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逃生游戏里反复横跳[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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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逃生游戏里反复横跳[无限]》作者：睡懒觉的哈士奇【完结+番外】
    人格分裂症林肆被拐进了生存率极低的惊悚游戏直播中。
    刚进入游戏，他就一脚把正在威胁玩家的骷髅碾碎。
    末了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用恰到好处的惊恐语气说道：“呀，好吓人喔！”
    其他玩家：……我们差点就信了。
    精分小剧场
    提问：林大佬的愿望是什么？
    林肆：回归现实中的平静生活。
    04：明明是炸了直播平台嘛。
    林肆：哎呀，不好意思，刚刚可能不小心说了真话呢。
    #搞事是什么？大佬从不搞事，明明都是事找上门（无奈摊手jpg）#
    #扒一扒那位主人格和副人格互相不对付的大佬#
    #林肆与主系统针锋相对，真相竟是…………#
    食用指南：
    1.本文无CP。
    2.主角是个满级大佬，表面懒散，嘲讽满级。
    3.非常规双重人格文。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灵异神怪 恐怖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肆
    一句话简介：大佬在逃生游戏里反复横跳
    立意：在绝望中寻求希望，团结协作艰苦奋斗，打败困难迎来光明
    第1章 进入游戏
    “0125号，你在干什么！”
    巡房的小护士看着林肆的背影厉声喝道。她虽然才刚刚入职，却已经听说过关于0125号的传闻。
    那人站在窗口，伸出穿着病号服的手臂，想要从铁窗的缝隙里去触摸雨滴。
    屋檐水打湿了左手手心，他愣愣地看着外面的黑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咔。”
    一道闪电从空中划过，照亮了倚在窗边的林肆。
    他的面容苍白俊隽，有种病弱的美感，脸上戴着一副金丝平光镜，悄然化解了眼神中的锐利，身形挺拔如松，额前刘海微长。
    小护士看到那张脸猛地呼吸一滞，明白了那么多护士都抢着要去0125巡房，这张脸太令人赏心悦目了。
    “抱歉。”林肆声音清越又沁着凉意，如同蜿蜒在密林深处的溪泉。
    林肆顺着走动将右手顺势垂下，手腕翻转将刀片收入衣袖，小护士猛然想起了自己身处何地，有些惊恐的向后倒退。
    林肆懒懒地走向床边。整个房间像一个钢化的茧，林肆像是无法振翅飞翔的蝴蝶，死死被困在其中。
    “咦，不对呀，这怎么跟传闻差别那么大”小护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传闻中0125可是个攻击性极强，不相信现实的疯子。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缠缠绵绵的薄雾氤氲在整个房间，林肆的额发都有些微微濡湿。
    屋里的仪器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浓雾笼罩在林肆身边。忽然它好像被什么搅动，开始了旋转。
    再次消散，愣住的小护士看清屋里的状况，手上的钥匙摔落在地。
    “啊。”
    尖叫划破了夜空的寂静，只见小护士整个人瘫倒在地惊慌尖叫：
    “人，人，不见了！”
    窗外闪电照亮了屋内刚刚发生的一切，也照亮了医院的标识，上面用硕大的字写着
    临溪市第二人民精神病院。
    【检测到符合条件的玩家，正在拉取信息。】
    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极为刺耳，像极的接触不良的插头。
    【身份验证成功，恭喜您成为第100005梦境游戏玩家，直播间正在开启中。】
    林肆在浓雾中飘荡着，耳边是各种琐碎的信息。
    【出现不指明错误，出现不知名错误，身份检验失败，涉及核心任务绝密档案，直播无法开启，即将退出。】
    林肆莫名地叹了口气，对这种情况没有丝毫意外。
    刺啦刺啦…………
    【直播…失败…直播…失败，直播开启成功】
    随即，林肆就被迷雾抛下，头也像被铁锤猛烈敲击，产生了剧烈的疼痛。
    ………………………
    “你们俩疯了吗！”
    暴喝声凌空响起。
    让刚从迷雾中脱离的林肆骤然清醒。
    林肆的眼前是一个中年男人正教训一对情侣。那对情侣瑟瑟发抖，脚边是散落一地的骷髅骨骼，它们重新组合后，用那双空洞的眼睛怨毒地盯着游戏玩家。
    它站在一条通往幽暗深处的林中小道上，周围的树木肆意而狰狞的生长，微沉的夕阳挣扎在地平线上，迟迟不肯落下。
    小道上聚着十五名游戏玩家。不少人用惊恐的眼神看着骷髅头。
    【喀嘞喀嘞，我好疼啊！】
    【不听话的孩子要受惩罚】
    【你们完了，你们完了。】
    骷髅头上下颌碰撞发出响声，空洞的眼里绿色的鬼火在疯狂跃动，语气里蕴含着深深的恶意。
    远处森林里传来鸟凄厉的惨叫，而那对情侣身体一抖，着实被吓得不轻。
    嘀答——嘀答——
    潮湿的水从那对情侣的头上滴下，水迹脏臭粘稠，像极了某种生物的口水。
    “你们…你们…身后…”白T恤少年的声音颤颤巍巍。
    那对情侣的十分缓慢地回头，停在他们上空的是几只长着狰狞厉齿但面貌俊秀的人面鸟。
    “啊！”
    凄厉的惨叫将远处树林中的乌鸦惊起，黑色的鸦羽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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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叫声皮肉撕裂声源源不断的向剩余的13个人传来。
    地上的骷髅头呢？
    喀嘞喀嘞地笑着，待情侣那边归于沉寂后，就把空洞的双眼对准了其余众人。
    【我好不高兴啊。】
    【你们这一批孩子不听话】
    【杀了，都杀了。】
    骷髅头被溅上星星点点的血迹，纯白与鲜红交织出诡异恐怖的场景，而它的话则是给在场的所有人判了死刑。
    “救命啊！”
    “救命，我不想死。”
    人面鸟层层叠叠的围了过来，遮天蔽日。
    【哈哈哈哈哈哈】
    【叫你们不听话。】
    【哈哈哈哈哈哈】
    咔
    狞笑声戛然而止，一双脚轻轻的碾在那颗面目狰狞的骷髅头上，骷髅当场化为一缕青烟和碎渣。
    “对了，它刚刚说什么了？我没听清。”
    林肆半侧着身子，脚下踩着碎渣，满脸疑惑。
    他身着一身蓝白病号服，满脸困意地打了个哈欠。
    “我、艹。”不是谁发出一句感叹。
    围过来的人面鸟都被这突发状况搞懵了，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干什么。
    “还不走吗？”林肆问到，眼光扫过那从开头就蹲在树枝上的乌鸦。
    而天空中失去了骷髅的指令的人面鸟不少都逐渐飞离，只剩下一只面目丑陋的鸟紧盯着林肆的脸。
    要，
    我想要，
    我想要那张皮，
    有了这张皮，“她”就不会嫌弃我了。
    那只人面鸟想着，围着林肆飞舞，口涎滴落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你…你长得好好看。”人面鸟口吐人言，声音嘶哑。
    “谢谢，你长得也还好。”可林肆连眼都不愿意抬一下。
    “那你把你的脸给我好不好？”人面鸟伴着尖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向林肆扑飞，狰狞的厉齿上还沾着血迹碎肉。
    “小心。”
    “鸟飞过去了。”
    林肆像是被吓懵了似的，一步未动。他的右手被过长的衣袖所遮住，手指间有些许银光透出。
    “嘎！”
    林肆肘部一击，猛地拽住了那鸟的脖颈狠狠一刀，他的衣袖滑落露出伤痕累累的腕部。带着腥气的温热鲜血喷洒到青砖地面，人面鸟头已经无力的垂下。
    林肆提着人面鸟的脖子，终于看清了它的脸，“刚刚只是寒暄一下，你长得确实不怎么样。”
    “我、日、大佬啊。”在整个队伍里活跃的白T恤少年脱口而出。
    而林肆这边，居然还提着脖颈掂了掂说：“好像还挺肥哈。”
    接连的骚操作，让剩余玩家盯在在他身上的眼光都木了。
    他感受到其他男家的眼神回首问道：“你们这么看我，是想要这只人面鸟吗？。”
    这一路上三女十男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密林深处的欧式建筑走去。林肆孤身一人走在前面，没有人敢靠近他，除了那个白T恤少年。
    “大佬大佬，你这是第几次进游戏了？”
    “大佬大佬，我叫季白，你叫什么呀？”
    “大佬大佬，我是第二次进游戏了，我上一次通过全凭运气，这一次你带带我。”
    林肆没有回应，而事实上他只是在消化着季白所说的关于游戏、玩家的信息。
    耳边的叽叽喳喳吵得他有些心烦只好慢吞吞地回：“我不是大佬，我叫林肆，今天我第一次进游戏。”
    说出这句话后，原本是名字一串乱码的直播间，被重新命名—————林肆的直播间。
    “靠，新玩家！你突然进游戏都不害怕吗？我第一次简直吓得快尿裤了。”季白惊讶的说道，他想不到这个面前镇定自若的脚踩骷髅头刀杀人面鸟的青年，居然是新手玩家。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小道的尽头，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栋黑色的欧式古堡，西斜的太阳穿透不了它的黑暗，似乎风从它身边穿过都阴森幽凉了几分。
    “嘎嘎。”乌鸦声打断了他的思索。它蹲在树枝上黑豆似的眼睛不停转动，尖嘴一启，机械的活语就回荡在古堡前的空地上。
    【欢迎玩家来到梦境游戏】
    【本游戏不保证玩家生命安全，希望各位玩家能保全性命努力赚取积分，早日走上人生巅峰，啾咪～】
    “救命啊，救命啊，这里到底是哪里？这是电视节目吗？我不玩了。”人群中陡然爆发哭泣，不过20岁的青年女子蹲在地上呜咽着。
    “求求你们了，放我出去。”她脆弱的精神终于支撑不住。
    “什么梦境游戏，什么在游戏中死亡在现实中也会死亡，什么积分排名第一实现愿望都是骗人的，你们就是电视节目还想骗人，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非法拘禁。”
    她指着其余人，目瞪欲裂地大吼。
    “你想走，你走啊！”教训那对情侣的中年男人李同嘲讽回呛，他面露凶光，一看就不好惹。
    “好，我走。你们这群胆小鬼！”没想到那女子还挺有骨气，说扭头就往密林深处走，深沉的黑暗裹挟着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众人面前。
    “林哥，你看她多半是完了，说起来你俩都是新人，你怎么不怕呢？”季白絮絮叨叨，简直像一个吐槽机器。
    “害怕？我当然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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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双眼盯着跟在他们身边的黑色乌鸦。他嘴上说害怕，可脸上的表情确实很淡定。
    季白抽了抽嘴：“大佬，那个女生才叫害怕，你这……你这……叫镇定自若、面不改色、从容不迫、不慌不忙、处之泰然好不好？”
    吱————
    经历这场闹剧都丝毫未动的门突然打开了。
    只见一个管家抬起头，露出脖颈处还流着汩汩鲜血的狰狞伤口，丑陋死白的脸上勾起唇角，露出满是碎肉的齿缝和被血染的殷红嘴唇，礼仪周全地说道：
    “欢迎来到特丽莎女爵的城堡。”
    第2章 礼仪（一）
    游戏中的天似乎黑的格外早。天也像是承受不住落日的重量，猛地坠入黑暗。
    昏暗的古堡里，一盏盏烛火被依次点亮。大厅里华贵的珠宝被烛光反射出耀眼的光泽。大厅的铁质灯具下是已经收拾整齐的晚宴长桌。
    “各位先等一下，特丽莎女爵随后就到。”管家引着他们来到了休息室，眼神中带着的是傲慢与血腥，好像在看一群牲畜。
    他就静静的站在黑暗中悄然打量着这群人。
    管家看到趴在桌子上休息的林肆，眼中涌出了恐惧。伸手摸了摸脖子上开始愈合的伤口，一波波尖锐的疼痛提醒着他这个人不是好惹的。
    虽说害怕，眼底还是有浓浓的贪婪。
    “特丽莎女爵。”
    女爵是个老妇人，眼白布满了血丝。下垂的皮肤褶皱里似乎藏着灰，整个人都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身上璀璨的珠宝首饰。
    “呀，我的孙子孙女终于来了，七日后你们要找到最让我满意的礼物。”
    祖母？孙子？听到这个许久未曾听到的词，林肆醒来后有些钝神。
    【嘎———】
    【开启游戏，寻找失落的礼物，时限七天，参与人数13人。】
    【游戏过程中将开启直播间，通过游戏解谜或吸引观众获取积分，请各位玩家与npc记住系统规则至上。】
    熟悉的乌鸦鸣叫在半空中响起，发布了任务。
    就在这时，远处的密林中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救。
    “救命啊！”依稀能听出是那个进入森林的女子。
    女爵竖起耳朵将手指抵在嘴唇上，娇媚的声音似乎带了一些血腥味，暗哑地说道：“你们看，不守规矩，不懂礼仪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
    猩红的双眼瞟了瞟那些被吓到的游戏玩家，她满意的笑了，但看到林肆的那一瞬间，女爵的眼里划过一抹惊艳。
    “瞧瞧这张脸，长的真的是符合我的心意。”林肆感觉到女爵的双手十分用力，似乎想把他的脸皮从脸上直接剥落。
    “剥下来放到我的宝贝管家身上，一定很适合。”她用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林肆优美的下颔线上轻轻滑动，尖利的指甲带出几道淡白色的划痕。
    细腻的手感令她脸色一沉。
    但林肆没有丝毫慌张，脸上神情平静，伸手将女爵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下，用力将她手掰成了正常人不能达到的角度，同时面带笑容，一字一顿的说道：
    “多、谢、祖、母、夸、奖。”
    祖母！
    祖母！
    你为什么要喊祖母！
    【叮，+10分，成功吸引第一个观众。】
    林肆说完，面露厌恶伸手掏出手帕，仔仔细细的把手和脸擦干净，将手帕扔进垃圾桶。这个举动在npc的愤怒点上反复横跳。
    “你最好牢牢看紧你这张脸，否则我可是会亲自把它撕下来的。”特丽莎有些咬牙切齿的恨道，那只手有些无力的耷拉在身边，说完转身跟着管家出门。
    “我去，林哥你不怕的嘛，这可是凶残的NPC啊！”季白惊得目瞪口呆，。
    “这有什么好怕的，她作为祖母，你喊了她就是认同了孙子的身份，祖母怎么会毫无理由的惩罚孙子？而且不是系统说的吗，规则不止制约玩家，而且制约NPC吗。”林肆敛眉，拨了拨被弄乱的刘海，掩住了下方额角的一道疤痕。
    祖、母、我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看着女爵的背影，摸了摸自己还带着火辣辣痛觉的颊边。
    “人家也许是开的小号呢。”浓烈的嫉妒从这句话里透出，那是老玩家李同。
    “李同，你就嫉妒吧，你见过开小号的一个观众都没有吗？”说季白就看向林肆的头顶，可是这一看他愣住了，不知何时，他头顶的观众0已经变成了观众1。
    “林哥，你踩点得分了！”
    “是吗？我可能是因为那句祖母吧。”林肆苍白的笑了笑。
    “呲，瞎猫碰到死耗子。”说完搂住旁边的女孩朗声炫耀道：“我可是经历三场的老玩家了。”
    这句说完，队伍明显分成了两个阵营只有季白和林肆站在了一起，其他人都跟随着李同。
    当当当当当当当
    晚宴开始了。
    昏黄的烛火下，晚宴异常丰富，每个人的餐盘里光是牛排就有两块，再加上旁边配的西芹生鸡蛋和芦笋。
    女爵好嘴上涂上了猩红血的口红，就像刚刚吃过人一样。
    她坐在主位，林肆和另一个文弱的青年离她最近，整个餐厅里只能听到刀叉交错相撞的声音。
    小马，那个文弱青年的食欲本来就不旺盛，坐在女主人身边后就更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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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些肉质鲜红的牛排，他渐渐放下了刀叉。
    “诶，小马，你不吃了吗？”坐在他旁边的女生悄悄的问了一句。
    “不吃了，吃不下。”他声音单薄，着实被吓到了。
    寂静的大厅里，就算是小声说话也很容易被听见，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吸引了女爵的注意。
    “哦，我亲爱的孙子，你是不吃了吗？”特丽莎女爵声音夸张，肢体动作似乎带着某些迫不及待。
    “是，祖母我吃不下了。”小马战战兢兢的回答道。他没有注意对面的林肆，冲他摇了摇头，似乎在告诉他不要这么回答。
    “亲爱的孙子，还剩这么多呢。”
    “可是祖母我真的已经吃不下了。”
    “哦，是吗？”
    小马抬头了，看着对面的林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摇头。
    “那祖母我可是最讨厌浪费食物的孩子。”女爵低下了头，唇角的笑似乎咧到了耳根，嘶哑的声音如同从地狱爬上来的鬼魅。
    她打了个响指。
    嘭——
    小马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如同被吹大的气球，瞬息间随着她的响指炸开。
    血花四溅，却半分都没有污染到桌上的食物。那些鲜血全都溅在了那个女生身上，淡淡的尿骚味从她的身下传来。
    “啊！”
    “浪费食物的孩子也是要受到惩罚。”女主人舔了舔嘴边的血迹，似乎对它的味道十分满意。
    她紧盯着那个跌坐在地的女孩，用同样的声音问道：“你也不吃了吗？”
    听到这话，她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坐在椅子上。切割着混着泪水的牛排，幽暗的烛火下这副场景像是地狱众魔在食人。
    其他人看到，也努力撑下自己盘中的牛排。过了一会，除了林肆其他人都吃完了晚餐，只有林肆还在慢慢悠悠地解决着最后的配菜。
    季白刚解决完这一盘晚餐，哪知道管家就把满满的另一盘放在他的面前。
    看着碟子里满满的东西，他感觉几近呕吐。
    “祖母，我已经把这盘吃完了。”李同随意地刀叉放在盘子上，强忍艰难的开口。
    “是吗？那我教你们的规矩呢？”女主人阴阴沉沉的话弄得众人也一头雾水。
    规矩，什么规矩。
    女主人看着身边林肆，对那张面皮的渴望几乎要让她不顾规则的束缚。
    他薄唇轻启，殷红的舌尖卷走了最后一颗芦笋，管家眼疾手快要把另一盘放在他的桌面上。
    而林肆则冷冷的看了一眼女主人和管家。他把刀叉平行放置，刀叉柄朝四点钟方向摆放置餐盘的边缘。
    同时温和谦逊的说道：“谢谢，不需要了。”
    【叮】
    【+10分，观众数+1，总记2人。】
    大佬啊，真的是大佬。
    众人看着跟boss直杠的林肆，心里都冒出了这句话。
    李同却幸灾乐祸看着他的行为，内心吐槽了一句作死，居然敢招惹大boss。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女主人把刀叉狠狠往桌上一摔，却没有对林肆动手，只用狠狠的眼神看着他。
    女主人只能把怒气转到其它人的身上，希望用他们的死来平息自己的怒火。
    “你们吃好了吗？规矩和礼仪都不要了吗？”
    其他人都向嘴里狂塞食物，只有林肆正襟危坐在那，丝毫不在意刚刚是把boss气成了什么模样。
    好撑啊，季白默默的想到。看着没有被逼迫的林肆自己也对比了一下，有什么不同。猛然发现自己第一盘结束的时候只是随意放下了刀叉，而林肆刀叉摆放的方向和样子都十分特殊。
    他学着林肆的模样，放好了刀叉，同时向管家说了一句：“我不需要了，谢谢。”
    说完他就闭上了双眼，害怕自己像小马一样变成一个撑破的气球。
    但管家只是收走了他的餐盘，在规则的束缚下，无法对玩家做出任何惩罚。
    “呼呼。吓死我了。”
    林肆看着季白学习自己的模样，就把自己的餐盘向中心挪了挪，让众人也能看到自己摆放的模样。
    李同也不愧是玩了三局的老玩家，看到也明白了破除这条死亡条件的方法。
    【叮叮叮……全员+10分】
    “祖母”的脸都要被气得歪斜，可是就是无法触碰现在处于规则保护下的玩家。
    女爵也气得从板凳上坐起，“不吃了，都滚去睡觉。”
    她动作过大，身形有些摇晃。
    可谁也没想到，林肆凭借“祖母”的视觉死角对准她的膝盖狠狠一踹，祖母在地上扑腾了半天，活像个四仰八叉的乌龟。
    “呀，祖母你怎么摔了？”林肆旁若无人地将腿收回来，众目睽睽做作地问道。
    季白对于林肆接连的骚操作已经平静了，真是是人是鬼都在怕，只有大佬还在秀。
    “管家，快把我扶起来。”“祖母”气急败坏的说道，她感觉是林肆踹来的。可是他没亲眼看见，不能用破坏规则这个理由来杀林肆。
    “看什么看！”
    “都给我滚去睡觉！”
    “祖母”把他们带到了楼上。
    路上季白小声的问着林肆：“你是怎么找到破局之法的？”
    他看着前方“祖母”有些臃肿的背影声音有些飘忽说道：“因为她早就告诉过我们通关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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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早就说过了，通关的秘诀是礼仪和规矩，看外面的建筑是欧派建筑，而古代欧洲用餐时代表结束的动作，便是把刀叉平行放置，刀柄按四点钟方向并排摆放。”
    “天呐，林哥，你这是个人形的百科百度百科啊！”季白着实佩服道。
    楼上小小的房间“吱”的一声开了，木头腐朽的味道混着花香混杂出了一种格外难以言说的味道。
    房间里都是两个床摆放在一起，而他们只剩了11个人，这就意味着有一个人要单独面对这个恐怖的夜晚。
    林肆看了一眼季白，但他却被一个尚且十七八岁的正在哭泣的女生紧紧拉住。
    林肆单独一个人走向了尽头的那个房间。
    “切，装的那么高冷，还不是没人愿意跟你一起组队。”说完就李同被其余女生争抢地拉入房间。
    “亲爱的孙子孙女吗？十点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们睁眼，而且明天要记得早睡早起。”
    她的语气恨不得立刻将这群游戏者吞吃入腹，带着血丝的眼睛稳操胜券般眯起，猩红了嘴角微微勾起，手指甲在手掌中掐出了半月型的痕迹。
    林肆你逃不掉的。
    你这张脸注定是我的！！！
    第3章 礼仪（二）
    盛放的红色花朵带来颓靡的香气。
    六枝就把整个瓶子塞得满满当当。
    林肆随意抽出一枝，带出了瓶中粘稠猩红的有如血迹般的汁液，艳红的花朵与骨节分明的手指交织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除了花茎下连接的——那张嘴。
    那大嘴花脱离了瓶中，刚想张开尖声哭泣，就被林肆冷冷的语调阻止了。
    “闭嘴。”
    林肆提着那花走进了洗手间，将它半悬空在老式抽水马桶之上。
    “如果半夜半夜扰人清梦，我不介意让你下去凉快凉快。”冷静的音调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态度。
    “真丑。”
    它虽然没有躯体，却也感受到了那握住□□的力度和语气中的认真。
    不是这这新人怎么回事？
    不应该看到我害怕的吗？
    怎么还搞起了花身攻击？
    还留在瓶子中的那副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怎么也搞不明白。
    时间过得飞快，林肆抖了抖床上的被褥，那紧闭的厚重窗帘阻碍了月光，让整个屋里暗沉沉的。
    “孩子们都上床了吗？十点之后不睡觉，祖母可是会生气的。”
    她飘忽的声音在夜晚听起来有些诡异。她站在林肆紧闭的房门前，眼里闪动着恶意的光芒。
    十点了。
    十点一到好像是有着魔法一般，众人都陷入了梦乡。
    女爵那黑色的斗篷与黑暗好像融为一体，佝偻的身躯逐渐挺直，那张年老的面庞也恢复年少时娇艳的模样。
    可五官的比例却极不正常，耳朵耷拉到肩上，巨大的眼睛占据了脸的大半部分空间，鼻子拉的老长，嘴也变得十分巨大。
    歌谣从她的嘴里传出。
    “祖母，你的耳朵怎么这样大呀？”
    “为了更好地听你说话呀，乖乖。”
    “祖母，你的眼睛怎么这样大呀？”
    “为了更清楚地看你呀，乖乖。”
    “祖母，你的手怎么这样大呀？”
    “可以更好地抱着你呀。”
    “祖母，你的嘴巴怎么大得很吓人呀？”
    “可以一口把你吃掉呀！”
    女爵闭着双眼一脸神往，嘴里好像也在咀嚼着什么。
    花瓶中的嘴大张着无声的嘶吼，悉悉嗦嗦的声音从墙角的一个小洞传出。
    数十只红眼老鼠爬了出来。
    林肆房间内，那双眼睛发现他已经睡着，嘴也开始无声嘶吼。
    “他刚刚说过什么？”
    林肆睁开双眼，眼中丝毫看不出有半分迷茫只有烦躁。
    说完拉开抽屉，找出针线揪出那朵大嘴花，针尖闪着寒芒直接怼了上去。
    “他不喜欢动手，我喜欢。”
    “将就一下，他针线活不好。”
    “啊啊啊啊啊啊！”尖锐的疼痛让那张嘴放声嘶吼。
    林肆丝毫不嫌那些汁液污染了他荧白的手指，他的动作气定神闲，甚至有些赏心悦目。
    歪歪扭扭的针脚缝合了那张嘴，他放下针线，眼中恢复了清明。
    “04，这是你做的。”清冷的声音从心底响起。
    许久未得回音。
    “别装死，我知道是你。”
    终于，有一道懒洋洋的有些轻挑的声音从心底响起。
    “哥哥，您不觉得这这样做会令这场游戏，更有意思吗？”
    “而且你不喜欢动手，我可以来呀。”04的声音带着丝丝缕缕的诱惑，想拉着他一起体会重度人格分裂的甜美。
    林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不知道啊，来到这个游戏之后，我发现我就可以不经过你的允许说话了。”
    林肆叹了口气扶了扶额角，有些无奈的叹道：“那算了吧？既然你来了，就帮我数时间吧。”
    “不要，你自己跑去精神病院三年，不就是想把我杀掉吗？我为什么要帮你？。”04口气听起来有点被辜负的受伤感。
    “那好。”
    说完他就打开门，想要直直的走向大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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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干什么？”
    “去送死。”林肆丝毫没把命放在眼里，冷冷淡淡的回道。
    “我数，我数还不行吗？你回来。”04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惊慌。
    “我还没玩够呢。”
    “那出去之后，我要吃奶油小方和提拉米苏。”04有些气呼呼地提出要求。
    “好。”
    嘴角看着林肆，发现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作为凶残NPC的作用也没有发挥。
    于是在地上蹦来蹦去，妄图吸引他的注意。而墙角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和数十只老鼠也不甘寂寞。
    林肆低头与猩红色眼睛对视，这数十只老鼠齐声开口，而嘴里发出的不是吱吱的声音，而是
    “我好饿，我好饿。”
    “去厨房。”
    “我好饿。”
    听起来并不大，而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的声音。
    林肆没有回答，那群老鼠更加不满，声音变得更大。
    女爵听着屋里的动静拖动着一个巨大的板斧，向这边走来。
    “去厨房，我好饿。”
    “好。”林肆终于回答了。
    老鼠的声音戛然而止，围着林肆把他向门口赶去。
    “祖母，你的嘴巴怎么大得很吓人呀？”
    “可以一口把你吃掉呀！”
    歌声渐行渐远，像是下了楼。
    吱————
    木门发出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引人注意。而厨房在一楼，他要穿过阴森的走廊和空旷的大厅。
    林肆离开前看了一眼床头上闹铃指针指向十一点半。
    “开始数吧”林肆心底默默说道。
    “1、2、3、………”不情不愿的声音，从心底响起。
    一路无言也平平安安地到达了厨房。厨房的长桌上，还放着没吃完的晚餐，林肆端了一盘，准备拿回楼上把老鼠的任务完成。
    可就在这时，
    “靠，那是老鼠什么玩意，非要吃东西。”
    “就是半夜一觉醒来，吓死了。”
    “奇怪，睡在旁边的人怎么摇都不醒，。”
    季白和之前坐在小马身边的小王嘀嘀咕咕，披着月光而来。
    听到这声音，林肆转念不知想到了什么，躲进窗帘。
    小王脸色苍白，精神状态很差，她伸手端起餐盘，看到餐盘上的血迹时，手一抖，白瓷做的餐盘直接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是不是有人不听话了，是要受惩罚的哟。”
    女爵娇媚的声音越离越近，而林肆静静的看着这些个场景。
    “哥哥，你不救他们吗？你不是最善解人意，乐于助人的吗？”04的语气中带了些许嘲讽。
    “怎么办、怎么办、季白怎么办呀？我不想死。”小王死死拽着季白的手。
    “你别拉我，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他也慌了，手忙脚乱地躲在长桌下。
    小王也躲进另一半卷起的窗帘里。斧头拖在地上那令人牙酸的声音越来越近。
    可迎接女爵的却是空空荡荡的厨房，“哦，我亲爱的孙子孙女们躲到哪里了呢？”小王惊恐的捂住了嘴，努力不让惊恐哽咽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祖母，你的耳朵怎么这样大呀？”
    “为了更好地听你说话呀，乖乖。”
    “祖母，你的眼睛怎么这样大呀？”
    “为了更清楚地看你呀，乖乖。”
    歌谣声离林肆越来越近，她已经伸手要触碰到他面前的窗帘。可林肆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好像是早已想出了对策。
    而藏在另一边的小王则松了口气。
    “是不是藏在这儿呢？”女爵伸手一掀，可掀起的却是小王身上的窗帘。
    小王与女爵四目相对，惊恐的尖叫脱口而出。
    “啊！”
    手中的板斧，直接把小王的头就像切西瓜般劈成两半，鲜血与脑浆混杂一地，腥气充盈了整个房间。
    她的身体颓然倒地，而眼珠还保留着生前的动作，瞟向了林肆所在的窗帘，他掀先开一条缝与失去光泽无机质的眼睛相对着。
    小王的口里蠕动着，断断续续地说出：“救…救我。”
    “对不起。”
    而另一边，女爵并不满意，“噗，还以为是那张脸的主人了。”说完四处搜寻，气氛又陡然紧张起来。
    “让我看看还有藏着的小老鼠吗。”
    季白看着流淌的鲜血，虽然是通过一关的老玩家，却没有直面过死亡。这个场景直接突破了他的认知和接受范围。
    女爵的手指点在餐桌上当当当的声音，好像死亡的时钟在倒计时。
    “阿嘞阿嘞，忘了老鼠可是很爱钻桌底的呀。”说完直接弯着腰，往长桌底看去。
    “季白，闭眼。”一道暴喝声响起屋中。
    熟悉的声音让他无条件地听从了命令，直接紧闭上双眼。
    而此刻
    女爵那此时就像瞎了一般，一个大活人放在她的面前都看不见。
    “没有啊，那我要去其他的地方找找。”女爵搜不到人影，拉着沾血的斧头退出了厨房。
    “呼呼。”粗重的喘息声响起，生死就在一线间的感觉，直接让季白瘫软在地。
    而帘后的林肆悄然出现，把他拖了出来。
    “呜呜，林哥，你真是大佬，你又救了我一次。”

 第7页

    “没有，这次可能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林肆没有接受他的感谢。
    “我不管你就是大佬，我一定会抱着你的大腿的，还有就是抱歉，那个女生是我同学的妹妹，所以我才没有选择跟你住在一起。”季白感恩戴德激动的泪水从脸上滚落。
    林肆并没有理他，只是伸手端了两盘菜，把另一排塞进了他的怀里，然后说道：“去交任务吧！。”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几次女爵，两人都通过闭眼的方式躲过了她的追击，而他经过大厅时注意的看了一眼大厅的时钟，十二点二十分。
    “谢谢林哥。”季白站在门口，向他鞠了个躬，是真真切切的对他表示感谢。
    “啧啧啧，头一次看到小白鼠，居然对实验人员表示感谢，活见久活见久。”04在心底轻挑张扬的说道。
    “晚上十点后不允许睁眼，不四目相对她哪里知道你睁了眼，游戏的规则可真是相当有意思，但哥哥你当时也不确定吧？”
    “就是可怜啊，刚刚死掉的那个姑娘，被你当做实验品去触发死亡条件。”
    “要是这死掉的姑娘和季白，知道你把他们当做触发死亡条件的棋子，那这层温润谦和的皮还能披多久呢？”04在心底啧啧称奇。
    “闭嘴，你再说话奶油小方和提拉米苏就没有了。”
    林肆轻轻挑了个眉，这个动作给他带来了几缕人气，
    林肆望向季白离去的背影，勾了勾唇角冷淡的说道：“她不信我，：就算我叫她闭眼，她也不可能照做。”
    “那我何必去做那无用功。”
    “而且女爵根本没有给我留下救她的时间。”
    第4章 礼仪（三）
    苗禾，人鱼星球的一个普通白领。
    累了一天的她，回家打开终端，就想点击进入梦境游戏直播间。
    “啊啊啊，我记得今天七神有竞技场的决赛。”她拖着鱼尾，抱着可乐和薯片直接提前进入了直播间。
    “叮咚，官方邀请您进入新人林肆的直播间。”一条消息跳在她的终端屏幕上
    “切，什么东西，又是新人啊？”
    说完她连眼神都没有给就想点叉，可是自己养的小海马却撞了一下她的手，让点叉的动作变成了屏幕展开。
    硕大的屏幕上只有林肆慢条斯理的吃着晚餐，忽明忽暗的烛光，微微摇晃的眼镜链，斯文儒雅的气质，吸引了本就将美驻扎在天性中的人鱼的注意。
    “我的天呐，这新人好帅啊！”苗禾犯了花痴，点叉的手也离开了屏幕。
    而更加吸引她的，是面临死亡威胁条件下还冷静自持的林肆。尤其是刀叉的放置破解了死亡谜题，面对管家时淡漠的眼神和干净利落的缝嘴动作。
    “我的天呐，这真是一个新人吗？这是个大佬啊！关注关注果断关注。”苗禾看着他的表现果断的点了关注，并且打赏上了一个鱼币。
    游戏中林肆不知道自己得到了第一笔打赏。
    他把盘子端到了那群老鼠的面前，咀嚼的声音代替了寂静。
    叮，+10分，观众总计人数三人。
    林肆低垂的眼低垂着眼眸看向了地面，而背在身后的手却藏了一把餐刀，手指轻触锐芒，划破了皮肤。
    “啊，好疼好疼好疼。”骄矜的少年音从心底响起。
    “林肆你是疯了吗？是我代替你疼的呀。”可以听出04的声音，有些眼泪汪汪的感觉。
    “哦。”说完他甩了甩手上的血迹，看着那鲜红浓稠的液体，眼底涌起了一抹厌恶。
    “04，我从出门到现在回来多长时间了？”
    “我不知道。”04有些气呼呼的，如果他有实体的话一定在抱着手指痛呼。
    “奶油小方，提拉米苏。”清清冷冷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威胁。
    “好好，我说。你下去花了十分钟，在厨房待了五十分钟，上来又花了五分钟。”
    “说好的我给你计时，零食一定要记得给我。”
    一个小时五分钟吗？
    林肆没有回答，只是拿起了桌子上的闹钟。
    “咔哒、咔哒、咔哒。”
    时针分针在永不停息的旋转着。
    骨节分明的手指直接将它的时针分针向前拨了三十分钟。
    “哟，哥哥，我还以为您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呢。”
    “早睡早起，时间不对。”他敛着眉伸手扶了扶眼镜。
    下楼的时候是十一点三十分。回来时大厅里的时钟是十二点二十分加上上楼的五分钟，现在应该是十二点二十五分。
    而床头的闹铃所显示的却是十一点五五分。
    这又是一个死亡陷阱。
    “哥哥，哥哥，你跟我说说你拿刀想干什么，是想劈了哪个NPC还是那群棋子，我可以帮你。”04的语气中带着迫不及待与欢呼雀跃。
    血腥，痛哭，挣扎
    是他——04最喜欢的场景。
    “我警告你，先不要乱动这群棋子。”
    说完摘下了眼镜，闭上眼睛，忽略了在脑中翻腾的04沉入梦乡。
    “切，虚伪。”04有些不服气的声音传出。
    叮铃铃铃铃铃。
    晨曦透过厚重的窗帘照亮了暗色床单上和那个苍白的青年。
    “亲爱的们，起床喽。”
    “宝贝们，不要睡懒觉，要早睡早起，身体好。”

 第8页

    女爵又恢复了年老的模样，和蔼的眼睛紧紧盯着那群探出头的游戏玩家。
    过了好一会儿，林肆都没有出来。季白有些担心地问道“咦，林哥，怎么还不出来啊。”
    “他是不是像小莫一样，有起床气一直不醒啊。”毛哥挠了挠他的短发。
    昨天晚上只有他自己听到了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也躲着女爵取了餐盘。
    同屋的小莫则是一直睡着，丝毫没有听到到吵闹。而早上小莫的闹铃也没有响，叫他也不愿意醒，只是嘟嘟囔囔的说道，让他再睡会儿。
    女爵数了数人数123…才8个，她非常满意没有看到林肆。
    “小朋友们要整整齐齐，要团结精神，对不对？我们等他们一会儿吧。”女爵的话丝毫没有给他们回转的余地。
    在林肆紧闭的房门和小莫不愿起床的嘟囔声中，30分钟马上就要过去了。
    女爵的唇角咧到了耳根垂涎的口水滴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小的凹陷。
    10、9、8、7、6、5、4、3、2、马上，马上那张脸就是我的了。
    而游戏外的苗禾也惊恐地闭上了双眼，害怕看到血肉横飞的场面。
    1
    我的了，这张脸是我的了。小莫房间里的闹铃，叮铃铃的响起终于将他从睡梦中吵醒。
    女爵猛地拉开房门，佝偻的身躯扑到床上。
    “林哥！快跑！”季白的提醒声同时响起。
    可是床铺空空被子里只有枕头。
    “你们干嘛，堵在门口干什么？”疑惑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响起。
    走廊尽头，苍白的肌肤衬得眼下的乌青更加明显，微红的眼角几乎能让人溺毙其中。
    “还有祖母，您是要替我叠被子吗？。”
    神TM叠被子
    众人目瞪口呆，吐槽就像一条条弹幕，从心中刷过。
    女爵从床上爬下来吐出嘴里的被子，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林肆，她不明白自己哪一步出了问题。
    “你，你怎么会在后面。”
    “我早就起了呀，祖母。”说完他越过人群，双手捻着被角将它从祖母的口里拽了出来。
    “唉，祖母今天晚上我要换一床被子了，既然您那么喜欢这床，就送给您了。”
    “噗。”憋了很久的笑，从季白的嘴里冒了出来。
    “咳咳，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
    “啊！”
    一声尖叫吸引了这些人的注意，走廊里小莫紧赶慢赶地从床上爬起来，可是行至走廊时，一道众人看不见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踝。
    直接将他绊倒在地。
    小莫紧张的闭上了双眼害怕疼痛袭来，可是这一闭他就再也没有睁开过了。
    众人冲出去时，只见到小莫的脑袋，就像沿着一条线般被打开了，白白的脑浆和鲜红的鲜血混杂在一起。浓烈的腥气，冲击着没有吃东西的胃。
    “呕。”有人忍不住吐了出来。
    女爵调整了情绪，既有些俏皮的向他们眨了眨眼，可苍老的面容配合这个动作只剩可笑。
    娇嫩的双手捧起还散发着温度的白色固体。
    “啊，那有新鲜食材了呢。”
    “祖母亲自给你们做早餐。”
    第5章 礼仪（四）
    “唉，小禾，你这是在看什么？”同租的王梨，拖动着迤逦的鱼尾从她旁边经过。
    “看直播呢，梦境游戏的直播，它推了一个新人给我，这个新人又帅又飒，真是绝了。”
    “哦，是吗。我康康我康康。”身为一个小有名气视频剪辑师的王梨刚刚完成了工作。正准备找点娱乐节目，放松一下身心。
    说完，她端着杯水头凑到了苗禾的终端前。
    “我天，这…这新人也长的太好看了吧，完全就激发了我创作的热情，快快把他的直播间ID给我。”她拿起自己的终端。
    “我也这样感觉！让我看一下叫什么。”苗禾点开屏幕。
    林肆的直播间。硕大的字挂在上面。
    “哦，我找到了叫林肆你可以搜一下。”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许多星球的毫无人注意的小角落。可谁也没想到，终有一天幼苗会长成大树，点点荧光聚合出爆炸的效果。
    ………
    “祖母”亲自给你们做早餐。
    说完这句话，“祖母”就佝偻着身子，捧着那白色的固体走下楼，从背影上看去，她似乎不似昨日那般苍老好像年轻了几分。
    窗外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一扫昨晚的阴暗诡秘，但丛林深处仍是幽幽暗暗。
    昨天一天就让队伍损失了四人，今早的长桌上只有九个人，而他们面前也摆了九个被餐盖笼罩起来的银盘。
    “宝贝们，可要尝尝祖母的手艺。”祖母伸手掀开餐盖，浓烈的腥气直扑鼻尖，硕大的银盘中，小小的红白相间的固体格外引人注意。
    “呕。”
    又有人吐了，可吐出来的只有酸水。
    “宝贝们，怎么不吃呢？是祖母的手艺不好吗？”她挑了挑眉，语气中隐隐全是威胁，拿起银汤匙轻轻地挖了一块，莫名的有些像少女挖冰淇淋的动作，却满是恶心与荒唐。
    李同强忍呕意掀开面前的银质餐盖，其他人也跟着他的动作。
    同样红白相间的固体，同样无法忽略的腥气，让人想起了早上小莫死亡的场景。

 第9页

    “呕，我受不了了，这么恶心且直白的谜题肯定不是死亡条件，这分我不要了。”说完李同经历三场的老玩家也呕了出来。
    是的，这么明显的陷阱就是一道团队附加分，而这就意味着只要有一个人做了这场任务，那全团队都将加20分。
    而苗禾清晰地看到直播里写着胆量测试：那些红白相间。
    “新手场的任务这么困难了吗，林肆估计得不到这个分了。”
    整个大厅只有“祖母”的银匙和盘子相撞的清脆声和大钟滴滴答答的运转。
    空气就像凝固了。
    这时，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早上刚刚戏弄过NPC的林肆举起了汤匙，搅动起眼前的固体猩红污染了纯白，视觉冲击更加强劲。
    林肆淡漠的举起调羹里的东西，动作优雅且从容把放进嘴里。
    苍白的指尖与银匙极为相称，嘴角淡淡的猩红衬得他就像地狱中夺人性命的绝色鬼魅。
    “对嘛，这样才是我的乖孙子。”语气是称赞的，但祖母的眼光却藏着锋芒。
    “呕。”呕声此起彼伏。
    “疯了疯了疯了，林哥被逼疯了。”季白原先敬仰的眼神变成了恐惧，其余人也将脚从桌子往外挪了挪，眼中满满的惊惧。
    叮，全员加20分。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队伍里惊恐的眼神说到：“你们不吃吗？掺了辣椒油的植物蛋白。”
    “植物蛋白！”道道惊呼此起彼伏。
    “对，俗称豆腐脑，就是造型有点奇怪而已。”
    众人直接眼神呆愣，内心喧嚣的声音几乎能让人听见———这叫TM有点奇怪吗？
    这造型也太奇怪了。
    “社会我林哥，人狠操作骚。”季白喃喃自语。
    而在游戏外观看的苗禾，从林肆开始动汤匙便害怕地紧紧的捂住了双眼。可她又实在好奇，就开了一个指纹看向屏幕。
    听到那句植物蛋白她也愣住，带反应过来就用笑得颤抖的手指在弹幕上打上了，哈哈哈哈。
    “真是神TM植物蛋白。”
    而直播间右下角也默默的浮现了一行小字，此产品来自于d星，点此链接可以购买哦。
    第6章 礼仪（五）
    森林自带的清新气味悄然驱散了腥气。可众人看着大boss和林肆嘴角的殷红，恐惧却丝毫没有减少。
    与昨日穿着一样，脸却丝毫不同的管家悄然出现俯在了女爵的耳边。
    只见他嘴唇开合，却丝毫没有听见说出的话语。女爵第一次露出了些许震惊的表情。
    “什么，这不可能！”说完她佝偻着身躯，步履蹒跚的向外面走去。
    林肆低垂眼眸，目光太轻反而显得有些清俊傲慢。淡红色的舌尖舔了舔唇，莫名的带来了几分色气。
    看着女角出去的身影，玩家们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就在这时，她突然回头用猩红的眼睛紧紧盯住他们：“宝贝们，记得找礼物的时候不要粗爆的对待三楼的书，否则我回来你们就……”
    女爵并没有说完，可与语其中的威胁与嗜血丝毫没有进行演示。
    转眼她带着管家从头到脚的裹紧斗篷向密林深处走去。
    带她出门静谧的空气，终于被打打破抽哽声，惊呼声连成一片。就像转瞬到了喧闹的集市。
    林肆静静的看着众人的模样，皱了皱眉头。眉间未睡好的郁气到现在都没有消散，显得人有些低沉。
    “吵。”
    他撂下一个字，只给还在桌前放松的众人留下了一个独自上楼的背影。
    “哥哥，哥哥，说实话，这游戏里的道具做的还挺真实的呢。”04感叹的声音，从心底响起。
    “但可惜真的与假的终究是不同。”
    恍惚间，林肆的眼前出现了漫天的火光，车辆前座死去的继父和和停尸房里因精神崩溃跳楼，直接死在他眼前的母亲。
    “不像，一点都不像。”清冷的语调，不知道在回答谁的问题。
    “哎呀，当然不像了，因为哥哥跟我可是亲眼见过真实的呢。”
    林肆摸了摸脸颊，好像母亲跳楼时崩溅上脸颊的温热的血迹好像还存在着。
    而餐厅里，呆愣的众人终于回过神来。
    “切，装什么逼呢？胆子大一点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连看着那么像脑子的东西都能吃下。”李同愤怒的语调在多人的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对，他怎么会那么冷静？他真的是人吗？
    “得了巧还骂娘，因为林哥这个操作，每个人加了20分，20分呢。”季白作为老玩家，看着各位头上浮动的数字，打抱不平的声音响彻整个餐厅。
    “我看你抱着个林哥大腿，你怎么不跟他一起走呢？你不也是怕了吗？”李同看着季白眼中的恐惧轻飘飘的直击痛点。
    他怏怏地开口：“ 怕，我我我才不怕。”可事实上，季白看着林肆离去的背影，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找礼物吧，别吵了。”一名成熟烫着大卷的女人打了个圆场。
    “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吵了，我还要直播呢。”季白气呼呼的，跟着林肆的背影上了三楼。
    三楼。
    三楼分为了两个房间，右边被一把大锁紧紧的锁上，而左边则是满满当当的书架。
    汗牛充栋，书海浩瀚，刚刚进入都能把人惊得倒退一步。

 第10页

    “哇，哥哥你看好多书。”
    “嗯。
    第一排是以a字开头，放置的都是那些关于政治国家和武器的书。
    而后面则饰以b字开头。就这样一直顺下去，共有25列。a、b、c、d、却唯独少了t。
    “不用数了，少了t。”窗边半倚着一个人，年龄并不大，好像是大学生的样子。
    他挠了挠头发，摘下了自己的黑色发套露出了染染成黄色的头发。眼眸微挑，可满满的都是戏谑的恶意。
    “你说boss最想要的礼物是什么？”黄毛自说自语，可脚步却默默地靠近了林肆。
    林肆他本就对人对他的态度极为敏感，感受到了恶意脚步也向后挪去。
    “哥哥，你被盯上了。”心底的幸灾乐祸听着格外让人生气。
    “呀呀呀，这怎么办呢？”04的戏谑与嘲笑并没有让林肆的心产生波澜。
    “boss，可喜欢你这张脸，如果我把你送给她一定会让我通过吧！”眼底的凶狠暴露无遗，黄毛猛地扑向林肆。
    而他在狭小的书架与书架间一闪，动作轻微地甚至连书都没有撞动。伸手摸出了昨晚掩藏起来的餐刀，直接一个过肩摔，将黄毛按到在地餐刀抵上了他的脖颈，将他的双手牢牢地钳制住。
    “你不敢，你根本就不敢弄脏这些书。”虽然处于下风，但黄毛却趾高气昂地说。
    “你弄脏了，那boss下一个杀的人就是你。”
    “啊咧啊咧，这怎么办呢？我哥哥这么温和从不伤人的家伙，怎么可能杀人呢，这种脏事交给我做，哥哥，你让我出来吧。”04撒娇卖萌，想要出来。
    “闭嘴。”林肆声音平平淡淡，可寒气却丝毫不减，甚至连被死死压在地下的黄毛都感到了一阵胆战心惊。
    “谁说我不敢？”
    轻轻柔柔的语气，温热的喘息，微微勾起的眼角带来了邪气四溢，吐出的是让人下地狱的话。
    黄毛终于害怕了，原本他只是想试一下能不能把林肆当成礼物？
    之所以挑选在这个狭小的地区动手，是因为在这空间里哪个人的幅度都不敢大，生怕触及了死亡条件，而他对自己的自己的力量有足够的自信心。
    可是他没想到看起来没有什么力量的林肆格斗技巧如此丰富，直接压的他不能还手。
    “你…你…想做什么？”
    “呵，我想做什么。”
    “我昨晚没睡好，很烦，想让你安静下来。”
    林肆拑制着黄毛的手，让他拽下了书架上的书，并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同时退后一步，留下黄毛瘫软在书的面前。
    “啊！”
    白光闪过，黄毛直接被吸入书中，只余一声尖锐的惨叫。
    林肆冷冷的看着地面，拿起地上已经恢复平静的书籍，顺手翻了翻只见一张恐惧的脸映在扉页上。
    林肆亲自动手，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捡起地上的餐刀擦了擦并皱了皱眉头说了句：
    “烦。”
    第7章 礼仪（六）
    “哥，你怎么自己动手了，你这双手不该沾染这些。”04的声音退却了跳脱，莫名听着居然还有些惊慌失措。
    “迟早要的。”空空荡荡的房间里，修长的手指翻动着刚刚被扔下来的书。
    “哗啦哗啦哗啦。”书页翻动的声音，反倒衬托了书房的寂静。
    “嗯？”
    除去扉页那张惊恐的脸，书里很多地方都被画上了简笔画，可以看出那笔触还是很稚嫩的。
    而且可以明显看出是两个人的笔迹。金灿灿的太阳下补起了一朵白色的云朵和笑脸。两个人的关系一定很好非常有可能是亲人。
    “t少了t，所以少了哪种类型的书？”林肆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款款低语，微皱的眉头显示了他正在努力思考，细长的手指扣在书籍上。
    “t、儿童的笔触，所以是少了这种类型吗？”他想到了什么，谜题彻底解开，眉头舒展眼中聚拢的光芒瞬间消散，苍白的脸衬着眼下的淡淡的青黑更加惹人心疼。
    “我崽崽昨天晚上没好好睡觉，好心疼啊。”画面外的苗禾和王梨疯狂大叫。
    “不行，我要打赏鱼币。”
    说完自己鱼币打赏的消息，从直播页面上划过，同时还有其他烟花被打赏。
    悄然发现他的直播间已经从开始的一两个观众变成了四百多，人数还有愈来愈多的趋势。
    弹幕也被“给我林肆哥哥疯狂打call”所占据。
    而游戏中的他对这种情况丝毫不值。
    双重人格对话本就消耗他的精神力，昨晚也没有睡好，解开谜题后，强行聚拢的精神骤然涣散开。
    困倦一波波的袭来。
    “困。”
    微微沙哑的声音的声音带来了几分娇憨，一时竟分不清到底是林肆还是04。
    说完顺手把书塞回了原位就趴在桌子上侧脸埋进臂弯，合起了双眼。
    “啊，所以谜题到底是什么？缺了哪类书啊？”游戏外观看的观众被充分吊起了胃口，紧紧守在直播间前，不敢离去。
    “林哥，林哥。”季白在拆了那么久右边的门失败后，终于来到了左边的书房，刚进门就看见了趴在桌子上补眠的林肆。
    “大佬大佬，你怎么了。”说完就想上手去推他的肩。
    可是刚刚走进，锋利的餐刀裹挟着寒芒袭上了季白的脖颈。

 第11页

    “林…林…哥。”
    原以为会看见迷茫，可满满的都是清醒。林肆叹了口气：“唉，算了。”说完就站起来，撤了餐刀。
    “林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真是吓到我，对了，你找到线索了吗，他们不少人都去地下室了。”
    “这儿有线索。”他语气平平，随着步伐手指轻轻划过那些书架。
    “这里一共有25排书架，以abcd的形式进行排列，唯独少了t。”
    “t，t有什么吗？”
    “你还记得昨晚祖母唱的歌谣吗？”
    “我好像只记得一句，'祖母，你的嘴巴怎么大得很吓人呀？可以一口把你吃掉呀！'”季白挠了挠头，昨晚那么惊慌的场景，他哪能记得下来多少。
    “这是小红帽。”他踏着缓缓的步伐来到了u和s中间。
    “这儿少了童话书和孩子。”
    “而我们则是为了填补孩子的缺失而存在的。”
    他逆着阳光站在窗口，眼睛上的链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微长的发被风吹动，苍白的脸色与眼下的乌青营造出一种病弱的美感。
    林肆脚尖点了点地板，与之与其他截然不同的空响声从地下传来。
    尘封的灰土色扬起而阳光好像也躲避着地下的阴冷潮湿不愿钻入。吱吱哑哑年久失修的木制楼梯，现在他们的面前。
    “下去吧。”林肆淡定从容的向下走去丝毫没有在意那些蜘蛛网。
    展露在他们面前，是满满当当排列整齐的的一排书，好像那书架直接就被沉入了地底。
    而封面上则全部写着小红帽。
    “这怎么都是小红帽啊？”季白伸手摸了一本书也沾染了满手的灰，可打开的里面内容，却与外表的甜美童话丝毫不符。
    “很久很久以前，密林有一个古堡，古堡中有一位女爵叫特丽莎，这位女爵有一项特殊的能力，能够保持自己的年轻美貌。她非常爱自己的孙子和孙女，可是意外发生了，特丽莎的一个侍女觊觎她的魔法和财富，她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了可爱的孩子们，趁女爵心思动摇时夺取她的能力，占据了古堡。”他越念声音越小，感受到一阵胆战心惊。
    “所…所以我们看到的不是真正的特丽莎，对吗？”
    第8章 礼仪（七）
    “咕咚”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地下室里格外明显。
    “可能性很大，因为她一开始说的是找到特丽莎的礼物，而不是我的礼物。”
    林肆揉了揉眉心的疲倦，用大拇指跟食指捏起了满是灰尘的包着小红帽书名的书。这本则是一本族谱，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最后一页有三个被涂黑的名字。
    “哈哈哈，我可真高兴，哥哥你被NPC摆了一道呢”自从刚刚他自己亲自动手后04一句话没吭，看见他吃了个瘪，才又恢复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
    “在我们眼前的这个boss应该是鸠占鹊巢了。”
    “那怎么办？特丽莎，我们又没见过她，哪里知道她最想要的礼物是什么？”
    林肆没有回答其白的疑问，他刚刚手无意摸了一下坚硬的书壳，凹凸不平的质感就传到了手上。
    “诶，这书里好像有东西。”他眉头微皱，有些疑惑的开口。可是他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你来拆吧。”说完把书塞给了旁边，到处找线索的季白抱着书，脸懵懵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把分送到面前。
    “林哥，这分你不要吗？。”
    林肆敛了敛眉，眼中毫不留情的划过了几丝厌恶。
    “脏，太脏了。”确实，由于身在地下那些书，书面的封皮有的已经塞满了泥土。
    “那我来了。”
    封面封地极紧，就算是一个成年男子也废了好大劲才把边缘翘起。这过程中，林肆倚在书架看似在闭目养神，实际上仍在观察，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极了小动物在地上行走，林肆猛的睁眼偏头看向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与一只与一双灰白的眼珠相对而视。
    那是只老鼠。
    牙齿闪着剧毒的绿光，它紧紧盯着拆书的季白，可是他却丝毫不知。
    “哥哥，你不让我动你的棋子，这棋子你还不是留不下来吗？”04的声音暗含着抱怨，有些得不到糖果吃的撒娇感。
    “我不在意他生死，但是这一局有些事情我不想做，我不想再脏手了。”他从身侧的荷包里拿起纯白的手帕，擦了擦手，又扶了扶眼镜，低低哑哑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而且如果这个工具人好用，我不介意多带他几局。”
    他把帕子塞回了口袋，望着那个憨憨地还在拆着书的季白，拎起了他的后衣领。而由于他的动作，那个那只老鼠从黑暗中显露出身影。
    “走。”
    林肆看着力气不大，但是拖着他噔噔噔的跑出了地下，而季白则是一脸懵圈，手里还抱着那本书。
    那双大长腿一脚踢下了撑着地下室门的木杆，“咚”的一声，将疯狂的老鼠封在地下。
    “吱吱吱。”老鼠疯狂的嘶叫和挠门的声音分外刺耳。
    “弄出来了吗？”他平平淡淡的语气，丝毫听不出他干了这一系列的动作。
    “弄…弄…弄出来了”他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林寺，莫名的有点傻乎乎的。
    “我的妈呀，季白太可爱了，看这像不像一个大佬带着一个傻乎乎的小弟？”

 第12页

    画面外的观众，看着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莫名get到了季白的萌点，同时对林大佬的厉害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躺在手心里的是一把通体乌黑造型古朴的钥匙。
    “咚咚咚，咚咚咚。”那个老鼠居然挣扎着要爬出来了，林肆拿着钥匙走出大门，两人把书房的门一关，摆脱了老鼠，拿着钥匙打开了右边的门。
    吱————
    光是打开门的声音就能听出很久没有人进入了。微尘浮动在空气中，整个房间就像被封禁在时间胶囊里，在时间的流逝下仍保持着原样。而展露在他们面前的是两张儿童床。
    一张粉粉嫩嫩，床头摆满了各式的小玩偶，一看就是女孩子的。而另一张的床头则摆满了零食，配色也较为暗淡，像是个男孩子的。
    床头的零食有的刚刚拆口，好像那人只是出了个门，马上就要回来一样。
    “这才是真正的孙子孙女。”
    “真正的特丽莎，最期待的应该就是他俩了。”
    “所以林哥，你的意思是找到他俩，我们就能通关了。”
    “嗯。”林理动手拉了拉旁边被封死的窗帘阳光根本透不进来，整个房间显得暗沉沉，毫无生气。
    钩子锋利的边缘划破了他的手指，殷红的鲜血融入深蓝色厚重天鹅绒质感的窗帘，分外显眼。
    “哦，疼死了哥哥，你别自己感受不到痛让我痛啊，你再这样，你再这样，等我下次出来的时候我一定狂吃甜点，让你飙体重。”04的声音，气呼呼的，可林肆知道这是04害怕自己自残，对他的关切。
    “抱歉。”他心底的声音如寒冰消融，春水来袭般温柔。
    “林哥，林哥，你看着这窗帘是不是有问题？”季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应。
    他抬起双眸，发现深蓝色的窗帘开始莹莹发光，出现了莫名其妙似儿童简笔画的线条。
    那画从开始两个小火柴人来到一座大房子里，房子里画了一个年老的长着锯齿牙齿的祖母，两个小火柴人非常恐惧，晚上其中一个小火柴人饿，去厨房找吃的，碟子里的食物刚刚被老鼠吃过，那个小火柴人吃了之后生病，然后第二天另一个小火柴人第二天醒来身边只有六截杂乱的线条。
    “所以这个孙子已经死了，那要怎么给特丽莎送礼物？难道是要送尸体？”季白很是崩溃，自己第一场新人局里谜题又简单，死亡条件还少，这只是第二局难度便上升了一大截。
    “对，是送尸体。而且这个小女孩恐怕也不在。”手指轻轻拂过那些画，最后一幅的火柴人脖颈处有一道细细的极难察觉的裂纹。
    “老鼠，食物，男孩。”他无意识地敲了敲阳台，红眼老鼠的样子闪过他的脑海。
    “老鼠就是男孩！”解开谜题的他嘴唇微微勾了一下，皎皎君子风光霁月，整个屋子好像被照亮。
    叮+10分
    “老鼠怎么会是男孩呢？”季白就像是听到了观众的心声，疑惑地问出了问题。
    解开谜题的他一扫疲惫，着实是心情好了些许，想了想他工具人的作用还是很不错的，于是愿意开口解答了疑问。
    “我问你昨晚那堆老鼠里有几只红眼？”
    “好像，好像就一只吧。”
    “总共有六个房间，按推测来说，每个房间只有一只红眼老鼠，而这笔简笔画里杂乱线条的总共有六节，应该是这个男孩被分尸之后，每一个部分变成了一只老鼠。”
    季白和平台外的观众呆了，哪里能够想到这种杂乱的简笔画？居然能那去昨晚的老鼠相联系，而且起来推测极其合理。
    “这应该是一项团队任务，季白跟楼下的人说吧。”
    “我？”他手指指了指自己满头的问号冒了出来。
    “我去，你们不是怕我吃了你们吗？”他声音很是平静，丝毫听不到被其余人的恶意所伤害的受伤感。
    说完林肆手插裤兜向楼下走去。
    楼下叽叽喳喳的声音，在看到他下楼后骤然停止，满眼尽是恐惧。
    剩余的四人结伴去的地下室，昏暗的地下室里挂满了一张张的人脸皮，而工作台上正在描绘的那张竟与林肆一模一样。
    “你…你…到底是不是人？”
    第9章 礼仪（八）
    “你这样做，到底是不是人？”尖利的女声逆着漫长的时光河流，闯进林肆脑中。
    “他是，他是你父亲，他是我最后的希望。”因为约莫30左右的有着成熟风韵的妇女疯狂地摇动着面前不过15、16岁少年的肩。
    “不，他不是我父亲，他是恶魔。”少年容貌殊丽，带着某些雌雄莫辨的美，但眼神却如流风回雪，清风蔽月般清冷出尘。
    “我的儿子杀了他的继父，毁了我的希望，我亲手养育出一只恶魔。”妇女崩溃恸哭，斑驳的泪划过妆容精致的脸庞，就像是划破了她最矜持自傲的一张皮囊。
    “我，是恶魔？那母亲您是知道那些事的，你只是骗的自己不信罢了。”少年的眼神丝毫没有动容，连控诉都那么平静和绝望。
    对，她知道她知道那一切，可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希望如此不堪，只能把错误归咎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那过于殊丽的容貌，诱人陷入地狱的美。
    少年半捂着脸，两只眼眸一只平静，一只却涌动着爆裂，就像两个不同的灵魂，再聚身体里撕扯纠缠。

 第13页

    他低垂着头，微长的头发垂在脸颊，看不清神色。虽是年少，但逼人的的气势却已是惊人，他缓步走向那个跌倒在地的妇女，尚在变声期的声音，低低哑哑的说道：
    “母亲，您骗不了自己。”
    说完留给她的，只有削瘦挺拔的背影。
    “你到底是不是人！”相同的暴喝将他从记忆的殿堂拽回现实。
    林肆听到这话，勾了勾唇眼中是谁也没注意到的邪气四溢：“我吗，我当然是人。”
    他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露出了莹白的脚踝，支棱的骨头与皮肤的光泽闪耀出夺目的绚烂，就像是冥河彼岸开至的糜烂的曼珠沙华。
    “哥哥才不是呢，哥哥明明和我都是疯子。”04在心底跳脚，极力的提醒着自己是个疯子的事实。
    “林哥当然是人了，他还找到了礼物的线索呢。”季白跌跌撞撞的从楼上跑下来，就看到对峙的场景忍不住地发声。
    “李哥说了，他之前有一局遇到一个队友表现的与常人无异，几乎所有线索都是他找出来，最后要不是李哥不小心划破了那个队友的手，发现流淌的血迹与常人有异，根本就发现不了那是NPC。”队伍中唯一的女孩怀疑地说道。
    地下室那诡异过于慎人的场景，着实把他们吓得不轻，连脆弱的信任都分崩离析。
    在背后偷偷摸摸搞鬼的李同被迫推到台前只能硬着头皮指认：“对，我就是遇到那样的npc，而且今天早上黄毛先于你跑到楼上，怎么就没看见黄毛下来，是不是你作为npc杀了他？”
    04微微抬眸脸色冷淡且平静：“黄毛吗？他暴力拆毁书籍，触犯Boss的死亡条件。”
    “哟哟哟，我芝兰玉树、皎皎君子、泽世明珠的哥哥又开始哄人了。”04欠揍的声音响起，让林肆眉间显露出一抹被逼迫的烦躁。
    “而且你不是说NPC与常人血迹有异吗？”餐刀直接划破了刚刚愈合的伤口，浓艳的鲜血滴落在地面，林肆神情就像是海面下的冰山，看不出有异但莫名让人胆寒。
    “够了吗，嗯？”手帕擦拭着手里餐刀，懒散的神情令人是看不出刚刚疯狂的举动。
    那流淌的血迹显然是对众人的打脸。他们莫名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没有想到只是稍稍逼迫，眼前人就做出这样的举动。
    “我…我…们又没逼你，你至于吗？”她的话语中可以品出浓烈的嫉妒。
    剩下的那个女生正好是季白同学的妹妹，她原本想的是身份相近应该得到更多的照顾。哪想到季白一直追在林肆的身后，情境的危险进一步加重了她的不安全感。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别说了，别得罪大佬了。”季白飞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像众人露出一个尴尬且羞愧的笑。
    林肆淡琉璃色的瞳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众人说道：“道歉。请向我道歉。”
    “你自己表现的不像正常人，还要我们道歉做什么？”那个女生本身容貌不俗一堆男生追在他身后，而且是在家庭的千娇百宠之下长大的，哪里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道歉！”声音冷厉，局势瞬间紧绷起来。
    林肆是一个把某些守则当成治理所奉行的人。
    “切，什么大佬，欺负人家小姑娘。”细碎的声音从围观的众人中传出来。
    直播间外的苗禾看着林肆被如此对待，怒骂忍不住脱口而出：“靠，这明明就是他们的错，要求道歉又不过分。”
    不对吗？被污蔑了得到道歉帮助了别人得到谢谢，难道我奉行的这一切都是不对的。
    这些声音传进他脑海，动摇了他对某些事情的坚守。可是不能动摇，如果动摇了，那04就有机会出来。
    “林哥，林哥消消气，我替他我替他向你道歉。”季白被夹在中间，实在没办法的打了圆场。
    “对了，还有讨论线索吧，这事就算过去了。”他讪讪地笑着，希望能让这件事情赶紧过去。
    林肆深吸一口气尽力压下心中的烦躁与自我怀疑叹道：“好。”
    “哥哥，我还以为你能让我出来了，没想到三年来提升不少。”
    “你没有机会的，我不会让你出来。”林肆的心底回道。
    为了线索，众人也平静下来，等到季白说清楚，计划准备晚上抓红眼老鼠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昨天的那些特丽莎的孙子。
    而此时经历了一天的搜索，窗外也渐渐暗了下来，灯光依纹被不知名的力量所点亮，白天平静的气氛，荡然无存，诡秘又重新席卷而来。
    半暗不暗的城堡外一声野狼的惨烈怒嚎传来，听得人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晚上了。”林肆抬头望了望窗外已经升起的月亮。
    虽说女爵和管家不在城堡，但她定下的规则仍然存在，触犯了仍是死亡条件。
    计划分布下去，队伍从昨日十三人，现在已剩八人，等到红眼老鼠出现，想办法抓住它后再凑到一起，计划接下来该怎么办。
    众人随随便便的找了些吃的每个人还从厨房拿了一个餐盖准备用来捉老鼠，而钟表的时间好像被加速一般，转眼就到了九点。
    林肆上楼时声音一晃，好像踩空一般，可谁也没有注意到她从手里滑下一枚油光粼粼的硬币。而他的眼中涌现的是暴虐与清冷自持丝毫不同。
    待到半夜和昨夜相同的步骤，无声嘶吼的花朵召唤了来红眼老鼠。

 第14页

    全聚在墙角叽叽喳喳口里还念念的说
    “我要听故事。”
    “童话故事。”
    “讲故事。”
    “不行，林哥这逮不到啊。”隔壁的季白声音极大，而屋内没有得到承诺的老鼠四处乱窜，根本就逮不到它。
    这边呢，被打断睡眠的他眼神迷茫，眼下乌青，精神肉眼可见的脆弱，他只是淡淡地盯着床下的老鼠，就算它们出现的那一刻，林肆也没有准备抓的举动。
    只是捏着早上被女主撕咬过的被子面露厌恶，将它孤零零的丢弃在地上。
    “讲故事！讲故事！”
    “嘘。”
    修长的中指抵在他嘴边做出噤声的动作，眼中的迷茫退去，涌现的是比地狱的岩浆还要炙热的暴虐。
    “别吵。”
    “他好不容易睡着的。”
    第10章 礼仪（九）
    “别吵。”
    肉眼可见，林肆身上的气质与眼神瞬间不同，分明像是两个不同的灵魂。
    如同清冷如月与暴虐岩浆的区别。
    “讲故事。”
    “要故事书里的。”
    那群老鼠还在叽叽喳喳，04一个眼刀过去它们一阵瑟缩。
    可任务的本能叫它们直冲向前，就算感受到了对生命的威胁，也丝毫不能退缩。
    “讲故事。”
    “呵，我刚刚说话，你们是听不明白吗？”04懒懒的抬起眼皮，直接抽出了枕头下闪着寒光的刀，过于熟练的技巧，让餐刀在他手指间如蝴蝶般翻飞。
    “我叫你们闭嘴。”
    “吵死了。”
    餐刀被他往墙角一抛，直直的向那只红眼老鼠插去，可是要即将碰到它时，却被某种不知名的屏障所弹开。
    钢铁与地板撞击的声音清脆悦耳，可04却挑了挑眉用如同雪山顶上常年不化的积雪声音在心底默默骂道：“啧，系统。”
    轻狂傲慢的笑从他唇边荡开，捡起刀狠狠刺向红眼老鼠，丝毫未变，仍是弹开。逡巡的舌头在口腔中舔了一下后槽牙脸上出现狠狠的神色：“防的倒挺紧。
    那屏障的反作用力竟让04的手阵阵发麻，隐约痛感传来。
    那痛唤醒了林肆，瞬间他又从一身刺叛逆少年变成了皎皎君子。他扶了扶额头，脑中的混乱让他忍不住唔了一声。
    “故…故事书。”惊惧的老鼠只会发出这几句话。
    林肆没有回应，涣散的眼光看向自己握着餐刀的手，恍惚间那双手血迹斑斑，但定睛一看，又是那双养尊处指节分明的双手。
    “04，你又出来了。”
    “对啊哥哥，那群老鼠吵到你睡觉，那还不如交给我，我帮你先解决了它们。”04的声音犹如地狱诱人堕落的恶鬼，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力量。可林肆却丝毫不受其影响只是皱了皱眉。
    他早就发现在这个游戏里自己莫名把控制不住情绪，而两人之间的壁垒好像也越来越薄，似乎是两种人格在悄悄的融合。
    “你…”
    但还没说完，哐当哐当的敲门声，让他被迫将注意力转移。
    “林哥，林哥这抓不住啊，它要我们去讲故事，还非得是中午三楼书架上的故事书才行，我们准备一起去三楼，林哥你来吗？”
    季白十点钟之后就强撑着精神不让自己睡着，今晚12点时老鼠准时的出现在了墙角，而他拿餐盖去捉那群家伙都四处逃散，根本抓不住那只红眼。
    但那群老鼠却叽叽喳喳的，非要三楼书架上的故事书才愿意安静。没办法，几个人只好来找04准备一起午夜再闯三楼书房。
    “好，我马上出来。”
    “04我早跟你说过，你再敢乱出来，那提拉米苏奶油小方……”
    “好好，我不出来了。”爱吃04零食的已经许久未尝过甜食的味道了，这威胁对于他而言无异于要了他的命，也只好妥协。
    “哼，臭哥哥。”
    剩余的五人全在林肆的门口等着他，圆月不知何时已经被乌云悄悄挡住，风裹挟着一抹风雨，欲来之势向走廊众人吹来。
    “靠，他怎么那么久还没出现出来，他不会不想去了吧。”李同听着季白向他们吹嘘林肆有多么厉害，不屑的目光一直盈满整个眼眶。
    吱————
    寂静的深夜里，门打开咯吱的声音更加能令人联想到恐怖电影的氛围。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林肆诠释了，灯下观美人这句话。
    他跟在队伍最后面，他的面前则是白日里污蔑他的那个女生。
    黑夜隐藏污秽，也隐藏了那个油光粼粼的硬币，幽暗灯光根本照不亮眼前的台阶，一只透明的约莫五六岁儿童的手，紧紧抓住那个女生的脚踝，而那个女生也一脚踩在那硬币之上，直接向棱角分明的台阶磕去。
    “啊！”
    可她却没有接触到坚硬的石头，而接触到的则是散发着温暖的□□，林肆垫在她的下面。
    “谢…谢谢。”这句道谢是真心诚意的，女生的脸肉眼可见的瞬间变红。
    他没有说话，只是借着身体的阴影用手指捻起那枚硬币，悄悄的把它藏在了口袋。
    “抱歉。”林肆看向虚空不知在向谁道歉。
    “呃，没有没有，我应该向你道歉。”
    “哈哈哈，哥哥这个女生还以为你向他道歉呢，明明是你向那个伸手绊她的儿童道歉，抱歉没让她成功。”

 第15页

    “还不是你放的硬币，我说过这这局我不想再亲自动手的，虽然令她摔倒的原因不是我做的，但是她却确实踩在了这个硬币上。”
    林肆心底默默的回答道。他本就不想对npc杀人的行为做出多少干涉。
    刺拉刺拉，斧头拖动在地面上，女爵的虚影早就被那个女生的尖叫吸引了。
    幸亏众人已经到达三楼，李同可是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书房大门，将女爵阻挡在门外。
    “呼呼，吓死了，女爵怎么还有个影子在这。”季白撑着墙呼了几口粗气。
    而林肆则是看向了幽暗的书架深处，莫名的雾气从深处氤氲开来。
    “哥哥，陪我玩。”再回过神时，手已经被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妹妹紧紧握住。
    “哥哥，可以帮我拿一下玩偶吗？”她的左手牵着林肆，而右手右臂弯里抱紧着一个可爱的小布偶。
    他蹲下身眼角稍微弯了一下，有如春风送来了万花盛开，可言语却如寒冬：“不行哦，如果我弟弟知道了，你会被他纹死撕碎的。”
    撕碎，这是小女孩整个生命里的噩梦。
    听到这话，小女孩整个身子颤抖了一下，而林肆的手也被慢慢松开，只听见那个小女孩用恐惧的声音说道：“哥哥，哥哥，好可怕。”
    “不要了，不要哥哥拿玩偶。”小女孩凝实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
    “对了，跟你说声抱歉，让你在楼梯上的举动没有成功。”林肆温文尔雅地道歉，可是他这话也揭露了原本想亲冷眼目睹NPC杀人的事实。
    “哇，我不要跟哥哥玩了。”虚幻的身影伴随着哭声彻底散去。
    而首先从幻境中逃离的林肆冷冷地看着周围被幻境一步步拉入书架深处的众人。
    “哥哥，你不救你的棋子了吗？”
    “品质太差，没有用处，不如去试死亡条件。”他淡淡的回道。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除了那个女生，其他的人也都醒了。
    “快，快救人。”季白想把人拉回来，可是不知怎么地一个女生力气极大，她仍是一步步进入黑暗。
    众人亲眼目睹着黑暗深处出现了个虚幻的小女孩，左手死死地拽着小许与众人斗争，而右手的玩偶破败不堪，玩偶用纽扣缝的眼珠半掉不掉，身上的衣服染着斑斑驳驳的血迹，脖子上还死死的勒着一道绳索。
    她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众人，可移到林肆的身上只剩下满满的恐惧。
    “小许！”
    大声的叫喊，终于给了小许一丝触动，她刚刚看到自己的亲人呼唤着在远处呼唤着，脚下的步伐难以控制的向那边迈去。
    可是她回过头时听到了自己脖颈发出的清脆的咔嘣声，整个头部旋转了180度。
    而小女孩紧紧拉住小许的手，死死向下一拽。白光闪过，地上只是满满的殷红的血迹和中央一颗小小的玩偶的头。
    玩偶的眼珠掉落在地面上，灯光折射出的光线怨毒异常。
    第11章 礼仪（十）
    她死了，她死了。
    小许死在了他们的面前。恐惧、惊慌、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之前的拉锯战更是充分体会到自己与游戏中npc的力量差距。
    啪嗒啪嗒，一枚枚沾着血迹的小小脚印围绕在众人的身边，还有不少人的裤子上好像被那脚印踹上几脚。
    她捡起掉落在地面的玩偶，玩偶头脸上天真烂漫的表情与地上的血迹，形成渗人对比。
    她停了，停在了林肆的面前。而林肆则用森冷寒凉的目光注视着眼前小女孩的虚影。
    林肆的掸了掸蓝白色病号服衣角蹲下身，平视的角度在她耳边耳语：“你如果敢踹，不知道你弟弟被拼起来的时候会不会缺些什么。”
    光看面容，根本想不到他的平平淡淡的威胁着游戏里杀人的npc，莫吉托，就是那个小姑娘本身是已经完成了今晚的任务。但没有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林肆玩偶，自然有些气不过想踹上两脚解解心中的闷气。
    “哇，哥哥威胁我。”透明的泪珠滴滴滚落粉雕玉琢的脸热人怜爱，可她的手却撕扯着那颗玩偶头，黑发散落一地，迸发的白色脑浆，染得她满手腥气。
    “嗯？哥哥？这npc是找死吗？”04充满占有欲和不快的声音从心底懒洋洋地响起。
    “我，我不跟你们玩了。”莫吉托哭哭唧唧钻入书架深处。
    大佬啊，大佬，连NPC都敢威胁。
    围观的众人心底冒出了这句话。
    哐当哐当，身后用来阻隔的大门传出了被暴力推动的声音，木质大门甚至被板斧劈出了裂缝。
    “快找书，女爵快进来了。”林肆一句暴喝换回了他们已经愣掉的神。
    他快步走向中午发现故事书的地方，而面前原本在地下的书架好像被一双手扭转翻至地面，连灰土都保持着原样。
    上面原本标着小红帽的名字也变得五花八门，什么野天鹅，拇指姑娘全出现了，好像回归了原本的模样。
    他随手摸了一本，灰尘让他的表情展现了出厌恶。就在这时，木门被斧头劈开，你觉得虚影出现了。
    “让我看看哪一个孩子不听话？”虚幻飘渺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
    “祖母要好好惩罚那些不听话的孩子。”
    众人放缓了脚步，利用他只能看到却听不到的特性，静悄悄的躲避着。

 第16页

    可是女爵却死死守在门口，不让他们离去，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众人都有些焦虑起来。
    “靠，他就死守在这了吗？”
    “烦死了。”
    “老鼠那个任务不做完，不知道明天又会有怎样的惩罚。”
    重力好像对他不起作用，他纵身一跃跳上书架顶，与那个抱着双腿哭泣的莫吉托四目相对。
    林肆仔细观察莫吉托，发现她脖子上好像有着一道粗粗的绳索勒出的痕迹，而她手里抱着的玩偶，则是四肢断裂，头部断裂，又被缝合在一起。
    “弟弟，弟弟不疼。”她口里还嘀嘀咕咕的念道。
    女爵只在下方游荡，可以说林肆的位置是高枕无忧，他翻开那本名叫《佚名童话故事集》的书，第一章故事叫做密林树深处的狼外婆，这个标题引得他眼瞳一缩，又抬了抬头看着那个百无聊赖的女孩。
    他用的清澈极其适合讲故事的声音读到：“很久很久以前，密林深处有一个会魔法的祖母，她喜欢把孩子的灵魂装进玩偶，再把身体分成六块，他有着一个可爱的孙女和孙子，后来他做恶多端，终于被密林深处的狼骑士和他的仆从咬死，释放了那些被囚禁的灵魂。”
    林肆边念边挑了挑眉，而莫吉托的神色也极为难看，她听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面目狰狞：“不对，才不对，明明是那只狼和侍从杀了拥有魔法的祖母和孙子孙女。”
    “嗯，但故事书是这样写的。”他挑动了眉头，平静的语气给莫吉托的怒火又添了一把柴。
    ”哥哥，你可真坏，欺负人家一小姑娘。”
    “呵，你会怎么做？”他没有回答04的话，反而把问题又抛回来。
    “我呀，我会拿着她弟弟，把刀架在这个女孩的脖子上问她事实，不说实话，不说就让她重新体会一下生前的痛苦咯。”
    “它们又不是人。”吊儿郎当的语气吐露出04真正的心声。
    ”它是编的，明明是祖母收留了从森林流落的两个姑娘给了侍女的职位，她们贪心不足偷，让祖母成了狼，让我和弟弟灵魂与身体分离。”
    她用着嘶吼的声音吐露出美好的童话背景后残忍的现实。
    “那天可是祖母的生日，我们连礼物都还没有送给他，我们只是想把礼物亲手送给她。”
    “你们这群人只会每次只会把最好看的那个人的脸，献给假祖母用来过关，根本就不会理会事实。”
    “那愿不愿意做个交换？你帮我引走你的假祖母，我帮你们团聚。”他擦了擦镜片，十分无意的提起。
    “你真的能帮我吗？”这还是个小姑娘，听到好处自然而然的动摇。
    “可以。”眼睛上金链微微荡起，悄悄探头的月光照进他的眼里，细碎的光芒动人心魄。
    “这话你自己说的，要不然我会在这个副本里追杀你，不死不休。”说完莫吉托跳下书架，直冲着那个祖母的虚影撞过去。
    众人抓住了时机，向房间里那些还在等待的红眼老鼠跑去。
    “讲故事！”
    但林肆却忽略了地下小小的老鼠，径直走向换洗室拿水仔仔细细的把尘土全部洗净。
    “我要听故事！”
    “别吵，等着。”
    他走出房间边念着书，右手举起餐盒，那群老鼠全都聚精会神的聚在一起。屏障也好像消失餐盖一扣抓住了那只红眼老鼠。
    吱吱吱————
    每个人的餐盖里老鼠都在狂叫，随着每个餐盖靠近更加疯狂。
    瞬间白光闪过，老鼠的叫声寂静了，出现在中央的是一个几经要消散的男孩。
    “姐姐！姐姐！”
    “彼特！彼特！”莫吉托抱着玩偶从地板钻出，而她手里的那个玩偶，摇摇晃晃的向那个孱弱的灵魂走去。
    灵魂与玩偶相融，那些细密的针脚瞬间被抹平，衣服也从破破烂烂变成了一件小绅士的晚礼服。
    “姐姐，姐姐，你看我回来了！”他兴奋的围绕着莫吉托跳跃，喜悦溢于言表。
    “你的身体呢？”林肆看一下那个人还只是一个灵魂状态的女孩，晃动了烛光在他眼里印下光斑。
    “在那。”
    莫吉托推开窗户，手指指向了那个诡异阴暗的层层密林。
    “在一棵树上。”
    第12章 礼仪（十一）
    层层叠叠不见天日的密林，带来的是比生活深海还要未知的恐惧。
    “她在大树下把我勒死，让我的尸体挂在那里被风干，把我的灵魂禁锢在这个小小的城堡。”她虚无缥缈的声音诉说着沉痛悲哀的过往。
    透明的泪珠，从莫吉托心思优美的脸颊献上滚落，墨迹拖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脸可是在他们看不到角度，她的唇边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
    其余人又不是铁石心肠，听到这个故事，内心充满了对她的同情，连连安慰着。
    林肆的冷眼旁观与众人的热心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亲眼看着女孩诡异的笑容。
    可是，
    这一切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哥哥，你想告诉她们吗？这不是更符合你塑造的温文尔雅芝兰玉树的人设吗？”懒懒散散的声音好像刚刚从被子里醒来，但04话语里的嘲讽与嫉妒却是十成十的。
    是的，04嫉妒他们。凭什么为了保护他们哥哥不让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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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必呢？锋芒毕露过智易折。”林肆的语调有些落寞，他们的话终究是让他想起了小时候。
    他知道自己这是PTSD，他也知道自己的情绪根本无法承受更多的怀疑与猜忌。
    而另一边，皮特紧紧抱着她的姐姐说道：“姐姐，不要哭，这不是来新新………”
    “呜呜呜”的他的嘴被莫吉托牢牢捂住，而玩偶由纽扣缝制而成的眼睛里涌动的是疑惑的光。
    “新朋友，皮特说的是新朋友。”
    其余的人并没有被这个小小的骚乱触动，他们所关注的是窗下滚动的马车车轮声，还有马车上所悬挂的悠悠晃晃的灯光。
    女爵和管家回来了。
    时间原来从几人不注意间悄悄流逝。窗外晨光微曦，本就睡眠不足的林肆精神更加萎靡。
    其实说来也奇怪，在现实生活中，他偶尔几夜没有休息不好只会有淡淡的倦态，不会像这样疲惫不堪。而游戏中好像精神力的消耗要更加恐怖。
    就算04跟他说话他也不大回答，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句。
    没吃早饭加疲惫让他唇色其为苍白，眼前阵阵犯晕，甚至还扶了墙一把。
    “靠，林哥，你怎么了，嘴怎么那么白，你不会低血糖吧？”季惊恐的发现，林大佬的眉间笼罩着浓浓的病色。
    “没…没事。”林肆拜了拜手拒绝了季白想要扶他的好意。
    “唉，带个病秧子，通关难度又加大。”李同看到这个场景，免不了的嘲讽。
    “要不是林哥搞得你们能猜到，还好意思说！”季白本就看不惯他的那副落井下石小人得志的模样，忍不住呛声回道。
    “咔。”声音极小，但似乎是林肆所有虚弱的□□。
    嘈杂的吵闹声似乎离他很遥远，而且朦朦胧胧并不真切，烦躁攀上了他的心头。林肆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生病的时候，一个人无力的躺在床上，世界离他那么遥远。
    “吵，好吵。”
    “痛，好痛，求你了谁来看看我。”体力的消耗和精神力的匮乏，让他彻底陷入被编制好的噩梦，他的心中无声地哀求。
    “没有人，我知道没有人。”他的眼神彻底迷失。
    就在这时，04的声音从心底响起像是幽暗道路中的一抹烛光：“哥，哥哥，不要怕我在我在陪你，我永远都会陪着你。”
    李同在现实生活非常讨厌林肆那种好像看不起人的清冷的人。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想上去踩两脚，他走向了林肆伸手就想他她推倒。
    “作死。”04发声了抬起了头，疲惫的眼神下隐藏着无法掩饰的暴虐。
    他衣袖翻飞，藏在袖中的餐刀直直擦过李同的脸颊带出一抹血痕，向墙上钉去，“铛”的一声入墙三分。
    这也使林肆也从噩梦中醒来。
    他无意间露的这一手，直接震慑了全场。包括那个躲在暗处偷偷摸摸的祖母。
    “这叫林肆的也太厉害了吧，给他下了超过平常的3倍的削弱精神力的药还能从噩梦中醒来。”女爵早就上了楼，躲在暗处看到了他们的争吵。
    她随手捏爆了那个用来引发药剂作用的小铜片，却出乎意料看到他还在坚持。
    “真不愧是我看上的脸的主人。”语气对他是赞叹的，但她对于玩家的感情则像猫玩弄老鼠那样，玩弄摆弄直到把人逼进绝望，才会一口吞掉。
    “诶，亲爱的孙孙女们，是在这里等我回来吗，祖母一天没见你们，可想你们了。”褶皱的脸皮努为凹出一个慈祥平和的的笑容。
    可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刚刚回神的林肆。
    “祖母好。”七人异口同声，表面的礼仪做到极致。
    从他的马车神刚刚传来，莫吉托和彼特就藏进了林肆的衣兜，她抻了抻衣角想要提醒他完成任务。
    “祖母，我们要去密林。”他感受到了力度，他尽力压抑着声音中的虚弱，想起城堡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很难再触发线索只能往密林里去寻找。
    “密林？”
    她褶皱的皮肤像炸毛一般张开，暗红的血丝皮屑和难闻的味道直冲七人而来，大张的嘴里能看到鲜红的喉咙和牙缝里的肉屑。
    本就丑陋的脸更加恐怖，这个场景经得起与六人噔噔噔倒退几步。
    “祖，祖母？”
    “哦，不好意思，没有管理如情绪，吓到你们了吧？密林可是有会吃人的熊恐怖的狼。”语气中满满都是关心，眼中却全是满满恶意。
    “我们要去密林。”林肆不为所动坚定的提出要求。
    阳光彻底照进了屋里，通过谈判终于取得了前住密林的权利，七人带好好干粮和毛毯，简直就像打算一去不返似的。
    假女爵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恨恨的骂道：“千阻止万阻止，还是让“她”把人拐进去了。”
    “不过我已经五个了，这一局我赢定了。”她手中把完这五颗圆润的珠子，黑白分明，仔细看去像是眼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密林里的树高大挺拔遮天蔽日，就算有太阳遥遥挂在天空，阳光却丝毫不能透过树叶到达地面。
    走到石板路尽头，只有一丛丛一簇簇滴矮灌木，虫鸣鸟声一片，竟有生机盎然之意。
    走在泥泞的小路上，泥水甩满了裤脚。走了那么久，众人也体力不支，都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细细整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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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尸体到底在？”
    玩偶彼特一直蹲在林肆的肩上，时不时碰一碰晃悠的眼镜细链。莫吉托则附身在玩偶皮特身上的配饰上。
    可是未等回答，林肆身后树丛里发出悉悉嗦嗦的声音。
    “我艹，什么东西？”季白脱口而出。
    众人屏气凝神，虫鸣鸟鸣全部停止，本就不明亮的密林深处，感觉更加幽暗起来，好想某些肮脏的深藏于黑暗的生物正在悄悄靠近。
    “啊！”
    蓬乱的头发尖锐的惨叫，那个本以为已经死去的人出现了。
    第13章 礼仪（十二）
    “你们，你们别怕我是李诗，我还活着。”
    那个刚刚开始就跑入迷林的女生，原先打理精致的长发已经蓬乱，眼底乌青好像几天没有合眼，嘴唇也干裂出血，眼珠里满满的红血丝。
    说着李诗就朝七人靠近，恐惧裹挟着他们向后退去，与她拉开远远的距离。
    “操，你别过来，谁知道你还是不是人！”李同边退步边说，“你要是鬼怎么办？”
    “你们，你们别怕我还活着，是人，你看我有影子。”妃站在明亮处带着哭腔说，地上影子虽然不明显，但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鬼怎么会有影子。”
    林肆淡淡的睨了一眼惊恐的七人思索着说道：“确实我们只听到了惨叫，没有看到她尸体，有可能触发了什么条件，真的还活着呢。”
    她听到有人帮自己说话了，连连点头：“对对对，我肯定是触发了什么条件，所以活下来了。”
    “那你说说你进密林后都发生了什么，我们才选择相不相信你。”季白有些为难的开口，队伍里损失的人群让他们充分感到这个副本的难度，自然不敢松懈。
    李诗抽了抽鼻子，抹了一把泪水，回想起自己愚蠢的行为。
    “我跟你们分开以后就一直往深处走，后来天色渐晚，我也没有灯也没有食物饥寒交迫。”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狼嚎，当时就吓得我一身惨叫，那只狼紧追着我，我左转右转来到一棵大树下。”
    “那只狼好像不敢靠近大树，所我在那附近等了三天，靠着喝雨水摘点野果，才勉勉强强活下来。”
    李诗回想起自己的经历有些瑟缩，整整饿了三天的她抱着几人带的干粮狼吞虎咽。
    林肆打量着她并坐在树墩上，朝啃着干粮的李诗突然开口：“你说的那树在哪？”
    十分钟里，她啃了三个饼子，听到林肆的问题，努力吞咽下口嘴里东西，含糊不清的说：“就离这不远，我可以带你们一起去。”
    她努力的想要表现的自己在团队中的作用。
    “哥哥，你信他说的话？”04低沉声音里满满都是怀疑。
    “信不信都不影响任务，那棵树一定是线索触发点。”他远远的靠在树上并不跟他们掺和在一起。
    “而且这棵树多半就是莫吉托的葬身之地。”他在心底说道并没开口，看着坐在肩上的两姐弟，不信任目光从未消减。
    “咦？”
    他刚刚侧头看下玩偶时，发现玩偶的手不是何时紧紧握成拳头，而且努力的向后背着，好像在藏些什么。
    林肆挑了挑眉没有戳穿，心底默默记住了这件事。
    “那颗树是不是长在一个山洞前，并不是特别高大，还有一种面黄肌瘦的感觉。”
    “对对，就是这样的。”啃着饼的李诗抬头看向说话的地方，看到的却是一个玩偶。
    “玩偶说话了！”
    “她是npc。”季白温和的安慰着“她是帮助我们的。”
    “噢。”李诗虽然回应了，但还是以不信任的眼光打量着玩偶。
    林肆看着团队里的寻找线索完成任务最少的几人，他们等李诗吃完带他们去完成任务，脸上的迫不及待丝毫都不加掩饰。
    他们几乎是逼迫着让李诗赶紧吃完，现在就要他带着他们去大树前。
    看着这种行为，林肆歪了歪头偏头的角度精确到毫厘。
    李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气的浑身发抖“你们这么逼我，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好，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他跟在最后面，暗处的某些某种生物的紧紧地盯着他。而林肆则想感觉到什么，猛的一个回头，寒冷如冰的的眼神震慑了它退后几步。
    李诗走在最前面，嘴里嘀嘀咕咕：“我真的是人不是鬼。”
    “你们怎么就不信呢？影子都在那呢。”
    “还吃了东西，鬼能吃东西吗。”
    “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到这场游戏里，我只是好好的在家睡觉。”
    李诗说着抽泣和哽咽起来，呜呜呜的哭声，给本就安静诡异的密林增添了另一重恐怖的气氛。
    “有东西，后面有东西跟着我。”林肆的心底冷静的说道。
    “对，我也感受到而且来者不善。”04回道。
    密林里的道路本就是很难行，更不要说最近刚下过雨泥泞不堪。
    李诗虽说地方不远但七拐八拐，有些不知名的树木倒伏在地面，横亘在路中央还要攀爬。
    走了好一会，大家全都腰酸背痛。
    “大树呢？”林肆拨开眼前低矮的灌木。
    “别急，快到了快到了。”
    她话音刚落，面前豁然开朗。就算是林肆，看到这个场景也不由地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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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角半弯，天然的形成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庇护，而它之下则孤孤单单的生长着一棵唯一的槐树。槐树枝桠向四面散开，树枝盘虬卧龙看起来很是苍老，但微黄的树叶却昭示着营养不良的事实。
    “你们看，就在这，这下你们该信我了吧。”李诗插着腰站在树下。
    “对，就是这，就是在这把我勒死的。”莫吉托从少肩上蹦下来，踉踉跄跄地走下那棵树。
    槐树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枝丫垂下了一根小指粗的绳子和些许藤蔓。绳子下方的死结紧紧的套在一个玩偶的脖颈上，那个玩偶可以明显的看出是个女孩。
    风吹日晒下，玩偶显得有些破旧，那半掉不掉的钮扣眼睛、斑斑驳驳暗红的痕迹、粗糙的针角莫名让人想起了恐怖电影。
    “那还愣着干嘛，取下来啊！”莫吉托在树下努力的向上跳着，在这过程中她所附身的玩偶都没有松开手。
    “谁去？”人群中有人小声开口。
    “估计分很高呢，谁去啊”
    “咕咚”吞咽口水的声音格外清晰，人人都想得分，人人都很都不敢上前。
    林肆向外挪了挪步子，抿了抿嘴角，好像预感到了什么，迎着他们的目光毫不害臊地开口：“我惜命。”
    “神TM惜命，我看你拿命威胁我的时候不干的挺漂亮的。”04心中默默吐槽着，也不敢说出口。
    “对。我惜命我害怕。”敷衍的语气，很敷衍的害怕，就是无法让人拒绝。
    可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站在树下的李诗双眼迷离看着树枝上的玩偶。
    “分啊，活命的本钱。”她念念叨叨地鬼使神差伸手握紧。
    “你先别拽，估计有危险。”林肆开口制止道。
    “滚，你们都想抢我的东西，你们不信我。”他好像陷入了某种癫狂，说完伸手狠狠一拉玩偶掉落到脚边。
    莫吉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钻入，然后极快的速度将身量拔高，嘴角扬起了一抹恶意诡异的笑，同时打了个响指。
    随着他的响指李诗的身体裂开，棉絮从裂缝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就像是一个被损坏的大型人偶。
    树上垂下的藤蔓也像活了般在似在空中飞舞，像蛇一样阴沉潮湿，一眼就给人冷冰冰的危险感。
    “哈哈哈哈，真是感谢你们。”
    “祖母可以出来了，杀了他们，我们就有力量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匹独狼从阴影处缓步踏出，暗淡的皮毛昏黄的双眼，走近众人后逐渐由狼变成了人。
    最后，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
    真正的特丽莎女爵。
    第14章 礼仪（十三）
    空气好似凝固了，呼吸声都放缓了许多。
    真正的祖母与那个只有在夜晚变得年轻的假祖母一模一样，可年龄顶多三十岁出头。
    猩红的双眼，柔嫩的肌肤，脸上所有苍老的皱褶全部消失，眼神淡淡瞥过来的时候，拥有着魔女神秘的感觉。
    而另一边，假女爵似乎是有所感应，抬头望向密林：“糟了，她出来了。”
    “管家备马，我要再入密林。”说完留下披着黑色斗篷的背影。
    太阳已经微微西斜，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此处有些昏暗。
    “祖母，你终于回来了。”莫吉托和彼特开口，打碎了空气中所弥漫的死寂。
    特丽莎笑了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伸手张开双臂拥住向她奔来的孙子孙女：“乖乖，祖母回来了，想要什么跟祖母说。”
    她睥睨了一眼不敢说话的七人，眼中高傲的神色好像不把他们当成活物。
    “祖母，我想要新玩偶。”莫吉托从特丽莎的怀里钻出来，眼光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清傲出尘的林肆。
    “新猎物，新玩偶。”年纪小的皮特在旁边欢欣鼓舞双掌拍合，无意间的语句暴露了七人的身份。
    猎物，是猎物，是真假女爵用来作为赌注的猎物。
    “好，我来给我的宝贝孙子们做、玩、偶。”特丽莎伸出葱葱玉指指向了还在呆滞中的众人，而他们后方藤蔓如同灵蛇缓缓游走。
    林肆从一开始就存了一份戒心，但没想到李诗的举动打破了他原有的计划。而他也从莫吉托的话里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跑！快跑！”祖母说完那句话后，林肆紧接着开口提醒。
    “艹，被骗了。”不知是谁出声。
    他们拔腿就跑，无视眼前阻碍的灌木和脚下嶙峋尖锐的石块。
    季白的脸在奔跑过程中被树枝划破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他鬼使神差回了回个头，就看到林肆撞反着方向向树下三人冲去。
    “林哥！”
    林肆身手矫健，眉头紧锁。
    忘了，都忘了，最开始的任务只是找礼物，找到礼物交给祖母。那整个游戏就算完成，所以游戏中NPC最怕的就是找到礼物。
    他闪身躲过擦过颊边的藤蔓，那过快的速度甚至带出了一声炸响。
    紧接着他弯下腰，动作时带起的风，掀翻了他的衣角，一截柔韧细白的腰恍过。他侧身擦着地面滑到了彼特的面前，紧接着将彼得扑倒在地。
    彼特被撞的一翻，手里的东西直接脱出，混乱中一双手将它紧紧握住。
    是颗宝石。
    身后的藤蔓也追上了他，缠上了林肆苍白却不纤弱的脚踝，直接将他倒吊起离地将近一米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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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外向外逃出了几人也没有躲过藤蔓的侵袭，直接被硬拖过来倒吊在他附近。
    “祖母，我要他，我要林肆做我的玩偶。”莫吉托站在他面前，那么多人从游戏里失败或通过，就没有看到一个让她如此心动的那么适合做一个玩偶的人。
    “好，把他给我的乖孙女做玩偶。”
    “你把林肆做成，把我们都放了吧？”倒吊着的李同整个脸因为充血变得通红，为保自身确实出卖了林肆。
    而彼特那边本就年纪小，听到了做玩偶注意力完全被吸引，没发现自己手里的东西已经不见。
    “对，就他，把我们放了吧。”
    “嗨，还是林哥提醒我们跑的，你们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那不叫忘恩负义，这明明只叫保全自身，你想的话你陪着他被做成玩偶。”几人怒怼季白。
    可是处于风暴中心的林肆却淡淡的垂眸冷笑，“我们七个人里，顶多只能活两个。”
    这话一说，几人瞬间震惊，而祖母确实鼓了鼓掌，笑了。
    “聪明，聪明，你们这么多人，确实顶多只能活两个。”祖母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把与假女爵一模一样的斧头。
    “靠，你什么意思啊，拉我们做垫背啊！”
    “公爵里的假女爵已经杀了五个人，而真女爵迄今为止只杀了一个，他如果想夺回自己的身份，就必须要杀的人比甲女爵还要多，这才是那个真正的童话故事。”
    林肆默默解释道，看着死亡的威胁一步一步向他靠近，紧紧握住手中的宝石。
    “对，真正的故事是假女爵就夺走了特丽莎位置，但魔力过于强大，她无法完全控制，所以立下了赌约，在每一批路人中除去活两个的最低标准，剩下的谁杀的多，谁是下一局的女爵。”
    红唇微启勾起一抹假笑，猩红的双眼中满是贪婪与杀戮，她身上的血腥味几乎要凝成实质。
    每一步就像踩在人的心尖上，拔动着那名叫恐惧的弦。
    “乖，不疼，一眨眼就过去了。”高扬的斧头几乎要狠狠劈下，莫吉托和彼特站在身后，兴奋和期待的眼神极为迫切。
    而莫吉托鬼使神差地看向彼特的手惊恐的发现，宝石不见了。
    “祖母，先别……”
    未等她说完，林肆勾起唇角，背在身后的双手拼尽全力将宝石狠狠地砸向特丽莎。
    “啊！”
    蓝宝石迸发出耀眼的光泽，尖锐的惨叫从白光后透出，藤蔓自然而然的松开几人跌坐在地上。
    “祖母，你收到了礼物。”他自信的声音伴随着系统的提示声响起。
    叮咚，恭喜玩家通关！
    已完成游戏失落的礼物。
    奖励在回归梦境空间再行发放。
    请各位玩家在五分钟后撤离，否则将视为失败。
    白光渐弱，特丽莎和他孙子孙女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漆黑的大门。
    “通…通关了！”季白难以置信的推了推大门，门开了。
    “林哥，林大佬，出去我一定会加你好友，你太厉害了！”季白欣喜若狂，想要抱住04，可他退后一步扶了扶眼镜。
    “没有，应该是新手局简单的原因。”林肆伸出殷红小舌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一直紧绷的精神也放松下来，眼下的乌青苍白的脸庞面容，带来一种天然的病弱风流之感。
    “我们赶紧走吧，我可不想在这副本再呆着。”
    “嗯。”
    “哥哥，你一点没用到我呀。”将近四五个小时没开口的04说话了。
    “得了吧，真用到你，这个副本不被搅得天翻地覆。”他心情放松，居然还打趣起了04。
    精神松懈的他自然没有注意到跟在身后的李桐背在身后的手从虚空中抓了某样东西。
    他的眼中燃烧着炙热的嫉妒的火。
    “04，恭喜你啊，分应该是最高。”
    “谢谢。”04的声音温柔克制带着不知名的矝持与自傲。
    “可是我怎么会让你成长起来呢。”说完他将一个四方形的盒子猛地甩向他，接触到身体的那一刹那，变成了一道屏障，牢牢的将林肆禁锢在一个四方的小天地中。
    “艹。”那么矜傲的人也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场景逼出了一句咒骂。
    “靠，李同，你做什么？”
    已经要出去的季白，看到这个场景折返回头，一拳打在了李同的脸上。
    “哈哈哈，我做什么，小子，你难道不知道新晋游戏玩家只有积分前300才有资格在这世界活下去吗，他就他这么恐怖的天赋，我怎么会让他活下来？平白无故的添一个对手。”李同抹了抹唇边的被打的血迹。
    说完一记手刀直接将季白劈晕拽出了大门。
    “林肆你就好好呆着吧，这个能困你十分钟呢。”放肆的笑令人厌恶，丑恶嘴脸彰显着自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五分钟就到了，他亲眼看着眼前的大门缓缓闭合。
    叮咚，游戏结束开始重置阶段。
    突如其来的状况，挑战了林肆所秉持的某些诡异的底线，真正让他走在钢丝上的精神跌落谷底。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我得到的是背叛，为什么我得到的是背叛。”他用着颤抖的声音将每句话重复两遍，一遍拷问着自己的内心，一遍拷问着自己的原则。

 第21页

    眼镜也因为他疯狂拍打屏障的动作滚落地面，金链沾染了泥土，就像他的灵魂在泥沼中不见天日。
    “哥，哥哥，不是你错了，是某些人是他们错了，无论是你的，无论是欺负母亲学生，还是李彤是他们错了，不是你的错。”04的声音里透着焦急。
    “是吗？”
    “是。”
    “可是他们都告诉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们如此对你，你自己一定有错，这是我努力了呀，我努力做到最好，可得到的结果永远都是背叛。”林肆就像走入了死胡同，听不见04的声音，整个人喃喃自语。
    远处的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传来。
    “04，我累了，你来吧。”林肆抬起手捂了捂脸。
    “呃，真的要我来吗？”04期待了那么久的事情，可他的声音却听不到丝毫喜悦，林肆并没有得到回答，04却感到了身体的掌握权。
    “好，哥哥，我来，你好好休息。”他柔声安慰道。
    再度睁眼，
    04不是林肆。
    第15章 反杀
    “嘘。”
    假女爵躲在书房的地下室里，伸手拉出了想要出去的管家。
    “你别作死。”整场游戏里从未露过怯的假女爵，此时眼中布满惊恐，能清晰地感受到冷汗随着脊梁骨滚下。
    “呵，你原来也这没么一天。”深藏于黑暗中的声音开口了，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是特丽莎，真正的特丽莎女爵。
    苍老与年轻，两人相对而立。
    假女爵看了看处于相同处境被迫躲在这个狭小幽暗的地下室里，不敢冒头了的她揄揶地说道：“我处在什么境地你不也是吗？半斤八两，谁笑谁呢？”
    话音刚落，书房门口沉重的大门被敲响。
    “咚咚咚。”
    每声都像敲在他们的心弦上，想起这半个月内比在深海溺亡还要窒息的恐惧。
    真假女爵缩在小小的一方幽闭空间，表情可以说是惊恐的，无措的。而门口的声音在此时停止了。
    “呼。”他们长吁一口气，刚刚准备放松。
    “knock，knock，knock，祖母在里面吗？我进来咯。”指节分明的左手打开了门，而他的右手都背在身后，似乎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风轻轻吹过窗边晃动的窗帘，屋里寂静极了，只能听到他走动和重物拖在地上的声音。
    是把斧头，一把沾满血迹，把手几乎被殷红的鲜血浸润透的斧头。
    “啊，祖母不在啊，那我出去了。”
    待好一会儿，没有听到走动的声音，深藏在楼底下似的真假女爵、管家、莫吉托和彼特，全都松了一口气。
    在危险面前npc之间的争斗被放置了，他们悄悄的将头上的地板掀开一条缝，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他的身影。
    “呼，看样真的走了。”特丽莎心情放松了，在半个月的时光里，那人每天都要追杀一遍。虽说不会死，但□□上的疼痛却是真真切切的。
    可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挡住了光明，阴影照在他的脸上，众npc看到那清质俊雅的面容，却像是看到地狱的恶魔。
    “哦，原来大家都藏在这儿呢。”
    那是04。
    那张脸上的眼镜已经被取了下来，额发被捋了上去，只剩调皮的几丝垂了下来，轻轻柔柔地挡在眼前。嘴角咧开一抹笑，露出了小小的虎牙，竟有几分可爱与稚气，可是却阻挡不了眼底的野气、暴虐与凶残。
    眼下横亘着一道干涩的血迹，像是被擦拭时要扫入发间。
    “哎呀呀，找到了。”语气中带着稚气欢脱，像是得到了糖的少年单纯可爱。
    可闪着寒光的斧头npc惊恐的神情，谁也不会它当成撒娇的少年。
    “啊！”
    随着惨叫，斧头带起了连串的血迹和碎肉。
    ………………………
    半月前，
    林肆陷入沉睡，而04掌握着身体。
    刚刚回归的他，没有捡起地上那个毫无作用的平光镜，没有它的阻挡，整张脸锐利起来，特别是眼底的侵略性丝毫不加掩饰。
    04百无聊赖的捡起来那个正女角掉落的斧头，眉头微挑带来的却是邪肆与狂狷。
    假女爵驾着马车到了，刚下马车，就看到那张自己一直想扒了脸皮，就在她的面前。
    “游戏关闭了，连规则都束缚不了我了，我说过的，你这张脸注定是我的。”
    她并不知道林肆已经换了一个人格，还大言不惭的狂笑，细长的指甲边缘锐利，迫不及待的想要撕毁与破坏。
    “哦，所以说现在规则对我也不起作用了。”
    04唇角微咧，虎牙叮的一记反光，被雨打湿的额发被捋了上去，修长的手掌遮住了半张脸，极切的破坏欲从他的身上迸发。
    假女爵当了那么久的npc对危险的感知可以说深入骨髓，随着04脚步的走近，不知名的恐惧笼罩在她的心头，竟让她退后几步。
    “你…你想做什么？”
    “我来多谢祖母这些天对我的照顾啊。”语气散漫且恶劣，带着吊儿郎当却无人敢轻视。
    还未等假女爵却反应过来，尤其辅路，纯白与殷红，脑浆与鲜血，柔软与坚硬，皮肤与骨头，共同谱写的一曲诡异荒谬且华丽的地狱圣歌。
    血迹迸溅上他的脸颊04随意抹过，专注于地上要打上马赛克的场景。

 第22页

    “阿勒勒，您感受到孙子对祖母的爱了吗。”04声音微微沙哑，手中的斧子还时不时戳着地下蠕动的一坨血肉。
    他亲眼看着祖母重新聚合剁成碎肉，再重新聚合再重新剁成碎肉，接下来那坨血肉就像死了一样，不再动弹。
    “祖母，我还没玩够呢。”04蹲在假女爵身边，有一个专业术语来说叫“守尸”。
    白光闪过，刚真正的特丽莎女爵和她的孙子孙女消失的地方又重新出现了，没等反应过来斧头又将他们送回了死亡的地狱。
    “疯子，林肆这个疯子。”莫吉托拖着上半身尖声惊吼，地上被带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疯子？你说我是个疯子？”04的动作顿住，莫吉托也以为有了逃生的机会迅速追叙道：“对，你就是个疯子。”
    04顿时手足无措，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有几分被夸奖的害羞，“啊，哥哥，你听到吗？她说疯子。”
    “你说谁是疯子？”莹白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强迫着莫吉托抬头。
    莫吉托近距离看他的脸，致命的吸引力丝毫未减，她虽然疼痛，却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颤声开口道：“林肆，林肆是个疯子。”
    04有些苦恼的敲了敲脑袋，“可是哥哥是汉字，我是数字啊。”
    “可是汉字数字都是疯子。”
    手起斧落，干净利索。
    而平台外一直观看的苗禾，从他被背叛开始背义愤填膺，直接去了李同的直播间给他打负分。
    “多好一新人，可惜了，只能再陪他十分钟了。”苗禾看这终端里的林肆，哀声叹息。
    咔嚓一声，她的终端直接黑屏。再次亮起时，画质完全不同，是一种黑白界面，上面点缀着星星落落的白色光点。
    她震惊地看着林肆拿下眼镜，剁了NPC，要知道梦境游戏。可是以NPC的凶残而著称，这是第一次看见他们那么吃瘪。
    但是房间的上角源源不断的观看人数正在飙升，他火了。
    半月后，
    “唉，你们真没意思，天天躲不还是这个结果。”戏谑的眼神，看着地上的血肉模糊，舌头口腔中舔了一下后牙槽，唇角随意勾了勾，带着兴致寥寥。
    “要不我们来谈谈心。”
    真是神TM跟你谈心，所有NPC的心里都这样想着。
    他随意找了个干净地方，伸手将书垫在下面，大长腿随意的搭着。
    “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林肆也不会动摇自己所坚守的准则产生自我怀疑，愿意让我出来。”他淡淡地打了个哈欠，旁着无人地说道。
    “他不高兴，我也就不高兴，我不高兴做出什么事就不一定了。”
    “说起来我应该找那什么…李同报仇，但是被困在这里，也只能剁剁你们消减一下我的怨气了。
    “我说你们就把那扇门开了吧？”斧头清戳地上滚落的眼珠，他百无聊赖的开口，却震惊了地上的摊成一片的npc。
    门，他知道那扇门，那扇只有局中NPC才知道在哪的门，那是一种特殊的己经消失匿迹的通过方法。
    “你…你怎么知道的。”
    “阿嘞，我就是知道，反正你们一天不开，我就在这呆一天，半个月不开，我就在在这呆半个月，反正我等的起你们等不起。”
    04揉了揉有点困倦的眼，打哈欠时带出的泪光点点，眼角出现了薄雾般的绯红淡淡的，却带着不知名的诱惑。
    确实，这几天NPC已经等不及了，他们已经将近有半个月没有迎接的游戏玩家，数据过低的他们会被系统自然而然的淘汰。
    真女爵心思流转，权衡利弊，良久艰难地开口说道：“好，我给你开。”
    话音刚落，04背倚的书架就变成了一道漆黑的大门，“祖母，你真好。”他认真的语调里莫名可以听出十足十的嘲讽。
    “哦，对了，你们不介意我把斧头带出去吧？用了半个月可顺手了。”他只是随口征集了一下意见，手中的斧头仍然悬挂在那滩血肉的上空，似乎只要一声拒绝，就会继续剁下。
    “好，给你给你，大爷你走吧。”
    “那我走了，拜拜，我会想你们的。”放肆幼稚的语调，拜拜的手势幼稚极了，哪里看的出是威胁恐吓的林大佬。
    他们兴奋地看着04将要踏出去的动作，可是他的脚刚刚踏入大门，稚气全脱凶残与戾气席卷而来。
    “噢对了，系统，这一局里精神力被莫名削弱这件事我不跟你计较，下一次再让我发现，我不介意让林肆想起什么。”
    “他如果想起，这后果你怕是承担不了。”说完，他转头迈出大门，不知名那蓝色光点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融入林肆的身体。
    咔，bug声响起，
    嘀嘀嘀，游戏检测，
    检测到不知名错误，
    建议失落的礼物游戏副本，
    永久关闭。
    第16章 梦境空间（一）
    当林肆的意识再次恢复时，他从一个陌生的房间醒来。
    房间顶多十多个平方，放下了一个柔软的大床，光穿透厚重的窗帘，照在了房间的书桌和椅子上。装修风格十分简约，但地板潮湿发霉的气味，无端有些压抑，像是把人关进一个棺材。
    林肆环顾四周，翻身下床快步走向窗户边，拉开窗帘，透明玻璃后，梦境空间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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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眼就看到远处一座白色高塔，直入云霄。这个世界像是被强行分成上下两层。上城悬浮在半空中，高科技的车辆川流不息。下城隐秘于黑暗之中，灯光代替了阳光的作用，一栋栋屋子就像永不见天日的小蘑菇。
    他的房间隐藏在众多下层小楼里，这种小楼外表破旧，与上层形成鲜明的对比。林肆正好处在二楼。
    楼下男女老少摩肩接踵，衣服风格各式各样，物种也五花八门。就比如刚刚从他楼下经过的，就一条拖着尾巴的人鱼，生长着毛绒耳朵的兽人，和麟甲锐利的虫族，这个场景像是多年前他玩过的一场游戏。
    而远处，这是笼罩在一片深重的黑暗中。
    观察完外面，林肆又把屋目光转向室内。门缝里塞着一沓纸像是信的模样。
    整个房间里除了它，并没有任何异常，林肆耸了耸肩，伸出葱白干净丝毫不像游戏里满是血渍的手指，捡起了地上的信件。
    这封信信封是漆黑的，用印着乌鸦的火漆封口，黑暗的信封与苍白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叮咚。
    林肆先生您好，欢迎来到梦境游戏直播平台。
    下面为您介绍直播平台基本情况，您将会进入进入游戏，在游戏中可以通过解密获取基础积分，或通过人格魅力吸引观众换取积分，游戏积分榜排名第一，并保持一年的玩家将获得实现愿望的权利。
    PS：平台并不保证玩家生命安全，第一局玩家将享受双倍积分奖励，努力活下去吧，啾咪。
    林肆冷脸听着信封卖萌，说来也奇怪自从放了04出来，他俩性格就一点点相融，他的身上好像莫名能窥到04的痕迹。
    “呵，努力活下去。”说完将信件撕成碎片，信纸向来受到的都是新玩家毕恭毕敬的对待，哪遇见过这样的。
    林肆眯起眼，一脸的不耐烦。感觉像游戏副本里被下了药的效果，还没有退去似的。
    他的神情有些蔫蔫的，脸色带着病弱的苍白，看起来极不健康，他有些困倦的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幽蓝色的系统面板。
    这个面板跟他未进精神病医院前玩的游戏很是相似，左上角有他的积分——20分，右侧则是他的好友栏，但此时是空白的。界面上硕大的写着进入游戏的字样，后面跟着几个小的被锁链锁住的竞技场。
    点开基本信息
    林肆
    编号0125
    初始积分：20分
    吸引观众4997人
    下方的信息是被折叠起来了，林肆刚想点开，和系统界面就像抽风了一样，黑屏了几下，再亮起时积分已经变成了10分。
    林肆：………
    什么鬼，还得往下掉的。
    可他不知道，这已经是从他进入平台后，系统空间第二次出现bug，这不知道是组织所期待的情况，而这些被抽取的积分是拿去修补某些漏洞。
    他微微眯了眯眼，他也不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备受系统“特殊关照”，他没有选择客服投诉而是点开了装备栏。
    空格里已经放置一把沾满血的斧头和一把餐刀。
    心念一动，斧头就到坠落地面发出了咚的巨响，如果楼下住人啊，一定能听到，而他的右手则握着银光蹭亮的餐刀。
    “04下一次出现，你至少要把这把斧头洗干净，否则我就不会让他再出现在装备栏里。”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的声音在回响。
    “哦知道了，别忘了我的提拉米苏和奶油小方。”许久之05死才回答心里带着抱怨，却为了吃上一口甜品，不得不低头。
    叮叮叮，系统面板突然震动，唤回了的注意力，低头看去俨然是一条好友申请。
    备注上还写着季白。
    林肆思考片刻伸手想要同意，可是就在这时，笃笃都敲门声和夹杂着怒骂传来。
    “操，谁TM在楼上吵呢，不知道大爷我要睡觉吗。”
    林肆听着辱骂眼中寒光闪过，各种各样的情绪开始出现在他的身上，让他不再像一直提线木偶，但很快他调节好情绪若无其事的开门。
    门外是个40岁左右的汉子，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斯文，但嘴里的脏话却不堪入耳。
    “艹，你是不是有病？你在这栋楼打听打听，谁敢惹我？”
    “对不起。”
    可听到道歉的陈羽，此时看着站在门口容貌卓绝，脸色苍白的林肆却饶有兴趣。
    “你是新来的？”
    林肆没有回答态度冷淡。
    陈羽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是说：“新来的好，新来的好啊。”他弯着腰摩挲了一下手指，咧着嘴笑了露出微黄的牙，恬不知耻的挤进门进：“给我两个点数，这事就算过去了。”
    陈羽作为已经两局的玩家，自己是新人也自然是被威胁过的，看到别的新人站在面前不由心思大动，动了歪念头。
    而他背后的手指也微微勾了一出现了一把匕首。
    可他不知道站在面前的可是林大佬，几乎踩了所有得分点的林肆，和剁了半个月NPC的04。
    “你给不给，否则…”
    “如何。”他微微抬了眸，眼中倦怠全部退去，清冷所掩饰下的锐利初露锋芒。
    下一秒，还未等陈羽反应过来，林肆一个过肩摔将他摔拖起他的衣服，反扣在门上。锐利的餐刀擦着他的耳边，直接插入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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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如何。”
    第17章 梦境空间（二）
    “你要如何，嗯？”林肆双手钳住他的袖子，将陈羽的手反剪在背后。
    “操，你他妈的，*#^”他，剧烈挣扎间匕首掉落在地。
    林肆把它一脚踢远，带走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问你点情况，你乖乖配合我就放你出去。”
    “好，好，好。”陈羽疯狂点头，原本想新人哪一个不是胆战心惊，乖乖听老玩家的话，哪里知道这次阴沟里翻了船，他努力压下心中愤恨。
    “你为什么要积分？”他的声音淡淡听不清情绪，可手下使的力气好像随时能把他手腕绷断。
    “积分就是钱，在梦境空间里买所有东西都需要积分，新人能从副本里出来就有基础的一分，翻倍就有两分了，而且新人每吸引1000观众也会有一分，为积分械斗的事情在下城可太多了。”
    “下城？”他捕捉到了一个陌生的字眼微微疑惑。
    “对，下城是新手前三局呆了地方，只有……”他顿了顿下面的信息，并不想说出来
    “是不是只有新晋玩家前300才有资格进入上城区。”
    “靠，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新手？”他额上冷汗直流，这个看起来像新人的男子居然不是新手，还知道只有通过第二局的的隐藏规则，自己难道惹上了大佬。
    但如果是大佬的话，怎么会不知道积分是怎么回事。
    “我是新人，那些失败的人呢？”
    “谁知道呢？反正这世界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那些失败的人也许成了NPC，也许已经死了。他的语气中难免有同病相怜的悲意。
    “那我问你最后一问题。”林肆的低沉认真的语气，让陈羽无端紧张。
    “你…你…你问。”
    “这儿有甜品店吗？卖提拉米苏吗？”04吵闹的声音让自己脑袋都有一些发懵。
    “啊，有…有的，东二街巷尾有一家甜品店。”陈羽还以为新手问的是什么问题，竟然是问甜品店在哪？
    找甜品店
    还真把这当成真实的世界了！
    成语嘴角抽搐，对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暗自比了个大拇指。
    林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暂时放过了陈羽，一个手刀将她劈晕扔在了走廊。
    “哟哟，哥哥，你这利用完人就把人丢进走廊。”
    “不然呢？”
    “你不应该好好感谢一番，再给人劈晕，给他塞上被子怕他着凉，再扔到走廊吗？”
    “无用功，做它干嘛。”
    林肆从游戏副本里出来，好像自己表人格的喜恶犹如冰山融化一点点显露出来，不再像一只提线木偶虚假的表现着拒之人于千里之外的礼貌与冰冷。
    林肆伸手拉上窗帘，遮掩住外面昏黄的灯光，窝在柔软的大床上不再搭理脑中吵吵闹闹的04，似乎睡了过去。
    【林教授，林教授，等会儿笑为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有你最爱的提拉米苏。】穿着学生模样的一群男生女生站在正在低头看书的林肆面前。
    【不了，你们去吧我把这本书看完，记得明天要把论文发给我。】四修长的手指翻动了书页，书面上赅然写着《四维空间原理》。
    【知道了，我们明天论文肯定会交给你的。】那群男生女生离开像图书馆一样的地方，迎着阳光身影渐渐远去。
    【太甜了，那家的提拉米苏甜的有些腻人。】林肆低头淡淡的想着。
    躺在床上的他猛地睁开双眼，眼底的乌青终于淡去，梦里的情景十分陌生，他喃喃道：“林、教、授。”
    下城没有光明，分不清现在究竟是中午还是晚上，但始终已经滴答滴答转动了四个小时，已经指上了九这个数字。
    “9点了吗？”
    窗下，已经有不少小摊贩摆了摊子像极了现实中夜市。
    林肆根据陈羽所给的路线，下楼穿过马路，来到了闹市中心。
    “人鱼鳞片，0.5积分一片。”
    “虫族幼崽一积分。”
    “组队券两积分一张。”
    闹市吵吵嚷嚷，眯一红的灯光在夜空下闪烁，在这里贩卖着希望、绝望，路边有人蹲着哭泣，也有人疯狂大笑，物种百态，人生百态都挣扎在想要活着这个深深的泥沼中。
    他顺的路线来到了僻静处，一座装璜风格可爱外面闪着七彩糖果色的甜品店矗立。
    “您好，来一份提拉米苏。”水晶玻璃门晃动了风铃，叮叮当当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情极为舒适。
    盘子里的点心精巧可爱，林肆没有什么想要尝试的欲望，反而是心底04跃跃欲试。
    “04，你来吧。”
    再次睁眼，微微一笑，虎牙显露，稚气掩饰不了他身上的凶残。
    “那我就开动了。”纯白的奶油，淡淡的咖啡酒香，棕色的可可粉，确实很好吃。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却是——甜、甜的有些腻人。
    林肆心中默默想到，但他猛然意识到这句话似乎在他梦里也出现过。
    “04，先别吃了，我先找个东西。”
    “你自己跑去精神病院三年，我三年没碰甜品，好不容易吃到了，你还叫我先别吃。”气乎乎语气含着撒娇与抱怨。
    就在这时，一伙人气势汹汹的推开大门，“谁，谁欺负成语的？”
    服务员看到这个情况也不敢吭声，领头人在整个小屋里寻觅了一圈，看到了那个找在窗前，兴致盎然，品尝提拉米苏的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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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是你欺负我兄弟了吧？”快投高大的领头人，伸手想提起04的后领。
    哪知他一伸手碰掉了提拉米苏。
    “艹。”
    “你说你们早不来，晚不来，非要挑这个时候来，什么都不做非要碰掉我的提拉米苏，作死呢。”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去遮不住他身上的凶残气息，04伸手向虚空一拽，拽出了“祖母”的斧头。
    “我们来好好聊聊。”
    服务员回神时，只见04乖乖巧巧的坐在窗前面前摆了一堆的甜品，而找麻烦的领头人鼻青脸肿，趴在地上起不来。
    “大佬大佬，放了我们吧。”
    领头人哭丧着脸，原本是以为欺负新人的差事，哪里知道居然是被大佬碾压。
    “可以啊，你们付了钱，自己滚出去就是喽。”一口吞下甜腻的糕点，蛋白的奶油挂在他的唇角，甜蜜抚慰了他的心灵，眼睛眯起来弯弯的，无辜单纯极了。
    “好好。”
    领头人领着他的一群小弟，连滚带爬的向滚出去。
    “吃好了吗？那我们走吧。”
    穿着破破烂烂布条的乞丐着蹲在路边，眼光随着林肆的步伐而游离。
    “嘘嘘，bug，出bug了，要完了，这一切终于要完了。”乞丐想扑上林肆，他整张脸乌漆麻糊满了灰尘，疯疯癫癫地小声嘀咕着，好像在说着某种不能被外人听见的秘密。
    “什么？完了？”他避开了乞丐的动作，由于靠的过近，自然是能听到乞丐在说些什么，他挑挑眉疑惑的问道。
    “嘎，嘎，嘎。”
    就在这时，一群黑鸦直扑下来将乞丐团团围住，黑色的羽翼遮挡了视线，遮挡不住乞丐凄厉的惨叫。
    “啊！”
    再次消失时，眼前只剩下一滩小小的血迹。
    乞丐已经一口口被乌鸦吃掉了。
    “噗噗，干什么不好？非要招惹乌鸦执法队。”林肆身边出现了唏嘘的声音。
    两人目光相接，那人主动伸手。
    “你好，我叫戚其，交个朋友。”
    第18章 精神病院惊魂（一）
    来人年龄与林肆相似，额前一缕碎发染成了灰色，天生笑眯眯的眼睛给人好感。
    “戚其？哥哥眯眯眼的都是怪物，不要理他。”
    林肆瞥了他一眼，并没有与他握手，而是像没看见他径直从他身边掠过。
    “林：，编号0125，第一个世界就获得10积分。”
    “我说的对吧？”威其笑眯眯温柔的音色听不出威胁。
    听到这话，林肆的脚步停了下来，抽出插兜的左手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可他早已忘记，那副眼睛已经永远的留在了第一个游戏副本。
    他扶了空动作顿了顿：“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不知道，你在大厅里的新晋排行榜上已经挂了半天了，其他的消息嘛，稍微付一点点积分找信息贩子也能知道。”他摩挲了一下手指，做出数钱的动作，同时向前走了一步，踏入林肆的安全距离。
    他虽然说是个花费一点点积分，可事实上他找了最厉害的黑客都只能了解到基本消息，那关于他曾经现世生活过的经历，好像被无形的手抹去，不留一点痕迹。
    “那你是想干嘛？”林肆微微挑眉，想要召出他那把餐刀。
    他眼瞳微缩默默向后退了两步，早就看过关于林肆的剪辑，那爽利狠辣的动作，就算他都忍不住脊背发寒难以招架：“别，收刀，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加入七夜谈组织？”
    “不愿意，谢谢。”那退后的一步好卡在了林肆自己安全警戒线外，他伸手收了到冷冷淡淡的回道，只给一戚其留下了一个淡漠的背影。
    “呵，林肆，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特殊的，系统会那么深埋关于你的身份消息。”他眯着眼看着远去的背影，唇边挂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
    游戏大厅分为两层，上层是安静的图书馆，下层则是熙熙攘攘的新老玩家。
    “哥哥，你来这做什么，真想看看自己的排名嘛，有我在你排名一定会直线飙升。”
    “直线飙升？是NPC的仇恨值直线飙升吧？”04唇边微微一勾，气里居然还有淡淡的潮讽。
    “唉，只是副作用，副作用。”
    下层大厅刚刚进门就看到一块屏幕，滚动着实时更新的排名与积分，他寻觅了一圈，终于在新晋榜的底层看到了自己的编号。
    9分。
    “我去，这哪大神开小号的吧？第一局九分，爬到新晋榜未尾了。”
    “你才来吧，刚才人家十分，也也不知道是买了什么武器装备，花了一积分。”
    武器装备，提拉米苏算吗？
    “不晓得长的帅不帅？”
    “哪知道只有上层的人才能看到别人直播的过程吗，我们？唉，还是老老实实打副本吧。”
    男男女女的声音汇杂在大厅中，林肆并没有对这些划分出多少注意，他紧紧盯着楼上供应阅读的书桌，极好的视力捕捉到桌面上一本封面，与自己梦里极为相似的书。
    “只是一场梦吗？”他默默问问着自己，笔挺的大长腿走向楼上，恍惚间似乎带着难以置信。
    “靠，你刚看到那个人了吗？长的可真帅呀。”
    “是啊，是啊。”
    林肆将这些声音抛到脑后。

 第26页

    副本中莫名削弱的精神，04出现，不加倍的积分，这么多巧合放在一起，让林肆都无法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巧合。
    快要靠近时，他的心提了起来，越接近越冷静，直到走到面前，她的心蓦然放平。
    不是
    不是那本《四维空间原理》
    所以那场梦
    是巧合吧，是巧合吗？
    他愣了好一会，才默默离去，走出大厅，风吹动他的衣角和发梢为长的头发搭在眼前，也吹动了书架一个不让人注意的角落里，摆放在书桌上的一本书。
    封面赫然写着
    《四维空间原理》
    接下来几天林肆接受了季白的好友请求，出去晃了晃了解情况。
    他发现下城是有边界的，走到边缘的前方就是粘稠的黑暗，里面还似乎还隐藏着危险某些生物，他亲眼看着发疯的新人闯出去，最后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和气力的惨叫传来。
    几天后系统，终于发了消息。
    【请您进入第二个游戏副本，活命不易，好好加油，啾咪。】
    眼前画面一闪，林肆就站在了一座医院前面。
    面前摇摇欲坠地写着，
    H市第二精神病院。
    他看到面前的字样有些想发笑：“我才出来多久啊，又要进去了吗。”
    “哥哥，我不喜欢这。”
    “我也不喜欢。”
    “三年前是你自己把自己送进去医院的，你送就送了，还连带着我沉睡了三年呢。”04的语气气呼呼的，有几分像小孩子一样的抱怨。
    “可是不送的话，不送的话……”
    对，不送的话会怎样？我为什么要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临死在脑里拼命回想，可那理由却像一张空白的白纸，怎么也想不起来。
    04的话拉回来他的思绪
    “如果这一次，我还有机会出来我一定要把这栋楼给炸了。04在心底愤愤的说，现实中这个地方将林肆禁锢了三年，也将04禁锢了三年。
    医院外墙满是爬山虎和青苔，玻璃微微发黄风吹雨打，留下了斑斑驳驳的血迹，不少已经不完整了，明明是正午可看不清玻璃后的场景，只能感受到好像从那些破洞里探出了恶意的窥探目光。
    可没想到的是，大厅里却是一尘不染除去咨询台上栖息的乌鸦一切都很正常，一伙人已经在那等待了。
    现在算上他人群已经有十个了，又等了一会儿，又来了一对情侣，全都是镇定自若的模样，一看就是有过进游戏经历的老玩家了。
    “你们干什么呢，一群临时工还不赶紧来帮忙？”一声厉喝从他们背后想起，扭头看去，直接一个爱泡泡床穿着护士长衣服的女人站在他们身后，眼珠布满猩红的血丝，苍白的面色，两坨殷红的腮红，衬的她好似一个纸人，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能看出是一个活物。
    “啊，叫你们呢，临时工！”牙齿上布满黄黄的牙垢，大张的嘴里是难闻的气味。
    “我看你们跟李亮是一个德行，跟他一样，失踪了最好。”护士长说完，本就栖息在咨询台上的乌鸦发出一声鸣叫。
    嘎，
    【任务发布：寻找失踪的李亮】
    就在这时，一声剧烈的撞击声从门口传来，林肆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病人从阳台上跳下，猩红的血迹糊满了整个玻璃门，那被摔断了脖子看向屋里，死死盯着屋里的玩家，脸上带了一抹诡异的笑。
    “靠，又弄脏了。”npc护士长见怪不怪，低低地辱骂了一句。
    “正好你们是代替李亮的工作。”倒吊三角眼看一下大厅中央的玩家，唇边漾起了一抹恶意的笑。
    她伸出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指甲，遥遥点向人群：“让我看看，让哪四个人收拾一下这个残局。”
    人群目光随着她的指尖游走，
    谁！
    是谁！
    第19章 精神病院惊魂（二）
    在此刻，她轻点的指尖如同悬在他们头顶上的达克摩斯之剑。
    “就你们几个！”
    倚在墙边的花臂男，烫着大波浪卷发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子，戴着帽子沉默无语的黑衣少年，以及挡在手指指向的四叶草耳钉的清纯少女前的林肆。
    “你做什么？我找也不是你。”护士长也没想到有人上赶着送死。
    “护士长，难道不是只要有人完成李亮工作就可以了吗？”林肆放下手中的翻动的登记簿，撇了下门外放在担架上，只露了两个手臂在外的裹尸袋。
    “而且我们还未报到，貌似这项工作并不该我们做，我们不做，护士长大人亲自动手，怕是有人该生气了。”
    他语调淡淡却赫然阐述了某些事实，护士长指向他的手也颤抖了两下，她不想直面那个“怪物”。
    “好，你去，太平间在地下三楼，第一次看见有人上赶着送死。”护士长撇了撇艳红的嘴角。
    林肆和其他三人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他伸手就推开那扇血迹斑斑的玻璃大门。
    “哥哥，一看那就是朵假小白话，你又不是没遇见过。”04并没有过多的注意白裙少女的容貌。
    “莫不是她是她！”04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相似的眉眼，同样的四叶草耳钉，这位曾经可是二十六中的风云人物。”林肆微微眯眼，舌尖微微顶了一下腮，眼中划过狠辣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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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意思，有意思了。”04在心底响起的声音带着儿童找到玩具般的满足。
    【崽啊！我不愿意，你不能上赶着去送死啊。】
    【唉，我把打赏都给你，听妈妈的话，不要再冒这样的危险了d(д)】
    开播短短十分钟，林肆直播间就飙升至万人。
    【我去，第一次见那么和谐的直播间，爱了爱了。】
    【崽？这直播间妈妈粉好多呀。】
    【感谢各位对我们崽的关注，相关视频剪辑指路某站ID4947364(ω)】
    ………………
    “咚、咚、咚、咚…………”
    空荡的走廊里只能听到四人的脚步声，惨白的灯光下跳楼男子的手臂随着他们行走的动作在半空中轻轻晃动。
    “你们有没有感觉越来越冷？”花臂男用空出那只手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他的开口打破了沉寂。
    “好像……有点。”波□□小心翼翼地避开跳楼男子垂在裹尸袋外的的手臂，尽量不让这血碰到自己的衣服。
    她偷偷瞧着神情淡漠的林肆，他眼角的小痣勾人心魄，就算在这种灯光下，他通身的气质，整张脸都是吸引观众的一大杀器。
    走至走廊尽头，立了一块硕大告示牌。
    【请不要大声喧哗，打扰逝者安眠产生的结果，本医院概不负责。】
    “不可大声喧哗？声音小点不就行了。”花臂男压低了声音，暗暗提醒着。
    “恐怕他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过。”他扫了一眼担架上应该打马赛克的那团人形物体，毫无畏惧地伸手推开了大门。
    整个太平间里整齐地排列着盖着白布的病床，林肆路过那些病床的身边，甚至还发现了些许暗淡的血迹。
    他们刚刚把担架放在地上，骤然异变突生，
    少女银铃般咯咯的笑声，不知从何处悠悠荡荡飘来，惨白的灯光下，这笑声没有丝毫温馨，反而带着诡谲。
    她的笑声好像是投入平静水面的一颗小石子，带起阵阵涟漪。周围的病床开始剧烈晃动，如同正在笼子里挣扎的困兽。
    “快走！”林肆低低的喝声唤醒怔神的队友。
    “走。”其余三人也当即立断，扭头向大门走去。
    而林肆这边，
    他刚刚转过身子就感受到了衣角被拉住，林肆低头一看与一双死白的已经脱落眼眶的眼睛对视。
    它的嘴还在开合，“别…别想走，留下来陪我。”
    可那手并没有看到期待中的惊恐片，它只看到了林肆歪了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哦，要命，你这手怕是留不住了呀。”
    他那一只脚已经踩在他的手臂上，利用巧劲直接想要扭断，微微使力就隐隐约约的听到骨头咔嘣断裂的声音。
    就在这时，
    蓦然间，身后出现了机器运转嗡嗡的声音。
    只见背后那个从开始就沉默黑衣少年提着一把与他身量极不相符巨大电锯，转眼就挥向作怪的手臂。
    就算是智多近妖的林肆，暴虐戾气的04，面对这个眼前的场景也愣住了。
    “我靠，哥哥，我要这个时候我要电锯，我要去把电锯，我不要那个斧头。”04在心底大喊着，如果有实体的话，估计他满心满眼只剩那一把电锯。
    “我靠，愣什么赶紧走啊！”花臂男揪着他背后的帽子，直接把他拖出门外。
    林肆卷长的眉毛低垂看不清眼中的神情，作为一个有洁癖的人，居然任由花臂男拽着他的帽子。
    而卷发女人也配合默契等全部人出来，猛的把门关上，将那群挣扎的从病床上爬起来的，勉强可以称为人的生物，死死关在太平间。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这种情况在林肆20多年的生活中从未出现过，完全超过了他对事件的处理能力。
    “你长的不错，是我喜欢的那款，所以救你了。”卷发女扫了他一眼。
    “靠，救人还要说吗？大爷，我今天高兴就救人！”花臂男撇了撇嘴。
    “上城庞沙大厦三层黄鸟总部，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是否加入。”
    爱好、心情、利益、出发点不同，但确实触动了临死的心脏，某些早就失去的情感在此刻悄然回归。
    心里涌动着的名为感谢的情感让主人格林肆更加像一个“人”。
    “谢谢。”
    他们的脚步逐渐远离了惨白灯光的太平间，回到了员工休息室。
    “哟，都回来了，算你们运气好，正好有些事要跟你们说。”护士长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私人回来，特别是紧盯着跟她硬刚的林肆。
    “你们的考核期是五天，我们这个精神病院工资待遇好，能不能获得这个工作全看这五天的表现。”
    护士长又说了一些规则，例如病人叫工作人员做什么就做什么，问什么就答什么。不许随意进五楼，值夜班的时候动作快点。说完塞给了他们几件白色的工作服，她转头就走，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谢…谢你，我叫白…白骊。”柔弱的像小白花的白裙少女，脸涨得通红站在林肆面前说道。
    “我…我可以跟你一起组…组队吗？”她的手指绞紧白裙，脸上浮现的却是稳操胜券的神色。
    “不用谢，不组队。”林肆连多余的眼光都没有看向她。
    林肆高龄之花的模样，白骊对自己容貌的自信，让她产生了想要征服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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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这白骊怎么十几年没见竟然结巴了，倒是这装成小白花的技巧，用的越发熟练了。”04的语气里含有淡淡的嘲讽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狠意。
    “也就是你能忍，如果是我之前的仇，我当场就报了。”
    “不急不急，在希望达至顶峰的时候给予绝望才是报仇的最好方式。”林肆食指轻敲桌面，琉璃色的瞳里暗云密布。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十二个人的工牌，已经被分为了A：清洁组B：食堂组C：病人照顾组D：档案整理组，巧的是跟c组林肆一起的正好是名叫方旭的黑帽少年和花臂男何扣。卷发女邵琴则是更跟白裙少女白骊是A组。
    护士长给每个人安排的工作量都很大，要想完成就必须从现在开始马不停蹄。
    白色的工作服穿在林肆的身上衬得他愈发俊秀挺拔，胸口上用别针别了林护工的铭牌，脖子上挂着自己的工牌，上面写着c组8号。
    林肆走过通往病房的走廊上时，发现大厅中悄然无声出现了一个寻物启事，上面满满当当的贴满了各种物品照片，但最为显眼的确是中间一幅
    双拱洞青砖小桥。
    第20章 精神病院惊魂（三）
    湖水清澈，几乎将桥的倒影映在湖面。
    更加奇怪的是，作为失物招领栏里所贴的照片，上面居然没有写所遗失的是什么物品。
    “哥哥，这好反常啊。”04也研究着招领栏。
    “嗯，反常必有妖。”他淡淡地回答，可是游戏才刚刚开场，线索实在是太少了，没有办法只能按照分工表的指示去照顾病人寻找线索。
    活动区的精神病人都待在自己的那个小世界里，有了呆呆愣愣望向窗外，有的疯疯癫癫自说自语。每一个都像极了提线木偶，熟悉的气息向林肆扑来。
    那是心灵的沉寂，道德的丧失，以及灵魂从内而外渐渐腐朽的气味。
    他们的眼睛随着三人走动的步伐而转动，机械且呆滞。
    “我靠，从来都不知道精神病院怎么吓人。”花臂男何扣有些紧张地抓紧手中的工牌。
    “世界观不同罢了。”林肆夺过身边病人手里的叉子，扔进了自己推动的置物小车。
    “好了，开始吧，先找有没有危险物品，再把那些站在窗边的拉回来，最后找线索。”林肆条理分明的说道，看起来游刃有余极了。
    “诶，小哑巴，我怀疑我们做的是不是同一个任务，看看这一位条理分明，再看我们两眼一摸黑都不知道干些什么。”何扣撞了撞方旭的肩岬骨，那一口东北大碴子味的口音听起来豪迈极了。
    “第一，我不是小哑巴。第二，好好做任务。第三，把工牌带好。”黑衣方旭撇了一眼何扣，语气冷淡动作却迅速地加入林肆的动作。
    “唉，都是些老爷们，有大妹子就好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呀。”
    何扣嘀嘀咕咕的，而此刻他丝毫不知，角落里的一双眼睛已经盯上了他的工牌。
    另一边，D组。
    “咳咳咳。”
    刚刚打开门，扑面而来的灰尘就让人发出连连的咳声，档案室好像是被暴风袭击了一样，档案袋几乎全在地上。
    “咳咳，好脏啊，老公，人家不想爬高上低。”那对情侣恰好被分到了一组，这正其中那个女生小柳撒娇道。
    “好好好，怎么会让老婆你爬呢，当然是我来啦。”男生小王回道。
    “哎呀，贫嘴真讨厌。”
    “老婆，你值得我贫啊。”
    另一个女生黄斐冷眼旁观者这个场景，只是默默的整理起档案。
    档案袋上用暗红的笔迹写着组别，比如现在她手上的就是A组3号。
    “老婆给我递一下档案袋。”
    “哪一个？”
    “C组9号，你看看在不在地上？”
    小柳的眼在地上寻觅了一圈，发现了那个正好放在她面前的C组9号。
    “找到了，给老公。”小柳用拇指和食指提着档案袋的边角，许多灰尘在晃动间瑟瑟落下。
    各个组都有条不紊的开展工作，而摄像头后某个生物咧起嘴角。
    屠杀开始了！
    ……………
    病人休息区
    林肆从病人身上收缴了一堆危险物品，小推车都塞得满满当当，刚刚停下就发现有个下棋的老头极不正常。
    他的面前是一个棋盘，对面并没人陪他下棋，黑白妻子呈对弈状态，表情呆呆愣愣，可眼中闪过的精光是一个精神病人绝对不会出现的。
    而何扣正巧在他附近
    “来新人了，来新人了。”下棋，老头的眼光随着何扣工牌的晃动而转动，嘴里还念念有词。
    “哈哈，我的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头突然站起，猛的一把拽住工牌塞进自己的怀里。
    “诶，你这老头，快还我。”
    “不还，不还，我的！”
    “再不还，我可就要动手了。”
    何扣本身就是一个脾气火爆的人，几轮警告下来，自己的耐心也消磨殆尽，拳头已经露出来。
    “何扣，先别。”林肆骤然出声提醒，眉头微皱暗中对他摇了摇头。
    “又来一个，临时工欺负病人了。”下棋老头无理取闹，话音刚刚落下，一双双无机质空洞的双眼投来视线，一只拿着锃亮手术刀的手也突兀的出现在林肆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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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林肆就像是没看见它似的，旁若无人地踩在上面脚下轻碾，头侧在下起老头的耳边轻声威胁：“大爷，伪装那么久不容易吧。”
    他的食指向下指去，脚下碾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身边勾起一抹稳操胜券的笑。
    大爷瞳孔微缩，他是怎么知道的！
    自己在这个精神病院里伪装了五年，五年间，他看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到这里，有的成为尸体留下，有的离开，自己也躲避了“它”的魔掌。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但我相信它一定不希望在自己的精神病院里有您这个变数。”
    “那你想干什么？”
    “希望大爷还工牌给我们这些临时工。”
    “行，我现在就还。”说完下棋，大爷就坐回自己的位置，把工牌扔回何扣的怀里。
    “你可以走了吧。”
    “不不，大爷我还没说完呢，我还想问您几件不重要的事。”林肆习惯性的想推一下眼镜，可自己那副平光镜早已遗失在上一个古堡副本里，有些不习惯。
    “小伙子胆挺大，薅羊毛薅到我头上来了。”下棋大爷拍了拍自己的棋桌，用眼神示意。
    “多谢夸奖，彼此彼此。”指节分明的手指捻起一方黑子，棋子的黑与手指的白相差分明，给予视觉强大的冲击。
    【啊啊啊，林哥，这手我跪舔。】
    【我单方面宣布林肆是我老公。】
    【上面的姐妹大可不必，婆婆我还没同意呢。】
    【不不，现在崇尚爱情自由，不需要婆婆同意】
    “你想问什么赶紧说。”
    “那大爷知道那份失物招领是谁发的吗？”九、十点钟的阳光暖暖的照撒在林肆的侧脸，他右手微撑下颔，动作那叫一个气定神闲。
    “是上面，上面那一层重症病房里的老王，你们没有确切房间号是找不到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博弈在无声间进行，你来我往间黑子蚕食鲸吞，随着林肆最后一棋的落下，落幕的帷幕已经落下。
    “多谢大爷礼让。”
    “行行行客套话别说了，你赶紧滚吧，你们赶紧滚。”被薅下棋大爷羊毛无奈的摆摆手，几个问题就把自己的底细套的干干净净。
    “还有小子，c8，C不错但这8可就不那么好了。”
    八，双拱桥洞，倒影！
    林肆死守的眉头骤然松开，思绪如拨云见日般通畅。
    就在这时
    “啊。”凄厉的惨叫档案室，响彻他们工作的三个楼层。
    “哥哥，是二楼，二楼出事了。”04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推开档案室大门灰尘迎面而来，而空荡的房间中央，那对情侣一死一伤，死的是递东西的女子，而男子的右小腿直接齐膝盖消失不见。
    整个房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可他滴落在地面的血迹好像被看不见的舌头一点一点舔去，只余淡淡的水渍。
    男子早就昏死，在游戏这个遍地鬼怪的境地里怕是也活不了多长时间，而黄斐则摊在一旁的地上，嘴唇颤抖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就一会儿，怎么会闹成这样？”卷发女的暴喝声唤回了黄斐的神智。
    “我、我、我、不知道，我们…只…是…在整理档案啊。”
    林肆捡起档案袋，它的封面已经被浓浓的血迹所侵染，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写着
    8号。
    第21章 精神病院惊魂（四）
    “他们刚才是不是说了这个数字？”林肆的大拇指和食指摆出数字八的模样，同时蹲在黄斐面前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见。”黄斐抱紧膝盖瑟缩在角落里，听声音好像快哭出来似的。
    “咳咳，我们刚才说了这个数字。”断腿昏迷男子姚状醒过来，从装备栏里掏出拐杖与绷带，强撑着包扎伤口，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
    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心爱之人，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眶滚落。但游戏里并不给他过多时间伤感，强忍着悲痛向众人描述了事情的经过。
    直接落回到半个小时前。
    “老婆，帮我找找八号里是不是缺了一组。”姚状站在扶梯上，低头询问道。
    “不是由A组到Z组排的吗，我帮你再找找吧。”
    小柳一脚踢倒了面前那堆档案，灰尘顿时充盈了整个房间，她翻了翻还真找到了写着x组8号档案。
    “等我找到了，但那组号有点不清楚，我先擦干净再说。”手指一点点抹去上面覆盖的灰尘，渐渐的露出了被隐藏在下面的————D组。
    “老公，这个是D组八号的。”
    刚刚说完，一双死白浮肿的手就出现在她的脖子上，紧紧掐住她纤长的脖颈，空气越来越少进入肺部，小柳的眼前出现了雪花状的光点，只听到咔噔一声脖子直接被掐断。
    还站在扶梯上的姚状，被一只拿着手术刀的手猛地拽下楼梯，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右小腿被手术刀瞬间削断，鲜血涌入地面，剧烈的疼痛让他陷入昏迷。
    “所以你们说的是它俩，怪不得怪不得出现的是双洞拱桥。”听完姚状的描述，林肆摩挲着档案袋表面，低垂的眸微微抬起，他的出声则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样想双洞拱桥与它俩确实有联系。”方旭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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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们说失物招领文人那张图，我当时看确实觉得有点奇怪。”被林肆这么一提，邵琴也想起了自己当时多注视两眼的失物招领栏。
    “啊，什么双孔桥洞，什么失物招领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铁憨憨何扣挠了挠脑袋，对于这种解密过程根本丝毫摸不着头脑。
    来到大厅，照片还贴在失物招领栏上，林肆用手将照片顺时针旋转90度
    “双拱桥洞照片90度，旋转本体与倒影形成数字，水面与拱洞形成字母。”林肆用手比了8。
    “但这个英文字母，估计要找到这张要失物招领的缺失部失。”
    “你们俩是一死一伤，这说明这个英文字母和这个数字之间有一个是死亡条件，另一个是受伤条件，所以系统很阴，相当于在玩我们。”
    “今天这轮是禁忌之下的禁忌。”林肆用平淡的语调揭露了系统深深的恶意。
    【我崽太聪明了！】
    【我是个铁憨憨，如果不是林肆林肆的话，我根本想不到这个条件。】
    【不不，我觉得我才是个没有脑子。】
    【真的，说实话，我关注了那么多新人，前三场里根本就没有这种难度的，这种像规则之下的规则，只有在单人六七场才能看见，我强烈怀疑系统是故意。】
    【姐妹们，把#直播平台恶意对待新人#话题刷到宇宙热度榜上】
    谁没想到后来这个话题直冲云霄，谁也没想到这点点星火终成燎原之势。
    “干嘛呢？一个个不去工作，到饭点了是吧，这都懒了是吧？”
    “尤其是B组的，赶紧跟我去帮食堂打饭。”
    护士长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他们背后，冷不丁的暴喝他们惊出了一身白毛汗。
    工作了一上午，时钟已悄然转至12点，按照贴在工人休息室的时间表来说，这个时间确实是去食堂吃饭的时间。
    对于B组人员而言，这个时间则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候。
    “呜哥哥，我害怕嘤嘤嘤。”白骊刚想伸手拽住临死的袖口，可林肆却脚下微微一动么不做声的躲过了她的动作。
    “哥哥？你听到她叫你什么了，这么恶心的人用了属于我的专属称呼，她是想死无葬身之地吗？”是因为白骊的一句哥哥，04像被火点起了炮仗，他的烦躁几乎要传到林肆的身上。
    林肆皱了皱眉头，“你确定要这么早动手吗？不等将这颗棋子的利用价值被消耗殆尽，你难道不希望从她脸上看到欣喜若狂变为惊恐万分吗？”
    “怕，怕有用吗？你不说不就行了？”林肆尚未开口，邵琴直接呛起了白骊。
    “人家林肆都解了谜题了，你还在那嘤嘤嘤，哟你茶艺挺高啊！”卲琴御姐气势全开，配上她话语揭露的真相，简直让白骊无地自容。
    “磨磨唧唧什么呢？你们是想被罚吗？”护士长尖声催促，四周的温度似乎都降低几分。
    食堂里
    熙熙攘攘人群整齐的排着队，病人全都呆滞痴傻，已经对餐盒里那团黑乎乎的饭菜无动于衷了。
    除了三号窗口的今日特供西芹炒肉还稍微好一点之外。其他餐盒里的饭菜全都散发着过期食品的腐朽味道。
    而每个窗口能打饭人员则是B组的邵琴白骊和另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女生。
    “大爷您好，请问要些什么？”
    “西芹炒肉。”
    “好的。”
    “下一位。”
    食堂窗口像这样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工作。
    林肆被迫夹在病人中间，而他的身后这是一个面貌清秀的青年人，她的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嘴里还自说自语。
    “请问一下，我前面还有几个人？”出乎意外他的声音低沉嘶哑，与容貌极为不符。
    “请问一下，我前面还有几个人？”他又重复了一遍。
    林肆回头，清清楚楚的看清了黑框青年眼中的恶意与嘲讽。
    “你不说吗？工作人员就要回答病人所有问题，唉，你对待工作不认真啊，你是想下岗啊？”他清秀容貌变得诡异和阴森，他的犬齿瞬间变长，背在身后的手里出现了寒光粼粼的手术刀，语气迫不及待，似乎林肆再答不出来这个问题，就要将他拆吃入腹。
    而排在黑框青年面前的总共有
    8人。
    这是NPC针对林肆的陷阱。
    第22章 精神病院惊魂（五）
    8人。
    在还没弄清到底B是死亡条件，还是8是死亡条件下，这相当于给林肆出了一个必死或必伤局。
    “哥哥，让我来。白骊让我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人发泄，NPC撞上来，不用白不用。”04在林肆的心底叫嚷，迫切地想要摆脱他的束缚。
    “不用，我有办法。”04揉了揉额角，空气中萦绕着的那种死寂腐朽的气味，让他感到难受。
    黑框青年笑容恶劣，可林肆也不是吃素的。
    纤长的手指上下翻飞，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喉咙弄意思清晰明了，“对不起，我听不见。”
    黑框青年脸上的笑僵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面对这样的情况，是装成聋子的话就可以说8这个数字也可以逃脱不爱工作这个罪名。
    “你诓我的吧，问你前面到底有几个人？”黑框青年跳脚。
    没有，我听不见，林肆手指翻飞，居然打出的手语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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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黑框青年并不放弃，将手里的手术刀一点点接近林肆。在此刻，系统规则好像在林肆身上死了一般，屏障没有出现，保护也没有出现，它就想让这个NPC将林肆弄受伤戓立即斩杀。
    他亲眼目睹过完成不了指标被最终大boss抹杀的后果，这已经中午了，下午就要与其他NPC交接工作，黑框青年的指标还差一人。焦急的心情，让他胆子也大了很多，想要突破规则完成指标。
    可他发现规则在此刻并不存在了，自己可以畅通无阻的杀害或伤害面前这个人。声音也变大了许多，这样的嘈杂自然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怎么了？怎么了？”
    “他又被盯上了。”
    “我离得近，我听了全过程，这基本上是一个死局。”
    “你到底说不说？”黑框青年将已经变得狰狞的面目迫近林肆，粘稠的口水滴落在木质地板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小的凹陷。
    “哥哥哥哥，我来我来，看这恶心的口水，只有我的斧头才能让这口水沾不到你的手上。”04在他的心底急切极了。
    而林肆这低垂着眼看了看落在地面的口水，眼底涌动着厌恶，他想起自己较短的餐刀，如果上手的话，恐怕避免不了沾到手上，叹了口气，对心底的04说：“算了，你来吧！”
    人格交接，局势转变。
    “八人。”04勾起唇角，舌尖轻舔小小的虎牙，这样的动作让04做起来真的邪气轻佻，像极了个张狂的少年。
    “哈哈哈，你说了，你说了。”青年寒芒毕露的手术刀终于探出，划破虚空直冲04手臂而来。
    04从虚空中抽出自己那柄斧头，与手术刀对上。
    “哐当！”
    04的斧头被手术刀斩断，后坐力让他的虎口处阵阵发麻，“啊咧，断了呀，这可怎么办才好？”他的语气带有稚气的残忍，也丝毫听不见慌乱。
    “拿新手场的青铜品质的道具，跟我比找死呢。”
    “林肆，接住。”方旭力气极大，直接将电锯抛过来。
    04一把接住，一脚将黑框青年踢翻在地，他手中的手术刀飞出好远，并且站在他面前手提电锯，而青年眼中最后停留的画面就是04邪气肆意的笑。
    04把他分了，飞溅的鲜血，白皙的骨渣，零碎的肉块，这一摊停留在地上。最后在众人面前化成一滩脓水，从木质地板的缝隙中渐渐消失。
    而后林肆回归，连一个眼光都没有给零碎的黑框青年，径直停在打饭窗口，风轻云淡地点道“西芹炒肉，谢谢。”
    【卧槽，这是把npc分了呀】
    【我去，这判若两人啊，这刚刚是那个矜贵的林肆吗？】
    【第一次我在一个直播间里看到了马赛克。】
    【这刚分了，就去点菜也太风轻云淡了吧？】
    【老实跟我说，这难道不是哪个大佬下凡吗】
    “哥哥，你看我干的怎么样？”
    “还行，至少分尸的时候没见到我身上。”
    “难道一点都不担心我没法应对黑框青年的手术刀。”
    “难道你不是打算侧身、让位、掰腕，让手术刀直接划破黑框青年的大动脉吗？”
    “嘻嘻，我的想法你都知道，所以说我们才是一体的。”
    林肆慢条斯理的向嘴里塞着西芹，动作优雅，好像在品尝什么美食一般，好看的人用餐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场景。
    而食堂窗口处工作仍在进行。
    三号窗口前，由于是今日特供窗口人流量特别大，不知名少女忙的团团转。
    过度的劳累，让她警惕的心理也懈怠了许多。
    “你好，请问要些什么？”
    “请问有没有西红柿炒蛋？”
    少女用眼寻觅了一圈餐盘，没有发现那个普通的红黄相间的菜，于是回答：“对不起，今天没有。”
    “我没有呢，今天不是12号，今天不是D组值班吗？今日特供不是番茄炒蛋吗？”
    听到那个被警告过的字母，就算再懈怠的心理也骤然紧绷，少女脸色微微发白，勉力的勾起唇角微笑。
    时间并不等人，她只能微微为思索如何回答，而面前站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在少女的眼里那张脸上的慈祥变成了惊悚。
    “诶，我问你话呢？”
    “对不起，今天是13号，B组值班。”
    她尽力避开了D，维持着脸上虚假的微笑。
    “哦，今天13号，B组。”老人恍然大悟，步履蹒跚的向后走去。
    “嗯，是的。”
    “呼。”她长吁一口气，心里微微放松，在她眼里自己完美的避开了危险。
    而她没想到的是，那个老人又折反回来，整张脸凑近窗口玻璃上，慈眉善目变成了狰狞恐怖。
    “可是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这是少女最后听到的一句话。凭空出现的手术刀，无情的割下来的右小腿，破裂的大动脉狂喷出鲜血，洒在了翠绿的西芹上。
    怎么会呢，我没有说D和8啊。
    空洞的双眼盯着天花板，神采一点点丧失，只于一片死寂的灰白。
    “啊！！！！”
    粘稠的鲜血好像有生命一般向百里与邵琴脚下蔓延。
    此刻整个大厅空寂了，排队打饭的病人猛然消失，只余下尖叫的白骊、呆愣的邵琴和其余玩家。
    林肆慢条斯理的向嘴里塞入最后一口饭，拨开围在尸体前的人群，观察着地上那个不再鲜活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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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刚刚怎么怎么了？”
    “我就听到那老头问了几个问题，她回答了一下就成这样。”
    地上的少女大动脉断裂，右小腿缺失，林肆微微挑眉想：她的身上有触犯两种禁忌的不同特征。
    “这小姑娘运气可真不好，犯了受伤禁忌又犯了死亡禁忌。”04在心底阵阵咋舌，却丝毫听不出唏嘘的意味。
    “唉，你们来看，她是不是既缺了小腿，脖子又受伤了。”A组的方子鸿蹲在地上观察，额前翘起一缕呆毛。
    “对啊！”
    “确实确实。”
    玩家阵阵附和。
    “邵琴，刚刚她说了什么？”清冷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但对于邵琴来说，这个声音就是一针镇定剂。
    “她…她刚刚说了，今天的日期，加上食堂组的组号。”邵琴极力保持镇定，可声音还是微微颤抖。
    13、B、D、8、林肆眉头微皱在心中默默思考，这些字母和数字任意组合出许多种可能。
    “你们说会不会是一个字母和一个汉字组合。”何扣看着思考的众人，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这给林肆提供了一个新路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向旁边的方子鸿问道：“你们清洁组工作的时侯，是不是发现病房号是以二十六字母排列的，而且后面的数字是打乱的？”
    “对啊，你怎么知道，比如一楼第一间房间是A10，不是A1。”方子鸿有些惊讶只有清洁组可以接触到每间病房，他们病人照顾组直奔病人休息亭而去，根本就看不到这些。
    “今天我在病人休息区，遇到一个下棋老人，他说那张寻物启示是楼上重症区老王贴的，而且我能看出那张寻物启示至少包含了三个条件。”
    林肆用气声说出了B、8和13。
    “可是前面两个都很容易看出，后面那一个呢？”方旭有些疑惑。
    “把字母拆开，拆开之后就变成了那个数字。”
    “所以这四个里面用一个字母和一个数字组合，应该能组合出一对老王病房号，并且我偏向是含有这个数字。”白晳的手指比出了一个八。
    “你的意思是说他的病房号是受伤条件去组合了，另一对组合出的应该是最终任务的线索。”林肆的思路给了方旭提示他恍然大悟。
    “靠，你们在说什么呀？为什么这个数字是受伤条件？不是死亡条件，你们怎么猜出来的？我是个傻子吗？”不止何扣有不少人也一头雾水，听林肆的话好像是在猜谜似的。
    “因为那个黑框青年的刀，是向我的手臂砍来，而不是向脖子。”林肆不知何时将手术刀捡回来，它在手指间上下翻飞如同银碟，绚丽而夺目，却带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第23章 精神病院惊魂（六）
    【靠，这个动作怎么弄的，好帅，妈妈我要学这个！】
    【上面的姐妹劝你放弃，这是要手的。】
    【人在医院，动作很难学。】
    “所以我们是现在去找老王吗？”方子鸿自告奋勇，自己作为清洁工，在去每个病房上有天然的优势。
    林肆并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了望大厅中的时钟，滴答滴答的钟声一刻不停，时间早已悄然过了正午，来到了两点。
    “不，等晚上，现在可是工作时间。”
    话音刚落，护士长不知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她单手拖着那个不知名的少女，深深地血痕从食堂门口蔓延至大厅。
    “看看都几点了？还不赶紧去工作？”她眼中满是对死去少女□□贪婪和渴望，甚至有几滴口水从嘴角滚落。
    护士长的目光凶狠极了，警告这个位玩家，这场游戏里的一个重要准则，自己作为一个临时工，要按时工作。
    摸清了今天这轮的禁忌，一下午总算有惊无险，躲过了不少npc的陷阱，游戏开局第一天就折送两人，十二人变成了十人。
    夜晚。
    天空中零零碎碎地挂着几颗星子，月亮悄悄地躲在乌云后，失去了柔和月光，白天里本就颇有些吓人的医院更加令人惊恐，外面被笼罩在一层浓雾中，浓雾里还透着某些不怀好意的窥探目光。
    此刻站在大厅中的游戏玩家之间的气氛是沉重的。
    一个难题，放在他们面前————夜班。
    刚刚护士长宣布A组石界，B组白丽，C组方旭，D组姚状今天晚上值夜班。最后还一脸诡异的听了一句，可以找别人代班。
    谁都明白在游戏中夜晚要比白天更加危险，柔柔弱弱白骊直接就吓哭了，一双多情的小鹿眼，湿漉漉地看向男性玩家。可在游戏中与命相比，美色算得了什么，暂时没有人肯答应代班这种请求。
    她见状收敛了泪水，暗暗的握紧一块藏在兜里的工牌。
    林肆看着这场面，眼里有些嘲讽：哦，这么多年还是没变。
    最后队伍分成了三批，一批选择不去探险而去睡觉，一批则是以林肆为主约好待深后去寻找老王，而另一批则是被钦点的夜班人员。
    …………
    “林肆！你问问这二十六中谁不知道我喜欢校花，你还去招惹她。”黄毛揪起林肆的碎发，强迫他跪在地上抬起头，额角的鲜血混杂着雨水滚落在地。
    “我没有。”林肆在其余人的按压手脚下根本无法挣脱，鲜血划过眼角，落入眼中，带来微微的刺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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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答应她的告白。”林肆回忆起几天前白骊她都在走廊递上来一封粉红色的情书，他自己连眼神都没有给白骊，直接冷淡地从她身边经过，
    “没有？白骊会乱说吗？她那么害羞，跟我说句话都会脸红，难道她一个女生会陷害你？”黄毛气急了，他本身就对这个转学来的学习很好、长的好看、为人冷淡的林肆嗤之以鼻，又怎么会听他的解释呢？
    “我管你呢，打。”拳脚落在了他的身上，掩盖了他衣服下本就存在的青紫色瘀伤。
    好不容易我的人生才摆脱“他”，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疼痛，怨恨，不解，从他的心底涌动，他想挣扎无法挣扎，他想逃脱无法逃脱。
    林肆的人生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计划好了一般推向悲惨。
    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垃圾桶向他凌空飞来，脏水雨水鲜血混杂一地，原本额角小小的伤口便呈现撕裂状，一阵阵的眩晕与黑暗向他袭来。
    “哥哥，你什么事都没有做错，该我上场了！”
    夜渐渐深了，浓雾中的生物攀附在外墙，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床上额脚布满细密冷汗的林肆。
    他躺在床上，左臂轻轻搭在眼睛上，平复情绪很久很久。
    “哥哥，你做噩梦了。”
    “不是噩梦，只、是、一些难以忘却的过住。”
    咚咚咚
    从外面来了三声敲门声，这是探险四人约定好的暗号，冷汗蒸发后带来阵阵凉意，林肆披上黑色的外套好像如黑暗融为一体，抓起摆在床头的手电筒打开门。
    而这时，浓雾中的生物也开始了活动。
    林肆径直走向天天被下棋老头提示过四楼，来日历原本温馨祥和的风景画被黑暗扭曲成人像。
    画框里的许多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肆，勾起的唇角传递着浓烈的贪婪气息，在那样的目光下人的心里也涌出阵阵不安。
    “哥哥，你看这眼睛是不是在盯着你们？”04刻意营造出低沉的语气，想要吓一吓林肆。
    “确实是在盯着我们，上一次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还是在我发病的时候。”林肆淡淡的瞥了一眼墙上，眼中的寒意让墙上画都感到不妙。
    “我可一直记得那天你干了什么事。”
    “嘿嘿嘿，哥哥别…别提了，我都忘了，对我都忘了。”04顾左右而言它开始装傻。
    “但…但我们俩是一体的，我想我做的事就是你心里想做的！”
    在04插播打魂剑四人找到了写两间写着八的病房号，一间B组八号，一间D组八号。
    这些病房全都用铁锁牢牢锁住，只有窗口处有一个小小的铁质推拉小窗，谁也不知道找错之后四人面临的将是什么。
    “这上面两个八号，怎么办？”何扣有点发懵地问道。
    “不晓得哎，总归不能猜一个吧？”邵琴抱着双拳说。
    “这情况也只能猜一个了。”方子鸿拿着扫把，做出防御的姿态。
    在众人叽叽喳喳讨论的时候，平时禁止走向B组八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小铁窗，低声问道：“老王，在吗？”
    【我操，这有点鲁莽了吧？】
    【相信我家崽崽是有把握才开的】
    【楼上+1】
    【我相信我家崽崽！】
    【你别说了，现在我都不敢看了。】
    【一样一样，看直播最怕看到晚上探险。】
    “我靠，林肆你有把握吗？”方子鸿连连倒退，害怕从那里出现的不是任务对象而是死神。
    “把握？没有我猜的。”林肆微微抬头，在昏黄的灯光下，整张脸一半藏于阴影，一半被照亮，在这一刻交织出奇特的魅力。
    “谁找我？”幽幽的声音，从小窗后传出，林肆真的找对了。
    “天，这是欧皇吧，运气这么好。”脱口而出的惊叹，表达出平台内外多少人的心声。
    “哥哥，在大写字母中你喜欢D而不喜欢B，因为你觉得B是缺损的D是圆满的，而失物招领失去即缺损，你不就是根据这个猜的嘛。”04在他心底淡淡地揭露一切。
    “没有，我瞎猜的。”林肆想扶一扶眼镜矢口否认。
    “是你吗？你找到我丢的推土机了吗？找到的话，我就跟你说钥匙在哪？所有的坑都要填满！”猩红的双眼突兀的出现在小窗口，絮絮叨叨的重复着这几句话。
    推土机
    钥匙
    填满
    你
    林肆的脑中疯狂的整合着这些信息，：“所以李亮有东西在这。”他向剩余的三人比出了D13的手势。
    “是员工储藏间。”方子鸿拍打着大腿，惊喜的说道。
    而林肆则低头看着光滑的地板，与一双悬在方子鸿头顶天花板处的血腥的、贪婪的、眼相对视。
    第24章 精神病院惊魂（七）
    那是只人面蜘蛛！
    它趴附在天花板上，尾部生长的彩环暗示了猛烈的毒性，腹毛黝黑茂密，头胸部背面黑褐色，螯肢分明，闪烁着无机质的寒芒。除了那张脸，就没有其他与人类相似的地方，眼中也充满了作为捕食者的无情。
    两只前螯爪悬于半空，仔细看来像是按在蛛丝上，蛛丝透明还萦绕在方子鸿的身边，只要他动作幅度稍稍大些就会触碰到。
    “推土机，玩具推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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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它在哪！”
    “它在一楼放置清洁用具的杂物间里！”
    方子鸿一拍脑袋，突然想起自己去拿拖把时正巧在后面看见了一辆土黄色的玩具推土机。他的动作幅度大了些，险之又险差一点碰到蛛丝。
    “方子鸿，你先别动。”林肆从虚空中召出自己的手术刀，出声提醒。
    而邵琴和何扣也发现了不正常，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就在这时，昏黄的灯光开始闪烁，走廊里的灯泡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随着这个声音灯光彻底熄灭。
    突如其来的黑暗向他们袭来，光明与黑暗的强烈变化让肉眼根本无法适应。在黑暗中人的精神更加紧绷，也更加期待光明。
    林肆刚想往他们身边走，破空之声从耳边擦过。是的，蛛丝已经布在了他的身边。
    “都别乱动，我们身边到处都是蛛丝，而天花板上有一只人面蜘蛛，我们只要碰到它就会顺着蜘丝而下。”这个情况让他本就殊丽脸变得冷郁，在光线晦暗的走廊里，他的眉眼像极勾人坠海的海妖，嚣张的攀附在船舷上引人坠入冰冷的海水。
    突然，银铃般的笑声，像是贴在他们的耳侧响起，原本甜美的声音，在这个情况下带来的却是诡谲。
    “什么，什么东西，快出来，别装神弄鬼！”精神紧绷的方子鸿在接连突发的情况下难以维持镇定，把林肆的提醒抛到脑后。
    他顺手掏出自己备好的手电筒，可是那过大的幅度已经触碰到了蛛丝。
    人面蛛以极快的速度顺着振动蛛丝方向爬行，两只前螯爪紧紧抱住方子鸿，大张的嘴里伸出口器直接刺穿他的天灵盖，寂静中一条人命已经泯灭。
    咕噜咕噜
    只剩下手电筒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和骤然亮起的白光。
    “别动。”林肆眉眼冷峻，冷冷的提醒着被吓到了邵琴和何扣。
    蛛丝早已为他们织好死亡陷阱。
    人面蜘蛛趴在墙上，嘴里紧紧含着方子鸿的尸体，分泌的唾液渐渐将他的身体软化，变成了一具外表维持原样内里却柔软多汁的尸体。
    林肆观察着人面蛛发现泡早就把出口用密集的蛛网牢牢封住，而它的双眼则盯着地上亮起白光的手电筒，随着它的滚动而移动。
    “你们有谁带了打火机吗？”林肆想到什么向两人问道。
    “我，我带了，我会抽烟。”何扣不敢乱动，轻轻指了指自己的裤子。
    “你们现在听好，人面蛛有趋光性。”
    “等一下我打开手电筒开始晃动，它感觉到蛛丝震动和趋光性一定会往我这边来，这时邵琴摇动网给它造成迷惑，何扣趁这个时间像那些全部点燃，那一刻它一定会往你们那边去，趁着这个空档我们才能在他手下逃走。”林肆的语气郑重，殊丽的眼尾微微眯起。
    【我靠，林仔太帅了。】
    【天我在冷静的男人了。】
    【别说了，贡献弹幕打赏刷话题一条龙服务。】
    【你们等等，我来打个广告后援群已建好你们可以加一下，群号：xxxxxxxxx】
    而此刻人面蛛已经扑哧一声咬开那副皮囊，可以被称为尸液的液体滴向地面。
    “好，了解。”
    “OK，我已经准备好了。”
    林肆镇定自若的开始下达命令，这一刻他运筹帷幄，竟与当初梦中的林教授有几分相似。
    “开始！”
    林肆左手掏出手术刀右手打开手电筒向它的眼睛摇晃，与此同时邵琴也摇动蛛网，蛛网的振动，白光的吸引，只有片刻的怔愣，它就向林肆这边飞快爬来。
    林肆下腰避开人面蜘蛛，干净利落的动作让衣服上衣下摆掀起，露出一截劲韧的腰肢，让人目光不自觉的停留在上，锐利到极致的美在此刻展现。
    可与之不相符的则是刀尖划过人面蛛身体时，那哀嚎与惨叫回荡在整条走廊。
    “烧！”林肆的声音唤回了何扣有些呆滞的神智。
    烈火迅速蔓延，蛋白质所特有的焦糊味向鼻尖窜来。
    人面蜘蛛感受到了自己蛛丝所带来的炙热温度和冰冷刀锋所带来的痛感，两相抉择下向何扣和邵琴这边扑来。
    而事实上趁着它愣神抉择的时间，三人早就逃出生天，它的面前只余下被关紧了冰冷大门，和蔓延开的滚滚烈火。
    “嘶！”
    浓烈的焦糊味，凄厉的惨叫贯穿整个医院。
    一楼，咨询台
    听到那惨叫声值着夜班的四人打了个寒颤。而白骊手中递给病人的水，也因为这声惨叫而手抖，一下掉落地面。
    刚过午夜，就好像打响了什么铃。不断有病人过来咨询，问的问题千奇百怪，有时病人还像听不懂回答似的多问了很多遍，这样搞下来，几人都焦头烂额。
    “一个临时工不好好干工作，递杯水都能摔！”已经来过三趟了老大妈胡搅蛮缠难，对着白骊就是一通臭骂。
    “在这儿，病人就是上帝，没听过呀！”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您擦擦。”白骊眼眶通红惹人怜爱。
    “滚吧，擦什么擦，临时工你完蛋了，投诉书你收好了，等着被辞退吧。”老大妈一脚把她踢翻，看了她D组3号的工牌扬长而去。
    白骊像是被吓到了，惊恐的蹲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呜呜地哭泣。可事实上她在这个动作的掩饰下，将自己原本的B组3号工牌换了回来，唇边无法控制的扬起了一抹计谋得逞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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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死一个人，那最后均摊的积分就高了一点！
    而林肆这边，四人组变成了三人组，那关于李亮的线索，还是没有找到。只能根据已经死掉的方子鸿所提供了线索去一楼的杂物间碰碰运气。
    死亡给就不就活泼的团队带来更加沉重的静默，几人一路上都相顾无言。
    “哥哥，你们做任务好无聊啊！”
    “哥哥，你为什么要救他们？你难道想组建团队吗？我不愿意允许！”
    “我救他们是因为我欠他们一个人情，当初不是你教我人情债必须还吗？而且我并不想组建团队，只是像季白、何扣、方旭这几颗棋子就应该放在可以做需要配合任务的位置上。”
    “还好吧，那个人情债确实是我教的，谁叫当时你…你…，唉，那方子鸿呢？”提到当时，04不自觉的转移了话题。
    “我只救一次，他不听，不怪我。而且理智告诉我回报与付出不相符的事情，不值得去做。”林肆冷淡的回答。
    “嗤嗤，可真是无情啊！”04咋舌道，可如果他有实体你就会看见04微皱起的眉心与担忧。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杂物间，在众多拖把的掩映后，土黄色的玩具推土机就呈现在他们眼前。
    “这，这不就是普通的玩具推土机吗？”何扣翻来覆去的捣鼓着。
    是的，这个推土机的外表与普通的根本没什么区别，除了它下面有一个小小的凹陷。
    “要填满，都要填满。”
    老王的声音蓦然从林肆耳边回响起
    填满！
    B被填满后成为了D。
    所以那张失物招领上，有B、8、D、13。
    那这个凹陷被填满呢？
    “所有的凹陷都要被填满，所以它被填满会是什么？”想清楚的林肆出声提醒正在捣鼓的何扣和邵琴。
    听到这个提示，何扣眉头舒展开，忙招呼到旁边的邵琴打开水龙头，伸手将玩具推土机的凹陷处用水填满。
    过了一会，
    他手上的推土机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小小机身弹出一个抽屉，里面躺着一把
    钥匙。
    第25章 精神病院惊魂（八）
    2011年，9月15日，天气晴。今天找到了一个新工作室，在精神病院当临时工。
    2011年，9月16日，天气阴。跟我同一批的有12个人，都是临时工，护士长好凶啊。食堂里的饭菜好难吃，但工资挺高的。
    2011年，9月20日，天气晴。B组八号的工作人员，从梯子上摔下来，腿骨折了，可真倒霉呀。
    2011年，9月21日。什么嘛，B组8号病房里的病人居然叫我去找什么玩具推土机，还说找不到就要投诉我，我可不想被投诉，之前有一个被投诉后，连东西都没拿就被辞退了。后来在杂物间找到的，他还把我处间的钥匙藏在里面，气死我了！
    清冷的语调回荡在储物间里，而这些则是一个土黄色格皮笔记本所记载的内容，扉页上用油性水笔写着李亮的名字，内容只是些琐碎的日常。
    可是就是这些琐碎内容早已包括了今天的死亡条件。
    “后面呢，他后面没写吗？”何扣焦急的问道。
    书页被指节分明的手指哗啦哗啦的翻动着，可是日记本后面却是空白的，只在后面画了一个向上的箭头。
    “没有，后面只有一个向上的箭头。”林肆向两人敞开笔记本，之间惨白的纸上用着某些粘稠猩红的液体画了一个单向箭头。
    “我猜这很有可能是关于明天死亡条件的提示。”林肆微微颔首，修长的脖颈在此刻展露无遗。
    “太少了，我们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邵琴思索着。
    “估计只有明天NPC向玩家提条件，这个单向箭头才能派上用场。”他将笔记本合上，在这一动作下它直接消失，出现在林肆装备栏里。
    漫长的夜晚已经过去一半，今天晚上根本没睡到多久的探险小组赶紧回去休息，以更好的状态迎接明天的考验。
    “几点了，几点了，还不赶紧工作？”细碎的阳光穿透窗帘，光斑如同小精灵跃动在地面上，护士长嘶吼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惊醒了梦中的游戏玩家。
    “快都给我出来，今天要调整工作。”尖利的指甲指着面前的游戏玩家。疲倦的脸上带着厌烦，本就有血丝眼睛更加猩红，看起来比昨日还要恐怖。
    “食堂组、档案整理组、清洁组、病人照顾组重新分配人员。”护士长一声令下打乱了各组的工作，黑色油性水笔在手中的记录板上狠狠划过。
    林肆暗暗记下每组还剩下的人，分到食堂组是A组昨晚睡觉的王香琳，昨晚值班的丁润雪，档案整理组是B组邵琴、白骊，清洁组则C组的他自己、方旭、何扣，病人照顾组是D组的姚状，黄斐。短短一天折损三人，受伤一人。
    护士长安排完工作后，踩着双红色高跟鞋咚咚咚向远处走去，只余下一个背影，冷冷地毫不在意玩家的死亡。
    “换工作了，那我们昨天的死亡条件，今天还成立吗？”谁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不成立了，今天有另一套规则，因为我的工牌变了。”04用十指跟中指夹住工牌，将工号翻转展现在众人面前，确实昨天的c组8号已经变成了c组9号。
    每个人都是组号未变，而拥有数字8和13的工号全部变得与昨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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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的身子微微后仰，手里拿着扫把，妥妥的像一个早上穿着围裙叫女朋友起床的暖男，可在这个角度泪痣十分明显，又给她的眉眼添加了几丝神秘。晨光微曦下，光影交织定格为一张的绝美的画卷。
    游戏外停了三秒钟，弹幕轰然爆发打赏消息一条条刷过。
    【我崽绝美！】
    【有颜有实力，我崽是什么宝藏啊？】
    【呜呜呜呜，妈妈爱你。】
    【楼上的性别认证，你可是的雄性人鱼，这个年头男妈妈都那么多吗？】
    【别说了，我已经不是妈粉了，我是女友粉。】
    【楼上+1，这男人太香了！(≧ω≦)】
    玩家们正做完第一波工作，又得到消息护士长喊他们到大厅集合。林肆对游戏外的情况毫不知情。
    他正低着头，看向昨日的失物招领栏。昨日的双洞拱桥悄然消失。另一个新的提示早已被粘贴。
    “九宫格，数字三。”林肆懒散地念出纸张上所画的九宫格和数字三。
    “你看出什么了吗？”同组的方旭问道。
    “没有，信息太少，一般九宫格会出现在数独上，棋盘上也会包括这些，会用到地方太多了，旁边这个数字跟这个九宫格，现在完全没法搭进去。”他摩挲下颌，敛眉的模样暗示他已陷入思考。
    “以及日记本上所画的向上箭头会用到地方也太多。”林肆又提起了那早已告诉所有游戏玩家的箭头信息。
    “手里工作都停一停，咳咳说个事，现在六楼有个工作要做得派一个人，有毛遂自荐的吗，如果没有就点我就点。”护士长左手握拳抵在唇边，艳红色的口红甚至沾到了手上。
    谁敢毛遂自荐，一个人代表着危险性更大也更有可能死亡，人多虽然不能保证安全带会更加安心些。在这个思虑下，没有玩家愿意挺身而出。
    “没有吗？那我点了。”护士长的吊梢三白眼微微一眯，恶意的笑无法控制的从她的嘴边逸出。
    除了无所谓的林肆，其余人全部屏气凝神，都害怕听见自己的名字。
    “那A组丁润雪你去，你可是被投诉了。
    “对了，你时间不多只有十分钟，其他人该干嘛干嘛。”
    护士长并没有理如同被雷劈的丁润雪，而是兀自走开。众人目送着她的背影。
    可就在这时，她走入阴影处回头说道：“对了，要是没有工作没有完成，我会找下一个。”
    阴影投在她的脸上，让她那张本就诡异的脸更加邪恶。
    “呜呜呜呜呜呜，我不想死。”丁润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投诉，如果选择被投诉的人，那应该选择昨晚的白骊。
    林肆看着摊在他脚边的丁雪润，以他现在的情绪根本无法体会害怕这种复杂情绪。他想挪动脚步可裤脚已经被拽住，而04在他心底默默叹口气。
    “救救我，你那么聪明上一关都是你解开的，一定知道这一关的死亡条件。”
    “信息太少，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怎么可以冷眼旁观我死掉了。”丁润雪早已恐惧吓破了胆子，只有轮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死亡是多么可怕。
    “你就是不想救我！”
    “我真的不知道，而且你现在只剩八分钟了。”
    “七分半。”
    “七分钟。”
    “靠，你什么三观啊？救你是情分不救你是本分，更何况人家是真的不知道，你害怕糊涂了吧你？”熟悉的东北口音怒怼着。
    林肆清清冷冷的声音如同死亡提示钟，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尖。丁润雪哪还敢纠缠，一步步被迫走向电梯，但最后都用怨毒的眼神看向林肆。
    “恐惧？这种情绪那么可怕吗？可以摧毁一个人的冷静？”林肆拿着扫把做着工作在心底问道。
    “对，恐惧就是很可怕。”04很少见的没有用张扬的少年声，而是颇为老成的说。
    “那我？怎么体会不到呢？”
    因为呀哥哥，它在我这。
    04精神体轻轻趴在阻隔二人的透明壁垒上，心中涌动的情绪几乎将他吞没。
    就在这时，何扣正在打扫摞在高处铁箱子，他的动作幅度大了些，笨重的铁箱轰的向地板砸来。
    “小心！”
    砸死了一只正在过路的小壁虎，挪开箱子那只壁虎已经被砸得血肉模糊，扁平地像极了一张纸。
    第26章 精神病院惊魂（九）
    “我靠，不是吧，这都压成小薄饼了。”和寇看着几乎被碾平的小壁虎，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林肆看着地上有些沉思：游戏副本里绝对不会有莫名多出死亡。他总觉得这个壁虎小薄饼，出现的异常突兀。
    “这东西死的很不正常啊。”
    “嗯，但还是解不开。”
    铁制小铲铲走了它最后的尸骸和他存留于世间的痕迹。
    “清洁组呢？清洁组呢！”护士长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尖利刺耳难听极了。
    “你们过来，给档案室打扫一下都是灰，昨天的清洁组没有打扫嘛？”她雪白的护士服上印着道道灰尘和污渍，她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暴跳如雷。
    推开档案室，只见邵琴和百里忙活的身影伴着灰尘迎面而来，昨日鲜红的血迹已变得暗黑腥臭，甚至还有几只绿头苍蝇在上面萦绕盘旋。
    “哦，你们来了。”邵琴的声音隔着口罩听着有些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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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则被地上反扣着的标本框吸引了注意。他拿起扫把轻轻挑开条缝，再借这条缝用力一掀，造型诡异的标本，□□裸的摆在众人面前。
    “呃—”
    “好恶心啊。”
    “做着标本的是变态吧。”
    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被故意碾成薄片，内容物从皮肤破裂处流淌而出的各种器官。
    做这些标本的人追求极致的薄感和绝对的真实，林肆看着地上好像还能看出那些器官还活着时的鲜活与跳动。
    “日了日了，游戏他妈的也太狗了。”
    在场的人中，唯有方旭和林肆还保持着冷静，林肆甚至借助拖把将玻璃倒碎，一边更好观察其中的器官。
    “有点奇怪。”林肆在心底轻声嘀咕着。
    “哥哥，我求你了，你赶紧给掀过去，这TM让我想到了我最爱的牛肉脯。”04的声音有点发颤，十分少见。
    “哦。”林肆口里这样说着，可手下的动作却是拿着拖把将标本框往身边再拨弄了一点。
    “啊啊啊啊！完了，哥哥，我再也不吃牛肉脯了。”04有些崩溃，再想起牛肉脯的样子，则被自动代换成了标本框里这些恶心的东西。
    林肆逗了一番04，心底涌现了十分陌生的情绪。这是捉弄人时感到的快乐。
    “林肆，这有问题。”风是的开口打断了两人间的对话，让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游戏中。
    “我知道，但是并不确定需要一个验证。”
    “那我在这打扫，你和何扣一起去？”
    “可以。”
    简洁明了的交谈，分工就已经分好。
    “何扣，先别吐了，跟我去病人休息室。”林肆清冷的声音伴着拽着何扣兜帽的动作，干净利落，掷地有声。
    “唉唉，我还没吐完呢，只要干什么去？。”何扣撕心裂肺的喊，好像是林肆要拽着他干某些不好的事情。
    “干什么？带你去薅、羊、毛。”林肆微微挑眉，语气虽然淡淡的，仔细品来却有一丝愉悦。
    【一人血书，我要变成何扣的兜帽。】
    【崽崽，崽崽拽我的帽子，我的帽子可软了。】
    【上面的别犯花痴了，你没看出他们刚刚说什么了吗？】
    【没有舔颜就可以了，他们大神的脑回路，平常人不一样的。】
    【我好像猜到一点，他们是不是要去找昨日的下棋老头啊？】
    林肆就是去找下棋老头！
    病人休息室里正在分发小甜点，一个个精致可爱的抹茶蛋糕被分到病人手里，外表可爱看一眼就好像给人带来幸福，可以之相对比的则是病人的脸上苍白没有表情。
    下棋老头拿着锃亮的汤匙却迟迟不愿下手。原因就是从刚刚开始，一直紧紧盯着他的林肆。
    我操，你够了。
    你真的是够了！
    好，我知道，我是知道。
    但你不能光逮着我一个人薅羊毛吧！
    他拿起汤匙颤颤巍巍的往嘴里塞蛋糕，可他背后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喉头发紧，嘴里那口怎么也咽不下去。
    林肆清冷的目光里满满的写着：没事，你吃我就这么静静看着你。
    可是在下棋老头眼里，他的目光则是：说不说，说不说提示，信不信我搞死你。
    老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蛋糕也不吃，汤匙姜抹茶小蛋糕碾成，一滩抹茶小薄饼，用极其别扭的手势，斜着将那摊小薄饼拉开。
    看着他的动作，林肆勾起唇角：似乎，猜对了。
    “林哥，你看这人动作怎么那么奇怪呢？为什么要把它压成薄片再斜着拉开。”何扣满头雾水的看着下棋老头的。
    “因为，这是提示。”
    “提示？林哥你讲清楚点！”
    就在这时，轰然巨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从电梯处传来。
    那声音听起来像极了
    丁润雪！
    八分钟前电梯内。
    “怎么会是我呢？不是我呀，被投诉的不是我，一定是护士长搞错了。”丁润雪神神叨叨用这些琐碎的话安慰着自己，可她六楼按键时颤抖的手指暴露了状态。
    “对，怎么会是我？不会是我护士长弄错了，死的肯定不会是我的。”她焦急在电梯内踱步，出了满满一额头的汗。
    她的双眼紧盯着上什么楼层，好像在数着自己还剩的生命。
    数字极其极其缓慢的上升。
    3F
    丁润雪感觉至少隔了五分钟才从3F变成4F。
    可是突然，它停住了。
    “怎么回事？七分半还剩七分半呢，电梯坏了吗？”丁润雪惊恐的看着暂停的数字，情绪焦急下所有按键都按了一遍，汗液将按键染得亮晶晶的，衬着血红血红的下行标志，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电梯终于开始运行，可显示的则是下行。
    “没事没事，下行也好，还剩几分钟，从楼梯上跑很快的。别怕别怕，没事没事一定没事的。”
    她没有发现脚下的地板出现了一双鬼手，牢牢地箍在她的脚踝上，直到下行按键亮起那一刻，猛地一拉
    将她拉入了底层电梯井内
    丁润雪扬起头，眼珠颤动，快速下行的电梯底石榴在她眼中的最后画面。
    “怎么会呢？不是我被投诉了呀？”
    噗嗤一声，伴随着她身体被中碾压炸裂的声音，这成了她脑中回荡的最后念头。

 第38页

    “我靠出事了！”
    “这声音听着么像丁润雪呢？”
    “怎么回事？她超时了吗？”
    “天呐，第二天又死人了，死相还这么惨”
    叽叽喳喳的声音我为在电梯井那的人口里传来，林肆和清洁组的姚状、黄斐由于所处楼层较高，最后才赶来。
    拨开其他人，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景象极其惨烈。
    原本处在电梯内的丁润雪，位置已经口人电梯内变成了电梯井底部。电梯被强制关闭，悬在他们半空中，粘稠的血液还从电梯底部滴滴答答的向地面滴落。
    丁润雪已经不能称是个人了，他已经被猛然下落的巨大电梯，压成一张人形薄饼，内脏溅落满地，水泥做的电梯井墙壁上星星点点，白花花的脑浆散发着热气。
    浓烈的腥气窜向鼻尖。
    白底工作牌上满足污渍与血迹。血迹将A组3号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的反光让人感受到的不是温暖，而是冰冷的寒芒。
    林肆鬼使神差地看向大厅的时钟，时针与分针清清明明的组成了九点。
    这时空荡的大厅内回荡起银铃般的笑声，仔细听来其中好像还夹杂着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嘻嘻嘻。”
    笑声鬼魅，能惊起一身冷汗。
    第27章 精神病院惊魂（十）
    “呕。”
    血腥气给人带来生理性的反胃，面对这个场景呕声此起彼伏。尤其是短短时间内，已经吐了两场的何扣整张脸都泛着青白。
    【日了，我真的日了，我刚刚手一抖，截图了一张没打马赛克的场景。】
    【我靠，上面的姐妹很追求刺激啊！】
    【你们别说了，我看着这张图，立別吃不下去午饭了。】
    弹幕上各种奇特的文字刷过，林肆的直播仅仅是第二场，累积的积分和吸引的观众的数量第四场里顶尖的玩家才能得到的。
    游戏副本内
    林肆皱着眉头正在检查电梯，电梯内光洁如新，连一张常见的小广告宣传报都没有，只有那还在闪烁着红光的下行键有些异常。
    “林哥，有什么异常吗？说起来她死的时候十分钟过没过啊。”何扣满脸的青白色，看起来极为难受。
    “八点五十护士长发布的任务，出事到我们跑过来应该有一分钟的时间。”林肆将自己所记的时间与事件一一对应，“而且等我们来的时候至少呆了十几秒，所以她的死亡并不是时间不够。”
    “是她触犯了死亡禁忌。”
    林肆向站在电梯外的众人指了指电梯按说：“那么在最后的三分钟里，她一定是做了什么。”
    “那她到底做了什么呢？死相这么惨，昨天的好歹有具全尸。”身着办公室文员制服的白骊，披着直长发眼泪汪汪，清纯小白莲的气质油然而生，也是不忍看地上的那滩人。
    这种可怜兮兮的语气最能激起男性的保护，可是林肆却只是清清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丝毫不为所动。
    白骊碰了满鼻子的灰，脸上笑意丝毫未变，可有些长度的指甲将被在将手心掐出了道道深深的痕迹。
    林肆已经瞥开了眼，平静如水的眼底压抑着厌恶。
    “关于这一轮我有个猜测，但不知道对不对。”清冷的声音并不大却吸引了仍在观察电梯的其余人的注意。
    “管他对不对，快说说！”
    他迈开长腿走向大厅的失物招领栏，林肆带起的微风将钉在黑板上的纸微微吹动，上面的九宫格和数字三仍是非常明显。
    “今天C组作为清洁组，一天内遇到不同的物品被压平，总共三次。”
    “被压的扁平的壁虎、标本、以及被病人压平的抹茶小蛋糕。”林肆勾起唇角眼眸微沉。
    “那你的意思是丁润雪死相与这些东西有联系。”姚状反应过来并与刚刚看到的场景相联系。
    “我的猜想一定程度上有联系，特别是病人照顾组有一个下棋老头曾经做过一件事，他将自己压平的小蛋糕斜拉开。”
    林肆说着自然而然拿起旁边放置的粉笔，修长的指尖操纵的粉笔在黑板上滑动，这么熟练的举动，让人不禁怀疑他曾经是个老师。
    粉笔与黑板摩擦着咯吱咯吱的声音，林肆侧身让开将自己所画的图案展现开来。
    那是一个被压的扁平的数字三。
    还未等他们反应林肆笔尖一动，亲，数字三斜拉开呈梯度式下降，一折两折三折。
    “靠，这个标志很熟悉，就是经常看到的东西。”何扣看着黑板着急地跺脚，这图案他感觉到非常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楼梯，是楼梯。”黑衣方旭一语道破天机。
    这图案像极了楼梯，特别是林肆接下来的动作。
    他把那到波折线重重地画在九宫格上，将个九宫格分成了左右两个部分，左边那部分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楼梯标志。
    “你的意思是说不能走楼梯或坐电梯，去到六楼吗？”
    “不可能，那这项任务就无法完成了。”
    林肆将粉笔放置一旁，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冷冷的开口说道：“日记本上还有一个向上标志。”
    楼梯标志、向上箭头、鲜红的向下标志。
    此轮死亡禁忌，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和只能向上，不能向下。
    这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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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丁润雪在时间还没用完时死亡，因为她在慌乱中按了向下按键！
    大厅里静默了！
    可与此同时，弹幕却炸了。
    【卧槽。这什么脑子啊，这压平数字三斜拉楼梯？他是怎么联系到一起去的？】
    【这就是个智勇双全的人啊！】
    【可怕太可怕了，我强烈怀疑，新手三场，他一定是在积分榜榜上有名。】
    【各位亲，摇一摇自己的脑子，你们听到水的声音了吗？】
    【我听到了，人家脑子里是智慧，我的脑子全是水。】
    “林先生，你要早点想出来丁润雪也不用死了。”白骊语气有些忧怨。
    林肆朝她看了一眼。
    “诶，白骊这话什么意思？”04在心里念叨，语气生气极了。
    “你解出来了，她还怪你，这个逻辑，我一个疯子也难以理解呀。”
    “她？高中时就能干出那样的事，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奇怪。”林肆镇定自若，丝毫不受影响。
    “不行，这事我越想越气，哥哥，你让我出来。”04张牙舞爪想要掌控身体，可林肆死死压住副人格。
    “哥哥，你忍得了，我忍不了呀，他怎么可以这样说你？”04想起了一个年轻气盛，情绪外露的少年。
    “等等，再等等。这才第二天，第五天的我会让你出来。”林肆语气冷淡，“如果她还活着。”
    林肆没有应答白骊，旁边的何扣却忍不住了。
    “操，白骊你是说的什么话呢？这才几个小时，林肆解出来，你这不是站着不腰疼吗？”何扣这暴脾气可忍不了，他长的这么大哪里听过有这种道理。
    “我我不是，我没有怪林先生，就是看到丁润雪死的太惨，冲击太大。”白骊也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控制住情绪，她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先冲击太大，就再去看几遍，习惯就好。”方旭也在旁边附和。
    “如果不是他解开禁忌，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邵琴直接撕碎表面的客气语气生硬。
    闹剧随着白骊都哭泣而散去，各个部门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时间在工作中一点点流逝。
    太阳渐渐西移，两点多处在一天中最高的气温，空气中好像也弥漫着烦躁与躁动。
    林肆干了那么长时间的活，额脚也不着汗珠，晶莹的汗珠随着他的下颌线凝聚滴露，殷红的舌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这个场景莫名的一丝色气。
    【靠，我看呆了，有谁截屏了吗？】
    【这个场景为什么有点色气？】
    【不纯洁了，我要从妈粉变成女友粉。】
    林肆撩起微微濡湿的额发，额脚的伤疤在这一刻暴露无遗，这个伤疤已很多年了了，颜色暗沉与他冷白调的皮肤格格不入。
    嘟—————
    长哨于大厅中吹响，上午的死亡让护士长心满意足。
    指尖轻点点名板。
    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呢？
    第28章 精神病院惊魂（十一）
    那嘟嘟的哨声，在玩家耳中就是午夜的凶铃、阎王爷的命令、催命的铃声。
    众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迈开脚步，明丽的阳光也温暖不了，那由于恐惧带来的阵阵阴寒。
    微风徐徐，掀起了林肆的衣角，阳光照射在他晶莹的汗珠和微微干裂的嘴唇上，一时风月无边。
    但不情不愿的玩家集合在大厅，时钟早已指向了二点三十五分。
    “唉，又来了。b组仅剩的最后一人王香琳：“不知道谁是下一个？”
    “林哥，是说了死亡禁忌吗？注意点肯定没事的。”何扣出声安慰道。
    “那只是猜测，现在时间太短，线索也过少。”林肆一开口就让放松的情绪又紧张起来“并不知道谁大boss会不会添加附加条件。”
    “但所有的附加条件，就是为了超时和下行而服务的。”他语音一转便是绝处逢生。
    他这句话就像是给黑暗中那些迷茫的人的一颗启明星。指引着他们到达路途终点。
    “咳咳，都在聊什么呢？”护士长的话关于林肆猜测的讨论戛然而止，人群间静默地就像一摊死水。
    只有护士长的死亡命令能让死水泛起阵阵涟漪。
    “上午！我A组丁润雪去到六楼去工作，可惜了可惜，她没有完成，还得另找一个人。”护士长摇头晃脑的表示可惜，但脸上心满意足的神情和嗜血的笑却丝毫未收敛，整个人像极了一个还未熟练掌握人类表情的木偶。
    “你们有谁毛遂自荐吗？”
    静默————
    死寂————
    胆战心惊————
    “毛遂自荐的，可是有奖励哦。”
    在游戏中的奖励不外乎是积分或线索。无论是哪一个，对于游戏玩家而言，都是强有力的诱惑。
    这两样东西都关乎着吸引观众、累加积分。
    这一句话的作用就像是鱼饵。有技术的鱼，可以从捕猎者的手里获取食物加以逃生。没有技术的，刚会被捕猎者开膛破肚，制成食物，灵魂和身体都将在地狱中挣扎。
    可是险中求富贵啊！
    生命与欲望在理智的天平上进行比较。
    护士长环顾四周，满意地看着玩家眼中燃烧的熊熊欲望与渴求，直到看到旁边平静如水的林肆，她的眼神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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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你听见了吗？有奖励！”04在心底催促他，想让林肆举手。
    “有陷阱。”
    “不是吧，哥哥那么胆小，你难道没有感受周围人燃起的因为渴望的情绪吗？”
    “没有，我没有感受到这种情绪。”林肆语气淡淡。
    “没事的，哥哥，总有一天你会感受到。”04小声叹气，那么小声音没有让林肆听到。
    “没人吗？没人我就点了。”这句话像极了上学时班主任所说的，带来了同样难以名状的恐惧效果。
    静默，还是静默。
    “好，都不要奖励是吧？那我亲自点了。”护士长环顾四周，叫严光停在了C组附近。
    可就在这儿，低哑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我去。”
    伴随着咚咚的拐杖敲地声，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最前方。
    那是姚状！
    “我去。”
    他的声音未出现一丝颤抖，拐杖跺在地上也坚定有声，姚状也从昨日女朋友的死亡打击中恢复过来。
    他需要这一场积分，这是他的第三场，排名在他那一批里并不高，如果这一场还没有得到奖励的积分，他将面临无法到达上城，被下城强制清理的命运。
    更何况，林肆早就说完了死亡禁忌，注意一点肯定不会出事。
    “好好，有人毛遂自荐，那就奖励你五分钟的时间。”
    “15分钟内拖着您那条腿到六楼取回“她”交给你的纸条，就算任务成功。”护士长红唇微启，声音尖锐刺耳。
    “对了，千万不要超时哦”她没有回头远远地提醒着，但这一刻，她的声音不再尖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像极了丁润雪的声音。
    “等一会儿清洁组过来一下，把我办公室打扫干净。”护士长像是猛然想起什么，就添了一句。
    随着她的远去，气氛越陡然放松起来。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淌，正好抵在了四十五的位置。林肆看了看时间，计算了一下，姚状要在三点前完成。
    “晦气。”杨壮站在电梯口尸体虽然不见了，但血腥气直冲云霄。权衡利弊之下，他选择走楼梯。
    虽说剩下的玩家应该是一个团队。但事实上，则分别分为几个小团队，就算是姚状最后离去没有任何一个鼓励打气。
    可谁也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在外人眼里看起来高冷的林肆开口提醒：“注意时间。”
    “唉，哥哥，我记得你不是这种多管闲事的人。”04问了一句。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林肆语调未变，“丁润雪，为什么会在时间还没用完的时候就下行？”
    “我并不介意提醒他注意时间，正好替我的猜想做个验证。”一双大长腿迈向护士长的办公室，林肆长睫微垂，盖住了眼中的冰冷。
    而办公室内护士长早已离去，地上扔满了纸团，纸团中还隐隐透出鲜血的颜色，窗户被紧紧封住窗帘已经被放下，显得整个屋里都很暗沉阴郁。
    林肆扫了扫整个屋内的装饰与搭配，伸手拉开窗帘，午后的阳光驱散了房间里的阴郁，带了一抹亮色。
    那抹光也照亮了书桌上的点名板，上面则是到现在还活着的游戏玩家名字，而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林肆的名字被打上着重标记，昭然若是地写着下一个。
    “嘶，这群游戏NPC对哥哥你很是仇视啊。”04在心底不由得感叹了一下。
    “那也对，设的谜题都给解开。”04调侃着他没有说话的哥哥“死亡陷阱全都跳过，要是这群NPC估计都要气疯了吧。”
    “半斤八两，在吸引NPC仇恨值这方面你也不赖，要是你的话见一个剁一个。”林肆在心底反讽道。
    林肆和04一个靠智商一个靠武力，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哪一个都能让NPC“另眼相待”。
    打扫完办公室，林肆凝眸向窗外看去，绿草如毯想把天边蔓延开，天空碧蓝云朵缓慢的在天空上飘荡，各式各样的花朵盛放在花圃，甚至还有几只蝴蝶穿梭其中。
    误入其中的人甚至会把它当成童话中做存在的美景。
    林肆面无表情的欣赏完美景，刚想回头，一道黑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楼顶降下，身后还跟随了一个沉重的铁箱。
    随着砰的一声，沉重的铁箱砸入地面，一楼空地上烟尘四起。
    姚状从六楼掉下来了。
    …………………
    姚状柱着拐杖，吃力的拖着那只断腿，向六楼爬去。
    咚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和拄拐声，回荡在空空荡荡的楼梯。恍惚间，有种有人跟在他身后的感觉，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让姚状如芒在背。
    他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有有些阴沉的楼梯间和沉默的楼梯陪伴着他。
    一楼
    拐个弯
    二楼
    拐个弯
    三楼
    再拐个弯
    还是三楼
    楼梯绕啊绕，他也跑呀跑，可三楼却永远没有尽头似的，拐弯三楼、拐弯三楼、再拐个弯还是三楼。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还是三楼？时间时间要不够了。”姚状爬的大汗淋漓，感觉时间唰的就过去了，感觉15分钟就快要到了。
    心底焦虑体力被消耗，汗珠顺着身体京润道绷带所包扎的伤口处，带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他的眼前开始发黑。

 第41页

    拐弯
    四楼
    “终于到四楼了！”姚壮看到四楼的标志，感觉到了希望，语气中都带着欣喜，可是四楼门前的白色影子，让他悄然地出了一身白毛冷汗。
    那影子虚妄而透明，可就算这样也能感受到它身上的阵阵寒气。
    它穿了一身白大褂，脖间戴了胸牌，双手藏在空荡荡的衣袖中，只余一点点手术刀尖在外闪着寒芒。
    咕咚———
    姚状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紧盯着那个不动的人影，超时的惩罚就是这个吗他惊恐地想。
    白色人影缓慢的缓慢的一步步走向姚状，将手术刀完全探出，“啊，有鬼有鬼。”姚状慌不择路回头一路向下，将人影远远的甩在身后。
    “完了完了，我下行了。”
    他观察着四周发现路上与自己来时并没有什么变化，只能硬着头皮的向下。
    四楼
    三楼
    二楼
    一楼！
    门虚掩着，白光从门中探出脑袋，出现在他眼前则是其余游戏玩家，他心中大喜，果断推开门，踏入大厅。
    可是姚状刚刚踏出，眼前的场景早已变化，只剩下碧蓝的天空，下坠感和和离他至少有15米远的水泥地面。
    他跳楼了！
    坠过程中姚状从装备栏里掏出一个玩偶向地面丢去，玩偶在下落过程中逐渐变大，变成了姚状的模样。
    砰！
    玩偶砸入地面，沉重的铁箱也落在玩偶身上。
    林肆走出大厅就看见，姚状脸色苍白，喘着粗气极其虚弱地缓缓落在水泥地面，心疼地看着压在铁箱下的玩偶。
    “这次发生了什么？你走了才过五分钟，怎么就下来？”玩家中有人惊呼道。
    “什么？才过五分钟。”林肆看着他霍然抬头，眼中布满血丝，眼底青白，冷汗布满额头。
    “对，你从进门到下来，一共花了五分三十六秒。”林肆手敲铁箱音色清冷。
    “所以时间是有问题的，对吗？”
    第29章 精神病院惊魂（十二）
    伴随着那如同银铃般的嬉笑声，大厅的时钟悄然转向三点。
    “所以时间有问题，对吗？”
    大厅外的玩家也因为林肆这句话陷入沉寂，尤其是那脸色苍白的姚状。他想起自己上楼前林肆给他的忠告，不免有些心惊。
    “对，时间有问题，我感觉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姚状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而且三楼、三楼到四楼的距离非常长。”
    “混乱感，对时间的混乱感。”林肆皱着眉头分析。
    “我没有经历，以下只是我的猜测。”林肆眼扫过大厅的时钟后，微微垂眸谈道，“Boss通过过长的三楼，营造混乱感，让玩家对时间的流逝产生错觉。”
    “也许还会在楼道里增加npc，让玩家产生恐惧感，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下行导致触犯死亡条件。”她低垂的猫，其余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
    姚状听着林肆分析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玩家，自己都想怀疑林肆是不是最终大boss了。
    “让成功避开这条件是很矛盾的，你们就要克服对未知和危险的恐惧，可是恐惧又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可以看出林肆也没有完美的解决办法。
    【恐惧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克服恐惧，这非常难。】
    【崽崽，别怕，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崽崽勇敢飞，肆粉永相随】
    屏幕上一阵打call，可是谁也没有发现，林肆这句话说的非常巧妙，他用了你们，并没有把自己包括在内。
    “恐惧，说实话吧哥哥如果有一件事真的让你恐惧，我就要谢谢这个NPC了，那样你至少会明白我为什么惜命。”04在心底小声的嘀咕着，林肆也并没有回答。
    “所以今天这轮需要克服恐惧、不下行、不超时。”方旭在旁边总结了一下。
    “操，这他妈很难过呀！”何扣吐槽。
    “所、所以，只能祈求不抽到我了。”白骊有些瑟缩，她总觉得林肆的眼神能一眼看透自己私底下做的小动作。
    太阳西沉，阳光渐渐西斜照进窗口，微黄的光点悦动在林肆的侧脸，细碎的光点向小舟一般轻轻荡漾的他沉静如水的眼眸中，融化了他身上那锐利的如同出鞘刀锋的气质，再来几分沉静平和。
    晚餐过后，又到了分配夜班名单的时间。
    “今晚的夜班名单是A组王香琳，B组邵琴，C组林肆，D组黄斐。”护士长的眼光在名单之人的身上寻觅了几圈，透出了嗜血的渴望，“对了，东西还没拿到，晚上就从值夜班的这批人里抽。”
    轮到夜班的人心里猛地一紧，像是被吊在了半空中，不知代表死亡的闸刀何时就会降临。没有轮到的则心里松了一口气，白骊看着四人心里产生了隐秘的幸灾乐祸。
    地平线再也承受不住太阳的重量，太阳带着剩余的阳光落于地平线之下。
    夜渐渐由月光所掌握，大厅外的场景逐渐扭曲变形。
    浓重的雾气不知从何处冒出，将建筑缠缠绵绵地笼罩在自己的裙下，爬山虎顺着墙壁向上蔓延，细细簌簌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引人注意。
    平静的浓雾好像被疯狂搅动起来，终于浓雾下有声影，逐渐踏出。
    那是身着病号服的

 第42页

    病人！
    它们簇拥着涌向咨询台，夜班开始工作了，他们的问题简单又繁琐，都是些ⅩX房间在哪诸如此类。
    在繁琐的忙碌下，时间就这样流淌着，时针与分针也指向半夜十一点四十五。
    终于护士长出现了，
    悬在他们上空的闸刀缓慢的落下，下一个会是谁呢？
    “咳咳，谁要去六楼领东西？”护士长开口问道的一瞬间，咨询台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停止动作。
    “自己提出去的，有奖励。”
    护士长虽然这样问这，漫不经心的走一遍流程，和低垂的眼却紧盯着自己点名板上那加粗显眼的林肆的名字。
    可回应她的只有死寂与沉默。
    性命与积分，孰轻孰重，一比较使知轻重，况且谁也无法保证只能能够完美避开三个条件。
    “没人啊，没人就算了，我来点了。”护士长迫不及待，还未等玩家反应，就想进入了下一步骤。
    “我去。”清朗的人声从掩映的人群后响起，“我去六楼。”
    林肆淡定地从咨询台后走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紧张，就像平平常常的回答了个问题，而不是将自己的命放在死亡的天平上。
    他终于将自己低垂着的，显得有些懒洋洋的眸抬起，眼中蕴藏着的十锐利的寒芒，和不带一丝恐惧的冷静自若。
    护士长的话被打断了，和她自己并不能对玩家造成实质性伤害，只能恨恨地看着林肆，指甲将手心掐出半月形掐痕，咬牙切齿的道：“给你十分钟。”
    “十分钟后回不来，那就……”
    她并没有把话说完，可就是因为没说完，拥有了无限遐想空间。
    护士长抬头想想看一看林肆此时的神情，可是映入她眼帘的只有他那迎着月光决绝挺拔的背影和因为微风而轻轻摇晃的衣摆。
    他迎着月光，盛大开场！
    与白日里的静谧不同，此时的楼梯间在晃动的昏黄的灯光下，那楼梯上斑斑驳驳的痕迹，好像组成了隐藏在黑暗中的魔鬼。
    贴在墙壁上的通知也破破烂烂，仔细观察下，好像还有飞溅的血迹，一切都那么诡谲。
    这样出好像还藏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正在爬楼梯的林肆。
    一楼、十五秒
    二楼、三十秒
    林肆一脸平静地踏上楼梯，心中默记着每层楼梯所需要的时间。
    二楼即将走完，再拐个弯就到了三楼，林肆双手插兜，脚步刚刚踏上三楼楼梯，你这裹挟着血腥气的风悠然飘过，乌云也悄然遮挡了月光。
    林肆感受到身边环境的变化微微挑眉，稍稍勾了勾唇角，在灯光的照射下，脸上的表情竟有些像不屑。
    三楼
    拐弯
    三楼
    拐弯
    还是三楼
    同样的情况又重新出现了，走不尽的三楼，到达不了的四楼。
    “哥哥，你怎么不记时间了，按这样走下去十分钟很快就要过了。”空荡的楼梯间里只有04的声音在陪着他。
    “我借了方旭的电锯。”林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想用吗？”
    听到这话，04立刻兴奋起来：“哥哥，说实话吧，你想搞谁我来。”
    04像极了一个得到玩具的小孩子，迫不及待的想要试验一番。
    “喏，到了。”两人交谈间时间流淌，在不停的爬三楼、三楼、三楼后，终于来到那道白色身影所镇守的四楼。
    身影与白天姚状所见的别无二致，看不清脸，长长的袖子掩映着半露的手术刀，只不过姚状所见的身上没有任何东西，而这一个腰间挂着和姚状长的一模一样的玩偶。
    想要通过四楼，必须先解决白色身影。
    “哥哥，那我来了。”
    “好。”
    再次睁开双眼，那张脸毫无变化。可就是眼中的神情有淡漠与清冷变为了邪肆与轻蔑。
    04从装备栏里抽出方旭的电锯。电锯拖在地上与地面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04每踏一级台阶，电锯则与下一级碰撞。
    每一声的咯、咯、咯、就像碰撞在每个人的心上。
    “这里亲，我来送你上路了。”04微微歪头，微笑间唇边的小虎牙露出，眉间微挑，像极了个做事不计后果的少年郎。
    那道白色身影顿了顿，连到探出的动作都缓慢了几分，好像是在怀疑人生。
    【白色身影：我在怀疑谁到底是凶残NPC】
    【请不要打扰我，我在怀疑人生。】
    【白色身影：怀疑人生jpg】
    【白色身影：怀疑人生jpg】
    【白色身影：怀疑人生jpg】
    04一脚把还没来得及动作的身影踹翻在地，将它在脚下死死按住，嗡嗡的电锯直接插进它的身体，它也拿不住手里的手术刀。
    手术的重重摔在地上，与地面碰撞发出叮的声响。
    它整个身体弹起蜷缩，像极了一只受热的大虾，随着无声的惨叫，它的身体骤然涣散。
    此刻四楼的标志转换为三楼，而窗外根本就没有那朵乌云，空气中也没有淡淡的血腥味。
    如果不是还留在地面上的手术刀，林肆也许会以为只是她自己的一场错觉。
    “很会骗人，刚刚的那段路根本就是另一个时空，Boss通过时间的不正常流淌，营造紧迫感。”林肆收回电锯，不知是向直播间外的人还是向04解释。

 第43页

    终于一路畅通无阻。
    三楼。
    四楼。
    被门锁锁住的五楼。
    任务地点六楼。
    除了走廊和尽头的办公室，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吱———
    办公室大门发出了年久失修的声音，整个房间到处都是积累了很久的灰尘，灰尘上只有林肆走过所碾压出的痕迹，周围摆满了瓶瓶罐罐，那那些评论啊，则是漂浮在福尔马林的各式器官。
    那个由牛皮纸所封上的崭新的信件与整个办公室基调格格不入。
    林肆用直接分明的拇指和食指提起信封，连一丝一毫多余的眼光都没有给那些令人惊恐的标本。
    信封很轻，口也没有封好，轻轻晃动一下信封里的纸就掉了出来。
    藏好“它”
    “它？是什么？”这个疑问出现在林肆脑中，他将信纸放好，边思考边回头。
    骤然回头，一张雪白的被卷成团的废纸，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展开废纸，字体娟秀，像极了女生所写的。
    李送一件礼物给我，可是我弄丢了。
    明天晚上之前，你能帮我找到它吗？
    我会给你奖励。
    第30章 精神病院惊魂（十三）
    十分钟的任务时间完全够用，林肆捏着纸团走下楼，推开一层大门，大厅出现在他的眼前。
    而手里的纸团，在林肆踏出大门的那一刻化为粉未。风一吹，将那团粉末留在了楼梯间内。
    林肆回头看了看地上的那抹白色，他懒懒的抬起眸，正巧与二楼拐角处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对视。
    女子脸色苍白，在昏黄的灯光下林肆并不能看清她的表情，只能看清在衣领的掩映下，那脖子上隐隐约约的露出Y型解剖缝合线。
    她摆了摆手，做出再见的手势，嘴里无声的念着————礼物。
    【我天，你们能想象吗？我就低了个头，再抬头的时候摄像头正好扫到这个人，吓死我了】
    【心疼楼上，抱抱。】
    【不是你们有谁看懂，这个游戏副本了吗？】
    【楼上的我是考据党，我特意到官方平台搜了一下这个副本，你们想听吗？】
    【想听】
    【想听+1】
    【想听+1】
    【想听+1】
    【据说这个副本是以伯里克精神病院为蓝本，李亮的原型就是，警察到至今没有找到的乔治艾文。】
    【我知道，我知道，伯里克精神病院的院长违反法律，用人体做实验。】
    【唉，不知道游戏副本副本会把尸体藏在哪？】
    林肆迎着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护士长，六楼的东西。”林肆没有理会护士长伸出的双手，而是将信封放在了咨询台上。
    这时大厅的时针也正好指向了十二点。
    “你…你居然没事儿。”她尖利的声音十分刺耳。
    “我没事啊。”林肆坐进咨询台若无其事，好像刚才的惊心动魄根本就不存在。
    “不过嘛……”他并没有把话说完，只是伸手将那把属于白色虚影的那把手术刀，缓慢的插入护士长面前的桌子其上，“倒是捡了一把手术刀。”
    蹭亮的刀身映出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和林肆那双淡漠的琉璃色双瞳。
    这个动作不只是让护士长惊到了，就连旁边观察情况的三人也吓得身体一抖。
    【手术刀：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神他妈捡的手术刀。】
    【不行，他怎么那么有梗呢？笑死我了。】
    而游戏内
    护士长一句都不敢吭了，拿着信就跑上了楼，那大厅内的病人也是绕着林肆去其他三人那问问题。
    林肆坐在椅子上，伸手点开了自己的装备栏，过了12点李亮日记本上出现了一个小红点，它更新了。
    2012年，1月13日，我去，今天电梯坏了，跟我一起的那个临时工他不知道，直接连尸体都扁了。
    2012年，2月10日，靠，这两个月怎么回事？有人从六楼楼梯间摔下去了，死样可真惨。
    2012年，3月5日，我我遇到一个姑娘，她的背影月亮一样。
    还未等到林肆翻页，脑中的04看到了李亮的描写，实在没忍住，吐槽了一番。
    “背影像月亮一样的姑娘，她是个秃瓢吗？”04发散性的思维，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
    听到这话，林肆默默的翻个白眼说道：“这很明显只是一种描写手法，应该是形容她又温柔又好看吧？”
    他说着就把书页翻了过去。
    她的背影像月亮一样。特别是那后脑勺又圆又是个秃头，真像夜空中的月亮。
    “哥哥，这是描写手法吗？明显是写实呀。”04十分天真且疑惑的问着，就是这抹天真，反而衬得林肆格外尴尬。
    林肆没有说话，是加快了阅读速度。
    2012年，4月16日，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她了，可是她说她有精神病拒绝了我。
    2012年，4月17日，我决定了，我要坚持下去，陪她一起把病治好！
    2013年，8月15日，那我把礼物送给她了，我爱她，她真的好高兴啊！
    2013年，9月7日，她的病好一点了，我们一起去了一趟游乐园，她拉着我坐跳楼机，坐了整整三遍，我最讨厌这种上来下去的感觉了。

 第44页

    2013年，10月15日，院长说她的病又严重了，还要住院，没事，我一定会陪着她。
    至此为止，今天的日记风格全部都是甜甜的恋爱，只提到了送的礼物，但没有确切说是什么。
    林肆摸着沉甸甸的日记，翻开最后一页纸，风格骤变只见日记本上，用鲜红的笔墨铺满了整张纸。可以看出，当时李亮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笔迹杂乱无章，大团大团的红墨水铺在整张纸上，用手摸上去，还有道道划痕，浓郁的绝望扑面而来，上面用到到深痕写着：
    她死了。
    她死了。
    她死了。
    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
    这是整本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气氛直接由温馨甜蜜变成绝望压抑。
    “看样子，李亮喜欢的这个女生死在了精神病院。”林肆合上日记，将李亮的情绪隔绝开，手指摩挲了一下封面，与昨日不同的手感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咦，这封面不对劲呀。”林肆皱了皱眉头。
    昨天日记本封面十分光滑，而今天的右下角处凹了下去，指腹在封面上仔细感受。
    是个“”标志。
    时间缓缓流过，阳光撒在了咨询台上，询问的病人就像五彩斑斓的泡泡猛然炸裂、消失、化为空气，就像是做梦一样。
    “林肆你昨晚遇见了什么吗？”邵琴刚刚歇下就好奇地问道。
    “我在六楼房间里捡到了一张纸条，她要我找一样东西，是李亮送给她的东西。”林肆也没有掩饰，“而且日记本上更新了，上面说李亮有一个喜欢的人正好是精神病院里的病人，也正好死在了精神病院。”
    “并且封面上出现了的标志。”林肆把信息透露给邵琴。
    “那递给你纸团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李亮的爱人。”何扣不知从何时来到了邵琴的身后，把她吓了一跳。
    “我想是的，但既然她是精神病院的患者，那么档案室一定会有她的就诊记录，希望今天分配工作的时候正好分到档案室吧。”林肆眼神冷冽，揉了揉眉心缓解疲惫。
    正巧这时护士长又来重新分配工作了，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可是落在林肆身上时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A组清洁组，B组病人照顾组，C组档案组，D组食堂组。每天重新分配的工作保证了人员流动性，也让玩家们可以更自由的探索整张地图。
    “档案组，很巧可以查一查李亮的爱人是谁了。”
    “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哪一本才是她的档案啊，那么多不可能一本一本翻。”
    在去往档案室路上，沉默的方旭与聒噪的何扣形成了鲜明对比。而三人队伍里，林肆隐隐成为了领导者。
    林肆停下了脚步，伸手推开档案室的大门。听到何扣的疑问，银铃般的笑声，恍惚间又出现在他的耳畔，他扭过腰回头望向方旭和何扣，这个姿势显得腰肢格外柔韧劲瘦。
    扬起的灰尘让他的双眼微眯说道，：“笑声，昨天的笑声，以及昨天笑声出现的时间非常不对劲。”
    “昨天第一次出现是丁润雪任务失败九点钟，第二次是姚状任务失败下午三点，第三次是晚上我做完任务回来十二点。”林肆伸手在眼前挥了挥，被扰动的空气里有颗颗粒粒的灰尘在阳光下跃动。
    “再联系到昨天黑板上的三，非常巧合的是，每次出现笑声的时间正好是三的倍数，组合在一起是314。”
    “314，但档案室里都是以英文字母开头啊！”
    “三是c，所以是c14，那个女生的档案是c14。”许久未开口的方旭点破那层窗户纸，林肆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手指划过玻璃窗，C14档案就在玻璃窗后。
    方傲芙，26岁
    主治医师：院长
    患有严重抑郁症，手腕多处刀疤
    ，曾经有自虐倾向以及严重的幻听幻视，曾于2013年9月7日出院，后于2013年10月15日病情复发，再次入院。
    亲密亲属：未婚夫李亮。
    2013年12月20日，身亡，原因不详，无直系亲属。尸体储藏于太平间，其未婚夫受到打击过大，多次怀疑死因，精神崩溃后偷入太平间。
    薄薄的一张纸，写满一个人的生平，一纸荒唐泪满是悲凉。
    “死因不详？怀疑死因？李亮这是察觉到了问题？”04的声音猛然出现在脑海中。
    “根据李亮的日记，这个精神病院出意外的频率太过频繁了，死的人还太多了。”林肆将档案放回原处，伸手抽出了其他人的档案。
    xxx，死因不详，主治医生院长。
    xxx，死因不详，主治医生院长。
    xxx，死因不详，主治医生院长。
    几本档案里死因不详的病人，主治医生都是院长。
    【来了来了，正片来了，背景进入。】
    【甜甜的恋爱，转瞬就变成了悬疑恐怖片（｀Δ）！。】
    【这场大boss该不会就是院长吧？】
    【不知道诶，但是根据我看了那么多游戏直播，像医院院长，精神病院院长是最难对付的了。】
    “太巧了，为什么死的都是院长负责的？”
    “院长有问题。”
    第31章 精神病院惊魂（十四）
    一楼食堂
    A组只剩下王香琳一人在食堂忙碌，蔫巴巴的蔬菜看不出品种的肉摆在桌子上，冰箱外表发黄内里早已断电，储存在其中的菜蔬早就腐烂。

 第45页

    天花板上都是油污，好像苍蝇站上去都能被黏住，凡是手能接触到的所有地方，触感都是滑腻恶心的。
    她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抹布，一只蟑螂正摇头晃脑的对着她，它双翼微振扑到了挂在墙边的厨师衣服上。
    王香琳的一句惊呼死死地憋在喉间，看着那虫子她蹬蹬蹬退后几步，撞在案板上的巨大冲击力，让一枚男士戒指晃动着溜进了她的衣兜。
    她伸手抓起案桌上的调料罐，猛地向蟑螂扔过去，“滚啊，滚！”
    虫子顺着墙角爬下，钻进了阴暗的角落，左手扶着心口努力平复着跳动的心脏，右手插进衣兜。
    “诶，这什么东西？”
    她疑惑的从兜里掏出那枚男式戒指。
    “啊！”血色银环出现在她眼前，王香玲尖叫出声。
    上面布满了干涩的血迹，被浓浓的血浆所包裹着，根本看不出戒指原本的样子，她直接手一抖，戒指咕噜噜的向远处滚去，可刚滚到门口又咕噜噜的滚回到她的脚边。
    “没用的，你拿着它面临的就是死亡。”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半掩的门前。
    “白骊？！你来干什么？”
    白骊推开门，“把戒指给我，你守口如瓶我帮你解决这个问题。”身上哪还有丝毫的小白花气质。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万一你害我呢？”
    “你信与不信都不重要，我只是想拿它来解决一个，我讨厌了很久的女人。”
    “那我凭什么帮着你害人？”
    “何必装了呢？我们俩是同样的人自私自利，有好处一定会上，在这个游戏里害死个人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能获得积分，活下来就够了。”白骊捡起地上的银环，语气轻傲恶毒，“就比如丁润雪的胸牌不就是你放在咨询台上的吗？”
    白骊没有管呆愣在原地的王香琳，捡了戒指就要走。
    她看着离去的背影，反映了过来一句疑问脱口而出：“你是特殊玩家？”
    可白骊并没有回答。
    白骊说对了，喜欢丢三落四的丁润雪的胸牌就是她放在咨询台上，王香琳望着远方，想起了自己偶然了解过的关于特殊玩家的信息。
    在某些副本里开始前Boss会选择特殊玩家，那些玩家会提前了解到死亡禁忌，拥有一定的自主权可以获得额外积分，通过选择杀人获得被杀者的一半积分，也可以不对普通玩家出手，这样就无法获得额外积□□份也只是一个普通玩家。
    所以特殊玩家这个身份是一种选择，是一种人性与财富之间的选择。
    她没有想到会在这一局里就遇见特殊玩家。
    白骊向病人照顾室走去，小高跟敲击着走廊的地板，衣兜里揣着男版戒指，轻盈的步伐带起纯白的衣摆。
    白骊她就是特殊玩家，刚刚进入这轮游戏副本，Boss就给了他一个选择，是否成为特殊玩家？
    选择是可以提前了解死亡禁忌，五天内杀三个人获得那三个人身上的一半积分，但不能透露丝毫关于死亡禁忌的问题，也无法提前了解如何通关，选择不是那就是普通玩家。
    她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是，白骊一开始就想对林肆动手，可他那双琉璃色的瞳只要扫向她，白骊的心就止不住的恐惧和战栗。
    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丁润雪，还有那个老是讲她的邵琴作为目标。
    而此刻应该处在档案室的林肆，来到了大厅的失物招领栏处，今日黑板上只是画了一个圆圈。
    “李亮送了方傲雪一样礼物，所以热恋期的情侣应该送些什么？”林肆的脸上首次出现了知识盲区，挑眉疑问的脸带着一丝诡异的萌感。
    【哈哈哈，林百度，林崽崽居然也有知识盲区。】
    【不行了，我截图了，你说我把这张图配城怎么办？我也想知道啊，表情包怎么样？】
    【是这样吗？怎么办？我也想知道jpg】
    【上面的姐妹动作都那么快的吗，我一个粉丝积累了他一堆表情包了。】
    【但是说实话，我从古堡那一直看到现在，第一次看到林肆疑惑成这样。】
    林肆当目光投向了安静的方旭。
    “别看我，都是别人送礼物给我，我接受而已。”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上学时桌桌洞里永远堆满了早餐，情书，花。”林肆同款疑惑。
    两人将目光投像了何扣。
    他倒是一脸骄傲说道：“这可问对人了，巧克力，写着两人名字的水晶灯，粉粉嫩嫩的口红，有某拼夕夕的综合花瓣彩妆盘都很好啊。”
    感情经历为零的两人一脸恍然大悟。
    【不不，崽崽你你听我说，送了这个，等着完蛋了。】
    【那个何扣别教坏我家林崽，送了这些东西，是想被锤爆吗？】
    【其实、其实要是崽崽送的，我也愿意。】
    【后面那个叛徒快叉走。】
    “可是那种粉粉嫩嫩的口红不是被称为死亡芭比粉吗？”方旭疑惑发问，这个经历还得益于某个老流氓。
    “对啊，好像大学的时候有听室友说过呢。”林肆想起自己曾经有一个送礼物失败，七夕节痛哭的室友。
    疑惑的目光让何扣如芒在背，“艹，我艹了，直男是怎么回事，零感情经历还知道死亡巴芭粉，我母胎单身28年，每次的爱情都死在了送礼物上，可是你们说的送礼物收到手软这种事情，我没有经历过，你确定刚刚不是在秀优越感吗？。”

 第46页

    何扣的话缓解了游戏里的紧张气氛。
    “代表的有和的意思，圆环加这个标志，一定是出现在了某种物品的上，还需要再等等越等boss暴露的东西会更多。”林肆敛了敛微弯的眼角又正色起来。
    此时病人照顾室里出问题了！
    一位病人在吃小蛋糕的时候突然发疯，将叉子插进了另一位病人的喉咙。
    鲜血汨汨地淌了满地，染红了地板，染红了邵琴和白骊的工作服，也染红了小蛋糕。
    “呕。”
    浓郁的鲜血气味刺激着她们刚刚吃完早饭的胃，反胃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涌上喉头，而这时神出鬼没的护士长也出现。
    “唉，又死一个，怎么办，你俩给抬到太平间去吧。”她看着躺在地上的病人，眼神中充满厌恶和嫌恶。
    “赶紧给弄去，在这太恶心了。”护士长掩着口鼻吩咐下去。
    白骊则盯着邵琴，摸了摸衣兜里的银色戒指。
    真巧，有机会了。
    第32章 精神病院惊魂（十五）
    林肆轻按着自己的胃部，早上没来得及吃饭的坏处暴露了，那熟悉的淡淡的灼烧感带来阵阵钝痛。
    他扶着档案室门框，唇色有些发白，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种痛苦对于他而言太过熟悉了。
    忍忍，忍忍，再忍忍。这一波很快就过去了。林肆握紧拳头望着窗外想，疼痛令他的眼前发黑，窗外的景色是虚幻、不真实的。
    “林肆，林肆。”衣服上沾着血迹，一头大波浪被半挽成丸子头的邵琴，站在走廊口喊着林肆。
    “嗯？有什么事吗？”林肆捱过了那阵痛苦，松开抓着门框的手，门框上赫然已经有了潮湿的痕迹，他疑惑的问道。
    “没事没事，去太平间的路上正巧路过这，正好记得你早上没吃饭，给你带了个小蛋糕。”邵琴身后放着担架，手里提着包装精巧的小蛋糕。
    “啊？”
    “啊什么啊？我有个弟弟年龄也跟你似的，早上不喜欢吃早饭，后来后来……，唉不说了，我还要去干活呢。”
    邵琴不停的絮絮叨叨，就像一个邻家大姐姐。
    说完她就把小蛋糕往他怀里一塞，迎着晨曦的微光离去，只剩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呆愣在原地的林肆。
    淡淡的暖流流经他的心尖，扶平胃中的伤痛，林肆感受着那莫名的情绪。
    “哇小蛋糕诶，哥哥，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我来我来我来！”04懒洋洋的声音才看到小蛋糕时突然激昂起来。
    “保证我吃过小蛋糕就走。”甜食十级爱好者04，“哥哥，哥哥，求你了呀。”
    “不，她给我的。”在此刻林肆与04语气如此相似，根本就无法区别。
    银质小叉搅动着淡奶油，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腻的气味，抹茶粉带来微微的苦涩，于味蕾上碰撞出奇特的滋味。
    “哟，吃小蛋糕呢，邵琴给的？”何扣从纷纷扬扬的灰尘中退出来呛的咳嗽。
    “嗯。”林肆垂着眸看不清神色。
    “邵琴对比她小合眼缘的人可好了，好像是因为她有个弟弟吧，可惜最后胃癌死了。”何扣跺了跺脚抖抖身上的灰尘，头微扬着一脸思索地说。
    而此刻
    哀嚎与惨叫回荡在长廊里，连那道太平间大门门无法阻止被啃食的声音传出。
    终于声音渐渐平息，血迹像不要钱的水龙头一样从门缝处缓缓流淌，白骊满脸泪痕，抽出拖把终于放声痛哭。
    “啊。”
    惨叫声穿透层层楼板，传入每个游戏玩家的耳中。
    “那个位置好像是……邵琴做任务的太平间。”林肆手一抖，小叉与地面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呜呜呜，邵琴姐姐，你怎么了？”
    刚到场的林肆就听见白骊抱着王香琳这般哭诉。
    “这……这怎么了？”何扣嗅着那血腥味问道。
    “邵琴姐，为了救我，她…她…”
    “她…她…把我推出来…自己去了太平间了。”
    只有一条苍白的手臂垂在虚掩的门缝后，难以想象一个人的身体里会有那么多的血，多得从门口流淌满整个走廊。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里面邵琴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林肆迈开穿着墨色深筒皮靴的脚踏着血迹，双手微微发抖，推开了那扇门。
    林肆眼瞳微缩，脸色蓦然苍白，颤抖的手指无意动了动，浓重的血腥气没了阻碍扑面而来，门内的场景极其惨烈，连忙着安慰白骊的王香琳停止了动作。
    门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血手印，邵琴歪着头半倚在墙角，大动脉处是被一口一口撕裂的伤口，鲜血还在不停的涌动，眼光虚虚地落在远处，半丸子头散在肩上几缕发丝在她失去神采的眼前微微晃动。
    空气中弥漫的不止有血腥味，还有她面对死亡时的绝望与悲怆。
    “邵琴姐，你怎么那么傻？把我推出来了。”白骊脸色苍白，被王香琳半扶着走入大门，眼泪像连线的串珠滚落，而王香琳只看了一眼就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别哭了，如果真的是邵琴把你推出来，而你活了下来，她会很高兴的。”林肆走进尸体，手掌轻轻覆在那对不再灵动的双眼上。
    他直起身子看着那双已经合起来的双眼，眼神中有些悲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谢谢你的小蛋糕，它很好吃。”

 第47页

    白骊悄无声息地长舒了一口气。
    “哥哥，你明明知道……”04的话还没有说完。
    “但如果不是，那、我一定会让害死她的人生、不、如、死。”
    林肆掏出手帕擦拭手指，半掩着眼睛的额发给他的动作被拨向一边，目光越过其他玩家落在白骊身上，那目光很是平静却又冰冷彻骨。
    “对，哥哥，肯定是她，门把手上有粗糙的手感，绝对是被是用什么东西抵住的。”04有些悲伤，“她可是第一个给我和你小蛋糕的人。”
    【我崽崽威胁人的时候好帅啊！】
    【别说了，我爱了。】
    【邵琴对崽崽真好，肯定是把崽崽当成了她弟弟，可惜了。】
    【我跟你们讲，我一路摸到了那个叫白骊的直播间，真是她干的。】
    【不行，我要气死了。】
    林肆冰冷的目光，让被注视的两人身体一抖，那感觉就像被孤狼盯住一样。
    “你别乱讲话，别忘了她是替你死。”白骊的脸上还挂着泪，从背后掐着她的腰，语气还在不停的威胁着王香琳。
    “嗯。”
    “唉，我知道你很难过，当务之急是知道她触犯了什么禁忌。”何扣看着这僵化的气氛，迫不得已地打了个圆场。
    林肆听着何扣的话，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滚落在远处的一枚男士戒指熠熠生辉。
    它经历了一条人命后竟然将一些斑驳的痕迹渐渐剥落，林肆走在回档案室的路上指腹轻触戒指内壁，其中的道道刻痕令他眉头微皱。
    “林肆，有发现什么东西吗？”方旭问道。
    刚才太平间内，林肆拨开人群取出这个本不该存在在杀人现场的物品，一路上眉头就没舒展开过。
    “林肆，真的是有人杀了邵琴吗。”何扣憋了这么久早就抓耳挠腮，开口问道。
    “嗯。”
    “太平间大门上室友被硬物抵住的痕迹，往轻处了想，可能是白骊把门抵住不让她出来，往更糟糕的方面想，那就是为什么选择了第一个杀邵琴。”林肆终于摸清了里面刻着什么，伸手推开大门，将戒指扔在了桌子中间。
    “不会吧？白骊就那么柔柔弱弱，怎么有胆子干出这种事？”
    不可能吗，背后捅刀子的事她可从来没少干过。林肆的眼神是散淡的，似乎沉浸在久远的记忆中。
    “哥哥，别想了，我们不再是当年被那么多人压着无法反抗的少年了，赶紧想想这轮禁忌。”04的话拉回了林肆的思绪，避免让他沉浸其中，无法控制情绪。
    “我们还记得，那就不会有过去的那天。”林肆重新将目光聚焦在戒指上。
    “这枚男士戒指其中刻的是三五，而另一半则为厚厚的污垢所掩盖，没有办法摸出来。”
    “三五，这个数字能干什么？”
    “2012年，3月5日，我遇到一个姑娘，她的背影月亮一样。”林肆面无表情的默背出李亮的日记。
    “你的意思是三五这个数字是李亮第一次见方傲芙的日子。”何扣自己的猜测说出，“这倒也是戒指上刻出初见日，挺正常的。”
    “而且我想我似乎知道送的礼物是什么？”林肆盯着那枚戒指，将存有方傲芙的档案袋的橱柜打开。
    “未婚夫的身份一定是求婚之后才能拥有的，李亮是方傲芙的未婚夫，那一定是求过婚了，而求婚必不可少的是对戒。”
    “所以方傲芙在找的是她那枚戒指。”
    桌子上的档案依次排开，林肆拿起已经没有墨水的钢笔，额发没能遮住那双平日里怠懒的双眼，他神色认真，将方傲芙所居住过的病房，一个一个圈出来。
    D06
    B17
    C08
    E90
    “戒指既然是用来记录重要的事情，有了时间那剩下那个应该就是地点。”
    一阵风将档案室大门砰的关上，昏黄的灯光不停闪烁，嗞嗞啦啦的电流声在整个房间内不断回响，风将档案袋吹动的哗哗作响，扬起的灰尘，迫使他们眯起双眼。
    而一道白色身影，渐渐凝实。
    “你找到我的礼物了吗？”
    第33章 精神病院惊魂（十六）
    你找到我的礼物了吗？
    这道身影与昨日林肆遇见的白色虚影是同一个，只不过昨天无暇的蓝白病服不知从哪里沾上了几滴血迹。
    叭嗒——叭嗒——叭嗒——
    几滴血顺着她苍白的指尖砸向地面，那声音回荡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就像鼓槌不停的敲击人心。
    “你找到我的礼物了吗？”
    她边说着边急速迫近三人，咧开的嘴里是细碎的肉渣，指缝里满满的皮屑和血污，眼中的神情是林肆在精神病院里那些发病的病人眼中经常看到的，神经虚妄而又分外胆寒。
    桀桀笑声失去了甜美。
    “他送我什么礼物了？”
    “他向你求婚时，送了你一枚戒指，可是你弄掉了。”林肆抬起双眼，指甲侃侃地停在了他的大动脉处过快的动作甚至划出了一道淡淡的白痕，方傲芙行动时带起的风，吹动着他的衣角发丝以及桌子上的档案。
    “戒指，他送了我一枚戒指！”
    “而且我能帮你找到它。”林肆轻描淡写丝豪不在意自己的命就在NPC的指间上，只消她微微一动，林肆可能落的邵琴般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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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起来了，昨天是你对吗，找到之后给需要你额外奖励。”
    “是我。”
    “那我希望你们尽快找到，因为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转眼，方傲芙就化为一堆粉末，风一吹，悠悠荡荡地消失在他们眼前。
    “我默默的问一句，那枚男士戒指是不是有点问题？”何扣看着扔在桌子上没人搭理的戒指，也不敢碰。
    “戒指既是希望，也是绝望。与圆环组成戒指是死亡禁忌，但想完成方傲芙的任务又必须拥有，所以她刚刚开始就问了一个问题，送的礼物是什么？”
    “这个问题是投名状，回答的出来，你可以进入下一阶段，回答不出那撕裂的大动脉就是后果。”
    林肆拿起档案和戒指，分发给何扣和方旭，“一定在这四个地点。”他露出的脖颈处，那道白痕已经变得殷红与肌肤相称，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凌虐感。
    【战损崽，我可以。】
    【上面的姐妹，请不要在床上扭的跟条蛆似的。】
    【在？拆下摄像头。】
    【拆了也没用，姐妹请美颜一下。】
    林肆手里是D06、B17，两间都在一楼食堂附近的病房，何扣在三楼，方旭在二楼。
    食堂里
    王香琳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邵琴死去的惨样，而白骊这话还时时刻刻回到那她的耳边。
    记住，她是为你死的，本来应该是你，你应该成为这个样子。
    令她尤其恐惧的则是智商极高、非常聪慧、冰冷如雪的青年林肆。当时他看过来的那一眼，直接令自己寒毛倒竖，像是被雪地里的孤狼所盯上了，而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孤狼撕裂喉管。
    叮————
    清脆悦耳的撞击声，令她停止切菜的动作看向地面。
    “啊！戒指！”
    那枚男式戒指是咕噜噜的滚到了她的脚边，王香琳机械型剁菜的手一阵颤抖，咣当一声刀被扔在了桌面，而她则惊慌失措地蹬蹬蹬向后连忙退了几步，左脚绊右脚，直接摔在了戒指前。
    “那本该死的人是你。”
    一只指节修长却暗含力量的手捡起了它，王香琳趴在地上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在看清那张脸就害怕的把头转向一边。
    是林肆。
    “这枚戒指一开始是在你那，应该是白骊从你这借走了它，害死了邵琴。”林肆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趴在地上的王香琳，眼神淡漠倒不像在看一个活物。
    “你怎么知道的？你监视我？”王香琳受不住林肆看她的眼神，有些恼羞成怒。
    “我猜的，白骊害人的招数低级却足够有用，而且你看邵琴的眼神足够心虚。”
    “你要我怎么办？我又不知道白骊拿戒指是去害人，是拿去害邵琴的，我又不想死，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而且她是特殊玩家，杀人是有积分赚的。”
    王香琳刻意隐瞒了知道白骊拿戒指是去害人，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那你看到这戒指这么惊慌失措是为什么呢？单纯害怕吗？”林肆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手里把玩着戒指，也不想听王香琳的回答，兀自走向门外，余下她一人在地上挣扎。
    “靠靠靠，哥哥不行，我要气死了，就那个王香琳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还有那个白骊如果我一开始就把她除掉，怎么会做那么多的妖。”04愤愤不平，极为跳脚。
    “哥哥，现在就现在，就要把白骊除掉。”
    “不行，我说过最后给她一击这件事不会变，只不过她从邵琴身上赚的积分，我会让他一点一点吐出来。”林肆语气含森然，瞳孔微微扩大，轻描淡写的决定了白骊接下来悲惨的命运。
    言语间，林肆来到了方傲芙曾经住过的病房。
    病房门大敞着，里面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厚厚的灰尘积满了房间，病床上有着熟悉的拘束带，床头上有着剧烈挣扎所造成的痕迹。
    各个柜子里也都积着灰尘，除了几张纸屑外什么都没有。
    这已经是一楼的最后一间病房了，林肆检查的仔仔细细什么都没有发现。
    就在此刻
    三楼何扣兴奋的声音传到了一楼，“找到了，林肆方旭快来！”
    林肆来到三楼，就看见方旭一脸无奈地注视着何扣费着九牛二虎之力拉着一道严丝合缝的抽屉。
    “林肆，你来了快帮忙，这东西根本弄不开。”
    林肆看着何扣直接粗暴的动作，抽了抽嘴角，“你确定是这样开的？”
    【是你们看方旭和林肆的表情，像不像盯着村头的二愣子。】
    【不行，比喻绝了，这现在就像二愣子。】
    【二愣子，二愣子又怎么样？至少长的还可以呀╮（╯＿╰）╭。】
    【至少人家没主动害过人啊，看看那个白骊和王香琳，气死我了。（｀Δ）！】
    这个柜子从外表上看，跟楼下那几个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本该装着把手的地方，是一个圆形缺口。
    “不行，我放弃了，这开不了呀。”何扣气喘吁吁。
    林肆蹲下身子，盯着那缺口，它并不大，宽度顶多只有一截指节，大小与那枚戒指的大小相似。
    林肆从口袋里取出它，直接将戒指简单粗暴的怼进了缺口。
    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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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戒指直接被弹出来
    出现了一行淡淡的————信息不全，无法验证，换算成能听懂的话，它被嫌弃了。
    “这什么意思？林肆方法对了，戒指太脏？那怎么办给它洗洗吗？”何扣捡起被推出的戒指，仔仔细细观察，就想将随身携带的水浇在上面。
    确实它上面信息不全，只有相遇日期，相遇地点则被一层又一层的血污所掩盖。
    “恐怕不是用水洗，是用血来洗。”
    “在NPC手里是用命来洗，闰玩家的命。”林肆目光从柜子移到何扣手上，可是眼前的场景，让素来冷静的林肆都一愣。
    只见何扣不知从哪摸出来的小刀，已经划破手指，血线流经戒指被戒指吸收，厚厚的血污也逐层剥落。
    “那你早说呀，我听到前面那句拿血来洗，我就划了手。”何扣伸手摸出绿色药剂，吨吨吨的灌进口里。
    手上的伤口转瞬间复原了。
    “这药从哪里来的？”
    “你说这个，不就是积分商城里卖的吗？”
    “积分商城？”
    “对啊，只要通过三关积分商城，它就自己开了呀，别说你连三至都还没有通过。”
    “没有，这是我的第二关。”
    “操，我以为你至少通过四到五关的大佬，你一个二关的，他娘的这么厉害，还有没有天理了？这整场游戏就好像就你一个没通过三关。”
    林肆无形中秀了一把实力神色平淡，“那你这种药剂贵不贵？”
    “贵，我跟你说可贵，简单的皮肉伤很容易就复原了，就比如那个绷带就是最基本的疗伤工具，要不是我比较幸运，前几关得到几个我自己用不到的A级道具卖出去，我怎么会舍得买它呢？”何扣浑身散发着土豪，有钱的光芒。
    而此时，林肆又重新将戒指怼进去。柜子闪烁了几下不甘心的光芒终于打开，里面静静躺着另一枚对戒。
    两枚戒指经过时间长河的洗礼再次相遇，它们静静地躺在林肆手中，恍惚间竟将林肆的脸撑出了几份圣洁。
    “你找到了我的礼物。”方傲芙蓦然出现，眼中续满了泪水，语气哽咽。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找到它们了。”方傲芙迫不及待地想要从林肆手心夺走它们。
    就在这时，林肆将手术刀放在戒指上，力道很轻却像是将绳索套在了方傲芙的脖子上。
    “你干什么！”
    “别担心，只是希望你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我做一件事。”林肆语气轻轻的，丝毫看不出威胁。
    “不可能。”
    “那如果这样么对戒化为粉未，你不也没办法杀人了吗？”
    林肆一语道破天机。
    “那你说什么事儿？”
    “我要你无论用什么方法，让白骊失去行动能力。”
    第34章 精神病院惊魂（十七）
    走廊幽长笔直，由于没有窗户阳光无法射进来，就算是在白天也显得十分阴冷昏暗，只有白骊脚步声回荡。
    就在十分钟前，她听到到了何扣的声音，当时就想冲上去。可是听清楚呼唤着的是林肆名字，又生生停下脚步。
    白骊害怕林肆，尤其害怕林肆的眼神，只要他遥遥望来一眼，自己无论多么丑恶的心思，都好像铺在了阳光之下。
    可是险中求富贵，她自己都没想到那个邵琴的积分居然足够自己买两瓶复原药剂，白骊正沾沾自喜，没有意识到空气冷了几分。
    叮————
    上好的金属与地面撞击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她低下头，就算走廊里昏暗，但戒指在地上散发的寒光仍然熠熠生辉。
    “戒指！这不可能！你明明被林肆拿走了。”
    空气中的寒意又强了几分，她的皮肤上也冒出了一颗一颗的鸡皮疙瘩，口鼻呼出了白气，白骊不敢碰地上的戒指，搓着手臂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嘻嘻嘻嘻
    银铃般的嬉笑声恍若地狱的丧钟，白骊也不自觉加快了速度，妄图跑出走廊。
    她没有低头看，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双女士的手，指甲尖利修长指缝里尽是些碎肉，紧紧的跟在她的脚后。
    炫目的白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光明、光明就在眼前，她的眼中也浮动希望，唇边漾起了一抹笑。
    可是那抹笑，乍然停止，剧烈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白骊缓缓地低下头，那双手深深抠进她的脚踝，猛然向外拔出时，扯出些血肉和脚筋。
    “啊！”
    方傲芙的手消失了，只给她留下狰狞的伤口和剧烈的疼痛，浓稠的血不停的从伤口涌出，白骊拖动着那双脚，走廊里拖出长长的血痕，就像是恐怖片里的场景。
    呼呼呼，粗重的呼吸不停回响，她伸手拿起兑换的复原药剂喝了进去，倚在墙角感受着经脉复原皮肉复合的痛苦。
    眼前一阵阵发暗，白骊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时，白骊看清了背着光站在她面前的人。
    咣当！
    她一阵手抖，连药瓶都摔碎在地上。
    白骊面前的人是林肆。
    “你，是你害我，戒指明明已经被你拿走了，怎么会又出现？”白骊痛苦折磨的脑袋发昏颤抖着举起手指向林肆，林肆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尘埃中的蝼蚁。
    “你有证据吗？你没有。就算我当着你的面亲口承认，你也没办法在别人面前指认我。”林肆歪了歪头，给他冷淡的表情增加了一缕人间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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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真的是你干的，我要告诉他们。”
    “告诉谁？我说过你没办法指认我，这件事不是像我也没有办法指认是你杀了邵琴一样吗？我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他的话剥落了白骊最后一丝自信和遮羞布，相当于把她所有的心思□□裸的剖开。
    “就算是我杀的又怎么样？最终大boss不动我，你也动不了我。”白骊自己身份放在那里，语气多了一丝底气。
    林肆蹲下身，与白骊平视。扫了一眼她的脚，左手撑着下巴，低垂着的眸看不清眼色，“我动不了你，可是你从邵琴身上赚的积分，我一丝一毫都不会让你带出去的。”
    “林、肆、你想做什么？”
    林肆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话语一转，“复原药剂挺贵的吧？”
    白骊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表情一愣。
    “你能买得起几瓶呢？一瓶两瓶三瓶抑或者是四瓶，才治好脚没有关系，受伤多简单的事，今天你可能喝药剂喝到想吐。”林肆自问自答，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语言，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恐惧。
    他站起身子，迎着光离开，白骊只能看见回头前他勾起的嘴角，和眼中的冰冷。
    林肆向档案室走去，手里转着一把钥匙，钥匙上贴着五楼，那是昨天任务的额外奖励，等到夜班开始后，钥匙可以用于提前开启五楼。
    “林肆，把戒指赶紧给我。”方傲芙拿着刀站在他面前。
    可林肆熟视无睹，径直从她身边经过，“当时说好了交易，你挑断她脚筋三次，我就给你。”
    “可她万一经受不住死了呢？”
    “不可能，她得到的远不止三瓶复原药剂，我有分寸，她可是要留到最后的。”
    方傲芙不知道白骊哪里得罪了他，自己只是看着林肆冷淡的神情，随意的语言就一阵胆寒，庆幸自己npc可没有得罪过他。
    方傲芙眼前仿佛出现了当时做交易的场景。
    “你要她失去行动能力，可以啊，可是我不会用什么温暖的手段，我可是会直接跳断她脚筋的。”方傲芙心思全放在林肆掌心的戒指上。
    “可以，你挑三次别弄死了，让她有能力喝复原药剂就行。”林肆皱着眉头，不知道算计着什么。
    而旁边的何扣，看着林肆陌生的表情，搓了搓胳膊胳膊。
    时间回到现在，林肆我在档案室的椅子上，听着楼下白骊再度传来的惨叫声，心里并没有报仇的快感只有淡淡的怅然若失。
    “哥哥，你够狠啊。”04观看完全场，语气里没有责怪，居然还有几分欣喜。
    “我跟你不同，清理垃圾我只是不喜欢亲自动手而已。”
    04看着逐渐有人气、知道报仇和感谢，不再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木偶的林肆，心里想到：快点，再快一点，情绪再丰富一点，挣脱那些束缚，那些东西我就可以逐渐透露给你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淌，平息的惨叫声再次响起吵醒了趴在桌子上补眠的林肆，三次了，白骊已经惨叫三次了。
    【我不是他的粉，事情也了解不全只是想说一句林肆太狠了吧。】
    【楼上的，白骊的粉？你又没看清事情的原委。】
    【说实话，如果害的是对我好的人，我可能比林肆还要狠。】
    【就是，在直播间里看多了各种妖魔鬼怪，主动害人的被动害人的，像邵琴那样的不多见了。】
    【这就是个逃生游戏，人性上恶毒的点被无限放大，唉。】
    直播间里一片愁云惨淡，而林肆看着外面玫金色的余晖，掏出戒指。
    是时候了，林肆想到。
    方傲芙的身影凝聚在他眼前，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单单做出一个伸手的动作。
    他将戒指放在她的手心，“李亮他很爱你，日记本里写满了你与他的日常。”林肆状若无意，歪头看着几近哭泣的方傲芙。
    “谢谢，记住，要在午夜12点前去五楼。“声音随着她身影逐渐飘散。
    林肆独自一人下楼，坐在食堂里。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他搅弄着面前黑乎乎、一眼看上去让人没有食欲饭菜，接收着那走路踉跄蹒跚着的白骊恨恨的目光。
    “都停一停，正好你们都在。”护士长咳了几声，将注意力全部都吸引过去，“今天是你们值夜班的最后一天，明天五楼就要开了院长就要回来，你们谁该留下谁该走两天后就知分晓。”
    “诶，这不对劲，林肆你的额外奖励就是五楼的钥匙吗？”何扣端着餐盘坐过来，小声嘀咕着。
    “我的钥匙可以提前开门。”林肆搅弄着面前的菜，尝了一口就放下筷子。
    “那边说什么呢？交头接耳的，你们组就你值夜班去。”护士长一眼瞄到何扣，直接安排了他的工作。
    月光渐渐盈满整个天际，给外面所有的金色笼上一层雾蒙蒙的白纱，像极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琵琶女。
    林肆告别了咨询台里何扣眼巴巴的渴望，独自一人推开楼梯间大门。
    楼梯间与昨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更加颓败了几分，在墙角的蜘蛛网随风微微鼓动，伴着月光能够看清血手印和抓挠的痕迹。
    五楼大门被一把沉重且锈迹斑斑的大锁牢牢锁住，不只是锁住里面的希望，还是魑魅魍魉。
    未知才是令人恐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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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将未推开的门翘起了一条缝，五楼走廊内的声控灯应声而亮。
    林肆把门彻底推开，眼前惨烈的景象让始终叽叽喳喳的04都怔愣了。
    走廊就像用血洗过一样，血手印一片连着一片，随意摆放的病床上是深深浅浅的刀痕，林肆的耳畔好像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声控灯也因为接触不良忽明忽暗，除了尽头的那间屋子，其他的都用锁重重锁上。
    玻璃上满是灰尘，走在其中总是会担心，从黑暗处窜出某些不知名的生物。
    林肆小心躲避着地上七零八落的医学器材，迈开长腿，一步步踏向尽头。
    尽头房间的门板上镶嵌这一块铝质钢板，林肆用手帕擦尽灰尘，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院长办公室。
    “哥哥，你说这后面会是些什么呢？”04随意猜测，“院长？病床？尸体？反正无论是什么？肯定不会是先好东西。”
    “不清楚，看一眼就知道了。”林肆脸色冷淡长睫微动，推开那扇没有上锁，透着微光的院长办公室。
    门后的景象超出了想象，却揭露了某些真相。
    第35章 精神病院惊魂（十八）
    林肆穿梭在各式各样的透明容器之间，刺鼻的化学药剂气味弥散在空气中，让林肆的眼角不自觉的微微发红。
    随着机器运转的嗡嗡声，那些绿色液体骤然变红，零星的肉块开始出现。那些容器里竟摆放着一副副人体器官。
    他站在一个将近两米的容器面前，目光随着那副狰狞器官上下浮动，面色平静就像站在拙劣的画前。
    一块铜黄色牌铭镶嵌在玻璃罩上，浮灰笼罩在表面，信息看得并不真切，林肆拭去灰尘，凹下去的痕迹深入彻骨。
    第103号，xxx，迄今为止最接近的器官。
    第104，xxx，更加完美。
    第105，xxx，…………
    第106，xxx，…………
    林肆面无表情地行走在其间，就如同走在那属于恶魔的无边地狱，悲哀的灵魂哭嚎着诉说惨烈的暴行。
    “我的，我最完美的作品去哪里了！”
    “院长？”他面前是一个蹲在地上的人，那一袭白大褂上弥散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脸颊上紧贴着空空如许的玻璃罩，被林肆的声音惊得转过头，那竖着的曈仁眼盛着疯狂的病态。
    “你，是你，你见过我最完美的作品。”院长的速度并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牙齿与兽类相似，手术刀在月光下逐渐变长，而林肆的反应并不慢，刀光堪堪与他的身影擦过。
    “院长，还没到十二点，还没到第四天，你还没回来。”林肆将被刀擦过的衣角轻轻撕裂，裂帛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明显，举动里是显而易见的嫌弃与厌恶。
    林肆借着柔柔的月光，看清了院长所遮挡的黄铜牌铭————第125，方傲芙，最完美的器官拥有者。
    “对啊，没到第四天，我还没回来。”随着他自己的话，院长消散于月光。
    咔——咔——
    林肆猛地看向身侧的玻璃瓶，红色的液体汹涌而出，带着不可抵挡的气势猛扑过来，“哥哥，快跑！”04的声音出现。
    可林肆呢，居然闭上双眼，泰然处之。
    啾啾—啾啾—
    出乎意料，没有粘腻的触感。只有风裹挟着鸟语花香，欢声笑语传入闭着眼睛的林肆耳中。
    “李亮，我不能答应你，我有抑郁症，吃了药后可能自虐，也可能伤了你。”
    “我不怕，我爱你，希望能和你分担这一切。”
    面容憨厚的李亮郑重其事地跪在方傲芙面前，手里举着戒指，满眼希望。
    画面一转，
    李亮跪在一方白布前，眼泪从眼眶中滚留，“亲爱的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死因。”
    林肆就是一个局外人，观看完全程。
    “哥哥，你知道幻境？”04松了一口气，为自己的白担心感到懊恼。
    “从我们刚刚打开院长室的那一刻起，就陷入幻境，而且这不一定是幻境，只是一些过往。”林肆靠在幻境的大树上，双手抱拳放在胸前。
    “而且你刚刚并没有醒。”
    04确实刚刚没有醒，他白天正在努力削弱两人之间的情感屏障，一到晚上就陷入了沉睡，刚醒来就看到扑面而来的红色液体。
    而眼前的幻境又几近变化，银光乍破，犹如破碎的镜子，每一面都影射着过往的光彩。白光刺眼林肆手背挡的眼前，渐渐适应了那光。
    再次将手拿下来时，他的面前只有院长室，只不过与幻境不同的则那扇大门是紧锁的。
    “开不了，没有钥匙。”林肆扫了一眼那把锁，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
    可他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身回头，枪蓝颜色的牛仔裤化为幽暗深邃的蓝：“你眼光挺差的，对完美的要求够低的。”
    他并不在乎这句话让背后的大门逐渐扭曲，像是在表达着愤怒。
    林肆装备栏里日记已经更新。
    2014年，5月17日，又有人死了，跟她一样死因不明。
    2014年，6月4日，是不是医院死的人太多了。
    2014年，7月5日，我数了一下从我到这开始上班截至今日，死亡共计109人。
    2014年，8月8日，我跟去了太平间，护士长送进去的每具尸体，都有看相同的刀口。
    2014，9月4日，我查了所有的医学书，“Y”字刀口是解剖时用的，有人进行人体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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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0月20日，我查到了，我查到所有的真相，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不正常死亡，因为需要源源不断的尸体，我被他查到了，他要
    日记戛然而止，后面没有内容，只有大团大团的血迹，像是人无意间抹上去的。
    林肆走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
    “李亮猜到了院长杀人，所以院长提前下手杀人灭口，可是他尸体究竟会藏在哪里呢。”林肆握着手里的书，书里丝毫没有提示。
    他思考着思考着，困觉一阵阵袭来，像是有魔法一样，将他催入梦乡，林肆并不单独，除了值夜班的四人，剩下的与他经历相同。
    林肆合衣而眠，睡得并不安稳，眉头一直微皱，像是在经历那些不愿意回忆的过住。
    月起月落，日头渐升。
    林肆从梦中醒来，额头出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呼呼呼————
    粗喘的呼吸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他从床上坐起来，左膝微屈，不熟悉的触觉和悦耳的铃声传来，这些都让他的目光冷静。
    那是一串红线铃铛。
    这不该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脚踝上，可红线的殷色与他紧致白皙的脚踝极为相称，红色与白皙给予视觉强烈冲击。
    只要剧烈走动起来，清脆悦耳的响声就伴随一路。
    铃铃铃——
    铃铃铃——
    铃铃铃——
    所有的玩家集合在大厅里，脚踝都有一串红线铃铛，林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林肆，你这脚踝也有铃铛，我只是在值班时睡了一觉，就发现这脚踝上多了东西。”何扣扶着旁边的墙打了个哈欠。
    铃铛与林肆皮肤接触了很久，仍然是阴冷刺骨的触感，“今天早上才发现的，动作一大就铛铛响。”他睁着眼在大厅跟查着，包括自己在内的剩余七人。
    林肆、何扣和方旭显而易见地组成一个队伍，王香琳与白骊不知何时勾搭在一起，姚状与黄斐也组成一个临时队伍。互相之间信息并不共享。
    今天的大厅格外空荡，只有玩家没有那些病人不停地游荡，而且把他们叫来的护士长也不在大厅里，只有监控不停地闪烁着红点。
    “护士长人呢？不是把我们叫过来的吗？”等了许久的姚状终于是耐不住了。
    “对啊，今天不说院长回来了吗？”
    人群里不知是谁在附合。
    但林肆却是紧盯着监控摄像头和旁边的喇叭思索着前几天的回忆，昨天摄像头好像没有开，而且看着它莫名有一种被偷偷窥探的感觉。
    “咳咳咳，我是你们的院长。”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了懒散的众人。
    “天，哪来的声音？”
    “不知道，没人啊。”
    “听着像个男人的声音。”
    着急忙慌的玩家犹如一只只没头苍蝇乱撞，乱走动的动作激起一阵阵的铃铛翠响。
    “在这。”林肆指着墙上的喇叭头，右手扶额皱着眉头，似乎被那响声弄得有些烦躁。
    “今天早上你们都发现自己脚上多了铃铛，请各位实习工记住，当如果它掉了，那你们也会失去转为正式工的机会。”当目光凝聚在喇叭头上时，它出声了。
    “而且正式工只有五个名额，今天将会剔除两个临时工，从第五日起留下来的人数越少，你们将享有越高的待遇。”
    说这句话，它停住了，似乎在给玩家接受时间，等到嘈杂声渐渐平息，而最后一句话，将各个队伍的关系彻底离间。
    “以下排名是以工作情况所评定：林肆、方旭、姚状、何扣、王香琳、白骊、黄斐，各位分数可以相互赠予和强行夺取。”
    这句话说完，三只队伍都心照不宣的，相互拉开了距离。
    林肆拉过不明情况何扣，“小心点，这相当于明晃晃想让玩家之间自相残杀。”
    “哥哥，你评分挺高的呀，怕不怕他们过来抢你排名，让我出来嘛，我肯定会教会那些人做人的。”04可怜兮兮的想要出来，开始了每天恳求之旅。
    “哥哥，你怎么护着何扣和方旭，我不是那个小可爱了吗？”04看着他拽动的衣角，叽叽喳喳的嚷嚷像一个吃醋的孩子，吵得林肆头更痛了。
    “有这种心思的人，会从最弱的开始抢夺。”林肆内心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希望这一场游戏里少花点心思动手清人。
    【你们有看到主播脚上的铃铛吗？他戳我点了。】
    【我关注点不同，昨晚那玻璃瓶吓死我。】
    【不是你们有注意到，院长说的话吗？崽崽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对对，这肯定会有人动心思抢夺积分。从今天起，那剔出的两人不知道会是npc动手，还是其他玩家相互残杀。】
    大厅内，暗潮涌动。
    第36章 精神病院惊魂（十九）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谁也不知道一直维持着表面和谐的队友，此刻是否在惦记着自己的命。
    【各位好好加油，淘汰将从现在开始，我将以分数高低决定清理顺序，正式工在等着你们。】
    林肆静静抬眸，隔着那个监控和喇叭头，似乎能看见院长玩弄人心的笑和稳操胜券。
    “我…我先去忙了，你们这聊在这聊。”王香琳拉着白骊不知逃到了何处，背影好像在说，不要惦记我的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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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遥望她们的背影，声音很小好像在喃喃自语；“你拉走的可是整局游戏里最不安分的玩家。”
    “我们也走吧，你们保重吧。”姚状组转头就走。
    整个大厅里只剩下了林肆他们组。
    “怎么说，他们不会怕我们害他吧？怎么可能我干不出这事的。”何扣跟在林肆身后唠叨着。
    林肆站在失物招领栏处，今天它没有丝毫的提示，只是孤零零的将它们的排名写在了上面。
    “我们看排名干什么？”
    “变化，排名的变化。”
    林肆拿起旁边的笔，在最后两位的名字下划了两道线，“院长说是以分数顺序来决定淘汰，白骊和黄斐是最危险的，他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坐以待毙，二是主动出击夺取分数。”
    “你说她们会怎么做呢？”他左手撑右手，拿起板擦将横线拭去，动作极为熟练，好像做了千百遍一样。
    而此时，就在林肆分析黑板上排名用处时，已经有惨案暗地里发生了。
    “黄斐！”
    楼上尖叫出声，楼下排名变换。
    林肆亲眼看着黄斐的名字就像被一股神秘力量慢慢抹去，而每个人后面跟的分数没有丝毫增加。
    姚状满脸惊恐，两手满满的都是血，直接从楼上冲下来，“死了死了，黄斐死了，活生生地在我面前被门轧断了腰。”
    林肆跟着上楼，门前的血迹迸溅了几米，她的状态就像古代名为腰斩的刑罚，腰被夹在门框与门缝之间，脸上好像还有苦苦挣扎的影子，而与之不匹配的则是她垂下了指缝中那一张纯洁无暇的纸片。
    他小心翼翼避开地上那由血溅凝成的小血坑，从尸体的手中里抽出纸片。
    直到抽出才发现那原来不是纸片，而是被叠的整整齐齐的笔记本纸页。
    我发现了那一副最美的器官，它是由阿芙洛狄忒亲自筑就，是我一生追求的目标，可是她的身边围绕着狼群。
    她的抑郁症已经好了，她出院了我离开了我的维纳斯。
    辗转反侧难以忘却，就算她身边的狼一直盯着我，作为她的主治医生，我一定会让她回来的。
    林肆手上的纸所写的是病态的、令人恐惧的喜欢，字字句句寒人心魄！
    “这精神病院的院长才是最大的神经病吧？”04感受并不好，林肆和04虽然是分裂所形成的两种人格，永远都是秉承着自己的行事准则。
    “这件事显而易见，那些被毁掉的标本玻璃瓶，狼，他的维纳斯，表明的不就是病态的世界观吗？”林肆冷眼旁观着黄斐的尸体消融融化，化为一摊血水从地板的缝隙间缓缓流走。
    而这一边只有林肆独自一人走在走廊上与04对话。
    “林肆？”
    走廊上的门突然打开，出现在他身边的则是白骊，她的身边没有王香琳，白骊察觉到了林肆看向门后的目光，身子侧过挡的严严实实。
    林肆只淡淡瞥了她一眼，甚至比一粒微尘让他引起的注意还要小，白骊从小就是视线集中点，这样的举动让她莫名感到了轻视。
    “林肆，我究竟是哪里惹到你了？你那么讨厌我，邵琴那件事你已经报复过我。”白骊询问着将背在身后的手缓缓移动，掏出别在腰间的毒针。
    而门后王香琳无力的睁着那双没有光彩已然灰暗的眼睛，脸色发青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
    林肆居高临下，眼神虚虚地不知躲到何处，“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但右手拿起搭在左臂上工作服。
    两人之间的氛围就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弓，随着楼下的一声尖叫，蓦然崩断。
    白骊弹出毒针，身影退入屋中。而林肆反应也不慢，抡动厚重的工作服，将毒针打飞，那针头发青一看就涂着剧毒，针入墙三分尾部甚至还在微微颤动。
    动作间那紧扎在腰间的T恤被掀起，露出劲韧有力的腰肢，可它却又极细看起来有些不堪盈盈一握。
    “林肆，林肆。”何扣喘着粗气爬上高楼，“王香琳也死了。”
    “我知道了。”林肆将工作服随意的丢在走廊的桌子上，披散的额发遮住了那双眼睛，遮不住眼中的锐利。
    “王香琳已经死了，白骊排名分数甚至超过了你。”
    “白骊杀了王香琳。”
    与他的言语配合着，门吱的一声打开，王香琳的尸体与林肆的冷冷的眼神对视，白骊早已不知逃向何处。
    “白骊逃了。”
    林肆踏入一片狼藉的屋内，肉眼可见曾经发生过的争斗，王香琳的指缝内也有一页纸。
    她回来了！我再也无法抑制住喜欢，我支开了她身边的狼，终于得到她。
    在五楼，那苍白安静的躯体，我兴奋地控制不住解剖刀在她身上滑动。不再跳动的心脏，在我的手里安静的像个睡着的婴儿，她成为解剖玻璃瓶里最完美的藏品。
    狼来了！狼来了！它一直在盯着我，它发现我动手。
    我杀了它，把它藏在了狼自己最讨厌的地方。
    林肆手里的纸上，终于又再次涉及到了李亮的消息，显而易见院长嘴里的狼就是李亮。
    “被藏在了最讨厌的地方？”林肆手指摩挲着纸面，他思索着脑里已经存在了医院地图。
    偌大的医院就这样立体的呈现在他的脑中，林肆脚腕上的铃铛随着他下楼的动作的动作叮叮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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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间、五楼、食堂、员工休息室……他回想着自己走过的处处地点，过少信息让林肆无法排除。
    “哥哥，信息太少了，就算是你也没办法排除。”04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吊儿郎当。
    林肆缓缓抬眸，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大厅，除却不知逃往何处的白骊仅剩四人，林肆巡逡了一周大厅，直到看到壁钟眼瞳突然放大。
    “嗯？”林肆的声音很小，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面板上只有五个人，那我们是不是安全？”姚状身上有不少的血，眼里亮亮的，语气中也带着不易察觉的隐秘欢喜。
    死去的队友带来的是自身的安全，他自然高兴。
    林肆勾了勾嘴角，淡淡睨了他一眼：“安全？未到游戏结束的最后一刻，我们都是不安全的。”
    “而且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时间被加快了吗？”众人顺着林肆的手指看向悬挂壁钟。
    壁钟的指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加快。
    滴答滴答滴答————
    【这玩家也太天真了吧？】
    【这壁钟转的也太快了吧？】
    【每日一问，有关于背景的科普君吗？】
    【有的有的，接着上次的说，后来原型人物死掉之后，举报资料被其送到检举中心，精神病院院长保持自己最完美的作品在警察到达楼下时跳楼自杀，在院长室里绞得人体器官二十瓶。】
    喇叭头说话了：“恭喜各位顺利渡过第四天，请诸位到达食堂用菜，希望明日能与你们见面。”
    林肆冷着张脸踏入食堂，外面的天空便像被一双不知名的手拔动，初生的东阳化为西斜，金红色余晖没有丝毫温暖。
    整个世界的速度被加快！
    第四天就快过去了！
    第37章 精神病院惊魂（二十）
    那速度太快了！
    余辉好像只是虚幻的梦境般只出现过一瞬，一轮镶着黑边的银盘在天空中攀升，那黑边逐渐向内部靠拢。
    残存的银辉就像是在粘稠的黑暗中摇曳的烛火，孤零零的好像要被吞噬殆尽。
    林肆站在清冷的月光下，眼中映着银轮，整个人就如同高山上的积雪，冰冷且不近人情。
    “月亮变黑了。”他缓缓抬头，额前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语气冰冷。屋里并没有开灯，黑暗开始笼罩整个食堂。
    “你们看前面！”何扣惊愕地指着前方。
    “前面有什么东西？”方旭冷静地提到。
    林肆低头望向前方，映入眼帘的是由黑色颗粒凝聚而成的人体。他每走近一步，银色的月光便退后一步，最后只缩成了一个圆圈。
    护士长也瑟瑟抖抖，眼泪糊了整张脸，淡淡的骚气从□□处涌出，温热的液体滴答滴答的流入地面，她手脚并用的想要挤入月光。
    扑通
    她就这样被光滑的地面的绊倒。
    “啊！救我！”
    黑影就这缓缓地缓缓地笼罩下来，将剧烈惨叫的护士长融化成另一团黑色的液体，与他行走间融为一体。虽然没有面孔但似乎能看到咧开了嘴唇，那翻滚的恶意扑涌而来。
    “他还剩五六步就靠近，如果不想彻底陷入黑暗，只能去开灯。”林肆的眼光扫过距他三步之远，那已经陷入黑暗的电灯总开关。
    “我离它最近，何扣，方旭声东击西，我去开灯。”林肆双手放在胸前扭头吩咐，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慌乱。
    话音刚落
    黑影冲了过来。
    “快！”
    林肆像一个弹跳力极好的小松鼠，通过地板与墙壁间的借力猛然窜进黑暗，何扣与方旭也再分散站开在陷入黑暗的一瞬间，发出剧烈的躁动声。
    “啊，快来这！”
    “我在这。”
    黑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行动，他左顾右盼，终于下定决心的追着林肆的背影。
    那动作带起浓烈的腥风，好似这个世界都被染成了猩红。黑粒几乎要碰触到那飞扬的发丝。
    就在这时，
    一大一小的“咔”声响起。
    灯亮了。
    刺眼的白光播撒在地面，林肆微眯着眼。一柄巨大的死神镰刀凭空横亘在林肆的后脖颈处，甚至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痕，只要再迫近丝毫他就会血溅当场。
    “林肆，你没事吧？真是吓死我了，黑影最后的移动速度太快。”何扣站在林肆面前充满担心的目光，扫视几遍，像极了担心自家小鸡崽出问题的老妈子。
    “我没事。”林肆拨开极度锋利的死神镰刀，看起来眼神冷漠，紧压在平静之下的放松只有04能感受到。
    啪啪啪
    凭空出现的拍掌声直接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林肆呀林肆，你很厉害。”
    第一眼就觉得那只是一袭白大褂，因为裹在衣服中的那个男人太苍白了几乎要与那衣服融为一体，他唇边咧着笑容，看起来斯文俊秀，可那身上扑面而来的疯狂与病态，让他自身的存在又难以忽视。
    他是昨晚的院长！
    院长极瘦，细长鳞峋的手指有些像鸡爪，他只是伸手一招，那把死神镰刀直直飞去，运动间变换造型，化为一把被拖在身后的长刀。
    “从脏器手里逃掉的人屈指可数。”院长的手紧贴着那把刀，像在对待自己的爱人。
    “谢谢院长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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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与院长相对而立，眼中涌动着与之相同的病态与寒芒。
    “不过你起名字的品位与你收藏的眼光………”林肆扬眉挑唇，伸手抚摸着那脖颈处有些刺痛的血痕。
    “都是那么差。”
    院长绷不住脸上的表情，肌肉抽搐了几下，面目扭曲手上青筋暴起，那把刀马上就要砍过来。
    可是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竟然努力压制脸上的狰狞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你故意激怒我？因为我伤了你吗，但像你这样不怕死的倒是少见。”手里握紧唐刀，可脚下却一步未动。
    林肆甩了甩手上的血，低着头没有与他直视，“没有，只是单纯吐槽你的品位差而已。”
    这话一落，气氛又陡然紧绷。
    滴答滴答滴答————
    明明只是几分钟，可林肆抬头望上时钟，却将近过去了半个小时。院长查察到他的动作，顺着林肆的目光望去，唇边浮现了饱含恶意的笑。
    “大家想成为正式工就必须过我这关，我对你们没有什么要求，只要遵循游戏规则玩好一、二、三木头人，不让它们和我在夜里找到你们，就算正式通过。”院长眼神投向黑暗的角落，这些话不知道是跟玩家说还是跟“它们”说。
    她话音刚落，时钟转至午夜12点半，灯灭了。
    猛然迎来了黑暗，那生理反应让林肆自然而然的闭上眼，头部向右扭了一下，发尾在黑暗中跃动。
    林肆缓缓地眯开双眼，缓慢地适应着陡然经历的黑暗，“走廊？这是病人休息室的走廊？”
    林肆自言自语，如果有外人存在的话，一定会以为他是个疯子。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主播给人的感觉像是两个人。】
    【有的有的，我是第一批看主播直播的，当时剁特里莎女爵的时候就感觉不对了。】
    苗禾双手在键盘上打了啪啪作响，刚刚那句弹幕就是她发的，她作为林肆的忠实粉丝，感觉到主播身上的分裂感越来越重。
    就好像是两个人！
    第38章 精神病院惊魂（二十一）
    林肆的上方是几盏应急灯，他头上的那一盏滋滋啦啦的响着，几只飞虫萦绕在附近，灯只能照亮小小的一块区域，林肆正站在那盏灯的光亮下，适应突如其来的明亮。
    另一盏灯与林肆隔得很远，零零碎碎的摆满了障碍，按一个成年人正常的速度，得有五分钟才能走到。
    “那是什么？亮亮的还是个方形？”林肆摆了摆手将飞虫打走，手的黑影投在地上，他的身后有些东西在影子里疯狂扭动。
    那荧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随着病人休息室里忽明忽暗的灯光，不停变换位置。
    林肆脚下微微一动，鞋子和小腿超出了光的范围。
    叮————
    那从今天起怎么动作都不响的红线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叮叮作响，皓白的脚踝，扎眼的亮红，金黄的铃铛，光亮与黑暗的对比交织出诡谲又色气的氛围。
    “嘶。”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中。
    林肆一触黑暗就缩回了脚，就算是这么迅速，裤角直接被撕裂，还差封号，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就要撕裂鞋面，触及白晳的脚面。
    那块荧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林肆处在走廊，那块方形则在病人休息室的室内，他如果想去探查一定要走过没有光亮的黑暗处。
    “哥哥，你要去吗？”04感受到林肆的情绪，语气里满是跃跃欲动的搞事。
    “你现在是不是没法出去？那交给我，交给我你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任务一点都完成。”04在心底不停的蛊惑着他，那迫切地想出来的欲望，几乎要挣破牢笼。
    林肆微眯着眼，“不用，等一会儿就能出来，放你出来整个医院都能被你炸了。”他在灯下晃了晃脚上的铃铛，动作好像在挑衅那些进不来的黑暗生物。
    叮铃铃———叮铃铃———
    “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细细密密的声音无缝地从身侧传来，好像那些声音就贴在他的身边说出来的，那些声音好像是从许多人的身上提炼并糅杂出来的，不男不女，有童声、老年人、还有成年人。
    “有没有木头人？灯下都是木头人，木头人没意思，要活人。”
    那道声音如同海浪，人在里面待久了，几乎有一种即将溺毙的感觉。
    林肆就是礁石迎接着这海浪的冲击，它源源不断地冲击着那微弱的光源，林肆头顶的灯光晃动的更加剧烈，范围也渐渐缩小。
    “一二三、都是木头人！”尖细的女声占据耳朵，随着那声尖叫，林肆头顶的灯光堪堪能将他笼罩其中。
    他所剩时间不多了！
    林肆那光下并不局促，他低着头额发遮住了双眼，脚下微动铃铛并不发响，“我明白了，第五天的规则。”
    林肆抬起头，微弱的光衬着他那双眼睛更加清透发亮，像是一双黄色猫眼石，仔细观察下那里面竟是盛满满的兴趣。
    灯光下代表的是安全。在玩游戏时间内只要铃铛一响，被某些生物判定为不是木头人就会被淘汰。而一轮游戏的结束，要不是在规定时间内没找到活人，要不就是找到玩家杀掉他们。
    铃铛响代表有戏时间，失去享受则代表此轮游戏结束，玩家获得自由活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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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游戏里只有玩家主动假装成“木头人”才是安全的。
    林肆想清楚这些，原本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他主动踏入黑暗，黑暗包裹着林肆，好像他本就属于这里。就在这时他的那盏灯，也骤然熄灭。
    林肆脚下一使力，像一只离铉的箭窜向下一盏安全灯，路上是杂物，只有几个桌子宛如孤单的小岛立在那里。
    他行走在杂物，小心地不要碰触到任何物品，可是在他走过的身后一双双挣扎的双手从地底钻出。
    【你们看，他的身后是不是有好多双手！】
    一双双苍白的手，在他身后狂舞。这个场景带着诡异的美感，林肆穿着白大褂孑然独行。那背影像极了一个气定神闲的天使，行走在想要污染他的地狱。
    那些手像下雨后的蘑菇，一个一个钻出地面，除了他所站的那一块小小地方，从前到后铺着一双双手。
    “它在扯我的裤角。”林肆低头与它对视，眼中的嫌恶几乎要凝成实质。
    “九分裤要变成七分了。”林肆揉着眉心，感受手的力度冷清地说道。
    刚说完，那手弹出指甲，猛的攥紧林肆的裤角，他同时反向力，“嘶啦。”直接被撕了下来。
    林肆犹如一只灵活的豹子，跳起、腾空、以背作为缓冲点直接落到旁边的桌子上。
    “这路走不了了。”林肆冷眼看着聚在一起的手，它们相互撕扯着那块裤脚，动作恶毒狠辣，它转瞬间就化为齑粉。“走廊全部被手堵上了。”
    苍白的手像灵蛇狂舞，扭曲且恶心，“为什么我都看不见，下来陪我一起！”
    尖利的嘶吼，让屏幕外未调低音量的观众，脑子都开始发蒙。
    林肆处在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困境，自己的上方并没有的灯，地面上全是想要撕碎他的手，后面那盏灯已经灭了。
    林肆揉了揉被音波冲击得发懵的脑袋，深吸一口气，望向前方那三个像孤岛一样的桌子，它们离林肆并不近，“它们逼着我向前。”
    “等着我掉下去，把我撕成碎片。”
    【这距离不近啊！人马族的应该能跳过去。】
    【唉，林肆太难了，这应该得是人族运动员水平才能跳过去吧。】
    【崽崽这里没灯，时间不等人，系统逼着他往前走。】
    林肆轻叹口气，当机立断右脚猛地蹬着桌面，获得一股反作用力，整个人就像是弹簧弹出去，又像是一只猎豹带着矫健干练的美，凌空下落左脚蹬着空气，借着这股力重重落在了第二个桌面上。
    地上舞动的双手好像是被吓蒙了，动作都暂停了一瞬，可林肆并不给它们反应的时间，宛如在树枝间饫动的猫，带着捕食者的果断。
    “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林肆脚腕上的铃铛开始叮叮作响，黑暗中的生物追逐着跳动的身影，过快的速度吹起她的发尾，后脖突出几颗圆润的脊椎骨，浅薄的汗液附在上面奕奕反光。
    这一刻，生死时速！
    林肆猛蹬门框，将所有的冲击力卸掉大半，直接破窗而进，轻巧的落在了病人休息室里。
    那些生物被阻碍在病人休息室之外，怨毒且徒劳的撞着大门。
    这几下动作，看着轻巧对体力的消耗却是极大。特别是最后那玻璃划破了他的脸颊，伤口虽然不大，由于脸上毛细血管旺盛，温热的血顺着那道伤口缓缓流下。
    林肆扶着墙壁，努力将气息喘匀，右手一抹那血飞扫入鬓角。
    “呼呼呼，那是一张日记。”林肆抬头，散着荧光的方形原来只是一张纸，那张纸只有在灯光忽灭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纸的外表之前他从那死去的人手里接触到的并无区别。
    “那是院长的日记！”
    第39章 精神病院惊魂（二十二）
    那纸就像在挑逗人心般，只要灯一暗它就变换一个位置，灯一亮它就在视野中消失。
    屋顶、墙壁、灯罩、随意跳动。
    林肆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上下左右，上下左右，它难道在想只要我移得够快，别人就看不出规律吗。”
    他淡淡的吐槽了下，那纸好像听懂了似的，激动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趁着这个时间，林肆随着黑暗蓦地闭上双眼，一把抽出手术刀，食指与中指夹着刀背，陡然甩向面前的墙壁。
    尖锐的手术刀劈开空气，锐响穿透耳膜，也穿透了那张移动的纸，把它死死的钉在了墙上。
    灯再次响起，林肆早就取下了日记，刀也顺手插进木桌。
    他怎么会找到我？他根本就找不到我！他都判断不了自己在哪？他永远都不会找到我的藏品，也不会找到我。
    今天警察居然来找我了，幸亏提前将我的藏品收好，但他们怎么会来找我呢？
    又去看了一遍，他还在那里，想爬上来，我怎么可能给他机会？下去吧！永远也别想找五楼。
    警察、他们又来找我了。我站在五楼，听着警笛声鸣鸣，他们对待就像对待一个变态，我宁愿和我最心爱的藏品在一起，也不愿意在牢笼里度过余生。五楼足够了！
    我的藏品呢？我的美神呢？警察会破门而入，是他吗？他回来了，他怎么会找到路！
    不对，明明已经跳楼了，为什么呢？我的脑子里会出现系统，一楼出现了被称为玩家的人，还妄想去找到他，无论怎么样就拿你们的死消解他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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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几行，行行鄙弃鲜红，就像用血来撰写出整个故事背景。
    “这不就是一个喜欢收藏内脏的变态，杀了一对情侣，被警察发现跳楼后被系统作成副本的故事。”林肆就着昏暗的灯光，看完整个故事挑了挑眉。
    “而且这藏的位置我似乎知道在哪里了。”
    “呜呜呜呜，真是感天动地悲切人心里的爱情故事，呜呜呜太感动了！”04居然像那种看韩剧的女生被感动似的，呜呜地发表意见。
    “哥哥，你看这么让人感动，还有哥哥，你又受伤了，呜呜呜呜呜………”
    林肆眼中闪过满满的疑惑，“04，你、又犯病了？”他的语气有些颤抖，听着居然是被吓到了。
    “你这语气听着怎么跟怨妇似的？”
    “啊？什么？我刚刚说了什么吗？靠，这根本不是我，你忘掉赶紧都给我忘掉，这还不是怪你，你那些激烈情绪放在我这，不就非常容易被触动吗？”04反应过来，那声音听起来是个炸了毛、毛茸茸的猫咪。
    “但看你这么低落，真的好少见。”
    “啦啦啦，我听不见，我听不见。”04装成听不见林肆的声音，捂着耳朵拉啦啦的唱歌。
    噗，林肆笑了，第一次那眼中是盈盈笑意，黑暗都挡不住他身上的光彩。
    【崽崽，好好看！我看呆了。】
    【不行，我完全看不下进去剧情。】
    【我坚定不移的妈妈粉立场开始晃动。】
    林肆没笑多久，灯光蓦然变暗，直至熄灭。
    那先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又开始躁动不安。林肆收敛脸上的笑，拔出桌子里的刀，重拾了冷冷淡淡。
    那些生物争先恐后的，从破碎的玻璃窗里挤进来。
    “抓到你了！”
    那些生物揉组成一双黑色的大手，掐上林肆的脖子。
    “你逃啊，你跑不掉了！”
    嘻嘻的笑声此起彼伏，林肆垂着眼借着那股力腾腾腾退后几步。
    哐当
    他的后背直接贴紧了桌面，那股冰冷直接穿过衬衫，双手自然而然地垂在身体侧边，林肆的腰肢弯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喉骨被牢牢掌握在那只手里，不堪重负的发出咯咯的声音。
    可它并没有如愿地看到他痛苦的脸色，反而是满眼的平静。
    “你不害怕吗？你要死了！”
    林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与笼罩在他眼前的黑暗，他唇角一勾，满满的嘲讽意味。
    那手一瞬间莫名被这个表情所惊愕，手下的动作悄无声息地松了两分。
    “我在想，你应该第一下就掐死我的。”林肆趁着那个机会，贴在裤缝的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裤兜，一瞬间灯光驱散了整个黑暗。
    “啊！！！”黑影痛苦的叫声充斥整个房间。
    玻璃应声而碎。
    【不是，我是错过了什么吗？我根本就没看到这个手电筒！】
    【我也没看见啊，崽崽什么时候拿的手电。】
    【你们说是不是他一开始检查桌子的时候找到的。】
    【你这样提我想起来了，特别是斜右方拐角那里慢速截屏的话，好像看到他从桌洞里掏出了什么。】
    林肆捂着脖子剧烈咳嗽，手从脖子上移开，那掌印正好印在他皓白的颈上，带着种凌虐的美。
    “咳咳咳………”他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息，眼中泛着泪光，可抬起头时面色如水不起波澜。
    林肆撑着墙，走进蜷缩在屋子中央的那一团小小黑影。
    “你怎么会有这个手电筒？”
    林肆居高临下没有回答，只是将刚刚关闭的手电筒重新打开，面无表情的照在那团挣扎的黑影。
    它就像被火舌灼烧的纸片，风一吹消散在空气中。
    林肆手指清触那些凹凸不平，“问题那么多，合该伤不了人。”
    他随手一扔将手电筒扔回原处，电量耗尽的红光闪烁了几下，彻底湮灭。这些只有林肆才能看得到的文字
    ————“这是电量即将耗尽的手电筒，使用了它妈妈都不担心我走夜路了。”也彻底消失。
    “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有没有木头人？灯下都是木头人，木头人没意思，要活人。”
    “一二三、都是木头人！”
    随着这些歌谣逐渐远去，整个医院也迎来了难得的安全期。
    林肆将手里所有的院长日期依次排开，几个呼吸它们化为三道流光涌进他的储物格，可那里并没有日记本，取而代之的则是李亮日记本上许久未曾出现的红点。
    他点开那个红点，
    “我最讨厌跳楼机了！！！”
    笃笃笃笃笃
    林肆手指随着思考有节奏地敲击在木制桌面上，跳楼机、上上下下、无法定位。
    时间在他的思考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灯光也开始中间缩小范围。
    忽然，
    林肆紧皱的眉头松开，敲击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我似乎知道李亮在哪里了。”
    而这时，林肆只有直挺挺地站着，才能被灯光完全笼罩。
    “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林肆这思索被打断，“不对劲，时间变快了，之前的安全期有五分钟，现在有两分30秒，只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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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看着头顶那一块小小的灯光，歪了歪头意识到他必须行动起来，就算这盏灯，这一轮能救得了他，下一轮必定会熄灭。
    有没有木头人？灯下都是木头人，木头人没意思，要活人。”
    “一二三、有活人！”
    童谣中蕴含着邪恶诡异的兴奋，飘向楼下。
    啪
    林肆头上灯光骤然熄灭，他本能地闭上双眼。
    再次睁开，明亮的灯光虽然带不来温暖，却已经纷纷扬扬地洒在身上。
    他又回到了大厅！
    包括他在内，此时大厅里只有三位玩家了。
    “姚状不见了！”
    第40章 精神病院惊魂（二十三）
    整个大厅空空荡荡，只剩林肆、何扣、方旭。
    “林肆，我一下就到太平间那了，他娘的那就两盏灯啊！相隔距离还好长好长，差一点我就要交代在那了。”何扣在他身边絮絮叨叨，“而且我在离开前好像听到一声惨叫，声音听着像姚状。”
    林肆嗯了两声作为回应。
    “你没有听错，他就是姚状，他凉了。”
    他弯下腰，扬起的衣角下他的后腰已经淤青，拔开层层叠叠的失物招领单，只有姚状的名字在几经变化下，变得灰蒙蒙的，那颜色像极了死后的人那无光的双眼。
    林肆侧过身子，将排名光光正正的展现在两人面前。
    至此，排名分别是林肆、方旭、何扣和白骊。
    “啪啪啪，猜得倒是不错，你要不猜猜下一个是谁？”
    鼓掌的声音从他们身后霍然响起，院长拖着镰刀，停在了距他们十米之处，浓艳的血液顺着刀的放血槽滚落。
    林肆没有转头，“下一轮第一个是我，而且这一轮第一个也是我。”他的手指在排名上滑动。
    他总算是回了头，咧唇一笑，伸手推开威胁的刀刃，“可惜没能如你的意。”
    “而且院长你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可以自由行动了吧。”林肆眼中闪过戏谑，“被逼跳楼并不好受。”
    【崽崽居然在挑衅院长！】
    【是啊，在院长这种愉悦犯的眼里，被逼跳楼是一种耻辱。】
    【林肆好帅！教练，我要学这个。】
    【上面那位我劝你别学了，要命的。】
    林肆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便是挑衅，这些逐渐回归的尖锐情绪破坏他如死水一般的沉寂。
    林肆更加像一个真正的人！
    “找死。”
    院长恼羞成怒扑过去，林肆向后一退，灯灭了。
    黑暗再次降临。
    林肆朦朦胧胧睁开双眼，两盏灯光驱散不了黑暗，还是那么阴森幽暗。
    “阿啾。”
    太平间独有的冷气和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让人极易打喷嚏。
    “哥哥，从我这刚刚取回的嘲讽情绪，嘲讽了一遍院长，你很开心诶。”04懒懒散散。
    “感谢、嘲讽，重新感受到这些从10岁起就弃我而去的情绪，我很开心。”林肆背着手站在灯下，影子拉得极长。
    他站在长廊的开头，几个房间的大门全都紧闭着，只有尽头有一座电梯。
    哗啦哗啦哗啦
    不知从哪传来了水声，每个房间的门缝下阴出淡淡的水渍，那些水渍有着浓烈的腥气，它们一点一点聚集，向林肆脚下会汇来。
    水渍逼迫林肆不得不前进！
    它们触碰到林肆的鞋子，就像是发生了某种奇特的化学反应，冒出滋滋的白烟。
    “这灯下不能待了。”
    “而且变规则了，没有一、二、三木头人。”
    林肆跺跺脚，动作在裤脚上甩的起地水渍，也是滋滋的冒出了白气。
    他直接冲进黑暗，随着他的动作，那滩水渍里渐渐浮现了一个身影。
    头，手臂、身子、脚
    它被严严实实的包裹在一件黑色斗篷里，根本就看不清模样。刚刚出现，就追着林肆那犹如灵猫般的身影。
    林肆跨障碍、躲水渍、还不停的注意着身后的那个斗篷有没有追来？那就算这样，他的动作如此流畅。琉璃色的瞳在在黑夜里更加熠熠生辉，瞳仁浅淡，周围那圈是由于高挑战带来的兴奋变得像猫眼一般泛着淡淡的金黄。
    那些水渍汇聚着汇聚着形成了溪流、波浪，眨眼瞬间变成了一堵水墙，那颜色沉沉的就像是剧场的黑色幕布，能吞噬一切。
    潮湿的水汽、黑兜帽的冰冷，全都在他身后追赶着。
    叮咚！
    电梯门开了！
    那电梯光很微弱像极了一只飘荡在浩渺大海中的小舟，但那却是唯一的救赎。电光石火间黑兜帽的指尖已触到了林肆背后，但就在同一秒，啪！一声林肆猛地蹬地借力飞身而起！
    就像是电影里的特技镜头，林肆整个人腾空而起，就算是屏幕外的直播粉丝都没办法看清他的动作。
    腾空中的他左脚蹬左墙，右脚蹬右墙，调整了下坠的姿势，他在孤寂中完成了一套特技演员都难完成了动作。
    等到落进电梯时，他早已与身后的黑兜帽与水拉开距离，双脚站在电梯内。
    林肆抬起眼，定定的与黑兜帽对视，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慵懒涣散的注意力猛地集中。
    风悠悠荡荡的吹动黑色的兜帽，几缕波浪卷发溜出来。
    “邵琴？！”林肆歪了歪头，语气中满是惊讶。“如果是你的话，我一直想亲口对你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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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小蛋糕非常好吃，谢谢你把我当成弟弟。”林肆眉眼微弯，他站在电梯内，另一个站在电梯外，一道门便是死生之隔。
    叮！
    门缓缓闭合，林肆没有得到回应。可是在最后一瞬间，兜帽被风吹落，出乎所有人意料邵琴抬起手上下移动，动作莫名其妙极了。
    林肆看到邵琴的动作，伸手按动了五楼。
    “她也许还记得某些事。说起可笑，居然会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体会到亲情。”林肆说出了一个极为苦涩的笑。
    “父亲，母亲，都是只占了一个称呼，他们………唉。”04心情也很低落。
    两人交谈间，数字由1变为2、3、4、5。
    电梯停在五楼，突然它晃动两下，整个电梯箱就像是失去的绳子，被地心引力向地面迁引，灯光也滋滋啦啦，明明暗暗。
    叮！
    电梯猛然挺住停住，数字显示停在了一楼，不再动弹，那门渐渐打开，迎接林肆的是浓稠的黑暗。
    【林肆这不能出去啊，出事的在黑暗里。】
    【崽崽别出来了，真的是好危险。】
    【我从第一场看到第二场，怎么就感觉这直播平台好像在坑他似的？】
    【就是就是，什么越级挑战大boss针对？我要去星网上反馈。】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林肆手背在身后低头笑了一下，“非逼我来这么？”
    林肆整个人将将踏出电梯，裂空之声根本就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死神镰刀的锋刃早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院长！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吗？”林肆淡定自若地拨了拨额前碎发，侧身询问。
    “作为一个敢如此挑衅我的人，能活到现在算你的福分。”
    “挑衅？从我的角度来看，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品位不高、被逼跳楼、废话很多，这不都是你吗？”
    院长恶劣一笑，收了死神镰刀。以迅雷不及耳之势，狠狠一脚把林肆踹倒在电梯楼层显示出，从始至终这出都是被林肆挡在身后。
    “呵呵，恼羞成怒？院长院长，我提醒过你，你废话很多。”
    身后的电梯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它被卡在中间上不上去下不下来。
    “林肆！你在拖延时间！”
    “对呀。”林肆语气嘲讽眼里满满都是漠然与轻视，“我找到他了！”
    他苍白的唇色被口中的鲜血染的殷红，身体向侧边一让，手术刀被牢牢插进显示板，同时关闭的电梯门开了。
    一只干瘪的手钻出门缝，随后紧跟着的是手臂，身子直至全身。
    他被风一吹，那些干瘪的□□迎风充实，从虚空中抽出同样的死神镰刀，扯开唇角，嘶哑的声音一听就是许久未说过话了。
    “你好呀，院长大人。”
    “你不会忘了我吧？我是李亮。”
    “我是来报仇的。”
    第41章 精神病院惊魂（二十四）
    好沉重好沉重，那些被掌控的人生。
    李亮与院长的人生第一幕。
    我是李亮。我是个孤儿。
    我是院长。我是个疯子。
    第二幕
    我是个临时工，每天紧巴巴的过日子，遇到了自己心爱的姑娘。我很焦虑，我很担心，害怕给不了她更好的人生。
    我是精神病院院长，每天在犯罪与人性的道路上挣扎，遇到了最希望得到的作品。杀戮欲与道德感，我的精神就像走在独木桥上，不知是坠入地狱，还是升入天堂。
    我很爱她！
    我很爱她！
    第三幕
    我已经死了，被放在了电梯顶上，每天上上下下根本没有坐标，辩不清方位，没法为我心爱的姑娘报仇。
    我已经死了，逼着跳下了楼。失去了最心爱的作品，被死死封在五楼。
    第四幕
    第一次有人帮我救出来，手里有刀对面是我的仇人——院长，我杀了他，可是我再次睁眼还是在电梯顶。没有得到解脱。
    第一次有人把他救出来，我闭着眼被李亮手刃，可是再次睁眼又迎来迎来了一批新的临时工，我还是被封在五楼。我没有得到解脱。
    我死后的人生已经不属于自己！
    我死后的人生已经不属于自己！
    终幕
    林肆靠在不能运行的电梯门旁，看着眼前院长与李亮的刀光剑影，粗粗的喘气声中夹杂了几声闷咳。
    “咳咳咳。”
    【恭喜玩家林肆完成太平间任务，奖励十积分】
    【恭喜玩家林肆传承“失落的戒指”任务，奖励50积分。】
    …………………
    【恭喜玩家林肆完成找到李亮任务，奖励100积分，当前探索副本达到99%，可自行离开。】
    【积分将在玩家踏出副本时自动兑换，每在游戏获得100积分兑换外界1积分。】
    一连串的滴滴滴声，宣告着这个副本的结束。
    “林肆，我靠，这什么情况？怎么跟两座雕像似的站在面前？”何扣和方旭眨眼间就被传送到了电梯前。
    何扣弹了弹死神镰刀，“当”的一声清脆悦耳。
    呈现在三人面前的是，李亮和院长的交战已经停了。相同的死神镰刀被搁在同样的位置，一把架在李亮的脖子上，一把架在院长的脖子上，除了容貌不同，他们的动作就像是被镜子反射出来的，完全一致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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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扣还玩，你不走了吗？就计分钟的时间。”沉默的方旭按动电梯门。
    “哦，走了，林肆一起出去，等会加个好友啊！”何扣放弃眼前的犹如雕像的二人，招呼着林肆。
    “你们先，我还有事。”林肆语气沉沉，他虽然通关了，看着却并不是很高兴。
    “嗯，那好吧，记住啊，一定要加好友，下回有团队副本的时候拉我一起。”何扣摆摆手，整个人就是大写的热情。
    “我还是未变，上城庞沙大厦三层黄鸟总部，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是否加入。”方旭说完这句话，又陷入沉默。
    随着电梯门的关闭，整个精神病院就剩下林肆、白骊、和面前似乎已经成为雕像的两人。
    整个空间弥散的是那粘稠的就像是水钻入鼻孔所带来的窒息感般的沉默，时间过半，林肆却还未动。
    突然，那两人眼睛转动了一下。
    【靠，吓死我了，我静静地欣赏林肆的颜，突然一转就给我来个眼珠一动。】
    【别说了，别说了，我差点心肌梗塞。】
    【哈哈，幸亏我有心理准备，我一眼就看出那两不是人了。】
    突然直播间闪现几朵雪花戛然而止。
    “哟，不打算装了，你们可以选择继续打，反正我只是等个人，也可以选择告诉我，那1%是什么？”
    在两人相争的局面中。林肆存在就像是一颗砝码，显得尤为关键。
    “林肆，你过来，我有一个秘密告诉你。”李亮喉头在刀刃处滑动，锋利的死神镰刀刚一触到他的肌肤，如头触瞬间破了一道口子浓黑的液体不断涌出。
    林肆冷冷淡淡的看着这个场景，没有动作。
    “我可以告诉你，那1%是什么？”院长同样流着浓黑色的液体。
    林肆却摆了摆手，看起来兴趣不大，“这1%对于我来说影响并不大。”林肆眼睛微眯，看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惬意的像只在午后晒着太阳的猫咪。
    滴答滴答滴答————
    两人看着始终眼中终于显示出焦急，我也没想到是作为死敌的力量和院长，居然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像是达成了某种交易。
    “那1%是……”
    “院长和李亮的愿望。”
    他俩的语速很快，像是在赶着时间，“我们这个世界很低等，所以祂对很放心地给我们1%的自我选择权，祂将我和李亮塑造成天生的仇敌，可我们在一轮一轮的轮回中，做了个交易，就是毁了这个世界。”
    “你知道吗？太痛苦了，一遍一遍被放在电梯上。”
    “一遍一遍被封在五楼。”
    院长苦笑着：“你看到的那些标本和藏品全部都是假的，我唯一一个动手的就是方傲芙，在这被一遍一遍的操控中，甚至连她都被折磨得答应合作。”
    李亮也苦笑着：“我俩在一遍遍的轮回中想起了这些，可是必须按照祂的意向走下去，在祂的眼里我们只是随便摆弄的npc。”
    “所以你们想让我毁了这个副本？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对，我们总是冥冥中觉得你能毁掉它，等到还剩最后五分钟的时候，按照祂的设定我们将互相砍下对方头颅，只要你接受了我们的愿望，你的手里就会出现一个遥控器，按下它整座房子都能炸掉。”
    “从来都没有人张这个副本完成之99%，你是唯一一个。就算失败也没有关系，我们已经足够绝望了，不介意再绝望一些。”
    话音刚落，两人下手干脆利索，互相砍下了对方的头颅。
    林肆看着地面，鼓了鼓掌，握紧手里的遥控器，“用一切来换得自由，这交易太值了。”
    随着二人的消逝，整个医院也重迎光明，林肆透过窗户，缠缠绵绵的白雾悄然消失，阳光静寞的洒在地面。
    “啪！”
    那声音听着像是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
    林肆没有回头，伸手推开了窗户闭上眼睛，“最后五分钟，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04。”
    制造出声响的白骊，也蹑手蹑脚的靠近电梯门，边分出精神紧盯04。
    白骊咒骂着：林肆这个神经病，为了个队友竟然在门口守了十分钟，至于吗？老娘不陪你玩了。
    她去离门口不过十米，快了快了我就快出去了，白骊心里想着。
    “当”地一声，04掷出一柄长刀破开空气，直直贴着白骊眼前飞过，死死插入墙中。
    “咕咚。”冷汗顺着白骊额前流入衣领。
    白骊自然也不是好惹的，怒气值直接爆表，“靠，你神经病吧，为了一个队友你至于吗？想要我把积分都给你，你TM就是个神经病吧！”那张清雅的脸瞬间狰狞。
    “神经病？这形容词不是你当时拿来说我的吗？让我想想啊，哦，当时你是这么说的。”
    “呀，那个转学生是不是一个神经病啊？天天追着我不放真是烦恼。都说了不喜欢他，不喜欢他，他还这样，唉，这样神经质的追求者也算少见。”04转过身来，清贵的气质转瞬不见，眼里只余跳动的疯狂，他的口吻揉捏、造作且苦恼，听起来像一个饱受追求者骚扰，向闺蜜吐槽的少女。
    “你当时不就是这么形容我的吗？白骊校花。”
    “你、你、你究竟是谁？”
    04转身，手腕一动长刀直接飞过来，他拖着刀气势惊人，白骊从未在任何一个boss的身上感受列过这样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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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站在跌倒在地的白骊面前，头向右偏了一个很小的弧度，语气中是矫情的惊讶，“我忘了校花小姐，可是有很多追求者的，我这个长的一般不引人注意的转校生你怎么会想起来呢？”
    白骊手撑在身后，随着04的破镜一步步后退，直到手指碰到冰冷的墙面退无再退，“林肆！我想起来了！”
    白骊，被称为二十中校花，相貌清纯可人，性格温柔，最烦恼的事情可能就是追求者过多。
    她的追求者中有小混混，隔壁班学霸，更多的是默默无闻的平常人。
    “白骊，白骊，你知道吗？隔壁班转来一个超帅的转校生，这气质清贵的哟，都不像凡人。”同桌分享着刚刚听来的八卦。
    “我不信，隔壁班学霸又帅，成绩又好，这转校生恐怕比不上吧。”
    “呦呦，这就孤陋寡闻了吧？你至少把这转校生的成绩有多好？比如上次那个偏题怪题联考卷，他就比甩了我们全区年级第一五十五分。”
    “天呐，这就勾起我好奇心。”
    “走嘛走嘛，一起去看看。”
    白骊挽着同桌，满心怀疑，直到看见转校生侧脸的那一刻，终于明白清俊地不似凡人，这个形容一点都夸张。
    ………………………
    “林肆，我是校花白骊，请接受我的告白。”林肆走进僻静的小树林，正准备学习，又被告白。
    “谢谢，但是我不接受。”林肆看着书，拒绝人都拒绝的十分工式化。
    …………………
    “呀，那个转学生是不是一个神经病啊？天天追着我不放真是烦恼。都说了不喜欢他，不喜欢他，他还这样，唉，这样神经质的追求者也算少见。”她故意站在那个追她很久小混混面前抱怨，她却没有注意到门后正是想要出去的林肆。
    …………………………
    “林肆！你问问这二十六中谁不知道我喜欢校花，你还去招惹她。”
    林肆庆军的脸上流淌着血，眼神中满是绝望。
    ………………………
    “我我不是故意的，知道这个小混混会去找你的麻烦。”白骊低着头满眼恐惧。
    04歪了歪头似乎很疑惑，“啊嘞啊嘞，是吗？我怎么记得他不止一次帮你做打手？而且你用这种方法铲除只我一个人呢？”
    白骊一阵胆战心惊，她确实用过这种方法铲掉不止一个人，她向来习惯成为校园暴力的实施者。
    白骊眼珠咕噜咕噜的转着，身体微伏想要一下冲进电梯，04一下把刀插在她面前，“放心，你还不值得我动手。”
    “林肆，大人有大量，我求求你放了我。”白骊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可以让你感受一下，与这个副本共同消失。”04话音一转，拔出长刀，卡住时间点，在退入电梯门的一刹那，按下引爆器。
    瞬间火光与惨叫声交织，奏出一曲地狱协奏曲，04勾唇微笑，眼中的轻狂与肆意，就像堆在杯中忍不住溢出的冰淇淋，甜腻腻地勾人，小虎牙更是咬着下唇，右手向后一背弯着腰。
    “啊～～，谢幕。”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点东西
    第42章 枫糖与提拉米苏
    【回收精神病院副本】
    【出现不知名错误，核心数据丢失。】
    【副本回收失败。】
    【检测到关键NPC白骊，被困在以坍塌精神病院副本中，请联系主系统加以解决。】
    最后一行字在硕大的主系统面板上闪烁了几下，却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好像只是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一个幻觉。
    “嘀嘀嘀嘀嘀………”
    “哈～～”
    连绵不绝的警报声惊醒了值夜班的NO.12538号监管员，它漂浮在半空中，用它那长得像水母触须的金属爪子，拍了拍果冻状的伞盖头顶打了个哈欠。
    “唉什么嘛，又崩了一个。”NO.12538直接把精神病院副本习以为常地移到了待维护栏。
    “每月一次，这七夜谈和黄鸟总部什么时候才不去攻击系统？攻击了一下副本吧，两天就能修好，就是给我们增加工作量的嘛。”监管员在空中飘来飘去，回收着那些等待维修出问题的副本。
    “唉，要不是主系统沉睡，我们这小员工怎么会那么忙？”它吐槽着回到座位，伸爪子登录直播平台，抱起旁边的垃圾食品，兴致勃勃地翻看着新晋榜单。
    “哟，这个叫林肆还怪厉害，两个副本，就有那么高的分数勾起了我的注意力，我要看看。”
    “咔嚓咔嚓。”
    只有咀嚼爆米花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
    “林教授，林教授，听说你很爱吃甜食，对吗？”
    林肆站在演讲台上面前是各式摄影机，四周被围的水泄不通，他叹了一口气，“我很爱吃甜食，特别是提拉米苏，尤其爱校园门口那家，她的里面加了枫糖，甜而不腻。”
    “哦，这传言还是真的，我还以为像您这种大神级别的人物…………”采访人员挠了挠头想：那家店真的很好吃吗？不愧是大神连口味都那么独特。
    “不食人间烟火吗？这种看法太固化了，就比如我所研究的内容，在许多人看来既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也不可以变现，但要记住不仅仅因为变现去研究，最身处泥泞却不要忘仰望星空。”
    林肆抬手看了看表，拨开人群，不好意思的笑道：“不好意思，请让一让，门口那家店我预约的提拉米苏出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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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豁然睁开双眼，并且好像还回荡着梦境，那一声声的林教授听着格外亲切，可他回想自己的生活，却经历过这些。
    “这些究竟是什么？”他坐在床上喃喃自语。
    “嘀嘀嘀嘀。”控制面板上添加好友的嘀嘀声拉回了他飘飞的思绪。
    拉开面板，何扣请求添加您为好友，验证消息处还跟了一连串的语音。
    林肆面无表情的点开，何扣聒噪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林肆林肆，我搜了一下，我发现你超厉害耶，而且方旭说服了我加入黄鸟总部，我先帮你探探路，还有我在上城给你订了一份提拉米苏，我随便找了家店，但是据说喜欢吃的人不是很多，注意查收哦。”
    “对了对了，你要注意多赚点积分，就比如那家店铺区，积分少的根本就不让进。”
    林肆又面无表情的听完了整个语音，面板上悄无声息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背包栏增加了两个空间，里面明晃晃的躺着一把手术刀和黝黑色的铁块。
    放着手术刀的那栏上写着“这是一把只能切肉的手术刀，”而铁块那栏则是@#%*%这样的一连串乱。
    “嗯？这是什么？”他伸手招出铁块，那东西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林肆手腕一晃铁块融化成铁浆流淌而下凝成一把锋利的长刀，再一晃长刀又变成了铁块，林肆再一晃系统面板上就浮现了两行字“主人等级不足，@#%*%只有两种形态可选。
    物品名：@#%*%（可改）
    属性：成长类道具
    来源：精神病院隐藏任务
    特性：可伴随宿主等级提高变换为各式冷兵器。
    注：虽然我长的丑，但我却不温柔。(*≧ｍ≦*）
    “成长类道具倒是挺有意思，我等级越高你的形态也越多。”林肆没有改名，顺手就把它放在了桌子上，摸了本书打发时间。
    林肆并不明白成长类道具有多少，其实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会知道这种类型的道具有价无市，曾经有一个封顶30级的成长类道具，便被炒出天价。
    “叮咚”一声，门铃声响起来了。
    林肆打开门，外面什么人没都没有，只有地上有一份小小的提拉米苏。
    “04，你爱吃的。”林肆，不想尝试这种甜腻的感觉，就把身体权交给04。
    “呀，我最爱吃的提拉米苏，上次那家刚吃了一半就被打扰了。”04铲了一大块丢进嘴，脸上浮现出满足。
    “天啊，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提拉米苏。”
    04吃着吃着，另一只手不老实的是摸向黑铁块。唇边沾了一块白色的奶油称的肤色也更加冷白。
    “唔唔唔，唔唔唔唔？”他嘴里含着勺子，说话并不清晰。
    【是否选择更改物品名】
    04悄咪咪的选择了是。
    【请输入物品名】
    04悄眯眯的输入了————提拉米苏。
    可是忽然，林肆从沉睡中惊醒，“对了，04我放在了本书在桌子上，你注意点别乱……”
    “嗯？这是枫糖？”林肆猛然夺回身体控制权，“怎么会用枫糖做提拉米苏？”
    林肆刚刚醒来，口腔里所弥漫的味道与梦中的十分相似，用枫糖来做提拉米苏，除了在梦里林肆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吃到这种糕点。
    林肆没有管的已经被04改成叫提拉米苏的铁块，而是一把拿过盒子，仔仔细细的看清楚地址。
    “哥哥，怎…怎么了？”04做了坏事，有点心虚。
    林肆自言自语。
    “你喜欢吃提拉米苏。”
    “我不喜欢。”
    “我再不承认你是我的副人格，你的喜好和厌恶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我的喜好与厌恶。”
    “梦里的提拉米苏用的是枫糖。”
    “现实中，绝大多数用的都是蜂蜜。”
    “枫糖的甜度低，做提拉米苏没有那么多人接受，枫糖的店铺少之又少。”
    “我己经两次梦到别人叫我林教授，再加上这枫糖味的提拉米苏，我怎么都不会觉得这只是一场巧合。”
    林肆翻开的包装盒上，清晰地印着上城区996号的字样。
    林肆舌头顶腮舔了一下后槽牙，“上城区996号，看样子我升入上城区后，这地方我不得不去一次。”
    “看样子这第三场游戏，我得认真了。”
    第43章 醉生梦死
    难为是一家汤面馆。
    下城最著名的汤面馆，大骨熬制的高汤闻着喷香，葱叶翠绿，面条根根分明。
    难为的设计古色古香，粗花大碗，竹筒木筷，撑着一个个灰蒙蒙的棚子，可那棚子上细细勾勒的金线，与标价牌上昂贵的价格相互映衬。
    林肆面无表情地扫过付款码，端着那碗有着奶白色汤头，翠绿葱段和星星点点红色油花的面条。
    “嘀，已扣除三积分。”
    扣除的声音让外面蹲着的一群人听得肉疼。
    “哟，哥哥花起钱来毫不手软，不愧是你。”04吃完甜点，声音里充满了满足与怠懒。
    “要是被那些惜积分如命的人，知道你一口气从19花到了16，不知道该怎么肉疼呢。”
    “得了吧，要对你放开管控，你能给我买一堆甜品回来。”林肆虽然在吃着饭，把04的老底揭的一丝不挂。
    林肆百无聊赖地搅着仅剩的两个面条，“无聊，如果不进游戏那比我之前与精神病院的伙伴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还要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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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如果有之前的病友听到这句话，一定会跳的离林肆越远越好，所有与他进行“亲切友好”交流后的人，后果极其严重。
    林肆刚吃完饭，注意力就被斜前方一栋金碧辉煌的环形大楼所吸引，门口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透过忽开忽闭的门缝，里面似乎集结了整个下城区的人，鼎沸的欢呼声张扬地宣示主权。
    “先生，您走吧，你这就三积分了。”
    那两个保镖拦着个衣衫褴褛的玩家。
    “你这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就算是一积分也有可能翻盘。”
    “先生，你别胡搅蛮缠，我们这有规定。”
    说完，那人就犹如败犬一般直接跌倒在林肆脚前。
    “呸，别看不起人，迟早有一天升入上城让你们高攀不起。”那人抹了抹脸上的脏水浑身酒气，狠狠地呸了一口。
    林肆默默的退了一步，“醉生梦死？赌场吗？”
    “切，你这没见识的样，醉生梦死可是下城最大的赌场，只要你有胆子，有资本，有能力，这里就能让你忘乎所以醉生梦死。”酒鬼一脸鄙视的上下扫视着林肆，语气阴阳怪气。
    林肆扶了扶兜帽直接了当，“我是挺没见识，从没看过这么狼狈的败犬。”
    04在心底噗的一声笑了，“哥哥啊，哥哥，才拿回的嘲讽就运用的炉火纯青。”
    “诶，你这新人想挨揍。”醉鬼嘴里嘟囔着，暗暗握紧手里的酒瓶。
    就在这儿
    大门“霍”得打开，一块巨大的显示板漂浮在半空中，嘈杂的人声猛然安静了几秒，然后爆发出顶尖的高潮。
    “日，有大佬开剧本杀对赌场，五缺一，急招人。”
    “光看这参加者的最低限度是15积分，就知道这一场绝对有料。”
    “15积分估计得是新人榜前100了，而且剧本对赌全程开直播，稍微有点不注意就掉粉，没有果断自信的大佬是不敢参加了。”
    “只要有15积分，宁愿慢慢熬，不之前有个榜一，直接把粉丝全部掉光，一分没赚还赔光了所有的积分。”
    “玩这种赌局，大多都是上城下来的，总的那位不让把醉生梦死开到上城。”
    林肆迈入醉生梦死的大门，里面是天堂也是地狱，财富、欲望、底气被切切实实的摆在明面。
    巨大的显示屏上，赫然写着————剧本对赌局，五缺一，十五积分为最低标准。
    “欢迎光临，各位都看见这几个月都难得一见剧本杀对赌局，有没有想要参加的？”
    罗媚————人如其名，一身张阳红裙浓艳的像一朵开至荼蘼的花，可比艳色更著名的是她的铁血手腕，这么大一个赌场在她手里被经营地井井有条。
    可她的周围没有一个人愿意自告奋勇，过高的风险让他们望而却步。
    “剧本杀对赌剧，由玩家进入剧本，扮演剧本中人物，根据人设的符合程度，身份隐藏度，指认凶手，任务完成总量，进行系统性评价。”林肆认真研究着规则。
    “扮演、隐藏、指认、完成任务。”林肆习惯性的抽蚕拔丝，将繁复琐碎的信息化为简单零碎。
    他边念着规则，边注意着身后鬼鬼祟祟的人。
    浓重的酒气以身后袭上肩侧，林肆脚下微动侧身一让，酒瓶清脆的碎在他的脚边。
    可出乎林肆意料，那酒鬼居然捏起一块碎片，向他脚腕飞掷而去。
    林肆起身，手臂因为维持平衡，划过身侧，“叮”得一声响起，播报声响彻整个醉生梦死。
    “林肆，成功参与剧本杀对赌局。”
    整个赌场哗然一片。
    “天啊，这谁从没听过的新人，胆儿都这么肥的吗？”
    “我听过他，是不是新进的那批人，刚刚我在大厅那，那积分蹭蹭蹭的往下降。”
    林肆刚刚稳住身形，兜帽滑落，几缕发丝遮在光洁的额头上，他整个人都置于聚光灯下，强光刺目眼睛微眯身上透着掩饰不住的锋利。
    “我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高的积分，就这脸没实力我也得关注他呀。”
    林肆这身影只出现几秒钟，就如痴梦一场猛然消失。
    “在场各位仅需三积分便可下注，赌局将进行全程直播，希望各位谨慎选择。”罗媚摇动扇子。
    只有那个醉酒乞丐无声出了一身白毛冷汗，林肆离开的最后一瞬间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哪里丝毫不加掩饰的冷意，让他的酒都醒了。
    “哥哥，你就这么轻易放了他？这不是你我的风格。”
    “听到最后一句吗？三积分便可参与赌场，你觉得像他这样的赌鬼会放弃这种机会吗？”林肆整了整衣服反问。
    “而且因为我这个新人的身份，他不敢把这些压在我的身上，所以我这场赢了，他怎么还有机会升入上城。”
    林肆这话可谓是杀人诛心！
    【啊，崽崽怎么开直播了？天呐，他去了赌场他玩的剧本杀。】
    【我的快乐回来了！】
    【同快乐，但据说剧本杀一旦最终的谜题解的不好，基本上血本无归。】
    【醉生梦死剧本杀是沉浸模式，根本不能使用道具，完全凭借单人反应与智商。】
    【暗搓搓说一句，据说醉生梦死的幕后老板是个大佬。】
    【不是，这肯定是个大佬呀。】
    【这个幕后老板在名声最鼎盛的时候消失了，特别特别离奇，好像是直播平台十大未解之谜。】

 第64页

    My lover has killed me，(我的爱人杀了我)
    My friend is eating me，(我的朋友吃了我)
    My classclassmates sweetheart sit under the table（我的同学和情人台下坐）Picking up my bones，(捡起我的骨头）
    And they bury them，(埋了我的骨头)under the cold marble stones.(在那冰冷的大理石下)
    诡异的童谣一句句响起，随着这一切，林肆的脑子突然想被锤子重击，眼前发昏。
    林肆再次睁开眼，脑子里被塞了满满的信息。
    面前是熟悉的校园，放学铃刚刚打过，但整个教室里就只有自已一个人存在。
    林肆
    高三二班
    反扣的封面提醒着他的名字，身上穿着校服，林肆想起来了，自己是高三二班的学习委员，现在已经放学应该赶去食堂。
    林肆赶到楼下，可整个校园就像是午夜那般空空荡荡。
    “我怎么会知道午夜的校园？”林肆皱眉。他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走了好一段路，终于找到了其他人。
    他们围在一起，好像在讨论这些什么。
    林肆尚未走近，浓浓的血腥气扑鼻而来，红色的血映入瞳孔，那颜色鲜艳的几乎要把他的视网膜灼伤。
    在林肆的记忆里地上这几乎看不出人形叫杨盼巧，高二四班学生。
    “你们都认识她吧。”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生出声询问，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儒雅，一看就是学霸级的人物。林肆在脑子里自动匹配到了信息。蒋峡，高二四班学习委员，学习成绩超级好，与地上这位是同班同学。
    “认识，这死的太好了。”一个头发微卷叫做韦艾的女生，语言恶毒，肉眼可见与杨盼巧的关系一点也不好。
    “呜呜呜，你怎么跳楼了呢？”斐乐安跌坐在地上，杨盼巧是他女朋友，听说最近在闹分手。
    “这太意外了。”那个戴上的犹如啤酒瓶一般的眼镜的女生感叹道，她叫丁琅，与死者也是同班同学。
    “别感慨，先弄清楚他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他杀找凶手自杀找原因我们才能从这不正常的校园里出去。”蒋峡一出声简明扼要地点明问题。
    林肆他的观察着周围各个人，包括他自己在内，表面上看，与死者诠释无怨无仇。
    “她的胸口有一把刀。”林肆拿着棍子调开散落的头发，在死者的胸口，赫然出现了一柄黑胶把手的美工刀。
    “这好像是三班四班共用六楼美术室里的刀。”
    “是的，每一把美工刀上都有名字。”林肆作为学习委员，自然是了解班级的学习情况。
    吱————
    推开美术室的门，迎面扑来飞扬的灰尘。
    “咳咳，这地方自从高二下学期以后就没再用过了。”林肆掩面咳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我对这些灰尘非常敏感，有可能会引起我遗传性哮喘。”他对那些疑惑的眼神解释道。
    另外四人直接翻动着那些放着美工刀的笔筒，稀里哗啦的声音此起彼伏。
    但林肆却低着头，看着地面上的灰尘，虽然上面布满了刚刚踩踏上去的脚印，但那脚印掩盖之下却有拖把拖过的痕迹。
    这个学校拖把有个特性，它吸了水之后重量惊人，由于男生的力气较大他可以拖很长一段距离，而女生的力气较小，只能拖较短的一段距离。
    而且学校的水质不好，只要一个地方只脱一次，那地面上必然会留下那一次拖地的痕迹。
    “咳咳………”林肆科创着脸颊微微发红。
    “你们有谁上来过，是个女生！”
    第44章 帕罗西汀，黎蓝
    “你们有谁上来过，是个女生！”
    林肆眼神锐利，好像一眼就能刺穿在场两位女生的灵魂，“咳咳咳，我希望谁能不浪费时间主动承认，反正美术是定时打扫卫生的表还在办公室里。”
    林肆整张脸都掩的口罩后，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整个房间都寂静下来，只有风撞击窗户的声音回荡在这个房间里。
    “是…是我。”丁琅怯怯的举起手，“两个星期前我来过这，其实本不应该是我来的，可本该来的人在高二上学期从美术教室跳楼了。”
    蒋峡翻着存放美工刀的笔筒，“是她，她的刀丢了。”
    “谁？”林肆抬头。
    “是、是黎蓝。”
    “怎么会是她？她不是跳楼自杀了吗？”肖艾擦了擦灰尘坐在桌子上，两条掩在裙子下的腿晃晃悠悠。
    “但我当时没有碰那个笔筒，我只是看到桌子上有一个本子，打开以后发现是黎蓝的，吓得我赶紧拖完地连门都没关，直接跑了。”丁琅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对了，我当时好像还撞到了个人，手里有一把美工刀。”
    “所以是，后面还有人进去。”林肆弯下腰白皙的手指在桌下逡巡，突然一下动作停住，“找到了。”
    林肆打开本子，正如丁琅所说，那是黎蓝的日记。
    【他们污蔑我。我根本就没有偷班费。
    是谁？到底是谁？这些流言蜚语是从哪里来的？
    哦，原来是她，杨盼巧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样平白污蔑我？
    原来装班费的袋子居然在杨盼巧的枕头底下，要告诉她们洗刷我的冤屈。】
    “她没有成功洗刷冤屈，那天晚上她跳楼了。”蒋峡很是惋惜，“我们都以为这是场意外，看来并不是。”

 第65页

    “首先我是高二上学期开学两个月后才转学过来，所以关于黎蓝约事情我并不知情。而且据我所知，你们班从两个星期前就有一些关于杨盼巧的流言。”林肆阐明自己并不知道这些。
    “这件事情现在看来只有丁知道，那么这些流言就是你传出来的。”林肆皱眉推测。“并且看样你还添油加醋了不少东西。”
    “而且你和杨是不是在争保送名额？”蒋峡透露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丁琅咬咬牙决定承认，“对那些流言就是我编的，可人不是我杀的，而且我撞到那个人就是裴乐安。”她绝地反击。
    “我记得撞的那个人手上有纹身，我回家的路上在纹身店附近遇到了他。”丁琅直接将枪头对准了裴乐安，说着直接扑向他，趁着还未反应过来，像他的袖子捊了上去。
    还未好的狰狞疤痕，就这样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裴乐安急急忙忙的拽好袖子，一句话将看热闹的蒋峡拖下水，“别装了，谁不知道你喜欢黎蓝，你能忍住替她报仇。”
    叮咚————
    My lover has killed me，(我的爱人杀了我)
    My friend is eating me，(我的朋友吃了我)
    My class/m/ates sweetheart sit under the table（我的同学和情人台下坐）Picking up my bones，(捡起我的骨头）
    And they bury them，(埋了我的骨头)under the cold marble stones.(在那冰冷的大理石下)
    请各位开始第一轮指认
    “我指认裴乐安。”丁琅先发制人。“那把刀就在杨盼巧的胸口，多明显的证据。”
    “我也指认裴乐安。”蒋峡因为他的一句话，直接站到了对立。
    “你说众人都知道我喜欢黎蓝，但班里的谁都知道你就是个变态，掌握欲极强，只要属于自己的东西，超出自己能掌握的范围，你宁愿毁了它。”蒋峡薄唇相讥。
    “我指认丁琅。”肖艾出乎意料的指认其他人。
    裴乐安叹了一口气，“我承认那把刀，是我捅进去的，我在天台上遇见她，因为她要保送离开我的身边发生争吵，但我离开的时候，她没有从楼上跳下去，也没有死。”
    “所以我指认丁琅。”
    现在的局面成了丁琅两票，裴乐安两票，林肆成了最关键的一票。
    “如果裴乐安说的是真的，那么综合所有信息现在丁琅是因为保送名额产生争执，蒋峡是因为黎蓝的死有冲突。”林肆说出自己的推测。
    裴乐安一听，林肆似乎是相信了自己，悄悄的松了口气。
    “可是就现在的证据来说，我更倾向于裴。”林肆话锋一转，眼神微眯，恍惚间有一种狼群把小羊糕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微妙感受。
    是否确定指认对象？
    是
    确认后是一片寂静，那静的似乎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楚。
    对不起，指认失败。
    当着众人的面裴乐安的身影皮一下一下擦除。
    ………………
    赌场
    裴乐安从赌桌上醒来，“操，什么鬼，第一局就皮投出去了，赔了五倍的本金啊。”
    “妈的，这林肆究竟是什么人，最后那票简直了。”
    林肆直播间也是一条一条的讨论。
    【不是裴乐安，我这股输了，输的倾家荡产。】
    【+1，这股输太惨了。】
    【嗨，那就充分说明丁琅和蒋峡股要涨了。】
    【默默问一句，你们难道没有买林肆股？】
    【买它干啥？他这股信息都没全。】
    众人经历了失败，并未皮打击到。才第一局每个人的信息和故事都没完整的透露，可以说纯属瞎猜。
    三班教室空空荡荡，只有哀嚎的风一阵阵刮过，大门发出砰砰的声音，窗户也咯吱咯吱作响。
    死者的桌子就像普通的高中生一样堆满了书，但笔筒和书包上粉粉嫩嫩的配饰，是压抑在枯燥高中生活下唯一少女心。
    林肆拉开书包拉链，里面是语文、数学等各科课本，“这是什么？”
    林肆的手上，是一板白色的药片。里面还未拆封，上面并没有任何说明，林肆破开锡纸倒出一粒，浓烈的化学气味扑鼻而来。
    不知怎么的，林肆竟觉得有些熟悉，一个陌生的名字，突然出现在脑海中，“帕罗西汀，适应症伴焦虑的抑郁症及惊恐症，失眠或焦虑。”
    “死者有抑郁症！”
    “这东西…我好像在肖艾那里看到过。”蒋峡悄然无声的出现在林肆的身后。
    肖艾的桌子就在死者的后面。
    如蒋峡所述，她的书包里有一板外表上帕罗西丁别无二致的药，可林肆仔细观察，在塑料胶囊的内部有些白色粉未，同时在不宜发觉的锡纸面也发现了针孔。
    肖艾的书包里还有几张纸团。
    那个贱人居然跟裴乐安在一起了，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他吗？
    呵，看这几天我发现了什么？哟，去医院看抑郁症了。
    居然当着我的面秀恩爱，气死我了，你等着！
    我搞到了一个好东西，不是吃药吗？我让你吃！
    对了，那药叫什么来着？哦，英文缩写叫LSD（Lysergic acid diethylamide），听着还挺高大上的，就TM是个致幻剂。
    “肖艾因为喜欢裴乐安，换了死者的药。”林肆翻完肖艾的桌子，冷淡的神情随着翻动蒋峡的桌子，出现了一丝疑惑，“他喜欢黎蓝，但总归不会变态到去偷她的衣服吧？”

 第66页

    林肆拎着从蒋峡书桌里翻出来的女生校服和天台钥匙，“要是真的，那这学校的变态也太多了吧？”
    “我有喜欢人的衣服，不是很正常，而且你也不简单呀。”蒋峡倚在门口，从身后掏出一个圆形白色小瓶，上面满满的全是英文。
    “Hereditary asthma。”（遗传性哮喘）
    “还有这本笔记本里，可记了不少东西。”
    林肆挑了下眉头，虽然没有说话，可两人的气氛是争锋相对。
    “有发现！尸体和天台有发现！”丁琅一冲进教室就看见那身女装，兴奋的表情直接凝固在脸上。
    “对不起，打扰了，我不知道你有这个癖好。”
    “你们发现了什么？”林肆淡定的走上天台。
    “我跟肖艾发现，死者胸口的那把刀不是她的致死因，她就是因为从楼上掉下来摔死的。”
    他推开天台栅栏门，风鼓动着他的衣服，天阴沉沉的，整个天台四处都是血手印和散漫的血脚印。
    惨淡的日光，空气中似乎还遗存着杨盼巧浓浓的绝望。
    “我们查了那么久，但有没有思考过她是怎么死的？”林肆检查天台，顺着她的脚印走动，那脚印左一边右一边十分散漫，林肆的动作有些像只笨拙的企鹅，意外的有些可爱。
    “如果这是场意外，那她为什么会跳下去？这些脚步充分说明肖艾你的药还挺有用。”林肆的脚步最终停在了天台边。
    这学校的天台十分奇特，它竖着有一人高的栅栏，栅栏上有一个门，蒋峡就有门上的钥匙，按理说人是根本不会从上面掉下去的，除非是意识不清晰时，从上面过去。
    “Lsd，致幻剂，天台门钥匙，一个与死者是情敌，一个最爱的人皮死者害死，肖艾和蒋峡，你们俩的嫌疑很大。”
    “对，我的嫌疑是很大，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林肆你可是黎蓝的亲哥哥。”蒋峡举着日记本，笑里是满满的恶意。
    作者有话要说：被屏蔽的是class/m/ates
    第45章 谁是凶手？
    愕然与寂静萦绕在整个天台。
    “我手里这个笔记本，黎蓝可是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别跟我说这只是凑巧，她亲口承认过那个笔记本是从德国定制。”
    林肆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而且遗传性哮喘本就少见，事事不可能这么凑巧，你出现的时机那么巧，黎蓝刚出事你就转学过来。”蒋峡胜券在握，把找到的关于林肆的消息说的清清楚楚。
    可林肆只是静静抬眸，“对，你说的对，猜的也没错，我和黎蓝就是亲兄妹，我转学的原因也是为了调查实情。”
    “那你查到了吗？”丁琅询问。
    “我查到了，准备今天动手，可是如你们所见我还没有动手，她就已经死了。”天台上的风把他的衣角吹动得猎猎作响，“而且你们不都是准备今天动手吗？”
    “争抢保送名额、妹妹的死、被杀的爱人、情敌，杨盼巧能活到今天也是少见。”
    “所以就我所说，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林肆一语中的，直击最核心问题。
    【我就知道崽崽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林肆股开始涨了。】
    【我还是买肖艾股，崽崽不是问了吗，杨到底是怎么死的？个人推测杨因为心情不好上天台，恰好肖艾换了她的药，在这种状况下裴乐安捅了她一刀，导致血液流速加快，致幻剂发生作用，死者跳下楼。】
    【我操，楼上是大佬啊！】
    【跟着大佬。】
    【跟着+1】
    【跟着+2】
    …………………
    【跟着+10086】
    赌场内
    已经被投出去的裴乐安和自己直播间的观众互动，那上面一排排的刷着谁是凶手。
    “我不知道，我拿到的剧本里告诉我那把刀是我捅进去，我刚拿到剧本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就是凶手。”裴乐安一脸无奈，作为被第一轮就投出去了赌徒，只能用直播和互动吸引一点粉丝了。
    醉生梦死的剧本杀赌局与普通独居非常不同，首先进入这种赌局的玩家不可以使用道具，再次赌资高赔率高，最后一条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玩家可以全程直播，如果能把握住这个机会，这些玩家的积分将完成一个飞跃。
    可是失去了道具的倚仗，那这种赌局全凭心理素质和智商。
    有人分分钟吸粉上万，有的人分分钟掉光。
    赌局内，每个人都在判断对方的话是不是真的。在场的每个人都有杀人动机。
    “还是要继续找证据，没有证据的推测，就算是空中楼阁立不住的。”
    “还有一个重点，那个儿歌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林肆留下了这两个疑问，转身离去。可他刚才关于致幻剂的推测，就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林肆摆弄着蒋峡书包里的女装，她的手是从女装假发伸出来时，带着一些黄黄的粉未。林肆捻了一下那些粉末，触感粗糙有点像铁屑。
    他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走进储物间。门后的拐角摆放着一堆已经看不清原形的木竿。林肆扒开那些木竿，双鱼在深处找到了想找的东西。
    一个已经上锈的铁杆。
    林肆拿着铁杆撑起衣服，小跑起来，在正常人的眼里觉得只是一件衣服在飘，如果在已经吃了致幻剂的人眼里，这件衣服可能就是索命的厉鬼。

 第67页

    林肆翻开死者的笔记，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心事。
    本子里除了丁琅，她认为自己最好的朋友肖艾，居然还提到了蒋峡，就笔记本记载蒋峡居然是死者的地下男朋友。
    “哟，看到这个了，蒋峡跟杨盼巧这事知道的人可不多，她没死之前我也觉得很奇怪，蒋峡明明喜欢的是黎蓝，为什么要跟杨盼巧在一起？现在好懂多了为了杀她呗。”丁琅一脸八卦的神情。
    林肆听到这些八卦，抽了抽嘴角，“贵圈…挺乱的呀。”
    “就是很乱，我跟你感觉一样，我觉得肖艾是凶手，被捅的那一刀让血液流速加快，致幻剂让她跳楼。”
    叮咚
    My lover has killed me，(我的爱人杀了我)
    My friend is eating me，(我的朋友吃了我)
    My classclassmates sweetheart sit under the table（我的同学和情人台下坐）Picking up my bones，(捡起我的骨头）
    And they bury them，(埋了我的骨头)under the cold marble stones.(在那冰冷的大理石下)
    “爱人 lover，朋友 friend，同学 class/mate，情人sweetheart，这首儿歌里的身份全部都出现了。”林肆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温度，英语发音十分悦耳。
    “所以这首儿歌出现的意义是什么？”
    这首歌只要一出现就逼着各位赌徒开始指认。
    “我指认林肆，所有关系中妹妹的关系是最亲，妹妹的死一定会让哥哥采取行动。”肖艾知道自己因为林肆的随口推测进而被其他人怀疑，但她又实在没有找到关于林肆的证据，只能从关系上进行推测。
    “我指认肖艾。”
    “我也指认肖艾。”
    林肆和丁琅当机立断，这下只剩下蒋峡那票。
    肖艾正在做最后的争取，“你从他们关系上考虑，林肆的动机是最大的。”
    “亲妹妹死了，亲哥怎么能不替她报仇？”
    “对啊，关系来说他的东西确实是最大的。”蒋峡表情出现了松动，好像真的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林肆眼神淡漠，好像再看一只最终没办法逃不过死亡命运的蚂蚁，“别忘了，关键是死者是怎么死的？现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因为你的致幻剂让她跳楼，你最有可能是直接原因。”
    蒋峡最终做出了决定，“我指认肖艾。”
    叮咚
    出乎意料没有出现成功的消息，“对不起，此轮指认失败。”
    她的身影一点一点被擦除。
    肖艾虚幻的身影逐渐凝实，她重新出现在了赌场，指头看了看还在继续的赌局惊愕道“嗯？我居然不是凶手！”
    第46章 所以你选择谁？
    “听了他的推测，我都以为自己是凶手了。”这场赌局还没有结束，肖艾和裴乐安没法离开赌场，居然相互交流起来以解无聊。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我的角色很明显就是用来第一轮祭天。不过也挺值，这个剧本足够精彩，替我也吸引了不少的粉丝。”裴乐安摊手耸肩。
    “唉，要不是哥哥逼我出来，我才不想动弹。”裴乐安有一个积分榜前十的哥哥，自然对这点赌资看不上眼。
    可对肖艾而言就不同了，她对服务生招了招手，“现在的赔率怎么样，我要下注。”
    “肖小姐，赌局里还在进行的三位玩家赔率分别是丁琅15、蒋峡22、林肆35。”
    “嘶，林肆的赔率这么高啊！”他想了想自己今生的积分，咬咬牙，孤注一掷地把剩余的所有积分全部投到了林肆，“反正输了拼一把。”
    “不是她，居然不是她。”丁琅怀疑的眼神看着在场仅剩的两位男士。内心的不平静从颤动的眼中流露出未。
    她一句话也没敢吭，丁琅摇了摇头，好像是把自己是凶手的嫌疑从脑子里驱散开，直接“噔噔噔”跑下楼。
    林肆也一句话没吭，缓步下楼像是去找线索。但是那嘴角好像起短暂的勾起了一下。
    林肆哗啦哗啦地翻动书页，甚至拎起书脊左右摇动，“啪嗒”一张很有质感的小纸片掉在地上，上面画着些古古怪怪的东西。
    小纸片上用潦草的笔触，花着一个个小喇叭，喇叭外面还写着一句句不堪入目的谣言。
    “这个贱人，你毁了我看中的东西，我也要毁了你。”“会用流言毁人是吧？我也会。”“抑郁症，得了抑郁症我看这个保送机会还能落到你的手里吗？”林肆看着这些话，莫名其妙的有些感同身受。脑袋里好像一个个小爆竹炸开，有很多奇怪的画面闪现在眼，林肆额脚青筋暴露，痛苦难以掩饰。
    “你在做什么？”蒋峡的话打断了林肆。
    “我发现了一张小纸片。”
    “我看看。”蒋峡维持冷静拿过纸片，“这是从哪找到的？这明显就是丁琅的写的。”他斩钉截铁地肯定着。
    “嗯？”林肆从那种痛苦中挣扎出来，被冷汗打湿了长发，眼神还有些阴郁。
    “你看我们现在应该确定了，死者是自杀，既然肖艾不是凶手说明lsd不是致死因，追根溯源来说就是因为肖艾的流言蜚语导致死者抑郁症，那她肯定就是凶手了。”蒋峡说了那么大一堆，有点像在争取林肆这票。
    林肆闻言抬头，状若思考。
    蒋峡简直给说了那么大一堆，想要留给他思考的空间，什么话都没说，默默退出去。但是再退出去时，将手里的纸片也带了出去。

 第68页

    林肆好像没有看到这个动作，可眼里却分明的闪过了玩味的光。
    【崽崽，他把纸片带出去了。】
    【崽崽，快看看他肯定是凶手。】
    【崽崽肯定是头疼，体力消耗大，所以没看见。】
    “林肆！林肆！我就发现了，我好像知道凶手是谁！”丁琅娶着那架子和衣服，气喘吁吁的跑来。
    林肆挑眉，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谁是凶手？
    “呼呼，那身衣服，我是亲眼看到他曾经背着个包往天台走，如果在致幻剂的作用下受到了惊吓，死者直接跳下去，凶手就是蒋峡了。”
    “上天台吗？说起来还是我提醒他，别忘了关天台门，他才上去。”林肆手撑着下巴，状若无意地思考着。
    “谁让他上天台先别管了？他上去肯定是去吓死者。”丁琅拜拜手对这个信息不置一顾。
    林肆点点头像是认同，“可是他说你是源头，如果没有抑郁症杨盼巧就不会死。”林肆挑眉，语气平稳得宛若在做报告。
    “不可能，我绝对不是。”
    【所以现在蒋和丁在争崽崽那票。】
    【有没有大佬把思路理清楚，我已经乱掉。】
    【我不知道，我就觉得崽崽不是。】
    【默默发表一个不同意见，有没有人觉得细思极恐，你注意看了吗？他们的一切推测都建立在林肆推测之上，你有没有觉得他在暗里引导了事情的走向？】
    【我靠，楼上同感，林肆在前两局里发表意见，比如自杀的推测，比如注重死亡方式的推测。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啊！
    【姐妹，要是不说的话，我还不会往上面想，如果我在这剧里，我的思路也会跟着他走。真是细思极恐。】
    叮咚
    歌谣相隔的时间越来越短。
    三人相对而视。
    男女声交织询问。
    “所以你选择谁？林肆。”
    “所以你选择谁？林肆。”
    林肆承担了最大的压力，“我不知道怎么选择，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试一试能不能说服？”
    “以自杀这个死因为基础，分别有源头论和直接论，我知道你们现在找的线索都是我吓到了她，导致她跳楼。”蒋峡双手插兜，理智分析。
    “可是我想说，我自己都不清楚是否吓到她了，如果她没有抑制症光看那身衣服她不可能跳楼，所有事情的源头是丁琅散布的谣言。”
    “挺有道理的，那你呢？”林肆抬眸看向无措的丁琅，“你想说什么？”
    “林肆，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我干的，直接死亡原因一定是蒋峡吓到了杨盼巧。”丁琅手足无措，着急之下连逻辑链也说不清楚。
    “请玩家指认凶手。”
    林肆看着那急得啪啦啪啦往下掉的丁琅，“抱歉，你说服不了我。”
    “我指认了丁琅。”
    赌局外，酒鬼随着林肆的指认胆战心惊，在第二轮自己就耐不住心痒，向赌场借了五积分全部都买了蒋峡股，虽然自己对林肆很是讨厌，但听着他前两轮的推测，就觉得自己买的股是对的。
    赌场里有不少人是这样想的。
    叮咚
    宣布声犹如擂鼓，一字一句地敲击在心间。林肆伴着声音低下头，声音低的好像在询问着自己，“我对了吗？”
    “对不起，指认失败。”
    “抱歉。”
    丁琅叹气，“唉，我不怪你，我的逻辑乱七八糟，再见了。”
    林肆朝着那虚幻的身影拜拜手，猛然想起了什么，“丁琅！那个小纸片是你的吗？”
    “啊，不是我的呀？那张纸片不是在六楼美术室日记本里的吗？”丁琅离去前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
    林肆豁然转头，正直直地对上蒋峡戏谑的眼神。
    “你是在找这个吗？”蒋峡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纸片。
    “那本日记是你故意放在美术室的，而且你作为学习委员是第一个得知保送名额分配，你把这件事泄露给了丁琅，她在嫉妒之下自然会将这些消息散播出去。”林肆一字一句将蒋峡的作案过程说出来。
    “可谓是杀人诛心。”
    “多谢夸奖，这是你意识的太晚了。说起来我还挺感谢你，不是你的推测，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凶手。”蒋峡语气揶揄也带着显而易见的浓浓嘲讽。
    叮咚
    “请玩家指认凶手。”
    蒋峡满目自信，“我指认凶手蒋峡。”那急迫感完全破坏了儒雅的气质。
    “晚吗？”林肆低低暗语。
    【靠，我就说你们多想了，蒋峡偷藏纸片就很明显的看出他是凶手啊。】
    【唉，崽崽那是视野盲区，看不见也不能怪他呀。】
    【唉，输了输了，我跟着买的也是林肆股，幸亏买的少。】
    【啊啊啊，我赢了。】
    “啊啊啊，我赢了！”酒鬼还没等宣布就已经提前庆祝，“我赢了，我赢了，赔率是22啊，我可以深入上城。”
    飙升的多巴胺和肾上腺素让他的脸涨得通红，一秒升入天堂的感觉让他有些飘飘然，可是后面出现的一句话，让那张脸通红的脸霎那间失去所有血色。
    “对不起，指认失败。”
    蒋峡兴奋动作一下就停住，整张脸上就清清楚楚的写着懵字，“怎么回事？这不可能！怎么不是我？”

 第69页

    忽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猛然转头，脖子都随着蒋的动作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嗒声，“是你！怎么会是你？”
    林肆并没有理他，兀自回答指认，“我指认凶手林肆。”
    毫无疑问，指认成功的声音响彻于整个天地。
    “你从刚开始就骗了我们所有人。第一轮你只是推波助澜猜测了他杀，第二轮提出自杀，把所有的证据堆积在我的身上，让我相信自己就是凶手，从开始就被你玩了！”蒋峡打着圈圈踱步，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你猜对了一半，第一轮我不知道自己是凶手。到第二轮我找到了这个………”林肆掏出那个被蒋峡用来指认自己的笔记本，捏着书脊狠狠往下一撕。
    撕拉————
    书脊上写着几行娟秀的字，最为惊人的是，那几行字和美术室日记别无二致。
    “一切的始是我，末也是我。”
    两个星期前
    林肆在打扫妹妹房间时，发现了这个日记本，林肆所有关于妹妹死的猜测都随着这个笔记本的出现落到实地。
    “我会替你报仇的。”
    林肆开始了复仇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15 00：00：20~20201018 00：00：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x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是个玩弄人心的恶魔！！！
    “大家好，我叫林肆，希望以后多多关照。”他斜背着书包，带着一副没有度数的黑色黑框眼镜，平淡臃肿的校服没法掩饰林肆挺拔的身姿。
    激烈的讨论声在班级里轰然爆发，“我靠，好帅！”
    “大帅哥啊，不晓得成绩怎么样？”
    班主任打了个手势，“这是新来我们班级的转校生，大家好好相处。”
    ……………
    夜色沉沉，林肆趴在桌子上，面前是摆好的多米诺骨牌迷宫。他的眼神虚虚的并没有落在骨牌上。
    今天在办公室他偶然听到关于保送名额的事，这个消息正好填补计划里最关键的的一环。
    “让我挑挑，谁来做第一人？”林肆左手边是一份已经誊抄完毕的日记，而右手边则是裴乐安、丁琅、肖艾、蒋峡的资料。
    裴乐安：杨盼巧的男朋友，嫉妒心极强，病态偏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黎蓝流言蜚语的重要传播者。
    丁琅：在报送名额这件事上与杨有纠葛，是校园暴力的观众。
    肖艾：喜欢裴乐安，嫉妒杨盼巧，是校外混混组织大姐大，心狠手辣。
    蒋峡：自大高傲，喜欢黎蓝，煽风点火把事情闹大，想要把她推进泥谭再伸手拯救。
    “就他吧。”林肆拿起蒋峡的资料，看着那张纸一点一点被火焰吞没，灰白的余烬宛若被褪去的蛇皮，皱巴巴地盘踞成一团。
    咚
    那座多米诺骨牌迷宫轰然倒塌。
    蒋峡一直在寻找黎蓝跳楼的真相，终于找到那个日记本。“杨盼巧，原来是你害死了她。”
    他愤愤不平，满是怒火的穿过走廊，一直没有注意到从他身边经过的林肆。
    “你的选择传播还是不传播呢？蒋峡”林肆在图书馆翻着笔记本，心中叹道。
    蒋峡想起了保送名额的事，摸了摸下巴，“这个传播流言蜚的机会就让给你了，丁琅。”他将纸条夹进了日记本放在六楼。
    如林肆所言流言飞起，而杨盼巧得了抑郁症。
    “靠，裴安乐为什么会喜欢她？”不良少女肖艾趁着杨盼巧不在不停辱骂。“非要跟我抢男朋友，女生都知道她是什么货色，还跟蒋峡搞暧昧。”她眼一瞄正好看见了书包里的那板药。
    “帕罗西汀？这不是治抑郁症的吗？”肖艾直犯嘀咕。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哥哥从新渠道弄的那批药，心中的嫉妒就像一锅酸汤，不停的咕嘟咕嘟冒泡，“凭什么你能跟他在一起？”肖艾偷偷摸摸的把那板药藏起来，换成了lsd。
    林肆怔怔地看着自己从国外弄来lsd，这些东西已经卖给了肖艾的哥哥，“你用与不用并不是我能干预的，肖艾。”
    杨盼巧神神叨叨，状若癫疯。
    裴乐安受不了了，班里的流言蜚语刺耳难听。什么杨盼巧和蒋峡暧昧不清，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杨盼巧要成功保送，从他身边彻底离开了。掌握欲占有欲极盛的他怎么能接受这种事情。
    始未已埋好，林肆等待开局。
    终于被拿走的刀、下的药、飘飞的女装、在今天爆发了。
    杨盼巧照例爬上天台散心，可从未想过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一把刀插入她的胸膛，一板药推她入地狱，流言蜚语裹挟着她，所爱之人各怀鬼心思。
    作案手法到此回溯结束。林肆怔愣地看着自己所做的一切。
    “你是凶手，你是一切的始，你才是玩弄人心的恶魔。”蒋峡被坑的彻底疯魔。
    “我是凶手，却也不是凶手。”林肆面对他疯狂的指责，并没有过多反应，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清越的嗓音诵着出现过几次的儿歌，带来的并不是温馨和柔软，而是诡谲和惊悚。
    My lover has killed me，(我的爱人杀了我)
    My friend is eating me，(我的朋友吃了我)
    My classclas□□ates sweetheart sit under the table（我的同学和情人台下坐）Picking up my bones，(捡起我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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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d they bury them，(埋了我的骨头)under the cold marble stones.(在那冰冷的大理石下)
    “ 爱人、情人、朋友、同学，我给过你们选择，日记本你们可以选择传播或不传，裴乐安的那把刀不是我塞到他手里的，肖艾可以选择不用lsd，还有最后那根稻草，你今天明明可以不去吓她。”
    “所以一切都是你们的选择，又何必怪我呢？”
    林肆仰着头，天空中的乌云一扫而尽，阳光静静的播撒在天台上，冷风也转化成柔柔的微风，“整个事件里不仅我是凶手，你们也是凶手啊！”
    赌局外
    赌对了的人在狂喜，赌错的人痛哭流涕。
    酒鬼呆呆的看着整个故事，“所以日记是他誊抄，lsd是他提供的，那句提醒上天台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肆不是凶手，却也是凶手。”
    而林肆的直播间一片哗然。
    【靠，你们有谁看懂了吗？】
    【凶手知道那么多事情，肯定会赢的呀。】
    【楼上的一看就知道你没从开头看，整个案件里凶手都不知道自己是凶手。】
    【他从第二轮得知自己是凶手，就开始布置，林肆反应力也太快了。】
    【除此之外，还是要关注一下整个案件所表达出的信息，林肆所涉及的一切都是一环套一环，其实这些套路很容易被破解，只要有一个人，不按照这些步骤做，整案件无法发生下去。所以我承认蒋峡所说的一句话，他是个玩弄人心的恶魔。】
    【他是个玩弄人心的恶魔+1】
    【他是个玩弄人心的恶魔+2】
    ……………
    【他是个玩弄人心的恶魔+10086】
    “快去，把这人给截下来。”罗媚扇子也不扇了，皱着眉吩咐下去。“这人做事风格怎么有种熟悉感。”她摇了摇头把林肆的背影与记忆中某人进行对比。
    “老大，老大，这人趁慌乱跑了。”小弟慌慌张张地报告。
    “嗯？跑了？”
    “对，而且上面那位亲自来接她弟弟了。”
    “不早说，那位可是出了名的弟控。”罗媚没去到这场赌局居然惊动了上城。
    “那个林肆怎么办？”
    “先别管他了，眼前这事才是火烧眉毛。”
    …………
    “My lover has killed me，(我的爱人杀了我)……”04啦啦的地唱着歌。
    林肆没有管他，林肆刚刚从赌局里脱离出来就把掉落的帽子重新戴上。
    他逆着人群狂潮独自挤到门口。“抱歉”林肆撞到了人却没有抬头，又向下拽了拽帽子，转身离开赌场。
    “林肆？”就是那么巧，那个被撞到的人是原来的醉鬼。醉鬼一刹那忘记了自己要干嘛，鬼使神差地跟上他。
    林肆慢慢的在路上走着，似乎一点儿也不知道身后尾随着一个人。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再赌输。醉鬼捏紧手里的铁棒恨恨的想到。他蹑手蹑脚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后面这位跟够了嘛？”林肆来到深巷中看了眼高悬的月光问道。微弱的灯光照着乱窜的老鼠和杂乱的垃圾桶。
    醉鬼身体一颤，手持铁棒冲出黑暗，“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输。”
    “是你主动下的注，我没有逼你。”林肆抬头望月。
    “如果我是你，就趁着最后的时间回到赌城，我记得半个小时里不去处理借条的话，乌鸦防卫队就亲自处理侵犯规则的玩家了。”林肆看了一眼肮脏的地面，并不想动手。
    “险里求富贵，杀了你不仅借条还能还上，剩下的也足够我到上城。”醉鬼混迹赌场多年，这些规则自然烂熟于心。他心一横直接冲上去。
    “3、2、1。”
    一团移动的黑云直接在林肆眼前落下，“喳喳喳喳。”居然是一团移动的黑鸦。
    它笼罩在醉鬼的身上。只有一声声惨叫声从中不停的传来，这次连骨架都没给醉鬼留下。
    林肆踏着一地星星点点的血迹，头也没回，“我提醒过你回去，而且我赌来的积分都拿去升级了。”
    林肆的面板焕然一新，多了几个储物格，多了一个抽奖□□，最关键的一点是提拉米苏终于被升到了二级。
    【物品名：提拉米苏】
    【等级二级】
    【可变换成为细如发丝，削铁如泥的细丝状。】
    “抽奖！我要抽奖！”04的声音犹如天雷，轰然在耳边炸起，心理承受能力弱的都能被吓出心脏病来。
    林肆耳鸣了一阵，叹了口气把身体掌控权交给了04。
    【运气□□：可获得三次抽奖机会，但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寄希望于运气哟ヽ(≧Д≦)ノ】
    04摩拳擦掌地点开□□，“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他嘴里念念有词。
    “放弃吧，就算你多唱几首好运来也是没用的。”林肆很是无奈。
    “闭嘴，你不能理解我们非酋的心情。”
    04恨不得沐浴焚香再祷告两遍。
    “恭喜您获得了下次再来卡。”
    “恭喜您获得了下次再来卡。”
    “呜呜，我不信我是欧皇。”04手僵在了最后一抽上，语气可怜巴巴的。
    “林肆，你来吧，同样都是非酋我要嘲笑你了。”
    林肆挑了挑眉，随意一点。

 第71页

    “恭喜您获得了组队卡哟，同伴组队闯关不难。”
    04愣住了，嘲讽的语言也化为了“哥，哥，你教教我怎么样才能跟你一样运气那么好。”
    “没有方法。”
    “哥，哥你教教我怎么运气才在能好吗？”
    “没有办法。”
    …………
    林肆在小房间里修整了三天，终于迎来了他的第三张游戏。
    机械声报送着下一个副本的属性。
    【亲爱的林肆玩家，您好！】
    【欢迎来到灵异副本————河神祭。】
    【请玩家破解河神之谜，解放囚禁的灵魂。】
    【祝您直播愉快(*^ω^*)！】
    第48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一）
    “快走快走，这天阴沉沉的，我们要在下雨前赶到龙营村。”
    面前是一个撑着大黑伞的男性。
    穿着老头衫，黝黑微胖，年龄在四五十岁左右，左脸颊有颗大黑痣，眼睛是那种俗称的老鼠眼，一看就很精明。
    这男人抬头望了望天，“都快走，下雨就走不了了，回去还要忙河神祭的事。”
    林肆来的晚，一眼就能看出旁边有两个强忍着惊恐的新人。
    他打量着周围的情况，算上自己在内，这局共有十二人。
    林肆一走起来，发现肩上硌得生疼，原来背上背着一个箱子。它并不重，有小腿那么高，两个肩带是有藤条编织而成。
    林肆观察了一圈，发现不只是他。除了那个撑黑伞的男人，有的人背着木箱，有的人背着小布包。
    他们跟着那个男人走上了小桥，桥那头是掩映在山中的村庄，桥下的水虽然清澈见底，却看不见一只鱼虾。
    桥是由几块木板穿成很是简陋，走上去吱吱作响，摇摇晃晃。
    “你别推我呀！”一个长的很秀气的女孩踉跄几步，红着眼眶控诉身后那个有些猥琐的男人。
    “嗯？谁推你了？谁看见了？你长的好看啊？值得我推你吗？”那男人也不是好惹的，又故意朝秀气的女孩肩上推了几下，有些揩油的嫌疑。
    “你！你！流氓！”女孩脚下不稳，簪子悄然滑落。
    “扑通——”银簪子落入小河。
    女孩儿身子后仰朝水面跌去。
    “啊！”
    林肆反应极快把箱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桥上。抡起肩带帅相女孩的背后，她的身体借着这股力，趴在桥面上。
    平静的河面瞬间波涛汹涌，狠狠击碎木箱，拉着破碎的木块沉入水底。
    “干什么呢？都干什么呢？”黑伞男人又折返回来，满脸烦躁地催促着所有人。
    “马上下雨了！河神祭还要表演，你们都准备好了吗！”黑伞男人皱着眉头打量着所有人。
    “对了，林肆你箱子呢？没有箱子就抱着木偶，快点赶路。”
    林肆懒懒抬眸，抱起那只做工粗糙，被涂着大大的红笑脸的木偶，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猥琐男鬼使神差的回头，眼前的一幕，让他汗毛倒竖，白日里惊出一身冷汗。林肆与手里的那只玩偶都面无表情地歪着头，突然“喀啦”一声玩偶的下巴突然脱落，摆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而林肆脸上也出现了一个如出一致的笑。
    猥琐男害怕地把头转回去，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可猥琐男没有注意到，虽然没有下雨，但他走出的每一步都是湿嗒嗒的。
    十二个玩家拨开竹林，一个宁静的小山村就掩映其后。炊烟袅袅，小犬齐吠，男人扛着锄头，女人们挎着洗菜篮，每个人脸上都漾溢着幸福的笑容。
    林肆他们被安置两个相邻的房子里，男的一个屋，女的一个屋。引着他们过来了黑伞男人，吩咐了几件事后转身就去找村长。
    八个男人凑在一起相对无言，而隔壁四个女人也因为害怕跑了过来。
    “我是第三次进来。”曹洪揽着杜芳，“她也是第三次。”
    “我是第二次进来。”秀气女孩段段红着眼眶，“谢谢你。”
    “谢什么谢，瘦巴巴的也就脸好看点。”猥琐男杜勤一脸凶悍。
    “呜呜，我是第一次。我真的好害怕呀。”孟蓉紧紧抱着身边江凯和的江珍胳膊，两女一男也因为恐惧不顾什么熟不熟悉了。
    “我也是第三次。”林肆抱着手里的木偶，“还有不用谢。”
    其他五个人也相互介绍了一下，大部分都是第二次第三次，他们分别是石树，小谢，杨绍辉，丁广。
    没一会儿，黑伞男和村长一起回来了。
    黑伞男双手紧贴身侧他跟在村长身后，能瞧出恭维与害怕。
    村长是个精瘦的老汉，佝偻着瘦，一切都那么朴素，除了那双鹰眼。
    “村长，你看这些怎么样？”黑伞男点头哈腰，奉上一根香烟。
    村长也没有拒绝，也没有点上，只是含在嘴里吧嗒吧嗒地嘬味，点了点头说：“不错，不错，人都不错，河神一定会对这场祭祀满意的。”
    玩家听到NPC透露的信息进行眼神交流，这是想让我们参加河神祭吗？
    “你们记住三天后你们要在河神祭上表演，演的越好河神的奖励就越多，这三天活也不多，你们就帮村里修修祠堂，注意这三天别出村。”村长背着大家，想要离开。
    林肆把木偶放在肩上，静静地听着村长说话，以为今天就这么多事，没想到村长突然回了头。

 第72页

    “你们一共十二个人，四人一组，每天都要去祠堂上香。”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每天都要去上香！”
    村长的脸猛然突进，瞪着大大的眼睛，连眼睛里面细密的红血丝都能瞧得一清二楚，咧开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
    屋里平和的气氛一扫而光，寒气从脊梁骨一下窜上大脑，冻得人通体发寒。
    村长走后，这寒气才逐渐缓和。
    “村长竟然说四人一组，现在我们分一下组吧。”曹洪微胖的脸上眼睛成一条缝。
    此话一落，剩下的几个人也互相找对眼的组成一队。
    林肆、段段、小谢、丁广是一队，三个新人和猥琐男是一队，而剩下的也组成了一队。
    刚刚才到傍晚，外面鸡鸭犬叫成一片，也传来了孩子，嘻嘻闹闹的笑声。
    “你天还没黑，你们出去吗？”曹洪俨然成为了一个领导者。
    “我们不出去，害怕出事。”那三个新人终于平复了情绪，但想被吓破了胆子不敢出去。
    “我出去，了解一下基本情况。”林肆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线，绑在木偶的四肢上，像一只好奇的猫猫似的，在研究怎么让小木偶动起来。
    杜勤用看傻逼的眼神瞪着他，“闲的没事吗？”
    “你神经病啊，抱着这个东西吓死人了。”杜勤一看那木偶就毛骨悚然。
    “我表演的就是这个，吓人也没有办法，对了，你们不看看你们背的都是什么吗？”林肆慢吞吞地控制着它在地上蹦蹦跳跳，可是技术不熟练，”扑通”一声木偶趴在了地上。
    “我们是一个表演班子。”林肆挑了挑眉，继续鼓捣他的小木偶。
    而旁边的玩家经他提醒，想起了那些被丢在墙角的包裹和箱子。
    鼓、笛、拍板、各种头面、化妆用的□□胭脂、零零碎碎一大堆东西，算起来竟然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小型戏班子。
    “这可怎么办？我一点也不会唱戏。”杜芳看着眼前的艳红艳红的宫装。
    “两种解决方案，一、三天内学会，二、搞砸河神祭会死。三、把任务做完破解诅咒。”林肆锲而不舍地控制着木偶，但可能是绳子不对的原因，它根本就不听话。
    林肆想了想，双手掏出了“”提拉米苏”，把它变成了细丝形态，缠在了木偶之上。
    终于听话了许多，林肆皱着眉头也舒展开，像一只可爱的猫猫，得到了心爱的玩具。
    林肆没有管自己的语言，造成了怎样的局面，右手一抽把木偶放在自己的肩上，就这么带着它溜达出门。
    袅袅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中飘出，林肆闲庭漫步，有不少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正悄咪咪的藏在门缝后看他，一张脸羞得通红。
    “午间花，千寒水，献三牲，伴人祀，祭河神，万物兴。”
    “午间花，千寒水，献三牲，伴人祀，祭河神，万物兴。”
    一句句童谣从村口的大柳树传来。
    “汪汪汪汪汪！”一只大黄犬朝着林肆吠叫，它正警惕的看着林肆，身后是一群正在玩老鹰捉小鸡的孩子。
    “阿黄阿黄，别叫了。”正在扮演老鹰的孩子，出声阻止这条阿黄的狗。
    狗就如他所言，不再对林肆叫了。
    “狗，教得很好。”林肆蹲下来，手背在身后，夸了那个差不多六七岁的孩子。
    “当然了，阿黄是这村里最聪明的狗。”小男孩挺着胸脯一脸骄傲。
    “我曾经有一只长的跟阿黄很像的狗。”林肆在话语间悄然的拉近了自己和孩子的距离。
    “我叫囡囡，你是来参加河神祭的吗？”囡囡对林肆肩上的木偶满是好奇。
    “对，我是来表演木偶戏的。”林肆从身后取出了用小草棍编制的蚂蚱，“你们刚刚在唱什么？”林肆把蚂蚱在囡囡的面前晃了晃，囡囡的头都随着草蚂蚱而转动。
    “我们刚刚是在唱祭祀歌。”囡囡小手做了做抓的动作，林肆一副懂得懂得的样子，把草蚂蚱放进了囡囡的手里。
    “这歌是奶奶哄我睡觉的时候唱的，大家都会。”
    “囡囡，囡囡，囡囡。”苍老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呀，奶奶喊我回去吃饭了。我先走了。”
    “午间花，千寒水，献三牲，伴人祀，祭河神，万物兴。”林肆站在村口大柳树下，目送着囡囡哼着童谣回去。
    囡囡摆摆手，突然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揉了揉眼睛。
    是看错了吗？
    那个木偶好像笑了一下。
    第49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二）
    夜色已深
    蝉鸣蛙声渐渐平息，惨白的月光透过没有纱窗的窗户直直射入房间地面。
    “嗡嗡嗡嗡。”连绵不绝的蚊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嗯，好吵啊。”江珍眯着眼赶走蚊子，在大通铺上随便翻了个身，正巧对上了一双眼睛。
    “我天，你不睡觉干什么呢。”江珍吓得猛的一抖，看清面前原来是孟蓉松了口气。
    “我想上厕所。”孟蓉眼泪在眼中不停的打着转，手捂在小肚子上。“要是吃坏肚子了。”
    “那赶紧去呀。”
    “我害怕。陪我一起好不好？”
    江珍叹了口气，两个人都是新人，同病相怜激起了同情心，“走吧，我陪你一起。”

 第73页

    “谢谢，太谢谢了。”
    屋外皓月当空，花花草草在惨白的月光下舒展着身躯，一派宁静祥和。
    江珍站在小草房前，挥着手赶走那些烦人的蚊蝇，“你好了没？这好多蚊子呀。”
    “等一下等一下，我肚子好痛。”
    “这究竟是吃了什么呀？”江珍回想着晚餐那黄澄澄的玉米饼、喷香的稀粥、口感清爽的小菜，“晚餐也没什么东西啊。”
    “唉，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孟蓉捂着肚子。
    “对了，你怎么看他们探听的信息？”孟蓉闲的无聊，想起了那些老人我分享的信息。
    “曹洪说祠堂里供的佛像很奇怪，林肆说祭祀的曲子里好像有信息”江珍回想着这些东西。
    “对，佛像是血红血红的，什么午间花和人祀一听就不对。”
    孟蓉听着江珍的分析，正巧抬头从屋顶的缝隙中看到了那轮惨白的月，一团乌云悄悄的笼罩上来，遮住了月光。
    转瞬间能见度骤然下降，虫鸣蝉鸣也停止了，只有人耳听不见的盛开声在继续。
    “天呐，快下雨了，赶紧走。”江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催促着。
    孟蓉整理好衣服，她正巧站在那个屋顶缺口处，一抹凉意从她的后脖窜上大脑，“诶，怎么好像有水滴到了脖子上？”她摸了一下却一点湿润感都没有。
    “下雨了，赶紧走啊！”
    “哦，好嘞。”
    孟蓉满脸疑惑，两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回屋，“扑哧”一声孟蓉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可她没有管，终于在下雨前两人赶回了屋。
    哗————
    一些明黄的色的汁液逐渐消融，好看起来好像是融化进毫不自知的孟蓉的小腿中。
    另一边
    大通铺上睡了四个人。几人相隔甚远，林肆睡在最边上。
    林肆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双目紧闭，眉头紧皱像是梦到了不愉快的东西，而那个看起来令人害怕的木偶就放在他的旁边。
    木偶那双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看着着林肆，突然它唇角一咧歪头笑了一下。
    用来控制木偶的细丝还缠在林肆的手指上，那细丝缓缓移动。
    木偶它动了！！！
    它支棱这伶仃的双脚，从床边爬上林肆的枕头，它的头动得很机械，好像才刚刚学会掌握这具身体。
    它逐渐靠近逐渐靠近，将将贴合在林肆的额头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擒住它的身体。
    林肆睁开双眼，光华流转，语气像多年未融的冰雪，“04，别作妖。”
    “你怎么知道是我？”这段声音直接是从心底回答的。
    “这一天你连吭声都没吭过，必定要作妖，你伪装的很好只不过动的两次都被我看见了。”林肆将木偶回原位。
    “一次是在桥上笑，直接被河水反射出来，因此是放在我的肩上，吓了那个小孩。”
    04嘿嘿一笑，“你说的没错，我可以暂时附身在这只木偶身上，那你要小心了，作为副人格的我可是无时无刻都想吞没你这个主人格。”04动了动它的手臂。
    04对林肆爱恨交织。他依附于林肆而存在，他是附庸，是臣服者，可这臣服者却也想违抗主。
    “怕什么？木偶线在我的手里。”林肆动了动手指，木偶的身体随之而动。“你就算是条疯狗，牵绳和项圈也永远在我的手里。”
    林肆说完这话，翻了个身。收回木偶丝后，木偶只能待在那里顶多歪歪头。
    “哗—————”
    那雨来的速度极快，04愤愤地呆在它体内，瞪着一双眼睛
    “下雨了，这村里人念了那么久终于下雨了。”林肆侧着身子，双眼清明，丝毫不见困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卡，下章补字数
    第50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三）
    昨晚刚刚下过雨，空气却一点都不清新，到处弥漫的是难闻的水腥气和土腥气。
    林肆首先从屋里出来，早晨的阳光不如中午那般猛烈，柔柔地照在她的身上。他先洗脸刷牙，脸上露出了少见的迷蒙状态。
    “咦？我昨晚就是在这踩到东西了呀。”孟蓉弯腰挠头在昨晚的地方到处寻找。
    “昨晚那么赶着回去，你肯定是感觉错了。”江珍也找了一圈，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
    “那可能真的是我感觉错了。”
    林肆正好从她们面前经过，补了一晚上的眠洗漱干净后，整张脸都神采奕奕。
    孟蓉抽了口冷气，挠了挠小腿，“昨天没发现，这个叫林肆的长的这么帅。”
    她隔在衣服下的皮肤，兀自发痒。一个个小圆点连绵开来，像极了培养皿。
    “咚咚咚咚。”
    “屋里有人吗？村长叫我来送东西。”清亮的女声羞答答地在喊门。
    “咚咚咚咚，没有人吗？”
    林肆吱地一声拉开木门，眼前是一个皮肤有点发黑却很健康的十七八岁女子。
    那女子抬头看见林肆，两朵红晕浮上脸颊。
    “请问有什么事吗？”林肆眼看到了那女子是怀抱里的一大捧黄花。
    她听到林肆说话，原本羞怯的声音更加细微，嘟嘟囔囔说了半晌，“村长…村长…叫我…喊你们起床………”林肆才听清楚她的意思。
    原来是村长派她过来喊玩家起床，并且到村口大柳树下集合，给各位玩家安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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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还有…村长让我把这些花送给你们，要记住把它插在花瓶里。”那女子一把把花塞给林肆，红着脸跑开。
    那花通体鹅黄，只有花蕊部分是暗红色的，散发着一阵阵奇异的笑气，林肆手指一抖就被落下的花粉染的泛黄。
    林肆把花插进花瓶，大部分人都醒来了。
    林肆把话转述给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到村口，村长已经在等他们了。
    孟蓉和江珍走在队伍最后，孟蓉不停的挠着手臂，可掀开衣服来看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指甲划出了一道道红痕。
    “你不会是过敏了吧？”
    “没有吧，我对花粉不过敏，也没有吃鱼虾。”
    林肆走在她们前面。
    林肆：“她的鞋底有水渍。”他在心里说道。
    “她昨天晚上出去了，那时候你在睡觉，我刚刚掌握这具木偶身体。”04与林肆为了通关的目标，暂时达成和解。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她昨晚踩到了什么？”
    林肆与04一路上有意无意地聊天，很快就跟着大部队一起来到了任务地点。
    村长早就等在那了身边还多了那个送花女，他耳后还夹着那根香烟，看起来有点湿漉漉的，他的样子像是一晚上都没有合眼，黄色皮肤更加发暗，眼里又填了几十条红血丝。
    “都到齐了吗？”只过了一晚，他的声音就像是用破风箱的拉出来的，嘶哑嘲哳还有点刺耳。
    “都到齐了，村长。”曹洪首先开口。
    “到齐就好，到齐就好。”那双眼睛像是打量货品一样，再度打量着玩家。
    “咳咳咳。”他咳了半天，一口浓痰直接吐在地上。“然后分组，你们都分过了，女的那组去祠堂上香。”
    那队女玩家顺从地点点头。
    “你们这组。”村长指了指林肆，“跟着韩小妹，去给韩家修屋子。”韩小妹就是早上的那个送花女。
    “最后一组跟我去李屠夫帮忙杀猪。”村长咳嗽了几声，指着剩下的曹洪那组。
    负责祭祀的女玩家组，壮着胆子细声细气地问村长，“我们负责祭祀的要干什么？”
    村长也不是不通情理，看到这群女玩家害怕成这样，语气放缓放柔，“没有什么，记得打扫下卫生，每个人上三根香，别把神像上的罩子取下来就可以了。”
    “还有其他组的我也一并说了，好好听李屠夫和韩家的话，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找什么东西就找什么，手脚放干净些。”
    杜芳散了一口气，“在我们走之前给几块抹布吧，让我们把祠堂擦干净。”
    哪想到，村长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瞪大了双眼，“不可以擦！”
    “不可以擦！”
    以杜芳的女玩家被着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互相搀扶颤声说道：“不擦…不擦…我们不擦祠堂。”
    村长听到这话，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在咳嗽中叮嘱另外两组要注意的事项。
    ……………
    韩家和祠堂离得比较近，而屠夫家则在河边。
    韩家是个大院，院里种着一颗槐树和柳树，树皮裂痕斑斑，像是饱经风霜后老农的脸，窗户全是木制镂空的，虽经历了时光的打磨，有些陈旧，但还是能看出曾经的富庶。
    “槐树柳树，这屋子的主人不是不注重风水，但他为什么要种这种邪气易入之木。”林肆在精神病院里的三年，只能看些乱七八糟的书来打发时间，这些关于风水自然也是涉猎极广。
    “也许房主人就想招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呢？”04从他肩上蹦哒到用石头所堆砌而成的观景水池上，地里种着睡莲养着各式锦鲤。
    “你们是来帮忙修房子的吧？”一道听起来很是阴郁的声音从林肆背后响起。
    那人站在他们身后，佝偻着腰，头发是很久没有打理过了，看起来灰蒙蒙的，微长遮眼还有些结节。
    “我们是帮忙修房子的，您是？”
    “我是韩家家主，是这个房子的屋主。”
    林肆提起木偶问道：“那屋主可以带我们去看一下，需要修的房子吗？”
    韩家主淋着众人来到了一座半塌的房子前，那套房子外墙黑漆漆的，像是被火烧过一般，木质的横梁已经腐朽了，一捏墙砖掉落的墙灰就像什么面粉一样。
    “这就是了，原本是个粮食储藏间，你们需要一批人去老李头那里拉砖，另一批人去后山砍树。这些那就交给你们了。”
    他说完以后，就把四人丢在房子前。
    “靠，又不会修房子，咋办？”
    林肆捏了捏脖子，靠在墙上，头歪了歪满眼疑惑，“为什么要把它修好？三天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只说了拉砖和砍树，并没有你要把房子恢复成原样。”
    林肆和丁广在一起俨然是一队。
    丁广是个长的很普通带着鸭舌帽的少年，不喜欢主动吭声，看起来是一个沉静的性格，从来都是默默的跟在林肆身后。
    “这个哥哥，你要去后山砍树吗？我帮你引路。”早上的送花女叫做韩莹，正是韩家家主的女儿。
    韩莹领着林肆储藏间取了斧头。
    另一边小谢和江凯拉着一个小推车去老李头那拉砖。
    后山一派原始森林的景象，鸟鸣蝉鸣阵阵，树木茂密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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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莹紧张的咬着手指甲，偷偷摸摸地看林肆，“就在前面了，你们自己去吧，要韩家坟头上的树。”
    “树上有好多乌鸦，这墓地多半曾是个乱葬岗。”林肆和04说道，就在这时旁边的丁广地上捡起一个石块，掷向那群乌鸦。
    “嘠嘎嘎嘎————”
    “这人不错，虽然鲁莽却有胆量。”04回道。
    踩在泥泞的小道，豁然开朗。
    眼前是块墓地，墓碑插的横七竖八，凸起了一个个小坟包，每个坟包前还种着一颗并不瘦弱的树，一只乌鸦扑棱棱地飞到，那双诡异的黑豆眼死死的盯着林肆。
    第51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四）
    坟头上上的树亭亭如华盖，像极了给先人遮避风雨一般。
    韩家占了很大一块墓地，“看样子这韩家曾经是村里的大姓。”林肆踏过四散在地上造型奇怪的各种白骨，掠过的身影惊起一片黑鸦。
    丁广走在林肆前面，手里抡着斧头开道。
    冰凉的触感贴合上了林肆的脚踝，他低头一看是一只从地底钻上来的骷髅白手，白生生的粘着些湿润的泥土，它虚虚地贴在林肆白皙的脚踝上。
    “嗯？”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丁广发现林肆没有跟上来回头询问。
    低矮的杂草层层掩映，离林肆远一点的人，根本看不清他脚上的情况。
    林肆低头看了一眼，目光泠泠，脚下发狠，正好踩在了手腕处，“咔”的一声白骨的手腕和手臂分离。
    “刚刚是不是咔的一声？”
    “没事你可能听错了吧？刚刚绊了一下。”林肆语气温和的回道，真真的是配上了温文尔雅四字。
    林肆面不改色，直接就把丁广哄住了。
    “啧啧啧，啧啧啧，端的是一副温文尔雅，君子如玉，哪知道拨下来却是一朵心狠手辣白莲。”04啧啧称奇，“这脚下踩的可真是毫不留情呢。”
    林肆在心底什么都没说，默默的把缠在手上用来控制它的木偶丝取下来两股。
    两人来到了韩家的墓碑前。
    韩家的墓碑插的乱七八糟，看起来很久没有修缮过，但有一个情况除外，那个墓碑崭新的像从未经历风雨的吹打，四周还种着些黄色的花，那花居然和韩莹送来的极为相似。
    “韩家先祖韩珠，年十八，于二十年前夭亡，适逢河神大怒天大旱，三月无雨，民不聊生，颗粒无收，韩家主特启人祀，活投入河，以祭河神，河神熄，立见雨，特此立碑，以念韩珠。”这一笔一划刻画的是封建残余下的愚昧，这是一个处在最美好年华的少女悲惨故事。
    “愚昧，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就把她投在河里了。”没想到丁广的正义感还挺强，看到墓碑上故事后一直愤愤不平。
    此次同时弹幕外那群观众也在义愤填膺。
    【天呐，这也太残忍了，活生生的人祀这也能下得去手。】
    【别说了，别说了，我已经气死了。】
    【这肯定是线索，就算是这个叫韩珠要杀这里的人，我都觉得理所应当。】
    【只能说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太幸运了。】
    “这件事情残忍，但这件事情在这发生，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只能说这是时代的悲剧，也是村民的悲剧，更是韩珠个人的悲剧。”林肆叹了口气，眼中流露的像是悲伤与同情。
    “但这个被透露出来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这墓不是二十年前修的，还有引我们过来的韩莹，她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就是个普普通通的NPC吗。”
    林肆把木偶放在了墓碑，随手斩了一小节木头拔出了放在口袋里的刻刀，一边兴致盎然的刻着木头，一边对丁广说道：“首先二十年前就不对劲，修建这个坟墓与献祭这件事隔了二十年。二是，从一路上过来没有看到过韩莹送过来的花，但此时此刻它却出现在了这里，所以韩莹不敢来是装的。”
    木屑嗖嗖的从他的手指缝间掉落，终于一只精致小巧的弩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中。“对吗？躲在树后看了那么久的韩莹姑娘。”
    随着他的话语树后的杂草堆里瑟瑟作响。
    “谁在呢？快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了。”丁广擎着斧头小心翼翼的靠近那里。
    “是我。”她从杂草堆里探出头来，原本柔顺的头发乱糟糟的，还插着几个小草棒。
    “林先生说的没错，我来过这里。”
    “韩珠是我的表姐，她的墓是我修的。”她掸了掸衣服。
    “兔死狐悲，同病相怜，因为我就是这次的人祀。”
    “我想找你们合作。”
    林肆专注与自己手上的□□，最后将取下来的木偶丝缠在上面，它柔韧性极佳，拨弄一下铮铮作响十分坚韧。
    “你说你是人祀，那有证据吗？我为何要信你？”林肆持着□□正对着韩莹。
    “合作的前提是信任，你说出理由，我们对于这场合作才有商量的余地。”
    韩莹也知道自己突如其来暴露的身份，没法让他们信服。于是叹了一口气，“因为除了我，你们也是祭品。”
    “午间花，千寒水，献三牲，伴人祀，祭河神，万物兴。”林肆当着她的面将这首歌唱起来。
    “万物兴、万物兴，多可笑呐，这万物兴盛是拿的一条条人命堆起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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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碎了所有的平静。
    “啊！”
    一只只黑鸦被惊起，遮天蔽日浩浩荡荡。
    “这声音？是韩家！”
    “走，快走。”丁广急匆匆地催道，手里拖着那颗一人粗的树。
    三人身后一双双白骨手从土地里钻出来，林肆收回驽剑顺手一揽把木偶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要帮忙………？”林肆回头望向丁广刚刚站的位子，可他却如一阵风，从林肆身边掠过。
    “还不快走啊。”风中夹杂着他逐渐远去的声音，甚至出现了几道残影。
    “这是套马的汉子，他威武雄壮吗？”04目瞪口呆，惊愕地在心底说道。
    “走！”
    那白骨手一直追着三人，直到最后一人跑出茂密的树林，像是被见不到的屏障所阻碍，怏怏不乐的停下。
    林肆弯腰手撑膝盖刚刚把粗气喘匀，三道身影就急急忙忙的往这边扑来。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负责去祠堂上香的女玩家组。
    “你们这是不是少了一个人？”林肆扭头问满眼泪水的杜芳。
    “呜呜呜，孟蓉出事了！”
    ………………
    “孟蓉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在挠手？”段段关切地询问着。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过敏了吧。”
    村里的祠堂坐落在韩家大院的旁边，红漆的颜色暗沉沉的，有点像陈旧的血迹。门口飘着些落叶，一踩就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两个破旧的灯笼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大门一推，发出年久失修的吱吱声。
    “咳咳咳，天呐，好多灰啊。”
    “就是脏死了，还不让擦。”
    “咳咳咳，说了赶紧上香，上香过后就走吧。”
    然后是一个空荡荡的院子，里面种着两棵树，一眼看去龟裂的树皮，像一张张人脸。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笼罩着红布的神像，很奇怪的是，用来供奉的小桌上却摆满了各式祭品，香和烛火也规规整整的放在旁边。
    “说的神像就是这个吧？”段段咳了几声，走进上供的小桌。
    “应该是了，也不知道没藏什么，这村长警告过的，也不敢随便掀开。”
    “哎呀，别管那么多了，赶紧上香，段段最近你先来。”孟蓉迟迟不肯进来，却催着段段先上香。
    段段没有理她，兀自上前，一跪下空气中弥漫了扬尘，磕了几个头，规规矩矩的上香。
    “我好了，你们来吧。”段段跪下后直接把位子让给了下一个，下一个杜芳也安安全全的上了香，最后只剩下孟蓉。
    她走近上供用的小桌，取过摆在桌面上的香。
    叭嗒—————
    仔细听来，是什么东西滴落的声音。
    “你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她疑惑地问道。
    “你太紧张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叭嗒—————
    孟蓉晃了晃脑袋，那声音终于消失。“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她学着前面几个人跪在垫子上，弯腰磕头的时候，顶上有一滴透明的水滴，径直落在了她的脖子上，那水滴好像有神智一般转瞬钻进了她皮肤里，而孟蓉毫无感受。
    她抬起头来，插上了香。她的皮肤下如此骚痒，就想一只只小虫子不停的钻动，他听到了那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生长，头也像被大锤砸了一下，猛地发昏。
    她痴迷的盯着被布罩上的神像，“是神是神，是神迹。”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神像，猛地将那块红布拽下。
    “啊！”
    一声尖叫突破天际。
    “所以她成了这个样子？”林肆的身后跟着那三个女玩家，他们不敢直面瘫在神像面前的孟蓉。
    不，那已经不是孟蓉，那是花的培养皿。
    林肆刚进入祠堂，就被这地上看不清脸，郁郁葱葱的花丛吸引了注意。
    韩莹也颤抖着嘴唇，“开始了，开始了，谁都逃不掉。”
    花丛下依稀可见是一个人体，那些花突破了衣服，从皮肤上挣扎着长出来，放其他情景下都可以称为坚韧的生命，可在这场景下却只有诡谲。
    用小木棒拔开花丛才能看见，孟蓉永远定格痴迷的这张脸。
    “这花怎么像早上你送过来的呢？”林肆躲在地上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那花一瓣瓣，那花是嫩黄色的，舒展着身躯在风中摇曳。
    “还有坟地里也长着这些花。”
    “你说我们是祭品，那这就是那首童谣里的午间花吗？”
    第52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五）
    午间花
    这个熟悉的名词广泛流传于村中。随便从路上拽一个人，都能将那首歌谣倒背如流。而午间花，就是歌谣里第一个名词。
    “你们当然都是祭品了，如果不跟我合作，你们根本逃不出这个村子。”韩莹急切的寻求合作，也故意抛出信息用来说明自己能派上用场。
    “祭品，我们是祭品。”吓破胆子女玩家有些惊慌失措，“我们不是只是表演的吗？村长骗了我们！”
    “现在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是她为什么会死？”林肆捉了三只虾，点上了火候，甩了甩香灰，把它插进了香炉里。
    “做了什么，更具体的说她和我们做的有什么不同？”
    “昨天晚上跟我一起去上厕所，说好像才到踩到了什么，当时我安慰她说什么都没有，但我眼角余光好像看到了一抹黄黄的东西，就像是午间花。”江珍努力回忆起不同，一点也不敢看躺在地上孟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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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莹，你害人！”
    “滚！”
    “我们不会跟你合作。”
    林肆地上站起来，“不一定，早上那捧花是我先抱进来的，如果从花这个角度出发，危险一点也不比她少。”他一句话，对他们之前推测出的疑点提出了疑问。
    霎那间叽叽喳喳讨论声又喧嚣尘上。
    林肆没有理那些叽叽喳喳的讨论，从地上劫持那块沾着灰尘的布，轻轻的搭在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上。
    “你在看什么？”久未吭声的04打了个哈欠，像是才刚刚睡醒。
    他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木头身体，和林肆一起直直的盯着前方。
    “哦，原来你在看它呀。”
    “这是尊无面神像。”
    被布笼罩着的的神像重见天日，它被雕刻的极为精细。手是佛手，手指流畅，衣裳的每一处配饰都被细细雕琢过，挽着古代仕女的发髻，通体流畅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可那张脸上却是什么都没有！
    “最关键的东西没有刻，那这神像里就不知道住了些谁。”林肆边跟04交谈，边细细的打量供桌上的物品。
    神像，尤其最像人的那些神像，最重要的一步是开脸，开脸不仅体现雕刻工人的技术，也体现着人的心性。未开脸的神像像人，却没有威严和正气，是那些邪祟最爱附身的物品。
    林肆站在神像下，越看越觉得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他打量动作猛地一顿，终于发现了违和感在哪里了。
    是木材
    那头和身子不是同一种木材。
    那脸的木料看起来倒像是小木偶。
    “而且你的脸上是不是有水？”林肆摸了摸自己的肩。
    04无意间想起了，恍惚间自己的脸上曾经滚落过一颗水珠。
    现在脸上好像还残留着未干的水渍，而那个神仙的脸上好像也有一道水渍。
    “对！确实有颗水珠！”
    “你们干嘛呢！一个一个不干活，在这里干什么？”一句暴叫突然从门口响起。
    村长佝偻着腰，眼中闪过的是凶狠且精明的光，“都聚在这，该干嘛干嘛去！”
    “村…村…村长，孟蓉死了。”江珍磕磕巴巴地解释，希望村长能理解。
    而村长，被爆成一朵花的孟蓉熟视无睹，一眼便看到了神像，脸上没有了遮盖物。
    “你们谁拿掉的？这是在亵渎神灵，神灵生气了会在村子降下天罚！”从始至终都很淡定的村长此刻战战兢兢。
    “怎么办？怎么办？你们完了！”村长在在食堂里来回踱步，急的满头大汗，一抹嫩黄色闯入他的眼中。
    “午间花！午间花！把午间花献给神，神就会消气。”村长就这么把花从孟蓉的身体里生拉硬拽出来，连带着皮肉脓血，各种肌肉组织。整个画面诡异绮丽又震撼。
    “请神息怒，请神息怒。”他跪在地上，头磕的砰砰响，鲜血淋漓。
    “韩莹抱着这些花，跟我一起去坟地。”村长拉着韩莹，警告了玩家几句急急匆匆的走了。
    只留下一群玩家，大眼瞪小眼。
    “拉砖快回来了，我们走吧。”林肆转过身子对丁广说。丁广沉默的片刻，两人走出祠堂。
    韩家大门敞开了一条缝，林肆推开门，一股猛烈的热浪直冲面门而来。
    只是短短过了几十分钟，咱家大院内的景象就截然不同。槐树和柳树好像是枯死了，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枯叶，伸出的枝丫干柴发脆，鱼池早就干涸了，里面的锦鲤早就死光，睡莲软哒哒的。
    林肆伸手遮了一下面，“这院子是被火烤过吗？又热又闷。”
    “你们怎么那么慢！等木材好久了。”韩家主从哪个缝里钻出来，上来便是指责。
    林肆向后退了一步，眼前的韩家主也像是换了一个人，他的嘴边起了一圈水泡，头上满满的都是虚汗，脸颊干瘪下去，身上散发着恶臭，整个就像是一只被烤干的尸体。
    “韩莹呢？我让她去找你们的。”
    “她被村长叫走了。”
    “村长？叫去哪了？”
    “墓地。”
    韩家主听到林肆的话，整个人全身一抖，身子一缩，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当即就转变话题，眼睛骨碌一转，态度也柔和了些。
    “咳，那没事。你们把木头搬去吧，记住要好好修房子。”
    韩家主咳了两声，苍白的脸上涌现些潮红。
    林肆和丁广移到仓库门口，那些的人已经回来了。几人没有交流，都心领神会的修房子。
    门口摆了一大堆做木工所需要的东西，林肆倒对这些丝毫不陌生，直接拿起一把锯子。短短时间内，鲜嫩的木材就已经干枯，内里的颜色居然跟小木偶和无脸神像一模一样。
    “这是？你的身体？”林肆摸了摸小木偶。
    04哼了一下说：“虽然这身体挺不好的，但你这嫌弃的表情能不能收敛一下。”
    “你可以寄宿在这个身体里说明这木头带着邪性，那神像的脸为什么会有这种种在坟地前的树刻成的呢？”
    “他们供奉的不是河神，是邪神。”
    04听到林肆的分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所以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你们是祭品，因为邪神是需要人的血肉来贡奉。”
    “午间花是用孟蓉的血肉培养出来的，你们都是培养皿，你养的不过是邪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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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
    天雷滚滚，电闪雷鸣，刺目的白光割开层层阴沉的乌云，轰隆隆雷声不知在唤醒什么，一朵一朵妖娆的黄色花朵从泥土中钻出来，那正是夺去孟蓉生命的午间花。
    林肆站在屋檐下抬头望天，扬起的脖颈勾出动人心弦的弧度，他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因为割木头而有些酸痛的手腕，“唉，又要下雨了。”
    第53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六）
    “天啊，这又要下雨了。”丁广跟林肆站在一起看着屋檐。
    “对，短短两天里已经下了两场雨，这会不会是他们举办祭祀的原因。”
    “嗯？怎么说？”刚刚搬完砖的江凯掸了掸衣服上的灰。
    “因为雨停不下来。”因为雨终于滴落下来，打在房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随着雨浸入地面，明艳的黄花犹如一条黄色毛毯，铺满了地面。
    雨带来了一股股沁入骨髓的寒凉，“怎么这么冷。你们回去吗？”小谢搓了搓着胳膊，袒露在外的皮肤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林肆拈着04手指也是冰凉的，唇色有些发白，显出了些病态。
    “这场雨下的不是时候也不对劲，虽然暂时不知道有什么用，最好先别轻举妄动。”江凯一把拉住想要出去的小谢，劝说道。
    四人就站在屋檐下等雨停歇。
    就在此时
    一把棕色的油纸伞出现在林肆视野内，那把伞看起来用了很久，整个纸面暗沉沉的，离近了看伞面上还撒着些星星点点的红色印记。
    “韩家主？有什么事吗？”林肆冷眼看着韩家主背着另一把桃花面油纸伞站在雨地里，而自己就站在屋檐下，离得老远问道。
    “咳，想让你们认识路的人，去墓地帮我摘一些午间花。”韩家主咳了咳，但怎么都不愿意走进屋檐。
    林肆和其余三人一顿沉默。
    “你们不愿意吗？如果谁去的话，我可以告诉他一些事情。”
    林肆一直不吭声，在外人看来，他只是自顾自的摆弄着那只小木偶。
    “哥哥，你在干什么？你不去吗？”
    “我去。”
    “那你为什么还不说话？”
    “04，韩家主只是说了告诉我们一些事情，这点筹码不够让我行动，我现在在坐地起价，讨价还价。”
    小谢和江铠根本不知道那条路怎么走，想去也没有办法。而丁广呢，本身就是愿意主动去完成任务的人。
    【崽崽，这是不想去吗？】
    【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的消息，摘几朵花就能拿，崽崽快上啊！】
    【切，可能林肆怕了吧？】
    【哎前面出现了黑子，管理员呢快给他踢出去。】
    【踢出去！踢出去！】
    【所以崽崽是真的不想去吧。】
    【姐妹们，我发现一个细节，崽崽的手指在摩挲，他每次思考都有这动作，你说这事会不会有回转的余地。】
    “韩家主，我们的工作只是来修房子，你请求做的这些都是我们的分外之事。”林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像是拒绝。
    韩家主苦笑了一下眼中的神情凄凄惨惨，“分外之事，终于有人对我说了这句话，报应报应啊！”
    他垂着头心情怏怏，反手抽出背在背上的油纸伞，“咣”地一声朝屋檐下丢去，“这把油纸伞，还有关于这把伞的故事我都告诉你们，只求你替我摘一捧午间花，我最多只能透露给你们这些信息了。”
    屋檐下的四人继续沉默，韩家主抬头望天难掩绝望，“算了算了，我命该绝于此。”
    “不必，我去摘花。”林肆纤长的手从地上捡起那把油纸伞，踏着雨幕与泥水，从遮蔽的屋檐下走出来，与绝望的韩家主擦肩而过。
    他惊喜抬头，只看到林肆逐渐远去的背影，遮天雨幕中林肆踽踽独行的模样，恍惚间让他想起了那人，韩家主叹了一口气直接喊道，“林肆！你直接去村头大柳树下找我。”
    他一个人、一把桃花油纸伞，行走于泼天雨幕之中。光光只是一个背影，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谦谦君子，举世无双之感。
    …………
    啪嗒啪嗒啪嗒
    雨滴轻敲在伞面上，整条路上空空荡荡，与早晨的喧嚣形成鲜明的对比。林肆独自一人与肩上的04轻声交谈。
    “搞了半天，哥哥原来是想要伞？”04在林肆的肩上晃悠着两条腿，简随的身躯透出一股笨拙的可爱感，“还有那个韩家主不敢自己去墓地，看样他与韩珠关系匪浅啊。”
    04是直接透过小木偶说话，而林肆一直低垂着眼看上去有些冷淡，“关系匪浅是肯定的，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河神究竟是什么？”
    “是我们想象中的邪神吗？这些村民的期许？以及为什么要对这个村子降下诅咒？总归是有缘由的，这些缘由跟十八年前的脱不了干系。”
    “唉呀，这才第一天眼前的谜团，就像是皮小猫玩过毛线团似的，杂杂乱乱的头疼死了。”04因为内心情绪激烈，向来喜欢一绝对的暴力优势碾压过去，也是个不大爱动脑子的人格。
    “要是我直接上手了，我不信在性命攸关的时候，他不把故事告诉我。”04将下半句话吞了回去，况且“它”的本体不来，难道能管得住我。
    而林肆像是从来没有皮情绪干扰过极致冷静，在杂乱的毛线中一下就能抽出线头。

 第79页

    在此刻，整个宇宙中好像只有他们两人。
    可是此刻弹幕爆炸了！！！
    【我操，我看见了什么？他为什么跟肩上的那个小木偶交谈？这是新的NPC吗？】
    【傻了，我整个人都傻掉了，那个小木偶亲口叫林肆哥哥！】
    【这他妈的有解释了，我终于晓得在前几局游戏结束的时候，为什么崽崽像换了一个人。】
    【因为这就是两个人！】
    【我天呐，我脑子不够用了！】
    【震惊jpg】
    【卧槽，我这是追了个什么主播！】
    【卧槽，我这是追了个什么主播！+1】
    【卧槽，我这是追了个什么主播！+2】
    ……
    【卧槽，我这是追了个什么主播！+10086】
    林肆和04不知道自己造成了怎样的局面，只是在缓步中来到墓地。
    整条路泥泞不堪，一脚下去鞋底都能吸附一层厚厚的泥。
    “奇怪了，只有这里没下雨。”林肆挑了挑眉，眼前的景象着实诡异，连他都忍不住惊叹了。
    天上噼里啪啦的下着雨，只有韩珠墓那里有一缕阳光照射其上，午间花在阳光中舒展身躯，与旁边皮雨滴打的凄凄惨惨的午间花截然不同。
    “两种午间花，一种在雨里，一种在阳光下，韩家主想要的应该是生长阳光下。”
    林肆收伞踏入阳光，水滴顺着伞骨汇聚到伞头上，那水珠就像是遇到了什么专门克制它的物品，在阳光下刺啦一声瞬间消失。
    “韩珠不喜欢雨水，更确切的说韩珠不喜欢下雨天。”林肆怀抱一捧黄花，重新撑开雨伞就眼前雨滴消失的现象发表了自己看法。
    “她怎么会喜欢雨天呢，不是说她是因为祭祀才没命的吗？祭给河神不就直接投在水里。”
    “村民为什么要举办祭祀？会不会现在的状况就是当时情景的回溯，也许十八年前下了很多场暴雨，河水暴涨，危急整个村子的安危。”
    村头柳树下，只有韩家主在着急的来回踱步。
    “花，我已经摘来了。”
    韩家主搓了搓双手，想要一把把花抢过来。
    林肆手一收，倒退几步冷冷抬眸，“我希望韩家主能兑现诺言，否则……”他没有说下去，而是要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意思，林肆从怀里抽出一朵花，直接把它丢进了雨中。
    “别！”
    那花与水发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午间花直接化成了一缕青烟，“况且你还很怕韩珠，我不介意带你去见见她。”
    “你放心，我既然做出承诺，我便一定会说。”他话虽这样说着，脸上却一副狠狠的表情。
    韩家主拿到了花，之前转身就跑，一路奔向林肆进村时走过的独木小桥方向。
    “哎，哥哥，你有没有兴趣……”
    “去看看。”林肆直接把话接着出来。
    他越是靠近小桥附近，雨势越大，白茫茫的雨雾几乎遮住了他眼前的视野，潮湿阴冷的寒气，犹如一条冰冷的灵蛇顺着他的小腿蜿蜒直上。
    熟悉且灵巧的童声穿透雨幕，直直的传到了，正藏在树后林肆的耳朵里。
    “午间花，千寒水，献三牲，伴人祀，祭河神，万物兴。”
    “午间花，千寒水，献三牲，伴人祀，祭河神，万物兴。”
    “午间花，千寒水，献三牲，伴人祀，祭河神，万物兴。”
    童声里汇入了大人的声音，歌谣逐渐沉重庄严，林肆眼前的雨幕渐渐退散，他看清了树后的景象。
    那些消失的村民全都站在小桥上，包括村长和韩莹还有刚刚离开的韩家主，每个人的怀里都有一捧午间花。
    “他们的花不对劲，像是从孟蓉身上拔出来的。”
    那些花的根部都带着淋漓的血迹，有的还带着些许皮肉，只有村长韩莹和韩家主的根部干干净净。
    桥下的河水波涛汹涌，像一只不愿意皮束缚，正在努力突破牢笼的猛兽，狰狞且狂妄。
    “祭祀时间到！”村长的声音如魔音穿脑，那群木头人似的村民开始行动。
    每个人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微笑，将怀里的花洒进了河中，刚刚还波澜四起的河水霎时皮染的通红，就像是一个人皮倒吊着，在河里放尽了所有的血，整条河也平静下来。
    浓烈的腥气弥漫的四岸，林肆悄悄的退后一步。
    “咔嚓！”
    村长恶狠狠的目光射入林肆藏身的树林。
    “谁在那？！”
    第54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七）
    村长一步一步踏来，手已经背到腰后，“谁在呢？快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了。”
    林肆身后是茂密的丛林，树枝盘根错节，一时难以退出。面前是步步紧逼的村长，他几乎处在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
    “快出来！”村长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刀。
    林肆紧皱眉头深吸一口气，把缠在小木偶04身上的傀儡丝取下来，漆黑的铁液顺着他的指尖流淌，最后凝结成了一根漆黑的铁棒。
    “哟，少见了哥哥，你要亲自动手敲闷棍。”04在心底与林肆交谈，“不过我想说你太不小心了。”
    “不是我，我的脚下根本没有树枝，声音分明是从我身后传来的。”林肆躲在大树后，手里紧握提拉米苏。
    啪啪啪啪啪
    雨滴滴落在橡胶雨衣的声音越来越近，村长穿着那身灰绿色雨衣步步靠近，原本算得上祥和的面容在雨幕中显得狰狞。

 第80页

    林肆左手努力控制住自己发颤的右手，眼前刷过一张张幻影。漆黑的铁棒，棕色的木棒，翠青的竹条，他好像感觉这些东西渐次落到自己的身上。
    疼痛、哭泣、叫喊、求饶、绝望承受、平静。他身临其境地感受着这些痛苦，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紧咬牙关不让那些痛呼声传出口。
    “哥哥，你别想他，他早死了，哥哥！”04在心底焦急的喊着。可林肆是深陷幻觉，无法逃脱。
    “村长！”
    清脆嘹亮的女声与04焦急的呼声终于将林肆理智与冷静拉了回来。
    “村长，你找错位置了，在这边。”韩莹站在桥上，手指着那边桥头，肉眼可见另一边桥头有一棵树发出断裂的声音。
    它在雨中凄凄惨惨的摇晃，“咔嚓——”随后又发出了与之前相同的声音。
    “哦，原来在那边啊，那我就放心了，祭祀场面不允许本村以外的人进入，要不然恐怕河神降怒。”村长叹了口气，总算是放心下来，继续下面的仪式。
    “对，村长赶紧进行祭祀。”
    “赶紧祭礼，把这雨停下来吧。”
    村子里的人七嘴八舌，催着村长赶紧结束祭祀。
    林肆按着额角，脸上的痛苦渐渐平静下来，除了那滴滴冷汗和有些苍白的唇，旁人根本就看不出来林肆的痛苦与挣扎。
    “哥哥，你没事吧？”04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关心，平时两人争锋相对，但一到关键时刻两人所能依靠的只有彼此了？
    “我没事，一点点过往罢了。”林肆一身冷汗。
    林肆手撑着树上，蹲在地上，造型像一朵小小的蘑菇，也像是一个能保护自己的茧。
    抬起头时，林肆冷冷的目光投向身后，眼角的余光扫到一块黑色的衣角。
    而此时，雨停了。
    …………
    “林肆回来了。”
    林肆手里拿着已经合上的雨伞，他回到了昨晚的院子，所有游戏玩家都已经回来了。
    “回来的正好，我们正聊着发现的信息呢。”曹洪换了身衣服，坐在椅子上，边安慰杜芳边抬头。
    林肆从杀猪我身边经过时，闻到了他们身上浓浓的血腥气，“好浓的血腥气。”林肆把油纸伞靠在了墙边。
    “鼻子挺灵的，换了身衣服你还能闻出来呀？”曹洪闻了闻的自己衣袖，“可别说了，杀猪这事又累又脏，还血淋淋的，他们嘴里听说明天还要杀牛跟羊呢。”
    “三牲，猪牛羊是三牲。”段段坐在一旁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好像是又被欺负了。而旁边的猥琐男杜勤脸上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林肆穿过杀猪四人组，鼻翼抽了抽，闻了一股血腥气截然不同的混杂着泥土气味的水腥气。他眉头一皱，这味道好像是从杜勤身上散出来的。
    “快快点吃饭，边吃边聊线索。”
    “我们这组先说吧，让把我们引到李屠夫家，其实就是干的很普通的事，杀猪杀鸭子杀鸡，一地的鸡毛鸭毛，然后墙上都糊的是血。”曹洪一想起当时的场景，就觉得自己的鼻尖还萦绕着久久不散的味道。
    “唯一奇怪的一点就是，屠夫说这个村子好久没有杀生开张了，但在，那面墙上的血还是艳红艳红的。”
    “还有他的女儿是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傻子，屠夫说一放开她就往后山上跑。”曹洪说着边给杜芳的碗里放了一筷子菜。
    段段捧着一碗饭，也把林肆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林肆走了以后，村长自己又来了一次，这次他带了一幅画分给我们每个人一块木头，我们按着那幅画在木头上刻人脸。”
    “那幅画上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衣服还挺好看的，有一股学生气，右下角还被糊了一团黑色的污渍，好像写的是名字之类的东西。”段段举起左手，手上十几道被刻刀划开的伤口。
    “等到上午快结束的时候，村长过来看了一趟，只不过摇摇头感觉他很不满意。”
    林肆撑着下巴对面前的饭菜兴趣聊聊，“后山是墓地，是韩家李家以及其他姓的墓地。”
    “主要引起注意的是一个叫韩珠的女孩，她死在了18年前的一场祭河神祀中。”
    “还有一件引起我注意的事，孟蓉身上的午间花。”
    “妈的，午间花的事还要你说，这西下雨，到处都是这花，开的黄呼呼的。”杜勤反唇相讥，一脸不屑的神情。
    林肆并没有管他，而是继续自己下面的话，“孟蓉身上的花和韩珠墓地的花是同种类型，和下雨天开的不同。”
    林肆无意地手一抖，筷了直接滚落在地面，“对不起，我捡下筷子。”他弯腰，对面正好是杜勤鞋底，他的鞋底湿漉漉的，边缘还有些被精心处理过，但没有弄干净的泥土。
    这泥土的颜色跟河边的完全相似。
    原来是你，那个踩断树枝的人————杜勤。
    林肆捡起筷子后换了另一双，“而且这个副本的杀人条件我们还没有弄清楚，孟蓉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我们今天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林肆按了按还在有些发痛的头。
    【崽崽，刚才还是怎么了？妈妈好心疼。】
    【呜呜呜，什么垃圾副本？宝贝咱不过了，我偷电瓶车养你。】
    【虽然心疼，但咱妈粉还是要关注游戏副本，有没有打扰整理一下现在的线索？】

 第81页

    【@大佬】
    【@大佬】
    【@大佬】
    【首先顶着锅盖提醒一句我不是大佬，按照我的分析来，我觉得崽崽的方向是对的，十八年前的韩珠事件应该与现在的诅咒有所联系。】
    【最普遍的一种副本，就是韩珠是被迫的，她对这个村子降下了诅咒，解放了韩珠灵魂，然后整个副本也就过了，但这个副本我总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奶一口绝对不是我想的这么简单。】
    “还有那些河神问题，祭祀歌曲的问题等等。”丁广插了一句。
    “这才第一天，就要抛出这么多问题来。”不少人都面露苦色，唉声叹气。
    窗外渐渐起风了，吹干了树上的水珠，也吹干了屋檐。空气中那股浓浓的水腥气却怎么也散不干净，反而有愈来愈浓的趋势。
    小村里的人也陆续出来了，街上又熙熙攘攘的热闹起来，“囡囡你慢点。”囡囡拿着手里的风筝，身后追着奶奶，边跑边跳，忙不迭的回头看奶奶，哪知道一下子撞到了人。
    “好痛啊。”囡囡一抬头就看见昨天那位大哥哥，站在他面前。
    “大哥哥，是昨天的那个大哥哥。”
    然后的奶奶也紧赶慢敢的追上来，“囡囡，别跑那么快，撞到人了吧？”
    奶奶杵着拐杖，真想抬头看看撞到哪个村民，哪知道一抬头面前是一场陌生的脸，奶奶祥和的脸，瞬间拉垮下来。
    伸手把囡囡从地上拽起来，退后了几步教训着，“不是跟你说了么，别跟外村的人来往，他们以后都是……”奶奶的话戛然而止。
    林肆看着奶奶离去的背影，挑了挑眉。
    “是祭品”
    第55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八）
    林肆缓缓吐出这一点自嘲，很轻很轻地笑了两声，祭品两字一出，在平静的街上顿时喧嚣，周围村民边恐惧边侧目而视。
    他们走过街上，原本大敞的门就一扇一扇的关闭，那些村民都把自己的孩子赶回家，只留了一个门缝，观察这群浩浩荡荡的外乡人。
    林肆侧目扫过那些门缝，这个村村民屋里的摆设大都相似，都是迎门的客厅，中间放一张大木桌，桌子上放了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黄色的午间花。
    不少人家都在吃午饭，可极为奇怪的一件事情就是，一个三口之家，却摆了四双碗筷。
    村民眼里是恐惧，好奇和莫名其妙的期盼，转瞬间村子里空荡下来，只有柔嫩的树枝在风中飘荡，树上的黑鸦发出阵阵悲鸣，一双黑豆眼会灵巧的转动。
    林肆倒是丝毫不在意他们的眼神，掩饰在黑色帽子下的脸白生生的，因为刚刚他流了不少冷汗脸上有些病气，看上去年龄小了不少，倒像是个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说：“我们去建房子。”
    跟在身后的段段一愣，林肆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大佬的形象，直到看到这苍白的唇色，才猛然回想起，介绍时林肆才22岁，比自己的年龄还要小。
    “你…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有点不舒服？”段段壮着胆子蹭到林大佬身边，但内心的姐姐责任感就让她忍不住关心一下。
    林肆一直是跟在队伍后面，一声不吭的猛然被人打扰，才抬起头，“我没事，有点累而已。”
    “哦，那就好。之前你帮我打猥琐男，现在有事的话可以叫我段段姐，姐肯定会去帮你的。”
    林肆此时还有些恍惚，这样的温暖许久没有感受过了，他脆弱的情绪壁垒被触动，竟然真的喃了一句：“段段姐。”
    一路上就这么迎着村民的目光，林肆回到了韩家。
    中午一场雨下过，韩家这里种植的两棵树重新焕发生机，郁郁葱葱的长势很是喜人，而天井中的鱼池也早就被填满水，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尾尾锦鲤欢快北游动。
    “这不对劲，树和鱼怎么变回来了？”饶是话少的丁广，都被眼前之境震惊道。
    “在这里发生不对劲的事情才正常。”江凯这从哪找到了根烟，正畅快的吞云吐雾，劣质烟草和焦油的味道刺激着林肆。
    林肆实在忍不住手，掩在唇边发出了两声呛咳，因这两声呛咳他的唇上泛起了病态的殷红色，像是雪地里绽放的樱花，美得动人心魄。
    “你们又来了，去修仓库吧，修过我再把事情告诉你们。”满嘴是泡已经消掉的韩家主，一边动脑子，一边连头都没抬的说道。
    破旧的仓库已经被雨打的湿漉漉的，如果再阴两天，恐怕屋子上的蘑菇都要长出来了。
    仓库里面堆放着大米，不少都已经生了芽，远远望过去绿油油的一片。不少用来放米的米桶外围被熏的乌黑。
    “一起搬吧，重修屋子要把里面的东西都搬走。”林肆把旁边散落的杂七杂八的农业用具，全都捡起来放在屋外。
    没一会工夫，整个房子都空空荡荡，屋子模样也显露出来。
    “这屋子不像仓库，倒像是个……”
    “闺房。”
    林肆治站在屋里，身后是一扇窗户，窗户正对着后山，由于才刚刚下过雨，后山氤氲了一层白茫茫的水雾，犹如仙境一般。
    虽然房间是被火烧过，也被仔细清理过的。但靠近墙角的地方还是可以看见画着可爱的小女孩，卡在墙缝里的金色彩箔纸若隐若现，还有窗户杆上保留的几缕粉色薄纱，处处都彰显着，这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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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看这是什么？”丁广指着他面前的那面墙壁。
    那面墙上深刻着几道斜斜的印记，两头稍细，中间宽些，边缘还泛着暗红色。
    “这怎么像是用刀刻的？”
    “不对吧，刀刻的能没有那么轻。”
    “倒像是……倒像是……”
    “像是长指甲刮的。”林肆看着这些熟悉至极的痕迹，感觉着手指下那凹凸不平的触感。
    “对，我想的就是长指甲。”
    林肆一脚踏进了柒年累月的灰尘里，“哐当”清脆的撞击声响彻整个房间。
    他手中是一块小小的不规则的正方形，被火熏的乌漆麻黑，边缘极为锐利，林肆手指被镜子上的黑灰蹭得乌黑，而手下的那块正方体也显现出一抹亮白的反光。
    “这是一面……碎镜子。”
    碎镜子，粉色窗帘，彩箔屑，童趣画，这一条条一件件无一不在显示这房间的具体用处。
    “这房间以前肯定住了一个女孩，那后来呢？那这个女孩发生了什么？这个房间里的故事是什么？为什么单只有这个房间会着火？”04在林肆的肩头上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而这些也是林肆在迷惑的。
    “这个故事恐怕只有从韩家主那才能得到。”林肆回了04的疑惑，整个房间因为空气的不流通，浑厚的霉味和烧焦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逼得人几乎窒息。
    “咳咳咳咳咳。”此起彼伏的呛咳声回荡在整个仓库里。
    其余三人手掩口鼻，林肆实在想要仓库里流通些空气，迈着两条大长腿打开院门，一打开那扇门门就看见，此时院子里正站着————韩家主。
    “你们把东西都搬出来了？那肯定都发现了，这个屋子里的不正常。”
    “是，闺房，这个房间原本是一个女孩子闺房。”林肆顿了顿，捋了两下额前的碎发，再次开口说道：“更具体点说，是18年前那个叫做韩珠的女孩，所住的房间。”
    一提到韩珠，韩家主神思放空，眼神飘渺，像是在回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对，我第一次见她，正好是十五岁。”
    “这个房间曾经是她住的，窗帘的薄纱是她撕坏的，从前的墙壁上还保留着她挣扎时的抓痕，那面摔碎的镜子是用来割捆在她脚上的麻绳。”
    那年叫做韩朗的少年，才刚刚过完自己的十五岁生日，自己永远不会想到有一天它将成为韩家的家主。
    十八年前
    蝉鸣阵阵，热风习习，韩朗穿着新的T恤衫惴惴不安的来到了这个村子，他原本是隔壁村的一个韩姓少年，父母都因为意外双亡，没想到在崇山峻岭间，居然有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姑姑。
    韩朗只听说过隔壁村很不喜欢与外人接触，人数不多，有自己的习俗，但他们从不务农，可是财力雄厚，十分奇怪。
    父母就是从这个村子里出来的，可自己一提到村子他们都讳莫如深，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韩家正好是这个村子的大姓，韩娟和她的丈夫是现任的韩家家主。
    “姑姑。”韩朗克制住自己好奇的冲动，一路上乖乖的低头跟着韩娟的脚步。
    “韩朗啊，当初我劝你父亲不要离开，可是他不听，你看这不就出意外了吗？”韩娟穿着一身旗袍，身材高挑，面庞被保养的很好，不说出去，外人还以为她才三十岁。
    “多好的生意不做，非要出去闯荡，你父亲非说什么害怕报应，就是群羊能翻出什么天？好吗，闯荡的结果呢，把命都送掉了！”韩娟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意外，谁都没办法提前预测。”韩朗还是个小少年，听到别人这样说自己的父亲，当然要据理力争。
    韩家是一整个大院，装修精致，镂空的窗户上似乎涂着红漆，有一股植物的淡淡清香，红灯笼上的字是用金箔贴的，主堂中间更是摆着一个大大的香炉，不知道是燃了什么香料，光闻着味道的就洗去了一身的疲惫，袅袅轻烟扶摇而上。
    “打招呼吧，这是你表姐。”韩娟领着韩朗，来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面前，少女扎着两根麻花辫，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连衣裙，“韩朗表弟好。”语气中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而手里拿的却是与天真截然相反的，一把带着倒刺的皮鞭子。
    “表……表姐好，这鞭子………”
    鞭子的倒刺上是累累的血污，“啊这，就是来管教些家里不听话的羊。”表姐的语气淡淡的，似乎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羊？”
    “你想去看吗？说有最近的那一只，这是漂亮极了，带你一起去呀就在后………”
    “咳咳咳……去忙别的事吧，我还要带你表弟去参观。”韩娟姑姑眼神冷冷一瞥，截断了话题。
    “你表姐提到后面，我正好想跟你说，没事别往那边去。那是你另一个疯子表姐的房间。这段时间又犯疯了，把她关在后面，千万别给放出来了。”
    “所以你没去？”站在一旁的江凯，忍不住插一句话。其余三人也停下了工作，要多了解一些关于韩珠的信息。
    林肆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双手抱胸靠在门边，样子散漫，可却在认认真真的听韩家主说过往。
    “怎么可能？当时我才十五岁，怎么能忍得住好奇呢？”韩家主满脸苦笑。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个疯子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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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今后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
    第56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九）
    “我仍然能记得十八年前的那个夜晚。”
    皓月当空，万里无云。一轮明月悬挂在天空中，不知为何那晚的月亮如此硕大，连那些坑坑洼洼都如此清晰，像神明的眼睛在注视着这荒唐的人间。
    冰冷的月光洒满整个院子，“呜呜呜呜……”阵阵挣扎的悲鸣从后院传来。
    十五岁的韩朗在墙角探头探脑，才刚刚到一个新环境，半夜自然而然睡不着，随便晃晃哪想到晃到了后院。
    “正好来看看这后院有什么？”韩朗掩在墙角后。
    “呜呜呜呜呜……”安静到有些静寞的院子里，回荡起呜咽声。
    “什么声音？”
    韩朗探头探脑地从窗户往里看，借着月光看到里面的情况，他恐惧地眼睛睁的老大，腾腾腾退后几步。
    他捂住吓的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一眼就能看出这个装修的粉粉嫩嫩房间是姑娘的，屋子中间放着一把椅子，绑着一个低着头十八九岁的女孩，头发乱乱的披着脸颊两侧，韩朗正好与女孩抬头对视，她眼中的疯狂与绝望直冲心脏。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韩家主讲完了整个故事，整个人蔫蔫的呆在这个小院的外面，他还是不敢进来，恹恹地踌躇了一会儿，满身落寞地离开。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韩珠的身份。”江凯听完整个故事，深究发现根本就没有听到什么特别重点的身份和信息。
    “你们信他的话吗？”年龄偏小的小谢首先沉不住气了，小声地问了旁边几人。
    “我觉得可信。”江凯这么说了，丁广也表示赞同。
    “一半一半。”林肆换了个姿式，让肩上的小木偶放得更平衡些，“在这个故事里，他把自己摘出去了。”
    这么一说，其余三人也注意到这个问题，在这个故事中，过去的韩朗、现在的韩家主与这个疯子表姐基本上没有发生过联系，他是以一个旁观者视角来讲述事件。
    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旁观者，怎么连踏进这个院子的勇气都没有。
    “我可以相信他所讲述的，进村背景、见面场景、疯子表姐的存在，但有些事情他没说，不代表没做。”
    “否则他怎么会害怕这个院子？有一点拿着鞭子那个表姐呢，如果这个表姐还活着的话，韩家主的位子是怎么都轮不到韩朗的。”
    林肆手里拿着刨刀削平木板上的毛刺，一块块木板变得平整和光滑，不知道何时他肩头的小木偶失去了踪影，肩上空空荡荡。
    整合现在所有的信息，韩珠的形象渐渐丰满起来，韩娟对韩珠很不好，认为她是个疯子关在后院里，18岁的时候被投河祭祀。
    林肆猜想那诅咒必然和韩珠的死有关系，只是他有一点没有想明白，如果她是个疯子，她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怨恨。
    所有的故事都如同一个零碎的拼图，已经拼出了残破的一角，剩下的东西也掩饰不住了。
    四人相顾无言，谁也回答不出这些问题，只能老老实实的修房子。渐渐的在他们手下，一块块木板被放得整整齐齐，砖头填补了四面通风的墙壁，白灰将那些熏黑的墙壁变得雪白。
    丁广爬上爬下，也一点一点地把坍塌的房顶填添起来。
    等到天将黑晚饭时间到了时，整个屋子的外墙已经被修好，林肆也被韩家主给送出韩家，村长正好等在外面。
    而林肆的肩上小木偶已经呆在了上面。
    “忙好了，忙好了一起回去吃晚饭。”村长领着他们来到祠堂，祠堂里那群女玩家的面前摆放着一段一段的木头，她们正聚精会神地在木头上雕刻人脸，“好了，都走吧，吃完晚饭，明天再干。”
    村长一脸祥和，与祭祀的恶狠狠截然不同，楼上拿着一个土烟管。嘴里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林肆跟在他身后，看起来表面平静，可早已与刚刚离开的04在心里交谈起来，“有什么发现吗？”
    04悄无声息地摊了摊两只木头做的手，“没什么太大的发现，韩朗的警惕心很重。”
    “倒是有一点不对劲的，地去了一趟韩家宗祠，他好像在跟谁说话？”
    “晚上，我还要来一趟。”林肆思考着脚下的步伐丝毫不变。渐渐的他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回休息处的，空中弥漫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抓住这只猪，它跑了！”嘈杂的尖叫声直冲云霄，只见一只气势汹汹的猪，直直朝众人跑过来
    它浑身血污，还滚着泥土，身上骑着那个猥琐男杜勤。身后是一大群人在追它。
    “我天呐，救命啊！”
    “快跑快让开。”
    “赶紧让开，这控制不住了！”
    “这只可是献给河神的祭品，可千万不能伤了它。”屠夫围着皮围裙，气烦懊恼的跺着脚，手里还拿着杀猪刀。
    杜勤骑在它身上，双手抓着猪的耳朵，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骨碌一转，死死揪住它的右耳朵，猪吃痛直接冲着林肆的方向冲过来。
    “啪嗒。”
    不知哪来的一滴水正好滴在了杜勤的脸上，“妈的，哪里来的水？别耽误老子的好事。”
    林肆一直和04聊这个副本的故事，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发生的事情，等到他一抬头就看到那只猪直冲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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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崽崽，快避开，猪过来了。】
    【崽崽啊，别走神了，注意前面呀。】
    【天啊，该不会有惨剧发生吧？我不敢看了。】
    【说了，我现在正捂着脸，从指缝里来看呢。】
    林肆抬起头时，那猪后一自己的距离仅剩不到五十米，他当及立断将傀儡丝从自己的指上取下来，化成环环相扣犹如游蛇的铁制长鞭，把面前的地上一甩，尘土飞扬。
    那猪出于深入灵魂对鞭子的恐惧，不管耳朵上的疼痛，直接拐了个弯往撞上了树，而杜勤直接就撞猪上了。
    “快把猪给抬走。”
    “杜勤？杜勤？完了杜勤晕过去了。”
    “我操，这不就是撞树上你撞猪上的鲜活表现吗？活该。”段段待到尘土落下，看到眼前的情况时，喃喃自语。
    剩余的人一窝蜂的涌上去，把猪抬回了屋里，也把晕了的杜勤抬回了屋。
    “哥哥，这猪转弯转的不对劲呀，杜勤对你的恶意挺深。”
    “让他撞在猪身上晕了，丢的面子比他死了还大。”林肆理理自己的袖口，将傀儡丝重新缠到自己的手指和04的身上。
    林肆发现村长和屠夫站在一起，边说话边摇头，直到指了指晕倒的杜勤才勉强露出一点笑意。
    他们互相点了点头，似乎确定了某件事情。屠户组的其余三人则一脸懵的站在旁边。
    林肆离得不是很近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猪……祭品……满足……就它了之类的字眼。
    新一场祭祀又要开始了！
    第57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十）
    熠熠星光，伴着月亮就这么挂在天空上。整个小院静谧又黑暗，就像一个怪兽张大的黑洞洞的嘴。
    午间花迎着月光在舒展着身姿，小小的一朵黄花，不知怎么的在月光下有些泛红。
    屋子的通铺上没有灯光，月光没办法穿透这粘稠又浓烈的黑暗。林肆躺在床上包裹在黑暗中，手指上的傀儡丝泛着冷冷寒光，旁边则放着一动不动的04玩偶。
    可是突然
    林肆睁开了双眼，神思清明，伸手捞起了04，裹挟着它轻手轻脚的遁入了月光中。
    “啊！好困啊，乌漆麻黑的，哪能看清楚路。”04用木头手打了个哈欠，眨巴眨巴了眼睛。这个小木偶随着游戏的进行，整张脸越来越像正常人发展，尤其是那微扬的眼角，散乱的短发，竟和林肆有几分相似。
    林肆没有回答他，今天的月光有些发暗，可是午间花发出幽幽的光芒如一条明黄色的绸缎，延伸到远处。那个方向正好指向韩家。
    “这花不正指着路吗？”林肆抬脚走上这条小道，花不均匀地分布在这条路的边缘，顺着这条路很快就来到了韩家后院。
    后院的门并没有关，院子里连阵阵虫鸣与蝉叫都没有、无比寂静，林肆从门缝往里面望进去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吱————”林肆推开木门的声音打碎了静寞。
    打开门以后，韩家宗祠的烛火被依次点亮，明亮的烛光勾引着人往里走，屋檐下挂着两盏红灯笼，浓烈的紫檀香气偷偷从门缝中飘逸开来，蒲团前摆放着层层叠叠的韩家牌位，整个宗祠的装饰华贵庄严，依稀还能看出韩家当年的盛况。
    “韩琦，韩朝，韩伟……”林肆站在供桌前，众多牌位显得他整个人小小的，“少人了，这里面没有韩娟的牌位。”
    “韩娟是十八年前的家主，她死了的话，她的排位不可能不在这。”04在供桌上蹦蹦哒哒，整个小木偶停在香炉前，仰着头正在数牌位的数量。
    “嗯，195块，这里有195块牌位，哥哥，你有没有发现这还少一个？”
    “韩朗的第二个表姐。这个表姐与疯子表姐差不多的年龄，如果活到现在，也不过三十中旬。可是韩家却没有符合这个年龄的女人。”林肆边与04交谈边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忽然林肆眉头一皱，一把捞起还在蹦蹦跳跳的04，揽着它躲进了阴暗处。
    “别动，有人来了。”林肆处乱动的04，两个人伸着脑袋从柱子后面向外望。
    “吱————”
    “啪通————”
    开门声、跪地声连成一片，只见一个身形矮小，带着兜帽看不清身份的人，“”噗嗵”一声跪倒在蒲团上。她抬起头时都冒正好从脸上滑落，此时侧脸正好，明明白白的暴露在烛光之下。
    那人是————韩莹！！！
    林肆冷眼观察了一会儿，就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韩莹的双眼是没有焦距的，眼神飘忽落不到实处，动作好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机械玩偶，她只是机械的跪到蒲团上、擦了擦牌位，插了一炷香，然后突然暴起将面前的牌位全部砸倒。
    “我恨你，我恨你对我的教育，我恨你们所有人。”韩莹歇斯底里，随后转身跑出祠堂。
    “哥哥，追不追？看样子这韩莹身上的故事也不简单。”04好不容易从林肆掌下挣扎出来。
    林肆转手松开，走出阴暗，看着小木偶04顺着他的肩膀往上爬，“走。”
    他跟随着韩莹的步伐，来到了白天他们所修缮的仓库，在月光之下仓库也变了一个样子，变成了韩朗所形容的一个小屋子，那些破碎的窗帘熏黑的墙壁都焕然一新，粉色窗帘在风中飘飘扬扬，墙壁也好像才刚刚被白腻子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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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侧身正好从窗户打开的缝隙看清了里面的状况，韩莹双手像是被绳子绑在了椅背后，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还能听到不知是水还是血滴落时发出的啪嗒啪嗒声，而她的面前则站了一个黑色的虚影，手里拿着高扬的皮鞭。
    “啪————”
    皮鞭带着破空的锐响，狠狠的抽到了韩莹的身上，林肆条件反射的眯了下眼，就在这个时间内那道黑刹那消失不见，只余下韩莹一人呆在屋里。
    “呸。”她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背在身后的手不停的动着，月落在了她的身后，反射银光正正巧巧落地在林肆眼前。
    林肆眯着双眼，侧了侧头，“这好像是面破碎的镜子。”
    韩莹这样挣脱了绳子，左顾右盼，踉踉跄跄的跑出韩家大院，沿路滴下的血迹，正好落在了每一朵午间花上。
    “这血……落在了每一朵花上？”04不知该说些什么，直觉性的感觉不对。
    林肆保持着绝对理智，“换一句话说，也许这每一朵花就是从她滴落的血迹处生长出来。”
    “她用血来养育这些花。”
    韩莹不管这些继续着自己的独角戏，他十分惶恐不断的眉头看向身后，好想身后有阴魂不散的人穷追不舍，韩莹一路跑啊跑啊，一脚绊倒在了游戏玩家的休息处，她坐在地上退后几步，手臂挡在脑袋前，双眼恐惧的闭上，眨眼间瞬间消失。
    “不是吧，消失那么快？”
    “什么情况？我还没看清楚呢？”
    04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弹幕外的观众也是一脸蒙圈。
    【这什么情况，这个叫韩莹的是表演了一场独角戏吧？(((((;;)惊呆惹】
    【我不知她在演些什么，但是我知道她挺惨的。(><)】
    【用演不大合适，应该用回溯，她好像在回溯某个人的真实经历。】
    【她是不是在回溯韩珠的经历啊？真可怜同样都是韩家的女儿，这个怎么被这样对待呀？】
    现在，只余下林肆一人站在门口。刚刚韩莹所作的一切，就像一场幻觉，除了盛放的午间花，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能证明刚才事情的存在。
    “哥哥，你看懂了吗？这个韩珠好像在躲什么？”04歪了歪脑袋，现在他的行为举止和样貌越来越像林肆，“我觉得她应该在躲追击者。”
    “她在逃，她想逃离这个村子，可是只逃到了我们的休息处，就被重新抓了回去。”林肆靠在门口的栅栏上，脚下正是一朵开至绚烂的午间花。
    “她说她恨，她恨的是什么？祭祀？河神？她的母亲韩娟？”林肆低头盯着那朵摇曳的花，喃喃自语。
    “当时的她应该不知道自己是河神的祭品，那她肯定是恨的韩娟，你看同样的女儿，韩珠生活的猪狗不如被随意打骂，而另一个不知名表姐我的锦衣玉食如同大小姐一样。要是我的话，我也恨啊。”04顺着林肆衣服袖子爬上爬下，像极了一个顽皮的孩童，在玩滑滑梯。
    “况且你应该对一个不称职的母亲，能干出哪些事深有体会吗？”04言语锐利，偷偷摸摸的敲动两者之间的情感壁垒。
    林肆听到这话勾了勾唇角，那笑容里带了十足的嘲讽，“对哦，这事应该我最清楚。”
    “不过还有一件事，它能跑出来，一定是有了帮助者，他没有逃成功，一定是有背叛者。否则用碎镜子割绳子，这一步她就没有办法达成。”
    “这人怕是藏在村子里，一直在观察着我们。”
    林肆一脚踏碎了，泛着红光的午间花，糜烂的香气从破碎的花瓣处蔓延开来，甜香阵阵让人想起了熟透几近腐烂的水果，丝丝绕绕勾人心魄，而林肆只是冷淡的看了一眼，把不老实的04放回到肩上，转回到了休息的院子。
    ……………
    “啊！我苦命的丈夫啊，你怎么走的这么早！”
    “呜呜呜，你让我娘俩怎么过？”
    哭声震破天际，也吵醒了躺在床上的林肆，身边三人也一脸惊恐的抬起头，一骨碌的爬起来。
    “艹，什么事？我的天呐！”
    “靠，一大清早干什么呀？困死了。”
    “妈呀！睡得好好的，吓死我了。”
    外面的天才将将亮，天空一碧如洗，飘着几朵云彩，一看就是个大晴天，空气中又漂浮着淡淡的水腥气，其他院子人也睡眼惺忪，揉了揉眼，打着哈欠从屋子里出来。
    “早上好啊。”
    “早上好。”
    打招呼的人都有气无力的，“唉，怎么才11个人，杜勤呢？”曹洪数了数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人。
    “他呀，还在睡着呢，推了推他不醒，睡眠质量可真好。”他一个屋子里的人回道。
    “呜呜呜，我苦命的丈夫啊！”
    这个把所有人都吵起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听声音正好出现在紧闭的门外。
    “妈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杜芳一大早上有起床气，气势汹汹的一下把门拉开，丝毫没有管身后段段的那句，“别…别开门。”
    吱——
    扑面而来的是雪色满天！！！
    第58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十一）
    “别……别开门，外面是在哭丧。”段段这话正说完。
    门虽然只开了一瞬间，却已经看清了外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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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飞在天空中的白铜钱纸，伴着唢呐的声音洒满了外面的天地，走在最前面的是拉着儿子的母亲，扰人清梦的哭嚎声就是从她那传出来的。
    地上的白铜钱，随着整个丧葬队伍的行动打旋儿。唯一一处与素白色海洋不相搭的，大概就是那暗沉沉的红木棺木。
    那个母亲很是漂亮，泪水悬在眼角，有一股弱风扶柳我见犹怜之感，那个男孩也非常可爱，脸是圆乎乎胖嘟嘟的，眼里全是迷茫丝毫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但整个队伍都堵在玩家休息处的门口，那个母亲眼泪汪汪地与村长对视。村长的身后也跟着一列队伍，他们抬着一个木板，木板上是一只被拿开水烫过的猪，猪的身上挂着一匹红绸。
    两个队伍都堵在路中心，谁也不想让谁。红色与素白对比，深深刺激着那个母亲的心脏。
    “这怎么搞？祭祀和丧事撞到了一起。”一群玩家躲在门缝和围墙后看热闹。
    “这祭祀不能误了时间，丧事也不能误了时间。这情况得谁先让一步？”已经吓清醒的杜芳，看着这外面两难的情况。
    外面的两队人也在交涉。
    “王家嫂子，你这让一下吧，耽误祭祀，河神可是要发怒的。”村长有声好气的劝说，希望早点通过这条路。
    “我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误了祭祀，我只知道不能误了我丈夫入土为安的时间。”王家嫂子拿起素白色丧服的袖子抹了抹眼泪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开。
    “祭祀这事可跟全村人都有关系。”村长身后的人频频点头，妄图以人多欺压人少。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丈夫已经死了，我们家从来没有从河神那里得到过什么，最怕的应该是你们，你们一个个都心里清楚，你们是靠什么赚那么多钱？”
    “自己损的德行，自己付出代价。而且如果不是你们定下的规定，怎么连停灵的时间都不愿意给我。”
    王家嫂子一点情面都没有留，村长脸色瞬间就变了，他频频看向看热闹的游戏玩家处。
    “王家嫂子你一点情面都不留，就不要怪我了，你们家干了什么？你们心里也有数。你赎罪了那么多年，才有一个孩子，能顺顺利利的长到现在吗？”村长的话不知勾起了王家嫂子什么回忆，她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满眼的疼惜。
    “停灵？”林肆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有些发懵。
    “像大城市一般都只是一天，在偏僻的小乡村，时间好像是三到五天吧。”段段回忆起自己曾经历的丧礼。
    “那这个村里的习俗就很奇怪了，昨晚丝毫没有得到过关于村里死人了的消息，只是短短的一个晚上，就要让他入土为安，这个习俗倒是有一点……”曹洪没有把话说完，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害怕死去的人，再次醒过来似的。”林肆说出未尽的话，配上他清冷的语调这话一出，好像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两度。
    街道上的王家嫂子搂紧怀里的孩子，忍痛出道路。村长带着人抬着猪。经过半开半掩的门缝，红绸被风掀开，露出了猪脖子处那道深深的刀痕，猪的眼睛是死白微凸的闪着诡异的光，皮肤也是血液流尽后的苍白。
    丧葬队等到祭祀的队伍过去后，抬着那个巨大的棺木一步步挪向村外，“啪嗒，啪嗒”暗红的血，顺着棺木的缝隙流淌了一路。
    看热闹的玩家也逐渐散开，各自在忙自己的事情，江凯打了个哈欠，“我去叫杜勤起床，这小子睡眠质量也太好了，这么大的声音都闹不醒他。”
    林肆与段段并排走在一起，段段好奇的眼光频频投向他的肩上，林肆掸了掸肩头说：“段段姐，怎么了？”
    “嘶…嘶…你这小木偶怎么越来越像你自己啊？特别是眉眼。”段段手里拿着块馒头，低下头边啃边问，余光依稀看见了小木偶似乎挑了挑眉。
    林肆眉眼一挑，手往04脸上一盖，“这个啊，我随手改了两笔，可能无意间就改得我比较像吧。”
    他刚想拿一个馒头，“啊！”得一声尖叫，林肆的手一抖，馒头又跌回了盘子里。
    只见江凯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到门口猛的摔了一跤火急火燎的爬起来，脸上不自觉的布满了泪水，出了满满一额头的汗
    “出事了！出事了！”
    “杜勤死了！”
    …………
    昨晚还用来睡觉的床上已经布满了暗沉沉的血。杜勤躺在棉被下，就像是那只猪躺在红绸下一样，曹洪颤抖着手把棉被一把掀开，底下的惨剧己令人不忍直视了。
    杜勤软软的地躺在床上，面色并不平静，大张着一双眼睛，整个身体都异常苍白，脖子上是一道深入见骨的刀口，全身的血都已经从这个伤口中流干，暗沉沉的全部都凝在床上，浓郁的血腥味漂浮在空中。
    “呕…”
    “呕…”
    几个女玩家坚持不住，冲出门外呕吐起来，“太可怕了，这味道太难闻了。”
    “这情景比孟蓉可怕多了。”
    “这…这…谁干的？”曹洪声音颤抖着，难以置信的反问。
    “不可能，我们当时全部都在看祭祀和丧葬，不可能有人回来杀了他。”丁广手掩鼻子，忍着生理性的恶心上前查看。
    林肆看着这个刀口，恍惚间想起了猪脖子上的那条刀口，“这刀口，未免太大了。”他在心底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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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屋子里只有水果刀，而水果刀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口，不然得使多大的劲。”04居高临下站在林肆的肩上，俯视着床上的状况。
    “这倒像是……”04的话顿了顿
    “杀猪刀。”
    “杀猪刀。”
    04与林肆异口同声。
    而此时其他玩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这刀口有点不对劲。”
    “这刀口像是昨天李屠户家的杀猪刀。”林肆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们的眼前似乎出现了这样的场景，杜勤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呼呼大睡，其余玩家全部都在外面看热闹，他翻了一个身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悄然发生改变，一把杀猪刀悬在他的脖颈不断变换位置好像在寻找最合适的地点，“当”的一声，那把刀狠狠落下，杜勤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流光。
    这样的想象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的死法跟那只猪一模一样，但这只猪你们四个人全部都有接触过，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他？”林肆皱着眉头，神色冷厉，“就如同孟蓉一样，我们全部都接触过花，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她？”
    这个问题一出现，全场静默，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接触就是死亡条件一，那深埋的死亡条件二是真正的致死原因。
    “咳咳咳，你们还不走？今天的事还很多呢。”弓着腰的村长推开大门，对床上的惨状置之不理，他似乎又老了几岁。
    “村长，这床上……？”曹洪咽了下唾沫，有些干涩的开口询问。
    “没事，这东西放在这一会儿就不见了。”
    村长着急忙慌的把他们赶出屋子，赶着他们出了院子门，继续分配昨天的任务。
    林肆那组被分配到祠堂，曹洪那组被安排到了韩家大院，女性玩家那组居然被安排到了李屠户那。
    段段加快脚步追上前方的林肆，小声地说：“林肆，你在后面刻雕像的时候小心一点，你可能会进入一个幻境，应该是和背景故事有关的幻境。”
    林肆的肩上带着04，低下了头轻轻地说一句：“谢谢，段段姐。”
    “不用谢，不用谢，像你那么聪明的人，就算我提醒你也能安全度过的。”段段摆了摆手跟上那队女玩家，转身来到了李屠户。
    祠堂还是昨天那样，布满灰尘没有人烟，无面神像冷冷的低头看着一蒲团上上香的世人，林肆跟随着其他人一起上了香。
    随后便到处逛了逛，想要寻找一些线索，祠堂外的院子长满了各种杂草，有些已经枯黄有些还是郁郁葱葱，那些干枯的枝丫还在努力的向天上伸，就像是不甘于悲惨命运还在苦苦挣扎的人。
    林肆围这棵树转了两圈，裤脚与小腿那么高的枯草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他忽然脚下一绊踉跄了两步，他发散的思维被召回来：“这土底下有东西。”
    随便拨开杂草，掩影其下的是一把已经生锈的锄头，它半埋在泥土中，只有一小节的杆和头露了出来。
    “林肆，丁广怎么快来，村长有事找全部的人。”
    小谢的声音祠堂里传出来，门口站着他和抱着一捧画卷的村长，村长的身后还有一个个光滑的的木头墩子。
    “咳咳。”村长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转眼两只苍蝇就撩绕其上，“你们都上过香了，现在给你们个事，这幅画的脸刻在木头墩子上。”
    村长手一抖，把怀里的那张画卷抖开，上面就如昨天杜芳所说的画了一个十七八岁女孩，眉眼有些忧愁，是标准的鹅蛋脸，穿衣打扮虽然是十几年前的风格，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学生气。
    林肆我手里被发了一把刻刀和一块木头，木头的大小和无面神像的脸差不多。
    “开始了，开始了，要进幻境了吗？”04语气居然有些兴奋，颇有些摩拳擦掌的意味。
    林肆并没有理他，而是兀自想着这个女孩儿的身份，他拿起刻刀刚接触到木头上，手臂突然变得有千斤重，难以控制向下滑。
    再次睁眼，林肆的头有些痛，眼前是一片金黄色的麦田，只能想起自己是个小贩，是到这个村子里买东西的。
    买的是什么？
    林肆不知道。他站在麦田里有些迷茫。
    “哥哥，你别离开我。”一双细弱的手臂伴着童稚的声音，揽向了他的脖子。
    林肆想起来了！
    自己的背上有个体弱多病的弟弟，听说这个村子里有秘方，可以药到病除。
    我是来买药的！
    第59章 我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十二）
    这个村子掩映在层层山岭之后，据说拥有河神的赐福，村子里拥有河神所赐的秘方，秘方可以强身健体包治百病。
    林肆找了好久才从别人嘴里打听到去村子的道路，背好背上的弟弟，弟弟身体不好体重很轻，根本没有什么重量，像是一团棉花。
    “哥哥，你说我的病会不会好？”童声细弱语气中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担忧，弟弟的脸正好迎着阳光，林肆看的并不清晰。
    “别怕，肯定会好的，哥哥找到了河神村，求得秘方以后，你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了。”林肆满心满眼都是希望，语气兴奋充满对未来生活的期盼。
    穿过一片密林，宁静的河神村就出现在眼前。
    村子口站着专门来接他的黑伞男人，“是来买药的吗？把生辰八字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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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来买药的。”林肆紧张的抓紧了身后的弟弟，腾出一只手递上生辰八字。
    哪想到黑伞男拿到生辰八字，眼前一亮，紧紧盯住了身后的弟弟，“正好，正好……”
    “那好，明天就给你们拿药，今天你们就住在这。”黑伞男咳了两声掩饰一下，在他身后村子里喜气洋洋，到处都挂满了红灯笼，黑伞男引着他们来到了祠堂，祠堂里放着一座女性神像，面向平和看起来有些悲天悯人。
    “就是河神大人，你们过来拜一拜，拜一拜这个药才会发挥作用。”黑伞男拉着他跪在了蒲团上磕了几个头。
    夜色沉沉，破碎的星光悬于半空。
    林肆一想到自己弟弟的病快要好了，就兴奋的睡不着觉，忽然耳边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你没看错？这事可不能乱说。”门外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保证我没看错，那个生辰八字太适合了，把那个弟弟祭祀了，河神一定会很高兴的。”另一个的声音则是熟悉的黑伞男。
    “你想想我们出力最大，那河神的赐福就落在我们两人身上。”
    陌生男人咂了咂嘴，“嗯，也对，要不是那个疯女人哪里用得上外乡人？说起来那女人也真狠，居然敢……”
    林肆没有继续听下去，只是小声的摇醒了弟弟，“弟弟，快醒醒，快醒醒。”
    “哥哥，发生了什么？我好困啊。”弟弟在林肆的背上，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我们是在捉迷藏吗？”
    林肆慌不择路却温声安慰，“对，我们就是在捉迷藏，不要让别人找到我们。”
    祠堂里灯火通明，屋檐上挂着红灯笼，里面却没有一个人，供桌上供着三牲，旁边的花瓶里还插着花。林肆寻找躲藏的地方，看着那悲天悯人的河神，心里的怒火蹭蹭蹭的上涨。
    他拿起供桌上的香炉，直接冲着河神雕像的脸砸过，雕像的头摇晃了几下，“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雕像嘴边啜着笑，死死地盯着林肆，在这灯火通明下居然有几分诡异。
    “哥哥，我们不是在玩捉迷藏。”
    “对，我们是在玩捉迷藏。”
    “哥哥，不是在玩捉迷藏吗？”
    “对，我们就是在玩捉迷藏，先别问了，赶紧藏起来。”
    “哥哥，我们不是在玩捉迷藏。”
    “别问了！”林肆着急地回头，我是一双带着寒气的细弱小手卡在了他的脖子上。
    “可是我已经找到你了！”
    林肆来不及转头，眼前阵阵发黑，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颈骨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
    在这窒息中，林肆的头剧烈疼痛，过往就像走马灯一样从面前闪过，此时他终于看清了弟弟的样貌，那张脸正是林肆！
    林肆双目无神，挣扎的动作渐渐平静下来，胸口也不再起伏。“林肆”掐脖子的力气放松了许多，他拍干净双手，从林肆的身上起来。
    “哥哥，哥哥，你、醒、醒、啊。”
    “哈哈哈哈哈哈！你、醒、醒、啊。”
    “林肆”背对林肆，整个人都处在病态的疯狂中。
    突然
    林肆的手指微微动了几下，电光火石间他的指间扯出坚韧的傀儡丝，死死地牢牢套在“林肆”细弱的脖子上，反脚踢在他的膝盖上，“林肆”扑通一声跪地。
    林肆指下继续用力，唇色还是很苍白，眼中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知道你最大的破绽在哪吗？”
    “你不该用了我的脸。”
    银光一闪，鲜血飞溅，林肆被弹出了幻境。
    ………
    现实
    林肆突然回神手指一抖，掉落的刻刀与地板碰撞出清脆的响声，眼前的神像才刻了第一笔。
    “怎么了？”这声清响唤醒了沉醉在幻境中的其余三人，丁广敲了敲脑袋问道“你们刚刚是不是也……”
    “我们也是。”提起幻境，他们的语气中尽是恐惧。
    林肆有些愣神，手指不停的在咳到掉落的位置轻轻敲动，回音有些发蒙，在那块将近3mx3m的地方，全都是这种截然不同的回首，就像下面是空的一样。
    “这下面好像是空的。”林肆拿起刀滑动边缘线，一块地板被缓缓翘起，接着众人合力将第二块，第三块乃至剩下的所有地板也撬起。
    渐渐的一个被尘封很久的秘密，就此公诸于众。
    【不行不行，我得找个人太刺激了，我当时是真的以为崽崽死了。】
    【我也以为，崽崽要完蛋了，看到手指动的时候，眼泪水哗的就下来了。】
    【别说了，我现在正拿着纸擦鼻涕呢，但是刚刚的崽崽好帅啊！】
    【我害怕，在下面该不会是……】
    【上一层楼的，把话说完，话没说完才是最吓人的，不行我已经脑内风暴了，太他妈吓人。】
    【妈呀，越刺激越想看，姐妹们，等灰尘散尽再叫我。】
    灰尘渐渐平息，深埋在土地之下的居然又是一副棺材。棺材盖上跪着一副白骨，白骨化的指尖上还沾着些黄色泥土，骨骼的主人年龄似乎并不大，它的头低着，这姿势像是个赎罪的罪人。
    而棺材盖里是一幅更为年长的骨骼，颈骨被生生折断，怀里抱着一颗已经被岁月磨砺了很久神像头。
    “这是不是那对兄弟？”小谢退后几步，“他们会不会找我报仇？可是我不是那个□□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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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报仇的话还有我呢，我是跟你一起商量的人。”江凯撇了一眼，心情并不是很好。
    “我得了吧？我在幻境里是那个动都动不了的神像，看着你们在我面前吵啊吵啊吵。”丁广说。
    “我是那个被杀的哥哥，我应该找我弟弟报仇，是他杀了我。”林肆捡出那颗神像头，刻痕太淡了已经不能用了。
    “那这让我们入幻境，不就是自相残杀吗？我不干这个傻事。”其他两个人也在附和江凯。
    “哥哥，你没事吧？虽然我天天念叨着想杀你。”04小心翼翼地开口，不敢继续下面的话题。
    “但你不会用这种方法的，我知道。”林肆捧着那颗头仔细端详，想要看出些线索。
    “放心，就算只想残杀，留到最后的肯定是你。”04宽心后语气又张扬起来。
    林肆并没有理他，还在独自思考，“我在想的是”
    “如果这个这个故事本身并不重要，那么想要通过它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是什么？”
    林肆摩挲着手指努力回想刚才的情景：幻境中雕像的脸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说明这件事发生在韩珠献祭以后。还有其他人的故事里也没有提到谁把棺材埋在了祠堂。
    他把整个故事线整理了一遍，又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
    “你们提到那个疯女人是谁？她做了什么？”林肆猛地抬起头，怀疑的问道幻境中扮演黑伞男的小谢和商量人的江凯。
    “我不知道那个疯女人的名字，我只知道她儿子的生辰八字和你的弟弟一模一样，原本用来献祭的就是他。”小谢皱眉语气有些弱弱的，他本身就有点害怕冷冰冰的林肆。
    “我记得那个疯女人的丈夫好缘在外面闯荡。”江凯摊了摊手靠在墙上一脸无所谓，“在这种小乡村里，丈夫不在家女人就相当于守活寡，谁都可以踩两脚。”
    “丁广你既然是神像，你有看清楚是谁埋了这对兄弟吗？”林肆拔弄了几下坟墓边缘的黄土，那是被金属类的工具挖出来的，他突然想起了刚刚在门外看见的锄头。
    “我……不知道，我最后只扫到那人的左手臂上有一道烧伤的疤。”
    吱————
    开门声突如其来，林肆询问的话顿了顿，回头正好也挽着袖子的村长对视，而村长的手臂上正好有一道烧伤的疤！
    丁广抬头时正好一眼看到了村长，“那道疤……那道疤……和村长的好像！”
    林肆看见村长急忙忙的把手上的袖子撸下来，紧皱了下眉头，似乎是很不想被别人提到这件事，随后又装成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你们怎么把祠堂搞成了这样，看神像也没有刻多少。先不管了，赶紧去帮王家嫂子挖坟。”村长语气严厉，急急忙忙想把他们赶出祠堂。
    林肆站在墙角，低头抱着那颗神像头，待到村长站在他面前时，林肆眼神锐利如刀，“村长，你这样不管，河神难道不会生气吗？”
    话题转的很生涩，但只有04在心底问道：“哥哥，你这是想试一试河神的情绪偏好，是不是造成孟蓉和杜勤死亡的隐因？”04一下子就猜出了林肆的意图。
    “虽然我知道应该不是，但总归要试一下。”林肆似乎是很喜欢那颗神像头，一直没有撒手。
    “你们赶紧走，这里我来打扫。”村长没有正面回应，但他的行动已经说明河神的情绪并不是造成死亡的隐因。
    林肆众人被赶出门外，身后的大门也关上了。而祠堂的正大门正站着穿着一身丧服的王家嫂子，她的身后放着四把铁锄头。
    王家嫂子的眼睛还肿着，眼泪在脸上冲刷出泪痕，整个人都很憔悴，声音因为哭了太久有些嘶哑，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走，去后山。”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明天晚点更全
    第60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十三）
    “妈妈，这些哥哥都是去帮忙的吗？”怯怯的童声从王家嫂子的背后传来，现在众人才发现，一颗刚到小腿的脑袋正从背后探出头来。
    那正是王明明。
    “乖，这些哥哥是来帮爸爸的。”王家嫂子的声音里带着疼惜，她伸手摸了摸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林肆跟在王家嫂子身后，正好与同李屠户家出来的段段相遇，她的皮围裙上沾着血，正蹲在门口干呕。
    “段段姐，这是怎么了？”林肆有些担心的询问，看着段段干呕地眼角通红。
    “呕…呕…林肆啊，没事儿，这里在杀牛，血腥味太大了。”段段摆摆手，已经吐不出来什么东西了。
    “快让开，控制不住了。”林肆的身后忽然出现了尖利的提醒声，他回过头一头牛正气势汹汹地向着穿着红衣服的江凯冲过去。江凯就算躲的再快，半个身子也与那头牛相互接触，江凯被那股劲冲倒在地，手里的锄头飞得老远。
    “砰”的一声，牛直接撞上了旁边的墙晕过去，墙上晕并开了一团艳红血迹。
    “妈的，早知道不穿红色衣服了。”江凯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自认倒霉，愤愤不平地踢了两下树。
    “傻逼牛，傻逼树，傻逼游……”
    “疯够了吗？该走了。”他语气冷冷，直接截断江凯的未尽的话，没有管身后直接带着04就走。原本林肆和04站在一旁冷眼旁边江凯发疯。如果他没有在NPC面前提起游戏的话，林肆是不会截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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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山树林深深，到处都是一副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景象。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一路上都开着各种颜色的不知名小花，丝毫看不出这是危险的游戏副本。
    林肆行走期间，忽明忽暗的光斑照射在他的侧脸上，一粒粒光点在他纤长的睫毛上跃动，他低着头眯着眼睛，像一副安静的美人画。
    他实际上在观察地上的白色铜钱纸，王家嫂子说的地点含含糊糊，只说在昨天坟地的附近，林肆能沿路的种种迹象去推测具体地点在哪里。
    “有点奇怪，为什么不去昨天的坟地？”林肆拨开眼前挡路的小灌木丛，在心底呢喃道。“而且什么要请我们这些外乡人去挖坟？本村的为什么不可以？”
    “这个问题恐怕得去问那个王家嫂子了。”04慢吞吞的说着，“要不要放我出来一段时间？相信我会用各种手段让她说出来的。我肯定能让你成为第一搞清所有事的人。”
    林肆对他的诱惑置若罔闻。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jpg#表情包。
    再拨开一丛灌木，一块空空荡荡的墓地就有出现在林肆眼前，其他人已经到这里了，墓地边上放着，早上见到的棺材，棺材的缝隙处还继续渗出血，棺钉也没有钉下去。
    “就这里了，挖吧，你们这些外乡人说到底还是干净些。”王家嫂子搂着怀里的王明明，指挥游戏玩家挖坟，她指的那个地方，隆起了一块不正常的小鼓包。
    林肆什么也没有说，与其他三人渐渐地挖出了一个深约三米的土坑。“当”得一声，林肆的锄头似乎挖到了什么很坚硬的东西，反震力震的他虎口阵阵酸痛。
    “挖到了！挖到就好，把那口小棺木挖出来。”王家嫂子的语气放松了很多，林肆锄头下面间清理出了一口小棺材，棺材已经被腐蚀了，有些摇摇晃晃，透过那些缝隙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放着一具孩子的骨骼，这副骨骼的大小和幻境中弟弟的十分相似。
    “所以那个疯女人是王家嫂子。”林肆与04异口同声，幻境中的三个问题已经解决。
    “宝宝，宝宝，是妈妈的错，妈妈经常梦到你朝我哭诉，说下面好冷有人欺负你。现在只能让你和爸爸在一起，去下面的时候你们互相依靠，不被野鬼欺负。”王家嫂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抱紧怀里的那口小棺材，然后把那不紧实的大棺材掀开。
    毫无遮掩的腐臭味弥漫开来，林肆退后两步，他虽然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情景，闻这味道就知道里面不容乐观。
    王家嫂子却始终像没有闻到这种味道，连深情的凝视着里面，她刚刚把小棺材放进去，忽然噔噔噔退了两步，满脸惊恐抱紧自己的孩子。
    王明明却拍着小手，语气兴奋的说：“爸爸，爸爸，妈妈你看爸爸回来了。”
    林肆就看见一只手从棺材里慢慢伸出来，上面布满了大块大块的青紫色尸斑。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谁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那张大棺材也在剧烈抖动，似乎是什么怨鬼想从18层地狱中爬出来，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声并不是意味着生，而是意味着诡异。
    “老…老王？”王家嫂子声音颤抖，她是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死，亲眼看着他一点点腐烂，也清醒的知道老王是不可能活回来的。
    “嘶……嘶……哈”那回应很明显的已经不是人了。
    “愣什么？赶紧封棺！”林肆声色严厉，他在此刻展现惊人的臂力，一把将半垂在地面上的棺盖推回去，里面的东西挣扎的更加剧烈了。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举起手里的锄头狠狠的砸向棺钉，一下两下三下，数不清的次数镇压住那东西的挣扎，林肆按住棺盖，里面终于平息了。
    “呜呜呜呜！”王明明突然哭了起来，“爸爸，爸爸不见了，我想爸爸。”
    “这里面不是你爸爸，爸爸在跟你捉迷藏。”王家嫂子手忙脚乱的安慰孩子。
    “你爸爸已经死了。”林肆一句话打碎了所有的欺骗和善意的谎言，04和林肆同样冷漠看着王明明。
    “呜呜呜呜呜呜呜。”王明明哭的喘不上来气，埋在王家嫂子的怀里打着哭嗝，就这么哭着哭着，他突然安静下来，背过气晕了过去。
    王家嫂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颤抖着手，掀开了后脖子处的衣领，衣领拖映的脖子处，出现了一块繁复华丽像是纹身一样的东西。
    王家嫂子双膝跪地，满眼呆滞，口中只会喃喃着：
    “完了！完了！”
    ∵
    第61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十三）
    烈火通天、火光灼灼，木柴在燃烧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却掩饰不了火光之下凄厉至极的惨叫声，人影在火中翻腾，才刚刚嫁人的王家嫂子，恐惧的看着一只已经烧焦的手伸向自己。
    “啊！！！”她尖叫着从曾经的记忆中脱离出来。
    “报应，全都是报应。”王家嫂子凄楚的看着王明明的后脖子，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了，那道图腾就像是索命的厉鬼，把自己拖进无间地狱。
    她死死地搂紧怀里的孩子，王家嫂子知道只要被村子里的其他人发现了这件事，那结果便是母子分离。她曾经看着在十八年前那件事发生过以后，村子里的好多人都是染上了这种诅咒。'原来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祂还是没有原谅我。'
    “求求你，救救他。”王家嫂子满眼绝望地看向身边的林肆，她没有办法了只能去求助外乡人。“只有你们是干净的。我只愿意让干净的人来帮我的丈夫挖坟，我的丈夫明明不应该承担这些，那件事发生时他当时并不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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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退后了两步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眼看着王家嫂子绝望的神情，他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但他明白报应和惩罚定是降罪于罪人的。
    “干净？怪不得让我们来挖坟。”江凯语气嘲讽，靠在旁边翻着白眼。在这个村子里只有外乡人没有参与过十几年前的屠杀，他们是干净的，干净的刺眼灼目，却与整个村子格格不入。
    “我们是干净的，我们是希望，我们是局外之人，所以一方面我们是河神的祭品，而另一方面我们也是破解河神诅咒的关键。”林肆分析自己在这个村子里的身份，是崇高的也是低贱的，林肆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说：“所以你的要求并不是强制性的，我可以选择救，也可以你选择不救，拿出足够的筹码，那些深埋在时光里的真相是该被说出来了。”
    王明明在她的怀里蹬了蹬腿，阳光从树叶间的缝隙照射在她眼角的细纹上，安静的棺材静默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家嫂子。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王明明是自己最后一个孩子，虽然他并不聪明，有些贪吃，却是那些黑暗中的唯一烛火。他们是冲着18年前来的，那些真相已经瞒不住了。
    王家嫂子笑的凄楚，看向了面若冠玉身材挺拔的林肆，“你知道吗？如果我十八年前所生的的第一个孩子一直活到现在，估计跟你很像吧。”
    林肆眉头微挑，摸了摸肩上想要蹦下来的04，“你是那个疯女人？”他想起了窗外陌生人提到的疯女人，王家嫂子与那一条条严苛的条件十分符合，爱自己的孩子，丈夫不在家，十八年前的孩子。
    “对，我就是那个女人，失去了自己孩子的疯女人，我恨啊，如果我当时放走了她，那后面的一切会不会就不再发生？”王家嫂子不肯从地上坐起来，怀里抱着王明明，手里抚摸着一大一小两副棺材。
    “你看到这个村子里曾经的盛景了吗？曾经的雕梁画栋都化为了过往云烟，这些胜景都是由累累血债堆砌起来，你知道曾经的四大家是靠什么发家的吗？是靠的拐卖。”
    十八年前我刚刚嫁进这个村子里，河神的祭坛庄严肃穆，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色，忘记了所有只剩下羡慕。
    “老王老王你看这里好漂亮呀。”李秀才嫁人没多久，身上还保留着孩子一般的纯真，她是个外乡人，第一次看到五年一度的河神祭兴奋极了，自己的丈夫在身边看着她，照看着那刚显怀的身子。
    “哐当，哐当，哐当。”她的身后出现了奇怪的撞击声，听起来像是铁锁链与地面相撞的声音，李秀转过头身后出现了一排带着黑斗篷正在行走的人，身后还站着一个拿着鞭子的人“老王，这是.......”
    “嘘，别说话，这是四大家的事，我们这些所以倚仗他们的，平头百姓什么都不能说。”老王低下了头，眼睛深处掩埋着深深的厌恶。
    “啪！！！”鞭子重重地甩下来抽到了最后一人的身上，那人踉跄几步。“快走，你们这群羊走的太慢了。”
    “啪！！！”
    是夜
    李秀刚刚和老王吵过架，老王想离开这个村子，到外面打工，而李秀从小颠沛流离，只想呆在村子里，一气之下就从家里跑出来。
    “唰唰唰————”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路边的矮灌木丛里传出来，李秀小心翼翼的靠近那，“谁在那？我已经看到你了，快出来！”
    灌木后是一个从没有见过的脸，她的眉眼秀丽，特别是身上的学生气，一看就跟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一样，衣服破破烂烂的，韩珠满脸泪水躲在小矮树后瑟瑟发抖。
    “别……别……别过来。”韩珠闭着眼挥动手里的刀，“求求你，求求你把我放出去，我出去后会给你钱。”
    李秀看着韩珠求饶，因为怀孕后心肠也变得很柔软，叹了一口气，“唉，你走吧去小桥那，从小桥出村。”
    韩珠没想到居然遇到一个好人，求饶的动作一顿，抹了抹泪水千恩万谢的弯腰，“谢谢，谢谢，失踪以后父母一定很担心，我出去以后会让父母给你钱的。”
    韩珠边说边往小村外跑去，并没有注意到李秀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脸上的表情像极了嫉妒与忌恨。脑海里出现了那原以为已经忘却的声音，“你个赔钱货！给你弟弟好不好！卖了这个女儿给儿子凑钱建房子。真是买了个好价钱！！！”
    她的身后出现了四大家的人，正在四处寻找想要逃跑的韩珠，“王家嫂子，你看见那个人了吗？”
    李秀双目没有聚焦，灵魂像浮在半空中。
    “王家嫂子？王家嫂子？
    李秀不自觉的吞了一下口水，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声音很虚，“在那……好像在那里……”而她指的方向正好是韩珠所走的。
    ……………
    “所以都是因为你，韩珠才会被抓回去。”林肆语气肯定，她所说的话正好与昨天晚上回溯的事件基本一致，“你们没有参与过拐卖，但是整个村子都只是沉默者，对这种恶沉默与容忍。”
    王家嫂子只是低着头沉默，什么都不想说，什么也不愿意说。
    “可是你们都是女性，你为什么要对她有那么深的恶意？”年纪偏小的小谢十分疑惑，在自己所受的教育中，他想不到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平白无故的抱有这么深的恶意，他也难以接受把女性当成物品，随意拐卖与转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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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嫂子现在才抬头，裂开唇角笑了笑，语气有些嘲讽地说：“在十几年前这样的小乡村里观念全都是，女性是什么？女性是货物是物品，是用来赚钱的工具，转手就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财富。”
    “你不知道我这是第几个孩子吗？”王家嫂子语气一转，把关注点引到了自己孩子的身上。
    “第五个。”林肆身旁是隆起的三个小坟包，04正站在一个小土包上。一座棺材，三个小坟包埋葬的都是不同的孩子。
    “我的第一个孩子生下来没有多久就病死了，剩下三个全都是刚刚生下来的女孩就被扔掉了，王明明是我第五个孩子。”
    此时的弹幕上一片哗然。
    【这……这……是真实存在的吗？这个小乡村简直就是一个地狱。】
    【这些剩下来的孩子是被亲手杀死的吗？这真的是一个母亲，你能干出来的事儿？为了一个男孩子，真的至于这样吗？】
    【而且她同样为女性，不是俗话说得好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如果我是韩珠，被拐骗来被当做祭品被直接投入河里，我也会诅咒整个村子的。】
    “你们问我同为女性，我为什么要为难韩珠？我嫉妒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能好好上学？我就必须做家务活砍柴养活整个家，凭什么我们差不多的年龄？她能去上大学而我就已经被卖给其他人，即使不想生孩子，也必须让我生。”
    “我不服气，我过的不开心，别人也别想开心。”李秀的声音尖锐难听脸庞扭曲，在交错光影下，犹如厉鬼。
    这话里透着扭曲的道理，很多无力改变现实的、怨天尤人的人，都会这么想。
    但林肆听到这话，嘲讽的笑了笑，一把捞起在地上的04。。
    “你不能把自己的痛苦加诸在别人的身上。”
    第62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十四）
    原本阳光普照，万里晴空的天上飘来了几朵乌云。树叶被风吹的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周围的温度也降低了，丁光搓了搓被风吹出的鸡皮疙瘩。林肆怀里抱着04站在层层叠叠的密林下，整个身子都藏在阴影里，语气并不是很冷厉，但他的存在永远不会被别人忽视。
    “这不是不公平，是你自己囿于泥潭，自己的命运只能自己去承受。”林肆语气有些微弱，不知道是在对王家嫂子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再痛苦也只能自己去反抗。”
    王家嫂子脸色难看，她自然知道自己做的并不是正确的，也明白汗珠是无辜的是自己在迁怒于她可是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的说，别人只会迁就她，而林肆太直接了当了。
    她的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好像这样就有了底气，就说服自己曾经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经历什么，你不知道，我曾经是被当成什么？”王家嫂子抱着王明明，“我一切都为了孩子，我一点儿都不自私！”
    林肆是看着王家嫂子，突然发现她正是那种人，有一种人就算做错了事情，也会努力告诉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别人说出她的问题自己也会找理由，构建出一个能说服本人的完美逻辑。
    “那后面呢？你的第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死？”他摇了摇头放弃劝说，想要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他是因为诅咒，韩珠的诅咒。”
    “她被祭祀给河神以后，整个村子安宁了五年。可是之后天气就像今年一样变化多端，下了很大的雨，把通往外面的小桥也冲塌了，全部的人都困在整个村子里，外村的人能进来，村里的人出不去。”王家嫂子眯着双眼，好像在回忆过往的事情。
    “后来有一天，下了一场大雨，那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雨，好像老天都被捅漏了，雨水简直是一盆一盆的往下洒。”
    林肆抬头望天，他们的头顶上正好有一朵乌云。
    “这场雨下过以后，天放晴了。村子里的人也以为祸事终于过去，可是村子里好多好多人的脖子里都出现了这样的图腾，刚开始这图腾颜色艳丽，非常漂亮。可是后来呀这些图腾布满了全身，开出了一朵一朵的花，人也开始出现死亡。”她都身体抖了抖，好像还处在十几年前的恐惧中。
    “四大家里有三大家都因为这场瘟疫而灭族，只有韩朗主持的韩家，摇摇欲坠，危如累卵。”
    她的眼前出现了朝她求救的双手，耳边回荡着一句一句的痛呼，王嘉嫂子抱紧自己的头，似乎能把这些幻影驱逐出去。
    “他们是不是算出来你的孩子，正好可以用于祭祀？”林肆推测着接了下面的话，而王家嫂子猛一抬头的反应，正好证实了他的猜测。
    “哦，所以我听懂了，但我有一个问题没搞懂？”04的木头双腿随着林肆动作而不停晃动，它的双手也撑在林肆的肩上，“所以那场幻境里面，弟弟的生辰与王家嫂子大儿子完全相同，弟弟成为祭品，按理说王家嫂的孩子已经没有用处，怎么会死呢？”
    林肆挡了挡他幅度过大的动作，“我在思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另一个。”
    林肆还没有说完，王家嫂子就接着说下去了，“对，他们就是想把我的孩子拿来祭祀，可是我一直看着他们没有机会下手，后来村子里来了一对兄弟，非常碰巧那个弟弟的生辰，正好和我的孩子相同，我发现我孩子不用死了，我太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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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接下她的语气一转，“那天晚上弟弟和哥哥一起死了，其他的人的病都消失了，可是只有原本没有瘟疫的他突发瘟疫，我去求河神怎么也救不回。”
    “我抱着他烧的滚烫的身体，连额头都磕出了血，那些错事都是我做的，不要把抱应抱在了我孩子身上，我走在路上其他人都很害怕，看着她在我的怀里，一点一点的失去呼吸，身体逐渐冰冷。”王家嫂子更加心疼地抱紧了怀里的王明明，“明明都是我的错，可是救了所有人，为什么偏偏没有救我的孩子。”
    她的语气痛苦，那深切的悲伤似乎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她脸上布满了泪水，跪着膝行到林肆的面前。
    “所以我求求你们，破除河神的诅咒，再有错都是我的错，让我的孩子活下来吧！”
    天空里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林肆冷漠的脸，他的眼从上向下凝视，眼神异常冷淡，“我们会破除诅咒，但不是为了你。”
    他从她的手里抽出自己的裤子下摆，和其他人完成了挖坟的任务，赶在下雨之前回到了玩家休息处。
    ……………
    “咔”
    天上乌云密布，犹如一床厚重的被子盖在天上遮挡了所有的光一道闪电照亮了休息处的屋檐，随后的雷声像是雨水的集结号，阵阵滚雷声落下，雨滴也啪啪的砸向地面。
    “又下雨了。”
    林肆站在窗户口，雨滴伴着风问窗户拍打过来，就在她即将进来的时候，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把雨滴隔在了外面，林肆到身后是其他玩家，他们正激烈的讨论着各自获得的信息。
    “我们那边就杀了一头牛，头足被剁掉的，身首分离可血腥了。”
    “别说了，我那边修屋子修的累死了，搬了那么多的砖，又拖了那么多木头。”
    丁广把他们上午所经历的事情分享给了其他人。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这场诅咒是韩珠弄出来的，我们要消除韩珠的怨恨。”曹洪听了丁广的话，总结出最主要的信息。
    “确实，如果我是韩珠，我也会诅咒这个村子。”杜芳靠在曹洪的身上汲取温暖，脸上正是愤愤不平，“不行，越想越气，这个村子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其他几个女玩家也表示十分赞同，同为女性这样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实在是难以接受自己成为货币被任意交换，命运不受自己掌握，无法接受自己成为生育机器，无法接受自己被当成“羊”。
    “切，一群女人能翻出什么样的浪花？我觉得村子里有些事情挺对的，女人总归是要生孩子，女人不就应该以男人为主吗？”江凯靠在窗户边满不在意地说，他并没有注意到这话一说出来，雨滴钻透了那层屏障，正正好好的滴在了他的身上。
    “咔！”
    江凯突如其来的雷声吓的一惊，转头看向了身后，在这个过程中正好与旁边的林肆对视了一眼，只是一眼他身上就无声息的出了一层白毛冷汗。
    林肆的眼神犹如孤狼一般，自傲冷漠却又鲜血淋漓，江凯努力克制想要摸脖子的欲望，那一刻他以为自己的脖子被利爪所撕开。
    林肆挪开了眼睛，从他身边经过时低声说道：“不要暴露了自己的愚蠢和无知，因为那真的很蠢。”而且还有一道更加细小的声音好像是在说：“蠢货。”
    “哥哥，他真的好蠢啊。首先在这场游戏里居然敢说这样的话。第二他这样的观念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养成的。”
    林肆淡淡的回道：“对是挺蠢的，虽然有些母亲不是母亲，但在平等交往下，永远不要侮辱一个团体。”
    江凯被那个眼神吓到了，就算听出了刚刚是在嘲讽，也不敢随便回应，他回头看了一眼段段，而那边的眼神也十分不友好。
    【尼玛，林肆好帅呀！！！】
    【不行，我崽崽太A了。】
    【尊重女性，长得又帅，双商又高，这个主播，我关注了！】
    【上面的，关注就对了，入坑不亏。】
    【你们刚刚有没有人注意到？04他骂了一句蠢货。声音细细小小的贼可爱。】
    【我有注意到，这是太可爱了。(ω)】
    江凯被怼了之后，也不敢去林肆所在的地方，只敢默默的呆在旁边，默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有点痛，好像真是早上躲那只牛所撞到的地方。
    “好痛。”江凯揉了揉衣领后的脖子，他的衣领掀开了一点点似乎露出了一块颜色艳丽的图案。
    他仰着头脸对着房顶，“啪嗒”一声，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滴水滴到了他的嘴边？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那雨水又苦又涩还有一点发咸，越舔那味道越来越熟悉，像极了某些经常见到的东西。
    “这味道像……像………”
    “像……像………”江凯终于想起来那水的味道像什么了，唇边的笑意还没有彻底凝固。
    突然他的后脖子尖锐的疼痛，他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自己的身子躺在了地上，而自己的头则缓缓落向地面。
    那味道像极了自己家暴的老婆说哭泣的泪水，像极了她绝望是哭嚎的泪水，也像极了自己毫不在乎，自己的老婆制止不了自己所哭泣的泪水。
    “像极了女性的泪水。”
    第63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十五）
    闪电与雷声如期而至，豆大的雨滴顺着屋檐流下，在屋檐下汇成一条条小溪流。青葱的大树，鲜嫩的青草，嫩黄的午间花在雨中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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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一片寂静，事情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头身分离简直就像是一部恐怖片一样。
    “林……肆……”段段双唇颤抖，双腿有些发软快要扑倒了地上，“这个那头牛的死法一模一样。”
    江凯喷射出的鲜血有三丈远，浓浓的血腥气漂浮在空气中，其他人的无感都像被这股血腥气裹挟着陷入深深的泥潭，林肆似乎都能看见眼前的空气都微微发红。
    江凯死了！
    死在了众人的面前，在毫无防备之下死在了玩家休息室，死在了没有弄清楚的隐藏条件之下。
    “深了，侵蚀程度更深了。”林肆的目光从猥琐男杜勤死的房间到江凯死的大厅，“从祠堂到偏房最后到正厅，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林肆这么一提，04也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孟蓉是从休息处踩的花可是死在了祠堂，杜勤死在了偏房，江凯死在了正厅，这些危险一步一步的向你们迫近，估计到第四天根本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杜芳靠在曹洪的身边，眼睛有些发红，神情不是恐惧反而带着几缕莫名其妙的期待，“叫你这么说，自作孽不可活。”
    曹洪满脸不可置信，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女朋友会这样说，语气这么尖锐还带着歇斯底里。
    不知道杜芳在想些什么，她的双嘴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开合，喉间发出怪异的声音，语气细弱，完全不像前一日的冷静镇定。
    曹洪也不敢靠近，只能和其他人站在旁边，希望附身的时刻早日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选择我？为什么要把我当成物品交换。”
    “我做错了什么，要来到这个村子。”
    “为什么我喜欢的人………”
    “我诅咒你们。”
    “诅咒。”
    杜芳上前踹了两脚已经软趴趴的江凯，意识突然回归，发现自己脚下粘着鲜血发出了“啊”的一声尖叫，“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来到这儿，我怎么会踹他？”
    林肆突然传出声音，低低冷冷：“你刚刚被附身了。”他皱了皱眉，“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杜芳身体颤抖，心有余悸的说：“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见，就觉得一股怒气冲上脑子，后面的事情我根本没有记忆。”
    “我只记得整个村子都亏欠我，我记得我喜欢的人背叛了我，我要诅咒他们。”
    听着她的话，剩余玩家也感同身受，他们可一点儿都不想体会鬼附身的感觉。
    只有林肆迈开两条大长腿，缓步走向江凯，地上的鲜血已经微微凝固，但空气中那种令人窒息的黏腻感始终无法散去，江凯的脖子上刀口整齐，一看就是一个动作，干净低落，颇有经验的屠夫才能做出来的。
    “今天他被牛撞了。所以死法跟牛完全相似。”林肆在心底默默说道，“完全满足了有接触这第一条件。”
    “主要还是第二条件，那才是死亡的真正原因。”04接下了林肆思考的话。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从天空中劈过，照亮了整个小园子。林肆回头看向外面，正好看到了在风雨中摇曳的午间花。
    午间花，千寒水，献三牲，伴人祀，祭河神，万物兴。
    午间花，千寒水，献三牲，伴人祀，祭河神，万物兴。
    林肆心里默念了两遍祭祀的曲子，发现了一样经常出现，但从未被强调的东西。
    “千寒水是什么？”林肆从淅沥的雨水中抽回视线，定定地看着其他玩家。
    “午间花，千寒水，献三牲，伴人祀，祭河神，万物兴。”
    “午间花是孟蓉，三牲中猪是杜勤，牛是江凯，羊还没有出现，人祀是韩莹，那么千寒水是什么？”
    段段颤抖着声音，努力平复着情绪，“是不是雨水？这两天里都下过雨。”
    林肆抬头想了想：如果说是雨的话倒有一些符合。杜勤是没有带伞，淋着雨偷偷摸摸去看午间花的祭祀现场，而自己则是带着伞，没有让雨水接触到自己。
    “江珍，孟蓉有没有接触过雨水？”
    江珍努力回想孟蓉活着时发生的点点滴滴，从上厕所到赶在下雨前回到屋檐下再到到祠堂。
    “嘶，好像没有吧，上厕所的时候我们赶在了下雨前回来。”江珍这么说着，突然脑子里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对，我不知道是不是下雨，孟蓉曾经说过脖子里冰冰凉凉，可我帮她看了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
    信息太乱太杂，就连林肆都需要一定时间去整理，就在这时村长从门外进来，而天上乌云早已散开，只剩下些许稀稀沥沥的小雨。
    “哥哥，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每次村长出现都会停雨。”
    林肆一边站在旁边听着村长布置任务，一边仔仔细细的观察村长，村长脸庞黝黑但五官的比例非常好，弯着腰看起来年纪很大有五十岁的样子，要是站直挺好腰估计才三四十岁。三四十岁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更让人注意的则是用来装烟草的烟袋，颜色是偏粉的上面的结打的非常精巧针脚也很紧实。而且绣的是两只恩爱的鸟，看起来就像是哪个怀春少女送给自己心爱的男孩，可是村里的人都说村长的媳妇在十几年前已经死了。
    “我注意到被附身的杜芳说过，我喜欢的人……她喜欢谁？还有一件事她是怎么来这个村子吧？就算是有人拐韩珠，谁干的？”林肆冒出了一连串的疑问，这些以往都与背景故事息息相关，而这个从开始就被忽略的村长，他的故事要被好好探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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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整个下午都在祠堂刻神像，他的基础功底和开局的身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林肆在开局时背了一箱的木工刀具，自然而然得心应手。
    “咳咳，好了今天就到这，我来看看你们雕的怎么样？”村长双手背后，林肆观察后发现他在刻意做这个动作，这弯腰背手的动作一做，一下子就忘记了他的真实年龄。
    他皱着眉头用极其挑剔的眼光去看那雕像，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不行，这个一点都不像，这个太老了。”直到他看到林肆的雕像，眼睛蓦然就亮了起来，“这个好像，这个就是她！！！”
    如果说那眼神很像是满意，但是深纠起来更加像一个恋人在看自己心爱的姑娘。
    “这是谁刻的？”村长迫不及待的问道，林肆并没有刻完，只雕了半张脸，可这半张脸就已经惟妙惟肖了。
    “是我刻的。”林肆掸了掸他衣服上的碎木头。
    那雕像的上半张脸柔和，那双眼睛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发丝也被细细雕刻过，甚至要比画上的还要灵动三分。
    细细观察才发现04的身上披着一块用碎布做成的蓝色小斗篷。04的神情更加灵动样子更加精致，整张脸和林肆更加相似，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刻的，但没有刻完。”林肆站起来抖抖袖子抖抖衣服，放下手中的刻刀。
    村长文言又去看了看那个雕像，嘴里念念有词，手还不停的抚摸着那个烟袋，眼神飘忽似乎在怀念着什么。
    “咳咳，既然是你做的剩下几天就不用去其他地方干活，就老老实实准备表演，也把它做完吧。”村长吩咐道。
    林肆发现刚刚村长手伸出去想摸一摸那张木雕的脸，却像是害怕把它弄脏，瑟缩着缩了回来。
    这对于其他人而言无，异于可以保证直接活到第三天。可是林肆而言这是一道限制，白天他不能出去也不能到其他的地方，也不能去李屠户家探查第二个隐藏死亡条件，更不能搞清千寒水到底是什么？
    “可以，但我明天可以随意进出村子，同时我可以保证第三天祭祀钱会把神像雕刻完。”林肆提出自己的要求，努力去争取自由探索的权利。
    “村长？村长？祭祀快要开始了，你要去主持场面。”韩莹捧着花从外面走进来，她已经渐渐接受自己是祭品这件事，只希望作为人祀的时候受到的痛苦少一点。
    祭祀队伍抬着一头身首分离的水牛。林肆站在门口，夕阳的照射下几近让人恍惚觉得躺在木板上的不是一只水牛，而是一个人。
    村长还沉醉在雕像的双眼中，脑子转了几圈，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隔着自己的衣服捧着雕像头，小心翼翼的把它带着。
    村长看到外面的人，整理整理自己脸上的表情，直接引着他们一起去了，上次去祭祀的桥边。
    “哥哥，他把它带走了。”04在夕阳下晃悠着两条木头小短腿，语气活络里面可含着不一样的意味。
    林肆目送着他们远去，语气有些轻飘飘的，“那我们就有理由去找村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要考六级，本章只更了三分之二，明天考完补上。(??ω??)??爱你们哟，小可爱们。
    第64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十六）
    夕阳西下，日薄西山。只是短短一下午整个村子里便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路上的人行色匆匆，怀里捧着抱着许多用来装饰的彩灯，每个屋子前都挂了两盏红灯笼，许久未开的大门也打开了。
    林肆缓步走在其间与其它忙忙碌碌的人显得格格不入，他的指尖微微动了几下，套在指上的指环松懈开，傀儡丝被他收回来，而肩上的04也消失不见。
    休息处的小院里站着剩下的所有玩家，他们的面前放着一开始背进来的东西，不少人脸上愁云惨淡连连叹气。
    “唉，明天的表演根本就没有头绪。”曹洪摇摇头唉声叹气，他的手里擎着一把用来表演的尖头铁枪，脚上蹬着双皮靴子。
    杜芳的手里则甩着块帕子，上面绣着牡丹花和鸳鸯，粉粉嫩嫩的。她也扶着额头苦恼，“我这也不会甩帆子呀。”
    林肆看向旁边的段段，她的面前倒没有么么表演用的东西，但有很多化妆品和乐器，看起来像是做后勤和配乐的人。
    林肆的箱子里就很简单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木头，一些已经刻好的小人偶，用来控制木偶的傀儡线，都说明了他是来表演木偶戏的。
    “明天可就最后一天了，主要的表演问题还没有解决，你们有么么想法吗？”曹洪问了问众人，可眼却一直盯着林肆。
    不少人都摇了摇头，这两天都来探索诅咒了，如果不是村长提醒，哪想的起来还有表演这事。
    “我…我…想应该是根据自己箱子里的东西表演的吧？”段段有些颤颤巍巍的举手，她的性格是有些羞涩，看向她的人一多说话就有些结结巴巴。
    “我觉得我们并不需要表演的太好，重头戏是祭祀。”丁广敲了敲手底下的鼓，连谱子都看不懂，只能求出些节奏来。
    “我也觉得，但我们的表演的主题是么么呢？给村民看的话，只要让他们开心就好了呀。”杜芳从杂乱的物品里摸了一面化妆镜倒腾起来。
    “那开心的话，唱歌跳舞相声小品，随便来几个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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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一直都没有发表看法，只是在默默的摆弄自己的小木偶，箱子里的傀儡丝绷的死紧，手指往上面轻轻一弹就发出“蹬”的一声闷响。
    “林肆，你的看法是么么？你觉得我们应该表演么么？”曹洪从一开始就发现林肆虽然不爱说话，他一发表意见就会给众人指明一条道路。
    林肆缓缓抬起头，懈下手里的劲，“我们在表演给谁看？村民吗？那这样的话随时都可以请外面的班子，不必在祭祀这么重要的场合。”
    “那你的意思是？”段段接了下面的话。
    “诅咒是河神的诅咒，我们在表演给河神看，想消除她的诅咒那就再重来一遍，不过要改变结局排一个坏人得到惩罚的结局。”
    曹洪就现在所得到的所有信息进行整合，得出了这么一个表演主题。林肆在一旁也默默不说话，他的舌头在嘴里舔了舔后牙槽，话划转了几圈，看着其他人兴奋着匆忙准备的样子没有开口。
    “总觉得………忽略了么么？”林肆在心底默默说道，他抬头望了望天空，正好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04对视一眼。
    “找到了？”林肆拍拍它身上的斗篷，那上面粘了不少蜘蛛丝、灰尘和花粉。
    “找到了，找到了，村长的家可真不好找，你知道吗村长的家居然在小桥的另一边！！”04语气兴奋，才刚刚回来听起来有些气喘吁吁，“而且你知道吗？他家里有好多书墙上还有一个毕业证。”
    “没想到人家还是个知识分子。”04翘着双腿迎着夕阳感叹了一下。
    …………
    夜幕微沉，安静寂寥。
    为了排祭祀是表演的剧，众人搞到好晚才睡觉，林肆也在剧里分到了韩朗这个角色。
    林肆身边是响彻云霄的呼噜声，他双眼清明丝毫没有困意，04就放在他的枕头边。
    “呼～～哈～～呼～～哈～～”04被呼噜声吵醒烦躁地蹲蹲腿。林肆也没有管他有没有睡醒，直接把04放在肩上顺手拿起了倚在墙边的油纸伞，轻手轻脚的走出了休息处。
    院子外月色撩人，一轮硕大的圆月挂在天空中，把村子里照的清清楚楚。林肆走在没有人的小道上，四周的屋子上全挂着两盏红灯笼，这个场景不免让他想起那对兄弟看到的场景。
    月光之下，村子似乎又回到了当初的颓靡与奢华，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一派奢靡之像，但已经深入了解过背景的林肆却无心欣赏这种美景，是觉得每一寸墙檐之下都积压着对拐卖过来的女性血腥压迫。
    林肆这手死死握紧拳头，指甲把掌心压出半月牙的痕迹。额头上露出了细密的汗珠。
    “呼呼。”在寂静的月夜下，林肆喘着粗气的声音格外让人注意。
    林肆走出村子，来到了桥头的大柳树下，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柳树上，拳头用力的砸向大树，钝痛唤回了他的理智。
    “差一点……就出不来了。”
    林肆回想起刚刚经历的一切，皱了皱眉头抹去额头上的汗。
    他从小院出来的那一刻就己经陷入了幻境，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头上盖着一个灰色头孢，被铁锁链锁着被迫拉到了大街上。他变成了“她”。
    林肆被拉到了一个男人的面前，那个男人用挑剔的目光，不，不是挑剔，几乎不把他当成人，而是几块会动的肉的目光来挑选，他想逃，可是不能，因为身上的道道鞭伤都在提醒他反抗的结果是么么。
    他被驯养了。他心里不服气，可是身体却不敢反抗。他知道后面会发生么么，自己会被当成货物一样被挑选，被迫成为生育机器。就像自己曾经看过的报道一样被拐卖在深山里的女性被迫生了孩子安定下来，失去了反抗的欲望，帮着自己的孩子从外面拐卖女性，由受害者变成了加害人。
    林肆知道这些都不对，可是他逃不出来。突然手里的钝痛让林肆神思清明，眼前的雕梁画栋变成了破破烂烂，颓蘼奢华的一切瞬间坍塌在眼前。
    林肆从里面逃出来。
    过了小桥，在层层叠叠密林的掩影下，一幢房子孤独地出现在林肆面前，房子里没有亮灯，门也没有被锁上，只是虚掩首。
    “哥哥，哥哥，就是这了。我跟在他后面正好听见村长要忙一个晚上，今天晚上他不在家。”04从林肆肩上蹦下来，摇摇晃晃地推开了那扇门。
    林肆拉开灯，突如其来的强光让他觉得把手挡在眼前。林肆眯眯自己的双眼，缓缓睁开时正好与一张文凭对视。
    文凭被用玻璃框仔仔细细地装订起来，边框没有一丝灰尘玻璃干净得能照出人影，可是看出是被用心擦拭过的。
    上面是一个20左右的青年，看起来意气斥方遒，毕业于XXX大学。而毕业时间正好是十几年前，这个人正是那个那个弯腰驼背，连连咳嗽的村长。
    “十几年前的文凭，村长不简单呀。”林肆继续观察这个屋子，屋子里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特别是一些放在桌子上的小物件全是按照桌子边框整齐放置，看起来就像是有强迫症。
    墙上还挂了其余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贫穷甚至说有些破烂的小男孩和另一个衣着华丽富裕的小女孩，女孩的小兜上还绣着韩。他们从小时侯戏水捉蝉到长大了收稻子上学，一直到女孩目送男孩背着书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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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时的男孩，衣着不再贫穷寒酸，而是与那个女孩同样华丽。
    “那个在故事里失踪的人出现了。”
    林肆看完之后，拉开了村长的衣柜，饶是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东西惊了惊。
    衣柜全是衣服，不过那些衣服都被撕碎过。上面是掩盖不了的痕迹与伤疤，同样衣柜的柜门上也贴了被曾经撕碎的照片。不过那照片上不再是那个男子和女子，而是另一个女子。而那个女子正是韩珠。
    “这似乎是一个还有意思的故事。”林肆翻动那些衣服，掩盖在那些衣服之下居然是一张黑白遗照，那张脸并不只韩珠，倒只与墙上的照片里的女孩有几分相似。
    林肆手里的遗照许久未被擦拭过上面落满灰尘，被塞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似乎这样村长就可以掩盖那段黑暗的过往。
    林肆走近几步，脚在衣柜与地板的缝隙间好像踢到了么么东西，“这？是么么？”
    04闻言，哼唧哼唧努力将身孑探进衣柜缝下，“哥哥，哥哥，我拖出来了，好像是本笔记本。”
    那是本蓝皮笔记本，封面上用有力的笔触写着————韩飞饮。
    林肆抖抖灰尘，拿到手里才发现，韩字下面用同样的笔触写了一个小小的齐。齐字被韩字挤着，林肆硬生生地从中看出了可怜。
    我叫齐飞饮。（划掉）我叫韩飞饮。
    我原本姓齐，家里好穷，不知怎么的韩家长女缺少一个玩伴，挑中了我，我就进入韩家，就改名叫韩飞饮了。韩家是么么？我也不知道，它有好多大房子，也好漂亮，后院也不让人去。
    韩小姐对我挺好的，我们去戏水（这个词先生教的）去捉蝉，我挺喜欢她。
    韩家不给女人读书，可是我想读。
    我读书了！！！（先生说这叫感叹号）是韩琼韩小姐求的，我会感谢她的。
    后院……后院……关了好多女人，她们被打了，她们被卖了，我想回家。
    我……我……我不回家了，我想读书，我……我……么么都不知道，后院我么么都没看见。
    林肆手里的日记接下来十几页都是学习生活琐事，村长现在应该是韩飞饮的学从歪歪扭扭到工整有力。那些黑暗才刚刚探出一个角，就被快乐的童年压下去。
    同时也出现了一个只出现在韩朗嘴里的人——韩琼。
    他朝后翻了翻，突然一大团黑墨水闯入眼帘，而在黑墨水后一页刚写着
    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第65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十七）
    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她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很腼腆很羞涩，红着一张圆圆的脸，坐在我后面的位置，那天下午阳光正好，下午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围着一个蓝白格的围巾，那一刻心底冰雪融化繁花盛开的声音。
    林肆手里的日记本正描述着少男情怀，“翻的太过，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边说着边把日记本向前翻了几页。
    林肆朝前面翻动了几页，映入眼帘的是文字都掩盖不住的喜悦。
    我考试了，我考了好高的分，可以离开这个山村上大学了，可是我没钱，韩琼也不想我离开这。唉，可是我想改变命运，我想出去！！！
    我能出去了（划掉）可是我不高兴，韩琼说等我上完大学以后必须回到这个村子跟她结婚，我非常感谢她资助我，可是我并不喜欢她，我……我……不是我的错，我太想改变命运了。
    我……我……等我赚了钱，有了稳定的工作就把寒假所有资助我用的钱全部还上，我想离开这个村子了。
    林肆手里的日记从这一页开始，后面全部都是关于大学生活的，村长从一个小乡村出来的少年，变得越来越自信拼命学习，只是想改变那些命运，日记本里也从来没有出现过韩飞跃这个名字，出现的全部都是李飞饮，好像这样做就能抹去所有的过往。
    韩琼好像发现我和别人谈恋爱了，可是我不能说。我的大学还没有读完，韩家如果一怒之下不给我钱，那我就完蛋了，我必须瞒着她！！！
    “他一方面为了韩琼的钱吊着她，另一方面，为了自由和爱情又和大学里的韩珠谈恋爱。”林肆皱了皱眉头眼是显而易见的鄙视，“所有十几年前就有这样的渣男了呀。”
    “一方面想不劳而获，白嫖人家的钱，另一方面又觉得不行，我不能这样，我要自由我要追求自由恋爱，他这是伤害了两个女人。”04被放在桌子上，趴在上面双手托腮，两只脚翘起来晃呀晃呀晃呀晃。“这不明晃晃的渣的心安理得，理所当然嘛。”
    林肆继续看村长的日记。后面几页都被撕碎了，也画了些杂乱的笔迹和大团大团的墨水，他又向后翻了十集才出现字。
    我完了。我被发现和别人谈恋爱了，韩家把我抓回村子里，还有珠儿也被抓回来了，韩琼对我很生气，拿着鞭子在打珠儿，她说我现在和珠儿划开界限，她就可以既往不咎，继续资助我上大学。珠儿在叫我的名字，她流了好多好多的泪，啪嗒啪嗒的，好像雨水一样。她在叫我李飞饮。
    我……我……不是李飞饮，我是韩飞饮，我是韩琼的未婚夫。我要去上大学！！！
    珠儿失踪了。警察都在找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去哪了，我不知道韩琼怎么对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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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珠别来找我，我不知道她怎么对你的，都是她的错，全都是她的错，我不想在水里看到你的脸。
    接着后面又是很多页的空白。
    今天我结婚了，我没有离开这个村子，我娶了韩琼，我看到她的脸都很烦躁，别再叫飞饮哥哥了，他早就死了，现在留在世上呢，只是韩琼的丈夫。
    她怎么就怀孕了呢？我一点都不想留下我的孩子，那团肉在我手里哭泣，我感到的不是作为人父的喜悦，我感受到的是内心的烦躁。她是一个女孩，为什么是一个女孩呢？在这个村子里，女孩有什么作用？你活在世上以后的生活那么悲惨，为什么早一点离去呢。为什么要用那双天真的眼睛在看着我？那双眼睛为什么要跟珠儿那么像？
    她不哭了，哈哈哈哈哈！！！她不哭了，取而代之的是韩琼的哭声，看着她哭，我内心居然涌上了难以言说非常残忍的喜悦。
    韩珠疯了，抱着一个枕头以为是自己的孩子，你的孩子是命，珠儿就不是命吗，那些被韩家卖走了女人难道就不是命吗？我现在倒希望你好好活在这世上，这些过往的痛苦为什么要我一个人承担？为什么要我当村长？凭什么让我把你们洗白？难道你们曾经的那些事儿，就因为这场洗白而烟消云散吗？
    韩琼失踪了，村子里的的人都在找她，我这个丈夫却丝毫不急，死亡难道不是最方便的解决方式吗？
    这整个日记本被写完了，里面交代了三个人的感情纠葛，并且以韩珠被祭祀和韩琼发疯失踪作为了结局。
    林肆合上这本日记，真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妈的，这个男人是凤凰男吧？吃了别人家的软饭，还朝三暮四。】
    【那这个村子也挺邪恶的呀，都干了什么，是帮凶啊，每个人做恶一点点，汇成了怨恨。】
    【妈的，各地脏话预警，这男人就是个渣男呀，一方面恋慕人家的钱，另一方面有渴望自由恋爱，大学再怎么样也可以去找个兼职啊？先把钱还上，享受着别人给他提供的优越生活，可一面嫌弃人家。而且他本来就知道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根本就不干净。】
    【而且这个韩琼啊，别人不喜欢你，你也别死缠烂打了，好吗还把火发在了别人的身上，说实话，韩珠才是最无辜的一个人，如果我是韩珠的话，我也会诅咒这个村子的。】
    【那个村长后期说是给韩珠报仇，倒是把自己做的恶剃的干干净净呀，以上帝视角去惩罚韩琼，现在心疼起韩珠的命，心疼起那些女人的命，捂着耳朵装听不见的时候干的挺漂亮呀。】
    弹幕刷过一条条的消息，一水的都在吐槽村长，从来就没有那么和谐过。
    林肆坐在在板凳上，手里拿着个玻璃杯，非常奇怪的是，玻璃杯的外壁全部都被涂黑了，好像是害怕看见里面装的东西。
    “村长，他知道韩珠最后的结果。林肆撑着下颚，手指在玻璃杯上一点一点的，“他害怕看见水，因为他的珠儿曾经被投进水里。”
    “他对这个村子的态度很含糊，他恨它因为自己的梦想全部是被它摧毁的也埋葬了自己最爱的一个女人，他又爱它这些童年全部是在这里度过的。”04蹦下桌子，顺着林肆裤腿慢慢往他的肩上爬，嘿咻嘿咻的像一个爬葡萄藤的蜗牛。
    “咔————”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雷声轰鸣，预示着将要下雨。
    林肆拿起了靠在墙边的伞，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气，朵朵乌云遮住了那轮银辉，总感觉天被压得很低很低，好像要压到了人的身上，带来的强烈压迫感，总让人心里不舒服。
    “她流了好多泪，啪嗒啪嗒的，好像下雨，她流了好多泪………”林肆没有撑开伞，村长日记里的一段描写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打转，“泪、雨水，普通的雨水不会有咸涩的口味，只有泪水才会。”
    林肆灵光乍现，把爬到腰间04一把捞起来，放在自己的肩上，同时打开伞。
    “所以第二个死亡条件不是淋雨，而是夹杂在雨水里的眼泪！”
    “咔————”
    “哗————”
    天下雨了。
    林肆踩过滴上积压的小水坑，溅起的水花弄湿了裤腿，冰冷的触感如同一条蛇盘在腿上。
    “哥哥，你要这样说的话，你踩了雨水，不也要死了吗？”04语气轻松，丝毫不在意受到威胁的生命。
    “所以那些有效用的泪水从来没有落到地面上，也许挂在了树枝上，也许停屋檐，甚至这些从伞尖低下来的泪水都有可能是致命的锋刃。”林肆走回街上，一个个灯笼被雨水打得有些凄惨，在风中孤孤单单的飘荡。
    林肆独步其间，身影格外寂廖。又因为这份寂寥，添了些遗世而独立的美人质感。
    ……………
    鸡鸣阵阵，吵醒了本就睡的不踏实的林肆，外面艳阳高照，如果不是浮动在空气中的水腥气和有些潮湿的土地，丝毫都看不出昨晚下了一场雨。
    屋子外张灯结彩，狗吠声孩子的嬉闹声连成一片，桌子上已经放了热气腾腾的汤，汤的味道极其鲜美，饼也不是那些干巴巴的大饼，外表酥香内馅丰腴，到时让人想起了最后一餐。
    林肆手里的汤中漂浮着几片薄如蝉翼的肉，“这是羊肉汤，村里的人也等不及广撒网了。”他端着那碗汤，其他人都喝了，林肆也一口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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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你不怕死吗？猪牛羊三牲祭祀，现在可就缺了羊。”04
    林肆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了一下说：“只是做了你会做的事，总归是一个人本质相同，别忘了我们可都是疯子。”
    林肆手在碗的边缘轻轻滑动，颇有些好笑的对04说：“倒也有趣，第二个死亡条件是随机出现的，第一个死亡条件是人为。”
    也对怎么会那么凑巧？院子里就那么出现了一朵午间花，还在人必然要经过的路上。怎么就那么巧？猪牛全部都发了疯，都往玩家的身上撞过来。
    外面是个艳阳天，段段站在院子里的树下，她在想：这样变化多端的天气，在系统里很久没有见到了。系统里的天气都是设定好的，固定下雨固定刮风从来没有变过。
    可是转眼那些阳光就被遮住了，林肆站在她的面前，手里举着那把油纸伞，脸庞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她恍惚间觉得的这张脸，自己是在哪里见过的？似乎很久以前，也是这么个艳阳天。不过那张脸上要生动许多，温和儒雅唇边永远带着一抹笑。
    “林………？”老师？她不是自己怎么都想脱口叫林肆为林老师，可是又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封锁在唇边。段段有些怕林肆，只要站在他身边，就有一种站在老师身边的感觉。
    “这伞？”
    “打着吧，树叶上还有昨晚的雨滴。”林肆看着自己面前有些瑟缩的段段，不知怎么的涌上了一种，想要改她作业的冲动，林肆自嘲的笑了笑。
    “啪嗒。”
    一滴昨晚的雨水落到了伞面。
    第66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十八）
    那滴雨好像还是不死心似的，悬挂在油纸伞的边缘。林肆手腕轻轻颤了颤，那雨终于滚下去。
    “段段，等一下我把这伞借给你吧。你好像更需要它。”林肆顿了顿把伞交给段段，而站在一旁的村长，则是自始至终死死的盯着那把伞。
    “你这伞是不是……”村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个村民在门后探头探脑。
    “村长村长，我有事找你。”
    那个村民艳阳天里穿着一身雨衣，从头到脚都盖的严严实实，只能从声音中依稀辨认出来是个男的。
    “哦，等一下，林肆你今天继续把神像给雕完。”村长的话都没有问完，就给其他玩家留下一个急急忙忙的背影。
    晨间的阳光柔柔的洒在林肆的脸上，风轻轻的吹过他的白衬衫和遮住额头的碎发，风吹干了柳叶上的水珠。他的声音并不大好像在自言自语，“最后一天了。”
    ………
    林肆雕刻的刀落下最后一笔，面前这张脸已经成型，与画上画的并无二致，微微的羞涩恰到好处的学生气都给这神像增添了几分韵味。
    林肆身边站着曹洪，今天正好轮到他们来祠堂上香。
    “林肆你这技术绝了。”曹洪想去拍一拍他的肩，哪知道04和林肆正好从下往上看微微仰头，那些有礼貌的疏离全变成了冰冷。
    曹洪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两下，收回了自己的手。
    “谢谢。”刻刀在他手里自由翻飞，上上下下犹如银蝶一般，林肆反手把刀稳稳的插进了剩余的木头里。
    林肆从地上坐起来，打打身上的木屑与灰尘，推开紧闭的祠堂大门，阳光洋洋洒洒地穿进祠堂。
    门外传来一阵一阵的吵闹声，那是村长和另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女子，女子满脸泪水声嘶力竭地质问村长，村长一脸难为。
    “明明答应过我，说你会想办法，他还是死了！”
    “你冷静一下。”
    “你让我怎么冷静的下来？那是我的丈夫是我们全家人的依靠。”
    “可是我没想到，事情就偏偏那么巧啊！”
    开门的吱呀声，吸引了正在争吵的二人。
    “你们…继续？”林肆默默退后两步，想从旁边绕过去。
    那个女子反应过来，一把掐住村长的手，村长吃痛的抽了抽，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厌恶，“你松手！”
    “你看还有那么多人，随便抽一个当羊都可以。”那个女子的眼里是病态的疯狂，正用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林肆。
    “你别犯病了，我已经做过最大的努力了，其他人都逃过当猪牛的命运，只能说他命不好。”
    林肆的视线落在那两人的身后，停在大门外的正是祭祀的队伍，木板上抬着一只羊，而祭祀队伍之后跟着一一辆木头平板车，车上铺着一个草席而上面则躺着那个穿着雨衣的男子。
    “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既然撕破脸的都撕破了，反正这场祭祀也要结束了。”林肆看见村长被那个女人缠的焦头烂额。
    村长本就很期待，雕像究竟雕成了什么样，女子的胡搅蛮缠，让他心里的怒火渐渐升腾。
    “是你们要把花种在这群人过路的道上，是你们给猪牛羊都下了药，让李屠夫在关键时刻放手后，冲着这群撞，最后人家打了把伞防止雨滴到身上便来怪我，反正这些又不关我的事我又何必去管？凭借我跟珠儿的关系这诅咒怎么也轮不到我身上？”村长语气冰冷，腰也挺的很直，一下子就拿出了气势。
    “而且就算那雨滴在我的身上，我就认了，本来就是我对不起她。”村长使劲把手抽出来，余力反震那个女子直接被推倒在地，整个人都在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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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见村长直接就踏进祠堂，伸手抱着那颗了神像头，看也不看瘫坐在地的女子，带着后面的祭祀队伍扬长而去。
    “至此起猪牛羊三牲齐全，午间花齐全，只差人祀，这场重头戏怕是要留到表演之后。”
    林肆从那名女孑身边经过，那尖锐凄厉的惨叫刺激的他皱了皱眉头。
    04现在已经和林肆长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连在04关节处的傀儡丝，别人第一眼都会认为这就是缩小版的林肆。
    “祭祀用的供品都齐全了，那在表演之前剩下的玩家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哥哥，我们把伞拿回来吧。”04晃荡着两条小木腿，语气是刻意装出的稳重。
    “好。”
    林肆逆着张灯结彩，眼神狂热的村民，独自一人行进。
    “可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林肆轻轻的叹息声，消散在清风中。
    下午，游戏玩家都敢赶急忙慌似的紧张的筹备着晚上的表演，段段和林肆全都分到了，只需要开局出现两分钟的角色，十分轻松。
    在众人的排练中，天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终于太阳落山，月亮渐渐探出了脑袋，可这个小村子却一扫前几日的荒凉与黑暗，处处挂着灯笼，灯火通明，而村口的大柳树下是最亮的地方，那里搭着一个戏台子，戏台子下放了很多的板凳，戏台子正对着那条小河，这场戏不知是唱给村民看还是唱给河神看。
    村民陆陆续续的都来了，都自觉的留下了中间的位置。
    “哥哥，你看这中间的位置？”
    “应该是留给那个最重要的人吧。”
    林肆话音刚落下，就见村民拍着一个罩着红布巨大的木神像，那个神像一看就是祠堂里的，可是这时的神像并不是落满灰尘，而是被仔细擦拭过的干干净净。
    村长用手一把掀开红布，林肆上午刚调好的头就已经被安上了，神像整体华贵大方，木材都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午间花，千寒水，献三牲，伴人祀，祭河神，万物兴。”
    “午间花，千寒水，献三牲，伴人祀，祭河神，万物兴。”
    “午间花，千寒水，献三牲，伴人祀，祭河神，万物兴。”
    渺远的歌声似乎能把人引入过往，随着歌声一样样祭品也被摆在桌子上。
    娇艳的午间花不过根茎处是血红色的，一盆未落地的雨，用命换来的猪牛羊，被捆的结结实实的韩莹全被供到了那个慈眉善目的神像面前。
    林肆站在后台，眼前那群村民全都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眼神狂热执着，倒不像是在供神，倒像是在邪/教组织里。
    【妈呀，这种狂热的样子有点吓人。】
    【坐等看崽崽表演。】
    【就是呀，又愚蠢又吓人，明明是自己做的孽。】
    【这跪下来的村民，哪一个都不干净，算了不想越想越气，就坐等看崽崽表演吧。】
    “这真的是韩珠，希望看到的吗？”林肆握着那把雨伞，手指在伞骨处随意摩挲了两下，凹凸不平的触感，让他散漫的心思瞬间集中起来。
    “这是……什么？”
    他刚刚开口，表演就已经开始了，林肆被迫停下动作，上台走了个两分钟的过场。
    林肆下台时自己的伞边已经出现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村长，林肆径直同他身边经过。
    “这把伞是不是从韩家拿的？”村长声音嘶哑，眼中全是怀念与深情，“求你告诉我。”
    “是，是从韩家拿的。”
    林肆继续探寻那到底刻的是什么，他越么么眉头皱的越深，那刻的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林肆想：横竖口月王，这字组起来怎么那么像……
    “这是韩珠的伞。”
    这字组起来就是韩珠，林肆一直感到疑惑的问题突然就想通了，就像是黑暗中的唯一出戏，照亮了前行的道路，“04，04，这不对，我们一开始表演主题就错了，河神根本不是韩珠，而是她！
    “这场表演不能再继续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在观众眼里各人
    村长：是个不自知的渣男
    韩珠：腼腆又羞涩，唉，一个被骗的宝贝。
    04：小疯子一个
    林肆：哈哈，我家崽崽最帅了！！！
    爱你们哟！！！
    第67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十九）
    戏台上灯火通明，韩珠的经历被当做压轴戏放在了整场表演的最后，而此时此刻场上已经进行到了到韩珠逃跑失败。
    林肆一下子被自己发现的真相震惊在原地，他拄着伞呆呆的看着场上的表演，杜芳所扮演的韩珠跪在地上，正对着那个面目祥和的神像，神像嘴边的笑缓缓咧开，越咧越大。
    段段正好从台上走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有些发愣，呆在黑暗处的林肆，“林肆……你在想什么？”
    林肆缓缓转过头，沉默了一下又重新组织语言，“一个从小被娇宠长大却没有出过村子，没有受过教育，从来没有塑造过正确三观的女子，有一天发现一直以来喜欢的男子……”
    他偏了偏头，似乎在斟酌用词，“不不是喜欢的人，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脱离了掌控，喜欢上了另一个从小读书温文尔雅腼腆柔和的女子，于是她很气愤，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她并不认为是那个男子的错，而是会是另一个腼腆羞涩的女子的错，于是她除去的这个女子把这个男人带回到身边，她以为这样就能回到曾经，这些事情还是她所能掌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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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段听着他的讲述，眼前似乎出现了这样的场景。
    这个女子得到这个男子，可是一切脱离了控制，两人在互相折磨，男子很恨女子，一直在怀念那个腼腆羞涩的女子，女子也从来没有明白过什么叫真正的喜欢，她怀孕了以为这样至少可以得到一点点的关注，可是她猜错了，男子宁愿掐死这个孩子也不愿意跟她和平相处，所以她疯掉了死掉了。
    林肆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整个故事都结束了，可段段没想到的是，林肆的的音量猛然增大，半是疑惑的偏头问道，“你说这个女子恨不恨那个腼腆羞涩的女子？”
    “恨的吧。”
    “她既不嫉妒这个那个女子？”
    “嫉妒的吧。”
    “她羡慕不羡慕这个女子？”
    “羡慕的吧。”
    “那她想不想去而代之呢？”
    前几个问题林肆都是在自问自答，只有这个问题她没有回答，而是留给了段段。
    “我觉得她应该想取而代之。”段段平复着那像在论文答辩的心情，看着林肆的脸色又小心翼翼的开口：“她应该在想凭什么她可以接受教育？凭什么她能拥有这一切？为什么她死了也能得到怀念？为什么我不可以！”
    段段说完这段话长舒一口气想：明明我比他大，为什么一面对他就想在面对我的老师呢？
    林肆摩挲着伞上的字，眼神不知道飘到了何处，台下的人看着台上的剧情冷汗连连，那些事都是他们曾经做过的，而神像脸上的笑刚越来越大，看起来像十多年的冤屈得到了舒解和慰藉。
    原本月朗星稀的天空也乌云阵阵，柳枝随着微风而摆动，却丝毫没有柔美的姿态。
    林肆半张脸处于明亮的灯光下半张脸处于阴暗，看起来分外冷冽，04开口说话的气也微弱了几分：“哥哥，你怎么了？”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整个故事不对劲。”
    “直到村长告诉我这把伞是韩珠的，试问谁播下诅咒的同时还会留下解决方法呢？”
    林肆拉住想要乱蹦哒的04，“从一开始河神根本就不是韩珠，而是那个想要把她取而代之的女人————韩琼。”
    “还有你别乱蹦哒了来帮忙。”
    林肆也把段段留下，其他玩家全部都在台上表演，现在能利用的只是木偶04、段段和自己了。
    直播间外的观众一头雾水，里面的林肆丝毫没有快要完结这个副本的喜悦，而是折返回了后台，甚至拿起了假发和女性装饰品往身上挂。
    【那难道是留下来的彩蛋吗？】
    【彩蛋，看看崽崽穿女装我也挺开心的呀！！！】
    【什么？女装？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呀，给我康康，给我康康！！！】
    【楼上那么心急干什么？快让开Lsp上线，gkd！gkd！】
    【有没有大佬来分析剧情呀？我刚刚看懂，林肆这样一换衣服又不懂了，这不会真的就是个彩蛋吧？】
    【顶着锅盖来，我不是大佬，但我觉得应该不是彩蛋，但揭露的真相绝对是我们从来就没想到过的。】
    随着弹幕的讨论，戏台上的戏也全部结束了，就准备所有人上台鞠躬谢礼。
    曹洪抹了一把脸上的妆，就等着后台的段段和林肆上场，只等了好一会儿，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只能小声焦急的向后喊，“林肆？段段？快赶紧出来谢礼。”
    “林肆？段段？”
    台下也因为台上的沉默逐渐嘈杂，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
    “什么情况？”
    “表演的不错，人呢？怎么人都不全？”
    曹红眼睛一瞟就看见那个神像的笑容逐渐下垂，他急得焦头烂额，多大的汗珠，顺着额角一滴一滴的向下落，砸向地面时盛开了一朵朵水朵的花。
    就在这时
    身后的幕布“唰”的一声被拉开。台上的光刺入了后台的黑暗，照亮了那个站在后台中央的人。
    那人长的和林肆一模一样，可通身的气势却林肆没有丝毫相似，他眉眼间透露的神情是轻佻，放肆，高傲，眉间揉杂的是化不开的戾气。如果说林肆能冻伤人的一块寒冰，那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能灼烧一切甚至能灼烧自己的烈火。
    “林肆？”曹洪有些不敢问。
    他也没有曹洪径直走向台中央。拍了拍话筒，“请观赏额外演出。”
    “啥什么额外表演？”小谢小声问了问旁边的杜芳。
    杜芳紧皱的的眉头也表明了，她丝毫不知道这件事。
    他的语气神情处处透露着不高兴，就像是一只被迫表演的猎豹，只有衣服掩印处有些细若发丝的傀儡丝，还在控制着他。
    说完他转身又踏入了后台的黑暗，在黑暗中他的身形一点一点变小，逐渐化成了小木偶04。
    那人正是有了形体的04！
    “搞定了，你自己去吧。”04脸气鼓鼓的。
    林肆一把捞起他，转身塞进口袋里，迎着外面的光走出去。
    台上的人自动退向两边，林肆朝着放在中间的神像笑了笑，朝着台下弯了弯腰，“我们将从另一个人的角度来描述关于那件事的故事。”
    “现在让我们有请这个故事的女主角————韩琼”
    第68章 在河神祭里搞事情的日子（二十）
    白鸽满天，杜芳穿着洁白的婚纱，走过用鲜花扎成的拱桥，拱桥的对面站着一身黑色西装，帅气逼人的曹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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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是用玫瑰掩盖着的红毯香气扑鼻，翠绿的草坪上摆着许多椅子，椅子上坐着自己父母兄弟，全拿着欣慰的目光看着自己。
    杜芳心底涌动着幸福和期望，透过掩面的白纱向曹洪展露着微笑。
    杜芳看着他，不知为什么心底却有一丝丝的恐惧，她晃了晃头笑了笑想：有什么好怕的，对面是我喜欢的人，好不容易克服了……才在一起的。
    克服了什么？
    杜芳没有细想，一步一步走向他。
    ………
    丁广刚刚放学，就十分兴奋的跑出学校大门，门外停这一辆漆黑色的车，车窗缓慢摇下，露出的那张脸正是他的父母。
    “广广，爸爸妈妈答应过你，今天带你去游乐园玩，你高不高兴呀？”
    “广广，高兴！”丁广的声音奶声奶气十分软萌，而车窗里的样子也是矮矮的、小小的，像一个小萝卜头一样。
    丁广坐在后排两个小腿一晃一晃的，心里十分高兴。自己的父母天天说忙啊忙啊忙，从来就没有带他去游乐园玩过，自己都是由保姆照顾的，这次父母竟然信守承诺，不放他鸽子了。
    他抱着自己的小书包，看着车来到了游乐园门口，游乐园里五光十色嬉闹声欢呼声响彻云霄，可是他背着小书包，心底却泛起一丝丝的恐惧，有些不敢踏进游乐园。
    “光光，我们一起去玩儿啊。”父母还在招手，丁广终于鼓起勇气，一步一步走进游乐园。
    ………
    “杜芳！丁广！小谢！”段段看着他们退着到舞台两边，突然双眼迷茫，一起直愣愣的看着那尊慈眉善目的神像。
    风越来越大了。
    柳条在黑暗下逐渐生长，就这样慢慢接触到地面逐渐延长，顺着众人的身子攀岩而上，钻进了衣领。
    林肆上前查看，那些柳条从下衣摆钻进去，钻进了他们的后颈，向外拉的时候甚至能听到柳条与血肉摩擦的声音，而人呢？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还是那样呆呆的沉醉在自己的美梦中。
    他“啧”了一声，舌尖舔了舔后牙槽，余光瞥向神像。
    风沙四起，乌云遮天蔽日，突然神像睁开了那双眼睛，佛手也搭在两侧。
    只是睁开了一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就截然不同，闭上时是慈眉善目，而睁开时则像是邪祟从地狱爬上来，强行抢夺了这具身体啊，邪气四溢。
    “继续啊，你们不是在表演吗？这群观众不也安静下来。”她的声音粗哑难听，几乎可以用“呕哑嘲哳难为听”来形容。
    “林肆？”段段慌乱的看了他一眼，林肆向她投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继续没事，我来念旁白。”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村子叫做河神村，村子里的韩家生了一个女儿叫做韩琼……”
    整条故事链和韩珠的完全相同，只不过换了另一个视角来讲述，这个故事很短很短，林肆不到三分钟就讲完了之前他们所演的一切。
    可他语气一沉话音一顿，这个故事又朝了另一个方向发展开。
    “韩琼死了，可是根本就没有人会怀念她，那些村子里沉默的人继续沉默，这个村子渐渐向外开放，那些过往被埋在时间的长河。”
    “几年以后，新来这个村子的人不知道的村长曾经有一个疯子媳妇，他们只知道村长曾经上过大学，在大学里有一个喜欢的女子，村长为了这个女子不再娶别人，就连那个的神像都是那个女子的样子。”
    “他们都在赞扬村长多么的痴情，从小自傲的韩琼怎么会服气呢？为什么她什么都有，为什么死后都会得到村长的怀念？为什么我不行？凭什么我不可以取而代之？”
    林肆声音逐渐低沉，质问中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这样的绝望似乎能渲染到外面的观众。
    【他这样说，我怎么觉得韩琼也挺惨的？】
    【我也感觉她挺惨的。】
    【上面什么三观呢？份害别人还有了伤害的理由吗？那你是不是还要说韩珠没保护好自己？不能怪韩琼啊，是不是想说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要记住韩琼伤害了别人，是她做了错事，就算再不公平，也不能成为她伤害别人的理由。】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要把脸伸过来，让你试一试一个巴掌到底拍不拍的响？】
    “可是她怎么能替而代之呢？假的总是假的！”
    林肆语音一转，一把抽回傀儡丝顺势化成了一把漆黑的唐刀，不过两秒的时间局势转换，漆黑色的刀芒斩断了所有的柳条，他脚下一蹬直冲神像而去。
    杜芳眼前的路变得漆黑一片，对面的曹洪化成了一只狰狞的野兽，大张着嘴等待食物自动送到嘴边。丁广身处一片黑暗，那些嬉闹声变成了咀嚼声，自己的父母成为了安康鱼头上用来诱惑其他小鱼的灯，自己差一点就要投入怪物的嘴里了。
    他们醒了！
    “你为什么要揭露这些真相呢？你为什么要砍断他们的美梦？让他们沉醉其间难道不是最好的吗？”神像察觉到那些深陷幻境的人已经醒来，它抬手格挡，林肆的刀与那木头相撞居然发出了铮铮铁鸣。
    “咣！”
    林肆虎口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地裂了口子，鲜红的血顺着刀柄一滴一滴的在地面上砸入尘土。
    而刀在它的手臂上留下了浅浅的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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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并没有被这些歪理所打动，而是朝着她的脑袋又来了一刀，而最多则正中这颗头是后接上去的弱点，林肆把这颗神像头砍了下来。
    “就算是死，别人也有选择怎么死的权利，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林肆一脚踩碎那颗头颅，身后的神像失去了头颅，手臂只能无能的狂舞，威胁力大大减弱。
    林肆正想永绝后患，哪里知道村长一下子冲出来，挡在唐刀面前。
    “林肆，后面的事就由我来解决，我的事情都因我而起，我求你了！”村长满脸的泪水看起来十分懊悔，林肆手中的刀因为他的语言而缓缓放下，转眼化成了傀儡丝又重新缠上了04。
    村长一步步走向那两双狂舞的手，然后一把抱进怀里，口中喃喃道：“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对不起的对象搞错了，我是韩琼。”那颗已经就破碎的头还固执了发挥着作用。
    “我知道你是韩琼。”
    那双狂舞的手顿了顿，似乎是很难以置信。
    “你知道？”
    “是我知道。”
    “那你还愿意抱着我，你是原谅我了吗？”
    “嗯。”
    那双手终于安静了，仅剩的一只眼睛也很祥和。
    “对，我原谅你了。”村长的声音低哑，听起来有些含情脉脉，不禁让人沉醉其中。
    可是那仅剩的一只眼睛突然睁大，似乎是遇到了很难以置信的事情。
    林肆听到身后的响动，缓缓的转回头，哪成想意外的一幕就这样发生在他眼前。
    神像的背被一把锈迹斑斑的刀捅穿了，那把刀不仅捅穿了神像，也捅穿了村长的胸膛。
    “还记得这把刀吗？”村长的声音还是那么含情脉脉。
    “当年我就用这把刀捅穿了你的胸膛，今天还是用这把刀让我们俩一起陷入地狱。”
    村长的嘴角因为疼痛抽了抽“原谅你，我知道我自己渣，可是你扮成的她就是对她的亵渎，而且还骗了我十几年的感情，这笔账我们总归要算清楚的。”
    “上一代的污秽就此结束吧。”
    村长抱紧了神像，神像挣扎的幅度一点一点变小，他们一步一步地走向事情的源头————那条河。
    “噗通”一声，流水带走了一切，带走了那些过往，带走了那些纠葛，带走了那些村民对恶的沉默与纵容。
    林肆的衣角被风扬起，额前的碎发也被吹开，沉默的看了看天空，“天晴了，月亮出来了。”
    只有那轮圆月自始至终的挂在天上。无论是被乌云遮挡，还是播散着光明，它始终都存在。就像是身处出黑暗，只要相信光，它就会出现。
    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
    我便是唯一的光。
    【叮咚！】
    久未听到了系统播报声，在此刻响起，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副本终于结束了。
    “我的天呐，这个副本终于结束了。”
    “不知道这次积分有多少，基础积分肯定也有不少。”
    “主要遇到了林肆林大佬。这个副本过的还是比较轻松的。”
    【恭喜各位玩家完成河神祭副本。】
    【完成主线任务解决河神的诅咒】
    【同时由玩家林肆触发支线任务1、兄弟相残，2、绝望的母亲】
    【各位玩家的奖励已经分发各自面板，在游戏结束后注意查收。啾咪～～】
    林肆站在一旁，段段悄咪咪地蹭了过来，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林…林大佬…等一下加个好友呗，有空一起过副本。”
    段段等了许久，才听到林肆回道：“好。”
    随后转身离开副本。
    “呲啦……呲啦……”刺耳的电流此起彼伏。
    林肆的身边回荡起“游戏出现未知错误”的声音，脑袋也传来一阵阵的疼痛，04与林肆的痛呼声在整个空间不断回荡。
    一朵黑色的漩涡陡然出现，猛地把林肆吞噬进无穷的黑暗。
    第69章 过往（一）
    四周黑漆漆的，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感觉就像被蒙着眼睛投到了一个孤岛。不，这不只是孤岛，孤岛上还有着永不停歇的水声
    林肆的身边只有小木偶04，他的手里紧紧攥着04的小细胳膊，没有人知道林肆是怕黑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04永远都陪在身边插波打浑。
    “04？04？”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回应，那只小木头胳膊逐渐柔软，越来越让他想起了十几年前，那只早就支离破碎的小布偶。
    林肆身边逐渐凝实，无垠黑暗也出现了边际，他的背部肘部脚下触到了坚实的物体。他被困在了一个四方形的物品里。
    眼前的黑暗被开门的吱呀声刺破，微光透过一道缝隙传入林肆所在的空间，借着那缕光他终于看清自己原来是躲在了衣橱里。
    衣橱四壁都刻着暗纹，里面装着几件长裙和几件白衬衫，他努力把自己的身子隐藏在这几件衣服。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不开不开，妈妈没回来。”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不开不开，妈妈没回来。”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不开不开，妈妈没回来。”
    粗砺的男声回荡在这个富裕人家的卧室里，他的声音轻松而悠闲，像是一只在肆意玩弄老鼠的猫。林肆把衣服裹得更紧，露了一双眼睛透过那道缝隙向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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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心底泛上没由来的恐惧，不能，不能被他找到。他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被找到，但是那根对危险敏锐的神经告诉他，被找到的后果是绝对无法承担的。他把眼睛从缝隙处挪开，渐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呀，这个屋里没有小兔子，那只能先走了。”皮鞋的声音越来越远。
    “哐当”一声，门锁相合，林肆悬在半空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他克制不住自己，从缝隙处朝外看过去。
    一句恐惧的闷哼压抑在喉头，林肆眼眶蓦然变红，寒气顺着脊背冲上灵魂，他的背顺着光滑的柜壁滑坐在柜子里。
    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在柜子门外，一直死死的盯着林肆。
    “找到小兔子了！”
    ……………
    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两人互相为依靠，虽然贫穷困苦，但过得也算开心。
    这个单身女人非常漂亮，眼中还有着少女的天真无邪。
    “肆肆，我找到了新工作，妈妈可以给你买你想要很久的画板了！”妈妈怀里抱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儿，男孩年龄虽小但眉眼精致，一双眼睛灵气逼人，脸颊还带着些婴儿肥，表情却像是小大人一样成熟。
    林肆轻轻地从怀里挣脱出来，“谢谢妈妈。”他拽了拽袖子，掩盖住袖子下的暗红色伤口。
    林肆对自己的母亲一直是这种态度，客客气气根本就不像母子，倒像是主人和宾客。
    “还有我在公司里遇到一个人，一个人，他好像有点喜欢我耶。”妈妈的眼里闪动着对爱情的向往，根本没有在意林肆的细微动作。
    “他还挺帅的，也挺有钱的。”
    “你说他要追求我，我应该怎么回答？”
    “肆肆？肆肆？宝宝？你别走那么快，等等妈妈呀。”
    …………
    林肆站在一座别墅前，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好的屋子。林肆和妈妈永远都像过街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住的地方也全部都是快要拆迁的危房，有着老鼠蟑螂乱跑的下水道，半夜睡觉也会被当街的骂街声吵醒，入夜之后也根本不敢出门，你永远不知道那些黑暗的巷口里藏着怎样的污秽与肮脏。
    “肆肆，都看傻了吧。”
    妈妈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他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打着领带穿着整齐的西装，袖扣扣的严丝合缝，谁见到他都得称一句精英人士。
    他正是妈妈的老公。
    “肆肆，快过来喊爸爸。”林肆岷着嘴角迟迟不肯开口。
    “肆肆？肆肆？快喊啊！”
    林肆固执的不愿意开口，没想到那个男人笑了笑摆摆手说：“没事没事，都是小孩子，现在还不熟悉，就先叫我李叔叔吧。”
    “林肆，快喊啊。”
    “李叔叔好。”林肆的声音很小，甚至连蚊子嗡嗡的声音都比他大，他又拽了拽袖子遮住了身上青紫色的伤痕。
    李叔叔的眼里闪过一道暗芒，而妈妈则倚在李叔叔的身边，满眼幸福。
    ……………
    “找到小兔子了！”
    李叔叔把林肆从柜子里生拉硬拽出来，林肆的指尖发白死死扣紧柜门，李叔叔使了几次劲，居然没把他拉开，倒是忙出了满头的汗水。
    “小兔子不乖了呀。”
    但林肆终归只是一个孩子，劲再大也大不过一个成年人，只有柜子门上的血痕还在讲述林肆的挣扎。
    血痕从卧室一直延续到楼下，林肆揪住头发被迫仰起头，一路的颠簸，他的身上已经被磕的青青紫紫，一双眼睛不屈的盯着李叔叔。
    “呵，谁让你这么看我的？”他上来一巴掌，林肆嘴角直接裂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嘴角滚落。
    李叔叔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忍不住施/虐的手，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心理不正常的变态，之前那个老婆也是因为忍受不了跳楼自杀的。李叔叔一眼就看透了那妈妈，她愚蠢恋爱脑，只要给她点好处就会乖乖听话。
    可他没想到她带来的一个惊喜，林肆那样一双清透明亮不屈的眼睛，自己总是想让它含满泪水，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
    终于他等到机会了————妈妈去外地出差了。
    他一脚就能把林肆踹的老远，更是能让他疼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哭啊，惨叫啊，你怎么不哭呢？”
    “这里有监控，如果让妈妈发现了这件事，你就完了！”林肆被迫仰起头，年龄尚小但眼神却是十分的锐利。
    “啊，这事我怎么可能想不到呢？你妈妈又不可能时时盯着监控，把这段切掉再换上别的内容，你妈妈也没办法发现。”
    李叔叔低下自己的头，非常愉悦的又呼了一巴掌。
    “而且你身上的伤口我已经替你想好理由了，就说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你喜欢这个理由吗？所以让我们愉快的度过这接下来的半个月吧。”
    拳打脚踢犹如雨点般落在了林肆的身上。
    “唉，你在看什么呀？”林妈妈同事看的林妈妈呆呆的样子，忍不住询问道。
    “没……没有，我没看什么。”她着急忙慌的把手机塞在背后，而手机屏幕里这是无意点开的监控画面。
    …………
    “方老板，欢迎你来做客。”大腹便便的方老板坐在沙发上，旁边则是忙碌的林妈妈。
    方老板和李叔叔在生意上有往来，最近李叔叔的资金周转不灵正是靠着方老板的接济才度过难关。

 第105页

    两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饭桌上一派喜乐融融的景象。就在这时，门“啪”地一声被推开了。
    林肆斜背着书包回到了家里，他的年龄看起来有十六七岁了，身材高挺，嘴唇很不高兴的抿在一起，眼睛被碎发挡住，整个人的气质都很沉郁，但就因为这些沉郁又填了几分神秘感。
    “林肆？林肆？看见你李叔叔都不喊人的吗？”林妈妈语气很不高兴。
    林肆什么都不想理，扭头就想上楼。
    “你这孩子，现在连妈妈的话都不听了。”林妈妈一把拽住林肆，他的眼睛也从碎发后出现，虽然只是浮光掠影，却美得惊人。
    坐在桌子旁的方老板只是看了一眼，眼神转瞬即逝的掠过几道暗芒。
    “啧，那你有相信过我说的任何一句话吗？”林肆对林妈妈跟说的话嗤之以鼻，转身挣脱了林妈妈的手，背着书包跑上了楼。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林妈妈朝方老板连连道歉。
    “没有没有，小孩子嘛，你家孩子多大了？你长的倒挺好看。”方老板摇了摇头，可眼睛却一直盯着林肆上楼的背影。
    “16了。”
    “方老板，这个星期我就把他送到你的房间里。”李叔叔站在别墅花园里点头哈腰，一味讨好方老板。
    “李老板这什么意思？我可没说。”方老板笑得无辜，可是眼里都是兴奋的光。
    “哎呀，这只是一点点心意，给您看上，这可是他的幸运。”李老板望着方老板哈哈一笑，语气里都是不明说便了解的意味。
    “那你看到公司的资金链………”
    “没事，小事小事，一点点资金而已，当然继续支持咯。”
    两人一边笑着一边走出大门。
    李叔叔目送着方老板的车离开，心里很是高兴：一方面解决了公司的危机，另一方面自从林肆逐渐长大，自己动手的机会越来越少，林肆的反抗越来越激烈，再过几年就要控制不住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花丛里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
    …………
    今天下午，这个屋子里只有林肆，他手里端一杯咖啡，站在二楼的窗户前小口小口的喝着，二楼正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
    林肆眸光一闪放下咖啡，饶有兴趣的看着黑衣人钻到李叔叔的车下，不知干了些什么，然后身影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肆满嘴都是咖啡的苦香，他十分反常地吐了吐殷红的舌尖，皱着眉头向后退了两步，转身下楼端了一盘提拉米苏，甜密掩盖了苦涩。
    “所以说，他为什么要喝这种东西？”
    林肆眉头舒展，像是换了个人。
    第70章 过往（二）
    林肆软软的躺在李叔叔的车后座，碎发很是服帖地搭在林肆的脸上，日常冷淡的眉眼陡然艳丽起来，整张脸都是惊人的美貌。
    “啧，跟一个狐狸似的挺有戒心的呀，可算是让我逮到机会了。”李叔叔从后视镜望向后座，身后后的少年穿着件白衬衫，能从第一颗散开的纽扣里看见白皙的脖颈，“没想到方老板居然喜欢这种口味。”
    他一踩油门，车辆逐渐远去。可是没有注意到，它的刹车管正淅淅沥沥的往下滴着油，就像是雪地里的的脚印。
    “嘟嘟嘟———”
    “喂，方老板，我正往那边赶呢，放心他喝了安眠药，绝对不会反抗的，你说那张脸，放心那张脸绝对没有伤到。”
    “嗯嗯，好，我开快一点。”李叔叔挂了电话，有些玩味猥琐地笑了笑，“瞧瞧，第一次看到方老板这么着急，你还挺有排面的呀。”
    “真是急色。”
    他的嘴里说着那些只有男人才能懂得猥琐下流脏话，也没有注意前方的道路状况，天色越来越暗。
    李叔叔的车其实在一个非常自然的下坡段，这个越来越陡，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另一边的悬崖堵住了他的视线，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车的速度已经无法控制了。
    “刹车刹车，赶紧给我慢下来。”李叔叔拼命的踩着刹车，我是这车的速度，却丝毫没有降低。
    他终于反应过来，“刹车失灵了！”
    这辆小轿车直直的冲出护栏，冲下悬崖。
    而他一直都以为被迷晕的林肆，此时半眯着眼睛嘴角微微勾了勾，邪气逼人喃喃说道：“报应不爽。”
    “砰”
    火光冲天，灼烧着他肮脏黑暗的心思
    …………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裹了满头纱布林肆和林妈妈站在急诊室门前，李叔叔才被推进去没两分钟，护士就带来了这个噩耗。
    护士离去时还多看了两眼林肆，确实是很奇怪。里面那个被送来的时候出腹部插着不少玻璃片，破碎的车框直接贯穿那人的胸膛，而眼前这个受了些轻微的脑震荡，手臂也有些被火灼伤而已，可真是幸运啊。
    林妈妈听到这个消息当时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门口，她并没有管自己满头纱布的儿子，也没有管其他人疑惑的目光，只是呆呆地看着地面，泪水止不住的向下滚落，一朵朵花盛开在地面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林肆有些难以置信地缓缓抬头，“妈妈，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是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林妈妈突然暴起，整个人从瘫坐到一下站起来，原本那张柔美的脸都狰狞起来，就像是林肆在很小时看到的那些泼妇。

 第106页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偏偏是他？”
    “你知道吗？自从我怀了你之后我用了各种方法，想把你打掉。可是你却那么顽强，后来啊我想通了，就把你留下来了。”
    “可是就算我伪装的再好，我还是很讨厌，我讨厌你对我笑，我也讨厌你对我哭，我讨厌你软软的身体，我讨厌你身上的奶香，所以我清楚明白地知道你七八岁身上的伤口是怎样产生的，那一条条被竹条抽出的，被皮带打的，有鞋底扇的，你身上的每一道伤口我都清楚！”
    “所以妈妈你根本就不是精神分裂，你在自欺欺人也欺骗了我。”林肆把自己的衣袖拉起来，那上面还有着很久很久以前留下的伤痕，可见当时的力道到底有多大。“我当时是有多傻呀？想着母亲是有精神分裂症的，我不能把事情告诉她。”
    “你知道你有多聪明吗？五岁就认识大半的字，我想刻意去接近你都不敢，你先天就有一种戒备心，这种戒备心的对象是每个人。”
    “对，我当然不是精神分裂症，你自己也许不记得了五岁以前我经常打骂你，可是你才五岁居然学会了找警察。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我打了，又装做我不记得打了你，你的周围会偷偷摆上了关于精神分裂的书，你那么聪明当然能推测出妈妈得了精神病呀。所以以后就算再打骂你，你都不会去找警察。”林妈妈笑的凄楚，也破罐子破摔地把所有事情都挑明了。
    林妈妈摇着林肆的肩膀，不停的质问着：“后来我遇到了你李叔叔，李叔叔对我那么好，给我送花，送巧克力，让我体会，从未体会过的爱情，我看着他我感觉我获得了幸福，对你的怒气也渐渐平息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上天要把我的幸福强行夺走。”
    “所以你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接下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林肆语气支离破碎，像一只被深深伤害了的小兽。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是我的儿子居然杀了他的继父，我亲手养育了一只毁了我幸福的恶魔。”泪水从她保养很好的脸上滚落。
    “你明明知道他的刹车管被别人割破了，你也不愿意开口提醒他，你难道不是一只恶魔吗？”
    “我，恶魔？我的母亲不喜欢我肆意打骂，我的继父是个变态差点把我折磨死。顺利长大以后，去给你的儿子下了药，想把他送到别人的床上去，然后母亲跟我说我是恶魔。”林肆想像是听到了一个玩笑，心里不知道是该气、该笑还是应该悲伤。
    “那要怪你自己，你自己那张脸就是最大的罪恶。”林妈妈不敢承认，就算是她自己长时间的盯着林肆那张昳丽无双的脸都忍不住心动。
    一对母子在医院门口当场对质，这荒唐的场景，就像一部魔幻现实主义的小说。
    “你从监控里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是怎么对我的？那一个个巴掌一脚脚踹在我的肚子上，我曾经因为身上的疼痛，两天没有睡着觉。就算没人割断它的刹车管，我也会亲自动手的。”林肆失望悲凉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林肆！你会后悔的。”林妈妈歇斯底里，透过手指的缝隙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她把自己所有的恶毒全部都投在了林肆的身上。
    林肆脚步停下了，“我唯一一件后悔的事就是，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说完他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刹车管被人割断，林肆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已经有一个人开始苏醒。
    林肆站在医院门口，茫然的望着天空，与母亲决裂之后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去往何处。
    “看！楼顶有个人要跳楼！”林肆身边的人指着他身后的医院楼顶，那上面正站着一个人。
    “天呐，她这是要跳了吗？”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衣袂在风中飘舞，林肆眼瞳一缩，楼顶上的正是他的母亲。
    “妈……妈……？”
    她纵身一跃，“砰”的一声，地面上绽放了一朵血红的花。
    跳楼是一种极为折磨人的死法，你的脑子还很清醒，清醒的感受着自己五脏六腑的破裂，清晰地感受着那些骨折带来的痛苦，清醒地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只要不是脑袋先触地，跳楼的人往往还需要有一段时间才会死。
    林肆逆着人群，呆呆的走到了那朵血红的花都面前，那朵花里还带着些白色的脑浆。
    “妈……妈……？”
    “咳咳咳……”林妈妈的口里不断涌出新鲜的血液，那些血液里还掺杂着一些内脏碎片，她努力地想要开口，却只能发出些破碎的气声。
    “我……恨……你。”林妈妈看着林肆走近的步伐，好像终于等到了机会，吐露了那埋藏在心底的最后一句话。
    就算是到了最后，这位母亲留给自己儿子的还是恶毒的诅咒，不诅咒甚至是以命为代价的，林肆茫然的看着四周，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他更不明白就算是到了最后得到的都是怨毒的诅咒。
    “我做错了什么？”
    林肆情绪情感骤然封闭，好像心再也不会被触动了，那些怒火失望悲哀与凄凉，不断的涌向那个埋在他心底的地方。
    终于，林肆抬起头环顾四周，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把那句话还是清清楚楚的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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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到了一句
    “哥哥。”
    …………
    “这一位就先交给你们了。”
    摇摇晃晃的车把林肆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一位可是有高度危险性的，要好好注意。”
    “好的，我们知道了”
    林肆的头套被拿下来，他的头发被搞得有些乱了。他因为许久没有见阳光，猛然一刺激，眼里含着一层水雾。
    他轻轻地抬起手，手虽然已经被拘束带捆住了，但还是能看见病因。
    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
    精神分裂症患者
    林肆
    极度危险，建议不要接触
    …………
    林肆被困在系统的黑暗空间，就像被包裹在了母亲的羊水，虽然此时此刻并没有威胁，但四周的寂静也逼得人近乎要发疯。
    林肆整个人都像陷入了梦魇一般，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还流了满头的冷汗。
    一条的数据线悄然无声的渐渐靠近，灵活的就像一条有自主意识的蛇，林肆还是毫无意识地闭着眼睛。
    这条数据线在林肆身边游荡了几圈，似乎正在探查周围是否安全，它游荡的姿态看起来有些阴冷，好像明白了周围情况很安全。
    它终于下定决心，猛地想要蹿过去，就在这时，林肆终于睁开了双眼。
    他一把抓住数据线，“啧，胆子挺小啊，就派了一根数据线。”他的语气嚣张，，分分明明的就是04。
    “还有，拿这种记忆来糊弄我，真当我被创造出来是毫无作用吗？”
    “我又不是那个蠢哥哥林肆。”04的语气里带着嘲讽，手却抚上心口，好像在安慰那个沉睡在深处的人。
    第71章 竞技场：逃出游乐园
    NO.12538刚刚看完林肆的直播，正打算再抱着一包爆米花，重看一遍林肆的直播时，四周嘟嘟嘟的响了起来。
    主屏幕处出现了繁琐的程序，它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四周的腕足紧张的蜷缩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手里的爆米花也没抱住，被挤进来的其他监管员撞在了地上，“呀，我的爆米花。”
    “还管你的爆米花，主系统醒了。”NO.12533把12538一把拉起来，“主系统醒了，你可不能这么摸鱼了。”
    “哦哦，知道了。”NO.12538是在主系统沉睡期间被分裂出来的，这些管理员本源全部都是主系统，大部分都没有见过主系统的模样，只是去那些创造的管理员说过，主系统长的非常好看，而且是人形的模样。
    NO.1管理员小心翼翼的推开那扇被封存很久的大门，门后透着幽蓝色的光，剩下的管理员耐不住好奇心，都想悄咪咪的凑过去看，NO.1管理员一个眼刀，其他管理员都乖乖的退后。
    NO.1拔开那些繁杂的数据线头，露出了藏在背后的主系统，主系统带着一个面具，那些乱七八糟的数据线从他的身上脱落下去，主系统长睫微颤，面具后只露出了一双幽蓝的眼睛，里面好像还刷过了一串一串的数据。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难以置信主系统的声音清朗悦耳，还颇有少年感。
    “现在管理员总编号已经到12158，黄鸟总部和七夜谈总部还是那么不对付，并且保持每月攻击一次服务器的行为，但受到伤害的副本基本已经修缮完毕，除了重度损坏，需要您亲自动手外，整个直播间的运营都十分正常。”NO.1就像是总裁身边的小助理一样，老老实实的汇报完任务，等待主系统的下一步指示。
    “我睡了，有多久了？”
    “您睡了已经有一年一百一十八天，整个总部期待您的回归。”
    “一年一百一十八天吗？他上次给我造成的损坏至今还没有修缮完毕。”
    “先生，您是说那件事？”
    那件事正式主系统沉睡的原因，那是非常平静的一天，整个系统突然遭到了严重侵害，主屏幕彻底糊成一片，许多副本都在那一天毁于一旦，那些被困在直播里，巾的人，却有了喘口气的机会，一个一个到处梦境直播系统中逃离回现实。
    幸亏主系统查明了崩坏的源头，从那一个世界开始制止，把逃离的玩家也全部追了回来，但主系统还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主系统只能被迫沉睡。
    “还好那天，他准备不够充分，要不然我不一定能制得住他。”主系统从纷繁错杂的数据线里走出来，正了正自己的面具，拨弄了两下额前的碎发，整个动作带着行云流水的美，与那些有些机械化的管理员截然不同。
    “NO.12538快看呀，主系统出来了，看他身上都是数据的美啊！组成他的0跟1一定都非常规整。”12538身边的其他管理员戳了他两下。12538懒懒的抬起头，挑着眉头打量了两眼，（如果他有眉头的话）。
    “对对，是的，很帅，我知道，是挺帅的。”12538的态度是肉眼可见的敷衍，翻了个白眼继续刷着林肆的剪辑视频。
    切，主系统还能有我的林肆帅，他打开自己的显示屏，可是忘了自己的音量键并没有关到最小，就这样，音乐声吸引了所有管理员的目光。
    “12538，你干什么呢？”NO.1很是严厉。
    12538知道自己闯了祸，急急忙忙的把显示屏往身后塞，几条触手都慌忙的打了结，“对对对不起，我忘记关音量了。”
    “NO.1不要那么严厉，12538把你的显示屏给我看一下。”主系统的手纤长指节分明，12538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林肆，他鬼使神差地把显示屏交道出系统的手里，屏幕上还在继续播放林肆剪辑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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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随着显示屏掉在地上，12538清晰的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他正想询问主系统为什么要弄碎自己的显示屏，刚看到他的脸色就愣住了。
    NO.1也是头一次看到主系统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就算是那一天他都是井然有序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他怎么出来了？”主系统颤抖着声音，手指也有些颤抖，看见他现在的模样谁也想不起刚刚风光霁月，倒是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小偷。
    视频剪辑正好放到林肆使用提拉米苏，“他怎么也把它找回来了？”
    “他还没有脱离副本，得赶紧把他送回去。”
    主系统急急忙忙的回到操作台，他手指刚刚触上操作台的页面，也刚刚找出林肆直播间，操作了几下引出了时空乱流，他的直播间就出现了一行让他心死的话，“欢迎本玩家来到竞技场————逃离游乐园。”
    “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不然那层就维持不住了。”主系统想到把他硬拉过来的结果，望了望天空，身体有些颤抖。
    ………
    04在那片黑暗空间寂寞又无聊，林肆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导致两人之间的情感屏障彻底碎裂，林肆消耗被迫陷入沉睡。
    04掌握了这具身体。
    “哥哥，你说我俩之间的情感屏障彻底碎了，你说你会不会情绪更多一点？你说我会不会消失啊？”
    04等了好一会儿，空间里并没有人回答，但他好像已经得到了答案。
    “切，骗你的，我怎么可能消失呢？你一点点大的时候我就一直陪着你，你是我的哥哥，我是你的弟弟，我俩只有彼此了。”
    04天天念叨着想杀了哥哥，想杀了哥哥。但实际上那两人命运相连，哥哥纵容弟弟，但弟弟根本就动不了手。
    04玩弄着那根已被他拽断的数据线，翻来覆去折腾出了十八个花样。
    数据线（哭泣jpg）
    就在这儿，他手里的数据线传来了滋滋啦啦的声音，最后的声音就传化为了机械的系统音。
    【检测的玩家林肆】
    【身份请求成功】
    【欢迎玩家林肆来到————竞技场：逃离游乐园】
    【宣布竞技场规则，比如竞技场的玩家在前30分钟内可以使用本身自带道具，之后将禁止使用。所有玩家都在同一起跑线，玩家累计积分前20名将在原有基础上进行翻倍，20名以后玩家将进后积分扣除，例如A玩家进入竞技场时拥有50积分，获得前20名总计拥有80积分，后八十年只能扣除后剩余30积分，各位玩家不允许互相杀害，并且竞技场具有一定危险性，请各位玩家谨慎对待，希望各位玩的愉快，啾咪～～～】
    【逃离游乐园主任务：获取积分排名，探究游乐园背后的故事】
    还没等04反应过来，他的眼前一闪，直接就被系统拉进了游戏。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游乐园里到处都是节奏明快的儿歌，季白搓了搓自己的鸡皮疙瘩，告别林肆以后，季白也在努力成长，躲过了不少坑，终于来到了上城。
    可是哪想到在上城，居然被自己认识的同学给坑了，被他来了这个残酷的竞技场。
    在上城竞技场声名远扬，这就相当于下城的那个赌场，在这里同样都是一秒天堂，一秒地狱，只要能获到前20名，基本上都成长为了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但只要获得的名次越低所要支付的代价也就越大。
    虽然危险却能吸引到那些亡命之徒和寻求刺激的人，季白处在这一伙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当年七夜谈的首领都是在竞技场声名远扬的，不仅取得了竞技第一名的好名次，还笼络了一大群观众。
    “唉，要是林大佬在就好了。”
    季白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些什么，敲了敲脑袋，“诶，林大佬最好不要来这，这里这么危险我一个人被坑就行了。”
    这是一群百人竞技场，时限只有一天，剩下的人全都摩拳擦掌，以最饱满的姿态来迎接这场挑战。
    游乐园里到处都是粉粉嫩嫩的没施，漂亮绚丽的旋转木马正伴着儿歌慢慢地旋转，做套圈圈奖励的玩偶有半人那么高，尤其是那个店主穿着一身大熊布偶简直太可爱了，更加刺激的过山车被喷成了柠檬黄，颜色鲜亮又夺目，摩天轮高耸入云，透明的窗户干净，棉花糖机正在努力工作，卷出一个个甜密的棉花糖，碰碰车停在空地引诱着路过的人，扭蛋机竖在路过一个硬币就能收获一份快乐。
    可是，仔细观察后才能发现，布偶熊衣的衣角沾满鲜血，柠檬黄下暗藏玄机，扭蛋机里放的也不是扭蛋而是一颗颗人头。
    这些东西时刻提醒着玩家，这是一场拿命做出豪赌。
    04刚被拉入游戏，地点就产生了失误，他并没有被传送到传送点，而是传到了半天，失重感裹挟着他向下掉落，林肆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拉开商城，伸手购买十秒钟滑翔伞。
    【滑翔伞：带你体会十秒钟的快乐。】
    “如果不出点幺鹅子，我还感觉有些奇怪了呢？”04也不知是在嘲讽谁。
    可是04掉落的位置太高，十秒钟滑翔伞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让他和过山车的轨道越来越近，转眼他就要血溅当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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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拉米苏！”
    04当即召出提拉米苏，让它化成坚韧的细丝牢牢的捆在过山车轨道上，04借着这股缓冲力，“咚”的一声落在地面。
    尘土飞扬，不知道迷了多少人的眼。
    “天呐，这什么东西？”
    “不知道，好像是从天上落下来的。”
    “好像是个人吧！”
    “是个人估计都摔成肉饼了。”
    众多观众也在猜测。
    【不知道诶，这可能是想秀一下吧。】
    【很好，秀一秀秀成了肉饼。】
    【不是那个身影，怎么有点像我家崽崽？】
    【楼上是姐妹呀，还以为我眼花了呢，我也觉得好像啊。】
    【我管你是不是你家崽崽，虽然秀的头皮发麻，但结果可就不一定好喽。】
    【不知道诶，希望后面那个人还好好的吧。】
    过了两秒，尘土才渐渐平息，露出了隐藏在尘土后的04。
    “天啊，是林大佬！”
    第72章 逃出游乐园：隐藏的规则
    此后04身后的大屏幕五光十色。这屏幕闪了几下，殷红的鲜血从屏幕上缓缓流淌而下，蓦然又出现了一串黑色的名单，转瞬又变成了漆黑的倒计时。
    这些殷红的鲜血变成了底色，漆黑的倒计时放在上面，让人不自觉的想到了大逃杀。
    参与人数100人
    倒计时24：00：00
    04眯了眯被光刺到的眼睛，这个动作让04与林肆更加难以分辨。
    “咳咳，谢谢各位来参加我女儿的生日宴会，希望玩的开心！”一位听起来三四十岁的男性声音出现在了嗽叭后。随着他说完，摩天轮后炸开了色彩缤纷的烟花，而倒计时也开始了流转。
    倒计时：23：59：59
    随着竞技场开启，04身边的人全都四散逃开，只有季白逆着人群来到他的身边。
    “林大佬，你怎么也来竞技场了，按理说你应该在第三场结束刚升到上城啊，你之前有做准备吗？唉，要不是我被同学坑了，死都不想来这个竞技场，虽说说收益高吧……”季白说了一大串的话，脸上的表情也是愁云惨淡，没注意到身边的04一脸探究回忆的看着他。
    04翻了翻回忆，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他是第一个副本的棋子先生。
    林肆是一个口嫌体正直，冷淡却骄傲得像一只猫一样的人。他被强行分裂成04和林肆，04拥有着所有激烈的情绪，所以营造成了04暴戾而又张狂放肆性格，他在乎的东西很少，破坏欲旺盛。林肆拥有理智却没有感情，但他在乎东西很多，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林肆一直管着04，04也明白司机是要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伤害到别人，林肆就不会再给他出来的机会。
    林肆嘴里说着把季白当成棋子，他不知道把季白摆在什么位置。这是第一个对他表示善意的人，林肆把他当成了朋友。
    04与林肆泾渭分明，可是自从进入这场游戏04与林肆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林肆拥有了更多的感情，04考虑的事情也更多。
    第三场副本结束后，04与林肆的屏障彻底碎裂。
    “原本不想带着你的，但你要出事的话林肆肯定要讲我。”
    季白一头雾水，这段时间他很忙，并没有关注林肆的直播，并不知道眼前的04并非是现在的林肆。
    “林大佬？”
    “别说话，跟我走。”
    整个游乐园里只有04和季白还站在空地上，剩下的人都像一阵风一溜烟失去了踪影，04的直觉告诉他，四周的黑暗里藏着些什么。
    只有那些游乐设施叮叮当当，摩天轮在空中转动，过山车一阵一阵的呼啸而过，小丑玩偶脸上用油彩勾勒着笑，一只只小熊玩偶睁着黑纽扣做的眼睛。
    04和季白来到了不引人注意的保安亭旁，保安亭里并没有保安人员，桌子上正放着一杯茶，那杯热茶还飘着袅袅的热气，挂在墙上的保安服也消失不见，好像这里面的人才刚刚离开，马上就要回来。
    保安亭里摆着一张小床，04刚推开那扇门，就用余光扫了一眼床底，眉头一挑心底了然明白了些什么。
    04朝季白点了点头，在这个小小的保安亭里轻微走动，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季白，你觉得这保安亭里发生了什么？”林肆咳嗽两下，刻意营造出很虚弱的感觉。
    “呃呃，这……难说……”
    郑羡趴在床底翻了个白眼心底想着：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找个被子躲起来，到处晃呀晃的，他们不要命，我还要命呢，还有一个你咳什么！
    可是她转念一想，一个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念头悄然爬了上来，我为什么不能让他们俩失去与我竞争的能力？反正一个不停的咳看起来身体不怎么好，另一个也一点经验也没有。
    她悄然无声的摸出————□□（让别人失去30秒钟视力），从床底扔出去同时掏出自己的长鞭冲中那层浓浓的雾中。
    烟雾消散
    可眼前的形式并不如郑羡所期待的那样，她的长鞭受到了阻隔，反而捆住了自己的手脚。
    “呵，这算你主动攻击我的，我反击，他也不能说什么。”04拉过还一旁没有反应过来的季白，掏出提拉米苏，提拉米苏虽细但异常坚韧，战场的主动权立马回到了04的手里。
    “你想做什么？”
    “啊！”

 第110页

    …………
    “只是想问你一点事情。”04虽然这样说着，但揉杂在眉眼之中的暴戾却丝毫没有说服力。
    “你想问什么？你别过来啊！你想问什么就给我离远点问！”
    “你是不是想歪了？”
    “我没想歪，我只是怕你打我。”
    “我不打女人。”
    “这张脸一点也没有说服力。”
    04挑了挑眉，双手一摊更加无语，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林肆与04同样都是一张脸，林肆在精神病院那群小护士的眼里就是温文尔雅，而04在她们眼里就是危险分子。
    “我虽然暴戾而又张狂放肆，破坏欲很旺盛，除了自卫之外我从来就没有动过手。”04满头的小问号，嘴里嘀嘀咕咕，看起来像一只被冤枉以后自闭生气的猫咪。
    “我真的是个好人！”
    “噗呲。”季白实在没有忍住。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开心的事。”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都藏起来，竞技场难道不是比谁积分高的吗，那应该抓紧时间完成任务。”04从刚开始跳进竞技场，就发现四周气氛非常不对劲，有些东西一直埋在竞技的表皮之下。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这。”郑羡被双手自己的鞭子困住，头一直在低着。
    0系统崩溃进入竞技场4和季被同学骗误签合同白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俩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敢来这里的几乎都是亡命之徒，你知道吗竞技场上都被几个小组织所垄断，在整局游戏里他们用尽各种方法去伤害其他参与者，只要其他参与者的排名下降，那他们就会上升。尤其是在前半个小时，道具和商城都不受限，谁还敢出来？能平平安安苟到最后是最大的幸运啊！”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吗？所有的积分加在一起，都没办支持我活到下一场游戏开局，我只是想活下去呀。”郑羡的泪水是说掉就掉，泪水砸入地面变成几朵破碎的花。
    “开始的规则不就是说玩家之间不允许互相杀害吗？”季白想起自己刚进了游戏所得到的提示。
    “伤害不是杀害，他们可以打断你的腿，然后把你丢在原地自己一个人挣扎。他们也可以把你捆在过山车上，虚度完这24小时，更或者把你送到NPC面前，只要NPC动手就不会触犯规则。”04的语气轻扬，似乎毫不在意这些事情。
    “同样都是玩家，他们难道不会心里不安吗？”季白从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人，在他的认知里朋友的欺骗与背叛，自己被拉到游戏里已经是最大的不幸了。
    “良心不安，呵，”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04语气很是老成：“他们发现了这一条致富之路，良心又算得了什么东西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我真的是个好人！！！”04呜呜呜。
    林肆：“这04犯的中二跟我林肆能有什么关系。”
    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出自《史记?货殖列传》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出自鲁迅
    第73章 逃生游乐园：危险重重
    04眼神很茫然，现在他正处于所有情绪外露的状态，所有的情绪杂糅在一起极易被触动。
    “不过他们这种人身上的羊毛衣是最好薅的。”04把郑羡手上的鞭子松开，看向窗外不停转动的摩天轮，斑斓的光投射进他的眼睛里，唇边的笑很是意味深长。
    用另一句话说就是有人要遭殃了。
    “既然是你想主动动手的，鞭子就不还你了，反正半个小时以后，也没有用处。”04反手把鞭子收进自己的道具栏，像是小朋友满足了自己的收藏癖，
    大屏幕放在游乐园的正中心，只要身处游乐园，无论在哪个地方抬起头都能看到倒计时，这种被时间逼着向前走的紧迫感，是04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
    “唉。”郑羡叹了一口气，她已经认命了。
    她已经准备放弃这个保安亭，再重新寻找一个躲避到游戏结束的容身之所。她有些不舍，这个保安亭易守难攻，怕是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地方了。但哪里想到一抬头，04抖了抖衣服，正要和季白出门。
    “不是，你们难道没有听懂我说的话吗？不知道多少人都盯在你们身上呢。”
    “两个新人还敢出去，怕是被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这保安亭那么好，你们一点都不心动吗？”
    04并没有被她的话吓到，也没有被保安亭所引诱，伸手打开大门转了个身微长的发在空中一甩，像一只慵懒的猫正在醒过来般伸了个懒腰，“如果躲藏到最后，那这场竞技有什么意思呢？”
    他从懒洋洋的猫变成了一只正在狩猎的猎豹。
    ………
    “大佬大佬，你有没有把握呀？”季白跟在他身后，走在空空旷旷的游乐园里。
    “我嘛，没有把握。”04笑得很开心，听起来倒像是故意在吓他。
    “你可以选择不跟着我。”

 第111页

    “大佬，你别吓我呀，那算了如果不跟着你的话，我估计就像郑羡说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季白看着黑暗的四周，总觉得周围到处都是恶意的目光。
    旋转木马摇摇晃晃起起伏伏，似有似无的能听到上面传来一阵阵孩子咯咯的笑声。
    04停在了旋转木马前，“有兴趣吗？”
    季白以为他在问自己，“不了不了，游乐园我最不喜欢玩的就是旋转木马了。”
    04却没有理他，而是抚了抚心口，他正在和那个沉睡在心底深处，从来没有到过游乐园的林肆交谈。
    04仔细感受了一下情绪，得到的并不是满意的结果，“嗯，知道了。”于是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
    04刚刚转过身子，裂空之声冲着他的脸而来，他轻轻一侧头，一枚闪着剧毒绿光擦过他的发丝，钉进了旋转木马的木马里。他的一把拉过还在发懵的季白，“找个地方藏起来”
    “别耽误我寻找快乐。”
    季白也知道自己不能影响04的发挥，悄咪咪的找了个躲藏的地点。
    04从旁边的摊位上找了一块礼物包装纸，顺手拔出那枚飞镖，按照原路抛掷回去。
    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人被逼着从黑暗中走出来，他那身便于隐藏的黑色衣服已经被划破了，也失去了效果。他的面容可以用清秀和文弱来形容，可那双带着疯狂的眼睛却预示着他是标标准准的亡名之徒。
    “望月阁，向穆。”
    “04。”
    04语气散漫，右手随意抛着提拉米苏化成的黑色匕首，“你胆子很大。”04的身上是同种类型的人才能感受到的威胁。
    那种类型不外乎是亡命之徒，狂放肆意，谨慎惜命以及疯子。
    “你很危险，可是想完成任务就必须先让你失去反抗能力。”向穆还再试探一次，他做了那么多次任务，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像这样的人。
    自信肆意好像对命毫不在乎，但危险程度极高。
    这个亡命之徒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立场不同，直接上手吧！”
    04话音刚落，提拉米苏直冲向穆面门，而向穆天生的警觉提醒他危险已经发生，他往旁边空地一滚，躲过了直冲而来的提拉米苏。
    “哟，还不错。”
    04让提拉米苏半空中化成傀儡丝，两个呼吸又化为唐刀，脚下一使力，直冲向穆而去。
    “当！”
    金属相撞的铮鸣响彻天际，两人脚下尘土飞扬，04的提拉米苏和向穆的不知名长刀竟打了个势均力敌。
    两人打了个昏天黑地，向穆越打越累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而04越打越兴奋，眼睛渐渐见亮了起来，里面是兴致盎然的光。
    “林大佬！时间马上半个小时就要过去了！”季白躲在了销售礼物的后台，翁声翁气温习的出声提醒。
    23：30：30
    “我退一步，你退一步，这一整局我都不会找你的麻烦。”向穆知道自己碰上了个硬骨头，啃也啃不动只能放弃。
    “可以。”04想也没想，居然同意了。
    “那现在我们俩撤刀转身，分别给对方30秒钟的时间。”
    “可以。”04同意了，可是眼睛却越来越亮。
    向穆和04一起收了刀，按照计划所说的一起转身。
    10、9、8、7………
    向穆倒数时间，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可坏心思也悄然无声地冒了出来。
    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解决了他呢？
    解决了他，自己的排名至少会往上升十位。
    向穆停下脚步，深呼一口气，“对不起了，04。”说完他转头就想去找04的麻烦。
    可是他刚刚转头，一记强有力的过肩摔直接用在了他的身上，面对那张脸正是04！
    “我原本想的是给你打晕了，塞在哪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04咧唇一笑，看起来很阳光，可一口白牙却让人莫名的胆战心惊。
    04的手死死地扣住向穆的手，单膝压着他的脊背，压住他的挣扎，“我听说你们都会把那些失去反抗之力的人，塞进NPC的陷阱里，然后看着他们被NPC杀死。”
    “可是我是个好人，干不出这种事来。”04语气一顿似乎在思考是解决方法，“就把你塞到NPC的挑战里吧，反正是死是活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04手上一用力，拖着向穆就向兀自旋转的旋转木马走去，旋转木马钱的立牌粉粉嫩嫩，充满了少女心，上面用粉色的字体写着：
    项目：旋转木马
    任务：拍摄十张粉嫩可爱的照片
    奖励：10积分
    注意事项：请注意自己旋转的速度，并注意自己摆出的姿势，如果超过十五次没有拍出十张粉嫩可爱的照片，你将会成为旋转木马哟～～(￣▽￣)
    “啧，挺适合你的。”04边笑着边把那人推进旋转木马。
    “不知道天天看着别人挣扎的你，自己挣扎时会是什么样子呢？”
    “希望你能玩的开心。”04留下了最后的祝福，虽然是那么虚假。
    04转身离开，眉眼都充斥着开心。
    “林大佬……我这边出事了！”季白声音颤抖，身体也在颤抖，整个人就像是被晒蔫了的小苗，还哭丧着一张脸。
    04叹了口气，“唉，我过去看一眼。”
    04逐渐离开旋转木马，而身后“轰”的一声，浓浓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他也并没有回头。

 第112页

    身后的向穆身体就这么被挤压着，塞进了旋转木马里。
    04勾了勾嘴角，“这不怪我呀，罪有应得吧。”
    向穆的眼睛滚落在地上，不知道它是否会想起那些曾经自己做的孽，亲眼目睹过别人的挣扎，一边耻笑一边开心地收取积分。
    季白站在销售摊点前，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我TM只是随便一躲呀。”
    04转过那张被隐藏的很深的立牌，上面用白纸黑字地写着销售摊点的规则。
    项目：小熊的小铺
    任务：小熊有事先离开了，希望接班那人能卖出五样东西。
    奖励：5积分
    注意事项：小熊特别喜欢卖东西，可是生意却不好。如果没有卖出五样东西，小熊可是会生气的哟，那你就会成为小熊摊上的礼物，而且要卖给五个不同的人。
    04抿唇，拔弄着小熊小摊上的各种摇头晃脑的小玩具。
    “林哥，这可怎么办？这TM一个人都没有啊。”
    “重点不是有没有人？人都好找，但重点是我们现在都买不起这个摊上的任何东西。”
    04翻开小玩具的价格表，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一积分，这摊上的玩具最低的都要一积分，可是由于大部分人都躲起来游戏也刚刚开始，穷的连一积分也没有。
    “叮叮当，叮叮当，快来打地鼠呀。”
    “叮叮当，叮叮当，快来打地鼠呀。”
    小熊小摊的旁边就是打地鼠，而打地鼠前也立着一个立牌，上面用可可爱爱的笔调画着一只只憨态可掬的小地鼠。
    项目：打地鼠
    任务：地鼠不高兴了，希望有人能陪它们玩。
    积分：10积分
    注意事项：希望动作敏捷一些，小地鼠也想要趣味性呢，不要被十只小地鼠打到哟，那锤子可重了呢。
    04挑了挑眉，看了看小熊小摊，又看了着四处嘣哒背上贴着一积分标志的可爱小地鼠
    “不知道这群小地鼠，介不介意买点小玩具。”
    作者有话要说：求个预收哒
    第74章 逃出游乐园：打地鼠
    04眼前一花，转眼就换了一个地方。
    他站在一座繁复错杂的迷宫，天上只有一轮明月，迷宫的墙壁都用巨石搭成的，垒的很高很高。正中心是一座黑色的尖塔，尖塔好像要刺破天空。
    04手里有一张迷宫的地图，几处地点已经用红色的笔标记出来。
    脑袋好像是被用重锤砸过又重新组合起来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有一阵阵的疼痛，他踉跄了两步，只能扶着墙壁才能稳住身形。
    04身上一袭黑色的袍，边缘是用华丽的金线细细绣过的，组成了美丽的图腾，头上也戴着黑色的兜帽，看起来就像中世纪的巫师。
    “我是来封印的。”04努力回想，这句话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我要躲过守卫，把那群恶魔全部封印。”
    “咚！咚！咚！”极重极重的脚步声从04的身后传来，除了脚步声还掺杂了些拖动重物的声音。
    就算还没有搞清楚状况，04那根神经就已经感受到了危险，他这一脚彻底踏进迷宫，藏在石壁后探头看着自己之前站着的地方。
    首先出现的是一块巨大的影子，顺着影子朝上看，出现在他眼前的就像是人与地鼠揉杂产生的新物种，地鼠人的上半身是一只啮齿动物，黑豆似的眼睛，干燥的鼻子在空气中不停抽动，它比04还要高，差不多将近三米，手里拖着一柄黑色的大锤子。
    守卫！
    04的脑海里出现了地鼠人的身份，它们是保证恶魔安全的守卫，十分凶残遇到它的所有巫师折戟而返。
    它鼻子不停抽动，捕捉着空气中的信息分子，地鼠人身子一转，向着04藏身之所而来。
    上空的月悄然无声地黑了一圈。
    ………
    季白哭丧着脸，自从04踏进旁边的打地鼠，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小熊小熊，你卖了多少东西啊？”季白的小摊下传来了细细软软的叫声。
    “唉，还没有卖多少。”季白随口一答，回答完了才反应过来，这个游乐园里就没有什么愿意出来的人，那这个问题题究竟是谁提出来的？
    他缓缓低头，他的小摊下是一只憨态可掬，黑豆眼也不停转动的地鼠，他的怀里正捧着一个硕大的迷宫模型，一只手里抓了一把地鼠人模型，高兴的洒进迷宫。
    “好棒！好刺激！”
    小地鼠将一张大脸紧紧贴在迷宫模型的上空，它侧着头用一只黑豆眼看着，由于兴奋那只黑豆眼的边缘往里缩了两分。
    那些地鼠人卜一接触到模型地面，就开始四处走动，好像在巡逻一般。
    04边在迷宫里行走边拿着地图寻找那些恶魔的藏身地点，还要时时刻刻注意不要被后面的地鼠人捉到。
    “地鼠人越来越多了。”04刚刚从它的锤子下逃走，身后还是龟裂的地面，就差点迎面撞上另一个地鼠人。
    “而且这好像有时间限制。”
    04举起右手挡了挡天上播洒下来的月光，这月光比他刚刚醒来的时候弱多了，而且那一层黑色的边缘越来越多，正逐步向中心靠近。
    04顺着地图来到了一座拱门下，拱门四周被翠绿的藤蔓所围着，让人想起了中世纪的花园，绿色的藤蔓开着些紫色的小花，香气扑鼻。

 第113页

    04拨开那些层层叠叠的藤蔓，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恶魔雕像，这个雕像的背后是一双漆黑的双翼，额头上长着角，眼睛也是如同宝石一般。
    身为巫师的他，按照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将那做小恶魔雕像塞进自己的小口袋里。可是意外就这么发生了，04的手刚刚接触到这座恶魔雕像，那双眼睛就亮了起来，红光绽放。
    等到一切都平息下来，04与04面面相觑。
    “你是谁？”04的面前是一个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只不过他的腿脚很不便利，走动和躲藏的速度都很慢。
    “我不知道。”
    “咚！咚！咚！”
    他才交谈了两句，地鼠人又追了过来。
    “快跑，躲过那些地鼠人。”04捂好自己的小兜，头也不回了，要去寻找下一个恶魔雕像。
    两个04背道而驰。
    这不仅04已经懵掉了，就连屏幕外观看着全程的观众也懵了。
    【这是怎么发生的？】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怎么就突然两个04了！】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我想说一句，尼玛04穿巫师服也太帅了吧？】
    【我已经截了好多张图了，等一下，悄咪咪全群分享。】
    【上面那位，朋友，绝症，懂？】
    【我承认了，我就是那位朋友，请务必把图分享给我。】
    他在不停的躲藏间已经收集了九个恶魔雕像，而每收集一个恶魔雕像就会出现一个和04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但他们拥有的记忆是很残缺的，有的认不出方向，有的腿脚不灵活，有的呆呆怔怔，但都是跑向不同的方向。
    天上的月亮越来越黑，只有中间那么一点点还发着微弱的光，而地鼠人也越来越多，几乎是拐个弯就能撞见。
    “最后一个恶魔雕像了。”
    他站在中心黑塔之下，眼前黑塔高耸入云，他的记忆告诉自己最后一个恶魔雕像就藏在了黑塔的最高层。
    “咚！咚！咚！”
    地鼠人又追过来了！
    04咬咬牙，带着那九个恶魔雕像，推开了黑塔的大门。
    黑塔有如它的名字，里面全都是黑色的。只有微弱的月光能穿过那其扇窗户，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是一阶一阶的螺旋楼梯，楼梯极长极长蜿蜒而上，站在黑塔里向上看竟让人头有些发晕。
    “咚！”地鼠人狂怒地用锤子砸着黑塔大门，可黑塔大门却很顽强的抵挡着攻击。
    它又敲了两声，好像发现他没有办法突破这层防备，只能怏怏不乐的离开。
    可是就算它离开了，04上了几层楼梯，从窗户朝外看。他支撑不住了。
    他的头像是被重锤不停敲击，疼痛的好像要裂开，全身就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唇上带着病态的苍白。
    “呼呼呼————”
    整个黑塔里就回荡着他粗重的呼吸声，和他压抑不住的痛呼。
    而窗户外的场景，正好解释了这发生的一切。
    另一个04被地鼠人抓住了，直接被一记重锤狠狠砸倒，他不记得这个是从哪一个雕像出分裂而来的。
    “原来，分裂出来，是用来伤害本体的。”04声音很虚弱，但听起来却像是在咬牙切齿。
    04站在黑塔上才发现，这个迷宫就是用来打地鼠的场所。那些地鼠人是来寻找04，而04在他们的眼里就是四处逃窜的地鼠。
    “嘶～～”刚刚平息下去的疼痛，又一波一波的袭来，另一个人04也被抓住了。
    “可是你收网收的太慢了。”04一把把头上的冷汗全部抹掉。
    他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往黑塔顶部爬去。
    “好棒啊，好厉害！”
    “终于可以收网了！”
    “终于可以打地鼠了。”
    季白摊前小地鼠越来越兴奋，眼瞳一点点缩小，迷宫模型地鼠人数量达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04一步一步爬到了最顶层，在这期间地鼠人至少找到五个04。等到他到达最顶层时，整个人简直就是虚弱不堪，额头上的青筋暴跳，下唇已经被咬出了血。
    最后一个恶魔雕像正好被摆在了黑塔最顶层的小阁楼里，这与之前九个并没有什么不同，04刚刚接触到最后一个雕像，接二连三的剧痛直冲而来。
    除了本体，剩下的04全部被地鼠人杀了。
    而最后一个恶魔雕像，并没有出现另一个04，而站在黑塔里04鬼使神差的抬头望月，唇边泛现了那抹熟悉且肆意的笑。
    微薄的月光全部消失，整个迷宫被黑暗所笼罩，那轮月亮眨了两下，那分明是一双眼睛！
    “那还剩最后一只小地鼠了，打地鼠，打地鼠，把最后一只小地鼠打死，我就赢了。”
    小地鼠开开心心地拿起大锤，猛地向黑塔顶端砸去，“我最喜欢的就是打地鼠了！”
    面前的黑塔轰然倒塌，可是小地鼠并没有砸到04，它疑惑的歪了歪脑袋，“这只小老鼠呢？”
    “哦，原来在这里！”小地鼠一眼就看到了拱门下，那个像04的东西。
    重锤猛烈一挥，把那用石头做成的拱门一下子砸碎，可是那还不是04。
    “那只小老鼠呢？”小地鼠越来越烦躁，锤子不管了四处乱挥。
    恢复了全部记忆的04早就在它第一锤挥下来的时候，已经悄然无声的攀上了锤子柄。
    “傻地鼠，我在这里。”04的身形在地鼠面前很小很小，在一定程度上这也是他的优势。“你抓不住我的。”04是在挑衅，可这场挑衅也发挥了作用

 第114页

    “我觉得你是抓不住他的。”季白也添油加醋，小地鼠怒上加怒根本就没有思考的余地。
    04知道自己吸引了小地鼠说的全部注意，他顺着锤子柄攀爬到地鼠的头顶，气急败坏的它想也不想一柄重锤就这样抡上去。
    可是它砸到的不是04，而是自己的脑袋，滚烫的鲜血顺着它的身体向下流，两只黑豆眼失去了神采，它的嘴里喃喃的说道：“地鼠也是会痛的呀。”
    04身形变成了正常人，手里接受那柄重锤，眼里是满满的高兴。
    这场游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打地鼠。
    04的目光投向了，游戏机里的剩余地鼠，它们恐惧地后退了几步。
    “你们想不想买一点小熊小摊上的小玩具？”
    04：语气核善（jpg）
    第75章 逃出游乐园：似乎开始有意思了
    “谢谢光临小熊小摊！”季白被迫摆出甜甜的微笑，手里正把最后一个玩具递过去去。
    一双肉嘟嘟毛茸茸的小爪子，颤抖着接过了玩具，而贴在它身后的一积分标志，就在它接过玩具的那一瞬间消失不见。
    小爪子的主人————小地鼠，悄悄的抬头看向了靠在柱子上休息的04，04正好抬起头微笑了一下，掂了掂手里的大锤，它头一低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谢谢光临，小熊小摊。”04虽然说的是欢迎的话，但传到小地鼠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你敢不买吗？”
    一只只小地鼠排排站，乖乖地去买小熊小摊前的小玩具，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爱，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玩打地鼠时的凶残。
    摊前的玩具迅速减少，季白的任务也接近尾声。
    “谢谢光临。”季白卖出了第五件玩具，现在轮到了地鼠捧着玩具哭丧着脸。
    “叮咚，恭喜你卖出了第五件玩具，完成小熊小摊的任务，小熊非常高兴，奖励你五积分哟。”
    而04那边也传来了任务完成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就不是很高兴了，倒像是等不及想让他离开。
    “你已经完成打地鼠的任务，由于在小熊小摊上使用了五积分，实际分发五积分。”
    但随着迷宫崩坏，系统的提示音一字一顿。04笑了笑手下的大锤停在了最后一盘已经崩坏的迷宫模型上。
    “谢谢款待。”04笑得很开心，只不过在系统听来那爽朗的笑声分明是很欠揍。
    04离开打地鼠游戏，身后的打地鼠立牌“轰”的一声砸进地面，扬起一片浮尘，打地鼠游戏彻底损坏。
    他挑了挑眉并不在意，04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规则之上，只要规则说他没有错误，系统也没有任何办法去挑战规则，在规则的保护下对他下手。
    “轰！”
    一朵艳丽的烟花于漆黑的夜空中炸开，照亮了04，照亮了郑羡，也照亮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人，不少人又像黑暗中缩了缩，就像是想要寻找保护的菟丝花一般。
    黑色的大屏幕开始滚动，排名重新刷新，倒计时也在悄然无声的变化着。
    由于04和季白发放的积分相似，两人的排名也紧挨着，04是五十名，而季白是五十一名。
    “这后二十名的名字怎么全部都灰掉了？”04找到自己的名字以后，从上到下的浏览了一遍，被最后的几个人所吸引了注意。
    他们的名字灰蒙蒙的，与04漆黑的名字是完全不同。他们身后的积分大多都是零，04倒是在其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向穆？”他的名字排在了九十多名也是灰蒙蒙的积分也是零，“这些难道都是任务失败的吗？”
    04多扫了几眼排名，在前几名又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李同？”他想了想终于想起了李同在第一个副本干了些什么。
    在第一副本李同把林肆关在了已经关闭的女爵副本，那也是继林肆进入精神病院以后，04第一次掌握这具身体。
    “李同？是同一个人吗？”04思索了一下，转眼那个叫李同的人排名又猛然上升。而且不止李同基本上都是他连着他前后共三人，排名一起上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三个人是一个团队。
    “季白，你在女爵副本以后有没有再遇到过李同？”04随口一问。
    “我好像没有再遇见过他，我听说他好像加进了哪个组织？还没上升的挺快的，手段好像也不干净。”季白想起自己听到的流言，一股脑的全部告诉04。
    而就在他们的谈话期间，随着李同他们的排名上升，下面又多了几个灰蒙蒙的名字。
    “我现在可以确定，这个李同就是之前那个人。”04眼中情绪高扬，就像是一只懒洋洋的猫找到了可以勾起他情绪的玩具。
    “那这个竞技场就有的玩了。”
    …………
    “李哥，这一个已经解决了。”李同站在黑暗处，整张脸都隐没在黑暗中，眉眼阴郁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身边站着两个身形较矮，但整张脸都是匪气的男性，而三人面前则瘫着一个人，他的手脚全部都被打断了，趴在地上就像是夏天在马路上被碾死的青蛙，脸上也有不少疤，还流着鲜血，唇角也破的，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又憔悴。
    可他的眼神一直都是不屈的，李同看着眼前的人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双清清冷冷的双眼。
    “怎么会想起他？”李同晃了晃脑袋，想把这张脸从头脑中驱逐出去，那是他坑的一个副本新人。

 第115页

    那张脸连见多识广的李同都被惊艳到了，而且那人整个人过副本的节奏都非常迅速，如果让他成长起来，那个人绝对会是一个巨大的阻碍。
    李同时不时想起他，那双被坑过的眼睛十分平静，就像是没有人的情绪一样。
    “我不喜欢这双眼睛。”
    “李哥，你的意思是？”
    “把他放到游戏里吧，我再也不想看到这双眼睛了。”李同轻描淡写的决定了一个人的生命。
    李同路过郑羡藏身的保安亭，刚想进去探查一番，就在此时烟花“砰”的一声炸开。
    李同也看见了刷新的排名，他看到了一个经常在噩梦中听到的名字，那个名字也是那双清冷双眼的主人————林肆。
    “这不可能的呀，怎么可能从已经关闭了副本里逃出来呢？”
    “我明明已经解决掉了这个人。”
    倒计时：19：40：39
    ………
    “现在你有五积分，如果藏在一个地方的话，基本上能安全渡过这场竞技。”04走到了高耸的摩天轮下，整个人在摩天轮的映衬下显得很小很小，他一直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季白说道。
    “既然林肆不排斥你，我也不能丢下你。”
    “之后我基本上都要去，比如摩天轮，过山车之类危险系数高的、积分奖励高的项目，如果害怕你可以找个地方藏起来。”04仰头看着摩天轮，眼里是那些布灵布灵的小灯所散发出来的灯光，在这一刻他身上的戾气好像都被抺平了。
    “而且之后我肯定要和那些专门组织遇上，我丝毫都不会介意你离开的。”
    季白望着摩天轮之下的04，好像发就整个世界里只有04自己。他蓦然发现，从来都是自己依靠着他，林大佬就算很厉害，但似乎非常孤独。
    季白知道自己从进入这个游戏以来都非常懦弱，可是此刻他不想再懦弱了，他鼓起自己所有的勇气，“没事，不用管我，我肯定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这话才刚刚说出来，他就觉得曾经自己也被一个人鼓励过的，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知道他的目光像是博学的老师，季白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只知道自己喊他
    “教授。”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考钢琴，今天比较忙，更新较少，爱你们哟！！！
    第76章 逃出游乐园：林教授！！！
    “季白，你作业写完了吗？借我们参考参考。”
    “没……没有……”季白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头发有些长的遮眼了，怀里抱着几本物理学书，整个人有些瑟缩，而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几个身形较高，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人。
    “你真的没写吗？”眼前只是似乎很不相信，一把把季白推到墙角，他手里的书洒打了满地，里面确实么么东西也没有夹。
    “切，真的么么都没有。”他们看了一眼那本深奥的物理书，满脸失望地离开。
    轻轻地飘来了一阵风，吹拂着那些杂乱的书页，也吹拂着趴在地上季白微长的刘海。过了许久，久到别人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出了么么问题。季白缓缓抬起头，摸了摸藏在兜里的物理学作业，眼神异常坚定，“我必须要离开这些人！”
    “今天我刚刚把我上次布置的作业全部批完，我批完的那一刻，我发现了一件事情————我布置的明明是开放题，有25个人是同一答案，另外30个人又是另一个答案，语句完全相同，连改都不愿意去改一下。”林肆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有些冷漠。
    他也确实有资本冷漠，19岁从全国最高学府毕业，两年后留学归来，同年发表震惊物理学界的论文，重新解释时空观念，让时空穿梭理论上成为可能，手里拥有直接选拔研究生的权利，手下管着一座研究室，从他手下出来的研究生各个大名都响当当。
    可是他对学生永远都是严谨严格的，互相抄袭这种行为，绝对不能允许发生。
    “55个人，还有呢我们这班有56个人。”
    “不知道哎，这还有一个是谁啊？”
    教室一片喧嚣，谁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都在想反正人数那么多法不责众，还在嘻嘻闹闹。
    “非常遗憾的通知这55个人，这一门课你们全部挂科。”
    “啊！林教授不要啊！林教授，我们不想挂科！”
    林肆身后是一片哀嚎，可是他么么也没有管，直接头也不回的当场离开。
    “季白……是吗？”林肆在办公室里整理着那堆作业，身后跟着一个学生。
    “是的，林教授。”季白见到老师有些害怕，声音弱弱的。
    “我看了你的作业，虽然你的理论很不成熟，但是我从中看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比起其他人来说已经好太多了。”
    “我记得你今年大三了是吧？”
    “对，我今年是大三了。”
    “我现在正在忙一个项目，你的思想和这个项目十分贴合，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参加？”
    林肆从整理之中抬起头，眼神清清冷冷，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林肆的话意味着，季白拥有了成为林肆直系学生的机会，也意味着季白真的要脱离那些人的欺负，迎来新的生活。
    “我现在正式的邀请你，成为我的学生，请问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

 第116页

    ………
    摩天轮渐渐升到了半空，斑斓的霓虹灯光照亮了唯二有人的座舱，那里正是04和季白。他俩都皱着眉头，眼睛也没有睁开，好像在沉睡。季白露出了一个高兴的微笑，但04却好像深陷噩梦怎么也醒不过来。
    “母亲？”04喃喃自语，可眉头却一直皱的很深。
    而他的上方与周围出现了很多双骨瘦如柴的双手，那些双手好像被烈火炙烤过一般，都已经蜷缩起来了，指甲也是焦黑的，他们的手不屈地抓挠着透明的玻璃，发出那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摩天轮缓慢的运行着，逐渐上升到了最高层，而不在就在04座舱上升到最高层时，摩天轮它停下了。
    那么高的半空，风也大了许多，两个座舱都在风中轻轻摇晃，危若累卵。
    灯光照亮了摩天轮下的立牌，上面清清楚楚的写明了注意事项和危险性。
    项目：摩天轮
    任务：陪着大家一起坐摩天轮，回忆过往。
    奖励：10积分
    注意事项：请心脏不好的玩家不要上摩天轮，因为可能出现停在半空的结果，而且请各位玩家注意回忆那些美好的过往但请不要沉醉，大家都希望看到幸福的事情哟，并且希望各位不要大喊大叫，以免出现意外。
    04一脚踏入摩天轮的座舱，在缓慢运行期间，难掩的困意渐渐袭来，他的双眼上下打架，“啊，好困。”04打了个哈欠，眼里盛满了盈盈水光，看起来居然有些脆弱。
    从透明的玻璃向外看，整个游乐园尽收眼底，游乐园极大极大，但里面却没有么么人，极目遥望只能看到隐藏在黑雾中的边缘，04双眼皮不停打颤，头脑也不是很清楚了，只有第一次玩摩天轮的兴奋支撑着他没有睡过去。
    “又来这招吗？”
    “下次再也不玩摩天轮了。”
    04说完打哈欠的手渐渐落下，头也靠在冰冷的玻璃上，沉入了黑暗的梦乡。
    “林肆，今天妈妈来带你到游乐园玩，这次是你第一次来，有一点玩的开心，妈妈最爱你了。”林妈妈手里牵着小小的，不过七八岁的林肆，小林肆从小就是个不活泼的孩子。
    林妈妈高高兴兴的带他来游乐园，可04的表情既不能说开心，也不能说不开心，就是冷冷淡淡。她想抱一下自己的孩子，刚刚伸出双手林肆就躲了过去。
    “林肆长大了，都不和妈妈抱了。”林妈妈的表情有些伤心，可眼神里全是满满的爱。
    小04身处的游乐园很大很大，身边挤满了同龄人，眼前的旋转木马不停的转动，尤其是一匹暗红色的马身上的颜色极其漂亮，像红玛瑙石一样，小摊上摆满了各种玩具，店主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大熊，只有打地鼠是关闭着的，上面写着正在维修中。
    “咱们林肆是想玩么么呀？摩天轮，旋转木马，想不想买一点小摊上的玩具？”林妈妈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追问，脸上的笑就从来没有停过。
    小04走在各个摊点中，脸上始终带着一抹冷笑，不过七八岁的年龄看起来格外成熟。
    “想玩么么？”
    他回过神脸上摆出甜甜的微笑，粉雕玉琢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天使一样，“妈妈，我想玩这个。”他的声音也是甜甜的。
    小04指着面前的飞镖，他面前的摊点正是飞镖摊点，店主是一只毛茸茸的大兔子，这种大兔子外套把店主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身上的皮毛是雪白色的，但它的衣下摆却三布置一些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
    “小朋友，需要来赢奖品吗？总共十记飞镖，如果中了九记就可以把最大的玩偶拿回家，八记的话就可以拿中等玩偶，五记是可以拿小玩偶的哟，可是少于五记的话，就一个都没有了。”大白兔笑语盈盈，它手里的最大玩偶比小04还要大，中等玩偶和小04一样高，小玩偶就是能正常抱着。
    “那帮我们拿十个飞镖。”林妈妈直接就和大白兔说，语气听起来有些急切，倒想是想让小04赶紧玩。
    十记飞镖到手，才发现飞镖上的猫腻，这些飞镖有的重有的轻，根本就没有办法锻炼出手感。
    小04用手掂了掂，退到了店家画的线之后，这下林肆离气球更远了。
    “如果低于五个会有么么惩罚吗？”小04语气低低的，问的问题也是常人想不到的。
    “呃………”大白兔语气一顿，剩下的话有些说不出口，“呃……”
    “会有一点点小小的惩罚。”
    小04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我就知道，不会那么好心的。”
    说完他手腕一抖，一记飞镖直接就飞了出去。
    “咻————”
    “砰————”
    第一个飞镖成功扎了进去，接着04没有停顿第二记飞镖也飞了出去，第三记第四记。
    直到第五个之前的飞镖，个个都戳破了气球。
    可是投掷到第五个的时候，小04手腕涌出了一股突如其来的酸痛，这种酸痛甚至让他的手柄没有办法正常抬起。
    “嘶。”
    第五个飞镖落空了。
    大白兔终于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场景，笑得更甜了，语气也是假心假意的关心，“呀，你小朋友你怎么了？小朋友你对五个飞镖怎么落空了呢？”
    小04懒懒地抬起双眼，“不知道为什么手突然酸痛了一下。”
    身边的林妈妈大白兔全都是维持着公式化的笑容，并不关心小04究竟发生了么么？出现了么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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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个，第七个乃至第八个全都由于手腕的酸痛而落空，最后他的手里只剩下了两个飞镖。
    “小朋友，你只剩两个了，如果在失败的话，可就是有惩罚了。”
    “我知道。”
    我知道这一开始就不怀好意，我知道这个林妈妈也是虚假的，我知道这些记忆也许是自己曾经渴求过的，我知道所有的一切，我承受着这些，但并不意味着我不会反抗。
    也许这些真的会成为一段美好的回忆，前提是这不是虚假的。
    小04自嘲了笑了笑，牢牢捏紧最后两枚飞镖。
    小04强忍着那股疼痛，拿起第九个飞镖，手腕牢牢的甩了出去，“砰”那记飞镖没有让人失望，扎破了气球，牢牢的钉在了背景板上。
    “林肆真棒，可以拿到玩具了呢。”林妈妈脸上还带着笑意，可是语气一点也不高兴。
    “妈妈，你看……”
    “嗯？”
    “我还剩最后一个飞镖。”
    小04扬起头，看着那个记忆中熟悉的林妈妈，她笑得那么公式化就像是真正生活中人前对待它的态度，维持着成年人的体面，虚假又繁荣。
    “我特意把最后一个飞镖留给妈妈了。”小04声音很甜很甜，笑得也很甜很甜，可是就是样的天真无邪才让人胆战心惊。
    小04刚刚说完，猛然和林妈妈拉开距离，他手腕平稳没有丝毫的颤抖，平平的将那记尖锐的飞镖送进妈妈的胸膛。
    林妈妈就这么笑着倒下，那么公式化的笑容还是没有停止，随着她的倒下，大白兔身边的同龄人因为吃着脸上的笑消失不见。
    “所以我说呀，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小04抬起头，不知道跟谁在说话，“这么假的笑容，怎么可能是幸福的呢？”
    摩天轮似乎被刺激到了，这些虚假的记忆扭曲着，撕扯着消失在他的眼前。
    它似乎很不服输，就这么把小04投进了新的记忆里。
    “林教授，林教授。”04再次睁开双眼，脑子里只能记起自己是林教授，身边的人叫做季白，是自己的学生。
    04坐在办公室里，身边是落叶的法国梧桐，秋天的午后气温舒适，他的手边放着热茶和点心，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
    可是自己的内心却不像天气那样平和，“你这不行，数据不对，重新给我跑。”
    04语气冷厉又严格，迅速融入自己是林教授这个角色。
    “林教授，这个数据我已经跑了好多遍了。”季白的语气有些心虚。
    “跑了很多遍，又怎么样？做实验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准确。”
    “如果你这个项目的数据再产生错误，那我就非常遗憾的告诉你，你可能要延期毕业。”04语气非常严格。
    作为研究生，延期毕业已经是非常令人恐惧的了，而林教授的手下已经有好几个延期毕业的研究生了。
    而在摩天轮座舱里的季白，从甜甜的微笑变成了紧皱眉头，嘴里还喃喃的说到：“林教授，好的，我再去跑一遍这个数据。”
    “延期毕业？！”
    “不要啊！”
    季白的美梦一下，变成了噩梦，直接就满头冷汗的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一眼就看见了隔壁舱的林肆，身体好像又颤抖了几下，似乎像是看到了噩梦一样。
    “林教授？”
    而停住的摩天轮终于正常运行。
    第77章 逃生游乐国：摩天轮过住
    时间滴滴答答的转动，摩天轮也吱吱呀呀的转动，04从幻境之中刚刚醒来，整个人都有一些迷惘和怔愣。听到旁边座舱里季白惊恐的叫声，他懒洋洋地抬眸，他知道自己的眼神很茫然，鼻子抽动了几下。
    但是在季白看来，那眼神和林教授说对不起你的毕业可能要延期时的如出一辙。
    “林……教……授？”
    “林……教……授？”04想起自己在第二重幻境里经历了什么，不自觉的敲了敲脑袋，“我从来都不是教授，怪不得他对这段陌生的记忆也很迷茫。”
    他发现了这个游乐园的幻境，有一个特点，幻境会在本身记忆之上进行改变。比如在第一场幻境里，林肆在很小的时候确实想让妈妈带他去游乐园。但第二场幻境里，无论是04还是林肆根本就没有关于自己是教授的基础。
    在自己的生活经历里，林肆没有当过教授而是直接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可是自从林肆进入这场游戏，关于自己是林教授的记忆就时不时出现，可是04和林肆两个人没有失意过。
    季白也是如此，除了第一场游戏中他遇见过林肆之外，就再也没有见过一个人，自己的研究生导师也不是林肆，可是自己被警告时的恐惧却是实打实的。
    如果谁告诉自己曾经失忆过的话，他都要相信这些幻境里都是真实的了。
    04看见季白惊恐的眼神，挑了挑眉轻轻地笑了一下，那一瞬间就是活脱脱的林教授。
    可摩天轮并没有给他们留下更多的时间，整个轨道运行到四分之三，异变突起。
    稀薄的雾气笼罩在座舱外，04从里往外看视线已经被遮挡住了，不仅如此雾气中还传来不知名的响声。
    “当当当。”
    “当当当。”
    04的座舱玻璃外，想起了清脆的敲门声，“这怎么会有人敲门？”他正处在十几米高的高空，只有风在一阵一阵的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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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门的不是人。”
    伴着04这句话，三双被火烧焦了手缓缓地缓缓地从玻璃门下往上爬，他们停在了04的面前。
    就这么隔着一层玻璃，04与三双静止的手对视，他也把手悄悄插进了大衣的衣兜里。
    雾气渐渐散开，隐藏在雾气之后的一切就这么呈现出来。
    那是三个已经烧成焦炭的人。
    他们的手指蜷缩的和鸡爪一样，皮肤是皱巴巴的，整张脸都糊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头发了，就算是这样也可以看出那三个焦炭是一家人。分别是爸爸妈妈和孩子。
    突然那三个焦炭疯狂的拍打玻璃，也疯狂的跳动着玻璃门的缝隙。
    “格啦格啦————”
    这样的声音回荡在半空之中，就像是振振鼓声敲击在04的心尖。
    已经有三只手从缝隙中逐渐往座舱里伸了，浓郁的恶臭弥漫在整个空间里。
    04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直接一个箭步冲过去，把那已经撬松动的玻璃门死死的推住，就这样内外力量双重挤压，那几只伸进来的手甚至连一点伤口都没有出现，反而是犹如附骨之蛆更加活跃的朝座舱里伸。
    “#^*。”04没忍住，一句国骂直接出口，三双手的力量终归是要比04一个人要大的，那道缝隙逐渐扩大，知道他们三个人的手臂都能伸过来。
    整个空间弥漫的不只是恶臭，还有说不明道不清的烟熏火燎味，甚至仔细闻闻还有些肉被烧焦的味道，04耳边出现了一句一句的惨叫。
    “救命啊，放我们下去。”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
    “宝宝别怕，爸爸妈妈保护你。”
    “呜呜呜呜呜………妈妈，我好痛。”
    04本就不多的耐心，被耳边的一句一句哭闹声消磨殆尽，他的座舱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在半空中微微晃动，十分危险。
    04眉头紧皱，心底涌出了难以抑制的烦躁与怒火。
    “别吵了！”
    “吵死了！”
    他一发火，那些哭闹声甚至都停顿了两秒，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可是他们像是被程序编好的编程一项继续运行下去。
    04看了一眼自己坐舱离地面的距离，顶多还有五米。按照现在运行的速度，最多还需要一分钟，他就可以下去了。
    “就剩五米了，没想到最后还是逼我这样做。”04皱了皱眉头，把兜里藏了很久的东西掏出来，那是一个打火机。
    打火机一出场，那三双手像是看到了令他们害怕到骨髓的东西。
    “那股被烟熏火燎的味道，就算是在幻境里，我也能闻到。”
    04低头兀自笑着，在第一场幻境里，他就已经闻到了淡淡的烧焦味，第二场幻境就更加浓烈了，甚至都是让自己有一种身处烈火的感觉。
    所以，这个在前三十分钟可以使用商店和道具是无意间留下的打火机，发挥了作用。
    04不在意自己身处座舱，手上打火机灼烧软垫，人造皮革被烧焦的味道充斥着鼻尖，而那三只手恐惧的退开，回荡的也不是那些程序化的语句，而变成了
    “不要求求你了，不要！”
    “啊啊啊啊！好疼！”
    火蔓延的很快，渐渐的一个皮垫已经不够烧了，浓浓黑烟开始蔓延，04只能蹲下，一但站起来他的肺里就会吸入那些浓烟，发出剧烈的呛咳声。
    在明黄色火光中，出现了三道身影，那正是那三双手的主人，他们绝望的拍着玻璃，怀里的女孩哭的满脸都是泪，那女孩看起来不过七八岁。
    “妈妈，你说是不是妞妞，是不是死去的妞妞在报复我，咳咳咳……。”
    “不可能，别乱说胡话，她……她……是自己没有防备心，咳咳咳……”
    “可是如果不是我……”
    没等那个小姑娘说完话，她就已经被呛晕过去。
    04呛咳着看完了整个过程，“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扒过往这种事了，要是哥哥在就好了。”这时候的他无比怀念林肆在场，他瘪了瘪嘴也没有地方去撒娇，“哥哥要在的话，我只需要破坏他来解密，多好的搭配呀。”
    而熊熊灼烧着的座舱也终于回到了地面，这居然有一种神奇的魔力，04刚刚烧灼过的座舱里还是干干净净的，除了有一股股浓烈的烟味。
    “林…林哥…你没事吧？我都要被吓死了，就看那一股股浓烟从旁边出来。”
    “我没事，咳咳咳……”
    04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终于把肺里的那些烟尘排尽，和季白说了两句话突然把她往旁边一推，自已拿起摩天轮旁的木质立牌挡在身前。
    “当！”
    他手中的立牌前，又插入了一记飞镖，那飞镖之前袭击他用的一模一样。
    “咳咳咳……”
    04咳喘了几声，眼中笼罩着一层雾蒙蒙的水光，冲着身旁的黑暗角落低声嘶哑的说道：
    “你们有完没完了，出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比较晚
    第78章 逃出游乐园：他会怎么想
    可是并没有人从黑暗中走出了来，只有几个飞镖还是锲而不舍的丢向04。
    04闪身躲开，而原本站立的地方，被钉入地底的飞镖扬起拂尘。
    “向穆同款，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该不会是替他打抱不平的队友吧。”04拔出了那枚插入立牌的镖，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手腕一动丢回那片黑暗，几乎就是立刻黑暗之中传来了一句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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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出来吗？”
    04旁边始终噙着一抹笑，语气清朗，眼神里是满满的玩世不恭，手里拿着砸地鼠用的大锤，在灯光下等待片刻。
    放在黑暗中的男人胆战心惊，急急忙忙地拿出飞镖上的解药倒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麻麻的感觉已经从脚底向上蔓延，他手里的动作开始颤抖了，白色的药粉下赫然是一道已经破皮的红痕，如果不是他躲得快的话，恐怕情况会更加危险。
    他正是向穆的队友，刚刚解决完自己要解决的目标，把那个人随手塞进NPC的游戏里，就发现队友已经死了。他想都没想气冲冲的就过来，想要报仇，哪知道碰到了一个硬茬子——04。
    就在04耐心要全部耗尽的时候，黑暗男人终于出现了。
    04嗤笑一声揉了揉额角，翻了个白眼，看着对面神经紧张的人说：“你们这前赴后继的劲，就不能让我清净一会儿吗？”
    他身影一闪躲过偷袭，那是几道黑影。
    轰隆——
    一道穿着黑衣的暗色身影被踹向粗壮的树干，树叶瑟瑟落下，树干蹦出些碎屑，身影从树干落向地面，甚至给柔软的土地咋出了一个深深凹陷的坑，他浑身骨骼也发出了脆响，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断了。
    那人抬起头来，视野前落下一双黑靴。黑靴质量不是很好，却衬得04的腿越那挺拔。
    04的靴子被移动了几分，正好踩在了那人的胸口上，唇边的笑里含着满满的嘲讽：“可是不巧，正好撞到了我的枪口上。”
    04把那人一把提起来，不知道是那人的肋骨断了还是其他地方断了，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
    “你不能杀我。”那人像气短一样，只能这样威胁04。
    “对啊，所以看你们自己的运气，这不是你们一贯的做法吗？”04打开摩天轮静止的座舱，把那个人塞进去，伸手把门关上，不给他逃出来的机会。
    “我们一贯的做法，我们只是想活有错吗？”他知道自己上了这个摩天轮，就必须把任务做完，而且自己有预感可能要折在这里了，他把自己内心的话全部都说出来。
    “你难道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你以为自己代表的是正义，代表的是被我们什么杀掉的人吗，在我看来你就是个傻逼！”
    04隔着玻璃，看着座舱里的人无能狂怒眉头一挑双手一摊语气很无辜的说：“我还真没觉得自己是一个救世主。”
    “有我这样的救世主吗？直到看到这个摩天轮我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拆了它。”这句话刚说完，04身边呼啸而过的风都停止了。
    “而且我并不是为了那些被你们杀掉的人报仇，而是你们像一波一波的狂蜂浪蝶非要往我身边凑，就不要怪我斩草除根。”
    “还有最后一件事，摩天轮要开了，希望你玩的开心。”04嘴里说着祝福的话，眉眼间的邪气却回荡在空气中。
    04和季白又获得了一定的积分。
    大屏幕的排名在时间的流淌中悄然变化着，04和季白排名逐渐上升，任何一个注意到他俩的人都能发现这是一个团队，那些藏在黑暗角落里的人悄悄的探出了触角，可高悬在他们头顶的仍然是对普通玩家来说十分危险的几个队伍。
    “唉，也不知道这个叫04和季白免得遇到多少危险。”
    “嘘！赶紧藏好了，跟我们没关系。”
    “你说他们是不是也像前几个队伍，从普通玩家身上获得积分啊。”
    “不知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们能藏到最后就谢天谢地了。”
    这样的对话不知道回荡在多少人的心间，也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想法。
    “哟，这两个是新人啊！他妈的挺厉害的。”
    “厉害又怎么样？不知道隐藏就算丁还锋芒毕露的，迟早有一天要完。”
    “走去搞搞他们？”
    “走着一起。”
    前几队主动出击的队伍，也没有忽略他们排名的上升，04又要面对一波一波前赴后继的狂蜂浪蝶了。
    “林哥，接下来是要去哪儿啊？继续在游乐园里玩吗？”季白相处下来这么长时间，再怎么反应迟钝都发觉的眼前的人和之前的林肆有很大的不同，林肆冷漠是从内而外的，而眼前这个人犹如岩浆一般炽热，也像是要被随时点燃的诈/药包。
    “你在摩天轮上看到了什么？”04歪着脑袋，再不想推演原本的的故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阵了。
    04这么一提，季白才想起来，估计在摩天轮上的经历。
    在那场幻境被破解之后，04一直被那三个烧焦的人所困扰，而季白何时完全带入了那个孩子的视角。
    他看见自己高高兴兴的登上了摩天轮，一只手牵着爸爸，一只手牵着妈妈，心里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就连前来游乐园的一点点的心理阴影都忘记了。
    “爸爸妈妈，看看摩天轮好高呀！”
    自己兴奋的抬头看摩天轮，看完摩天轮后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保安服的叔叔，眼神非常阴狠的看着自己。
    “爸爸妈妈，你看着叔叔………”
    “什么叔叔，快轮到我们了，想起以前爸爸就是在这里给妈妈求婚的呢。”妈妈满脸幸福的陷入回忆，自己回头看向那个叔叔原本站着的地方，但是那里却已经没有人了。
    想了片刻，摩天轮终于轮到了自己，自己高高兴兴的登上了摩天轮，但随着吱吱呀呀的运行声，升到了半空中。

 第120页

    天好蓝好蓝，自己离地好远好远，就像是一只飞翔的鸟一样。
    “爸爸妈妈，你看外面有鸟！”
    话音刚落，淡淡的烧焦味弥漫开来，座舱着火了可幸亏摩天轮还在运行着，都还有两分钟就能到达地面。
    “啊，着火了，救命啊！”
    “救命啊！”
    “快一点，摩天轮快一点！”
    “别怕别怕，只要正常运行，我们一家肯定有救的。”
    可是绝望的声响传来，摩天轮它不再运行了，烈火灼烧上皮肤，空气中除了烧焦的味道，还有着蛋白质被灼烧的味道，自己最后的记忆就是呛晕在滚滚浓烟之中。
    季白把自己经历的一切全部说完，这与04所经历的一切，正好串成了一个故事，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来坐摩天轮，可是摩天轮突然着火并且出现故障，导致这一家人全部都被烧死。
    一个简单平常而又悲惨的故事。
    “烦死了，这种竞技场偏偏要来解谜。”04不是懒得动脑，也不是没有解开这个谜题的能力，而是所有情绪都被堆积在04这里，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冷静去分析这一切。
    “如果是哥哥在的话，他会怎么想？”04来回踱步，半空中的摩天轮按照轨道运行的固定高度，一阵一阵的惨叫从座舱中涌出，“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04抬起头来，显然被他塞进座舱里的那个人遇见了被三个烧焦的人追着的情况。
    可04根本就不想管这一切，眼前的线索就像是被猫玩过的毛线球，根本就难以下手。
    “哥哥的话会怎么想呢？”
    “如果是我的话，我首先会想为什么摩天轮停在了半空中？”
    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心底响起，那声音就像久病未愈的病人，但去清清朗朗，一下子拨开眼前的迷雾。
    “哥哥？”
    第79章 逃出游乐园：妞妞是谁
    “你醒了？”
    04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听到哥哥醒来的兴奋，还是害怕自己趁着哥哥不在闹了那么大事的惊惧。
    “嗯，醒了。”他的声音太低听不出情绪。
    “那太好了，这种废脑子解谜的从来都不是我所擅长的，哥哥，还是你来吧。”04看见林肆没有生气，胆子也大了很多，一边吐槽一边把问题丢给林肆。
    “我顶多还能撑两分钟。”林肆的声音很虚弱，接过他的问题。
    “所以这两分钟里，我尽力给你提供接下来要走的路和寻找的东西，你按照我的提示找下来，等我再次醒过来，把这条故事脉络理清。”林肆一连串说了很多话，果真是要抓紧时间。
    “哥哥，你说吧，我会好好听着的。”04的心理如果能实体化的话，一定是乖乖巧巧的并拢双腿坐在小板凳上，仰着脑袋双手交叠。
    “第一，你要去找摩天轮停在半空中的原因。”林肆声音随着他的话越来越低。
    “这场停在半空中的灾祸，太不寻常了，正常都会有一个控制摩天轮速度的仪器，着了火以后会尽快把他们放下来，不是停在半空中活活看他们烧死。”
    “嗯。”04乖巧的回答，一丁点都看不出来他刚刚和人对峙的模样。
    “第二，去搞清楚打地鼠游戏里，是谁曾经说过地鼠也会疼这句话？”林肆翻找了几遍，自己沉睡时发生的事情，蓦然发现这里出现了问题。
    地鼠会痛这种话，成年人一般是不会说出来的，再结合现在所处的背景，几乎可以断定这句话就是一个孩子说的。那这个孩子可能就是故事的关键，他在游乐场里的痕迹被保留了下来，他是特殊的必然也是重要的。
    “嗯，懂了。”04被林肆管束的就像是被老师管着的小学生一样。
    “还有……还有第三点……”林肆太虚弱了连话都断断续续的，“去找……妞妞是谁？”她的声音就像是飘在半空中的雪花，刚刚接到手心里，就化的干干净净，不是那点水渍根本就不知道他曾经存在过。
    “还有……注意安……”还没等林肆把话说完，04耳边只剩下一片静默，悠悠荡荡的风带走了最后的声音，也带走了笼罩着04的温暖。
    良久良久，04垂下眼眸，眼中的柔和掩盖了隐藏着的暴戾，他的右手捂向心口，那里涌动的情绪好像暂时被平息了，他低声开口从来都没有那么温柔过：
    “我知道的，哥哥。”
    “注意安全，我知道的。”
    可那点温柔只维持很短的时间，转瞬他眼中的温柔退却的干干净净，心里只有哥哥留给他的三个任务。
    04清楚只有完成这三个任务，哥哥才不会失望。
    “摩天轮，打地鼠还有妞妞？”04抬头看向大屏幕，一个闪烁的排名，背后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他又抬了头看了看黑暗的边缘，那里是生命禁区。
    “季白，走吧，我们一起去寻找这座游乐园背后的真相。”
    ………
    “妞妞，妞妞。”这是一个女孩的名字，那么平常也可能承载着父母满满的爱。
    “这个名字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04停下脚步，身后正是宛如钢铁巨龙的过山车，不知道是哪个玩家上了这辆过山车，它正在缓缓运行到最高处，停了两秒钟以后风呼啸而过，过山车伴随着尖叫声开始从最高层自由落地式的下降。
    “啊！！！！！”

 第121页

    “林大佬，你别说，这名字我也感觉好熟悉啊。”
    “觉得哪里看到过？而且好像就在不久之前。”
    04离开过山车，在昏暗的灯光下缓缓独行，他也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就是才见到过的，而且只是扫了一眼。
    滴答滴答滴答——
    水从高处流下的声音连绵不绝，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在04的鼻尖。
    “我靠，这什么味道啊，怎么这么腥呀？”
    滴答滴答滴答——
    04才离开过山车距离并不远，他可以听见呼啸的风声已经停止了，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温热的液体极速擦过他的脸颊，带着一股淡渺的腥气。
    “这味道……是血。”
    季白听到这话，连头都不敢回，似乎能猜到背后要面对什么。
    04捋了两把细碎的额发，深叹一口气缓缓回头。
    红色。
    满目都是红色。
    入目是一片血红。
    那颜色就像有精神污染一样，夺走了04所有的注意力，强迫他的眼不能离开。
    如果对面还能被称为人的话，那就是一个人。
    她身体从脖子处被碾的稀碎，她的头和身体只有一个简单的筋膜还在连着，她身体躺在过山车的轨道上，头垂在轨道外，就像是风铃一样随着风轻轻摇摆，只不过风铃传出的是清脆悦耳的声响，而她只会留下叭嗒吧嗒的滴血声。
    那张脸上的表情是满满的惊恐。
    04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张脸的主人是谁，还没找他说出口，旁边就传来了一道颤抖的声音。
    “郑……羡……！”季白强忍恐惧和呕意哪知道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对这张脸的主人正是郑羡。
    “怎么回事？她不是藏在保安厅的吗？”
    “你看到她的脸了吗？她脸上有伤，她是被别人硬拉过来的。”04倚在墙边，面对着那张狰狞的脸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恐惧。如果郑羡有灵魂的话，可能还要感谢他，04面对着她残缺的身体并没有大惊小怪也没有惊慌恐惧，而是冷静着给了最后的尊严。
    他观察的很仔细，这张已经被血污污染的脸颊上，有着青紫色的斑痕也有着殷红色的巴掌印，甚至她的唇角也是破损的。
    “唉，那可太惨了。”同为玩家，季白很自然的流露出兔死狐悲的感伤。
    “个人选择罢了。”
    “如果我没有选择主动出去的话，前几场袭击一定会死的比她还要惨。”
    “选择主动隐藏就有一定的风险是这样的结果，主动出击也有一定的风险会是这样，但我宁愿在挣扎过后心甘情愿的赴死。”04多看了几眼，看着自己的脚尖，他不觉得自己的观点能说服其他人，他只觉得这种观点是04和林肆所秉持着并会一直坚持下去。
    他愿意打破所有的束缚，就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04沉思着突然眼中眸光一闪，眼前好像有两个字飘过，还有那干净整洁的桌子，刚刚拿走的衣服，“我知道我在哪里见过妞妞了！”
    “在保安亭的板凳上，它的椅背上刻着妞妞两个字。”
    04和季白急急忙忙的来到保安亭，可是里面的布置已经全部发生了变化，地上是原本整整齐齐放在桌子上的本子，小床上的被褥也全部都被撕坏了，地上是人曾经滚过的痕迹，小椅子也被打碎了，整个屋子里就像是被旋风洗劫过一样，一片狼藉。
    “喀啦——”
    04的脚下踩着曾经的椅子部件，他的视线正好和这会椅子部件对视，那上面的妞妞二字清晰可见。
    04手指摸向了这凹凸不平的痕迹，这笔迹十分稚嫩像一个刚刚学会写字的孩子随手刻的。
    “这个保安亭里的主人认识妞妞！”
    “或者说关系匪浅。”
    第80章 逃出游乐园：猫猫祟祟
    我和我老婆离婚了，我知道这是他嫌弃我，嫌弃跟着我没有目标，没有未来，可是我知道自己只能适应平淡淡的生活，我不怪她。
    她把女儿留给我了，自己去做小生意，我找了一份游乐园保安的工作，在这里到处都是小孩子，到处都是游乐设施，妞妞可喜欢这里了。
    今天，游乐园结束的时候，妞妞拉着我的手站在打地鼠前，还以为她是想玩呢，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仰起小脸问我：“别人来打地鼠的时候，那些地鼠会不会疼啊？”真是小孩子呀！
    今天发生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游乐园里混进了一个人贩子，如果不是我早点发现的话，这人贩子要把孩子拐走了，幸亏幸亏啊，这个孩子要失踪了，他们的父母得多伤心呀。
    唉，我终于要从保安升到主控制室里了，工资加了不少呢，主控制室是全游乐园的枢纽，所有的设施开关都在那里，领导说是由于我工作认真，而且救了那个孩子，才得到的升职机会，我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她上小学了，我这个工作也干了有几年也终于稳定下来了，明天带她去坐摩天轮，妞妞一直闹着想去玩过山车，唉她还太小等到大一点，我再带她去，她还喜欢玩旋转木马，拍了好多张的照片，圆圆的小脸红红的像苹果一样，妞妞真是太可爱了。
    之后几页全部都是空白，上面留着些淡淡的水痕，在后面就是大团大团的墨迹，看出当时的他的心绪并不稳定，最后几页写着，怎么可能，不是那么做的，我并不想那么做，他们的错不是我的错，妞妞我可爱的妞妞，怎么就………

 第122页

    这温馨甜蜜的日常已经结束，04手里拿着的是从床底下掏出来，已经被撕碎的纸，纸上的字写的并不好看，可能是文化并不高的男人，用着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笔，扭着胳膊一笔一画的记录，可里面全部都是对自己女儿满满的爱。
    “这些纸都是撕碎的。”04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场景，一个身穿保安服的男人躺在床上，翻动着自己曾经记录过的那些日常，那些这些温馨的点点滴滴，他越翻动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呆滞，似乎是受过很严重的打击。
    叭嗒————
    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滚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04不知道他的女儿出了什么事，但一定是非常糟糕的。
    他狠狠地撕碎了这些纸，由一个呆滞的男人，眼神变得狠辣和坚定。撕碎这些纸就像是撕碎了那些过住。
    剩下的全都是空白的纸张，可是那些纸都是皱巴巴的，都是被泪水浸透的。
    “林哥，林哥，你在看什么啊？”季白看着04床底下翻出这些撕碎的纸以后，整个人都呆呆的看着远处。
    “嗯？”
    04突然从这些幻境里醒过来，在心底暗骂了一句。
    “又被拉进幻境了。”
    “我最讨厌的就是随意探究我的记忆。”04整个人都很烦躁，不知道对什么东西说话，冷厉地看了一眼整个保安亭。
    这句话刚刚说完，那凌乱的床，乱飞的窗帘似乎都在颤抖了一下。
    “林哥，林哥，消消气，你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吗？”季白总觉得自己的身边呆着一个危险分子，只要04心情不好，自己就汗毛倒竖。
    “我看见了妞妞，这个妞妞是保安的女儿，一直想要玩过山车，才刚刚上小学年龄不过七八岁，而且那句地鼠难道不会疼吗也是这个妞妞说的。”04揉了揉眉心眯着双眼，缓解有些疼的头，晨曦微露，微弱的阳光穿破黑暗，照在他的半张侧脸上，一瞬间风光无限。
    04不知道自己直播间外的已经疯了。
    【不行，美颜暴击。】
    【有没有人截图了，等下发群里就行了。】
    【你们还说这个主播温和又绅士的吗？这不对劲吧，你们是不是骗我了？】
    【上面那个新来的吧？】
    【上面那个新来的吧？】
    【这个是04，而之前说的那个温和又绅士的是林肆。】
    【啊，什么情况？我已经被搞蒙了】
    【姐妹不要怕，也不要懵，只要记得这个主播是双重人格，体会到双倍快乐就足够了】
    【双倍的快乐？我入坑了(≧≦)/】
    【对了，破案组在哪破案就快来，脑子又不够用了。】
    【来了来了，破案组顶着锅盖来了，咱们04的主要操作是————没有操作，直接上手。他主要是踩在规则红线上跳舞，举例说明一那两个找麻烦的人不是04杀的，04有给他们一线生机，只要能通过游戏就可以了。】
    【举例说明二：比如在打地鼠环节中，执锤的地鼠直接死掉，04只是促成这种结果的发生没有动手，所以没有触犯规则。】
    【好的好的，了解(ω)】
    ………
    天渐渐的亮了，太阳艰难地从层层乌云中探出脑袋，照亮了整个游乐园，叮叮铛铛的娱乐设施，摇摇晃晃的旋转木马，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
    好像下一刻就会打开那扇大铁门，迎接可爱的小朋友来到游乐园，可是却不能忽略过山车轨道上的血污，暗红色的旋转木马，被破坏掉的打地鼠设施，已经烧焦的摩天轮座舱，偷偷摸摸犹如老鼠一般，重新寻找躲藏地点的游戏玩家。
    对于那些普通玩家这些阳光带来的并不是希望，而是更加艰难的情境。失去了黑暗的包裹，暴露在阳光之下充满了危险。
    除了到处寻找的他们的那部分玩，和慢慢悠悠走在游乐园的04和季白。
    “天亮了。”04站在保安亭门口，阳光正好从他的身后照射进屋子里，他的全身都镀上了金晖。
    “走，我们去主控制室。”
    “主控制室是所有游戏设施的枢纽，那哥哥留给我的关于摩天轮的疑问，也许就可以解决了。”04遥遥望着远方，眼神有些飘忽，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忆哥哥的做法。
    现在到目前为止，林肆交给04这三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两个。
    妞妞是谁？妞妞是保安的女儿，保安即将升到主控制室了。
    关于地鼠的那句话是谁说的？关于地鼠的那句话是妞妞说的，就如林肆所猜测的，那就是一个孩子说的话。
    现在只剩下摩天轮为什么会在半空中停止？04再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也可以顺着林肆提供的路线走下去。
    04走在路上，知道到自己的身上都带上或多或少的目光，也许是恐惧也许是羡慕，但无论是什么目光也没有办法影响04继续走下去。
    04来到小树林掩映后的控制室，主控制室被一把沉重的大锁锁住，那锁里并没有锁孔，只有一块触控屏幕，大门两边站着两个保安，这两个保安好像是用钢铁铸就的，全部都是面无表情，直直的看着前方，04伸出手指在他们眼前晃一晃，他们连连毫反应都没有。
    “总觉得这保安不是善茬。”04那天生对危险的敏锐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轻手轻脚的来到大锁面前，尽量不想惊扰这些保安。

 第123页

    “请出示工作证，否则将通知保安。”
    04的动作一顿，猫猫碎碎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请出示工作证，否则将通知保安。”
    “请出示工作证，否则将通知保安。”
    机械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紧迫的就像在咄咄逼人，大锁的声音重复了三次，04猫猫祟祟的动作根本就进行不下去。
    【哈哈哈，不行，我笑了】
    【04：猫猫祟祟jpg】
    【不行，已经截图做表情包了】
    【请务必发我一份】
    【论黑粉我只服04粉丝，专业黑自家100年】
    连续三声过后，钢铁般的保安呆滞的眼神突然动了动，正在死死地盯着不干好事的04。
    保安：(╬◣◢)
    04向左边跨一步，保安的眼神跟着他向左移，04向右跨一步，保安的眼神又向右移，死活都不愿意离开。
    保安从他的身后掏出警棍，不过这些警棍也是被改造过的，只是单纯的指向地面，边上的小草已经发出了焦糊味，如果接触到人体那估计就成了一场人体烤肉。
    咕咚
    这清脆的咽口水声，从旁边小树林里的季白那里传出。
    “林哥，林哥，我们赶紧走吧，这搞不过他们呀，我们这赤手空拳的，怎么跟别人的高科技干呢？”
    “这不就是元谋人跟现代人的区别吗？”
    季白害怕04认死理只顾一头猛冲，可04怎么可能傻呢，他一面回头一面找退路。
    “我正在找退路。”
    “跟别人打也是建立在同样的身体素质和基础之上打，这要过去的话，这不是直接就送人头的吗？”04默默的挪了两脚，04刚刚站立地方已经被烤的焦糊。
    空气似乎也上升了两度，烤的有些被扭曲了，就连季白藏身的小树林里也能感受到上升的温度，小树林的树叶都被烤的有些扭曲。
    “驱逐擅撞者。”
    “驱逐擅撞者。”
    “驱逐擅撞者。”
    “驱逐擅撞者。”
    两个钢铁保安一步一步的走过来，04也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终于04退无可退只能抬起头。
    就在他们抬起手，04抓紧时间，趁着这个空隙跑回了小树林，身后的保安也没有追过来，而是老老实实回到原地变成了那种懵懵的不会说话的钢铁保安。
    “林哥，林哥，你吓死我了，这群保安也太危险了，幸亏你不让我过去，我要过去这么妥妥的送人头吗？”季白有些惊魂未定。
    “这个地方我必须要进去。”
    04不服输的看着主控制室的大门，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的钢铁巨龙。
    “你看这过山车的铁轨上是不是挂着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保安：(╬◣?◢)
    04：猫猫祟祟jpg
    预收：小猫咪也想知道（无cp一）
    一张猫妖少年做饭图悄然登上星网热搜，照片里少年双眼水汪汪的，抿着樱红的嘴正在处理鱼。
    网友1：太萌了，像这样的少年我一天能吸秃十个。
    网友2：萌什么，长的那么普通。
    网友3：上面那个就酸吧。
    因为一张图，星网闹得起飞狗跳。就在这时，冷漠严肃的虫族星博转发这条消息，并且写道：
    是谁暴露了王的资料！！！
    ————
    猫妖宋卿一觉睡醒穿进了一颗四壁光滑洁白的蛋里，他努力顶开蛋壳晃晃悠悠地“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奶声奶气得痛呼，“喵～喵～喵～～”
    宋卿：QAQ
    这时宋卿才发现自己意外绑定了直播系统，他抬头看了看荒芜的布泽克星球，只能重拾旧业当起了美食博主。
    经他加工过的肉食，香气扑鼻，观看他做饭的各虫族（吸溜jpg）
    虫族意外发现通过观看宋卿直播，居然可以梳理混乱的精神阀。
    虫族领导：快！赶紧把这个人找来！
    找到以后，虫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居然是失落在时空乱流中的王。
    宋卿：喵喵喵？？？可是人家只是一只小猫咪呀。
    食用指南：团宠文
    主角后期会成长
    观看时请克制往点外卖的手
    第81章 逃出游乐园：我才不想玩过山车
    天亮了，许多隐藏的黑暗中的东西也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昨天晚上只能看见死在铁轨上的郑羡。
    而现在郑羡的尸体已经消失，只留下红色痕迹，告诉其他人在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剧。
    04指着自己的头顶，一张类似于身份卡的东西挂在铁轨上，它随着风飘飘荡荡，发出一点点细微的轻响。
    “那是不是身份卡？”04仰着头滚动的喉结有些性感，眼中是真实的疑问。“好像有一点发蓝。”
    “啊，林哥你眼神也太好了吧？”季白也拼命地昂着头，“我只能看到有个东西缠在铁轨上，颜色我可一点也看不清了。”
    04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场景，郑羡不断挣扎但还是被推进了过山车里，她坐在过山车里不停尖叫，想要保住这条命，自己偷偷起来的身份卡在挣扎的过程中从口袋滑落，挂在了铁轨上，自己也没有保住这条命，一阵一阵剧痛传来，自己也只能死不瞑目的盯着上空。
    “挂在这里怎么拿呀！”季白的声音被呼啸而过的过山车冲散。“这他娘的也太难搞了。”

 第124页

    04从发现这张身份卡，就开始思考怎么拿，“方法一是从上面走坐过山车，等到它运行到那天铁轨的时候就可以拿，方法二是从下边走，从铁轨上直接顺着一直爬到挂着身份牌的地方。”
    04和季白来到站台上，不出他们所料，这辆过山车也是项目之一，旁边的立牌写的清清楚楚。
    项目：过山车
    任务：过山车给许多人都带来了无尽的快乐，希望从头坐到尾能玩的开心。
    积分：10积分
    注意事项：运行期间不可以擅动安全锁，请保护好自己的生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运行过程中过山车不会停下，请各位把一切的不正常当作正常，不要大惊小怪，祝各位玩的开心。
    对于04来说这些条条框框，就是阻止了他拿到身份卡。
    “嘶，没办法，只能选择方法二了。”
    04刚刚说完，眼前的过山车开始启动，他知道自己如果选择方法二的话，将会面临一个非常艰难的处境，控制室进不去的话，过山车是不会停歇的，但能进控制室的身份卡又悬挂在过山车铁轨上，就陷入了一道死闭环。
    打破这个闭环，04必须争分夺秒，在过山车还没有运行到身份卡的位置时，把它取下来。
    “等一下，我从下面顺着铁轨走的那个位置，你站在下面帮我看身后的过山车，如果它离我太近，你提醒我一句。”04观察了半天最终敲定方案，回头和季白说到，他的语气沉着也给了季白信心。
    身份卡悬挂的位置就是那么凑巧，04发现只要自己从下往上走，那么就必然会背对着过山车，如果没有别人提醒的话，可能来不及反应。
    “林哥，放心，我绝对会好好提醒你的。”
    叭嗒————
    在他们离开的站台处，一只手从黑暗之中伸出来，白色的粘液从他的指尖滴下。（审核请注意一下，这是胶水）
    叭嗒————
    叭嗒————
    ……………
    铁轨像是被涂过油一样十分光滑，04尽管小心翼翼的走在上面，脚下还忍不住的打滑，这样一来它的速度自然而然的也放慢了。
    其实从下往上走，04离那里并不是很远，高度也只有三层楼那么高。
    04摇摇晃晃的走上去，脚下的铁轨不停的颤动着，但过山车离他还很远很远。
    “我要是有另一个方案，我一定不会选择走这里的。”说完04脚下一滑，他脸上的表情变努力稳住身形，才没有从上面滑下去。
    季白站在铁轨下，眼睛牢牢的随着过山车的运动而转动着，他聚精会神，知道自己身上的承担着巨大的责任丝毫都不敢松懈，可就是因为这样，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
    【看我家崽崽，我就想起了那张猫猫脚滑的表情包】
    【别说了，别说脑子里有画面了】
    【太逗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直视04了】
    【尤其像那种炸毛了的猫猫(≧≦)/】
    【我们追的那就叫猫猫肆了呀】
    【别说还真的好像，04傲娇炸毛，林肆又孤傲冷淡，嘶哈嘶哈，我想养一只猫了】
    04站在铁轨上，脚下只有方寸之地，四面八方都是呼啸而来的风，他站在高处极目远眺，一眼就看见了对面的广播台，广播台是有透明玻璃铸造的，四面围着窗帘，里面似乎站着一个人蓬头垢面，身形萧索。
    04抬头望去是正好与这个人对视，这个人看见04以后，猛地把窗帘拉住，感觉并不想被人打扰。
    “这个人不是一开始说欢迎来到我女儿的生日宴会的那个人。”04突然想起自己刚刚来到游乐园时，广播站似乎响过一次，接二连三发生的各种情况差点都让他忘记了这件事。
    “怎么？难道我长的这么吓人吗？”
    04挑了挑眉调侃道，但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不敢见人，不敢逃离这个小小的房间。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身份卡，忽然一阵风扑面而来，04的身形不自觉的向后一仰，他的表情突然一变，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被抛到半空中。
    我的身体不是我的身体。
    这是04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现在这具身体应该是有四五十岁，两只手全部都是粗糙的，还有很多伤疤，脸颊上也是有伤的，自己的脸看起来有些慈祥敦厚，但是眼底却隐藏着凶恶。
    我不是那个保安。
    04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并没有发现那张身份卡，自己并不是保安，而是到现在为止那妞妞故事里没有出现的一个人，这个人应该非常重要，所有故事的转折点。
    自己的身体被高高抛起，然后重重的落下，而身下正好是那呼啸而过的过山车，觉得身体与过山车相撞，过山车里传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04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了，甚至感受不到疼痛，而是由于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屏蔽了大脑的痛觉感知，嘴角不断涌出鲜血甚至掺杂了些破碎的内脏。
    咳咳———
    咳咳———
    “这是对我的惩罚，这是我的错，这不能怪其他人。”他的脑子逐渐混沌，04真的开始以为自己就是那个人。
    可是我真的好痛啊！
    “好痛好痛，哥哥，我好痛。”
    “哥哥？”
    “不对，我根本不是那个人，我明明是04！”04就像是被灌了一瓶冷水，头脑和思绪骤然清醒。

 第125页

    “我根本就不是那个人！”
    04站在铁轨上，呆滞的神思终于清明，就像是隐藏在层层乌云后的月亮终于拨开了迷雾，身边的风也不在呼啸，一切都静悄悄的。
    “我说了，我非常讨厌别人把我随意拉进他的记忆里，人活的世界皆有苦楚，但这些道路都是自己选择的，为什么选择错了之后，还要一副别人一起承受这种痛苦的模样。”04步履稳健的走向身份卡处，底下的季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但04还能感受到目光向这边投射过来。
    叭嗒————
    叭嗒————
    那些白色液体不断滴落。
    04终于是来到了身份卡，脚下铁轨的振动声越来越大了，他抬头看向后方过山车离他还有一定的距离，至少这些时间是足够04拿到身份卡从铁轨上离开的。
    04刚刚弯腰取下身份卡，那上面是一张照片和一块磁卡，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人，敦实憨厚，就像万千普通男人中的一个，没有丝毫的亮眼，也没有丝毫的特点。他微笑着就能让人想起那些平平凡凡却又很伟大的父亲。
    “你就是那个保安吗？”
    可是就在这时，季白的提醒声从他的脚下响起。
    “林哥，快走，过山车就要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季白从身后那人的捆绑中挣扎着爬了出来，他的双手还被用绳子捆在身后，脸上也有被打出来的淤青，眼睛有半只成了熊猫眼，两只脚也是被捆住的，只能一蹦一跳的走过来，嘴里话虽然有些含糊不清，但仍然也是盖不住里面浓浓的担心。
    听到这话，04猛然回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脚下的铁轨不再震动，身边的空气就像是静止了一样，身边的时间也像是被停滞了。
    过山车正浩浩荡荡的，向04开过来。
    04正想抬脚离开，就在这时，吧嗒吧嗒的水声从他的头顶滴落。
    那些很久的白色液体终于摇摇欲坠的落下了，这些液体擦过04的身边，直直的落在了他的脚上。
    那些液体粘稠气味难闻，就像化学胶水的味道。
    “这什么玩意？这么恶心的吗？”04脚下的铁轨本就光滑，自己的身形一时没有稳住，04一脚就踏进了那些白色的液体之中。
    这些液体正是胶水，它们兢兢业业的发挥作用牢牢的粘住04的鞋，让他的脚步丝毫无法离开，与此同时，两条锁链犹如毒蛇一般，扣住了04的双臂。
    04整个人都懵了，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前面是正在极速进行的过山车，脚下是粘稠的胶水，双臂是牢固的锁链，可以说是整个人都被放在了绝境之中。
    “终于捉住你了，这只到处蹦哒的小老鼠。”站台上方站着一个女人，她的语气十分生硬，恨不得把04塞进嘴里狠狠咀嚼两口，可身上穿着蓬蓬的公主裙，看起来是千娇百宠长大的。
    “你是谁？又是嫌我挡了你财路的吗？”04努力挣扎了几下，可脚下的胶水却是那么的牢固，手部的锁链也因为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因为这点积分亲自动手。”徐柔看着在铁轨上挣扎的04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杀了我所爱的人。”
    “你所爱的人？不是你说清楚一点。”04整个脑袋嗡嗡的，丝毫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掺进了情感纠葛里，突然他灵光一闪，想起了些什么，“你说的该不会是向穆吧？”
    徐柔抿着嘴也没有说话，04只不过看她脸上那个表情，就猜到了大概。
    “还真是他呀！”
    “那刚刚的季白是不是你打的了？”
    “就是我打的怎么了？想要气氛吗？只要你们在我的手底下活着，要出去想要多少积分，我哥都会给你们。”徐柔仰着脑袋一副小公主的模样，“向穆是我追的人我罩着的，是我的所有品，你把他的命给杀了，就是冒犯了我。”
    04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在这个小公主的眼里向穆并不是一个人，只是她所看中的一个所有品，别人没有经过她允许的情况下，把自己喜欢的一个物品弄碎了，所以自己要去报复那个人。
    可向穆是个人，算是死了他也不是一个物品。
    “所以你就过来报复我吗？他开始做那些事的时候，就预想到会有这些结果了。”04满脸不屑地与她交谈，他长眉微调。
    徐柔从上往下看，这个角度04看起来竟有些深情，她的脸不禁有些发红，心里居然想着：天哪，这个人好帅，比向穆还要帅，要不要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当我的男朋友呢？
    徐柔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开始意淫起来，越想整张脸都红彤彤的，她深切地知道自己只是一个颜狗，舔颜就是她该干的事情，至于积分和过关那些事情只需要哥哥就行了。
    04的身后，过山车离得越来越近，他的处境也更加危险。
    “嗨，下面的你要不要给我道个歉？让我放你一马，我也可以接受，你可以当我几天男朋友，我跟你说我哥哥可厉害了。”徐柔脸颊通红，眼睛闪闪亮亮的，似乎觉得自己看出来的是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04听到这话，眉头一皱满头的小问号快要化成实质了，“所以呢，你把别人努力想活下去，就当成一场游戏？拿别人的命从来不当命吗？”
    “别人的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再怎么做还有哥哥给我兜着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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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山车快要行驶到04的面前了，04反而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了，两只脚微微动了动，“所以说呀，我是不是作了什么孽？我到底是遇到了什么nt玩意？”
    说完这话，04鞋子也不要了，两只脚从鞋子里抽出来，两只脚正好踏在两只鞋子上，抓住那过长的铁链趁着那股反作用力腾空翻身，此时他的身体就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弓弦，带着劲韧的美感那过长的铁链正好把04悬在半空之中，过山车呼啸而过，碾在了那双鞋和那摊胶水之上，最后手腕一动，从铁链之中挣脱，稳稳的落在地上。
    “那好帅，我换男神了，我要让他做我男朋友。”俆柔目睹了整个过程，04在绝境之从激发出来的那种美震撼人心。
    “林哥，我不是在做梦吧？太好了。”
    “我挺对不起你的，当时一直在盯着过山车，被上面那个人偷袭了，导致给你留下的时间那么短，真的我就不应该跟你组队了，我就是个废物点心还拖累你。”季白也不敢过去，真觉得自己愧对04，没好好完成任务，是一个拖油瓶。
    “还好，时间还够。”04安慰了两句，把他身后和脚上的绳子全部解开。
    “我改变主意了。”
    “我们先不去控制中心。”
    “我们先去一趟广播站。”
    第82章 逃出游乐园：脑子嗡嗡的
    广播站坐落于一个很高的塔上，四周没有什么植被和娱乐设施，只有它一个空空荡荡，显得有些寂寞。
    天上的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整个游乐园里没有什么黑暗的角落，但仍然是十分诡异，游乐设施叮叮当当的响，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现。甚至有时你还能看到几个人，拖着另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帮那些游乐设施里一丢，就像是把尸体丢给那些急待喂养的野狗一样。
    干完这些事情，他们还拍一拍手，害怕把自己的手弄脏了。
    “你居然不理我，我说了这是你的荣幸。”
    女生的咆哮从过山车到高台上传过来，传入了这几个人的耳中。
    他们倒是像猫见了老鼠一样，嘀嘀咕咕几句，夹着尾巴就走了。
    “艹，怎么遇见了这个疯子。”
    “哪知道呀，这段时间缠的不是向穆吗？”
    “向穆不是死了吗？又换了新人，那这人也挺惨的呀。”
    “别说了，别说了，她哥哥多厉害，招惹了她，就相当于招惹了他哥哥，就相当于招惹了他哥哥背后的势力，谁惹得起？赶紧走吧！”
    “你怎么还看？赶紧走吧！”
    “你说要跟这个女的谈恋爱的话，是不是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得她背后势力的帮助？”
    “傻逼了吧？想什么好事呢？这女的是个标准的颜狗，就是哪个好看找哪个？又有钱又有势从来不会把所有的心都放在你身上，你能搞得住她做梦去吧！”那几个人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04不知道一墙之隔之外，正在有人谈论关于他的事，他被站台上的徐柔吵的有些头痛，揉了揉眉心周岩可见整个人都被烦躁所笼罩着。
    04冷冰冰的抬头看了一眼。
    “季白，我们赶紧走。”04头有种被针刺痛的感觉，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把那种感觉驱除出去。他的身后传来噔噔噔的声音，徐柔已经从站台上跑下来了。
    “这到底被什么人给缠上了？”04倒抽了一口冷气。
    说完，04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
    广播站下是一片空旷，根本没有什么能够藏人的地方。但奇怪的是，这些光秃秃地面上长了些冰蓝色的小花。这些小花在风中摇曳，散发出淡淡清幽的香气，身处其间，整个人都身心愉悦。
    “这是什么东西？”04手指上是从冰蓝色花丛中剪起来的彩色纸屑，那些彩色纸屑很薄很薄，带着一点点的烟火气味。那些纸屑颜色缤纷多彩，躲在冰蓝色花丛中十分扎眼。
    “好浓的烟火味。”04看着指尖满头雾水，不知怎么的？灵光乍现突然响起了，刚进入游戏时广播站唯一说过的那句话。
    欢迎来到我女儿的生日宴会。
    “有点像生日用的彩色礼花。”
    04话音刚刚落下。
    “谁在那？”
    他感觉到附近有一个窥探的目光，但周围全部都是光秃秃的，根本没地方藏啊。
    “林哥，怎么了有人吗？我的天哪，这还来啊？”季白这种事情经历多了，自动寻找到不打扰04发挥的地方，无奈的吐槽着。
    可是四周只有轻柔的微风，摇曳的冰蓝色花朵和淡淡的幽香。
    04表情警惕，他也想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错觉，可是那窥探的目光如影随形，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
    他环顾四周什么发现都没有，突然他猛的抬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子倒挂在广播站之下，玩的好一手的灯下黑。
    04抬头直接这个黑衣女子寸视，按照常理来说，几乎黑衣女子单人就要和04这组兵刃相见。
    之前这个黑衣女子从广播站上跳下来，稳稳的落在地面，压倒了脚下的一大片冰蓝色小花，手里还拿着一把弯刀，威胁力十足。
    04懒懒地握紧了手里砸地鼠用的大锤，叹了一口气，缓了缓脑中突然涌起的轻微刺痛，“唉，又来了吗？真的是烦人呐。”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这黑衣女子居然把手里的刀收起来了，脸上的表情也生动了很多，虽然带着焦躁却夹着些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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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好，我叫谢琴。”
    04在这场游戏里，除了季白之外，接触的第一个较为友好的玩家，这一时间04懵住了，生动形象的诠释了猫猫懵逼的表情包。
    “你……好，你好，我叫04。”
    “哎，这排名上升那么快的04，怎么傻乎乎的呀？”谢琴笑了笑，四周冷的几乎凝固的空气悄然融化。
    “你们这打算上去吗？”
    “也是我不该这么鲁莽的问别人，我从游戏开始就呆在这了你们上不去的，广播站里是有人应该还很重要。”谢琴摊了摊手，坚持到现在的都有两把刷子，而且自己不屑于去骗这些玩家。
    “不过呀，你们看到这门口这冰蓝色小花了吗？那之前可是被染成红色的，不知道多少人的泼泼洒洒都在上面呢。”谢琴回忆起自己见证过的一切，身上的鸡皮疙瘩慢慢的冒了起来。
    她慢慢的走近小花，04挑了挑眉也没有打扰她，倒是兀自在干自己的事情。
    “所以说呀，千万不能鲁莽，嗯。不能鲁莽。”她的语气十分温柔。
    谢琴背着04，摸了摸眼前的小花，也不知道这千万不能鲁莽的提醒，到底是寸谁说的。
    04一脸冷淡地走向广播站的大门，十分镇定的掏出几乎拿命换来的身份卡，贴在了读卡器处。
    嘀————
    这熟悉的声音，蹲在那的谢琴猛然站起来，“艹，我不是说了不能鲁莽吗？”
    “妈了个巴子，说了那么多遍就没人听话是吧？”
    “看样子温柔却说不行，早知道一人给你们一锤，砸晕了之后找棵树挂上，一个一个就知道珍惜生命了。”
    04听着这连续优美的话，整个脑袋都嗡嗡的。
    04眼前的读卡器闪了两下红光，过了两秒机器恢复了正常，红光转变成了可以通行的绿光。
    04被骂的有些发懵，深吸两口气维持住自己的形象，开口问道：
    “所以要不要一起上来？”
    第83章 逃出游乐场：那是我女儿的生日礼物
    广播站里蜿蜒而上的楼梯，让04莫名的想到了打地鼠时遇到的高塔，广播站里也乌漆麻黑的，然后的门等到全部的人进来以后也悄然关闭了，这下彻底切断了光源。
    滋啦——滋拉——
    灯光忽明忽暗还伴着刺耳的电流声。
    04猛的抬起头来，苍白的灯光就这样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的眉眼。几盏小壁灯顺着楼梯蜿蜒而上，照亮了黑暗的前方也照亮了脚下的路。
    整个广播站里安静无声，只是有节奏的回荡着三个人的呼吸声，和顺着楼梯咕噜咕噜滚下来的小石子。
    04、季白、谢琴都不自觉的放缓了呼吸，几人总是觉得这些黑暗里藏着某种东西。
    04朝身后的两人使了个眼色，眼中满满的都是疑问。
    走吗？
    身后两人点了点头。
    走
    然后04踏上那段长长的楼梯，剩下两人也紧跟上去，整个空间里只有长长的沉默。
    过了很久很久
    谢琴实在是忍不住了，碰了碰跟她并排而行的季白，悄咪咪的问到：“我想问个事儿啊，你们这一队都是这么莽的吗？”
    “啊？什么？没有吧？正常时候一点都不莽。”
    “今天这局就不大正常了？”
    “不是没有，林哥是偏向主动出击吧。”季白说的比较含蓄，如果转化成更加鲜明的文字就可能变成，现在的林哥就是个炸/药包。
    04的听力很好，身后二人的谈话全被他听见了。他笑了一下，有些天真的孩子气，透出了在黑暗之中被逼疯的疯狂，不过那个林肆惯会用温和谦逊的皮将这些深埋在机理里的东西掩盖起来罢了。
    他一直低着头，在外人看起来很沉默。
    “林肆，我摸到一点东西。”谢琴爬了那么久的楼梯，气喘吁吁的撑在墙壁上，摸到了一些与冰冷墙壁触感极为不同的东西。
    04回过头来，他悄然无声地掩盖住那些黑暗与疯狂的，看起来无辜极了，似乎随时能融入其他人打成一片。
    她手下的触感很不陌生，甚至是可以说因为太熟悉根本不会认错，那种滑嫩又干燥还很柔软的触感只有一样东西能够拥有————人皮。
    谢琴她摸到了人皮。
    04低下头，那块小小的地方，正好在壁灯之下，惨白的灯光将那里照的很清晰，这块柔嫩的皮肤隐藏在漆黑的墙壁之后，这会漆黑的墙壁上正好有一块新月形的豁口，这块皮肤就像是从地底钻上来的蘑菇，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这是块皮肤，也许整个墙壁之后全部都是皮肤。”04横插过来，自己面对这块未知的危险，动作虽然粗暴了一点，却有着善意。
    谢琴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懵。她原以为04就是那种很平常的，搞不清楚自己实力是想毁灭着点什么的刺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杀戮欲，私人利已至上的那种人。
    她知道这种人的身上也许背负那些黑暗的过往，也许是自己的好友被其他玩家杀死，也许自己被背叛过，也许被无情的生活磋磨着，他们永远无法与其他人建立稳定的关系，幻想着自己是一个故事主角，可是他们也许只是那个故事里微不可见的一个小配角而已。
    直到04把她隔开，她才发现这个人与之前遇到的全部都不同，他身处黑暗与泥泞之中，身边却拥有着伙伴，也许这伙伴没有什么作用两人的关系并不对等，04坚硬外壳包裹着的动作里有着童稚的可爱，他会悄悄的把自己认为弱势的力量与危险拉开，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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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04是如何养成这种习惯的？也许有一个妹妹？也许他有着一群比他年纪小很多的伙伴？无论怎样他应该都有一群要照顾的人。
    “而且这好像是块人皮。”墙壁上只露了星月形的伤口，那块皮肤上面其实并不光滑，甚至上面还有结了痂的伤口。
    04伸出手指敲了敲一直以来都以为坚固的墙壁，可传入耳朵的并不是坚实的邦邦声，而是那种空荡荡的砰砰声。
    他捡起地上破碎的墙壁，用那些破陶片沿着边缘轻轻撬动，没有出乎意外那些墙壁的后面正是皮肤。
    不过那些皮肤不是同一个人的。04逐渐撬动到边缘，那些皮肤的肤色发生了变化，之前那张较为白皙，后面那几张皮肤色较深，还有些干折。
    墙壁的破损处尖锐的有如锋刃一般，04只是轻轻划动着，就把皮肤给割破了。
    这些皮肤也不再伪装，当着三人的面剧烈抖动，如果有嘴的话，哀嚎声必然会响彻整个广播站。
    04放下手里的东西，“这个广播站就是用人皮造的。”他的手指上粘着些暗红粘稠的血，白皙的手指红艳的鲜血交织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你们说这些人皮会不会是……那些玩家的。”季白的话倒是提供了一些新的思路。
    确实所有被淘汰的玩家都是被游乐园主动回收的，这些尸体最终到了何处谁也不知道？可是看到构成广播站的数量恐怖的皮肤，着实是令人毛骨悚然。
    “确实很有可能，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的上面。”04手指上面，那个离他们不远的大门，谁都不知道后面藏着什么？会不会藏着一个怪物？04也不清楚自己是与谁对视了，更不知道这个人的故事。
    “哥哥，如果你在的话就好了。”04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再次与沉睡的深处哥哥对话，可是这一次回应他的只有孤寂与沉默。
    04等了两分钟，“不管上面是什么？我们都要上去，系统一开始颁布的其中一个任务就是搞清楚游乐园的背景故事，要冲到积分榜前20的话我们必须要上去。”
    他回头笑了笑，眼神中是满满的坚定，三个人都心知肚明，选择了最正常的过关方式，面对的危险是成倍提升的，可他们三个人，正是因为三观相合才能相互组队，他们谁也干不出伤害无辜的人这种事情。
    他眼前的大门很正常，就是普通的木头门罢了，门并没有被锁住，是虚掩着透露出一点点冰蓝色的光，很意外的让04想起了外面的花朵。
    04突然想起这么贫瘠的土地是怎样长出这么茂盛的花朵的，这个问题不敢细想也不能细想，“也许这些美丽的花朵之下藏着些腐烂的东西吧。”04挑了挑眉，没有半分犹豫，推开了这扇广播站的大门。
    【快别挡我，我要看一看这大门，后面都是些什么？】
    【真的开弹幕又看不见人，不开弹幕又没有快乐】
    【一样一样的，所以我选择后面再去看一遍回放】
    【你们有谁听懂了崽崽说花朵下藏着些什么吗？】
    【额，这个不知道想的对不对………】
    【举爪爪，我好像听懂了，你说这个塔全是人皮，那剩下那些部分被丢在哪了呢？】
    【好的姐妹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我懂了，我真傻，真的，我当时还觉得这些花那么漂亮】
    【别讨论花了，赶紧看着门后面是什么？】
    04的双眼长时间适应黑暗，眼前冰蓝色的光骤然变成暖黄，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眼泪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
    “嘶————”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dear my friend！”
    伴随着暖黄色的灯光一阵一阵欢快的歌曲倾泻而出，眼前的景象超出了04的想象。他的想象力里面大多数是怪物，是级别很高的大boss，也有可能是歇斯底里的神经病。
    可是呈现在04眼前的是各种各样的小玩偶，五彩斑斓的气球，播放着生日快乐的录音机，头顶上悬挂着彩幅，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祝妞妞生日快乐。”
    而在其中唯一格格不入的则是，那一张广播站的工作台，和背对着他们的座椅，坐椅上坐着一个人，头发乱蓬蓬的，看着还有些油腻，广播站的玻璃窗外正对着钢铁巨龙般的过山车，可以说站在广播站上整个游乐园尽收眼底。
    “小心！那里有个人！”谢燕随时保持着警惕。
    “你……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季白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就是跟我对视的那个人。”04拿起其中的一个玩偶，走在这些彩色礼花之间，就像在自家的后花园盐闲庭信步一样。
    柔软的手感，让他不自觉的捏了捏，那变了调而且粗旷低哑，像一个50多岁男人的声音从可爱的小玩偶里传来，“祝妞妞生日快乐！”
    看起来很感动的场景，因为发生的太过突然，04的笑突然僵在了脸上，眼睛里全是震惊和茫然。
    “这……这……这，我就捏了一下，没干什么呀？”04满脸全是懵掉的，而此时此刻他的直播间里，粉丝全部都在疯狂截图。
    “这是我录给我女儿的惊喜。”
    同样粗犷低哑的声音从没有转过来的椅子后传来，04抬起头正好与转过来的男人对视。
    那张脸是一张父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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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再也的收不到了。”
    第84章 逃出游乐场：妞妞的故事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妞妞，再笑一下。”身着保安服的男人，手里拿着照相机，想让自己的女儿再笑一下。
    穿着一身粉白色公主裙的妞妞，手里拿着棉花糖，开开心心的坐着旋转木马，她今天很开心，今天是她的生日，爸爸说今天会给她一个惊喜。
    “爸爸，照片拍的我好看吗？”妞妞从旋转木马上走下来，探头探脑地想看一看自己的照片，七八岁的年龄已经知道爱美了。
    爸爸的照片上妞妞十分可爱，脸上挂着幸福灿烂的笑，眼睛也闪闪亮亮的好像天上的星星，这身粉白色的衣裙她就像是游乐园里的公主。
    “爸爸，你跟我说嘛，12点的惊喜到底是什么？”妞妞开心地撒着娇，抱着爸爸的手臂一摇一摇的，脸上的笑简直能甜到人的心坎里。
    “可是如果告诉妞妞的话，这就不算是惊喜了呀。”爸爸为了今天的假期，已经连轴转了几天了，青黑色的黑眼圈，满眼的红血丝，手上细微的小伤口数不胜数都在无声中说着爸爸的不容易。
    喧嚣声在他们的身边响起。
    “我女儿，我的女儿去哪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呼天喊地，脸上精致的妆容都被泪水糊住了，旁边一起站着一位绝望的父亲。
    “我跟你说了，买给她买给她，你不买，这下好了，一气之下走掉了，哪知道去哪里了。”那位父亲也不急着解决问题，只是的一味责备。
    “你说这可怎么办？这要万一遇到个人贩子，那我不就完了吗？”女人抬起头，绝望的看着四周围着的人，希望能看到属于自己女儿的那张脸，可是这只是一个奢望罢了，直到她的双眼捕捉到了那缕蓝色的光。
    妞妞爸爸正穿着蓝色的保安服。
    “保安！你是保安对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一定要帮我们查监控，我的女儿丢了。”这位母亲拽住爸爸的衣服，在此刻，妞妞爸爸面对的只是一个母亲最急切的需要。
    “可是我今天……”爸爸低头看了看妞妞。
    “可是有什么可是的，我女儿是在你们游乐园丢的，我如果投诉的话，你的工作也不会留下来的。”
    “没事，爸爸你去吧！我去找小熊叔叔玩了，12点的惊喜，我也可以自己看了对吧？”妞妞低着头，语气很轻松。
    “好，你去找小熊叔叔，爸爸一定会赶在12点前来的。”
    “嗯。”
    ………
    “所以呢，你没有赶过去对吗？”04已经把手里的玩偶放下来了，但还是拨开那些杂乱的彩花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
    “这份礼物你没有机会送到，你女儿的手里，因为她已经死了，就死在等待你的路上。”04此刻语气冰冷的不像个凡人，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林肆。
    “哥，你醒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呀？”04猛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这具身体的掌握权，另一个人替代了他，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嗯，刚刚才醒。”林肆的声音还是很疲惫，脑袋就像用针扎的一样疼，很难集中精力去思考问题，只能顺着自己的直觉讲述猜想。
    “这次清醒的时间会稍微长一点。”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缓解那些疼痛。
    “所以呢，是跟人贩子有关吗？你的女儿也被人贩子抓走了？”林肆边说边观察他的脸色，妞妞，爸爸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林肆内心把这个猜测否决了。
    他想起了自己在过山车上的经历，那种被抛的很高再重重落下的痛感，林肆突然联想到了什么？
    “你的女儿不是被人贩子拐走的，是被人贩子劫持的？”林肆的话终于让妞妞爸爸的脸色产生了变化，他的表情是怔怔的，好像在陷入一个可怕的梦境，但他的牙齿却在咔咔作响。
    “是的，你很聪明你猜对了，我的女儿是被人贩子劫持了。”
    “她死了。”
    “我一遍遍的看着那些监控录像，看着我离开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根本不敢相信那一切是真的，我把这些证据摆在所有人的面前，那些人都告诉我，她只是个孩子呀，她害怕是正常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所以孩子做出的那些事情都不需要负责任吗？他的孩子是孩子，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妞妞不是孩子吗！”
    妞妞爸爸不再压抑，歇斯底里的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
    “小熊叔叔，小熊叔叔你在吗？”妞妞站在小熊小摊前，自己是最爱蓝小熊叔叔这里玩的，可是今天却十分意外，小熊叔叔不在这里，有的只是一个牵着看起来慈眉善目男人的扎着羊角辫的女孩。
    “叔叔叔叔，我要的就是这一个，你帮我买它吧！”
    “好，叔叔帮你买，不过你也要答应叔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陪叔叔去过山车那里玩，叔叔胆子可小了，没有人陪的话是会害怕的。”
    “好啊，妈妈不帮我买，我自己跑掉了，幸亏遇见了叔叔，叔叔真是好人，帮我买玩具。”
    妞妞躲在小摊的后面听着这些描述，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刚刚的那个妈妈，她想出声提醒，可是爸爸告诉她要保护好自己。
    “唉，叔叔，你看这里还有一个人呢？”羊角辫小姑娘一眼就看见了躲在后面的妞妞，“我们一起去过山车那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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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羊角辫女孩拉着妞妞，蹦蹦跳跳的和这个不知名的陌生叔叔来到了过山车附近。
    “找到了，找到了，我的女儿找到了。”那个女人十分高兴，趁着陌生叔叔的不注意一把，把自己的女儿拉了回来，妞妞也十分机灵地想要跑向人群。
    可是就在这时
    一条纤细的腿挡在了她的路上，妞妞急急忙忙的赶路眼下不及，一脚绊倒了，她抬起头只是和那个羊角辫女孩的恶作剧得逞的眼神对视了，那个贩子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一把抱起摔倒的妞妞，当着围观人的面威胁道：“你们都给我让开，否则这个女孩的命你们就别要了。”
    “救命……救命……救命啊”妞妞绝望的抬头，围观的众人都挂着漠不关己的表情，“爸爸……爸爸……救我。”
    妞妞的眼前出现了蓝色的保安服，在此刻这蓝色的保安服就是希望。
    “你们快散开，求求你们了快散开呀！”
    围观的人终于带着悲怆的声音所打断人群渐渐散开，可是就在这时一到躲在喧嚣之后的女声开口说道：“他可是人贩子，别再让他们跑了，跑了的话就再也捉不到了。”
    这句话刺激了人贩子，他一把拎起妞妞，妞妞才不过七八岁，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这无疑于在拎一只鸡一样。
    他头顶的过山车呼啸着，身边的人群在围绕着，声讨声震耳欲聋，他知道自己完了，人贩子低头看着妞妞，“如果我玩了，我也要拉一个人跟我一起下地狱。”
    说完他一把把妞妞抛向天空，过山车呼啸着把不停挣扎的妞妞抛向高高的天空。
    痛
    很痛
    全身都痛
    妞妞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一句话，她重重的摔向地面，眼前的广播站上正挂着时钟，时针与分针正好抵在了12点。
    “爸爸……我的…生日惊喜……是什么？”
    “别睡，你别睡，生日惊喜马上就到了。”妞妞爸爸看着这眼前这具小小的身体，手足无措这些的身上全是她的血，他不知道那尸身体里竟然可以有这么多血，好像他全部都要流干了一样。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伴随着12点的钟声，广播站里的歌曲如期而至，甜美的女声响彻整个游乐园。
    “接下来请让我们欣赏第一首歌，妞妞爸爸为妞妞唱的生日快乐歌。”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dear my friend！妞妞，爸爸希望你能够一直开心成长。”
    “呀，妞妞爸爸好像唱错了呢，dear my friend是指我亲爱的朋友，但是没有关系，妞妞肯定也能明白爸爸对她的爱。”广播站里甜甜的女声说道。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嘲讽，妞妞爸爸满脸泪水，“妞妞，快醒一醒，爸爸给你的生日礼物到了，你不是想看生日惊喜的吗？妞妞快醒醒。”
    可是妞妞微薄的呼吸就像是云朵一样，一吹就被吹散了，身边只有慌忙的脚步声。
    “妞妞！”
    “所以你每天看着被过山车撞飞的尸体是人贩子的。”林肆听完整个故事，目光透过玻璃投在了远处的过山车上。
    “当然，凭什么我的女儿死了？这是被警察抓走坐几年的牢就放了出来，我要让他日日承受我女儿离去时的痛苦，可是我就算这样做了，女儿也不会收到我的生日礼物。”妞妞，爸爸一开始情绪激烈说着说着又陡然沉重起来，整个人都现在了，浓浓的悲伤里。
    “我也能明白我在摩天轮遇到的那被烧死的一家人，他们就是故事里的羊角辫女孩，爸爸和妈妈。”
    “当然是他们了。”
    “你们这些局外人怎么知道他们做过什么？如果不是这个羊角辫女孩，妞妞怎么会跟陌生人走？如果不是这个妈妈在人在后面鼓动，也许人贩子就把就把妞妞放下来了，如果这个爸爸多注意一点，羊角辫女孩也许就不会离开么妈妈。”
    “我一开始不相信，我一遍一遍的看监控，看到了那个羊角辫女孩伸出的那只腿，我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他们跟我说那只是一个孩子呀。”妞妞爸爸笑得有些残忍，“所以我把他们一家都烧死了。”
    “其实那件事情发生的非常简单和自然，游乐园为了补偿我和息事宁人把我调到了高薪的中央控制室，你们知道吗一个月仅仅是一个月，离我女儿离世才一个月，他们一家人就兴高采烈地到了游乐园玩，事情发生的就是那么巧合，那个座舱它坏了它着火了，我只是冷眼旁观没有加快摩天轮的速度而已，杀一家人是多么的简单，简单到我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妞妞爸爸整张脸都被怨苦所扭曲，他抱着怀里的玩偶。
    “可是从那天起，我发现我出不去了。”他平静的讲述着这个几乎要把他逼疯的现实，“一天两天三天，十天一百天，我不知道有多少天了。”
    【天呐，我泪目了我哭了，真的(╥ω╥`)】
    【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跟他做同样的选择】
    【天呐，这个妞妞爸爸也太惨了，好不容易给自己的女儿过次生日，自己的女儿还死了】
    【特别是他唱生日快乐歌，他肯定是跟着网上的歌学的，就算是唱错了，也是想给自己的女儿过一个难忘的生日而已】
    【我哭了，我真的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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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哭，我非常生气，就是那句她还是个孩子，她是个孩子，父母就不该教她如何辨别善恶，如何去承担责任的吗？】
    【还有还有那个妈妈，利用语言去煽动别人的范例，不分清楚状况开就一味表达自己的观点】
    【还有这个爸爸也有毛病，养育孩子不仅仅是妈妈的责任，照顾看护孩子也有爸爸的责任，他呢？出了问题只会骂妈妈，一点男子的担当都没有】
    【我希望这个妞妞爸爸得到一个解脱吧，希望我的崽崽能处理出一个好的结果】
    “整个游乐园都是以你为基础，比如旋转木马要拍照片，比如妞妞问过你打地鼠的时候，地鼠不会痛吗？更比如会自燃的摩天轮。”林肆看着外面五彩斑斓的游乐设施，内心有些悲凉。
    “对这件事是我渐渐才发现的，我一点都不留恋这里，我只是希望有一天女儿都回来，收到她的这份生日礼物，这座游乐园我也不会再管它了。”妞妞爸爸苦笑着，他一切愿望都是希望女儿过个好生日。
    “如果我说妞妞早就收到了这份生日礼物呢？”林肆回过头幽幽开口。
    第85章 逃出游乐场：你已顺利逃出游乐场！
    “妞妞，怎么可能知道我给她准备的惊喜？”妞妞爸爸已经听到过这句话很多遍了，一开始他还相信，后来发现只是一批又一批的人在骗他。
    “你看到外面的花了吗？”妞妞爸爸一脸的果真如此表情，似乎是被骗的太多一点信任都没有了。
    林肆眼前出现了那些冰蓝色的花朵，幽幽清香惑人心魄，“我看到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东西喂养的？是那些骗了我的……”
    “尸体。”林肆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威胁，只是挑着眉头等妞妞爸爸之前把结果答出来。
    “而且我还知道这座塔墙壁之后藏着人皮。”
    “你知道你还敢骗我？”
    “我话没有说完，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骗你？妞妞是真的收到过你的生日礼物呢？”林肆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发现04曾经做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则跟妞妞息息相关。
    “那你把证据拿出来，我才会相信。”
    时间回到保安亭
    04地上捡起破碎的纸张拼凑出有用的信息。
    “林哥，搞好了吗？我们赶紧走吧！”
    “可以了，屋子里应该没有什么东西了，我们走吧。”04最后离开顺手关了一下门，细碎的阳光透过门缝照在了墙上，他的目光只是随意的流转，没想到居然捕捉到了一条重要的隐藏线索。
    那张墙里藏着东西！
    “怎么了？有什么东西？”
    “这张墙里好像有一张纸。”04推开刚刚才掩住的门，门全部开的时候墙上是非常正常的。
    “季白，你把门虚掩一下，只露一条缝照在墙上，我还真想知道这个藏在后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04一打开这扇门，那张纸就消失不见了。
    这是在玩一个光线游戏，晚上到这里的时候这张纸根本就不会被发现，白天只要打开门这张纸的存在也是微乎其微的，我们虚掩着露一条光缝这张纸才会暴露出来。
    那缕光线直直的透在墙上，原本用腻子做好的墙上凭空出现了一张纸，腻子也变成了透明色，只不过这张纸还是隐藏在墙后的。
    “这个时候哥哥也不会怪我破坏东西了。”04说完拿起倒在地面上的板凳，狠狠的砸开那堵透明的墙，白色的墙灰四处飘飞，落在了地上板凳和04的衣服上。
    那张纸就这样被04用暴力拆卸的方法彻底从墙里抠出来。
    其实那张纸上就写了几句话，但它的主人也是整个故事的主人公。
    ………
    “我的女儿，妞妞她是真的收到了我的生日礼物。”爸爸手里拿着04从墙缝里得到的纸，满眼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对，他是真的收到了你的生日礼物，补全了你的遗憾。”林肆手里拿着爸爸准备给女儿的毛绒小玩偶，听起来有些搞笑的歌曲响彻整个广播站。
    “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保安亭。”
    “原来是在那里，自从我女儿死了以后，我就再也不想看到保安亭了，那里有太多关于她的回忆。而且怪不得趁她午睡练歌被听见了。”
    “谢谢你！”妞妞爸爸抬起头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他临时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幻散发出幽幽的蓝光，就像是楼下脆弱的冰蓝色花朵一样，他朝林肆鞠了一躬，身形彻底变成了冰蓝色的光点，逸散在整个广播站里。
    “轰隆隆———轰隆隆———”
    林肆脚下的广播站剧烈震动，四周的墙壁出现了一道一道的裂缝，露出了白生生的皮肤，那些裂缝逐渐扩张，已经逐渐能塞得下半个拳头。
    “靠，这怎么了？”季白整个人都随着墙体摇晃。
    “我的天，这楼要塌了赶紧走。”谢琴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慌乱的季白头上。
    “赶紧走。”林肆赫然是整个队伍的主心骨，一句话落下剩下两个撒腿就跑，此时此刻只有照顾好自己，才能不给队友添加其他的负担。
    可是突然
    林肆头在剧烈疼痛，眼前晃动的楼出现了重影，更奇怪的是眼前出现了许多陌生的场景。
    自己穿着古装，跪在地上，面前是熊熊燃烧的大火，大火里还有着翻涌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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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又穿着古代中世纪的衣服，走在战场上。
    可是无论变换什么场景，却有几点一直都没有改变，那就是凄厉的惨叫和悲怆的心情。
    眼前的场景变化了那么多次，可他们闪过的速度太快了，就像是融化的雪花一样根本就没有办法握住，最终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留在他眼前的只有一片漆黑和几经常出现的称呼——“林教授。”
    脑中传来的一波一波疼痛一波一波幻境，他那根本就没有办法再走下去，林肆喘着粗气满头冷汗蹲在了楼梯上，在剧烈的疼痛下，他脑中的那根线一下子就崩断了。
    “04，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林肆陷入了沉睡。
    04又掌握这具身体。
    “好的，哥哥你放心。”他的从兜里抽出身份卡，看着那些碎石从身旁砸落。
    “我们都跑出来了，林哥呢？”季白一直都没敢回头，一直以为林肆就跟在他的身后，可是等到他跑出来回头一看，身后却一个人也没有。
    广播站就在他的眼前被震倒了。
    烟尘四起他的面前传来轰隆隆的坍塌，那些破碎的墙壁砸到了许多冰蓝色的花朵，酸疼的气浪把花朵下的泥土给掀翻了，靡丽之下藏着血腥，冰蓝色花朵下藏着尸体，广播站都外墙全部被剥离，露出白花花的人皮，空气中什么味道都没有，但谢琴和季白就是想阵阵作呕，胃里翻腾着酸水。
    “林哥呢？我林哥呢？我林哥难道没出来吗？”季白有些不敢看，害怕所有的烟尘都尘埃落定以后，在他面前只有林哥的尸体。
    几分钟后尘埃落定
    季白害怕地抬起头，看到面前的场景后松了一口气。
    04个人站在一堆废墟之上，懒懒的抬起双眼，手里还拿着妞妞爸爸的身份卡。
    “林哥，你吓死我了。”
    “可不是这么好的队友，可难找了。”谢琴这样说着，但眼里还是流露出了关怀。
    “我没事，幸亏我拿到了这张身份卡，这座广播站把我认成主人了。”04捡起掉在地上的喇叭，这个喇叭只要开启了全游乐园都能听见说话的音。
    嗞嗞嗞————
    嗞嗞嗞————
    那种很像接触不良的电流响彻在天空之中，机械的系统提示音也响起了：“嗞…嗞…因系统出现不知名故障，竞技场副本急待修复，各位玩家，该副本将于半个小时后开启撤退通道，同时奖励将再退出后发放到各位的账户上，各位玩家背包商城功能恢复正常，道具可以使用，对此次造成的影响系统深表歉意，请各位玩家好好等待通道开启。”
    系统的音十分机械，对于那些藏在黑暗处的玩家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现在积分系统还在运行，只要其他玩家消灭的人越多，那自己的排名也会越来越高的。
    “现在还有半个小时，是等还是躲？”谢琴看了看三个人的状况，随口提了个建议。
    “我不清楚啊，我主要是跟着林哥，林哥你怎么考虑的？”
    04站在阳光之下，手里翻动着妞妞爸爸的身份卡，唇边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可是眼中涌动着想做恶作剧般的欢喜，“你说这张身份卡还没有没有用？还能不能□□控制系统一次？”
    “而且季白你有没有看到这个排行榜上的一个很熟悉的名字？”
    “林哥，你是说李同吗？”
    “对，我想这个李同就是之前的那个人吧，那我必须要去见他一面。”
    04唇边邪气四溢，他不知道自己的这抹笑已成为分别两人的了标志性动作。
    “所以搞场大的来不来？”
    ………
    04走在那两个人的前面，忽略身后两人的嘀嘀咕咕，手里转着身份卡，面对中央控制室前的两个钢铁保安，一点儿都不怕之前的事情发生底气很足。
    “哦，原来李同干个这事儿啊！”
    “就是啊，你说这李同干哪算人事吗？”
    “他就是来骗骗你们那些才刚进入游戏的新人，还有个没有升入上城的玩家罢了。知道吗？他们在上城的名真臭，几乎所有玩家都看不起他们，我早就想找个机会治治他了。”
    “别说了，我当时都以为林哥要完蛋了，后来哪知道他出来了？也是系统检查的时候发现了吧？就把林哥放出来了。”
    “可能，那这个林肆也是真的厉害。”
    “不聊了，我们到中央控制室了，林哥搞场大的那绝对有的看了。”
    04手里拿着身份卡，门前的激光一扫大门就打开了，而站在旁边的两个钢铁保安还是那样呆呆愣愣的。
    中央控制室是游乐园所有设施的总闸，包括游乐园的监控，摩天轮的速度，过山车的开启与暂停，04眼前的控制是极具科技感。
    控制室里没有一个人全都是自动化的，最中央处挂着一块高显的屏幕，里面是所有监控画面，所有游乐设施都闪着红色与蓝色的光，都在井然有序的工作。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那些监控画面，好像在寻找着一群人，直到他看见一块很小的角落时，“我找到你了，我当老鼠已经够了，猫捉耗子，这场游戏该换一换角色。”
    “林哥，你找到李同了。”
    “你看在这儿呢。”
    04手指的那块画面里，李同拽着一个已经昏迷过去的男人把他丢进了旋转木马里，之后的事情就非常简单只要旋转木马的任务时间一到，这个男人连尸体都不会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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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那个积分系统还在正常运行，如果我是说如果游乐园的设施全部都坏了呢？这一定很有意思。”04刚刚说完，一把抓住空无一人的座椅狠狠的砸向正常运行的中央控制台。
    他好像是把所有积压的怨气，所有无法说出口的烦杂情绪，以及那些杂乱的记忆，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过往，曾经不值得一提的童年全部都发泄在了中央控制台上，他狠狠地狠狠地砸碎这一切，像一只有意识的提线木偶一样想把控制自己的引线全部撕碎。
    “我从刚进来的时候就想这么干了。”
    04眼前的中央控制台失去了控制，那寓意着正常运行的□□，绿灯全部变成了红灯，耳畔也响起嘟嘟嘟的蜂鸣，就连大屏幕也像那种失去信号已经陈旧了的黑白电视一样。
    “嘟嘟，出现错误，游乐园中央控制系统出现错误，停止运行，停止运行。”
    外面叮叮作响了游乐设施，一下子就停住了，那个昏迷的男人，身边的旋转木马也停住了，可是没过两秒这些游乐设施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控制，又重新启动了。
    而与此同时，这个昏迷男人的积分居然在逐步上升，他昏迷着做完了整个任务并且活了下来。
    “中央控制系统坏了，不需要完成这些任务，那些积分可以白拿。”谢琴目瞪口呆的看着整个过程，自己拼了命去获得的那些积分和这个昏迷着拿到积分的男人一比，显得有些可笑，除了那个会升到半空中自动着火的摩天轮座舱，“所以这些藏在背后的人也可以出来了。”
    “林肆，所有的人都可以到积分前20名，真的想看一看系统最后要怎么排名？”
    04笑了一下，“其实我更想看见的是，这么大的运算量，系统要怎么去处理呢？我不介意让它多承担一些工作。”
    反正这系统对我的恶意已经快要化成实体了。04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内心默默想道。
    “万一我时间不够把李同解决，只要他的积分停在这个数字，其他人的积分迅速飙升，我也可以让他出来打水一场空。”
    “这场大的玩的我很开心。”04坐在椅子上，看着李同的行走轨迹，他快就来到这边了，我很快就能把欺负哥哥的人解决了。
    “哥哥，别担心，谁都欺负不了你。”04摸着自己的心口，晃了晃头忽略了那若有若无的刺痛。
    【吓死我了，差点吓死我了，知道一点开直播间，就看见崽崽在咱中央控制室吗？】
    【有没有不觉得李同这个名字很熟悉，我好像在哪听过？】
    【默默举个爪，我好像记得在那，已经是老粉了，第一个副本的时候，是不是这个叫李同一直跟他不对付，最后把崽崽留在了结束后的第一个副本里】
    【我记得我记得这件事，我当时都要气死了】
    【我什么都不说，我只想说系统估计要被气死了，崽崽砸过这些不知道它要花多大精力来维护呢？】
    【管他呢，是系统先不做人的，哦，不对，系统它就不是人(▼皿▼#)】
    【你看看，每次给崽崽安排的副本都是什么样儿的？这基本上已经过了三场老人，跟我们崽崽只过了第一场的一起，这就离谱，系统他娘就不做人ヽ(‘⌒メ)ノ】
    【不行，我要去星网底下投诉】
    【+1】
    【+1】
    …………
    “李哥呀，这游戏不对劲啊，时间还剩这么多。”
    “唉，哪知道呢，这段时间系统三天两头的出毛病，算了你看我们的排名也不错，前20名肯定稳了。”
    “还是李哥牛啊，知道钻系统的空子，近几次竞技场这分数不就高了吗？”
    “唉，还是不要用太多，可以进再场副本，再进一场竞技场，这样平均一下啊，系统发现的可能性也小。”
    “李……哥……”
    “怎么了，说话别结结巴巴的。”
    李同一开始的好心情全被他打乱了，这个说话的小结巴是朋友的弟弟，特意托关系来照顾的，胆子贼小还那么怂，叫他托个人往游戏设施里丢都不敢，看自己做事还在旁边摇头表示不认同，还去记那些必然被淘汰的玩家的名字，说什么至少记一下名字，心里也会安心，好处倒是都享受了，下一次绝对不带他了，李同心里默默想着。
    “怎么了？快说！”
    “李……李……哥，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刚才的那个？这个人他没死啊。”
    李同抬起头，眼前的大屏幕上滚动着排名，一串灰色的名单中他咋着一个闪着绿光的名字，名字正好是他打晕之后丢进旋转木马里的，而此时本应该灰掉的名字不仅没有毁掉排名，还继续向上窜了窜，后面跟着的积分也产生变化。
    “这……这……这不对劲，不可能的呀，我做了那么多次，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李同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自己也懵掉了，说话结结巴巴的。
    “咳咳咳，你们你们好啊！”
    “别玩了，赶紧给林肆，人家还有正经事要说呢。”
    “再玩一下嘛。”
    李同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抬头望了望四周，而自己正处在摩天轮附近，眼前被小树林虚掩着，有一个房间，门口好像站着两个人，门里亮着灯光。
    “这后面是什么？我好像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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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坐在椅子上，一脸无语地看着谢琴和季白，他们俩正在争从广播站那里带回来的喇叭。
    “两位，玩好了吗？我把事忙完，你们再玩。”04打了个哈欠，精神看上去并不是很好，忙了这么长时间，精神都处于紧绷状态，自然而然有些累了，他也想尽早结束这些事情。
    “好了，我们玩好了。”
    “各位游戏玩家，我也是一名玩家，由于中央控制室发生了错误，我意外的发现，现在赚取积分的游乐设施都没有危险了，换句话说你只要进去玩够时间积分会自动发放，所以各位躲藏的玩家可以出来了，希望各位多多赚取积分，也能玩的开心。要注意一件事情，摩天轮的一个座舱会自动着火。”04把话说完推开了控制室的大门，他一直有把注意放在监控上，李同那伙人正偷偷摸摸的向这边靠近。
    “既然来了，那我就去迎接一下。”可04把提拉米苏召出来，凝结成一把黑色的唐刀。
    “谁有拿着刀去迎接别人的，这李同啊，招惹了个硬骨头哦。”谢琴歪在大门处像是在看热闹一样，可手微微动了动。
    “林肆你没有死！排名上居然真的是你。”
    “算我命大，林肆没死，所以你完了。”
    “我第一次看到会那么说大话的人。”
    “大不大话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李同使了个眼色，让旁边的两个人去抓季白和谢芹。
    “没事，你不用管我俩，正好我有点仇要跟他们组织去找一找。”
    04点了点头，一把唐刀出鞘，后脚蹬地凌空劈下。
    李同也毫不示弱，抽出自己的刀，格挡在身前。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相接的音，叮当当的很意外的有些好听，他们两人打着打着变成了互搏，两把刀都被击飞到遥远的沙地里。
    “你的时间不够了，林肆！”
    大屏幕上显示着还剩五分钟，04的时间确实不多了，“不够了吗？我觉得还够呢！”
    04身体一折，整个人就滑出了他的桎梏，脚步灵活，转瞬间就到了李同身后，狠狠一道肘击击在了他的背上，李同终于承受不住整个人跌在了地上，口鼻不停的向外流着鲜血。
    而季白那边，谢琴居然举着一口锅，咣当咣当的砸向那俩人的脑袋，那两个人也是立刻就晕了，“哼，你打听打听，老娘的资历不知道比你老了多少。”
    04抹了抹嘴角的鲜血，一只脚牢牢的压住不停挣扎的李同，“你不是说时间不够的嘛？”
    一只脚狠狠砸向李同的后心，一瞬间李同失去了挣扎软在地上，他拽着李同的衣领，拖着他一步一步的来到了摩天轮。
    “你……想……做什么？”
    “来尝试一下游乐园带给你的绝望感吧。”04说完一把李同塞进摩天轮的座舱，从外面死死扣住。
    运行到半空中，只能听到凄厉的惨叫和阵阵的烤肉味，“终于一切都解决了。”
    就在这时，最后的五分钟倒计时彻底结束。
    “叮咚！”
    “各位玩家请注意，您已顺利通过游乐园竞技场。”
    第86章 上城区
    “出来了，出来了，不知道这一次的竞技场能活下来多少人。”大厅里的几道闸门依次打开，微弱的光芒渐渐亮起。
    量子塔十楼不少人都挤在一起，有的在挤挤嚷嚷的等待自己的伙伴，或者是想要挑选有潜力新人的组织都呆在这儿。他们已经守了很长时间，但一点都不敢松懈，现在游戏难度越来越大，有潜力的新人也越来越难找。
    “哪知道？现在竞技场混了那么多投机取巧的人进去，稍微有点潜力的都被逼得不敢冒头。”
    “唉，什么时候系统能修复一下？”
    “我倒是挑中了一个苗子，七夜谈的可别跟我抢。”
    “估计就是我想的那个人吧，我金沙的也毫不服输，抢不抢得到？看个人本领了。”
    此时微弱的灯光已变得像火炬一般亮眼，光后也开始出现喧嚣的人声，大厅里响起了机械报道声，“竞技场逃出游乐园已完成，幸存人数53人，前53人积分相同无法判断出前20名，系统结算后奖励将会发放到各位面板。”
    “53人！这么多！”
    “这发生了什么？这53个人的积分还一样！”
    这几道闸门后开始出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过两分钟就接踵而至，这个大厅转眼就忙碌了起来。
    林肆的头还有着余痛，脚下走路都有些不稳，他扶着墙边歇了两分钟才渐渐缓过来。
    游乐园关闭的那一刻，04就把身体的掌握权交给了林肆，04打了个哈欠乖乖缩回心底休息了，林肆经过那么长时间的修整，终于渐渐恢复过来。
    他握起了手中的纸片，用垂下的眸子扫了扫那上面写了个地址，那是系统给刚进入上城的人分派的房间，这个房间属于自动扣除积分，但扣除光了会有什么惩罚，系统并没有说明。
    “您好，请问您是林肆吗？”甜美的女声从他身边响起，他抬起头眼前是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女子，年龄顶多二十四五岁，手里拿了一沓纸，看起来和街上分发传单的员工有点像。
    “我是。”
    林肆听到那个女子倒出了一口气，他有些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童背在背后的手疯狂的打着手势，想让一起来出任务的小姐妹过来，这个人好帅啊！声音还这么好听，小姐妹，快过来呀，我们一定要把他拉进七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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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打扰你一点点时间吗？我是七夜谈组织的招募人员，您在下城的表现非常优秀，七夜谈组织诚邀您的加入，希望您能务必考虑一下。”苏童面上还是很淡定的，可是内心不知道欢喜雀跃成了什么样子？
    “对不起，我要回去休息，暂时不考虑这些事情。”林肆脑袋还是有些发晕，唇色有些发白，呼吸有些急促，急需休息来调整一下状态，他拧着眉头十分无情的拒绝。
    “你务必考虑一下，我们组织待遇真的是非常好，而且老大非常风趣幽默，不像隔壁的金沙组织老大天天不说话，而且我们组织即将成立三个月的积分榜排名第一……”
    林肆即使整个人很难受，处理事情还是很风度翩翩的，“对不起，我真的不需要。”
    “我们组织真的……”
    “苏童，别争取了，他对你们组织没兴趣，他肯定要来我们金沙了。”另一个女子留着短发，看着有些英姿飒爽，她靠在墙边，手里拉着挂在墙边的幕布，那块布是深绿色的，后面不知挡着哪些风景。
    “滚！”苏童恼羞成怒。
    “呀呀呀，恼羞成怒了，我来。”
    林肆处在争吵的中心，只想尽快离开，本就不大清醒的脑袋被这吵闹声搞得更加混沌了，眉头拧的也更深。
    唰————
    阳光从拉开的幕布后透入大厅，那些明亮的光让林肆自觉的伸出手臂挡在眼前。
    “先生您好，您看到了吗？这就是上城，一块弱肉强食的土地。”
    林肆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到了，他想不到充斥着暴力肮脏的下城之上，有着这样一块土地，林肆不知怎么的，恍惚间居然觉得这样的地方他是在一个模型里见过的。
    不过那个模型还未实施，只是用全息电脑所呈现。
    林肆所站的地方就是串联及上城与下城在的量子塔。上城比下城小一些，它漂浮在半空中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房屋高低起落中间夹杂着黑色的路，不少人都走在路上，恍惚间能让人忘记这是一个与生死相关的游戏休息地。
    “这就是上城吗？”丁双说看到自己的语言吸引了这个人的兴趣，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是的，先生这就是上城，上城被分为三大城区，您面前的这块是由金沙组织所控制的，左边的这块则是由七夜谈组织掌握的，而您右边的这一块则是无主之地，各个小组织并立藏着很多危险，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刚刚那位说七夜谈快要蝉联三个月的榜首，现在我可以告诉您金沙组织积分马上要超过七夜谈，让您这么会权衡利弊的玩家，想必自己也能明白去哪个组织吧？”
    她话还没有说完，林肆眼神就被一辆车所吸引了，那辆车长的很像是又来拉犯人的囚车，原本正常走在路上的人看到这辆车都惊恐的向后退，似乎是很害怕它。
    与此同时，这辆车大白天开着灯照射在所有路人的身上，知道其中一个路人身上闪起红点，这辆车非常快的伸出钢铁手臂，把这个身上闪着红点的人拉进车里，两分钟后这辆车开到了上城边缘，把这个抓到的人向下一倒丢回了下城。
    “这是什么车？”林肆总觉得这个车处处散发着怪异的地方，冥冥之中认为这辆车不该干这些事情。
    “哦，您说的是这个呀，这是用来清理那些上城没有积分的人，这种人不进副本备系统采取了强制措施。”
    “这丢下去会怎么样？”
    “哪里知道呢？从来都没有试过，也许是运气好摔断了腿摔断了胳膊，到下城找两个副本随便一过又回来了，也许运气不好就摔死了呢。”丁双耸了耸肩，自己本身就自身难保了，哪有什么精力去关心别人。
    “真的先生，你加入组织可以领取保底积分，只要在组织里过一个副本基本上能撑很长时间呢”
    林肆眼前震撼让他疑惑的场景中抽离出来，整了整衣服不知怎么的？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暂时真的没有这些想法”
    “唉，那好吧，您可以把系统给你的居住地卡片给我，我可以告诉你方位，希望你可以住在两大组织控制的城区，你可以回去再考虑考虑。”
    林肆正好也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把塞在口袋里的卡片拿出来，卡片是白底的，文字却是五彩斑斓的还有些歪七扭八，设计的十分抽象。
    西柚路比方城区96号
    “这里在南边，就是没有大组织控制的那一块，希望先生能有个好运气吧。”
    “谢谢！”林肆表示感谢，迈着两条长腿向外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丁双才收回眼神。
    “怎么样，你们不也吃瘪了吗？”苏童有些幸灾乐祸。
    “滚！”
    “对了对了，这人住在哪儿啊？”
    “西柚路比方城区96号”丁双懒懒地回答
    “西柚路……比方城区……96号！”苏童重复了一遍，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比方城区！算了吧？我只能求他自求多福了。”
    “出什么事了？”
    “比方城区有个组织新老继承人正在换届，可不太平了，新人进去就怕是难回来了？”
    第87章 花盆砸人最为致命
    量子塔十楼
    主系统站在最高层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眼中划过几道冰蓝色的数据线，他伸出指节分明的手指，好像这样就能掌握一切，他的脸上覆盖着面具，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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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12538怂怂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站在主系统身边，几条和章鱼似的触手都团成了一团，透明质的脑袋闪着五光十色，还有些皱巴巴的，看起来有点像害怕大人的小孩。
    从刚才的事情发生以后，NO.12583就被任命为主系统清醒时的贴身助理。
    “系统大人，您在看什么？您才刚刚醒来，您需不需要休息？”它的声音一抖一抖的，犹如上班摸鱼被老板看到胆怯的小员工。
    主系统没有回答，他的性格好像十分高冷，莫名其妙的让NO.12538想起了自己追的那个主播————林肆，可林肆是自然而然流露的，而主系统却莫名有一种东施效颦之感。
    “唉～～”想起自己没有看完的直播叹了一口气。
    “你在叹什么？我很可怕吗？”主系统侧头问道。
    “没有没有，您一点都不可怕。”他昧着良心回答道，颤巍巍的抬起自己透明的脑袋。
    主系统没有说话，只是好像看透了一切，用审势的目光盯着它。
    “滴滴——，竞技场副本逃出游乐园产生不知名错误，建议尽快修复。”
    “滴滴——，竞技场副本逃出游乐园产生不知名错误，建议尽快修复。”
    ……
    这些报警声连着响了好几遍，其他系统忙的手忙脚乱，NO.12538有些庆幸自己变了岗位，要不然再出系统的手下修复副本可是个大工程。
    这些已经出现问题了的副本，在主系统沉睡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被是值班的系统随手拉到待修复区，等到积攒到了一定程度再进行集体修复，这是一种偷懒的方式。可是现在的这个游乐场副本就是在主系统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问题，谁也不敢摸鱼。
    “自从我沉睡以后，副本是不是经常出问题？”主系统统筹全局，这样小小的杂事没有资格让他亲自动手的。
    “还好吧，主要金沙和七日谈是没事就来攻击系统，总会造成一两个副本产生问题，这些问题还是很好修复的。”NO.12538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给主系统介绍情况。
    “这段时间出现问题的比较多，需要修复的也多了。”
    主系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情况。
    “星网热搜，他们把话题都刷到星网上搜上去了。”也不知道哪个系统大图放在了大屏幕上，那是上面清清楚楚的写明着：系统不做人！给游戏玩家穿小鞋！
    点开以后，里面是清清楚楚的各条消息，都是关于林肆的。尤其可怕的是，后边的几张对比图，进入副本的频率和难度其他人对比。
    “话题热度越来越高了！”
    “他们不止举了林肆的例子，还有其他粉丝很多的。”
    【这事闹的刚刚好，我们金沙组织的粉丝也想说，之前还给这些玩家成长空间，现在副本难度就逼着人往绝路上走。】
    【还有我还有那个竞技场，我好不容易追个新人，上来就被其他老玩家给搞弄死了，我真情实感都打了水漂啊！】
    【别说了，我看这么长时间的直播，自从那一次改革过后这系统就不做人了，把玩家当做机器来压榨。】
    【狗系统！毁我青春！】
    这条热搜在星网越刷越高，引起关注也越来越大，如果不出手的话，事态就很难控制了。
    “不要在修复这个副本了，把这个叫林肆经历的所有副本转到我的工作处，我来亲自修复。”主系统当机立断的给这些忙的摸不着头脑的分系统下达命令。“还有这条热搜，我亲自来搞。”
    “三个月一轮赛季，下一赛季即将到了，你们主要搞好下一个赛季的事情。”
    主系统把话说完，独自走入那个许久没有人的工作处，幽暗的蓝光又从它的眼中划过，它正常的步伐一停当时受到了一点束缚，可再次睁眼时那么蓝光已经消失，脚下的步伐也恢复了正常。它的心里默默想到：
    想造反了，是吗？
    一群虚………
    他把话吞了下去，那点幽暗的蓝光寒暄在他的手臂上，怎么都不肯离去。
    ………
    “林教授，您的理论真的对我们到了很大的作用。”
    “你们是第一个想把理论化为实践，我也很希望在有生之年，我能看到那些理论成功变为现实。”
    林肆眼前是一个独立模型，它发着幽幽的蓝光虽然触碰不到却十分震撼人心。那是一个两层建筑，中间有一座高塔串联起来，那些虚构的小人井井有条的生活着。
    “林教授您看这是我们的休息点，看到这辆运行的车了吗？它是专门用来判断是否使用了修改器。”林肆抬起头，那个人背着阳光虽然穿着一身西装，掩饰不住它身上蓬勃的少年气。
    “真的太感谢您了，你这样的人愿意亲自来指导我相信它会更加完善的，而且我希望亲自给您开辟一片小小的地方，您可以在里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个人肢体动作都说着兴奋。
    “就不用了，我的理论化为现实，我很高兴。”
    “而且没有觉得我是在不务正业，还给我的鼓励帮助。”
    林肆唇边扬起一抹笑，“当初我觉得你的志向并不在我这里，你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并努力出这样的结果，作为你曾经的老师也很欣慰。”林肆心里是实打实的为他高兴。
    “如果想感谢我的话，我把那块地方做成一个小小的私人书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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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拿起椅背上的围巾，宛若翩翩公子冲那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林肆躺在床上睡得很香，可是窗外突如其来的争吵声，让他的眉毛皱了皱，一场好梦就这么被人打扰了。
    “cnm，wcnmd，你想干什么？想造反是不是？”
    “我就造反了，下一个赛季马上就到了，你看看把队伍带成什么样了？”
    “可以啊，从来没看出你有这样的野心，身后也带了不少人，还逼逼赖赖什么，ntmd直接上吧！”
    林肆迷迷蒙蒙地睁开双眼，脸上写满了烦躁，随着游戏的深入04和林肆表现出越来越多的相似之处，尤其是林肆刚睡醒或者这身体劳累的时候，林肆就成了04。
    “烦死了。”
    “cnm，ntm。”
    楼下的辱骂声连绵不绝，林肆想继续睡都睡不着了。
    “烦死了！到底在干什么？”林肆眉头裹着烦躁，摇了摇头推开了紧闭的窗户。
    “你们在干什么！”
    “哐当————”
    花盆碎裂的声音响起。
    “老大！”
    “老大晕过去了！”
    “完了，我们输了。”
    林肆那个花盆正好砸到了其中一个首领头上，直接一下子就把人砸晕了，组织里的所有人齐齐抬头，注视着异常烦躁的林肆。
    “林肆！你怎么会住在这儿！”
    “段段？！”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虽然没有评论
    但爱你们哟！
    第88章 林教授是真的！
    段段陷在柔软的沙发中，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很乖巧，她身边的组织新首领，也是她的男朋友，有着同样乖巧的坐姿。两个人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吭，原本以为要动刀流血的事情，被林肆一花盆就解决了，他看着落下的花盆丝毫没有惊恐，还一脸淡定的叫他们声音小一点。
    “段段，你是认识是个狠人啊。”
    “小声点，我叫你别到这里来打，好嘛死活不肯听。这下好了吧？招惹到大佬了。”
    “大佬？他就是你之前河神祭你遇到的那个？”
    “你们要喝水吗？”林肆才刚刚来这个房间，翻来覆去终于找到一个水壶，他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询问着这两个坐姿僵硬被邀请过来的人。
    “可以，随便什么都行。”段段回答道，等到林肆转回头，她抬起手臂撞了一下男朋友柔软的小腹。
    “等一下他来问话的时候，你给我好好的说。”
    “段段你不爱我了，你搞得他像你的男朋友一样。”
    “你想什么呢？”
    “所以段段还是最爱我的呀？”
    “不，我男朋友如果长他这样，你我看都看不上眼。”
    “你居然……”
    两个人你扭扭我我扭扭你，空气中都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
    “你们在下面干什么呢？”林肆拿着两个透明玻璃杯，手里举着一壶开水，虽然条件很简陋可行为举止处处都写着讲究，他给面前的两人倒了两杯热水，坐在了沙发上。
    段段一下子结束了打闹，整个人坐的规规矩矩，看起来有些拘谨。
    “放松，不用拘束，这又不是在副本里。”林肆宽慰着恍惚间觉的自己似乎也是这样宽慰过一个人，那个人有着同样拘束的坐姿，不过周围的环境好像是在一个办公室里，自己的桌子上堆满了文献资料。
    “我们是因为间断组织原首领不信守承诺，才奋起反抗的。”江鸥你自己的女朋友解释着。
    “对对，迫不得已才奋起反抗的。”段段在旁边小声附和。
    “那他骗了你什么？至少让我知道我这一盆花没有砸错了吧。”林肆喝了一口水，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我也想让两人都放松了。
    “原本他们骗我们进来的时候，会给我们分发组织保底积分，后来他不停的克扣克扣，这个月根本就没有发，而且新赛季马上就要到了，为了爬排名他根本就不给我们休息时间，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命，只是想让我们给他赚钱。”江鸥义愤填膺，整个人就像一只被点燃的爆竹，把这些困扰了他很久的事，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那听你这么说来，这盆花没有砸错人。”林肆把目光投向自己捡回来的那个花盆，花盆里的泥土剩下一半了，之前干枯的植物不知落到了哪里，花盆的边角还留着些血迹。
    “那这个花盆也算是英勇就义。”
    “对了，你们提到的组织保底积分是什么？那个新赛季我已经听到很多人提到这个词了。”林肆敏锐的捕捉到陌生的字眼，自己作为上城的一个新人很多东西都是一头雾水。
    “叮咚——，组织保底积分是指由一定人员形成的组织，这些人员通过完成组队任务和团队任务获取积分以后，这个组织里的全部人员将享受一定的优待。请谨慎考虑加入何种组织。”
    叮咚一声，林肆的系统面板自动弹出，为他解答了疑惑，同时系统面板也产生了一点改变，里面的功能添加了很多，例如系统商城升级，背包空间变大，增加了直播开启关闭功能，还特别增加了自动解答功能。
    “叮咚————，新赛季是指前三个月将已经失败淘汰的人员踢出系统并进行积分总结，系统将重新升级且各个组织的排名也会发生变化，并且总结直播平台所积累的粉丝量，将粉丝量转化为影响力和积分分发到各位的账户上，希望能在新赛季遇见新的你新的系统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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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继续解答了问题之后就一片沉寂。
    “总结下来就是系统要产生巨大的改变。”
    “对对对，你是不知道啊，这个系统一改变，这难度就蹭蹭蹭的往上涨，bug还多，不过那个七夜谈和金沙最喜欢趁着这个时候来搞事了。”江鸥想起自己上一个赛季惨痛经历真的是欲哭无泪，自己就像一颗懵懂的小幼苗被凄厉的寒风刮得凄凄惨惨，差点就没能活下来。
    “不过呀，如果能成为这两个组织的人员，那可真是太好了，唉，不过门槛太高了。”段段望了望窗外的那个城区满脸向往。
    “对啊，至少这两个组织从来都不坑人。”江鸥端着手里的那杯水，叹了口气整个人都很失落。
    林肆放下杯子，揉了揉有些长的头发淡淡的说道：
    “我拒绝了。”
    ……………
    林肆走在路上，与混乱的街道格格不入，街边有很多人在叫卖着也有很多人在醉生梦死，拐弯处一个男孩跌倒在地，身后的奶奶着急的走过来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
    林肆是在寻找一个地方，一个印证并不是自己的精神病加重了，而是林教授这个身份是真实存在的证据。
    他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就像是水一样平淡，从小长到大工作了几年以后因为人格分裂进入了医院，而进入这场游戏后林肆以为自己的精神病加重了，由人格分裂到了幻想症的地步，幻想着自己是一个教授教了很多学生。
    可刚刚的那场梦就告诉他，林教授，这个身份不是虚假的，他与这个游戏息息相关。
    林肆需要一个证据！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私人书馆？外表是很平淡的，里面有着很多书大多数是和物理学相关的，对着门的地方有一个躺椅，时不时会有人躺在上面晒太阳。”林肆梦里并没有这个私人书馆的确切模样，但是他总觉得这个书馆就是想象的这样。
    “好像有，让我想想我好像在哪见过的？”
    “是不是在糖橙街？”
    “对，就在那！哎，段段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拉着你逛街的时候，遇到过了呀，附近的人说这个私人书馆里是没有人的，门从来就没有开过，他们都以为这书馆什么都没有，只是个摆设。”段段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她觉得这个书馆应该是有主人的，这个主人会和林肆非常相似。
    “糖橙街是吧？我要去一趟。”
    林肆我脚下正是这条街道，这条街道不是很脏乱，但地上乱七八糟的花坛预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不小的争斗，街上的人都若无其事也许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他的头上是忽明忽暗的路灯，糖橙街是这块区域的边缘，林肆再往前走个100米就是一片碎砖碎瓦地。
    “尼玛，天天的大半夜装修，搞得我都睡不着。”
    “别说了，住在这边不就这样么。”
    “应该下个赛季装修就要推到我们这边了吧？”
    “应该吧，现在正卡在书馆的边缘，这些房子要被推掉了，我又要去找新房子了，我现在新房子房价那么贵，我的积分可遭不住哦。”
    “唉，别说了啊，真的是愁死我了！”
    两个年纪并不年轻的女子站在街边，她们满脸忧愁的看着已经被推倒的房子正为自己的未来发着愁。
    “请问一下，那个私人书馆是不是就在前面？”林肆已经找了一圈了。
    “对，就在那。”其中那个女子指了指前方50的位置。
    “哦，好的谢谢了。”林肆道。了一声谢
    “你运气挺好的呀，这再过半个月，这个房子就要被推掉了，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书，要有书的话可就可惜咯。”那两个女子感慨了一两句又兴致勃勃地聊到了一起。
    林肆越往前走觉得前方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一片砖瓦，书馆的前面应该有一个咖啡馆，咖啡馆里有特别好吃的提拉米苏，他们的店里还养着一只猫，一只长毛狸花猫。
    自己喜欢在冬日午后，一杯咖啡一本书一份提拉米苏，坐在椅子上平平淡淡的度过一下午。
    林肆来到了私人书馆。
    这里已经落满了灰尘，玻璃后的景色也被这些灰尘所掩盖根本就看不清楚。里边是很寂静的，寂静的有些孤独。林肆觉得这个书馆里该很寂静，但并不应该孤独，应该能让人感受到心灵的平静。
    书馆因为很久没有人居住过，已经有些破败了，门框上的塑料花已经败色，邮箱也已经被厚厚的锈迹所掩盖，里面空无一物一封信也没有，这个书馆的门口门可罗雀。
    林肆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将玻璃上的灰烬擦拭干净，似乎这样就能回到自己从没有经历过的那段过往，这段平静而悠长的过往。
    他透过擦拭干净的玻璃，看清楚了里面的摆设，真的就如他所预料的，那里边有一把躺椅，躺椅上有个枕头似乎还带着主人的余温，里面也摆满了书，林肆觉得躺椅上应该有一个人，看书看累了时会抬起头，透过这扇窗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
    林肆退后了几步，彻底明白前意识到了一件事。
    林教授根本就不是一场梦，他是林肆真实存在过的过往！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想看长毛狸花猫的话，我的微博上有图片，向全世界安利我的猫咪(?▽｀)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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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新的副本——海龟汤
    风微微吹动着林肆的白衬衫，他的眼神有些晦涩看不清楚情绪，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林肆看向夕阳耳边传来了一声声的狗吠，鼻尖更有紫藤萝花的清香，这一切的一切都构成了平静生活的画卷。
    除了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在游戏中。
    “哈～～哥哥，你这是到了哪呀？”04才刚刚睡醒打了个哈欠，迷迷蒙蒙的看着这陌生的街道。
    林肆放出了最后在河神祭里收到的一个小道具————小木偶。
    物品名称：小木偶
    等级：B级
    作用：只要把血滴在上面，把小木偶放在任何一个地方本人就可以通过这个小木偶来看世界，呆着不动的话续航时间在24小时，如果驱使它行动改变地点，续航时间只有短短八小时，希望主人能谨慎使用。
    林肆在还没有出门的时候，终于收到了河神祭和竞技场的结算报告，竞技场系统主动认栽，给每个参与的玩家分发了补贴积分，河神祭，除了收到本应该有的积分，还收到了附加道具小木偶。
    他开发出了一个新的用途，这个小木偶可以暂时当做04身体。
    04也明白他的想法，什么的话都没有说主动钻进了那里。
    “你也没有那段记忆，我们俩的这里全部都是有问题的。”林肆敲了敲脑袋，把小木偶放到了肩膀上。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记忆是被改过的，是全部还是部分？如果是全部的话，那我的存在又怎么去解释？如果是部分他为什么偏偏改了后面呢？”04一头的雾水，摸了摸自己的木头手臂，那手下的触感是真实存在着的，没有办法骗自己是假的。
    “我不清楚，我只有昨天晚上做的梦才和这个系统有了关系，但我根本就不是这个系统的制作者，我不是它的直接联系人，如果是这个系统出了bug改变的不应该是我。”林肆越来越能感到这个系统给他的恶意，这些恶意毫无缘由。
    “还有一件事，为什么我每次记忆都是过了副本以后才获得的，而且我通过了这些副本后来都变成了出现不知名损坏，暂时关闭。”林肆想起自己任务面板上出现的消息，他通过的副本正夹杂在这一大堆名字里面，一个都没有少，如果说一次是巧合，那么次次绝对不再是巧合了。
    “嗯，我也不知道，那只能在继续的参与游戏，通过过副本来获取信息……”
    04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震地动天摇的声音，那个位置刚刚好是林肆刚才看过的私人书馆处。
    林肆猛地回头，刚刚还看过的那个私人书馆在他面前化为云烟，一串又一串的蓝色数据乱流漂飞到空中，汇聚到中央的量子塔，那些漂亮的紫藤萝，柔软的枕头，舒适的躺椅以及厚厚的书籍全部都烟消云散。
    林肆心口涌上一阵酸涩，那种好像自己很怀念的东西突然消失一阵又一阵的涌上心头，“所以我说，系统对我的恶意真的很深。”
    “我熟悉的存在的地方在我面前消逝，段段季白这些我好像认识过的人，记忆里全都没有我的存在。”
    “呵呵，我真的想知道它想做什么？”
    ……………
    量子塔顶楼
    “主系统，那个私人书馆已经被删除了。”NO.12538对这两条触手从外面飘进它的私人办公室。
    “嗯，很好，你去做别的事吧。”他头也不抬，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速的滑动。
    等到NO.12538出去以后，主系统停下繁忙的手指，靠在椅背里歇了歇。
    “上次沉睡前，忘了把这个私人书馆删掉了，谁能想到他居然出来了，我小瞧他了，一个小角色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看样子我得好好加固一下‘笼子’了。”
    它把话说完，就甩了甩手臂。把那些缠绕在它身上的蓝色数据删除干净，“烦死了，一到新赛季这就躁动不安，快了就快了，很快我就能完全掌握你了。”
    主系统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起了遥远的过去。
    林肆离开那个被推倒的私人书馆，来到了街区的拐角，那只是随便扫了两眼，居然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扑通————”
    一个小男孩跌倒在地，它身后的的老人正急急忙忙的赶过去，想要把他扶起来，嘴里也不停的说着：“乖乖，乖乖不疼，乖乖不哭。”
    林肆就这样看着刚刚过来时看见的同样的一幕，一样的孩子，一样的老人，说着一模一样的话，好像是被程序已设定好的不变的风景一般。
    “你刚刚是不是看了一样的场景啊？”04晃荡着两条小木腿，脸上的表情拽拽的，像个故意装成冷酷大人的小酷哥。“你至于看那么久吗？肯定是程序设定的呀。”
    “我们一开始是从精神病院里直接被吸过来的，吸进了副本里，我们所有的参与者被称为游戏玩家，我们也自嘲自己是游戏玩家，但是哪一个游戏是用命来搭的呢？”
    “那如果这个系统是一个游戏系统，我们真的以前是游戏玩家，然后这个游戏出现了bug，创建者无法控制开始出现伤亡，那么这个故事背景是不是就建立了起来。”林肆醍醐灌顶，脑子里杂乱的信息分门别类，整理出了重要的背景消息。
    “但原本的一些基础还在，所以曾经被设定过程序的那些人，还按照一定的规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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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这样想的话还真对啊！”04有些惊讶，与自己那些经历相比对的话，林肆这个猜想是最贴近的。
    “还是没有办法解释记忆这件事情。”
    “管他咯，船到桥头自然直，知道的东西后面总会知道的，先开一个口子，后面的就盖不住了。”
    林肆被04乐观情绪所感染，想了想确实现在自己真的是解不开这些问题，还不如顺其自然继续搜索消息，这样下去总会拼凑出一个真相。
    林肆这条街道又待了十几天，终于系统发来了消息，新的任务已经开启，他回到了副本。
    “叮咚————”
    “欢迎玩家林肆来到海龟汤副本，副本名为消失的疯子，此副本将采用圆桌，情境剧和海龟汤的形式进行，希望各位玩家能够玩的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海龟汤》是一款游戏，游戏方法非常简单，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进行。一开始由出题者给予一个不完整的故事，让猜题者提问各种可能性的问题，而出题者解答这些问题只能说「是」、「不是」或「与此无关」这些答案，因此猜题者必须在有限的线索中推理出事件的始末，藉由限定性的问答拼凑出故事的全貌。————百度百科
    第90章 消失的疯子：鲛人传说
    林肆从一个小房间里醒过来，那个小房间只有一张床一扇门和一个衣柜，还有梳妆台带着一个镜子和一个闹钟，镜子里的林肆没有丝毫的变化，桌子上放着一张小卡片背后印着精美的海岛标志。
    在林肆看来这不能被称为一个房间，就在他来到衣柜前时，门口也出现了极为规律的脚步随之响起来的就是轻微的敲门声。
    “你好，先生，关于这场游戏的所有资料已经写在卡片上，就放在您的桌子上，请注意查收一下，并且提醒你游戏将在五分钟后开始。”
    没等林肆有所回应，那个脚步声就像是已经被设定好的机器人转身敲响了另一扇门，那段话重新重复一遍。
    林肆捡来那张卡片，上面是更加细节的此场游戏规则。
    “此游戏名为海龟汤，有讲述人讲述一个不完整的故事（基本上为故事的开头或结尾），由猜测者去提问各种可能性，讲述人会根据这些提问回答是或不是（故事无关则会说无关紧要，模棱两可将会说是也不是），各位猜测者需要通过这些问答还原出整个故事。”
    “各位参与者需要注意的是，讲述人可能是故事的主人公，也有可能是故事的旁观者，提问到的关键词越多，那么参与者获得的积分也就越多，最终解出谜题的人将会成为胜利者。”
    林肆对这种游戏早已有所耳闻，这种游戏区别于普通的垂直问答，而具有创造性，具有创造性的同时，也意味着拥有极高的难度。
    “时间快到了。”林肆看了看桌子上的闹钟，我剩下的时间只够把这间房间大致搜索一下。
    床上什么都没有
    桌子上什么都没有
    林肆猛的拉开紧闭的柜门，看着眼前的一件件衣物他的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林肆眉头微调，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你别说，我也有一种不详的预感。”04蹲在他的肩头，有些幸灾乐祸，“但是我很希望这件事能够发生呀。”
    【崽崽直播了，快来看呀！！！】
    【欢迎开播】
    【崽崽勇敢飞，妈妈永相随】
    可是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场景，疯狂的弹幕停了两秒钟，然后弹幕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艹】
    【艹】
    【艹】
    【姐妹看我的颜色，现在还对吗？】
    【你没有变，但是我感觉你不对劲】
    【诸君我好兴奋呀！】
    【对不起，我承认是我lsp了，但是我就是想ghs】
    【我有一个朋友，临终之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
    【楼上的。你的朋友是不是我？】
    【十年挚友，不请自来】
    林肆哗的一声衣柜把门关上，急急忙忙的出了门，嘴里还说着：“还有两分钟，快迟到了，我得赶紧走了。”可背影看上去竟然有些落荒而逃。
    柜子里是一套又一套精致的女装。
    ………
    林肆刚进入房间就收获了一大堆的目光，房间里只有一盏灯，林肆坐下以后整个圆桌就只剩了一个空位，灯是高高悬在他们的头顶上的，发着昏黄的光还不停摇晃，有点像刑侦影视剧里审讯犯人的场景。
    林肆数了数包括他在内在场的一共有六个人并且是四男两女，都已经是老手了。
    一个是满脸胡子看起来有些粗狂的男性，另一个是看起来很爱运动的男子，手上缠着运动绷带，还有一个是头发有些长有点像艺术家的青年，而两个女子中一个年龄虽有些大了，但仍然保养得很好手里一直在玩着叉子，另一个女子顶多20岁左右正在摆弄着眼前的茶杯。
    “你好。”
    “你好。”
    几人打过招呼以后，又沉默了下去，时间逐渐临近，而那个空缺的位置却一直没有人，不过林肆发现四周越来越黑暗了，好像所有的光都在这张桌子上。
    “欢迎大家来到海龟汤，本期的主题是消失的疯子。”
    欢迎从黑暗中落下，林肆抬起头就看见一个头发乱蓬蓬的，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子的青年从破开黑暗走到那个空缺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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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好，我是当事人的朋友，我将讲述这个故事。”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像是曾经嘶吼过一样。
    “我生活在一个小渔村里，小村四面环海，与外界交通十分不便，我有一个朋友是个疯子，一天这个疯子和从外来小渔村的游客交谈了几句，他就失踪了。”
    青年的声音引人入胜，好像在每个人的眼前，这样凭空构建出了所有的场景，林肆眼前出现了细软的沙，不停涌动的浪涛，海风呼呼的声音以及小朋友的追逐打闹。
    “你就是这个朋友吗？”居然是那个文文弱弱的茶杯女孩率先出击。
    “不是。”
    “你的朋友是女生吗？”
    “不是。”
    “你不喜欢你这个朋友？”
    “无关紧要。”
    …………
    “你喜欢你这个朋友？”
    “无关紧要。”
    ………
    茶杯女孩开了头，接下来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其他人也毫不示弱，天马行空，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原以为这个女孩是真的会玩而且思维敏捷，没想到居然做了拼概率，只要东问问西问问总有一个会与故事相关。
    “你这个朋友从一开始就是疯子吗？”
    “不是。”
    ………
    “叮咚————”
    “对不起，您此轮的询问机会已经过半。”
    系统机械的提示音响在了乱用机会的茶杯小姐和运动男耳边，他们放慢了自己争先恐后的摸样。
    哪里想到这个运动男怒火中烧，指着那片黑暗就大声嚷道：“去你妈的系统，早不说这是有次数限制的，等过半了才提醒，坑人的是吧。”
    系统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采取行动，那些浓稠的黑暗涌动着裹上了他的手臂，强烈的痛意从手臂上传来，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运动男的手上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朝外不停的涌动。
    “蠢货。”茶杯女咒骂着，原本只要他俩不说话这件事情可以转化为一个优势的。
    “然而这是有次数限制的。”林肆整个人都处在的灯光之下，手指相互交叉托着下巴，肩上的小木偶也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晃。林肆的眼睛这种灯光的洗礼下显得有些水光潋滟。
    “哥哥，你有想法了？”木偶04在心底问道，“反正这种解密类的，我从来都不擅长。”
    “构成一个事情的几个要素分别是，时间、地点、人物、故事起因、经过、结果，只要根据这几点去问故事的大致轮廓就可以被概括出来。有效消息就是这个人原本不是疯子，那他的平静生活一定是起了波澜，才让他疯了，那搞清楚这件事是什么，就是搞清楚了整个故事背景。”林肆在心底默默说道，桌子上现在是一阵沉默，茶杯女和运动男一个问题都不问，看另外两个人的意思是想把这一轮的机会用在最后。
    林肆倒也不在乎自己的机会，只是想把每一问题都问到点子上。
    “你们的生活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你的朋友变成了疯子。”
    “是”
    这个问题印证了林肆的猜测，他准备在这个基础上把整个故事扩大。
    “这件事是不是发生在小渔村里？”
    “是。”
    林肆耸了耸肩，歪了一下头，“很好整个故事的地点已经产生了。”
    “这件事是发生在最近吗？”
    “不是。”
    “让他变疯的事是不是发生在很远以前？”
    “是也不是。”
    艺术家理解了林肆提问的大致思路，也开始加入进来。
    林肆皱了皱眉，是也不是这个答案这第一次出现，他记得题目里说这代表着模棱两可。
    “不是很久之前也不是最近，这就很麻烦了呀。”艺术家有些苦恼，搅了搅眼前的咖啡间歇间看了一眼林肆，又朝着从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的胡子男和叉子女看了一眼情绪不明。
    “哥哥，他在看你。”
    “我看见了。”
    “他想干什么？是想跟你抛橄榄枝吗？”
    “他就是想抛橄榄枝，他又朝那两个人看了一眼只说明一种情况，那两个人是组队的。”
    “那你准备接不接？”
    “接当然接，虽然不一定有什么优势，但至少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林肆朝艺术家点点头，就在点头的那一刻他的耳边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叮咚恭喜玩家林肆，你已经和宋正组队。”
    “你好我叫林肆，你是怎么知道可以组队的？”
    “那张卡片上不是写了吗？不过其他两组是我用道具听见的。”宋正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疑惑。
    “唉，所以说呀，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系统对我的恶意。”林肆整个人就大写的无可奈何，明显他比其他人要少得到一些消息。
    “我很高兴你能和我一起组队，我受到了你的启发走了这条解题的路，我就直接进入正题了，你对于刚刚我问的那个问题是怎么想的？”
    宋正都没有开口，林肆耳边就直接响起了他的声音，怪不得这场会议里有那么多的沉默。
    “我的想法就是让他变疯了的事情持续了很久，讲述人说了那件事，既不是发生在很久以前，也不是发生在最近，他是一步一步变疯的，变化是从很久以前开始的。”林肆桌面的反光里也看看到了自己的嘴唇，也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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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明白了，所以他回答是也不是，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变化，但是没有变疯。”
    “所以接下来你有计划吗？我倒是想那组该上了。”
    “我觉得他们也该上了。”林肆看着身边装作满脸无辜的两人，“要不然这样他们的机会可能就用不掉了。”
    “那个外来者是不是和这个疯子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也不是。”
    “那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已经死了？”
    “是”讲述者满脸痛惜，眼角似乎有泪滚落。
    “你们这个小渔村是不是有东西吸引外来者？”
    “是。”
    胡子男从已经得知的是时间地点和人物的基础之上进一步开始发掘故事的起因经过结果。
    林肆开始构建故事大致轮廓，“他的朋友住在小渔村，曾经遇到过一件持续时间很久的事情，导致他慢慢的变疯，后来被小渔村吸引过来的外来者与朋友交谈之后，了解到自己很重要的事情，导致了朋友的死亡。”
    林肆把这个故事一点一点的扩大，疑点越来越多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可以挖掘的线索也越来越多。
    “你们的小渔村是不是有传说？”
    林肆先发制人继续提问关于小渔村的故事背景。
    “是。”讲述者看了看四周的黑暗，声音都开始变低了。
    “是一个很遥远的故事了。”讲述没有继续是与不是的回答，是转而讲述小渔村的故事，与此同时，所有的参与者耳边又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有玩家触发了关键词‘传说’，现在有讲述者开始描述关于传说的故事背景。”
    这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海龟汤了，有了新的版本和新的玩法，讲述者也不仅仅只是旁观者，也开始参与赢了。
    讲述人的半张脸都被长发的阴影所笼罩着，看起来阴郁还有些吓人，也随着故事而改变，“在很远很远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小渔村。小渔村里的渔民挣的不多，每天却都辛勤劳动，后来不知怎么的？一场台风刮过，渔村的村民发现自己经常捕鱼的地方变得波涛汹涌，可是为了养家糊口，他们只能冒着危险去那片海域，一开始只是有的村民莫名其妙的倒霉，被花盆砸到或者跌断了腿，后来村民开始消失，一个一个人都消失了，而他们都是去过那片海域的，而且由于这些风浪，小渔村与外面的联系更加困难。”
    “后来村子里的村长高价从外面请了别人专门来做法事，终于平息了渔民失踪的事件，但是每个月都要献一头猪，后来我们这辈人渐渐长大了，不少人都往外跑这个传说也带到了外地，传着传着就变成了这个小渔村有鲛人，是会吃人的那种，这些探险的外地人都来这边寻找鲛人，可是谁也没有找到，而我朋友遇到的那个外地人就是过来寻找鲛人的。”
    【这是么情况？从来没想过故事背景居然是这个走向。】
    【不知道诶，如果有鲛人的传说是假的话，那么它一定是有人为的因素了】
    【万一有鲛人这个传说不是假的呢？那这个故事可就有意思了，如果不是假的我强烈怀疑那个朋友是看见了鲛人。】
    【楼上姐妹想的一样】
    【我还是不先乱分析了，我在这里蹲一个考究党的解释吧】
    【同不想动脑，姐妹往那边让一让，让我蹲一下】
    【同蹲+1】
    林肆听着听着，发现这个故事走向了一个用科学无法解释的领域，“小渔村有年轻人开始向外面闯荡，并且传播了有鲛人的传说。”林肆所构建的故事背景更加丰满了一些。
    讲述者说完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关于传说这个关键词故事背景已经全部介绍完了，林肆可以开始重新提问。
    “那你的朋友疯掉是不是和鲛人的传说有关？”
    “是。”
    “那鲛人是真实存在的？”
    “不是。”
    茶杯女和运动男俩人这下开始小心翼翼起来，问的问题也获得了信息。
    林肆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04耐不住寂寞在心底开口：“哥哥，你分析给我听听呗，我真的好无聊呀！”
    “你看我也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就看你在这喝咖啡，我真的无聊的木材都要着火了。”
    林肆把玩着咖啡勺单手托腮，“人为，传说是人为，朋友应该是了解鲛人传说的真相，慢慢被逼疯的。”
    【所以我猜对了，真的是人为！】
    【天呐，我居然猜中了，我在想我要不要买个彩票？】
    弹幕上刷过一连串的恭喜。
    “故事大致出来了，你打算下一步怎么走？他们已经开始问细节了。”宋正那边开始急了。
    “我打算下一步，了解一下这个朋友。”
    “了解这个疯子吗？”
    “对，我想把这个人的血肉填的更加丰满。站在他的立场上的话，那些关键性选择就更好把握。”
    “行，那你来问还是我来问？”
    “都可以，公平起见对半。”
    林肆率先开始提问，没有继续提问传说方面的问题，而是一笔荡开，□□裸的问道：“你朋友的生活条件是不是很好？”
    “是。”
    “你朋友是不是长的很帅？”宋正提问道。
    “是”
    “你朋友有女朋友？”

 第143页

    “是”
    林肆刚得到答案，灯泡就开始刺啦作响，然后一道白光闪过突然炸开，在座的所有人闭上了眼睛，可是再次睁开的时候，林肆身边的场景完全变化了。
    他回到了那个小屋子。
    林肆站在衣柜前，好像在挑选着衣服，内心充满了欣喜。
    而衣柜里是满满的女装。
    第91章 消失的疯子：女装啊！gkd
    林肆愣了两秒钟，迅速的把门关上，然后又把门打开，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他冷着脸把门关上，脚下去默默的向后退了两步，好像那个衣橱里装着蛇蝎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哥哥你完蛋了！穿，穿，我要看！”
    04在林肆的肩膀上笑得前仰后合，也不在心底说话了，当着面在幸灾乐祸。
    “这件事先放在一边，先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林肆选择避而不谈，扫了一眼整个屋子，小屋产生了一些变化比如床的四周是用粉红色的床帘围起来的，镜子前面放着一些口红之类的化妆品，桌子上还摆着些发卡，自己的身上穿着一身睡衣颜色也是粉粉嫩嫩的，窗户外面是一栋一又一栋的小木屋，这个屋子一看就是一个女生生活的地方。
    林肆挑着眉看着墙上贴着的照片，照片里的自己穿着裙子，正在和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男子比出傻傻的手势，两个人笑得都很开心。
    “哈哈哈哈哈，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可能第二次触发关键词就会这样吧。”04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笑出来的泪水，从林肆肩上跳到了床上。
    小木偶的身材一下子就被陷在柔软的被子中，04在床上跳了跳看起来心情很好。
    “诶，你看这有个东西。”04在床榻间翻滚时十分意外的钻进了枕头底下，他从枕头下掏出一张卡纸，卡纸背面仍然是海岛图案。
    “您好，在海龟汤游戏中第一个和第二个关键词均被同一人所答时，全员将会触发情景再现。您将会随机代替成为故事中的一个人，请注意绝对绝对不能让其它人发现你的异常，否则后果自负。”
    林肆现在处在无与伦比的后悔中，显而易见自己被分配到的人物是一个女性，“我当时为什么要问关于女朋友的问题。”而且照片上的亲密关系也显示着自己这个角色就是疯子的女朋友。
    “咚咚咚————”
    林肆猛地回头，那扇木门被敲响了，他侧着身子透过窗子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正在敲门的人和照片上的长的一模一样。
    “林肆，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去海边散步的吗？我现在来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高兴，活脱脱的就是个沉醉在甜蜜恋爱中的男孩。
    “何其来了。”林肆从照片上得知了疯子的名字。
    “哥哥，没事穿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笑的。”04抿了抿嘴角，把唇边的笑压制下去。
    林肆倒是没有理04，过了好一会儿，何其没有得到回应整个人开始焦躁起来，“林肆！林肆！你不在家吗？林肆！”
    何其的手也在不停的砸着门，大门发出咚咚咚的响声，还有些灰尘被震落，这扇门估计支撑不了多久了，但就正常生活而言，何其的反应是不对的。
    继续沉默下去
    门开始逐渐摇晃起来，它就要撑不住了。
    林肆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捏着嗓子清清冷冷的语调飘出去：“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何其一下就被安抚到了，搓着双手根本看不出刚刚焦躁的模样，“好，我等你。”
    林肆面无表情的在衣柜里翻找，他甚至连一条裤子都找不到，满满的全是裙子，各种蝴蝶结，颜色也是粉粉嫩嫩嫩，终于林肆认输了，他叹了一口气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天蓝色的连身格子裙，领口处绣着蕾丝，稍后也是一个同色的大蝴蝶结。
    “这是唯一一件我可以接受并且我觉得是正常的衣服。”林肆摇了摇头苦笑着拿着这件衣服进了卫生间。
    【所以我是真的等到了！】
    【姐妹们准备好疯狂截图。】
    【不知道崽崽有没有听过，女装这件事只有一次和亿次。】
    【为什么外面这个疯子叫的是林肆，还有没有考究党给我解释一下？】
    【没有考究党，考究党已经下线了，动什么脑子难道看女装不快乐吗？】
    【这么长时间了，我唯一一次感到系统做了个人，给我们大家发了个福利。】
    【算了，等待的期间楼上姐妹的问题我来回答一下吧，故事里何琪的女朋友应该不叫林肆，可是这主要是情景重现，林肆主要代替了女朋友的身份，就相当于林肆名字暂时代替了女朋友的名字。】
    【别动别动，他要出来。】
    疯狂的弹幕停了两秒钟，转眼就变成了这样
    【我……艹……】
    【所以……帅哥穿女装……都这么好看的吗。】
    林肆有些不习惯自己的小腿露在外面，他用左手有些局促地把裙子往下拉了拉，右手一直背在身后，林肆带着一顶黑色的假发，一条裙子就把他原本清清冷冷的气质变成了阴柔，活脱脱的一个傲娇大美人。
    04从柔软的枕头件抬起头，努力克制了几秒钟，实在忍不下去了，一句笑声冲口而出，“噗，哥哥我承认还挺好看，但是实在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44页

    “现在我居然觉得系统干了件好事，哈哈哈哈哈哈哈。”
    【04确定要这么笑，林肆赶紧揍弟弟。】
    【果然在安全的时候，弟弟才是最大的不安定分子。】
    【打起来打起来，想要看热闹(≧≦)/】
    林肆对04笑并没有感到生气，而是勾了勾嘴角看起来满肚子坏水的样子，“04，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在衣柜里发现了一件好东西。”
    “什么东西？”04虽然是块木头，但仍然感觉到了汗毛倒竖的感觉。
    “一件缩小版的裙子。”
    林肆他把背后的右手拿出来，掌心正躺着一件同款的天蓝色裙子，04腾腾腾的往后退，可林肆步步逼近阴影笼罩着04。
    “啊！你别过来呀！”
    “靠，你别扒我衣服，我又不穿裙子！”
    “这可不是你能选的。”
    林肆退了下来看看自己的劳动成果，点了点头表示赞赏，床上的小木偶满脸的生无可恋，身上穿着同款的裙子，简直就像一个漂亮的洋娃娃，可这个洋娃娃的眉眼间杂糅着暴躁，他翻了个白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证明的说了一句：“算了当陪你吧，反正又不是我去跟别人谈恋爱。”
    【哈哈哈这□□作我懂了，我比你好点至少不用跟人谈恋爱。】
    【这是个什么比较法？太逗了】
    【不行，我迟早要笑死在这俩兄弟身上】
    【请问一下，这边的崽崽他买一送一吗？】
    【哟，这可不行，亏了亏了，至少要买二送一啊！】
    04吐了吐舌尖，与此同时何其又轻轻的敲了几下门，“林肆？你弄好了吗？”
    “好了。”
    林肆把看热闹的04放上自己的肩上，“别看热闹了，要开始正事了。”
    何其正准备再敲一敲门，那扇门从里打开了，阴影投射在他的脸上，何其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呆住了。
    “你……你……”
    “怎么了？”林肆拔弄了一下颊边的长发。
    “艹，哥哥这样难道不行？我都想说下你变个声音了。”04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不可能。”林肆气定神闲。
    何其终于把话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林肆，你……你今天……”
    “好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120 23：35：44~20210122 23：5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花尼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消失的疯子：人到齐了，故事应开场
    海边吹着咸咸的海风，摊上种着一大排的椰子树，吹动了树叶，吹动了长发，也吹动着裙摆。
    俊男靓女并排走在一起，微风浮动，一轮红日挂在海岸线上，夕阳西下美轮美奂，简直就像是偶像剧里才会出现的情景。
    如果忽略一下，那女生比男生还要高的身高滚动的喉结，肩上白眼翻出天际的小木偶，那一切就更加完美了。
    “林肆，我……我……很少见你穿这条裙子。”何其涨红着脸，就像是一个纯情的小男生。
    “从衣柜深处找到的，难道不好看吗？林肆小腿光裸着，很不习惯眉眼间夹杂着烦躁。
    “没有没有，很好看的。”何琪连忙解释，林肆看得出来这个叫何其的疯子很喜欢自己的女朋友。而这个女朋友的性格也比较贴合林肆，都是有一点点高冷不怎么喜欢说话的。
    这小岛不少的人都在生活，他们的生活都很平静，小店铺里卖着很久以前的零食和冰冰凉凉的橘子汽水，是一个很适合休养生息或者养老的地方。
    “你看这小岛真不错，我们回头买一套房子，等到老了来住啊。”
    “你呀，老了还不到处旅游，哪能闲的下来呢？”
    从很远的地方就飘来了两个年轻人的嘻闹声，林肆和何其走进了一瞧，那两个年轻人正围在小店前面买橘子汽水，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一副眼镜头上戴着帽子，另一个年轻男人脖子上带着一副望远镜。
    “这什么时候又来外地人？”何其不认识这两张脸，但林肆对他们却是非常熟悉的。
    那正是之前的那个茶杯女和运动男。
    林肆捕捉到了何其提到的一个词，“外地人？”
    “对啊，这几天不经常来外地人吗？你不是知道这件事了吗？”何其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
    “我知道呀，不过这两个人我昨天没有看见。”林肆感受到了虽然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但何其的注意力却都在这些玩家身上，如果稍微不注意被捕捉到了不同，可能就会发生极其严重后果。
    “这姑娘说的对啊，我们今天下午才来的没见过她。”运动男爽朗的笑着，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看到脸上的表情好像憋着笑。
    “对……我们没见过这个姑娘。”茶杯女努力把笑声给压下来，才说了一句解释。
    林肆和那组人擦肩而过，一句悄声细语被风带着送到了他的耳边，“帮你一个忙，我们这组没脑子的，想跟你们一起组队。”
    “哎，这俩人变了性子。”04摇了摇自己的小腿，拽了拽身上的裙子就像是一个小号手办。
    “可能想明白了，觉得跟我们这次合作才能双赢。”
    “你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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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答应？他们那边的消息，我根本就得不到。”林肆拨了拔鬓边的碎发看上去气定神闲，直到听到了身后的笑声自己的动作才僵住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不行这么个人吃瘪，绝对会是黑历史，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肆从唇边挤出一抹笑，眼中盈满了无可奈何，活脱脱的就是一张#你看我笑得多开心#表情包。
    “他们这些外乡人都来找什么呀？”林肆拿着一瓶橘子汽水，嘴里弥漫着甜甜的橘子味。
    “不就是为了那个鲛人的传说吗？可我们生活了这么多年不也没见过这东西吗？”何其虽然这样说着，但眼光有些躲闪，不敢直视林肆的眼睛。
    “哦，可能是满足好奇心吧。”林肆观察着他的神色，自己说完这句话以后，何其的紧张倏地放缓了许多。
    “哥哥，我看到他的神情变化，这正好印证了我们之前的一个猜测，他知道鲛人的事情，这事情有内幕，还不敢说出来。”04逐渐适应了裙子，一脸认真的在心底说道。
    “嗯。”
    何其和林肆继续向前闲逛，来到了那片波涛汹涌的海域前，他们站在海岸大堤上，远处的沙滩围着一群人，那群人的中间是一只小船，小船里是一只正在挣扎的小猪。
    “愿鲛人保佑村子里的人全都海运亨通，我们将奉上祭品愿鲛人接纳。”
    最中间的那个人戴着一顶草帽，看上去神神叨叨的，应该是民间神婆之类的人物，林肆眼前正是村子里的人，在向海里的鲛人献上祭品。
    他侧过脸，林肆没想到这张脸还是那么的熟悉，他正是之前的那个胡子男。
    “哟，林肆看看祭祀呢，那有什么意思？我跟你说外面才好看。”林肆的身后传来叮叮当当的单车声，他转回头看见的是自己的队友艺术家。
    艺术家上身穿着海魂衫，下面穿着一件浆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裤，“这几天我刚从外面回来，没事出去看一看，外面的风景可不错了。”
    “得了，赶紧回去，你不是要去看学校的吗？”他的车后座还坐着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是之前的叉子女，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长裙，脸上是刻意装出的娇憨和活泼，哪哪看着都是别扭。
    “哎呀老妹，让我再聊两句。”
    “你说你们谈个恋爱，全岛的人都知道，作为你俩的同学，可是看着你俩谈恋爱的。”
    “没事别来勾引林肆，她可是我女朋友，别想把她勾搭到外面去。”何其佯装生气被了踢单车的后轮。
    “你女朋友总不去结婚啊，哦原来你还没搞定你父母，要我说你俩偷偷把户口本拿来去民政局登个记一切不就解决了吗？”艺术家真心实意的在给他出主意，哪知道何其就像突然被点燃引线的炸弹，一下子就怒了起来。
    “别说了。”
    “我真的在给你出主意啊，看你父母对你那劲，估计是一辈子都不想让你结婚。”
    “我说了，你别再说了！”
    何其朝单车狠狠的踹了一脚，艺术家车身一斜差点跌倒在地，“我给你出主意，你还生气了，林肆我说实话你还不如跟我在一起呢。”
    林肆朝艺术家打了个眼色，随后冷淡的说道：“你别气他，我去看看何其。”
    【我觉得现在给崽崽匹配一个表情包特别合适#我关心了，我装的#】
    【跟你说这绝对实在飙戏，艺术家跟林肆的戏都不错】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后边还有那个叉子女笑得快不行了？】
    【要我在现场我也能笑成这样，不过你们能明白我上着班憋笑的感觉吗？】
    【明白明白同样在上班的人。】
    【上班人，上班魂，上班摸鱼第一名】
    林肆穿着一双平底鞋，走在路上他现在又得知了一个消息，“何其的父母不希望我和他的儿子在一起，而且这不仅仅针对我一个人。”
    “这不对吧，像他们年龄不应该期盼着抱孙子吗？”
    “现在我是何其的女朋友，艺术家和叉子女是一对兄妹，这对兄妹和我是同学，胡子男是掌管祭祀的，身份的话在村子里应该挺高的，茶杯女和运动男是外乡人，现在故事里的人物全都集齐了。”
    林肆嘴里咬着吸管，看着愈发下沉的夕阳，清冷的说道：
    “重点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93章 消失的疯子：选择
    学校里早就已经放学，围墙上长着翠绿色的爬山虎，两扇大铁门虚掩着，林肆脚下的红色跑道向前蔓延，足球网已经有点破了，风一吹就漂荡在空中，看台上的漆也已经掉的斑驳。
    但这一切都是少年那橘子汽水味的夏天。
    林肆和何其走在跑道上，两人都因为之前的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肆，你还记得这些看台吗？”
    “记得。”林肆想起照片里在看台上照的模样，照片里的自己还有些婴儿肥，额头上戴着一条红色的布带，上面写着“加油加油”，笑得很开心。
    “对，我记得那次的1500米还是你逼着我报的呢？可惜没拿到名次，但想起当时你给我递水擦汗的样子，真是笨拙的有点可爱。”何其看着林肆眼神有些深邃，好像透过林肆在看记忆中的某一个人。
    “是的呢，但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林肆心情很失落，而他是根据后边的那张照片————一张破旧的船和一场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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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想到叔叔和阿姨发生了意外呢？”何其感叹着眼神躲闪，“天有不测风云，我们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林肆这个角色的父母在一场海难中去世了，而这场意外正是发生在据说有鲛人的那片海域。现在他这座岛上茕茕独立孑然一身。
    林肆和何其离开学校，离开了人们聚集的小村，山头上伫立着一栋房子，那正是何其的家。
    他的家比起其他人而言条件是很好的，他家的外墙上全都刷着白漆，用栅栏围出了一个院子，院子里栽了好些的花，那栋房子还是一个二层的小洋楼，楼上窗户没有关好，蓝色的窗帘已经飘到了外面。
    “林肆，进来玩一会儿吧，正好我父母不在家。”何其边说着话边打开了门，林肆跟在他的身后，但是门一打开，门后是一对阴沉着脸的夫妇。
    “爸，妈，你……们……都在家呀。”何其挡在林肆面前，小声的说：“你先走。父母我来解决。”
    “儿子，你也别帮她忙了。有些话是该说清楚了。”何妈妈是一个有些干瘪的中年妇女，两颊的肉向下凹陷看着有些刻薄，头发也是枯黄枯黄的，手上却莫名的有些油腻感。
    “妈，你别说了！”
    “我儿子我还不能说了吗？林肆，何其你俩也别想着能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阿姨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可以直接说，如果可以我改，不能看在我父母不在就这样欺负人。”林肆拽了拽自己的裙子，贴合实际情况作出反应，这反应确实是像一对受到阻碍的苦命鸳鸯。
    “你父母都不在这了，你以后难道不会离开这个小岛吗？我儿子是绝对不会离开这个小岛，而且你父母是死在了那片海域，就说明他们有罪，我的儿子绝对不可能与有罪的人的女儿在一起的。”何妈妈这理由就像是一个陷入狂热中的邪/教徒，又像是一个有着极强控制欲的人，林肆所扮演的角色的父母莫名其妙的被安上了一个罪名，林肆和何其的相处也被莫名其妙的理由所拒绝。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我怎么不能这样说？我叫你尊重鲛人你听了吗？我把你送到学校都学了些什么？说父母干的都是错事，我看你就是被这个女的教坏了。”何妈妈一直在喋喋不休的指责。
    旁边的何爸爸也是阴沉张脸，眼里酝酿的都是狂风暴雨。
    “我觉得你妈妈说的没错，你看这些不信鲛人的，被驱逐离开了这个小岛，要不就死在了海难里。”何爸爸在一旁附和。
    “我跟你们解释过多少遍，他们不是被驱逐的，他们不是主动离开这的，年轻人主动见一见外面的世面，而不是像我一样被迫困在这里，连在外面的风景都没有见过。”
    “你居然敢这样说妈妈？知不知道我当初拼死拼活的把你生下来，把你养到这么大现在就觉得我们是监牢。”何妈妈拿出了自己最拿手的一套，重提当年的往事。“儿子大了，居然想离开妈妈的身边，还没有没有天理？”
    林肆看着他们争吵，就像在看一场热闹，嘴角抽了抽感受到何其投过来的目光，非常配合的站直脸上表现出哀痛：“阿姨，你这是在欺负人欺负我无父无母，而且何琪长大了是该有自己的选择。”
    “这孩子年纪小小的，就会来分离母子情，你给我滚！”何妈妈那惊人的控制欲无法接受有出乎自己意外的事情发生，恼羞成怒地指着林肆。
    林肆生气的跺跺地，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林肆？林肆！”何其慌慌张张的想要挽回。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愿意当你们的孩子。”他把这句话撂下，转身就想离开。
    就在这时。
    “老何……老何……我有点头晕胸口喘过气，快把儿子叫回来。”何妈妈身体一点点下滑，眼看着就要晕倒了。
    “何其，何其回来？你妈妈身体不舒服，你看不见呀？”
    何其的脚步又停下了，回头走向了倒在地上的何妈妈。
    …………
    终于夕阳落下天渐渐黑了。林肆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不用再被别人盯着的感觉让他发自内心的感到轻松，脚下的步伐也轻快了。
    “何其真的是左右为难呀，一边是女朋友一边是妈妈。”
    “但这不至于让他疯掉，后面的事儿可能让人跌破三观。”林肆踏着灯光，一步一步走回这个角色的家。
    “而且他们这个家庭里很奇怪的，分为了两派，一派是狂热的相信鲛人的存在，另一派则是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就算我没有我的出现这个家庭迟早都会分崩离析的。”
    “在这样的束缚下，他要么选择奋起反抗，割裂自己和父母的关系，要不就选择顺从和沉寂下去。”
    林肆拐过巷子口，没想到自己的小屋居然灯火通明，里面还有着人影在晃动。
    “嗯？我记得这个村子里好像没有人和我有亲戚关系吧？”林肆有些疑惑，敲了敲自己的门。
    “来了来了，咱们的女装大佬回来了。”
    林肆被迎面而来的鼓掌声弄懵了，自己的面前是所有参与游戏的人，简直就是一个社死现场。
    “你们？是在干什么？”
    “没干啥呀，来你这整合消息。”
    “而且林肆，你这条裙子真的是很好看。”

 第147页

    林肆沉默了叹了口气，心默默想道：果然插刀最多的是队友啊。
    “现在我们各方面的消息都不全，想尽早的通过这一关的话我们选择合作。”唯二的两个女生现在是这个意思。
    胡子男和运动男都表示同意这个观点。
    “可以，我们这组也同意。”
    “那谁先？”
    “我先来吧。”胡子男举起手，他身上穿了一身很具有民族特色的衣服，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
    “这个村子老一辈的人都相信鲛人的传说。”
    “鲛人是真实存在的。”
    第94章 消失的疯子：真正的契机
    林肆踏入这个屋子，坐在桌子上这个屋子就像一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所蒙蔽了，外界的风声一点儿也传不进来。
    “这绝对不可能！”运动男听到胡子男这样说，当机立断的否认。“之前你们不就问过这个传说是不是真实？当时讲述人回答的是假的呀。”
    胡子男翻了个白眼，“我话还没说完，你等我说完了再发表意见。”
    林肆看着这两个人争吵，一边撑着下巴一边把放在肩头的04放在地上，04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林肆只看见了蓝色的裙摆。
    “我也感觉很奇怪呀，所以我现在面临两种观点，一是传说是假的，二传说是真的，那我觉得讲述者不可能说假话，我比较赞同观点一。”胡子男拉了拉身上五彩斑斓的衣服。
    “除此之外，我们上一辈的人不是比较信这种鲛人的传说吗？像那些贡品祭品都是他们献出来，我整合了一下名单每一次必会有一对夫妇的名字。”他朝着坐在对面的林肆看了一，这一眼也就说明了这对父母是何其的父母。
    “如果外乡人的角度来看，这个村子就像信了邪/教。”
    胡子男把自己了解到的一部分信息分享出来，虽然信息不多但也填补了背景的空缺。
    “你正好提到我们外乡人，那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一起说了。”运动男看到胡子男把话头引了过来，自己也就顺势接过。
    “我和她可以说是这个村子里最清白的两个人。”
    “我和她很喜欢到处旅游，也喜欢了解各个地方的奇异传说，还喜欢每个地方的特产。”茶杯女拿出随身所携带的旅游用具来增加说服力。
    “我们偶然来到了这里。听说了鲛人的传说，我们才来这里但这里好像不是有鲛人的样子，我们都觉得这个传说是假的。”
    “而且年轻一辈的人不相信这个传说，我去找老一辈的人去了解他们总是支支吾吾也没有证据去那是真实存在着的。”
    “这个小岛上一切都很正常，就是发现了两件很奇怪的事，一是这个小岛上隔三差五的就会发生海难基本上都是尸骨无存，二是每一个小店里都放着一个瓦罐，问店家那是什么，他们说是椰子油，好像是这里的特产。”
    “这特产我还特意看了一眼，油的品质非常好，从来就没见过那么好的椰子油，这让我想把这油推荐到外面。”
    运动男总结自己所得到的消息，“我感觉整个故事好像跟外乡人没有关系。”
    林肆听着他们的描述，指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微微敲动，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既然都分享了，那我也就说了，不过我的故事跟这个何其关系还挺大。”宋正手撑着下巴，这个人身上都是少年气。
    “我和她的身份是何其的同班同学，这我就要吐槽一下了，一个两个不好好学习高中就谈恋爱，天天在我面前秀。”宋正真的是切身代入了，他才不会告诉别人当年在高中的时候自己的好朋友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只有自己一直孤寡到现在。
    “我就是不相信鲛人传说的代表，我是看着何其谈恋爱，看得出他很喜欢自己的女朋友，是他们谈恋爱谈了怎么久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阻碍出现了，何其的父母死活都不答应他们俩在一起，好像还没有原因。”宋正从游戏外一直孤寡到了游戏里，“不过我这个角色好像喜欢何其的女朋友，挺怂的一直都没敢说。”
    宋正摊了摊手，“反正这就是一个凭实力单身的角色。”
    所有人都分享完了，现在终于到林肆，他作为主人公的女朋友按理来说了解到的信息是最多。
    林肆停止自己轻敲桌面的动作，从门后拿了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到我了，我其实了解到的信息跟你们差不多，只是比你们更加直观一些。”
    “我是何其的女朋友，何其对教人传说的态度是非常暧昧，自己不信但是父母信。他不喜欢外乡人但是又非常羡慕宋正去看看外面的风景。他非常喜欢我，但是现在不能和我一起结婚。他放不下自己的父母，但又不满意父母给他的控制，他就是一个被不停拉扯的矛盾集合体。”林肆把自己了解到的信息浓缩成了短短的几句话，顺带还评价了一下何其这个人物。
    “而我这个人物本身无父无母，这个岛给他留下的很多都是悲伤的过往，她为了何其才留下来的。”
    “那你觉得鲛人的传说是真的还是假？”胡子男一直不明白自己的了解到的和问到的为什么不同。
    “我觉得看角度，还要看人物。”林肆现在就在整合所有信息的基础上进行分析。
    “你所站的角度是一个祭司，那你角色必然是相信这些，但是由于你是外来者你本身这个人是不信。宋正的角度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他肯定不会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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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从客观的事实上说，我觉得讲述者没有骗人，鲛人这个传说是假，后面肯定还藏着些，我们需要挖掘的东西。”
    “何其现在的处境给后面的疯奠定了非常重要的基础，我、宋正、外乡人代表的是新的未来，而祭司和他的父母代表的是旧的过去，他被未来和过去拉扯，如果再这样摇摆不定下去，迟早有一天整个人会分裂掉的，这时候他的精神也会紧绷，只需要一点点刺激就会彻底变成疯子。”林肆的话刚刚落下，就感应到有个落跑的小玩偶正哼唧哼唧的跑过来。
    “哥哥，我跟你说我发现了样好东西，我带给你看一眼。”04喘着粗气，离门很近了。
    “哥哥，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进去了。”
    “差不多了，你在花坛那先等一下。”
    林肆把聚在一起的游戏队友一个一个送出门，然后卖着两条大长腿，从花坛里提溜出来看不清裙子本色的小木偶。
    “你去干什么？你好脏啊？”
    04把自己的小脏手气呼呼的拍在了林肆的衣服上，那巴掌印小的可爱，要是两个猫爪印一样。
    “脏就脏。正好我还不想穿裙子了呢。”
    “你究竟发生发现了什么？”
    可喜可贺两人的吵架水平终于到达小学二年级。
    “何其父母信的好像就是邪/教。”
    “嗯？怎么说？”
    “我出去的时候天不是很黑了吗？当时晃悠到了祭司的门口，发现他们的外墙上面好像用荧光粉涂了一个很奇怪的印记，后来我又晃到了何其父母家，我偷偷摸摸的溜进去，然后一看好嘛也有这样的印记。”
    “那印记好像是一个海岛的形状。”
    “最可怕的不是这个，那个屋子里弥漫着非常难闻的味道。”
    “何其抱着几块肉，走下了地下室。”
    “我确定我没有看错，其中的一块肉上有一个纹身。”
    第95章 消失的疯子：关键词
    04表情神神秘秘，从地上爬上桌子，仰着头看林肆。
    “这是不是一个天大的秘密？”04像一个希望得到夸奖的小孩，看着林肆把桌子放回原位的背影。
    “嗯，确实是一个很大的秘密。”林肆坐在凳子上，身上衣服已经换成另一套，是一件带着毛茸茸毛领的红色棉袄，棉袄的帽子上还有两条长长的毛绒兔子耳朵。
    而他的手里，也拿着一件缩小版的。
    “他们这些肉是从哪里来？最有可能就是海难。如果是海难的话，就进一步佐证了那片海域有问题。”
    “伸手。”林肆分析着边把衣服套在了04的身上，04就像是一个挂在圣诞树上的装饰品，看起来软软的，但一摸才知道那些柔软下包裹的是毒刺。
    “嗯，可能吧，反正我懒得动脑子。”04蹬蹬腿伸伸手，拍了拍衣服把它弄平整。
    “对了，我还没问你干嘛要换衣服呢？”04把帽子戴到自己的头上，两条毛绒兔子耳朵自然而然的向两边搭下。
    “你没看到吗？外面下雪了。”
    林肆抬头望向窗外，树上屋顶上全都是银装素裹，从洁白的雪上反射出来的阳光有些刺眼，窗台上的雪，映着一只只猫爪脚印，像一朵朵盛开的梅花。
    他推开大门，寒气扑面而来，呼出的热气化成了白色的水雾，四周弥漫着的是下完雪以后清新空气。
    原本贴照片的地方只留下了一点点淡黄色的胶迹，上面的照片都不见了，墙角还放着一个行李箱，床上是整理好了衣服，看起来像是这个房子的主人要离开。
    林肆回到桌子前，桌子上摆放着一张他和父母的合照，还有一张他和何其的合照。
    照片上还残留着余温，好像林肆刚刚就是在摩挲着这些照片，何其的照片上还有一块一块已经干了的水渍，好像是有人的泪珠留在了上面。
    他翻开照片，背后所写的话已经改变。
    我要不要去看一看外面的风景？
    林肆挑了挑眉，这个角色的想法已经改变了，他想要离开这个小岛，但是何其的照片放在旁边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她舍不得。
    “你要离开这个小岛？”
    “不一定。虽然她东西已经收好了，但还在考虑。”林肆看了一眼墙角的行李箱。
    “我们去看看外面。”
    寒风凛冽，要是锋利的刀片刮在她的脸上，头发上落了些没有碎掉的雪花，雪地里显的整个人很苍白，但是那红色的衣服和殷红的嘴唇让他在苍白中无端跳脱些出些丽色。
    巷子口，
    何其上身穿着一件黄色的羽绒服，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脖子上戴着一条烟灰色的围巾。眼下有着重重的黑眼圈，眼睛里满满都是血丝，看起来像很久没有休息好。脚下无聊的在踢着雪花，手背在身后拿着一个小盒子，“还没来吗？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她高兴的样子了。”他想起了自己前两天两个人吵了一场架，到现在还在冷战着。
    寒风穿透他的衣服，吹凉了他那颗心。
    “林肆！”何其的眼中出现了熟悉的红色，语气里充满高兴。
    林肆戴着帽子来到了何其身边。
    “你生日快要到了……你别生气了，看看礼物吧。”何其看着林肆冷冷的脸庞，自己的话都紧张的说不通了。
    林肆冷着一张脸，拆开了那个盒子，里面是一对手镯，纹路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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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镯很漂亮。”
    何其肉眼可见的整个人都高兴起来，可是林肆下一句话就把他打回了冷宫。
    “但是我不能收。”
    “为什么不能收？这可是你的生日，这东西是我托人从外面买回来的。”何其以为自己哄好了女朋友，没想到事情越来越糟糕。
    “如果你嫌我穷也没有关系，我们家已经把那个椰子油卖给了外乡人，现在每个月都有很大一笔的进账，我肯定能娶得起你的。如果不想和我父母住在一起的话，我就到岛的另一头买一栋房子，你也不需要跟他们接触，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做。我们谈了那么长时间，对你什么感情，你难道不知道吗？”
    “外面？”
    “何其，我是什么人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钱你父母我都不在乎这些。”
    “那你要什么我可以努力去赚，什么不满意可以直说出来，我改！”何其根本无法接受这件事情，能一个劲的挽回。
    林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像终于是失望透顶了，“你根本就不明白问题所在。”
    “我是对你这个人失望了。”
    林肆依稀记得以前看到过别人女朋友的分手现场，要不然怎么演都会露馅儿的。
    “哥哥，这演技太好了吧？”
    “我好像看过这样的场景，但我忘了是从哪里看到的。”
    何其整个人都懵掉了，他一直以为这些不满都是由于自己的父母，她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最好的解决方式，可是怎么也想不到矛头和原点居然在自己这里。
    “多长时间了，我跟你谈恋爱谈了多长时间？”
    “我和你从高中开始就谈恋爱，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很坚韧，很有责任心的男人，但是我发现你不是你很懦弱。”
    “我想让你娶我，你说有父母的阻碍，你一直拖到了现在，你的父母确实是一道很难过的坎，但并不是没有解决方法，你从来都不愿意拿出实际行动，只是一味的怨天尤人，就像是宋正说的如果是他宁愿把户口本偷出来，都要和自己的女朋友去结婚。”
    “你的父母这样说我的爸爸妈妈，甚至都不愿意开口维护两句。”
    林肆深吸一口气，“最让我难以接受的就是，说你一直向往着外面，你都没有勇气离开这里去，开始新的生活。”
    “就算你的父母不在，也会有无穷无尽的事情成为阻碍。”
    林肆摇了摇头，退后了几步，“你懦弱的让我失望，至少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让我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吧。”
    何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林肆一步步离开的背影，心和外面的天气一样冰冷。
    【设身处地的代入一下，真的是非常生气了。】
    【我也是，这样没有担当的男人，他一辈子都学不会责任这个词，该怎么写。】
    【可是他父母阻拦的呀？】
    【楼上的姐被不要被混淆视听了，就像是林肆所扮演的角色所说的，她主要是看不见这个人的态度与改变，自己还被束缚在这个小岛上。】
    【其实我有一个看法，林肆这些话不一定是想跟他分手，也许可能是想用激将法，一起走吧。】
    【我也有这种感觉，如果何其和林肆一起走了，那肯定能在一起了。】
    【可惜哦，一开始的结局不就已经说过了吗？何其疯了在这个小岛疯掉了，她还是没有勇气选择新的生活。】
    ………
    林肆提上自己的行李箱，穿上大衣与长裙，把门锁好，但走了父母的照片，但把何其的那张留在了桌子上。
    他走走停停，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等待着一些改变，可是他却没有等到。
    宋正已经在船上等着她了，林肆还在磨蹭，宋正把她的行李箱抬到了船上，脸上的笑都要抑制不住了。
    “跟你说外面真的特别好，出去看一看散散心都很好。”
    “我也想出去看看，开阔一下眼界。”
    “你还在等他吗？”宋正吊儿郎当的姿态下隐藏着浓浓的爱意，他这话一说，酸味都要溢出来了。
    “希望吧，我希望他能勇敢一些。”林肆点了点头，眼神一直望向路的尽头。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都没想到你高中居然选择跟他在一起。”
    “谁想到呢，爱情来了就那么突如其来。”林肆叹一口气，揉了揉紧皱的眉头。
    “你有没有想过选择另一个人？”宋正悄咪咪的在探口风，他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也许吧，到了外面开阔一下眼界，可能选择另外的人在一起，这也是不可避免的结果呀。”林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里面是何其送给她的手镯。
    宋正听到这样的话，终于鼓起了勇气，“那你看我怎么样？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
    这句话刚刚落下，就在这时何其出现在岸边，“你不是宋正，他的胆子根本就不敢现在说，你到底是谁？”
    他的身影像鬼魅一样极速迫近，何其的手掐的宋正的脖子上，林肆被一道屏障所阻碍，根本就靠近不了。
    “靠，怎么回事？我tm崩人设了？”宋正没想到何其有这么大的力气，把他紧紧压在地面上，氧气一点一点的变少，天空也变得昏暗，眼前冒着星光。
    林肆站在旁边，根本撞不开这道屏障，他甚至可以听到宋正的脖子发出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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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想办法救他。”
    林肆根本就没有办法拉开两个，在这种时刻他的脑子反而越来越清晰，眼前的思路一点点变得明确，“这一切都是由我离开而产生的，很多事件都在铺垫这件事，我知道这一轮的关键词是什么了！”
    林肆掷地有声，斩钉截铁地问道：“我是不是离开了这个小岛？”
    随着他的声音每个人眼前光芒大绽，所有参与游戏的人被重新拉回到圆桌会议。每个人到耳边好像还回荡着答案。
    “是也不是。”
    第96章 消失的疯子：胜负欲
    林肆的头刚刚从桌子上抬起来，垫在脑袋下的手臂已经酸麻了，耳边还回荡着讲述者的答案。
    “是也不是。”
    这个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宋正刚刚醒过来，脖子上好像还停留着被勒紧的感觉，那种呼吸截断的感觉太过于深刻，一想到就让他的背后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什么情况？有人触发关键词吗？”
    “妈呀，刚刚发发生了什么？”
    “这个关键词在林肆的身上。”
    “差一点就崩人设，我差一点就被掐死掉了。”
    每个人都在说话，七嘴八舌的让静静的圆桌会议变得格外吵闹，林肆的衣服终于回归了正常，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模样。04也老老实实的变回了小木偶。
    “宋正，你到底说了什么？”茶杯女有些好奇，自己在船里模模糊糊的听到外面有声音，但一直没有听清楚。
    “我哪知道啊？我就随口说了一句。”
    “他说他喜欢我。”林肆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没有在意这句话有多么奇怪的意味。
    “没有，我不是说喜欢他，不是……是……”宋正一眼就看见了那些人奇怪的目光，吓得他慌忙解释。
    “他的角色说喜欢何其的女朋友。”林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应该说是前女友。”
    “我其实也没有搞懂，我怎么就崩人设了呢？你知道吗就是我扮演的那个角色的房间里有几厚本的日记呀，那里面写的都是我多么多么喜欢何其的女朋友，我多么希望能跟她在一起。”宋正想起自己从床底掏出来的日记，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这后面的事不就发生了很自然嘛，林肆和何其分手，他想要离开这小岛正好我也要离开，所以我们就一起坐着船离开了呀，在外面的话肯定是我照顾他，故事情节来说，我肯定会告白的，所以我就想不通我到底哪里崩人设了？”宋正说了一大串话，就是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按你这样说的话，我觉得确实不对劲。”茶杯女作为一个而且一定内情的人，也觉得这事发生了不对。
    林肆双手垫着下巴，缓缓抬起藏在阴暗中的脸，“我觉得你这个人应该没有勇气告白。”
    “刚刚你就说了，房间里全部都是日记本，就我所知我跟你是从小一起长大，曾经有过那么多的机会你都没有好好把握过，那你怎么确定这一次你又有勇气呢？”
    林肆话说的很对，宋正扮演的这个角色就像是一个注定成为男二的人，那么长时间的喜欢不敢吐露，只能让这些情感默默在心里发酵，这些情感要不最终是突破阻拦，要不我为一团烈火燃烧后留下的残渣。
    “好像也对，因为我看他前一日的日记里根本就没有告白的打算。”
    林肆所分析出来的原因，其他玩家听了以后都连连点头，林肆确实是把自己真正的作为那个角色。
    “嗞嗞————”
    他们头上的唯一一处光源不稳定的闪烁了几下，还伴随着滋滋啦啦的电流声，过了几秒钟这盏灯又稳定了。
    这人灯发出来的光随着整个故事的进行越来越亮，从一开始的只能笼罩整个桌面到现在他们椅子以后的一点点装饰。
    讲述人的整个身子都被笼罩在光源里，他那张被光影所遮挡的绰绰约约的脸变得更加清晰，林肆的视线捕捉到了他的头顶好像有一块诡异的棕色。
    “他头上好像是一个草棍子。”04从他的肩上跑到了头顶，一眼就看出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草棍子？你看他身上这些像不像草浆？”林肆发现讲述者的身上好像有几块黄绿色的斑块，这些斑块好像被搓洗过很多遍，已经有些褪色了。
    “嗯，我也感觉有点像。”
    “咳，请各位参与者继续提问。”讲述者像是终于从巨大的工程里抽离出来，声音都有些发虚。
    空气诡异的寂静了两秒，每个人所说的机会其实都不多了，都需要好好计划和把握。
    “有人来问吗？没人的话我先来了。”运动男朝茶杯女点了点头，又是他们率先开始了提问。
    “你们这个小岛上是不是有人信了邪/教？”
    “是。”
    “你们这个小岛是不是很排斥外乡人？”
    “是也不是。”
    “你们这小岛上的人是不是被迫与外乡人交往？”
    “是也不是。”
    “他们与外乡人做生意用的椰子油是不是何其的父母提供的？”
    “是。”
    他们四个问题里有两个的答案都是是也不是，得不到准确答案，推理的方向就很容易走偏。
    “林肆，林肆，他们得到的回答全都是是也不是，就是很奇怪。”宋正悄咪咪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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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限定词不够限定，如果他们提问是不是岛上有一部分的人被迫和外乡人交往，那他们一定会得到肯定的答应。”
    林肆这句话话音刚落，运动男停止了提问，而那一组的胡子男就乘胜追击，也直接开始了提问。
    “他们祭祀的祭品是不是有问题？”
    “是。”
    “何其的父母是不是邪/教里最为狂热的信徒？”
    “是。”
    “何其的父母是不是私下里关于鲛人方面还有另外的活动？”
    “是。”
    04在肩膀上摇头晃脑，拿出自己的小木手敲了敲自己的小木脑袋，“梆梆梆”的响声在林肆耳边回荡。
    “你在做什么？”
    “我想敲一敲这个木头脑袋，在想这样都能听得明白一些？”04嘴里嘟嘟囔囔的，看起来居然有些可爱。
    “哥哥，你说他们的问题是不是问得都好奇怪，方向都是五花八门的。”
    “他们现在是站在情景重现的基础上开始分析，他们经历了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一切，迫切的需要解决问题，然后从他们的方向来解开整个故事，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选择从何其女朋友的方向去提问。”
    林肆看着故事一点点的完善，心理的大纲也越来越清楚，他似乎知道故事前半部分到底发生了什么。
    磨蹭了很长时间，那一组终于提问完了。林肆从阴影中抬起头，就像是一只猛虎从懒洋洋的睡眠中醒来，虽然还打着哈欠但震慑却是从内而外的散发。
    “女朋友是不是何其疯掉的□□？”林肆确实也是如他所说，站在女朋友的角度上来分析整个故事
    “是。”
    “女朋友是一个人离开的？”
    “是。”
    “女朋友出现了意外，但何其得到的故事是女朋友抛弃了他，他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疯了？”
    “是。”
    林肆停下了提问，到目前为止他得到了何其疯了的原因。
    从小接受过教育的何其，一直被自己严苛的父母所束缚着，他渴望外面的生活却从来没有尝试的勇气，后来他交了一个女朋友，他把女朋友带回家可是却受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他渴望那些新的观念却抛弃不了旧的，他的这样的生活中逐渐折磨着，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来了，女朋友对他彻底失望，坐上了离开小岛的船，那支撑着他的微弱的光离开以后，他的生活一片黑暗。
    何其疯了！
    林肆数了数自己还剩下的机会，不多不少正好两次，他的手撑着太阳穴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另外两组，哪一组剩下的机会都不多了。
    “故事的前半部分已经清晰，那后半部分就要从仅有的两次机会里产生。”
    林肆眼中有一丝猫捉耗子般的兴味，这样的挑战彻底激发了他的胜负欲。
    “不过两次机会，已经足够。”
    作者有话要说：隔壁求个预收
    猫妖宋凡凡一觉睡醒穿进了一颗四壁光滑洁白的蛋里，他努力顶开蛋壳晃晃悠悠地“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奶声奶气得痛呼，“喵～喵～喵～
    宋凡凡：QAQ
    这时宋凡凡才发现自己意外绑定了直播系统，他抬头看了看荒芜星球
    虫族统帅：快！赶紧把这个人找来！
    见面以后，虫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王，你看我们滑跪的姿势标准不？
    小剧场1：在星际学院联赛里，有一群弹幕显得格格不入。
    别人都是：上啊！xx学院是最强的。
    看这装备齐全的机甲，看那身腱子肉，赢家肯定是我们。
    她们是：崽崽，别害怕，保护好自己受伤的话妈妈会很心疼的。
    崽崽，今天是要做泡椒凤爪吗？吸溜吸溜。
    其他人：Σ(っ °Д °;)っ（震惊jpg）
    他们偷偷摸摸的摸进直播间，就看见一个顶着猫耳长相清秀的男孩，他们正嘲笑呢。镜头下移就看见他卸下一脚能踩碎几辆机甲的异种脚，熟练的制作古蓝星菜——泡椒凤爪。
    其他人：大佬！我这还有几副膝盖绝对够跪。
    第97章 消失的疯子：地下室里的油脂
    讲述人大概是看出了不少游戏玩家的小心谨慎，他打了个响指说道：“现在进行中场休息，各位玩家在接下来的三十分钟里可以随意探寻空间，也许里面藏着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呢？”
    随后他的身影渐渐隐去，圆桌上空的唯一那盏灯瞬间关闭，而取而代之的是四周开始亮起来的灯。
    林肆朝四周看了一眼，他们似乎呆在一栋屋子里，窗户外全是深重的雾气，外面的东西都像是在雾里看花一般什么都看不清楚。
    房子分为两层，一段木制楼梯通向二楼，一楼则是一个客厅。客厅里沙发茶几什么都很齐全，但是好像很久没有人住过已经落了一层灰。林肆坐着的圆桌位置正好处在，客厅和厨房的交界处。
    “各位，我们就先离开了。”运动男和茶杯女两人率先离开，直直的走向二楼。而另一组则开始探查客厅。
    “林肆，我们分开查吧，等一下汇总消息就可以了，这样速度还能快点。”艺术家的眼神一直投向二楼，林肆点了点头，艺术家一溜烟的就不见了。
    林肆扫了一眼都在忙碌的人，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厨房，他从板凳上站起来，肩上的小木偶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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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刚刚睡醒，你们这是结束了吗？感觉看着也不像呀。”04的声音懒洋洋的，好像还带着几分困意。
    “中场休息。”林肆刷的一声拉开厨房门，眼前只做呈现的，不过是一个正常人家的正常厨房。
    “就是个厨房而已，这未免也太正常了吧？”04踮着脚尖，扫了一眼电饭煲，高压锅，水池和一把把插的整齐的刀。
    林肆按开了电饭煲，高压锅，里面倒也不是干干净净的，还流着些水渍。
    “这不就又不正常了吗？外面的客厅上落了那么厚一层灰，这些锅里的水好像是刚刚才留下似的。”林肆摸了摸流理台的桌面，上面很干净一点灰都没有，等他摸到水池的边缝时，林肆笑了笑，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
    “哥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04看到他唇边的那抹笑，就知道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东西。
    “等一下我再看一下刀，我这个猜测才能成立。”林肆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猜想，而是伸出左手一把抽出插在旁边的尖刀。
    尖刀的刀声蹭亮，林肆都能看到那反射出来的人影，它的把手和到的连接处有些松脱，拿在手里有些摇摇晃晃，很是使不上劲，这把刀简直就是一个家庭里必备的最普遍的刀。
    除了那一道一道的豁口。
    就像是用来剁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骨头。
    林肆用刀尖沿着边缘细细刮蹭，它的刀尖慢慢堆积起白色的物质，有些腥有些油腻，看起来直让人犯恶心，无端让人想起猪肉摊上的肥肉
    “这些白色的物质像不像脂肪，还有你说这把刀到底用来干了什么？能造成这么多的豁口？”林肆的眼里是沉沉的寒芒，像是寒夜里的星子一般，明亮却带来寒冷。
    “也许人家吃肉比较多呢？没有洗干净水池，缝子里不就有这些东西吗？刀也有可能剁排骨比较多呀。”04晃着双腿漫不经心的回着。
    “那未免频率也太多了。”
    “多的让这两个水池的八条缝全部都被脂肪给填满了。”
    “而且我记得这个镇子上只有一个猪肉铺吧，如果买了那么多次的话，这些事情是不可能瞒得住的。”林肆把话说完抬头望一眼窗外，外面还是沉沉的迷雾，但仔细听似乎能听见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轰隆隆的有点像雷声。
    林肆和04心照不宣，他作为何其女朋友的时候，虽然没有进过这个屋子里，但多少次透过窗户往里看，里面的摆设和配置简直是烂熟于心。
    这个房子就是何其的家！
    何其和他的女朋友在屋外你侬我侬。然而一墙之隔，他父母可能高高的扬起一把刀狠狠的剁在案板上，中间放着一块不知名的肉。父亲剁了肉母亲拿到水池下清洗，唇边扬起令人胆寒的笑，一套流程简洁而明了，他们在处理这什么，他们在解决这什么。
    那些不要了的部件可能就埋在花园，怪不得和其家的花是全小岛上长的最漂亮的。
    何其抱着这些花，可能高高兴兴的送给女朋友，他可能知道墙后发生的事。
    “你们快来，这边是不是有个机关？”胡子男和叉子女合力挪开了沙发，他的一声呼喊把所有的人都召集了过来。
    林肆脚下是一块沉重的铁板，他伸手敲了敲听了声音，沉闷的响声响彻在整个屋子里。
    “怎么样？”不知道是谁焦急的问着。
    “底下……好像……是空的。”林肆听着手下传来的响动，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砰”的一声，铁板被众人掀翻，扬起了一地的灰尘，下面的灯被依次点亮，一条蜿蜒的楼梯从地板下蔓延到地底深处。
    林肆走在所有人的前面，他的头顶上有几只蜘蛛正在织网，灯光是昏黄的，只能照亮灯下的一小块位置，过了几分钟，林肆以前的视野瞬间变得开阔起来。
    “我的妈呀，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马上把房子的地基都给挖空了吧？”
    林肆伸出手驱散眼前的灰尘，她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池子，池子里也没有干涸，池子里的液体表面已经结成了一层白壳，拿小树枝戳开以后，露出了微黄澄明的液体。
    黑板上贴着几张纸，纸上画着整个小岛的平面图，而被重点标识出来的则是那个传说有鲛人的海域。
    几条有手腕粗的铁链悬挂在半空中，不知道连接到了什么地方，下面有一个启动用的齿轮，而图上也有一个齿轮的标志，这个标志用一条线连接到了海域中的一块礁石。
    这些液体的流动性很差，看起来有些粘稠，那层白色的壳像极了已经凝固的油脂。
    林肆想起了自己在楼房里看到的那些，也想起了情景再现里何其曾经说过自己家现在很有钱，再给外乡人提供椰子油，林肆想起那些在海难中莫名失踪的尸体，作为祭品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猪，这条逻辑链就这样，慢慢的构建成功。
    “哥哥，你说这东西该不会是？”04倒抽了一口冷气，在自然界里都极为罕见的同类残杀，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我觉得你猜的没错。”
    “看到这些巨大的铁链了吗？这些铁链是用来控制那块礁石的。”
    “这样源源不断的尸体就可以被送过来，无论是猪的还是人的。”
    “这不仅仅这场残杀，这是一场毫无人性的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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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消失的疯子：故事讲述
    林肆站在地下室里，耳边传来一阵一阵的浪涛声，它无情的拍打着墙壁，卷走残骸，也清洗着那些深埋着的罪恶。
    对于他而言，他已经从地下室里获得了自己所需要的全部信息，林肆—步一步退出人群，转身来到了二楼。
    连去二楼楼梯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挂着画，画上画着的大多都是风雨交错的夜，看不出物种的生物。
    走廊的尽头是两个房间，其中—个门上挂着用黄铜铸成的沉重大锁，另一个则是虚掩着，门口还倒着—张照片。
    林肆蹲下来，把那张照片从地上捡起来，翻开以后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个非常微妙的时刻。
    “这个系统让我怎么说呢？—方面想搞死我，另一方面各个细节做的完美无瑕。”他拿着手里的照片，看着上面的脸有些无奈。
    林肆手里的那张照片上是何其和他女朋友，而那张女朋友的脸正好和林肆的—模一样。
    很明显这房间是何其的。
    林肆轻轻推开这扇门，房间里的东西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被子床单和衣柜里的衣服全部都被丢在地上，书桌的抽屉也被翻了个底朝天，简直就像是被强盗洗劫过—般。
    房间里处处都是他生活留下了痕迹，可是这些痕迹既琐碎又杂乱，林肆忽然被那鼓动的窗帘所吸引了，他—时没有注意脚下那杂乱的被子，脚下踉跄了几步，头差—点就要磕到了桌角。
    他把缠在脚上的被子踢开，就在这时一只红眼老鼠猛的窜出来，也把—个藏在被子下的小瓶子顶了出来。
    林肆手里的这个小瓶子上的标签已经有些剥落，瓶口和盖子的交接处的碎渣已经凝结成块，可是就算是已经模糊了但仍能辨识出“老鼠药”这三个字。
    他随手把这个小瓶放在了桌子上。猛地拉开窗帘，可窗帘之后的场景还未等林肆反应过来时04就已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哥哥，你说我是该夸这个系统，还是该骂这个系统？”
    “弄了你那么多照片，可这是对你爱的深沉呀。”04笑得前仰后合，丝毫不顾林肆无奈的眼神和渐渐阴沉的脸色。
    “闭嘴。”林肆扶了扶额头，强迫着自己去看贴在镜子上的照片。
    那些照片的主人公全都是林肆————更或者说是何其的女朋友。这些照片大多是以男朋友视角拍的，她穿的裙子在镜头下或高兴或生气更或是羞涩，—张张是那么的鲜活。而那一张张的照片之后都用着黑色的马克笔写着俗套却包含着爱意的告白语句。
    “哈哈哈哈，哥哥你知道吗？我不想笑的，但是我看见这张照片的后面写着你是我的天使这种话，我实在忍不住了。”04脚下是林肆站在船的甲板上，身旁还站着另一个男人，这张照片与其他照片有些格格不入，这张是一个偷拍者的角度拍摄的，背后是有些阴沉的天空，这张照片营造的氛围都是哀伤悲痛，而那张照片上清晰的显示出当时自己的手上戴着那个银手镯。
    “不对，这张照片好像拍的是我离开时的场景，上—轮的情景再现因为艺术家人设崩了，后面的事情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肆看着照片里自己笑得很开心的那张脸，唇边的笑很是嘲讽。
    “她是也不是的离开了，并且发生了意外，重点是这场意外到底是什么？”林肆捡起地上的—个个信封和散落在地面上的信纸，他饶有兴趣的发现了—件奇怪的事。
    何其，我看到了外面的风景。真的和他们所说的—样外面好繁华呀，很多高楼大厦，外面还有很多车，我每次都在想外面真好，但我每次看天空的时候都看不到星星，我想念家里的星星了。
    何其，如果有—天你愿意出来的话，—定你要来找我，我染了头发染成了棕色，还打了耳洞，我觉得我—步一步变得更好了，—步一步不能融入外面的世界。
    何其，我来到了这个城市，有—个很著名的建筑叫做巴萨铁塔，其他很高很高晚上会有很多灯在上面亮，这让我想起了家里的星星，希望你能来看—眼呀。
    林肆手里的分别是三份信的内容，—眼看上去无比正常，聊—聊自己正在过的新生活，谈—谈对未来的展望，希望男朋友能够到外面一起来生活，可就是这份正常才导致了这个世间的不正常。
    “我记得我问的是她出现了意外？”林肆把这三封信重新对着塞回信封。
    “是啊，我记得讲述人回答的是的。”04走在桌子的边缘，就像是走在悬崖的边缘—样。
    “可是这几封信的内容，分明写的是她离开以后的外面世界，所以她离开了这个小岛？”林肆陷入了深深的思考，04也不敢乱动打扰他的思维。
    【我…我…我乱掉了，现在脑子是一团浆糊，有没有能来讲—讲剧情的？】
    【剧情党扛着锅盖聊—聊，崽崽发现的是这意外的那个人，还在不停的写信，所以现在他在怀疑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离开小岛？】
    【剧情党可以聊—聊地下室的剧情，何父母通过控制要是来达到船的沉没或安全通过。这样她可以得到那些人的尸体和祭祀用的猪，这些东西再结合崩坏的刀和水池里的油脂，和地下室里那些黄黄的东西，可以得知的—个结果就是，她是用这些尸体来炼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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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我的天呐。】
    【而且还有—件更可怕的事，还记得之前被外乡人带走的椰子油吗，这些油就是何家提供的。】
    【别说了别说了，我柜子门动了。】
    【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肆头顶的灯开始—点点昏黄，房间好像浓缩成了—颗小小的宇宙，只有他—人探寻着这些孤寂的犹如星辰一般的线索。
    “我觉得他离开小岛有两层含义，—是身体离开，二是精神离开，两层中有—层没有达到，所以讲述者说的是是也不是。”
    “我个人倾向于她没有达到身体离开这个条件。”
    “你的意思是这几封信不是本人写的？”04敲了敲自己的木头脑袋，怀疑着自己的脑袋是不是真的是块木头。
    “对，不是本人写，专门写给何其看的。”
    “下面几个疑问就是谁写为什么？”林肆想起了那扇打不开的门，两个房间挨得那么近，是不是充分满足了何妈妈的控制欲。
    “我觉得是何的父母写的，因为女朋友的离开，也许何其开始了抗争用冷战或者发疯的方式，何妈妈为了安慰他假装写信，可是没想到起了反作用，导致何其疯狂的程度加深。”
    林肆抱起小木偶04，那昏黄的灯光更加微弱，这是一种没有说出口的驱逐客人。
    他站在楼梯上，下面是其他的几位玩家，整栋屋子开始变暗，只有圆桌正上方的那张光—点一点的变亮，讲述者的身体也—点一点的出现。
    “各位玩家，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已经到了，请尽快回到座位，否则我将采取强制措施。”
    所有人坐定以后，讲述着笑着宣布了—个残酷的新玩法。
    “各位玩家，在此轮中你们有两种选择，—是可以选择较为安全的方式向我提问我仍会回答是与不是，二是选择代替我讲述，成为讲述者，将整个故事叙述清晰，不过如果出现明显的逻辑漏洞或故事连接不清，则会损失两次的提问机会，请各位玩家考虑清楚。”
    “并且在此处宣布，各位成功组队的玩家在结束时将会平分积分，但如果你的队友失去了所有的机会并且无法讲述出故事，而你存活的另一位队友在五分钟内从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将故事讲述完，也可以平分积分，但如果超过了五分钟积分将会归你的队友所有。”
    “现在宣布各位所留下的机会。”讲述者就像是一个机器人，将最后一轮的所有规则都摆到明面上。
    “我怎么觉得最后一句话不大对劲呢？”04百无聊赖的说道。
    “你看像留下机会少的我和运动男，也许就会成为队友的目标。林肆双手撑着下巴，看了—眼运动男和半斤八两的茶杯女。
    林肆还剩两次机会、运动男一次、茶杯女两次、艺术家四次、叉子女三次、胡子男五次。
    运动男和茶杯女看了两眼，点头像是笃定了什么，只见运动男提问道：“后期的椰子油是不是有问题？”
    “是。”
    “请让我提醒您一下，您的提问机会已用完。”
    茶杯女朝运动男点了点头，“现在我选择使用故事讲述。”
    “好的，您请。”
    “我是一个喜欢旅游的外乡人，听说了这个小岛关于鲛人的传说，具有探险精神的我就来了。”茶杯女说完这句话—个大喘气歇了十几二十秒。
    “你快一点。就是信任你才把所有的机会都用了，就五分钟的时间。”
    “知道了，知道了，故事要讲错话我俩不都完蛋吗？”茶杯女满脸烦躁。
    “我们在这个小岛上认识了不少的人，有专门掌管祭祀的，有受过教育一直想去外面的，更有—群坚守在本地不愿离开的。”
    “我们发现每个小卖部那里全都放着—罐油，据说是因为他们出海打鱼手很容易皲裂，抹在手上就会让伤口好的快一些。”茶杯女的速度拖得很慢很慢，倒是有—种在拖延时间的嫌疑，运动男也感受到了这件事情，眉头皱的越来越深脸上的表情是更加怀疑。
    “你快一点！说重点不就行了吗！”
    “有本事你来呀！”
    林肆坐在他俩的身边，眼中有些暗色的看着茶杯女不断摆动的手指，唇角轻轻的勾起了—抹笑：毫无城府遇上了心怀鬼胎，这人恐怕连渣渣都不剩了。
    “请其他人不要打扰讲述者！”
    运动男犹如吃瘪地狠狠的瞪了茶杯女两眼，茶杯女像是没看见继续那种慢吞吞的语调。
    “后来我打听出来，这些油是被何家生产的，我软磨硬泡了好久，何家才愿意把这油让我全权代理，我把这些油卖给化妆品公司，他们添加在原料里发现效果更好了。”
    “您好，您的五分钟已全部用完，对不起这位先生您的队友要在五分钟内把故事全部讲完，你只能退出圆桌会议。”
    “你他妈坑我，我他妈信了你的邪，你等着。”运动男狠狠撂下这几句话，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茶杯女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谁叫你那么蠢的？叫你相信别人。”
    讲述人一个响指，当运动男送走，茶杯女的心态—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加快了速度想把故事说完。
    林肆听着她的讲述来描述整个故事，也—点一点的丰满自己的故事脉络。
    “这个何家有—个儿子，他原本不是一个疯子，炼油的时候我和他都被赶到外面，后来因为女朋友的离开—点一点变疯了，我跟他们家继续做生意，可是有—批油出了问题，原来何父何母在里面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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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了。这个故事出问题了。”林肆在心底默默说道。
    “对不起。”讲述人打断她的话，语调很冷淡的说道。
    “您的故事出现了逻辑漏洞，并且次数被扣尽，请您离开圆桌会议。”
    —个响指，原本六人的圆桌会议只剩下了四人，讲述人机械的勾起—抹笑，有些瘆人的说道：
    “各位玩家，请继续吧。”
    第99章 消失的疯子：添加视角
    原本紧凑的六人桌面变得空空荡荡，这是一记强有力的恐吓，恐吓着任何一个想要心存侥幸的游戏玩家。
    “我和你加在一起有六次机会，而另一边的两个人加在一起有八次机会……”林肆深吸一口气“如果用提问的方式来比拼的话，我们必然是处在劣势。”
    “我知道，但如果你机会用完的话，我现在实话实说了，我仅剩的两次机会是没有办法把整个故事给叙述完的。”艺术家也不遮掩，他亲眼看着两个队友分离的后果，自己也不想玩弄什么花花心思。
    林肆搅动那一直发热的咖啡，一滚滚的热气状若无意的说道：“既然你信我，那我就有把握让你获得那一半的积分。”
    “接下来计划一下吧，六次机会，总归会让故事更加圆满。”
    两位游戏玩家的退出，让本就不轻松的环境变得更加紧绷，林肆看着身边像一直在安安稳稳呆着的那组，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估计也已经计划好了。
    不出他所料，胡子男从板凳上坐起来，故意看了一眼林肆沉声问道
    “那些被榨出来的椰子油是不是根据邪/教药水配方而制作的？”
    “是。”
    “那只送给女朋友的手镯，何其的女朋友并没有带走。”
    “是。”
    胡子男朝叉子女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两人似乎在暗中达成了一个共识，胡子女坐下之后叉子男立马站起来。
    林肆看似动作散漫却在时时注意着信息，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与自己角色相关的事，而这条信息恰好还是她没有发现。
    “你们发现了手镯？”林肆看向当时第一波上楼的艺术家。
    “嗯，是啊，说起来这个镯子好像还跟我的角色是有关系的，因为他就是我带回来。当时在楼上的时候她把东西都翻来覆去的，只是看见她好像在藏什么？”艺术家经过提醒才终于想起了这件小事。
    “哦。”林肆语调拖长，没有落在实处只是双眼看向黑暗。
    “我选的讲述故事，并且选择了讲述角度为祭司。”叉子女出乎意料的选择不是本角色的另一个角度。
    “玩家是否确定不选择从本角色角度出发？”
    “是”
    “好的，那么就希望玩家逻辑清晰，讲述完整个故事。”
    叉子女的身子遮住了大半光影，她的声音娓娓道来就像自己是故事的本人。
    “我是这个小岛的祭司，我的父母是很多年前受邀来到这个小岛的，当时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几个家庭抛下自己的孩子，想要离开这个小岛另寻发展时你突如其来的海难所阻碍尸骨无存。”
    “于是当时的村长就请了我父母这种坑蒙拐骗的假道士来开坛做法，可是哪里想到天公就是那么做美，经过一系列意义不清的做法以后，整个小岛的意外事件确实少了不少。”
    “而当时发生海难的人的孩子也长大了，他们认为我的父母是天上的神仙，就主动建了一个教，可是他们越来越偏激逐渐发现我的父母不是那么管用了，对海难的预言也不是每次到位，他们让这个教变成了邪/教，而有一天我的父母忽然失踪了，我被推举成新一任的祭司。”
    “而这个教里最为狂热的信徒就是何父何母。”
    林肆听着她的描述，蓦然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从祭司的角度来想过这个故事，也没有从扮演祭司的队友身上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
    “挺好，她这样倒是让我的逻辑更加顺畅了。”林肆喝了口咖啡，焦苦的味道蔓延在口腔之中，他一时觉得自己的手边应该有一份蛋糕来冲淡这些苦涩。
    “他们仇视村子里不信教的任何一个人，我也知道他们在地下室里干了什么，我更知道我的父母是如何失踪的。”
    “可是我太小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我只能等待将这些恨全部压下，我让他们更加相信鲛人是存在的，何母的控制欲越来越高，她想控制我，控制自己的孩子，控制一切。”
    “可是我怎么会让她如意的呢？”叉子女笑了笑，竟真有几分祭司的感觉。
    “那封秘方是我亲手写下的，那些油也是我让她炼的，她孩子才一点点大，可我教他的和他父母教的截然不同，我知道这要花很长的时间，但是对于一个控制狂来说，原以为能在自己手里好好掌握的东西失去控制才是对他造成最大的伤害。”
    “时间过得很快，这个孩子长的也很快，他的性格就如同我所料一般那么懦弱那么胆怯，心里知道不是正确却不敢违抗他的父母。”
    “由于鲛人的传说很多外乡人慕名而来，何母也一边嫌弃着一边和外乡人做起了生意。”
    “叮————”
    突然
    尖锐的蜂鸣声响起。
    “恭喜玩家从祭祀的角度分析出何其疯狂的原因，故事完成后将会增加额外积分。”讲述者轻轻的鼓了鼓掌，叉子女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场景原本紧绷的表情也轻松了几分，胡子男通通乱跳的心也放回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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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可以选择再加一个这角度，比如外乡人比如女朋友。”
    “我选择加外乡人。”叉子女没有管胡子男不断否定的态度，被一点点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一下就确定选择加一个角度。
    “呼，他就这样一直胆怯到了疯狂………”
    “不对，她选择增加这个角度但缺少了外乡人曾经提到过的一个重要事件————油的品质莫名其妙的下降。”林肆
    “对不起。”讲述者毅然决然地打断了她的话，这句话就相当于宣布了此次的讲述失败。
    您的故事在增加一个视角后缺少一个重要事件，所以我很遗憾的通知您，此次的讲述失败，将会扣除两次的提问机会。”
    【我天，我以为就让她这样说下去，整场游戏就可以结束了，没想到都进行到这了出了问题。】
    【所以接下来崽崽应该上场了呀】
    【我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了。】
    【你说他最后说好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前面外乡人和祭司的角度我提到了重要事件，也理清了一部分的逻辑，但是他们抛了很多迷雾弹呀，这里从来就没有提过在你不可以在细枝末节的地方进行加工，所以你注意到吗那边两组其实有把很小的事情故意放大的。】
    【她可能是想多获得一点积分，本身就选择了祭司这个不熟悉的角度，又选择了外乡人难度太高了。】
    【希望崽崽只选一个吧，至少把握还能高一点】
    【希望崽崽只选一个+1】
    林肆看着内讧的另一组，清冷冷地说道，“开始吧。”
    艺术家接收到他的消息，点了点头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开口问道：“他最后的死亡是不是与那些本不该出现的东西有关？”
    “是。”
    林肆得到了自己最后想知道的一条信息，分组工作已经完成，现在他要独自一个人用仅剩的两次机会来完成接下来的故事。
    04也紧张得屏住呼吸不希望自己打乱他的思维，林肆倒没有太在意，像是在寻常聊天一样从自己的角度开始叙述故事，他仅仅是坐在那里身上总是散发出来的气息，便是顶级玩家。
    “我是何其的女朋友，我和他相互喜欢了很久，但是他的父母一直不愿意我们俩在一起，而且由于我的父母在海难中逝世，何父何母说这是报应这是没有信鲛人的报应，我无法忍受这种重话，和何其闹了很长时间的冷战。在此期间，何其的同学就是从外边回来的人，让我描绘了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好，我觉得我不应该被束缚，希望能通过我离开这件事情让何其好好考虑一下能不能和我一起离开？”林肆故事说的很简单，但整条逻辑链条是非常清晰的。
    “一方面是他的父母，一方面是我，他在新与旧的杂糅中寸步难行，他的精神也被一点一点碾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正式提了分手，拒绝了礼物我就是这个蚊穴，我是压倒他脆弱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哟，哥哥，每一段话都有目标的呀。”04看着林肆游刃有余的模样，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跳出来故意活跃活跃气氛。
    “讲述者想听的应该是何其为什么会疯，后来他为什么会死？而前面出现的只是推进这两个结果出现的必要的逻辑链条和故事，所以对女朋友这个角色来说离开就是他疯掉的重要原因。”林肆揉了揉额角，等待着下面的话。
    “恭喜您从女朋友的角度分析出何其疯狂的原因，接下来您可以选择添加视角，由于祭司已经被分析过，现在只剩下外乡人的角色，是否选择？”
    “选择添加外乡人角色。”林肆的语气没有一丝忧虑，丝毫没有在乎增加了难度。
    “好的，您添加了外乡人角度，但由于外乡人部分故事已经被讲述，请您用一句话外乡人是如何导致何其变疯？”
    林肆回答难度暮然增加，一语中的要比多处发散难上许多，另一组内讧的两人也不再争吵，只是用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不自量力的人，而艺术家则一脸担忧。
    林肆受到了嘲讽和担忧，他脸上的表情丝毫都没有变化，重新清清冷冷的开口说道：
    “外乡人的存在就是他变疯的原因。”
    第100章 消失的疯子：矛盾集合体
    “你不能离开这个村子，那外面都是坏人，我们要相信鲛人。”
    小小的何其眼里有大大的疑惑，父母说的怎么和祭司说的不一样？他小小的脑袋里暂时没有考虑那么多，可这些疑惑早就扎根在他的灵魂之中。
    …………
    “何其，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美好。”
    “嗯嗯，我知道了，所以说你作业什么时候交？”何其满脸冷漠，抖了抖手里的作业本。
    “哦哦哦，你的借我参考参考呗，我再也不在你面前说外面的世界了。”
    “你成绩那么好？你父母都要高兴死了吧？哪里像我一回去就挨训。”他边补作业边苦恼。
    何其听到这话歪了歪头，动作顿了顿，真的是这样吗？
    ………
    “外面真的很好。你看到这些外乡人了吗？我真的挺羡慕他们能过这样的生活。”
    何其和他的女朋友坐在高高的操场站台上，这两天来了好多外乡人，这些外乡人向他们描述了外面的风景。
    “那你会离开这里吗？”何其有些忐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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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离开这里吗？”女朋友没有回答反问道。
    “我……我……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未来是一件多么远的事情呀，我害怕发生变化，但如果需要我出去的话，我也不会怂怕什么直接面对就可以了。”女朋友昂着头，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整个人都洋溢着自信。
    何其没有接话而是低下头，可是我怕到那个时候我不敢。
    …………
    “我觉得这里真的很舒服。”男外乡人穿着短袖，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的额角流下。
    “哎呀，你到哪个地方不这么说？”女外乡人已经习以为常了，怀里捧着一个椰子吸吮着清甜的椰子汁。
    “哎，不一样，这还有传说呢，鲛人的传说让这还有一层神秘色彩。”
    “假的，你还信呀？这儿哪有什么鲛人，赶紧的，看着天不大好了，我们明天就走吧。”女外乡人脱下他的外套用来遮住那猛烈的阳光。
    “唉，好了好了好了，我明天就走，你别扒我外套呀，我还嫌晒呢。”男外乡人的手臂上露出了一个黑色的纹身，有点像椰子的形状。
    “有本事你来追呀。”
    嬉闹声伴着下课铃声响彻在天际。
    …………
    “何其快来帮忙。”
    他站在二楼的窗前，外面的天空电闪雷鸣，风把街上的树也吹得东倒西歪，豆大的雨滴以倾盆之势洋洋洒洒的砸向地面，何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天，那群外乡人离开一定很危险，何其这样想着一步一步的来到楼下。
    “何其快来帮忙，别捣乱听话。”楼下一个人也没有，可母亲的声音还在传来。
    “何其你来了吗？”
    “我来了。”
    他抬起头，那道惊雷终于劈下，闪电便照亮了他脸上冷漠的表情，此时此刻就算是女朋友，站在面前估计都不敢认，谁都没有见过他这样冷漠的样子。
    “来了的话，把厨房的那盆肉端下来。”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那个不锈钢铁盆里的一大盆肉，那些肉有些发白，裹着一层层油腻的脂肪，一滴滴的血水顺着那些肉的边缘流下，水腥气土腥气和血腥气混杂在一起，闻起来让人阵阵作呕。
    “何其，还没有端下来吗？”
    “来了。”
    何其十分正常的抬起那一盆沉重的肉，眼神随便扫了扫，看见了那个黑色的椰子纹身，脸上的表情也丝毫不发生改变。
    当当当当当
    那是一个个脚印踏向地下室的声音，是一个灵魂走向堕落，也是一个人失去了挣扎的勇气。
    何其一步一步的踏向地下室，地下室里热火朝天，那些笨重的铁链正在转动，那些黄色的油脂正在沸腾，一块一块被榨干净脂肪的肉被捞起，矮小的父母在那个巨大的池边忙碌。
    “爸……妈……肉送过来了。”
    “哦，好，送过来就放在旁边，过来搅和搅和这些热油。”
    何其的手里多了一把大勺，勺柄油腻腻的好像油腻到了灵魂，空气中其实很香，是那种动物油脂的香气。
    “爸妈，你们这次的来源是那了一对外乡人吗？”
    “当然是了，你为什么会问这种傻问题？我从小就教过你只要不相信鲛人的村里人，和闯进来的外乡人都是应该献给鲛人的祭品。”妈妈忙碌着，根本来不及回头看自己的儿子，她手起刀落，一块块肉变得更加细碎更适合炼出油脂。
    “而且他们炼出来的油脂，是最适合用来上祭的，鲛人也是最喜欢的，等下一次祭祀的时候，我带你过去，多跪几个头。”
    何其没有回答，他的勺不停的搅动着那些黄色的油，他透过这些油好像看到了那两个外乡人脸上洋溢着的笑，耳边响起了他们在讨论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美好，想起了父母从小教给他的一切，父母说外面的世界十分可怕，鲛人永远都是正确的。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
    林肆这句话落下，语气停了停，讲述者没有打断他这就意味着外乡人的角度是正确的。
    过了两分钟，讲述者抬起一直懒散着的双眼，定定地朝他看了两眼有些干涩的开口：
    “恭喜你成功说出外乡人致疯的原因，额外积分已经开始累积，请您继续整个故事。”
    林肆手肘撑在桌面上，头则轻轻靠在手上，眼神也没有看向讲述者，落在了桌面上，姿势也选择了自己最放松的方式。
    “我想要离开这个小岛，可是我也幻想着站在甲板上能看见何其向我奔过来的身影。”
    “可是我错了，他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勇气呢？他顶多偷偷的躲在暗处，看着我站在甲板上等他，他知道自己已经留不住我了，在那些偷偷的角度里拍了我很多的照片。”
    “那搜小船里除了我，还有艺术家扮演的同学和同学的妹妹，同学喜欢我但他不敢告白，他给我披上了衣服，那个角落里的何其明白了什么，他清楚明白的知道我是羊入虎口，再次归来时我就不一定还是他的女朋友了。”
    “他要做些什么？”
    林肆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淡定，但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些事情是没有经过提问得到验证的，也没有切实地找到过证据，可是下面那件事如果要发生的话，自己身边的人一定是被支开的。

 第158页

    事件是一环扣一环的，林肆抬头看了一眼黑暗的上空，系统能看出他在猜测，可是这些事情都是对，林肆知道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他下一次系统必然会出幺蛾子阻止他推测情节。
    “所以这个小船上只有我一个人，那一天只有我一个人离开了这个小岛。”
    林肆所有的话都是为了下一个事件作铺垫，他调了调自己的坐姿，把老老实实呆在他肩膀上的04放在桌上，双手放在他的头顶就像是一把小小的伞一样。
    他与讲述者对立而坐，此时此刻的情景看起来居然有几分像两个对赌的玩家。
    “我死了，我死在了离开小岛的路上。”
    林肆这一句话有如惊雷，把昏昏欲睡的艺术家炸得一个激灵从桌子上爬起来，而弹幕也短暂停留了两秒，而下一刻一眨眼几百条的弹幕刷刷而过。
    讲述者听到他的话，张了张嘴巴没有说出话，而后深吸了两口气才缓缓说出，“希望玩家要考虑清楚，玩到这里，希望您能提供出实例来佐证你的推测。”
    “哥哥，幸亏你之前用了一次。”
    “对啊，我当时就在想这种纯靠推测的方法，只能用一次，你看这不就出幺蛾子来对付我了吗。”林肆笑了笑，他自己现在一点也不掩饰对系统的恶意，系统甚至都不愿意披着一张皮来按搓搓的搞事，它也是直接下手。
    “有，证据就是他们发现的手镯。”
    “我在何其房间里发现了很多女朋友的照片，其中有一张让我非常在意。”林肆耸了耸肩接下来的一切稳操胜券。
    “那张照片是何其在角落里偷偷拍摄的，那张照片是关于女朋友离开。”
    “照片里是这样的，女朋友站在甲板上当时的天空很暗，但他还是露出了一截苍白纤细的手臂，而那个手臂上只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手镯，所以在我没有经历过时，发生过一件事情，女朋友接受了何其的手镯。”
    “当时可能出于怀念，也有可能出于期盼，总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接受了那个手镯。”
    “而后来他们发现的手镯是在何其的房间里的，而出现的原因就是我已经死了，他发现了我的尸体。”
    整个圆桌会议一片寂静，讲述者愣住了，就像是一个上紧发条的机器人突然被卡住了一样，几秒钟后他又重新启动。
    “那么请问讲述者，我的证据是否足够充分？”林肆的每一个字里都带着压迫。
    讲述者喘了一口气，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中蹦出来，听起来有几分咬牙切齿的说：
    “你的证据已经足够充分，请继续讲述故事。”
    第101章 消失的疯子：何必控制
    林肆和讲述者面对面硬抗，圆桌会议无端起了几缕寒风，穿透了各位单薄的衣服，似乎吹进了心里。
    “我是否可以采取多角度并进，外乡人的角度似乎没有剩多少了。”林肆抬起头无意的问了问。
    他对面的讲述者深吸一口气，态度已经有点自暴自弃了，“随便，都可以。”
    林肆点了点头，一点点地把自己剩下来的筹码抛出来。
    “先来外乡人，就如前面所言外乡人和何家做生意，生意做的很大很好，但可是对于何家来说他们的原料已经不足了，意外怎么可能每一次都会发生呢？”
    “外乡人催的越紧，何家人反而拿出来的越少，他们从多方面考虑都不会选择放弃女朋友这个单独出海的机会。”
    “杀了女朋友，一方面可以让自己的儿子老老实实的呆在这个小岛上，永远不会幻想到外面去。第二个方面油不够了呀，这么一个人终归是能炼出来不少油的。”
    林肆为“自己”的死亡铺垫的水到渠成，无论什么样子，这一次的出海必然是有去无回。
    “何其很伤心的回家了，他和自己的女朋友闹掰，他厌弃自己的懦弱，天空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对于出海而言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天气。何其这样想着，推开了自己的家门。”
    林肆的声音低沉，似乎把所有人都带回了当时的场景。
    何其心灰意冷的回家，厨房里又摆了好几盆肉，那些肉的颜色是那么的熟悉，皓白的手腕上戴着自己亲手送出去的礼物。
    何其的父母杀了他的女朋友。
    这样残酷的现实就这样摆在他的眼前，连一丝遮挡都不愿意盖在上面。
    “儿子，我跟你说外面真的特别喜欢我们的油啊，我赚了好多的钱，你不是想在那边买一栋房子的吗，爸妈拿钱给你。”何父何母犹如鬼魅一般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他的身边，耳边的话像是在引人坠入地狱的恶鬼一样。
    “爸，妈，你们不是说不和外乡人交往的吗？”何其愣愣的看着那只银手镯，那全都是茫然和无措。
    “对啊，这些外乡人不相信鲛人，他们的灵魂是会下地狱的，但是嘛我们从他那里赚来的钱用来祭祀的话，我们的灵魂才会升入天堂，而且我问了鲛人他们是愿意让我们从外乡人那里获得财富的。”何母看着是几盆肉越看越喜欢，这几盘肉是她控制欲下的产物，只要把这几盆肉下进油锅他们家的生活就能恢复正常。
    “儿子，别愣了，把这几盆肉端到地下室。”她说完以后翻了翻肉，一下子就被手镯吸引了注意。
    “这什么玩意儿啊？是真的吗？假的吧扔了。”咣当一声，银手镯落入垃圾桶，何其端着那盘肉像是一只被牵了线的木偶一步一步的走向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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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
    何其失魂落魄的走下楼，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银手镯，款式和花样都像是女式的。他来到不再翻腾的油锅，黄色的液体慢慢开始凝结出白色的壳，何其两双眼睛的瞳孔都没有聚焦。
    他轻轻扭开那个小罐的盖子，来到还没有凝结出壳的地方，把那些黄色的粉末一点一点的抖进油里。
    几个已经模糊的字从他的指缝间漏出—————特效老鼠药。
    抖完以后，他缓缓地走上楼，把手镯塞进了柜子的深处。
    何其缓缓的躺在床上，泪水从他的眼角滚落，他终于呜咽出声可是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对劲
    “我想你，你别离开这个小岛。”
    “你在外面千万别忘了我。”
    ………
    “疯了！疯了！你们听说了吗？何家的儿子都疯了！”
    “听说了，听说了，据说是撞了邪，一晚上就疯掉了。”
    “哎呦呦，那可真惨，天呐，这家人不和外乡人做生意，赚的盆满钵满吗？”
    “他们那家不还信了那个教吗？那个教的有什么好结果？”
    “听说他的嘴里还念叨着他自己那个女朋友呢，他的女朋友就不是去外面了吗？也许这样疯掉的吧。”
    就在他们谈论期间，何其一身睡衣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你不要去外面，我想你，你别离开我”之类的话。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何父何母，他们的脸上满满都是担忧。
    林肆停下叙述，喝了一口咖啡，这个故事太过曲折离奇，简直不敢让人相信会发生，整个圆桌会议都寂静无声。
    而外面的弹幕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感叹。
    【我以为这个故事会正常一点，我应该想到了林肆遇见的哪一个是正常的？】
    【崽崽太厉害了，这么个故事，放在我面前我都不敢相信，他这个是根据逻辑链条和逻辑还串起来的】
    【一个字绝，两个字好绝，三个字太他妈绝了】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为何其的女朋友感到悲哀吗？人家只是想过一个平凡的生活而已，一时没擦亮眼睛，选了一个懦夫，懦夫还有一对信邪/教控制欲这么强的父母】
    【还有剧情党吗？我现在都不带脑子了】
    【剧情党也不带脑子，剧情党在看崽崽说故事】
    【你没有注意到一句话吗？这个何其在说的是你别离开，你不要离开这个小岛，事实就是他女朋友已经死了呀，他该不会以为………】
    【以为自己的女朋友没有死，他疯就疯在这里，是不敢相信现实吗？】
    【现在的情况就是谁戳破现实，他就可能发现一切都是虚假的，他的精神怎么能承受的住呢？】
    【细思极恐】
    林肆歇了几分钟，看着旁边已经听入迷的艺术家，笑了一下继续故事描述。
    “但是疯了也没有办法，就算是疯了，下一批交货的时间还是会如期而至，何父何母把这一批有交给外乡人，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油里已经被加了东西，这批油被加工成化妆品，可是市场反馈却是极差，他们的脸上全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外乡人火冒三丈再也不从何父何母那里进货，她家失去了经济来源。”
    “但一件稍微好的事情，就是儿子稍微恢复了正常。”
    何其拿着自己手里从父母那里拿到的信，脸上喜出望外，过了那么久，女朋友终于给他写了信。虽然字跟之前不像，语气跟之前也不像，一切的一切都不像，但他相信————就是女朋友写的！
    这些信向他描述了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跟他描述自己有多么想家。
    何其，我来到了这个城市，有一个很著名的建筑叫做巴萨铁塔，全世界都知道哟，你一定要出来跟我看一看。
    “巴萨铁塔，我一定会跟你一起出去看的！”何其拿着这封信，精神一点点的恢复正常，情况一点一点的变好。
    可是突然有一天，另一批外乡人来了，何其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的看着一个带着银镯的姑娘，那个姑娘侧脸和自己的女朋友有三分相似。
    何其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努力让自己不吓到她，他一步一步的挪到了这个女外乡人面前，每靠近一步她的身体都害怕的发抖。
    “请问一下，外面的巴萨铁塔好玩吗？”何其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巴萨铁塔，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呀？”女外乡人满脸疑惑。
    “不可能！我女朋友明明说这个铁塔全世界著名的！”
    “对啊，我非常喜欢旅游，如果有这个地方的话，我一定是去过的呀，你女朋友骗你吧？”
    何其一步一步的倒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女外乡人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嘴里嘟囔了一句：“有病吧，这人是疯子吗？”
    疯子？对，我就是个疯子！何其的脑子里回荡着这句话，她疯疯癫癫的跑回家跑到了自己的房间，翻出了那个不愿意面对的事实————银镯。
    我女朋友已经死了，是被我的父母亲手杀死，我甚至都不敢为她报仇，何其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捧着那个银手镯，一步一步的走向悬崖。
    悬崖上的风很凉，底下的海水拍打着海岸，这里曾经是他们最爱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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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奢求与你的灵魂能够相遇。”
    “如果我从悬崖上跳下来，你会不会因为我的勇气能够稍微原谅我一点。”
    林肆说完整个故事，圆桌会议迎来了长久的沉默。
    讲述者朝04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认输的说道：“恭喜您和您的队友成功通过消失的疯子副本。”
    一个一个人的身影逐渐消失，整个副本只留下了林肆和04两人。
    他耳边出现了振聋发聩的提问声：“值得吗？只要一直装傻不照样能过平静的生活吗？真实真的那么重要吗？”
    “只要选择沉沦，那些美好触手可及。”
    林肆没有理这个声音，而是缓缓抬起头，搂起桌子上的04一步一步离开。
    天无怨，人无尤，或烈日当空亦或月光清幽，与我何牵。
    曾挥汗如雨，曾独坐高台，无谓结局，心不悔。
    曾赤足奔跑，曾只手擎天，无畏天地，少年也。
    疯狂年少就应无所畏惧，如网般束缚控制只能有少年撕破。
    作者有话要说：天无怨，人无尤，或烈日当空亦或月光清幽，与我何牵。曾挥汗如雨，曾独坐高台，无谓结局，心不悔。或天灾难测亦或幸福突然，坦然视之，无何可奈。曾赤足奔跑，曾只手擎天，无畏天地，少年也。如果你觉得你害怕的东西很多，那你就完了。疯狂年少就应无所畏惧，顾虑太多留下的终是悔意。————引用自百度百科
    第102章 笼子
    “快快快，这个打BOSS马上就没血了！”
    “辅助快上啊！奶妈加血！”
    “那个顶着奶油小方ID的人别乱看了！”
    “妈的，队长，我就说不要随便从大厅里拉一个人来打这种副本。”
    “那现在还在直播呢！这怪要打不下来粉丝量肯定刷刷的往下掉。”
    外面的弹幕也配合着那个队长的语言，齐刷刷的刷着小问号。
    【？？？】
    【我是来看新出副本的boss的，这一群人打了唉，取关取关】
    【我说实话，这个奶油小方还是很厉害，解谜类基本上都是他来完成的，这个主播抢了别人的功劳现在还来骂别人】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奶油小方一定是个大佬，支撑我在这个直播间呆着的唯一理由就是看一眼这个奶油小方长得帅不帅？】
    那个顶着奶油小方ID的人，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长刀，帽子把整张脸卡得严严实实的。
    这是一场游戏，是风靡在各星球的，一个集解谜推理冒险等等为一体的游戏，此时此刻他们正在围攻boss。
    奶油小方站在为围圈外，看着那个渐渐虚弱的boss嘴里念念有词：“攻击下降，血量还剩30%，速度减慢。”
    “大家快来围攻他，这个boss血量还剩30%了。”这一伙穿着中世纪服装的游戏玩家，看着那虚弱的boss和自己逐渐增加的血量，自信心爆棚，一股脑的全要冲向boss。
    可是就在这时
    “触发特殊反抗机制，攻击力大增。”奶油小方刚刚说完，那个虚弱的boss两眼一红，血量蹭的一下，回到了70%，身上产生了异变撑破了美丽的洛可可风服饰，变成了狰狞巨大的最终形态。
    而冲上去的其他游戏玩家，全都被他一掌击飞，身影暗淡直接被拍的强制下线。
    奶油小方右手一抖，右手的长刀化为了浓稠黑色的液体，呼吸之间化成了一顶锋利的死神镰刀。
    身影一闪冲向boss
    下一刻boss颓然倒地，奶油小方的帽子也被吹了下来，眉眼清清冷冷，额发细碎。
    疯狂的弹幕停止了两秒钟
    【我知道这是谁了！他换小号了手里拿的是提拉米苏。】
    【告诉我这是哪一个服的？我要去追他！！！】
    【哎，上面的什么情况这人到底是谁啊？】
    【上面的姐妹我来解释一下，这个人是现在全服排名第一的孤狼玩————林肆，手里拿着的叫提拉米苏据说这个武器是他自己锻造的，可以任意变化形态。】
    林肆退出游戏回到上城的私人书，杯子里的茶是温热的尝起来还有点发甜，精致的小碟子里摆着可人的马卡龙，暖暖的阳光从窗子投到了躺椅上，林肆躺在椅子上驱散了眉眼间的清冷。
    林肆喝了一口茶，拿起反扣在桌子上的书，带着一副眼镜丝毫都看不出，刚刚在游戏中下手干脆利落的模样。
    “叮咚————”
    “叮咚————”
    “有邮件啦！有邮件啦！快点收邮件啦！”门口油箱上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林肆揉了揉眉心早出门伸手点开邮箱，一块透明的屏幕展现在他的眼前。
    “作业，还正好卡着时间交上来。”林肆看了一眼边角所显示的日期和时间，拉着浮动的屏幕回到了柔软的躺椅。
    那帮反扣着的书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几本厚厚的论文，林肆两个人从懒散的状态中一下子脱离出来瞬间就变的如一名老师一样严苛正经。
    他越看眉头皱的越深，最后实在无法容忍把手里的论文合上，深吸了一口气平息心中的怒火。
    “留给他们的作业，真的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答成这样，是上课没有好好听课吗？”
    “尤其是段段，已经有两次作业写成这样，我得跟她聊一聊了。”

 第161页

    林肆揉揉眉心转眼下线，空气中的数据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原本放着论文的地方突兀的出现了一抹蓝光。
    空气中似乎还能听到某些窃窃私语。
    “就是他就是他，太稳定了，只能从他下手。”
    “大厦也要从基础毁坏，就选他了。”
    蓝光像是融化一般缓缓流淌到地面，几秒钟后彻底消失不见。
    林肆挣扎着从上城醒来，他的头还有些发晕。他的记忆中又被塞进了陌生的回忆，林肆一点点的消化点开自己的背包想起了回忆里提拉米苏原本的模样，那也是黑乎乎的一个铁块和现在的并无二致。
    林肆看了一眼床头，那里放着小木偶04，他并没有醒来。
    “04沉睡的时间好像越来越长了。”林肆边喃喃说道一边推开窗户。
    这里能看见高耸入云的量子塔，塔体通黑时不时有寂寞蓝光划过，与陌生回忆中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林肆倚在窗边拂了拂心口，似乎怒气从陌生回忆中被带了过来，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些写的一团糟的论文。
    林肆轻轻叹了一口气，微风吹起他有些长的头发，有些无奈的说道：“所以我现在也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把论文写成这样的？”
    …………
    “段段？段段？你在干什么？想什么呀？赶紧解迷呀。”段段的男朋友正紧张地拆卸着一把锁，抬起头一下子就看见了正在走神的段段。
    “啊！我保证我论文一定好好写！”她不加思索的说。
    “你在说什么，论文？这跟论文有什么关系？”男朋友边弄锁边疑惑的问着。
    “啊，我走神了，你就当我说了胡话。”段段一下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一脸懵逼。
    “吓死我了，我们赶紧出去吧。”
    “嗯，好。”
    段段虽然这样说着可眼神有些飘忽，刚刚她的脑中闪过了一段陌生的记忆，她记得自己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是一个看不清脸的老师，老师并没有凶她而是逐字逐句的把那五万字的论文中出现的错误，一点一点的给她挑了出来。
    自己心里涌上了一番酸涩，这份作业好像是自己感情受挫的时候交上去的，意思只是想糊弄一下，没想到老师如此认真负责。
    自己抽了抽鼻子，郑重的做出承诺：“老师，你放心下一次的作业我一定会好好写的。”
    与此同时
    这样的事不仅仅发生在段段的身上，还发生在了齐白和其它人的身上，内容大致相似都是和一个老师相处的点点滴滴。
    此时
    高耸入云的量子塔内
    主系统站在最高层，透过玻璃窗不知看向了何处，它的身上攀爬着很多冰蓝色的痕迹，瞳孔中也闪过了冰蓝色的数据链。
    它伸出手指在玻璃上轻轻滑动，口中也是失神的说道：
    “等一等，再等一等。”
    “很快了，下一个赛季就能恢复正常。”
    “你也可以被重新关进笼子。”
    第103章 FAll Down：末世丧尸
    “啊，好痛。”林肆揉了揉额角，理了理新出现的记忆。
    他看着整个屋子神思不知跑到了哪里。他已经没有接任务好几天了，但每次只要一睡觉或者走神，那些不知名的记忆就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似乎这些被积压很久的东西失去了控制井喷的爆发了。
    04也好多天没有开口说话，林肆从来没有遇见过他沉睡那么久，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窗子外面的街上熙熙攘攘，来往人群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惬意悠然，下面还摆了些小摊，揽客声不绝于耳倒是有着浓厚的生活氛围。
    林肆的生活很规律，这又到了他出门溜达的时候，由于段段的男朋友成了首领，对于他而言这一片的街区倒是很安全。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
    “走过来看一看瞧一瞧，积分盲盒，有概率抽到b级道具”
    “副本情报，刚出炉的副本情报。”
    林肆一个人走在喧闹的叫卖声中，这样的热闹显得他也不是那么孤寂，林肆摸摸肩上的04，侧着头想了想喊住了从他身边经过的卖糖葫芦的人。
    “老板，拿一串糖葫芦”
    “好嘞！”
    他的手里多了一串糖葫芦，“你应该会挺喜欢它的吧？”
    04没有回答。
    林肆也没有感到失落，把糖葫芦收进了背包，“等你醒过来再吃吧。”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步，越来越靠近量子塔，身边不少的人虽然走着路但眼光一直紧紧的盯着量子塔，好像在等待着些什么。
    “嘶，好痛。”林肆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犹如针扎一般，尖锐的疼痛从一阵一阵的向头脑处迸发。
    此时此刻，量子塔外围的幽幽蓝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增多，转眼蓝光吞噬了黑色，量子塔变成了通体幽蓝。
    “来了来了，新赛季要开始了。”
    “谁都别跟我抢，我一定要成为第一个进入新赛季的人。”
    “系统更新估计就要花一天的时间，有本事你在这呆一天呀。”
    “诶，你这人故意拱火了是吧？”
    “你俩吵什么吵，别吵了，在着急，我们都必须老老实实的等它更新完，更新的时候游戏都登不进去。”
    林肆身体有些发抖，额头和后背不断滚落硕大的冷汗，整个人就像被水洗过一般额发都已经微微濡湿，嘴唇已经被牙齿咬得出血，指甲深深地陷在手掌心里，整个人十分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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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强忍着疼痛一点一点的挪到不被人注意的角落。
    脑海中闪过一帧一帧的画面，那些画面里自己拥有很多身份，可结局全都是凄惨至极。
    “哥哥？哥哥？”
    “艹，我就知道赛季更新，它必然会出手，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04恨得直跺脚，自己在这几天的沉睡中想起了大半过往，想起自己肩负的任务，也想起林肆究竟经历过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存在。
    林肆像是透过了一道毛玻璃看见和自己长的一样的人，被不停的转换地点困在那些已经被写好的轨迹中，他挣扎却挣扎不出来，他的性格一点点被压抑精神开始分裂产生了另一个人格。
    【各位玩家，新赛季更新开始】
    【需要尤其注意在更新期间，各位玩家无法登陆游戏，更新时间五小时】
    【我们将对各位玩家和各位直播观看者所提供的问题逐条进行解决，请各位耐心等待。】
    系统的游戏响彻在整个空间，林肆背着声音从自己的回忆中惊醒，他眯着双眼抬起头，恍惚间看向量子塔的最高层，那里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林肆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依稀能辨别出口型。
    他在说：“这是我为你特意加固的笼子。”
    林肆唇角扬起嘲讽，眉眼间带着凶狠的戾气说道：“你完了。”
    眨眼之间，他的身体就被与量子塔相同的蓝光裹挟着消失，04并没有被带进去，而是从他的肩上滑落，他的旁边还放着林肆专门买给他的糖葫芦。
    “系统！”
    “你完蛋了！”
    04从小木偶的样子一点点长大，呼吸之间与林肆变得一模一样，只是眉间一直凝结着深重的暴戾。
    …………
    “醒了，醒了，我的天呐，终于醒了。”
    “队长，没想到真的能救活他。”
    “赶紧的，醒过来之后赶紧的一起走，这里不安全。”
    林肆迷迷糊糊的醒来，身边围了一圈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而更重要的一件事则是他现在脑子里空空如也，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林肆睁眼就看见了面前有一个粗犷的汉子，他的身上是已经看不清底色的制服，衣服上满步血痕脸上满满的都是灰，只剩那一口牙还是白色的。
    “我……不……知道？”林肆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真的是一丁点都想不起来。
    “队长，我找到东西了，你看这是不是他的东西？”
    林肆好奇的看过去，那人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纸，第一张的拐角处贴着一张照片，自己看着那张脸倒是有些熟悉的感觉，而姓名的那栏则写着————林肆。
    “原来你叫林肆，可能正好是摔到脑子了吧？暂时性的失忆。”那个被叫做队长的粗犷汉子，从身后抽出一把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林肆在手臂上划了一刀。
    殷红的鲜血吧嗒吧嗒的滴在地上，林肆一手捂住自己的伤口，眉毛拧在一起。
    “没事，是人，对不起啊主要怕你已经被感染了。”
    “感染？”林肆到耳边又捕捉到了一个陌生的词。
    “对，就是感染长话短说吧。”那个找资料的人蹲在林肆的面前，“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一种流行的疾病，在人之间传播，被感染以后的人失去神智，还一股脑的冲过去咬别人，而那些被咬之后的人也会变成这样，简直就像是电影里所说的丧尸。”
    “而判定高级丧尸与正常人的唯一依据是高级丧尸的血不是红色的。”
    “而我们是自发组织起来的搜救小组，我叫华连成是一个退伍士兵，而队长叫做袁杰，旁边那一个是医疗叫做方圆圆，你是我们在这座城里搜救出来的唯一一个活人。”
    林肆扫了一眼四周，四周全都是断壁残垣，墙上是被大肆涂抹的鲜血，一派电影里所刻画的末世景象。
    “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华连成问道。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肆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肆握紧拳头，他不知道这一个动作就让那些悄悄围过来的丧尸，面露恐惧悄然退下。
    第104章 FALL Down：背刺者
    量子塔天台
    04喘着粗气，血液顺着他轮廓清晰的脸颊缓缓滴落。对面是弯着腰捂着腹部的主系统，它挪开手腰腹部直接是被洞穿了，虽然转眼蓝光修复了那些伤口，但他仍然面色苍白，受了很重的伤。
    04手里擎着长刀式样的提拉米苏，眼神阴翳死死的盯紧对面。
    “好凶啊，何必这么凶呢，你又不完整。”主系统直起腰，两人之间的情况肉眼可见，明显是主系统占了上风。
    “但我没想到他居然对自己能下这样的狠手。”主系统甚至还笑着调侃了几句。
    “他就是因为你，才把我分裂出来，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他对抗你。”04直起身子，温热的液体顺着那些崩坏的伤口留下。
    “你也不需要像这样想要吃了我，当初不是你自己下的手吗？一个卑劣的背叛者，一个背刺者。”主系统笑着在04的雷点上蹦迪，这样的场景让主系统想起了一个曾经发生过的场景。
    同样都是拿着提拉米苏，同样都是在受伤时直起腰。
    “不你受到了我的哄骗，想要把自己独立出来吗？你自己的选择何必怪到我？”主系统一阵推脱，他看着对面逐渐崩溃的04笑容愈演愈盛，崩溃下去对你的主人格造成影响，那你回归本体的时候只要有一瞬间主人可产生动摇，那么我就用下手的机会了。

 第163页

    04将颊边的血迹擦干，“明明是你在我刚产生的时候背地里下了阴手，我从来都没有伤害他的想法。”
    04提起提拉米苏冲向主系统。
    在亘古不变的阳光下，他的发尾有一点点透明。
    ……………
    林肆坐在越野车上，看着外面阴暗的天气，一点一点的理清自己现在所要面对的状况。
    失忆
    未世丧尸
    未来不知何去何从
    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哪一个都不是好解决的，林肆只能跟着救了他的这个小队前往他们所说的避难所。
    越野车一路开道，在这个破落的小镇里倒也是畅通无阻，没有遇到任何一只丧尸。
    “诶，什么情况？来的时候那么多丧尸，离开的时候一只都没有了。”华连成举起望远镜没有发现一丁点的异常。
    “你还想要它有啊，你个乌鸦嘴，可别乱说话了。”方圆圆用纱布一边处理着林肆手臂上的伤口，一边回嘴道。
    “你们来的时候很多吗？”久未开口的林肆声音有些沙哑，但仍然清清冷冷的很是好听。
    “对，就是因为你楼下乌泱泱的一堆丧尸，我们发现了异常才上去的。”
    “嗨，我当时还以为是什么高级丧尸呢？当时想着出来一趟好歹挖两个晶核，没想到居然是个人，老兄，你命可真硬。”
    “晶核？”林肆疑问的看向他。
    “哦，对了忘了跟你解释了，像那种普通游荡没啥攻击力，见人咬人的就是最普通的一级丧尸，他们根本没啥用处，像那种敏捷力像正常人一样基本上都是二级丧尸他们脑子里有一棵晶核顶多像黄豆粒那么大，像那种有异能的僵尸晶核就越来越大。”
    “而且这个世界除了普通人，还有一种有特殊能力的异能者，比如我们三个就都是异能者，队长是火系我就普普通通的土系，像咱们人美话不多的方圆圆医生就是木系，像这种这种人一千个里面都挑不出一个。”华连成说了一大串，林肆被这些陌生名词砸的有些发蒙。
    转眼就来到了黑夜
    林肆一个人坐在篝火旁，其他三个人都去寻找食物了，走之前还嘱咐的不要离开篝火，晚上到野外除了可能会出现丧尸之外，还要注意那些变异的植物，而火源对这些都有一定的威慑。
    火光烈烈照在林肆脸上，水发出咕嘟咕嘟的热气，夜间的森林是那么的静谧，甚至都听不到一点点的虫鸣声，如果不是在这个背景下的话，这绝对是一个很多人理想的睡眠场地。
    夏夜的微风轻轻吹动着林肆额前的碎发，火光也在微风中飘摇，林肆拧着眉头发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夏天的夜里怎么可能没有虫鸣？
    而林肆的直播间悄然无声的打开了，量子塔内的NO.12538鬼使神差的摸到后台，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幽暗的蓝光弥漫着它整个水母般伞盖。
    【咦，什么情况？不是说系统更新直播间也关闭了吗？】
    【这是出现了bug吗？】
    【管他呢，能看见崽崽不就行了，说起来我看了一眼刚才的回放，崽崽他失忆了？】
    【我去，系统又给他下绊子，从来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玩家开局就失忆，而且从官网上得到关于这个么市局的消息里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玩家开局失忆。】
    【崽崽又被穿小鞋了，上次用赛季更新压住了崽崽的热搜，这一次非把他闹上星网第一不可。】
    【可以，系统都多少次不当人了，现在越来越不像话，其他玩家的粉丝也怨声载道，莫名其妙的扣分，我去联系一下隔壁的七神的粉丝群，我们一起闹上热搜，非让这个主系统好好看看我们这些粉丝的力量！】
    【姐妹闹！我来给崽崽添加热度！】
    【我去通知我闺蜜，她是七神的粉丝，我们一起出力！】
    【咦？你们这边怎么可以的？你们要闹啊，带上我们金沙团粉，正好无聊，非得让这个主系统正视这个问题。】
    林肆并不知道直播间外因为他的处境，整个关注这个游戏的玩家都闹翻了天，他安静的听着身边的声音。
    林肆侧耳倾听，听到了掩盖在噼里啪啦木柴燃烧下的摩擦声，那声音像是有人用一根绳绕在枝条上摩擦，声音很细小却连绵不绝。
    林肆握紧手里的石片，那声音来自于他的身后！
    咻————
    林肆手里薄薄的石片扎入粗壮的木头，但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头上！头上有东西！】
    林肆扫视四周，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转过身子，悬在他头顶上的藤蔓顺着他的步伐移动，另一些绿色藤蔓从阴影处逐渐显现。
    它们一点一点地靠近坐在火光前的林肆，藤蔓的颜色幽绿上面还包裹这些尖刺，尖刺上有着代表毒性的绿色光芒。
    林肆头顶上的那一根缓缓垂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要扎进他的后脑。
    就在这时
    林肆瞬间转身挪位，一把将藤蔓拉下，折断后打了几个死结，扔进了火堆。
    火光反射在他的眼中，藤蔓在火光中不停挣扎，林肆冷眼看着它一点点化成灰烬。
    林肆被那些尖刺扎破的掌心正涌出一滴滴的鲜血。
    “啧。”
    林肆自嘲的看了一眼掌心，而它转瞬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第164页

    “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第105章 FALL Down：冒牌货
    火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橙红色的火光中升起了几缕袅袅的黑烟，转瞬就被风吹得烟消云。
    林肆整张脸就像被冰封了一般回头瞥了一眼背后的树，剩下的藤蔓感受到弥漫的杀气，悄咪咪的缩回了黑暗。
    林肆向那火堆又放了几根粗壮的木柴，有些衰弱的火光瞬间拔高。
    “我们离开这段时间没出事吧？”袁杰和其他两人拎着手里捉到的野鸡，随口问了一句。
    “没事。”林肆垂下眼神色有些晦涩不明。
    “那就好。”华连成看一眼队长和方圆圆，他们故意把林肆留在这里，一方面是准备去找食物一方面是想突击回来看一看林肆是不是真的没有问题。
    林肆毫无变化这样看来确实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想知道更多关于避难城的事。”林肆主动开口，望向正在烤鸡的方圆圆。
    “你也不需要太担心，像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城主也会给你们安排工作的，放心只要来到了避难城就基本上能够过平静生活了。”方圆圆看着林肆轮廓分明眉眼清冷的那张脸，脸颊不由自主的有些发烫，默默想到：长的是真的好看。
    “方医生是有点热了吗？脸有一点发红小心别感冒了。”
    【崽崽关心人了，我一点点看着他从小冰山慢慢融化，现在可算是长点情商了。】
    【我在现场，我就是方圆圆，啊太关心我了】
    【各位姐妹，我在这里放一个鸡笼(/ω＼)】
    可是下一句打破了她们的幻想。
    “这里正好有热水多喝热水。”林肆感受收到她那炽热的目光，看见两颊的酡红把热水塞到了方媛媛的手里。
    【直男，妥妥的直男，妈妈恨铁不成钢啊！】
    【没事，崽崽劝我喝热水，我已经满足了。】
    【卑微太卑微了，只有这点进步我已经心满意足】
    不等方圆圆分说，林肆把热水塞进她的手里，自己去拿放在角落里的另一杯。
    遥远处传来了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僵硬的身体在拨动着树叶，林肆猛的抬头一眼投向黑暗的深处。
    一步步挪过来的丧尸好像感受到了异常，停下了脚步呆滞的朝四周看了看。
    林肆双瞳霎时闪过一道白光，原本老老实实挂在树上的藤蔓就像被控制了一样，宛如一条灵活的蛇穿过层层密林的遮挡，闪电般的击碎了丧尸的脑袋，带着小小的晶核来到了林肆的面前。
    “林肆，快来吃晚饭！”
    林肆被着声音打断，双瞳白光退却捡起地上的晶核，回了一声：“好，我马上过去。”
    第二天
    林肆从睡梦中醒来，鼻尖萦绕着大自然的清新，精神上还有着难以抵挡的疲倦，而身边只有方圆圆。
    “你醒了？看你似乎太累就没叫醒你。”方圆圆似乎看出了林肆的疑问没等他开口又接着说道：“另外两个人去观察周围情况，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吧？”
    林肆点了点头，哪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剩下两人拖着一具丧尸尸体回到了暂时的营地。
    “昨晚可太危险了，离营地不远处就有一个丧尸，但好像被变异植物杀了，运气可真好啊！”华连成洗了洗手，身后正是那具丧尸尸体。
    他的太阳穴处有一个粗如小指的孔洞，经过一夜里面的液体以及彻底流光。
    林肆垂下眸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握紧了手里的晶核。
    ……………
    “你又何必再试呢？这现在的情况就是你搞不死我，我也搞死你。”主系统抹了抹脸颊上的血，一脸无所谓。
    “而且你有没有发现？相比之前你弱了很多。”主系统一味的在那拱火。
    04拿手里拿着刀，听见这话心脏快速的跳动，确实相比那一次04的战力削弱了很多，“你动了手脚？”
    “倒也不是很笨。”
    04心中的怒火以燎原之势瞬间暴涨，可是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怒火被一盆冷水浇灭，反倒是勾起嘴角笑了笑。
    那一瞬间我系统都无法分辨自己面对的到底是04还是林肆。
    “你不用来拱我的火。”
    “你这个冒牌货。”
    主系统的镇定的假面被彻底击碎，面目在面具后狰狞恶狠狠地说道：“我才不是冒牌货，等我把你们关回笼子里，等待你们的可比之前要更残酷。”
    而星网上，关于林肆的热搜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攀登到了第一名，很多其他玩家的粉丝也纷纷加入进来，把意见全部都反馈到了官网。
    主系统则因为和04、林肆对抗根本无暇顾及和处理，这场舆论越闹越大。
    主系统的身上遍布蓝光，连动作都没有办法做出来。
    “什么情况？”
    主系统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行为受到了束缚，而数据里也响起了一到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了机械声。
    “检测到……众多投诉……滴……滴……”
    “可能……强制……苏醒……”
    “04，你干了什么？”
    04倒是一脸轻松，颇为无辜的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夜路走多了总会见鬼的。”
    NO.12538变得十分奇怪，蓝光遍布全身它坐在控制面板前，原本最低级的权限被升到了最高，在林肆直播间拐角处有插入了另一个界面，那个界面里正在直播的正是04和主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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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我听到了什么？假货冒牌这这这他妈是发生了什么？】
    【这是04吧，他在叫对面主系统谁掐我一下？告诉我这只是一个副本。】
    【姐妹别做梦了，看到这脚下了吗？是上城的量子塔呀怎么可能是一个副本！】
    【04这样提，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一直有点不对？】
    【有，当时我在官网下面发了之后就被屏蔽，等我一下，我把这段文字复制过来】
    【请问一下开发人员，这真的只是一个游戏吗？那么请问为什么所有失败的人都没有再开启过直播间，我问了一下客服，它给我的解释是：每一个失败的玩家，将会从下城重新开始并且系统将会避开曾经的粉丝，这样可以做到最大的公平。】
    【你们这么一提让我想到了我第一个追的主播，当时他在消失之前说过粉丝再也没有办法隔着这张屏幕见面了，我当时相信了客服的鬼话还失落了好一阵子，这样一看这客服的话越说越不对呀。】
    主系统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正在现场直播，他只是怒的跳脚现在只有林肆才能解决三方混乱的局面。
    可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
    林肆坐在越野车上，越野车几乎要被开的飞了起来，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脸色有些苍白，其他三个人神色紧张油门踩到底。
    “吼————”
    “吼吼吼————”
    林肆身后的丧尸潮就是原因，他回想起来仍觉得这件事发生的太快了，快的让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当时林肆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在了后备箱，突然他的头就像被针扎了一般一阵阵的刺痛袭了上来，瞬间他脸色和唇色没有丝毫血色，看起来有些虚弱无力还带着几分病态。
    “林肆？怎么了？”
    “我没事。”林肆努力将这些痛苦驱除出去，可是一阵阵的吼声还是十分清晰，就算是把耳朵捂上也能听见。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林肆实在被这声音折磨开口询问道。
    “有吗？我没注意。”方圆圆侧耳倾听。
    “别动，赶紧走好像有丧尸潮。”几人之中异能等级最高的袁杰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整张脸都变得十分紧张。
    “轰轰轰————”
    林肆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这下不用听都听能感觉到一大群人正浩浩汤汤地向这边走来，除了地面的振动还伴随着丧尸独有的一阵阵吼声。
    “快走！”袁杰和林肆迅速爬上车，四人集齐后一踩油门像飞了一般冲向前方。
    可是就算是这样，林肆刚刚停留的地方一起涌上了丧尸。
    “怎么会有丧尸潮的呢？明明快到城区了，这边的巡逻队难道都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吗？”
    “哪知道呢？就巡逻队那个队长真是看不惯他那盛气凌人的样子，不就是个队长吗？我看城主也没那样呀。”
    越野车极速进发，把丧尸远远的甩在了后面，紧张的气氛又开始活络起来，方圆圆和华连成开始吐槽，而林肆发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低垂着的眼里时不时的闪过白光。
    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眼前的世界有了十分明显的变化，他看的更远听得也更远了。而且他似乎对眼前的事物有了更强的控制力，如他感受到一千米处正有一只僵尸急速向车头奔来，那一大批僵尸正在后面狂追越野车。
    “小心要丧尸。”
    林肆刚刚说完，那只之前在一千米处了丧尸已经出现在了车头，多亏了他的提醒袁杰才没有开车撞上去，那就丧尸了身上流动着金属的光泽，如果撞上去必然是车毁人亡。
    “你耳朵挺好。”
    “可能从小就这样吧。”林肆随口回道，透过后车玻璃看见了呆在远处的丧尸，他的心念微微一动双眼流过几道白光。
    那是丧尸原地爆炸！
    第106章 FALL Down：片段
    车两旁的风景向后退去，这是丧尸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三人集中精神看向前方。绿色的植被渐渐退去，迎面而来的则是铺天盖地的黄沙，而在纷纷扬扬的黄沙掩盖下则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座城池。
    林肆的眼光被那墙壁所吸引，墙壁不是普通的砖灰色，而是那种鲜血干了以后所呈现出的暗红，期间还夹杂着星星点点黄色的斑点。
    林肆离城墙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发现城墙很高很高，如果站在下面就有一种遮天蔽日的感觉，上面还有一群巡逻的军队，肃杀的氛围直接扑面而来。
    “什么人？”军队纪律严明。
    “搜查小队队长袁杰，两位队友以及被搜救出来的林肆。”袁杰把头伸出已经被拦住的车窗外，他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哦，找到人了，城里已经好久没有新人了。”登记人员抬起头朝后座看了一眼，只能看见后面的林肆正襟危坐，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晦涩不明。
    “好，进去吧。”
    “对了，后面有一群丧尸潮，我们进去以后注意一下。”
    “知道了。”
    几人的车辆长驱直入，短短几分钟后，那群丧尸潮就紧锣密鼓的追赶过来。
    林肆坐在车上，身体随着车的颠簸而晃动，那条甬道漫长的好像没有尽头，里面只有发动机的声音，而且灯忽明忽暗也看不清甬道里到底是什么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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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啊，保护好眼睛。”华连成贴心的回头提醒。
    接着刺目的白光袭来，林肆眼前霎那间变得昏暗，待他适应以后喧嚣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在他耳边响起。
    “欢迎来到a城区。”
    袁杰边开着车边冷漠的说道。
    很久没有接触过正常生活的林肆，呆呆地看着周围的场景。
    日光暖洋洋的洒在a城区，路边上摆满了水果摊蔬菜摊，虽然不少人的身上都带着枪但生活的都很温馨，路边还是不是窜出两个打闹的孩童，穿的衣服不算好但已经能满足生活基本所需，路过一家甜品店是还能闻到单纯的小麦烘焙的香气。路上还有着巡逻的军队，他们经过水果摊时还会被店家热情的塞上几个苹果。
    “这就是a城区？”林肆喃喃说道，袁杰的车离开了喧闹的市区来到一个较为僻静的小院，小院被打理的干干净净，上面还悬挂着一个牌子写着“登记处”，林肆只要在这里一抬头就能看见那高耸的围墙。
    “我们只能送你到这儿了，等一下，我们小队要去交接货物，你找到这里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帮你登记一下身份，前一个月里，他们会把你安排到例如孤儿院啊，养老院这里的地方赚一点基本的生活费，后面像你自己有能力可以去佣兵处，可以去看看军队有没有招人？总之在这个地方，只要不懒惰都是能生活下去的。”袁杰说了一大堆，林肆不停的点头。
    “那我们就先走了，有缘再见。”方圆圆从车里探出头飒爽的摆了摆手，林肆都来不及道一声谢留给他的只有汽车尾气。
    “谢谢你们。”林肆对着车的背影郑重的道了声谢。
    林肆进入小院，那一道小木门紧闭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缓慢地敲着木门。
    “咚咚咚”
    敲门的余韵还没有停歇，下一秒警报声响彻云霄，林肆猛地一抬头就听见这声音是从围墙高处发出来的，原本站岗的士兵全部都投入战斗状态。
    过了两分钟的警报声还在持续不断的响着，林肆渐渐有些耳鸣了，脑袋也有一些昏沉，出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细碎片段。
    “林肆，我继续这个实验是为了造福人类。”
    “不，你根本不是造福人类，你只是在满足自己的私欲。”
    林肆的脑海中出现了两个正在争吵的人，他们吵得很激烈几乎下一秒就要动手了，就在此时那扇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什么东西？都不愿意让人好好睡觉的嘛？”
    “烦死了，有点小事就在叫，我都想问一句到底怎么管的？”
    “等我有时间我肯定要把这个事，和他说一下。”
    一个身穿睡衣的邋遢男人出现在林肆的面前，他睡眼惺忪青色的胡渣刚刚从下巴上冒出，头发乱糟糟的好像能放只鸡进去。
    “你好，我是来登记的人，我叫林肆。”
    “唉，没想到外面居然还有人啊？”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眼中恢复了些许清明。
    “我刚刚才到这里。”
    “我不是说屋子外边，我的意思是没想到几个城区之外，还有人类活着。”
    林肆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能微微尴尬的笑了笑。
    “你进来吧，叫我登记员就可以了，你叫林肆是吧？我听别人说过，一个人也叫林肆，挺巧的哈。”他耷拉着那两只拖鞋，拔开堆在门口的垃圾转身回到了屋里。
    “嗯，那真就挺巧的。”
    林肆回答道同时看了一眼围墙，在他们交谈期间士兵中簇拥着一个穿着军绿色正装带着一副眼镜，看着有些斯文儒雅的男人，他笑眯眯的好像正在亲切的慰问这些士兵，这些士兵情绪高涨好像也把这个男人当成了神明。
    他看了一眼，转身来到了登记处只有微微晃动的草证明他从这里经过。
    这个斯文儒雅的男人站在高耸的围墙上轻轻的投下目光，突然他想看到噩梦一样瞳孔微微放大，脸上的微笑也要挂不住了。
    他定晴重看了一遍，如果眼神能够掘地三尺的话，那一片去一定会翻天覆地。过了好一会儿没有再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他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城主城主，这小小的丧尸潮，不需要您来的。”
    “城主城主，您好好下去歇着吧，您天天为这个城操劳我们都很感谢您。”
    “就是啊城主，如果没有您建立了这个城，我跟我的家人都不知道到哪里去呢。”
    这些士兵跟在他的身后都在真心诚意的关心他，城主推了推金边眼镜脸上又挂上了那无懈可击的笑，“说哪里的话？我只是做了一点点小事而已。”
    弹幕上已经刷疯了
    【我不怀好意的揣测一下，这个人一定不是个好人。】
    【上面那位是预言家，可以刀了】
    【看看金边眼镜，眯眯眼，一看不是反派就得是大佬】
    【姐妹们，不要忘了我们的任务！继续刷热搜，要让官方正视我们的问题！】
    【对！我们不能懈怠！】
    ………
    “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聊一聊。”主系统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全部都被直播出去，虽然面对着像海胆一样浑身是刺的04，但心态还是很稳定。
    “谁要跟你聊一聊！”04就像个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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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如果我面对的是你刚诞生的时候，那现在天台上我只是一团散乱的数据而已，可是你这个人格的2/3已经全部被我投进了那场游戏里，就你那2/3做的事情我丝毫不觉得林肆会再次毫无芥蒂的接受。”主系统一点一点的透露信息，他要的就是动摇游戏里和游戏外同一个人的意志。
    04又被戳到了痛处，浑身的火焰就像是被冰水浇灭，看起来有些萎靡。
    “我非常清楚我坏，我也非常清楚我干了什么，我不像你没有办法接受。”主系统站在已经被打得稀烂的天台上，说摆出的姿态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嘲讽着脚下毫无反抗之力的蝼蚁。
    “是，我知道我干了什么。”04抹了抹被数据链擦伤的脸颊，做的还算完整的一块石板上。
    “你干了这些，这些是你亲手做的。”主系统看到有成效，死命地添油加醋。
    “我是他的一个人格。”
    “只是他的一个人格，他根本就不关心你。”
    “我就算只是一个人格，我是04也是林肆！”
    “我只知道一件事，我也只用做一件事，在外面多消耗你一点里面的我自己就会轻松一点，我胜算的机会也就会多。”
    【呜呜呜，我哭了，这是什么热血番少年说出来的话】
    【但是关系太乱了，我有点没搞清楚】
    【04是林肆的一个人格，可能曾经发生过04背叛林肆（反正此事另有隐情），主系统说林肆根本就不会接受04了，可04说自己不在乎。】
    【妈的，我哭了，我真的哭了，希望崽崽真的面对被分离出来的2/3的时候，多一些考量和思索】
    【我要联系上我所有闺蜜，我不信抗议和投诉多了，还搞不死这个主系统】
    ………
    “林老师，林老师，你明天还来吗？”一个小胖墩在林肆身边不停转悠，眼里清清明明的写着对他的喜欢。
    “我会来的。”林肆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自己在登记处登记过后，就被分配到了这所孤儿院，不知怎么的这所孤儿院里唯一的老师突然失踪了，林肆只能被迫上岗，没想到一教就是那么熟练简直就像是当了很长时间的老师一样，而身边的这个叫作卫风风的小胖墩尤其喜欢自己。
    “那好啊！老师明天要早一点来，我给老师准备了一个惊喜！”小胖墩很高兴。
    “嗯。”林肆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回到了暂时居住的小屋。
    放学以后，卫风风独自一人走进了孤僻的小道，等到圆月高悬他也没有从小道中走出来。
    第二天
    林肆一眼就看见了小胖墩不见了，他俯身问了问同班同学。
    “他好像昨天晚上就没有回来，院长当时还发了好大的火。”
    “那你们最后见到他是在哪里？”林肆放低声音温柔地问道。
    “好像是孤儿院附近的一条小道。”
    “那个地方不让我们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该祝除夕快乐还是春节快乐，反正祝大家除夕和春节都快乐！
    第107章 FALL Down：巡逻队
    那条小道生长着紫藤萝花，阳光透过淡紫色的花投下几处阴影，几只蜜蜂正在花上忙碌，垂下的花枝轻轻扫过林肆的头发，他的步伐搅动着氤氲的香气。
    除此以外，小道两旁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杂草，绿油油十分喜人，树也生得很高大遮天蔽日。
    林肆向深处走去，突然被一道铁门阻挡了步伐。铁门破破旧旧的，漆也已经斑驳，门上被一只大锁牢牢锁住，用木板写着请勿入内，后果自负的标语。
    他回头看了一眼走过的路，路上，除了自己的脚印以外还有一枚小小的脚印。
    “这是卫风风走的吗？”林肆推了推铁门，门锁铁链相撞发出格勒格勒的声音。
    吱————
    这声音挽回了林肆，想要离开，重新寻找路的心思，他拨开层层叠叠的紫藤萝花枝，一道小小的铁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道铁门上的锁是才不久被破坏的，上面还有撬动的痕迹，那个声音则是铁门之后的木门所发出的，那扇门已经被林肆晃开了。
    林肆伸手推开门，另一条小道出现在他眼前，那里的树比外面的更矮一些，紫藤萝花更加浓密，那些草还保留着被压倒的痕迹。
    林肆行走的地方简直，就像是很久没有被人打理过的大型花园，花的种类有很多，草已经有半人深了。
    “这是什么东西？”
    林肆拨开树枝，一块深绿色的布块挂在了仅到自己腰那么高的灌木丛中，他顺手取下那个还很新的布条。
    “这好像是孤儿院的东西？”林肆仔细辨认，这个布条和孤儿院深绿色斗篷上的简直一模一样。
    他的心里咯噔一声，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恐怖的事情。他看向四周只有郁郁葱葱的灌木林，眼瞳中划过一道道的白光。
    林肆继续向前走，越往深处走视野越开阔，现在他所处的地方零零星星的几棵灌木，葱绿的草全部被压倒，肉眼可见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草地一片狼藉。
    林肆拨弄那些被压倒的草，一个小盒子被掩盖在那些青草之下，上面用稚嫩的笔触写着“送给老师的礼物”，他颤抖着手打开里面是一没冰蓝色的胸针，胸针上的宝石流光溢彩，内敛华美，在丧尸爆发之前这枚胸针的价钱绝对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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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针的盒子上还印着几个血手印，像是他蜷缩在地上将胸针藏在身下时不小心滴上去的，而离这胸真大约100米的地方林肆发现了一颗纽扣，那颗纽扣上有独特的城池花纹。
    林肆又向前走了很远，走到了一堵墙前，那堵墙很高很高有一种遮天蔽日的感觉，透过那面墙的最高处，能看到一些树的顶部，这里已经没有卫风风的痕迹了，他一步一步离开。
    那面墙的后面是一座早已废弃的房子。
    “巡逻队，多给我注意一下城区里是不是有一个长的这样的人。”城主从睡梦中惊醒，他扶着额头脑海里出现一幕幕的场景，他对躲在黑暗处的巡逻队吩咐道。
    “是。”从黑暗中出现，接过手里的照片又无声无息的退回去。
    “我要的人，你们带来了吗？”城主想起正事，回头问了一句。
    “已经带来了。”
    “那就好，好不容易有点突破可不能给断了。”城主撸起袖子手臂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他的皮肤有些发青涌出了也不是鲜血，而是那种坏了很久的黑色。
    他推开地下室的大门壁灯依次亮起，漂亮了里面黑暗的现实。而留在外面的巡逻队拿着手里的照片，点了一把火火光一点点吞噬了那张照片，照片上的那张脸正是————林肆！
    小胖墩害怕的躲在人群后面，自己刚刚醒来就发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下室，关着自己的地方有各个年龄段的人，从他们口里得知被提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卫风风害怕的抱紧自己根本想不明白这一切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明明自己只是偷了一个东西。
    很久以前的卫风风拥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可是丧尸潮爆发以后卫风风就变成了一个小偷，幸亏被救助到了孤儿院有一次他在外面闲逛的时候发现孤儿院外的一条小道通向后花园，走到后花园的最深处就会发现一个很高的城墙，自己经年累月的挖掘后开了一个像狗洞一样的地方，钻进去里面是一栋很漂亮的房子。
    房子的主人好像才刚刚离开一样，桌子上还放着钢笔，书桌里还有一枚漂亮的蓝色胸针。丧尸潮以后自己最喜欢的人就是林肆老师，想要送礼物时想到了这枚胸针，返回头去拿时遇到了城主的巡逻队。
    没想到城主的巡逻队不听解释，一下子就把自己打晕了，醒来就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这究竟是哪里呀？我想回孤儿院。”卫风风眼里蓄满泪水，而刚刚还很嘈杂的周围人突然都闭嘴了，恨不得把自己塞到墙角缝里。
    他抬起头就看见那张被印在很多地方的城主的脸，他匆匆的向甬道赶着去，身后还跟着一队人而那队长的队长正是把他打晕的人。
    “林肆老师，你能不能来救救我？”
    而城主那里，他正急匆匆的赶向“那个房间”，那个房间有一个厚重的铁门，地上有很多数据线，墙壁上爬着好些黄铜管道，而最引人注目的而是整个房间最中心的那个人。
    他半合着眼睛躺在床上，身体被白色的拘束带牢牢捆着，手臂上有好些被磨出血痕的地方，那些导管就像是吸血的水蛭连在他的身上，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后，他慵懒地抬起了头。
    “哟，你怎么想起来看我？”他那张很漂亮的脸上的神情和04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我的朋友，我快要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所以来看看你，顺便可以提醒一下，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城主完全就是在雷点蹦迪，他悄悄的退后了两步。
    “你还有脸提他，你俩是曾经的同事，你居然能下得去手。”床上的人很愤怒，而且仪器的指数都拉到了顶峰，整张床被他摇得作拘束带被拉到笔直。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提他？我错了那些事情单纯的是因为我坏，你能下的去手他是真正的没有资格面对他吧！”
    城主似乎是把所有的怨气都成功发泄掉了，他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愤怒至极的床上人转身离开。
    出了这扇门以后，他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化，“这几天有没有检测到她另外的情绪？”
    “没有，要不是在沉睡要不就是愤怒。”
    “没有检测到悔恨兴奋这种东西吗？”
    “没有，完全没有。”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而躺在床上和林肆长的一模一样的那个人，还在不停挣扎看起来有点像那种空有一身能力却没有头脑的人。许久以后他平复情绪，两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可是在没有人发现的地方他悄悄的握紧了拳头。
    ……………
    林肆离开带着纽扣和胸针离开小道，曾经还残留着的遵纪守法的观念驱使着他一步一步的来到了护卫队。可是刚刚到门口，里面所有人都被撵了出去，一队穿着军绿色军装步法整齐的队伍来到了护卫队。
    林肆透过玻璃窗，眼瞳猛地一缩，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这花纹，这花纹，是不是一模一样？”
    林肆掏出那枚纽扣，纽扣上的图案和巡逻队上的一模一样。
    “唉，你从哪里捡到的纽扣？”林肆身边的一位老大爷，随意瞥了一眼。
    “我捡到的。”
    “原来是捡到呀，跟你说这纽扣是巡逻队特有的。”
    “巡逻队是什么？”林肆已经平复了情绪，语气听起来有些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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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逻队就是专门有城主掌管的一支队伍，他们的工作都很隐蔽，而且巡逻队都很有特权的，他们只听城主的话。”老大爷蹲在外面实在是无聊念念叨叨了起来。
    “是由城主专门掌管的吗？”林肆喃喃自语，听起来好像在确定什么事情，说话间他一步一步的离开了护卫队，眼曈中的白光几乎要克制不住，周围的钢管以肉眼不可见的幅度微微颤抖
    “我跟你说………”老大爷端着一杯热茶喝了一口想要继续念叨，可是身边的那个小伙子早就消失不见了。
    “哎，这小伙子走怎么不说一声呢？”
    “说起来也奇怪，这两天总是有丧尸闯进来，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呀，以前以前………”
    老大爷的脑海中划过了几个画面，可是转身好像又被什么东西死死按住，只剩下一片空白。
    “唉，我这记性哟。”
    说着他拿起了放在旁边的杯子，可是刚拿到手里那个杯子全都碎成了小块。
    “这是怎么了？”
    林肆一步一步的走向前方，脑海里闪过一帧一帧的画面。
    “你执意这么做，那我就要站在你的对立面。”自己在和另一个人争执，另一个人长的和城主一模一样，自己身边还站长的另一个人格。
    “杀了他。”城主看起来像是对着空气说话，林肆并没有在意，可是下一秒钟低头尖刀穿胸而过，他回头望去和自己一样的那张脸上沾满了血污。
    “怎么会是你？！”
    第108章 FALL Down：过往
    带着温度的微风吹过林肆的脸颊，吹散了他混沌的思绪和陌生的过往，依依垂柳扫过发尾，他彻底清醒了。
    “这是哪里？”林肆眼前是一片陌生的环境，他在混沌时一步步地离开了嘈杂的街道，来到了这环境优美的后院。
    一栋房子掩映在层层叠叠的垂柳之后，脚下的草坪还生长着一些紫色的小花，他们嬉闹地蹭着林肆苍白的脚踝。
    “你说说她多奇怪呀，送她玫瑰她不要，非跟我说喜欢这些小野花，好嘛，我这个做研究的都能改行种花了。”记忆中的城主背对着自己欣喜的摆弄着他眼前的花盆，里面生长着和草坪上一模一样的紫色小花。
    “你说说她奇不奇怪？”他回过头林肆从他的眼瞳里可以看见自己，正在到处寻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呀？”
    “我在找柠檬，你想恰吗？”林肆语气活泼，像极了两个正在打闹的高中同学。
    林肆从这些记忆里抽离出来，踩着脚下的小花，一步一步的来到了后门。
    后门没有一个人在看守，门上是一个闪着红光的密码锁，林肆思索片刻，毫不犹豫的在上面按出了“1026”。
    “在我耳边念叨过那么多次她的生日，怎么可能记不住呢？”林肆推开大门，他已经知道这是谁的房子了，这是曾经的同事，现在城主的他房子，连密码都是他曾经女朋友的生日。
    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微尘在阳光下浮动，这个屋子静谧祥和，林肆的脚陷在厚厚的地毯里，木质楼梯通向书房。
    书房的墙上挂着a城区的地图，整张地图把每一个地点都标得清清楚楚，林肆有些怀念的摸了摸它，这个地图他越看越熟悉，可手下不同寻常的触感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太厚了，这张地图太厚了。”
    “嘶啦”一声，林肆把那张地图分开，这是上下两层下面那张图和上面的几乎一模一样，除了a城区的片区城被用红笔圈了起来，旁边还用红笔写着“城墙脆弱，可以突破”。
    林肆再也拿不稳手里的地图，表面看起来这仅仅是城主在标记脆弱地点，可是林肆脑海告诉他这件事不可能这么简单。
    就在这时
    警报声突然响起，正好是地图所标记的方向。
    林肆被这警报声彻底惊醒，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脑海中那一帧一帧的画面又在闪现。
    他踉踉跄跄的离开书房离开城主府，来到了被丧尸潮攻陷的城区，眼前的景象令人惊恐，哭闹声悲哀的痛哭声，鲜血与炮火横飞，丧尸几乎就贴着人攻击，生与死只有一线之隔。
    护卫队护送的人离开，而被护送的人里，时不时有一两个被丧尸咬了之后变异的，曾经的朋友父母活生生的在眼前离开。
    “快跑快跑啊！”登记员抱起一个被绊倒在地的孩子，微薄的植物性异能徒劳无力地攻击者丧尸。
    而他则在丧尸群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原本代表着希望现在代表着的只有绝望————那是城主！
    面前的植物屏障被丧尸狠狠撕碎，闪着剧毒的爪子几乎要划开他的胸膛，他害怕地闭起了眼睛，可是下一刻恐惧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一套阴影罩在了他的身前。
    “是你？”
    “走！把你看到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林肆嘴角溢出鲜血，眼瞳中像是有银河流淌，他的头还在一阵一阵的发痛，城主拨开那些丧尸，在行走过程中退却了丧失的所有特征，等来到他面前时又恢复上了以往的模样。
    “我就知道我不可能看错的。”城主似乎有些兴奋，语气像是遇见老友一般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像冰块一样冰冷的。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林肆。”
    “好久不见，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城主？”林肆收回防御的姿态，两个人就像是在雨中漫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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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发表一下现在的想法，否则我把你杀了以后那真是想说也说不了，曾经的城主大人。”城主的语气极其自然，却在无言中揭露了林肆没有想起的一些事情。
    林肆侧了头侧疑惑的问：“城主？”
    “没想到你还没想起来呢？”
    说完这句话曾经的同事，现在的城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掐上林肆的喉间，过大的冲击力让他连连后退，甚至撞穿了几面墙，林肆被深深的砸进城主府的大门平地，周围的土地寸寸龟裂。
    一声声的闷咳从林肆喉间溢出，鲜血滑过他苍白的脸颊，他的双眼空洞的望着蓝色的天空，身体在掌下几乎团成了一个虾米。
    “不完整的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城主看着手下的林肆和那不停滚落的鲜血一边笑着，一边眼底涌上了怀念的情绪。
    林肆侧头看见了在微风中颤抖的紫色小花，回忆就像是拉开闸门的水一股脑全部涌了出来，他的精神控制完全崩塌，异能毫无差别的释放。
    城主也看见了那小花，那朵花颤抖的幅度一点点增大，最后直接被拦腰斩断，他掌下林肆身边出现了肉眼不可见的波纹，就像是投下石子的水面一样以林肆为中心荡开。
    “啊！”林肆一声尖叫把城主掀翻。
    他的异能覆盖了全城，所有被波及到的人全部抬起头，他们脑海中的城主变回了真正的模样，城主明明是林肆。
    “我想起来了。”
    “你这个鸠占鹊巢的人。”
    …………
    “你觉得我这身衣服怎么样？”田磊脱下研究室穿的白大褂换上一身休闲服，站在镜子前不停的看着自己。
    “可以可以，你在抱着那盆花，她肯定会同意的。”林肆端着一杯咖啡靠在门旁，穿着烟蓝色的牛仔裤，一件白衬衫衬的他格外挺拔。
    “等一下我去求婚的时候，你记得在旁边帮我录像，我要把这给好好保存着。”田磊打开红丝绒的小盒，里面正静悄悄的躺着一枚钻戒，阳光一照显得格外流光溢彩。
    “我可不想去吃狗粮，自从你谈恋爱以后这个宿舍里柠檬就没有断过。”林肆喝了一口咖啡打趣的说道。
    田磊一听这话挤眉弄眼的说道：“这事我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你说你长的那么帅，没姑娘追吗？有啊，下午不上大学的时候，一到平安夜你的座位里放了一堆的苹果，一到什么圣诞节一堆的贺卡，以前的小说里看到过校草的待遇，直到见过真人才知道有多么震撼。”
    “你说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要想谈恋爱，那还不是简单的事儿。”
    林肆被这一连串机关枪使的话说的有些发蒙：“你怎么跟我的七姑大姑八大姨似的呢？谈恋爱这种事要看缘分，你可别念叨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说完林肆椅背上拿了一件咖色大衣，一看又成了那个研究所里的不爱说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林研究员。
    “赶紧走了。”
    田磊的脸兴奋的有些发红兴高采烈的说道：“好好好，我来了。”
    商场里人来人往，田磊跺着脚焦急的等待着自己的女朋友，“你说她会不加班呢，她一个警察三天两头的到处跑，但没给我发消息呀，你说她万一加班怎么办？那我准备的词不都白用了吗？”
    “你已经紧张的说胡话了。”林肆走在他的身后，耳边是像蚊子一样嗡嗡嗡的说话声。
    “不行，你先帮我抱着这盆花，我先去上个厕所，我太紧张了。”田磊把花盆往林肆怀里一放一溜烟的跑去了外面的厕所。
    林肆端着这盆小花，想着实验室刚刚从冰封的冰层里得到的很久以前的病毒样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悄悄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林肆？田磊呢？不是他约我过来的吗？”
    林肆抬起头就看田磊的女朋友，手上搭着刚刚退下的警服外套，四处张望。
    “哦，他好去上厕所了，等他一下吧。”
    说完就连忙掏出手机想要给田磊发消息，就在这时一声枪响打破了所有的嘈杂。
    “啊！”
    “全部人给我举起手来，不然我就开枪了！”电视剧里才会演的场景活生生的出现在了眼前，这些绑匪全部带着黑色的头套，手里拿着枪。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绑匪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群温顺有如绵羊的人颇有兴趣的开口说道：“你们自己选一个人出来当人质。”
    这下田磊的女朋友成为了众矢之的，就因为她穿着警察的衣服其他人七嘴八舌地想要让她自觉出去当人质。
    【这根本就不公平！而且她明明就要被求婚了，那田磊一定会非常伤心的。】
    【但警察的责任就是这些呀】
    【楼上的，我想问你，她就算有这些责任也不应该在别人的逼迫下和道德绑架下做出选择。】
    【自己主动和道德绑架，完全就是两回事！】
    【别说了，你们看崽崽被打了】
    【呜呜，心疼死我了，崽崽只想有一个公平的结果，崽崽好像要被打晕了。】
    “这不公平！”
    林肆微弱的反驳声被淹没在人海中，不少人都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一拳拳砸在了他的头上，林肆被这一脚又一脚踢的几近昏迷，眼前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田磊的女朋友被剩下的人道德绑架着变成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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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自己躺在了医院。床边是脸色阴郁的田磊。
    “林肆，你醒了呀。”
    “我醒了，你女朋友怎么样？”
    林肆一提起来，田磊的泪再也绷不住了，他的面前是血淋淋的场景，“她……她……不在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林肆整个人被震在原地，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有些颤抖。
    “我女朋友被推出去作人质以后，绑匪在逃出去以后为了掩盖自己的行走的路径，就把我女朋友给杀了，呜呜呜。”
    “你要保重好身体，等警察把那些人绳之以法，好好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田磊涕泗横流但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的问道：“林肆，你现在研究的那些病毒是不是有超乎一般的活性？”
    “当时用来做实验的小白鼠是不是死而复生了？”
    林肆看见他坚定的目光，心里猛地一怔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不行，绝对不行。”
    “那是不可探究的禁域！”
    第109章 FALL Down：一切的起源
    “快追，病毒样本被人偷走了。”林肆刚下班走在走廊里，揉了揉已经酸酸痛的肩，身边跑过了一个穿着雨衣的人。那人看不清脸，身后还追着研究所里的另外几个人
    “林肆，快点拦住他，他手里有病毒样本。”
    林肆转眼就反应过来，刚刚跑过去的是谁，是那个今天本不应该出现的研究人员————田磊。
    他对这个研究所太熟悉了，林肆在他身后连忙追赶都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林肆，人呢？有没有追到？”
    “没有，他开车走了赶紧报警，我先去把样本追回来。”林肆拉开车门雨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在倾盆大雨下显得他的唇色殷红，他抿着嘴角看向逃离的方向。
    “好，你先去追，记得他的手里不仅仅有病毒样本，还有仅有的两支抗体，这东西千千万万不能泄露出来，要不然这后果是我们没有办法承担的。”
    “嗯。”
    倾盆大雨，电闪雷鸣，那一大棵的树就像是被扯动的面团左摇右摆，林肆来到了小区，曾经热闹的小区里没有热一个人，池塘里的睡莲被雨打的有些凄楚，一朵朵小花四处飘零，一阵阵的雷声与闪电不断传来。
    “田磊，田磊！你开门，要不然我就破门而入了。”林肆等了好一阵都没有回应，只能猛踹门锁门缓缓打开，门后的场景让人太过惊愕以至于他一时间没法反应。
    房子里被他改造成了一个病房，那个早已死去的女朋友躺在屋子中央，脸色死白身上接了很多管子，屋里的气温低的有些吓人，闪电闪过能看见心电图上不再跳动的数字和平稳的直线，而田磊靠在床边手里的试管和针剂已经被用掉了，散落在厚厚的地毯上，田磊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林肆，林肆，明明当时做实验的时候那只小白鼠是活了的，为什么她还不醒过来呢？”田磊慌里慌张地询问道，这下自己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你用了，田磊你知不知道打开的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林肆把田磊从地毯上拽起来死死的顶在墙边，看见他茫然的神情怒火中烧一拳打在了他的脸颊上，田磊的嘴角开始溢出鲜血。
    “你知不知道那些复活过来的小白鼠全都变成什么模样？它们根本不认识自己的同类相互撕咬，而那些被咬过的小白鼠也被感染了这种症状。”林肆从内心感受到了一种无力，手一松没有了支撑力的田磊顺着墙滑了下去，林肆毫不犹豫的拔下了其实毫无作用的呼吸机。
    “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心情，在他离开后的每一天里，我都无比想她，我一遍一遍地回忆起初见时的场景，我也一遍一遍的回想，如果当时我不去上厕所该多好。那样死的也不会是她。”从开始就没有哭过的田磊连脸颊全都是水痕。
    他咬牙切齿的说到：“我知道，就算是我在的话，她也因为警察的责任主动站出来，可是我从那些监控里看到那些全部以自己为中心的人将我的女朋友活生生的杀掉了！”
    “你要我怎么接受这件事？”
    “你从小到大事事顺利，我是从孤儿院里长大的，你在大学的时候有那么多人追你而我的女朋友测试我辛辛苦苦才追来的。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其实非常嫉妒你，林肆。”
    林肆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嫉妒我？”他苦笑着：“你知不知道你的女朋友是谁？”
    “他是我的亲生妹妹。”
    “怎么……怎么……可能？”
    “我告诉你为什么？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被生出来吗？我的父母很早以前就发现我有精神分裂症，所以他们觉得我是没用的，哦那应该再生一个孩子出来，所以她出生了。”
    “可是她出生以后，我根本就没有看过她几眼，她被分给了妈妈，你知道他们两个人驻就我俩的痛苦，我怎么会不懂血浓于水，我怎么可能不懂？”
    林肆捡起了的一支抗体，将沸腾的思绪冷静下来打了一通电话：“抗体剩下一只了，那一份病毒和另一份抗体已经被用在了一个死去的人身上，现在你们赶紧来处理一下，万一起了反应事态就根本没法控制了。”
    “没事的，我已经注射了抗体，就算救不活，也肯定不会发生意外了。”

 第172页

    林肆皱着眉头回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个抗体会有1/10的失效可能，如果发生的话你就完了！”
    伴随着他的话
    原本笔直的心电图开始跳动，不过波动的幅度极为可怕，一会到了顶峰一会又到了低谷。
    “我把他救活了！林肆别拦着我，我要去看一眼。”田磊的眼都紧紧的盯着自己女朋友的身上，可是林肆拦在他面前。
    “你看清楚了，你拉回来了根本就不是她！”
    虽然屋里屋外的灯光昏暗，仍能看清楚那个人形物体拽出了原本连在身体里的导管，她的脸庞死白脸里全都是红血丝唇瓣干裂指甲尖锐闪着毒光，拔出导管时所带出来的液体不再是鲜血，而是一种浓稠的墨绿色液体。
    “不，她就是我的女朋友！”他推倒林肆痴迷的望着病床，就像是献身的飞蛾一般扑了过去。
    ……………
    “哥哥怎么办？这边的丧尸太多了。”
    “那就赶紧退，把这群人护送A城区，特别是要注意这里面有一个孕妇。”
    林肆的衣服上都是血污，身旁站着跟他一模一样的那是04。
    “城主。你们赶紧退回来吧。”防护墙上的士兵担心的说道。林肆和04把这群人护送进去以后，自己也退了回来。
    “城主的真的是好厉害呀，就是他建立了a城区要不然的话，我都不会活下来的。”
    “对呀对呀，尤其是城主大人还是一对双胞胎，两个一模一样的帅哥站在面前那真是大饱眼福！”
    “别说了，别说了城主来了。”
    林肆和04一路来到城主府，那条小路上生长着很多的紫藤萝花还有许多没有打理好的灌木。
    “哥哥，虽然我是被你分离出来的，但是从来就没有想过精神控制系异能这么强大，今天可是两拨丧尸潮。”04采了一捧紫藤萝悄咪咪的藏在背后。
    林肆忙碌了那么久，总算是能歇一口气他叹道：“我总觉得今天这波攻击有哪里不对劲？你有没有感觉这是有组织和预谋的。”
    “可能吧，但你总要歇一歇的呀。”04说完就把手里的那捧紫藤萝向上抛去，纷纷扬扬的紫色花瓣落在了林肆眉间和发梢，无端添了几分脆弱之感。
    “唉，你也是………”
    林肆看着眼前有些天真的04想起了那些黑暗的过往和分化时的痛苦。
    当时的田磊直接就被感染了而自己在阻止他的时候怀里的抗体被摔碎，抗体顺着伤口流进了身体，那些病毒犹如瘟疫一般传播在全球，田磊消失了顺便带走了他的女朋友，自己的妹妹，而自己在边寻找边救助的过程中建立了a城区，病毒不仅仅带来了丧尸还带来了异能，自己的精神系异能就是其中之一而04就是自己把另一个人格分化出来，以便能够扛击更多的丧尸，也能处理更多的事情。
    林肆眉心出现了深深的纹路，他已经太久没有休息了，他坐在椅子上身边是飘零的树叶初秋微凉的风吹得人昏昏欲睡，林肆靠在椅子上精神有些迷离，可是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响起。
    “砰！”
    “丧尸入侵了！”
    林肆揉了揉额角来到了高高的城墙，下面乌泱泱的丧尸就像是蚂蚁过境一般。
    “按原防备计划开始攻击！”
    林肆紧张的看着前方战场，那些丧尸战斗力都不怎么强，好像是在掩盖着什么东西，林肆一脚把爬上来的丧尸踢下去。
    林肆瞥了一眼战况，“这有点不对劲？这么多丧尸攻击力不可能这么弱了。”
    “你猜对了，林肆！”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一旁的04连忙阻挡，“当”的一声兵刃相接。
    “是你”
    “田磊！”
    站在他面前的就是记忆中的田磊，他的样子和正常人一模一样除了手臂上冒着浓绿色血的伤口，他的眼里全都是疯狂。
    “你现在是丧尸。”
    “对啊，我现在就是丧尸，我当了丧尸以后才发现不做人有多么美好，我女朋友的死全都是因为人类的虚伪我要灭绝人类，你看到下面那些听话的丧尸了吗？那才应该是世界的主宰。”田磊从城墙上跳下身后的丧尸接住了他。
    “你想毁了a城区？”
    “诶诶诶，我可不是想毁了a城区，你说说我们曾经是研究员的时候在小白鼠身上做过多少实验？如果a城气成为了我的实验区，那我肯定能创造出没有贪婪没有欲望的新人类。”
    林肆活动活动手腕淡淡的说道：“你这是在痴心妄想。”
    “我知道呀，你只要存在我就是痴心妄想，所以根本就不是我在动手，你看看你身后是谁？”
    随着他的语言，尖锐的疼痛穿胸而过，林肆从来没有防备过的一个人04用刀穿透了他的胸膛，也穿透了扑通扑通跳动的跳滚热的心。
    “04？”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文求收藏QAQ
    无cp《小猫咪也想知道》
    猫妖宋凡凡一觉睡醒穿进了一颗四壁光滑洁白的蛋里，他努力顶开蛋壳晃晃悠悠地“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奶声奶气得痛呼，“喵～喵～喵～～”
    宋凡凡：QAQ
    这时宋凡凡才发现自己意外绑定了直播系统，他抬头看了看荒芜星球，揉了揉摔疼的小脸当起了主播。
    他做的红烧鸡翅香气扑鼻，他做的蒜蓉油麦菜清新爽口，观看他做饭的各虫族（吸溜jpg）

 第173页

    虫族患有严重的精神力失控症，偶然观看了宋凡凡的直播，暴躁的精神海得到抚慰。
    虫族统帅：快！赶紧把这个人找来！
    哪知道见面以后，全虫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王，你看我们滑跪的姿势标准不？
    宋凡凡挠了挠头，“可是我只是一只小猫咪呀？”∑ (△｀)？！
    小剧场1：在星际学院联赛里，有一群弹幕显得格格不入。
    别人都是：上啊！xx学院是最强的。
    她们是：食材，别害怕，崽崽下手很快的，转眼你就会变成一盘菜了。
    其他人：Σ(っ °Д °;)っ（震惊jpg）
    他们偷偷摸摸地进入直播间就看见顶着猫耳的清秀少年，眼眶通红的面对狰狞的异种，这群人瞬间乐开了花。
    “哈哈哈哈，就这就这。”
    “不抱头鼠窜就不错了。”
    “异种：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下一秒，刀光一闪异种的身躯轰然倒塌，宋凡凡熟练地剁下两只爪子，十分腼腆的向直播间笑了笑说：
    “下一道菜，泡椒凤爪。”
    其他人：“？？？！！！”
    第110章 FALL Down：寻找真相
    “04？”
    那一瞬间的空气很静很静，丧尸的咆哮声像是骤然停止了，那把刀直接穿胸而过，血沿着刀吧嗒吧嗒的滴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个小凹陷，浓郁的血腥弥漫在空气中，让下方的丧尸全都疯狂。
    “怎……么………会是你？”林肆的话一顿一顿的，他身形不稳地退后几步看着有些可怜，眼角微微发红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下。
    “我……我……怎么会是我？”04的双眼像是拨开阴霾后的天空忽然清明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几乎要认不出红这种颜色了。
    “哥哥……我……我……怎么会？”
    此时此刻的弹幕外也是一片哗然。
    【我靠，震惊我全家，我巨他妈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发展的。】
    【别说了，刚才我看着两个帅哥站在一起在床上边尖叫边滚，现在已经开始叫虚拟管家递给我心脏病药了】
    【04？小老弟怎么回事啊？这回忆透露出来的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崽崽好可怜呀！】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过他这个剧情和那边主系统和04刚刚是所说的一段经历对上了，同样都提到了一个词背叛】
    【举手手，我有注意到但我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是有隐情的】
    “你动的手，你就如此恨我？”林肆思维飞速旋转，抬眸看了一眼，旁边抱着双臂饶有兴趣的田磊，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
    林肆看着眼前震惊的04，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说道：“别怕，我……我……”
    田磊的眼中已经丝毫没有同窗之谊剩下的全部都是疯狂：“对，这一切就是我动的手反正让你死个明白，你记得把他分离出来的那一天吗？”
    “那一天电闪雷鸣，是不是有很多丧尸攻城？其实那一天我混进来了只不过受了很重的伤，忘了告诉你不仅仅只有你是精神控制系异能，我也是，所以在你这个人格刚刚诞生的时候就是最脆弱的时候，只需要偷偷的埋一颗种子，等到适当的时机。”
    田垒没有继续下去，而是伸出左手做了一个炸弹爆炸的动作，“砰的一声，绝对会让你伤筋动骨。”
    “原来是你，我才会做出这样的事。”04从自责中抽离出来，此时此刻他只想干掉他。
    “对，就是我干的，我就是一个纯粹的坏人。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我跟他做了那么久的同学和同事，他似乎对于背叛是零容忍的，就算是我做的，他再也不会真心接纳你了。”田磊一句一句的增加自己的砝码，他想要看到自相残杀。
    “所以你要不要试一试是自己杀了自己，欺骗自己然后把林肆留在还关心你的时候，难道不是很好吗？”
    04听着他的话像是被蛊惑一般，重新捡起手里的那把刀，一步一步的来到已经失血过多无力说话的林肆面前。
    “哥哥，把你留在关心我的时光不是很好吗？”
    林肆看着与自己如出一致的04的眼睛，不停的摇着头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他不希望看见。
    04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而是低下头心一狠，伸手把林肆推下围墙。
    哥哥，你走吧也不要记得我，如果有想起来的那一天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林肆的心底听见了04所说的话，他看不见围墙上发生了什么，只能听04凄厉的惨叫。
    田磊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赶紧叫下面的丧尸寻找林肆，可是那里只有一块沾血的土地，他看见脚边已经被控制住陷入昏迷的04，又看了看城里惶恐的居民，他低吼一声将自己的异能发挥到最大，改变了所有居民的记忆。
    “从此，a城区就变成了我的实验场。”
    短短几瞬，林肆的全部记忆都已经恢复，他的眼底涌现了几缕痛苦，他看着身下已经倒塌的城主府，微弱的召唤从地底涌上。
    “04？”
    “哥哥？”
    田磊踏着脚下破碎的瓦砾，表情冰冷的一步步走来：“好一副兄弟情深啊。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经离开了，何必再回来呢？04他早就背叛了你，城民离开了你以后生活的还是有滋有味，根本就不会有人记得你，记得你曾经做过的一切，记得你曾经的痛苦，你应该深知人类的劣根性所以你对这个物种还是没有绝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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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摇了摇被打的嗡嗡响的头，然后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挣扎着爬起来时无意间从兜里掉落了一枚蓝色的胸针。
    “没有，04从来都没有背叛过我。”
    地底那有些怯弱的呼唤声顿了顿，“哥哥？”
    “我一直想提醒你一件事情，我是林肆也是04。”
    这句话说完一大团白光从他身上炸裂，被束缚带紧紧捆住的04就这么凭空消失融入了林肆的身体。
    田磊也不甘示弱激烈的碰撞声从两人之间响起，他早就利用各种实验将自己的异能强行提升到和林肆同一级别。
    在异能相同的情况下，两人之间的比拼只剩下拳拳到肉的最近单纯打法。
    林肆侧头拳风带起他的碎发，眨眼间他反手拧住田磊的手臂，脚下使力将他深深地跺进花园，田磊那暗绿色的血流过青葱的青草将那一片青草污染呈枯黄。
    “杀了我吧，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愿赌服输。”田磊的身体开始片片龟裂，他主动的放弃了求生意志。
    “我一直没有搞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么针对我的原因是什么？我们曾经至少是大学四年同学。”林肆最后一拳没有落在他的头上而是砸进了他脸旁的地砖上。
    “因为我失望，我想不到为什么一个那么负责任的警察被自己保护的民众推入火坑，我也想不明白你为什还愿意保护仅剩下的这些人类，就是他们的劣根性才让她死的呀。”
    林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坐在旁边看着已经没有办法动弹田磊淡淡的说道：“因为你是人我是人，包括你爱的那个人也是人类。”
    田磊瞳孔猛的一震，他看向坐在草地上的林肆莫名的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女朋友时的场景，当时的她坐在草地上眼底倒映着蓝蓝的天空，手里拿着朵没有吹散的蒲公英。
    他转了转还能活动的眼珠，看着那骚清阴霾后的蓝色天空，旁边摇曳在瓦砾中的黄色蒲公英小花，思维缓慢的想到：我有多久没有看过这蓝蓝的天空了？
    林肆休息了好一会，将身旁那双看着天空的双眼慢慢合上。
    “再见，田磊。”
    【呜呜呜呜，现在只是一个无情的哭泣机器】
    【崽崽可能是要出来了吗？一定要搞死那个在背后出黑手的主系统！！！】
    【上面的姐妹先别哭，快看另一个分屏有大事发生了】
    04和主系统同时都感受到了林肆在游戏中的反应，04的力量猛然增强而主系统那一边也开始歇斯底里。
    “我就是他，他也是我，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接受我的，就算那一部分已经被你污染成了什么样子？”04唇边扬起一抹邪气的笑。
    主系统歇斯底里：“是又怎么样？我能在他完整的时候就把他拉进游戏，你们怎么可能玩的过我？”
    “盛极必衰，最强的时候也就是最弱的时候，这一场我输了，但你们不过是边角余料，下一场怎么可能赢得了我？”
    说完主系统就撕裂休息空间与游戏世界的壁垒，像一条游鱼钻入大海一般消失不见，04也紧跟其后只剩下破碎的天台还孤独地留在原地。
    【边角余料，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呢？】
    【我怎么都觉得这后面有大阴谋？】
    【管他什么阴谋不阴谋的，继续攻击官网我就不信了，闹这么大难道就不会触发一点东西吗？】
    【看了整个故事，倒是印证了一件事情，04曾经做过的背叛一定是主系统在后面捣鬼】
    【我觉得也是，就可能像这个丧尸世界一样，刚刚诞生的时候被植入了什么东西？就导致后面出现了04背叛林肆】
    游戏中
    林肆一步一步的离开，身后的世界也全部崩塌，那些城民和丧尸就像是发条用尽的机器人，全都呆呆的站在原地。
    现在他处在一片黑暗中除了那那犹如星星般的点点光芒，他就像走在宇宙之中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带给他的也都是孤寂和寒冷。
    他的身边飘过一枚枚像流星一般的东西，带着长长的拖尾和银光，林肆随意抓没想到居然抓到了手里，通过，他林肆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陌生的画面，自己穿着一袭古装跪在原地身旁全都是火光和哀叫声，火里爬出了一个人不停的叫着他少爷少爷。
    林肆就抓了另一颗，画面发生了改变，自己坐在王座上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民众。
    林肆一步一步踏入浓稠的黑暗，在黑暗之中藏着一枚闪耀的星星，这枚星星对他来说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林肆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牢牢抓住了它。
    FALL down(落下来)
    FALL down(落下来)
    Indulge in the deep darkness(沉溺于深深的黑暗)
    Indulge in the world where falsehood and truth intersect（沉溺于虚假交错的世界）
    Looking for the terrible truth（寻找可怖的真相）
    第111章 真实（一）
    “老师？老师？”
    林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份纸质作业，面前是一名惴惴不安的学生。
    “季白？”
    “在，老师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这份作业有问题啊，可是我已经查了好多资料了。”季白望向刚刚走神的老师，自己刚才还在做实验师姐通知他林肆老师叫他来办公室，自己辗转不安地回想这段时间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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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老师发现了我这份作业里有什么基础性的问题？不大可能呀我查了好多资料了。难道是想问我大师兄的事儿？那也不对劲呀这段时间我也没有跟他联系，到底是什么？季白这样想着着急忙慌的来到了办公室，就看见老师手里拿着作业，眼望向窗外好像在走神一般。
    林肆低头看着那份作业，满满的学术知识和自己的身份就这样涌入脑海，那份作业上有很多被红笔圈出的问题，林肆压下了心底的疑惑，眉头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季白，你看这里还有这里都是非常基础的问题，我已经提过很多遍了你还是没有理解清楚，把这份作业拿回去改过之后再交上来。”林肆把手里的作业推回到季白的手里。
    季白整张脸刹那间变得苍白，她小心翼翼的拿起这份作业嘴里喃喃道：“好的，我改过之后再交。”顺手还把门带上了。
    整个办公室里就剩下林肆一个人，清新的空气吹散了他繁杂的思绪。他站在窗前秋风吹落法国梧桐的树叶，金黄的树叶铺成了地毯绵绵不绝，白果躲在银杏树叶下就像是羞涩的小姑娘，铁椅上坐着一对情侣，男生贴在女生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女生的脸猛然涨红，他俩之间的空气像蜜糖一般浓稠，校园里时不时有一两辆穿行而过的自行车，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林肆听着屋里滴滴答答的时钟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04？你在吗？”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林肆眼前似乎还是那些经历过的游戏，女爵、精神病院院长、河神……可是现在眼前的场景似乎告诉着他刚才只是他的一场幻想，现在这些才是真实的。
    受伤时会痛，痛到极致时会流泪，高兴时会笑而不是游戏中分裂的两个人。
    林肆记得所有事情，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教授，是一个研究物理学领域的教授，是第一个理论和实践方面打碎时空界限的人。每天的日常上班下班、做实验、批改作业、学术交流和喂一喂出现在自己家附近的一只流浪猫。
    还有几个不省心的学生，大徒弟戚其学到了一半创办了游戏公司，二徒弟段段这段时间受了情伤萎靡不振，三徒弟季白总是不开窍。
    虽然生活里会冒出烦恼，但一直平静又悠然自得。
    林肆把手伸去窗外一片落叶落在了他的掌心他定定地看着这片树叶说道：“难道我刚刚经历的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
    【我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又被投入了一个世界】
    【你们看到他桌子上的那张照片了吗？那个是不是戚其呀？】
    【是……是吧？这是段段还有季白，我关注了几个主播怎么都在这呀？这不对劲啊！不是游戏更新时间还没过他们进不去游戏啊？】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这个游戏是被人创造出来的，那是被谁创造出来的，游戏一定是那个星球的，有没有人注意没有人提到过这件事情，我们一直以为游戏里的世界是虚假的，那真实的是哪一个世界呢？】
    【你们别吓我呀，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别动别动，你们看系统那边也刷出来了，先注意看再分析】
    主系统着急忙慌的从那个还没有闭合的裂缝中跑出来，而追在身后的04跟他一样漂浮于半空之中，两人没有办法在互相攻击，而04对林肆的提问也没有办法回答，现在从客观角度上来说两人只是一个旁观者。
    “你到底想干什么！”04尝试几遍发现自己的手臂直直的穿过林肆，他看了看四周在04梦里经常出现的地方，定定的站在这。
    04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周围：“这是哪里？”
    “别试了，为了模拟真实我连我自己的改变能力都限制了，这个世界可是我为你们准备了很久的一个大礼。”主系统懒洋洋地飘在半空中。
    主系统笑了笑，看起来有几分好心的解释道：“你不会记得这个世界的，因为你产生于它之后。”
    他们俩在上方争吵着，而林肆的手机在此时却响了起来，他垂眸看了看显示的联系人，在梦里出现过了一个名字再次出现了。
    “您好，是老师吗？”
    “是，戚其有什么事情，我想请您来一趟，游戏好像出现了问题。”
    林肆挑了挑眉在梦中出现过的场景再次上演。
    “好，今天正好没事，回家路上顺便去看一下。”
    在记忆告诉他自己的这个大徒弟在充分学习了理论以后，把它实践到了自己现在所创立的一个惊悚虚拟游戏中，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这个游戏可以突破时间与空间的界限，将直播带给各个星球。而且这个游戏的管理人员是非常人性化的主系统，主系统管理一切，分化的小系统就像是大老板麾下的小员工一样。
    “这游戏简直一模一样。”林肆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来到了公司。
    冰蓝色的光照在他的瞳孔里，他一字一句地为戚其解释应用时产生的漏洞，最后想起了就像是梦一样，经过的那些事情抿了抿嘴角问道：“你有想过主系统产生问题该怎么办吗？”
    在他的记忆中，戚其是一个非常自傲的人，只有在自己面前时才会稍微低头。
    戚其从纷乱的数据中抬起头，那是一张很年轻的脸带着一副眼镜，却压制不住身上的意气风发，“老师你不需要担心，当时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当投诉累计到一定量时主系统将会启动一个隐秘的附件，造成它的长时间虚弱，对了，老师，我准备把您的名字写在研发人员的位置上，这是我的诚意希望您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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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摇了摇头，那现在游戏中经历过的事情像老照片一样一点点的褪色，淡淡的开口说的：“不用了，你能找到自己谁感兴趣，我很高兴。”
    他拒绝了戚其的好意，一步步的离开了公司，林肆有些迷迷糊糊的走在马路上，他想尽力的抓住那不同寻常的感受，可是那像因为游鱼一样游入海洋后彻底消失不见。
    他抬头看向对面，可就是这么一抬头注意到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背影。
    04！
    林肆没有注意红绿灯已经变成了红色，他冲出马路。就在此时一辆车直冲冲的向他撞来。
    “嘟—————”
    尖利的喇叭声打断了他的追赶。
    司机气势汹汹的问道：“干什么呢？不要命了！”
    而此时林肆才终于回过神，那些关于游戏的记忆彻底消失不见，他迷茫的看了看周围。
    我刚刚是在干什么？
    0……4……是谁？
    我刚刚是想追谁来着？
    第112章 真实（二）
    树叶打着旋儿从林肆眼前吹过，纷纷扬扬的很是漂亮，他回到路边，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周围。
    “我刚刚是在干什么？那么危险？”林肆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辆向后退了几步。
    “我下面是要干什么来着？”
    柔软的触感从他的腿边传来，一只橘黄色的小猫咪惦着脚尖慢悠悠的来到他的脚边，随后像碰瓷似的往地上一躺，将覆盖着雪白色绒毛的肚皮翻上来，喉结黏黏糊糊的发出喵喵喵的叫声。
    林肆整颗心都被这只猫融化了，他蹲下身子揉了揉那厚实的绒毛，小橘猫的喉间发出呼噜呼噜的叫声，他双眼亮着但轻轻冷冷地说道：“小猫咪，你不回家吗？”
    说完以后，林肆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似的动作一顿。
    回家？
    对，是回家，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家。
    回家喂与这只花色相同，这段时间一直出现在门口的流浪猫。
    林肆抱着橘猫，离开了熙熙攘攘的马路。
    他看了看这条经常回家走的路，一草一木，十分熟悉，熟悉列几乎闭着眼都能想到那盆花那颗树所生长了位置，可是林肆却意外的觉得有些陌生，陌生到几乎要说出“近乡情更怯”这种话。
    熟悉的蛋糕店还开在楼下。林肆闲庭信步的走进去，直接朝店员说到：“老样子。”
    “好嘞，已经帮你打包好了。”穿着墨绿色围裙的店员十分熟练的回应着。
    林肆坐在窗边不知怎么的，朝着那正在装袋的电员说道：“请再加一份咖啡和一个提拉米苏。”
    店员听到了他的话打包的动作顿了顿，有些疑惑的问道：“是林教授，家里要来什么人吗？而且教授以前不是说过自己最讨厌喝咖啡了吗？”
    林肆含含糊糊的说道：“不是，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只是些什么，只是冥冥中感觉似乎需要多备一份提拉米苏因为还有一个人喜欢吃。而那份咖啡则是给自己喝的，虽然十分苦涩但却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林肆拎着手里的打包袋，来到一栋白色的大别墅前，掏出钥匙打开门。
    屋子里十分干净似乎是刚刚才打扫过一样。水壶有着热水，冰箱里还有满满当当的食物，打开电脑桌面，还停留在自己昨晚用过的界面。可这个屋子里却像是很久没有人生活一样一丁点人气都没有。
    “喵～喵～喵～”
    软糯粘腻的喵喵声从他的窗户前传来。一只肉乎乎的大橘猫你与他身材极为不匹配的动作，轻盈地跳到桌面上，绕着林肆打转了好几圈，像是很久没有见过他似的。
    林肆挠了挠它的下巴，蓬勃的生命力，通过轻微的呼噜声和热乎乎的毛发传递到林肆的手上。
    “大橘猫，你不是不让我摸的吗？”
    林肆还记得前一天晚上喂猫时，大群猫吃完猫粮扭头给了自己几爪子，如果不是动作快的话，今天就要顶着伤痕累累的手去学校了。
    林肆的声音，随着动作愈发柔和：“今天怎么这么乖呀？是被欺负了吗？”
    他打开记忆中昨天记忆中刚刚打开的柜子门，一大包猫粮就满满当当的放在里面。林肆打开包装袋浓郁的潮湿感扑面而来。
    “奇怪啊，昨天晚上我记得猫粮还好好的呀，是因为这两天梅雨季吗？”
    “不可能呀，一个晚上怎么会那么快啊？”林肆手里的猫粮十分潮湿，用食指跟拇指轻轻一捏就变成了一块凝而不散的猫粮饼。
    大橘猫疑惑的歪了歪头：“喵？”
    林肆闻了闻手上的腥气，蹲下身子对大橘猫说道：“别急，我现在就叫外卖送过来。”
    斜阳照射在他和猫的身上显得是那么温馨和美好，简直就像是一部电影里的画面。
    “艹，你他妈又动手了！”04漂浮在半空中，看见林肆褪色的记忆整个人就像是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着，把怒气全部撒在了主系统的身上。
    “你看猫猫和人多么温馨的场面呀，我几乎都要感动的哭了。”主系统都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却假情假意的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系统，我日你大爷的！”
    “你别那么着急啊，你看这副场景如果让它一直保持下去的话，不就满足了林肆好好平静生活的愿望嘛，小小年纪不要那么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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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又怎么样？过的快乐不就可以了吗？想要关住一只鸟的最好方法，难道不就是给她营造出最贴近自然环境的笼子吗？又何必纠结于真假？我一开始就说过在这里你是不需要存在的。”
    “不……不……不是！我才不是可有可无的，我明明……明明就是他……，而且他是林肆，根本就不是一直能被笼子关住的鸟！”04晃着脑袋退后了几步，可是手却悄悄背在了身后。
    主系统胜券在握笑着说道：“那可以啊我们继续，看看他到底是想颠沛流离命悬一线，还是想要安安稳稳温馨度日。”
    就在这时，04从背后掏出一只熟悉的系统————NO.12538，它化成一柄闪着幽蓝色光芒的匕首，被04在主系统放松时狠狠的捅进它的身体。
    “你难道真的以为这一切都被你掌握了？你没觉得似乎有些东西脱离控制了，比如舆论热搜以及被迫启动的装置。”
    到现在主系统才想起来星网热搜，舆论已经发酵到一定地步很难控制了，而那个被深埋在深处的附件也被启动。
    “既然你能下手，那我也能，我只相信一件事林肆绝对不可能沉溺于此，他明明是一个Unstab molecule。”（指不安定分子）
    ……………
    【艹，凭什么把人当成动物？难道鸟以后就想被关在笼子里吗？就算再逼真的笼子都是束缚。】
    【系统可以，主系统真的可以，它成功地成为了直播平台】
    【姐妹们！通知一个好消息，我们刷新网热搜的，这边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怎么了？怎么了？快说一说】
    【那边平台说已经接收到这个消息，将启动隐秘附件，除低主系统的控制权从而减小对游戏的影响。】
    【所以这个方法是真的有用，姐妹们上啊！继续反馈！】
    【上啊！】
    但处于风暴中心的林肆，却慢慢悠悠的喂好猫咪，再慢慢悠悠的把打包袋里的蛋糕和咖啡拿出来，取了一个精致的小盘子，将两份提拉米苏放在上面，他十分自然地把其中一份提拉米苏放在了对面。
    林肆一叉子插进松软的蛋糕体重，巧克力和奶油的香气淡淡的弥散在餐桌，他的餐桌附近正好有一扇窗户看向外面。微红的夕阳渐渐落下，就像给地上铺上了一层微红色的地毯，毛茸茸的简直想让人在上面打个滚。
    就在此时，林肆端起了那杯咖啡而04也把刀捅进了主系统的身体。
    微微的苦涩弥漫开来，林肆手一抖，半杯咖啡几乎全落到了桌面上，吧嗒吧嗒的水声却意外的给这套房子添加了几缕人的气息。
    林肆低着头定定地看着流的到处都是的咖啡，他缓慢的抬起头眼里附上了光芒。他望着对面的提拉米苏声音轻的像是一阵风都能吹散似的说道：
    “这份蛋糕我是不是该留给另一个人？”
    第113章 真实（三）
    我是一个系统，漂浮在茫茫小世界中，有句话曾经说过“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在时间的长河里，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在无意识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
    “快把它赶走！”
    系统虚虚的身体猛地一凝实，委委屈屈的说道：“别赶我走，我可以把我改变的东西都回归正道，别赶我走，我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这。”
    “我们怎么可能信你？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东西！”一群陌生的人尽力把系统赶出这个世界，系统接触到世界的边缘马上就要被赶出去了。
    它带着哭腔看起来十分可怜，但化成的实体眉眼间却透露着算计：“求求你们了，完不成任务我要被销毁的。”
    “销毁又怎么样？你把我们的世界扰乱成了什么样子，因为你我和我爱的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给我滚出我们的世界！”
    说完，系统就像被丢垃圾一样丢出了这个世界。
    “艹，早知道就不选择这个世界了，哪想到这个世界的排外性那么强。”系统看了一眼自己刚刚经过的世界，又看了一点仅剩的一点点能量唉声叹气的说道：“烦死个统了，随便找一个不完备的小世界赚点能量再走。”
    它漂在岸边，看着流淌在时间长河的一个个世界，系统尝试性地伸出触须探知世界的壁垒。
    “我去，这些世界的气运之子怎么都那么强？”吃了很多次亏的系统颓废的将触须放在长河里，世界外围灼热的温度，烤的它的触手都微微发蔫，“而且我这点能量不可能寄生在这些气运之子的身上呀。”
    它看着虚无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自己的来历。
    它是下辖在主系统之下的一个分系统，替主系统收集能量，而这些能量来源基本上都是通过分析统计生在世界的气运之子身上，改变他的经历摧毁他的意志。
    例如自己就曾经做过把一个升级流气运之子的升级之路变得异常坎坷啊，也曾经在一对天作之合的情侣之间埋下层层误会，这些的主角的意志全部都被摧毁，世界也随之摧毁，收割了创造这个世界的大部分能量。
    它这样想着突然像感受到了什么，忍着被烤焦的痛苦在时间长河里捞出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微微发着光芒看起来很柔和。
    “哎，这太巧了，我居然遇到一个正在创造的世界。”系统高兴的手舞足蹈，这种情况是可遇不可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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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把这个世界高高抛起，自己趁着时间一下撞进世界里。
    “这居然是一个小说世界。”小说世界是由一些脑洞或者是作者所完成的世界。在创造期间较为脆弱，而创造完成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完善，小说中的人物拥有自主性格后，小说世界将会平稳运行。
    “让我来看看这个世界的大致概况是什么样？”它一边说着，一边将触手插进地里感知自己所能接受到的消息。
    “哦？！原来这个世界的主角叫做戚其，是一家游戏公司的总裁在自己所办的游戏里跟一个主播谈了恋爱，那这个世界的基础就是游戏。”系统化出实体慢慢悠悠的走在街上，路上没有一个人能看得见他。
    他迎面撞上戚其想要钻进他的身体，可是下一秒就被弹了出来，“妈的，不行，剩下能量太少了我得换一个人。”
    他翻看着自己所找到的资料，突然被一个名字吸引了注意力思索的说道：“林肆？游戏的理论提供者，可有身为游戏的创办者却没有他的名字，你属于建设者但世界的保护力又较弱，就你了。”
    林肆一句不坑的喂着猫，他摸了摸手下柔软的皮毛感受着暖融融的生命力，看着夕阳西下，从他的身上自内而外的散发出温柔。
    系统悄无声息的闯进他的身体，林肆描猫的动作停了半晌抬起头慢慢的说道：“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撞了我一下？”
    …………
    这些信息全部都通过NO.12538传进04的脑海，系统咧了一下嘴角语气嘲讽地说道：“所以你们不过是一群未完成小说世界里的人物罢了，我从来都没觉得你们会脱离我的控制。”
    “所以你趁机夺取了游戏主系统的控制权，把所有人都关在了这里，就是想要获取能量。”04偶然探知到事情的真相，激动一点点退了下去寒意从他的背后袭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其实我早就获取完了能离开这个世界的能量，不过偶然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通过不停的在一个人身上累加痛苦，他所经受折磨时的情绪反馈要比之前各种方法获得的能量都要多。”04笑得很恶意，语间透露了更多肮脏的事情。
    “而且就这个副本我特意为他创造的，真假交替可比纯粹假的更加难以辨别。”
    “就比如这只猫就是真的，不过嘛，一点点把真的替换成假的………”系统的话没有说完就被04一拳打在了脸上。
    系统看了一眼呆在书房里的林肆，眼前出现了一帧帧的画面，他刚刚对04说没有什么能脱离他的控制，但事实上超乎他想象的事情确实发生了。
    自己为了更快的恢复直接绑定了林肆的灵魂，这下两人息息相关。系统确实获得了主系统的控制权，也把林肆死死的困在了游戏里，并且如自己所说让他在游戏副本里不停的经历痛苦的事。
    臣民将帝王林肆赐死在王位上。
    在修仙世界里林肆永远不可能得到大道。
    校园霸凌一遍一遍的在他身上重复。
    继父家暴，母亲跳楼。
    这样的事情很多很多。
    林肆一开始确实是非常痛苦，可是在其中一个世界里他的痛苦突然减少了很多，林肆将自己所有的感情剥离创造出了04。
    他还记得当初的场景，林肆烧了房子破坏了副本差一点点就从游戏里逃脱。幸亏当时自己的能量收到顶峰，在新生的04人格上动了手脚，林肆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刺，将他关在了精神病院，而自己的能量消耗了大半也陷入了沉睡，可是没有想到醒来后的情景差一点点又脱离了控制。
    系统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可是没想到残存的游戏主系统在他的身上闪起蓝光，它那双手死死捆住。
    下方的林肆好像有所感知，他慢慢的抬起头盯着虚空，好像在想着什么。
    可是此刻弹幕已经疯狂了。
    【我我们是一个小说世界，那我们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样说的话，我们的生活已经被命定好了轨迹，我不喜欢谁难道都被规定好了吗？】
    【上面的姐妹，我劝你不要想太多，考虑这件事情，还不如考虑考虑眼前明天去哪里干饭呢？】
    【而且系统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小说世界小说是有主角，看看我们看的哪本小说，它把所有人的恋爱轨迹全部都规定好了，我们是补充都有自己的轨迹，所以我们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
    【就是嘛，姐妹考虑这种事情，还不如多骂一骂这些系统，你把我说的脏话都骂在他的身上。】
    【真的好希望林肆能够醒过来，崽崽真的好可怜，他经历了好多，自己不应该经历的事情，如果是我的话，不知道哪里就要崩溃了。】
    【唉………】
    【唉+1】
    【唉+2】
    【唉+10086】
    林肆眼睛看在自己最喜欢的书上，可是思绪早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总觉得四周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这个世界总是给人一种很虚假的感觉。
    手边的茶冒着热气，糕点散发着甜香，可是他一口都不想吃。
    林肆合上这本书，来到了附近的公园，枫叶被大自然染上了红色，边跑边跳的女孩发尾上跃动着阳光，身边的花朵次第开放，他在这里坐了很久很久。
    从夕阳西下坐到太阳西沉，从天空微蓝做到天空将黑，空气中的温度一点点降低，寒风吹透了他单薄的衣裳手指已经微微冻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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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娱乐设施上一个人都没有，这个公园就像是只剩下了他一人，邮箱里收到了季白刚刚改好的作业，林肆低头扫了一眼又发现了一个错误。
    林肆沉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巷口的时候，耳边出现了凄厉的猫叫声和孩子们的嬉闹话语声。
    “砸死它！”
    “烧，赶紧烧，打火机快上！”
    “喵呜！！！”
    “是那只猫？”林肆脚下的脚步突然加快，他在巷子里看见了令他血脉喷张的一幕，橘猫楚楚可怜地躺在巷子深处，身上的毛被烧秃了几块，身体不停颤抖，嘴边吧嗒吧嗒的滴着鲜血。
    “你们干什么呢！”
    “大人来了，快跑！”这群小孩像小鸡仔一样四散逃开，林肆也没有理他们而是心疼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橘猫，“是你吗？”
    他手指颤抖轻轻的碰了一下柔软的身体，他的声音也颤抖着说：“我是不是来迟了？”
    橘猫费力的抬起头，不知怎么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好像是舍不得他一样紧紧的盯着他，它费力地抬起头轻轻舔舐了一下手指。
    “喵～”
    林肆呆愣看着刚刚抬起的头就像失去了支撑一样，落在了他的手心，毛发像是失去了生命力的滋养，失去了光泽。
    “别，我带你去医院！”
    第114章 大结局
    天气一点点变冷了，枯叶被风吹的打着旋飞起到天空中。天上的乌云就像是棉被一样很厚很厚，将天空压得格外低，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林肆立起衣领挡着寒风，头发像被风吹过的草一样有些七扭八歪的，他走上无人的道路，手里还拿着一盆从花店里买的猫薄荷。
    “赶紧进去吧，这天过一会儿估计要下雨了，我等一会儿要下班了。”看守员看了看天空，冲林肆嚷了一句。
    林肆低垂着眸淡淡地说道：“好的，我会尽快出来的。”
    看守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吐槽的说道：“这人长的挺帅，脑子却跟有毛病似的，给猫买了块墓地，拿了盆猫薄荷来看。搞不明白现在的人哟。”说着一滴雨落在了他的鼻尖，他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估计马上就要下雨了。”
    林肆经过一块块灰色的墓碑，沉默的照片目送着他一点点走向墓园深处，几滴雨打在塑料假花上阴湿了假花的布料。
    “猫猫，我来看你了。”
    林肆手指触上墓碑上橘猫打着滚的照片，似乎还能感受到柔软的皮毛。他的眸色深了深，想起了那蓬勃的生命力，一点点在他手心流逝的感觉。
    死亡是什么？
    是身体不再柔软，皮毛失去光泽，思维不再流动，不会冲着人喵喵叫，是由青葱的青草变成枯黄的蓬蒿，是一切一切归为沉寂。
    “我摸着你一点点变冷，死亡的恐惧到现在都没有退去，我怕死。”林肆风轻云淡的说着，手指离开了墓碑把那盆猫薄荷放在了墓前，枯黄的蓬蒿在他的身后被风吹得不停摇曳。
    可他冷冷的看向远方在心底响起了一句话：可是我更讨厌成为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天上的雨终于下了下来，没过两分钟雨就变成了雪花，晶莹剔透的飘在半空世界慢慢的变成了银装素裹。林肆撑开黑伞，身边都是来来往往忙碌往家赶的人，他慢慢悠悠的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林肆呼出的热气化成了白雾，糊在了楼下咖啡店的玻璃上，里面没有多少人冷冷清清的，墙角累着几个大纸箱子，咖啡机嗡嗡的工作淡淡的苦香弥漫在空气中。
    林肆推门的动作让风铃被寒风吹得叮叮作响，屋里的温暖和外面的寒冷恍若两个世界。
    “你好，请问需要一杯什么？”
    林肆一眼就扫到了那堆箱子，随后把目光收了回来，“拿一杯卡布奇诺，再拿一份提拉米苏。”这句话刚刚说完他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追加了一句：“不，是两份提拉米苏。”
    “请问需要带走吗？”
    “不需要。”林肆边回答边来到了玻璃窗前的座位上，等待了片刻东西正好端上来的时候他状若无意地开口问道：“请问一下，这摞箱子是在干什么？是有人要离开吗？”
    他搅动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插了一小会蛋糕，还没有送进嘴里。这个服务员倒是也与林肆熟悉了，听到他的询问，把困扰自己很久的烦恼说了出来：“我们后厨有三个西点师，偏偏在前两天的时候那个不经常来的西点师被投诉了，说他做的东西不好吃，可是我们吃过的呀其实他做的西点才是最好吃的。唉，哪知道那么巧，老板那天就来了这样，这个月结束，他就要被辞退了，换了一名新的西点师上任。”
    林肆动作优雅的把那一块小蛋糕送进嘴里，突然他的动作一顿问道：“今天这名新上任的西点师是不是在工作呀？”
    “是的。”服务员懒得抬头，随后只听到叮叮当当的风铃声，他再次抬头看向原本的位置上时，那上面已经没有那个熟悉的人了，只剩下大半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和被吃了很小一角的那块提拉米苏。
    “嗯，这人怎么把东西全部都留下了？新上任的西点师做的味道也不差呀。”
    林肆那块蛋糕刚刚放进嘴里，就知道与平常所吃的完全不一样，自己每回吃的正是现在要被辞退的那位师傅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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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觉得有一点不对呢？”
    “我怎么记得那个师傅是不可能被辞退的呢？”林肆喃喃自语，自己的生活在悄然无声中发生了一点点的改变，这点改变是很小的，比如做提拉米苏的厨师变了，季白不再顽固的犯那些老毛病，墓地的看守在一个月内变成了两个人，甚至还有另一只猫。
    林肆想着自己的小腿就被毛茸茸触感蹭了蹭，粘粘糊糊的喵喵声从呆在自己家门口的一只小狸猫喉间叫出来，这只猫并不是很干净看起来有些瘦弱，身上还零星的有些伤痕，像是流浪了很久似的，但同样都有着蓬勃的生命力。
    “你是在等我吗？”林肆蹲下了身子摸了两把打开门，侧过身子，把猫让进了屋里。
    林肆看着它趾高气昂进屋的样子，忽然想起了一人一猫之间的第一次见面。
    那是在一个雨夜，林肆撑着黑伞从墓园紧赶慢赶的回家，当时的心像是被淡淡的苦涩泡过一样，就在这时从身边的垃圾桶传来了虚弱的猫叫声。
    喵喵喵
    林肆原本的步伐停住了，“咪咪？”他试探性的呼唤了两声。但只有啪嗒啪嗒的雨声给了他回应。
    “咪咪？”
    “喵喵～～”
    林肆侧耳倾听，终于找到了确切的位置，挪开垃圾桶找到了那只被雨打的凄楚可怜的小狸猫。
    林肆把它带回家用毛巾擦干净了身上的雨水，又仔细的处理了它身上的伤口，小狸猫一点点的好转如果不是花色的话，性格恍惚间就是那只被活生生打死的橘猫。
    喜欢吃的妙鲜包猫罐头和那只猫的口味一模一样，喜欢老老实实的趴在沙发的拐角，喜欢让人把厨房留一条缝没事，从窗户里钻出去等待自己下班。
    可是这些也太像了，像的让他觉得有些虚假，他看着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打呼声的小猫，手在上面摸了摸眸色却更加深沉。
    雪夜，猫咪，温暖，多少人渴求的生活就发生在林肆的身上，这就像是一锅又分泌熬成的甜汤，在尖锐的骨头都能被这种安逸的生活泡化了。
    …………
    系统看着林肆睡颜，紧绷着的一颗心渐渐放了回来，这份操作是非常危险的，如果改变的太快被发现的话这个笼子就关不住他了，他淡淡地笑道：“真的假的有那么重要吗？过得开心快乐不就是最好的吗？”
    “我和你的灵魂紧紧绑定在一起，唯有死亡才能让我们俩分开，但是橘猫在你掌心流逝的生命力，就是我给你的威胁。”
    04和系统被分割在两个空间，中间被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壁垒，系统听着旁边砰砰砰的敲击声默默的退后了几步，劣根性还让他忍不住的挑衅道：“腥风血雨哪有生活安逸来的畅快？”
    “你放心就快了，离他彻底记不住你快了。”
    此时此刻弹幕外的人，恨不得钻进去。
    【我去，这也太会抓住人心的柔软处了，如果是我的话被放在这里估计能被泡到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你看看我们现在打工人打工魂，简直就是一只社畜】
    【我想要猫，呜呜呜呜，我想血夜呆在自己的屋子里，搂着一只猫】
    【各位姐妹们，记住这一切都是假的呀，就算我们的生活过得再不如意这都是我们的生活，真实总好过虚假，虚假就像是眼前的烟风，一吹就散了。】
    【我还是比较希望，崽崽能够赶紧醒过来，你们可别忘了他之前经历过什么，他可是从痛苦中磋磨出来的。那些本不该被他经历东西全都被他经历了】
    【崽崽，快醒过来，我们还要继续冲官网！！！】
    【各位粉丝联合起来，一起冲官网！！！】
    系统终于有精力可以处理一下舆论和其他游戏玩家，只是一刹那他就像呆住了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连眼珠都不带动一下，他暂时性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04看到这种变化敲击屏障的动作停了下来，“系统？系统？”系统并没有给他回应，于是换了一个方式，开始呼唤林肆。
    就在这时
    原本像是在熟睡的林肆突然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明的看着天花板，又看了一眼窝在那里的小狸猫。
    【他……他……没有】
    弹幕上的话还没有打完，林肆反而是将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声开口说道：“嘘，不要告诉他我醒了。”
    他起床的动作很缓慢，轻手轻脚的怕是惊醒了什么，随着咔嗒一声他离开了卧室，来到了厨房，找到了，壁橱深处拿出了一瓶红酒和酒红色打火机。
    林肆双眸冷漠地将红酒全都倒在沙发上，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咔”
    地一声将已经打好火的火机扔在了满是红酒的沙发上，一瞬间火光冲天连带着客厅里的其他东西都收了起来，淡淡的烟气也开始弥漫在天花板上。
    “喵喵喵！！！”猫咪撕心裂肺的叫声从卧室传来。
    “哦，差点忘了你。”林肆慢慢悠悠的回到卧室把惊慌失措的猫抱在怀里，边摸边笑容柔和的说到：“你真的是一只很可爱，很好的猫咪。”
    “除了是一只假的。”
    猫猫疑惑的歪了歪头，是的，这只猫是假的，柔软的皮毛澄黄的双眼全都是假的，火势顺着沙发和客厅蔓延转眼就烧到了林肆的脚边，他推开门滚滚浓烟从大门升入天空，飘着的窗帘被火势裹挟着，一片片碎屑，深入天空，像黑色的雪花一样落在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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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肆一个人静静的看着一切焚烧，他手下的猫咪想接触不良的电子宠物一样晃动了两下出现了点点雪花，静悄悄的白色雪花停在半空中，虚伪的假象随着这场烈火渐渐显露。
    林肆的眼中有跃动着的火光淡淡的说道：“烧吧，烧成一片灰烬。”
    而此时此刻，系统终于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他也没有管在一旁一只虎视眈眈的04，破开屏障直接降临到这个世界，而林肆像是有感应一般拽着他的衣领，把他狠狠的罚进那堆正在燃烧的火焰中。
    “你来了？”
    林肆手底下柔软的猫咪彻底消失不见。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好像还在怀念那种手感。
    “你在干什么？！你是怎么发现这是假的？”系统搜索了自己的大数据库，极高了比例告诉他不会有人放弃这样的生活。
    “因为这些是假的，所以我会发现。”
    “哥哥！”04兴奋的声音从林肆耳边响起，他的身影也渐渐显露出来。
    “04，你做的很好，其实我从来也没有怪过你。”林肆和04站在一起比一对双胞胎还要亲密无间。
    “我知道，但是我是时候该离开了，哥哥，我知道我的存在是你在那些黑暗中挣扎的证明，但是我知道我该回来了。”04根本就没有给林肆思考的时间，反手紧紧抱住了他，04的身影一点点融入林肆身躯，他对他笑着消失不见。
    “04？！”
    林肆在空寂中喊着他的名字，可是这再也不会有回应了，他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眼中流露出伤感。
    【04！他不见了，他回去了。】
    【我哭了，我真的哭了，假的就是假的，即使真实并不是那么美好。】
    【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但这个场面真的震撼到我了，04见证了林肆所经历的痛苦，但也是这痛苦生活中的救赎】
    【崽崽加油！！！官网刚刚给我回应了，他们已经介入调查这个入侵的系统会受到更多的限制！】
    燃烧的火焰停止跳动，这个副本世界的时间与空间被完全停止了，系统扭了扭手臂，才刚刚从火焰中走出来，就看见林肆站在那里，而身边没有04的出现。
    系统感受到一股强有力的限制，又加注到他的身上，他自嘲的握了握手说道：“是融合了吗？也好我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完整的你了。”
    林肆踏着火光，鞋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就像是砸在每个人的心上一样，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狠狠地一脚把刚刚才爬起来的主系统又砸倒了几棵树，沾着灰在地上滚了几圈，就像是在糯米粉中打滚的驴打滚一样。
    “咳咳咳。”
    “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发现这一切是假的吗？因为这只猫因为变了口味的提拉米苏，因为季白因为这个世界没有04。”
    林肆手里的提拉米苏从唐刀的模样变成了死神镰刀，配合他身上的气质，就像是死神降临人间一样。
    系统也正色起来，没想到他的武器居然和林肆一模一样也是一把死神镰刀，只不过那刀上没有林肆到刀那流动的光泽感，只有死板板的呆滞。
    “来！”
    两人之间腥风血雨，两把刀相撞发出铮铮铁鸣，雪花重新落下松树在狂风中被扯成一个东倒西歪的面团，整个世界像经受不住两人的争斗，开始疯狂的拉扯，到处都露出了黑色的大洞，整个世界就像是一块烂布一样，终于承受不住他们俩撕拉一声，彻底被撕裂。
    而林肆和系统直接被投回了游戏休息空间，两人伤痕累累地落在了量子塔的顶楼，林肆刀上有着冰蓝色的光那是系统从伤口中流露出来的，系统的到上有着鲜红的血，那是林肆腹部的一道深深的伤口。
    “你们看那里有人！”所有等待重新进入系统的玩家都目睹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落在了量子塔上。
    “那人怎么那么熟悉呢？”
    “我的头好痛啊！”
    “嘶，我的头也有点痛。”
    “妈的，我脑海里怎么闪过这些画面？”
    所有玩家的记忆都随着系统控制力的减弱一点点恢复过来，他们记起了这是一个游戏，一天晚上突然所有的玩家都没有办法离开了，他们心中的怨气和怒火就像被点燃的□□桶一样，砰的一下全部都爆发了。
    “妈的，老子被困在这里那么长时间，还被这个系统折磨了那么长时间，妈的，炸了这个量子塔！”
    “炸了量子塔！”
    而在此时，呆在总部的戚其，在下方等待游戏开场的段段和季白，脑海里全都出现了陌生的回忆。
    “老师……老师！”
    “完蛋了，我当时是不是跟老师称兄道弟了？”季白用手摸了摸额头，“我当时发烧了吗？”
    “完了，我还有一份作业在他那没批。”季白看着落下来的人熟悉感自内而外的散发出来，“那怎么那么像林教授呢？”
    “我觉得你没有看错，这就是林教授，觉得我们可能要完蛋了。”戚其把手搭在季白的肩膀上，好像这样能给自己一些力量，他回想起自己失忆时做出来的种种事情，这估计能被虐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大师兄，我完蛋了！”
    “小师弟，别说了我也完蛋了。”
    “别管完不完了？赶紧去看看什么情况。”段段赶了过来，干脆利落的无头苍蝇似的俩人指明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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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终于从那边那个世界回来了】
    【崽崽，他是不是受伤了？】
    【你们看到了，我系统的恢复速度越来越慢了，这可能就是官网所说的限制性加强，说明姐妹们我们的努力有成果了】
    【我从来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这种事件里贡献自己的力量，我觉得我是一个有用的人】
    【姐妹们，继续冲锋陷阵！！！】
    此时此刻，直播间的人数也达到了恐怖的数量，星网上的热搜持续不断的被添加热度。
    “呼呼。”林肆深吸一口气，把手从腹部拿开强忍着伤口的疼痛，从量子塔天台站上起来。而此时此刻，系统还瘫在那里，肉眼可见林肆恢复速度要比系统快了一些。
    林肆驻着死神镰刀，摇摇晃晃的来到他面前前，他把镰刀收回到袖子里跪倒在系统面前，将他从那个生生砸进去的坑里拉了出来，一拳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脸被打的往另一边一歪，冰蓝色从他的唇角涌了出来。
    “我想杀了你！我经历了那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我……”林肆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压抑了很久的委屈和痛苦涌上心头，他甚至都不敢回忆自己一路上是怎么走过来的？不敢回忆自己在那些虚假世界里所经历的痛苦，因为太痛苦了所以一回忆就像泥沼一般将他前进的步伐拉住。
    “可是怎么样你杀不了我，就算你出去了我的活性被压到了最低，你也不可能杀得了我，我和你的灵魂绑在了一起。”系统知道自己已经输了，最后一张底牌终于亮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永远永远都摆脱不了我！！！”系统能量一点点降低，难以言说的困意涌了上来。
    “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有一天我醒了过来，照样会把你拉进游戏里。”
    林肆听到这话又狠狠的打了一拳，他拎着系统将他抵在了天台的边缘，冷风回荡在两人身旁，他那句轻轻的话被风吹到远处，而双眼打颤的系统也因为这句话而猛地瞪圆了眼睛，整个系统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你怎么敢？你会彻底消失不见的。”
    “我是会彻底消失不见，但你不也是吗？”林肆唇边洋溢了一抹笑，这抹笑发自心底他看着从底部开始向上燃烧的量子塔，挺直了身躯就是这个动作让系统外的所有人都看清了胸膛上那一把提拉米苏所化成的匕首。
    “你疯了！”系统的身躯开始疯狂晃动，声音也被冷风吹散。
    林肆朝着系统笑了一下，颤抖着双唇并没有说出话，可系统却能看懂这句话。
    他在说是的，我早就疯了。
    林肆从高耸入云的量子塔落下，回忆就像走马灯一样，在他坠落的过程中渐渐散开。他就像是一只美丽的蝴蝶他像是开至荼蘼的玫瑰，绝望与希望糅杂。
    这是最慷慨就义的赴死，他有一切证明了自己不是一只金丝雀而是一只刺猬，他的双眼渐渐合拢，预感着即将结束的疼痛。
    他想起了这一切事情发生前看见了以为在冬天被冻死的海棠。
    它绽放在春日里，那可真美，真想再见一见那么蓬勃的生命力。
    第115章 番外
    “季白，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吗？出门啊？”门口的老大爷朝季白打了个招呼，关切的询问道。
    季白点点头，看了看现实的风景回答道：“谢谢关心咯，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一捧白菊花，脸上流露出些许伤感。
    他来到了城郊的墓地，墓园前已经有两个人在等他了，也一人怀里捧了一捧白菊花。
    “大师兄，二师姐。”季白朝面前的戚其和段段打了声招呼，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哀伤。
    “小师弟来了呀。”段段努力扯了扯嘴角，最后发现没办法摆出一个笑容，只能无力的放弃。
    “那都到了的话，我们就一起进去吧。”戚其揉了揉眉心来到了墓园，一块块墓碑沉默着看着众人到来。
    三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那块墓碑上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持有刻出来的————恩师林肆之墓的字样。
    段段强忍了很久的泪水，吧嗒吧嗒的滴了下来，她哽咽的说道：“老师，您放心我们三个都出来了。”
    季白和戚其的内心也涌上一波一波的酸涩，就像是被用辣椒水浸泡过一般，痛苦渐渐蔓延上心头。
    “你们后面打算怎么办？”段段抽噎着泪眼婆娑的朝旁边两人看去。“我不会离开这个专业的，至少这样我还能向他们介绍我的老师是谁。”
    “我还没有毕业，我也不会离开的。”季白眼神坚定地说道。
    戚其叹了一口气：“我还要在游戏里寻找老师的蛛丝马迹，我现在都不能相信老师已经离我们而去了。”
    季白看着墓碑，墓碑之下不过是一个衣冠冢罢了，当时几乎所有的人看着林肆从量子塔最高层坠下，可是落到半空中之时他的身影却诡异的消失了，既生不见人也死不见尸，三人只能先立一个衣冠冢不过他们还是没有放弃寻找老师的希望。
    “三个人竟然找到了未来的方向，就不能这样一直消沉下去，林老师也不希望看到我们这样。”段段长叹了一口气，三人一步步离开了墓园。
    他们不知道的是，离开以后一只橘猫脚步轻盈地停在了三捧白菊花前，低头嗅了嗅又蹭了蹭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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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白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哪知道一阵柔软的触感在他的脚边蹭动。
    喵喵喵～～～
    软糯甜腻的喵喵叫从他的脚边发出，季白低头一看一只可爱的大橘猫正睁着水光粼粼的大眼睛看着他。
    “这只猫，和老师的好像呀。”季白感慨了一声，想要伸手摸一摸它，哪知道这猫一下就窜了出去绕着在他的门口晃了几圈。
    季白震惊地抬起头似乎有所感应，他快步来到门口，猫咪已经在短短几瞬间消失了，几张包装完整的纸出现在那里。
    他颤抖着手撕开外包装，“这是，我的论文？”季白霍然抬起头，手上的纸似乎还残存着温度。
    只看了一眼泪水啪嗒啪嗒的濡湿在纸上，也弄湿了被红笔圈出来的一处处错误。
    …………
    “至少不能再犯这些错误了。”林肆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默默转过身子，在楼下那吃胖胖的橘猫已经在那等着他了，林肆伸手把这柔软的身体抱起来脸在上面蹭了蹭。
    “林肆！你又把我的毛弄乱了！”这只橘猫发出的居然是人类的话而不是在季白面前的喵喵叫。
    “04，弄乱就弄乱呗。”林肆抱着怀里的04，迎面遇上了那个上面穿着T恤上画着卡通人物，还穿着一条浅蓝色牛仔裤的人。
    “搞完了？”那人舔了一口手里的冰淇淋，一不小心把那白色的奶油蹭到了脸上。
    林肆最后望了一眼那栋楼淡淡的回答：“搞好了。”
    “那恭喜您加入时空管理局，我是你的上级我叫万岁岁，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他伸出手，林肆把猫放在地上两人握了一下手。
    “喵，(^^)”04围着他转了几圈，万岁岁看的眼都放光眼中流露出羡慕，“哇，你的系统真是贼可爱。”
    林肆看着万岁岁和已经变成猫的04，回想起从量子塔跳下来之后发生的事。
    当时自己闭着双眼，原以为要降临的痛苦并没有发生，而是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人在着急忙慌的说道：“完蛋了，完蛋了，差一点点就来不及了。”
    “卧槽，谁想到这个世界里的人居然能跟外侵的系统打的五五分。”
    “我跟你说了，先来这个世界，你不听，小白如果我这次绩效被扣了的话，你的糖葫芦就没有了。”
    “嘤嘤嘤，不要啊！主要是这个世界入侵的不是主人公，观察到异常就已经很迟了。”
    这声音和听着很像两个少年的声音，林肆艰难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只是一个少年，另一个发出声音的是他身边飘浮着的，如同白色糯米团子的事物。
    林肆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你们？是谁？”
    “醒了醒了。”这个少年听见他的话和那个白色糯米团子对视一眼，以为自己正襟危坐，实则在林肆看来有一种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咳咳咳，我们是时空管理局的任务人员，主要就是处理像你们世界出现的外侵系统，维护各个世界的稳定。”
    这少年有些心虚的看了他一眼，“而且对不起啊，如果不是我们来迟的话这个世界也不会是这样的。”
    “当然你真的是很厉害！”
    “那我还能回去吗？”林肆看了一眼这个房间，没想到手边居然发出了呼噜声，他抬起手一看是那个已经死去的橘猫。
    “嗯，对不起，你可能没有办法回去了，但是我已经向上级申请了，你可以选择成为时空管理局新员工，相信我们这里有五险一金、工作轻松、而且而且还不掉头发。”少年怼怼手指，语气里全是满满的歉意。
    “而且你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吗？他在时空管理局可以转化成像团子一样的系统，可以暂时居住着这只猫猫的身体里。”说完这些话，这个少年沉默了。
    林肆摸摸手下的猫，低垂着眼眸淡淡的开口说道：“可以，但我还有一件事。”
    林肆回过神来，这才有了把作业还回给季白的事情发生。
    “我们可以走了吗？”万岁岁揉了揉手边的糯米团子，朝气蓬勃的问道。
    “好。”
    林肆举起手挡在眼前，阴沉了很久的天气终于放晴了，他感受着暖暖的春光唇边扬起一抹笑有些轻松的说道：“天终于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