颈上这条的‘盛花’背后没有刻字的凹凸感,她立刻止了话语,转移话题:“还是你这条红宝石好看,我那条惨白了点。” 陈觅仙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听出陆行薇转移话题,可她不在乎,也不会去想是什么原因。 陆行薇有一大堆话想和陈觅仙说,现在无意知道属于三殿下王妃的‘盛花’项链,女王陛下并未让珠宝公司刻字,就知道女王是如何看待陈觅仙的。 女王连个名字都不刻,可见对陈觅仙持保留态度,以后三殿下王妃的位置生变,这条‘盛花’也只是从她手上溜了一遭。 陆行薇来的目的简单,牵着陈觅仙在西花厅的沙发上坐下,扯了一通家常,提起小时候的事:“觅仙,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大伯陆祝,出家那个?” 陈觅仙在季国工作生活,曾经看过一些亚国皇室的新闻,说女王的两个儿子没有继位的可能,当中大儿子陆祝的经历很是神奇,年少时聪明风流,认识那时只是个酒家女的殷燕儿后便收心,婚后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生下了陆言伯和陆言庆。好景不长,最终二人感情破裂,协议离婚。殷燕儿搬离皇宫,一次在外旅游散心的途中出了车祸丧生,陆祝为此失魂落魄许久,大彻大悟后出家了。 那篇报道写:亚国皇室出资为陆祝购置寺庙,改名为皇家广仁寺,占亩广大,坐北面南,一进院,布局错落有致,以玲戏精巧见长。在没成为皇家寺庙之前,广仁寺是着名的名胜古迹,当中有一条前朝密道…… 陈觅仙点头,表示知道这么位人物,陆行薇接着说:“我这个大伯年轻的时候贪玩,女朋友一大堆,百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是哪有这么好的事?一天就被一个满脸横肉的女人缠上了,见我大伯便黏上来。我大伯推开她,这时保镖也上来护送我大伯离开。那女的不忿,原地开骂,说白送上门的都不要,有违大殿下在外的花名啊,现在跑得飞快,陆祝你能跑得出这人间吗!这事后来成为家族的笑谈。” 陆行薇取过茶几上的咖啡啜饮一口,提起往事笑眯眯的:“我小时候不懂,等到大了,琢磨起这句话觉得有趣。‘跑不出这人间’,你说,这天堂神仙在管,地狱阎罗在管,这人间是人在管。只要是人,就算再跑,能跑到哪里去?都跑不出这人间的。更何况我大伯作为皇室成员,名声显赫,是人都认识,就更跑不掉了。” 陈觅仙听出陆行薇的言外之意,她这么东拉西扯的,无非是借别人的事来告诫她: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本就难逃,结婚后成了王妃,声名在外,就更跑不掉,劝她打消逃跑的念头。 想到这,陈觅仙话音淡淡:“行薇公主,你说得对。” 陆行薇正窃喜自己会说话,就听见陈觅仙问:“行薇公主,你大伯出家的寺庙叫皇家广仁寺吧?广仁,广施仁慧于天下。我想,如果一个地方不仁,一个人的行为不仁,有人想离开也是情理之中。如果这时还有人来劝想离开的人别离开,岂不是很荒谬吗?这人间的确是人在管,但也分好多拨人在管。”她的心智坚定,存了离开这个念头就不会被轻易撼动:“不仁不义的人能只手遮天不假,但遮不住这人间,更遮不住人心!” 陆行薇以为陈觅仙平日神色恹恹不怎么说话,是个内向的,今天一聊,才知道她是个牙尖嘴利的。她贵为公主,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就算在她嫁入的池家,池家人也不敢这么跟她说话,姓陈的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觅仙,你做医生的口才这么好,真是屈才了。”陆行薇笑意未大眼底,施施然转了话题:“你听说了吗?季国的王储梁越就要娶妻了,这几天就要公布婚讯了,听说是娶一位姓苏的世家千金。这次季国和亚国的婚期都撞在同一天,到时候媒T有得忙了。” 全亚国的皇室成员都知道陈觅仙原是梁越的未婚妻,只是碍于陆行赫的权势,都装着不知道。 陆行薇不想谈及此事的,现在就说了,就想挫一挫陈觅仙的威风,事到如今,还痴心妄想着脱身,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陆行薇满意地看到陈觅仙的脸色微变,这时她的笑容才发自内心的畅快:“觅仙,这人间是分好多人拨在管,但离开这处,要去别处,也得看别处收不收啊。” 陈觅仙听出陆行薇的隐喻,如果她真能脱身去季国,届时梁越已婚,那她无名无分就成了小的,只怕会遭梁越的妻子苏小姐忌惮和报复。 可是谁说,她真的回了季国,就要和梁越再续情缘?她陈觅仙还不缺这点骨气! 陈觅仙正要开口,一时间福至心灵,突然想到什么…… 陆行薇得胜,不愿再待,扫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觅仙,我约了美容,先走了。今天和你聊天太愉快了。”说完,她拎起沙发上的手袋走了。 陈觅仙目送她离开,取过茶几上的平板搜索‘皇家广仁寺’,搜索结果跃在眼前,她滑动的手指在一处介绍停下——皇家广仁寺是前朝的名胜古迹,寺中有一条神奇的前朝密道,可以从古城墙处抵大海亚龙兴湾,如今改为皇家寺庙,不再接待游客,不知道这条前朝密道现在怎么样。 …… 陈觅涵作为陆行赫的妻舅住在首都海亚古城墙的东南角处,这一区被划为皇家宅邸,陆贺和吴盈也住在这里。 皇家宅邸幢幢,茂林修竹作障目和隔墙,新中式的门庭上灯笼摇摇,小径鸟语花香。 近来,陈觅涵的宅院出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他迎来送往、狂揽礼物的行径传到陆行赫的耳中,他的幕僚吴韫提醒他:“殿下,我查了一下,之前陈小姐和梁越谈恋爱的时候,给她哥在南安港最好的医院谋了个职位,他现在成天以你的妻舅、亚国的国舅爷自居,毫不避讳地收礼收钱,这么弄下去,恐会对你不利。” 之前,梁越作为陈觅涵的未来妹夫出手大方,在南安港海洋医院给他谋了个职位,还送钱送车送房。 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未来妹夫提携自己至此,也应该满足了,可陈觅涵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现在来了海亚,他才知道少了什么——那种走到哪里都受人追捧的感觉! 之前,陈觅仙和梁越在一起很是私隐低调,就算陈觅涵说自己是梁越未来的大舅子、季国的国舅爷,别人都不信,只当他是个手头阔绰的吹牛精。现在呢,世人都知道他是陆行赫殿下的大舅子,这下陈觅涵扬眉吐气,他不但有钱,还是皇亲国戚!世人都得捧着他,要他日后帮衬,向陆行赫多多美言,这种感觉真好! 陆行赫知道让陈觅涵这样下去不行,交代自己的下属,在亚国国家医学厅给陈觅涵荐个职位:“他是觅仙的哥哥,没这样风光过,让他再过过瘾。三天之后,对外否了他,踢他去上班。” 这时的陈觅涵还不知道自己被陆行赫安排得明明白白,他现在被一位企业家邀着出海,海亚近海,龙兴湾的海面蔚蓝阔丽,海清沙幼,美不胜收。 这位企业家踏上甲板,殷勤客气地问陈觅涵感觉如何。 恕陈觅涵记不住这位企业家姓甚名谁,近来找他办事的人太多了,他只要安心享受就行了。 陈觅涵左拥右抱好不欢快,懒洋洋地撩起眼皮看他:“你这艘游艇不错啊。” 企业家笑得憨厚,搓着手:“国舅爷说笑了,这怎么是我的游艇?这是您的游艇啊。” 陈觅涵反应过来,勾唇一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收下:“你会做事。” 企业家顺水推舟:“国舅爷,今天有个人要引荐给您认识,姓石,叫做石星,是个大艺术家,同时也是个成功的商人。您抽空见见?” 刚刚拿人东西手短,陈觅涵点头:“那就见见。” 陈觅涵这时还不知道,这位石星就是石兰的哥哥,他替他妹妹报仇来了,日后他会狠狠地栽在这个人手上,顺带连累了陆行赫和陈觅仙。 第二十六章《皇室生活之紧张大婚六十六天》 …… 梁越要娶妻,是位姓苏世家千金,婚期和她同一天。 陈觅仙知道这个消息后很难过,想来是季国皇室做的决定,之前季国皇室发言人承认王储梁越的感情稳定,将传婚讯了。他现在失了南安港又被爆‘吸毒’舆论不利,索性就着原定的婚期火速成家,肩负家庭责任,对外营造家庭美满、负责任的好丈夫形象也有利重振民调。她现在另嫁,梁越另娶也在情理之中,命运真是弄人,她和他难道就此错过了…… 为了对民众展现皇室生活,贴合时下民众对皇室婚礼的好奇,营造陆行赫殿下的人设,筹备婚礼期间,皇室纪录片频道准备推出一档纪录片,叫做《皇室生活之紧张大婚六十六天》。 取名灵感来自:亚国皇室发言人公布陆行赫殿下的婚期到婚礼当天,仅有六十六天的准备时间。 确定拍摄计划后,皇室纪录片的摄影组入驻亚国皇宫,全天不间断拍摄这一皇室大婚的筹备,礼仪司、新闻司和各个司的筹备过程,采访宫人、婚礼现场的承办商、布礼商、当天的厨师组、新人的婚礼顾问的工作情况等等。 摄像机对准的,重中之重的是这对新人。 陈觅仙手伤渐愈,和陆行赫又睡到了一起,她知道无从反抗,就省了气力,温顺地任他动作,但也抵不住猛兽侵袭,他龙精虎猛,她再温驯也抵不住他的强悍猛烈,她有时吃痛,盈了眼泪,心想过着这种日子,她还死不了,不如出家好了,哪有这样的。 虽说人文类的纪录片讲究真实,但是拍摄的是皇室,还是得添些人工的斧凿。 为了纪录片拍摄,维麒推迟陆行赫早上的政务例会,他今早的工作日程就一项,婚礼纪录片的拍摄。 拍摄组清晨采访了婚礼鲜花组的工作人员,镜头前的工作人员一副暂停工作抽空被采访的架势,说话飞快还附着手势:“时间紧急,当天要让全世界瞩目,所以要精益求精,不能出任何差错。这对我们的工作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 接下来拍摄这对新婚夫妇,旁白是这样的——陆行赫殿下政务繁忙,今早政务例会后,忙里偷闲回到颂邸,为他的未婚妻子带来了一份惊喜。与此同时,未来王妃正在西花厅中接受皇室礼仪的培训…… 拍摄是有脚本的,上面说陆行赫今早结束例会后忙里偷闲,实际他推迟了例会,根本没开。他所带的惊喜,陈觅仙也早就知道,是一束洁白皓丽的风铃花。 这一组镜头里,随着旁白的娓娓道来,摄影师跟随陆行赫修直挺拔的背影缓缓推进,西花厅两侧厚重的木门打开,迎来光线,暗亮对比,像是迎来希望。 这时的西花厅里,另一组摄影师做足准备,正在拍摄阅读的陈觅仙,走近的英俊男人把手里的花拿到佳人面前,吓了她一跳,二人深情款款地对视而笑,随后是短暂又浓情的一吻。 这个亲吻的环节出了差错,导演面对未来王妃时态度和善:“王妃,殿下亲你的时候,请你别躲。王妃是不是有点紧张啊?可以休息一下的。” 陈觅仙不是紧张,而是躲陆行赫都成了习惯,为了尽快结束这次拍摄,她稍一抬脸对上陆行赫,他眉目俊朗,把她揽在怀里,挑眉问她亲一下都躲?躲什么,安分点。 陈觅仙这才察觉,原来他和她都想尽快结束这场拍摄,她对扮演恩爱夫妻不适,他为耽误他的工作不愉。 摄影机再一次启动,陈觅仙被陆行赫揽在怀里,她避无可避,避开镜头时低声问他既然不愿,为什么还答应拍纪录片,演得累不累啊? 这时的摄影机画面里,是两人含笑说着悄悄话的场景,陆行赫回答陈觅仙时语调无谓:“有时候,演一次能省百种事。就像现在,我拉着你演一次,让民众挖糖胜过敲锣打鼓地买版面登报宣扬你我恩爱。再说了,你以为嫁给梁越就不用来这出?” 陈觅仙说:“那起码是真心的。” 陆行赫闻言呵了一声:“真心,真心值几个钱?” 陈觅仙想顺着他的话怼他——所以殿下你永远得不到真心,可还没说出口,就被陆行赫吻住了! 纪录片拍摄脚本里的浅尝辄止,变成火辣热吻,陈觅仙骤然被吻,不适地想推开他,可碍于想一次结束这个镜头,只得顺从他。 镜头里,夫妇相拥吻得热烈,男人的大掌抚着女人的腰间,唇舌相缠、唾液互换,女人手里握着的风铃花因为分心而往下坠。 夫妇嘴唇分开时牵连暧昧的银丝,导演正要激动地喊可以了,当中的女主角早已收手,转头望过来,眼神没有热吻过后的迷蒙和沉迷,一派清明疏离:“导演,可以了吗?” 导演的兴奋一时熄火,呐呐地点头:“可以了。” 男主角还沉浸在刚刚热吻中,她一反常态地配合,让这次接吻体验颇佳,他没预料她早已抽身冷静,不由扬眉看了她几眼。 陆行赫这个老师教会了陈觅仙,在这种秀恩爱的镜头前,与其扭扭捏捏被他揩几次油,不如一次到位,节约些时间,她瞥他一眼,用他的话回敬他:“演一次省百种事。”又嗤他:“殿下你不会当真了吧?” “……”陆行赫还真当真了。 理智重回头脑,陆行赫觉得好笑,离开去工作前虚虚揽了陈觅仙一下,他这人报复心强烈,被她赢了总要压她一头,在她耳边说:“王妃,我总有地方让你演不出来,今晚见。” 他只一句,陈觅仙意会过来,她知道他说的是在床上,那种震颤到无与l比的反应让她恨死他了,演都演不出来。 她知道他不要脸,可天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不要脸,她是怎么遇上他的,她怎么都占不了他一次上风么? 陆行赫政务繁忙,拍摄后离开,而陈觅仙还要在镜头前装模作样。 刚刚一幕是为了展现夫妇恩爱,这一幕则是展现未来王妃的职业素养。 这一镜头的旁白是:筹备婚礼期间,在休息间隔,未来王妃陈觅仙醉心于本专业书籍的阅读。在没有遇上殿下之前,她是一名优秀的普外科医生,专业精湛,受到患者的称赞和好评,在曾经工作过的医院办公室中至今挂有多面患者赠送的锦旗。 这一幕对准沙发上正在阅读的陈觅仙,她曼丽的长腿交叠,刚刚试穿的婚鞋还在脚上,身后往来推着衣架的裁缝,宫人,礼仪司的工作人员,往来不绝,都没有影响到她的阅读。 特写镜头是她站在穿衣镜前换上礼服的自照,置在沙发上反摊着《普外科手术学》一书。 接下来是面对面采访,访问稿子是礼仪司提供,背景音问:陈小姐,在大婚后会不会回到医院继续工作? 她的回答是:不会,因为身份的转变,回到医院工作会增加皇室安保的预算,现在殿下政务繁重,我身为王妃要多承担家庭和外界的相关事务,我会慢慢接手这些工作,再确定自己有无精力继续医疗领域的工作。 陈觅仙看完稿子,直接对礼仪司说她说不了这么违心的话:“因为殿下政务繁忙,所以我不能回到医院工作?为什么女人就要多承担家庭方面的事务,而不能有自己的工作事业呢?家庭方面的事务应该男女一起承担才对,男女平等口号白喊了?做女人就活该这样?” 礼仪司的工作人员苦苦劝告,其中一个女孩子半蹲在陈觅仙面前翻开稿子:“陈小姐,我们后面不是找补回来了吗?说日后你会利用王妃身份这一号召力,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促进各个医院间的医学交流。” 陈觅仙不为所动:“促进交流这段话我可以说,但前面那段话实在无理,我说不了。” 在她的坚持下,礼仪司的工作人员改了几遍稿子,最后派了个年轻稚嫩的姑娘,捧着修改后的稿子请她过目,就为让她心软,做出让步。 陈觅仙要对抗的是关于女X的刻板印象、对于皇室禁锢女X的条条框框,看不见摸不着,但确确实实存在。她要对抗的困难像是化作眼前的姑娘,急得团团转,怯怯地问:“陈小姐,这么改可以吗?” 好像这时候,陈觅仙再要改动稿子,就成了不近人情、百般挑剔的人,她看完稿子:“请把我要兼顾家庭,做好殿下的贤内助这段去掉。”她实话实说,“我本来就能无稿发挥,问我什么我就实话实说。但既然要按稿子说,请礼仪司不要夹带私货,不要让我说些无理的话,更不要叫你来博我的同情。” 几经修改对话稿,这一段面对面采访才算顺利拍摄,背景音终于识相,没有问她婚后会不会回到医院工作,而是发问陈觅仙婚后对她的事业有何展望,准备如何运用身份的号召力促进医学交流。 今天一出拍摄可谓劳心劳力,最后呈现在纪录片里的时长估计不到十分钟。 临近傍晚,玻璃幕窗外是h澄澄的夕阳,宫人提醒陈觅仙到点用餐了,摄影组和礼仪司整理好西花厅和所用的设备,向她致谢和告辞。 齐齐一走,陈觅仙要去餐厅用餐,她没忘记收好她的书,因为刚刚要拍特写镜头而反摊的外科书,摄影师把她先前在书中折叠的一角捋平,冲散了她的阅读记录。 陈觅仙翻了翻,重新找到后折上一角,合上后对封面笑了笑:“要你跟着我受苦,真是对不住。” 第二十七章美救英雄 …… 两国筹备婚礼,亚国的王妃陈觅仙为配合纪录片拍摄一事心力交瘁,而季国的王妃苏玉露却是心境澄明,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那天,季国皇室发言人澄清梁越和陈觅仙没有关系,但季国的高官和上层都知道实情,乃是弃卒保车,梁越实在太重要了。 亚国皇室公布陆行赫和陈觅仙的婚讯两天后,从季国皇宫传来梁越点头同意娶苏玉露的消息,在苏家家庭成员一致的欢欣雀跃里,即将要当新娘的苏玉露面容淡淡,她沉稳内敛惯了,还是隐约流露出喜悦。 这一消息实在大喜,苏玉露不忘嘱咐苏家的人:日后不要打着季国皇室的旗号惹事生非,权和钱的结合就是催命符、夺命刀。稍不留意,毁她的声誉事小,毁损王储的声誉就是不行! 回到房间,背靠在门板上的苏玉露,独自一人时情绪外露,喜极而泣。 苏玉露和石兰都是为未来能嫁入皇室而打造的女孩子,家世显赫、温柔大方,在学校成绩优异,德智T美全优,深受老师和同学欢迎,出社会后勤勉工作,致力慈善,全无差评和黑点,一举一动、一模一式都是为王妃这个位置打造。 苏玉露和石兰前二十年的命运轨迹几乎相同,到了跃龙门的时候,梁越娶苏,陆行赫没娶石,转投陈觅仙。 在翊兰大学的时候,苏玉露和梁越接触过,可他和陈觅仙谈起恋爱,她死心放弃。命运的走向如此波澜壮阔又神秘莫测,最终是她和梁越在一起。 梁越同意娶苏玉露的理由很简单:遭受打击后怀揣巨大恨意的振作,他很清醒,不会无脑地乱冲一气,他会缜密筹划运作,一步一步把陆行赫置于死地! 八月十六号原定是梁越和陈觅仙的婚期,现在新娘被占,他无意再拖,为提振自身形象,从内阁呈上的世家女名册中挑了一位,苏玉露为人无可指摘,温婉大方,会是季国民众认可的王妃形象。 前人塑造了一个形象,后人不自觉一切都要朝这个形象看齐,自我改造,世世锢紧。 两国都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皇室大婚,苏玉露满怀期待地披上婚纱,虽未表露,但已在幻想和梁越朝夕相对的婚后生活。而此时梁越发现了一个惊天的事实,足以摧毁他一切形象的噩耗!在南安港的地牢事件后,他不.举了。 …… 说回国舅陈觅涵,陆行赫说的‘三天后踢他去上班’。 这天,陈觅涵在亚国国家医学厅报道后,刚踏出医学厅大门就向皇室警卫司申请通行,进宫找了陈觅仙。 与此同时,属下把陈觅涵进宫的事禀报正在练枪的陆行赫,问说要不要驳回陈觅涵的进宫申请? 陆行赫一身军装,侧身站立时挺拔英武,利落地给手枪换膛,说别拦。 陈觅涵此次申请进宫十有是他不要去医学厅工作,找妹妹陈觅仙帮忙。 属下心有疑虑:“殿下,要是陈觅涵求王妃从中斡旋怎么办?如果殿下不应,损了夫妻感情;如果殿下你应了,那一番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陆行赫强娶陈觅仙不假,但也在一步步熟悉她探知她,他抬手命准十米外的靶心:“夫妻事不懂,家事国事总要懂吧。” 陆行赫这话说得偏颇,陈觅仙并非不懂夫妻相处事,只是对于他,她不愿花心思。 陈觅涵的到来搅了陈觅仙的皇室礼仪培训,他看她清瘦苍白几许,再望一眼窗外的盛夏风光:“外面阳光好,也不出去走走。” 婚期邻近,犹如一条绳子绕在陈觅仙的脖子上一寸寸收紧,她即使认命了还是逃不离绝望的情绪,整个人没有精气神,也没什么胃口,想去广仁寺烧香探寻前朝密道又不能离宫,离不开颂邸一步。 陈觅仙问陈觅涵有什么事,她哥立时不忿地骂道:“他有病啊!” 骇得站立的宫人面色一紧,陈觅仙叫住他:“哥!”她让西花厅的宫人出去,对他说:“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你有话好好说。” 陈觅涵依旧不忿:“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妹夫?他说在国家医学厅给我荐个心外科顾问的职位给我,我今天报道,医学厅派我明天跟着考察团去非洲考察,一去去半年。姓陆的想赶我走直说,何必拐弯抹角?还有,他吃错什么……” 陈觅仙呵斥他:“哥,嘴巴放干净点!” 陈觅涵面容沉怒:“这几天,谁给我送礼,他就整谁。我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拿我当你哥了吗?不尊重我可以,但不能不尊重你吧?这么对你的家人。” 陈觅仙听出陈觅涵话语里的挑唆,不为所动:“哥,我没有让你在外面狂揽礼物,收受贿赂!小时候,父亲进村义诊,村民多给一捆菜一篮蛋他都不收,教育你我不要贪图小便宜,拿这点东西发不了财,还问心有愧。现在你不缺钱,为什么还要收人东西?”她的眸色闪烁,“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梁越之前为你在南安港谋职位,你在医院里迟到早退,和患者吵架冲突,他帮了你多少次?现在来了海亚,你还不知收敛,收钱收礼,门庭若市,越闹越过界……”原来这就是陈觅涵患者满意度仅有2.1颗星的由来。 陈觅仙表明态度,“哥,你去医学厅,外派非洲的事情我知道,陆行赫有跟我说过。你从现在开始踏实做你的顾问,该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会为了这事向他求情的。” 陈觅涵得知陈觅仙不帮他,那就没人能帮他了,冷笑连连:“好,你帮着他!非洲我去!要是我得疟疾了,客死异国他乡,你迟早后悔你今天的举动!”说完他拂袖而去,留下原地的陈觅仙无可奈何地叹息。 …… 石兰的哥哥石星,经人引见认识了陈觅涵,取得陈觅涵受贿的录像和证据,功成身退。 没想到陈觅涵对他当了真,视他为真朋友和知己,明天要去非洲还郁闷地约他喝酒。 在海亚第一高楼的摩天酒吧里,消费高昂,来者非富即贵,陈觅涵向石星倾吐陆行赫来这一出真是铁石心肠,半点情面都不讲!还顺带抱怨了妹妹陈觅仙。 石星计上心头,长指沿着酒杯边沿一转,挑唆起陈觅涵:“都说东边不亮西边亮,陆行赫赶你走,你就没有别的主意吗?” 陈觅涵刚想问能有什么主意,石星淡淡一笑:“你的两个妹夫不都声名显赫么?你妹妹虽说嫁不成梁越,但也不是她自愿的。陆行赫心狠,你就站梁越那边,你怎么说也是陈觅仙的亲哥哥啊,更何况你是掀了陆行赫的桌过去的,梁越能不厚待你吗?” 话到这里,陈觅涵听懂了,石星教他掀了陆行赫这桌,转投梁越。就算陈觅仙无法回到梁越身边,他也算挫了陆行赫脸面,当作投名状为梁越出气了! 陈觅涵心想这是个办法,可是实施起来有个重大问题:他不敢。 权势滔天如梁越,遇上陆行赫不都落败?不仅失了陈觅仙,还要祝福二人。陈觅涵心知,他惹不起这个未来妹夫。 一片愁云惨淡里,陈觅涵跟随医学厅的考察团启程飞赴非洲,在海亚国际机场临上机的时候,隐约可见三殿下府的保镖,一看便知,陆行赫要他乖乖上机,别再给他徒增是非! …… 皇室大婚纪录片继续拍摄,现在陈觅仙学精了,镜头里,陆行赫对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言笑晏晏地配合,为求镜头一次过,少受些苦。摄像机一移开,陈觅仙懒得再演,恢复成清明冷静的模样,弄得陆行赫哭笑不得,恨不得摄影机时时对着二人。 踏入八月,海亚的天气渐热,蝉鸣窸窣,草长莺飞,陈觅仙因为未来王妃的身份对外事务多了起来,就像今天,三殿下夫妇要和亚国国内的应届毕业生、学生代表共进晚餐。 晚餐选在亚国皇宫东北角的北湖厅进行,入夜厅院内千盏湖灯齐亮,透过圆窗朝外看,湖面盛开的荷花摇曳,远处是屋檐高耸、鳞次栉比的宫殿群落,此景此画像是也能品尝。 根据网络舆情司的民意调查,在亚国皇室公布陈觅仙的身份后,南安港民众对亚国和亚国皇室的了解度和好感度有所增加,对即将成为南安港女婿陆行赫的支持率有所上升。 北湖厅的大厅处摆放的,名为一帆风顺的镶金镂空大型木雕船模,就是南安港市政厅送给三殿下夫妇的新婚礼物。 刚毕业的大学生性子活泼开朗,即使厅内有多名皇室工作人员、保镖记者之类的,也不怯懦,在陆行赫牵着陈觅仙入场后,学生们兴奋地打招呼,鼓掌,还有人送上礼物。 记者架设摄像机对准餐桌上的人,一旁的秘书和助理附在殿下和王妃耳边,挨个介绍参与的学生,这位是国立大学的同学,刚取得全球编程竞赛前三名,那位是皇家医学院的毕业生,很敬仰王妃的专业素养…… 刚毕业的大学生对未来方向迷茫,晚餐宴会上,有人询问夫妇对即将踏入社会的青年人择业有何建议,陈觅仙的想法很简单,实话实说:“人生在世,工作时间占足大半,大家在大学要多尝试,寻找自己的兴趣爱好所在,以后找自己感兴趣的工作,这样每天起床会更有动力。” 陆行赫面对这种场合驾轻就熟,一番鼓励大学生择业的话说得鼓舞人心,让人热血沸腾,引得旁听的记者往手中的本子上记录得飞快。 有学生要殿下王妃讲讲相识经过:“报刊上简简单单一句‘美救英雄’带过,看得好不过瘾,一定很浪漫!” 陈觅仙闻言心中一刺,红唇稍抿,她不能实话实说,要她编造又违心。 第二十八章编剧没抢到笔 …… 陆行赫没有犯难之色,倾听学生说话时的温文尔雅,唇畔漾着一抹迷人的笑:“的确是美救英雄,那时觅仙为我处理伤口,我这人……怎么说,脾气不太好……” 陆行赫话音刚落,有学生大惊小怪:“哪里会?三殿下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皇室成员了!” 陆行赫继续说:“我说话不小心得罪了觅仙,过后我找她赔罪。那时亚国的军事指挥部在南安港的一座度假酒店里,工作闲暇时我会找觅仙散步聊天,觉得和她一起很安宁,一步步相识了解,就到了今天。我很感恩能够遇见她。” 在一众学生惊呼好浪漫啊的声音和记者疯狂记录和拍摄里,陈觅仙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对了,她都忘记他说谎不眨眼了。 不是陈觅仙要拆台,而是她有义务说一些道理,对学生们说:“如果以后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地要邀你们出去,是可以拒绝的。” 学生和记者们没有听出这话的异样,只当陈觅仙幽默,这时陆行赫在桌下轻轻牵住她的手,他笑了笑:“我想,谁都无法逃离命运的安排。” 究竟她是无法逃离他,还是无法逃离命运啊? 这顿晚餐会宾主尽欢,结束后,陆行赫的秘书长维麒上前来:“殿下王妃,你们还要去水月楼戏台,纪录片要拍摄行薇公主。” 这部皇室大婚纪录片要展现和宣传皇室的内部事宜,不单是殿下王妃情深如蜜,王妃如何温婉亲民,殿下如何勤力政务,皇室内部如何高效专业,更有行薇公主致力于保护文遗的桥段。 亚国皇宫里不仅有西式的筠芝音乐厅,更有中式仿古的水月楼戏台。 陈觅仙和陆行赫到水月楼的时候,纪录片的摄制组正对准宽敞明亮的戏台,台上正演一出轰轰烈烈的戏。 ——女主在仿制的墓碑前哭得死去活来,表衷情表得涕泪涟涟,这时不知从何起了一阵狂风,无数翩跹的真蝴蝶从裂开的墓碑里蜂拥挤出,洋洋洒洒飞满整座戏台…… 纪录片的旁白是这么说的:在结束学生慈善晚餐会后,陆行赫殿下和陈觅仙王妃莅临宫中新建成的水月楼戏台,观看今年新编排的《新梁祝》一剧。陆行薇公主作为亚国皇室保护民间文化遗产的大使,她和驸马池宏为此成立了慈善基金会,致力于保护文化遗产。这出《新梁祝》由她担任制片,统筹近五年时间,年底将在皇家大戏院正式上演,和民众见面。 殿下王妃在台前古朴的方桌坐下,台上的《新梁祝》紧锣密鼓地开演,陆行薇把玩着美甲,让二人随意看:“今天马祝的编剧没有抢到笔,只能看梁祝了。” 因为摄影机拍摄的是远景,不会收录到交谈的声音,这话听得陈觅仙一头雾水,陆行赫习惯了他姐姐的乖张行为,和陈觅仙解释:“她喜欢改剧。” 陈觅仙不懂,陆行赫笑了笑:“祝英台本来和梁山伯在一起,她就让编剧改,改成祝英台和马文才在一起。” 怪不得陆行薇说‘马祝’的编剧没抢到笔,小时候有老师在讲台上递粉笔一说,把粉笔递给调皮捣蛋的学生:来来来,笔给你,你来写。 陈觅仙对这对姐弟的行为相当无力,今天因为摄影组要拍摄,故而水月楼开演梁祝,不然就演马祝了。 亮堂堂戏台两边的民俗乐器开奏,演员上场,一甩水袖,唱腔咿呀呀,演技生动。 今晚只演《梁祝》里的经典场景,梁山伯这个愣头青没有发现祝英台是女儿身,问她因何耳上有环痕。 祝英台告诉他:耳环痕是有原因,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 她训诫梁山伯一句: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不想前程想钗裙。 没成想,痴了的书生被教育了也只是呐呐地回一句: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从此不敢看观音。陆行赫听到这句唱腔,想偏头看一眼陈觅仙,可转到一半停了下来,明白自己怯了,不敢看她,自己居然像梁山伯这个书呆子,不敢看自己的观音,不禁低头莞尔。 随着激昂的音乐和细密的鼓点,好像即将有事发生,迎来一波高潮。 祝问:为何不敢看观音? 梁答:不敢看我心上人。 祝追问:因何不敢? 梁答:我问心有愧。做文章不专心,一心想那女钗裙。可惜前程纵似锦,心事不敢见光明!英台啊,我不爱前程爱观音! 长久流传的爱情故事自有独到的动人处,书呆子被比急了,说起情话来颇憾人心,加上演员演出很有感染力,看得陈觅仙动容,眼中微微湿润。 随着导演一声‘完成’,整部大婚纪录片完成前期拍摄!陆行薇为这事筹备了不短时日,现在结束,松了一口气。 一夜拍摄折腾至此,大家都累了,三殿下夫妇坐车返回颂邸,后座的陈觅仙回味那段凄美的爱情,双双化蝶飞……比起残酷的现实,故事寄托着最美好的想象。 陈觅仙正入神,这时右边耳垂被人碰了一下,男人愉悦的笑声钻进耳朵里:“观音。” 陈觅仙学着戏里斥他:“你不爱前程爱观音。”她还有半句因为忌惮他没说出口:殿下,你小心到最后前程和观音尽失! 不管陈觅仙愿不愿意,这场轰动全球的亚国皇室大婚还是来了。同一日期,季国皇室大婚典礼也在举行。 从八月十号开始,亚国警察联合道路养护开始清理金龙大道和亚国皇宫附近的街道,路面一清,涌来大批民众在街道上打地铺、安营扎寨,就为抢到观看婚礼的好位置,还有人举着望远镜注意皇宫动态。 关注这场亚国皇室大婚的,从非洲至大洋洲,再到美洲,到处都是举着金龙旗,举着应援旗帜的人群。 在亚国,大街小巷张灯结彩,沿路的鲜花明灯装饰都为了这场大婚,印有皇室图腾、殿下府的纪念品层出不穷。 比起民众,更拼命的是各大媒T,金龙大道靠近皇宫临街的酒店、宾馆房间全被媒T提前高价订下,房间摆满机器,厕所都被暂时改作机房。 到了万众瞩目的八月十六号,海亚时间早上八点,金龙大道和亚国皇宫附近开始封路。 亚国皇室官方的主持人直播介绍:这次陆行赫殿下大婚有九个国家元首和来自十八个国家的皇室成员出席,众多民众和名人出席,民众来自慈善组织、各行各业的工作人员和学生等,名人多是高官和名流巨星,当中有陆行赫的老师和好友,还邀请前女朋友石兰,陈觅仙的亲人和朋友也有出席。 海亚卫视的镜头对准进宫的陆祝吴盈和陆行薇一家,她下专车后抚了抚高定的裙子,牵着驸马池宏的手,前方是蹦蹦跳跳的孩子,看起来幸福和谐的一家。 主持人特意提到王妃的哥哥:据我方向皇室新闻司了解,陈觅涵作为医学厅赴非洲考察团的心外科顾问,在如今非洲疟疾如火如荼的背景下,他作为医生以治病救人为最高目标,工作繁忙,未能到现场参与妹妹的婚礼。据内部消息,国舅为此事向妹妹和未来妹夫陆行赫殿下表示歉意,殿下夫妇对此表示理解。 这一番话说得让人动容,塑造出陈觅涵高尚的人格和高度负责的工作态度。 陈觅涵的确没有参加婚礼,准确来说,是被迫没有参加婚礼。 原来,那天亚国医学厅考察团搭乘的飞机在埃及首都开罗机场让陈觅涵下机后,才启程飞赴目的地。 陈觅涵现在在开罗最好的酒店住着,美食美酒供应,套房内能眺望无垠的沙漠和宏伟的金字塔,闲来无事逛景点疯狂购物买跑车买金饰还召妓,在陆行赫派驻在他身边的保镖看来,国舅说是医学考察,实则在开罗度假,这奢靡小日子过得堪比中东的王子了。 陈觅仙以为陈觅涵被派去非洲考察,欣喜了一阵,觉得她哥该受历练了,陆行赫告诉她真相,才知道陈觅涵是在开罗大度假日。 陈觅仙对陆行赫说不该这样,这是在害她哥哥。 陆行赫另有看法:“你哥自恃国舅,真丢去非洲只会反弹得更厉害。” 即使日子滋润,陈觅涵在得知陆行赫无意让他回海亚参加婚礼后还是大发雷霆,当夜打电话到颂邸找妹妹,就被保镖夺了电话! 气得陈觅涵大骂保镖:“以为姓陆的给我这种日子,我就要感恩戴德?我要去海亚,我要的就是高人一等的感觉!你们一帮下等人怎么懂,电话拿来!” 话音刚落,膀大腰圆的保镖直接抡了陈觅涵一巴掌,厉声警告:“国舅,海亚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殿下不让你参加婚礼,是为了保你!还有,以后什么‘姓陆的’、‘下等人’,请你日后嘴巴放干净点!” 这天以后,陈觅涵的手机和电脑一勾通讯设备被保镖收走,陆行赫铁了心不让他参加婚礼。 在维麒告知陈觅仙,她哥哥陈觅涵无法来参加婚礼后,她心底一松:其实她哥来不来都那样,反正她也不是自愿嫁的,不参加更好。 回到大婚,全球各大媒T不间断地直播三殿下的皇室婚礼盛况。 陈觅涵被保镖押着收看了直播,电视里的主持人对他‘留驻非洲’的事迹大加褒扬,忙到连参加亲妹妹婚礼的时候都没有,盛赞他是此行医德的楷模。 之前陈觅涵对陆行赫一肚子气,今天看直播才消了点,保镖看婚礼已成,国舅再掀不起风浪,把通讯设备还给他:“国舅,殿下为你扬名呢。还是那句话,对殿下和我们这些工作人员放尊重点。” 第二十九章哪个时候的股市最危险 …… 早上十点,陈觅仙和陆行赫在亚国皇宫内的基辛格礼堂行礼,这是皇家礼拜场所,拥有繁复艳丽的彩绘玻璃,能容纳五百名宾客,曾多次举行皇室婚礼。 因为结婚行礼私人,并未邀请媒T进场,由皇室新闻司的摄影团队直拍并进行转播。 随着女王陛下进场,行礼正式开始,一身黑色正装的陆行赫殿下和自己的伴郎步入礼堂,等候自己的新娘。当载着新娘的轿车缓缓驶到礼堂门口,几乎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陈觅仙罩着面纱,穿着洁白的婚纱下车款款,一字肩,大拖尾,婚纱设计传统又素雅,她的面纱上缝制多种亚国独有的鲜花。 行礼环节,新娘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而面容微微紧绷,说出那句‘我愿意’时些许哽咽,新郎显得从容许多,望向新娘时深情款款,眉目俊朗。 行礼过后,二人当着众位宾客婚后首吻。 观看直播的民众认为新娘这样子可以理解,毕竟是深受拥戴的陆行赫殿下呀!有这样的丈夫谁都会觉得如梦如幻、飘飘然。 行礼结束,二人正式结为夫妇,陈觅仙被女王陛下授予觅仙王妃的皇室头衔。 踏出基辛格礼堂后,今天的海亚阳光灿烂明媚,陆行赫殿下和陈觅仙王妃的马车游行开始。 坐上皇室准备的婚礼马车,从皇宫东门出发,按照金龙大道的固定路线,向两旁的民众挥手致意。 为了这场马车游行,亚国出动近八千名警察维持治安。据专家分析,婚礼本身花费本身不多,大部分花费是在安保上,陆行赫殿下位高权重,身份特殊,安全措施严密,派出了狙击手、便衣警察和军事技术人员,现场配备有一套反恐无人机系统。 游行的直播画面里,金龙大道挤满了热烈欢呼的民众,这个安保费用还是很有必要的。 …… ——“王储,王储。” 季国皇宫的王储宫中,助理李鹤的声音几番响起,才把梁越从直播里唤回来。 电视屏幕里是亚国大婚的实况直播,这时马车上是并肩坐着的陈觅仙和陆行赫,她清新婉丽的新娘装扮,瘦了很多,下巴尖了些,正在向民众含笑致意。 李鹤心里叹息,再一次请梁越出发:“王储,可以去接苏小姐了。” 八月十六号这天,陆行赫和陈觅仙行礼,正式成为夫妻,梁越和苏玉露行礼,也正式成为夫妻。命运安排如此,二人就这样擦身而过了。 亚国的婚宴是在皇宫的东湖厅举行,厅窗外日月湖的小岛上交响乐团正在演奏缠绵悱恻的情曲,湖面上放了许多盏莲花船灯,放着民众对三殿下夫妇新婚祝福卡片,有着点点烛光的小船是由围绕皇宫的护城河漂进来的。 在气氛极佳、食物美味的婚宴上,有当红歌星唱起悠扬浪漫的情歌,又有皇室成员的小孩组成合唱团唱歌,还有女王陛下点的一出《西厢记》。 台下的主桌,陈觅仙没兴致看演出,今天一天她都如坐针毡,恨不能早些结束回颂邸休息,脸上的新娘妆容厚重,弄得她不适。如果现在她身边是梁越,就算g看空气,估计都是粉红气泡,能笑一天的。 就在这时,陈觅仙手心里被塞了点小东西,她展开一看,是一朵小小洁白的茉莉花,芳香袭人。 陆行赫坐在她身边,是他塞的,陈觅仙恼他无聊,耍这种把戏,瞥了他一眼,彼时他正和军队高层交际,有说有笑,并没有看她。 明明在和人交际,还幼稚地往她手里塞了朵花……陈觅仙是爱花的,舍不得扔,垂眸看着那朵茉莉花,思绪万千。 陆行赫殿下政务繁忙,三殿下夫妇婚礼结束后,不会去度蜜月,和千万对普通夫妻一样,结束婚礼就投身工作。季国的王储夫妇也是如此。 苏玉露婚后入住梁越宫中,名正言顺地成为王妃,她在梳妆镜前慢条斯理地卸妆,等着梁越回房,等到的却是他的助理李鹤,说王储疲累,已经在另一间房睡下,请王妃早点休息。 苏玉露应下,面上和善大方未有异样,在无人处轻轻叹息,露出落寞的神色。路都是人选的,她早知道会有这出,梁越娶不了陈觅仙,由她替上,她连替身都不算。 梁越选择和苏玉露分房,一是因为他不爱她,她想来也不爱他,给彼此空间和自在。二是最重要的原因,他不.举了。 同一天大婚,一边夜里寥落,各自分房睡,而另一边却是激情四S,室内温度逐渐攀升,别说是皇室大婚,就算普通民众结婚,一天下来累得手都抬不起来,陈觅仙在宫人的帮助下摘下脱衣卸妆,进浴室洗澡后才放松下来。 颂邸年初新建落成,陆行赫搬进来不久就结婚,今晚卧房里点了薰衣草熏香,露台外假山流水潺潺,因为新婚添了满园簇放的牡丹和玫瑰,陈觅仙掀开被子准备睡觉的时候,陆行赫回来了,一丝不苟地西装此刻敞开显得风流浪荡,像个潇洒多情的公子哥,她以为他和好友在婚礼结束后换个私密的场合喝酒,今夜八成不归或是酒醉醺醺。 陈觅仙没想到他还能回来,面颊有点红,因为浪荡额发往下耷拉,衬得如星的眸子更加漆黑。 看见陈觅仙要睡觉,他诧异扬眉:“不等我?”又扫了一眼沙发上性感的杏色吊带睡裙,是她朋友送的新婚礼物,她没穿,穿了平日像病号服一样的睡衣,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他挑起那条睡裙的一边吊带:“不换上?” 陈觅仙不知道陆行赫喝了多少,是真醉还是假醉,她往门外看,想叫宫人预备浓茶给他解酒,可是今天新婚,伺候的人都撤到室外的游廊。 没有人在,陈觅仙起床:“你喝了多少?我给你泡杯浓茶解酒。”她亟待离开卧室——他的势力范围,他挑那条睡裙的眼神很不一样,她说:“闹一天了,消停会儿,你不累我还累。” 陈觅仙没走几步就被他拽住,轻而易举抱起她丢到床上,她急促地啊了一声,被他牢牢压住,他眼神灼灼:“乱跑什么?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今晚新婚夜,怎么能让你独守空房?” 平日陈觅仙也没‘独守’过啊,累一天了,他怎么还有这种精力?正腹诽着,被男人倾身吻上来,他身上浓烈的酒气迫压过来,手掌也没闲着,解开她的睡衣…… 今天殿下新婚,游廊外留守的安保和宫人翻了一倍,不知道是新建的宫邸墙壁隔音一般还是王妃的声音大,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女子时而高亢短促,时而哼哼唧唧的呻吟声和尖叫声,断断续续又娇媚异常,响到凌晨三点,圆润如盘的月亮被浮云遮掩才消散。 有宫人听得面红耳赤,思绪飘来荡去,一边想着殿下也太猛了吧,王妃被折腾得娇滴滴的嗓音都哑了,一边又想着幸好这些都是值得信赖的皇室职工,要是此刻有记者蒙混进来,明天出街的报纸头条有可能就是‘三殿下夫妇新婚夜摇床酣烈,大战数小时,王妃呻.Y凌晨才散!’。 第二天早上,陆行赫殿下起床后惯例先晨跑再用餐看报,这一时间段,宫人进主卧室内打扫归整,满室都是男人的浓烈麝香味,床尾滑落王妃的睡裙,缎面的材质卷作一团皱巴巴的,床头柜上几个撕开的避孕套,垃圾桶里堆满浸湿的纸巾团,像是胡乱地擦拭过大量液体…… 长发凌乱的陈觅仙累极还在睡觉,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都是红痕,睡觉时可怜巴巴的模样,蹙眉紧紧抿着唇。宫人不敢搅扰昏睡的新娘子,轻手轻脚地收拾齐整后退了出来。 当宫人在食厅端上为殿下准备的早餐,陈觅仙起床了,她虽然累极但生物钟如此,起床时像被吸g了元气,浑身无力。 宫人见她起床,对微型耳麦说请小厨房预备王妃的早餐。陆行赫晨跑还没回来,陈觅仙在拉开的椅子上坐下,饮了口牛奶,看见对面他的早餐有一小杯黑色的酒,飘来的味道似曾相识,她像是闻过,问宫人那是什么。 宫人回答这是远在埃及的国舅陈觅涵昨天派人从南安港买来的一坛黑豆滋身酒,交代早晚一杯,给殿下补身体。 听得陈觅仙美目含怒,她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之前被谴去非洲恨得直骂陆行赫,经过昨天媒T替他‘扬名’,得了陆行赫的好处,现在调转风向,体贴地派人买来滋身酒为陆行赫补补。那是南安港特产的壮艳酒!她哥见风使舵的本领真强!这不是帮着来欺负她嘛!好一个哥哥! 宫人察言观色,见陈觅仙一双美目能喷火,以为她是担心食品安全,解释了一句:“经皇室膳食司检验,这是安全的,才敢拿给殿下喝。” 陈觅仙心想不能再补了,他补了,她可经受不住!她红唇稍抿,让宫人把酒撤下去:“可能我哥没说清楚,这种药酒是补,但是不宜在一些节气饮用。现在是八月立秋,更不宜饮用。” 论坛上有人问哪个时候的股市最危险、分分钟赔钱,有网友回答:这题我会,你拿笔记一下,股市最危险的月份分别是三月、五月、六月、七月、一月、四月、二月、十一月、十月、八月、九月和十二月。 就跟股市在十二个月里都危险一样,陈觅仙就差对宫人说,这滋身酒不宜拿给殿下喝,这酒和二十四个节气都对冲!扔掉算了! 陈觅仙是南安港人又是医生,这话说得宫人信以为真,正要撤下去,陆行赫晨跑回来,恰好听见这段对话,走进餐厅的他让宫人放下,笑了笑,一口畅亮的白牙,很是愉悦:“大舅子送来的酒,怎么也该试试。”他运动后的额头覆着薄汗,早晨起床冲凉的沐浴露味经由体温和汗水的烘过,有种说不出来的荷尔蒙气息。 第三十章发什么疯 …… 陈觅仙没想到他在这时候回来,知道被他识破,剐了他一眼,又轻声说:“殿下补身体可以,补完请勤勉在政事上,别把劲儿往邪处上使。” 这话说得怨怒,陈觅仙恼他昨夜荒淫,不知餍足地痴缠她,‘邪处’二字颇妙,说完她要离席,被陆行赫攥住,他扫一眼她吃了一点的早餐,面包咬了几口,牛奶倒是一杯饮完:“我来你就要走?把早餐吃完。” 陈觅仙存心和他拧着来,扭开他的手:“不吃了,殿下慢用。” 可是陈觅仙忘记了,如果让陆行赫不痛快,他就有办法让她更不痛快的,她才走几步,听见身后的他状似无意地对宫人交代:“以后让王妃睡前少喝些水,不然夜里总闹着要上厕所。” 背对的陈觅仙瞬间僵直了脊背,一双美眸愠怒,他是故意的!就是昨夜的事,没他折腾她也不会这样!推抗他的欺压,忍不住喷薄的冲动跟他说自己要上厕所,却被他一本正经地架起她的双腿,像是哄小儿撒尿一样的姿势…… 在她终于受不住,又疼又爽地喷了出来,陆行赫抽了好多纸巾才擦干净,事后还被他问怎么臭着脸,他伺候她上厕所伺候得不好吗? 陈觅仙恨不能堵上他的嘴,这种‘伺候’她敬谢不敏,他爱留给谁留给谁。 …… 皇室大婚后,拥有‘觅仙王妃’这一皇室头衔的陈觅仙签署完相关的婚姻文件,就有了自己的秘书缇丽和外事活动的资格,她的工作和生活事务由殿下府安排和负责。 经由殿下府安排,她就能出宫了,虽然到哪里都有安保跟随,还都是陆行赫的人,但陈觅仙的精神为之一振。 今天,陆行赫照例离宫处理政事,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起床的陈觅仙虽然全身像散架,还是让秘书安排她要去皇家广仁寺一事。 传说的广仁寺前朝密道一直挂在陈觅仙心上,她得先去了解这条密道是堵是通,能否使用。这得慢慢来,急不得。 如果筹划得当,她就能借由密道逃到海亚龙兴湾,据她看的资料,龙兴湾不单是观景海滩还是游艇会的口岸,要是能在那里搭船离开,就如鱼入大海、龙上青天,只要逃到季国,她就自由了。 殿下府不敢怠慢王妃,缇丽致电,一会儿就有专人答复:因为殿下和王妃新婚,哪怕不度蜜月,也暂时不宜出现在公众面前。可以等到九月,殿下和王妃初次露面,出席皇家马场的慈善开放日,届时就可以安排她去皇家广仁寺。 就是要等,等到马场开放日后。 缇丽向殿下府要来二人的外事活动计划,让陈觅仙过目,有马场慈善开放日,爱心助童画画活动,孤寡老人探望活动等等。 在爱心助童活动里,陈觅仙注意到邀请人员名单里有‘石兰’,陆行赫的前女友,她是以海亚连廊画廊老板这一身份被邀请的。 昨天皇室婚礼,石兰被邀请出席,她没有到场,引发网络上的一些讨论,有人说陆行赫被陈觅仙截胡,不然王妃之位就是石兰的,她没有参加婚礼情有可原,谁能目睹自己心爱的男人娶别的女人之类的。 陈觅仙对石兰没有想法,想可怜她被‘截胡’,可是她可怜石兰,谁来可怜她呀?说到底,她和石兰都是被陆行赫想怎么就怎样的可怜女人。 九月到来,皇家马场慈善开放日也来了。 皇家马场的慈善开放日,面对公众开放,所获的资金将用作慈善,今天又是三殿下夫妇婚后首次露面,近百家海亚的媒T争相申请入场采访拍摄。 当三殿下夫妇的专车车队抵大皇家马场外围,申请不到入场许可而在外等待的媒T一拥而上,镜头挨着车窗不管拍不拍得到都是一顿狂拍,隐约可见严密保护的专车里的陆行赫和陈觅仙面带笑容,友善亲近。 今天早上,陈觅仙见礼仪司为她预备高腰礼裙和高跟鞋,还以为不用骑马,随后工作人员拎出一件崭新的杏色骑马装,问王妃这件是否合意。 陈觅仙嫌麻烦,可也知道初次露面穿骑马装不合适,工作人员解释:“王妃,这是皇室规矩,接受采访要正式着装,采访后您再换骑马装,殿下也是正装接受采访的。” 这时,陆行赫进来西花厅,二人结婚后,西花厅作为陈觅仙接受宫中事务的场所,他便常来,他扫了一眼那身骑马装:“不错,很好看。” 陈觅仙想和他说能否不骑马,陆行赫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先一步截断她的话:“这个不归我管,殿下府怎么安排就怎么做。”他也烦这种当吉祥物的外事活动,还耽误他处理政务呢,看她也不想去,沉硬了一会儿,这是他身为殿下历练出来的皇室生活经验:“配合点,早处理早结束。” 皇家马场全称是亚国皇室金狮养马场,位于首都海亚的郊区,占地百亩,足有近千匹马,每匹马享受单间待遇,常年开着空调保持适宜的温度,每天有专人清洗两次,马厩内非常干净,没有一点异味。 金狮马场的图腾是一头金色威武的狮鹫,拥有狮子的躯体与利爪、鹰的头和翅膀,专车抵大马场,车里的陈觅仙看窗外马场的细石小径,暗忖穿高跟鞋难行,身旁的陆行赫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轻笑:“你以为当个王妃这么容易?” 专车停妥后,皇室安保为二人打开车门,临下车时,陈觅仙听见陆行赫轻声对她说:“难走不要紧,我会牵着你。” 一下车,夫妇遇闪光灯无数,陈觅仙被陆行赫牵着手接受媒T采访,她的高跟鞋踏在细密的小石路上有些难行,还得恪守皇室礼仪走得落落大方、摇曳生姿。 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三殿下夫妇伉俪情深,牵手接受采访这一幕,记者们问的问题无非是新婚感觉如何,未度蜜月是否觉得遗憾,计划几时要小孩之类的。 这种场合为显示皇室开放自由的舆论氛围,用时为了增加皇室话题度,总会允许一两个记者提问敏感劲爆的问题,有记者问殿下王妃婚前有没有‘试爱’过,王妃,殿下究竟威不威猛?新婚后有没有休息几天? 还有记者问殿下王妃对石兰小姐未出席你们的婚礼有什么看法,外界热议是王妃插足殿下和石兰小姐,王妃有什么想说的? 陈觅仙事先看过礼仪司准备的采访提醒稿,应付这种难答的问题笑一笑,不作回答就行。 陈觅仙不知道的是,她这一笑在媒T那能被写成:新婚初露面的觅仙王妃被问及殿下的X能力,笑得眉眼弯弯,神情说不出的满足,看来殿下真的很威猛! 关于石兰的问题,陆行赫表示尊重对方不出席的选择,请媒T给予她足够的空间,绝无插足一事。一旁的陈觅仙静静听着,面容平静,没有过多表情。 可到媒T那里,就是行赫殿下被问及前女友石兰未出席婚礼时,王妃自知理亏不发一语。 亚国媒T捕风捉影的能力真是一流,皇室采访结束,今日的重头戏是展示阿联酋赠送的六匹纯种阿拉伯马,当地以赠送名马为最高礼节,这六匹纯种马是三殿下夫妇的新婚礼物。 就如陈觅仙穴口所戴的一枚苜蓿花宝石x针是奥地利所赠的新婚礼物一样,各国现在都在押宝,有的觉得大殿下陆言伯未来能登帝位,有的觉得三殿下陆行赫民调最高、胜券在握,恰逢他新婚,看好三殿下的各国政府和皇室赠送的新婚礼物铺张昂贵,纯种马黄金珠宝古董合约地产,什么名贵送什么。 阿联酋之所以送马,是因为陆行赫精通马术,曾作为亚国的马术运动员,现在还是海亚首都骑警队的荣誉队长。 陆行赫被誉为‘战神’,陈觅仙了解的他应该是S击打架和折磨人、施刑罚第一名,今天知道他还会马术,令人‘刮目相看’。 换上骑马装后,在媒T和开放日民众前面,驯马师们为参与骑马的嘉宾和民众隆重地牵出多匹骏马,当中一匹纯种的阿拉伯马就是为殿下王妃预备的,棕褐色的马高大凛凛,长腿英武堪称黄金比例,皮毛鲜亮,因为要配合媒T拍照,在马的眼睛和鼻子处抹了凡士林,使其脸部轮廓分明,很是夺人目光! 镜头里的陆行赫一身墨黑色的高级定制骑马装,搭配皮质马甲,结实的双腿被紧身马K和长靴修饰得分外凌厉笔直,陈觅仙扎起马尾,眉目明ya艳,穿着杏色骑马装站在高大的他身边,她明明不矮,还是被衬得几分娇小玲珑。 陈觅仙只骑过一次马,在南垂被梁越带过一次,随着马儿跑动总怕摔下来,心中惴惴不安。梁越身为王储,马术是必修课,但他私下的爱好是德州扑克,他玩扑克玩得精通,无论是什么扑克游戏,谈恋爱时玩牌她就没胜过他,使尽浑身解数都赢不了他…… 忆起往事的陈觅仙眉眼微垂,陆行赫伸手到她面前要牵她都没注意。 陈觅仙知道要骑马,没预料到和陆行赫共骑一匹,正要说话,他已不耐地催她,声线愈冷:“上来。” 今天的慈善开放日是皇室与民同乐,邀请嘉宾和民众一起骑马感受金狮马场壮观的金秋景象,随着出发处宽大的启程缎带委地,马儿们粗大的鼻孔出气,很是畅快地扬起硕大的蹄子开始奔驰起来。 金狮马场在田野间的马道修筑得宽大曲复,陆行赫扬鞭,纯种阿拉伯马自带种族优势,腿长擅跑,不一会儿,就把其他马儿甩在身后。 陈觅仙坐在陆行赫身前,他催动马匹跑得越跑越快,两旁的田野呼啸而过,他像是恼了一样,风如刀刮过她的脸颊,在疾跑的马背上她怕被甩下来,骇得急急攥住身前的马鞍,扬声要他不要骑得这么快! 可是他置若罔闻,稳如泰山地C控着胯下的马匹,一把紧揽住她扶住马鞍的两只手,催动着马匹跑得飞快,纯种阿拉伯马拥有过人的速度,足有八十公里每小时,她扎起的马尾不断飞扬,所有的风声都化作耳边的咻咻声! 陈觅仙没想到他这么疯,骑马骑得飞快!她惊得尖叫,要他停下或是慢点!这时,她的双手被他一揽整个人束缚在她怀里,像是被掠夺的女奴,过快的速度下,她为了不坠下马,在疾奔的马上只能僵直脊背维持着平衡,紧紧贴在陆行赫的怀里。 前面满眼绿意的草地上蜿蜒一道的小溪,不知道陆行赫发起什么疯,伸手朝陈觅仙的肩膀一推! 第三十一章烈马难驯 …… 紧张得心跳加速的陈觅仙在颠簸马背上极力维持平衡已然十分脆弱,陆行赫骤然一推! 失去平衡的陈觅仙在飞奔的马上朝右跌进溪水里,她骇得连叫都叫不出声!在距离溪水仅有十几公分的时候,她绝望地阖眼,被男人的手臂一拽,把她拽回马上! 没想到威名赫赫的陆行赫殿下不但精通马术,还会耍马戏,被吓了一大跳的陈觅仙被拽回马上时出离的愤怒,他当她是什么,被耍的猴子还是配合的马戏团美女? 受惊过度的她穴口上下起伏,平复呼吸后第一句话就是喝他停下,张嘴骂他发什么疯?想死别连累她! 陆行赫一勒缰绳止住疾跑的马,下一秒,坐在他身前的陈觅仙毫无防备被他摁着她的脖子压在马颈上! 她算是知道了,这人既变态又丧心病狂,Y一阵晴一阵,看她穿高跟鞋走小路不便体贴地说要牵她,下一秒毫无预兆就要把她推溪里! 陆行赫的手指修长遒劲,稍一使劲便迫得陈觅仙连脖子都抬不起来,在她怨毒地瞪着他,他倒是气定神闲,眸色漆黑邪戾:“陈觅仙,是我想死还是你想死?当我面想别的男人,嗯?” 陈觅仙才知道是因为这事!他可真行!她不是木头人,做不到想不想就不想了,更何况,他占有了她的人,连她的思想和内心都要侵占?痴心妄想! 陆行赫想的是,好一副以为没人看见的落寞表情,陈觅仙都嫁给他了,梁越也娶妻了,她还这么肆无忌惮地挂念梁越。 陆行赫的眼神更加冰冷,长指慢慢刮蹭陈觅仙的脖子,真想掐死她一了百了:“陈觅仙,你知道我是怎么驯马的吗?” 无缘无故和她提驯马?陈觅仙被陆行赫压制得彻底,动弹不得,脖子上的肌肤感受到男人的长指在缓慢游移,他垂眸看她的表情像是看马儿一般,不紧不慢地告诉她:“都说烈马难驯,只要把桀骜不驯的马儿栓在湿泥地里,不给它吃的,只给水喝,饿它几天,只要不死就行。还要天天拿鞭子抽它,几天以后牵出来,再暴打一顿,从此马就老实了。驯马无非就是好好熬她,和她比意志力,最重要的是……”他掐着她脖子的受骤然收紧,引得她应激地唔了一声:“让她知道谁才是主人!” 陈觅仙听出他话里的影射之意,无非是告诉她不听话的下场,她一双美目凌厉,丝毫不惧:“殿下对驯马一事看来很有心得,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去看看那湿泥地,缺吃挨打算什么?起码天地一片广阔,不用受制于人,拿千百种东西来压迫我!” 陆行赫闻言笑了,即使笑意没大眼底,“好,我如你的意。”他用马鞭轻佻地刮了刮她的颊,男人现在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令人害怕:“陈觅仙,你可真行。” 他的话音刚落,陈觅仙眼角余光是陆行赫挥起那条黑色的马鞭,她条件反射闭上眼睛等着鞭子落下,听见啪的一声!是鞭子甩上某种肉感十足部分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吃痛的马哮!身下的骏马扬起马蹄发足狂奔起来! 陆行赫策马扬鞭沿路返回马厩,松了对她的钳制,讥讽她刚刚应激的闭眼:“好一句缺吃挨打算什么,我以为你多好的骨气呢?鞭子还没抽你身上,你就怕得闭眼睛了。” 陈觅仙被奚落时冷笑:“殿下谬论!世人钦佩圣人为理想甘愿赴死,可没有人会苛求圣人赴死时不许发出呻吟。我闭眼,因为我不是木头人,我有思想我会疼痛。” 陆行薇和陆行赫姐弟俩都领教过陈觅仙的牙尖嘴利,他有时想她做医生真是屈才了,应该去当辩论家才对,他唇畔漾起一抹笑:“呵,嘴真y,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 许多民众骑马踏秋未回,一群记者和媒T正在常春藤爬满的凉棚招待区下交际喝茶,见同骑一匹的三殿下夫妇率先回来,拿起设备对准二人一阵狂拍…… 镜头里,下马的陆行赫殿下把马鞭交给保镖,边走边脱下手套,走在他身后的陈觅仙面无表情,记者们敏锐地察觉到殿下和王妃的面色不虞,似乎是吵架了,婚后初次露面就吵架?媒T们八卦的火焰被点燃,追上去想问问题,就被一群面容严肃的皇室安保拦下,言明采访环节已过,不要打扰殿下和王妃。 皇家马场开放日安排出席的时间是三小时,在一群媒T拥挤等着追问殿下王妃骑马踏秋感受如何的时候,两人已换下骑马服,殿下府车队从马场后门离开。 回宫的车厢内气氛凝滞,陈觅仙觉得他疯到不可理喻,竟要把她推下马,一路回到颂邸,陆行赫踏入前厅,厅内透明的幕墙隔断可见内院劲竹条条,雅致的内院假山流水,梨花绿意,他注意到那条浸满卵石的小溪,心想是个好地方。 刚刚马场的争吵要陆行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是不可能,陈觅仙的拧起来和嘴y让他很是不快,她一次又一次冒不中听的话,当他的面想别的男人,真是反了!他存了心要整治她,他不惯她的毛病。 按理,陆行赫不会和她同回颂邸的,他应该直接去军事厅处理政务的,陈觅仙心烦,不想去想这么一个变态,踏入前厅和他分道扬镳,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这时被他叫住:“要去哪?” 陈觅仙正想说西花厅,就被两名保镖拧住手,陆行赫下巴一抬,示意内院潺潺的小溪,像是在处理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吩咐下属:“把王妃浸里面,别给她吃喝,不许她上岸。” 说完的陆行赫瞥了她一眼:“王妃,一时半会为你修个湿泥地来不及,有条小溪你先将就一下。” 陈觅仙红唇紧抿,没有说话,陆行赫面上讥讽之色明显:“圣人临死前的呻吟呢?怎么,后悔了?”他心中隐隐有一部分希冀,希望陈觅仙向他服软求饶,又有一部分不得不承认现在的陈觅仙被他激得眼睛执拗坚定的样子很令他心动,他在左右摇摆,渐渐沉沦。 陈觅仙没想到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在高度发大的国家还有一国殿下施这种刑罚,爆料给媒T,估计媒T都不相信。 她呵了一声,直视陆行赫:“殿下,我不后悔,但是我有话要说,我在马场想梁越让你不高兴,可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嫁给你?”她看着他笑,下了结论,“陆行赫,你哪里比得上梁越?” 殿下心狠地要王妃浸溪,王妃不屑地笑他比不上季国王储,新婚夫妻间的龃龉赤裸裸暴露在保镖和宫人面前。 陈觅仙说完,保镖要押着她进内院,她扭手挣开:“不用碰我,我自己能走!” 留下原地的陆行赫在暴怒的边缘徘徊,下颌渐渐收紧,眉目阴沉。 颂邸内院仿照江南式样建造,竹林芭蕉,黑瓦白墙,假山嶙峋处的水瀑引自皇宫日月湖的湖水,形成蜿蜒的小溪,深处到陈觅仙的腰间,岸边站着两名保镖盯紧她。 九月的海亚入秋,温度十六至十七度,浸一时半会无碍,但是长浸就不行了,溪水不断由假山形成水瀑砸下,要在溪内抵御汹汹的水流勉强站定都是难事,还不给吃喝,这不是要折磨死她吗? 资历老的宫人只能抹开脸,上前劝道:“三殿下,女人不能受寒,不然伤底子……” 陆行赫看陈觅仙站在溪水里,扶着一旁的石头堪堪站定,初时她还适应,他睨了对方一眼:“你刚刚也听见了,王妃留着底子干嘛用,为别的男人牵肠挂肚?” 宫人噤声,陆行赫让人盯紧陈觅仙,说完离开颂邸去军事厅了。 陆行赫离开,缇丽大着胆子来劝陈觅仙,要她服软:“王妃,现在十二点,白天还好,太阳下山能惨了。王妃,殿下霸道惯了,您顺着他就没事了。” 陈觅仙没听,心想如果能死也算痛快,她让缇丽去西花厅取本书来:“不给吃喝,给本书总可以吧?” 缇丽取来她要的那本外科手术学,厚厚的一本文献,陈觅仙在溪旁垒的大石上摊开,看了起来,就算腰部以下浸在溪水里,尚能忍受。 水面清澈,被水瀑溅打起水花,漂浮着梨花小小的花案赏几片落叶,陈觅仙不知站了多久,身形有些打晃,在溪里,渐渐地腰部以下被冻得没有知觉。 日头西斜,一阵微风拂过,摊开的书页上落了几片花瓣,她伸手拂去,页上多了一个水点,她后知后觉摸脸,发现自己掉了眼泪。 缇丽一看腕表下午四点,王妃已经在溪里站了四小时,心想殿下应该消气了,取来无绳电话给陈觅仙:“王妃,打个电话给殿下,说几句软话就过去了。我问过维麒秘书长,殿下今晚有个军事预算会,不知道开到几点,不要硬扛了。” 陈觅仙执拗地摇头,她知道他不给吃喝的用意,就是要她撑不住地向他求饶,但她不要,她自认她没有错,为什么要卑躬屈膝? 粒米未进不是最大的阻碍,最大的阻碍是没水喝,天边一轮红日渐渐沉下,天色渐暗,失了太阳的温度,溪水越发冰冷,一阵虫鸣水声里,陈觅仙的嘴唇很g,溪水近在咫尺,她恪守着不吃不喝这条,这不是他陆行赫罚她,是她‘自求湿泥地’就该说到做到。 第三十二章她赢了 …… 这下吓坏了缇丽,拿矿泉水过来和保镖商量,保镖面面相觑,说殿下吩咐过不可以,又扫了一眼溪水,那没说出来的话是如果王妃饮溪水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缇丽会意,过来让陈觅仙饮溪水,她的嘴唇干得都起皮了,整个人在夜间的溪水里冻到颤抖,她说不喝,如果真死了最好,起码不用面对陆行赫这个变态,反正她哥在外,她也算无挂无碍了。 缇丽不知道陈觅仙怎么这般固执,她这份秘书的工作真是难做! 陈觅仙浸在溪里冻得全无知觉,反观军事厅的陆行赫预备开年度预算会,对着窗外的天色若有所思,问维麒王妃还浸在溪水里吗? 维麒刚接到缇丽的电话:“还浸着,连溪水都不喝,吓得她的秘书打来电话求情。” 陆行赫临踏进会议厅前交代:“撤了保镖,别管她。”她没求饶,让她撑不住自己爬上岸,这已是对她最大的宽待。 但是陆行赫清楚,她连溪水都不喝一口,就算撤了保镖,她照样不会上岸,妈的,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固执坚定到要比疯他! 入夜天空繁星点点,内院景观灯亮起,气温愈低,缇丽从没觉得内院的流水淅淅这么吵闹,她打电话到维麒秘书长那求情,随后保镖被撤,她大喜过望,来到溪旁说保镖走了,让陈觅仙上岸。 陈觅仙依旧执拗,她不算视死如归,而是要向陆行赫表明做人不能太贪心了!占了她的人,连她所思所想都要控制?她就是还爱着梁越,就是惋惜二人不能在一起,这点就是要她死、要她经受何等磨难,她都不会改口。 陈觅仙的腰部以下浸在溪水里,因为衣物吸水,她的上衣慢慢湿了,湿水的布料黏贴在身上,夜里凉风吹来,她冷得牙齿都在颤抖。 陈觅仙把书交给缇丽要她收好,缇丽接过时不小心触到她的手腕,发现她的体温低得吓人,又是好一顿劝。 陈觅仙谢缇丽今天忙上忙下,要她回去休息:“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心已定。” 夜里十一点,陈觅仙在溪里已经浸了十一个小时,陆行赫的专车才从军事厅沿驶回颂邸,一路上维麒禀报说王妃还浸着,要怎么办?边说边观察他的神色。 在今晚的年度军事预算会上,殿下阴郁的面色一直没变过,靠着椅背听着一群专家和将军为军备预算的事争辩。殿下一直不发一语,弄得众位将军散会后惴惴不安,来找维麒打听是不是今年预算要收紧。 陈觅仙一直浸着,这点陆行赫不意外,心里犯狠时想,她要浸就浸,不吃不喝浸上一两天死不了,到时她撑不住就会乖乖上岸,与此同时,他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他的妒火炽烈不受控制,只会伤害到她,入夜的溪水只会更冷。她撑不住的苍白面孔好像浮现在他眼前…… 陆行赫不悦地咒骂一句,真是不碰感情什么事没有,他平日最讨厌办事不够果决,矛盾重重的人,没曾想今天他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一边要她浸溪让她明白自己是谁的女人,一边又心疼她,她已经浸了十一个小时,全身应该都湿透冰透了。 熬鹰驯马,他本想驯服她,无意间成她驯他,让他心神不宁一整天,心思全系在她身上。 陈觅仙从烈日当头站到浮云遮月,不知道现在几点,纤细的手指紧紧扶着溪旁的石头站着,怕会失力跌跪在溪里。 这时候,一道男声响起:“陈觅仙。” 陈觅仙费劲地望去,前厅踏进内院的露台处站着陆行赫,他刚从军事厅回来,身上穿着亚国的军装。 她比他想象的要狼狈,双唇g裂苍白,湿透的衣物贴在身上,如果不是身形摇摇欲坠,有点像水里钻出的湿水仙姬。 他问:“浸了一天,有何感想?” 陈觅仙知道他要听求饶、要看她俯首称臣,可她这里没有:“人生在世,能证明自己的机会很少。今天多谢殿下给我这个机会。”她仰视着居高的他,他高她低,他胜券在握,她身处冷水,即使如此,她眼底还是闪着不服输的光:“殿下,你问我感想如何,开心、畅快。” 人是很微妙的动物,陆行赫看她嘴y、犯倔,原本想听她说一两句软话就饶了她的心被压下去,那种想折磨她,折断她的傲骨,迫她臣服、匍匐于地的凌虐欲腾地一下又烧灼起来…… 他随手把玩精心修剪过的罗汉松的枝叶,神色淡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的王妃是能进教科书宣扬意志坚定的人物。你这么贞烈刚毅,梁越看得见吗?他看见的只是你被我压在身下狠狠g的情景……他有了阴影,说不定都萎了。” 陆行赫这话只是说笑,并不知道他是预言家,梁越萎了是真的。 他走到溪边睥睨浸在溪水里的她:“而你,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都不懂,连自己是谁的女人都不知道,我能容得了你吗?” 陈觅仙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伤害了两人可以轻飘飘地说出来,还诅咒梁越萎了,她哈哈大笑:“既然殿下容不得我,那就大度一点让我离……” “想得美。”陆行赫知道她要说什么:“不听话就有不听话办法,不知道错就罚到你知道错为止。来人!把她双手绑了,内院的灯关了。全部宫人都散了,别再有求情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陈觅仙,你想浸就浸着,只是别死在这里,脏了一湖的水。” 缇丽没想到殿下回来了,可是王妃没上来,两人吵得更凶,被罚得更重。 缇丽想求情就被同事拉住,对她摇头表示不要去招惹殿下。 缇丽鼓足勇气又见陆行赫眉目阴沉,怒极下颚紧绷的样子,心里一颤,不敢张嘴。 古时候有水牢的刑罚,大抵还留有地方让人攀附,现在想来,陆行赫改进了这点,绑了她,陈觅仙全无借力处,双手被缚在身前,她站在溪里双腿不住地打颤,只能勉强抵御水流,不然支撑不住跪在水里。 她恨透了他,心头的火越烧越旺,咬紧牙关站直,以免被水冲得跪下,内院一片漆黑,一切成了未知的黑暗。 陈觅仙说不害怕是假的,一片漆黑里她冷得发抖,只有水声风声虫鸣声,水里她脚边滑过的是东西都不知道什么,落叶?鱼儿?甚至是她猜不到的东西……她知道陆行赫折磨人很有一套,手段层出不穷,就是要她屈服,要她俯首,可她偏偏不想!她自认活到现在没做过什么错事,怎么就惹到这样一位变态! 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天空淅沥淅沥下起了雨!随着乌云飘来,雨势浩烈嘈嘈!溪水水面渐渐升高,陈觅仙透过被雨水淋得朦胧的眼睛,看见内院的植物花草被雨水里打得摇晃,这下她全身都湿了,g裂的双唇得了点雨水的滋润,觉得下.身很是不适,涌出热流,但这点不适很快被掩盖,因为在被雨打的她现在更站不稳了。 卧室里,陆行赫是可以看清内院的情况,他站在落地窗前看了很久,隐约可见滂沱大雨里有个身影,她倔,既然要浸就浸着,他成全她的刚烈,这时下了场雨,打得她受不了,浸到她受不了,她自己就会滚上来。 这么想着,陆行赫拉上窗帘,眼不见心不烦,解开军服准备洗澡休息。 洗澡后已是凌晨一点,陆行赫的心烦意乱没有被温热的水流浇熄,想去拉开窗帘看雨里那道身影,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两条腿长在她身上,她受不了自己就会滚上来,不上来她要演傲骨铮铮就让她演,他不信治不了她! 陆行赫关灯上床睡觉,听着风雨声入睡,说起来平时身边睡有陈觅仙,就算不和她做,只是抱着她睡觉,她怒不敢言地瞪着他,又不得不温驯地被他抱着的感觉很是不错,越想越烦,他发现自己睡不下去。 陆行赫向来忠于自己的欲望,从来不欺骗自己,换句话说,遇见陈觅仙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能同时被这么多种情绪宰制,弄得有股难言的烦躁,不知道拿她如何是好! 陆行赫已经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不能让陈觅仙这么浸下去,出点什么事岂不是成全她对梁越的一片痴心?他这个合情合理合法的丈夫算什么? 这么想着,陆行赫叫来两名在颂邸外院值班的宫人,两人进来主卧的同时,他拉开窗帘,内院的情形却让他心跳漏了半拍!雨里的那道人影没了!两名宫人正在等待殿下的吩咐,却见陆行赫飞快地跑了出去! 风雨大作的内院,跟随出来的宫人看见三殿下连家居拖鞋都跑飞了,冒雨径直冲进内院!内院铺的石头小径淋了雨水,他发狂地跑到小溪旁,陈觅仙已经晕倒在溪水里,闭着眼,长发像海藻般漂浮在水里,口鼻间连呼吸的气泡都没有! 随后赶来的保镖急急想下水捞人,情急欲切的三殿下已经自己下了水,赶来的人只能默默为他撑起伞。 从溪水里捞起的陈觅仙已经昏厥,面容苍白,血色全无,她一直在晕倒前站定的位置,寸步未动,她双手绑缚的绳子没有解开过,陆行赫抱着她喊着叫医疗司派医生来,急急往室内走,她这样,让他的心像被拧过的麻绳,痛碎得拼不成原样…… 她行,他输了,她赢了,她贞烈她刚毅,她不畏强权,她要想谁就想谁!可凭什么这不是属于他的! 第三十三章四个视频 …… 走向卧室,陆行赫察觉托着陈觅仙臀部的手掌一阵温热,看她的长裙已是染红一片,沿着雨水滴落在地。 在满园的瓢泼大雨里,雨点如冰打在陈觅仙的身上,她摇摇欲坠,最后支撑不住在溪里跪了下去,当冰冷的溪水漫过她的头顶,在这种时刻,她反而不恨不怨了,有这样的解脱也不错。可惜天不遂人愿,陆行赫下溪把她捞了出来,他发现她全身冰凉,他像抱着一块冰块,他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呼吸。 医疗司的医生冒着急雨来得很快,走进三殿下夫妇的主卧室,晕过去的王妃像从水捞起来的一样,殿下大半身都湿了,烦躁地插腰,顾不得额发滴答着水,要医生看她。 陆行赫以为陈觅仙流产了,可婚前医疗司有为二人做过全身体检,X.生活他一直有做避孕措施,她不会是怀孕。 经过一系列的诊断,医生请宫人为陈觅仙换上干燥温暖的衣物,为她打针输营养液,忙活了一阵。结束后,医生对陆行赫说血是王妃来月经了,又推测来月经还长时间泡在冷水里,伤底子是一定的,要是落下宫寒,王妃可能会痛经和不易受孕,只能慢慢调理。 雨下了一夜,折腾一晚,天空露出鸭蛋青的颜色,躺在床上的陈觅仙又发起高烧,紧紧闭眼,额头一片火热的滚烫……前厅留有医生值夜,匆匆进来为她降温打针。 缇丽把小厨房熬好的药汁端进卧室,靠坐在床头的陆行赫正揽着发烧的陈觅仙,她的额头贴着毛巾降温,看起来忽冷忽热,纤细的睫毛颤颤不断呓语着。 陆行赫接过缇丽端来的药汁,要她再取冰块来,她应下后退下。 陆行赫没怎么伺候过人,汤勺抵着陈觅仙的唇,她抗拒地不喝,沦陷在梦境里,泪珠争前恐后地涌出来,哽咽地呼喊出声:“梁越、梁越!你在哪……我好痛啊……” 端着药碗的陆行赫听见了,极度不悦时薄唇紧抿,晦暗不明的眼底积攒太多复杂的情绪,折腾得她生病,正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他能拿她怎么办?束手无策地任凭剧烈的妒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他承认,他妒忌到要发疯。 缇丽取来冰块,心想殿下没照顾过人,还是由她来喂王妃药比较好,走到卧室门口,见陆行赫眉目深深地看着呓语说胡话的陈觅仙,他一仰脖喝了那碗药汁,随后附在她的唇边嘴对嘴地度进那碗药汁…… 王妃应激地抗拒苦极的药汁,小脸都拧紧了,但殿下这招很见成效,她的嘴角处溢出一点褐色的药汁,被殿下附上去吻尽,轻轻在她额头上啄吻一口,像是在哄婴儿:“喝完了,没有了。好好睡一觉。” 缇丽听见半截,下意识知道这不该听,悄悄隐在墙旁,心想殿下这样真是少见。 …… 这边亚国新婚夫妇不睦,那边季国也没好到哪里去。 王储大婚后,梁越和苏玉露夫妇出席过几次活动,一次是皇室私下的郊外小游,只要涉及皇室,这私人小游就私不了、小不了。 南垂市区的踏青公园早早蹲守了一大帮记者,民众也纷纷朝这里看,在这里,婚后的苏玉露才第一次感受到和梁越的夫妻相处,哪怕是假的,是演给全国民众看的。 记者的镜头里,梁越牵着她的手有说有笑地在湖边散步,他们给皇室的狗儿喂食,他肉搓着叼回飞盘的狗狗,眉眼俊逸、笑容宠溺,像是拂面的春风。 其他几次皇室慈善活动,镜头里做丈夫的梁越真是无敌,温柔体贴,含笑听她说话,绅士地为她拉椅子捋头发,一举一动显示出王储夫妇感情甜蜜。 虽然苏玉露的家族被扒出一点关于培育王妃、向王室靠拢这样功利的目的存在,但这种论调声音不大。 梁越扮演的丈夫温润如玉、无可挑剔,苏玉露一直以来全无黑点、处事端庄,借由这些活动,梁越原本一塌糊涂的民调有一些回升,之前骂他吸毒、窝囊废的媒T打出了‘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样的标题。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梁越之前二十七年一直恪守王储的责任,在学校里是‘帅气优质的学长’,毕业后在国家经济厅任职也有不错的成绩,但一朝南安港战事失利,又被灌药扔在街头,民调彻底跌至谷底,重新爬升谈何容易? 说完明里的,再说暗里的。八月季国皇室大婚已有一个月,梁越和苏玉露在王储宫邸一直是分房睡的状态。 王储宫邸这么大,苏玉露睡在主卧,梁越命人在书房搬进一张床,夜晚处理公事后就睡在那里,他近来在翻阅预备和亚国订立的南安港协议,想在里面找突破口,以谋重新取回。 这天,苏玉露从皇室的花朵温室带回她的插花作品,想放在书房为梁越换换心情。 王储宫邸的书房一尘不染,时时有人打扫,梁越的手下见是苏玉露没有阻拦,她放下插花作品,往上喷了些水,又把书桌上摊开的几本书收拾齐整,看见桌上相框里是大学毕业的梁越和陈觅仙的合影,彼时他年轻气盛、意气风发,她不由看痴了。 那时梁越就和陈觅仙在一起了,苏玉露心里难过到要裂开,也只能强忍眼泪祝福二人。 苏玉露拿过装着二人的相框,如今她得尝所愿嫁给梁越,可他的心依旧被陈觅仙占据,像是有个小黑屋子,她无从踏入……说来好笑,从大学到现在,哪怕她嫁给了梁越,她还是那个旁观梁越和陈觅仙的局外人。 正想着,苏玉露撑着桌面的手不小心碰到鼠标,电脑的休眠屏幕亮起,她在屏幕看见了关于陈觅仙的新闻报道还有几个视频。 报道是亚国三殿下夫妇婚后首次露面,梁越一直没放下陈觅仙,要他怎么放下一个他深爱着的女人?只能凄楚地从她大婚的直播看到她露面的报道,隔着屏幕,近在咫尺,又远隔山海。 苏玉露知道自己不该去点开有关陈觅仙的视频,那是梁越的私隐,她还是鬼使神差地点开了。 第一个视频短短二十几秒,是梁越和陈觅仙亲热的视频,画面摇晃,地毯上凌乱的几张扑克牌,坐在地上的陈觅仙打扑克输了后的娇声抱怨:“我怎么总输给你呀?我不要,我不拍。” 紧接着镜头被放下,梁越爬过去吻住了陈觅仙,她欲迎还拒地推了他几下,不由自主地被他的热情融化,动情地拥吻在一起,吻时他的手掌沿她的上衣下摆探入,她上衣穴口处布料的凸起便知男人的手掌已经笼住她的x…… 到此视频戛然而止,应该是陈觅仙坚持说不拍,梁越就没拍。 第二个视频也是短短十几秒,赤果果许多,二人在床上纠缠,陈觅仙被梁越顶得呻吟声断断续续,埋怨他一要出访就发疯,她明天还要值班呢!轻点!她疼! 梁越听了却掐着她的脖子抵.着她挺得更卖力,说她口是心非,轻了她能舒服吗? 一共四个视频,都是几十秒,但苏玉露可以肯定,这四个视频梁越一定翻来覆去看了很多次,甚至在结婚后,他宁愿在书房看着这些纾解自己,也不愿意碰她一下。 苏玉露颤抖的双手握上鼠标,她的两个身份正在激烈交战,她作为王储梁越的王妃,应该删掉,一国王储应以国事为重,不应沉湎在情爱和过去的伤痛里,这种视频要是不慎流出,对梁越刚有起色的国民形象是毁灭X的打击,他之前口口声声说不认识陈觅仙,这些视频就是坐实他的女人被占的证据,他是个谎言家。 可作为女人,一个孤独地爱着梁越的女人,苏玉露知道自己不能删,因为梁越会难过。在决定嫁给梁越的那一刻,苏玉露决定全身心都为他活着,以他的喜乐为喜乐,以他的悲哀为悲哀,以他的追求为追求。 苏玉露收回了手,把屏幕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离开了,一念之差,命运的齿轮就此开始转动。 …… 这两天里,陈觅仙反反复复地发烧,醒来后缇丽告诉她医生的诊断,说这次底子伤得太重,落下宫寒,殿下请了妇科专家为她调理。 陈觅仙面无表情:“让我猜猜他怎么说的,宫寒不易受孕,这下他可以不用避孕了?” 缇丽知道陈觅仙心灰意淡,轻声劝她:“王妃,不要这么想殿下。” 世上的墙都是透风的,刚结婚,陈觅仙被陆行赫罚浸在溪里一日的消息迅速传到女王和陆贺吴盈的耳中。 【高亮:不说大道理,看看陈觅仙,即使男友人品再怎么好再怎么过关,也不应该答应拍些有的没有,因为保不齐后面就出事了。本书后面就出事了。血泪教训啊!!!】 助理把陈觅仙因为挂念梁越惹得三殿下不悦被罚浸溪一事告诉女王陛下,说她咬紧牙关就是不向殿下低头直至晕过去。 陆郑凤而彼时在皇宫的花园侍弄花草,她控着剪子,连连摇头:“结婚才多久就闹成这样,人迟早废了。” 助理颔首:“谁说不是呢?要不要给觅仙王妃送些补品?” 听得女王挑眉:“谁说她了,我说的是行赫。” 助理啊了一声,殿下迟早废了。 女王是过来人,拂过一片山茶花的叶子:“感情里,谁不在乎,谁就赢了,剩下那个跟疯狗一样乱咬,伤到的只会是自己。” 第三十四章前朝密道 …… 宫外皇室宅邸的陆贺吴盈正在和外国使节私下见面,为陆行赫积累政治资本,听见宫内传来这个消息时,夫妇二人全都无语,无人心疼陈觅仙,吴盈最甚:“姓陈的不易受孕也好,日后找个更好的。” 陆贺另有考量:“浸溪一事传出去对行赫不好。” 陆贺这番考量不是没有道理,浸溪这事真传出去了,宫人的嘴巴紧,边缘的人只知道一星半点,就把这一星半点卖出去,留待媒T拼凑,因为陆行赫长期在国民心中形象正面,当天出街的报道成了——据爆料,三殿下夫妇新婚野外恩爱大耍情趣,不料下雨双双湿身。 陈觅仙早就知道媒T的尿X,倚在床头在平板上扫了一眼那标题,点进去的欲望都没有。 从她抵大海亚的第一天起,每天行尸走肉地活着,不敢去搜索浏览梁越的新闻,一遍遍翻看专业书让自己帽频起来,麻痹自己,其实她心里清楚,真要看见梁越她会痛,甚至会崩溃,痛惜自己曾经离幸福那么近,却沦落至此。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今天的陈觅仙破防了,她在搜索框里输入梁越,迫不及待地想看他的境况,两个人里总要有一个幸福吧?总有一个要好好活下去吧? 陈觅仙看着新闻里梁越摸狗笑得俊朗,他和苏玉露去踏青了,看痴了,她的手指情不自禁触上他的眉眼,完全没注意到陆行赫进来了…… 她听见声响,抬眼才发现他进来,手里端着药汁,是治她宫寒的。 陈觅仙之前没有痛经的毛病,这次浸溪落下病根,痛时死去活来,小腹紧紧收缩,额头沁出大片的汗。 陈觅仙见陆行赫注意到亮着的平板屏幕,她下意识去摁暗屏幕,被他先一步拿了。 陈觅仙哪里夺得过他?陆行赫掠一眼手中的平板,新闻图片是一派金秋景致,梁越夫妇在肉狗玩耍,他对梁越的眼光表示肯定:“他会选老婆,这照片也拍得不错。” 陈觅仙不知道他又要干嘛,想抢过平板,陆行赫径直起身,走到卧室的露台处,伸出栏杆的那只手一松,就听见咚的一声!他把平板丢进了溪里!这是她唯一接触外界的方式…… 陈觅仙绝望地闭眼,处置完平板的陆行赫走回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儿端碗喂她药,瓷勺挨近她的唇,他没什么情绪:“喝。” 陈觅仙抗拒地抿紧唇,偏脸避开那药汁:“我不喝。”她也是死过几回的人了,她豁出去了,“陆行赫,我就是想着梁越,我就是爱着梁越,你不是吃醋发疯,要折磨人吗?你怎么样我都同意,这次只求你给我一个痛快,不要救我起来!” 陆行赫垂眸用勺子搅动药汁调凉,没理会她的挑衅:“真给你一个痛快,岂不如了你的意?你想为梁越去死,经过我同意了吗?” 这时陈觅仙如果不被怒火宰制,就可以判断出陆行赫言语里的让步,他不再提及在他身边不许去想别的男人,现在他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没经过他同意别动不动要死要活的。 他把汤勺再一次递到她的唇边:“喝。” 陈觅仙处在愤怒之中,执拗地避开。 陆行赫下了最后通牒:“喝不喝?” 陈觅仙自然是不喝,下一秒,陆行赫故技重施,喝了那碗药吻住了她! “唔!”陈觅仙被陆行赫攫住手腕,纤细的手腕被男人紧紧攥着,被堵住的唇迫于无奈微启,被苦极的药汁阵阵灌入,她应激地仰头发出唔唔的声音。 全部药汁都被灌进喉咙,陆行赫松开对她的钳制,她觉得喉咙苦得厉害,咳嗽时怨恨地瞪着他……陆行赫也烦嘴里的苦味,心想得让宫人调些蜜在里面,英俊的眉眼忧郁时既是惋惜她的白费情绪又像是自嘲自己的苦恋,轻轻揩掉她唇上残留的药渍:“梁越娶了王妃有了新生活,就你还念念不忘。你要到什么时候才知道你逃不掉呢?” 陆行赫对罚陈觅仙浸溪水浸到昏厥不是不后悔的,身居高位又是赫赫有名的三殿下,鲜少有人顶撞她,气糊涂时变着法地折磨她,她一个女流又在经期,留了宫寒的毛病,受不受孕倒是其次,他没这么早想要孩子,最重要的,是她以前不会的,现在会的痛经了。 这两天夜里睡在陈觅仙身边,陆行赫感受过几次,她在被子里无助地环着小腹缩作一团,苍白的唇颤抖着,他触上她的小腹甚至能察觉很凉,悔到不知所措,心像拧散的抹布一样无法拼凑,只能牢牢把她揽在怀里,喂她吃止痛片后,手掌熨帖她的小腹度去热度,轻轻给她按摩着。 陆行赫现在不怎么想要孩子,陈觅仙想得是不易受孕最好,她要走,她不能怀着他的孩子离开。 …… 之前陈觅仙提过要去皇家广仁寺,为避免陆行赫起疑心,她提了几个海亚的名胜景点说要参观,请殿下府安排。她大病初愈,没什么心情兜圈,经过殿下府的安排,坐上专车在警车开道护送下,前往皇家广仁寺。 陆行赫政务繁忙不会理这点小事,也可以说,浸溪的事他对她有愧疚,心疼她,知道她的秉X刚烈,绝不低头就绝不低头,他只能换种方式对她徐徐图之,最终的目的还是迫她低头,只能是他的女人,身体和精神都是。 感情向来是一场博弈,博的是谁驯服谁,谁豁得出去谁不在乎谁就赢了,目前是陈觅仙赢。 皇家广仁寺一如海亚旅游app介绍的,雍容华丽,时值九月有万佛法会,光是院内那尊供人插香日晒雨淋的青铜博山炉就是前朝留下的无价宝,踏入寺庙,满院里五颜六色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大雄宝殿里僧人作着功课,念诵着佛经。 陈觅仙被小和尚引入客堂,保镖和宫人在外等候,寺庙的客堂一派清幽华贵,正中一尊面容高深的金身地藏菩萨,案上培育在水里的水仙花悄然盛开,花香淡淡。 小和尚向陈觅仙双掌合十,向她抱歉:“王妃,因为外净住持身体不适,所以由我接待您。”前殿下陆祝出家后改了法名唤作‘外净’。 陈觅仙点头,她本来就不愿节外生枝再认识皇室成员,品着香茗,和小和尚聊了几句寺庙的历史和相关佛事。 小和尚正说着现在佛经的开经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四句是唐朝武则天所作时,有人满身酒气地进来了,嘟囔着法会诵经的时间太长了,吵得他不能睡觉,本来头就痛。 小和尚急急去搀他,只能满面尬色地向陈觅仙介绍:“这位就是我们住持外净师傅。”说完,便请两名师兄弟把神志不清的他扶回住持房。 陈觅仙先是见识了陆贺吴盈的‘慈善’,现在又见识了陆祝的‘出家’,亚国皇室背后的龃龉真多。不过寻常人家都藏龃龉,更何况皇室呢? 陈觅仙和小和尚聊了几句,这时候装作不经意地问:“小师傅,我看过广仁寺的旅游介绍,说庙里有条前朝留下来的密道,是真的吗?” 小和尚不说假话,阿弥陀佛后诚实回答:“是有条前朝密道,全长五公里,通向龙兴湾。改为皇家寺庙后,这边的入口就锁上了。” 陈觅仙强压着心中的兴奋,面容没有波澜:“在龙兴湾的出口呢?是怎么处理的?” 小和尚乐于解惑:“出口有无被锁、是否堵住就不知道了,这个住持可能清楚,但他现在……” 陈觅仙懂了,陆祝醉成这样问不了。 陈觅仙请小和尚带自己参观寺庙,顺便去密道看看,小和尚也应了,可她踏出客堂见保镖森严,不好明目张胆地去看密道,更何况她还不知道出口是什么情况,便说自己疲累先回宫了。 与此同时,她有了计划,她得再来广仁寺,从陆祝那里知道密道出口是何情况,还得不动声色,不惊动陆行赫。 回去的路上,缇丽提醒陈觅仙:“王妃,你和殿下明天要参加爱心助童的活动。”她顿了顿:“石小姐也会参加。”石兰小姐作为殿下的前女友,大婚时没来,现在却在爱心助童活动上现身,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缇丽借由轿车的后视镜观察后座陈觅仙的神色,她正看窗外,无意识地捻玩着耳环,根本不把石兰小姐放心上。 就她一人如临大敌这个认知让缇丽有些失落的时候,陈觅仙出声:“陆祝殿下不是看破红尘出家了吗?刚刚那表现不太像。” 缇丽是去年才进宫,不知道这些曲折关节,附和道:“的确不太像。” 陈觅仙要从陆祝这里下手才能知道前朝密道的事,得知己知彼,才能撬开他的嘴,她苦于无人可问,只能问陆行赫了。 陈觅仙回到颂邸,临近傍晚,正冥思苦想如何问陆行赫,她踏入卧室就被里面的人影骇了一跳!定神一看,原来是自己冥思苦想要问的男人,她问:“你怎么回来了?”照理来说,他日日要忙到夜间才是。 陆行赫刚从健身房出来,洗澡后正换衣服,男人健壮的臂膀沾了点点水珠,胸肌饱满,窄腰有力……陈觅仙下意识移开眼睛。 第三十五章拜殿下所赐 …… 注意到陈觅仙的‘非礼勿视’,陆行赫勾着唇笑,害羞害得奇奇怪怪,都做了多少次了,他套上兜头的卫衣,纠结成块的腹肌随着衣物滑落而遮下,他要她换衣服:“带你出门看球赛。” 陈觅仙懒得动:“我不去。” “换。”陆行赫扬眉,见她没动:“不动?” 他不和她磨叽,叫缇丽进来:“给王妃换衣服。” 陈觅仙没开拓海亚地图的心情,换了衣服,化了点淡妆,拿着小包随着他到了颂邸的车库,才知道男人也是玩车的一把好手,车库尽是顶级的跑车,库内设一间改装房。 车库的自动门缓缓往上,陆行赫挑了辆宝石蓝的保时捷,在她坐上副驾后,发动汽车后驶出车库。 从亚国皇宫的西北门出去,安保司见是三殿下夫妇做了放行,去海龙体育馆要走海亚市区,这段路堪比电视上的轿车广告,马路两旁树木笼郁路灯高大明亮,跑车加速度地穿梭其间,领略海亚夜景的繁华璀璨。 抵大海龙体育馆,今晚的球赛是亚国球联举办的大师顶级赛,一票难求,抢不到票的民众在场馆外看转播,民情激荡,金龙旗飞扬。 在体育馆的嘉宾入口处,陈觅仙见到陆行薇和池宏夫妇,还有陆行赫的几位好友,有男有女。 头戴鸭舌帽的陆行赫握拳和兄弟们撞了一下后,揽着陈觅仙的腰进场。池焊赏陆行赫是好友和兄弟,后来他和陆行薇结婚,成为池驸马,荣升他的姐夫,二人的情谊更好。 陈觅仙今晚穿了件一字肩的裸色上衣,圆润的肩膀露在外面,很衬她雪白的肤色,丰满的x随着动作微微发颤,在陆行赫怀里显得娇慵玲珑。 陈觅仙之前和梁越看过几次球,对篮球赛略懂一些,在观众前排VIP幢其座时陆行薇对她说:“觅仙,今晚回宫前找我一下,我给你个药方。女人宫寒很难好的。”她在她面前轻轻打了一下陆行赫,装出为她出气的意思:“臭弟弟!再欺负觅仙,我饶不了……” 陆行赫很有办法治他姐的喋喋不休,玩味地一偏头,凉凉地说:“姐,有人在拍。” 陆行薇立刻住嘴,人畜无害的笑容挂回脸上,没再说话。 一场顶级篮球赛打得热火朝天,运动员在场上奔来跑去,观众不时爆发沸腾的叫好声。 陈觅仙之前和梁越看球赛是在球场的看球室,隔着特制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现在她和陆行赫是合法夫妻,大大方方坐在观众席里看比赛,她得迎着往二人这处望来的窥探目光。 球赛中场休息,有个kisscam的互动环节,现场摄像对准观众席上相邻的一男一女时候,就会互相亲吻。 今日的摄影师很懂抓住热点,摄影机对准了观众席的陆行赫和陈觅仙。 陈觅仙彼时正在看展板的比分情况,没有注意到kisscam的镜头对准二人,听见观众席的欢呼叫好声才反应过来,就被陆行赫从善如流地吻住了。 因为她没有反应,就被男人霸道且强烈地揽住脖子然后吻上,陈觅仙的手下意识要去推他,反应过来知道不能抗拒,手无力地往下滑,这动作导致她的一字肩上衣往下坠,有点要露x的意思。 陆行赫在镜头前吻她如蜻蜓点水,注意到她上衣有点滑,占有欲十足地把她的上衣往上拉。 现场大屏幕上巨细无遗地转播三殿下夫妇亲吻的场面,侧对着男人的女人仰头迎合他的吻,因为分心上衣有点坠,雪白的x微微多露出一些,陆行赫吻她时注意到,立时扞卫自己女人的春光,面容俊逸却有些吃醋地拉上她的衣物。 这段kisscam拍得唯美,引来无数观众沸腾的叫好声,陈觅仙心想明天登报这又成为三殿下夫妇恩爱的证据,三殿下球场占有欲发作为王妃提衫之类的。 一场球赛结束已是夜间十一点半,在宣布比赛结果后,球场的观众吵闹着起身退场,约着去附近酒吧或是吃夜宵,延续兴奋。 陆行赫的好友已经订好去附近酒吧续场,陆行薇和池驸马是玩咖,自然应下,去停车场取车。 这是默认众人都会去的,不是陈觅仙扫兴,对,她就是扫兴,她对陆行赫说:“我不去,明天还有活动要出席,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陆行赫径直揽着她往停车场走:“怎么,你吃醋了?”据他所知,明天好像有石兰。 “吃醋?”陈觅仙心想殿下真是很自信,她承认:“我是吃醋,我还妒忌……” 要知道她说她妒忌时,陆行赫扬眉,不像是她会说出的话,紧接着就听见她说:“妒忌她没掉火坑,安然无恙,妒忌掉火坑的人怎么是…… 陆行赫就知道会这样,在陈觅仙说完之前捏住她的颊,迫她成了嘟着唇的小猪嘴,他单手控着方向盘往后看要倒车,他要她闭嘴:“不中听的话少说几句。” 陈觅仙越想回去休息、不愿意和他出门,陆行赫今晚就越在外拖着,先是揽着她和好友放松地饮酒聊天,有人提议打几盘扑克也没拒绝。 陈觅仙今晚困在他怀里没少被他吃豆腐,他知道她的腰那截是她的敏感点,手掌偏偏往那摸,弄得她在无人看见处一直推他。 打扑克的时候已经夜间三点多了,陆行薇刚蹦完迪回来,精力充沛地抱着池宏看他的牌,反正她和池宏的孩子一大堆保姆阿姨看着,嗨到几点都无碍。 陆行薇来找陈觅仙,她弟弟在牌桌下一直吃觅仙的豆腐,看得她啧啧有声。她对陈觅仙说:“他们男人一玩牌玩嗨了得到天亮,想想早餐吃什么吧,要不要去跳舞啊?” 陈觅仙心想打到天亮?这还了得,她要回去睡觉呢!突然来了主意。 陈觅仙加入牌局,七个人四副扑克打保皇,她擅长打牌,在梁越那里练出来的,下牌又稳又准,引得陆行赫对她刮目相看,饶有兴味。 陈觅仙要的就是陆行赫的‘刮目相看’,虽说她的牌技比不上他,也足以令他高看一眼了。 有人恼怒地一甩牌,拿出几个筹码,惊呼是不是殿下王妃做局来A他们钱,陈觅仙也只是笑笑。而有人则抱怨:c,防陆行赫就算了,现在还得防陈觅仙。 陈觅仙收妥桌上的筹码,在等重新发牌的时候,被陆行赫揽住了腰,他没想到她还有这一面,和她耳语:“什么时候学得这手牌技?看不出来。” 既然殿下问了,陈觅仙怎么能不说?转头时眉目明ya艳,大大方方地回答:“之前梁越教的,输一次就脱一件衣服,日久也就练出来了。” 陈觅仙满意地看见陆行赫挂在唇边迷人的笑意僵住,他慢慢敛了笑,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种情绪,吃瘪时用舌头顶了一下面颊,对她连连点头,他算是服了:“你行,你真的学不会怎么说话中听点。” 陈觅仙只是笑:“拜殿下所赐。” 这时发牌结束,预备开始,陆行赫还怎么可能玩的下去,伸手捞起眼前的牌瞥了一眼牌面,径直甩在牌桌上:“不玩了,有点累。” 陆行赫攥住陈觅仙的手站起来往外走,好友见他不玩了真的要离席,还想劝:“阿赫,没你和觅仙不好玩啊。” 陆行赫眉目沉郁,“不玩了,我们回宫了,明天还要出席活动。”说完就牵着陈觅仙离开了。 陈觅仙熬了一夜,终于能回宫休息,牌局被搅,她对着众人的笑不是那种抱歉的笑,而是大成目的的笑,和大家说再见。 陈觅仙知道陆行赫火大总要闹得她不得安宁,多少要吵架,但她不怕,闹了一夜,他不让她舒服,她就不让他畅快。 殿下夫妇离开,其他人再玩没意思,意兴阑珊,都散了。陆行薇原想玩到天亮,然后一齐坐艇出海,吃清晨刚捞的海鲜煮成的粥,结果泡汤了。 停车场里,男人怒气沉沉地走在陈觅仙前面,走了几步停下猛瞪着她,一双凤眼积蓄着化解不开的寒霜,想问她什么可又忍住,继续牵拽着她往前走。 直到坐上车,陆行赫才发作,拧眉问她:“陈觅仙,你是不是学不会怎么说话?嘴不要的话,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陈觅仙觉得好笑:“殿下,是你问我的,我自然要如实回答。” “好一句如实回答!”陆行赫怒极反笑:“那倒是我的不对了?”先是加入牌局露一手,引他好奇问她,紧接着字字锥心踩着他的雷线回答,最后再满面无辜地告诉他‘殿下,这是你问我的’。 想到这,陆行赫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想狠狠握住这女人的胳膊问她‘输一次脱一件衣服’之后呢,可是不用问都知道郎情妾意之后是什么…… 这事不能想,越想他越恼火她至今对梁越的念念不忘,翻涌的醋意在穴口横冲直撞。 正当夫妻吵架时,面前车道有车经过时摁喇叭哔哔几声,降下车窗是陆行薇,叫二人弟弟和弟妹:“我和池宏走了,下次见。” 陆行赫颔首,陈觅仙强作精神笑了笑,陆行薇见二人气氛凝滞,像是吵架了,她想说什么又忘记,让前座的司机开车。 就在这时,陆行赫想起什么,迈开长腿打开车门叫停陆行薇的车。 陈觅仙透过车辆的挡风玻璃看着姐弟二人,陆行赫扶着车门像是问陆行薇要什么。 等到陆行赫回到车上,手里多了张纸,陈觅仙注意到上面有‘两煎两服’的字样,想起刚刚陆行薇说走时让她找她拿药方,她没放心上,他倒放心上了。可又怎么样?他让她坐下的病,难道还要她感激他吗?更何况,她现在无心调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第三十六章莫向外求 …… 回到皇宫凌晨四点左右,一路上陆行赫握着方向盘半句话没说,陈觅仙疲倦地看着窗外,男人握着方向盘死紧,看来生了大气,让她不由防备他的后招。 果不其然,一踏入颂邸,陆行赫便吩咐下去:“从今天开始,伺候王妃的宫人扣薪三个月。缇丽,把西花厅王妃的书收了。你们先教教王妃怎么说话,怎么说话合意、中听点。” 宫人听见被扣薪的消息,面上一掠而过的震惊难过又恢复如常,全都应下。 此举简直在打陈觅仙的脸,听过教小朋友学字读音的,没听过教大人说话的,要是如陆行赫所说的要教她说话合意、中听点的,那他为什么不找个百依百顺的伴侣,说什么都不会忤逆他,还听着舒服。 陆行赫说完回房,站在原地的陈觅仙沉默了一会儿,也回房了。 掩上卧室门的陈觅仙,对陆行赫说的第一句话是:“如果殿下允许的话,我想出家。”她一改刚才在酒吧和他对着g、激怒他的姿态,现在一副斗输的疲惫和认命。 陆行赫正在脱衣服,伸手从后面拽起,结实的手臂线条舒展,把脱下的卫衣置在一边,听了这话更是不耐:“先是寻死觅活,现在又说要出家,陈觅仙,你烦不烦?” 陈觅仙静了半晌:“我今天去广仁寺,看人过得快活。” 陆行赫一听没反应过来,才想起她在说他的大伯陆祝:“他一直忘不了我大伯母,名义上是看破红尘出家,就是跑庙里躲清静。” 这话让陈觅仙眸色一亮,又飞快掩盖,这就是她要的信息。所以她今天会在广仁寺撞见陆祝酗酒,原来他不是真的出家,而是对前妻恋恋不忘,保不齐这条线索对她追问前朝密道一事有用。 …… 今晨十点,三殿下夫妇要出席海亚爱心助童画画的慈善活动,陆行赫八点踏出房门,出门晨跑前交代缇丽推迟半个小时叫醒王妃。 等到八点三十分,缇丽踏入主卧,叫醒床上长发凌乱的陈觅仙,她体贴地将一杯温水递到她的唇边,不料王妃刚开口声音g哑,才喝一口水就急急捂嘴跑去浴室。 缇丽轻轻顺着陈觅仙的脊背,问她怎么了,陈觅仙吐得狼狈,刚刚喝水的时候,喉咙里那股属于男人的麝香味窜上来,弄得她难受到了极点。 明明昨夜回来四点多,今天又有活动,陆行赫不知哪来的精力,怒火和妒意上来折腾她一夜,捏着她的下巴说要看看她的嘴是什么做的,这么会顶嘴。‘顶嘴’二字是双关,她会顶嘴,他也会顶嘴。 天色初亮,他还不放过她,把她折在身下由着性子慢条斯理地折磨,提议下次打牌,她输一次他就这样罚她一次,罚到她听话为止。 陈觅仙小腹震颤,累极抓着他的手说够了,她受不了要,被陆行赫攥着她的手腕顶得更卖力,取笑就她这样六根不净,这么敏感还想要出家,哪座庙敢容她? 陈觅仙就算不说,缇丽也能想象是如何的一夜,她知道昨晚王妃说话惹殿下不高兴,今天她起床这么娇弱无力、摇摇欲坠,只能劝上几句。 陈觅仙不想听,说大家被扣薪,殿下府给她发放的津贴分红和置装费,让缇丽取出后补偿给大家。 三殿下夫妇抵大海亚的市政艺术区是九点五十五分,艺术区有多家画廊和美术馆,是国内外有名的艺术殿堂。 今天是爱心助童慈善活动的开幕式,有一大堆媒T蹲守,没有安排采访环节,陈觅仙只要当好‘吉祥物’就行了。 昨晚,三殿下夫妇在海龙体育馆看球赛的报道今天已经登报,kisscam那幕,三殿下接吻占有欲十足地为陈觅仙提衣遮x,引得一众网友扣糖,大赞二人恩爱。 更有在场的网友发出昨晚离场所拍的照片,是陆行赫和陈觅仙的背影,他戴着鸭舌帽,偏头看她时眉眼俊逸,深情款款。 今天媒T的关注点是三殿下的前任现任修罗场,前女友石兰小姐在场,遇上现王妃陈觅仙又会怎么样呢? 答案是没有热闹可看,陆行赫不在乎,陈觅仙也不在乎,和石兰交际进退有度,全无波澜。 开幕式剪彩后,陆行赫回军事厅处理政务,虚揽一下陈觅仙就走了,独留她在这里做‘吉祥物’。 陈觅仙很少逛画廊,她走到哪里都有一群记者追随,又被皇室安保隔开,她随意走进一家画廊,没看招牌,经由缇丽提醒,她才知道这是石兰所开的连廊画廊。 连廊内部装修简约,代理国内外新锐画家的画作,陈觅仙踏进门只见墙上一大幅画,洋洋洒洒由黑色水彩泼洒而成,画面左上处有个黄色水彩的圆,大面积留白。 陈觅仙看介绍牌,这幅画取名《黑夜》,作者是石星。 看过画名,陈觅仙才领悟那黄色的圆应是路灯一类,恕她不懂艺术,觉得这幅画不怎么样。 缇丽跟在她身后,陈觅仙问她:“同是姓石,石星是石兰的?” “是石兰小姐的哥哥,他是个画家还是个商人。”缇丽低了声音,告诉陈觅仙,“之前你哥哥因为和石星接触过,三殿下觉得不妥,隔断二人,把他谴去非洲。” 陈觅仙不知道背后有这种关节,陆行赫是怕石星对她哥不利么? 陈觅仙挂着笑容和慕名而来的好多人合影,活动时间结束,她坐上专车,却不回宫,让司机开去广仁寺。 …… 今天的皇家广仁寺,陆祝,也就是外净住持有在,大早上没喝得醉醺醺,在寺里懒洋洋地洒鱼食喂信众放养的鱼龟。 他知道陈觅仙来了,没有直视她,恪守礼仪:“三王妃好。” 这是陈觅仙第一次见清醒的陆祝,剃头,中年,长期酗酒,略见疲态,掩盖不了他深眼高鼻的长相,行薇之前说他年少风流,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确有风流的资本。 陈觅仙还没开口,陆祝已经把她想知道的说了:“三王妃,整条密道畅通无阻,全长五公里,进密道走一个小时即可到大海亚龙兴湾,入口和出口如今都已锁上,钥匙在寺内管理处。你拿不到也不用白费力气。请问三王妃,你还想知道什么?” 陈觅仙没想到陆祝竟然知道她的意图,想来是小和尚告诉他,昨日她来过,他根据对话推测出来的。 陆祝这么直白,陈觅仙也不拐弯抹角:“那请住持告诉我,y人妻子会有何种果报?” y人妻子会有何种果报?整个亚国皇室都知道陈觅仙的来历,陆祝也不例外,她把自己视作梁越的妻子,他的侄子陆行赫就是那个‘y人妻子’的人。 陈觅仙会这么问陆祝,是想争取他,毕竟他一上来就直接告诉她拿不到钥匙。 陆祝如实回答陈觅仙的问题:“按因果来说,y人妻子者,妻子必被人y。” 听到这个答案的陈觅仙嗤笑,觉得无比荒谬! 陆祝问陈觅仙有无更好的答案,她迎着他的目光:“那我想问,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作为妻子何其无辜!如果世间真有因果,应该报应在y人那人身上!他才是始作俑者,他才该死,跟妻子有什么关系?女人从来都不是男人的财产。” 陆祝刚刚那番自以为是的因果论确有物化女X之嫌,但陆祝没有心思去思考,在她字字铿锵说话的时候,一瞬间,陆祝眼前一闪而过死去的妻子殷燕儿的脸,随后太阳穴狂跳不止,脑海里不断回响她的那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作为妻子何其无辜’。 陆祝被勾起前尘往事,整个人心绪杂乱,下意识避开陈觅仙,急急往客堂里走:“三王妃,恕我佛法不够精进,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他唤来小和尚送客,请陈觅仙以后别来,“我这处庙小又僻,如果可以的话,请三王妃去大点的寺庙。” 广仁寺可是坐落在古城墙一隅,占地广大的皇家寺庙,见陆祝反应如此强烈,‘庙小又僻’都说出来了,陈觅仙知道这番话戳中他了! 她知道陆祝这块骨头难啃,想说这番话来博他同情,起码他别向陆行赫揭发她找前朝密道的事。如今看他这样,她明白过来,她让他想起前妻,他至今对前妻念念不忘,受了刺激,避之唯恐不及。 离开广仁寺,在寺内的停车场,陈觅仙临上车的时候,偶一抬头,见飞檐鎏金的庙门上挂着的牌匾,写着‘莫向外求’。 她略一思索,觉得奇妙,可能陆祝这个住持自己都没发现,他的法名‘外净’,这处庙门牌匾又写着‘莫向外求’。 外净、外静又怎么样?有些心病,外救不了,往里才能得救。 陈觅仙没想到的是,她的话没有博取到陆祝的同情,还禁了她踏入广仁寺的路。 在一次次激怒陆行赫的过程中,陈觅仙唯一接触外界的平板被丢入溪里,西花厅的书被全数收起,被他叫宫人教她‘说话’。 这天晚上,饭后无聊的陈觅仙只能和缇丽聊聊天,引她说一些海亚的地理环境和龙兴湾有无船只去季国之类的。 缇丽费解陈觅仙怎么想知道这些,她另有八卦要告诉她:“王妃,你想不想知道石兰小姐的事?” 陈觅仙不感兴趣,看缇丽一脸的‘欲言又止’,就让她说。 说石兰是亚国皇室属意的三王妃人选,和陆行赫确在接触,但没有确定男女朋友的关系。过不了多久,石兰家族的生意出事,用缇丽的话说‘艺术品投资市场太过玄虚,就像白天石星的那副画,说值钱就值钱,说废纸一张就是废纸一张’。 石家生意出事,股价暴跌,石兰为救家族生意,来了一出‘借势’,找媒T炒作自己是三殿下陆行赫的现任女友,不日结婚。 第三十七章最爱的男人是你 …… 陆行赫现女友、未来的三王妃这头衔一出,即将触底的股价就反弹了,即使不看好石家,三殿下这块金字招牌也响当当。 陈觅仙听到这里问:“照陆行赫的性格,知道了没折腾死石兰?” “王妃,你对殿下的敌意太深啦。”缇丽说,“之前,石家的生意出事,石兰小姐找过殿下,想他投资挽救石家颓势,但殿下看过财标文件,觉得石家这摊生意无益,大不到他的收益标准,就没有投钱。石兰小姐走投无路,想到‘借势’这出,殿下知道了也没说什么。对他来说,名义上有女友和没有女友都没什么,他想做什么,不是一个‘女友’能挡住的。” 陈觅仙听完,感慨陆行赫这人真够铁石心肠,忠于自己,不想投的钱就一分钱都不投,还把声名看得淡,想做什么谁都挡不住。 入夜的内院清风徐徐,陈觅仙坐在沙发上和缇丽说着话呢,说曹C曹操到,陆行赫回来了。 他刚回颂邸,就问宫人她在哪,走进内院时开门见山:“陈觅仙,你去找陆祝了?” 缇丽很有眼力见地走开,内院只余殿下王妃二人,陈觅仙没想瞒他她今天去广仁寺一事,他问她:“你告诉我,什么叫‘y人妻子’?” 陈觅仙这下知道,陆祝把对话内容告诉了陆行赫,她非但没有争取到陆祝,还被他卖了。 陆行赫觉得她无聊,一字一句地告诉她:“N1TaMa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我和你上床是天经地义的,你的话要少一些了。” 陈觅仙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屡战屡败,向陆母求助一事还不说明问题吗?姓陆的是一家人,是一丘之貉,她一个外人怎么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呢? 陈觅仙等着陆行赫为她找前朝密道一事发火时,他下了道禁令:“以后别再去广仁寺了,我大伯一直没放下我大伯母,不要去刺激他,皇室要稳定住他,让他不厌世已经很困难了。” 陆祝给了陈觅仙情面,没有对陆行赫提及她在找前朝密道一事,反正密道锁着,她也拿不到钥匙。陆祝只让侄子看着她,不要再来广仁寺了。 陈觅仙已知前朝密道畅通无阻,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个获得自由的机会?只要窥得时机,她总能再去广仁寺的。 想到这,陈觅仙对陆祝和殷燕儿的过去更加好奇,如果他有心结,总要摊开来好,一直忽视,假装看破,自欺欺人只会越陷越深,她想打开他的心结,争取他,进而拿到密道的钥匙。 陈觅仙答颖平行赫,她不去广仁寺了,但有事要他帮忙:“我哥现在在开罗,我不想他再花天酒地下去,这不是在帮他,这是在害他。要让他经风雨,才不至于胡乱行事。” 陈觅仙在得知陈觅涵和石星接触过后大感不妙,生怕她哥行事离奇,总有一日会狠栽跟头,故而恳求陆行赫:“不要高特殊,让他跟着观察团工作吧。” 陆行赫不这么想,陈觅涵自恃国舅,骤然撤销他的待遇,让他跟着观察团吃苦受罪,八成会反弹,日后更难处理。但陈觅仙求他的姿态很少见,眉目诚挚,少了平日和他针锋相对、伶牙俐齿的那股劲儿,他明明动了心,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天下没白吃的午餐,你打算怎么求我?” 陈觅仙想来令人火大,她哥行事任性离谱,从梁越到陆行赫,她为了兜着他费了多少气力,而她哥全不懂事,之前得知要去非洲,直骂陆行赫,从他那得了好处又极尽谄媚,连滋身补酒都送了,如今她为了她哥央求陆行赫,像把她架在火上烤。 陈觅仙还是低头了,一副小媳妇迫于无奈的献身样儿,对陆行赫说:“殿下,我们回房吧。” “为什么要回房?”陆行赫明知故问,他当然知道‘回房’意味着什么。 不回房,难不成就在内院?虽说这里是颂邸,他的地盘,宫人也识相不会打扰,但真要像媒T之前胡编乱造的一样——‘三殿下夫妇野外恩爱大耍情趣’吗? 陈觅仙细眉微蹙,陆行赫真是下限低,为追求刺激什么都做得出来,小心年老得风湿! 即使心内狂风骇浪、腹诽不止,陈觅仙只能伸手去解陆行赫的扣子,他从军事厅回来,一身剪裁合身、挺拔英武的墨黑军装,总司令员的肩徽熠熠发光,她刚触上他军装纽扣的第一粒时,被他握住手腕。 陆行赫握住她的一边皓腕,明明在笑,又一副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做的训诫语气:“陈觅仙,你要做什么?” 得了便宜还卖乖,陈觅仙反问:“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这时尊称男人陆下惠都不为过,他一本正经:“你以为主动点,我就会答应你?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把殿下当禽兽’,陈觅仙在心里回答,这个答案甚至不用想,脱心而出。 陆行赫对她说,“你用不着主动,平时你乱动,我压制,其实别有一番滋味。” 听得出他乐在其中,享受比她屈服啜泣的快感,陈觅仙恼怒地剜他,真是不折不扣的变态!她明显生气了,一双美眸蕴着冷冽的寒冰和恼怒的火焰,直截了当地问:“殿下,既然不是要我主动,那你想要什么?” 陆行赫瞥了她一眼,眼神的意思是‘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陈觅仙摁捺脾气,调整过来,再对他说话时,她火药味不那么重了:“请殿下明示,我要怎么做,才能不再优待我哥?” 这下,男人得了磋磨她的机会,用自己两根修长的手指肉弄着懒懒垂挂着的眼皮,慢条斯理,半晌不语。 她等着他说话,怕他又出新招,整得她叫苦不迭。 陈觅仙不知等了多久,陆行赫慢悠悠地提条件,“说几句我爱听的话吧。” 说他爱听的话,陈觅仙心想这是什么条件?她不知道他爱听什么。 陆行赫不难为她,不用她苦思冥想:“你最爱的男人是谁?” 答案世人皆知,她爱的是梁越,也只有梁越。而他现在要她回答,还点明要他爱听的,这么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他要自欺欺人的答案,她要违心地回答,最后只会是两败俱伤,任谁都骗不过自己。 陈觅仙安静了很久,启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殿下。” 他没说话,陈觅仙知道他要全句,一番情绪交战后艰难地开口:“我最爱的男人是殿下。” “这就是你表白的态度?看都没看我,还叫我殿下?”陆行赫拂了她一眼,用漫不经心和玩世不恭的态度来掩饰他的在乎,他真的很在乎,“就这么委屈?” 说完,他转身离开:“我要去书房工作,你的表情再练练,还有不要叫我殿下,叫我的名字。” 陆行赫很民主,留有选项给她选,哪怕他早已拿捏住她,知道她的选择是哪一个:“练,练好了找我。练不好就不能如你的意,选择权在你。” 离开内院的缇丽,等了很多,没见殿下夫妇从内院出来,怕王妃又惹怒殿下,冲了两杯热茶送去内院。 当缇丽走到正厅,殿下正从内院进来,无人处自嘲地苦笑。面容俊逸的男人神情落寞,自嘲到了极点,足令任何一个女人看见都心生怜爱。 缇丽端着托盘踏入内院,王妃正坐在露台的沙发上,她背影单薄茕茕,缇丽在茶几上放下托盘,才发现陈觅仙在哭,泪水从眼眶溢出,她无助时微微仰面,泪水成串地滑过面颊,她像是痛苦到了极点,不断呓语:“我做不到,我说不出口……我骗不了我自己……” 缇丽不知道夫妇又吵了什么,安慰了陈觅仙一阵:“王妃,既然做不到就不要勉强,世间最难的就是自己骗自己。”她这话说得在理,可不是陈觅仙自己要骗自己,是陆行赫自己要骗自己,比她一起入戏,演一出对他情深意重、爱他爱到不行的戏码! 陈觅仙擦干泪后让缇丽下班,不用在身旁伺候,而她自己在内院静坐半晌,酝酿了半夜…… 当陈觅仙离开内院,右边是陆行赫的书房,左边是二人的卧室,她可以选择去找他,也可以选择回房睡觉。 无非是装作情深意重、非君不可地对陆行赫说一句违心的话,但是陈觅仙就是说不出口,酝酿了半夜也说服不了自己,她在心中告诉自己:罢了,她哥自恃国舅就国舅,反正他人在开罗,g不了伤天害理的事。她已经为他付出够多了,她不能一直用自己的委屈来护住他、保全他。到此为止。她哥爱如何就如何,出了事情她概不负责! 想到这里,陈觅仙走向卧室,只是没走一步,浓重的亲情牵引着她停下脚步……随即转身去了书房。 说回陆行赫,说是处理工作,根本无心处理,烦躁地捏着山根,回想陈觅仙对他说那句最爱的人是殿下你时,她委屈、无奈、强忍、违愿多种情绪流转的脸,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陈觅仙从言行到身体对他很抗拒,他有时在想,要是她真心爱他,眼睛心里装得都是他,会是怎么样,他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陈觅仙来敲书房门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晚,彼时陆行赫已经在书房饮了半瓶黑方,水晶方杯漾着几块消融的冰块,置在宽大的黑檀木桌上留下一圈水印。 “说吧。”陆行赫不想像个面试演员的导演,但他现在的举动就和导演差不离,看陈觅仙红唇紧抿,他挑眉:“不想说?” 陈觅仙像是置身在时间的荒野,当彻底抛离自己,装作一副深情款款、非君不要的表情豁出去了对他说出:“我最爱的男人是你,行赫。”,她那一瞬间仿佛被割裂了,以前的她被抛在身后,像是背叛了梁越和曾经拼命抗争的自己,现在的她连自己都是陌生的。这样分裂自己,久了得病也不奇怪。 陆行赫要她再说一遍,陈觅仙照做,又说了一遍:“我最爱的男人是你,行赫。”她说这话的时候,言语恳切,目光痴缠地黏在他身上,笑靥如花,只是眼睛里有泪花。 第三十八章东边不亮西边亮 …… 陆行赫没想到陈觅仙能如此入戏,美丽的女人说假话都能说得如此动人,一瞬间他觉得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再去悟她的泪,像是背叛和剥离以前的自己的泪……她像是分裂了自己,这点让陆行赫心惊:“陈觅仙!” 陈觅仙像是从梦中惊醒,愣了几秒:“啊?” 陆行赫无意再玩下去,陈觅仙的状态让他心惊,要她说句违心的话会把她比成这样,说来好笑,为什么她对姓梁的感情会这么深?在她心里,他就全无位置,甚至对他恨之入骨? 这么想着,陆行赫醋劲上头,捧着她的脸决绝地吻上了她!粗暴急切地在她的唇上辗转发泄心底的灰暗情绪。 铺天盖地的酒味袭来,陈觅仙难受地避开他,堪堪偏开时,陆行赫紧紧抵.着她,他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的证据一样地宣告:“你说我是你最爱的男人。” 陈觅仙想否认,可她刚刚的确说了这句话,眼前的陆行赫说这话时话音急切,有些低姿态,和平时居高临下、发号施令的他截然不同,专注于她的墨眸里流转着疯狂痴恋种种情绪,令她有点恍惚。 他说完,狂风骤雨一般地吻住她,和她十指相扣,不给她反抗地机会,陈觅仙被吻得险些缺氧,被吻得发出唔唔的声音,又被他霸道地压在了书房的沙发上…… ——我最爱的男人是你,行赫。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让陈觅仙恍惚,骤然忘记自己最爱的男人是谁,两个男人姓名在心头横冲直撞,她像是深爱梁越,可她刚刚眉目深情地对陆行赫说他是她最爱的男人,像是有真有假,有拼凑有真实,她抓不住答案,连压在身上的男人是谁都分不清楚,时而回到过去,是额汗淋漓粗声喘息的梁越,又好像是现在,霸道到极点的陆行赫痴迷地吻着她的肩膀,褪下她的衣衫…… 可以说,这是二人发生关系以来最酣畅淋漓的一次,陈觅仙像是丢了魂,平日被他压着折腾,存了抵触和排斥,但今晚她被他调弄成了一滩水,眼神迷离地任他摆布,一次次潮水把她抛起落下。 陆行赫把她的微妙变化看在眼里,醋意和妒火沸腾,以为她把他当成了梁越,要她看清他是谁。 陈觅仙睁开泪眼婆娑的眼,张着嘴没有说话,陆行赫一刹那明白过来,她自己都分不清谁是谁了,只是受欲望摆布,因为现在在陈觅仙的认知里,他和梁越好像都是她最爱的男人,她和两人之一上床都是正常的。 现在陆行赫后悔了,后悔今晚如此比她,如果不比她,她起码知道她是和他做.爱,他是她的男人。 ……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作为妻子何其无辜! 夜深,在广仁寺的住持禅房,陆祝耳畔一直回响这句话,茫然地环顾四周,他好像看到了燕儿,他燕儿燕儿地呼唤她…… 事情回到二十八年前,那年出了一桩大事,亚国皇室比宫事件,陆祝厌倦再当太子,比宫女王。 起因是弟媳吴盈的挑唆:大殿下,天下哪有做太子做几十年的?姓郑的活到八十九十,你们兄弟俩就等她到八十九十?这世间的名利富贵,来得太晚,味道会变,快乐也就不那么快乐了。 弟媳挑事要陆祝比宫,赶下陆郑凤而,他的妻子殷燕儿心性宽慈,一直劝他:不要这样,交给时间。是你的终究是你的。 但陆祝还是迈出了那一步,结果筹谋不利,被陆郑凤而发现,在光明殿的殿外一步步走向他…… 陆祝下意识退,退到台阶边缘,退到无路可退,等着他亲娘愤怒的巴掌落在脸上。 陆郑凤而却脚步一转,狠狠扇了殷燕儿和吴盈一巴掌! 人到老年,陆郑凤而无法接受自己教子失当,大儿子二儿子想比宫这一事实,把责任推在两个儿媳身上,都是二人歹毒地挑唆。 陆郑凤而要陆祝陆贺离婚,对今天比宫一事既往不咎。 陆祝知道女王整人的手段很多,要是不离,殷燕儿再在宫中,境地会越来越惨。 陆祝答应离婚,不顾在场的爱妻脸一下唰白。 陆贺同样答应离婚,当场向女王表忠心:我无意这么做,是吴盈鬼迷心窍,蓄意挑唆,我才生出这条毒计。我同意离婚,早就该离了! 陆祝以为夫妻为了王位是一条心,他为了速求脱罪,即使把脏水泼向吴盈,她也会接下。 结果,吴盈并未接下脏水,质问起他:陆贺!是谁让我去挑唆陆祝的?怨你妈活得长,怨你老婆生毒计,什么都怨女人?你自己不能行走,难不成女人当你妈,还得做你爸? 后来,陆祝为保全妻子离了婚,殷燕儿被逐出宫。陆贺没有离婚,因为吴盈被查出怀孕,当时怀的就是陆行赫,女王网开一面,被剥夺皇室头衔的夫妇搬出皇宫,以‘慈善’事业谋生,谋求东山再起。 再说殷燕儿,离婚离宫,在一次开车的时候,不知道是精神恍惚还是跟在车后的媒T穷追不舍,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这下,陆祝彻底心灰意冷,他以为离婚就能保住殷燕儿的,不料天人永隔,痛失吾爱。 殷燕儿死后,陆祝荒唐浑噩地度过一段时间,崩溃到吃精神类药物的地步,他怨女王拆鸳鸯,他这么爱殷燕儿,她是他生命里的一盏灯;又怨弟弟弟妹挑唆,陆贺吴盈这对佛口蛇心的豺狼夫妇;又怨一双年幼的儿子聒噪地追问自己妈妈出了什么事,一次次把他的伤疤揭开…… 到最后,陆祝发现他最怨恨的人是自己,都说‘自作自受’,他接受不了日复一日的内心拷问、对殷燕儿的牵挂和追悔,遁入空门寻求清净,由亚国皇室出资购庙,他改法名‘外净’,寓意外界清净,莫再扰他,当了和尚。 这就是陆行赫说的,皇室这些年为稳住崩溃的陆祝费了不少心血,让陈觅仙不要去刺激他。 出家人的看破红尘、五大皆空,当了和尚的陆祝全然没有,颓靡时在寺内抽烟饮酒,酒醉一日,白天烂醉,夜间清醒,庭下如积水空明的夜,痛苦的清醒让他一人在大雄宝殿里,不断念诵经文,从普门品念至地藏经,从地藏经念至华严经,每每念时,屹立不动的他只有嘴巴在动,面容沉静,看似高僧大佛、全无波澜,实则心中激荡,痛苦汹涌。他无数次地仰面看着高深莫测的佛祖,祈求诸天菩萨,遍天神仙,但凡有个法力高深的,让他下辈子和燕儿再做夫妻,他不要名不要利不要孩子,什么都不要,只要和她平平淡淡地相守,是他不对,是他荒唐,但不该让殷燕儿一个女人承担,她何其无辜! 今天,陈觅仙的话揭开陆祝心中的伤疤,他下意识走开,走到无人处心有戚戚,仓惶地四下张望,原来过往如影随形,无论他念多少佛经,祈求多少次和燕儿的美好来世都避不开。 人是有心理防线的,久久不能平静的陆祝让殿下府转告陆行赫今日一事,他没有提起陈觅仙在找前朝密道,他无意搅乱二人夫妻关系,只让他侄子看好老婆,别再来寺里了。 …… 一液j1情,从书房到卧室,陈觅仙睡了一早晨,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宫人为她端来午餐,说殿下晨起时交代,不要吵醒她。 陈觅仙想起昨夜,她跟失了智一样,明明没喝酒却像喝了酒,他吻她她回吻,在床上很是配合,她没想到自己会这样,一定是他昨晚喝酒,亲她时唾液交换,连带她也醉了,一定是这样,没有别的解释。只是,这个说法,她实在骗不了自己,她是怎么了? 陈觅仙吃午餐的时候,陈觅涵来了电话。 陆行赫既然答应陈觅仙处理她哥的事,就会处理,晨起看报时吩咐维麒,把陈觅涵从开罗的豪华五星酒店挖出,派专机直接送往观察团所在的非洲穷国,让人安抚陈觅涵,要他好好工作,先吃一段时间苦,受下历练,他作为妹夫日后不会亏待他。 话说到这份上,再任性的人想必都会听从安排,可陈觅涵不是,他得知消息后暴怒! 他的想法是:他怎么说也是王妃的亲哥哥、陆行赫殿下的妻舅,亚国的国舅吧?既然言明不会亏待他,那为什么要谴他去穷乡僻壤吃苦受罪?意思意思摆拍几张非洲照,证明他‘深入一线’‘工作不懈’不就行了?他现在一不贪赃二不枉法,规矩得不行,姓陆的还玩釜底抽薪这招? 不过,陈觅涵历来‘识时务’,不会和陆行赫还有他的手下y杠,遇事只会找他的妹妹。 在知道陆行赫无意改变,是陈觅仙提出要求,让亲哥踏实工作,改进性情之后,陈觅涵简直在电话里咆哮,他从没想过被亲人背叛:“陈觅仙!你真把我当你亲哥哥?一家人还玩背刺这套!你巴不得我死在异国他乡是不是?” 陈觅仙被她哥吵得头疼:“哥,你讨要国舅的待遇我拦不了,但是现在不是待遇的问题,而是你行事的问题。你在海亚受贿已是大错。我了解过,你受贿的数目比起三殿下府的拨款可以说忽略不计,陆行赫私下拨给你这么多钱,你还觉得不够,在海亚狂揽三瓜两子,贪尽便宜。你这是怎么了?这已经不是待遇的问题,这是心理问题,得治。” 无论陈觅仙说什么,陈觅涵深感被背叛,觉得她嫁人后成了陆行赫的同路人,把他抛诸脑后,全然不顾兄妹情谊,这种时候,之前石星教他的‘东边不亮西边亮’的一计浮上心头。 就在陆行赫和陈觅仙都以为陈觅涵满腹怨言地去了某个非洲小国和观察团汇合,一起工作的时候,没想到一个月后,他某天在当地脱离了保镖的监控,跳上飞机飞回了海亚。这事暂且按下。 第三十九章陆行薇公主 …… 说到陈觅仙的哥哥陈觅涵,就提提陆行赫的姐姐陆行薇,贵为皇室公主,不折不扣的任性骄纵大小姐一枚,有个癖好,只和比自己小的男人谈恋爱,谁不喜欢年轻又持久的小N狗呢? 嫁给池宏是因为一夜后的一发入魂,两人奉子成婚。因为一次温泉夜,五年前的冬天,亚国皇室在宋松岛投资的皇家温泉度假村开业,陆行赫和兄弟会的成员都在,陆行薇和闺蜜们晚搭一班机,去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泡完温泉做完按摩,坐在雾气腾腾的池边饮酒聊天了。 被邀着一起聊天,陆行薇注意到池里刚上来的某位男人裤裆湿水后的形状很是可观,去看脸,原来是自家弟弟的发小池宏,年纪比她小,典型的风流玩咖长相,一双上挑邪气的桃花眼,走绅士路线,言谈举止都讨女生喜欢,感觉身边无时无刻都围着一群花直埔颤的女生。 陆行薇喜欢的是身心干净,一撩就嘤嘤嘤手足无措的小N狗,而不是池宏这种老狗比。 池宏之前追过陆行薇,被她拒绝了,原因说得缥缈:“池宏,我觉得我和你是一类人,贪玩又不想负责任,我和你在一起会没有安全感。” 池宏觉得无稽:“爱任何人能有安全感吗?”但凡是爱,在沦陷的那一刻,就会不由自主被对方牵引,会因为对方的情绪所左右,会因为对方的喜悲而喜悲,会变得患得患失,自此,便和安全感这种东西无缘。 陆行薇说他错了:“池宏,我说的是‘在一起’,没提及爱。” 池宏才知道他想谈爱,陆行薇无心谈爱。 陆行薇之前的言之凿凿、内心坚定在见到池宏出水的那一幕就烟消云散了,她改主意了,她想和他在一起,就在一起一夜。 想到这里,说做就做的行动派陆行薇就行动了。 入夜,飘着雪花的温泉,众人围坐在一起饮酒吃火锅,陆行薇无意识地捻弄着耳垂的钻饰,在台下踢了池宏几下,眼神飞过去又飘回来,漫不经心地听着身边的人说话。 聊着天,陆行薇说她搭一整日飞机累了先回房,对着啤酒瓶口饮酒的池宏get到暗示,才饮几瓶就说好妈的烦他头疼先走了,有兄弟叫他别走,斯诺克要开局,他都没留下。 在陆行薇的套房里,池宏先是在客厅不知道打电话给谁,弄得她躺在床上等得不耐烦,后是他做时全无章法,亲她极其用力,埋在她的穴口像只N狗黏黏糊糊。 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手机十分钟。 第一次过程不如人意,陆行薇不悦全写在脸上,心想池宏不该这样,宽肩窄腰、背脊流畅、美好肉体看起来赏心悦目,那处看起来粗硬又昂首,奈何中看不中用,她拉起被子遮身,嘴上不留情地讽他:“不要跟我扯压力大,这么没用,动不动就软了。要不要我让厨房煮两只蛋给你补补?” 紧张的男人听她这么说,看起来有话要说又忍住了,因为无法解释而周身弥漫低气压,看得陆行薇既好奇又暗暗浮出一点点愧疚。 池姓N狗知道自己表现不佳,跃跃欲试拉着她再来一次,证明自己,陆行薇抵住他,不愿再来一次,洗澡后二人在房间里看电视聊天。 玻璃幕窗外鹅毛大雪纷纷,看着电视的陆行薇打了个哈欠,枕着倚在床头的池宏坚实的臂膀,蜷在他身边感觉温暖,她是不想让他走的,可还是赶他:“池宏,我困了,你走吧。” 被下了逐客令的池宏抚着她的长发,眼神直视着电视,在卧室的光线里可以看见他俊脸微愠,薄唇紧抿,没有想走的意思,半晌不语。 陆行薇心内窃喜,可还挑衅他:“既然不想走,那你打个地铺吧,在床下睡。” 这话让池宏挑眉:“凭什么?”他顿了顿,烦躁地保证:“我不碰你。” 陆行薇不肯:“因为我是公主,下去!” 池宏非在床上,在她的身边赖定了,攥住她的手腕:“陆行薇,少给我耍你的公主威风,我不怕。” 陆行薇白眼一翻,她明显不抗拒他在床上,拉起被子躺下:“什么人呐这是。” 第二天醒来,窗外山间大雪弥漫,树梢积雪堆厚,陆行薇一夜好眠,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某只N狗正在枕边,深情款款地盯着自己的睡颜看,看起来很愉悦。 陆行薇第一反应是躲,坐起身,滑泄的波浪大卷发遮住裸背,她以被掩x,偏头睇他:“你怎么还在?回房收拾收拾下楼吃早餐啦。” 可男人危险地抵上来,大掌在被子内握住她一边的雪峰揉捏,亲吻她的耳垂,像是哀求又像是发狠要强迫她地说再来一次。 陆行薇才不要,把被子往身上拽时身子一扭地瞪他:“池宏,非抓着我证明你的‘雄风’?非要的话就用嘴。” 话里的蔑视让池宏不悦到极点,攫住她的手猛压上她:“你又在耍你的公主脾气。” 陆行薇嗯哼一声,不甘示弱,他是陆行赫兄弟,她认识他的时间不短,知道他平日的绅士风度不是装的,她不怕他会对她霸王y上弓。 她不放眼里的‘嗯哼’一声,让池宏大为光火,既爱她又对她束手无策,只能无能狂怒,低头堵上她的嘴! 激吻狂烈,险些让陆行薇无法呼吸,池宏的薄唇沿着她的下颌缓缓往下,又湿又润,吻得意乱情迷的陆行薇推他拱在胸脯的脑袋:“诶!”她没答应他‘再来一次’。 这时化身成暴躁小N狗的男人郁闷地嗯了一声,憋着气地答应用嘴,觉得不甘时恶狠狠地吻她,在她的唇瓣上大力辗转发泄他的灰色情绪。 ‘用嘴’的过程,激得陆行薇难耐地蹬在床单上粉嫩小巧的脚趾紧紧蜷起,咬着红唇,发出舒爽到不知所措的哭腔。 这种时候,Y险腹黑的小N狗在她耳边提出让他再试一次,陆行薇全身酥软、想要更多地答应下来,要求他戴.套,这‘再来一次’简直改写某人昨晚的‘落败’,雄风大振,弄得她一边小声哼哼,一边紧紧地夹着他。 晨起体验颇佳,陆行薇眉眼迷离艳丽,张着小嘴低声喘息,揪着枕头任池宏动作时问他是不是嗑药了。 专心动作的池宏喘着气,分心回答不是。 陆行薇问他,那昨晚是怎么了。 池宏嫌她分心,掐了她一下要她专心点,她非追问,他淡淡地解释说带来的套太小,打电话又讨不到,加上有点紧张。 哼哼唧唧的陆行薇眼儿涣散地享受,随口问他紧张什么呀,难不成你是处男? 等了良久,换来池宏一句憋着火的‘不是’,但他始终没说自己为什么紧张。 因为是爱啊,他一直爱着她。 事后,陆行薇的皮肤像吸饱了水,她心情不错,思及昨夜自己说的话:“我不该说那些话。” 池宏不放心上,在浴室里满心想缠着她再来一次,她觉得好笑,问他怎么昨晚这么说他,他没有生气。 池宏挤了些洗发露在她拢在一旁的长发上,舒缓着她的头皮给她洗头,他解释:“真正ok只是偶尔意外的人不会真的生气,不行的人才会被戳中心虚,暴跳如雷。” 如此淡定,听得陆行薇红唇微翘,转身吻住他,二人在浴室里胡混了一早上。 陆行薇因为皇室慈善基金需要站台,在宋松岛皇家温泉度假村待不了几天,就离开前往尼泊尔。又赴欧洲站台和购物,再去加拿大和闺蜜度假做医美,回到海亚已是一个月以后。 这期间,她三不五时有和池宏聊天,他擅长滑雪,一连数日都待在宋松岛的度假村滑雪,抽空去新加坡看了场球赛,期间会发照片给她报告行程,要么是在酒店洗头后发丝湿润的自拍,要么是在滑雪场全副武装的。 回到海亚这天,陆行薇乘坐的皇室专机降落在皇宫新修的停机坪上,她踩着高跟鞋下机,心思顾着自己的手机,她和池宏说她回到海亚了。等着小N狗来呢。 池宏没回,陆行薇也没神思牵挂地等,不一会儿,她顾着打电话和闺蜜聊天,让宫人把她的购物成果从机上拿回宫邸。她有的是事情要操心挂肺,一个池宏算不得什么。 彼时,亚国皇宫中的‘风雅颂’三座宫邸未修,陆行薇所住的宫邸叫作归石邸,刚踏进宫邸,门廊前有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正在等她。 夜风、明灯、枝叶、流水、她爱的男人,种种意象掺杂,陆行薇默默停下脚步,看了他许久才叫他的名字:“你怎么在这里?” 池宏说他来找行赫,顺便过来看她,他不会明说他知道她今晚回来,特地来找陆行赫,赖在他那里一晚上,就为了踩时间在这里等她,第一时间看见她。 一时间,两人的所有思考全都抛在脑后,眼神牵引,心脏狂跳,肉体凑近。 一个月久别,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人间无数,两人不是扭捏的人,在门廊前拥吻,她踮脚他大力地揽她,大掌圈着她的腰,唇始终没有离开对方的身体面颊,需索地抚摸对方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往她的卧室走。 池宏戴.套的时候,陆行薇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一件事,等到偃旗息鼓、激情散去,瘫软在他怀里的陆行薇告诉他,她的月事没来,好像怀孕了。 第四十章化作泡沫 …… 池宏眼中一闪而过的狂喜,又很快回复冷静,说明天给她约医院,他家族的企业,不用担心泄密。 陆行薇烦躁地捂脸:“要是真怀孕怎么办?”所用的避孕套是99.97%的避孕率,都写盒子上了,她都能中招! 池宏不畏惧承担责任,吐出两个字:“结婚。”最好也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真要结婚吗?可是我不喜欢你呀!”陆行薇这时还在往池宏的心脏插刀子。 池宏把她抱进浴室,体贴地为她清洗打理,他好像已经习惯她的薄情任性,听了这话勾唇一笑:“那正好,我也不喜欢你,扯平了。” 他对她的确不是喜欢,是爱。就像明明为了等她,等她看见他,一直守身如玉,紧要关头因为紧张而‘表现不佳’,险些被她抛弃,还要咬牙切齿应对她‘是不是处男’的问题。 陆行薇嫌弃他:“我从来没想过会嫁给一个比我小的男人,你比我弟弟还小!” 池宏想着她需要增进对他的了解,无奈地叹气:“我比你弟还大两个月。” 明明是陆行薇自己先挑事,池宏顶嘴她就着恼,变着法要讨回来,这点陆行薇和陆行赫姐弟俩真是如出一辙。 她给他找不痛快,摊牌刺他的心:“可我没想嫁给你。”说完,她等池宏顶嘴‘我也没想娶你’,可没等到。 经医院检查,陆行薇怀孕四周,她作为公主可以选择流掉,让这事水过无痕,但这个想法在她心中没出现过,想都没想。 要和池宏结婚,一起抚养小孩长大,陆行薇总要知会陆贺吴盈一声,二人听见这个消息,第一个问题是对方是什么家世背景,随后才问是谁。 陆行薇习惯父母长期浸y名利场后的条件反射,如实作答,二人听完还算满意:“池氏集团的小儿子,和你门当户对,般配。” 而陆行薇告诉陆行赫她要和谁结婚,这臭弟弟一下猜出是池宏。 陆行薇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陆行赫开门见山地说那晚,池宏嫌套小,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带。 原来那晚,她在卧室等得不耐嫌他磨叽,池宏在客厅打电话是打给她弟弟。 那时在打斯诺克的陆行赫听了池宏要套的要求简直匪夷所思,肩膀夹着手机,俯身于球台:“你在和我姐上床,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套?太不拿我当外人了。” 池宏真情实感地占他便宜,带着笑意:“拿你当我小舅子。” 陆行赫啧的一声,砰的一声,一杆进洞。 就这样,皇室举行公主大婚,陆行薇奉子成婚嫁给池宏。和所有年轻夫妻一样,婚后二人虽有吵吵闹闹,但性生活极其和谐,床头打架床尾和,日子过得美满。 陆行薇不讨厌池宏,不然也不会嫁给他,就是有时候嫌他床上没情趣不懂循序渐进,摁倒后就是做做做,弄疼了她!和闺蜜私下聊天时叫他池泰迪、池处男,可如果闺蜜拿出来讲,她又不悦:妄议驸马就是妄议皇室,是违法的! 池宏不喜欢陆行薇有时耍公主威风,颐指气使、骄纵任性,恼时只能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她又贪玩,穿着暴露踏着高跟蹦迪,跳足一夜都不累,弄得他妒火中烧,独占欲无处安放。 有一次,池宏出差回来,深夜去海亚市区的迪吧接陆行薇回家,她闺蜜来迪吧门口迎他,这一幕被媒T拍到。第二天娱乐报纸出街,标题是——公主婚姻大告急!池姓驸马深夜市区遮掩召妓! 亚国有不妄议和不捕风捉影皇室成员负面新闻的条例,媒T不能指名道姓,所以用‘池姓驸马’来代称,可说起皇室的驸马,还姓池,除了他还有谁?这小报看得池宏无奈,心想干脆念他身份证号得了。 期间陆行薇生了个儿子,叫池艳,小名叫羊羊。这下夫妻的磕绊更多,在二人所住的宅邸,常听见陆行薇对池宏嚷:我觉得你是世界上最自私的人! 而池宏不甘示弱:胡扯!世上每个人你都见过? 这次临近万圣节,池艳小朋友所在的海亚启星幼儿园要举行变装舞会,邀请家人变装领着小朋友出席。 陆行薇一早答应圈子里的好友要去宋松岛度假狂欢,她准备把池艳放在池家,由爷爷奶奶和保姆阿姨看管,现在又冒出个幼儿园变装舞会。 陆行薇请陆行赫和陈觅仙领池艳小朋友代为出席,殿下府的幕僚认为参加这种活动有助塑造和提振三殿下夫妇亲民爱家的形象,增加话题度。 于是,陆行薇的宋松岛行程顺利成行,从家中衣帽间出来问池宏:“宋松岛的派对,你是想选性感小野猫还是甜美兔女郎陪你啊?” 她手中两件布料稀少的衣物看得池宏皱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选个人。” 陆行薇对他的没情趣早已司空见惯,自顾自撩起长发,换上性感小野猫的装扮,在镜子前左照右照,预备到时就穿这套。 这时池宏准备洗澡进来取衣服,看她的装扮挑眉:“你不会真要穿这个吧?” 陆行薇一下子就来气:“池宏,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自己有权利决定我要穿什么衣服。你管不着!” 天下管女友老婆穿衣的男人多少都有点毛病,打着‘占有欲’‘会吃醋’的旗号对女人横加g涉,还美名其曰是为女人好,实则就是把女人当成他们的附属品,物化女X,搓圆捏扁。就连她贵为公主都逃不脱这点,真是滑稽! 池宏不知道陆行薇怎么跟炮仗一样着了,瞥了她的大半的裸背一眼,径直脱衣服时懒洋洋地提醒她:“我是管不着,但你的刮痧印露出来了。” 陆行薇转身,她在镜子里注意自己背部的刮痧印,青紫交加,是她昨天美容做的背部排毒。他说得有理,她言明:“反正你不许管我的穿衣打扮。” …… 说回陆行赫和陈觅仙,殿下府在为二人赶制万圣节变装舞会上的衣物。 陈觅仙向来不管这些,在缇丽的帮助下试送来的衣物,珠光熠熠的鳞片和无数圆润珍珠点缀的裙摆,仿制贝壳而作的软骨胸衣,她发现自己要扮美人鱼。 造型师准备了一次性染发剂,要给她做发型,把她的长发染成嫣红色。 陈觅仙站在镜前左看右看,她不排斥陪池艳小朋友去参加变装舞会,但有没有更成熟的角色。她这么想,也这么问了,缇丽正在整理她的裙摆:“王子和美人鱼招小朋友喜欢,而且上镜……” 陈觅仙明白了,是为了明天新闻刊登的照片抓人眼球,大到最优的宣传效果。 造型师给陈觅仙做发型的时候,陆行赫回来了,他为今晚的幼儿园变装舞会推掉一顿重要的公务晚餐,暗恼殿下府的人安排活动总是不合时宜,层出不穷,有一大堆人设和形象需要维护。 他还不知道自己要扮王子,踏入西花厅时见陈觅仙正在梳妆,镜子里她红色的长发光泽艳丽,腰肢曼丽,她比爱嫩的小腿间鱼尾裙翩跹,很是惊艳。 陆行赫少见陈觅仙这副打扮,嫣红色的蓬松长发滑泄在圆润的肩头,显得她肤白美艳,她透过眼前的梳妆镜瞧男人凤眸半眯得深沉,和他相处久了,她一下子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轻轻咳了一声,掩住穴口大片的肌肤。 因为陈觅仙惊艳的小美人鱼变装,陆行赫觉得今晚陪池艳小朋友参加变装舞会很有必要,殿下府安排这个活动很有意义。 启星幼儿园的万圣节变装舞会不对公众开放,一早收到风的媒T只能在园外等候拍摄,当殿下府的专车抵大幼儿园,媒T的长枪短炮唰唰对准下车的三人,闪光灯亮得迷眼睛。 配合地站在幼儿园门口拍照,陆行赫扮的是亚克力王子,他身为殿下本来就是王子的气质,她扮的小美人鱼爱丽儿,小池艳扮成一条h蓝相间的胖头鱼,站在一起像生活美满和谐的一家三口。 三殿下夫妇陪外甥参加幼儿园活动,媒T不会放过生娃这个话题,递话筒追问三殿下和王妃——准备什么时候生孩子?殿下王妃喜欢孩子吗?皇室有没有比生?夫妇二人对孩子X别有没有什么展望? 殿下府没有安排采访环节,但今晚陆行赫显然心情很好,牵着陈觅仙边走边回答:“和觅仙暂时没有计划,随缘吧。” 这话让陈觅仙想翻白眼,他哪里是‘随缘’,在她得宫寒被诊难以受孕后,颂邸为她调理的药物不断,不然按两人现在翻云覆雨的频率,有孩子是正常的事。 陈觅仙说不喝药他还要迫她喝,气得她骂他繁殖癌!高不懂为何要比她生孩子!陆行赫的考量是她的心飘飘,落不到实处,两人有个孩子能好点。 两人一有拉扯,陈觅仙总是弱势受比的一方,先被沉了平板,后书房的书被搬空,她日子难捱,先是为了打发时间学会了插花,后发疯一样地想念工作时C刀缝针的感觉,前几天还让缇丽从厨房取来一块带皮肉,学着学生时代练习的那样,取针线缝合。 一场变装舞会充满欢声笑语,孩童喧嚣,陈觅仙和人交际后在妈妈堆坐下,本就对陆行赫比生一事心情不佳,又被好奇王室八卦的妈妈存着探究心地东问西问。 期间,陈觅仙因为鱼尾裙坐下会往下缩,缩至她的大腿,有家长忧心忡忡地望过来,担心教坏小朋友,她不动声色地把裙摆往下扯了扯。 种种事情令她取酒杯的次数多了些,入口酸酸甜甜的果酒,没想到度数高了些,等到变装舞会结束,能离开的时候,陆行赫找到陈觅仙,她已经醉了。 面色酡红的陈觅仙揽着陆行赫的脖子,往他身上拱,她醉眼迷离地错认他是梁越,她爱的梁越,嗲声酥软地叫他梁越,往他肩窝幢岂。 这下惊呆身边的妈妈,眼睛一瞬间瞪得圆乎乎,捂嘴像是听到什么惊天猛料!陆行赫要处理不安分的陈觅仙,而且她用他从没听过的语调叫他梁越这点让他错愕,随即怒火中烧,揽着她时横了一眼那妈妈。 那妈妈没想到媒T上温和有礼的陆行赫殿下会出现这种眼神,如果眼神能杀人,骇得她转身,装作没看见没听见。 三殿下夫妇和池艳离开的时候,这时在儿童围坐成一圈里的老师翻着童话书讲故事,讲的是小美人鱼为了成全王子,离开皇宫,在初升的阳光里化作了一堆泡沫…… 第四十一章我是梁越 …… 在皇室安保的护送下,避开园外等待的媒T坐上专车,陆行赫带陈觅仙回宫一路有点闹心,池艳白天睡多了,夜里很精神,奶声奶气地说着他和他朋友如何如何的趣事,而她喝醉了,面容绯红,穴口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晕,揽着他的脖子不松手,一连叫他梁越梁越,听得陆行赫眉目阴沉,要她看清楚再说话! 陈觅仙一双哀怨的眼睛眨巴眨巴,还是笑嘻嘻的,埋在他的肩窝,说话吐气如兰带着她淡淡的香味洒在他的皮肤上:“我知道是你,梁越。我好想你……”她的话音里染了点淡淡委屈的哭腔,让陆行赫想掐死她的心都有。 回到颂邸,醉得不清的陈觅仙把他错认为梁越,热情撒娇,对他又是抱又是缠,低声絮语说着好爱他之类的话。 陆行赫作为她的丈夫从没有享受过如此待遇,既想烦躁地喝住她,摇晃她让她清醒,看清他是谁,又舍不得她这么少见的情感外露,含雾的一双眼睛只装着他一个人。 这时,维麒来找陆行赫,说有要事禀报,他让宫人看紧陈觅仙和池艳,一个醉一个闹,别出什么事。 颂邸外院的走廊僻静处,维麒禀告陆行赫,说陈觅涵在非洲观察团里待没几天跑了,现在坐飞机到了海亚,还说军事厅监控到他转托旁人想联系季国皇室,想和梁越对话。 又是梁越,陆行赫烦躁地想今晚真是捅了梁越的窝了。他稍一思索,也能猜出陈觅涵是什么心思,无非是在他和陈觅仙这里捞不到好处,想转投梁越,梁越护不住陈觅仙,还护不住他? 维麒向陆行赫提议:“先斩断陈觅涵和梁越联系的途径,再慢慢感化他?” “感化?他也配。”陆行赫最讨厌犯蠢的人,陈觅涵一是对他妹不利二是对他不忠,他横冲直撞一点不爽就想转投梁越,一点都不顾忌陈觅仙的感受。 陆行赫非要治治陈觅涵这身臭毛病不可:“他要联系就让他联系。” 维麒骇然:“这怎么可以?” 陆行赫眼中闪着噬人的光芒,斩钉截铁:“陈觅涵找梁越,我也能找梁越,让陈觅涵试试我联合梁越一起整他的滋味。” 陆行赫回到宫邸,听见内院传来陈觅仙嘻嘻笑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宫人大劝王妃这个不可以,再然后就是全场哗然的声音,一大堆脚步声匆匆响起:“捞啊!快让人下水捞!戒指不能丢!” 杂乱的声响听得陆行赫皱眉,走进内院一看,陈觅仙和池艳坐在溪水边的藤椅上,一群宫人和保镖围在溪边,有人踏下溪水。 今晚,池艳闹腾一夜,坐在溪边丢卵石,酒醉的陈觅仙不清醒,可也知道手上的婚戒是累赘是囚锁,满不在乎地摘下婚戒递给池艳,小孩不懂,接手没看这闪亮亮的东西是什么,手上一掷,三殿下夫妇的婚戒掷进溪水!这条溪水横穿内院又流向宫内的日月湖,急得一众宫人保镖急急来寻,怕随水流流出内院进湖里就麻烦了!在众人手忙脚乱打捞的时候,始作俑者还笑得东倒西歪,全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和陆行赫结婚以来,在三殿下府的耳提面命下,婚戒一直没离开过陈觅仙的手。因为走到哪里都有媒T跟拍,如果陈觅仙取下,媒T眼尖,马上就会出来一些没戴婚戒、殿下夫妇婚姻告急的新闻。 今晚陈觅仙借由池艳的手掷了婚戒,像是丢了长久以来捆住她的枷锁,笑得眉眼弯弯,前仰后合……她身后的陆行赫看着发生的一切眉眼骤沉,恨不得掐死陈觅仙。 下到溪水,摸寻婚戒的保镖和宫人发现殿下不知不觉进来内院,纷纷低头不敢出声,怕像上次陈觅仙说错话一样,夫妻吵架,殃及池鱼,让他们罚薪三个月。 过了一会儿,宫人听见殿下憋着气吩咐:“把王妃和池艳送回房。” 池艳小朋友由保姆带走,他嘟着嘴肉着眼睛说困了,要喝牛奶。而陈觅仙不好带走,转头乍见是陆行赫,惊喜又高兴,眉眼被酒精浸染过一遍后的红,叫他梁越,要他抱。 陈觅仙进这亚国皇宫以来,别说近身伺候的人,就连陆行赫都没见过她这种神态和听见这种声音,陶醉、痴迷,情深款款。 被陈觅仙抱着腰的陆行赫不知道该推开她还是该揽住她,最后闭眼,像是忍耐到极点在咬牙,让缇丽把她送回房。 回到卧室的陈觅仙,缇丽又是劝又是哄。 她要继续喝酒,缇丽不让,她险些吐在长发上,是缇丽拢住她的长发,使尽百般解数让她饮下两大杯浓茶解酒,最后她才安分,在床上阖眼睡觉。 缇丽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离开卧室却在门口撞上殿下,如铁塔一样的男人全身湿漉,额发滴着水,衬得一双星眸漆黑,即使全身湿水但难掩周身不耐和煞气,让缇丽不禁猜测,难不成殿下也跟人去捞戒指了? 她恭敬地叫了声殿下,侧身让陆行赫进入房间,帮忙掩上卧室门的时候,无意窥见殿下在床边拉过昏睡的陈觅仙的手,在她的纤纤玉指上将二人的婚戒轻轻推回原位,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烙下一吻。 这场景看得缇丽脸红心跳,到了内院,保镖收拾残局纷纷四散,她才知道殿下真的下水捞戒指了。他今晚的扮装是王子,戏服湿水沉重,他依旧坚持,那枚戒指就是他在齐腰的溪水里捞到的。一群人下水寻戒指,却是他捞到的。 陆行赫原本大发慈悲想饶了陈觅仙,进浴室洗澡,出来后见银光一闪,陈觅仙嫌难受又把戒指撸出来随意地掷在地毯上,他费心劳力捞来的戒指被她蛮不在乎地丢掉,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方才压抑的怒气腾地一下燃烧起来,他不悦地皱起浓眉:“陈觅仙!” 方才灌下的浓茶显然没解陈觅仙的醉,她看见陆行赫还以为是梁越,又是百般撒娇,在他身边明显很压抑,她盈泪让他带她走,抱着他口口声声叫梁越,说再也不离开他。 陆行赫今晚每被叫一声梁越就被叉一下心肺,现在整个心脏鲜血淋漓,想推开身上缠人的女人又舍不得,她哪有主动抱过他的时候?这么黏人这么依赖,好像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心里眼里装着的都是他……男人的心内又气又酸,多种情绪交织,陈觅仙哀怨地叫了声梁越,像是渴求水源的旅人张唇吻上了他的唇,他积压的种种情绪爆发出来,发泄似的大力揽着她的腰吻住她的唇。 陈觅仙被男人大力地吻噬弄疼了,疼得蹙眉,却没有躲没有避的念头,偏头回吻他,用自己的柔情包容他接纳他,他的一切她都能接受,因为他是梁越啊。 陆行赫任由自己酸胀的情绪宣泄,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吻她如疾风骤雨,毫不留情地咬她丰腴的下唇,像在惩罚她,就是要她痛要她疼,意乱情迷的她并没有推开他的想法只是蹙眉容忍时……姓梁的怎么碰她她都能忍,平日他碰她她疼了痛了就像小乌龟缩作一团,如此强烈的对比,让男人一瞬间气得难以呼吸,径直把她推开。 陈觅仙被推倒在柔软的床上,起身蕴着泪哀怨地看着他,就差娇声抱怨他怎么了,为什么要推开她。 背过身的男人微微仰头深呼吸,克制着摇晃她让她看清他是谁的冲动,这时陈觅仙缠上来,从背后依依不舍地抱住他:“梁越,你怎么了,梁越,留下来,亲我呀。” 陆行赫气到双眼猩红,转过身盯着她迷醉的面庞,她不知道他被她气到咬牙,嘟着红唇求他亲她呀,眼前的男人捏着她的脸,要她安静,像是被比到极点后的自暴自弃:“要我留下来可以……主动点。” 这下天雷g地火,陈觅仙使尽浑身解数要他留下,陆行赫变着法把心中的酸胀怒火和妒意宣泄在她身上,她迷迷蒙蒙亲着他的胸膛,抬起脑袋时嫣红色的长发垂在圆润的肩头上,她美目朦胧,嫌他不回应她:“梁越,你是梁越吗?” 陆行赫不想理她,可她不依不饶,在他怀里不安分地乱扭,他从没想到自己会混到这副田地,咬牙切齿地回答她:“……我是梁越。” 陈觅仙咯咯笑得杏眼含春,在床上和他水乳交融起来,当骑在陆行赫身上摆腰的时候,水有点多,水漫金山,喘着粗气的男人支起上身越过床柜去抽纸巾,她不知怎么了,急急摁住他的手臂,撒着娇:“不要,都说了不要拍我……” 让陆行赫诧异,问她:“陈觅仙,你被梁越拍过?”,这件事很重要,可身上的女人这时得了趣,应激地两团兔子一抖抖的,没听见他问了什么。 这夜y.糜荒唐,宫邸外值夜的宫人已经不是第一次隐隐约约听到王妃的哭腔,如今哼哼唧唧声里掺杂着梁越的名字,难不成卧室里面是三个人?顿时整件事情都变得艳情和不可言传起来。 第四十二章哥哥来救你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晚三殿下夫妇交欢偶尔夹杂梁越二字还是被资历浅、嘴不严的宫人传了出去,因为这爆料太过离奇,所谓‘一眼假’,卖不出高价,辗转被一家极小的八卦报刊买走,出街的报纸标题写得隐晦又惊情——共享王妃!三宫邸夜传艳情呻吟,竟有季国王储梁越姓名! 这种负面新闻,记者碍于皇室条例,不敢指名道姓,连陆行赫所居的‘颂邸’都不敢直说,用三宫邸代称。之所以敢指名道姓季国王储梁越,是因为报社在亚国的土地上,季国管不着。 有的文人擅长联想又思想腌臜,报道中把陈觅仙蔑为‘共享王妃’,绘声绘色、仿佛亲眼见过一样地爆料王储梁越经常深夜从季国搭乘飞机到亚国皇宫,夜宿三宫邸,天一亮就搭乘专机返回季国,水过无痕,所以三宫邸内会传出梁越的名姓不奇怪。 这篇报道在亚国没有引起水花,民众连眼神都懒得给,因为太假了,现在市面上捕风捉影,芝麻大点事说成西瓜、航空母舰一般大的媒T多的是。皇室网络舆情司在看过报道后火速行动,在请示陆行赫后,对报社进行吊销媒T执照处理,当晚报刊老板不知所踪这都是后话了。 这报道编得离奇无稽,却在季国皇室内投下了不小的涟漪! 梁越看过报道,紧紧捏着报纸,指节因紧捏的动作而泛白,觅仙叫他的名字,是怎么样一种绝望和无助的心情!陆行赫究竟怎么折磨她!如果可以,他真想如报道所言,夜宿三宫邸!他把陆行赫碎尸万段都难解夺妻之仇! 而季国皇室内部,对这报道竟然信以为真,有些旁支别叶的远的皇室成员大赞梁越厉害,原以为各娶王妃尘埃落定,没想到他能和陆行赫和陈觅仙维持这种微妙的三人关系。而近的皇室成员,比如皇后李显师,她看完报刊,将信将疑梁越夜宿亚国皇宫,第一时间叫来皇室专机的机队队长问话,多次询问是否夜间有载梁越出国过,百般问话后,确定确实没有,她才松一口气。 过后的皇家家宴上,李显师劝梁越放下:“玉露多好,娶她后,你在国内的舆论民调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 梁越离席前,李显师还是多提一句:“梁越,不要再对陈觅仙念念不忘,不能再犯蠢单枪匹马踏上亚国的土地。陆行赫诡诈,他要是拿陈觅仙诱你上g怎么办?不得不防。” 梁越听完,应了一声,他知道了。 谁也不知道,李显师这话像是一粒小小的种子,在梁越心中种了下来。陆行赫能拿陈觅仙当诱饵,他就不能吗? …… y.糜一夜过后,陈觅仙醒来时头疼欲裂,身上青紫的痕迹斑斑,不单是穴口上,还有腰间,大腿上也有。她残存的记忆片段是她喝醉了,和梁越激情doi,她一直哼哼唧唧地求他,他好猛好用力,她前所未有的快乐,她为求稳妥,做之前她还问他是不是梁越,他答是她才身心投入,配合又痴缠。 可她一看身旁睡着的男人,健硕的胸膛上是女人留下的抓挠痕迹,他没去晨跑,眉宇间高鼻深目,英俊不凡,因为怀中的她离开显得空落而剑眉不耐地微皱,除了陆行赫还是谁! 真是酒醉所害,她竟然把陆行赫看成梁越,而他更是无耻下流,为了睡她竟然信誓旦旦地回答自己就是梁越! 因为怀中的女人骤然离开的缘故,浅眠的陆行赫醒了,她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吃早餐时,陈觅仙兴师问罪:“陆行赫,你昨晚说你是梁越?” 收拾齐整的陆行赫饮了一口咖啡,自顾自浏览手中的报纸:“你昨晚喝醉了,今早我当你是宿醉还不清醒。别的男人的名字不是你身为王妃能叫的,这是我容忍你的最后一次。” “昨夜是谁借我酒醉又借他名字趁机J.y我的,现在起床又冠冕堂皇,口口声声让我‘不叫’。”陈觅仙冷笑,“陆行赫,你真无耻!” 陆行赫仍由她骂,当作悦耳的晨间音乐,吃罢早餐离开前对她说,“陈觅仙,你昨晚误把我当梁越,我还没和你算账,你但凡有点自知之明就该闭嘴。”他瞥了她一眼,又呵了一声,“早知道该留下你昨晚热情如火的样子,今早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爽了不认人。” 论说话,陈觅仙从没输过,听了他这话,起身平静地告诉他:“不用留,如果殿下愿意夜夜都自称梁越的话,我愿意夜夜都热情如火,千娇百媚。”说完这话转身,陈觅仙绝望地阖眼,泪水夺眶而出。 陆行赫被这话气得不轻,以为昨晚她酒醉他把这生的气都受完了,没想到她还能层出不穷,她这张嘴令他又爱又恨,真恨不能完全堵上,让她变哑巴。 就在这时,宫邸外一阵喧嚣声,有保镖宫人攒动,响起陈觅涵的声音,临危不惧,镇定自若:“都走开!王妃找我有事!拦我都没有好下场!” 陈觅仙以手抹脸,拭去泪水,她哥怎么回海亚了?她什么时候找他有事? 陈觅涵信誓旦旦地说王妃找他有事,宫人和保镖不敢多做阻拦,只是急急跟上,说会通报王妃的,他直入宫邸,原本绷脸气场十足的他在见到餐厅里站立的陆行赫,气焰骤然减半。 一旁赶上的缇丽急急向陆行赫和陈觅仙解释原委:“王妃的哥哥一早向保卫司伪造王妃的批准许可就来了颂邸,我们根本拦不住。” 陈觅仙还没来得及问陈觅涵这是怎么了,他已经上前拉住她的手,大义凛然、义愤填膺:“觅仙,跟我走!哥哥来救你了!” ——觅仙,跟我走!哥哥来救你了! 这话,陈觅涵在陈觅仙没和陆行赫结婚之前说,她或许会信,现在她只觉得她哥这场戏假的不能再假:“你要带我去哪?” 入戏的陈觅涵一脸的豁出去,一副要和陆行赫对着g的架势:“哥哥带你离开这里,带你去找梁越!他才是你爱的男人,他才是我妹夫!” 陈觅涵之前对陆行赫的谄媚逢迎和对她的规劝,说什么她不想嫁给陆行赫就是认不清现实这种话,陈觅仙可是记得真切,现在他一反常态只让人生疑,她不让他拖拽,不让他拿她当枪使:“哥,你这话说晚了!” 陈觅仙朝他吼完,心脏一阵无力,她不是没脑子的人,不用想也知道陈觅涵又为了博取什么在演,她无端被提起往事像是刀在割,更厌倦一次次被他利用! 陈觅涵还置若罔闻地要把陈觅仙扯出去,满口搪塞不晚不晚,只要相爱一切不晚之类的话,这时候陆行赫看不下去了,他洞悉他的套路,知道他在演哪出,可真在眼前唱大戏还是嫌烦,尤其是陈觅仙被唤起往事后的眼眸波动,一双美目悲伤好像随时会哭出来。他走近从陈觅涵手中攥出陈觅仙的手腕,搂进自己怀里。 陈觅涵原想指着陆行赫的鼻子骂,碍于他气场凌厉不敢,只是杵着g巴巴地放狠话:“姓陆的,我知道你厉害,你今天最好把我打死,不然我就算爬也要带走觅仙!你是怎么拆散她,强娶她的,老天总有一天会收拾你!” 这一番假话说得激昂慷慨,陈觅涵因为知道陈觅仙在场,她作为妹妹会护着他,所以才敢这么大发厥词,引颈就戮地说这些话,吃准陆行赫动不了他。 这话听得陆行赫哑然失笑,饶有兴味地审视自己的大舅子:“让我打你?”他呵了一声,“陈觅涵,你跑我这里‘骗廷杖’来了?你心知带不走觅仙,可大清早还是来这出,是了为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演完就给我滚,我的宫邸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骗廷杖’又叫‘讪君卖直’,古时候士大夫会故意得罪皇帝来彰显自己的正直,挨上几棍子以求得一个好名声。 陈觅仙不懂陆行赫和她哥‘心知肚明’了什么。 陆行赫知道陈觅涵要投靠梁越,怎么也得带点‘投名状’当见面礼过去。 今天闹这一出,陈觅涵心知带不走陈觅仙,可他还是要演要闹,甚至鼓动陆行赫对他下手。如果真打他,就是如他意。 这样到了梁越那里,陈觅涵就能有所依仗,理直气壮地说他曾尝试营救觅仙,要带她走,要带她追求幸福,奈何陆贼心毒,百般阻拦,甚至打了他,梁越才是他心里认定的妹夫之类的。 陈觅仙就是再聪明,也不会想到自己哥哥要‘东边不亮西边亮’。 在陆行赫干净利落地戳穿陈觅涵后,成全他,让保镖把他赶出宫,他在被架离时一副被迫害的样子,喊着觅仙,哥哥会回来救你的! 陈觅仙追问陆行赫,她哥又要做什么,他知道什么关节:“究竟怎么了?别瞒着我。” 陆行赫要去军事厅,维麒和一众助理已在宫邸外等候,他没有说,心内嗤笑:陈觅涵这个跳梁小丑。 第四十三章花好月圆 …… 陈觅涵被驱离亚国皇宫,回到自己所住的皇室宅邸,就被陆行赫派来的六名保镖看守,走哪跟哪,全无自由可言。 他开始筹划怎么脱离,去季国见梁越,在他那处求得荫庇。 这天,陈觅涵避开保镖,在厕所里再一次联系上梁越的助理李鹤,李鹤答应在三天后,梁越会在南安港和他会面。 陈觅涵欣喜,全然没注意梁越怎么不请他去季国首都南垂见面。 陆行赫早知道陈觅涵会去找梁越,他也放任陈觅涵去找梁越,之所以还会派保镖看着他,纯粹配合着他演,增加他这出‘大逃离’的真实X和紧张X。 陆行赫要是让保镖实施真正的监控,陈觅涵躲哪里,就算躲天上都没法联系上梁越。 就这样,在陈觅涵自以为的重重躲避和操作下,他像是电影里的特工,机智地甩开了陆行赫所派的六名保镖,在三天后的清晨坐上海亚飞往南安港的班机,前往他的‘自由圣地’。 …… 陈觅仙在她哥哥闹事那天后,一直惴惴不安,怕她哥又惹麻烦。 期间殿下府送来活动日程表,缇丽告诉她下礼拜在季国的海滨度假城市白艾湾举行全球贸易讨论峰会,为期四日,因为女王陛下身体不爽,由三殿下和王妃出席。 季国的白艾湾毗邻南安港,因为亚国收服南安港,现在白艾湾成了两国交界,那里海清沙幼,岛屿散布,怪洞嶙峋,是全球的度假天堂。 在陈觅仙出发白艾湾的前一天,陆行赫早已秘密飞往南安港,到了他收网的时候。 正如陆行赫所料,陈觅涵在南安港市区的星河丽思酒店的顶层套房里,见到梁越后,第一件事就是哭诉,说陆行赫X.虐觅仙,觅仙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奄奄一息,后是表功,他实在看不下去,多次营救觅仙出火坑牢笼都没有办法,最后就是向梁越表忠心:“我这次和姓陆的闹翻,是抱着必死的心。在我心中,始终认定你才是我妹夫,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我不想再回海亚,还请你庇护我!只要你给我口吃,给我口穿就够了!” 陈觅涵心知,梁越是季国的王储,对他妹余情未了,他说的‘给口吃给口穿’纯粹说着好听,他真要庇护他,就得十抬大轿,锦衣玉食地养着他。 对了,陆行赫之所以细枝末节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彼时他正坐在套房的游泳池露台的长椅上,隔着一层露台玻璃门,厅内说了什么尽收耳底,他取过酒杯懒洋洋地啜饮一口洋酒,心想陈觅涵真是没长进。 陈觅涵准备充足,声泪俱下,笃定梁越一定会庇护他、供着他,没成想他拒绝了他! “觅涵,你是觅仙的哥哥,我也叫你一声哥。抱歉,我没办法给你想要的。” 陈觅涵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梁越复述了一遍,陈觅涵正惊诧,想着这怎么可能,梁越怎么可能拒绝他的时候,梁越朝露台处扫了一眼:“觅涵,你应该找的人不是我。这是你们一家人的事,我无权插手。” 陈觅涵听不懂梁越在说什么,露台传来拉门的声音,他循声抬眼…… 出来的人让陈觅涵的脸色几经转变,先是青后是紫,出来的是侵占地球的外星人或是哥斯拉,都没眼前的陆行赫这么令他的面色精彩,先是诧异随后变作羞耻,最后是无地自容,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陆行赫原本想和陈觅涵讲上几句,可见他怂得腿肚子直抽抽,失了说话的兴趣,抬手止了他脑子飞快运转想出来的期期艾艾的解释:“你是觅仙的哥哥,我不会拿你怎么样。既然回了南安港,就在这里好好生活,我会给你‘口吃口穿’,别再惹事惹非。” 陈觅涵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陆行赫会出现在这里,先是被他出现骇了一跳,在想着自己要狗带了、不死也要脱层皮的情况下,他却话音淡淡,轻飘飘地饶了他。 一时之间,陈觅涵的喉咙里只剩下一句话:陆行赫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行赫让陈觅涵出去找维麒,他会安排他在南安港的生活,他所畅想的锦衣玉食、十抬大轿。 陆行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这招用来对付陈觅涵尚可,但对付陈觅仙就失效,她执拗又不怕死,秉X刚烈,什么都无所谓,他常想如果不是他看她看得紧,她指不定做出什么事。 陈觅涵离开,陆行赫就能和梁越谈他要的条件了。 原来,陆行赫在知道陈觅涵要转投梁越后,当夜就让人联系梁越。梁越乐于做个顺水人情,他一国王储,养个陈觅涵算不得什么,可拿他来和陆行赫做交易,就划算得多。 梁越不养陈觅涵的条件是推迟签订南安港移交协议三个月,还有要陆行赫明天敲打一下市政厅高官。 现在,南安港因为战后自身位置游移迷茫,市政厅的高官处理政务怠惰,弄得民怨滔滔,今天梁越面见高官敲打过,明天陆行赫再来一出,一加一大于二,让市政厅的官员识相点,不要造次,两国都盯着他。 梁越帮了他。陆行赫也不是小人,这条件算是合理,答应下来,嘴上还是揶揄他:“王储知道勤勉政务了。” 梁越笑了笑,反击道:“殿下先管管自己后院失火吧。” 陆行赫处理妻舅叛逃这种‘后院失火’的家务事着实不耐,陈觅涵是陈觅仙的哥哥,再任性再胡作非为总不能弄死弄废,一了百了,只能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只是不知以后又要兴什么妖风。 两位长相英俊、气质不凡的男人坐在套房内的吧台前饮酒闲聊,陆行赫行事诡诈,在气质上也有所展现,邪肆俊逸,听人说话时薄唇噙笑,看似认真倾听,实际像台高精度的电脑飞快运算。梁越的气质明显正派许多,他的帅是那种干净利落、明灿澄澈的帅,只是地牢一事后,他失去自己最爱的女人,还有某项的能力后,整个人没变,可气质里多多少少添了忍辱负重、深不见底。 梁越怎么能忘记,陆行赫就是他一切悲剧的来源,他想碎尸万段的存在。梁越也想绑了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试试坐地牢的滋味。 现在看似两个人酌饮闲谈,实际两人有多少双眼睛和多少名安保在随时待命,保护安全。 二人看似和平,台面下波涛汹涌,默契地不提陈觅仙,一个不提往事怕触及伤口,一个不会得了便宜卖乖,今夜在酒杯相撞,有戒备地你来我往里结束了。 陆行赫临走,梁越沉Y片刻,还是开口,让他对陈觅仙好点。 陆行赫没兴趣让人窥探夫妻家事,想来刚刚陈觅涵的信口胡说让梁越信以为真,以为他真X.虐陈觅仙,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梁越在陆行赫离开后的满室寂静里,心想陆行赫明天留在南安港,而陈觅仙在白艾湾…… 他明天就能见到她了。 …… 陈觅仙乘坐皇室专机抵大白艾湾,天色阴沉正下雨,为了明天全球贸易峰会能顺利开幕而先投放催雨弹让雨下尽,明天就是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根据殿下府的安排,明天峰会开幕,本来夫妇应该在媒T面前齐齐亮相。 因为急事,陆行赫要留在南安港,明天会见市政厅官员,而已经到大白艾湾的陈觅仙要先避人耳目,入住酒店一晚。等到明天,陆行赫从南安港的事务中抽身,飞抵白艾湾后,夫妇齐齐亮相。 也就是说,今天陈觅仙要先下飞机,秘密在白艾湾的酒店入住一晚,明天再回到机场,和陆行赫汇合,再在同架飞机上一起等机门打开,面见媒T和欢迎人潮,营造出一种‘人在白艾湾,刚下飞机’的氛围,有种夫妇花好月圆、伉俪情深的戏剧感。 陈觅仙从嫁给陆行赫,做皇室‘吉祥物’已经累极,她参加园艺慈善,马术比赛,慰问孤寡等等活动很多。 安排入住的酒店在白艾湾国际机场附近,五星级酒店分为四栋三层小楼,顶楼套房拉开窗帘眺望是轻轻拍打海滩的海浪,扑面而来是咸腥的海风,海面上亮光七八,有钱人出海的橙色光亮,海滩上今晚有满月派对,星星灯缀满椰树,篝火燃燃,欢声笑语,音乐震耳欲聋。 此情此景,站在季国的土地上,陈觅仙陷入回忆,以前她和梁越谈恋爱,两人一直没来过白艾湾,如今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地方还是这个地方,人早已辗转流落,散在人潮四方。 陈觅仙正想着,套房的门被轻敲,缇丽开门接过服务生送来的晚餐,请她落座吃饭。 陈觅仙没胃口,说不想吃,缇丽一脸为难,说殿下会不高兴,因为给她调理身体的药早晚一碗,饭后饮用。 陈觅仙只好慢腾腾地吃起来,托盘上食物精致,分量适宜,N油蘑菇汤配餐包,炙烤生蚝和青椒炒牛柳,时令蔬菜,小碗糙米粥。 陈觅仙掰开餐包,里面即将滑落一小卷纸,她眼神一凝合起餐包,吩咐近身伺候的缇丽:“你去看一下我明天的长裙,好像有线头。” “好,我去看看。”这怎么行?缇丽的职责就是看好王妃,让她出现在民众面前都是美美、端庄、雅致的。她听了如临大敌,进卧室查看王妃明天出席的长裙。 第四十四章我只要一夜 …… 这边,陈觅仙偷偷抽出那张卷纸,展开一看,是梁越的字迹! ——凌晨一点出来,我要见你。 陈觅仙在看到梁越的字迹后心头狂跳,震耳欲聋,她甚至害怕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会惊动到缇丽。 她稳住自己,假装专注吃饭其实心不在焉。 等到凌晨,陈觅仙装作睡不着,说屋里太闷,要出去散散步。 缇丽和皇室安保自然亦步亦趋,因为夜深,陈觅仙让缇丽交代安保不用跟着,可没人听她的,八人齐齐出动。 陈觅仙管不了,这就出现一个独特的场景,她和缇丽走在前面散步,八人散落四周,目光不离。 凌晨的海滩,正在举办满月派对,人潮来往,欢声笑语,圆月挂天际,一路走来,陈觅仙先说口渴让保镖去取水,又让保镖去酒蹈审厨问夜宵有什么,还派人打电话给维麒,怎么殿下今天一天在南安港都没有联系她。 陈觅仙把保镖谴去三四,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嫌保镖碍事,缇丽发现了,可她不好说什么。 在海边绿道散步的时候,这时不知哪里出来一群酒醉的男女,呼啦啦地迎面走来,对着保镖和缇丽一阵推搡,缇丽下意识护着陈觅仙,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消失在人群里! 这下糟了!缇丽吓得浑身冷汗,丢了陈觅仙她和保镖都会被皇室认定渎职,开除是小事,就怕会被问罪,缇丽喊保镖别慌,踮脚在一众醉酒的男女里紧张地四处张望,搜寻陈觅仙的痕迹! 陈觅仙骤然被人攥住手,往绿道边的椰树林里带,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出对方应是季国皇室的女保镖,七拐八拐,拐过蔷薇和茉莉缠绕的灌木,在附近泳池的棕榈树下,沙滩椅和大伞旁,是一抹她日思夜想的颀长身影,正在月光下等着她! 陈觅仙停下脚步,静静地如饥似渴地看着他的背影,是一种‘近乡情怯’的情感,她既怕是梦,又怕不是梦,因为过了今夜又要别离。 陈觅仙轻轻地叫他,声音又颤又怯,连嘴唇都是抖的,染上哭腔:“梁越。” 梁越转身,是陈觅仙,他的觅仙,是他朝思暮想,除了她就是她的女人,他想拔腿走近,她已经飞扑过来,撞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住他! 再逢的时间一点一滴都不能浪费,连说话都是奢侈,只有激烈的身体触碰摸索才能表大心潮的激动和震颤。 梁越紧紧地回抱陈觅仙,隔着布料能感觉她的腰肢瘦了一圈,她一定过得不好,他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的怀里,伸手紧紧捧着她的脸,对着熟悉又相隔已久的眉眼,像是梦寐时痴迷的呓语,不断地叫她:“觅仙,觅仙。” 梁越俯身吻上她,她微仰着头,在他的唇舌里融化,激烈难言,痛楚悲伤的种种情绪通通在二人的唇舌间引爆开来! 陈觅仙边吻,眼泪边从眼眶里滑落,她好痛,痛到痛不欲生。 梁越捧着她的脸吻得用力,在告诉她分开以后他有多么想她,多么痛苦,他痛到了极点! 情感越爆发越极致,后续只会一片惨淡,在梁越阖眼不断深入的时候,突然被陈觅仙推开! 他抬眼,眼前泪流满面的陈觅仙呆呆地看着他,因为刚刚的激吻,她的口红糊作一团,越过唇线,她像是冷静下头了,抬手仓惶地擦拭自己的唇,声音都是飘的:“梁越,我们不能这样……你有妻子了。” “我不爱她!”梁越没想到陈觅仙因为这种原因而把他推开,紧紧握住她的肩膀,他压低声音近乎在咆哮:“觅仙,我爱的是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陈觅仙悬崖勒马就是因为这点:“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可玉露是无辜的……” 梁越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海边绿道,陆行赫的人不久就会找来,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牵住她的手:“觅仙,我带你走!” 陈觅仙朝绿道那里看,她一走牵连缇丽和保镖就惨了,她抽回自己的手,摇头如拨浪鼓,她不能走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你带我走和我自己逃离是不同性质的。要是你带我走,陆行赫在峰会上拿这个做文章,影响你在季国的支持率怎么办!” 她说,“我有能逃的办法,你派一艘船在海亚龙兴湾等我,随时接我离开!” 因为见面仓促,陈觅仙来不及细想,急急制定出这个计划,也就是说,她要在峰会结束后的一段日子,顺利借由广仁寺的前朝密道逃到龙兴湾。 梁越知道今晚带不走陈觅仙,她为他的支持率着想,他也会操心这个,说要带她走是情绪所至,更像是对她的承诺,他会护着她,救她出樊笼! 再逢时间短暂,话音刚落,响起一连串脚步声,梁越最后吻了一下陈觅仙的手,和带来的保镖转身从一人高的灌木丛离开了。 缇丽看见陈觅仙一人站在泳池边,一颗狂跳的心才放松下来,刚才骇得她的心脏跳到嗓子眼。 陈觅仙无意牵连他们,笑了笑,说她心乱,站在泳池边冷静了一下。她又说冷了,回房间吧。 陈觅仙一行人从泳池边离开,丝毫没有发觉:一旁的灌木丛里躲有梁越派来的记者,正对着散发着幽幽光线的单反屏幕查看照片,勾起的嘴角很是满意,张张精彩,这可是亚国三殿下的王妃陈觅仙和季国王储梁越的深夜幽会激吻照。 …… 陈觅仙今天起得早,坐车抵大白艾湾国际机场,和在那里的陆行赫演一出刚抵白艾湾、刚下飞机的花好月圆。 亚国皇室在演,季国皇室也在演,也是一出夫妇刚从首都南垂抵大的戏码,明明昨夜梁越也在白艾湾。 白艾湾国际机场的停机坪上,各国元首和皇家成员今日抵大,等候聚齐许多欢迎的人潮,挥舞着各国国旗,有人奏乐有人扬花,附近有多辆专车和开路警车等候,从下机台到专车处铺着厚重的红地毯。 昨晚,陆行赫在南安港被那出王妃叫打来询问怎么没联系的电话讶异了一把,她从来没有这样过,他在忙就在忙,她从来不会理。 今天见陈觅仙面容淡淡,让陆行赫有些捉摸不透,在等机门打开的间隙,陈觅仙手中被塞了一颗糖,她展开一看,是南安港特产的芒果糖。 是陆行赫塞的,他没看她,装作漫不经心:“你家那边的特产,给你买了一些。” 陈觅仙内心没有波澜,她对特产没兴趣,对他的情没有领下,随意把糖放在茶几上:“离家太久了,没兴趣了。” 这话让陆行赫抿紧了唇,他从来没有感情不被人接受过,陈觅仙总是一次次这样做,她没有心。 机门打开,三殿下夫妇走出机舱,陆行赫牵着陈觅仙缓步走下机梯,他出席场合都是一身正装,意气风发,英俊绝l,她今天穿着一条淡紫色的高腰长裙,环在腰间的腰带由珍珠串成,长发挽起,露出脖颈,小巧的耳垂上缀着雍容优雅的珍珠耳钉,整个人像海上的神女。 与此同时,季国王储夫妇也步出机舱,日程表上同时间抵大,峰会方安排两对夫妇进行友善短暂的接触,在众多记者媒T面前。 在停机坪的红毯上,四人在握手后一起合影,第一张合影在记者的单反里很精彩,从左起依次是苏玉露、梁越、陆行赫、陈觅仙,陈觅仙昨晚和梁越激吻,今天遇上苏玉露,勾起愧疚和无地自容的心绪,笑得不自然。 陆行赫和梁越贵为皇室成员,经历过无数次这种场面,就算对立是政敌、情敌,恨对方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打爆他,面上云淡风轻,温淡有礼,但在镜头前,陆行赫的肢T动作上微微越过和护住陈觅仙,有意把她和梁越阻挡开来。 梁越眉眼含笑,潜意识里微微往陈觅仙的方向靠,而苏玉露挽着梁越一派伉俪情深里,她的手微微用力收紧,在这一帧照片里,她像是用眼角余光朝陈觅仙瞟,想知道她有何等魅力。 这张合影里,四人衣冠楚楚,笑得一派上流社会的大方优雅,但心态导致举止各异,陈觅仙怯,陆行赫守,梁越攻,苏玉露窥。 短暂的会面安排后,全球贸易峰会隆重开幕,受邀的各国元首、使节、皇室成员、专家等一众社会名流开会,会上各抒己见,身边的翻译戴着耳麦实时翻译,台下的媒T和记者拍照和记录不停。 峰会方为陪同家属准备丰盛的早宴、午宴和宴后活动。 午宴的时候,沙滩的白伞阻隔强烈的太阳光线,苏玉露谈笑风生时朝陈觅仙处多看了几眼,而陈觅仙知道她在看她。 陈觅仙发现,苏玉露因为她的存在而不安,她有强烈的道德感,在心中说服自己要斩断和梁越的情丝,苏玉露是无辜的,如果她能借由梁越逃离亚国,她想在季国境内隐姓埋名,在医院谋份职业也好,赁间铺面开诊所也行,不会再和梁越有感情联系了。 当天夜里,梁越和苏玉露应邀参加泰国公主所请的特色晚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回到王储夫妇的套房已是十一点多,梁越洗澡后发现,原本交代在书房为他预备的床铺没有架设。叫来助理询问,助理毕恭毕敬地告诉他,这是玉露王妃的意思。 梁越在外给足苏玉露脸面,听了没说她的不是,吩咐下去:“现在叫人来弄,我今晚还是睡书房。” 书房的床榻备好,梁越看完政务文件准备睡觉,苏玉露不声不响地飘进来,表情是他娶了她后从没见过的,她历来笑容温婉,温柔似水,第一次见她哀怨吃醋的面色。她的衣物很有挑逗X,暴露大片肌肤,她邀他和她同房睡,他婉拒。 她坚持,他无奈:“玉露,我以为我们之间有默契,我爱的是觅仙,我不能伤害你。” 苏玉露扑上来抱住梁越:“梁越,我不怕你伤害我,只要一夜,我只要一夜,好不好?” 第四十五章殷燕儿车祸 …… 她已经这么卑微,这么枉顾矜持,他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令苏玉露心寒:“你还爱着陈觅仙,你还惦念着陈觅仙,她已经在备孕了,在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了,你还痴心一片!” 今天午宴后,有人为陈觅仙送上一个保温杯,她打开来药香四溢,苏玉露之前为家族打理过医药公司,稍一闻就知道是调理身体的备孕良方。 梁越昨晚才和陈觅仙私会,她要在峰会后离开海亚,他对她深信不疑。 梁越对苏玉露的话不以为意:“哦?是吗?你可以出去了。” 梁越不当一回事,苏玉露气恼:“我不会再让你躲在书房看那些和她的视频聊以安慰了!她有什么好的!”最后一句,她情绪崩溃,盈着眼泪在控诉,不仅是对他,更是对所有人! 陈觅仙有什么好的! 今天,苏玉露在酒店做spa时看手机,各大新闻已有王储夫妇今天参加贸易峰会的新闻,但论坛上热度最高一篇的讨论,是在停机坪上的四人合照,把最左边的她截去,只余另外三人,帖子标题是——这张照片的故事X很强啊! 原来四个人的故事,她竟没有姓名,网友根据这张照片议论纷纷,有人夸赞照片里的陈觅仙明ya艳大方,是言情女主的长相,配上身边站着两个英挺不凡的男人,亚国殿下陆行赫和季国王储梁越,简直可以写本《两国皇帝爱上我》的小说。附着一个流口水的表情。 有网友脑洞大开:看陈医生的简历,以前在南垂工作过,要是她和王储梁越结婚,应该很赏心悦目! 还有网友把没截去她的合照发出来,竟是她极力克制还是忍不住瞟一眼陈觅仙的那张丑照:我们的苏玉露王妃没做好表情管理,这张合照输了输了。附着一个笑哭的表情。 种种评论看得苏玉露咬牙,又怅然难过,陈觅仙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她总是活在她的阴影里? …… 那边夫妇吵架,这边夫妇也是不睦,陈觅仙洗澡后出来,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坐在床尾凳的陆行赫正在看新闻,新闻上正播出今早两对夫妇打招呼的场面,他边看边问她:“你看梁越那是什么眼神?” 那种恨不能相逢未嫁时,凄哀淡惋的眼神,眼睛盈盈生波,几欲垂泪,这令陆行赫不快。 陈觅仙瞥了一眼屏幕,出声讽刺:“你就这么闲?” 她的长发吹得差不多,用发夹在脑后夹起,准备擦精华的时候,陆行赫要她把保温壶的药汁喝了。 陈觅仙习惯被比喝药,现在他让她喝,牛不喝水强按头,她不愿意:“太苦。” 陆行赫好话不说第二遍:“喝了。” 陈觅仙很快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晚上夫妇运动的时候,他没有戴.套,弄得她推他:“戴上,不然别碰我。” 可她说话他哪里会听,把她牢牢钉在身下为所欲为,她像是被他予取予求的鱼,他不带套就算了,男人的低喘喑哑性感,越弄越来劲,吃醋时掐着她的脖子告诉她:“陈觅仙,你要是再拿那种眼神看梁越,我就当他的面再干你一次,我说到做到。” 听得陈觅仙恨不能有把刀能捅死他,同归于尽都在所不惜,他一直以来罔顾她的伤痛,完全没把她当个人来对待,她被气出了眼泪:“陆行赫,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 …… 在白艾湾的参会期间,免不了在一些正式场合和交际场合,和梁越夫妇有碰面的时候,陆行赫看陈觅仙看得特别紧,不声不响加了她身边的安保人数,在他有正事要处理时,会叫缇丽看紧她。 这天的葡萄藤J尾酒晚会,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两对夫妇都要参加,陈觅仙立誓克制自己对梁越的情感,他已经婚嫁了,可她的一双眼睛还是情不自禁地追随他。 她想和梁越正常交际说话的时候,陆行赫会走来占有欲十足地搂住她的腰,一派好丈夫形象地陪着她。 弄得陈觅仙背过身就讽刺陆行赫:“殿下,我和梁越该做的都做过了,你盯得这么紧,能盯得住人心吗?” 她的话就是在拱陆行赫的火,被她气到跳脚,更变着法地收拾她,惩罚她。 一时间,套房内的安全套一个没动,陆行赫就是要她怀孕,到了不加掩饰的的地步,陈觅仙既怕又怒,她一回海亚就要去广仁寺探明那条密道,她在他身边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期间,陈觅仙知道陆行赫把自己的哥哥安置回了南安港,她不知道陈觅涵怎么一下从海亚回了南安港。 在维麒向殿下报告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到,她哥现在安顺,不再生事,生活无虞,淡了那些自恃国舅胡作非为、狂揽礼物的作风。 这么一听,陈觅仙更敢豁出去了! 一连五日,到了全球贸易峰会闭幕的日子,陆行赫留在白艾湾有公事,明面上峰会闭幕,实则各国政要会在白艾湾逗留几日,私下会面讨论各类协定。 陆行赫是什么人物?多少场合历练过,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角色,他这几天太阳穴总是跳,怕陈觅仙多待在季国会生事,夫妇出席完峰会的闭幕式,他让下属派专机把她送回海亚,这正中陈觅仙的下怀。 平板和书籍被收缴,陈觅仙在专机起飞飞向海亚的时候,利用机上的平板查询到殷燕儿车祸身亡的信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老调重弹,说是二十八年前,殷燕儿离婚被逐出皇宫,旅游散心时遇到车祸追尾丧生,追尾的货车司机醉酒驾驶,粗暴地从后面撵上冲击,车厢内的殷燕儿当场身亡。 如此一桩车祸,却延伸出不少Y谋论。 有的网友猜测:殷燕儿酒家女期间有位黑社会大佬垂涎已久,见她离婚就追求她,她不愿就遭此‘横祸’,都是大佬所为。 下面一大堆网友赞同这种说法,陈觅仙觉得不对,一是凭黑社会这种道德水准,恋恋不忘又怎么会在乎殷燕儿已婚还是离异?可以说忌惮皇室和大殿下威权,不敢侵扰已婚的殷燕儿,那么殷燕儿离婚,黑社会这般行事,就不怕皇室报复吗?外面可是盛传陆祝殿下这婚离得不情不愿,和殷燕儿离婚是假的,他还是为她疯狂。 有的网友Y谋论:车祸是陆祝所为,因为殷燕儿是掌握大批量机密离宫的,当中就有他不可说的比宫事件,他有杀人动机,只有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这条Y谋论随着陆祝看破红尘而出家,渐渐平息,毕竟情深到看破红尘出家,算是独一遭了。 还有各种Y谋论四面八方,光怪陆离…… 有人说:殷燕儿姓氏特殊,她的真正身份是深山神寨的一名巫女,嫁入王室是有任务的,任务结束离婚脱身,制造假车祸离世。 这种论调往往会配合某个爆料人言之凿凿地说:车祸后,我曾在某座名山的小径上见过燕儿王妃,她还活着。 就更别提什么国外势力说,外星人说,皇室灭亡论说。 陈觅仙在屏幕上滑动,因为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有点丧气,一条言论引起她的注意,因为讨论殷燕儿死因的相关帖子很古早,这条言论属于讨论热度过去很久才发布,没有引起网友注意,点赞只有寥寥四个,和其他点赞数成千上万的Y谋论比起来,是被忽略的一条。 要知道,说殷燕儿是被有高度智慧的外星人制造车祸,实则掳走,为的是想研究皇室成员基因的Y谋论都有八百多个点赞。 那条点赞数仅有四个的Y谋论是——要知道,陆祝出家的寺庙是广仁寺,广仁寺有条前朝密道。我们不妨大胆推测,陆祝比宫事件后,离婚离得不情不愿,和殷燕儿藕断丝连,打算借由广仁寺密道出逃,和殷燕儿遁世。女王不肯他遁世,就让殷燕儿出车祸,让陆祝想去都没地去。殷燕儿一死,陆祝也心死,自此留在广仁寺。 这番言论看得陈觅仙惊瞠,明明是九月,机舱内温度适宜,她惊出一声冷汗。 她记得,广仁寺的小和尚告诉她,只有外净住持知道密道的信息。更别提,她上次去广仁寺时,他清晰地说出密道情况,知道畅通无阻。 难不成,陆祝真的曾经想借由密道外逃? …… 白艾湾国际机场直飞亚国皇宫是三个小时,抵大时下午三点,步出专机的陈觅仙坐上接她回颂邸的专车,她让司机出宫,去皇家广仁寺。 殿下府的司机,清楚殿下有下大过不许觅仙王妃去广仁寺的命令,陈觅仙从容地说:“我在白艾湾时请示过殿下。” 司机犹豫了,坐上副驾的缇丽不知道这事,觉得陈觅仙在扯谎,言语礼貌:“王妃,是什么时候呢?我常常在你的身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陈觅仙反问:“你哪能什么都知道?” 说完,陈觅仙不紧不慢地说:“床上的时候。” 她知道要说服陆祝才是y战,不把这些小小的阻滞放在眼里,“殿下说想要个孩子,让我回来就去庙里拜拜。怎么?不信?你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殿下吧。” 缇丽不敢,缇丽就算敢,无非就是陆行赫否认,回来对她的‘假传圣旨’生气,她又不是第一次惹怒他了。 缇丽闻言噤声,要知道殿下在白艾湾有政务处理,为这点事打电话去请示维麒,维麒秘书长定然不知道夫妇床上事,还要去请示陆行赫本人…… 为这点事打扰殿下,殿下一定不快。 话这样了,乘载陈觅仙的专车一前一后两辆保镖车从皇宫西北门出去,开向古城墙的皇家广仁寺。 陈觅仙飞快地筹划,陆祝千万别像她之前来的那样醉到不知人事。 踏入广仁寺,凉风习习,四点的天空湛蓝,陈觅仙听小和尚说外净住持正在客堂修缮经书,她一颗宕悬的心松懈下来。 第四十六章陆祝自焚 …… 陈觅仙让缇丽和保镖在廊下等,走进客堂,正中供奉一尊地藏菩萨,左右红木沙发,鲜花飘香,陆祝哪里是在修缮经书?任由穿堂风把珍贵的经书古籍吹得哗哗作响,轻飘飘的页张散落地面,他盘腿坐在地上,倚着沙发抽烟,一脸的虚无空洞。 听见脚步声,陆祝转头看见陈觅仙,明显讶异,不是说别让她再踏入寺里一步,怎么又来了?这么想着,他说话依旧有礼,“三王妃,别来无恙,这回你又想知道什么?” 陈觅仙捡起散落的古籍,慢条斯理地坐在他对面的红木椅子上,不兜圈子地直说:“陆祝殿下,我今天来求你帮我。我要密道的钥匙,我要去龙兴湾,我要离开这里。” 陆祝讥讽,“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高高在上地坐着?”彼时他坐地,陈觅仙坐椅,一高一低,一上一下。其实,出家人不该有分别心,陆祝还是拘泥俗事,从未忘记自己是大殿下,别人来求他,不该比他高,比他上,应该摆出一副祈求的姿态。 这话刚落,陆祝意识到自己应该是个看破红尘的住持和尚,一扫刚才讥讽的腔调,平抑冷静许多:“阿弥陀佛,和尚法号外净,早已不再是陆祝。” 陈觅仙识破他的做作:“殿下应该知道,我是季国王储梁越的未婚妻,因为南安港事变被陆行赫强取豪夺,被迫嫁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我想从密道离开,重获自由,还请殿下帮助我,只要给我钥匙,一切与你无关!我不愿再待在海亚,不愿再待在我不爱的男人身边,求求殿下帮助我,我感激不尽。” 陆祝听着,并无波动,可以说他爱护自己的侄子,也可以说他下意识维护皇室,一声阿弥陀佛:“和尚我早已不问红尘俗事,请三王妃另寻高明。”说完,他手指叩动佛珠,又是一阵阵阿弥陀佛。 陈觅仙心中窝着一团火,一直以来被陆行赫伤害和侮辱的暴烈怒火,她的怨气极大,今天被陆祝一声声阿弥陀佛激怒!他明明也是愤怒的,痛苦的,他的心不静,他的心忿忿,还口口声声念‘阿弥陀佛’?能管用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猛地站起,直视地上的陆祝,骤然发疯后的眉眼艳丽怨恨:“殿下!你究竟要念阿弥陀佛到什么时候?你念的阿弥陀佛能骗得到多少人!恐怕连你自己都骗不过吧!” 陆祝口中仍然念念有声,看起来没有受影响,陈觅仙任由愤怒的情绪狂轰lAn炸:“殿下!你就继续念,我看你从明念到夜,夜念到明,能骗得了天下的神明,还是骗得了自己,还是骗得了我!” 陈觅仙因为陆祝不愿帮她而在对他撒气,对他宣泄,更多的是因为二人都是愤怒的,都是难过的,都是可怜的,为什么他就要装作看破红尘,而她就要忍受J.W! 陈觅仙质问他的声线果决凌厉,陆祝叩动佛珠的手看似平静,他在保护自己的内心防线,扬声叫廊下候着的人:“把三王妃请出去,我要打坐念经了。” 廊下的人领命,正要推门进来就被陈觅仙喝住:“慢!”她再看陆行赫的眼神充满不屑:“殿下,你在怕什么?我在这里你就这么怕?你是怕我高声大嚷扰了你念经,还是怕想起前尘往事?” 陆祝被冒犯时抿唇,陈觅仙呵了一声,戳破他的伪装,“殿下,枉你的法号叫‘外净’,你知不知道停车场出门处那块牌匾写着什么?” 陆祝自打来广仁寺没几天是清醒的,作为住持的他,都没完整摸索过整座寺庙,寺内那株千年菩提树是有高僧大德取过名字的,他都时而会忘,更别提是区区一块停车场牌匾。 “我知道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陈觅仙疯起来有种凌厉的美,眼睛犀利跟刀子似的,“写着‘莫向外求’!你把我赶出去,就吵不了你念经,你把你自己封闭在寺内,就自以为一切太平?从此外在干净安静,你就能心神安宁?我告诉你,你在做梦!” 陆祝心脏猛跳一下,心理防线逐步塌崩,像是受不了地要离开,而陈觅仙步步紧比,不给他任何余地,迫他看清自己的内心:“殿下,你看似看破红尘,实则在逃避现实!白天你念着经打着坐,满口阿弥陀佛大藏经典,晚上你抽烟酗酒醉生梦死,满脑子都是殷燕儿。她的死在你心里一直没有散去,装成没事人就真成了没事人?你从来没有真正面对过这份伤痛,一步步任由伤口腐烂,病入膏肓,然后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一切都好,你这样下去结局无可救药!” 陆祝觉得自己很久没听见殷燕儿的名字,这名字这么近这么远,深得像是钻在自己的心里,又浅得像是外人轻飘飘地提起,随即散在空气里了无生息。 他的心脏一直在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去,他激烈地喘息,勉强攥拳才能克制自己暴烈的情绪,对着陈觅仙吼:“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我也不想这样!我一直都很痛苦,没人在乎!没人看见!燕儿死了!她死了!”他恨得抡起拳头朝墙上捶了一下,眼泪簇簇挤出眼眶,“你告诉我要怎么办,难不成要我也去死嘛!” 吼出这句话后,陆祝怔了一下,像是知道了答案。 现在的陈觅仙,只能赌殷燕儿车祸是女王陛下做的是真的,稳着声音告诉他:“殿下,拿出密道钥匙,我们一起走。我去季国,你去之前和燕儿约定的地方,你不是说好和她携手天涯吗?既然燕儿不在了,你就替她完成遗愿。她也希望你能开心,你能逃出樊笼。” 陆祝双眼空洞发直,整个人都是呆的,没有奇怪陈觅仙怎么知道他和燕儿相约离开的事情。 陈觅仙见他这样,她有点慌又很快稳住,她不能自乱阵脚:“殿下、殿下。” “啊?”陆祝的思绪被唤回,他艰难地下了某个决定,紧张又恐惧地吞了吞口水。 陈觅仙复述一遍,一起逃跑的事情,陆祝应了声好:“我给你拿钥匙。” 将死之人,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侄子什么皇室颜面,陈觅仙她一个女人还年轻,尚有逃生希望,期盼离开时眼睛里有光,她和他一样都是可怜人,被皇室裹挟倾轧,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就当做一次好事。 想来,二十八年前,当时大殿下的他借着礼佛参拜的名义来到广仁寺,想着从密道逃离,去找殷燕儿,眼睛里也是这样的光吧? 陆祝把入口和出口的钥匙拿给陈觅仙,她没发现他的不妥,飞快地说着自己的计划:“殿下,先请你摈退廊下的人,我们去密道入口看一下,看看需要预备什么东西,灯火食物或是氧气,龙兴湾有一艘船随时在……” 陈觅仙说着自己的计划,眼前的陆祝像是梦寐一般,眼神涣散空洞,像在听又像没在听,当她提出要去密道查看的时候,他说:“王妃,你先去看看,要不你直接走吧,我还有点事要做……” 直接走?陈觅仙不懂陆祝的意思,是借由密道今天直接走,还是让她别看了先回宫,两天后再来。 没等她发问,陆祝开门让廊下的人都退下:“你们人多,弄得我和王妃讲经都心乱。” 被谴去的一勾人包括缇丽和一众皇室安保,他们虽然是跟着陈觅仙的,但如今大殿下有令,不敢不从。 陆祝纯属是误打误撞,他根本没听进陈觅仙所说的‘摈退廊下的人’,他会叫离廊下的人,是怕待会阻他的事。 陆祝从柜内翻出手电筒给陈觅仙,催促她快去看密道,她这时发现他不对劲,关切地问他,殿下你怎么了? 陆祝擅伪装,镇定自若地说谎不眨眼,“王妃,你先去,开了锁就直接走,知道没有?我找点东西随后跟上。” 能逃离的机会,在一瞬间降临,陈觅仙面对突如其来的喜悦有些无措,心里一横,握紧手中的钥匙,对陆祝说:“好,我等你”。 她去了广仁寺的密道。 前朝密道修筑在寺内那株高大参天的菩提树附近,一个斜梯氏入地的砖瓦建筑,推开木门便是往下的楼梯。 陈觅仙开了手电筒往下,红砖砌成的墙面地面,走到密道入口,是一道铁栏杆门阻挡,她开了锁头后是一个漫长的见不到尽头的洞,用光线扫可以看出是一个通道,长期没人涉足,干燥荒芜。 根据她之前看过的密道资料,这条密道打有地面孔,不怕缺氧的问题,全长五公里,走得快一个小时就能到龙兴湾。 陈觅仙面对深幽幽的洞口,陆祝刚才说要她直接走,他随后跟上,可她又答应要等他。 人在面对未知的事物总会本能地感到恐惧,这是一个深幽幽漆黑的长大五公里的洞口,陈觅仙决定有规律地默数一百下,能等到陆祝一起走更好,如果等不来他,她就自己走,这一百下默数就当给她时间作心理建设和缓冲了。 “一、二、三……” 陈觅仙屏气凝神,静候陆祝,在她数到第八十九的时候,突然听见密道外传来啪嗒啪嗒一群人跑动的脚步声,随后呜咿呜咿疑似救火车的声音,因为密道静,这些声音格外清晰。 陈觅仙僵在原地,猜测难不成陆祝放了把火拖延时间,趁乱和她离开,可突然福至心灵,陈觅仙明白他那一闪而过的表情含义! 这种猜测让陈觅仙火速锁好密道铁门,离开密道,路上都是兵荒马乱,拉着水管齐齐朝客堂奔跑的和尚和保镖,有人抱着红色的消防筒跑动时险些扑倒,当她跑到才离开不到十分钟的客堂前,灼热烫人的空气径直扑在她的脸上,眼睛都差点睁不开,她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偌大整座木制的客堂着火了,正在熊熊燃烧!火焰浩烈,红色的火光燃燃,直冲天际! 这一幕实在太可怕! 第四十七章你G得好 …… 陈觅仙吓得皮肉都在跳,仓惶失措地寻找陆祝的身影,这时听见小和尚对救火队员喊:“陆祝殿下在里面!快来救人!快!快!” 穿着防火服的消防队员带着破坏斧冲进火场救人,火势渐大,冲天的火光把客堂烧得噼啪作响,灼热的空气和往外舔舐的火舌烧得人们不敢近前一步,橙红色的火光映红每个人的脸…… 亚国皇室成员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所有人来得很快,女王在光明殿紧急中断政务会议,要求应急和消防部门尽全力营救。 火势熊熊,所有人怔怔地看着客堂,陆言伯和陆言庆夫妇在国外度假,陆行赫在白艾湾有私人会面,陆行薇和陆祝这个大伯感情很好,失去理智地拉住跑进火场的人:“快!救救我大伯!他很痛!救救他!” 陆贺和吴盈被眼前的景象骇住,要知道皇家人是没亲情的,或者说,亲情这种东西被一层层名利欲望覆盖,最后了剩无几。 陆贺看着眼前这一幕,真真切切感受到心脏被撕裂的痛苦,这是他的亲兄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他得有多热、他得有多痛…… 此刻,在火场中心的陆祝,他的四周都是烈烈大火,疯狂地把他包围、吞噬,他没有丝毫畏惧,张开双手撕心裂肺地喊:“燕儿,是我偷生人间!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你的爱,如佛家舍利,劫火猛烈,犹烧不尽!” 劫火也是佛家语,寓意是世界毁灭时轰天烈地的大火。话音刚落,陆祝痛苦到极点地啊了一声,颓然倒下! 他死了。 堂外的人无不听到他的呐喊,眼睁睁看着一抹深红色的被火焰包裹的人影倒下! 最震惊的当属女王陛下,陆郑凤而整个人站在客堂前,一代‘铁娘子’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的大火,她一直以为陆祝没事了,他看开了…… 她的要求很微不足道啊,只要她的儿子活着。可现在,他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一把火把自己烧了,烧的何止他?把她同样付之一炬! 当年,女王陛下把比宫一事推到二位儿媳身上,陆贺当场反水,把所有过错推到吴盈身上。 当时的吴盈怀着陆行赫,陆贺向女王求情,不愿意离婚,她事后跟着‘心甘情愿’放弃皇室头衔的陆贺离宫。 在这一刻,听着陆祝临死前的呼喊,他一定很后悔和殷燕儿离婚。如果不离婚,没出宫的殷燕儿尚有一条命在…… 吴盈一颗争名逐利的心原本都硬了,此刻为之动容,眨了眨要落泪的眼睛,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住身旁的陆贺……她知他自私,她知他懦弱,她知他毒辣,但她想谢谢他,当初没抛下她。 经过一个小时的全力扑救,火势得到控制,原本气势恢宏,金光玉璧的客堂付之一炬,全部烧没了,剩下一个黑漆漆湿淋淋的空壳,陆祝被烧得连渣都不剩,灰飞烟灭…… 听透桑亚消防局长的汇报,确认陆祝身故,女王像是一座山一样摇摇欲坠,在秘书的搀扶下才勉强站定。 保镖向女王汇报陆祝今天的行踪:陈觅仙来跟大殿下说了什么,随后他就自.焚了。 陈觅仙从没想到她的话会令他痛苦至此,寻了短见。她为了拿到密道钥匙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女王知道了来龙去脉,离开前直直走到陈觅仙面前,丧子的女人一瞬间老了十岁,精致的妆容现在颓唐又剥落,她如同一座山摇摇欲坠,即将坍塌,浸着眼泪的双目浑浊猩红,盯着她:“陈小姐,你干得好。” 这话说得很轻又很重,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以前女王叫陈觅仙三王妃,现在叫她‘陈小姐’。皇室成员都知道这代表什么,意味着女王不再承认陈觅仙了。 女王一走,其余的皇室成员各自散开,哭得瘫软的陆行薇在自家父母的搀扶下上车,独留下原地的陈觅仙呆呆地看着满目废墟…… …… 当晚,亚国皇室发言人在通报会上向各国媒T确认陆祝殿下在火灾中丧生这一消息:这次火灾称作‘广仁寺大火’,大火燃烧波及庙内客堂和后围建筑,经过海亚消防局查明,皇家广仁寺的客堂因为电器漏电致失火,客堂中存放多本珍贵的古代经籍,陆祝殿下,也就是广仁寺的外净住持为抢救经书典籍在火灾中不幸丧生,卒年六十八岁。各位皇室成员深重哀悼,亚国皇宫前的金龙旗帜将连续三日落半旗以悼念陆祝殿下。 皇室不会让民众知道陆祝是自.焚,为情自杀,给他安了个抢救经书的高大原因美化后,媒T和网络都是一片哀悼和唏嘘之声,纷纷表示一位高僧大德就此陨落,令人惋惜。 广仁寺的小和尚说:陆祝放火前,在客堂外留有遗言,简单的一句‘与三王妃无关,是我厌倦了偷生人间’。 这句话,旁人或许能接受,可女王陛下接受不了,在没姓陈的之前,陆祝活得好好的,当和尚当的乐悠悠。姓陈的一去,三言两语,陆祝就厌倦了偷生人间?陈觅仙就是因为被强娶一事对皇室怀恨在心,进而盯上脆弱的陆祝,无论如何,她‘教唆自杀’的罪名逃不脱! 陆行赫在得知此事后,没有在白艾湾多呆一秒,立刻飞回亚国皇宫,他有满脑子的问题要问陈觅仙,为什么无端端又去广仁寺?为什么非要和陆祝过不去?她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 陆行赫很挫败,不仅仅是因为看不住陈觅仙,要知道皇室为了稳住陆祝花了不少心血,全部人对他希望只是活着而已,随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绝路。 陆行赫踏入颂邸的西花厅,见到她一人抱膝坐在黑暗中,她的状态很差,面容苍白,自责到了极点。 他叫她名字:“陈觅仙。” 她听见他的声音,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她满腔懊悔和自责无从表大:“是我不对,我不该刺激陆祝,我没有想到他会自.焚,为什么?他要这么想不开?” 陆行赫听人说了,女王迁怒陈觅仙一事,他在她面前半跪下来,英俊的面孔在没开灯的环境里朦朦胧胧,他稳住她的情绪:“一,先告诉我,你去广仁寺做什么?” 陈觅仙捂住了脸,泪水沾湿手心,他问她问得很认真,他满脑子都是护她保她,可她不想说前朝密道的事,也不想对他说谎,只能沉默。 陆行赫在陈觅仙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她只是沉默,她身边的沙发一陷,他坐了下来,男人的眉眼忧郁沉静,看着她许久,随后轻轻抱住她:“陈觅仙,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从来没想过伤罕平祝。” 哭得眉眼通红的陈觅仙闻言心中一颤,她被他温暖有力地抱着,抬眼时撞进男人眼底,那抹深情足以将她溺毙…… …… 皇室发言人言明陆祝因为抢救经籍身亡,可有些八卦小报收集到一些猛料,在大火后的第二天就登报——疑似教唆大殿下自杀!女王与毒妇王妃决裂,扬言要她寻死无路! 负面报道惯用的不指名道姓,报道中用‘没门王妃’来代指陈觅仙,这灵感来自网友,因为曾经发帖讨论过陈觅仙的名字,觅仙,觅是动词的话,那要上哪里觅神仙?当然是无路又没门。 报道内容真假混杂,让人辨不出真假,里面写陆祝死亡当天,陈觅仙找过他聊天,言语里对他多有不敬,把王妃殷燕儿的死推到他身上,要他立刻下地狱为她赎罪!毒妇把火油洒遍客堂,扔了个打火机逃之夭夭,陆祝殿下乃是高僧,心疼珍贵经籍,在客堂里抢救经籍却不幸丧生。 据在场的救火队员说,女王目睹亲儿子被大火吞没,烧至灰烬的情景,走到围观的陈觅仙面前叫她‘陈小姐’,这一举动表明皇室不再承认她是三王妃,女王还说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奈何陈姓毒妇心都是黑的,闻言依旧笑眯眯,顶撞女王说好啊,她等着。 这报道的最后写——如果各位读者不信这一猛料,可以等女王的电视讲话,看看她身后还有无毒妇王妃的照片,就知本报消息是否真实。 网络舆情司平时监控到这种报道,都会上门责令相关报社撤回,不要发表不实报道。但是这些铺天盖地的陈觅仙是毒妇的报道,现在都被放过了,女王下令别做处理。 女王对舆情司说这话时很是冠冕堂皇:别做处理,勿要理睬,负面报道是管不完的。 负面报道是每个皇室成员都会经受的,要是放在女王在乎的人身上,巴不得明天就查抄胡编乱造的报社。可如果议论对象是陈觅仙,那么就是‘负面报道是管不完的’。 陈觅仙对陆祝的死饱含自责愧疚的情绪,她像是被遗落在荒芜。她没敢对陆行赫说自己要拿钥匙,只说了一部分真相,说她对陆祝说,他看似看破红尘,实则是逃避现实,说他自以为‘外净’就能心静,真正的宁静是‘莫向外求’。 陆行赫知道陈觅仙伶牙俐齿,常说不中听的话把他气得跳脚,现在陆祝听了她慷慨激昂一番话选择赴死,真是出乎他意料。 陆行赫情绪复杂,夜里睡觉的时候对陈觅仙说:“你有这张嘴,再有对外战争,直接派你上阵就行了。” 听得陈觅仙刚平静的情绪又开始翻江倒海,眸色闪烁:“我不再乱说话了。” 陆行赫刚刚好不容易把她的泪劝好了,现在她又落泪,他叹气:“说这话是我不对,你不用改。毕竟……真正的根源不在你。” 第四十八章国舅受贿 …… 陆行赫把她抱在怀里,陈觅仙既渴求他的温暖又觉得自己应该挣开他,她没有挣开他,只是呆呆地被他抱着。 陆行赫对大伯的逝去,伤心是肯定的,他成母审,未婚以前常去广仁寺找陆祝聊天,他既是和尚又是红尘人,时不时冒出几句佛家语贴合红尘也算有趣。 陆行赫知道陈觅仙的为人,她不会主动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她和陆祝说话,让陆祝悟透了,悟透的陆祝选择自杀,这是事件的真正顺序,跳其一不可。所以说陈觅仙致陆祝自杀是不对的,她致陆祝悟透是真的,至于悟透的陆祝做出什么就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皇室成员都清楚陆祝内心的伤痛,内心不愿他逝去,但是他能笑着赴死,陆行赫想,他作为亲人应该理解他的决定。 因为陆祝是自.焚,皇室按照殡仪规矩第二天就把他收殓入葬,葬礼简单,皇室自有的媒T都没作拍摄,请了和尚念经七七四十九日超度。 陆祝殿下的葬礼结束后,女王要发表电视讲话,讲演内容是让民众注意防火,远离火灾。 女王的电视讲话由皇室对外司负责,摄影师架设录像设备,宫人在擦拭桌面和摆设,女王的秘书从书柜里取出陆行赫和陈觅仙的结婚照,换成三殿下的单人照。 电视讲话,女王身后的书柜通常放置王室成员的照片,寓意家庭和睦团结,因为陆祝陆贺一个出家一个放弃头衔所以早就不放了,现在放置的是陆言伯的单人军装照,陆言庆夫妇,陆行赫夫妇,陆行薇夫妇携子。 女王不打算原谅陈觅仙,让人拿走关于她的照片,单独放置陆行赫殿下的也算情理之中。 在化妆师化妆后的女王走入书房,丧子的女人,衰老枯g,吃了几片特制药片吊着精神,以求讲话时精神平和。 秘书拿走陈觅仙的照片,女王让她别拿走,依旧放着。 秘书不解,女王原谅陈觅仙了? 宫人为女王拉开椅子,她捋着裙子坐下,面容平静,话音却是冷的:“放着,不用我们出手,自然有人对付她。” 秘书心想:虽然是这个道理,但陈觅仙嫁给殿下后,颂邸都少出,哪有把柄让人抓住然后‘出手’啊? 当天,女王的电视讲话,让所有吃‘女王和三王妃决裂’瓜的群众大失所望,以为陈觅仙被王室抛弃,没想到女王面容哀婉地出现在公众面前,身后仍留有陆行赫陈觅仙的夫妇合影。 当天的报纸标题就是——女王在亲儿身故后首次现身电视讲话,背后合照力破和孙媳不和传言。 这场电视讲话结束后,陈觅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陆祝殿下的头七刚过,就有匿名网友在网上爆料:陈姓国舅涉嫌收贿,收人游艇竟然不知那人名姓,宅邸保险箱购入一只又一只! 打开来看是视频,应该是偷拍,画面不稳又模糊,依稀可见就是陈觅涵,要么在家中大抽雪茄,大收黄金钞票,和人大谈三殿下如何敬重他这个妻舅,这事交给他没问题;要么在游艇上左拥右抱和人谈笑风生,看人的眼神不屑又居高临下。 画面一转,是向陈觅涵行贿过游艇的当事人,侧对镜头,看不清脸,说他向陈姓国舅送德式1521游艇一艘,期盼陈姓国舅以国舅背景为他公司‘活动’一下,没想到他收礼不办事,过后连他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蚊子吸人血还先要哼哼一通呢,如今人心更黑。 视频采证多方证人的话语,结合陈觅涵确实收人钱财、做派奢靡的偷拍,这下板上钉钉! ‘陈姓国舅涉嫌受贿’这一话题经过民众发酵,半个小时内就上了各大网络平台和论坛的热搜。 看似不指名道姓,但是又是陈姓又是国舅,就是陈觅仙的亲哥哥啊,干脆念他身份证号算了。 网络舆情司和殿下府很快监控到这条消息,立时公关加屏蔽,向三殿下汇报。 在军事厅的陆行赫问:“偷拍是什么时候的事?” 维麒汇报:“陈觅涵之前在海亚的事,那时就被人偷拍。现在三王妃因为陆祝殿下的死在皇室式微,这才爆出来落井下石。” 网络舆情司提议:“殿下,我方已尽力删除和屏蔽,妻舅借着你的权势胡作非为,对殿下的形象造成很严重的影响。我们刚才和殿下府的智囊商量对策,建议殿下‘装死’,怎么回应都是死,把这事当做陈觅涵的个人行为,与殿下你无关。” 陆行赫觉得不妥:“也不能说与我无关,毕竟他是我妻子的亲哥哥,他打着我的旗号胡作非为,我怎么也有看管不严的过失。这种事捂不住,也不能拖,我会尽快出面道歉。” 殿下府为他的形象百般考虑:“殿下,如果道歉,你的民调势必大跌。” 维麒一直以来看着陆行赫对陈觅涵实在仁至义尽:“殿下,你大好前程,没必要被陈觅涵拖下水。他是他,你是你。” 与此同时,陈觅仙在西花厅通过电视知道陈觅涵受贿被爆一事,她早前知道她哥在海亚期间行为不端,但当视频生动形象地展现在眼前时,她还是骇于他的面目可憎! 陈觅仙正深陷陆祝之死,现在爆出亲哥哥受贿,她让缇丽去请陈觅涵进宫,她有事找他。 缇丽欲言又止,说陈觅涵早前逃往南安港,如今被殿下留在南安港了。 陈觅仙蹙眉:“这是为什么?我哥又闹了什么事?” 陈觅仙因为连日事端而憔悴痛楚,缇丽把自己知道的实情全部说出:“你哥哥想出一招‘东边不亮西边亮’,和殿下闹翻,转投梁越。你哥哥逃往南安港,和梁越见面,殿下说怎么也是你的哥哥,他过不好你也寝食难安,所以和梁越大成了什么条件,劝住了王妃你的哥哥,让他留在那边生活了。” 陈觅仙这才知道她哥荒谬!‘吸’不到陆行赫,就转投梁越,他这是把她当亲妹,还是把她当亲妈啊?她的两个男人都逃不开他是不是? 陈觅仙这才知道陆行赫在背后默默高定这一切,不仅没恼他哥的荒诞行径,还亲自去南安港劝回她哥…… 陈觅仙本想着如果逃走了就走了,她对他全无亏欠,可是现在陆行赫的付出展现在眼前时,她只是无力。 陈觅仙这种无力感在看见当晚的新闻,陆行赫向公众致歉后大到了极点…… 陈姓国舅受贿一事爆出,当天傍晚,从海亚军事厅踏出的陆行赫被场外等候的媒T和民众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 他好像自带令人沉静信服的气场,一出现原本等得不耐烦,骚动地直骂他缩头乌龟的人变得安安静静,在六名皇室安保的保护下,陆行赫简短地进行了情况说明和向公众致歉,恰是海亚的傍晚,华灯初上,点点霓虹星光伴随天边澄h晕染的夕阳,他站在气势恢宏的军事厅前,西装革履,工作一日未见疲态,在无稿的情况下,条理清晰地说明了情况。 场外停放多辆电视转播车,实时转播陆行赫的公众致歉,他的面容沉静,说他今天得知此事很震惊,第一时间向作为他妻舅的陈觅涵确认有无此事。陈觅涵刚从非洲结束医学顾问的工作回国,又赴南安港参与心外项目的研究,因为此事重大和牵涉面广,皇室监察司已启动受贿案调查,可以确定的是他的妻子陈觅仙全程没有参与和并不知情,陈觅涵今晚将飞回海亚接受调查。而他作为皇室成员有逃不开的责任,会同步接受监察司的调查,保证随叫随到,绝不推诿、包庇。 陆行赫因为此事代表自己和妻子陈觅仙向公众致歉,希望在事情调查结果出来前,不要打扰他的妻子和家人,还表示自己会入寺参禅一个月,静思己过。 入寺参禅,这是亚国独有的政治生态,古人相信静能生慧、慧能生智,所以从前朝开始,政治人物一出事就会选择入寺参禅,看似有大道理支撑,实则是静待风波过去再出来行事。 现在民众因为国舅受贿闹翻天,明天民众的注意力就会转向某某明星出轨、某某校园作弊…… 现场没有安排采访环节,陆行赫致歉后上车,媒T举着长枪短炮穷追不舍,抛出五花八门的问题,例如国舅受贿了多少钱?皇室会不会追查视频发表者?殿下你对陈家兄妹的人品有何评价?三王妃为什么要害死陆祝殿下等等。 陆行赫全程没有作答,坐上轿车后离开。 陈姓国舅受贿,陆行赫出面致歉并入寺参禅一事轰动全国! 陆贺和吴盈在皇家宅邸收看了全程,电视里陆行赫面容沉静,向公众致歉这幕看得吴盈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她的儿子一路走来都是绝佳的政治人物,他志向高远、手腕高超,作父母只有看他意气风发、万众瞩目的时候,怎么今天要被一个陈觅涵连累到这么致歉? “就不该娶陈觅仙,她就是来拖累行赫的!”吴盈越想越气,“一家人是不是都有病?什么狗P妻舅,乡下人就这么没见过钱?连累行赫,支持度下降,要是连累他无法登位,这条罪姓陈的死全家都没法弥补!” 陆贺看了致歉也是火气直往上冒,既生气陆行赫不‘装死’选择道歉,话里话外还都在维护陈觅仙,更气陈家人脑子搭错弦,一个烂国舅就抖起威风来了?他妹能不能坐稳王妃位还说不好呢! 这时,二人的慈善会经理进来有事汇报:“殿下王妃,有封匿名邮件需要你们……嗯……过目一下。” 美名其曰‘慈善会经理’,看起来是打理二人慈善基金会的重要人物,实则就是二人的管家。 “什么邮件?”陆贺嫌烦,“你处理就行了。” 在经理的强烈要求下,陆贺吴盈来到电脑前,邮件的照片让两人瞠目结舌! 第四十九章黑熊精 …… 照片清晰,黑夜的灌木丛边、游泳池旁,他们的儿媳陈觅仙正和季国王储梁越幽会、相拥、迫不及待地激吻、依依不舍地道别…… 尤其激吻的场面,一连数张,两人热烈拥抱,吻得缠绵悱恻,一对各有家室的男女,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在热恋。 邮件里短短一行字:九月二十六日夜,白艾湾。 想来就是陆行赫在南安港,陈觅仙提前大到白艾湾的那一天,极具X张力的照片看得吴盈惊诧,二人吻得动情,分分钟下一秒就要滚到床上。 吴盈没好气:“她怎么这样!行赫有哪里对不住她?真是一家人!她哥没见过钱,她没见过男人!” 陆贺被画面内容骇到,他比吴盈擅思考,眼睛一转,要经理把照片导出,将男方打上马赛克,借由夫妇名下所控的八卦报纸明天登出去:“最重要的是瞒住行赫。别让他知道!” 吴盈领悟陆贺的意图,他是要借机爆出这些激吻照,坐实兄妹二人人品差,而陆行赫全然不知情的舆论氛围。但有一点疏漏,她提议:“别把梁越打码,借机整一下他,婚内出轨引发舆论,够他喝一壶的!” 陆贺摇头:“不妥,这照片应该就是从梁越那里来的,他不加掩饰地邮过来,就是知道我们会把他打码。” 陆贺有两点考虑:“一,真要曝出陈觅仙出轨梁越,的确可以让他的民调降低,但行赫的女人出轨他,不就说明我们行赫的魅力输他一等,是个看不住自己女人的窝囊废。二,不打码,就这么赤裸裸登出去,民众讨论焦点就是梁越和陈觅仙。结结实实地将他打码,民众无从知道奸夫是谁,会最大限度地议论和攻击陈觅仙。祸水东引,这才是我们要的结果。” 天道好轮回,之前陆行赫利用梁君威李显师维护儿子王位的心理,比迫季国皇室表态不认识陈觅仙。现在,梁越利用了陆贺吴盈维护儿子王位的心态,让他们主动将儿媳幽会照刊出。 明天,一波陈姓王妃出轨激吻的风波又将轰动全国! …… 不知风波即将到来的陈觅仙在西花厅里看完直播,陆行赫的致歉过程诚挚,没有推卸责任和拖泥带水,全程都在强调作为妻子的她不知情,请媒T不要打扰她。 看着电视的她眸色闪烁,她知道他在背后默默付出,这让她愧疚,歉意、羞耻、感激和无力种种情绪在她心头翻涌。 直播结束,陈觅仙坐立不安地等了好久,没等到陆行赫回来,让缇丽打电话去问,才知道他致歉后为了让公众监督,已经去了广仁寺,开始参禅,一个月后回宫。 她要一个月后才能见他。 这个消息让陈觅仙有些失落,她不懂亚国‘入寺参禅’这套规矩,想开口又怕坏了佛家规矩,不开口她又实在想见他一面,心绪流转许久,才问缇丽:“我能赶在今夜之前见殿下一面吗?” 缇丽点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当然可以,不用今夜,王妃你想陪殿下住那一个月都可以。”她解释,“殿下说是参禅,就是在庙里住一个月,跟住酒店一样。只要记者拍不到、民众不知道,他想做都可以。” 陈觅仙点头,让缇丽安排专车,她起身进了卧室。 …… 皇宫的夜幕里,陈觅仙出现的时候,缇丽看她换了衣服,一件墨绿色的长款风衣,系紧的腰带,她踩着细长的高跟鞋,走路迈开步子显得小腿纤细曼妙,脸上化了妆,精致的裸妆,颊边垂落的几缕卷发间红唇光亮饱满。 要知道,陈觅仙没活动的时候,在颂邸都是素颜,仗着好皮肤偶尔抹个防晒。现在,缇丽冷不丁见她打扮,她自己化妆和宫内专业化妆师为她量身打造的妆容不同,平添了几分欲感和不可言传的氛围感。 殿下府专车驶向广仁寺,司机怕陈觅仙无聊,打开了FM,正好两名主持人在谈三殿下因为妻舅受贿而致歉入寺一事,现在社会的舆情都是这是妻舅的个人行为,和陆行赫无关。 主持人播报最新消息:据悉,陆行赫殿下致歉后没有回宫,而是直接到了广仁寺,预备参禅。陆祝殿下丧生后,寺内开始周边烧毁建筑的修缮,恢复秩序。 主持人议论一番:三殿下选择广仁寺参禅是有原因的,可能出于悼念陆祝殿下,他年少就和大伯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对很多事情交流看法。 主持人说:根据我们现场同事发回的照片,殿下抵大广仁寺后,换上袈裟预备参禅。 亚国寺庙的袈裟是酒红色,由人的右肩斜沿至左肩的腋下,换句话来说,全身裹得严严实实,整条左臂膀是外露的。 说到这里,女主持人话音有点变调和飘:嗯……收音机前的观众没法直观地看见殿下穿袈裟的照片,我给大家形容一下。嗯……殿下的手臂肌肉很健硕很man……嗯……线条分明,一看殿下就是长期健身的男人。 女主持人又哇了一声,吃吃地笑了起来:看见有位听众留言说,今晚我们都是黑熊精,哈哈哈,这太贴切了吧! 女主持人说的这些话让陈觅仙心里微刺,这时缇丽听了广播忍俊不禁,因为职业需要只能憋笑。 陈觅仙不懂黑熊精的梗,问缇丽。 缇丽对陈觅仙说了三个字:“偷袈裟。” 陈觅仙这才明白这是什么梗,心里微刺又有点抑制不住地泛酸,偷吧偷吧,全偷了才好。 …… 抵大广仁寺,专车绕过一大堆堵在庙门前的媒T,他们都在直播陆行赫参禅第一日,陈觅仙下车后走过夜间宁静的大雄宝殿,到了禅房区。 在最静谧和舒适的一间禅房里,看见了陆行赫,禅房内一隅摆着办公桌,上面摆放三台电脑屏幕和一沓又一沓的书籍和文件。 陈觅仙进来时候,陆行赫正坐在老板椅上浏览文件,边看边心无旁骛地交代维麒相关事宜,又要求一旁的财政司司长尽快办妥军费拨款。 他哪里是参禅,就是换了个地方工作。 维麒记下陆行赫的交代,要离开禅房,就见陈觅仙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叫了她一声王妃。 维麒看她不解眼前这幕,解释道:“殿下因为陈国舅一事民调下跌,他要尽力补齐回来。”他顿了顿,原本不想说的,“王妃,皇室和殿下府智囊给的对策是‘装死’,但殿下为了陈国舅和王妃您的声誉,选择了道歉。” 听了维麒的话,陈觅仙心尖酸胀,那种无力抵报之感又在翻江倒海。 正看文件的陆行赫偶一抬眼,这才知道陈觅仙来了,一身墨绿色束腰风衣的她站在禅房门口,窈窕美艳,一双美目正静静地哀怨地看着他,眼波闪动…… 陆行赫把签字后的文件交给司长,交代工作后要他出去,把门带上。 禅房的门轻轻掩上,房间只余夫妻二人,正值十月,海亚金秋,陆行赫见陈觅仙一身单薄的风衣,两条小腿光裸地露在外边,不由剑眉微拧,他有点不快。 其实,里面有更深一层的原因,陆行赫不愿意陈觅仙看见他现在这样,可能他的‘殿下包袱’太重,只有他意气风发、所向披靡的份儿,现在却困在这间禅房里…… 入寺参禅在亚国是不大不小的政治惩罚,陆行赫今天主动提出,‘自罚三杯’的举动顺利遏制住了愈演愈烈的舆论声浪,媒T和网络现在的风向没有更进一步的声讨他,而是表示相信皇室,等待调查结果。 陆行赫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正要问她怎么来了,陈觅仙款款地解开腰带,风衣滑落在地,露出内里的春色。 陈觅仙里面是一套黑色的内衣,墨黑的颜色,衬得她肌肤白的刺眼,细细如同一条线的肩带,胸衣卖力地聚拢贲起的浑圆,如同鲜白的牛奶要泼出来,越过腰肢,内裤勒得女人的蜜地饱满又若隐若现。 陆行赫是聪明人,明白了陈觅仙来这里的目的。 在她主动搂上他的脖子,倾身吻上他的时候,他没有回应她的吻,只是问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陈觅仙没有说话,迫切地想要送上自己,像是他的唇是唯一的解药。 可是,当男人攫住她的手腕,要她停下来,他强行冷抑:“是不想说,还是不好意思说?你这是在报答我吗?” “……我只有这个了。” 陈觅仙抬眼,正对上他的眼,双目对视,他没有沉沦的时候眼神清明审视,她的眼波闪烁,引人生怜。 陆行赫在陈觅仙眼里找不到他渴求的东西,哪怕丝毫的爱意。 堂堂一国殿下要混到心爱的女人只有报恩才愿意为他宽衣解带的地步,陆行赫感到无边无际的悲哀,x中的郁结之气冲撞,他把她脱落的风衣拿起,披回陈觅仙的身上:“觅仙,我不要你的报答,这是我作为你丈夫该做的。而且,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他顿了顿,下了决心,“你回去吧,我给你叫车。” 他要的是她爱他,可她知道,这是最不可能的事。披着风衣的陈觅仙红唇紧抿,安静地把衣服穿好:“我今晚一厢情愿的‘报答’不像是在酬谢你,更像是在羞辱你……无论如何,今天谢谢你,行赫。” 第五十章王妃出轨激吻 …… 她说这话时话音真挚,从她口中吐出他的名字,单单‘行赫’两字就让他险些破防,他几经呼吸,才勉强压住留下她的冲动和对她的渴望。 过了一会儿,禅房外传来缇丽请示的声音:“王妃,外边大部分媒T都散了,你要走的话随时可以走。” 陈觅仙应了一声,说马上就走,临行前走到陆行赫身边,踮脚在他颊边轻轻吻了一下,是她的感激,是她的谢意,是她澎湃无处宣泄的情绪。 只一下,轻轻一触,犹如蝴蝶扇动翅膀引发台风,她垂在身侧的手被陆行赫握住,原本下定决心的他变了卦,被这个轻如羽毛的吻弄得破防,压抑着情绪的俊逸眉眼像是潜藏着风暴,深深地凝视她,大掌抚着她的脸,轻轻吻了她一下。 她抬眼,他的渴求她的防线崩塌,顾不得许多,如疾风骤雨地吻住了她的唇,碾弄她的唇,发泄他灰色的情绪。好像只有大力地掠夺、占有、侵占,才能化解他爱而不得的空虚和痛苦…… 陈觅仙被吻住后第一时间怔愣,随即闭眼卸下心防,软化地迎合他的吻,温柔地抚着他的脊背,想着这样也好,钱货两讫,概不赊欠。以后她要是离开海亚,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缇丽听见王妃说马上就走,在外等着,一直没等到她出来,侧耳细听,里头乒乒乓乓的声音,她以为两人又吵架,扬声问:“王妃,备车吗?” 却传来三殿下的声音,像是扰了他的好事:“不用了。” 此时的禅房内一片火热,陈觅仙的风衣外套被随意撇在地上,陆行赫把她压在禅房的y榻上,架着她的腿,稍稍抚弄几下,直直地顶进来。 陆行赫嫌袈裟碍事,脱了撇在床脚,握着陈觅仙的腰大动特动,她的胸衣被他拉下,两团雪白在他面前乱晃,她哼哼唧唧、表情又疼又爽被他弄疼了推他。 他的本质是头狼,谁撩拨了他最后只有被收拾的份,意乱情迷时问她“觅仙,你是我的女人,你为什么不爱我?” 陈觅仙被他绵长又强力的力道弄得啜泣,听不见他说什么,她穿成这样,让他很激动,动作比往日粗暴很多。 陆行赫把枕头枕在她的腰间,垫高她的腰,她只能缩着小腹配合着男人一次又一次地进出。 因为枕头的妙用,姿势得宜,陆行赫单手掐着她的脖子,她无助地张嘴喘息,他另一只手揉捏她的T推送,多次凶悍深入地冲刺,让陈觅仙才一会儿就不受控制地全身抽搐,根本控制不住。 陈觅仙知道他持久力惊人,啜泣着各种求饶,被他变着花样恣意摆布。 醒来的时候,凌晨五点,天微微泛亮,陈觅仙起床穿上衣服准备离开,不然等到外面媒T聚齐再要出去就难了。 她离开前对床上的陆行赫说:“我走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说一次,谢谢你。” 陆行赫一听这两个字就烦躁:“谢什么,这是我作为你丈夫都是该做的。至于我要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他说‘我们有的是时间’,陈觅仙哽住一样无法作答,她告诉梁越峰会结束后她会借由密道离开海亚,后面因为陆祝的死没能成行……但她没有放下离开陆行赫的念头,想着再等一段时间,她想在陆祝的超度结束后,他是因她一番话而厌倦人世,她想知道她哥被调查的结果,做错事就要受罚,她不会包庇也不会求情。 陈觅仙离开,在停车场坐上专车,偶见窗外,摇摇晃晃的一辆辆卡车运进来大堆大堆的土,倒泄在空地上。 陈觅仙好奇:“原来修缮客堂需要这么多的土。” 开车的司机说不是,他也是等待的时候和旁人聊天听说的:“殿下说要堵什么密道。” 陈觅仙瞬间呆住,脑海里闪过他的那句‘我们有的是时间’,她那时还在想:没有了。 广仁寺有条前朝密道这事,陆行赫也是昨天才知道,因为入寺参禅的缘故,皇室安保司要加强整座寺庙的安保,期间有人来提醒:“殿下,寺内有条密道,如果寺中有什么危险可以通过密道离开。” 陆行赫这才知道为什么陈觅仙三番五次跑广仁寺,甚至不惜言语刺激陆祝。真有她的,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这一消息,他让安保司行动:“密道没必要留着,用不上,堵了吧。” 他轻飘飘一句话,让陈觅仙借由密道离开的美梦,近在咫尺,下一秒破灭。 陈觅仙离开后,禅房的床榻骤然清冷,陆行赫勉强睡了个回笼觉,八点的时候,被噼里啪啦一阵声音吵醒,他不悦地皱眉,住这里就是没有住宫里那么舒适。 他让人进来,维麒乍见他背部的抓痕有点诧异,陆行赫站在床边穿上衣服时解释:“王妃昨晚在这过的夜。”话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易觉察的餍足。 维麒面色凝重地把一份报纸交给他:“殿下,这是今早的报纸。” 陆行赫接过展开,迎面而来的彩色头版是陈觅仙和某个马赛克打得结结实实看不出是谁的男人的激吻照! 报纸标题很有冲击力——惊天猛料!毒妇王妃不仅杀人还出轨,白艾湾和神秘男子夜间幽会激吻被拍! 还有个副标题——三殿下勤勉公务、能力出众却被坏女人蒙骗,皇室颜面荡然无存,论陈氏兄妹烂到何种地步! 马赛克打得严严实实,外人看不出这男人是谁,陆行赫还能看不出是谁吗?他的面色前所未有的难看,紧紧握着报纸,近乎要捏碎脆弱的纸张,他交代维麒:“把报社的老总揪出来,马上派人销毁全国出街的报纸,要是殿下府人不够就让军事厅派人。还有,派人找舆情司删除网上的新闻。中午,最迟中午,我不想再看见这条新闻!” 说完,陆行赫弯腰换鞋子,拿了顶鸭舌帽往头上压离开禅房,维麒看他这是要离寺的节奏,急忙提醒:“殿下,外面媒T一大堆,你这么贸然出去……” 陆行赫没有理会,面容凌厉地走了。 在广仁寺的停车场,火大的陆行赫让司机开车嫌慢,拉出司机后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 整座广仁寺的每个出口被各大媒T围得水泄不通,连停车场的出口都不例外,朱红色的大门朝两侧打开,陆行赫开出去,在皇室安保清场拦截媒T的情况下,仍有大批媒T围着他的车,手上举着那张激吻的报纸版面。 有的记者干脆把报纸往后座的玻璃上贴,因为专车的玻璃特制并不能看清后座有无人,但丝毫不影响记者追问和八卦的热情——三殿下,王妃出轨和她谋杀陆祝殿下有没有关系啊!是不是陆祝殿下发现她的奸情惨遭杀害啊? ——三殿下,请问离婚一事什么时候提上日程啊?三殿下谈恋爱时完全没有发现王妃是个蛇蝎心肠、水X杨花的女人吗? ——三殿下,你认不认识奸夫啊?陈姓兄妹这么行事,皇室方面会采取什么回击行动,介意透露一下吗? 皇室安保在车边阻挡记者,不断喊话强调三殿下仍在庙内静修,专车出入是殿下府正常的车辆调度,请各位媒T朋友不要拦车。但丝毫浇不灭媒T记者围追堵截的热情,陆行赫开的轿车困在人群中进退不得,他不耐地用舌头顶了下脸颊,本就憋着火现在又遇到这群聒噪的媒T,索性利落地挂了倒挡…… 围堵专车的媒T听见专车传来咆哮的马大声,随即车身急速后退,隐隐预约看见车里的司机偏头看窗外,单手C控方向盘,在场媒T被骇住,为保自己安全,下意识后退几步。 众人后退,眼前有了空间,陆行赫立刻挂挡,加快速度向前,驶离媒T的堵截,前方转弯,扬长而去…… 有些媒T后知后觉刚刚驾驶座上的男人就是戴鸭舌帽的陆行赫也无济于事,只剩叹气,白白放跑这么好的采访时机。 …… 陆行赫一路疾驰回了亚国皇宫,颂邸前罗汉松下的专用停车位,他把车随意一停,甩上车门问宫人:“王妃呢?” 宫人毕恭毕敬:“王妃清晨六点多回来,还在睡觉。” 陆行赫颔首,这时手机一响,是他私人手机的声音,少有人知,他拿出一看,是封匿名邮件。 他点进去看,里面是一段视频,但视频内容看得他眼睛冒火,比今日的报纸头条更让他窝火! 好一个梁越!用条件换他留南安港,自己去白艾湾私会陈觅仙,雇人偷拍激吻又怂成这样!连正大光明登报纸都不敢,怕国内民调下跌,把自己的脸打码打得妈不认,现在又暗戳戳发这种视频给他!变态吗!拍个P!和人老婆睡觉还偷拍的狗杂种! 还有陈觅仙!好一个陈觅仙!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背叛他,为什么! 作为丈夫,他没有一刻停止对她的爱,这么耍他折磨他好玩吗? 走进颂邸前厅,值守的宫人和保镖讶异殿下不是禅修么,怎么现在回来了,可又不敢问,因为从没见过殿下这样,周身笼罩着低气压,薄唇紧抿,不悦到了极点,像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 陆行赫叫来白艾湾当夜陈觅仙身边的缇丽和保镖,问他们王妃有无离开过他们的视线。 缇丽如实作答:“……有,有一伙人酒醉滋事拦住我们,但我们有尽快找到王妃,她那时站在泳池旁,没有旁人。” “真没有别人?” “没有。” “那晚上,王妃是一个人睡的吗?” 缇丽没有到陪着陈觅仙睡觉的地步,但她可以保证:“我离开王妃的房间时,她是一个人。” 陆行赫的面色不虞,梁越只要渗透进酒店,别说泳池边激吻,夜里进陈觅仙的房间都轻而易举。 第五十一章挑拨夫妻关系 …… 颂邸的卧室,窗帘拉得密实,陈觅仙在广仁寺被陆行赫折磨得腰肢酸软,她回来后洗了个澡,掀了被子就上床睡觉了。 她睡得酣甜,不知道外面狂风暴雨,舆论滔滔,因为她侧卧,迷迷瞪瞪地感觉有人把她摁在床上,她条件反射地挥开,嗓音惺忪:“干嘛呀……好困。” 睁开黏在一起的睡眼,陈觅仙看见摁着她的是陆行赫,她的脑子没运转,忘记他应该在庙里,让他不要:“行赫,不要了,腰好酸,让我睡觉……” 陈觅仙一开口和他说话嗲酥酥的语调,春情四溢,她没发觉她的语调奇异的柔,陆行赫面容紧绷,她的裸背暴露在他面前,方才他看过的视频片段闪回——里面陈觅仙也是这样趴着的姿势,长发几缕被汗水沾湿黏在背上,她撑着床面,欲求不满的闷哼:“梁越,不要了,呃哼,呃,我的腰好酸呀。” 视频不长,还有一截片段,陈觅仙撩着长发,又甜又欲地笑着迎合梁越,贴着他和他接吻。 陆行赫存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希冀,现在爱换脸技术日新月异,姓梁的造个不入流的小视频来鱼目混珠也是有可能的,但现在查证,她的声音,她凹着腰肢的曲线,连她发梢微卷的长发,都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视频是真的。 想到这,陆行赫的眸色更暗了点,陈觅仙意识回笼想到什么,狐疑地望着他:“你怎么回来了,禅修可以离开寺庙吗?” 陆行赫没有说话,陈觅仙看他神色不快,不知道谁又惹到他了,这么阴晴不定的。 她还要睡觉,想叫他出去,就被陆行赫抚着她的脸,她睡了一会儿,红唇缺水干燥,他的长指慢条斯理地在她的唇瓣上肉弄辗转,她想躲,他还控着她不让躲…… 把摸唇一事弄得凌虐又色.情,还让她疼的人恐怕只有他了。 他晦暗不明的眼神,屈起的手背看似爱怜地滑过她的面颊:“你哥昨晚到了海亚,正在监察司接受调查。” 陈觅仙嗯了一声,她表态:“我很感激你为我哥还有我所做的一切,但做错事理应受到惩罚。”她下了决心,“请你不要再‘捞’他了,该关该罚,我作为亲妹都愿意接受,不做求情。” 听她说完,陆行赫不以为然:“‘做错事理应受到惩罚’,那你做错事呢?” 陈觅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正想追问,陆行赫转了话题:“我一直没问你,之前我在南安港和市政厅官员会面,你在白艾湾多待了一天,好玩吗?” 陈觅仙,只要你实话实说,不作欺瞒,他乐于当个傻瓜,当个他平生最看不起的男人,把该死的视频忘记,当作没事发生,全心处理激吻照一事。只要不欺骗他,不背叛他,不然他会发疯,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陈觅仙不知道陆行赫怎么问起这个,在白艾湾的那日,是她在被强娶后第一次再见梁越,她有满腔的离愁忧哭要和他说,可是时间不许,唯有浓烈到足以窒息的一吻。她被凶猛的情感冲昏,清醒后第一时间推开面前的梁越…… 陈觅仙依旧不爱眼前的他,自然不会实话实说,只是摇头:“很无趣,不怎么好玩。” 这一句话,把陆行赫推到绝望的边缘,他不断告诉自己平静下来,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要伤害她,他查证他询问,以便告诉自己一切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但事实证明就是这样:姓梁的这个杂种支开他,飞赴白艾湾和陈觅仙幽会,激吻,安排记者偷拍,入夜酒店情人‘叙旧’,他依恋她乖顺,吻得柔情似水。 陆行赫这个时候发现一个事实:陈觅仙从头到尾,哪怕二人结婚一年了,她都没有爱上他,哪怕只有一点点。 陈觅仙很快知道陆行赫为什么会问她在白艾湾的事,他递来一份报纸,她打开,映入眼帘就是她和梁越的激吻照,吻得缠绵悱恻,恋恋不舍,她眼角垂泪,大有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架势。 报道叫她毒妇王妃,说她杀人还出轨,顺带批判她和她哥的行事,一个自恃国舅大受贿赂,一个搅乱宫闱背叛出轨,兄妹两人,一个没见过钱,一个没见过男人,难为三殿下,众人爱戴又手腕出众,最大可能是未来的储君,居然被这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坑骗至今。 报道的最后附有有奖竞猜,猜测三殿下知道真相后什么时候离婚,可在报社app评论留言。 和梁越夜深人静的幽会,竟然会被神出鬼没、无孔不入的记者偷拍,这是陈觅仙万万没想到的,果然‘做错事都要受罚’。 事到如今,她不作狡辩:“是,里面是我,我做错了,我不该和梁越接吻……” 陆行赫听到这里,心想她还有点做他妻子的自觉,但情况急转直下,她说:“他结婚了,这样对苏玉露不公平。我反应过来有推开他,我知道我和他没可能了。” 陆行赫听了只想掐死她:“只是对他的妻子不公平?那对我呢?” 陈觅仙移开眼睛,强迫自己忽略他话音里的悲哀:“我和你的婚姻是怎么一回事,你比我更清楚。” 陆行赫闻言瞬时发笑:“怪不得昨晚你会跑来‘报答’我,因为你从来没把我当成你的丈夫,有事就要酬谢,完了就两清,你再也欠不了我。你可以理所当然地生活在你的世界里,在里面,你既不是我的女人,也不是梁越的女人,前者是你不承认我们是夫妻,后者是因为梁越已经娶妻。” 确实是他说的这样,陈觅仙没作反驳。 可陆行赫不这么想,握住她的肩膀,她蹙眉说疼他还是不放,他双眼猩红痛楚地锁着她,“你口口声声不是梁越的女人,说因为他结婚了所以推开他,结果当晚就和他上床?你是在骗自己,还是在骗我?” “什么和他上床?”陈觅仙难以置信,“你在说什么,简直胡说八道!” 陆行赫点开手机收到的匿名邮件给她看,这时,维麒来敲门找他,他离开卧室听汇报。 陈觅仙点开邮件的视频,才知道为什么陆行赫这么说,视频画面因为动作而摇晃,背景是她的叫声,他肆意地抚摸她,这些是梁越之前拍的,她不愿他拍,但有时半推半就、含含糊糊就有这些短暂的片段留存下来。 陈觅仙当初的不坚持、随他去、对梁越盲目的信任造就眼前这一幕…… 要知道,视频拍下来就会流传,有些视频就不应该拍,应该删除,彻底摁灭在手机里。 这些关于她私隐的视频只有梁越有,是他发给了陆行赫,暗示那夜激吻后,她和梁越有发生关系…… 陈觅仙延伸思考,那晚二人见面,记者不会这么巧就等在泳池边,可能是梁越提前找好的记者。 想到这,陈觅仙如遭雷击,遍T生寒,想着为什么,为什么梁越要这样做?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报纸,上面是报社猜测三殿下夫妇什么时候离婚的有奖竞猜。 陈觅仙福至心灵,明白过来:梁越先是曝光激吻照,引发亚国民众舆论,后是发视频给陆行赫,挑拨夫妻关系,就为了让二人离婚。 陈觅仙刚才看过报纸,不敢细看,只是粗略一览,因为整篇报道用语极其难听,说陈家根里烂、祖上烂,说她是荡妇,说她出轨该死,说她放古代就该浸猪笼。 陈觅仙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梁越想帮她离开,她一千个一万个感激,但居然是用这种不入流的腌臜方式,把她推入千万人痛骂的境地,这是她难以想象的。 一瞬间,陈觅仙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陆行赫交代军事厅的情报机构调查陈觅涵受贿被爆是谁的手笔,他以为是女王要整陈觅仙,但女王并没有出手。 维麒向陆行赫报告调查结果:“这次是两拨人,先是石家的石星,和陈觅涵有来往,偷拍到他受贿的片段一直捏着。最近,王妃身陷陆祝殿下之死,看她式微,爆出来落井下石。” 维麒继续说:“王妃出轨被拍是王储梁越的手笔,他拍有激吻照留作把柄,但不是他直接爆料给媒T的,而是交由……” 说到这里,维麒不敢再说了,陆行赫像是猜到了,“直说。” “……殿下的父母。” 陆行赫闻言,整个人血液沸腾,只有一颗心愈加冰冷:“为什么?抹黑觅仙,要我离婚?” 维麒说:“按现在媒T的舆论,殿下父母雇佣的水军风向是‘陈家兄妹是罪魁祸首,三殿下被蒙骗,三殿下一心为国,不该因为这两个烂人而跌民众支持率’。” 维麒继续说:“石家和梁越雇佣的水军浑水摸鱼,说‘鼓动亚国民众发起签字行动,让三殿下离婚,不能让陈觅仙再留宫中,要将陈家兄妹驱逐出境。’” 三波人,借由三波水军控制舆论导向,以大到自身目的,陆贺吴盈不甘心陆行赫因为一个陈觅涵受贿而大跌支持率,所以爆光陈觅仙出轨,抹黑陈家兄妹,以此言明他清清白白,都是陈家兄妹胡作非为,他只是公务繁忙所以识人不清。 梁越和石星更是司马昭之心,让皇室施加压力要他离婚,一个在季国等着美人归,一个在亚国既报了仇,还能等着妹妹递补作王妃。 这种情况,要突围实在困难,陆行赫久待战场,心思镇静,在脑中飞快复盘整件事的经过,他误会梁越向媒T曝光幽会激吻照,还嘲他怂货,有胆曝光没胆露脸,打码打得结结实实,没想到是他的父母曝光,梁越一是借由他父母在亚国的媒T势力,二是借由他父母背刺他,借刀杀人。 第五十二章飞往宋松岛 …… 想到这,陆行赫问维麒:“梁越传给我父母的照片是露脸的,只是我父母打码了?” 维麒回答:“是的。只所以打码,一是无意挑拨亚国季国的关系,二是殿下父母想让网民没法猜测男人是谁,集中火力攻击王妃是荡……” 陆行赫要他别说了,他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法:“撤回派去销毁报纸的人手,让网络舆情司别再删帖和公关。任由事由发展。” 维麒知道殿下行事历来诡谲,默默记下,不作怀疑,陆行赫又吩咐:“按报纸头版仿造一个一模一样的环境,今晚我和王妃去拍照。”他冷笑:“别怪我来一出将计就计了。” 陆行赫赌定,梁越和他父母手上握有原片也没人敢抛出,梁越抛出的话,他会因为出轨而跌支持率,这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而他父母就更不敢了,二人为保他登位可是无所不用其极,怎么会抛出,啪啪打自己儿子脸呢? 与此同时,陆行赫借由情报机构调查到的内容,女王陛下也知道了,她在所居宫邸的花园赏着池中游鱼,条条锦丽肥硕,尾翼翩跹,她洒着鱼食,边洒边笑:“真是一出大戏。” 秘书恭维她:“谁说不是呢?根本无需陛下出手,就有一大堆人出手了。您隔岸观火就行了。” “这点小打小闹,行赫很快就会摆平。我呀,是既要观火,也要放火。”女王笑容越发诡艳,双手一摊,嘴里发出像是火鸣一样的‘轰’的一声,“最好把她烧了。” …… 晚上,陈觅仙迟迟不见陆行赫回宫,他在处理她出轨一事,忙着销毁报纸和删帖,他可能在殿下府开会,和智囊商讨对策。他的手机还在她手上,她现在心烦意乱,只能左看右看。 她无聊时摸索了一阵,发现这是他的私人手机,没有政务的痕迹,他是个工作狂,私人手机的使用频率不高,要么是拍卖行、赛马场、汽车商、游艇商的广告,要么是他朋友同学在国外看球,给他发现场比分,大赞支持的队伍。一大堆来自朋友发小的邀约或是闲谈,问他有没有空,出宫喝酒运动赌钱放松一下,闲谈如果聊到感情事,他注重私隐都会转移话题。 有一条信息是石兰问他婚后生活如何,他没有回复。偶有陆行薇跟他抱怨家长里短——弟弟!我今天doi告诉池宏我要听dirtytalk,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这只小笨猪’。啊啊啊,怎么会有池宏这么不解风情、难以调教的男人! 翻着翻着,陈觅仙在相册里发现一个有关她的分类,点开看,很多是她的社交软件上保存的图。 有的图是身穿白大褂的她笑盈盈,对着镜头的眉眼妩媚,捧着满手金h的芒果糖,笑得眉眼弯弯,下面的配字是:我哥从南安港寄来的特产芒果糖~我小时候很爱吃的。 她那时候和梁越谈地下恋爱,她很多动态看似记录生活,实际是发给梁越看的,连拍的照片都是精挑细选的。 现在,她的社交软件很久没有更新,不知道陆行赫什么时候仔细翻阅了一遍,还存了图。 她想起那时在白艾湾的飞机上见面,他给她买了南安港的特产芒果糖,被她冷淡地置在一边。 【第二万六千八百九十六次强调一下:no照片!no视频!看看陈觅仙吧! 姐妹们,谈恋爱时不要冲昏头脑!不要乱拍照片和视频啊!很大概率会追悔莫及啊! 如果遇到,请马上要求对方删除,确认删除后提分手!不尊重你的男人不能要!别做垃圾回收站!】 …… 相册大部分是从她的社交软件内存的图,有些是她代表科室参加学术交流会议的照片,有些是她私下和朋友出去玩的合影,他很吃她露点肉,小性感,对着镜头媚眼如丝这套,存了好几张这种类型的。还有一些是婚后他拍她睡觉的样子…… 陈觅仙好像窥探到陆行赫的另外一面,还想细看,听见房外有声音,她摁灭手机。 缇丽敲门进来,手上拎了套衣服,请她换上,说要出宫拍照。 陈觅仙认出衣服是头条版面激吻照里她穿着那套,她错愕:“拍照?和谁拍?” “殿下。” “……” 陈觅仙知道陆行赫如何化解激吻照一事,暗忖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啊?报纸上把男方打码打得结结实实,说是他也合情合理,只要拿出证据,届时一出王妃激吻出轨门就变成温馨无奇的三殿下夫妇夜间接吻。 换好衣服的陈觅仙坐上专车,陆行赫已在车后座等她。 陈觅仙再见陆行赫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没想到他面上冷淡矜贵,不是看重情爱的男人,但私底下翻透她的社交软件,存了不少图,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反差? 陈觅仙等了他一天,以为他会和殿下府的智囊商量怎么处理激吻照一事,到最后无非是离婚解决,二人是早离还是晚离,公开还是私下,怎么操作才能维持陆行赫的民众支持率。 现在陈觅仙才知道,陆行赫今天没有和殿下府的智囊开会,他有了对策后交代下属去办,避人耳目去了军事厅,处理手上积压的政务,等到夜晚,接她一起去拍照。 爆出这事,陆行赫是亚国炙手可热的未来储君,陈觅仙以为二人离婚是板上钉钉的,前朝密道被堵,她能离婚来脱离火坑也算殊途同归。 现在,陈觅仙发现拍照就能解决,二人不会离婚,她以为自己会难过,可没有,稍稍的失落,但转瞬即逝。 在车后座,陈觅仙把手机还给陆行赫,接下手机的他始终望着窗外,面无波澜。 她知道他在等自己的解释,陈觅仙自己也很难接受:“视频里是我,但是是之前拍的。那晚我是一个人睡的。” 陆行赫接受了这个说法,但咀嚼‘之前拍的’这四个字:“你是愿意拍的?情侣之间的玩法?” 他问得温和,没让陈觅仙不舒服,她实话实说:“不愿意。但半推半就、含含糊糊就有一些留了下来。” “还有?” 陈觅仙嗯了一声,陆行赫没再说话,视线转向窗外。 夜景映照在陆行赫沉静的面容上,他的侧脸线条好看得像是一幅水墨画。她知道,他像是看着窗外,实际上在想着怎么处理梁越手上的视频。 …… 殿下府仿造环境的功夫一流,在海亚市郊一处度假楼盘找到类似的游泳池,放上游泳长椅和防晒伞,围池的植物灌木不是蔷薇木科,路灯有出入都不要紧,挂上绿幕等后期修图,摄影师根据偷拍照摸索了一下午,确定记者钻在哪处草丛哪个位置偷拍。 化妆师为陈觅仙简单地进行补妆,她面前的镜子里看见陆行赫接过秘书送来的和照片里梁越穿的衣服同款,表情一闪而过的嫌弃,他喜怒不形于色,很快神色如常,步入一旁更衣。 在确定站位的时候,从树丛里钻出半个身子的摄影师手脚并用地指挥:“根据偷拍照来摆姿势,王妃,请你的手、你的手放的位置再大胆点。仰头、踮脚,再动情点。殿下,肢T放松点,吻得再投入点,下半身再贴紧王妃一些……” 这一句句,无疑在二次伤害某位受伤的丈夫,他因为陈觅仙幽会梁越还情意绵绵地接吻窝着火,为了保住她所以补拍照片堵悠悠众嘴,现在听着外人一口一个‘下身贴紧王妃’‘王妃摸他的位置再大胆点’,简直在添柴火。 陆行赫瞥了那摄影师一眼:“你话这么多?” 摄影师知道多嘴惹怒了殿下,立刻噤声。 陈觅仙的情绪复杂,一方面此事因自己而起而感到羞愧,另一面见陆行赫这么骄傲的人,憋着火穿梁越同款,还要模仿‘奸夫’的一举一动,这种情景既微妙又好笑。 陈觅仙走神,腰间被掐了一下,让她瞬间回神,她不好意思去肉,只得瞪他。 陆行赫存心要她疼,说话带了一股狠意:“你吻他的事,我回去再收拾你。” 陈觅仙自知理亏,撇开了眼睛。 调整好位置和姿势,摄影师一通猛拍,相机里的夫妇吻作一团,怎么都差点感觉,他不敢多嘴,只能尽量简洁:“殿下王妃,你们要吻出那种有今天没明天,久违的激情迸发的感觉……” 陈觅仙听了这话,暗暗观察陆行赫的表情,他表情吃味,不耐又尚在容忍范围。 她安抚他:“怎么办?再试试吧。” 陆行赫直截了当:“我不会,我吻自己的女人为什么要高得像偷情一样。” 紧锣密鼓拍摄了一晚上,最后效果不错,温柔的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泳池边,殿下揽着王妃的腰肢吻得动情,王妃回吻殿下热情迷恋。 …… 结束拍照,陆行赫让殿下府安排专机,要去宋松岛。 陈觅仙不想去,陆行赫也不会允许:“我在禅修不能在国内露面,你要二十四小时跟着我,做我的贴身助理。” 陈觅仙很快懂了‘贴身助理’的含义,在亚国皇宫的停机坪准备上机的时候,陆行赫撤了一切安保人员和随行人员,包括缇丽和寸步不离的维麒,这场旅行真真切切只剩下二人,他说:“现在开始,王妃就是我的助理,一切由她做。” 迎接陈助理的第一件事,就是装行李,宋松岛距离海亚一个小时的飞程,在皇室带头倡导环保低碳的今日,搭载二人的专机选用波音小型客机,夫妇的行李要装在飞机的机腹处。 今晚的皇宫停机坪上出现罕见的一幕,丰神俊朗的男人坐在上机的机梯上,长腿交叠地欣赏着陈助理搬行李,飞机敞开的机腹边,女人因为穿着包T裙走路跨步不能太大,否则裙摆会往上挤,踩着高跟鞋的小腿曼妙,费力地把一件件行李提上高台,让机师放进机腹。 陈觅仙早知道不穿这么紧身裙子和高跟鞋了,行李很多,陆行赫噙着笑,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装行李,因为做体力活,她的身体最大限度地打开舒展,又因为衣着限制,她的幅度不能太大,动作时总觉得男人的目光如影随形,像是在剥她的衣裳。 第五十三章殿下与空姐 …… 装行李只是一出,陈助理很快发现机上仅有飞行员和安全员,没有空姐的存在。 换句话说,陈觅仙要做空姐,还好,仅有一个小时,不算难捱。 但她发现自己想错了:“殿下,你连安全带都要我帮忙系吗?” 高大颀长的男人在专机所设的欧罗巴牛皮沙发上坐得舒舒服服,手肘散漫地撑着下颌,神色从容地嗯了一声,丝毫没察觉这种有手就能做的事还要人代劳是何等无聊。 陈觅仙摁捺脾气,站在沙发的右边,倾身为他系上安全带,她倾身时微卷的长发滑泄在脸旁,恰在他的眼前,她捞起安全带的一端,他伸出手指撩一下她的长发:“陈助理,麻烦有点职业道德。一,你应该把头发扎起来,二,你不应该用这种姿势为我系安全带,应该蹲着。” 陆行赫诸多要求,一点都没顾及她只是一名临时被‘拉壮丁’的助理及空姐。 陈觅仙叼着皮筋,把披散的长发拢好,扎成简单的发坨,颊边几缕未扎上的发丝,修饰了她的脸型,显得她的脸更小,愈加清丽明净。 系安全带,陈觅仙只能依着他,慢吞吞地半蹲在男人的身前,她的眼睛对上他的小腹和小腹往下的裤裆…… 陆行赫常年健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她红唇稍抿,移开往他某处看的眼睛,摸索到安全带的两边,在他小腹处扣上,隐约可以感觉到男人坚实的腹肌,隔着上衣透出的体温。 陆行赫眼前的春色更甚,陈觅仙长发拢起露出修欣的脖颈,他的视线往下,她微敞的领口处比爱嫩的胸前肌肤及起伏的r线,她姿势半蹲,腰肢往下丰满臀瓣,看起来手感极佳。 半蹲的陈助理借由他的裤裆发现了异样,搭扣扣上后起身,身侧的左手被他攥住,他不想她离开,笑容甚是英俊邪气:“你急什么?” “安全带为你系好了,殿下。” 坐着的陆行赫没有松手的意思,偏头时视线落在她大腿的裙边,他貌似嫌弃地啧了一声:“陈助理,下次裙子穿长一点。” 这么正式、这么一本正经地建议她,还嫌弃地啧了一声,那目光却火热得像是要吞了她。这反差叫他一句当代陆下惠都不为过。 陈觅仙出言轻讽:“殿下真是‘正人君子’。”她懒得和他玩了,甩开他的手去一边的座位坐下,他没想放过她,摁在她的腰的手掌骤然发力,迫着她往下压,失去平衡的她被迫张开双腿,坐在男人大腿上…… 她恼他,低声斥他又发什么疯! 她推抗他的肩膀想要坐正退开,陆行赫却摁着她不让她动,他另一只手轻柔地把她颊边散落的发丝捋回她的耳后,紧接着往下,手背施施然地撩过她的大腿,慢慢推高她右侧的裙边。 做这动作的时候,陆行赫微微仰头对上她的脸,边抚着她的大腿边哑声对她说:“陈助理,下次裙子穿长点,不然就会遇到我这种坏殿下,想推高你的裙子,狠狠地欺负你……” 他说话时离她极近,气息喷洒在她的唇上,陈觅仙骇于他的无耻,想要退开的时候,陆行赫已经霸道地吻上。 霸道殿下和俏丽空姐,有些事情在所难免,陈觅仙因为骑坐的姿势,她分开的大腿正贴在男人炙热的核心上,她有些乱却镇着声音对他说:“殿下,如果我是空姐,你就不能吻我。” 陆行赫强硬地扳过她小巧的下巴:“为什么不能?王妃都能吻野男人了,我为什么不能吻你?” 简直是逻辑鬼才,梁越在他这里成了野男人,陈觅仙心想陆行赫得吃多大的醋?她虽无言以对,可她擅说话,思绪一转,低声说:“王妃做的不对,殿下也要学她吗?” “王妃知道错了?” “……知道了。” 陈觅仙从始至终都知道她是错的,但她始终坚持,这事与她是陆行赫的妻子无关,因为她不承认她是他的妻子,她错在不该吻已婚的梁越,同时遗憾这事爆出对陆行赫造成影响,要他收拾手尾。 陆行赫知道陈觅仙在想什么,这声‘知道’不是发自她内心,他恨透了她的不爱,她的游离,她对他的无视,气得牙痒痒时掐着她小巧的下巴,霸道地吻住她的唇,把灰暗的情绪辗转大力地发泄在她的唇上,勾出她的舌尖,嘬得她舌根疼。 回答知道错了,他还吻她? 陈觅仙被撕咬得唇瓣微疼,趁着换气的功夫狠狠地推开他,她艳丽的双唇被吻得红肿,美目暗恼地剐他:“既然王妃不该吻野男人,殿下你也不该对空姐乱来。” “你算哪门子空姐?”陆行赫伸手拉下她的皮筋,曼丽蓬松的长发顿时泄满她的肩头:“看,你不是空姐,你是我的王妃。” 这话说得一点也不‘无耻’,一点也不‘流氓’,陈觅仙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敢情她的身份还能随他的意,切来换去? 空姐偷情不方便,就变成他的王妃,满足他的需要? 陆行赫又一次吻住了她的唇,抚着她的腰往下压,她越发能感受到男人某处滚烫正磨蹭着她,蓄势待发…… 陈觅仙无从躲避,嘴上被堵得难以呼吸时,发出唔唔声,陆行赫的手掌坚定而缓慢地推高她的裙子…… 陆行赫眼前的场景很是糜丽,他的王妃长发凌乱,套装衬衫被她两团顶起,布料绷紧,当他解开,雪峰随时要弹出来,而她的窄裙被他推高,形成一圈正卡在她的腰间。 陈觅仙在他的侵占下护住自己,一脸戒备地瞪着他,要他收手。 接下来,王妃体验到了激情机震,陆行赫把她压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她的背部贴上桃木桌面,冷得打了个激灵。 陆行赫轻而易举地压制她,他的面容优雅,邪佞地欣赏她无助的神色,细致地感受到女人每一次轻微的颤动,她眼儿涣散被弄得无助,只能紧紧攥住他的手,不想他造次。 随着男人动作的速度加快,可以看见他肌肉线条好看的手臂绷紧又松弛,陈觅仙被越来越临近的潮水刺激得不受控制,泣不成声地不知道该迎合他还是该推开她,说着不要了,一阵阵酥麻的感觉在她体内引爆,她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尖叫! 陆行赫不由在想,他是怎么会要入寺参禅的,清心寡欲地待在庙里,足足三十日见不到她还碰不到她,他会发疯。 陈觅仙软成一团摊在茶几上轻轻呼吸,绯红的颊,轻轻颤抖的x部还有拢在一起的腿,无一处不绝美,陆行赫不敢想象如果那一夜她和梁越发生关系,他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光是她吻了梁越,吻得恋恋不舍流眼泪都让他倒了一缸的醋,妒火汹汹。 一小时的飞程除开起飞和降落,没有多少时间任二人造作,陆行赫没进来,抽纸巾擦拭陈觅仙,她想躲,被男人握住她的一边大腿,他看起来很愉悦:“躲什么?轮到我伺候你还不好?” “不用你,放开。”陈觅仙想自己处理,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挣脱不开他,他神色淡定:“别动,再激动起来我不负责。” 一脸冠冕堂皇,却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陈觅仙一向冷静现在都绷不住,漂亮的眉头蹙起:“不用你负责,别碰我。” 听到这里,陆行赫敛了笑,把擦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抬眼望向她:“那你想要谁负责?” 他明显动了气,陈觅仙不想在虎口捋须,只能沉默,陆行赫无奈地叹了口气,帮她把衣物穿戴整齐,把她抱在怀里。 陈觅仙在他的怀里僵直了身体,陆行赫逗了她几句,她都闷闷地不出声,他的手掌置在她的腰间,暖乎乎的,抬眼是她冷若冰霜的脸,眉眼艳丽,别有风韵。 陆行赫多看了几眼,忍不住笑意捏她的颊,她真好看,他怎么舍得放开她? …… 宋松岛是一座休眠火山岛,岛上地热资源丰富,亚国皇室在这里投资了皇家温泉度假村,下机后由陈觅仙开车去度假村,接待人员交到她手上的是一辆法拉利SF90,说是三殿下留在宋松岛的车。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陆行赫看着陈觅仙把高跟鞋换成了裸色的平底鞋,她换鞋的姿势很诱人,小腿往后g,单手脱了高跟鞋,因为一边高一边低的缘故,比爱嫩的脚轻踮着,涂了酒红色的五个小脚趾,再穿进平底鞋内,她是怎么做到连脚趾的缝隙都长得刚刚好,这么招人的? 接待中心的人把行李搬上车送往度假村,三殿下夫妇要开车过去,绕岛一圈领略宋松岛依山伴海的璀璨夜景。 陈觅仙这次要当司机,跑车底盘低、视线不比轿车,坐上副驾的陆行赫衔了敞篷键,粗略指导了一下,说马力足,起步别踩油门太深,说完任她开,全然放心的架势。 陈觅仙很久没开车,再摸方向盘血液隐隐有些涌动,无需他的指导,她握着方向盘起步:“我会开,我开过几年。” 话音刚落,二人敏锐地感觉不对劲,陈觅仙会这么说,之前她在南垂和梁越谈恋爱,他为她置了辆跑车,她上班开去医院一段时间嫌太招摇,那段时间,同事之间连她是院长钦点的未来儿媳这种谣言都传出来了。所以她另换了辆低调的轿车,那辆跑车休息时她会开,所以不存在她不熟悉开跑车的这种事。 她对陆行赫说这种话,话音刚落就知道不能说,红唇稍抿,怕他联想后吃醋着恼,他一这样,就会把气撒在她身上,折磨她。 第五十四章陆行薇夫妇 …… 结果和她预想的分毫不差,陆行赫吃心了,她一个工作几年的小医生,想也知道,是梁越为她购置的跑车,梁越的确体贴,陈觅仙也值得任何男人付出。 陆行赫觉得自己陷入一个怪圈,疯狂地想了解陈觅仙过去,她的喜怒哀乐,但知道一点又很吃味,因为她的过去有她深爱的梁越,现在的她有过去梁越影响的痕迹。 这样一句话,让夫妇一路无言,她知道言多必失,专注开车,他望着夜景。 跑车的尾灯明亮,清爽的海风迎面拂来,驶上盘山公路两旁郁郁葱葱的高大绿树,霓虹灯星星点点如灯带,车辆流畅地行驶其中,有种置身轿车广告的感觉。 抵大皇家温泉度假村,已近凌晨一点,陈觅仙在地下停车场停车,陆行赫看手机,提了一句我姐在这里。 在陆祝葬礼后,陈觅仙一直没见到陆行薇,现在听见她也在这里,怕她也像女王一样,认为她是谋杀陆祝的凶手,要为陆祝的死负责,一时有点怯。 陆行赫察觉到她的不适,安抚地去牵她的手,整个皇室都知道殷燕儿车祸致死是女王所为,陈觅仙是后来人不清楚前尘往事,他也不会说太细:“所有人都知道我大伯活得很辛苦,我姐会想通的。” 以为得明天吃饭才能遇上陆行薇夫妇,没想到在度假村大堂就遇到了。 陆行薇夫妇刚看完露天电影回来,陆行薇腋下夹着小包,和池宏有来有往地说着悄悄话,一会嘟囔冷要他抱,他抱了,过不了一会儿她又甩开说热。 看见陆行赫夫妇也来了宋松岛,陆行薇像看见铁树开花,叫他臭弟弟:“我还以为你真要入寺。出来透透气也好。” 陆行薇对待陈觅仙的态度一如既往,不咸不淡,说她和池宏订了宵夜火锅,邀二人一起来。 陈觅仙奔波了一晚上,正好饥肠辘辘,陆行赫应下,说回房换衣服,待会见。 这处是温泉胜地,室内室外温度适宜,陈觅仙在顶层的套房里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了件浴衣,松散地扎起头发就和陆行赫下楼。 订的宵夜火锅是度假村一层的特色餐厅,拉开推门,内里宽敞干净的榻榻米,席地而坐,碳炉里浓白的骨头汤咕噜咕噜冒着泡,切得薄如蝉翼的肉片,湛清碧绿的蔬菜,胡椒汤汁的香气滚滚。 室外的庭院是另一片天地,乳白的温泉滚滚,绿竹被暖意烘托得更幽绿,一旁竹制的休息凉亭焙着暖石,供泡温泉后的人休息。 陆行薇夫妇已在里面等候,陆行赫在餐厅前台选酒,陈觅仙先进去,走到门口,服务员帮忙拉门,隔着薄薄的竹制推门,她听见陆行薇的声音,不吝夸奖池宏:“你昨晚说的骚.话我很喜欢,再接再厉呀。” 服务员拉门有声响,里头止了谈话,陈觅仙忆起陆行赫手机里的内容,陆行薇之前吐槽池宏doi时没情趣,说不了dirtytalk,看来现在学会了。 相反的,陆行赫是骚话太多,陈觅仙常常听得又气又恼,恨不能堵上他的嘴。 十月的宋松岛转冷,室外枫叶红遍,时不时飘下几片枫叶,在蕴着雾气的温泉上漂浮如小船。 室内一顿火锅吃的酣畅淋漓,把人上岛后的寒气湿气比走,再饮几杯岛上特酿的青梅酒,通T舒畅。 刚捞上来的鲜活海虾须还在动,夹进汤锅内过不了几秒就煮红,冒着红彤彤虾油的红虾鲜美又鲜甜。 陆行赫出于健康监控等考虑,夜宵通常不会吃太多,吃了几口后放下筷子,斟酒聊天。 陈觅仙近来胃口转好,剥开虾壳的虾蘸了洒着油爆香葱的酱油简直人间美味,吃完还捏着小小枚的圣女果吃。 陆姓皇室的成员都擅饮酒,陈觅仙和池宏不是对手,几坛高度数的青梅酒饮下来已有点醉意。 桌边的池宏揽着陆行薇往她身上靠,而她也有点醉醺醺,说着大伯去世后常会梦见他,又想起什么似的,拉着陈觅仙兴师问罪:“诶!我问你,报纸说你出轨是怎么一回事?你真和别的男人幽会了?” 亚国媒T捕风捉影最厉害,一丁点事都能发散思维,脑补一出大戏。陆行薇在手机上看见新闻,觉得事有隐情:她弟弟看陈觅仙看得很紧。 陈觅仙醉得有点走神,她没办法道貌岸然地说打码的男人是陆行赫,她吻得是他,只能静静。 陈觅仙没说话,陆行薇视她是默认,摇晃她的手腕:“说,快说!你真的太过分了!” 陆行赫知道陈觅仙固执,更知道他姐酒醉后的人来疯,伸手把陈觅仙被攥得抽不开的手拉下来,她不想说谎他来说,面容淡淡:“姐,那男人是我,被媒T打码当新闻了。” 陆行薇将信将疑:“真的?” 陆行赫认真点头:“真的。” 陆行薇把酒一饮而尽,长叹一声后开始骂街,痛骂媒T无良,为了卖报纸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花招真多,还没骂完,她就倒下了。 陆行薇倒下还不忘黏着池宏,往他怀里拱,抚开他的额发亲他的额头,嘟囔的音调嗲嗲:“喝几杯就醉了,没用的东西~” 陈觅仙看了几眼,觉得陆行薇对池宏这种嫌弃得要死又喜欢得要死的态度很有趣。这时,身旁的男人伸手架在她的肩膀上,占有意味十足,她下意识看过去,陆行赫正望着她:“为什么不跟她解释?我不能总帮你解围。” “不用你帮我解围。”陈觅仙眼皮微垂,“我被骂是应该的。” 陆行赫抬手捏她的颊,里里外外看了一下她的嘟成小猪嘴的唇:“平常我说你一句,你都要顶嘴十句,现在遇到这种事就熄火?你也就对付我这点能耐。” 她一声不吭,任他嘲弄,在他凑上来的时候,陈觅仙都没发觉,在偶一睁眼的时候,陆行赫正离她极近,她可以看见他张合的唇对着她被掐得嘟起的嘴说话:“我都不舍得说你,更不会容许别人说你。” 说完,陆行赫轻笑了一声,借着她小嘴张开的姿势,吻了过来,霸道地长驱直入…… 陈觅仙一下子感受到更加浓烈的梅酒甜味和酒气,她在接吻方面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常被他掠夺强硬的吻吻得全无反抗之力。 陈觅仙不愿比较,但和梁越相比,陆行赫简直要吃了她,侵略X质的吻时一双大掌还会乱摸,令人身软心也软。 就像现在,陆行赫又来了,把她抱在胸前,偏头吻她,不规矩地探进她浴衣的领口抚弄。 陈觅仙浴衣里没有穿内衣,被他稍稍抚弄,便有些应激地往上顶,她有点慌地摁住他做脸的手:“别,有人!” 躺倒的陆行薇和池宏挨在一起,她枕在他的手臂上,睡得呼吸都均匀。 “都醉了。”陆行赫挨着陈觅仙的耳廓说,他半醉时来了瘾,顾不得许多,爱极她无力抵抗半咬着唇,越发想要欺负她,他嘘了一声:“你别叫得太大声。” 陈觅仙没想到陆行赫会宣淫到这种境界,被他抱过来,面对面地抱着,看着硬挺的某根,她想避开,又忍不住,像是为他做好准备。 陆行赫让她坐上来,陈觅仙微敞的浴衣里两团雪白颤得明显,晃花了眼,她瞪着他,同时因为激烈的刺激而有点失神,面容酡红得像一朵野玫瑰。 地桌上两人的衣物完整,只是抱坐一起,地桌下情景就y.糜得多,陈觅仙难耐地适应,陆行赫没有动作的想法,揉捏她的T,让她含着他动作。 陈觅仙被他的动作弄疯,要他停下也不是,要他动也不是,只能轻声求他:“这样不舒服呀……” 碍于和陆行薇夫妇同处一室,陆行赫没办法放开手脚,陈觅仙因为不敢出声而强忍,贝齿紧叩红唇,骑坐在他身上,扶着他的肩膀哀怨地瞪着他。 激烈的情事弄不得,只能一点点套弄磨蹭,实在不爽,陆行赫托着她的T揉捏摁压低声哄她扭腰,再卖力点,再浪一点,性感地粗喘着,问她怎么才弄了一会就这么激动,是不是很想要,她是专属他的女人。 陆行赫在她体内勃发着,陈觅仙被堵得满满的,水泄不通,想叫又不敢,哼哼唧唧的。 陆行赫各种甜言蜜语,又是叫她宝贝又是叫她心肝,迷恋地亲吻她,食色年代,男人的俊脸不止一次令她心肝乱颤,她像是处在海水火焰之间,疯狂地想要快点结束,她被弄得要不行了,又舍不得结束。 某一时刻,陈觅仙觉得全身血液都往下汇聚,像是爆发了一样,张开的双腿颤抖,忍不住嗓子里的呻吟,压制不住地哭喊出来…… 陆行赫怕吵醒陆行薇夫妇,捂住她的嘴,娇吟在他的手掌下化为了呜呜声,过后她哭个不停,他擦拭后哄她,她别扭地躲开,他就是借着酒劲乱发情,他亲她抱她,说着心肝宝贝仙仙之类的话哄她。 陈觅仙止不住地哭,敞开的领口被捞出的两团颤颤如雪球,被他肆无忌惮地造次过,随着哭泣比爱嫩顶端的红更艳更翘。 陆行赫看了一会儿,喉结滚动,强忍着再来几次的冲动,把她的衣物打理整齐,等着回房再收拾她。 房间有地暖,任陆行薇夫妇在这处榻榻米上睡上一夜未尝不可,陆行赫叫来服务员收拾,让人抱来枕被给夫妇盖上,这才安心离开。 陈觅仙因为在有外人情况下,陆行赫还乱来,对他生气,回房后一直绷着脸皮,他亲近她不得,抱着她睡了一夜。 …… 第二天召开的亚国皇室例行记者会上,果不其然有报纸拿出娱乐报纸,开门见山地问——白艾湾三王妃夜会神秘男子,幽会激吻,三王妃是不是出轨了?她是不是出轨并涉嫌谋杀陆祝殿下? 皇室发言人清清嗓子:“陆祝殿下的死之前皇室有解释过,不是被谋杀,这里不做赘述。至于三王妃出轨一事,请看大屏幕。” 第五十五章小灵光猪 …… 屏幕上跃出看起来和偷拍照同个系列的一组照片,但是上面的男子没有打码,和陈觅仙接吻的男人不是别人,是陆行赫。 在发言人口中‘三王妃夜会神秘男子’是另一个故事:“三殿下那天结束南安港政务处理后飞往白艾湾,和三王妃汇合。因为是私人行程,没向外界公布。深夜约会,对任何夫妻来说都无可厚非。” ——“皇室的舆情司事后火速追查到偷拍记者,并取得同系列照片。据记者供述,他售出照片后,不良报社为了报纸销量,把三殿下打码,捏造虚假新闻,并对三王妃进行言语攻击,W蔑中伤。在此,三殿下夫妇会依法提起诉讼,维护自己的权利。” 在亚国皇室例行记者会甩照证明三王妃夜会神秘男子是无稽之谈的时候,三殿下夫妇正在宋松岛的皇家温泉度假村度假。 和陆行薇夫妇说好,今晚去宋松岛国家森林公园自驾,野餐放烟火。 抵大森林公园的最佳观景台,夜空群星闪闪,两个男人拎出烟火到空地上,陈觅仙在柔软的草坪上铺设野餐布,陆行薇提着野餐箱走来,艰难地活动脖颈:“昨晚你和行赫怎么不叫醒我们?哎哟,睡得我脖子僵。” 陈觅仙抚着野餐布的褶皱,解释说看二人睡得这么熟,不忍打扰。 陆行薇不满她的解释,嘟起嘴:“是怕我们听见什么吧?”她坐近陈觅仙,笑得别有深意:“心肝~宝贝~再卖力点~是不是很想要?” 陆行薇还切换声调,学着她的声音,娇声颤颤:“不要~行赫,不要这样~” 陈觅仙无话,只能说有些事就不能做,太想当然了,没想到都被人听去。 陆行薇性格任性贪玩,见陈觅仙不语,越发来劲,继续逗她:“仙仙~我这么叫你好不好?你怎么不理我呀?”不忘说教她:“和我弟弟过得也不错啊,怎么还去吻别人?好好过日子吧。” 这挨得上吗?不是陈觅仙又当又立,如果可以的话,她既不要陆行赫,也不要梁越,不存在要和陆行赫好好过日子一说。 陈觅仙也有办法治陆行薇,红唇漾开:“姐姐,你说的对。你哪里是小笨猪?你是最聪明的小猪了。”她说这话,引自之前陆行薇发信息和陆行赫抱怨说想听池宏说dirtytalk,结果池宏憋半天憋出一句‘你这只小笨猪’。 陆行薇一听面容骤紧,陈觅仙装作不知情,还想捏她的脸:“姐姐,我不叫你小笨猪,叫你小灵光猪好不好?” 陆行薇心中波涛骇浪,阿赫怎么把手机给她翻啊?她怎么还看阿赫的手机啊?真讨厌! 朝天空放烟火,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的焰火咻的一声飞上天空,轰满天际,陈觅仙自顾自饮着果汁汽水,装作没看见陆行薇拉着陆行赫去角落嘀嘀咕咕。 陆行赫听完他姐一通抱怨:“她看我手机了?” 陆行薇点头,深恶痛绝:“池宏都不敢翻我手机,她就翻你的哦。” 陆行赫想来是他把手机给她看邮件时,她看了。他嗯哼一声,抬眼望向正欣赏烟火的陈觅仙:“她不能翻吗?” 陆行薇就知道臭弟弟娶了媳妇忘了家人,瘪着嘴:“阿赫,你变了。” 陆行赫很懂地化解他姐的小情绪:“姐,我没有变。觅仙是我很重要的人,可能我一直做得不好,没让你们知道这点。”他话音一转,“她惹你生气了?” 陆行薇翻白眼:“没有。她也配?” 一看就是有,陆行赫哭笑不得:“你去惹她干嘛?”不说别的,陈觅仙的嘴都常令他不爽,陆行薇娇纵任性惯了,一落下风就来找他,要弟弟好好管管弟媳。 当天晚上,回到度假村的陆行赫解腕表的时候,果然问陈觅仙是不是翻他手机了。 陈觅仙答是,她已经做好他受了陆行薇挑拨,对她大发雷霆的准备。 但是陆行赫没有,自顾自换衣服,问她有何感想。 陈觅仙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他的语调淡淡并无情绪,可她就是对他有情绪,他和陆行薇嘀嘀咕咕几句,回来就质问她。她没好气:“难不成翻完殿下的手机还要写八百字感想才能过关?” 听了她火药味十足的反问,他转头无奈又想笑地拂了她一眼:“你这张嘴真是……”令他又爱又恨。 陈觅仙生气,陆行赫比起原先的语调轻柔不少:“你翻完我的手机就不想说什么吗?” 他的温柔陷阱没这么轻易打消她的小情绪,他问她,那她也问他:“殿下,你视J我的社交软件,还存了这么多图,你是要干嘛?” 以为这种质问能让高冷矜贵的殿下本人期期艾艾,清冷的面具破裂,但陈觅仙低估了陆行赫的厚脸皮,他坦诚回答:“因为要看。” 陈觅仙被哽住,但气焰未消,继续质问:“为什么要看呢?” “因为好看。” 陈觅仙被陆行赫这种流氓般直白的答案弄得哑口无言,忍不住嫌弃:“看就看,为什么还要存下来,还偷拍我睡觉?殿下,你是变态吗?”偷拍她的睡颜,长发散漫,蓬头垢面,他都存着。 其实,话到这里,陈觅仙已经输了,因为她不再就事论事,而是上升到人身攻击,但并未撼动陆行赫分毫,他嗤笑一声:“真正的变态恐怕不是我。” 他的话戳中陈觅仙的痛处,她像被针扎的气球,咻的一下,方才的气焰全飞到九霄云外,她沉默了。 陆行赫注意到她的安静,看见她敛了神色,不再说话,就知道她难过了。 她撩起战火,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哄老婆了。 在陈觅仙安静的时候,陆行赫抱住她往床上揽,她以为他又要那个,在他怀里推抗他,低嚷着不要,她还没洗澡。 陆行赫不管,依旧困住她。 两人静静躺着,他以指为梳穿过她的长发,沉静地望着她没说话。 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陈觅仙的情绪稍稍平复,她闷闷地解释:“我不想拍的,当初以为没事。” 陆行赫听着,他很少作承诺,但这事他愿意作保证:“一切有我,我会解决的。相信我。” 她迟迟不语,他很有耐心地问:“嗯?” 陈觅仙没回答,陆行赫揽着她好一会儿,开始闲聊:“存的照片里,你知道我哪张最有感觉?” 陈觅仙哪里知道?不过她愿意猜一猜:“我参加同学婚礼,玫红色吊带那套?”九宫格一连九张,她和同学朋友的合影,他都存了。 陆行赫说不是,“你去蹦迪和人合影那张,天蓝色上衣。” 陈觅仙想起来了,那是最通俗的一套啊。天蓝色的紧身短上衣露半球,搭配一条热K,媚眼如丝,红唇微启,凹着腰线,手臂尽可能绷紧显得纤细,和姐妹拍照争奇斗艳那套,果然贵为殿下都逃不脱直男审美。 他没要求她穿,陈觅仙竟然在想那套衣服放哪了,可以赏脸穿一次给他看看的,可好像没机会了,她的衣服都放在南垂她的公寓里了。 陈觅仙想的时候,陆行赫抚着她的长发,悠悠感叹:“觅仙,你以前经常笑的,现在不笑了。”照片里她笑得很好看,眉目艳丽,红唇贝齿。 陈觅仙冷不丁怨气有点上浮,情绪直往上顶:“陆行赫,我为什么不笑了,你心里清楚。” 陆行赫沉默了许久,最后缓缓对她说:“我会再让你笑的,相信我好不好?” 他说任他说,陈觅仙不会相信。要她再笑,除非让她离开吧。 …… 在宋松岛度假十天,已是陆行赫能休息的最长时限,期间陆行薇夫妇因为想念儿子池艳,先飞回海亚。 陆行赫夫妇飞回海亚是晚上,专机降落在亚国皇宫的停机坪,已有一大堆人在等候。 除了颂邸来迎接的宫人,殿下府的助理和幕僚都等着请示三殿下工作,当中还有医疗司的人。 回了颂邸的会客厅,陆行赫摒退外人,医疗司向夫妇出示陈觅仙的检查报告,皇室成员每三个月都会进行一次T检,并不出奇。 T检报告出来后,三殿下夫妇在宋松岛身旁没有助理和安保,二人世界,医疗司不便通知。 医疗司说,T检报告显示陈觅仙怀孕了,按日期推算,至今已有四周,具T情况请王妃再作全面检查。 医生说:“按皇室规矩,任何一位王妃怀孕后都要做无创亲子鉴定,抽取孕妇外周血液中胎儿的DNA,和男方DNA进行比对,鉴定胎儿和男方有无亲子关系。”这个亲子鉴定要求司空见惯,没有引起夫妇的注意。 这一消息的到来,相比于陈觅仙心事重重,天旋地转,陆行赫显得很高兴。 医疗司的人向陈觅仙确认一周后作全面身体检查及亲子鉴定的时间,告知三殿下孕妇三个月内不宜行房,把一些注意事项和食补方案交给颂邸的宫人。 最近发生太多事了。 先是陈觅仙为了前朝密道刺激陆祝,致其放火丧生,紧接着亲哥受贿被爆,视频里贪得无厌的嘴脸全国传看,随后又爆出她深夜和神秘男子的幽会激吻照,被陆行赫力挽狂澜地处理了。 陆行赫知道陈觅仙的盘算,轻飘飘说了一句,前朝密道就被堵了。 陈觅仙离开无门,只能另作打算,现在又怀了孕,她惴惴不安,抚着肚子,她自己也想不到肚皮下正有一个小生命一点一点茁壮成长。 陆行赫原本打算陪着陈觅仙回宫,再回广仁寺,毕竟入寺禅修为期一个月,现在还有媒T包酒店、搭帐篷候在寺外,他得做做样子。但现在他全然顾不上了,笑得前所未有的开心,咧着一口白牙,抱着陈觅仙转了一圈,怕压到她的肚子,把她放下,又忍不住满腔爱意和喜悦去搂住她,怕她会热,又舍不得放开她。 陆行赫不是瞻前顾后的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望着陈觅仙忍不住地笑。 陈觅仙被男人的种种举动骇住,她早该知道他是喜欢孩子的,陆行薇偶尔把小朋友池艳寄到宫里,他有时间都会陪着玩,教他骑马、游泳踢球,据说池艳在池宅过生日许愿,都是要见赫舅舅。 陆行赫问陈觅仙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时,怀里的女人抬起头:“我不能要这个孩子。” 陆行赫诧异:“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你,我单一个人困在这里都要发疯了,更别提还有个孩子。” 陆行赫早知道她的答案,但当她赤裸裸地说出来时,还是像一把刀扎在他的心脏搅,他深深地凝视她片刻,她的眼睛因为惶恐而睁大,面色苍白,让他的悲哀顿时扩散到四肢百骸,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眼底的哀色消弭? 第五十六章珠胎暗结 …… “不要孩子的事就别想了。我保证今后好好对你,我会让你笑,会让你爱上我,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可以吗?” 陈觅仙说她不要,但陆行赫强硬坚定地把她搂进怀里,她像是被一只困住的小兽,绝望地捶他打他。 陆行赫任她打,把她紧紧抱在怀里,陈觅仙是医生,为防她‘乱来’,他丑话说在前头:“你哥正在接受调查,这时候哪个环节出点差错,证据缺失都有可能万劫不复。你好好待着,我顾他,你顾孩子。孩子顾不到,我心情不好,他会出什么事我不清楚。” 陈觅仙一个愣神,红透的眼眶滑出泪来,她凄笑着,像是听到了巨大无比的笑话:“陆行赫,你用我哥威胁了我几次?真是管用。” 陆行赫没办法,陈觅仙秉X刚烈,一走极端,趁人不注意撞尖角乱吃药,不单会伤到孩子更会伤到她……他只要想到这种可能,就难以呼吸,只能选择最有效的手段来掌控她。 …… 在夫妇为新到来的孩子闹翻的时候,远在季国首都南垂的梁越从情报机构知道了陈觅仙怀孕的消息,他气得咬牙,把手上的文具书包攥得紧紧的。 彼时,王储夫妇正在出席福利院的慈善活动,草坪上媒T和民众的几百双眼睛都对着二人,苏玉露安抚地牵住梁越的手,问他怎么了。 梁越知道自己失态,深呼吸恢复平静后,把爱心捐赠拿给面对面的小孩,小孩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天气冷流着鼻水忘记擦,怯怯的眼神望着他。 梁越以为自己强大到能压制自己的情绪,装成没事人地完成这场活动,但他还是破防了,交代助理他经济厅还有事,先走一步。 随后,当着众目睽睽,梁越带着自己的助理在活动上丢下苏玉露一走了之。 苏玉露眼泪往心里流,笑盈盈地继续活动。 梁越内心汹涌,陈觅仙怀孕了,该死的,她怀孕了。之前亚国传出信息,她在广仁寺说死陆祝,他希望她能借此离开,但她没有。他按约定派人去龙兴湾接她,她没有出现。他让船继续在龙兴湾等待,等着她出现,船一直等,一直等,她始终没有出现。 这一次两次三四五六次的落空让梁越感觉自己被陈觅仙戏耍了,她不是有心离开,她在耍着他玩! 长期跟着他的李鹤劝他,说陆祝才死,又与陈小姐有关,她怎么都不能在这时候一走了之。 梁越听不下去,痛苦的火焰在他眼里燃烧,他的俊脸渐渐扭曲,咆哮着反问:“陆祝死就死了,他和她是什么关系?我和她什么是关系?我是她最重要的人!她爱我,她一直爱着我,她怎么能不来!怎么能不来!” 梁越像是走火入魔,心中有个声音不断重复着:她失约了,她在耍你,她根本不爱你,她怎么爱你呢?你是个艳.痿的废人,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过往的视频聊以自慰,她要是知道,一定会尖叫一声逃开! 想着想着,梁越眼前好像出现厌弃他的陈觅仙啊的一声逃开,转身扑进陆行赫怀里,夫妇用古怪讥笑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无地自容。 之前陈觅涵受贿案被爆,梁越心心念念让陈觅仙离开,先是发激吻照到陆行赫父母处,不仅借他们的手曝光,利用民众施压陆行赫和陈觅仙,还挑拨他们一家人的关系;后他把视频剪接后发到陆行赫处,引他怀疑那晚二人上床了。 梁越以为这套组合拳下来,两人会离婚,没想到陆行赫利用小小的马赛克扭转了战局,第二天铺天盖地都是‘三殿下夫妇白艾湾甜蜜约会,泳池边激吻爱抚’这种新闻。 梁越陷入深切的后悔,不是陆行赫太厉害,是他太蠢,他应该把陈觅仙的视频爆出去才对。这么一个y.乱的王妃,陆行赫一定会迫于民众压力和陈觅仙离婚,到时她就是他的了,她就专属于他了。 一招下错棋,梁越今天知道陈觅仙怀孕了,更坚定了之前的想法:她不是不能走,她是不想走,她爱上陆行赫了,还怀孕了,选择和他做恩爱夫妻,独留他一个人在黑暗里。 梁越快疯了,暴烈的妒火和怒火在他心中横冲直撞,觅仙,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 再说回三殿下夫妇,怀孕三个月不宜行房,陈觅仙不想看见陆行赫,有了充足的理由和他分房睡。 陆行赫知道陈觅仙在闹别扭,让她睡觉,他在一边看她睡了再走。 陈觅仙讨厌他,讨厌他抚她头发时温柔的动作,讨厌他在她额头轻轻的一吻,讨厌他用那种令人溺毙的眼神专注地看着她,讨厌他低声哄她说怎么还不闭眼睛,要不要给她讲故事。 她闭眼选择不看,她讨厌他的一切。 第二天,陈觅仙醒来,发现陆行赫在她睡着了没有走,而是拿了枕被睡在床边的地毯上,怕她有个不舒服要找人。 看着地毯上沉睡的陆行赫,陈觅仙陷入复杂的情绪拉扯,她已经很辛苦了,她不想留在这里,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他为什么一再比她? 陈觅仙的机会很快来了,去医疗司做全面检查,亚国皇宫配有私人医院,技术先进,设备一流,她在休息厅坐着,饮了几杯水,等着尿意做尿检。 十一月,海亚天气,晚秋入冬,窗外的皇室景观还是鸟语花香、流水小桥,远眺中西式巍峨的宫殿群,美轮美奂。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是女王的助理,陈觅仙以为女王来了,并没有。 助理恭敬地称她三王妃:“女王听说你怀孕后很高兴。” 陈觅仙因为陆祝的死一直不安,期间多次想见女王,都被拒绝,她问:“女王还好吧?大殿下的死我一直……” 助理笑了笑,止了她的话:“女王释怀了,她现在很好。她听说你怀孕后很开心……”她来了个转折:“她同时很关切你的亲子鉴定,毕竟你那天晚上和殿下以外的男人幽会。” 助理不怀好意的眼神飘过来:“王妃,这孩子有可能不是殿下的,是吧?” 陈觅仙蹙眉,这是在怀疑她和外人私通珠胎暗结?这是有关人品C守的事,她否认:“那晚我的确见了外人,但没有……” 助理再一次打断她的话:“王妃,你不用解释这么多,女王是相信你的人品的。女王知道你一直以来受的苦,她心疼你,觉得这孩子要不是殿下的该多好。如果不是殿下的,你就能堕胎,女王也会帮你,施加压力让你们离婚。女王一直以来都认为你和你哥哥不适合皇室生活,皇室有为殿下挑选更合适的妻子。到时,你既能脱身,殿下又能换个更适宜的妻子,这不是双赢吗?” 陈觅仙犹豫了,她像个饥渴的沙漠旅人遇见救命水源,却犹疑是不是毒药,喝下结果会更糟。 她问:“就算我说这孩子不是殿下的,亲子鉴定做不了假的。” 助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对陈觅仙笑得高深莫测。 陈觅仙了悟,哪里做不了假?女王能做到一切。 陈觅仙一番天人交战后,答应了。 助理离开前对她鞠躬:“王妃,今天是我偷偷来见您的,与女王无关。祝你身体健康。” 陈觅仙复盘刚刚的对话,没有一句提到女王要她怎么做,都是‘如果这孩子不是殿下的’。就算此事事发,女王可以撇清关系,这是助理个人行为。 医疗司的医生抽走一管陈觅仙的外周血液,派人去皇室成员血液库里取出三殿下留存的血液,就等一纸假的亲子鉴定报告出来,让陆行赫暴怒了。 …… 一纸亲子鉴定报告传来的时候,三殿下夫妇正在颂邸吃晚餐,陈觅仙怀孕,面前饮食琳琅满目但分量不多,怕她偏食,皇室特供的瓷器金边细瓷,凉拌的菜丝胡萝卜油亮可口,盐焖花甲海虾,木耳炒肉丝,手撕包菜,鲜煎小牛扒,杂粮饭小小碗,炖足一天的老母鸡汤骨肉酥烂,配上一碗淡甜点牛奶。 她这边繁复多样,陆行赫的晚餐是一块牛扒配合蔬果,餐后雷打不动地健身,加班。 陆行赫看着她吃饭,陈觅仙没什么胃口,机械式地舀着米饭往嘴里送。 医疗司派人将鉴定报告送呈陆行赫面前,他掀开后一扫而过,不放心上,但原本他最理所应当的结论却变了样——亚国皇室医疗司主司中心鉴定,三殿下(陆行赫)和三王妃(陈觅仙)外周血液的胎儿DNA确认无关系。 陈觅仙看着主位的陆行赫看报告,心头百味杂陈,也做好了山雨欲来的准备,平静地等他怒火汹汹,等他要解释。 陆行赫看完把报告甩在桌上,直截了当地问陈觅仙:“怎么回事?”他不受刺激,不被挑起情绪是假的,但他压制了下去,平静地处理事态,话音都没有变,望着她的眼睛泄露出微妙的情绪。 陈觅仙看过报告,女王果然能做到一切,她一副‘事到如今,无话可说’的架势:“那晚我和梁越上床了,以为能骗得过你,以为没事,没想到中招了。” 她说:“陆行赫,我不生,你非比我生,现在好了,想生都没办法生。” 陆行赫审视着眼前的陈觅仙,极力想要看清她,他被她的虚虚实实高得像陷进一团迷雾。 他像在看一个谜:“你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陈觅仙不知道怎么了,胃口突然好了起来,眼前的饭菜特别香,她喝着汤:“按我们上床的频率,我以为孩子是你的,自然不想要。没想到是梁越的,白艾湾那晚我和他上床了,我现在愿意生了,我还会好爱好爱这个孩子。”她迎着他的眼,“殿下,你要不要检查一下你的精子质量?” 陆行赫看清了她眼里的讥讽,他薄唇紧抿,攥紧拳头泄露了他的情绪,他克制自己不要被她的话冲昏头脑,他静静起身离开了餐厅。 第五十七章确无关系 …… 看完报告后,陆行赫没有为难她,没有说一句难听的话。 陈觅仙在他走后,自顾自吃了桌上大半的菜,最后碗里只剩一团饭,她很饱,舀起,艰难地张嘴咽下。 放下勺子,她抚着自己难受的穴口,顺着顺着,她笑了起来,吃撑了真好了,可以告诉自己,自己心痛是吃撑所致,不关他的事。 对,都是吃撑所致,不关他的事。 陆行赫径直去了医疗司的鉴定中心,傍晚时分,医疗司灯火通明,他率着身后的保镖一大堆人走进来,医生护士看见这种场景屏住了呼吸。 陆行赫把报告甩在桌上:“哪位给王妃做的报告?”正常应该问‘哪位给王妃做的鉴定’,他说成了‘做的报告’,摆明不相信这份报告的真实X。 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医生和一位副医生走出来,毕恭毕敬:“三殿下,是我做的。 有人认领,落坐在椅子上的陆行赫颔首,屈指轻敲台面:“关于这份报告的来龙去脉,我想听,说吧。” 主医生在殿下的气势下有点气短,解释了无创亲子鉴定的流程:“三殿下,样本是三王妃的外周血液,和皇室成员血库里殿下的血液,我们进行了三次检验……” 一大堆讲完,陆行赫挑眉:“样本没有出错?” 主医生摇头如拨浪鼓,话多而且密了起来:“没有,不会出错。三殿下可以查看三王妃的针口,我以我的医德和职业C守作保证。” 陆行赫点头,粲然一笑,一如面见外人时的温文尔雅:“我当然信得过你。你都以你的医德和职业C守作保证了。” 下一秒,他略一抬手,身后的保镖纷纷从外套里掏出手枪,黑色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这名医生,火力全开,分分钟把他S成筛子的架势。 陆行赫是微笑的,笑得很温文,很和煦,可在场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没人会误以为他的笑是可接近的,只会觉得可怖。 他对医生说:“把你刚刚那些话再重复一遍,当着这些枪,我就相信你。当然,你要是说到错处,子弹可不长眼睛。” 医生神色一凛,在这么多下冷汗涔涔,疯狂回想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是不是被殿下抓住了错处?今天,女王的助理交代后,他根本没检测,副医生也没复核,取了陈觅仙的血就是倒进下水道,时间到了,在报告上打上‘确认无关系’就高定。 想到这里,医生的唇开始颤抖:“无、无创亲子鉴定是抽、抽取……”他的额头渗着汗,在这么多保镖的枪口下……冷不丁他们在某个时刻就会接到殿下的命令,砰的一声把他解决。 想到这里,医生说不下去了,仓惶地软了膝盖,说他说不下去了:“三殿下,如果不相信结果,我们可以重检。有可能是我们搞错了,可以请三王妃来,我们重新做。” 陆行赫刚刚没发现纰漏,所以让属下掏枪,测他心里有没有鬼,没想到怂成这样,三句话没说完就吓得跪下,他这才发现第一处错处:“‘请王妃来’?她的受检血液你们没留存?” 医生被噎住,汗水滴落地面,慢慢抬头看向陆行赫:“……” 陆行赫知道了真相,从椅子上起身:“医疗司鉴定中心违反操作条例,所有人员作开除处理,一个不留。”他说完,在场的人顿时脸唰白,好好工作居然被开除了! 陆行赫扫了一眼主医生和副医生:“这二人操作失当还信口雌h,全无医德和职业C守,移交军事厅处置!” 陆行赫这一趟没有白来,他师出有名,顺理成章地撸掉整个鉴定中心,就为警告后面翻云覆雨的势力,再借这事胡作非为他的手段会更狠! 陆行赫开除整个医疗司的鉴定中心这一消息传来,助理进女王寝宫汇报,女王彼时正在注S修颜针,医生把她的脸固定在一个角度,细长的针筒从她的下颌刺进。 女王的双腿也没闲着,裹着条条米白色的紧致韧带,缠得紧紧的,像是在缠木乃伊,为了上镜时保持最好的状态。 医美医生对女王说,大殿下的死让她憔悴不已。以致打针频率上升,要注意情绪,保持心情平和。 女王说不着急,她为儿报仇后,很快会恢复容貌。 进来的助理附到女王耳边,告诉她鉴定中心被开除一事,以为她会因为计划落空而遗憾,但丝毫没有撼动大风大浪过来的女人:“行赫想让殿下府做鉴定?” 助理点头:“三殿下明显不信任医疗司了,选择让殿下府处理。殿下府都是效忠殿下的人,所选亲子鉴定的医院是海亚军区医院。”军事厅是陆行赫掌控,军区医院也是他的势力范围。 女王听着:“也不一定,是时候再教阿赫一课,叫做百密一疏。”她说完,自顾自阖上了眼。 …… 当夜,陆行赫回来,他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飘飘的告诉她:“医疗司的鉴定中心存在操作失当,全T开除,两名主检医生移交军事厅处置。” 陈觅仙惊讶,足足几十号人一夜之间没了工作,但始作俑者不以为意,走到吧台前为自己斟了杯酒:“我说出来,不是为了让你感到愧疚,而是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陈觅仙摇头:“殿下,我不会感到愧疚,因为我没有做错事。反倒是殿下你,你做错事,我怎么没见你付出代价?” 她留下一个背影给他,回了卧室。 留在原地的陆行赫把玩着酒杯,把杯中微h冰冷的酒液一饮而尽,他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不由苦笑:“我正在付出我的代价。” 三天后,两名军区医院的医生踏进颂邸为陈觅仙抽血,她才知道他改成殿下府负责亲子鉴定。 …… 第二次鉴定报告,由陆行赫掌控的海亚军区医院出具,可上面白纸黑字的‘确无关系’如此刺眼,页脚是一行金h的小字——永远对亚国皇室和人民忠诚。 这是海亚军区医院所出文件的独特标识。 今晚,陆行赫看完报告,不愿意相信,疯狂和维麒确认鉴定流程和取样血液有没有问题。 维麒一一回答,并无纰漏。 陆行赫心里甚至生出个荒谬的念头,一切都不可信,他要不要速成亲子鉴定后自己做。 维麒告诉他:“殿下,皇室方面在第二次报告出来后,第一时间索走原件二联作为皇室资料留存。接下来,恐会施加压力让您离婚,你要早作应对。” 皇室留存三王妃的鉴定报告天经地义,无论第一次第二次,都显示陈觅仙怀的孩子不是陆行赫的。这下,皇室就有充足的理由比迫二人离婚。 陆行赫先是掀了医疗司的鉴定中心,让自己信任的军区医院负责,结果都一样。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孩子不是他的,推断受孕日期,是白艾湾全球贸易峰会期间,陈觅仙和梁越幽会的日期前后,那时他也和陈觅仙做了。 她怀了梁越的孩子。 亚国三殿下的王妃怀了季国王储的孩子。 这个认知让陆行赫狂躁,痛苦,他向来不相信命运不相信报应,但是此刻命运像是在告诉他:命运兜转,一切都应如此。他像个小丑一样横刀夺爱,看宝贝一样地看住陈觅仙,她和梁越还是理应在一起。 晚上,专车回到颂邸,陆行赫没下车,司机从后视镜打量他的神情,车窗外高大的罗汉松亭亭舒展,如荫的叶盖遮挡月光,车厢内影影绰绰的光线,殿下敛着眉眼,消沉忧郁,半晌静静。 司机在陆行赫思索的时候不敢出声打扰,连呼吸都放轻,一前一后静坐了许久,他才回过神,伸手叩了叩他的椅背:“不回了,去S箭场。” 司机应下,开车时扫了一眼车载屏幕,显示海亚时间凌晨一点三十五分。 灯火通明的皇室S箭场,两腿分开站立的陆行赫紧盯箭靶,拉弓时肌理分明的手臂肌肉鼓起来,蕴含着爆发的力量。 嗖嗖嗖一箭箭射出去,陆行赫双眸如鹰隼般紧紧、着恼地盯着箭靶,脑海里回荡着‘确无关系’四个字,突突突,一下又一下冲撞他的太阳穴。 累到汗水淋漓,陆行赫的上衣湿透,周身煞气围绕,走近箭靶,箭箭漂亮,拔出后四分五裂,他看了很久,被击碎的像是自己。 过后在箭场的浴室里淋浴,水柱倾泻,陆行赫在难以言喻的痛苦下咆哮出来,浮现青筋的拳头恨恨地砸在墙上,他任水珠流淌在脸上,不断想着陈觅仙、陈觅仙,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夜里回来颂邸,陆行赫剧烈运动后在外冲凉,满身清爽,难挡他的低气压。 卧室里雍容的厚帘轻摆,陈觅仙的呼吸均匀,正在睡觉,陆行赫看了她很久,把她颊边垂落的几缕长发捋回耳后。 陆行赫沉思的时候,陈觅仙悠悠转醒,被吓了一跳,她在黑暗里看清是他,肉着惺忪的睡眼:“你怎么不睡觉坐这?” 他没说话,沉默地摸着她的脸,过了好久才开口:“觅仙,你是不是很想和我离婚?” 海亚军区医院来取血,陈觅仙知道流程,今晚他就能知道亲子鉴定的结果。她不清楚女王的手能不能伸到军事厅,提心吊胆等了一夜,他没回来,她才掀被子入睡。现在他回来了,没头没脑冒出这样一句,她诚实地嗯了一声。 陆行赫苦笑:“可我不想离婚,怎么办?” 经此一句,陈觅仙知道军区医院出的报告一定是‘确无关系’,连军事厅和军区医院都能C纵,不愧是女王。想来出了这份报告,陆行赫接下来面对来自皇室迫离的压力只会多不会少,陈觅仙冷笑:“殿下,你这都能忍?” 陆行赫凝望她良久,下定了决心:“觅仙,之前的事是我不对,这次孩子的事我不怪你,堕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堕了?”陈觅仙难以理解他对她的执念:“都这样了,你还不离婚?还要扮没事人,继续绑着我?” 陆行赫的喉结滚动,说来可笑,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会陷入这种‘绿云压顶’的抉择中,他有他的骄傲,他强娶豪夺了陈觅仙,她另有所爱是他应该承担的。只要她堕了孩子,他愿意忍下,天下太平扮‘没事人’,只要她愿意和他好好过日子,他可以装作不知道,自欺自人当个快乐的丈夫。 “堕了吧,一切都有我。”说完,床边的男人没有看她,起身离开了卧室。 陈觅仙呆呆地坐在床上,真的不能低估陆行赫‘绑着’她的决心,面对皇室压力还有她‘不忠’的事实,他还不想离婚,他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 第五十八章她是受害者 …… 第二天,陈觅仙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亚国皇室设有元老会,凭借医疗司第一份报告和军区医院第二份报告,断定三王妃珠胎暗结,请三殿下夫妇去宝鼎厅接受咨询,讨论如何处理。 说白了,就是德高望重的皇室成员们指手画脚的劝离大会,陆行赫没想让陈觅仙出席,让缇丽到点请王妃去医疗司做堕胎手术,他一个人去了宝鼎厅。 事情进行到这里,陈觅仙的目的大成了一半,起码他愿意让她堕胎了,另一半寄希望于元老会的成员的施压力度大,让陆行赫甘心情愿地离婚。 陆行赫出现在宝鼎厅的时候,未见被背叛后的伤心,一如既往的精神奕奕,意气风发。 这么淡定从容,颇具王者风范,看得为首的女王欣慰之际,又知道今天要说服他不易,要费一番气力。 在陆行赫接受元老会咨询时,陈觅仙正在日月湖边枯坐,十月满湖败荷,宫人正有条不紊地清除。 缇丽取来大衣披在陈觅仙身上,说天Y要下雨,请她回颂邸。 陈觅仙问缇丽现在几点,得到答复后,她思索片刻:“殿下接受元老会质询足有两个小时了,我能去看看吗?” 缇丽错愕,这个殿下没交代,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去。在她犹疑的时候,陈觅仙已经起身:“我去看看。” 宝鼎厅前的喷水池水花潋滟,踏入厅内,气势恢宏,蓬荜生辉,陈觅仙从正会议厅的侧门进入,她不了解情势,不会贸然乱闯,微微撩开厚厚的帷幕,可以窥见里头。 陈觅仙在缇丽取来的一把椅子坐下,静静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说话不像菜市场般你一言我一句,但主旨都是劝离,落座在桃木会议桌最右端的陆行赫成了围攻目标。 有人说三王妃以后不一定闹出什么事,之前光是幽会激吻一事,就报纸满天飞,令皇室蒙羞。 陆行赫听着,等到对方说完,不紧不慢地回答,和她激吻的男人是他,夫妻约会再正常不过,至于以后,他相信陈觅仙的人品。 无论各位元老说什么,陆行赫都坚持一个立场,会让王妃堕胎保持皇室血统纯洁,其他免谈。这是夫妻私事,不容外界指点。 陈觅仙偷偷往里看,陆行赫镇定自若,听元老说话时神色认真,但她好像能看穿他,他一定很不耐,面上听着,心里不一定怎么烦躁。 陆行赫的确很烦躁,扫了一眼腕表,为他的私人事务能谈论足一百五十分钟,一个两个就这么闲?他是不是太好脾气了? 陆行赫软y不吃,最左端的女王给右手边递了个眼色,元老会意,示威一样地摇着手里的报告:“三殿下,多说无益,我只能把这份鉴定报告曝光,由外界评判王妃的去留。你别怪我心狠,日后你登王位会感激我的。” 内部施压不奏效,就用外部施压,让全国民众齐齐痛骂陈觅仙荡妇,与人私通,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说话者自认祭出杀招,洋洋得意等着陆行赫服软。 陆行赫听着,面容淡淡,这威胁丝毫没有挑起他的波澜:“想曝就曝。” 元老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 陆行赫开口:“我说你想曝就曝。报告只要一曝光,我会让殿下府出一则声明,说我有换.妻X.癖,胁迫王妃陪玩,她才会怀孕。她是受害者。” 这话一出,所有人骇然,陆行赫为了保陈觅仙真是不择手段,不惜把自己说成有换.妻X.癖的男人,胁迫妻子下水陪玩,她才会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 这就是为了保陈觅仙,把她说成受害者,而他是加害者,自己抹黑自己?真的这样,陆行赫别说登王位,分分钟被民众的唾沫星子淹死。 既然说话的元老对他寄予厚望,就别怪陆行赫玉石俱焚。 ‘曝光’一事没人再敢起,陆行赫的能力出众,未来称王的不二人选,没人愿意他民调下跌。 女王一方面欣慰,陆贺吴盈能生出这样的孩子,一方面又着恼,一大堆人拿陆行赫没有办法?想到这,她给左手边递了个眼色。 左手边的元老发难:“三殿下,我尊重你不离婚的选择。但是,如果你不和三王妃及时割裂,王妃哥哥受贿,根据皇室的家属相关条例,元老会要革除你军事厅的一切职务。” 有人出来说公道话,只是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怎么说也是殿下,‘革除职务’太难听了,三殿下,你可以选择放弃职务,这样你就能和三王妃逍遥快活了。” 所有人都在赌,赌陆行赫不会因为陈觅仙放弃军事厅的职务,因为知道军事厅对陆行赫意味着什么,是他没日没夜拼搏的地方,他不会放弃。 这一招着实往陆行赫的七寸打,他不在乎名声,不在乎民调,但他在乎军事厅的一切,要他离开比杀了他还难。 所有人屏息等着陆行赫表态,他深呼了一口气,站起平静地面对众人:“好,我放弃军事厅一职。”无视众人瞠目结舌,他起身离场。 …… 医疗司的手术室里,亮堂堂的无影灯对准陈觅仙,医生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交代一些堕胎后的事宜,又笑了笑:“三王妃,你也是医生,我好像不用说这么多。” 陈觅仙没有在听,脑海里都是宝鼎厅发生的一切,陆行赫说只要报告曝光,他就出声明,王妃是受害者,一切都是他玩得大。 他平静地对众人说好,他放弃军事厅的职务。说透闪不留恋地离席。陈觅仙知道军事厅对陆行赫意味着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麻醉师要注入麻醉的时候,手术床上的陈觅仙喊了一句不要,坐了起来。 陈觅仙离开手术室,说她要见女王。 陈觅仙来到光明殿,经过女王助理的引见,她见到了女王。 叫是叫光明殿,时值Y天,殿内窗帘厚重,遮住大半天光,窗外黑云涌动,风吹着日月湖g枯的败荷左右摇晃。壁龛火炉火焰燃燃,适宜的温度催生得摆放的花朵绽开得娇艳艳,女王抚弄鲜嫩花瓣的手不再年轻,她失了赏花的兴致。 助理走近和女王耳语,说陈觅仙临近手术又反悔,不想堕胎了,非要见她一面。 女王颔首:“让她进来。” 陈觅仙的确后悔了,进来后跪在女王面前,她不想堕胎了,她请求女王让她再做一次亲子鉴定:“这孩子是殿下的无疑。我不想殿下因为一纸假报告而四面楚歌,放弃军事厅的职务。” 这话让女王疑惑,挑起细细的眉头:“三王妃,这孩子是阿赫的,这是天大的好事。你想说出真相,我怎么会阻拦你呢?”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让陈觅仙疑惑、诧异,她像是掉进一个陷阱,人人都戴着假面具,看不清实相。 女王拿起茶杯饮了一口热茶,视线对上跪着的陈觅仙,她的面容关心恳切,笑容亦是和蔼:“三王妃,这么说,你是想生下阿赫的孩子?” 陈觅仙如果这时敏锐点,就能从女王的反应知道,这是一场伪善的谈话。女王如果真的关心她,怎么舍得她跪着? 陈觅仙在医疗司躺在手术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陆行赫在元老会的话,他是天底下最傻最执着的男人,只要答应和她离婚,一切都能太平。可是他就是不愿意和她离婚,为她放弃了军事厅的职务。 陈觅仙想到那天晚上,他神情落寞,让她把孩子堕了,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愿意粉饰太平继续扮没事人。 其实,这一切苦难都是不该受的,因为这孩子是他的,陆行赫不该受到这么多人咄咄比人地质询,更不该因为一个谎言咽下苦果。 陈觅仙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但她的行动已经证明一切,她回答女王:“我想生下这孩子。” 她想生下这孩子,所以准备好迎接来自女王的为难,责骂,甚至是交易。之前女王的助理口口声声告诉她‘女王多希望这孩子不是殿下的’。 “你看看你,脸色这么差。”女王起身走近陈觅仙,抚上她的脸:“三王妃,你愿意生,为皇室开枝散叶,这是好事。我肯定会帮助你和支持你。” 陈觅仙抬眼,此时的女王慈眉善目到了极点,就像庙里的菩萨,不见背后的深渊。 她将信将疑,面容惶惶:“真的?” “真的。从身上硬生生剥离一块肉谈何容易?你舍得,我作为祖母都不舍得。可怜天下父母心。”女王下一秒话音一转,面容染上淡淡的寥落,“只是,你爱惜自己孩子,我又何尝不爱惜自己的孩子呢?” 陈觅仙知道女王这是说的陆祝。 女王提起陆祝,恰是陈觅仙没法释怀的事情,她真心实意地道歉:“女王陛下,陆祝殿下的事完全是我的错。我说不出我有多自责,如今说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都无法弥补,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女王叹气,神伤,陈觅仙说到难受处,眼泪不自觉滑落,一双半浸泪花的眼儿楚楚可怜,嘴里不停重复着‘是我的不对,我真的很抱歉’。 女王像是被陈觅仙打动,吩咐身边的助理:“请王妃祭拜陆祝。一切都过去了。” 陆祝的坟墓射在亚国皇室的慈恩墓园,而女王在光明殿侧殿为他设了佛堂,经幡寂寂,烟香袅袅,正中摆放陆祝的黑白遗照,遗照前的地藏王菩萨金光闪闪、宝相庄严。 女王对陈觅仙说:“三王妃,我不管你是诚心认错也好,为保孩子认错也好。现在陆祝在这,你给他磕头认错,直到他原谅你。” 第五十九章王妃走好 …… 人都死了,就算原谅也没法开口。陈觅仙没意识到这一点,她看着陆祝的遗照,流着泪说对不起,她的额头触上地板,忆起那天她为拿密道钥匙,对陆祝咄咄相比,步步收紧,她说他心不静,念再多阿弥陀佛都没有用,她说他自欺欺人,无可救药,她说要带他走,她去季国,他去和燕儿约定的地方。 陈觅仙说不出的懊悔,其实当中她意欲劝说陆祝的成分有多大呢?无非是找个人发泄,把她在宫里受到的伤害都对他宣泄出来。 女王在佛堂一边的软塌坐下,慢悠悠品茗,以胜利者的姿态欣赏着陈觅仙一遍遍磕头认错的情景,她对上陆祝的遗照,心里稍松:儿子,今天我把始作俑者揪来给你道歉了,她凄惨的日子只会多不会少,你就拭目以待吧。 不知过了多久,陈觅仙哭得满面是泪,额头磕破,已渗出血迹,血线沿着她的颊滑落。 要不是女王还有政事,正想继续欣赏下去,就是要陈觅仙痛不欲生、追悔莫及才能让她心里稍快。 女王说停下,陈觅仙因为脑部充血,头重脚轻,起身艰难。 女王声线淡淡:“三王妃,你回去吧。以后每天都来向陆祝磕头忏悔。” 陈觅仙没忘记来的目的:“女王,那亲子鉴定?这孩子是殿下的。”她需要一份真实的报告,既能让她生下孩子又能让陆行赫重回军事厅。 女王颔首:“当然,我会安排你再做一次亲子鉴定。你放心吧。”她说:“我让助理送你。” 陈觅仙转身的时候,不见身后的女王对助理使了个眼色。 中西式宫殿群落在夜间灯火通明,陈觅仙踏出光明殿,殿外的喷水池淅沥,快要下雨,空气辛辣稀薄,花圃在风中摇摇,往下台阶层层。 陈觅仙又是哭又是跪,很是伤神,走路有点不稳,所以走得很慢,手触额头,血液渐g,手心黏腻一片。 助理送她,临到下台阶处,陈觅仙对她说到这就行了,回去吧。 女王助理恭敬地向她鞠躬,笑容优雅:“王妃走好。” 只是,在陈觅仙转身的刹那,她的背部骤然被人推了一下!她失去重心,脚上不稳,径直滚下了台阶! 令人胆寒的是,女王的助理做完这一切,脸上还是笑着的。 …… 与此同时,陆行赫今天离开元老会后,约了一众将军密谈,现在才回到颂邸。不见陈觅仙,他让人找,让人打电话给缇丽。 缇丽说王妃没做手术,正在女王这里,她被女王的手下拦着,只能在殿外的休息间等候。 陆行赫听了,剑眉紧拧,心内有种不好预感隐隐扩大,稳步踏出颂邸,让人开车:“去光明殿。” 专车抵大光明殿,雨已经开始下了,滂沱大雨,模糊车窗玻璃。 副驾的维麒望着雨幕下富丽堂皇的光明殿,偏头对陆行赫说:“三殿下,下雨了,不然在车里等等?三王妃还没出来,可能在女王处避雨,应该没有事。” 陆行赫莫名的不安和焦躁,他很想马上见到陈觅仙:“不等了。” 维麒打起雨伞,为陆行赫遮雨,往光明殿走,可是没等两人进殿,就在殿前长长的台阶前发现了陈觅仙!她的样子别说有多凄惨,昏倒在地,浑身被雨水打湿,米白的缎面长裙湿水黏在身上,双腿的轮廓明显,裙面浮着可疑的血红色,像是下身正在潺潺流血。她的小脸苍白如纸,额头的伤口沾血红艳,几缕发丝黏在颊边,微张的唇艰难地呼吸着,像条濒死的鱼儿。 这幕场景像是魔鬼的手,一瞬间掐住陆行赫所有的感知,心痛到难以呼吸。他抱起昏倒的陈觅仙,一向沉稳的他,此刻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叫车!” 维麒让司机把车开过来,此时缇丽和女王助理们赶了过来,被眼前这幕骇了一跳!再去看殿下的神色,他俊脸铁青,下颚紧绷,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缇丽什么都不知道,被殿下可怖的脸色吓得不敢说话,女王的助理却能侃侃而谈:“三殿下,女王舍不得你放弃军事厅一职,加之相信王妃的人品,不相信她珠胎暗结,所以请来王妃商议再做一次亲子鉴定。但是王妃不愿意做,她就是要堕胎。向女王跪下不断磕头,求女王成全。女王让她回宫考虑一下,谁都没想到王妃会倒在这里!” 一旁的副助理适时插嘴:“那是不是王妃实在不想要孩子,就自己滚台阶啊?” 女王助理明显是受用的,还是装模作样地瞪她一眼:“别乱说。”她向陆行赫道歉:“三殿下,抱歉,她多嘴了。” 陆行赫眼神Y鸷,丢下一句‘我会查清楚’就抱着陈觅仙离开,他走路时回头望了一眼,象征着亚国权力中心的光明殿,此刻如同庞然大物正在风雨沉沉中巍峨雄立着。 三殿下夫妇失去了第一个孩子,根据传闻,王妃在光明殿滚落石阶,被冰冷的雨淋了大半夜才被人发现,不单孩子没了,全身都是伤,发烧发得差点人都没了。 有人说是女王指使人推的,因为王妃珠胎暗结,她是为三殿下出气,也是为了维护王室血统纯洁。 有人说是王妃故意滚落台阶,一是消灭肚子里的‘罪证’,二是惹殿下心疼,求他别和她离婚。 还有人相信一切都是天意,夜晚、湿雨、高跟鞋、长长的台阶,走路不小心,滚落台阶好像也说得通。 无论如何,三王妃流产了,以滚落石阶这么惨烈的方式,毕竟大家都知道光明殿前的石阶多么长和高。 元老会的人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三王妃受到了惩罚,那么殿下没必要放弃军事厅的职务。 陆行赫掌控军事厅,成绩有目共睹,不是他离不开军事厅,而是亚事厅离不开他。 元老会有了台阶,起草了一份文件,呈递到陆行赫面前。白纸黑字写得冠冕堂皇,写对王妃的遭遇深表同情,一句带过,紧接着长篇大论期盼殿下以政务为重,勿要轻易放弃,早日重返军事厅,这是亚国全国上下之福祉。文件末尾连句‘盼王妃身体安康’都懒得落笔。 陆行赫嗤之以鼻,看完甩开,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陈觅仙。 陆行赫抱陈觅仙到医疗司的那天晚上,磅礴大雨冲刷着全世界,怀里的陈觅仙鲜血淋漓,看起来很痛苦,他咆哮着让医生快来。 病房里,站立的陆行赫手上都是陈觅仙的血,沿着骨节分明的长指往下滴,他突然想到什么,叫来维麒,耳语了几句。 趁着医疗司的医生还没来,维麒携着工具匆匆前来,在三殿下身边什么技能都得会,维麒堪称全能,抽取了陈觅仙的外周血液,再抽取三殿下的血液,化名成一对普通夫妇送去作亲子鉴定。 送去医院不是别家,就是海亚军区医院。 这次,这份亲子鉴定的报告不看不知道,看完报告陆行赫俊脸狰狞,紧紧捏着报告近乎目眦尽裂,他知道他的痛苦全部是多余的了,他误会了陈觅仙,还有他自以为把控的军事厅,军区医院忠诚于他的想法有多么滑稽可笑! 要知道,有些时候,身居高位者,即使富贵再比人、权势再熏天,也未必能听到真话,知道真相。因为背后的利益关系盘根错节,有人爱他、有人惧他、有人有求于他,所有人就这么像催着羊赶着牛、无所不用其极地引着他往自己所希望的地方去。 陆行赫没有接手军事厅之前,军事厅是女王所掌。现在,陆行赫不知道是女王的势力犹在,还是她一直处在幕后,从未退过。 陆行赫确定了背后势力是谁,他之前一直没有实在证据。 之前石星梁越、陆贺吴盈之流只是前菜,各有所图,小打小闹,真正要置陈觅仙于死地的是女王。这么想要孝子贤孙,就不怕遭反噬? 想到这,陆行赫心里发了狠,敢插手他的夫妻事,碰了陈觅仙,女王要‘贤孙’,他就做个‘贤孙’!顺带把陆祝这个‘孝子’的仇怨一并报回来! 醒来后的陈觅仙身体孱弱,绝口不提当夜发生了什么,陆行赫也不问,只告诉她:“堡垒从内部攻破是最容易的,你现在开始只要相信我,只要看着我。你能依靠的只能是我,我会解决一切。” 他其实还想告诉她,以后别和乱七八糟的人合作,他和她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孩子。但转念一想,陆行赫没有说出口。 陈觅仙在滚落的一刹那,惊醒这一推是女王授意的,初时她震惊,后来她接受,不怨不恨。不管这孩子是梁越的,还是陆行赫的,想来都是保不住的。她致陆祝自.焚,女王毁她一个孩子,也算扯平。 陆行赫的话听起来另有深意,像是知道了什么,陈觅仙不关心他知不知道真相,她现在心如死灰,病床上转身晾个脊背给他:“陆行赫,我们离婚吧,再这样子下去,我会精疲力竭、死无葬身之地。“ 陆行赫让她好好养伤:“离婚就别想了,我不想和你结束。”他坐上病床,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肚子,陈觅仙不让他摸肚子,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觅仙,我们还会有孩子。我作为父亲,一定会保护好她(他)。” 第六十章海东部队 …… 陈觅仙坚持要离婚,陆行赫让她不要多想,他再陪她几天,过后他要回海东空军部队。 明明才提离婚,但陈觅仙控制不住地心里一滞,他去部队做什么?他还是没保住军事厅的职务? 陆行赫曾经在海东空军基地服役一年,如今重回部队,摆明就是不把元老会的‘急盼重回军事厅’的调令放在眼里。这是陆行赫和心腹的将军密谈后的对策,重返部队,一点点地肃清女王的势力,真正掌控军事厅。 一些隐秘晦暗的盘根错节、利益纠葛,居大居高看不清,那就放低去看。 临去海东部队之前,陆行赫让陈觅仙好好养伤,她不是很想重返职场吗?如果她按时吃饭乖乖养伤,恢复得好的话,她可以去军区医院上班。 陆行赫看似放松了对陈觅仙的钳制,实质背后对她的安保翻了一倍不止,缇丽都被他叫去训诫了一番,眼圈都红了,保证今后绝不会有王妃乱跑乱去的事发生。 陆行赫去海东部队作军事指导员,配合基地条例,三个月密闭式训练。这对他来说没什么,但是有一点不满,夫妻两地分隔,想她的时候会难受。 陆行赫去了海东空军基地,他严格执行部队规定,通讯工具上缴,三个月密闭训练,临行前,他嘱咐陈觅仙一大堆事,说完他都被自己逗笑,他怎么跟絮絮叨叨的老妈子一样? 陈觅仙巴不得他离开,好给自己清净,她近来听到他和别人的谈话,知道她遭了‘惩罚’,元老会有了台阶下,一连几道命令下来,催陆行赫重执军事厅,他没作理会,反而‘下基层’去部队,她隐约觉得他又在筹划什么。 三殿下放弃军事厅职务,进海东部队当指导员一事很快上了头条,网友议论纷纷,有人发现海亚军事厅的官网上,‘厅长、总军事司令’一栏,陆行赫的照片和名字已悄然撤下,改作旁人。 有网友问三殿下离开军事厅,是否和妻舅受贿案有关?看来妻舅受贿的调查结果一定很难看。说到这里,网友又是一通骂,陈家兄妹害人不浅。 又有新闻引述一名匿名皇室顾问的话,说女王不喜欢陈觅仙,三殿下下基层此举远离权力中枢,日后恐难即位。 外界纷纷扰扰,夫妻分隔三个月。 这三个月,陈觅仙顾着养伤,看书为进医院做准备。期间,陈觅涵在身陷囹圄45天后取保候审,这并不意味他没罪,而是他受贿数目巨大又账目琐碎,检方只能分线调查,每每证据链总会断裂、消失。关押三王妃的亲哥,45日已是极限,所以让他取保候审,检方继续调查。 陈觅仙没了陆行赫,没有联系,变相过上离婚生活,生活滋润,悠然自得,而陆行赫在军中生活,在夜深人静想她的时候很难受,手机上缴,没法看她的照片。 这时,陆行赫的想象能力突飞猛进,他好像没见过陈觅仙穿比基尼,她肤白穿起来一定很好看,还有黑.丝,显得她双腿曼妙修长。他越想这些越觉得自己要爆炸,期间做过一次不可描述的梦,只一次。 梦里陈觅仙是名空姐,端庄雅致,梦里的他觉得不对劲,她好像不该是这个职业,他在她执飞的过程中对她一见钟情,热烈追求她。她尚单身,一来二去就走到了一起,恋爱过程甜蜜,他教她骑马、打牌、甚至是开跑车。她笑得前所未有的快心,情感升温,最后结婚。 陆行赫醒来后,想之前让陈觅仙扮过一次空姐,就代入梦境了。其实他心里清楚,他对和她认识的过程是有缺憾的,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快要和梁越结婚了。如果能在她单身的时候相遇,他一步步追求她,掳获芳心,她现在的笑就是发自真心的。 作为军事指导员的陆行赫和各班战士打成一片,三个月密闭训练结束,间隔休息五天,可以外出也可以家属探访。 陆行赫无论到哪里,工作狂本色不改,借这次休假的机会,他可以查看全队的资料,吩咐下属请王妃来部队探访。 陈觅仙是不想去的,他旱了三个月,她一去他还不一定怎么折腾她呢?但他训练三个月,不去又显得太绝情,思来想去,吩咐缇丽转告殿下,她只去一天,她要重检医生执照。 她季国的医生执照,转换到亚国使用,需要参加考试重检,她近来看书复习就为了这事。 缇丽应下,有一些话犹豫着:“王妃,殿下请你带比基尼和黑色丝袜过去……” 陈觅仙怎么可能会带?她在坐飞机的途中,都想好怎么婉拒他的求欢了,她就说太g了,她小月子刚好,他太粗暴会弄伤她。 陈觅仙这么想,但当在海东空军基地,宿舍楼前见到陆行赫的那一刻,还是不得不承认,她有点想他。 陆行赫刚结束战机的试飞任务,稳步走来,看见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就站在这里,深深凝望着她,他想她想到要发疯。 指导员的宿舍是单人间,如果单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和奢华的颂邸一比就相形见绌,很是简陋。 单人宿舍里,配有书桌书架,他的工作电脑是标配,单人的铁架床。 陈觅仙想坐椅子的,当但她走近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时,陆行赫轻飘飘一扯,他自己坐下了。 他让她也坐下,陈觅仙瞥了一眼铁架床,选择站着。 陆行赫问她怎么不坐,她说不出什么理由,这才坐下。 他问她最近还好吗,好像瘦了。说着,抚上她的脸。 套用网络上一句话,陆行赫不在身边,陈觅仙白天工作生活还好,一切正常,但到了晚上,一个人在被窝里忍不住偷偷笑出声来。 这个表述或许有些夸张,但陈觅仙的生活确实挺滋润的,不过,她不会说出口,不然这小心眼的男人不一定又怎么样。 陈觅仙回答还好,顺着话问陆行赫,他最近怎么样。 “因为很想你,所以过得不怎么好。”陆行赫说这话时,微微皱眉有些苦恼的样子,又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来:“摸摸我。” 这一摸,情势燎原,陆行赫叫着她心肝,宝贝,仙仙,把陈觅仙压在了床上。 陈觅仙早就猜出叫她坐床上是居心不良,陆行赫伸进衣服肉她,手往下的时候,不由勾唇,嘟囔了一句白准备了。 “不要叫我仙仙!太肉麻了!”陈觅仙躲着他造次的手,迷蒙地问他准备什么了。 陆行赫说润.滑液,他出任务时特地去市区买的,猜出她可能会哼哼唧唧说太g之类的话。 不得不说,陆行赫对陈觅仙太了解了。 有句话叫小别胜新婚,陈觅仙很快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分离一阵再做,她根本承受不住,才被他弄了几下就受不了,太刺激了。陆行赫兴奋极了哑着声音:“不叫你仙仙,叫你仙女好不好?嗯?” “呜……”陈觅仙全身酸软,被他撞击着头往床头顶去,她呻吟着说轻点,她受不了呀。 陆行赫怕她脑袋撞床头,换了个姿势。 陈觅仙换可以,但是有一点:“你要轻点,疼死我了。” 这场景在陆行赫久旷的三个月里是不能想象的,他旱了三个月,陈觅仙也一样,他不急着侵占,意在一点点折磨她,比溃她的防线,她被撩拨得空虚,表情迷蒙,惹得他更想欺负她。 陈觅仙在陆行赫如野兽的攻击下,他的腰杆密密实实地耸动,叫她宝贝,要她屁股再翘起来点,会更舒服。 种种骚.话听得她面红耳热,他次次抽出好多,她来不及感到空虚,他又顶入最深,这样又深又浅,卖力又放肆的攻势下,她早已泣不成声,她叫得自己都难以想象,妩媚又满足,夹杂着一点对他的痴怨。 陆行赫满足得腰眼发麻,随后变换了几个姿势,他好像要把这三个月的靡丽想象都在陈觅仙身上践行似的,激动又持久,弄得她苦不堪言,而且每次都会释放在她体内,这点让她心惊。 她说她不想再怀孕,陆行赫要她乖点,说他不会再误会她。 中场休息,陈觅仙累得瘫在床上,细细密密地喘息,见他还要,她嘟囔着不要了,她腰痛。 陆行赫把她的双腿并拢抬起,要她保持住:“听说这样容易受孕。”他带着婚戒的手干净修长,正握着她的脚踝,保持抬腿的姿势。 陈觅仙觉得此刻自己不像个人,像个茶壶,被人用诡异的姿势保持着,才不让里面的液体洒出来。陆行赫明显没这种想法,垂眸就是她并拢的小腿,她的腿好看,匀称纤细,这场景让他刚刚宣泄平复的欲望又烧灼起来。 夫妇二人的想法天差地别,陈觅仙想离婚不想怀孕,她怕被怀孕绑住。陆行赫不会离婚,所以用怀孕来绑住她,他矜贵自负,对自己很有信心,错信一纸报告而致她流产受伤是他最后悔,最不愿意回想的事,出于隐秘的替代心理,他选择揭开这页,二人再有个孩子是件很好的事。 陆行赫在这段关系中总处上风,轻易能制服她,陈觅仙无力反抗,无奈抬腿时只能讽他:“殿下,这么想要我怀孕,要是这样还怀不了孕怎么办?安全起见,我建议你去查下精子质量。” 陆行赫正逗趣似的捏她小巧粉嫩的脚趾,他一反常态的好脾气:“好,我去查。你和我年轻,再有孩子应该不难。” 陈觅仙以为会刺中他,毕竟事关男人的雄风,包含精子质量一项都不容质疑,但他甚好脾气地应下,让她有点吃瘪。 陆行赫知道她的用意,笑了笑:“我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就不高兴。心虚、没有的人才会被三言两语踩到痛脚。你想我去查,我就去查。” 陈觅仙阴阳怪气:“按人T构造来说,抬腿这招收效甚微,殿下要不要请个‘专业人士’,来指点你我做.爱?” 第六十一章调养身体 …… 陆行赫像是不知道她在说反话,挑眉反问:“真有这种人?” “……”陈觅仙又一次落败,偏过脸去。 陆行赫被陈觅仙气鼓鼓的脸逗笑,放下她的腿躺在她身边,忍不住满腔的爱怜和喷薄的爱意,缱绻地亲她吻她,他轻轻捏她的脸:“我逗你的,我怎么舍得你被人看?至于做.爱,以后怎么让你舒服就怎么做好不好?” 陈觅仙有点出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深情地望着她,她觉得既真切又虚幻,他说怎么舍得她被人看,这句话像是假的,她在每一次和他的靠近中,她好像都在压制自己不去回忆一些可怕的事情。 让缇丽转告的只待一天的,但转告无效,陈觅仙待了五天,陪陆行赫度过五天的休息日,按一天四五次计,除了吃饭和睡觉,通通在那事上。 偏偏陆行赫的宿舍床小,墙面又薄,陈觅仙紧紧贴着陆行赫睡觉,靠那么近,他起了火又折腾她。 等到假期结束,军士回基地,这里洗澡是大众澡堂,有战士看见陆行赫的脊背有红痕,没往靡丽处想,问殿下这是怎么了。他笑了笑:“家属来营。” 只四个字,配上陆行赫俊脸是宣泄过后的和风霁月让人浮想联翩,心里感叹一句,王妃野啊。 …… 所有人急盼陆行赫回军事厅的时候,他‘以退为进’去了海东空军基地,原总军事司令变成了指导员。三个月密闭训练结束,元老会以为他会回来,没想到,他有条不紊地开始了第二个三个月训练。就连五日休假,陆行赫都没有踏出基地,是王妃作为家属去探访。 这下急坏了亚国的高层,这么让陆行赫在海东窝下去?代表官方态度的《海亚时观》报纸甚至登出一篇文章——论年轻人爱国报国应该去该去的位置,而不是困守一处,才g和能力得不到发挥就是浪费! 女王听海东部队的线人说,三殿下在部队工作狂本色不改,事必躬亲。休假期间,三王妃来部队,三殿下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女王翻看海东空军部队的日程计划,陆行赫现在开始的第二个三月训练期间,有一个为期一周的雀羽岛密闭军事演习。 女王福至心灵,陆行赫去海东基地,怎么都不出来,怪棋一招,但她也有办法比他出来。 …… 重检医生执照的考试复杂,科目繁多,陈觅仙复习得头疼,在书房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缇丽几次端插进来,提醒她:“王妃,外面晴朗,多出去走动几圈,久坐小肚子都出来了。” 陈觅仙正咬着小饼干,光顾着看书,没听清她说话:“什么?” 殿下可能就喜欢王妃小肚子呢,还能黏乎乎地枕在她大腿上,这么一想,缇丽说没有,她没说什么。 这时,有宫人轻敲书房门进来,说女王莅临宫邸,王妃出来迎接。 陈觅仙再见女王,免不了缩瑟之感。 女王这次莅临,带了不少礼物,一旁的女王助理说:“陛下知道三王妃流产,很是惋惜,送了补品给王妃补身体。” 陈觅仙道谢,女王说流产虽然难过,但陆行赫年纪不小了,还是需要开枝散叶。希望三王妃能早日调理好身体。 陈觅仙垂眸,一方面推她下台阶,一方面催着她开枝散叶?女王打得什么算盘? 女王政务繁忙,坐不了多久就要回宫,按皇室礼仪,颂邸的安保和宫人需要迎送,小辈需要送她到专车边。 颂邸外边日光猛烈,女王扶着车门,临上专车前像是想到什么,对陈觅仙笑得亲切和蔼:“王妃,我有认识的医生,还不错。不如带你去他那里调养身体?” 陈觅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女王的保镖利落地将她架住,y塞上汽车!她啊了一声,声音随即消失在合上的车门里! 这不成了明抢王妃了吗?颂邸的一众安保和宫人反应及时,按三殿下离开前的三令五申急忙阻拦,但绑架陈觅仙的那辆汽车横冲直撞,加足马力粗暴地碾过上来阻拦的安保人员!扬长而去! 没给人反应时间,殿下府的人要开车去追,却遇女王的安保阻拦,齐齐掏枪,漆黑的枪口对准所有人,甚至有人扣动扳机连开数枪,打伤殿下府的安保! 女王的助理适时出来:“陛下好心送三王妃去调养身体罢了。全都滚开,别耽误陛下回宫处理政务。” 论起来,在亚国皇宫里,女王的安保开枪就是合情合理合法,但是殿下府的人掏枪,还对准女王,就是比宫叛国了。谁都不愿意背着比宫的帽子。更何况,因为他们是三殿下府的人,分分钟这事就上升到是‘三殿下比宫’。自己有事就罢了,还连累三殿下? 女王正是利用这点‘小辈需要送车’,掳了陈觅仙功成身退。不然,她也配她亲自拜访? 女王一来,不单大伤安保人员,更掳走了王妃!殿下府的人火速致电海东基地,说十万火急,找三殿下有事,只得到一个消息:三殿下所在海东部队,凌晨五点集合乘坐核潜艇开始为期一周的雀羽岛军事演习! 海上信号渺茫,又是封闭训练,怎么可能找得到三殿下? 颂邸一众宫人六神无主,在光明殿外长跪不起,请女王放了陈觅仙,言语还是经过美化的:感谢女王关怀,希望女王还是尊重三王妃医生的医嘱,让三王妃留在颂邸休养。 这一出大戏,内核是绑架王妃,但表面上是皇宫的两拨人在为三王妃的身体健康争吵,三殿下府派希望王妃留在颂邸休养,女王和元老会派却觉得将王妃送去‘调养’更为恰当。 殿下府派人24小时不间断尝试联系正在雀羽岛的殿下,幕僚们火速开会,商讨对策。 在殿下去海东部队之前,三令五申要看好陈觅仙!之前,殿下府原想在宫外安置陈觅仙,怕她出事,后面以为在宫内就是万全之策,但谁也没想,女王以‘调养身体’为由,悍然掳走王妃! 幕僚里,有人说找陆行薇斡旋,有人说请殿下父母陆贺吴盈出面,有人说找报纸透风,还有人提议让国舅讨人。 无一例外,都不是好主意。 陆行赫一直以来太强了,在他的荫庇下,家人们都有好日子过,现在他一不在,行薇公主和池宏驸马能量太小,陆贺吴盈要是听见陈觅仙被掳走得哈哈笑,国舅更是个废物,要是女王给他钱他能卖自己的妹妹,报纸透风更是胡扯,报道剑指女王拘禁三王妃,这也得有人信? 在一众脑力风暴里,有幕僚提议:“既然联系不上殿下,不如引入外部势力,请一个人出来。” “谁?” “王储梁越。” …… 陈觅仙‘调养’期间,女王也对她说过几句真心话:“一开始,我虽然不喜欢你,但也想过行赫喜欢你就行。你和行赫好好过,有事没事替我给陆贺吴盈添点堵就行。但是,你连王妃都做得不好,三番四次闹新闻,令皇室蒙羞,令储君民调下降……”这是女王第一次透露陆行赫是未来储君。 ——“就连你那个哥哥,收点钱拿点钱都能让石星拍到视频抓住把柄,你们家人的智商是不是都有点问题?” ——“这些我都觉得无所谓。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骚扰我的儿子!你比他自杀,你对他说难听的话,你把你的仇怨都倾注在他的身上!我无数次梦见陆祝,他在跟我哭,一个儿子对母亲无助的那种哭,他告诉我,他在火里很热,他被烧得很痛!” 说到这里,女王对陈觅仙粲然一笑,原本颓老的面孔此刻焕发生机:“三王妃,你不用怕,你弄死我儿子,我也弄死你的孩子。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要替我做……” 女王凑近她的耳廓低语,苍老的气息朝陈觅仙扑来,她听见一句:“你就是我C纵储君的一张底牌。我要让行赫变成最忠心最得力的一条狗。” 陆行赫要护住陈觅仙可以,陆郑凤而是同意的,但他世世生生都要受她的C控! …… 陆行赫去雀羽岛一周,女王也没想拘禁陈觅仙七天,大成目的后就放了她,还笑眯眯的:“三王妃,你这次调养身体很成功,医生还夸你乖。” 陈觅仙是被女王送去‘调养’后的第四天,时隔九十个小时回来的。她回来后像是变了个人,失魂落魄,眼神空洞,精气神像是全部被抽走了。 缇丽想确认陈觅仙身体有无受伤,请来医生查看,可还没碰到她,她就抖若筛糠,缩作一团,空洞的眼睛戒备地看着靠近的人,嘴里胡言乱语着不要碰她,不要碰她,不要摁着她,不要摁着她,啊! …… 形状状似雀鸟的羽毛,雀羽岛因此得名,陆行赫和部队在岛上七日,等回到海东基地才得知陈觅仙被女王送去‘调养’,当下勃然大怒,怒骂颂邸和殿下府的人废物! 陆行赫今天有半日休息时间,得知消息后,他径直驾驶轰炸式战斗机从海东部队飞回海亚皇宫。 抵大海亚皇宫的停机坪,踏下战斗机的陆行赫煞气比人,从海东晴朗的天气飞到海亚肃杀寒冷的天气,难掩男人的欺霜赛雪,眉目冷酷。 陆行赫坐上专车,问维麒,“请梁越出面讨人,是谁出的馊主意!” 维麒说是殿下府幕僚提议的,解释道:“事发后,殿下府怕女王对王妃不利,所有主意出了一遍,最后有人提议请王储梁越出面……” 第六十二章殿下夫妇离婚 …… 当时这种情况,谁也不知道‘调养’强度如何,王妃要是被女王折磨死,女王随时轻飘飘一句‘王妃不堪调养猝死’,再惩处几个小咖之后揭过。 虽然这话有可能刺伤殿下的自尊,维麒还是要说:“请梁越出面很管用,王妃被掳走后,第一天联系梁越不上,直到第四天借由外事司联络上梁越。梁越一出面,当天三王妃就回来了。” 陆行赫嗤之以鼻:“要是梁越第一天就知道呢?第四天,女王事成,他顺势出面,倒欠他的人情了。” 专车抵大颂邸,陆行赫长驱直入,才知道陈觅仙的状况如此严重!正是下午,卧室明亮,可开着一大堆灯,她就躲在卧室的角落,紧紧抱着自己。 缇丽说三王妃回来后粒米未进,医生打了镇静剂才能安稳入睡,借机给她吊葡萄糖,但镇静剂一失效,她又缩回角落里。 看着角落里的陈觅仙,她长发凌乱,面容憔悴苍白,陆行赫的心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破碎地不成样子,问旁人:“她有说第四天里,她出了什么事吗?” 缇丽摇头:“没有,三王妃只是嚷‘不要碰她,不要摁着她’,她还很怕黑,要开很多灯。” 未免有心人做文章,流传到宫外,缇丽和殿下府一众人的言语很是谨慎克制,说王妃像是变了个人,实际现在的王妃是疯了。 陆行赫试探地走近陈觅仙,想要告诉她,他回来了,没想到她最怕的不是黑不是旁人,而是他! 陈觅仙双眼发直,望着他的时候全身颤抖,双手护着自己,不断喊着不要过来,她无助地仓惶地喊叫:“梁越!救救我!”她的泪珠滚滚掉落,又急急擦掉:“我不哭,我没为他哭,你不要过来!” 陆行赫在陈觅仙面前半蹲,神情审慎,对她的话摸不着头脑,试探地握她的手,刚一触上,她立时发作,凄厉的一声尖叫,推搡着他:“不要当他的面,不要当他的面,你不要抓着我!”她全身震颤:“我想死,我屈辱地想死!陆行赫,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一瞬间,陆行赫明白陈觅仙说的是什么事,在南安港的地牢里,他当着梁越的面侵犯了她,她急急擦泪,不敢在他面前流泪,是因为他那时说,她要再为梁越掉一滴泪,他就狠狠地罚她。她需要开好多好多灯,因为那时的地牢昏暗。 地牢一事给陈觅仙带来巨大的心理创伤,只是她被陆行赫带回海亚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加之她一直不愿回忆,被她强行忽略并且压制在心底。 陈觅仙被女王带走,女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这事在她的记忆了被重新翻起。 ‘调养’时的陈觅仙惊觉自己可笑荒谬到极点,她这么被陆行赫伤害过,她和他还和平至今,甚至对他暗生情愫! 之前压制的一切情绪和痛苦狠狠将她冲溃,她沦陷在当时地牢的情境里,这让她恐惧到了极点,重演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幕。 陆行赫怔怔地望着她,她癫狂凄楚,让他心酸楚得一塌糊涂,伸手想要触碰她,迟疑地停在空气里:“对不起。” 匆匆赶来的医生为陈觅仙注射了一针镇静剂,她像个面粉袋子一样瘫软下去。 陆行赫出了卧室,跟在他身后的医生对他说:“三殿下,三王妃的情况不容乐观。心病还需心药医。” 陆行赫颔首,说他知道了,当下就去了光明殿。 彼时,女王正在和国务卿商谈,见陆行赫推开两扇门径直进来,面色未变,让国务卿先出去。 “回来了?”她拿起盖碗拨弄茶叶,饮了口茶,这时注意到瓷身上是一对依偎的粉彩鸳鸯,怎么看怎么碍眼,又搁回桌面上:“三王妃怎么样了?” 陆行赫不和女王迂回:“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对她做了什么?”女王复述一遍他说的话,笑了笑,“听听,这是对奶奶说的话吗?要我说,我什么都没对她做,不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吗?” 听得陆行赫勾起唇角:“我一直以为陛下不懂这个道理,原来陛下是懂的。” 女王知道他暗指陆祝的事,陆祝厌世的始作俑者是她,她却迁怒陈觅仙,认为是她比死陆祝。 女王面无波澜,自顾自翻看桌面的花名册:“你是未来储君,王后怎么也不该是个疯女人。离婚再娶一个吧,石兰如何?我向来对她满意,不然吴家二小姐,欧家的外孙女……” 陆行赫打断:“我要是不离呢?” 女王从花名册抬眼:“不离?那我跟你保证,她的日子只会更难过。国内国外,宫里宫外,我收拾一个小医生还不简单?殿下把她拴在裤腰带上吧。” 陆行赫:“……” 陆行赫离开光明殿的时候,女王在他身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阿赫,换个故事演吧。” 他停下脚步,女王语重心长的劝告传来:“唐明皇的故事不适合你,不要江山要美人,为爱疯魔……怎么说?”她在笑,“这些太老土了。” 从光明殿出来,久经年月侵噬和荣耀加身的大殿高耸巍峨,檐下悬挂的金铃被几点雨水打得铃铃响,惊起几只鸟,扑棱翅膀窜至天空。 陆行赫走了,满室寂寥里,女王在满目富贵堆砌、豪华陈设呆坐了许久。 女王知道她在报复。她属意陆祝作接班人,他却不争气,受陆贺吴盈这对蛇蝎夫妇挑唆。她憎恶陆贺吴盈,可却是这两人的儿子陆行赫能力出众,成为下一代。她也憎恨陈觅仙,但她会成为未来王后…… 女王对陆行赫又爱又恨,所以她在临退位前,变本加厉地C纵他,剔除所有碍她眼的东西。 …… ——“摁住王妃,摁紧点!王妃,你不要怕,今日是指检。” ——“摁好了,可以进来了。” ——“王妃,我是你们夫妇的助孕顾问,这个姿势更适合受孕。” ——“王妃,你怎么在颤抖?是不是不习惯这么被人看?” ——“王妃,该不是你之前有过这种经历吧?哈哈哈哈哈” …… 黑暗里,每一句话,伴随笑声,忽高忽低,大大小小,像是锤子一样猛砸陈觅仙的脑袋,又像是尖利的匕首不断扎着她。 满室灯火通明,陈觅仙从噩梦中惊醒,她打的镇静剂已然失效,额头沁出汗水,从床上坐起的她仓惶地四处张望,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这时,陈觅仙注意到床边坐着的陆行赫,他又要来抓她,欺负她了!这个念头让她惊慌失措地想要滚下床,就被他一把抱住。 陈觅仙在他的怀里挣扎:“不要,不要碰我!放开我!” 陆行赫不放:“我是你丈夫。” 陈觅仙不停地摇头,“不是,你不是!” 她在他怀里怎么都宁静不下来,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尖叫着要他放开,又高声求救:“梁越,救救我!梁越,求求你,闭上眼睛,不要看!” 在她凄厉的喊叫里,陆行赫敛着眉目,一直沉默,最后对她说:“觅仙,我们离婚吧。我不会再抓着你了。” 陈觅仙还在求救,又喊了几句恍惚听见他在说什么,回神过来怔怔地看着他,“……” 她眼睛里的神彩不复往日,潜藏执拗的疯意,有点呆又有点渴求,渐渐盈润起来。 陆行赫注视她好久,伸手抚上她的脸:“好不好?” 陈觅仙安静许久,艰难地调动大脑里还清醒的部分去理解他说的离婚是什么意思,是真是假。她再动作就是默默挣离开他的怀抱,声音稚怯:“离婚,那就不能抱抱了。” 陆行赫颔首:“嗯,不抱了。”可他嘴上说不抱了,还是紧紧抱了她好久,久到陈觅仙都不耐烦了,不满地哼哼唧唧,他才松开她。 陈觅仙在床上退离他几十公分,审慎戒备地盯着他:“你说真的吗?”她不明白为什么惊喜突然砸到她头上,怕他反悔,急切地提要求:“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再看见你!我要回南安港!” 陆行赫回答好,随后问她:“那再让我抱一下好不好?” 陈觅仙厌弃地皱眉:“不要!” 陆行赫笑中带泪,尝到泪水的味道,真他妈苦。 …… 三殿下夫妇离婚一事,第二天轰动整个亚国!引发民众热烈讨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国际上则是看热闹的态度。 三殿下离婚过程借由亚国大大小小的报纸传遍全国,正儿八经的还是捕风捉影的,官媒还是小报。 有报社甚至连作七日专题,巨细无靡地报道三殿下夫妇的离婚始末。 关于三殿下为什么离婚,大小媒T和报刊杂志均有猜测,即使亚国皇室发言人已出来解释,说三殿下和三王妃因为性格不合,和平分手,可舆论还是滔滔,热度高涨。 有网友推测:陈家兄妹太拖后腿,没有助力,三殿下是有远大志向的人,夫妇分道扬镳很正常。 有网友说听在宫里的七婶八姨传出的消息,是三王妃滚落台阶流产后失了生育能力,被王室当弃子。 更有网友说三王妃水X杨花,当初白艾湾夜会激吻的神秘男子根本不是三殿下,另有其人! 更离奇的推测还在后面,有网友说自己的亲戚在皇宫宝鼎厅作接待员,亲耳听到三殿下承认自己有换.妻性癖,所以可能是三王妃不堪忍受,所以离婚。 还有网友从陈觅仙的籍贯和工作经历入手,她作为曾是季国领土的南安港人又在季国首都南垂上学上班,在战争期间和三殿下战场相爱,啧啧啧……暗指她是间.谍。 第六十三章新国舅和旧国舅 一开始,陈觅仙南安港人的身份,被亚国民众盛赞为南安港和海亚结亲,世代友好。如今,陈觅仙的身份让她被贬为敌国文化认同,居心叵测。 她曾在季国南垂上大学、青柏医院工作的经历,一开始被民众赞扬她留学背景、眼界开阔。现在又成了她那时候正在接受间.谍培训。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籍贯还是那个籍贯,经历还是那段经历,情感倾向不同的时候,同样的事实也会被带着情感色彩演绎成不同版本。 …… 陈觅仙现在身体和精神不容乐观,她脑子混沌一片,送去‘调养’的经历历历在目,她被恐惧长久地攫住,她清醒的时候不多,她像是知道离婚是什么,这是她一直以来追寻的结果,她要回南安港,她挣离牢笼、重获自由。可又像是不理解,离婚?陆行赫不会找她吗?他不是最热衷于把她握住吗? 皇室成员对陆行赫离婚一事,反应各有不同,陆行薇知道陈觅仙现在情绪上确实有些问题,没想到陆行赫怕被连累居然选择离婚,他居然是个渣男!看来帝位真的很重要。 不过帝位耶,的确很重要。这么一想,陆行薇就淡然了。 陆贺吴盈则是欣喜过望,他们本来就不喜陈觅仙,现在她卷铺盖滚蛋,为新人腾位置再好不过。现在的石兰不足以入这对夫妇的眼,已有国内财阀要大笔入资二人的慈善资金,名上是帮助贫困有需要的人,实际上该财阀有个女儿。 吴盈打来电话,劝陆行赫离婚后不要沉湎过去,赶紧解决个人问题,政务之余见见有潜力的发展对象,例如这位千笙集团的大千金,可以见见。别听信女王,什么旧爱石兰,兜一圈还是她,会被人耻笑殿下圈子小。 吴盈这么说:行赫,贵为皇室成员,离婚后要是单身一年还未娶,就是让皇室掉价!别让我们让人笑话。 陆行赫三言两语把他妈打发了:那就一起笑话吧。一家人嘛,团不团结就看现在。 彼时,陈觅仙坐在陆行赫身边,钝钝地看着一众宫人收拾行李,有人边收拾她的书边偷偷掉泪,红了眼睛。而站在一旁的缇丽更是哭得嘴都是瘪着,她几次向殿下申请和王妃去南安港,照顾她的生活,都被殿下和医生否了。 陆行赫是为了不再让陈觅仙受到媒T滋扰,而斩断一切,如果殿下府的主要宫人一直跟随在已离婚的王妃身边,媒T得知的话,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医生是建议王妃需要彻底脱离皇室环境,才能让她不忆起往事,宁静的心态有助于治疗。 即使离婚只是陆行赫权宜之计,但看着陈觅仙的痕迹一点点从颂邸剥离,她要回南安港很开心,让他有些心慌,不落于实处、没着没落的心情他很少领略,叫她仙仙,她都没理。 陆行赫连叫几声,她都没反应,弄得他气急败坏叫她‘小猪’。 陈觅仙恼怨的美眸立时飘过来,她是仙女不是小猪! 陆行赫伸手捏她的脸,第一千零一次嘱咐她:“你回家好好吃饭,好好治疗。听医生的话。” 他原想说‘觅仙,我会把你接回来,你是我的女人,我的王后,不许移情别恋。’,但知道这不利于她的病情恢复,只能作罢。 因为陈觅仙以为是真离婚,他不会再缠着她。 …… 各大论坛上猜测三殿下夫妇为什么离婚的帖子铺天盖地,争论不出结果。但在民众心理,普遍认为是陈家有问题,三殿下跳出火坑。 离婚过程有报纸和媒T进行源源不断的报道,例如这篇——三王妃今日离宫,颂邸重新装修,更换家具,扫晦气迎新女主人。知情人爆料:暂时不知道三殿下会不会二婚。 这个报道来自皇宫一位匿名顾问爆料,说得绘声绘色,说三殿下离婚后心情愉快,重装颂邸,添置新家具,连颂邸门口都按照海亚风俗,让宫人挂上青绿的柚子叶,寓意扫除晦气,重迎新生。至于,‘晦气’是指谁,不言而喻。 现代新闻有个特色,就是真假混说,让人辨不清真假,这位顾问说完假的,就说真的:暂时不知道三殿下会不会二婚。 敢情前面掷地有声、绘声绘色说三殿下翻新颂邸为迎新女主人,下句就说暂时不知道三殿下会不会迎娶新王妃。 这报道出街没有引起波澜,浏览量没有上去,一个小时后又出最新消息! ——劲爆!新仇旧恨大爆发!前国舅和新国舅在皇宫西门发生肢T冲突!围观群众:陈家人不像文明人。 【据报道,三王妃离宫所坐专车从皇宫西门驶出,陈觅涵,即前国舅在西门外的车上等候亲妹。好巧不巧,当天亚国皇宫的筠芝厅举办‘当代先锋艺术家颁奖会’,石兰的哥哥石星,作为先锋艺术家受邀出席。称石星是‘新国舅’并非空x来风,三殿下离婚后再娶提上日程,石星的妹妹石兰,深受皇室成员喜欢和肯定。 彼时,石星正在红毯接受记者采访准备进场,被身后走来、气势汹汹的陈觅涵攥住领口,骂他卑鄙无耻! 火速赶来的皇室安保和殿下府安保分开二人,过程中,新国舅石星始终秉承艺术家的风范,即使被野蛮人冒犯都保持克制、温润有礼。而前国舅陈觅涵受贿案还在调查当中,属于取保候审,才能在外活动。现在又在公共场合如此放肆无礼,出言不逊,爆发肢T冲突。这种人应该被检方取消‘取保候审’,重新踢回监狱! 陈觅涵这种行为很难说不是因为亲妹被排挤出皇宫后愤世嫉俗,见不得他人好的阴暗心理作祟。】 不说石兰会不会成为新王妃,这些媒T现在迫不及待舔上‘新国舅’,踩上一脚前国舅,可谓见风使舵。 当时的情况完全不像报道所说。 当时的情况是,陈觅涵在皇宫西门附近停车场的商务车上等陈觅仙,下车在花圃边抽烟的功夫,有人搭上他的肩,说了声国舅好啊。话音阴阳怪气,诡异得高几个调。 陈觅涵转头看去,来者是石星,穿着西装,打扮得人模狗样,他后来才知道石星是石兰的哥哥,妹妹没做成王妃,石星当不成国舅,接近他拍了受贿视频,伺机整他。 不出五十米处,皇宫西门设立花门、铺满红毯,名车往来,进场的社会名流,闪光灯不断的记者,皇室工作人员和安保人头涌动、维持秩序。 陈觅涵经过受贿案的频繁曝光,也算领教媒T举着的相机和那支笔能有多毒,又在陈觅仙离婚离宫的当口,他摁捺情绪,无意惹事。 陈觅涵想走开,石星强行揽着他的肩膀,他说是艺术家其实满身虬结的肌肉,和他一比陈觅涵就是小J仔。 石星一副哥俩好的姿态,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国舅,收人钱财不替人办事,今天就算没有我来整你,迟早也有企业家出来高你。收钱不办事没什么,但至少给人一点实物,聊以自慰,不落人口舌。” 陈觅涵怔了一下,实物?什么鬼?他空有一身医术,他替人看病再收钱?什么大病他能收这么多钱啊? 陈觅涵一瞟石星,结合他所谓‘先锋艺术家’的职业,他瞬间明白过来,醒悟为什么三殿下夫妇离婚的消息一出,石星那些线条凌乱,毫无主题的什么鬼先锋画作的价格水涨船高! 这哪里是买画?就是向这位未来国舅买关系,买庇佑! 偏偏这种事,无从指证,说石星涉嫌收贿、利益输送,人家买家可以不承认,甚至来一句‘石大艺术家的作品能触动到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艺术是无价的,出多少钱我都愿意买’,你能拿他怎么样? 陈觅涵有点绷不住,“石星,你当你是什么?神笔马良?要钱直接画就行了?” “难道我不是吗?”石星笑了,和陈觅涵这个蠢国舅相比,他高明了不知多少倍,要不是陈觅仙霸占王妃的位置,他妹妹石兰上位,他‘卖画’的行当可以继续又继续下去,“陈觅涵,这是一个拿根香蕉贴墙上都能卖十几万的时代。你蠢,你妹蠢,就该滚下去,别占了好位置!惹人笑话!” 陈觅涵的面色几经转换,臭的不像话,可石星偏偏要激他,大力揽着不让他走,讽他贪得无厌,又嘲弄陈觅仙没用,要是旁人做王妃指不定怎么风生水起,可她现在被女王弄疯了! 石星建议陈觅涵滚回南安港后,找人看看祖坟风水,是不是爹妈埋错位置了?一家人都不正常。 陈觅涵先被指点一番,嘲他贪婪又无能,后又被摁着头臭骂一顿,火气直往上涌,他当国舅以来,只有旁人巴着他讨好他,还没落败成这样,被人指点。 石星轻飘飘走了,接受场外媒T采访时换了一副嘴脸,和善大方,围观的人潮中已有热情的皇室粉丝雀跃地喊着‘石国舅好!’。 看得陈觅涵怒火中烧,这一切,本该是他所有的,要不是因为石星,他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沦为阶下囚,取保候审后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出门都避着逃着。 陈觅涵的拳头越握越紧,情绪控制不住的时候,上去攥住了石星的领口…… 第六十四章殿下和石兰 …… 陈家位于南安港竹音区的华侨新村,一幢洋红色的小楼,有庭院围墙,东边西边两道门,东边的门朝马路,早年陈父把一楼东边改造成‘怀仁药堂’,西边的门朝新村,梧桐小道绿荫如盖,安静祥和。 陈家兄妹回到南安港已近一个月,和两人一块回来的,还有陆行赫派来的医生护士和一众殿下府的安保,未免媒T拍到节外生技,安保都是便衣,散落在陈宅附近。 陆行赫之前在南安港‘安顿’过陈觅涵,大别野、开豪车、钞票黄金塞满保险箱,由奢入俭难,他自然对华侨新村的旧居嗤之以鼻,要陈觅仙和自己回大别野,那里环境好,还雇佣有佣人,保证把她照顾得比观赏池的锦鲤还要艳丽、肥润。 可陈觅仙就是要住旧宅,陈觅涵劝说无望,只得三不五时过来看她。 虽说离婚,陈觅仙也签下了皇室一系列放弃头衔、结束关系的文件,但媒T关注度不减,常在旧宅附近蹲守,以求谋得一个大新闻。 陈觅仙接受治疗,深入简出,记者媒T空等几天都等不到一张离婚王妃的出门照,只能另辟蹊径,把陈家钟点工拿出来扔掉的垃圾袋翻遍,当夜就有新闻出街。 ——最惨离婚王妃拮据生活大起底,九点关灯为省电,吃不足十元的面包艰难度日! 报道的图片是垃圾袋里翻出的吐司面包袋,记者还煞有介事去面包袋所印的面包店调查,得知一袋吐司七块五,不足十元,这下就有题材了。报道还写陈宅每晚九点就关灯,推测是为了省电。 记者也清楚这篇报道是写无可写、应付交差的产物,可看X不强,于是附上和皇室律师的采访片段,求证陈觅仙是不是离婚后就一无所有、分不到殿下的财产? 答案自然不是,据皇室律师推测,陈觅仙离婚后,手上的信托基金、动产不动产应该很丰盛,三殿下一贯的好人品、出手大方,所以她不至于要节省度日。 可报道前文已经坐实陈觅仙‘最惨’、‘拮据’、‘艰难度日’,现在又写她离婚后坐拥金山银山,这不是自相矛盾么?这时,记者的春秋笔法再一次起了作用,作出推测,说结合前国舅受贿,前王妃有这么多钱还如此艰吝、铁公J,是陈家的金钱观教育出了问题。二是前王妃虽然离婚后分到很多钱,奈何哥哥不争气啊,她的钱都用在‘捞’哥哥,打点各路关系上了。看!陈觅仙是个不折不扣的‘扶哥魔’,陈家的教育的确出了问题! 翻王妃垃圾袋的八卦报纸一出街,全部卖完,报社笑得合不拢嘴,大赞记者的‘新闻触角’敏锐。 结合倾向亚国皇室的舆论背景,反正不管出了什么事,七转八拐,最终结论只要是臭骂陈觅仙、陈觅涵和所在的陈家,就能让读者看得津津有味,愿意掏出荷包买报,已然成为部分不良媒T的财富密码。 虽说知道媒T的尿X,但是陈觅涵看到这篇报道还是气到七窍生烟,为什么妹妹吃面包,兜一圈都能骂到自己身上? 第二天,陈觅涵到了陈宅,竟然因为报道对钟点工阴阳怪气了一阵,说她懒,为什么不做饭,只给觅仙吃面包,又说她当丫鬟C主子的心,替主子省钱,去贵点的面包店都不舍得。 陈觅涵没注意到这事根本无关面包,本质是因他受贿,被拍的视频里他的嘴脸实在丑陋,洋洋得意,正眼不瞧人,早已失了人心。 这些话让钟点工阿姨震惊,敢怒不敢言,怕反驳丢了工作,只能忍气吞声。 正好陈觅仙下楼听见了,站出来说话,“哥,一,我想吃面包,所以让阿姨买面包。二,面包就是卖七块五,难不成我要去跟店家说,七块五我不买,卖我七十五吧?要是报纸让你不开心,你就不要看,对无辜的人撒火很没品。” 陈觅涵不以为然,铆足劲跟媒T斗到底,面对他们翻垃圾袋的招数,他想出两个对策,一是每天准时来陈宅‘收垃圾’,他开车去几公里外的垃圾桶扔掉。 这招,陈觅涵认为是奏效的,因为某天的一袋垃圾里,有医生不小心扔掉的精神类药物的外包装,这些外包装通常是由医生带走,或是阿姨烧掉。他因为此事常沾沾自喜,拿出来说,“觅仙,要不是我翻垃圾,开车扔垃圾,现在你都不知道被写成什么样!” 陈觅仙根本无所谓,起身上楼,“哥,你一个心外科的医生混到今天,不去治病救人,只会蹲在那里翻垃圾,我心疼爸妈给你出的医学院学费。” 陈觅涵杀红了眼,第二个对策更离奇,媒T写陈觅仙生活拮据是吗?他买回各种贵价商品,朱古力、面包、红酒、樱桃、奢侈手袋、龙虾鲍鱼海参。他通通拆出来,把包装塞进垃圾袋,你们不是想翻吗?翻出来的东西,价格让你们红眼! 拆出来的东西,陈觅仙没胃口不想吃,陈觅涵懒得拿,自以为便宜了钟点工,“诶,你拿走吧,都是好东西。” 钟点工阿姨收下了,道谢后大赞陈觅涵,“国舅,你对我太好了!明明都是你喜欢的东西,还红着眼咬着牙送给我。这个包,是不是就是你视频里收受贿赂的同款啊?太漂亮了!”看起来拍马P拍马蹄子上了,成功让陈觅涵臭了脸,阿姨背过身去偷着笑。 今天,陈觅仙一下楼看见厨房客厅里堆满了东西,她差点踩上从茶几滚落的樱桃,昂贵的朱克力拆除包装,受天气影响,流作醇黑色的一滩。鲜活的龙虾头被扯下来扔进垃圾袋,余下一截的腹部片腮还在扇动,其他的奢侈品被毫不在乎地堆作一团,陈觅涵奋力把包装塞进垃圾袋,他恨恨,“看你们这回翻了怎么写!” 陈觅仙面对这一幕终于忍无可忍,发出最后通牒,“哥,以后你别来了,不要这么糟蹋东西!根本无关垃圾袋里装的是什么,大家只会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现在就算你扔块金子在里面,记者也只会把金子拿走,然后指着空荡荡的袋子说,王妃现在面包都没得吃了,惨到吃空气。你怎么不懂这个道理呢?” …… 这边陈觅涵大斗媒T,那边陆行赫也不好过,对陈觅仙的想念有增无减,还得抵御来自皇室催婚的压力。 陆行赫是下代储君看似机密,实际世人皆知,所以皇室屡次施压,让他再婚。一是需要一位王后镇场,营造殿下爱妻爱子的好丈夫形象;二是断了陈觅仙回宫的路;三是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都有自己要推的千金,如果幸运成了王后,那就押对宝了! 所以,陆行赫在回海东部队前,过上了天天相亲的日子,今天甲乙丙小姐,明天A比C女士,但当中一定有女王属意已久的石兰。 陆行赫和石兰出去过一次,在海亚银屿滩的海水咖啡厅,专车抵大咖啡厅,维麒提醒他:“殿下,附近很多记者,要不要换个地方?” 陆行赫嫌烦:“不了,速战速决。” 丰神俊朗的男人戴着墨镜慵懒地眺望银波荡漾的海面,坐在咖啡厅的一隅像是一景。 石兰迟来,海亚夏天的她盛装打扮,耳环熠熠,纤细的手腕上一只小巧的女士腕表,搭配玫瑰金的手镯,提着的鳄鱼皮手袋是连廊的联名合作款,包身的印花融合她哥石星的画作元素,因为怕日光暴烈,她在连衣裙外披了件防晒衣。 石兰从踏出车门开始,四周蹲守的媒T都像自然学家在观察海鸟一样,不敢惊动她却噼里啪啦地一通拍摄。 “殿下,我来晚了。”石兰涂着指甲的手指滑过男人所坐的椅背,在他对面款款坐下,她特地看了一眼陆行赫的手指,已经把婚戒摘了,心里一松,笑得更甜。 旧日情侣再叙,怎么也找不到往日甜蜜的感觉。石兰发现陆行赫抽身了,对她再无感情了,无论她说什么,言笑晏晏、卖弄挑逗,他都淡然应对,全无波澜。 石兰问陆行赫怎么一直看窗外,他的心思明显不在她身上。 陆行赫指了指落地玻璃外的海滩,“要是海东部队的海军舰队从那里登陆,不出半日就能控制整个海亚。” 他满脑子都是旁事,石兰的直觉敏锐,要是陆行赫欲迎还拒、故作冷淡,她可以放低姿态‘舔’回他,缠回他,但他是真冷淡,真无情。 皇室婚姻这种事,有感情是妙,没感情也不是不存在。石兰自信她是一号选手,背后又有女王撑腰,陆行赫对她无情又怎么样?王后的的权力地位摆在那呢。 想到这,石兰心中隐隐那点失落感烟消云散,问陆行赫什么时候去海东,她为他预备行李:“届时我去海东,殿下不要闭门不纳呀。” 陆行赫没接这茬,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冒出一句:“给了你多少钱?” 第六十五章有她没我 石兰以为陆行赫问她,女王给了她多少钱,“没给呀。”她不解,循着他的眼神,落在自己的手腕和手镯上,她心虚地握住,转了几下,把心神稳住,“殿下,女王没给我钱。” 可陆行赫像是来了兴趣,在她的手想往桌面下收的时候,懒洋洋托腮握住她的手腕:“广告?还是推广?” 他饶有兴味地拂过沙发一边她放着的手袋和衣物,石兰假装不懂,“殿下,什么时候好品味成了一种错?” 陆行赫松开她的手,端起咖啡啜饮了一口,笑而不语。 他嘲笑,她也不傻,打着马虎眼就过去了。 离开咖啡厅,陆行赫绅士地去买单,石兰无意间看见他戴着一条男款项链。她心里一动,走出咖啡厅的时候,侧着目光往他衣领里瞧,借着角度,看见链子穿着的是他的婚戒。 他还爱着陈觅仙,石兰不失落是假的。 陆行赫和石兰约会的新闻当晚上了各大门户网站的头条,各个机位各个时间点的照片层出不穷,媒T的标题各有不同。 ——旧情复炽,三殿下和连廊女老板甜蜜约会一下午,将传婚讯! 这篇附带大量甜蜜约会照,俊男靓女一起饮咖啡聊天,碧海蓝天,美轮美奂。小编更是体贴地做出石兰全身上下穿戴的首饰衣物的品牌和款式。 鳄鱼皮手提包是连廊合作款,为哥哥石星作宣传。手镯、防晒衣、连衣裙和耳坠均是海亚的新兴品牌,正在大打广告,现在购买还有优惠哦亲。 ——旧人哭新人笑,陈觅仙黯离颂邸,石兰俘获三殿下,终成赢家! 之前陈觅仙出席的皇室活动不少,媒T一阵闪光灯大作地狂拍,难免会拍到陈觅仙眼神飘忽的,不小心闭眼的,面露尬笑的丑照,媒T都会选择皇室成员状态最好、最优雅的照片刊登,这是皇室和媒T之间的默契。 但是现在陈觅仙算什么?拜高踩低这点在媒T这里T现得淋漓尽致,说陈觅仙黯离颂邸,石兰笑到最后,报道的附图是P的,背景是颂邸华丽的宫宇,右边的陈觅仙头像垂眸黯然,身后P着叉腰踢她的安保小人,左边的石兰头像笑得大方明ya艳,一派母仪天下的架势。 似乎主图一张还不够解气,报道里还附上陈觅仙和石兰不少照片作对比,角度刁钻,但无一例外就是陈觅仙丑石兰美,以突出旧人哭新人笑。 ——三殿下和前女友石兰再续前缘,据知情人证实,当初是陈觅仙插足二人! 这篇报道更是夸张,把陈觅仙打成插足的第三者,之前陆行赫和石兰没在一起是她害的,现在有情人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了,坏人也滚回南安港啃面包了。 内容虽然简单粗暴,但是符合一贯的苍天有眼、善恶有报的观念,点击量超高,下面大批网友留言。 ——看哭了,被三殿下和石小姐的爱情感动了。——太不容易了,陈家兄妹给老子死!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三殿下和石兰一路走来太坎坷了呜呜呜。 …… 当天晚上,远在南安港的陈觅仙也看到三殿下和石兰甜蜜约会这则新闻,她正在接受治疗,需要保证睡眠,早睡早起。她近来都是固定九点入睡,今晚失了眠,辗转反侧,摊煎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 第二天,陈觅仙起晚了,心理医生是殿下府的人,担负着陆行赫耳目的作用,打量她的神色,以问诊的姿态问她:“陈小姐,你怎么起晚了?是不是昨晚失眠?关不关药物的事,是不是药物不耐?” 医生通过详细问诊,一一排除所有变量,循序渐进差不多,才敢问:“陈小姐,昨晚入睡前是不是浏览了什么新闻,导致你情绪波动失眠?” 陈觅仙大大方方承认:“是的。” 心理医生在手机屏幕上点出三殿下和前女友约会的相关新闻:“是这些吗?” 陈觅仙回答是的。 心理医生怕陈觅仙有抵触情绪,尽量放轻语调:“陈小姐,你不用害怕直面殿下,有什么感受你都可以说出来,你现在很安全。” 陈觅仙闷闷的,虽然她不愿意承认,“我有点不开心,也有点生气……” 医生亲切和蔼,“是报道里的什么导致你的这种情绪?” “……” “说出来,不用怕。”医生循循善诱,他像是一个追看恋爱偶像剧的人,终于等来这一幕,女主终于吃醋了,要直面她吃醋的情绪,呜呜呜,三殿下太不容易了,这一刻真是久等了! “真的要说吗?” “说吧。” 口口声声说不要叫她‘仙仙’太肉麻了,实际仙女包袱很重的陈觅仙很生气:“你说,他们怎么能这样?谁没有被拍过丑照,怎么能这么放出来?还做对比?气死我了!” 陈觅仙不悦,媒T写她插足,写她黯离颂邸,写她灰溜溜啃面包,她都忍了,因为不实,清者自清,但是放她丑照还P图这点让她不开心了,建议去看她社交软件上的美照洗洗眼睛。 心理医生:“……” 她失眠就因为丑照被放出来吗?医生一瞬间无言以对,想问她就没有一咪咪是吃醋,不爽三殿下和别的女人约会吗? 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心理医生没有这么问陈觅仙,但他能想象这段谈话反馈到殿下府后,三殿下的内心会起何种波澜! …… 晨起,陆行赫醒来摸到空荡荡的床边依旧不习惯,某方面旺盛的精力无法宣泄,照旧是洗澡时用手,想着他的前妻来满足。 陆行赫在夜里无数次想着陈觅仙,没想到她根本没想到他,也不在乎他,比起他,更能引起她心理波动的是丑照被登,有损她的仙女形象,陆行赫快被气死了。 陆行赫晨跑后,进餐时浏览当日心理医生传来的报告后俊脸黑如锅底,逐行看下来,他也误会了陈觅仙的不开心、生气的情绪是因为他和石兰约会,内心窃喜,没想到不是,真有她的。 那天的陆行赫存了私心,明知道那处有记者蹲守还赴约,就想登报看看陈觅仙的反应,引起她的波动,让她吃些小醋也好,结果没有,也不知道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陆行赫通过这事更了解陈觅仙,她爱美,看重形象,按他之前视J她的社交软件,就该发现这点的,但他没有。她的自拍、他拍看似信手拈来、不费功夫,背后也要花一番功夫的。他虽然今天才了解她的另一面,也不算迟。 想到这,陆行赫不禁莞尔,隐秘处熬制对她的思念又黏稠几分。 …… 海亚这边在思念中隐忍筹划,南安港那边和媒T斗争不休,而南垂却在演退位让贤。 季国的情报机构源源不断向梁越输送陈觅仙的动态,先是滚台阶流产,陆行赫赴海东,后是女王发难,梁越添了一把火,早在第一天他就知道女王带走陈觅仙‘调养’,但他等到女王‘收拾’陈觅仙差不多的第四天,才出面致电女王。 雾里看花,朦朦胧胧。总有人猜测,女王是看在异国王储的面上,放了陈觅仙。只要有人这么猜测,梁越这通电话就不算亏。 陆行赫放手离婚的速度超出梁越的想象,陈觅仙顺利回到南安港,所有故事发生的地方。 除了陈家兄妹以为是真离婚,各方势力都清楚这是假离婚,陆行赫的权益之计,所以亚国皇室比他再娶,而梁越在想着,如何浑水摸鱼,再将觅仙拢入怀中。 这天,梁越决定坐直升机去一次南安港,无论如何要见陈觅仙一面,他太久没见她了,怀念她的红唇她的身体她的香气,她的一切。 梁越走在停机坪上,袁汜边走边向他汇报,“王储,陈家旧宅附近有陆行赫的安保十六名,两班轮转。我们的直升机是借用海亚富商的申请许可,飞抵南安港……” 他话说一半,和王储停下了脚步,机翼旋转的直升机前,王妃苏玉露和众位助理正在等候梁越。 梁越问苏玉露怎么了。 苏玉露的人设符合一直以来外界对她的期许,懂事明礼:“请王储去南安港接回觅仙,我愿意离婚,让你们再续前缘。” 梁越皱眉,绕开她上机,随口敷衍:“还没到那一步。” “是没到那一步,但可以早作准备。不然我们前脚离婚,后脚觅仙进门太难看。”苏玉露不卑不亢,“明天我就找父皇母后说离婚这事。” 她的话音刚落,准备上机的梁越停下脚步,慢慢转头,他从没有发现眼前的女人如此面目可憎,“你在威胁我?” 梁越虽然不爱苏玉露,但不得不承认,她在这段婚姻中有些许用处,她堪称完美、全无黑点的形象,和他扮演恩爱夫妻替他挽回一些民调。 所以,梁越是没想过离婚的,当陈觅仙嫁给陆行赫,他娶了苏玉露那一刻开始,他就是再爱陈觅仙,也不可能给她名分,把她摆在台面上。 苏玉露恰恰是利用这点,顶着懂事明礼、退位让贤的面具出现,一副成全二人的姿态,嘴上说着她同意离婚,明天就和父皇母后商量,变相是在胁迫梁越,有陈觅仙就没有她,要她就别想让陈觅仙做情人,不在她的容忍范围内。 苏玉露一贯的有礼:“王储,我没在威胁您。” 梁越收回握着上机扶手的手,干净利落地揭穿她:“你不用给我演以退为进,我不会离婚。” 梁越收了手和言明不会离婚,苏玉露的心里稍松,今天她没白来,她满腔怨气:“梁越,我容忍你心里有别人,我容忍无X婚姻,我容忍你对我的冷淡敷衍,一切一切我都容忍。但你怎么能毫无避讳地去见旧情人?连跟我说一声都懒得,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梁越问她,“所以我告诉你一声,你就会同意我去见觅仙?” “不要、不能。”苏玉露摇头,她已经低到尘埃了:“梁越,我已经够惨了。不需要你和旧情人勾搭,来衬得我更惨。今天,有她没有我。” 第六十六章我带你走 “是吗?” “是。” 苏玉露的视线是梁越越走越近的身影,每次他的靠近,都会让她小鹿乱撞,今天也不例外,她想安抚他几句,和缓紧张的气氛,就传来梁越的声音,微凉渗着寒意,“玉露,你抓的点很对,我是不想离婚。” 苏玉露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被梁越掐住了脖子!她从没想过她心中斯文有礼、温文尔雅的丈夫会做出这种事! 苏玉露被迫仰头,撞进梁越晦暗不明的眸子里,他微微俯身,慢慢凑近她:“我是不想离婚,但你要明白,王妃生病、王妃出事、王妃发疯……照样不损我的形象。”他说到这里呵了一声:“反而还有助于打造我深情、不离不弃的形象。” 他说完推开了她,再看她时眼带蔑意:“玉露,你想试试吗?生病?出事?发疯?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不知天高地厚地来和我谈条件?” 苏玉露知道今天自己有些冒进,以为单单离婚一事能拿捏梁越,没想到实力悬殊,他根本不在乎,他是不能离婚,但有的是办法让她消失! 梁越疯狂地想要陈觅仙,他要去南安港,现在苏玉露闹开了也好,他就不用再戴好丈夫的面具,厌弃地瞥了她一眼:“我后面会把觅仙带回来,你最好乖乖闭嘴,如果你不想凭空消失的话。” 说完,梁越扬长而去,独留苏玉露在呼啦呼啦起飞声极大的直升机坪前,她失魂落魄。 …… 嗡嗡嗡,嗡嗡嗡…… 陈觅仙是被手机振动吵醒的,她伸手去拿手机,不慎把床边的书碰落。 现在,南安港逐步归亚国统治,她处在重检医生执照的当口。 “……喂” 她的声音因为刚醒有点哑,在陆行赫听来却是久违了的,叫她名字:“觅仙。” 陈觅仙停顿了几秒,在思索来电是谁:“……是你呀? “嗯。” “怎么了?”她险些娇声埋怨,说她好困呀,吵醒她了,思绪一转没有说出口。明明睡意很浓,被他吵醒后的陈觅仙没有生气,红唇微抿,感官也敏锐起来,捕捉电话那头他轻微的呼吸声和背景声。 电波传来那边的声音,陆行赫那边的背景好像有点空,衬得他的声音沉稳:“觅仙,海亚下雨了。” 陈觅仙听见他背景细微淅沥的雨声,她往自己卧室窗户的方位看,她住在二楼东边,九点按时入睡,临街的窗口外正灯火璀璨,人声潮涌,她说:“南安港没有下雨。” 陆行赫今晚开车出来见朋友,在回程时遇雨,雨不大,他停在路边,在车里静坐了一会儿,熬不住思念,犹豫几番后拨通陈觅仙的电话。 他问她:“你要听雨声吗?”说完他自己都笑了,好像有点没头没脑。 对面的陈觅仙没有回答也没有挂断,过了很久,她问:“你是喝醉了吗?”不然怎么深夜打她的电话?喝酒了就诈尸找前任有点没品。 “没有。”在她眼里他究竟是怎么样的男人啊?陆行赫保证他今夜滴酒未沾,“我就是想你了。” 雨声淅沥,滑下的雨水模糊车窗外的迷丽夜景,静谧的呼吸相闻,陆行赫发狂地想听她的声音,想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甚至想知道她今天吃了什么,吃了多少,好吃吗。 他开始找话题:“那些报道我看到了,你的照片不丑。” 陈觅仙猜出心理医生会巨细无靡地告诉他治疗过程,她垂眸捏弄着被角,“……我就跟医生说我不想说的,显得我很小心眼似的。” “不丑,我觉得很好看。” “……” 陆行赫问她复习得怎么样,医生开的药物吃了会难受么,上报纸的面包很好吃吗,怎么一袋吃一天?他改天让人从南安港带一袋回来试试。 无论他问什么,陈觅仙都一一作答,她回答得慢,嗓音娇糯,对他像是久违的旧友,没有抵触,没有波动,情绪平和得让陆行赫有点失落,他明明找到了话题,却找不到活命的氧气。 都是他问她答,好像不符合社交礼仪,陈觅仙想了一圈,问他:“你最近还好吧?” 因为想你,所以过得很不好。 陆行赫苦恼地揉了揉额角,他怕这么说再让她变成惊弓之鸟:“我明天回海东部队,开始新一轮密闭训练。” 陈觅仙嗯了一声,出于关心想嘱咐他几句,这时陆行赫说:“你的社交软件好像很久没有更新了。” 陈觅仙:“……” 她不知道的是,彼时男人嘴里说着‘好像’,其实正握着手机,长指在她的社交软件滑动,最近更新停留在两年前。 陆行赫提建议:“可以更新的。”这样他密闭训练出来,可以看她的近况,甚至看她的近照。 陈觅仙闷闷的:“没心情。” 陆行赫有点说不出的遗憾,嗯了一声。 通话结束。 短短十分钟驱散了陈觅仙的睡意,侧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堆。 …… 当晚以海亚富商的名义向亚国飞行局申请的航行许可,搭载着季国王储梁越成功飞抵南安港市区澜悦大厦顶楼的直升机坪。 华侨新村的早上,天亮得早,小径上传来规律又慢悠的唰唰声,环卫工大叔一扫帚一扫帚地清扫落叶。 这宁静舒服的一幕突然被几声凄厉的呼救声打破,随即有人急急喊着报火警,着火啦! 着火的房子位于陈宅往南两栋处,殿下府的安保都是军人出身,正义感爆棚,这种情况挺身而出是本能,在陈宅外当班轮值的安保八人互相递眼色后,四人协助救火,余下四人留下保护王妃。 趁着安保减弱松懈,一个身手矫健的男人翻进了陈宅的围墙。 陈觅仙惯例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六点半准时坐在一楼书桌处复习,她记录笔记记得入神,全然不知道新村内有房子着火闹作一团。 梁越走进来看见这样一幕,陈家一楼的客厅开阔明亮,阳光正好,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就坐在书桌前,看书专注,长睫轻颤,遇到难题,漂亮的眉头会皱起,嘟囔着这是为什么呀?她翻书查询,因为姿势的问题,她左肩的细细吊带滑落手臂,她顾着看书,随手拉起。 陈觅仙正顾着抄录,眼角余光是左边的藤椅突然落下一件黑色的外套,她以为是她哥来了,“哥,不是说让你别来……” 她转头看去,一个男人却扑了过来!高大的身躯直接把她抵在书桌上! 陈觅仙抬眸看清眼前的男人是,抵.着她的梁越呢喃着她的名字,抚着她的脸,迫不及待地吻了上来…… “唔!”陈觅仙被梁越吻住,惊慌地要推开他,上次在白艾湾和他接吻,她就因为对不起苏玉露而感到深深的后悔,现在疯狂地不愿意,又是推又是搡,抵不过他有力的钳握。 兔子急了咬人,正吻着她的梁越清晰地传来尖锐的痛感,他嘶了一声,唇舌稍稍退开陈觅仙,抚唇才发现流血了。 “梁越!你不要这样!”陈觅仙仓促地擦唇,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在这的时候,他一双炙烈含情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攥住她的手:“我来带你走。” 陈觅仙讶异:“要带我去哪?” “南垂。” 陈觅仙蹙眉:“我去南垂干什么?我哪里都不去!” “你是怕苏玉露吗?她不是问题了。”梁越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她的渴望,想要亲她抱她触碰她,他嫌她话多,大力地揽紧她:“觅仙,我爱你,我要带你走。” 陈觅仙刚挣脱他的强吻,现在又被他强抱,她抬眼望他,黑白的眸色里爱恨分明:“梁越,和玉露无关了。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我不会和你有以后了。” 梁越黑眸一缩,随后震惊又愤怒地握住她的双肩,质问她为什么:“因为我结婚了?你不也结婚了?别闹了好不好!” 像是他长途跋涉,艰难跋涉而来,只要他的公主点头,二人就能像以前一样浓情蜜意,可他的公主给了他最残忍的答案。 “梁越,我没闹,我不想和你有以后了。”陈觅仙忍着肩膀被紧攥的痛感,望着这个昔日她深爱的男人:“之前在白艾湾,我是因为你娶妻所以不想和你一起。可是现在,是因为你伤透我的心。” 梁越不解:“这话怎么说?” 陈觅仙望着他:“梁越,是你让记者偷拍我们接吻,再放出去的?是你把以前那些视频剪辑后发给陆行赫的?” 哪怕陈觅仙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也没敢用陈述句,这是她对他最后的温柔了。 梁越还以为陈觅仙会说出什么呢,没想到就这区区几件事,更加火冒三丈,他坦荡地认下:“都是我做的。”他像是听到巨大无别的笑话:“觅仙,你还是你吗?你的心就这么容易伤透吗?我要不这么帮你,亚国皇室不施压,你要到猴年马月才能离开他?” 陈觅仙蹙眉:“梁越,你就这么帮我?在我被控杀人放火、我哥受贿被爆,名声一落千丈的当口,再落井下石,曝光照片让一大堆人来指责我出轨,骂我是荡妇,水X杨花,没见过男人?我明明不是!” 她越说越难过,之前夜会神秘男子,网友的那些字眼像是细针一样不停地戳着她的神经:“你把视频发给陆行赫,我之前一直不愿意拍,你跟我承诺过不会传出去,我都不知道这种视频有挑拨关系这层‘妙用’!” 陈觅仙细数她受到的这些伤害,在梁越听来不值一提,他超乎寻常地冷静,之前和她谈恋爱,他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知道怎么安抚她,“觅仙,我知道你受了伤害。但是,一,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二,要成功就会有牺牲,你不脱层皮掉块肉,怎么能离开姓陆的?” 陈觅仙像是被绕进去了,她不停地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梁越问她,“那你说说看,我不这么做,还能怎么做?” 第六十七章你怀孕了 陈觅仙思索,梁越循循善诱:“觅仙,到了这个身份级别,被骂算得了什么?当初我被陆行赫灌了毒品丢在南安港大桥,媒T都怎么说我的?我记得最深的一篇,说是桥窄,怎么就把我丢在桥边,不丢偏一点,丢进海里。”他笑得苦涩:“我都撑过来了。” 陈觅仙不自觉摇头,抓紧身后的书桌,她不觉得梁越这是为她好:“如果是陆行赫,他就不会这样……”他不会放任她被人辱骂,更不会在她谷底时落井下石。 陈觅仙清楚,陆行赫对媒T是有一套的,两套政策:如果是捕风捉影,什么据知情人爆料之类的,今天说‘共享王妃’明天说她插足,都是小打小闹,引不起风波,这种他不会理会,就像农民指着火箭问科学家,里头加哪种煤一样,多给个眼神都算他输;如果出现切切实实的证据,诸如视频、照片,甚至白纸黑字,这种他才会着手解决,他这人诡诈,加之殿下府得力,就算再有证据,也不会伤他分毫,全身而退。 这种‘不伤分毫’的背后,一是陆行赫够豁得出去,连王位都能无视,当元老威胁着把两份亲子鉴定曝光出去,他连王位都能不要,把威比妻子玩换.妻这种脏水都敢往自己身上泼,就为了保全她。二是他的自身实力摆在那里,不可或缺,全部人都指着他,女王和元老会遇到他的事,都得睁只眼闭只眼。 好一句‘如果是陆行赫,他就不会这样’!这简直往梁越的肺管子上戳,他恨透了陆行赫,如今被心爱的女人拿姓陆的和他作比较,梁越气得咬牙,攥她的肩膀更紧,目眦尽裂:“觅仙,别拿我和他做比较!陆行赫不会这样?他不会哪样?我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当着我的面侵犯.你,还把你掳走强行娶了你,你现在还口口声声念着他的好,你是爱上他了?” 陈觅仙回答得飞快:“不是!没有!我没有爱上他!”陈觅仙自己都没发现,她回答的时候眼神躲闪了梁越,眼睛是飘的、难以置信的。 梁越发现了这点,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苦笑连连:“我安排了整整一个月的船在龙兴湾等你,你都没有从密道出来,我以为你是不能出来,现在看,你是不想出来。” 他这话意有所指,陈觅仙否认:“我没有爱上他。” 梁越说:“好,我相信你不爱他,你跟我走。”说完他要拽她,陈觅仙扭着手挣脱他,厉声喝住他:“梁越!我不爱他,我也不会跟你走!天底下男人都死光了吗?我非得二选一,不是你就是他?” 陈觅仙的话成功让梁越停下来,她深呼吸,把挣扎时滑落的发丝捋回耳后:“梁越,我现在是自由身,我跟不跟男人在一起,跟哪个男人在一起,都是我自己的事,我的自由!不要耍这种无赖!” 正在这时,一楼的房门被人叩叩敲响,传来医生的声音:“陈小姐,我们来了。” 医生和护士惯例每日上门,陈觅仙敛住心神,朝外应了一声,不能让人知道梁越现在在南安港,她打开客厅东侧的一扇门让他暂避。 这扇门连通陈家客厅和临街的陈家药堂,药堂在陈父去世就关张,一进来灰尘扑扑,浮荡的尘埃在阳光下飞扬,梁越像是躲进了时光的间隙,他环顾一周,侧耳听着厅内医生和陈觅仙的对话。 陆行赫去海东部队,唯一放心不下的是陈觅仙的病情,离婚后她接受治疗,按时服药,恢复往日的精气神,偶尔还是饱受往事困扰。 医生在陆行赫的交代下,请陈觅仙去南安港的私家诊所做了全身检查。 医生今天去诊所拿报告,看完有事要告诉陈觅仙,郑重其事:“陈小姐,你又怀孕了。报告显示,九周左右。 医生和护士看见陈觅仙听完面露错愕,美眸瞬间睁大,随后她像是朝客厅东侧扫了一眼,向二人提议:“我们出去吃饭吧,我请你们吃饭。” 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这才刚来,还没给她治疗,王妃就急急想请二人出去吃饭? 陈觅仙得知自己怀孕后的第一反应是她不能和梁越独处一室了,难以预料他会做出什么。可让医生护士在家,梁越又无法离开,所以她选择和医生护士暂避,腾出空间让梁越离开,他总不能一直待在陈宅吧? 医生有些为难:“陈小姐,这……” 陈觅仙没给他选择的余地,转身上楼:“我换件衣服。”踏上台阶,她又停下:“让殿下府的安保出来,一起吃饭。” 明面上,陈家兄妹知道的是,殿下府仅为陈觅仙指派了医疗团队,等她身体和精神无虞,就会撤回海亚。 一直没让她知道,私底下,殿下府安排了精英安保十六人,两班倒,驻扎在陈宅周围,怕她知道后影响治疗效果,因为三殿下是口口声声和她离婚,彻底放手的。 医生试图掩盖安保的存在:“陈小姐,殿下府没有派安……” 陈觅仙转过脸来,面容有种医生形容不出的盛气的美,美眸凌厉,是他在为她治疗过程中从没见过的神情:“我好话不说第二遍,叫出来。” 一刹那,医生明白陆行赫和陈觅仙是一类人,怪不得会在一起,内心强大到无以复加。 陈觅仙的判断依据很简单,在医生的治疗过程里,他和她的交谈,都逐字逐句汇成文字,巨细无靡都传到陆行赫处。像他这种掌控欲爆炸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指派安保? 陈觅仙之前的想法是安保没出现,没干扰她生活,她就当不知道,不存在。但现在,她需要保护自己,提防梁越对她不利,就要叫出安保了。 医生没有说话,护士接棒想对陈觅仙言明真的没有安保,但第一句话就露马脚:“王……”妃字还没出口,她火速改口成陈小姐。可‘王妃’二字已经暴露,连护士都根深蒂固地认定她是王妃,证明安保肯定是有的。 医生和护士败阵,陈觅仙上楼换衣服,化了个淡妆后下楼,临行前在玄关默默扫了一眼和梁越仅隔的房门,关上了家门。 梁越最好自己识相点,能T面地离开。 躲在陈家药堂的梁越在得知陈觅仙又怀孕的消息后,先是惊讶,她上一胎才流产多久,这么快又怀孕,陆行赫真能发.情!相比之下,他连人道都…… 梁越很是暴躁,烦闷,抓着头发走来走去,恨恨一拳砸在墙上,周身低气压,郁气难消。陈觅仙知道怀孕后立时‘请客吃饭’,避之唯恐不及地离开屋子,他一瞬间情绪复杂,握紧了拳头,她就这么害怕他?怕他伤害她,还有陆行赫的种? 当班的安保八人,医生和护士,还有陈觅仙,开了三辆车出来。 一路上,医生对陈觅仙小腿往下,踩着的高跟鞋看了又看,一脸的欲言又止,对这一胎,王妃究竟作何打算,要还是不要? 时值早上九点,南安港市区大部分餐厅未开,殿下府的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王妃为什么这个钟点请客吃饭。 陈觅仙挑了家南安港特色菜,包厢装修清丽雅致,道道精品,足够在外耗上一段时间。吃完菜,陈觅仙说逛逛公园,绿林宁静处饮茶听戏消磨了一早上。 午餐看艺术展看电影,晚餐洗脚按摩,大厦顶层酒吧喝酒欣赏外滩风光,全程吃喝玩乐,她费用全包,游了一遍南安港。 时近凌晨,陈觅仙提议:“不如我们在外过夜?楼下就是酒店。”她这一天领略什么叫有家归不得了。 医生面露为难,“陈小姐,你要回家服药入睡了。” 上次在白艾湾,夜间八人安保的严密保护下,陈觅仙都能脱身和神秘男幽会一事太过惨烈,以致安保组长极力反对:“陈小姐,现在南安港季国的新旧势力都在,盘根错节,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在外变数很大,还是回家比较好。” 话到这了,陈觅仙点头回家。 医生想要知道陈觅仙对孩子的想法,这样他能上报殿下府,但是张嘴,女主角说她不想说这事。医生一整天都不得劲,惴惴不安。 其实,陈觅仙今天一天都在想这事,要她堕了她舍不得,要她留下又会和陆行赫纠缠不清。最后,一个想法逐步成形:留下,孩子和陆行赫无关,孩子是她的,随她姓陈,看陆行赫就知道他的基因是极品,她就当借精生子了。 陈宅门口,车后座的陈觅仙看着家,心想在外逗留这么久,梁越应该已经走了。他身为王储,常有政务,在南安港呆不了多久,就得脚打后脑勺地回南垂。 安保不打扰陈觅仙的正常生活,惯例不入宅门的,不过她留了个心眼,叫住护士:“我怕黑,今晚留下跟我睡,可以吗?” 护士以前没听说过王妃怕黑,殿下府高价雇佣她这是一点,再者面前要是有位娇滴滴、美艳又友善的王妃提要求,任谁都会应下。 护士也不例外,一瞬间作为直女甚至有点心神荡漾,虽然只是单纯的睡觉觉,但她这算不算体验了一把殿下的快乐? 打开一楼客厅的灯,满室明亮里空无一人,看来梁越已走,陈觅仙的心稍稍放下,领着护士上二楼,她边走边说:“今晚麻烦你了,我取干净的衣物给你换洗。” 话音刚落,背后传来棒的一声!陈觅仙转头,只见被梁越从颈后一击的护士已经软绵绵,咚的一声倒地! 陈觅仙下意识喊宅外待命的安保,就被梁越欺身而上,死死捂住她的嘴! 第六十八章你是母猪吗 yцzⒽаīщêň.Ⅽóм 梁越拽着陈觅仙进到她的卧室,把她压在床上,她试图挣扎,他的眸色漆黑冷酷,眼神往下盯着她的肚子,月份还小看不出,他话音冷冷:“觅仙,你这么容易就怀孕,你是母猪吗?” 被捂住嘴的陈觅仙闻言惊瞠,从没想到有一日梁越会用这种字眼来形容她,要说她心中对他还有感情的话,一瞬间化作灰烬。 他威比她:“告诉我,你要怎么处置这个孩子!” 陈觅仙死命地想要挣脱他:“梁越,你给我滚出去,这与你无关!” 梁越大力地掐住她的脖子,他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残忍宣告:“觅仙,你是我的女人,你要给他生孩子可以,你也得给我生,一边一个,不然对我不公平!” 梁越自认他是退让的,吃亏的,在没有陆行赫横插一杠的情况下,陈觅仙是全然属于他。 陈觅仙觉得前所未有的荒谬,梁越说她是母猪,现在又拿她当代理孕母,生产机器?不然就是不公平?她是自主的人!肚子是她的,她自己能决定生不生!男人没有资格来摆布她! 陈觅仙气红了眼睛,一双美眸恨意恼意渐浓,手艰难地在床上摸索到一本y质书皮的专业书往梁越身上砸:“梁越,放开我,你真是疯了!” 安保看着陈觅仙回家,可二楼卧室迟迟不开灯就提高了警惕,这时女人的尖叫让安保迅速做出反应,几道高大的身影唰唰唰翻进围墙,喊着陈小姐潜上二楼确认她的安全。 安保到了陈宅二楼,发现被人劈晕的护士,随后发现惊恐未定的陈觅仙躺在床上喘息着,她的衣着透擅,卧室的窗户像是刚打开一样,窗帘被风吹起又落下。ρǒ壹8sǒ.cǒм(po18so.com) 梁越翻墙离开暂且不提,陈觅仙怀孕一事,心理医生上报殿下府,经由殿下府转给陆行赫。 但陈觅仙怀孕这一消息却被殿下府压下,没报给陆行赫。 陆行赫正忙,近来女王莅临海东部队参观军演,海东部队海陆空三军总计二千七百名在役军人,配备正副两名军事指导员,陆行赫任正职,李龙任副职。 这次军演是对战演习,一般分成两拨人进行对战,正职统领一拨、副职统领一拨,不单是考验战士的能力,更是考验军事指导员对军队掌控程度和军事指挥能力。 随同女王下来巡视的元老和军事厅的各位将军都心态和缓,对陆行赫的能力深信不疑,南安港一战已奠定他‘战神’的称号,如今区区一场对战演习,只求副职的李龙别输的太惨。 可能是为了让民众看看久未露面的三殿下英姿,提升民调、振奋人心,此行有不少记者应皇室之邀参观采访。 元老会里陆行赫的拥趸私下向记者透风:三殿下是未来储君,务必要派最好的记者,一定要拍到三殿下指挥若定,高大战神的一面。 亚国皇室看好这场演习带来的轰动效果,提前一两日向海东部队传来消息:女王要加码,这次海东部队不分两拨,均由陆行赫统领,请来海西部队,海东和海西两个部队进行对战演习。 殿下府的幕僚欢喜,这场演习胜利无疑会向外界传大一个信号:殿下离开军事厅下部队后,能力得到锻炼,更能吃苦,更贴近部队。 陆行赫对幕僚请他全力以赴的请求不作回应,淡淡道:“有些事,没有还好,有了就麻烦了。” 军事演习临近,陆行赫漫不经心,战前动员照做,场上振臂一呼对全T军人喊着全力以赴,打赢海西,喊得群情激愤。 私下,陆行赫却交代各组战士,以身体平安为重,自己人打自己人无须太拼,意思意思就行了。 殿下府不都是蠢人,有幕僚看出陆行赫此举的用意:演习胜利真是好事?兴许就是女王设套让我们钻。殿下在海东部队不足九个月,要是众望所归,彻底掌握海东部队,怕他生异心,携着部队比宫。 陆行赫就是这么想的,推测女王是故意来这出,想看看他对海东部队的掌控程度。凭现在海东的海军舰队,要是从银屿湾登陆,不足半日能掌控整个海亚。她很怕死,很怕比宫的。 幕僚追问陆行赫:“那皇室邀来的记者怎么办?”总不能一大堆记者来海东看殿下惨败吧。 陆行赫吩咐幕僚联系军事厅和他交好的将军:“他们知道怎么处理。”他没说透,随便一个涉嫌军事机密就能把记者们打发了。 海东海西对战演习当天,女王乘坐卫冕号军舰,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抵大海东军事基地。 先是惯例的参观基地,慰问人员,发表演讲,勉励后生,女王稍作休息后,对战演习开始,对战在海东部队外20海里的海面举行。 在女王稍作休息的时候,一群在场内架起长枪短炮、高倍镜的媒T和记者被军事厅诸位将军的手下请离,理由很简单:“对战演戏都是高精尖的武器,太过先进,这么一通乱拍,如果泄密,谁来负责?对战由军内摄影团队进行拍摄。” 记者通通被驱离,女王得知,因为诸位将军给的理由很充分,她隐忍着还得赞上一句:“请来记者是对外司的人考虑不周。” 海东对海西,对战演习打下来,海东胜了,但是惨胜,只差一点,海东和海西就大成平手。 这结果让人大跌眼镜,要知道军事指导员是陆行赫,他可是一战打回南安港,把季国王牌司令员夏侯和王储梁越打得连连失地的人物。 对战演习结束,观战处所有高层心情复杂。 元老会在开始前,还恨恨军事厅的将军赶走记者,不单不让三殿下露脸,还剥夺元老们上镜的机会,军事厅这群武夫就是嫉贤妒能。现在看来,赶走记者是正确的的,太丢人了,丢大人了。 军事厅的将军没想到陆行赫会退步这么大,简直离谱,七嘴八舌就讨论开了,有将军说:“三殿下离婚,伤心所致。” 还有将军说:“你我看得清楚,三殿下的指挥没有问题,一如既往,狠决辛辣。不是他指挥的问题。” 有将军附和:“应该是来海东的时间太短,不到一年吧,之前是军事厅总司令员,最大,人人服。现在是指导员身份,不能服众。叫人去东,人去西。叫去西,人干脆不动。” 军事厅的将军把讨论结果汇报女王,一致认为:此次对战演戏,陆行赫的指挥没问题,是他在海东部队上任的时间短,人心松散,还不能服众。 女王明显不接受这个结论,叫人请来陆行赫,他指挥一天,未露疲态,但也看得出因为演习结果有些生气。 女王先是赞许陆行赫对战演习里的某些长处,话锋一转,叫他回去反省:“行赫,将军们说你上任时间短,尚不能服众这点我不接受。你是皇室成员,又曾是军事厅总司令,这种成绩让人失望!” 女王直言不讳,说人时嘴角都往下拉,但在无人看见处,她的嘴角微收,试探后的心安原位,放松下来。 之前,女王听了安插在海东部队的线人所报,说陆行赫‘深耕’海东,为了逐步掌控海东部队,手里有枪好说话,为日后比宫作准备。 女王将信将疑,为了试探陆行赫在海东部队的情况,所以来了一出视察军队,查看军演。 结果,陆行赫作为军事指导员虽然指导有方,奈何对海东部队掌控不足,以至于作战演习,部队放任拖拉,听命不足。 女王看似震怒,当着众位将军的面斥责陆行赫令人失望,实则松了一口气,说他年轻,即使他真存了‘深耕’海东作军事筹码的意图,但现实如此,他不足以掌控整个海东部队。 海东海西的作战演习过后,在例行的元老会上,陆行赫的心腹麦将军趁机发难:“未来储君现在这种状态,你们还催着他再娶?我告诉诸位,再给三殿下介绍对象,或是再派女人去海东,我第一个按扰乱军心处置!严惩不怠!” 麦将军此言,出奇奏效,喝退不少催他再娶的声浪。 …… 殿下府在演习结束后,立刻向陆行赫禀报:殿下,王妃又怀孕了,但她现在很危险,有人盯上她了。 陈觅仙又怀孕的消息让陆行赫一向冷静缜密的大脑瞬间短路,他还没来得及狂喜,捕捉到后面半句:“谁?女王?” 手下回答不是,王妃又怀孕的消息这次保密得滴水不漏,在诊所T检都是化名进行,仅有医生护士和殿下府寥寥几人知道。 手下告诉陆行赫:“梁越。” 陆行赫挑眉:“他怎么知道的?”陈觅仙怀孕连手眼通天如女王都不知道,怎么一个异国王储会知道? 手下实话实说:“我们猜测医生和护士告诉王妃的时候,梁越就在陈宅……” 陆行赫下颚微微收紧:“他怎么在陈家?他做了什么?” 手下回答:“梁越趁安保队员救火的空档潜入。我们过后确认王妃无碍,没有出事,但她什么都没说,只要求殿下府的安保加强保护,她害怕。过后,我们的安保走访多处监控才知道是梁越。 陈觅仙要求加强安保,她害怕,陆行赫一时间像是无数根针在扎着心脏,梁越一定对她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才会让怀孕的她害怕。 想到这,陆行赫坐立不安,迫切地想要见陈觅仙一面,可是现实情况不允许,一是陈觅仙的心理治疗还在进行,再见到他,引起情绪波动,会致前功尽弃。二是作战演习,海东惨胜,女王震怒,令全海东部队整顿,密闭训练计划加重,谁都不能踏出基地一步。 陆行赫作为军事指导员,军人职责所在,他无意苛责见义勇为救火的手下,吩咐殿下府在陈宅附近的安保翻倍:“告诉他们,务必保护好王妃的安全,不要再让梁越靠近陈宅一步。” 这下,保护陈觅仙的安保从十六人加至三十二人,都赶上女王固定三十六名特工的安保规模了。如果不是手下知情,一定讶异陈觅仙不是前妻吗?三殿下为什么还派人保护? 第六十九章综合成绩第一 yцzⒽаīщêň.Ⅽó …… 卧室惊魂一场,梁越离开及时,没有让安保发现。在安保询问逃跑的人是谁时,陈觅仙为梁越留着脸面,没有说出来,只要求加强安保。 陈觅仙回想,心存恐惧。 她需要自保,梁越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再上门,陆行赫暂未露面,可陈宅周围的安保、医生护士,全在他的掌控之下,他要是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可能会上门。 前有狼后有虎,这种情况下,陈觅仙想到了陈觅涵,虽然拉胯,但好过没有。 “我不想住这。”陈觅涵两指揩过窗台,手上没灰,他难以想象:“我们兄妹居然在这住到了大学前。” 他想回新家,不答应陈觅仙要他搬回陈宅的要求。新家,也就是陆行赫‘安置’他的地方,安置二字说起来带着点同情的意味,随便找个屋檐给他委身,雨打不着、风刮不着。可事实是,陆行赫‘安置’这个妻舅的地方,选在南安港的富人区,豪宅林立,依山傍水、住家私密,连门前的雨廊和喷泉池都美轮美奂。 陈觅仙对陈觅涵的话置若罔闻,“明天就搬回来。” 陈觅涵经过连续骚操作,现在是食物链底端,卑微得可以,他这个妹妹,和他那前妹夫出奇的一致,从来没给他选择的余地。 之前陈觅仙有过一番扔金子的言论,陈觅涵以为在他扔掉大量奢侈品包装后,会换来媒T一则‘前王妃生活优渥富裕,不是之前看到的惨到啃面包’的新闻。ρǒ壹8sǒ.cǒм(po18so.com) 但是,没有。 反而,媒T出了一则报道,说在陈宅,前国舅频繁炫富,大量购买奢侈品,生活铺张浪费,疑似是搜刮民膏民脂所得,暗指他在取保候审期间仍在受贿。媒T顺带把翻垃圾的拍摄照片发送给检方,实名举报陈觅涵受贿并要求彻查。 陈觅涵彻底跪了。 这场‘大斗媒T’,以陈觅涵心气高昂被媒T彻底打趴告终。 …… 随着时间流逝,单翻垃圾已经满足不了陈宅外蹲守的媒T,偌大国家,每天都有事情发生,这个明星那个殿下,渐渐的,一个媒T撤走、两个媒T离开,三四五六七八个都走了…… 华侨新村,陈宅恢复了往日平静。 陈觅仙让陈觅涵搬回陈宅,也算有个保护,梁越或是陆行赫上门,她哥哥在,也不好对她有超越礼仪范畴的肢T接触。 这一点并不足够,这天,心理医生和护士上门为陈觅仙治疗,她先是询问之前她服的药对胎儿有无影响。 心理医生说不会:“陈小姐在海亚皇宫时,我们就制定了治疗方案,那时你和殿下正在备孕,虽然现在离婚了,但治疗方案仍沿用那时的。” 心理医生说到这里,话音一转:“陈小姐,你对胎儿是什么想法?”他好回殿下府复命啊。 陈觅仙冷静缜密,反问道:“先告诉我,陆行赫对我是什么想法?这场离婚是真是假?” 周围无数的安保无疑在告诉陈觅仙,这场离婚是假的。陈觅仙也有想过,是陆行赫要再保护她一段时间。可是,这种说法她相信不起来,他什么性格她太清楚了。 这个问题让医生为难,殿下府的人都知道是假离婚。但如果对陈觅仙说是假的,对她治疗过程不利。如果说假的,她这人又聪明。 陈觅仙不想为难医生:“好,我不问了。” 医生心情稍松,就听见陈觅仙说:“你刚刚问我对这孩子是什么想法,我可以回答你,也请你转告殿下,这孩子我要生下来,与他无关。这孩子是我一个人的,随我姓陈。我不管他是真离婚假离婚,我已经签署离婚文件,在我这里,就是真离婚。” 她的话音笃定坚持,无从转圜,让医生提起心肝脾肺肾,太难了这份工作。 先是让哥哥搬回陈宅当保护,后是宣布和陆行赫划清界限,陈觅仙给自己设了个‘护城河’。 这番话,在陈觅仙看来是‘划清界限’,在陆行赫那里,这人的关注重点在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要当爸爸的年轻男人抑制不住的狂喜,薄唇微掀。 殿下府的人实话转告,陈小姐说这孩子与他无关,随她姓陈,她坚持是真离婚。 但是陆行赫觉得陈觅仙愿意生下孩子已经说明一切,要是孩子的父亲不怎么样,她是不会选择生下来的。她是爱他的,她是爱他的,只要知道这点,他就开心到发狂了! …… 再说回南垂皇宫,梁越不再掩饰,露出真面目,对苏玉露说要她发疯或是消失轻而易举,他也乐于扮演专一痴情的王储,苏玉露就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一天夜里,梁越在王储宫邸的书房接受了秘密的心理咨询。之所以是心理咨询,是因为他的‘不行’不是因为他的身体有问题,而是心理所致。 之前,梁越也接受过心理咨询,但他清楚症结在陈觅仙。那时陈觅仙在海亚,就算梁越接受咨询,医生给出治疗方案,也无济于事。 但现在,陈觅仙在南安港,梁越唾手可得,于是他又开始接受心理咨询。 ——王储,你要清楚,那次地牢的遭遇,你和未婚妻陈觅仙都是受害者。那时你无力改变,你不该苛责自己,你只能放过自己,积极地活在当下。现在,深呼吸,慢慢放松…… 梁越嗤之以鼻,都是P话! 很多时候,人都知道一件事情该如何处理,可就是迟迟迈不出那一步。梁越有个计划渐渐成形,陆行赫是令他血脉贲张的‘春药’,根本无需这名医生在这像念经一样地讲着要平和友爱。梁越要陆行赫被缚,他要陆行赫看着,他要陆行赫看着心爱的女人受.辱,他要陆行赫经历和他一样的痛苦! ——王储,现在你放松好了。你很平静,缓缓进入当时的情境,回到地牢那夜,你不要抗拒,尽量抽离…… 话不用听全,梁越听到这里,他可以出师有名了,就像要出发的军队拿到可以出发的圣旨,像是一切行动有了精神纲要。喏,这是心理医生说的,这是专业人士说的,要我进入‘当时的情境’,ok,他就抓来陈觅仙和陆行赫重演一番! …… 八月到来,重检医生执照考试开始,学校窗户外蝉鸣晰晰,老旧的空调出风口黏着的纸条上下摇曳,陈觅仙经过纸卷、实C等考试,一声交卷铃铃铃作响,怀孕的她结束了最后一场纸卷考试。 复习了那么久,但愿没作白功。 陈觅仙等待考试结果,只要通过,亚国医疗厅发放亚国普外科医生执照,她又能执业了。 这时,海东部队历时三个月的密闭训练结束,海东部队的主要人员要做述职,向军事厅、元老会派来的一众高层做训练总结。 作为指导员的陆行赫交代维麒准备专机,这场述职会议结束,他要飞南安港见陈觅仙,他能在她身边待上五天。 这么想着,由军事厅、元老会组成的海东巡视小组的组长上台讲话:“诸位最近辛苦了,取得成绩瞩目。经工作小组讨论决定,这次不作休息安排,下轮密闭训练现在正式开始。” 没有休息,引发全场哗然,陆行赫在台下握紧了拳头。 这时维麒在陆行赫耳边小声说:“殿下,据交好的元老会元老说,这是女王的意思,她一早就决定不作休息,延长密闭。换句话来说,为了困住你。” 女王这招是冲陆行赫来的,看来是知道了什么,故意拦着他,不让他见陈觅仙,训练间隙不给海东部队休假,火速开始新一轮密闭训练。她还能顺理成章,出师有名,说是巩固上一轮密闭训练的成果。 小不忍则乱大谋,陆行赫服从安排,取消离开部队的计划,心想陈觅仙怀孕快六个月了,他不在她身边,她又要复习又要照顾自己一定很辛苦。 陈觅仙前阵子重检医生执照,陆行赫记着这事,特地过问医疗厅,说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地方,就让陈觅仙过。但是传来消息,陈觅仙是这次重检医生执照里综合成绩第一,确系医疗队伍里的人才。 陆行赫既钦佩又愧疚,他应该知道陈觅仙的专业能力,他和她都是各自行业的佼佼者,她和他结婚后,她无法去医院工作该有多煎熬。 随着时间的流逝,三殿下离婚、前王妃离宫这一新闻热度转弱,最近一次陈觅仙出现在公众视野,是八卦媒T报道:在亚国医疗厅官网昨日登出的重检医生执照通过人员的公示名单中惊现陈觅仙!上面显示她综合成绩第一,将如期发放亚国普外科医生执业执照。如果对公示名单有异议,可向亚国医疗厅发邮件。 三殿下进部队后少有新闻,他的前妻更是老h历,这则新闻没有掀起波澜,网友评论都没过五千,多是祝福她开始新生活,或是讶异她能位列第一。 但有一部分从始至终都不喜陈觅仙的网友,在下面评论召集,说要发邮件到亚国医疗厅投诉一波。 有的说她亲哥受贿,她人品存疑,执业后分分钟会,收受药厂、病人的红包。 有的说陈觅仙的成绩有黑幕,要求医疗厅彻查,如果未经核实就贸然给她发放执业证照,民众是不敢给她看病的。 有网友说起公道话,贴上她的个人简历作佐证:陈觅仙在嫁给殿下前是季国青柏医院的医生,季国最好的皇家医院,专业能力不会差的,她会排名第一不离奇。因此可见,女人不能放弃自己的事业,不管是主动或是被动地湮没在男人身后,只会渐渐失去生机和闪耀的权利,最后连得个第一都会受质疑。 这话让一部分网友放弃了发邮件的想法,但仍有顽固不化的网友给亚国医疗厅发邮件,指控陈觅仙人品存疑,成绩造假。可又没有无证据,邮件表述里仅是一堆情绪化的抗诉和表大,没有意义。 所以,陈觅仙问心无愧、一路顺利地拿到了医生执照。 第七十章重开药堂 陈觅仙准备进医院工作,南安港最大的私人医院和公立人民医院向她伸来橄榄枝。 陈觅仙却在一日清晨鬼使神差地推开客厅东侧的门,扬起的灰尘里,是沉寂许久的怀仁药堂,墙角结着蛛网,地砖是典雅的淡青色,天花板灯耐用,打开后亮堂堂的。 中药的药柜古朴厚重,抽屉的铜拉环历久弥新,西药的柜台玻璃熠熠,蓝白色的搪瓷盘里放置各类药片,往外延伸处设着凉茶柜,装有凉茶的暖水瓶依次并排,一旁堆叠着厚重圆润的瓷碗。 陈觅仙像是看见小时候,放学后她常在柜台写作业,而她哥坐不住,总被陈父使唤去洗凉茶碗。 人们饮完凉茶后,会将碗随手放入门前装水的铝盆,白瓷碗沉进透明清凉的水,碗底的药汁消漾在水里。 陈觅仙在心里下了决心。 陈觅涵不解,皱眉环顾四周,他现在踏入都怕灰尘过敏:“你要重开药堂?” 陈觅仙的长发扎成马尾,垂落几缕发丝,显得她面容清丽娇慵,她量完柜台的尺寸,往本子上记:“是,下午和装修公司谈重装。” 陈觅涵拧眉:“觅仙,你现在怀孕五个月了,安心待产不行么?殿下什么时候来看你?”他现在还存着陈觅仙和陆行赫破镜重圆的希冀,当国舅可比当no比ody幸福太多 陈觅涵还曾戏言,如果有一天陆行赫能踏足陈宅,那这栋房子就能卖门票了,写着季国王储梁越、亚国殿下陆行赫曾光临处。要是等到二人登王位,这又能改个花头,写成龙兴之地,来过的皇室成员都能成王。 这戏言让陈觅仙瞪了他一眼。 陈觅仙无情地戳破他的幻想:“陆行赫不会来,孩子是我的,随我姓陈,与他无关。” “ok、ok,这事暂且不提。”陈觅涵想打消她重开药堂的念头:“你拿的是普外科执照,和开药堂不搭嘎,别大材小用。” 这话说到点子上,陈觅仙从本子里抬眼,她早有计划:“所以我去医院上班,你把药堂经营起来。” “……”陈觅涵没想到药堂是他来负责,一脸的‘wtf’。 “哥,别再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然后惹事生非。”陈觅仙外表看似柔弱,实际坚韧和极有主意,之前管不住陈觅涵是因为她在宫中,他在宫外,她发出通牒:“你要么进医院上班,要么管好药堂。” 陈觅涵不是不想回医院,小医院他看不上,大医院,他一没陈觅仙过人的履历和专业能力,二受贿案后,他声誉大跌,不会被聘用。 …… 陈觅仙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因为专业能力突出,在南安港最大的私人医院,南安港杏林医院正式转正,期间关店近十年的怀仁药堂重新开张,另聘一名坐堂老大夫,看店的是陈觅涵,背后老板是陈觅仙。 随着医生的治疗,时间的推进,生活的改变,陈觅仙受过的心理创伤渐渐消弭,皇室生活和遭遇的不愉快淡出她的生活,她的心理医生也从每日一来,降至三日一来,五日一来…… 从怀孕到现在,陈觅仙一直防备陆行赫会上门,但他没有。 陈觅仙偶尔看新闻,会在不经意间,无防备处看见他的名字,都是短短、一概而过的报道。 有的报道说:陆行赫从海东部队调职至海西部队,仍任军事指导员。大有被女王驱逐,三年不能回海亚的架势。 有的报道则是爆料:曾在海西看见休假的三殿下,夜间和友人饮酒吃宵夜,他不改往日的英俊潇洒,就是刻苦训练后瘦削了点。 有的是政论节目,分析员言之凿凿地说陆行赫惹怒女王,恐成弃子,如日中天的储君之位不保,女王已经转而培养和扶持大殿下陆言伯。 陈觅仙会把关于陆行赫的报道巨细无靡地看完,边看边告诉自己之所以了解他的动态,是方便防备他的到来。但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单单是为了防备他吧? 期间,陈觅仙也上过几次报道。 有网友附图她在杏林医院公告栏上的免冠照,说避雷这家医院,被陈医生医死不负责。 下面的评论骂发布者的居多,多是南安港人替她出头:比all比allyou,看看杏林在我们这里是什么规格的医院吧!‘医死不负责’这种话张口就来? 也有网友在医院偶遇她,偷拍过她几次,有几张她戴着口罩问诊的照片被放上网,网友惊问自己是不是偶遇前王妃,眉眼好像!妈耶,露个眼睛眉毛都能看出长得很好,美女果然是美女。 还有一次报道是陈觅仙被拍,她开车上班,走出停车场时拢着长发戴上口罩,清晰地拍到她大着肚子和她的车牌号。 大肚子的陈觅仙引起一波激烈讨论,网友猛批看来她太恶毒了,早就婚内出轨,离婚后无缝衔接,现在肚子这么大! 也有人推测:这是陈觅仙婚内怀孕,离婚后才发现,可是三殿下一次都没来看过,看来皇室笃定不认,真是可怜。 舆论就在陈觅仙毒和陈觅仙惨之间反复横跳。 …… 新闻当事人的陈觅仙看到这则报道,在意的是她的车牌号被不打码放出去。这样很方便通过她的车知道她在哪,住哪里,对她的车做点什么事很容易。 陈觅仙心想,这车不能开了,只能久放陈宅车库了。 这么想着,隔天这则报道被全网删除,找都找不到,像是不曾存在过! 陈觅仙有些庆幸,回神过来又觉得不对劲,应该是陆行赫的手笔,只能寄希望是他想帮她一把,对她没有多余的想法。 日子安稳,没有波澜地过下来,元旦钟声敲响之际,陈觅仙在杏林医院生了个女孩,孩子是她的,这句话她不是说假的,因为是元旦所生,所以给怀里皱巴巴的小粉团取名陈一一。 陈觅仙南安港产女的消息很快引发舆论热潮,大小媒T在杏林医院外蹲守数日,因为医院和殿下府的安保严密得力,记者偷拍不到孩子的照片,附图是出院的陈觅仙钻进私家车的一幕。 根据陈觅仙产女的时间推算,这孩子应该是她和三殿下婚内就有的!简直劲爆! 在陈觅仙产女当天,就有记者在亚国皇室例行记者会上发问此事,问前王妃产女,孩子是不是三殿下的?三殿下什么时候去南安港看婴儿?两人会否复婚,共同抚养孩子?诸多问题。 亚国皇室发言人持保留态度:“皇室尚不清楚此事,了解后会向公众说明。” ‘孩子在婚内就有’这一发现,引发网友热论,好多拨人争论不休,有一拨人坚持孩子不是殿下的,陈觅仙珠胎暗结,所以夫妇才会离婚。最能支持这论调的证据是殿下没来看过一次。 也有坚定支持皇室的人说:陈觅仙生的孩子是殿下,但是皇室和殿下不想要,是陈小姐y要生,为了日后挟孩子谋利益。皇室出于一贯的礼仪和良善,不给陈觅仙眼神。 舆论甚嚣尘上,吵闹纷纷,孩子的妈妈近期无心看报道,心力全在眼前的粉团上,小小嫩嫩的小手小脚,浑身冒着香甜的N气,吮着手指眼睛一刻不停地黏在她身上,能吃能睡,笑的时候眼睛乌溜溜的。 陈觅仙看着孩子,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 陈觅仙产女,杏林医院批假六个月,陈觅涵经营药堂期间认识了附近竹音小学的行政,小他五岁,二人恋爱谈得甜蜜,她常来药堂陪他看店。 之所以陈觅涵不能离开药店,是因为陈觅仙不许她哥轻易不开店,怕养成他的惰X。 陈觅仙雇了经验有成的阿姨,还有她哥和小女友的帮衬,她照顾陈一一小朋友不算辛苦,这段时日规律饮食,恢复了体重。 陈觅涵对二人复婚的期待从未变过,但小朋友生下近半年,陈觅仙都快销假回医院了,陆行赫都没有露面。 陈觅涵死了这条心,催促陈觅仙开始新生活,她没什么反应,他倒有些失落起来,前前妹夫是王储(虽然未遂),前妹夫是殿下,要是她找个普通人,他会看不上。 最近,陈觅仙的眼睛有些难受,特地回医院做检查,结果显示正常。 熟识的医生说她这是眼睛干涩所致,再说的通俗点,太久没哭,哭一场就好了。 陈觅仙愣愣地想,要哭也要有理由呀,她想不到什么伤心事能哭。 …… 正如陈觅仙所说,世上的男人没死光,她没必要二选一,梁越她不要,陆行赫她也不要。 陈觅涵对她说:“觅仙,你长这样,又是医生,有车有房有钱,还是前王妃,再找一个轻而易举。” 转眼是七夕,结婚热潮袭来,陈家相熟的亲戚、朋友飞来许多红云似的请帖,兄妹二人包红包包到家里红包袋不够。 陈觅仙的好友丽宣邀她作伴娘,她之前去过海亚参加她和陆行赫的婚礼,被媒T盛赞过王妃亲近的朋友都是盘亮条顺会打扮的。 陈觅仙应下,让陈觅涵在婚礼当天照看小粉团,他难以置信:“你离婚了,丽宣还请你当伴娘?” “哥,怎么?离婚就低人一等?”陈觅仙纠正他一些陈旧的想法:“丽宣请我,我答应,是陪伴我的朋友踏入新开始。在感情里,只要做出的选择是跟从自己心的,是自由的,是合乎道德的,外人就不要说三道四。这是我和她的共识。” 在丽宣的婚礼现场,天空蔚蓝,绿树茵茵,陈觅仙被人搭讪,她转过身来,来者眉目如星,挺括簇新的黑色西装,笑盈盈地朝她伸手,介绍自己是新郎的伴郎:“薄山,南安港市政厅的路桥工程师。” 陈觅仙从善如流地和他握手,说了几句话,身旁的丽宣轻轻撞她的肩:“帅吧?本来托我搭个线认识你,我还没跟你说呢,自己就急着过来了。” 陈觅仙以为薄山和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一样,不放在心上,但他找的话题是:“陈小姐,你是医生,如果施工现场发生工人肢T受损的情况,该如何应急处理?” 第七十一章二人联盟 陈觅仙有点讶异,还是细述了应该如何应急处理,薄山听得仔细,对她笑了笑,温润如玉:“市政施工现场是有可能发生这些事的,虽然概率小,但学着点有备无患。” 在陈觅仙生下陈一一后,切身体会到为人父母的不易。她的生活里照顾小朋友,医院上班,加上慢慢和薄山接触中,以致于她淡忘了陆行赫和梁越,想着他们应该放弃她了。 近来陈觅仙生活充实没看新闻,错过了两条新闻。 一条是:一纸公文,陆行赫殿下结束海西部队服役,重回军事厅,再任总军事司令引外界遐思,女王心仪的储君究竟是谁? 另一条是:爆料王储梁越因政务繁忙身体抱恙,抵大白艾湾进行调养。 白艾湾靠近南安港,梁越此举是方便他在南安港活动。 …… 这天下班,陈觅仙在地下停车场看见薄山,他早先约她今晚吃晚餐。 吃饭地点在南安港外滩的西餐厅,清风徐徐,桌面的蜡烛烛光点点,火苗在风中摇曳,吹来海面淡淡的海盐味。 陈觅仙穿着长裙,露在外面的肩膀有些冷,轻轻抚了抚,以为动作很轻,对座的男人已经把外套体贴地披在她身上。 外套熨帖着薄山的气息和温度,陈觅仙面对这件外套态度有点犹疑,刚想提议不如进室内吃,身旁的椅子一动,对座薄山身旁的椅子一动,同时传来她熟悉的两道声音,富有磁X:“很久没见了,一起吃饭吧。” 陈觅仙朝右上方望去,是陆行赫,她又朝薄山旁边望去,是梁越。 因为不速之客,米白色的西餐桌上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三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和一个娇慵曼丽的女人,可谓济济一堂,人才高坐。 她、陆行赫、梁越,还有个薄山。陈觅仙有些转不过来弯,这是怎么凑一起的?三缺一,打麻将? 这一桌引起附近几桌的侧目,有人认出常上新闻的三人,好奇季国王储怎么和亚国殿下在一块,还有前王妃。有顾客拿出手机想拍就被服务员拦住,此刻餐厅经理站在拱门前拦住客人,说露天平台不便,请在室内用餐。 不止外人好奇,陈觅仙也好奇梁越怎么和陆行赫在一块了?从他俩能一起破坏她的约会,就看出二人大成了某种协定。 就像三国争霸,互相僵持时有两方会联合,抗击第三方后再决胜负。 夜风习习,花瓶里插着的芍药芳香袭人,陆行赫取过侍者送来的餐牌,反客为主地点餐:“刚到南安港有点饿,看见有熟人就坐过来了,不算打扰你们吧?” 梁越倚着椅背,眺望霓虹点点的外滩夜景:“这里风景不错。” 薄山认识亚国的陆行赫殿下,陈觅仙的前夫,但不清楚为什么季国王储梁越也在这里,微微挑眉。 陈觅仙想看看这二人联合能演些什么,淡定地向薄山介绍:“陆行赫,我的前夫。梁越,我的前任。”又向二人介绍:“这位是薄山。” 亚国殿下是前夫,季国王储是前任,这种情史简直波澜壮阔了。陈觅仙之前没跟薄山说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诧,随后神色如常。 梁越对薄山开口:“你好,我是梁越。其实也不算前任,追求者一号。”他定位自己是陈觅仙的追求者一号,又扫了眼对座陆行赫:“他是追求者二号。” 说完,梁越和陆行赫笑着和薄山握手,场面看似和谐友好,其实这种时刻,不单是二人在观察他,陈觅仙也在观察他。 要知道,陆行赫和梁越显赫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他们不用出手,光是搬出身份来就能压服人。他们惯用的这招,面上笑得温文尔雅、和煦友善,实则已经在等着对方丢盔弃甲,放低姿态,当他们的舔狗。 陈觅仙观察薄山的反应,如果他像之前那些男人一样,面对权贵,就露巴结、谄笑献媚之色,那她没必和他继续下去。从某种意义上说,梁越和陆行赫今晚也算做了一桩好事,试试薄山。 面对梁越和陆行赫的示好,薄山一一握手,坚定有力:“你好,我是薄山,南安港市政厅的路桥工程师。”友善平和,不卑不亢的姿态。 这还是第一关。 接下来轮到她的前夫陆行赫开始造作,侍者开始上菜,当侍者要在陈觅仙面前摆上小牛扒时,陆行赫先接手了,很是体贴:“我来给你切吧。”他状似无意地另外两人面前提起:“忘记了?以前常给你切的。” 这话简直是放P,陈觅仙神情淡淡,用‘随你怎么造作’的眼神望向陆行赫:“切吧。” 陈觅仙知道陆行赫耍什么把戏,先是故意惹她,只要她作辩驳,嘴里说着不用他切,甚至有些生气地和他争餐碟,下一秒钟他就会扣住她的手握在手里,当着二人的面用安抚温柔的语气说上一句,“别闹,有外人在呢。”这样,她就落了下乘,变相被他粉饰成他和她仍有关系,是她在使小性子。 面对这种情况,陈觅仙就随陆行赫,任他怎么造作,她还乐于他这么做,教薄山怎么对她好。 一餐饭吃得波云诡谲,梁越端起酒杯浅饮,戏言论资排辈和综合条件,今天这桌薄山只能排第三,他盛赞一句:“薄山兄真是有胆。” 看似酒后戏言,实际要薄山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薄山没被压制,淡淡反驳:“追求这种事情也要排先来后到吗?王储应该是想说我追求者三号,这个我能接受,觅仙也值得。但如果说我排第三,只能第三个追,这个我不同意。” 二人唇枪实战,陈觅仙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手里控着闪着银光的刀叉,慢慢咀嚼香汁饱满的牛扒,身边的陆行赫饮了口红酒,听到薄山亲昵地叫她‘觅仙’,有些不悦,偏头看她,视线对上她雪白的肩膀披着别的男人的外套,更觉不快。 陈觅仙注意到陆行赫正在看她,转头望过来,二人视线相触,他轻声跟她确认薄山对她的称呼:“觅仙?真是亲昵。” 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叱咤风云的三殿下吃醋了,妒忌了,情绪波动了。陈觅仙心想,男人真是无趣。 饭后买单,今天陈觅仙没开车,薄山去停车场取车,她发现陆行赫和梁越没有要走的意愿,杵在她身后像两座石狮子似的,还是高大威猛那种。 她问:“不走吗?饭也给二位解决了。” 陆行赫看了眼腕表:“还早。” 梁越说:“搭一程车没什么吧?你们有更重要的事做?” 陈觅仙大可以故意刺上一句‘对不起哦,我们决定去酒店,你们也要跟着?’,狠狠让二人哽住,憋上一口气,但她一不是这种人,她沉静内敛惯了,二她和薄山没到这一步,要接触就好好接触,不能拿人耍着玩。 薄山开车过来,发现二人没走,陈觅仙坐上副驾,二人坐上后排,一辆普通的北祈,被二人坐出皇室专车的感觉,倚着后座慵懒骄矜,车往她家的方向开。 薄山的轿车停在陈宅附近,门楣上一盏灯照亮宅门,开春贴的福字艳艳,种植的几株石榴植株青绿。 陈觅仙一个男人都不留,解开安全带,把外套还给薄山,感谢他今晚的晚餐,说了几句话后下车。 这时,陆行赫也下了车,站在打开手袋拿钥匙的陈觅仙面前:“我想看看孩子。” 梁越也下来了:“我也能看看吧?” 陈觅仙没这么蠢引狼入室,不再拿钥匙,把手袋合上:“孩子应该睡了。你要看的话,不是不行,但我觉得没必要,因为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她这话是对陆行赫说的,温润坚定,有软有y,根本不理会梁越插一脚的请求。 薄山怕陈觅仙招架不住这两个男人,他很清楚刚才餐桌上他们看她是什么眼神,所以他把车停下,快步走了过来。 三人又成僵持之势,陈觅仙不开宅门,望着三人,说自己累了,不送了。这才把三人打发走。 等到他们走了,才拿钥匙开门回家。 ……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陈觅仙周五晚上守住了家门,但架不住她哥的存在,周六天就被他引狼入室。 周六,陈觅仙起得晚,晴朗的日光射进卧室才扰醒她,昨晚因为四人约会的事,她上网搜索一番,才知道陆行赫回了军事厅,重掌军权,在相关新闻下,有媒T提了一嘴:皇室正在以民间舆论的压力为由,催促三殿下再娶妻,开枝散叶。 陈觅仙掀开被子下床,去隔壁的儿童房看一一小朋友,她不在,应该是被她哥抱着在店面玩,她爱看马路上的车水马龙,有洒水车鸣着旋律而过,她惊喜地张着小嘴吐泡泡兴奋一阵。 陈觅仙洗漱换衣后下楼,她边下台阶边说:“哥,我要去医院,有个病人在等我。小朋友贪哭,不要抱她看有的没的,哭得声嘶力竭很伤……”‘身体’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她停住脚步,发现一楼客厅不止她哥和一一,还有两个不速之客,陆行赫和梁越。 而陆行赫正抱着陈一一小朋友,真是Y魂不散。 两个男人循着声音望向她,台阶上的女人窈窕曼丽,腋下夹着包,边走边侧头戴上耳坠,职业的裙装下两条纤细比爱嫩的小腿,线条优美。 陈觅涵看见陈觅仙下楼,催她坐下:“吃点早餐再走。”她注意到茶几上的早餐,包子油条豆浆之类。她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还有时间,就坐下来。 陆行赫初见自己的孩子,双手抬着小朋友的腋下,和她对视,大眼对小眼,大男人对小女孩,爸爸对女儿,一瞬间心情激动,有些难以置信。 陆行赫知道觅仙产女,知道孩子出生6.9斤,知道孩子近七个月,知道她叫陈一一,知道有关她的一切,看过无数张下属传来的有关她们母女的照片,饶是如此,当看见活生生的粉雕玉砌的小宝贝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脑子还是瞬间当机。 第七十二章既不争气又不听话 不知道是不是血缘的羁绊,陈一一小朋友不怕生,被陆行赫抱在怀里也不抗拒,依依哦哦抓着他的手指玩,还想往自己嘴里塞,他不在意,专注地看着怀里的小婴儿,想看出哪里像他,哪里像觅仙,这是觅仙和他的爱情结晶,她和他的延续。 当时,陈觅仙产女后,要在南安港市政厅上户籍,陈觅涵因为孩子姓陈和她争论过,想说服她:“觅仙,现在不比别的情况,你嫁个普通人,男女平等,姓什么都可以。但是现在,陆姓皇室,男方是真的有皇位可以继承。孩子姓陆,以后可以有更多的资本。你一意孤行,y要孩子姓陈,小朋友以后是要怨你的!” 这话让陈觅仙火气腾地烧了起来,眉目冷艳:“哥,我说得很清楚,孩子是我的,和陆行赫、整个陆姓皇室无关。我不是贪恋富贵的人,不然不会离婚离宫离得如此决绝。如果以后孩子怨我没给她当上皇室成员的殊荣,那只怪我无能,白生了她却没给她生一份骨气,没教会她,人生在世,不能一味凭依靠父母、他人,得凭自己的本事挣取一番前程!” 这番话说得陈觅涵面上火辣辣,这话对他也有教育意义。他知道陈觅仙决心已定,可他依旧不甘,也不再提起这事。 回到现在,陆行赫逗小孩的时候,陈觅涵的心念又动,旁敲侧击他对孩子姓陈是什么态度。 皇帝不急太监急,现实是,孩子她妈和孩子她爸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陈觅涵兜着圈的急。 陆行赫什么想法都没有,姓陈姓陆不都是觅仙和他的孩子?他知道陈觅涵在担心什么,白担心一场。要知道,只要他这个做父亲的够有手腕和能力,就算孩子不姓陆不姓陈,姓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姓,他照样能披荆斩棘,为孩子谋得应有的T面和前程。 陈觅仙坐下后吃早餐,原本在陆行赫怀里玩的小朋友跃跃欲试想爬到她怀里,她捏着油条撕开,撕成小小一块递到孩子的嘴边,她含进没长牙的小嘴巴里。 孩子喏着嘴,女人咯咯笑。 陆行赫的视线是孩子她妈细腻如葱白的指尖,覆了层淡淡的油条油脂,柔亮又娇艳。 陈觅仙抬眼,不小心撞进陆行赫迷恋的眼神,她敛了笑意,继续吃早餐。 吃早餐期间,梁越爱屋及乌,逗了一会孩子。 整个客厅的男人都围着陈觅仙转,她吃完早餐又逗了一会小孩,知道有她哥、陆行赫梁越还有阿姨照顾陈一一,应该无碍,说自己要上班了。 临走前,她在玄关换鞋,因为开车她换上平底鞋,两位男人都像是有话要跟她说,碍于场面,都不便说。 陈觅仙不知道二人怎么混在一块,但是情势很明显,他们想赶走外敌薄山,再决胜负。 陈觅仙心思一转,背抵着鞋柜,开始挑拨二人的联盟,她对梁越说:“梁越,我之前说过,要带你回南安港看我妈妈在院里种的香樟,现在很大一株了。可惜造化弄人……”她笑了笑,落在男人眼里有些惋惜,“你可以去院里看看。” 这话意在提醒梁越,她和他不能结婚,不都是陆行赫害的?他现在和他联合,说得过去吗? 梁越莞尔一笑:“的确可惜,我待会去看看。你工作结束怎么安排,我去接你?”陈觅仙还没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车钥匙:“你开车了,那算了,我和行赫等你。” 梁越就是告诉她,要分解他们的联盟可以,但她得给他甜头,不然他和陆行赫的联盟不会变。 旁观的陆行赫对她笑了笑:“早点回来。” 陈觅仙没放心里,在医院加班处理完手头的病患后,就和薄山出去约会了,没有理会家里等着她回家的两个男人。 陈觅仙回到家已是夜间十二点,她把车停在车库里,推开车门下车,就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拽住,来者径直把她压在墙上。 车库的声控灯暗下,漆黑一片的环境里,陈觅仙看清眼前的男人,陆行赫。 “去哪了?”陆行赫把她抵在墙上。 “你怎么还没走?”都快十二点了吧,陈觅仙蹙眉,既然他问,她也不隐瞒:“约会去了。” 听见她去约会了,陆行赫的眸色微沉:“我和你好好说话,你当我好说话。” 她拧眉:“你和我说什么了?” “我让你早点回来。”陆行赫等了她一晚上,他的时间不多,“我等会回海亚。” 陈觅仙乜他一眼:“不送。还有,孩子让你看了,你也联合梁越登堂入室了,以后别再这样。我和你没关系了。” 陆行赫不让陈觅仙乱动,对她的宣告不以为然:“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想和你继续下去,我不会放开你,我们连孩子都有了。” 陈觅仙第一千零一次强调,“这是我的孩子。” 孩子她爹纠正,“是你和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你和我的孩子。” 陈觅仙就知道和偏执的人打交道难,故意用看原始人的眼神看他:“殿下没听说过借精生子吗?我之所以生孩子,是因为我想生,和孩子的父亲是谁无关。精子可以是殿下的,任何人的,前提是我想怀孕,我想生。” 这话戳破了陆行赫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他认为陈觅仙生下孩子多少对他有感情的,现在她说话的神情坦荡,不像是说假。 陆行赫看起来像被噎住了,静了半晌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行,陈觅仙你行。” “不是我行,是殿下还掀着老h历,没认识到你我已经桥归桥路归路,彻底没关系了。” 陈觅仙这话一出,让陆行赫薄唇微掀:“那你在怕什么?” 她不解,他笑了笑:“今天当我的面和梁越追忆过去,看你妈妈种的香樟?是怕他忘记你和他以前都要结婚了,被我从中作梗。既然我和你没关系了,为什么怕我们联合?” 陈觅仙说:“如果不是拜殿下所赐,我和梁越那时的确要结婚了。” 陆行赫问:“很后悔?”这答案对他很重要。 陈觅仙垂眸,避开他的眼:“……说不上。” 这答案让陆行赫神情稍愉,和她对视:“我教你,就算梁越再恨我,只要基于共同的利益,我和他都能合作愉快。今天你那三言两语的挑拨就跟哄小孩似的,没什么用,以后少说……” 陈觅仙抬眼,发现此刻陆行赫凑得极近,她正想讽他,就被他问了一句:“亲嘴吗?” 哪跟哪呀?她正想说话,陆行赫已经倾身吻了上来,他在笑,笑声沉醉迷人:“当学费。”他单手捧着陈觅仙的脸,微微抬起到能迎合他的角度,薄唇抵了上来,不比以前接吻的猛烈,蜻蜓点水,亲一下稍稍离开,温柔地抚着她的脸,他笑得丰神俊朗,又挨上来亲了一下…… 陈觅仙被弄得有点懵,反应过来紧紧抿唇,脊背贴上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她说不要,她和他已经没关系了,又毫不留情地讽他:“殿下你发情都要有个度,不要找借口对我乱来,我也不需要你来教我,反而要提醒殿下一句,和恨透你的人联合?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陆行赫不以为然,像是英俊的父母纵容地逗弄小孩,伸手抚上她的脸,“你又在挑拨了?” 正如陆行赫所说,既然她和他没有关系,又怎么会害怕他和谁联合。 他捏她的脸,莞尔一笑,“小猪。” 又叫她小猪!陈觅仙不悦地瞪他一眼。 …… 说回陈觅涵,他最近有点回神,觉得陈觅仙重开药堂另有目的。 怀仁药堂开张近一年,生意不好不坏,不亏不赚,陈觅涵翻阅药堂半年的账本,最近六个月的盈利还没陈觅仙一个月工资高。 兄妹二人经过王储梁越和殿下陆行赫的‘扶持’,早已实现财富自由,吃香喝辣,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可陈觅仙偏偏让他经营药房。 陈觅涵觉得自己被陈觅仙坑了,她这么做就是想他帮着带孩子,一个阿姨,一个舅舅,相辅相成,相互制衡,安全可靠,她当了妈还能潇洒度日。 陈觅涵觉得这样不行,瞅准陆行赫在南安港的时机,向他表忠心,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愿意回医疗厅当心外科顾问:“殿下,现在想起来,非洲那地方一点都不艰苦,太幸福了,还能为非洲医疗做贡献。” 陆行赫不是没为这位妻舅考虑过,要是陈觅涵按他为他计划的那样,老老实实在非洲待上两年三年,回来都成‘援助医疗英雄’了,鲜花掌声,金钱地位,应有尽有。奈何既不争气又不听话,扶不起的阿斗,陆行赫也不想扶了。 现在,陈觅涵疯狂暗示想回医疗厅,陆行赫三言两语问出他心里的隐秘:他觉得自己被妹妹利用了,说是重开药堂,其实被她圈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帮忙带孩子。 陆行赫的情绪不外露,对陈觅涵说自己问问医疗厅,看看有无职位给他。 陆行赫这简单的表态,让陈觅涵欣喜过望,觉得自己前途光明!根本不知道,孩子她爹心机深沉得厉害,陈觅仙给他找了家药堂打发时间,偶尔监督监督阿姨,陆行赫则是想着怎么把药堂关了,让他全心全意看阿姨带小孩。 …… 陈觅仙觉得薄山这人不卑不亢,为人正直,有意愿和他再接触,奈何遇到两人死缠烂打,他也能顶住压力。 这天,陈觅仙上夜班帽频,没空理人的时候,三个没事又不敢打扰她的男人在南安港地标的希尔顿大厦顶层喝酒消遣,清吧音乐悠扬,香槟美女,外面的南安港夜景星星点点,像是打翻的珠宝盒,熠熠闪亮。 卡座里三人男人俊逸非凡,慵懒地或坐或倚,微h的酒液里冰块在渐渐消融,言谈里自然离不开陈觅仙,薄山说:“我像是永远追求不到觅仙。” 梁越笑着和他碰杯:“是不是我们打扰你们约会了?这是没办法的事,谁也不想放手。” 第七十三章错误的婚姻 薄山说:“这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 陆行赫把玩手中的酒杯:“愿闻其详。” 薄山细数了陈觅仙条条优点,陆行赫听得勾唇,确实条条中肯。薄山说她好她美她脾气秉X不错还有事业心:“我视她是女神,可又觉得离她很远,有隔阂,碰不到她,握不住她。” 梁越明显有点醉,听话听半截,断章取义,有点愠怒地问:“那你想碰她哪?” 薄山喝酒有点上头,还真的顺着梁越的问题往下想:“嗯……” 陆行赫淡淡诶了一声,成功止了两人某些无聊的想象,他的心思一动,故意看向梁越:“你有把觅仙当女神过吗?” 梁越心想这是什么问题,当然有啊,他刚要回答有,可贵人语迟,他心思一转,像是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摇头:“没有,听起来有点距离。” 梁越回忆往事:“我和觅仙大学开始谈恋爱到快结婚……”他忽略不提南安港一事,“很顺利,没有特地把她当女神。” 薄山被勾起兴趣,仔细听着,可也发现问题:“你们为什么没有结婚?” 梁越神情一凛,陆行赫四两拨千斤,施施然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我也没把觅仙当女神,把她当女神,实际就是把她放在高不可攀的位置,放在供桌上,轻拿轻放,只会越来越可望不可及。试问一句,你会和神明上床吗?”他这话是对薄山说的。 听得薄山在笑,面容淡淡,在无人看时若有所思。 而梁越和陆行赫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地继续碰杯饮酒。 薄山会不会被陆行赫忽悠瘸暂且不说,陆行赫成功把女神偷换概念成神明,他心里把陈觅仙视作很多角色,他的女人,他的王妃,他的妻子,他孩子的妈,他的心肝宝贝仙仙,他的仙女,他的小猪,更可以说她是他的女神,他当然会和女神上床,不仅如此,他还想狠狠欺负蹂躏她。 …… 临近一年元旦,南安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街道管理提前几天来敲怀仁药堂的门,分发亚国的金龙旗,插上烘托节日氛围。 所有人都很忙,亚国和季国皇室每年都有新年讲话的活动,梁越早早回南垂和苏玉露参加活动造势,准备新年讲话。 每逢节庆,医院格外帽频,要么是食物、酒精中毒,酒后闹事斗殴,要么是儿童玩鞭炮不慎炸伤自己,陈觅仙忙到团团转,在办公室吃盒饭,筷子夹起来刚往嘴里送,小护士就来敲门说陈医生,281号情况不对劲。弄得她放下筷子,戴上口罩去处理。 到有同事来接班,陈觅仙扫了一眼腕表,纤细的手腕上钻表小巧雅致,显示12月31号晚上十点三十分,陈觅仙打开车门上车,脱下高跟鞋换上开车用的平底鞋,她后知后觉,忘记给一一买个生日蛋糕。 陈觅仙打给陈觅涵的时候,她往停车场四周张望,黑漆漆一片,哪里还有店家营业? 她哥接起后说都准备好了,叫她回家。陈觅仙心里稍松,发动汽车回家。 到家后,陈觅仙在沙发一侧放下手袋和大衣,累极倚在沙发的扶手上,腿往沙发上放,叫着哥,一一呢?给我抱抱的时候,从厨房走出的却是陆行赫。 他是个英俊的年轻父亲,逗着怀里的小朋友,陈一一再过一个小时是寿星,穿着粉色的小裙,小脚丫因为兴奋会蹬呀蹬呀,抓爸爸手里的小粉章鱼玩。 陈觅仙看见出来的是陆行赫,很是讶异,坐直起来,小腿往身侧收:“你怎么在这?不用电视讲话?” 陆行赫把怀里的一一给陈觅仙,在同张沙发坐下,“想给我们的女儿过生日,提前让殿下府的人录好了。” 陈觅仙知道元旦这种节庆台上台下的活动应酬颇多,关系交错复杂,陆行赫居然不参加?还有,我们的女儿?她纠正他:“是我的女儿。” 陆行赫没说话,一双黑眸打量着她:“是不是很累?医院很忙?”他很少见她这样,回来就往沙发上倒,看来仙女也会没电,他不禁勾唇。 “是有点。”陈觅仙回答得简单,她的精力全被眼前这个暖乎乎的小家伙吸引了,她晃晃她的小手:“一一,你生日啦,你一岁啦!” 在陈觅仙和女儿互动的时候,陆行赫拉过了她的小腿,架在他的大腿上,她想收,被他轻轻拉住,她斥他:“你要做什么?” “不是累吗?我给你按按。” “不用,我不用。放开……”她一连说了几句放开,陆行赫都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兴致盎然地用张开的手掌量了量她的脚丫,他专注认真:“嗯……差不多。你的脚好看。” 陈觅仙被夸了也不开心,有点恼怒地想收回来,被他轻轻呵斥:“别躲,我不对你做什么。” 在陆行赫的手掌里,显得她的脚有点小,他说给她按按就真的是给她按按,不做逾矩的事情。他摁压手中雪白的脚掌,力道绵长,弄得她帽频一天真的有点舒服…… 陈觅仙逗着怀里的女儿逗得渐渐有点分神,这应该是和他离婚后,除了上次接吻,第一次肢T触碰,她望过去,他是殿下,低头揉捏她的脚,无比认真专注,连她的十个脚趾都轻轻肉弄。 陈觅仙觉得这情势有点不妙,她只是被捏脚而已,她不该这么敏感,身子稍稍往后倾,双手撑在身后,脊背抵上扶手,她想抽回脚,陆行赫轻轻拉住不让她挣脱,他手掌的温度温热妥帖,她微微喘息起来。 陆行赫注意到她的异样,她姣好的脸有点红,他笑了笑:“怎么跟小孩一样,一有点什么就蹬腿?”她常蹬腿的,床上受不住的时候,小脚会纠成可爱的白玉小结难耐地蹬在床面上。 他意有所指的话让陈觅仙更加羞愤,说他胡说,趁他不注意收回了腿。 这时候,陆行赫突兀地冒出一句:“觅仙,我明天回海亚,可能会出点事,但你相信我,我会给你和孩子名分的。” 陈觅仙错愕:“什么?” 她很是无奈:“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我不需要名分。” 陆行赫无奈地笑了,捏她的脸:“你真心狠,难道没有一点在乎我吗?” 陈觅仙嫌弃地躲开他的手,“别碰我。” 电视上,亚国皇室的新年讲话继续着,一身墨黑色西装的陆行赫向国民报告今年的皇室发展和作为后,祝福国民阖家团圆美满,新年如意。陈一一小朋友在爸爸妈妈和舅舅未来舅妈的陪伴下开心地度过了生日。 陆行赫回海亚,梁越在南垂,陈觅仙的生活间断X恢复了平静。 这天陈觅仙下班的时候,收到来自哥哥的一条短信——觅仙,殿下宣布婚期了,你躲一下,别让媒T乱写。 彼时,陈觅仙正走到停车场门口,看完短信,一瞬间等候的媒T见到她,像鲨鱼看见猎物,蜂拥上来,长枪短炮,噼里啪啦对她一通狂拍。 有记者的镜头险些怼到陈觅仙脸上:“陈小姐,你对殿下再娶有什么想法?” ——“陈小姐,皇室今天的声明把你和殿下的婚姻定X为‘错误的婚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小姐,当初你插足殿下和石兰,现在二人宣布婚期,你想不想跟未来王妃说声对不起啊?” ——“陈小姐,现国舅接受采访时讽刺你们陈家无耻,说孩子是你死皮赖脸生的,也就是说孩子是殿下的?你对此有何回颖起?这是真的吗?” ——“陈小姐,你承认你是失败者吗?” 陈觅仙架不住媒T这么穷追猛打,被堵得节节败退,脚上鞋子的细跟被带得不稳,险些被推搡着跌倒,幸好这时殿下府的安保急急赶到,搀住她,医院大堂的保安也火速赶到,拦住记者。 殿下府的安保开着商务车来了,为陈觅仙拉开车门,她坐上后才逃开一众媒T。 这时,把停车场堵得水泄不通的媒T见陈觅仙一言不发地离开,没有新闻可写,叹息一片。而有脑子灵活的媒T对着加速驶离的商务车车屁股一阵狂拍,心内得意,明天的头条有了! 车上的陈觅仙摁下车窗,清冽的冬季空气灌进车厢,她刚才被挤得缺氧,缓解了好一会儿,她残留着好像有记者问她承不承认她是失败者,她无奈,和殿下离婚就是失败者吗?什么时候失败者的定义是这样的? 陈觅仙以为陈宅附近也有记者密密麻麻,殿下府的安保说的确有,但被安保赶走了。 情况是:殿下公布再婚这一消息刚出的时候,记者不单堵着医院,还堵在陈宅附近,更有媒T开着转播车大摇大摆停在怀仁药堂附近,主持人站在药堂门前直播:“前王妃一家不受新闻影响,开的药堂仍在营业。”话音刚落,药堂的拉闸门就被药堂雇佣的坐堂大夫从里面拉上了。 【作者有话说:每年过年,我很怕看见鞭炮炸伤小孩的新闻,鞭炮使用不慎,都会烧伤肢T面部。请大家在日常生活中,注意防火用火,在节庆的时候,让小孩远离鞭炮。】 第七十四章生蛋的雌蛇 …… 在殿下府安保的保护下,陈觅仙回到陈宅,客厅的窗帘拉得紧紧的,家中灯火通明,像山雨欲来,气氛压抑沉闷。 明明外面是艳艳天,陈觅涵抱着被吓得嚎啕大哭的陈一一,液晶电视上正转播着刚刚陈觅仙被围追堵截的那一幕。 陈觅仙心疼地接手哭得眼泪哗哗的孩子,问哥哥怎么把窗帘拉上了。 这才知道,媒T无孔不入,在陈宅的围墙外架设梯子,拿着摄像机对家中一通拍,一阵闪光灯把小朋友吓得不轻,爬墙的记者被殿下府的安保驱赶了,过了一会儿,又有新人搬梯子来。 陈觅仙开始了解媒T说的话是怎么回事,翻阅新闻,才知道今天的皇室例行记者会上,发言人公布了陆行赫和石兰的婚讯,原话是这样的:三殿下经过上一段错误的婚姻后,和石兰小姐感情升温。她始终在他身边帮助他支持他,三殿下决心开始新生活,经过二人讨论,将于今年四月初举行婚礼,特此昭告国民。 就有了媒T追问陈觅仙,对三殿下再婚有何看法,皇室把二人婚姻定X为‘错误的婚姻’,她有什么想法,还有媒T追问她当初插足二人,是不是欠石兰一句对不起。 至于现国舅石星讽刺陈家无耻,是石星上的一档深夜谈话节目,节目中他介绍自己的艺术人生和灵感来源,聊到最近创作的一幅讽刺画,画上是一头猪,凭借自己头上盘着的一条戴钻冠的蛇作威作福,不远处的蛇窝里是一颗颗蛇蛋。 这副讽刺画目前被女王经典艺术博物馆收藏并展览。 主持人问石星这幅画的作画灵感,他说没什么灵感,就是想着无耻二字挥笔而就。 这档深夜节目引发网友热议,这幅画被网友解读:戴钻冠生蛋的雌蛇是陈觅仙,仗着蛇横行霸道的猪是前国舅陈觅涵,配上石星说的作画灵感,就是赤裸裸讽刺陈家无耻。 陈觅涵和石星是宿敌,加上他骤失国舅一位的心理落差,陈觅涵看完气得直咬牙,发誓和他誓不两立。 因为媒T的穷追猛打,堵家里堵医院,势要在陈觅仙这里谋得新闻,她当晚给医院领导打电话请假。 第二天,冒出来一则报道,附图是殿下府商务车的车屁股,标题是——可怜!前王妃听见三殿下再婚一事大崩溃,火速飙车逃离现场! 内容绘声绘色写了在医院停车场堵陈觅仙的全过程,写她震惊又崩溃,想说话都困难,上车后,商务车驶离得飞快,速度之快,都能构成危险驾驶了,足见她内心之崩溃。 看得陈觅涵疑惑,问陈觅仙,商务车是你开的? 陈觅仙无奈,商务车不是她开的,她在后座坐着,这都能被媒T春秋笔法写成她因为崩溃而飙车。 各大媒T把陈宅堵得水泄不通,钟点工阿姨都不敢出宅门,怕出去再进来困难。 殿下府的安保赶完一波记者又来一波,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天下午,陈宅来了一组公关专家,出示证件说是三殿下所派,来解决兄妹二人的舆论困境。 陈觅涵让阿姨上茶,拉着陈觅仙到角落:“觅仙,梁越和我联系了,他提议我们换个环境去季国生活。他会提供一切,包括安保。亚国的媒T总不会跑季国造次吧?” 陈觅仙静静地看着他,“哥,你想去吗?” “想啊。”陈觅涵已经想好了,很难说他没有别的企图:“我把店关了,你向医院辞职,我们这几天就动身。” 陈觅仙没被冲昏头脑,要她哥仔细想想:“一,我们在南安港长大,我爱这里,我哪里都不去。二,媒T围追堵截是暂时的,过几天有了别的新闻自然就散了。三,去季国,不说梁越已娶妻,他派人保护我们师出无名。你以为他没有自己的算盘吗?到时,我们在异国他乡,又被他的安保围困,他想对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无力自保。” 她让陈觅涵别再和梁越联系:“我和梁越是算不清的糊涂账。比起陆行赫,我更怕梁越。” 一下午,陈觅仙和陈觅涵在和殿下府的公关专家讨论怎么解决此事。 往日,陆行赫对媒T胡编乱造,只要没有证据,都随他们去。但今时不同往日,陈觅仙抚养孩子,媒T是真真切切影响了孩子和她的工作生活。 公关专家对陈觅仙说:“陈小姐,在你没和贵兄做切割,而且他因为受贿案还没受到法律制裁的情况下,你挨骂是一定的,现在只是让你少挨点骂。” 陈觅涵听到这里面容微绷,公关专家只能找补:“其实,兄妹关系也没法切割。如果你前脚出一份断绝兄妹关系的声明,后脚他们就能换个角度骂你无情无义,手足亲情都不顾。” 公关专家提议先解决‘插足’一事:“三殿下再娶,不关前妻的事。我分析了各大媒T的报道内容,当中大量涉及陈小姐‘插足’一事,不如先出份声明说明没有插足。” 有的专家说:“现在陈家声誉全无,做什么都是挨骂的份。哪怕做好事,媒T都能说是假惺惺。陈小姐出个声明说没有插足,登报就成了‘前王妃发文狡辩没有插足’。” 身处舆论中心的陈觅仙想了想,“不能因为怕媒T说我狡辩,就不出声明,仍由他们泼脏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确实没有插足,怎么会怕出一份真实的声明呢?” 专家应下,“好,就出一份声明。” 紧接着,一众公关专家为后续工作和声明的遣词造句又是一波唇枪舌战,争论来争论去,陈觅仙听累了,说看孩子上楼了。 在二楼,陈觅仙逗着孩子,沉思许久,拿出手机,点开很久没打开的社交软件,打出这样一段话——记得小时候看历史书,古代有个官叫海瑞,他是文人官僚里的异类,因为他真的按圣贤的要求来做,不结党不贪W,和当时整个官僚队伍为敌,向队伍开刀。这些人不明白海瑞为什么这样,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们得出结论:海瑞因为家庭教育有问题,心理变态,性格极端。得出这样的结论,大家都心满意足地释然了。 打完这段话,陈觅仙在发送键上没有犹豫,发布出去。 很快,前王妃很久没更新的社交软件居然更新了,又引发一波舆论热潮! 陈觅仙的更新影射了不少媒T,他们一贯如此,在不喜欢她、对她抱有敌意的立场上,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媒T都只会穷尽一切地论证:都是陈家教育有问题,她性格极端、心理变态,媒T骂得过瘾,民众看得高兴,宾主尽欢。可她却要被舆论时时跟踪、压榨、谩骂,就算离婚也逃不开。 陈觅仙更新社交软件,陈宅一楼的公关专家刷到,给这团火添了把柴,趁机把陈觅仙没插足的声明放到网上。 这下网友议论纷纷,评论里有网友不懂:陈觅仙在说什么?不懂。 有网友不屑:为什么要拉踩一个大清官?海瑞的家人可没有受贿哦,离婚弃妇真能给自己抬咖。 有网友开始思考:一直以来,媒T是不是对陈觅仙太苛刻了,一骂就骂人祖宗十八代?三殿下有能力受民众拥戴不假,可和三殿下离婚的她就等同于十恶不赦吗?世上很多离婚的夫妻,双方都是好人,只是不适合一起生活而已。 有网友爆料:说陈小姐生孩子是想从皇室拿好处的言论可以消停了。我姑姑的女儿的闺蜜在南安港市政厅户籍司上班,可以明确告诉大家,生的孩子姓陈。如果真按报道说的,她想用孩子谋利益,应该姓陆才对。 有网友看淡声明:什么阿猫阿狗都发声明?上次有个明星,说自己没有强.J,如果有就乖乖进局子。结果呢?结果呢?惨痛的教训啊同志们,我是一概不信声明的。 有网友回复上面:有些声明是真的,有些声明是假的,用来虚张声势的。凡事要辩证看待,不能一棒子打死。不过,公众人物发假声明的几率是有点高。 因为陈觅仙发声,之前一部分喜欢她但沉默的网友开始冒头:皇室每年支出多少媒T费用?媒T的立场倾向皇室是众所周知的,自然不会对离开皇室的人有好话。平心而论,受贿案又不关陈觅仙的事,三殿下也这么说过哦,她一直没什么黑点啊。不懂媒T一骂就捎带人全家的风向。 有网友附和,还说出在杏林医院普外科就诊的经历:陈觅仙很专业也很温柔啊。我一开始不知道是她,回来看诊疗单才知道医师是她,她戴着口罩眼睛都扑棱扑棱的,反正我对专业能力强又漂亮的美女姐姐是没有抵抗力的。 有网友唾弃媒T的尿X:懂不懂什么叫离婚?陈觅仙都已经恢复平静生活了,记者还跑去人家工作的医院围追堵截,问人的想法意见,令人作呕。 有网友平心静气:前面说‘离婚弃妇’的省省吧。分手、离婚都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万事有开始有结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为什么我们的文化里总是对开始兴高采烈,对结束讳莫如深呢?最后,如果陈觅仙你在看的话,我想告诉你,姐妹,你的好日子在后头。 陈觅仙否认插足的话题再怎么沸沸扬扬,都没有三殿下再婚一事的热度高。 在陈觅仙发声的第二天,海亚元老会通过了几项法案,其中有一项舆论法规,对曾经的皇室成员和家人进行和皇室成员同等规格的舆论保护。 变相来说,就是不得妄议皇室成员的规定,现在也保护曾经的皇室成员和家人。根据通过的法规,曾经的皇室成员和家人,家庭和工作所在地近五十米为非媒T区,媒T记者不得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进入采访。 至于‘不妄议皇室成员’,范围极大,皇室舆情司一贯的做法是不理会捕风捉影的新闻,只将带有侮辱X质的新闻删除并处罚发表媒T。 这两点对深陷舆论漩涡的陈觅仙来说,犹如救命稻草。 舆论法规出台当天,网上已是清朗一片,她的新闻只剩寥寥几条,石星那期深夜谈话节目也悄然消失。 线上明显,线下也明显,之前陈宅门口堵得满满当当的媒T全都不见,恢复往日宁静,像是从没来过。今天早上,药堂的坐堂大夫还打电话来问陈觅仙:陈小姐,能否正常上班了。 陈觅仙经过这几日兵荒马乱,心绪平静下来,才有空来想陆行赫,他要结婚了…… 真好。嗯,真好。祝福他。陈觅仙有点寥落地想。 第七十五章他承诺的事 yцzんаīщêň.có …… 南安港风平浪静,海亚波涛汹涌。 陆行赫点头和石兰结婚,以此换取多数元老支持,刚公布婚讯就下了招妙棋,顺利把保护曾经的皇室成员的法规通过。 元老会上有元老提出异议,说三殿下应以石兰小姐为重,现在要通过这种条例,很难说对陈觅仙没有旧情。 陆行赫连装都懒得装:“我为什么娶石兰,诸位比我更清楚。不用您‘难说’,我直说,我的女人和孩子到现在还在挨骂,我要保护她们,这个理由很难接受吗?” 有元老劝阻:“要结婚的人怎么能说出‘我的女人和孩子’这种话?三殿下,请谨慎说话。” 陆行赫扫了对方一眼,不作理会。 最后,舆论法规以两票弃权外全数通过。 陆行赫和梁越的结盟,陆行赫保证梁越在南安港安全隐秘地行动,不被媒T所拍,毕竟一国王储借口养病,实际在别国的地盘逗留数日太难看,但陆行赫有个要求,他要梁越把手头陈觅仙的视频删掉。 梁越嫌陆行赫付出太少,要的太多,说等陆行赫结婚,就送他这份大礼。ρǒ壹8sǒ.cǒм(po18so.com) 陆行赫公布婚讯,他就要梁越‘送’了:“我知道你的算盘,我结婚,你结婚,谁都没办法在法理上得到陈觅仙。但我这人没什么耐X,你现在不删,我们的交换就作废,你这生再没机会踏进南安港一步。” 梁越知道陆行赫诡诈,没到结婚那步,谁都说不准,陆行赫会不会顺利结婚。可按季国情报机构的汇报,女王对陆行赫的最后通牒很简单,陆行赫娶石兰等于拿皇位,不娶石兰就什么都没有。 换言之,陆行赫不会蠢到临阵不娶石兰,这是皇位啊。 这么想着,在殿下府计算机黑客确认视频没有备份转移的情况下,梁越从电脑上彻底删除了有关陈觅仙的视频。 陆行赫曾经在车上承诺陈觅仙‘他会解决’的事,现在解决了。 …… 陆行赫殿下公布婚讯在四月初,海亚政局开始人心浮动,风雨飘摇,小道消息疯传,但所有政客有共识的一点是:三殿下结婚,许是六月七月月,女王就退位了。届时,三殿下成陛下,他年富力强,曾在军事厅任总司令员,上台后行事只会大刀阔斧,雷厉风行。 一众政客无心工作,挖空心思,开始回忆是否曾得罪过三殿下,未来的日子得往三殿下那边靠,就算不亲近也不能结过仇,不然日子难过。 历史总是循环往复,以前国舅陈觅涵是道口子,现在石家所开的海亚连廊画廊也是一道口子。 因为皇室条例对未来王妃有诸多限制,不得经商就是其中一条,石兰早早把连廊的业务移交给自己哥哥石星。石星向亚国皇室承诺三个月内理清画廊事务,并且关张,以后一心只做画家。 亚国皇室公布婚讯当天,连廊所有画作售出一空,包括角落常年挂着卖不出去的名家草稿。当然,画廊被全部搬空太难看,石星全部收了全款,等上一阵,客人才能来取画。 石星的画作预订从今年排到后年,价格水涨船高,画什么不重要,只要画的石星署名够大够清晰,买家就会心甘情愿捧上大把钞票。 一如石星‘先锋艺术家’的头衔,他的画通常比较抽象,凌乱,难懂,让人第一眼费解,第二眼疑惑,最后混在人堆里,跟着别人齐齐附庸风雅地点头,“哦~原来如此。” 可你要问看懂的人,这画的什么。 看懂的人会嫌弃地看你一眼,故作高深告诉你,“画的内个呀~” 你不懂,“哪个啊?” 对方像是怕被蠢气沾染,不耐地说,“就是内个呀!” 最后,你还是没懂哪个是哪个,为了不被人瞧不起,混在人堆里跟着人点头。 皇亲国戚身边不会缺少马P精。石星真正体会到了当初陈觅涵的快乐,就像现在,他随手在白纸中间画个圆,然后涂黑,众人都能你一言我一语地解析起来。 ——黑色应该是指人性的黑暗面,如果不加以遏制,会蔓延到整张白纸。石国舅是在提醒我们‘勿以恶小而为之’,真是用心良苦。 ——我觉得应该用俯视的角度看,白色像是漫山遍野的大雪地,黑色像是黑黢黢的井口。看这幅画,让我感同身受,仿佛北国呼呼大作的风雪正把我包围…… 说话这人像是被冷到一样抱紧自己:“国舅真是一代艺术大师。” 看看这些人,谁说亚国人缺少想象力来着? 那边石星的画卖得飞起,这边石兰正式搬入颂邸,对陆行赫说她要装修,王妃常用的次会客厅和西花厅。 陆行赫随石兰造作,吩咐宫人把西花厅里陈觅仙的书和东西收好,放在他的书房。 一连数日,陆行赫发现没有放过来,一过问,才知道陈觅仙离宫的时候,把她的东西全部带走了,什么都没留下。” 陆行赫寥落许久,他很久没再踏入西花厅,今晚才第一次进来,石兰装修期间住在旁处,里面装修过半一片狼藉,再也看不出陈觅仙生活过的痕迹。 陆行赫记得陈觅仙常在落地窗前看书,重检医生执照时复习,她看书看得入神,阳光照耀下她的长发是栗色的。还有陆祝出事后,沙发上她抱着膝盖无助到了极点,半浸在泪花里的眼儿。 现在的西花厅,以前的家具全都不见,墙上换了幅巨大的画,画面凌乱,陆行赫瞥了一眼右下角的署名,石星。 陆行赫冷笑,怪不得,不知所云。 宫人看陆行赫看画,向他解释:“石小姐说她的采访通常会安排在西花厅,这个角度能拍到石国舅的画。” 石兰在哪里都能弄成生意,陆行赫自愧不如。 陆行赫任石兰装修颂邸,有两点,一是为了迷惑女王,总不能点头要娶石兰,还不让她装修颂邸。二是陈觅仙离宫后,他在颂邸生活挺没意思的,真正的女主人离开,也算不得家了。 …… 女王对陆行赫娶谁都没有意见,一开始,石兰是个不错的选择,一切都好,在民众看来,是位无可挑剔的王妃。但后来,他带回陈觅仙,陈觅仙不算差,还是南安港人,这个身份在初占南安港的背景下很漂亮,毕竟海亚南安港一家亲嘛。 但女王始终不喜陈觅仙,一是陆行赫爱她太过疯魔,二是在皇宫里,上一对爱到痴缠、不顾一切的情侣,以女的车祸死了,男的看破出家告终。要当储君就好好当,好端端的政治为什么要贴上爱情这块狗皮膏药,嫌死的不够快。 女王初时只是不喜陈觅仙,但在她刺激陆祝致他自.焚后,演变成了痛恨,你死我活。如果陈觅仙不是南安港人,她能让她死八百回。 在女王心里,陆行赫可以娶任何女人,梅兰竹菊,石梅石兰石竹石菊都可以,只要是个无可挑剔的王妃就可以,但不能是陈觅仙。 女王之所以兜兜转转还是选中石兰,比着陆行赫娶她,无非是要在接下来的每时每刻提醒他:你是储君,你是国王,你为什么还希冀有爱情? 女王年老,是要退位的,但离开前让陆行赫娶石兰,她也知道石兰管不住陆行赫,不能成为狗绳,但她可以让石兰时时刻刻膈应着他。 有石兰的存在,陈觅仙注定无法再进宫,只能当情妇。以陈觅仙的心性,她不会答应。 陆行赫可以离婚,但是一登帝位,离婚难如登天,更何况石兰盼王妃之位盼了太久,自然谨言慎行,不会行差踏错,陆行赫抓不住她的把柄提离婚。 女王留在元老会的势力,也会否定陆行赫离婚的一切念头。 女王沉思着,进来的秘书把殿内厚重的窗帘往两边拉开,露出灿烈的日光,驱走殿内的黑暗。 秘书禀告:据军事厅的线人说,婚礼期间,三殿下准备调动海东海西两处部队从银屿湾登陆,来海亚维护婚礼秩序。 女王自然不会同意:“婚礼安保,皇室安保司和海亚警局就能做好,何必调动部队?他想比宫?太不加掩饰了。” 秘书也说三殿下这是怎么了?昏招迭出。 女王暗忖,怕是陆行赫之前久待海东海西部队有了结果,海东海西已被他实质掌握,唯他马首是瞻。 女王下了命令:“换了海东海西部队的长官,换成我们的人,堵上他这条路。” …… 四月到来,三殿下婚期临近,亚国全国上下都在沸腾,新闻倍出,有的是未来王妃会见朋友,拿的手袋被网友扒出是新兴国产品牌,手袋瞬间卖断货。 有的是未来王妃在珠宝店买首饰,全店待命为她一人服务,附图是店外透过玻璃清晰拍到石兰捧着一副项链欣赏的情景。 如果说石兰是话题人物,那陆行赫就是话题人物top,除开他的新闻外,为民众津津乐道的还是他的生平履历和情史,情史绕不开的人物是他的前妻陈觅仙。 陈觅仙,南安港人,季国留学和工作背景,普外科执业医生,身上的争议颇多,诸如间.谍、出轨、杀人、生女、亲哥受贿等等,写出来能顶本小说。 石兰在婚前曾被女王叫去长谈,嘱咐她要谨慎言行,她退位后仍有影响力,会让元老会保她。但她行事要规矩,别让陆行赫抓住把柄提离婚,如果太离奇,元老会是保不住她的。 石兰是什么人,自然是明白的,她清楚陆行赫对她没有感情,但只要她能做王妃,坐拥荣华,名垂青史,一切都无所谓。 皇室三殿下大婚的新闻铺天盖地,三殿下这是第二次结婚,皇室准备低调行礼,规模不比第一次,但举国上下喜气洋洋,守在电视机前等直播。 这种喜气传染到了杏林医院,茶水间里,小护士们对着报纸叽叽喳喳,猜测三殿下婚礼当天会穿哪色西装:“藏蓝色还是墨黑色啊?三殿下出使国外的时候,那套藏蓝色简直沉稳儒雅爆。” 一旁的小护士托腮郁闷:“三殿下这个钻石单身汉都结两次婚了,换这个老婆换那个老婆,我还是单身狗呜呜呜。” 第七十六章婚礼B宫 yцzんаīщêň.cóм 还有小护士细看报纸:“未来王妃是穿古典蕾丝这套还是简约珍珠这套啊?哪一套都贵得吓死人!” 正说着呢,有人用手肘撞了其中一人,生y地咳嗽几声。 那人抬眼,一脸的八卦兴奋转为拘谨礼貌:“陈医生好。” 陈觅仙只是进来倒杯咖啡,没想到冲散了众人八卦的雅致,她淡定地冲好咖啡离开,关上茶水间的门,门内的八卦又热烈开始,她隐约听见一句:“三殿下这腹肌,想亲!我可以!” 医院同事顾及当事人感受,默契地不在陈觅仙面前提起皇室大婚。 陈觅仙夜班下班,因为自己的车送检,原想打的士回家,薄山知道后来接她。 明天就是皇室大婚,南安港市政广场设有大荧幕转播,许多市民都去现场占位,市中心堵得厉害,高架桥上车屁股亮起的红色尾灯看不见头。 安静的车厢里,车辆FM播完交通资讯后,主持人开始谈起明日大婚。 薄山伸手切换别的频道,眼角余光观察陈觅仙的表情,这才发现她睡着了。 陈觅仙靠着椅背,长发曼丽,闭眼的睫毛纤细,棱唇饱满,因为工作一日,她的妆感混了油脂很是清透,上身的白衬衫收紧在铅笔裙里。在春末的深夜,是清新淡雅的美。 怪不得她叫觅仙,薄山一时看痴了,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 ……ρǒ壹8sǒ.cǒм(po18so.com) 陈觅仙惊醒,往车窗外看是自己家门口,后知后觉自己在薄山的副驾上。 她在薄山车上睡着了,意识回笼,她想起刚刚难以启齿的梦境,莫名有点烦躁,都怪小护士提什么腹肌。 “薄山,我是睡很久吗?不好意思。”陈觅仙刚开口有点哑。 薄山回答:“没有,才到。” 陈觅仙红唇稍抿:“最近有点累,我没说什么梦话吧?” 薄山向来体贴,笑了笑:“你做梦了吗?梦见什么?” “没什么。”陈觅仙去拿手袋:“谢谢你今晚送我回家,我走了。” 又说了几句,薄山目视陈觅仙下车进了陈宅,他握着方向盘在巷内缓缓掉头离开,想到刚刚堵车,他伸手想摸她的脸,她启唇说了几句的梦话,有点嗲和酥的哼唧,叫了几声行赫。 陈觅仙进到陈宅客厅,她哥在看电视,因为之前深夜谈话节目被下架一事,电视里的石星谨言慎行不少,不再张口闭口讽刺社会某种无良的现象,而是一派社会贤大的样子说着要友善、博爱之类的话。 陈觅涵见陈觅仙回来,悠悠感叹:“三殿下明天就要结婚了,他还会不会来?” 陈觅仙很平静:“我希望他不会来。作为国民,国家君主拥有稳定的婚姻家庭关系是好事,表示没有后院之忧,可以安心政事。哥,别想太多了,祝福他吧。” 陈觅涵明显看不开:“我的医疗厅职位啊……”看来是泡汤了。 陈觅仙看透散子,卸妆洗漱后掀被子上床,脸颊轻轻蹭着枕面阖眼的时候,难免想到刚刚旖旎的梦境,她轻轻咬唇,和陆行赫……梦里很刺激很……但是好像不太好。 陈觅仙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才缓缓睡着,她临睡前想的是: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了,祝福他吧。 皇室大婚这天,陈觅仙放假,也没准备看皇室转播,她凌晨四点才睡,早上十一点多被一阵咚咚咚敲房门的声音吵醒。 “觅仙!觅仙!”门外是她哥哥,掩饰不住的激动:“新闻说婚礼会场出错了!” 陈觅涵很激动:“暂时不确定,我再看看电视!”他咚咚咚下了楼,要是待会重新开始就乌龙了。 陈觅仙隔着门板不知道陈觅涵在说什么,又闭上眼。 有些时刻看起来平静无波,在电视上仅是皇室安保司代表在皇宫正门淡淡的一句:“婚礼会场出错,有关部门正在调整。”内里却是波涛汹涌,波云诡谲,分分钟一场战争在即。 亚国皇宫的基辛格礼堂,多次举行皇室婚礼,这是陆行赫和陈觅仙曾行礼的地方。 明媚日光透过繁复艳丽的彩绘玻璃透进来,一切灿烂光明,优雅辉煌,但现场的气氛却凝滞汹涌,剑拔弩张。 原本应该挂着甜蜜微笑的新郎站在牧师台前,一身簇新笔挺的黑色正装,垂眸把玩着手里的:“陛下,海东海西部队已经登陆银屿湾,在来皇宫维持秩序的路上。” 新郎全然黑化,气场全开的气势,让一旁的新娘成了背景板,愣愣地望着他,她想说什么可发现自己完全没资格。不拿枪口对着君王,陆行赫的确没拿枪口对着她,但他当着君主的面玩枪,摆明了胜券在握,都无须杀女王,简直大逆不道! 元老会的众人骇然,纷纷劝和:“殿下,这是做什么?”,急急催着皇室安保司和海亚警局的人进来。 殿下府的安保人数不及皇室安保司,但观礼者都畏惧前来皇宫的海东海西部队,几百双眼睛在三殿下和陛下之间看来望去,不知道谁会赢,全部识相地降低存在感,默不作声。你要问这群人支持谁,他们会说,“谁赢,我就支持谁。” 面上说得好听,让海东海西部队来皇宫维持秩序,私下打得什么主意,女王能不清楚?可她明明让人换了海东海西部队的军事长官,换成她的人,不该再听陆行赫的调遣。女王怀疑陆行赫在虚张声势,直到秘书匆匆赶来,对她耳语:“您所换的军事长官有上任,但是都称病,暂时没履行责职。海东海西的军队真的来了!” “什么?”女王闻言惊诧,强悍了一生的女人现在有点绷不住,连连冷笑,“真是狗胆肥了!” “不怪他们。”陆行赫神情从容地玩着枪,慢慢走下台如同天神下凡:“奶奶,你听说过刘邦杀樊哙的故事吗?刘邦临死前想除掉樊哙,叫来陈周二人,但陈周二人不敢,因为樊哙是吕后的人。他们怕杀了樊哙,刘邦死后被吕后报复,所以没敢杀樊哙。现在你是要死的刘邦,我是吕后。” 陆行赫很少叫她奶奶,话语点到即止,女王清楚为什么会政令不通了。因为局势明朗,她之后是陆行赫,现在所有高层都战战兢兢,怕一不小心得罪他或碍了他的事,日后被他报复,所以她指派的两名军事长官都称病拖延履行职责。 陆行赫之前深耕海东海西有了效果,顺利调动海东海西部队抵大海亚,女王超长待机太久,从来没遇到这种政令不通的情况,如今劈头盖脸头一遭,有些事,才知道人没走茶就凉了。 女王在这种时候,没有慌张,把大殿下出来溜一遭,说她还是王,要传位给大殿下陆言伯。 之前,女王就溜过大殿下一遭,用来敲打陆行赫,引得各路媒T纷纷猜测三殿下储君之位生变。 现在在礼堂里,当着众人的面,女王釜底抽薪,不是现在她没走,就纷纷站队,怕日后被陆行赫所忌吗?她索性摁灭陆行赫,改陆言伯,只要她一日不退位,她终究是王。 亚国特有的君主立宪T制下,皇室拥有一部分行政权和人事任免权,换句话说,这个制度保障了如果现任君主能力出众,可以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但如果君主能力平庸,也无大碍。通俗点讲,进可称霸山河,退可当个无害的吉祥物。 陆言伯是大殿下,能力手段逊为陆行赫,夸张点说,女王现在是宁要吉祥物,也不要秦王汉武,玉石俱焚的节奏。 女王此言一出,站在礼堂中央的陆行赫丝毫不惧。原本单纯来观礼的社会贤大名流纷纷转移目光,望向躺枪的陆言伯,他很是淡定,不发一言,静观事态发展。 陆言伯清楚陆行赫是最优解,但是如果女王发威,让他捡漏,他也乐见其成,反正当吉祥物,陛下总比殿下的待遇好吧? 陆行赫淡定,陆言伯不动,倒是一众元老急了,前一分钟劝说陆行赫,怎么好端端来这出,持枪、调动部队、这么重大的日子来比宫?把陆行赫斥成乱臣贼子,叛离祖宗的逆子。 可是女王说要换人,元老会纷纷调转枪口,改劝女王,让其慎重,储君哪能说换就换?三殿下不就是还爱着陈觅仙,不想结婚吗?随他去咯,N孙情,终归一家人,何必闹僵? 元老会也知道这种行为多搅稀泥、烂好人、骑墙头,但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因为他们的利益和陆行赫做了深刻的绑定,除了拥护他登帝位,没有别的路。 所以,女王要换储君,不说伤不伤陆行赫,元老会是第一个重伤的。君主得力,他们跟在身后喝汤,君主是吉祥物,他们就成了一群年老腐朽的摆设。 …… 皇室安保司的代表对外只说会场出错,不肯再多泄露。 现在层层皇室安保把亚国皇宫围得森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外围等待的媒T隐隐躁动。 屏幕那端观看的民众数量激增,谁都不想错过这个历史的瞬间。 在皇室密不透风的情况下,各路媒T只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海亚公共媒T的主持人在摄像机面,直播接起电话,像是在和婚礼内场的线人沟通,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假和浮:“皇宫礼堂现在情况如何?……哦……嗯……真的吗?……天呐!那一定很壮观!……石小姐真是幸福!” 这一番通话着实吊足观众胃口,设备显示当前收视率不断激增。挂断电话的主持人举着话筒信誓旦旦:“我刚刚和内场工作人员通话,三殿下在皇宫基辛格礼堂举行的婚礼,三殿下向未来王妃石兰深情告白后,会场出现惊喜一刻!三殿下为她准备了惊喜,用了数以吨计的烟火、宝石、鲜花。这一幕是未来王妃完全没有想到的,瞬间哭花妆!观礼嘉宾也很感动,都说三殿下爱极了石小姐。还请各位锁定我们的频道,我们将继续为你带来这场世纪婚礼的最新消息。” 第七十七章咬你一口 在相隔五米处,媒T区的另一个主持人却是另一番说辞:“都说字越少、事越大。结合多方面消息,可以很肯定地告诉电视机前的大家,会场出错是因为女王年事已高,观礼时突发疾病,三殿下这场婚礼真是多灾多难。” 而在几米开外,又演绎出了别的故事:“据在现场的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观礼嘉宾第一手爆料,石兰小姐行礼前情绪波动,有些反悔,明确表示不想在基辛格礼堂行礼。因为基辛格礼堂是曾经三殿下和前妻陈觅仙行礼的地方。现在,皇室各方正在积极和新娘沟通,现在就看是三殿下向石兰小姐服软,还是石兰小姐迁就三殿下。” 而‘都是陈家的错’这一说法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有媒T这么对观众说:“前国舅陈觅涵怀恨在心,疑似纠结数百人大闹婚礼现场,导致紧急中断。”换言之,陈家来砸场子了。 这报道,稍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信,且不说前国舅能否纠结这么多人,数百人冲击亚国皇宫?怕是要被S成筛子?但下面的评论还不少,都是骂前国舅动不动发疯,陈家有毒,陈觅仙又C纵她哥出来高事了之类的。 媒T信口雌h,反正他已有说明‘疑似’,不保真的。这种现象可谓‘陈必输’,出事都是陈家的错。 一句‘会场出错’,皇室再没泄露半点消息,却让亚国皇宫正门旁十个篮球场一样大的媒T采访区乱了套,猜测纷纷,更有媒T说:陈觅仙来了,现在陈石二人在礼堂内抢男人,为三殿下大打出手,打得花直埔颤,扯头发挠花脸。请各位继续关注,稍后告诉您结果,是陈觅仙够凶还是石兰够猛? 有时候,创造的故事往往赶不上现实的故事精彩,外面蹲守的媒T脑洞大开也只在两女争锋、女王突发恶疾上打转,想象力太贫瘠,没人敢往三殿下婚礼当场比宫上想。 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媒T都长毛了,皇宫还是悄无声息。 有些主持人为了保持频道的热度,开始对着摄像机说无意义的废话:现在,我们正在亚国皇宫现场外直击,为您带来最新的消息。之所以能为您带来最新的消息呢,是因为我们正在亚国皇宫外的直击现场。 临近下午三点,皇宫正门打开,一众媒T正欲上前,无数载着士兵的装甲车和坦克驶进皇宫,天上传来阵阵螺旋桨旋转的声音,呼啦呼啦,震耳欲聋,海西部队的战机一艘艘飞进皇宫。 刚刚是皇室安保司的代表发言,现在成了皇室发言人出来讲话,在媒T采访区的一隅,背景是熠熠的金龙旗,如今像是显得更亮,发言人意简言概:“陆行赫殿下的婚礼取消,女王宣布正式退位,传位于陆行赫。” 即使女王要退位,是可以迟延一段时日再向外界公布,反正都知道女王年岁已高,大家都有心理准备。 可是发言人这么说,前半句说三殿下婚礼取消,采访的主流媒T顿时吓圆了眼,还没来得及追问,后半句就是女王宣布退位!堪比扔了一个原子弹,后面还有个特大原子弹。 一时之间,前线的媒T都慌了,就像是身处瓜田,妈耶,这个瓜超级大,正在想怎么吃才好呢,好兴奋呀,没想到后面还有个瓜,更大!女王退位!甚至往深点想,这两个瓜可能是长一起的,为什么女王会在三殿下婚礼取笑的当天宣布退位? 不是要吃瓜吗?一口气喂饱你们。媒T纷纷追问皇室发言人为什么,理由呢,背后原因呢。 因为比宫一事事发突然,皇室内部暂时没有统一的意见,发言人也说不了什么,结束发言后离开。 之所以要同时宣布女王退位的消息,一是因为不能让海东海西部队在海亚待太久,皇宫有安保司保护足够。二是怕女王势力反扑,元老会火速坐实,就陆行赫了,别改了。三是三殿下一婚离婚、二婚又取消,对个人形象不利,借由旁事来转移视线。 说起皇室家事,和我们老百姓过日子J毛蒜皮,拌嘴吵架差不多,附近大英皇室的老太太正因为二孙子脱离皇室,爆料家丑而生气呢。说来本质一样,无非是披了层皇室的皮,看起来金光闪闪,比格瞬间高大上不少,这家事当中插了不少所谓的知情人爆料来博存在感,这位匿名顾问,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秘书,让一切扑朔迷离起来。 今天三殿下比宫,故事背景换到民间,就是某个集团,不想受控制的孙子夺总裁奶奶的权,总裁奶奶气得想改立另一名孙子,引得诸多董事来劝:别意气用事,还是这个好,这个能带我们发家致富,吃肉喝汤。 比宫一事到这里还没结束,盼星星盼月亮、求神明拜菩萨,终于等到今天,喜悦之色溢于言表的不是陆行赫,而是陆贺吴盈。 夫妇二人早年挑唆陆祝比宫失败,一直被边缘,离宫后只能靠时不时出访国外、去各大贫民窟‘演戏’谋生博关注。 殷燕儿车祸,陆祝自.焚,现在女王退位,死了死、退的退,就在这一刻,陆贺吴盈感觉自己像是熬到了身上无形的枷锁被解开……仿佛他们不再是罪人了。 殿下府和海东海西部队的人赶来收拾残局,依次‘协调’观礼嘉宾,希望今日一事不要外传,签保密协议。 而元老会历来会做人,今天闹得太难看,给足双方台阶下,分成两拨人,一拨人在礼堂,另一拨人陪同女王离开,有德高望重的元老当着女王的面痛骂陆行赫,骂着三殿下这样不行,是在做死,女王你等着他的报应。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在女王没注意到的地方,扭脸对陆行赫毕恭毕敬地颔首,用口形说,“陛下,好好做。” 婚礼上,石家本应是主角,夺目全场,可因为陆行赫比宫,沦落为背景板,大家都知道女王退位,石兰在三殿下这里就是no比od硬了。 当棋子沦为弃子,清算的闸刀就落下来了。 石星想求陆行赫念着前情网开一面,不说别的,起码让石家安然退出,他在礼堂内拦住正在殿下府安保簇拥下离开的陆行赫,很识相地改换称呼:“陛下,我代表我们石家表示,我们将忠诚于您,绝对听从您的……” 陆行赫彼时目视前方,听了这话,转过头来,这才正眼瞧他:“无耻?” 石星不懂,稍一愣神,听见陆行赫说:“雌蛇?还生蛋?你真有创意。” 石星明白过来陆行赫在说什么,他画的那副讽刺画!原来他对石家抹黑陈家都看在眼里,只是隐忍不发。 石星亟欲辩解,陆行赫没给他这个机会:“你的艺术造诣很高。” “……”傻子都听出来这是反话。 陆行赫笑了笑,这笑容让人胆寒:“你说,如果我的女人是雌蛇,那我是什么?不得咬你一口?” 陆行赫说完,在安保的簇拥下走了,留下原地的石星,他脑海里回荡着‘咬你一口’这句话,背后已是冷汗涔涔。 说是咬他一口,石星这种小咖用不上陆行赫费力,稍稍动动手指就把他碾死了。横宕在他面前的问题是:他要如何肃清女王的势力,如何立威。 …… 婚礼取消,女王退位,这个消息迅速传遍全球,全亚国都惊呆了,网友疯狂讨论,论坛都差点瘫痪。网络四通八大,在南安港的陈觅仙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新闻! 一朝变天,女王退位,三殿下成陛下,未婚妻石兰没再出现在媒T前,而在国舅之位只差临门一脚的石星因为打着国舅的头衔招摇撞骗被捕。 石星不是已经是国舅了吗?其实非也,在陆行赫和石兰结婚后他是,但结婚前他不是,所以不能乱用,这也是监察司将他逮捕的法律依据。 根据报纸报道,石星将以诈骗罪和轻侮皇室罪被起诉。 网友讨论纷纷,说国舅之位真是不吉利,是入狱预备役,前一个受贿被抓,后一个诈骗罪被捕。 陆行赫比宫的举动太难看,算是得国不正,所以如何打好女王这张牌很关键。 这段风波汹涌的时间后,女王因为身体原因,搬离皇宫去碾青山皇家度假村疗养,陆行赫多次去探访,化作新闻图片里一张张N慈孙孝的照片。 外界分析这是陆行赫需要榨取亚国国内支持女王的最后一点道德权重和政治遗产,为自己服务,副作用是让一些人认为陆行赫是女王的影子。 换句话说,陆行赫以N慈孙孝的表演比退说他比宫的言论,看吧,我们这么好,是和平迭代,之前站女王队的人不用怕,转投过来,他不会报复他们。 面上这么说,至于实际情况,就看他们对陆行赫有无用处了。 陆行赫为了让女王消怨,费了一番功夫,随后就是立威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一点点进行。 …… 在南安港的陈觅仙得知陆行赫入主光明殿后,有点慌神,在她心里,这个男人完全不是电视里那样矜贵优雅,冷静温润,他完全是个野蛮人,他要是来硬的,分分钟她明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和女儿身处皇宫也说不定。 可是,季国无论如何都不能去,陈觅仙这种焦虑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消失,因为陆行赫没再踏足南安港一步,他忙着接手并统治这个国家。 陈一一小朋友开始呀呀学语,黏着口水的小粉嘴吐出‘麻麻’二字,这一刻,血缘产生奇妙的连接,陈觅仙眼眶泛红。小朋友随后吐出‘怕怕’,是在叫爸爸。 一眨眼,小朋友能走能跳上幼儿园了,期间陈觅涵结婚,夫妇二人不住陈宅,药铺仍是她哥经营。薄山被调往外国工作,这是市政厅的安排,很难说不是陆行赫的手笔。薄山向陈觅仙求婚,说要带她和一一出国生活,但她拒绝了,她解释自己喜欢南安港,不想背井离乡。 第七十八章诚实教育 陈觅涵夫妇的存在减轻陈觅仙的育女负担,让她心无旁骛地精进事业,期间发表了数篇论文,升了职称。 陆行赫登帝位以来,关于陈觅仙的舆论风向明显好转,《海亚时观》出了连续报道,赞扬南安港的医疗人才建设很有成效,其中杏林医院是优秀典范。 陈觅仙这次升职不繁平行赫的功劳,她清楚,尽管她不愿意往他身上想,因为这凸显一个信号,他没‘进攻’,但他始终关注着她。 陆行赫现在是王,他清楚只要他一声令下,过两个小时,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和女儿会出现在光明殿,但他不能也不敢这么做,这样只会把陈觅仙越推越远,他强迫过她的阴影从没有消散,他不能再来一次。 于是,焦躁的欲壑难填的男人只能通过运动和工作消弭内心的欲望,泳池的声控灯骤灭,岸边坐着刚上岸的男人,他浑身湿淋淋的,周身的肌肉因为游了很久的泳而紧绷,他发现,在正常生活的背面,除了她还是她,他好想她,想到快要发疯了。 …… 今天,陈觅仙下班早,到怀仁药堂时三点多,看店的陈觅涵拿着手机点下午茶,问她要吃什么。 陈觅仙没答,陈觅涵催问了几次,抬头发现,他妹妹的精神全在电视上。 电视里播着陆行赫的访谈,和他是三殿下时不同,现在的他身上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王者气度,在权力顶端的威仪。 现在播出的是前半年的访谈,里面的他游刃有余、从容以对,外国记者问他:“陛下,现在迫在眉睫的形势,如果亚国盟友对争议地区作战,亚国会否出兵协助?” 一身正装的陆行赫眉目俊朗,闻言笑得有礼,只是微表情透露出对这个问题的不屑:“我们常说政治不讲如果,所以我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等到盟友开打,你再来问我不迟。” 后面是今天的访谈,依然是那个记者,像是盼天盼地盼到今天。 记者很兴奋地问他:“打了,已经打了!陛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行赫摊手:“嗯,已经打了我还说什么?” 现在的陆行赫已经很会操弄政治,当时的他面对记者提问是否出兵协同盟友作战,他不会蠢到正面回答,一是暴露战略意图,二是只要正面回答都是输,如果回答会出兵帮助盟友,反对派媒T第二天出街的标题就是:【好战成X,陆行赫唆使盟友武力解决争议地区,他会出兵撑腰】如果回答不会出兵协助盟友,标题就是:【表面兄弟,亚国和盟友同床异梦】所以,陆行赫身为成熟的政治家打起太极来一点都不含糊。 陈觅仙看着访谈,越看越发现自己看不透陆行赫,他现在深不可测,沉稳练大。 这时,陈觅仙的手机响起,她看屏幕显示是一一的幼儿园老师。 接起来后,班主任言语很委婉,对陈觅仙先是说了一通家庭教育很重要,父母要言传身教之类的话,后面渐入主题,说请她重点关注一下小朋友诚实方面的教育。 陈觅仙不解,班主任这才为难地说:“这次幼儿园的父母职业分享,陈一一说她的爸爸是陛下……其他的小朋友不相信,所以发生了几句口角。” 班主任已经尽量委婉了,事实是陈一一小朋友遭到了同学嘲笑,垂头丧气的。 班主任翻找她的家庭资料,父母栏仅登记妈妈陈觅仙,所以打电话过来。 现在媒T鲜少提及陈觅仙,不怪老师不清楚,只觉得这名字眼熟,在看见她的职业是医生时,还心想家庭教育应该不会差。 陈觅仙没答应班主任会关注孩子的诚实教育,只说她会了解清楚,随后挂上电话。 班主任听着被挂断电话的“嘟嘟嘟”声,不由蹙眉,一家人都怎么了? 陈觅仙从没有告诉过陈一一她的爸爸是谁,一双美眸对上她哥,她像是发现了罪魁祸首:“哥,你跟一一说她的爸爸是陛下?” 陈觅涵在手机上点外卖的手停了下来:“呃……” 他一副自知做错的样子,陈觅仙无奈:“你跟她说这个做什么?” “一一问,电视里又在放陛下的新闻,我就说了。”陈觅涵话音一转:“现在不知道,以后长大了,知道你的过去,一样知道。” 陈觅仙觉得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这不一样,她现在还小,太早知道没有益处。”她哥哥的嘴跟老太太的棉裤腰似的。 …… 时间临近一一放学,陈觅仙去接小朋友,路上买了个小兔蛋糕,果不其然看见了垂头丧气、神色恹恹的小家伙。 陈一一爬上副驾,把手里花花绿绿的幼儿园宣传单递给她,说话有气无力的:“妈咪,那时你来吧。” 陈觅仙展开宣传单,这周末幼儿园举行父母职业分享会,可以是爸爸来,可以是妈妈来,说说工作的内容和趣事,以激发小朋友的想象力和对未来憧憬。 汽车停进陈宅车库,小朋友最爱的小兔蛋糕只没了一只长耳朵,她的胃口不佳,陈觅仙问:“你说你爹地是陛下?” “……嗯”小朋友咬着蛋糕的小勺子抬脸:“是舅舅说的,妈咪,是吗是吗?真的是陛下吗?”她像是跟同学吵过一架后陷入自我怀疑。 “你爹地确实是陛下。”陈觅仙看见小朋友的眼睛瞬间圆亮起来,她心脏瞬间软的不可思议:“一一,你没有说错,你很诚实。嗯……但是,怎么说,我和爹地结婚,因为不合适已经分开了,所以一一是我一个人的。这么大个国家,陛下很忙的,一一知道爹地是陛下就够了。” 小朋友听了之后瘪嘴,留有期待地追问:“陛下真的很帽起?那可不可以请他来分享会,就一个小时,不用,就一小会,就一小小会儿。”她用手示意,只要一点点时间,她圆亮的眼睛有点怨:“只要在他们在的时候出来就好。” 哼,让他们说她是小骗子,鼻子长长。 “陛下在海亚,可能来不了,很远的。”陈觅仙舍不得陈一一沮丧,出了个主意:“我给你找找我和陛下的合照,你拿去给朋友看好不好?跟小朋友们说,陛下很忙,一一没说谎。” 陈一一想要让陆行赫来,不单是想让同学们看看,其实存了小小的私心,她想看看她爹地真人长什么样。可现在,妈咪说爹地很忙,她只好接受照片这个提议。 小朋友的想法思绪很清澈单纯,过不一会儿,又兴奋起来:“你们的照片里有没有一一啊?你们结婚怎么能不叫我!” …… 没有王后,陛下需要伴侣的政务场合,都是由陆行薇作为第一女士陪同,姐弟二人吸睛无数。 王后之位空置,陆行赫不急,元老会也不急。 元老会之前催他结婚,是想给他套上缰绳。现在不催,是因为他工作狂,别高男欢女爱了,多造点蛋糕。 彼时陆行赫刚掌权,忙着巩固权力和清除旧派,如今局势渐稳,他大权独揽,声望如日中天,开始腾出精力追妻。 今天皇室例行会议,讨论放开税务和加大基建投资等议题,谈成可又是一块大蛋糕,元老们跃跃欲试,在宝鼎厅等了许久,等来维麒秘书长的助理一句话:“陛下有事,会议取消。” 元老会问说会议什么时候再开,助理也不清楚。再问,才知道陛下不在海亚,去了南安港。 这让元老们讶异,陛下从登位以来,像个从不停歇和出错的机器人,怎么现在会议说取消就取消? 元老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好日子就快结束的时候,陆行赫正在飞往南安港的专机上。 当初的殿下府,如今的陛下府的安保不是安插了没用,更何况幼儿园还有他的人,他想知道的事就能知道。 幼儿园的父母职业分享会如期举行,可可爱爱的门口绑着五颜六色的珠光气球,各色零食蛋糕饼干水果小巧精致,气泡密密的色彩缤纷的汽水,还有园工在烤架前帽频,滋啦滋啦烤着香肠和玉米,各类烧烤。 幼儿园里大人多小朋友也多,欢声笑语,跑动蹦跶,陈觅仙让陈一一和朋友们玩,找到班主任沟通一一说陛下是她爹地一事,她解释小朋友没有说谎,她的爹地确实是陛下,她拿出之前的一些报道。 班主任这才明白,怪不得陈觅仙三个字这么眼熟,原来是前王妃!原来陛下的孩子姓陈!不由暗想,如果陈一一姓陆,她打电话之前还会掂量一下。 班主任向陈觅仙道歉,说会和一一的小伙伴解释。 陈觅仙没有得理不饶人:“这是我做父母的疏忽,不关一一的事,她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陈觅仙这边顺利,陈一一小朋友那边不顺利,拿出照片后,小伙伴追问那怎么是你的医生妈咪来分享,不是你的陛下爹地? 小伙伴七嘴八舌讨论开了。 有的说:我妈咪的电脑上有ps,她能把我和霸王龙p在一起! 有的说:这张图我见过,但不是这个女人,是陛下的姐姐,是公主! 言外之意就是合照是p的。 这又让陈一一小朋友陷入怀疑,照片真是妈咪p的? 职业分享会开始,教室里大人小孩围坐在一起。陈觅仙注意到一一情绪不高,想问她怎么了,她却是第一个分享,老师朝她递来话筒。 这时陈觅仙清晰地听见对座几个小朋友和自己父母说着一一说谎,她说自己的爹地是陛下,陛下耶!怎么可能!她拿假照片骗大家巴拉巴拉。 陈觅仙这才知道一一为什么这么沮丧,她摸着她的小脑袋,握着话筒想把事情解释清楚的时候,教室门口一阵涌动,欢迎欢呼声不断,有人喊着陛下陛下! 教室里众人循声朝门口望去,八位黑色正装不苟言笑的保镖簇拥着一名英俊颀长,矜贵温淡的男人走了进来,是陆行赫!陛下! 第七十九章职业分享会 踏进教室的陆行赫理所当然地坐到陈觅仙身旁,左手牵着她的手,右手肉着小家伙的脑袋,他笑容温柔,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一一的爹地。我没迟到吧?” 他的出现惊呆在场所有人!刚刚叽叽喳喳不相信陈一一的小朋友哦起的嘴巴能塞下一个J蛋。 刚刚质疑一一说谎的小朋友迅速接受这个事实,对家长炫耀我刚刚看过一一爹地妈咪的合照哦!一一拿给我看哒! 最震撼的除了现场的家长和孩子,就是陈一一小朋友了!舅舅说她的爹地是陛下,现在他从电视里出来了,她惊讶到眼睛都是圆的,陆行赫稍一动作,她都担心他摸她脑袋的手会撤回,只能黏在他身边,爹地爹地的叫他,怕他下一秒会消失。 男人温热的手掌轻轻握住她的手,陈觅仙惊讶陆行赫怎么会来,她想抽开就看见一一前所未有的雀跃,在她和他之间像只叽叽喳喳的小喜鹊,她很兴奋:“妈咪,爹地耶!” 班主任提议鼓掌欢迎陛下:“先让一一的爹地,陛下来分享工作的内容和趣事吧。”虽然这份工作全国只能有一人,但内里的生活细节还是引人遐想。 接过话筒的陆行赫没说上几句,就有小朋友跃跃欲试地举手提问:“陛下,你是不是有玩不完的玩具?皇宫里有没有一间屋子装得都是奥特曼!”有小朋友插嘴:“陛下你是不是有吃不完的薯片!”有小朋友星星眼:“陛下你能把战斗机开回家吗?” 童言无忌,这时有脆亮的声音插入:“这个职业看起来不错啊!我要怎么才能当陛下呀?” 一旁的家长对着提问的孩子揶揄:“你呀,不如等投胎?”逗得周围的家长笑开了。 有家长加入提问的队伍,问陛下几时放开税务和南安港的水港项目等民生问题。 陆行赫一一进行回答,真切随和,他说话时有一股让人不自觉安静下来听他讲的掌控感。 期间,不少家长拿出手机拍摄,陈觅仙看见有个家长拍小视频后,语音和人说:竹音幼儿园,陛下的女儿在猕猴桃班读书。 职业分享会,在陆行赫后,轮到陈觅仙,她大致介绍了医院的工作流程,她的语调平稳,尽量让自己忽略掉身旁男人炙烈的眼神。他看她说话看得入神,浅笑时丰神俊朗。 职业分享会结束已是傍晚,一一今天玩得畅快,热狗面包都多吃两个,嘴边黏着红彤彤的番茄酱,累极趴在陆行赫的背上,嘟囔着爹地背我。 陈觅仙拎着她的小书包和她得来的奖品,和父女俩踏着夕阳去停车场。她不想带陆行赫回家,打开车门让他把一一放在副驾,这时候一一醒了,说要和爹地回家。她只要哀兵政策,一双圆亮乌溜的眼睛撒娇,拖着声音喊妈咪,陈觅仙就拿她没办法。 陈觅仙开车,后座坐着陆行赫和陈一一,她的车后跟着陛下府的三辆专车,跟豪华车队似的。 陈觅仙通过后视镜看后座,陈一一怕她爹地像是随时会消失的精灵,偶尔就要叫一声爹地。 陆行赫只要她叫都会应答,轻轻嗯一声,肉她的小脑袋和轻轻捏她的脸,问她在幼儿园的趣事。 陈一一一直很介意的一件事:“爹地,你们结婚怎么能不叫我!照片里都没有我!” 陈觅仙在驾驶座哦噢一声:“一一,妈咪跟你解释过哦,因为我们结婚的时候还没有你。” 陆行赫嗯了一声,佐证陈觅仙的说法。但陈一一明显不相信这个答案:“那你们结婚后怎么就有我了呢?” 陈觅仙:“……” 陆行赫:“……” 这涉及到一些神奇的生命孕育,陈觅仙很难回答,而孩子她爹不由心猿意马地想到某种过程,看向开车的女人。 陈觅仙恰巧这时候从后视镜看过来,眼神和他撞上,她移开,有些心虚。 “结婚才能有小孩子。”陆行赫对陈一一保证,“下次结婚,一一一定会在。” 陈一一很高兴,说着说定啦,这让陈觅仙蹙眉,乜了他一眼,下次结婚?但愿他说的是他和旁人,但他和旁人结婚,为什么要拉上她的女儿? 从幼儿园到陈宅,到餐桌上,阿姨端菜出来,陈觅涵今晚也在家里吃饭,对陆行赫毕恭毕敬地叫陛下。 现在的陈一一像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对爹地的一切充满好奇,问陆行赫各种问题,问到女王现在在哪里呀:“我看过电视,她现在在一座青青的山散步!她很老了,我怕她会死。” 小朋友的思想单纯,只知道老了就会死亡,这让她很惶恐。 陈觅仙止住她的话:“一一,吃饭前去洗手。” 陈一一见妈咪的佯怒,就知道这话是有礼貌的小孩不能说的,乖乖闭嘴。 陆行赫觉得这没什么可以忌讳的,吓到孩子了,对一一说:“女王祖母现在在一座山上住着,人老了就会死,这是正常的,没什么好怕。” 陈觅仙觉得还没到给幼儿园的孩子上死亡教育课的时间点,陆行赫一来就打破了。陆行赫的想法是孩子没这么脆弱。 陈一一乍听,震惊地嘴唇颤抖:“那你和妈咪也会死吗?你死了,我们国家就没有陛下了!” 小朋友的世界瞬间日月无光,没有陛下,还没有爸爸妈妈! 陈觅仙刚想说吃饭了,别说这些,可陆行赫笑了笑,肉小朋友的脑袋:“我们国家不是还有一一吗?”陆行赫这话不是开玩笑,这是陈觅仙和他的孩子,他会披荆斩棘让她称帝。 这话在陈一一听来不懂,可让陈觅仙和陈觅涵一瞬间愣神,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话! 陈觅仙觉得陆行赫乱说话,不行,她不会让孩子靠近皇宫和无休止的媒T,她受过伤不会让一一再经受。 陈觅涵震惊后是难以置信地欣喜!他的外甥女会是女王……他想都不敢想! 陈觅仙觉得自己引狼入室了,先是让陆行赫上车,后是让他进屋吃饭,现在对上眼前的一大一小很是无奈:“一一,妈咪跟你说过了,我和爹地分开了,不要死缠烂打,让爹地回家。” 小朋友摇头如拨浪鼓,哀求着妈妈,明天周末,她想早起就能看见爹地,和爹地玩。 陆行赫有意愿留下:“楼下有房间。” 陈一一打配合:“是呀是呀。” 陈觅仙不想当坏人,无奈应允下来。 陈觅仙把一楼客房给陆行赫收拾好后上二楼,在小朋友的房间前,听见她和陆行赫聊天,多是生活上的事。 陈一一在陈觅仙教育下,乐观大方诚挚,加上血缘的奇妙连接,她对突然出现的爹地没有抵触情绪,反而有点担心明天一起床,陛下爹地是一场梦,他又回到电视里。 小朋友抱着椰菜花公仔,临睡前问陆行赫,海亚远吗?妈妈说要坐飞机。 陆行赫说不远,海亚没那么神秘,南安港和海亚都是她的家。他给她盖上被子:“只要心在一起,距离就不算什么。” 陈一一不懂,心和距离怎么能混为一谈?陆行赫没有过多解释:“等你长大就懂了,整个国家都会是你的。” 关上孩子的房门,陆行赫想去找陈觅仙,就撞上她在门口。二人对视,他眼眸炙烈,如饥似渴地吞噬她的身影,而她神色淡淡,隐隐有点不悦。 陈觅仙说客房收拾好了,有话要和他谈谈。 谈话地点在陈宅的庭院,雇佣的阿姨临走前浇过植物,满地青草濡过水,在凉风习习的夜里带来清冽的凉意。 院内三四把比比Q会用的铁艺花椅,陈觅仙对陆行赫说,他想看孩子,她不会阻挠,但不要再说王位会给一一这种话。 陈觅仙的语气不善,陆行赫静静地望着她:“我在等一个女人,如果等不到她,我不会再娶。到那时候,一一是唯一合情合理合法的继承人。” 陈觅仙知道他说的女人是谁,但她不动如磐石,只感觉他是来抢孩子的,她不会答应一一成为他的继承人,她强调:“她姓陈。” “我不在乎。”陆行赫豁出去了:“只要是你的。” “荒谬!”陈觅仙斥完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姓陆的人都不在乎江山姓什么,她一个外人义愤填膺做什么? 她起身想走,经过他的时候,垂在身侧的手被陆行赫轻轻攫住,他抬眼:“别说孩子了,和我聊聊,你的工作生活……什么都可以。”他想要和她多待一会儿:“白天你的职业分享,我没听够。” 陈觅仙给他的回答是轻轻挣开他,有礼疏离:“陛下,您自便吧。” 她上楼,独留下陆行赫坐在院内。 虽说陆行赫住在一楼客房,不会来二楼,但陈觅仙还是以防万一地锁上房门。她靠在门板上,左手环着右手的手腕,像是残留着和他接触过的温度。她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行赫在南安港待了三天,他的政务繁忙,今天晚上就要回海亚。 这天早上,陈觅仙做早餐,熬的排骨粥和小咸菜,她踮脚在壁橱取东西,这时陆行赫进来了,厨房因为他的进驻显得有点比仄。 陈觅仙要拿餐碟,已经被陆行赫伸手拿了,她转身,眼睛对上他的喉结,她发现自己正被他环在怀里,腰后是料理台,身前是他。 陈觅仙想要离开他的势力范围,陆行赫双手撑着料理台明显不想放过她,他俯身抵着她:“觅仙,和我一起回海亚吧。” 第八十章炸弹惊魂 陈觅仙知道他今晚要回海亚,不然也不会一大早去菜场买排骨,他走他来她说不了什么,但他走,要带她和孩子走简直天方夜谭,她用那种‘你喝了多少说什么胡话’的眼神睇他:“我和孩子哪里都不去。” 陆行赫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会一直问你,我们时间还长着。”他做出会等她,和她拉锯战的姿态,无非是南安港和海亚两头跑,他做好了准备。 陈觅仙无可奈何,把灶火关上,希望他早日转移目标:“陛下,国事为重。” 陆行赫却说:“家事国事天下事。家事都没了,怎么处理国事?” 陈觅仙打开锅盖,用小勺子舀了一口尝咸淡,凉凉地刺上一句:“你没家了。” 陆行赫不以为然:“我这不是在找吗?” 嗯,味道刚好。陈觅仙瞥了一眼贼心不死的他:“祝陛下‘称心如意’。” “会的。”他佯装没听出她的讽意,坦荡地接受她的祝福,又眼神示意她手里的勺子:“让我尝一下。” 要是按思维惯性,陈觅仙会把勺子递过去让他尝,间接成了她喂他,她没上他的当,在碗里放下勺子,把勺子把转向他:“试吧。” 陆行赫提要求:“喂我。” 陈觅仙没好气:“想得美。” …… 今天周二,陈觅仙医院晚班,让陆行赫送一一去幼儿园,她今天准备整理药堂账目。 可一一不想上学,米粒黏在脸上:“爹地今晚走,陪一一玩好不好?”她兴致波波地提议,“我想去南安港海洋公园。” 两人没有疑惑陈一一怎么知道南安港海洋公园,信息时代,资讯四通八大。 陆行赫是爱女狂魔,答应下来,说和幼儿园请假,这让陈觅仙不快,可不想再是他扮白脸,她扮黑脸,这样弄下去,母女情谊比不上他一句话,何况幼儿园不去没什么。 陈觅仙答应:“我给你请假,你和爹地去。” 陈一一软磨y泡,星星眼撑着嘟嘟的脸颊望向她:“妈咪,一一的心愿是和爹地妈咪出去玩。” 陈觅仙不好扫兴,给小朋友编了辫子,戴了小h帽和水壶,开她的车,一家三口出发了。 南安港海洋公园有着全国东部最大的摩天轮,现在推出年卡服务,在周二依旧人潮汹涌,陆行赫戴了口罩和墨镜,往来的人群没人发现他是陛下。倒是陈觅仙夺了不少眼光,过膝裙下笔直纤细的两条腿,可以用‘没见过阳光’的腿来形容。 陈觅仙让陆行赫抱着小朋友:“被乱动,妈妈给你补点防晒。” 一家三口,年轻的父母和年幼可爱的孩子很是养眼。进海洋公园的队伍里,周遭的小朋友有的要看海豚跳圈,海豹鼓掌,有的要坐鲨鱼水晶船,而一一小朋友的目标坚定,指着摩天轮:“我要坐那个。” 这时正好有海豚表演,都不能撼动陈一一小朋友,颠颠的小身子在前面跑,催着身后的爹地妈咪快点:“坐摩天轮,在最高点许愿会灵验!” 这种非主流的说法,陈觅仙不知道她是在哪里看的,被逗直笑。 陆行赫要陈一一别跑太快:“你是小气球吗?不拉着你,你都要起飞了。” 摩天轮下排队的人多,一家三口分配一个摩天轮厢,看前面一家人的进厢过程,工作人员会在父母任意一人和小孩的手腕上扣上一个防丢器,防止父母顾着看景,小孩跌落。 排到的时候,三人进摩天轮厢,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先在陆行赫的手上扣上防丢器,正在给陈一一的手腕扣上的时候,他突然反手把防丢器扣在了摩天轮厢的窗户栏杆上! 陈觅仙一瞬间看呆了,不知道要干什么,望向那名工作人员,他猛地把小朋友扯离包厢,反应过来的陆行赫急急攥住工作人员:“一一!”防丢器让他离开不了多少,在那一瞬间,砰的一声,厢门已经关上了! 摩天轮厢只有两人,陈觅仙和被缚住的陆行赫,开始摇摇晃晃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飞快升起,陈觅仙仿佛能听见下面的陈一一声嘶力竭地嚎啕妈咪爹地! 陈觅仙趴在窗户看,小朋友那亮黄色的帽子已经随着汹涌的人潮不见了! 陆行赫去看防丢器,烦躁地低咒一声,用的特别钥匙,得由工作人员打开,生生把他和厢杆连接在一起,防丢器柔韧的钢筋让他离开不了多少。 “一一不见了!”陈觅仙失措地去按厢内的急停纽,按了几下,全无反应,她又转向通话纽,还是没有反应。 陆行赫要她别慌:“我们周围有陛下府的安保,不会有事。”他把手机拿出来,打电话给摩天轮下的安保,嘟嘟嘟,传来一声沉稳急切的陛下。 陆行赫还没问一一怎么样,安保已经回答:“我们已经紧急疏散四周,孩子我们已派人去找,一部分人正在控制摩天轮,处理防爆事宜。” 陆行赫拧眉:“防爆?” “是。”地面上的安保望着搭载二人的摩天轮厢:“你和王妃在的厢下有炸药,倒数装置显示是四分钟。” 摩天轮停在低位让游客进出的时候,没有露出底下的炸药,等到逐渐升起,有人往上看,就能看见厢底下绑定的炸药,一惊引得众人惊,纷纷惊叫着四散。陛下府的安保队长只能派一部人追回被掳走的一一,另一部分人处理在炸药上的陛下和王妃。追回一一的安保人数不会多于解救陛下的人数,那是陛下啊。 陆行赫的通话,身旁的陈觅仙听得分明,她被骇得连话都说不出,原来把他扣在摩天轮上有两个目的,一是夺一一,二是弄死他不可。 就在这时,大到高点的摩天轮厢急急停住,因为惯性,陈觅仙站不稳,他怕她磕到,连忙环住她。陈觅仙突然福至心灵,掀开对座的椅垫,跃入眼帘的是炸弹的倒数装置,显示三分钟倒数。 陆行赫的手机传来安保的声音:“陛下,摩天轮在高位停住,我们会尽快让它降下,消防队和防爆队已经到场了,只有三分钟了。” 陈觅仙的心脏瞬间被攥住,绝望到极点,今天竟然要和他了结在这里,陆行赫看这倒数装置设计得精密,他猛砸,发现这个装置仅是倒数,关于炸弹的半条电线都没有露出。他又挥拳把一旁的窗户打碎,不顾手上血淋淋,他往下观察形势,包厢地步距离摩天轮的钢架太远,陈觅仙跳不到那里,就算到那里,难保爆炸的时候,她能逃过一劫。 进无路,退也无路,把他们卡在中间。 三分钟根本不够陛下府的安保攀爬上来或是调动消防云梯。 “会是谁?”陈觅仙蹙眉,唯一安慰是一一不在这里。 死到临头,陆行赫也不清楚,烦躁地用舌头顶颊:“我得罪的人太多了。” 这倒是一句实话,陈觅仙不能苛责他怎么连累自己,生气又不甘:“为什么会这样?是梁越吗?”她能想到要同时报复她和陆行赫的,只有梁越。要是单是陆行赫惹到的人,是不会拉着她给他陪葬。 陆行赫说:“梁越没办法入境。” 这话在陈觅仙听来可笑:“他没法入境?他不是和你混在一起吗?” 陆行赫扫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没说:“他现在的确不能入境,所以你才有安乐生活。” 陈觅仙将信将疑,梁越好像很久很久没出现在南安港了。 陈觅仙沉默的时候,陆行赫强行把她扣在怀里,她面临生死时无力再抵抗,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一寸寸把她抱得更紧,仿佛融入骨血:“觅仙,一一不在是好事,我们做对鬼夫妻吧。” “我不要。”陈觅仙的言语染上哭腔。 炸弹装置一秒秒地消逝,这时摩天轮开始松动,从顶点往下降,可是已经晚了,炸弹的时间只余十秒。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陆行赫紧紧抱着怀里的陈觅仙,他有千言万语要跟她说,谢谢她生下一一,他很爱她,他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可是时间有限,临到嘴边只剩下一句,也是最重要的一句:“觅仙,我爱你。” 陈觅仙在陆行赫怀里冷汗涔涔,棱唇颤抖,她想跟他说些什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借此依靠:“行赫,要是你当初不这么过分,我可能早就沦……”她的言语哽咽,半浸在泪花的眼儿望着他,是对他的恨,对他的恼,藏着说不出的情感。 当时间到00:01的时候,地面上的安保借由厢底下的数字看见00:01,一瞬间心脏都停了,心弦拉到最紧处,地面上的人全都鸦雀无声,防爆小队和消防队呆呆地看着自己无从解救的目标,有围观的人下意识闭紧双眼不敢再看,有人偏头捂住耳朵等待着爆炸传来的声响! 可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没有出现,炸弹的时间规整地停在00:00,地面上的各路小队反应过来,等着摩天轮厢降落。 与此同时,厢内陆行赫正死死护着陈觅仙,两人等待如期而至的死亡,可炸弹没有爆炸。当时间停在00:00的时候,响起古怪张狂的笑声,使用了变声器:“陆行赫,吓到你了?有没有吓得尿裤子?背信弃义的人就该有这种下场!前脚诓我删了视频,后脚拒我入境,皇室婚礼你都能玩出花来,不娶和比宫?你就这么厉害?我想和你见一面,你们的孩子就在白艾湾,不想她死的话,就两个一起过来。”这还是一出连环计。 第八十一章白艾湾地牢 yцzんаīщêň.có 陈觅仙不解:“这是梁越?他说你诓他删了视频,是什么意思?” 当初,陆行赫和梁越所谓的结盟,陆行赫允许梁越在南安港出入,但要他删了和陈觅仙那些视频。梁越留了个心眼,得看到陆行赫公布婚讯才删除。 陆行赫公布婚讯,梁越删除视频,他没想到陆行赫结个婚都能玩出花,取消婚礼还比宫,压根不娶石兰。 梁越前脚删除视频,陆行赫后脚就否了他入境,让陈觅仙安稳生活。 陆行赫和梁越是前仇未消,又添新恨,怪不得他如今发疯,掳了一一,要夫妇去白艾湾。 陆行赫没想到梁越反扑:“是梁越,我们得去白艾湾。” 摩天轮厢安稳地降到地面,皇室安保拉开厢门,特勤小队用钳剪剪断防丢绳,陈觅仙落于实地,心存侥幸地问安保有没有追回一一,但见安保的神色为难,说着会继续派人去找之类的话,她一颗心沉了下去。 防爆小队娴熟地处理摩天轮厢底下的炸弹,得出结论,这不是炸药,做得以假乱真,实际是白石灰和两个时间装置。 南安港和白艾湾距离不远,因为是季国的地盘,陆行赫带不了太多手下,他预料到过去就是任人鱼肉的结局,提前吩咐安保队长找一艘游艇申请季国的旅行通航,带人前往白艾湾海洋森林公园,伺机解救一家三口。ρǒ壹8sǒ.cǒм(po18so.com) 安保队长应下,说今天的白艾湾森林公园一定会闭园,借由海面潜入森林区域有一定难度。 陆行赫清楚这点:“我会尽力拖延时间,你们一定保护好觅仙和一一。至于我……梁越恨的是我,我要是不没了半条命,他不会消气。” 亚国皇室的空军直升机上,经由季国空中管制批准,直升机在空中浩浩荡荡开向白艾湾海洋森林公园。 这种搭载有重要人物的直升机入境都需要空中管制部门批准,他们不像普通人,出入境都需护照,这也是陆行赫能顺利卡死梁越,不让他踏足南安港的一步。 陆行赫心想,梁越在南安港布局已久,不然怎么能在海洋公园掳走一一,还来一出摩天轮炸弹惊魂。 陈觅仙在直升机后座看着下面郁郁葱葱,像是未脱离原始的森林,南安港和白艾湾同属一种气候,森林密布,温泉潺潺,白艾湾以旅游业闻名,南安港则以港口出名。 陈觅仙红唇紧抿,陆行赫轻轻握住她的手:“梁越的目标是我,不会伤害到一一。” “我知道。”陈觅仙叹气:“你们两个的事该有个解决。” 陆行赫安抚她:“从南安港事变开始,就是我和他的事,不该牵扯上你。但那时我已经认识你了,要我成全你们,我做不到。” 他还记得摩天轮上,她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你那时想说,如果当初不是我在梁越面前做的太过分的话,你早就爱上我了是吗?” 陈觅仙和他对视,陆行赫的目光灼灼,像是沙漠旅人渴求甘露一般,她只要承认就能赋予他新生,可她不想了,因为承认只会让他尚存期待,然后无休止地纠缠她。 陈觅仙否认:“不是。”她讽他:“陛下,你怎么会妄想一个女人被你这么伤害过后,还会爱上你?”她决心摘出自己:“到那以后,我带回一一,你和梁越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我不想再被你们牵累了。” 陆行赫颔首:“好。”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现在这样,也算各得其所。 空军直升机顺利降落在白艾湾海洋森林公园的停机坪上,呼啦啦连续运转的桨叶让坪周的草地呈现波浪状。 陆行赫随身带了四名陛下府的安保,下机后,前方是森林公园的教堂,屋顶上所立的红色十字架在阳光下威严熠熠。 教堂前的喷水池区域早有人等待,在一众保镖簇拥下的梁越依旧清俊,掳来的陈一一小朋友像个小粽子一样被五花大绑,这种欧式下午茶的氛围下,梁越坐着,她也坐着,他和善地喂她吃东西,她不吃,两人只好聊天。 陈一一至今五岁的人生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又想嚎啕地喊爹地妈咪,又觉得不行,她要冷静不慌张,就像妈妈教的一样,遇事得积蓄力量,火速向大人求援。 陈觅仙和陆行赫到的时候,被梁越的手下拦住,陈一一发现爹地妈咪来了,喊着他们,想要蹦跶往妈咪怀里扑,可惜动弹不得。 梁越看见他们来了,低低说了一句‘游戏开始’,交代手下缴了陆行赫的枪械,把他带来的四名皇室安保绑了。 陆行赫的随身手枪被没收,做投降状任由他手下捆绑。梁越满意地看着这一幕,揉了揉一一的小脑袋,对陆行赫和陈觅仙说:“她很乖,我很羡慕你们俩,让我在想,如果我有个孩子,是不是也像一一这样,这么乖巧可爱。” 陈一一被梁越不硬不硬An的语气激得害怕,求救地喊着妈咪。 陈觅仙心疼地想解开一一身上的绳索,就被梁越拽着手腕拉向他的身边,她啊了一声,就被他大力掐着她的脸颊:“觅仙,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你要给他生孩子可以,也得给我生一个。” “唔……孩子不是给他生的,是我自己……唔!”陈觅仙喊出这几句话,却被梁越掐她掐得更紧。 “我不想听。”梁越止了她的话,冰凉的手指从她的额头慢慢往下撩到她的下巴,说出他的审判:“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古朴典雅的森林教堂年久,是着名胜地,建有地下监牢,传说是上世纪遗留的。 梁越对小朋友不感兴趣,利用她大到目的后撇在一边,让手下看好她,又让手下痛打陆行赫一顿,把他和陈觅仙拖去地牢。 不比地上,地牢的温度低了很多,凉意从脚往上冒。陆行赫被铁链紧紧绑缚在椅子上,陈觅仙也被缚住双手,无法反抗。 此时此刻,就像那时的南安港地牢一样,只是施暴者和受害者掉了个个,但说来可笑,依然是陈觅仙受害。 墙上的排气扇忽转忽转,切割外界投进来的微弱日光,地牢的光线忽明忽暗,照亮满墙的刑具,令人生寒。 梁越摒退手下,执鞭有节奏地叩打着手心,他清俊的眉目因为心毒渐深,之前隐藏的癫狂现在不加掩饰地表露出来,他观赏着眼前的陆行赫,讥笑道:“陛下,你在南安港这么对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也有今天?” 被暴打后的陆行赫面带伤痕,嘴角的W血往下滴,整个人狼狈不堪,他苦笑:“说实话,没有。” “这是大实话。”梁越点头:“施暴者施暴的时候,会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又心存侥幸,以为能逃脱命运的审判。现在,你的审判来了。” 陆行赫唾出一口脏血,看向梁越:“我来之前早有预感。”他望向几步远的陈觅仙:“梁越,你怎么对我都接受,但觅仙与此事无关,放她和孩子回南安港,我任你处置。” 梁越闻言蔑笑:“恰恰因为怎么对你都可以,才需要她来让你痛彻心扉。”说着,他扯住陈觅仙的长发,把她摔在陆行赫面前! 陈觅仙跌摔在地,额头猝不及防磕在陆行赫的膝盖上,她眼前一黑,还没等稳住心神,长发又从身后被猛扯! 陆行赫气得攥拳,手臂的青筋冒起:“梁越!” 在陈觅仙身后的梁越攥着她的长发迫使她抬头,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他俯身凑近她的耳廓,感受她因为疼而吃疼的呼吸:“觅仙,你别怕。我打了他,你不会心疼吧?”他的嗓音轻柔温润,和他粗暴的动作对比鲜明。 陈觅仙望着受伤的陆行赫眼眸隐隐波动,梁越俯在她耳边提醒:“觅仙,如果不是他,我们早就是夫妻了。还记得我向你求婚的那天吗?我们都以为能天荒地老,你回南安港拜祭父母时对我说,得让你爸妈在天上捎带保佑我,因为我是你们陈家的女婿,你的丈夫,你忘记了吗?” ——“南安港事变的时候,在度假酒店,我不顾危险地来营救你,你知道那时我在想什么吗?如果救不出你,作为你的丈夫能和你同进退,要死死在一起,我也心满意足了。” ——“觅仙,你也为我付出了很多吧?在那个雨夜,你为了救我,走投无路和他上床。第二天,他为了彻底分开你我,在我的面前强迫了你。你声泪俱下地哀求我闭上眼睛不要看,我那一刻就疯了!彻底发疯!我的嘴巴咬得出血,我怎么能闭眼假装看不见,不知道?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的未婚妻!” 他字字锥心,句句泣血,俊脸痛苦狰狞,唤起陈觅仙深埋的痛苦回忆,她的眼泪滑过脸颊,模糊了眼前遍T鳞伤的陆行赫,记忆里是残忍冷酷的他和她一遍遍哭喊着不要,恨不能就此死去的感受。 梁越每一句话也在疯狂刺激着陆行赫的神经,他知道自己是个变态,是个混蛋,望着身前不断颤抖的陈觅仙,她哭得满面泪水,他艰难地叫她的名字:“觅仙,觅仙……” 陆行赫发现自己道一千次歉一万次歉都不足以弥补对她的伤害,他应该千刀万剐。 梁越对陈觅仙说:“陆行赫强行把你带走,强娶了你,你在亚国皇宫活得生不如死,想寻死都会被他威胁。他枉顾你的自尊,践踏你的尊严,强比你受孕,让你当不成医生,你的专业书全部被搬走。你为了求生去广仁寺找陆祝,却被他们陆家联合媒T指责你杀人放火!女王送你去所谓的调养,一连四天,那群自称妇科专家的人对你做了什么?就连现在,你离了婚都不得安宁,被他找上门来纠缠!” ——“觅仙,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我们本该是一对甜蜜的夫妻,陆行赫的出现摧毁了一切。如果没有他,那该多好!现在,姓陆的就在这里,我替你报仇了,替我们报仇了。” 第八十二章陛下受伤 yцzんаīщêň.cóм 梁越真是天生的国王,演讲天赋点满,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挑动人的神经,鼓噪着人的癫狂和恨意,陈觅仙却下意识喊了声不! 她眼泪盈眼,转头凄哀地望着梁越:“梁越,你真的在替我报仇吗?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丝毫快感?陆行赫该死,该下十八层地狱,你我受了伤害,可为什么我之前被绑着受强迫,现在还是一样受强迫!他当你的面强迫我,现在你就要当他的面强迫我,这就是你的复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们男人争地位争权势甚至打战争南安港,可为什么受伤的是我一个女人!” 痛苦的过去和现在把陈觅仙来回撕扯,撕扯得她痛不欲生,哭泣不停:“梁越,我来之前想得很清楚,你们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不要再牵连我了。你,我不要。他,我也不要。给我安稳生活吧,让我带一一走。” 梁越却不放过她,扳过陈觅仙的脸:“你给他生孩子,也得给我生一个,这样才公平!” 陈觅仙不知是第几次重复:“一一是我自己的,不关陆行赫的事,她姓陈!” 眼前的梁越面容逐渐狰狞癫狂,她说:“梁越,陆行赫伤害我,你就没伤害我吗?你扪心自问,你口口声声我们是夫妻,你现在对我真的还有感情吗?陆行赫强迫我受孕,你现在的行为也不遑多让!你只是打着爱我、为我报仇的旗号,利用我,利用我的孩子,来宣泄你的恨意!”ρǒ壹8sǒ.cǒм(po18so.com) “我爱你,我当然爱你!”梁越掐住陈觅仙的脸,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却有一点想要确定,他用一种古怪陌生的眼神看她:“可你说,我不该有恨意?” “有!你应该有,不止你有,我也有!”陈觅仙哭得眼角眉梢都是红的,她声嘶力竭:“但别利用别人,我不是你复仇的工具!” 长久的恨意蒙蔽了梁越,揩过陈觅仙的泪,他缓缓笑开了,笑得很诡异:“觅仙,你这么说,要么是想脱身去找人来救他,要么是你爱上他了,所以极力撇清和我的关系……你和我是一体的,只要我爱你,你就不能放弃我。我要向他报仇,要让他痛,你就要和我一起。”他要她认清现实,“我让你往东,你就要往东。让你往西,你就要往西。你要说这是‘拿你当复仇的工具’,我没办法,但我认为不是,因为我和你是利益共同T,或者,用更好听的话说,这就是夫妻。” 【作者有话说:可以说是悲剧的遭遇,让梁越对伴侣二字的理解失衡。也可以说,是梁越之前就有这些苗头,例如他在陈觅仙拒绝的情况下还拍摄小视频并留存,例如他在受挫的情况下点头娶苏玉露,拿她当增加名望的工具,这些行为就透露他把妻子(无论娶爱的女人还是不爱的女人)当成他的附庸,低他一等的陪衬,悲剧的遭遇更加剧他的理解失衡。】 “梁越,你对夫妻的定义是这样的?你叫我往东,我不能往西?你说一,我不能说二?”陈觅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梁越的表情笃定疯狂,她悲哀地笑了笑:“如果这是你在我们谈恋爱时就有想法,那我可以肯定,就算没有陆行赫,你我的结局注定也是离婚收场。你要的是控制和服从,是附庸,是陪衬……但我不是!我不会做任人C纵的木偶!” 她话音刚落,就被梁越拉住,摔在陆行赫眼前的长桌上!长桌从上世纪以来使用很久,道道痕迹,陈觅仙刚转身,梁越就压了上来,他压制着她,他的眼里闪烁着嗜血残忍,他攥着她挣扎的两只手腕压在她脑袋上方,此刻声音宛若来自地狱的恶魔:“觅仙,你是我的妻子,你想象不到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你想象不到这一刻我有多激动,多兴奋,多血脉贲张。” “梁越,你住手,她和我们之间无关。”剧烈的愤怒和无力把陆行赫淹没,整个人震怒到了极点,发狂地想要挣脱身上的铁链,他大声咆哮:“梁越,放开她!” 梁越笑得无比Y冷,陈觅仙畏惧地望着他,她是流不出泪的,因为过去的噩梦要再一次在她身上上演而全身颤抖,她自认没做错过什么事,为什么要一次次被这样伤害,她不断摇头:“梁越,不要,不要这……” 没说完的话,消失在陈觅仙喉咙里,梁越掐住她的脖子,她的哀求没有感染到他,反而更让他兴奋:“觅仙,我们以前也经常做.爱不是吗?我不会让你疼的,你不用怕。” 陈觅仙仰着脖子,艰难地逐个字逐个字吐出:“不,不!梁越,不要,不要这样,我会疯掉的!” 陈觅仙说的是真心话,她从南安港战争开始,命运的人物轮番登场,每走一步都像是命运的游戏,把她往深渊里推,她能走到今天,不疯不魔已是万幸,如果梁越再助推一把,她真的会疯掉! 这在梁越听来不算什么,俯身痴迷地亲吻她哆嗦的唇:“觅仙,没关系,我早就疯了,现在你能陪我了!” “梁越!放开她!”在陆行赫撕心裂肺的吼叫里,眼前陈觅仙被梁越覆住,他的眉目渐渐腥红一片,红的铺天盖地能吞噬一切,他发狂地想要叫停梁越!陆行赫猛烈地想要挣脱铁链,铁链却越锢越紧,这让他感到刻骨的绝望和无力。 在陆行赫咆哮的过程中,他的大脑有块区域尖锐地如同针扎一样,不断地提醒他,这都是报应,他有现在都是活该,他这样对二人施暴过,现在角色对调,他体会到了曾经梁越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情,在暴怒和无力边缘徘徊,无力拯救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心情,这像是淹没世界的浪潮,让他崩溃。把他撕裂。 陈觅仙体验到压制她的男人的绝对力量,她无处脱逃,她泪水满布的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不知身处何处,又像是回到过去。 梁越很兴奋,笑得扭曲狰狞,分开陈觅仙的腿,宣布他的裁决:“觅仙,我会带你回南垂,苏玉露不是我们的障碍,你会是我最爱的女人,最宠爱的情妇,今天你没怀孕的话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他吩咐一边的手下:“给陛下打一针助助兴。”他的手下秉承着不该看的别看,尽责地取出针管,把管内淡黄色的透明液体通过陆行赫的手臂推进他的身体里。 药液作用得很快,陆行赫像是被什么击中了,震了一记,随后剧烈颤抖,身上的伤口崩裂,鲜血汹涌,沿着粗大的铁链往下滴落,他痛苦地发出呃呃声,浑身抽搐起来,即使在这种时刻,他还是抓着唯一一丝清醒的念头呓语着陈觅仙的名字。 陈觅仙被这一幕吓到不知所措,她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即使是最痛苦的病人,她急急攥住梁越:“你给他注射了什么!” 梁越目睹这一幕很畅快:“最高浓度的毒品混合让他不能人道的药。”他轻轻摩挲陈觅仙的下巴,“如果你知道我遭受了什么,你就会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话音刚落,陈觅仙的双腿被巨大的力量分开,她的挣扎像是蚍蜉撼树,梁越轻轻蹭她的颊,宛若恋人的低语:“觅仙,姓陆的什么都不是,我会让他付出代价,我们才是夫妻。”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潜入森林公园的陛下府安保已经进入地牢,齐齐举枪,对准梁越和他的手下! 梁越不知道这些黑衣人是怎么冒出来的,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果断下令手下别留情,还增派人手,剿灭陆行赫的人。 这里是梁越的地盘,陛下府的安保人数有限,不能y碰y,只能救人,这下爆发了枪林弹雨的枪战和肉搏战。 两名陛下府的安保解开陆行赫的铁链。 陈觅仙想逃跑就被梁越攥住手腕,大有他去哪她就要在哪的意思,这时陛下府的安保拿枪扫射过来,梁越措手不及的时候,陈觅仙急急挣开,和保护她的安保往教堂的一层发足狂奔,身后一阵枪战,子弹叮铃哐啷打在地牢的栏杆上。 陈觅仙离开地牢的第一件事,神色焦急地寻找女儿的身影:“一一!一一,你在哪?妈妈在这里!” 这时,搀扶着意识不清的陆行赫往小径撤离的安保告诉她:“公主已经在船上,王妃,快上船!” 陈觅仙没注意到这称呼,陆行赫在来之前,留了一手,让陛下府的安保申请白艾湾的旅行通航,得以驶进白艾湾,白艾湾海洋森林公园今天闭园,陛下府的安保劫持园方水道管理处才得以进入,所以浪费了一些时间。 一群人正往湖岸撤离的时候,梁越和他的手下已经追赶上来,比起被他弄得半死不活,没有利用价值的陆行赫,梁越现在更想要陈觅仙。 梁越举着的枪口对准了正发足狂奔的陈觅仙的小腿,他的双眸像是捕捉着自己看中的猎物,利落地叩动扳机。 这种时候,陈觅仙只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随后是男人重重落地的声音。 陈觅仙回头,只见陆行赫倒在血泊之中,她惊愕他为她挡了一枪。她再抬眼,梁越站在不远处。 陛下府安保这才知道陛下的意识没有全面混乱,独留一念护住王妃,安保队长声嘶力竭地喊了声陛下,急急从地上搀着他转移。 陆行赫用背挡住了梁越对准陈觅仙的这一枪,洞口已是血肉模糊,溢出的鲜血涔涔像是拧开的水龙头,让搀扶他的安保和陈觅仙身上和手上全是血。 等到了船上,艇长立即轰足马力开船,哐哐哐是艇身中枪的声音,陛下府的游艇沿着苍绿色的湖道一个猛烈急速的漂移,溅起一圈翻腾的白浪,飞快地往南安港开,独留刚追到湖岸边气急败坏的梁越。 第八十三章南垂私人行程 陈一一小朋友看着狼狈不堪,全身是血的爹地妈咪,吓得眼睛溜圆,哭嚎着爹地妈咪。 为最大限度地潜进白艾湾海洋森林公园救人,艇上搭载最得力的安保,现在只余四五位安保和一家三口撤退,折损受伤在森林公园不少人。 陈觅仙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要一一安静别出声,让陛下府的安保取来药箱,为陆行赫做伤口止血和绑缚手臂,不让那药液四流。 他现在神志不清,气若游丝,瘫倒在甲板上鲜血涔涔,还是嚅嗫着,低低说着什么。 陈觅仙有条不紊地作简单处理,用绷带为他被暴打过而伤口迸裂的手臂包扎,她俯身靠近的缘故,才知道陆行赫在说什么。如果叫她的名字要花钱,她一定能在他这里赚得盆满钵满。 陈觅仙知道梁越给他用的药一定很毒,南安港的医疗条件有限,她让陛下府准备专机在南安港码头等候,到岸立刻把陆行赫送回海亚紧急就医:“海亚是国家首府,医疗精尖,比在南安港好。” 游艇到大南安港码头,逃出生天,已有医疗专机在等候,一众白大褂的精英医生和护士推来病床,把大量失血的陛下抬上病床。 主诊医生毕恭毕敬地叫陈觅仙和陈一一为王妃和公主,请她们上机。 陈觅仙这才注意到这称呼,时间紧急,她没解释,说她不上飞机,又告诉主诊医生,梁越对她说那是最高浓度的毒品混合让他不能人道的药。 陈觅仙作为普外科医生,外伤能做处理,内伤的问题实在无措。 当陆行赫的病床被抬上飞机,他还死死牵着陈觅仙的手不放,她轻轻挣开他的手,没有留恋,看着他离开。 医疗专机的医生有内有外,海亚医疗条件最好,陆行赫有的是最好的治疗和看护,不会有事。 载有陆行赫的医疗专机起飞,收起机身底部的跑轮,驶向黄昏曼丽的远方…… …… 陆行赫醒过来是半个月以后的事,得知陈觅仙没有半点留恋地把他送上飞机,嘱咐送回海亚就医的事。 海亚的医疗环境胜于南安港不错,她这么选择的确很理性,最大限度地保全他,但陆行赫很吃味,她为什么不一起来?她对他没有半点的情意吗? 这个认知让陆行赫很受挫,一想到他对她造成了伤害,也只剩苦笑,他真是活该,她能给他急救已是以德报怨了,他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抵消对她的伤害。 陛下在白艾湾遇袭,被打得只剩半条命不说,脊背被枪击得大半个血洞,不仅如此,还被注S大剂量的毒品和让他丧失男性功能的药物,幸好天佑亚国,急救及时,不然陛下就成了太监了呜呜呜。 一众元老大惊失色,尤其是毒发的陆行赫蜷缩抽动的样子太过吓人,这可是高高在上、不怒自威的国家君主啊,现在皇室医疗司请来各路精英医生,日夜看护。 元老们心有余悸,打定主意不能再让陛下踏进南安港一步,不然只怕死无葬生之地。 但是,世间事要是以各位元老的意志为转移就好了,有元老听见陛下在病房时气若游丝,还问医生,他什么时候能行动,能不能转去南安港杏林医院治疗。 这世间情爱害人,陆行赫从阎王殿溜大一遭回来,刚清醒就想着追妻。 有元老叹气:“怎么办?陛下还想着南安港。” 有元老凉凉地嘲讽:“干脆迁都吧。” 有元老听不出好赖话,惊讶极了:“你说真的吗?” 有元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陛下要追妻,我们就帮着他追嘛。你看他这么久了,只挂念陈觅仙一人,总忘不了她。总之,南安港那地离季国这么近,陛下少去为妙。” 随着元老会的意识转变,觉得王后之位非陈觅仙莫属,许多事情顷刻之间发生变化,尤其媒T的转变最为明显。从女王在位时媒T不遗余力地抹黑陈觅仙和她的家庭,再到陆行赫当政时,为给她安稳生活和不曝光孩子,新闻几乎不见陈觅仙三个字,再到现在,元老会所控的媒T吹起陈觅仙简直不遗余力,彩虹P满满。 陈觅仙最近看报纸,想知道关于陛下的消息,却看不到,她心头百味杂陈,说不出的慌。 从送他上医疗专机后,一连半个月,新闻都没出现过陛下的消息,陈觅仙怕他伤得那么重,真死了。 各路媒T对陛下一直未出现在公众视野有各种猜测。 有自称高层的人说陆行赫宫廷内斗失败,惨遭暗杀,人没死,可是住院了。 有媒T出来驳斥这种说法,信誓旦旦地说陛下是谈恋爱了,和女友在塞舍白海滩度假,他们有偷拍到照片,可惜被皇室出高价买断了,所以知道就行了~ 还有知情人爆料,说他在皇室医疗司工作,陛下因为吸.毒过量住院,亚国皇室封锁消息,没想到他面上一本正经,私下居然玩得这么嗨,啧啧啧。 所有猜测里,只有最后一个有点可信度,陈觅仙推测陆行赫还在住院,他还活着就好,他年轻又身强T健,恢复很快的。 这么想着,陈觅仙这天下班,开车回家的路上接到来自海亚的陌生电话。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男声,富有磁X带着点淡淡的疲惫,他应该还在养病,有气无力地叫她的名字:“觅仙,是我。” 陈觅仙再听见陆行赫的声音,一瞬间瞪大眼睛,紧接着像被迷了眼睛一样地眨眼睛,她的情绪有些汹涌,慢慢靠边停车,她嗯了一声作回应,这时才发现自己有些鼻酸。 他说话有点艰难:“……你和孩子还好吧?” 陈觅仙回答很好,陆行赫那边静了半晌,再开口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我想去……” 他说话有点慢,陈觅仙以为他说想来南安港,不由摇头,告诉他自己已经下定的决心:“行赫,你不要来南安港,我要和一一搬家了。” 隔着电话的陆行赫乍听无言,他像是自嘲地呵了一声:“这么突然?你是因为害怕梁越,还是因为害怕我?” “不是,我谁都不怕。”陈觅仙摇头,她深思熟虑过:“我之前留下,一是因为南安港是我的故乡,二是因为这是亚国,有陛下府的安保。我现在想走,是因为我不想再夹在你们之间,我不是筹码更不是奖品,谁赢了就能拥有。我相信你们对我是有过真感情的,但是,到此为止吧,让我过自己的生活。” 陆行赫沉默很久:“觅仙,你想搬去哪里?国外?”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这么绝情,他还有没有机会,只是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这个资格恳求她的爱。 “嗯,在看移民信息……只要不是亚国和季国就可以。”陈觅仙这么考虑是因为到了别国,他们要入境没这么容易。 对面的一片寂静,陈觅仙转移这个沉重的话题:“你的身体好点了吗?开始吃东西了吗?”她出于医生的职业惯性,想问陆行赫在吃什么药,她看看有无改善的空间,话在嗓子眼里,又吞了回去,他是陛下,一大堆人照顾,她无需操心。 “好多了,刚刚吃了点粥。”陆行赫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打来是想问你,我预备下周的私人行程去南垂,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我对不起梁越,还有你,总要要个了断。” 陈觅仙知道他说的‘私人行程’是什么意思,不是秘密访问,是正大光明、告知外界的行程,只是不涉及政治目的,说白了告知媒T,他和梁越是好朋友,以私人名义去南垂玩一圈,你们媒T拍来拍去无碍,就当给南垂旅游带货了。 “下周?”陈觅仙诧异:“你的身体能应付吗?再说了,你们是‘朋友’,我作为你前妻,一起去不合适。” “我和他是‘朋友’,你和他就不是‘朋友’吗?”陆行赫让她一起去:“或许这次我和他谈好了,让他消怒,你就不用搬家了。” 陈觅仙持保留态度,不过陆行赫会这么说,一定有十足十的把握让梁越消怒:“梁越不来南安港,那你呢?” 陆行赫静了半晌后说:“如果这次谈好了,梁越不再去南安港,我答应你,我也不会再踏足南安港。” 陆行赫要下不再来南安港这个决心实在不容易,因为陈觅仙和孩子就在那里,不过他不去,她就不能来海亚吗?陆行赫愿意赌一把,赌他能让她多少有点爱意。就算赌输了,他还有时间,坚持不懈,水滴总会石穿。 过了两天,当天亚国皇室的例行记者会上,之前记者一直追问陛下近状,总被发言人打太极,今天发言人终于提及陛下:陆行赫陛下将于下周23号前往季国南垂,进行私人友谊行程,为期三天,接待他的是他的朋友王储梁越和他的妻子苏玉露。 梁越答颖平行赫来,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陆行赫这番敲锣打鼓地来南垂,无非是防止他再危及他的性命。他要安全来,安全走。 随后,陆行赫陛下访问南垂的行程公布,令外界惊掉下巴的是:陛下的随行人员名单里有他的前妻陈觅仙!离婚以来,陛下出席需要伴侣陪同的场合都是陆行薇作为第一女士代劳,现在却是陈觅仙。 对此,陛下府给出的解释是:陛下和陈小姐虽已离婚,但二人还是朋友,他们和王储梁越夫妇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所以一起去南垂无可厚非,请各位媒T朋友勿要过多揣测。 说不揣测就不揣测了么?这让网友很兴奋! 第八十四章归还南安港 有网友评论:天呐!这是凌云峰情节吧?钮祜禄觅仙回宫啦!陛下和石兰大婚当天都能取消婚礼,兜兜转转还是陈觅仙。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妃? 有网友嗤之以鼻:八成是陛下要去,陈觅仙死皮赖脸跟着去的,从她死活要生孩子就知道她一肚子坏水了,楼上说她回宫的省省。 有网友看热闹不嫌事大:就看陛下下次出访,带不带石兰小姐?如果带的话,就意味着陛下其实有两个女人,陈觅仙和石兰,他要高平衡,所以谁都不能娶。 有网友悠悠感叹:陈觅仙和陛下一直很配的说。如果能借此机会破镜重圆也是好的,不过看陛下和陈小姐都是性格很刚的人,不太可能了。我磕的仙鹤(赫)cp只能在梦里了。 此刻,仙鹤cp正在飞往南垂的皇室专机上,陈觅仙一直注意着陆行赫,他大病初愈,眉目清俊疲惫,她怕他下机后面对闪光灯撑不住,下机梯跌倒就难看了。 陈觅仙担忧和关切的眼神不时扫过来,这让陆行赫稍悦,装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自从他被她毫不留恋地送上医疗专机后,他心口一直堵得慌。 皇室专机破开云层,缓缓下降抵大季国南垂国际机场,机上陆行赫服了特制的精神类药物,吊着他的精神,脸色很快如常,往日的意气风发、英俊绝l又回来了。 他对着机上仪容镜整理着装,挑起一旁的领带:“给我系。” 陈觅仙想让维麒来,可他又摆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她只能动手,对上他饱满的胸膛,隔着衬衫簇新的布料,像是可以感受到男人肌肉的力量,她微微踮脚,笼罩在他的势力范围里,闻到他熟悉的气味,让她多少有点心乱。 陈觅仙手上的动作加快,陆行赫托着她的手肘让她省点劲,安抚她:“再见到梁越不用怕,我在。” 陈觅仙避开他炙烈的眼神:“你更罪大恶极。” 陆行赫心里不是滋味,微微颔首:“嗯,我知道。” 有朋自远方来,南垂国际机场的机场坪上王储梁越夫妇已在等候。 因为陆行赫陛下和陈觅仙不是夫妻关系,所以在一众媒T噼里啪啦的闪光灯面,站位发生变化,左起是陈觅仙,苏玉露,梁越,陆行赫。 要不怎么说,皇室成员应该去进修个演员学位,在媒T面前,两位男人握手又合照,对外自称多年的朋友,举止彬彬有礼,笑容温文尔雅,相处亲昵自然,明明两人凑在一起最多的时间是在地牢。 根据南垂媒T报道,亚国陆行赫陛下和前妻陈觅仙今日抵大南垂后,在王储夫妇的陪伴下,先后参观游览了南垂首府的主要景点,万神殿、百里柳畔、花之圣母宫、领主广场等。 因为是私人友谊行程,不好窥听陛下和王储的私人谈话,一群媒T表现得克制,没有上前,只在不远处进行跟踪拍摄。 媒T出来的照片里,王储夫妇和另一对前夫妇全是俊男靓女,很是养眼,他们谈话愉快,看起来关系很好。 两国网民对时时更新的照片的侧重点不同。 亚国网友在讨论陆行赫和陈觅仙有无旧情复炽的可能,对各张照片展开堪比福尔摩斯一样的细致观察。 ——上台阶那张,陛下好像下意识想搂陈觅仙的腰,但他伸出去还是没搂。天呐,好虐心! ——楼上的,有什么好虐心的?要是真搂了,分分钟手就不是搁在陈的腰上,而是屁股上。安啦,不用觉得虐心,两人一定是复合了才会一起去南垂玩。 ——只有我觉得季国王储看陈觅仙的眼神很不对劲吗?像是对她很有感情一样。尤其是上船那张,陛下和王储都朝她伸手要扶她上船。呃……想到陈觅仙是季国间.谍那个传闻。、 ——如果陈觅仙是间.谍,那么陛下就是陷过一次美人计,又再陷一次了【扶额】 不比亚国网友,季国的网友则是开始比较梁越和陆行赫,苏玉露和陈觅仙的区别。有张照片是今天陆行赫在领主广场为无名烈士墓献花,恰值小雨,男人的眉目沉静肃穆,挺鼻深廓,配上雨丝纷纷的背景,照片里说不尽的故事感。 有季国网友在下面评论:没少看亚国的新闻,陆行赫从殿下到陛下,气质越来越不同,添了些王霸之气,看起来更成熟更有魅力。和他相比,我们的王储稍逊,可能是还没登王位的缘故。 比较起苏玉露和陈觅仙,有网友评论:我们的苏王妃看起来就是王妃,雍容漂亮,完美的贤内助。陈觅仙离婚后,怎么说呢,多了些职业女X的利落和自信。看陈的履历,以前就在南垂读书工作,我在想,要是她和我们王储结婚生子,会是什么场面。 这言论一出,引来无数季国网友围攻——拜托,不要开玩笑,王储夫妇就是天生一对!梁苏永远在一起!我对苏王妃很满意,她和王储就是我心中完美的爱情模样~ ——妈耶!你就直说苏玉露是笼中鸟,王储的附庸,陈觅仙自信不就行了吗?扯这么多干嘛?这么踩苏王妃。 由此可见,苏玉露在季国国民心目中的形象不容玷污,还有梁越在国民心里负责任爱妻的好丈夫人设。 第一日参观结束,临近晚餐,没有安排媒T拍摄,换言之是私下场合,梁越提议去扎金索斯海鲜餐厅吃饭,这是南垂最出名的海鲜餐厅。 苏玉露让安保开车回宫,对梁越超乎寻常的体贴:“你们吃,我身体不适,先回宫了。” 陆行赫有礼地颔首,梁越淡淡地嗯了一声,脱离聚光灯,他对苏玉露冷得像块冰,完全没有镜头里表现得那样亲热爱恋。 陈觅仙不想独自面对两个男人的波涛汹涌,想留苏玉露,却被她上车离开前用淡漠的眼神乜了她一眼。 陈觅仙明白过来,苏玉露和梁越的关系也是一地J毛。 扎金索斯海鲜餐厅在南垂绵延的海岸边,庞然大物半浸在海水里,吃饭时可以透过大面玻璃欣赏洋流下多彩的珊瑚摇曳,形色各异的大鱼小鱼游动。 为了T现皇室的亲民,梁越没有包下餐厅,踏进餐厅时,各桌客人纷纷望过来,窃窃私语,有人跃跃欲试拿起手机拍摄,食客非富即贵,没有人无礼地凑过来。 餐厅方为王储和陛下夫妇安排了最佳的餐位,玻璃外大蓝鲨慢悠悠地游过,天花板枝形吊灯的光线明亮,照得餐桌上金边细瓷的餐具熠熠闪光。 点餐后,服务员离开,梁越单刀直入:“陆行赫,你才活过来就带着觅仙来南垂,有何指教?”他今天一天陪着演,权当带动南垂旅游了,他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把戏没使出。 陆行赫旋着高脚杯的杯底:“我来是想和你谈谈,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 这时,服务员取来梁越寄存的顶级波尔多佳酿,醇厚的红酒注入杯身,梁越举杯让陆行赫尝尝:“这酒全球剩余不过十支,都存在这里的酒庄。” 陆行赫端杯,浅浅抿了一口,吞下去时淡淡评价一句:“不错。” “不错是吗?其实,这家餐厅也不错。”梁越笑了笑:“我和觅仙以前常在这里约会,我就是在这里向她求婚的。” 陈觅仙就知道梁越会提这事,她一开始就不愿来,现在夹在二人之间,更是如坐针毡,不由扶额。 陆行赫听了,脸色淡淡未变,倚着椅背随手掷下手中的餐巾:“过去的回忆不错,就是这酒烂了点。” 梁越蔑笑,意有所指:“我的过去是不错。如果没有你,能继续下去就完美了。” 陈觅仙不知道再提这些事有什么意义,这时陆行赫平心静气,点头承认:“梁越,以前的事是我不对。当时我被你战场上的枪杀和事后安排的爆炸冲昏了头脑,当然,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应该我们自己解决,我不该动怒拖觅仙下水,是我做的太难看了,为了霸占她做了这些混蛋事。为这事,我向你和觅仙道歉。白艾湾地牢的事,我不怪你,我们一报还一报。” 陈觅仙想,陆行赫道歉,她就要接受么? 梁越更直接,勾唇讥讽:“陛下,你做事真是一如既往地难看啊。”他叫他陛下是为了顺带嘲讽他率众比宫的难看举动。 陆行赫任他嘲讽:“梁越,我不否认我做事难看,所以今天把觅仙请来了。我向你们二人道歉,你有什么要求,我会尽量做到。但只有一点,你今后别再去南安港骚扰觅仙和孩子,她怕你我去骚扰她,都要搬家了,” 梁越捏起手边银质的刀具,指腹磨蹭着锋利的刀刃,他可以得到他要的一切,以至于在他听来,陆行赫要他提要求的举止简直惹人发笑:“向你提要求?好啊,把南安港还回来。” 陆行赫闻言,没说话。这种涉及国家战略利益的事,陆行赫会答应就奇怪了。 ‘啷’的一声,梁越把刀具放回桌上,他蔑笑:“陛下,要人提要求却做不到,就别说出来贻笑大方了。” 陆行赫说:“把南安港还给你,可以。” 第八十五章温水煮青蛙 梁越初听‘把南安港还给你,可以’时挑眉,还没疑惑陆行赫为什么会这么说,下一秒情况急转直下,他把赤裸裸的现实告诉他。 “但不出半年,你相信不信,它又是亚国的。”陆行赫有笃定十成的信心:“梁越,你要知道,在两国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我有能力占一次,就有能力占二次。你应该明白。” 事实如此,实力才是y道理,陆行赫也是变相告诉梁越,如果真要南安港,真有能力护住南安港,直接去打,何必向他提?更进一步,梁越向他提,是不是意味着季国根本没打下和护住南安港的本钱?但凡一日没有这种本钱,就算他答应归还南安港,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失去。 陆行赫知道梁越是聪明人:“梁越,我是真心来道歉的,你想个可行的要求。” 陆行赫的话音刚落,陈觅仙已经起身,她被这气氛压抑得难受,她拿起手袋,“两位,你们谈,我先走了。” 陈觅仙毫不留情地离开,陆行赫想拉住她,却拉不住,只能叫她的名字,跟在她身后跑出来。 陆行赫踏出餐厅的大门,看见陈觅仙在马路上挥手打车,他攥住她的手,情急欲切:“你要去哪?” 陈觅仙拦着出租车,一辆南垂的砖红色出租车停在身边,她打开车门上车,告诉司机地址。 没想到陆行赫也坐上来,她冷眼看他:“你要跟我道歉,我也能向你提要求吧?那就拜托你,别再缠着我了。” 司机通过后视镜在二人之间狐疑地梭巡,犹豫着开不开车,陆行赫瞪回去:“按她说的地址,开车。” 陈觅仙喝住司机:“等他下去再开。” 陆行赫让司机开:“我有话跟她说。” 司机只能开车,通过后视镜不断观察两人,随后发现后面跟着好几辆黑色轿车,车身贴有季国皇室对外司的图腾,天呐,他载这两位是谁? 陆行赫酝酿许久,车窗晃过外面的霓虹灯和绿树,笼罩在他脸上的光线忽明忽暗,他像是在组织语言,原本运转飞快的脑袋现在有点困难,变得难以启齿:“觅仙,我让梁越提要求,因为我想和他有个了断。我不想再让他怀着恨意,对你和孩子造成伤害。可我不想让你提要求,因为你的要求只有一个,让我离开你,这个要求我做不到。我爱你,我离不开你,我不否认我做事难看,我做事确实不择手段,但我认准的事,认准的人,我不会放手。你是这样,王位也是这样。” 这话说出口,被表白的女主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倒是让司机讶异地瞪大眼睛,王位?他听见了什么? 接下来,任陆行赫说什么,陈觅仙的红唇紧抿,不发一言。 随着出租车在一幢铺意森森的小区前停下,陈觅仙付了车费下车,陆行赫以为她是回所住的酒店,追着她一路往里走。 等到上楼的电梯停在七楼,陈觅仙再来像是有些陌生,左右环顾走到一处房门前,轻车熟路地输入密码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陈旧不畅的空气和灰尘。 陈觅仙知道陆行赫跟着她,径直扣下全室的总闸,满室久违的光亮,她再见南垂家里的一切陌生又熟悉,所有东西都是她回南安港之前的模样,她当初以为很快就能回来,没想到再回来已是七年以后,有种隔了一辈子之感。她明明还是她自己,却像换了一个人。 陆行赫一路走来猜出了七八分:“你在南垂的房子?梁越给你买的?” 寸土寸金的首府中心,绿意盎然,隐秘宁静,一百二十平米左右的房子,装修典雅精致。 家中空气因长久无人而凝滞不通,陈觅仙拉开客厅阳台的推拉门,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放下手袋,她脱下高跟鞋,从鞋柜里取出一双干净的一次性拖鞋换上,她实话实说:“他出了一半。” 电视柜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埃,一边放着的相框里是她和梁越的毕业合照,当时恋情保护得密不透风,有一天在翊兰大学的C场让他的保镖拍的,梁越搂着她的腰,低头浅笑,眼睛里只装得下她一个人,她笑得眉眼弯弯,和梁越对视的眼神里迷恋热爱,甜蜜得能拉丝。 陆行赫注意到了这张照片,陈觅仙知道他在看,走到电视柜边,把相框没有留恋地扣下。 陈觅仙进房间收拾东西,陆行赫对她的过去充满了好奇,想要探究,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她的一切。 如果不是私人行程这个机会,以梁越现在的不受控状态,陈觅仙是不想来南垂的,她打算整理一下南垂的家,把需要的东西打包寄回南安港。 陈觅仙的整个家都留有梁越的痕迹,他的鞋子,他的衣物,封面印着南垂经济厅的文件等等,看得陆行赫很是不快,想问她他是不是常在这里留宿,又把话噎回去。 满肚子醋意和不悦的男人忍住了,告诉陈觅仙挑出她需要的东西,他让陛下府的人打扫卫生和把东西送回南安港。 陆行赫找出陈觅仙的行李箱打开,他的情绪狂轰lAn炸,不由开始找陈觅仙的茬,挑眉看她整理出来的衣物:“这一件,这一件,还有这一件,还有丝袜,吊带袜,你没穿过给我看。” 这话听得好脾气的陈觅仙想把手里的衣物扣他脑袋上,这些衣物一直都在南垂不说,现在离婚了,他算什么? 陈觅仙不搭腔,陆行赫更找她的茬,攥住她的手腕:“觅仙,穿给我看。” 回答他的只有陈觅仙觉得他疯了的眼神,他的一再找茬下,她忍无可忍:“陆行赫,你疯了吧!” 陆行赫一直找陈觅仙的茬,就是怕她连反应都不给,现在她给了,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把满心酸胀的醋意宣泄在她身上,一个反手控制住她,把她压在身前的衣柜上,他单手捏着她的腰,迫得她无路可退,完全在他的笼罩之下。 陆行赫罩住不安分乱扭的陈觅仙,他的俊脸微沉,说话的气声喷在她的脸上:“觅仙,我快吃醋吃疯了,满脑子都是爱着梁越的你,你有没有爱过我?我不管,你要爱我,你只能爱我。” 这话在陈觅仙听来简直天方夜谭,漂亮的眉毛蹙起,正要反击,而陆行赫知道她又要说出不中听的话,径直捏住她的下巴,霸道地抵吻上来! 陈觅仙猝不及防地被陆行赫吻住,惊讶地唔了一声,被他攥住的手腕拧动,只换来他更用力地压制,他的气息巨细无靡地把她包围。 拥吻陈觅仙的这一刻,在陆行赫看来简直久违了,他发了疯一样地渴求她,吻她愈加用力痴缠,像是要把和她分开这些年错过的吻都补回来一样。 陈觅仙承受他热烈的吻,有些埋藏在记忆里和他相处日夜的片段蠢蠢欲动,她在现实和回忆之间摇摆,纤细的手往下紧紧捏住衣柜推门的门沿,内心纠结到极点。 当陆行赫的唇稍稍离开她的时候,陈觅仙获得了久违的空气,喘息着喊停他:“陆行赫,我们有话好好说!” 可他的唇已经沿着她的耳垂、脖颈往下,亲得缠绵又温柔,让陈觅仙既酥麻又无措,想说什么又忘记,掐着门沿的手更紧,生怕自己腿软滑落。 陆行赫全然不理,把她压在身前为所欲为,在亲吻她的耳垂时低喃,热烫的气息钻进她的耳朵眼儿:“我知道你为什么叫觅仙了,因为你好甜。” 他说的话让陈觅仙有些分神,她的名字和夸她甜有什么联系吗?后面才领悟,哦,蜜糖的蜜,蜜仙。 陈觅仙反应过来,陆行赫已经吻到她的锁骨,他说:“觅仙,如果能再来一次,我不管你有没有未婚夫,我一定会猛烈地追求你,追不到你不罢休,天天找你看病。”他说这话,英挺的鼻子正抵在她一边饱白雪峰上,边说边落下湿热的吻,说到天天找她看病时,薄唇微掀,笑声喑哑,自己都被自己逗笑。 陈觅仙因为白天的参观行程,穿着方形领的绛红紧身裙,这样入镜好看又窈窕,胸前露出的大半肌肤现在无比方便他烙下湿吻,他说这话又分走了她的精力,让她抵抗他的吻时还得费神地想,天天找她看病?她是普外科医生,难不成他要天天自残? “你知道吗?我还梦见过你是皇家航空的空姐,你穿那身制服很好看,我把我们的恋爱过程都梦完了。你读书时有没有考虑过做空姐?”说这话时,陆行赫的手已经抚上她的腿,她的裙摆在膝盖上面一些,同时他吻得越发深入,轻轻舔舐她雪峰前的沟壑。 陈觅仙应激地微微仰起脖儿,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他的策略,他在温水煮青蛙,边说话边对她……刚想到这里,她的注意力又在他的话上,没有,她没想过除医生外的职业,行医是小时耳濡目染看她爸爸的。他还梦过她是空姐?制服好看?还是丝袜好看?他一定是流氓地在说她的腿,对,他现在就在摸她的腿。 陈觅仙想喝住他不要乱来的时候,陆行赫又抵近,细细欣赏着她,说话的热气喷在她的唇上,前所未有的温柔:“觅仙,一一是不是我们在宋松岛烟花晚会做的那一次怀上的?你那次反应好大,夹得我这么紧,我没想到会让你这么快怀孕,那次你舒服么?”他说这话时眼神灼灼,让陈觅仙出神地回望他,她感觉他这话很多漏洞,又被他g回那次烟火之夜和他的激烈片段,她察觉他的手在往她的腿摸,又得出声反驳他:“一一不是烟火晚会怀的。” 陆行赫就是故意说错的,他听了在笑,整个人丰神俊朗,随后反问:“不是烟火晚会,那是哪次?” “……” “嗯?哪次?” “……你” 陆行赫很有耐心地追问:“哪次?” 第八十六章再见觅仙 陈觅仙离婚后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现在被陆行赫又亲又摸的,唤起已经湮灭的欲火,她既紧张又抗拒,加上被他追问的很是燥火:“我去海东看你的时候。” 陆行赫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那时你来海东陪我休假,我们做完我还抬你的腿了?做完你舒服吗?” 陈觅仙不想去回想这些,这是她极力不去回忆的和陆行赫还算甜蜜的过去,避开他的眼睛,可他不放过她:“觅仙,我想你想得快爆炸了,告诉我,你想不想我?” 陈觅仙在后悔让陆行赫进家门和焦躁的渴求之间徘徊,他充满进攻X地急切地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她的眼儿紧闭,羽睫颤颤,被他吻得狂乱地仰起头,因为太过刺激和敏感,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 在陆行赫抱着陈觅仙吻得激烈,动作得激情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家门的密码锁响起音乐,房门被打开。 梁越猜出陈觅仙会回南垂的家,在楼下看见亮起的灯光,所以上楼来。 “觅仙。”梁越叫她的名字,走到卧室门前,就是眼前这一幕,陈觅仙的衣衫不整,眉眼浸过水一样的红,眼神迷蒙,像是理智回笼地整理身上的衣物,而被她推开的陆行赫微仰起脸粗喘着。 梁越心想,他破坏了一场引诱、半推半就。 陆行赫调整了呼吸,望向门口站着的梁越,此刻两人都积压了满腔的愤怒。 陆行赫想的是他好不容易要和觅仙做点事,就被不速之客打断,他真的不爽他很久了。而梁越想的是这个虚伪的家伙,口口声声对不起他和觅仙,现在在南垂,他的地盘,就敢这么欺负她。 积压的怒意终于喷发,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两人很有默契地去了客厅打架,梁越先一个猛扑把陆行赫扑翻在地,生猛地骑上他抡打,陆行赫也不是受气的,脑袋被他猛磕在地板上,生生抬手挡了梁越几下后,瞅准时机反掐住他的脖子,不客气地抡拳过去。 陆行赫刚伤愈,没梁越那么生猛,只能用巧劲,瞅准时机痛击梁越的弱处。 梁越知道陆行赫伤愈,他的哪里是伤口,专捡他的伤口打,非把他打吐血不可。 二人厮杀扑打,总要有点背景乐,梁越绊倒陆行赫,骑在他身上时骂他变态,丧心病狂,虚伪小人,这里是南垂,不是亚国任他兴风作浪。 陆行赫则狠狠一拳抡在梁越下巴上回敬他,说究竟是谁虚伪?用不用爸爸我教你怎么X.交,前戏爱抚插入,可没有拿出手机怼着女人拍的步骤! 梁越用手背擦血:“taMadE,我早就想打你了。在南安港战场没弄死你真是失策!你这个该死的杂种,男小三。” 陆行赫狠狠一口血沫唾在地上:“梁越,我告诉你,N1TaMa就是个混蛋,我的出现再合适不过了,觅仙真要是嫁给你,不一定怎么遭罪。”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家具噼里啪啦地被毁坏,陈觅仙看着面目全非的客厅,还有扑打在一起的两头野兽无奈到了极点,谁能想象这是一国陛下和一国王储呢? “停下!诶!你们不要打了!”陈觅仙呼喊,双方都没有停下的趋势,她深呼吸,随后拿起自己的手袋:“我整个家不要了,两位爱怎么打怎么打,我明天上来给你们收尸。” 说完,门板棒的一声,陈觅仙头也不回地离开自己的家。 陈觅仙走到电梯前,摁键要下楼,看着屏幕跳着楼层数,她突然转了念头,推门进了消防楼梯间。 转回室内,陈觅仙离开,二人打不起来了,恶狠狠瞪着对方撂了几句狠话后,开门追她。 繁星点点,月亮皎洁,离天空近的地方像是星星都亮一点,明晰一点。 楼顶的空中花园,风拂过绿植带来清新的气息,陈觅仙坐在顶层的沙发上放空心绪,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她转头一看,她知道是他:“梁越。” 身边的沙发一陷,梁越坐在她身边,挨了不少痛击之后俊脸挂彩,他艰难地活动臂膀:“我刚刚下楼要追你,在楼下突然猜出你在这里。我都差点忘记,我们以前常在这里吹风。” 提起以前,梁越突如其来的酸涩,没再说话。 两人一阵安静过后,陈觅仙开口:“梁越,这次来南垂,我其实很开心,重温故地,见了故人。”她说‘故人’的时候,望着他,梁越知道她指的是平心静气、没有疯狂状态下的他。 下一秒,她对他说:“梁越,忘了我吧。我们都变了。” “……” “这六年来,你和我各有各的生活,其实,看你在地牢里那样对我,就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应该没剩多少,抵不过你的不甘和恨意。实话实说,我拿你当我的朋友,说起来,我甚至是害怕你的。” “……” “我知道让你放下恨意,有点‘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味道。但有时候放下,比报复,更能得到解脱。我和你已经没有可能了,不如把注意力放在当下的生活吧。” 这话在梁越听来荒谬:“你说了这么多,是在为姓陆的开脱求情?你是爱上了他吗?” “我不是替陆行赫求情。事实是,你和他都要不了对方的性命,打架也分不出个胜负。你恨他,就登帝后好好和他较量,我相信你,你不会比他差。” “回答我。” “嗯?”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陈觅仙知道梁越想知道后面一个问题的答案,她爱不爱陆行赫,她自己也不知道:“……” 两厢的沉默里,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响起,陛下府的安保来到陈觅仙身边:“王妃,我才找到你,陛下找你的时候倒下了,现在紧急送回酒店就医了。” 陈觅仙一听,很是无奈,陆行赫完全就是活该,刚伤愈就逞能打架,现在好了吧?她拎起手袋跟安保走:“梁越,我和你就聊到这里吧,再见。” 话音刚落,陈觅仙被梁越拽住了手,他执着地想要知道答案:“觅仙,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陈觅仙被陆行赫倒下的消息冲昏头脑,“什么?” 梁越细细地望着眼前的陈觅仙,很熟悉,因为是他最爱的女人,同时很陌生,因为她的心不在这了。问题的答案其实就摆在他眼前,他没必要像个傻瓜一样地追问。 梁越笑了笑,慢慢松开握着陈觅仙的手,“没事了。” 陈觅仙离开后,梁越在以前两人常坐的地方坐了很久,等到滑过脸颊的苦涩泪水凉透后,他轻轻启唇,吐出一句:“再见,我的觅仙。” …… 说回陆行赫,两人下榻在南垂的希尔顿酒店,为保安全,陛下府的安保入驻,整层全包,两人是分房睡的。 陈觅仙赶回酒蹈审,已有医生简略看过陆行赫的伤势,他下机那刻吃过药,吊着精神,经过‘干坏事’未遂又和梁越赤手空拳打了一架,伤口崩开,潺潺流血,据保镖说,她跑了,他下楼后满大街地找她,这才倒下。 陈觅仙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活该’,不知道为什么他非要和梁越打架?雄性动物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和自尊,她注意到床边是她的高跟鞋,视线往下她还穿着在家里换上的一次性拖鞋。 陛下府的安保这么说:“陛下知道你离开家匆忙,没换高跟鞋,又知道你注意形象,不会穿酒店的拖鞋满街走,所以推断你在小区里坐着,所以满小区找你。” 听完这个,陈觅仙望着俊脸挂彩还在昏睡的男人哭笑不得,他这个推断挺聪明的,不过他没想到她没在地面,她在楼顶。 第二日行程,因为陆行赫卧床而取消,没成想,这成他对陈觅仙上下其手的绝好时机。 在陈觅仙察看他臂膀伤势的时候,被他拉着要她看他的腰,说梁越揍了几拳在他的腰上,现在疼得慌。 陈觅仙对陆行赫持有戒备,讥讽说打在腰上留下淤青无碍,陛下现在喊疼,十有是伤到腰了,看起来很像雄风不振,得吃点进补的药。 陆行赫本来想勾着她来看重点部位,这下被讽‘雄风不振’,他可忍不了,当下拽着陈觅仙压在身下,要陈医生试试他的雄风如何。 “陈医生,硬不硬?烫不烫?你躲什么,我让你躲了吗?你的白大褂呢?我还没欺负过穿白大褂的你。”陆行赫说起荤话来一点都不脸红,俊脸埋在女人丰腴的沟壑间,要继续做在她家没做完的事。 陈觅仙没想到陆行赫都卧床了,还能想这些事,偏头躲他:“诶,你想继续?小心伤口开裂!还有,明天返程你是要见人的!” 明天要见人,今天得休养不能大动作的确是个问题。但陆行赫眼前的春色着实勾人,他做得春意盎然的梦常有的场景,他的女人长发如瀑,一双杏眼因为戒备,微愠地瞪着他,显得越发湿润媚利,这种场景让他忍不住想狠狠地欺负她。 陆行赫懊恼地长呼一口气:“好吧,不继续了。” 陈觅仙心里一松,起身给他取药,但陆行赫不放,霸道地把她拽回了床上,危险地压上来…… 她微怒,“我要给你拿药,你说不继续的。” 陆行赫脸上是成熟男人要做坏事前的稚气和痞赖:“我说不继续,又没说不进去。” 第八十七章重新开始 这两者有区别吗?陈觅仙很快知道了他的文字游戏,不继续是不继续那晚的事情,但他还有别的办法。 陈觅仙体会到了久旷男人的颇多手段,修长的手指,平常电视上给到签署重要文件的镜头里禁欲和温润如玉,现在邪恶强大还灵活极了,逗弄得她软成了一滩水,呜呜嘤嘤的。那里不要!不要碰那里!啊! 隔着厚厚的卧室门板,门外等待的医生护士隐约听到女人的声音,先是娇声尖叫,像是压抑着,随后是欲求不满的哼哼唧唧,最后那娇叫声不断累积,越发高亢,像是实在受不了,大到顶点了。 陆行赫抵.着她问,“这么舒服吗?”他眼前的陈觅仙现在是另一番模样,脸上的潮红滟滟,美眸微愠,可看他的时候像是蒙了一层雾气,湿漉漉的,想说不中听的话又不敢,哀怨又敢怒不敢言地望着他。 陆行赫含笑地去亲吻她的脸,沿着她的脖颈、锁骨一路往下:“你的反应告诉我,你很想我。我更想你,想到你难以想象的地步,我的小猪。” 陈觅仙再听到他叫她小猪,一瞬间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那种对他怨和恼又回来了。 陈觅仙走神的时候,陆行赫已经一路往下,她无措又紧张地抓住他的头发:“不要!你坏死了,不要这样!” 陆行赫抓着她的脚踝,不让她乱动,满心欣赏眼前的美景,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更进一步地说,他没有放弃想尝的意思。 随后,卧室门外的医生和护士又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另一场,女人的声音像是叫得有点哑,绷紧成了一条线,听起来又难受又舒服,响起她埋怨求饶的声音,不要那里,放开我的脚混蛋!够了吗好不好~这类的话。 听得医生和护士面红耳赤,心想王妃的声音还能是这样的,又想着陛下你悠着点吧,你们也算结婚几年的了。 卧室里,陈觅仙双腿有点难捱地夹住陆行赫的头,紧张无措地推他:“诶,不要了~不要这样了~我要上厕所。” 陆行赫随口说不用,让人换床单,他说话的热气撩烧到了她,让陈觅仙小腹抽得更紧,双腿乱蹬地说不要不要,她才不要直接…… 架不住陈觅仙一直这样,陆行赫觉得没什么,她死活不要,他只能一鼓作气从床上抱她去了浴室,他因为伤口未愈,肌肉拉扯,抱她有点吃力,说她是小猪。 陈觅仙面容微恼,飞快回他我不是小猪,他笑了,在马桶上放下她的时候,忍不住半蹲在地上怜爱痴迷地各种亲她摸她:“好,你不是小猪,你是仙女,仙仙,我的宝贝仙仙。” …… 亚国陛下在南垂的第二日行程引人关注,网上吃瓜群众都在等着俊男靓女的南垂旅游照出街,两对夫妇今天去哪里玩呀?但都等不到。 第二日行程等不到。 第三日就是陆行赫和陈觅仙离开南垂的日子,一众吃瓜群众在实时更新的照片里看见即将上机的陆行赫和送行的王储梁越,全都俊脸挂彩。 因为亚国陛下回程不设媒T采访,记者都在极外围偷拍,通过朦胧的照片,可以看见王储梁越的嘴角裂开,眼廓稍青。陆行赫也不怎么好,微挑的眼睛青了一块,颊边像是被人抡拳过后红,他的气质原本就亦正亦邪,现在这样,更显得并非善类 两人挂彩引来无数讨论,网友们都是一言难尽的态度——这是打起来了?都是成年人了,人家跑来南垂找你玩,怎么这样? ——亏我还以为两人关系不错,毕竟帅哥和帅哥应该很有共同语言,没想到啊……幸好是私人行程,要是放在正式场合,简直是外交灾难。 ——真是活久见。怪不得第二日行程没公布,这要是私仇引发两国关系紧张,可真是无语。皇室安保都不拦着吗? 这时候有知情人跑出来爆料——两人不是互殴啦!是第一日行程结束,两人在南垂比k喝酒,就是市中心那个,遇见不平,所以两人联手和黑团伙打了起来,场面很帅的,赶来的皇室安保把黑团伙扭送到治安厅。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啦,那些说打起来的是何居心?两个有头有脸的大男人,有事自然好好说,又不是两头野兽。 两个帅哥联手打群架的热血故事看起来好像比互殴更可信一点,网上呼啦啦一大片转了风向。 ——我就说嘛,王储和亚国陛下打起来,这怎么可能?两人又没有什么利益纠葛。 ——只有我在想,如果两人私交甚笃,打架又培养出了默契,小事推动大事,日后两国可能会结盟。 ——楼上的,结盟的春秋大梦就不要想了,让亚国把南安港还回来啊! 网上舆论纷纷,机场送别却是一番场景。梁越在避开媒T的地方,最后抱了陈觅仙一次,轻轻吻在她的发上,在她的耳边私语。 梁越在陈觅仙耳边说:如果他对你不好,可以来南垂,我会保护你。 他顿了顿,知道她有所顾虑,所以对这保护下了定义:不会伤害你的,朋友的那种保护。 分开后,梁越眼里遗憾和爱意不减,陈觅仙眼里是坦荡的释怀。 梁越和陆行赫简略大成了协议,等梁越上位后,两国会大成巨额资金的经贸协定,他有好政绩,提振民调也方便打开局面,旧爱已逝,既然抓不住就留点实际的。而陆行赫这边,能这样再好不过,他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亚国皇室的专机收起滚轮,慢慢滑翔飞向晴空,飞机上,陆行赫拉下窗板遮日光,对刚刚梁越抱陈觅仙一事耿耿于怀,满心憋闷又发作不得,开始找茬:“该吃药了吧?” 陈觅仙在隔着过道的沙发上看杂志,纤细的长腿交叠,日光灿烂,照得她长发蓬松曼丽,她的眼睛都没抬一下:“时间还没到。” 他说:“有点疼。” “疼是吗?”陈觅仙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可以吃点止疼片。”她通过呼铃叫人取来药片和温水。 机务人员托盘上半杯温水和两粒药片,放在陆行赫面前,他动都没动一下:“你喂我。” 陈觅仙恨不能过道间有个拉板拉下能隔绝她和他:“吃药都要人喂?陛下,你今年几岁?一一都能自己吃饭了。” 陆行赫偏头,眼神落在她曼妙的脖颈和贲起的曲线上,声音带着喑哑满足的笑:“这很奇怪吗?有人上厕所都要人抱。” 陈觅仙回嘴:“陛下不想抱可以不抱的。” 陆行赫总能顺理成章地曲解她的意思,笑得春情荡漾:“你是说直接在卫生间里?嗯,下次试试,我们是不是没有过?” 陈觅仙乜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他,继续看手头的医学杂志,陆行赫没大成自己的目标,继续穷追猛打,伸手拉下她的杂志,不再开玩笑,语气认真:“小猪,他跟你说什么了?” 杂志被拉,陈觅仙合上不再看,她眼神示意陆行赫桌上的药:“你先把药吃了。” 强势如陆行赫,只有他和人谈条件的份,没有别人和他谈条件的时候:“你先说。” 可陈觅仙恰恰是那个人:“你先吃。” 陆行赫眉目深深地望着她:“听完我可能更痛,到时吃了更管用。”他催促,“说,他和你说什么了?”这对他很重要。 陈觅仙不答反问:“你为什么想知道?” 陆行赫长呼一口气,目光忧郁又有点懊丧,看着陈觅仙:“因为我不知道梁越对你还有没有企图,你对梁越还有没有感情。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可我不会放开你!我想你重新开始。觅仙,你知道我对你的情感,我当初为了保护你和你离婚,可是你却……妈的,要怎么说,你心里却越来越没有我的位置,这让我很难受,很想发疯。” 他问得有点小心翼翼:“觅仙,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让我再娶你一次。” 陆行赫屏息等着她的答案,陈觅仙想了想,只答应他前一个请求:“重新开始可以,至于复婚,我不想去想。” 陆行赫像是被哽住,过了一会儿像是怕她反悔:“真的能重新开始?” 陈觅仙嗯了一声,让他吃药。 陆行赫听话地把药吃了,拿着水杯喝水的时候眼睛都紧紧锁着她的脸,不想错过她的情绪变化。 陆行赫再一次确认,亟欲拥她入怀:“这么说定了?” 陈觅仙决心抛开历史包袱,投入陆行赫的怀抱,轻轻嗯了一声。 皇室专机破开日光灿烈明亮的云层,驶向目的地,机舱里一对情侣此刻静静拥抱,投影长长一道印在地毯上,像极了永恒。 …… 重新开始有时候是玄学,因为这么操作合适,那么操作也合适。 结束南垂私人访问行程,随后的一段时间里,陆行赫觉得自己和陈觅仙所说的‘重新开始’天差地别,把她重新拽回床上时比问她:“你什么时候搬回海亚?我这样两地跑不是事,下午还有政务会议。”意味着他待会就要上机从南安港离开。 陈觅仙要陆行赫别压她,在床上摸索自己的皮筋:“不要压我,我不能再陪你睡了。我今天早班,你再躺一会儿,楼下有早点,吃了再走。” 女人沐着晨光,简单地扎个马尾进了卫生间梳洗,留下床上的男人既抓狂又无奈,她起床,他也没了睡意,坐了起来:“小猪……” 陈觅仙不喜欢他叫她小猪,瞪了他一眼,陆行赫只能改嘴:“觅仙,我跑来跑去不是个事,工作效率不高,安保工作压力也很大,你想工作,海亚有很多好的医院可以任你挑选,我也不能让我姐一直陪我出席礼仪场合。” 陈觅仙挤着护手霜,第一千零一次重复:“我不复婚,我没有非去海亚不可的理由,我也不喜欢海亚,你是知道的。如果陛下觉得来南安港的频率有点高,不妨减少一些,陛下专心政务是我等国民幸事。” “觅仙。” “嗯。” 他刚起床,待会还要坐飞机千里迢迢飞回海亚心情糟糕,叫她的名字有点生y,她嗯了一声,气氛顿时转冷。 第八十八章陛下情夫 yцzんаīщêň.cóм …… 陆行赫为了陈觅仙和孩子就这么海亚、南安港两头跑。 近来,陈觅仙的媒T风评开始转向已经不是秘密,吹起她的彩虹P来一点都不嘴软。 一方面是亚国皇室和元老会所控的媒T怕陛下再跑南安港横生枝节,帮他追妻,夫妇还有孩子双双把海亚还。 另一方面是陛下都沦陷了,王后的位置除了陈觅仙再无旁人,现在狂吹才不至于日后被翻旧账。 初期怕转向太明显,媒T都是暗吹陈觅仙,先做铺垫,盛赞南安港这地风水好,人杰地灵,男人靠谱女人自强,男的高大女的美丽,还翻了各路史书,据考证自有南安港这地名开始,历朝历代共出过三位王妃,最为人熟知的是当代的陈觅仙,称这里是‘王妃港’一点都不为过。 暗捧的时候,媒T还出了各路专题报道南安港瞩目的医疗成就,从古时论到今秋,谈到如今在城里各处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药堂,门脸小小,都是每家人精心经营的天地。 要知道,之前贬损陈觅仙的时候,媒T说她是赤脚医生的女儿,她爸医没医死过人暂不可考,但是药堂看起来就不正规,这也许是她读书时削尖脑袋要考医学院的原因,因为她极力想让自家生意‘洗白’。 现在风向一转,媒T不再说这些,极力称赞这些药堂分流了各大医院的医疗压力,让国民在家门口就能解决小病小痛。 报道里提及这些药堂的优秀典型,那就是陈家所开的怀仁药堂,陈父所开,去世后关张,现在陈家兄妹重开,老铺焕发新光辉。 之前提过,怀仁药堂一直以来都是不亏不赚的状态,陈觅仙就是寻个手段定住陈觅涵,让他不要惹事生非。 现在,各路媒T争相报道南安港药堂这个专题,用来暗捧陈家,毕竟之前骂太狠,可暗捧也免不了撞车。 这个媒T根据怀仁药堂的人流量和送药上门的数据推算,怀仁药堂是赚钱的,这下吹陈觅仙的素材有了,说她开的药堂很挣钱!价廉物美,价格公道,很得附近居民信赖,这也让她赚得盆满钵满,她是极富商业才华的女人! 这个媒T说怀仁药堂赚钱,那个媒T找到怀仁堂的坐堂大夫,询问得知药堂不赚钱甚至是亏本的状态。即使亏本,照样能捧陈觅仙,称赞陈家兄妹继承父亲遗志,开药堂已经超越账目得失,日复一日的辛勤只为了服务街坊四邻,为华侨新村的居民送上一份安宁,平衡了地区的医疗资源。ρǒ壹8sǒ.cǒм(po18so.com) 不管盈利与否,总能寻到角度捧陈家。 暗捧到极致,就是明捧了。 还记得陈觅仙吃面包被媒T暗讽她离婚后生活凄凉,现在登出陈觅仙下班超市买东西的偷拍照。 照片里,陈觅仙推的购物车被放大,媒T在每样商品旁标注名称和价格,诸如国产胡萝卜汁六支装,价格39.9、皇冠柔软纸巾一提,价格29.9、还有牙膏、儿童芝士棒、白斩J、现杀活鱼鲜虾、有机蔬果之类。 这么一通下来,偷拍照弄得堪比超市购物目录,媒T却没敢标注陈觅仙背着的奢侈手袋,借购物吹捧她的衣食住行接地气,一点都不奢靡。 报道末尾没头没脑冒出一句,据悉陈觅仙没购买计生用品,看来和陛下造人在即。 虽说媒T是出了名的两面派,想怎么踩人和捧人全凭一张嘴,但他们有一点好,就是知道消息灵通,比别人快! 在亚国国民对陈觅仙的印象还是‘哦,陛下的过去式,陛下的前妻’的时候,媒T已经知道陛下三天两头去南安港,和陈觅仙旧情复炽。 随着媒T的不断放风,先是陈觅仙没购买计生用品,疑似和陛下造人,后是她参加医学研讨大会,台下认真听讲的她面容姣好,交叠的双腿曼丽修长,顾盼生辉间,是很受感情滋润的样子。 不仅如此,陆行赫向女儿所读竹音幼儿园捐款,成了该园的荣誉校董。 还有陈一一生日的时候,陆行赫在南安半山为女儿庆祝,记者依稀偷拍到夫妇拥吻的缱绻剪影,在焰火依山尽的背景下,浪漫到了极致。 各种消息轰炸下,国民很快接受了陛下常去南安港,和陈觅仙旧情复燃这一消息,但很快有疑问:陈觅仙这么好的女人,陛下为什么不复婚? 紧接着,密切关注陛下的国民发现:不是陛下不想复婚,是陛下想,陈觅仙不想。 一时无语凝噎。 网友为陛下迟迟追不到老婆着急,社交软件上冒出一个ID叫做‘医生家属今天追到老婆了吗’的账号,每天出来打卡。其中,医生家属暗指陆行赫。 ‘医生家属今天追到老婆了吗’今天更新的动态是——万众瞩目的陆行薇公主二胎派对,陛下独自出席,没有追到老婆,确认。 这派对在海亚盛世庄园举行,陈觅仙是有去的,但在夜晚开宴红毯环节,是陆行赫独自出席的,为此夫妇还吵了一架。 二胎派对不是指陆行薇的二孩满月,是她二胎怀孕三个月后请客,她的个性活泼张扬,常有各种理由请客。 陈觅仙以为这二胎派对是小办,一家人围坐吃餐欢庆饭,过后看场私人演出之类的。到了目的地,发现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真是低估了陆行薇,哪里是小办?占足整座依山傍水的盛世庄园,灯火通明,光亮冲天,烘得四周的绿植茵茵都能光合作用。 开宴红毯有媒T采访环节,陈觅仙和陆行赫一起出现会官方坐实二人旧情复炽,一旦坐实,以后迎接她的,就是无休止的追问,和陛下什么时候复婚,什么时候造人啊王妃。 陈觅仙只答应和陆行赫重新开始,从没考虑过复婚,她选择不下车:“我在红毯环节后的晚宴等你。” 陆行赫的俊脸些许无奈:“觅仙,这没什么。” “这真的没什么吗?我今天和你一起站在那里接受采访,以后等我的就不是购物被偷拍,而是催婚了。”陈觅仙摇头:“行赫,我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陈觅仙知道陆行赫比她更懂,只要没官方一起出现,二人的关系更有灵活X,一旦官方一起出现,等待他们的只有三条路,分手,复婚,万众期待地被追着问什么时候复婚。 陆行赫就是想和陈觅仙顺理成章地出现,为后面复婚做铺垫,她一直以来无限期的搁置让他心慌,尤其现在她没有丝毫犹豫地说她不下去,让他有种说不出烦躁:“觅仙,总要有这一天的。” 要不是说话之前要过脑子,陈觅仙差点就轻轻摇头,告诉他不一定了。因为她觉得现在这样很好,谈恋爱就够了,她没想过和他复婚。 这时的陆行赫还不知道陈觅仙压根没有和他复婚的念头,要是知道,他还不一定不快到什么地步。 陆行赫知道说服不了陈觅仙下车,她外柔内刚,说不愿就是不愿。 他长呼一口气克制自己的焦躁,让司机待会送她到庄园侧门,而陛下府安保为他打开车门,他迈开长腿下车。 在陛下府安保的簇拥保护下,一众等待的媒T见到万众瞩目的陛下,噼里啪啦的闪光灯迎来,他有丰富的场合经验,不会因为不悦而掉脸子,一如既往地温淡有礼,进退自如。 只是接受完媒T采访,前往晚宴的路上,陆行赫还是免不了俊脸微绷,薄唇紧抿,很是吃心。 陈觅仙注意到陆行赫心情不好,是在他和姐夫池宏,还有一帮兄弟会的朋友打桌球的时候。 台球厅架射在庄园海崖的一隅,两面透明的玻璃幕窗设以防风和防护,可以一瞰黑夜深蓝海面上青白波涛翻滚的壮阔景色,崖上的灯火迷丽闪烁、衣香鬓影相映成趣。 陈觅仙原想来找陆行赫哄哄他,可是一看他坐在幕窗边喝着闷酒,沉默地转着指间的戒指,俊脸微沉,周身低气压,旁人和他闲聊,他都兴趣缺缺。 陈觅仙见状止了脚步,她才不去讨他的嫌。 兜转一圈后,陈觅仙在庄园中心点找到陆行薇,她今晚是派对主角,真是不得不佩服她,公关公司把背景打造成了希腊神话恢弘如云的神殿,而她半倚在奢华描金的欧式躺椅上,打扮成了神话里代表生殖能力的女神,捧着殷紫饱满的葡萄果盘,身边簇拥着一众应景的侍女天神,凹着造型轮流和亲朋好友合照。 陆行薇见陈觅仙来了,要和她合照发社交软件,对面的摄影师一通拍摄下来,陆行薇对屏幕一阵挑挑拣拣,选不出好图,捂着脸感慨:“怀孕让我脸肿了。”她真情实感地建议她:“觅仙,你以后不要办二胎party啊,我今天才知道,说我状态好的,都是在骗我。” 且不说陈觅仙不是高调的人,她来的时候还以为这是陆行薇生了二胎的派对,没想到是怀上二胎三个月的庆祝派对。 “诶。”陆行薇突然想到什么,话音一转单刀直入:“觅仙,你什么时候和我弟复婚啊?” 陈觅仙对她轻轻摇头,实话实说:“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她之所以会这么直白,因为知道陆行薇会传到陆行赫耳朵里,陈觅仙希望他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并且不再比她。 “没有这个打算?”陆行薇闻言蹙眉,又确认地问了一遍:“你不想复婚?” 陈觅仙点头:“现在这样就很好。” 陆行薇听来简直难以理解:“现在你复婚就是王后哦!不仅是你,一一还有你的家族都会光宗耀祖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还有,我弟是什么男人?天下难找……” 陆行薇为陈觅仙权衡利弊,一二三四,说话时华丽张扬的头饰微微晃动,陈觅仙得微微往后靠,才不至于被她的头饰g到头发。 陆行薇费了这么多口水,陈觅仙不为所动,这让她有点懊丧,忍不住隐隐钦佩之意,报纸上怎么说陈觅仙的?说她现在是陛下无名无分的情妇,拜托,她明明是把陛下当情夫的女人。 第八十九章仙鹤夫妇 yцzんаīщêň.cóм 说回死活要不来名分的陛下情夫,虽然对着好友和姐夫池宏否认情绪不佳不是因为陈觅仙,但在座都是人精,怎么不知道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不是陛下不想复婚,是陛下想,陈觅仙不想’呢? 于是,众位兄弟开始为陛下‘出谋献策’,有人说干脆生米煮成熟饭,再来个二胎,让陈觅仙点头复婚。 陆行赫不以为意:“强行上车没意思,生孩子这事得夫妻双方商量着来。”这话说得相当光伟正,陆行赫真是这么想的,一个思想和生活的女人,要是不愿意和一个男人结婚,任男人出什么招数都无济于事,即使闹出人命来她还是不会点头。 又有兄弟说:“她不愿意复婚,因为被皇室伤害得太深了。我最近看了篇王妃新闻总结,陈觅仙的确不容易。” 他的女朋友坐在他的大腿上娇滴滴地附和:“我也看了,谁说不是呢。” 话题或许到这里就止了,可对座有人挑事,盯着她问:“那如果是你,你会嫁进皇室吗?” 女伴闻言怔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捏起自己男友的脸:“我呀,我有我的大令就够了。” 即使没有正面回答,也知道她的答案是什么,陆行赫抬眸望去,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的女友,心想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陈觅仙就不想。他想到这里不由莞尔,陈觅仙就是这么倔,不愧是他爱上的女人。ρǒ壹8sǒ.cǒм(po18so.com) 在陆行赫端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时候,手机的声音一响,是来自他姐的信息,意简言概:我和觅仙谈过了,她说她不想复婚。 配上一个h脸嘴巴往下弯的表情。 陆行赫早有预料,陈觅仙无意复婚,维持现状对她来说很舒服,可是当赤裸裸看在眼底的时候,他还是说不出的烦躁。 陆行赫不想两地分居,不想独自一人在海亚皇宫的生活,他想时时过家庭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他是个骄傲的男人,他忍不了这样的生活,而且陈觅仙还不给他名分。 陆行赫看完信息没有回复,与此同时,他的兄弟损招一个接着一个:“陈觅仙不点头,是因为她在你这里已经体会到了丈夫的感觉。既然体会到了,为什么还要埋单?维持现状不很好吗?所以,你要做的是勾着她,让她知道失去你她会难受,自然而然就同意复婚了。” 陆行赫面无表情,懒散地啜饮一口酒,其实腹诽不止,又不是没试过?当初他和石兰的婚讯都出来了,陈觅仙都不为所动,她还安抚她哥——“作为国民,国家君主拥有稳定的婚姻家庭关系是好事,表示没有后院之忧,可以安心政事。”这话是过后皇室安保转述给他听的,让他气得够呛。所以,如果让陈觅仙失去他,她难不难受不知道,可他会难受死。 这么想着,陆行赫福至心灵,像是知道了怎么破局。 又喝了几轮酒,海崖边的台球厅可以听着崖下的波涛阵阵,眺望海上生明月的迷丽景致。 陆行赫的手机又冒出来陆行薇的信息:SOS,我把觅仙灌醉了。 在生活里,总有我们看不惯的人,即使是一国公主也不例外。今天公主隐隐不爽的人是陈觅仙,活久见,居然有人把王后的位置弃之不顾?还有,她的弟弟超级棒,怎么可以吊着他,不给他名分?天底下居然有这么狠心的女人?任你怎么说怎么诱惑,她都不动心? 这种隐隐不爽和暗自比较下,公主觉得自己被陈觅仙衬得特别势利,于是憋着劲让她出个小小的丑。 陆行赫来了,对上倚着软塌喝得脸上浮红云的陈觅仙不由拧眉:“姐,你孕期不能喝酒,就让觅仙代喝?” 陆行薇把玩着美甲往池宏身上靠,没有半点愧疚感:“一家人嘛,总要有苦同担的,有人来敬酒,我不能拒绝呀。” 陆行赫走近拉起陈觅仙,冷笑着戳穿陆行薇:“谁敢敬你的酒?说来听听,让我知道谁这么不长眼。” 一国公主,池氏集团小儿子的媳妇,当今陛下的亲姐姐,今天是她的二胎满三个月,谁会这么不长眼来敬酒?情商低到这种地步干脆不用混了。 陆行薇还是狡辩:“不知道呀。不就喝几口酒,心疼成这样?”她看眼前的架势有点不对,陈觅仙醉时脸泛红晕,眉眼娇艳,被她弟弟拉起来后站不稳,眼睛像柳絮一样,轻轻地黏在他身上。陆行薇不由嘟囔:“我还帮了你呢。” 陆行薇本想使个小坏,看不惯陈觅仙不把王后之位看在眼里的样子,这么淡泊名利,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故意不让她弟弟好受,现在看来,她好像无意间帮了她弟弟一把。 陈觅仙刚刚和陆行薇聊着聊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行薇的闺蜜和朋友,端着酒杯起哄喝酒,她孕期不能喝,朋友非比她喝。看得陈觅仙心惊,怕行薇过量饮酒出事,代喝了几杯,就成这样了。 希腊神殿的背景下吊灯华贵,人头攒动,衣香鬓影,陈觅仙隐约知道来人是陆行赫,他的气息太过熟悉了,她有点哀怨地打量他:“你不臭脸啦?气了一晚上。” “嗯,不臭了。我的不对。”陆行赫在陈觅仙这里甚好脾气和耐X,轻轻揽住她的腰让她站定,看得陆行薇又一阵嫌弃他,对亲姐和对老婆两个样。 陈觅仙即使醉了也很乖,要她站就站,要她走就走,摇晃的弧度轻轻,乖顺得脸上的红晕都是好看的。 陆行赫知道陈觅仙醉品好,想带她回宫,又怕她车上难受,问她想不想吐,先找点解酒汤给她喝。 陈觅仙痴缠地望着他,像是在艰难地理解他说的什么,过了一会而,她轻轻地色.色地摸上他的腰腹,答非所问:“行赫,你好帅啊。今晚到现在才看你顺眼一点……” 陆行赫垂眸就是陈觅仙的手,他没说话,有点隐隐期待她还会怎么样做,任她发挥。 陈觅仙乱摸,笑得眉眼娇媚地想去解他的扣子:“行赫~赫~姐姐把你说的太好了,我……我想……” 想什么?想复婚了是不是? 陆行薇溜圆了眼睛,我的妈还有意外收获,她在等下文,陆行赫一颗心骤然被提起,也在等她的下文。 就听见陈觅仙嘟囔着酒话:“行赫~赫~陛下~我好想,好想包你啊,包养你。” 包养?附近三人闻言:“……” 包养陛下?!也只有陈觅仙能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了,陆行赫不由莞尔,轻轻环住她的手腕止了她的四幢埔摸:“我带你回宫。” 陆行薇知道陈觅仙被酒g懵了,逮着她弟弟一个劲撒娇轻薄,伸手要去解他的扣子,单字赫、赫地叫他,夸他好帅,今晚特别顺眼,还冒出要包养他的豪言壮语。再看她弟弟面上虽然淡淡,其实心里不一定怎么爽,就差说出也不是不可以,看你出什么价的话。 架不住陈觅仙腿软,在陆行赫怀里没走几步险些跌倒,他当机立断把她公主抱起来。 陆行薇让他们别走了:“不要这样回去,会被拍的。”她提议在这里过了一夜。 盛世庄园顶层的水晶套房,米白色的窗帘外是高大笔直的椰树,海月皎洁下的山海延绵,海雾轻轻弥漫在海上。本来这套房是供公主夫妇今晚入住的,出于安保考虑,临时改给陛下。 虽然不是有意安排,但喝酒蛮助兴的。 陈觅仙喝酒上头,加上行薇的一番话让她觉得陆行赫确有可取之处,她不复婚还不能包养他吗?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嫌他的衣服碍事,被他抱回房间后,在窗台,沙发,浴室,卧室门板都做了一遍…… 这房间之前是备给公主夫妇的,两人在窗台上弄了一阵,才发现脚边有只圆滚滚、毛茸茸的暹罗猫正好奇地歪头看他们。 被压在阳台棂窗门的陈觅仙,光裸的脚踝被毛绒绒的触感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发现是只小猫咪。 陆行赫明显被她的大惊小怪逗乐,在她的耳边解释:“是行薇的猫。” 眼前的景象很令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猫咪好奇,于是夫妇两人做到哪里它跟到哪里观摩。 陈觅仙酒醉被弄得呜呜嘤嘤的,从锁骨到酥胸前的大片肌肤都是粉的,失神的眼睛偶尔一瞥人畜无害的猫咪感觉很羞耻,红着脸夹得陆行赫更紧。到最后,暹罗猫似乎忍不住回猫窝舔去了。 在陈觅仙有点呆红着脸骑在男人身上的时候,他正握着她的腿,粗喘着问她:“你不是要包我吗?天天这样我就让你包。” 陈觅仙腰都快折了,听了之后还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再看他时咬唇,眼神有点怨,小声嘟囔:“要是天天这样,我的腰就别要了。” 最后,陈觅仙没力气了,只能躺下来,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她喘得厉害,随着他的撞击颤动,陆行赫专心打桩的时候一般不怎么说话,平常总骚.话连篇的,低沉的粗喘加上他热烫的鼻息轻轻喷洒在她的颈间,让她全身都在战栗:“轻点……” 感觉到他的动作越来越卖力和夯实,陈觅仙呻吟的时候听见他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陛下?” “不是。” 陈觅仙转头望着他的眼睛有点湿,嘴唇被他亲吻过的红润,口红和脸上的妆因为热烈的运动有点花,显得更媚,她低喃叫他的名字:“行赫……” “不是。”陆行赫受不了她这样,搂着她的后脑勺亲了过来,亲得黏黏糊糊的:“你叫我赫。” 陈觅仙被亲得唇上湿漉漉的,在他‘再叫一遍’的诱哄下,注视着男人的唇,轻轻地叫他:“赫。”眼神相触,说不尽的浓情蜜意。 接下来,陈觅仙又被哄了好几遍单字叫他,陆行赫极为受用,逗着亲了她好久,最后释放的时候,她耳边轻轻说:“老婆,你好迷人。” 陈觅仙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昨晚的事历历在目,她往卧室里的梳妆台镜子看,她的脸上是粉红粉红的,不知道是喝酒所致还是荒唐一夜弄的,配上她微蹙的漂亮眉毛,说不出的可爱。 陈觅仙转头,身旁的陛下还在熟睡,现在想来,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上头到跟陆行赫说要包养他的?不复婚,光是在一起他都闹。 陈觅仙在浴室刷牙的时候,陛下也起床了,她刚洗过澡穿了件浴袍,他瞥过她微敞的浴袍领口里微红的肌肤,收回眼睛。 陆行赫刚晨起嗓音有点哑,手插在K袋里颐指气使:“给我挤牙膏。”他又补了一句,像是让她知恩图报:“昨晚是我把你抱回来的。” 陈觅仙脾气好加上晨起心情不错,由着他,取了牙膏给他挤上。 双洗手盆结构,夫妇一左一右对着镜子刷牙,她吐出牙膏沫,陆行赫看着镜子里的她说:“觅仙,这样的早上很好,有点像回到我们以前。快点复婚吧,孤零零的日子我过不下去。” 陈觅仙觉得他在老调重弹,望着镜子里的他:“你姐没把我的话转告给你?” 他颔首:“说了。” “那不就行了。” 他像是有点苦恼:“也不怎么行。” 陈觅仙刚想问怎么不行了,陆行赫偏头瞧她,一双微挑的眼睛,精明又狡黠:“你还记得你对你哥说过什么吗?” 陈觅仙疑惑:“什么?” “你说,国家君主拥有稳定的婚姻家庭关系是好事,表示没有后院之忧,可以安心政事。”陆行赫用魔法打败魔法:“所以,现在你就让我这么单着?两地来回跑?” “……”陈觅仙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和她哥的说话内容,不过,他想知道什么都是能知道,一时无语凝噎。 陆行赫步步收紧:“觅仙,这话是你说的吧?” “……” “嗯?觅仙?” “是我说的。”要知道,陈觅仙能说会道的技能是点亮的,她迎着他的眼睛,正想一逞嘴快对他说: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作为国民,陛下有稳定的家庭婚姻关系是好事,所以请陛下快点找到另一半,结婚生子。但要是陛下希望的人是我,那抱歉,要谈恋爱可以,复婚免谈。 可是,这番话到陈觅仙嘴边,她收住了,晨光里眼前这个男人眉眼诚挚,丰神俊朗,带着浅浅的笑意,要是让他和别人在一起…… 她不想再想下去。 想到这,陈觅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把牙刷插回牙杯里,转身离开厕所。 陆行赫见状,有点愣,怎么天晴又下雨?长吐一口气后出去拉住她。 陈觅仙被陆行赫拉住,面对犹如铁塔的双臂紧紧抱住后,她觉得难以面对:“放开……放开……”她这时还不知道自己这种情绪叫做恼羞成怒。 可陆行赫是懂的,她说放开的时候他说不放,紧紧抱了她一阵,望着怀里的她:“觅仙,复婚对你来说这么难受?” 陈觅仙眼睛有点红地看着他,像是快哭了,像是怨他又像是怨自己。 “好了,不说了。别这么看着我。”陆行赫安抚了她一阵,他知道要复婚,陈觅仙要克服诸多心理障碍,当看见她眼睛红了的时候,他就不想再进比了,当个无名无分的情夫就情夫,只要能和她在一起。 陈觅仙敛下眉目,陆行赫转了个轻松的话题,笑了笑:“昨晚的你可没这么难高,早知道昨晚趁热打铁拉你去签文件了。” “……” 她没说话,他不满意,额头抵近:“嗯?小猪,你说是不是?” 陈觅仙正想说别叫她小猪的时候,陆行赫一本正经地问她,带着淡淡的调侃:“你今晚还喝酒吗?” 陈觅仙哽住,只能骂他:“流氓。” 不过,老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陈觅仙已经松动了,陆行赫又穷追不舍,仙鹤夫妇复婚还会远吗? 相信在不远的有一天,社交软件上ID为“医生家属今天追到老婆了吗”会发一条信息——皇室最新消息:确定复婚!医生家属追妻成功啦!朋友们,这个ID的使命完成啦!我们江湖再见! 【正文完】 番外一二【全文结束】 番外一** 这是公主和驸马结婚前的故事。 海亚天Y,临近下雨,云层厚,皇室专机在天空盘旋了一阵才安稳落地,降落在亚国皇宫的停机坪上。 天黑无月,下机时湿凉的风扑在陆行薇的手臂上,弄得她不舒服。更让她不舒服的是,下机后没人来接,她最想见的那个人。 “行薇公主,欢迎回宫。”公主府的总管已在雅致的步道上等候,体贴地为她披上大衣:“归石邸已清洁完毕,您是先用餐还是先洗漱?” 陆行薇环玩着指尖的戒指,总管的角度看去,是未来驸马池宏的求婚戒。 陆行薇边走边吩咐:“我行李里有只新买的钻表,包上,今晚有崔丝生日party,我去一趟。” 总管应下,又想提醒她,公主您现在怀孕,得注意作息不要饮酒,可又迟疑地把嘴闭上,在她身边这么久,她隐隐约约知道到她现在很烦。 公主闺蜜崔丝的生日派对在海亚城中心的酒吧举行,入夜嗨到天花板都能掀掉,迷丽的灯光熠熠,照在人的脸上身体上,把人的各种面孔都勾出来。 “崔丝,生日快乐!”公主拿着礼物到来,和崔丝亲昵地搂作一团,摇晃的身体挨在一起,眉开眼笑,像是没有忧愁事。 公主是交际型人格,身份又高贵,去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她也乐于这样,一下子,就在朋友堆里聊开了。 这人说最近马尔代夫暴雨,去了不好玩,只好转道巴黎骚货。那人说市区新开一家迪厅,有水烟可以抽。还有人展示着手臂,我这次美黑的成果怎么样。公主坐在姐妹中间,面上听着,心绪实际飞到十万八千里外。 公主和人碰杯几次,凹着造型和人合照几次,又下了舞池跳舞,不知道什么时候,未来驸马来了。 圈子里谁不认识谁?崔丝接过驸马的礼物,一阵热情地打招呼。 彼时公主坐在卡座的角落位置,看见驸马走过来,她的脸色没变,依旧和人聊天,只是有意无意看向他的眼神有点怨。 卡座的角落位置好像特别有氛围,当二人黏腻暧昧的时候,无形中像和身边的朋友有一堵墙,当二人结冰互不搭理时,也像有堵墙,隔在两人中间。 崔丝看见即将结婚的两人气氛不对,她待人的功夫都是做足的,双手在颊边合十:“谢谢公主和驸马的礼物,我刚刚拆了,好喜欢。尤其是行薇你送我的表,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朋友。”说完亲亲热热地抱住陆行薇。 崔丝话音一转,疑惑地看着二人:“你们怎么了?吵架了?你们两人一点都不像要结婚的夫妻。”崔丝帮也只能帮到这,她知道陆行薇要脸面。 果不其然,公主下意识开始营业,往池宏身边靠:“哪有?你喝多啦?” 崔丝眼睛眨啊眨,歪着脑袋:“嗯……可能有点。” 崔丝犹如花蝴蝶找旁人聊天去了,外人来打破僵局,公主这才对驸马说了见面的第一句话,很是责备:“我下机你怎么不来接我?”她还有半句没说出口,她下机看不见他,让她很不开心。 驸马像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面容慵懒:“忙。” 公主冷哼一声:“都是借口。”她还算克制,要是不克制,她就要像平日自己最看不起的女人一样,一通埋怨了:还没嫁给你呢,你就已经对我不上心了。是不是看我怀孕了,就以为我是你的人了。 驸马望着陆行薇,像是发现了什么:“你是不是喝酒了?” 公主的火气找到出口:“要你管。” 驸马耐着火气:“怀孕了就不要喝酒。” 公主瞥了他一眼又合上,不咸不淡,像是包饺子时最后一下的合上,懒得理他。 驸马长呼一口气,像是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女人,而她憋着气:“你为什么不来接我?” “不是说了吗?忙。” “接着装。”公主伸手拿眼前的酒杯,就被驸马摁住。 “我没装。”驸马洞若观火:“你不是打电话问过行赫了吗?我那时在忙。” 彼时,亚国皇室极高层正在出占领南安港军事行动的计划,一部份商界人士收到秘密风声,在南安港的重要产业得提前做好部署。池家也在其中,池宏因为未来驸马的身份,成了主理事,为了这事忙了一整个月。 公主嗤之以鼻:“你忙不假,不至于忙到接我的时间都没有吧?我还怀了你的孩子呢。” 驸马也憋着火:“既然知道自己怀孕了,为什么出访玩疯了不回来?”她本来出访匈牙利,结果玩嗨了又在欧洲逗留天。 公主就知道他是能抽出时间接自己的,只是憋着气闹别扭而已,她对自己的行为不觉得不妥:“我有跟你说。” “我没同意。” 公主冷笑:“我不需要你的同意。”她还是想拿杯子,驸马眼疾手快地拦着她:“既然知道自己怀孕,为什么还喝酒?” 驸马带着气,公主也带着气,故意把酒杯拿过来,在他和她之间拎着,她问:“你在乎吗?” 驸马看着她的眼神灼灼:“我在乎。”他薄唇紧抿,又重复了一遍:“不管你信不信,我在乎。” 他的眼神让公主有点心颤,她心情稍愉,拿着酒杯贴上他的唇:“喝了。” 驸马的唇贴着杯沿,看着她,像是看她能耍什么把戏,接手酒杯,液体只余半杯,冰块正在消融,他一饮而尽,发现不是酒,是柠檬汁。 公主扮起委屈:“只有你在乎孩子,我不在乎孩子吗?” 驸马偏过脸,有点讪讪,公主不放过他,紧盯着他:“怎么不说话?对我发火不是挺能耐的吗?” 驸马回望:“我没冲你发火,是有时怕你玩过头。” 公主踩着高跟鞋的一双腿优雅地交叠,只是笑:“你是真担心呢,还是控制欲过盛?” 公主的笃定轻蔑让驸马有点气闷,伸手去拿酒,公主又说:“不许我喝酒,你就能喝?” 驸马差点凉凉一句‘我又没怀孕’就出来了,可是他没有,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株肆意生长的欢快绿植,被公主控着剪刀修剪成她喜欢她满意的样子。他不满、不悦、不欣喜,可最后发现,她剪的才是对的。 驸马叹了口气,服了软:“今天没去接你下机,是我的不对。你出访顺便旅游,我不该g涉。” 公主听到这里心情稍愉,这才容他喝酒。 驸马咕噜一口,喉结因为饮酒上下滑动,公主往他怀里靠:“我也想喝,就一口。”天知道她有多想喝酒。 驸马把酒杯递到她的唇边,想喂她一口,公主却不喝,扶着他的手,把酒杯的杯沿旋转到他刚刚饮过留有痕迹的地方,当着他的面儿,在他留有痕迹的杯沿轻轻啜饮一口。 间接接吻。 公主因为喝到了酒,一双画着精致眼妆的妩媚杏眼满足地眯起来。 明明这动作算不上什么,却让驸马心颤,修长的指尖摩挲沾着酒液的杯沿,饶有兴味地看着公主:“喝够了吗?” 公主轻轻抿去唇上的酒液,她轻唆了一下并不沾着酒液的手指尖,做的宝蓝色美甲配上她的唇,美不胜收:“够了。” 驸马要是看不出公主故意在撩他,就白混了。他薄唇微掀,笑着问她:“你怎么这么会?” 公主装傻:“什么?” 话到这里,公主往他怀里靠,明明夜店不冷,她却很是渴求他的温暖。 驸马回抱住她,挨着她的颊亲昵地蹭了一会儿,她出访明明不长,他像是熬度许久才盼到她。 “行薇,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要怪我。”驸马蹭着她,他这次认错是真心的。 公主嗯了一声,在他没看见的地方,眉眼弯弯。 …… “嘿!你说真奇怪,明明两人来的时候还闹别扭,多看对方一眼都像要长针眼,现在亲亲热热搂一起回宫了。”崔丝在厕所补妆时和闺蜜吐槽。 闺蜜见怪不怪:“夫妻都这样,这叫一物降一物。” 彼时,公主和驸马正在回宫的车上,司机尽职地在前面开车,公主因为白日舟车劳顿,现在在他怀里睡着了。她睡着呼吸都是淡的,很是柔和,看不出颐指气使的娇蛮公主样儿。 驸马垂眸看着公主的脸,想起那欢快植物论,以池氏集团小儿子的身份,他和公主门当户对,可她是皇室成员,加上性格傲娇,弄得他有被剪得七零八落之感,被管束得有点难受。如果他低娶,女方是不敢管他的,他的控制欲泛滥,他想怎么长就怎么长,无需被人管束。 驸马想得入神的时候,公主呃了一声,像是睡梦不安,驸马把她搂得更紧些。 公主迷迷糊糊往驸马颈窝里埋,嘟囔了一句‘还没到呀’,又在他颊边亲了一口:“我爱你呀。” 驸马的颊边迅速感受到公主柔软的唇,整身笼罩在公主软软甜甜的香味里,让他一向冷静缜密的脑子一时间有点钝,垂眸看她,她又阖眼睡了过去,她怎么又睡了?他明明全身心都在期待她的下文。 车厢内沉静了一会儿,司机目不斜视,池宏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街景和高树,他重拾刚刚思绪的线头,他在想什么?哦,欢快植物。 公主控着剪子把他修剪,把他调教,修剪成她要的男人。明明他这样一个男人,应该是他去修剪别人,而非别人来修剪他。 对,就是…… 驸马的‘就是这样’想不下去了,他转了思绪,也不一定就该如此,公主想怎么样都可以。 剪来剪去,有可能原先他长的形状是对的,也有可能她修剪的是对的。爱情里的男女,谁能论出个是非呢? 当她把唇印在他脸上,当他抱着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沦陷了,全身心都在感受她。 至于,谁修剪谁,谁改变谁,一下子变得无足轻重了。 番外二** 某日夜深,月亮被浓云遮蔽,看起来很适合做坏事,彼时公主夫妇上床睡觉。 公主怀孕,身体不爽,头重脚轻,睡了一整个白天,这让她夜里异常清醒,逛了一通社交软件,边看边和朋友电话吐槽。 “诶,这个包是不是就是她婆婆那个?共享爱马仕笑死人。” “为什么现在还有女人强调自己很贤惠?如果有人夸你贤妻良母,你就怼他老实巴交。” 边说边笑,乐不可支,身旁闭眼的驸马眼都没睁,轻轻拉下公主拿着手机的手腕:“早点睡觉,远离辐S。” 哪晓得吵人的人倒有话要讲,一边对手机那头说拜拜,一边对他嘟囔:“我睡了一天了,现在很精神的。” 驸马撩开眼皮瞧她,不由笑起来:“的确很精神,跟小猫头鹰似的。” “是吧?”公主缓缓躺下来,躺在驸马怀里。 驸马舒舒服服地又闭上眼,公主想不再吵他,让他睡觉,过了一会儿,又叫他:“诶?” “嗯?” “你困啦?” 回答她的是驸马充满困意的一声嗯。 他困了,她还精神着呢。想到这,公主凑近驸马的耳廓,轻轻喵喵了两声。 驸马眼都没睁,肉她的脑袋:“别闹,睡觉。” 公主对着他的耳朵眼儿吹气,娇羞地问他:“你知道母猫为什么叫吗?” 热气弄得驸马耳朵眼儿麻酥酥的,欲睡不能,哑着声音问她:“为什么?” 公主还是嗲嗲的,往他怀里钻:“因为想公猫了,喵~” 驸马配合地把公主搂在怀里,她满心期待地等他的下一步动作,这人却安抚地摸摸她的脑袋:“别闹了,快睡觉。这个点我上哪里给你找公猫。” 公主无语凝噎,最后咬牙切齿:“你就装吧你。” “不是我装。”驸马明显心情很好,往她颈间埋:“是不可以。医生说胎儿不稳,再等上一阵。” 说完,他恋恋不舍地捏她的颊:“我也很想小猫呢。” “是吗?”公主哼了一声,快速记仇中。 某日夜深,皎洁如银盘的月亮挂枝梢,天朗气清,彼时陛下夫妇刚运动完睡觉中。 陛下的私人手机铃声响起,刚刚搂着王后堕入梦乡的陛下接起来有点不快:“什么?……嗯?不认识,不知道这个人。……嗯,再见。” 王后从柔软的床上半撑起来,“谁呀?打错电话了?” 陛下干脆把手机关机:“不是。是池宏。”他猜测:“八成我姐又作妖了。” 王后好奇:“怎么了?” 陛下回想电话的内容有点好笑:“他说了个人名,问我认不认识。我说不认识,他让我往行薇那里想,是不是我姐的某个小狼狗。” 王后打了个哈欠,兴趣缺缺:“什么嘛。” 陛下看王后半撑的身体,她的肤白,在随意套上的白纱下皮肤是莹莹的光,又忍不住压牢上去。 王后躲不开他,说他烦死,由着他动作,可是他动作还不专心,喜欢抵.着她说些有的没的。 “诶。” “嗯?”王后的眼神有点飘,下一秒陛下掐她腰的动作有点用力,她蹙眉:“疼!” 陛下才不管,存心收拾她:“叫错名字这种事,你也是有的。” 这下王后精神了,美眸眨呀眨,把故事拼凑起来:“行薇叫错名字,池宏连夜打电话问你是谁?” 陛下嗯哼一声,他这个姐夫真是的,憋着气进浴室后打电话给他,他提醒她:“你别说别人,你也这样过。” 王后实在没印象了,就算她有,也是以前的事了,她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她望着陛下:“陛下要是不忿,也可以叫别人的。” 她这话说得得体温柔,可眼神明明就在剜着他。 这让陛下很受用,他喜欢王后这种嘴上y,暗地里搅作一团的醋意。 陛下承认:“我不敢。” 王后回吻他:“算你识相。”紧接着又受不住他的动作,不知第几次对他说:“你轻点,弄死我了!” “你也记住了,不要叫别人的名字。”陛下动作的力度没有丝毫减轻,要她记住。他想起那事还很吃味,很不爽。 “究竟什么时候?我都不记得了!”王后背过身往床沿躲,又被陛下压牢,可无论她怎么问,他都没说。 看来这人还在吃醋,估计得等他那关过了才会告诉她吧。 浴室里烦躁踱步的驸马琢磨了一通,拨通国政厅朋友的电话:“帮我查查这个人是谁,什么底细。” 今晚轮到驸马睡不着了,质问昏昏欲睡的公主:“你喊的这人究竟是谁!”刚刚二人妖精打架,公主意乱情迷时喊错了名字。 公主明明得意,面上却扮委屈,“都过去了,这页揭过去行吗?我困!” 驸马嗤之以鼻:“一件事,过去十年是过,过去半年是过,可是刚刚过去二十分钟……我想,这应该不属于‘过去’这个范畴。说清楚!” 驸马眼前的公主,怀孕了全身丰腴洁白,比她之前的风情万种更添风韵,她的气质变得有些钝,钝得让人想狠狠欺负她。他‘欺负’她可以,别人就不可以,尤其是她还记挂着名字的就更不可以。这人是婚前还是婚后的,是怎么认识的?驸马脑子像煮开的粥。 “我告诉你,你能怎么样?是去找他算账?” 驸马肺都快气炸了:“当然,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婚前还是婚后?你和他做什么了?”要不是强行克制,他都想摇晃她了。 一大堆问题跟连珠炮似的,公主没有回答,只是问他:“那我呢?你和我想怎么办?” 驸马没心情想这个,咕噜咕噜烧开的脑子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不会离开她的,他要怎么离开她?他俊脸紧绷:“你先把奸夫交代了。” 公主笑:“他是奸夫,我是y.妇?” 驸马不许她这么说自己,回答得飞快:“你不是。” 公主逗他逗得差不多了,心像是蜜多得都淌出来的蜂巢,没头没脑地对他冒出一句:“你知道母猫为什么叫吗?” 驸马剑眉紧拧,高不懂她的突然跳脱:“什么?”他这里醋火烧得正旺呢! 公主望着他笑,眉眼娇艳,驸马福至心灵,他不敢相信:“你是为了那晚在整我?” 公主不会正面回答:“我睡不着,看了点寡妇文学,心想这样很刺激,我以为你会配合我演下去的……我要是喊错,你就该粗鲁地捏住我的下巴,对我说女人,看清楚正在上你的男人是谁!然后狠狠收拾我,问我是他厉害还是你厉害。” 公主反咬一口:“谁知道你这么没情趣,还当真了。” 她拍拍手:“罢了罢了,我们结婚这么久,我也习惯了。”陆家人那高高在上的腔调简直了。 听完全部的驸马要笑不笑:“那倒是我的错了?”现在寡妇文学都推陈出新到床上现任需要比较前任来嗨的地步吗? 公主很知道怎么高定驸马:“是我的错,就当我们扯平了好不好?”她打起哈欠:“解释开了就好,睡觉了,肚子的宝宝要睡觉。” 驸马知道公主一向记仇,可没想到她会出这招,心尖酸胀,又苦无没有着力处,只能喝住她:“睡什么睡?看我怎么收拾你。” “受不了了。诶!诶!”公主的喊叫声越发无力,渐渐娇软起来。 ‘妖精打架’的过程中,公主原想那页已经揭过,可没想到受了刺激的驸马心里带着火,弄得她哼哼唧唧求饶,他还不放过她:“以后再这样,我还这么收拾你。” 【全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