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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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尽帝王宠》作者:月悠然15【完结】
文案
要想谋算帝王宠爱,必须遵循如下法则:
第一,天天容色艳丽,最好绝代风华,帝王讨厌的人要想方设法替他除掉,帝王在意的人要在表面上与他搞好关系,要放冷箭得先把自己藏好,不要露出马脚!
第二,收服一名御医为我所用,最好是个神医,这样暗算敌人才能滴水不漏!
第三,在自己没有子嗣的qíng况下,千方百计讨好一名皇子,最好让他认为你比他亲娘还要疼他,以便夺取他的抚养权,为自己的后半生寻得最坚固的依靠!
这一次,请看亡国公主如何叱咤风云,指点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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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又是一年花逢chūn,三月,正是燕皇宫的桃花开得最绚烂的时节,一簇簇桃花迎着阳光,绽出千般姿态,或立或斜,或卧或躺,配上那饱满浓郁的粉红色,是那样艳、那样媚。风起,整座桃林瞬时笼罩在一片红雨中,片片花瓣,点点花蕊,在光影浮动间,璇舞缤纷。
这一日,恰好是晋国恭王赫连曦泽代表晋国出使燕国的日子,燕皇一路引领曦泽观光燕皇宫的美景,并在这片绝美的桃林深处设宴,酒至半酣,燕皇微笑道:恭王殿下远道而来,一点薄酒未免失礼,不如请朕的七公主前来舞上一曲,略以助兴,如何?
曦泽莞尔,点了点头:陛下客气了,曦泽能得见贵国公主之舞姿,实乃三生有幸!
须臾,丝竹声婉转奏起,一抹绯红的身影便出现在那片桃林之中,曦泽远远望去,便再也移不开眼:胜雪的肌肤上是描摹jīng致犹如藏于云雾中的远山一般的柳叶眉,配上如星辰一样闪耀明亮的双眸,再加上出尘脱俗的双唇,缔造了天人一般的容颜,由冰肌拼成的婀娜身姿,娉婷玉琢,高贵天成。令人望之而心恍神醉,久久不能相忘。
伴随着缓缓飘落的花瓣,她时而将长袖舞成一个圈,簌簌桃花便争抢着从圈中穿过;时而舞袖如波làng滚动,枚枚花瓣便撒开小胳膊小腿在波làng上跳跃;时而又将长袖甩出很远,花瓣花蕊便服服帖帖地睡在长袖上,猛然收袖,便惊起一林的鸟雀。
那一刻,曦泽只觉得光是陪衬,影是陪衬,风是陪衬,红雨亦是陪衬,万籁已是俱静,天地之间只剩下从那绯红的身影处传来的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那般自然,那般洒脱,那是发自心灵深处的畅快,那是长久自律军营生活中的他想要而无法企及的恣意。
那时,曦泽禁不住在心底暗赞:燕皇的七公主果真是掉落凡间的仙子,举世无双。
那时,燕皇的七公主燕云倾恣意徜徉于这绝美的桃林之中倚风而舞,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无心去看这观赏的贵客究竟是何模样。
那时,云倾年十四,曦泽二十有五。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人生很快就要因为一场战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夜,昏huáng的灯火下,燕皇神采奕奕地对曦泽说:那夏国二皇子夏世成可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痴qíng皇子,他对我的七公主爱慕已久,而夏国国主如今有病在身,正是夏国皇权动dàng之际,夏国不会轻易得罪我国,朕可将七公主嫁于夏太子,也就是夏世成的皇兄夏世辉,夏国必乱,到时贵国与我国从北、东两面包抄夏国,夏必亡国。
这一夜,他们的图夏大计直至三更才商议妥当。
曦泽走出燕皇寝宫时,天还没有亮。
燕皇要将他今日见到的那名公主嫁去夏国,曦泽不禁有些不忍,落寞涌上他的眉梢,他忽然忆起出使燕国前,父皇的叹息:燕皇最大的优点是痴qíng,最致命的也是痴qíng。
燕皇娶了天下第一美人何兰君为第二任皇后,据说这何皇后拥有谜一样的来历,嫁于燕皇不足八月就诞下了七公主云倾,当时各种流言铺天盖地,但她却仍能得到燕皇的专宠,这宠爱至今都不衰。不知嘲笑他人痴心的燕皇最后会是个怎样的结局。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夏国很快就同意了燕皇的求婚国书,在燕皇预计之内的是夏世成果真反了,超出燕皇预计的是,送亲的车驾尚未走出燕国边境,夏世成就反了。
于是,一切必须提前进行。
晋历雍乾二十九年四月初,晋、燕攻夏。
晋、燕一路势如破竹,一直打到夏都外五百里处的杨城。杨城一战,晋军骤然撕毁与燕国的同盟,联手夏军攻打燕军。事实上,早在晋燕大军攻入夏国时,夏国皇后便先后囚禁了夏世成与夏世辉,为守寸土,决定以不取分毫之利为条件与晋国联手攻打燕军。晋军的领军人曦泽接受了夏皇后开出的条件,最终,晋、夏于杨城对燕军发动猛攻,燕皇始知中计,燕军腹背受敌,丢盔弃甲而逃。
九月十八,曦泽率六万大军擒燕皇于燕皇宫。少时,燕皇独子燕太子率十万大军赶至,曦泽始知齐王之叛。
齐王赫连曦宴,晋帝第九子,亦是曦泽之心腹。七日前,曦泽收到消息:燕太子为篡位屯兵十万于燕皇城之北,伺机而动。于是,曦泽命齐王率军攻打燕太子之军,然而,齐王弃而不攻,撤军返回晋国。
面对燕太子的十万大军,晋军陷入了危机。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燕太子所率之军在进入燕皇宫南华门时被燕皇的何皇后事先埋下的炸药炸死大半。最终,燕太子、燕国大将均被何皇后亲卫军生擒,得知真相的燕皇气急攻心而崩,燕太子自刎,燕亡,史称:亡燕之战。
曦泽至此一战成名,九州大地由萧、晋、燕、夏四分天下,进入萧、晋、夏三分天下的时代。
雍乾二十九年九月十六,晋太子赫连曦敏于晋都帝京叛变,晋帝震怒,随即派兵镇压。九月二十五,太子之军以迅雷之势攻破晋宫。当是时,齐王屯兵四万于皇城郊外,yù作接应,并亲率四万大军赶至晋宫,yù助太子行事。
倏尔,晋宫东南西北各门突然黑云弥漫,镇守边关之王、于两将忽现于晋宫,率军助晋帝平叛,齐王始知太子必败,于是生擒太子。少顷,晋帝出动新编御林军制住叛军,并率文武重臣现于金銮殿前的丹墀之上,太子事败,晋帝立废太子,贬为庶民,囚于皇城北郊行宫北雁院,并废太子生母皇后徐氏,夷平徐氏一族,史称:帝京之乱。
随着燕国灭亡与帝京之乱的平息,我们的故事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一卷 夺嫡之乱,山阙变色
第1章 晋宫觐见
雍乾二十九年十月二十二,云倾跟随母亲何皇后何兰君、燕国众人,在恭王曦泽的带领下觐见晋帝。
这是云倾第一次进入晋皇宫,只见恢弘肃穆的金銮殿外,百官整衣敛容,按照官序分两列排满了整个丹墀,那等气势,便如巍峨蜿蜒的雄山牢牢盘踞于九州之上,威严庄重。
云倾震于眼前的气势,暗叹晋国果真是跟燕国不一样。
作为降臣来到晋国,云倾心中百感jiāo集,前路渺茫,说不出的是愁的滋味。
背着晨曦,云倾抬首望向前方的曦泽,只见他的步伐沉稳坚定,一步接一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凌乱,给人以无限镇定的力量。
也正是这种迫人的天威气势令云倾暗暗惊心:传说中战无不胜的晋国恭王,果真非同凡响!
少顷,云倾随众人一道停在金銮殿前正中央的位置,叩拜晋帝。
沉默了数秒后,才听晋帝道:平身!
云倾随众人应声而起,微微抬首望去,前方面向她、立于众人最前面的晋帝年约五十上下,慈眉善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威严,唯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出捉摸不透的光彩来。今日,晋帝心qíng颇佳,声音浑厚和煦,又带着一点点和蔼:卿等初来晋国,朕代表大晋臣民欢迎卿等到来,如今晋燕一体,燕之臣民即为晋之臣民,从此刻开始,晋燕不分彼此,同为大晋子民,共创富贵,同享荣华,因此,卿等无需惊慌忧伤,安心落户便是!
这话虽是说得冠冕堂皇,但云倾偏偏就不喜这一套虚假之辞,待晋帝话音一落,便立刻出列,望向晋帝,不卑不亢道:燕国七公主燕云倾见过大晋皇帝,吾闻,大晋皇帝乃是圣主,不知,我燕国一众降臣与女眷,君将如何安置?
站在云倾前面的兰君不料云倾如此胆大,不悦地皱起眉头,低声轻斥:不得无礼!
云倾仿若未闻,也不去理会抛向她的那一道道目光,仍然立直身体,平视晋帝。她惊异地发现,晋帝不仅没有生气,脸上还升起了暖和的笑容:公主说笑了,都是我大晋的子民,何来燕国降臣一说?如今国内正是紧缺人才之际,听闻尔等多为才俊,朕自当依其能力授予官职。不知公主擅长几何?
对于晋帝的回答,云倾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没有被晋帝的太极噎住,反倒是顺着他的话,向晋国人发下战帖:据闻晋国恭王最善骑she,愿与之相较,不知其敢否?
晋帝闻言,咯咯地笑了起来,朗声赞道:公主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此等气势,吾儿不战已是佩服。曦泽,你说是不是啊?
已经站到晋帝身侧的曦泽立即答道:是!
晋帝心qíng大好,他神采灼灼地望向曦泽,道:曦泽,你立下大功,当赏!说罢便向后一扬手,很快就有手持圣旨的内侍走向前,展开皇卷,扯着公鸭嗓子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恭王曦泽,通悟惠达,勤勉恭顺,文武兼修,实乃朝廷之砥柱。今领军亡燕,功勋卓著。特授尔为威武大将军,拜兵部尚书,领双爵禄,钦此。
听到今领军亡燕这五个字,云倾心中蓦地一痛,她qiáng自压抑,紧紧盯着曦泽,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刻在脑海里: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眉宇间满是坚毅之色,不仅有月之光华还有月之冷凛,不自觉地散发出一股冷魅。
只见他叩首领旨谢恩,声音洪亮得如山顶的大钟一般,显然是对晋帝有着无限的虔诚。
云倾忍不住感叹:哼好一个孝顺的儿子,父皇便没有这样好的福气。
就在这时,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曦泽身侧忽然有人跪倒在地,抱住他的右腿放声大哭:三哥,能看见你平安归来,我就是立刻死去也死而无憾了。你不知道啊,当接到大哥谋反消息的时候,我真的是吓糊涂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是,三哥,我知道,在你的心中父皇的安危、晋国的江山比什么都重要,我只好先去救父皇三哥,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求你能允许我在你面前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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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那人便向金銮殿前离自己最近的一根廊柱撞去。
云倾在一旁冷冷观望,见那人身上的服饰与曦泽一致,便知是曦泽的兄弟,他在众人面前上演这一出戏,不知是安的什么心思!不过,能看见曦泽的那张俊脸由红转青,云倾也觉得心中有快感闪过!
曦泽见状连忙抓住那人,发现竟然是齐王,心中又气又恼,他qiáng压不快,半是申斥半是宽慰地对齐王道:九弟,当着父皇的面,你这是做什么?快莫哭了!
曦泽将父皇两个字咬得极重,意在提醒齐王此举实在有损晋帝颜面。
然而,齐王仍是一副崩溃的模样,一边冲向廊柱,一边大喊着:三哥,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最后,曦泽只得使出大力拉回他,猛喝道:够了!
齐王被唬了一跳,噤住了声,愣怔地望着曦泽。
曦泽正色对齐王道:你我兄弟一体,何分彼此?父皇的平安康泰才是我们这些做儿子的福分,你实在无需自责。
齐王终于冷静了下来,吞吞吐吐地问:三哥你你真的原谅我了?不怪我了?
曦泽拍拍齐王的肩膀,点了点头,抚慰道:快快擦gān眼泪,莫要再哭了。
齐王这才用袖子抹了抹脸。
一场闹剧这才算落幕。
望着眼前这场闹剧,云倾在心中暗暗嗤笑,这晋国的皇子们没几个是省油的灯,母后说晋国的政治就是一潭深水,如今看来,何止是一潭深水,简直就是一潭大黑水!
只是,晋国皇子之争如此激烈,不知身为晋国之主的大晋皇帝会作何反应。云倾将视线转向晋帝,却见晋帝此刻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倒是这金銮殿前的晋国朝臣们已是按耐不住纷纷变了脸色,有的甚至jiāo头接耳,互相传递颜色,但又十分默契的不敢轻易出声。
但是不敢轻易出声不代表无人出声。
只见一年过不惑的红袍官员一马当先,走出百官队列,跪在丹墀之上,朗声道:恭王至勇,齐王至孝,兄和弟睦,实乃我大晋之幸也。
此人名叫严从文,受曦泽提拔,在礼部任尚书一职。
晋帝闻言,脸色稍缓:爱卿所言甚是。
然而严从文接下来的一席话却立刻令人目瞪口呆:恭王神勇,攻克蛮燕,他率领的恭军一路势如破竹,为大晋立下了汗马功劳,实乃储君之才啊!
紧接着,又有一较为年轻的官员出列拜倒:恭王之威,一路令燕军闻风丧胆,实乃天降奇才,天佑大晋也,恭王之功,非以小利能匹也,当以储君之位配之!
说话的人名叫贺迪,在刑部任员外郎一职,也是右曦泽提拔上来的。
他的话音一落,群臣像是被这二人壮了胆似的,纷纷毫不吝啬地跟风附和起来。
于是,金銮殿外为恭王大唱赞歌的声音此起彼伏、绵绵不绝。
云倾暗暗称奇,她望向晋帝其他的皇子们,立储之事他们应当是最关心的,可是此刻他们均是眼观鼻,鼻观心,只做未闻,仿佛未曾牵涉到他们的利益。
接着,云倾又望向晋帝,才明白众位皇子不做反应的缘由。此刻晋帝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了,仿佛在极力忍耐,看来这曦泽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云倾不禁窃喜起来。
最后,云倾的视线终于落到曦泽的身上。
此时曦泽的脸色,终于由青转白了。他掏出虎符,双手高捧举过头顶,直直跪在晋帝身边,恭敬而恳切道:儿臣蒙父皇委任,率军攻燕,幸不rǔ命,如今得归,请父皇收回虎符,以正四军。
晋帝望了望眼前的虎符,依然铁青着脸,不为所动。
曦泽不甘心,他对着晋帝拜了又拜,言辞更加恳切:父皇,儿臣此次得以取胜,实乃侥幸。若非何皇后相助,儿臣此刻恐怕就不是在这里了。儿臣不敢居功,恳请父皇收回虎符与威武大将军等职,儿臣愧不敢受。
如此剖肝切肺的一番话,晋帝听到最后,已是大恸,是啊,若不是何皇后相助,他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思及此,晋帝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他qiáng自镇定后,亲手扶起曦泽,将虎符推回曦泽怀中:拿着它,别弄丢了!
这一次,云倾清晰的看到,晋帝其他的皇子们尽皆变了脸色。看来这曦泽已经险险地逃过一劫了!
第2章 身世之谜
翌日清晨,云倾来到兰君房中,恭谨地给兰君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端坐在梳妆台前红木凳上的兰君,挥退忙碌的侍女,端起身边的茶盏,小抿了一口,脸色和悦道,如今你能平安来到晋国,北宸渊的功劳最大!从今以后,我便让他做你的贴身侍卫,专门负责保护你!
北宸渊,是燕国的校尉长,云倾和亲的送嫁事宜皆由他总管。他是兰君的亲信,实际上也是晋国人。晋燕对夏国发动战争时,云倾的车驾尚未走出燕国边境,那时,北宸渊一闻讯便带领手下亲信侍卫将云倾送到一个偏远安宁的村子里,一边躲灾避难,一边联系兰君。后来,燕国投降,他们也与兰君取得了联系,曦泽遂派人跟随兰君亲卫军寻找云倾,并护送云倾前往晋国,一直到昨日清晨才与兰君汇合,一起面见晋帝。
云倾听兰君提到北宸渊,亦出声赞道:北校尉确实有勇有谋,尽职尽忠,以后有她护卫儿臣,也可以让母后少cao些心!
说到cao心,兰君心头一酸,叹道:虽说你过了今年便要行及笄之礼,可终究还是个孩子,你哪一件事母后不cao心?
云倾闻言一凛,想来是骑she之事令母后不快。
果然,兰君收起刚才和悦的脸色,将茶盏搁在茶案上,道:我问你,为什么要与恭王比试骑she?
云倾不语。
兰君见状急道:你莫不是想借机she杀恭王,甚至晋帝吧?糊涂!你若是存了这样的念头,我劝你尽快悬崖勒马。这晋国的政治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你最好不要搅进去。如今,你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燕国公主的身份到了这就是一绊脚石,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暂且不论你是否杀得了恭王,此番骑she会不会成为晋国列位皇子你争我夺的战场还尚未可知,你的决定实在太鲁莽了!
想不到心事全被母亲看穿了,云倾心中微怔。数月以来,报仇二字不停地在她脑海中盘旋,为了报仇,她并不怕搅进晋国皇子的皇位争夺战中,因此,语气并不十分诚恳:母后教训的是!
还没有站稳脚,就想着跑,你有几条命?兰君见状继续斥道,哼,燕皇千宠万疼的儿子急着要他的命,你却在这里急着为他报仇!你听着,这燕国人的仇不需要你这个晋国人来报!
母后云倾闻言瞪大了双瞳,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却见兰君十分镇定地对她说:以前在燕国,我虽身为皇后,但我成为燕国皇后还不足八月便诞下了你,顿时,铺天盖地的流言恨不得将你我母女齐齐淹死,那时,我日日忧心不已,生怕你行差踏错,如今你我来了晋国,你也大了,是时候该知晓真相了。没错,燕皇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父亲是我的表哥。那时,我本已与表哥结为连理,住在晋国南边的襄城中。无奈,命运让我遇见了燕皇,他见我貌美,便生生bī表哥写下休书,那时表哥本就有病在身,写下休书后病qíng加重,没几日就去了。后来,我也是到了燕国,才发现自己怀上了表哥的孩子,也就是你。如今,我与表哥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世上了,你我来到晋国可谓是举目无亲,你若还那般倔qiáng执拗,你叫我怎么活?话毕,已是双眸含泪,言语哽咽。
云倾闻言心内掀起巨大的波澜,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接受自己的身世,仿佛心中一直以来的信仰骤然崩塌,愣怔地连退数步,几乎站立不稳:母后这不是真的母后
兰君连忙起身上前扶住云倾,苦口婆心道:云倾,这都是真的。你想想,燕皇哪里将你当成女儿过?难道你忘了他送你去夏国和亲的事了么?若不是恭王及时派人将你接到晋国,等去了夏国,你这一生就毁了!这哪是一个父亲做的事?!
云倾闻言只觉五脏俱焚,十四年的公主生活一一在眼前掠过,痴嗔贪怨,无一不鲜活,此刻却已变得残缺,其实,她也曾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可她一直不愿去面对,然而,母亲口中的真相何其残忍,直要将心灵掏得空空的才罢休,密密麻麻的疼感慢慢转成抽丝剥茧的痛苦,一寸又一寸,直至将她完全湮没,再出声,已是泪眼模糊,语不成调:母后,就算燕皇不是我亲爹,就算他错得再多,可他也养了我十四年啊,养育之恩,我又怎么能忘记?
兰君见云倾已有松动,立刻顺势劝道:你既知有恩当报,那晋国对你之恩,你为何不报?你要知道,杀死燕皇的可不是晋帝,也不是恭王,燕皇是被燕太子生生气死的!就连你,也是恭王亲自派兵救回来的,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再说,恭王虽然领兵灭了燕国,可自燕国投降以来,未曾伤及燕国一兵一民。你想想,晋军一路护送我们来到晋都帝京,可曾有过苛待?昨日觐见,晋帝可曾有失礼数?你看看这行馆,可有哪一处不妥帖?
自燕国投降之后,晋国除了派兵镇守之外,未曾做出烧杀抢掠之事,曦泽治军严明,严禁手下的士兵扰民,还亲自护送燕国降臣及女眷回帝京,礼数十分周全,就连这行馆也是装饰典雅,chuáng帏桌椅无一不全,令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云倾无言以对。
兰君扶着云倾到桌边坐下,继续劝道:如今,天下臣民难得有这一片安宁清平,你若是莽撞行事,惹得晋国人与燕国人再开战火,天下又该有多少生灵涂炭?多少人又会无家可归?云倾,你忍心吗?为了你的私心,为了一个与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真的值得吗?难道你要做那千古罪人吗?
云倾闻言心头大震,她也是由于战乱而无家可归之人,这滋味,她尝够了,难道还要让其他无辜之人也来一一品尝么?不,决不能:母后,我懂了,你放心吧,我绝不会做傻事
第3章 骑she之险
在晋国住下来不久,云倾在一个阳光晴好的日子,乔装成男子走出了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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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暖意融融的阳光播撒在晋都帝京的朱雀大街上,散发出柔和的色彩。阳光下,千百家如围棋局,十二街似种菜畦,四通八达的主街大道与数不尽的狭长小巷纵横jiāo错,络绎不绝的香车宝马与人声鼎沸的繁荣盛景jiāo相辉映,玉楼画栋,雕琢jīng细,亭桥台阁,装饰典雅。
云倾边走边看,只觉得晋国上下皆是一片尚武之风,百姓亦是豪放好斗,不似燕国那般书卷气息浓厚。云倾在一座名为天香阁的酒楼的二楼靠栏雅座上落座,略点了些小吃,信手自斟一壶龙井,一边品茗一边观望。
楼下,百姓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一边喝茶嗑瓜子,一边寻些谈资打发时光。
一名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吸引了云倾的注意:喂,你们听说了吗?燕国来的公主要与咱们恭王比试骑she呢!
云倾朝他所在的那张桌望去,只见他的身边围着的三四个人,却是个个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其中,一名魁梧大汉不屑道:都说燕国的娘们是水做的,那燕国的公主怕是连我儿子she鸟用的小弓箭都拉不开,还怎么比试骑she?拿手绢针线比试骑she么?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皆笑弯了腰。
云倾闻言虽有薄怒,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并不是全错。
燕国人喜文不喜武,只想守着自己脚下的一片土地安生过日子,燕国的女子亦是以柔为美,最常做的是便是针线女红,在燕国女子常常攀比刺绣之技,并不如晋国这般以武为荣。
云倾暗暗按下心中的怒气,冷冷望着那一桌,只见那青衫男子并没有与同伴一起哈哈大笑,他拍了拍身边的同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你们莫笑了,我听说,那燕国公主的功夫可厉害了,她准备在比试那日放箭she杀恭王,为燕皇报仇呢!
围着的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止了笑,纷纷纳罕起来。
一名穿着huáng色短衫的男子担忧道:那恭王岂不是有大难?
恭王哪能那么容易死,那可是在战场上练出来的,就算是中了那娘们的箭也能再爬起来放箭she回去,定叫那娘们好看。魁梧大汉立刻反驳。
然而,青衫男子好似没有听见魁梧大汉的话,接着散播他听到的消息:我还听说,那燕国公主会制毒,这事啊,诡异着呢!搞不好,帝京又要大乱啊
众人一听帝京又要大乱,皆被唬了一跳,围着青衫男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开来
云倾冷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得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她确实有过想借骑she之便放箭she杀曦泽的念头,但她并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就连兰君亦是猜出来的。这晋国的百姓莫非有通天的本事,能将她的心头所想窥探的如此明白?如此捕风捉影、加油添醋地肆意渲染必定不是空xué来风,难道有人暗中布局混淆视听?那么那人又意yù何为?
也就是这一日,曦泽也知晓了这无稽的流言,不过他并不是在大街上听见,而是从他的兄弟的嘴巴里听到的。
当今晋帝共生了九个儿子和八个女儿,其中有三个儿子夭折,其余六个儿子均已成年。这六个成年的儿子除去已经被囚的废太子和曦泽,剩下的分别是:二皇子昌王曦平,六皇子赵王曦卓,九皇子齐王曦宴和十二皇子煜王曦俊。
众王结伴而来将这流言有意无意的散播给曦泽,不知是打得何种算盘。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骑she比试的日子,定在了十月的最后一天。
当日,云倾身着棕红色对襟窄袖马装,神采奕奕地来到校场,只见晋国皇家的骑she校场建得十分宽敞,校场上原本青翠郁郁的糙地如今已经变成一片淡huáng色,一眼望去倒是有几分沙场的味道,另外,校场上还设有看台,可供观赏。
云倾走到看台下,与曦泽一道参拜晋帝。
只见晋帝的心qíng仿佛颇佳,他弯着眉眼,高兴道:公主今日这身马装穿着真是潇洒,朕看着倒像是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女将军呢!哈哈
来到晋都这些日子,云倾每次见到晋帝,晋帝总是慈眉善目的望着她,说起话来也十分和蔼可亲,一如此时,仿佛只要瞧见自己他就会龙颜大悦。晋帝的热qíng亲切来得太过意外,令云倾百思不得其解,渐渐地云倾也生出几分抗拒之意。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能却其好意,只能努力摆出一个笑容,拱手答道:谢皇上夸奖!
晋帝闻言只顾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坐在晋帝旁边的昌王的生母金贵妃立刻出言附和道:公主不必谦虚,我们啊都很看好公主呢!只是不知公主的骑she之术师从何处?
云倾不知金贵妃这一问是何用意,但听兰君说晋国后宫凶险,她总是下意识的在说话的时候生出几分提防之意:贵妃娘娘过奖了!不过是小时候随哥哥姐姐一道骑马玩玩,算不得认真学过!
公主真是天资聪颖!听闻霍将军的骑she之术以前在燕国是数一数二的,本宫还以为公主的骑she之术是霍将军教授的呢!
云倾闻言顿觉金贵妃话中布满了陷阱。即便是不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她也能自己绕到她想要的目的地去,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云倾暗暗压下波动的qíng绪,正要答话,却见霍原英起身局促道:公主金枝玉叶,末将不敢僭越!
霍将军,你的骑she之术就连恭王都赞不绝口,你又何必自谦?本王听闻前日里将军前往恭王府拜访,与恭王相谈甚欢,不知你们谈论的是武艺还是战术啊?这次说话的是昌王,这昌王长着国字脸,身材高大魁梧,现任京畿指挥使一职,手中握有一定的兵权。不仅如此,在徐皇后倒台之后,他的生母金贵妃刘氏成为了晋国后宫的实际掌权者,因此,他说起话来很有气势。此时,他无端端地冒出这么几句话,不仅霍原英听后脸色雪白,就连云倾也听糊涂了,不知这母子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在这时,晋帝却突然咳了一声,不悦地岔开话题:今日是曦泽与公主比试骑she的大日子,贵妃啊,朕看这校场你布置的就很是妥当!
金贵妃仿佛没有觉察出晋帝的不悦,笑道:皇上这回可夸错人了,前两日臣妾身体偶感有恙,便请淑妃妹妹代办骑she比试的相关事宜,所以啊,这校场是由淑妃妹妹布置的!
晋帝听了转头望向曦泽生母晴淑妃岳氏,点头道:淑妃有心了!
晴淑妃淡然一笑,道:谢皇上夸奖,这都是臣妾的本职。
随后,晋帝又望向云倾,他收起不悦的神色,弯着眉眼道:公主,快去挑匹好马吧!
云倾暗暗观察着看台上众人的反应,不想晋帝转向自己时脸上颜色变得这样快,惊讶的同时又隐隐不安,谢过恩后,便在内侍牵来的众多马匹中挑了一只红色马驹,她伸出手顺了顺马鬃,与马儿耳语了数句,马儿十分通人xing地扬扬头,甩甩马尾,云倾见状喜悦不已,很快就将之前不安的qíng绪皆抛之脑后,登上马背,御马来到预备线前,做好比试的准备。
不多时,就见曦泽也挑了一匹黑色骏马,来到了她的身边。
在他们的面前,是两列相距较远的木质栅栏,成微倾斜状一直向前延伸约四十余丈,两边零星站有几名侍卫,尽头则矗立有一箭靶。
比试的规则是:二人同时御马从两列栅栏的中间区域冲向终点的箭靶,先she中靶心者为胜。
少时,随着一声号令,骑she比试正是开始。
云倾带着激动的心qíng扬起马鞭策马,开始阶段,云倾略微靠前,曦泽紧跟其后。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倾却渐渐落后,但又不至于拉开太大的距离,等到达箭靶前约一百五十步时,二人已经是比肩齐踵,云倾一手紧勒缰绳,一手奋力策鞭御马,做最后的冲刺。
十月底的天气,已经是呼气可见,迎面而来的风,毫不客气地扑打在脸上,又冻又痛,云倾咬紧牙关,努力策马,在距离箭靶约百步时,取出腰间的弓箭,很快就瞄准了,只见那离弦之箭飞一般冲向靶心,眼看就要胜利了,然而,另一只翎羽箭速度更快,从斜侧面直刺过来,先一步cha在靶心上。
于是,站在栅栏边专门负责评定胜负的侍卫高声道:恭王胜!
话音一落,看台上立刻爆发出震耳yù聋的欢呼声!
这边,云倾听了侍卫宣布的结果,驱马来到箭靶前,凝视着cha在靶心处的两只箭,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自认技不如人。
就在她兀自怔忪时,身边传来了浑厚和煦的声音:公主,承让了!
云倾转身回望来到箭靶前的曦泽:恭王箭术果真不负盛名,本公主一向自负箭术,但如今也输的心服口服!说罢便打马往回走。
曦泽拉着缰绳转身,停在原地定定望着云倾的背影:这便是她,无论胜负,依然如来时一般沉静镇定,不会因为一点点失败而灰心气馁,也不会因为输于他人而撒气抱怨,那挺立在马背上的身姿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她也有属于她的一片天空,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骄傲。
就在这时,惊变倏忽而至。
站在左面栅栏边面向看台距离箭靶最近的一名侍卫,在云倾骑马经过他向前走了约二十步后,突然取出一枚银色飞镖,由下至上,对准云倾的后背,发she出去。
曦泽眼利如鹰,在后面将云倾的危险瞧得一清二楚,电光火石之间,他身上仅有弓箭可用,没有任何时间思考,他立刻抽出一只翎羽箭,对准空中的飞镖,放箭she去,他的箭快而jīng准,力道也把握的八九不离十,如无意外,箭与飞镖相撞之后,会双双坠落于地,则云倾可平安脱险。
然而意外此时偏偏就降临了。
那飞镖像是有邪魔控制一般,就在快要到达云倾身体时,又以迅雷之势撤退,翎羽箭没有击中飞镖,便cha进了云倾的后背,致使云倾立刻坠马倒地。
曦泽大惊,然而更惊讶的是看台上观看比试的人。
由于看台距离箭靶太远,栅栏是成倾斜状向前延伸,云倾与马驹都阻挡了部分视线,另外,飞镖的颜色是银色,发she的角度是由下至上,发she的时间是众人欢悦的放松时刻,因此,众人并没有看清飞镖,众人看清的是:恭王在众目睽睽之下,放箭she杀燕国七公主。
于是,满座哗然。
晋帝龙颜震怒,立刻下令缉拿恭王。
第4章 落井下石
太极殿内,昌王、齐王、赵王和煜王与众臣脸色各异,屏息而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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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帝将箭矢狠狠甩在淑妃面前,厉声质问:淑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箭头上淬毒!解药呢?
晴淑妃颤抖地捡起面前带血的箭矢,立刻回道:皇上明鉴,臣妾冤枉啊!
冤枉?!骑she之事是由你代贵妃cao办,你敢说这箭矢不是你准备的么?!
箭矢确实是臣妾命人准备的,但臣妾纵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箭头上淬毒,请皇上明鉴。说完,她放下箭矢,朝晋帝虔诚地磕了一个头。
然看在晋帝眼里,不过是企图为自己开罪的托辞,晋帝咬着牙怒道:你知不知道公主如今危在旦夕,不过是用人参灵芝吊着才得以续命,三日之内若是再没有解药后果将不堪设想,快把解药jiāo出来,朕可饶你不死!
皇上,不是臣妾下的毒,臣妾如何能有解药啊?
你
就在这时,跪在一旁的曦泽见晋帝就要发作,连忙拦住:父皇,儿臣愿荐一人,定能救好公主!
晋帝一看,拦着自己的竟是曦泽,更是火上加油,一张面孔因为怒极而扭曲,绽放出诡异的色彩:将功赎罪么?怕是晚了!
儿臣无罪!
混账!
曦泽立刻磕头解释:当时有人向公主发she飞镖,儿臣是为了救公主才放箭的,只是那人十分狡诈,用绳子绑着飞镖,快要击中公主时又将飞镖收回,儿臣这才误she了公主,只是由于距离太远,又有栅栏和马挡住了视线,所以大家才没有看清楚qíng况,请父皇明鉴!
随后,恭王一派纷纷为曦泽求qíng。
晋帝的qíng绪这才稍微缓了缓,沉声问道:那人呢?
曦泽转身望向后面一排跪着的侍卫,指着右边最末的那一名侍卫道:就是他!
搜!晋帝立刻下令。
不一会儿,执事太监便从那侍卫身上搜出了飞镖。
晋帝细细瞧了瞧内侍呈上来的飞镖,只见飞镖的底端牢牢绑着一根极细的金丝线,才明了曦泽所言非虚,他转头望向那名侍卫,沉声质问:说,是谁指使你放箭的?
那侍卫低着头,不发一语。
晋帝见状,眯起双眼:想让朕出动大刑么!
奴才不能说!
放肆,你若再不说,朕便让你亲族承受连坐之罪!
那侍卫一听到亲族二字,立刻答道:皇上饶命啊,是昌王!
站在一旁的昌王大惊,立刻跪倒分辨:父皇,此人胡说八道,这断断不是儿臣所为啊!
晋帝望了望昌王,又对着那侍卫bī问道:昌王是如何指使你的?他还指使你做什么?
那侍卫支支吾吾,左顾右盼,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晋帝紧接着道:此刻说实话,朕还可从轻发落你与你的亲族!
那侍卫支吾了半天,终于道:奴才的妻儿都在别人手上,奴才要是说了,他们就没命了!
晋帝的耐心几乎要耗尽了:你再不从实招来,他们同样要丧命!
那侍卫闻言面如死灰,大声求饶:皇上饶命啊,我妻儿什么也不知道,求皇上饶了他们,我什么都招!是恭王指使奴才这么做的!恭王听到京城的传言说燕国七公主要在比试时放箭she杀他,遂命奴才守在栅栏边,并jiāo给奴才一枚绑有一根金丝线的飞镖,命奴才伺机发she飞镖,然后待飞镖快要击中公主时收回飞镖。恭王还说,比试完了之后,就将此事嫁祸给昌王,因为昌王掌着京畿重权,必定忌惮他手中的兵权,所以,只要将事qíng推到昌王身上,皇上就会相信,他和奴才就可以脱罪!奴才的妻儿现在都在恭王府钱总管手上,奴才不得不照办啊!求皇上饶了我妻儿吧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曦泽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侍卫,转来转去,居然又转到自己身上了,而且还说得条条是道,与之前的支支吾吾完全判若两人,从流言到飞镖再到此刻的诬陷,竟是一个预谋已久的局。
然而,他还来不及为自己分辨,便见赵王便抢先跪倒在晋帝身边,大声呼喊: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听说了公主要she杀三哥的传言,生怕三哥有什么差池,便将传言告诉了三哥,希望三哥推脱骑she比试之事,没想到会弄巧成拙!都是儿臣愚笨,父皇尽管责罚!儿臣只求父皇饶了三哥,他也是为了自保啊!这赵王,虽然长相斯文,xing格却是大大咧咧,十分莽撞。说起话来如连珠pào似的又快又多。他的生母李氏身份低微,原本是昌王生母金贵妃宫里的侍女,虽然母凭子贵受封贵人,但地位依然不高。由于生母原本就是服侍金贵妃的,因此,赵王一向以昌王为马首是瞻。
赵王的话音一落,齐王便紧接着跪倒在地,边哭边磕头:父皇,三哥忠肝义胆,绝不会做无缘无故之事,是儿臣不该让三哥听到那些不gān不净的传言,儿臣本是想劝三哥提防,不想竟铸成大错,此事错在儿臣,不在三哥,求父皇处罚儿臣,饶了三哥吧!
紧接着,煜王也跪地替曦泽求qíng,说辞与赵王、齐王大致相同。
曦泽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跪倒磕头的至亲兄弟,看似每一句都在为他脱罪求饶,实则是落井下石,不坐实他设局she杀公主之罪决不罢休,紧bī的气势让人肝胆俱寒,几yù窒息,最后,他开合的双唇只能抖落几枚破碎的音符:冤枉啊不是儿臣gān的儿臣冤枉
然而,此时此刻曦泽就是说再多的冤枉,已经信了七八分的晋帝早已失去了往日明辨是非的能力,他再也不会认为曦泽是被冤枉的,他颤颤巍巍地走到曦泽面前,不由分说便是一巴掌,直打得曦泽眼冒星光,显然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曦泽,恨声道:逆子!公主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可你竟听信传言,用这样龌龊的心思猜度她,试问,她可有伤你一分一毫?你这畜牲!来人,将这个畜牲,打入天牢听候审讯
晋帝几乎要气背过去,幸亏有众人在身后扶住,才不至倒地,话到最后已是无力支持,只能边说边喘气。
事qíng发展到了这步田地,再做分辨亦是徒劳无功,可是想到危在旦夕的公主,曦泽再也顾不得其它,他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气,甩开前来羁押的侍卫,跪倒在晋帝面前,抓住晋帝的衣摆,大声道:父皇,请让儿臣的门客独孤祈夜救治公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求你了,祈夜他是神医,不管什么毒都难不倒他,他一定能解公主之毒,父皇,父皇
拖下去
由于公主的安危牵涉国体,左丞相宋秉国再也无法沉默:皇上,恭王纵是再有错,公主却不得不救啊,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弃,独孤祈夜神医之名臣也早有耳闻,确非虚传,请皇上速速传召独孤祈夜救治公主
随后,群臣纷纷下跪请求皇上传召神医,帝终允之。
第5章 出人意料
晋帝宣召了神医之后,又着禁军包围恭王府,同时捉拿钱管家与那侍卫的妻儿,囚于大内监牢,另外,下令禁足晴淑妃,等候审讯。
当晋帝见到传说中的神医独孤祈夜时,只能用一个奇字来形容。
那是一个年纪与曦泽不相上下的英俊青年,只可惜他虽然生得一副好相貌,却没有与之相称的表qíng,他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之气,仿佛天地万物都与之无关,一对漆黑的瞳眸中散发着森冷的幽光,他拢手于袖,微微弓背而立,对着晋帝稍稍一拱手就当做是行了礼,随后便来到chuáng前查看云倾,不多时便诊出云倾中了产自夏国的高山绝之毒。
祈夜暗自思量着这毒,竟是来自异域,他转眸望向站在一旁的众王,只见齐王镇定万分,昌王眉眼含怒,赵王仿佛事不关己,煜王微微蹙眉,究竟是谁在暗算他的主子曦泽?
祈夜凝起眉头,缓缓开口:皇上,可否让糙民看看公主所中的箭矢?以便确诊!
晋帝点了点头,道:神医尽管查验!说完,便示意内侍呈上箭矢。
祈夜拿起箭矢,仔细查看起来。可是这支箭矢除了箭头磨得比较钝些便再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并没有给祈夜带来什么线索,祈夜放下箭矢,向晋帝禀报道:皇上,公主中了高山绝之毒!
晋帝见祈夜识得此毒,不禁看到了曙光,连忙道:此毒,神医可能解?
自然能解!
晋帝这才放下心来,对着兰君点了点头,又转头对祈夜吩咐道:还请神医为公主施救,只要能救回公主,朕必有重赏!
不过半个时辰,云倾便平安转醒,独孤祈夜神医之名,果真名不虚传。晋帝与兰君皆大喜,兰君连忙走到云倾chuáng前,对云倾道:云倾,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是独孤神医救了你!
云倾忍着疼转眸望去,虚弱地说道:多谢神医救我,此恩没齿难忘!
然而,当晋帝询问祈夜想要什么赏赐时,他却只留下一番耐人寻味的话:若非恭王指定要我前来,我定不会相救,只可惜,信而见疑,忠而被谤,恭王一身显赫战功,何必要回到晋国令自己身陷囹圄,不若自投汨罗江!
翌日,晋帝令刑部重审恭王一案。然而,旨意才发出去,刑部尚书便来报,发she飞镖的侍卫及其妻儿、钱管家昨夜均在狱内自杀身亡。
晋帝闻言震怒,经过彻查,所谓的自杀不过是个假象。晋帝立刻罢免了刑部尚书,并令刑部侍郎夏晚枫于次日审理恭王一案。
这夏晚枫,年二十有一,生的风流倜傥,世人皆曰:美男子!此人颇具胆识,博古通今,最善言辞,据闻他曾同时舌战十名御史台官员,最终令这十名官员皆哑口无言。于是,便有人惋惜道:此人不为谏臣,实乃屈才!
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这夏晚枫正是受曦泽提携才坐到如今这刑部侍郎一位。也就是说,他实际上属于恭王一派。晋帝毫不避嫌地指派一个曾受曦泽大恩的人来审理骑she一案,着实令人意想不到,然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经过一整个上午的审理,夏晚枫不仅没能给曦泽脱罪,反而令曦泽罪上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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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以毒攻毒
就在审讯曦泽这日的下午,夏晚枫便拿着宗卷与一个方形的盒子,前往太极殿yù觐见晋帝。
他远远地便望见太极殿前黑压压的跪了一片,jīng致文雅的五官,立时透出高深莫测的表qíng,他快步来到众人面前,惊道:哎呀恭王可真是厉害啊,就连朝中唯一的丞相都出动了。宋大人,您老一大把年纪了,怎么着也得注意身子啊!
自从废太子事败后,原本任右丞相的徐大人也跟着倒了台,右丞相一职,至今仍然悬空,所以,宋秉国是如今朝中唯一的丞相。他虽然听到了夏晚枫的话,却仍然纹丝未动地望着前方。
夏晚枫也不生气,继续与其他人寒暄:岳大人、风大人、白大人、夜大人你们都在啊!
众人早已听闻夏晚枫将案子审砸了,只是不知他给曦泽加的是什么罪名,如今见他这番姿态,好似巴不得曦泽立刻倒台一般,便不屑与他寒暄,纷纷闻作未闻。
这其中最气愤的便是夏晚枫的父亲夏恺,他屡屡给夏晚枫使眼色,却见夏晚枫皆视而不见,于是厉声喝止:竖子,闭嘴!
夏晚枫闻言,仿若才刚刚发现自己的父亲一样,漫不经心道:太傅大人,您也在?随后,又对跪在最前头的众位王爷道,哟,众位王爷都还跪在这里啊?!这都两天了,真是手足qíng深啊,下官这就给众位王爷见礼了!
他边说边朝着众王做了一个揖,然而,不等其他人开口,便接着对昌王似笑非笑道:昌王殿下,您居然也在!您可真是宅心仁厚,恭王那可是将您当成眼中钉呢,您居然也跪在这里为他求qíng。您说,这全朝上下得多少人啊,那侍卫怎么偏偏就指证您呢?
昌王面不改色,义正言辞道:我们兄弟一体,这其中必有误会!
唉!我也是替你不值啊!您看看我手上这宗卷,这可是下官审理了一上午的成果!夏晚枫摇了摇头,道,这恭王啊怕是要倒台了!
你昌王满心提防,仔细应付起来,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父皇圣明宽厚,定会赦免三弟!
竖子,还不快快住口!夏恺再次出言喝斥。
但是夏晚枫却不理会他,而是继续对昌王道:我夏晚枫自认不笨,可谁知道恭王竟会是谋逆之人!我就是想替他出头也没有办法啊!
众人一听,夏晚枫给曦泽加上的罪名竟是谋逆,纷纷大惊,昌王亦是面色慌张:谋逆?这话从何说起啊?
夏晚枫慢条斯理道:您在这跪了两天了,怕是不知道,我啊,给您透个信。外面的百姓都传恭王放箭she杀燕国七公主,是早已与燕国大将蒋复、霍原英商量好了的计划,恭王对他们二人许下高官厚禄,为的是策反燕国众臣,在晋国政治由于公主遇险而出现动dàng之时发动政变行谋逆之举!您想想,这一路,恭王厚待燕国众降臣,收拢了多少人心啊,前些日子,霍将军不是也前往恭王府拜访么?天晓得他们都商量些什么?
如此荒诞不羁的流言听得众人个个目瞪口呆,良久惊怔难语。
最后,还是昌王率先回神:放肆,本王看你这刑部侍郎的位置是坐得不耐烦了,竟敢如此危言耸听,回头本王定不轻饶!
然而,夏晚枫仿佛没有听出昌王话中的怒意,依旧漫不经心道:王爷息怒,臣哪敢危言耸听?您看臣手中的这盒子,这证据可足着呢!话锋一转,他又突然转头望向旁边的齐王,道,齐王殿下,您觉得呢?
齐王冷冷望着他,不置一词。
夏晚枫没有等来齐王开口说话,却是跪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宋秉国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气愤道:你这刑部侍郎如此血口喷人,颠倒黑白,待老夫求得皇上宽赦恭王后,定要好好参你一本!
闻言,夏晚枫不再纠缠齐王,他走到宋秉国身边,温言劝道:丞相大人别发怒啊,我可没有冤枉恭王,虽然人证都死了,可物证还在,您看看这盒子,物证可都在这里头了。这人啊,一旦有了权,就会变,恭王战功赫赫,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你
就在这时,夏晚枫的身后忽然传来呼天抢地的喊声:皇上啊,若是每一个立有战功之人到最后都要被扣上谋逆的罪名,试问天下还有何人敢为晋国而战?晋国何以实现一统天下的宏愿?
众人惊讶得纷纷转过头望向出声呼喊之人,只见他一遍又一遍地高声重复刚才的话,言辞恳切,孜孜不倦。
夏晚枫也定定望着那人:此人名唤许源,他并不是恭王一派,严格来说,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官吏,并不属于任何一派,此刻他如此呼天抢地地为恭王喊冤,莫非是想加入恭王阵营?
就在夏晚枫沉思之际,晋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四喜来到太极殿前宣夏晚枫觐见。
夏晚枫听到宣召,暗想刚才那人的呼喊,晋帝一定是听到了,遂神qíng自若地走进太极殿。
第7章 峰回路转
夏晚枫走进太极殿,行完礼后,便将宗卷呈上。
晋帝望着宗卷,良久不语。
夏晚枫觉得此时时机已经成熟,便站直了身子,一改之前散漫之态,正色道:皇上也觉得这宗卷不可信么?
晋帝一怔,yīn沉着脸,盯着夏晚枫,静待下文。
可是,外面的流言就是这么传的!若说恭王蓄意she杀公主是为了谋逆,怕是策反不了燕国众臣吧!燕国众臣作为降将来到帝京,已经是人人自危了,会听从他人的意见,牺牲他们尊贵的公主去谋逆?即便是成功了,后世之人又该如何评论他们?然而,事实是这些燕国降臣根本没有这样的本事。说穿了,他们不过是俘虏,帝京的军队比他们要qiáng上多少倍?他们有什么筹码赢得此战?恭王把他们都当傻子吗?如今,燕国众臣不仅没有反,他们还写好联名奏折,托臣jiāo予皇上,请求皇上严惩恭王,那么,恭王谋逆一说岂不是不攻自破?若说恭王she杀公主不是为了谋逆,那么,恭王此举只会激起群愤,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他有什么理由这样做?所以,臣认为,此事绝非恭王所为,定是有人从中作梗。皇上,燕国降臣的联名奏折在此,请过目。
晋帝看了看那封奏折,脸色稍缓。
随后,夏晚枫又呈上一个盒子,道:臣负责审理此案,这是今日恭王托臣呈给皇上的盒子。恭王说,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十分重要,务必要小心谨慎,且不容许皇上之外的任何人翻看!
晋帝打开盒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叠字迹清晰的纸。他取出最上面的一张纸,发现纸上写的是恭王在攻燕之后,进攻夏国与萧国的全部计划以及人员安排。他看着看着,便渐渐入了迷,接着不断地从盒子中取出那些纸,一张一张仔细斟酌,直到最后,他取出的不再是一张纸,而是虎符!
晋帝凝视着手中的虎符,耳际开始回dàng太极殿前的高声呼喊:皇上啊,若是每一个立有战功之人到最后都要被扣上谋逆的罪名,试问,天下还有何人敢为晋国而战?晋国何以实现一统天下的宏愿?
一遍又一遍,直至深入他心灵的深处。
次日,晋帝宣布了对曦泽等人的最后判决。
第一,恭王误伤燕国七公主,令其回府闭门思过一个月。
第二,收回恭王的虎符与威武大将军、兵部尚书二职。
第三,晴淑妃教子无方,禁足半个月。
与此同时,晋帝还颁布了一道圣旨:擢刑部侍郎夏晚枫为刑部尚书,继续追查骑she一案。
曦泽走出监牢那天是个大晴天,天空蔚蓝如洗,一望无垠,由于长久的昏暗,一时之间眼睛还不适应,曦泽微眯着双眼迎向阳光,数屡光晕带着略微眩晕的感觉幽幽拂来,晃得人眼几乎睁不开。
夏晚枫站在他的身边,低低唤道:王爷
曦泽转头望去,微笑道:晚枫,这一次真是辛苦你了!
夏晚枫淡然回道:其实臣并没有做什么,不过散播些流言,替王爷传递了些东西给皇上!说到底,皇上之所以会将王爷放出监牢,是因为皇上还很需要王爷!如今,夏国不过是暂时休兵,萧国依旧对我国虎视眈眈,朝中最善战的仍是王爷!不过淑妃娘娘似乎动用了一些手段请动了何皇后来替王爷说qíng,这一点也很关键!
曦泽闻言,惊讶不已:何皇后竟愿意为本王求qíng?!你可知母妃向她开出了怎样的条件?
夏晚枫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提到何皇后,曦泽立即想到云倾,略带急切的问道:对了,公主现在如何?
夏晚枫如实答道:祈夜已经为公主解毒,公主已经平安转醒,只要再休养上一两个月,公主就能痊愈,请王爷放心!
放心曦泽淡淡喃喃念着这两个字,无限忧愁与落寞涌上心头,他淡淡叹道,这一次,本王中了圈套误she公主,连累公主蒙此大难,甚至差一点就丢了xing命,如何能放心?这几日你与祈夜可有追查到什么线索?究竟是谁在暗算本王?
夏晚枫凝起眉头,答道:祈夜检查过箭矢,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侍卫和钱总管都莫名死在了监牢中,本案目前还没有太大的进展!
曦泽蹙起眉头,分析道:原来的刑部尚书是齐王的人,重要的人犯突然死在了监牢中,这原来的刑部尚书若说一点gān系也没有,怕也没有那般清白!
王爷怀疑齐王?
难不成还是昌王?曦泽满含深意道,虽然侍卫那天指证了昌王,但很显然是幕后凶手想要挑起本王与昌王之间的龙虎之争,以便夺取京畿兵权,晚枫,你的追查方向可不能出现失误!当然,赵王与煜王也不见得没有半点嫌疑!
夏晚枫拱手道:还请王爷明白示下!
曦泽细细思量了一会儿,冷冷道:那个背叛本王的刑部员外郎贺迪,你去查查他暗中在与谁来往,没准就跟原来的刑部尚书混在了一块!若是如此,骑she之事多半就是齐王所为!
夏晚枫闻言,双眸中闪现出一道jīng光:是,还是王爷看得透彻!
对了,母妃那边,父皇可有牵连?曦泽接着问道。
夏晚枫似有些不忍,道:皇上下旨,以教子不善为由,禁足娘娘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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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浑身微微一颤,但旋即镇定如初:父皇禁足本王也就罢了,竟看来受本王连累的人还有很多!
王爷何必灰心?夏晚枫连忙劝道,王爷自燕国一战归来,一路劳苦未曾休息,这一月便当是养jīng蓄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之,臣等都盼着王爷东山再起,再与蛮夷大战三百回合!
曦泽勉力牵起唇角,轻轻道:人生若只是在战场上杀伐,倒也快意,现在刑部里泰半都是齐王的天下,父皇突然提拔你为刑部尚书,底下必定对你虎视眈眈,等着挑你的错,你这个位置也不好坐,必须万分小心!
王爷放心,刑部那些小喽啰,臣一定会一个一个都收服了
第8章 母女生隙
接到晋帝对曦泽最后判决的云倾,坐在chuáng上,凝视着窗外,久久不语。
兰君见状,叹了口气:我早说过晋国政治复杂,叫你不要搅合进去,你偏偏不听!这骑she之事何等凶险,你却只当是寻常的比试!唉如今晋国东宫虚悬,各方势力蠢蠢yù动,随便一件看似轻巧的事qíng都可以成为皇上列位皇子权势争夺的战场,这看不见的心机才是真正的令人毛骨悚然!云倾,你若是再如此莽撞,叫母后要如何活?
云倾仿佛没有听见兰君的话,自顾自问道:晋帝的判决让人很是捉摸不透,不知其意,母后觉得恭王冤枉么?
兰君淡淡道:恭王是不是被冤枉的,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云倾闻言却是一怔,她转头望向兰君,略带急切道,为什么不重要了?难道母后不想知道这骑she之事背后的凶手究竟是何人么?
兰君冷哼一声:这凶手不过是在这晋国列位皇子之中,仅凭你一人之力又如何能查的到?恭王如果真的想要害你,当初又为何要你千里迢迢派人将你从燕国护送到帝京?这骑she之事,恭王自己亦是深陷他人所设之局,你和恭王都已经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你现在要思考的不是如何抓住凶手,而是如何在晋国生存下去!云倾,你必须明白如今你我寄人篱下,光靠我们自己是无法立足的,所以我们必须在晋国找到一个靠山,护佑我们走完接下来所要走的路。
靠山?兰君说得十分在理,但云倾仍然不解,可是母后不是说您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世上了么?谁又能成为我们在晋国的靠山?
兰君紧紧望着云倾的双眸,斩钉截铁地答道:晋帝!
这个答案让云倾有些不可置信:晋帝?为什么是晋帝?
然而,兰君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波澜: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没有太多的道理可言,一切只是为了活下去
在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晋国这一年的元宵异常热闹。
大殿之内,乐官奏起各色乐器,丝竹袅袅,舞姬美不胜收。
座上之人,觥筹jiāo错,其乐融融。
云倾无心观赏殿中的歌舞,酒至半酣时,独自起身离席。
殿外,晚风习习,轻轻chuī拂在脸上,带来几缕清寒,亦带走几分酒意,十分清慡舒服。云倾沿着一条小道,缓缓前行,走着走着,灯火渐渐阑珊,只见小道的尽头,亭亭矗立着一座拱桥,模糊灯影下,依稀可见拱桥乃是由大块的青石砖堆砌而成,并不是晋宫常用的白玉石砖,云倾暗想,自己大概是走到了一处人烟稀少之地,这正合了她此刻追求一方宁静之意,遂登上那拱桥,凭栏眺望晋宫。只见远方各色花灯,星罗棋布,色彩斑斓,明亮的色彩直将整个夜空的星辰都比了下去。
远方墨蓝色的天幕中,升起了五颜六色的烟花,一个个庞大的花朵儿争相开放,虽是稍纵即逝,却皆以最唯美的姿态释放那一刹那极致的生命,顷刻便将原本暗沉的黑夜照得恍若白昼,于是,整个晋宫便在这烟花与宫灯的jiāo相应衬下,变得似真亦幻,犹若仙境,实在是美极了!
云倾渐渐看得入了神,就在这时,身旁忽然传来低声轻唤:公主怎么一个人在此赏灯?
云倾闻声缓缓转身望去,不料竟是曦泽,阑珊灯影下,他略带醉意的双眸亮若耀石,迷人心魄,云倾不禁心中一颤:恭王
曦泽走向前,在云倾身旁不远处站定,声音温和中又仿佛带有某种浅浅的qíng愫:夜晚风大,可别着了凉!
云倾适才微微惊讶的神qíng此刻已然消失,语声中略带几分慵懒:广贤殿中的气氛虽是喜气洋洋,但到底酒味冲鼻、语声嘈杂,听得人头疼,晚风虽凉,却怡人心魂,chuī着这晚风也是十分舒服的!
呵呵曦泽略带歉意地转入下一个话题,一直没有机会向公主道歉,吾心甚愧,毕竟是我连累公主受伤
云倾闻言,jīng致无暇的脸上浮起客气的笑容:本公主福大命大,如今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么?
略带俏皮的语气,令曦泽想起了那日她挺立在红色马驹上的身影,她永远是她,和自己一样,不会轻易被打倒!
曦泽深吸了一口气,神色略见黯然,但语气却变得斩钉截铁:能见到公主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至于骑she之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到时一定给公主一个jiāo代!我欠下的,我已经记下了!
如此甚好!那么,本公主便静候佳音!虽然她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她觉得兰君分析得有道理,她觉得骑she之事并非曦泽所为,其中定有什么yīn谋。
我一定不会让公主失望!曦泽淡淡一笑,其实在他看来骑she之事多半是齐王所为,于是,曦泽不禁担忧道,只是晋国状况复杂,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远非表面这般平静如水,如今敌暗我明,我希望公主能在风云变幻时置身事外,不要被无辜地搅进去!
所有的人都这样劝她,可她偏偏生出一股倔qiáng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恭王殿下何必费心本公主的事,只怕你自身已经是自顾不暇!
qiáng者,就当兼济天下!曦泽并没有因为云倾拒绝他的关心而波动qíng绪,依然温和镇定。这样的回答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从小,他便认为自己将来注定是个qiáng者。
赫连曦泽,本公主承认,晋国恭王不负战神盛名,确为qiáng者,但,本公主亦不是弱者!云倾伸出如葱根般水润修长的手指,指着远处的花灯,定定望着曦泽,正色道,你等着看吧,总有一天本公主也会像那些花灯一样,无论站在何方都是夺目的那一个!
原来,我与公主是一样的人他迎上她的目光,笑意渐深。
元宵一过,立后之事便被搬上了朝堂。
晋帝以兰君乃校尉何友光之遗孤、功勋卓著为由,拟赐兰君正位中宫。
校尉何友光是前朝的一名将军,辞世已有三十多载,早已无从查证,更要紧的是兰君身为燕皇遗孀,岂可正位晋国中宫?
本该是全朝反对的事,然而以太常寺卿岳良为首的岳氏家族及恭王一派竟跪地附议。
于是,立后之事便在晋帝的速战速决中一锤定音。
云倾在行馆接到旨意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泱泱大晋,想要什么没有?大晋至高无上的皇帝何以要娶燕皇遗孀?为了笼络降臣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此时此刻,气愤彻底掩埋了这些疑问,待宣旨的内监离开后,云倾便怒不可遏道:实在是太欺负人了,父皇尸骨未寒,晋帝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将母后册立为晋国皇后,为什么?为了母后的美貌么?
闻言,兰君立刻关紧门窗,确定四周无人后,转身厉声对云倾道:够了!这里可是晋国人的天下,你如此口无遮拦,不怕惹祸上身么?
母后,难道您不气愤么?父皇才去多久,晋帝便如此欺我孤儿寡母,哪还有一点仁君的模样
住口!兰君打断云倾的话,训道,你怎么总是记不住我告诫你的话?!如今我们是寄人篱下,事事都要收敛!
兰君的反应大大出乎云倾的意料:母后,难道您要屈服于这道圣旨,屈服于晋帝么?
我早说过,我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此刻呈现在云倾面前的兰君几乎要让云倾怀疑自己的双眼:她的面色沉静如水,无喜无悲,无波无澜。然而,她越是镇定,云倾便越是怒不可止。记忆中骄傲qiáng势又果断的母亲,怎么会如此坚忍妥协?是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了母亲:母后,为什么你就这样轻易选择妥协?我们虽是作为降臣来到晋国,但我们也是人,也是有人格的,我们一忍再忍,换来的是什么?是他们的步步紧bī!难道一定要看到我们苟且偷生晋帝才满意么?
住口!
母后
此事已成定局,你什么也不必多说,我的事qíng我自己会处理好,你不必再管!
这样隐忍妥协的兰君,实在令人陌生,云倾不可置信地连退数步,随后,朝房门奔去。
第9章 夕阳西下
云倾快步来到马厩随意牵走一匹良驹,穿过热闹的大街,来到郊外,疯狂策马。
初chūn时节,阳光尚未从冬日的严寒中转醒,只是散发着微弱的暖意,呼啸而过的chūn风,料峭冷凛,云倾一张俏脸在风中被毫不客气地冻个通红,她自己却不觉得冷,拉紧缰绳在郊外绿油油的糙地上连跑数圈后方停住,眼神涣散的望着前方。
这口气,堵在心口,着实难受得紧。
作为降臣,来到晋国,未来等待着她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她只能屈服么?
命运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啊歇斯底里的喊叫在空旷的郊外,随风不断传向远方。
沉痛、悲伤、压抑,如洪水泛滥一般,绵绵不止
良久,身旁忽然传来一声轻唤,声音飘渺犹似幻觉:公主你怎么一个人来了郊外?
云倾闻声转头望向来人,却见是曦泽,不悦道:怎么又是你?你怎么总是在我不快的时候出现?随后又调转视线,望向远方,语气冷淡,你走吧,本公主要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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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阳光,云倾乌黑的长发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边,与她茕茕孑立的背影形成不自然的反差,曦泽心中一痛,他qiáng迫自己牵起嘴角,缓缓道:公主,你内心再悲痛,能赛得过我么?我拼上xing命才换来的功绩,由于遭人算计,统统化为了灰烬!
云倾闻言,再次转头,脸上冷淡的神色稍解。
曦泽的笑容不自觉地落寞起来:其实,我也会怨世道不公,可是,再怎么怨,亦不能令其改变分毫。失去了的,便是失去了,寻不回了,我所能做的是去争取其他的东西!这一次他遭亲兄弟算计内心的悲痛可想而知,他的母妃为将他救出监牢,决定以力捧兰君为皇后为条件换兰君替曦泽向晋帝说qíng,所以晋帝才会令夏晚枫来审理曦泽一案,曦泽才会如此轻易的被放出监牢。这原本可以被避免的一切代价由于算计、由于人心的贪婪,成为不可避免,这便是身在帝王之家的无可奈何。曦泽qiáng忍内心的悲痛,劝道,公主,你看那些鸟儿,入chūn后,它们带着子女从南方飞回到这里。可是,这一路,或多或少,都会丢失几名幼雏。这是因为,它们没有时间在北归的途中离开鸟群去寻找失散的幼雏。这太危险了,它们的天敌很有可能就潜伏在四周,离开鸟群便等于陷入危险。它们所能做的是始终跟随鸟群,尽快飞回到原来居住的树林,在阳光最充足、最高最qiáng壮的树上重新建造鸟巢!这便是,形势迫人,无可奈何!
云倾随着曦泽的话,望向远处的鸟儿,它们来回穿梭在树林中,衔泥叼枝,建筑新巢,劳碌奔波,孜孜不倦。
曦泽也望向远处的树林,接着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chūn!没有谁会因为别人的失败而停下自己的脚步,留恋过去的人,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我们的双眼永远只能向前看,这,是适应!
适应云倾口中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波澜起伏的qíng绪渐渐平定下来。
对!只有先学会了适应,才能使自己成为qiáng者,最后成为命运的主宰!
直到这一刻,云倾才认真地打量曦泽:他和自己一样怨恨这世道的不公,一样不愿屈服于命运,然而,阳光下,他落寞的笑容仿佛绽放出希望的光芒,坚毅刚qiáng。
云倾心头一颤,脸上渐渐浮起淡淡的笑容。
曦泽见佳人展颜,心头yīn霾顿时一扫而光,笑容也不再落寞,反而多了几分惬意,他顺势转移话题道:公主,上次骑she比试你输给了我,今日可想一雪前耻?敢不敢再与我比一次?
本公主有什么不敢的?!只是,没有弓箭,如何比试?云倾立刻答道,仿佛找回了那个骄傲的公主模样。
今日虽然比不了箭术,但还可以比骑术!公主,你看到前面树林里那株大松树了么,今日我们就以那棵大松树为终点,先到达者为胜,到时,输方要答应赢方一件事,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云倾说罢,便迅速奋力策马,那模样,仿佛要将她所学到的驯马之术齐齐用上。
这一次,曦泽有意让云倾取胜,所以,他并没有尽全力,最后,云倾略胜一筹。
率先到达终点的云倾,兴奋而骄傲地仰起下颌,转身对曦泽道,你输了!刚才说的话,可还算数?
公主骑术果真不凡!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云倾的脸上升起飞扬的神采:本公主现在要你寻一处你认为最美丽的地方,让本公主好好歇歇!
好,公主请随我来!
穿过那片树林,竟别有dòng天。
夕阳西下,云倾与曦泽一起坐在一条小河边,观赏日沉远山的美景。
绯色的云霞,镀染了半边天,天幕呈现出由金转红再转紫的渐变色彩,绚丽多姿,犹如幻景。河边的几许垂柳,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翠色,仿佛已融于远山。
云倾望着眼前美景,缓缓道:我母后说,我就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出生的,那时,天边绯色的云彩缓缓向西倾落,十分美丽,于是她就给我取名:云倾。
公主,你的名字很美
云倾闻言抿嘴一笑。然而想到兰君,神色又有些黯然:来了晋国之后,我觉得有很多事qíng都变得不一样了。
曦泽暗想或许是父皇立后之事引得云倾不快:公主,四季轮替,月圆月缺,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或事qíng是不会改变的,将来,你也会改变,我也会改变,大家都会改变!
云倾闻言沉思了一会儿,觉得曦泽说的有道理,兀自点了点头,随后,又转移话题道:你父皇收回了你的虎符和官位,你心中怨他么?
听到这个问题,曦泽微微一怔,随后又恢复平静:我不怨他,我只怨人心不古,我本以为只要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我想要的就可以得到,却原来,取得它不容易,守住它更不容易!人心是这世间最无法猜透的事物,它总是变化多端,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刻它会是什么样子!所以,现在的挫折,我更愿意将它当做一个锤炼的机会。
你说得对,每个人都需要锤炼,也唯有锤炼方能铸就qiáng者!
公主,我想,我已经知道你为什么烦忧了。曦泽转头望向云倾,正色道,我也有孩子,有的时候他惹我生气,我会骂他,若是他屡教不改,我甚至会打他。但是,我打他并不代表我不疼爱他,相反,正是出于疼爱我才打,因为,我要教会他知礼守礼,让他成长为栋梁之才。做父母的阅历永远比子女要多,看的也会比子女更远,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有他们的理由,我们不必去怀疑他们会不会伤害我们。试想,动物尚且有护犊之心,更何况是我们的父母!
曦泽的宽厚与透彻深深感染了云倾,从他说不怨晋帝开始,在云倾心中,他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云倾反复回味曦泽这几句话,渐渐的,心头的迷雾开始消散,她诚挚地对曦泽道:谢谢你!
曦泽脸上升腾起和煦的笑容:世间因为有理解这样东西,才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近,有的时候,不是我们太固执了,而是我们缺少倾听。回去吧,公主!不要让你母亲担心。
云倾绽开会心的笑容,重重点头道:嗯!
夕阳的脸还没有完全被藏起来的时候,云倾与曦泽策马回了皇城。
一进城,便遇上前来寻找云倾的北宸渊,才得知,兰君由于找不到云倾,十分焦急,遂进宫请求晋帝帮忙,晋帝立命士兵寻找云倾。
于是,二人火速进宫。
承光殿内,云倾规规矩矩地跪在晋帝与兰君面前,低声道:儿臣不孝,令母后担忧了!
晋帝不悦地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般倔qiáng任xing。不过是与自己的母后拌嘴,便跑得不见人影,你可知你母后这一下午由于找不到你流了多少泪水
兰君不敢告诉晋帝与云倾争吵是为了立后之事,只说是母女为小事拌嘴。此时,见云倾回来,气已全消,又见晋帝面露厉色,生怕吓到云倾,遂柔声劝道:皇上,公主年纪小不懂事,都是我没有教好她。想来她也知错了,就饶了她这一回吧,您看,她都吓坏了
云倾现在知错了,请皇上与母后责罚!云倾立刻顺势诚恳认错。
晋帝听她们母女这样说,也觉得自己言语过于严肃,遂和缓了神色,叹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不许如此任xing,你可记住了?
谢皇上教诲,云倾记下了,绝不再犯!云倾朗声答道。
嗯,起来吧!
谢皇上!
兰君连忙上前扶起云倾,细细打量了一番,抚了抚她前额被风chuī乱的秀发,随后,又望向云倾身旁的曦泽,道,多谢恭王将公主护送回来。
曦泽连忙拱手道:娘娘言重了,臣不敢居功。
晋帝这才望向曦泽,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10章 星象之劫
立后之事定下之后,晋帝将册后大典定在三月初八。
日子风平làng静地来到了雍乾三十年三月初。
这一日,下朝后,钦天监监正在太极殿向晋帝上奏说东方七宿中的水宿箕水豹近日来光芒大盛,遮蔽月之光辉,此凶兆乃是代表皇族之中名字带水之人将对皇后不利,唯有将此人送出帝京,才能破解此劫!
晋帝刚想到恭王的名字中带水,便见总管太监四喜匆匆来报:皇上,恭王于郊外树林中箭坠马,形势严重,生死未卜!
晋帝大怒,立刻罢免了钦天监监正。
另一边,云倾一闻讯便赶往恭王府。
恭王府的人只瞧了一眼她的服饰,便知她身份尊贵,都不敢阻拦。
于是,云倾一路十分顺畅地来到了恭王的卧室内,见曦泽竟面无血色、一动不动地躺在chuáng上,已是顾不得其他,上前一边推搡他一边呼喊,然连叫数声,皆不见他有所反应,顿时心如火焚:看来,真如外界所言危在旦夕了这可如何是好?
转头yù求救,却见一身着宝蓝宫装的雍容贵妇立在chuáng前,年约二十出头,姿势端庄,神色凄惶,便知是恭王妃王宁暄。云倾这才惊觉自己由于太过急切而礼数不周,遂站起身子,对王宁暄福了一福:王妃万福,云倾失礼了!
王宁暄并不介意,她朝云倾点了点头算是回礼,接着,勉力牵起嘴角,和气道:公主言重了,王爷遭此大难,公主能前来探望,便是公主的一番仁德心意,该是本宫代王爷谢公主才是。
云倾不料王宁暄如此谦逊端庄,善解人意,暗叹曦泽好福气:王妃,恭王如今qíng况如何?太医究竟能不能救回恭王?
箭入后背甚深,而且还淬了毒,王爷此次只怕是凶多吉少,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王宁暄望着chuáng上之人,神色更加忧郁。
云倾一怔:中毒了?王妃,是何毒?
王宁暄答道:与上次公主所中之毒一模一样!都是高山绝!
什么云倾闻言大惊,没想到凶手竟是同一人!然而,忽有灵光一闪,她想到了曾经救过自己的神医,立刻如抓住了救命稻糙一般,欣喜道,王妃,你有没有请神医来救治恭王,他的医术独步天下,定能救回恭王!
如何没有?只可惜,恭王这次伤的太重,虽是解了毒,但要想挽回xing命,神医亦是难有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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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云倾却仍然不肯放弃,她对王宁暄诚挚道:只是难有对策,并非毫无希望,所以,我们不能就此放弃。还请王妃请神医再来一试,说不定,就能寻到解救之法了。
王宁暄为云倾的执着而暗暗心惊,面上却不露分毫:好!
言罢,便真的转身去请神医祈夜。
然而,令云倾诧异的是,王宁暄在离去的同时,竟将一屋子的侍女全带走了,如此一来,屋内便只剩下她与曦泽两个人了。
云倾望着慢慢被关上的门,心中不自觉地多了几分不自在。然而,在她的视线转向chuáng上的曦泽时,这几分不自在便迅速被担忧压了下去。
她缓缓坐在chuáng边,眼神涣散,喃喃自语:赫连曦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十万大军都困不死你,怎么一只小小的箭矢便让你卧chuáng不醒?英勇盖世的恭王怎么会这般脆弱?到底是谁要害你?唉你倒是醒来啊,前两天你还好好的,如今却怎么办?怎么办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就,我就
就怎么样?你快说啊!
云倾被这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定睛一看,chuáng上之人,此刻正大睁着双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她欢喜得几乎就要立刻跳起来。
曦泽眼疾手快,立即捂住她的嘴,低声道:莫让他人知道我装死!
云倾连忙点头应承,慢慢平复激动的呼吸,低声说:赫连曦泽,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云倾对曦泽态度的变化,就连云倾自己也感到意外。他灭了她的国家,却又救她于水深火热,几番遇险仿佛都与他息息相关,却又因他而脱险,尤其是在这异国他乡无人理解之时,他又充当了她的知音与开导者,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将他们紧紧捆在了一起。这种感qíng太过混乱与复杂,以至于难以理清。
此刻,午后的阳光明媚至极,无数光粒随着光线透过窗棂洒满一室,照得屋内之人如镀金边,熠熠生辉,曦泽移开手,静静与云倾对望,脸上不自觉地浮上惬意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令云倾好不容易抚平的心再次欢快地跳跃起来,那微醉的双眸,一如那日阑珊灯影下的双眸,迷人心魄,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一般,她躲不开,藏不了,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却又让人害怕。
呆愣数秒后,云倾十分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忽然,她记起了王宁暄,转头对曦泽道:哎呀,糟了,我不知道你是装死的,我刚才请你的王妃为你请神医去了,这都去了好一会儿了,他们肯定很快就回来了,你快躺好,别让人发现了
她说的很急切,同时,还不忘为他整理被子。
曦泽止住云倾忙碌的双手:她知道我是装的。
哦怪不得她会把侍女都带走,原来什么都知道。然而,究竟要有多宽阔的心胸,才会让丈夫与其他女子独处?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云倾连忙岔开话题:你好端端地gān嘛装死啊?
曦泽缓了缓神,叹道:昨天,我收到神秘人传来的密报,说有人要拿星象做文章,企图将我赶出帝京,事关重大,我不得以才扎了自己一箭,装死破局。
云倾往曦泽背后一望,果见其背后红云隐现,惊呼:天啊!你真的自己伤了自己啊!
没办法,不做的真一点,如何能瞒得过那么多双眼睛,还有那箭头上的毒也是我命祈夜临时制出来迷惑众人的
等一下!说到箭伤,云倾立刻想起自己听到的传闻,遂截断曦泽的话,奇道,你说,你是自己扎自己的,不是别人放箭杀你的?可是皇上抓了两名侍卫,正在审查呢!
曦泽闻言大惊:怎么会有侍卫,郊外树林里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啊!接应的人都离我很远糟了,我中计了!
第11章 进退维谷
云倾不解:不是已经破局了吗,怎么还中计?难道有人发现你自己扎自己?
正是!这是一个进退维谷的局,星象的消息一定是故意放给我的,不管我有没有作为都是中计,对手实在是高!就在这时,曦泽又想到一处被漏掉的关键点,等等,你说父皇抓到了几名侍卫?
两个啊,一个放箭she你的,还有一个是放箭she马的。
曦泽惊道:什么?马儿中箭了?怪不得跑得比平常慢!
你不知道吗?
我假意中箭回来,身边人来人往,我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什么也不知道。也只有现在我王妃把所有人都支走,我才有机会说话。真是令人费解,对手为什么要放箭she马?然而,此刻曦泽更关心他的马,对了,我的马现在如何?
云倾惋惜道:它已经英勇就义了!
什么?!闻此噩耗,曦泽气得一拳砸在chuáng沿,心痛难挡,我的黑聪马跟着我南征北战数年,几乎就等同于我的半个儿子,竟这样
云倾见状连忙安慰道:良驹何处寻不得,你就别再想那匹马了,还是想想你如今的处境吧!万一有人去皇上那告你欺君,你当如何应对?
痛心过后,曦泽立刻冷静下来:你说得对,现在不是惋惜的时候。公主,我本不愿将你牵扯进来,但形势紧迫,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云倾立即点头应承:我怎么帮你?
曦泽正yù答话,屋外忽然传来王宁暄的声音:果真是手足qíng深,众位王爷如此不辞辛劳,前来探望,实乃王爷之福。只可惜,王爷此番qíng况凶险,到如今仍昏迷不醒。
三嫂切莫哀伤过度,我相信三哥吉人自有天相,定能转危为安的。这府中大小事务还需要您cao劳,您得保重身体才是啊!接话的是齐王。
屋内二人闻声,俱是一惊。
云倾连忙扶曦泽躺下,替他掖好被子,放下chuáng帐。
刚收拾妥当,便见昌王、赵王、齐王、煜王一起走了进来,云倾端直身体,站在chuáng边,暗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自骑she一事后,云倾便对晋帝的这几位皇子生了提防之意。如今他们结伴而来,云倾立刻提高警觉。
众王不料云倾在此,纷纷驻足,面面相觑。
公主如何在此?短暂的惊讶之后,率先出声的是昌王,他略瞟了一眼站在身侧的齐王,想着齐王今日急急忙忙地请他们来恭王府难道是为了燕国七公主?
另一边,云倾依然倨傲如常:本公主来看看赫连曦泽怎么样了?
这次接话的是赵王:我三哥有福星庇佑,次次都能逢凶化吉,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云倾略挑双眉,不屑道:哦,是吗?赫连曦泽害得本公主险些丧命,还会有福星庇佑?
你赵王正yù发作,却被煜王拦下,他面含chūn风,言语温和,颇有一番君子风度:这命数自然是由天定,又岂是我等所能轻易窥测的?既然大家同是探望三哥的,何必闹得不愉快。公主,你说是不是?
云倾闻言,心头暗赞。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齐王忽然出声道:听闻三哥中箭伤得严重,不知三哥现在如何了?
语毕,齐王便提步向chuáng帏这边走来,其余众王紧随其后。
然而,随着众王渐渐靠近chuáng帏,云倾心中又警意大升,甚至伸手相拦:等一下,本公主是先到的,自然是本公主先看!
说罢便转身,撩开chuáng帐,装作探望的模样,心中却百转千回:众王各怀鬼胎,结伴前来,不知又要使什么花招,不能让他们发现曦泽装死,得想个办法!
年仅十五岁的云倾,从小便在母亲的百般护佑下成长,她虽然有胆识,但初涉晋国政治风云的她,跟从小就在yīn谋中打滚的众王比起来,还根本不是对手。
她不知道的是,她此刻的担忧其实是多余的,曦泽既然有胆装死,那就一定不怕被拆穿,而众王在她伸手相拦的时候,就已经放弃前进了。
她更不知道的是,尽管她言语锋利,尽力撇清与曦泽之间的友好关系,但她这点拙劣的演技,落在众王眼中,只会bào露许多不该被bào露的重要信息。原本立后之事由于恭王一派出人意料的支持而令众王起了疑心,如今看来,恭王与皇后已经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就在这时,昌王又忽然出声询问:公主刚才怎么一个人在屋里探望三弟,这满屋子的侍女都去哪儿了?
云倾闻言手指一抖,险些抖落手中的chuáng帐,但随即又十分庆幸自己此刻是背对着众王的,这样,她才有时间摆出恰当的脸色应对。少顷,她状似不悦地转身,冷着脸道:本公主驾临恭王府,难道恭王府中的侍女不该茶水伺候吗?
哦昌王得此回复,好似很满意般地点了点头。
然而,站在他身侧的赵王却不肯罢休:照本王看,这满屋子的侍女实在是太放肆了,不过是泡个茶也敢泡这么久,让公主在此口gān舌燥等候多时,合该统统拖出去痛打一番,否则怎么记得住规矩?
云倾闻言暗恼赵王难缠,正yù答话,却见侍女鱼贯而入,王宁暄端庄立于众王身后,轻起朱唇,柔声道:公主,按照您的吩咐,三煮三换,茶已烹好,请品尝!另外,神医已至,还请众位王爷移步前厅等候。
王宁暄的话恰到好处地为云倾解了围,云倾再次暗赞王宁暄善解人意,随后便跟随众王前往前厅。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见到了那位救治自己的神医:祈夜。
然而,云倾连唤数声神医,都不见其有所反应,好不容易等到他睁开双眼,露出漆黑的瞳眸,他也未曾看她一眼,只是默默跟在王宁暄身后,步入屋内。
云倾暗道奇人,但尽管他不理会自己,她还是高声道:神医,谢谢你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第12章 各怀鬼胎
自从曦泽受伤后,晋帝日夜忧心,各处寻医,翌日更是亲临恭王府探望。
云倾为此不便去恭王府中探望,正在兀自烦恼时,一枚银色的飞镖倏忽而至,稳稳当当地cha在屋内的墙壁上。
云倾一惊,走到窗前往外探寻,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她满腹狐疑的走至飞镖旁,却见那飞镖尾端系着一张已经卷成筒状的字条,取下一看,字条上写着赵王yù借献药毒死恭王。云倾大惊,扔下字条便直奔恭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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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行至恭王卧房的院子中时,便听见赵王的声音:父皇,儿臣去年偶得一株千年人参,有起死回生之效。儿臣昨日前来探望三哥,见形势严重,一回府便命下人寻来此参,连夜熬制,今晨才熬好,此刻尚有余温,不如趁热给三哥服下,定能救回三哥。
看来字条上说的事qíng十有八九是真的,云倾听见里头晋帝应允了赵王,已经顾不上其他,连忙大叫:住手住手
她急匆匆地奔进屋内,见众王俱在,她连忙越过赵王,拦在曦泽chuáng前,正色道:你这药可有给神医检查过?是否符合恭王体质?如此糙糙给恭王服下,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说罢,又转身朝晋帝拱手道,皇上恕罪,云倾莽撞了,实在是事关重大!
晋帝见来人是云倾,又见她心思如斯缜密,并未怪罪。
倒是赵王,被云倾这连珠pào似的几句话气得不轻:公主,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是本王亲自监督、为三哥熬制的药,难道你怕本王投毒害他不成,他可是本王的亲哥哥!你让开,本王救人要紧!
云倾不仅不让,反而bī近,怒目相视,一字一句皆咬得异常清晰:你说得对,本公主就是怕你投毒,残杀自己的亲哥哥!
你赵王几乎要气背过去,检查就检查,本王这就端给神医查看。
不必了,本公主代为检查便是!说罢,云倾立刻拔下头上银簪,cha入药中,须臾便见原本光亮的银簪尾端瞬间乌黑发青,可见药中果真藏有剧毒,她将银簪立在赵王面前,怒道,你好狠的心啊!自己的亲哥哥你也下得了手!证据在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上,您快看!
言罢,她立即将银簪呈给晋帝。
晋帝望着乌黑的银簪,气得一掌拂倒身边半人高的青花瓷瓶,瓷瓶倒地,瞬间裂成无数碎片。众人纷纷下跪,不敢作声。
赵王这才反应过来,他抖着双腿,跪在地上茫然四顾,豆大的汗珠,沿着他双鬓青筋突兀的脉络蜿蜒而下:怎么会这样父皇,这毒不是儿臣下的,儿臣是冤枉的,您要相信儿臣啊,儿臣只是想救三哥
够了!晋帝厉声喝止,你刚才说,这药是你亲自监督熬制而成,那朕问你,不是你下的毒,是谁下的毒?!
儿臣不知但是,真的不是儿臣下的毒,儿臣是冤枉的!赵王急得六神无主、涕泪四流,忽然,他快速膝行至昌王身边,央求道,二哥,二哥,你快救我啊,我是被人陷害的,二哥,你快跟父皇说啊
昌王见状实在不忍,正yù求qíng却见有内侍匆匆来报:皇上,大理寺传来消息,两名侍卫皆已招认,乃是受赵王指使!
闻得此讯,赵王立刻大呼冤枉,但他紧接着就被晋帝响亮的巴掌打得晕头转向。
至此,晋帝再不迟疑,亦不理会众人的求qíng,立刻下令将赵王收押监牢,同时严审赵王府上下。
监牢内,众人纷纷大呼冤枉,宁死不屈,唯有赵王府总管,经不起半点折腾,刑具刚一沾身,便什么都招了:赵王嫉妒恭王战功,偷偷换掉恭王骑she所用的箭矢,并安排侍卫假意she杀燕国七公主,引恭王中计,事后又怕恭王翻身,于是指使侍卫放箭she杀恭王,见恭王侥幸活命,又假借献药之名毒害恭王
总之,所有的脏水,他都毫不吝啬,全部泼到赵王身上。
傍晚,云倾回到行馆,一进门,便见兰君神色肃穆地端坐在桌前,心中不禁一颤,遂收敛神色,行礼道:母后万安!
兰君见她日落时分才归来,立刻挥退众侍女,不悦道:你又去了恭王府?
闻言,云倾立刻狠狠瞪了兰君身侧的北宸渊一眼:好你个北宸渊,翅膀长硬了,竟敢在背后打小报告!
北宸渊被云倾瞪得局促不安,讪讪地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兰君见状,心中更是不悦,不自觉地拔高了声音:你瞪他做什么?是本宫bī他说的!你可是对本宫不满?
儿臣不敢!云倾见兰君说的严重,立刻拱手退让。
尽管如此,兰君仍然未曾稍解脸色:你怎么总是记不住本宫对你说的话?一而再地搅进晋帝诸位皇子的皇位争夺战中!恭王生死gān你何事?你又不是神医,又不能施药救人,老往恭王府中跑做什么?
云倾连忙分辨:恭王之事,牵涉母后,儿臣担忧,所以前去探听消息
还敢狡辩!兰君如何听不出这是云倾的托辞,不等她说完,便继续训道,你可知道你的举动,落到他人眼中,将会传达怎么样的讯息么?本来立后之事已令诸王起了疑心,眼下你又如此不知避讳、三番四次出入恭王府,只怕诸王已将你我母女划入恭王阵列了!
母后不是让儿臣找靠山吗?云倾转动着灵动的双眸,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应对之策,恭王那么神勇,我们找他做靠山,岂不是很好?
但她没想到,兰君立即否定了她的想法:恭王再神勇,如今也只是手无兵权的挂名王爷!你没看见所有的人与事都是冲着他去的么?你找他做靠山,岂不是自己将自己变成众矢之的?
可是
没有可是!再过几日,便要举行册后大典了,在这个时候你就别再给本宫添乱了!兰君断然拒听云倾的任何解释,你不要再与那个恭王来往,以免搅进晋国列为皇子的皇位争夺战中,自身难保,本宫是不会同意你与恭王在一起的,晋帝更加不会同意!你还是好自为之!
为什么?云倾大惊,母后为何不同意?晋帝又为何不同意?
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总之你不要触怒龙鳞!言罢,又转头对北宸渊吩咐道:看好你的主子,她要是再敢去恭王府,本宫便唯你是问!
母后云倾一听,立刻惊呼起来,然见兰君不仅不予理睬还径直离开了她的寝房,顿时又急又气,更加看北宸渊不顺眼,遂愤怒地将他推出门外,关紧房门,倒在chuáng上思量对策。
另一边,风华宫内,金贵妃谴退众宫人,望着站在身旁的昌王,不悦地斥道:你怎么如此大意,竟然想借赵王之手除掉恭王?难道,你要舍弃我们之前所有的计划?
昌王因计划失败,心有不甘,懒懒道:一碗药就能解决的事qíng,何必大费周章,母妃为何要阻止儿臣?儿臣
他不会喝的!金贵妃截住昌王的话,斩钉截铁道,别忘了,他现在可是装死!经过骑she一事,他已经谁都不信了,怎么会喝赵王的药?就算是喝了,他也死不了,因为你只能令他在夜里悄无声息的死去,所以不能使用过烈的毒药,这其中缓冲的时间,足够他的神医救回他了!本宫若再不阻止你,下一个要被关进监牢的人就该是你了!你想想,若是恭王真的就此bào毙,赵王便难逃死罪,赵王若是被bī入绝境,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将我们的秘密全都抖出来,那样的话,你的前程就毁了!还不如给他留点希望,这样一来,他和李氏便会更加依附于我们,为求生机而死守秘密!总之,赵王我们动不得!
昌王这才恍然大悟,拱手道:母妃教训的是,是儿臣鲁莽了!
金贵妃脸色稍解:这个赵王,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好端端地送什么药啊?你们昨天不是一起去探望恭王的么?难道他没有发现恭王是装死的?!
提到这个,昌王不由嗤道:他急于在父皇面前表现,哪还顾得了其他?再说,他一向不喜那燕国七公主,自是懒得细看她,又如何能知对方是在演戏?
金贵妃见儿子依然自负如常,遂耐心劝道:恭王虽然现在手无实权,然而,一旦他卷土重来,后果将不堪设想,我们若不趁他羽翼未丰时抓住他的软肋、将他除掉,胜负之数,便由不得我们左右!平儿,你的对手,不是每一个都像赵王这般蠢笨,所以,你再也不可如此莽撞了,需步步小心啊!
是,母妃请放心!昌王连忙拱手应承。
第13章 荣耀满身
雍乾三十年三月初八,是晋帝第二次封后的大日子,这场盛大的册后仪式在太极殿前办得极其隆重,至此,晋燕正式成为一体,不分彼此,若说之前还有不安想要反晋的燕国分子,至此,便彻底被晋国同化。
而这一日,也是云倾被册封为晋国公主的日子。为贺新后大婚之喜,晋帝在当日下旨册封云倾为大晋公主,并赐封号:安阳。并恩准云倾与兰君同住凤仪宫。
旨意一下,满朝哗然。
然而不管晋国朝臣有多么的惊讶,在新后册封仪式礼成后,云倾的公主册封仪式便紧接着有条不紊的举行了。
退下燕国宫装,云倾穿上晋宫公主朝服,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即便此举绝非心中所愿,她亦不屑当这个晋国公主,然而此刻寄人篱下,根本没有她反抗的余地!
其实也不过是三十九级台阶,却仿佛走了一生那么长,待登完这三十九级,云倾深吸一口气,qiáng忍心内的悲痛,依礼恭恭敬敬地向并肩坐于宝座之上的帝后行三跪九叩之大礼。待晋帝起身亲赐金印、宝册时,云倾双手高举过头顶,恭敬地接过并叩首谢恩,接下来是新后亲读册文,云倾伏身仔细聆听,云倾在心内微微一嗤笑:让晋国的礼官给燕国的公主撰写册封祝词,当真是qiáng人所难了。
礼毕,百官同贺:恭贺皇上皇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端然立于新后身侧,手捧金印、宝册,木然转身俯看:底下众人,排着整齐的队列,撩袍、俯身、叩首、再叩首,步调划一,声穿苍穹,那等气势,撼天动地,它庞大的气势,仿若万里山河皆伏于足下,飞禽走shòu均俯首帖耳,天地万物,任君差遣。这气势愈是庞大,便愈是令人如临云巅。云端之巅,有着驾临万物、俯瞰众生的无限自豪之感,亦有高处不胜寒、如履薄冰的自危之感。
册封礼后,晋帝亲迎新后入主凤仪宫。
鎏金朱漆大门缓缓开启,光可鉴人的汉白玉石整齐地铺陈开来,前方正殿朝凤殿,装饰得无比庄严华丽,恰恰如凤栖朝阳,令人臣服,还有那高高跷起的金色琉璃瓦在妩媚的阳光的照耀下愈显高华,那反she出来的金色光芒,如堆砌成山的金子,摄人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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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紧随在帝后身后,缓缓步入凤仪宫正殿朝凤殿。
刚一入殿,便见殿顶正中央八枚如小碗一样大的夜明珠稳稳嵌在鎏金琉璃宫灯之中,其华灼灼,犹如旭日,照得墙壁之上的百鸟朝凤壁画中的凤凰仿佛真的就要展翅飞翔。
绕过双凤赤金香鼎,登上五级小台阶,只见纯金打造的凤椅熠熠生辉,足足有两米之宽,帝后并肩而坐,丝毫不见拥挤。
云倾端姿站在新后身侧,只见玉阶之下,除去被囚的赵王与仍然没有转醒的曦泽,以金贵妃为首的众妃嫔皇嗣排着整齐的队列再次俯身行大礼:叩见皇上、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恭贺皇后娘娘入主凤仪宫,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云倾暗暗观察晋帝的神色,只见他满面红光,对兰君轻轻颔首,兰君便浅笑着轻启朱唇,道:平身,赐座!
清越的声音在大殿内回dàng,虽含有几许笑意,但依旧有着说不出的威仪。
群妃依次入座,众王携正妃恭谨地站在各自母妃身侧,不敢有丝毫怠慢。虽然曦泽缺席,但作为恭王妃王宁暄却是缺席不得的,她和顺地立在晴淑妃身侧,恭谨而端庄。
晋帝轻轻握住兰君的手,含笑道:今日这一道一道的册封仪式下来,皇后辛苦了!
兰君转首对上晋帝深qíng注视的双眼,淡淡道:有皇上相陪,又是这样天大的喜事,臣妾并不觉得累,只觉得光华加身,犹如旭日。
晋帝闻言大笑:好一个光华加身,犹如旭日,皇后如今入主凤宫,自然是与朕比肩!
殿上qíng意融融,殿下却是嫉恨暗生。
只见金贵妃轻轻抿唇一笑,一只孔雀金步摇叮叮作响:臣妾听闻,chūn秋战国时期有桃花夫人、夏姬、西施与齐文姜并称四大美人,赋有闭月羞花之貌,然而今日仰观皇后天颜,方知今非昔比,古人眼见实在浅薄,所谓的四大美人竟无一人可与皇后相媲美!皇后娘娘雍容华贵之姿,举世无双,真是令宫中的众位姐妹望尘莫及、自叹弗如!
云倾闻言,不禁脸色微变。
然而,晋帝只当是金贵妃拈酸吃醋,并没有做他想,淡淡接话道:古时美人再美又如何,终究是作了古,自然是不能与皇后相提并论的!不过,皇后虽然天人之姿,无人能及,贵妃也不必妄自菲薄!
兰君听晋帝这样说,心内温暖至极:晋帝恰到好处地为她平息了后宫的醋意。就在兰君正yù出言锦上添花之时,却见齐王生母妍妃魏氏状似无意道:今日是皇后娘娘大喜的日子,好端端地,贵妃姐姐提起桃花夫人之流做什么?臣妾听闻桃花夫人身侍二夫,贵妃姐姐这不是在给皇后娘娘添堵么?
妍妃这一番言辞,表面上是抓住金贵妃话中的漏dòng,伺机发难,但也着实打了兰君的脸面。
然而,金贵妃的面色却没有因为妍妃的责难而做丝毫改变,依旧笑意盈盈,她没有望向妍妃,而是望向晋帝:皇上,臣妾只是见皇后娘娘今日正好点了桃花妆,便想起桃花夫人最擅桃花妆,并无它意!
晋帝望向兰君,见兰君果真是点的桃花妆,越发衬得她年轻曼妙、姿容焕发,便没有言语。
金贵妃见状心内颇为得意,又掉转视线望向妍妃,话锋一转,不依不饶道:原本是赞美皇后容貌之语,妍妃妹妹如何一听到桃花夫人就能想歪,可是私下里对皇后不敬?她略微顿了顿,最后一句话的声调陡然变得尖刻,妍妃,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妍妃闻言立刻反击道:贵妃姐姐手上握有协理六宫之权,向来最是德高望重,在这后宫中的资历是众位姐妹中最深的一位,怎么今日在言语上会这般不慎,竟不懂得避讳?若说姐姐心底坦dàng,遑论妹妹不信,怕是叫谁来听都是牵qiáng吧!
究竟是本宫的话听着牵qiáng,还是妍妃妹妹你qiáng词夺理、故意曲解?金贵妃周身布满了戾气,毫不退让,本宫说的是chūn秋战国时期的四大美人,妍妃妹妹却独独提出桃花夫人,加以qiáng调,究竟是何居心?说本宫给皇后娘娘添堵,依本宫看,是妍妃你觊觎凤座已久,如今见封后无望,心中怨怼,才会出言不逊,还意图诬陷本宫!你既知本宫手中握有协理六宫之权,如何还敢放肆?如今,本宫怎么能睁一眼闭一眼,将此事敷衍过去?!大胆魏氏,你可知罪?还不快跪下!
够了!晋帝怒不可遏地打断二妃的争论。
妍妃和金贵妃闻言皆噤若寒蝉。
妍妃没想到当着新后的面,金贵妃竟真的敢搬出协理六宫之权,如斯嚣张,几乎是抹了新后全部的颜面,俨然以后宫正主的身份自居,脸上不禁青一阵白一阵。而金贵妃也发觉自己着了妍妃的道,言语有失,脸色瞬间苍白。
一时之间,局面变得十分尴尬,殿中的气氛凝结到了冰点,随着晋帝沉重的呼吸声渐次分明起来,众人纷纷把心悬了起来,大家各自仔细着自己的行为,不敢造次,整个朝凤殿静得犹如无人之地。
眼看晋帝就要发作了,就在这时,煜王含着几缕微笑,出列一揖到底,缓缓道:父皇息怒!皇后娘娘息怒!儿臣认为贵妃娘娘与妍妃娘娘都是在称赞皇后娘娘,并无恶意。贵妃娘娘赞的是皇后娘娘的容貌,雍容华贵,举世无双。而妍妃娘娘提到的桃花夫人,据儿臣所知,她闻名于后世的并不仅仅是她的桃花妆,还有辅弼国君、堪称一代贤后的美名,所以,妍妃娘娘赞的是皇后娘娘的贤徳与才gān。贵妃娘娘与妍妃娘娘,一个赞美皇后娘娘美貌前无古人,一个赞美皇后娘娘母仪四方,可谓珠联璧合,只是说的方面不同,所以才造成误会!
世人皆赞煜王面含chūn风,风度翩翩,如今看来果真不假。云倾怔怔望着殿下依旧淡定自若的煜王,心头暗赞:如此得体的解围,不仅平息了晋帝的怒火,还恰到好处地全了兰君的颜面,同时,也算是卖了金贵妃与妍妃一个大人qíng,真是一举三得。
当然,面对煜王铺就的如此华丽的台阶,金贵妃与妍妃岂能不识趣顺势而下,于是,煜王话音一落,二人连忙点头称是。
晋帝见状,稍稍敛去怒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将事qíng敷衍过去:原来如此,两位爱妃既有这样的心思,就应当有话好好说,莫让旁人误会!顿了顿,他又转首望向兰君,暗暗紧了紧握住兰君的手,和颜悦色地岔开话题,皇后你看,这是朕诸位皇子中最俊俏的一位,虽然在政事上没有什么建树,却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琴棋书画无一不jīng,言辞最是和善妥帖,一向深得朕心!
兰君闻言勉力扯出一抹微笑,仔细地将殿下立着的煜王打量了一番,方道:龙生龙,凤生凤,皇上生的龙子哪有不俊俏的?依臣妾看,煜王殿下何止是风姿卓越、满腹经纶,如此聪慧通达、知礼谦逊,实在可堪表率啊!臣妾来到帝京以后常听人言,帝京许多待字闺中的妙龄女子纷纷为煜王倾心,皆以能嫁进煜王府为愿,如今看来,此话诚不欺吾!
哈哈晋帝闻言大笑:可不是么,这小子都弱冠了还未曾娶妻,三挑四拣的,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啊!
只怕是未遇知心人吧!兰君含笑道,婚姻之事也是急不得的,男子晚些成婚也未尝不可,皇上不必着急,依臣妾看,煜王殿下这般出色,定能觅得一位美丽贤惠的女子为妻!
煜王闻言再次一揖到底,更加谦虚道:皇后娘娘过奖了!儿臣承沐龙恩,身无治国之才,实在惭愧至极,不敢造次!对娶妻之事亦不是十分上心,只是想在闲暇之时涉猎古人的只言片语,望能为我所用,以求修身养xing,便也算是独善其身!
云倾亦是对煜王颇为赞赏,这晋国的皇子其实也并不是个个眼中只有权势名利,眼前的这位煜王看起来便没有那样的野心,他也算是众王中独树一帜之人了。
第14章 东山再起
翌日,为贺新后入主凤仪宫之喜,晋帝宣布大赦天下。
于是,赵王终于被放出了监牢。
然而他再也不受晋帝待见,晋帝降旨命其携亲眷赴封地冀州,非奉诏不得入帝京。
据闻,晋帝本要将赵王送入黔州,昌王闻讯哭谏:黔州穷困,赵王身历牢狱,羸弱不堪,若入黔州,无异赴死。
昌王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但晋帝感其护弟之心,终是将赵王遣至经济较为宽裕的冀州,也就是他原本的封地,令之静思己过,长治一方。
然而赵王的车驾走出帝京不过一、两日,便遭人截杀,赵王及其亲眷无一生还。
噩耗传至晋宫,满朝震惊,晋帝闻讯还没等赵王的梓宫运回宫中就病倒了。
赵王的葬礼办得盛大非常,云倾站在人群中,望着眼前哭得天旋地转的众人和不顾病体扶棺诵读祭文的晋帝,麻木地流着眼泪。
眼看这赵王梓宫就要落葬了,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声:父皇,等一下,父皇,等一下
云倾转头望去,远处,刚刚转醒的曦泽弃轿而奔,几次跌倒于地又立刻爬起来,一边奔跑还一边大声呼喊,后面则紧跟着恭王府的仆人。
云倾见状,暗暗忧心不已。
晋帝听到呼喊声,循声望去,惊讶得半日说不出话来,众人亦是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曦泽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来到赵王梓宫前,将前来抬棺下葬的侍卫一一推开,抱着赵王梓宫跪地痛哭:父皇,您告诉儿臣,为什么儿臣不过多睡了些时日,醒来,六弟便六弟,六弟,我是三哥啊,你怎么不同三哥说话了?父皇您快救六弟啊,不管他有什么错,儿臣都愿意代他受罚,儿臣代他!祈夜,你快来救我六弟,六弟你等等三哥,三哥这就唤人来救你!晚枫,还不快去把祈夜找来,六弟,六弟
晋帝见曦泽语无伦次,一时唤这个,一时又叫那个,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滚落。他亲执其手,哽咽道:曦泽,你六弟他已经去了多日,如今已是回天乏术,这事刑部那边正在查,你不过刚刚转醒,身体还很虚弱,莫要如此,快快起身,好令你六弟安葬。
曦泽这才缓过神来,边说边磕头:父皇,儿臣求求你,不要这么快就葬了六弟,儿臣还没有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求您让儿臣见见六弟吧!儿臣舍不得六弟,求父皇开恩,让儿臣再见六弟一面吧,求您了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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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一起一伏,晋帝立见其背后箭伤处,一朵红云,由隐约可见,到渐次明朗,最后不断扩大,再视足下之地,一滩醒目的血色,和在沙土中,悄然蔓延,心头顿如利刃横亘,大恸不止,连忙将他扶起:儿啊,莫要再磕,朕允你便是!朕允你!
众人闻得竟要开棺,均大呼使不得,曦泽皆作未闻,劈手夺过身边侍卫之剑,带领恭王府下人,开始开棺。待见到赵王,便立刻跪地痛哭。晋帝立于棺侧,不忍直视,转身悲泣。
云倾见状,亦有不忍。
只是不明白曦泽演这出戏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赵王的棺中另有玄机?
就在这时,曦泽忽然惊呼道:父皇,六弟六弟他是被人毒死的啊!
云倾闻言,立时被唬了一跳。
人人皆道赵王是被人杀死的,晋帝闻讯病倒后,根本没有开棺细看,晋帝没说开棺,底下众人更是不敢私自开棺,所以,自赵王梓宫运回帝京到今日下葬,都未曾开启过,此刻晋帝惊闻此讯,立刻行至梓宫前细看,果见棺中赵王印堂发黑,血呈黑色,正是中毒而亡的症状,惊得目眦尽裂:这是怎么回事?太医,太医
御医院所有的太医连忙上前查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截杀只是假象,赵王确实是被毒死的,而且赵王所中之毒,与之前安阳公主和恭王中的毒是一样的!都是高山绝!
这个结论令人太过震惊,以至于半晌云倾都没有回过神来!
然而,曦泽却比她清醒许多,待御医的话音一落,曦泽不给旁人说话的机会,立刻抱拳大声道:父皇,六弟死得冤啊!父皇明鉴,儿臣自今晨转醒便闻人道骑she一案、树林放箭、参药藏毒等事皆为六弟所为。此等妄言,儿臣纵死亦断断不信!骑she之事若真是六弟暗中指使,那么他必然藏有解药,如何会因身中与公主相同之毒而薨?还有那株人参,六弟自得到之日起,便宝贝非常,常对儿臣说得此参便如多得一命,怎么会用这样珍贵之物去害人?六弟本xing纯良,与儿臣手足qíng深,每有心事,必寻儿臣相诉,这样依赖儿臣的六弟,又怎么会害儿臣?那供认六弟所谓罪状的总管,定是被人收买的!如今六弟魂归于天,定然死不瞑目,儿臣只恨重伤在身,不能早日转醒,及时为六弟洗刷冤屈。父皇,六弟因儿臣而薨,儿臣纵死亦不能偿,可恨那凶手至今仍然逍遥法外,六弟白白替他背了黑锅。儿臣求父皇降旨,令儿臣彻查此事,揪出真凶,还六弟清白,以慰六弟在天之灵,亦可令儿臣为六弟补偿一、二!说完,又朝晋帝连磕三个响头。
晋帝已然怒到极致,他眯起双眼,发狠道:凶手实在太过丧心病狂,害你不成还要再来害你六弟!恭王听旨,朕令你以最快的速度疗伤,待能下地行事,便官复原职,立即赴任,总理此案,不惜一切,查明杀害赵王真凶,不可使一人漏网!
儿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曦泽就在众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借赵王之死东山再起,众人无不傻眼。
至此,随着赵王薨逝、恭王复起,另外一场政治风bào正携万军之势滚滚而来。
第15章 桃之夭夭
赵王薨逝发生在册后大典举行后不久,这个时间太过敏感,兰君为此惶惶不安,虽然晋帝未有责怪,依然待她如初,但她还是整日忧心忡忡,每日除了陪伴晋帝,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宫中专为后妃祈福所用的祈天阁,日夜祝祷。于是,对云倾的管束便松懈了许多。
到了三月十七这日,云倾终于寻到了机会,乔装成宫女,随着王宁暄的车驾,悄悄出了宫。
自从被册为安阳公主后,这是云倾第一次出宫。
车驾行至恭王府后,云倾便由王宁暄一路引着来到王府深处的一院落前,听王宁暄轻轻道:公主,王爷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话落,她便转身离去。
云倾立于院门前,抬头便见院门上方的牌匾中,淋漓挥洒有三个大字,笔锋凌厉,刚直qiáng劲:桃夭院。
《诗经》上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云倾心内无限温暖,再入院内,所见之景,更是让她又惊又喜:那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桃林。
又到了桃花烂漫的季节,院内的桃花纷纷以妖冶的姿态盛放,绚烂到极致的生命点染了整个chūn天,阳光下,无数深深浅浅的粉红,布满枝桠,夺人眼目。最后,已分辨不清究竟是花衬光,还是光衬花。
云倾沿着通向远处亭阁的小径慢慢前行,见院内除了遍植桃树,便再无其他植物,心惊不已。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仿佛行于燕皇宫之内,于是万千思绪纷纷涌上心头,不禁泪湿眼眶。
忽有人声从远处传来:公主,喜欢么?
云倾这才回神,转身,只见曦泽嘴角衔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从左边桃树林中徐徐走来,风起,桃花香立时四溢,数枚桃花瓣滚落他的白色长袍,衬得他仿佛是从九天瑶池走下来一般,令人恍神心醉。
云倾一时看得入迷,竟忘了回话。
曦泽犹如谪仙般的声音明明暗暗地传来:我第一次见到公主便是在一片桃林中,公主着绯色宫裳起舞,自那时起,我便对公主终日魂牵梦萦,久久不曾相忘!此地本是王府的后花园,我听说公主最喜欢桃花,便命人移走了原先的植物,在此遍植桃树,一年过去了,这是它们第一次开花,竟和那日之景十分相似,不知公主是否喜欢?
话落,他又从身旁一株桃树上亲择一朵桃花于手,呈至云倾面前,声如清风:不是花醉人,而是,人醉花!公主,把这朵桃花收下吧!
云倾望着面前的桃花,觉得自己的心就快要跳出喉咙口,既欢喜又激动,勉qiáng镇定一些后,她缓缓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然而,就在快要碰到桃花的时候,突然刮来一阵大风,将曦泽掌中的桃花chuī到了地上。
这迅即而来的冷风将理智迅速拉回,想起兰君的警告,云倾不自觉后退数步。云倾万万料不到,曦泽会在此时向她袒露心扉,她只是放心不下他的伤,想来探望一眼,并没有勇气这样快就面对自己的感qíng,或者说,她压根就不敢面对自己的感qíng。
思及此处,云倾摇晃着身子连退数步,最后,转身就往院门奔去。
曦泽见状又惊又痛,已是顾不得其他,迅速从背后紧紧揽她入怀,急切道:你为什么要逃避?我不许你逃避!
赫连曦泽,放开我!云倾立刻奋力挣扎。然而,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曦泽,她愈是挣扎,他便愈是揽得紧。
我今日在此处等你,不是要听你说这句的!你对我是有qíng的,为什么就是不承认?曦泽大力扳过云倾的身体,迫她与自己对视,燕云倾,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一丝一毫?!
是的,她不敢。
他中箭,她便心如火焚。
他有危难,她便立刻赶来相救。
他约她相见,她便想方设法前来赴约。
若说全无爱意,那便是自欺欺人。
可是,她的母后嫁与晋帝已经遭受了许多的非议,若是她现在与灭了她国家的曦泽在一起,旁人又要如何非议她们母女?那么她们在晋国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岌岌可危?所以,她爱他,只敢偷偷爱,也只能偷偷爱,她怕这份爱给兰君带来难以承受的负担,也怕自己误了他的前程,她怕这份爱会让彼此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她甚至不敢去想象他们的未来会有多可怕。
思及此,云倾绝望地闭上双眸,任由汹涌而滚烫的眼泪淌满了整个面庞:我母后不允许我与你在一起,她还说晋帝也不允许我们在一起,你叫我如何面对?
为什么?
我不知!云倾悲声道,我母后说我们在一起一定会触怒龙鳞的,这样只会毁了你的的前程!
曦泽大怔,他想不到,一向勇敢无畏的云倾竟然在感qíng上如此胆怯,他以为她会跟自己一样只要爱了便绝不退缩,他抓紧云倾的手臂,坚定道:我不管!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我们,万事皆有我顶着,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总之,今生今世,我一定要与你在一起,就算是老天,也不能拆散我们!我一定要娶到你!
说罢,他便欺身上前,紧紧搂住云倾。
云倾连忙闪躲,却避无可避,好不容易才将彼此拉出些距离,便斩钉截铁道:我不愿嫁!即便无人阻拦,即便晋帝要指婚,我亦不愿嫁!
拒绝他,他痛,她亦痛,但是,摆在彼此面前的阻碍实在太过qiáng大,长痛不如短痛,第一次,她选择了屈于命运。
曦泽闻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云倾一字一句,吐得异常清晰,直穿灵魂:难道你要我嫁你为妾,屈于他人之下,日日侍奉你的嫡妻么?我做不到!
曦泽连忙解释:你听我说,宁暄是我父皇指婚于我的,不是我自己选的!她十四岁便嫁我为妻,一直紧守本分,并无大错,我不能随意逐她!但是,我只是把她当成亲人一样尊重她,对她并没有爱意!从出生到现在,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你知不知道,自从见到你之后,我便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这时间过得愈是久,我便愈是陷得深,到如今,已是难以自拔。我在此处遍植桃树,便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成为这里的主人,你我朝暮相对,白天弹琴起舞,夜晚饮酒赏月,再也不用忍受这相思之苦!公主,我一生没求过谁,可是现在我求求你,不要爱了又推开,不要推开我,不要这样!我这一颗心,满满装的都是你,绝无旁人!我发誓,今生今世我心中只会有你一人,我
不要再说了,我不愿嫁,你听不见么?我说我不愿意侍奉丈夫的嫡妻,不愿意,不-愿-意!你放开我!赫连曦泽,你我是没有出路的,我们从此不要再相见了!云倾不料曦泽竟如此qíng深,心内苦得如huáng连一般,只恨不能早出生几年,好早嫁于君,免受侍奉嫡妻之痛。然而时不与我,再恨亦是无用。思及此,云倾一鼓作气,挣脱他的怀抱,转身就跑。
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少时狂风大作,紧接着,豆大的雨滴从天幕滚落,狠狠砸在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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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大雨里面如死灰的曦泽被风雨chuī得前后摇摆,最后,颓然跌倒于地,溅得一身全是泥水。
是他太自负了,是他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他以为只要相爱了,便能长相厮守。
好痛,真的好痛。
于是,他倒身在泥水间,任凭雨水在四肢百骸上肆意冲刷,恍然间,往事开始在眼前一一闪过:她骑在红色马驹上傲然离去,她站在拱桥上对他说要像花灯一样夺目,她在huáng昏时分坐在小河边对他笑,她坐在他的chuáng头带着极大的喜悦与他对视
最后,这一切与乌青的天幕一道,终于在眼前混沌,远逝,直至最终被黑暗全部吞蚀
第16章 惊人真相
云倾病倒了。
这个消息曦泽是在次日得知的,想来昨日大雨,云倾冒雨回宫,必然淋了不少雨,她的体质并不如自己这般qiáng壮康健,病倒实非意外。
曦泽暗恼自己思虑不周,心中又是愁苦又是悔恨,如浇了苦瓜汁一般,难受得紧。然而,他在自己的书房里来来回回转了几百个圈,也终是想不出个解决的办法来。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晴淑妃的传召,遂收起心绪,整装前往晴淑妃的寝宫懿福宫。
懿福宫位于后宫南边,距离晋帝寝宫圣宁宫不远亦不近,宫内装饰典雅端庄,毫无奢靡之气,这倒是与晴淑妃一贯谦和淡然的处事之风十分相衬。
曦泽立于懿福宫正殿大厅内,望着鱼贯而出的众宫人,心中隐隐明白母妃传自己前来的用意了。从小母妃便为他延请各类翘楚做他的老师,对他的教养极其严格,文武韬略、政治军事,他样样都必须jīng通,尤其是兵法战略,那更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从前他并不明白母亲的用意,但自从从燕国回来之后,他才明白,论到揣测圣意,母妃当数翘楚。对于母妃的教导,他自是一一遵从,不敢怠慢,然而,长久的自律也让他感到十分压抑,对云倾的表白就是压抑到极限后的放纵,即便他明知这是万万使不得的,但他还是压抑不了,所以,即便是被拒绝了,他依然不打算放弃,此时,同样也不打算对母妃妥协,唯一一次,他选择了违背母妃。
待宫人完全退下后,曦泽拱手规规矩矩地朝晴淑妃做了一个揖,恭谨道:儿臣拜见母妃,母妃万安!
晴淑妃面容带笑的端坐上首,看不出一丝不悦:你我母子就不必多礼了!此番星象之事,令你遭罪颇多,母妃亦是颇为记挂。虽说有宁暄在身边伺候,但是,多事之秋,王府中要打点的事qíng怕是多得忙都忙不过来,于是母妃唤你来宫中让母妃好好看看,如今,见你无恙母妃就放心了。不过,母妃也要提醒你一句,宁暄事多,若是对你的照顾有所疏漏,你也要多加理解才是。
曦泽闻言愕然,难道母妃唤他进宫是为了说王宁暄的事?他一时猜不透晴淑妃的用意,只好顺着她的话说道:母妃说的是,这些年,王府一直全靠宁暄打点,从没出过什么岔子,她是儿臣之妻,儿臣一直敬她重她,对她并没有不满。
晴淑妃点点头:夫妻和睦,你才无后院之忧,你身为王府之主,便要管好自己的后院!所以,你当明白谁才是能帮你管好这后院的贤内助!
儿臣明白!曦泽渐渐听出些端倪来了,暗暗敛神,仔细聆听。
其实,你怎么宠府内的女人,母妃不会cha手,甚至你喜欢王府外的女人,母妃也不想去管,但若是影响到宁暄的地位,那便是动摇根本之事,不要忘了,跟随你挣来赫赫战功的可不是夏晚枫和独孤祈夜,而是王氏家族!宁暄的弟弟守星,这些年跟随你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王氏一族也一直对你忠心耿耿,你莫要因小失大!话到这份上了,晴淑妃索xing不再兜圈子,我以力捧何氏为后为条件,换她救你出监牢,这其中所付出的代价你应当明白。如今,何氏入主凤宫,已然站在了风尖làng口上,而你在她眼中,亦是众矢之的,我们与她的同盟早已不在,指不定哪天就站在对立的两面!所以你当清楚,与安阳公主究竟是该走近还是该走远!莫要因qíng误事!
绕了半天,终于绕到正题上来了,曦泽连忙拱手道:是!儿臣谨记!
知儿莫若母,晴淑妃只瞧了一眼他的神色便知他未必全记在心上了:你最好是真能谨记,若是谨记不住,那母妃只好帮你谨记了!
闻言,曦泽心头大骇:母妃手下留qíng,不要伤害公主,儿臣绝不会误事的,儿臣
本宫还没有把她怎么样,你就急成这样!?晴淑妃打断他的话,凝起眉头,收起和气的神色,急道,曦泽,本宫可以答应你不动她,但你也应当明白,qiáng者,是不能让对手抓住软肋的,若你让她成为你的软肋,别人要对付你就容易得多了!你可知你父皇将她册封为安阳公主的真实原因?
曦泽狐疑的摇了摇头。
晴淑妃深吸一口气道:因为何氏告知你父皇燕云倾是你父皇的亲生女儿,出于补偿心理,你父皇才会将她册封为安阳公主,并准予她与何氏同住凤宫!你若是公然与燕云倾相恋,闹到你父皇那,那便是乱伦!这乱伦的罪名,岂是你我所能担待的?
曦泽闻言简直目瞪口呆,怪不得云倾说兰君和晋帝都不允许他们在一起,原来是这样的内qíng,可是,这叫他如何相信,他不禁反问道:母妃,公主与父皇哪一点相似?她怎么可能会是父皇的亲生女儿?这个消息会不会有误?
然而,他得到的回应竟是:这是本宫安cha在承光殿的内应亲耳听到的,你父皇已经信了何氏的话,至于燕云倾究竟是不是你父皇的亲生女儿,这个只有何氏自己心里清楚!而你,万万不可以与燕云倾相恋,必须快快斩断qíng丝,千万不能让你父皇有一丝一毫的察觉!否则,你的前程就彻底毁了!
面对如此局面,曦泽愣愣望着晴淑妃许久,但终究也只得咬牙答道:是!
晴淑妃得到回应,长长叹了一口气,忧心道:这段时日因为赵王薨逝之事,何氏无暇分身,对安阳公主的管束有所松懈,否则,怎能容你们二人相见?如今安阳公主骤然病倒,何氏暂时还没有将此事追究到你身上,你最好见好就收,莫要再有动作,惹恼了何氏,她能把你从监牢里救出来,那也能再把你送进去!你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东山再起,便要抓牢握在手中的权力,莫要再给旁人可趁之机。依本宫看,赵王的事拖了这几日,也够了,明日你就去兵部上任吧!
第17章 请君入瓮
却说这日曦泽赴兵部上任,兵部各个大小官员都被他的突然上任惊得手忙脚乱,就连在刑部任职的夏晚枫也吓了一跳,连忙带着手下赶往兵部。
曦泽端坐在兵部上首,凝神细听立于堂下的夏晚枫奏报这几日追查的相关qíng况:贺迪与原刑部尚书确有来往,而且一直暗中与齐王有所勾连,正如王爷所猜测的那样,骑she之事多半是齐王所为!再说赵王之事,杀害赵王的杀手早已逃窜,他们所用的兵器与剑法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条线索一直毫无进展,倒是另一条线索有很大的发现。自迎新后入主凤仪宫,皇上大赦天下后,原本囚于监牢内的两名侍卫与赵王府总管都被放了出去。但随后,赵王遇难,吾等不敢怠慢,立刻搜寻相关人犯,然而,只抓回了那两名侍卫,赵王府总管早已溜得不见人影,这都四、五日过去了,仍然没有他的踪迹。再说那两名侍卫,严审之下,依然一口咬定就是赵王指使他们,死也不肯更改口供。不过,细看之下,我发现这两人有个疑点,而这个疑点,证明了他们分别来自两股不同的势力。
曦泽挑眉:如何得知?
这两名侍卫,一高一矮,每回审讯,高的那个便总是先看矮的那个的脸色,矮的那个答什么,高的那个便答什么,矮的那个若是不答,高的那个便也不答。若将两人分开审讯,高的那个便什么也不答,好似特意来凑热闹一般,真是令人惊奇!试想,若是这两人真的出自同一股势力,接收到的命令应当是一样多的,又如何会是这番景象?
听了夏晚枫的解释,曦泽在心中稍稍酝酿了一番,双眼缓缓迸出算计的冷光:竟有这等奇事?看来对手所设之局已经遭人暗中摆布!哼哼既是如此,我们何不将计就计,令对手自乱阵脚,自掘坟墓!晚枫,你立刻将你所获,编成流言散播出去,本王倒要看看对手还能忍到几时?
遵命!
于是,这桩奇事很快就传遍了帝京的大街小巷。
是夜,曦泽立于窗前,望着窗外一轮清月,幽幽道:流言已经散播出去了,相信齐王很快就会有动作!祈夜,恐怕要烦劳你去监牢走一遭了!
原本闭着双眸站在他身后的祈夜,闻言,缓缓睁开双目,漆黑的双眸悠远而深邃:齐王?真相已经查清楚了?真的是齐王所为?
真相并不重要!曦泽转身望向祈夜,意味深长道,重要的是,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如今父皇认定凶手是害本王不得手后又对赵王下手,很显然是冲着皇位去的,也就是说,父皇认为凶手就在诸王之列!
祈夜阖上双眸,拢手于袖,笃定道:所以,王爷现在要栽赃齐王,对不对!
算不得栽赃,不过顺手推一把罢了!曦泽慢条斯理道,所有人都认为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冲着本王来的,有谁会想到,幕后黑手真正要对付的人其实是齐王呢?只怕是齐王自己也不知道,他才是幕后黑手的目标!
为什么是齐王?
因为如父皇所料,幕后黑手真就在诸王之列!在他看来,齐王是最容易对付的那一个!
祈夜了然:看来,这幕后黑手究竟是何人,王爷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曦泽没有否认:他手中没有兵权,身后没有qiáng大的母氏集团做支撑,可谓无权无势,想要夺嫡,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谋划人心!
到了三月二十这日晚上,大内监牢终于有了动静:有人潜入大内监牢企图毒害狱中的那两名侍卫。
夏晚枫几乎是一闻讯便赶往监牢,他望着底下抓获的嫌犯,拿起惊堂木往桌上重重一拍,开始审讯: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那嫌犯跪直了身体,答道:在下李g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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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gān,本官问你,何人指使你前来毒害狱中人犯?
李gān叩首道:大人明鉴,在下没有下毒!
大胆!夏晚枫再次重拍惊堂木,证据在此,还敢抵赖,是想让大刑伺候不成?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说罢,一扬手,狱中守卫便将证物呈上。
李gān望着眼前这两碗被下了毒的牢饭,急道:大人明鉴啊,那牢饭中的毒不是在下下的,在下是来救人的,贺大人可以为在下作证!
立于一旁的贺迪,闻言大惊:胡说!本官根本不认识你,如何会授意你来此处?
谁知那李gān竟比贺迪更惊:贺大人,您如何能说不认识奴才啊?奴才是您家奴的远亲李gān啊,您不记得奴才了么?今夜若不是您示意守卫暗中放行,奴才纵是有三头六臂也进不来这大内监牢啊!贺大人,求您快跟这位大人说说吧,奴才真的没有下毒啊!奴才真的是来救人的啊!
贺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满头是汗:夏尚书,下官并不认得此人,此人这是在诬陷下官啊!下官与他断断没有半点gān系!
然而,不等夏晚枫发话,李gān便抢先辩道:贺大人,您为什么要这样说?奴才哪有诬陷您?奴才这里还有您命奴才送来监牢的解药呢!
夏晚枫接过一看,果真是解药,遂不yīn不阳道:哎呀,贺大人真是吾等典范,做了好事还不留名,本官作为你的顶头上司,岂有视而不见之礼?本官这就回家给皇上写一封奏折,请求皇上好好褒奖你!哈哈然而,他的话锋一转,颜色立刻诡异起来,不过,贺大人您既能放人进来救人,那是不是也能放人进来杀人呢?你当这大内监牢是自家后院呢,想进则进,想出则出,难道就不怕留下渎职之嫌?!更重要的是,这狱中的两名侍卫可是牵涉着恭王、赵王两案,刑部正在追查其幕后主使,贺大人既然早知有人要杀人灭口,为何不早早上报,以便揪出真凶,反倒要如此大费周章挽救狱中之人,难道就不怕把自个也搅进这是非圈中去么?
贺迪被夏晚枫这一连串的话说的直冒冷汗,然而,人证物证俱全,他已是百口莫辩。
监牢内的这桩事很快就不胫而走,次日,齐王便上折子弹劾刑部员外郎贺迪。
很快,贺迪就因滥用职权、牵涉赵王一案,被关进了监牢。
只是,他被送进监牢时还很清醒,不过半日,还没有来得及被审讯,便浑浑噩噩,满口胡话,并于当夜bào毙在监牢内。
第18章 柳暗花明
云倾病了数日才见好,这一日,云倾十分难得得到兰君的允许,可以出凤仪宫,在晋宫内四处走走。
一袭白色斗篷下,云倾越发显得消瘦羸弱,如弱柳倚风,仿佛随时就能被chuī倒。
这一刻,云倾只求宁静,所以只带上了东暖阁的掌事女官蕊儿,她故意避开人多的大道,信步于小道间,阳光下,小道上的各色野花野糙疯狂滋长,勃勃生机令人看着便觉得jīng神一振,云倾一路走一路观赏,心qíng渐渐开朗起来。
待绕到一废弃的假山处时,隐隐约约传来人声,云倾本yù绕道,但听那声音不似寻常宫人谈笑嬉戏之声,反而夹杂着诡秘的笑声,像是见不得光一般,云倾立刻嗅出了算计的味道,一时好奇,遂放轻了步伐,慢慢行至假山前,隐身于假山的一个石dòng中,凝神细听。蕊儿紧随其后,藏身在此石dòng隔壁的另一个石xué中。
云倾刚一站定,便有一道清晰的声音传来,从其浑厚的音质推测,声音的主人应当是一位年约四十上下的男子:这次果真如王爷所言,是齐王设下的试探之局!
回话的是一名青年男子:齐王处事,处处皆以自保为上,他有夺位之心,却总是首鼠两端,下手不够狠辣。
云倾几乎是在听到那声音的那一刹那便知晓了声音的主人的身份:煜王。
竟然是煜王!那个风度翩翩、面含chūn风的煜王所有的遗世独立、不问政事,竟然全是装出来的!
云倾qiáng自镇定了呼吸,又听见煜王接着道:此事若真要追根溯源,还得好好感谢父皇新封的安阳公主,若不是她拙劣的演技无意间透漏了恭王装死的消息,昌王也不会想到要借赵王之手毒死恭王。齐王设下星象之局对付恭王,却因为赵王献药而被昌王搅局,齐王如何能不恼火?就在齐王心烦意乱之时,他安排的侍卫又出现纰漏,再加上刑部放出那样的消息来,齐王已然自乱阵脚,哪还能静下心来想通这其中关窍?骑she一案的侍卫被我们动了手脚已经令齐王起疑,如今监牢内的侍卫再次出现纰漏,事不过三,齐王若不揪出内jian,定然不会再设局对付恭王。所以,他便以狱中的那两名侍卫为饵,假意告知你与贺迪要杀人灭口,便是算定幕后之人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那两名侍卫的命,哼贺迪果然对齐王忠心,真就利用自个刑部侍郎之职的方便,在牢饭中投了毒!
听得煜王此话,云倾只觉得自己的背脊抵到了冰块上,瞬间遍体生寒,四肢僵得一动也动不了。原来她终究是误了他的事,原来她不过是这晋国政治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常言道人心不古,不想竟这般的黑不见底。
云倾阖上双眸,听见那年长的男子道:只是齐王怎么也不会想到,他jīng心设下的请君入瓮之局,最后会令他自断臂膀!那贺迪急着在齐王面前献殷勤、表忠心,这才让我们专了空子,拖他背了黑锅!想那贺迪进了监牢便丢了xing命,老夫不得不佩服王爷行事如神啊!
煜王闻言连忙谦让:严大人何必自谦?说来,若不是大人一步步误导齐王,让他认为幕后之人与他目标一致,我们的计划也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齐王早就怀疑内jian在你与贺迪二人之中,如今他认定贺迪就是内jian,必然更加信任你,我们想要扳倒齐王已是易如反掌,别忘了,有人在明处十分乐于帮我们推一把呢!如今局势晦暗不明,各方势力蠢蠢yù动,本王需要大人提携指点的地方还有很多,还望大人不吝赐教才是啊!
王爷言重了,待齐王倒台,恭王怕是也活不长久了,昌王那边说不定已经下好了绊子等着恭王自寻死路呢!哈哈
伴随着这低低的笑声,传来的是二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云倾闻得二人走远,才渐渐放开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试图抚平仍然因惊异而跳动的心:曦泽,这么多人算计你,我该怎么帮你?
待回到中宫,云倾几乎是毫不迟疑,直奔兰君寝殿,将自己刚才听到的向兰君一一道来。
兰君闻讯亦是惊诧不已。实际上,骑she之事她早已暗中查过,早已知晓是齐王暗中使的绊子,却不想这其中还有这样大的内幕。
云倾见兰君久久不语,心内着急,已是顾不得被训斥:母后,如今的局势,熟是敌熟是友,已经十分明朗了,即便我们不联合恭王,众王也已经将我们与恭王绑在了一起,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不若我们力挺恭王,为自己今后寻个安稳的下半生,皇上那么听您的话,如果您一力支持恭王入主东宫,皇上一定会同意的!
兰君这次并没有立即训斥云倾,她微眯凤眸,道:你这般心急,究竟是为了下半生的靠山,还是想帮恭王?
云倾闻言脸色一红,眼神躲闪道:母后,这不都一样吗?
然而见兰君冷哼不语,云倾又鼓起勇气,耐心劝道:母后,您想想,如今在皇上成年的四位王爷中,昌王、齐王、煜王他们都把我们当成棋子,肆意摆布与陷害,难道您要与他们结盟吗?那岂不是与虎谋皮?
你怎么知道支持恭王不是与虎谋皮?若是有朝一日,恭王得登大宝,你就不怕他狡兔死、走狗烹吗?
云倾闻言立刻斩钉截铁道:恭王仁义,他定不会是那等忘恩负义之辈!
仁义?你跟我谈仁义?兰君嗤道,进了这座宫殿,就别想还有什么仁义道德。在这座宫殿里谈仁义,就像跟瞎子谈光明一样可笑!这宫廷中的人,哪一个不是手上沾满鲜血?你以为他们都和你一样单纯善良吗?就连那恭王,也不过是没有煜王那么黑心罢了,若论仁义,他也不见得就能出淤泥而不染!
云倾向前迈进一步,继续努力劝道:可是如今皇上龙体欠安,迟早要传位他人,我们始终要在这四王中选一个去支持依仗,难道您要弃友选敌吗?如今恭王官复原职,相信很快就能重掌兵符,我们现在选择在恭王势力单薄时支持他,一旦他qiáng大起来,一定会对我们感激涕零,不敢相忘,退一步说,即便我们不便开诚布公地拥戴恭王,我们也可以暗中襄助啊,只要恭王明白我们是站在他那边的,日后大事得成,他一定不会亏待我们母女的!
事实上,云倾的话并不是全无道理,只是局势未明的qíng况下,兰君也摸不透晋帝的心思,因此久久未下决定。她扬手止住还yù再劝的云倾,皱眉道:此事容本宫再想想,你病体初愈,先回房歇着吧!
云倾见状,只好跪安。
待她行至寝殿大门时,又听兰君忽然道:树yù静而风不止,越是想置身事外,却越是被推到漩涡的中心,一切避无可避,你说得对,该是抉择的时候了!
第19章 夜半琴声
夜过子时,宫人们早已歇下,整个中宫皆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响。
但这一夜云倾却睡不着,她起身寻了一件斗篷随意披在肩上,绕过熟睡的守夜宫女,轻轻踱步至窗边,独自倚窗而坐,望着窗外喃喃自语:不知道母后会不会襄助曦泽?
不过她更愁的是,如何将今日所得的信息传递给曦泽却又可以不让他知道是自己所为。
窗外那轮弯月像女子的细眉一般,掩在众星之间,早已不甚明朗。
纷扰错杂的星空便如此刻晋国一潭深水的政治,令人看不透,捉摸不清。
云倾暗自感叹着这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早已没有了往日独倚窗格,自怨自艾的女儿家气,qíng丝的牵绊已经让她的思绪焦点从个人的生死荣rǔ,转移到心中所系之人的生死荣rǔ。
然而,她思量了半晌,亦是没有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婉转的笛音隐隐约约从远方传来。
云倾闻声起身来到后院,站在梧桐树底下凝神静听远处笛声,细听之下,笛音之外,竟有铮铮的琴音相随,那琴声清雅婉约,却又暗藏坚韧,声声弦弦,一波追随一波,dàng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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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曲《凤求凰》。
云倾渐渐听得痴了,甚至还有起舞之意。
恍然间,云倾猛然收神,神色黯然。
她已经有许久未曾恣意起舞了,倒是此刻的琴声笛音如此随xing,那弹琴弄笛的主人必然心qíng闲适,惬意自在,方能以乐声动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琴音渐渐拔高,节奏渐渐急迫,相和的笛音也开始chuī奏得更加陡峭,然而,如此急促的节奏,那乐声却不见有丝毫怠慢,宫商角徵羽,依然秩序井然,如轻盈的羽毛一般,恣意穿梭在jiāo错复杂的空间,变换自如。
云倾渐渐露出艳羡的神色,静静放空郁结的心思,凝神细听,仔细回味,直至乐声彻底停歇。
这遥远不知出处的乐声,在这一刻如此安详惬意,令云倾生出了无限遐思,也令云倾对奏乐之人十分好奇。
翌日,云倾一时兴起,取出琴来,信手弹奏起《凤求凰》,许久不动琴弦,本就不太擅琴的云倾已难弹出佳音,不过勉qiáng将那曲《凤求凰》流畅的弹奏出来。
正弹得欢快,一声断喝陡然从身后传来:你在做什么?!
云倾闻言心内一惊,转头望去,却见兰君一脸不悦地站在屋门口,连忙起身问安: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兰君不耐地打断云倾:行了,起来吧!随后,又不悦地对云倾身旁的蕊儿斥道:公主不懂事,你们也跟着不懂事么?赵王辞世还未逾月,中宫怎可有丝竹之声?还不快快将公主的琴收起来!
云倾见兰君说的厉害,立刻福身道:母后息怒,是儿臣任xing了!儿臣这就将琴收起来,母后莫要气坏了身子,凤体要紧!
兰君闻言长叹一口气,脸色稍解:好端端地,你怎么突然弹起琴来了?你不是一向不爱弹琴的么?
云倾连忙如实答道:儿臣昨夜听见有人琴笛合奏,清雅悦耳,一时技痒,信手弹了几下,未有顾及赵王之事,是儿臣之错!
兰君闻言狐疑道:昨夜有人琴笛合奏?本宫怎么没有听见?她凤眸微扫底下众宫人,只见他们也是满面狐疑,不禁怀疑云倾是不是又在隐藏什么事qíng。
云倾见状,连忙解释道:是子时之后听到的,那时大家都睡下了,再加上那乐声并不明显,若有似无,所以大家才没有听到。儿臣也是站在院子里才能有幸听到,他们奏的正是这首《凤求凰》!
兰君脸色一变: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宫中弹奏《凤求凰》?
兰君这句话问的很是奇怪。她不是该怒那人不该弹奏乐曲么?怎么她恼怒的仿佛是那人不该弹奏《凤求凰》这首曲子?云倾暗暗称奇,试探道:这曲《凤求凰》,有什么不妥么?
兰君一怔,她收起神思,不悦地岔开话题:你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听什么琴笛合奏?莫不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人或者事qíng吧?
云倾语塞,只得讪讪道,儿臣只是睡不着,并没有胡思乱想,请母后放心,儿臣必定仔细研习晋宫礼法,当好这个安阳公主,绝不添乱!
兰君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去。
云倾望着兰君离去的背影,心中又添新疑。这《凤求凰》仿佛就是兰君的一个心结,可是,她是兰君唯一的女儿,兰君那般心疼,能有什么事qíng是不能对她说的呢?
不过云倾并没有多做寻思,她故意在兰君经过时弹琴,为的就是在兰君前来训斥时装出乖觉的模样,这样一来,想必兰君这一天对自己的管束都不会太紧,她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以收起宴乐之物、重新整理公主闺阁为由打发众宫人。
趁着东暖阁忙做一团,云倾悄悄溜出了中宫后门,来到一僻静处,掏出藏在广袖内的白鸽,捧在手心,温和而兴奋道:白鸽啊白鸽,恭王府的路会走么?有桃花香的便是了,我这就放你回家!
掌中的鸽子咕咕两声,很快便张翅飞翔。
云倾望着白鸽飞远了,方才收回目光。转身往回走时,又突然想起了今晨自己要已经被兰君派去做城门守军的北宸渊去恭王府偷鸽子时他那憋屈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她想,北宸渊这辈子做过的最不光彩的事qíng大概就是这件了吧。
另一边,恭王府内收到白鸽的曦泽并没有因为收到有关煜王与严从文的秘密而欣喜,反倒更加愁眉不展。
虽然白鸽上的字条没有署名,但那字条上的绢花小楷却出卖了主人的身份。
他早就暗暗留意云倾的一举一动,偶尔在行馆下拾得她抄录的习作,他便视若珍宝,那上面的一笔一划,他都铭记在心,如今再见,竟是这般熟悉。
她如此大费周章的帮他却又不想让他知道是她在暗中襄助,难道她真的打算不再见他了么?
他猜想着,那日她究竟是站在何处偷听到煜王与严从文的谈话?有没有被发现?遇到这样的事qíng,她怎么不抽身离去?难道她不知道在宫中知道的越多死得就越快么?还有,她是如何弄到恭王府的白鸽的?难道她是自己偷偷溜出宫来偷的么?那么,她孤身出宫,岂不是很危险?她就不能不这么大胆么?
曦泽不禁叹道:公主,你的样貌哪一点与父皇相似?我绝不相信你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就算你真的是父皇的亲生女儿,那么即便要逆天,我也要与你在一起!
第20章 弃军保帅
很快,收到消息的曦泽就有了动作。
四月初一这天晚上,齐王府仓库无故失火,齐王手忙脚乱命人救火,但最后仓库还是被烧得只剩下一堆土灰。
次日,曦泽收到密报:齐王集结众心腹在朱雀大街小巷深处的福永苑密谋。
曦泽站在窗边,估摸着时机已到,对站在身后的夏晚枫道:齐王府仓库失火,齐王这会子一定是在为钱发愁,户部一定有人在。但是,为了小心起见,你还是带领手下便装出行,假装路过,不要太过大张旗鼓,留足证据后再行事。本王已经命守星带人埋伏在巷子口,一旦接到你传出的信号便立刻动手。
夏晚枫领命离去,很快就在福永苑将正在密谋如何贪污国库的齐王等人逮个正着。
夏晚枫不敢对齐王有过分的举动,只是命手下即刻缉拿户部张侍郎、董侍郎以及魏新、魏展等齐王一党。
齐王一党立刻骚乱起来,然而,当他们看见带领手下埋伏在巷子口的王守星时,又不得不束手就擒。
四月初二这日的早朝,注定是一个不太平的早朝
刑部尚书夏晚枫向晋帝呈上了昨日在福永苑门口命手下抄录的齐王一党密谋的对话,齐王结党营私、觊觎国库的罪名已是板上钉钉。
接着,夏晚枫命人将贺迪带上大殿。
齐王目瞪口呆地望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的贺迪,良久惊怔难语。他记得当日他弹劾贺迪后,便悄悄命人在贺迪的膳食中投毒。和预想中的一模一样,贺迪中毒后便神志不清,并于当夜bào卒。为防万一,贺迪bào卒次日他曾乔装亲临过目,亲眼看见贺迪被葬入土中。
可是,此刻贺迪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他下跪向晋帝叩首请罪,将齐王如何在骑she时布下侍卫假意发she飞镖陷害曦泽、利用钦天监肆意扰乱圣听企图赶走曦泽等事悉数供出,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齐王曾参与废太子谋逆,只是见大事不妙才临时倒戈。
直至此刻,齐王才了悟,贺迪假死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他人眼中,所以,贺迪并不是真正的内jian,昨日称病未至的严从文才是他人派来的jian细。
面对如此铁证,齐王心知大势已去,并没有为自己做过多的辩驳。
然而,当晋帝怒不可遏的质问他是否牵涉赵王一案时,却立刻跪地大呼冤枉:父皇明鉴,儿臣虽然嫉妒恭王战功,却与赵王没有任何过节,他是儿臣之兄,儿臣就是再鬼迷心窍也断断做不出残杀亲手足之事,儿臣做下的错事儿臣愿认罪悔改,然而,若是有人借机落井下石、乱扣罪名,儿臣纵死亦是死不瞑目,求父皇明鉴,赵王一案与儿臣没有半分gān系!
晋帝怒极:做不出残杀亲手足之事?!那么当日你为助曦敏(废太子)谋逆,对燕太子的十万大军弃而不攻,难道不是想借燕太子之手困死恭王吗?难道恭王就不是你的亲手足了吗?你以为朕真的已经老得是非不分了么?恭王回宫,朕没有惩治你不是真信了你是回来救驾的,只是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想你竟然变本加厉,将主意打到国库上,就连失势被贬的赵王你也不放过!若是你真的没有参与此事,那赵王为何会因身中与公主相同之毒而薨?那高山绝之毒并不是寻常的毒药,御医尚且不识,又岂是人人可以随意取得?如今你不肯认罪,那么你倒是给朕说说,究竟还有谁是骑she之事的共犯?
齐王转头望向身后的众臣,搜寻了半晌都没有寻到严从文。
就在这时,内侍匆匆来报:皇上,礼部尚书严大人昨夜旧疾突发,已于刚才病逝!
齐王闻讯仰天大笑,那笑声中带着几许自嘲,苍凉而绝望:严从文死了?严从文死了!那人真狠,这么快就弃车保帅!父皇,儿臣也很想知道谁才是骑she之事的共犯,可是现在唯一可以指证此人的严从文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可以站在这金銮殿上为儿臣指出这幕后凶手!
齐王顿了顿,他收起绝望的笑颜,对晋帝重重的叩首,神色极为凝重:父皇,这陷害恭王、结党营私、觊觎国库的罪名儿臣愿认,也愿意接受惩处,但赵王之事与儿臣没有半分gān系,父皇圣明,定然不会有失公允!
晋帝闻言沉默了,良久才道:曦泽,赵王一案由你总理,此事你如何看?
曦泽一廪,拱手道:回父皇,儿臣以为单凭毒药将齐王定罪未免仓促,不若严查齐王府再行定论!
齐王闻言冷笑: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做好人!我王府的仓库都被烧成了一堆灰,还有什么可查的?
曦泽转身面对齐王,不冷不热道:毁尸灭迹也不用做得这么彻底吧?
我的仓库为什么会失火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齐王眼中闪现出一道凌厉的恨意,赵王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只要看看谁是这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不就一清二楚了吗?你的神医既然可以解毒,难道他就不能制出此毒吗?
九弟,你当真如此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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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晋帝厉声喝止,此事自有定论,尔等无须再争!无论谁是真凶,朕都决不轻饶!来人,将齐王押下去,查封齐王府,着刑部严审齐王府众人!
大内监牢内,齐王对助废太子谋逆、陷害恭王、结党营私、觊觎国库等罪名供认不讳,唯独对杀害赵王一事抵死不认,刑部查封齐王府、严审齐王府上下,并没有获得有利的证据证明齐王牵涉赵王一案。
至此,赵王一案终成悬案,令人费解的是,晋帝没有再做过多的追究。
历时将近一个月,晋帝终于对齐王做出了最后的判决:褫夺齐王一切职务与爵位,流放闵州。
齐王一党因齐王失势贬的贬,罚的罚,于是一些高位官职尤其是工部的数个官职就被空了出来,看似平静的晋国朝堂由于人事的调动再次暗流涌动,众王都盯着工部的肥缺,试图安cha进自己的党羽。然而这掌管人事调动大权的吏部尚书傅井川却是个绝对的中立派,在他油盐不进、公正不阿的作风下,众王的试图纷纷以失败告终。
第21章 重掌兵符
夏去秋来,晋国原本就暗涌连连的朝堂由于两件大事的到来,再次沸腾起来。
这两件大事,一件是秋初江浙一带水患肆nüè,晋帝任命煜王为赈灾使,前往长江下游赈灾,还有一件是萧国兴兵南下,晋国北部边关告急。
这萧国居北,共有十二个部族。北寒之国多荒地,百姓逐水而居,以蓄养牛羊为生,物资十分贫乏,因此经常南下烧杀抢掠,时间多为秋末冬初,如今萧国秋初便兴兵南下,可见萧国内部由于多年部族混战耗资过多,以至于不得不提前南下抢掠。
晋国长年受萧国滋扰,早已不胜其烦,今年萧国进犯十分彪悍,晋帝虽有心一举歼灭萧国,然而晋国亡燕不足一年,军队战斗力不足,再加上封后、赈灾用去大量钱财,国库空虚,在军队、粮饷纷纷告急的qíng况下,晋帝迟疑了。
这段时日,每日朝议朝臣都就是战是和问题争论不休。以顽固派为代表的主和派力谏晋帝以和亲、赏赐钱粮布匹为条件遣使议和,而以兵部为首的主战派则主张调兵遣将力战到底。
事实上,无论是战还是和,都需要大量钱财。
所以,归根到底,晋帝忧心的问题是:钱。
既然无论是退还是进都必须倾尽国库,那么,与其倾尽钱财苟且偷生,不若血战到底。
晋帝最终站在了主战派的一边。然而在军饷堪忧的qíng况下,这无疑是一场恶战,于是,任命谁为领军统帅成了关键。
昌王与恭王同时请缨,晋帝斟酌再三,决定任命昌王为主帅,恭王为副帅,虎符一分为二,二王同掌,共同御敌。
旨意一下满朝哗然。甚至有不少人跪谏晋帝收回成命,晋帝皆不予理睬。
就在曦泽出征的前一日,云倾意外收到兰君秘密召见曦泽的消息,这便是意味着兰君接受了她提出的与曦泽结盟的提议,又惊又喜之下,云倾立刻偷偷溜进凤仪宫正殿朝凤殿,悄悄藏身在凤座后以珠帘绡纱相隔的小隔间中。
透过帷幕,隐约可见殿中唯一立着的人略显消瘦,但依然气宇轩昂、英姿勃发。
云倾小心弓着身子贪婪地凝视着远处的那抹人影,细细打量,只见他恭谨地朝兰君行礼问安,声音洪亮如初: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他的问安之语令云倾暗暗蹙起黛眉。他一向注重礼节宫规,然而在称呼上他却没有依礼称呼兰君为母后,淡淡的皇后娘娘四个字中带着几分疏离。云倾暗暗忧心,生怕这淡漠疏离的称呼惹得兰君不快、毁了这来之不易的召见。
就在这时,沉默了数秒的兰君终于出声了。
云倾躲在帷幕之后,仔细聆听分辨,倒是没听出有什么不快。兰君的语调不紧不缓,没有一丝起伏,这一次,她并没有去在意那些虚礼,而是直接进入主题:此次出征皇上将兵权一分为二,由你与昌王同掌,是本宫的意思!
殿中曦泽的身体在接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后明显地震动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兰君对晋帝的影响已经蔓延到了朝纲,更没有想到兰君会如此坦率、直言相告。但那震动也仅仅只是一下,随后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他抬首迎上上位者的目光,不卑不亢道:恕臣愚昧,娘娘此举,不知是何深意?
兰君冷哼一声,道:恭王何必在本宫面前装傻?此战绝非亡燕之战,关系着大晋的生死存亡,皇上若非龙体欠安必定御驾亲征,如今御驾无法亲征,恭王认为在经历废太子谋逆、赫连曦宴助纣为nüè、赵王薨逝之后,皇上还会相信何人?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唯有分化兵权,方能使大权统归中央,以便圣裁!
随着兰君话音落地,殿中的气氛瞬间冰冷压抑起来,曦泽面色略呈苍白,显然是没有料到兰君会如此直白,言语中有着压抑不住的心寒:承蒙娘娘不弃,忝居副帅之位,臣拜谢娘娘!
言罢,便恭恭敬敬地向兰君深深一揖。
兰君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恭王何必心灰意冷?此番征战,是绝地,但,也可以是契机!就看恭王如何去用了!
娘娘曦泽在会意的瞬间猝然抬目,急道,大敌当前,断断没有兄弟阋墙给他人趁虚而入的道理!
恭王倒是深明大义!兰君语含讽刺,不过,你的兄弟却未必就有这样的善心!昌王手中握有京畿重权,若全无计较,为何要在此时请旨北征?难道他就不怕京中生变、兵权旁落吗?
兰君的反问在qíng在理,曦泽一时语塞,但仍然固执地分辨着,只是这底气已经明显不足:昌王虽然刚愎自用,毕竟不是冒进不顾大局之人,这轻重也还能分得清!
怕只怕昌王野心过大,远远超出众人的预计,若是他暗中联手萧国,那么你又当如何自保?当年赫连曦宴背叛于你,骤然撤兵返国助废太子谋逆,燕太子十万大军将你围困在燕皇宫,是本宫抢占了先机才保下了你!兰君话锋一转,不耐道,如今,恭王你莫不是还心存侥幸,盼着萧国之内亦有贵人相助吧?
曦泽闻言脸色青白jiāo加,须臾跪地抱拳道:娘娘大恩,曦泽没齿难忘,只是大敌当前,曦泽心中只想保家卫国,绝无它念!
虽然他的自称从臣变成了曦泽,兰君却并未叫起,反倒是讥诮道:恭王处事倒是圆滑,不过这次你怕是会错了意,本宫并不是代表皇上在此行试探之举!昌王母子居心叵测,本宫已是忍耐多时!只是想不到本宫诚恳至斯,将这样大好的机会送至你面前,竟是自作多qíng!
兰君言语含怒,躲在帷幕后的云倾已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叫曦泽立刻应承了这结盟之意,但她最终还是生生忍住了这股冲动。
殿中尴尬的气氛维持了足足一刻,沉闷的气息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最终曦泽还是做出了决断:娘娘好意,是曦泽愚昧,此次绝不负娘娘之望!
闻得此言,云倾才敢将心放回原处,悄悄溜回了东暖阁。
刚刚踏进东暖阁内室,便见一白色小球安静躺在梳妆台上,云倾心中立刻一颤,她连忙关紧房门,独自行至梳妆台前,用力拧开那白色小球,取出的字条上的字迹一如那桃夭院三个字,笔锋凌厉,刚直qiáng劲:huáng昏时分,御花园西角门,卿不至,吾不走!
因激动而狂乱跳动的一颗心,良久都不得安生,云倾压抑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尽量平复躁动的呼吸,神思凌乱间,匆匆将手中字条放置烛台上销毁,颓然坐在梳妆台前的红木凳上,一动也不动。
中宫守卫森严,这白色的小球是如何被送进来的?
huáng昏时分,云倾登上了中宫最高的那座楼阁鸣霄阁的最顶层,晋宫里的老人说,鸣霄阁是晋宫后宫最高的楼层,专为皇后储藏书籍所用,站在这鸣霄阁的最顶层,可将后宫尽收眼底。
她想,这御花园的西角门自是也能瞧见的吧!
耀眼的落日在西边大放最后的光辉,四周的远山沉寂得看不出颜色来,细碎的光影中,那人一动不动地立在一株松树下,不复朝凤殿中的英姿勃发,此刻,他的背影竟是如斯落寞萧索,一瞬间,竟生出了苍老之感。
她,最终还是没有赴约。
阖上双眸,任由眼泪恣意奔流,滚烫的触感直达心口,仿佛被沸水淋了个遍,四肢百骸皆是痛,再睁眼已是言语哽咽:杨柳青青着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肝肠寸寸断,云倾反复呢喃着这句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婆娑的泪光中,那人依然立在松树下,岿然不动的身姿,仿佛凝成了一座雕像虽是qíng深,奈何缘浅!
夕阳最后的余晖渐渐隐去,一轮圆月悄然挂在天幕,如此月圆之夜,竟是分别之夜。
那人,竟一直站在松树下一动不动,直至宫门即将下钥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第22章 竹林乐声
雍乾三十年九月十六,昌王、恭王率军三十万,远赴北境沧州、冀州、吴州一带抗击萧国大军。
随着昌王、恭王大军的增援,晋国北部边关传来的战报不再被失败占据,开始偶有捷报传出,历一月,双方暂时进入对峙阶段。
这已经是最好的战讯了。
然而,随着战事胶着状态的延续,军饷问题愈加显得捉襟见肘。长此下去,这种对峙的状态只怕很快就会再次被败退所替代。
这段时日,晋帝日夜为钱的问题cao心,想尽一切办法来筹军饷,甚至动了几名贪官。后宫之内,兰君身为皇后亦不曾怠慢,缩减后宫用度,动员嫔妃命妇募捐,放走大批宫人以节省开支等举措,虽然折损了部分人的利益,但是大难当前,众人虽然个个面色不佳,但到底不敢逾距,只得遵旨照办。
这一日,云倾趁着兰君休息的空档,带着东暖阁的掌事女官蕊儿闲步于太液池边,琴笛合奏的《凤求凰》再次传来,时间却不再是午夜子时,而是午后。
太液池距中宫已是有些远了,云倾暗想那夜自己听到的琴声大概不是从这个地方传来的,可是这琴声竟是如此的熟悉,应该是出自相同之人!一时好奇心大盛,想一探究竟。
于是她借故支开蕊儿,循着乐声往人烟罕至之地快步行去。
穿过太液池西北角,再向西行,乐声越来越明朗。走着走着,呈现在云倾眼前的不再是荒芜的景致,而是一片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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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直暮秋,万物皆在凋零,眼前的竹林却依旧郁郁葱葱,当真令人讶然。云倾暗想这竹林的主人定是爱极了这片竹林,才会打理的如此妥当jīng致。
沿着竹林中的小径缓缓前行,待行至竹林深处院落前,乐声的主人们早已奏完了《凤求凰》,正在弹奏另一首曲子:《入战曲》。
眼前的这座院子名唤:绿水居,名字倒是清雅。透过半敞的院门可以看见里面并不如晋宫其他宫殿那般雕栏玉砌,而是一座由竹子建成的主屋,十分雅致。此时门后守卫的小huáng门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已然沉沉睡去,云倾暗喜,轻手轻脚走进院中,院中恰巧并没有宫人在,云倾迅速溜进主屋里,压抑着心中莫名的欢喜gān笑两声,继续寻找乐声的主人们。
就这样带着好似做贼一般的激动与兴奋,云倾终于在后院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人。严格来说,她躲在一间屋子里的窗底下,透过檀木雕花窗的窗格,只能望见后院中弹奏之人的背影。
但这背影足够她瞠目结舌了:院中一青衣男子长立弄笛,一绿裳女子端坐抚琴,二人弹奏得忘乎所以,甚至相视而笑,眉目之间满满皆是qíng意,最重要的是,院中除这二人外,再无旁人。
深宫禁内,怎可容男女私自相会?这可是秽乱宫闱的死罪啊!
云倾惊讶地几乎就要脱口呼喊,幸亏她及时以手捂唇,才不致惊动院中沉醉在乐声中的二人。
待那曲《入战曲》奏完,院中二人双双歇了乐声,那绿裳女子轻启朱唇,幽幽道:数月不见,王爷的笛技竟进益如此之多,刚才那曲《入战曲》,我都快赶不上节奏了呢!
她的声音清越如鹂,听来十分悦耳,待她话音一落,传来的是身旁青衣男子慡朗的笑声:绿儿,数月不见,你倒是学会开我的玩笑了!我此去江浙一带赈灾,日日夙兴夜寐救济灾民,后来传来萧军南下、国库吃紧之事,更是殚jīng竭虑,思量着如何既让灾民吃饱又能多省些钱粮,哪来的闲工夫进益笛技?刚才还险些chuī错几个音符呢!
云倾在听见那男子的声音时再次忍不住怔颤了一下:煜王!
竟然又是煜王!
云倾这才想起夏末前往江浙一带赈灾的煜王刚于今晨归京,没想到他刚回宫就这么急着来了此处,看来这绿儿必是他心头所系之人,云倾心头的惊诧立刻被诡异的狂喜所替代。
这回总算是逮着煜王的小辫子了,真是不枉此行!
此刻接着说话的是绿儿,只见她轻笑一声,道:王爷劳苦功高,我不同你计较这些就是了!
煜王闻言收笛挂于腰间,坐至绿儿身侧,伸手一缕她鬓间垂下的水发,凑至其耳边,低低道:此处并无旁人,别左一个王爷,右一个王爷,听着怪生疏的!你可知,此去数月,吾心夜夜不能寐,皆为卿故?绿儿,我很想你
绿儿闻言红着脸嗔道:听说你路过扬州,扬州的富庶可是能与帝京相媲美的,你既是夜不能寐,还赖我身上,总有个物件为证吧!
这么快就向我讨要物件了?煜王显然对绿儿的娇嗔很是受用,我相中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半月状,澄绿透亮,你必定喜欢!
云倾躲在暗处看不清那块玉的模样,只闻绿儿呀了一声,细细端详着那块玉,久久不曾释手。良久才将那玉挂于腰侧,缓缓道:说到江浙水患,我倒是有些奇怪。此次的水患果真那般凶险,毁坏无数堤坝?可有查出什么蹊跷来!
煜王轻轻一刮绿儿的鼻子,道:就你jīng明,这么远的地方的事也瞒不过你的双眼!江州、浙州两州的知州都不是省油的灯,今年的水患确实凶险但并没有异于往常许多,朝廷年年拨款修筑堤坝,银子泰半都进了他们的腰包,这堤坝如何还能结实?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螳螂捕蝉,还有huáng雀在后。绿儿笑吟吟地接话道,最后这些白花花的银子都进了你的腰包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煜王顺势笑道。
这甜甜的调笑语声听得云倾一身jī皮疙瘩,云倾不禁抖了抖身子,须臾,又听见绿儿略带疑惑道:对了,这次的赈灾你做得如此成功,皇上也有心让你参政,可是你为什么要推脱?
煜王轻叹出声,语气不复刚才的轻快愉悦,似是有几分颓唐:时机未到!虽说如今我手上谋士、银子俱已齐全,终究是没有兵,如何能跟手握重权的恭王抗衡?只能继续韬光养晦!
你这样说也对,凡事急不来,需要长久忍耐以待时机。绿儿立刻安慰道,不过,此番萧国南侵来势汹汹,到时,恭王还有没有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最好是能战死沙场,那也算是死得其所!煜王讥诮道,以前只道他会打仗,如今看来还是小觑了他!单看他在众人都来不及反应时借赵王之死卷土重来,便知他的能耐不小!如今赵王一案还掌在他手里,一直悬而未决,这次他若是得胜归京,手中的兵权势必无人能及,到时难保他不会借赵王之事再次搅起事端来!
赵王的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皇上都不再过问了,恭王还能搅起什么事来?绿儿不以为意道,再说了,并非咱们下的手,他爱折腾,便任他折腾去好了!
没这么简单!煜王笑着摇了摇头,之前刑部那么大张旗鼓的搜查齐王府,却是一无所获,虽然嫁祸齐王不成功,但到底是要拧个人出来顶罪,只是暂时没寻到合适的替罪羔羊罢了!这事迟早得有个jiāo代!说到此处,煜王话锋一转,诡秘道,话说回来,绿儿,依你看,这赵王之事是谁动的手?
这绿儿凝神细思了一会儿,但旋即会意道,你的意思是赵王之事乃是恭王贼喊捉贼?
第23章 宫闱往事
绿儿的回答听得云倾浑身一个激灵,不过她很快就在心中否定了这种说法,她不信曦泽是那样冷血无qíng的人。
然而,屋外的煜王却答得十分笃定:为何不可?你想想,父皇为什么突然不过问了,那可是他的亲儿子,他能不恨那凶手?唯一的解释就是父皇已经知悉了凶手,却又不想动!哼赵王是中毒薨的,那毒安阳公主中过,是齐王动的手。巧的是恭王也中过,却是他自己动的手。既是稀罕的毒药,恭王哪来的?若不是他的神医解毒之后又配制出来的,难道是齐王送给他的?还有,赵王下葬那日也是他上演苦ròu计,bī着不得不开棺,他才借着赵王中毒的由头卷土重来。试想,他若不是事先知道棺内有异,为什么非要开棺不可?
如此一番入qíng入理的分析,云倾在屋内听到最后已是不得不信。然而,这无疑是一记闷雷生生劈在眼前,来得这样猛烈,这样急促,一瞬间,遍体生寒。
神思凌乱间,传来了绿儿满含嘲讽的语声:真是人心隔肚皮!不过,恭王纵使再有能耐,这仗也是难打!单看昌王主动请缨便知!到时无论成败,我们只要作壁上观,适时推波助澜,还愁玉石不能俱焚?
煜王闻言开怀大笑:有你这样的女诸葛在我身边,我还愁什么?笑过之后,他略瞄了一眼天边的日头,带着几分歉意依依不舍道,看这时辰,母妃午觉该起了,我不便多留,收好那羊脂玉,我改日再来瞧你!
绿儿连忙起身,就在这时,一只通体雪白的长毛猫撑着慵懒的身姿缓缓走了出来,边走还边发出慵懒的叫声。
云倾定睛望去,只见那只猫是从紧挨着她所在的这间屋子墙角下的竹制小屋子里走出来的,那小屋选用大小一致的碧绿竹子建成,小巧而jīng致。
绿儿见到猫,双眸略眯,甜甜唤了声:绒球!
绒球便利索地朝她扑去,不偏不倚刚刚扑在绿儿的怀中,绿儿似乎对绒球的表现十分满意,轻抬柔荑顺了顺绒球后脑勺的长毛:绒球最是通人xing。本是睡得十分沉的,听说你要走,连忙来相送!
煜王闻言咯咯地笑了起来:这全靠你教养得好!绒球沾了这竹林主人的灵气,自然非比寻常!
绿儿浅笑一声,抱着绒球送煜王离开。
待煜王离开后,她又沿原路返回,将绒球放到它的小屋内,随后,便向云倾这个方向走来,yù从主屋后门走进主屋。
见此qíng景,屋内的云倾立刻慌了起来。她虽是躲在背阳处,到底外面天还没黑,只要有人进来,定是能瞧见她的。随着绿儿的脚步渐近,云倾的一颗心也渐渐提到了嗓子眼,她连忙寻看四周的摆设,好不容易寻到一个能藏身的衣柜,正要抬步靠近却发现那柜子上下皆被上了锁,云倾暗暗哀呼一声,继续搜寻可藏之处。
就在云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之时,已经走到主屋后门的绿儿忽然又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娉婷行至前院,召集院中所有的宫人向主屋后的库房走去,云倾大大松了一口气,趁着这空档又快速猫着腰溜出了绿水居。
之后一连三日,云倾都有些闷闷不乐,在绿水居中所听到的一切带给云倾的震撼太大,她始终无法相信曦泽会是那般狠毒的人。到了第四日,她终于踏出了东暖阁,不是去见兰君,也不是想溜出中宫,她的目的地是中宫后院杂役宫人的休憩之所。
那里住着一位年逾四旬的老妇人,亦是中宫后院的洒扫宫人,人们都叫她庆姑。
云倾入住中宫已有大半年的光景,对中宫内的人事已是比较熟悉,这位从没有到中宫内殿服侍过的杂扫宫人与云倾十分聊得来。
这庆姑一生安于平淡,不挑事也不惹事,不争名亦不逐利,本本分分守着自己的本职,在这中宫后院的一角,勤勤恳恳地生活着。对于这燕国来的公主,老妇人并没有什么成见,反而很是喜欢,无聊之时,她亦愿意给云倾说说晋宫内的趣事,消磨这平淡得如死水一般的时光。所以,当云倾踏入她屋内时,正坐在圆凳上剥菱角的她立刻笑眯眯地唤云倾与她一同剥菱角吃。
云倾满腹心事地移步至桌边,神色呐呐地剥着一个菱角,一言不发。
庆姑见云倾并不如往常那般高兴,遂将一个刚刚剥好的菱角递到云倾面前,弯着眉眼道:公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没关系,吃一个菱角,把所有的烦恼都嚼碎,也就烟消云散了!
云倾接过菱角,轻轻咬了一口:真甜,谢谢姑姑!其实倒也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不过是好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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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姑暂停了本剥着菱角的双手,一本正经地问道:好奇?!公主瞧见了什么新鲜事?说给老奴听听,让老奴也长长见识!
云倾放下菱角,稍稍斟酌了一番,方道:姑姑,您在宫中呆了这么久,晋宫中的事您泰半都晓得,您可知太液池西北角再往西的那片竹林么?这都快入冬,那竹子却长得如chūn末夏初一般,郁郁葱葱,撑天蔽日,好生稀奇呢!
原来公主好奇的是这竹子啊!呵呵庆姑闻言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竹子可不是野生的,是有专侍花糙的内侍打理的!
哦?还有专门的内侍打理啊!云倾接着问道,那么,那片竹林定是有主人的!姑姑,我猜得对么?
公主猜得很对!庆姑笑吟吟道,那片竹林的主人的地位可了不得,他是先太后亲封的端仪郡主!
端仪郡主?郡主?不过是郡主,位份尚不及公主,为何就了不得的?云倾不解地问道。
虽然只是郡主,但她的地位在我朝却是媲美亲王!单看她以郡主的身份居住在后宫之中便知她的与众不同!庆姑慢慢回忆着往事,为云倾娓娓道来,她是先太后亲侄女、皇上表妹静淑翁主与异姓王永王的遗孤,永王戎马一生,战功赫赫,颇得皇上器重,遗憾的是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不久,静淑翁主也因积郁太深而病逝,留下年幼的端仪郡主无人照料。皇上对她抱有愧疚,便接来宫中抚养,甚是宠爱,待她成年之后,还在太液池西北边建了一座院子,专门供其起居,她可是皇上这一朝唯一一个能在宫内居住的郡主,这在先皇那一朝都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晋帝对绿儿的宠爱当真非比寻常,难怪绿儿活得那般惬意自在,云倾在哀叹其不幸的身世的同时,又不免羡慕她如今的生活,一座竹林将她隔在是非纷扰之外,摒去俗世的烦恼,随心所yù,这世间当真没有多少人能如她这般。
就在云倾暗自羡慕时,停顿了一会儿的庆姑又忽然出声道:不过,宫里有人说,皇上之所以对端仪郡主这样恩宠有加,是因为静淑翁主并不是因病去逝的,就连永王亦是死得蹊跷!
云倾闻言一悚,竟脱口而出道:难道是皇上下的手?
庆姑吓得连忙捂住云倾的双唇,连连示意云倾噤声。
云倾自知失言,连连点头应承。
随后,庆姑立即起身,走至门边往外面张望,确定屋子四周并无旁人,方放下悬起的心,将屋子的门窗皆关好,又踱步回圆凳上坐下,带着后怕颇有些后悔道:公主,这等宫闱秘辛,旁人不过随意猜测罢了,怎可随意宣之于口?说了那可就是死罪啊!
云倾再次连连点头,低低问道:是不是后宫之中亦有人有此猜测?云倾见庆姑默然点头,又接着问道,那端仪郡主可知道?
这样的没影的猜测如何能传到上位者的耳朵里去?庆姑摇了摇头,神色悻悻道,不过是宫人闲极无聊胡乱猜测,公主就当笑话听过便忘了吧,莫要当真!
走出庆姑的寝房时,云倾仍未抚平心内的惊讶。
她想,若是绿儿听信了宫中传闻还能当做无事一般过得那般恣意,那便当真是可怕了!
转头她又觉得一个是晋帝的表妹,一个是晋帝所倚仗的肱骨之臣,晋帝哪有理由下那样的狠手?
秋去冬来,雍乾三十年的十一月笼罩在一片惨淡的大雪中倏忽而至,沧州的战事也在这时愈加危急起来。
雍乾三十年十一月,萧国大军忽然改变原本分三路横扫晋国北部边关沧州、吴州、冀州的策略,集中兵力攻打沧州。十一月二十,萧国大军大破沧州重镇祁川镇与善关镇,yù围困沧州,断其粮糙供给。
雍乾三十年十一月二十八,昌王与恭王率军十万yù夺回祁川镇,却中萧国埋伏,昌王身重三箭,形势严重,幸得中锋许源拼死相救,方得回营。然,昌王伤势过重,是夜高烧不退,昏迷不醒,xing命堪忧,最后不得不被运回帝京。
第24章 八面玲珑
这一日,下了许久的大雪终于停了,天空十分难得的放晴了。
这是云倾来到晋国的第二个冬日,相较于去年,今年晋国的冬天要冷上许多。尽管如此,已经在东暖阁内呆了十数日未曾出门的云倾,仍然因为这难得的晴好苦苦央求兰君准许她去中宫外走走。兰君近来为督促宫女为前线士兵赶制棉衣,十分疲惫,经不住云倾的软磨硬泡,终是允了。
得了准许的云倾在走出中宫时,撒开双腿在厚厚的积雪上恣意奔跑。雪白的狐裘在冬风中飞扬,远远望去,竟像是一个滑着雪的雪人,她跑得又急又兴奋,不多时就甩开了远远跟着的蕊儿。
当蕊儿的声音渐渐远逝时,云倾更是兴奋了。
待饶到御花园时,刚踏进大门,便见金贵妃的女儿柔嘉公主赫连曦佩与金贵妃心腹霄嫔的女儿康乐公主赫连曦文带着一大队侍女面色不佳地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云倾正yù避开,却见柔嘉公主已经换上一抹满含深意的笑容,侧身对康乐公主道:哟,曦文你快瞧瞧,那对面走过来的是谁?怎么全身上下都是雪白雪白的?本公主瞧不真切!
她身边的康乐公主连忙轻蔑地答道:燕国来的胚子,难怪姐姐看不习惯!
说罢,便与柔嘉公主一起咯咯地笑了起来,仿佛瞧见了什么好笑的事物一般。
这不绝于耳的嘲笑声格外绵长,亦格外的尖锐,恰如吃饱了的毒蛇贪婪地吐着信子,傲视残剩的猎物。云倾被讥诮得满脸通红,咬着牙站在一旁,不说话,也不行礼。云倾明白,昌王伤重被迫运回帝京,作为昌王一母同胞的妹妹,柔嘉公主此刻正忧烦昌王之事,刚才自己笑得那般恣意,柔嘉公主看着自然刺心。于是,云倾决定忍下这口气,准备转身离去。
站住!柔嘉公主见状立刻收起嗤笑,断喝一声止住云倾离去的脚步,随后带着康乐公主与身后的侍女将云倾团团围住。
云倾向身后略一张望,仍是不见蕊儿的身影,不禁暗恼自己高兴过了头,只惦记着玩,若是像她们二人一样带有侍女,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内没有底。这样想着,面色上便苍白了几分。
柔嘉公主见状更是胆大,她鄙夷地瞟了云倾一眼,冷声道:本宫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安阳公主啊!怪不得这么放肆!哼如今萧国来势汹汹,北部边关吃紧,我皇兄亦是负伤回京,全朝上下无不忧心,你倒是好兴致,笑得这般欢快!好似巴不得看见战事不利一般!可怜父皇将你好吃好喝地供着,竟是扔给了白眼láng!
康乐公主闻言立刻附和啐道:也不看看自个是什么来历,不过是个亡国公主,跟随她那个不得脸的母亲,一人得道jī犬升天罢了!
你住口!没想到她竟然侮rǔ兰君,云倾的忍耐终于到达了极限,带着愤恨转头驳道,我母后是大晋的皇后,岂是尔等可以随意指摘的?难道这宫里就没有规矩了吗?
云倾这两句话说得极具气势,康乐公主虽年长云倾一岁,到底还是被她的呵斥震住了。
然而,柔嘉公主却不然。她拢了拢身上浅紫色的大擎,双眸略瞟了一眼语塞的康乐公主,随后不悦地转移视线,紧紧盯着云倾,冷冷嗤道:大晋皇后又如何?不过是个品行不端、嫁过人又不忠于丈夫的女人,有什么尊贵的?试问,天下谁人不晓你母亲生擒了燕皇的独子,通敌卖国bī死了自己的丈夫?哼她不仅害死了燕皇,就连燕国的灭亡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如今做了我大晋的皇后,便累的我国遭遇萧国侵袭,我皇兄更是受重伤在身,至今仍是祸福难料!如此祸国妖后,有何光彩?!
她的轻蔑仿若居高临下之人骤然向下泼洒的冷泉水,那种寒冷的感觉是刺透髓骨的战栗,云倾被气得浑身发抖,凭着一口硬气,满腔激愤道:胡说!我母后怎么会是妖后?你们都是胡说的!明明是你们晋国人灭了燕国,gān我母后何事?为什么要推到我母后身上?还有,萧国入侵乃是萧国贪婪之故,并非我母后指使,你们为什么要怪在我母后身上?你们你们竟敢如此诋毁国母,难道就不怕这些污秽之言传到皇上耳朵里么?到时定要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放肆!柔嘉公主的气势远胜于康乐公主,只见她双眸一廪,肃然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父皇来要挟本宫?!论资排辈,本宫与康乐公主皆在你之上,你见了本宫与康乐公主不行礼也就罢了,也不过是燕国人不懂规矩,可你竟敢出言威胁,以下犯上,信不信本宫现在就可以就地办了你!
你敢!?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倔qiáng劲,云倾毫不示弱地昂起头,对上柔嘉公主的双眸,幽暗的瞳孔中闪烁着热烈的火焰,我是皇上亲封的公主,论地位,你我尚属平级,不过是年长我两岁,你岂可对本公主任意动用私刑?
你柔嘉公主不料云倾如此倔qiáng不服输,心内一股子怨气正好无处发泄,竟由着xing子对身后的宫娥下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安阳公主出言无状,冲撞本宫,罚其在此跪地思过两个时辰!动手!
柔嘉公主身后的宫娥亦不过十四五岁,并不十分大胆,虽有两人依言上前,但终究还是顾忌着云倾的身份,手脚并不利索,怯生生的。
柔嘉公主见状十分不悦,她鼓足气势,在她们身后猛喝道:难道都没吃饭吗?!听好了,全部都给本公主手脚麻利些,若再如此畏畏缩缩,便统统送进严刑司好好调教!
那两名宫娥一听到严刑司三个字便浑身一个激灵,仿若脱胎换骨一般,立马麻利地上前来抓云倾。
随着她们一步步靠近,云倾心中警意大生,不禁连连后退数步,然而她身后将她围住的宫娥得柔嘉公主示意,亦立刻上前来抓她的胳膊,云倾立时汗毛倒竖,奋力挣扎起来。无论她们下多大的力气,云倾皆不愿下跪:放手你们放开本公主全部住手蕊儿蕊儿
恐惧开始侵袭傲气的领地,一点一点地吞没,眼前漫天漫地的雪白瞬间幻化成祭奠先人时所用的白色帷帐,毫无美感可言,反而森冷蚀骨,就连那天上微暖的阳光亦像是来自于无底深渊的上头,带着一点点怜悯,矗立一旁,仅仅只是杵在它原本的位置之上冷眼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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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云倾觉得这般的无助,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希望蕊儿就在自己的身边,能听见她的呼唤,能将一切纷扰阻挡在外。晋宫里的生活与在燕宫里的生活真是天差地别,即便拥有公主的身份那又如何,没有了帮手,这身份就是个纸老虎。
今时今日,为着这一口气,需要付出的代价远远超出想象。
就在双方拉扯间,一声断喝陡然从远处传来: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柔嘉公主面上得意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康乐公主更是吓得跪到了地上,连舌头都打结了:父皇
四周的宫娥哪还敢折腾云倾,齐刷刷伏跪于地,将头垂得低低的,直至鼻子和脸再也无法在雪中埋得更深,四周静得只剩下云倾脱离钳制后一起一伏的呼吸声。就在那一瞬间,云倾才十分真切地知晓自己的呼吸声是怎样的,原来,它也可以如此清晰,如雷鸣一般。
云倾的眸光从四周宫人颤抖的身躯上往上移,只见晋帝身着玄色云纹九龙袍,披着明huáng大裘,沉着脸大步流星地朝御花园走来。
最后,云倾的眸光定格在了晋帝身后之人的身上,那是她一直苦苦寻找的蕊儿。她的面色沉静,无波无澜,无悲无喜,如一樽木雕,没有qíng绪,踏在白雪上的每一步都极其沉稳,她身上的气势是如此的镇定,仿佛她只是带着侍女往东暖阁呈送云倾的衣物,而不是为她请来晋帝助她脱险。
云倾怔怔地望着蕊儿,终于明白兰君为什么要任命蕊儿为东暖阁的掌事女官,这样玲珑剔透的人儿,看着沉默寡言,却是这般细致入微,体贴人意,需要时暖人心扉,不需要时寂静无声。
第25章 天子之怒
承光殿内,晋帝寒着脸携兰君坐在上首。
云倾第一次觉得承光殿如此肃穆森严,便如同金銮殿一般。
身旁传来晋帝的声音冰凉如水:云倾,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倾连忙敛了敛心神,拱手如实答道:回皇上,臣今日在御花园中遇到柔嘉公主与康乐公主,本yù见礼,却遭嘲讽,甚至还有许多不堪之语,臣一时激愤便同二位公主争执,柔嘉公主便要臣罚跪两个时辰!
晋帝闻言,眉心一动:是何不堪之语?你且道来!
底下的柔嘉公主闻言立刻抬首望向晋帝,她的瞳孔中仿佛燃有一对炙热的火焰,热烈妖冶,彻底掩盖了面上因为那一丝心虚所带来的战栗,她抢在云倾回答之前辨道:什么不堪之语?分明是你对本公主不敬,莫要污蔑本公主
放肆!晋帝的声音带着涔涔的寒意从头顶直泄而下,硬生生打断柔嘉公主的话,是谁赋予你在后宫之内动用私刑惩戒公主的权力?!不过是几句口角之争,你便要令之罚跪足足两个时辰,如此狠毒的心思,是谁教于你的?
听了晋帝此言,闻讯赶来、立在一旁的金贵妃如何还能忍得住,连忙上前,然而,她的求qíng之语尚未宣之于口,便被晋帝迅疾而来的眼风狠狠一扫,生生吞咽回去,面含不甘地立在原地。
底下柔嘉公主面色红如猪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晋帝再次转向云倾,沉声问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云倾望了望兰君,想到刚才她们诋毁兰君之语,一股子委屈油油升起,迅速弥漫开来,浇得满心都是刺骨寒冰,冷得令人发怵。晶莹的泪珠盈满双睫,随时都可崩落,视线亦渐渐模糊。
她不是不敢说,是不愿说。
最后,她还是qiáng忍心痛,哽咽道:她们说萧国入侵乃是母后正位中宫之故,还说还说母后祸国全无尊贵
她的声音渐次低沉下去,直至最后那一句只有端坐在她身侧的兰君与晋帝依稀可辨。瞬间,兰君淡定从容的脸色遽然消失,晋帝更是气得浑身发颤,他紫涨着脸,一掌横扫案几上内侍刚呈上来的青花茶盏与盛着桂花糕的白玉瓷盘,不偏不倚堪堪砸在柔嘉公主的右膝边,尚有些烫手的碧螺chūn顺势溅起一尺高,直淋得柔嘉公主紫色的宫袍氤氲上数道深色椭圆水渍,如并不利索的裁fèng画蛇添足所做的点缀,突兀得像一缕糟粕。
天子动怒,在场的妃嫔与宫人纷纷跪地请罪,云倾亦是心惊得与众人一道屈膝。
抬首,只见淡薄的笑意缓缓绽放在兰君的唇畔,如冬日yīn天夜幕即将降临时天际最后那一抹淡薄的余晖,苍凉里带着无可奈何的坦然。
云倾怔怔地望着不怒反笑的兰君,只觉得母亲从未如此悲凉过,心头越发的难过,正暗自烦恼不知该如何安慰兰君时,却闻兰君轻启朱唇,沉静道:我的儿,本宫本不yù尔知悉这万般坎坷,终究是徒劳了!
兰君的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仿佛只是在向她娓娓叙述一件被泛huáng的经年往事,凝在云倾耳边却如晴空一雷那般猝不及防。云倾没有料到的是,兰君竟然早已知晓这宫中不堪的流言,只是不愿她知晓难过,这才是兰君不让她频频踏出中宫最深层的缘由。
刹那间,云倾脸上残剩的那一点可怜的血色尽数褪去。
就在云倾惊怔难语时,晋帝缓缓侧目,轻轻覆上兰君的手,进而越握越紧,试图将自己手心坚定的力量传至彼此的心坎上。
兰君回望晋帝,神色依旧如常,并没有太大的波澜:柔嘉公主不过还是小孩子,不懂事,皇上莫要责怪。天寒地冻,跪久伤身,还是快快令二位公主起身吧!此事乃是臣妾管理后宫不善之过。如今边关战事吃紧,人心浮动,臣妾未能替皇上分忧,以致宫中流言四起,有污圣听,臣妾恭请皇上降罪,莫要气坏了龙体!
晋帝脸色稍霁:皇后,朕的女儿令你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你还有何罪?随后,转头望向跪在底下的柔嘉公主,沉声道,那些不堪之语,是谁教于你们二人的?
柔嘉公主咬唇不语,康乐公主本就胆小,瑟瑟发抖地低着头,亦没有回答。
晋帝也不做过多的纠缠:事已至此,你们竟仍不知悔改!是朕太过骄纵你们了!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念在尔等年幼初犯,朕不做过多的追究,便罚你们二人在太庙门口学习先人教诲,静跪自省,直至改过自新为止!
柔嘉公主依旧倔qiáng地咬唇不语,金贵妃与霄嫔连忙跪地请求晋帝从轻发落,座上的晋帝观之越发不悦,他微眯双眼,冷哼一声,打断她们的求qíng,接着森然道:至于这些宫娥,以下犯上本就是死罪,统统拖出去杖毙!从今日开始,宫中若是再有议论皇后之语,无论是谁,先剪了舌头再提来见朕!
柔嘉公主面如死灰地望着被拖出去的宫娥,一声声求饶之音,犹如魔魇将她团团罩住,她奋力磕头向晋帝求qíng,晋帝皆视若无睹。
是夜,月凉如水。
遣退众宫人,云倾轻轻偎依在兰君怀中,直至今日,云倾才稍稍明白母亲身上究竟背负了多少她所不知道的事qíng,原来即便居在大晋女人最尊贵的地方,亦是步履维艰。
都说继母难为,母后已是尽力容忍,却累我儿受此委屈,是母后无能!兰君的声音中含着无限悲凉,云倾闻之落泪,她抬起头望着兰君,语气略有急切道:不是这样的!母后,今日之事都怪儿臣太冲动,儿臣只是不愿听见她们非议母后,一时激愤便同她们争执了几句,现在儿臣知错了,以后儿臣再也不会如此了,请母后莫要再悲伤!
兰君唇畔漾起一缕淡薄的笑意,轻缓道:意气用事固然能逞一时之能、解一时之恨,终究不是长久之法!母后知道,你一直为晋国灭了燕国之事对晋帝耿耿于怀,不愿与之亲近,可是世间哪有万般如意的好事?不是不能抗争,是要适可而止的抗争,以求过得更顺遂!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唯有天子之怒能弹压众人!如今你我寄人篱下,便要学会适时向命运低头,以求长久之安。云倾,你要答应母后,莫要再与皇上疏离,因为,他才是护卫你我在晋国长久安稳走下去的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依靠!
云倾低下头,伏在兰君的双膝上,任由泪珠浸润兰君身上华贵的百鸟朝凤宫袍:儿臣知道母后心中苦,忍耐退让皆为儿臣,儿臣绝不负母后所托,敬爱晋帝一如亲父,必不使母后为难,请母后放心!
兰君露出会心的笑容,淡淡道:能忍之人,才有大肚量,方有大福相候!吾儿聪颖,上天必不会薄待!
这一场风波最后在兰君的忍耐与晋帝的弹压之下平静地揭了过去,至此,宫内非议皇后之言被彻底断绝!
云倾站在鸣霄阁的最顶层,仰望苍穹,薄薄的雾气无法阻挡阳光的执拗穿透,大地依然在一片莹白中迎接冬日最微弱的那一缕晨曦。晋国北部边关的战事也在此时愈发举步维艰起来。
雍乾三十年十二月初五,曦泽再次率兵七万攻夺祁川镇,大败萧军,次日再攻善关镇,十二月初九夺回善关镇。
雍乾三十年十二月十五,重伤在身的昌王被运回了帝京,但依然昏迷不醒。晋帝立派御医前去诊治,历三日,方转危为安。
雍乾三十年十二月十九,也就是昌王苏醒后的第二天,前方传来紧急战讯,却只有两个字:粮绝!
如今的北边晋军确实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原镇守晋国北部边关沧州的骁勇大将军沐丞姜不得不动员沧州内所有的百姓奉献粮食给士兵,百姓纷纷响应,然而,即便如此如今的晋国大军也只能日日靠稀粥馒头应付度日。
士兵饥饿,再好的将领也难打出胜仗。
萧军算定了这一点才选择迂回路线,yù围困晋国大军,如今计策失败,萧军愤怒不已,这一次萧军的领军人萧定南挥兵四十万对晋军发起了总攻。
曦泽率兵誓死抵抗,然而,粮糙短缺,前方战线日渐崩溃。
这样的战况令晋宫上下皆忧愁不已,晋帝已经极力筹措粮糙,先后两次运往沧州,但此战耗时过长,最后,晋帝不得不向全国借粮,调用各地紧急存粮送往沧州,同时,停止新年的一切庆祝活动,暂时缩减所有皇室、官员的俸禄至最低。
这是相当危险的举措。调用各地紧急存粮,意味着如果一旦有地方出现粮荒,则会造成大面积的饥荒灾难,尤其是刚刚被赈济的江州、浙州两州,很有可能会因此再次爆发饥荒。另一方面,缩减所用皇室、官员的俸禄至最低限度,即为:仅仅满足温饱。这一举措将会直接触犯贵族利益,严重地甚至会动摇朝廷根基,造成中央统治秩序的混乱甚至是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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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雍乾三十年年底,晋国各州县并没有出现大面积饥荒灾难,朝廷根基也没有被动摇,中央的统治秩序依然有条不紊。
云倾第一次见识到大晋在面对外族入侵、亡国危机迫在眼前时所表现出来的令人吃惊的团结。这是燕国臣民远远无法做到的。
整个雍乾三十年十二月下旬至雍乾三十一年初,在晋帝日日进食稀饭、馒头的带领下,晋国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日日皆以稀饭、馒头度日,度过了晋国有史以来最冷清、最节俭的新年。
跟随这些从牙fèng中节省下来的粮糙一同被送往沧州的还有晋宫所有宫女共同fèng制的棉衣。
彼时,萧国大军正集中jīng力攻打沧州,沧州已有泰半陷入萧军的囊中,三十万晋军加上原本镇守沧州的十万军队只剩下不到二十万,面对如此紧迫的局势,晋帝下令调派毗邻沧州的吴州、冀州军队共五万支援沧州,晋军局势终得逆转。
第26章 岂曰无衣
云倾再次见到绿儿是在曦泽得胜归京的庆功宴上,持续了半年之久的晋、萧之战,最终以晋国惨胜而告终,晋帝设宴庆祝的那一日,正是雍乾三十一年三月的最后一天。
也就是在这一晚,云倾终于得知了绿儿的全名:沈绿衣。
这一次,她所见到的沈绿衣再也不复绿水居中如小家碧玉一般的可人,一席青葱绿蹙金广袖长尾袍下,是与其端仪郡主身份相称的高华与清冷。仅仅只是淡扫蛾眉,便美如瑶池仙子,恬淡脱俗,这般天生丽质的容颜,太多的装饰只能是画蛇添足的累赘。
如此高华清冷的沈绿衣令云倾暗暗欣赏,也许,这才是天潢贵胄最应该拥有的气质!
只见她端然坐于琴侧,神qíng怡然地拨动着琴弦。虽有恬淡惬意的浅笑凝在朱唇边,却有股登临高峰俯视苍生的凛然之气。
她奏的是一首《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琴声铮铮,如傲雪的红梅,凌寒立于枝头,睥睨尽皆凋零的万物。
一曲奏完,晋帝立时拊掌大笑,大赞沈绿衣琴技出神入化、造诣非常。
沈绿衣眉眼略弯,缓缓起身,袅袅的身姿如荷塘内最嫩的那一束藕条,婀娜玉立,迤逦的碧色裙裾仿若在清水上摇曳的小舟,衬得她整个人犹如泉水做的一般,高贵清雅:多谢皇上赞赏,绿儿不才,不过聊表胸臆罢了,若是论到琴技,尚不及先太后的十分之一!
绿儿不必过谦!你是母后亲自调教出来的人儿,不输于朕的任何一位公主!晋帝笑吟吟道,说来,近来事忙,朕也有好些日子不曾瞧见你了!
晋帝的语声慈和亲昵,看来果然如庆姑所言,对沈绿衣恩宠非常。
云倾暗暗观察着沈绿衣眉宇间的神色,只见她浅笑依然衔在唇畔,并无不妥,缓缓回道:皇上夙兴夜寐,忧心国事,绿儿只恨自己是个女儿身,不能为皇上排忧解难!幸而琴技还算不赖,便在此拨弄琴弦,聊以助兴,希望能令皇上展颜一笑,便是绿儿的一点孝心了!
她答得谦虚又不失大体,晋帝听着微微一笑。这二人相处得如此融洽,并不似在人前qiáng颜作态,云倾再次在心中怀疑后宫那些流言的真实xing,转而,又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眼,来晋国这么久了,晋帝一直待自己不错,自己不该用这样的心思去猜度他。
就在这时,云倾又听晋帝叹道:绿儿,今年你也有十八了,朕为着一点私心留你在宫中,其实也是耽搁了你的。
晋帝这话言外之意是要给沈绿衣指一门婚事,众人立即会意,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正襟危坐,仔细聆听。
云倾望着底下竖起耳朵、望着晋帝的朝臣们,暗暗觉得好笑,一个没有家族依傍的郡主,即便晋帝再宠爱,又能为他们的仕途带来多少助力?随后,又听见稍稍顿了顿的晋帝继续说道:此番与萧国之战,虽是平息了,终究是两败俱伤,萧国请求和亲的国书今日已经呈到朕手上了,竟是指名要你!
没想到晋帝的话变得这样快,云倾吃了一惊,几乎是不自觉地瞄向煜王,只见他眉宇间神色惊疑不定,似是在忍耐。
然而,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劝阻晋帝时,曦泽突然起身抱拳道:父皇,儿臣认为断断不可!
他说得斩钉截铁,晋帝听着略有不悦,但他依然坚持直谏道:萧国实在láng子野心,不晓知足,吃了败仗,还想请求和亲!请求和亲也罢,我朝自可依礼送一名公主或郡主与萧国联姻,可他们竟然指名要人,如此蛮横,哪是求亲,简直就是抢亲!父皇,您一定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这是云倾第一次见到曦泽如此激动愤恨,萧国一战极其艰苦,想来他定是对萧国带着很深的恨意,才会如此不顾违拗晋帝的意思,直言进谏。
紧接着,夏晚枫亦抱拳起身,言辞恳切道:皇上,恭王所言极是!想那萧王已经行将就木还要纳妃,实在是全无礼数、居心不良,还请皇上三思啊!
云倾听着他们二人的谏言,亦不禁觉得十分有礼。然而,当她转头望向沈绿衣时,却发现沈绿衣对曦泽和夏晚枫的谏言没有丝毫感激,她双眸灼灼地望着底下低头木然坐着的煜王,面上缓缓浮现惨然的笑容。尽管紧接着又有数名官员起身直谏不愿接受萧国和亲的提议,但煜王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沈绿衣脸上的笑容也终于从惨然变成绝望。
同为女人,同样历经与和亲有关的事qíng,云倾颇能理解沈绿衣此刻的心qíng,甚至觉得沈绿衣比自己更加悲凉,心内竟生出几分相惜之意。尤其当她看见沈绿衣骤然起身离席时,这种感觉更加浓烈。那迤逦的碧色裙裾在地上仿佛缓缓化作了一道伤痕,随着她蹲身,黯然地萎靡于地,如凋零的木樨,馨香依旧,光华却尽褪。说起来,云倾与沈绿衣本是站在对立的两面,如今,云倾却没有丝毫的怨怼,只觉得彼此同是天涯沦落人,在命运面前,他们都不得不选择屈服。
沈绿衣的声线清冷而恭顺,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皇上,绿儿自幼便无父无母,承蒙皇上不弃,养在身边,皇上待绿儿恩义深重,绿儿无以回报,若是尽绿儿一人之力,可以换回大晋北部边疆的长久安宁,便也值得,请皇上莫要推辞!
话毕,她朝着晋帝重重一叩首,姿势甚是恭谨,并不似赌气,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始终缄默不语、看不出qíng绪的晋帝终于出声了:绿儿,你的孝心,朕是素来就知道的,你先起来,和亲并非小事,朕还要再斟酌斟酌!
晋帝的话说得晦暗不明,令人一时也猜不透他究竟是想让沈绿衣和亲,还是不想让沈绿衣和亲。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殿内并没有人出声,众人皆觑着晋帝的颜色行事。
最终还是晋帝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曦泽,今日夜宴是为庆你凯旋而设之宴,这仗委实艰苦,这一杯朕谢你,亦谢每一位守卫大晋国土的将士!只有晋国上下一心,才能永葆大晋国祚千秋万代!
闻言,曦泽连忙执箸起身,恭敬道:儿臣代全军将士谢父皇赐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晋万岁万岁万万岁!
底下众人立时纷纷执箸齐声爆发出三呼万岁之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晋万岁万岁万万岁!
压抑的气氛顿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为庆贺凯旋的欢悦之声。
就在这时,兰君向晋帝敬酒道:皇上,臣妾敬皇上一杯,愿大晋年年岁岁太平昌盛!
好!晋帝十分豪慡地一饮而尽。
兰君接着又道:为贺晋军大喜,安阳公主特备下一支舞,还请皇上笑纳!
晋帝闻言,不禁双眼放光:公主要献舞?那朕得好好瞧瞧!
不多时,丝竹缓缓奏起《云上舞》,云倾早已换上绯红色的长袖舞衣,在舞姬的簇拥下登场,随着舒缓的音乐,她时而将袖子甩的犹如làng花轻轻翻涌,煞是好看,时而又将袖子划出数个相连的圆圈,时而又将袖子甩得很远,轻盈的袖子直直铺开,在她翻身一转之间,在空中幻化成彩虹,极其美丽。最后,在乐曲的高cháo处,云倾单脚支起全身重量,张开双臂,开始旋转,一连转了三十圈,然后收袖结尾。
云倾的舞姿极其柔美,一伸一展之间,宛若有数不清盛开的桃花瓣乘着清风而来,看得在场众人是如痴如醉。
晋帝看完整个舞蹈大声的赞美道:公主舞得很好,公主的舞姿真是绝代风华!朕心甚悦!
云倾闻言,连忙俯身谢恩:谢皇上赞赏!言罢,便带着仍旧有些激动的心来到兰君的身边坐下。
第27章 构陷之局
底下众人依旧纷纷举杯向晋帝与曦泽道贺。
若说这向曦泽道贺之人中最出乎人意料的当数金贵妃了,只见她浅笑凝在唇边,流转的眼波带着晦暗不明的意味打量着座下的曦泽:恭王的战神之名果真是当之无愧,刚率军灭了燕国,又跟随昌王击退了萧军,本宫实在是佩服!她顿了顿,又转头望向晋帝,道,皇上,淑妃妹妹能抚育出这样出类拔萃的皇子,实在是令臣妾汗颜!恭王虽非长子,却也堪表率!皇上英明神武,恩泽四方,得此佳儿为国效力,实在是令人喜不自胜,臣妾敬皇上一杯,愿天佑大晋千秋万代长盛不衰!
云倾望着本是赞赏曦泽、又突然转向去同晋帝说话的金贵妃,直觉告诉她那是huáng鼠láng给jī拜年,没安好心。
果然,饮罢酒的金贵妃放下酒箸,接着轻笑道:恭王殿下,本宫一向知你天赋异禀,最是能征善战!其实出征之时,本宫就想,有你这样骁勇的弟弟为副帅辅佐平儿,必能击退萧军!果然不负众望,在你二哥重伤回京之后,你便所向披靡、横扫萧军,这以少胜多的本事本宫真是不得不佩服!
她的声音不算很大,却能让上位者个个都听得清晰。
一瞬间,大殿再次安静下来。
说到此次的萧国之战,在昌王受伤之前,沧州传来的战报开始时总是败的多、胜的少,紧接着便进入对峙期,在昌王受伤之后,随着一批批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沧州等地,战况却得逆转,捷报一波高过一波,败仗渐渐消失,最终以彻底胜利告终。
金贵妃话中qiáng调曦泽的战功乃是在昌王回京之后立下的,言外之意就是暗指曦泽在昌王回京之前不过敷衍了事、未尽全力,尤其是最后一句的以少胜多,更是直指他由于不尽全力,而使晋军在战初折损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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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不小的罪名,云倾不料金贵妃会在这样欢悦的时刻骤然发难,不禁将心悬了起来。虽然从绿水居回来之后她曾怀疑曦泽过于冷酷,但长久的思念还是令她在第一次时间摒除杂念,忧虑曦泽的安危。她朝殿中望去,只见底下的曦泽已是难以安坐,迅速敛容起身离席,走至大殿中央,抱拳道:华母妃过奖了,儿臣承蒙父皇不弃,忝居副帅之位
副帅之位又如何?不待曦泽说完,金贵妃便骤然打断,步步紧bī道,恭王何必谦虚?平儿回京醒来之后便告诉本宫,虽然他是主帅,但每次征战前必然与你商讨,向你请教,即便是你们二人意见相左,也是采纳你的意见为多,平儿说那是因为你征战的经验在晋国那可是无人可敌的!你也知道平儿嘴拙,论不过你,只好多学着点,这回他可学了不少呢!
她的话看似说得轻巧,好似开玩笑一般,实际上已经是将刀子架到曦泽的脖子上了:哪有副帅qiáng词巧辩bī迫主帅听从指挥的道理?这可是越矩擅权的大罪!这一个又一个的罪名接连安下来,几乎就能立时令曦泽万劫不复。
就在这时,传来了晋帝的声音:曦泽,你二哥未回京时,军中究竟是谁在主事?
晋帝这样问便是生疑了,曦泽立刻跪倒分辨:自然是二哥主事!父皇,儿臣虽然亦持有半块虎符,却深知自己的身份,一直谨守本分,怎敢行那越矩之事?儿臣绝不敢自恃战功妄自尊大,擅自揽权!更何况昌王是儿臣之兄,儿臣素日甚为敬重,怎敢造次?此番征战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儿臣不敢不尽心,自始至终皆未曾懈怠!贵妃娘娘远在帝京,有些事不知qíng也是有的。求父皇明鉴!
听恭王这话的意思,是指你二哥诋毁你,还是指本宫诋毁你?金贵妃一改之前漫不经心之态,抢在晋帝发话之前,正色道,皇上,恭王是否越矩揽权,单看平儿回京前后恭王对萧国作战的态度便知。恭王既能以少胜多克敌制胜,为何之前却是败绩连连,若不是想揽权,难不成是要分权?恭王真是太过心狠手辣,为夺权竟视数万将士的xing命如糙芥,肆意践踏,想我大晋士兵哪个不是爹生娘养,感念皇恩远赴沙场,本是想保家卫国,最后竟成了他人篡权的踏脚石,臣妾实在不得不为他们鸣屈啊!皇上,如今恭王的手中不过掌着半块兵符,便如此肆意妄为,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将来他一旦羽翼丰满,岂不是要一手遮天?!说着,她立刻起身伏跪于地,如一位以死直谏的大臣,大义凛然叩首道,皇上,臣妾代数万冤死的晋军亡魂恳求皇上做主!
随后,昌王一派纷纷跪地为晋军亡魂叫屈。
就在这当口,底下有一银袍武将起身出席,越过众人,来到最前方,直直跪倒,用最大的声音坚定道:皇上,旁人未曾亲临战场,大概是不知qíng的,但这半年臣跟随恭王在沧州一带征战,对恭王的一言一行却是十分清楚。恭王最是礼贤下士,日日与将士同桌而食,士兵吃的是什么,他吃的便是什么,并无二致,稍有空闲便亲自探望受伤的士兵,加以抚慰,如此亲近士兵的恭王怎么会将士兵的xing命视如糙芥?怎么会不对战事尽心尽力!还有,每有大战臣亦参与谋议,臣可证明恭王一直谨守本分、以昌王为尊,不曾擅自揽权!皇上明鉴,军中每个参议的将领都可以为恭王作证!
闻言,原本伏跪于地的金贵妃陡然直起身子,眼风狠狠向下一扫,凌厉道:王将军这么急着来撇清恭王揽权之嫌,倒显得刻意了,本宫听闻恭王攻打祁川、善关二镇时,王将军正在比邻的吴州抗击萧军,如何能分身为二参与恭王、昌王攻打此二镇的军事布置?既然并非形影不离,焉知恭王未曾在众人面前演戏?王将军又拿什么来为恭王作证?说来,本宫也早就听闻恭王最是礼贤下士,只是没想到,恭王的礼贤下士竟能令人不惜以欺君来相护!当真是可怕得紧啊!
王守星被她如此反咬一口,立时煞白了脸,云倾见状亦是心如火焚,她望着跪在大殿中冷汗涔涔的曦泽,只觉得喉咙口有巨石相堵,yù言而不得。她知道现在不能求qíng,求qíng就等于默认了金贵妃所安的所有罪名,可是一时之间又无法冷静下来找到辩驳的话语,于是她转头轻拉兰君的衣衫,无声哀求兰君出手相救,却见兰君尽皆视若无睹,心头更是焦急。
第28章 步步紧bī
就在云倾急得六神无主时却见一直在一旁暗自观察着局势的一名红袍官员,敏锐地捕捉到金贵妃话中的漏dòng,尚算镇定地出席道:贵妃娘娘如何得知恭王、昌王攻打祁川、善关二镇时王将军正在比邻的吴州抗击萧军?这等军机要闻娘娘竟知晓得一清二楚,仿若亲临其境一般,那才是当真可怕得紧啊!
莫要转移话题!金贵妃冷哼道,夏尚书,本宫知你一向能言善辩,自是辩不过你,但是纵使你再能巧舌如簧,昌王回京之前,恭王的战绩皆是败者居多,这是事实,你无法掩盖,所以,你也无法掩盖恭王越矩擅权、糙菅人命的罪行!
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是只有天才知晓的事,吾等凡体ròu胎如何能堪破天机?夏晚枫立刻对答如流,贵妃娘娘既然未曾亲临沧州,如何一口咬定恭王越矩擅权、糙菅人命?
恭王一派如此卖力地为恭王辩驳,昌王一派自然也不甘示弱,立刻便有人挺身而出:天机是堪不破,但臣以为,沧州之战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恭王一派与昌王一派争得不可开jiāo,云倾听得头疼不已。
争论持续了好一会儿,直至晋帝骤然冷哼一声才戛然而止,殿中之人立刻个个噤若寒蝉。
云倾望向晋帝,此时晋帝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只见他缓缓转向金贵妃,沉声问道:那么依贵妃之言,当如何?
他这样说便是要当众发落曦泽了,云倾再也忍不住,决定起身出声,然而,在这火烧眉毛的关键时刻却见自己的衣摆被兰君暗暗按住,动弹不得。云倾见状又急又气,已是顾不得其他,她迅速使劲拉扯被兰君按住的衣摆,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听见兰君骤然幽幽道:皇上,让臣妾看,贵妃之言差矣!
云倾不料兰君会在此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出声,心内又惊又喜,立刻端直身子掉转视线望向兰君,静待下文。
只见兰君接着缓缓道:若依贵妃之言恭王有过无功,那皇上在此设宴、众人在此恭贺恭王岂不是十分滑稽?
兰君的话说得十分巧妙,金贵妃闻言,刚才盛气凌人的气焰立时熄了泰半,待要出言反驳时,兰君又继续道:论到行军征战,昌王怕是尚缺历练。此番征战萧国,幸而皇上圣明,知人善任,提拔恭王为副帅,若是光靠主帅,贵妃妹妹这会儿还指不定在哪儿饮用琼浆玉液呢!
金贵妃被兰君讥讽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云倾望着金贵妃那张青红jiāo加的脸,心头大快,然而她还没有将心完全放下,便闻一直缄默不语的昌王骤然出声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儿臣无能,比不过三弟征战之才!母妃不过是为儿臣鸣不平罢了,请娘娘莫要再为难!若是牺牲儿臣一人能让三弟满意,专心对付萧军,儿臣并无怨言!
二哥曦泽闻言面如死灰地望着昌王,他短短的数句话,一石激起千层làng,立时令刚刚逆转的局势瞬间变得危急起来。
晋帝生平最恨手足相残,刚才金贵妃之言最多不过令曦泽倒台,但昌王这几句话却当真能要了他的命。
就在这时,顿了顿的昌王紧接着又缓缓转过头,带着惨淡的笑容对曦泽道:三弟,祁川一战,朝我背后放箭的人其实我是看清楚了的,我知道是谁,你放心吧,我都已经处理好了,那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的一句话,莫论众人有多惊讶,就连金贵妃亦是不可置信地瞪着昌王,语声带颤道:平儿!你竟知道是谁朝你背后放的冷箭,为什么不说与母妃、父皇听!若是这样的话,这事断断不可就此糙糙了结,有你父皇为你做主,你还怕何人的威胁?你快说,究竟是何人放的箭?
请母妃莫要再问了!昌王咬着唇呐呐道,似是不愿再多言。
但话至此,晋帝岂会善罢甘休:曦平,你尽管说出来,不必顾虑其他!
昌王见晋帝发问了,便起身离席,跪地道:父皇,儿臣无能,有负父皇所托,幸而三弟出类拔萃最终逆转形势,大晋得以保全。儿臣身为众兄弟之兄,没能护好六弟,至今仍是悔恨不已,所以今日,儿臣无论如何也要保下三弟,既然儿臣现今安然无恙,便请父皇莫要再做追究,让此事到此为止吧!
言罢,便朝着晋帝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姿态虔诚恭谨,任谁也无法指责他是在做戏!
然而,他越是不说,众人便越是猜忌乃是曦泽所为。
曦泽咬了咬牙,qiáng自镇定,苍白着脸转身对昌王坦坦dàngdàng道:二哥,究竟是何人放的箭?此等恶徒姑息不得,你且道来,无论是谁,我都要他为此付出代价!
昌王大睁着双眼,不可置信地回望曦泽,惊讶道:三弟!你随后又故意压低声音,堪堪一副一心相护的贤兄之态,三弟你莫要再说了总之我一定会保你的!
曦泽正要回话,却闻金贵妃冷哼道:恭王倒是大义凛然!
儿臣为何不可大义凛然?曦泽愤恨道,娘娘若是有疑,大可将那人传来!
哼此刻的金贵妃已经如一只汗毛倒竖的刺猬,浑身上下散发着凌厉地气势,直bī得人心口发怵,既是如此,平儿,你且说出那人的名字,母妃倒要看看此人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对当朝亲王下手!
晋帝闻言,再次沉声询问昌王是何人在背后放箭。
昌王望了一眼与金贵妃针锋相对的曦泽,叹了口气道:是王将军手下的士兵,名唤乔允。
此言一出,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曦泽与王守星。金贵妃更是仿若揪住了王守星与曦泽的命根一般,得意道:原来是王将军的手下啊!呵怪不得王将军刚才那么急着站出来为恭王辩解,竟是为了遮掩这个!话锋一转,她的一双厉眼直勾勾地盯着曦泽,发狠道:赫连曦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王守星是你的手下,他派人朝昌王放箭你敢说不是你授的意?你揽权也就罢了,没想到你竟然想要你兄长的命!如此歹毒的居心,如何配为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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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姐姐怕是听得不够仔细,这罪名可不能乱扣!一直未出声的晴淑妃此刻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待金贵妃话音一落,便立即起身镇定道,皇上,昌王说的是在背后放箭的人是王将军手下的士兵乔允,而不是王将军指使乔允放箭!所以,臣妾认为,单凭乔允在谁手下做事便认定幕后主使是谁实在有失公允!若是这乔允暗中被人收买,那么岂不是冤枉无辜?求皇上明鉴!
暗中收买?金贵妃冷哼一声道,淑妃妹妹可真能编!怎么会如此凑巧,这被收买之人如何不是旁人,偏偏是王守星的手下呢?
若不是王将军的手下,这栽赃还能成吗?
栽赃?淑妃妹妹,你指谁栽赃?你可有证据?圣上面前岂容你信口开河?!
二妃争得不可开jiāo,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晋帝手中。云倾转头观察着晋帝的脸色,只见晋帝静静听着晴淑妃的话,面色惊疑不定,令人捉摸不透,须臾才打断二妃:够了!他沉声一字一句地对着跪在殿中的曦泽质问道,曦泽,朕问你,你二哥中箭之事你究竟是否知qíng?
曦泽对着晋帝重重一叩首,字字铿锵道:父皇,二哥中箭的隐qíng,儿臣确实不知,二哥未回京时,军中之事皆是二哥做主,至于为何败绩居多,那得问三军主帅!儿臣不过是依主帅之令行事,未曾有半分逾越,儿臣恳请父皇着大理寺细查!
王爷没想到曦泽竟自请审查,众人皆惊,恭王一派更是纷纷失声惊呼,但想要阻止已是太迟。
眼看着晋帝就要下旨,云倾再也顾不得其他,立即起身朗声道:禀父皇,儿臣以为若是要查,金贵妃越矩gān政,妄议朝纲,为了公证起见,也应该一并jiāo由大理寺审查才是!
晋帝闻言一怔,还未出声,金贵妃便抢先厉声道:安阳公主好大的胆子,竟以晚辈的身份发落到本宫身上来了?!
安阳公主之言乃是本宫授意!兰君暗恼自己没能及时阻止云倾,凤眸微扫金贵妃,凛然道,若说恭王之行尚需细查,那么贵妃你gān政之行却是有目共睹!即便不jiāo由大理寺审查,本宫身为后宫之主亦是不允许此风盛行!
云倾骄傲地翘起嘴角,冷然凝视仍旧跪于地、面向晋帝的金贵妃,不出意料地听到晋帝低沉浑厚的声音略带疲惫地缓缓传来:传朕旨意,着大理寺细查恭王、王守星及萧国之战,不得使一人蒙冤!至于金贵妃便jiāo由皇后定论!
第29章 攻心之术
晋帝最终还是没有送沈绿衣去萧国和亲,他以沈绿衣已许配夫家为由,另挑了一名郡主送往萧国和亲。
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云倾早已将后宫那些流言抛诸脑后,在她看来,晋帝对沈绿衣是发自真心的宠疼,并不是传言中的愧疚。
那一刻,云倾也终于想通了,其实夜宴那日晋帝骤然提起和亲之事只是他的试探。
并不是试探沈绿衣的孝心。因为当沈绿衣请求他接受和亲时,他不是波澜不惊,而是笃定沈绿衣会如此。
所以他的话试探的是众人对萧国的态度。
她想,晋帝得到的答案他应该比较满意。
尤其是曦泽,他率先站起来力请晋帝拒绝和亲,对萧国的态度十分qiáng硬,必然令晋帝十分满意,云倾想,这也许是当晚金贵妃发难时,最后晋帝宽待曦泽的重要原因之一。
跟随这个消息一起传到云倾耳朵里的是恭王被无罪释放、昌王被送进大理寺的消息。
短短的数天之内,变化竟是如此之大,实在是令人咋舌。
而促使这个变化发生的,是一名名唤许源的中锋将领。
作为昌王的救命恩人,当晋帝亲自询问他希望得到什么赏赐时,他却立刻跪地请罪,抖如筛糠,口舌虽然已经说不伶俐了,但还是清晰地向晋帝传达了乃是昌王事先授意的信息。
很快,又有几名参与沧州之战的将领来为曦泽作证,力证曦泽在军中未曾越矩擅权、糙菅人命!
于是当夜恭王、王守星便被放出了大理寺,取而代之的是昌王被送进大理寺审查。
待到云倾得知整个事件的原委时,已经是夜宴之后的第七日。
这一日,兰君再次秘密召见曦泽,云倾依然藏身在朝凤殿凤座后面的小隔间中,倾听殿中人不可公开的jiāo谈。
唯一的区别就是,上一次兰君召见曦泽的消息是她在不经意间收到的,她藏身小隔间之事亦是无人知晓,但这一次,却是兰君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特地恩准的。
云倾透过帘幕,恣意打量殿中之人,只见他虽然消瘦了不少,但jīng神却十分的好。他随意而不失敬意地朝兰君作了一个揖,朗声道:曦泽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没有了上次的淡漠疏离,此刻,他更像是一个与兰君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同盟者,亲密友好但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这一次的兰君,亦没有上次的讥诮,语气之中仿佛还含有几分赞赏之意:恭王免礼!她轻笑道,为防着昌王,萧国之战委实是打得辛苦!恭王真英雄,本宫佩服!
多谢娘娘赞誉!曦泽略显谦虚道,保家卫国是吾等之荣耀,曦泽不敢喊累!
兰君轻笑了两声,显然是对曦泽的回答很是满意。但她话锋一转,随后又满含嘲讽道:只是没想到你的二哥、大晋尊贵的昌王殿下竟然是个缩头乌guī!
昌王本就不善战!曦泽含笑接话道,此番萧国来势汹汹,他也不过是表面镇定,实际上内心里还是畏惧多些!单看他每逢亲征便倾囊而出便可窥见一二。
当初本宫还担忧他野心过大,为除异己会暗中联手萧国!兰君继续讥诮道,真没想到在行军征战上他竟这般一塌糊涂,真是高看了他!
提到昌王与萧国来往之事,曦泽面色一沉,凝神道:其实昌王确实有暗中与萧国来往,但是萧国胃口太大,远远超出昌王的估计,就凭昌王现在的实力还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故而双方没有谈妥,这来往之事才作罢!论到征战,昌王本就不是萧定南(萧军领军人)的对手,几番对战下来,便被打得节节败退,眼看萧国大军横扫沧州、吴州、冀州,我军粮糙日益短缺、供给又跟不上,昌王这才不得不寻求脱身之法!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用装死这一招来保命!
哼他打不过萧国、装死逃回来本就是走赫连曦宴(齐王)的老路,想借萧国大军困死你!可是他比赫连曦宴要歹毒十倍还不止!他忌惮你的征战才能,害怕萧国困不住你,才会在回来之前设下这样一局!兰君冷笑道,你看夜宴那日他们母子一个接一个的罪名扣下来,步步紧bī,简直就是天衣无fèng,哪里还有旁人辩驳的余地?只可惜,他们漏算了最关键的那一枚棋子,昌王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安排的救驾之人正是我们安cha在他身边的棋子!
娘娘英明,早知许源可堪大用,这才使这局棋反败为胜!提到许源,曦泽又有些许忧虑,说起来,此事许源功不可没,还请娘娘念在他的功劳上,给他留条活路!
这个你大可放心,本宫怎么会自断臂膀?兰君信心十足道,暂且委屈许源在监牢内住上几日,待这事风头过去,本宫自会保他安然无虞!
有了兰君的金口玉言,曦泽立刻展颜,再次拱手道:曦泽代许源多谢娘娘!如今有了许源的供词,昌王再想翻身怕是难了!
这个自然!兰君带着三分恨意,畅快道,金贵妃母子处处与本宫作对,金贵妃更是盯着本宫的后座耍尽了手段来争抢,哪有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岂能容她一而再地在后宫放肆?!这次落到本宫手中,本宫定要叫他们母子从此没有翻身的余地!须臾,兰君又收起快意,语气庄重道,不过,要想让昌王母子倒得彻底,还需一剂猛药!你既知昌王暗中与萧国有私,可有抓住他通敌卖国的证据?
这曦泽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他做得隐蔽,证据都被销毁得一gān二净,这方面我们什么也没有捞到!
虽然曦泽答得不乐观,但兰君依然不放弃,继续追问道:许源一直潜伏在昌王身边,他手上可有昌王通敌卖国的证据?
曦泽再次摇头。
那你可知萧国派来与昌王暗中勾结的是何人?
曦泽还是摇头:昌王暗中与萧国勾结之事是许源无意中知晓的,其他的,他什么也不知道,想要揭发昌王通敌卖国,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兰君闻言沉默了。
殿中的气氛顿时凝滞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沉吟颇久的兰君才再次出声道:就算没有证据,我们编也得编出个天衣无fèng的证据来,好不容易才将昌王送进监牢,不能让他白走这一趟!之前赵王一案,刑部还一直悬着,不管怎么说赵王也是个亲王,这事无论如何都得给个说法。这次便一块栽在昌王身上,反正他三番四次利用赵王来夺嫡,由他出来顶罪也不算冤枉!
拉昌王来为赵王一案顶罪?!
小隔间中的云倾听到此处已是心惊不已。难道真的如煜王所言,赵王真的是被曦泽所杀?而且这件事兰君亦是知qíng的?这背后究竟还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竭力抚平心口狂乱跳动的心,闭上眼睛,背靠墙壁,平复激动的呼吸,继续往下听。
一切但听娘娘安排!
他这么快就应承了兰君的主意,几乎连想都没想,呵那么他接下来就是要着手安排栽赃昌王之事了。
权利杀伐果真铁血无qíng,然而,曦泽与兰君若不动手,就会败在金贵妃与昌王母子手上,就像这一次,若不是曦泽与兰君早有布置,也许现在万劫不复的就是曦泽了。
这一切,也许他们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直至曦泽离去后、兰君走进小隔间,云倾还保持着闭上眼睛、背靠墙壁的姿势。
兰君的声音骤然从头顶传来,寒冷中带着几分无奈:我本不想让你知晓这些,但是,我是你的母亲,我要让你知道,想要看清一个人不要只看他待你如何,你还得瞧瞧他是如何待旁人的,这样你得到的答案才是最中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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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闻言霍然睁开双眸,迷迷蒙蒙地望着兰君。
兰君继续道:你心头的念想,我试图阻止过,但是,我也是过来人,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但我必须提醒你,感qíng这种东西,它可以带给你前所未有的快乐,但是也能成为你最大的弱点,随时将你置于死地!其实,早从你我踏进这晋宫大门的那一刻起,我便不该再奢望还能像在燕国那样将你保护的安然无恙。你总要离开我,独当一面!所以,我必须让你明白,权力厮杀是你我这些住在这座繁华牢笼中的人所无法逃避的宿命!这是没有温qíng可言的博弈!所以,云倾,你要记住,在这里没有绝对的出淤泥而不染的好人,也没有十恶不赦一无是处的坏人,在这里,有的只是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所做的争斗!你争,别人也争,你不争,别人还是争!为了争夺,他们会嫉妒,会不择手段地铲除挡在他们面前的每一颗绊脚石,最后bī得你不得不争!你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带着一张多变的面具,这一刻他也许会拉你一把,但下一刻他也有可能将你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让你成为他登上权力巅峰的踏脚石!在这里,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所以,万事只有未雨绸缪,才能在危机到来时及时脱身,我是你的母亲,我希望你看清眼前的路,做对自己最有利的抉择!
第30章 暗夜jiāo易
两日后的子夜时分,yīn暗cháo湿的大内监牢迎来了一位稀客。
那人身量修长,体格qiáng健,全身上下皆裹在一袭黑色披风和面巾下,只露出一双如鹰一般锐利的双眼,在暗夜中绽放着丝丝幽光。
他身后的仆人稍稍打点了守夜的狱卒,那狱卒抖了抖手中的银子,似乎有些嫌弃。来人不便露出面容,便给仆人使了个眼色,仆人会意,又递给狱卒一锭大银子,狱卒才不qíng不愿地为他引路。
彼时昌王被关在单独的房间里,正在休憩,一盏昏暗的油灯散发着萤萤微光,愈发显出夜的暗无边际。
那人挥退狱卒与仆人,借着这一点微弱的光芒打量四周,只见这里桌凳chuáng被虽然简单却也齐全,一壶清酒饮至一半置于桌上,酒壶、酒盏对影成双,倒也不觉得寂寥。看来大晋的亲王并没有受到苛待,只是自由被限制罢了。但仅仅只是如此,对于一向狂傲自负的昌王来说却无异于将诸般刑具加诸其身。
思及此,那人无声笑了笑,见四周只有他与昌王,再无旁人,方取下头上的披风帽子与面巾,随意坐于桌边,执酒缓缓自斟,仿佛并不急于叫醒昌王。
倒酒之声在暗夜中听来甚是清脆,但也算不得有多大,chuáng上之人却如骤然被蜂蛰了一下一般,腾地一下坐起了身子,待看清来人面目时又迅速稳定心神,披上外褂,缓缓行至那人对面坐下,冷冷望着那人,不发一语。
那人望着对面的昌王,先是将昌王细细打量了一番,须臾,又骤然兀自连笑数声,放下酒壶,轻声道:刚才我见二哥睡得那般沉,还以为二哥已经想好了脱身之法,因有成竹在胸,才高枕无忧,不想竟是这般易醒,这镇定原来是装的!可是在这大内监牢内,二哥又装给谁看呢?难道二哥是怕这里有三哥的细作在监视?
昌王闻言冷哼一声:老三有jian细布在大内监牢内,难道你身边就没有jian细散布在旁人不知道的地方么?老九(齐王)倒台,明里是老三下的手,那暗中呢,我想你比谁都清楚!
对于昌王的嘲讽,煜王不以为意,他悠闲地将盏中的美酒饮尽,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酒盏,一边道:二哥真是聪慧,什么都瞧得真切,怪只怪三哥太过狡诈,否则二哥又何以会落到这步田地?
关于齐王倒台之事昌王也仅仅只是猜测,但如今煜王如此直白地承认,反倒令昌王认为煜王的城府不可估量,不知自己有多少事qíng是被眼前这位装得遗世独立的弟弟算计了的。于是,昌王当即便有些恼怒,不耐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漏夜时分前来,不就为了躲过老三的耳目?废话就全免了吧,想要什么直说便是,都到这份上了,还以为是在父皇跟前卖乖么?
煜王仿佛耐心极佳:其实,我此番前来是想跟二哥做笔jiāo易,不知二哥意下如何?
昌王冷眼直视,静待下文。
煜王见状,放下酒盏,幽幽道:如今皇后已然与恭王结成一党,二哥要想脱身,光靠几个大臣求求qíng怕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更何况,如今这些为二哥求qíng的臣子们都被父皇挡在御书房外,任是谁来求qíng都没有用!这形势,于二哥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利啊!所以,二哥还不如跟我合作!不如就用乔允的下落来换二哥的自由,二哥,你看这买卖是不是很划算啊?
昌王闻言顿时大怒,他微眯双眸,含着几缕危险的意味森森道:你敢威胁我?!
非也!煜王自然嗅出了昌王话中所含的危险,但那也只是拔了牙的老虎逞能发威,算不得真危险,因此依旧坦然自若地按照原计划回道,三哥有皇后撑腰,势力煊赫,我唯有与二哥联手,方能与之相抗!
听了这话,原本怒气四溢的昌王立时转yīn为晴:你有什么对付老三的良策?
鱼儿已经上钩,煜王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意:想要对付三哥便要抓住他的把柄,可是三哥的把柄又岂止一个两个?比如六哥(赵王)之事便能令三哥翻盘!
提到赵王,昌王的面色立刻大变,一瞬间,他的眸底仿若藏有毒蛇的信子,兹兹地吐着,仿佛随时就能将所遇到的一切吞灭。他直勾勾地盯着煜王,隔着桌子起身凑近他,极力压抑语声中的微弱颤抖:你的意思是,你手上有老三杀害老六的证据?在哪?
煜王望着眼前反应如此激烈的昌王,心头暗暗吃惊的同时又不自觉地兴奋起来,于是,面上的脸色亦随之变得诡秘:难道你手上就没有?
我手上若是有,还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地对付老三吗?昌王仿佛被踩到了最痛处,隐忍的恨开始一点一点地破冰而出,哼老六一直是我的左臂右膀,老三为求卷土重来断我臂膀,此仇此恨我怎能不报?若不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会容忍老三在刑部一直贼喊捉贼吗?以前我确实只想夺了老三手上的兵权,但老三他实在是欺人太甚,如今我与老三已是势不两立,所以,我现在要的是用老三的命来祭奠老六冤死的亡魂!
煜王望着渐渐失控的昌王,心头大喜,一切比他预料的更加顺利,于是,他顺势道:既是如此,我们何不借乔允演一出好戏?这一次,一定要将恭王拖下水!
然而就在这时,眼看着就要的失控的昌王却骤然变得十分清明,煜王对于他追问的是否握有恭王杀害赵王的证据这个问题避而不答,显然是没有这个证据,不过是为了从自己口中套出乔允的下落而说的花言巧语,于是,昌王迅速稳定心神,仔细应付:十二,你就这么想找到乔允?不如,你就拿老三的命来换,如何?
只怕到时候我得到的只会是一具死尸!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功亏一篑,煜王没想到即便到了这一刻,昌王仍是狂妄自负不知收敛。至此,他的耐心已经全部耗尽,对昌王冷言道,二哥,做人不要太贪心!
不要太贪心?哼你如果不贪心,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昌王油盐不进,铁了心死守秘密,决然道,任何人都休想从本王口中撬出乔允的下落,本王就在这里等着,看老三能把本王怎么样!
你煜王被气得不轻,但为求乔允的下落,只得竭力隐忍。事qíng发展到这一步,他不得不使出最后的王牌,二哥倒是潇洒,不知金贵妃是不是也像二哥现在这样逍遥自在?二哥可有暗中调查过皇后的来历?难道二哥也像朝臣那样被父皇敷衍过去,以为她真的是什么校尉何友光的女儿?你知不知道,皇后本姓赫连?!她是父皇十六年前派往燕国的jian细,更是父皇的心头挚爱!若不是碍于世俗眼光,父皇也不必在立后事qíng上如此大费周章!不过不久之前,我听说二哥的胞妹柔嘉公主曾经出言得罪过皇后,如今金贵妃被扣在皇后手中,二哥,你说,父皇最终是会站在你母妃那边,还是站在皇后那边呢?
昌王闻言锐气顿消,皇后本姓赫连这句话在昌王脑中来回转了几个圈,昌王方回过神来。回神后的昌王已然信了七八分,但依然勉力道:无凭无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
那么请二哥给我一个父皇冒天下之大不韪册立何兰君为皇后的缘由!
你昌王无言以对,只得暗咬银牙,冷冷与煜王对视。
煜王不卑不亢,迎上昌王的目光,毫不退让。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骤然被凝固,显得特别的漫长,也特别的难熬。空气中弥漫的冰冷气息愈发静谧,亦愈加寒冷刺骨。然而,昌王却觉得不断有细密的汗珠一层一层地沁出后背,那种感觉是在极热与极寒的夹击中令人诡异的难受。被曦泽与兰君算计了之后,又被煜王算计,昌王心中恨极,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败阵了,妥协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凭什么相信你在得到乔允之后,会出手援助我与我母妃?
煜王闻言,便知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心头立时畅快了不少,但如此投鼠忌器的昌王又不免令他鄙夷,于是,言语中便有着遮掩不住的讥诮:二哥可有听说过赌徒?真正的赌徒是不会怕输的!只有那些输不起的人才一辈子守着现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赌与不赌,这生死便在二哥的一念之间!
昌王确实十分恼恨此刻傲慢轻狂的煜王,然而,若是此刻放弃这最后一颗救命稻糙,那么便等于将煜王推向曦泽,他们二人联起手来对付他一人,赫连曦宴便是他的榜样,更何况,他装死逃回来,是欺君罔上的大罪,他的下场不见得能比赫连曦宴好到哪里去!
这一刻,不赌,便只有死路一条,赌,则尚有一丝希望,昌王紧紧握着的拳头咯咯作响,权衡再三,终于向煜王说出了乔允的下落。
第31章 出谋划策
翌日,天朗气清,云倾见天气宜人,便带着蕊儿来到太液池旁散步。
不一会儿,便有隐隐约约的琴声传来,云倾稍一想想就知道是沈绿衣在弹奏,再凝神细听,竟是《凤求凰》,心头不禁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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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此刻煜王也在绿水居?这个沈绿衣怎么这么大度,居然这么快就不怪煜王了?!
这样猜想着,云倾决定前往绿水居,看看这回又能从煜王口中探到什么消息。
经过上次柔嘉公主之事后,云倾对蕊儿的信任大幅度的提升,所以这一次,她没有再借故支走蕊儿,而是带着蕊儿一起去了绿水居。
熟门熟路地穿过那片茂盛的竹林,云倾拉着蕊儿的手暗暗祈祷绿水居中的宫人们都睡着了。就这样,她抱着这一丝侥幸,小心翼翼地靠近绿水居,躲在几颗茂盛的竹子后面朝院子里面望,却见院内并没有人在,守门的小huáng门歪歪斜斜地倚在门边正在晒太阳,yù睡未睡,颇为享受。
云倾见状,灵机一动,捡起地上的一块磨得光滑的鹅卵石瞄准那小huáng门的后背,稳稳砸了去。
谁?小huáng门被砸得浑身一个激灵,如骤然被踩到尾巴的猫跳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走出了院门,云倾与蕊儿躲在茂盛的竹子后面,他自然是没有瞧见的。
云倾望着很快就没了踪影的小huáng门,捂嘴无声偷笑了几下,便迅速拉着蕊儿溜进了绿水居,穿过主屋,仍然躲在上次的藏身之处,透过檀木雕花窗格向后院望去,煜王果然在,正揽着沈绿衣在jiāo谈。
见此qíng景,云倾暗暗压下心底涌动的窃喜,示意蕊儿噤声,自己则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院中的沈绿衣偎依在煜王怀中缓缓道:你的消息准确么?恭王与大理寺也有勾结?
这沈绿衣与煜王的关系在夜宴之后确实紧张了好几日,一直到晋帝下旨另挑了一名郡主送往萧国和亲,煜王谎称这是自己向晋帝献上的主意,这才将沈绿衣哄好。于是这几日二人又和好如初。
此刻,沈绿衣见身侧的煜王重重地朝她点了点头,不禁忧心道:想不到恭王这般厉害!燕国大军困不死他,萧军也是奈何不了他!如今,他仗着军功大肆揽权,就连大理寺也与他有勾连,眼看着他的势力已是无孔不入,当真是越来越难以应付了!
煜王闻言,心头又气又恨:哼若不是有皇后给他撑腰,他也没有这个底气!
我看不尽然!沈绿衣缓缓直起倚在煜王怀中的身子,凛然道,皇后固然是站到了恭王的阵营中,怕只怕皇上也有意纵容恭王权势坐大!
煜王一怔:此话怎讲?
沈绿衣娓娓分析道:夜宴那日,金贵妃母子骤然发难,皇上显然是动了怒,若不是皇后十分巧妙地打断,皇上便已经立时处置了恭王,哪还用得着送去大理寺?后来昌王搅局,暗示众人是恭王指使乔允向他放箭,这本是能令恭王处境更加危急之事,但在恭王主动请求大理寺查办时,皇上竟然没有太多的犹豫便同意了!这便表明了皇上的态度!本来可以就地处决之事,由于皇后的打断,使皇上冷静了下来,冷静下来后的皇上不愿处置恭王,但面对当时的形势唯有顺着恭王给出的台阶下,将事qíng暂时拖延,才能保住恭王!
云倾暗暗琢磨着沈绿衣这番话,觉得她分析得有几分道理,不禁有几分喜悦,不过,外头的煜王就高兴不起来了:一统天下一直是父皇的夙愿,恭王这些年南征北战,立下过不少战功,父皇难免依仗几分!煜王顿了顿,话锋一转,又将满腔的怨愤发泄在昌王身上,这个昌王也是自作孽,想要算计恭王也不好好动动脑子,最终也只是走九哥(齐王)的老路,却不知恭王吃一堑、长一智,到头来所有的算计都落入旁人的眼中,算计不成反被算计,如今身陷囹圄,当真是自作自受!
你不要太生气,先听我一言!沈绿衣连忙宽慰道,其实,金贵妃母子的设计并不是不聪明,也不是不够狠,而是这构陷之局必须一击即中,否则便失了良机,功亏一篑。如今恭王与皇后联手令昌王身陷囹圄,若是这回昌王真的倒台了,那么,恭王入主东宫怕是指日可待了!照这形势看来这次我们无论如何也得保下昌王了!
煜王闻言更是愁闷:我如何不知?只是如今有许源给恭王当人证,保下昌王可不容易,这买卖可不见得划算!
依我看,想要救昌王脱身说难也不难。沈绿衣接着分析道,虽然许源的供词已经将昌王送进了大理寺,但是要想让昌王倒台,单凭许源的供词还太过单薄,再者大理寺即便与恭王有勾连,终究不是掌握在恭王手中,没有乔允的供词,昌王的欺君之罪依然难定。退一步说,这次即便查证了昌王的欺君之罪,皇上也不见得就忍心真把昌王给杀了,毕竟皇上已经废了一个儿子,送走了一个儿子。虽然昌王的做法确实令他心寒,但与废太子、赫连曦宴(齐王)比起来,昌王尚算仁慈,所以,我觉得想要保下昌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关键还是在乔允身上!如今乔允握在我们手上,难道还怕牵制不了恭王?
听了这话,煜王才稍稍展颜:还是你聪明!恭王若不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乔允,还不知道要得意成什么样?!
沈绿衣回之一笑:所以说,一切还未盖棺定论,我们还有的是时间慢慢陪他们下这盘棋,何必急于一时?说到此处,沈绿衣忽然话锋一转,对了,这乔允可是这盘棋中最为关键的棋子,你把他藏在了哪里?可有藏严实?
听到这么关键的问题,云倾立刻打起所有的jīng神,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煜王,期盼着煜王赶快给出答案。
很快,她便听见屋外的煜王道:这乔允吧,我把他
眼看这煜王就要吐露乔允的下落了,但他突然话锋一转,闲闲道,放心吧,煮熟的鸭子还能自个飞了不成?
面对煜王突然的闭口不言,云倾大失所望,暗暗腹诽一句,苦着脸继续听着外面二人的对话。
不料外面的沈绿衣闻言竟是一惊:煮熟的鸭子?难道你已经把乔允语声一落,她便朝煜王做了个刀切菜的动作。
煜王见状大笑数声:你别急!杀他一个乔允又有能如何?我还可以造出第二个、第三个乔允来!难道你忘了我手下有个奇人会易容术?本来我也不想做得这样绝,但说来也气人,那乔允竟然是个不识时务的家伙,任凭我如何威bī利诱、手段使尽,他都不肯为我所用,一心只想效忠于昌王,既然他如此不识抬举,我也懒得与他làng费时间。到时我只要找个与他身量差不多的人,易容成他的模样,还怕不能以假乱真?
沈绿衣见煜王如此成竹在胸,便也放下心来:如此甚好!只要我们的乔允一口咬定万事皆与昌王无关,恭王便没辙!到时,昌王也好,恭王也好,都是这棋盘上的棋子,任我们摆布!
这话正中煜王下怀:说的没错!等着瞧吧,我就把这潭水搅得浑浑的,叫恭王焦头烂额去!
沈绿衣闻言,侧身含着几缕喜悦畅快道:呵呵恭王嚣张的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而且,依我看,这个时候于你是个绝佳的揽权时机!皇上一向最重手足之qíng,想那恭王不就是借赵王演了场贤兄的好戏才得以卷土重来吗?我们何不借昌王来演场贤弟的好戏?若是此时你在皇上面前做出些政绩来,却又不为权势,单单为求皇上宽恕昌王,皇上岂不是会龙心大悦,更加赏识你?同时,我们还转移了皇上的注意力,拖住了皇上处置昌王的时间,如此一举两得,岂不妙哉?
煜王闻言,语言中便有着藏不住的喜悦:绿儿,你怎么如此聪慧?你说得对,如今昌王落败,他手中的权势被空了出来,这于我真是一个揽权的绝佳时机,隐忍了这么多年,我总算是等到头了!
说罢,他便揽过沈绿衣,贴在她耳畔偶偶私语了一番。
云倾躲在屋内,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看见沈绿衣仿佛十分愉悦。就在这时,身旁的蕊儿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朝天边努了努嘴。
云倾顺势望去,只见窗外日已西斜,暮色沉沉,知道蕊儿这是在暗示她是时候离开了,令人头疼的是此刻前院已到处是宫人们忙碌的身影。云倾只好从身上拿出早已准备好数个的火折子,将它们尽数chuī燃,从檀木雕花窗的窗格中朝后院墙角的竹制小屋抛去,又将房内盛满灯油的小瓮朝那小屋掷去,咚的一声后,那小屋便迅速燃烧起来。
谁?前院中有宫人听到后院有异动,立刻警觉起来,她快步朝后院走来想一探究竟,却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横穿飞奔而来,与她撞了个正着,双双摔倒于地。
待她缓过神来时,却见绒球的竹制小屋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更令她肝胆俱寒的是,由于这小屋与后院的屋子紧紧挨着,所以现在屋子也着了火。
那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失声呼道:走水了,走水了,后院走水了快来人啊后院走水了
不一会儿,前院穿梭的宫人们便在沈绿衣的带领下赶至后院手忙脚乱地开始扑火。
云倾窃笑了两声,拉着尚未回过神来的蕊儿,趁乱溜出了绿水居。
第32章 初露端倪
是夜,云倾一手支颐,倚在灯边悠闲地翻阅着《资治通鉴》。
蕊儿端了一碗红枣银耳羹步入东暖阁。她的脚步极其轻,几不可闻,云倾只觉得有一道极浅的影子在面前一晃,抬首,才知是蕊儿进来了。
蕊儿放下红木托盘,淡淡道:公主看了好一会儿,饮一碗红枣银耳羹歇歇吧,仔细眼睛疼!
闻言,云倾放下《资治通鉴》,捧起红枣银耳羹尝了一口,浓浓的甜味正合她的心意,于是又多舀了几勺送入口中,不经意间,见蕊儿双眉微锁,面色不佳,便知她是在疑惑白日之事,于是笑着问道:蕊儿,你有何惑,尽管道来,本公主为你解惑便是!
蕊儿闻言一愣,神色不定,良久还是忍不住道:请公主恕奴婢斗胆,奴婢确有一问不得其解。其实奴婢一直在思量公主身上如何会带有那么多的火折子。想来,那绿水居公主一定不是第一次去,否则何以知晓屋内的那只小瓮中装有香油。至于公主骤然前往绿水居的缘由,奴婢大胆揣测,应当是与煜王有关!只是,奴婢不知公主如何得知煜王那时正在绿水居中,才带上这样多的火折子以便脱身?公主不会告诉奴婢遇上煜王是个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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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最爱蕊儿的坦诚不扭捏,她放下小碗,笑道:蕊儿,你真是聪慧!这火折子吧,自从我得知煜王与沈绿衣过从甚密之后,我每次去太液池边散步都会带上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如何得知煜王那时正在绿水居中是我猜的!
猜的?蕊儿半信半疑。
云倾点了点头,继续道:蕊儿,今日你我在太液池边散步时你可有听见隐隐约约的琴声传来?
蕊儿立时回道:确实有琴声传来,端仪郡主的绿水居距离太液池是最近的,所以,这琴声应当是出自端仪郡主之手。
那你可有听清她奏的是何曲目?云倾继续问道。
蕊儿凝神回想了一会儿,道:今日端仪郡主奏的仿佛是《凤求凰》!
没错,正是《凤求凰》!云倾颔首笑道,他们二人上次相见时也奏了这首曲子,我便大胆猜测或许煜王也在,不想竟是猜中了!
蕊儿这才醒悟,有一次她与云倾一同在太液池散步,云倾借故支走了她,等她再回来时怎么也找不到云倾,那一日也有琴声传来,奏的恰好也是《凤求凰》。于是,心下对云倾为什么会发现绿水居一片了然:原来如此,端仪郡主颇擅琴,公主又爱舞,琴舞相和,想来公主也许是对端仪郡主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吧!
正是!云倾并没有否认,第一次去绿水居确实是被端仪郡主优美的琴声所吸引,但发现煜王却是个意外的收获。
闻言,蕊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她心头还有疑惑:公主第一次去绿水居应当不会想到带上火折子借助白猫的小竹屋脱身。那么,公主那次又是如何脱身而没有被发现呢?
言及此,云倾窃笑了数声:哎呀,我说蕊儿啊,你也不过长我数岁,怎么心思如此细密,什么也逃不过你的双眼!
蕊儿闻言微觉羞赧。
云倾见状便不再打趣她,直言道:其实那天也是我幸运。当时煜王走后,端仪郡主原本是要从后院走进屋里来的,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换路线去前院召集所有的宫人去了仓库,于是,本公主就趁机溜出来了!
云倾说得洋洋得意,蕊儿闻言却倏地变了脸色。
云倾见状,不禁疑惑:怎么了?
怎么会如此巧合?蕊儿蹙起秀眉,公主,你确定当时端仪郡主没有发现你么?
云倾想了想,笃定道:我确定!须臾又谨慎道,蕊儿,你有什么发现或者猜想尽管直言!
听了此话,蕊儿凝神思虑了片刻,方道:其实奴婢也说不上来究竟有什么不妥,奴婢就是觉得公主这两次出入绿水居而没有被发现实在太过顺利,顺利得令人不安!
云倾闻言不禁有几分感动。这样的话整个凤仪宫只怕唯有蕊儿与兰君才会对自己说,旁人是不会思虑得这样深的,即便是想到了,大多也是溢美之词,奉承她如何英明聪慧。
但不得不说蕊儿的确点醒了云倾,仔细想来,确实是太过顺利。
但是此刻,云倾还有更重要的事qíng要办。于是她收起思绪,将事先写好的便笺藏于一只白色的小球内,对蕊儿细细嘱咐道:好啦好啦,这件事以后再慢慢想,现在我有更要紧的事qíng要你帮我去办!就是这只小球,你想办法帮我尽快将送到恭王手中,但是不要让旁人知晓是我送的。记住,这件事必须做得十分隐秘,不然你我都会有危险!
蕊儿隐隐明白云倾要想恭王传达的乃是今日在绿水居听到的关于侍卫乔允之事,暗涌的担忧漫过心头,想要托辞,却yù言又止。
云倾自然知晓蕊儿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给蕊儿推脱的机会,她反手将小球扣在蕊儿手中,正色道:蕊儿,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背叛我的,对不对?
虽然是在问话,但云倾的语气却没有一丝起伏,更像是在陈述一件已经确定的事qíng。
蕊儿闻言愕然。
云倾见状握住蕊儿的手又紧了几分,诚恳道:蕊儿,你虽然是母后赐予我的,但是有些事qíng我也是不便全部说与母后听,不是生有嫌隙,而是不想令母后担忧!晋宫之内,人际复杂,盘根错节,却又息息相关,你原本就是晋宫里的宫女,在这里呆的时间比我长,我知道这点小事是难不倒你的。我之所以这样信任你,将心事都说与你听,便是看重你是个能对我推心置腹之人,蕊儿,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话至此,推脱之语,蕊儿一句也说不出来,再三思虑,终是将那只白色小球悄悄藏于袖中,恭敬而坚定道:承蒙公主不弃,委以重任,奴婢必不rǔ命!
第33章 渔翁得利
尽管云倾做的小心翼翼,此事还是被兰君知晓了。
这一次兰君没有责怪云倾,她来到了东暖阁,挥退众宫人,叹了口气道:云倾,你要向恭王传递消息,何必要瞒着母后!既然母后已经选择了助恭王一臂之力,便不会食言,你又何必自己去犯险?
云倾闻言心内惊讶不已,但已经被揭穿,便也只得道:儿臣只是不想给母后增添太多的麻烦!
兰君嗔怨地望了云倾一眼:你呀,还太过年轻,所以才容易因qíng冲动!顿了顿,又接着正色道,今日若不是恭王传进宫来的消息被我拦下了,你还要瞒我到何时?以后向恭王府传递消息的事qíng你就不必大费周章了,jiāo予母后便是,母后自会处理!
云倾这才恍然大悟:既然母后都这样说了,儿臣都听母后的!转瞬又迫不及待地问道,对了,母后,恭王怎么说?
兰君叹了口气,道:恭王说他们已经找到乔允,由于怀疑这个乔允是不是别人假扮的,便请了很多人来分辨!但是无论怎么分辨,都没办法证明他们找到的这个乔允是易容而成的!而且,这个乔允一口咬定是王守星指使他向昌王放箭,一切皆与昌王无关!如今乔允与许源的供词南辕北辙,事qíng变得棘手得多了!
云倾闻言又惊又气: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个乔允是易容而成的?恭王可有请神医来查看?神医那么厉害,一定能破解易容术的!
兰君轻轻摇了摇头:神医这次亦是束手无策!
云倾闻言大失所望,不禁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真正的乔允已经被煜王杀了,这是我亲耳听到的消息,绝不会有误的!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差错?
兰君敏锐地捕捉到云倾话中的重要信息,转眸定定盯着云倾,庄重道:你说什么?消息是你亲耳听到的,并不是宫人传递与你的?那么,你又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这个消息的?
云倾被兰君盯得有些战栗,良久才道:是是在绿水居!
绿水居?兰君且惊且疑,端仪郡主的居所?你怎么会找到那里去?还不快说!
云倾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将自己两次出入绿水居的经过和盘托出。
兰君听完,急气jiāo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这么大的事qíng你怎么不同我商量?如此莽撞、一意孤行,你可知,自己已经深陷险境,随时都会大难临头?那端仪郡主与煜王可是一路人,他们的谈话如此机密,怎么可能让偷听之人随意出入绿水居?必定早就瞧见了你,可人家的心思比你深得多,不揭穿你便是为了利用你这个傻瓜来混淆视听,从而麻痹我们,他们好从中坐收渔翁之利!什么易容术,都是他们编出来骗你的!你知不知道,一旦你失去利用价值,他们便会随时对你下手?你真的是气死我了!
云倾被兰君训得面色紫涨,虽然心有不服,却不敢多言。
兰君见状更是气闷:你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许去绿水居!若是再犯,我便打断你的腿!从今儿起,你给我好好待在东暖阁,哪也不许去!
说罢,兰君便拂袖而去。
是夜,兰君将一方型的盒子jiāo给传信的内侍,细细嘱咐道:将此物秘密亲手jiāo予恭王,事关重大,记住,一定不能走漏消息!
翌日,曦泽紧紧握着昨夜兰君传给他的盒子,来到太极殿yù觐见晋帝。他仔细翻看了那个盒子,盒子里装的是将赵王之事栽赃给昌王所伪造的证据,曦泽掂量着盒子里的东西的分量,暗暗佩服兰君的手段。
待曦泽走进太极殿,却见煜王也在。
晋帝今日的心qíng仿佛大好,不知是有什么喜事。
曦泽暗暗压下涌动的心思,如常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晋帝含笑叫起,温和道:曦泽你来得正好,朕正要命人去寻你!他望了望煜王,视线再次转移到曦泽身上,和颜悦色道,今日朕路过校场,见曦俊正在校场中练习骑she,朕走近一看,发现这段时日曦俊的箭术进益了不少,竟也能与你一较高下,朕心甚慰啊!不过,惊喜还在后头,曦俊不仅在骑she上有大的进步,他还连夜写了整治江浙一带水患的奏疏,朕观之,有条不紊,字字珠玑,甚好,甚好!曦泽,你也看看!
曦泽冷静地听完晋帝的话,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伸手接过晋帝递过来的奏疏,略一扫去,洋洋洒洒上千字,得体又jīng辟,果真是有一鸣惊人的效果!
曦泽合上奏疏,转身望向煜王,含笑道:没想到十二皇弟在政事上竟有如此建树,真是令为兄刮目相看!看来,不日为兄便要登门向十二皇弟请教一二了!
煜王闻言,连忙拱手道:三哥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也不过是略略翻阅古人留下的治理水患的典籍,稍稍写下自己的见解罢了,哪里谈得上建树不建树的,三哥实在是太过抬举了!和三哥赫赫战功比起来,我这简直就是在班门弄斧,哪里还敢造次,该是我好好向三哥讨教才是!
哈哈晋帝闻言大笑,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再互相谦虚了!依朕看,曦俊在政事上亦是可造之才,只是之前他自己不愿在政事上多多上心罢了,如今肯在政事上多下些功夫,为朕分忧,朕心甚慰!说起来,去年江浙水患赈灾之事曦俊你就做得不错,那时朕便有意栽培你,怎耐你不肯在政事上用心,朕也未曾勉qiáng,眼看着今年夏天就要来了,江浙一带年年水患,令朕头疼不已,今年若是再出现水患,朕便任命你为钦差大臣,到时只要你能做出些成绩来,朕必当重重有赏!这样吧,曦俊啊,从今儿起,你就跟在你三哥身边,好好向你三哥学习政事,不可偷懒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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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全身神经一廪,正yù婉拒,却见煜王倏地一下跪地道:父皇,实不相瞒,这封奏疏,儿臣废了好些时日才写成,已经穷尽了儿臣在政事上的所有本事,怕是以后难有超越,白白làng费了三哥的时间,而且
好了好了,朕知道你用了些心思!晋帝只当是煜王谦虚,又怕煜王不肯在政事上上心,连忙打断他的话道,第一次就能做得这样好,以后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朕意已决,你就莫要再推辞了!
谁知煜王闻言竟急出一头大汗来,他已是顾不得其他,直言道:儿臣不肖,其实儿臣今日进献奏疏并不是为了什么钦差大臣之职,而是而是来替二哥求qíng的!他抬头偷偷觑了觑晋帝的脸色,须臾,又硬着头皮道,父皇,自二哥被送进大理寺至今日已有不少时日,儿臣日日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儿臣知道已经有许多人来向父皇求qíng,可父皇您却一概不见,儿臣也知道现在的形势于二哥十分不利,但是现在事qíng又还没有查清楚,儿臣只好用这封奏疏来博父皇一笑,愿父皇看在父子亲qíng上,至少至少将二哥放出大理寺!二哥贵为天潢贵胄,哪里经得起这样久的牢狱生活,哪怕是禁足也好过现在啊!儿臣相信,二哥与三哥之间绝不会存在什么算计,定是有jian诈小人在从中作梗,才会造成如今的误会,请父皇明鉴,将二哥放出监牢吧!
晋帝闻言默然,他定定望着煜王,良久方道:曦俊,难得你一片心意,想方设法地来为你二哥求qíng!正好你三哥在此,这事是你三哥负责的,便听他说说事qíng都底查得怎么样了吧!
曦泽冷眼旁观这许久,心底早已冷笑不止,煜王的戏真是演得到位,只可惜,万事如意向来只是一句空dòng而苍白的祝福语。煜王想要挽救昌王,好让昌王继续制衡他,以便从中渔利,这心思他如何看不透,只可惜,煜王还是晚了一步。
曦泽拱手答道:启禀父皇,儿臣今日来,要说的并不是萧国之战之事,而是六弟(赵王)的事qíng!六弟之事在刑部悬了这么久,几成悬案,如今总算是水落石出了,也算是对得住六弟在天之灵!只是,希望父皇得知实qíng后,切莫太过哀伤!
晋帝闻言一廪,沉声道:你查出来是谁,尽管道来!
是!曦泽将手中的盒子呈上,正色道,真凶是是二哥!是二哥杀害了六弟!物证在此,请父皇过目!
晋帝闻言脸色遽变,他的目光在接触到那个盒子的刹那便倏地移开,像是被沸水烫着了一般。须臾,晋帝略一扫四周,见此刻太极殿唯有他们父子三人,方稍稍放下心来,随即又一把夺过曦泽手上的盒子,他甚至没有将盒子打开来看看,便大声将总管太监四喜唤了进来,将那盒子递给四喜,声色俱厉道:四喜,你快将这盒子拿出去秘密烧掉,切不可令盒子里的东西外泄,事关重大,这事你立刻亲自去办,不得有误!若有一丝办不好,朕立刻摘了你的脑袋!
四喜领命,迅速拿着盒子出了太极殿。
晋帝望着四喜的背景消失在大门口后,方对曦泽与煜王道:听着,曦卓(赵王)是被匪寇所害,完全是个意外,与皇室毫无gān系,如今匪寇已灭,任何人不得再议论!这是朕的旨意!你们都下去吧!
曦泽闻言目瞪口呆,直至走出太极殿的大门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身旁的煜王则被气得浑身发抖。
他已经牵制住了曦泽,没想到,此路不通,曦泽便用栽赃来对付昌王,他可不相信那盒子里装的是多么真实的证据,若是曦泽真能查出是昌王杀害了赵王,为什么要到现在才揭穿?
然而,更气人的是,这栽赃竟然歪打正着!
牢狱那夜昌王的戏实在是演得太好了,把他耍得团团转!
哼所有人都以为,赵王是被曦泽杀害了的,有谁会想到,原来一直以来贼喊捉贼的人,是昌王!
仔细一想,也难怪一向坐山观虎斗的昌王要骤然请缨前往沧州、设下死局对付曦泽,哼昌王为他的对手做了一件如此完美的嫁衣,叫他心头如何能不恨?!
第34章 父子对话
是夜,晋帝秘密传召了昌王。
彼时,夜沉如水,承光殿内晋帝屏退众宫人,望着跪在底下的昌王,眸底沉如深潭。
整齐而单调的铜壶滴漏声幽幽传来,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的嘀嗒声看似简单乏味,此刻却仿佛藏有穿透人心魂的苍凉,晋帝苍老而哀伤的话语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终于响起了:朕这一生也算是兢兢业业,不曾荒废朝政,不曾昏庸无为,如今到了暮年,也不谈什么一统天下了,那都是空话,朕哪里还走得动?朕只愿儿孙满堂,享些天伦之乐!可惜啊可惜!是不是朕这一生南征北战,杀生之孽造得太多,所以,老天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亦不愿成全朕!晋帝的神色十分落寞,他略微顿了顿,又接着缓缓道:自古夺嫡之争何其残酷,朕不是不知!朕早年立有太子,最后太子心急篡位,给帝京带来巨大的震动,几乎就要动摇大晋的根基!如今,朕废了太子,虚悬东宫,底下就没有一个安分的!篡位之事虽然没有再发生,但是比篡位还令朕伤心的事却发生了。你没有走到朕这个年纪,如何能明白老来丧子是何滋味?若是你能体会一二,又怎么下得去手?
昌王闻言会意,抬首惊呼道:父皇,曦卓(赵王)的事不是儿臣所为,是
晋帝抬手打断昌王:到现在,你还要跟朕说是曦泽害了曦卓吗?
除了他,还有谁?昌王紫涨着脸,辩道:当时我们所有人都以为曦卓是被人杀死的,如果不是曦泽下的手,那他怎么知道曦卓其实是被毒死的?又怎么会在曦卓下葬之日硬要开棺一见呢?开棺之后,他刚好借曦卓之死重掌权力,整个事件中,曦泽就是最大的受益者,他当然就是杀害曦卓的凶手啊!
晋帝失望地摇了摇头:没错,表面上看,曦泽是整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可是,曦卓已然失势,根本威胁不到曦泽,曦泽为什么要下这样的狠手?他有一千一万种手段再次崛起,对曦卓动手却是这其中最冒险最愚蠢的一种,他不会这么做的!更何况,那时他不是正每日都躺在chuáng上吗?
他那是装死,并非真的命悬一线!昌王仍不服气,垂死挣扎般最后一搏。
晋帝闻言失望到了极点,恨声斥道:对,他被曦宴(原齐王)bī得没办法,不得不装,也正因为他要装死,处处有人盯着,所以他的消息要比你们都闭塞,哪有那样多的时间来布这个天衣无fèng的局!最重要的是,曦泽根本没有理由动曦卓!所以,任凭是谁到朕面前来说是曦泽害了曦卓,朕都不会相信!晋帝缓了口气,痛心叹道,朕有意纵容曦泽坐大,你们便一个个都容不得他,最后竟将无辜的曦卓也牵扯进来,说到底,也是朕之过啊!
至此,昌王再也无言以对。他垂下头,默然无语。
晋帝深深望着昌王,仿佛要将他的灵魂躯体都看穿,时间静得令人发慌,晋帝苍老的声音在许久的沉默之后似乎失去了躁动与激愤,又变得落寞不堪:曦卓素来不智,他老实,你们觉得他不得朕心,所以都欺负他,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朕的亲骨ròu啊,朕再不待见他,也不愿看见他有个三长两短。朕去恭王府那日,曦卓给曦泽献药,那时朕并不知道曦泽是装的,只觉得曦卓老实忠厚,到底还有一份赤子之心,比你们都好,即便被查出药中藏有毒药,朕也不相信是曦卓动的手!曦卓再蠢,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当天子的命,为什么要给他人做踏脚石、下药害曦泽?你以为自己做得十分隐秘么?朕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是你动的手脚!那时你就对曦泽起了杀心,还企图嫁祸给曦卓!朕就明白手足之qíng你是不会顾的!后来刑部传来消息,说狱中的侍卫供出的骑she一案的主使就是曦卓,朕佯装发火,打了曦卓一个耳光,不是因为真的信了这消息,而是不希望曦卓在激动时说出不该说的话,只要他不把你的那些丑事说漏嘴,你就还肯保他!接着,朕借册立新后的由头,大赦天下,本是想让曦卓远离帝京这个是非之地,保他一生安稳无虞,可是没想到朕还是晚了一步!
晋帝越说越激动:曦卓出事的时候,朕只知朝着高山绝的方向去查,以为曦卓的事与前面云倾中毒一事是同一个人所为。直到曦宴出事,在狱中对曦卓的事抵死不认,朕才恍然大悟,其实真正的凶手是你!你制造截杀的假象,让众人误以为曦卓是被匪寇劫财所伤。为防万一,你又给自己留好了退路,事先用云倾曾经中过的高山绝将曦卓毒死,这样一来,若是朕追查起来你便可以借此毒嫁祸给曦宴,将自己与此事撇得gāngān净净。你这一招招一步步,布置得当真是缜密,连朕也不得不佩服!可是可是朕已经将曦卓送出了帝京,他已经对你构不成威胁了,你为什么还要对他下此狠手?你告诉朕,这是为什么?!晋帝一时之间激动不已,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牙吼出来的。
昌王越听越害怕,宽阔的额间不断有细密的汗珠坠落,他低着头,良久方低声道:曦卓出狱那日,儿臣去牢中接他,无论儿臣如何劝解曦卓,他都不愿遵旨离开帝京。他说他的母妃李贵人这辈子一直被人压着,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他出人头地,若是他离开了帝京,就再也不能让李贵人如愿,他一再的恳求儿臣向父皇求qíng,希望能令父皇收回成命,可是,圣旨已下,一切已成定局,如何还能再变?儿臣好话说尽,曦卓硬是听不进去,最后,他恼羞成怒,竟出言威胁,他说要把儿臣在他献给老三的药中投毒之事给抖出来,还有以前的一些丑事他也要一并抖出来,所以所以昌王抬起头望向晋帝,满脸泪水纵横,哀声道,父皇,儿臣也不愿这样啊!可是,儿臣害怕了,是真的害怕了,所以才会做下这糊涂事都是儿臣糊涂,父皇求您饶了儿臣吧,儿臣再也不敢了!
晋帝静静听着,悲伤如làng翻滚,不自觉间,已是双眼湿润:你曾经做过的那些龌蹉事,朕心里件件都清楚,何须曦卓来揭穿?朕哪一件没有原谅你?就连就连你对曦卓做的这件事,朕亦是千方百计的压了下来,若不是朕将唯一知qíng、侥幸逃脱的赵王府总管扣了下来,一旦让他被曦泽抓住,朕便没法保住你了!可是没想到啊,事qíng过去了这么久,还是让曦泽查出来了!他今日拿了证据来见朕,朕心里就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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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深吸一口气,阖上双眸,痛心道:朕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废了一个儿子,送走了一个儿子,朕真的不想再对朕的任何一个儿子有过重的苛责!可是,你们一个个都以为朕老了,老得是非不分,老得呆呆傻傻,所以都越错越远,远得朕已经没法护住你们了!叫朕如何不痛心其实朕自己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这事迟早要曝露于人前,所以,北萧来攻你主动来请缨时,朕明知你不善战,还是想给你个机会,没想到皇后的想法与朕不谋而合,向朕建议由你与曦泽共同迎战,朕想着若是让善战的曦泽做你的副将,在北部战场上帮你立些战功,即便以后曦卓的事被抖了出来,朕也可以以你立有战功为由,将你保下,谁知谁知一向在人前狂傲自负的你,由于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压力,竟装死逃回来。你逃回来也就罢,朕不怪你,可你竟死xing不改,非要针对曦泽,所谓的乔允放箭一事,是你自己自编自演的一场戏吧!朕心里是知晓的,一直没有发落你,是不想发落你,可如今,已经由不得朕了!朕能替你遮掩一时,遮掩不了一世,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对于沧州之事,昌王没有辩驳,他万万没有想到,晋帝竟苦心护他至斯,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羞愧至极,实在无颜面对晋帝。他虔诚地朝着晋帝磕了一个响头,颤声道:儿臣罪孽深重,但凭父皇处置!只是,一切错在儿臣,母妃有许多的事qíng毫不知qíng,请父皇念在与母妃多年夫妻qíng分上,饶了母妃吧,儿臣愿一人承担所有的罪责,也请父皇莫要气坏了龙体!
晋帝疲惫地挥了挥手,不愿再多说什么。
昌王再次磕头,方退出承光殿。
翌日,晋帝圣旨下,道已查明沧州之事乃是昌王陷害恭王,褫夺昌王手中的一切职务,令之回府闭门思过,从此不得gān预朝政,非奉召不得入宫。
紧接着,兰君以金贵妃教子不严、妄议朝纲之罪,剥夺了她协理六宫之权,降为贵人,禁足于琼华宫,无帝后旨意,不得踏出琼华宫半步,任何人不得探视、不得求qíng,否则便以同罪论处。
至此,昌王与华贵人彻底失势。
随之而来的,却是煜王的崛起。
三日后,晋帝再下旨意,由煜王接管原本属于昌王的一切职务,并令其跟随恭王学习处理政事。
第35章 君心我心
昌王之事落下帷幕后,一连晴了数日,云倾在一个温暖的早晨带着蕊儿信步于太液池边。
时值仲chūn,虽然御花园中的景致要远胜于此处,但自上次柔嘉公主之事后,她再也不愿意与晋宫中的任何女眷碰面,而太液池位置偏西,人际罕至,云倾格外亲睐。
此时的太液池,在晨曦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绿。那种绿,不似初生的枝桠给人以勃勃的生机与希望,它的绿是宁和的,是安静的,处处显出一股子祥和之气,偶有风过,温婉平静的湖面随风温顺地起伏,倒映着明媚的晨曦,闪闪烁烁,如把一大把星光轻轻播撒在湖面上,熠熠生辉。
云倾爱极了这绿油油的湖水,心qíng便愈发的畅快。她微眯双眸,迎着晨曦,沿着湖边缓缓踱步,走着走着,便觉得四周愈发的静,最后静得只听得见自己轻盈的脚步声。便是在这最宁静的时刻,忽有一阵迅疾的风从侧面直直扑过来,云倾尚来不及反应过来,便被突然冒出来的人拽住胳膊、拉到太液池边一座假山的后面。
云倾整个人僵硬如石雕,喘着粗气,大睁着双眸,惊魂未定地望着面前之人。
这面前之人却是镇定非常,即便他的眸底倒映着云倾一起一伏的心悸,也依然稳如泰山。
待缓过气来,云倾移开双眸,抬起双臂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燕云倾!他的声音含着几分薄怒,从头顶直泻而下,容不得忽视,亦容不得拒绝。须臾,又变得温柔,是低低的哀求,公主不要这样!在沧州待了半年,前有虎后有láng,战战兢兢熬了过来,只想着能活着回来再看你一眼,你可不可以不要走,让我多看你几眼,好不好?
赫连曦泽,你放开我!云倾qiáng忍心痛,继续挣扎,我不喜欢你,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若是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人了!
你撒谎!曦泽说什么也不放,自你上次离去后,我想尽一切办法见你,却总是见不到,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又有多心痛!你怎么那么狠心,让我独自一人站在松树底下,等到夕阳都下山,月亮也要回家了,还是不来!别说你没有看见我传给你的小球,也别说你不识得字条上的字是谁写的,我不信!公主,若你心中对我全无爱意,我大可死了心,再也不做它想。偏偏你爱的那样的深,偷了我王府的白鸽只为将煜王不可告人的秘密告知我,你以为你不署名我就不知道字条上的字是你写的吗?还有,皇后骤然与我结盟,也是你苦苦央求的吧?你知不知道这次有多凶险,若不是得皇后暗中襄助,我便真的万劫不复了!公主,是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啊!即便你什么也不说,亦不来见我,我也知道是你!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藏得深,便越是证明你爱的深!你还要说你不喜欢我不爱我吗?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公主算我求你了,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深埋的心思骤然被拆穿,云倾再也不忍去望他眸底的疮痍,缓缓阖上双眸,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放松姿势靠在假山上,如泄了气的皮囊。
曦泽见云倾不再挣扎,略松开拽住她胳膊的手,凝神细细看她,一点一点地看,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就如同看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既贪婪又珍惜,不知不觉,越靠越近,她身上淡淡的桃花香幽幽传来,迷魂摄魄一般,几乎是把持不住,一把搂住她。
云倾本能的想要挣脱,终究是挣不脱,便任他搂在怀中。
良久,曦泽才松开云倾。只见她泪湿面庞,又怜意大生,轻轻将她揽在怀中,缓缓抚摸她的秀发,低低唤她:公主
须臾才闻一直未语的云倾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曦泽放开云倾,凝视着她道:我听宫人说你很喜欢太液池,经常带着侍女来此散步,便得了空就来此寻你,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能揽你入怀了!
听曦泽提起侍女,云倾这才想起今日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略略向四周望了望并不见蕊儿的踪影,于是急道:对了,我的侍女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放心,她没事,只是被请到安静之处休息去了,待会儿醒来就会来寻你的!见云倾是真的急了,曦泽立时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
然而,云倾仿佛还是有些担心:你父皇不会允我们在一起,可怎么办?
放心吧,只要我们来往隐秘些,父皇不会知道的!转瞬,他又另起话题,一直想问你当日是站在何处听到煜王与严从文的对话,告诉我,你当时藏身于何处,可有被发现?
云倾轻轻摇了摇头:就是站在假山的dòngxué里,他们没有发现我!
这太危险了,下次遇到这样的事qíng一定要静悄悄地离开,莫要再如此!在宫里,知道的越多往往越危险,跟那所谓的消息比起来,我更顾虑你的安危!所以,你以后再也不可如此冒险了!曦泽带着心悸,一一嘱咐,接着又想到白鸽,遂问道,对了,那你又是怎么弄到我王府的白鸽的?孤身出宫是多么的危险,你真的是只身溜出来的?
云倾仍然轻摇脑袋:不是我自己去偷的,是我叫侍卫去偷的!他别扭了好久才同意去,到现在都不理睬我!
闻言,曦泽暗舒了一口气:还是赠你几只我比较放心!
云倾略想了想,担忧道:你王府的鸽子若是叫我养熟了,还记得回去的路么?
曦泽被逗乐了,他轻轻揽着云倾,以下巴抵上云倾的额头,亲昵道:傻瓜
云倾回抱曦泽,将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前,仿佛想要穿过他身上的浅蓝色长袍聆听他的心跳,又像是想在这料峭的chūn日从对方的躯体中攫取一丝丝的暖意。
他的呼吸整齐而平和,温热的气息缓缓穿过耳背,仿佛有巨大的暖笼将周身团团围住,温热得紧。
时光静谧,带着幽芳,如灌了蜜一般,光是闻着也觉得甜到了心坎上。
云倾享受此刻的温暖,恨不得时光就此定格,永不流逝。
只是这样静谧久了,亦有不安的错觉缓缓蜿蜒于脉搏,思绪几经挣扎,那个一直盘在云倾脑海中的赵王死因,终究还是没有被问出口。她贪恋此刻的甜蜜,不忍心打破,只是更用力地回抱曦泽,将面颊凑到曦泽耳边低低问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去那儿?
曦泽沿着云倾右手食指指向之处望去,半晌才明白她所说的那儿指的是东宫。
是!他答得坚定。
云倾收回右手,缓缓阖上双眸,低低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许诺你,一定助你君临天下!
这些都不重要!曦泽松开云倾,深深与她对视,他的眸底dàng漾起一圈一圈的悸动,久久未定,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地等我来娶你,其他的一切都由我来处理!我只要你好好的!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去绿水居了,那个地方不是个安全之所!
云倾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去过绿水居?
曦泽揽过云倾,含着几缕笑意,低低道:你以为就你一个聪明,全天下都是傻瓜呀?煜王与端仪郡主之间的事qíng我亦是知晓的,自然知道你前日里用小球传给我的信息出自何处!煜王此人居心叵测,你还是离他远远的我比较放心。公主,不要再为我冒险了,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安心等我来娶你好不好?
好!云倾心底有一层高过一层的感动袭来,轻轻点了点头,只见曦泽的眸底有坚定而炙热的力量,那是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第36章 含笑饮痛
翌日午后,晋帝宣召兰君于承光殿侍驾。
云倾闻讯,速速唤来蕊儿为她更衣。不过片刻,蕊儿便把云倾打点得俏丽无双、光彩照人。
这是云倾第一次在未得晋帝传召的qíng况下主动请求觐见晋帝,云倾于大殿中央朝帝后恭行问安之礼:臣给皇上、母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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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帝放下手中的墨玉棋子,转身面对云倾,笑吟吟道:公主平身!
云倾依言直起身子,抬首望去,只见晋帝的脸上仿佛有藏不住的喜悦:几日不见,公主仿佛又俏丽了许多!公主怎么今日未去御花园赏花扑蝶,反倒来此陪我们这两个老顽童叙话?不嫌无趣么?
晋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那话语中却仿佛含有丝丝埋怨,云倾听着鼻尖略酸,含笑缓缓回道:皇上日理万机,夙兴夜寐,臣不敢轻扰。近日,臣听闻皇上龙体微恙,夜间常咳嗽气喘,甚是记挂,今日特地亲手炖了川贝冰糖雪梨羹奉于皇上,虽及不上御医之药,亦是臣一片心意,还请皇上笑纳!
晋帝闻言,略有动容,不禁多看了云倾几眼。
云倾向后略一示意,蕊儿立时乖觉地将手中的红木托盘呈上:公主,小心烫!
云倾亲手打开托盘上的青釉瓮,执勺从瓮中盛出川贝冰糖雪梨羹于小碗中,细细chuī拂,待温度适中时方恭谨地奉于晋帝。
晋帝将这些细节一一看在眼中,心头便有赞许拂过,当下挥退准备前来试偿的内侍,从云倾手中接过小碗,略偿了一口。
然而,羹入口,竟有些黏糯,眉心不禁微微一蹙。
坐在其身侧的兰君不料云倾今日如此主动与晋帝亲近,心内无限欢喜之余,仍不忘细细观摩着晋帝的神色,见此qíng状,亦不免暗暗忧心:说来皇上莫笑,养了这么些年的女儿,一直以来都被臣妾宠坏了,还从未炖煮过汤羹给臣妾,不曾想第一次亲手下厨便是呈给了皇上,可见公主对皇上有着无限的敬仰与爱慕!不过公主尚且年幼,手艺自是比不得御厨,不过这一番心意却是虔诚真挚!
兰君略带醋意的调侃适时缓解了殿中的尴尬,云倾自然知道晋帝眉间一蹙的缘由,沉稳道:臣听御医说父皇不宜多食过于坚硬劲道之物,免伤牙根,特意将这雪梨多炖了些时候,若有不周到之处,还望皇上海涵!
晋帝闻言,温和一笑:原是公主这般细致入微,此羹甜而不腻,生津润肺,朕觉得甚好,皇后无须惊慌!言罢,便迅速将小碗中的川贝冰糖雪梨羹饮尽。
晋帝开怀,云倾略松了一口气,接着道:若是皇上喜欢,臣愿日日炖上一盅奉于皇上,直至龙体大安!
那公主可不能偷懒!晋帝闻言咯咯地笑了起来,将小碗递与身旁的内侍,向云倾招了招手,和颜悦色道:皇后调教出的人儿果真不俗不凡!朕曾听皇后说起过,公主的生辰是在五月初,算算日子,仿佛还有半个来月便要到了!
一旁的兰君含着得体的笑容接话道:皇上好记xing,公主的生辰正是五月初二,今年要过的便是十五岁生辰呢!
云倾敏觉地扑捉到晋帝面上因为十五岁三字猝然掠过的黯然,随后,又见他执起身侧的茶盏,略饮了一口碧螺chūn,将这格格不入的黯然掩下,漾起一抹微薄的笑意,温言道:十五岁,那是及笄的年岁,那么,此次的生辰便要大办!
云倾闻言一惊,正yù婉拒,却被晋帝抬手制止:公主此次生辰,皇后便在皇室贵妇中挑选数名稳重实诚的为公主绾发,定要将公主的及笄之礼办得隆重妥帖!
兰君含着无限的喜悦一一应下,晋帝又接着道:待公主行过及笄之礼,朕便自我朝男儿中挑选一名佳婿与公主婚配,这些日子皇后便帮着多多留意吧!
云倾闻言心头一个咯噔,不禁失声喊道:皇上
你别急!兰君连忙打断,故作轻松道,公主骤然面对婚姻之事,自是十分羞涩的!公主毕竟还年幼,从未离开过臣妾,想是还想多陪陪皇上、臣妾,以尽孝心!再说,公主也不过刚至及笄年岁,时间多的是,佳婿也可慢慢挑选,并不急在一时!
晋帝听了兰君的话,亦觉得有理:那就先慢慢挑着吧!定要挑一个才貌品德皆出众的好儿郎与公主婚配,定不能叫公主委屈了才是!
兰君连忙笑着应承:皇上放心好了,臣妾定不负皇上所托!
云倾微抿着双唇,略略低首,静静听着帝后二人的对话,将心头千回百转的思绪一一按下,不敢多言。
就在这时,内侍来报:启禀皇上,武陵郡主求见!
晋帝闻言,立命通传。
云倾站到兰君身侧,抬首朝殿门口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棕色马装的女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那武陵郡主生了一双剑眉,眸圆如杏、亮如星,鼻梁圆润高挺,好一派英姿飒慡,明艳如海棠一般,就连声音亦是十分洪亮:雪涵参见皇上、皇后!
晋帝含笑叫起。
随后,她又向云倾浅浅一福:想必这位便是安阳公主了吧,果真俏丽动人!公主万安!
云倾闻言一怔,初次见面,不知对方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须臾方浅浅欠身,微笑点头回礼。
倒是晋帝适时地打破这略微尴尬的氛围:不错,这位正是朕亲封的安阳公主!郡主如何这样好的眼力?
沐雪涵含笑大方道:雪涵见公主与皇后娘娘无论是样貌还是神韵都颇有几分相似,便斗胆猜测一番,不料竟是猜对了!
晋帝闻言大笑:皇后你快看,这位便是沧州骁勇大将军沐丞姜的独女沐雪涵,年方十七,知书达理!别看她是女儿身,心xing可大着呢!她呀从小便立志要当古代名将花木兰那样的女将军,此番沧州之战她跟随恭王四处征战杀敌,也立下了不少功劳呢!
兰君唇畔噙着一抹得体的笑意,缓缓回道:郡主小小年纪便胸怀大志,懂得报效朝廷,此心此志实在可嘉!
晋帝又接着说道:依朕看,郡主巾帼之风令人赞叹,与恭王颇为相配,正好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便指给恭王为侧妃,皇后以为如何?
明媚的笑意刹那凝在云倾唇畔,化作一抹惨淡的雪,白得几乎透明。
云倾忘了自己今日为何要站在此处曲意逢迎晋帝,仿佛并不是想成为曦泽通向东宫路上的一道助力,心甘qíng愿地为他去做晋帝身旁的消息探听人,如一名jian细。
耳边兰君得体的笑语那般虚无缥缈:皇上金口赐婚那是天大的恩惠,多少人几世都修不来的好福气!臣妾觉得他们二人甚是般配呢!
云倾静静盯着沐雪涵,却见她虽未言语,但那低垂的红色面庞已经将她的心事展露无遗。
竟是妾早有意。
qíng路多艰,已然走到了这一步,即便穿骨蚀心,亦要忍字当头!
晋帝下旨赐婚,曦泽违抗便是死罪。
所以,曦泽无法推脱,只能接受。
所以,她亦是要一并承受。这便是女子之苦,眼见心之所系之人另娶旁人,纵使心如刀绞,也要含笑接纳,不能有怨。
转过头想想,这样也并没有什么不好,与沧州大将联姻,曦泽手上的权势将更加稳固。如今煜王趁势揽权崛起,曦泽想要入主东宫,这是一股绝佳的助力。更何况,皇上借联姻牵制了沧州的兵权,沐丞姜将宝押在了曦泽身上,曦泽借联姻巩固了自身的权势,大家各取了所需,实在是皆大欢喜。
沐雪涵很快就嫁入了恭王府,就在她嫁入恭王府的第二日清晨,曦泽携新侧妃晋宫谢恩,晋帝执兰君一同于承光殿接见。
云倾本yù跟随兰君一同前去,无奈兰君不允,只好悄悄在承光殿外一处假山后藏身,悄悄等候曦泽。
云倾说不清自己执意要见曦泽的缘由,只是在潜意识中替曦泽辩解,也许曦泽并不是真的喜欢那位沐雪涵,他只是出于无奈。
心中思绪千回百转,不一会儿便见曦泽领着沐雪涵前来拜见帝后。今日沐雪涵打扮得十分得体,面色微红,略呈羞涩,早已不是上次见到的那副潇洒直率的模样,她紧紧跟在曦泽身边,时不时偷偷打量曦泽。而曦泽却无心去瞧她,目不斜视地向前走。
两人进入承光殿后,并没有呆上很长的时间,很快就出来了。
出了承光殿,二人走得有些远的时候,曦泽忽然停下了脚步,不知对沐雪涵说了些什么便与她分开,沿原路返回。
云倾在假山背后望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的曦泽,激动中带着期待和惊喜,直到曦泽高大的身影完全挡住阳光,方回过神来。
这一次,云倾没有再避,她坦然以上曦泽的目光,浅浅一福,含笑道:恭贺王爷新婚大喜!
看在曦泽眼里,却是如芒在背,这便是要与他生疏了么?
良久的沉默过后,曦泽方叹道:你知道的,这一切皆是形势所bī,并非我所愿,父皇亲下的旨意,我无法抵抗,可我的心始终未曾变过,装的一直只有你一个,你何苦要拿这样的话来刺我?
你多虑了,无所谓刺与不刺。云倾转头望向苍穹,缓缓道,在我之前,你身旁便有数不清的女人,在我之后,你身边还会出现很多的女人,我既然选择了站在你身边,便只能接受!我今日恭贺你新婚之喜,来日我便要恭贺你君临天下之喜!如今的步步隐忍,为的便是这来日之喜,虽是辛苦,终是值得!
曦泽高挑眉梢,且惊且疑,似是不敢相信:你心中果真是这般想的么?你竟不怨怪我?
是!云倾答得诚恳,我愿助你一臂之力入主东宫、君临天下,必不负当日假山后的许诺!
听她这样说,曦泽才放下心来,轻轻揽过云倾,满心宽慰道:许久不见你,心中十分惦念,今日见你未曾消瘦,我也算是能放下心来了!
即便骄傲又如何,终究是要败在qíng爱的脚下,步步隐忍。云倾轻轻偎依在曦泽胸前,阖上双眸,深吸一口气,将满心的苦楚暗自咽下,轻柔道: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我见你进去和出来的时候一直是目不斜视的!
曦泽闻言含笑道:你没听说过心有灵犀一点通么?你我心意相通,我不用看也知道你在哪里!
哪有那么神?!云倾直起身子,故意嗔道,想不到堂堂战神恭王也有油嘴滑舌的时候!这话要是说给旁人听,旁人一定不会信!
哈哈曦泽心中畅快,再次揽过云倾的身子,温和道:我不过逗你一句,这就生气了?其实,我的鼻子要比常人灵敏几分,我刚才进去的时候便闻道一股子浅浅的桃花香,而承光殿外并没有种植桃树,我便猜想可能是你来了,出来的时候特来寻你,以解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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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闻言,面色微红。
时间安静的声音总是充满无限不舍,令人贪恋。
第37章 晋国武举
转眼,盛夏已至。
晋国这一年的武举便在这炎炎夏日中如火如荼地拉开了帷幕。
彼时,云倾已经行过及笄之礼,她挽起发髻,端坐在兰君身侧,比起从前确实要端庄几分。
随着擂鼓如雷鸣般的轰隆声传来,云倾抬眸望去,这场名为为她选婿、实为挑选大晋武臣的武举终于正式开始了。
准备比试的五十名男子在内侍的安排下在擂台旁站着整齐队列,他们中有些是出自王公贵族府邸的家臣奴仆,有些是皇城护军,还有一些则是民间自愿报名的百姓,在经过考官长达十天的初步审查之后,从众多应试者者中脱颖而出,被称为勇士。
须臾,铺满红地毯的擂台上便走上了两名勇士,二人对视而立,随着裁判一声比武开始,二人便施展开各自的拳脚搏斗起来。
在燕国,云倾从未见过如斯壮观的武举,不禁看得出神,只是那些武士的一招一式她未必看得全懂,但也不见畏惧,看得久了,竟也有几分学习之意。
晋帝龙目微微扫过云倾,眼底便有赞赏之意。
云倾此刻被擂台上的搏斗所吸引,自然无心去看晋帝。若说有什么当真令云倾吃了一惊,便是比赛行至半酣时走上台的那一名犹如庞然大物的勇士。那名勇士满身满脸皆是横ròu,生的极其高大魁梧,他赤着上身,腰间以红色腰带束裤,头上亦系有一个红色粗麻绳,那样子,既像卖猪ròu的屠户,又像午门行刑的屠夫,怪吓人的。
而此时,站在这名魁梧大汉对面的那名勇士则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也许是被对手的身材吓到了,他的双腿开始不自然的微微抖动,须臾仍是qiáng自镇定,长长吆喝一声,便朝那魁梧大汉奔去。
然而,那魁梧大汉却是不屑地撇了他一眼,不过一招,便将对手撂倒在地,再也爬不起身来。看台上立刻爆发出欢呼声:好好他们似乎十分看好这名魁梧大汉。
云倾却暗暗嗤笑:不过是占了身材的便宜!
谁知,随后上台的几名勇士皆是同样的命运,仅仅一招便被撂倒在地。
云倾暗暗称奇,与此同时,看台上的欢呼声亦渐次低沉下去。
众人纷纷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看台,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这时,在魁梧大汉相继撂倒八名勇士后,看台下的勇士明显自信不在,甚至有不少人开始打退堂鼓。
片刻过后,终于又有一名勇士登上看台,他穿着简单的蓝色短衫,自信十足地站在魁梧大汉的对面。
魁梧大汉仍是不屑地撇了他一眼,不等他出招,便直接冲着他飞奔而来,显然,这一次魁梧大汉依然没有将面前之人放在眼里,只想一招将他撂倒。谁知那名蓝衣勇士身如矫燕,十分轻巧地避开了魁梧大汉的猛击,完好无损地站在魁梧大汉的身后。
魁梧大汉见一击不中,已经有些恼怒,紧接着又转身再次出击,如此一来二往,他连出数招,蓝衣勇士皆轻巧躲过。
云倾望着泰然而立的蓝衣勇士,心头暗赞:总算来了个有点头脑的了!这魁梧大汉不过是蛮力过人,不见得有什么奇巧的招数,所以只能以智取胜。
那魁梧大汉见自己屡次失手,不禁大怒,越发使出蛮力来逮蓝衣勇士,终于在过招间让他揪住了蓝衣勇士的裤脚,于是他顺势抓起蓝衣勇士,将之高高举起,狠狠砸在擂台上。
蓝衣勇士瞬间被砸得鲜血四溅。
看台上的众人见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反观那名魁梧大汉,他腆着肚子站在擂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依次渗出他那宽阔的额头,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陵一般大,轻蔑地向下扫视众人,如醉了酒一般摇晃着身子。
云倾这回着实被唬了一跳,她望着倒在擂台上不断抽搐的那名蓝衣勇士,不禁暗暗忧心,随着那名蓝衣勇士抽搐的幅度渐次变小,直至最后昏死过去,云倾不禁蹙起秀眉,面露愁容:如此只懂得使用蛮力的人如何能入朝为官?
思及为官,云倾心思一动,立刻警觉起来:若是用人从中使诈,利用这名魁梧大汉排除异己,为自己的党羽开路,那么
就在云倾以为不会再有人上擂台比试时,竟有两名勇士快步朝擂台走来,其中一名穿着黑色长衫的勇士脚步略快,率先登上擂台。
云倾定睛望去,这来人不正是北宸渊么!自从她央求北宸渊去恭王府偷白鸽之后,她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北宸渊了。
云倾转头望向身旁的兰君,却见此刻兰君神色波澜不惊,显然是对北宸渊有着极大的信心,于是云倾也稍稍放下心来。
随着一声令下,比试再次开始。
那魁梧大汉刚刚gān掉一个难缠的家伙,本以为不会再有人来迎战,没想到还有人不怕死,他冷哼了两声,略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勾着双眼,须臾便出招。
北宸渊不急不缓,泰然接招,先是躲过魁梧大汉的猛攻,随后又以柔克刚,化解其招数,最后借力打力制服了魁梧大汉。
众人望着被撂倒在地的魁梧大汉,纷纷哗然。
然而,这哗然很快就变成了惊呼。
云倾远远望去,只见仅仅只是被打倒、未伤及要害的魁梧大汉浑身抽搐不止,须臾竟口吐白沫而亡。
晋国武举有明文规定,比试者只可点到为止,不可伤及他人xing命。
如今在擂台上出了人命,武举被迫终止。
晋帝满脸怒容地走下看台,众人紧随其后,皆想一探究竟。
北宸渊直直跪在晋帝面前,六神无主地望着地面,冷汗涔涔。
云倾见状不禁忧心,毕竟是曾经帮过自己的人,她岂能坐视不理?然而,她正yù出言,却被兰君阻止。
云倾转头望向兰君,却见此刻兰君依然波澜不惊、气定神闲,看来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云倾身侧传来晋帝威严的声音:你是何人?可有在宫中或朝里当值?既来参与武举,可知比试的规矩?岂可大意轻贱人命?!
晋帝一连数问,句句进bī,显然动怒不小,北宸渊qiáng自镇定,抱拳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名唤:北宸渊。现在宫中任城门守卫。本次比试,奴才谨遵圣意,不敢有丝毫马虎!皇上明鉴,奴才绝没有伤及他人要害,只是点到即止!至于这魁梧大汉为何会骤然bào毙,恕奴才愚昧,奴才实不知qíng!
皇上息怒!兰君适时出言,这人究竟是被打死的还是另有蹊跷,御医一瞧便能见分晓,咱们不若先等等,不必急着下这个结论!
云倾闻言,暗赞兰君心思缜密,又见晋帝脸色稍霁,朝兰君点了点头,遂放下心来。
很快便有御医来回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经臣等检验,那名勇士身上并没有威胁xing命的伤,但是他曾服食过致人兴奋的药物,所以才在擂台上显出持久的神力来,如今体力透支,才会骤然bào毙!
御医的话,终是使云倾心头的猜测被证实,果然有人暗中利用魁梧大汉挤兑对手,好为自己的党羽开路,没想到这场本是为大晋选取武才的武举,最终竟成了权势角逐的战场!
人心之可怖,可见一斑。
而北宸渊的出现却如同半路杀出来的陈咬金,破坏了那人的计划。
就在云倾兀自分析着当前局势时,晋帝压抑不住的怒气伴着字字铿锵的言语从身侧传来:查!一定要严查!有人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弊,这事必须严查到底,绝不可轻纵!他顿了顿,转身将四喜唤道跟前,嘱咐道,四喜,你立刻传朕旨意,将此次武举的主考官、副考官以及其他参与主持的官员统统收押监牢,着大理寺审查,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负责此次武举的官员立刻跪地大呼冤枉,晋帝不耐地挥了挥手,便有侍卫将他们全部拖了下去。
直到他们喊冤的声音完全消失于耳际,晋帝才发现北宸渊还跪在地上,不禁有几分歉意。他亲手将北宸渊扶起,抚慰道:朕错怪了勇士,还请勇士勿要见怪!朕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你公道!
北宸渊闻言,顿感受宠若惊,作势便又要再跪,晋帝连忙扶住他,笑吟吟道:勇士不必如此见外!朕观之,勇士是我朝不可多得的武才,区区一个城门守卫之职,委实是委屈了你!待朕回去细细斟酌,定赏你个合适的官职!
北宸渊闻言又惊又喜,连忙拱手道: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另一边,兰君适时的锦上添花:那魁梧大汉服食药物,无人能制,却不想北侍卫有勇有谋,拔了头筹,臣妾恭贺皇上喜得良臣!
这话晋帝听着极为受用,不禁又多看了北宸渊几眼。
兰君在其身侧接着道:依臣妾看,北侍卫不仅武艺超群,还生得仪表堂堂,真是才貌双全!
被兰君这么一点醒,晋帝不禁眸放异彩,点了点头道:皇后所言甚是!甚是!
然而看在云倾眼中却如电闪雷鸣。
她并没有忘记这武举除了选取朝臣外,还有一用便是为她选婿。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北宸渊竟是兰君事先为自己选好的夫婿!
第38章 姻亲之盟
是夜,兰君来到东暖阁,遣退众宫人,缓缓坐于桌前,淡淡道:云倾,今日观看武举想必是很累了吧,怎么还没有就寝?
云倾自然明白兰君此来之用意,神色便有些不自然。
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怨怼么?还是不甘?
云倾按下涌动的心思,依礼道:回母后的话,儿臣并不是很累,正准备在看会儿书,然后再休息!
夜里看书伤眼睛,还是明天白日里再看吧!兰君和颜悦色道,母后今日来是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的意思!
云倾微垂眼睫:母后但说无妨!
兰君见状,微一沉吟,方叹道:云倾,你不要怪母后自私,你心中所想,母后若能如你所愿,必当竭尽所能而为之,只是你与恭王之事,母后亦是无能为力!她顿了顿,语声中含着无可奈何,自你及笄以来,皇上甚为关心你的婚事,旁的人母后确实是不放心,这北宸渊母后却是知根知底的,一路护卫你从燕国来到晋国,可谓恪尽职守,没有半点不妥,再加上他为人老实诚恳,正直不阿,母后才会对他放心!母后不求女婿显达于人前,只求我儿云倾一世安稳无忧!云倾,你可愿放下心中执念、安安稳稳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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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静静听着兰君的话,满目哀伤,良久方道:母后,自从您被册封为大晋皇后以来,儿臣见您与皇上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儿臣便想问问母后,母后,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您觉得自己过得好么?心中欢喜么?
兰君闻言一怔,过了好大一会儿,方回道:过得好与不好,欢喜或不欢喜,这些都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嫁与帝王家的女人,注定要与众多女子分享夫君的宠爱,注定要在这走不出的牢笼中争权夺利过一辈子,跟人斗狠,斗心机,斗手段,无日无休!母后正是尝遍了这其中滋味,才不愿你重蹈母后的覆辙!照如今的形势看,恭王入主东宫的希望要胜过其他任何一名皇子,若你执意要嫁与恭王,你自然有你的法子,可是,纵然你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来日成了帝王的嫔妃,你可知你必须付出百倍的艰辛去过余下的生活,一辈子困在无止尽的斗争中,安稳无忧从此成梦,难道你愿意么?
母后曾教导儿臣,人活于世,无法独立于世外,必然要相互依傍,为了这一点依傍,必然要付出更多的劳苦艰辛去取得,一刻也不可松懈。云倾双眸微微湿润,迎上兰君的目光,不卑不亢道,恭王也好,北宸渊也好,若是做了儿臣的依傍,儿臣始终要付出劳苦艰辛去迎合!与其迎合自己不爱的人,倒不如为自己心爱之人放手一搏,人生也算得上是痛快!
兰君望着眼前说的如此洒脱的云倾,不禁悲从中来:这两种迎合是不一样的
母后!云倾打断兰君的话,大胆道,敢问母后,您可有爱过燕皇?又是否爱过大晋皇帝?
兰君闻言大怔,良久方道:母后私自做主,今日在皇上面前赞赏北宸渊,引起皇上的注意,你心中可怨怪母后?
云倾见状自觉言语过激,惭愧的低下头,就算不是北宸渊,晋帝既然有心要为她挑选夫婿,那么也可以是别人,但绝不会是曦泽。思及此,云倾低低道:母后息怒,是儿臣僭越了,还请母后降罪,莫要气坏了身子!
兰君这才叹道:谁没有年轻过?母后也年轻过,如何不懂你心中所思?罢了罢了,与其勉qiáng你嫁与北宸渊,令你日后怨我,倒不如拼死一搏,为你尽力争取一回!
云倾闻言,又惊又喜:母后此话当真?
兰君无奈地点了点头:但是,母后也只能尽力一试,决定权仍在皇上手中。
虽然兰君婉言向晋帝表达想要将云倾多留在身边一些时日,但是已经在晋国担任从五品护军副统领之职的北宸渊颇得晋帝赞赏,晋帝给云倾、北宸渊赐婚的旨意还是很快就下发了,大婚的日子定在了八月二十五。
就在这赐婚旨意下达的当晚,曦泽乔装了一番,匆匆走出了恭王府。
然而,他还未曾登上事先准备好的马,便被夏晚枫拦下。
夏晚枫喘着粗气,急切的劝道:王爷,如此紧要关头,切不可感qíng用事啊!
曦泽闻言便知夏晚枫是来阻拦自己的,不耐地隔开他的手:此事本王自有决断,你让开!
夏晚枫被隔开了手,又迅速拉住马的缰绳,继续努力劝道:王爷,傅相此人素来是居心叵测,与他为伍无异于与虎谋皮啊,而且密探探到煜王曾秘密出入傅府,定是与傅相有所往来,王爷此行未必能说动傅相,小心掉入煜王的圈套
行了,本王知道,你让开!曦泽冷冷地打断夏晚枫的话,一把夺过夏晚枫手中的缰绳,扬起马鞭,迅速驱马,绝尘而去。
不一会儿,马儿便停在傅丞相傅井川府邸的侧门。
守门的小厮打着哈欠拿着曦泽递过来的腰牌走进去通报,卯足了劲跑出来毕恭毕敬地将曦泽迎了进去。
曦泽见到傅井川时,傅井川正在书房中处理公文。
没想到自己漏液时分来访,傅井川还没有就寝,可见这个作为徐丞相倒台后被晋帝提拔上来还不足半年的新丞相,确实是夙兴夜寐、兢兢业业。
走进书房后,曦泽很快就被迎入上座,须臾又有下人前来上茶,略一闻去,是上好的雨前龙井,曦泽端起茶盏,略偿一口,果真是清香袅袅,令人心旷神怡,就在这时,传来傅井川略带歉意的声音:老夫不知王爷前来,有失远迎,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傅相太客气了,应该是本王打扰了、傅相不要见怪才是!曦泽见众仆人尽皆离去,放下茶盏,淡淡道,这么晚了,傅相居然还没有休息,如此夙兴夜寐忧心国事,真是令本王惭愧啊!
傅井川闻言轻笑了两声,面含chūn风道:王爷过奖了,不过是身子骨老了,睡不了太久,索xing随便找些事qíng消磨下时光罢了!
哦?傅相尚在不惑之年,便要自称身子骨老了么?曦泽亦笑道,说起来,宋丞相年过花甲,恐怕力有不逮,这朝中大小事qíng还要全赖傅相您打理,本王亦是需要傅相多多提点才是啊!
傅井川神色依旧不变:王爷太过谦逊了!说来老夫一直甚为欣赏王爷的将帅之才,若是王爷得空能对老夫的两位犬儿指点一二,老夫便感激不尽了!
曦泽闻言,略挑双眉,似笑非笑道:此等小事,傅相何必大费周章?只要向本王略微提一提,兵部里多的是肥缺美差,本王又岂会不尽心?
傅井川闻言全身上下一廪,本是一句普通的奉承之语,却令曦泽借此道明了来意。之前密报上说大理寺与曦泽有所勾结,如今看来并非虚言。没想到武举一案这么快就被眼前人查的一清二楚,傅井川暗叹曦泽好手段,然而转念一想,曦泽今日漏夜时分前来挑明此事很显然是不预备向晋帝揭发他,反倒像是另有所求,所以事先卖他个人qíng。这样想着,傅井川连笑数声,泰然自若道:承蒙王爷不弃,老夫便舔着老脸将两位犬子jiāo予王爷教导,还请王爷不要太顾忌老夫的面子,该打则打,该罚则罚,所谓严师出高徒,犬子jiāo在王爷手中,老夫放心得很!
曦泽听他这样说,便知他不会立即拒绝自己的结盟之意,不禁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傅相客气了,两位公子天资聪颖,只需本王稍加点拨即可,相信不日便会出人头地,成为我朝栋梁之才!
王爷是成大事者,能跟在王爷身边,是犬子几世修来的福气!傅井川依旧跟曦泽打着太极。
曦泽执起茶盏,略啜了一口,微笑道:本王听闻傅相不仅有两位天资聪颖的公子,还有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儿,生得沉鱼落雁之貌,十岁便能出口成诗,才qíng盛名享誉帝京,说来,本王亦是久仰啊!本王年幼时所仰望的先帝宠妃欣贵妃的风采,与令千金可谓不相上下!
傅井川闻言不禁双眸大放光彩,事实上,煜王的确曾经想要拉拢他,但是再厚的许诺如何能与姻亲之盟比牢靠?更何况曦泽以欣贵妃做比,便是暗示他一旦得登大宝,那么他的女儿最少也是贵妃之位!不仅如此,前朝欣贵妃手中还握有协理六宫的权力,那么曦泽如是说,便等于间接许了他女儿大权,这叫人如何能不动心?傅井川迅速将这种暗暗涌动的惊喜压下,谦逊道:王爷说笑了!小女如何当得起王爷如此盛赞?
曦泽含笑抱拳道:还望傅相不要嫌弃了本王才好!
好说,好说
第39章 金蝉脱壳
自从晋帝赐婚的旨意下发之后,云倾日日皆在不安与担忧中度过,终日不言不语,无论兰君如何劝都不管用。更糟糕的是,云倾这段时日茶饭很少食用,形容一日接一日的消瘦下去,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一点jīng神。
这种qíng况一直延续到曦泽传消息进来。
那是一个白色小球,云倾遣退众宫人,小心翼翼地取出小球内藏的字条,只见上面工整地写着:吾已经想好万全之策,卿只需安心以待!莫要轻举妄动,照顾好自己!
云倾并不知道曦泽所说的万全之策究竟指的是什么,但是,既然曦泽让她安心以待,那么便表明曦泽已经想好了解决的方法,于是,云倾稍稍放下心来。
日子一晃就到了八月二十五。傍晚的晚霞美得炫人眼目,深深浅浅的红色与huáng色呈条状布满整个天际,妖娆的紫色间或镶嵌其中,夕阳的余晖散发着仍旧有些刺目的光芒,照得整个天空显得尤为富丽堂皇。
云倾披上兰君jīng心准备的大红嫁衣,在喜娘的搀扶下登上婚车,四周鞭pào声、锣鼓声、喇叭声以及人群的嘈杂声相互jiāo杂,震耳yù聋,听得人有些头晕。
说起来,虽然同样是从宫中出嫁,她的这场婚礼却要比沐雪涵那场隆重许多,真真正正是要让不少人嫉妒。然而,云倾无心去看当时的场面究竟有多么的壮观,又有多少人来围观捧场,她只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颗心忐忑不安的跳动之声,随着车轮开始缓缓转动,不安渐次加剧。
曦泽明明已经传消息进来让她安心了,为什么她最终还是要登上这婚车嫁给北宸渊?难道曦泽的安排出了什么纰漏?那么,又是哪一环出现了问题?
从宫中出发到新建成的公主府,不过区区一个多时辰,云倾却觉得格外的漫长,细密的香汗布满鬓间,身子亦是止不住地微微发抖。到了这个时候,唯一可以救她的人也许就只有她自己了。
云倾稍稍稳定心神,思量着如何逃走,然而,要在众人面前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谈何容易?云倾不禁越想越着急,越想越失望。
就在她急的六神无主时,婚车却停了下来。
吉时到随着这一声落下,很快就有喜娘前来掀开帷幕,云倾坐在婚车内一动不动,喜娘连催了数遍她都仿佛没有听见似的,这可急坏了喜娘,越发大力地催促云倾下车。
云倾望着车边的人们,满目绝望。
这身边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如何逃得了?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最后,云倾只得将手递给喜娘,就着喜娘的手下了婚车。
这一刻,云倾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一具木偶,喜娘引她去的地方仿佛不是喜堂,而是地狱。
待步入公主府院中后,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喧嚣声却忽然低沉下去,云倾不禁微微纳罕,透过大红盖头垂下的fèng隙,一双明huáng色的龙靴映入眼帘,原来是晋帝亲临公主府为她主持这场婚礼,怪不得这样安静。
然而,这样大的荣耀,云倾却宁愿不要,僵硬地随着喜娘行礼拜堂,礼成之后,又被喜娘搀扶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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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晋帝喜气慡朗的笑声显得那般刺耳,又那般遥远,紧接着是绵绵不绝的贺喜之声,嘈杂喧闹,听得云倾耳朵嗡嗡作响。
婚宴在月上枝头的时候正式开席了,晋帝亲临婚宴,百官群贺,是怎样热闹隆重的场面,云倾自是无法得见,她只知道站在喜房中的两名喜娘足下仿佛生了根,一动也不动,她找不到逃出去的机会,不禁急得满头是汗,却又无可奈何。
云倾暗暗摸了摸藏在广袖内的那柄匕首,这是她最后的王牌,若是到时北宸渊硬要qiáng求于她,她也只得奋力一搏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响动,接着便传来喜娘的惊呼声:天啊恭王殿下?!怎么会是恭王殿下?驸马呢?你你怎么把恭王殿下扶到喜房来了?还不快把他扶走?
紧接着,便有一女声急急答道:刚才我家王爷在筵席上喝醉了,夏尚书便命我扶王爷去客房休息,可是这公主府我也是第一次来,哪里知道客房在哪?问了在府内忙碌的小厮,小厮便指了这里,我顺亮将王爷扶来,哪里知道竟是喜房?!
云倾在喜chuáng上听到她们的对话激动不已,哪里还坐得住,一把掀了红盖头,奔到房门口,正见喜娘们yù将曦泽扶走,连忙上前一把扯住其中一名喜娘的胳膊,猛力向后一拉,大声吼道:放手!全部放手!
两名喜娘与刚才回话的那名侍女皆被唬了一跳,那名被拉到一边的喜娘,待看清眼前的局面后,不禁跳了起来:公主,你怎么能私自揭了盖头跑出来?!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啊!快进里面坐好!
云倾仿若未闻,走上前来一把扶住曦泽。
另一名喜娘见形势有些控制不住,大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然而,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那名侍女打晕,紧接着那名侍女又迅速捂住另一名喜娘的嘴巴,使劲往外拖,显然是有些功夫在身的,不过那喜娘仗着自己身量比对方高大些,也不甘示弱地又抓又踢。
云倾望着眼前的变故,惊讶不已。
但现在不是细究这些的时候,云倾定了定神,趁着他们二人厮打之际,赶忙转头去望曦泽,却见曦泽依旧酒醉不醒,他整个人高大的身子都歪在云倾身上,嘴上嘀嘀咕咕不知在念叨什么,任凭云倾如何唤他,他都没有反应。
云倾只得先将他扶到喜chuáng上,让他可以靠在chuáng边,然后再去寻醒酒的东西。
然而,待云倾将他扶到喜chuáng上时,他却忽然将云倾一把紧紧抱住。
云倾大惊:曦泽,你快点放开我,你父皇现在还在外面婚宴上呢,我们这个样子若是被人瞧见就糟糕了!
但曦泽却依旧死死抱住云倾,任凭云倾如何挣扎,他都不肯放手,不仅如此,还开始傻笑。
此时云倾才惊觉,曦泽并不仅仅是喝醉了这么简单,他双颊cháo红涌动,眼神迷离,充满不正常的光芒,很显然,是被人下了媚药。
思及此,云倾更加奋力地挣扎起来,就在这时,却见曦泽忽然凑上来胡乱拉扯云倾的衣服。云倾紧紧护住衣衫,又急又恼,香汗顺着双颊一直流到脖子上,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敢大声喊叫,生怕引来外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名官员突然闯了进来。
云倾定睛望去,却见是夜宴那日力挺曦泽的夏尚书,立刻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糙,大喜道:夏大人,快救我!快救恭王!
夏晚枫见状已经顾不得行礼,连忙上前一把拽开曦泽,将他扶到喜桌旁坐下,然后又迅速取出一颗药丸给曦泽服下,最后将房内剩余的茶水全部浇到曦泽头上。
很快,曦泽便停止了傻笑,逐渐开始清醒。
云倾惊魂未定地捂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不敢靠近,只是紧紧盯着曦泽。
可这时夏晚枫又将曦泽扶到云倾身边的chuáng上坐下,云倾几乎要尖叫起来,但到底是忍住了,只是连连后退几步。
夏晚枫见状,连忙向云倾解释道:公主,王爷的酒被人下了药,所以他才会这么失态,现在臣给他服下了解药,他已经没事了!公主您不必害怕!
云倾愣怔地望着夏晚枫,疑惑道:你怎么会有解药?到底是谁要害恭王?皇上是否知道?
夏晚枫解释道:臣也不知道是谁要害恭王,不过,幸好有人向我通风报信,我才能及时赶来。现在皇上还不知道这件事,但是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设局之人应该很快就要来了,所以我们必须马上想办法应对!
说着,他便马上转身将喜桌移开,趴在地上敲敲打打,不一会儿就从地上揭开一个盖子,一条从桌底通向别处的密道便呈现在云倾面前。
云倾大睁着双瞳,望着眼前的这条密道,惊讶不已。
难道这就是曦泽所说的万全之策?!他在兵部任职,是如何cha手到工部的事qíng上来的?
云倾还来不及将自己心底的疑问问出来,便见夏晚枫将一盏灯递到她手中,急切地催促道:公主,臣刚才进来之前已经将门外的侍女和喜娘都打晕了,趁现在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qíng,你快点从这条我们事先挖好的密道逃走吧,王爷已经安排了人在那头接应!
云倾回神接过灯,望了望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曦泽,担忧道:恭王怎么办?我就这么逃走了,你们岂不是要担待很大的罪责
公主,时间已经快要来不及了,臣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这么多!夏晚枫打断云倾的话:总之,臣和恭王都不会有危险,你快走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说完,他就将云倾送进了密道,之后他又迅速将盖子盖好,将桌子移回原本的位置。接着又将那名被打晕的侍女拖到屋内,将两名被打晕的喜娘拖到房门口,又把屋内的红烛纷纷扔向chuáng帏与窗户,最后扶着曦泽出了喜房。
第40章 山雨yù来
在密道另一头接应云倾的人是恭王府的管家。
这名管家姓李,他恭恭敬敬地将云倾护送到了恭王府。
一踏进恭王府,云倾便看见焦急不已的恭王妃王宁暄急急迎了上来:公主,你总算是平安地来了,我这颗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王爷也可以放心了!
云倾连忙福了一福:有劳王妃费心cao持,云倾感激不尽!请受云倾一拜!
王宁暄一把扶住云倾的身子,不让云倾福下去,客客气气道:公主快别这么客气,一切都是王爷的吩咐,本宫自是要打点妥当!今夜便委屈公主在王府内住下,若是有什么不周到之处,还请公主海涵,待明日天亮了,本宫再命人置办妥帖,公主需要些什么尽管跟我说,不必客气!
说完,她又对李管家道:李管家,辛苦你了,麻烦你马上派人去通知王爷,好叫王爷放心!
李管家应了声,便退下了。
这一夜,云倾在王宁暄的安排下,在恭王府的桃夭院中住下了。
翌日,云倾从王宁暄的口中得知,昨夜公主府的喜房失火,晋帝立命救火,然而,那喜房还是被烧毁严重,最后在喜房中找到三具女尸,其中两具尚可分辨模样,是两名喜娘,第三具女尸由于是在喜房里面,被烧得分辨不清,但是,所有人都认为这名女尸就是云倾。
晋帝闻讯哀怒jiāo加,还来不及下令严查,便晕厥了过去,于是众人又手忙脚乱的救驾。
听到这个消息,云倾不禁百感jiāo集。
呵她就这样逃离了那座宫殿,从此,她在旁人眼中就是个已死之人,她是该悲伤还是该庆幸?
傍晚时分,曦泽才归来,他的神色疲倦不堪,带着无限萧索与落寞,浑身透着一股悲凉的气息,刚一踏进桃夭院,便颓唐地落座,眼神涣散。
云倾见状不禁大惊,连忙询问。
只见他哀声道:昨夜公主府喜房失火,父皇闻讯晕厥,一直都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御医全体守在承光殿内,说父皇是陈疾复发,来势汹汹,十分严重。人参、灵芝等珍贵药材齐齐用上,亦是无用,御医们皆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连神医也是一言不发。看来这次父皇可能真的熬不过去了!
闻得此讯,云倾心中瞬时涌满愧疚,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在晋帝的心中会有这么重要,重要到这个所谓的死讯会令晋帝一病不起。
为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令晋帝如此看重自己?
云倾愣愣地望着曦泽,轻声而不可置信道:事qíng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也不知道事qíng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严重曦泽沉痛的抱住头,颤声道:公主,我是不是很不孝,金蝉脱壳之计是我想出来的,也是我主使施行的,可是这件事却连累父皇陈疾复发,危在旦夕,现在我救不回父皇了,我是不是比废太子还要狠心?我该怎么办?我们以后要怎么办?我们又该如何面对天下人?
云倾闻言,暗涌的悲痛化作一层层海làng,不断侵蚀脆弱不堪的心,她绝望地闭上双眸,任由泪水肆意流窜:曦泽,这不能全怪你!我们谁也没有想过要伤害皇上你不要这样自责!她走近曦泽,将他抱头的双手拿下来,合在自己的掌心,安慰道,皇上皇上毕竟还没有离开我们,只要我们不放弃,一定能找到解救的办法
曦泽回望云倾,悲伤地摇了摇头:没有用的都怪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
你住口!云倾陡然大叫着打断曦泽的话,理智告诉她有些关键点被大家都忽略了。云倾用力甩开握在自己掌心中的曦泽的双手,决然直起身子,发狠道,事qíng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曦泽被云倾这突然而来的举动唬了一跳,愣愣地望着云倾。
这一刻,云倾觉得自己的思维出奇的清晰,她冷静而犀利地对曦泽分析道:当初赵王之死都没有将皇上击倒,皇上怎么可能因为我的死讯就被打击得命悬一线?!若说是我母后因为我的死讯命悬一线,我倒还能相信几分,但换做皇上,我却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你仔细想一想,昨夜在公主府你的酒不是被人下了药吗?这便说明公主府中藏了不gān净之人,所以,也难保不会有人在父皇昨夜的酒食中做手脚!你有没有去查过昨夜公主府的饮食?有没有将厨房内的奴才通通抓起来好生审问?你何以一口咬定就是你自己害了皇上?!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的凶手也许现在正在谋夺大晋江山?你现在如此颓靡不振,只知自责,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若你还是这个样子,大晋的基业可就真的要被毁了!曦泽,你要快些振作起来,你的父皇需要你,大晋的江山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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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番入qíng入理的分析,曦泽听完,犹如醍醐灌顶,迅速冷静下来:公主,你说得对,事qíng远远没有眼前看到的这般简单!我必须马上振作起来,将凶手揪出来!这样才能救回父皇!
云倾理解曦泽现在的心qíng,他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晋帝危在旦夕的消息,太过悲痛,所以才会失去理智。于是,云倾稍稍平复激动的心qíng,接着分析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瞒住众人的眼睛在公主府的喜房中挖了那条密道,不过,我今天将昨夜发生的事qíng前前后后仔细一想,大概也能猜出你的计划。你在公主府的喜房中挖了一条密道,便是想在筵席散了之后,设法控制住北宸渊,然后再将我从那条密道送走,这样一来,你便能在不惊动皇上的qíng况下让我金蝉脱壳!我猜的没错吧?
曦泽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
云倾见状,接着道:你的这条计划照理来说是没有泄露出去的,只是有人想要借昨夜的婚宴暗算你罢了。这个人借我的婚宴设局,一定是对皇上偏宠我之事生了疑,更大的可能是他已经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但是,这段时间我们的来往一直比较隐秘,他不一定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qíng,所以他选择在你的酒中下药,这样一来,既将你拖下水,又刺激了皇上,真是一箭双雕!你想想,如果没有夏大人及时赶来相救,那么皇上收到的消息就不应当是喜房失火而应该是恭王染指公主,此举必定令满朝皆惊,那么皇上病倒便变成了顺理成章,只要他所下的毒药足够不寻常,那么大家就会以为皇上是被你气病的,这样便能让你替他背了这毒害皇上的黑锅,当真是条狠辣的计策!幸好幸好夏大人来的及时,否则,我们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冷静下来的曦泽听完云倾有条不紊的分析,细细思量了好一会儿,方道:所以,现在的关键,都在夏晚枫身上!
云倾闻言,露出会心的笑容,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现在,你应该马上去找夏大人,问清楚他为什么能那么及时的出现在喜房中,将你我救下。我想事qíng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曦泽连忙起身,往外走。
云倾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安慰曦泽,忘记向曦泽询问兰君的qíng况了,于是,她又急忙叫住曦泽,担忧地问道:曦泽,等一下,我母后大概也以为那第三具女尸是我吧,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伤心透顶?你有没有告诉她我其实没事?
曦泽停下脚步,转身莞尔道:放心吧,皇后安然无恙。这金蝉脱壳之计皇后事先就知道,以她的聪明才智又怎么会同他人一样认为你真的出事了呢?待我明日进宫,我一定向皇后禀明你的qíng况,好令皇后放心!
云倾闻言,不禁嗔道:原来我才是最后知道你的计划的人啊,你们怎么都瞒着我啊?叫我着急了那么久!
我不是已经传消息给你,叫你安心以待了么?你还cao心什么?
说到这个,云倾不禁面色一红,不禁催促道:好了,好了,你快去办你的正事吧!再晚天就全黑了!
曦泽闻言转身向外走,然而,他刚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转身回望云倾,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双颊,泛出点点微弱的光彩,模糊了他略微欣慰的表qíng。
云倾见他站着不动,不禁急了,连忙催促道:你还在等什么?快去啊!
曦泽翘起嘴角:都说女子行完及笄之礼后便是大人了,云倾,你现在果真和以前不一样,长大了许多!也让我放心了许多!今天谢谢你!
说完,他便利落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桃夭院,留下一脸疑惑的云倾愣愣站在原地。
第41章 石破天惊
曦泽再次回到恭王府时,已是漏夜时分,云倾与王宁暄一起候在王府前厅,见曦泽归来连忙迎了上去。
曦泽满面风尘,神qíng冷凝,却异常的冷静,想来已经将昨夜之事的来龙去脉了解得八九不离十了。
云倾奉上热茶,曦泽伸手接过,叹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怎么还守在这里?父皇病重,宫中形势瞬息万变,诡异十分,在这敏感的时间里,你们俩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出任何岔子,我才能安心处理宫中的事qíng!
云倾见曦泽闭口不谈昨夜的事qíng,不禁有些急了:好了,我们知道了,你快说,夏大人是怎么说?到底是谁要害皇上?
曦泽放下茶盏,长叹一口气: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qíng的时候!接着又转头对王宁暄嘱咐道,形势紧迫之下,风声鹤唳,宁暄,你年长沉稳,万事jiāo予你我才放心,公主毕竟年少,这段时日我可能要在宫中处理事务,你便代为好生看顾,若非必要,请尽量不要让公主离开恭王府。
王宁暄闻言点了点头:王爷请放心,臣妾一定照顾好公主。
但是云倾听了这话,却更是着急:曦泽,你不要总是岔开话题,你快告诉我事qíng到底查的怎么样了
这些事qíng都是我们男人的事qíng,我自会处理!曦泽拧着眉头打断云倾的话,你安心呆在恭王府不要随意离开便是,万事有我在,你不要cao心这么多!还有,在王府内要听宁暄的话,万事不要轻举妄动,这个时候,我怕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顾全你,所以,你一定要自己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只有你们个个都平安,我才能安心去处理前朝之事,明白了吗?
云倾明白曦泽不愿她知晓太多,对她而言其实是一种保护。遂暗暗压下涌动的急切与不安,道: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之后一连数日,云倾都没有见到曦泽。曦泽的行踪仿佛成了一个谜。
这日傍晚,风似乎来得有些急,亦如云倾不安焦躁的心。
烛台上的火在风中忽明忽暗,隐隐约约中,仿佛有烟雾缭绕,云倾觉得这平常连下人除呈送衣衫食物外都很少踏足的桃夭院内仿佛并不只有她一人,待要去仔细查看一番时,云倾忽觉天旋地转,很快便晕了过去。
云倾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已是全黑,数盏灯将屋子照得十分亮。
云倾定睛望去,岂料这里竟不是在恭王府内,心头不禁一跳。更让她心惊ròu跳的是此时的屋内并不是只有她一人,桌边还坐有一人,那人身材修长匀称,一席青衣之下,越发显出那人悠闲自得的心qíng。
云倾下意识地去望身上的衣服,见自己身上衣襟齐整无乱,手腕上的守宫砂鲜红醒目,这才暗舒一口气,起身缓缓踱步来到那人面前,待看清那人的面目,不禁吃惊道:煜王是你是你抓了我?你想做什么?!
煜王放下正在品着的香茗,悠闲转头望向云倾:公主不必惊慌!本王只是想请公主来喝一杯茶而已
本公主没工夫陪你喝茶!这是什么地方?云倾不耐地打断煜王的话,我告诉你,如果你是想从我口中套出恭王的秘密,我看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从我这里什么也问不到!
公主怕是误会了!三哥一向以你的xing命安全为重,又怎么会让你怀揣秘密、身陷危险?自然什么都不会对你说的!还是先喝杯茶压压惊吧!说罢,煜王便执起茶壶又斟了一杯,递到云倾面前。
那你抓我做什么?忽然之间,云倾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明白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气得一掌拂落眼前的茶盏,指着煜王怒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对皇上下的手!
煜王看也不看那只跌落的茶盏,只是悠然的收回递茶的那只手,毫不在意道:不过是一杯茶,公主不喜欢不喝便是,何须如此动怒?
你少装蒜!云倾猝然打断煜王的话,怒不可遏道,哼你既知道我没有死,那么公主府那夜恭王酒中的药必定是出自你之手!还有,皇上骤然病倒,表面上看是因为本公主的死讯,实际上是因为你事先在御膳中动了手脚,你敢指着天说,不是你gān的?!
煜王闻言不禁连连鼓掌,笑道:公主真是聪慧,怪不得我三哥被你迷的晕头转向!
少废话,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为了夺位竟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毒手,你简直不是人!快说,你到底给皇上下的什么毒?解药呢?
面对云倾气势汹汹的质问,煜王并不生气,淡淡否定道:我没有下毒。
还不承认!云倾怒极反笑,哼若不是你在皇上的御膳中下了毒,他会因为别人的女儿的死讯被打击得一病不起?别把本公主笑死了!
父皇自然不会被别人的女儿的死讯打击得一病不起,问题是这个传出所谓死讯的女儿根本就不是别人的,而是亲生女儿!所以,本王只是在御膳中稍微加了些诱发父皇旧疾的东西,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了目的!哪里还需要去下毒?若不是低估了父皇的承受能力,也低估你这个亲生女儿在父皇心中的分量,三哥这场金蝉脱壳的好戏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就能收场!煜王淡然接话,却把每一个字都咬得异常清晰。
这一字一句一下接一下地敲打在云倾心头,犹如山顶滚落的山石,有着摧毁一切的力量,令人不敢直视,云倾被这突然而来的消息震得几乎站立不稳,连退数步后,摇着头自顾自道:你胡说,你是胡说的!我怎么可能会是晋帝的女儿?!怎么可能?!
这更像是在自我安慰,却显得那样的苍白那样的无力,云倾微微摇晃着身子,走到煜王面前,竭力压制着话语中的颤抖: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说我是皇上的亲生女儿?
煜王闻言,陡然一笑:证据?还需要证据吗?你不是一直诧异父皇给予你的那些恩宠吗?到现在你还没想明白,那些都是他作为父亲的一种补偿!
云倾闻言暗舒一口气:这就是你的解释?荒唐!简直荒唐!你只是妒忌皇上宠爱我,所以才臆造出这样的谎话来!你听好了,我、是、燕、皇、的、女、儿!
我荒唐?煜王冷笑道,哼你说你是燕皇的女儿,我父皇灭了燕国,害燕皇驾崩,现在他快死了,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可是,你怎么反而在这里为他鸣不平呢?你说你自己是不是很荒唐?不过,我也要告诉你,经过三哥那位神医的救治,父皇现在已经有了转好的迹象,相信很快就能苏醒!其实我说的话是不是臆造你心中很清楚!你心中早有怀疑,何必故作逞qiáng、故意掩饰?你我心中都明白,一个人是不会对另一个人无缘无故好的!就算我真的要妒忌何必要妒忌你?你的母后不是比你更令人妒忌吗?那才真的是麻雀变凤凰,你不过是沾了你母后的光罢了!有什么值得妒忌的?煜王起身bī近云倾,与她对视,一字一句道,我不信你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觉得理所当然,从不思考从不怀疑。你为什么不仔细问问你母后,我父皇为什么要册立她为大晋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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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闻言一怔,她望着眼前骇人的煜王,半晌无话。
让我来告诉你,你的母后不敢告诉你的真相!煜王紧紧盯着云倾的双眸,他的目光就像一柄雪亮的宝剑,仿佛随时都能穿透人的灵魂,这个真相就是,你是她与我父皇乱伦产下的孽种!你的母后本姓赫连,她是我父皇的堂妹,十五年前她与我父皇乱伦相恋,碍于世俗的眼光被迫分离。为了完成我父皇亡燕的计划,你母后甘当jian细潜入燕国,那时她便怀上了我父皇的孩子,也就是你,所以,她成为燕国皇后尚不足八月便生产,让你一出生就带上令人怀疑的印记。最后,在亡燕之战中及时捆绑了燕太子,助我三哥拿下燕国。燕亡后回到晋国时,她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名字何兰君,用以掩盖众人的耳目,父皇力排众议将她册立为晋国新后,便是对她这十五年来在燕国吃苦受难的奖赏,也是为了将彼此的孽qíng搬到光明处。所以,从头到尾,你的母后都没有爱过燕皇,她从一开始就在谋划着燕国的江山,最终倾覆燕国江山,说你母后是祸国之后,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如今,你与我三哥相恋,亲兄妹乱伦,真是有样学样!你可知,我三哥,那可是身上和你流着一样的血的人,是你的亲哥哥!你还要与他乱伦相恋吗?如此逆天而行,难道你们都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胡说!云倾震于煜王口中的真相,虽然兰君早就告诉她她不是燕皇的亲生女儿,但是兰君也说得很明白,她的父亲是兰君的表哥,怎么可能变成晋帝。云倾竭力抚平心头的震动,她qiáng迫自己不要去相信煜王口中所谓的真相,勉力立直身子,迎上煜王的目光,坚定道,这些都是你瞎编乱造的胡话,你没有任何证据,休想让我相信你!我不允许你这样诋毁我母后!
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听谎言,真话却一句都听不进去?话都说得这样清晰了,没想到面前人还是如此执迷不悟,丝丝缕缕的恼怒略过煜王心头,我到底有没有瞎编乱造,去问问你母后不就全明白了吗?现在你就去问你母后,问她究竟是不是赫连兰君,究竟有没有与我父皇乱伦生下你?
说罢,他一把抓住云倾的手腕,将她拖到屋子的门口,将屋门打开,诡异道:这里就是紧挨着你原先所住行馆的客栈,从这里去恭王府的路,你之前走了那么多回,想必现在也还记得吧,让三哥带你进宫,好好向你母后问个清楚!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云倾手腕上的手也随之松开。
云倾望着眼前敞开的屋门,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家客栈,一步也不敢停留。
第42章 风声鹤唳
云倾忘了自己是如何走回恭王府的,过往的人生如戏台上的一幕幕戏,jiāo错闪现,凌乱纷杂,理不出头绪,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的脑海中闪现的到底是过去的哪一幕,简直是梦境一般的混乱。
这混乱的思绪,纠缠着没有目标的视线,模糊着纷乱的现实,四肢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天地似乎都在旋转,一刻也停不下来,最后,云倾觉得自己就快要爆裂了,这躯体上的任何一个部分仿佛都不再属于自己,好陌生,好陌生。
煜王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我绝不会是晋帝的亲生女儿,绝不会!
云倾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相信煜王所说的一切,然而,这种说服又那么苍白无力,无边无际的绝望如一个巨大的魔咒将她紧紧罩住,严丝合fèng,没有一丝丝可以喘息的空间,一丝也没有。
另一边,当焦急的曦泽见到失魂落魄的云倾出现在恭王府门口时,不由得吃了一惊。
王宁暄见状连忙带着下人尽皆退了下去。
今日在宫中收到云倾不见的消息时,曦泽急得连走路都发抖,他顾不得其他,连忙赶回了恭王府,所有可以派出去的奴才全部都派去寻找云倾了,直到现在看到云倾归来,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可是,云倾此时的状态太过吓人,曦泽只得先压下满腹的疑问,缓缓走向云倾,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缓平静,便如平常一般:公主,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你不要过来!望着慢慢靠近的曦泽,云倾竟如被踩到尾巴的兔子,瑟瑟直抖,惊恐得犹如看见了庞大的怪shòu,失声惊呼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好好好,我不过去!曦泽被云倾现在的模样吓得止住了脚步,心内又急又痛,却又不得不qiáng迫自己冷静,我就站在这里,绝不再前进。公主,你不要害怕,现在没有人能伤害到你!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见曦泽止住了脚步,云倾稍稍平静了些,但依然紧紧盯着他,生怕他又抬步向前。
另一边,曦泽见云倾平静了些,方缓缓问道:公主,你遇到了什么事?你慢慢说与我听,让我来帮你解决,好不好?
云倾闻言,眸底立刻泛出泪光。望着眼前心爱之人,云倾不禁心头剧痛,过往与曦泽深qíng相拥的每一幕不断闪现在云倾的脑海中,沉痛而窒息的哀伤瞬间喷涌而出,如无数细密的针,齐刷刷扎在心口,若他真的是自己的亲哥哥,她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老天为什么要跟她开这样令人窒息的玩笑,为什么让她深深爱了又告诉她不可以爱,那些曾经美好的画面在这一刻变得扭曲,每一幕都令云倾觉得罪恶。良久,云倾方痛苦道:我要进宫,我要见我母后,明天就要去见,你赶快想法子带我进宫,我明天一定要见到我母后!
见兰君似乎成了逃离痛苦唯一的途径,云倾虽然对煜王的话信了七八分,但是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今天自己所听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真的真的不愿意相信曦泽是自己的亲哥哥,她爱得那样深,那样重,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付出了太多太多的艰辛,这份爱如此刻骨铭心,叫她如何放得了手?
曦泽见状,心知此时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为了不再刺激到她,只得无奈道:好,我答应你,明天一定带你进宫见皇后!天色已晚,公主,我送你回桃夭院休息好不好!
云倾闻言,qíng绪再次躁动起来,那状态便像是要发疯了一般:你不要过来,我不必你送!我自己会走!
曦泽无奈,连忙安抚道:好好好,我不送,你不要激动,我这就离开。说完,转身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次日,在曦泽的安排下,云倾乔装成内侍,跟在同样乔装成内侍的曦泽身后,如愿以偿的进入晋宫。
此时晋宫内的气氛果真如曦泽所言,沉闷到了极点,来来往往的宫人的脚步是那样的急切,整个晋宫都笼罩在一片异常紧张的氛围中,当真是到了风声鹤唳、糙木皆兵的境地。这也难怪曦泽要乔装成内侍掩人耳目,虽然现在晋帝有转好的迹象,但毕竟还没有苏醒过来,在这极其关键的敏感时期,在这宫中行走的每一步似乎稍不谨慎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穿过那些熟悉的长廊,跟着一队内侍从侧门进入承光殿,刚一踏进,云倾便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大口大口的鲜血如泉水喷涌一般瞬间铺满兰君整个下颌,猩红的色彩亮得几乎要刺瞎人的双眼,兰君手中的药碗毫无预兆地跌落于地,发出击碎灵魂的声响,在云倾听来那便是震耳yù聋。
母后云倾不禁失声惊呼。
然而,这惊呼很快便淹没在众人鬼哭láng嚎地惊叫声中,那是因为除了兰君满口鲜血外,晋帝同样口吐鲜血。一时之间,众宫人都被吓傻了,只知跪地哭喊着皇上,一波接着一波,不绝于耳。
曦泽三步并作两步,风一般奔至晋帝chuáng前,不可置信地望着晋帝,然而,一切已经太迟了,晋帝本就处在昏迷状态,如今中毒已然仙逝。
而另一边,云倾也快速奔到晋帝chuáng边一把抱住兰君,泪流满面道:母后,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的兰君心知这一面将是她们母女的永别,她qiáng自镇定望向云倾,缓缓抬起手试图抓住云倾慌乱的手,哽咽道:我儿,母后母后再也不能陪伴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云倾连忙握住兰君的手,泣不成声道:母后,你告诉我是谁要害你?他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这样?母后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兰君极力忍受着胸腔内刻骨的疼痛,用尽力气断断续续地嘱咐云倾道:母后也不知是谁下的毒但是我儿你你千万要保重自身莫要心急报仇
云倾抱着兰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仔细聆听着她最后的嘱咐。就在这时,兰君又抬起另一只手,伸向曦泽:还有恭王殿下我儿就拜托你了!
曦泽满目沉痛地望着兰君,qiáng忍着双眸中的眼泪,一把抓住兰君的手,诚恳道:皇后请放心,曦泽万死不辞,此生一定护公主周全!
然而,云倾却在此时猝不及防地问道:母后,我究竟是不是晋帝的亲生女儿?
兰君一怔,随即使劲摇了摇头,道:不是母后为了让你安安心留在晋国骗了你,也骗了皇上其实你是燕皇的亲生女儿
说完这一句,兰君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疲惫地睡着了。
云倾来不及庆幸这迟到的真相,便被母亲的骤然离去急得大哭不止,她拼命呼喊着兰君,然而,兰君再也无法回应云倾了。
而四周的宫人们望着接连仙逝的帝后,灵魂仿佛纷纷出窍了一般,呆愣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有一人大叫起来:皇上驾崩了皇后薨了
这声大叫仿佛将众宫人出窍的灵魂尽皆拉来了回来,宫人们纷纷惊呼起来:皇上驾崩了皇后薨了
就在这时,承光殿的正门外忽有人狠狠地撞门,企图从外面将门撞开。云倾和曦泽都被吓了一跳,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电光火石间曦泽一把抓起震惊中的云倾,将她塞进chuáng底下,并顺脚将伏在chuáng边地上的四喜一并踢进chuáng底下。四喜立刻会意,捂住云倾的双唇躲在chuáng下,大气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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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很快就被撞开了,曦泽迎光望去,竟是煜王带着大批京畿守卫军闯了进来。再看身后,承光殿的侧门也被守卫军堵死了。
而另一边,煜王冲进承光殿后,虽然没有看见云倾,但望着已然驾崩的晋帝,他迫使自己镇定道:三哥,你可藏得真够好的,这段时日行踪一直飘忽不定,来无影去无踪,可让弟弟我好找!如今,筹谋了这么久,总算是逮着你了,这次得好好感谢一下你的心上人!接着,又转头手下厉声吩咐道,来人,恭王犯上作乱,毒杀帝后,快快将恭王拿下!
很快,曦泽便陷入了与面前八名守卫军的厮杀之中。出人意料的是,这八名守卫军个个伸手不凡,招招直冲要害,显然事先受过严格的训练。
曦泽不料对手如此jīng悍,奋力与之搏斗周旋,起初还能占上风,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力不从心,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最后被这八名jīng悍的守卫军的头领傅井川大儿子傅东捆了起来。
为防殿内潜伏有曦泽的部下,煜王立命守卫军将殿内其他人员统统杀掉,并将曦泽押到殿外。顿时屋内哭喊声连成一片,来不及逃出去的宫人很快便倒在守卫军的刀下,血溅三尺,流淌成河。望着这满目令人作呕的猩红,曦泽暗自庆幸自己刚才反应迅速,有了明huáng的chuáng单遮挡守卫军的视线,云倾和四喜惊险地逃过一劫。
很快,曦泽就被守卫军头领傅东拖到殿外。只见整个承光殿外布满了煜王的人,黑压压一大片,个个手持弓箭,森然可怖,令人望而胆寒。
煜王高翘着嘴角yīn森森地盯着曦泽,不屑道:三哥,没想到吧,你扳倒了九哥和二哥,今儿却落在我手里!这瓮中之鳖的滋味是不是很新鲜?
第43章 鹿死谁手
曦泽没有回答煜王的问题,他望向煜王,喘着粗气道:十二,你今天就带来这么些兵力?!你觉得够吗?
煜王闻言不由得一怔,但很快便恼羞成怒道:死到临头还嘴硬,这殿外全是我的人,另外,我还有整整两万士兵在顺天门外待命,你就是cha翅也难逃。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便能立刻送你上西天,赫连曦泽,我奉劝你,现在求我还来得及!
曦泽怒极反笑:你三哥我命硬,这一点你是一向就知道的,燕太子的十万大军都困不死我,区区数千的守卫军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即便现在被你绑起来,也不见得会怎么样!
燕太子的十万大军困不死你,那是他太蠢!煜王虽有些不耐,但依然自信满满道,可是今天,你却是在劫难逃!
哦,是吗?要不你试下!
曦泽满是挑衅的语气彻底激怒了煜王,他怒不可遏地吼道:傅东,本王命令你立即摘了恭王的脑袋,以慰父皇在天之灵!
曦泽左边的傅东得令,立刻拔出随身的宝剑,直直向下劈去。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云霄,然而倒下的竟是站在曦泽右边的守卫军。随后,傅东割开捆绑在曦泽身上的麻绳,恭敬地对曦泽道:王爷恕罪,刚才属下得罪了!如今探得煜王不过带了数千守卫军进来,成不了大事,火候已到,请王爷下令!
煜王不可置信地望着傅东,已经与他秘密结盟的傅氏家族,怎么可能瞬间站到恭王阵列?然而,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时承光殿的左侧忽然冒出一大批御林军,他们在王守星的带领下纷纷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他,右侧则有一大批沧州军在沐丞姜首席心腹钟振通的带领下将曦泽团团围住以遁甲保护起来。
煜王望着眼前如洪水一般涌现的军队,立时傻了眼:你竟这么快就将沧州的军队调进了帝京?!他的脸色开始越来越白,但他依然不放弃,垂死挣扎道:给我杀!
守卫军得令纷纷拔刀冲向御林军与沧州军,然而这御林军与沧州军像是杀不尽一般,杀了一批又来一批,煜王望着那些踩着尸体源源不断冲进来的御林军与沧州军,脸色惨白得几乎透明。但他依然奋力拼杀,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顺天门外的两万大军上。按照计划,若一直没有得到传令,巳时一过,他们便会杀进来接应。而此时,巳时分明已过,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杀到承光殿外。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涌进来的士兵除了御林军便是沧州军,哪有守卫军的半点影子。身侧的喊杀声震耳yù聋,刀光剑影jiāo错纵横间,煜王手中的胜算终于一点一点流逝殆尽,但他仍然不死心,竭尽全力地拼杀,直至除傅东以外的守卫军被全部消灭gān净。
曦泽镇定地望着面如死灰的煜王,认真道:你不用等了,他们不会来的!接着又转头对王守星道,守星,告诉他现在顺天门外的战况!
是!王守星得令,对着煜王镇定地汇报道,顺天门外的两万守卫军现余四千人,而这四千人已尽数向夏晚枫投降!
煜王闻言惊得连手中的剑都握不稳,他已经输得彻彻底底:为什么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全部计划?到底是谁出卖了本王?!他的眼神涣散,没有焦点。他无意识地向倒下的守卫军望去,漫无目的地搜索着,希冀能寻到答案,可是他们全都死了,除了傅东。可是今日的计划傅东根本不清楚,那又是谁通风报信,他实在想不出答案,不得不望向曦泽,咬牙切齿道:赫连曦泽,你有种就让我死得明白!
曦泽望向左侧,淡漠道:如你所愿,她来了
煜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瞬间将双眸瞪得如铜铃一般大。那人娉婷婀娜,迤逦而至,一如往昔,高贵、华丽、清雅、冷静。
然而此刻看在煜王眼中,这刻骨铭心的风姿却是极大的讽刺。这出卖他的人可以是任何一个,唯独除了她。他爱得那样深,那样沉,为了她,他可以放弃世上任何一名女子,只因qíng之所钟。可是,为什么他最最相信的人到最后却选择了他的对立面。
煜王拼命地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幻觉,并开始疯狂地摇头,试图将这幻觉摇醒,可是,无论他怎么摇都无济于事:不不不这不是真的!绿儿,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哪一点比他差?你是不是因为夜宴那日我没有为你拒绝萧国和亲一事而怨我?绿儿,我已经给你解释过了,我也有我的难处,那时我无权无势,一直不曾参与政事,所以才没有立即表态,但这并不代表我会任由你嫁去萧国
和萧国无关!沈绿衣冷冷打断道,没有为什么,也没有背叛,赫连曦俊,你听清楚了,我沈绿衣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从来都没有!
这一句从来都没有彻底击垮了煜王,他颓唐地跪倒在地,双肩开始止不住地发抖,他实在不愿意相信往昔的那些甜蜜只是一场场jīng彩绝伦的戏,更不愿意接受自己竟然犯了和燕皇一样的错误,一瞬间,他如被踩到痛处的野shòu,发狠地望向曦泽,恨声问道:我自认藏得很好,那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是新后册立以后。曦泽淡漠地答道,我听宁暄说起新后册立那日,你在凤仪宫中当众以桃花夫人贤后的美誉化解金贵妃与妍妃的危机,便有了怀疑,若你真的遗世独立不问政事,怎么会如此恰到好处地讨父皇欢心,又怎会关心被后世之人称为红颜祸水的桃花夫人其实还有辅弼君主的美誉。其实你一直在暗暗地观察着局势的变化,只是因为你母家凋敝,没有依傍,所以才一直没有正面动作,只是隐藏在背后搅动局势!
哼原来你这么早就怀疑我了!煜王的双眸几乎要喷出火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为了达到目的,你们连自己的女人都可以出卖!赫连曦泽,你实在是卑鄙至极!
你住口!沈绿衣愤怒地斥道,我不允许你这样羞rǔ三哥,更不允许你用这么肮脏的措辞玷污你的父皇,若论卑鄙,有谁能和你一较高下?!你给我听清楚了,没有所谓的出卖,三哥从不把我视为他的女人,甚至数番阻止我与你往来,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沈绿衣的声线中有着克制不住的仇恨,她望向曦泽,催促道,三哥,你还等什么?就在皇上的灵前处决了他!
煜王闻言,几近疯狂的放声大笑,他最深爱的女人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要他的命,他信赖的一切崩塌得如此的彻底,他的人生实在是可笑至极。
煜王绝望的笑声回dàng在承光殿前,惨淡得如此无力:好好!很好!你是自愿的,一切都是我自作多qíng!接着他又对曦泽吼道,赫连曦泽,如今你美人江山尽在掌中,你赢了,我恭喜你!
然而,曦泽的脸上没有喜悦,一丝一毫也没有,他的神qíng萧索而哀伤,他的声音沉痛而迟缓:十二,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的对手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在这场角逐中,我根本没有赢!我才是最大的输家!曦泽的话语中有着克制不住的颤抖,他直直地盯着煜王,痛心疾首道,十二,若你恨的是我,大可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害父皇?他那样宠爱你,信赖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此时此刻,我甚至在你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悔意,难道你的心真的是铁打的吗?他可是我们的父皇,是赋予我们生命的人,你怎么下得了手?!祈夜好不容易缓解了父皇的病qíng,眼看父皇很快就能苏醒了,你今日为什么还要下毒!
煜王闻言双眸中划过出人意料的惊讶,须臾,他一字一字道:如果你确定父皇是今日被人下毒害死的,那我可以告诉你,父皇驾崩跟我没有半点gān系!
闻得此言,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尤其是沈绿衣,她不能接受煜王的话,立刻厉声质问道:你还想抵赖?!除了你还能有谁?你敢说安阳公主大婚那日皇上骤然昏倒不是你捣的鬼?!
燕云倾大婚那日我只是在父皇的膳食中加了一些诱发他旧疾的东西!我是很想扳倒赫连曦泽,但我从来都没有对父皇下毒,父皇的骤然昏厥完全在我意料之外,而今天,我是一直带人在殿外埋伏,但我只想趁父皇苏醒之前解决掉赫连曦泽。当我看见赫连曦泽与燕云倾乔装成内侍走进承光殿后,正准备冲进去的时候,却听到殿内有人大喊皇上驾崩了,等我冲进去了以后我才知道父皇是被毒死的,但这毒真的不是我命人下的!我还以为这毒是赫连曦泽下的,没想到连你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qíng!这一刻,煜王出奇地冷静,如今,胜负已定,成王败寇,赫连曦泽,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给我个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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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痛苦地阖上双眸,晋帝的死因竟成了一个谜。
至此,一切尘埃落定,曦泽最终还是不忍心亲手了断煜王,他褫夺了煜王手中所有的权力,下令将他终身囚禁在上阳行宫,任何人非奉诏不得探视。
雍乾三十一年九月十二,晋帝赫连cháo崩,享年五十六,谥号武,后世称之为:晋武帝。
七日后,曦泽于晋帝灵前即位,次年改元:大兴。
(本卷完)
第二卷 再入深宫,危机四伏
第44章 后宫粉黛三千人
大兴元年二月十五,天空在yīn雨绵绵过后呈现出难得的澄澈,碧蓝的天幕中,大朵大朵的白云呈现出千姿百态的形状,将美丽的天幕装饰得似真亦幻。一轮旭日高悬天幕,温和的光芒暖融融地播撒开来,在这仲chūn时节显得格外令人留恋。大地在此时已然全部复苏开来,齐齐开放的花朵肆无忌惮地争奇斗艳着,绿油油鲜嫩嫩的糙儿亦是不服输地摇曳着舞姿,似乎并不甘于沦为花儿的陪衬,其婀娜迤逦的姿态无不透she出chūn的魅力。
云倾跟随着本次进宫的、同册为贵人的八名秀女,一同前往凤仪宫朝凤殿向中宫皇后王宁暄请安。
彼时,她再已不是安阳公主,她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夏晚枫的远房表妹,云倾。
自去岁曦泽登基,十月底,曦泽便将王宁暄册为中宫皇后迎入凤仪宫,并将原府内的姬妾一并册封迎进宫中。其中:册侧妃沐雪涵为贵嫔,赐号英,入主永和宫,居主位;册侧妃姚双羽为贵嫔,赐号丹,入主延禧宫,居主位;册良娣舒玉箫为容华,赐号莲,入住储秀宫;册良娣秦婉为美人,入住景福宫。
今年二月十一,又在于煜王政变立功的重臣中,挑选了两名女眷先于云倾等秀女四日迎入后宫,分别是:册傅井川长女傅凝嫣为贵妃,赐号湘,入主风华宫,居主位;册王宁暄之妹王沁瑶为妃,赐号丽,入主钟粹宫,居主位。
而今日,是新入宫的妃嫔齐聚凤仪宫首次向王宁暄请安的大日子,众妃各个不敢怠慢。等云倾跟随众贵人到达凤仪宫时,其他的妃嫔已经全部到达。
须臾,便见中宫掌事宫女疏影从朝凤殿内走了出来,对着院内的众妃嫔端正一福,微笑道:皇后娘娘宣众妃觐见!
于是,众人据自身品级从高到低排着整齐的队伍,入朝凤殿向王宁暄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跟在众人身后俯身请安,微微抬眸向前望去,一别数月,王宁暄脱去往日身为恭王妃的含蓄,更显大气端庄,那描摹jīng致的容颜,妩媚而不失高贵,清丽而不失风仪,实在是与她中宫皇后的身份极其相称。只见她微微弯起眉眼,含着一抹微笑,和蔼道:众位妹妹快快起身,赐座!
谢皇后娘娘!
云倾跟随众人起身落座,接着,便见王宁暄和颜悦色道:皇上恩泽四方,如今登临大统,又将众位妹妹迎到宫中,这是天大的恩惠,各位妹妹要懂得知福惜福才是。在你们入宫之前,本宫已遣了教习姑姑去各位府上教导宫廷基本礼仪,如今迎进宫中,你们就是正式的妃嫔了!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却也不得不多啰嗦嘱咐众位妹妹几句,前朝政事繁杂,皇上日理万机,尔等身为女子不得gān政,不能在前朝为皇上排忧解难,便要恪守妃礼,在后宫尽心服侍皇上,不得惹事令皇上烦忧,若是争风吃醋做出出格之事,本宫是断断容不得的!
众人听得此话,纷纷一廪,齐齐起身恭谨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王宁暄满意地点了点头:都坐吧!又接着向众人介绍道,虽然此次皇上前后共册封了十位妹妹进宫,但是皇上在为恭王时,府内伺候的妹妹却并不多,分别是英贵嫔、丹贵嫔、莲容华和秦美人。
云倾闻言迅速扫去,在恭王府桃夭居住时,为避讳,她几乎甚少出院,所以除英贵嫔沐雪涵外,其他人她都没见过。这沐雪涵她也仅仅是在承光殿见过,那如海棠一般璀璨明艳的女子,先皇为她与曦泽赐婚那日,她所不由自主呈现出的娇羞,至今仍令云倾深深难忘。然而,到底已做了曦泽的妻妾数月,如今又封了贵嫔掌一宫之事,她已然退却了当初那抹娇羞,如今再见,这沐雪涵颇为端庄沉稳,不过,云倾终究不敢与她的视线过多jiāo汇,短短一瞥后,她迅速移开视线,微微低首,已是来不及去看另三名妃嫔。
就在这时,王宁暄话音一落,她们四人齐齐起身,向傅凝嫣、丽妃行礼问安。这沐雪涵似乎并没有看见云倾,云倾不禁暗暗庆幸。
随后,云倾便跟随七位贵人向其他妃嫔一一请安。这一次,云倾将头埋得低低的,虽然她知道自己始终是逃不过的,终究还是要与沐雪涵正面接触,可是,这一刻却十分不希望沐雪涵当众揭穿自己的真实身份,因此,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然而,她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沐雪涵那双敏锐的双眸。
只听她惊呼道:你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没了么?莫不是白日里见了鬼了!你快说,你是人还是鬼?如何会骤然出现在这里?
众人闻言,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云倾,云倾愈发将头埋得低低的,紧张万分,但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紧张之感。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应对时,却听王宁暄忽起双唇,幽幽道:英贵嫔,你这是瞧见了谁,竟这般失态?
沐雪涵闻言,连忙起身,指着云倾严肃地对王宁暄道:娘娘,您快看,那位那位不正是先皇亲封的安阳公主么?臣妾不会瞧错,这模样一点也错不了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一时之间,众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王宁暄神色不变,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般,她冷眼看着底下众妃,语声清冷地打断众人的猜测,不紧不慢道:英贵嫔,阖宫姐妹都在此,你身为一宫主位,可要看清楚了再说话,莫要令众位妹妹误会!先皇亲封的安阳公主早就在去年七月仙逝,这是人尽皆知的事qíng,她岂能死而复生又出现在众人面前?再说,她早就被先皇赐给了别人,如何能出现在妃嫔的队列中,这要是传了出去,你让皇上的脸面往哪搁?你可要瞧仔细了,这位妹妹确实与仙逝的安阳公主有几分相像,但到底不是同一人,她可是夏尚书的远房表妹云贵人!
云倾闻言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她万分感激地望了望王宁暄,放松姿态,泰然跪在众贵人之中。
而另一边,沐雪涵闻言,尽管她笃定自己不会看错,然而,王宁暄已然搬出了曦泽来压她,看来是护定了云倾,如此指鹿为马,她也无法,只好识相地睁一眼闭一眼地敷衍道:娘娘说的是,是臣妾方才瞧错了!不过,这位云贵人确是与仙逝的安阳公主有六七分相像,这也是她的造化!
众人听她这么说,虽然还是有些狐疑,但到底是不敢造次,纷纷缄默不语。
王宁暄见状,对着底下仍跪着的众贵人道:众位妹妹都起来吧!
众人依言起身,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略带清冷的声音:今日新册封的嫔妃齐聚中宫请安,怎么没有一人通知我?
云倾转头望去,来人竟是沈绿衣。
自从去岁宫变后,这是云倾第一次见到沈绿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与煜王相好的沈绿衣竟然深深爱着曦泽,如今,她再次出现在中宫,云倾看在眼中竟有一股qiáng烈的危机感,毕竟她为曦泽所做的是自己远远不能及的。
正在云倾兀自忖度时,丽妃娇媚的声音参着丝丝缕缕的不屑缓缓传来:哟,本宫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端仪郡主啊!今日是后宫妃嫔齐齐来向姐姐请安,你是郡主,又不是小主,来凑什么热闹?皇上还没册封你呢,端什么妃嫔的架子?
王宁暄闻言不悦地皱起眉头:沁瑶,你少说两句!
姐姐,我说错了吗?丽妃连忙辩道,皇上确实没有册封她,而且还让你
够了!王宁暄打断道,在宫内你应该自称臣妾,而不是我!若是连这最起码的宫廷礼仪都不懂,那本宫就再遣一位教习姑姑去你那好生教导你,免得今后遗人笑柄!
望着王宁暄严肃的双眸,丽妃不服气地闭了嘴。
然而,站在正中央的沈绿衣此刻脸色却微微一变:娘娘怎么不让她把话说完?皇上还吩咐了什么?
王宁暄没有回答沈绿衣的问题,她对疏影稍一示意,疏影会意,立即呈上一本折子。王宁暄从疏影手中接过那本折子,递与沈绿衣,和颜悦色道,绿衣,这折子上的内容本宫已抄录一份给皇上,皇上应该没有这么快做出决定,你今日去见皇上,或许还来得及!
沈绿衣狐疑地接过那本折子,翻开细看,上面写的竟是为给她赐婚所备的人选,个个身份家世都写得极其详尽。一瞬间,沈绿衣脸色惨白如纸,几近透明。若不是众妃皆在场,她便会立时将这折子撕个粉碎。她合上折子,qiáng自镇定地问道:这折子上为什么第一个写的是他的名字?
王宁暄淡淡答道:是他求本宫一定要将他的名字放在首位的!
沈绿衣闻言,瞬间恼怒不已,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添什么乱?他把自己的名字放在首位,岂不是雪上加霜?然而,众妃皆在,她又岂能叫众人皆看她的笑话,只得努力克制着心头的怒气,将折子还给王宁暄,浅浅一福后,转身迅速离开了朝凤殿。
云倾望着沈绿衣匆匆离去的背影,惊讶不已,众妃皆窃窃私语不断,最先询问的是傅凝嫣:娘娘,那折子上写的是什么?端仪郡主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
可惜,王宁暄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不耐地挥手制止道:本宫乏了,你们莫要再问了!太后近来凤体抱恙,怕是要过几日方能召见众位妹妹,到时,太后颁旨召见,本宫再带领大家去寿安宫拜见太后,今儿就到这吧,你们也好早些回宫休息!接着又转头对疏影道,疏影,安排好人将新进宫的八位贵人带到她们各自的居所,不得有误!
疏影立即答是。
无奈,云倾只得随众人起身跪安。
第45章 归来池苑皆依旧
云倾从朝凤殿中走出来,便有一名身着浅紫宫装的宫女款款向她走来,为她引路,只见那名宫女依礼对她浅浅一福,略弯着眉眼,恭恭敬敬说道:云贵人万福,您的居所在储秀宫桃雨轩,请随奴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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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见状,亦含笑回道:多谢姑姑为我带路,辛苦了!
小主客气了!
远处,只见刚刚走出朝凤殿的众妃纷纷yù从丽妃处解惑,丽妃却不耐地拒绝回答,摇着团扇径直离开了。云倾暗自摇了摇头,径直离开了。
走在这前往储秀宫的路上,云倾细细回想着沈绿衣离去时一变再变的神态,会是因为什么事qíng?还有一件令她疑惑的事,就是这沈绿衣居然没有得到曦泽的册封,难道她与曦泽之间的关系出了什么变化吗?
一时之间,云倾也想不明白这些问题,待走到储秀宫桃雨轩时,她的心头仍是一团迷雾。
不过,此时她已经没了功夫去细想,浦一踏进桃雨轩,一股子浓浓的桃花香便迎面扑来,这院前两侧两排艳丽的桃树丝毫不逊于桃夭院中的桃树,虽然尚在仲chūn,但颗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还是无不绽放着chūn的魅力,那是激qíng洋溢、活力四she的生命所带来的震人心魂的力量,妖冶而绚丽,云倾实在爱极了,曦泽竟为她选了如此美丽的居所,不禁在心底暗自欢喜。
待走进屋内,桃雨轩的掌事女官便带着宫女内监齐齐下跪向云倾请安:奴婢给小主请安,小主万福金安!
奴才给小主请安,小主万福金安!
云倾定睛望去,这跪在最前头的掌事女官不正是蕊儿么,立时欢喜万分:蕊儿,真的是你吗,太好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蕊儿抬首望向云倾,语声中亦有止不住的欢喜和激动:小主,正是奴婢蕊儿,奴婢能再见到您,实在是三生有幸!
云倾闻言,更是欢喜不已,连忙道:大家都快起来,别太拘着礼了!
谢小主!众宫人闻声纷纷起身,整衣敛容,个个都站得端正。
待众人皆站定,蕊儿微笑着向云倾一一介绍道:小主,桃雨轩共分配了三名太监和五名宫女来伺候,其中,首领太监是于墨,另两名分别是小路子和小柚子,四名宫女分别是彩绡、彩纱、暖冬和暖霏。
云倾一一望去,底下的宫人看起来个个皆是白白净净、老老实实,但愿他们能如他们的面相那般忠诚尽责,云倾端直身子,认真道:进了这桃雨轩,我不求你们多么卖力去为我争宠夺位,只愿你们明白我们既然住到了一处,便是我们的缘分,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家人,有我的一口饭吃,我绝不会委屈你们喝粥,但若是有人背主弃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按照晋宫规制,后宫嫔妃只有升至贵嫔之位方可居一宫主殿,掌一宫之事,并对平级及下级嫔妃与宫人自称本宫,贵嫔之下的嫔妃只可居偏殿,自称我。所以,云倾的自称是我。
而此时,底下众人闻言,连忙躬身道:奴婢(奴才)谨遵小主教诲!
云倾见状,连连点头,似是很满意:好了,我这里现在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都去当值吧!
于是众人纷纷退下,云倾牵起蕊儿的手直直走进内殿,见众人都不在跟前了,方问道:蕊儿,你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到这储秀宫桃雨轩中来当值的?
哪知,蕊儿竟突然俯身于地,重重磕了一个头,压抑着心头的激动,小声道:是皇上将奴婢调到桃雨轩来伺候公主的。公主,能见到您平安出现在奴婢面前,奴婢便是即刻死去也死而无憾了,这段时日,奴婢没有伺候在公主身侧,公主受苦了,都是奴婢无用!
云倾闻言,不禁大为动容,连忙起身将蕊儿扶起,推心置腹道:蕊儿,你别这样,我知你忠心于我,只是事出突来,我也是进了公主府才知道皇上在公主府的喜房内挖了一条密道,再加上大婚那日发生的事太多太混乱,我一时也说不清楚,总之,公主府失火那日,死的并不是我,我早在皇上的安排下成功地逃离了公主府,之后一直住在恭王府的桃夭院,直到今日皇上将我册为贵人迎进宫内,你我主仆才得以团聚,我没能及早告知你,害你为我担心了,其实我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
蕊儿反手握住云倾的双手,轻轻摇了摇头:公主,没关系的,只要您能平安无事,叫奴婢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公主您素来xing格高傲,如何能这样委屈为贵人进宫?奴婢瞧着,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其实,娘娘生前为公主安排的北大人是娘娘深思熟虑后为公主择的夫婿,他的心中从来只装有公主一人,定然不会如此委屈公主的啊!
一切都是出于我本心,名位对我而言,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我心里最看重的,是能不能和心爱之人相守。然而思及兰君兰君,云倾又不禁黯然,其实,我之所以进宫,还有另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母后在宫中不明不白的去了,叫我心头如何能安?我定要再回来,将下毒之人揪出来,以慰母后在天之灵!
公主,蕊儿明白您的心思,只是这样太委屈您了!蕊儿不禁有些唏嘘。
我真的不在乎这些,我心中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报仇,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查个清楚!云倾望着蕊儿,坚定道,蕊儿,这段时间,你在宫中可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没有,这件事到如今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蕊儿黯然地摇了摇头,宫变那日,煜王冲进承光殿杀光了除四喜以外的所有的宫人,无一生还,就连那碗藏毒的药砸到底上后,亦被混在血泊中,无法辨识,线索全都断了,实在是难以下手啊!
云倾敏锐地扑捉着蕊儿话中的关键信息:那碗要命的药有没有可能是四喜下的手?
蕊儿一惊,但即刻否定道:应该不会是他,全朝上下谁不知道他是先皇的死忠,怎么可能会下毒?再者,奴婢听闻,皇上登基后,曾秘密审讯过四喜,四喜是没有问题的,且看他如今依然稳稳坐在太极殿大总管的位置上便知!只怕连四喜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害娘娘和先皇!
云倾闻言,不禁有些失望。她凝神细思了好一会儿,终是将这刻骨的仇恨暗暗压下,另起话题道:对了,现在宫中是何局势,你且为我道来。
蕊儿廪了廪心神,认真答道:如今宫内,自然还是原恭王妃如今的皇后掌事,英贵嫔、丹贵嫔、莲容华和秦美人都是原先在恭王府内就跟着皇上的,其中英贵嫔和丹贵嫔较为得宠,不仅如此,丹贵嫔还是皇长子的生母,身份颇为贵重,至于莲容华,据说xing子那是难得的柔弱纯净,秦美人相对来说不是很得宠,不过她为皇上生下了二皇子,身子似乎不是很好。另外,四日前,皇上又册封了湘贵妃、丽妃迎进宫中,虽然她们二人家世极其贵重,不过还尚未侍寝,暂且还看不出谁更得皇上亲睐,不过,皇上已经赐予了湘贵妃协理六宫之权。
云倾认真权衡着后宫众妃,须臾又问道:那你知道还有谁住在这储秀宫么?
储秀宫中尚没有主位,现在就只有东偏殿霁月阁中住着莲容华和墨韵阁中住着新来的颜贵人!
莲容华?云倾不禁有几分惊喜,你刚才似乎说她xing子十分的好,是吗?
是啊!蕊儿含着微笑道,宫里人都说莲容华那是宫里一等一好相处的人,如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听了这话,云倾不禁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传闻中莲花一般的女子:那好,你快为我打点打点,再挑些像样的礼物,我这就去向这位莲容华请安!
第46章 荷叶罗裙一色裁
很快,蕊儿就为云倾打点妥当。
云倾带着蕊儿来到储秀宫东偏殿霁月阁。莲容华身着一袭白袍端然坐在一池碧水边,信手拨动着琴弦。云倾不愿打扰莲容华的雅兴,便止住了想要通报的宫人。
云倾放眼望去,莲容华柳眉长睫,妙目如水,面若桃花,脱俗至极。
她静静听着莲容华弹奏,是一首《咏莲曲》。
待一曲终了,云倾的双手qíng不自禁地轻轻拍了几下。
莲容华舒玉箫闻声转头朝云倾这边望来,浅浅扬起唇角,向云倾点了点头。
云倾连忙福身请安:臣妾储秀宫桃雨轩贵人云倾向莲容华请安,莲容华万福金安!初次拜见,妹妹带了些薄礼,还望容华莫要嫌弃!
妹妹快别如此多礼!请起身!舒玉箫连忙起身,快步向云倾走来,亲自将云倾扶起,外头风大,咱们进屋里说话吧!
踏进霁月阁正室内,一股淡淡的莲花香迎面扑来,十分沁人心脾。正室内布置地十分淡雅,云倾随xing怡然而坐,舒玉箫端坐上首,和颜悦色地对身旁的掌事宫女吩咐道:蝶翼,快将我今晨调制的蜜莲露呈给云贵人品尝!
是。
很快,蝶翼便将蜜莲露呈上,云倾揭盖茶盏,一股清幽的荷香徐徐传来,实在是诱人至极。
座上舒玉箫亦接过蝶翼递过去的蜜莲露,微笑道:这蜜莲露是我今晨特意拿了去岁在莲叶上采摘保存下来的露珠调了蜂蜜、鲜奶jīng心烹制的,云妹妹快尝尝吧!
听舒玉箫如是介绍,云倾哪还忍得住,连忙小酌了一口,这蜜莲露入口生津,甜而不腻,淡然悠远,犹如仙露,云倾本就爱甜,对这蜜莲露更是喜爱得很,想不到这莲容华如此盛qíng,于是大赞道:莲姐姐的双手真是太灵巧了,竟能调制出如此甘甜怡人的玉露,妹妹有幸,今儿得偿,实在是喜欢的紧,看来以后是要忍不住多向莲姐姐讨要了,莲姐姐可别嫌妹妹嘴馋!
舒玉箫闻言,双眉弯成彩虹状:妹妹喜欢就好,以后尽管来与我作陪,想喝多少蜜莲露,我这都有!
那就这么说定了!那以后莲姐姐有空,若是不嫌弃,妹妹也希望莲姐姐能多多去妹妹的桃雨轩做客!云倾抿唇笑得愈发灿烂,微微一扫屋内,一幅千莲图吸引了云倾的双眸,云倾不禁赞道,莲姐姐,这幅莲图是您画的么?这画上千姿百态的莲花或卧或躺,或立或斜,美丽绚烂,栩栩如生,实在是画得太好了,妹妹想,这世间也只有爱极了莲花之人方能将莲花的姿态描摹得此般出神入化,想必莲姐姐定是爱极了莲花吧!
其实并不我画的!
云倾闻言,微觉尴尬。
舒玉箫到不以为然,继续道:不过我生xing极爱莲花,尤其是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高洁品xing,我心慕之,所以收藏了许多名家绘莲的画卷!舒玉箫抿唇微微一笑,妹妹若是喜欢这幅千莲图,我便将它取下赠与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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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竟真的命人将那幅千莲图取下卷好,赠与云倾。
云倾望着面前的千莲图,颇为受宠若惊,婉言道: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幅千莲图妹妹怎么能收?
舒玉箫含笑道:妹妹切莫推辞,如今你我同居一宫,那便是姐妹,这幅图便算是姐姐赠与妹妹的见面礼,妹妹一定要收下!
云倾闻言,便不好再推辞,欢欢喜喜地收下,福了一福,道:那妹妹就多谢姐姐了。
云倾望了望外头,只见天色已然不早,于是,她对着舒玉箫浅浅一福,告辞道:妹妹今日叨扰姐姐多时,如今时候不早了,姐姐早些休息吧,妹妹改日再来与姐姐作伴!
舒玉箫连忙起身微笑着相送:好,妹妹好走!
从霁月阁走出来,云倾怀抱千莲图悠然走在返回的路上,心底暗暗窃喜,想不到这霁月阁中的莲容华如此恬淡脱俗,果真如传言所说的那样,是个一等一好相处的人儿,云倾因为曦泽将这样好的人赐给她作伴,十分感动,一时之间,仿佛已然忘却了今日进宫的劳碌之苦,这一刻,她觉得身心无比的轻松畅快,忽然,她改变了主意,她捧好手中的千莲图,走出了储秀宫。
信步穿过储秀宫右侧的鹅卵石小路,仲chūn时节,万物复苏,百花竞艳,绿糙摇曳,蝴蝶翻飞,实在是美得如诗如画,云倾像是无法停下来一般,贪婪地呼吸着chūn的魅力。
走着走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啊的尖叫,云倾被唬了一跳,转身望去,竟是身后的一名名唤彩绡的宫女被一块小石子击中了脚踝,疼得冷汗直冒。
抬首望去,不远处一颗大树上,一名大约七八岁、长得十分俊俏的小男孩手持弹弓,高傲地翘起嘴角,冷冷望着底下众人,很显然是他使的恶作剧。
云倾抱紧怀中的千莲图,向前迈了数步,皱眉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用弹弓打我的宫女?
谁知那小男孩面色不改,依旧冷冷斜视着云倾。
蕊儿连忙走到云倾身边,低声道:小主,他是丹贵嫔的儿子、皇长子承佑!
云倾闻言一怔,转瞬,心头立时升起一团暖融融的温qíng,她收起不悦的神qíng,微笑道:原来你是承佑啊!承佑,我是你的庶母,你不用害怕,是不是困在树上下不来了?怎么也不见伺候你的宫人啊?不过不要紧,虽然你站的那个位置有些高,但是有我在没事的,我这就叫人将你从树上救下来!你等等啊!
说完,她便转头向随行的彩纱道:快去把小路子和小柚子叫来,将皇长子救下来!
彩纱得命,立刻往储秀宫走去。
谁知,承佑竟在此时再次拉开弹弓,这一次,他对准的人,竟然是云倾。
电光火石之间,一颗磨得细长圆滚的鹅卵石迅速离弦直直向云倾飞来,云倾吓得连忙抱首蹲下,堪堪躲过那枚鹅卵石。她身后的众侍女亦被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蹲下身子。
云倾满面惊恐地望着承佑,惊魂未定道:你为什么要打我
话音未落,第二枚鹅卵石紧接着离弦直冲而来,快而jīng准,眼看这次无法躲过去,云倾正暗自着急,就在此时,身侧的蕊儿迅速反应过来,起身拦在云倾面前,闭眼准备承受这即将到来的疼痛。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到来的是一声略带稚嫩的怒喝:放肆!你快放开我,否则我就叫母妃摘了你的脑袋!
云倾睁眼望去,一名侍卫在刚才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截住了空中的鹅卵石,并施展轻功将承佑从树上抱了下来。
然而,待看清那名侍卫的相貌时,云倾心头原本该有的庆幸之感立时逃逸得无影无踪,这站在她面前的侍卫,竟然是北宸渊,一时间,气氛呈现出诡异的尴尬,云倾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
第47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
蕊儿在一旁看得着急不已,连忙大叫道:小主,快跑呀!
云倾这才回神,转身撒腿就跑。一溜烟就跑得没影。
另一边,北宸渊见状已是没了时间与承佑消耗,丢下一句今日暂且放过你,便再次施展轻功往云倾的方向追了去。很快也没了影。
云倾自然是跑不过北宸渊的,再加上对储秀宫外的路并不熟悉,很快,她就被北宸渊追上了。
然而,另一边追过来的蕊儿等宫人的呼喊声已是越来越近,眼看她们就要看到北宸渊了,北宸渊只得一把抓住云倾,将她就近拖进一间无用的屋子内,并迅速将门锁上,将云倾双唇捂住避免她出声,躲在屋内静待外面寻找云倾的宫女离去。
待蕊儿等人的呼喊声彻底消失在耳际时,北宸渊方放开云倾。
云倾低下头,不敢去看北宸渊那张痛苦得近乎扭曲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北宸渊打破了彼此之间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你看见我转身就跑,所以,公主,真的是你!原来你真的没有死!你瞒得我好苦,你可知我有多伤心!你知不知道,我在公主府内苦苦等了你整整一个月,我实在无法接受你就那样不明不白地离开了人世,直到今天没再次见到你之前,我都没法接受!可是既然你早已逃离了那场大火,为什么不回公主府?
对不起好像能说的就只有这一句了。
今日我当值时听说有一位与安阳公主名字相同的贵人入宫,便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是你,却又暗暗担心真的是你,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不仅没有死,还成了新帝的妃子!他的声音开始由痛苦缓缓转变为绝望,丝丝缕缕的恨意一点一点漫出来,一切都是赫连曦泽搞得鬼对不对?!他夺人之妻,实在是人神共愤、卑鄙至极,如何配做大晋的皇帝?
云倾闻言,心头大骇:北宸渊你疯了,他现在可是天子,你这话要是传到他的耳朵里,你有几颗脑袋够砍?
我不怕!此刻,北宸渊的脸色极其骇人,他一把抓住云倾,恨声道,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赫连曦泽,让他的那些大臣好好看清楚他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说罢,他竟真的将云倾往屋外拖。
云倾连忙死死拖住他的手,急急吼道:北宸渊你快放手,你现在去真的会没命的!他的那些臣子现在奉承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听你说?他们只会把你说的话当成是胡言乱语,他们是不会相信的!你醒醒吧!
北宸渊这才止住脚步,凝神紧紧望着她,一语不发。
事实上,从那场大火中逃生后,云倾最不能面对的人就是北宸渊,他从没有犯错,而她却注定要负他此生,如今,如何还能累及他的xing命。这一刻,云倾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镇定地面对彼此:如今,我已被册为妃嫔迎进了后宫,这是既定的事实,任谁也改变不了,你要怨就怨我吧,是我负了你,是我对不住你,不关曦泽的事!你我此生终究是输给了无缘!北宸渊,不要再念着我了,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你忘了我,离开这座宫殿吧,走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让皇上看到你,否则,你将是在劫难逃!
到现在你还在为他说话!细碎的痛苦如斑驳的黑影,瞬间夺取心头仅存的那一点血色,从此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越沉越深,直至万劫不复。即便早知是这样的结果,他却qíng愿陷在这无边无际的绝望中做着一个人的困shòu之斗,只是,只是他真的不甘心,非要再最后问一问,难道难道你就qíng愿委身做他的妾,也不愿嫁我为妻、让我护你一生一世?公主,你这样,叫皇后娘娘在泉下如何能安心?
没有什么qíng不qíng愿,我母后在这座宫殿中不明不白的薨了,若我不能重新回来揪出凶手,如何能安?母后在泉下又如何能安?此生,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放手吧,你我此生再无可能,你该有一个爱你敬你的女子与你相伴到老,但那名女子,绝没有可能是我!这一刻,云倾觉得自己无比的冷静,冷静地看待彼此的命运,亦冷静地看待命运残酷的笔下勾勒出的多舛的人生,她绝望地闭上双眸,将痛苦一一bī回去。
兰君的离世已经将彼此之间最后一根连着的线斩断,再回首,彼此注定此生再无jiāo集,而他,只能选择放手。
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我不相信赫连曦泽真的能给你幸福,但,既然你已经这样选择了,我只能接受并尊重你的选择!还有,你说要把杀害皇后娘娘的凶手揪出来,我如你所愿!北宸渊láng狈转身,打开大门,屋外那抹夕阳最后的余晖终于也要被夜的黑暗所吞没,亦如他与她已然走到绝地的感qíng,终究是要败给夜的黑暗,败给命运。最后,他终是抬起脚一步一步离开了。
云倾望着北宸渊离去的背影,犹如被利剑击中,面前之人将她一路从燕国护送到晋国,舍身相护,舍命相陪,自己却不得不如此残忍地拒绝,她实在不愿再接受他的任何付出,却又无法再忍心去拒绝,在他的伤口上再加上几刀,唯有沉默地望着他离去。
云倾阖上双眸,任由滚烫的眼泪肆意冲刷。
云倾疲惫地回到桃雨轩,蕊儿焦急的迎上来道:小主,你没事吧?
云倾摇了摇头。
见云倾脸色不对,蕊儿勉力微笑道:各宫娘娘都送了许多的赏赐过来,小主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你把东西都收好!只是这颗心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
就在云倾烦闷之际,蕊儿又适时地劝道:小主若是觉得心里烦闷,不如去旁边的墨韵阁拜会一下新来的颜贵人!放松一下心qíng,虽然说颜贵人与小主是平级,年龄也相同,但毕竟是同住一宫,早些熟络熟络,也是好的!
这到是个好主意!云倾想了想,道,那你帮我准备些礼物,我们这就去拜会颜贵人吧!
很快,蕊儿就为云倾准备妥当。
云倾带着蕊儿和礼物来到墨韵阁,只见颜贵人颜如画正在执笔作画,云倾不禁道:原来储秀宫中真正爱作画的人在墨韵阁啊!刚才我还弄错了呢!
颜如画闻声,抬眸向云倾这边望来,不禁莞尔一笑。
云倾回之一笑,浅浅一福,见了一个平礼:颜贵人万安,储秀宫桃雨轩贵人云倾这厢有礼了!
颜如画放下画笔,对着云倾回了一个平礼,微笑道:原来是贵客到了,有失远迎,还望勿要见怪!快请坐!接着,又转头对贴身宫女吩咐道,飞雪,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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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有宫人为云倾端来红木凳子,呈上好茶,云倾端然落座。
颜如画待云倾坐好后,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刚才说弄错了什么?
云倾抿唇一笑:是这样的,刚才我去霁月阁拜会莲容华,见她屋内挂着一幅笔法jīng妙、栩栩如生的千莲图,以为是莲容华所绘,结果是她收藏的名家作品!
原来如此!
论到绘画,云倾仿佛一时来了兴趣,于是道:颜贵人,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你在专心作画,可以给我欣赏一下吗?
颜如画闻言面色微红,谦虚道:当然可以啦!不过你太客气了,唤我如画就好!再说我也只是信手涂鸦,还谈不上欣赏的高度!
于是,二人一同来到桌前谈论绘画。
这一夜,云倾与颜如画一直聊到很晚方离去。
这储秀宫中与云倾同住的两名女子,在云倾看来,一名脱俗婉约,一名清秀直率,真是各有千秋。
第48章 得成比目何辞死
是夜,无星无月,夜色暗沉。天空中,乌云密密积在一块儿,将天空压得极低,氛围沉闷而窒息。沈绿衣仅仅着了两件单衣,孤身一人走在这浓重的夜色之下,虽是心乱如麻,脚步却迈得极其稳当。
而此时前方的太极殿内灯火通明,每一盏宫灯都竭尽所能地盛放着流光溢彩的生命,亮得那么耀眼,甚至是刺眼。
待沈绿衣行至殿内,便见曦泽正在临摹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笔法畅快,神态怡然,他两侧的宫人和顺地低着头,静静矗立着,这殿内的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和谐,没有一丝杂乱。可是,愈是如此,沈绿衣便愈是难以平静。
她甚至忘却了向新帝行礼问安,便不耐地对殿内的宫人道:全都下去!
曦泽这才看见沈绿衣,来不及责怪四喜未曾通传的失职,便迅速示意发愣的宫人尽皆退出去。此刻沈绿衣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彻底,曦泽不禁吃了一惊,但很快便明白了所有,他放下手中的láng毫,从一堆折子中翻出王宁暄呈上的那本折子,勉力微笑道:绿儿,你来得正好,最近朕让宁暄为你物色了一些我朝佳俊,这名册上第一个写着的晚枫,朕就觉得十分不错,其他人朕不了解,晚枫朕是最清楚的!他不仅模样长得俊俏,家世也甚好,学识又高,嘴也忒甜,与你甚是相配,只是朕还没有问过他的意思。不过你不用担心,若你属意于他,朕可为你们二人保媒!
保媒?!果然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曦泽看见这折子上写的第一个名字,便会迫不及待为自己筹谋,沈绿衣不禁气得柳眉倒竖,我不喜欢夏晚枫,夏晚枫也不喜欢我,你保什么媒?
这曦泽闻言略显尴尬,但依然努力保持着笑容,你们二人并不是互相喜欢啊?不过没关系,这折子上还有其他佳俊,也是不错的,不如还是让你自个来挑吧,挑好了朕便为你们赐婚!
说着,便将折子递与沈绿衣。
沈绿衣接过那折子,紧紧握住,努力克制着自己的qíng绪:原来你是铁了心要为我赐婚,不是王宁暄吓唬我的!可怜我到现在都不肯相信!
这些都是朕的意思,你莫怪宁暄,她只是遵旨行事!
好一个遵旨行事!沈绿衣闻言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qíng绪,厉声吼道,三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些年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难道难道就是为了你的赐婚?
说罢,便将手中的折子丢在桌子上。
曦泽望着面前qíng绪失控、悲怒jiāo加的沈绿衣,刚刚qiáng挤出的笑容再也撑不下去,他微微拧起眉宇,淡漠道:绿儿,我只是想让你幸福。
我的幸福谁能给,难道你不清楚吗?自你登基后,我看着你将王宁暄迎进中宫,我拼命告诉自己她当得起你皇后的位置,接着我又看着你今日封这个,明日封那个,我努力克制心头的醋意,在绿水居等啊等,等啊等!都说风水轮流转,怎么轮也该到我头上了吧,可是我等来的竟是你要为我赐婚的消息!你要把我赐给谁?一个没有倚仗的郡主,谁会稀罕?!沈绿衣越说越激动,最后咬着牙忍着泪痛心道,三哥,我就这么招你厌吗?
曦泽无言以对,唯有沉默地听着。
我知道,你怨我不该利用燕云倾传递煜王的讯息,但我毕竟没有伤害到她。沈绿衣稍稍平复了qíng绪,悲伤道,再说在绿水居碰到她也仅仅是个偶然,我承认第二次的确是我故意弹奏《凤求凰》将她引进绿水居的,可是,煜王多疑,绿水居内亦藏有他的细作,我为了从他口中探到乔允的下落并神不知鬼不觉地传给你,不得不出此下策。但不管怎么说,燕云倾一直都安然无恙,也没有因此与你生隙。难道在你心里,我便因此十恶不赦了吗?
曦泽闻言立刻辩道:与云倾无关!他的眉宇深深拧成一个川字,将之前的淡漠尽皆淡去,这是朕与你之间的事qíng,和云倾没有半点gān系!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沈绿衣凄然道,三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你年长我近十岁,可是,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你在我心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那么可望而不可即。我在对你无限的仰慕中渐渐长大,等我终于长大到可以出嫁的年龄时,你却早已娶了王宁暄为妻,可是,在我心中,你仍然那么高大神武,我努力地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优秀,我苦练琴棋书画,苦练骑马she箭,只为了能离你更近一点。我那么的努力,那么的努力,我想成为你的贤内助,我想尽我的一切能力帮你实现你的每一个愿望,所以,我自愿为你潜伏在煜王的身边。你知不知道,当我发现你对燕云倾动qíng的时候,我曾经绝望地想要了结自己,我痛苦,我难过,可我还是戒不掉爱你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燕云倾一人,我十分清楚我抢不过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她抢。可是三哥,我要的并不多,我只是想正大光明地爱你,仅此而已!我不求多么高的位份多么大的权势,哪怕是个更衣也好,至少也能证明这些年我真真切切地爱过!王宁暄可以为你做的,我也可以,燕云倾可以为你做的,我同样也可以做,我并不输于她们二人,甚至不输于这后宫粉黛中的任何一人,可是这个名分,在别人那里那么容易,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变得这么难?你明知我心中早已不可能装下别人,为什么还要绸缪着为我赐婚?为什么?
面对沈绿衣如此直率的表白,曦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一再逃避沈绿衣的感qíng,但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曦泽已不得不面对。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望着沈绿衣,认真道,你说的全都对,如今朕可以随心所yù地册封任何一个女人,但前提是:朕乐意!可是绿儿,这世上朕最不愿意册封的人,就是你!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你为朕所做的不输于她们任何一人,朕才更不能辜负你。这些年,你为朕所做的一切朕全都看在眼里,没有一刻忘记过。你那么美丽,那么高贵,就像天女一样,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无不绽放着令人瞩目的光彩。可是绿儿,朕太了解你了,你的xing子孤傲,而朕早已娶了宁暄为妻,这些年恭王府一直jiāo由宁暄打理,宁暄一直做得很好,帮朕解除了许多的后顾之忧,朕岂能随意降妻为妾?朕已经给不了你妻子的名位,给不了你幸福,又怎么能自私地委屈你做朕的妾?你该有一个好儿郎好好尊你爱你护你这一世,这些,都是朕做不到的!所以,朕不愿册封你!不过,你可以放心,不管你今后嫁与谁,也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qíng,你在朕心中的地位都不会改变,甚至不会比云倾和宁暄低!朕会永远将你视为亲妹妹,尊敬你的决定,爱护你这一世!
我不想当你的妹妹!什么尊敬爱护,我全都不需要!三哥,对于我而言,妻也好,妾也罢,我全都无所谓,我只想好好呆在你身边,正大光明地爱一回。难道这也很难吗?心头仿佛有薄薄的刀片划过,饱满的痛苦细密地弥漫开来,沈绿衣任由心中绝望的哀伤喷涌泛滥,你你是不是嫌弃我曾与煜王好过?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他话及此,沈绿衣忽然挽起左手的衣袖,露出那粒猩红的守宫砂,绝望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滚落,一颗连着一颗,瞬间铺满她那绝美的面庞,她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才将这最后一句说出来,其实我我我仍是完璧之身!
曦泽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沈绿衣会误会他至斯,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的,曦泽痛苦地阖上双眸,不敢再望她一眼:绿儿,你不要再说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都依你,全都依你,更衣也好,皇贵妃也好,全都任你挑,封号也由你自己定,朕什么都依你,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第49章 孤灯挑尽未成眠
沈绿衣从太极殿退出来往回走,只觉得这仲chūn的晚风实在冷得厉害,亦如此刻她仿佛坠落于冰窟窿中的心,原来要这么努力才能得到在旁人那万分容易的名位,这漫无止尽的甬道在这漆黑的深夜中仿佛一个无底dòng,令人胆寒战栗,仿佛一旦深陷其中,便等于溺入无边无际的海底,闷得人几近窒息。
不知走了多久,亦忘却了自己这是走在哪一条甬道上,只知路上的宫人渐渐稀少起来,直至一个也看不见。四周静的如入死寂,是这样的沉闷冰冷,那偶尔呼啸而过的急促风声,亦只能将这死寂衬得彻彻底底。
就在这时,远处拐口处忽然闪现一道模糊的人影,竟是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待看清那人的面目时,一股子无名火直直蹭上心头,沈绿衣突然加快脚步,迎了上去,紧紧盯着来人。
来人似乎有些欢喜:绿衣,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呆在绿水居?你刚才去了哪里?
太极殿!沈绿衣眉眼含怒,冷冷道,你千方百计地求了皇后将你名字放在首位,便是算定皇上看到你的名字后便会为你我赐婚吗?你一向神机妙算,这一次,怕是要落空了!皇上是不会赐婚的!
夏晚枫闻言,脸色遽变,痛苦的神色瞬间爬上他那俊美的面庞:他的心里只有燕云倾一人,且看他如此千方百计地将燕云倾册为贵人迎进宫中,你就应当明白,这局棋,你注定是要输给燕云倾,你又何苦还要去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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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劳你cao心!沈绿衣转身避开他那灼热而痛苦的眼神,从你我相识起,你就十分清楚我的心中此生只有皇上一人,除他之外,这世间万千男子再美好,也没有一人能再入我之眼、进我之心,你又何苦一直执着不放?我生xing清冷薄qíng,实在当不起你的执着守候,所以,你也不必在我这垂死挣扎了!
你若真是薄qíng之人,煜王就不会败得如此彻底,皇上也没这么容易登临帝位!他的声音萧索而哀绝,带着淡淡的幽怨,你若是真的入宫为妃,便要日日见皇上与燕云倾郎qíng妾意,心里还不知要如何痛苦?今后的日子又要如何过?绿衣,你不是皇后无法反抗先皇的旨意,你是有选择的,为什么一定要走这一步?为什么要这样自我折磨
够了!不要再说了!沈绿衣实在听不下去,她打断夏晚枫的话,qiáng迫自己镇定,皇上已经允我所愿,不日便会有册封的旨意颁下来,你身为皇上最重要的肱骨之臣,又一直被他视为兄弟,当明白觊觎后妃会是怎样的后果!若你还想保全夏氏家族,便从此死了心,莫要再做纠缠,做好你臣子的本分,做好皇上的好兄弟,莫要让他察觉你对我的qíng意,否则,你们整个夏氏家族能不能荣耀一生,就很难说了!
言罢,沈绿衣不再停留,与夏晚枫擦身而过,淡漠地离去。
晚风冷而急促,却chuī不尽此刻如魂魄般萦绕的哀伤与绝望。
自伤与伤人,竟是一样的痛彻心扉。
想来这世间之痛是有千百种,然,又有哪一样能胜过qíng殇之痛?
晚枫,对不起,你的qíng意今生我无以回报,原谅我今日的残忍,我不能自私地占着你的爱,挡了你风光无限的前途!
翌日夜晚,风来得略显急促,二月的天气,到底还是料峭,寒意甚重,曦泽披着大擎神色不郁地来到凤仪宫朝凤殿。
彼时王宁暄正在灯下安静地绣着一件龙腾朝日的明huáng寝衣,显然是为曦泽而做。她嫁与曦泽,今年是第十个年头,无论chūn夏秋冬,也无论她是恭王妃抑或皇后,曦泽的贴身衣物,她从不让下人动手,一针一线皆是她jīng心fèng制,这每一针每一线她都绣得极其认真,好似在抚摸一件珍宝一般。
然而此时,曦泽无心去看那件即将完成的jīng致寝衣,他不耐地挥退朝凤殿内所有的宫人:都下去,不必伺候了!
王宁暄这才发现曦泽进来了,她扬起温暖的微笑,淡淡道:皇上来了,怎么也不事先着人来通传,臣妾也好去凤仪宫前迎接,如此衣衫不齐,怎好面君?
曦泽无心回答她的问题,随意坐在她对面,语气却听不出一丝随意,相反,甚是认真严肃:朕听说,今日下午绿儿来见你了!她都说了些什么?
王宁暄闻言瞬间明白了曦泽不郁的原因,缓缓答道,她择了妃位,封号选了静字。臣妾想,已有傅氏封了贵妃,在妃位之上,正斟酌着她选的这妃位是不是低了,她xing子高傲,皇贵妃之位或许更好
她爱择什么位份,便给她什么位份,在她眼里,皇贵妃与更衣有什么区别?曦泽烦躁地打断王宁暄,对了,她选了哪座宫室?
这个,她没有说。王宁暄试探着问道,要不就选长chūn宫吧,那儿离承光殿最近。
不必了!曦泽的语气愈发的不耐,夹杂着微微的尴尬与无奈,如夏日午后的暑气,令人焦躁不安,她既选了静字为号,摆明了是不想有人扰她清静,绿影宫碧霄殿就不错,那儿远离后宫喧嚣,就赐给她独居吧,以后也不要再安排其他妃嫔进住了!还有,她爱竹如命,吩咐花坞将碧霄殿后院都改种绿竹,再拨几名通晓花糙的内侍去做杂役,好生伺候绿竹!另外,这册封的旨意你明日便颁下去,好生办好这场册封礼!
是!王宁暄恭顺地答道,她理解曦泽一时难以接受这骤然而来的与沈绿衣之间的夫妻关系,尽管她很想劝曦泽不要想得太多,但到底是不敢劝,只得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办好!
然而,对曦泽而言,吩咐完这些之后,他觉得自己仿佛了却了一桩大事,长长叹了一口气:宁暄,你不知她昨夜说的话究竟有多伤人不,那根本就不叫话!朕其实不想委屈她,可她执意要如此,朕也只好随她。罢了,都依她吧,只要她开心就好,时辰不早了,朕累了,就寝吧
王宁暄适时地沉默着,伺候曦泽宽衣就寝。
然而,她心头忽地又想起另一件事来,便怎么也睡不着,她轻轻翻了身,望着芙蓉帐顶发愣。
曦泽睡在她身侧,敏感地觉得气氛不对,阖眸懒懒问道:怎么还不睡?还有什么事?
王宁暄神色哀怨萧索,声线清冷淡薄:虽说臣妾忝居中宫,可没有子嗣依傍,到底总不能安心,尤其是今日,臣妾总是觉得惴惴不安!
原来,王宁暄虽然嫁与曦泽十年,却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她曾小产过两次,自她第二次小产距今已足足有三年了,这三年无数珍贵药材服下去,好消息却迟迟不出现。
曦泽闻言不耐道:御医说了你的身子已经调理好了,随时都可受孕。之所以还没有好消息,是与你的心qíng有关,只要你放开心结,时时保持愉悦的心qíng,避免急躁,怀孕是迟早的事,这种事要靠天意,急也没用,不要再想了!快睡吧!
就在这时,曦泽幽幽睁开双眸,一本半开的明huáng折子不经意地跳进他的视线,那折子上的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不正是昨日王宁暄呈给他的为沈绿衣挑选夫婿的人选么?于是,一时之间,一股无名的火迅速蹭上心头,曦泽腾地一下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转身直勾勾地盯着王宁暄,满脸严肃道:你说你这皇后做得惴惴不安?!为什么惴惴不安?怕是与怀不怀孕没有关系吧!宁暄,你是怕云倾抢走你的皇后宝座,还是怕绿儿抢走你的皇后宝座?
王宁暄见状不禁一惊,一时语塞。
然而看在曦泽眼里,这语塞竟变成了默认,于是,曦泽瞬间恼怒起来,bào躁得犹如一只野shòu,厉声斥道:你就是这样想你的丈夫的?在你眼里,你的丈夫是一个色令智昏、朝令夕改的无qíng之人?就因为朕封了绿儿,你就这样?!还跟朕说你惴惴不安?!朕说了,册封绿儿朕也实属无奈,朕内心里并不想册封她,怎么泱泱后宫,竟无一人能理解朕的心qíng?你们这个说自己委屈,那个向朕暗示不悦,可是你们有没有替朕想过,这最憋屈的人其实是朕!宁暄,在你心里,你是不是觉得若是绿儿想要你皇后的位置,朕也会千方百计地顺了她,将你从皇后的宝座上拉下来?罔朕如此信任你,可你竟这样想朕!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哼既是如此,若是你喜欢惴惴不安,那便惴惴不安去吧!
说罢,竟掀开被褥,迅速穿上龙靴,披上大擎,咚咚咚几步走出了朝凤殿。
望着曦泽离去的背影,王宁暄黯然失魂,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守夜的疏影急急跑了进来,跪在chuáng前,急切地问道:娘娘,出了什么事?皇上怎么突然离开了?方才明明已经睡下了啊,怎么会走了?这可是从来都不曾有的事啊!
是啊,十年了,他从没有在来她这睡下之后又在半夜匆匆离去,今夜是第一次。王宁暄对着空空如也的朝凤殿,自顾自地喃喃道:其实与云倾和绿儿都无关,臣妾想的是那两个未曾谋面的孩儿,臣妾很思念他们!
这一夜,王宁暄注定是难以成眠了。她遣退疏影,起身披上披风,拿起那件只剩一点就能完成的龙腾朝日寝衣,再次执针绣了起来。
这一刻,针线尽皆失去了往日的明丽,甚至是不受控制,以至于执针的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不经意间,竟扎到了她的左手食指上,猩红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将那件寝衣染得看不清原有的图案,这寝衣竟这样毁了。
王宁暄停下手中的活计,呆呆望着寝衣,愣愣出神。夜风来得又冷又急,冻得人直打颤,却又令人异常地清醒冷静,她想,在这无眠的夜里,多chuī些冷风,好好清醒一番,其实也不错。
第50章 云鬓花颜金步摇
册封沈绿衣为静妃的旨意在翌日清晨便颁了下去,云倾同舒玉箫、颜如画一同前来中宫请安时,沈绿衣竟端然坐在傅凝嫣对面的那张椅子上,神色怡然清冷,高贵而华丽。
云倾不免吃了一惊,这沈绿衣前日来还只是个郡主,丽妃也当众说了她没有得到皇上的册封,怎么才不过两日便坐上了静妃的宝座?
众妃猜什么的都有,但猜测归猜测,有一点众人都十分了然,沈绿衣坐上了静妃的位置,后宫中第一个下不来台的就是丽妃,于是,众人齐齐望向大门口,期待着丽妃的反应,一副静待好戏的模样。
很快,便有内侍传声道:丽妃娘娘到!
云倾转眸望去,只见丽妃如一阵风一般走了进来,完全无视看戏的众妃嫔,紧紧盯着坐在她每日请安的那把椅子上的沈绿衣,不可置信道:沈绿衣,你究竟在背后使了什么媚术,竟哄得皇上忽然改变主意将你封作静妃?
沈绿衣看也不看丽妃,自顾自地轻轻摇着孔雀翎羽扇,幽幽答道:这个,你得自个儿去问皇上!还有,皇后已许了本宫协理六宫之权,你若识相便在本宫面前收起你那充满优越感的放肆!若是失了体统,皇后这颗大树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所以,你还是好自为之!
云倾望着已然迅速融于后宫的沈绿衣,不禁讶然。再看丽妃,已然浑身发颤,她眼眸骇人,贝齿暗咬,面色青白jiāo加,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就在这时,端坐在凤座上的王宁暄不悦地提醒丽妃道:沁瑶,你便坐在贵妃下手吧,说话莫要再失了分寸,要记住你如今可是一宫主位,掌一宫之事,但毕竟年纪尚轻,该多听多学才是!
姐姐丽妃望向王宁暄,努力克制着自己的qíng绪,你为什么要给她协理六宫之权?难道这也是皇上的主意?你怎么也不劝劝皇上?
住口!王宁暄打断丽妃,不耐道,这是本宫的意思!你可是不把本宫的话放在眼里?!
丽妃闻言,不得不闭嘴缄默,十分不qíng愿地走到傅凝嫣下手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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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暄顿了顿,又接着道:静妃今儿个既然来了,除贵妃与丽妃外,其余人就应当向静妃请安!
虽然还没有正式册封,但这旨意到底是已经颁下去了,而沈绿衣又已经坐在了静妃该坐的位子上,皇后又许了她协理六宫的权力,她的地位稳如泰山,如今皇后都发话了,众人自然不敢怠慢。纷纷起身请安。
沈绿衣倒是没有摆太大的架子,随即便叫众人起身。
然而,众人还尚未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便听见傅凝嫣忽然道:皇后娘娘,臣妾听闻昨夜皇上已然在中宫睡下,却又中途离去,似乎是为着静妃妹妹的事!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王宁暄还来不及回答,丹贵嫔姚双羽便满脸不屑道:哟,这后宫上下可没有一个人能从中宫请走皇上,也无人敢去中宫请走皇上,但静妃姐姐竟然做到了!如今众位姐妹都在这,不若就请静妃姐姐好生给我们解释解释!
沈绿衣闻言,再也无法保持沉默,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不过是封了静妃,竟一时间成了后宫的公敌。她冷冷望向始作俑者傅凝嫣,正yù辩驳,却被王宁暄抢了先:贵妃你的耳报神可真够神的,昨儿夜里的事今儿清晨便知晓了,真不知是谁向妹妹传的消息,竟传岔了,皇上昨夜匆匆离去乃是临时有政事要处理,这传信之人怎么把这么关键的信息漏掉,依本宫看该打发去严刑司好生调教调教!
王宁暄字字皆咬得十分清晰,状似无意,却是说得轻,落得重。
傅凝嫣闻言,脸色瞬间微微一变,她自觉失言,连忙自圆其说道:没有谁向臣妾传递什么消息,就是方才来中宫时碰到了四喜,听他无意间提起昨儿夜里皇上突然回了承光殿,臣妾估摸着,宫里这几日也就是静妃妹妹受封这件事,便猜想着可能是因为这。既是因为政事,臣妾身为后妃不得gān政,自是不敢多问!
云倾可不相信一向谨慎的四喜会如此轻易地向他人透漏曦泽的行踪,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中宫混进了傅凝嫣的细作。真是好手段,她也不过是比自己早进宫四日而已,就动作如此迅速,看来这傅家的势力实在不容小觑,不禁令人胆寒。
另一边,王宁暄见傅凝嫣如是说,便不再追究,她转头望向丹贵嫔,嘱咐道:丹贵嫔,你要是有空就多将注意力放在承佑身上,近来本宫听闻承佑似乎淘气了不少,这都是你疏于管教的缘故,身为后妃,你当明白教导皇长子是你应尽的责任,莫要再争风吃醋,你可记清楚了?
丹贵嫔满脸不悦,却也不得不起身称是。
王宁暄见状,脸色稍霁:今儿本宫已将协理六宫的权力赐予静妃,以后,静妃你便同湘贵妃一起共同为本宫分担,管好后宫众人!
沈绿衣闻言,淡然起身,浅浅一福,幽幽答道:是!
王宁暄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从今儿开始,新近宫的妃嫔就可以开始侍寝了,昨日本宫已经检查了各位妹妹的绿头牌子,个个皆制得不错,各位妹妹要好生装扮自己,静待好消息!
接着,又转头略带歉意地对沈绿衣道:不过绿衣虽然册封你的旨意已经颁下去了,但毕竟还没有行册封礼,绿影宫亦没有这样快收拾出来,所以,还得暂时委屈你在绿水居多住上几日,你的位份高,不比贵人只用颁道册封旨意便成,须行了册妃礼方能成为真正的静妃,此事,本宫已经吩咐底下奴才加紧去办了,务必不能失了礼数、减损你的威仪,所以,你的绿头牌子还没有制好,本宫想,等你行了册封礼、搬进绿影宫、名正言顺后,便立刻将你的绿头牌子送去敬事房,你觉得这样可好?
沈绿衣自然不急这一时半刻,她盈然道:娘娘做主就好,臣妾并无异议!
王宁暄见状,微笑着点了点头。转头,对底下众人道:今儿就到这吧,众位妹妹也早些回各自宫中休息!
于是,众妃齐齐起身跪安。
第51章 最是无qíng帝王家
这一夜,曦泽毫无意外的点了傅凝嫣侍寝。
接下来几日,曦泽又分别点了丽妃、柳贵人、江贵人侍寝。其中,这个江贵人似乎特别合曦泽的心意,其他人皆只承宠一夜,而她竟连着承宠四夜,并迅速晋封为婉仪,曦泽特赐封号嘉,是为嘉婉仪。
这日清晨,云倾早早起身,正在梳妆间,彩绡从外头神色狐疑地走了进来,禀道:中宫方才传来旨意,令各宫妃嫔待会齐聚寿安宫向太后请安!只是皇后娘娘特地遣了疏影来叮嘱小主莫要装扮得惹眼,尽量素淡些!这不知是何意,若是太过素净,岂不是要失礼于太后,令奴婢好生奇怪!
云倾闻言,不由地一惊。转瞬又对王宁暄充满感激,到时自己跪在众位贵人之间,只要将头埋得低低的,应该能暂且躲过今日,但愿天随人愿。
彩绡见云倾半日不曾言语,越发狐疑,不禁又唤了一声:小主,你可知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站在一旁的蕊儿连忙抬手挥退彩绡:皇后娘娘的深意,如何能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可以随意揣测的?你莫要多言多问,退下吧!
是!闻言,彩绡只得依言退下。
蕊儿伏在云倾耳边轻声安慰道:小主莫怕,有皇后娘娘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云倾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阖眸点了点头。
很快,云倾就在蕊儿的陪伴下来到了寿安宫,在王宁暄的带领下,众妃按着各自的位份从高到低步入大殿觐见太后: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跪在最后一排左边角落,将头埋得极低极低,心中紧张万分。
就在这时,太后岳氏(原晴淑妃)悠远浑厚的声音缓缓传来,听不出喜怒:都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众人闻言微微抬首,但到底没人敢直视太后容仪,尽皆垂眉低目,保持着该有的礼仪。
座上,太后凤眸微扫,一一望去,待视线扫到云倾这时,不由地微微一滞:跪在最后一排最左边的那位,将头再抬高些!
云倾闻言,瞬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殿静的能清晰听到铜壶滴漏那万年不变的音调,滴答滴答,保持着始终如一的频率,悠远绵长。然而在这一刻,竟变得无比迫人,直要将人的灵魂一层一层地涤dàng散尽。
该来的始终是逃不过,太后点名要瞧清自己的面容,云倾只得硬着头皮依言将头抬得再高些。
座上,太后在完全看清云倾模样的刹那脸色遽变,一瞬间,思绪已然翻过了几重山,她可不会像沐雪涵那样以为白日里见到了鬼,那就只能是一种可能,从头到尾曦泽都一直瞒着自己与云倾来往,甚至不惜以偷梁换柱的方式骗过先帝,如今又想方设法地弄进了后宫,这是准备专宠了么?难道他不知道帝王最忌讳的便是痴qíng?自己如何能任由他随着xing子胡作非为、自毁前程?
当然,还有一点她也没有漏掉,那就是要瞒着自己完成这一切,帮凶是自然少不了的,自己不用猜也知道是王宁暄。
于是,太后恼怒的眼神最终定格在了王宁暄身上,她沉着脸,一语不发。
于此,大殿内的气氛瞬间沉到冰点,云倾深感其重,心中更是恐惧不已。
就在这时,跪在最前头的王宁暄忽然局促地转身,对着云倾使了使眼色:云贵人,你还不快向母后请安?
云倾瞬间会意,敛了敛心神,恭恭谨谨地向太后俯拜道:臣妾储秀宫桃雨轩贵人云氏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娘娘凤体安康,福寿万年!
太后闻言,不得不在心中暗赞自己亲自挑选的儿媳妇万分伶俐,这便是在向自己暗示绝不能当众揭了燕云倾的真实身份,否则便是拂了曦泽的颜面。思及此,太后只得先将心头的怒火压下,淡淡道:都起身回话吧!
谢太后!
云倾暗舒一口气,跟随众妃起身。但依然将头埋得极低,不敢往前看一眼。
座上,太后的一双美丽凤目炯炯有神,她对着底下众人沉声问道:嘉婉仪是哪一位?
嘉婉仪江颐梦闻言立刻出列拜倒:臣妾毓庆宫绘雅轩婉仪江氏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哼太后直直望着嘉婉仪冷哼道,大胆江氏,你可知罪?
嘉婉仪闻言吓得浑身发颤,不知自己哪里犯了错,惹恼了太后,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赶忙跪下向太后请罪:太后息怒,臣妾知罪,请求太后宽恕!
太后望着底下仍然摸不着北的嘉婉仪连连摇头,如此弄不清局势之人如何会是真正能得宠之人,想来不过是被曦泽白白当了为云倾抵挡箭矢的靶子,思及此,太后心头更加恼怒,她对着这嘉婉仪愤怒地斥道:江氏,你可知后妃专宠,魅惑君上是死罪?
嘉婉仪这才明白自己错在了何处,却只得哑巴吃huáng连,有苦说不出,她紧张到了极点,一张清秀的小脸瞬间冷汗涔涔,边磕头边道:太后息怒,臣妾再也不敢了,回头必定劝皇上雨露均沾,再也不敢专承帝王雨露,请求太后念臣妾初犯,从轻发落!
云倾站在最后冷眼旁观,心知太后虽然句句是对这嘉婉仪说的,但没有一句不是特地说给自己听的。
果然,太后训完了嘉婉仪很快就会轮到自己:嘉婉仪年纪轻,念其初犯,哀家便罚面壁思过十日,抄录《女训》、《女则》各一百遍,不得有误!另外,众妃今日皆在这,便以嘉婉仪为戒,若是敢重蹈覆辙,魅惑君上,哀家绝不会像今日这样轻饶!好了,哀家乏了,你们都退下吧,那位云贵人留下!哀家还有话要单独嘱咐你!
众人闻言,纷纷一廪,连忙跪安:臣妾告退!
舒玉箫与颜如画见状亦是颇为担忧,奈何太后已然下令,她们也只得退下,颜如画对着云倾暗暗使了个眼色,小声道了句云倾,要当心啊便同舒玉箫一同依依不舍地退出了大殿。
待众妃全部鱼贯而出,王宁暄望了望云倾,深深拧起眉宇,屈身小心翼翼道:母后,您凤体刚痊愈,劳累不得,这位云贵人刚来宫中不懂事,不如就jiāo由臣妾带回凤仪宫训诫吧!
云倾闻言对王宁暄万分感激,正当她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时,却见太后看也不看王宁暄,不耐地挥手道:你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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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声音比之之前要冷上不少,无人敢驳,于此,王宁暄亦只得无奈退出大殿。
须臾,太后便遣尽殿内所有的宫人。随着大殿的大门缓缓合上,云倾紧张得头皮发起麻来,她qiáng迫自己镇定心神,再次跪倒,将头埋得极低,准备接受太后的训斥。
窒息的沉默并没有维持太久,太后充满威仪的声音便从头顶直泄而下:燕云倾,你可知欺君是要掉脑袋的死罪?!如此戏弄先皇,演上这么一出金蝉脱壳的戏码,你以为先皇已然离世,你就能逃脱罪责吗?
太后明鉴,臣妾是无心的!并不是有意欺瞒先皇。云倾仔细斟酌着字句,生怕稍有不慎便招来杀身之祸,当时的qíng况太过混乱,公主府的喜房无故失火,臣妾偶然发现埋在圆桌底下的密道,为求自保只能从密道逃走!至于后来引得先皇误会,亦在臣妾的意料之外,等臣妾想要向先皇解释清楚时,却得知先皇昏迷不醒的消息,臣妾又急又怕,所以才没有及时向先皇与娘娘解释清楚事qíng的来龙去脉!还请娘娘息怒,臣妾知错,再也不敢了!
放肆!谁知,太后根本不吃她这一套,欺君便是欺君,岂容你狡辩?!难道你觉得如今有帝后二人为你撑腰,哀家就动不了你了吗?你早就被先皇赐婚给了别人,如何还能入宫为妃?一旦你的身份被揭穿,岂不是要污了皇上一世英明?哀家岂能眼见你魅惑皇上毁坏大晋江山而置之不理?你迷得皇上为你如此不管不顾,便是死罪!看在你认罪态度较好的份上,哀家便赏你全尸!
话毕,便紧接着朝内殿喊道:冰菱,琉璃,赐鸩酒!
云倾闻言瞬间面如死灰,巨大的恐惧将她团团包围。
须臾,内殿的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她望着端着白瓷壶与白瓷杯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冰菱与紧随其后的琉璃,下意识地连连后退。直至避无可避,方醒过神来,她转头对着太后连连磕头,哀声求饶,一字急过一字,一声高过一声:太后,臣妾绝不敢魅惑皇上、毁坏大晋江山,求太后明鉴!臣妾日后必定安分守己,绝不生事,绝不给皇上太后添乱,求太后饶了臣妾吧
然而,太后尽皆视而不见,她看也不看云倾,转头冷冷对冰菱与琉璃命令道:她既不肯自己就死,你们二人便帮帮她吧!
琉璃得令,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云倾的双手,云倾奋力挣扎,怎耐还是敌不过她,双手最终还是被反扣在身后,冰菱趁机一手死死扣住云倾的下颌,硬生生地将她的檀口捏开,另一手稳稳执盛有毒酒的白瓷杯向云倾bī近,第一次,死亡距离云倾是如此之近,如此之难以抗拒。
第52章 此qíng可待成追忆
眼看着这穿肠夺命的毒酒就要无奈入喉,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寿安宫正殿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踹开。
住手!撕心裂肺的怒吼犹如九天之上骤然降下的一道凌厉的闪电,直直劈向冰菱与琉璃,是如此的猝不及防,直惊得她们二人双腿发软,跪地瑟瑟发抖。
jīng致的白瓷杯猝然落地,瞬间粉身碎骨,蚀骨的毒液一沾地便烧起剧烈的白色泡沫,直要闪瞎人的双眼。云倾惊魂未定地朝大门口望去,只见曦泽大喘粗气、大步流星地向自己走来。所有的委屈与恐惧,终于随着他的到来尽皆烟消云散,唯剩劫后余生的心悸,伴随着胸膛微微战栗的起伏,直将彻骨的寒意浇遍四肢百骸。云倾喘着粗气深深望着曦泽的双眸,似要将他眸底万年不变的镇定抓出来,用以驱赶自己满身止不住的颤抖,直要将这心悸的颤抖驱赶得gāngān净净方能罢休。
曦泽走到云倾身边停住,冷冷望着冰菱与琉璃,恨声道:滚!
冰菱与琉璃闻言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大殿。
就在这时,太后极其威严的声音含着克制不住的愤怒从身后传来:皇帝,你竟为了这个女人在寿安宫如此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哀家?
曦泽伸手紧紧握住云倾的右手,带着她转身朝着太后直直跪好,方道:母后息怒!儿臣鲁莽了!可是母后,您不是答应过儿臣不会伤害云倾的吗?为何要背着儿臣取她xing命?
太后闻言言语一滞,但旋即寒着脸反问道:若是哀家今日一定要取她xing命,你又能如何?
曦泽闻言不禁大骇,但也只得硬着头皮道:那就请母后将儿臣的xing命一并取了去吧!
放肆!太后大怒,燕云倾假死金蝉脱壳,戏弄先皇,乃是欺君大罪,哀家岂能容她?你身为一国之君,怎可轻言生死?!
曦泽闻言立刻辩道:母后,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儿臣的主意,是儿臣主使的,云倾并不知qíng,母后要罚便罚儿臣吧,不要降罪于云倾!云倾是无辜的!
你以为哀家是护犊子、不敢责罚于你吗?太后怒不可遏道,你为了眼前的女人,屡犯大错,甚至连累先皇,差一点便自毁前程,难道不是因为陷得太深的缘故?哀家早就提醒你不可因qíng误事,你可有将哀家的话听进去一个字?!如今你又不顾大局将她迎进宫中,她曾在这座宫殿中住过那么久,见过她容貌的人多不胜数?试问,你将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她的身份一旦被揭穿,让众臣知道你qiáng夺人妻,你又将遭受多少非议?若是进而牵扯出先皇昏迷一事与你有关,你又将如何面对天下人?哀家岂能坐视燕云倾毁你一世英明而不管不顾?!儿臣不怕!
你太后不料曦泽如此忤逆顶撞,发了疯一般地厉声斥道,你难道不知道痴qíng是身为帝王最不能犯的致命错误吗?难道你忘了燕皇是如何去的,这么快便要重蹈覆辙了吗?
云倾听太后提起燕皇,瞬间如被电击。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qíng绪,想要辩驳,却被曦泽死死拦下。
太后高坐凤椅,将一切尽收眼底,她望着云倾眸底的幽怨与不甘,脸色更加寒冷:哼就这么几句话,你便受不了了?既然受不了,又为何背负燕皇嫁与仇人?既然你心底还藏着恨意,不能安心呆在大晋皇宫,哀家便更不能容你!哀家说过,即便有帝后二人为你撑腰,哀家想要取你xing命依然易如反掌!如今,你在众人眼中既然已是已死之人,那也没有必要再多活于世上!你如此垂死挣扎不肯就死,难道是想要哀家亲自动手不成?!
说罢,竟真的起身,朝着云倾径直走来。
云倾望着步步紧bī的太后,惊恐到了极点,幸亏还有曦泽挡在身前,只见他急急道:母后非要如此么?难道母后一点点也不考虑儿臣的感受么?
哀家正是为着你才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哀家又何苦要背负一条人命?若是哀家不及早将你的qíng丝斩断,由着你越陷越深,若是到了无可自拔的地步,一切就迟了!
话及此,曦泽只得豁出去了,他对着太后重重磕了个响头,再抬首,眸底已将方才的惊惧完全扫dànggān净,唯剩视死如归般的坚定:那么儿臣便明明白白地告诉母后,这qíng丝已然到了无可自拔、无法斩断的地步,若是母后执意要取云倾的xing命,儿臣知道自己是拦不住的,那么就请母后顺便在宗亲中选好下一任皇帝的继承人吧!儿臣若无云倾,此生便也了无生趣,这大晋江山定然是治不了了,也没必要在这世上苟延残喘了!儿臣不孝,母后万要保重凤体,就当没生儿臣这个不孝子!
太后闻言大失所望,面色青白jiāo加,怔怔站着,半晌无语。他竟以死相bī,为什么要在痴qíng这一点上像极了先皇?这痴qíng造的孽难道还不够多吗?这纠纠缠缠的恩怨,无一不是源于一个qíng字,为什么她就是拉不回自己的儿子?
曦泽见状,便知云倾已然险险地逃过此劫,然而,看到自己的母亲如此难过,心头到底不忍。他转头示意云倾:是时候向太后磕头表忠心了!
云倾会意,压下心底翻江倒海的疼痛,对着太后无比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言辞恳切道:娘娘,日后臣妾必定谨守后妃之礼,绝不敢专宠惹后宫众人妒怨,更不敢gān预朝政危及大晋江山,从此,世上再无燕皇遗孤燕云倾,唯有大晋后妃贵人云氏!
太后闻言阖眸倒吸一口凉气,漠然转身,背对云倾,良久方道:好,哀家可以不杀你,但为皇帝的江山必定日日紧紧盯着你,你若是敢做出一星半点危及大晋江山之事,哀家即便取不了你的xing命,也定要叫你生不如死!
云倾闻言大松了一口气,赶忙叩首谢恩:臣妾多谢太后不杀之恩!
罢了,罢了!太后缓缓挥了挥手,似是累极了。须臾,她缓缓转身望向曦泽,神色不复方才之凌厉,曦泽,你既如此护她,同宁暄一道戏弄哀家与先皇,今夜便带着你那位贤内助好生去太庙向你父皇请罪吧!
是!
退出寿安宫的那一瞬,云倾觉得自己仿佛重生了一回,那被人生生扼住下颌的感觉仿佛还萦绕在身侧,这样刻骨铭心,挥之不去。
云倾qíng不自禁地喃喃道: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qíng帝王家!
曦泽走在她身畔,闻言落寞地叹息,却又蕴藏着qiáng有力的坚定:无论是不是帝王家,无论有qíng抑或无qíng,朕只知道,你我走到今日,没有一步是容易的!所以,一定不要放弃!今后万事都有朕在,此生,朕可负天下任何一人,但绝不负你!
云倾闻言,转头迎上他灼热的目光,感动的cháo水一点一点汇集,最后齐齐涌过心头。
清风过,撩起鬓间数缕发丝,她在风中扬起会心的笑容,以同样坚定的目光回望,千言万语已经不必宣之于口,一瞬间,天地万物尽皆淡去,世间仿佛只剩下彼此在时间的长河中静止定格。
第53章 无怨无悔夫妻qíng
夜风中,曦泽直直跪在明huáng的蒲团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先皇的牌位,几缕低低的叹息透着点点滴滴的愧疚,缓缓飘dàng在森然肃穆的大殿中,如香鼎内幽幽盘旋的馨香,若有似无:原本是朕自个惹出的事儿,却累得你也来此chuī风受累,终是朕对你不住!
王宁暄神色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杂质,亦没有一丝波澜:臣妾的夫君跪在先人面前谢罪,叫臣妾如何能在凤仪宫中高枕无忧?夫妻本就是一体,没有连累不连累这样生疏的话,所以,即便是chuīchuī风看看夜色,臣妾亦是甘之如饴,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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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之前那些误会矛盾仿佛从未发生一般,夫妻之间依旧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你越是这样说,朕的心里便越是过意不去,即使朕明白你说的全是心里话,可朕听着就是觉得心头不是个滋味。曦泽忽然忆起那夜自己为着沈绿衣的事对王宁暄大发雷霆,越发觉得愧疚,想想,今日若不是王宁暄通风报信,也许自己此刻就不是在太庙仰瞻先人这般惬意了,还不知要如何生不如死的难过,其实朕那日并不是真的生你的气。朕只是只是不想辜负绿儿,朕朕
他吞吞吐吐了半日也没能将心中的感觉完整地表达出来,不禁有些懊恼。
王宁暄如何不能理解他的心qíng,如今,时机已然成熟,她转头望向曦泽,扬起一抹浅浅微笑,道:是尴尬,对不对?
曦泽闻言愕然,对上她那温暖的双眸,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宁暄见状,笑意愈发的深:其实臣妾都明白!那日便想劝皇上,只是臣妾胆怯,没敢把话说出口!一直以来,皇上都将绿衣当成妹妹看待,从没想过彼此还有成为夫妻的一日,短时间内自然是无法坦然接受的。可是她终究是同别人不一样的,否则,皇上也不会这般小心翼翼。可是皇上,在绿衣心中却是没有这样尴尬的身份转变,她虽然一直唤您三哥,却早已不仅仅是将您视为兄长,在她的心中,您就是她的全部qíng感与寄托,亲qíng、友qíng、爱qíng互相杂糅,早已分不清界限,所以,她面对您时坦然得不能再坦然。如今,既然已经做了夫妻,她又接受得如此坦然,皇上实在无需如此小心翼翼,顺其自然反而能更快淡去尴尬,其实,皇上也可以像与臣妾相处那样同绿衣相处,这样,皇上就不会再为此懊恼伤神了,绿衣也不会被皇上的尴尬所刺痛,岂不是两全其美?
唉曦泽回望王宁暄,他的叹息轻得几不可闻,你是你,她是她,如何能一样?你这般善解人意,而她xing格孤傲,总是像刺猬一样用无数的利刺将自己保护起来!
可是若是刺猬失去了全身的利刺,又该如何自保?
所以,你就赐予她协理六宫的权力,好让她将自己团团保护起来?曦泽移开视线,望着先皇的灵牌,淡淡问道。
话及此,王宁暄不禁神色黯然,她望向先皇的牌位仿佛有些出神:皇上若是怪臣妾扰了绿衣的清静,臣妾不敢辩驳。毕竟臣妾也是有私心的!
若不是为着朕,你还能有什么私心?再说,若是她自己不愿意,你就把这协理六宫之权jiāo予她,她也未必肯置身宫闱之争,必定日日闭门谢客、过她优哉游哉的日子去!
皇上王宁暄闻言颇为动容,原来彼此之间是这般的心灵相通,是,皇上都没有说错。傅氏一族占着丞相的位置,隐隐成为前朝之患,皇上履约赐予傅凝嫣协理六宫之权,臣妾为着前朝的隐患必定要推出一人去制衡的。沁瑶年纪轻不懂事,根本无法帮到臣妾,放眼整个后宫,唯有绿衣有能力帮到臣妾。好在,她也是万般通透的女子,那日臣妾只是向她提了提,她便旋即会意,眼都不眨一下便应了下来!其实,在绿衣心中,只要是与皇上有关的事qíng,她便会万死不辞!说心里话,有时臣妾瞧着她的深qíng,亦会自觉羞愧!
傻宁暄当日若不是朕以前朝欣贵妃作比,暗示傅井川只要他与朕结盟,便会给他的长女贵妃之位与后宫大权,傅井川又怎肯背弃与煜王的同盟,转而站到朕的阵营中?曦泽侧身凝望王宁暄,伸手将她那双如初生的柳枝般细嫩的柔荑合在掌心,温言道,只是宁暄,朕说了,你是你,绿儿是绿儿,你们二人是不一样的!朕从不在心中拿你与绿儿作比较,你也不许这样去比。她爱重朕,朕感其深qíng,自然是要爱护她的,哪怕永远当成一个妹妹宠着。但你不一样,你是朕的皇后,是为朕解除后顾之忧的贤内助,合宫上下的妃嫔宫人jiāo到你手中比jiāo到任何一人手中都令朕放心,朕对你,是敬重!宁暄,朕今日便在列祖列宗面前,郑重地告诉你,无论是云倾还是绿儿,或是这后宫中任何一人,都无法撼动你的皇后宝座,哪怕一丝一毫!所以,你无须提心吊胆,安心替朕管着这后宫,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朕都会相信你支持你!朕还可以告诉你,前朝你的族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影响你在朕心中的地位,你是你,他们是他们,朕分得很清楚!这些,你可都记住了?
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暖流,将这夜的料峭寒冷冲刷得gāngān净净。
即便他对自己不是爱那又如何,这十年的痴心守护,能得君如此肺腑之言,此生,已是无憾了!
这一夜,夜风呼啸而过,直将桃雨轩的窗棂chuī得噼里啪啦,响动不停。
神思颠倒间,云倾不知自己究竟来到了何处,只见仿佛是兰君含着一抹浅浅婉约的微笑端坐在凤座上,温柔的望着自己。云倾大喜,立刻向前狂奔,边跑边大声呼喊:母后母后
突然间,兰君像变戏法一般忽然消失在自己面前。
太后威严狰狞的面庞骤然闪现在面前,云倾被骇得大叫起来。可是刚刚还在的兰君,此刻却消失得无隐无踪,唯有太后手持鸩酒一步步朝自己bī近。
蕊儿在chuáng边望着由于受到惊吓、被恶梦魇住的云倾,万分着急,她拼命呼唤着的云倾,但始终没能将云倾唤醒,再1一探云倾的额头,方知云倾发了高烧,连忙遣彩绡去请御医。
曦泽几乎是一闻讯就立刻赶到了桃雨轩,他在桃雨轩足足守了云倾一夜,直到次日方离去上朝。
第54章 一群娇鸟共啼花
云倾在曦泽离去后许久方转醒,蕊儿不禁大喜:小主,你总算是醒来了,吓死奴婢了!
云倾转头朝她望去,虚弱道:我怎么了?仿佛头好重!
蕊儿连忙回道:小主,你发了高烧,现在都还没有退呢!
正说话见,彩绡端着药碗走了进来,道:小主,你可算醒了,都急坏奴婢们了!昨天晚上皇上在桃雨轩守了您整整一夜,直到今日上朝才离去!
他来过,他总算是来桃雨轩了,云倾闻言,半晌不语。
蕊儿见云倾神色不好,不禁皱起秀眉:小主,是不是觉得现下十分难受,快将药服下吧,或许会好些!
云倾望向药碗,点了点头。刚服下药不久,舒玉箫与颜如画便结伴来看望云倾,说了好些话方离去,彼时,云倾已经觉得疲惫不堪,就在她准备好生休息时,蕊儿又进来向她禀报道:小主,皇上身边的四喜公公送了好些赏赐过来,都是珍贵的药材!
云倾闻得四喜亲自来了桃雨轩,立刻打起所有的jīng神,坐起身来对蕊儿吩咐道:快伺候我更衣!再命彩绡去取五十两金子来!
蕊儿一惊:小主,其实你不必起身然而,她的后半句在云倾坚定的目光中,咽了回去。
很快,蕊儿便为云倾打点妥当,殿中站着的四喜见到云倾不禁一怔,随即俯身请安:奴才给云贵人请安!
云倾含笑落座,道:公公请起!有劳公公亲自送赏赐过来,一点薄礼给公公喝茶,公公可别嫌弃!话毕,眼光向蕊儿淡淡一扫,蕊儿立刻会意,将那五十两金子塞到四喜手中!
四喜仿佛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推了推蕊儿的手,不敢接下:小主真是折煞奴才了,这都是奴才的本职,如何能收小主如此大礼!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是这礼她必须让四喜先收下:公公不必客气,这不算什么!您可一定要收下!
四喜实在推脱不得,只好收下。
云倾见四喜最终收了金子,唇畔的笑靥更加明媚:公公一路走过来,必然累了,也不必急着回去,不如留下来喝口茶吧!
四喜听着心头一咯噔,望着被云倾遣退的众侍女和缓缓合上的大门,不禁提起了神来。
云倾见此刻殿内只有四喜,缓缓收了笑靥,十分认真道:四喜公公,数月不见,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本公主?
四喜大惊,立刻跪地道:这里只有云贵人,没有什么公主!
云倾淡淡一笑,仿佛并不在意:只是数月而已,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先皇亲封的安阳公主了么?
说不得啊小主四喜满脸骇色,就是再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绝不敢将你的身份往外泄露一个字!奴才只会死死记住,你是云贵人!
云倾望着四喜,直直望着,一字一字道:我母后在这承光殿不明不白地去了,公公是先皇身边的旧人,又一直伺候在承光殿,可否告知我是谁毒害我母后?
四喜心知眼前人得罪不得,仔细回着话:小主,奴才不知!
云倾微微前倾上半身,带着热切的目光道:只要公公如实相告,我定然记着公公这份qíng,来日必会相报!
四喜仿佛有些急了:小主,并非奴才刻意相瞒,这样的大事,奴才是真的不知!当时奴才正在承光殿侧门边吩咐底下的小内侍做事,等听到里面有人大喊皇上驾崩时,奴才才知出了大事,其他的事qíng奴才真的不知qíng!
云倾仔细回忆着当天的qíng形,当她走进承光殿时,确实没有看见四喜立在先皇chuáng边,四喜是后来才进来的,看来四喜并没有说谎,可是云倾仍不死心地问道:那公公可知是谁将那碗药端给我母后的?
四喜摇了摇头,如实答道:当时奴才没有留意,现在实在想不起来,还望小主恕罪!
云倾又接着问道:当时煜王冲进承光殿后,真的将承光殿中所有的宫人都杀死了吗?
是!
四喜答得很肯定,但云倾却不肯轻易放弃:公公是承光殿的大总管,哪些人在承光殿当值,没有谁比公公更清楚,公公事后可有认真查过,承光殿的宫人中,除了公公之外,真的全都死了吗?
四喜依旧答得肯定:是,奴才都查过了,确实都离世了,只有奴才得皇上相救,逃过一劫,其他宫人无一生还!
云倾眸底有掩饰不住的失望,她仔细回想着当时的qíng形,进而问道:当时我母后就在承光殿,那她的贴身宫女必在一边伺候,难道我母后的贴身宫女都被煜王杀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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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被问得一怔,半晌方回道:当时殿中死去的宫人中,确实有先皇后身边的人!不过先皇后所有的贴身侍婢是不是全都死在了承光殿,奴才没有清点过,奴才也不确定!
云倾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曙光:我母后的贴身侍婢共有四人,你记得有哪几个已经死去?
四喜努力回忆着当时的qíng形,仔细答道:奴才记得的便是霜华和玉楼确实死去,其他的奴才便记不清了
云倾紧紧抓住身边的桌延,道:霜华与与玉楼已去,那焕彩和如璧便还有可能尚在,她们是近身侍奉我母后的,一定知道一些内qíng,公公可知她们二人现在都被分配到了何处?
先皇后身边的宫人都被打发去了浣衣局。
多谢公公告知!云倾敛了敛心神,只是,我还有一惑未解!我母后与先皇同时仙逝,可是当我进入承光殿时,只在地上看到一只药碗,这又是为何?为什么不是两只碗?
提及此,四喜长长叹了口气:其实奴才对当时的qíng况是真的不知,不过,那段时日先皇后一直衣不解带地伺候在先皇chuáng边,每一碗药她都会亲自尝过再喂给先皇,这或许能解释这一点
云倾闻言大惊:你的意思是,我母后是因为给先皇试药才为什么没有内侍试药?
四喜皱眉道:照一般来说,应该是有内侍试药的,但是那天是什么qíng形,奴才真不知qíng!
云倾合眸深吸一口气,心知不能再将御前的人bī得太紧,只得道:多谢公公告知,我必然记得公公的恩qíng!
四喜退下后,云倾又将所有的事qíng连起来仔细想了想,难道兰君真的是因为替先皇试药而被误害的吗?那么,到底是谁要害先皇?
待到云倾身子痊愈再次来到凤仪宫朝凤殿请安时,已是十二日之后。
后宫有个风光无限的嘉婉仪,众妃对于这个刚刚病愈的小小贵人并没有给予多少关注。这每日来中宫请安,众妃最期待的便是唇枪舌战。若说嘉婉仪颇擅言辞,那么丽妃则是更胜一筹,因为,她不仅要与嘉婉仪舌战,还要时不时地与沈绿衣舌战,皇后怎么拦都拦不住!
当然,今日也是不例外。
云倾朝殿外望去,只见丽妃今日仿佛颇为得意,她着了一件极其华丽的绯色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袍,随着她婀娜迤逦的步伐,这云缎袍内的白色金丝云纹裙轻轻摇曳,在晨曦的映衬中,显得十分炫目。
她缓缓走进朝凤殿,几乎对谁都是斜着眼睛看的!
嘉婉仪端坐在右侧,抚了抚身上烟霞银罗花绡纱长袍的衣袖,漫不经心道:不就是皇上昨夜点了你侍寝么?好像谁没去过圣宁宫似的,至于欢喜得这般无状么?这叫皇后看见了又该斥责你不够端庄矜持了!
你丽妃气得柳眉倒竖,皇后是皇后,你算什么东西?本宫也是你能随意议论的?
有本事就到皇上跟前去告状,在这狐假虎威个什么劲?嘉婉仪眼都不眨一下,幽幽地反击道。禁足解除之后,她竟然圣宠更盛,就连太后都不再找她麻烦,如今,她又岂会将丽妃放在眼里。
丽妃闻言正yù发作,就在这时坐在上首的傅凝嫣将手中的茶碗往旁边案几上重重一搁,十分不悦地斥道:丽妃、嘉婉仪,你们把这里当成市井了么?日日如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本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云倾闻言不禁抬眸望去,只见这傅凝嫣说起话来,颇有几分威仪,再加上她是众妃嫔中位份最高的,身后又有丞相父亲撑腰,底气十足,就连王宁暄对她亦是客气三分,此刻她骤然发话,丽妃与嘉婉仪皆被唬了一跳,二人讪讪地闭了嘴。
就在这时,王宁暄扶着疏影的手从内殿走了出来,众人连忙齐齐起身向王宁暄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身吧,赐座!疏影,看茶!王宁暄还是如常般温言叫起。
云倾随众妃起身落座,须臾便见姗姗来迟的沈绿衣手持孔雀翎羽扇缓缓步入殿中:看来,今日臣妾来晚了,还望娘娘莫要见怪!
然而,王宁暄还没有来得及回话,一旁的丽妃就迫不及待地cha话道:哟,你哪日不是众妃中来得最迟的?如此怠慢,小心本宫叫姐姐治你个大不敬之罪,起码也得罚你到太庙前跪个三天三夜,看还能不能长些眼色?
你也知道自个没这能耐将本宫罚去太庙前跪上三天三夜,须请了你姐姐才成啊?沈绿衣看也不看丽妃,淡定自若道,这侍寝过了就是不一样,有了皇上龙气庇护,脑子也灵光了不少!
丽妃闻言大怒:你手上握有协理六宫之权又如何?还没侍寝呢,天晓得皇上会召你几日?小心到时候,那富丽堂皇的绿影宫便是你的冷宫!
本宫会不会得宠,你左右得了吗?沈绿衣闻言仿佛被踩到最痛处,她收起淡定的神色,紧紧盯着丽妃,冷冷道,你信不信,皇上再点你侍寝,本宫便能即刻去承霖殿将你从龙chuáng上拉下来,到时,不仅皇上不会怪本宫,连你都没的脸翻!
你丽妃气得只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沁瑶!王宁暄每每见丽妃找沈绿衣麻烦便十分头疼,她十分不耐地打断丽妃道,你就不能安生些,非要日日皆让本宫为你cao心劳力么?本宫今日身子不适,你们都跪安吧!
丽妃十分不服气:姐姐
下去!你若是再这样放肆,本宫这颗大树亦是没法保你!
第55章 孤灯未灭梦难成
沈绿衣的册妃仪式在大兴元年三月初八隆重举行。
这一夜,曦泽自然是要歇在绿影宫的。
彼时,夜沉如水,遣退众宫人,放下金丝帷帐,这轻软得犹如云朵的楠木雕花chuáng上便余沈绿衣与曦泽二人和衣而卧。
沈绿衣望着帐顶,愣愣出神。
这内务府的奴才办事真是利索,不过短短二十几天,便将这绿影宫打点地犹如一座蓬莱仙岛,若不是还缺了那缕缭绕着的仙气,自己倒真的以为自己进的不是人间而是蓬莱仙境。还有那满后院的绿竹,竟仿佛是绿水居外的竹林原模原样搬进来一般,自己竟没有瞧出一丝差别。据说是毁了好几间屋子才腾出那样大的地方来种绿竹的,真是十分不容易。就连这寝殿亦是十分用心,好似一间乐器收藏阁,筝、琴、箫、笛、琵琶、葫芦丝只要是自己会的,见过的,想要的,无一不能在这寝殿内找到。
只是,这样会当差、会揣摩主子心意的奴才,到底是会飞huáng腾达还是岌岌可危呢?
就在她兀自深思时,身侧忽然传来曦泽微微起伏的声音:这绿影宫,你可喜欢?若是觉得还缺什么,尽管说出来,这就叫内务府去添置,务必要使你满意为止!
他那万年不变的镇定此刻都到哪儿去了?
沈绿衣心中明白,镇定的消失全都是因为一个名叫尴尬的东西。
呵如今自己已经是他正式的妃子了,他竟然还是觉得尴尬,这叫自己qíng何以堪?
他不爱的女人,这后宫多了去了,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偏偏就觉得尴尬?那嘉婉仪他不爱不是也宠得很好吗?若是也像对着自己这般尴尬,只怕嘉婉仪在中宫也嚣张不起来!
可是自己又没有碍着他喜欢燕云倾,何苦要用这难以深埋的尴尬刺痛自己那本就因痛苦而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心扉?
沈绿衣将这暗涌的思绪一一按下,再启朱唇,已是看不出一丝破绽:我很喜欢!不需要添置其他的东西,事物太多反而过于繁杂,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
你喜欢,那就好!他的声音依然有着藏不住的微微起伏,明儿个朕就好好赏赏内务府当差的!
沈绿衣恨不得捂住自己这对敏锐的耳朵,这样才能不用这样刻骨地感受到他话语中遮不住的尴尬。
时间静得没有一丝声响,殿内唯余铜壶滴漏那整齐单调的音质。
窗外,一轮半弯的明月光辉熠熠,实在美得叫望见之人皆移不开眼,只是这样的良辰美景,终究是要辜负了。
这沉寂不知持续了多久,仿佛已经久到自己忘却了为了及早入眠自己已经默默数到了第几只绵羊,是一千零八只,还是一千一百二十八只?
就在这时,曦泽忽然又道:你喜欢绿色,今日为着册封仪式,穿的是玫红,不过,朕已经吩咐绣房内的绣娘替你赶绣了许多绿色衣衫,有天青色的、浅碧色的、鹅huáng绿的你看看,还缺哪些?明日朕好叫绣娘一并裁剪了送来绿影宫!
原来,他没有入眠,只是在想一个与自己jiāo谈的话题而已。
可是,不就是一个jiāo谈的由头么,真的需要思考这么久么?若是叫自己想,眨眼的功夫就能想到许多。这般艰难,又何苦留下,还不如留宿在承光殿,起码也能睡个好觉。
其实湖水蓝、宝蓝也是不错的!既然彼此皆无法入眠,总要想个法子打发这漫漫长夜,关于我的事qíng,你打算如何向燕云倾解释?要不要我出面
不必了这一次他倒是回答得快,绿儿,咱们能不能不要谈有关云倾的事?说点别的好么?
好!沈绿衣勉力扯出一抹淡薄的笑容,好似在表扬自己答得也很快,那就说说近来十分得宠的嘉婉仪吧!你近来十日里有一半都点了她,她可欢喜得很呢,我在中宫每次瞧见她,她都是万分得意的模样!
颐梦年纪小,到底是不懂事,你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原来你也知道她到底有几斤几两!那为什么还要选她做燕云倾的挡箭牌?沈绿衣笑得越发淡薄,只怕她还没为燕云倾挡上一只半只箭矢,自己就已经呜呼哀哉了!
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到云倾身上了,曦泽不禁微微蹙起眉宇:绿儿
我不难过,不伤心,也不会一个人躲起来流泪,我看得很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皇后的感受?沈绿衣打断曦泽的话,认真道,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倾尽心力去守护自己深爱之人心中在意的女子,这比剜她的心还要叫她难受,三哥,你不能要求皇后去保护燕云倾,你不能这样肆意挥霍皇后对你的深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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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愕然,半晌方道:朕从没有要求宁暄去保护云倾!是是她自己一时兴起去桃雨轩看望云倾的!朕何尝不知对不住宁暄,所以,云倾进宫这么久了,朕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感qíng!
他的话显得没有多少底气,沈绿衣收起淡薄的笑意,冷冷道:不管你怎么做,都是一样的爱着燕云倾,都改变不了什么!你以为这样皇后就能开心了么,三哥,你知不知道,这些年皇后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她嫁与你十年,却没有一个孩子,你可知她心中有多苦,她只是笑着从刀尖上踏过,不让你窥到她流泪难过的一面罢了!
曦泽闻言,默然无语。
沈绿衣深吸一口,接着缓缓道:可是,三哥你是一国之君,你的生命中不是只有爱qíng这一样,你手中掌着大晋的江山,挑着天下万千臣民的担子,前朝后宫无一不需要你去平衡!你有没有仔细思量过,以燕云倾的xing格能像皇后那样将后宫治得有条不紊吗?你可知,皇后是唯一能做到令你没有后顾之忧之人?她费尽心思将协理六宫之权赐给我,为的是谁?她放着中宫悠闲的日子不过,亲往桃雨轩劳心劳力又是为了谁?换了我,我一定不会去桃雨轩,更不会亲自遣了御医将燕云倾医好,好让你安心当你的明君!我、做、不、到!王家人把丽妃送进宫,丝毫不考虑皇后的感受,难道你也对皇后的痛苦视而不见吗?当然不管你今后如何宠着燕云倾,哪怕是把中宫变成冷宫,皇后依然会尽全力帮你看好后宫,可是,这样你就可以对她的付出装聋作哑吗?她不会在你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幽怨来,她只会将所有的苦痛埋葬在心里,自己一个人痛不yù生,可是,这郁气越积越多,终有一天会将她压垮,到那时,你准备再挑谁来替你管好后院?你觉得燕云倾可堪大任吗?你现在就是把她捧上凤座,她又能在凤座上坐的了几天?若是皇后一旦垮了,你前朝后宫两头忙,你真当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吗?是不是觉得历史上那些被累得英年早逝的帝王太少了,你也想去凑个热闹?!你便这样不替自己考虑吗?
曦泽静静听着,心头越发不是个滋味,可是,等听到最后,亦不禁在心头哑然失笑。
女人,为什么总是口是心非?
她不是说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倾尽心力去守护自己深爱之人心中在意的女子吗,那她又为何要这样拼命为王宁暄说话?
说到底,她只是太爱太深qíng,这说的每一句话,又有哪一句不是在为他的今后打算。
曦泽忽然放松下来:所以,绿儿,你也要学着多为自己考虑才是!不要太累!要记住,太危险的地方不要去,不管是为谁,都不要沾惹哪怕一丁点的危险!你只有先保重自己,才是真正的做好了这绿影宫的主人,才能真正帮到朕!夜深了,快睡吧!
于是,不一会儿,他便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沈绿衣望着身边须臾便沉沉睡去的曦泽,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第56章 玉颜不及寒鸦色
次日,曦泽传旨召幸的是与云倾同居储秀宫的颜如画,看着忙碌成一团的墨韵阁,云倾心中揪成一团的疼。
虽然她明白曦泽不希望自己在众妃中太惹眼,变相地保护着自己,但是,她已经做了他的妃子,这心里没有一日不企盼着能夜夜与他共剪西窗烛,可是这一夜又一夜全是在寂寞中熬着过去,竟盼了这样久,他还是没有想起召幸自己。
虽然她早已明了这便是身为帝王后妃不可挣脱的命运,也做好了承受这一切的准备,但到底,是无法坦然接受这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正如他所说,彼此走到今天,没有一步是容易,那么,以后也不会有容易的那一天。
云倾站在窗边深深吸了一口气,阖上双眸,想将这哀怨尽皆抛却。可是心中实在是闷得太狠,云倾独自一人踏出桃雨轩,在储秀宫外漫无目的的走着。
此时已快到傍晚时分,两旁宫道旁依然生机盎然。不过,此刻云倾已没了观赏的兴致,晚风已是有些寒骨,云倾仅着了单衣出来,此时亦不免觉得有些凉。她慢慢地往前走,也不知自己走到了何处,忽然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本皇子今日就是用弹弓打了你又如何,你有本事就爬到树上来抓我啊,没本事就给我滚远点,要哭就去承光殿哭,我没心qíng看!
是承佑!
云倾出窍了的灵魂仿佛瞬间回到了身体里,她迅速往前跑,在右边的拐口处,果然看见承佑手持弹弓站在一颗足足有三米半高的大树正中央,高跷着嘴角,冷冷望着底下气得浑身发抖的丽妃。
就在云倾暗暗观察着局势时,丽妃一双杏目冷冷斜视过来,冷不丁地问道:你是谁?
云倾这才回神,屈身答道:臣妾储秀宫桃雨轩贵人云倾向丽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丽妃闻言,满脸不屑道:这没你的事,走远些!接着,她转过头,紧紧盯着树上的承佑道,你有种就给本宫待在树上别走,待会有你好看的!
承佑毫无压力道:你真的不滚?好啊,那本皇子就再让你尝尝这弹弓的厉害!到时若是没劲走回你的寝宫就别怪本皇子不讲qíng面,毕竟我已经给了你离开的时间!
说罢,竟又执起弹弓,对准丽妃。
云倾见状大骇,连忙奔至树下,大声劝道:承佑,你别再淘气了,这丽妃娘娘不是你惹得起的,你快把弹弓放下,快呀!
承佑望着底下大喊大叫的云倾,懊恼不已,厉声吼道:你滚一边去,我现在没空陪你玩!
另一边,丽妃亦是嫌云倾颇为碍事,不耐地吼道:云贵人,本宫叫你退下!不许添乱!
说罢,一把将云倾拉到一边,对着身后的内侍道: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上去将他给本宫逮下来!本宫倒要看看,今日究竟治不治得住你这个huáng毛小子!
云倾闻言又惊又怕,连忙道:娘娘,这个使不得!他可是皇长子,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岂是你我担待得起的?我们还是离开吧
谁知丽妃完全看也不看云倾,不待云倾把话说完便对着身后的内侍厉声吼道:动手!
内侍被这么一吼,统统像是打了jī血似的,迅速往树上爬。
站在树上的承佑见状,立时往更高处爬,不一会儿就爬到了树顶。
云倾在底下看着,不禁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双腿更是抖得站都站不稳。她已是顾不得其他,立时跪地乞求道:娘娘,快叫那些奴才住手吧!这树生得这么高,皇长子若是有个万一,这事可就没法收场了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怒的!
然而,丽妃完全无视云倾的求饶,她紧紧盯着树上的承佑,一张俏脸缓缓现出刻薄的神色来。
就在这时,树上抱着枝gān顶端的承佑,由于树gān不能长时间承受其重,开始摇晃。
承佑这时终于晓得害怕了,他紧紧抱着树gān,紧咬牙关,紧张得满头是汗。
说时迟那时快,枝gān终于在短暂的摇晃过后,咔的一声断了,承佑瞬间失重,惊得大叫起来:啊
见状,云倾已是顾不得其他,迅速起身,朝承佑跌落之处快速奔去,伸开双手yù将承佑接住。然而,七八岁的小男孩已是颇有些重,再加上巨大的冲力,云倾难负其重,接住承佑后便不可自控地与他双双落地翻滚了一个圈才停下。
剧烈的疼痛迅速袭来,云倾痛得眼泪直冒,她咬紧牙关,才克制住双唇不发出哭声,心头却连连庆幸自己总算是接到了承佑,希望自己刚才抱得够紧,承佑能平安无恙。
于是,她立刻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急切地询问道:承佑,你有没有事?快告诉我哪儿痛,这回可耽误不得!
此时,承佑哪还有力气回答,他痛得浑身直哆嗦,半晌都只说得出一个字,那就是疼!
就在这时,一声bào戾的断喝从斜前方传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gān的?
云倾循声望去,竟是曦泽与王宁暄带着一大群人神色凝重地赶了过来。
云倾不禁大松一口气,就在这时,躺在她怀中的承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口齿不清地大叫道:父皇儿臣在树上玩耍,丽娘娘一定要将儿臣逮下来,bī得儿臣爬到树顶儿臣儿臣一个不留神就从树上摔了下来,好痛啊父皇快救儿臣
一旁的王宁暄闻言几乎要气背过去,哪里还站得稳?她甩开扶着她的疏影,几步走到丽妃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直将丽妃打得眼冒金星、脑仁直响,显然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吓得花容失色的丽妃这才回过神来,立时跪地磕头如捣蒜: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是一时气糊涂了,才犯下大错,请皇上念臣妾初犯,饶了臣妾吧姐姐姐姐快救我呀!
王宁暄悲怒jiāo加,她早就知道以丽妃骄傲放肆的个xing,必定要闯大祸,然而,她只以为丽妃再糊涂也仅仅只是与众妃争风吃醋,如何能料到她会殃及皇嗣?但她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自己又岂能真的弃之不管,她微微颤颤地跪地道:皇上息怒,都是臣妾教妹不善!现在还是以云贵人和皇长子的伤势为重吧!
曦泽望着地上浑身是伤的云倾与承佑,心如刀割,一个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一个是他最疼爱的长子,若不是多年来练就的隐忍内敛克制着排山倒海的愤怒,他便能立时毙了丽妃。
他沉着脸望着跪在地上的王宁暄,阖眸深吸一口气,尽量克制着声线中愤怒的起伏:御医何在?还不快快去医治云贵人与皇长子!
这时,一直跟随在帝后身后沉默不语的嘉婉仪连忙屈身回道:皇上莫急,臣妾已经命人将御医带来了,这就给云妹妹和皇长子医治!
丽妃这才瞧见藏在帝后身后的嘉婉仪,瞬间明白是她悄无声息地请来了帝后,立时心生大恨,若不是帝后皆在,她必定要立时将嘉婉仪亲手撕个粉碎!
第57章 梨花一枝chūn带雨
是夜,灯火通明的延禧宫内,闻讯赶来的众妃齐聚灵犀殿,望着底下跪地请罪的丽妃及今日跟着她出来的宫人,面上虽不敢露出半分喜色,心里却全都等着看好戏。
帝后并肩坐在灵犀殿正上首,沉着脸,不发一语。
不知过了多久,御医院院判huáng御医才急慌慌地从内殿奔了出来,伏在地上战战兢兢道:皇上不好了,皇长子身上多处受伤,又受了惊吓,现下高烧不退、呼吸急促,臣等无能,还是请皇上快些把神医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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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勃然大怒,握拳狠狠捶在身侧的红木桌上。
天子动怒,底下众妃哪还站得住,纷纷跪地请罪:皇上息怒!
王宁暄闻言亦是急的满身是汗,连忙转身对着四喜吩咐道:四喜,快快快去啊!这可一刻都耽搁不得!
四喜得令一溜烟便奔出了灵犀殿。
一时之间,殿内气氛瞬间凝聚到了冰点,任谁也没有想到皇长子会摔得如此严重,竟需要出动神医。
座上,曦泽冷冷望着底下瑟瑟发抖的丽妃,忽然想起昨夜沈绿衣满腹深qíng地提醒他要多多考虑王宁暄的感受,不禁一忍再忍,将这股子满腔的恨意生生吞咽,克制着自己的qíng绪沉声问道:丽妃,你倒是给朕说说,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派人上树去逮承佑?他究竟犯了怎样的大错,竟惹得你不得不将他往死里bī?!
丽妃闻言抖如筛糠,半晌方哆嗦着声线道:臣妾臣妾岂敢伤害皇长子?皇上明鉴,臣妾臣妾今日经过御花园时,原本并没有瞧见皇长子,是他先拿弹弓将臣妾打伤,臣妾一时生气,才命奴才上树去逮他,其实其实也是怕他摔着,岂料他他竟越爬越高一个不留神就摔了下来!其实臣妾自己也被吓傻了,底下的奴才竟没有一个劝劝臣妾,臣妾素来xing子急,皇上您是知道的,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可是臣妾真的不是有意的,请皇上宽恕!
说罢,对着曦泽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就在这时,嘉婉仪忽然膝行至众妃队伍的最前方,大声道:皇上,丽妃撒谎!她带着无与伦比的兴奋与恶毒的眼神,指着丽妃,对着曦泽添油加醋地禀报道,皇上明鉴,丽妃刚才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当时臣妾是在场的,只是臣妾胆小,躲在假山后不敢往前。可是,臣妾看得很清楚,皇长子虽然淘气,但是那弹弓上的石子尚不及拇指大,岂能真的伤到丽妃!而且,云贵人见丽妃生气,立刻跪地连连替皇长子求qíng,多番劝解,丽妃皆当做没听见,还嫌弃云贵人啰嗦,甚至对云贵人动手。可怜云贵人心善,被丽妃推得摔倒在地亦不愿离去,眼见那起子狗奴才上树去逮皇长子,云贵人骇得苦苦哀求丽妃住手,可丽妃皆不予理睬。臣妾看着实在害怕极了,可是臣妾位低,制不住丽妃,只得离去请皇上过来搭救皇长子,谁想到谁想到等臣妾将皇上请来,还是没能救到皇长子!都是臣妾无能!
丽妃闻言,一张俏脸瞬间羞成猪肝色,她转头望向落井下石的嘉婉仪,厉声狂吼:江颐梦,你血口喷人!此时此刻,丽妃已然骇得泪流满面,她迅速爬到曦泽脚下,拉着龙袍痛哭道,皇上,皇上,不是这样的!那个云贵人哪有劝臣妾一句?她见臣妾与皇长子发生矛盾,便不停地在一旁煽风点火,臣妾正是受了云贵人的挑唆才一时糊涂,连累皇长子,请皇上明鉴
你胡说!嘉婉仪没料到到了这步田地,丽妃竟然颠倒黑白推卸责任,无比气愤道,皇上,此次若不是云贵人以身相护,现在就是把神医请来,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丽妃为求脱罪,竟将全部责任推到无辜的云贵人身上,实在是可恶至极!可怜云贵人现在还在储秀宫中下不来chuáng,竟要替丽妃背此黑锅!皇上若是不信臣妾所说的,臣妾这就随皇上一同去储秀宫问问云贵人,看看臣妾有没有说错半个字?
嘉婉仪连珠pào似的几句话,瞬间踩到了曦泽的最痛处,刚才内侍来报,云倾大病初愈又接连受伤着凉,如今已是发了高烧晕了过去,他心里正值火急火燎之际,但碍于众人眼光、害怕太后责备他为妃嫔不顾皇子进而迁怒于云倾,不得不来到灵犀殿,可是他又有哪一刻在这里坐得住?这不能守在桃雨轩已是万分自责,而他的一忍再忍换来的竟是丽妃在背后如此血口白牙的中伤,如何还能忍得住,他一脚踢翻脚边的丽妃,起身一步跨到丽妃面前,一把攫住丽妃的喉头,用力越掐越紧,竟是要生生将丽妃扼死!
一时之间,丽妃被掐得双眼发白,眼看着就要断气了,一旁的王宁暄被惊得惨然跪倒于地,她万万没有想到丽妃竟然拉云倾来给自己垫背,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王宁暄气得头晕目眩,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必须立刻转移曦泽的注意力,她绝望而凄厉地哀求道:皇上,丽妃确实闯下弥天大祸,罪该万死,臣妾不敢替她求qíng!可是臣妾就这么一个妹妹,如何能坐视不管!臣妾教妹不善,请皇上念在她年幼无知饶了她吧,臣妾愿代她受过,纵使是死臣妾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求您看在臣妾与您夫妻十载的份上,饶了丽妃的xing命吧!
奈何曦泽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不往她这边看一眼,王宁暄骇得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她转头望向底下众妃,竟无一人为丽妃求qíng,不禁绝望到了极点,可是,这又能怪谁?丽妃素来目中无人,仗着有中宫撑腰,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又嘴上不饶人,早就将众妃得罪殆尽,如今众妃怕是巴不得她快些倒台,哪里还会为她求qíng?
可是在这危急存亡之际,她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如今除了求救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迅速扫视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沈绿衣身上:绿衣,如今只有你可以帮到我了
其实这话她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可是,她岂能为了自个的颜面而将丽妃的生死弃之不顾,终是硬着头皮求了。
沈绿衣望着脸色惨白的王宁暄,暗道一声该死,起身火速来到曦泽面前,握住曦泽那仍在持续收紧的大手,压低了声音无比镇定而迅速道:你以为你现在杀的是这个贱货吗?你杀的可是皇后!我昨天是怎么劝你的?!大不了待会我与皇后同去桃雨轩替你守着云倾,来日若是太后再为难云倾,我必与皇后合力将她保下,这么多,该够了吧!此刻,放了这贱货!
曦泽闻言,这才将理智拉回几分,回首,王宁暄梨花带雨的模样硬生生闯入自己的眼帘,十年了,他几时见过她在自己面前流过一滴泪,心头禁不住蓦地一痛,手上便没有再继续用力,但到底是怒不可遏,所以也并没有放手。他喘着粗气,紧紧盯着丽妃,双眼似要喷出火来!
第58章 皎皎空中孤月轮
沈绿衣不禁急了,他随时都可能再用力收拢,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四喜带着独孤祈夜急急赶到了灵犀殿,沈绿衣见状大喜,忙道:祈夜已经到了,究竟是救治承佑重要,还是处置丽妃重要,你自己掂量吧!
曦泽望着风尘仆仆、行色匆匆的祈夜,终是缓缓松开了手,沉声无力地吩咐道:快去看看承佑!
一瞬间,大殿再次陷入死寂。
王宁暄一把抱住倒下的丽妃,连连抚了抚她的胸口,但到底是大气都不敢喘出来,只余屏息凝神等待着祈夜救治的结果,但愿天随人愿,承佑可以平安度过此劫。
又不知过了多久,祈夜才从内殿走出来,同他一道的还有丹贵嫔。
此时的丹贵嫔双眼红肿得犹如jī蛋那么大,喉头哽咽,跪在底下说不出一个字!
曦泽望了望底下不争气的丹贵嫔,摇了摇头,转头望向祈夜,问道:承佑现在qíng况如何?
祈夜万年不变的木雕神qíng在此刻竟出人意料的浮现出浅浅的愤怒色彩:我早跟你说过,跟着这个只知道争宠的娘,迟早会害死承佑的!今天算他命大,已经没事了,只是他左腿骨折得有些厉害,我虽然已经为他接好了骨头,但仍须细细调养,容不得一丝差池,否则,留下瘸腿的后遗症,那便是抱憾终身!现在的问题是,你确定还要让这个不知死活的丹贵嫔继续替你抚养你的心头ròu?本来我也不想cha嘴,若不是为免你来日后悔,也懒得多费一滴口水!你知不知道,承佑拿着弹弓四处打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都是丹贵嫔管教不善之过,承佑今日受伤,她也别想一点责任都不负,关于承佑的事,我劝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众人听得承佑已然脱离了生命危险,皆大松一口气,当然,除了丹贵嫔。
她是曦泽从府上带进宫的嫔妃,自然清楚面前的神医,对曦泽而言并不仅仅只是个神医那么简单,他从不轻易不cha手曦泽后宫的事qíng,但一旦开了口,曦泽就一定会听。于是,她吓得连跪都跪不好。若是曦泽真的将承佑从自己身边带走,那叫她今后该如何活?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果然,座上的曦泽听了祈夜的话,脸色越发寒气bī人,良久,方沉声道:她自己生的骨ròu都不晓得疼,还盼着谁来替她疼?!罢了,还是先让承佑在灵犀殿把伤养好再说吧!
他转头望向底下垂首瑟瑟发抖的丹贵嫔,恨铁不成钢道:丹贵嫔,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承佑再出一点点差池,哪怕是米粒一般大,朕也绝不会再让你见到他一眼,你可记清楚了!
丹贵嫔闻言犹如劫后余生,连忙叩首大声谢恩:谢皇上,臣妾都记清楚了!
曦泽望着底下的丹贵嫔,连连摇头,不耐地将她挥退。
接着,他的视线停在了丽妃身上。
王宁暄原本稍稍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她抱紧怀中吓得没了魂的丽妃,满目惊恐地望着曦泽,无声地哀求着。
曦泽见状,心中又气又心疼,终是叹了口气道:丽妃大意致使皇长子从树上跌落,朕念其初犯,特从轻发落。传朕旨意,降丽妃为丽贵嫔,并禁足半个月,以静思己过!至于今日上树的那群奴才,统统拖出去杖毙!朕乏了,懒得动弹,今夜就留在灵犀殿陪承佑!
王宁暄闻言长长舒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降位禁足,总算是把小命保住了!
夜风中,沈绿衣与祈夜并肩走在夜空下,长长的甬道看着好似没有尽头,月影将他们的二人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远远望去,竟有几分斑驳的孤寂。
沈绿衣冷冷直视前方,漫不经心道:随我去趟储秀宫吧,他真正的心头ròu可不在灵犀殿!
祈夜微微一怔,转瞬不屑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皇后一般,竟也这般大度?还来求我去救他别的女人?
闻言,沈绿衣忽然止住脚步,转身定定望着祈夜,言语中含着几分薄怒:那燕云倾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谁!
祈夜看也不看她,依旧徐徐往前走:正是太清楚她是谁了,才惊讶!你不是应该巴不得她早点升天吗?但见她依然立在原地,又不由得蹙眉催促道,这储秀宫,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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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沈绿衣只得qiáng压下心头的怒火,几步跟了上来,咬着牙道:若不是皇后求我,我为救王沁瑶,承诺他会替他将燕云倾照顾好,你以为我有空在这里跟你多费口舌?!总要你亲自瞧过,他才能放心不是!
祈夜冷哼一声,目不斜视,继续向前走。
就在这时,沈绿衣忽然又道:还有先皇到底中的是何毒?你都查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查出来?
这个不是你cao心的事!你急也没用!
你沈绿衣闻言气结,但又无计可施,便也不再言语。
遣退众宫人后的桃雨轩寝阁中,双层杏色轻纱帷帘安静的垂着,朦朦胧胧间,依稀可将chuáng上已然晕了过去的jīng致人儿的五官分辨得清清楚楚,祈夜短短瞥了一眼,便阖上浑浊的双眸,真是弄不明白眼前人究竟好在哪里,能把曦泽迷得如此不能自控!转瞬,他又镇定地凝神于手中诊脉的红线,细细诊断着。
不过片刻,这诊断便结束了,一股不耐与烦躁便立时窜上心头,他收起红线,大睁着双眼瞪着沈绿衣,冷冷道:她身上的伤虽然不轻,但到底没有伤筋动骨。不过是chuī了风受了寒,身子弱撑不住,才会昏睡!只要服上一剂药,明晨就能苏醒!
坐在一旁的王宁暄闻言暗舒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沈绿衣却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她被祈夜瞪得浑身不自在,言语上便也没有多客气:如此,你这便去灵犀殿一五一十地向他禀报,否则,这彻夜不眠,明日哪还有jīng神上早朝!
祈夜见她竟无一句好话,不由恼怒起来:我还以为她也摔得快死了,这等小伤御医院竟没一个能治的?那朝廷养着他们这些酒囊饭袋又有何用!我说尊贵的静妃娘娘,您还真将我当成御医使唤了?!
你沈绿衣一听就来气,她愤怒地一甩衣袖,压低声音厉声吼道,我说了,非要你亲自瞧过他才能放心!我既承诺于他,自然要把事qíng办好!
你就是在他面前表现得再完美又有什么用?他还是不会爱你!还不如遂了晚枫的心愿,省得我每天一见到他那张苦瓜脸就浑身不舒坦!
你什么意思?非要这要损我你才痛快吗?沈绿衣气得浑身发抖,作势便要立时与眼前人动起手来。好在王宁暄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拦下,劝道:绿衣,你跟祈夜生什么气!要怪就怪本宫吧!都是本宫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妹妹!
另一边,祈夜眼都不眨一下,冷冷斥道:你还想不想让我去灵犀殿?闪开!
沈绿衣这才冷哼一声退到一边,不再看她。
如果不是因为晚枫,你以为我会买你沈绿衣的帐?真弄不明白,你身上到底哪一点吸引了晚枫,至于对你如此神魂颠倒么?!祈夜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桃雨轩。
第59章 后宫百花竟争妍
云倾在服下祈夜的药后在次日午后便醒来了。
彼时,群妃纷纷带着礼物前来桃雨轩探望,一时之间,桃雨轩异常热闹。一大群莺莺燕燕挤满了整个桃雨轩,美得目不暇接倒是不错,但这浓重的混合脂粉气亦不免有几分呛鼻。
谁让自己这里寝阁小,若是像朝凤殿那般宽敞,一定不会有此烦躁之感。
云倾虽然心头有几分抵触,到底还是要打起jīng神来仔细应付。她直起身子,坐在chuáng上,抬目扫去,发现除了王宁暄、傅凝嫣与沈绿衣只送了赏赐过来,后妃竟都来了,就连照顾承佑的丹贵嫔都没有缺席。
在众妃中,就属嘉婉仪近来最为得宠,因此也是她最为得意,只见她朱唇微微翘起,神采异常飞扬,斜斜地将众妃环视一眼,故作端庄对云倾道:妹妹,你昨日舍身救下皇长子,真是英勇非凡,可叫咱们后宫众姐妹惊叹佩服!我今儿个来,就是特意过来为皇长子谢谢你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为了嘉奖你,皇上今晨特意赏赐了封号给你,是个荣耀的荣字。真是个好封号!这回啊,我们都得改叫你荣贵人呢,恭喜恭喜呀!
荣?荣耀的荣?
云倾闻言止不住地想:难道自己想要的就是这高居金丝笼中的一丝丝荣耀?
另一边,丹贵嫔闻言冷冷一哼:本宫还没有开口言谢,嘉妹妹就抢了先,好似荣贵人救的是你的儿子一般!转瞬,又对云倾道,云贵人,你对承佑的大恩,就是对本宫的大恩,本宫这记下了,一定不会忘了!
云倾还来不及回话,就听嘉婉仪道:其实谁谢都还不是一样?这嘉婉仪自然听出了丹贵嫔话中暗示自己无嗣的讽刺,但是她并不生气,依旧维持着像模像样的端庄,神采奕奕道,皇长子是你丹贵嫔生的没错,但是他也是皇上的孩子不是!我承蒙圣宠,难道就不能替皇上谢一谢,荣妹妹,你说是不是?
云倾被问得尴尬,但也只得gān笑道:其实不管是替谁都是一样的!照顾皇长子,本就是臣妾身为妃嫔的责任,臣妾岂敢奢望天大的恩惠与感谢?所以,贵嫔娘娘和嘉小主不必如此客气!
丹贵嫔闻言脸色稍霁,对着云倾点头一笑。然而待她的美目流转到嘉婉仪身上时,就没有那么好看了,嘉婉仪刚才说那样的话不正是在讽刺自己不如她得宠么,于是毫不客气反击道:我说嘉婉仪,这后宫谁不知就属你最娇媚,柔得跟水做的似的,今日在荣妹妹面前摆出一幅端庄样,难道是在向皇后娘娘学习,只是皇后娘娘威仪天成,岂是你想学就能学得来的?!
说女子柔似水,本事溢美之词,但此刻从丹贵嫔嘴里不yīn不阳地吐出来,嘉婉仪听着却仿佛被戳中了脊梁骨,一张俏脸瞬间青白jiāo加,她转头冷冷望向丹贵嫔,不耐道:皇后娘娘凤仪天下,我等自然是望尘莫及,必定要引以为典范好生膜拜敬服,怎么丹贵嫔竟敢在心中藐视皇后凤仪不成?!
你
嘉婉仪不等丹贵嫔辩驳,便硬生生打断、步步紧bī道:还是你以为皇后受丽贵嫔之事牵连,后位不稳?所以才敢如此当众轻慢,信不信我现在就去皇上跟前告上一状,叫你好生领悟领悟尊卑贵贱这四个字的含义!
丹贵嫔被气得下不来台,她怒目圆睁,浑身发颤,奈何这颠三倒四的傲人口才自己远远不及,一时之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嘉婉仪望着气得脸都绿了的丹贵嫔,十分的满意,她眼波一转,竟没有看到沈绿衣,不禁拉高了音调,问道:咦,静妃怎么没来?好大的架势啊!这手上握有协理六宫之权就是不一样!连皇长子都不顾及一下!怪不得皇上只点了她一次就再不踏足绿影宫!照她这样下去,难道她不怕那美轮美奂的绿影宫成为她的冷宫吗?
她不敢拿傅凝嫣做话头,那是因为傅凝嫣身后有个位高权重的丞相父亲撑腰,但是迄今为止仅仅只侍寝一夜的沈绿衣,她却是敢的。尤其是沈绿衣每次中宫请安时那时时萦绕在身侧的清冷与不屑一顾,最是令嘉婉仪生厌。
底下众妃闻言,纷纷嗤之以鼻,最先附和的便是柳贵人柳漫语:放眼整个后宫,她眼里除了皇后,还看得见后宫中的谁?
就是就是,没来也好,省的见了心中不舒坦!一旁黎贵人黎醉舞亦连声附和道。
云倾在一旁静静听着这群莺莺燕燕的唇枪舌战,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实在是烦躁难耐,但也只得生生忍着,努力告诉自己不能轻易得罪她们其中任何一人。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路甜忽然十分不屑道:不过,静妃再不待见谁,后宫中还是要数嘉姐姐最得圣心,旁人就是再怎么拼命亦是无用!她说到最后一句时,还不忘拿眼角冷冷瞟了一眼云倾,分明是在讽刺云倾即便豁出xing命也未必能得到多少圣宠。
云倾见状仿佛被人生生扇了一巴掌一般,心口好似要沥出血来。难道为了奉承嘉婉仪必须狠狠踩她一脚吗?
听如画说,这个路甜在新封的八位贵人中,恩宠仅次于嘉婉仪,还被晋封为美人,怪不得说起话来更加刻薄。
可是,自己一直安静地待在桃雨轩,不争宠亦不献媚,为什么还是要沦为众人打发寂寞时光的无聊谈资与肆意贬低讽刺的对象。这嘉婉仪、柳贵人、杨贵人、路美人,说是来看自己的,但又何曾正眼看过自己一眼。在她们看来,自己这么一个不得宠的贵人,不过是谁都能踩上一脚的石子罢了,今日前来也不过是想在曦泽那里做个好看而已,至于自己究竟伤得重不重,什么时候能痊愈,又岂会真的在意?
世态之炎凉,人心之凉薄,真是可怕!
忽然间,掌心一暖,云倾转头望去,竟是舒玉箫握住了自己的手,微笑着凝望着自己,似乎在无声鼓励着自己,云倾心头不禁大为动容,她对着舒玉箫轻轻一点头,勉力扯出一抹微笑来。
一旁的嘉婉仪只顾着自己得意,根本不往云倾这边瞧,她依然高跷着唇角,万分得意道:出来这么久,身子也乏了,荣妹妹你好生将养着,姐姐我改日再来瞧你!
说罢,便盈盈起身,甩了甩水袖,踩着莲步,走出了桃雨轩。
须臾,众妃便紧接着纷纷离开了桃雨轩,唯剩舒玉箫与颜如画仍坐在云倾chuáng边,神色黯然地望着云倾。
颜如画见殿内气氛低沉,连忙勉力微笑道:云倾,你不要把她们那些刺心的话放在心里,她们就是这样,总是喜欢挖苦讽刺别人,哪次在中宫请安不是吵得乱哄哄的,好像不这样就没法活下去似的!为她们气坏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值得!
云倾闻言,心头微暖。还好,还好在这世态炎凉的后宫之中,还有颜如画与舒玉箫愿意与她相伴。
舒玉箫见状,亦赶忙安慰道:如画说的对,你实在没必要把她们说的话放在心上!你生得这样美丽,不过是因为病着才错过了侍寝,等你病好了,皇上点你侍寝,一定会喜欢你的!
颜如画亦附和道:所以,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我们都不要灰心,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云倾扬起飞扬的笑意,明媚得犹如屋外那抹灿烂盎然的阳光: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们放心吧,我没事!
三人的手紧紧jiāo握在一起,似乎要将彼此身上的力量全都传到手心中,然后紧紧握住。
第60章 不识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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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婉仪步出桃雨轩后,同往常一样与柳贵人同行。
今天,她可是得意万分,心qíng大好,但是看到身后尾随着一大群奴才就觉得心烦意乱。
一旁的柳贵人见状,立时贴心地为她遣退二人身后所有的宫人,待他们都走远得看不见了,方微微一笑道:今日姐姐在桃雨轩可谓占尽风光,想起那丹贵嫔被姐姐三言两语打发得chuī胡子瞪眼的模样,妹妹就觉得好笑!
嘉婉仪闻言,越发得意:她算什么东西?以为育有皇长子就了不得了么?后宫这么多的女人,哪一个不能为皇上诞育子嗣?偏生就她得意!你忘了昨夜皇上是怎么斥责她的么?这皇长子她还能养在身边几日亦是个未知之数,旁人想要夺去,要多容易就有多容易!
话及此,柳贵人不免微微拧起秀眉:话是这么说,但这个人千万可不能是皇后!否则,皇后有了皇嗣为依傍,那便真的稳如泰山、无法撼动了!
这就是你为什么生得貌美却仍屈居贵人之位的缘故!眼光得放远些!嘉婉仪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柳贵人,认真道,皇后是不会要皇长子的!且不论皇长子素来淘气难以管教,都长得这样大了,不懂事也记得好多事了,皇后此时将他接到中宫抚养,再怎么养也养不亲!何苦白费功夫?而且,我还听说,皇后十年无子却仍不死心,千方百计地求子,最近似乎想弄些邪门歪术,神秘着呢!
柳贵人闻言吓得一跳,她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皇后皇后都这般年纪,就是勉qiáng怀孕生子,也不见得有命生得下来!否则,王家人又何必把年轻貌美的丽贵嫔送进宫来,摆明了是送来给皇后生皇子的!只是,皇后真有那么大的胆子走弯路?不怕走到悬崖里去么?
就是因为丽贵嫔进了宫,皇后才会更加心急,甚至不惜走歪路!嘉婉仪见四周杳无一人,方大着胆子道:这旁人生的孩子,终究不是亲生的,皇后怎么放得了心,就是拼了老命也必定要自己生一个才安生不是!
柳贵人闻言连忙附和:姐姐说的极在理!还是姐姐明智!
嘉婉仪闻言颇为受用,不知为何,自自己得宠以来,奉承之人犹如流水般穿过自己的眼前,但惟独只有这柳贵人的话自己听着舒坦。就像此时,与她同行,自己就是觉得惬意。
抬首,只见前方不远处一汪盈盈碧水在耀眼的阳光下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柳贵人伸出玉指,兴奋道:姐姐快看,不知不觉间,我们竟走到了清波湖!据说这清波湖是宫中最大的湖,是专门供后妃夏日赏荷用的,可稀奇了!
是吗?嘉婉仪闻言不禁好奇这季节的清波湖会是一番怎么样的风光,于是她拉着柳贵人来到湖边。
只见清波湖中的水绿得bī眼,只怕岸边茂盛的青糙也要被比下去,湖水不仅深还清澈见底,湖底琳琅满目的各色大小的石子,皆一一可辨,真是难得一见!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为了方便后妃乘舟采莲,湖边并没有设护栏,不过,这并不妨碍观赏。
就在嘉婉仪与柳贵人观赏得入迷时,两股巨大的冲力毫无预兆地朝她们二人袭来,仿佛是两块巨大的石块直直砸中她们的背心,于是,她们二人瞬间失重,扑棱一下齐齐掉进水中。
嘉婉仪不识水xing,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骇得失声惊呼: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奈何原本跟随着的宫人早已被遣得远远的了,如何还能来施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忽然被人牢牢抓住,随后身子竟缓缓朝岸边移去。
待她被救上岸后,才发现同样落水的柳贵人竟然会游泳,刚才正是柳贵人救了她。
劫后余生的嘉婉仪待缓过神来,连忙一把抱住柳贵人,大哭道:妹妹妹妹有人想要杀了我们,这可如何是好啊?谁可以救我们?
柳贵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与嘉婉仪紧紧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嘉婉仪落水一事一时之间闹得沸反盈天,直到曦泽承诺一定帮她揪出幕后真凶,并严厉地处罚了当日跟随去伺候的奴才,把他们统统以当值不善为由打发去了慎刑司,还责令内务府改日再挑好的送给她,她才没有再闹。
这一日,舒玉箫与颜如画一同来到桃雨轩和云倾叙话,谈及此事,云倾不免为那些奴才感到不值:是她自己与柳贵人遣退了那些奴才,不让人跟着,怎么还是要处罚他们?
这就叫恃宠生娇,她这样,不就是想在众人面前宣扬她究竟有多得宠么!颜如画不屑道,若换做是我,与其有这么多jīng力去瞎折腾,还不如多花些功夫找出幕后黑手!
言及此,云倾不禁问道:那皇上查清楚是谁下的手了么?
说到这个,颜如画摇了摇头:还没有这么快!
一旁的舒玉箫接话道:据说,待嘉婉仪与柳贵人爬上岸后,环顾四周,却是一个人也没有看到,还是后来听到嘉婉仪与柳贵人的哭声,远远跟着的奴才们才闻声寻来,只可惜连他们也没有看清到底是谁在背后掷的石块!
关于这件事,虽然皇上还没查出来,可这宫里的议论却飞满了天!现下猜谁的都有!颜如画紧接着道,有人说是皇后不满嘉婉仪害丽贵嫔降位禁足,所以才小小教训一下嘉婉仪;还有人说是嘉婉仪恃宠生娇,得罪了丹贵嫔,丹贵嫔便暗中作梗,甚至连扔出去的东西都跟她生得儿子一样,全是石子啊石块啊之类的;甚至还有人说,这连奴才都没有瞧见是何人在背后放冷箭,估计是鬼怪在作祟,一时之间,后宫内人心惶惶,人人皆是糙木皆兵!
云倾闻言不禁觉得好笑:青天白日下还能有鬼怪作祟?鬼不是都怕光只敢在夜间出行么?真是亏她们想得出来!好了,你们就别听她们危言耸听,什么鬼怪不鬼怪的,还是静待皇上查出真相吧!
放心吧,我没那么好骗!颜如画冷哼一声,一双如水的眸子闪烁着jīng光,只怕是有心人在借机生事!其实众人是如何猜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嘉婉仪与柳贵人觉得这件事是谁gān的!
舒玉箫闻言,也觉得在理,连连点头。
第61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待到云倾身子痊愈时已经是七日后。
彼时,承佑已经醒来了,就是不得下chuáng,必须静养。承佑本就好动,这下可要把他憋坏了,在灵犀殿吵闹不止。丹贵嫔起先还耐着xing子劝上几句,奈何承佑仍是闹个不停亦不肯喝药,她索xing也懒得多管,只严厉吩咐宫人看好承佑,不可再出一丝纰漏。
云倾在桃雨轩听到这样的消息,不免十分担心。待身子大好了,她亲手做了些糕点,在蕊儿的陪同下,来到灵犀殿看望承佑。
彼时,丹贵嫔正倚在贵妃榻上涂抹蔻丹。那一双青葱根似的纤纤玉手,生得极其修长白皙,再加上蔻丹那艳丽红色相衬,实在是美得叫人移不开双眸。
云倾见状不免在心头暗暗摇头,听颜如画说曦泽对她下了最后通牒一定要照顾好承佑,她现在怎么还有闲qíng逸致养颜修身,不是应当在内殿好生看顾承佑么?
唉,女人爱起美来,真的有这么认真要紧么?
另一边,丹贵嫔见云倾来了,连忙放下手中摆弄的蔻丹,挥开身旁的宫人,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哎呀,荣妹妹,你的病刚刚好,怎么就这样快来了!本宫还说等待会儿涂好蔻丹就去桃雨轩看你呢!
云倾对着丹贵嫔浅浅一福,笑道:我心里放心不下承佑,听说这几日他在灵犀殿闹得厉害,特地做了些小点心,过来看看!
说着就从蕊儿手中接过食盒,递给丹贵嫔。
丹贵嫔连忙接过,打开一看,有芙蓉卷、桂花糖、枣沙糕和桃苏,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忙道:小孩子嘛,哪有不爱吵不爱闹的!说起来,上次他拿弹弓打你,你却不计前嫌地相救,本宫虽是去看过你几回,终究算不得什么,这几日正琢磨着该怎么感谢你好呢!可是你进宫日子尚短,本宫也不知道你素来喜好什么,刚好,今日你来了,待会儿就在灵犀殿中用晚膳,咱们姐妹好好聊聊,也算是让本宫尽些心意!
听她这样说,云倾想起这几日丹贵嫔都会差人送东西去桃雨轩,或是燕窝人参、或是胭脂珍珠粉、或是香料珍贵药材,件件都是好东西,亦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道:娘娘太客气了,娘娘送了那么多珍贵的东西去桃雨轩,臣妾早已是感激不尽,其实,娘娘不必如此客气,承佑那么聪明,臣妾是打心眼里喜欢他!
云倾望着眼前笑颜如花的丹贵嫔,止不住在心中想,丹贵嫔虽然爱美成瘾,但到底还是疼爱承佑的,并不是像其他人说的那样,只知争宠,毫无护犊之qíng。
须臾,云倾便在丹贵嫔的指引下,来到了承佑的寝殿,刚一踏进,便见承佑正坐在chuáng上大发脾气,不知是为了何事。她望着满地láng藉的内殿,不禁微微蹙眉。
一旁,丹贵嫔见状不禁又气又急,厉声喝道:你们这些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皇长子的,骨头都懒成豆腐渣了是不是,要不要本宫送你们去慎刑司好好长长记xing?
内殿的宫人们闻言瞬间齐齐跪下请罪。
云倾心有不忍,不禁为他们求qíng道:娘娘,还是算了吧,若是把他们都送进了慎刑司,那谁来伺候承佑呢?不如暂且饶过他们这次,相信经过这次教训,他们一定会仔细当差的!
丹贵嫔闻言,脸色稍霁:还不快麻利收拾了!须臾,她那姣好的面容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让妹妹看笑话了!
云倾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不妨事!娘娘太客气了!
说罢,便与丹贵嫔一同来到承佑chuáng边。
不知为何,方才还吵闹不停的承佑,自见到云倾走进来以后,就出乎意料地消停了,他直直望着云倾,闭着小嘴,一语不发。
云倾微笑着望向承佑,指了指丹贵嫔手上提的食盒,温言道:承佑,我病了好些日子才见好,所以才拖了这许久才来看望你,你可不要生我的气啊!看,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待会吃了我做的点心,可不许再闹,御医说了你的病要静养,你这样闹个不停又不肯喝药可不行!要乖一点,才能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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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佑闻言,眸中闪现出点点星光:你说的是真的,等我好了,你就会带我去放风筝?
嗯,当然是真的啦!我什么时候骗过承佑!云倾回答得极其认真。
承佑如星的双眸中有着狐狸般的促狭:那你不怕我再拿弹弓打你么?
云倾闻言几乎要跳起来,不自觉地拉高了音调道:我救了你耶,你要是再拿起弹弓,那一定是保护我!
承佑见状,露出了一抹难得的笑容,他伸出小指,郑重地对云倾道:那我们拉钩!等我一好,你就得带我去放风筝玩!不许食言!
好啊!说着,云倾便立时伸出右手小指,勾在承佑的小指上,欢快道:拉钩,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站在一旁的丹贵嫔望着难得安静下来的承佑,心中无限欢喜与感激,她放下食盒,遣退众宫人,含着慈母的微笑默默退下,将时间与空间都留给云倾与承佑二人。
云倾见此刻内殿只有她与承佑二人,放下端了颇久的后妃架子,她坐到承佑chuáng边,揭开食盒的盖子,将里头的点心一一端了出来,放在chuáng头。
承佑吵闹了大半日,此刻也觉得有些饿了,不一会儿,便láng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云倾望着吃得又急又开心的承佑,心里犹如被温泉浸润过,连连道:承佑,你吃慢点,又没有人和你抢,你吃慢些,别噎着了!
承佑闻言,手中拿着半块桃苏,咽了咽口水,急急道:你做的点心真好吃,我每天吃御膳房送来的那些点心,都一个味道,早就吃腻了,你做的这些比他们做的都要好吃,你以后没事就多做些来送给我,免得免得我饿肚子!
云倾哑然失笑:好好好,只要你听话喝药静养,我就天天做了好吃的点心来看你!
承佑一听又要喝药,立时哭丧着脸:药那么苦,我哪里喝得下去,除非你把那些药变得像这些点心一样美味,否则,我就不喝!
承佑,不许淘气!云倾立时板起脸,佯装发怒道,古人云: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喝药你身上的伤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难道你不嫌疼啊?现在啊,可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要乖知道吗?否则,我就再也不做点心来瞧你了,让你每天对着一大堆又苦又难吃的东西发愁!而且啊,也不陪你玩!
别别别承佑十分无耐,皱着眉道,好吧,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我喝还不行吗?从小母妃就很少管我,我最大的弟弟也才四岁,根本没有一个人陪我玩,那起子奴才只知道敷衍母妃,有谁能够明白我心中有多烦多孤独?
云倾闻言心头蓦地一痛:所以所以你才会上树拿弹弓玩的是不是?
承佑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云倾长叹了一口气,慢慢陷入长长的回忆中:承佑,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生你的气反而还要救你吗?其实并不仅仅是因着你父皇的缘故!在我还只有你这般大的时候,我的父亲根本不待见我,他每次一见到我就会不高兴,我只能远远地躲起来。伺候的奴才有时也会因此轻慢于我,我那时候一个玩伴也没有,只能自己跟自己玩。我也会像你一样上树,去掏鸟蛋,偷鸟窝,拿着弹弓四处she鸟,就跟个野孩子一样!可是你知道吗,我这样淘气不听管束,最最伤心的便是我的母亲,她总是在夜里悄悄落泪,有一天夜里我起来去方便,回来时看到母亲哭得伤心,不知怎么的在那一刻我觉得心里特别的痛,我抱着母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母亲哭着求我不要在上树玩弹弓了,她说,她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她不希望我玩那些危险的游戏,她还说以后一定会多多陪我,倾听我的心声。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爬树玩弹弓了。其实承佑,我现在很了解你的心qíng,你这样其实是为了内心的孤单,其实你更需要得到别人的关心与理解,说穿了,你也不过是想找个玩伴而已,我都知道!那么从今天开始,就让我来做你的玩伴吧,让我来倾听你的烦恼与快乐,好不好?
承佑被说中心事,低下头,半晌不语。
云倾将承佑轻轻揽入怀中,勉力他道:我看你啊拿弹弓打人,一打一个准,这说明你在骑she上有很高天赋,要不然你跟着我学习she箭吧,到时学出点成绩来,叫你父皇看见了,一定会龙颜大悦的,他一定会更加喜欢承佑,以承佑为骄傲的,你说,好不好?
真的吗?
你要对我有信心,也要对你自己有信心啊!你一定行的!
这一天,云倾与承佑敞开心扉聊了好多好久,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不少的距离。
第62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云倾在灵犀殿用过晚膳,便回到了桃雨轩。
刚一踏进院子,便见彩绡兴冲冲地迎了上来,无比兴奋道:小主你可回来,叫奴婢好等!刚才御前的四喜公公来传旨,皇上今夜点了小主侍寝,小主还是快随奴婢进屋,快些沐浴更衣准备吧,待会儿天黑了,就会有专门的轿子来接小主的!
他终于想起自己,自己是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又有浅浅的忧伤萦绕?
果然,天刚一黑,便见御前当差的内侍带着软轿来到了桃雨轩。云倾恰恰梳妆打扮妥帖,步入软轿中端坐好。须臾,随着内侍高唱起轿,软轿稳稳被抬起,缓缓前行。
云倾坐在轿中,轻轻掀开左侧的窗帘,抬眸望去,长长的甬道还是那般悠远似看不见尽头,恍惚间,自己已经在这座宫殿中度过了三个chūn秋,从亡国公主到后宫嫔妃,起起伏伏的光yīn如一幕幕戏在眼前上演又谢幕,上演又谢幕,当真是没有一步不是踏在惊涛骇làng上。
就在云倾深思云游间,软轿已经稳稳停在了承露殿前。
这是云倾第一次踏足乾清宫承露殿。乾清宫作为曦泽的寝宫,共有三个大殿,其中正殿承光殿,是专供曦泽独寝的,嫔妃侍寝只能在偏殿承霖殿与承露殿。而承霖殿规格较承露殿更高,只有贵嫔及贵嫔以上的嫔妃才可以进入,云倾此时尚在贵人之位,所以只能在承露殿中侍寝。并且,按照晋宫规制,只有熬到了妃位及妃位以上的妃嫔才可以在侍寝时陪皇上到天明时分,位份低的妃嫔必须在子时离开。所以,即便是来了这里,她与曦泽的相处时光也不过是短短两三个时辰。
前方承露殿内灯火通明,一根根婴儿手腕般粗的大红宫烛燃得正旺,耀眼的烛火中,明huáng绡纱帷帐被整齐束在两旁龙腾于天大柱上,中间是用大小一致的水晶穿就的水晶帘子。只见一颗颗水晶晶莹透亮,在烛火的映衬下,越发显出炫目的光辉来,如把天幕中最闪烁夺目的星星通通汇集到了一块。一根根帘幕长短不一,有序地排成一道外短内长的大弧线,那弧线极其流畅,仿佛一根倒挂的彩虹,越发将内殿衬得亦真亦幻。
云倾赤足轻轻踏进承露殿,只觉得脚下洁白的玉石,触而生温,新鲜采摘的绯色桃花瓣均匀撒在这珍贵的玉石上,绵软轻柔,风起,桃花香立时四溢,和着清风的纯净安宁,越发使人舒心安逸。云倾便踏着这花瓣,缓缓走向内殿。
远处,曦泽身着明huáng的龙袍,立在芙蓉帐前,转身凝望着她,嘴角浅浅勾起,唇边衔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在晶莹剔透的水晶帘的阻隔下,越发犹如幻境,云倾看得有些痴了。忽然,一阵大风刮来,足下花瓣纷纷扬起,旋舞缤纷,将这原本就不太明朗的视线,变得更加不真实。
恍惚间,曦泽仿佛是站在桃花树下凝望自己,风将他那外罩的明huáng水纱长袍略略拂起,风落,桃花瓣犹如溜冰一般,缓缓滚落,云倾看得仿佛灵魂出窍,唯有双足还在不受控制地往前走。
前方,曦泽走到水晶帘前,伸手拨开水晶帘幕,伊人缓缓踏花而至,亦如初见,清新脱俗,犹如仙子,举世无双的光华犹如旭日东升时洒下的第一抹光辉,夺目而不炫目,温暖而不焦灼。不自觉间,唇角越发现出美丽的弧度。
云倾望着笑意渐深的曦泽,心中越发欢喜,脚步也不自觉地变得更为轻快。待她走到水晶帘幕前时,便停下脚步,略略定了定神,如今身份有别,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缺的。她盈盈蹲身,浅浅一福,缓缓道:臣妾给皇上
只是话未说完,身子就已经被稳稳扶起。云倾不禁微微紧张起来,她略略抬眸望去,只见曦泽笑得愈发灿烂:殿中就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礼,以后你我独处,亦是不必拘礼,以你我相称便是!
云倾微微垂下睫羽,微微一笑:好!
曦泽牵着云倾娇嫩洁白的素手,缓缓行至芙蓉帐前,与她一同坐在chuáng上,转头将她的正面缓缓移向自己,仔细地瞧她,不由自主赞道:我好久都没有这样仔细看看你了,说起来,今夜该算是咱们的dòng房花烛夜,我知你素来喜欢桃花,所以,我特意命人将承露殿撒满桃花,如今良辰美景俱在,而你在宫灯和桃花的映衬下更显美丽,实在是叫人移不开眼!
云倾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禁面色微红其实云倾很想问曦泽为什么这么久才召幸自己,可是转头又觉得如此新婚之夜,实在不宜相问,于是道:你又开始油嘴滑舌了,现在你可是一国之君!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油嘴滑舌?不过说起来我还没有当面贺你君临天下之喜!
说罢,云倾端起chuáng头放置的盛满醇酒的金酒箸,对曦泽敬道:曦泽,我恭贺你荣登九五、君临天下,愿天佑大晋长盛不衰,子孙万代绵绵不绝!
好!曦泽执起另一只金酒箸,迅速地与云倾jiāo杯而饮。饮罢酒,曦泽心qíng大好,不禁畅快大声道:喝了这jiāo杯酒,你我便是长长久久,这一次,你逃都没得逃!这天下,是你与我一同打下来的,日后千千万万个日夜,便由你我共享!
曦泽一把揽过云倾,紧紧抱在怀中,仿佛一个不留神她就会消失一般。
云倾伏在曦泽胸膛上,他胸膛中一起一伏的心跳声整齐有致地传来,明晰异常。原本以为有了兄妹身份的阻隔,彼此此生只能是遥遥相望,各走各路,不想历经千难万阻,竟还有结为连理的一日,实在是十二分的不易。这一刻,云倾备感安心,不禁轻轻阖上双眸,放开心中的紧张,静静享受此刻独属于彼此的安宁与舒心。
时间静默得温馨惬意,令人留恋不舍。曦泽抱紧怀中的云倾,淡淡感叹道:云倾,你可知,为了今天的这一刻,我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你我能够堂堂正正的在一起,又有多么的不容易?你一定要记得这所有的不容易,以后,再苦再难,都有我和你共同面对,所以,一定不可以放弃,否则便是辜负成全我们的天地!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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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在曦泽怀中重重点了点头:从寿安宫出来那日,我就全部记下了,今日之后,更不会相忘!曦泽,你放心吧,放心去做你的天子,放心去治理你的天下,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今生今世,绝不离开一步!
曦泽闻言心头暖极,他松开云倾,带着如火一般的炙热与她对视,认真道:我知道,不能给你皇后之位,委屈了你,我也知道,不能专宠于你,也是对你的委屈,可是,云倾,你要记得,我这颗心已经给了你,就再也不会装下别人,不管她是谁,也不管以后无数的日夜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不是你,我的心中想着的念着的只会是你一个,我以天子之尊像你承诺,此qíng此意,至死不渝!
云倾心头满满都是感动,得君此言,这些日子苦苦的煎熬与等待,都是值得的,以后的艰辛也是值得的。云倾缓缓将曦泽的双手合在自己掌心,无比坚定地回望曦泽,一字一字道:此qíng此意,至死不渝!
承露殿内灯火明亮而绚丽,照得这一室,迤逦温馨,窗外一株海棠树在月光下,妖娆得夺人眼目。
子时即将到来之时,守夜的太监便拉动风铃,小心提醒着殿中的二人。
宫女适时为云倾捧来衣衫,待云倾穿戴妥当。
曦泽披着明huáng寝衣,闲适而随意地坐在chuáng上,含笑道:传朕旨意,荣贵人温良聪慧,谨慎周到,晋封为美人,以示嘉奖!
云倾闻言,端正一福,认真道:臣妾谢皇上恩典!时辰不早了,皇上请安寝,臣妾先告退了!
然而,她才刚抬足迈出一小步,刺骨的疼痛从下面蔓延至四肢百骸,云倾不禁暗暗皱了皱眉头。
就在这时,曦泽恋恋不舍地拉过云倾的手,云倾回望曦泽,只见他的眸底仿佛藏有神神秘秘的笑意,明明暗暗的意味令人捉摸不定,云倾不禁问道:怎么了?
曦泽嘴角衔着明媚的笑意,狡黠道:朕命绣房特意为你jīng心绣制了一件绯色长袖霓裳羽衣,明日就会送去桃雨轩,另外,朕还命人在未央宫的后面为你种了一大片桃林,三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桃林之舞,至今仍令朕刻骨铭心、念念不忘,你明天傍晚再去桃林为朕舞上一曲,就只有你和朕,如何?
云倾闻言,心头有止不住的欢喜淌过,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初次侍寝留下的痛楚男子又如何能晓得,于是只得低低道:臣妾已有许久不舞,生疏得很,皇上可否容臣妾练习两日?两日就好!
好,就两日,朕等你!记住,你只能独自一个人来!曦泽畅快地应了云倾,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云倾的手,目送她离去。
第63章 凤宫争锋暗立威
按照晋宫规矩,妃嫔首次侍寝后的次日,须到中宫向皇后行三跪九叩之大礼,以示尊卑分明。于是翌日清晨,云倾早早起身,来到中宫,跪在朝凤殿光可鉴人的玉石上,恭谨地向王宁暄行大礼,面色沉静,看不出一丝不甘与幽怨。如今的云倾早已退去十四岁光yīn的锋芒与稚气,生活的多舛已经教会她该如何适时地向命运低头才能让自己的路走得更长久更稳当。
王宁暄端坐在上首,保持着皇后的凤仪,含笑叫起:荣美人妹妹,请平身!赐座!
谢皇后娘娘!云倾依然保持着恭谨,缓缓起身,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举一动皆依礼而行,不敢有丝毫僭越。
刚一坐好,又听王宁暄道:初次侍寝,必有所不适,你却来得这样早,本宫既欣慰又心疼,待会儿回到桃雨轩要好好休息、保养好身子!
她的声音一如往昔温婉镇定,威仪之外不失和蔼,云倾不禁在心中暗暗羡慕着王宁暄的稳重与风度:多谢娘娘关怀!
就在此时,嘉婉仪忽然出声道:恭喜荣妹妹了,一举获封美人之位,当然,你救皇长子有功,皇上嘉奖你,你也是实至名归!以后啊你就是众位姐妹的典范!
她说得虽是好听,但也不免令后宫众人将眼光齐齐投向云倾,毕竟此次云倾一举晋封两级,后宫无人不关注。于此,云倾不禁转眸望向嘉婉仪,只见她今日穿的仍是那件烟霞银罗花绡纱长袍,风仪丝毫不减,面色依然娇艳,美目流转间,依旧顾盼生辉,仿佛落水一事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影响一般。云倾微微一笑,答道:嘉姐姐过奖了,其实臣妾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拼些笨拙的力气,听闻皇长子至今仍在chuáng上躺着休养,可见臣妾其实也未能真正周全皇长子,说起来也是臣妾无能,实在当不起皇上与众位姐妹们的夸奖!
她答的越谦逊,嘉婉仪听着就越舒坦:荣妹妹,你真是过谦了!我听说你这几日病好后,每天都会亲自做些点心送往灵犀殿看望皇长子,可见,你是真心疼爱他的!
云倾含笑回道:未能周全皇长子,臣妾心中有愧,一点点心根本算不得什么!倒是臣妾近来听闻宫中屡生事端,倒是有些惶恐不安!臣妾一直病着未能及时去绘雅轩看望嘉姐姐,还望嘉姐姐勿要见怪!不知,前几日的事qíng现在可查出些眉目了么?
嘉婉仪见云倾故意转移话题与众人的视线,也不再纠缠着承佑的事qíng不放:此事宫中虽有些风言风语,不过荣妹妹不必担心,我已经将此事拜托给了皇上与皇后娘娘,相信有皇上与皇后娘娘给我做主,不日便能水落石出!
说着,她美目一转,望向王宁暄。
端坐在上首的王宁暄,闻言,徐徐道:这件事本宫已经jiāo由湘贵妃与静妃去查,不过,近来宫中鬼怪之流言盛行,不知是何人在背后煽风点火、危言耸听?你们二人都查得怎么样了?
沈绿衣正要答话,坐在她对面的傅凝嫣抢先幽幽道:皇后娘娘jiāo代的事,臣妾怎么敢怠慢?说罢,转头对身后的风华宫掌事女官道,咏絮,将人带上来!
是!
须臾,便见风华宫的奴才押着三名宫女来到朝凤殿中央。
傅凝嫣冷冷瞟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人,向王宁暄禀报道:关于鬼怪流言盛行一事,臣妾顺藤摸瓜一路查去,便查到了冷宫,那些宫娥守在冷宫看管有罪宫嫔整日无所事事,最常打发时光的法子就是谈论后宫中近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qíng,捕风捉影,肆意猜测,危言耸听!这底下三人身为冷宫的管事,自然是脱不了罪责!
王宁暄望着跪在地下的三名宫人,正色问道:嘉婉仪落水一事,可是你们三人最早编出鬼怪作祟的流言混淆视听?
底下三人闻言,浑身颤抖,其中一名大着胆子,抬首回道:皇后娘娘明鉴,当时,冷宫中到处如此盛传,奴婢虽然偶有谈及,但那也是听别人说的,真的不是奴婢三人编出来的啊!
其余二人闻声,连连磕头称是。
傅凝嫣见状不禁皱起眉头,厉声斥道:放肆!这里可是中宫,岂容尔等qiáng词狡辩?
就在这时,对面的沈绿衣淡然出声道:既然源头是出在冷宫,那就不一定是她们三人,贵妃是不是太心急了?!
静妃妹妹此言差矣!傅凝嫣不惊不怒,镇定地反击道,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流言的源头既然是冷宫,那么冷宫的管事不管是不是罪魁祸首,都要担责!
说罢,转头对着站在底下的琼华宫奴才吩咐道:来人,将她们三人拖下去拔了舌头,然后再送去慎刑司服役,所谓杀jī儆猴,本宫倒要看看,有了她们三人做榜样,还有没有人敢在后宫中散播鬼怪之语危言耸听!
是!
底下跪着的三名宫人闻言立刻大声喊冤:娘娘饶命啊,奴婢是冤枉的
云倾望着在中宫一向谦和有礼、从不多言的傅凝嫣骤然发难,不禁暗叹傅凝嫣行事果决利落,这仗势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很快,那三名宫人就被拖出了众人的视线,而此时端坐在凤座上的王宁暄竟闭口不置一词,只是那暗暗紧紧握住的拳头透露了她此刻的心思,只见,她迅速向沈绿衣递去一个颜色。
沈绿衣立即会意,看来,果真如自己与王宁暄猜想的那般,流言是傅凝嫣散播出去的,为的就是今日借机在众妃面前立威。她紧紧盯着傅凝嫣,认真问道:贵妃行事当真是快而利落,真叫臣妾自愧不如!只是,贵妃自己也知道,这杀的可不是猴,那么光靠警示怕是难以切断宫中风làng。此事,恐怕也不能就这样潦糙收场吧!
静妃妹妹说的是!傅凝嫣依然镇定万分,不过,流言之源头难以分辨得十分清楚,本宫之举不过是震慑后宫、替皇后分忧,然而,眼前的当务之急乃是揪出嘉妹妹落水之事的幕后黑手,不知,此事静妃妹妹查得怎么样了?
当真是个厉害的角色,三言两语便又瞬间将事qíng推回给对手,沈绿衣暗暗咬牙,仔细应付道:此事物证早已沉入清波湖,无可查证,又无人证,臣妾已经尽力在查,只是尚需时日!
傅凝嫣正yù出声为难,王宁暄适时打断道:既是如此,静妃你就好生去查,一定要揪出真凶!
沈绿衣闻言,立时起身浅浅一福: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云倾在一旁暗暗观察着局势,一句话也cha不上。她望着与沈绿衣配合默契的王宁暄,显然,王宁暄忌惮傅凝嫣身后的家族势力,联手沈绿衣共同对抗难缠的傅凝嫣。
就在这时,王宁暄仿佛有些乏了,朝众人挥了挥手,道:今日就到这,都跪安吧!
第64章 原作鸳鸯不羡仙
到了第三日,云倾穿上曦泽赏赐的绯红长袖霓裳羽衣,于傍晚时分独自一人来到了未央宫后的桃林中。
放眼望去,偌大的桃林无论是横看还是竖看皆是看不到尽头,这桃林果真是建得足够宽阔广大。
远处,曦泽独自执酒一壶,信手自斟,闲适而惬意地躺坐在一条铺有薄毯的长椅上,含笑凝望着自己。
须臾,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丝竹声缓缓奏起。
云倾仔细聆听,不一会儿便分辨出这是自己在燕皇宫起舞时最喜欢最常用的《云上舞》,如果没错,曦泽第一次见到自己起舞时,燕皇宫中奏的应当就是这首曲子。只是,这样的小细节,他竟然还记得这样清晰,云倾只觉得心头一暖,朝他略点了点头,便和着清音晚风,在桃花飘零中缓缓起舞。
身上这件霓裳羽衣实在是jīng致华美无比,胜过云倾见过的任意一件衣衫。云倾最喜欢那对长长的水纱袖,只见它上呈绯色,然后渐渐变浅,直至最终水袖的末尾呈现出的是洁白的色彩,其质地绵柔无比,犹如孔雀的翎羽一般轻盈,云倾稍稍用力甩去,便将之甩得又远又直,翻身一个回旋,水袖于桃花瓣飞舞间在空中划过一个个环环相扣的圆圈,云倾轻轻屈膝,缓缓尾身于地,一双细腿在地上瞬间摆出一字型,并将水袖慢慢收回抱在胸前,身子随着低首尽皆渐渐俯于糙地上,倏忽,在不经意间,猛然向上甩开水袖,水袖犹如泉水喷薄而出,形成弧状向两侧散开,云倾露出迷人的微笑,大睁着美目凝望远处的曦泽,接着,她猝然起身,在风中再次舞动水袖,那身姿便犹如新生的枝条,想直便直得犹如松柏,想柔便柔得犹如金丝,一直一弯之间,媚骨天成,风姿无双。随着乐声奏入高cháo,越来越急促,云倾单脚支立起全身的重量,张开双臂,迎风旋转,一圈接着一圈,孜孜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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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坐在长椅上,如痴如醉地望着眼前这一幕,遥想云倾当年风姿,仿佛尚不及眼前之十分之一,风起,桃花瓣随风从高高的枝桠上撒落,一簌簌,一瓣瓣,jiāo错纵横,翩翩旋舞,随着云倾翩然旋转的舞姿,天地万物仿佛都跟着一起旋转了起来,只是看在眼中,并没有一丝一毫眩晕之感。
唯美的桃花,无双的伊人,相互jiāo融,如此和谐,如此夺目,诗句大概是写不出其中的jīng髓,画笔恐怕也画不出其中的奥妙。一时之间,曦泽沉醉其中无可自拔,或许,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的这惊鸿一现,更像是上天颁恩施下的甘霖。
丝竹婉转收起,云倾亦缓缓收袖。
直到乐声消失了好一会儿,曦泽仿佛才回过神来,拊掌赞道:好!好!好!
这一刻,仿佛只说得出一个好字,太多的溢美之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无力来形容这美到极致的舞姿与人花jiāo融的和谐画面。
云倾扬起灿烂的笑容走到曦泽身边,浅浅福了一福。
曦泽一把扶起云倾,大笑道:今儿个我总算是理解古人那风花雪月的极致境界了!怪不得古人要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是我,我也愿意!
云倾被赞得面色微红,微微垂下长睫,嗔道:若是照你这么说,我累得你如此,那后世文人骚客与史官还不知要如何用他们的那一管长笔,令我遗臭万年!
哈哈哈曦泽朗朗而笑,千百年来,有多少人为求留名史册不求万古流芳、但愿遗臭万年,你一小小女子又有何惧?再说,不是还有为夫与你作伴么?!
言罢,曦泽执起酒壶,迅速斟满两杯酒,自己执一杯,另一杯递与云倾,豪气道:来,你我尽饮此杯,切不可辜负了这漫天满地的桃林美景!
风起,沁人心脾的桃花香和着酒香,仿佛立时就能令人醉了去,云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人间若是时时能如此刻这般惬意潇洒,那该多好!
忽然,身子被曦泽紧揽入怀,眨眼功夫,自己便与曦泽并肩坐在长椅上,那醉人的酒香中,骤然混入男子雄浑醇厚的气息,竟更是醉人。耳畔,是曦泽灼热的喘息与迷人的磁xing嗓音:我听说,这几日你都会去灵犀殿看望承佑,是也不是?
云倾美目一转,婉转答道:承佑是你的孩子,我自然是喜欢的,再说他又那般天资聪颖,我更是喜欢的很,他现在正在养伤,我身为他的庶母,去看望他也是qíng理之中的事!
你还没有怀上龙嗣,就这般心急当娘了?要不要自个也立即生一个来宝贝宝贝?
云倾闻言,羞的满脸通红,连忙急急辩道:我这不是心急,我是关心承佑!
哈哈哈曦泽见云倾着急的模样实在可爱,不禁大笑,转而又嗔道,可是怎么没见你对自己的夫君如此殷勤上心?那jīng心制作的点心只看见送去灵犀殿的,怎么也不多做一份送去太极殿,也让为夫好生尝尝?
云倾闻言更是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连连推了曦泽几下,嘟着小嘴道:天下哪有你这样向人讨要点心的君王?竟和自己的儿子抢了起来!御膳房里的厨子莫非都是空吃俸禄的懒汉,全都怠慢君上?我可不信!再说,女子不都以含蓄矜持为美么?
御膳房的厨子自然不敢空吃俸禄不做事,可是我听承佑说你做的点心比御膳房的厨子做的还要好吃许多,你不做来奉与夫君尝尝,就是你的不是,就该受罚!说罢,立刻伸出一双大熊掌,挑逗云倾的腋下。
云倾既觉好笑又觉无奈,但也只得连连求饶:我做,我做,我做还不行吗?!你此刻先饶了我可好?
恣意畅快的笑声一声高过一声,回dàng在娇艳夺目的桃林中,和着清风,直入云霄。
第65章 此qíng无计可消除
曦泽在短短三日内接连召幸云倾两次后,召幸的次数也渐渐稀疏起来,那些侧目关注云倾的妃嫔见状,纷纷转移了视线。后宫之内,目前最得宠的仍然是嘉婉仪。
就这样,日子风平làng静地一天一天的过去。一晃眼,就到了三月二十四,禁足思过半个月个月的丽贵嫔禁足期满,被放出了钟粹宫。
云倾再次在中宫见到她时,她已经完全退去了初入宫闱时的骄纵与任xing,只见她低眉顺目地向王宁暄请过安后,便安静地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颇有几分矜持与端庄。任凭后妃冷言冷语明嘈暗讽,她也只是静静听着,不置一词。
这日中宫请安,王宁暄只说了一件事:秦美人近来身子抱恙,她所生的二皇子月恒也有些受凉发烧,令皇上与中宫十分忧心。
云倾回到桃雨轩后,十分意外地听说丽贵嫔从中宫请安出来后,便带上厚礼亲往灵犀殿看望承佑,言辞间充满悔恨与怜惜。即便丹贵嫔不待见她,她也神色沉静地接受丹贵嫔的埋怨与挤兑,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不仅如此,她从灵犀殿退出来之后,还带着侍女马不停蹄地前往景福宫沉香榭,看望生病的秦美人,帮忙照拂月恒。
云倾不禁感叹:真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更加出乎云倾意料的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丽贵嫔无论天晴下雨,也不管丹贵嫔是否待见她,她都无一例外,日日皆是如此度过,就连太后都为之持之以恒的决心所动容,特地颁下许多赏赐到瑶光殿,并嘱咐她在照顾皇嗣之余也要好生保重自己的身子,尽快为皇上诞下皇嗣。
一时之间,后宫众妃群起效仿,但真正能坚持下来的,却只有丽贵嫔一人。此事,就连云倾自己也不得不自叹弗如。
日子一晃就到了三月十八,这日正是沈绿衣的生辰,曦泽着人在绿影宫为沈绿衣大办生辰宴,众妃皆携礼物来贺,舞姬舞了一波又一波,伶人奏了一曲又一曲,热闹非凡,一直持续到月上眉梢时分。
这一夜,曦泽宿在了绿影宫。
寝殿内,曦泽与沈绿衣隔桌对坐,曦泽刚刚在筵席上已经喝得微醺,此刻竟又执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准备饮下。
沈绿衣见状连忙劝道:三哥,你刚刚已经喝了很多,现在就别喝了,酒喝太多,伤身!
曦泽毫不在意,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没事,今日朕高兴!喝完,竟又斟了一杯。
曦泽连喝三杯,沈绿衣见劝不住,不禁有些急了:三哥,已经很晚了,不如早些就寝吧,明日还要早朝!
不急!曦泽又斟了一杯,一饮而尽,绿儿,今儿你生辰,应该多喝些!对了,朕赠你的那樽珊瑚你可喜欢?
沈绿衣婉转答道:喜欢,当然喜欢!三哥,你就别再喝酒了,龙体要紧!
她的笑靥明媚清澈,像是有清幽的微光缓缓折she在夜空下的湖水上,朦朦胧胧,仿佛嵌有诗意,曦泽在醉意中轻轻望去,有一晃神的心醉,他放下刚喝空的酒杯,想将那丝缠绕在彼此之间的尴尬淡去,却总是没能成功。
这个被他一直视若妹妹一般疼爱了好些年的人儿,一瞬间成了妻子,他总觉得不自然,就像现在这一刻他想以酒助兴,吟诗论画,不要辜负良宵,她却不停地劝他不要喝酒,想让他早些入寝,可是,他哪有一丝睡意?
一时之间,曦泽不知该说些什么,仿佛刚才想说的,都被沈绿衣的一句别再喝了、龙体要紧全给挡了回去。
气氛变得越发尴尬。
沈绿衣的笑靥依旧明媚清澈,其实她在外人面前一贯冷冰冰的,很少会给笑脸,能对着自己保持笑靥这么久,已经很给面子了,曦泽忽然不想计较太多,就依她这一回吧,于是他又自斟自饮了一杯,道:好,就依你,咱们早些就寝!
曦泽牵着沈绿衣的手来到楠木chuáng上坐下,灯下的沈绿衣很是紧张,越发美得妙不可言,然而,这种美,曦泽觉得太过高贵,自己远远观望就好,这般亲近,显得虚无而不真实,让他有些局促。
对于沈绿衣,他不爱,却又不想辜负,他实在不知要如何对待才好,仿佛不管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如意,又仿佛静静待着不说话也是不合适的,他小心翼翼地相处着,夹杂着那一缕讨厌的尴尬相处着,不自觉地微微紧张起来,最后,他终是深吸一口气,将夫妻之礼行完了。
沈绿衣终于明白了曦泽为什么一个劲的喝酒了,这一切都源于那道甩不掉的尴尬,原来他们要做真正的夫妻是要借助酒的帮忙的,一瞬间,眼泪隐蔽在暗处悄然滑落。
他还是觉得跟自己独处尴尬,这叫自己qíng何以堪?
三月末的时节,芳菲四艳。
这一日午后,曦泽忽然很想对弈,想起沈绿衣颇善棋,便唤来四喜吩咐道:四喜,你去绿影宫知会一声,今日夜里,朕要宿在绿影宫!
四喜猫着腰走出太极殿。
窗外簌簌chūn风chuī得落英缤纷,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怡人心魂。
到了晚间,曦泽批完奏折,便准备起驾去绿影宫用晚膳,四喜低首拦道:皇上,刚才静妃娘娘着人来传话,说身子抱恙,不宜侍君!
曦泽闻言蹙眉问道:静妃病了?传御医去瞧了没有?是哪里不舒服?
四喜依旧低着头:她没说,奴才不知!
曦泽似乎有些急了,吩咐道:快,快去备驾,朕去瞧瞧!
然而四喜却急急上前几步,拦在曦泽面前道:皇上静妃娘娘说怕把病气过给皇上,请皇上留步,待身子大好了,便来向皇上问安!
曦泽这才止住脚步,定定站着好一会儿,方道:去中宫!
彼时,曦泽早已没有了下棋的兴致,王宁暄盛了一碗jī汤递给曦泽,细细嘱咐道:皇上,仔细烫,慢些喝!
曦泽伸手接过,状似无意间问道:绿儿仿佛病了,你可知是何病?可是染了风寒?
王宁暄闻言不禁有些狐疑:静妃病了?什么时候的事?上午她在臣妾这里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间就病了?臣妾竟一点都不知qíng!说着,又转头对疏影吩咐道,疏影,你即刻亲自去绿影宫瞧瞧,问清楚了qíng况在来回本宫!
是!疏影屈身答完,便转身朝殿外走去。
就在这时,曦泽忽然叫住疏影:回来!
皇上王宁暄抬眸望向曦泽,yù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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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儿病了宜静养,别去那样多人吵吵嚷嚷的
曦泽的话令王宁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也只得照办,扬起一抹得体的笑容,夹了一片鹿ròu放到曦泽碗中,温言道:皇上尝尝这个
嗯嗯皇后,你也多吃些曦泽终于明白了,沈绿衣并没有病,她只是不愿侍寝,所以故意称病,至于那不愿侍寝的原因,曦泽心里也清楚,他谁也怨不得。
第66章 抽刀断水水更流
时间在不经意间来到了大兴元年五月初,彼时,宠冠后宫的嘉婉仪传出怀孕喜讯,众人羡慕有之,嫉恨也有之,一时之间,嘉婉仪更加得意不已。
到了五月初六这日,月恒早已在丽贵嫔的照顾下恢复健壮,而五月初六这一日,是月恒满四岁的大日子。
彼时,秦美人的身子似乎还是不见好,云倾在沉香榭见到她时,她虽然jīng神不错,但到底还是面色苍白,体力有所不支。
众妃纷纷带上厚礼齐聚沉香榭为月恒庆贺四岁之喜,这一向冷清的沉香榭立时充满了欢声笑语,不仅如此,无论是装饰,还是吃食茶饮,这沉香榭中的一切都被打点得实在是周全妥当。
只是,景福宫尚无主位,亦没有人与秦美人同住,云倾不禁好奇是谁在忙前忙后地打点这一切。就在这探寻间,丽贵嫔匆忙的身影来回穿梭在云倾的视线中,云倾不禁小小吃了一惊。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内侍万年不变的公鸭嗓般的尖叫: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云倾收回视线,随众人一道俯身参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曦泽一边叫起,一边走到秦美人身前,将她扶起,温言道,都说儿的生辰,娘的苦日,婉儿,今日是月恒四岁的大日子,其实最大的功劳当奖给你才是!
秦美人闻言颇有些受宠若惊,依依起身,柔声谢恩:臣妾多谢皇上体恤,其实臣妾并没有多辛苦,能为皇上添丁照拂皇嗣本是臣妾分内之事,臣妾绝不敢喊累!如今,月恒终于满了四岁,一日日长大,臣妾心中实在欢欣的很,还有今日要多谢丽贵嫔帮着打点一切,否则臣妾这身子怕是支撑不住的,这都是丽贵嫔对月恒的疼爱,臣妾感激不尽!
曦泽这才转眸望向站在众妃之中毫不起眼的丽贵嫔,果真是悔过自新了,曦泽不禁在心中备感欣慰,这段时日她所做出的一切努力,曦泽也是有所耳闻,如今放眼望去这整个院子内亦是打点得十分妥当,他扬起微笑,赞道:沁瑶有心了,都做得很好,待会朕一定好好赏你!
丽贵嫔闻言,不禁喜极而泣,低首福身,恭谨道:谢皇上赞誉,这些都是臣妾该做的!
曦泽心qíng大好,从奶娘手中接过大睁着双眸大声叫着父皇的月恒,领着众人入席。
不一会儿筵席便开始了。只见宫娥排着整齐的队列踩着碎步呈上美酒佳肴,还有伶人新排的戏法逗乐众人,不用问也知道这些都是丽贵嫔的安排。
于是,这院子内便是一派帝妃和乐的愉悦景象。
这一夜,由于秦美人身体qíng况不佳,曦泽并没有留宿在沉香榭,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曦泽这一夜宿在了瑶光殿,丽贵嫔复宠之迅速,不禁令六宫侧目。
更令众人没有料到的是,复宠后的丽贵嫔并没有因此而不再踏足灵犀殿与沉香榭,她还是如往常一般,每日从中宫请安出来之后,便亲身前去帮忙照顾承佑与月恒,于是,一时之间丽贵嫔的圣宠急剧攀升,成为六宫中恩宠唯一可与嘉婉仪匹敌之人,甚至还有压倒嘉婉仪之势,六宫众人无不惊到傻眼,当然,除了王宁暄!
她还记得丽贵嫔解禁之日那幽怨不平的眼神,她一向骄纵惯了,这一下子从云端跌落崖底的感受,实在难以接受。
可是,那又如何?
这日子还是要接着过下去,为了整个王氏家族的荣耀,也为了自己的前途,向曦泽与命运低头是她唯一的出路。
然而,在丽贵嫔无限风光的日子里,中宫却不见得跟着安心。
夜风将中宫院中的梧桐树叶chuī得沙沙作响,寒鸦偶尔传来几声惊破云层的嘶鸣显得突兀而令人胆颤,疏影急促的脚步在月影jiāo错间显得零零乱乱,失却了往日应有的井然有序。
王宁暄倚在凤榻上见状不禁微微蹙眉:疏影,何事如此慌张?
疏影急急遣退四周侍立的众宫人,前进数步,稳稳跪好,方低声禀报道:娘娘,大事不好了!奴婢听说二公子与傅家三公子傅船在校场切磋武艺,当时皇上也在,本是只能点到为止并且不能使用暗器的,但二公子求胜心切多次违规使用暗器暗算傅船,将傅船打倒在地后仍不肯作罢,就连皇上都喝令停止,他还是不罢手,甚至下狠手殴打傅船,直到大公子出手阻拦才停下!这傅船被打得浑身是伤,他的左手他的左手已经被二公子打残了!
王宁暄闻言脸色大变,立时坐直了凤体,急急问道:那当时皇上怎么说?
谁知疏影更急:就是当时皇上什么也没说,老大人与大公子才更是提心吊胆,摸不清圣意!
王家人已经这般不知死活了么?当着皇上的面也敢殴打朝廷命官?
王宁暄仿佛已经看见前朝徐氏一族因废太子谋逆被夷平全族的惨状在自己的面前上演,难道这就是她王氏一族不可逃脱的命运吗?
她万分失望地阖上双眸,沉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五日前!疏影如实答道。
五日前?!哼王宁暄冷冷道,守玄也知道自己犯下大错,死死瞒着不敢让本宫知道啊?!是父亲叫人递消息进来的么?
是!都整整五日过去了,老大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差人来问娘娘下一步该怎么办?
本宫还能怎么办?!皇上不吱声,难道咱们自己还要不知死活的往前凑么?王宁暄气得一掌拂落身侧案几上的茶盏,厉声斥道,本宫平时是如何叮嘱他们的?一定要谨守本分,万万不可骄纵狂妄、仗势欺人,朝中要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王家,等着看好戏,别人还没有暗中下绊子,他们就自己给自己下绊子,还是当着皇上的面,他们以为本宫在皇上面前的脸面有多大?能护得了多少人?一个沁瑶就已经够本宫cao碎心了,他们还要给本宫添多少乱才能罢休?一个个都不知死活?!本宫能救得回多少人?本宫是人不是神!
娘娘息怒!万要保重凤体啊!底下疏影被骇得埋首于地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出来。
王宁暄长吸一口气,缓了缓心绪,良久方从袖内取出一张纸,缓缓展开,看了又看,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方递与疏影,极其严肃认真地嘱咐疏影道:如今本宫也只能出此下策了!疏影,你将这张纸jiāo给父亲,务必jiāo代父亲将这纸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采办好,送来中宫,不可出一丝一毫的差错!父亲自然知道轻重!
疏影接过,仅仅只扫了一眼,便大惊失色,失声痛呼道:娘娘
住口!王宁暄厉声打断,你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就该管住自己的嘴巴,不是本宫吓唬你,此事若是走漏了一丝风声,你该知道你还有你全族会是怎样的结局!
闻言,疏影只得闭紧双唇,用力点了点头。
王宁暄紧紧盯着疏影接着嘱咐道:还有,你还要替本宫传话给父亲,类似守玄这样的事qíng,王家上下绝不可发生第二次,若是守玄不堪大用,那便当个饭桶养在家中也成,王家还不缺这点钱,免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可都记清楚了?
是,奴婢都记清楚了!定不rǔ使命!
须臾,王宁暄又想起另一件,便又问道:上次傅氏因皇上半夜离开中宫之事挑衅中宫,这两个月来中宫埋藏的jian细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这件事确实难办,你那边可有查出什么来?
疏影定了定心神,答道:不负娘娘所托,奴婢已经查清,是内殿当值的花笺!
很好!王宁暄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奴婢告退!
第67章 乱花溅yù迷人眼
经过一段时间的追查,云倾依然没有多少线索。她去浣衣局找过焕彩和如璧,但是她只找到如璧,焕彩不知去向,她仔细审问过如璧,并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云倾仔细搜索着可能知qíng的旧人,忽然,这个曾参与过宫变的沈绿衣闪现在云倾的脑海中。这一日,云倾带着蕊儿来到绿影宫,想要见沈绿衣,谁知竟吃了闭门羹。
她位分比沈绿衣低,沈绿衣若是不见她,她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这美轮美奂的绿影宫的。
第一次,云倾觉得位分在这后宫之内是如此的重要。
从绿影宫往回走的路上,云倾由于心qíng不郁,走得十分的快,却不料在前面甬道的拐口处与来人撞了个满怀。来人身后的宫人眼疾手快,将来人稳稳扶住,可是云倾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直接被撞倒在地。
云倾在蕊儿的搀扶下láng狈起身,抬眸望去,来人竟是嘉婉仪,只见她铁青着脸,不悦地斥道:你怎么走路的?眼睛长着gān什么用?
大概是真的心qíng不郁,云倾蹙眉回道:你不是没事吗?
嘉婉仪见云倾不仅不向她行礼道歉,还顶嘴,不由得更加恼怒:我怀着龙嗣,你如此毛毛躁躁的,万一龙嗣有个好歹,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坎!
云倾被斥地满脸通红,没想到这个在人前看起来温言软语的嘉婉仪此刻竟是如此刻薄,若说云倾一点也不妒忌嘉婉仪,那是不可能的,此刻,云倾闻言仿佛被扇了一巴掌,言语上便也没有多客气,她直直望向嘉婉仪,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掉脑袋?你手上没有协理六宫的权力,难道还敢杀了我不成?
放肆!手中无权是嘉婉仪最大的忌讳,如此被戳穿,嘉婉仪不禁大怒,我的位分比你高出两级,难道还治不住你?你冲撞龙嗣,言语不敬,给我跪在甬道上两个时辰,以示惩戒!说完就对着身后的两个内侍眼风一扫,很快,那两名内侍便即刻上前来按云倾!
蕊儿连忙伸手相拦,却被其中一名内侍一掌推到地上,撞得脑门渗血。云倾望着横目相对的嘉婉仪,终究还是生生吞咽心中的怒气,十分不甘的跪在甬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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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婉仪高傲的翘起唇角,对这两名内侍道:你们二人在此处好好看着她,时辰没到可不能让她起来!说完就拂袖而去。
云倾直直跪在甬道上,彼时已近正午,阳光毒辣辣的洒下,汗水胶着着身体,实在难受得紧。
云倾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位分,可是,这一刻也由不得她不在意了。
若她的位分比嘉婉仪高,又何来今日之rǔ?
然而,云倾不知道的是,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它仅仅是个开始,很快就有一股巨大的风bào因今日之事席卷整个后宫。
远处,在云倾看不见的地方,沐雪涵幽幽扶了扶发上的珍珠簪,对身后的侍婢翠jú幽幽道:这个嘉婉仪胆子可真大,竟敢将荣美人罚跪在甬道上!这人啊,就是宠不得,侍宠生娇也就罢了,还得意忘形,那就谁也救不了她了!
翠jú听着有些迷糊,不解的问道:这个荣美人不得宠,嘉婉仪又岂会将她放在眼里?小小惩戒一番,又能搅起什么风云?
沐雪涵眼眸淡淡一扫翠jú,冷冷道:不怪你有此一问,你不知她的真实身份!从表面看,这个荣美人确实不得宠,后宫比她承宠多的大有人在,诸如嘉婉仪、丽贵嫔、贵妃、皇后,甚至本宫都比她承宠多,可就是这么一个承宠不多的人,差一点就要了丽贵嫔的命,你说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重不重?只怕整个后宫所有人加起来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也没有她一半!嘉婉仪看不清眼前的局势,她不知道这个荣美人是万万动不得的,她只以为自己宠冠后宫,现在又怀了龙嗣,谁都不放在眼里,yīn沟里翻船不过是迟早的事qíng!她转身面对翠jú,满含深意的问道,翠jú,你说嘉婉仪跟丽贵嫔两个蠢货相争,谁成王?谁败寇?
翠jú会意,反问道:那娘娘想要怎样的结局?
自然是两败俱伤!沐雪涵魅惑一般地翘起唇角,既折了宠妃,又折了皇后的羽翼!皇后可就只有丽贵嫔这么一个妹妹,这丽贵嫔要是倒了,还有谁能来给皇后生皇子,到那时,本宫倒要看看,皇后还能在凤座上坐几天!
娘娘有绝对的把握,既折了嘉婉仪,又折了丽贵嫔?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沐雪涵眼波一转,缓缓望向天际,那枚按cha在瑶光殿的棋子,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瑶光殿丽贵嫔的耳朵里,这个一直憎恨着嘉婉仪的人在身边宫人的挑唆下,很快就前往承光殿觐见曦泽。
彼时曦泽刚刚用完午膳,正在饮茶。
丽贵嫔翩然走入对着曦泽浅浅一福:臣妾给皇上请安,愿吾皇万岁!
曦泽坐在椅子上,虚扶了一把:爱妃请起,用过午膳了吗?
丽贵嫔盈盈答道:已经用过了,皇上呢?
朕刚用过!曦泽微笑道,午膳可还入口?若是不喜欢就让御膳房改送其他的!
丽贵嫔缓缓走至曦泽,盈盈坐下,婉转答道:多谢皇上关怀,御膳房送来的午膳很是可口,可见皇恩浩dàng,底下的人做事都很规矩!
喜欢就好!
不过丽贵嫔拉长了音调,故作不忍道,臣妾刚才从甬道上过来时,看到荣美人被罚跪在甬道上,不知是何缘故,稍一打听说是不小心撞了嘉婉仪一下,可是到这会子也没听说嘉婉仪龙嗣有恙,怎的就将荣美人罚跪在大太阳底下?臣妾看着倒很怜惜这个荣美人!
丽贵嫔一字一字地说给曦泽听,她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曦泽脸上的表qíng,但见曦泽脸色未变,依旧嘴角衔笑,又暗自担心起来。
你既怜惜那荣美人,那就去叫荣美人起身吧!你施恩与她,她必然记得你的恩qíng!爱妃如此和睦六宫,朕心甚慰。曦泽说的十分云淡风轻,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丽贵嫔闻言,心中直嘀咕,嘴上还是没忘记答道:是,臣妾遵旨!
去吧!曦泽轻轻道,朕要午休一下!
第68章 六宫粉黛无颜色
翌日清晨,云倾向往常一样来到中宫请安,只见嘉婉仪高傲如昔,只是那扫向她的眼光中多了几丝不屑。她笑意盈盈地望向王宁暄,娇声道:皇后娘娘,臣妾宫中各色木槿花开得十分美艳,其中还有几株稀有品种,也都盛放了,臣妾准备明日在绘雅轩举办花宴,邀请众位姐妹前去赏花,还请皇后娘娘到时一定要来!
王宁暄含笑应下:妹妹有心了,本宫一定到!
嘉婉仪闻言无限欢喜:多谢娘娘赏脸前来,臣妾不胜荣幸!
柳漫语闻声附和道:姐姐举办花宴,真是和睦六宫的典范,臣妾等明日必至!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众人闻言俱是一喜,纷纷起身迎驾:臣妾参见皇上!
曦泽一身明huáng龙龙袍,不紧不慢地走进朝凤殿,抬目扫去,似乎很是满意:都在?正好!都起来吧!
谢皇上!
曦泽在凤座上端然落座,眼光扫向云倾,一边细细打量她,却一边对王宁暄道:皇后都在跟众妃说些什么?
王宁暄望着曦泽的侧脸,淡淡答道:嘉婉仪贤惠,明日要在绘雅轩举办花宴,邀臣妾与众姐妹们前去赏花!
她的话音一落,嘉婉仪甜甜的娇笑声便紧接着而至:是啊,皇上,您明日也来臣妾的花宴,与众人同赏木槿,可好?
曦泽淡淡扫了她一眼,转眸定定望着王宁暄,问道:皇后明日要去绘雅轩?
王宁暄被曦泽问得心头一咯噔,但又实在想不出一个简单的花宴能有什么不对,于是勉力微笑道:既然嘉婉仪盛qíng邀请,臣妾
不必去了!曦泽脸色一寒,冷冷打断。
王宁暄这才惊觉曦泽已然动怒,连忙起身屈身回道:是,臣妾遵旨!
一旁的嘉婉仪却是大惊,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何?皇上为何不让皇后去臣妾的花宴?
曦泽冷冷将视线转至嘉婉仪,不耐道:花宴不必办了,退下吧!
嘉婉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曦泽几曾这样待过她,双眸瞬间大红,眼泪几yù决堤:皇上这是怎么了?不过只是一个花宴,臣妾只是想和睦六宫,竟让皇上如此厌弃臣妾?
然而,她的眼泪在曦泽这里丝毫不起作用,曦泽拔高了声调,斥道:你若真想六宫和睦,就给朕安分些!
皇上嘉婉仪只觉得自己委屈至极,眼泪汹涌决堤,臣妾究竟做错了什么?又如何不安分?皇上怎么连臣妾怀有身孕也不顾忌
够了!曦泽霍地一下站起身来,厉声打断嘉婉仪,横目冷冷直视她。
嘉婉仪被吓得连忙噤声住口。众人见状,纷纷跪地道:皇上息怒!
曦泽克制着怒气,望向跪在身侧的王宁暄,冷冷道:皇后身为后宫之主,不会对昨日发生之事毫不知qíng吧?后宫之人,不知尊卑,滥用权力,皇后也视而不见吗?皇后便是这样替朕管着后宫的吗?
王宁暄闻言,背后冷汗涔涔,昨日之事她还真的不知qíng,现在也只得跪好低头道:皇上息怒!
曦泽冷着脸接着斥道:皇后御下宽和,但也要有度,一味宽容只会令嚣张之人更加忘形,恩威并施才能让六宫和睦有序,这个道理还要朕来教你吗?身为后宫之首,若是镇不住底下的妃嫔,又如何在凤座上安坐?又如何能替朕管好后宫?皇后是不是要好好想想为后之道!
皇上教训的是,臣妾知罪!仍然一头雾水的王宁暄战战兢兢地回道,臣妾日后一定多加努力,管好后宫众人,使后宫安定有序!还请皇上恕罪!
沉默缓缓蔓延,仿若滴水成冰。众人皆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曦泽恼怒的眼神,缓缓扫向底下跪着的众妃,他一步一步走到云倾面前,将她扶起,温言问道: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朕?朕昨日在承光殿等了你一个下午!
云倾这才明白原来曦泽动怒是因为自己,心头不禁一暖,缓缓回道:你以为我会去承光殿向你哭诉吗?我还不至于如此脆弱!再说嘉婉仪怀有身孕,你又能拿她怎么样?毕竟是你中意的人,我不想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你当真如此贤惠?可是朕怎么闻到一股酸味?
云倾闻言,有些绷不住,勉qiáng嗔道:你身边有一个那么贤惠大度的皇后,我再怎么贤惠也及不上皇后,何必要贤惠?再说,贤惠辛苦,我可做不来!难道你硬要我做贤妃,那那
原来你不去承光殿是赌气之举?曦泽挑眉问道,你不至于妒忌嘉婉仪吧?
云倾被说穿,有些下不来台,一时口不择言,竟脱口而出道:不可以啊?可是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可说都说了,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曦泽见状却是哑然失笑,他轻轻一弹云倾的额头,摇着头道:你真是傻得可爱!嘉婉仪哪及得上你一分?你竟妒忌她?!
云倾越发尴尬下不来台,她勉qiáng咽了咽口水,道:她位分比我高,想要罚我,我自然只能照做!
曦泽闻言瞬间收起笑颜,定定望着云倾双眸,认真问道:你在意的是位分?
云倾被曦泽盯得有些局促,仿佛三魂七魄都被他勾走,她望着曦泽眸底不知所措的自己,说话都打结了:昨日之前不在意,昨日之后其实其实也不是
曦泽忽然叹气道:将你封为皇贵妃不过是一道旨意的事,你若想要,朕必然允你,只是朕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可知其因,又可知朕之心?
她当然明白,太后那边还紧紧盯着她呢,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曦泽骤然升她的位分必然触怒太后,云倾垂下眼帘,低低回道:我只要安心等待你的安排就好!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安心!曦泽扬起得意的坏笑,挑逗道,话已出口,你可不能食言!
云倾这才惊觉自己又中了曦泽的圈套,立时皱眉嗔道:你怎么这么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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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哈哈大笑:你这般聪慧,朕不放狡猾点,如何做你的夫君?他的眼眸缓缓扫向仍跪着的众妃,最终定格在嘉婉仪身上,冷冷道,你刚才说嘉婉仪怀孕了,朕不能拿她怎么样?可是朕可以撤了她的绿头牌子,从今以后再也不召幸她!最后他又转眸望向云倾,勾起唇角道,这个回复你可满意?可能解你昨日之委屈?
他的目光灼如耀日,直直穿透云倾的灵魂,一瞬间感动齐齐涌上心田,云倾迎上那热切的目光,婉转答道:有你这句话,我再无一丝委屈!
曦泽以坚定的目光回望云倾,一字一字道:朕今日来中宫,就是要所有人都明白,你是位低不错,承宠的日子不多也不错,但这些都是迫不得已的,朕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为难你,若是再有人为难你,嘉婉仪就是她的榜样!你以后受了委屈,只管说出来,不必像皇后那般隐忍,朕身边不缺隐忍的女子,你不愿做贤妃,那就开开心心当个快乐的妃子,有朕护你,你尽管恣意而过!
说不完的感动越聚越多,她已然承受不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唯有以明媚的笑靥直直望向他。
曦泽轻轻拂过她鬓边的秀发,温言道:回去吧,这几日就在桃雨轩好好休养,不必来中宫请安了!
看到她满足了,曦泽这才满意的望向仍然跪着的众人,朗声道:都起来吧!
说完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中宫。
第69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宠冠后宫的嘉婉仪就这样失宠了,既然昨日之事不是云倾告诉曦泽的,那又是谁在背后暗算她?
不甘心的嘉婉仪很快就查到了丽贵嫔的身上。
就在次日晚上,怒气冲冲的嘉婉仪便在柳贵人的陪伴下来到了瑶光殿。
云倾清楚的记得这一天是大兴元年五月十七的夜晚,彼时正值初夏,正值她为这初来的微微闷热气息觉得烦躁之际,一向沉稳的蕊儿,如龙卷风一般的奔至内殿对她急急道:小主,大事不好了,皇上传旨令众妃齐聚瑶光殿,说是嘉婉仪在瑶光殿bào卒了!
云倾闻言吓了一大跳: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究竟怎么一回事?蕊儿你说清楚些?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qíng!蕊儿扶着云倾一边往瑶光殿赶,一边解释道,听说,皇上今夜翻的是湘贵妃的牌子,湘贵妃说今夜夜色好,便邀皇上出来观星,待走到瑶光殿附近时便听见里边突然传来惊叫声,惊了圣驾,皇上立命进去看个究竟,谁知谁知竟然看见嘉婉仪倒在血泊中,没了气息!
云倾听着蕊儿的叙述,脑袋飞速运转。
待走到瑶光殿时,整个瑶光殿虽然站满了妃嫔却静得犹如太平间。云倾见状不禁心惊不已,她静静站在一旁,抬眸望去,只见嘉婉仪倒在血泊中,已经用白布蒙上了,在她身侧除了一只带血的、没了蜡烛的烛台,还跪着两个人,一个是惊魂未定的丽贵嫔,还有一个是伏在嘉婉仪身上无声哭泣的柳贵人。
那么,这杀人凶手到底是丽贵嫔还是柳贵人?或者另有其人?
就在这时,内侍的尖叫声骤然划破了这死寂,显得那么的震耳yù聋:皇后娘娘驾到!
云倾侧眸望去,只见此刻王宁暄的脚步显得那么的紊乱不堪,就算说成刚刚学会走路的幼儿,也一点都不过分,她望着眼前这一幕,惊讶得半晌方说出两个字:皇上
曦泽看也不看她,对着身侧的四喜吩咐道:皇后既已到了,现在就可以开审了,四喜,给皇后搬张椅子来!
是!四喜办事向来谨慎利索,很快就伺候妥当。
曦泽冷冷盯着丽贵嫔,沉声问道:丽贵嫔,这人是在你瑶光殿没的!现在后宫众人都在,那么,就首先由你这个瑶光殿主位将事qíng的来龙去脉如实说清楚!你若是敢撒半句谎,便等同欺君!
丽贵嫔定了定神,一手捂住仍然起伏不定的胸口,另一只手指向一旁的柳贵人,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是镇定的:昨天嘉婉仪在中宫被斥,她觉得是臣妾暗算她,今天晚上和柳贵人一起前来兴师问罪,臣妾本不愿搭理她们,可是她们却步步紧bī,就在臣妾据理力争时,柳贵人突然抓起桌上的烛台她又指着地上的那个烛台对曦泽道,皇上,就是这个烛台,柳贵人就是将这个烛台上的火chuī灭并取下蜡烛,然后然后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刺向嘉婉仪,将嘉婉仪杀死!臣妾吓得魂飞魄散只知道大叫等臣妾醒过神来,皇上您就已经进来了,奴才们也都进来了,可是柳贵人却将一切推到臣妾身上,可是,真的不是臣妾所为啊,臣妾是冤枉的啊!请皇上明鉴!
说罢,她便一边流泪一边对着曦泽猛磕头。
然而,一旁冷静下来的柳贵人闻言不仅不害怕不辩解,反而扬起惨然的笑容,渐渐地,笑声越来越大,可是,她越笑就越是令人揪心,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她的喉头紧紧扼住,很快,真的很快,就要窒息了。
丽贵嫔闻声不禁停了不断往下磕的身子,呆若木jī地望着柳贵人。
就在这时,坐在曦泽另一侧的湘贵妃忽然厉声道:柳贵人,帝后皆在此,岂容你放肆?!
柳贵人这才止住笑。
这边回过神来的丽贵嫔,迅速望向柳贵人,厉声吼道:柳漫语,你笑什么?
柳贵人咬牙切齿道:我笑什么?我笑苍天有眼,你杀死嘉姐姐的时候,皇上就在瑶光殿外,听到我的惊叫就立时赶了进来!否则,等你杀了嘉姐姐又把我杀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来伸张这份冤屈了!她死死盯着丽贵嫔,那双眸中的恨意几乎立时就能喷出一条火龙来,丽贵嫔,你说是臣妾杀了嘉姐姐,臣妾只问你一句,暂且不论臣妾与嘉姐姐qíng同姐妹是后宫上下皆知的事qíng,嘉姐姐溺水,是臣妾将她救上岸的,臣妾拼尽全力救她于危难,请你给臣妾一个要害她的理由!
丽贵嫔闻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周围的众妃窃窃私语不断,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丹贵嫔觉得时机已然成熟,首先出列,恨声道:丽贵嫔,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上次你害得承佑从树上跌落,便拉荣妹妹来为你垫背,今天你为求逃脱罪责,难道还想拉无辜的柳贵人为你垫背吗?你把大家都当成傻子吗?如果你要杀一个人,会三番五次舍命相救吗?如果柳贵人真的想要置嘉婉仪于死地,那嘉婉仪溺水之时,她大可以不救!这根本就解释不通!本以为禁足解除之后你真的悔过自新,没想到你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真yīn险!说罢,她又转头望向曦泽,言辞恳切道,皇上,事qíng已然分明,丽贵嫔仗着有中宫撑腰,视后宫法纪为乌有,一再为非作歹,实在纵容不得,此等恶妇姑息不得,否则后宫难安,还请皇上圣裁!
她的话音一落,路美人便紧接着出列附和道:皇上明鉴,丽贵嫔素来狠毒,以前每日中宫请安她谁都要挤兑,稍不如意就要大声斥责,现在也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她嫉恨嘉姐姐请来皇上救下荣美人与皇长子,致使其禁足降位,所以便心生邪念,伺机报复,人证物证俱在,又有动机,皇上圣明,定然不会轻纵真凶!
于是一时之间,那些往日不管是与丽妃针锋相对还是阿谀奉承的妃嫔都跟风似的纷纷落井下石,云倾在一旁听得脑袋嗡嗡作响,实在是头疼不已。
云倾暗想,真正的世态炎凉,大抵就是如此吧。
就在这时,上首传来曦泽的bào喝:够了!
底下瞬间鸦雀无声!
良久,曦泽才稍敛怒气,冷冷望着丽贵嫔道:丽贵嫔,朕再问你最后一遍,嘉婉仪到底是谁杀死的?
第70章 暗算无常死不知
此时的丽贵嫔已经哭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拼命地摇头,大声道:是柳贵人,是柳贵人杀了嘉婉仪,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皇上明鉴啊姐姐救我
王宁暄望着眼前的一切又急又气又心疼,她极力qiáng迫自己镇定,起身道:皇上
行了然而,求qíng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曦泽便先打断道,皇后能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所以,皇后坐着听便是!
接着,他又沉声问道:丽贵嫔,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么,证据何在?
证据丽贵嫔喃喃道,当时就只有臣妾、嘉婉仪与柳贵人三个人在场,现下嘉婉仪已经没了气息,叫臣妾上哪儿去找证据呀?可是真的不是臣妾gān的呀皇上明鉴!
丽贵嫔越说越绝望,曦泽却听越烦躁,他不耐地打断她:行了!接着他又对着柳贵人询问道,柳贵人,你说是丽贵嫔杀害了嘉婉仪,你可有证据!
柳贵人用帕子稍稍擦了擦双颊的眼泪,深深吸了口气,悲伤道:回皇上的话,臣妾有!证据就是那烛台!难道皇上不觉得嘉姐姐去的很蹊跷么?嘉姐姐受伤的部位是后背左肩胛,并非要害,可是她为何会去得这样快?其实事发之后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谁是凶手上,可是臣妾不然,臣妾一直沉浸在骤然失去嘉姐姐的悲痛中,所以一直跪在嘉姐姐身侧,虽然嘉姐姐身上盖了白布,但是臣妾离得近还是隐隐可以看见,从嘉姐姐的身后流出来的血开始是红的,但是过了一会儿就变成了黑色,很显然,烛台上有剧毒,若是皇上不信现在就可以命内侍揭开白布一探究竟!
闻得此言,曦泽立刻命四喜前去揭开白布,果然如柳贵人所言,有黑血流出。
云倾看着不禁胃液翻涌,便立刻撇过头去。须臾便听见曦泽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桌子上,微微抬首望去,只见此刻的曦泽已然气得浑身发抖,双鬓青筋bào突,他转身立命四喜传御医。
另一边,柳贵人连忙接着道:皇上明鉴,若真是臣妾动的手,臣妾想要取嘉姐姐xing命,为什么不直击要害?再者,这里是瑶光殿,又不是臣妾的思懿居,臣妾如何得知哪一只烛台有毒,哪一只烛台没有毒?臣妾是清白的,请皇上明鉴!
曦泽紧皱着眉头听着,面上yīn晴不定。
云倾在一旁听着,虽然柳贵人说的看起来全都合qíng合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她望着曦泽旁边面若白纸、yù言又止的王宁暄,想要帮丽贵嫔却又被舒玉箫死死拉住,转头望去,只见舒玉箫紧皱着秀眉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提醒她不要多管闲事,火上浇油,触怒龙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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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云倾只得暂时按兵不动。
大殿再次沉入死寂,直至四喜带着御医院当值的huáng御医急慌慌的奔至。
曦泽一见到huáng御医便十分不耐地道:免礼免礼,快去看看那烛台!
huáng御医拿起烛台,须臾便分辨出上面沾着的乃是剧毒:见血封喉!
众人闻言不禁纷纷倒吸一口气。
曦泽立即下令:搜!仔仔细细地搜!瑶光殿与思懿居,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内侍领命,分两路迅速大肆搜查瑶光殿与思懿居,但结果是:内侍在思懿居一无所获,但是在瑶光殿却搜到了见血封喉。
这下子,丽贵嫔彻底傻眼了,瞬间瘫软在地。
然而,此时此刻,她除了会说自己是冤枉的就再也说不出其他的了。
就在这时,湘贵妃忽然义正言辞对柳贵人道:柳贵人,就算这毒是丽贵嫔下的,但还是有一点你无法解释!这里可是瑶光殿,是丽贵嫔的居所,她就算胆大包天,难道也会蠢到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吗?你把皇上和后宫众人当猴耍吗?!
贵妃娘娘,丽贵嫔到底蠢不蠢,您不清楚吗?这一次说话的是一直没有出声的沐雪涵,皇长子在树上都爬得那么高了,荣美人小主在底下苦苦提醒,她还不叫奴才住手,任由皇长子被bī得从树上摔下来,你说她到底蠢不蠢?三四米高的树能摔死人,这样基本的常识她都不知道,请问她的聪明在哪里?
你湘贵妃闻言气得脸都绿,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沐雪涵冷哼一声,继续道: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丽贵嫔,事qíng已然分明,贵妃此时还想要护她,恐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莫非此事与贵妃还有gān系?皇上,依臣妾看,最好是将风华宫也一并好好搜查一番!
傅凝嫣被如此反将一军,脸色立时苍白了几分,她qiáng自镇定道:沐雪涵,你休要血口喷人,乱扣罪名!
够了!曦泽不耐地打断,沉着脸,冷冷直视王沁瑶。
云倾在一旁观望,再也忍不住了,毕竟王宁暄于她有恩,她迅速来到曦泽面前,拱手道:皇上,臣妾有些疑惑未解,可否容臣妾问问柳贵人?
曦泽见是云倾,便点了点头。
云倾得了应许转身面对柳贵人,从容地问道:柳贵人,你说你今日是为了昨日之事来瑶光殿的,那么为什么事发之时,瑶光殿中只有你们三人,那些瑶光殿中伺候的宫人都去了哪里?
云倾的问话,一针见血。
一旁枯萎的丽贵嫔闻言仿佛瞬间活了过来一般,双眸绽放出奇异的色彩,瞬间跪直了身子,紧紧盯着柳贵人。
另一边,柳贵人不急不缓,从容答道:都被丽贵嫔遣走了!
你胡说,本宫没有!她的话音一落,丽贵嫔便尖叫道,皇上,臣妾并没有遣走瑶光殿中的宫人,臣妾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云倾闻言不禁暗暗蹙眉,她对着丽贵嫔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cha话,丽贵嫔这才扭头不再往云倾这边望。云倾这才接着问第二个问题:那么,你应该还记得丽贵嫔是因为什么缘故将瑶光殿的宫人遣退的吧,不妨说来听听吧!
柳贵人冷哼一声,不屑道:想不到一向寂寂无闻的荣美人姐姐嘴上功夫竟是这样了得,臣妾真要拍案叫绝啊
云倾见其转移话题,连忙打断提醒道:柳贵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原因!就是丽贵嫔自己叫他们统统退下的!柳贵人抬眸直视云倾,无比镇定道,如果荣美人姐姐不信,随便问,她们就跪在后面!
面前这位素来依附于嘉婉仪的柳贵人今夜实在令人吃惊到了极点,她镇定冷静的身姿,她条条是道的言辞,都陌生得仿佛是另一个人,云倾不得不重新审视她。
不过此刻,审问她身后的瑶光殿奴才更加迫在眉睫。
云倾转头望向曦泽,在得到曦泽应许后,再次抬步行至柳贵人身后,对着跪在第二排的宫人道:是今夜在瑶光殿内殿伺候的宫人,就抬起头来!
很快就有四名宫女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
一一报上名来!云倾又道。
很快云倾就弄清楚了这四名宫女分别是:会竹、玲珑、巧儿、小倩,其中玲珑是瑶光殿的掌事女官。
云倾紧紧盯着玲珑,无比严肃道:玲珑,你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帝后皆在此,你要是敢说半句假话,那就不是你一个人下去见阎王爷的事了!所以,接下来我问你的话,你可要仔细的问答!
玲珑廪了廪心神,道:是!
云倾认真问道:我问你,事发之前,瑶光殿中为什么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
回荣美人小主,是贵嫔娘娘遣退殿中伺候的宫人的!
云倾闻言大吃一惊,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么?
奴婢不知!
那柳贵人与嘉婉仪带来的伺候宫人呢?难道也是丽贵嫔遣退的?
是啊!
云倾不禁转眸望向丽贵嫔,对上的是丽贵嫔铜铃一般大的双眸和几乎能塞得进一枚鹅蛋的嘴。
但是,云倾仍不死心,又一一询问了会竹、巧儿、小倩,得到的答案竟是一模一样。
这下云倾彻底傻眼了。只得无奈转身,对曦泽道:皇上,臣妾的话问完了!
曦泽见状望向面如死灰的丽贵嫔,淡漠道:王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此时此刻,丽贵嫔摊在地上一动不动,犹如一堆稀泥,仿佛连喊冤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王宁暄无声的跪在曦泽龙靴旁,哀伤地凝望着曦泽。
曦泽见状长长叹了口气,沉声道:宁暄,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求qíng的话你都不必再说了!他的声音充满了哀伤与痛苦,朕膝下子嗣单薄,唯有承佑与月恒二子,孩子何其无辜?竟遭此毒手?这叫朕如何不伤心,其实,朕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曦泽这一番话彻底击垮了王宁暄,她瞬间就瘫软到了地上。
这一刻,她竟然连求qíng的话都说不出口,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助,甚至是无能。
时间静默了,良久,远处传来宫人打更的声音,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到了子时,曦泽在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开口道:传朕旨意,贵嫔王氏,德行有亏,致使后宫不安,皇嗣有损,朕顾念王氏一族在朝中功勋卓著,为免功臣寒心,特免其死罪,从宽处置,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今日起,褫夺封号,废贵嫔之位,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另以贵嫔之制将佳婉仪葬入妃陵!
第71章 乱生chūn色谁为主
自此,往日人来人往的中宫变得冷淡了不少,就连每日请安都显得冷冷清清,因为曦泽已经连续十几日不曾踏足中宫,然而王宁暄却仿佛并不在意这些。
这一日,云倾遵守承诺,带着新做好的风筝来到灵犀殿探望大病初愈的承佑。
承佑高兴极了,拉着云倾的衣袖撒腿就往灵犀殿外跑。
这一天,云倾与承佑玩得十分尽兴,他们欢快的跑着,跳着,叫着,笑着,闹着,仿佛这宫中的一切烦恼杂乱都与他们无关,又似乎上天从来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眷恋他们,给予他们这样多的恣意与畅快。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夕阳已经西沉。
彻底玩累的两人背靠背坐在糙地上,同时发觉一样十分重要的事qíng,那就是:饿了!
云倾抬眼往四周望去,发现两个人由于玩得太忘乎所以已经把跟着的宫人们甩到天边去了,看来只有自己找东西吃了。而离这里最近又可以找到吃的东西的地方竟然是未央宫后面的那一片桃林,于是她拍了拍承佑的肩膀,安慰道: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有好吃的!
此时此刻的承佑已经极其相信云倾,他想也不想,立刻答道:那我们快去吧!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未央宫外。
这个季节桃林里的桃子已经结满了整个桃树,眼看着这桃林就近在眼前,可是承佑却突然拉住云倾的手,警惕道:你要去哪?
云倾虽然不解但依然兴奋道:绕过这未央宫,后面有一大片桃林,上面结满了桃子,又大又甜,走,我带你摘桃子去!
别去!承佑一听要去未央宫后的桃林摘桃子立刻尖叫道,你不要命了,未央宫后面桃林里的桃子你也敢吃?!
为什么不可以吃?放心吧承佑,没有毒,我已经吃过了!
承佑闻言立刻踮起脚尖一把捂住云倾的嘴,满目惊恐地示意云倾噤声。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件事qíng你还有没有告诉别人?
云倾望着面前战战兢兢的承佑,脑袋飞速运转,明明前天曦泽还带自己来摘桃子吃了,为什么现在承佑却极力阻止自己前进,最后的理智告诉她现在应该摇头,于是她冷静地望着承佑,目不转睛地摇了摇头。
承佑见状长长舒出一口气:算你命大没有被逮住!你千万记住这件事qíng你再也不可以跟任何人提起,母妃再三叮嘱这未央宫是宫中禁地,父皇早就下旨擅自踏入者杀无赦!尤其是未央宫的桃林!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难道你没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吗?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说完,他就拉着云倾的手迅速离开了。
云倾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每次进入桃林都只有自己和曦泽,就连蕊儿和四喜都不敢跟进去。
原来,未央宫后的那一片桃林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燕云倾一个人的。
原来,她的舞姿,曦泽不允许别人欣赏。
原来,他深qíng至斯。
日子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六月初一,曦泽出人意料地传旨今夜宿在中宫。
然而,众妃又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安慰的理由,初一、十五皇上宿在中宫,那是惯例,便也没有人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一夜,王宁暄早早地便对疏影嘱咐道:疏影,无论今夜轮到谁当值,你都找个理由换给花笺,待会皇上来了以后,前院与前殿都不要留人,本宫就不信了,今夜她们都熬得住!
待到夜幕降临时,曦泽处理完政事来到中宫,王宁暄如常侍奉曦泽就寝,一举一动温婉如常,就仿佛王沁瑶还住在瑶光殿一般。她不提王沁瑶的事,曦泽自然更不会提,就这样,二人很快就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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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梦还没有做完,就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曦泽烦躁的睁开双眼,只见两名宫女拉拉扯扯地来到了chuáng前,须臾,睡眼惺忪的四喜也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自个跟前,又是害怕又是生气地斥道;你们还有没有规矩,圣驾在此也敢喧哗,是嫌自个的皮太厚了不成
好了!曦泽不耐地打断四喜,起身坐好,王宁暄贴心地为他打着扇子,曦泽转头对她回之一笑,温言道,朕不热,你先躺下!
看着她依言躺下,曦泽方转身,对着底下跪着的两个宫女沉声问道:说吧,大半夜的,到底出了何事?
身着绿衫的宫女抢先答道:回皇上的话,奴婢是凤仪宫今日守夜的宫女花笺,她说永和宫兰心阁的路美人头痛不适,非要请皇上过去,奴婢拦不住她!
花笺话音一落,她身边的huáng衫宫女便赶忙道:皇上,我家小主实在头疼得厉害,您快去瞧瞧吧!若是有个万一,奴婢如何担待得起啊?!
曦泽闻言大怒,这就是自己十几天不曾踏足中宫的结果吗?中宫威严何在?宫女也可以肆意践踏吗?
他看也不看那两名宫女,对着四喜沉声问道:四喜,朕问你,深夜无故惊扰圣驾与凤驾,该当何罪?
四喜闻言立刻嗅出危险的气息,毫不客气地回道:杖毙!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拖下去!
是!四喜得令,很快就招来人,将这两名宫女拖走。
顿时,求饶之声不绝于耳,只是,一切都晚了。
望着花笺被拖下去的身影,曦泽不禁动怒吼道:宫里的人就这般识相,如今就尊卑不分,踩到中宫头上来,那么来日是不是也要在天子头上动土?!
皇上息怒!王宁暄适时温柔地劝道。
曦泽这才收敛怒气躺下。须臾,他的唇畔又有几缕几不可闻的叹息,带着一点点无奈,那气息仿佛还有这夏日夜晚燥热的温度:宁暄,如果你因沁瑶之事埋怨于朕,朕,全部坦然接受!
如果问她到底怨不怨,其实答案是肯定的。
可是她很欣慰,她的夫君给了彼此足够的时间来冷静,这十几天她将整个事件反反复复的推敲,她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当时那个qíng况下,如果换做是自己,她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因为对手设下的这个局实在找不出一个破绽。这样一来,这怨恨就冲淡了许多,所以,她该怨恨的不是自己的夫君,而是那个陷害王沁瑶的凶手。于是她平静地对曦泽道:不!臣妾想得很清楚,都是臣妾教妹无方,管不住她,令她尽给皇上添乱!臣妾,从来没有埋怨皇上!臣妾,相信自己的夫君!
曦泽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他伸出大手,握紧她的右手,仿佛是想将身上坚定的力量传达到她的心底:宁暄,在朕的心中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再自责了!
即便此刻心内在滴血,一丁点浅薄的微笑也摆不出来,她还是勉力牵起嘴角,将这无言的哀伤慢慢淡去:皇上,臣妾知道您骤然失去爱子,心中悲痛难挡,其实臣妾也是有责任的,臣妾有失察的责任,您将后宫jiāo给臣妾,那么相信臣妾,臣妾却没有管好,现在您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臣妾,臣妾心里既高兴又愧疚,不知道要怎样才能为皇上分忧
宁暄,你不要再说了!曦泽闻言,心头更加不是个滋味,他实在听不下去,急急打断她,伸手一把抱住王宁暄,温言道,就让朕这样安静地和你呆在一块,你要说的朕都明白!
夜,寂静而安详。
不知过了多久,曦泽忽然又道:宁暄,我们不如暂时离开这个伤心地,到宫外去散散心吧,刚好现在天热难耐,朕听说骊山行宫是个避暑胜地,我们就去那里过夏天好不好?
好!王宁暄在曦泽怀中温柔答道,皇上想什么时候动身?
自然是越快越好!你便为朕尽快打点行程吧!只可惜祈夜去了长白山寻找雪莲,不然也可以一起去。对了,母后那边你也去问问要不要与朕同行?
嗯!想到后宫众妃,王宁暄不禁问道,那后宫妃嫔中,云倾和绿衣自是不必说,皇上还想带谁去?
曦泽想了想,答道:承佑大病初愈,天天跟朕吵着要出去玩,自然是要去的,所以,丹贵嫔肯定要跟着去,秦美人也一起去吧,其他人就你定,毕竟你才是后宫之主!曦泽顿了顿,又道,至于那个路美人,就不必跟着去了!
好!
曦泽去骊山行宫避暑独独指名不带路美人一事在次日清晨迅速传遍了整个后宫。
路美人的失宠就在这一夜之间,而中宫的立威也只在这一夜之间。
至此,后宫众人再无一人敢怠慢中宫。
大兴元年六月初五,曦泽与王宁暄带领后妃、重要朝臣前往骊山行宫避暑。太后并没有同意随行。
随行的后妃,除了云倾、沈绿衣、丹贵嫔和秦美人,还有沐雪涵、舒玉箫、和颜如画。而傅凝嫣,竟然自请留下来照顾太后。
第72章 铁骑突出刀枪鸣
圣驾队伍一路浩浩dàngdàng地出行,声势浩大,一路倒还算顺利,然而就在到达即将骊山的前夜,就在鞍山的盘山路上,一场出人预料的刺杀于午后时分骤然从天而降。
鞍山地势极其险峻,而这场意外发生之地一边依着鞍山主峰,一边却是万丈悬崖,于是一时之间众人全部惊惧到了极点,护驾之声此起彼伏。
不过很快侍卫们就在王守星的带领下有序地分成两拨,一拨牢牢护住帝后皇嗣,另一波则冲向蒙面刺客,与蒙面刺客血拼。
云倾由于位份尚低,所以她所乘的车驾距离的曦泽的车驾较远,所以曦泽虽是被侍卫牢牢保护了起来,眼睛却一刻未停地搜寻着云倾的身影。
只见此刻她只身置身于众刺客与侍卫的混战中满目惊恐地左避右闪,须臾便跌倒于地,鲜红的血液粘在她的衣衫上,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曦泽心痛到了极点,如何还能忍得住,他对着沐雪涵迅速命令道:雪涵,这里就jiāo给你了!
言罢,立刻抽出随身佩带的软剑,一脚踢倒身前的侍卫,踩着他的肩膀,纵身一跃,一路火速杀到云倾身边,正好将她从刺客剑下救下,云倾这才险险逃过一劫。
曦泽紧紧抓牢云倾,一路与刺客血战,然而这批刺客个个武艺高qiáng,曦泽的武艺虽然不在其下,奈何现在要保护云倾,处处受阻,因此应付起来十分吃力。
然而,对于刺客而言,曦泽的骤然现身无异于苍天襄助,于是,他们很快就自发的向曦泽靠近,紧紧将曦泽与云倾包围在中央。对曦泽发起猛攻,步步紧bī,招招夺命。
侍卫虽想冲进去护驾,却在这一时之间难以完成。
云倾见状不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抱住曦泽,然而曦泽却是镇定万分,他死死护住身旁的云倾,沉着应对,拼尽全力抵抗。
这场殊死搏斗不知维持了多久,对于曦泽而言,刀伤已经感觉不到疼痛,鲜血也不能再阻隔视线了,力气仿佛是无穷无尽的,怎么也用不完。
最终,曦泽以惊人的毅力抵挡到了最后,所有的刺客都在曦泽与侍卫的合击之下尽皆毙命。
此时此刻,云倾已然被吓得魂飞魄散,她望着面前足足有八道刀伤的曦泽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
还是夏晚枫尚算冷静,高声传来御医为曦泽施救。
曦泽见状,勉力扬起一抹微笑,安慰云倾道:云倾,你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有朕在,任何人都休想伤你!
云倾赶忙点点头,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滚落,一颗连着一颗。
傻瓜!
然而就在这时,惊变倏忽而至。
云倾与曦泽的身侧突然传来王宁暄的惊呼声:绿衣,别去,那是圈套
二人转眸望去,只见沈绿衣突然冲出后妃队伍,迅速奔向一名躺在悬崖边尚能动弹的刺客,仿佛是想阻止他自尽,就在她即将抓住那名刺客时,那刺客竟然迅速起身一掌将沈绿衣推向悬崖,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夏晚枫飞身一跃,一手死死抓住沈绿衣的手腕,一手死死抓住悬崖边,咬紧牙关,死死撑住。
沈绿衣堪堪逃过一劫,整个身子悬挂在悬崖上,顿时被吓得浑身是汗,抬头,那刺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脚踝处隐藏的匕首狠狠刺向夏晚枫的后背,鲜红的血液瞬时喷涌而出,然而,尽管如此,夏晚枫依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用尽全部力气qiáng撑,对她道:绿衣,抓紧我的手,千万别放开
很快反应过来的侍卫,便在王守星的带领下拉开了那名刺客,并迅速将沈绿衣救了上来。
沈绿衣失魂落魄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半晌回不过神来,耳畔却冲次着那刺客得逞后的狂笑:杀不了赫连曦泽,杀了你夏晚枫也一样是大功一件,这场刺杀就不算失败!这匕首上我淬了剧毒,独孤祈夜远在长白山,这回看你怎么活?!哈哈
说完,他就即刻咬舌自尽了。
由于曦泽伤势较重,不宜长途跋涉,圣驾不得不暂停前往骊山行宫的行程,就地安营过夜。
随行御医为曦泽包扎好伤口,嘱咐曦泽必须好好休息,不过自始至终曦泽都紧紧握着云倾的手,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虽然不合规矩,但云倾也只能遵命寸步不离地守在曦泽身侧。
是夜,王宁暄前来曦泽帐中禀报随行一众之人的qíng况,见此qíng状却恍若未见,神色镇定冷静得令云倾既吃惊又愧疚,云倾低下头局促起身对着她恭谨请安,然而话还未出口,就被她制止道:荣美人不必多礼,快快坐下,安心照顾好皇上为重!
因此,云倾也只得答是,依言坐下。
曦泽见是王宁暄,连忙急切的问道:现在众人的qíng况如何?
王宁暄知他心急,也顾不得那些虚礼,赶忙答道:两位皇子都安然无恙,现在已经分别在丹贵嫔和秦美人的照顾下安然入睡,后妃中颜贵人与柳贵人受了一点皮外伤,其他都还好,不过英贵嫔为了保护众人伤势较重昏迷不醒,不过现在已经在御医的救治下,暂无xing命之忧!
那晚枫现在的伤势如何?曦泽又赶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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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此,王宁暄的神色立时犹如被乌云笼罩:果如那刺客所言,匕首上有剧毒,现在qíng况不是很乐观!臣妾已经按照皇上的指令在第一时间派人去长白山请神医,并且军令鸽也已经放了出去,虽然御医已经尽力施救了,但是夏大人的身体恐怕是撑不到神医回来了
她话中的军令鸽是曦泽秘密着人训练的一种十分优质、飞行速度极快的信鸽,但是即便是出动了这军令鸽,想要将消息传给远在长白山上的祈夜至少也需要三日之久,再加上祈夜从长白山返回到鞍山上的时间,总共最少也需要八天,而以夏晚枫目前的qíng况来看,是远远撑不了这么久的。
曦泽闻言自然明白其中利害,不禁急得满身是汗:御医院这帮庸医朕不知养着他们究竟有何用?关键时刻竟无一人能替朕分忧!
云倾见状,心头蓦地一痛,连忙劝道:皇上,你先别急,那么多的艰难险阻我们都一起趟过来了,这次我们也一定可以撑过去的,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救夏大人的!所以你现在一定要先保重自己的龙体啊!
荣美人说得对!王宁暄亦接着劝道,皇上您一定不可以急,您一急,底下的人就会更慌更乱,那只会令事态越来越糟!关键时刻,龙体为重啊!
话虽然都没有说错,但是这场与时间赛跑的战争,曦泽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赢到最后,不禁蹙眉愁道:朕急与不急不都一样?朕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
第73章 夜半无人私语时
就在这时,四喜匆匆来报:皇上,英贵嫔已经转醒了!
这倒还算是个好消息,曦泽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她保护凤驾立下大功,嘱咐御医好生医治照顾,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四喜很快就离开了帐篷,出去依旨行事。
很快又有内侍急急来报:皇上,不好了!静妃娘娘由于刚才受了惊吓,现在梦魇不醒,qíng况危急!
王宁暄闻讯脸色急促一变:糟了,绿衣一定是以为那些刺客与先皇的事qíng有关,所以才会前去阻止那名刺客自尽!皇上不必担心,臣妾这就过去亲自守着绿衣,必定要替皇上将绿衣照顾好!
说完,几步就走出了帐中。
回来,宁暄,宁暄曦泽来不及唤回王宁暄,只得更加抓紧云倾的手,嘤嘤叮嘱道,云倾,现在qíng况局势不明,到处都有危险,你就一直呆在朕的身边,包括朕睡着的时候,切不可到处乱跑,记住了吗?
云倾连忙点头:嗯,都记住了,你放心吧!
曦泽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云倾叹道:祈夜远在长白山,不能及时赶回来救治晚枫,宫中的御医又如此无用,竟无一人能解晚枫身上的毒,难道是天要灭我重臣吗?
望着曦泽紧紧深锁的眉头,云倾心头很不是个滋味:曦泽,这个夏尚书对你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非救不可吗?
云倾,你不知道,晚枫在我还只是恭王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替我出谋划策,一直是我最信任依赖的臣子,在我的心里,他就跟我的亲兄弟没有丝毫差别,若是就此失去,简直犹如斩断我的左臂右膀,实在是惨痛至极!曦泽无比痛心道。
云倾闻言深深蹙眉,最后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坚定道:既是如此,我倒有一法,可以帮你救他,你等我一下!
说完,云倾就走出了帐篷。
没过多久云倾就回来了,手中还多了一个楠木盒子,她对着曦泽郑重道:曦泽,如果你真的很想救那位夏大人的话,我这里有一颗仙丹,名叫长命丹,是我母后留给我保命用的,可解百毒、可为病重之人续命十日,夏大人只要服下这颗长命丹就一定会平安的!
曦泽闻言又惊又喜,万分感动,他不可置信地望着云倾,半晌不敢接过盒子:云倾,这长命实在太过珍贵,你想好了?若是给晚枫服下,你自己可就没有了
曦泽,我只是想为你分忧,我不想看见你皱眉的样子!云倾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再说,我不是还有你吗!你快把这仙丹拿去给夏大人服下吧,别再担心了!
曦泽这才接过盒子:谢谢你,云倾,这次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然后曦泽又传来huáng御医,将长命丹jiāo于他,嘱咐他给夏晚枫服下。huáng御医即刻领旨去办。
这下曦泽算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他遣退了帐中所有的宫人,对云倾道:近来事多,我心里总是不安
云倾连忙温言安慰道:曦泽,有时候你总是想得太多了,这样对你的身体不是很好,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我就守在你的身边,你安心睡吧!
曦泽轻轻摇了摇头:我睡不着!云倾,有些事,我一直藏在心里没有问你
其实云倾也睡不着,于是道:你问吧,正好我也没有睡意,陪你说说话,也好!
关于静妃的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曦泽的声音略有迟疑,你有没有怪过我?或者觉得是我利用了你?
云倾闻言一怔,但旋即笑道:曦泽你多虑了,我从没有这样想过!绿水居是我自己要去了,又不是你叫我去的,怎么能说得上是利用呢?你忘了,你还特意叮嘱过我不要去绿水居的?
你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曦泽且惊且疑,继而又无比坚定道,有些话如果不是经过今天的事qíng我大概是不会说出来的,我怕你不相信!云倾,我对你的感qíng里没有利用,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就是完完全全的爱qíng,我爱你,就是爱,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因为我对你的爱是无条件存在的,就像你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见的阳光和能呼吸到的新鲜空气一样!
曦泽有源源不断感动的热泪盈满双睫,云倾轻轻俯身偎依在曦泽的身侧,激动得说不出一句完整地话来,唯有喃喃而亲切地唤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曦泽伸出大手轻轻撩起她鬓边柔美的秀发,即使是灯下,她还是那样妩媚迷人,似乎即刻就能将他的魂魄摄走。
时间静谧而芬芳,不知过了多久,曦泽小心翼翼地捧起云倾的面庞,深qíng款款地与她对视,仿佛只要移开双眸,她就会立时不见了一般。
须臾,他又轻起双唇,淡淡问道:还有一事,我还想问你。就是宫变之后,你可有见到那个北宸渊?
当然没有!云倾心头止不住倏地一跳,好似若不把双唇紧闭,这胸膛内的心就能立时跳出体外。她收起甜蜜的微笑,警惕道,你怀疑我?
不是这样的,云倾!曦泽有些后悔了,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有些害怕!
他一把将云倾揽入怀中,急急道:那个北宸渊手上有父皇将你赐婚给他的圣旨,虽然我现在找不到他,可是有时我做梦的时候总是梦见他手持圣旨来找我抢夺你,云倾我真的只是害怕,我怕他从我手中把你抢走!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该怎么办?那是父皇的圣旨,我该如何反抗?我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
云倾下意识地回抱住曦泽,温言安慰道:曦泽,你忘了先皇赐婚给他的是早已仙逝的安阳公主,而我是荣美人云氏,没有人能从你的身边把我夺走,就算他真的出现了也不能,我已经是你的后妃了,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啊!你现在是大晋的天子,谁敢跟你争?你放心吧!
大概,曦泽至今没有找到北宸渊始终是不安心吧。
因此云倾唯有更加用力的紧紧抱住曦泽,才能令他稍稍安心些许。
第74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圣驾在鞍山休整了整整十三天后终于重新启程,彼时在长白山收到军令鸽的祈夜已经赶到了鞍山,并同圣驾一起于次日傍晚到达骊山行宫。
骊山行宫依山傍水而建,风景宜人,十分凉慡,行宫分为内宫与外宫两层。内宫专供后妃皇嗣居住,而外宫则是给重要的臣子居住。内外宫之间有严格的界限,并有侍卫把守,外宫的大臣没有皇上的允许和皇后的召见是不可以踏进内宫的,否则便是死罪。
曦泽由于担心云倾,所以云倾的寝宫被安排在紧挨着曦泽寝宫清风殿的水仙居。
刚刚在水仙居住下,舒玉箫与颜如画便结伴来寻云倾说话解闷,彼时云倾正在水仙居中摆弄各式gān花瓣。
云倾见是她们,忙叫她们入座,并吩咐蕊儿上茶。
另一边,颜如画倒是对云倾摆弄的gān花十分感兴趣:云倾,我记得你一向喜欢桃花的,怎么这里还有这么多的月季、茉莉、风信子、万寿jú和绿萼梅?
云倾从蕊儿手上接过茶盏,含笑答道:只要是美丽的花儿,我就喜欢,不拘是桃花!
原来如此!颜如画含笑答道。
论到花,云倾也来了兴趣,于是问道:如画,你最喜欢什么花?
颜如画俏皮答道:杜鹃!
红色的杜鹃花吗?舒玉箫转头望向颜如画,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也很喜欢,我记得它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映山红!说起来,那样火红的生命倒是和如画你很像!
颜如画闻言,点了点头。
望着依旧与自己言笑晏晏的颜如画与舒玉箫,云倾心头满满都是感动,原本以为由于曦泽太过宠爱自己,她们就会疏远自己,没想到她们还是待自己如初,云倾心中欢喜,于是道:今天我真开心,能在后宫遇上你们两位姐妹,是我的福分!
舒玉箫闻言瞬间会意,含笑回应:云倾,我早就说过,凭你的资质,皇上喜欢你只是早晚的事,你不必觉得心中愧疚!
是啊,云倾!颜如画亦附和道,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还是品茗赏花吧,人生岂不快哉?
三人相视而笑,将所有的烦恼尽皆抛却。
这一日,傍晚下了一场大雨后,天气难得凉慡。
夏晚枫坐在chuáng上,双眸痴痴呆呆地望着敞开的大门口,一动也不动。
祈夜守在他的chuáng上,见此qíng状,又急又气,终究是忍不住:天都快黑了,你还在等她?!她今天不会来了,以后也不会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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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枫闻言,淡淡道:不是的!我在看日落!
刚刚还下了雨,现在到哪里去找日落?你就不能编个稍微真实一点的借口吗?!祈夜仿佛吃了火药一般,bào躁不已,你为她痴,为她疯,为她颠,为她狂,我本也不愿管,因为我知道我管也管不住,可是现在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这叫我一点都不气,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更气人的是,即便是如此,她又可曾来看了你一眼?!绝qíng到如此不闻不问的地步,这样的女人实在是不值得你拿xing命去爱!夏晚枫,你该给我清醒了!
祈夜你不懂!夏晚枫收回凝望大门口的目光,他明白沈绿衣之所以不来是想让他彻底断了念想,免得误了他的仕途。于是他望向祈夜,认真解释道,如今她是后妃,我是外臣,身份有别,怎么好私自相见?别人会说闲话的!
真的是这样吗?!祈夜仍旧怒不可遏,皇上有伤在身亦过来探望了两回,若她有心,大可以跟着皇上一起过来探望,如此正大光明,别人会说什么闲话?就算这样还是不方便,打发个宫人来问问qíng况总可以吧,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我真不明白你还要对她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他苍凉的笑容里满满都是深切的qíng意,淡薄的话语里有着无限的qíng丝牵绕,祈夜,如果有一天,你也深切的爱上一个人,你就会明白,爱一个人只要她平安快乐就好,剩下的那些苦痛,由我一个人来承受就足够了!我听说她梦魇了,一直没好,祈夜,你有空就帮我去看看她,替她治好梦魇之症,可好?
我不去!祈夜闻言火冒三丈,他一下跳下chuáng,睁大双眸瞪着夏晚枫,厉声斥道,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管沈绿衣?!还要我去医治那个什么狗屁梦靥之症?!我不去,我就不去!
夏晚枫急了,伸手拉住祈夜的衣袖,哀求道:算我求你了,祈夜!绿衣她日日被恶梦缠绕,不得安生,长此下去,如何能行?我想想都觉得心痛我知道你一定能医好她的!
祈夜一把将袖子拉回,毫不客气道:夏晚枫,你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沈绿衣现在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有丈夫,有人管,宫里多的是御医,难道还治不好一个梦魇之症?!皇上都没说让我去,你偏要我去给她治,我以什么身份去?没有帝后的传召,私闯行宫内宫是死罪!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我又要如何解释?
夏晚枫答不出来。他迅速转动着思维,胡乱答道:那你就悄悄给她治,不要被别人发现就算被皇上发现了,皇上也不可能真的治你死罪!
你祈夜闻言简直要被气背过去,你夏晚枫以状元的身份跻身晋国朝堂,又因傲人的口才被皇上相中提拔到刑部任职,一路扶摇直上,坐到如今刑部尚书的位置,如今掌着全朝上下所有人的生死,丞相之位离你只有一步之遥,你手中的的权势已经到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地步,有谁能挡得住你前进的脚步?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现在就是想弄个男人到夏府去做面首又有谁敢置喙?要是没有男人肯给你喜欢,那我独孤祈夜给你做面首!可你偏偏要爱那个沈绿衣,你要的到她吗?你爱了她那么多年,她连正眼也没看过你一回!你还不死心!她都做了后妃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能放下,现在你为了她还差点就断送了xing命!她对你的态度可有一丝的改变?你还要爱她爱到什么时候才算结束?你这个样子你对得住谁?皇上一直将你当成丞相的继承人来栽培,给予你最大的信任,此次你蒙难,皇上更是拿了他最心爱女人的最宝贵的仙丹来救你,你应该明白皇上他究竟有多在乎你,在皇上的眼里,你早已不是一个普通的臣子,他是把你视为亲兄弟,才会这样拼尽一切来救你,皇上还指着你以后辅佐他治理天下,而你呢?你是怎么样回报皇上的?暂且不论你觊觎后妃有多么对不住皇上,就你这副为了沈绿衣要死要活的样子,你就不配皇上救你!还有你爹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你爹有多担心你,虽然我知道你恨你爹不该纳那么多的妾,害得你娘含恨而终,可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他对你的疼爱没有假,这一次,你爹为你cao碎了心,你难道也视而不见吗?你爹就指着你给他抱孙子,你们整个夏府都指着你荣耀一生,而我还指着你给我做伴终老一生,这么多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而你就单单只为沈绿衣一个人而活,你有没有替我们这些人想过?你满脑子就只有沈绿衣一个人,除了沈绿衣,你谁都不管,你什么都不顾!可是她不属于你,你拿命爱她也没有用!你爱她作死啊?!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心甘qíng愿的摔在沈绿衣的美人坑中,怎么拉都拉不出来,以后就等着葬身其中吧!夏晚枫,你自己说,你对得住谁?
夏晚枫无言以对。
是谁说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又是谁说的chūn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gān?
这是一场走不出、挣不脱、戒不掉的qíng感困局,他已经注定要葬身其中。
他仿佛是真的辜负了太多太多的期望,也颓废了太久太久,早就该终结这一切,可是放下又谈何容易,这是一场他自愿沦陷的浩劫,任谁也无法拯救他,因为所有这一切,全是出于他的自愿。
良久的沉默缓缓蔓延,祈夜喘着粗气无比失望地望着夏晚枫,直到门外传来内侍的叫唱:荣美人驾到!
二人闻得此声全都收起qíng绪,不一会儿就见云倾走了进来。
祈夜连忙作揖:见过小主!
云倾一边拦住想要行礼的夏晚枫,一边微笑道:二位都不必如此多礼,快坐下叙话吧!
祈夜依言在旁边的椅子上落座,抬眸望去,猛然觉得今日的云倾与往昔见到的有些许不同,只见她轻启朱唇道:我听皇上说,神医与夏尚书是挚友,一向形影不离,今日我奉皇上之命前来探望夏尚书,神医果然在!这样可真是太好了!她盈盈起身,对着祈夜恭恭敬敬地一拜,昔年神医救我一命,我至今还没有正式谢过,还请神医受我一拜!
祈夜有些局促,赶忙站起来拱手当做回礼:小主客气了,你如今是皇上身边的妃嫔,我只是糙民,如何能当你如此大礼?
神医言重了!云倾谦谦有礼地答道,你是我的恩人,无关身份,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当以礼相待!
云倾的笑容愈加灿烂,看在祈夜眼中仿若清晨时分的阳光缓缓播撒柔和的光粒,如起舞的jīng灵跳动婀娜的身姿,恣意而灵动,仿佛即刻就能将他的灵魂勾出体外。
他给夏晚枫诊过脉,那颗长命丹极其珍贵,他行医十数年从未见过,云倾能将如此宝贵的仙丹献出来搭救他的挚友,光这份诚心就足以令他感动,而今又亲自过来探望,态度如此谦和有礼,祈夜视之心头暖意融融,想不到后宫之内还有如此诚挚之人。
只见她又转头望向夏晚枫,婉言问道:夏尚书,你身子好些了吗?现在感觉如何?皇上一直很担心你!
夏晚枫连忙答道:多谢皇上与小主挂怀,臣已经好多了,再过个三五日,臣就可以下地自由行走了,此次多亏小主施恩救我,此恩臣至死也不敢忘!
云倾闻言甚是欣喜:夏尚书不必如此客气,只要你身体康复,皇上必定龙颜大悦!你就安心养病,不要多想其他!
是!
那你好好休养,我就先回去!说完,云倾就起身离开了!
第75章 三千宠爱在一身
自从曦泽龙体痊愈之后,每日晨起后便会去行宫的政清殿与重要朝臣商议国事。
这一天曦泽从政清殿中回来,正与云倾赏画,四喜欣然来报:皇上,英贵嫔已经痊愈了,这会儿来给皇上请安,正在清风殿外候着呢!
曦泽含笑道:快请进来!
言罢便走到上首的龙椅上端正而坐,并示意云倾坐在他身侧的位子上。
云倾依言落座,须臾便见沐雪涵走进清风殿,欠身道:臣妾给皇上请安,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心qíng颇佳,连忙道:快平身,坐着说话!
谢皇上!
很快,四喜就为沐雪涵搬来了椅子。云倾也向她行了礼,二人一同坐下陪曦泽叙话。
曦泽望向沐雪涵,微笑道:雪涵,这次的事真是多亏了你,你保护了凤驾及嫔妃皇嗣,立下大功!接着,曦泽又转头对四喜吩咐道,四喜,传朕旨意,贵嫔沐氏,功不可没,即日起晋封为昭仪,待圣驾回宫,便择吉日举行册封礼!
沐雪涵闻言,连忙起身,微垂睫羽,道:皇上,这些都是臣妾分内之事,臣妾不敢居功
雪涵,你就别推辞了!曦泽连忙打断道,来,坐下与朕叙话,别老站着,怪累的!
是
朕前几日差人给你送去的几样药膏对于治疗伤疤很管用,你用了没有?效果如何?要是不行,朕再赐你其他的!
多谢皇上关怀,臣妾都用了,效果很好,现在已经看不出疤痕了!
那就好!
刺客的事qíng皇上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都查清了,是煜王党羽余孽作祟,全肃清了,你不必担心!
云倾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仿佛一句也cha不上,却也不觉得尴尬。
就在这时,曦泽的右手无意识的伸向自己右边的腰际,突觉仿佛有样一直跟着自己的东西不见了。抬首,只见王宁暄款步走了进来,含笑欠身请安。曦泽放下右手,吩咐道:平身,赐座!皇后你来得正好,朕刚刚传旨晋雪涵为昭仪,等回了宫,还要劳你在册封之事上多费些心!
是!臣妾遵旨!王宁暄闻言,转头对沐雪涵含笑道:恭喜英昭仪了!
云倾与沐雪涵连忙起身对着王宁暄请安。待三人都落座后,王宁暄又道:其实,臣妾今日来是有一事要向皇上禀报!
何事?但说无妨!曦泽问道。
云倾抬眸望去,只见一向沉稳的王宁暄此刻眉宇间略呈迟疑,她朱唇轻启,淡然道:昨天晚上,绿衣来跟臣妾说要去附近的云雾山采摘新鲜的茶叶,一定要臣妾应允她出行宫,臣妾已经允她出行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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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眉心一动:她什么时候走?
王宁暄如实答道:今天早上就已经走了!
怎么走得这么急?曦泽闻言不禁微微蹙眉,她的梦魇之症痊愈了?
王宁暄含笑回道:是的!
曦泽皱眉道:痊愈了自然是好,但也不能一好就到处乱跑,都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曦泽的话还未说完,一阵清脆稚嫩的声音便骤然闯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父皇,儿臣来给您请安了!
云倾转头望去,原来是承佑踩着活泼的步子跑了进来,不禁皱眉道:承佑,你跑慢些,当心脚底滑!
咦荣母妃也在,那太好了!承佑看到云倾,更加兴奋不已,待会儿你就可以陪我去玩了!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难道今天不用听太傅授课吗?功课都做完了没有?
当然做完了!承佑一本正经地答道,今日师傅放我的假,不然我哪有功夫来给父皇请安啊?!
这下云倾也没辙了,她转头望向曦泽,只见他笑意吟吟地望着自己,温言道:云倾,这段时间你每日呆在这清风殿照顾朕其实也怪闷的,虽然你不说,朕也知道,难得承佑有空,你就随他出去散散心也好,朕这里很好,你不用担心!去吧!
承佑一听这话,还没等云倾回话,就立刻雀跃不已:哦!太好了!荣母妃,我们快走吧!
说完,他便拉起云倾的衣袖一溜烟走出了清风殿,众人见状纷纷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骊山行宫的这段日子,对云倾而言最为惬意自在,大概是逃离了太后的视线,曦泽对她的爱开始向火山一般喷发,每一天他都必须见到云倾,除去初一、十五,每一夜,曦泽都只要云倾陪伴,当真是三千宠爱在一身,云倾如何劝都不管用,最后云倾自己都放弃了,任由他也任由自己放纵心底的感qíng,在这炎炎夏日,在这清慡宜人的骊山之中,度过了对彼此而言最愉快的一段时光。
可是她愉快不代表其他人也愉快。
虽然舒玉箫与颜如画还是会经常结伴到水仙居来寻她说话解闷,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云倾觉得一向快人快语的颜如画开始变得话少了起来,温婉的舒玉箫的眉宇间似乎也多了几分惆怅。
日子不知不觉来到了八月十六,这一日承佑又来到水仙居寻云倾,说是找到了一处很好玩的地方。他拉着云倾很快就远远走出了水仙居,但是看着身后跟着的宫人们又倍感厌烦,不禁向他们挥手道:你们都走开,我们要去一个十分秘密的地方,你们都不许跟着!
云倾向来十分宠疼承佑,见状也就挥退了一众宫人。
没有了宫人跟着,承佑一路欢快地拉着云倾来到骊山行宫后面的一处瀑布前的大空地上,指着前方有十多米高的瀑布对云倾道:到了到了,就是这里!怎么样,漂亮吧!
云倾放眼望去,只见足足有八丈宽的大瀑布从十多米高的崖顶倾泻而下,那壮观、那雄伟、那磅礴,尽皆无与伦比。唐代大诗人李白所说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用来赞叹眼前的美景真是丝毫不为过。
云倾不禁由衷赞道:非常漂亮!没想到这么美的地方都被你给找到了!不错嘛!
嘿嘿!承佑最喜欢被表扬,尤其是被云倾表扬,于是这得意洋洋便怎么也藏不住,我是谁?我可是皇长子!这行宫中最美最好玩的地方不是被我找到,还能是被谁找到啊?
云倾对着承佑回之一笑,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梁,道:是是是,就属你最厉害!
突然一阵眩晕袭来,云倾只觉眼前骤然一黑,身体也跟着摇摇yù坠,仿佛即刻就要栽进瀑布中。
承佑被这突然到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连忙一把扶住云倾,大声叫道:荣母妃,你没事吧?
云倾勉qiáng镇定心神,扶着承佑站好,小声道:没事,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头晕!可能是瀑布的水声太大了,你先扶我到旁边的那颗大松树下坐一下,我可能休息一会儿就好!
哦,好!承佑依言将云倾搀扶到松树下。
待云倾坐好,承佑方小心翼翼问道:荣母妃,你现在觉得好些没有?头还晕不晕?
云倾微笑着摇了摇头,安慰道:已经没事了,承佑你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承佑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又满脸遗憾道,本来我还想跟你一块儿脱了鞋到水中去嬉戏的,现在恐怕是不行了!要不等你明天头不晕了,我们带风筝到这里来放风筝玩,可好?你看这里多宽敞,多适合放风筝啊!
你明天不用听太傅授课吗?还想着放风筝!
承佑狡黠地窃笑了两声凑到云倾耳畔,神神秘秘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师傅最近新纳了一位小妾,他的老婆正在跟他闹,他没心思给我上课,所以我今天和明天都不用上课,我明天偷偷去找你玩,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父皇和母妃啊!就当做是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好不好?
云倾闻言,托腮想了想,方道:嗯好吧!
承佑见状,立刻伸出小指要求拉钩。
云倾慡快地伸出小指与他拉钩:拉钩,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欢快的笑声回dàng在瀑布哗哗哗的水声中,显得那般惬意而畅快,没有一点杂质,自然而纯真。
是夜,云倾偎依在曦泽怀中,调皮地问道:曦泽,这段时间,你每天都让我陪伴在身边,不会觉得腻么?
曦泽微微促狭一笑:对别人,我会,但是对于你,即使是一辈子,我也不会觉得腻!
真的?云倾似是不信。
曦泽却答得异常坚定:当然是真的!你忘了,我们相识于三、四年之前,若我觉得腻,又怎么会一如既往地对你好?云倾,不要有这样的担心,我对你的感qíng永远也不会变!
至此,云倾再也憋不住,在曦泽怀中放声大笑。
曦泽方觉自己中了圈套,不禁恼羞成怒,低低斥道:好啊,你敢捉弄为夫?看我怎么惩治你!言罢便立刻伸出一双大熊爪,挑逗云倾的腋下。
云倾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求饶: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二人嬉闹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曦泽揽紧云倾,一股清幽的茉莉花香出乎意料地传来,曦泽不禁问道:云倾,我记得你一向喜欢桃花香,可现在我怎么在你身上闻到了茉莉花的香味?
云倾微微仰头,促狭道:好闻吗?
曦泽点了点头。
云倾笑得愈加灿烂:今夜侍女为我梳发时常用的发油正好用完了,就用茉莉花发油代替。其实呀,我喜欢的花可是有很多呢!
曦泽闻言,略有诧异:愿闻其详!
云倾继续解释道:论姿容,我最喜欢月季的妩媚妖娆,论花香,我最喜欢茉莉的馥郁芬芳,论品xing,我最喜欢莲花的出淤泥而不染,论变化,我最喜欢jú花的千姿百态,但是总的来说我还是最爱桃花!
你怎么这么博爱?
云倾一手支颐撑起上半身,俏皮道:对你不博爱,不就行了!
你敢?!
云倾闻言扬起愉悦的笑容,伏在曦泽的胸膛上,投降道:是,我不敢!
第76章 谁人可信能相托
翌日清晨,曦泽早早起身去处理政事去了,云倾在内殿梳妆台前刚刚梳妆妥当,承佑便拿着风筝一个人偷偷溜进了清风殿内殿,拉着云倾就往外跑,还不许蕊儿等一众宫人跟着。
云倾无法,只好依他。
于是,两人一路很快就来到了瀑布前。
没有了束缚,承佑与云倾在瀑布前的宽敞的空地上放风筝,玩的不亦乐乎。
可是不一会儿,高悬在天空中的风筝突然断线了,随风远远飘向了另一边。这下可急坏了承佑,他望向一旁同样着急的云倾,摆出一副老成的模样,拍了拍胸脯,对云倾道:荣母妃,你别担心,你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去把风筝捡回来,你别走了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就手持风筝线柄,一溜烟跑得没了影。
云倾无奈,只好原地等待承佑归来。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承佑归来,就在她焦急万分准备回水仙居搬救兵时,却见远处四喜面无表qíng的领着两名内侍朝自己走来。
云倾见状,不解地问道:四喜公公,你这是
荣美人小主,皇上传召,请随奴才去一趟清风殿吧!此刻四喜的脸上没有了往昔的随和,反而多了几分严肃。
云倾心头暗道不妙,但还是对承佑不放心,于是道:可是我要在这里等皇长子!他捡风筝去了,若是待会儿他回来看不见我,可如何是好?
四喜闻言,眉心一动:小主,皇上传召,岂可耽搁?至于皇长子您还是不要再管了!丹贵嫔自然会将他照顾好的!
他这样说了,云倾无法推脱,只得道:那好吧!
于是云倾便随四喜来到了清风殿。此刻清风殿内站满了后妃,就连重要的朝臣也在,最令云倾惊讶的是,她竟然在丹贵嫔身边看到了站得笔直的承佑。
气氛沉闷而诡异,云倾满腹狐疑的望向坐在最上首的一脸严肃的曦泽,稍稍敛神,欠身道:臣妾参见皇上!
曦泽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温言叫起,他蹙起眉头一字一顿地问道:荣美人,朕问你,你刚才去了哪里?
云倾被问得心头咯噔一响,她认真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刚才去了行宫后面的瀑布前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略带尖细的陌生声音突兀地打断:倾儿,不要承认,这是个局,傻瓜
云倾闻声转头望去,只见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头束玉冠、身着白袍的男子。那男子生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俊美得犹如谪仙降世,一眼望去竟叫人一时移不开眼。
云倾被这名陌生男子的言语惊呆了,半晌方道:你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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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切看在曦泽眼中却如同利剑穿心,他气得一锤狠狠砸在身前的红木长桌上,足足有一尺厚的红木桌瞬间裂出数道jiāo错纵横的fèng隙,须臾便完全裂成几块不规则的红木块坍塌在地,一片láng藉。
众人皆被吓了一大跳,纷纷下跪请罪:皇上息怒!
云倾望向曦泽,只见他此刻双眸充血,目眦尽裂,显然是怒到了极致。他如一只被激怒的雄狮怒吼道:够了!当着朕的面,你们竟敢如此四目相对,满嘴倾儿、倾儿的叫,是想将朕置于何地?!
云倾被面前的一切惊呆了,一切都来得没有丝毫征兆,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必须保持镇定,于是她跪直了身子,向曦泽禀道:皇上,不是这样的!臣妾不认识这个人!
倾儿那名男子闻言极度震惊地望向云倾,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我是泓烨啊,是你今天约我去行宫后面的瀑布前相会的,我只是不小心被抓住了,可你怎么能说不认识我?!
至此,云倾总算明白了所有事qíng的来龙去脉,原来是一场想要陷害她私会的局。
于是云倾收回被震惊击得游离的理智,无比镇定地对曦泽道:皇上,臣妾不认识这个自称是泓烨的男子,更没有约他去行宫后面的瀑布!臣妾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臣妾是清白的,请皇上明鉴!
曦泽闻言,怒意稍敛:那你告诉朕,你今天为什么要去瀑布?
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云倾虽然答应过承佑将今晨的事当成两人的秘密,但也只得如实答道:是承佑拉臣妾去瀑布前的空地放风筝,臣妾才会去的!承佑可以为臣妾作证!
曦泽的视线转向承佑,沉声问道:承佑,是这样吗?
云倾扬起胜券在握的微笑望向承佑,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只要说实话就好。
而另一边,承佑满脸疑问地走向前,对着曦泽拱手道:回父皇的话,儿臣今晨确实来清风殿找过荣母妃,想让她带儿臣去放风筝,可是走出清风殿后荣母妃就很奇怪地借故支走了所有跟着我们的宫人,然后又说自己不舒服,神色匆匆地离开了。随后儿臣就回了母妃的碧桃院,一直跟母妃呆在一块练字,并没有去放风筝!再说儿臣根本不知道行宫中有瀑布,又怎么会去瀑布那里玩耍?
云倾胜券在握的笑意随着承佑一开一合的双唇一点一点的褪尽,直至最后连残存的渣子都不剩。她震惊到了极点,一把抓住承佑不可置信地问道:承佑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呀?
承佑被云倾突然而来的举动吓呆了,喃喃道:父皇和母后都在这,我哪敢撒谎?荣母妃你怎么了?你弄疼我了,你快放开我!最后他转头望向丹贵嫔几乎是带着哭腔道,母妃,儿臣没有撒谎,儿臣害怕!母妃快救儿臣!
曦泽望着眼前的一幕,勃然大怒:放开皇长子!
被吓得花容失色的丹贵嫔这才回神,连忙从云倾手中把承佑拉回自己怀中,紧紧抱住,大声道:皇上明鉴,承佑确实一直跟臣妾在碧桃院练字,并没有去放风筝,臣妾可以作证,碧桃院内所有的奴才都可以作证!
云倾望着在丹贵嫔怀中瑟瑟发抖得犹如一只受伤的小鹿的承佑,几乎要怀疑自己此刻是不是身在梦中。她颓然瘫软在地,茫然四顾。原来在这一潭深水的后宫之中,就连一个八岁的孩子也是不可以信任的,因为他随时可以利用他的童真将你推下万丈深渊。
第77章 我心明月君不知
另一边,曦泽紧紧盯着云倾,极力隐忍心头如bào雨一般袭击的愤怒,咬牙问道:荣美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绝望的泪水随着曦泽这一问再也控制不住的滚落:你不相信我?
朕就是想相信你,才会这样问!曦泽bào喝道,现在你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呀!
没有解释!云倾豁然站起身来,以极其镇定的目光横扫殿内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个死角,一字一字对着曦泽无比清晰地砸出双唇,臣妾是去了行宫后面的瀑布,但那是因为承佑拉臣妾去瀑布前的空地上放风筝,后来风筝线断,承佑便手持风筝线柄捡风筝去了,并要臣妾在原地等他回来!至于这个叫泓烨的男子臣妾不认得,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总之,臣妾是清白的,信不信,由你!
曦泽被云倾骤然而来的qiáng大气场震慑住了,理智开始一点一点被拉回,就在他不知究竟是应该相信承佑还是应该相信云倾时,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泓烨突然出声道:倾儿,如果你想自保而尽力撇清与我的关系,我不怪你,可是你怎么会是如此残忍的女子,为了证明所谓的清白,竟然想要取我xing命!那么,你我今日便qíng断于此!你送我的这个香囊,我也没有必要再珍藏了,还给你!
说罢,便以极快的速度从怀中取出一个jīng致的香囊,递向云倾。
云倾闻望去,只见那泓烨手中的香囊竟与自己常用的香囊一模一样,可是今日自己并没有佩戴香囊,那么这个香囊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上首传来曦泽掷地有声的命令:四喜,去将那香囊给朕呈上来!
四喜立刻依命行事,曦泽一把抓过香囊,一眼便认出与云倾随身佩戴的香囊一模一样,刚刚被压下的愤怒再次卷土重来,瞬间占满他的整个思绪,发狂地控制着他的qíng绪。
因为,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随着香囊的到来向曦泽迎面袭来,曦泽一手紧紧抓住这只香囊,一手一点一点地拉开香囊的带子,然后,以极慢的速度将香囊倒悬,于是,香囊中所装的风gān了的茉莉花便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一个接一个地滚落。
云倾一贯喜欢使用桃花香,这是人尽皆知之事,而此刻竟然从她的贴身香囊中倒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茉莉花,不禁令那些想要看云倾被处罚的嫔妃们大失所望,就在大家以为云倾即将逃过一劫时,曦泽竟然猝然站起身,大吼道:云倾,你为什么要背叛朕?为什么?
众人被曦泽这突然而来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纷纷低头跪好,连大气都不敢喘出来!
而云倾望着眼前一朵接一朵滚落的茉莉花,完全呆成了一座木雕。
她的香囊中从来只会放风gān的桃花,怎么可能会有茉莉花?
这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最后她只说得出一句话:臣妾没有背叛你,臣妾是清白的!
然而这句话实在是苍白得没有丝毫力气,曦泽万分失望地吼道:清白的?!如果此刻从你的香囊中倒出来的是桃花,朕会毫不犹豫地相信这是别人jīng心设下的一个局,可是,这香囊中倒出来却根本不是桃花!而是茉莉!朕记得昨天你还跟朕说你最喜欢的花香是茉莉花香,这样私密的事qíng,别人怎么会轻易得知?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那么这个泓烨又如何得知你的喜好?他的身上又怎么会有你的随身香囊!你现在解释给朕听呀!
眼泪在曦泽的怒吼中不受控制地滚落,云倾对面前一切实在是震惊到了极点,但又百口莫辩,最后也只剩下喊冤这一件事可以做了:臣妾不知道为什么,也无法解释!可是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你为什么就不相信臣妾?
可是此刻的曦泽却完全听不进她的喊冤,他几步跨到云倾面前,一把抓住云倾的手腕,拉着云倾迅速来到清风殿最上首,指着泓烨,恨声道:朕今日与朝臣议完国事从政清殿出来,群臣都还没有来得及散尽,内侍就来报在行宫内宫抓到了这名男子,说与你有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个泓烨大言不惭地对着朕表达对你的仰慕之意,朕的颜面全都被甩到地上!一点都不剩!云倾,朕究竟哪一点伤了你的心,你要这样对待朕?!
云倾望着面前qíng绪崩溃发疯一样斥责自己的曦泽,恨不得立刻去提桶水来将他浇醒,不过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其他,唯有大声辩道:我没有!我真的不认识这个泓烨,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我以为我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必然对彼此深信不疑,为什么到现在你却一点也不相信我?!
那你解释啊,为什么你的香囊会在他的身上?为什么这香囊里面会装有茉莉花?曦泽回望云倾,越说越愤怒,抓住云倾手腕那只手的气力也越来越大。
我不知道!云倾吃痛,连忙拼命挣扎,试图甩开曦泽紧紧抓住她手腕的手,但一切也只是徒劳,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放手啊
朕是疯了,抢人都抢到朕跟前来了,朕还有可能不疯吗?!曦泽指着泓烨,对着云倾一字一字吼道,现在不管你喜欢他什么,都将灰飞烟灭!朕要叫天下人统统看清楚,跟我赫连曦泽抢女人,会是什么下场!说罢,便转头对底下的朝臣道,守星、傅东,朕命你们二人将这个泓烨就地处死,不得有误!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就这样,泓烨便在众人惊讶惶恐的目光与王守星、傅东略微颤抖的刀下,被处死。
云倾望着眼前血腥到极致的一幕,惊得连站都站不稳了,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曦泽残忍的一面,这一切来得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也太过迅猛不堪。
最后,曦泽咬着牙一字一字道:四喜,将荣美人带回水仙居禁足,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另,严审水仙居所有的宫人!
第78章 谁堪共展鸳鸯锦
是夜,大门紧闭地水仙居内,云倾独自一人歪在正殿上首的椅子上,目无焦距地望着前方紧闭的大门。
水仙居原有的宫人都被四喜带走了,唯有一个刚刚送来的婢女琴心在水仙居中伺候云倾,不过此刻琴心也被云倾遣退了。
空旷的大殿内,没有一丝声响,幽静得过分,但云倾此刻的思绪却乱成了一团麻。
她仔细回忆着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qíng,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想,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地思考。这场陷害她私会的局,其实并没有多高明,可是有了承佑的供词和那个装着茉莉花的香囊,一切就变得百口莫辩了。
想到承佑,云倾不禁万分失望,从第一次遇到承佑,到后来她拼了xing命的施救,再到灵犀殿内敞开心扉的jiāo谈,她以为她与承佑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坚不可摧的qíng感,为什么最后他要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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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仔细回忆着这段时间以来与承佑相处的点点滴滴,但她实在找不出自己到底哪一点得罪了承佑,以致于他要将她往火坑里推!
可是若不是她一直对承佑信任不疑,又岂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难道在这深宫之内,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这般脆弱不堪吗?
不过,最令她失望的,是曦泽!
云倾以为与曦泽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之后,他一定对自己深信不疑,这以爱qíng为基础堆积起来的信任必然牢不可破!但事实是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和一个香囊就能将彼此之间的信任瞬间击溃!明明昨天自己还躺在他怀里告诉他自己只爱他一人,绝不会博爱,为什么转头他就会相信自己会背叛于他?
他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么爱qíng又算什么?
还有那香囊内令人匪夷所思并彻底将她置于死地的茉莉花,是谁动的手脚?是谁趁她不注意偷走了她的香囊?又是谁将她的喜好窥探得如此明了?
就在云倾沉浸在自己一团遭的思绪中不得其解时,水仙居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了。
云倾抬眸望去,竟是曦泽沉着脸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于是云倾缓缓坐好身子,直直望向曦泽,希冀他已经查清了真相。
然而,她等来的是曦泽怒不可遏的质问:燕云倾,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朕?难道就因为那个泓烨长得比朕俊美吗?你就这么迷恋他的美貌吗?!
原来他还是不信自己,云倾失望到了极点,她极力忍住眸中打转的眼泪,扬起惨然的笑容望着曦泽,斥道:赫连曦泽,你就是个疯子
曦泽见状心头犹如火上浇油,他两步跨到云倾面前,抱起云倾就往水仙居内室大步走去。
云倾被曦泽突然的举动惊得大叫起来:赫连曦泽,你这个疯子,你要gān什么,快放我下来!我是清白的,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
夜,妖娆而令人迷乱,像无底的深渊疯狂地吞噬着灵魂,失去了理智控制的qíng感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被宣泄出来,没有节制,亦仿佛没有尽头。
最后在这迷乱的夜色中,只剩下云倾声嘶力竭的嘶吼
翌日清晨,云倾起身来到铜镜前坐下,望着自己身上遍布的掩饰不住的伤痕,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滑落。
他竟然这样对自己!
一瞬间,满腹的委屈与不甘尽皆化作怒吼冲破喉咙:赫连曦泽,我绝不原谅你
就在这时,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云倾以为是琴心进来了,她连忙拢了拢身上的衣衫,收住眼泪转眸望去,却见承佑战战兢兢地站在自己面前,满面惊恐道:荣母妃,你你怎么受伤了?是父皇打了你吗?疼不疼?
曦泽不是已经下令任何不得进入水仙居探视吗,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云倾收回视线,目无焦距地望向铜镜,冷冷道:你还来gān什么?你走吧
承佑并没有依言离开,他又朝着云倾走近了几步,从衣袖内掏出一个纸包,颤声道:我不知道父皇会打你,所以没有带伤药来,我只带了一只烤jī,荣母妃,你快趁热吃了吧!
害了她又送烤jī给她,他到底是站在哪边?云倾转头一掌拂落他双手捧着的烤jī,恨声道:是不是看到你父皇没有杀了我还不甘心,非要送只毒jī毒死我,你才能满意?!
承佑吓得立刻跪倒分辨道:不是这样的,荣母妃!这只烤jī是我从我的早膳中带来给你吃的,它没有毒,我真的没有下毒!荣母妃,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就撒了个谎,会把你害得这么惨,但是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死!承佑痛哭流涕地诉说着心头的悔恨,我知道,你是后宫之内除了父皇母妃以外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人,你对我的疼爱没有一点假,我都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得到,我真的不想害你,可是可是她她非bī着我这么做,我也没有办法,我也有我说不出的苦衷,对不起,荣母妃,我真的不知道事qíng会这么严重,我真的不知道父皇会这么狠心地打你荣母妃,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对她发了誓,只帮她这一回,真的就一回,以后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云倾静静听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滑落。她转头望向哭得一塌糊涂的承佑,沉声问道:你口中的那个她,是谁?
承佑闻言愣了愣,道:我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她是谁!不过,荣母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你相信我
相信?云倾突然觉得这两个字无比的可笑,她惨然笑出声,死死盯着承佑,恨声道,我如果不是相信你,会落到今天这步境地吗?可是你又是如何对待我对你的相信的?现在你不肯告知谁害我,还让我继续相信你,这一切换做是你,你会如何决断?
承佑答不出来。
云倾见状收回视线,细细端详着铜镜里的自己,一字一悲道:你父皇没有打我,但是他gān了一件比打我还要令我痛苦十倍的事qíng!你们父子都一样,在我相信你们的时候,全都将我的相信毫不客气地踩在脚下,肆意践踏,现在,我已经绝望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说完,她就自顾自地执起梳子,漫无目的地梳着长发。
而另一边,承佑仍不死心,他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好几步,一把抓住云倾的手腕,恳切地哀求道:荣母妃,你打我出出气吧,我保证不哭,只要你能原谅我,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是真心来向你认错的,我向你保证,今后绝不会再犯
云倾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任由承佑拉扯自己的手,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要不要再相信承佑最后一回。
最后,她愤怒地甩开承佑的手,低声道:够了!你起来吧,我不怪你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终究还是不忍,终究是自己心疼过的人儿,她还是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绝qíng。
承佑高兴极了,大叫道:太好了,荣母妃你总算是原谅我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伤药,我一定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就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承佑果然很快就给云倾拿来了金疮药,不过至于他是怎样在禁卫的眼皮子底下自由出入水仙居的,旁人却是不得而知。
第79章 莫问前路无归途
就在这天傍晚,就在曦泽独自一人在清风殿中生闷气的时候,舒玉箫独自一人来到了清风殿外请求觐见,说是要向曦泽禀报昨日发生之事的蹊跷之处。
自云倾被禁足在水仙居后,由于龙颜盛怒,后宫无一人敢来清风殿为云倾求qíng,曦泽不禁对这个一向温婉不惹事的舒玉箫的突然到来感到十分奇怪,短暂犹豫过后,他最后还是召见了舒玉箫。
舒玉箫神色平静地走进清风殿,直直跪好,镇定道:皇上,臣妾有证据可以证明荣美人是清白的!
曦泽闻言讶然,他仔细盯着舒玉箫,沉声问道:莲容华,你可要小心自己的话,朕现在可没有心qíng给机会你后悔!
舒玉箫依旧不紧不慢道:皇上,昨日之事确有蹊跷啊!那个被您处决了的男子,其实是个内侍,试问荣美人怎么会与一个内侍有私!
曦泽大惊:内侍?怎么会是个内侍?你把话说清楚!
皇上,请您仔细回忆一下那男子说话的声音,是不是比普通的成年男子要尖细?虽然他已经刻意将自己的声音压得低沉,但是内侍就是内侍,他无法真的藏得那么天衣无fèng!舒玉箫恳切地说道。
曦泽终于冷静下来仔细地回忆昨天所发生的所有事qíng的所有细节,他只顾着发怒,确实有很多地方会因为怒火被轻易忽略,此刻细细想来,舒玉箫所言非虚,那声音里确实是少了成年男子该有的浑厚,难道难道真的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失误!
于是他紧紧盯着舒玉箫,一字一字地问道:你当真确定那名男子是名内侍?
是!舒玉箫答得无比肯定,皇上,如果您心中还有疑问,可以单独召见皇长子,没有了丹贵嫔在旁边坐镇,臣妾相信,他很快就能向皇上吐露实qíng!
于是,这一夜,曦泽单独召见了承佑。
承佑终究抵挡不了曦泽qiáng大的气场,他在清风殿一直跪到三更,最终向曦泽jiāo代了实qíng。
次日,曦泽解除了水仙居的禁足令,并以欺君之罪褫夺丹贵嫔的封号,将其降为更衣。
当曦泽再次出现在水仙居时,云倾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的幽怨。
曦泽满怀歉疚地走到云倾面前,低低唤道:云倾,你还好吗?朕都查清楚了是朕错怪了你!
云倾漾起惨然的笑容,绝望地想如果前夜他站在自己面前这样说,自己该有多喜悦,但而今,一切都晚了:出去
曦泽闻言失声惊呼:云倾!
出去!一瞬间,眼泪毫无预兆地决堤,现在就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曦泽无比尴尬,转头对着身后的宫人道:都退下!
之后,又几步跨到云倾身边,一把揽住云倾,大声道:云倾,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太在意你了,所以
然而,云倾一句也不想听,她拼命地挣扎: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你出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内侍尖细的声线:皇后娘娘驾到!
曦泽无奈,只得放开云倾,站起身来,尽量保持着帝王的风仪。
王宁暄快步来到云倾身边,扶起倒身在长椅上的云倾,微笑道:云倾,你怎么了,是不是早膳不和胃口,本宫带来了红枣银耳莲子羹,你尝尝,看喜不喜欢!疏影,快呈上来!
疏影依言而行,王宁暄从疏影手中接过红枣银耳莲子羹,亲自捧到云倾面前,含笑道:快吃吧,别饿坏了!
云倾望着面前的红枣银耳莲子羹,又是感动又是歉疚,不禁哽咽道:您是皇后,我我怎么能让你端早膳给我?这不合宫规啊
本宫是皇后没错,但是后宫每一位嫔妃都是本宫的妹妹,姐姐给妹妹端早膳,照顾妹妹有什么不妥呢?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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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闻言再也忍不住,满腹委屈地喊道:宁暄姐姐
好了,好了,没事了,快吃吧!
她的笑容还是那般温暖和煦,她的言语还是那么体贴人意,那是阳光温柔的光辉轻轻撒在身上,有深切的qíng意围绕在四周,就像温暖的泉水浅浅流过。
曦泽不忍再看,缓缓转身,朝着水仙居的大门走去。
他犯的过失,不该由另一个深爱他的女人来承担,可是她却一而在,再而三的含笑将一切担下。
那么,他欠她的qíng,又要怎样偿还?
王宁暄走后不久,四喜就将原本伺候云倾的所有宫人带到了水仙居。
云倾抬眸望去,只见众人个个浑身是伤,显然是受了刑,蕊儿伤的最重,于墨、小路子、小柚子、彩纱、彩绡和暖冬也都伤得很重,唯有暖霏一人伤势最轻,并不见得有多láng狈。
经过这两夜一天的思考,云倾心中早已有了怀疑,是的,她怀疑的便是那茉莉一事,实在蹊跷,细细追想起来,若不是事发前夜她用了茉莉花发油引起了曦泽的注意,也不至于在那香囊倒出茉莉花时,彻底击溃曦泽的信任,所以,姚双羽想要暗算她,一定有帮凶在面前之人之间。
沉吟须臾之后,云倾终是开口一字一字地问道:四喜公公,可否将这些宫人们的供状jiāo与我看看?
四喜眉心一蹙,终是道:还请小主稍等,奴才这就命人去取来!
有劳公公了!
不过一会儿工夫,这供状便呈到了云倾手中,云倾扫目望去,冷笑霎时爬上她的嘴角。
她将供状又递给四喜,顺带将手中的玉镯脱下推到四喜手中,四喜一惊,连忙推脱,然而云倾却一把塞到四喜手中,含笑急切道:公公切莫推迟,不过一点酒钱而已。
四喜推脱不得,只好收下:多谢小主赏赐,奴才告退!
待到四喜走远了,云倾再次抬目冷冷扫向底下站着的宫人,最后定格在暖霏身上,侍寝前夜不正是暖霏为她疏的发吗,再联想暖霏的供词,云倾心底已有了答案,她盯着暖霏不急不缓地问道:暖霏,我平日梳头用的桃花发油真的用完了?
第80章 此愁无计可消除
暖霏微微一怔,旋即如常答道:是的,小主,都用完了!
云倾将目光移至蕊儿身上,冷冷道:蕊儿,你去找找看!
蕊儿虽有疑惑,但到底不敢多嘴,立刻依命行事,很快就为云倾找来了一个小盒子,答道:小主,您的桃花发油还有一小半盒!
冷笑绽出一朵鬼魅般的曼莎珠华,云倾直直盯着满脸通红的暖霏,一字一字地吐出双唇:暖霏,你作何解释?
暖霏qiáng撑道:对不起小主,奴婢记错了!
记错了?多么勉qiáng的托词,云倾直直bī问道,你在事发前夜为我梳头的时候,为什么要谎称桃花发油用完了?
暖霏低下头,尽量维持着镇定:当时奴婢没有找到桃花发油,以为用完了,没想到还剩了一点点
那我再问你,为什么一定要用茉莉花发油替我梳发,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云倾毫不客气的打断。
暖霏闻言立刻跪地,呼道:小主明鉴,没有谁指使奴婢,奴婢只是顺手随便拿了一盒发油来代替,奴婢始终是忠心于小主的!
忠心?云倾的冷笑更加灿烂,你向严刑司的人供出,曾亲眼看见我与泓烨私会,并将香囊赠与泓烨,这也是你的忠心?!
至此,暖霏再也qiáng撑不住,磕头如捣蒜:小主饶命啊,奴婢那是屈打成招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主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
受伤并不重,何来屈打成招?云倾收起冷笑,忍着怒气厉声道,你让我饶了你,那你用茉莉花发油给我梳发,以引起皇上的注意时,怎么不饶了我?你向严刑司的人供认诬陷我与泓烨有私时,怎么不饶了我?你可知,就凭你的供状足以将我置于死地,若不是莲荣华救我,等你的供状呈到皇上手中,只怕我即便不被赐死,也要被废、打入冷宫!你存的是将我至于死地的心思,你叫我如何饶了你?!
暖霏大急,泪如雨下:小主,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为了保命
够了!云倾不yù在听这无用的喊冤,怒声打断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怎么做的?你背后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
暖霏哭道:没有人指使奴婢,奴婢真的只是顺手随便拿的一盒发油
云倾见暖霏如此嘴硬,已是不耐,厉声喝道:看来不用点招数你是不肯说实话了!小路子,小柚子,杖刑伺候!
暖霏闻言面如死灰,呆愣了一瞬,立刻松了口:小主饶命啊,是姚更衣指使奴婢用茉莉花发油的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小主饶了奴婢吧!
云倾闻言,面色更寒。姚双羽确实害她不错,但是仍然有两点解释不通,其一,姚双羽很少会来云倾这,如何能将云倾的香囊的模样记得那么清楚,并仿制一个以假乱真?其二,姚双羽与云倾私jiāo并不亲厚,如何得知云倾的喜好?思及此,云倾对暖霏的招供更加怀疑不已:姚氏?真的是姚氏吗?
暖霏连忙拼命点头:是的,是的
云倾寒着脸追问道:姚氏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的花香是茉莉花香?
暖霏被问得一愣,随即又道: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小主饶命啊
那姚氏可有同谋?云倾继续追问道。
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云倾闻言,怒气席卷而上,她起身走到暖霏面前,一把抓住她的下颌,冷冷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姚氏的同谋是谁?
暖霏被捏得面孔有些扭曲,艰难地回道:奴婢不知
云倾已是没有了耐心,她狠狠甩开暖霏的下颌,恨声道:那你说,姚氏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叛主?
暖霏被甩地惨然跌倒,半晌方战战兢兢地回道:她说她说事成有会助奴婢做更衣,奴婢一时糊涂才会听她的话小主,奴婢知道的全如实招了,请小主饶了奴婢
原来是想爬上龙chuáng,她的身边竟有这般痴心妄想的奴婢,云倾转身走回座上落座,对着面前的宫人一字一字道:你们跟在我身边已经有一段日子,经此一事,谁对我忠心,谁对我不忠,我心里已经有数,有功者,当赏,有过者,则应罚,我很欣慰除暖霏以外所有人都没有屈服于严刑,待会儿我全部重重有赏,而现在,你们都睁大眼睛看清楚,背叛我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她的眼风狠狠刮过暖霏,毫不留qíng道:于墨,小路子,小柚子,将暖霏就地杖毙,立刻执行!
暖霏闻言大急,磕头如捣蒜:小主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小主饶命啊
然而此刻这些求饶已经变得没有丝毫的意义,于墨等人很快就找来庭杖,将暖霏一把推到在地,狠狠执行杖刑。
凄厉的吼叫响彻整个水仙居,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喉咙握住,窒息的感觉缓缓蔓延,这是云倾第一次残忍,她努力qiáng迫自己镇定,在这后宫之内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里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已经容不得她心慈手软了。
暖霏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中被杖毙,死后也不过是被拖出水仙居,扔往乱葬岗。
望着暖霏的尸体缓缓拖出水仙居,云倾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变得寒冷而坚硬,以后活在这后宫的每一天她都要如此度过。
待暖霏彻底消失在视线时,云倾唤来琴心为自己梳妆,备上厚礼前去拜谢舒玉箫。
第81章 别有幽愁暗恨生
由于先皇的祭日将至,曦泽下旨八月二十起驾回帝京。
而离开行宫不知所踪的沈绿衣却一直不知所踪。曦泽派了许多人去云雾山找寻却是一无所获,直到八月十九的傍晚,沈绿衣才回到行宫。
曦泽遣退众宫人端坐在清风殿上首,望着在底下风尘仆仆、一脸不郁的沈绿衣,不悦地斥道: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朕已经下旨,圣驾明天就要回帝京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沈绿衣皱眉回道,我在哪不都一样?反正你也不会召幸我!
曦泽闻言既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摇了摇头道:你这说的是赌气话!
难道不是吗?你日日与燕云倾厮守在一起,别的人可还cha的进去?难道你一定要我呆在这里看着你们郎qíng妾意而伤心难过,你才能满意吗?不知为何,克制了这么久的醋意与嫉妒会在此刻骤然爆发,也许是因为此次之行的结果太过令人失望,也许是真的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撒过娇,此刻真的很希望可以从他的身上得到哪怕只是一丝丝的温暖与安慰。
然而,另一边曦泽闻言却不能领会这么多,他瞬间恼怒起来,厉声斥道:放肆!这就是你跟天子说话的态度吗?谁教你的?!犯了错不认错,还如此嘴硬,是不是真的以为朕当真不敢把你怎么样?!
沈绿衣有些后悔了,但依然倔qiáng小声辩道:我没错!
还不承认!曦泽气结,却又不忍深斥,朕问你,为何私自出行宫?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我去云雾山上采摘新鲜茶叶去了!沈绿衣面色微红,但依然镇定答道,不过我不是私自出去的,我已经向皇后禀报过了!
你以为朕是皇后,你想糊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你蒙混过去?!曦泽伸出大手,严肃道,还不快把朕的令牌还回来?
什么令牌?我不知道!
没有朕的令牌,你就是到了上阳行宫也见不到海俊!曦泽见她屡屡顶撞,已是恼怒至极,他qiáng压怒气,寒着脸,一字一顿道,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现在jiāo出来,朕可以既往不咎!你自己考虑清楚!
曦泽登基之后,为避皇帝名讳,武帝所有的子嗣名字中的曦全都改为海,所以煜王现名赫连海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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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绿衣见状,才惊觉自己已然触怒龙颜,连忙掏出令牌jiāo到曦泽手中。羞愧地低下头,准备接受曦泽的训斥。
曦泽将令牌收回放好,定定凝望着低首站在底下的沈绿衣,缓缓收敛心头的怒气,良久方叹了口气道:你知不知道,你私盗令牌、抗旨前往上阳行宫探望海俊是死罪,这事若是被前朝那些大臣们知道了,三哥也没有办法保你了!
沈绿衣闻言眼眶瞬间一热,仿佛即刻就能落下泪来。她极力隐忍,哽咽道:三哥,我不是有意要背着你这样做的!先皇的事我查了快一年,却一直没有眉目,祈夜那边不知为何一直查不出先皇中的是何毒,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想来想去,真凶只可能是煜王,虽然你一再告诉我不是他,但是我若不再亲口问问他,实在是不能死心!眼看先皇的祭日就近在眼前,若是我还不能查出真凶,如何能有颜面踏进太庙?
沈绿衣一片孝心,曦泽不忍责怪,但又不得不为她的执着而倍感心疼:那你可有问出什么来?!看你回来时那黑如锅底的脸色,就知道什么也没有问出来!现在你问也问了,可以死心了吧!真凶真的不是煜王!绿儿,三哥明白你的心qíng,因为三哥的心qíng和你是一样的,可是你不可以这样冲动!你一向冷静自持,唯有父皇是你的死xué,几乎百发百中,三哥知道任何人都拦不住你追查父皇的事,也不想过多阻拦你,可是你执着至斯,三哥看着,说心里话,既着急生气又心疼心痛!上一次在鞍山,若不是因你一时冲动,中了圈套,晚枫也不会被刺客刺伤,如果不是云倾相救,晚枫便是在劫难逃,那么三哥就不仅仅是损失一名朝臣那么简单,你可知晚枫是三哥最重要的肱骨之臣,是三哥当丞相培养的朝中栋梁,他在三哥心中与亲兄弟并无二致,若是就此失去,你有没有想过三哥会是多么伤心、多么难过?你明白吗?
她明白,她当然明白,可是当时那一刹那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所有和先皇相关的一切都能令她立刻发起疯来。看到夏晚枫命悬一线,她也伤心难过,甚至恨不得代他受过。
她深吸一口气,十分认真地答道:对不起三哥,绿儿知错了,绿儿以后一定克制自己,再也不会冲动了,请三哥放心!
曦泽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圣驾在八月二十清晨,由骊山行宫起驾返回帝京。
而曦泽与云倾之间的关系虽然在王宁暄的调解下有所缓和,但云倾依然不肯与曦泽说话。来时路上的甜蜜在回去的路上一丝也找不着,云倾独自歪在马车内,目光涣散,一言不发。曦泽过来探望过数回,好话说尽,她还是一句话也不说,曦泽也颇为无奈。
这个状态一直维持到回到宫中,不过回到宫中后,曦泽有许多的政事亟待处理,一时也无暇分身去桃雨轩中陪伴云倾。
而王宁暄回宫后的首要大事就是在举行完沐雪涵的昭仪册封仪式后,着手筹备祭祀先皇仪式。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先皇的祭日很快就要到了。
昏huáng的灯火下,掩映着一段森然而秘密的对话。
主人,钦天监那边传来密报:明天会是个大晴天,但是,申时前后会有一场骤然而至的大bào雨!
申时?哼明天就是先皇的祭日了,如果没有算错,申时不正是众人举行完仪式从太庙出来的时间吗?真是天助我也!这一次倒要看看,沈绿衣还能不能像在鞍山上一样死里逃生!你现在就去向钦天监那边传话,压下这个密报,不可走漏一丝风声!
遵命!
第82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
大兴元年九月十二,正是武帝祭日,这一天,帝后身着玄色衣衫带领全身缟素的众臣、众妃、众皇嗣在太庙举行盛大的纪念武帝的仪式。
太后由于凤体抱恙,没有参与。
这场盛大而隆重的仪式从清晨一直持续到下午申时一刻才结束。
彼时,众人已是疲惫不堪,按照晋宫规制,朝臣只能站在太庙之外,只有太后、帝后、皇嗣和众妃才能进入太庙。
当帝后携众妃、皇嗣踏出太庙时,朝臣为避讳,井然有序地分成两列退到丹墀两边,恭送帝后。然而就在帝后刚刚走完丹墀时,原本晴好的天空眨眼间乌云密布,紧接着便电闪雷鸣,后面的众妃还没有走完丹墀,瓢泼大雨就接踵而至。
这场大雨来得既突然又急促,任谁也没有想到这样晴好的天气会突然下雨,所以内侍都没有带雨具,这下子可急坏了众人,一时之间护驾之声此起彼伏,喧闹不已,众人手忙脚乱,场面混乱不堪。
待到帝后重新回到太庙中、朝臣也纷纷站到太庙前的长廊上躲雨时,竟有一阵接一阵的惊叫声源源不断地传来。
因为就在刚才的一团混乱中,竟然从沈绿衣的衣袖内掉落了许多huáng色的长条形纸片,那纸片上仿佛还画有鲜红的符咒,如鲜血一样刺目的红色,最要命的是,每一张huáng纸的背面都用朱砂写满了诅咒先皇魂魄不安、永不超生之类的大不敬之语。
御史台的阁老姜寻见状率先跪地大声奏道:这是血咒,诅咒中最最恶毒的血咒啊!皇上,这静妃身揣这写满血咒的符咒进入太庙,犯的是大不敬之罪,请皇上速速治罪!
有了他带头,众臣纷纷跪地大呼请皇上速速治罪,并以极快的速度将太庙的大门围个水泄不通。
曦泽见状,神色一变再变:此事事关重大,岂可轻易定罪?你们先退下!
然而众臣闻言居然没有丝毫退下之意,左丞相宋秉国对着曦泽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言辞恳切道:此等妖女,皇上岂能姑息?请皇上立即赐死静妃!
他的话音一落,右丞相傅井川亦义正言辞道:皇上,静妃用血咒诅咒先皇,天地不容,否则这原本晴好的天气又怎么会突降bào雨?!若不是众人刚才被这迅疾而来的bào雨惊得乱了方寸,想必静妃藏在衣袖内的血咒也不会被轻易发觉!这是上天在警示皇上,静妃是祸国妖孽啊!请皇上速速下旨将她赐死,以保我大晋国祚太平安稳!切不可因qíng误事啊!
于是一时之间,众人磕头的磕头,大叫的大叫,一片混乱,唯有夏晚枫一人呆若木jī地站在中央,最后还是被他父亲夏恺一把拉下来跪在地上,他才回过神来。然而待他再想要起身时又被夏恺死死拉住,动弹不得。
而另一边,曦泽见状恼怒不已,bào怒道:够了!
众人闻声瞬间噤若寒蝉,太庙立刻陷入死寂。
而此时此刻的沈绿衣早已无暇顾及众人的责难,她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些从自己身上掉落的符咒,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不能在太庙内多做停留,以防还有其他大不敬之事当着先皇的面在太庙之内被抖出来。于是她转身迅速往太庙大门奔去,谁知还没有前进几步就被堵在太庙大门的众位大臣拦住了去路。
你们走开,本宫要出去!快走开!她拼命推攘着那些大臣,可是他们就是不放。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曦泽的声音:放手!让她出去!
谁知,那些大臣竟仍不放手,依旧高声请求曦泽赐死沈绿衣。曦泽不禁勃然大怒,bào喝道:你们连圣旨都敢违抗,难道是想造反吗?
众人见状,皆被吓了一跳,全都跪到地上俯首请罪:皇上息怒!
没有了阻拦,沈绿衣顺利跨过了太庙的大门。
然而,令众人更加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跨过太庙大门的沈绿衣并没有逃之夭夭,她面向太庙直直跪在大门口,望向前方,呆呆道:皇上,绿儿错了,绿儿不该在今天这样大的日子里怀揣着这些大不敬的东西进入太庙,绿儿实在罪该万死!可是皇上,绿儿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上为什么会突然掉落这么多的符咒!绿儿真的不知道啊!你一定要相信绿儿!
外面的bào雨不知何时停止了,曦泽站在殿中闻言点了点,道:朕相信你,绿儿你先起来,此事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沈绿衣又自顾自地接着说道:虽然绿儿自己都快不相信自己了,但是这符咒上的字真的不是绿儿写的!可是她颤抖地捡起一张符咒,深吸一口气,极力忍住双眸中的眼泪,哆嗦着双唇道,可是这字,这隶书,这笔迹,怎么跟绿儿自己写出来的一模一样啊?绿儿自己也分辨不出真假了!可是绿儿真的没有写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绿儿没有!您看这个生字,绿儿还记得,就是您握着绿儿的手一笔一画教会绿儿的,那时您就告诉绿儿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要柔弱如水,刚柔兼备才是最佳的,所以您教给绿儿的不是娟秀的楷书而是刚劲的隶书,绿儿还记得那年绿儿第一次张弓she中靶心,您高兴得赏了绿儿一坛女儿红埋在绿水居的绿竹下,说是等绿儿出嫁时取出来与绿儿对饮,如今绿儿已然出嫁,您却再不能与绿儿对饮了!还有萧国要求绿儿和亲,您疼爱绿儿,都没舍得将绿儿远嫁,您待绿儿恩重如山,您在绿儿心中远远胜过生身父母,绿儿如何会用您亲自教授的隶书来诅咒您?就是活活打死绿儿,绿儿也不会这样做啊!
滚烫的泪水最终还是决堤了,一颗连着一颗地滚落,斩都斩不断。
众人至此才听明白沈绿衣口中的皇上指的并不是曦泽,而是先皇。
曦泽痛苦地转身,极力忍住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往旁边走了两步。尽管他已经听不下去了,但是他仍然不想阻止沈绿衣表达对先皇的哀思。
然而,沈绿衣的话并没有结束,她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激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抓紧太庙的门槛,仿佛是想离先皇的牌位更近一点:皇上,您已经有很久没有在梦中与绿儿相会了,您刚去那会儿,夜夜都会来,为什么现在一天也不来,你是不是不要绿儿了?您是不是怪绿儿没有找到弑君真凶?若是如此,绿儿不敢辩驳,绿儿确实无能,事qíng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年,绿儿也整整查了一年,动用了自己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去查,真的是竭尽全力地在查,可还是没有找到真凶,其实绿儿每天都在责怪自己,可是绿儿没有偷懒,真的一天都没有,您可不可以原谅绿儿?绿儿以后会加倍努力追查,您不要丢下绿儿,好不好?绿儿还可以告诉您一个秘密,虽然三哥下旨不可以私自去找煜王,但是绿儿还是背着三哥偷偷去了上阳行宫,绿儿查来查去查不出结果,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他,可是无论绿儿怎么好说歹说,煜王都一口咬定最后那一碗药的毒不是他下的,他宁死都不肯认,他宁死都不认皇上,你告诉绿儿,绿儿到底应该怎么办?真凶到底是谁,他是谁?叫他出来,绿儿现在就跟他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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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这满地的符咒,给沈绿衣带来的是极大的刺激,甚至是致命的打击,她痛哭流涕地诉说着心中对先皇的无限哀思,压抑了整整一年的痛苦与仇恨在这一刻犹如骤然决堤的洪水,带着前所未有的爆发力狠狠冲刷着四周,其翻山倒海之势,几乎举世无双。尤其是最后说到煜王时,她双手紧握成拳头狠狠击打着太庙的门槛,一下紧接着一下,孜孜不倦。
然而,这原本不大的声音,此刻在死寂一般的太庙中却犹如雷鸣。
曦泽闻声,猝然转身几步跨到沈绿衣身边,将她一把紧紧拥入怀中,制住她还在不停捶打门槛的双手,急切地安慰道:别哭了绿儿,你不要这样,你冷静一点!绿儿,父皇他没有丢下你,他那么疼爱你,怎么舍得不要你?所以绿儿你一定要冷静!没事了绿儿,一切都过去了!有三哥在你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此时此刻沈绿衣的qíng绪已然全线崩溃,她无力地倒在曦泽怀中放声大哭:你出来,我沈绿衣跟你拼了,你为什么要害皇上?!有本事你就给我出来躲起来算什么?你出来
曦泽见状心如刀绞,他跪在沈绿衣身边,将沈绿衣抱得更紧,大声唤道:绿儿,绿儿,绿儿你听三哥说,你这样,父皇在天上看着该是多么的心痛,他会流泪的你知不知道!三哥答应你一定尽快找到真凶!别哭了,三哥求你别哭了,好不好
众人见状,一个个呆若木jī。
那些请求曦泽治罪赐死的朝臣仿佛一下子全都变成了哑巴,谁也没有想到这原本被指认为对先皇大不敬之人竟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敬重先皇她连请罪都不敢踏进太庙半步,还有谁敢指责她对先皇不敬?!
曦泽望着仍然跪在周围的众人,愤怒地斥道:全都给朕退下!退得越快越好!
众人这才醒过神来,纷纷争先恐后地离开了。
王宁暄擦了擦面上的眼泪,待该退下的人都退下后,脱下自己的外袍,走到曦泽身边,将它轻轻盖在沈绿衣身上,对着曦泽微微一笑。
虽然这只是一个很小的细节,却极其温暖人心,微风拂来,曦泽对着王宁暄点了点头,他抱起渐渐恢复平静的沈绿衣,望向前方的苍穹,此时,bào雨早已停歇,天空重新放晴,一望无垠的苍穹再次绽放出耀眼的光彩,仿佛新生,给予人极大的希望。曦泽定了定心神,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对身边之人温言道:宁暄,现在陪朕送绿儿去绿影宫,可好?
臣妾,正有此意!
第83章 北风卷地白糙折
是夜,绿影宫内,沈绿衣由于受凉发起高烧,紧接着梦魇之症再度复发,并且来势汹汹。
御医院所有的御医齐齐聚在绿影宫内,帝后共同守在chuáng边大声呼唤着她,一碗一碗的汤药灌下去,还是没能将她唤醒,qíng况十分不妙。
而就在这一夜,云倾被太后召进了寿安宫的密室。
太后挥退了跟随云倾一同前来的蕊儿,对着身旁的琉璃、冰菱道:把东西呈上来,给荣美人服下,不得有误!
云倾又惊又怕,迅速磕头求饶:臣妾知错,求太后饶命啊!
太后凤目微眯,面无表qíng道:放心,这碗里的东西不会取你xing命!你乖乖喝下就行了!说起来此次避暑之行皇后准备得仓促,有些事qíng哀家还没有来得及安排妥当,你们就去了骊山行宫,没想到也不过才两个月,你就有了身孕!现在,喝了这藏红花,哀家便即刻放你回桃雨轩!
云倾惊得目眦尽裂,自己竟然有喜了,可是,这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qíng,太后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自己身边埋伏有太后的jian细?然而,最令人不能接受的是,太后竟然要亲手杀了她的亲孙子,云倾惊恐万分道:太后娘娘,这可是您的亲孙子,皇上的血脉,您怎么忍心下得了手?!皇上若是知道了,您又该如何面对?
哀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皇上在行宫内是如何宠你的,你以为哀家一无所知吗?今日出了那样大的事,帝后现在共同守在绿影宫内是绝不会到寿安宫来救你的,错过了今日,就再也没有这样绝佳的机会下手了!哀家必须狠心,否则,这晋国的江山恐怕就要落到燕国人手上了,哀家赌不起!太后似乎真的有些不忍,阖上双眸,咬着牙道:琉璃,动手!
琉璃得命,与冰菱一起加快速度来到云倾面前,示意冰菱按住云倾的双手,然后一手捏开云倾紧紧闭着的嘴,将藏红花一点一点地灌下去。
云倾死命地挣扎,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一大碗藏红花还是被灌进去了大半。
接着,太后又命琉璃给云倾带上一串huáng宝石手串,对着云倾声色俱厉道:这huáng宝石手串中藏有大量的麝香,你带着它就再也不会有孕!如果你敢私自将它摘下,那便等于违拗哀家懿旨,到时哀家就不只是赏你一碗藏红花了!
云倾闻言面如死灰,就在这时,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从腹部蔓延至全身,云倾疼得浑身是汗,已经顾不得形象,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可是,无论她是伸直身体,还是蜷缩着身子,这痛楚都死死纠缠着每一寸神经,占满每一寸思绪,歇斯底里地呻吟随着不断溢出的鲜血一点一点流出双唇,那是恨不得即刻死去的疼痛,那是滚油在火焰上煎炸的疼痛,是永生难忘的绝望纠缠着每一根神经,血ròu和骨骼在一点一点的剥离,直到云倾完全昏厥在这场刻骨入髓的疼痛中。
曦泽得知云倾昏倒的消息已经是后半夜的事qíng了。
彼时,沈绿衣已经在祈夜的救治下脱离了梦魇的钳制。
曦泽几乎是一闻讯就带着祈夜赶往桃雨轩,望着chuáng上面色苍白的云倾,心痛难当,立命祈夜为云倾诊脉。
祈夜的诊脉很快就结束了,他抬首满脸惊讶地对曦泽道:不好,这是小产之兆,如果没错的话,她应该是刚刚服用了大量的藏红花!
曦泽大惊,失声道:什么?小产?怎么会这样?!
他的惊呼惊醒了云倾,曦泽见云倾醒来连忙问道:云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你怎么会突然小产,为什么要喝藏红花?他越说越伤心,越说越绝望,难道难道你就那么恨我,连我们的孩子你也不要了吗?孩子是无辜的啊!
云倾闻言大失所望,原本想要倾诉的委屈一瞬间都被咽了回去,唯有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她扬起惨然的笑容,撑起身子坐在chuáng上,直直盯着曦泽,一字一字地说道:原来,你一直都不信我!孩子没了你就以为是我害死的!那么,如果我告诉你,就在你在绿影宫守着别的女人的时候,太后为防大晋江山落入我这个燕国人之手,亲自命人给我灌下藏红花,你是不是也不会相信?!既然你对我从来就没有信任,又何必千方百计地将我弄进后宫,现在又何必出现在桃雨轩,好好守着你深爱的沈绿衣不就好了吗?何必还要再来管我的死活?止不住的热泪越流越多,qíng绪也随着这无止尽的泪水发起疯来,云倾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走,你走,你现在就走
曦泽闻言惊得站也站不稳了,他颓然跌坐在chuáng前的红木凳上,面如死灰的喃喃道:母后是母后怎么会是母后?这可是她的亲孙子呀,她怎么下得了手?!
忽然,曦泽转头一把抓住祈夜,极力忍住双眸中的眼泪,无比急切道:祈夜,你是神医,你快救救朕的孩子,快呀,快用药啊
祈夜见状心头颇为不忍,但也不得不照实说道:来不及了,藏红花灌得太多,孩子已经没了,现在用再多的药也没用了!皇上,请节哀
祈夜的话无疑掐灭了曦泽心头最后一丝希望,他绝望而无力的垂下双手,无尽的悲凉将四周的空气凝结,然后将四肢百骸团团冻住,最后就连战栗的力气都丧失了。
良久的沉默蔓延在三人之间,不知时间走了多久,曦泽才转头望向一直无声留着眼泪的云倾,无力道:云倾,朕朕真的不知道母后会这么狠心,今天发生的事qíng太多了,朕没有护你周全,也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是朕对你不住!朕朕现在就去寿安宫找母后问个明白!
说罢,他便起身准备往外走。
没用的!云倾忽然喊住曦泽,别去了,这个时辰,太后早就睡下了,你去了也见不到太后!
曦泽停住脚步,转身回望云倾。
云倾举起左手手臂,露出那串huáng宝石手串,满脸绝望道:太后赐了我一条藏有大量麝香的huáng宝石手串,并令我不得摘下,就算我再次怀孕,太后也不会允许我生下子嗣,太后这样防着我,就算你现在去了寿安宫,也没有用!
曦泽闻言几步跨到云倾面前,死死盯着那huáng宝石手串,半晌方道:云倾,朕真的不知道母后竟存了这样的心思,如果朕早一点知道你怀了朕的孩子,朕一定不会让今天这样惨烈的事qíng发生,今天发生的事qíng实在是太多,朕到现在都还是一团混乱,孩子没了,朕心里和你一样的痛苦难过,但是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终究还是朕对你不住,是朕没有护好你和孩子,云倾,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深深刺痛了云倾已然脆弱到极限的神经,仿佛一下子就融化了云倾多日以来包裹自己的坚冰,她无力地倒在曦泽怀中,放声大哭:曦泽,我该怎么办?谁可以救救我们的孩子,谁可以救救他
曦泽紧紧抱着云倾,低低安慰着:云倾,别哭了,你身子弱,你这样哭多伤身!相信朕,我们一定还会有孩子的!母后那边我会再去说的
祈夜默默从桃雨轩退出来,目不斜视地朝晋宫大门的方向走去。
脚下这条曲曲折折的甬道,祈夜忘了自己已经走了几回,曾经那样熟悉,此刻却如此陌生,仿佛荆棘丛生。
九月的天气,到底是暑气去尽,夜风袭来,本应该是清慡宜人,此刻却犹如夹霜带雪,格外令人清醒。
那躺在chuáng上的jīng致人儿的一张惨白若宣纸的脸如此突兀地盘旋在脑海中,yù将之挥去,反而愈加清晰。那是世间最楚楚动人的姿容,是世间最令人想要伸出温暖的双手去呵护的明珠。
于是,一切在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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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心牢牢封存了将近三十年的冰山好像在这一刻突然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fèng。然后这条裂fèng便在这夜风中悄悄蜿蜒,慢慢分裂出许多的细小分支,不可控制地伸展。
祈夜甚至能听到它延伸时发出的低低的呻吟,就像刚刚出生的猫咪饥饿时发出的哀鸣,那样的急切却又那般无力。
祈夜知道,这是一场猝不及防的灾难,是注定没有结果的无底深渊,它的尽头是粉身碎骨,但是,这条路一旦踏上了,就注定没有退路。
翌日,曦泽下旨晋封云倾为荣妃。
旨意一下,后宫一片哗然,太后更是一听到消息就立刻遣了琉璃到太极殿请曦泽来寿安宫。然而曦泽却拒绝前往寿安宫,只是令琉璃带话给太后:荣妃无辜受罪,一点浅薄的安慰也无可厚非,反正不管怎么宠着,她都不会有子嗣,母后可以安心了!
太后在寿安宫听到此言,竟无言以对。
于是云倾被顺利册封为荣妃,册妃仪式定在一个月以后。
第84章 红颜未老恩先断
云倾在桃雨轩中接到曦泽册封的旨意时,并没有太多的喜悦,虽然还有许多的珍贵药材被一同送进桃雨轩。
跟着册封的消息,还有另一个消息送到云倾耳朵里,那就是柳漫语被请进了绿影宫。
曦泽携沈绿衣端坐在绿影宫正殿的最上首,望着跪在殿中央的柳漫语道:柳漫语,朕问你,这符咒之事,你是现在在此如实招来,还是待会儿到严刑司去招?
柳漫语闻言,扬起一抹淡淡的冷笑,答道:皇上的动作真快,臣妾还以为至少还要再等上几日呢!
要怪就怪你选错了人!接话的是沈绿衣,她望着柳漫语,恨声道,本宫的衣衫一向都是由喜鹊打理的,今天早晨本宫只是将她在宫内当值的妹妹带到她的面前,她就什么都招了!柳漫语,是你事先将符咒装在本宫衣衫的袖子中,然后又在祭祀当天趁乱划破了本宫的袖子,对不对?
没错!都是臣妾做的!沈绿衣你的命可真大,想不到臣妾放了这么狠的招,群臣跪求皇上赐死,你也能死里逃生!柳漫语如实答道,说起来,在这后宫之中,本来就没有可信之人,臣妾既然敢做,就不怕被查出来!
痛快!曦泽闻言,倒是十分满意,朕倒是没想到朕的柳贵人竟这么有胆识,当初真的是小觑了你!那么其他的罪状你也一并痛快招来吧!就在这时,曦泽微微前倾上身,死死盯着柳贵人,一字一字恨声道,柳漫语,这杀子之仇,朕忍你到今日,算是够客气的了!
柳漫语闻言,立时放声大笑:原来皇上已经查清楚了佳婉仪不是王沁瑶杀的啊!
事发当日朕就知道真正的凶手是你!曦泽冷冷道,你布下的是一个找不到一丝破绽的局,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你占尽,但是金子尚且没有足赤的,更何况是一个局,所以,看似最不可能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聪明!柳漫语不禁连连拍手,真不愧是大晋的帝王,果然聪慧过人!没错,佳婉仪是臣妾杀的!
那佳婉仪溺水,也是你捣的鬼吧?目的就是让所有人以为你是佳婉仪的救命恩人,绝不会害她的,是不是?曦泽继续问道。
柳漫语坦然承认:是,既然皇上当夜就知道佳婉仪不是王沁瑶所害,那为什么还要将王沁瑶打入冷宫?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已经活到头了!曦泽含着一缕不屑,冷冷道,自从禁足解除之后,王沁瑶表面对朕恭顺,实际上内心对朕恨意丛生,甚至背着朕与皇后私下煽动王家人谋反,朕岂能容她?不然你以为就凭她那点浅薄的资质,朕还能给予她盛宠?
王沁瑶想谋反?!柳漫语既觉得惊讶又觉得可笑,她放肆地大笑道,就她那愚笨的脑袋也能谋反,那鲤鱼岂不是能上树?笑过之后,她又转而望向沈绿衣,满含深意地似笑非笑道,说起来,王沁瑶谋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而皇上顾忌着皇后,竟然费尽心思将一切瞒下,只将王沁瑶打入冷宫,这等深qíng厚意,可要比太庙前的以身相护要感人得多啊,你说是不是啊,静妃娘娘?
你沈绿衣被气得脸色发白,却在一时之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曦泽见状bào跳如雷,他厉声斥道:柳漫语,你死到临头了还挑拨离间,朕奉劝你最好快快招出幕后主使,朕兴许还能赏你全尸!
柳漫语这才止住笑,冷静答道:没有幕后主使,一切都是臣妾自己的主意!如果皇上想用柳府的人威胁臣妾,那就悉听尊便,因为在他们将臣妾送进宫的时候,就已经等于放弃了臣妾,所以,他们都不是臣妾的软肋!
好,很好,你有骨气!曦泽怒极反笑,他指着柳漫语恨声道,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朕今日就亲手了结了你!
说罢,他便真的走下殿来,几步跨到柳漫语面前,一把攫住她的喉头,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字地问道:柳漫语,朕最后再问你一遍,这幕后主使,你到底是招还是不招?
柳漫语不卑不亢地迎向曦泽的目光,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道:皇上,您昨天才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难道您今天又想失去一个孩子,您确定您能承受这接连痛失两名皇子的痛楚吗?!
曦泽大惊,他一把抓起地下的柳漫语,迫其与自己对视,发疯一般地大吼:柳漫语,是你告诉母后云倾怀孕的消息的?!快说,是不是你?!
沈绿衣见状,惊得失了分寸,她立刻走到曦泽身边,一把抓住曦泽的胳膊,语无伦次地安慰道:三哥,你冷静一点!你不要被这个妖女的胡言乱语迷惑了!她是骗你的!没有人知道云倾怀孕的消息,我们都不知道,这一定是柳漫语编出来骗你的!你不要相信
曦泽这才把理智拉回几分,他无力地垂下双手,满脸凄凉道:她没有说谎,三哥三哥昨天确实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另一边,失去曦泽钳制的柳漫语不屑道:这次可不是臣妾,皇上可别怪错了人是姚双羽让彩纱将荣妃怀孕的消息传给太后的可是她怎么知道太后会下手?
原来是姚双羽,曦泽心头大恨,他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回正殿最上首与沈绿衣一起端正坐好,对着柳漫语冷冷问道:你真的怀孕了?
柳漫语这才冷静下来,答道: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传御医来瞧!
很快,御医院当值的huáng御医就被召进了绿影宫,经huáng御医诊断,柳漫语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
曦泽挥退huáng御医,望着身材苗条如昔的柳漫语,冷冷赞道:哼都五个多月了,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
柳漫语恍若未闻,漫不经心道:臣妾刚才跪了那么久,现在觉得身子有些不适,为皇嗣考虑,请皇上恩准臣妾坐着回话!
曦泽闻言,咬着牙答道:准!
得了恩准,柳漫语十分惬意地坐在殿下的一把椅子上,继续挑拨道:静妃娘娘,这一局,你可是完胜荣妃啊!昨天,就在昨天,就在帝后共同守在绿影宫中的时候,荣妃的孩子,没了!要知道,若不是帝后共同守着你,太后还不一定有机会下手呢,荣妃现在一定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去祭奠她冤死的孩儿!
你沈绿衣被气得浑身发抖,柳漫语,你不要以为你有龙嗣当护身符,本宫就会怕了你!
但是你现在确实动不了我,难道不是吗?柳漫语弯起唇角,幽幽反击道。
曦泽见状,bào喝道:够了!
柳漫语却丝毫不以为然,她转而望向曦泽,状似好心地劝道:皇上息怒!只是有一事,臣妾不明,太后为何要如此狠心打掉荣妃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她的亲孙子呀,她怎么下得去手?难道难道后宫中暗暗流传的那个关于荣妃是燕国七公主的传言是真的?
曦泽沉着脸,一言不发。
柳漫语见状心下了然,绽出一抹诡笑,继续道:不过最令人匪夷所思的还要数您最在意的两位妃子之间的关系!所有人都以为静妃不得宠,不过依赖皇后而在后宫立足,可是臣妾现在才看明白,原来静妃敬重皇后那是因为她深深爱着您啊!荣妃与静妃同时深深爱着您,本应该是后宫中斗得最狠的一对,可是静妃在行宫吃醋了竟然选择离开行宫,去云雾山采摘茶叶,躲得远远的!而荣妃呢,她因为静妃没了孩子,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到绿影宫中来闹!后宫之内,所有陷害静妃的事都与荣妃无关,而所有陷害荣妃的事都与静妃无关,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哦,对了,还有皇后!您这么宠爱荣妃,后宫无人能敌,可是皇后不仅不妒忌,反而还照顾荣妃,难道皇后没有心吗?她一点心痛的感觉都没有吗?皇上,这后宫内最深爱您的三个女人相处得如此和睦,这简直是个天大的奇迹,皇上,您是如何让这个奇迹产生的
住口!曦泽被气得面色铁青,气血翻涌,他bào戾地打断柳漫语,厉声斥道,柳漫语,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给朕滚回你的思懿居,等你生下皇嗣,朕决不允许你在这世上多活一日,滚!
柳漫语闻言,镇定起身,悠然离开了绿影宫。
另一边,曦泽怒不可遏地叫来了四喜,咬着牙下令道:传朕旨意,柳氏陷害静妃,罪不容恕,朕念其身怀龙嗣,将其禁足在思懿居,待生下龙嗣再另行处置,任何人不得探视!
第85章 圣主朝朝暮暮qíng
是夜,曦泽来到桃雨轩。
彼时,云倾正合衣虚弱地坐在chuáng上望着窗外,愣愣出神。
曦泽见状不免心中一痛。他缓步来到chuáng边,轻唤云倾,将云倾手中拿串huáng宝石手串温柔地取下,然后又从袖中取出一串一模一样的huáng宝石手串戴在云倾手上,温言道:云倾,这是我命祈夜特地为你制作的一条一模一样的huáng宝石手串,虽然里面也有麝香,但是分量很少,你戴上它虽然暂时不会有我的孩子,但是等过段时间,待我求得母后允许你生下我的子嗣后,只要将它取下,稍加调理,你还是可以有我的孩子的!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一定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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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闻言,心头满满都是感动,双眸瞬间泛红,哽咽道:曦泽,这一刻,我真的很想我们的孩子,真的
曦泽更是心疼不已,一把揽过云倾,紧紧拥在怀中,以下颌抵在云倾的额头上,轻轻呢喃:云倾,别哭,你身子弱,经不起这样伤孩子的事qíng,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云倾轻轻点了点头:你骤然升了我的位分,太后那边会不会有意见
放心,母后那边不会有意见的!曦泽答得很肯定。
然而,云倾又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从曦泽怀中直起身子,紧紧盯着曦泽的眼睛,十分认真地问道:曦泽,我有一事要问你,你是不是爱上了那个沈绿衣?
曦泽一廪:云倾,孩子的事qíng,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你怪我都是应该的,但是绿儿是无辜的,她毫不知qíng,我不希望你把孩子的事qíng怪在绿儿身上!
云倾闻言大失所望,眼泪瞬间决堤:你这样说就是要护她到底,是不是?!你真的爱上她了,对不对?!你不是说你此生只爱我一个人的吗?你这么快就要食言了?原来你是骗我的!你这个大骗子!你骗我
曦泽见云倾吃醋,心头竟有大大的喜悦刮过,面上就没有忍住,不禁笑出了声。
云倾一看,他居然笑了,立时恼羞成怒,厉声斥道:你还笑?!
曦泽连忙实话实说:你为我吃醋,说明你心中十分在意我,这是大喜事,我当然要笑啦,还要大笑才对!
你云倾被气得哭笑不得。
曦泽见云倾是真的急了,也不再逗她了,赶忙安慰道:傻瓜,我怎么会骗你呢?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其他人,以后也不会变,我没有爱上绿儿,你放心吧!我只是将她当成妹妹一样疼爱而已!你看你,都哭成一个大大的花脸猫了!不管怎么说,我如果不是当了皇上,也不能娶到你,而在我登基一事上,绿儿功不可没,所以,绿儿是成全你我的大媒人,我对她只有感激而已!答应我,别再吃绿儿的醋了,好吗?
云倾这才止住了哭。
曦泽温柔地将云倾面上的泪水一一擦拭gān净,他深qíng凝视着云倾的双眸,满心心疼道:云倾,有些话我本不想说与你听,我怕你听了心中会有负担,但是我不说出来,你又会胡思乱想,吃绿儿的醋,说不定以后还会吃宁暄的醋,所以我又必须说出来!你也知道,我对你是一见钟qíng,自从在燕皇宫的桃林里见到你后,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从此qíng根深种,那时我就想,等你心中也有了我之后,就将你娶回府上!可是我却惊悉父皇下旨将你册封为晋国安阳公主的缘由竟是因为他以为你是他的亲生女儿,这叫我如何将你娶回府上?其实那时我也曾怀疑过你的真实身份,还好你不是我的亲妹妹,可是这事我又岂能说与父皇听?他又岂会相信我的话?我没有证据让父皇相信啊!
云倾听了这话,心中五味杂陈,兰君为了她们母女能够在晋国长久走下去,寻了先皇做靠山,对先皇撒下如此弥天大谎,不想竟为她与曦泽之间的感qíng设下这样大的障碍,差一点就断送了这份感qíng,还好,他们终究还是得以厮守在一起。
另一边,曦泽望着云倾,继续说道:为了能与你厮守,摆在我面前唯一的一条路,就只剩下夺嫡了!那时我就想,如果只有身披龙袍才能拥有你,那么我放弃逍遥自在的王爷生活,赌上xing命参与夺嫡又何妨?于是我步步谋划,我接连扳倒了齐王、昌王和煜王,最后我是坐上皇帝的位子,也娶到了你,可是我却连累父皇被煜王算计,最后痛失父皇!你可知父皇是我这辈子最敬重、最爱戴之人?你可知失去父皇我又有多伤心、多痛苦?虽然最后那一碗药的下毒凶手至今还没有找到,不管他是谁,我都要担责,是我连累了父皇,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孝子!我觉得我们在一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我甚至觉得我们的爱qíng里面带有罪恶!所以你再次进宫之初我没有很快召幸你,那是因为我跨不过自己心中那道坎,我无法原谅自己,我知道父皇的事qíng不能怪你,我也知道我那样冷落你对你不住,可是云倾,我真的没有办法原谅自己,那些时日,你寂寞的时候,我也寂寞,你幽怨的时候,我也幽怨,我想到你会怨我怪我,我心里就像火烧一样难过,我克制自己的感qíng其实比你还要难过,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的感qíng,可是当我看见你为了救承佑而摔得遍体鳞伤时,这感qíng就再也克制不住了,我觉得自己已经忍够了,罪恶就罪恶吧,云倾,你可以理解我吗?
云倾闻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决堤。望着曦泽泛红的眼眶,她已经激动得说不出来话了,只知拼命点头。
第86章 君如磐石不曾移
曦泽极力忍住眸中的眼泪,深qíng注视着云倾,接着说道:行宫的事,我知道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我都深深伤害了你,你怪我恨我都是应该的!可是云倾,你不能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啊!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能够娶到你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你在我眼中就像这晋国的江山一样的贵重,是最珍贵的宝贝,我怎么能够容忍别人从我的手中将你夺去?那天刚一下朝,朝臣都还没有散尽,那个自称是泓烨的男子就跑到我的面前来大肆诉说着对你爱慕之意,我简直感觉天都塌了,我作为帝王的颜面统统都被甩到了地上,一点都不剩,我付出了我的全部才得以与你相守,我怎么能容忍别人就这样将你抢走?!哪怕是夺走你心中米粒般大小的位置,我都不能容忍!我真的是被愤怒冲昏了理智,所以那夜我才会那么莽撞!对不起,云倾,我自己也很后悔,我不该那样,但是我只要一想到你会被别人抢走,我就能立刻发起疯来,我真的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
云倾的眼泪越流越多,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曦泽越说越激动,对着云倾剖肝切肺地说道:其实我不仅仅是被愤怒冲昏了理智,我心里更多的是害怕!那个北宸渊,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我心里始终不能安心!偏偏我又不能明着大肆找寻,只能暗中搜查。其实,每一个人都有他的软肋和他所不能反抗之人,云倾,你就是我的软肋,而父皇,就是我所不能反抗之人!虽然父皇已经离开我很久了,但是他的旨意我依然无法反抗,那个北宸渊手上有父皇将你赐婚给他的旨意,我若是不能尽快将那道赐婚旨意找出来并亲手将它毁掉,我就日夜不能安!如果那个北宸渊拿着这道赐婚旨意来找我,要我把你还给他,我该怎么办?那是父皇的旨意啊,我该如何反抗?或者这道赐婚旨意一不小心落到某个朝臣手中,他以此揭穿你的真实身份,要求我废了你,我该怎么办?再或者这道赐婚旨意落到母后手里,她要我赐死你,我又该如何应对?你不知道,我就算拥你入眠也没有安安心心地睡过几个好觉!云倾,我不能失去你,绝对不能!这跟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
至此,云倾再也克制不住,她一把搂住曦泽,大哭地安慰道:曦泽,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心里这么苦,我真的不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一直赌气不理你!你放心吧,我是不会离开你的!绝不会!就算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我宁死也不会离开你的身边!你不要这样日夜不安,提心吊胆了!
然而她这样说,曦泽反而更加担心,他放开原本搂住云倾的双手,使云倾与自己对视,深qíng道:不,云倾你别做傻事,我要你好好的待在我身边,与我白头偕老,你要答应我,在任何qíng况下你都要首先保护好自己,不许逞qiáng做傻事,好不好?
曦泽的话似乎还没有说话,但云倾却已然失却了方寸,只知一个劲地点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听你的!
伊人如盛开的月季花一般明艳绚丽的容颜此刻如凋零的木樨一般委顿不堪,曦泽视之,心头怜惜万分,亦心疼万分,他缓缓抬起右手将她那绝美的面庞上的泪水一一轻柔地擦去,柔声道:云倾,人生在世,总是有很多的无可奈何,我的爱,我已经全部都给了你,就绝不会再分一点点给别人!今后的日日夜夜,我没有办法都守在你身边,但是你要死死记住,我心里到死都只会爱你一个!后宫的那些莺莺燕燕,你不必把她们放在心里,她们爱怎么吵闹就尽管让她们去吵闹好了,你就当做是在看戏,平衡朝政,我也免不了要和她们逢场作戏!但是宁暄和绿衣,和她们不一样!我知道你大概已经看出我对她们二人是有些不同的!曦泽深吸一口气,叹道,宁暄是父皇赐予我的,所以我对她一直都很敬重,她对我痴心一片,一直替我管着后院,谨守本分,从不越距。而绿儿,我与她一同长大,她帮了我很多的忙,为了助我夺嫡,甚至自愿潜伏在煜王身边,此事何等凶险,我不说你也知道。到现在绿儿还在傻傻为我付出!这两个女人一直深深爱着我,从不要求回报,可是我给不了她们爱qíng,这是我最对不住她们二人的地方,因为我把我所有的爱qíng都给了你,所以我只能在其他的地方对她们给予补偿!我给了宁暄皇后的地位与威仪,每逢初一、十五我必会留宿中宫,我也将绿儿册为静妃,虽然我留宿绿影宫不多,但是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我一定尽力满足,绝不吝啬!我不能向你承诺太多,但是云倾,我这颗心既然已经给了你,就绝不会变,除了皇后的名位,宁暄和绿儿有什么,你这里都会有!所以云倾,别吃醋,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好吗?
感动溢满心头,云倾郑重地点点头,含着热泪道:曦泽,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我以后再也不吃醋了!你放心去治理你的天下吧,别再为我担心了!
提到王宁暄与沈绿衣,曦泽的qíng绪再次波动起来,表qíng也随之痛苦起来,他满脸悲伤道:云倾,你不知道,今天在绿影宫,那个柳漫语指着我的鼻子问,我是如何让你和宁暄、绿儿相处得如此和睦的?我我没法回答!曦泽缓缓摇着头,扭曲着脸道,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都说后宫里的女人都会斗个你死我活,那是因为她们只想自己,从来不考虑他们夫君的感受!我相信你和宁暄、绿儿不会这样!行宫那会儿,我解除水仙居禁令那天早上,我去看你的时候,我真没有想到宁暄会来,她的到来确实化解了我们当时的尴尬,可那是我犯的错误,不应该由她来承担,究竟要有多么宽大的心胸才能来化解丈夫与其他女人之间的隔阂?宁暄对我的深qíng已经超出我的想象范围,没有人知道我当时离开水仙居有多láng狈,我欠宁暄的qíng已经无法偿还了!我宁愿她当时没有来!我从来都没有要求宁暄照顾你,可是她却一直都这样做,她越是这样,我就觉得自己欠她的越多,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的深qíng了!还有绿儿我一直把她当妹妹,她却执意要做我的妃子,我只好依她,可是每次与她独处,我却总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自在!她对我qíng深似海,我却连与她独处都处理不好,我已经深深负了这两个深爱着我的女人,今天这样被柳漫语指着鼻子质问,简直是往我心里最痛的地方戳!要不是她怀有龙嗣,我恨不得立刻亲手将她撕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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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云倾十分心疼曦泽心中的痛楚,连忙安慰道:曦泽,那个柳漫语心肠歹毒,作恶多端,你也说了与后宫那些莺莺燕燕算不得真,又何必要在意她的话?就当做是她一个人在做戏,你听听也就算了,不要放在心上!再说了,那个柳漫语犯的是死罪,等她生下孩子,你想怎么处置她都可以,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曦泽这才稍敛怒意,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柳漫语死期不远,可是她今天在绿影宫中当着绿儿的面那样质问我,我的颜面几乎dàng然无存!这叫这叫绿儿qíng何以堪,又叫我qíng何以堪?你可知佳婉仪,她其实是柳漫语害死的!
提起这件事,云倾迅速转动着思维,细细道:其实事发当夜,我见王沁瑶一直喊冤,就觉得事qíng不对,虽然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王沁瑶,但我还是隐隐觉得哪些地方有问题!毕竟在恭王府那段时间,皇后对我多加照顾,所以我也有心想要帮王沁瑶一把,我已经竭尽全力想要帮王沁瑶脱罪了,但是那个局对手实在是高,几乎算无遗策,我也没辙!
曦泽叹了口气,安慰道:云倾,我知道那夜之事,你已经尽力在帮宁暄了!只是这个柳漫语太过狡诈,这件事不能怪你,你不必自责!这柳漫语心知佳婉仪胆小,就在傍晚时分将她带到清波湖旁,将她和嘉婉仪一起用石块推进湖里,然后又将佳婉仪救上来,这样一来,包括佳婉仪在内的后宫众人都将她当成了佳婉仪的救命恩人,这落水一事在众人看来只是一个意外,有谁会想到其实是柳漫语为对付王沁瑶所做的准备呢?不过此事仅凭她柳漫语一人绝对难成,可恨的是,今日在绿影宫中审了那么久,这个柳漫语仗着身怀龙嗣,竟然不肯招认幕后主使!
云倾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背后竟有这么大的文章!那这幕后主使你是否有怀疑之人?
曦泽拧起眉头,认真道:这可疑之人,倒确实有两个!一个是傅凝嫣,因为事发之时,是她邀我出来观星,然后走到瑶光殿外,刚好听到柳漫语与王沁瑶的尖叫声,我才知里面出了事,难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还有这次绿儿遭人陷害,绿儿承宠不多,幕后之人显然是冲着她手上的协理六宫之权去的,若说傅氏想要独揽协理六宫之权,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那夜在瑶光殿中她又与柳漫语争锋相对,又解释不通!还有一个人很可疑,那就是沐雪涵!她的父亲手上握着边境大权,她又一向高傲,不屑后宫争宠,却在佳婉仪出事那天夜里替柳漫语说qíng,她到底是柳漫语的幕后主使还是仅仅只是想与傅氏、皇后争锋?
曦泽的怀疑不无道理,云倾听着秀眉微皱:那现在既然已经查明佳婉仪之事与王沁瑶无关,你怎么还不将她放出冷宫?皇后那边怕是不好jiāo代!
曦泽冷笑道:这个王沁瑶虽然与佳婉仪一事无关,但是她所犯下的罪行比这个重十倍还不止,后宫容她不得,宁暄那边,我已经让绿儿去说了!曦泽长叹一口气道,我为了平衡朝政不得不将这些朝臣们的女儿册封入宫,如今她们为恩宠权利而互相厮杀,后宫乱成一团,没有几个是能信任的,除了你、宁暄与绿儿,后宫中的女人,我一个都不信,所以云倾,你也一个都别信!尤其是那两个一直跟你来往密切的舒玉箫与颜如画!我怀疑行宫中的茉莉花一事与她们二人有关!
云倾大惊,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行宫之事分明是莲姐姐将我救出来的,她怎么可能害我?!不是姚双羽害我吗?
曦泽凝神认真问道:难道你将你最喜欢的花香是茉莉花香一事告诉了承佑?
云倾摇了摇头,道:没有!
曦泽闻言,笃定道:所以,姚双羽还有帮凶!茉莉花一事的策划者只可能是你身边亲近之人,也就是说这个人就在舒玉箫与颜如画二人之中!
可是,我也没有告诉莲姐姐和如画呀!她们又是如何得知我的喜好的?
猜的!曦泽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云倾闻言立时目瞪口呆:猜的?!
没错!曦泽立刻抽丝剥茧地分析道,你的喜好别人当然无法轻易窥探,但是你身边亲近之人却能够推断出来,你一向与舒玉箫、颜如画来往密切,所以她们是最有机会推断出你的喜好的!若你觉得舒玉箫没有嫌疑,那么那个颜如画就很有可能是姚氏的帮凶!云倾你一定要记住,这后宫之内人人争宠逐利,敌友关系瞬息万变,越是刻意亲近你的人,她越有可能包藏祸心!就算这个舒玉箫曾经救过你,你也不可以信任她,必须时时提防,重要的事qíng一定不可以说与她听!不管姚双羽的帮凶是舒玉箫还是颜如画,我一定会追查到底,如此戏弄天子,我绝不轻饶!
云倾大怔,眼神一片茫然。云倾实在无法相信一向与她jiāo好的舒玉箫、颜如画会成为姚双羽的帮凶,她深吸一口气,叹道:这茉莉花一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但我可以确定此事必然与莲姐姐无关,否则她又怎么会救我?不过还有一事我倒是十分肯定,那就是我身边埋藏有太后的人,否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太后又是如何知道的?一定跟我的月信迟迟不来有关!
提及此,曦泽心头也泛上浓重的恨意:你身边并不是有母后的人,是姚氏在暗算你!说着曦泽便唤来蕊儿,命她去将传消息给姚双羽的彩纱带到云倾面前来。
蕊儿很快就将彩纱带到云倾面前,曦泽死死盯着彩纱,厉声问道:说吧,姚氏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将荣妃怀孕的消息传给太后!
彩纱闻言吓得后背冒汗,但依然qiáng撑道:皇上明鉴,奴婢不知道娘娘怀孕了,更没有将这个消息传给太后!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曦泽冷冷一哼,打断道:四喜,你带人好好搜搜这个彩纱的居所,给朕搜仔细些!
四喜领命即刻带人去办,很快就将彩纱所有贵重的物件带到曦泽与云倾面前。
云倾眼尖,伸手从那些细软中抽出一枚半掌大的福字玉佩,死死盯着彩纱厉声质问道:本宫从没有赏过你玉佩,这玉佩是怎么来的?
彩纱抬首瞄了一眼,qiáng自镇定道:这是奴婢的娘亲留给奴婢的
曦泽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恨声道:这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还会是你的娘亲留给你的?!你可真能编!说,这是不是姚双羽赏给你的?
彩纱死死咬着不松口:皇上明鉴,真的是奴婢的娘亲赏给奴婢的
曦泽怒极反笑:四喜,杖刑伺候,不必客气,往死里打!
随着四喜一声是落下,彩纱吓得猛磕头:皇上饶命啊,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然而杖刑依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很快彩纱的话便有了改变:皇上饶命啊,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
曦泽冷冷一笑,扬手止住了用刑,对着彩纱一字一字问道:说,是不是姚氏赏给你的?
彩纱无力地点了点头。
曦泽紧接着问道:姚氏为什么要让你将荣妃怀孕的消息传给太后?她都查到了什么?
奴婢不知彩纱断断续续回道,奴婢只是遵旨行事其他的奴婢什么也不知道皇上饶命啊
曦泽见问不出来什么,也失了耐心,转而对云倾道:云倾,她是你的奴婢,就jiāo由你来处置吧!
一直冷眼旁观的云倾,已然怒到极致,想起那冤死的孩儿,刻骨的恨意蔓延周身,云倾直直盯着彩纱,一字一顿道:将这背主的奴婢拖下去杖毙!
第88章 江月年年只相似
自从柳漫语被禁足后,王宁暄在中宫苦苦等候王沁瑶被放出冷宫,然而整整五天过去了,她并没有等到曦泽将王沁瑶放出冷宫的旨意,她只等来了请求觐见的沈绿衣。
她望着一步一步娉婷而至的沈绿衣,扬起一抹微笑,淡然道:绿衣,你的身子才刚好,怎么就来了?本宫不是已经免了你的请安礼吗?你应该在绿影宫中多加调养才是,请安之事不用这样着急!
沈绿衣对着王宁暄浅浅一福,含笑回道:这次多亏有娘娘照拂庇佑,臣妾的身子才能好得这样快,所以臣妾今日特地带了些礼物来看望娘娘,还请娘娘一定都要收下!
你我姐妹之间实在不必如此客气!王宁暄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转头,她又对底下的侍女吩咐道,疏影,快去将静妃最爱的毛尖沏了来,疏葵,快将静妃带来的礼物仔细收下,好好保管,不可出一丝纰漏!
沈绿衣连忙止住忙碌的疏影,道:娘娘,其实臣妾今日前来还有要事要与娘娘商奏,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宁暄一廪,立刻挥退了正殿中的众宫人,指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把椅子对沈绿衣道:绿衣,有什么事,坐下说吧!
沈绿衣依言而坐,轻启朱唇道:娘娘,您不必再等了,皇上是不会将王沁瑶放出冷宫的!
王宁暄大惊,几乎是脱口而出:什么当年佳婉仪之事,沁瑶是冤枉的啊,难道皇上没有仔细审审柳贵人吗?
沈绿衣接着道:娘娘,您没有听错一个字,臣妾也没有说错一个字!但是无论如何都请您一定要相信皇上!因为他不仅是大晋的帝王,他更是您的夫君,他又岂会不考虑您的感受?他就是太考虑您的感受了,有些事qíng他才不愿意当众揭穿,致使中宫威仪减损,他甚至不愿当面说与您听,令您难堪,所以,他才特意委与臣妾来说!
王宁暄这才收回惊讶,静待下文。
沈绿衣心头颇有些不忍,却又不得不实话实说道:几个月前,令府二公子王守玄与傅家三公子傅船比试武艺之事,不知娘娘是否知qíng?这王守玄实在是太过胆大,不仅使用暗器暗算傅船,打败傅船后仍不停手,皇上都下令停止了他还继续殴打傅船。这件事虽然皇上当时没有说什么,但事后一查,里头竟是大有文章!原来王沁瑶不满皇上因皇长子一事将她降位禁足,动了反心,并暗中煽动王守玄谋反,而这场比试就是王守玄的试探之举,目的就是想看看皇上对王家人的恩宠究竟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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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暄大怔,身体几乎支撑不住这骤然而来的真相,她哆嗦着双唇道:沁瑶沁瑶她怎么会有反心?还煽动了守玄来试探皇上怎么怎么会这样?这么大的事qíng,本宫竟一点也没有察觉?这叫本宫还有何颜面面对皇上?
沈绿衣见状,连忙起身几步走到王宁暄面前,握住她的双手,抚慰道:娘娘,不管王家其他人如何,绿儿和三哥始终坚信,宁暄姐姐绝没有反心,这些事qíng必然与您无关!
王宁暄闻言,双眸顿时一热,几乎就要立时落下泪来,她哽咽道:绿衣,为了你这一句宁暄姐姐,本宫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感激你才好!
沈绿衣扬起灿烂的微笑,回道:娘娘,您不必感激臣妾,其实臣妾什么也没有做,不过是替皇上传了一句话而已!只是有些事,臣妾也要劝劝娘娘,未雨绸缪总是比亡羊补牢来的好!这件事qíng,皇上已经悄悄全部压下,只是将王守玄悄悄流放,娘娘想要再与他相见怕是遥遥无期了!
王宁暄勉力镇定,道:守玄犯的是死罪,皇上留他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本宫又岂敢奢望再与他相见?只盼着他能改过自新,好自为之!
沈绿衣闻言深吸一口气,劝道:娘娘,您也要保重自身啊!切不可为此伤了凤体,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生下嫡子,凤体为重呀!
王宁暄点了点头,叹道:绿衣,还好有你!
沈绿衣漾起一抹微笑,道:娘娘早些歇着,臣妾先行告退!
沈绿衣走后不久,疏影便匆匆来报:娘娘,大事不好了,前朝有不少大臣给皇上上奏折,以中宫无嗣为由,请求皇上废后!
王宁暄大惊,惨然跌坐在凤座上。
另一边,曦泽在看到第一封请求废后的奏折时,愤怒得将那封奏折撕个粉碎。
然而,一连数天,类似的奏折像雪片一样的出现在曦泽的案头上,越来越多。
最后废后之事还被搬上朝堂上议论,虽然这场议论在曦泽与王家人的联合弹压下控制住了局面,请求废后的奏折仍然不间断的出现,曦泽为此头疼不已,近段时日曦泽几乎日日都歇在中宫,但是中宫就是没有喜讯传出,王宁暄的后位开始摇摇yù坠。
中宫的夜晚永远幽静宁和,夜风穿过窗子轻轻撩起殿内的金huáng绡纱帷帘,那微微摇曳的舞姿,轻柔而妩媚,王宁暄目不转睛地望着,竟有些痴了。
身畔躺着的曦泽仿佛也如自己这般难以成眠,此刻,不,是每一个难以成眠的夜晚,中宫无嗣都是压在彼此胸口的一块最大最重的巨石,总是在不经意间,令彼此无法喘息。
这种若有似无的压抑疼得令人揪心,令人不寒而栗,王宁暄亦不禁微微打了个冷颤。
就在这时,曦泽的大手忽然覆上她那双修长白嫩的柔荑,温暖的感觉源源不断地传来,王宁暄转头望向曦泽,勉力扯出一抹微笑,温柔道:皇上,已经很晚了,怎么还不就寝,明天还要早起上朝!
曦泽轻轻叹息道:朕睡不着!
其实,她又何尝能睡得着?
她努力保持着嘴角的笑意,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认真道:皇上,前朝的事,臣妾都知道了,臣妾有个不qíng之请,您一定要答应臣妾
朕不会答应你!一定不会!他的眸底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定,那是稳如泰山的镇定。
第89章 玉户帘中卷不去
王宁暄不知自己此刻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缓缓移开视线,淡淡道:皇上,臣妾真的没有那么看重位份,皇后也好,妃嫔也好,不重要,臣妾的心同绿衣是一样的,只要能伴在皇上的身侧,不管是以何种身份,都可以,皇上放心,不论今后发生何种事qíng,臣妾都不会离开皇上半步!
朕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叫你不要拿自己同绿儿作比较,你怎么总是不听?!以后再也不许私自与绿儿做比较了!你听着,今生今世,除了朕的身侧,你哪里也不能去,哪里也去不了,朕也不许你去!曦泽答得利落,不过,你也只能以皇后的身份伴在朕身侧,因为你是父皇赐予朕的,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朕把你从顺贞门的正门迎进后宫,不是要你去当什么妃嫔的,至死都是如此,所以,你不必请求朕应了那些迂腐大臣的愚蠢要求,朕是不会应许的,前朝还有你王氏一族顶着,有朕为你做主,你不必忧心,朕还是那句话:安心替朕管着这后宫便是!
她感动,她感动得想要落泪,可是越是感动,她就越不得安生:可是皇上,臣妾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夫君被那么多人bī迫,臣妾宁愿被bī迫受苦的那个人是自己,否则臣妾日夜难安!
你的夫君是天下的君主,没有什么担不住的!
这一刻,即便曦泽坚定如斯,她的哀伤还是绝望而悠长,绵绵无止尽,而且,又是如此的无力:可是臣妾大概此生真的在子嗣上无望了!臣妾
好了!曦泽急躁地打断她的话,因为她的话深深刺痛了他那脆弱而敏感的神经,你以后再也不许提起此事,不许要求朕废后,亦不准参与,你听着,你还年轻,以后一定会有朕的孩子的,所以现在什么定论都不能下,而朕,不论你今后是否有子嗣,此生绝不废后,这是朕的旨意,你若再提,朕便以抗旨不遵之罪论处!他的话语坚定无比,眼神却是空dòng无底,前朝已经被他们搅得不成样子,后宫他们也要cha手,真当朕是只纸老虎了?!
曦泽动怒,王宁暄不敢再劝,只是这样自欺欺人的善意之谎,终究只是片刻的安慰,即便暖到了心窝子,她也忍不住心头鲜血蜿蜒。
一瞬间,沉默悄然蔓延。良久,曦泽的叹息如一缕赶不走的冤魂,刻骨地萦绕在芙蓉帐中:这些事,都不怪你,要怪就怪朕自己一生杀戮太重,末了还累及父皇,所以,朕在意的女子都不能为朕生下孩子!云倾有母后盯着不能怀孕,而你,明明好好的,却一再小产,明明已经养好了身子,却一直没有喜讯传出,无论朕留宿中宫多么频繁都没有动静这些这些都是朕的罪孽!
滚烫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一颗连着一颗地坠落,她从不愿在他面前轻易落泪,只是,此刻这哀伤实在刻骨蚀心,无处可逃,她迅速翻身紧紧抱住曦泽的胸膛,埋首在他下颌之下,不让她看见此刻自己脆弱不堪的一面,依依劝道:皇上,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您是天子,有天地护着,任什么都不怕,所有的罪孽就让它冲着臣妾来,臣妾都担得住!但是,不要降在臣妾夫君身上,臣妾无嗣,是臣妾造孽太多,是臣妾无能
曦泽从没有如此刻这般细细看看王宁暄的秀发,他紧紧拥住她,沉痛道:宁暄,不要再伤心了,再大的苦难,朕都会与你共同趟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所以,你千万不要被苦难打倒,你要坚定地站在朕的身边,同朕一道不屈不挠地面对命运,决不可轻言放弃!若是苍天见怜,必令中宫为朕诞下嫡子,若是苍天无qíng,朕便逆天到底!总之,朕要与你并肩共同守住大晋江山,至死方休!
好王宁暄闻言,扬起一抹惨然的微笑,坚定回应道,臣妾答应皇上,此生一定为皇上守住后宫,至死方休!
就在这一夜,延禧宫的姚双羽悄无声息的辞世了。
消息在次日清晨传遍了后宫,后宫一片哗然,一场皇长子抚养权争夺战正式拉开序幕。
众妃个个兴奋无比,喜笑颜开,当然也有例外。
当消息传到风华宫的时候,一贯镇定冷静的傅凝嫣气得将杯盘砸了一地,对着跪在地上向她禀报消息的咏絮厉声问道:这个失宠的姚双羽,已经对任何人构不成威胁,谁会去害她?说,究竟是怎么死的?!
咏絮战战兢兢地回道:说是突发心疾而死!这病在心中,如何能医
傅凝嫣闻言,这才怒意稍敛,却又恨意丛生:她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本宫对付皇后的关键时期死了,皇长子的抚养权一下子就空了出来,放眼整个后宫,最有可能抚养皇长子的便是荣妃和皇后,若是皇长子真的被送进了中宫,那么本宫筹谋这么久的废后计划就全部都要落空了!
咏絮跪在地上,把头埋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傅凝嫣细细思量了一小会儿,对着咏絮吩咐道:本宫怎么觉得这个姚双羽死得很蹊跷?咏絮,你即刻派人去查!一定要将她的死因给本宫查清楚,最好是尽量往皇后的方向查,难保不是皇后为保后位,杀母夺子!皇长子哪都能去,就是不能去中宫!既然他的抚养权已经被空了出来,本宫也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奴婢遵命!
第90章 皇城风云几时起
还有一个例外,是云倾。
这日午后,舒玉箫带着刚刚调制好的蜜莲露来到桃雨轩看望云倾。
刚一走进桃雨轩,便微笑道:云倾妹妹,我怕你养病喝药觉得苦,特意带来了蜜莲露,你快尝尝吧!
云倾闻言心中欢喜,从舒玉箫手中接过蜜莲露,想也不想就喝了起来,连声赞道:姐姐来得真是及时,我刚刚喝了药,正觉的口中苦涩乏味,正在思念姐姐的蜜莲露,没想到姐姐就来了!
舒玉箫在云倾身旁的椅子上怡然落座,回道:我就知道你会嫌药苦只是云倾,你究竟是得的什么病?都病了这么多时日了也不见好。
云倾小产一事被曦泽暗暗压下,对外只是说身子有恙不安,所以舒玉箫并不知qíng。
云倾不便回答,岔开话题道:我没事,就是身子弱罢了!姐姐,我听说今日清晨姚双羽悄无声息地辞世了,不知承佑现在如何?他一定非常难过,可怜他还那么小
见此qíng状,舒玉箫不免劝道:还是你心善,现在外面都闹翻天了,她们都在想着如何争抢到皇长子的抚养权,哪有一人会去管皇长子心里的感受?只是,你的身子不好,现在还抱病在身,禁不住这些,皇长子的事qíng有皇上做主,你还是不要管了!
另一边,云倾闻言心惊不已,皱眉问道:她们都做了什么?现在是承佑最伤心的时刻,就不能等一等吗?
等?舒玉箫微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别人把皇长子抢走了再去争吗?对于后宫女子而言,君恩无常,谁能有把握说自己能缚住帝心一生一世,必然要早作打算,若是有子嗣傍身,那便是一世依靠,终身无虞!所以,她们是不会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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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再也坐不住了,急切的问道:姐姐可知承佑现在身在何处?
舒玉箫摇了摇头,拦着想要起身的云倾,劝道:云倾,这个时候你真的不适合出现!你不知道,皇上已经对皇长子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他私自见你,你去了也见不到皇长子,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能就这样出去chuī风?
不行!云倾仍然不死心,十分不放心道,姐姐,我心中实在是担心承佑,现在如何还坐得住?你就让我去吧!也许也许承佑现在就在延禧宫!
舒玉箫十分无奈,只得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然而才刚走了几步,就见承佑红着眼圈跑了进来,迅速躲到她身后,后面还跟着黎醉舞与路甜,二人冲进来十分莽撞,正好跟舒玉箫撞到了一起。
还好云倾眼疾手快在背后扶住舒玉箫,她才不至倒地。
望着俯身战战兢兢请安的黎醉舞与路甜,云倾不悦地斥道:谁让你们二人闯进来的?若是再敢肆意骚扰皇长子,本宫就对你们二人不客气!还不快退下!
二人只得讪讪地退下。
云倾蹲下身子,一把抓住承佑的胳膊,望着承佑满面怜惜道:承佑,我正想到延禧宫去寻你,你怎么自己跑来了!
承佑闻言,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瘪着小嘴,哭道:荣母妃,母妃她不要承佑了!
云倾见状,心头犹如有万千金针在狠狠地扎,她一把搂住承佑,急切地安慰道:不是这样的,她没有不要承佑,只是这病在心中,无法可医,所以才不得不离开承佑,但是,她依然是最最疼爱承佑的!
承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口齿不清道:我怎么喊她,她她都不应我了
就在这时,内侍尖锐的公鸭嗓音突兀地cha了进来,打断了承佑的话:皇上驾到!
承佑被吓得全身一抖,他连忙紧紧抓住云倾的衣袖,缩到云倾的身后,只稍稍露出半个脑袋往外瞧,果真见曦泽走了进来。
曦泽眼尖,一进来就看见了承佑,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朕不是跟你说了不许私自见荣妃吗?你竟敢违抗朕的旨意?!还不快退下!
承佑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小声道:我不退下!
放肆!曦泽大怒,你竟敢一而再的违抗朕的旨意,是想让朕戒尺伺候不成?
承佑听到戒尺二字,浑身再次颤抖了一下,但依然不肯退下,他索xing一把抱住云倾,闭着眼睛乱叫道:你打吧,你打吧,我就是不退下!荣母妃会救我的!
你
云倾见状,连忙用手护着承佑,劝解道:皇上息怒,承佑才刚刚失去了母亲,正是难过之时,他既然想留在臣妾这里,就依他这一次吧!
朕就是念着他刚刚丧母,所以才没有追究他的抗旨不遵之罪!现在他还敢如此忤逆朕,朕岂能姑息?四喜曦泽转头去寻四喜,却没有望见,再一看,四喜已经瑟瑟发抖地跪倒在地,将头埋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曦泽见状狠狠踹了四喜一脚,厉声斥道,四喜,你是怎么当差的?你待会儿就去传旨将圣宁宫中伺候承佑的那群奴才给朕发落到严刑司去,看不好他们的主子,就别当差!你现在即刻将承佑带去圣宁宫,好生看管,妥善安置,他要是再敢私自到桃雨轩来打扰荣妃静养,朕就立刻打断你的狗腿!快去!
四喜闻言,连连称是,战战兢兢地爬起来,走向承佑。
承佑死死抱着云倾就是不撒手,他趁四喜不注意,狠狠踩了四喜一脚,四喜吃痛,抱着被踩的脚原地连跳了好几下。承佑趁空缩到云倾身后,满是警惕的望着前方,对着云倾求道:荣母妃,我不想去圣宁宫,待会儿父皇又会拿戒尺打我,我害怕,荣母妃快救我!
云倾闻言连忙止住再次前进的四喜,对着曦泽恳求道:皇上,求您就让承佑待在臣妾这吧,你看,他都吓坏了,他还这样小,禁不得吓!
不行,朕怎么能保证承佑对你全是善意,万一他又像上次在行宫那样撒谎害你怎么办?你现在的身子哪还禁得起一点差池?曦泽见云倾心软,深深皱起眉头,上次之事,朕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齿寒,你那么疼爱他,他却放狠招想要将你置于死地,朕绝不能再给他机会!云倾,朕知道你心软,禁不住承佑的软磨硬泡,他三言两语就把你哄得找不到方向,朕可赌不起,承佑顽皮,难以管束,你还太年轻,管不住承佑,再说承佑是朕的儿子,朕自然会将他妥善安置,以后承佑的事qíng你就别再管了!朕只盼着你别被他连累了就好!说完,就对着四喜催促道:四喜,你还不快快执行朕的旨意?
是!
就在这时,一口鲜血毫无预兆地喷出云倾的喉咙,剧烈的疼痛袭来,云倾瞬间失重,重重向地下倒去!
曦泽一把接住倒下的云倾,惊慌失措道:云倾,你怎么了?
第91章 此间疼痛总刻骨
更多的血不断的喷涌而出,云倾浑身抽搐不止,却一句话也说不齐整。须臾便昏了过去!
曦泽狠狠望向承佑,一把抓住他的右肩膀,厉声吼道:你为什么又要来害朕的荣妃?!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承佑被吓傻了,又是摆手又是摇头道:我今天没有害荣母妃!我什么也没有做!
四喜见状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皇上,娘娘好像是中毒了,救人要紧,要不奴才即刻去传御医?
曦泽这才将理智拉回脑海中,摇头道:来不及了传朕旨意立刻封锁桃雨轩,任何人不擅出!
说完就抱起云倾冲出了桃雨轩,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御医院。好在御医院里储秀宫不是很远,曦泽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只用了半注香的时间就奔至。
当值的huáng御医即刻为云倾诊断,很快就分辨出云倾的qíng状,向曦泽禀报道:皇上,荣妃娘娘中了金玉枝之毒,此毒乃是用huáng杜鹃、夹竹桃、钩吻调制混合而成,剧毒无比,最快能使人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毙命,现在煎制解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将糙药配好捣碎了给娘娘服下,但这样会大大增qiáng药xing与副作用,请皇上示下,是否要捣药救治?
曦泽已然乱了方寸,哪还能冷静思考,只得道:怎么能解毒就怎么做,要是救不回朕的荣妃,朕就让整个御医院陪葬!
huáng御医得令,即刻战战兢兢地配制解药,另一边,曦泽将云倾暂时放在御医院的厢房内,急命四喜去传祈夜进宫。
等到祈夜赶到时,huáng御医已经给云倾服下了解毒用的所有药糙,但是云倾仍然浑身抽搐不止,昏迷不醒,huáng御医站在一边冷汗涔涔,却不敢多说一句话,直到看见祈夜才敢松口气。
祈夜望着面色惨白的云倾,心如刀绞,再一诊脉,云倾已然气若游丝,脉象虚浮若有似无,祈夜大惊,望向站在一旁的huáng御医厉声质问道:你刚才给她吃了什么?
huáng御医如实答道:人参、huáng芪、禾杆、生葛根、砒霜
然而huáng御医的话还没有说完,祈夜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道:生葛根是堕胎用的你怎么能给她吃?!她才刚小产,你怎么可以给她吃这么烈的药?你知不知道,她已经至少被折寿十年,甚至更多?!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去见阎王?!
huáng御医被吓傻了,连连求饶:神医饶命啊!娘娘中了金玉枝之毒,时间紧迫,我不得不以毒攻毒,不过我已经用人参和huáng芪吊住了娘娘的气,娘娘应该可以撑得过去!
就在这时,祈夜身后传来曦泽虚浮的声音:祈夜,你刚才说什么?折寿十年是什么意思?
祈夜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他连忙放开huáng御医,将自己面上的qíng绪一一压下,转身木然对曦泽道:皇上,救人要紧!
曦泽实在是平静得过分,就好像bào风雨即将到来的那一瞬过分的平稳,祈夜心头惊颤不已,然而当下已经没得时间去管这许多,他即刻为云倾施救。
曦泽没有再言语,时间静默而悠长,曦泽觉得自己不是坐在云倾chuáng边的凳子上,而是坐在万千刀尖之上,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竟是这样的煎熬,就像有滚油在沸腾地煎炸,又仿佛是有巨石在碾压,心力终于抵挡不住,全线崩溃,骨骼开始被抽离,噼啵直响,jīng髓似乎要流失殆尽,这噬心之痛分秒都是地狱一般的折磨,毫无止尽。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祈夜才从死神手中将云倾的xing命夺回。
huáng御医早已退下,厢房内唯余云倾、祈夜与曦泽三人。
祈夜望着目光涣散、木然呆坐的曦泽,心头颇有些不忍,他拱手劝道:皇上,娘娘已经没事了,您不要太担心,调理的方子我已经写给了huáng御医,我就先告退了!
说完,就转身朝厢房的大门走去。
祈夜曦泽忽然启声叫住祈夜,声音虚浮得问道,你刚刚为什么那么激动?
祈夜闻言浑身一僵,背后立刻有无数冷汗同时炸开,想来是刚才的真qíng流露引起曦泽的疑心,他竭尽全力迫使自己镇定,转身木然回道:皇上,您有多在意荣妃娘娘,在您还只是恭王的时候,我便一一看在眼中!您为了荣妃娘娘一再打破底线,甚至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感qíng,而刚刚我为荣妃娘娘诊脉的时候她已然命悬一线,我实在无法想象若是荣妃娘娘有什么差池,你会如何?那个不堪的结果我想想都觉得害怕,大晋的江山还需要您,我只是太担心而已,是我太失态了,请皇上降罪!
曦泽仿佛信了:祈夜,你刚才说的折寿十年,是不是真的?
即便此刻祈夜心头有万千惊涛骇làng在翻腾,但也只能木然答道:是!
朕问的是,你有没有因为担心朕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而瞒着朕?曦泽的脸色冷得骇人,云倾现在qíng况如何,你必须如实向朕禀报,不可以有任何隐瞒!朕要知道实qíng!你不用担心什么,朕是天子,朕什么都担得住!
祈夜闻言深吸一口气,合眸答道:皇上,我没有瞒您,我刚才说的全都是实话,不过以荣妃娘娘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她确实已经不能陪您活到白头了,还请皇上节哀,是我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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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活到白头了不能活到白头了曦泽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仿佛正在自我凌迟,一刀一刀都割在经骨节点,鲜血喷溅似要折杀所有的视线,直至最后仅剩的那一屡微弱的气息惨然笑出了声,云倾答应过朕要与朕白头偕老的,你却告诉朕这个承诺她永远也无法兑现了老天怎么对朕如此残忍,竟生生将云倾的寿命折去整整十年那么多,这叫朕如何承受?!
祈夜无法安慰,只有沉默地听着。
最后,曦泽发狠地盯着祈夜,双目红若邪魔,厉声道:不论是谁陷害云倾这一遭,朕都要他付出惨痛的代价,绝不轻饶!祈夜,你先退下吧!
是!祈夜木然拱手,最后默默退下。
第92章 不如怜取眼前人
曦泽抱着依旧没有苏醒的云倾回到桃雨轩,将云倾安置在寝阁中之后,便走了出来,端坐在桃雨轩正殿最上首,望着底下跪着的承佑、舒玉箫与众宫人,沉声问道:说,是你们中的谁陷害朕的荣妃?
众人连忙俯身大呼冤枉。
够了!曦泽厉声打断众人的喊冤,转而对蕊儿道,蕊儿,你是桃雨轩的掌事宫女,你现在就去把荣妃今日食用过的所有的食物和水全都拿过来jiāo由huáng御医检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哪样东西出了问题!
蕊儿立刻依命行事,huáng御医一一查验,最后在舒玉箫带来的蜜莲露中验出了红玉枝之毒。他如实向曦泽禀报道:皇上,其他的食物都没有毒,只有这瓮中的蜜莲露中有毒,而且正是红玉枝之毒!
舒玉箫闻言大惊失色,失声道:这怎么可能?皇上明鉴,这毒不是臣妾下的,臣妾与荣妃qíng同姐妹,是绝不可能下毒害她的!
这么说来,这蜜莲露是你今日带来给荣妃的?曦泽皱眉问道。
舒玉箫这才惊觉自己由于太过惊讶说的话太过着急,但既然已经说了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是是臣妾带来的,可是臣妾没有下毒!
曦泽立刻反问道:你带来的东西里有毒,你却说不是你下的毒,那你说会是谁下的毒?
这舒玉箫立刻慌了,环顾四周,却一无所获,只得道,臣妾不知,但臣妾真的是清白的,请皇上明鉴!
曦泽冷哼一声,下令道:说不出来了是吧,四喜,你即刻带人去搜查霁月阁,朕就不相信这个莲荣华这么快就能处理得gāngān净净!接着又对另一名内侍下令道,余晖,去将严刑司的掌使和四名少掌使给朕传来,看来不用刑,这些人是不会说实话的!
四喜与余晖即刻执行曦泽的命令。
四喜在霁月阁并没有搜到红玉枝之毒,曦泽望向站在一边的严刑司掌使,下令道,严刑司掌使何在?
严刑司掌使莫琪立刻出列答道:奴婢在!
曦泽寒着脸冷冷下令:给朕搜身!
舒玉箫见状立刻煞白了脸,磕头求道:皇上,臣妾身为后妃,如此当众搜身,今后叫臣妾如何做人?
曦泽闻若未闻,示意莫琪快快执行命令。
莫琪只好立刻执行,然而,莫琪并没有在舒玉箫身上搜到任何可疑之物。
曦泽紧紧蹙起眉头,亲自走到殿中,围着舒玉箫走了一圈,曦泽眼利如鹰,最后在舒玉箫的腰带间搜到一张huáng色的小纸,那huáng纸的一面还残留有白色的粉末。曦泽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看来,严刑司的掌使该换人了!
曦泽将那张小纸jiāo给huáng御医一检查,huáng御医立刻分辨出,那残留的白色粉末就是红玉枝之毒。
这下舒玉箫彻底傻眼了。
曦泽再次端坐在最上首,望着面色惨白的舒玉箫,寒着脸问道:舒玉箫,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舒玉箫已然哭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喊冤:臣妾真的不知道那张小纸是怎么到臣妾这里的,但是臣妾真的没有下毒害荣妃,臣妾与荣妃qíng同姐妹,哪有理由害她?这是绝无可能之事,一定是有人在陷害臣妾,臣妾是冤枉的,皇上明鉴啊
然而,她在喊再多的冤枉曦泽都听不进去了,曦泽厉声打断她的喊冤:够了,物证已经摆在眼前,你还要喊冤,你以为朕还会相信你吗?严刑司的五名掌使都在此,刑罚加在你身上,你又熬得了多久?看在你是朕从恭王府带进宫的份上,朕就不对你用刑了,来人,将舒氏打入冷宫!
就这样,舒玉箫被拖进了冷宫。
云倾寝阁外有人探头往里望。
是承佑。
曦泽见状,皱起眉头不悦道:你又来做什么?
承佑站在门口,战战兢兢地答道:儿臣儿臣想看荣母妃!
曦泽怒了,斥道:昨天朕来瞧云倾,她还好好的,今天你一出现,她就出事,你真是她的灾星!现在还要纠缠着她不放,是想把她害死吗?还不快快退下?!
别赶他走云倾不知何时醒来,虚弱地劝道,曦泽,求求你别赶承佑走!他还这样小
曦泽闻声,转头望向云倾,满脸急切地问道:云倾,你醒了?现在感觉如何?
云倾勉力回道:我没事就是觉得很累,头有点重!其实行宫之事我已经不怪承佑了,你就让承佑进来吧!
曦泽这才心软,唤了承佑进来。
承佑得了允准,几步跑到云倾chuáng前,跪在chuáng头边,瘪着小嘴问道:荣母妃,你是不是也要像母妃那样丢下承佑不管了?
只是,话还未说完,眼泪就先流了满面。
云倾心头怜意大生,微微抬起手,仿佛是想替承佑拭去脸上的泪珠,奈何力有不殆,终是碰不到他的小脸,只得qiáng自打起jīng神,安慰道:承佑,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丢下你不管这样的话!我是不会不管你的!
承佑闻言,大松了一口气,一把抓住云倾的手,哭道:荣母妃,我就知道你疼我刚才我看见你吐了好多血,还以为还以为你也不要承佑了荣母妃,母妃她已经离承佑而去,承佑一人害怕,你不要丢下承佑,承佑一定乖乖听话,不淘气也不闹,你不要离开承佑,好不好?
云倾见状,眼泪止不住地滑落,赶紧点头怜惜道:好好承佑,我我已经坐到了妃位,后宫除了皇后和贵妃,其他人我都压得住,我知道你在延禧宫中必定很难过,可还要受其他妃嫔的骚扰,我就着急,我想去延禧宫找你,替你将那些居心叵测的妃嫔都挡开,还好,你机灵,知道到桃雨轩来寻我
承佑听了这话,大为感动,哭道:荣母妃,我就知道,你是宫中除了父皇母妃以外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她们她们只想利用我去争宠,哪有一个是真心喜爱我的?我知道她们争夺的根本就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这个皇长子的身份,她们的虚qíng假意我都看得明白,我不傻
云倾闻言,更是心疼万分:你这几日就不要一个人呆在延禧宫,尽管到我的桃雨轩来,有我护着你,我绝不会再让她们将你当成物品一般争来夺去,肆意骚扰孩子,心里难过一定不能憋着,你还这样小,要释放出来才好,哭吧!有我在,再没有一人能来扰你
至此,承佑的心里防线全线崩溃,他紧紧拉着云倾的手,失声痛哭!
曦泽默然坐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感动的同时,又无比齿寒。
人世之炎凉,本就是如此,他以为他早已看惯看透,心底绝不会再起一丝波澜,却不料这翻来倒去的折磨,冰冷得如此决绝,凌厉到战栗。
他知道他的默不作声极度自私,云倾已然病如抽丝,自身难顾,他岂能冷眼旁观她如此竭尽心力的替他尽为父之责,支撑幼子脆弱已极的灵魂?可是此时此刻,他已然绝望哀默得无法持住这身帝王的枷锁,根本说不出半个安慰的字眼来抚慰幼子疮痍láng狈的心灵,替他释解丧母之痛!
也许,云倾才是最适宜抚养承佑之人。
可是他又岂能单单只为幼子考虑,将抚养皇子这样的重责丢给连自己都无法顾全的云倾身上,自己一人逍遥自在?
云倾的身子,已然无法承担这样的责任,他只能割断这份赤诚可贵的母子之谊,在其他的后妃中为承佑挑选一名养母。
第93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是夜,霁月阁的宫女水绣悄悄走出储秀宫后门,紧张地向外张望。
但见储秀宫外空无一人,又焦急起来。她隐在一颗大树底下,向前方探望着,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有个人影朝着她走来。
水绣定睛望去,正是她要等的人绿影宫掌事女官冰糙。水绣大喜,连忙迎了上去,浅浅一福道:冰糙姑姑你可算是来了,奴婢都等了您好一会儿了!
冰糙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确定身边没有人后方对着水绣道:今日之事,你可有漏出马脚?
水绣满脸堆笑地答道:当然没有!静妃娘娘吩咐下来的事,奴婢岂敢怠慢?莲荣华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她调制的蜜莲露里为什么会有红玉枝之毒!
那就好!冰糙掏出一个钱袋jiāo到水绣手上,平静道,这是娘娘给你的赏钱,不过只有一半,五十两!
什么!水绣喜悦的神qíng顿时僵住,接过钱袋,不可置信道,奴婢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将红玉枝之毒放在了莲荣华的蜜莲露中,任务已然完成,皇上也相信这一切是莲荣华所为,为什么
放肆!冰糙皱起眉头,厉声打断,娘娘最终想要对付的人并不是那个无宠的莲荣华,而是荣妃,你未能助娘娘成功铲除荣妃,还想要全部的赏赐?!给你一半的赏赐已经是念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格外开恩,难道你还对娘娘不满?
水绣被训得直哆嗦,连连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冰糙冷哼一声,威胁道:记着,管好你的嘴!这事除了娘娘便只能有你我二人知道,你要是一不小心泄露了一丝风声,那么你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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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水绣连连点头,奴婢一定守口如瓶,绝不跟任何人提起!
那就好!你先回去吧,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让人起疑心!
是!水绣连忙依言退下。
然而,她才刚走了几步就突然被一跟麻绳勒住脖子,想要张口呼救却是难于登天,她拼命地挣扎着却又于事无补,只余耳边充斥着冰糙冰冷的声音:只有死人才能死守秘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不知从哪儿冒出几名太监,对着二人大吼道:住手住手
这下冰糙彻底慌了,连忙松开绳子企图遁逃,奈何为时已晚,最终水绣和冰糙都被这几名太监抓住带走了。
在风华宫中得到消息的咏絮对着傅凝嫣恭敬地赞道:娘娘真是神算,皇上果然不相信蜜莲露里的毒是舒玉箫下的,暗中安排奴才监视储秀宫!娘娘的英明睿智,奴婢佩服!
傅凝嫣闻言,冷冷分析道:皇上的心思深,太容易得到的答案皇上是不会相信的,本宫与皇上jiāo手了这几次,已经将皇上的脾xing摸得一清二楚!
现在有了水绣和冰糙的证词,静妃这次算是要倒大霉了!奴婢先恭喜娘娘了!
傅凝嫣对这话听着很是舒服:静妃是jīng明不错,可是她一直嫉恨荣妃却不愿对荣妃出手,本宫就只好替她出手了!
只是娘娘最终想对付的人是皇后,如此天衣无fèng的局,为什么不栽给皇后?
提及此,傅凝嫣脸色一变,冷哼一声道:若不是皇后剪除了本宫安cha在中宫的眼线,这个局,本宫还真想请皇后入瓮!不过这个局栽给静妃反而胜算更大!皇后xing格温和,懂得退让,比静妃能忍的多,这事若是放在皇后身上,皇后必然以退为进,先安抚帝心,稳住皇上,再抽丝剥茧地为自己开罪!那么这个局本宫的把握便只有五六分!但是静妃xing子孤傲,给这么大的一个冤枉她背着,她必然承受不住!一定会与皇上据理力争,而皇上正处在盛怒之中,二人必然会起争执,而本宫要的就是这场争执!
只要静妃与皇上争吵起来,那静妃就只剩死路一条了!然而咏絮还是有些疑虑,不过经太庙一事后,众人都已经看清皇上是十分在意静妃的,单单靠水绣与冰糙两个奴婢证词,真的可以击溃皇上对静妃的信任!
那就要看这证词是怎么来的了!傅凝嫣自信满满道,如果是严刑司里审出来的,那皇上当然不会相信,但现在是皇上暗中监视得来的,这可信度就大大提升,这黑灯瞎火的,两个奴婢演戏给谁看呢?其实,皇上越在意静妃,本宫这个局的胜算就越是大!皇上在桃雨轩中得到监视的消息后,一定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他在意静妃就不会公开审理静妃,为了避免荣妃吃醋,他甚至不会在桃雨轩中审问这两个奴婢,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皇上会立刻带着这两个奴婢前往绿影宫问个究竟!那么只要皇上冲进绿影宫,静妃将是在劫难逃!你不知道,静妃还有一个怪异的嗜好就是以各种毒花调制毒药,静妃夜里承宠不多,长夜漫漫,她经常以此嗜好来打发时光!最近她正在研制一种新的毒药,而她所需要的材料中就有huáng杜娟、一品红和钩吻!皇上冲进去看到这几种毒花,就等于静妃陷害荣妃的物证摆在眼前,这一种花还能说成是巧合,三种花同时都有,那么静妃若是说不出调毒的缘由,就不是一句巧合能够搪塞的了!这一次皇后折了静妃,本宫倒要看看她还能拿什么跟本宫斗!
皇后折了静妃那就是没了爪牙的纸老虎,只会任凭娘娘摆弄,奴婢先恭喜娘娘了!
傅凝嫣浅浅一笑,转而又惋惜道:只是这个一箭三雕的局未能助本宫铲除荣妃,也算她走运!只是荣妃不死,皇长子多半会择她为养母,本宫想要争抢到皇长子的抚养权,看来是要另谋出路了!咏絮,你想个法将皇长子给本宫请到风华宫中来,本宫要与皇长子面谈!
奴婢遵命!
第94章 此间qíng仇向谁述
曦泽果如傅凝嫣猜测的那样,在桃雨轩一听到太监回来禀报的消息,就立刻带着冰糙与水绣直奔绿影宫,并传旨huáng御医到绿影宫外候驾。
huáng御医匆匆赶来,正好望见曦泽赶到绿影宫,一脸疑惑地跟着曦泽走进了绿影宫。
彼时,沈绿衣正在绿影宫的偏殿中调制毒药,当听到内侍叫唱皇上驾到时,大惊失色,连忙收拾桌上的毒花与毒药,惊慌不已。
然而,此刻收拾,为时已晚,曦泽已然冲进了偏殿,什么都瞧见了。
望着惊慌失措的沈绿衣,曦泽心底一沉,立命huáng御医前去查看桌子上的各式花糙都叫什么名字。
huáng御医依言而行,如实禀报道:皇上,这堆花分别是夹竹桃、一品红、huáng杜鹃、钩吻、马蹄、郁金香、曼陀罗!每一种花都藏有剧毒!
曦泽闻言大失所望,他扭曲着脸一步一步走向沈绿衣,凄然道: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你要毒害云倾,朕夹在你们二人之间,又当qíng何以堪,如何应对?
沈绿衣大惊,立刻反驳道:我是在调毒没错,但是我没有加害荣妃!
物证在此,你还不承认?曦泽更加失望,如果你没有加害云倾,那么调配云倾今日所中之毒的一品红、huáng杜鹃和钩吻,你这里为什么全都有?
沈绿衣立刻惊叫道:这是巧合!
一种花可以说是巧合,偏偏三种花全都有,你还想拿巧合来搪塞朕吗?那你解释,你拿这些毒花调毒想要做什么?
沈绿衣答不出来,那个一直藏在心底的疑影实在刻骨太庙一事是她的心结,她一直怀疑是傅凝嫣在指使柳漫语暗算于她,这些毒花全都是为傅凝嫣准备的,可是她现在没有证据,要如何说给曦泽听,只得眼神闪烁道:我采摘这些花自然有我的用意,但不是用来加害荣妃,你怎么能仅凭几种花就认定我是凶手?!
沈绿衣解释不出来,曦泽心底便绝望了:好,就算花都是巧合!那你说,这三更半夜的,你的贴身宫女为什么要去储秀宫外打赏霁月阁的宫女,还说是奉你之命毒害云倾?
沈绿衣不可置信地望向跪在一旁的冰糙,这个跟了她多年的奴婢竟然背叛了她,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窖,刻骨的寒冷立时将四肢完全冻结:冰糙,本宫何时命你去打赏霁月阁的奴婢?又何时命你去毒害荣妃?你为什么要背叛本宫?
冰糙闻言大惊,立刻抬起头来望向沈绿衣道:娘娘,奴婢没有背叛您!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在行事,没有娘娘的命令,奴婢怎么敢私自踏出绿影宫,又哪来的银子去打赏霁月阁的宫女?那下在蜜莲露中的红玉枝之毒若不是娘娘调制出来jiāo于奴婢的,奴婢又怎么会有?奴婢可不懂得调毒,娘娘,您这是要弃了奴婢以保自身吗?
你简直荒谬!沈绿衣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qíng绪,凄厉地吼道,本宫从未下令叫你去毒害荣妃,你一意孤行还要诬陷本宫,真是枉费本宫一向厚待与你!说,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娘娘,奴婢真的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在行事,没有说过一句假话
够了!曦泽厉声打断二人的争吵,直直望向沈绿衣,满面沉痛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罪?
沈绿衣不料曦泽对自己的信任崩溃得如此彻底,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满面凄然道:你宁愿相信这个奴婢的话,也不愿相信我?!
曦泽双眼赤红,步步紧bī道:今日云倾中毒,朕就知道不是舒玉箫所为,所以暗中派人监视储秀宫,结果就看见你的奴婢在暗夜时分前去打赏霁月阁的奴婢,嘉奖她毒害了云倾!那时,她们根本就不知道朕在储秀宫外埋伏有人,如果不是确有其事,这黑灯瞎火的,她们演戏给谁看?你解释给朕听呀!
这下沈绿衣彻底傻眼了,完全解释不出来。最后,她只剩下喊冤: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真的没有指使冰糙毒害荣妃!
你还要qiáng辞狡辩到什么时候?曦泽见沈绿衣不肯认罪,失望透顶。
而沈绿衣,面对曦泽的责问,qíng绪已然全线崩溃,再多的分辨因为失去了信任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她怒极反笑,绝然道:你不就是想替荣妃出口气吗?好啊,既然你已经认定是我在毒害荣妃的,那你现在就处置我吧!
你认了,你终于认了!曦泽无比痛心地笑出了声,惨然自嘲,其实当那天柳漫语质问朕是如何让你和云倾、宁暄相处得如此和睦时,朕就应该想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怎么可能和睦一辈子?!怎么可能是朕自己在自欺欺人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的四喜道:四喜,将这两个毒害荣妃的奴婢拖下去杖毙!
是!四喜连忙依旨而行。
余晖,你明日便亲自去将冷宫中的莲荣华接出来,多赏些布匹首饰过去,好生抚慰,朕改日再去瞧她!你们都退下!闭紧你们的嘴巴,今日之事切不可传出去一个字!否则朕绝不轻饶!曦泽仿佛疲惫至极,将所有人都遣退。
偏殿内唯余他与沈绿衣二人。
沉默悄然蔓延,冰冷到窒息,曦泽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沈绿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悲地问道:你是不是很想要承佑的抚养权?你怕云倾将承佑夺走?如果你想要承佑的抚养权为什么不告诉朕,朕可以考虑将承佑jiāo给你抚养!
沈绿衣闻言觉得甚是可笑,她紧闭双唇,不置一词。
曦泽继续追问道:又或者,你想要的是恩宠,你嫉恨云倾得宠,想要跟云倾争宠!那朕召幸你的时候,你又为何要称病拒绝!
提及恩宠,沈绿衣不由想起之前与曦泽独处的种种,那不堪的从前,简直是挖心之痛,那般尴尬,这恩宠叫她如何接受!沈绿衣紧咬双唇,直直望向曦泽,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你后悔拒绝召幸了,是不是?你其实是希望朕召幸你的是不是?曦泽满面沉痛,如果你想要的是恩宠,朕人就在你面前,现在就可以即刻满足你!说完,就拉着沈绿衣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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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沈绿衣再也克制不住内心如烈焰一般炙烤的绝望,她狠狠甩掉曦泽的手,大吼道:你这不是恩宠,是侮rǔ!我不要!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曦泽bào吼道,你说出来,朕现在一一满足你,只换你不要再伤害云倾,她的身子真的已经禁不住这些伤害了!
沈绿衣闻言只觉得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是如此的猝不及防,又是如此的惨烈不堪,为了保护云倾,曦泽竟然要施与她恩宠来jiāo换,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令她难受。
眼泪渐渐模糊了所有的视线,那人寒若冰霜的面孔在恍惚的光影中变得森然,原来,她用尽心力挣来的一切,可以随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以为即使不爱,至少qíng分还在。
她以为以诚心相待,至少他对她的信任会一直在!
她以为只要耐心等待,他终有一日能明白她才是最爱他的人,为了他,什么苦什么痛她都可以咽下,只要他痛快就好!
却原来,这些都是她的自以为。
其实她早知自己输给了云倾,却不料自己输得如此彻底,到最后,她与曦泽之间只剩下jiāo换与施舍,就像商人卖物品一样的jiāo换与怜悯一个乞丐一样的施舍。
一瞬间,绝望铺天盖地地将她死死罩住,几乎要将她就地扼杀,沈绿衣再也支撑不住,惨然跌倒于地,凄凉道:我想要的,你根本就不会给我!你全都给了燕云倾,连一点点也不愿意分给我我等了那么多年,无怨无悔,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我就知道我等不来的既然你觉得是我害了燕云倾,那你就赐我一杯毒酒了结了我吧,这纠纠缠缠的恩怨qíng仇早点解脱也好,总胜过一日一日这样煎熬着度过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下旨处置我!
沉默再次悄然蔓延,像霜雪凝结成冰。
曦泽缓缓收起bào怒,目光涣散地望着沈绿衣,良久方道:朕不会处置你的你与朕从小一起长大,这qíng分无人可比,朕也一直将你视若妹妹来疼爱,只要是你想要的,朕没有一样不满足你,以前是,以后也是!但是你把自己想要的一直藏在心里不说出来,朕又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既然做了夫妻,也不必那般矜持,从今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不论是什么,皇嗣、恩宠、名位、权势、天下任何一件奇珍异宝,你尽管说出来,朕一定一一满足,只换你从此收手,不再伤害云倾,因为你伤害云倾,最痛的是朕!今日之事就以那两个奴婢被杖毙结束,朕不会在追究什么,但是如果你再伤害云倾,那么我们之间的qíng分就真的尽了!
说完,曦泽便转身向殿外走去。
这一刻,他的背影被泪影狠狠拉长,第一次,这个深爱了这么久的人,在沈绿衣的意识中变得陌生而疏离,虚浮得犹如天际的云雾,原来qíng爱的苦楚是这样的绵长而决绝,残忍两个字的含义原来是这样的
第95章 落叶满阶红不扫
舒玉箫在次日清晨就被放出了冷宫。
这日下午,她略微收拾了一番,左右思量了很久最终决定什么也不带来到桃雨轩看望云倾。只见云倾竟起身替承佑梳发。
曦泽这天没有阻止承佑到桃雨轩中来寻云倾,虽然他知道这对云倾养病十分不利,但是他身为帝王,日理万机,实在是不得空来安慰承佑的丧母之痛,虽然他已经吩咐王宁暄帮忙看顾承佑,但是此时此刻的承佑只依赖云倾一人。
舒玉箫见状不禁心内一叹,到底是收敛了心思,依礼欠身道:臣妾给荣妃娘娘请安!
云倾这才瞧见她,赶忙放下手中的梳子,快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急切道:姐姐这是做什么?你我姐妹之间何须如此多礼,不过才一日的功夫,姐姐可是要与我生疏了么?
舒玉箫微微一笑,似是不信,轻轻道:云倾,你你真的相信我?
昨日之事,云倾早已听蕊儿说了,她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不信那个唯一肯将我从水仙居中救出来的人会真的拿毒药来害我,而且还偏偏选在昨日,姐姐是不争之人,我心中最是清楚,我怎么会不相信姐姐?只怪我不能及早醒来为姐姐说qíng,累得姐姐去冷宫担惊受怕这一夜,姐姐,你受苦了
舒玉箫闻言顿时心口一松,她牵着云倾的手来到椅子上坐下,柔声道:不过一夜而已,你不必挂怀,皇上圣明,不是已经还我清白了吗?她的眼中有着无限的悲悯与怜惜,带着淡淡自责,只是只是姐姐一时不慎,身边的奴婢被人收买,害苦了妹妹,妹妹今日如此羸弱皆是姐姐引起的,姐姐心中不安,还望妹妹见谅!
提及身边的奴才,云倾倒是上了心,于是将宫人都遣退了,方对舒玉箫道:姐姐,你可要当心身边的人,一定要仔细她们的举动,查清她们的来历,把不gān净的都打发走,不瞒姐姐,其实妹妹在这上面已经吃了亏了!
舒玉箫一惊:妹妹的意思是除了水绣,我身边还可能埋藏有其他的jian细?
云倾凝眉道:我也只是猜测,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有全都查清了,姐姐用着才放心!
云倾话说得有理,舒玉箫听后点了点头,转而又道:其实这次之事也怪我自己不当心,我昨日仔细思量了一夜,那张小纸一定是我进了桃雨轩之后再塞进我腰际的!
真相呼之yù出,云倾不由自主地前倾上身,凝神道:姐姐的意思是那个想要暗害我的人就在昨日跟着承佑闯进桃雨轩的路美人和黎贵人之间!
是!舒玉箫无比肯定道,只有那一撞才有机会将那张小纸塞进我的腰际,又让我没有丝毫的察觉,但到底是谁我就不能肯定了,或者她们是约好的,两人都有份!承佑就坐在旁边,舒玉箫也不方便将话说得太清楚,只往承佑的方向望了一眼,隐晦地提到,只是她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姐姐不说,妹妹聪慧,一想便知!
云倾了然,轻蔑地一笑:我还没抢呢,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我的命!哼只怕光靠她们二人还搅不起这样大的风làng,她们的背后恐怕还有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在这时,舒玉箫从袖中掏出一枚jīng致的紫玉簪,蹙起秀眉道,我今日回来后仔细搜查了水绣的遗物,结果就发现她藏了一只特别的紫玉簪!她是我的贴身宫女,可是我从未赏过她紫玉簪,这簪子必然是那收买她之人赏给她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路美人还是黎贵人!
云倾轻轻拿起那枚紫玉簪,细细端详起来,这只簪子实在寻常,找不到有什么特别之处,云倾凝神看了半晌也没有思量出什么来,不禁将那簪子越拿越近,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浅浅的芍药花香若有似无的传来,灵光忽然闪现,云倾不禁看到了曙光:这簪子上有一股浅淡的芍药花香,一定是她的主人喜爱用芍药花发油梳发,残留在簪子上,只要去内务府查查路美人与黎贵人平常的用度,这答案就能很快揭晓了!
舒玉箫闻言一惊,接过簪子仔细闻了半晌,方道:这花香实在是太浅了,不仔细闻根本觉察不了!
云倾闻言莞尔:姐姐大概不知,其实妹妹素来爱花,所以对花香比常人敏感!
还是妹妹jīng明!舒玉箫再次望了望承佑,终是有些不忍心,劝道:只是云倾,你身子弱,又刚刚遭罪,也要多养着才是,不必所有事都亲力亲为!
云倾心下了然,微微一笑:姐姐放心,我都晓得!
舒玉箫又陪着云倾坐着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去,而承佑一直到天黑才起身回圣宁宫。
是夜,曦泽处理完政事便急急赶到桃雨轩中来看望云倾,听四喜说承佑在桃雨轩呆了整整一日,云倾一直起身照料没有躺着休息,曦泽不禁心疼不已,对着云倾怜惜道:承佑身边多的是奴才伺候,你坐在chuáng上养着陪他说说话就好,你才刚刚转醒,经不得累!
云倾倒是不以为然,长叹道:我也没有做什么,不过是陪着他!他一整天都呆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我看着实在心疼得紧!
曦泽听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承佑也有八岁了,好多事也懂得了,心里难过是自然的,我知你心疼他,但是你要多多顾全自己的身子,不能只顾承佑而不顾自己,我看着你现在如此羸弱不堪,好像随便刮阵风就能把你chuī倒,心里也不好受
云倾闻言心头一暖,微笑道:哪有那么娇弱,一阵风就chuī倒了?我的毒已经解了,你不必再为我担心!话锋一转,云倾微微蹙眉问道,只是你今日突然把莲姐姐放出冷宫,必定是已经查到了真正谋害我之人,他是谁?
曦泽微微一怔,旋即镇定道:舒玉箫的确冤枉,是她身边的奴婢谋害你,我已经将那奴婢打死了!
云倾继续追问道:她身边的奴婢一定是受人指使的,那人是谁?
然而,她得到的答复是:云倾,所有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轻饶,你安心便是!
曦泽答得十分模糊,甚至有敷衍之嫌,云倾心知自己是问不出来了,便住了口,另起话题道:曦泽,你以后就不要再阻止承佑来桃雨轩吧,他既然想让我陪着,就让我多陪陪他,安慰安慰他,疏解他心中之痛也好,他还这样小就要承受这样的剧痛,一个人如何承受得住?
好曦泽的眸底有着万千怜惜,只是你不要太累,也要多多休息,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答应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好起来,药要每天按时喝,不可以嫌苦就不喝就当是为了我
云倾静静聆听着他的嘤嘤叮嘱,一一颔首应承,微笑慢慢溢出双唇,云倾轻轻应道:有你在,我就会好得很快很快,你放心吧
第96章 芍药花香诱心魂
派去内务府追查的于墨很快就将消息传给了云倾。
次日下午,兰心阁的路美人路甜就被请进了桃雨轩。
望着跪地请安的路甜,云倾缓缓踱步至她面前,轻轻低首,果然有一股清幽的芍药花香传来,云倾压抑着心头的恨意,绽出一抹冷艳的诡笑,轻轻道:路妹妹仿佛很喜欢芍药花香,这香气闻来真是宜人心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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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甜不知云倾这一句是何意,不自在地答道:多谢娘娘盛赞,臣妾惶恐!
云倾缓缓掏出那枚紫玉簪,送到路甜面前,幽幽道:路美人的紫玉簪真是好看,怎么不收好了?
路甜一惊,勉qiáng镇定道:娘娘真是会开玩笑,这枚簪子不是臣妾的!
哦,是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这簪子上诱人的芍药花香与路美人发间的香味如出一辙,路美人还要否认吗?要不要,本宫将这枚紫玉簪呈给皇上,让皇上去查查这舒氏身边那个被打死的宫女水绣的遗物中,究竟有没有路美人赏赐的紫玉簪?
路甜闻言,惊叫道:这死人的遗物多么晦气,娘娘还是将它扔了吧,送到皇上那,岂不是让皇上也沾染上晦气,这可如何是好?
云倾冷冷捏起路甜的下颌,迫其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字道:路美人怕了吗?这么急着让本宫把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紫玉簪扔掉?看来,是已然认出这枚簪子!
娘娘明鉴,臣妾不识得
路甜,你现在说实话本宫还可以从轻发落!云倾不耐地打断她的话,本宫已经查的一清二楚,这簪子便是你的东西,你再做否认亦是无用,你若还要负隅顽抗,本宫现在就将你jiāo由皇上发落,有了这只紫玉簪,再加上本宫在旁边煽风点火,你以为你的下场可以比姚双羽更好吗?
说罢,云倾就紧紧抓住路甜的下颌往殿外拖。
路甜吓得瞬间哭得梨花带雨:娘娘饶命啊我说我说实话
云倾这才收回手,冷冷凝视着路甜,恨声问道:说,是谁指使你将那张huáng色的小纸塞到莲荣华身上嫁祸莲荣华的?
半晌,路甜方战战兢兢地回道:是静妃
静妃沈绿衣?云倾紧接着问道,那蜜莲露里的毒,也是沈绿衣命你指使水绣下的?
路甜吓得不敢承认,半天哆嗦着身子不发一语。
云倾等的不耐烦,厉声吼道:还不快说实话,把你知道的统统都说出来,本宫就饶你不死!
路甜这才断断续续道:这些都是静妃指使臣妾做的,是她指使臣妾收买了莲荣华的奴婢水绣,静妃善以毒花调毒,毒药就是静妃亲手调制出来的,臣妾不过是听命行事,求娘娘饶了臣妾吧
想到沈绿衣,云倾心头便有着止不住的仇恨,上一次她小产,曦泽便是守在绿影宫中,这一次,竟然又是沈绿衣,她尽量平静自己的心绪,然而语声中仍然还是有止不住的颤抖:静妃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如此心甘从命!
路甜咽了咽口水,低声回答道:她说她说事成后会提拔臣妾为贵嫔,掌一宫之事!娘娘饶命啊,臣妾真的是一时糊涂,臣妾知错了,娘娘饶命啊
云倾闻言已然气到极点,她极力克制自己的qíng绪,对着路甜冷冷道:本宫可以饶你不死,但是以后你必须听命于本宫,若是做出背叛本宫之事,这枚紫玉簪,本宫一定让它要了你的命,听清楚了吗?
路甜闻言大喜,连连叩首:听清楚了,臣妾愿意听命于娘娘,一定忠心于娘娘一定忠心
够了!云倾不耐烦地打断道,把你的眼泪都给本宫擦gān净,要装作欢喜的模样离开桃雨轩,不要让静妃察觉有异!
是是是路甜连忙照做,欢欢喜喜地离开了桃雨轩。
望着路甜离开的背影,蕊儿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娘娘为什么要轻易放过这个路美人?
云倾淡漠地望向天际,冷声道:她不过是静妃的爪牙,对付她又有何意义,还不如留着她,将来咬出静妃还要用到这枚棋子!然而,云倾心头还有另一层疑惑,她转身对蕊儿吩咐道:你现在即刻派人去查查皇上在本宫中毒当晚都去过哪些地方,这件事速速去办!
是!
就在这日傍晚,云倾正在为承佑整理衣衫便见蕊儿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便知蕊儿有重要的事qíng要向她禀报,遂示意蕊儿进里屋说话。
都查清了吗?前日夜里,皇上离开桃雨轩后都去过什么地方?
蕊儿略略迟疑了一小会儿,终是道:皇上离开后只去过绿影宫,再之后就回了桃雨轩!没有去过其他任何地方!
他果然已经查到了静妃的身上,他什么都清楚心口忍不住蓦地一痛,怪不得他要隐瞒,怪不得他说的那样含糊,云倾惨然一笑,勉qiáng镇定,还查到了什么,一并说了吧!
蕊儿似有不忍,微微垂下睫羽,道:皇上将霁月阁的宫女水绣和静妃的贴身宫女冰糙杖毙了,这事做得很隐蔽,对外只说水绣谋害荣妃,活该,而冰糙被投进了井中,做成溺水之状!其实其实是被杖毙的!还有绿影宫后园角落也查到了一品红等多种毒花被焚毁的痕迹
蕊儿,你做得很好!那惨然的笑容无限扩大,凄凄凉凉,只是那抓在桌延上的右手却是越收越紧,像是要将桌延刻进骨子里,他早就跟我说过,他待静妃与别人是不同的,可我竟不知是这样的不同,就连她出这样的狠手,他也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还将奴婢全都打死,不就是想将事qíng全部瞒下,怕消息走露到我这里么?他就如此袒护静妃,袒护得是非不分,袒护得一点底线也没有了?在他的心里,这静妃究竟占着怎样的位置?难道比其他任何一人都重要么
蕊儿闻言便知云倾动了大怒,骇得立时跪地劝道:娘娘息怒,万要保重身子,您现在可动不得气
云倾努力克制,终究是徒劳,她豁然站起身来,冲出了桃雨轩。
第97章 旧事不忘心头恨
蕊儿一路猛追,终究是拗不过云倾。
云倾很快就到了绿影宫,她记得自己曾经来过一次,那时自己还是云贵人,进不去这富丽堂皇的绿影宫,而如今,她已经是荣妃,按照晋宫规制,同品级的妃嫔之间相见可以不用通报,所以,即便有绿影宫的宫人拦着,云倾毫不客气的一掌拂开,直奔内殿,彼时,沈绿衣正在弹奏《凤求凰》。
云倾冷冷一笑:静妃好雅兴,弦乐袅袅,好生悦耳!
沈绿衣停了手中的琴声,不冷不热地回道:你来做什么?
云倾并不急着回答,对着站在殿内的宫人不耐道:本宫有要事要与静妃说,你们全都退下!
宫人们闻言皆有些发愣,全都望向沈绿衣,候着主子示下,沈绿衣知云倾来意非善,倒也不怕,便遣退了众宫人。
望着宫人们全退gān净了,云倾寻了一把椅子,在沈绿衣对面悠然落座,慢悠悠道:静妃仿佛很喜欢这曲《凤求凰》,每次本宫见到静妃时,你都必弹此曲,在绿水居的时候就是如此!你早就知道我去过绿水居,而且是两次,对不对?
沈绿衣闻言微微不屑一笑:怎么,荣妃今日前来是来问罪的么?翻的还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你心甘qíng愿踏进本宫的绿水居,本宫又没有用绳子绑了你去,你来来去去都不跟主人打声招呼,本宫都没有说什么,你反倒先问起罪来了!
你少装傻!云倾脸色一冷,毫不客气地回道,你有没有利用本宫传递煜王的讯息,你自己心里清楚!
提到煜王,沈绿衣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她没好气地斥道:你别跟本宫提煜王,本宫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云倾嗤地一笑,原来高傲如沈绿衣也有难以启齿之处,云倾接着幽幽问道:你这么喜欢这曲《凤求凰》,它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绿衣不耐道:一首曲子而已,也值得荣妃如此刨根问底?
云倾忽然收起笑意,无比认真道:我母后生前曾说在后宫弹奏《凤求凰》的人是胆大之人,这《凤求凰》中一定藏有玄妙,它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绿衣冷冷一笑,并不回答。
云倾不禁有些急了:我母后在这宫中不明不白地去了,所有与我母后有关的事qíng本宫都要查探清楚,这《凤求凰》中一定藏有玄妙,你知道的,是不是?
沈绿衣被问得不耐烦了,冷冷回道:本宫说了,只是一首曲子而已,没有什么特别!
不!一定有!
沈绿衣仿佛来了兴致,不屑道:你也不过是因此想起一些旧人旧事而已,非要说这首曲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云倾一怔,问道:什么旧人旧事?
沈绿衣淡淡一嗤: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你母后与先皇十六年前那段不堪往事?
云倾闻言大惊:我母后与先皇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沈绿衣弯起唇角,泰然回道:我本就是赫连宗亲,自然清楚,每一个皇亲都清楚,皇上也清楚,怎么,皇上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么,我还以为你与皇上之间亲密无间,看来皇上仿佛隐瞒了你好多事呢!沈绿衣仿佛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畅快,这可是燕云倾自己送上门来的,怨不得她,她微微前倾上半身,直直望向云倾,魅惑一般地问道:你母后都离去这么久了,皇上可有让你接近过你母后的尸身?
没有!
沈绿衣又接着问道:皇上可有查到你母后究竟身中何毒?
也没有!
沈绿衣继续问道:这一年多以来,皇上可有在你面前提起过关于你母后的事?
还是没有!
不需要云倾回答,沈绿衣已经从云倾黯然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她扬起胜利的笑容,步步紧bī道:看来,皇上已经知道是谁在毒害你母后了,刚好不巧,这个人是皇上想要维护的!荣妃,为你今后的处境考虑,还是别再查了!
沈绿衣,你别得意!云倾已然气到极致,她豁然站起身来,死死盯着沈绿衣,一字一字砸出双唇,不要以为本宫听不出是你在挑拨离间?!
沈绿衣依旧镇定泰然:荣妃若真是与皇上恩爱不疑,别人又如何离间得了?若早就生出了间隙,不需要离间,两颗心也会自己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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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忍着怒气,克制道:沈绿衣,不要以为皇上护着你,你就可以在后宫肆意妄为,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不管是谁陷害我母后,我都会追查到底,也不管是谁陷害了我,不管皇上如何维护,我必叫那人付出代价,你得意也就这一会儿!本宫劝你,有功夫弹琴,还不如多烧烧香,自求多福!
沈绿衣脸色倏地一变,站起身来,冷冷斥道:燕云倾,你已经占着皇上全部的爱,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道清婉的声音突兀的打断:绿衣,住口!
第98章 此qíng此心何以全
沈绿衣闻声猝然抬目望去,只见王宁暄一阵风一样的走了进来,急急道:荣妃,你的身子还没有好,还是快些回桃雨轩好生养着吧!
云倾见状,只得欠身告退。
然而,沈绿衣仿佛还是不甘,还yù再说,却被王宁暄死死拦下。
待到云倾走远了,王宁暄方出声满目凄然而急切地劝道:绿衣,听本宫一言,这后宫你跟谁争都可以,唯有荣妃,你争不得,就算她激你,你也得死死忍住!再不可像今日这般与她争锋相对!记清了吗?
娘娘沈绿衣闻言大惊,仿佛有些不可置信,今日之事,是燕云倾挑起的
是她挑起的,你也得忍着!你如此与她争吵,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让皇上心里怎么想?王宁暄肃穆着神色,打断道,本宫的话,你记清了吗?
忍字心头一把刀,谈何容易,沈绿衣实在咽不下今日这口气,直直望着王宁暄,委屈道:娘娘,你看看她那样子,简直恨不得将臣妾生吞活剥,可是自她进宫以来,臣妾哪一天没有在忍着她,如今,还闹到绿影宫中来,如此步步相bī,臣妾还要怎么忍?臣妾没有您那么贤惠大度,臣妾做不到!
做不到,你也得做到!王宁暄依依劝道,大度不了,你也得大度,你必须将本宫的话牢牢记在心上,只有这样你才能留住皇上对你的qíng分,你若不大度些,就什么都没有了,明白了吗?
娘娘原来这才是她的生存之道,一瞬间,痛苦漫上心头,绝望铺天盖地,泪意肆意翻涌,沈绿衣死死抱着王宁暄惨然跌坐,娘娘,她中毒,与臣妾毫无关联,可是她却无凭无据地将矛头指向臣妾,就连皇上也不在信任臣妾,不管臣妾怎么说,皇上都以为是臣妾在毒害燕云倾,可是臣妾没有,臣妾是清白的可是皇上那夜却说得那样决绝,臣妾心里苦,是真的苦
原来事qíng的始末是这样的,王宁暄闻言亦是心惊不已,她慢慢将沈绿衣抱在怀中,含泪劝道:绿衣啊绿衣,你怎么就是不明白皇上的心呢?皇上若是像待你这般待本宫,就是叫本宫即刻去死,本宫也死而无憾了!荣妃中毒,皇上能不恨那凶手么?能轻饶么?只怕不死也要废,可是当皇上认为那个人是你的时候,皇上可有处置你?可有伤你一分一毫?都这么多天过去了,皇上什么处置你的旨意都没有颁下,不过就是对你说了几句气话,你可知皇上护你之心?你可知皇上对外只说是舒氏的奴婢陷害荣妃,若不是你现在说与本宫听,本宫根本不知事qíng还有这样的内qíng皇上如此千方百计地护你,宁愿被荣妃误会、与荣妃生出间隙也要护你,这样的qíng分,后宫再无一人可享,你的心还苦么?
沈绿衣这才平复激动的qíng绪,缓缓止住哭泣。
王宁暄轻轻擦了擦沈绿衣面上的泪水,柔声劝道:绿衣,心里难过的时候,一定要想的开,要懂得自己宽慰自己,你以为,看到皇上这般宠爱荣妃,本宫心里就不苦么?本宫心头其实比你更苦,可是再苦又能怎么样,以前在恭王府的时候,虽然皇上身边也有其他的女人,可是皇上从没有待她们中的任何一人胜过本宫,可是本宫知道,他对本宫只有尊重没有爱意,皇上的心都在战场上,可是自从皇上从燕国回来之后,一切就变了,他独自一人呆在书房里的时间开始多了起来,他会无来由的发愁,他移走了恭王府后花园所有的植物,在那里遍植桃树,他会经常一个人静静坐在桃花树下笑,笑得很是沉醉,那时本宫就知道,皇上的心已经给了别人,那人就是荣妃!本宫比荣妃早十年嫁与皇上,本宫用了十年的时间也没有得到皇上的心,可是荣妃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做到了,本宫能怨谁?本宫只能怨自己无能所以绿衣,你也别怨荣妃,没有用的,现在你要做的不是与她争,而是找出那个真正谋害荣妃的人,在皇上面前洗刷自己的冤屈,重获君心,你千万不可以让自己变成荣妃与皇上之间的障碍,若是让皇上觉得你碍着他喜欢荣妃了,你的一切就全完了所以,你时时都要忍,你记住了吗?
刻骨的哀伤如魂魄纠缠,痛,不可抑制的痛,如以刀割心一般的痛,将四肢百骸一一刮过,是这样的无qíng
王宁暄缓缓抚摸着沈绿衣的秀发,将下颌枕在她的额间,柔声道:绿衣,不管发生任何事qíng,本宫都会相信你,只要本宫是皇后,本宫一定护你到底!有本宫护着你,你什么事都不会有
第99章 后宫生存各有法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天一亮,承佑就会到桃雨轩中来寻云倾。云倾虽然身子不支,但每每总是勉力起身照顾承佑,望着承佑整天四目涣散地呆坐着,一言不发,云倾心疼万分,但也只能默默陪伴,或是为承佑梳理凌乱的头发,或是亲自下厨为承佑做些点心,在云倾的庇护下,承佑的耳根子总算是清静了许多。
然而,百密一疏,承佑还是在一个晴朗的早晨被咏絮逮到,被qiáng行请进了风华宫。
傅凝嫣遣退众宫人,端坐在正殿最上首,望着承佑微笑道:皇子莫要动气,其实本宫此番请殿下前来只是想跟殿下做笔jiāo易!
承佑冷哼一声,不屑道:比起那些只懂得拿些小孩子的玩意哄骗本皇子的蠢货,贵妃娘娘倒是聪慧,竟懂得跟本皇子做jiāo易!怪不得你能居贵妃高位!不过,本皇子一向眼光高,一般的买卖本皇子可看不上!
傅凝嫣微微勾起唇角,镇定自若道:本宫开出的条件绝对能令皇子满意!其实只要皇子殿下愿意择本宫为养母,本宫愿倾全族之力,力保皇子入主东宫!皇子殿下应该明白东宫二字的含义,怎么样,这笔jiāo易是不是很划算?
就这些?承佑嗤道,虽说傅氏在前朝占着丞相一位,但还完全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前朝还有王氏、夏氏两大家族与你傅家鼎足而立,你哪来的自信力保我入主东宫?就算你们傅家有这样的能耐,等你来日生下皇子,还会真心诚意地支持本皇子入主东宫吗?
傅凝嫣闻言一惊,虽然他早知不能小觑这个年仅八岁的小孩,却不料他是如此jīng明,几乎要当一个大人来看待,她迅速收敛心神,仔细应付起来,那皇子想要怎样的条件?
承佑伸出右手食指,直直指向傅凝嫣,一字一字道:除非你自绝子嗣,否则,你休想本皇子择你为养母!怎么样,贵妃娘娘,这笔jiāo易,你还要不要跟本皇子做?
你傅凝嫣简直要气背过去,她极力克制自己的qíng绪,保持着自己的风仪,皇子殿下,你择这后妃中的任何一人,她都不可能这样做!
承佑唇畔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那是胜券在握冷笑:贵妃娘娘,若本皇子择皇后为养母,那本皇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将来入主东宫便比其他任何皇子都要占优势,如此简单的道理难道还需要本皇子来提醒你吗?再说皇后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生下皇子的几率比后宫的任何一名妃嫔都要小,试问,本皇子为什么放着近路不走,要走远路?
承佑分析地如此在理,傅凝嫣不得不使出杀手锏:怎么皇子殿下已经决定要选皇后为养母了吗?本宫看皇子殿下日日皆往桃雨轩跑,还以为皇子殿下会选荣妃为养母!只是皇子殿下择的这条近路,可要想清楚了再走,莫要让泉下的母妃死不瞑目!
承佑闻言一惊:你此话何意?把话说清楚!
傅凝嫣十分冷静地为承佑分析道:皇子殿下是聪明人,自己的母妃身体如何应当比别人更清楚,她不是一个身子弱的人,怎么会突然因心疾而辞世,难道皇子殿下就没有一点怀疑吗?你母妃辞世时宫中就只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前朝群臣以中宫无嗣为由威bī皇上废后,恰巧你母妃就在这时不明不白的去了,你的抚养权空了出来,荣妃又接着出事,你想想,若是那天皇上没有及时赶到,荣妃也跟着死了,谁最有可能抚养你呢?是谁这么急切的想要得到你来保全自身呢?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那个可怕的答案突兀盘旋在承佑的脑海中,像噩梦一样纠缠着他的思绪,难道这一切真的是一个杀母夺子的局吗?
望着承佑闪烁不定的脸色,傅凝嫣心底非常满意,面上却状似好心的安慰道:皇子殿下,你还要择皇后做你的养母吗?不如你选择跟本宫合作,让本宫助你铲除中宫,替母报仇,可好?
承佑还是不能相信傅凝嫣:本皇子凭什么相信你会助本皇子入主东宫、铲除皇后?
傅凝嫣扬起胜利的笑容,泰然答道:因为你已经没有选择了!难道你还想着择荣妃为养母?荣妃连自己都无法顾全,如何顾全你?她的身份相信皇子殿下已经查清楚了,难道你以为她有能力助你入主东宫?她对皇后充满了感激,会帮你对付皇后吗?还是你以为她会为了你自绝子嗣?再说,你的父皇会允许你选择荣妃为养母吗?所以,选择与本宫合作,是你唯一一条通往东宫的路!
傅凝嫣分析地十分在理,承佑不禁紧咬牙关,他死死盯着傅凝嫣,一字一顿道:就算你说的全对,本皇子还是那句话,除非你自绝子嗣,否则本皇子绝不会选你!
傅凝嫣大怒,她豁然站起身,声色俱厉地威胁道:皇子殿下,若你执意要选荣妃为养母,那么荣妃便是本宫的死敌,本宫绝不会轻易放过荣妃,你可要想好了再做决定!
傅凝嫣的话彻底激怒了承佑,云倾如今是承佑在世上最最依赖之人,他如何能容忍别人拿云倾来威胁他,一瞬间,承佑的脸上犹如有万千惊涛骇làng在扑打,他毫不客气地回击道:傅凝嫣,本皇子警告你,若你敢伤及荣母妃一丝一毫,本皇子就叫你傅氏全族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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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风华宫。
第100章 算计不成反被算
然而,承佑才刚刚走出风华宫,就遇到了墨韵阁的宫女飞雪。
出人意料的是,承佑这次竟然对她的邀请没有丝毫的拒绝。
墨韵阁内,颜如画的唇畔绽出一抹美丽的弧度,对着承佑幽幽道:皇子殿下,别来无恙,咱们又见面了!
承佑紧紧蹙起眉头,十分不耐地斥道:颜如画,本皇子不找你,你还敢来找本皇子?!
颜如画也不生气,不紧不慢道:皇子殿下,你母妃生前一定特地叮嘱过你不要得罪我,因为你外公贪污的罪状可还握在我手中,要是我一个不留神送到你父皇手中,那可如何是好?
承佑闻言克制着怒气,问道:说吧,想要怎样的条件?
颜如画十分满意承佑的表现,答道:皇子殿下真是聪慧,其实条件很简单,只要皇子殿下告诉你父皇你想要择我为养母,我就会立刻将你外公贪污的罪状通通销毁!
果然不出所料,颜如画与其他妃嫔的想法如出一辙,承佑不禁冷哼道:你想利用我争宠?
皇子殿下不要说得那么难听!颜如画微觉尴尬,其实我只是想要好好照顾你而已!
若是我不肯呢?
颜如画脸色一变:皇子殿下,我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可要想清楚了!难道你连自己的外公也不顾及一下?你要是折了你外公,还有谁可以给你做依靠?
承佑饶有兴味地望着颜如画,仿佛在逗一只宠物:不是还有荣母妃吗,本皇子什么都不怕!
颜如画不禁急了:别以为你父皇现在准许你日日去桃雨轩,就等于他准许你择荣妃为养母,你这么爱闹爱折腾,要是把你父皇最心爱的女人折腾坏了,那你父皇岂不是要心疼死?
要你管?!颜如画的话彻底激怒了承佑,这次本皇子就是要选荣母妃,你左右得了吗?
颜如画闻言不得不威胁道:皇子殿下,你可要想清楚了,荣妃占着你父皇的恩宠已经令后宫众人十分不悦了,若是她再将你的抚养权夺去,那她就是后宫的公敌,你就不怕到时荣妃死无葬身之地吗?
承佑大怒:颜如画,要是你敢伤害荣母妃,我就去告诉父皇,行宫之事你也有份,是你根据荣母妃的日常喜好推断出她最爱的花香是茉莉花香,并收买荣母妃的侍女故意用茉莉花发油给荣母妃梳发,并亲手将茉莉花装进了那个香囊之中陷害荣母妃,到时候,你不仅不会得宠,还会被送进冷宫!
这下颜如画彻底傻眼了: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姚双羽告诉你的?
承佑冷哼道:颜如画,你在背后挑唆我母妃陷害荣母妃,害得我母妃被降位,这笔账,本皇子还没有跟你算,你最好三思而后行,不要激怒本皇子!
颜如画闻言立刻辩道:皇子殿下,这事你可不能怨我!要不是那个舒玉箫中途倒戈去将荣妃救出来,你母妃也不会被降位,这事你要怪就怪舒玉箫,是她坏了大计!
承佑横眉冷对,一字一顿道:你和舒玉箫两个人,本皇子一个也不会放过,现在,你还不快快将本皇子的外公贪污的罪状jiāo出来?是想让本皇子去父皇那告发你吗?
颜如画心头大恨,但又不得不忍气吞声、依言照做。
承佑稍稍掂量了手中东西的分量,觉得十分满意,他冷冷斜视颜如画,像将军一样下令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本皇子的人了,以后要乖乖给本皇子听话!现在本皇子就给你下达第一条命令,以后不得做出伤害荣母妃之事,否则本皇子就对你不客气!你可记清楚了?
面对如此局面,颜如画不禁脸色惨白,她咬牙切齿地答道:是!
承佑这才满意地离开了墨韵阁。
第101章 烟笼寒水月笼沙
曦泽终究还是心疼云倾,在云倾照顾承佑整整二十天身体还不见好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在其他后妃中为承佑挑选一位养母。
他将除云倾以外的后妃都传召到承光殿,对着坐在身侧的王宁暄问道:皇后,后宫众人是不是全到齐了?
王宁暄当然明白曦泽的心意,这个到齐是不包括云倾的,于是答道:静妃说身子不慡快,还没有到!
闹成这样,没脸来了么?
不必管她!曦泽微微前倾上半身,满含深意的望着站在殿中央的承佑,道,承佑,你也有八岁了,不比月恒,已经有自己的想法,这养母一事朕也想尊重一下你的意见,朕身为天子日理万机,实在是不得空好生照顾你,今儿个你就在在座的人中挑选一人做你的养母吧!
承佑略一环顾四周,竟没有瞧见云倾,不禁有些急了,再仔仔细细一个一个望去,在确认云倾不在场时,承佑不禁皱起了眉头,望着群妃一个个笑靥如花的面孔,承佑心底无比的恶心,他十分不qíng不愿地答道:父皇,您的妃子中,除了静母妃没有到场之外,还有一人没有到,叫儿臣如何挑选?
曦泽不耐道:荣妃病着,来不了了!
承佑想也不想,立刻回道:那就等荣母妃病好了,儿臣再做挑选!
放肆!曦泽闻言便有薄怒浮上心头,你今天必须做出决定,你要是在不做决定,朕就帮你做决定,直接将你送去中宫,jiāo由皇后抚养!
承佑一听要去中宫,立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叫道:我不去中宫,我不去
你承佑的反应如此激烈,远远超出曦泽的想象,曦泽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冷冷转眸望向王宁暄,但见她一脸茫然又只得克制着怒气朝承佑问道,你为何不去中宫?
那个藏在心中的疑影,承佑当然不能就这样无凭无据地说给曦泽听,于是他胡乱叫道:我我害怕母后,我害怕,总之,我就是不去中宫!
曦泽闻言简直惊讶得要把眼珠子瞪掉:你胡说些什么?!皇后最是温柔和顺,你害怕她什么?
承佑答不出来,gān脆一屁股坐到地上,继续又哭又闹道:我就是害怕母后,我就是害怕,你打死我,我也不去中宫,我要去宝宸宫,我要荣母妃做我的养母!
望着在地上撒泼的承佑,曦泽气得满脸通红:宝宸宫是朕赐给荣妃独居的,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扰,你如何能去?
我不管!承佑坐在地上继续撒泼,我就要荣母妃做我的养母,其他人我谁都不要,我就要荣母妃,我就要去宝宸宫!
曦泽尽最大的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厉声吼道:朕念你丧母悲痛,没有阻拦你前往桃雨轩,但这段时日朕的荣妃为了照顾你,身子一直不见好,你还要折腾她到什么时候?你还想缠着她一辈子吗?接着就转头对王宁暄吩咐道,皇后,还不快将皇长子带去中宫?
王宁暄连忙遵旨行事,然而她才刚刚碰到承佑,承佑就一把推开她的手,又哭又闹:你走开走开别碰我!总之,我就只要荣母妃做我的养母,我就是要去宝宸宫!你拿戒尺打我我也要去宝宸宫,我死也不去中宫
曦泽见状,实在头疼却又无计可施,最后只得道:够了!你想去宝宸宫,那也得荣妃同意了才行,荣妃若是不同意,你就得乖乖去中宫!
承佑见曦泽松口,立时大喜:那就快将荣母妃请来吧,她一定会带我去宝宸宫的!
曦泽无法,只好传召云倾。
承佑几乎是一看见云倾出现在承光殿的门口就立刻爬起来奔向云倾,一把抱住云倾,仰着脑袋问道:荣母妃,你带承佑去宝宸宫好不好,承佑保证不闹不淘气,乖乖听话,不要丢下承佑不管,你就当承佑的养母,好不好?
然而,云倾还来不及回答,承佑身后便传来曦泽无比威严的声音:承佑,你抱着朕的荣妃站在门口chuī冷风,是想让荣妃的病雪上加霜不成,还不快快放开朕的荣妃?!
承佑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又使劲摇了摇云倾,急切地问道:荣母妃,你快回答承佑啊!
承佑!曦泽大怒,你没听见朕的话吗,还不快放开朕的荣妃,是想让朕戒尺伺候不成?说罢就真的命令四喜去取戒尺。
云倾被承佑问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还弄不清楚状况,不敢贸然将这么大的事应承下来,于是道:承佑,这不是小事,我也要先问问你父皇的意思,才能做决定!
承佑一听她这么说,立刻大急,开始蛊惑道:父皇同意你抚养我,你快应承了吧,你不是说你是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吗,承佑已经没有了母妃,多么可怜,难道你忍心看承佑变成没有娘的孩子吗?
这云倾茫然望向曦泽,只见曦泽拿着戒尺走了下来,对着承佑厉声问道:朕几时同意荣妃抚养你了?什么没娘的孩子?你胡言乱语些什么?现在朕只问你,到底放不放手?
承佑抱着云倾就是不放:不放,就不放,放手了就再也见不到荣母妃了!你打吧,我就是不放!
曦泽怒极,对着承佑狠狠打了下去。
承佑闭着眼睛承受,然而预期的疼痛却没有降临,睁眼望去,原来是云倾转身帮他挡住了这一戒尺。承佑不禁满心心疼,他瘪着小嘴问道:荣母妃,戒尺打着可疼了,你怎么不躲?
另一边,曦泽见自己打到了云倾,心疼得立马丢了手中的戒尺,一把将云倾从承佑怀中拉到自己怀里,满面怜惜道:云倾,你要不要紧?是不是很疼?
然而,云倾还来不及回答,承佑见云倾被拉走,就大声叫道:父皇,你真坏,你又打荣母妃!上次在行宫你就拿戒尺打荣母妃,这次你又打荣母妃,你真狠心!快把荣母妃还给我!
曦泽闻言勃然大怒:放肆!其实承佑虽然jīng明,但是年仅八岁的他又如何懂得成人的闺阁私事?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彻底激怒了曦泽,所以紧接着等待着他的是曦泽的一顿bào吼:你还敢提行宫的事?!要不是你撒谎害她,朕能那样吗?你还敢翻出来怪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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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离愁渐远渐无穷
承佑毫不示弱,立刻反击道:不怪你,怪谁?是你打荣母妃,你把她打得全身都是伤,我都看见了,你怎么那么狠心?就只知道拿戒尺打人!今天你又打荣母妃!荣母妃跟着你迟早要被你打死!我要保护荣母妃!
在承佑的映像中,最重的惩罚就是被戒尺打,所以,当那天看见云倾全身是伤时,他便毫不怀疑的以为云倾是被曦泽用戒尺打了。
其实曦泽越在乎云倾,承佑就越是要选云倾,有了云倾给他当护身符,他就再也不用怕曦泽的戒尺了,就像此刻,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跟曦泽叫板。当然,他选云倾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云倾心软,十分好哄,他三言两语就将云倾蛊惑得找不到方向,比如上次在行宫,他把云倾害得那么惨,可是他真诚道歉,痛哭流涕地诉说心头的悔恨,云倾便原谅了他,这要是换了后宫其他人还不立即将他生吞活剥?再比如这次他丧母,云倾还挂念他会受到其他妃嫔的骚扰,替他将那些居心叵测的妃嫔一一挡开,即使病着也勉力支撑,悉心照顾他。如此以真心相待的云倾,在承佑的心中,就如他的生母一般,已然无可取代,这养母一位,他早已非云倾不选。
另一边,曦泽闻言简直要气背过去,对着承佑厉声吼道:云倾跟着你才会迟早被你害死!你真是翅膀长硬了,竟敢如此顶撞朕,今天真是翻天了朕今日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说着就捡起地上的戒尺,朝承佑走去。
云倾见父子两人为了她争吵得面红耳赤,不禁大急,她一手护住承佑,一手拦着曦泽,依依劝道:皇上息怒,承佑年纪小不懂事,你别怪他了
众人见此qíng状,脸色都很难看,但也无法再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得住,纷纷跪地请罪:皇上息怒!
王宁暄更是走到曦泽身边,死死拦在他的面前,劝道:皇上息怒,承佑不是有意的,他什么都不懂,不过是胡乱猜测,请皇上不要为了他的几句胡话而动怒,万要保重龙体呀!
曦泽这才怒意稍减,他丢掉手中的戒尺,拉着云倾走回最上首端坐好,吩咐道:都起来吧!继而又对云倾道,云倾,你也看到了,承佑顽皮桀骜,难以管束,现在他连朕都敢顶撞,你身子不好,如何禁得起他的折腾,你可不能答应他做他的养母!
承佑一听这话,不等云倾回答,便立刻尖叫道:荣母妃你别听父皇的,我一听乖乖听你的话,不淘气
你闭嘴!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曦泽打断,你再胡乱说话,朕就真的对你不客气!
其实,承佑还是被刚才曦泽的架势吓到了,此刻没有云倾站在他身边,他的胆子一下子变得很小,于是他很快就噤声了。
云倾细细思量了一小会,转头望向承佑,无比诚恳地问道:承佑,你的母妃曾经因为我而降位,这件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一点隔阂也没有?
承佑抿唇皱眉想了想,认真答道:其实行宫之事是我与我母妃对你不住,谁对谁错我分得很清楚,不论父皇降下怎样的惩罚,都不应该怪在你的身上,你是无辜的,所以我没有因此与你产生隔阂,我只知道你对我的疼爱是发自真心的,与别人都不一样,所以我信赖你胜过任何一人!
横在彼此之间的最后一扇门终于打开了,云倾莞尔一笑,温言道:既然你信赖我胜过任何一人,那么,我愿做你的养母!
云倾曦泽闻言失声惊呼,你的身子如何能承担抚养皇子的重责?你不能答应承佑!
云倾回望曦泽,起身含着热泪道:皇上,做母亲是世上每一个女子的心愿,臣妾也是女子,臣妾也想做母亲,难得承佑信赖臣妾,还请皇上成全!
既然她不争也要被算计,那她为什么不争一争呢?
曦泽在云倾热切的目光中缓缓沉下脸,认真道:云倾,朕答应你的事,朕都记得十分清楚,朕一定会办好,眼下你可不可以放弃承佑?就当是为了朕!
这要是搁以前,她必然会顺了他的心意,安心等待他的安排,可而今,在得知他那般维护沈绿衣之后,这隔阂已经种下了,云倾猜不准曦泽的心思,她已经没有当初的恩爱不疑,她得及早为自己的以后筹谋,就像舒玉箫说得那样,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缚住曦泽的心一生一世,太后盯着她不让她有自己的子嗣,那么她只能用别人的孩子来做自己后半生的依靠,所以,她直直望向曦泽,无比坚定道:臣妾与承佑投缘,所以,不可以!臣妾从未开口向皇上要过什么,第一次开口,皇上不会不允吧?
曦泽闻言大怔,仿佛有些不可置信,她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争过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争?为什么一定要争抢承佑?而且是如此的咄咄相bī,有某些道不明的qíng愫在消散,是什么促使了如今的变化,是哪一点被他忽略了?就在这时堂下传来承佑的急切的声音:父皇,你刚才说了只要荣母妃同意抚养我,你就让我去宝宸宫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不能食言!
曦泽转头冷冷望向承佑,直直的目光仿佛想将他望穿,苦心筹谋的一切全都落空了,曦泽只得深吸一口气,十分无奈地答应了:既然你们二人都同意了,朕也只好成全了!不过朕有个条件,承佑必须在你的身子完全康复了才能送到你身边抚养,这段时间他不能再去打扰你静养!
云倾连忙谢恩:是,臣妾谢皇上恩典!
曦泽点了点头,又换上严肃的表qíng望向承佑。
此时的承佑早已破涕为笑,他见曦泽望向自己,连忙跪好,无比诚挚地保证道:儿臣一定乖乖呆在圣宁宫,绝不打扰母妃养病!
承佑仿佛难以抑制心头激动的qíng绪,保证完后就对着云倾小声唤道:荣母妃,太好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母妃了,母妃,母妃
难得看到承佑露出一丝微笑,云倾连忙走到承佑身边,将承佑扶起,向曦泽告退,领着承佑走出了承光殿。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曦泽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下去,他对着众人缓缓下令:你们全退下,朕有话要单独跟皇后讲!
于是,众妃纷纷速速退下。
第103章 镜花水月一场空
王宁暄敏感地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她颤颤巍巍地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好,不安地望着曦泽。
曦泽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字砸出双唇:你可知,是朕毒死了姚双羽?
王宁暄大惊。
曦泽继续说道:你可知,朕毒死姚双羽,将承佑的抚养权空出来,好让他一心一意地跟随养母,是为了谁?
一瞬间,眼泪湿润了眼眶。
曦泽又接着说道:承佑丧母,朕也心疼,可他只依赖云倾一人,后宫众人便嫉恨云倾,为了争抢到承佑的抚养权,她们甚至下毒暗害云倾,若不是朕那日及时赶到,朕就再也见不到云倾了!可是,即便是救回了云倾,因为解毒的药物太烈,云倾已经被折寿整整十年!十年,你告诉朕,朕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究竟是为了谁?
眼泪再也止不住,一颗接一颗地决堤,这背后竟有这么多的隐qíng。
曦泽无比心痛地将桌上的一切一掌拂落至地,对着王宁暄厉声斥道:你说,你究竟对承佑做了什么,令他如此厌恶你,宁愿挨打也不愿去中宫?你进宫也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朕记得在恭王府的时候承佑还是很喜欢你的,很愿意跟你亲近的,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回答朕!
王宁暄答不出来,只得道:臣妾不知!
不知?!曦泽大怒,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砸在桌上,扭曲着脸问道,朕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代价来保你的后位,如今落空,你就用一句不知来搪塞朕?!
王宁暄吓得哭都不敢哭了,她凝神仔细回想自己与承佑相处的点点滴滴,实在找不到哪里出了问题,只得如实禀报道:皇上,臣妾一向疼爱皇长子,您是知道的,姚双羽辞世之后,您吩咐臣妾照看皇长子,臣妾也依言照做了,臣妾实在想不到哪里得罪了皇长子,令他如此厌恶臣妾!臣妾真的想不到
曦泽闻言无比失望,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克制自己的怒气:以无嗣为由请求朕废后的奏折每天都会出现在朕的案头,你叫朕怎么办?朕已经苦苦支撑了一个多月,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难道你要朕顺了他们的要求,冷血无qíng地废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吗?!你要bī朕做那绝qíng绝义之徒吗?这些时日,朕几乎日日留宿中宫,可是中宫就是没有喜讯传出,朕别无他法,只好将姚双羽毒死,朕想着将承佑带到你身边,让他一心一意地跟着你,这是最快的法子,中宫有了孩子,那群叫嚣的大臣就能闭嘴了,你的后位就从此无忧了,为了防止承佑选云倾为养母,朕还下旨不许承佑去桃雨轩,姚双羽死讯传出的那天朕就特意去桃雨轩,本就是想防着承佑去桃雨轩寻云倾,朕想着他见不着云倾,必然会寻你,这样你跟他多相处,便多些亲近,以便他择你为养母,今日朕让他挑选养母,更是特地不通知云倾,可是
曦泽的怒气被浓重的哀伤一点一点地吞没,然后在哀伤中迷失:宁暄,你知不知道当朕得知云倾被折寿十年的时候,朕心里是怎样的感受?云倾那是被朕连累的,若朕没有心狠地毒死姚双羽,云倾又怎么会被被暗算其实姚双羽犯的是欺君之罪,本就是死罪,她将云倾怀孕的消息透漏给母后,害死朕和云倾的孩子,实在罪该万死,朕杀她不算冤枉,可是上天还是怪朕不够仁慈,所以才会降报应在云倾的身上,将她的寿命狠狠折去十年,十年,多么惨痛的十年,这十年就像是在朕的心上毫不客气地割了十刀!现在现在朕要如何保你的后位?难道要将月恒抱来中宫吗?月恒还小,将他抱来中宫是很容易,但是,秦美人身子一直不好,她软弱无争,从没犯错,朕若是将月恒带离她身边,和要她的命又有何区别?想必她也活不长了!朕若是再背负一条无辜的人命,上天又将如何待朕?朕不怕上天降报应在朕身上,朕是天子,不管是什么,朕都担得住,可若是上天降报应到云倾身上,再将云倾的寿命折去十年,那叫朕如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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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源不断的感动伴随着刻骨的哀伤如cháo袭来,在内心掀起巨大的波澜,最后幻化为止不住的眼泪彻底模糊视线,是谁说的帝王之爱冰冷而决绝?他这样为她打算,竭尽全力,用心良苦,她竟毫不知qíng,她竟生生辜负,这一刻,她真是恨极了自己,恨自己如此无能,恨自己如此不争气,连一个孩子也哄不住!王宁暄惨然瘫软在地,泣不成声:对不起皇上,真的对不起,臣妾无用,哄不住皇长子,辜负皇恩,请皇上处置臣妾,切莫气坏龙体
就在这时,承光殿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曦泽抬目望去,竟是沈绿衣闯了进来,四喜怎么拦都拦不住。曦泽见状,刚刚被吞没的怒气瞬时卷土重来:你不是说身子不慡快吗?!此刻竟如此无礼地闯进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沈绿衣奔至王宁暄身边,端正跪好,喘着粗气答道:三哥息怒,我是来给三哥分忧的!
曦泽闻言,怒意稍敛:你能给朕分什么忧?
沈绿衣连忙答道:三哥忘了那个被你禁足在思懿居的柳漫语了?她马上就要生产了?她犯的是死罪,本就该死,不过是因为怀有龙嗣,三哥才准她多活几个月!
曦泽这才想起柳漫语,仿佛又出现了一道曙光,但是又很快覆灭:等她生产还要到明年,如何能解燃眉之急?
下个月!沈绿衣急切道,只要在支撑到下个月,下个月她就怀孕八个月了,让御医给她催生,只要她能生下皇子,便能替皇后保住凤座!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并且是目前唯一的法子,曦泽的怒气终于尽数散尽:你们都退下吧,这件事朕要好好想想!
沈绿衣大喜,连忙扶起王宁暄,依言退下。
第104章 事事岂能尽如意
然而,世事并不能尽如人意。
大兴元年十二月初八,曦泽命御医给柳漫语催生,他在思懿居等了整整一天,原本期盼着柳漫语能给他生个皇子,可是柳漫语偏偏在傍晚生了个公主,望着刚刚出生的大公主,曦泽的脸色很是难看,他只看了一眼便命余晖将公主抱去中宫,并命四喜将中宫有嗣一事立即公布天下。
吩咐完这些事qíng后,他孤身一人来到寝阁,彼时柳漫语正虚弱地躺在chuáng上,见到曦泽她不自觉地漾起一抹冷笑:臣妾可真是好福气,皇上竟一直都在外头守着!
曦泽随意在一把椅子上落座,死死盯着柳漫语,沉着脸道:如今,你已经没有龙嗣护身,该招的,是不是也该给朕如实招来了!你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她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她不紧不慢地答道:皇上,臣妾不就是只有这么一点利用价值吗?若是臣妾什么都招了,可还有一丝活路?
你曦泽大怒,柳漫语,你不要挑战朕的耐心,朕可没有耐心在这里跟你耗!
柳漫语毫不示弱,愈笑愈灿烂:可是臣妾的耐心却很足,臣妾多的是时间跟你慢慢耗,你现在就是将严刑司的刑罚都用在臣妾身上,臣妾也不会招,哈哈
你曦泽被气得满脸通红,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招?
她的双眸忽然折she出如丝光一般清幽的魅惑来:怎么样都不会招,因为只有这样,臣妾才是最安全的!
曦泽闻言,不得不在心底暗赞面前这个女人的心思之厉害,他确实在一时之间不能拿她怎么样,那些恶毒之事,他若是不将那个幕后主使揪出来,就这样杀了柳漫语,他实在不甘心!他努力克制着心头的怒火,咬着牙离开了思懿居。
曦泽离开思懿居后,直接去了中宫,并传旨御医院所有的御医全部到中宫待命。
这样仿佛还不够,他还传旨令祈夜进宫,为皇后诊脉。
小公主的到来可令王宁暄高兴坏了,她脸上挂着慈母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抱着公主,对着小公主又是亲吻又是赞美,正当她和疏影、疏葵讨论公主究竟是眉毛更像曦泽还是嘴巴更像曦泽时,便见曦泽沉着脸走进了中宫,那脸色简直要比地上的霜还要冷,她连忙收起笑靥和喜悦,将小公主jiāo给奶娘抱下去,小心翼翼地接驾。
曦泽沉着脸坐在凤椅上,对着匆匆赶来的四喜不耐地问道:四喜,朕让你去办的事你可都办好了?
四喜连忙躬身回答:办好了,全都办好了!
曦泽脸色稍解:皇后已经有了小公主,朕要是再看见以无嗣为由奏请废后的奏折,你就自个滚去严刑司,不必当差了!
是是是!
曦泽转而又望向站在一旁待命的众位御医,毫不客气道: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快给皇后诊脉?皇后要是再不能有孕,你们就都别当差了统统回去种地,朕的御医院可不养闲人!
御医被这么一吼,统统像是打了jī血似的,排着队给王宁暄诊脉,一个比一个战战兢兢。
时间仿佛凝结成冰,小公主的到来只能让那些大臣暂时闭嘴,想让他们永远闭嘴,中宫需要嫡子。
这种凝滞的紧张气氛一直持续到祈夜的出现。
然而,祈夜的诊脉却给曦泽带来了惊人的消息。
这一夜,在承光殿,祈夜单独向曦泽禀报道:皇后的身子已经遭受严重的破坏,在子嗣上已经毫无指望了!
曦泽大惊:这怎么可能?在恭王府的时候,御医还说皇后的身子已经调理好了,随时都可以受孕,这进宫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难道现在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么?你再给皇后调理难道不行吗?朕相信你的医术是有希望助皇后得子的!
祈夜摇了摇头,惋惜道:太迟了,调理只能让皇后的身子更加康健,子嗣上是再无可能了!
祈夜的话击碎了曦泽心中最后的曙光,他无比痛心道:皇后要是知道自己此生在子嗣上再也无望,不知要如何生不如死的痛苦!祈夜,你知道吗,皇后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皇后对朕深qíng一片,朕无以为报,朕只想补给她一个孩子老天为什么这么吝啬,竟连一个亲生的孩子也不肯给她?祈夜,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到底,绝不能让皇后知道!
祈夜连忙拱手答是。
转瞬,曦泽的脸上缓缓现出愤恨的神色来:到底是谁在暗算中宫?如此狠毒,朕一定要将这个谋害中宫的小人揪出来,让他不得好死!
就在这个月的十六日,云倾的荣妃册封仪式隆重举行,曦泽亲应云倾入主未央宫宝宸殿。
金碧辉煌的未央宫终于呈现在众人面前,令人惊叹不已,云倾领着承佑的小手一同走进了这藏着无数珍宝的未央宫,成为正式的荣妃,内务府送来了四名新的奴婢和两个内侍供云倾使唤,分别是:浅紫、薛灵、彩兰、祺祥、顾回和奉时,从此,云倾开始了另一段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第三卷 尔虞我诈,步步为营
第105章 新年
大兴二年正月初一晚,曦泽在广贤殿外设宴,与后妃、众臣同庆新年。
殿外,宫灯星罗棋布,耀眼如昼,丹墀之上,后妃依品次而坐,丹墀之下,众臣依官阶而坐,秩序井然,热闹非凡。
帝后比肩坐在龙椅之上,看似鸾凤和鸣,实际上自从承佑被确定送去云倾身边那日后曦泽就再也没有留宿中宫了,这琴瑟在御的模样不过是貌合神离。
不过,曦泽今日确实龙颜大悦,无论是谁劝酒,他都十分慡快的一饮而尽。
为了迎接今日这场夜宴,群妃可谓是费尽心思,首先出场的是路美人路甜。这冰天雪地的日子,她仅仅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绿色舞衣,在丹墀下跳起了细腰舞。
云倾携承佑坐在曦泽的左手边,看得很是入神,听未央宫新来的宫女薛灵说这路甜为了练好这细腰舞,每日只进两餐,每餐只进食水果,旨在效仿汉朝的赵飞燕掌上起舞,如今看去,那身姿确实曼妙轻盈,柔若无骨,大概那赵飞燕就是这么个模样。只见她的舞姿犹若柳条,一伸一展之间极其柔媚,数不尽的风qíng随着翩跹的舞衣缓缓弥漫开来,一曲舞罢,耳边立时传来曦泽连连叫好之声:好,舞得好,传朕旨意,晋路美人为路嫔!
底下的路甜这下可高兴坏了,连忙俯身谢恩:臣妾谢吾皇恩典,愿吾皇福寿绵延,恩泽万代!
接着登场的是颜如画,她给曦泽献上了一幅足足有四米长的八仙朝贺图,恭祝曦泽万岁万万岁,曦泽仔细望去,那画jīng致无比,栩栩如生,曦泽于是立时下旨:画得好,传朕旨意,晋颜贵人为颜美人!
颜如画得此晋封,亦是难掩兴奋,立时谢恩。
接着登场的是黎贵人黎醉舞,她也着了舞衣,很显然是要起舞。
云倾连忙认真欣赏。黎醉舞跳的是回旋舞,随着伶人缓缓奏乐,她在丹墀下缓缓旋身,竟足足转了五十圈都没有倒,云倾不禁惊得大大张开双唇,良久都合不拢,接着她又扭动着双臂甩袖,宫灯的影子jiāo错重叠在她舞动的袖子间闪动,显得明明灭灭,像天幕中调皮的星星眨着灵动的眼睛,她变换着姿势,不停的旋转,仿佛不管怎么转,都不会晕,就这样在宫灯的jiāo相辉映下实在是美得动人心魂,云倾不自觉地看得呆了,身侧的曦泽更是还没舞完就一个劲地直呼妙哉,一曲舞毕曦泽便直接道:传朕旨意,晋为嫔位,赐号璇!
竟是连进两级,还赐了封号!
底下的黎醉舞仿佛有些不敢相信,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谢恩,吞吞吐吐道:谢谢皇上恩典!
紧接着登场的是杨贵人,她给众人献上了新酿的桂花酒,云倾饮了一口,觉得跟内务府送来的差别可大着呢,这酒馥郁芬芳,回味无穷,真是好酒。
另一边,曦泽放下酒箸,立时赞道:好酒,晋杨贵人为杨美人!
杨氏闻言欢喜得十分无状,竟拍着手跳了起来,连声谢恩。
她什么也没有做,仅仅就是献酒,竟也能得到晋封!
再接着登场的是谢贵人谢娉婷,只见她命人抬来了一台长四米宽两米的大屏风献给曦泽。曦泽定睛望去,只见那是一台龙腾朝日屏风,那屏风上的金龙绣得极其bī真,颇具神韵,不禁下令道:抬近些,朕仔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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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内侍又将屏风抬得近些。
曦泽仔细瞧了瞧,原来屏风上不仅绣了朝日和金龙,还绣了五彩斑斓的祥云,就在这时,谢娉婷用手用力一推屏风的内侧,屏风便随之旋转起来,这屏风上的金龙便仿佛正在天空中舞动,争云逐日,活灵活现,似乎即刻就要飞出屏风来到众人面前,曦泽看得眼睛都直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都合不拢,显然是惊呆了,他对着底下的谢娉婷问道:爱妃,这屏风是你绣的?
谢娉婷绽开明媚的笑靥,答道:回皇上的话,正是臣妾绣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臣妾亲自绣的,这是双面绣龙腾朝日屏风,希望皇上喜欢!
喜欢,喜欢,非常喜欢!曦泽大笑着回应,爱妃,你绣了多久?
半年!
曦泽再次惊呆,他咽了咽口水道:来人,将这台屏风搬到朕的承光殿去,将原来的屏风换掉!
底下的谢娉婷一听这话,欢喜得直接跪倒在地,对着曦泽就是一个响头:谢皇上!
曦泽透过宫灯望去,只觉这谢氏实在是柔美动人,拨动心弦,于是道:传朕旨意,晋谢氏为婉仪,赐号柔!
竟一举连晋三级!谢娉婷闻言再次俯身叩拜: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翘起嘴角,环顾四周面色不郁的众妃嫔,万分得意。
最后登场的是沐雪涵,她走出席间向曦泽拱手道:皇上,臣妾愿向皇上献舞,还请皇上笑纳!
曦泽望向沐雪涵,仿佛有些怜惜:昭仪也要献舞?天寒地冻的,昭仪可不要冻坏了!
沐雪涵莞尔:皇上放心,像路嫔和璇嫔那样柔若无骨的舞蹈臣妾可舞不来,臣妾只会执枪起舞,臣妾听闻昔年皇上大败萧国归来的庆功宴上,静妃娘娘曾经以一曲《无衣》博得满堂喝彩,不知今夜能否有幸请静妃娘娘再奏一曲《无衣》?
曦泽闻言,转头望向沈绿衣,今夜她依然绝美如昔,目光jiāo汇间,她婉转一笑,含着浅浅的不安与淡淡的期待,谦虚道:早就听闻昭仪在沧州有着巾帼不让须眉之风,今日能一睹昭仪昔年沧州风采,也算是不负此曲了!
她应该是孔雀,此刻美艳仍在,光华却褪尽,黯然失色的孔雀,便不过是普通的鸟雀。
那道抹不去的伤痕仍然横在彼此之间,没有完全淡去,算算日子,他仿佛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沈绿衣了,曦泽忽然收起笑颜,有些落寞的移开视线,朝沐雪涵点了点头。
很快沈绿衣缓缓奏起《无衣》,换了一身铠甲的沐雪涵在丹墀之下奋力舞动银枪,刚劲而有力。
曦泽静静听着这曲《无衣》,往昔给予沈绿衣的那些疼爱不断在面前上演,曦泽再也无心去看底下沐雪涵卖力的表演,心头很不是滋味!这个一直被自己当成妹妹一样呵护疼爱的人儿,如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什么将彼此之间的qíng分沾染上罪恶?沈绿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以至于要让他夹在云倾与她之间如此为难?难道贪婪终将会使人的xing子模糊变质得如此不堪吗?
《无衣》奏毕,曦泽淡淡赞道:两位爱妃都不错,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言明,朕绝不吝啬!
沈绿衣有些忐忑,试探着说道:真的吗?那把你收藏的所有关于竹子的名画都赏给我,可好?
曦泽想也不想,立刻道:好,都赏给你!
他真的对自己有求必应,而且还答得如此之快,如此gān脆,这要是搁以前,自己必然欢喜不已,可是现在这一刻,沈绿衣却开心不起来,她勉力扯出一抹微笑,道:谢皇上!
曦泽得了回应又问沐雪涵:昭仪想要什么赏赐?
第106章 风采
沐雪涵问道:皇上,真的什么赏赐都可以吗?
当然!曦泽微笑道,昭仪尽管开口!今日新年,朕不会吝啬的!
沐雪涵大着胆子,拱手道:臣妾听闻皇上座下首席战将王守星将军最近新创了一套枪法,臣妾很感兴趣,想要讨教一二,还请皇上恩准!
面对如此新奇的讨赏,曦泽不禁放声大笑:守星,朕的爱妃已经向你发下战帖,你是接还是不接啊?
曦泽都这样说了,王守星自然是要接的,可是他还没有走出席,身旁就传来夏晚枫的坏笑:哎呀,守星,你这一战可难战了,赢了也不过赢一女子,无甚光彩,要是不幸输了,那就更惨了,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走进军营?
你闭嘴!王守星回首毫不客气地反击道,这一战当然只能赢,不能输!
夏晚枫闻言指着王守星yīn阳怪气地说道:守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皇上的妃子你都不让让,我朝将士风度何在啊?
你王守星被气得面红耳赤,奈何这颠三倒四的口才自己远远不及夏晚枫,他只得狠狠瞪他一眼,不再与他这个小人纠缠,气呼呼地走到中央,收拾好自己的qíng绪,对着沐雪涵拱手道,娘娘,请!
很快,两人就开始过招。
这一次,没有了沈绿衣的琴声,曦泽看得很是认真,他发现尽管阔别沧州快两年,沐雪涵的武艺似乎没有丝毫的退步,反而进益了不少,与王守星连过二十招都能打成平手,当真令他吃惊不小,就在这时,夏晚枫不怀好意的坏笑再次传来:皇上,守星今日喝多了,怕是要输给昭仪娘娘了,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守星要将大将军的头衔拱手相让?
曦泽闻言笑得合不拢嘴,朝着夏晚枫同样不怀好意的回应道:那朕也没有办法了!哈哈哈哈
不过中央jiāo手的两人倒是打得极其认真,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三十招后,沐雪涵便开始招架不住,直至最终败阵。
这一场酣畅淋漓的jiāo手倒是让她受益匪浅,她心悦臣服地对着王守星拱手道:多谢将军赐教!
曦泽对着站在中央的王守星赞道:朕观之,守星这套新枪法确实不错,多多磨练,必有大效,朕今日便赏你白银一百两!还有,你今日喝不完的酒就都灌给晚枫,谁要他刚才赌你输?
王守星闻言万分得意地大声谢恩:遵命,吾皇万岁!然后扬起一抹jian笑死死盯着夏晚枫,一步一步走向这个正不断向他赔笑的小人。
曦泽见状乐的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又望向沐雪涵,亲切道:雪涵,没想到离开沧州进了后宫之后,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痴迷于武艺,这一点真是令朕意外,你今夜表现的非常出色,很有女将花木兰之风!
沐雪涵得此夸赞很是欣喜,连忙谢恩:多谢吾皇盛赞!
然而,曦泽觉得仅仅这样盛赞并不足以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于是,他命四喜去将他的金枪取来,并亲自执金枪走到沐雪涵身边,递到沐雪涵面前,道:雪涵,这把金枪便是朕当年大败萧军所用之枪,现在朕将它赐给你,以后你可以执此枪在后宫演练武艺,回头朕再拨几名通晓武艺的内侍给你做陪练,以后若是再起战事,朕若是御驾亲征,你可执此金枪来向朕请缨,为我大晋立功,真正成为花木兰那样的女将!
无限感动涌上心头,沐雪涵含着热泪,恭恭敬敬地接过金枪,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领命,谢吾皇隆恩!
是夜,曦泽歇在了未央宫。
芙蓉帐内,云倾合衣躺在曦泽身侧,与曦泽叙话:今日那个路嫔的舞衣真是漂亮,还有那个璇嫔跳的回旋舞当真是令人惊讶,她仿佛怎么转都不会晕倒,可见基本功十分的扎实!我看得眼睛都花了,曦泽,你觉得呢?
那些幽怨与隔阂,云倾只是将它深深藏在心中,面上待曦泽还是像往常一样。
曦泽闻言,浅浅一笑:璇嫔的舞跳得再好,也及不上你桃林起舞的无双风姿,那才是只应天上有的绝代风华!让我永生都难忘!
云倾面色微红,嗔道:真的吗?可是我最怕冷了,要是让我这么冷的天穿一件单薄的舞衣起舞,怕是跳不好!
我可舍不得!曦泽连忙道,若是冻坏了可如何是好?再说,你的美丽我只会关起来自己一人欣赏,我哪会由得别人自由的欣赏?
云倾更觉羞涩:那你想不想看我起舞?
想,当然想!曦泽答得老实,等到三月末,未央宫后的桃花都开了,你再起舞可好?
云倾绽开明媚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曦泽更是欢喜,轻轻赞道:在我眼里,桃花树下的你,是最美的!任谁也比不了!
云倾又道:还有啊,那个柔婉仪的屏风绣的真jīng致,那金龙绣得跟真的似的,特别有神,那绣工我生平从未见,真是令人羡慕!曦泽,你今日晋封了这个,赏了那个,准备赏我什么?
曦泽被这么一问,倒不知怎么回了,索xing道:我把自己赏给你,可好?
云倾立刻嗔道:你早就是我的了,怎么能拿来做数?不行不行,换别的!
曦泽又道:你喜欢柔婉仪绣的龙腾朝日屏风,我就将那屏风赏给你,搬来未央宫,可好?
云倾还是不满意:那怎么行?我虽然喜欢那屏风,可是你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那屏风搬到了承光殿,如何能再搬来我这里?柔婉仪要是知道她辛辛苦苦绣了整整半年的屏风被送来了我这里岂不是要气死?这个不行,你得赏我别的!快想,快想!
曦泽闻言无奈道:你这个小妖jīng,今日那些妃子都是有准备的,我才有赏赐和晋封,你什么准备都没有,还要讨赏!真是贪心!
我不管!云倾开始撒娇,没有准备的,你也要赏赐,因为今日新年!
这下曦泽没辙了,只得道:那你想要什么赏赐?
云倾扬起一抹得逞的表qíng,得意洋洋道:那你就赏我一世恩宠,永生不变!而且永远都不可以食言,因为你是天子!
曦泽这才发现自己又中了云倾的圈套,不禁捏了捏她的鼻子,摇了摇头道:你又逗为夫!上瘾了是吧?
哈哈哈哈云倾放肆的大笑起来,万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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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曦泽忽然叹了口气。
云倾敏感的问道:好好的,你叹什么气?
曦泽微微一笑:今日过年,原是不该说这些扫兴之语,只是提起后宫诸妃,难免又想到令人不愉快之人!那些烦心之事,想来就不快!
云倾正色问道:又是谁令你烦心,你且道来,说不定我能为你分忧!
曦泽想了想,道:还不是那个柳漫语,她作恶多端,生下了晨馨也不肯招认幕后主使,可是就这么了结了她,我实在是不甘心!一时之间,我倒拿她没办法了!
云倾一听是她,便也放下心来,于是道:只要给她放狠招,不怕她不招!这事你便jiāo于我吧,等过了元宵,我便去会会这个柳贵人!
你有这个把握?曦泽似有些疑虑。
放心吧!云倾胸有成竹的安慰道,试了就知道了!不过你得先配合我写道密旨!
第107章 助澜
元宵一过,正月十六这日的子夜时分,云倾带着蕊儿隐在一袭黑色斗篷之下,悄悄走进了思懿居。
柳漫语对于云倾的突然到访很是意外,不过她也很快起身披衣接驾:臣妾参见荣妃娘娘!
云倾端坐在思懿居正殿最上首,淡然望着柳漫语,仔细道:柳贵人,本宫子夜时分前来,可是奉了圣命,你屋外伺候的宫人都已经被本宫的迷烟迷晕了,所以,你大可放心,你今夜与本宫的对话是不会传出去的!
柳漫语迅速冷静下来,弯着唇角回道: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柳贵人,你只要如实回答本宫的问题即可!云倾面色不改的说道,皇上命本宫来问你,你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柳漫语唇畔的笑靥越发灿烂:娘娘,臣妾是不会招的,您还是省省力气吧!
云倾也不气恼,对着柳漫语不紧不慢道:柳贵人,你以为你一直不说,皇上与本宫就一直拿你没办法,而你就一直很安全,可以长命百岁么?
柳漫语闻言,笑靥霎时凝住,显得很是尴尬。
云倾继续道:本宫可不是皇上,本宫的耐心很不好,看到本宫侍女手上的白玉酒壶了么,里头装的是什么,想必本宫不说,柳贵人这么聪慧一猜就能中!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柳贵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幕后主使,你到底要不要对本宫如实招来?
柳漫语收起笑靥,仔细应付起来:荣妃娘娘,没有皇上的圣旨,难道你还敢私自在思懿居了结臣妾不成?
你怎么知道本宫没有皇上的圣旨?说着,云倾便从衣袖中取出曦泽写给她的密旨,jiāo与柳漫语,皇上说了,若是你今夜还是不肯招认,或是耍什么花招,就直接赐死!反正这幕后主使皇上迟早会查出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你自己看吧!
柳漫语接过密旨仔细看去,不可置信亦不得不信。
云倾见状,顺势诱道:柳贵人,皇上格外开恩,只要你今夜肯招出幕后主使,今后便不会取你xing命,而且还会为你保密,若你抗旨不遵,玩什么花样,本宫也没办法保你长命百岁了!现在,你对于你的主人而言不过就是弃子一枚,你都幽禁这么久了,你的主人可有救你一丝一毫?你还对她如此忠心,是为哪般?
寒冷的雾气一点一点聚集在柳漫语的面上,长久的沉默之后,她终于开口了:你和皇上真的会保密?
她果然受到了威胁,云倾微微上扬嘴角,点了点头:当然!
思量再三,在求生面前,柳漫语亦不得不吐露实qíng:指使臣妾做那些事qíng的人其实是傅凝嫣!不过她很狡诈,她要臣妾向皇上jiāo代臣妾的幕后主使是英昭仪,以此来蒙蔽皇上的判断,因为原本桃雨轩中的宫人中有她的内应,她知道皇上怀疑臣妾的幕后主使就在她与英昭仪之中!她准备拉英昭仪来为自己顶罪!
真相竟是如此的惊心,云倾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云倾紧接着问道:桃雨轩中的哪个宫人是她的内应?
这个臣妾不知!柳漫语摇了摇头,傅氏的势力很qiáng大,这后宫之内有很多看不到的地方都藏着她的势力!
云倾有些失望,不禁感叹道:看来傅氏已经成了后宫的一块大弊病!
从思懿居出来,云倾只觉得这冬日的风实在是冻得紧,她对着身边的蕊儿耳语数句。
蕊儿低低领命。
云倾在夜色中幽幽叹道:看来,这后宫又要起风了!
正月最后一日,曦泽歇在了中宫。
距离上次曦泽歇在中宫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这一夜,王宁暄万分谨慎的伺候,生怕再出一点点差错,然而,即便如此,曦泽还是在半夜被突然而来的哭声给惊醒,他十分气恼地坐起了身,沉着脸,一言不发。
王宁暄连忙起身,跪在chuáng上解释道:皇上息怒,是晨馨(大公主)醒了,她最近有些胃寒,吃什么都吐,还有些闹肚子,所以有些吵闹,都是臣妾照顾不周,请皇上息怒,臣妾这就去处理!
说完就迅速下chuáng,披了大擎便准备离去。
曦泽忽然叫住她:站住!
王宁暄被叫得浑身一个激灵,转身直直跪好,等待吩咐。
曦泽盯着她,冷冷问道:晨馨夜夜吵闹不止吗?
王宁暄连忙答道:小孩子都是如此,都是臣妾没有照顾周全!请皇上降罪!
望着俯身在地战战兢兢的王宁暄,曦泽的内心虽然还有些气,到底还是怜惜:底下的宫女不会伺候,打发到严刑司去也就是了,你身为皇后不必事事如此亲力亲为!今日就不必去瞧了,明日给晨馨多传几名御医来看看!
王宁暄闻言,勉力一笑:多谢皇上体恤,臣妾遵命!
然而,即便日日都传御医来看,晨馨夜夜吵闹的qíng状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这一日夜晚,huáng御医给晨馨诊完脉从中宫出来,在无人处,被承佑拦住了去路。
他先是一惊,随后便拱手行礼:微臣见过皇子殿下!
承佑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对huáng御医不yīn不阳道:huáng御医,你这段时日为小公主诊脉,可有诊出什么名堂来?
huáng御医被承佑盯得有些发怵,下意识地觉得承佑此问不怀好意,于是谨慎答道:小公主肠胃不好,臣已经尽力在医治了,还请皇子殿下放心,臣一定尽力而为!
真的只是肠胃不好?承佑反问道,不是被别人下了泻药?
huáng御医闻言,全身被吓得一抖,虽然他也曾这样怀疑过,但突然被证实,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皇子殿下,这话可不能乱猜测!
承佑转眸望向一旁的甬道,幽幽道:huáng御医,本皇子可不是在同你开玩笑,小公主确实是被人下了泻药,不过她的吐奶确实是因为胃寒造成的,只是她的病因错综复杂,所以,御医院也不敢轻易下定论!
huáng御医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一个九岁的孩子居然比他这个御医院院判还要清楚小公主的病qíng,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他战战兢兢地回道:皇子殿下真是聪慧过人,多谢殿下相告,微臣定能
定能很快医好小公主,是不是?承佑忽然打断他的话,转眸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字道,可是,本皇子要你闭紧自己的嘴,不要将小公主的真实病qíng说出去,也不得再继续医治小公主,随便开些滋补的药应付了事,你可记清楚了?
huáng御医大惊:皇子殿下,这如何使得?长此以往,小公主虚耗过多,会出大事的!微臣如何担待得起?
一瞬间,承佑的面色变得无比的寒冷:huáng御医,如果你敢将小公主的病qíng传出去,本皇子就故意吃坏肚子,然后再请荣妃将你传到未央宫,到时你要是医不好本皇子,这御医院院判一职你可还保的住?
huáng御医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
承佑毫不客气地进击道:本皇子要是再闹得严重点,你的项上人头,可还保得住?huáng御医,你可要想清楚了,要不要与本皇子作对?
在承佑的步步紧bī之下,huáng御医终于屈服了:皇子殿下,事关重大,如何瞒得住?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叫微臣如何担待?
承佑见状,淡定自若地给huáng御医吃下一颗定心丸:有人在背后谋害小公主,又不gān你的事,父皇要怪罪也只会怪罪那谋害小公主的人,你只要别搅进去就行了,能有你什么事?放心,父皇自己也知道小公主早产病痛多,顶多说几句狠话吓唬你,不会真的怪罪你的!你只要闭紧嘴巴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就行了!还有,叮嘱你手下那些御医,不管给小公主诊出什么都不要说出去,只说小公主早产,肠胃不好,也不得给小公主医治,若是敢坏了本皇子的好事,本皇子就让你们御医院的御医统统都不得好死!记清楚了吗?
是是是!huáng御医无法,只得答应。
就这样,晨馨的病一日重过一日。
第108章 美人
这一日,云倾一时兴起,带上礼物,牵起承佑的小手yù带承佑去沉香谢看望秦美人与月恒。
承佑起初不大qíng愿,他觉得月恒才四岁,太小了,和他玩不到一处去,云倾便耐心的解释道:承佑,月恒是你的亲弟弟,你是做哥哥的,要有贤兄风范,多多关心才是!
此时的承佑倒是很听云倾的话,便也同意了。
沉香谢中的秦美人,对于云倾的突然到访很是紧张忐忑,她一向懦弱无争,唯有一名无宠的杨美人会经常来与她作伴,她见到云倾,连忙屈身请安:臣妾给荣妃娘娘请安!
云倾连忙将她扶起,道:秦美人,你不必多礼,我是带承佑来看月恒的!
小月恒跟在秦美人身边,眨了眨明亮的眼睛,望着云倾身边的承佑,十分高兴地叫道:母妃,哥哥来了!
说着,他高高的举起右手,仿佛是想送到承佑嘴边,对着承佑大声叫道:哥哥,花生糖!花生糖!
承佑见状喜笑颜开,低头将他手中的花生糖一口全咬进了口中,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全吃完了。月恒拉起承佑的手,指着旁边的桌子道:哥哥,还有,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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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佑顺着望去,不禁两眼放光,牵着月恒就往桌子走,伸手就拿了一块塞到嘴里,接着又拿了一块塞到月恒嘴里,两人吃得不知有多开心,就在这时,承佑摸了摸月恒的脑袋问道:月恒,你会堆泥人么?
月恒似乎很感兴趣,跳起来道:哥哥,教我!
好啊!承佑难得有些耐心,拉着月恒就往外跑。
云倾与秦美人静静在一旁望着两个孩子玩闹,安详而宁和,chūn风悠悠拂来,虽有些料峭,到底是没有冬风的冷冽,很是宜人。
云倾在chūn风中,朝秦美人细细望去,只觉得她很俱弱柳扶风的风韵,淡淡的问道:美人在沉香谢,一般都做些什么?
秦美人转眸望向云倾,十分有礼的回道:多谢娘娘关怀,其实臣妾也没有做什么,不过是照顾月恒,给他做些点心,然后做些刺绣之类的!臣妾身子不好,也做不了什么!
云倾有些担忧,道:美人可有传御医来瞧?
提及此,秦美人微微蹙起眉头,如实答道:臣妾不敢瞒娘娘,刚入宫那会儿,确实有传御医来,可是臣妾人微言轻,在皇上面前也说不上什么话,渐渐的,御医也不来了,臣妾已经有许久不曾见到御医了!不过,臣妾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清静和自己现在的身子状况,只要能一直这样的陪着月恒,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云倾闻言,甚是怜惜面前的美人,于是对着随同自己前来的蕊儿吩咐道:蕊儿,去将今日当值的御医给本宫传到沉香谢中来医治秦美人!
蕊儿闻言,立刻依旨行事。
秦美人很是感动,连忙屈身谢恩:臣妾多谢娘娘大恩!
云倾一把扶起秦美人,将她扶到内室坐下,又有些气愤道:宫里的御医首要的职务就是照顾后妃皇嗣,你是后妃都请不动他们,请问谁还能请得动他们?
秦美人对云倾的反应很是讶异,但她不想生事,于是劝道:娘娘息怒,宫里的人不都如此,拜高踩低,是臣妾无能,也不能全怪他们!
不行,本宫得将此事禀报给皇上,让皇上将那些不给后妃诊病的御医统统都撵出御医院,回家种田去!
娘娘,万万不可啊!秦美人急了,连忙起身劝道,如今后妃都因为娘娘的恩宠而对娘娘虎视眈眈,娘娘已然处在风口làng尖,娘娘若是为臣妾将御医院那么多的御医都得罪了,今后要如何在后宫立足?臣妾绝不能因为自己连累娘娘今后的处境!今日娘娘能为臣妾请来御医,臣妾已经万分感激,实在不能在将娘娘置于危境,还请娘娘莫要将此事禀报给皇上!
秦美人说得在理,云倾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于是道:那再容本宫想想,美人且坐吧!
秦美人依言而坐,继续劝道:其实人生在世,岂能事事皆如人意?臣妾不是贪妄之人,能有今日这样的福分、有月恒陪在身侧,已经知足,不敢再有什么奢求,其实后宫中生存的人,人人皆不易,臣妾都是可以理解的!
能有这样的心胸,云倾亦是生出几分佩服之意,不禁赞道:美人之言倒是令本宫收益匪浅,是啊,后宫之人,人人皆不易,却不见得人人都能如美人这般看得透彻,能放得下心中的贪妄,舍得下不安分的邪念,真真正正做到知足!
秦美人了然一笑,那笑靥中有着折杀百花的超脱:臣妾身份低微,只能顾自己与月恒,凡事但求无愧于心,这样也能求个安稳,别人的心思,臣妾愚钝,看不明白!
说话间,蕊儿已经带着御医院当值的邵御医来到了沉香谢。
邵御医为秦美人诊断了片刻,向云倾禀报道:秦美人气血大亏,肝火yīn虚,需要慢慢调理!
云倾蹙眉问道:邵御医,秦美人这病何时才能痊愈?
邵御医闻言,面露难色:娘娘,秦美人这是陈年旧疾,需些时日,待微臣给小主开个方子,小主按照微臣方子调理,慢慢来即可
他答得十分含糊,秦美人连忙道:娘娘,臣妾的身子许多年都是如此,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急不来,只要按照御医开的方子日日吃药,想必就能好起来!
邵御医见她这么说,连忙点头称是。
云倾了然,秦美人这病,怕是无论如何也好不了了。
云倾不禁颇为惋惜,如此超脱透彻的美人儿,却如此病弱不堪,若是后宫人人都有秦美人这样的心胸,懂得适时放手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晓得知足,不去贪妄,大概彼此也能过得更加平静许多,只可惜,她刚刚在后宫寻得一方净土,却要被告知她早已被顽疾缠身,让人如此扼腕叹息。
从沉香谢出来往回走,云倾牵着承佑的小手,依依问道:承佑,和月恒一起堆泥人好玩么?
承佑仿佛玩得十分尽兴,大声答道:好玩,好玩,母妃,我们回未央宫也堆泥人玩,可好?
她很想回答好,却是没有说,chūn风依然不能解人心意,冷冷chuī拂着,她想变成承佑这样不谙世事,看淡万物,终究是不能了。
第109章 风筝
二月,正是最适合放风筝的时节。
这日,祈夜独自一人站在角楼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底下糙地上的绯色身影,一动也不动。
那身影牵着承佑的小手在糙地上放风筝,她恣意地奔跑着,欢快的笑声畅快地回dàng在蔚蓝的天际,祈夜听得仿佛失了魂,那般贪婪而流连。远方的天际,白云千姿百态,随风扭动着身子,瞬息万变,你永远也猜不中下一刻它会幻化成什么模样。只是你又那般期待,只因它真的奇幻。一只巨大的蝴蝶由一根细长的丝线牵引着,在空中翻飞着巨大的翅膀,仿佛醉于风中,灵动而美丽。
祈夜看得痴了,仿佛已经凝成了一座雕像。
突然,一阵大风刮来,将角楼顶上高高翘起的屋檐下的风铃chuī得叮咚作响,这才将祈夜出了窍的灵魂拉了回来。
祈夜惊觉身后有人,猝然转头望去,对上的是夏晚枫不可置信的目光。
短暂的微微尴尬过后,祈夜迅速丢下一句皇上还有事找我,我先走一步!便准备迅速撤离。
夏晚枫怎么会如此被蒙混过关,他迅速伸手拦住祈夜的去路,几乎是咬着牙才问出这个他至死也不想问出的问题:你爱上了燕云倾?
终是逃不过,祈夜合眸深吸一口气,叹道:从现在开始,你爱喜欢沈绿衣多久,就喜欢沈绿衣多久,你为她痴,为她疯,为她癫,为她狂,都随你的便,只要你还能喘气,我就不会再管!
祈夜这样回答就等于肯定了他的问题,怪不得从行宫回来之后祈夜就再也不阻止他爱沈绿衣了,原来祈夜背着他偷偷爱上了燕云倾。
一瞬间,夏晚枫只觉得有一道凌厉的闪电猝不及防地直直劈在面前,行宫中那个名叫泓烨的男子是如何被王守星、傅东当众处死的画面顿时闪现在眼前,那极致血腥的一幕再次上演竟是这样的刻骨铭心,残忍的是,这一次被处死的人变成了他的挚友祈夜,这简直比挖他的心还要令他难以承受!这一刻,他再也顾不得许多,他一把揪住祈夜的衣襟,将祈夜拖到角楼内的一个废弃的、没人的屋内,扭曲着脸对,指着祈夜斥道:独孤祈夜你疯了,那燕云倾你也敢沾惹?!别人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我们二人是皇上的死忠,是皇上最信任的臣子,还不清楚她的身份吗?!你居然敢爱她?!你不要命了?!你说,你是什么时候对她动qíng的?
祈夜木然站着,一语不发。
夏晚枫见状急得直跳脚,声音越说越高:你说话呀!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想不通皇上究竟为什么被燕云倾迷得不能自控吗?怎么现在你自己居然也爱上她了?虽然皇上赐予你自由出入宫禁的权利,可你一个人那么正大光明地站在角楼上痴痴望着燕云倾,要是一个不小心被皇上发现了,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你在玩命,你知不知道?!你说句话呀!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燕云倾的?!难道难道与她在鞍山上救我有关?
祈夜依旧不答。
夏晚枫却是心如火焚:我喜欢绿衣的事就算是被皇上知道了,顶多就是丢官,说不定皇上看在我多年功绩的份上,一高兴,我什么事都没有,毕竟皇上不爱绿衣,可是你呢?如果皇上知道你爱上了燕云倾,不管你之前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也不管你跟燕云倾之间有多清白,即使你什么也没有做,即使给我一百张嘴巴为你求qíng,皇上都会立刻下旨杀了你的!而且是毫不犹豫,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你知不知道啊?!
祈夜仍然木然听着,面上没有一丝变化,就好像夏晚枫所说的是另一个跟他毫不相关的人,他不是不知道这事qíng的厉害,只是qíng之一字并非自己能说了算的,这一刻,在他终于可以理解夏晚枫对沈绿衣的感qíng之后,他也一脚踏进了感qíng的无底深渊。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之后,祈夜终于缓缓道:你觉得我独孤祈夜是个怕死之人?
不是!夏晚枫斩钉截铁答道,到了这步田地,祈夜居然还能如此镇定淡然地直面生死,夏晚枫不禁大失所望,他这是要将自己置于何地?于是夏晚枫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凌厉了几分,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小腿透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感受,可是我怕你死,这样够了没有?!我害怕皇上对你下达处死的判决,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处死,一点也救不了你,这样够了没有?!我已经在绿衣那里绝望了,难道你也想让我在你这里也绝望吗?你想让我一无所有地活在这个世间,连个可以诉苦的人都没有吗?你怎么对我这么狠?!
祈夜木然的表qíng终于有了一丝丝起伏,双眼也开始泛红,原来他和晚枫是如此的相似,在爱qíng到来的那一刻就注定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注定要在这场绝望的悲剧中做着一个人的困shòu之斗终老一生,最后葬身其中。
面对夏晚枫的质问,祈夜无言以对,唯有以抱歉回应。
夏晚枫稍稍平复qíng绪:你发誓,你现在就发誓,你从今以后,再也不爱燕云倾了,否则你唯一的朋友夏晚枫就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祈夜大惊,连连摇头,半晌方哆嗦着双唇道:晚枫你怎么能让我发这样的誓言?哪有人拿自己的好友赌咒发誓的?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就像你做不到不爱沈绿衣一样!现在我终于明白你心里的痛了,我和你一样,我真的没法不爱了!求求你别这样bī我,我真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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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知道我爱绿衣心中有多苦多痛,为什么还要重蹈我的覆辙?夏晚枫觉得自己比祈夜还要绝望,他发疯一样地斥道,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难道你也想和我一样摔在美人坑中,再也爬不出来吗?那个燕云倾的心中只有皇上,她是不会爱你的!你就是为她付出所有,她也不会正眼瞧你一次,你拿命爱她也没用,你爱她作死啊?!你忘了我是怎么跟你说行宫中那个被皇上处死的男子的事qíng了?你要是忘了,不要紧,我再说一遍!他叫泓烨,皇上把他当qíng敌,下令要守星和傅东将他当众处死,那个泓烨就被这样当众被处死,比被狗啃死的都不如,你要是心底还没有概念,我还可以将那画面一幅一幅地画给你看!
他步步进bī的面孔最终扭曲成奇异的形状,像小孩捏成的泥人,再加一些斑斓的颜料,绽放出奇异的光芒来,最后聚集到祈夜的瞳孔中,幻化成带血的獠牙。
祈夜被bī得连话都说不齐整了:晚枫你别说了求你了
第110章 qíng丝
我要说!然而,夏晚枫的话却没有结束,我要是再不说与你听,你连自己要怎么死都不知道!到现在,我们跟了皇上这么多年,你还弄不清楚状况?皇上不是一个残bào不仁的君主,但他也有他所不能容之事,而你现在所做之事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皇上谁都能容,除了qíng敌!他付出了那么多才得以与燕云倾相守,他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与他争抢燕云倾的!你给皇上当了这么多年的死忠,到最后你难道要去给皇上当qíng敌吗?你以为皇上会念在你多年功绩上饶了你吗?你做梦!皇上若不是为了能娶到燕云倾,他一定不会去夺嫡,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他会将燕云倾拱手让与你?!你还不给我清醒?!独孤祈夜,你给我听好了,你从今以后再也不许爱燕云倾了!免得被人发现了,遭人暗算,死无葬身之地!你得给我好好活着,给我作伴,终老一生,不得食言!所以,你现在就发誓,你要是不发誓,今天我就不准你回去!
祈夜不知道的是,晚枫此刻虽然说得厉害愤怒,心底却无一丝愤怒,他的心里装满了害怕,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他自负了那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突然害怕了,却是洪水一样的爆发,这由极度的害怕催生出来的凌厉变得格外的诡异而张狂,带着几分恐怖,发疯控制着他的理智。
祈夜被bī得快要哭了,可是这样无稽而恶毒的誓言,他实在是发不出来。他对着夏晚枫低低哀求道:我真的做不到不爱云倾,晚枫我求求你别在bī我了,我答应你,这件事我绝不会跟除你以外的任何人提起,尤其是云倾!我一定克制自己的感qíng!一定克制
至此,夏晚枫狂躁的害怕才算是找到了落脚之地,他死死盯着祈夜,发狠道:你发誓,你到死也不会说出来!
祈夜十分无奈,只好曲指发誓:我独孤祈夜指天发誓,绝不告诉除夏晚枫以外之人,我爱上了燕云倾!
然而夏晚枫仿佛还是不能十分放心,他喘着粗气望着祈夜,冷冷道: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就让你尝尝倍感孤独是个什么滋味!反正你从不与人来往,也不过只有我一个朋友,除了效忠皇上,任何人都请不动你!我夏晚枫没有了沈绿衣,已然了无生趣,什么事都gān得出来!
祈夜急了,一把抓住夏晚枫,急切地问道:晚枫,你要gān什么?你快告诉我呀!
夏晚枫一把甩开他,不屑道:要你管?!你这么狠,刚才不是还说不怕死吗?还来管我gān什么?说完就朝着大门走去。
夏晚枫,你给我站住!祈夜忽然厉声喝止夏晚枫,他快步走到夏晚枫面前,红着眼圈一字一字道,到现在,你还是只为沈绿衣一个人活着,除了她,你什么都不管!没有了沈绿衣,你要如何?你是要拿死来威胁我吗?你以为你的命,现在还只是你一个人的吗?你知不知道云倾在鞍山上救你的那颗能解百毒、能为垂危之人续命十日的长命丹,是她娘留给她的,只有一颗,她给了你,她自己就没有了!上次她遭人暗算,中了毒,差一点就没有了xing命,太医院的huáng御医为了给她解毒用了很烈的药物,当时她刚刚小产,身体大大虚空哪里经受得住?我赶到时,虽然从死神手中将她夺回,但是但是她已经活不到白头了,我怕皇上承受不住,不敢告诉皇上真相,只说她可能会因此折寿十年,实际上她可能连半百都活不到!如果她没有将那颗仙丹给你,那么她中毒时服下仙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如果皇上知道她会为此折寿整整五十年,只怕要立刻发起疯来!你现在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天都是云倾用整整五十年的寿命换来的,如此惨烈的代价,你还要为了沈绿衣轻言生死吗?我知道你娶不到沈绿衣心里难过痛苦,又戒不掉这份爱,我都理解,我也知道你不希望我有任何危险,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云倾她她在鞍山上救你一命,就等于救了我一命,因为除了效忠皇上,你是我学医下山后心中唯一在乎的人,她以真诚的心待人,我感动,她屡遭人陷害,我悲愤,她姿容憔悴楚楚,我怜惜,我以为你能懂我
夏晚枫闻言双眼红得厉害,他尽力克制双眸中的眼泪,无比心痛而无力道:你走的是条绝路,你爱她你真的会没命的,皇上容不下qíng敌你让我怎么办?我能眼睁睁看你去死吗?
我知道。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尽我这一身医术护着她活得更久,哪怕是多活几天也好!祈夜的qíng绪慢慢平复下来,面上有着前所未有的淡然,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因为云倾而死,我也死而无憾,绝不后悔!谁让她救了你呢?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啊
是云倾的声音。
祈夜闻得此声,心头蓦地一痛,仿佛扯断了他脑仁的某根神经,他连忙走出房间向外张望,只见云倾坐在糙地上抱着右脚连连呼痛,鲜血止不住地从她的脚踝处往外喷涌,他已是顾不得其他,快速奔下角楼,冲向云倾,夏晚枫怎么拉都拉不住。
等走到云倾身边才得知,原来云倾是被捕shòu的夹子所伤,放眼仔细望去,糙地上似乎零星布有几个捕shòu夹子,可是这是在宫里,又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宫里放这东西呢?
另一边,云倾对祈夜的突然出现很是意外:神医?夏尚书?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祈夜微觉尴尬,他连忙收拾好自己的qíng绪,木然答道:刚好路过,娘娘要不要紧?还是先让我给你看看吧!
嗯,好!
祈夜稍稍看看了,不禁大惊:不好,娘娘,你的右脚膝盖骨折了,qíng况十分严重!
一旁的承佑一听这话,立刻瘪着小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云倾见状连忙安慰承佑:承佑,我没事,你别担心,一会儿就好了!快别哭了!
承佑这才止住哭。
然而,云倾还没等祈夜给她接骨,就忽然晕了过去,祈夜一诊脉,失声惊呼:不好,娘娘中毒了,快去通知皇上!
刚刚止住哭的承佑一听这话,又立刻哭了起来。
众人手忙脚乱,最后蕊儿立命未央宫的新内侍顾回去通知皇上,浅紫和薛灵合力将云倾抬回了未央宫,祈夜也一起去了未央宫救治云倾。
第111章 泻药
与此同时,在中宫,王宁暄与曦泽正为晨馨的病而发愁。御医院当值的所有御医全都守在中宫,可竟都束手无策。
眼看晨馨已然危在旦夕,曦泽下令传祈夜来为晨馨救治。
然而,四喜尚未走出中宫,就见顾回匆匆来报:皇上,荣妃娘娘陪皇长子在糙地上放风筝,不慎摔倒骨折了,中毒昏了过去,幸好神医路过,现在娘娘已经被送往未央宫,神医也跟着去了未央宫!
曦泽闻言大怒,一掌将身边案上的茶盏拂落在地:逆子,这个逆子!朕就知道把他送到荣妃身边,荣妃一定会遭殃的,这才送去不足三个月,荣妃便蒙此大难,朕养这逆子到底有何用?!
众人见状,尽皆俯身跪地:皇上息怒!
现在的qíng况令曦泽很是为难,一边是晨馨,一边是云倾,两边都生死不知,他冷冷的眼风狠狠扫向跪在一旁的御医院众御医,森然道:御医院这么多的御医竟无一人能治好朕的公主么?都是废物不成?
众御医纷纷低着头,无一人敢答话。
就在这当口,疏影进来禀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中宫门外有一名自称是御医院今日新任职的御医魏子修,说是迟到了,特来请罪!
曦泽沉着脸,道:叫他进来!
疏影依言而行,不久就有一名身材修长的青衫男子走了进来,向曦泽拱手道:微臣魏子修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臣来迟了,还请皇上恕罪!
曦泽细细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今日新到任的御医?以前从医多久?
魏子修不卑不亢的答道:回皇上的话,微臣从医已有五载!
五载?曦泽稍想了想,便下令道,既已五载,便由你来给小公主看病!
微臣遵命!魏子修很快就来到奶娘身边,给晨馨诊病,面色不一会儿便凝重起来,最后,他铁青着脸色来到曦泽面前向曦泽禀道,皇上,微臣怀疑小公主不是病了,而是被人喂了泻药,请求检查奶娘的衣物,以便确诊!还请皇上恩准!
曦泽闻言浑身一抖,指着魏子修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怎么可能被喂泻药?
王宁暄已是双眼泛红,连忙扶住曦泽,对着疏影吩咐道:疏影,还不快去将三个奶娘的衣物拿来给魏御医检查?
是!
魏子修连忙急道:且慢!魏子修颇为义愤填膺,对着曦泽拱手道:皇上,皇后娘娘,臣请求让奶娘现在将自己上半身的胸衣脱下来jiāo于微臣检验!藏在衣柜里的,恐怕已经清理gān净了!
疏影十分机灵,一把从奶娘手中抱过晨馨,紧紧搂在怀中,站到王宁暄身边。
曦泽狠狠望向那三名奶娘,对着四喜恨声道:四喜,这件要紧的差事,朕就jiāo给你亲自督促着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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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得令立刻带着手下的内侍,将那三名奶娘带进了内室,不一会儿就将她们的胸衣jiāo与魏子修,最后,魏子修在其中那名丁奶娘的胸衣中发现了泻药的痕迹。
这样的结果真是令人倒吸一口凉气,曦泽对着丁奶娘狠狠问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给小公主喂泻药,说,是谁指使你毒害小公主的?
丁奶娘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是bī不得已的,请皇上开恩啊,奴婢说不得啊
曦泽也不急,他对着魏子修道:魏御医,只要你能医好朕的小公主,朕必定重重有赏!请你即刻为小公主施救!
臣领旨!
曦泽这下终于可以将悬着的心放下了,他望向跪着的丁奶娘,对着四喜下令道:四喜,杖刑伺候,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四喜立刻领命执行,三十杖打下去,丁奶娘终于招了:泻药是璇嫔jiāo与奴婢的,皇上饶命啊
得此回复,曦泽稍一思量,即刻命四喜去将除云倾外的所有后妃传至中宫,这仗势,便是要公开审理璇嫔黎醉舞。
众妃听到风声,皆不敢怠慢,速速聚集到中宫。
彼时,晨馨已经在魏子修的救治下安然入睡,由疏影亲自看顾。帝后二人并肩端坐在凤座之上,肃然望着底下跪着的黎醉舞,众妃谨慎的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曦泽对着黎醉舞冷冷问道:璇嫔,朕问你,泻药是你jiāo给这个丁奶娘的吗?
黎醉舞瞥了丁奶娘一眼,点了点头,继而道:这么隐蔽之事还是被皇上查出来了
曦泽冷哼一声,怒道:你有胆做,还怕被查出来吗?说,你为什么要谋害朕的小公主?你究竟有什么yīn谋?
黎醉舞被曦泽吼得全身一抖,瞬间哭的梨花带雨:皇上,臣妾也不想,臣妾是被bī的!
每个人都说是被bī的!你们究竟有什么苦衷,一次给朕说个清楚!曦泽接着吼道,说,谁bī你?怎么bī的?都给朕说清楚!
黎醉舞战战兢兢地望了望傅凝嫣,求道:贵妃娘娘,快救臣妾啊藏不住了
傅凝嫣大惊,指着黎醉舞就是一顿痛斥:璇嫔,你是不是哭糊涂了?此事与本宫何gān?你谋害小公主,是大罪,本宫如何救得了你?
黎醉舞得此回复,楞了半晌回不过神来,等反应过来,她朝着傅凝嫣挪了几步,含着眼泪道:贵妃娘娘,那泻药若不是您jiāo与臣妾的,臣妾又怎么会有?现在被皇上查出来了,臣妾也没有办法呀?您可不能全怪在臣妾身上啊,臣妾已经很小心了,求求您快救救臣妾吧快给臣妾说说qíng吧
见此qíng状,傅凝嫣迅速冷静下来,仔细应对:璇嫔,你要诬陷本宫,可要有证据!无凭无据地,你可不能随意拉本宫给你当垫背!本宫这里没有什么泻药,你自己犯下的罪过,你只能自己认,本宫可救不了你!
黎醉舞闻言,瞬间发起疯来:诬陷?何来诬陷?贵妃娘娘,你这是要将自己撇得一gān二净么?现在已经东窗事发,你想要甩掉臣妾自己脱身,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吧!若不是你给臣妾下了雪吻的毒药威bī臣妾替你除掉皇后的护身符,以便打倒皇后,争得凤座,臣妾何以要对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下手?你快将雪吻的解药给臣妾!说完,她又转眸望向曦泽,恳切道,皇上,臣妾被贵妃下了雪吻之毒,受她威胁,迫不得已才帮她对付小公主,一切绝非臣妾本意,皇上明鉴啊!若是皇上不信,现在就可以让御医来给臣妾诊脉!
第112章 合纵
曦泽沉着脸望着眼前这一幕,迅速转动着思维,最终还是命魏子修给黎醉舞诊脉。
不多时,便得到魏子修的回复:回禀皇上,璇嫔小主确实中毒了!
曦泽冷冷望向傅凝嫣,声线有着滴水成冰的力量:贵妃,你作何解释?
这下傅凝嫣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跪地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绝没有指使璇嫔毒害小公主,更没有利用雪吻威胁璇嫔,这所有的一切都与臣妾无关,至于璇嫔为什么会中毒,臣妾实在不知!
不知?璇嫔掷地有声的尖叫起来,你不知?难道还是臣妾自己毒害自己不成?
傅凝嫣闻声狠狠望向黎醉舞,恨声道:依本宫看,你为了诬陷本宫,倒是对自己挺狠的!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如此陷害本宫?
你黎醉舞简直要气晕过去,她瞪大了双眸吼道,臣妾怎么可能自己给自己下毒?臣妾最是怕死,怎么可能自己伤害自己的身子?贵妃娘娘,你拿雪吻威bī臣妾替你对付皇后之时可不是这副说辞,如今事qíng败露,你却说臣妾自己给自己下毒,你这话说给谁听,谁会相信?!若你真的没有威胁臣妾,谋害小公主之事全是臣妾一人策划的,臣妾何必要给自己下毒?指证你,臣妾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一连串的发问,问得傅凝嫣是又惊又恨,却又在一时之间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
黎醉舞毫不客气地步步紧bī道:贵妃娘娘,你倒是回答臣妾啊!
傅凝嫣气得浑身发抖,她移开与黎醉舞对视的目光,望向曦泽,十分恳切道:皇上明鉴,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小公主之事确确实实与臣妾无关,臣妾也不知这个璇嫔为什么要如此死咬着臣妾不放,可是臣妾真的不是她的幕后主使,请皇上圣裁!
就在这时,沈绿衣忽然起身,向曦泽禀道:皇上,臣妾以为,这璇嫔身上之毒究竟是贵妃下的,还是她自己下,只要搜查一下风华宫,不就清楚了么?还请皇上降旨!
傅凝嫣大惊,大声道:皇上,万万不可啊
贵妃心虚了么?傅凝嫣的话只说了一点点就被沐雪涵不yīn不阳地打断,静妃还只是给了个建议,皇上还没有下旨呢,贵妃便如此紧张,看来这璇嫔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说着,她又转头望向曦泽,问道,皇上,您以为如何?
曦泽沉默了几秒,冷冷道:贵妃,如今你已经深陷嫌疑之中,若你真的是清白的,搜宫反而能替你洗去嫌疑,不知贵妃究竟在紧张什么?
傅凝嫣qiáng迫自己镇定答道:皇上,臣妾身为众妃之首,又握有协理六宫之权,若冒然搜宫,实在有损臣妾威仪,还请皇上顾念,臣妾的确清白,请皇上相信臣妾!
沈绿衣闻言,漾起一抹yīn笑,毫不客气道:贵妃这样苦苦拦着,倒更是令人猜不透那风华宫中究竟都藏了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贵妃若是光明磊落,自然威仪天成,权力摄人,越是阻拦,便越是可疑!
她的话音刚落,沐雪涵便紧接着道:贵妃娘娘,皇后在这,你提什么权力、威仪?你的风华宫莫非是宫中禁地,竟连皇上都搜不得?是不是以后整个后宫都得觑着您的脸色行事?这后宫到底以谁为尊?你可有弄明白?
你们二人傅凝嫣被沈绿衣和沐雪涵bī到了死角,脸色白若宣纸,满头是汗,她辩不过沈绿衣与沐雪涵,只得望向曦泽,诚恳地求道:皇上明鉴,臣妾的确冤枉,今日之事与臣妾没有半分gān系,皇
贵妃这一次打断她的人,是王宁暄,你的风华宫,本宫可搜得?
她充满威仪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傅凝嫣咬了咬牙,依然望向曦泽:皇上
王宁暄再次打断她的话:傅凝嫣,本宫问你话,你不回答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敢当众藐视本宫不成?
一向温婉的王宁暄骤然发难,傅凝嫣只得硬着头皮答道:臣妾不敢!娘娘自然搜得!
得此回复,王宁暄迅速望向曦泽,道:皇上,为求公允起见,臣妾请求皇上下旨搜查风华宫,请皇上恩准!
曦泽死死盯着傅凝嫣,冷冷道:朕准了!
有了曦泽的旨意,王宁暄淡定自若的望向沈绿衣,吩咐道:静妃,这件差事,本宫就jiāo于你去办!疏葵,你与静妃一同去!
沈绿衣弯起唇角,屈身道:娘娘放心,臣妾定不rǔ命!
她满含深意地瞟了傅凝嫣一眼,幽幽离开了中宫。
然而,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沈绿衣这一去,竟去了整整一个半时辰。
姗姗来迟的沈绿衣带了很丰厚的东西来到众人面前,对曦泽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在风华宫中搜到了雪吻之毒及解药!她的眼波一转,便流转到了傅凝嫣的身上,她含着万分的得意,对着傅凝嫣满含深意的似笑非笑道,贵妃娘娘,你藏得可真够好的啊,这雪吻之毒被你藏在了一只上了锁的装着金步摇的盒子的暗格中,而解药呢,则是藏在了您胭脂盒子底层的暗格中,要不是臣妾搜得仔细,可是很容易就会被忽略,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不仅如此,臣妾还搜到了其他不堪之物,比如你与前朝大臣的书信,还有这些秽物!
说完,她就将所有的东西全部呈给曦泽,恭谨道:请皇上过目!
曦泽接过一看,这才明白之前朝臣以无嗣为由请求他废后之事皆是由傅凝嫣一手策划的,至于沈绿衣口中的秽物则是一张一张写满诅咒王宁暄的纸。
曦泽看完,不禁勃然大怒,他狠狠将东西砸在傅凝嫣面前,站起身来厉声斥道:傅氏,这些东西,你一样一样,要如何解释给朕听?!
第113章 杀机
傅凝嫣只瞄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就吓得后脊梁战栗不止,怪不得沈绿衣去了那么久,想必风华宫现在应该跟废墟没什么区别了,一瞬间,她不禁恨不得立刻将沈绿衣生生撕个粉碎,她竭尽全力迫使自己保持镇定,对着曦泽叩首道:皇上,这些东西不是臣妾的,这是栽赃!
沈绿衣闻言,脸色一变:贵妃娘娘,这些东西可都是臣妾从你的风华宫里搜出来的,那么多奴才都看着,你一句栽赃就想了事,逃避罪责,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你把众人都当傻子吗?!
傅凝嫣对着曦泽又是一叩首,为自己辩道:皇上,这些东西真的都不是臣妾的,臣妾真的没有用雪吻威胁璇嫔毒害小公主,臣妾是清白的,请皇上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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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犹如火上浇油,吼道:东西都从你的风华宫中搜出来了,你还不认罪?你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是想让朕大刑伺候不成?
一听要上刑,傅凝嫣不禁绝望了,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光喊冤是没有用的,于是道:皇上,那雪吻不是臣妾的,一定是臣妾的身边出了别人的jian细,臣妾请求皇上容臣妾审问臣妾的奴婢,请皇上传召风华宫所有的宫人!
曦泽怒极反笑:好,朕今日就让你心服口服!傅氏,你今日要是审不出什么来,朕看你要如何向朕jiāo代!来人,将风华宫所有的宫人统统都传召到中宫来!
不多时,风华宫所有的宫人就被传召到了中宫。
傅凝嫣竭力保持镇定地起身,来到他们面前,对着跪在第一排的宫女道:咏絮,咏环,咏钰,咏泉,你们四人都是在内殿当值的,本宫问你们,今日静妃去风华宫搜宫,你们是否都在场?
咏絮,咏环,咏钰,咏泉四人都点了点头,却有快有慢。
傅凝嫣又问:你们都在院子里等候吗?
四人又都点了点头,依然是有快有慢,动作并不一致。
傅凝嫣接着问道:静妃搜出这些东西,你们害怕吗?
四个人又都点了点头,qíng况跟上两次一样。
傅凝嫣继续说道:本宫此次遭此大难,恐难轻易脱身,你们也恐怕会受本宫连累,会怨本宫吗?
这一次,咏絮立刻摇了摇头,咏环,咏钰,咏泉楞了一下也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傅凝嫣忽然将咏环拉了出来,狠狠甩到地上,厉声斥道:你这个叛徒,竟敢背叛本宫!不管本宫问什么问题,你都是最后一个点头或摇头的,不是生怕自己行差踏错,bào露了jian细的身份,你又何须如此谨慎?说话间,傅凝嫣的眼风狠狠扫向璇嫔,只见她的面上有着藏不住的惊讶,她顿时有了足够的底气,于是她来到曦泽面前,跪地磕头道:皇上,咏环就是臣妾身边的jian细,恳请皇上严审咏环,还臣妾清白!
曦泽盯着目光闪躲的咏环,冷冷下令道:杖刑伺候,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咏环闻言面如死灰,立刻大声求饶:皇上饶命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然而,杖刑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当进行到第三十二杖时,咏环的求饶呼痛终于有了改变:皇上饶命啊,奴婢什么都招,奴婢都招
曦泽这才下令停止杖刑。冷冷望着咏环道:说,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咏环哆嗦着双唇断断续续道:是是璇嫔是璇嫔命奴婢将雪吻之毒与与解药藏在风华宫陷害贵妃娘娘的奴婢不是有心的皇上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皇上饶了奴婢吧
曦泽闻言,冷冷望向黎醉舞,此时的黎醉舞已经瘫软在地,面色如土,曦泽毫不客气的问道:黎氏,你还有什么好说?
黎醉舞骇得连忙叩首求饶:皇上饶命啊,臣妾知罪,臣妾
曦泽冷冷打断:够了!说,你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
黎醉舞只知哆嗦着哭泣,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曦泽等得不耐烦,厉声吼道:快说!
黎醉舞被吼得浑身发软,最后模糊着泪眼回道:臣妾没有幕后主使都是臣妾自己的主意,皇上饶命啊,臣妾再也不敢了
曦泽愈发不耐:说出幕后主使,说出来朕就饶你不死!
黎醉舞依旧只知哭泣:皇上,真的没有幕后主使
曦泽心知现在恐怕是问不出来了,便寒着脸下令道:璇嫔毒害小公主,诬告贵妃,罪大恶极,现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即刻执行!
黎醉舞被拖出中宫后,曦泽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傅凝嫣的身上,寒意森森道:贵妃,你可知罪?
傅凝嫣浑身一颤,立即辩道:皇上明鉴,如今臣妾已经证明黎氏谋害小公主与臣妾无关啊!
曦泽冷冷道:你勾结官员,gān涉朝政,诅咒皇后,犯下大不敬之罪,若是从重处置,朕可以立即将你赐死,你竟不认罪?
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前赴后继地渗出,傅凝嫣再也无法控制好自己的表qíng,连忙俯身在地,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镇定的:皇上明鉴,那些东西真的不是臣妾的,臣妾万万不敢gān涉朝政,更不敢对皇后不敬,臣妾
够了!曦泽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傅氏,你在朕身边服侍也已经一年有余,你的笔迹难道朕也不识得么?你还想推脱给谁?
傅凝嫣闻言,不敢再辩,俯身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默悄然蔓延,几乎要令人窒息。
良久的沉默之后,曦泽缓缓开口道:傅氏,朕念你是初犯,又顾念傅氏一族在前朝为朕效力,功不可没,特对你从轻发落,自今日起,去你封号,贬为贵嫔,禁足半年,你在风华宫中给朕好好思过,若是再犯,朕绝不轻纵!你可记清了?
傅凝嫣战战兢兢地回道:谢皇上不杀之恩,臣妾都记清了,绝不再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下吧!
等到傅凝嫣与众妃都退下后,沈绿衣便迫不及待地对着曦泽追问道:三哥,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轻易放过傅氏?太庙之事,是她指使柳漫语做的,虽然我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我十分的确定!
望着如此狂躁的沈绿衣,曦泽浅浅蹙起眉头:太庙一事,朕已经查清了,确实是傅凝嫣指使柳漫语做的,可是,前朝盘根错节,需要用到傅井川与傅氏一族的地方还有很多,傅凝嫣确实可恶,可是现在还不到扳倒她的时候,绿儿,你太心急了!
得此回复,沈绿衣也只得作罢。
第114章 迁怒
曦泽处理完中宫的事qíng便即刻起驾来到了未央宫。
彼时,云倾已经在祈夜的救治之下醒了过来,云倾的右膝盖骨也已经被祈夜接好,祈夜正在一旁为云倾熬药。
祈夜见到曦泽走进来,连忙起身拱手行礼:见过皇上!
曦泽疲惫的抬了抬手,在云倾旁边的凳子上落座,道:免礼,荣妃现在qíng况如何?
祈夜如实木然答道:刚刚荣妃娘娘中了郁金香的花毒,所以才会晕了过去,其实并无大碍,娘娘右膝盖骨折之处我已经接好了,只要耐心喝药、敷药调理,大概百日就能痊愈!
曦泽得此回复,稍稍安心,吩咐道:你继续煎药吧!
说完,曦泽又转眸望向云倾,皱眉道:云倾,刚才晨馨那边的qíng况十分危急,朕来晚了,你莫见怪!
云倾轻轻摇了摇头,温言道: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摔倒了,给你添麻烦了,中宫的事,臣妾也听说了,还好没有耽搁小公主的救治,不然臣妾就万死难辞其咎了!皇上,臣妾已经没事了,只要多加调养即可,你不要太担心!
曦泽闻言,更是心疼不已:出了这么大的事,哪是你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带过的?承佑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云倾见曦泽面色转寒,不禁将心悬了起来:今日之事,是臣妾自己不小心,与承佑无关,请皇上不要迁怒于承佑!
曦泽闻若未闻,对着云倾敷衍道:云倾,现在可不是你护短的时候!言罢,又转头对四喜吩咐道,四喜,你立即去将皇长子带来见朕!
四喜不敢怠慢,很快就将躲在偏殿的承佑带到了曦泽的面前。
承佑战战兢兢地站在曦泽面前,面色躲闪,小声道:儿儿臣给父皇、母妃请安!
请安?曦泽见到承佑,心头就是一团火,他死死盯着承佑,吼道,你将朕最心爱的荣妃摔得骨折,几个月下不来chuáng,叫朕如何能安?!
承佑被吼得双腿发软,一下就跪倒在地,他期期艾艾地望了望云倾,瘪着小嘴道:父皇息怒,儿臣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档子事,母妃救儿臣
云倾见状,心头大急,她连忙伸手拉了拉曦泽,为承佑求qíng:皇上息怒,今日之事真的不怪承佑,是臣妾自己不小心踩到了糙地上的捕shòu夹子才会意外摔倒,请皇上不要责怪承佑!
曦泽闻言,转头望向云倾,问道:什么捕shòu夹子?糙地上怎么会有这东西?
云倾也不知捕shòu夹子是哪来的,只得讪讪道:也许也许是别人不小心掉的刚好被我踩中了
曦泽转头死死盯着承佑,冷冷责问:这捕shòu夹子,是怎么回事?你给朕说清楚!
承佑闻言,立刻摆手摇头:儿臣不知!儿臣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云倾见状心疼不已,连忙又替承佑求qíng:皇上,真的不怪承佑,他都吓坏了,今日之事就算了吧!不要再责怪他了
怎么不怪他?!曦泽依旧死死盯着承佑,恨声道,要不是他硬要拉着你去放风筝,你能摔倒吗?他要不拉着你跑得那么快,你能摔得如此严重吗?!朕就知道把他送到你身边,他一定会折腾你的,这才短短不到三个月就害你遭此大难,朕岂可轻纵?
承佑吓得泪流满面: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再也不拉母妃去放风筝了,就饶了儿臣这次吧
曦泽此刻听不进任何人的求qíng,他冷冷打断道:够了!你现在就给朕到太庙前跪着自省,明天天没亮不准起来!
承佑一听要跪一夜,不禁绝望了,愣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云倾连忙求qíng:不要啊,皇上,天气这么冷,这个处罚太重了,请皇上顾念承佑年幼不懂事就放过他这回吧!臣妾相信他不会再有下次了的!
然而曦泽根本听不进去:就是要趁着年纪小好生调教,如此放肆横行,以后必成大祸,朕意已决,你不必再求qíng了!说完,又转而对承佑道,怎么,还要朕下令让奴才拖你去不成?
承佑无法,只好起身去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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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在回去的路上暗自思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今日云倾中毒非常蹊跷,若是有人真的想要害云倾为什么只是一些寻常的不致命的毒药?凶手到底目的何在?
第115章 qíng谊
等祈夜走出宫门时,便被等在宫门外的夏晚枫一把拉住。
夏晚枫紧紧拽住祈夜走得奇快,祈夜连忙急急跟上,却仍然吃力不已,险些摔倒。待走到没人的角落时方能喘口气,气息尚未调顺,便见夏晚枫寒着脸,森然问道:说,你恋上燕云倾这件事你都说给谁听了?你好大的胆子,还敢到处宣扬?!你是不是真的活腻了
祈夜闻言一惊,咽了咽口水,茫然道:我没有我谁都没说别人不可能知道的!
不可能知道?!夏晚枫忍着怒气,低低吼道,你都被人暗算了,还说别人不知道?!
祈夜闻言立时目瞪口呆:怎么可能?我又没有得罪过宫里的人怎么会有人暗算我?
你脑袋进水了吗?被人暗算了还懵懂不知?你不知道刚刚中宫发生了大事吗?小公主刚才命悬一线,差一点就没命了,皇长子不正是利用你对燕云倾的爱意成功拖住了你前往中宫的脚步吗?发生这么大的事,皇上必然会传你去中宫救治小公主,然而你的人竟没有出现在中宫,这合qíng合理吗?最要命的是你的人是在未央宫,没有皇上的传召,你就自己进了未央宫,你让皇上心里怎么想?刚才我就拉了你,你还死命地往燕云倾身边凑,你简直要把我气死夏晚枫气得浑身发抖,然而这一刻,担心彻底掩埋一切,他急切问道:皇上皇上可有起疑?
祈夜这才后知后觉地吓出一身冷汗,半晌方道:皇上依旧待我如初。他只顾着云倾,没心思望我他应该应该没有起疑!
夏晚枫暗舒一口气:你的心思到底是怎么被皇长子发觉的?
他一个九岁孩子怎么可能懂得qíng爱?祈夜的话到底没有多少底气,他不可能知道的,我藏的很深
深?真的很深吗?夏晚枫厉声反问道,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只有九岁的皇长子,哼,他在行宫陷害燕云倾的时候那副无辜的表qíng。简直演的比戏子还要好今天他也哭得很伤心。但是那糙地上的捕shòu夹子我一百个确定就是他放的,目的就是拖住你去中宫救治小公主的脚步,他才只有九岁。就敢如此设局对付皇后,你还觉得他什么都不懂吗?说,你是不是经常站在角楼上偷偷望燕云倾?
祈夜被问得满脸通红,梗着脖子。勉勉qiángqiáng道:也不是,加上今天也就两三次而已。并不多
两三次?夏晚枫简直要气背过去,理智开始不受控制,渐渐发起疯来,两三次还不叫多?只要一次就足够了明白吗?现在你有一个这么大的把柄落在皇长子的手里。他以后想要对付你简直易如反掌!最可怕的就是他可能利用此来控制你看来,这皇长子是留不得了!
祈夜在会意的瞬间大惊,连忙一把抓住夏晚枫。满脸急切道:晚枫,你要做什么?你不可以对皇长子下手!
难道要等着他来控制你吗?
祈夜闻言大急:他现在是云倾下半生的依靠。你要是伤害了他,最伤心的便是云倾,你不可以这样!
你真是爱燕云倾爱疯了,宁愿将自己置于炭火之上,也舍不得她难过几天,你
晚枫害怕原来是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凄厉而张狂,祈夜厉声打断夏晚枫扭曲着脸道,如果皇长子真的死在了皇宫里,皇上必然会追查到底,就算你做得在隐蔽也终究会有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今后的每一天都在悔恨中提心吊胆地度过吗?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手上沾满鲜血!
夏晚枫摊开双手,惨然笑出了声:我这双手早就不gān净了!从皇上还只是恭王的时候,我就跟在皇上身边替他出谋划策,为了助皇上夺嫡,我手上沾染的血腥还少么?皇上扳倒齐王、昌王和煜王,我哪一件没有参与其中,我还会多嫌这一次么?
可是这次不一样!祈夜见状,更加心焦不已,你以前算计的都是皇上的敌人,皇上自然护你,可皇长子是皇上的亲子,你若是对他动手,皇上必然恨你至极!难道你就一点不为夏府的人想么?
提到夏府的人,夏晚枫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别跟我提夏府那些人!那些姨娘、亲戚只想着怎么利用我让他们升官发财,怎么利用我将自己的女儿、妹妹送进后宫当后妃,有哪个像你这样真正在意过我心里的感受!我已经看够了他们的嘴脸,心底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那你爹呢?你连你爹也不顾及了么?他疼你没有假啊!
夏晚枫闻言不语。
祈夜连忙顺势道:你忘了是谁在鞍山上救你的了?是皇上千方百计地救了你,云倾献药救你那也完全是因为皇上,皇上如此待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去伤害皇上的孩子?
夏晚枫这才将理智拉回脑海中,不禁后悔自己的话确实说得太急了,还好只是在祈夜面前说说,他喘着粗气,满脸yīn狠道:好我可以不伤他xing命,但我绝不可能坐视他控制你而无动于衷,这个皇长子已经不能留在燕云倾身边了,否则你迟早有一天会因qíng误事我得想个法子将他送离未央宫他一把将祈夜拉到自己的面前,一字一顿道,你现在就从恭王府搬出来,住到我那去,由我亲自看着你,你再也不许偷偷望燕云倾了!
可是你爹那边
没有可是!夏晚枫无比坚定地打断道,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立刻搬!
祈夜无法,最后只得被夏晚枫拖着走。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急切之音:神医神医神医请留步!神医
祈夜与夏晚枫闻声转头望去,只见一身材匀称的青衫男子正向着他们奔来。
祈夜不识得此人,于是问道:你是何人?喊我何事?
来人喘着粗气,一揖到底:在下魏子修拜见神医,拜见夏尚书!
祈夜微微一惊,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就是今日在中宫救了小公主的魏御医?听说你还蛮有正气的!
魏子修谦逊地答道:正是在下!多谢神医夸赞!神医,我听闻论医术天下无一人能与您媲美,请神医收我为徒,授我医术!
原来是来拜师的,这样的人祈夜见多了,他不冷不热的回道:我不收徒弟,你走吧!
说完就转身准备同夏晚枫一道离去,却被魏子修几步拦住了去路,他言辞恳切的求道:神医留步,我几经波折才进入御医院,不为名不为利,只求能够见到神医,拜神医为师!请神医收我为徒,不管吩咐我做何事,我都会竭力做好
他啰啰嗦嗦说了许多,祈夜听得很是烦躁,转身避开他直直往前走。
魏子修见状大急,连忙跟了上去又求了许久,祈夜不想理他,拉着夏晚枫一直走得奇快,可是这个魏子修一直跟着祈夜,边追边求,一直追到了恭王府门口。祈夜恼怒地盯着魏子修,沉着脸望着他,只见魏子修念经似的还在求,想要拜他为师的人从恭王府门口可以一直排到宫门口,但是像魏子修这样甩都甩不掉的,还真就只有他一个。
夏晚枫见状,劝道:魏御医,你在御医院好好当差,见的人多了,医术自然渐长,神医已经说了不收徒弟,你又何苦一直追过来?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莫要再求了,没用的!
第116章 拜师
可是这个魏子修铁了心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跪在祈夜面前,诚恳地求道:神医,我是真心拜你为师,我的医术也不算太糟,否则也进不了御医院,还请神医不要嫌弃,授我医术,只要神医收我为徒,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我
好了!祈夜实在听得不耐烦了,出声打断他,冷冷打量着这个魏子修。
这是一个刚刚踏进御医院的人,应该还没有被官场上那些龌蹉黑暗所玷然,这一刻,祈夜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直直望进魏子修的眸底,冷冷问道:真的什么条件你都照做?
魏子修见祈夜松口,连忙答道:是!请神医吩咐!
祈夜一字一字道:我可以收你为徒,授你医术也只能全凭我心qíng,但是你不可以将我与你的师徒关系说出去,在任何qíng况下你都不可以叫我师傅,只能称神医,还有,我会想个法子将你调到荣妃身边,以后你就专门给荣妃看病,不管你诊到什么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回来向我禀报,然后按我开的方子给荣妃服药,所有送给荣妃的药你都必须亲自检查了之后再呈给荣妃,这些你都能做的到吗?
魏子修听得一头雾水,不知祈夜是想帮这个荣妃,还是想害这个荣妃,愣愣问道:难道神医与这个荣妃有过节?
一旁惊呆了的夏晚枫想要收回祈夜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帮着,厉声威胁道:魏御医,你只要做事就好,其他不要多问!要想在这宫里活命。首先管好自己的嘴!
是是是!魏子修自觉失言,连连点头,神医的吩咐,我一定照办!
祈夜一步跨到他面前,微微低下上半身,在魏子修的耳边低低道:等你被调到荣妃身边后,你就是荣妃的专职御医。到时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记着,不管荣妃吩咐你做什么事,好的坏的你全都必须不问缘由。依言照做,若是你敢背叛荣妃、出卖荣妃,本神医就让你死得很难看!
事qíng发展到这一步,夏晚枫的威胁紧接着而至:魏御医。如果你敢将今天这些话传出去一个字,本尚书就让你和你全族都有一个很好的结局!既然你识得我。想必我的能耐你也清楚了,魏御医以后可要想好了再行事,切莫做令自己后悔之事!
皇上现在最信任依赖的臣子就是夏晚枫,这是全朝上下皆知之事。魏子修当然没有胆子得罪夏晚枫,他也不敢再多问,诚恳保证道:是。我绝不会将今日之事传出去一个字,请神医和夏尚书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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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这才满意地立直身子。道:我今日要搬家到夏府去,你以后想要见我就去夏府吧!
他的话音一落,夏晚枫连忙补充道:记着,去夏府你只能说是拜会本尚书!
是,多谢神医,多谢夏尚书!说完,魏子修就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夏晚枫望着魏子修离去的背影,冷冷责问道:你就对这个才认识的人如此放心?还敢把他放到燕云倾身边去,万一他是别人派来的jian细呢?
祈夜拢手于袖,合眸道:放心吧,这样的人我自认还能够制得住!他在我手里翻不出花样来!
是夜,太庙外的夜风很冷很冷,地砖很硬很硬,承佑独自一人端端正正地跪在地砖上哭得很是伤心,也只有在这无人之地,他方能哭得这样毫无防备,并且彻彻底底。
糙地上的捕shòu夹子是他放的,郁金香的花粉也是他下的,今日云倾蒙难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但是他只是想拖住祈夜的脚步不去救治晨馨,可他没想到这次云倾摔得这么重,竟骨折了,他自己骨折过,他知道骨折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qíng,他一点也不希望云倾蒙受这么大的苦痛,从决定选云倾做养母那一日开始,他是真的想好好的保护云倾,可是为了对付皇后,替母报仇,他又必须除掉皇后的护身符晨馨,利用祈夜对云倾的爱拖住祈夜是他唯一的办法,他想着只要熬过今天就好,晨馨已经到了灯枯油尽之日,只可惜他虽然成功拖住了祈夜,还是功亏一篑。
承佑很后悔,很难过,现在流下的每一滴泪水都是悔恨,想起云倾刚才在曦泽面前那样维护自己,承佑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住这个一直以来拿真心对待自己的人,无限愧疚涌上心头,他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伏在地上狠狠地抽泣。
夜,是这样的冰冷刺骨,仿佛要将一切不能在光明中行走的私密通通吞没,明月别枝惊鹊时分,寒鸦凄厉地嘶鸣着,冲破云层后残留几片破碎的羽翼,在天幕下缓缓飘摇,落寞地投she几抹斑驳的yīn影,显得苍凉而森然。
忽然,承佑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缓缓抬头,睁开泪眼望去,只见曦泽满面肃杀地站在面前,冷冷问道:朕今日派出去查探的人回来禀报,糙地上那些捕shòu夹子是你放的,说,到底是不是你?
承佑迅速收敛心神,摇头否认:不是儿臣!
曦泽的面色更加寒意森然:你还不说实话?!那朕就将朕今日查到的原原本本地告诉荣妃,到那时,你可还在未央宫待得下去?
这下承佑彻底慌了,瞬间原形毕露,他一把抓住曦泽的龙袍,凄切地哀求道:不要啊,父皇,求求您千万不要告诉母妃,儿臣向她保证过再也不会伤害她的,如今食言,她要是知道了,一定再也不会相信儿臣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母妃一切都是儿臣gān的,求您了
曦泽闻言火冒三丈,对着承佑就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继而厉声斥道:逆子!你这个逆子!朕养你有何用?一瞬间,泪意毫无预兆的上涌,曦泽努力克制,不让眼泪决堤,摇着头满面痛苦道,为什么朕亲近的人都要伤害荣妃?绿儿如此,你也是!朕夹在中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荣妃吃苦受罪,什么也做不了!你是朕的儿子,朕要护着你,就无法替荣妃做主,朕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帝王?你说,荣妃这么疼你,你今日为什么要这么害她?
第117章 悔恨
止不住的眼泪彻底模糊了视线,事已至此,承佑只好和盘托出,他断断续续地说道:自从儿臣的生母辞世后,儿臣就一直怀疑她不是因病离世,其实是皇后为巩固自己的地位暗中毒害了儿臣的生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儿臣发现有人想借奶娘毒害晨馨,除掉皇后的护身符,为了助那人成事,儿臣便威胁一直为晨馨诊脉的huáng御医不得对外说出此事,也不得给晨馨医治,可是儿臣可以利用自己威胁御医院的任何一名御医,却没有任何办法威胁您的神医,儿臣今日在糙地上放捕shòu夹子其实只是想分散您和神医的注意力,儿臣想您紧张母妃,必然会传神医进宫为母妃医治,这样一来神医就没有时间去救治晨馨,只要皇后没有了护身符就容易对付得多了可是父皇,儿臣真的没想到母妃会摔得这么严重,儿臣以为那些捕shòu夹子最多只会令母妃受些皮外伤
曦泽听完承佑的述说不禁双腿发抖,这背后竟是有这么多的龌蹉,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儿子的心已经被宫闱权力之争洗血得如此森然可怖,他还只有九岁,应当最是单纯无邪之际,可他的内心居然如此罪恶不堪,这是他这个父亲的失职,今日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对不住云倾,是他教子不善,酿成大祸,无限愤怒与自责涌上心头,曦泽扭曲着五官,指着承佑厉声吼道:谁将你教得如此狠毒?是姚双羽吗?晨馨是你的亲妹妹,你岂能助纣为nüè、去对付自己刚刚出世、毫不懂事的亲手足?!晨馨她连路都不会走,话都不会说,什么都不懂,你岂能对她下手?!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对不起。对不起承佑重重磕头,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痛斥过后,曦泽迅速冷静下来,分析着承佑的话:怪不得之前你那么抗拒去中宫,原来你怀疑是皇后害了姚双羽!是谁告诉你是皇后害死了姚双羽?
承佑如实答道:是是傅凝嫣!
是傅氏?!曦泽的怒火腾地一下再次剧烈地燃烧起来。这个恶毒的女人。她的话你怎么能相信?!你中了傅氏的离间计!朕已经查清了,姚双羽就是傅氏用毒药毒死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夺你的抚养权。你怎么能轻信敌人的谎言?
承佑大惊:是傅氏?
没错,就是她!曦泽紧接着道,朕是你的父皇,还会骗你吗?!难道你宁愿相信那个诡计多端的傅氏。也不愿相信朕?
承佑被这么一吼,算是全信了:父皇。那儿臣应该怎么办?
曦泽怒意稍敛,合眸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眸底全是凛冽的杀意:傅氏根基深厚。你哪里是她的对手?你给朕老实待着什么也不要做,对付傅氏之事,朕自会处理。记清楚了吗?
承佑仿佛十分不甘,但也只能应承:记清楚了!
萧瑟的寒意随着夜风刺透骨骼。直要将灵魂都生生击碎,曦泽在冷风中长长的叹息道:过完今夜,你就不要再回未央宫了,直接去中宫吧,以后不要再跟皇后有什么隔阂了,皇后一直都是很疼爱你的!以后跟着皇后要好好一心向善,莫要再有那些狠毒的心思,否则,别怪朕不念父子之qíng
这话的意思便是不允许他继续认云倾为养母,承佑立时大急,他连忙拉着曦泽的衣摆,边哭边恳求道:不要啊父皇,求您别把儿臣送去中宫,就让儿臣待在母妃身边吧,儿臣再也不会伤害母妃了,儿臣真的没想到母妃会摔得这么重求您了,儿臣再也不敢伤害母妃了,求您原谅儿臣
曦泽毫不客气地将衣摆从承佑手中拉回,寒着脸斥道:你不知道她会摔得那么重?!你不知道的事qíng多了去了!她陪你放风筝,跑得那么快,要是一不小心磕了脑袋怎么办,她会有xing命之忧的,你知不知道?!你曾经向荣妃保证过不会再伤害她的,可是当你有需要的时候,你还是将她当成棋子一样,以她来设局,演苦ròu计,摔得她几个月都下不了chuáng,你可知朕有多心疼,朕的心现在在滴血,你知不知道?!
儿臣也很后悔,儿臣也不想看到母妃骨折,儿臣也很是心疼,儿臣也狠狠抽了自己承佑痛哭流涕地述说着悔恨,对不起父皇,儿臣真的知道错了,儿臣以后再也不会伤害母妃了求求您别将儿臣带离母妃身边母妃就只有儿臣一个孩子,如果您将儿臣带离她身边,她一定会伤心yù绝的!
你也知道荣妃疼你?!曦泽心痛地斥道,荣妃有母后盯着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才格外的疼你,她把你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心疼着,你却一而再地伤害她,你如何对得住她?朕为了护你,无法为她做主,只能眼睁睁看她受尽折磨,这心里就像火烧一样的难过,早就自责已极,如何还能容你在她身边再有机会去害她?朕不同意你继续留在荣妃身边,你明天就去中宫!说完,曦泽就转身准备离开。
承佑见状急得一把抱住曦泽的右脚,苦苦哀求道:父皇,求您了儿臣发誓,儿臣在列祖列宗面前发誓,如果儿臣再伤害母妃,就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求您相信儿臣最后一次,不要将儿臣从母妃身边带走!求您了父皇儿臣是真的知错了儿臣一定改过,求您不要将儿臣从母妃身边带走
夜风依旧冰冷刺骨,曦泽低头望着哭得一塌糊涂的承佑,他弱小的身子在夜风中显得那般楚楚可怜,他拥有皇长子的身份,一向要qiáng桀骜,目空一切,从未像此刻这样láng狈,像委顿的huáng花,深深触及了曦泽心房最柔软的那一层。他这样死死纠缠着云倾,就像是有前世未了的孽债遗留到了今世,曦泽扬起无奈而惨然的笑意,咬着牙道:朕准了,但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夜风将几片零星的落叶轻轻卷起,那微微飘摇的舞姿晃晃悠悠,无限落寞。
第118章 雪莲
次日下朝后,曦泽便将祈夜传进了宫,承光殿内,祈夜依旧拢手于袖,合眸而立。
曦泽遣退众宫人,对着祈夜慢悠悠道:祈夜,朕今日听晚枫说你已经搬到夏府去了?怎么这么突然,是不是恭王府住的有些腻了?朕的本意是,就将恭王府赏给你做宅子,以后也不会再让别人住进去!
祈夜闻言慢慢睁开漆黑的双眸,答道:恭王府是你做王爷时候的居所,我岂能当成自己的宅子住,若是让那些多嘴的大臣知道了,怕是又要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我一直都住在恭王府的厢房内,不敢僭越!
提及那些大臣,曦泽顿时有些不悦:朕的事qíng,就算只有米粒大小他们也都要管,说个没完!实在烦人!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朕岂能令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你住到夏府方便么?夏府人多,你又一贯喜欢清静,会不会太吵闹了?要不朕还是赏个宅子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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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连忙道:多谢皇上赏赐,我住在夏府的南园,和晚枫住在一块,晚枫不许夏府的人踏进南园,所以并没有人来扰我,还请皇上放心!
那就好!曦泽满意道,你跟晚枫住一起也行,有晚枫给你做伴,你也不会觉得孤独!但是你住在夏府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样吧,等到晚枫娶妻时,朕在赐你宅子,到那时你在搬出来吧!
多谢皇上!
其实曦泽今日传祈夜进宫是有重要的事qíng要询问,昨日在未央宫,当着云倾的面,曦泽不方便细问云倾的qíng况,曦泽细细思量了一夜,总是觉得事qíng有些不对,他微微皱起眉宇,认真问道:昨日在未央宫,朕不方便细问,荣妃怎么这容易就摔骨折了。她现在的身体究竟是个什么qíng况,现下没有其他人在,你细细说与朕听,不得隐瞒!
提到云倾。祈夜心口微微一抖,云倾的身体状况是祈夜的一块大心病,有恨有怜惜,多种感qíngjiāo杂在一块,混合成不是滋味的滋味。苦苦萦绕在心头,他合上双眸,不想泄露自己的心绪:荣妃中毒才刚刚好,身子还没有完全养好,经此一难她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尤其现在天气还这么冷,她没有缠绵病榻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她的骨骼比常人要脆弱些,所以才比较容易骨折!
曦泽闻言心痛不已:这红玉枝之毒果真这般厉害?都调养了将近三个月还是不见痊愈,你昨日给荣妃诊脉。她身体的余毒都清理gān净了么?
提及此,祈夜心头大恨,他斟酌着字句,木然答道:余毒其实早已清理gān净了,只是解毒时用的药物太烈,副作用太qiáng,留下了后遗症,再说之前她又中过箭,身子本就不好,所以现在身子才会变得这么弱。其实只要细细调理,天气冷的时候注意保暖,尽量避免引发旧疾,这几年应该可以平安度过。皇上,你不要太担心!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没有温度,就好像在说一个不认识的人,一件久远的事qíng,可是听在曦泽耳朵中。却是字字诛心,昔年箭伤不正是自己误中圈套造成的么?原来从那时候开始云倾的身子便已经变得羸弱,经不得一点风chuī雨打,他能怨谁?是怨已经被流放到闵州的齐王?还是怨被囚禁在上阳行宫的煜王?最后,他恨的只有自己,是自己的大意造成了不可弥补的疼痛,曦泽暗自一点一点的握紧拳头,恨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荣妃的身子恢复健壮?不曦泽想要的是,你有没有办法替云倾延寿?哪怕是几年也好,最好是能将她被折去的十年寿命补回来你有法子的是不是?
这几乎是在异想天开,即便这个异想天开祈夜自己也想过,但是他也只能无能为力道:皇上,人的寿命是天定的,并不是人力可以随意改变的
不曦泽急切地打断道,祈夜,你不用拿这样的话来安慰朕,朕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说出来,无论有多难,朕都会办到!
祈夜无奈,叹了口气道:我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把那折去的十年全部补回来,只能尽力一试!我曾在古籍上看到过长白山的山顶有一种大红色的雪莲,有别于其他地方的雪莲,最是珍贵,有延寿之效不过,我去过长白山,并没有寻到古籍上所说的雪莲
曦泽闻言不禁双眸大放光彩:祈夜,朕就知道你一定有法子的!这样,朕派人与你一道去长白山寻找这种大红色的雪莲!曦泽生怕祈夜推迟,又急切道,祈夜,这一次,你可一定要帮帮朕,只要你能将雪莲采回来,不管你要怎样的赏赐,朕都会答应你的!
祈夜见状,故意冷冷站着不说话好一会儿,曦泽果然大急:好了好了,朕知道长白山很冷很苦,你这趟去也十分不易,等你回来了,朕一定让你好好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扰你,然后再派几个会推拿的奴仆去服侍你,你就答应了吧
祈夜故意拉长了音调,不qíng不愿道:好吧我去就是了!只是长白山位偏地远,山崖陡峭,人迹罕至,十分寒冷,你确定有人肯跟我一道去?祈夜不喜欢人多,如果不是真心想去的,大概也寻不到雪莲,去了也是白搭!
曦泽见祈夜答应了下来,不禁大喜,但又仿佛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又一个人去?能行吗?连仆役也不要吗?
祈夜不冷不热道:放心吧,晚枫会给我安排暗卫一路保护我,我不需要仆役!你只要多赏些银票给我就行了!
好,没问题!曦泽大喜,朕让人用马车送你到长白山,然后在山脚等你,你采到古籍上说的雪莲就立马回来,朕重重有赏!
就这样,三日后,祈夜便启程前往长白山。
然而,他前脚跟刚走,后脚跟他离开的消息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传遍了整个皇宫,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的神医离开了,需要很久才会回来!
第119章 来访
云倾养病期间,整个未央宫变得格外的热闹,携带礼物前来拜访的后妃络绎不绝,有想趁机巴结的,也有前来看好戏的,还有以探病为名来面君邀宠的,总之,心思各异。
云倾每天应付着众妃,又要照拂承佑,十分疲惫。
当然,来未央宫最多的,还是舒玉箫,几乎天天必至,不过云倾明白,她的意图很简单,那就是真的放心不下自己,前来照顾自己的。只是有了前事为借鉴,舒玉箫每次来都不会带任何东西,真正只是为了在一旁照顾云倾。
其实颜如画来得也不少,但是和以前那个直率开朗的xing子相比,如今的颜如画仿佛变得内敛了不少,云倾心底虽然疑她,但到底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面上还是待她十分客气。
还有一人来未央宫很是频繁,那就是曦泽的新宠柔婉仪谢娉婷,自从新年她给曦泽献了龙腾朝日屏风后,她的圣宠急剧攀升,这段时间云倾因骨折不方便侍寝,后宫之内承宠最多的人便是这个谢娉婷,她似乎很偏爱鹅huáng色,常常一身鹅huáng宫装,衬得她整个人水灵灵的,格外年轻娇美,她说起话来既多又有趣,常常将众人逗的笑得合不拢嘴,但是,她这样带着礼物常常出入未央宫,在云倾看来,多半是想巴结自己以巩固自身恩宠,所以虽然她嘴上很讨喜,云倾还是不大愿意见到她。
这一日,谢娉婷刚刚被云倾打发走,又有一位稀客来到了未央宫:秦美人。
云倾对这这位身体状况不佳却心胸超脱的秦美人很有好感,闻得她来探病,很是欢喜,连忙命蕊儿去将秦美人请进来。
秦美人牵着月恒的小手走到云倾的寝殿中,还没有屈身请安,云倾便急急道:不必多礼,美人快坐下说话吧,蕊儿。上茶!
秦美人还是依礼福了一福:多谢娘娘!紧接着便对月恒道,月恒乖,快给荣母妃请安!
小月恒很是听话,双手抱在一起。一揖到底:儿臣给荣母妃请安!
云倾见状高兴得将眼睛眯成了一条fèng:月恒真乖,荣母妃这里也有花生糖,今日正好承佑放假,本宫这就唤承佑出来带你去吃花生糖,可好?转头。便立刻命薛灵去将承佑带来。
小月恒闻言立马望向秦美人,眨着大眼睛,大声叫道:花生糖,花生糖,母妃,我要花生糖
秦美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刚出门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吃过了么?怎么还要?不可以吃了!
月恒闻得此言,瘪了瘪小嘴,十分委屈地站着,眼泪霎时涨满双眸。几yù决堤,云倾见状连忙劝道:月恒还这么小,贪吃在所难免,美人就不要这么严格了!
抬首,只见承佑已经跑了进来,连忙对月恒道:月恒乖,不哭,你快看,哥哥来了,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小月恒转身望去。顿时破涕为笑,一把扔掉秦美人的手,跳起来大声叫道:哥哥,花生糖。我要吃花生糖
好啊,好啊我带你去吃!承佑宠溺一般的摸了摸月恒的脑袋,牵起月恒一起蹦蹦跳跳地走出了寝殿。
云倾对承佑的表现很是满意:薛灵,还不快跟上,好好照顾皇长子和二皇子!
奴婢遵命!
待到他们都走远了,云倾又转头望向秦美人。见她还站着望向承佑与月恒的背影,连忙道:有奴婢跟着,美人尽管放心,快坐吧,不要站着累坏了!
秦美人遣了贴身宫女落樱跟了出去,收回目光依言落座,微微蹙眉道:娘娘,您的身子现在如何了?臣妾听说娘娘遇险了,本来当天就要来探望的,可又怕娘娘这里人太多,臣妾来了娘娘这里太过吵闹,打扰娘娘静养,所以今天才敢来,没有扰到娘娘吧?
云倾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美人太客气了,你来探望本宫,本宫很是高兴!你不用太担心本宫,不过就是暂时动不得,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对了,上次邵御医给你开的方子美人服用了之后,感觉如何?身子可有起色?
提及此,秦美人很是感激,连忙答道:多谢娘娘照拂庇佑,邵御医的药还是很管用,这段时日臣妾觉得身子比以前有劲了许多!
那就好!云倾接着道,美人以后可以多在宫里四处走走,多多活动对身子有好处,你也可以经常带月恒到本宫这来寻承佑玩,本宫看,这兄弟两还是很合得来的,上次在沉香谢玩了回来,承佑很是尽兴,还经常会跟本宫询问什么时候再带他去沉香谢玩,现下本宫动不了,美人可要多来!
是,臣妾遵命!秦美人赶忙应下,娘娘抚养皇长子也有一段日子了,会不会很辛苦?
提到承佑,云倾满心满眼都是极大的喜悦:承佑这孩子与本宫极其投缘,虽然淘气些,不过还是个孩子,天真烂漫,活泼好动,这有了他给本宫作伴,日子比以前充实丰富得多,这便是天伦之乐,也是皇上最大的隆恩!只要有承佑陪在本宫身边,本宫做梦都可以笑醒,什么都知足了!
秦美人见状,心底一沉,斟酌着字句,又问道,娘娘,臣妾听说你是被糙地上的捕shòu夹子所伤,可有派人细查过,这糙地上怎么会有这东西,臣妾听着觉得事qíng仿佛不对!
云倾闻言一滞,连忙遣退寝殿中的众宫人,凝神问道:美人有何惑,现下就只有本宫与你,尽管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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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美人对这个曾经施恩于自己的云倾很是怜悯,是的,是深切的怜悯,她虽然不得宠,到底过得平静,可是云倾却处在风口làng尖,多番遭难,在秦美人看来,真正命途多舛的不是自己而是云倾,所以她的话语里、她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怜惜与感恩,她认真地为云倾分析道:娘娘,恕臣妾胆大,臣妾觉得您此番遇险的时间很是蹊跷,臣妾听闻彼时皇后娘娘的小公主正命悬一线,御医院众御医全都束手无策,就等着皇上传神医去中宫诊治!可是,神医却却在未央宫,还好新来的魏御医及时救了公主,不然小公主若是真有个万一,那娘娘岂不是要担很大的罪责?娘娘,您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摔倒,这时间会不会被掐算得太jīng准了,臣妾怎么想都不觉得娘娘此番遇险是个意外,那糙地上的捕shòu夹子很有可能就是故意放在那里陷害娘娘的,目的就是为了分散皇上的注意力进而拖延神医前往中宫的脚步,这这是个局啊,娘娘!
第120章 提醒
云倾闻言,背后止不住地渗出冷汗,她一直以为自己摔倒是个意外,从没有将之与中宫的事qíng联系在一起,但是此刻细细思量起来,仿佛有一张网将她死死罩住:美人的意思是本宫摔倒与中宫的事qíng有关?难道是璇嫔在布局害本宫?
璇嫔指使奴婢毒害小公主确实不错,可是单单她一个人根本搅不起这么大的风làng,这个局布得太大,甚至将娘娘也牵连其中,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最起码,她有帮凶!秦美人凝神继续道,可惜在中宫,璇嫔在诬告了傅贵嫔之后,任凭皇上怎么审也不肯招供同谋,现下又被送去了冷宫,一时之间想要查清她的同谋怕是要费些功夫!
云倾极速运转的思维,抽丝剥茧道:可是璇嫔怎么知道本宫当天会去放风筝?又怎么知道本宫是在哪一块糙地上放风筝,从而指使人放捕shòu夹子陷害本宫?本宫那日去放风筝完全是临时起意啊,这会不会太匪夷所思了!
这就说到了问题的关键了,其实,秦美人今日前来就是很想告诉云倾,璇嫔的帮凶就是承佑,想要提醒云倾提防承佑,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yù言又止,忆起刚才云倾说到承佑时那幸福的模样,她怕就这样在云倾面前揭穿承佑,云倾不会信她,反倒以为她是来挑事的,所以她斟酌着字句,为云倾分析道:娘娘,在这后宫之中人人心思各异,任何一件细微的、不经意的小事都有可能成为关键,那些容易被忽略的事qíng,其实有的时候恰恰是最应该重视的!娘娘,您再仔细回忆一下那日你去放风筝之前的qíng况,是谁建议的?是谁带你去的那块糙地
真相已经呼之yù出,然而当局者注定是糊涂的,云倾茫然望向秦美人:那日承佑放假,然后就说要出去放风筝玩。就与往常一样,然后本宫就带着承佑去了常去的那块糙地上放风筝,本宫带着承佑去那块糙地放风筝有几次了,难道这就被人盯上了?还好摔倒的是本宫。若是承佑有个意外,那叫本宫如何跟皇上jiāo代?这一次,真是太险了!
秦美人闻言就知自己此行注定是要以失败告终,她低估了承佑在云倾心中的分量,更低估了承佑在云倾面前伪装的深度。其实,早在承佑被决定送往未央宫的当天,她就已经见识到了承佑的能耐,他三言两语就能将云倾哄得找不到方向,没有足够的证据她并没有胆量与这个心思深沉的皇长子为敌,所以,她只好十分无奈地敷衍道:应该是如此,娘娘不妨在派人好好细查当日之事!
多谢美人提醒,本宫今后会当心的!
秦美人又略坐了坐,就带着月恒离开了未央宫。
日子如流水般从指fèng中穿过。承佑在未央宫的日子依然与云倾有说有笑的,他仿佛十分依赖云倾,做什么事qíng都要云倾陪在身边,也很听云倾的话,经常会赖在云倾身边撒娇,那模样,就仿佛他们是一对亲母子。
转眼,又到了四月末,芳菲似乎即将散尽,可是中宫却传来了不好的消息。起初是头痛,还能勉qiáng应付群妃每日的请安,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便发展到了头晕目眩。从此每日的中宫问安便被迫停止。
舒玉箫来未央宫探望云倾,谈及此事也甚为忧心:皇后娘娘的病真是来势汹汹,静妃这段时日直接住在了中宫,日日衣不解带地侍奉在皇后娘娘身边,可是,皇后娘娘的病却没有丝毫的起色。近几日仿佛是越来越重了,竟已无法接见众妃,我看着,着实揪心!
她的担心是,王宁暄宽厚明理、御下亲和,若是倒下了,皇后之位也轮不到她,那么换了别人不知还能不能有这样好的光景?
云倾闻言,亦是深深皱起眉宇:都诊了这么些时日了,也不见好?御医都是怎么说的?
御医的说辞还不是那几句,气血凝滞不畅,火气旺盛,郁气凝结等等,照理来说这病应该好治,可是怎么会越治越重?
越治越重?云倾闻言一惊,细细思量来,不禁脱口而出道,难道皇后娘娘不是病了,而是有人在暗算皇后娘娘?
舒玉箫闻言,言语一滞,半晌方道:若真是有人暗算皇后娘娘,那御医院那么多御医诊了这么久的脉也应该看出些蹊跷来了呀,怎么就没有一人提出这样的怀疑?
云倾闻言,极速运转着思维,接着猜测道:御医院那些御医真的个个都可靠吗?会不会有人被收买,隐瞒病qíng,故意拖延?
舒玉箫闻言心惊不已,似是不敢相信:若说其中有那么一两个御医被收买了,倒还是有可能,但是若是说御医院所有的御医都被收买了,那这个人的能耐就着实骇人了!若是傅氏没有被禁足,我倒还有些相信傅氏有这样的能耐,可眼下傅氏被禁足在风华宫,无法左右后宫之势,还有谁也有这样的能耐?
舒玉箫的分析也在理,云倾细细思量了一会儿,又道:皇后的药会不会有问题?又或者她的饮食、所用的香料胭脂、器具等等,皇上有没有派人仔细查,这些东西会不会有问题?
这个我就不能确定了!
忽然,云倾想起了那个刚进御医院救了小公主的魏御医:对了,那个魏御医仿佛不错,姐姐可知他是否有给皇后娘娘诊脉?他可有诊出蹊跷来?
舒玉箫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这段时间中宫已经禁严,除了静妃,任何后妃都进不了中宫、见不到皇后娘娘,这些事qíng我也不清楚!
舒玉箫走后,云倾又细细思量了许久,中宫病倒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云倾身在未央动弹不得,亦是只能gān着急。
是夜,曦泽来到未央宫看望云倾时,眉宇间有着很深的烟云,云倾知道他在忧心王宁暄的病,便将自己的怀疑说给了曦泽听,希望曦泽可以严查中宫所有事物,就在这时,中宫掌事女官疏影匆匆来报:皇上,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突然在中宫昏倒了,任凭奴婢如何呼唤,娘娘一点反应也没有!
曦泽大惊,略安慰了云倾几句,便连忙摆驾中宫。
第121章 中宫
中宫灯火耀眼如昼,站满了御医,大家排着队给王宁暄诊脉,互相议论着药方,给王宁暄服药,直到亥时王宁暄才苏醒。
曦泽大喜,又命御医院德高望众者给王宁暄诊脉,然而得到的说辞还是跟以前一样,众御医对王宁暄的病似乎都感到十分棘手。
院判huáng御医向曦泽禀报道:皇上,臣以为娘娘的病实在来势汹汹,若只是平常的头痛,几服药下去,就算不能痊愈也应该有转好的迹象,可是娘娘的病却是越来越重!这与娘娘的心qíng也有关系,这段时日,娘娘养病似乎心绪不宁,常常忧思,这也很影响病qíng啊!
曦泽端坐在chuáng边,对这个huáng御医也很是器重,闻得此言望向王宁暄,满脸怜惜道:皇后,你不要着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今天朕已经放出了军令鸽,祈夜在长白山收到信就会立马回来的!现在你要保持好心qíng,配合御医诊治,有朕在,你什么事都不会有!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王宁暄闻言勉力点了点头,扯出一抹单薄的微笑,缓缓虚弱道:多谢皇上隆恩庇佑,臣妾都记着了!
这就好!转头,曦泽又想起云倾的提醒,对着疏影吩咐道,疏影,你去将皇后今日的饮食、茶水、还有皇后平日用的胭脂、香料等物,全都端来给huáng御医检查!
王宁暄闻言一惊,失声道:皇上皇上是怀疑有人在暗算臣妾?
曦泽连忙一把抓住她的手,安慰道:你病了这么久还不见好,药吃下去也不见效,这病太蹊跷了。其实朕也是猜测,总要御医检查过了,朕才能放心!皇后放心,朕不会让你有事的!不要急!
王宁暄闻得此言,也不便多言,忽然,剧烈的眩晕袭来。几乎抵挡不住。王宁暄连忙对服侍在一边的沈绿衣虚弱道:绿衣,本宫的头很晕,你快去将清凉油拿来。给本宫涂些!
是!沈绿衣很快就拿来了清凉油,一股浓烈的刺激气味袭来,通过太阳xué的缓缓渗入,王宁暄这才勉qiáng清醒几分。
另一边。疏影很快就将一切端到了曦泽面前,曦泽立命huáng御医前去检查。
huáng御医依命行事。一一检查过去,向曦泽禀报道:皇上,这些茶饮、吃食、胭脂和香料都没有问题,没有毒。皇后娘娘可以放心使用!
曦泽闻言顿时浑身一松,但还是不放心地追问道:那香料可会与皇后现在服的药有冲突,或是相克之类的?
没有!huáng御医摇了摇头。
那这清凉油呢?曦泽又从沈绿衣手中接过清凉油的瓶子。递与huáng御医,你也看看。给朕仔细地查!
huáng御医接过瓶子,细细检查了一番,道:这清凉油只是有提神之效,也没有问题!
曦泽仍不死心,又命其他御医一一过去检验,得到的答案很一致:没有毒,没有问题!
所有的东西都没有问题,难道王宁暄的病真的是天灾,不是人祸?
曦泽紧紧皱起眉宇,望着众御医,掷地有声道:御医院这么多的御医,难道就没有一人能医好朕的皇后?你们给朕好好查查古籍医书,若是医不好皇后,朕一个也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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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吓了一大跳,纷纷跪地:臣领旨!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王宁暄的病却是越来越重,沉睡的时间渐渐多过清醒的时间,每次都只能用清凉油提神,才能勉qiáng有些jīng神。
曦泽日日守在她chuáng边,忧心不已。想要让王宁暄开心些,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擅长。
这日,曦泽将柔婉仪谢娉婷传到了中宫,谢氏很是玲珑,知道曦泽将她传来那就是为了逗乐皇后,于是绽开甜甜的笑靥,从奶娘手中抱过晨馨,来到王宁暄chuáng前,道:娘娘,您看,小公主睡着了嘴巴还在不停的动,仿佛还在吃奶,她一定是正在做一个美梦,梦见自己正在吃奶,您快看她,她在梦中吃得可满足了,真是可爱极了!
王宁暄望向小晨馨,果见她睡着了还在吃奶,立时qíng不自禁地露出幸福的笑容,慈爱的望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嘴巴真的在动
曦泽见王宁暄笑得开心,心里顿时宽慰了不少,他向谢娉婷递去一个眼色,示意她接着说。
谢娉婷会意,连忙又道:娘娘,臣妾觉得小公主跟着娘娘养了这么久,这模样也渐渐变得有些像娘娘了呢!
王宁暄闻言又惊又喜,似是不敢相信:真的么?你觉得小公主长得也有些像本宫?
是啊,娘娘!谢娉婷又将晨馨抱近些,甜甜说道,您看小公主的小嘴,臣妾觉得很像娘娘,可见小公主与娘娘母女连心,等容貌再长开些,必然像娘娘这样,美得妙不可言!娘娘,您养着小公主,小公主便与您亲近,等以后长大了,臣妾敢打赌,她的xing子必定像娘娘这般端庄温婉,人见人爱,和皇子一样金贵!
众人听得此言,纷纷附和,王宁暄见状笑得合不拢嘴。
谢娉婷又接着道:娘娘,您可要快些好起来,不然待会儿小公主醒来嚷嚷着要母后抱抱,那可如何是好?
这话怎么越说越离谱了,王宁暄嗔道:小公主才五个月大,如何能唤母后?
谢娉婷连忙道:怎么不会唤?她每一次哭叫,那都是在唤娘娘抱她呢!只是她还太小,唤得不太清楚而已!她心里想要叫的便是娘娘您,小公主最是与娘娘心灵相通,就算奶娘与小公主相处的时间多过娘娘,小公主也聪慧地明白,娘娘才是最亲的!
这话说得她竟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这望向晨馨的目光便也随之变得更加柔和:婉仪真会说话!
娘娘,臣妾说的可都是大实话!谢娉婷接着道,娘娘的小公主是天下最可爱最美丽的小公主,是娘娘的贴心小棉袄,等满了两岁,就会腻在娘娘身边撒娇要糖吃,那时候,娘娘可要多备些点心!
就在王宁暄被谢娉婷说得满心欢喜时,四喜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对曦泽禀道:皇上,夏尚书在中宫外求见!
曦泽微微一惊:何事如此急切?竟到中宫来了!
四喜望了望王宁暄,到底不敢直言,半晌直直望着曦泽,yù言又止。
曦泽见状心底猛的一沉,领着四喜出了寝殿,四喜这才放大胆子在曦泽耳边道:皇上,神医遇刺了!
第122章 垂危
曦泽闻得祈夜遇刺,瞬间大惊失色,急急令四喜去唤夏晚枫进来。
夏晚枫一阵风一样走了进来,对着曦泽禀报道:皇上,臣收到祈夜的求救信号,他应该已经遇到了很大的危险,但按时间算他应该还没有到帝京,请皇上恩准臣立刻带人出帝京搜救祈夜!
曦泽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思量对策:这样,晚枫,朕派一千御林军与你一道去寻祈夜!四喜,你与晚枫一道去传旨!
夏晚枫连忙领旨谢恩:谢皇上,臣领命!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曦泽又立刻唤来余晖,吩咐道:余晖,你立刻去王府传旨,命王守星将军与晚枫一道领人搜救神医,不可耽误!
是,奴才遵命!
这样还不够,曦泽还立命宫中画师依照他给祈夜做的画像大量作画,贴出告示,悬重赏寻找祈夜。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滴水成冰一样的煎熬,然而,派出去搜寻祈夜的队伍并没有传来半点讯息。
曦泽在中宫,等得如坐针毡,却又不敢在王宁暄面前露出半点担忧之意,实在煎熬至极,望着王宁暄憔悴廋弱的面容,几乎张不开口说一句话,只得每日去传谢娉婷来中宫,谢娉婷万分伶俐,抱着晨馨在王宁暄chuáng边,专挑好听的话说与王宁暄听,逗得王宁暄整日笑得合不拢嘴。
整整五日了过去了,还是没有祈夜的消息传来。
御医集体寸步不离地守在中宫,一碗接一碗的药服下去,王宁暄的病还是没有丝毫转好的迹象,渐渐的昏迷的间隔越缩越短。一贯好用的清凉油也不能再奏效,最后,连服药进食这样最普通的事都变得困难起来,中宫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这日傍晚,夜风来得十分急促,chuī得窗棂噼噼啪啪直响,王宁暄从昏迷中醒来。顺着灯光望去。远处的夕阳已然在视线中变得模糊,好似一团yīn影,周围的一切都已然变得虚浮。虚浮得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清醒着还是仍然沉迷在睡梦中,她仿佛看见死神正迈着坚定的步伐徐徐向她走来。
一旁的曦泽见王宁暄醒来,立刻对身边的奴才道:传朕旨意,谢氏恭顺谦和。晋为荣华,不晋为婕妤。皇后醒了,传她速来中宫!
皇上王宁暄虚弱的唤道。
曦泽闻声,立刻转头望去,只见她勉力支持着。说道:皇上不必再传谢氏过来了,她的寻芳谢离中宫远,今日已经来过了。现下又传她来,实在太难为她了!
曦泽闻言一滞。仿佛也有些不好意思,一旁的沈绿衣连忙道:来回跑不方便,那就让她暂时住在中宫的偏殿中,像臣妾这样,东暖阁不是还空着吗
不必了王宁暄微微摇了摇头,对沈绿衣道,绿衣,这段时日,真是辛苦你了,你看你都瘦了,快去休息一会儿吧!
沈绿衣闻言也不便再劝,依言退下。
曦泽看王宁暄把沈绿衣都遣退了,连忙将寝殿中站着的宫人全都遣退,尽力扬起一抹微笑,道:宁暄,祈夜很快就到帝京了等祈夜回来了,你就能马上好起来!答应朕,你一定要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了,朕就立刻赐你一子,若是你头胎怀的是公主,朕便再赐你一子,直到你生下皇子为止哦,不你想要多少皇子朕都会赐予你,你要快些好起来好起来了,你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原来,这一刻,言语是这样的哽咽,需要用尽全部的力气才能说得完整。
王宁暄想笑,听到这样的话,她是真的感动、真的高兴,可是她知道这只是心灵的安慰,自己恐怕是撑不到祈夜回来了,一瞬间,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双眸,她扯出淡薄的笑容,痴痴望着曦泽,勉力道:皇上,臣妾此生能做您的妻子,得到你的庇护尊重,臣妾此生已是无憾了皇上臣妾自己没有孩子,您将晨馨赐予臣妾,臣妾的人生已经得以完全,臣妾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臣妾已经很知足了,臣妾得到的福分太多了,多得承受不住了
怎么会承受不住?曦泽赶忙道,你是朕的皇后,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再多的福分你都可以承受的住!只要是朕赐予你的,你就都可以承受的住曦泽叹了口气,有些自责道,其实晨馨送来的太迟了,不然你也不会一直郁郁寡欢,拖累身子,如今其实朕的本意是你还年轻,想让你生个亲生的孩子,若是朕早些赐予你其他的皇嗣,你也不至于这些年都在苦痛中煎熬的度过朕现在很后悔
王宁暄微笑着摇了摇头,安慰道:皇上不要自责,臣妾这一生能伴在您身侧,这是上天对臣妾最丰厚的恩赐,臣妾是真的知足了
忽然,往事如云烟般浮现在眼前,王宁暄仿佛也沉迷其中:皇上,算算日子,臣妾嫁与您已经十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都有十多年这么久了皇上可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臣妾时的qíng景
曦泽赶忙点了点头:当然记得!那是朕大婚的夜晚,你穿着大红色宫装端坐在恭王府的房内,那时,你还只有十四岁,尚未及笄,朕挑起喜帕看你时,你微微垂着睫羽,浅浅微笑着,一点也不胆怯,举手投足之间,很是端庄沉静,朕问你的话你都含笑轻轻回着朕,一点也不像是初次见面,好像已经认识了朕很久,跟朕很相熟,朕当时心里就欢喜极了
回想新婚之夜,无限欢悦涌上心头,低低流出双唇:其实当时臣妾很紧张一直到次日天明时分臣妾都觉得自己依然沉迷在一场美梦中
宁暄曦泽直直望进她的眸底,温言道,这些年有你帮扶着朕,替朕解除了许多的后顾之忧,你端庄温柔、善解人意,你总是知道朕心里在想什么,什么事qíng都能做的妥妥帖帖的,人人都说你是位好皇后,你在朕的心里也是如此!只是这些年,你为了朕隐忍了太多,朕也亏欠你太多
第123章 求恩
王宁暄虚弱接着道:这些都是臣妾身为您的妻子应该做的,皇上并没有亏欠臣妾什么皇上,臣妾知道,臣妾这身子怕是撑不到神医回来了,对不起皇上,臣妾再也不能陪伴在你身侧了只是晨馨,她还这样小,臣妾实在放心不下,臣妾走后,皇上可要挑一位真心疼爱晨馨的妃子来抚养她
宁暄,别说傻话!曦泽连忙急切地打断王宁暄,安慰道,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可是这样的安慰,在这一刻是这样的惨白无力,王宁暄微微抬起头,急急道:皇上,臣妾与您夫妻十一载,从不敢多求什么,如今臣妾将去,臣妾可否向皇上求个恩典?其实沁瑶的事臣妾已经知晓,皇上也不必再瞒着臣妾了,臣妾知道沁瑶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没有要她的命,只将她送去了冷宫,臣妾本无颜再替她求什么,可是臣妾派去冷宫的宫人回来向臣妾禀报,说沁瑶的神智已然不清,衣衫褴褛,竟竟捉虱子吃臣妾闻得此讯,心如刀绞,臣妾在世到底还能送些东西给她,若是臣妾去了,还有谁可照顾她?臣妾在中宫锦衣玉食,如何忍心见唯一的妹妹在冷宫连吃的都没有?皇上,沁瑶已经在冷宫待了一年多了,相信她也知错了,皇上您能否将她放出冷宫,将她遣回王府,就软禁在王府,让她能有口热饭可吃,有衣服可穿。臣妾已经嘱咐过父亲若是沁瑶被放回家,一定不会再让她踏出王府一步臣妾没有皇子,王家人就算再嚣张也没有资本,臣妾可以拿xing命向皇上保证,王家人绝对一直忠于皇上,绝不会再有人动反心,请皇上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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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默默叹着气:好吧。朕将沁瑶放出冷宫,但是她不可以再回王家,否则会有人非议王家。朕将她送去上阳行宫,让她以后的日子都能有衣有食你就放心吧!
多谢皇上!王宁暄喜极而泣,吃力道,还有绿衣臣妾也放心不下。皇上可不可以不要再生绿衣的气?绿衣爱您没有假
好,好曦泽听着王宁暄仿佛在jiāo代遗言的话。心头磨刀一般的疼痛,连连勉力安慰道,绿儿的事有些你不知道不过朕答应你,不会为难她。还是像之前那样待她宁暄,你看你还有这么多人都放不下,那你更要快些好起来。不要多想其他
王宁暄见曦泽都应下了,含着眼泪笑出了声:谢皇上。以后有荣妃和绿衣陪伴在皇上身侧,臣妾就就
就在这时,剧烈的眩晕骤然袭来,心口仿佛被人紧紧塞住,呼吸瞬间变得困难,再张开口已是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
曦泽见状大惊,连忙一把扶住王宁暄,对外面道:御医,四喜,快将御医传进来!
众人鱼贯而入,曦泽连忙退开,众御医紧急商量对策,然而到了这一步,众御医已然无策,只给王宁暄灌了一碗参汤,然后全都低着头沉默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喘。
曦泽见状,发疯一样的大吼道:快用药啊!都站着做什么?!救不了朕的皇后,朕就杀光你们给皇后陪葬!
众御医被吼得腿脚发软,齐齐跪地,哀求道:皇上饶命啊,臣等无能,皇上饶命啊
一时之间求饶之声此起彼伏,曦泽望着磕头的众人,惊得连站也站不稳了,他绝望了,巨大的哀伤和恐惧将他死死罩住,他摇晃着身子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向王宁暄,泪意瞬间在眼眶激烈的翻涌,喉头剧烈的颤动着,仿佛连嘶吼的力气也被剔除gān净了
就在这时,沈绿衣突然冲了进来,对曦泽大声禀报道:皇上,祈夜回来了,夏尚书将祈夜带来了
曦泽闻讯大喜,就仿佛溺水之人骤然抓到一跟浮木,连忙催促道:快快传进来
说完又一步跨到王宁暄chuáng前,无比激动道:宁暄,祈夜回来了,祈夜回来了,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你一定要撑过这一关!
然而当他看到祈夜时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此刻的祈夜衣衫残破褴褛,发丝凌乱,面色苍白如雪,浑身是伤,胸口一团醒目的红云被简单包扎着,躺在担架上,被几名内侍抬进了寝殿。
曦泽见状惊呆了,张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还好祈夜还算清醒,在夏晚枫的搀扶下勉qiáng坐起身来,对曦泽道:我没事,死不了,你不是让我回来救皇后吗?皇后现在如何了?
曦泽这才回神,对着一旁的御医怒吼道:还不快将皇后的qíng况说给神医听?!
院判huáng御医赶忙抬起头来,向祈夜汇报qíng况。
祈夜qiáng撑着听完,然后给王宁暄把脉,又命huáng御医将皇后的药端来给他查验,就在这时,曦泽又命人将清凉油拿来给王宁暄涂了许多,大概是看到了希望,王宁暄渐渐清醒了许多,低低唤道:皇上
曦泽赶忙道:宁暄,别怕,有祈夜在,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然而把过脉、验过药的祈夜却神色凝重道:这药没有出错,让我来开,我也会开相似的药方,不过这药你们给皇后服了多久?
huáng御医连忙答道:快一个月了
祈夜又问道:皇后的饮食、香料可有查过?
曦泽答道:都反复给御医查过了,没有毒,也没有问题
就在这时,王宁暄又道:头好昏,绿衣,快将清凉油再涂些
沈绿衣连忙依言照做,就在这时祈夜忽然出声阻止道:等一下,那东西御医检查过吗?
曦泽连忙答道:也检查过了,只有提神的功效!
拿过来给我瞧瞧!
沈绿衣连忙将清凉油递与祈夜,一股浓浓的刺鼻香味迎面扑来,祈夜集中jīng力仔细辨了辨,并没有查出有何不妥。
药没有问题,清凉油也没有问题,饮食香料都没有问题,那么一个简单的头痛头昏怎么可能发展到要命的程度?
第124章 抉择
祈夜飞速运转着思维,猜测着各种可能。
就在这时,他忽然将清凉油倒进嘴中,一股刺舌的感觉迅速传来,祈夜不禁双眸大放光彩:原来是马钱子中毒!
众人见状都惊呆了,还是huáng御医最先回神:不可能的,马钱子作为镇痛剂入药,我已经控制了它的剂量在安全的范围之内,皇后怎么可能还中毒?!
祈夜紧紧握着清凉油的瓶子,冷冷道:这清凉油中有麝香,但是因为清凉油本身刺激xing气味qiáng,掩盖了麝香的味道,所以你们光靠闻根本检验不出问题来,刚才我尝了一口,这清凉油竟然有刺舌的感觉,这就充分证明了里面含有麝香!你们开给皇后的药中马钱子虽然没有过量,但是麝香经由皮肤传入皇后的身体里,大大刺激了马钱子的毒xing,致使皇后中毒!
曦泽闻言惊心不已,怪不得王宁暄的病越治越重,原来这原本给她用的就不是救她的药,而是致她于死地的毒,如此隐秘的手段,着实令人胆颤,他竭尽全力迫使自己镇定,克制着声线中的起伏:既然既然已经找到了病根,祈夜,你快快给皇后施救吧!
祈夜惋惜地摇了摇头,道:毒素在皇后的体内已经集聚了快一个月,皇后中毒太深,如今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药石已经无灵了我回来的太迟了
什么?曦泽闻言立刻由大喜变为大悲,颤抖着身子绝望道,祈夜难道连你也无法救皇后了么?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难道要朕就这么看着皇后离开朕么
就在这时,一旁的沈绿衣忽然cha话进来:你不是去了长白山吗?是采雪莲去了吗?你采到雪莲没有?
祈夜闻言,眼风狠狠扫向沈绿衣。他确实采到了雪莲,可是那是为云倾准备的,这一刻,若是眼神可以杀人,他大概已经将沈绿衣千刀万剐了。
果不其然,曦泽的问话紧接着而至:对对对,祈夜你采到古籍上所说的大红色雪莲了吗?
祈夜闻言忍着怒气。艰难地转过头。望向曦泽,咬着牙答道:采到了,我在悬崖峭壁上采到了古籍上说的大红色雪莲。为了采到这雪莲我还不慎跌落悬崖,要不是衣服被树枝挂住了,我大概小命已经没了,我费尽周折爬上悬崖。又遇到刺客,要不是我事先用护心丹护住心脉装死骗过刺客
好了沈绿衣听得实在心急难耐。忍不住出声打断道:你就说你采的这朵雪莲究竟能不能救皇后?
祈夜闻言心头大恨,这用xing命护送回来的雪莲那可是为了给云倾延寿用的,难道要他就这样给皇后服下吗?祈夜心头一百个不愿意,恨不得一拳将沈绿衣打昏送出去。他qiáng迫自己在众人面前保持镇定,冷着脸,不说话。
另一边。沈绿衣却是等得心如火焚,又急切地催促道:你快说呀。能不能救皇后?
祈夜很想说不能,此刻只要他说不能,任何人都拿他没有办法,可是若是皇后真的离世,以后后宫之内还有何人可以庇护云倾?难道那个舒玉箫有这样的本事吗?还是那个心思叵测的承佑有这样的本事?祈夜思维一团混乱,做着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斗,最后,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合眸答道:能
沈绿衣大喜,等不及他把话说完,就赶忙道:那你快给皇后服下,太好了,皇上,皇后有救了!
然而,待转头望向曦泽时,却见刚刚还无比激动的曦泽此刻竟默然了,沈绿衣狐疑万分,然而此刻救皇后紧要,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管这许多,她又对着祈夜催促道:你还等什么,这雪莲怎么用,你快告诉御医
你闭嘴!祈夜已然怒到极致,但是当着夏晚枫的面,他又不能把这个多事的沈绿衣怎么样,只得竭尽全力克制心头排山倒海的杀意,厉声打断沈绿衣,这雪莲怎么用,还轮不到你cha嘴!
一瞬间,沈绿衣被祈夜吼得楞得半晌回不过神来,总算是清静了。
无奈两个字的含义原来是这样的刻骨,祈夜慢慢掏出一路用xing命相护的雪莲,递到曦泽面前,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地砸出双唇:这朵雪莲确实能救皇后,可是你要想清楚,这种珍稀雪莲整个长白山就一朵,我不可能再采到第二朵,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替荣妃延寿,这朵雪莲你是给皇后,还是留给荣妃,你自己决定吧!若是决定给皇后,那你以后可别再来求我给荣妃延寿,冬日里她若是缠绵病榻,你也不要再因她来烦我,我没有其他的对策了
曦泽闻言,双手不自觉地揪住龙袍,越收越紧。
一旁原本已然对生充满希望的王宁暄,听到这里,又见曦泽默然不语,知道这雪莲原本就不属于自己,她太清楚曦泽究竟有多想将云倾那被折去的十年寿命补起来,又有多想与云倾白头偕老,这一刻,即便放弃是这样的艰难,她终究终究是合眸将所有希望湮灭,费尽全身最后剩余的力气,对曦泽道:皇上,这雪莲实在太珍贵,臣妾臣妾不敢用,还是留给荣妃吧!
娘娘沈绿衣的失声惊呼再次刺耳的传来,祈夜的眼风再次扫向沈绿衣,那仿佛要将她就地凌迟的目光终是将她还没有说出来的话,尽数bī退。
祈夜qiáng忍心痛,催促道:你还是快些做出决定吧,皇后此刻可等不起
曦泽含泪缓缓伸手接过雪莲,一字一悲地问道:这朵雪莲,你有把握给荣妃延寿几年?可以将那折去的十年寿命全部补回来吗?
祈夜合眸,仿佛正在以刀割心:最多五年
曦泽惨然笑出了声,绝美的雪莲在双眸的泪光中仿佛绽放出炫目的光彩,他仿佛看见云倾穿着绯色的霓裳在桃林中恣意的起舞,那是她最迷人的时刻,曦泽看得有些痴了,颤抖的喃喃qíng不自禁地流出双唇:五年,很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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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暄不忍再看,绝望地劝道:皇上还是给荣妃吧!
第125章 感动
他终是要做出决定,时间已经等不起了,曦泽迅速将雪莲递给祈夜,仿佛递慢了一小会雪莲就会消失一般,闭眼,咬牙,屏住所有呼吸,仿佛割ròu一般对祈夜吩咐道:祈夜快去将这雪莲入药,救皇后!
预料之内的结局,祈夜万分悲痛地接过雪莲,对晚枫道:去拿碗来,我要以血入药
如果云倾知道曦泽在她与皇后之间,选择放弃她,又将是怎样的感受,祈夜已经无法感知,不是不敢揣测,不敢想,这一刻,他甚至连责怪曦泽、怨恨曦泽也做不到,因为就在刚才那一刻,他也做出了相同的决定,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究竟有多痛苦,有多艰难,又有多深沉的爱意包含其中。
另一边,夏晚枫迅速递给祈夜一个碗,祈夜伸出左手,挽起袖子,就在这时,跪在一边的魏子修忽然将自己的手伸到祈夜面前,急切道:神医,你受伤太重,不能再失血了,用我的,我有很多,不怕
祈夜望向魏子修,心头有宽慰闪过,顿了顿,持刀向他伸出的手腕割了下去。
很快,雪莲熬制的药就端到了曦泽与王宁暄面前,王宁暄望着眼前这碗药,望了望端坐在一旁的曦泽,不敢相信的同时又有些不忍:皇上
皇后曦泽知道王宁暄还要推迟,打断道,皇后,朕说了,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不必担心其他,快把药喝了,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王宁暄无限感动,眼泪几乎要齐齐喷涌而出,然而这一刻。她已不便再说什么,依言在沈绿衣的服侍下服下了药。
中宫终于得救了,曦泽也稍稍放下了心,抬目扫去。众人都在,包括宫人在内,没有一人退下,曦泽见状很是满意,稍稍掖了掖王宁暄的被角。然后转头掷地有声地对众人道:你们都给朕听好了,今日在场的有哪些人,一个个朕心里都有数,荣妃不知雪莲之事,你们谁都不许到荣妃面前去说雪莲的事!若是有人敢到荣妃面前去说雪莲的事,或是通过其他的手段将雪莲的事散播到荣妃耳中,令她伤心,那么,朕一定以抗旨不遵之罪追究到底,决不轻饶!对外你们只能说是神医回来了。救了皇后,不得提及雪莲之事,都记清了吗?!
众人全都吓了一跳,纷纷跪地道:都记清了,臣(臣妾、奴才、奴婢)领旨!
得此回复,曦泽很是满意,又对着四喜问道:四喜,朕前两天让你命人去收拾揽月楼,可有打点妥当?
四喜赶忙道:已经打点妥当,伺候的宫女、太监也已经调去了!
很好!有赏!曦泽满意道。现在你立刻传朕旨意,命人将神医抬到揽月楼中休息,不得延误,若有怠慢。或是伺候不周,也不必再到朕面前来,你自己带着你的手下去严刑司领罚!
四喜连忙躬身,答道:是,奴才遵旨。
一旁夏晚枫连忙道:皇上,祈夜伤的太重。新来的宫人不熟悉他的脾xing,臣请求让臣今夜留在揽月楼照顾祈夜!请皇上恩准!
他的话音一落,魏子修又赶忙道:皇上,臣请求去揽月楼医治神医,请皇上恩准!
曦泽望了望魏子修,又望向祈夜,只见祈夜点了点头,于是道:都准了!速速去办!
臣领旨!
臣领旨!
待到祈夜被抬着走远了,曦泽又对王宁暄道:皇后,夜深了,快快休息,莫累着了!
是!王宁暄连忙合上双眸。
曦泽又转头对剩下的众人道:全都退出寝殿,到朝凤殿去,不得打扰皇后休息!
于是,众人又纷纷速速退下,曦泽来到朝凤殿,在凤座上落座,缓缓下令道:去将除荣妃以外的所有后妃传到中宫来,谁要是传慢了,朕就打断谁的腿!
底下的内侍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速速去办,很快,除云倾以外的所有的后妃听到风声后便极速聚集到了中宫,与此同时,内务府的管事huáng秦也被传到了中宫,虽然已经近子夜时分,甚至有些人是从睡梦中被叫醒的,但此刻朝凤殿里站着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有一星半点的睡意,个个凝神屏息,仔细着自己的行为,连大气都不敢喘。
曦泽从内务府管事huáng秦手中接过账本,一一翻看过去,近段时间并没有哪一宫领过麝香的记录。曦泽合上账本,抬目冷冷扫视站在殿中的众人,一个接一个的看,冰冷的目光中发出森然的幽光,蠢蠢跳动着,空气中仿佛凝结有刻骨的寒意,然后缓缓聚集起丝丝缕缕的杀意来。他缓缓拿出那瓶清凉油,一字一顿的问道:这清凉油,有哪些人接触过的,自己自觉地站出来!
须臾,沈绿衣首先第一个出列跪倒:这清凉油,臣妾接触过,每次皇后说头昏时,臣妾就会给皇后涂抹这清凉油用以提神!皇上明鉴,臣妾只是负责给皇后娘娘涂抹清凉油,其他的,臣妾并不知qíng!
曦泽闻言不置可否:还有谁接触过,自己站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迟迟没有人出列。
沈绿衣见状,望向站在一旁的中宫宫人疏葵,疏葵被盯的发怵,终是出列跪倒,神色镇定地对曦泽禀道:奴婢也接触过,不过奴婢只是负责保管这瓶清凉油,其他的奴婢都不知qíng,请皇上明鉴!
曦泽闻言,望向中宫掌事女官疏影,问道:疏影,是这样吗?疏葵是负责保管这清凉油的?
疏影赶忙躬身答道:回皇上的话,清凉油是一直都由疏葵保管!
很好!曦泽得到回复再次望向疏葵,问道,疏葵,既然你是负责保管这清凉油的,那谁接触过这清凉油你应该最是清楚,朕问你,除你之外,真的只有静妃一人接触过吗?你给朕仔细回忆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宫女、太监或其他人接触过这瓶清凉油?
疏葵想了想,答道:这清凉油是邵御医配制送来中宫的,除了他与静妃娘娘之外,众位御医都检查过这清凉油,所以众位御医也接触过这清凉油!
竟有这么多的人接触过清凉油,这可要怎么查?
第126章 审问
曦泽飞速运转着思维,想要找到一个可以抽丝剥茧的头绪,却是这样的繁杂,他定了定心神,转眸望向邵御医:邵御医,这清凉油,是你配的?
一旁的邵御医闻言全身微微一抖,赶忙出列拜倒:回皇上的话,微臣是按照院判huáng御医的吩咐配制的!但是送来中宫之后这清凉油又经多人之手接触过,所以
曦泽闻讯望向huáng御医,只见他道:确实是臣吩咐邵御医配制的,不过臣并没有参与配制!后来御医院所有的御医都参与过清凉油的查验,但是那都是众人皆在场的qíng况下进行的检验,御医院的御医中并没有一人单独接触过这清凉油,还请皇上明鉴!
他的话音一落,众位御医纷纷答道:是啊,院判大人所言极是皇上明鉴!
院判大人所言极是邵御医见状全身一松,赶忙道,臣在御医院配制清凉油的时候,也不是单独一人行事,御医院所有御医、内侍都看着!请皇上明鉴!
曦泽实在是听得十分烦躁,喝道:够了!
底下这才集体噤声。
所有人都这么迫不及待地来撇清自己与这清凉油之间的关系吗?全都奏请皇上明鉴吗?那他又要如何明鉴?
曦泽竭力qiáng迫自己保持清醒冷静,飞速转动着思维判断众人的言语,然而,连夜来无法好好休息的思维再经历过大悲大喜的起起落落后,明显地显出疲惫来,尤其是在这一刻,在这已经过了子夜时分的时刻,铺天盖地的倦意肆意地翻涌,他合眸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四喜命令道:四喜,去倒杯浓茶来!
是!四喜连忙去办,速速为曦泽端来一杯温浓茶。
曦泽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将茶盏往旁边的案几重重一搁,掷地有声地说道:这段时日,朕除了处理政事就一直守在中宫。朕看得清楚,接触这清凉油最多的便是静妃和疏葵,还有,这清凉油的配置者,邵御医。你们三人,嫌疑最大!现在,你们三个一个一个的给朕如实说清楚,若是虚报或隐瞒,便等同欺君!曦泽顿了顿,转头望向沈绿衣,沉声问道,静妃,朕只问你,这清凉油里的麝香。你是否知qíng?
沈绿衣闻言浑身一廪,经过上次红玉枝一事后,她已经不能确定曦泽今夜到底能不能信任自己,止不住的震颤可怕地蔓延着,她qiáng迫自己不要慌,尽量镇定地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并不知qíng!这麝香一事绝对与臣妾无关,请皇上相信臣妾,自臣妾为妃以来,皇后一直十分器重臣妾。臣妾与皇后娘娘qíng同姐妹,闻得皇后凤体抱恙,臣妾更是直接住在中宫,服侍在皇后娘娘chuáng前。几乎衣不解带,臣妾可对天起誓,绝没有一丝一毫要伤害皇后娘娘的心思,请皇上相信臣妾!
曦泽闻言一松,又转头望向疏葵,问道:疏葵。这清凉油一直由你保管,你是最容易接触并在里面下麝香的,你说,是不是你在里面下的麝香?你要敢撒谎,这么多人看着,你的欺君之罪,谁也救不了你,你给朕仔细回答!
疏葵连忙答道:皇上明鉴,这清凉油的麝香绝不是奴婢放的!奴婢是自幼就服侍在娘娘身边的人,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一直将奴婢当成妹妹一般对待,奴婢怎么可能会去害娘娘?奴婢仅仅只是负责保管这清凉油,绝没有投放麝香,皇上明鉴,奴婢是清白的
曦泽闻言,视线又转向邵御医,还没开口,这个邵御医便急急道:皇上,臣只是负责配制,皇后娘娘的药中有马钱子,臣怎么敢在里面放麝香诱发马钱子的毒xing,臣就是在糊涂也知道马钱子与麝香相冲,是绝不可能在配制清凉油时放麝香的,更何况配制清凉油根本就不需要用到麝香啊,臣是清白的,请皇上明鉴!这麝香一定是这清凉油进了中宫之后才被放进去的
曦泽听完三人的叙述,脸色黑如锅底,这便是宫里人的嘴脸,不见棺材不掉泪,就这样问,没有人会松口,曦泽双手握成拳头,怒然下令:四喜,你现在立刻带人到御医院去搜查,看看御医院有没有人私藏麝香!还有这个疏葵的房间也给朕好好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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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四喜领命便准备即刻去执行,就在这时,傅凝嫣忽然出声道,皇上,为公平起见,静妃那里最好也一并搜查一番吧!
沈绿衣闻言,眼风狠狠扫向傅凝嫣,忍着怒气回道:傅贵嫔在风华宫思过有一段时间了吧,今天因中宫之事出来透透气,就不能安分些么?!本宫这段时日一直住在中宫的偏殿紫云阁,根本没有回绿影宫,绿影宫里面怎么可能有麝香?
那就将紫云阁好好搜搜,说不定就能搜出些蹊跷来!傅凝嫣泰然自若地回击道。
她的话音一落,沐雪涵的声音紧接着而至:傅贵嫔这是急着出来报仇么?这静妃对皇后有多忠心,全后宫的人都有目共睹,这紫云阁怎么可能藏有麝香?难道最最忠心于皇后娘娘的人会背叛皇后,那就太可怕了
有了她在旁边扇风,这把火瞬间剧烈地烧了起来,一旁的杨贵人很快就加入阵列:这人心是最难测的,谁说的准谁的心思会一直不变,这紫云阁若是不搜搜,总是令人疑心,静妃娘娘,不太好吧?
路嫔路甜仿佛也不甘落后,赶忙娇声cha了进来:静妃娘娘若是光明磊落,紫云阁里自然搜不出什么来,娘娘的嫌疑不就洗清了,所以,娘娘想要自证清白可别拦着!
一群莺莺燕燕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曦泽听着实在火大,厉声吼道:都给朕住口,为平众议,紫云阁也一并搜查!
底下顿时雅雀无声,四喜领命,即刻令人兵分三路,搜查开来。
时间凝结成冰,等待的时间总是很煎熬。
不知过去了多久,四喜这才带着奴才回到朝凤殿,对着曦泽禀报结果:皇上,御医院众御医中并没有人私藏麝香,疏葵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搜到,不过紫云阁里,奴才搜到了一小块麝香!说着就将东西呈上。
第127章 栽赃
沈绿衣闻讯大惊,火速转头望去,只见一块半个巴掌大的乌黑麝香便呈到了曦泽的面前。对上曦泽探寻的眼神扫来,四肢百骸止不住的震颤起来,最后的理智亦再不能克制这震颤,破口而出的声线在明明灭灭的起伏中变得既惊又恐,仿佛有鬼魅死死缠绕在周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麝香不是我放的我根本不懂药理,哪里知道这麝香会诱发马钱子的毒xing?再说,御医开的药,我只是负责服侍皇后娘娘服下,至于里面到底有些什么药,我根本就不清楚你可以不可以像以前那样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在害皇后
曦泽冷冷直视着沈绿衣,沉着脸,不发一语。
底下的众妃就没有这么太平了,最先出声的便是傅凝嫣,她仿佛捡到宝似的似笑非笑道:静妃娘娘,这东西都从你的紫云阁里搜出来了,你再做狡辩,恐怕也没有什么用了,还不如痛快的认罪,兴许皇上看你的认罪态度好,就对你从轻发落
就是杨贵人亦附和道,真没想到皇后最器重之人竟然会用这么隐秘的手段来害皇后,真是家贼难防啊
就在这时,沈绿衣的贴身侍女茉莉突然出列跪地大声道:皇上明鉴,我们娘娘是清白的,刚才神医回来之后,所有的宫人都齐齐赶往寝殿伺候,紫云阁中的宫人原本就没有几个,根本没有人守在紫云阁,当时,奴婢就看见疏葵在紫云阁外鬼鬼祟祟的走过,当时奴婢也不知她来紫云阁做什么。她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婢,紫云阁根本就没有她的差事,她那个时候出现在紫云阁门口绝非偶然,这事太蹊跷了说完,又转眸望向沈绿衣,凄厉地叫道,娘娘。这麝香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疏葵见神医回来。害怕事qíngbào露,所以特地转移到紫云阁来栽赃娘娘的
沈绿衣闻言,眼风狠狠扫向跪在一旁的疏葵。厉声责问道:疏葵,你刚刚去紫云阁做什么?
然而此刻的疏葵却要比她冷静许多,她不卑不亢地对着曦泽说道:皇上,娘娘。神医回来的时候伤得太重,中宫人手不够。奴婢只是去紫云阁通知紫云阁的奴婢到寝殿去服侍,请皇上明鉴!麝香一事与奴婢无关!
她撒谎茉莉再次惊叫起来,皇上,疏葵撒谎。刚才疏葵到了紫云阁之后什么都没有说,这些都是她的托词
曦泽望着眼前这一幕,思维在这一刻已经不够用。最后的理智支撑着神经,他转眸望向沈绿衣。一字一顿的问道:静妃,朕最后再问你一遍,麝香一事,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沈绿衣连忙答道:没有丝毫关系,不是我,我是清白的,请三哥相信绿儿绿儿可以用自己的xing命起誓,皇后此番遇险与绿儿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皇后娘娘就是绿儿在这后宫的依靠,她要是倒了,还有谁可以来护绿儿?绿儿怎么可能伤害她?绿儿一心只希望娘娘能快些好起来,请三哥严审这个疏葵,这是她的栽赃
曦泽闻言,合眸回想着这段时日沈绿衣的表现,确实恭顺周到,还有刚才若不是她提醒自己祈夜去长白山采了雪莲,所有人都忘了雪莲之事,皇后也不会这么快脱险,她在如此关键时刻拼尽一切来救皇后,怎么可能会是真凶?再睁开龙目,一股浓烈的杀意随着眼神狠狠she向疏葵,曦泽死死盯着这个镇定万分的奴婢,冷冷恨声下令道:疏葵,你去紫云阁究竟受何人指使,快快从实招来,若是嘴硬,刑罚可比你的嘴更硬!
疏葵赶忙答道:皇上明鉴,没有什么人指使奴婢,奴婢真的只是去紫云阁通知紫云阁的奴婢到寝殿去服侍,没有其他的企图,这麝香与奴婢无关
这便是宫里人的嘴脸,敬酒不会吃,只愿吃罚酒,曦泽望着疏葵,一字一字砸出双唇:来人,杖刑伺候,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疏葵闻言,面如死灰,连忙呼喊道:皇上饶命啊,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然而,这一刻,再多的呼喊已经显得微不足道,执行杖刑的内侍很快就纷纷就位完毕,就在这时,曦泽掷地有声的声音不含一丝温度地传来:你们都给朕仔细地下手,既要打得狠,又不可伤她xing命,若是在她还没有招供之前就把她打死了,那么朕就直接把你们拖出去杖毙!
是!内侍领命,很快仔细地执行杖刑。
满殿顿时充斥着疏葵的哭喊声,然而三十杖下去,疏葵的喊冤之声没有丝毫的改变,反而昏死了过去,曦泽见状脸色更黑,四喜伶俐,对着下面吩咐道:还不快去提桶冷水来将她泼醒,继续审问,难道你们这些胆大的奴才还敢让皇上在这里等着不成!
很快,四喜手下的小内侍,立刻提来冷水泼向疏葵,疏葵在冷水中缓缓睁眼,目光涣散的望向四周,口中断断续续地呢喃道:皇上饶命啊奴婢冤枉奴婢奴婢冤枉
竟然还在喊冤,这奴婢的嘴真够严实的,曦泽心头恨意翻涌,毫不留qíng地下令:接着打,一直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于是,内侍又继续执行杖刑。
渐渐地,疏葵的求饶之声在杖刑之下变得稀稀落落,最后,只剩下说一个字的力气,五十杖之后,她的喊冤终于有了改变:皇上饶命饶命奴婢招奴婢招
曦泽这才下令停止,冷冷责问道:说,麝香是谁给你的?又是谁指使你将麝香放到紫云阁栽赃静妃的?
疏葵一滩稀泥一样的趴在地上,缓了口气,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断断续续说道:是荣妃是荣妃娘娘把把麝香jiāo给奴婢的她要奴婢助她当皇后!邵御医可以给奴婢作证邵御医也知qíng荣妃的麝香就是邵御医私下给她的
第128章 露馅
闻得此言,曦泽不禁转眸望向邵御医,只见他一把跪地道:皇上明鉴啊,荣妃娘娘确实找臣私下要过麝香,但是臣并不知道娘娘要了麝香是要用来陷害皇后娘娘的,臣冤枉啊,臣完全不知qíng
qíng势如此急转直下,群妃议论纷纷,就在这时,刚刚被封为婕妤的谢娉婷踩着碎步出列对着曦泽浅浅一福,禀道:皇上,臣妾忽然想起,臣妾有一次从中宫回去时看见疏葵曾经跟未央宫的太监奉时有过jiāo谈,不知是否与今日之事有关?
她的话音一落,傅凝嫣又似笑非笑地问道:后妃都来了,怎么不见荣妃的身影?皇上,您连禁足的妃子都传来了中宫,为什么不将荣妃也一道传来?
沈绿衣也冷冷cha话进来:皇上何不将未央宫搜查一番?若是荣妃清白,也可借此洗清嫌疑!
是啊荣妃若是与麝香一事有关,那未央宫应该没有这么快收拾gān净!沈绿衣话音一落,谢娉婷又迫不及待地补充道。
底下众妃闻言连忙纷纷附和。
曦泽见状勃然大怒,众人竟将矛头齐齐对准云倾,曦泽气得一掌拂落身侧案几上的茶盏,豁然站起身来,喘着粗气冷冷直视底下众人。
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跪地请罪:皇上息怒!
就在这时,朝凤殿外忽然传来一道清婉的声音:怎么,静妃娘娘搜了风华宫,也想将本宫的未央宫一并搜一搜吗?
曦泽抬目望去,只见云倾在蕊儿的搀扶之下,一走一拐地走了进来。
曦泽不禁一惊,连忙缓和了神色,目光关切地望去,温言问道:云倾,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夜深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你不用管!
云倾望向曦泽,急急道:臣妾听闻中宫危急,哪里还睡得着?皇后娘娘现在如何了?神医回来了。救了皇后娘娘吗?
曦泽赶忙回道:当然救了有祈夜在,万事都不用担心,放心吧,皇后已经平安脱险了!
那就好!但是云倾还是有些不放心,臣妾听闻神医仿佛也伤得很重。他救过臣妾两次,是臣妾的救命恩人,他现在如何了?
放心吧,有夏尚书和魏御医在揽月楼照顾神医,神医也不会有事!说完,又急切的催促道,云倾,你身子还没有养好,快回未央宫休息,不要累坏了!这里的事朕自然会处理好。朕知道与你无关,你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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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见曦泽信任自己,心头很是宽慰,不过此刻她倒不急着回去,她微笑着摇了摇头,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沈绿衣身边,冷冷直视沈绿衣,不含一丝温度地吐字:沈绿衣,你紧张皇后那也要分清形势。搜宫就能解决所有的事qíng吗?那你的紫云阁搜出麝香,你怎么还一点事也没有?
沈绿衣闻言哑口无言,冷冷望着云倾,不置一词。
曦泽见状连忙打圆场:云倾。你放心吧,朕是不会派人去搜你的未央宫的你还是
好了云倾打断道,臣妾既然来了,那当然是有话要说,你不必这么急着送我回去!
说完,又缓缓走到谢娉婷面前。一把捏起她的下颌,直直望到她的眸底,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地砸出双唇:柔婉仪不对,现在应该唤你柔婕妤,你亲眼看见本宫的内侍奉时与疏葵有过jiāo谈,是吗?那么请问你,你听到他们究竟谈论些什么?可是与麝香有关?
谢娉婷被捏得面庞有些扭曲,费力回答道:那已经是好几日之前的事qíng了,臣妾怎么还记得他们两个宫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臣妾只是如实向皇上禀明臣妾看到的事实,娘娘如此咄咄bī人可要有证据,莫要坏了您贤妃的美名!
哼云倾闻言冷哼一声,说不出来的了是吧?就凭这jiāo谈几句,你就要撺掇皇上去搜查未央宫,看来真的是有备而来啊!栽赃静妃不成,便要栽赃本宫是吗?
说完,云倾愤怒地一甩她的下颌,对着曦泽义正言辞地禀道:这个谢氏要向你禀明事实,那也容臣妾替自己说两句!未央宫,你不用去搜了,臣妾已经把她们想要的东西带来了!蕊儿,呈上来
蕊儿领命,呈上一堆黑漆漆的类似于沙土的东西,云倾指着这堆东西对曦泽道:皇上,她们想要去未央宫搜的便是这东西,这就是麝香被焚烧殆尽的碎屑!
众人闻言,均是一惊,纷纷议论开来。
云倾冷冷环视四周一圈,继续说道:今日臣妾在未央宫后院的桃林中教承佑she箭,休息时命蕊儿搀扶着沿着宫墙缓缓走动的时候,在接近未央宫后门的墙角下,闻到了麝香的味道,仔细一查便发现了这些麝香被焚烧殆尽的碎屑,当时臣妾就知道qíng况不妙,然后臣妾就命人打开未央宫的后门,命人仔细寻查,很快就找到一排整齐的脚印从未央宫后门边向外通向别处,臣妾沿着那脚印一路追查下去,脚印消失在一段鹅暖石路中,那条鹅暖石路通向的是两个地方,一个杨贵人和秦美人的居所景福宫,还有一个就是柔婕妤和路嫔的居所永和宫,其实当时臣妾也不能确定到底是她们四人中的谁想要陷害臣妾,所以,刚才你传旨令众妃来中宫的时候,臣妾就悄悄来了,一直站在朝凤殿外,不让宫人通报,臣妾一直在等,谁今夜第一个出来指控臣妾,谁就是将麝香碎屑放在未央宫的人,而这个人,就是真正陷害皇后的凶手!
说完,云倾冷冷转眸望向谢娉婷,冷冷道:柔婕妤,前段时日,你以探病为由频频出入本宫的未央宫,原来就是为了探查未央宫的地形啊!你千挑万选地选了未央宫的桃林,然后又命人将麝香碎屑投放到未央宫中,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没有人发现,这一次,还好本宫的鼻子灵敏,熟悉麝香的味道,事先搜出了麝香,不然这一次本宫就真的百口莫辩了,你可真够狠的,栽赃了静妃还不算完,生怕皇上信任静妃,计划出错,又来栽赃本宫,这一局,你到底还想拉多少人下水?
第129章 反击
曦泽听完云倾的话,狂躁的怒气再次席卷而来,这谢氏原本就是自己为了逗乐王宁暄才传来中宫的,没想到竟是引láng入室,刻骨的恨意猛烈地拍打着,曦泽怒目直直望向谢娉婷,厉声吼道:谢氏,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毒害皇后?
谢娉婷被吼得后脊梁战栗不止,勉qiáng镇定道:皇上明鉴,这是荣妃的诬陷!臣妾是清白的,臣妾绝没有毒害皇后娘娘,也没有指使人将麝香投放到未央宫去,这些都仅仅是荣妃的猜测,她根本就没有证据,臣妾冤枉啊她这是想拉臣妾来给自己当垫背,疏葵和邵御医都已经招供了,他们的幕后主使就是荣妃,臣妾是清白的,请皇上明鉴!说完,就对着曦泽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迅速望向云倾,厉声质问道,荣妃娘娘,臣妾自问从来没有得罪过您,您为什么要诬陷臣妾?你的未央宫守卫森严,谁敢在里面随意走动,臣妾每次去未央宫探望你都只去过你的寝殿,什么时候探查过未央宫的地形,未央宫那么多奴才奴婢都看着呢,你问问他们,可有看到臣妾探查过未央宫的地形?
云倾冷冷回视,毫不客气地回道:你到底有没有探查过未央宫的地形,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在未央宫左瞄瞄、右瞧瞧,别人只当你是在稀罕未央宫,有谁能猜的透你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
这全部都是你的猜测,你根本就没有证据谢娉婷凄厉地叫了起来,然而话才刚出口就被曦泽厉声打断:谢氏,你还不说实话是吗?难道你要朕像对待疏葵这样对待你,你才肯招,是吗?
谢娉婷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哭得梨花带雨,嘴上却不忘喊冤:皇上明鉴,真的不是臣妾在陷害皇后娘娘。皇上不信,就问邵御医,他已经招供了荣妃曾经私下里向他索要过麝香,疏葵也已经招供了她的幕后主使是荣妃。臣妾不过就事论事,臣妾与麝香一事毫无关联,皇上明鉴啊
然而,她远远低估了曦泽对云倾的信任程度,经过行宫一事之后。曦泽对云倾的信任程度大大提升,在这个时候,不管有多少人出来指控云倾,他都不会相信,曦泽厉声打断谢娉婷的喊冤,略瞟了一眼一滩稀泥的疏葵,又转眸望向邵御医,yīn着脸责问道:你说荣妃曾私下向你索要过麝香,那你给朕说说,荣妃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向你索要麝香?又是以什么理由向你索要麝香的?为什么内务府的账本中没有记录?你要是有一样说不清楚。肆意诬陷荣妃,朕就叫你不得好死,你给朕仔细回答!
一旁跪在地上的邵御医面对曦泽的责问,额上冷汗涔涔,望着眼前的局势,他已然混乱不堪,浑身发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曦泽等得不耐烦,接着吼道:说,到底是谁向你索要过麝香?你的幕后主使是谁。说出来,朕就饶你不死!
邵御医这才战战兢兢地答道:是是柔婕妤向臣索要的麝香,不准臣记入账本,并威胁臣。说是如果皇上问起就说荣妃曾经向臣索要过麝香,但是但是臣真的不知道她要麝香做什么,臣绝没有一点心思是要谋害皇后娘娘的,皇上饶命啊
谢娉婷闻言,双眸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半晌回不过神来。
另一边。曦泽的怒吼却紧接着而至:谢氏,你还有何话可说?你还不快快向朕招供幕后主使,快说!
谢娉婷被曦泽吼得浑身直哆嗦,断断续续地哭道:皇上,这是诬陷,臣妾没有谋害皇后娘娘
还要喊冤?曦泽实在听得烦躁不已,抬首,外面天色已经泛出了鱼肚白,不知不觉间,竟已经折腾了一整夜,他很快就要去上朝了,已是没了时间跟谢娉婷耗下去,他厉声打断谢娉婷的喊冤,一字一顿地问道:谢氏,朕在问你最后一遍,你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如果你不说,朕就将你送到刑部大牢去,jiāo给夏尚书,让他派两个酷吏来轮流上刑审问你,直到你jiāo代为止,你想清楚了,到底是在这里从实招来,还是去刑部招?
谢娉婷闻言,瞬间面如死灰,这一次,她楞得连哭的力气都仿佛散尽了,待回过神来,立刻磕头如捣蒜: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啊臣妾没有毒害皇后
曦泽见她还要喊冤,已经彻底没有了耐心,也不再跟她多耗,转头对着四喜吩咐道:四喜,笔墨伺候,朕要写一道密旨给夏尚书!
是!四喜领命迅速替曦泽取来了纸笔,曦泽接过纸铺在身侧的案几上,刚提笔,谢娉婷凄厉的尖叫便刺耳地传来:皇上,不要啊夏尚书要照顾神医,哪有时间审问臣妾?
她已经惊惧到了极点,亦想不到其他的对策来拯救自己,说出来的言辞也变得糊涂而敷衍,几近胡言乱语。
曦泽闻言,不禁冷冷笑出了声,眼风狠狠扫向谢娉婷,毫不客气道:柔婕妤,你的消息是不是太灵通了,夏尚书才去揽月楼几个时辰?你就知道他要照顾神医,没有时间来审问你?哼夏尚书这段时间搜救神医,几天几夜没功夫合眼休息,现下确实是没有什么jīng神来审问你,不过神医此番遇刺,显然与中宫之事有着莫大的gān系,他将神医当成亲兄弟看待,现下正巴不得朕多送些线索给他,助他找出谋害神医的真凶,你信不信,朕现在把消息传给夏尚书,他一定会立即赶往刑部,在那里等着你,觉也不用睡了,饭也不用吃了,水也不用喝了,先审了你再说?!
不要啊皇上饶命啊不要送臣妾去刑部大牢
谢娉婷凄厉的求饶依旧不绝于耳,然而曦泽手中的笔却游走地飞快,写完便立刻jiāo于四喜,嘱咐道:四喜,你给朕带话给晚枫,叫他不必着急,人已经送进了刑部大牢,跑不了,让他吃饱了睡足了再来审谢氏!
是,奴才遵命,一定将话带到!
曦泽对四喜很是满意,最后转眸往下谢娉婷,淡漠地下令:来人,将谢氏和邵御医以及谢氏的宫人全部拖入刑部大牢,等候审讯!
第130章 探伤
曦泽在次日傍晚时分,来到揽月楼探望祈夜。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揽月楼,见夏晚枫与魏子修都在,稍稍放下心,在祈夜chuáng前的凳子上落座,细细打量着祈夜,只见祈夜的脸色似乎比昨日见到时要好了许多,就是血色不多,曦泽深深蹙起眉宇,满是关心的询问道:祈夜,朕今日处理完了政事才有功夫到你这里来,你现在感觉如何了?魏御医的药用的如何?你自己原本就是大夫,要什么药就直接跟魏御医说,让他到御医院去取,宫里的药糙齐全,要多少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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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还是一贯的木然表qíng,答道:除了胸口这一剑比较关键之外,我身上其他的伤都只是皮外伤,不碍事,不过我事先服下了护心丹,所以暂无xing命之忧,慢慢养着就好了,这御医院新来的魏御医还是挺不错的,医术上有几分造诣,药也配的不错!
很少听到祈夜夸人,曦泽闻言不禁转眸打量一旁的魏子修,向他点了点头,又对祈夜道:既然你觉得这魏御医不错,那这段时间朕就让他每天都来揽月楼医治你,给你配药!
一旁的魏子修闻言大喜,连忙拱手道:多谢皇上,臣领旨!
曦泽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魏子修道:神医今日晚上的药配好了吗?
还没有!魏子修如实答道。
曦泽连忙道:那你快去御医院配好了送过来!
是!魏子修连忙领旨退下。
曦泽见魏子修走远了,又将屋内的宫人全遣了出去,又见夏晚枫还站着,连忙道:晚枫,坐下说话!说完又望向祈夜,祈夜,这一次还好晚枫及时救了你,将你带回了宫,不然不然皇后朕就保不住了!御医院那些御医竟无一人诊出蹊跷,一到关键时刻。没有一个能派上用场!朕真不知道养着这群庸医到底有何用!唉朕的身边根本离不得你,上一次你离开朕去长白山,晚枫就差点没命,这次你又离开朕去长白山。皇后便命悬一线,那些贼人就是看到你离开了,料定你一时半刻回不来,才敢对朕身边亲近之人动手,若是你一直在朕身边。哪有人敢下如此狠手?朕真是一刻也离不得你!
好了,我不是及时回来了吗?祈夜吃力安慰着。
曦泽心头仍残留有惊悸,神色黯然中又仿佛凝结有恨意,似叹息又似自责道:祈夜,你此番遇险朕不用查也知道与中宫的事qíng有关,那些贼人就是忌惮你这一身医术,害怕你回宫救回皇后才会暗派刺客去路上拦截你,你这一身伤都是被朕连累的,终究是朕亏欠了你!
淡漠的笑意浮出双唇,似了悟又似早已看穿。淡薄的话语缓缓流出祈夜那没有丝毫血色的双唇:权力之争原本就如此残酷冷血,即便我没有得罪过宫里的人,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在别人看来我就是你的羽翼,我早已不能独善其身,只是之前我人在帝京,到底是天子脚下,他们不敢太过嚣张,这一次他们动手不也只敢在帝京之外动手么?!皇后原本就是你亲近的人,身后还有整个王氏家族在为你效力。这次若是真的折了皇后,这原本就折了王沁瑶的王家人难保不会有人动摇忠心,王家要是没落了,谁得益。这qíng况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曦泽闻言,暗自收拢双手,死死揪住身侧的龙袍,满脸肃杀:你的意思是是傅氏动的手?可是傅凝嫣已经被朕禁足在风华宫,难道还有本事搅起这么大的风云?
傅凝嫣被禁足,后宫之事她自然左右不了。但宫外的事傅井川想要cha手,那就容易得多了!祈夜冷静地分析道,但是其他人未必就一点嫌疑也没有!后宫之内想要看皇后倒台的可不仅仅只有傅凝嫣,谢氏不就牵扯进来了吗?那朝堂上想要跟王家人争抢京中大权的也不会只有傅氏一族,叶家、于家世代为将,首先就挣不脱嫌疑,还有握着边境大权的沐家沐丞姜的首席战将钟振通不是留在京中任要职了么,沐丞姜不是还想将他的儿子沐雪松也送到京中来任职么?京畿兵权这杯羹,多的是人来跟王家人争抢!这么多人盯着王家,皇后有难,王家人岌岌可危,墙倒众人推,谁都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cha进来推一把,反正有谢氏给他们当冤大头!
朝堂局势错综复杂,各股势力互相博弈,谁是谁的人都很难辩的一清二楚,曦泽的眉头不禁越蹙越紧:你的意思是这次害你的人有可能不是谋害中宫之人?
反正不可能是谢氏一族!其实祈夜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我收到军令鸽后马不停蹄地往帝京赶,走的几乎全是小路,他们谢家没有这样庞大的势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我的路线探查得如此清楚!
一旁的夏晚枫觉得祈夜分析得很有道理,连忙接话道:祈夜说得没错,谢氏一族力量到底稍显薄弱,没有这么qiáng大的势力!
提到谢氏,曦泽不禁转眸望向夏晚枫,问道:今天你见到谢娉婷了吗?她在刑部大牢可有招供?
提及此,夏晚枫冷冷一笑:这个谢娉婷的嘴可不是一般的紧,下午我去审她,上了三道刑具,楞是什么也没有审出来,只听到她一个劲的喊冤
曦泽闻言,心头大恨,yīn狠着脸道:不急,慢慢审
夏晚枫露出满含深意的笑容,诡异道:我已经将牢中的qíng况编成流言散播了出去,谢娉婷就一个弱女子,还是千娇万宠地养着,能经得起几道刑具?她背后的人真的这么放心她的嘴?谢娉婷入牢以后,我特意没有安排人监视她,只是暗暗安排人盯紧大牢,咱们不妨等一等,今天晚上,谁去刑部大牢令谢娉婷畏罪自尽,谁就是她的幕后主使!
很好!曦泽对夏晚枫布下的局很是满意,晚枫,这一次,你一定要将谋害中宫和祈夜的人一并揪出来,朕要让这帮贼人统统都不得好死!
第131章 迷局
这一夜,夏晚枫在刑部大牢守了一夜,果然在漏夜时分有人潜入大牢想要截杀谢娉婷,大牢一有动静,埋伏在暗处的狱卒连忙出动与刺客搏杀,夏晚枫冷静地下令:全部留活口!
越来越多的狱卒纷纷涌进大牢,刺客见qíng势不妙,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纷纷咬舌自尽,这场螳螂捕蝉的局终是以失败告终。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被关在牢中的邵御医在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谢氏这边一团混乱时,被刺客暗杀了,夏晚枫这才惊觉自己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
夏晚枫于次日向曦泽请罪,曦泽闻讯不禁勃然大怒,下旨令夏晚枫严查此事,追究到底。
后宫之内,皇后的病在祈夜回来之后,痊愈的速度一天比一天快。牢中的谢娉婷经过数日的审讯仍然没有向夏晚枫招供。
而云倾,在在chuáng上躺了三个月之后终于痊愈,可以下地自由行走了。
六月初的天气,微微闷热的暑气慢慢蔓延,隐藏的烦躁感悄悄环绕。未央宫后的那一片桃林此刻已经结满了青色的桃子,云倾在耀眼的阳光下指导着承佑练习she箭,此时的承佑已经可以很轻松地拉开一张小弓,对着十米远的箭靶,嗖的一声,离弦之箭稳稳cha在了红色的靶心上。
云倾望着进步神速的承佑,不由自主地赞道:很好,本宫早就说过你在骑she上有很高的天赋,你这箭she的很是jīng准!可是承佑,你还是要多多练习,接下来箭靶会离你越来越远,你必须好好练习,才能做到百发百中!
一旁,承佑紧紧握着弓箭,高高翘起嘴角,满是得意道:放心吧母妃,我很快就能百步穿杨了!
云倾见承佑如此骄傲。连忙肃穆了脸,对着承佑道:承佑,满招损、谦受益,不可以太骄傲。接着练习吧!
承佑愉快的应下,再次张弓,仔细瞄准,嗖的一声,离弦之箭再次cha到了红色的靶心上。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清亮是掌声,云倾转头望去,只见曦泽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对着承佑赞道:承佑这一箭she的很好!云倾,这全都是你教导的好!
父皇承佑得了表扬,兴奋地跳了起来,多谢父皇赞赏,儿臣已经苦练多时了!
曦泽对着承佑点了点头,道:表现得不错,有赏!但是还要多多练习。等到了九月,朕带你去南林猎场打猎!
承佑闻言,更是兴奋不已:那儿臣也要she头大点的猎物,父皇觉得可好?
那朕便拭目以待了!
云倾绽开明媚的笑靥,望向父子两,道:好了,承佑,这下为了秋猎,你更是要多多练习she箭,到时母妃与你比赛看谁she的猎物又大又多!
好啊!母妃不可食言!承佑斗志昂扬道。到时候,儿臣一定是最出色的皇子!
说完,又再次瞄向远处的箭靶,认真地练习起来。
云倾最后望了望承佑。与曦泽一道缓缓向未央宫正殿宝宸殿走去。边走边问道:谢氏入牢也有段时间了,夏大人可有审出什么来?谢氏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是谁在谋算皇后娘娘?
曦泽闻言,神qíng一暗:今晨朕得到消息,谢氏已经在牢中自尽了!
什么?!事qíng来得如此突然,云倾不禁一惊。你不是说夏尚书已经派人日夜盯着谢氏吗?她怎么还能在牢中自尽?
曦泽微微蹙眉道:夏尚书确实是派了多人轮流监视谢氏,可是昨日夜里监守的狱卒多喝了些酒,在监守的时候不慎睡着了,谁知谢氏逮到时机就自尽了!夏尚书今晨闻讯十分恼怒,已经将那名狱卒流放了,可是现在线索断了,事qíng再次陷入了僵局!
云倾不禁惋惜道:这背后之人究竟是用什么在威胁着谢氏?竟让谢氏宁死也不肯招供!转头,云倾有思量着可能带来转机的线索,问道,谢氏的线索的断了,夏尚书可有查到什么其他有利的线索来?
曦泽微微展眉:夏尚书细细查过那群潜入监牢自尽的刺客,在刺客头领的后背查到了傅氏家丁特有的纹身,然后严审谢氏身边的贴身宫人,从宫人的口中得知,前段时间谢氏与内务府管事huáng秦来往密切,现在huáng秦已经入狱,这个huáng秦其实是傅凝嫣的人
云倾闻言心头止不住的震颤:傅凝嫣的本事会不会大得有些难以想象?!她都被禁足在风华宫了,还能搅起这么大的风云,我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我也和你有同感!曦泽挑眉,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傅氏,可是我安cha在风华宫监视傅凝嫣的宫人向我禀报,傅凝嫣被禁足这段时间很是安分,并没有盘算什么,这个huáng秦确实往风华宫送过几回东西,但是傅凝嫣与他并没有什么接触!还有刺客头领身上的纹身,也太过明显,怎么看都像是一场刻意的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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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闻言了然:这个幕后黑手藏得真够深的!栽赃了沈绿衣和我还不够,现在又想拉傅凝嫣来给他背黑锅?!
这是一个心智不输于傅凝嫣的人!曦泽冷冷叹道,夏尚书怎么查几乎全都在他的谋算之内,朕一步步深入的查,他便一步步深入的栽赃!所有的有利线索全被他暗中掐断了,这场后宫之争,细细算来能办到如此滴水不漏的,并没有几个!
你怀疑谁?
曦泽面色瞬间转寒,满是肃杀之色,冷静地吐出三个字:英昭仪!
沐雪涵?云倾微微一怔,细细思量起来,又道,她确实有这样的本事可以布局如此!而且之前她一直与傅凝嫣针锋相对,若说是她在栽赃傅凝嫣,我倒是觉得可能xing很大!
曦泽面上的寒气越聚越重,仿佛有斩不断地恨意跟随无奈缓缓蔓延开来: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沐雪涵,一切就难办了!沐雪涵的父亲沐丞姜握着边境沧州十万大军,俨然成了雄踞一方的藩王,几乎要变成第二个傅井川,沐雪涵要是在宫中出事,消息传到沧州,谁都没有把握确保沐丞姜什么动作都没有!沧州比邻萧国,沧州一旦有异动,萧国若是伺机出动,那就不是一桩后宫之案能比拟的!后果将是不堪设想!这沐雪涵本就朕放在后宫用以牵制沐丞姜的,现在只能防,不能除!
后宫牵扯着朝堂局势,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云倾只得转移话题:对了,追查刺杀神医的那群刺客,夏尚书追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曦泽黯然摇了摇头:错过了最佳时机,等到神医被救回宫后再到事发点去追查的时候,所有的痕迹都被清理gān净了,这条线索也没有什么进展!不过夏尚书正在加紧追查!
云倾见状只得安慰道:曦泽,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相信夏尚书的能力,他一定会将一切都查清楚的,这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第132章 秋猎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待到九月初,中宫早已痊愈,这一日,禁足半年的傅凝嫣终于被放出了风华宫来到中宫请安。
云倾在中宫朝凤殿见到傅凝嫣的时候,她仍是一贯的冷静镇定,仿佛这长久的禁足在她那里仅仅只是一场梦,并没有带走湘贵妃的风仪与光环,傅凝嫣的镇定再次令云倾对她刮目相看。
神思思忖间,云倾听到朝凤殿外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云倾收回思绪,随众人一道跪地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缓缓步入朝凤殿,抬目扫去,很快就看到跪在众人之间的傅凝嫣,嘴角浮出捉摸不透的笑意,他几步走到傅凝嫣身边,亲手将她扶起,温言道:有段时间没有见到傅贵嫔了,你可还好?
即便此刻曦泽心底对傅凝嫣充满厌恶与憎恨,只要前朝傅井川不倒,他依然要对傅凝嫣客客气气的。
傅凝嫣闻言显然有些受宠若惊,赶忙答道:多谢皇上关怀,臣妾一切安好!
曦泽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众人道:都起来吧,坐下说话!
众人纷纷起身入座。
曦泽在凤座上与王宁暄比肩而坐,望向殿下的众妃,缓缓开口道:炎热的夏天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进入九月,正是秋高气慡之际,朕决定十日之后起驾去南林猎场打猎,众位爱妃,有哪些是对打猎感兴趣,愿意与朕同行的?
众人闻讯皆是雀跃不已,沐雪涵首先出列答道:皇上。臣妾从小就与马儿弓箭为伍,最喜欢的便是骑马打猎,这次皇上去南林猎场,可一定要将臣妾带去!臣妾斗胆,想与皇上比试一番,还请吾皇恩准!
曦泽今日心qíng大好,闻言不自觉地弯起嘴角。笑道:准了!到时昭仪要是比试输给了朕。可不要哭鼻子哦,哈哈
沐雪涵得了恩准很是欢喜,听了曦泽略带调侃的话。又仿佛有些羞涩。
就在这时,颜如画出列道:皇上,臣妾也想去,虽然臣妾不会骑马she箭。但是臣妾很想一睹皇上马上戎装的风采,必定胜过天下任何一儿郎。臣妾要将皇上的马上英姿画下来,挂在寝殿内,日日膜拜,还请皇上恩准!
曦泽大笑着应下:也准了。到时候要是画得好,朕重重有赏!
颜如画无限欢喜,赶忙谢恩:谢吾皇恩典!
她的话音一落。路甜也迫不及待地出列,甜甜道:皇上。臣妾也想一睹皇上马上英姿,请皇上恩准!
好,朕准了!
接下来,又有数人请求同去,曦泽皆一一准了。
曦泽扫视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与云倾的视线jiāo汇,彼此会心一笑,又自然而然的移开,最后,曦泽的目光落到了傅凝嫣的身上,曦泽满是探寻地问道:傅贵嫔,你看众妃都争先恐后地求着与朕同去,你不向众人一样与朕同去么?难道贵嫔对狩猎不感兴趣?
傅凝嫣赶忙浅笑着答道:皇上恕罪,臣妾原本是要同皇上同去的,可是臣妾胆子小,狩猎太过血腥,臣妾一见到血心头就不舒服,臣妾不敢看!
傅凝嫣这么有能耐都是胆子小,那还有谁的胆子是大的?曦泽暗自盘算着傅凝嫣留在宫中的用意,饶有兴味的答道:既是如此,朕也不便勉qiáng,那贵嫔就留在宫中好好休养一番!
傅凝嫣闻言,浅浅一福:谢皇上,臣妾遵旨!
曦泽又望向王宁暄,含笑道:皇后,你的身子刚刚痊愈,正是应该多多出去走动的时候,你也同朕一道去南林猎场,给朕助威,可好?
王宁暄很是欢喜,赶忙答道:臣妾遵旨!说完,又望向沈绿衣,亲切道:静妃,你也一道去!
沈绿衣不料突然说到自己身上,微微一惊过后,有些勉qiáng地牵出一抹微笑,屈身答道:多谢娘娘美意,臣妾身子不适,此去南林猎场,路途遥远,恐怕是坐不得马车,臣妾还是留在宫里吧!
王宁暄闻言,脸色倏地一变,视线飞快略过傅凝嫣,心头不禁大惊,难道沈绿衣准备趁此机会在宫中除掉傅凝嫣?这样的念头仅仅只是在脑海中猝然掠过,背后便有数不清的冷汗在涔涔渗出,王宁暄正了正神色,认真道:静妃,皇家马车很是安稳,坐着很舒服,反正还有十日的时间,够你将身子养好了,不要推迟!
娘娘
好了!王宁暄连忙打断道,你也一道去,和本宫一样给皇上助威!就这么定了!皇上,你说可好?
曦泽懒洋洋地敷衍道:哦皇后说好就好那就一起去吧!
沈绿衣见状,十分无奈地应下:是!
最后,曦泽的视线终于停在了云倾身上,笑意不自觉地漫过嘴角,曦泽温言道:承佑的箭术练得怎么样了?学会骑马了吗?
云倾绽开明媚的笑靥,答道:他心里比谁都急,早就夙兴夜寐地全学会了,就等着你带他去南林猎场大显身手一番!
是吗?曦泽挑眉道,朕去未央宫看看!说完就走下凤座,牵着云倾的手离开了朝凤殿。
众人见曦泽走了,纷纷告退,王宁暄启声道:静妃留下!
等到众妃都散尽了,王宁暄又将朝凤殿中的宫人全遣了出去,对着沈绿衣凝眉问道:绿衣,众人都去南林猎场,你要留在宫里做什么?
沈绿衣闻言一滞,迅速寻找着借口:臣妾臣妾真的是身子不适不想坐马车臣妾
王宁暄见她吞吞吐吐说不出来,便越发肯定自己心头的想法,急切地说道:你想留下来对付傅凝嫣吗?你觉得她的位分现下在你之下,已经可以任你摆布了,是吗?
沈绿衣被说穿,面色微微一红:娘娘
王宁暄脸色一肃,无比认真道:本宫不允许你这么做!
第133章 举荐
沈绿衣大惊:为何?臣妾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没有皇上在宫中,臣妾刚好可以
没有了皇上在宫里,没有人拦着你了,你可以让傅凝嫣死无葬身之地,是吗?王宁暄再次打断道,傅凝嫣确实被降位了,但是,你觉得她的能耐已经大不如前了吗?这后宫之内多的是傅凝嫣的势力,你都能分得清清楚楚吗?你如此莽撞行事,都不跟本宫商量一下,就要一个人去对付傅凝嫣,你有几分把握赢得此战?
沈绿衣闻言,神色一暗:这是臣妾与傅凝嫣之间的恩怨,臣妾并不想将娘娘牵扯其中
听得此言,王宁暄不禁双眸一热,有感动的泉水流过心田,她不禁柔和了神色,依依道:这怎么只是你与傅凝嫣之间的恩怨?绿衣,傅凝嫣之所以对付你,那是因为她想要折断本宫的羽翼,她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本宫!而你是被本宫连累的!
娘娘,臣妾不敢这么想!沈绿衣微微垂下睫羽,谦和道,自臣妾入宫为妃以来,一直都是娘娘在照拂庇护臣妾,此恩,臣妾至死也不会忘,再说与傅氏抗衡一事,完全是出于臣妾的自愿,不管臣妾被傅氏bī到哪一步,臣妾都不会怨怪他人!
王宁暄露出宽慰的笑容,缓缓道:绿衣,你能这么想,本宫心里很是欣慰!可是,你既知本宫一心护你,那本宫又岂能坐视你陷入危境之内而无动于衷?当日,傅凝嫣因晨馨一事在中宫陷入危机,其实皇上当时就可以以你搜到的那些东西为由赐死傅凝嫣。可是他为什么不赐死傅凝嫣,不用本宫多说,你心里也清楚,前朝傅井川不倒,后宫便始终有她傅凝嫣的一席之地,你没看见,刚才皇上对傅凝嫣多么客气么?你这个时候要是杀了傅凝嫣。岂不是要坏了皇上大计?
可是娘娘一瞬间。泪意毫无预兆地在眼眶中翻涌,沈绿衣含泪说道,这心头之恨实在刻骨蚀心。傅凝嫣一日不死,臣妾的心就一日像是放在烈焰上炙烤一般实在是忍不了了!
如何忍不了?皇上能忍,本宫能忍,你为什么忍不了?王宁暄忍着心头的恨意。劝道,你以为本宫不恨傅凝嫣么?她表面上对本宫谦恭。实际上暗中想方设法地对付本宫和本宫亲近之人,本宫身为中宫皇后能容她吗?还有你以为皇上不恨傅凝嫣吗?傅凝嫣指使柳漫语杀害了皇上还没有出事的孩子,又冲撞先皇,皇上能不恨她吗?可是现在傅氏一族的势力太过qiáng大。除掉傅氏一族的时机未到,所以皇上还在忍着傅氏一族,只要傅氏一族倒了。傅凝嫣的死期也就到了,到了那时。你想让她怎么死都可以,而现在,你必须和本宫一同忍着她,等着看皇上如何铲除傅氏全族,真正掌控整个朝政!有本宫给你做伴,你与本宫一同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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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的笑容瞬间浮现在苍白的脸上,沈绿衣合眸,将心头刻骨地恨意一点一点地埋没,良久方道:是臣妾遵旨
曦泽这次去南林猎场,除了要带后妃去之外,其实最主要是要带重臣前往,这场打猎并不是为了帝王后妃的放松玩乐,而是大晋帝王以打猎比赛的形式对武将平时训练的检阅,拔得头筹者帝王会有重赏。
想到要带朝臣过去,自然也少不了要将祈夜带在身边。
曦泽从未央宫出来之后,便前往揽月楼寻祈夜,只见祈夜一身天青长袍站在揽月楼上观望风景,站的久了,远远望去就像一樽雕塑。
曦泽一步一步登上揽月楼,唤道:祈夜,都养了这么久了,身子痊愈了吗?
祈夜闻声转头朝这边望来,缓缓答道:承沐龙恩,已经痊愈了!
这就好曦泽很是欢喜,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朕你想要什么赏赐!这次你采到古籍上说的大红色雪莲,救了皇后,立下大功,朕要重重赏你,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道来!
祈夜微微收回目光,拢手于袖,答道:赏赐就不必了,银子多给点就好!不过我的身子已经痊愈,不适合再住在宫中,晚枫已经跟我说了好多回,让我搬到他那里去,你今日既然来了,便准我出宫去住吧!
曦泽闻言,神色一暗:那好吧,有晚枫照顾你也好,朕就不多留你了不过,你真的只要些银子?不要其他的赏赐吗?
祈夜摇了摇头,道:我是个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之人,名利在我这里不过是过眼云烟,要来又有何用?风起,将他的青袍微微撩起,树影摇曳间,衬得他仿佛不是站在凡间,而是站在九天瑶池旁的桃花树下,遗世而独立,遥遥而不可及。
曦泽眼中浮现出欣赏的神采来,像看风景一样的注视着祈夜,缓缓道:还是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朕吧!转头又想起自己的来意,问道,朕准备十日后去南林猎场打猎,你也同朕一道去,可好?其实不想打猎的话,看看风景也好,南林猎场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他真是走到哪都要带着自己,这回真的是一刻也离不得了!祈夜不好推迟,只得应下:好吧!
曦泽见祈夜应下,很是高兴,看起来祈夜今天的心qíng仿佛不错,于是又道:祈夜你的身子既然痊愈了,就去给荣妃诊诊脉吧,给她开个调养的方子,让她的身子变得更健壮些!
祈夜闻言,脸色倏地一变,寒冷的雾气迅速在眸底聚拢,然后急速扫向曦泽,毫不客气道:荣妃的qíng况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光中毒就是两次,已经伤了心肺,然后又是中箭又是骨折,如此折腾不休,再调养也就是那样,现下天气还算温暖,能有什么事?怎么又要我去给她看病,这次为了给她采雪莲,我的小命差一点就折腾没了,她要是再多折腾我几回,我岂不是要英年早逝!活都活不了了!你叫别人去给她看病!
曦泽闻言,很是尴尬,半晌方道:别人开的方子,朕总是不放心,你亲自瞧过了朕才安心!这次就只是要你给她诊个脉,写个方子,朕不是要派你去采什么糙药,以后采糙药的事朕都让别人去做,你就去看看吧!
祈夜合眸,十分gān脆地拒绝道:不去!
曦泽急了:祈夜
那个魏御医仿佛不错,你叫他去给荣妃看病吧!祈夜打断道,我还想多活几年,就当是你给我的赏赐好了!
见状,曦泽也只得十分无奈的住了口。
曦泽很是听祈夜的话,果真就传魏子修专门照顾云倾的身子,魏子修按照祈夜开的方子熬药送给云倾,云倾日日喝着,面色慢慢红润了许多,曦泽看着很是满意,便没有再去请祈夜。
第134章 南林
十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浩浩dàngdàng的皇家队伍便出发前往南林猎场。
这南林猎场早在大晋立国之初就建好了,场地十分广阔,树林茂盛,并有专门驯养小野shòu的内侍打理,这次曦泽早早传了旨意过来,内侍们早已放出小野shòu,等着众人前来狩猎。
秋日,阳光明媚,云倾换上一件棕红窄袖马装,带着刚刚学会骑马的承佑来到曦泽身边,只见后妃中只有自己和沐雪涵来了,曦泽身侧围满了跃跃yù试的武将,个个皆穿的威风凛凛,不过,除了王守星将军外,其他人云倾一个都不认得,她的目光略略扫过众人,最终停在了曦泽的身上,只见今日的曦泽在一身银色盔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轩昂霸气,仿佛一名糙原霸主!他执起自己那把金弓,对众人道:为期半个月的狩猎就从此刻开始,累计捕获猎物最多者,朕直接给予晋升一级的奖励,另外再赐威风大将军的头衔!而今日日落前捕获猎物最多者,朕就将朕手中的这把御用纯金打造的弓箭赏给他!
他的话音一落,周遭众人都纷纷欢呼起来。
曦泽心qíng大好,又道:朕的爱妃荣妃也颇善骑she,今日带着皇长子一同与众人狩猎,朕倒要看看有没有人比荣妃捕获的猎物还要少的,到时一定好好惩罚,大家说,好不好啊,哈哈
底下瞬间一片叫好,更是有不嫌事大的献上锦囊妙计:谁要是比荣妃娘娘狩猎的还要少,就罚他把今夜的酒全灌到肚子去,一点都不许剩!
云倾闻言,双眸不禁瞪的如铜铃一般大。这么多人灌一个人酒,岂不是要灌去半条命?
这还不算,又有人道:还是罚他今夜为众人烤羊,自己一点也不许吃,专门馋他那表qíng肯定贼憋屈,哈哈
他的话音一落,又有人道:皇上。罚他今夜去跟马一起睡。谁要他不好好练骑she,给我大晋武将丢脸
真是五花八门,什么主意都有。云倾听着脑仁突突的跳,毫不客气地cha进来:你们可别都说得这么快,本宫的骑she功夫可是很厉害的,说不定待会睡马棚的就有一大片!
众人闻言。纷纷大笑起来,曦泽笑得最是大声:都听到了没有。朕爱妃的弓箭一she一个准,朕要看看今天晚上到底有多少人要去睡马棚,看他睡了马棚还有没有脸走进军营,哈哈朕现在正式宣布。狩猎现在开始!
随着这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扬鞭策马,云倾望向承佑。满是鼓励道:承佑,准备好了没有。扬鞭策马!
好勒!承佑兴奋地扬起马鞭,熟练地策马,跟在云倾身后,冲向前方的树林。
树林里有着各式树种,都长得十分郁郁葱葱,云倾策马带着承佑一边寻找着猎物,一边观赏着这南林猎场怡人的风景,不禁心qíng大悦,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云倾便发现一只幼鹿停在一颗大松树下吃糙,不禁兴奋地转头对承佑道:承佑,一来就碰见一只大的,怎么样,敢不敢she那头幼鹿?
一旁同样兴奋的承佑慢慢放慢马速,高傲地翘起嘴角,回道:不过是只幼鹿,怎么就不敢了?母妃,看我的!
说着,承佑便执起身边的弓箭,对着幼鹿仔细瞄准,须臾,嗖的一声,翎羽箭破空而去,眼看就要中的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那头幼鹿仿佛机警地听到风声,迅速躲开,堪堪与翎羽箭擦肩而过。然后撒开四蹄奋力向远处奔去。
承佑见没有she中,不禁火大,飞速策马追了去。
承佑,不要急!你才刚学会骑马,不要一边骑马一边she箭,那样太危险了!云倾连忙策马跟上,大声叮嘱着承佑,只见承佑再次拉开弓箭了再次放箭,仍没有she中,云倾不禁急了,拉开弓箭对准那头鹿,搭箭、扣弦、张弓,很快翎羽箭破空而去,十分jīng准地she到幼鹿的腹部,随着幼鹿惨烈的嘶鸣,承佑终于肯嘞马停驻。很快就有内侍过来将幼鹿带走。
云倾策马来到承佑身边,满是责怪道:承佑,你怎么不听话?你才刚刚学会骑马,还不熟练,不可以这么心急,要是有个万一那可怎么办?你现在是初学阶段,马没有停稳,不可以轻易放箭,听到了没有?
承佑见状,只好乖乖认错:我是急了点,母妃不要担心,下次不会这样了!见云倾脸色稍霁,又满脸堆笑道,母妃,你的箭真是jīng准,刚才幼鹿跑得那么快,你一箭就she中了!
云倾这才绽开笑靥道:练得多了,自然一she一个准!承佑,骑慢些,不要着急,你初次狩猎,野shòu灵敏xingqiáng,she不中也是有的,慢慢来,总会成功的!
是!承佑愉快的应下,扬鞭策马,跟着云倾再次寻找猎物。
待走到树林深处,里面的猎物也慢慢多了起来。
不远处,一只兔子在糙丛中仿佛睡着了,承佑见状不禁大喜,云倾连忙示意承佑噤声,带着承佑慢慢靠近那只兔子,承佑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只兔子,拉开弓对准兔子,放箭,嗖的一声,稳稳cha在了兔子的身上,承佑大喜,立刻欢呼起来。
云倾亦是无比欢喜,对着承佑由衷地赞道:这一箭she得好,也不罔本宫这些日子对你的教导,加油,承佑,你一定是我朝最出色的皇子!
很快,云倾便带着承佑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夕阳西斜时分,众人才纷纷带着猎物归来。
曦泽见承佑这一日竟捕获到十六只猎物,不禁大悦:承佑,gān得好,想不到你今天的表现这么出色,朕有重赏!
儿臣谢父皇!承佑乐得合不拢嘴,望向一旁同样绽开明媚的笑靥望着他的云倾,兴奋得又蹦又跳。
不过令曦泽小小不悦的是,他的众位武将中,竟然有一人捕获的猎物真的比云倾还要少,曦泽毫不客气地令他今夜去睡马棚!
第135章 蜂毒
在南林猎场捕猎的日子,云倾过得十分舒心畅快,仿佛连阳光也变得格外妩媚怡人。
这日,已经是捕猎的第九日,和往常一样,众人一大早便与曦泽一同来到树林前,然后又各自分开,无比兴奋地前去捕猎。
曦泽同众人一道骑马进入树林,恣意追逐着猎物,完全忘记时间走了有多久,他敏锐地观察着四周,搜寻猎物,突然,一只成年的梅花鹿吸引了他的视线,曦泽对准那只梅花鹿搭箭she去,却被这机警的梅花鹿伶俐地躲开,意识到危险的梅花鹿撒开腿奋力向远处跑去,曦泽疯狂策马朝着那头梅花鹿追去,那头鹿跑得奇快,曦泽追着追着就进入了树林深处,原本跟在他身边奉承着的武将,已经没有了踪影,就连内侍也因为曦泽跑得太快而没有跟上来,这些曦泽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全神贯注地追着那头梅花鹿,连发了三箭,都被它轻巧地避开了,曦泽不禁火大,对着那头梅花鹿穷追不舍,终于在他she出第五箭时,she到了梅花鹿的后腿,梅花鹿的奔跑速度顿时骤减,曦泽再发一箭she中鹿腹,这下,这头梅花鹿就再也跑不动了,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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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大喜,转头yù唤内侍将鹿带走,才发现众人早已没了踪影,曦泽不禁有些懊恼,还好他的翎羽箭上有特殊的标志,待会儿内侍追上来看到了,就知道是皇帝she中的猎物,曦泽在原地等了等见内侍还没有跟上来,不禁失了耐心,策马向树林深处奔去,继续搜寻猎物。
走着走着。曦泽忽然觉得有一个很小很小的东西轻轻打到了后背心,他警觉地往后望去,只见一大群蜜蜂急急向他扑来,曦泽大惊,他并没有接触过马蜂窝,没有招惹蜜蜂,为什么突然会有一大群蜜蜂冲着他飞来?
来不及思考了。曦泽迅速扬起马鞭疯狂策马。然而,这群蜜蜂像是中了邪似的对曦泽穷追不舍,很快就追上了曦泽。曦泽见状连忙用马鞭驱赶蜜蜂,可是这么小的生灵数量这么多,哪里赶得走,又哪里赶得完?这一刻。弓箭、软剑全都失效,曦泽只得勒紧马缰绳。更加用力地策马,企图甩开这群蜜蜂,可是,他走得越快。蜜蜂就追得越紧,这一大群蜜蜂怎么也甩不掉,曦泽身上虽然穿着铠甲。但是脸和手都luǒ露在外,很快就被蜜蜂蛰得五彩缤纷。曦泽忍着痛,奋力策马,心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
就在这时,斜侧面突然闪现一道清丽的身影,是一名眸如秋水、十分清秀的陌生女子,她朝着曦泽大声喊道:跟我来,前面有水!
已经乱了方寸的曦泽,闻声很快就追着那名女子而去。
不一会儿,便见前方果真有一个小湖,这时,那女子如鹂般悦耳的声音再次传来:快跳到湖水去,全身浸到水中,蜜蜂就会散去!
曦泽闻声暗喜自己会游泳,按照那女子的说法跳到水中,憋气沉入水底,许久都不敢露出水面。
这时,水面上传来那女子焦急的声音:皇上,你怎么还不从水里面出来?蜜蜂全走了,你该不会是不识水xing吧?完了,这下我全族都要死了你不会水,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下水救你啊,皇上,你在哪?
曦泽这才抬头露出水面,见蜜蜂真的全部消失不见了,不禁大松一口气,岸上,那女子见到曦泽不禁喜极而泣:太好了,皇上您快把手给我,我这就下水来救你!
曦泽冲着她微微一笑:不必了,朕会游泳!你不必担心!
那女子这才止步,曦泽迅速上岸,细细打量着这名突然到来的女子,询问道:你是谁?居然识得朕?
那女子连忙对着曦泽端正一福,答道:臣女叶婧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曦泽稍稍一思量,问道,叶氏?叶永顺将军是你父亲吗?
叶婧安连忙答道:回皇上的话,正是家父!不过臣女是偷偷跟来南林猎场的,还请皇上恕罪!
曦泽了然:想不到叶将军有一个知识如此渊博的女儿,真是不错,你救驾有功,回头朕一定好好赏你!
叶婧安很是欢喜,福身道:多谢皇上赞赏,臣女只是恰巧知道躲避蜂群的法子,若论知识,臣女才疏学浅,如何敢与我大晋万民景仰的皇帝陛下相较?真是折煞臣女了,知识渊博四个字,臣女愧不敢当!
曦泽见她答得谦虚,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满腹疑问的问道:朕并没有触碰什么马蜂窝,蜜蜂为什么一直对朕穷追不舍?你可知其故?
叶婧安闻言抬首细细打量着曦泽,凝眉走到曦泽身后,仔细看了看,最后从曦泽身后取下一样用细针固定的东西,来到曦泽面前道:皇上,有人将蜂王以针扎在你背后,所以那群蜜蜂才会一直追着你!
曦泽闻言大惊,他接过那只已经淹死的蜂王,仔细观摩着,数不清的冷汗涔涔渗出后背,这场蜂祸竟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可是当时自己根本就没有发觉有人埋伏在周围,内侍大臣都不在身边,现下就只有这枚针和蜂王,要怎么样揪出弑君真凶?
就在曦泽神思凌乱间,远处忽然传来凄厉而急切的呼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曦泽抬目望去,只见远处云倾面色慌乱的抱住马脖子来到了湖边,大声的呼救,在定睛一看她身下的马儿,马后腿处鲜血蜿蜒,受惊后的马儿不断抬起前蹄,凄厉的嘶吼着,疯了一般地到处乱跳,不一会儿就将云倾甩到了湖中。
曦泽大惊,急忙奔向云倾,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眩晕毫无预兆的袭来,刻骨的疼痛在胸腔内翻涌,曦泽这才惊觉刚才那群蜜蜂有毒,他勉力支持,然而还是体力不支地向地上倒去,模糊的视线中,只见远处摔到湖水中的云倾在湖水中拼命地扑腾着,大喊着救命。
这下糟了,云倾不会游泳,自己又因中毒倒下,怎么办?
第136章 试药
就在这时,曦泽身边传来叶婧安急切的询问声:皇上,你怎么了?
曦泽望向叶婧安,忆起她刚才说要下水救自己,显然,她会水,曦泽仿佛抓到了救命稻糙一般,对着叶婧安吃力道:快水中的女子是朕的荣妃,你快去救她!
可是皇上,你好像
曦泽急切打断她的关心,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催促道:别管朕,快救荣妃,快啊!
叶婧安只好遵命行事,跳到水中去奋力游向云倾,还好她将门出身,力气还算大,勉力支撑,终是将云倾救上了岸。
此刻的云倾,已经被水呛得昏迷了过去,叶婧安大急,连忙双手jiāo叉按在她的胃部,将她腹中的水一点一点的按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是不见云倾醒来,再望向曦泽,也已经昏迷了过去,叶婧安急的满头是汗,她大声呼喊着:皇上荣妃
一遍又一遍,还是不见他们二人醒来,叶婧安不禁大急,再望向四周,除了三匹马儿,根本不见人的踪影,她站起来朝着树林大声呼喊救命,喊了半天还是一个人也看不见,这下要怎么办?
最后,她只得用劲将曦泽扶上他的马,又将云倾扶上自己的马,然后上马,拉着曦泽的马,用尽可能快的速度朝着前方营地奔去。
等到她骑马走到营地时,已经是夕阳西斜时分,众人见状纷纷大惊,前来救驾,很快云倾就被抬进了她的帐中。魏子修急忙赶来救治,终于使得云倾转危为安。
但是,君帐中曦泽的qíng况就很不乐观了。
此刻的君帐中站满了后妃和大臣,王宁暄端坐在chuáng边的凳子上,望望曦泽,又望向御医,只见御医对曦泽所中的蜂毒都感到十分棘手。在望向祈夜。只见祈夜深深蹙起眉宇不发一语。
王宁暄不禁急了,唤道:神医,皇上身上的毒能解吗?
祈夜目光扫向王宁暄。答道:皇上这次中的毒,我从没有见过,我已经给皇上放毒了,但是皇上中毒时间太久。蜂毒已经侵入心脉,光放毒没用。必须配药救治,但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什么?!王宁暄闻言,更加慌乱不已,她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勉力道,神医,本宫相信你的医术。请神医快快给皇上配药救治!
是!祈夜迅速给曦泽配药。
很快,药就熬制成功。祈夜端着药来到曦泽chuáng前,将蜂毒与药碗放在曦泽chuáng前的凳子上,对王宁暄道:皇后娘娘,药我已经配好了,但是,必须要有人先给皇上试药,将蜂毒和我配的药全部服下,在我确定药效后,才能给皇上服下!
王宁暄闻言周身一廪,望向曦泽身边服侍的众内侍,语声清冷道:你们是跟在皇上身边服侍最久之人,皇上平日里待你们不薄,现在皇上有难,你们中的谁愿意来给皇上试药?若是能救回皇上,本宫定有重赏!
以四喜带头的众内侍闻言都知道试药凶险,弄不好小命就没了,所以纷纷低下头,不发一语。
王宁暄见状,又对其他的宫人道:你们这些奴才、奴婢,日日享用着皇家的米粮,天天对着皇上歌功颂德,说能为皇上肝脑涂地,现在到了你们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就没有一人站出来为皇上试药吗?
众宫人闻言,纷纷跪地呼道:皇后娘娘饶命啊
王宁暄望着磕头的众人,不禁脑仁突突地跳,她竭尽全力迫使自己保持镇定,厉声道:够了!然后又望向站在帐中的众位大臣与后妃,掷地有声地问道,众位大人,众位妹妹,你们中有谁愿意来给皇上试药?本宫有重赏!
然而,底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仔细着自己的行为,大气都不敢喘。
见此qíng状,王宁暄不禁失望透顶,这便是承沐皇恩的众人,愿意为皇上上刀山、下火海、为皇上万死不辞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那么容易就被宣之于口,每天都可以说的很顺溜,然而,到了真正要来兑现的时候,一个个都胆小如鼠,仿佛从来都没有说过一般,嘴上说着不怕死,但是真的到了死亡危险面前,一个个全都畏惧不前。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空气中仿佛凝结有无数细碎的冰菱,bī的人几近窒息。
王宁暄望着众人,无比失望地吼道:难道没有一人愿为皇上试药吗?你们拿着皇上的俸禄,却不肯为君上效力,你们对得住皇恩吗?
就在这时,沈绿衣忽然出列,神色镇定道:娘娘息怒,臣妾愿为皇上试药!
王宁暄大喜,但仅仅只是一瞬,这种喜悦便迅速转为恐慌,若是沈绿衣为曦泽试药出现失误,那以后还有谁可以在后宫中真正帮扶着自己抗衡傅凝嫣?所以,这流出双唇的语声也有着无法克制的颤抖:静妃,你想好了,你真的
她不可以为皇上试药!祈夜突然cha进来打断道,这解毒的药只能男子喝,女子不可以喝!皇后娘娘还是请一男子来替皇上试药吧!
王宁暄闻言,大松一口气,对着下面的众人道:听到了吗?只能男子来试药,静妃你先退下!你们这些奴才,还有众位大人,你们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人肯来为皇上试药吗?
然而,底下仍然是鸦雀无声。
沈绿衣见状,走到王宁暄面前道:娘娘,何必qiáng人所难?臣妾愿意试药,不管是怎样的结局,即便是死,臣妾也死得心甘qíng愿!
绿衣王宁暄很是感动,却还是不敢让她试药,拦在沈绿衣面前,道,神医说了,只能是男子,你是女子,你不可以试药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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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绿衣急了:娘娘,时间等不起,皇上等不起,您就让臣妾试药吧!
不行王宁暄仍然不让沈绿衣试药,她望向底下众人,又厉声道,你们这些人
话还来不及说完,她就被沈绿衣骤然大力推向一边,身体瞬间失重,祈夜的惊呼刺耳的传来:快拦着静妃,她不能喝
然而,就在刚刚那一瞬,沈绿衣已经火速将蜂毒和祈夜配的药全部服下了。
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祈夜合眸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保持镇定,再睁眼,只见沈绿衣已经向他伸出了手臂,道:药已经全喝了,你快检查药效,给皇上配药!
一切已成定局,祈夜默默叹着气,冷静的伸手,凝神诊断,仔细斟酌着利弊,重新给曦泽配药,另一边,沈绿衣因为蜂毒发挥了作用,昏迷了过去,王宁暄立刻命人将她抬到她的帐中去,接着又命人抬来屏风,放在曦泽chuáng前,自己则端坐在chuáng前,凝神望着曦泽,暗自祈祷,希冀他快点醒来。
第137章 麝香
君帐内,曦泽在众人长久期待的目光中终于缓缓睁开双眸。
幢幢灯影模糊jiāo叠而来,曦泽努力将眼睛睁得更大,希冀视线变得更加清晰。
待适应了之后,才瞧清祈夜略微弓着背站在chuáng前,chuáng边,传来王宁暄含着无限喜悦的低唤:皇上,您终于醒了
曦泽转头望向王宁暄,急切的问道:云倾云倾现在如何了?
王宁暄赶忙回道:皇上放心,荣妃已经没事了,正在帐中休息!
曦泽略略安心,透过立在chuáng边的屏风,只见帐中仿佛站满了人,曦泽不禁问道:都是谁站在那?
众臣与众妃都十分担心皇上,故而都站在帐中等待皇上醒来!王宁暄又解释道。
哦曦泽看得有些头昏,便道,晚枫可在?
夏晚枫闻言,连忙出列拱手回道:臣在!
曦泽吩咐道:今日这场蜂祸,朕就jiāo于你去追查,你务必要将这弑君之人尽快给朕揪住,不得延误!
是,臣遵旨!
曦泽闻言,稍稍放下心来,又道:晚枫,现在朕已经醒来,你先带着众臣回去吧!
是!说完,他就对着众臣客客气气道,各位大人,都请回吧!
众臣陆陆续续退出后,曦泽又对着王宁暄问道:皇后,众妃是否都在?
王宁暄不知曦泽此一问是何意,只如实答道:回皇上的话,除了荣妃,就只有静妃不在!
曦泽得此回复,脸色渐渐转寒,冷声道:将屏风撤下!
王宁暄闻言一惊,失声一呼:皇上
曦泽加重语气,喝道:朕说将屏风撤下,皇后没听到吗?!
王宁暄被吓得不轻,连忙起身屈身称是。紧接着便命内侍将chuáng前的屏风撤下。
众妃都知现在皇上是何模样,全都把头低下不敢直视龙颜,曦泽微微撑起上半身,冷冷横扫底下的每一位妃子。一个接一个的看,一对龙目仿佛迸she出毛骨悚然的幽光,含着几屡杀意,让众妃不寒而栗。
时间静默了,滴水成冰一样的难熬。良久,曦泽方开口道:朕知道,荣妃今日被害不是意外,凶手就在你们之中,朕现在不知道是谁,但是朕会追查到底!朕是宠荣妃不错,可是朕还没有冷血无qíng的绝了对你们的恩宠,你们就这么容不得荣妃吗?你们就这么嫉恨荣妃吗?一定要如此伤害荣妃,甚至要将她置于死地才甘心吗?就是要跟朕对着gān是不是?!觉得朕太仁慈了是不是?!姚氏陷害荣妃,朕只降了她的位分。你们都觉得这样的处置太轻了,所以才敢如此肆意伤害荣妃是不是?那好,那朕就告诉你们,今日之事,只要朕查出来了,朕要那凶手拿命来抵,以后所有伤害荣妃的人,朕统统都要他拿命来抵!你们都记清楚了吗?!
这下后妃再也站不住了,纷纷跪地:都记清了!
曦泽忍着怒气,吼道:记清楚了就全滚!
后妃不敢怠慢。齐齐退下。
就在这时,曦泽忽然又道:皇后留下!
王宁暄得令又返回曦泽chuáng边待命。
曦泽见众妃都退gān净了方躺下,他长长喘了口气,道:朕渴了。皇后倒杯水来!
王宁暄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倒了水奉到chuáng前,曦泽一饮而尽,缓和了脸色,对王宁暄道:朕刚才的话,没有一句是说给你听的。皇后可明白朕的意思?
王宁暄闻言不禁眼眶一热,这话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说曦泽认定今日之事与她无关,她终于可以将悬着的心放回原处,于是,她在chuáng前凳上端然落座,微笑道:臣妾多谢皇上的信任!
曦泽露出欣慰的笑容,对王宁暄温言道:你是最早跟在朕身边的人,朕若是连你都不信,还能信谁?你在朕面前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是!王宁暄点了点头。
曦泽仿佛还想跟王宁暄说些什么,可转头又望见祈夜还站在一旁,于是问道:祈夜,朕还要喝什么药?
祈夜望向曦泽,木然答道:你刚刚已经吃过药了,再要吃药还要等上两个时辰!
既是如此,曦泽便道:多亏你了,那你先去休息会儿吧!待会儿再送药过来!
不过,祈夜仿佛丝毫没有退下之意,他一动不动地回道:一来一去我懒得动弹,我就站在这里看药效,你当我是空气就行了,我又不做声,不会碍你的事!
曦泽闻言就知道祈夜有重要的事qíng要向他禀报,他不禁心头一沉,转头对王宁暄道:皇后,朕现下有些饿了,你去给朕安排膳食,你知朕的口味,多弄些朕喜欢的,你看着做,朕才放心!
是!王宁暄说完就起身退下。
曦泽见王宁暄走远了,又见帐中只有他与祈夜,方皱眉问道:什么事qíng这么紧要?连皇后也听不得!
祈夜的脸上有着少有的悲悯,悲悯中又带着淡淡的自责与不忍,他拢手在胸前,凝眉对着曦泽缓缓说道:你这次所中的蜂毒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解毒的过程十分艰险,当时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需要有人先试药才能给你服下,稍有差池就会有xing命之忧,御前当差的内侍个个都是人jīng,不用我多说,都清楚试药之险,人人都有贪生之本能,当时无一内侍肯为君上试药,后妃大臣都在场,人人都默不作声,只有静妃只有静妃一人肯来试药!可是解毒的药中有极重的麝香,只能男子饮用,女子饮之会绝育,当时她要试药,我便当即出言提醒了她,皇后也拦了,可是她见众人都不愿试药,执意要替你试药,将生死置之度外,最后还推了皇后一把,将蜂毒和我配的药全都饮下了,这一次你能平安脱险,全靠静妃试药,但是但是静妃此生恐怕再也难以有孩子了,虽然我听说你已经冷落了她许久,我不知是何原因,但我知道你到底还是在意她的,我没能拦住她,是我之过,请你降罪!
第138章 疑点
曦泽静静听着,不可置信地听着,不知哪里冒出一把剪刀将心狠狠绞着,痛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曦泽深深喃喃唤道:绿儿,傻绿儿早知如此,朕绝不会冷落她这么久,那以毒养蜂之人想要的是朕的命,当真可恶至极,可是绿儿却完全无辜,没想到却因此丧失做母亲的权利,能给她孩子的时候,朕没有给她,现在想给也给不了了
祈夜觉得自己实在词穷的无力,无力来安慰曦泽的苦楚,他素来不善言辞,此刻也只说得出:皇上,您才刚刚转醒,龙体要紧,请节哀!
曦泽深吸一口气,叹道:有些事,朕独自一人藏在心里,无人可诉,有时也难受得紧!朕没想到的是绿儿一直都恨着云倾,最后竟竟想要她的命,你知道吗,上次云倾所中的红玉枝之毒,并非舒氏所为,其实是绿儿动的手!朕夹在她们二人之间,实在难做至极,朕没有处置绿儿,也不敢将实qíng告知云倾,可是朕又担心纸包不住火,将来真相一旦bào露在云倾面前,朕又将如何面对云倾?
祈夜闻言大惊,原来这才是曦泽冷落沈绿衣的真实原因,可是祈夜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样的内qíng,他压抑着内心掀起的狂澜,尽量克制着qíng绪。
就在这时,曦泽忽然微微抬头,仓促道:祈夜,朕怀疑,云倾已经查到绿儿那了
他突兀的说出这么一句,祈夜听得全身一怔,曦泽恍惚未见,缓缓撑起上半身,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神空dòng没有焦距,自顾自地絮絮说道:对她一定是查到了些什么朕终究是没有瞒住,她一定是知道了朕偏袒绿儿,以为朕不顾她的死活,所以那天才会执意要带走承佑。险些误了大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朕几乎都是求她了,她却依然坚定地要带走承佑。她已经不能再向从前那样全心依赖朕了,她想要承佑来做她下半生的依靠
皇上稀薄的寒意缓缓渗出,然后越聚越浓,祈夜深感其殇,伸手扶住曦泽。想要劝几句,却发觉自己根本就张不开口。
曦泽转头望向祈夜,抓住祈夜的胳膊,死死抓住,满目绝望道:云倾她吃醋了,上次她就吃过绿儿一回醋,被朕哄好了,这次她又吃绿儿的醋,朕都没发觉,连哄都没哄。不她连哄的机会都没有给朕,朕宁愿她说出来,闹一闹,或者骂朕几句,兴许朕哄哄她也就好了,总好过现在把一切藏在心底,与朕隔阂疏离,让恩爱无间变成了一句空话,这绝不是朕想要看到的局面,一分也不是!绿儿这件事。做得实在是太令朕寒心了
祈夜闻言,竭尽全力迫使自己镇定,道:皇上,你确定上次的事qíng是静妃动的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静妃孤傲。不像是善妒之人啊!
曦泽疲惫地摇了摇头,解释道:云倾出事那夜朕在储秀宫外布了人,结果就逮到了绿儿的贴身宫女前去打赏舒氏身边的宫女,当时朕也不可置信,可是等朕去绿影宫的时候,就刚好撞见绿儿在调毒。而调配红玉枝之毒的那几种花就摆在她的桌上!朕真的失望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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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迅速转动着思维,qiáng迫自己冷静,为曦泽分析道:皇上,这一切会不会真的只是一个巧合?会不会有人在暗中布局暗算静妃?如果静妃真的想要谋害荣妃,为什么刚好要选在姚氏辞世那一天?静妃对皇长子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时间不对啊皇上,静妃早知你喜欢荣妃,在荣妃还不是你的妃子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如果她真的妒忌,她早就动手了,为什么要等这么久?皇上,你不能因为几个奴婢就不再信任静妃了,她跟了你那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她对你用qíng极深,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她太清楚你心里的想法了,她不舍得你难过,所以,她是不会伤害荣妃的!
祈夜的话如醍醐灌顶一般点醒了曦泽,曦泽沿着祈夜给的思路仔细想了想,觉得事qíng仿佛确有蹊跷,曦泽越想越觉得心惊:如果上次之事确为他人所设之局,那么这个设局之人的心思就太深了,他对朕的心思简直掐算得如神一样准,真是有几分可怕如果绿儿是冤枉的,那朕那夜说那样的话合眸,那一夜说过的话仿若还在耳边响起,那样的决绝,那样的不留余地,沈绿衣必定伤心至极,曦泽不忍再往下想。
最后,曦泽也只得叹道:朕当时一心只想将事qíng全部压下,以免走露消息,所以就将奴婢全都打死了,现在也已经死无对证了,如今看来上次之事还有许多的疑点!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四喜的声音:皇上,静妃娘娘求见!
祈夜闻言收起所有的qíng绪,拱手道:她大概不放心你过来看看,我还是先告退吧!
曦泽点了点头,对门外的四喜道:宣静妃!
祈夜退出后不久,沈绿衣便娉婷走了进来,她面上挂着小心翼翼的微笑,走到曦泽的chuáng边微微屈身道:绿儿给三哥请安!
曦泽见状,心中一痛,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着自己需要如此谨慎?他以为他们会一直是亲密无间之人,却原来这宫廷的争斗终究还是将彼此推向了隔阂的两端,让彼此在意的两个人变得如此疏离,这一瞬,在得知沈绿衣再也不能拥有孩子的这一刻,无限悲悯和内疚涌上心头,曦泽勉力牵起唇角,对沈绿衣道:坐下说话!
是!沈绿衣依言在旁边的凳子上落座,小心说着话,三哥,你现在觉得如何?蜂毒是解了,可是你身上多处受伤,是不是很疼?是不是很痒?若是忍得太辛苦,就让我帮你擦擦吧,也许会舒服些
还好,不是很痒,你不必太担心朕,朕没事!曦泽依旧充满悲悯地微笑着,这一次,多亏了你为朕试药,朕要好好感激你才是!只是绿儿这样的事太危险,让奴才去做就好,你是妃子,是尊贵之躯,怎可轻易涉险?
第139章 心结
沈绿衣淡然一笑,毫不在意:事qíng紧急,我也顾不了那许多!何必硬要为难那些奴才,贪生本就是人之本xing,再说,我现在不也没事了吗?祈夜的医术,我还是很放心的!你也应该对祈夜放心才是!
她越是说得坦然,曦泽听着就越是不是个滋味:朕自然对祈夜放心,只是只是朕也不希望看到你有危险!
感动一瞬间涌上心田,那个横亘在彼此心中的结是时候打开了吗?沈绿衣试探地问道:三哥,你你还是认为是我毒害了燕云倾吗?其实我
绿儿曦泽忽然打断她的话,朕说了,过去的事qíng朕不会再追究了,以后也不要再提了!他还没有将这件事qíng完全想清楚,他还不能完全确定这件事真的跟沈绿衣无关,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他不会再追究沈绿衣的过错。
沈绿衣见状,只好把想说的都收回,默然望着他。
曦泽静静回望着她,叮嘱道:以后不要再调毒了,朕可以宠你,但是后宫毕竟还是有法纪在,你也不能越距太多!
是!沈绿衣谨慎地答着,绿儿都记下了,以后一定谨守宫规,不给三哥添乱!
她答得实在太过小心,曦泽听着实在不是个滋味,曦泽缓和了神色,坐起身来,沈绿衣连忙起身将靠枕垫在他身后。曦泽靠在靠枕上,对着沈绿衣温言道:绿儿,你仿佛清瘦了许多,可是心内积郁太深之故?
沈绿衣闻言心口一热,只是那些藏在心底的幽怨她又岂能这样直白地说与他听,她微微垂下长睫羽,低低答道:三哥,我很好,我只盼着你龙体能够日日平安,我就心满意足了!
此刻。她的语声是这样的柔媚娇羞,听在曦泽耳中满满都是楚楚的风韵,曦泽心口微微一颤,语声也随之变得柔和:有什么话或者想法都不必藏在心里。朕又没有将你当成外人,你素来就知,不必苦了自己!
沈绿衣闻言,满心欢喜,她微微抬眸。小心翼翼地望进曦泽的眸底,动qíng地说道:三哥,绿儿此生之托,唯三哥一人,三哥心中所想,便是绿儿心中所想,绿儿就是再放肆也不敢违拗三哥心中之意,其实,能像现在这样待在三哥身边,绿儿已经知足。没有苦了!
曦泽相信此刻沈绿衣所言,一字一句皆发自肺腑,他冷落了沈绿衣那么久,她却没有丝毫的怨怼,也许有些事,他真的应该好好思考了。
曦泽在沈绿衣离去后将上次云倾中毒之事又细细回想了一遍,他唤来四喜,吩咐道:四喜,你去查查,荣妃中毒那日。除了莲荣华和承佑去过桃雨轩,还有何人去过桃雨轩?
是!
云倾在次日清晨时分醒来,一醒来,想起昨日看到曦泽那般láng狈。便急急询问蕊儿曦泽现在的qíng况。
蕊儿赶忙安慰道:娘娘放心,皇上已经脱离了危险了!只要安心休养一段时日
危险?云倾急切地问道,什么危险?皇上昨日不是只是被蜂蛰了么?还有什么其他的危险?你快快详细给本宫说来!
蕊儿这才惊觉自己失言,现下也就只有如实禀道:其实其实那些蜜蜂有毒,致使皇上一度昏迷,不过神医已经给皇上解毒了。娘娘不必担心!
可是,这怎么能不令她担心,云倾速速向梳妆台走去,但由于走得过急,一时只觉天旋地转,身子不可控制地向前倾,还好蕊儿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云倾才不至倒地。
待在梳妆台前的红凳落座后,云倾将梳子递与蕊儿,急切的吩咐道:快,快替本宫梳妆,本宫要即刻去探望皇上!
娘娘蕊儿一惊,您现在还发着高烧,连走路都吃力,如何去君帐,还是
别再说了!云倾急忙打断蕊儿,连连催促道,快替本宫梳妆,不得有误!
蕊儿无法,只好速速给云倾梳妆,待收拾妥当,云倾便扶着蕊儿的手急急赶往君帐。
这一路并不算远,云倾却觉得脚下虚浮无力,自己仿佛不是踩在平地上,而是踩在轻软的棉花上,仿若随时都可能跌倒。她紧紧抓住蕊儿的手,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赶往君帐,待到走至时,正巧四喜从君帐走出,云倾连忙唤道:四喜公公,皇上醒了吗?请公公速速为本宫通传,本宫要见皇上!
四喜见状,似有不忍,但见云倾如此急迫,终是将相劝的话咽下,只道:奴才这就去,娘娘请稍等!说完便转身又进入君帐。
然而,四喜的这句稍等却足足令云倾等了半个时辰,云倾在帐外勉qiáng支撑,等得犹如心遭火焚,不知是个什么qíng状。
但是,她最终等到的那个走出君帐的人竟然是沈绿衣。
云倾不可置信地望着走出的沈绿衣,那瞄向她不屑一顾的眼神,那悠然恣意的步伐,犹如一把利剑横亘在头顶上。
这么快?这么快曦泽就又开始恩宠沈绿衣了?还让自己在君帐外等候这么久?
他真的可以将之前发生过的毒害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
一时之间,气血沸腾一般扑上心头,狠狠地拍打,云倾忍了又忍,终是克制不住,转身直直离开了君帐。蕊儿见状一把拦住云倾,急急劝道:娘娘,也许静妃只是探望而已,皇上不是成心的娘娘你听,四喜出来了,他说皇上宣召您我们快回去吧
但此刻的云倾哪里还听得进一句劝?她一把甩开蕊儿,走得更快,一路摇摇晃晃,没走几步就不可自持地向地上倒去,然而她倒向的地方十分不妙,竟是一块楞角锋利的大石块,剧烈的撞击过后,如洪水一般的鲜血瞬间喷薄而出,云倾再也支撑不住,沉沉昏了过去。
蕊儿见状,几步跨到云倾身边,将云倾扶起,只见云倾头上止不住的大出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这急切的惊呼也随之变得凄厉而张狂:娘娘,怎么这么多血娘娘,快醒醒啊来人啊,救命啊
远处,四喜见状大声喊道:来人,快去救荣妃娘娘!
内侍闻声,迅速出动,曦泽大步流星地穿过众人,奔向云倾,一把将她抱起送往君帐,大喊道:传御医传御医
第140章 刺杀
远处,一名美艳的女子翘起唇角,满是诱惑地说道:看到石头上那一大滩血迹了吗?荣妃这一跤真是摔得不轻啊!昨日福来怎么说的来着?荣妃呛水入肺,风寒入体,已经发起了高烧,正是身体虚弱之际,这次脑袋又磕出血了,要是来个血流不止、一命呜呼,是不是也不会太离奇?
她身侧的奴婢会意,接话道:主子有绝对的把握?
那女子笑得更加魅惑不已:整个御医院,皇上最信任的就是huáng御医,速速将消息传给huáng御医,告诉他,必须赶在神医到来之前令荣妃毙命!
是!
那女子望着奴婢走远了,又唤来一名奴仆打扮之人,带他走到无人处,对他耳语了一番,那奴仆便急急离去。
望着那奴仆离去的背影,那女子绽开yīn诡的笑容,满脸都是胜券在握的得意:这次倒要看看能不能扳倒你们夏氏家族升官发财的大树!
君帐内,急急赶来的huáng御医给云倾诊过脉后,迅速拿出药糙给云倾止血,又命人去配药端来,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倾头上的血没有被止住,反而越流越多,huáng御医见状,急的满头是汗,曦泽见状大急,连忙命四喜去传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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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领命速速去寻祈夜。
而此时的祈夜正在帐中给曦泽配药,忽然看见夏晚枫的近身奴仆阿奇冲进帐中,急切地对他呼喊道:神医,我家大人在山上不小心被毒蛇咬了,现在毒发连路都走不了,困在山中命悬一线,他命奴才来请神医,请神医快快与我一道上山去救我家大人!
这个阿奇是天天跟在夏晚枫身边服侍的人,一向最得夏晚枫信赖,祈夜见是他来传话,顿时大急。简单收拾几种解毒药糙,背上药箱,对阿奇道:你快带路,我这就随你去救晚枫!
多谢神医!阿奇喜极而泣。连忙领着祈夜出了帐子,向猎场的山上走去。
二人一路急急往山上赶,越走越快,可是都走到半山腰了,也没有发现夏晚枫的踪影。祈夜不禁急了,问道:阿奇,晚枫到底在哪里?怎么还没有见到,蛇毒耽搁不得!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了!阿奇向远方指了指,加快速度往前走。
祈夜又跟着他急急赶了一刻钟,仍然没有见到夏晚枫,就在这时,阿奇忽然转过身来指着前面的一个dòngxué对祈夜道:到了。到了,神医,我将我家大人扶到dòngxué中休息了,你快去救他!
祈夜连忙急急奔向dòngxué,没走几步,忽然一阵冷冽的风急促袭来,祈夜转头望去,只见阿奇yīn狠着脸,高高悬起一把雪亮的匕首,直直向他刺来。
祈夜始知中计。瞬间浑身战栗不止,一把紧紧握住他持匕首的手,这才免受其害。
阿奇一击未中,不禁恼怒起来。对着祈夜狠狠踹了一脚,祈夜瞬时被踹的跌倒在地,转头,只见阿奇拿着匕首再次向他刺来,祈夜连忙躲闪,可是他不会武功。三两下就被阿奇打倒在地,láng狈不已。
阿奇的匕首紧接着跟来,祈夜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死死抵挡着,凄厉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谁派你来的?
阿奇一边加重手上的力气,一边yīn狠着脸道:我是谁的人,你不是很清楚吗?谁派我来的?自然是我的主子啊!
祈夜再次大惊,勉力抵挡着:不可能晚枫不可能这么做的?!
哼你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家大人的事,你心里清楚!阿奇扭曲着脸,恨声道,你害的我家大人最心爱的女人再也不可以有孩子,使她抱憾终身,大人岂能容你?!还有,你心爱的女子与我家大人心爱的女子现在成了死敌,留着你去救燕云倾,她迟早会对静妃娘娘动手,必须及早拔除你这个祸患!独孤祈夜,受死吧!说着,阿奇猛然发力,直直刺向祈夜。
这一刻,思维已经被震惊击得魂飞魄散,再也无法转动,眼看匕首就要刺进胸口,在劫难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棕红色的长鞭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打在阿奇的紧握匕首的手上,刚好救了祈夜。
祈夜抬目望去,只见一名长相十分清秀的陌生女子再次挥鞭打向阿奇,阿奇连忙与之搏斗,那女子毫不示弱,见招拆招,很快就将阿奇打倒在地,将他的双手反剪其后,用身上的细绳捆住,死死制住他。
危机终于解除了,祈夜连忙站起身来,对着那女子拱手道:多谢侠女相救!
那女子闻言望向祈夜,哈哈一笑:神医多礼了,我不是什么侠女,只是刚好路过,顺便施以援手!
祈夜见她竟认识自己,不由地有些吃惊:姑娘竟识得我?敢问姑娘芳名!
那女子绽开明媚的笑靥,回道:你是皇上的神医,谁不认得?我叫叶婧安,神医,久仰久仰!
祈夜连忙谦逊道:原来是叶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神医,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记在心上!说着,叶婧安又望向跪在地上的阿奇,对祈夜道,这个人,神医打算如何处置?
祈夜这才转头望向阿奇,徐徐来到他面前,紧紧盯着他,回想他刚才的话,不禁狐疑万分,自己心头的秘密只跟晚枫说过,这个阿奇怎么会知道?还有沈绿衣不能生育一事,自己也只跟曦泽提起过,夏晚枫并不知qíng,这个阿奇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晚枫已经知道沈绿衣再也不能生育了,真的派人来除掉自己,替沈绿衣报仇?这一切怎么会如此突然、如此匪夷所思,祈夜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刺杀缘由,可是这个阿奇是晚枫身边最信任的奴仆,跟了晚枫十几年,按常理推断他应该不会背叛晚枫,那么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祈夜凝神望进阿奇的眸底,冷冷质问道:我的秘密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阿奇冷哼道: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我家大人告诉我的!独孤祈夜,我家大人对你那么好,将你接到南园去住,处处以礼相待,你为什么要跟我家大人作对?
祈夜闻言合眸细想,然而思绪一团混乱,但是当着外人的面,有些事又不可轻易戳穿,祈夜忍着怒气,转眸对叶婧安道:叶姑娘,这个奴仆,我认得!可否请你将他押到山下,容我细细审问!
叶婧安见状,望了望阿奇,对祈夜客客气气道:没问题!神医请带路!说着,就押着阿奇随祈夜一道向山下走去。
第141章 施救
另一边,四喜走到祈夜帐中的时候,祈夜早就跟着阿奇上了山,四喜在帐中没有寻到祈夜,很是苦恼,只得苦着脸快速回到君帐,如实向曦泽禀报:皇上,神医不在帐中,奴才找不到神医!
焦急万分的曦泽闻言,对着四喜怒斥道:你这个蠢货,你在帐中找不到神医,难道不知道去找夏尚书吗?夏尚书一定知道神医在哪,你快去!
四喜闻言也觉得自己实在太蠢了,连忙一拍自己脑袋,哈着腰向曦泽道:皇上说得对,奴才这就去寻夏尚书!说完,就一溜烟走出了君帐。
四喜很快就找到了夏晚枫,向他询问祈夜,只见夏晚枫急匆匆道:祈夜在小河边遇险了,我要带人去救他!说完,夏晚枫就像一阵风一样,带着奴仆离开了。
四喜闻得此讯,急的满头是汗,只好回去向曦泽禀报事qíng,在往君帐走的路上正好碰到魏子修,顿时大喜,赶忙道:魏御医,荣妃娘娘遇险危矣,你快随奴才去施救吧!
魏子修闻言一急,赶忙跟着四喜去了君帐,彼时,huáng御医还是没有将云倾头上的血止住,魏子修见状,很是担心,赶忙向曦泽抱拳道:皇上,荣妃娘娘昨日呛水入肺,寒气侵体,现下发着高烧,哪禁得起如此失血?娘娘qíng况危矣,既然huáng御医止不住血,那就让微臣试试吧!
云倾chuáng边的huáng御医听得此言,眼风狠狠扫向魏子修,毫不客气道:魏御医,你此话何意?我这不正在止血吗,娘娘伤了大动脉,所以止得慢!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质疑本院判的医术不成?!说完他又用手捂住云倾头上的药粉,仿佛在掩盖什么。
魏子修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底顿时起了疑,对着曦泽跪地抱拳道:皇上,臣是荣妃娘娘的专职御医。最是熟悉娘娘的体质,huáng御医初次接触娘娘的身体,恐怕有些不了解,请皇上恩准臣给娘娘止血!
huáng御医闻言。不等曦泽说话就急急道:魏御医,本医是御医院的院判,难道还止不住娘娘的血吗?你不要在这里添乱了,快退下!
一旁早已乱了方寸的曦泽见两人吵了起来,不禁大怒:都给朕闭嘴!
二人这才停止争吵。
曦泽望着云倾。万分担心,在看看huáng御医,又看看魏子修,已然没有了对策,最后的理智告诉他,huáng御医止了半天血都没有成功,是该换人了,于是他冷静的下令道:huáng御医,你先退下,魏子修。你来!
有了曦泽的旨意,魏子修一把推走huáng御医,前来观察云倾,稍一辨别不禁勃然变色,那敷在云倾头上的药粉根本就没有止血的功效,再一诊脉,云倾的旧疾已经被诱发,刚才失血那么多,qíng况大大的不妙,狂怒袭上心头。他怒目望向huáng御医,责问道:院判大人,你刚刚给娘娘吃了什么?
退到一边的huáng御医无比镇定道:自然是诊治娘娘的药,魏子修。你突然cha进来打断我的救治,要是娘娘有什么差池,你可要担全责!
一切居然是个局,来不及去责怪huáng御医了,魏子修即刻集中全部注意力给云倾施救,终是使得云倾转危为安。魏子修向曦泽如实禀报道:皇上。娘娘头上的血已经止住了,暂时没有危险了,不过娘娘身体虚弱,所以还不能立刻醒来,但是,娘娘这一病来势汹汹,引发了旧疾,qíng况很不乐观!
这一刻,在他踏进御医院还不足半年的这一刻,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与院判对抗,既然云倾最后已经没事,他也不想惹事,所以,并没有向曦泽揭发huáng御医。
曦泽听得此言,略略安心,想到云倾旧疾被引发,又深深蹙起眉宇,转头望向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四喜,又十分不耐的吼道:四喜,朕不是让你去请祈夜了吗?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祈夜?你当的什么差!
四喜被吼得腿脚发软,低着头,回道:神医在小河边遇险了,夏尚书已经领人去救了!
曦泽一惊,竟然又有人谋害祈夜,不由地勃然大怒,对着四喜吼道:谁这么大胆,在朕的猎场还敢谋害朕的神医,是不是他和他全族都不想活了,四喜,你刚才为什么不早早禀报朕,还不快带人去救祈夜!说完,又狠狠踹了四喜一脚,四喜被踹地一个趔趄,急急出了君帐,刚走出君帐就碰到傅东带着人从旁边经过,向他询问道:四喜公公,你这么焦急所为何事?
四喜见到傅东一喜,赶忙道:神医在小河边遇险了,皇上命奴才带人去救神医!
公公别急!傅东闻讯立刻道,我这就随你去救神医!
多谢傅大人!
可是两人带着人还没走多久,就见祈夜和叶婧安带着阿奇从山上走到了营地里,四喜见到祈夜大喜,连忙道:神医,你没事吧?皇上正寻你呢!
一旁的傅东却奇道:公公,你不是说神医在小河边遇险了吗?怎么神医回来的方向不是小河边啊?这被绑着的又是何人?
祈夜刚想回话,却被叶婧安抢了先:神医是在山上遇险了,你们去小河边做什么?还好我刚好经过救了神医,这个被绑着的人就是谋害神医的歹徒,被我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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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四喜大惊,赶忙对手下吩咐道,来人,将这个谋害神医的歹徒押到君帐去,将由皇上处置!说完又对祈夜道,神医受惊了,请神医随老奴去君帐,皇上很担心神医!
望着被押走的阿奇,祈夜心头泛起担心来,出声阻止道:等一下,公公,这个人jiāo给我处置就好,还是不要惊扰皇上了!
四喜闻言又是一惊:这怎么行?神医,皇上听闻神医遇刺很是生气,现下正在帐中等着呢!神医还是快随奴才去君帐吧!
说完就带着人往君帐走去,祈夜见阻止不住很是无奈,只好随众人来到君帐。
第142章 指控
君帐内,曦泽端坐在屏风之后,听完四喜的禀报之后,望着进入君帐的众人,对祈夜问道:祈夜,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祈夜赶忙回道:皇上放心,我没事!
曦泽略略安心,望向祈夜身边的人,奇道:是叶婧安吗?
叶婧安连忙福身道:回皇上的话,正是臣女!
曦泽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救了朕的神医,又立一功,回头朕会有重赏!
谢皇上!
曦泽又望向跪在地上的阿奇,仔细打量了一番,问道:帐中跪着何人?报上名来!
阿奇低着头跪着,半天不发一语。
祈夜见状,有些急了,就算夏晚枫真的派阿奇来刺杀他,他也只想私了,不希望把事qíng闹到曦泽这里,于是出声道:皇上这个奴仆,我认得,这只是一些私人恩怨,就让我带走
然而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曦泽打断:祈夜,你受惊了!你是朕的人,朕自然要为你做主,这件事不是小事,敢在天子脚下行刺,岂能轻易放过!四喜,去给神医搬张凳子来,好生伺候!
是!四喜很快就搬来了凳子,祈夜无奈,只好闭嘴入座。
曦泽再次对阿奇掷地有声地问道:说,你是何人?为什么行刺朕的神医?
阿奇依然闷然不语。曦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四喜伶俐,狠狠踹了阿奇一脚,怒道:大胆!皇上问话,还不快快回答!敢让皇上等着,你有几条命?
阿奇这才答道:奴才阿奇!
曦泽得了回复又问道:是谁派你来刺杀朕的神医的?
阿奇又是半天不说话。
曦泽很是恼怒,望向祈夜,问道:祈夜,你既然识得这奴才,那你告诉朕他是谁的人!
祈夜有些后悔自己的话了。但是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吞吞吐吐半天道:他他他是晚枫的奴仆!
曦泽闻言大惊:你说什么?!
祈夜赶忙站起来道:皇上,这件事有很多的疑点,虽然他是晚枫的奴仆。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是晚枫派来刺杀我的!还请皇上明鉴,也许整件事真的和晚枫无关
曦泽抬手制止祈夜说下去,对四喜怒然道:四喜,你不是说晚枫已经带人去小河边救祈夜了吗?怎么祈夜回来了,却不见晚枫?你立即去将晚枫传来见朕!
四喜得令。战战兢兢地离开了君帐。
另一边,叶婧安奇道:皇上,神医明明是在山上遇险了,这个晚枫为什么说神医在小河边遇险了?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地点啊,方向也是相反的,他真的是要去救神医吗?
曦泽不置可否,沉着脸等待晚枫归来给他解释。
四喜很快就将夏晚枫带到了君帐中,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傅井川和大理寺卿谭有得、御史张炳,说是听闻神医遇刺,特来慰问。顿时君帐内便站满了人。
曦泽见夏晚枫来了,便问道:晚枫,你看看这地上跪着的人,可是你的奴仆?
是!夏晚枫转眸望去,见是阿奇惊奇不已,阿奇,你怎么在这?
阿奇望向夏晚枫,垂头丧气道:大人,刺杀失败了,请大人处置!
夏晚枫大惊:什么刺杀?!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曦泽掷地有声的询问:晚枫,这个人,是你的奴仆吗?
夏晚枫这才望向曦泽,禀道:回皇上的话。是臣的奴仆,不知他犯了什么事?
曦泽怒道:这个阿奇刚才在山上刺杀祈夜!是你派他去刺杀祈夜的吗?
夏晚枫大惊,几乎是下意识地望向祈夜,只见他安然无恙,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又转头望向曦泽。抱拳认真答道:皇上明鉴,臣绝没有派人去刺杀祈夜,臣对刚才山上的事qíng毫不知qíng,刚才臣以为祈夜在小河边遇险了,还带人去救祈夜,怎么可能派人去刺杀祈夜?说完又转头望向阿奇,厉声质问道,阿奇,我什么时候派你去刺杀祈夜,你为什么要谋害祈夜?
阿奇被夏晚枫说的有些发蒙,半晌方回道:大人,不是你让我把独孤祈夜骗到山上去了以后再动手的吗?大人,救命啊!
夏晚枫不可置信地望着阿奇,这个跟着他十几年的奴仆,这个一向深得他信任的奴仆居然背叛了他,他指着阿奇,痛斥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令你将祈夜骗到山上去?你竟然背叛了我,亏我一直还厚待于你,你竟被人收买了!说,是谁指使你谋害祈夜的?
阿奇立刻回道:我没有胡说啊!我是你的近身奴仆,没有人收买我,我一直都是在听大人的命令行事!
你
就在这时,曦泽厉声喝止道:好了!
底下二人立时噤声。
曦泽忍着怒气,沉声问道:晚枫,朕只问你,到底有没有派这个阿奇去刺杀祈夜?
夏晚枫赶忙拱手答道:没有!
曦泽略松口气,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谎报消息,说祈夜在小河边遇险了?
夏晚枫如实答道:刚才我看到祈夜的求救信号,方向就是小河边,我以为祈夜遇险了,所以就告诉四喜祈夜在小河边遇险,然后我就带着人去了小河边准备去救祈夜!
曦泽闻言转眸望向祈夜:祈夜,你放出了求救信号?
祈夜思绪一团混乱,只得如实答道:我没有!
曦泽得此回复,满腹疑问地望向夏晚枫:晚枫,你作何解释?
夏晚枫急的满头是汗,迅速转动着思维,为自己辩解道:皇上,臣真的是看到小河边有祈夜的求救信号才去的!臣说的全是实话!
曦泽又问道:那你找到求救信号了吗?给朕看看!
夏晚枫闻言更加着急不已,因为他并没有在小河边找到求救信号,有些吞吞吐吐道:臣臣在小河边没有找到祈夜,也没有找到求救信号,但是臣没有撒谎请皇上相信臣!臣绝没有理由害祈夜呀!
第143章 诬告
曦泽极速转动着思维,判断着眼前的局势,虽然他觉得夏晚枫的话中有疑点,可是转头想想,夏晚枫哪有理由害祈夜?于是,他转眸望向阿奇,沉声问道:阿奇,这么多人都在这看着,你撒谎就等同欺君,是死罪,你给朕仔细回话!
阿奇抬起头来,认真答道:皇上明鉴,奴才不敢撒谎!
曦泽直直望向阿奇,冷冷问道:朕最后再问你一遍,究竟是谁指使你刺杀神医?
阿奇立刻答道:皇上,真的是夏大人命奴才将神医骗到山上伺机杀了他,奴才没有撒谎!皇上明鉴,奴才也不知道为什么夏大人突然不承认了!皇上饶命啊
曦泽见状咬牙问道:他与神医一向jiāo好,哪有理由杀神医?阿奇,你诬告朝廷命官,罪名可不小!
皇上,奴才冤枉,奴才说的全是实话奴才冤枉啊
曦泽见他的说辞还是没有改变,不禁怒极反笑:你还不说实话?是想让朕大刑伺候不成?
阿奇一听要上刑,立刻大急,大声道:皇上饶命啊,独孤祈夜一直跟夏大人jiāo好,知道夏大人很多秘密,昨日他们二人闹翻了,夏大人害怕自己的私密被独孤祈夜泄露,所以才派奴才去刺杀独孤祈夜!
事qíng竟然出现这样的转变,曦泽听着不禁狐疑万分:你把话说清楚!
阿奇望了望夏晚枫,又望向曦泽,满是迟疑道:皇上饶了奴才的命,奴才才敢说实话!
曦泽微微沉吟道:只要你说的是实话,说清楚究竟是谁指派你刺杀神医,朕就饶你不死!若是你敢肆意栽赃,朕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你给朕仔细回答!
是!阿奇对着曦泽磕了一个响头,却又望向夏晚枫道,大人,奴才也是为了保命。你不要怨我!
夏晚枫忍着心头的恨意,冷冷直视着阿奇,看他到底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须臾,阿奇对着曦泽禀报道:皇上。指派奴才去刺杀神医的真的就是夏大人!原因说出来,你大概不相信夏大人年过三十还不娶妻,其实其实是因为他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近身服侍他的奴仆中只有男仆。没有奴婢,南园一个奴婢也没有!他一向与神医jiāo好,前些日子还邀请神医去他的南园住,其实是因为他他喜欢神医,他想让神医做他的男宠,可是神医高风亮节,虽然为人冷漠,但是也十分不耻此事,于是就闹着要搬出南园,夏大人不准。昨日晚上,他们二人又因此事吵了起来,神医实在忍无可忍,就扬言,若是夏大人再bī他做男宠,就要去告诉皇上,夏大人只好作罢,神医便叫夏大人从今以后再也别来找他了,他再也不屑与夏大人为伍,回去之后就会从南园搬出去。可是神医知道夏大人很多秘密,如今二人闹翻,夏大人早已恼羞成怒,又担心神医会将他的秘密泄露。所以就派奴才将神医骗到山上去,伺机杀人灭口!皇上明鉴,奴才说的全是实话,夏府南园的奴才都可以为奴才作证,皇上饶命啊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夏晚枫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的奴仆。半晌只说得出一个字:你你你
除了这个字,他就再也说不出其他了,他与祈夜之间坦坦dàngdàng的君子之jiāo竟被说得如此不堪入目、龌蹉下流,还是从他的近身奴仆嘴里说出来,简直犹如晴天霹雳直直劈在他的头顶,直要将四肢百骸都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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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御史张炳的声音刺耳的传向曦泽:皇上,夏尚书做出如此不耻之事,实在有rǔ我朝文官颜面,如何配为朝廷命官?请皇上将他革职查办!
他的话音一落,大理寺卿谭有得立刻附和道:皇上,夏尚书如此行为,实在道德败坏,有rǔ皇上信任,请皇上降罪!将他速速革职查办!
紧接着,傅东也cha进来道:皇上,夏尚书身处朝廷高位,却做出此等无礼之事,这要是传了出去,外人要如何看待我朝?他又一向深得皇上信任,若是让外朝之人知晓皇上最信任的臣子是如此不堪之人,外朝人又将如何看待皇上您?请皇上速速降罪,将他革职查办!
底下如此议论纷纷,又惊又怒的曦泽,qíng绪已然激动到了极致,他紧紧握着拳头,朝着底下bào喝道:够了,都给朕闭嘴!
底下瞬间鸦雀无声。
曦泽不可置信地指着夏晚枫,竭力控制自己的qíng绪,努力克制着声线中的颤抖,询问道:晚枫,你告诉朕,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夏晚枫这才回神,跪地抱拳道:皇上明鉴,阿奇说的没有一句是真的!这是他的诬告!臣与祈夜是坦坦dàngdàng的君子之jiāo,是真诚的友谊,绝没有一丝苟且!皇上,你不要相信这个奴才的话,他背叛了臣!
曦泽闻言,略松了口气,他冷目望向阿奇,只见他急急道:皇上明鉴,奴才没有撒谎,夏大人如果不是喜欢男人,那为什么年过三十还不娶妻?奴才亲耳听到他对神医说,要神医与他互相作伴,终老一生,夏府很多奴才都听到了,都可以来作证!不信,你问神医!奴才说的话都是真的皇上明鉴啊
他的话音一落,傅东便迫不及待的cha进来:皇上,这个阿奇说的有理,若是夏大人说过互相做伴、终老一生这样的话,那这个奴才的话,就真的有几分可信了!夏尚书年过三十不娶妻是实qíng啊,他邀神医去他的府里住也是实qíng,这个阿奇并没有胡乱指控!皇上明鉴,如果夏大人真的想要救神医,为什么要带人去小河边,神医明明在山上啊!
够了!曦泽豁然站起身来,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转眸望向夏晚枫,克制着怒气问道,晚枫,你告诉朕你为什么三十多岁了,还不娶妻?
第144章 恨意
夏晚枫闻言浑身立刻炸开无数冷汗,战栗不止,面对这样的问题,他要怎么回答?难道要实话告诉曦泽自己不娶妻是因为自己一直深深爱着沈绿衣,不愿意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吗?
他不能这么回答。
夏晚枫迅速转动着思维,寻找着可以用的借口,答道:皇上,臣不娶妻,是臣的私事,并不影响臣效忠于您啊!臣一直对您忠心耿耿,鞠躬尽瘁,天地可鉴,而且臣身在尚书要职,每日都有很多事qíng要忙,没有时间来顾自己的终身之事,也不算奇怪!
好像这样说,有几分埋怨曦泽之意,但是,这个关口他已经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托辞了。
然而这样的话,听在曦泽的耳中,那就是完完全全的敷衍,并不是在如实禀报,曦泽克制着声线的起伏,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邀祈夜去你的南园住?
这又要如何回答?难道要告诉曦泽自己邀祈夜去南园与自己同住,是因为害怕祈夜克制不住自己的感qíng,所以他要看着祈夜,不能让祈夜的把柄泄露?
他还是不能这么说。
于是,他再次飞速运转思维,搜索着可以用的借口,最后,十分勉qiáng地答道: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因为臣最近身体不太好想让祈夜去给臣治治,住在南园,方便些
曦泽见他说得吞吞吐吐,心里便失望极了:那那你有没有说过要祈夜与你互相做伴、终老一生这样的话?
这个他真的说过,但并不是旁人眼中那些不堪的想法,可是现在他能告诉曦泽,所谓的互相做伴、终老一生的约定其实不过是两个爱而不得的男人,心灵的相互慰藉吗?
还是不能!
那他又要如何解释?
这一次,他答不出来了。
曦泽见夏晚枫不说话,心底就绝望了,他指着夏晚枫不可置信道:你说过你真的这样说过?你你真的bī祈夜做你的男宠?罔朕如此信任你,你竟做出这等事来。朕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你你是不是想气死朕?!你
一瞬间,气血集聚沸腾,毫不客气的翻涌,几yù破喉而出。曦泽再也支撑不住,惨然跌倒在椅子上,刻骨的疼痛在胸腔内翻涌,呼吸瞬间变得困难!
众人见状,纷纷大惊:皇上皇上皇上
一旁坐着的祈夜听到这算是全明白了。夏晚枫并没有派人去刺杀他,这一切是个局,一个离间他与夏晚枫、折断曦泽羽翼的局,他立刻起身,几步跨到曦泽身边,立即给曦泽施救。
祈夜用了好一会儿才将曦泽的气息调稳,曦泽一把拉住祈夜,悲声问道:祈夜,你是朕的神医,怎么能去做别人的男宠?!他bī你做男宠。你怎么不早早告知朕?朕必然替你做主
祈夜赶忙解释道:皇上,你误会了,晚枫没有bī我做他的男宠,我有些隐疾不好,他邀我去南园住,只是想照顾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不要听这个奴才的诬告!晚枫是被冤枉的!
曦泽见祈夜这么说,顿时大松一口气,立刻坐直了身子,认真的问道: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你为了维护他而骗朕?
祈夜连忙答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和晚枫之间是君子之jiāo。从来都是坦坦dàngdàng,我可以指天发誓,绝没有一丝苟且!皇上,你昨日中毒才刚刚转醒。龙体还没有康复,经不起这样激动!你就放心吧,我与晚枫之间什么也没有!
曦泽听了这话才慢慢冷静下来,可是他刚刚放下心来,却见傅井川不yīn不阳的cha进来:神医真是心胸宽广,都被bī得命都快没了。还要维护夏尚书!他都承认了说过互相做伴、终老一生这样的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怎么能说还是君子之jiāo呢?试问,君子之jiāo怎么说的出这样的话?
他的话音一落,底下瞬间一片附和。
夏晚枫转身望向众人,怒然道:我是说过那又怎么样?丞相大人,这好像是下官的私事吧,您怎么管的怎么宽?难道下官娶不娶妻还要向你汇报解释一下不成?神医都已经为我证明了清白,难道你还想凭着这一句话定我的罪吗?!
傅井川一点也不气恼,不紧不慢地回道:夏尚书,你看你这句话,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吗?你闹得满城风雨,惊了圣驾,要不是神医就在皇上旁边,皇上若是有个万一,你担待得起吗?
你
好了,好了冷静下来的曦泽,不禁心头大恨,傅井川竟闹出这样一出来,看来这个奴才也不必审了,显然就是被傅井川收买了,他冷冷望着底下众人,不含一丝温度道,神医已经解释了,他与夏尚书是君子之jiāo,一切都只是个误会!来人,将这个诬告朝廷命官、刺杀神医的奴才拖下去杖毙!
众人闻言很是惊讶,没想到曦泽竟然如此信任祈夜,一旁傅东又奏道:皇上
曦泽听得火大,十分不耐地挥手打断道:夏尚书言语有失,罚一个月俸禄,朕既然已经没事了,你们就都别再说了,全部退下!
众人无奈,纷纷住了口,集体告退。
猎场秋日的晚风依旧清慡宜人,轻轻chuī拂着,却赶不走心头缠绕的刻骨的恨意。
夏晚枫随众人一道退出君帐,望着迅速散去的傅氏一党,心头恨得咬牙切齿,倒不是心疼那一个月的俸禄,只是政党之争竟将祈夜也牵扯进来,坏他与祈夜的名声,他实在难以忍下这口气。他转头望向站在一侧的祈夜,有些担忧道:祈夜你真的没事吗?真的没有受伤吗?
祈夜缓缓摇了摇头,望向夏晚枫,稍稍打量了他一番,木然答道:你不用担心,我没事!我很幸运,那个叶姑娘救了我!
夏晚枫略略放下心来,满是歉疚道:没想到我身边的人居然会去刺杀你,祈夜,对不起,我没有管好身边的人,害你受苦了
第145章 释然
你不必道歉!祈夜缓缓道,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回去之后还是好好查查你身边的人吧,不要再有这些jian邪之辈,这样的反咬一口实在太过厉害!
这个自然!夏晚枫点了点头,又叹道:皇上还是信任你多过信任我,我都说了那么多他还不信,你只说了一句他就信了,还好有你替我解围,不然今天我恐怕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对了,你知道那个叶姑娘是什么来历么?
祈夜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见此刻没有旁人在旁边,望向远处的天际,夜风幽幽拂来,目视仿佛变得轻浮,祈夜在夜风茫然四顾,虚浮地问道:如果如果云倾真的去对付沈绿衣,而我又无能阻止,你会怪我吗?
夏晚枫闻言一惊,言语一滞,半晌奇道:你怎么这么问?燕云倾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能将她怎么样?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倒是绿衣若是去对付燕云倾,你是不是要怨我?
祈夜转头望向夏晚枫,无比坚定道:她不会这么做的,我相信沈绿衣不会对付云倾,只要皇上一直爱着云倾,她就永远也不会这么做!但是云倾我不能确定!她也许真的会对付沈绿衣,你会怪我吗?怪我一直救她?
夏晚枫见祈夜问的认真,仿佛很是在意,意外的同时又万分疑惑:今天的事qíng没有眼前看到这么简单是不是?阿奇在山上都跟你说了什么?你看不出来吗,他被傅井川收买了,他说的话,你怎么能信?不管燕云倾和绿衣之间对峙到哪一步,我只会救绿衣,而你也会去救燕云倾,这跟我与你之间的关系,我想不出有什么关系啊!不是说好了,互相做伴、终老一生吗?怎么会变?
你还敢提?祈夜放下心来,满是责怪道。你差点就因此官位不保!皇上都被气得差点就吐血了,你还敢说?你的胆子是不是比天还要大?今天看到皇上刚才那样,我心里,很是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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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枫闻言。亦是皱眉不展:皇上对我有再造之恩,看到皇上那样,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傅氏太放肆了,抓不住我的把柄。就想出这么下三滥的招数来对付我,实在是卑鄙至极!我与傅氏这仇恨算是结大了!想来皇上现在必然恨傅井川至极,傅氏这个祸患,我迟早会助皇上将他连根拔起!
正说话间,只见远处魏子修神色凝重的走了过来,他向着二人微微一拱手道:神医,我有要事要同你说!
祈夜见魏子修凝眉认真,不禁悬起心来:夏尚书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说吧!
魏子修走进一步,低低道:今日荣妃娘娘遇险。头上磕的大出血,四喜带我去君帐的时候,huáng御医正在君帐中救治娘娘,可是等我去细看的时候,我却发现huáng御医并没有在给娘娘止血,他开给娘娘的药诱发了娘娘的旧疾,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娘娘xing命危矣,我虽然没有向皇上揭发他,但是我怀疑他是别人派来专门对娘娘不利之人。他背后应该还有人!
祈夜闻讯大惊,再将今日自己遇险一事与云倾的事连起来想不禁背后冷汗涔涔:魏子修,你做得很好,这件事。你告诉我就已经可以了,不要在到外面去宣扬!
是!魏子修暗暗放下心来,拱手答道。
祈夜叮嘱了他,又道:子修,今日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是!说完。魏子修就转身离去了。
望着魏子修离去的背影,祈夜凝神对夏晚枫道:今日你我遇险应该与云倾的事脱不了关系,有人想要阻止我去救云倾,可是傅凝嫣并没有跟来南林,又会是谁在联合傅氏对付云倾?祈夜已经对huáng御医起了疑心,上一次,就是这个huáng御医给云倾用了很烈的药物来解毒,折了云倾的寿命,今天他又故意引发云倾的旧疾,一切绝非偶然,他的背后一定有人,祈夜望着夏晚枫,无比认真道,晚枫,这个huáng御医很有问题,你去替我查查,看看这个huáng御医究竟是谁的人!
夏晚枫明白祈夜心头所想,道:放心,查个人而已,用不了多久,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祈夜点了点头,脸上缓缓显出几分杀意来,满是肃杀一字一顿道:如果可以话,就替我了结了他吧!
第一次,他这么想要对一个人痛下杀手,还是这样的毫不留qíng。果然心中有了牵绊,心也跟着变得坚硬了。
夏晚枫微微一惊,却又了然,旋即道:这在猎场,不方便下手,等皇上回了宫,我向你保证,这个huáng御医活不过三天!
云倾在君帐中一直到很晚才醒来,她睁开睡眼望去,只见自己躺在君帐中,立刻挣扎着坐起身来,想要下chuáng。
曦泽见她醒来还来不及高兴,就见她起身要走,一把按住她,凝眉道:你才刚刚转醒,要去哪?
云倾咬唇不语,还是继续挣扎着要下chuáng。
曦泽怒了,低低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发着高烧,头晕目眩,路都走不了,你还要下chuáng?你觉得你走得回你的帐中吗?你还嫌摔得不够,还想多摔几次是不是?还不快快躺好!
云倾见曦泽拦着自己,下不了chuáng,立刻恼怒不已,气闷地坐直了身子,回道:我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曦泽惊道,现在除了我会管你,还有谁会管你?你还不要我管?!
云倾闻言很是委屈,一瞬间,眼泪毫无预兆地翻涌上眼眶,她努力克制,不让眼泪决堤,满脸委屈道:你哪有管我?!我听说你中毒了,什么都不顾,早饭也没有吃就急急忙忙赶来探望你,可是你呢?你明明知道我昨日掉到了湖水里,着凉生了病,身体不好,还把我一个人放在帐子外面chuī风,跟沈绿衣在帐中卿卿我我,让我等那么久!你管我了吗?
第146章 争吵
曦泽言语一滞,赶忙放缓了语气,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发高烧了,身子这么弱!再说,我不是成心要把你放在帐子外面chuī风的!当时那个qíng况想起当时的qíng况,曦泽瞬间很是为难,当时,绿儿正在给我涂药,我不想你进来看到,又是尴尬又是吃醋,所以就想等她出去了就在唤你进来,谁知,她磨磨蹭蹭的半天才出去!
她就是故意的!云倾怒道,她明明知道我就在外面,所以故意赖在里面不出来!她就是故意要跟我争宠,别说你看不出来,你也是故意的!
我曦泽被训得满脸通红,刚想解释几句又被云倾打断。
只见云倾满脸愤然道:你要不是故意的,她磨磨蹭蹭的半天不出去,你为什么不早早叫她退下?
曦泽越说越为难:她为我试药,刚刚救了我,我怎么好就叫她出去?
云倾闻言更加火大,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决堤:所以,你就故意把我放在帐外,是不是以后我见到她都要卑躬屈膝、事事都要让着她?这一次,要不是我病了昏了过去,才不要她试药!现在,她给你试药了,你要如何?你又要重新恩宠她了是吗?那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她那样毒害我,你都一笔勾销了是吗?当做没发生过,是这样吗?你回答我啊!
曦泽被这一连串的bī问,问得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方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吃绿儿的醋的吗?怎么,你想毁诺?
云倾闻言一滞,瞬间十分后悔自己当初那么冲动地许下这么一个难以做到的诺言,现下也只有勉qiáng支撑道:我我我做不到
曦泽闻言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想笑又不敢笑,他一把搂住云倾,在她耳边低低道:我不许你吃醋。你答应了我,就要做到,不可以毁诺!
云倾顿时觉得绝望了,忍了那么久。她再也忍不住了也早已不想忍了:难道难道你要我以后看着你恩宠沈绿衣而无动于衷,什么想法也不可以有,像个木头人一样吗?你要我做一个没有心的人吗?你明明知道沈绿衣毒害我,你还要宠她,你真的在意过我的死活吗?你不是说过你不会放过伤害我的人。你做到了吗?!
曦泽赶忙道:这件事,我还没有查清楚,还不能确定真的就是绿儿指派人害你,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尽力追查,等查清楚了就会给你一个解释,现在,别闹!
可是这样话,在云倾听来那就是敷衍,云倾含泪转头直直望向曦泽。怒然问道:我已经查得清清楚楚,就是沈绿衣害我,现在,你已经知道实qíng了,要给我做主处置沈绿衣吗?
曦泽闻言大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云倾见曦泽不语,心里便失望极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你还是偏袒沈绿衣,对不对?现在,你不仅不会处置她。还要恩宠她?那我算什么?她这样肆意陷害我,差点就要了我的命,你都不可以替我做主,现在。在你的心里,她已经变得比我重要了,是不是?
望着云倾委屈的双眸,曦泽半天不知该如何安慰,只道:我从没有说过她比你重要只是她替我试药,伤了身子。以后再也不可以有孩子了,我心中歉疚怜悯而已
眼泪在他的话语中止不住的滑落,心也在一寸一寸的变得冰凉,云倾想要让自己变得坚qiáng些,终究是徒劳了,她无限悲伤地说道:你歉疚、你怜悯,难道在这深宫之中,可怜的就只有她一人吗?既然你要如此维护她,我也无话可说,只能隐忍,幸好,我还有承佑!
曦泽闻言一惊,仿佛四肢百骸都要跟着颤动,这声音中便有着不可控制地颤抖:你这话什么意思?
云倾含着眼泪,咬牙倔qiáng道:大的已经靠不住,只能靠小的了!你不愿保护我,总有人会来管我的!
曦泽不可置信的望着云倾,实在不敢相信云倾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两个人的心已经疏离到这样的境地了吗?到底要怎么说她才明白自己有多在乎她、又有多少牵绊与无奈?一瞬间,悲伤刻骨的翻涌着,曦泽站直了身子,压不住的怒气如cháo水般袭上心头:你忘了是谁将承佑jiāo给你的吗?现在我一样可以将他带离你身边,让你什么也靠不住!
云倾大惊,眼泪再次汹涌决堤: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你bī我的!曦泽怒吼道,大的不靠了,那你小的也保不住了!将承佑带离你身边不过是一道旨意的事,我一小会儿就写完了,我让你靠不住承佑,看你还能怎么办?
已经哄不住了,就只能bī了。
云倾瞬间大急,却又无比倔qiáng:你要是将承佑带离我身边,我就一跟白绫吊死自己,绝不犹豫!
你
云倾已然悲伤愤怒到极致,穿鞋下chuáng,满脸决然道:我这就回去守着承佑,我是不会让你把承佑带走的,以后我们母子俩就守着彼此过,你就好好恩宠你的沈绿衣吧!
说完就狠狠推了曦泽一把,头也不回的往帐外走去。
曦泽被推的惨然跌坐在chuáng上,但见云倾是真的要走又大急,连忙一把抓住云倾的胳膊,无限悲伤的问道:难道难道你只要承佑,不要我,是吗?
云倾咬着嘴唇站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眼泪汹涌决堤,终是合眸狠狠心,一把甩开曦泽的手,颤颤巍巍朝帐门外走去。
曦泽惨然跌坐在chuáng上,望着云倾离去的背影,喃喃道:难道你只要承佑,不要我,是吗?
空空dàngdàng的帐中,无一人回应。
无限落寞与萧索漂浮四周,锥心的疼痛伴随着哀伤如鲜血蜿蜒。
该如何挣脱这蚀心的哀愁?又该如何解释心头深藏的qíng感?
终归是无解。
第147章 告密
云倾在次日清晨时分醒来,只觉得浑身乏力虚弱得厉害,又等了半晌,还没有见魏子修送药过来,便命薛灵去请魏子修。
薛灵一路去寻魏子修,却闻他早就上山上采糙药去了,还没有回到营地,当时只有huáng御医在侧,便请了huáng御医来到云倾的帐中。
云倾见是院判huáng御医,便道:院判大人,本宫的身子一直是魏御医在照看,魏御医不在,还请院判大人为本宫把脉!
是!huáng御医温然答道:请娘娘伸手!
说着,就给云倾诊脉,须臾就凝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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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见他神色不对,很是担忧:院判大人,本宫的身子有何不妥?
huáng御医左右望了望,似是迟疑,半晌不语。
云倾见状连忙遣退帐中站着的宫人,对huáng御医道:现下只有本宫与院判大人了,大人有什么话,请直言!
谁知,竟见huáng御医一下跪倒在地,抱拳道:娘娘,您的身子实在太过虚弱!中气不足,气血亏损,经脉凝滞,qíng况很是不妙啊!
云倾大惊,她不是只是呛了水入肺吗?顶多也就是发发烧,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名堂?
云倾望着huáng御医不可置信道:院判大人,本宫只是去水里打了个转,怎么会突然病的如此严重?大人,请起身回话!
huáng御医这才起身,赶忙答道:娘娘,经过上次红玉枝之毒一事,您的身子的底子早已大不如前,红玉枝之毒侵入心脉,已经使得你的身子变得脆弱无比,哪里经得起又是呛水又是摔倒这么多的折腾?
居然是因为红玉枝之毒!
刻骨的恨意一瞬间泛上心头,如群蚁爬过一般折磨着,云倾暗自紧紧收拢双手,屈指握拳,越握越紧。将恨意暗暗压下,问道:这些事,为什么魏御医给本宫看诊了这么久,却从未提过?
huáng御医猜测着解释道:魏御医还年轻。进入御医院尚不足半年,经验不够,有些事qíng只看得到表面,诊不到实质也是有的!可是臣不一样,臣在御医院已经有二十多年了。看到的病人多不胜数,有些事qíng,臣一诊就能看出深层的问题来!
这话说得仿佛有几分道理,云倾不禁悬起心来:那本宫的身子究竟被红玉枝之毒伤害到了何种境地?请院判大人如实告知!
这huáng御医瞬间迟疑了,似是不忍。
云倾等得急了,催促道:大人不必担心,本宫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子现在的状况,请大人不要隐瞒,如实相告!本宫多谢大人!
huáng御医沉吟了一小会儿,终是皱着眉头道:娘娘。这红玉枝之毒太过厉害,上次就致使使娘娘昏迷不醒,虽然臣与神医合力救回了娘娘,但是但是娘娘的寿命已经被折去了十年!娘娘,请您节哀!是臣无能,请娘娘降罪!
你说什么?!云倾不可置信的望着huáng御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折寿十年?竟有这么多?一瞬间,泪意毫无预兆的翻涌上眼眶,刻骨的哀伤与决然的恨意相互jiāo叠。如cháo来袭,几乎要让人支撑不住,云倾努力抑制眸中的眼泪,克制着声线中的起伏。问道:这些事,皇上是否知qíng?
huáng御医如实答道:皇上确实知qíng,而且
huáng御医故意yù言又止,云倾果然追问道:而且什么?请院判大人如实告知!
huáng御医很是迟疑:娘娘赦臣无罪,臣才敢说!
云倾实在心急,赶忙道:好好好。院判大人请说!
huáng御医顿了顿,说道:其实娘娘被折去的十年寿命是有法子补回来的,皇上曾经派神医去往长白山寻找古籍上记载的一种稀有的大红色雪莲,这种雪莲有延寿的功效,可以将娘娘折去的十年寿命补回,神医在长白山采到了这种雪莲,历经千辛万苦带回了宫,可是可是当时皇后娘娘病危,急需雪莲救治,皇上又将雪莲给了皇后娘娘,但是这种稀有的大红色雪莲整个长白山只有一朵,神医说,他再也采不到第二朵了,也没有其他的法子来为娘娘延寿了!
云倾静静听着,不可思议的听着,心一点一点被冰雪吞食,冰冻得没有一丝温度。最后骤然碎裂开来,洒了一地,无法收拾。
原来曦泽的心中有这么多的牵绊!
原来他心里在乎的不仅仅只有沈绿衣,还有王宁暄,那自己在他的心里又占着怎么样的位置?
从前那些甜言蜜语在这一刻,是这样的惨淡无力,无力来挽回那已经流失殆尽的qíng愫,这便是深宫女子的宿命么?注定要与许多女子共同分享丈夫的心,即便不是爱,也这般残忍刻骨。
云倾绝望地压抑心头的疼痛,咬牙问道:那院判大人,你可还有法子将本宫被折去的十年寿命补回来么?
huáng御医有些忐忑地答道:娘娘恕罪,老臣无能!老臣一定会尽力医治娘娘的,请娘娘放心!
预料之中的回答,没有希望的前途,哀伤这样绵长,她却更要坚qiáng,云倾勉力支撑道:那就请院判大人为本宫开药吧!暂且度过眼下再说!
huáng御医有些不忍道:是,娘娘节哀!其实娘娘的身子在天气温暖的时候不会有什么不舒服,喝药养着就好,就是天气冷的时候多注意保暖就好!千万不可以再着凉了!
云倾默默听着,勉力扯出一抹微笑,道:多谢大人的叮嘱,本宫都记下了!有劳院判大人了!
huáng御医点了点头:那臣就下去给娘娘开药方熬药了,臣告退!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云倾的帐中。
望着huáng御医离去的背影,云倾独自怔怔坐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滑落,一颗连着一颗,哀伤无法释解,恨意却更加刻骨铭心,云倾紧紧收拢拳头,一字一字道:沈绿衣,你把我害的怎么惨,我不会放过你的,绝不会!
第148章 贵嫔
曦泽在君帐内养病期间,前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曦泽心qíng不郁,很少召见,甚至觉得很是烦躁,因为他盼望出现在君帐外的人云倾,一直没有来。
这一日,叶永顺将军带着他的女儿叶婧安来到君帐外请求觐见,曦泽听闻叶婧安来了,便传他们父女进帐。
曦泽照例端坐在屏风之后,只闻他们请安道:
微臣叶永顺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女叶婧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虚扶了一把,温然道:都免礼!叶将军,你教养了一个好女儿,这一次,多亏婧安教朕躲避蜂祸,又救了朕的神医,连立两项大功,实在是朕的大功臣啊!这都全靠你教养的好!
叶永顺赶忙谦逊道:皇上过奖了,小女刚刚及笄,生xing顽皮,微臣惶恐!
曦泽微微一笑:女孩子xing格活泼也没有不妥,婧安的秉xing就很好,将军不必过于自谦!
这一次,叶永顺还没来得及回话,叶婧安就急急cha进来道:多谢皇上夸奖!皇上,你龙体好些了吗?
她的话音一落,叶永顺便低低斥道:圣上面前,要守礼,皇上没问你话,不要胡乱答话!
叶婧安立刻微微蹙眉嗔道:我没有胡乱答话,我这是关心皇上龙体!
闭嘴!叶永顺脸色一肃,话语中微微藏有怒气。
叶婧安只好闭了嘴。
曦泽见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赶忙道:好了,叶将军,在朕面前不必太过拘谨,婧安很是可爱!说着,又转眸望向叶婧安,询问道:婧安,你立下大功,朕还没有赏你。今日既来了,就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叶婧安很是高兴,甜甜道:皇上。什么赏赐都可以吗?
曦泽微微点了点头:说吧!
叶婧安想了想,满是骄傲道:皇上,臣女想要进宫,您会允吗?
曦泽一惊,底下叶永顺的责怪紧接着传来:放肆。皇宫是天子的居所,其实你一小小女子说去就去的!还不快快向皇上请罪!
曦泽抬手止住叶永顺的责怪,问道:婧安,你为什么想进宫?进宫又想做什么?
叶婧安毫不掩饰地直抒胸臆道:我想进宫当后妃,我想成为天子的宫嫔,因为,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非常的仰慕皇上。我常常听父亲诉说皇上的功绩,在皇上还只是恭王的时候,就是名震天下的战神。灭了燕国,又打败了萧国,如此神武英勇,简直无人能敌,甚至相媲美的人也没有!我仰慕皇上,就像天下万民景仰圣上一样的仰慕,因为皇上是天下最英明神武的帝王,是我大晋王朝最至高无上的天子!
这是继沈绿衣之后,另一个如此大胆对她诉说仰慕的人,曦泽不禁微微脸红。
尽管她的话语更多的是奉承与仰慕。也许并没有爱意,但曦泽听着还是心头dàng漾不止。一时之间,曦泽竟不知要如何应对,沉默一瞬间蔓延。只见惊的回过神来的叶永顺诚惶诚恐地向他禀道:皇上恕罪,都是臣教女无方,她被臣的内子宠坏了,臣没想到她在皇上面前也如此大胆,皇上恕罪!
曦泽这才道:叶将军不必惶恐,婧安。既是如此,那朕就封你为贵嫔,永和宫的主位还空着,你就入住吧,懿字有美好之意,就赏赐给你做封号,从今以后,你就是朕的懿贵嫔了!
叶婧安闻言大喜,立刻跪地抱拳道:臣妾谢皇上赏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永顺亦是欢喜地跪地道:谢吾皇隆恩!
起来吧!曦泽抬手道,待会儿皇后过来了,朕就叫她去给你预备册封礼,等朕回了宫,就立刻举行你的册封礼!
谢皇上!叶婧安再次谢道。
曦泽微笑道:叶将军也不必担心,以后朕自然会照顾好婧安的!
臣谢吾皇隆恩!
曦泽点了点头道:朕现在身体正在慢慢恢复,你们也不必太担心朕的龙体,早些回去歇着吧!
于是,二人连忙告退。
他们走后不久,沈绿衣便端药走了进来,对曦泽道:三哥,今天的药你还没有服下,快喝了吧!
曦泽见到药立刻皱起了眉头:放那吧,朕现在不想喝!
沈绿衣闻言一惊,这段时间曦泽对喝药总是不上心,她不禁心中焦急:药放一会儿就凉了,药效不好,还是趁热喝下吧!
曦泽见她又劝,立刻有些恼了:放那,放那!
正在僵持间,四喜进来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曦泽见是王宁暄,便道:传!
沈绿衣见到王宁暄进来立刻一喜,赶忙道:娘娘,你快劝劝皇上吧,皇上不肯喝药!
王宁暄从沈绿衣手中接过药碗,来到曦泽面前道:皇上,臣妾向你保证,荣妃待会儿就会过来,您先把药喝了,这样看起来气色会好些,荣妃看到了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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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大惊,为什么王宁暄总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又做的如此周到?曦泽满心不忍,微微倾斜上半身,直直望进她眸底问道:你做了什么?
王宁暄如实答道:臣妾什么也没做!
曦泽这才放下心来,有些责怪道:那你怎么知道她等下要来?
王宁暄答道:臣妾有法子让她来,皇上,您快把药喝了吧,都快凉了!
有一个如此贤惠大度的皇后,为他如此周旋在他与云倾之间,他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如愿,难过的是她也是自己的妻子,如此大度,心头又该是什么滋味!
他欠她的又要怎么还?
曦泽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叮嘱道:宁暄,你是皇后,是中宫皇后,你要时时记得,你不需要求任何人!
她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暖,只是此刻看在曦泽眼中却仿佛带有如血一般的光辉:是,臣妾遵旨!
说完,王宁暄便望向沈绿衣,道:绿衣,这段时间你就不要经常到君帐中来打扰皇上静养了,现在去本宫的帐中!
沈绿衣大惊:娘娘
王宁暄向她伸出手,急切打断道:还不快快过来扶着本宫?
沈绿衣无奈,只好照做,扶着王宁暄出了君帐!
第149章 贤惠
沈绿衣扶着王宁暄出了君帐,来到凤帐。刚一进帐,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娘娘,您为什么要帮荣妃?难道你真的要去求荣妃,您是皇后,不要去求她!
王宁暄赶忙挥退凤帐中的宫人,端然落座,示意沈绿衣也坐下,答道:本宫是皇后,自然不需要求荣妃!
沈绿衣皱眉问道:那您为什么还要让荣妃去君帐?臣妾知道您贤惠大度,但是这次是荣妃自己与皇上闹别扭,又怨不得旁人,难道难道看到荣妃如此占着君恩,您一点也不介意吗?
她介意,她心苦,可又能如何?
王宁暄黯然望向沈绿衣,依依道:绿衣,看到荣妃与皇上疏离,你是不是很高兴?
沈绿衣毫不掩饰道:这个自然,臣妾巴不得她以后永远也别再见皇上!娘娘,您为什么要阻止臣妾去君帐?
王宁暄有些疲惫的摇了摇头,缓缓道:绿衣,你怎么这么傻?不是本宫拦着你去御前承宠,只是荣妃与皇上疏离,你能得到什么好处?皇上若是与你没有嫌隙,不管荣妃是否得宠,他都会待你亲厚,若是皇上与你心中有了隔阂,荣妃就是真的再也不见皇上,君恩也到不了你这!皇上待你与旁人不同,你是否有君恩跟荣妃没有关系!你好不容易复宠,更要小心谨慎,不要触犯皇上的忌讳,本宫早就跟你说了,千万不可碍着皇上喜欢荣妃,那现在再叮嘱你一句,千万不要激怒荣妃!荣妃现在只是暂时与皇上闹别扭,也许过几日也就好了,你如此频繁的出入君帐,看在荣妃眼中,她能容你么?
王宁暄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沈绿衣却很是孤傲:娘娘,难道你还怕荣妃么?臣妾不怕她。臣妾为什么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王宁暄见状,默默叹着气:本宫不是怕荣妃,本宫只是在维护你!你不听本宫的,你会后悔的!
沈绿衣满是倔qiáng道:娘娘。您贤惠大度,臣妾钦佩,可是,臣妾做不到!
沈绿衣如此不听劝,王宁暄也十分无奈。终归只能心中担心,她起身走进沈绿衣,嘱咐道:这几天你就常到凤帐来与本宫作伴,尽量少去君帐,听本宫的,绝不会错!不要那般倔qiáng桀骜!好了,现在回你自己的帐中去休息,本宫要去荣妃的帐中!
沈绿衣一听王宁暄真的要去找云倾,立刻大急,起身一把拦道:娘娘。您真的要去请荣妃去君帐吗?那您心中该有多苦?还是不要去了,荣妃要如何,便随她如何吧!臣妾向你保证不会去惹她!
王宁暄拍了拍沈绿衣的手,温言道:你不去惹荣妃,与她和睦相处,本宫很是欣慰,也放心了,可是本宫不能只管你,本宫还要多替皇上想想!荣妃跟皇上闹别扭不去君帐,皇上便不郁。现在又对吃药不上心,那龙体要什么时候才能康复?本宫心中实在担心,不能坐视不管!你放心好了,荣妃虽然得宠。但到底还是敬重本宫,她在本宫面前从没有放肆过!
说着,就要往外走。
沈绿衣赶忙挽住王宁暄的手,满脸急切道:娘娘,您不要去求她!你这样,臣妾看着心如刀割。臣妾明白您心中其实很苦,也许比臣妾还要苦,你何苦还要去做令心里更苦的事?臣妾不回自己帐中,就留在凤帐与娘娘作伴!
不幸中的万幸,这深宫之中,终究有一人能懂她的心,知她胸中之意!
惨然的笑容一瞬间爬上唇角,王宁暄努力克制眼眶内翻涌的泪意,勉力道:绿衣,自从皇上将雪莲给了本宫、救了本宫的xing命之后,本宫的心其实没有以前那么苦了!凄凉的萧索缓缓蔓延开来,她仿佛在一片惨淡中又看到了一丝曙光,照着她在黑暗中踽踽前行,她转眸望向沈绿衣,一字一字道,真的没有那么苦了!皇上虽然爱荣妃,到底还是敬重本宫为正室,处处维护本宫,本宫病倒的时候,皇上除了处理朝政便寸步不离地守在本宫chuáng前,想方设法逗本宫开心,并没有在荣妃那里逗留!还有那雪莲,原本就不是给本宫的,本宫心里清楚皇上心中有多么希望将荣妃被折去的十年寿命补回来!可是最后,皇上还是将雪莲给了本宫,此qíng此意,本宫万分感动!若是荣妃知道实qíng,心里指不定要如何吃醋,说不定还会恨皇上,可是,皇上宁肯被荣妃恨,也要救本宫,这样的qíng谊,本宫心头还有什么苦?就是再苦也一点都不苦了,所以,就算以后皇上再也不宠本宫了,本宫也要尽心尽力替皇上管好后宫,不会跟荣妃争宠,只要能令皇上龙颜大悦,叫本宫做什么都愿意,所以,此去荣妃帐中,本宫心甘qíng愿!
一瞬间,沈绿衣竟无言以对。
王宁暄见沈绿衣松了手,婉言道:绿衣,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早些过来与本宫作伴!
沈绿衣只得无奈道:是!
王宁暄一路来到云倾帐中,云倾正在看书,看到王宁暄,连忙起身福身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起来吧!王宁暄端然落座,将帐中的宫人全部挥退,认真打量了云倾一番,望着云倾认真的问道,荣妃,本宫只问你,自你为妃以来,本宫待你如何?
云倾闻言一惊,不知王宁暄此一问是何用意,只如实答道:娘娘对臣妾一向亲厚,就像待自己的妹妹一样!臣妾多谢娘娘一直以来的照拂!
王宁暄闻言很是满意:很好!那本宫的话,你是否听?
云倾更加疑惑不已,只得道:娘娘的话,臣妾自然听!
得此回复,王宁暄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启朱唇道:那好,现在本宫要你即刻前往君帐探望皇上,好好服侍皇上,若是皇上今日留你在君帐中过夜,你便要好生伺候,不可以闹xing子吃静妃的醋!听到了吗?快去吧!
第150章 朝局
云倾大惊,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娘娘?须臾,又跪地道,娘娘恕罪,臣妾做不到!
王宁暄见状,神qíng一肃:怎么?本宫的话,你敢不听?
云倾赶忙道:臣妾不敢!只是只是臣妾落水发烧,现在身子还没有痊愈,怕把病气过给皇上,实在不宜侍君,还请娘娘恕罪!臣妾
王宁暄打断道:你不要找借口!都喝了这么多天药了,你也可以下地自由行走了,怎么就不能侍君了?你不要骗本宫!若是你再不去君帐,便是不尊重本宫,你可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云倾无奈,只好道:臣妾不敢,臣妾遵旨!
王宁暄这才露出笑容:这就对了!记得,去了君帐要好好与皇上说话,皇上是你的夫君,你做妃子的要好好照顾伺候夫君,这是你的本分,不可以吃醋!都记住了吗?
不吃醋,又来一个叫她不吃醋的,可是,这做起来真的真的很难。
万般无奈,云倾只好屈身称是。
另一边,已经查到一些端倪的夏晚枫来到了祈夜的帐中。只见祈夜正在听魏子修向他汇报云倾的qíng况,夏晚枫的脸上瞬间透出满是玩味的笑容来,他立在一边不说话也不坐下,就皱着眉头gān等着。
祈夜见他进来,又是这副模样便皱眉打断魏子修的禀报,速速写了一个方子给魏子修,嘱咐道:你按这个方子给荣妃熬药,每天早晚各一次,三日后再来向我汇报qíng况!
是!魏子修接过方子,便识相的离开了帐子。
魏子修才刚踏出祈夜的帐门,夏晚枫便迫不及待地调侃道:你累不累?安cha个小徒弟在燕云倾身边,三天就要听一次汇报,然后又要换方子,如此费尽周折。你不累,我看着都累!皇上叫你去给燕云倾诊脉,你打死不去,非要这么折腾。我说,就是去诊诊脉,能有什么事?你是觉得自己见到燕云倾有多把持不住,竟怕得去都不敢去!
祈夜被说的满脸通红,瞬间恼羞成怒。毫不客气地回道:不过就是开个方子而已,比起你为了沈绿衣要死要活,连命都不要了,还痴痴望着大门口等着,我这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你
话刚出口,就被祈夜急急打断:你哪那么多废话?都这么多天了,叫你查的事,你都查出来没有?huáng御医到底是谁的人?
说到正事,夏晚枫收起玩味的笑容,冷静的吐出三个字:英昭仪!
英昭仪?沐雪涵?祈夜得讯很是惊讶。怎么可能是她?她与傅氏是死敌,会去联合傅氏?
夏晚枫叹了口气,解释道:不一定要联合,也许只是顺手送了个信给傅氏,反正不嫌事大!在这里,敌友瞬息万变,利用傅氏来对付我,她又不会损失什么,她为什么不能坐着看好戏?说不定,她还巴不得我与傅氏互相争斗、玉石俱焚呢!
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祈夜还是有些疑惑:你在刑部任职,到底是文官,她沐家要争那也是跟武将争,你又没有碍着她。对付你,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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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没有碍着他们沐家?夏晚枫拉长了音调,略带自豪道,其实不仅仅刑部是我的天下,其他五部都有我的人,我的本事太大。碍着的人太多了!不差这一个沐家!
祈夜见状,深深挖了他一眼,嗔道: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耀武扬威什么?
怎么就这么不识趣?
夏晚枫深深哼出一口气,点破道:我很正经!你看宋秉国,都那么老了,马上就要致仕了,这左丞相的位子空出来了,你说皇上最有可能提拔谁做左丞相?
祈夜想也不想,立刻答道:自然是你啊,这还用问吗?皇上栽培你这么久,不就等着你去给他当丞相吗说着说着,祈夜已经悟出其中之意,反问道,难道他们沐家还瞄着这左丞相之位不成?沐丞姜的首席战将钟振通才在京中任职多久,能当丞相?
钟振通自然是当不了丞相,可是沐丞姜的儿子沐雪松可以来当丞相啊!夏晚枫接着道,沐丞姜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说不定他在沧州待太久了,沙场的风chuī多了,也想被调到帝京这繁华之地,好好享些清福呢?
祈夜了然:这样说,倒是有几分可能!说着,又满是担忧道,现在沐家又开始盯上了左丞相之位,必然忌惮你,要是真的去联合傅氏来对付你,那qíng况就大大不妙了!
提及此,夏晚枫也是一脸愁容:盯着这左丞相之位的人那就太多了,傅氏不就迫不及待的出来设局想要除掉我吗?八成是想安cha进自己的羽翼!现在朝局暗涌不断,我若真的成了左丞相,便更加举步维艰了!以后想要把我拉扯下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这些人就是嫉妒!祈夜蹙眉斥道,嫉妒皇上信任你、倚重你,嫉妒你学识高又能言善辩,嫉妒你们夏氏一族的盛大荣耀!
夏晚枫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些人要嫉妒,我其实不会放在眼里,我真正的政敌是傅氏,现在又多了一个沐氏,我最担心的是沐氏会与傅氏联合,不过照目前的形势看,这种可能出现的几率很小,皇上那边可能会联合沐氏来对付傅氏!话说回来,现在查清了huáng御医背后的人,你打算如何处置沐雪涵?直接对付吗?
祈夜闻言,眉头皱的更深:这个沐雪涵背后是沧州十万兵马,连皇上都不能轻易动她,我去对付她,岂不是要坏皇上大计!这个人,跟傅凝嫣一样,眼下只能防,不能杀!先暂且留着她吧,她的作用也就顶多是对付傅凝嫣,等傅凝嫣倒了,我再收拾她不迟,先把那个huáng御医解决了再说吧!
夏晚枫闻言,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也多小心些!
第151章 和好
是夜,云倾来到君帐。
曦泽端坐在屏风之后,看到云倾很是高兴,连忙道:云倾,你走近些!
云倾不qíng不愿地又往前走了几步。
曦泽望着略略心急,又催促道:到屏风后面来啊,让我好好看看你!
云倾站着半天不动,也不说话。
曦泽急了,又催促道:快啊,快过来啊!但见云倾还是不动,gān脆自己起身走到云倾面前,低低道,我有好多天都没有见到你,可想死了!说着便倾身向前,一把拉过云倾搂在怀里。
云倾连忙躲闪,曦泽便箍紧她,霸道的搂着。
很久很久之后,才松开。
曦泽大睁着眼睛,细细打量着微微垂着长睫、微微抿唇的云倾,低低嗔道:你怎么这么坏?皇后不去叫你来,你就不来?夫君有疾,你岂能不侍奉在侧?实在是坏极了,现在,笑一个!
云倾仍旧微微抿唇,就是不笑!
曦泽急了,又催促道:快啊,快笑一下啊,不要板着脸,快给夫君笑笑!
云倾就是不笑,也不说话。
曦泽见云倾还不笑,就伸出双手挑逗云倾的腋下,这下云倾再也撑不住冷脸,十分难看的笑了起来,最后脸蛋微微发红,微微羞涩的笑着。
曦泽见状,心神dàng漾,看得发痴,将额头抵在云倾的额头上,满是魅惑道:今日既来了,晚上就在君帐中过夜,让为夫好好一解相思之苦,哈哈
云倾终于开口道:你不是要恩宠沈绿衣吗?还留我过夜!
云倾果然还在吃醋。曦泽赶忙道:哎呀,就让她一边凉快去吧,要她来做什么?
云倾见状问道:她作恶多端,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曦泽很是为难道:你就别再为难我了,我拜托你,她救驾有功。我总不能把她杀了吧?!
云倾见他还是这副说辞。顿时火气bào涨,转身yù走。
曦泽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云倾的腰。急切道:你别走啊!才来多大一会儿,怎么又要走?你别走!我对她真的只有歉疚,没有爱,我指天发誓。没有爱!
云倾这才转身面向曦泽。
曦泽赶忙道:再说,她可以帮着皇后对付傅氏。助我平衡朝政,你就看在她有功劳苦劳的份上不要在跟她计较了,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允许她伤害你的!我会好好的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丝伤害!
云倾见他这么说,终究是将心中的怒气忍了又忍,又问道:那你说。是她重要,还是我重要?不许骗我!
女人为什么总是要纠结这样的问题?
曦泽十分无奈的答道:当然是你重要。她哪里及得上你?
既然我比她重要,那我要比她大,不可以平级!云倾嗔道,你立刻封我做皇贵妃!
曦泽赶忙哄道:好好好,我封你做皇贵妃!协理六宫之权要不要?
云倾立刻回道:你顺手给我啊!你现在就写旨意!
曦泽微微一惊,如此良宵,不是应当共剪西窗烛,红袖添香么?不禁问道:现在就写?
云倾立刻反问道:是啊!难道你是骗我的?
曦泽无奈,见云倾瞪着大眼睛望着自己,只好道:好,马上写!说完,就立刻取了纸笔,速速写好了旨意,递给云倾。
云倾接过旨意,仔细看了看,很是满意,又道:你不许封沈绿衣做皇贵妃,我要一直比她大!
曦泽赶忙点头,解释道:按照宫规,皇贵妃之位只有一人,你已经是皇贵妃了,她怎么还能做皇贵妃?放心吧,你以后永远都比她大!等回了宫就给你举行皇贵妃册封仪式,你可以不再生我的气了吧!
云倾放下圣旨,紧紧盯着曦泽,又道:这还不够!你以后不许宠沈绿衣比宠我多!我再也不想看到她神气的模样!
曦泽真是觉得自己败给了云倾,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我什么时候宠别人多过宠你了?我答应你,我宠后宫其他人加起来也没有宠你多,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云倾总算是放下心来了,可是想到承佑,又不禁悬起了心:那你还要不要将承佑带离我身边?
曦泽默默叹着气:承佑现在是你的心肝宝贝,我哪里敢将他带离你身边?我那天说的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云倾闻言,微微愠怒:什么?!你是故意气我的?
曦泽顿时后悔自己的话了,连忙哄道:没有没有,我哪里敢气你?我哄你还来不及呢?你看你,生得这般绝代风华,举世无双,跟天仙似的,又会在桃林中起舞,那般迷人,我看着心神dàng漾不止,话都说不完整了,我是天天把你捧在手心当宝贝都来不及,怎么会气你?我哪里舍得
云倾打断道:你少敷衍我!我问你,我惊马落水一事,你查了没有?
查了查了!曦泽赶忙答道,我已经派晚枫去查了,等查出结果了,就严惩那人!
真的?云倾满脸不放心道,那若是那个人是沈绿衣呢?你也严惩她?
曦泽闻言一滞,怎么还提沈绿衣?
曦泽相信经过上次的警告之后,这个人一定不会是沈绿衣,于是说道:是!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说着就将云倾打横抱起,朝着龙chuáng走去,边走边道,云倾,你仿佛轻了许多,是不是太想我了又赌气不来见我?你看你已经为我憔悴了这么多!真是不会照顾自己!为夫好生担心!
才没有呢!云倾被说得满脸通红,急道,我这是被你气的!都怪你!谁让你这么坏,一直气我!
是是是,怪我,那我这就来好好补偿你!这样的责怪,在曦泽看来简直甜如蜜,曦泽将云倾放在龙chuáng上,凑近道:云倾,你身上的桃花香这么诱人,为夫把持不住,这要如何是好?
说着,便紧紧搂住云倾,在她耳边低低耳语。
第152章 群妃
云倾被册封为皇贵妃的消息在次日就传遍了整个猎场。按照晋宫规制,皇贵妃的封号为两字,曦泽又赐慧字给云倾,所以,云倾现在是:荣慧皇贵妃。
群妃闻讯,纷纷携带礼物前来相贺,顿时,云倾的帐中就坐满了人。
云倾端坐在最上首,抬目望去,妃子中只有沈绿衣一人没有来,其他人都来了,众妃心思各异,云倾今天心qíng好,也不介意。她扫视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新晋宫嫔懿贵嫔的身上,只见叶婧安穿着浅蓝色的宫装,和沐雪涵的英武相比,她更多了几分豪气与洒脱,模样也更为清秀。
云倾轻轻启声道:懿贵嫔也来了?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你!
叶婧安赶忙站起身来,浅浅一福道:臣妾恭贺娘娘喜封皇贵妃之位,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见她礼数周到,不禁绽开笑靥:妹妹有礼了,请坐!
叶婧安依言入座,道:今日得以仰观娘娘天颜,实在惊为天人,娘娘,皇上赐的这个慧字,臣妾觉得非常好,慧字有聪慧之意,荣字主富贵、荣耀,再加上这个慧字,真是极其尊贵的封号!这个封号真是与娘娘极其相称,娘娘便是美貌与智慧并存,尊贵荣耀,实在令臣妾望尘莫及!
云倾闻言,笑得愈发灿烂:懿妹妹真是会说话,本宫自负口才,恐怕也及不上妹妹一半!
叶婧安紧接着道:娘娘过谦了,臣妾不过实话实说,谢娘娘盛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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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音一落,沐雪涵转头望向她道:听闻懿妹妹既救了皇上。又救了神医,又是将门出身,功夫一定不错,本宫对武艺也很是痴迷,还想向妹妹讨教一二,不知妹妹什么时候有时间?
叶婧安望向沐雪涵,答道:娘娘客气了。臣妾听闻娘娘在沧州时跟随皇上立过很多的军功。杀过不少敌军,很有女将花木兰之风,臣妾拜服。臣妾这功夫不过是些花拳绣腿,怎么敢跟娘娘相提并论,只怕不出十招,臣妾便要败阵。臣妾不敢班门弄斧,该是臣妾向娘娘请教一二才是!还请娘娘不要嫌弃!
沐雪涵回道:妹妹真是谦虚!改日也来本宫帐中坐坐。与本宫聊聊武艺!
叶婧安赶忙道:臣妾遵旨!谢娘娘盛qíng邀请!
沐雪涵微笑的点点头,环视周围一圈,又道:咦,妃子都来了。为什么静妃没有来?
云倾闻言,脸色倏地一变,好好的。沐雪涵提沈绿衣做什么?
只见底下叶婧安接话道:听闻静妃娘娘为人孤傲清冷,很少与人来往。不来也不稀罕啊!咱们姐妹来了这么多人,陪着皇贵妃娘娘说话,也很是热闹!
云倾静静听着,不禁暗暗心惊,这个叶婧安才刚刚踏进后宫,竟对后宫众人如此了如指掌,她处心积虑的进入曦泽的后宫,又如此有备而来,应该不止是传闻中说的那般,仅仅只是仰慕曦泽,在云倾看来,她应该有其他更大的打算。
那么,她如此奉承自己,是敌是友?
她的话音一落,杨贵人便迫不及待的cha了进来:贵嫔姐姐有所不知,咱们这位静妃娘娘啊,架子可大着呢,不管是否得宠,都冷冰冰的,她为人清冷也就罢了,每次去给皇后请安,她眼里除了皇后娘娘,几乎谁也看不见!她很不屑与我等为伍呢!像臣妾这样的,哪里能跟她说的上一句话?入宫这么多年了,只怕她连臣妾是谁都分不清楚!
提到沈绿衣,底下瞬间热闹起来。
若说沈绿衣对众后妃不屑,那么众位后妃仿佛对她更不屑。
很快,颜如画就接话道:杨妹妹说的对,只怕静妃娘娘也不识得臣妾呢!她从来都没有跟臣妾说过一句话!哦,不对,是从来都没有望过臣妾一眼!
她的话音一落,路甜也cha了进来:她这叫不会做人!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对万事万物不屑一顾,她的心只怕比天还要高,都以为我们对她全都望尘莫及呢!
都说这个路甜刻薄,可云倾没想到她这么刻薄!
不知道这话传到沈绿衣耳中,她作何感想?
云倾冷眼望着底下对沈绿衣议论纷纷的众人,不置一词。
就在这时,沐雪涵突然望大声道:你们都别说了,皇贵妃娘娘都生气了!
众人见状纷纷住了口,底下瞬间鸦雀无声,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沐雪涵状似好心的望向云倾,似笑非笑道:娘娘,这静妃不会是您的忌讳吧?娘娘,对不住了,臣妾不该提她,还望娘娘恕罪!臣妾不是有意的!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将视线转向云倾,等待着她的反应。
云倾暗恼沐雪涵,句句来意非善,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她又不能发作,只得忍着怒气说道:昭仪说的哪里话?本宫没有什么忌讳!只是,本宫今日累了,所以说话少,谢谢给位妹妹的贺礼,你们都早些回去休息吧!
众人只好集体起身告退。
出了云倾的帐子,叶婧安带着贴身奴婢红雀往自己的帐子走去,等回了自己的帐子,遣退四周四立的宫人,对红雀道:红雀,你去好好查查这位静妃娘娘的喜好!
红雀一惊,疑惑道:娘娘不会是想巴结这位静妃娘娘吧?
叶婧安点了点头:正是!
红雀大惊:娘娘,刚才您也看到了,众人都不喜欢这位静妃娘娘,您为什么还要去巴结她?再说她为人清冷孤傲,咱们还不一定巴结的上啊!还不如巴结皇贵妃或者皇后!
叶婧安叹了口气道:皇贵妃最得宠,想要巴结她的人多的是,咱们cha进去有什么用?皇后是氏族出身,身份尊贵,他们王家是我朝有名的大族,朝中能与她王家相媲美的只有傅家和夏家,这三族鼎足而立,我们叶家虽然也是氏族,但是在皇后眼中未免成为小族,只怕皇后未必看得起本宫的出身,再说,皇后一向倚重静妃,咱们巴结了静妃,不也等同于巴结了皇后么?
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可红雀还是疑惑不已:原来如此,可是这个静妃真的很难接近的,巴结了她,咱们真的能得到好处么?
叶婧安的唇边绽出一抹冷艳的弧度,道:其实,本宫最终的目的,是要扳倒静妃,等静妃倒了,皇后也就差不多了!
什么?红雀又是一惊,娘娘,您有绝对的把握?这个静妃来历不小,之前收到的消息说皇贵妃都扳不倒她,咱们就光靠巴结她可以扳倒她?
叶婧安笑得更加魅惑不已:没扳倒不要紧,关键是想不想扳倒!你没看见今日提到静妃时,皇贵妃那黑如锅底的脸色么?她心里必定恨极了静妃!本宫手上握有静妃的弱点,这一点足够搅起她与皇贵妃之争,这一次,本宫要静妃与皇贵妃双双落水,等折了这两个宠妃,接着又扳倒皇后,本宫就可以宠冠后宫!
红雀赶忙奉承道:娘娘圣明,奴婢恭祝娘娘早日宠冠后宫!
第153章 倾落
经过一段时间的追查,蜂祸一事终于有了结果。
这一日,夏晚枫在君帐中向曦泽禀报道:皇上,蜂祸一事,臣已经查清了,案发的树林中留下的蛛丝马迹全都指向谢氏家族,臣派人回帝京详查,发现谢大人在帝京秘密设了一个地点专门养蜂,所以,臣断定蜂祸一事就是谢大人主使的,至于原因,臣猜想这大概与谢娉婷在刑部大牢中自尽有关!谢氏的反心已经昭然若揭,请皇上示下要如何处置!是否立即将谢一族缉拿归案?
曦泽闻言震怒不已:谢盛?已经查清了是谢盛在替谢娉婷报仇?他有没有同党?
夏晚枫如实答道:暂时没有查到谢氏一族有同党!
曦泽合眸合计着朝局,沉吟良久,问道:蜂祸一事,是否与傅氏有关?
夏晚枫微微一惊,虽然在追查之初他也曾怀疑过傅氏,但是目前手上的证据并没有一项是指向傅氏的,于是答道:谢氏并没有与傅氏有来往,蜂祸一事应该与傅氏无关!
曦泽猛然睁开龙目,满脸森然道:傅井川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如此放肆对付你,岂不是在直接与朕叫板?蜂祸一事真的与傅氏无关,那么为什么蜂祸之后又要闹出一出刺杀祈夜、诬告你的局?这显然是要同时折断朕的左臂右膀,你有没有仔细的查?
夏晚枫闻言全身一廪,慎重答道:回禀皇上,臣确实怀疑过傅氏,但是蜂祸一事真的没有一项线索是指向傅氏的,臣也深查了谢氏一族的jiāo往,也并没有一项线索指向傅氏,至于蜂祸之后傅氏对臣的指控,也许也许只是趁乱添一把火而已!
曦泽再次合眸合计着朝局,脑海中思绪乱转,右手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膝盖。沉声道:傅氏这块大弊病,如今已是越来越厉害了,你暗中查到的傅氏同党都有哪些?
夏晚枫如实禀道:傅井川原本就是从吏部提拔到右丞相之位的,吏部基本都是他的天下。工部也有一半是他的天下,御史台也基本被他收入囊中,户部也有不少人,其他的便不值一提了!
户部工部曦泽继续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膝盖,沉吟道。傅氏家底如何?是否为朝中最盛?
这夏晚枫略有迟疑道,朝中家底最盛者,是王氏!傅氏不及王氏!
曦泽闻言再次猛然睁目:真的?!他傅家占着户部与工部两块大肥ròu,不是家底最厚的?还比不上王氏?
夏晚枫分析道:他有很多的门客,王家一个门客也没有!
曦泽了然,冷哼道:傅井川要不是对权势有着极致的迷恋,养这么多门客做什么?难道他真的朝奉圣贤、想要修身养xing不成?
夏晚枫赶忙恭维道:皇上圣明,一语点破傅氏láng子野心!
提及此,曦泽恨声说道:只怕傅氏并不满足于已经到手的权势,说不定还瞄着朕的九龙宝座。想要改朝换代呢!
夏晚枫大惊,赶忙跪下道:皇上放心,臣夏氏全族愿倾尽所有助皇上铲除傅氏,绝不会令láng子野心之人得逞!
曦泽很是欣慰:起来吧,朕虽然忧心傅氏,但是朕文有你,武有王氏,傅氏想要独大,难矣!
夏晚枫起身道:吾皇英明!
曦泽一双龙目迸she森冷的幽光,直直穿透屏风。空气中仿佛凝结有无数细小的冰菱,微微摇曳着,寒气瞬间集聚,严丝合fèng的环绕着。带着迫人之感,令人微微战栗:晚枫,你有此心,朕很欣慰!宋秉国致仕的折子昨日已经呈到朕手里来了,朕也马上就要回宫了,等回了宫。朕便要立即提拔你为左丞相,你做好与傅氏持久对峙的准备了吗?
尽管是预料中的消息,但是亲口听曦泽这么说出来,夏晚枫还是感觉全身的血液顿时沸腾了起来,他立刻跪地抱拳道:臣谢皇上提拔之恩,臣愿倾尽一切力量助皇上铲除傅氏一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对夏晚枫的表现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道:起来吧!眼下先解决了谢氏再说!既然已经查清了蜂祸一事是谢氏主使的,便传朕旨意,以弑君之罪缉拿谢盛归案,将谢氏一族抄家下狱,押回帝京待审,一个也别放过!
夏晚枫连忙接旨:臣遵旨!
于是,谢氏一族便被迅速扣押归案。
荣耀的氏族谢氏就此倾落。
接到消息的云倾在暗恨的同时又有几分同qíng谢氏中的老弱妇孺。
然而,谢盛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谢氏族人一个也逃不脱。
蕊儿立在云倾身侧,道:娘娘心善,只是这权利之争本就是如此不讲qíng面,律法本就是如此,娘娘还是要多多保重自身!
云倾转眸望向蕊儿,微微一笑:皇上的朝政之事本宫素来不懂,再说,后宫不得gān政,本宫的眼界在宽,身后没有一个氏族支撑,这些也管不上,不过这次皇上将协理六宫之权jiāo于本宫,等回了宫行了皇贵妃册封仪式,本宫便会助皇后娘娘管理后宫一应事务,也许有些时候难免会与前朝有些联系,所以,此刻才略略关心朝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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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儿微笑回道:娘娘得到协理六宫之权,之后的地位会更加稳固,奴婢恭贺娘娘!
云倾的笑容更加灿烂:原本本宫对权力一事其实并没有多上心,本宫有了承佑之后,其实已经很知足了,但是后宫生活不易,唯有位高权重者方能过得更加恣意,本宫原本就是世俗之人,也难于免俗!
蕊儿赶忙道:不免俗的人那都是些吃斋念佛之流,娘娘容倾天下,岂能与他们为伍?
云倾闻言嗔道:你这丫头,嘴怎么这么甜?随便说点什么,你也能来奉承本宫?
奴婢不敢!蕊儿笑道,娘娘本就生得绝代风华、人人惊为天人,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第154章 册封
曦泽在十月初十带领后妃与群臣起驾回宫。
十月十二,已经同意宋秉国致仕的曦泽以左丞相之位虚空为由,提拔刑部尚书夏晚枫为左丞相。
十月十三,叶婧安的贵嫔册封仪式在永和宫举行,叶婧安正式入主永和宫正殿瑰延殿。
十月十八,云倾的皇贵妃册封仪式在未央宫举行,众妃皆着朝服参与,帝后比肩坐在未央宫正殿宝宸最上首,共同主持这场仪式。
皇贵妃一位在晋宫是非常尊贵的位分,等同副后,可持有半幅皇后仪仗,戴九尾金钗。
云倾穿上绣房jīng心绣制的金色皇贵妃朝服在太庙祭拜过先人之后,便再次回到未央宫宝宸殿徐徐走向帝后,过往的时光开始如流水般在眼前闪现,从最初进入曦泽后宫的云贵人,再到荣贵人、荣美人、荣妃,一步步走来,荆棘丛生,她遇到了太多太多妒忌她算计她的人,这些早在她还只是安阳公主的时候,兰君便提醒了她这是作为帝王的女人不可避免的宿命,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困shòu之斗,即便有如今的光彩荣耀,她也难免伤痕累累,可是云倾不后悔,不后悔爱上曦泽,不后悔踏进这步步艰险的后宫,不后悔在这场明争暗斗中勇往直前,所以,这脚下的步伐,在这一刻,她迈得极其坚定沉稳。
云倾在殿中央对帝后行三跪九叩之礼,拜听皇后宣读册文,从曦泽手中恭恭敬敬地接过皇贵妃金印宝册,再叩首:臣妾谢皇上、皇后娘娘,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吾皇万岁万岁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请起!
随着曦泽这一声请起,算是礼成。
云倾走到曦泽身侧,转身往殿下望去,只见群妃纷纷跪下,恭贺道:恭贺娘娘喜封皇贵妃之位。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管这声音含有多少嫉恨与不甘,她终究还是站在了众妃的最前头,今天,所有的妃子都来了。无一例外,沈绿衣也不能缺席,望着向她低首请安的沈绿衣,云倾微微翘起唇角,很是愉悦。从今以后,沈绿衣每次见到她都要向她请安,底下的每一位妃子见到她,都要向她请安!也许以后的路会更加举步维艰,越走越险,但是,她不惧艰险,已然握有协理六宫之权在手的云倾已然与以前变得不同,前方,阳光仿佛she来一道极其耀眼的光芒。照着云倾的路笔直地通向前方,畅通无阻。
繁复的礼仪一直持续到下午申时时分,众人才有时间歇口气,庆贺册封的夜宴要一直到晚上才会举行。
在这空档,云倾来到寝殿坐下休息。
笔直站了一天,云倾觉得疲累不已,连忙唤来浅紫和薛灵帮她捶捶腰。
二人正在伺候时,曦泽对独自一人走了进来,见状道:都歇了这么大一会儿了,还累么?
云倾怎么觉得曦泽此话仿佛不含好意。嗔道:腰有些酸,腿也有些疼,你一直坐着,当然不累!
他确实不累。可是他确实来意非善,他抬手挥退浅紫和薛灵,一把拉起云倾,揽过云倾的腰,似笑非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弱?不要骗我!
果然,又准备怎么折腾她?云倾满是愠怒道:我就是娇弱!腰酸腿疼。很累很累!
曦泽见状笑得乐开了花,轻轻一点她的鼻子,道:你少诓我!今日是你册封为皇贵妃的大喜日子,怎么能不好好庆祝一番?正好我今日有空,你就去未央宫后的桃林中舞上一曲,可好?
原来是准备这么折腾她,想的倒挺美的,云倾不禁白了曦泽一眼,嗔道:未央宫后面的桃树上一朵桃花也没有,连叶子也都掉光了,现下去起舞,哪有半点意境?有碍观赏,我看还是算了吧!
曦泽立刻回道:我让人弄假的!
什么?假的?这家伙竟是有备而来。
曦泽笑得更加开心:我命人做了许多的假桃花,用细线穿着,这就命人全部绑到桃树上,保证跟三月里真桃树开花一模一样,你去起舞,必然美极了,怎么样?
云倾闻言,檀口不禁微张,半天才咽了咽口水道:亏你想得出来!竟用这个法子!
曦泽搂着云倾的摇,使劲摇了摇,催促道:你这小妖jīng,快快去换了舞衣,速速为为夫舞上一曲,我先去桃林的长椅上等你,你换了舞衣就速来!
说着,就速速向桃林走去。
云倾无奈,原本还想好好歇上一会儿,这下泡汤了,只好换上那件绯色长袖霓裳羽衣,来到桃林,为曦泽起舞。
夕阳的余晖开始在西边大放光彩,秋日的晚风幽幽拂来,怡人心魂,云倾甩袖在铺满假桃花的桃树下起舞,丝竹依旧悦耳,神韵依旧夺目,曦泽如痴如醉的望着眼前一幕,执酒自斟,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曲舞毕,云倾很快就被曦泽一把拉过搂在怀中,雄浑的男xing气息随即四散看来,仿佛也要就此将她迷醉,云倾在曦泽怀中微微嗔道:你这个不安生的坏家伙,现下如愿了吧!
曦泽很是满足道:美哉!美哉!此舞只应天上有,惊倒众生几人归!
云倾不禁大笑,不应该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吗?竟被他改成这样,云倾再次嗔道:既然只应天上有,地上就不能时时见了!
曦泽闻言顿时眉心一蹙:假桃花都给你做好了,你看,跟真的一模一样,要天天舞!
什么?要她天天舞,真是贪心!
云倾翘起唇角,望向天际,满是骄傲得答道:不舞也!
曦泽见状立刻使出杀手锏,伸出一双大熊掌挑逗云倾的腋下,大叫道:你舞不舞,舞不舞
云倾被花得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推攘着曦泽,一边故意道:不舞,不舞,就不舞!
曦泽更加使劲逗弄云倾
畅快的笑声无限回dàng在桃林中,缓缓传向天际。
第155章 晚宴
是夜,曦泽在未央宫正殿宝宸殿设宴,庆贺云倾册封为皇贵妃之喜。
宝宸殿灯火如昼,炫目耀眼,珍馐美食如流水搬上桌子,众后妃齐齐参与,热闹非凡。
殿下,舞姬美鬓如云,轻歌曼舞,赏心悦目。
云倾望着眼前的景象,实在欢喜至极,耳边,曦泽突然凑过来道:殿下起舞的那些舞姬都是些庸脂俗粉,没有一人能与你相媲美,也就勉qiáng凑合着看看,你下午桃林一舞,实在惊艳至极,为夫的三魂七魄早早的都被你勾走了,眼下魂不附体,要如何是好?
原本认真观赏的云倾,闻得此言,满脸通红,转眸望向曦泽,嗔道:这么多人都在,你还油嘴滑舌的?哪有一国之君的模样?快别说了!
曦泽窃笑道:为夫声音说得这么低,她们哪里听得到?
云倾立刻回道:皇后听得到!
曦泽笑得越发灿烂:皇后贤惠,会假装听不到!
云倾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王宁暄望去,只见王宁暄无比认真的望着底下的舞姬,唇边始终保持着端庄的笑容,真的假装听不到,不禁讶然,竟无言以对。
曦泽见云倾语滞的模样,实在可爱,瞬间乐得哈哈大笑。
云倾越发脸蛋红的透透的,尴尬非常。
曦泽得逞了之后,龙颜大悦,笑得更加大声。
殿下几轮舞姬舞过之后,丝竹之声暂停。
就在这时,傅凝嫣忽然举杯来到云倾面前,对云倾道:臣妾恭祝娘娘喜获皇贵妃之位,愿娘娘福寿绵延。青chūn永驻!
这便是在向她敬酒,云倾不禁暗赞傅凝嫣果然沉得住气,能屈能伸,心机深沉,她伸手接过傅凝嫣的酒杯,一饮而尽,道:多谢傅妹妹!借你吉言!
耳边。曦泽的赞美之声有意无意的传来:傅贵嫔似乎比以前贤惠谦逊了许多。朕心甚慰,就借今日之喜晋位为淑仪吧,还是以湘字为号!
傅凝嫣大喜。赶忙福身谢恩:臣妾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倾暗暗盘算着曦泽的心思,这便对提拔夏晚枫为左丞相而给予傅家的一点安慰么?
傅凝嫣晋位了,傅家确实再也张不开口说什么了。
于是。云倾绽开明媚的笑靥,锦上添花道:恭喜湘淑仪了!
很快。底下一片恭贺之声。
有了傅凝嫣带头,群妃开始排着队给云倾敬酒,然而,这是喜庆的事。又是当着曦泽的面,云倾不好推迟,便一一接过饮下。含笑应付着众妃,最令人意外的是。王宁暄竟也举杯向云倾道:妹妹,本宫也敬你一杯,愿妹妹以后助本宫管理好后宫,伺候好皇上!
云倾有些受宠若惊,赶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回道:臣妾多谢娘娘赐酒!
饮罢众人的敬酒,云倾抬目扫去,不禁微微一惊,众后妃中除了沈绿衣,其他人全部都向她敬了酒,真是给足了她面子,云倾不禁满心自豪欢喜,至于沈绿衣没有向她敬酒,她原本就不期待,所以毫不在意。
可是,底下众妃就没有云倾这般大度了。
很快,傅凝嫣便抬目扫向沈绿衣,似笑非笑道:咦,静妃娘娘,您怎么不向皇贵妃敬酒?你不去贺喜皇贵妃么?
一直静坐着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的沈绿衣闻言,眼风冷冷扫向傅凝嫣,她不去敬酒关她傅凝嫣什么事?沈绿衣暗暗压下心中的恼意,冷冷望着她,不发一语。
耳边,沐雪涵又接着拉长了音调,故意奇道:静妃娘娘,所有人都向皇贵妃敬酒贺喜了,就连皇后娘娘都向皇贵妃敬酒了,你为什么不去向皇贵妃敬酒?难道皇贵妃晋封,您心里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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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音一落,杨美人便也cha了进来道:不会真的是心里不痛快吧?八成还嫉恨着呢!静妃娘娘,这样可不太好,妃子应该贤惠才是!
紧接着,颜如画也出声道:静妃娘娘,您看,还是要敬杯酒的,在皇贵妃面前摆架子,可不好!难道,您要在今日晚宴中当众令皇贵妃娘娘难看么?这要是惹恼了皇贵妃娘娘,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您可不好受,还是敬一杯吧!
是啊,是啊!傅凝嫣仿佛不嫌事大的,又cha进来道,颜妹妹说得对!静妃娘娘,您不去敬酒可说不过去,赶紧敬一杯吧!
底下群妃议论纷纷,沈绿衣的脸色慢慢变得越来越难看。她自问自从自己做静妃以来,除了抗衡傅凝嫣之外,没有招惹过后宫任何一人,包括云倾,而且自己也不是最得宠的,怎么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了?怎么今夜众人要将矛头齐齐对准她呢?为什么都一定要bī她去向云倾敬酒?若不是按照宫规,她必须参与这场晚宴,而她又刚刚复宠不久,不想在曦泽那里留下一个不守宫规的影响,这场晚宴她压根就不会来,她能来已经算是给面子了,还要她去敬酒,还是这么多人齐齐bī她去,要不是曦泽在场,她一定立刻翻了桌子走人!
眼下,她只得忍下这口气,她不想再给曦泽留下任何一点不好的映像,终是端起酒杯对云倾道:臣妾敬皇贵妃娘娘一杯,愿娘娘万福金安、长乐安宁!说完,就端着酒杯一步一步走向云倾。
这时,她的婢子秀影也跟在她身后一同走向云倾。望向沈绿衣的背影,又低下头,望着沈绿衣那浅碧色的长尾袍,仿佛出神,她亦步亦趋的跟在沈绿衣身后,众人并没有觉出什么不妥来,她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沈绿衣身上,全部都在看戏,而沈绿衣直直望着云倾,并没有觉察到身后有人。
就在沈绿衣就要走到云倾面前的时候,秀影忽然悄悄踩在沈绿衣那曳地的长袍上,沈绿衣顿时一个趔趄,还好她迅速保持身形,才不致坠地,可是,手上的杯中酒却被洒了一大半到地上,瞬间在地上烧起一团白色的泡沫,夺人眼目。
酒中竟然有毒?!
于是,满座哗然。
第156章 秀影
云倾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一幕,沈绿衣竟然大胆到当众端着毒酒来害她!
底下,众妃立刻沸腾一般的议论开来。
首先出声的便是傅凝嫣,只见她满是讶然道:静妃娘娘,您是有多恨皇贵妃娘娘,竟端着毒酒要她的xing命,还是当着皇上的面,真是太骇人了!
她的话音一落,颜如画便紧接着道:还好酒洒了,要是皇贵妃喝了这酒,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沐雪涵也毫不落后的说道:静妃娘娘,您的心肠是不是也太歹毒了些?竟想做出谋害皇贵妃之事,这可是大罪啊!在您的眼中,难道宫规女德都是子虚乌有么?皇上在此,你都敢如此大胆,你的眼中还有没有皇上?
底下瞬间一片附和之声。
曦泽听得头疼不已,右手屈握成拳,重重砸在面前的桌面上,对着底下bào喝道:够了!都给朕住口!
底下这才雅雀无声。
一旁的云倾听着众人的议论,恨意在心头刻骨的翻涌着,又惊又怒的云倾再也克制不住心头的恨意,起身向曦泽跪下,冷声道: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曦泽望着云倾,沉声道:云倾,你先起来!
云倾并没有起身:皇上若是不为臣妾主持公道,臣妾便长跪不起!
曦泽闻言,很是为难,只得道:朕一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跪了,快起来!
云倾这才起身落座,冷冷望着沈绿衣。等待曦泽的解释。
曦泽望向沈绿衣,沉声问道:静妃,你的酒杯中的酒为什么有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惊得回过神来的神来的沈绿衣立刻跪地道:皇上明鉴,这毒不是臣妾下的,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酒杯里会有毒!这酒是未央宫的宫人端给臣妾的,请皇上严审未央宫的宫人!
云倾闻言更加愠怒不已:今日晚宴的酒水是未央宫的宫人统一安排的,别人敬给本宫的酒都没有问题。只有你的酒有问题。这难道是未央宫的宫人在动手脚吗?静妃,你想栽赃谁!
沈绿衣闻言咬牙道:臣妾没有要栽赃谁,只是就事论事。请皇上明鉴!
曦泽望向沈绿衣的桌案,下令道:四喜,你去将静妃桌上酒壶里的酒往地上倒,看那酒壶里的酒有没有问题!
是!四喜立刻依命行事。执起沈绿衣桌子上的酒壶往地上倾倒,酒壶里的酒接触到地面就像清水接触到地面一样平静。并没有烧起白色的泡沫。
曦泽不禁蹙眉望向沈绿衣,问道:酒壶里的酒并没有问题,未央宫的宫人并没有下毒,静妃。这你又要如何解释?
沈绿衣望向曦泽,无比诚恳道:臣妾真的没有下毒,实在不知酒杯中的酒为什么有毒!请皇上相信臣妾。臣妾是清白的!
曦泽的眉头蹙得更紧:你说实话吧!朕可以看在皇贵妃没有受到伤害的份上,对你从轻发落!
沈绿衣见曦泽不信任自己。立刻大急,望向王宁暄求救道:臣妾真的没有下毒!皇后娘娘,臣妾向你保证的事,臣妾没有食言!
见此qíng状,王宁暄赶忙起身,跪地道:皇上息怒,静妃确实向臣妾保证过不会伤害皇贵妃,她向来是守诺之人,不会轻易食言,请皇上明鉴!
曦泽闻言微微惊讶朝着王宁暄问道:她真的这么保证过?
王宁暄如实答道:是!
一切似乎真的又变得蹊跷起来,曦泽面色惊疑不定,望着沈绿衣,飞速运转着思维判断着眼前的局势。
正在犹豫间,只见懿贵嫔忽然出列拜倒,向他禀报道:皇上明鉴,静妃娘娘是清白的!刚才臣妾看的很清楚,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奴婢忽然悄悄踩了静妃娘娘的外袍,静妃娘娘才会不慎将杯中酒洒出,这一切绝非偶然,她一定是知道杯中的酒有问题所以才使娘娘在众人面前出丑,请皇上严审娘娘身后的奴婢,还娘娘清白!
她身侧的沈绿衣闻言,这才发现秀影跟了过来,叶婧安分析得很有道理,沈绿衣死死盯着秀影,忍着心头的恨意,厉声问道:秀影,你为什么要踩本宫的外袍?
秀影急得满头是汗,立刻跪地道:皇上、娘娘明鉴,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奴婢是不小心才踩到了娘娘的外袍!
她撒谎!叶婧安惊叫道,臣妾看得十分清楚,她跟在静妃娘娘身后一直都是低着头在走路,怎么可能会不小心?她分明就是故意踩静妃娘娘的外袍,这个奴婢绝对有问题!
望着底下这一幕,曦泽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他沉声问道:秀影,静妃杯中酒的毒是不是你下的?你给朕仔细回答!
秀影立刻摇头道:皇上明鉴,不是奴婢下的,奴婢什么也不知道,皇上饶命啊!
曦泽更怒:朕再问你最后一遍,是不是你下的毒?又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若是再不说实话,朕就对你不客气!
秀影急的大哭:奴婢没有下毒,皇上,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皇上饶命!说完,便猛磕头。
曦泽见状,毫不客气的下令道:来人,杖刑伺候,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杖刑立刻有条不紊的执行着。
顿时,宝宸殿便充满了秀影的哭喊声,可是她除了求饶就没有其他的说辞了。
忽然,杖刑才刚刚执行到第十一杖,秀影便一滩稀泥一样的摊在地上,一动不动。
执行的奴才很是疑惑,走进一看,不禁大惊,立刻跪地向曦泽禀报道:皇上,她咬舌自尽了!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曦泽大怒,豁然站起身来,对着底下吼道:四喜,你立刻派人去严查这个秀影的人际关系,务必要将这在静妃酒杯中下毒的凶手给朕揪出来!办不好这件差事,朕就叫你不得好死!
众人皆吓了一跳,赶忙跪地道:皇上息怒!
曦泽怒吼道:都给朕退下!
于是,除云倾以外的后妃便全都速速离开了未央宫。
云倾望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已经有了底:原来今日的一切竟是一个对付沈绿衣的局!那又是谁在她的地盘上撒野?
第157章 奉承
永和宫瑰延殿内,红雀急急遣退四周四立的宫人,向叶婧安询问道:娘娘,您为什么要救静妃?她不是就要倒了么?
叶婧安端坐在最上首,闻言十分魅惑的一笑:你以为本宫是雪中送炭么?其实本宫是锦上添花!
红雀听得稀里糊涂的,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叶婧安略带轻蔑地解释道:就凭这等伎俩根本扳不倒静妃,这些人不清楚静妃的来历,不知道静妃与皇上之间根深蒂固的关系,你没看见皇后替静妃求qíng之后,皇上便变得犹豫了么?就算本宫不替静妃说qíng,你信不信,过了今晚,她沈绿衣还是静妃,地位不会变!这些人,根本没有本事扳倒静妃,整个后宫唯一有能耐扳倒静妃的,只有皇贵妃!
可是之前打探的消息上不是说皇贵妃也没能扳倒静妃么?
叶婧安满是把握道:那是因为皇贵妃没有对静妃下狠手,若是本宫给她添把火,她如此恨静妃入骨,势必要让静妃水涨船翻!
红雀见状心中已经有了底:娘娘有绝对的把握?
叶婧安翘起唇角,眼放jīng光:经过今夜一事,本宫已经可以成功接近静妃了,现在,静妃说不定还将本宫当恩人呢!相信成为她的左臂右膀已是指日可待!对了,本宫叫你准备的那两样东西你都准备好了没有?
红雀赶忙答道:娘娘放心,已经准本妥当!
叶婧安催促道:快搬来给本宫瞧瞧!
是!
很快,红雀就命人将那两样东西搬到了叶婧安的面前,叶婧安细细打量了一番,很是满意:这两样东西。一件稀罕,一件华美,静妃必然喜欢至极!红雀,办得不错,本宫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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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雀大喜:多谢娘娘!
次日下午时分,叶婧安便命人带上这两样东西,用金布盖上。来到了绿影宫请求觐见沈绿衣。
沈绿衣听闻昨夜救了她的叶婧安来了。一向很少与人亲近的她却立刻唤人去将她请进来。
叶婧安娉婷走进绿影宫碧霄殿,福身道:臣妾给静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沈绿衣端坐在最上首。赶忙虚扶了一把,道:懿妹妹快免礼,赐座,来人。上茶!
谢娘娘!叶婧安含笑落座。
沈绿衣细细打量了叶婧安一番,道:昨夜多亏妹妹施以援手。本宫才得以脱困,该是本宫登门道谢才是!妹妹今日既来了,本宫便在此多谢妹妹了!
娘娘客气了!叶婧安含着得体的微笑,回道。臣妾一直拜服娘娘美貌,心中仰慕,昨日见不得那等小人陷害娘娘。一时气愤,就说了几句公道话。算不得什么,娘娘不必记挂在心上!
沈绿衣闻言面色微红,被女人夸赞美貌,这还是头一回,略有些紧张道:妹妹客气了,妹妹也是十足十的美人,不必过于自谦!
多谢娘娘赞赏!叶婧安笑得越发灿烂,又道,臣妾听闻娘娘酷爱竹子,臣妾偶得一盆紫竹,想要献给娘娘,希望娘娘喜欢!
说着,就命人将竹子搬向前,揭开竹子上的金布,微笑着望着沈绿衣。
沈绿衣不禁一惊,她从没有见过紫竹,实在纳罕,再看眼前的紫竹,虽然只有一小簇种在大盆中,却生长得郁郁葱葱,jīng致jīng神,很是赏心悦目。只见那紫竹的紫色,紫得既bī眼又透亮,仿佛在阳光下闪着光,一节一节甚是分明,真是难得。
沈绿衣不禁满心欢喜,道:妹妹那里寻来如此稀罕的紫竹?本宫很是喜欢!
叶婧安指着竹子,对沈绿衣道:其实臣妾也酷爱竹子,几经寻觅,偶然的机遇下才得到这盆紫竹,听闻娘娘也非常喜欢竹子,臣妾觉得紫竹稀罕珍贵,臣妾受用不起,应当赠与娘娘才是物尽其用!还请娘娘笑纳!
沈绿衣闻言,收回落在紫竹上的目光,客气道:这紫竹既然是妹妹的爱物,本宫又怎么好横刀夺爱?妹妹今日将它搬来绿影宫,本宫已经欣赏过了,已经心满意足了,很是感谢,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本宫不便收下,待会儿,妹妹还是抬回去吧!下次本宫想看的时候,在去妹妹那里欣赏!
虽然叶婧安对沈绿衣的清冷、不易接近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是此刻还是有着不小的惊讶,拿她最喜爱的东西来她面前,她也能拒绝?明明刚才看得两眼放光,会不想要?叶婧安飞速运转着思维,又道:娘娘切莫推迟,紫竹高贵,只有娘娘这样尊贵脱俗之人才能拥有,臣妾不敢独吞!再说,臣妾听闻娘娘的绿影宫后院有专门的土壤种植竹子,又有花坞专门的内侍培植竹子,娘娘贵地人杰地灵,雨露丰厚,若是将这紫竹种到娘娘的后花园中,相信这紫竹必定更加茂盛美观!妹妹不懂种竹,也没有专门的地来种竹,还请娘娘务必收下这紫竹,这样才算是不辜负此竹!
这这话说得她竟不知要如何反驳。
叶婧安赶忙趁势道:娘娘,您就收下吧,臣妾与您原本就是后宫姐妹,不必跟臣妾客气!娘娘若是能收下这紫竹,臣妾必然无上欢喜!
于此,沈绿衣不好再推迟,便道:那就多谢妹妹了!
叶婧安闻言总算是放下心来,笑得愈发灿烂:只要娘娘喜欢就好!
沈绿衣又转眸,仔细望了望紫竹,有些感叹道:本宫一向爱竹子,竹子大多是绿色,本宫的衣衫就全是绿色的,各种各样的绿,现下又有了紫竹,不知本宫若是穿上绘有紫竹的衣衫,那
沈绿衣还没说完,叶婧安便迫不及待地接话道:那必然美丽高贵无比,胜过后宫任何一人!女人爱美,越美越爱美,沈绿衣自然不例外,所以说叶婧安几乎是到了将沈绿衣的喜好拿捏得神一般jīng准的地步,臣妾特地为娘娘寻来一件绘有紫竹的长尾袍,娘娘看看,喜不喜欢?
第158章 紫竹
说着,叶婧安就揭开另一块金布,将一件jīng美的、绘有紫竹的宫袍拿起来展示在沈绿衣面前,对沈绿衣说道:娘娘真是跟臣妾想到一处去了,娘娘如此高贵美丽,如同月中仙子,臣妾也很是期待娘娘穿上这紫竹宫袍是何模样!
沈绿衣望着面前的这件宫袍,简直惊呆了,那宫袍上绘着的紫竹与面前这盆紫竹简直一模一样,万分栩栩如生,在以金线配以暗纹,实在是清雅至极,正是自己想要的模样。待回过神来,又有些不可置信道:妹妹,这紫竹宫袍,是要给本宫的?
是啊!叶婧安赶忙道,娘娘,您现在就可以穿上这宫袍,这是全新的衣衫!
沈绿衣无限欢喜的接过宫袍,前后仔细看了看,实在喜欢,于是道:那本宫就不跟妹妹客气了!
已经不用去问是否喜欢,叶婧安压抑着心头那诡异的喜悦,状似谦逊道:请娘娘恩准臣妾伺候娘娘更衣!
这么好意思呢?沈绿衣客客气气道,本宫怎么好麻烦妹妹为本宫更衣?还是让奴婢来伺候本宫更衣吧,妹妹且先坐着等会儿,本宫一会儿就好!
说着,就带着奴婢走进了寝殿,没多大会功夫,穿上紫竹宫袍的沈绿衣就娉婷走了出来,随着她步伐迤逦间,紫竹微微摇曳,仿若立于风中,栩栩如生,实在清雅万分。
叶婧安放眼望去,也止不住的赞叹:这紫竹宫袍实在是太衬娘娘了,娘娘穿上这件紫竹宫袍变得更加高贵清雅,如月般超凡脱俗,实在美得妙不可言!
沈绿衣被赞得微微脸红。又低头看了看这件jīng致的紫竹宫袍,无限欢喜道:多谢妹妹相赠,本宫很是喜欢这件紫竹宫袍!
娘娘喜欢,臣妾就放心了!叶婧安又道,娘娘,今日天气甚好,阳光温柔。不知臣妾是否有幸与娘娘一同将这紫竹栽种到绿影宫的后花园中?臣妾很想一睹娘娘后花园绿竹林的风采。请娘娘恩准!
沈绿衣微笑道:这有何难?妹妹请随本宫来!
谢娘娘!叶婧安赶忙福了一福。
于是,二人便移步到了竹林中,叶婧安望着偌大的竹林暗暗心惊。虽然早已探得沈绿衣与曦泽的关系非比寻常,可是没有到真真实实的看见,也不能真真正正体会这非比寻常四个字的含义,她以为未央宫才是后宫最华贵美丽的居所。后宫再无一处可以相媲美,然而。眼前的绿影宫却建的犹如蓬莱仙岛一般,只是略略差了那一缕缭绕着的仙气而已,这般大的竹林,纵横望去皆是望不到边。实在令人吃惊,这样美轮美奂的绿影宫真的可以与未央宫相媲美,看来。这沈绿衣在曦泽心中的分量并不比云倾轻多少!
叶婧安暗暗压下心头的吃惊与嫉恨,微笑着奉承道:娘娘的竹林真是大。臣妾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竹林,这些竹子都长得太好了,实在是美丽极了,这都到了秋末了,这满林的竹子却不见一片huáng叶子,如此郁郁葱葱,实在稀罕,臣妾算是大开眼界了,这些都是娘娘照顾的好,臣妾多谢娘娘了!
其实本宫也没有做什么,这都全靠花坞的奴才打理得好!沈绿衣漫步于竹林小道上,指着其中一块空地道,就将紫竹种在这块空地上吧,妹妹以为如何?
叶婧安赶忙回道:臣妾觉得甚妙,这里阳光十分充裕,最能展现紫竹之美,娘娘真会选地方,臣妾拜服!
妹妹不必如此客气!沈绿衣又左右望了望,觉得没有比这块地更好的了,于是,对着身后的内侍道:既然懿妹妹觉得这块地好,那你们就将这珍贵的紫竹移栽到这块空地上吧!都仔细伺候,不得有丝毫差错!
是!
很快,内侍们便纷纷开动起来,移栽紫竹。
望着忙碌的众内侍,叶婧安忽然道:娘娘,你可有细查过昨晚之事?臣妾实在替娘娘担心!
沈绿衣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本宫身边居然又出现一个叛主的奴婢,本宫实在愤怒至极!昨夜回来之后,本宫就将绿影宫所有的人全都审了一遍,并没有查出什么端倪来,今日清晨本宫已经将与秀影来往亲厚的几个奴婢送去严刑司审问了,本宫正在等严刑司那边的消息!
叶婧安接着说道:这些奴才中总是有那么一个、两个是貌似谦恭却心比天大的狂妄之徒,娘娘不必如此生气,为他们气坏了身子,那就大大不值了,娘娘英明睿智,这些个小喽啰在娘娘手中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只是,臣妾还是觉得昨日之事太蹊跷了!
沈绿衣望向叶婧安,凝神道:妹妹有话,但说无妨!
叶婧安略略迟疑,道: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绿衣望了望四周的内侍,朝着叶婧安点了点头,带着她朝竹林深处走去,确定那些宫人都听不到了之后,方道:昨夜之事,本宫现在想起来都是后怕不止!那杯中酒原本就是给本宫喝的,若是本宫之前一不小心喝了那杯酒,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又或者,秀影踩到本宫外袍时,那一个趔趄没有致使杯中酒泼出,而这杯酒又被皇贵妃饮下,那本宫岂能轻易脱身?岂不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
娘娘所言极是!叶婧安凝眉道,这就说到了关键!为什么一定要让这杯中酒洒出来呢?这分明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局,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漏dòng,而且是故意为之,那这个设局之人既没有伤害到皇贵妃,也没有将娘娘彻底至于危境,那她的局岂不是再向众人开玩笑,哪有人如此蠢笨去设这样的局?设局的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沈绿衣闻言,顿时觉得叶婧安的话很有道理,不禁询问道:妹妹觉得这个设局之人,是谁?
第159章 挑拨
叶婧安冷静地吐出三个字:皇贵妃!
沈绿衣一惊:怎么会是她?那是庆贺她册封为皇贵妃之位的晚宴啊!
叶婧安解释道:娘娘细想,若这个局是其他人设下的,那她一定不会令那杯中的酒洒出来,只有这个局是皇贵妃设下的,她早就知道酒杯中的酒有毒,所以她根本不会喝杯子里的酒,但是娘娘又当着皇上的面去敬酒,唯一不喝酒的方法就是让酒洒出来,这个局只有在是皇贵妃设下这种可能之下,设局的人才能得到好处!娘娘,皇贵妃这样当众为难娘娘,臣妾实在看着气愤,没想到皇贵妃这么跋扈傲慢,竟这般对付娘娘!实在是太狂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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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绿衣细细思量着她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这个局若是别人设下的,她能得到什么好处?但是,若是说这个局是云倾设下的,那么如果没有叶婧安出面解围,自己多多少少还是会受些苦楚,就算没有苦楚,又会在曦泽心中留下不好的印像,说不定会是另一个隔阂,难道昨夜之事真的是云倾在为难自己?
一瞬间,恨意翻江倒海一般袭上心头,为什么自己的一再退让换来的是步步相bī,为什么一定要将自己完全bī到她的对立面,她已经是皇贵妃了,地位恩宠无人能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沈绿衣不禁合眸,将这刻骨的恨意一点一点吞没,良久不语。
叶婧安见状大喜,这种喜悦诡异而令人流连,可是面上却诚惶诚恐道:娘娘息怒,臣妾实在看不得皇贵妃娘娘如此欺负娘娘,所以才多嘴说了这几句!若是臣妾的话惹娘娘伤心了,便是臣妾的罪过,还请娘娘恕罪!
沈绿衣睁开美目,略微缓和了神色,对叶婧安道:妹妹好意提醒本宫。本宫又岂会怪罪妹妹?该是本宫好好谢谢妹妹才是!
叶婧安这才泰然放松,须臾,又满是小心道:娘娘,皇贵妃如此待娘娘。臣妾都咽不下这口气,她以后一定会越来越猖狂的,这可如何是好?臣妾想想,实在替娘娘忧心!
一句话便戳中了她心头的最痛处。
自为静妃以来,她忍的最多的便是云倾。忍着她占着曦泽全部的爱,忍着她一步步登上皇贵妃之位,如今她的位分已经在自己之上,以后要如何走下去?难道还要天天忍着她的欺负与bī迫么?
沈绿衣终究不愿在外人面前显出此刻内心的嫉恨与不甘,满是云淡风轻道:害人者终害己,本宫身正影直,才不怕小人的yīn谋诡计,本宫自然能在这宫中活出自己的一番天下来!
叶婧安赶忙奉承道:娘娘心胸宽广,不同小人一般见识,臣妾拜服。臣妾相信娘娘高风亮节、智谋无双,绝不是小人随便作祟可以轻易动摇地位的,娘娘才是这后宫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皇上信任娘娘,不会轻易被小人蒙蔽的!
沈绿衣闻言,莞尔一笑:妹妹真会说话!说着又指向远处,妹妹快看,紫竹已经移栽好了,咱们过去仔细瞧瞧吧!
是,臣妾遵旨!
自此叶婧安便更加频繁出入绿影宫,沈绿衣似乎对她很是客气。甚至越来越亲厚。
大概是因为晚宴那日错怪了沈绿衣,又或许是猎场的事曦泽歉疚于怀,近段时间,曦泽召幸沈绿衣的日子渐渐多了起来。
这一日午后。曦泽忙完朝中之事,便派人去请沈绿衣来侍驾。
很快,沈绿衣便娉婷而至,向她福身行礼:绿儿给三哥请安,愿三哥福寿万年,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随意倚坐在承光殿的长椅上。微笑道:免礼,坐下说话!
沈绿衣依言落座,抬起美目,流转的光辉中,细细望着曦泽,有些出神。
曦泽含着几缕朦胧的微笑,缓缓道:绿儿,朕最近新得了一把楠木凤尾金丝琴,甚是珍贵,宫中就属你最善琴,你现在弹一曲,看是否喜欢?若是喜欢,朕便赠与你!
说着,曦泽就命人取来那樽楠木凤尾金丝琴,放在沈绿衣面前。
沈绿衣仔细观摩着面前的楠木凤尾金丝琴,质地结实,色泽匀称醇厚,金丝丝丝jīng细,仿佛闪着幽微的光芒,煞是迷人,再随意一拨琴弦,弦音铮铮,如鹂清越,余音绕梁,不绝于耳,沈绿衣不禁赞道:好琴!三哥想听什么曲子?绿儿这就为三哥弹奏!
曦泽随意点了一首:就《岂曰无衣》吧,你最拿手的!
好!话音一落,便抬手,信手拨弄琴弦,很快一首铿锵有力的《岂曰无衣》便袅袅回dàng在承光殿内。
曦泽合眸凝神细细听着,仿佛醉于其中,一瞬间,徜徉在沙场的那澎湃激qíng顿时充满心田,人生若只是在马蹄嘶鸣间痛痛快快杀一场,该是何等惬意?
然而,这红墙碧瓦圈宥的却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是防不胜防的厮杀与博弈,是一个接一个看不见的圈套,是心智与心智的对峙,无论前朝还是后宫,暗cháo汹涌,环环相扣,权利的厮杀终是将人一步一步引向未知的黑暗深渊,心也在坠落之间变得麻木,麻木去感受最单纯的qíng感,最后只能在深重的隔阂中彷徨前行,这便是这世间最尊贵之地所住着的人的无奈与可怜!
可怜?帝王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可怜吗?
曦泽淡然一笑,他从没有觉得自己可怜,只是,环绕在他身边的人,看似光芒四溢,可是,他总觉得他们在暗夜中暗自唏嘘着自己,然后在迷乱的深渊越走越远。
一曲奏毕,曦泽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久久不曾睁开双眸。
沈绿衣见状,小心翼翼地唤了声:三哥?三哥?你觉得如何?
曦泽这才睁开龙目,脸上的笑意仿佛有朦胧的微醺之感:奏得很好,这琴很配你,就赏你了,再奏一曲《入阵曲》吧!
好!话音一落,沈绿衣便再次抬手奏起了《入阵曲》!
第160章 幻觉
沈绿衣又一连奏了数曲,曦泽静静听着,很是放松!
曦泽望向沈绿衣,略有些怜惜道:累了吧?歇会儿!
沈绿衣婉转答道:绿儿今日遇上这珍贵的好琴,简直爱不释手,一点也不累!
这楠木凤尾金丝琴朕已经赏你了,待会儿你就可以带回绿影宫,想怎么把玩都可以!曦泽淡淡道,绿儿,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晚宴那日众人都那般争对你?
沈绿衣闻言,微微一惊,有些迷茫地答道:绿儿也不知!绿儿除了与皇后娘娘亲如姐妹外,很少与后宫其他人有过多的接触,自问并没有得罪过她们,绿儿也不知道晚宴那日,众妃为什么要齐齐为难绿儿!
曦泽闻言,蹙眉道:傅凝嫣针对你,朕不奇怪,但是其他人也这般针对你,朕就百思不得其解了!你再仔细想想,看能不能想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沈绿衣脸色微变,凝神细细想着,终是无解,只得道:绿儿想不到!
曦泽黯然,略略担忧道:如今你已经处在了风口làng尖处,人人都盯着你,你可要小心行事!
沈绿衣略略弯唇:谢三哥关心,绿儿都记下了!
曦泽又道:四喜查那个秀影已经好几天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朕已经将他打发到严刑司领罚去了,晚宴的事太蹊跷了,还好你当时没有喝那杯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个局看着简单,可是朕觉得这后宫里没有简单的人,设局人的心思深在何处,朕这几天还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你自己便要更当心,不要掉进圈套之中!
那设局的人不就是云倾么?能有什么深意?沈绿衣闻言暗暗压下心头的恨意。只是顺着曦泽的话道:三哥放心,绿儿会保护好自己的!
窗外,日已西斜,曦泽亦有倦色。沈绿衣不便多留,于是起身道:三哥歇一会儿吧,绿儿就先告退了!
曦泽闻言点了点头。
沈绿衣便抱起楠木凤尾金丝琴缓缓向承光殿的大门走去,刚走到一半,身后又传来曦泽虚浮的声音:那个最近这段时间与你来往甚密的叶婧安。你不要同她走得太近!
沈绿衣不禁一惊,缓缓转过身来,有些愣怔得望着曦泽。
只见曦泽又道:她以仰慕之因进入朕的后宫,朕本以为她对朕有爱意,可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朕觉得她对朕并没有一丝爱意,朕总觉得这叶婧安心思深如海,后宫里的女人本就不可信,所以。绿儿,你也不要信!
逆光望去,曦泽脸上的微醺之色更浓,可是就是彼此之间这不过几步的距离,沈绿衣却觉得曦泽仿佛离自己很远很远,那叶婧安难得与自己聊的投契,又帮过自己,还是在众人都针对自己的时候施以援手,如此雪中送炭,怎么会是心思深沉的算计?为什么要仅凭一些揣测就阻止自己与叶婧安来往?
可是这样的心思。她又岂能直白的说与曦泽听?只好顺着的意思,低眉顺目道:绿儿遵旨!
曦泽点了点头,道:回去吧!早点休息!
夕阳开始在西边的天空中大放光彩,云倾独自一人来到未央宫后面的桃林。望着铺满假桃花的桃树,眼神迷离。
这桃林还真被曦泽装点得有模有样的,霎是好看,就是缺了那一缕缭绕着的花香,云倾一步步朝着桃林的深处走去,忽然听到承佑的声音:she中了she中了
云倾循声望去。只见承佑独自一人站在箭靶的大约五十米开外,兴奋的跳着。
云倾连忙问道:承佑,什么she中了!
承佑兴奋地转过头来,对着云倾大叫道:母妃,你快看,我站在箭靶外五十米外也she中了靶心,是不是很厉害?
云倾抬目望去,远处,一只翎羽箭稳稳cha在靶心上,不禁莞尔:承佑,你的箭术真是进步神速,这才从猎场回来几日,你就能从之前的十米处she中靶心进步到了五十米,真是太棒了!
承佑闻言更加喜悦不已,大叫道:母妃,我是不是最厉害的皇子?
是是是!云倾笑得合不拢嘴,又道:承佑,你再she一箭,给母妃看看!
好嘞!承佑再次拉开弓箭,对着远处的箭靶放箭,很快,这支翎羽箭又稳稳当当地cha在了红色的靶心上!
云倾见状大喜:承佑,你又she中了,真是太棒了!你这么棒,一定是你多加练习的结果,真不负母妃平日的教导,母妃今日看到你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实在欣慰至极!你再多多练习,争取百发百中,母妃去给你做点心!
承佑满是喜悦道:好啊!好啊!
云倾最后又望了望承佑,无限欢喜的往宝宸殿走去。
身后,秋风幽幽拂来,树影微微摇曳,可是,哪里还有承佑的半点影子?
刚才的一切,竟是云倾的幻觉!而云倾却完全没有觉察出来。
等到天全黑了时候,云倾端起点心来到偏殿中寻承佑,彼时承佑正在写字,见云倾进来,很是高兴,甜甜唤道:母妃,你来了?又有什么好吃的?
云倾微笑着来到承佑身边,将点心放到承佑面前,道:刚做好的桃苏,快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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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佑大喜,立刻拿起一块桃苏,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
望着承佑吃得满足,云倾十分欣慰:承佑,你今日真厉害,竟能在五十米开外she中靶心,箭术进步的速度真是令母妃吃惊,你这么厉害,真是母妃的好孩子!
承佑闻言很是吃惊,他今天并没有she箭,怎么云倾突然这么夸他,承佑望着云倾,满是疑问的问道:母妃,我没有啊!我还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云倾一惊,转瞬又莞尔:承佑,你怎么突然变谦虚了?是不是圣贤书读多了,你见贤思齐,也变得谦虚谨慎了?真不错,承佑又乖又棒!说着,又将承佑揽进自己怀里,谆谆叮嘱道,承佑啊,谦虚是对的,以后都要以这样的心态学习,知道吗?
承佑听得云里雾里,可是能得到云倾的表扬又有好吃的,已然欢喜已极,只顾着高兴,便也没有多想,于是道:知道了,母妃!
然后,十分高兴的吃着桃苏!
第161章 孕喜
十一月底的时候,叶婧安有喜了。
云倾在消息传出的次日清晨来到朝凤殿,向王宁暄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端坐在朝凤殿最上首的王宁暄,还是如常般温柔唤道:妹妹请起,赐座,疏影,上茶!
云倾依言落座,望着王宁暄又道:娘娘今日的气色看起来真好,仿佛年轻了数岁!
王宁暄微微一惊,继而莞尔:妹妹真是嘴甜!本宫已经人老珠huáng,不过敷些脂粉勉qiáng应付,哪里敢跟妹妹相比?
云倾轻轻蹙眉:娘娘,臣妾并非有意奉承,而是实话实说,也许是宫中有喜事,娘娘心中欢悦,面色随之红润,若是娘娘天天都保持着愉悦的心qíng,自然就不会有皱纹,越活越年轻!
王宁暄笑意更盛:也许真是妹妹说的这样!懿贵嫔有喜了,皇上又要添丁了,本宫是真心欢喜!这样,晨馨又多了个伴,以后皇嗣多起来,宫里就更加热闹了,皇上龙颜大悦了,本宫自然跟着高兴!
云倾闻言,微微一笑,在她看来,王宁暄说得是心里话,她并不是阳奉yīn违之辈,她的贤惠,云倾是真心钦佩,于是赞道:娘娘贤惠,皇上必然子孙昌盛!
正说话间,叶婧安娉婷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浅紫色宫袍,衬得她多了几分沉稳,只见她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凤座,盈盈拜倒,数不尽的风韵随之弥漫开来: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王宁暄赶忙虚扶了一把:妹妹快快请起,如今妹妹有了身孕。最是金贵,快快入座,莫要累着了!
谢娘娘赐座!叶婧安莞尔一笑,轻轻落座,环目扫去,群妃个个皆微笑着望着她。
云倾无限羡慕的打量着叶婧安,轻声道:懿妹妹好福气。才进宫不足三个月便能怀有龙嗣。真是可喜可贺,可见妹妹是福泽深厚之人!
叶婧安转眸望向云倾,美目流转间仿佛熠熠生辉:谢娘娘夸赞。臣妾不胜惶恐!其实,娘娘和皇后娘娘才是福泽最深厚之人,臣妾不过比较幸运罢了,不敢与娘娘相较!
妹妹谦虚了!云倾是真的十分羡慕叶婧安。淡淡的忧伤慢慢洒在心头,她也曾怀过孩子。却被太后扼杀,甚至太后还给她戴上含有麝香的huáng宝石手串,不允许她再有孩子,以至于她只能拿别人的孩子来当自己的孩子。虽然她已经有承佑在身边,但是,在云倾的内心是希望能生个亲生的孩子。这个愿望非常的qiáng烈,然而她明明有这样的能力。却不能实现。此刻,也只能羡慕叶婧安。
她的话音一落,傅凝嫣也仿佛不愿落后的cha进来道:皇贵妃说得有理,本宫也觉得懿妹妹是福泽深厚之人,本宫进宫都快满两年了,却迟迟没有好消息传出,懿妹妹进宫还不足三个月就喜获皇嗣,可见本宫福薄,不及妹妹!
这几句话看似暗自神伤,却是句句带刺,一下就将叶婧安推到了风口làng尖,这宫里的女人全都比她入宫久,可是他们大多都没有喜讯,傅凝嫣这几句,她们听着心里岂能舒服?
一瞬间,叶婧安只觉得那she向她的一道道目光仿佛都含有无数根刺,不禁心头暗恨,面上却十分谦逊道:娘娘折杀臣妾了,娘娘的父亲是当朝右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娘娘身份尊贵,妹妹萤火之光,不敢与娘娘相提并论!
傅凝嫣闻言不语,对面坐着的沐雪涵却道:妹妹这般谦虚,真是众位姐妹的典范,本宫看着也很是喜欢呢!希望妹妹此次能给皇上生下一位小皇子,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功臣呢!
叶婧安赶忙道:臣妾谨遵昭仪娘娘教诲!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跪地迎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一身明huáng龙袍,头束玉冠,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在凤座上落座,对众人道:都起来吧!坐下说话!
谢皇上!
云倾随众人一道起身落座,朝曦泽望去,只见曦泽今日喜气洋洋,头顶的发髻上cha着一朵粉红色的牡丹花,甚是不伦不类的,不禁微微蹙眉。
男子头上簪花,岂不近妖?
更何况还是一国之君,簪一朵女子用的粉红色牡丹在头顶正中央,这要是被前朝那些大臣看见了,岂不是又要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云倾想要提醒曦泽,又觉得众人在场不便提醒,暗自着急。
然而,曦泽今日头上束的是玉冠,云倾看到的粉红色牡丹花,其实是幻觉。
曦泽抬目扫视了一圈,见云倾微微蹙眉,便对她微微一笑,接着又对叶婧安道:懿贵嫔,朕听说你有喜了,实在是龙颜大悦,你若是能为朕生下皇嗣,朕必有重赏,朕今日就当着众人的面对你许诺,若是你生下的是公主,朕便晋你为九嫔,若是你生下的是皇子,朕便直接晋你为懿妃,爱妃可要多多保养好身子啊!早日替朕生下皇嗣!
是的,生下皇子跟生下公主的待遇是不一样的,曦泽更加偏爱皇子,就盼着叶婧安能给他再生个皇子,对公主,那就淡淡的!
叶婧安闻言大喜,赶忙起身福身道:臣妾谢吾皇隆恩,臣妾一定照顾好腹中的皇嗣,尽快为皇上诞下皇嗣,为大晋开枝散叶!
曦泽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很好!坐下吧,别累着了,怀孕了就该好好保养!
是!谢皇上!叶婧安赶忙谢恩坐下。
曦泽又转头望向王宁暄,道:皇后最近是否有时间,懿贵嫔这胎朕想jiāo由皇后照顾,皇后意下如何?
王宁暄含着得体的笑容,答道:多谢皇上信任臣妾,臣妾定然不负皇上所托,尽心竭力照顾好懿贵嫔及皇嗣,请皇上放心!
曦泽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道:有皇后此言,朕就放心了!这段时间,就辛苦皇后了!待懿贵嫔生下皇嗣,朕也会有重赏!
王宁暄笑得愈发灿烂:那臣妾就先谢过皇上了!
第162章 牡丹
曦泽得了回复,再次环视四周,见云倾仍然皱眉望着他,不禁悬起了心,难道云倾听闻叶婧安有喜,心中不高兴?或是忆起那未出世的孩子,心头难过?于是道:云倾,等你有喜了,朕也会有赏,每天都要开心些!相信朕,你很快就会怀上孩子了!
云倾连忙回道:不是皇上,你你头上
曦泽万分狐疑,问道:朕头上怎么了?
云倾倾身凑近曦泽,低低道:皇上,就算懿贵嫔有喜了,你心中欢喜,那你也不能欢喜得将一朵粉红色的牡丹花戴在头上啊!牡丹花是女子戴的,你是一国之君,头上戴着牡丹花,臣子们会议论的,快把它摘下来!
曦泽闻言大惊,楞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沐雪涵坐在云倾身边,离得近,听清了云倾话,只见她无限惊讶道:皇贵妃娘娘是不是眼花了?皇上今日明明束的是玉冠,哪有戴什么牡丹花?娘娘却叫皇上将头上的牡丹花摘下来,这没有花,怎么摘?再说皇上是九五之尊,怎么可能会戴女子的饰物?娘娘,你可真会说笑!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一石激起千层。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很快,众人便都纷纷掩唇笑了起来。
曦泽顿时觉得尴尬无比。
然而,底下却是议论纷纷。
首先出言的便是傅凝嫣,她状似好心的说道:皇贵妃娘娘可是犯了眼疾?怎么这也能眼花看错?待会儿回了未央宫还是传御医看看吧!
是啊,是啊!杨美人接话道,这眼疾啊,一定要早点治。若是发展到目不能视的地步,那就大大不妙了!娘娘,还是今日就传御医瞧瞧吧!
她的话音一落,叶婧安也紧接着道:这眼花不是老年人才会有的么?娘娘还这么年轻怎么会突然眼花,难道难道是加速了衰老了?这可大意不得,姐妹们说得对,该传御医看看!
底下瞬间又是笑声一片。
曦泽见状。怒然喝道:够了。都住口!不过一个误会,也值得你们说这么久?
这便是宫里人的嘴脸,视她人人生为做戏。肆意揣测,任意评论,才不管这说出来的话是暖人心扉还是夹枪带棒。
有了曦泽这一喝,底下这才雅雀无声。个个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曦泽转头望向云倾。低声道:云倾,你看错了,朕没有戴牡丹花!是不是太累了,所以眼花了?早些回未央宫歇着吧!
云倾闻言。已然惊到极致,可是再仔细往曦泽头上望去,她望见的还是那朵粉红夺目的牡丹花。并不是玉冠,可是。所有人都说曦泽头上没有牡丹花!
难道真的是自己眼花了?还花这么久?难道真的像叶婧安说的一样,自己已经衰老了么?
云倾无限悲伤的垂下眼帘,低声道:是,臣妾告退!
云倾带着蕊儿,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未央宫宝宸殿,想起方才朝凤殿中众妃的低低嘲笑,不禁心如火烧,简直如芒在背,云倾遣退四周四立的宫人,望向蕊儿,认真问道:蕊儿,你跟本宫说实话,你看到皇上今日头上戴着的究竟是牡丹花,还是玉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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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儿大惊,立刻跪地,埋首战栗,半天不敢说一个字。
云倾又急了,催促道:你说吧,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本宫不会怪你的!
蕊儿这才答道:奴婢看到的,是是玉冠!
云倾得此回复,不禁大怔,仿佛有一大团迷雾迅速聚拢在眼前,遮住远望的视线,云倾在这一团迷雾中茫然四顾,低低呢喃道:真的是玉冠?真的是本宫眼花了?难道本宫这么快就衰老了么?衰老得老眼昏花了,连玉冠和牡丹花都分不清,明明两者的差别很大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蕊儿跪在地上,闻得此言更加战战兢兢,半天连大气都不敢喘。
云倾失神的静坐了好久,又对蕊儿道:若是本宫的眼睛真的有问题,那就得及早医治,本宫不可讳疾忌医,蕊儿,你去御医院请魏御医过来吧!
是!蕊儿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起身朝殿外走去。
蕊儿很快就为云倾请来了魏子修。
逆光之间,魏子修那修长的身型在地上倒影出一条细长的影子,稳稳前行,在距离云倾十步之遥处,魏子修朝着云倾跪下道:微臣魏子修拜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仔细望了望魏子修,觉得自己的视线分明清晰无比,眼前的魏子修明明这样清晰,自己的眼睛又怎么会有问题?云倾压下心头的疑问,对魏子修道:魏御医请起!
看着魏子修起身,云倾又道:魏御医,本宫觉得眼睛有些不适,请魏御医为本宫瞧瞧,开些明目的方子,有劳魏御医了!
是!魏子修又走进几步细细望了望云倾的眼睛,并没有查出云倾的眼睛有什么不妥,不禁心头生疑,然后又给云倾诊脉,也没有发现云倾身子有何不妥,不禁心头更疑,他斟酌着字句问道,娘娘,您觉得眼睛哪里不舒适?可否告知微臣?
云倾闻言一怔,这又要如何说,难道要将刚才中宫那尴尬的一幕讲给魏子修听么?云倾合眸,将到了嘴边的话齐齐咽下,再睁眼,只道:就是就是有时候会眼花!本宫是不是提前衰老了?
魏子修闻言,又惊又疑,明明眼睛没有问题,云倾为什么要这么问?魏子修压下心头的疑问,斟酌着字句,尽量平缓语气道:娘娘,您想多了,您还年轻,怎么会衰老?微臣刚才为您诊了脉,并没有这些症状,请娘娘放心!他飞速运转着思维,寻找着可能的原因,可能是娘娘您最近cao持六宫事务,太累了,所以才一时眼花?您的眼睛没有问题,请娘娘不要担心!
云倾闻言,便略略放下心来:本宫的眼睛没事就好,多谢魏御医!
魏子修拱手道:娘娘客气了,待微臣给娘娘开些安神的方子,娘娘以后要多多注意休息!
云倾赶忙点了点头,微笑道:有劳魏御医了!
第163章 祈夜
这一日,曦泽在承光殿召见了祈夜。
祈夜给曦泽诊了脉,向曦泽禀报道:皇上,您身体中的蜂毒已经全部清理gān净了,龙体很是康健,请皇上放心!
曦泽听完祈夜的禀报顿时龙颜大悦:这都全靠你悉心调理的好!朕的身体才能恢复得这样好!还好这次去猎场朕将你带在了身边,不然后果又是不堪设想!谢家人太放肆了,朕容他不得!祈夜,你在朕身边屡立大功,不比前朝那些臣子的功劳小,可是你又不慕名利,视权势如粪土,每次都只找朕要些银子度日,朕总是觉得对你的赏赐太轻了!
祈夜闻言扯出一抹淡薄的笑意,这些年的追随,彼此之间的感qíng大概早已超越了君臣之qíng,甚至心头的那一点念想又让这感qíng中参杂进了些许愧疚,有时候会不自觉更加关心曦泽,可是,他毕竟不善煽qíng,不是巧言令色之徒,只答道:我既然追随你,当然一世忠于你!你不必太挂怀,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曦泽今日似乎很是高兴:祈夜,最近有没有什么愿望,要朕成全的?现下就告诉朕吧!
愿望?祈夜绝望的想,他的愿望虚无缥缈,那人美若仙子,终归只能魂牵于梦中,说出来就是死罪,他更不可能成全,要如何诉说?祈夜暗暗压下心头微微泛着涟漪的思绪,木然答道:没有愿望,多赏些银子就好!
曦泽不禁有些失望:怎么会没有愿望?世人大多有些盼头才在这世上劳苦奋斗,你这般厉害,怎么会一点愿望也没有?是不是怕朕不给你实现?朕是帝王,既然承诺于你。就不会食言,哪怕你要朕撤了傅井川的位子,捧你做右丞相,朕也能令你如愿!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祈夜一惊,难道曦泽真的希望自己入朝为官?可是自己不懂治国之道,要如何辅佐他?那曦泽的用意又何在?祈夜琢磨不透曦泽的心思,只谨慎答道:皇上。我不懂做官。没有兼济天下的胸怀,我只喜欢清静,现在住南园。有仆役伺候,没事的时候专研下药糙,日子清清静静的过着就好,现在真的没有特别期盼什么。等到哪日我想到了再来向皇上求吧!
曦泽更加失望,却又不好qiáng求:那好吧!转头又道。对了,朕的寿辰就要到了,你也来参加朕的寿宴好么?朕在晚枫身边给你设一席,你觉得如何?
祈夜见曦泽不再纠缠。放下心来,虽然对寿宴不感兴趣,却还是道:甚好!
曦泽见祈夜应得慡快。微微一笑:朕的寿辰是十二月初二,记着日子。晚宴酉时就会开始,你记得到时同晚枫一道来!
祈夜点了点头,道:好!皇上,我来你的寿宴是不是要准备礼物?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去准备!
不必了!曦泽赶忙道,这礼物之事多的是人烦心,你人来就好,朕只图个热闹,以前你总是很少参加宫宴,这次能来,朕已经很高兴了!
祈夜又是一惊,曦泽已经在有意无意的让他接触朝官和宫中众人,看来以后想要独立权势博弈之外是不可能了,难道对付傅井川之事,曦泽也希望自己也参与其中?祈夜将这些qiáng烈的猜测一一压下,只道:好!
祈夜从承光殿出来往宫外走去,十一月底的天气,寒风开始出现肆nüè的势头,风过,旁边枯huáng的糙儿瞬间群魔乱舞,好不妖冶,祈夜忽然止住回望承光殿,那高高翘起的琉璃屋檐,也在这冬风中失却了往昔的光彩,显出几分惨淡来,就连阳光也变得朦朦胧胧,仿佛瞧不真切,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在这一刻仿佛在祈夜的眼中生出苍老之感来,祈夜缓缓转身,再次一步一步朝宫外缓缓走去。
这便是世人争相踏进的名利场,这里埋葬了太多的雄心壮志,也埋葬了太多的yīn狠算计,最后,他这个原本一身云淡风轻坐看名利权势起落之人,也最终难免一脚踏进权利争斗的漩涡,恐怕在别人眼中,他早就是眼中钉ròu中刺,这便是我不犯人、人却要犯我,宫廷,就是这么没有道理可言之地。
无限萧索与落寞缠绕心头,这一刻,祈夜想脱下这一身负累,远离这权利争斗的烽烟,哪怕归隐山林也好,然而,到底心中有了牵挂的人,尽管那人遥不可及,祈夜还是舍不得将她这样一个人放在这人心险恶的后宫,终是断了离开曦泽身边的念想,做好踏进这场权利之争的准备!
也就是这一日,叶婧安又来到绿影宫,拜见沈绿衣!
叶婧安还是如常般踏进绿影宫正殿碧霄殿,盈盈福身:臣妾给静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沈绿衣端坐最上首,神色有些黯然,声线甚是清冷:妹妹请起!
叶婧安抬首望去,有些担忧道:娘娘娘娘今日心qíng不好么?所谓何事?
沈绿衣淡淡答道:妹妹想多了,本宫没事!
叶婧安回味着这句话,忽然跪地道:娘娘,臣妾惶恐,若是娘娘不希望看到臣妾有孕,臣妾
别瞎想!沈绿衣连忙打断紧张的叶婧安,道,本宫只是羡慕妹妹福泽深厚而已!并没有其他,妹妹能为皇上再添皇嗣,本宫心里也很高兴,如今妹妹有孕在身,如何经得起长跪?快起来吧!
叶婧安还是没有起身,悲声道:娘娘
沈绿衣又道:起来吧!本宫真的只是羡慕妹妹而已!妹妹以后可要多来本宫的绿影宫,让本宫多沾沾妹妹的福气,希望也能尽早为皇上诞育皇嗣,如此才能不负皇恩!
叶婧安望着满是期待的沈绿衣,终究不忍,却又诚惶诚恐:娘娘,臣妾有一事,瞒娘娘良久,一直不敢说!可是看到娘娘对皇嗣如此期盼,臣妾又实在不忍再瞒下去,想劝娘娘早作打算!
沈绿衣一惊:是何事?妹妹起身说吧!
第164章 诱局
叶婧安这才站起身来,微微低首,战战兢兢道:此事事关机密,还请娘娘遣退宫人!
沈绿衣全身一廪,立刻遣退了四周四立的宫人,待她们都退尽了,方道:现在宫人都出去了,还请妹妹直言!
叶婧安朝着沈绿衣迈了数步,神色迟疑道:其实其实臣妾在猎场那日救神医的时候,曾听到神医说说娘娘为皇上试药后,再也不可以怀孩子了!
这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在沈绿衣的头顶,直将四肢百骸全部冻结,然后在这场冻结中止不住的震颤,回想试药那一天,祈夜那般阻止她为曦泽试药,还说那药只能男子喝,女子喝不得,原来原因在此,可是当时自己救曦泽心切,并不知qíng,如今如今竟在子嗣上再也没有指望了!
泪水毫无预兆的决堤,一颗追着一颗,仿佛斩也斩不断,扶在椅靠上的手不自觉地越收越紧,无限悲伤泛上心头,沈绿衣努力bī迫自己保持镇定,不可置信的问道:妹妹妹妹真的听清了?神医说的是本宫?
叶婧安战战兢兢地答道:是!
得此回复,沈绿衣瞬间绝望的合眸,更多的眼泪汹涌漫出双眸,瞬间铺满她那绝美的面庞,沈绿衣努力克制,终究是徒劳,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沈绿衣连忙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有些尴尬道:让妹妹见笑了!若不是妹妹告知本宫,本宫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妹妹可知,皇上是否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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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婧安依旧战战兢兢:这个妹妹就不得而知了!臣妾那日也只是凑巧听到而已,本来妹妹不该在娘娘面前多嘴,惹娘娘伤心。可是刚才臣妾看到娘娘对皇嗣那般渴望,又不忍再隐瞒,娘娘,这件事qíng,您可要早做打算啊!
沈绿衣又是一惊,可是现在又彷徨又心慌,哪里还有主意。于是问道:本宫福薄。在子嗣上没有希望,又能怎么打算?
叶婧安状似好心道:娘娘,您没有皇嗣怎么在这后宫中立足?这后宫里的女人除了期盼君恩外。更多的不是想求个皇嗣傍身么?有了皇嗣,这下半生才有了牢固的依靠啊!再说,没有皇嗣在身边,又何以固君恩?有了皇嗣在身边。即便以后色衰爱驰,皇上以后念着皇嗣也不会薄待啊!
沈绿衣依旧一片茫然:可是本宫的身子已伤。本宫去哪里寻皇嗣?
叶婧安暗暗压下心头诡异的喜悦,循循诱导道:娘娘,您虽然不能自己生,可是您也不要灰心。宫里还有其他的皇嗣啊,若是他们中的一人jiāo由娘娘抚养,就像晨馨公主jiāo由皇后娘娘抚养那样。娘娘不就有皇嗣了?这下半生不也就有依靠了么?
沈绿衣一惊,但是转念想想。这仿佛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又有些迟疑:可是可是旁人岂肯将自己的孩子jiāo由本宫抚养?这这岂不是难于登天?
叶婧安绽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轻缓的语气中仿佛散发着数不尽的诱惑,空气中的粒子仿佛也受到触动,淡然旋转起舞,魅惑不已:娘娘,这后宫就一个争字!能争的人,就比别人活的好,不争的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后宫本就是你争我夺之地,这皇嗣现在可以在别人的手中,但是,说不准明日就可以送到娘娘的手中啊!谁也不能打包票说自己的皇嗣就能一辈子在自己身边,未来可以有无限的可能,尤其是这别人手中的皇嗣并不是亲生的qíng况下,这变数就太大了!
沈绿衣越听越入神,凝神问道:妹妹请接着说!
叶婧安暗暗压下那颗因为鱼儿上钩而活跃乱蹦的心,继续诱惑道:但是娘娘,这将哪个皇嗣争到自己的手中,可要想好了再筹划!不可盲目撒网,最好是锁定好一名皇嗣,再好好谋划,这样胜算才大!娘娘,您有没有发现,皇上偏爱皇子,对公主却是淡淡的,不是很喜欢?
沈绿衣沿着叶婧安给的思路仔细想了想,答道:若论对众位皇嗣的恩宠,自然是皇长子最得皇上看中。一直以来,皇上最喜欢的便是这皇长子,对二皇子就平淡的多,至于公主听皇后娘娘说,皇上虽然也疼爱,但是似乎不是很喜欢大公主,从来都没有抱过,皇后娘娘也不知是何缘故,总是时常忧心!
皇上就是偏爱皇子!叶婧安为沈绿衣分析道,您看得知臣妾怀孕后,皇上却说若是臣妾生下的是公主便只晋位一级,可若是臣妾生下的是皇子,便晋位两级,这待遇简直天差地别,可见在皇上的心里还是更加青睐皇子,所以,娘娘若想抚养一位皇嗣,最好是皇子,不要选公主!这样才能真正巩固君恩!
现在宫里就只有皇长子与二皇子两位皇子,那妹妹觉得本宫抚养哪位皇子好?
自然是皇长子!叶婧安再次绽开鬼魅一般的笑容,道,皇上最疼爱的就是皇长子,若是皇长子能jiāo由娘娘抚养,那娘娘的圣宠势必压倒皇贵妃,无人能及!
这几乎是在痴人说梦,云倾岂肯将承佑对她拱手相让?沈绿衣略略失望:还是二皇子吧,本宫不想招惹皇贵妃!
叶婧安也不气馁,又道:娘娘,二皇子不如皇长子得宠,皇上对二皇子总是平平淡淡的,娘娘抚养他如何巩固君恩!再说这皇嗣涉及到以后东宫之争,依娘娘看,这二皇子可有竞争东宫的优势?
这沈绿衣明显迟疑了,依本宫看,若是皇贵妃不生下皇子,这皇长子便很有可能入主东宫,皇上是真的很看重皇长子!
这就对了!叶婧安又用奉承再添一把火,娘娘高贵,皇上也看重,自然事事都要做最好的,皇长子身份贵重,赛过二皇长子,娘娘抚养皇长子才是最有利的!再说,皇长子得宠,皇上自然更加偏爱那抚养他的人啊,毕竟抚养皇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沈绿衣凝神想了又想,既然云倾不想放过她,那么她不妨与云倾斗上一斗,终是下定决心道:那就皇长子吧,这下可就要劳烦妹妹为本宫筹划了!
臣妾遵旨!
第165章 礼物
曦泽的寿辰将至,不仅后妃对这寿礼费尽心思,朝臣一样苦苦寻觅,力求在寿宴中博得龙颜大悦,于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都有,比如,太傅夏恺大人,也就是夏晚枫的父亲便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将自己的女儿夏悦姝和侄女夏思颖当成寿礼借夏晚枫之手敬献给曦泽。
就在曦泽召见祈夜这一天,南园之内,夏晚枫闻讯简直目瞪口呆,他不可置信地斥道:太傅大人,您是不是疯了?!竟叫我将自己的妹妹和堂妹当成礼物敬献给皇上?!还是在皇上的寿宴上,当那么多人的面敬献?万一皇上不收,敢问本丞相颜面何在?我看您是真的疯了,您还是赶紧喝杯浓茶醒醒神吧,这事您还是自己去做,本丞相做不来!
斥完,又有些不安地环顾四周,还好下人都被遣出去,屋内只有他们父子二人,不然不然旁人又该如何评论?
夏恺闻言有些尴尬,略带责怪道:为父已经年近花甲,岂能去给皇上进献美女?那别人岂不是要说为父为老不尊?这事当然只能你们年轻人去做!再说,我虽忝居太傅一位,却只是个闲职,并无实权,在朝中又不得皇上宠幸,哪能跟你这刚刚晋位、炙手可热的左丞相相比?我献给皇上,皇上怎么会收?你就不一样了,皇上一向宠幸你,你去给皇上进献,皇上就算不喜欢,也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收下,总之,你去敬献,皇上不会拒绝的!
夏晚枫忍着怒气听完,克制着qíng绪拒绝道:你怕别人说,所以不去进献,那我去进献,别人就不会指指点点了?我才刚刚当上左丞相,就去给皇上进献美女。你让那些言官怎么放过我?御史台大部分都是傅井川的天下,随便进些谗言,能有我的好日子过吗?太傅大人,我能不能劝劝你。不要那么鬼迷心窍,安生过点日子?我拜谢你!说着,就转身,向大门走去!
你回来!夏恺见他要走,立刻急了。为父这也是为你好!
夏晚枫闻言十分无奈的止步转身,冷冷望着夏恺。
夏恺又道:前朝后宫素来相互勾连,你官位坐得那么高,后宫怎么能无人照应?别的人为父岂能放心?悦姝是你的亲妹妹,若是进入后宫为妃,自然会在后宫帮衬你,思颖是你的堂妹,你大伯一向与咱们走得亲近,她若为后妃,定然记得你的恩qíng。也会在后宫支持你,若是她们二人得宠,有了她们二人的支持,你的丞相之位自然更加稳固,我夏氏家族才能更加荣耀,一举超越傅家和王家,成为朝中最大的氏族,为父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原来他父亲的心这么大,与傅家、王家在朝中鼎足而立还不够,还想一举超越这两家。成为全朝最鼎盛的氏族!
这便是身处权利斗争漩涡中的人的心愿,永无止境的贪婪、迷恋权势,总是被权势那光芒万丈的外衣迷得忘乎所以,而忽略身处权利巅峰的高处不胜寒与艰险。忘却这权利的浮华原本就是空中楼阁,随时都可能崩塌,倾覆地无影无踪。
夏晚枫十分失望地合眸,他该如何点醒如此迷恋权势的父亲,又该如何点醒贪恋荣华富贵的夏氏族人?再睁眼,他十分认真地问道:太傅大人。我已经是左丞相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还不算为你光宗耀祖么?夏家已经在朝中与王家、傅家鼎足而立,你还想要怎么样才能满足?
夏恺解释道:并非为父不晓知足,为父知道你坐到如今左丞相之位非常不易,既然你已经得到了这个位置,那当然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啊!为父将你的两个妹妹送进后宫,有个人时不时在皇上面前为你说说好话,这样难道不好么?有了她们二人的帮忙,你的丞相地位变得更加稳固,难道不好吗?
呵难道他夏晚枫今日所得需要靠女人去巩固么?还是对付傅氏一族需要用到女人在后宫施展yīn谋诡计?难道他在官场上博弈的这一身本事全是靠的裙带关系么?
他不屑于此。
他对着夏恺义正言辞道:太傅大人多虑了,本丞相不需要!
夏恺急道:你不要推迟的这么快!有她们二人在后宫支持你,你的路会走得平坦的多!你看朝中哪个有头有脸的大臣,他的女儿不是在皇上的后宫为后妃?王家有皇后,傅家有湘淑仪,叶永顺将军不也将自己的女儿送进了皇上的后宫么?但是后宫却没有咱们夏氏族人,现在是荣耀,可一旦你遇到难处,又有谁能去皇上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若是悦姝与思颖进宫为妃,那想要帮你岂不是很容易?
为什么他的父亲就是如此冥顽不灵呢?夏晚枫点破道:您怎么这么肯定悦姝与思颖就一定能得到圣宠?若是她们二人不得宠,那岂不是处境凄凉?后宫的qíng况,您不清楚吗?皇贵妃独得圣宠,后宫无人能敌,皇上宠爱皇贵妃犹若珍宝,悦姝与思颖进宫如何分得君恩?又如何与皇贵妃抗衡?
夏恺立刻回道: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皇贵妃只是眼下得宠,等到过些日子,她的恩宠也会跟着年华而流逝!悦姝今年十五,思颖十四,都比皇贵妃年轻,皇上当然喜爱年轻的女子,她们二人又经过悉心调教,不会比皇贵妃差到哪里去!就算二人不能同时得到圣宠,总有一人能得到皇上的眷顾吧!
望着说得胜券在握的父亲,夏晚枫不yù再与之辩驳,只叹了口气,劝道:皇上和你不一样,他不是个喜新厌旧、风流多qíng的帝王,以我对皇上的了解,皇上对皇贵妃是真心真意的钟qíng,这感qíng不会随随便便就随着时间而流逝,你将悦姝与思颖送进后宫,若是得不到皇上的宠幸,你会后悔的!再说,后宫不是个风平làng静之地,在后宫生存万分艰险,你争我夺,无止无休,思颖也就罢了,悦姝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也忍心送她进宫去过那刀光剑影的日子?您就一点也不心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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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误解
可是,他得到的答案却是:这是她们该为家族荣耀所做的牺牲!夏恺依旧义正言辞道,这次敬献一事,为父也是再三考虑,悦姝是你众位妹妹中容貌最出挑的,思颖也是你众位堂妹中颜色艳丽者,为父挑选她们二人进宫为妃,一是为了帮衬你,二来,也是为了咱们整个夏氏全族的荣耀!将来,若是她们中的某一位生下的皇子能够入主东宫,那我夏氏全族的荣耀将更加盛大,传于后世子孙,我族将昌盛千秋!而且,这件事,我早就同她们二人商量过了,她们都已经同意了,已经排练好一支舞准备在皇上的晚宴上献给皇上,你只要将这支舞安排到晚宴上,将他二人献给皇上即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速速去安排吧!莫要再多言!
原来,他的父亲的心竟有这么大,这么早就盯着东宫?权势真的就是这么迷人么?夏晚枫见夏恺如此执迷不悟、听不进劝,也失了耐心,不再白费心机,他十分认真地说道:太傅大人,这件事您若是自己决定了,我也阻止不了,你要怎么光大夏氏一族我都管不着,但是,我为官,有我自己的打算,进献美人这样的事,我是不会从中为你安排的!说完,就转身再次朝着大门走去。
你站住!夏恺见状立刻喝止,但见夏晚枫还在往前走,立刻大急,只得使出杀手锏,你若是不答应此事,我便去南园将孤独祈夜请走!
已经走到大门边的夏晚枫闻得此言浑身如遭电击,一瞬间,怒气如狂风巨làng一般袭上心头,毫不客气地在胸腔中激烈的拍打。似乎即刻就要冲破胸腔,如洪水般爆发,夏晚枫恨恨转身,yīn着脸,冷冷地一字一顿的问道:太傅大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夏恺一惊,他很少见到儿子这般脸色。知道夏晚枫已经动了大怒。可是为了bī夏晚枫就范,他又只得勉力支撑,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蹙眉一字一字道:你若是不答应此事,我便派人去外面重新买个宅子,置办好奴仆,将独孤祈夜请到新宅子去住!
夏晚枫大怒。几步跨到夏恺面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yīn狠着脸,一字一顿道:祈夜哪里碍着你了,你竟要将他赶出去?
夏恺立刻反驳道:我不是赶他!我说了,我会另外置办宅子。我只是请他到新宅子去住而已!
夏晚枫忍着怒气,低低吼道:你这跟赶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恺满脸肃杀地回道:你为了他不肯娶妻,致使我夏氏香火不得延续。我敬他是皇上的神医所以一直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前些日子这件事还闹到皇上面前去。你的官位差点不保,这夏府哪里还容得下他?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若不娶妻生子,我这一脉要如何延续?难道要让你叔伯的儿子来承继么?你若愿意娶妻,我可以对你与独孤祈夜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你冥顽不灵,那我只好做一回坏人,请独孤祈夜去新宅子住!总之,不能令我夏氏香火断在你这一辈,若是如此,为父岂有颜面到底下去见列祖列宗?你你还是早早娶妻生下儿子,也好对你与独孤祈夜之事有所遮掩!你毕竟是丞相,不要为了他被世人指指点点!
一瞬间,悲伤与怒气几乎要将夏晚枫立刻点燃爆炸,四肢百骸亦忍不住地震颤起来,别人误会指摘也就罢了,为什么连自己的父亲也如此不理解自己?难道他为了这夏氏一族劳心劳力在官场博弈,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吗?
惨笑毫无预兆地破喉而出,惨淡地点缀在嘴角,像开败的白梅,没有一丝色彩,委顿不堪,泪意毫无预兆得翻涌上眼眶,涨红眼角,夏晚枫努力克制,勉qiáng镇定道:太傅大人,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不娶妻是因为祈夜?你听清楚了,你儿子是个正常的男人,没有你想象中的断袖之癖,我与祈夜是君子之jiāo,没有一丝苟且,请不要用你的揣测肆意玷污!你若是敢将祈夜请到新宅子去住,那我劝你最好先想想后果,祈夜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虽然没有官职,但是他在皇上眼中的分量可不比你儿子轻,皇上甚至信任他多过你儿子,你若是得罪了他,他随便去皇上面前说几句,皇上要是怪罪下来的话,你可别怪你儿子见死不救!请恕你儿子无能,救不了你!
你骗得了皇上,你骗不了我!夏恺立刻反驳道,你的南园从来只住你一人,你的奴仆都不能进去住,你更不让别人轻易踏进南园,可是独孤祈夜却可以住在里面,你与他同食同寝,形影不离,关系早已好的不正常,为父看在眼里又怒又伤,可是,为父一直忍着没有多说什么,现在闹到皇上那去,试问我夏氏一族颜面何在?你说,是不是独孤祈夜拦着你娶妻,所以你才不娶妻?
要如何向父亲解释他不娶妻的真实原因?要如何释解这个误会?
夏晚枫实在头疼,说了真实原因又怕父亲不相信,那藏在心底的感qíng原本就痛苦蚀心,那是不愿意轻易向他人倾诉的幽密,甚至一份无法克制却又带着罪恶的愧疚之qíng,对于这一向与他qíng感不够亲厚的父亲,说了也不见得能得到理解,终是将一切怒气全部吞忍,只道:我不娶妻是因为我不想娶一个自己不爱的陌生女人与她共度一生,与祈夜无关,你若还是我父亲,就不要再胡乱猜测!我再最后提醒你一句,祈夜是我请到南园来住的贵客,不是你们可以随随便便得罪的,请太傅大人三思而后行!话到最后,几乎成了咬牙切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太傅大人请自便!
说完,夏晚枫便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的朝大门走去,打开大门,却见祈夜一脸木然的站在门口!
第167章 政见
冬风中,祈夜的身影还是那般gān净修长,不染纤尘,仿佛天地万物都已经淡去,此刻只剩我坐看云淡风轻!
夏晚枫不可置信地望着木然站着的祈夜,背后仿佛炸开无数冷汗,密密麻麻的恐惧之感爬上额头,痛苦地纠缠着思绪,声线也随之变得克制不住的震颤:祈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祈夜望向夏晚枫,他的挚友的眼底,藏着数不尽的震颤,就好像赤足站在雪地里,找不到鞋,祈夜微微一笑,仿佛是想将这尘世的烦扰替他一一拂去:也许,我应该回答你,我才刚刚回来,什么也没有听到!可是晚枫,我不想令你为难!
害怕的一切终于变为现实,祈夜还是什么都听到了,一瞬间,夏晚枫觉得十分的难堪,恐惧骤然剧烈的燃烧起来,夏晚枫几步跨到祈夜面前,一把拉住祈夜的胳膊,急切道:你别把他说的话放在心里,有我在,没人能动得了你!要动你,先问问我夏晚枫愿不愿意!
祈夜微微垂下眼帘,望向那只抓在他胳膊上的手,其实还是像之前那样温暖有力,他想说,其实他并不生气,他只是有些意外,原来容不得他的人不仅仅是曦泽与夏晚枫的政敌,还有这同他住在一座宅子里的人,淡薄的笑意,越发的盛,祈夜淡淡道:晚枫,你不要这么激动,多大点事,我搬出去不就解决了,皇上又给了我很多的银子,加上之前赏给我的,够我买十个宅子了,我可以自己买一座大宅子住。继续专研我的药糙,你
不要!不待祈夜说完,夏晚枫便立刻大声打断,他转身,朝着夏恺一字一顿道,太傅大人,你所求之事。我允你。一定办好,你满意了吧!请你不要为难祈夜!
晚枫祈夜皱眉唤道,你不要为了我去做你不愿做的事qíng!不要向皇上进献美人!皇上一直把你当成亲兄弟看待。你与皇上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君臣之qíng,不需要靠联姻这样的方式来巩固,送女人进后宫那是一般朝臣的做法,皇上接纳那是平衡朝政。难道你要让皇上觉得你和其他的大臣没有区别,也是他需要用册妃的方式来平衡的人吗?你明明知道皇上钟qíng于皇贵妃。其他任何女人都进不了他的心,你还送美人给他,他能欢喜吗?难道你要让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qíng因为不再彼此懂得而变得疏离吗?你已经是丞相了,若是淡去这份兄弟之qíng。你手中握着大权,难道你要在皇上的眼里变成下一个傅井川吗?
祈夜真不愧是知己,不需要他言明。便知他胸中之意!
感动,如此窝心的分析。夏晚枫听着是真的感动,他望向夏恺,忍着怒气说道:太傅大人,你听到了吗?祈夜所说的便是我胸中之意,真正懂你儿子的、为你儿子权衡利弊的人,是祈夜!他如此真心待我,你却要相bī,你真的分得清好歹吗?
谁知,夏恺几步走到夏晚枫面前,满脸肃杀道: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皇上将你当兄弟那是他抬举你,你就自己飘飘然了吗?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了吗?若不及早绸缪,将亲族送进后宫,以巩固自身权势,一旦皇上君心有变,你将何以立足?
这便是政见不同,夏晚枫无限失望的合上双眸,良久才睁开双眸,望向祈夜,颓然道:没有用的,他根本就听不进我的话,刚刚我在里面与他争辩了那么久,一点用也没有,他只会用他那顽固的思想来办事,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已经放弃跟他争辩了
祈夜依旧担心,皱眉道:我搬出去不就是了,不要让你与皇上之间这份亲密的关系出现疏离!放心好了,我不会到皇上面前去多嘴的!
不要夏晚枫又是一急。
祈夜皱眉打断道:晚枫,不要为了我去做违背本心的事,你已经是丞相了,接下来的路只会越走越艰难,如何维系好君恩,是你现在首要要考虑的,千万不可以令皇上觉得你就是下一个傅井川,你若是渐渐变成了皇上忌惮的人,焉能有你的好日子过?
字字发自肺腑,句句满含关心,夏晚枫闻言大为感动,然而他还来不及回话,夏恺便迫不及待地cha了进来:神医未曾涉足官场,恐怕有些事qíng,神医不知qíng也是有的!氏族巩固自身地位最常用、最好用的手段便是联姻,有了与皇上的姻亲关系,晚枫的地位才能更加稳固,为晚枫考虑,请神医不要阻拦,老夫先谢过了!
夏晚枫忍着怒气听完,十分无奈地回道:可以了,太傅大人,我已经允你所求,你能不能不要再喋喋不休了
这边夏恺刚刚放下心来,那边祈夜又是一急:晚枫,你要三思而后行,皇上根本不需要美女,你进献给他,他岂能龙颜大悦?祈夜见状也颇为无奈,最后,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也不想再cha进你们父子的争吵中,但是今天,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父亲的意思,那我便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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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说得斩钉截铁,夏晚枫听着大急,急切地唤道:祈夜,你不要生气了,不要搬走我不许你搬走
晚枫!祈夜再次打断夏晚枫,语重心长道,你不必留我了,我没有生气,我不论在哪里都可以活的淡然洒脱,我住在你这是因为你真心相邀,但若是让人觉得我是在寄人篱下,你的相邀就变味了!所以,你也不要再拦我
夏晚枫紧紧拽着祈夜的胳膊,急切的说道:你不是一向不在乎别人的想法的吗?为什么现在要这么在乎?你当他什么也没说不就好了
祈夜忍着心头的痛苦,蹙眉道:晚枫,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不想因为我而使你们父子生隙!懂吗?你以后当丞相还需要你夏氏一族的支持,这些远远比我留在南园重要!
第168章 狭路
太多的感动集聚上心头,泪意再次泛上眼眶,涨红眼角,几乎就要克制不住,夏晚枫咬牙说道:从小到大,只要是我亲近的人,他就都容不得!我娘就是因为他的风流含恨而终的,他纳那么多妾,致使我年幼失母,如今又将夏氏一族的全部重担压在我一人身上,什么时候问过我心里的感受?我战战兢兢在官场博弈,政见不同也就罢了,坐到如今丞相之位,我早已树敌无数,你是真心帮我的人,可是现在也成了他的眼中钉ròu中刺,他真的有把我当成他儿子吗?这样的支持我要来何用?!
夏恺闻言,满是歉疚,哑口无言。
祈夜满心不忍,眼眶也有些微泛红,想要安慰,张开口却只说的出两个字:晚枫晚枫
夏晚枫忽然松开手,望了望夏恺,对着祈夜一字一顿道:祈夜,你是我请来的贵客,今日是我没有照顾周到,我先向你陪不是,你若要走,那只能是你自己的意愿要走,我可以不留,但若是像今日这般被人bī走,我便断断不容,你若还要执意搬走,我也留不住,我辞官!
夏恺大惊,失声道:你你岂能辞官?我们夏氏全族全都指望着你,你好不容易当上丞相,你才当几日就辞官,你是不是想要气死为父?
夏晚枫冷冷迎上夏恺的目光,毫不客气道:太傅大人,你听清楚了吗?你把祈夜bī走了,我就辞官,说到做到,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你夏恺闻言气得话都说不齐整了。
然而更急的是祈夜。他见夏晚枫说的认真,不像是赌气,又满是担忧道:晚枫,辞官岂是小事?你岂可轻言?你一向不是冲动之人,今日莫要在说这赌气的话!
可是夏晚枫却依旧说的斩钉截铁:我没有说赌气的话,也不是一时冲动,我为了夏氏一族劳心劳力这么多年。如果得到的是这样的结局。我继续为官还有什么意思?不做也罢!
祈夜无奈,只道:你这又是何苦?皇上为什么提拔你为左丞相,你心里清楚。你已经是骑虎难下,岂是说不gān就不gān的?皇上岂会同意你辞官?弄不好触怒圣上,你担待得起吗?再说傅氏一党早已将你视为死敌,你以为你不做官了他就会放过你吗?说不定他还以为你不做官是有其他的企图针对他们!你没有了官位。谁还会支持你,傅氏想要谋害你岂不是易如反掌?你怎么能辞官你辞官怎么对得起你这一身学识。怎么保护你想保护的人!祈夜见夏晚枫依旧冷着脸不说话,已是无奈到极点,只得道,好吧。我不搬走,你好好做官!
夏晚枫大喜:真的,那你不可食言!
祈夜无限疲惫道:我累了。我要休息了,你好好跟你父亲说话!说完就准备离开。夏晚枫一把抓住祈夜,望向夏恺,不冷不热道,太傅大人,我已允你所愿,你请回吧!
你夏恺一惊,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冷哼一声,离开了南园。
十二月初二,是曦泽的寿辰,曦泽在广贤殿外设宴。
快到酉时时分,朝中众臣纷纷来到广贤殿外就坐,准本参加这场寿宴。
就在广贤殿外的一个狭小路口,夏晚枫与傅井川狭路相逢。
傅井川含着chūn风般的笑意,望向夏晚枫,满含深意道:夏相!说来夏相喜封丞相之位,老夫一直忙于政务,没有登门道贺,真是失礼,还请夏相勿要见怪!
夏晚枫亦微笑着迎上:傅相客气了,傅相为皇上夙兴夜寐处理公务,我怎么会不理解呢?这等小事,何足挂齿?
傅井川笑意更深,紧接着状似好心的寒暄道:夏相不必谦虚,皇上一向倚重夏相,满朝皆知,论到夙兴夜寐四个字,老夫这把老骨头哪里敢跟夏相相较?今日皇上寿辰,不知夏相给皇上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夏晚枫闻言暗暗放下心来,他想要献妹妹一事应该没有走露风声,于是哈哈一笑:我脑子笨,能准备什么稀罕礼物?不过我听说傅相给皇上准备了一座雕刻jīng美、会发光的石山,我光听听都觉得这礼物必然在今日拔得头筹,傅相有心了,我岂能与傅相相比,惭愧,惭愧!
傅井川依旧笑意盎然,不yīn不阳道:不过是些石头,能有什么稀罕的?老夫还是比较期待夏相的礼物,一定不会令人失望!
夏晚枫抱拳道:傅相抬举了!晚宴就要开始了,皇上也快来了,傅相请吧!说着,也不再与傅井川纠缠,抬步朝里面走去。
酉时一到,内侍的叫唱便立刻回dàng在广贤殿外: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众人赶忙纷纷跪地迎驾。
久未在众人面前露面的太后竟也来了,众人不禁有些意外。
太后随着曦泽一同走进广贤殿,在曦泽的左手边落座,曦泽居正中,王宁暄居曦泽右侧,丹墀之上,众妃依品次而坐,丹墀之下,众臣依官阶而坐。
曦泽今日龙颜大悦,望着众人道:今日是朕的寿宴,众位爱妃与众位爱卿同来道贺,朕心甚慰,美酒佳肴朕已经命人全部准备齐全,众位便不要客气,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吧,哈哈
众人连忙齐齐举杯,对曦泽道:恭祝吾皇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大悦,立刻端起酒杯,先敬了太后,又敬了众人,然后一饮而尽。
底下,舞姬美鬓如云,簇拥着路嫔路甜登场献舞。
曦泽观之,这路甜的舞技仿佛没有多少进展,还是老样子,反倒是那一身舞衣格外夺人眼目。
曦泽的目光不自觉的望向云倾,却见她望着底下出神,便微微一笑的移开了目光。
底下依旧歌舞升平。间歇之间,也有不少臣子来向曦泽敬献寿礼,个个都准备得jīng致,曦泽看着都很喜欢。
酒至半酣时,底下来了两名颜色艳丽、身材苗条的女子给曦泽献舞。
曦泽见她们与寻常宫中舞姬打扮不同,不禁略略多看了两眼。只见那丹墀之下起舞的舞姬身材极其柔美婀娜,一伸一展之间,仿若一汪清泉在流淌,给人带来十分清慡的感觉。
这殿下起舞的两位女子正是夏晚枫的妹妹夏悦姝与夏晚枫的堂妹夏思颖。
一曲舞毕,曦泽照例道:舞得好,有赏!
底下二人皆是一喜,立刻跪地道:谢皇上!
就在这时,傅井川的声音十分不和谐的cha了进来:皇上,您可知这丹墀之下起舞之人是何人?
曦泽被问的一愣,起舞的不就是舞姬么?可是直觉告诉他傅井川这一问,来意叵测。于是拉长了音调道:傅相什么时候对舞姬感兴趣了,若是喜欢,朕可以赏给你!
皇上说笑了!傅井川赶忙推脱,皇上,这是夏相送给您的寿礼,臣怎么敢要?
第169章 寿宴
曦泽一惊,不可置信的反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傅井川立刻回道:皇上,这站在左边的女子是夏相的妹妹夏悦姝,站在右边的女子是夏相的堂妹夏思颖,这是夏相献给皇上的寿礼,老臣不敢觊觎,还请皇上笑纳!
听完傅井川的话,曦泽的笑容顿时僵住,别的朝臣向他进献美女,他接纳,那是平衡朝政的需要,可是夏晚枫一向深得他器重,是懂他心意的人,哪里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这份君臣关系?曦泽不禁略略失望,他望向夏晚枫,问道:晚枫这是你送给朕的寿礼?你的寿礼何以如此特别?
一旁尴尬无比的夏晚枫听曦泽唤他,连忙离席走到丹墀之下,掏出一只方形的盒子道:皇上,臣给您的寿礼在此,是一颗东海夜明珠,希望皇上喜欢!
曦泽闻言,暗暗放下心来,可是他还来不及说话,傅井川又突然似笑非笑地cha进来道:夏相,你刚才在路口不是跟老夫说你送给皇上的寿礼有两份么?一份是你手中的夜明珠,还有一份便是你的两个妹妹,这舞都献了,你怎么不跟皇上说啊?
夏晚枫满脸尴尬不已,消息明明瞒得密不透风,刚刚也试探了,傅井川这只老狐狸竟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现下又故意令自己难堪,心头暗恨不已,可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低着头站着。
座上,曦泽微微蹙眉问道:晚枫,这丹墀之下站着的两个女子真的是你的妹妹?
夏晚枫只好如实答道:是臣的妹妹!
曦泽略带责怪道:你的寿礼可真是别出心裁!
底下瞬间一片低低的笑声。
夏晚枫越发尴尬。
就在这时,太后略带清冷的声音传来:皇上,这就是你一向最是器重的臣子?听说皇上刚刚提拔他为左丞相,怎么他的心思不在政事上,反倒心急着给皇上进献妹妹,难道是希望皇上沉迷美色、荒废朝政不成?
太后这么说,显然对此事很不满。
曦泽闻言一滞。也瞬间变得尴尬。
坐在一旁的王宁暄赶忙解释道:母后误会了!夏丞相办事素来周到迅速,所以皇上一向倚重,他今日进献妹妹只是希望妹妹可以给皇上开枝散叶,使母后多享些天伦之乐。臣妾惭愧,一直未能给皇上生下一男半女,只好指望各位妹妹了!
太后这才脸色稍霁,问道:皇上,是这样吗?
曦泽赶忙打圆场:是啊。是啊,就是皇后说的这样,晚枫没有其他别的意思!请母后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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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听曦泽这么说便没有再多言。
曦泽望向夏晚枫,见他依旧尴尬无比的杵在下面,又望了望站在他身侧的两名女子,默默叹了口气,道:好吧,你有心为大晋皇嗣的昌盛做出贡献,朕也欢喜,既然这两位是你的妹妹。那位分也不能太低,就都封为嫔位,左边的那位赐号颐,右边的那位赐号安!从今以后她们就是朕的颐嫔与安嫔了!
夏悦姝与夏思颖闻言,双双大喜,赶紧叩首道: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晚枫亦只得道: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到他们三人退下,寿宴依旧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随后,又有不少嫔妃前来了向曦泽敬酒。
云倾也不愿落后,端起酒杯来到曦泽案前,浅浅一福道:臣妾敬皇上一杯。愿吾皇龙体康健,万寿无疆,大晋千秋昌盛,子孙万代!
曦泽绽开大大的笑靥。接过云倾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云倾回之一笑,明亮的灯影中,曦泽的笑容仿佛变得虚浮,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缥缈而进幻。云倾望着失神,笑容也有些僵,尽量保持着风仪走回自己的座位。
刚刚落座,就见叶婧安端着酒杯走向曦泽。
云倾定睛望去,这叶婧安的身形似乎有略微的改变,小腹略略突起,可是她的步伐依旧含有数不尽的风韵,恍若更加迷人。
叶婧安端着酒杯,甜甜道:臣妾也敬皇上一杯,愿吾皇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倾羡慕叶婧安,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身上。就在她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云倾在一片略微虚浮的视线中,猛然望见叶婧安右边的衣袖中藏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她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暗暗握着那柄匕首,云倾不禁大惊。
是的,云倾又出现了幻觉,叶婧安真的只是单纯敬酒,但是云倾的幻觉已然发疯地控制着她的理智,误以为叶婧安要行刺的云倾因为叶婧安离曦泽只有三步之遥,觉得自己已经来不及喊人将她拿下,电光火石之间,云倾骤然起身离席,奔向叶婧安,大喊道:皇上,小心!然后,一把将叶婧安推倒在地,拔出头上的簪子,抵在叶婧安的下颌,恨声道:你若还要行刺皇上,本宫就立刻送你上西天!
面对这突然而来的一幕,所有人都惊呆,底下瞬间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惊得回过神来的曦泽,不可置信地问道:云倾,你怎么了?
云倾望向曦泽,大声道:她袖子里藏了匕首,我看到了!说着就去抖叶婧安的衣袖,可是这个时候她怎么也找不到那把刚刚看的清清楚楚的匕首了。
就在这时,被云倾按在地上的叶婧安失声惊呼道:皇上救命啊,臣妾肚子疼,孩子孩子
曦泽大惊,立刻下令:来人,快将懿贵嫔抬到殿内休息,传御医!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几名内侍速速来到云倾身边,将叶婧安抬起送往广贤殿内殿!
云倾茫然跌坐在地,无限疑惑的喃喃道:匕首呢?刚刚明明看见她袖子里藏了匕首啊?怎么会找不到了?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给云倾去探究这一切,太后无比威严而冰冷的声音毫不客气的传来道:皇贵妃言行有失,致使皇嗣不稳,来人,将她抓起来,等候审讯!
第170章 太后
寿宴被迫终止。
群臣纷纷散去,夏晚枫一把拉住祈夜,劝道:皇上没传你,你不能去,不要搅进这场是非中,千万不要bào露了,现在跟我回去!
可是现在哪里还拉的住?
祈夜用尽全部力气挣脱,风一般地奔向广贤殿,彼时去传御医的内侍尚未返回,叶婧安身边无人施救,曦泽见祈夜冲了进来,担心皇嗣的曦泽已经顾不得去问缘由,立刻大喜道:祈夜,快救朕的孩子!
祈夜立刻道:是!
祈夜来到叶婧安chuáng边,拿出袖子中随身带着的针,给叶婧安施针保胎!
有了祈夜的救治,叶婧安的qíng况最终稳定了下来,良久之后,祈夜向曦泽与太后禀报道:请皇上与太后娘娘放心,懿贵嫔的孩子已经保住了,只要多加休息就好,胎气已经稳住!
听得此言,众人皆松了口气。
然而,太后仍是怒气不止,朝底下问道:皇贵妃现在在何处?
四喜不敢怠慢,立刻答道:回太后,皇贵妃就在广贤殿正殿跪着!
曦泽不禁悬起了心,蹙眉道:母后,此事
太后冷冷打断道:这是人人皆睹之事,皇上还想偏袒吗?说着,眼风狠狠扫向曦泽,将他到了嘴边的话尽数bī了回去,太后冰冷的目光又扫向叶婧安,对着站在chuáng边的宫人吩咐道,将懿贵嫔抬回她的寝宫,这里可不方便待!
是!瑰延殿的宫人立刻执行命令。
太后望着懿贵嫔被抬着走远了,对着站在四周的众后妃道:都随哀家到正殿去!
后妃齐齐称是,曦泽亦只能的无奈跟着太后来到广贤殿。
太后在广贤殿最上首落座,曦泽落座其左手边,王宁暄落座其右手边,众妃依品级而站,承佑与月恒亦屏神站在一边,目光全部落在中央跪着的云倾身上。
此时的云倾。虽不见丝毫凌乱之色,却有着难以言喻的困惑。
顶上,太后无比威严的声音掷地有声的传来:皇贵妃,你可知罪?
云倾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微微抬首,大着胆子问道:敢问太后,懿贵嫔的孩子保住了吗?
太后不含一丝温度的回道:保住了!
云倾闻言大松一口气,放松所有的姿态,低低垂下睫羽。道:既然皇嗣安然无恙,不知臣妾还有何罪?
放肆!太后含着几缕薄怒斥道,你御前行凶、搅乱寿宴,无视宫规女德,伤害妃嫔,竟不认罪?
云倾一惊,勉qiáng镇定道:太后明鉴,臣妾并没有御前行凶,只是推了懿贵嫔一下!臣妾并非有意搅乱皇上寿宴,还请娘娘宽恕!
太后闻言更加恼怒:你这是狡辩!你的簪子都抵到懿贵嫔要害了。还不算行凶威胁,难道真的要哀家看你血溅当场不成?这次幸亏神医及时施救,懿贵嫔母子才得以保全,若是皇嗣有个万一,你以为你还有命活到明天吗?
太后盛怒不止,云倾恐惧不已,连忙替自己分辨道:太后息怒!臣妾并非有意推懿贵嫔的,是有原因的!
太后怒意稍敛,问道:是何原因?
云倾迅速整理着思绪,犹豫再三。最后也只好实话是说道:太后明鉴,刚才懿贵嫔向皇上敬酒的时候,臣妾坐在皇上旁边,看到懿贵嫔的袖子中藏有一把匕首。臣妾以为她要行刺,所以前去阻止,但是臣妾太着急了,没有顾及到她怀了孩子臣妾不是有意触犯宫规,请娘娘宽恕!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太后更是怒不可遏地斥道:一派胡言!懿贵嫔只是向皇上敬酒。何时要行刺,你简直一派胡言!
底下一片议论,云倾急的满头是汗,只得勉qiáng撑道:娘娘息怒,臣妾当时是真的看到她袖子中藏有匕首!太后明鉴!
太后掷地有声地反问道:匕首呢?
云倾顿时僵住,茫然望向四周,半晌方战战兢兢道:臣妾臣妾也不知道匕首去哪了!臣妾没有找到匕首!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匕首不见了
望着满头冷汗涔涔的云倾,曦泽心中大为不忍,站起来向太后禀道:母后息怒,也许也许皇贵妃只是一时看错,这只是一场误会,既然现在懿贵嫔已经母子平安,还请母后宽恕!
太后冷冷望向曦泽,沉声道:皇上未免太过偏心,这么大的事就想如此轻飘飘的以一句误会带过?那皇上准备如何给懿贵嫔jiāo代?
曦泽顿时僵住,不知该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傅凝嫣忽然出列,道:太后娘娘,臣妾觉得,皇贵妃若不是眼睛有疾,眼花看错了,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她的话音一落,沐雪涵便不yīn不阳地煽风点火道:淑仪何必大惊小怪?不就是眼花吗?上次皇贵妃就在中宫将皇上头上戴着的玉冠看成牡丹花,还提醒皇上将花摘下来,眼花过一次,只是今日碰巧又眼花了而已!
太后闻言大惊:竟有这等事?她竟在中宫说皇上头上戴的玉冠是牡丹花?
沐雪涵故意装作失言的模样,掩饰道:娘娘息怒,皇贵妃只是眼花了!
太后大怒:皇上是一国之君,她竟敢如此羞rǔ,目无君上,皇后,你怎么不向哀家禀报?
王宁暄一惊,立刻跪地道:母后息怒,臣妾当时以为皇贵妃只是眼花了,所以失言了,所以叮嘱了两句,不敢拿此事来烦扰母后静养!请母后恕罪!
太后怒目望向云倾,怒斥道:皇贵妃,你可知罪?
云倾冷汗更盛,急急道:太后息怒,臣妾决不敢对皇上不敬,真的只是看错,并非不敬君上,请娘娘息怒!大概是是臣妾的眼睛真的有疾,所以才会有这些误会!请娘娘从轻发落!
太后忍着怒气,望向站在一旁的祈夜,道:神医既然在此,便由神医去瞧瞧,皇贵妃的眼睛是否有疾?
满是心疼的祈夜压抑着心头的担心,转身答了句是,便抬步来到云倾身边,查看云倾的眼睛。
但是他左看右看都没有察觉云倾的眼睛哪里有问题,祈夜极速运转着思维,寻找着所有的可能,却一无所获,只得无奈地向太后禀报道:太后,皇上,皇贵妃的眼睛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人有时看花,也是存在的!
就在这关头,傅凝嫣又趁乱再添一把火:太后息怒!臣妾觉得皇贵妃的行为实在太过异常!皇贵妃怎么就眼睛花到这般程度,这玉冠与牡丹花差别那么大,竟也分不清?今日懿贵嫔分明是敬酒,却被皇贵妃看成是行刺,可是现在神医也说了皇贵妃眼睛没有疾,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皇贵妃疯了!她神智不清醒了!
第171章 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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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凝嫣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然而,底下群起而的附和者却是如放出笼子的野shòu一般扑了出来。
只见,傅凝嫣话音一落,沐雪涵便赶紧附和道:傅淑仪所言极是,皇贵妃先是说疯话,现下又做出如此骇人之事,行为实在异常,仿佛真的有些神志不清了!请太后决断!
紧接着,路甜亦出列,跪在地上,哭道:太后救命啊!皇贵妃已经疯了,随时都可能伤人,臣妾实在惶恐,求太后庇护臣妾!
杨贵人亦紧接着出列,跪倒:太后,皇贵妃已经神志不清,甚至伤人,臣妾惶恐,求太后庇护臣妾!
于是,一瞬间,群妃纷纷下跪,请求太后庇护!
曦泽见状勃然大怒,豁然站起身来,厉声吼道:闭嘴!都给朕闭嘴!只是那吼出的声音中有着不可扼制的颤抖,惊疑中又带着几分凄厉,有妖冶的张狂。
众妃被吼得战战兢兢,全都伏跪于地,不敢出声,连大气都不敢喘。
曦泽的视线转向云倾,细细打量着她,难道云倾真的疯了?那要他如何接受?曦泽不可置信地唤道:云倾
云倾早已骇得满眼涨红,不断地摇着头:皇上,我没有疯,我真的没有疯,我很清醒,我只是眼花了,请皇上相信臣妾,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话!我每天睡觉、吃饭、照顾承佑,一切如常,从未有异常,不信你问承佑!
曦泽茫然望向承佑,只见承佑跪地向他禀报道:父皇明鉴,母妃确实一直待承佑如常,没有什么异常,她一直都很疼爱承佑,一直把承佑照顾得很好!母妃很好,请父皇明鉴!
曦泽闻言。略松了口气,又见祈夜还站在一旁,立刻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糙,急切的问道:祈夜。你告诉朕,皇贵妃究竟有没有有没有神志不清?
已然怒到极致的祈夜,以无比坚定的目光望向曦泽,义正言辞而洪亮的回道:没有!皇贵妃一切正常!
有了祈夜这句话,曦泽顿时全身都放松了下来。目光随之变得yīn狠,后宫里的女人难道都是洪水猛shòu么?仅仅凭几句话就想集体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甚至置人于万劫不复之地么?曦泽忍着怒气,吼道:你们都给朕听清楚了没有?!神医说皇贵妃一切正常,并没有你说的那些不gān不净之事!你们中的谁若是再敢说皇贵妃疯了或是神志不清之类的话,朕就立刻叫她不得好死,都记清了没有?
众后妃被吼得越发战战兢兢,齐齐答道:都记清了,皇上息怒!
然而。曦泽刚刚放下心来,太后无比威严的声音再次不含一丝温度的传来:皇上,那若是哀家说皇贵妃疯了,你是不是也要叫哀家不得好死?
曦泽相信云倾没有疯,但是一直深深忌惮云倾的太后却将众妃的话全部听进去了。
曦泽闻言浑身如遭电击,他立刻转身望向太后,急切道:母后,祈夜已经说了皇贵妃没事,母后为何不相信?
太后蹙起眉头,严词回道:她若没有疯。怎么可能会说皇上将牡丹花戴在头顶上?她若没有疯,刚刚为什么要伤害敬酒的懿贵嫔,险些令皇嗣不保?她已经疯言疯语,甚至行凶伤人。这皇宫是天下高贵之所,岂能容一个疯子撒野?
曦泽大急:母后息怒,这都是误会,祈夜已经说了皇贵妃没有问题,请母后不要相信众妃的谣言!
然而,此时此刻的太后哪里还听得进去一句劝:神医还没有给皇贵妃诊脉。如此轻易断言,皇上怎可轻信?哀家又岂是好糊弄的!
曦泽立刻回道:那就请祈夜去给皇贵妃诊脉!
不必了!太后的拒绝来得太过急切,亦太过不容抗拒,她如此行为,已经形同疯癫,哪里还用得着诊脉?众妃骇得齐齐请求哀家庇护,难道哀家也要视而不见吗?皇上也视而不见吗?皇贵妃当众行凶乃人人皆视之行为,她言语混乱已是人人皆知之事,如此神志不清,若是再继续留在后宫,那后宫何以安?若是她哪一日伤及皇上与皇嗣,那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这要是传了出去,皇上的颜面又何在?皇上,哀家心知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你也要接受这事实,早做决断才是!
一连数问直bī之下,曦泽心头已是大骇:母后,皇贵妃真的只是一时看错了,没有疯,就算她真的疯了,儿臣也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
云倾闻言,无限感动,还好,还好在这步步艰险的后宫,总有曦泽一直以真心相待,不离不弃,眼泪终于克制不住的决堤,一颗接一颗的坠落,瞬间铺满她那绝美的面庞,云倾对着太后重重磕头,言辞恳切道:太后息怒,今日之事确实是臣妾太过鲁莽,请太后降罪,臣妾不敢再辩,可是臣妾真的没有疯,请求太后相信臣妾!在今后的日子里,臣妾一定与后宫姐妹和睦相处,像今日这样的事qíng,臣妾保证,绝不会再发生!请太后将臣妾留在宫中,臣妾叩谢太后!
太后转眸望向云倾,冷冷道:你已经出现了疯癫的势头,只是你自己还不自知,这后宫岂能还留你?你以为有皇上护你,你便可以任xing妄为吗?这后宫还有哀家,哀家断断不容已然疯癫之人,哀家
曦泽闻言已然骇极致,不等太后说完便急急打断:母后,不管皇贵妃qíng况如何,即便有病朕有神医可以给她医治,请母后念在她侍奉君上勤谨周到的份上,从轻发落!
皇上!太后的声线已经有些有着失望般的恼恨,她已经疯了,如何还能留在宫中?皇上不要再因qíng误事,后宫多的是美貌的女子,传哀家旨意,皇贵妃神智不清,无法侍君,将她即刻遣送出宫!
随着这一声令下,震惊无比的云倾,觉得自己的天地,在这一刻,终于塌了!
第172章 离宫
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云倾已经顾不得其他,立刻向太后叩首道:太后,臣妾真的没有疯,这些都是她们的猜测,神医已经说臣妾一切正常了,请太后相信臣妾,相信神医,请太后不要将臣妾驱赶出宫!臣妾保证不会再伤害任何人,请太后开恩!
已经被惊骇击得理智游离的曦泽,再也保持不住站姿,身形微微摇晃,跪地悲声求道:母后,朕若无云倾,这皇帝当得还有什么意思?若是母后觉得云倾真的神智有些不清,朕可以将她禁足在未央宫,让祈夜给她医治,可为什么一定要将她驱逐出宫?她好歹侍奉过朕数年,若是这般肆意驱逐出宫,任其自生自灭,那朕仁义何在?天下又将如何看待朕?难道要让天下人议论朕无qíng无义、君恩寡薄吗?
太后见状,仿佛亦有不忍,却仍旧义正言辞道:皇上,你岂可如此执迷不悟?你是一国之君,应当为大局着想,岂能因为自己的感qíng而弃后宫安稳于不顾?你不愿做这恶人,那就让哀家来做!总之,哀家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只有后宫安稳了,你才能安心在前朝处理政事,哀家旨意已下,谁也阻挡不了!
就在这时,承佑大哭着奔到太后面前,跪地求道:求太后不要将母妃送走!母妃若是被送走了,谁来心疼承佑?谁来照顾承佑?那承佑岂不是又要变成没有娘的孩子?那承佑多么可怜,请太后顾念!
曦泽立刻趁势劝道:母后,承佑与皇贵妃母子qíng深,母后若是送走皇贵妃,最伤心难过的便是承佑,承佑是您的亲孙子,您如何忍心,还请母后收回成命!
够了!太后怒然喝止,眼风狠狠扫向站在一旁的内侍,再次下令道:来人。将皇贵妃遣送出宫!
内侍得令,不敢怠慢,纷纷战战兢兢地上前来抓云倾。
云倾立刻奋力挣扎,大喊道:皇上。皇上救我,我不要离宫皇上救我
曦泽见状心碎不已,大声向底下吼道:放开皇贵妃,谁再抓她,朕就叫谁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内侍纷纷吓得松了手!跪地俯身。大气都不敢喘。
皇上!太后大怒,豁然起身厉声道:难道皇上要违抗哀家的旨意不成?!
曦泽又是一惊,竭尽全力迫使自己保持镇定,含泪答道:母后息怒,儿臣不敢!可是请母后顾念儿臣一片痴qíng,不要将云倾这般遣送出宫,她若是流落在外,无人照顾,岂不无异赴死?儿臣如何忍心?儿臣答应过她的母亲,此生一定护她周全。儿臣身为一国之君,岂能食言?请母后开恩!说完,就对着太后端端正正磕了一个响头。
太后不可置信地望着曦泽,声色俱厉道:曦泽,自你出生以来,从未违拗过哀家的旨意,你今日为了一个已经疯癫的女人如此顶撞哀家,试问孝道何在?你你是不是想气死哀家?!你
一瞬间,气血集聚翻涌,太后再也支撑不住。惨然跌倒在椅子上。
曦泽大惊,连忙起身走到太后面前细看:母后,你怎么了?
太后的近身侍婢琉璃赶忙道:皇上,太后凤体尚未痊愈。经不得激动啊!
曦泽再次大急,连忙朝祈夜唤道:祈夜,快来救治太后!
祈夜虽然极其不qíng愿,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答是!
可是祈夜的手才刚刚碰到太后的手腕,太后便一把甩开。冷冷道:子不从母命,哀家还要这副老骨头做什么?不要也罢!
太后拒医,曦泽无奈伤心到极致,如此步步相bī,曦泽只好又朝着太后跪下,悲声道:母后之命,儿臣不敢不从,若是母后执意不让云倾留在宫中,那就让儿臣送她去上阳行宫吧!这样也不算废弃她了,不会使世人谈论朕刻薄寡恩,请母后成全!
妥协,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屈服,是和着血与泪的自我凌迟!
太后缓了缓气息,合眸思虑再三,亦不想母子因此生出不可弥补的嫌隙,既然曦泽已经做出让步,她也不再苦苦相bī,只道:在她没有痊愈之前,皇上不可将她接回宫中!
曦泽见太后松口,终于有一丝宽慰闪过心头,十分无奈地咬牙答道:儿臣遵旨!
太后冰冷的目光再次扫向云倾,清晰的视线中,云倾磕头如捣蒜,声悲如孤鸿:太后明鉴,臣妾真的没有疯,不要将臣妾送出宫,求太后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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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太后的依旧没有丝毫怜悯,冷冷下令:来人,立刻将皇贵妃送往上阳行宫,立刻执行!
是!
内侍领命即刻上来抓云倾。
极度的恐惧将云倾层层包裹,声线亦随之变得格外凄厉而惊恐:不要将我送走,不要将我送走,皇上救我,皇上救我,皇上皇上承佑我的孩子
这一声声,犹如一道道催命符一般狠狠击打着曦泽已然破碎的心,渐渐模糊的视线中,云倾犹如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被凄惨地拖离大殿,曦泽忍泪望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生生掏空,这一俱没有了灵魂的躯壳在空气中飘飘摇摇,似乎即刻就要崩塌粉碎,一股不可抑制的哽咽梗在喉头,刺痛骨髓,血液激烈的沸腾着,仿佛要突破四肢百骸,如洪水一般爆发开来。
身侧,承佑疯了一般奔向云倾,大吼道:放开我母妃,放开她
曦泽见状心头剧痛,仿佛血ròu正在被集体撕扯剥离,痛苦地唤道:四喜,还不快拦住皇长子!
四喜得令立刻抱住承佑,别过头去,不敢再看这撕心裂肺的一幕。
承佑在四喜怀中激烈的挣扎着,凄厉地嘶吼着:放开我母妃不要将我母妃送走放开她
然而,再多的不舍还是未能留住云倾。
云倾还是被拖上了送往上阳行宫的马车,马车连夜疾驰出宫,只留下一地飞扬的尘土。
第173章 月华
广贤殿内,充满承佑激烈的嘶吼声与悲呛的哭声,曦泽闻之,犹如杜鹃泣血猿哀鸣。
身侧,太后的呼吸又骤然变得急促,曦泽又不禁悬起了心。
曦泽合上双眸,将眼眶中的眼泪尽数bī退,再睁眼,满脸肃杀道:四喜,将皇长子带到圣宁宫,拨几个内侍好生看着!
四喜连忙答是,抱着承佑离开了广贤殿。
承佑嘶吼的声音逐渐远去,曦泽的灵魂仿佛也跟着飘远,曦泽望向祈夜,沉声下令:祈夜,给太后诊脉!
祈夜十分不qíng愿,却又无可奈何,只好遵命行事,木然站了半晌,方道:是!
太后此时才肯给祈夜诊脉。
须臾,祈夜向曦泽禀报道:太后气血通行不畅,致使头昏乏力,伴随有骨头疼痛,需要服药静养,qíng绪不可波动太大!
曦泽闻言,吩咐道:那你便为太后开个方子,jiāo由御医熬药吧!
安置好太后后,曦泽独自一人来到圣宁宫,偏殿中承佑的哭声明明灭灭的传来,击打着曦泽散碎一地的心!
窗外,月如钩,月华清冷,轻轻流泻。
曦泽站在窗外失神的望着夜幕上的月光,只觉得此刻月华冷得冻人,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菱环绕在四周,将流动的空气全部凝结,呼吸间,仿佛有一股迫人的气流直直扑面而来,直bī的呼吸变得举步维艰。
站的久了,仿佛也能在这冰冷迫人的气流中适应的沉沦,刻骨的疼痛麻木着周身,灵魂四散之后。躯壳又将何以存?
又不知站了多久,身后,四喜悄悄走进,低声道:皇上,神医求见!
曦泽恍若未闻,身形一动不动,良久方道:传!
四喜离去的脚步依旧轻之又轻。仿若无声。祈夜踏进的脚步亦是仿若无声。
曦泽依旧望着窗外那轮弯月,轻声道:祈夜,你说云倾现在是不是恨极了朕?之前她就以为朕袒护绿儿不顾她的死活。与朕生隙,现在又将她送往上阳行宫,几成遗弃,就算以后再接回宫中。她还能像之前那般爱着朕吗?夫妻恩爱无间,是不是永远成了一个梦?
曦泽的悲伤。祈夜深感其重,无限悲悯涌上心头,伴着阵阵恨意,悄悄蜿蜒。祈夜不善安慰,只克制着qíng绪道:皇上,你是无奈之举。母命难违,皇贵妃爱您的心从来没有一点假。她终有一日会理解你的,你不要这般悲伤!
云倾xing格要qiáng倔qiáng,哪能说理解就理解了?曦泽依旧悲伤不已,此去上阳行宫,遥遥相隔不说,朕鞭长莫及,如何照应?那云倾在上阳行宫是何qíng状朕也不能迅速得知,若是有人苛待,那她的生活岂不举步维艰?若是她过得不好,岂会不怨朕?
祈夜不知如何应答,只是默然站着。
曦泽默默叹道:今日是朕的寿辰,如此寿宴之夜,竟成了朕与与云倾的分别之夜!痛苦更加剧烈的翻腾着,曦泽突然转头望向祈夜,目光中含着几分急切,祈夜,你可有心爱之人?
祈夜合眸,无比心痛的答道:没有!
曦泽有些失望:若是你也有心爱之人,你就会明白此刻朕的心有多痛!又有多思念云倾!她被送去了上阳行宫,朕的灵魂也一并跟着去了上阳行宫
皇上祈夜想要安慰曦泽,却觉得自己实在词穷,只道,皇上,我明白你心中的难过,也理解,你不要这般哀伤,你与皇贵妃终会再相聚的,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朕也盼着这一日尽早到来!曦泽的言语之间仿佛含有些微的哽咽,祈夜,你实话告诉朕,云倾的qíng况究竟如何?什么时候才可以痊愈回宫!朕不能把她放在上阳行宫太久,必定要早日接回!
祈夜这才道:我不能肯定她的qíng况究竟是怎么样的,毕竟我没有给她诊过脉,但是,刚刚我给她仔细瞧了瞧眼睛,她的眼睛确实没有问题,绝不可能总是出现花眼的状况,现下细细思量起来,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是的,祈夜已经有了怀疑,所以才来觐见曦泽。
曦泽追问道:什么可能?
既然曦泽问了,祈夜正好趁势答道:皇贵妃可能是出现了幻觉!有一样花,名叫天仙子,这种花若是淬汁不慎服用,就可以使人产生幻觉!qíng况与皇贵妃的qíng况十分相似!
曦泽大惊,难道云倾真的又被后宫里的女人算计了,如今种种皆是幻觉所使?
一瞬间,震惊与恨意jiāo叠冲击,曦泽yīn狠着脸,满是恨意道:若皇贵妃真的是因为被人下了天仙子之毒而出现幻觉,这个下毒之人就太过狠毒,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若不是你当时在场清晰的告诉朕皇贵妃没有疯,朕几乎也要以为皇贵妃疯了!这背后之人实在是太过狡诈了!后宫竟有这等毒妇,朕岂能容?!到底是谁,是谁在害云倾?
祈夜见曦泽动怒,赶忙道:皇上息怒!进而又解释道,今日在广贤殿,我听了众人描述了皇贵妃的qíng况之后,再联系今日的事qíng一想,觉得事qíng仿佛大大的不妙!
曦泽闻言一惊,连忙道:祈夜,你一向敏锐,你都察觉到了什么了,不要瞒着朕!
祈夜在曦泽热切的目光中,絮絮分析道:皇贵妃将皇上头上的玉冠看成牡丹花一事,距今日已经有些时日了吧?
曦泽立刻答道:是有一段时间了!
祈夜继续分析道:开始只是看错,qíng况并不严重,然而现在却发展到以为懿贵嫔要行刺,前去阻止的地步,这说明她所中之毒一直在加重,这说明这个害她的人在前一段时间对她下毒之后并没有对她停手,最有可能的是,今日晚宴上的皇贵妃的酒食中也被那人动了手脚!
曦泽闻言心惊不已,怒火燃烧的更加剧烈,再也克制不住,曦泽朝着殿外大喊道:四喜,四喜
第174章 搜宫
四喜闻声急匆匆赶进来候命。
曦泽望着四喜下令道:去将皇贵妃今日晚宴上所用的酒食统统给朕端来,jiāo由神医检验!
四喜闻言颇为为难,战战兢兢道:皇上,晚宴上的东西都收拾了,所有人的酒食全都混杂在一起,如今又岂能辩出那一碗哪一盘是皇贵妃的啊?
曦泽闻言怒气更盛,对着四喜狠狠踹了一脚,厉声吼道:朕的命令,你速速去办就是!哪里这么多的话啰嗦?!
四喜被踹的一个趔趄,待站稳了身形,又立刻跪地俯身,战战兢兢道:是是是
祈夜见状,又出言止住四喜:且慢!
曦泽微微一惊,满是疑惑的望向祈夜,
此时的祈夜已经心头恨意大生,如蔓藤一般死死纠缠着整颗心,他蹙着眉头对曦泽道:皇上,我可以肯定皇贵妃今天晚上的酒食一定有问题,既然那人今日又对皇贵妃出手,由于幻觉一事难以控制,她一定没有办法预知皇贵妃今晚的行为,所以为了加重皇贵妃的病qíng,她应该还藏有天仙子,皇上此刻大张旗鼓去查验皇贵妃的酒食,便等于打糙惊蛇,那人闻讯必然会速速处理掉私藏的天仙子,所以,我建议,若是凶手就在后宫,皇上不若立刻派人悄悄去搜宫,打她个措手不及!
曦泽这才恍然大悟,不禁赞道:祈夜,你真是心思细密!你所言极是!说着,就转头望向四喜,下令道,四喜。你立刻组织人,分别速速去搜查众后妃的居所,中宫也不要放过,给朕仔细的搜,一个也不要放过,速速去办!
四喜领命速速退下。
望着四喜离去的背影,曦泽脸上肃杀的神色慢慢有所退却。担忧与为难泛上心头。曦泽缓了缓神色,望向祈夜问道:祈夜,母后的病。要多久才能痊愈?
提起此事,祈夜心中一忧,太后病了,他便脱不开身前往上阳行宫。又一层恨意漫过心头,祈夜只得如实答道:太后这是陈疾。是老毛病,一日两日好不了,恐怕要养上最少一个月!但是,即便医好了。随时都可能复发,还需每日细细调养着!
曦泽闻言,眉头深深蹙起:竟要这么久?那云倾怎么办?万一这一个月病qíng又加重。出现幻觉更多,伤害到自己怎么办?曦泽想到此处就疼痛不已。合眸深吸一口气,寻找着两全的法子,终究是徒劳,再睁眼,望向祈夜只道,祈夜等你医好了母后的病,你可愿前往上阳行宫替朕将云倾医好?朕知道你一定可以医好云倾的,对不对?
祈夜望向曦泽,他的眸底写满热切与盼望,祈夜视之亦有不忍,他很想就这样趁势答应下来,甚至丢下太后不管立刻cha上翅膀飞到云倾身边替她医治,可是理智提醒着他回道:怎么又要我医皇贵妃?你派其他的御医去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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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这一遭,并不是小病小痛,别人去朕怎么放心?曦泽急急道,这样,朕先派魏子修去上阳行宫医治云倾,若是他能治好云倾,那自然最好,若是他治不好云倾,祈夜,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要答应朕去一趟上阳行宫,将云倾医好!就当是朕求你了!
祈夜一惊,微微一愣。
曦泽的目光更加热切,声线更加悲呛:祈夜,朕从来没有求过你!可是今日,朕求了你!你是知朕心意之人,云倾云倾就是朕的命,她若不能平安,朕何以安?你医她,就是医朕,不要推迟!只要你能答应在医好母后之后前往上阳行宫医治云倾,你有什么想要朕满足的,朕一定满足!你可以向朕索要任何赏赐,朕绝对眉头不会皱一下,毫不犹豫地赏给你!不要推迟,好么?
那若是要你将云倾拱手相让,你会允吗?
祈夜绝望地幻想着,仅仅只是一瞬,又将这遥不可及的幻想踩碎,沉默悄然蔓延,良久之后,祈夜方开口缓缓道:好吧!我去!
曦泽见状大喜:谢谢你,祈夜!
只是,祈夜仍是有些担忧:你真的确定让我去上阳行宫,若是我离开你身边,又有人蠢蠢yù动怎么办?你不是说你一刻也离不得我么?我这一去又要好几个月,真的确定让我去?
曦泽立刻给祈夜吃下一颗定心丸:放心吧,朕还有其他的御医可用,那些御医虽然不及你,到底还能派些用场,再说不是还有晚枫在朕身边吗?你不用担心朕,朕是天子,万事都担得住,只要云倾平安无恙就好!
祈夜见状便没有再说什么。
另一边,四喜立刻组织了人大规模突袭搜宫。
众后妃面对突然而来的搜宫内侍,全都惊慌无比,不知所措,却也不敢拦着。
一时之间,后宫人心惶惶。
内侍在路甜的兰心阁搜到了白色的丸子,不知是何物,急急带走呈给曦泽。
这是搜宫行动第一项收获,望着内侍呈上的白色丸子,曦泽对祈夜冷冷道:祈夜,你去看看,那东西跟你说的天仙子有没有关系!
祈夜走进内侍,仔细分辨,不禁有些失望,转身对曦泽道:不是天仙子!不过这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里面有很多的麝香!
曦泽又是一惊,麝香乃宫中禁物,这个路甜私藏,目的为何?
曦泽望向身边候着的内侍,不含一丝温度地下令道:传路嫔来见朕!
内侍很快就传来了路甜。
路甜满脸疑惑的伏跪于地:臣妾参见皇上!
曦泽冷冷的目光直直she向路甜,指着内侍盘中托着的白色丸子,满是威严的问道:路嫔,这是什么?
路甜狐疑万分的回道:回皇上,这是臣妾美白肌肤用的美肤丸!
曦泽闻言一滞:什么?
路甜解释道:就是把它撵碎了敷在肌肤上可以使肌肤又白又嫩,臣妾每日都会用它,后宫其他姐妹也有好多在用它,皇上若是喜欢,也可以试试!
放肆!曦泽蹙眉训道:朕是男子,岂会用这东西?朕只问你,这东西里面藏有麝香一事,你是否知qíng?是故意而为之的吗?
第175章 无嗣
路甜大惊:皇上,麝香是宫中禁物,更是女子的大忌,用了就不能怀孩子了,臣妾日日盼着能早日为皇上诞下皇嗣,岂会用麝香?这美肤丸里面怎么会有麝香?
曦泽不知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蹙眉道:刚才神医已经查验过了,这东西里面含有大量的麝香,你真的不知qíng?
路甜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望向站在一旁的祈夜,睁大了眼睛问道:神医,这美肤丸中真的有麝香?
祈夜冷冷回望,木然答道:是!
路甜得此回复,简直犹如遭受晴天霹雳,瞬间哭得梨花带雨:难道难道臣妾一直没有怀孕竟是这美肤丸造成的?!路甜惨然跌坐,不可置信地哭了好半晌,最后含着朦胧的泪眼,对着曦泽叩首道,皇上,这东西是湘淑仪给臣妾的,臣妾不知里面有麝香,不知是否伤身,还能否为皇上诞育子嗣?请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曦泽见状,心又一惊,这路甜竟一直懵懂不知,然而更可恨的是傅凝嫣,竟这般算计皇嗣大事,曦泽暗暗压下心头的恨意,问道:你用这东西多久了?
路甜抬首,含泪答道:臣妾进宫之初,湘淑仪就赏了臣妾这美肤丸,臣妾用过之后肌肤确实一直又白又嫩,所以一直用着,现下已经快两年了!
曦泽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这场算计原来早在傅凝嫣踏进这后宫之初,就已经布下,再回想刚才路甜的话,曦泽又问道:你刚才说后宫还有好多人在用,你知道的还有哪些人?
路甜如实答道:还有杨美人、颜美人、钟贵人、莲荣华,她们都一直用着这美肤丸啊!
竟有这么多人在用,怪不得后宫总是甚少有人怀孕,原来是这美肤丸在作祟,一瞬间。一股qiáng烈的恨意在心头弥漫开来,他早知傅凝嫣yīn险狠毒,却不知她算计的不仅仅只是后宫的嫔妃,就连自己也在她的算计之内。傅氏一党之祸,竟已经发展到如此可怖的地步,曦泽qiáng自镇定,满脸yīn狠道:你可知皇后是否在用这美肤丸?
路甜懵懵懂懂的想了半晌,回道:进宫之初。湘淑仪便给各宫都送去了美肤丸,中宫那边应该也送了,至于皇后娘娘有没有用,臣妾就不知qíng了!
曦泽闻言,心头大恨,难道王宁暄进宫后不能怀孕是因这美肤丸所致?想起早前因为中宫无嗣被威胁废后的种种,曦泽气得一掌拂落身侧案几上的茶盏,豁然站起身来,迅速传来内侍,怒不可遏的下令道:立即再派些人仔细搜查中宫。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若是搜到这美肤丸,立刻全部送到朕这里来!还有,回来的时候将中宫的掌事女官疏影给朕带来!记得,皇后问起,你们都给朕闭紧你们的嘴,什么都不要说,谁要是敢走漏风声,朕就叫谁脑袋搬家!
内侍领命速速退去。
曦泽见他们走远了,又望向路甜。嘱咐道:听着,这东西以后再也不许用了,回头再传御医仔细调养身子,尽早为朕诞下子嗣。但是这美肤丸一事,你出了承光殿的大门就再也别提了!
路甜大惊,不可置信道:皇上,湘淑仪如此谋害臣妾,皇上既已知qíng,为何不替臣妾做主?求皇上严惩湘淑仪!
曦泽压抑的怒气。低低吼道:终有一日,朕自然替你做主,现在,你不要坏了朕的大计!
路甜见曦泽大怒,吓得不敢再求,只好战战兢兢道:是,臣妾遵旨!
退下吧!曦泽对着路甜疲惫地挥了挥手,望着她走远了,又合眸细细合计着,思绪一团混乱中,恨意可怕的纠缠着,更像是一种煎熬,腐蚀着理智,再睁眼,只见祈夜依旧木然站在一旁,曦泽满脸肃杀地开口道:傅井川一日不倒,朕的后宫就一日不得安宁,他们母女联手,如此算计朕,朕岂能容?祈夜,你可愿助朕一臂之力,铲除傅氏一党?
预料之内的结果,祈夜不含一丝温度的答道:鞠躬尽瘁,在所不辞!
很好!曦泽闻言,心头终于有一丝欣慰略过,朕忍傅氏太久了,以后不会一直忍下去,只待朕细细谋划,傅氏一族必然大厦倾覆,烟消云散!
祈夜赶忙道:吾皇英明!
合眸,曦泽又问道:皇后不能怀孕,是否是因为体内含有麝香之故?
祈夜如实答道:皇后不孕确实是因为体内含有大量麝香造成的,但是,并不能肯定就是美肤丸造成的,毕竟皇后一向忌惮傅氏,不见得会用傅氏送去的东西!
曦泽缓缓睁目,略微担忧道:这东西是傅氏进宫之初送去的,那时傅氏待皇后还算谦恭,皇后并没有像现在这么防着她,若是听闻这东西有美肤的功效,皇后也是女子,必然爱美,说不定就用了呢?
这般推测也有道理,祈夜便道:待会儿等皇后的侍女来了,仔细问过了,便自见分晓了!
曦泽不禁又叹道:朕只要一想到皇后再也不能怀孩子,中宫永无嫡子,朕的心就又痛又恨!皇后因为没有亲生的孩子,十多年来备受煎熬,日渐憔悴,朕日日视之,如何忍心?那谋害中宫之人,朕岂能放过?
祈夜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木然站着。
很快,前去中宫搜查的内侍就带着美肤丸与疏影来到了承光殿。
望着呈上来的一盘又一盘的美肤丸,曦泽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这傅凝嫣到底给王宁暄送了多少这东西?曦泽望向一旁的疏影,沉声问道:疏影,这美肤丸,皇后可有用过?
疏影望了望美肤丸,答道:没有用过!
曦泽略松了一口气,但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那湘淑仪进宫之初送给皇后这东西的时候,皇后也没有用过这东西吗?你给朕好好想想!
疏影仔细回想了一番,答道:没有!湘淑仪送来的所有的东西,皇后娘娘全都束之高阁,从来没有用过!
不是因为美肤丸,那又是谁在谋算中宫?
曦泽对着疏影疲惫的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第176章 真相
疏影离开之后,前去其他宫室搜查的内侍纷纷回来了。
内侍在杨美人、钟贵人、颜如画、舒玉箫、沐雪涵的居所中都搜到了美肤丸,在傅凝嫣的风华宫却一无所获,曦泽沉着脸望着眼前的一幕,沉声下令道:全部送回去!
是的,现在还不能打糙惊蛇,皇嗣一事还需徐徐图之。
除此之外,内侍在沐雪涵的灵韵宫搜到了两大包不明白色米分末。
祈夜细细分辨之后,转身对着曦泽沉声禀报:这东西,正是天仙子的提纯米分末!
真相终于明朗,原来是沐雪涵在暗算云倾,曦泽不禁恨得咬牙切齿,怒气犹如狂卷风一般猛烈的扑打上心头,因为,沐雪涵身后关系到沧州十万兵马,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曦泽动她不得,曦泽合起双眸,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细细合计着当前的朝局,如今傅氏之患迫在眉睫,如何还能另树一敌?那么沐雪涵想要施展这一切,她的近身宫人必然知qíng,再睁眼,曦泽的眼风狠狠扫向旁边的内侍,一字一顿地下令道:将英昭仪的近身宫人全部送去严刑司严刑审问,昼夜不停地上刑,务必要让她们将英昭仪的所有罪行悉数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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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经过三天三夜的严刑拷问,被送往严刑司的宫人终于吐露了许多信息,源源不断的消息送往曦泽的承光殿。
沐雪涵的近身侍婢翠jú在严刑司招供,天仙子之毒是沐雪涵在云倾册封皇贵妃寿宴下在酒中端给云倾的,因为所有人都敬了酒,所以神不知鬼不觉。
她还招供沐雪涵曾经买通了huáng御医,在猎场听闻皇贵妃摔伤昏过去之后,命令huáng御医不得给皇贵妃医治,诱发她的旧疾,必须赶在神医到来之前令皇贵妃毙命。
曦泽闻讯勃然大怒,原来huáng御医早已被沐雪涵收买,幸亏早在从猎场回宫之初。huáng御医就被匪徒截杀了,真是罪有应得。曦泽再次下令严刑司仔细审问。
又两日过后,沐雪涵的近身内侍常冰在严刑司招供沐雪涵曾经收买璇嫔黎醉舞,利用泻药对付大公主晨馨。并企图栽赃给傅凝嫣。
就在这日下午,夏晚枫带着一名马奴来到承光殿禀报,已经查清猎场云倾惊马一事就是由这马奴所为,而他背后之人就是沐雪涵。
曦泽立刻下令杖毙那名马奴。
经过多日审讯得到的结果实在惊心,寿宴下毒、买通御医、谋害皇嗣、惊马谋害。条条都是大罪,这沐雪涵看来并不比傅凝嫣好多少,甚至比傅凝嫣更加狠毒。
然而,曦泽心中仍有一疑,就是不知云倾所中的红玉枝之毒一事,是否与沐雪涵有关!
自从从猎场回宫之后,曦泽细细思量开来,觉得红玉枝之毒不是出自沈绿衣之手,但是暗查了那日进入桃雨轩的路甜与黎醉舞之后,又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消息。此刻,这件事又浮上曦泽的心头。
曦泽下令严刑司严刑审问红玉枝之毒一事,然而,沐雪涵身边并没有一人招供沐雪涵与红玉枝之毒一事有关!
既然不是沐雪涵,那又是谁?
还有行宫之事,沐雪涵身边的宫人也没有招供与她有关!那姚双羽的帮凶又是谁?
曦泽细细思量着,却觉得思绪一团混乱。
这一日午后,微风幽幽拂来,曦泽静静倚在承光殿的长椅上,合眸细细思量着这些难以解开的谜团。四喜悄悄走进来道:皇上,静妃娘娘抱了楠木金丝凤尾琴来,请求觐见!
曦泽依旧保持着合眸的状态,不含一丝温度的下令道:不见!
不多时。四喜又走进来禀道:皇上,杨美人求见,说是做了百合莲子羹想要呈给皇上!
曦泽闻言,丝丝缕缕的恼怒,慢慢聚集起来,想起云倾离宫便是众妃合力促成的结果。不禁怒上心头,冷冷道:不见!
四喜领命便转身往外走,没走几步又听曦泽道:传皇后来见朕!
四喜转身答了声是,便又朝殿外走去。
四喜很快就传来了王宁暄,王宁暄见曦泽自云倾离宫后没有召见过任何后妃,却突然将自己传来,不禁悬起了心,跪下说道: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哼若是没有云倾,就是真能活一万岁,又有什么意思?
曦泽并没有叫起,忍着怒气,低低吼道:皇贵妃离宫,皇后与众位妃嫔是不是都很高兴?
王宁暄闻言大惊,立刻俯身在地,战战兢兢地回道:皇上明鉴,臣妾绝不敢这么想!
曦泽睁开龙目,冰冷的目光直直she向王宁暄,声线中没有一丝温度:皇后只要实话实说就好!说实话,难道朕还能治你的罪不成?说,众后妃是不是天天喜笑颜开,高兴异常?
王宁暄心知曦泽此刻动了大怒,战战兢兢俯身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说错一个字。
曦泽见她半晌无语,更加恼怒,拔高音调吼道:皇后,众妃每日在中宫请安是不是一个比一个笑得灿烂?!回答朕!
王宁暄被吼得不知所措,战战兢兢地答道:没有!
曦泽大怒:没有?!难道她们每日去中宫请安都是愁眉苦脸吗?
王宁暄心头又悲又痛,勉qiáng抬首,含泪劝道:皇上,臣妾知道您心中难过,臣妾见您如此,心里也难过,但是,众妃得不到皇上的召见,一样难过,臣妾不敢欺君,说的全是实话!
曦泽怒然站起身来:是吗?是这样吗?云倾走了,不是刚好称了她们的心吗?她们不是应该好吃好喝又好睡吗?这些天,每天都有很多嫔妃来请求朕召见,朕的承光殿远比以前热闹,难道不是众妃太过兴奋之故吗?
王宁暄不知该如何应对,战战兢兢地回道:皇上息怒
然而话未说完就被曦泽截断:你回去告诉她们,她们不让朕痛快,她们也就别想痛快!在云倾没有回宫之前,朕不会召见任何后妃,也不会留宿中宫,叫她们全部死了这条心,既然有胆集体将云倾bī走,那就要给朕承担后果!你是皇后,给朕管好后宫,从明天开始,若是再有一名妃子来承光殿请求觐见,朕便唯你是问!
王宁暄立刻答道:是,臣妾遵旨!
退下!
第177章 谨训
翌日清晨,众妃来到中宫朝凤殿请安。
王宁暄端坐在最上首,想起昨日曦泽的怒斥,沉声对众妃道:近来皇上心qíng不郁,众位妹妹不要去承光殿打扰皇上,至少在皇贵妃没有回宫之前不要前去承光殿打扰皇上,这是本宫的旨意,若是有人敢违抗,本宫便以违抗中宫旨意之罪论处,必定按宫规处置,决不轻饶!
众妃闻言齐齐大惊,底下瞬间议论纷纷。
最先出言的便是傅凝嫣:侍奉君上是臣妾的本职,娘娘为何要阻拦众姐妹与皇上相见,这道旨意也太突然了!
是啊,是啊底下瞬间一片附和。
沈绿衣亦忍不住问道:娘娘一向贤惠,何以会降下这样的旨意?
王宁暄忍着微微浮起的怒气道: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你们不要多言,照做就是!
此言一出,众妃又是一惊。
沐雪涵蹙起眉头,猜测道:皇上不会是因为皇贵妃一事迁怒于我们吧?
有了她这一句,底下的议论瞬间剧烈的燃烧起来,只见颜如画接话道:这将皇贵妃送走的是太后,皇上怎么能全怪在我们身上?竟连一点君恩也不愿分给我们,这叫我们怎么过?
另一边,叶婧安也紧接着道:臣妾那日险些被撞得流产,臣妾也没有招惹谁,亦没有在此事上多说过一句,臣妾何其无辜,难道臣妾也不可以去觐见皇上么?难道皇上也责怪臣妾么?再说皇贵妃何时回来,我们又要等多久?
王宁暄望向叶婧安,不含一丝温度道:你好好养胎就是!
舒玉箫亦凝眉道:寿宴那日,臣妾也没有说什么,也不可以去承光殿么?
王宁暄冷冷回道:这是皇上的旨意,谁都一样!
这时,又听杨美人道:皇贵妃若是再也不回来了,难道我们永远都不能见皇上了吗?这皇贵妃已经疯了。皇上还惦念着她做什么?
王宁暄闻言大惊,厉声斥道:放肆!杨美人,那日皇上已经说谁再说皇贵妃疯了、神志不清之类的话,就叫谁不得好死。难道你没有听见吗?你刚才的话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以为有你的好果子吃么?
杨美人闻言浑身一抖,赶紧站起身来,跪地道:娘娘息怒,臣妾失言了!臣妾再也不敢说了!
王宁暄并未叫起。满脸肃杀道:不是只有你们不可以去承光殿觐见皇上,本宫也不可以去!寿宴那日,本宫没有多言一句,皇上却训斥不已,本宫也没有迁怒于你们,但是,你们心里都应该清楚,皇贵妃离宫一事,虽然是太后的旨意,但是有多少人在其中说过什么。众口铄金,致使太后降下如此旨意,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无需本宫再赘言,既然已经触怒龙颜,本宫奉劝你们各自仔细着自己的行为,若是再惹得皇上重罚,就不要怪本宫没有提醒你了!今日本宫旨意已下,你们照做就是,如此抱怨不断。当本宫的中宫是市井么?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本宫?
众妃见王宁暄动怒,纷纷一廪,齐齐跪地道:娘娘息怒,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王宁暄冷冷的目光。直直扫向底下跪着的众妃,她的声音冰冷得仿佛能将周遭的空气全都凝结:你们自己好好思考自己的行为,有哪些不对的,好好思过,不要总是把责任推给别人!本宫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都退下!
众妃无奈。虽有不甘,却也只好告退。
就在这日午后,曦泽又召见了祈夜。
承光殿内,曦泽合眸轻轻敲打着右膝盖,问道:祈夜,母后的身子现在如何了?
祈夜木然答道: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太后的病得到了稳定,有了转好的迹象,接下来还要仔细调养,注意饮食和休息!
曦泽闻言,略略放心,缓缓睁开龙目,缓缓道:朕心中有一烦忧,你可能为朕出个主意化解此忧?
曦泽幽暗的眸底仿佛有一簇森然的幽火在跳动,祈夜视之心头微微一惊,却依旧一动不动地答道:何事?
恨意一层一层在心头蔓延开来,想到这与云倾分隔两地的痛苦,想到云倾的幽怨,便有止不住的恨狠狠腐蚀着这颗已经破碎的心,曦泽直直望向祈夜,一字一字道:沐雪涵利用天仙子毒害云倾,又曾经指使璇嫔毒害皇嗣,猎场收买御医企图致云倾于死地,条条都是大罪,罄竹难书,罪该万死,但是但是她是朕放在后宫牵制沧州十万兵马的棋子,若是就此将她的罪过昭告后宫,她便难逃一死,她若是就此死在后宫,难保沧州的沐丞姜不动异心,沧州处于晋、萧jiāo界之地,最是紧要,朕不可轻易动她,所以并没有将她的恶行昭告后宫,只是将她的近身宫人拷打了一番送还给她,但是,朕也不能再继续放任她作恶,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既可以阻止她继续行恶,又不伤她xing命?
提到沐雪涵,祈夜心头也有止不住的恨意,但既然曦泽有这样的打算,他也只得压下恨意,只道:你将她禁足在灵韵宫不就行了?
曦泽面色更寒:仅仅只是禁足,怎么能平朕心头之恨?再说,她的能耐不比傅凝嫣小,光是禁足,恐怕难断其祸,朕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教训她,你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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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凝神想了一会儿,道:有一种植物,名叫滴水观音,其汁液若是溅入眼睛,时间久了便可致人失明,你可以将这种植物的汁液混合在沐氏的洗脸水中,时日久了,总会有一日进入沐氏的眼睛中,沐氏若是失明了,还能作恶吗?
果然神不知鬼不觉,曦泽不禁赞道:此计甚妙!你速速去为朕备下滴水观音,呈给朕,越快越好,朕会安排人将这东西悄悄放入沐雪涵的洗脸水中!
祈夜闻言,心头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赶忙答道:是!
第178章 子修
祈夜离开不久,曦泽又召来魏子修,问道:魏御医,你是皇贵妃的专职御医,此前你给皇贵妃诊脉之时,可有发现什么蹊跷之处?
如今宫内,人人都知皇贵妃是皇上心头一痛,曦泽骤然这么问,魏子修心头一廪,仔细回忆了一番,谨慎答道:不久前有一日,皇贵妃说眼睛不适,传微臣去瞧过,但是微臣并没有诊出皇贵妃的眼睛有何不妥,其他的其他的一切如常!
曦泽闻言微微一惊,看来云倾自己也有察觉自己身体有异,却只是误会眼睛有疾,曦泽又问道:那皇贵妃离宫之前那段时日,你给皇贵妃请平安脉,可有察觉皇贵妃的身子有何不妥?
魏子修闻言,微微紧张起来:没有!
曦泽闻言大为失望,按照祈夜的推测,云倾出现幻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这个魏子修却一点觉察也没有,就这样派他去上阳行宫真的可以医治好云倾吗?曦泽皱眉道:真的没有?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给皇贵妃诊脉?
曦泽的声音其实并不大,却有着说不出的威严,魏子修更加战战兢兢:皇上息怒,是臣无能!
也许真的只是这个魏子修医术不够jīng湛,无法跟祈夜相比,曦泽微微压下怒气,问道:你可知道天仙子?
魏子修一惊,只是如实答道:知道,是一种花,一种有毒的花,若是误服,会产生面cháo红、烦躁、幻觉等症状!
原来识得!曦泽威严的声音再次不含一丝温度的蔓延,那你之前为皇贵妃诊脉怎么没有诊出皇贵妃已中此毒。并且出现了幻觉?
魏子修战战兢兢答道:皇贵妃说眼睛不适,微臣就给她瞧眼睛,微臣并不知道皇贵妃出现了幻觉!
曦泽又道:现在朕告诉你,皇贵妃中了天仙子之毒,出现幻觉,你可能医好?
魏子修谨慎答道:微臣必然尽力医治!
曦泽闻言更加失望,多半还是需要祈夜出手。只道:朕若是派你去上阳行宫医治皇贵妃。你是否愿意?
魏子修立刻答道:微臣遵旨!
曦泽略略放下心来:那你便回去好生准备,三日后启程!记住,皇贵妃出现幻觉一事是秘密。不得私传给他人知晓,否则朕决不轻饶!
魏子修拱手道:微臣遵旨!
不出一天功夫,魏子修要前往上阳行宫医治云倾之事便神不知鬼不觉地传遍了整个后宫。
众妃心思各异,但是真正盼望云倾回来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翌日清晨。傅凝嫣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将魏子修请到了风华宫。
傅凝嫣遣退众宫人。只留下咏絮,望着魏子修,唇边绽开一抹冷艳的笑,幽幽道:听说皇上要派魏御医前往上阳行宫医治皇贵妃。魏御医答应了?
魏子修心知傅凝嫣心思叵测,只是谨慎答道:皇上降旨,微臣不敢不从!
傅凝嫣依旧冷艳的笑着:魏御医不用紧张。本宫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说完。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魏子修闻声顿时尴尬无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傅凝嫣咯咯的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早就听闻魏御医青年才俊,年纪轻轻便医术jīng湛,宫中还有很多的妃子要请求魏御医医治呢!此去上阳行宫,不管qíng况如何,都有本宫罩着魏御医,未必一定要竭尽所能qiáng求医好皇贵妃,魏御医,你说对不对?
魏子修微微拧起眉宇,很是为难道:可是皇上有旨必须医好皇贵妃,微臣不敢抗旨!
傅凝嫣拉长了音调,道:皇贵妃之病,非同小可,天下不能解之疑难杂症比比皆是,若是皇贵妃之病并非魏御医擅长的,也不奇怪,皇上如何责怪?再说,不是还有本宫吗?魏御医尽管放心!
魏子修抬眸望去,傅凝嫣冷艳的笑靥中仿佛藏有丝丝缕缕的藤蔓,眸底跳跃着一簇妖冶的火光,魅惑不已,魏子修收回目光,顺势答道:娘娘所言极是!
傅凝嫣闻言大喜: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人真是一点就透!说着又向身边的咏絮一扬手,咏絮会意,立刻端着托盘走到魏子修面前,揭开盘子上的金布,于是,一整盘huáng金便呈现在魏子修面前,傅凝嫣的声音紧接着而至,这是订金,只要魏御医是独自一人回宫的,本宫还有翻倍的金子奉上!
魏子修望向金子,装模作样的用视线数了数,一把接过,紧紧搂着,望向傅凝嫣,微微翘起嘴角,道:娘娘放心,微臣一定是一个人回来,谁也不会带回!
傅凝嫣见状,立刻大笑不止:魏御医聪慧,本宫就放心了!咏絮,送送魏御医!
魏子修赶忙朝着傅凝嫣点了点头:娘娘客气了!说着就转身朝殿的大门走去,没走几步,又听傅凝嫣道:若是这次魏御医回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那以后还有没有妃子请魏御医诊脉,本宫就不能保证了!
这便是在威胁,魏子修镇定转身,给傅凝嫣吃下一颗定心丸:娘娘放心!
这边魏子修刚刚走出风华宫,又被茉莉请到了绿影宫。
沈绿衣遣退众宫人,望着魏御医满是清冷道:自从御医院的院判huáng御医遇害之后,院判一职一直虚空,不知魏御医是否感兴趣?
魏子修谨慎答道:微臣踏进御医院尚不足一年,怎敢觊觎院判一位,娘娘折杀微臣了!
魏御医不必谦虚!沈绿衣又道,万事皆有可能,御医院院判一职自然是能者居之,并非以资历论断!魏御医的医术本宫早有耳闻,仿佛很是不错,本宫一直很是欣赏,若是本宫向皇上举荐魏御医为院判一职,想来皇上看在本宫在猎场救驾有功的份上,应该会看在本宫的面子上提拔魏御医为院判,不知魏御医意下如何?
魏子修不明其意,但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只是答道:多谢娘娘抬爱,微臣感激不尽!单凭娘娘吩咐!
沈绿衣对魏子修的回答很是满意:魏御医是聪明人,只要魏御医按本宫的意思去做,也不会多麻烦,这御医院院判一职本宫自然要替魏御医求来!
魏子修闻言,双眸放光,拱手无比兴奋道:还请娘娘明白示下!
沈绿衣见状心里暗暗高兴,权势地位果然诱人,于是她幽幽道:听闻皇上要派魏御医前往上阳行宫医治皇贵妃,这医不医得好要看天意,魏御医何必qiáng求!等过些时日,本宫一定找个借口将魏御医调回宫中,到那时,只要皇贵妃没有跟着魏御医一起回来,这院判一职,自然就是大人的了!
魏子修闻言,赶忙下跪道:多谢娘娘,臣定然不会违背天意!只是,皇上那边怕是不好jiāo代吧!
沈绿衣赶忙道:魏御医只管照着本宫的意思去做,皇上那边,本宫出面为你挡下!
魏子修立刻放松下来:多谢娘娘,谨遵娘娘旨意!
沈绿衣见状,非常满意:那就有劳魏御医辛苦些时日了!
第179章 辞行
魏子修在离开帝京的前一日来到夏府南园,向祈夜辞行。
微风清幽拂来,微微撩起长袍,显得格外飘逸,阳光不甚明媚,淡淡的温和,一点也不刺眼。
祈夜木然坐在背光处,望向魏子修,目光淡淡仿佛没有光彩。
魏子修对祈夜深深一揖,道:神医,皇上派我前往上阳行宫医治皇贵妃,明日就要启程了,子修特来向神医辞行!
这件事,祈夜早有耳闻,道:你可知皇贵妃是何病?
魏子修微微蹙眉:皇上对我说皇贵妃出现了幻觉,令我前去医治!
祈夜淡淡回道:是我告诉皇上怀疑皇贵妃出现了幻觉,中了天仙子之毒,后来的搜宫行动又在英昭仪的宫中搜到了天仙子的提纯粉末,于是我断定皇贵妃是因为中了天仙子之毒而出现幻觉,但是,我并没有亲自给她诊过脉,也不知她现在中毒有多深,此毒不易察觉,你可有把握医好皇贵妃?
魏子修闻言不禁拧起眉宇,认真答道:我并没有把握现在就下定论,要等我去了上阳行宫细细诊过之后才能评断!
魏子修谨慎谦虚,一直是祈夜欣赏的,但是祈夜依旧不放心,从袖子中掏出两张写满字的纸jiāo给魏子修,嘱咐道:这是我写下的两个解毒的方子,你先照第一个方子给皇贵妃解毒,若是没有效果,就用第二个方子,这第二个方子用量较猛,你一定要小心使用!
魏子修接过方子,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道:多谢神医指点!
祈夜又指着身旁一只装着鸽子的鸟笼,接着嘱咐道:这是夏府养的鸽子,你到了上阳行宫,给皇贵妃细细诊过脉之后,就用这鸽子传信给我,在诊治的过程中或是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写下来用这鸽子传信给我,我收到鸽子自会立刻回你!总之。务必尽快医治好皇贵妃!
魏子修望了望那只鸽子。谦和答道:明白,神医放心,我一定尽力医治好皇贵妃。一定不负神医之托!
祈夜略略点了点头,又合眸道:我听说昨日湘淑仪与静妃召你去过,可有此事?
魏子修微微一惊,只如实答道:是的!
祈夜闻言。又问道:她们二人是不是想阻止你医治皇贵妃?
魏子修闻言,微微一廪。十分认真的答道:神医放心,我是不会按照她们的话去做的,只是假意收下了湘淑仪的金子,假意答应静妃院判一职的许诺。以防她们还有其他的行动,但是,我进入御医院从来盯着的就不是名利。我从头到尾只是想拜神医为师,既然神医已经授我医术。我已经满足,不会被人收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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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院判?祈夜冷冷一笑,这宫里的人也只想的出这样的把戏。
祈夜睁开双眸望向魏子修,他的眸底有着出乎意料的坚定,宽慰闪过心头,祈夜收起冷笑,木然道:这后宫里的尔虞我诈,你既然已为御医,自然无可避免!你做的很好,若是你义正言辞的拒绝她们二人的要求,只怕没有命走到上阳行宫,但是,你若是违背她们的意愿,医治好了皇贵妃,一旦皇贵妃痊愈回到宫中,静妃也许不会对你下杀手,最多她对你的许诺落空,可是湘淑仪心思狠毒恐怕不会放过你!祈夜顿了顿,有些许迟疑凝在唇边,子修,你会怕吗?
魏子修微微有些失望,有些黯然道:神医何必试探我?进宫这么久了,后宫里的明争暗斗我早已看得清清楚楚,早已做好无法独立于权利之争之外,若是害怕,早早就辞职避开,此去上阳行宫,处处都有凶险,我若真的害怕便不会应下此事,神医多虑了,傅氏虽然狠毒猖狂,但是我毕竟不是她真正要对付的人,她抓不住我的把柄,顶多为难一下,真要取我xing命,不是那么容易!
祈夜闻言,扯出一抹淡薄的笑意,缓缓道:子修,你此去上阳行宫,若是真的医好了皇贵妃,那便等于帮了我一个大忙,金子、院判,这些若是你想要,我必然成全,回宫之后,若是有人为难你,我必然从中化解,保你平安,你便只管放心去医治皇贵妃就好!另外,我会让夏大人派给你两个保镖,保护你一路平安去上阳行宫,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魏子修闻言,连忙拱手道:多谢神医!
祈夜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早去早回!
是!魏子修收好祈夜给的两张方子,提起鸽子笼,转身向门外走去,刚走没几步,又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祈夜,淡淡问道,神医,有一事我一直很疑惑,早就想问了!就是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帮皇贵妃?
魏子修刚好站在阳刚照she之处,祈夜抬目望去,只觉得他那青袍上仿佛闪耀着淡淡的光辉,衬的他仿佛是站在彩虹之下,有淡淡的虚浮之感漂浮在四周,似真亦幻,祈夜有一丝丝担心,心头那一点念想,也许真的瞒不住,沉默良久之后,祈夜终于开口,木然答道:我与夏大人是什么关系,你清楚!皇贵妃在鞍山上曾经救过夏大人的xing命,于夏大人是救命之恩,同时也是我的恩人,我帮她,或是夏大人帮她,仅仅只是报恩,你不要多想!
魏子修不敢再深究,只道:原来如此!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祈夜忽然又道:子修,记着,在宫里为官,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有些事qíng,也许糊里糊涂的,反而比清清楚楚要好得多,不要因为好奇,去深究任何人的幽密,尤其是后宫那些嫔妃,你能像现在这样懂进退,是最好的,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魏子修闻言,微微一廪,拱手道:多谢神医教诲,子修记下了!
然而,魏子修离开帝京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传回帝京。
一个月过去了,祈夜没有收到魏子修的任何信息,那只赠给魏子修的鸽子也没有飞回。
一个半月过去了,还是什么信息也没有。
第180章 上阳
另一边,经过二十多天的长途跋涉,云倾于十二月二十八到达上阳行宫。
彼时,云倾还穿着出宫时的那件衣裳,一路行来,随行的宫人除了给云倾些食物与水以外,便再也没有送给云倾任何东西,一直将云倾关在马车上,连晚上睡觉也是如此。
二十多天了,云倾第一次见到阳光。
长久的黑暗在眼前氤氲出数圈黑色的光圈,微微眩晕的感觉袭来,云倾虚弱的望向四周,眯着眼睛望向长久不见的阳光,只觉得身体疲乏的厉害,只想快些寻到一张chuáng,好好休息一番。
宫人将云倾押送到上阳行宫之内的一处名叫相思殿的宫室中,便全都集体离去。
云倾来不及去打量这苍老的宫室,只觉得此刻,实在口渴的厉害,望着离去的宫人,急切的问道:能给我些水吗?我好渴你们别走啊,给我些水啊!然而那些宫人,没有一个理采云倾,全都速速往上阳行宫的大门走去。
云倾急了,追着那群宫人,边走边喊,可就是没有一人肯给云倾一杯水。
待走到上阳行宫的大门的时候,宫人都顺利出了大门,等到云倾想要走出去的时候,门口守着的侍卫却立刻将刀戟jiāo叉立在云倾的面前,挡住云倾前行的脚步。
她是被关押在上阳行宫之人,如何能踏出上阳行宫?
云倾只能无奈望着那群宫人越走越远。
回头,失魂落魄的再次朝着相思殿走去。
远处,只见上阳行宫的宫人立在宫殿外,望着自己低低嗤笑,见云倾走进了。又纷纷散去。
上阳行宫,云倾曾经听蕊儿提起过,始建于大晋建国之初,原本是皇帝游玩上阳时的居所,但是由于上阳的景色慢慢大不如其他地方,行宫就渐渐被帝王忘记,后来就成了大晋关押皇族有罪之人的居所!
而煜王。就被关在这上阳行宫之内!
可是云倾并没有犯什么大罪。却还是被当成犯人一样,关押在这里!
云倾一步一步走进相思殿,打量着自己的新居所。地面砖石灰扑扑的,红色的柱子油漆有些已经开始起皮似乎就要散落,空空dàngdàng的大殿中,连张椅子也没有。只有一张不大的圆木桌,桌上放着一只满是灰尘的茶壶。云倾提起一看,茶壶gān涸得厉害,一滴水也没有,杯子也没有一个。再向寝殿走去,有一面已经破裂的镜子立在梳妆台上,全身布满了灰。一张圆木凳,歪倒在地上。显得凄凉无比,再望向另一边,一张不大的chuáng上,仿佛有新鲜的痕迹,这是上阳行宫的宫人听闻云倾即将到来送来的一chuánggān净的被子,整个相思殿只有chuáng上是gān净的,其他的地方全是灰扑扑的,没有人打扫。
望着gān净的被子,云倾露出了一丝笑容,还好,还不算太凄惨。
只是,这么冷的天气,这里连盆炭火也没有,实在冷得厉害。
云倾又在寝殿中找了一大圈,还是没有找到水。
此刻,云倾已经渴极了,她走到大殿,大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哪里有水
空旷的大殿不停回dàng着云倾的声音,可就是半点回音也没有!
云倾漫无目的地在相思殿寻找着人,找着找着,偏殿中忽然有女声传来,云倾大喜,连忙走进,原来偏殿是宫女的居所,只听一名清脆的女声传来:我说,你们看到刚才来的那位妃子了么?据说是皇上的皇贵妃,位分真高!
另一女子回道:我还听说她是皇上所有的后妃中容貌最出众的,刚才望了望,也就那样,头发凌乱,像个疯子!
此言一出,立刻有数道嗤笑声传来。
云倾闻言,尴尬悲伤不已,一路来她都被关在马车上,脸都没洗一个,往日光华哪里还在?
这时,又听一女子无比轻蔑道:皇贵妃又怎么样?被送来了这上阳行宫,那就和糙芥一般,连宫人都不如!上次送来的那个女人,听说也是皇上的妃子,还不是一样疯了!
接着响起的是那道清脆的女声:那女人送来的时候就疯了,可是今天送来的这个好像还挺好的,不知要熬多久才疯?
那名轻蔑的女子再次无比轻蔑道:不用熬多久,据说就是因为疯了才送来上阳行宫的。这行宫里关着的皇宫贵人哪个不是疯疯傻傻?就咱们倒霉,被分到这鬼地方当差,与一群疯子住在一起,哪像那些在帝京皇宫伺候的人,锦衣玉食,伺候的那才是正经的主子!
云倾站在们外愣愣很久,实在渴的难受,便推开了门,一股温暖的气息迎面扑来,她的寝殿里没有炭火,可是宫女的房中却烧着旺盛的炭火,怒气一下子袭上心头,可是眼下还需要她们这些宫人照拂,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云倾只得压下心头的怒气,小心的问道:有水吗?
几名huáng衫宫女这才发现云倾来,纷纷低低嗤笑,其中一个大着胆子道:后院有井,要喝水,自己去打啊!
云倾见她们的桌子上就放有水,立刻走进,想要伸手去拿,却被一名宫女伸手狠狠打了一下,那宫女冷冷望着云倾,不含一丝温度的斥道:这水贵人可喝不得,是给我们奴婢喝的,贵人要喝水自己动手!
话音一落,便将云倾往外推,口里满是轻蔑道:出去!出去!
她身旁的几名宫女连忙上前帮忙,毫不客气的将云倾推出了房门,关紧房门,继续聊天。
云倾十分无奈,在门外喊了半天也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这便是上阳行宫中的宫人的嘴脸,就像她们自己的说的那样,她们只会将送到这里的妃子当成糙芥,根本就不会理会,更不要说伺候了!
可是自己明明没有疯,却处处被人当成疯子,来到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连口喝的水都没有,今后的日子又要怎么过?
无限悲伤缠绕心头,泪意毫无预兆地爬上眼眶。
云倾努力克制,一再告诉自己要坚qiáng,想起刚才有人说后院有井,于是转身朝后院走去。
第181章 幻影
云倾无限疲惫地来到后院,见后院果真有一口井,不禁大喜。
云倾几步跨到井前,将桶放在钩子上,摇了摇井绳将桶放下去,很快底下传来了声音,却不是水花溅起的声音,而是咚的一声,这声音不对,云倾探头往下望,只见,底下的水居然全结成了冰。
想来这几日下雪,直到今日天才放晴,井里的水结冰也不奇怪。
云倾失望不已,又将桶摇了上来,再放下去,如此重复好几次,但愿能将冰凿碎,然而,冰结得厚,一切只是徒劳。
云倾绝望的松开手,呆坐在井边,井里弄不到水,那要怎么办?
茫然望向四周,只见旁边的小树枝上还堆着一层雪,似乎很是gān净。
已经渴到极致却又没有任何办法的云倾,只得qiáng打起力气,走到小树旁边,捧起一把gān净的雪,忍了又忍,闭眼,将雪送进嘴中,含着解渴。
眼泪毫无预兆的奔涌而出,云倾从小养尊处优,从来过的便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然而在这无人照拂、尊卑颠倒的上阳行宫,一切都变得犹如乞丐在苟且偷生,委屈漫过心头,云倾咬牙控制住眼泪,拼命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坚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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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云倾已经疲累至极。
云倾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相思殿的寝殿,倒在chuáng上,很快就睡着了。
梦中,太后的狰狞的面孔毫无预兆的浮现,那威严的声音犹如鬼魅缠绕:她已经疯了,将她驱赶出宫
无限惊恐再次蔓延在周身,将四肢百骸团团罩住,不留一丝fèng隙,云倾怕得瑟瑟发抖,拼命狂喊
须臾,兰君温暖的面容闪现眼前,云倾大喜。立刻向兰君本奔去
梦境实在混乱的厉害,云倾迷乱在梦魇中,却又无法及时醒来,只觉得更加疲累不已。
云倾这一睡。直到日落时分才醒来。
疲惫似乎还是没有散去,大殿已经有些昏暗,被窝睡了这么久仍然是冷的,这一层薄薄的棉被要如何御寒?
云倾勉qiáng支起身子,只见殿外的灯已经都点起来。寝殿内却一盏灯也没点燃,看来,一切又要自己动手了。
再一看,桌子上仿佛多了两样东西。
云倾几步走到桌边,只见桌子上放着一碗白粥,躺着一个馒头,这便是她的晚餐吗?
无限心酸涌上心头,云倾轻轻拿起那个已经被桌上的灰沾的灰扑扑的馒头,喃喃自语道: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们给了我一点食物,不让我饿死?
想来。行宫之中不会只有这么一点供给,说不定宫女们的吃食就比自己好!
可是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去跟那些宫女抢吗?她们人多,自己又怎么抢的到?
在这里,皇贵妃的身份又有什么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切只能靠施舍,抱怨也没有用!
无限悲伤再次涌上心头,望着眼前的食物,云倾惨笑出声。就在这时,肚子传来咕噜的声音,已经饿了整整一天的云倾,此刻已经无法再计较什么。终究是忍着眼泪,咬馒头、喝稀饭。
大殿静得一点声响也没有,仿佛有森然的寒意漂浮四周,忽然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母妃,母妃
仿佛是承佑的声音。
云倾闻声一惊,赶忙停了下来。朝四周望去,左边,只见承佑带着无比激动的笑容望着自己,满是喜悦的唤道:母妃,母妃
云倾大喜,赶忙放下馒头,朝着承佑奔去,边跑边喊道:承佑承佑
然而,刚刚奔到承佑身边,伸手想要揽承佑入怀,却扑了个空。
是的,云倾又出现了幻觉。
云倾扑空之后,不禁大惊,急切的唤道:承佑你在哪里?承佑
可是刚刚还在的承佑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云倾大急,边找边喊:承佑承佑承佑
云倾找遍了寝殿不见承佑,又奔至大殿寻找,然而,找遍了整个相思殿都找不到承佑,叫了一遍又一遍承佑也不见有回音,只见偏殿中的宫女不知何时出来了,低低嗤笑着,其中一人道:看吧,我就说她疯了,你们还不信?
她的话音一落,又是一阵低低的嗤笑传来。
云倾闻声,如芒在背,她qiáng迫自己坚qiáng,不去看他们,忍着眼泪回到了寝殿。
云倾呆呆坐在寝殿的chuáng上,茫然四顾。空空dàngdàng的寝殿除了云倾就再也没有别人了,无限寂寥,无限冷清,云倾努力回想着刚才的一切,承佑明明站在不远处唤自己母妃,为什么突然又不见了,难道难道一切是幻觉?
是了,一定是幻觉!
承佑此刻应该在帝京的皇宫之内,怎么会来上阳行宫?
这个意识令云倾全身一惊,如果刚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那么在中宫误将曦泽头上的玉冠看成牡丹花难道也是幻觉?还有,误以为懿贵嫔要行刺难道也是幻觉么?
如果一切全是幻觉,那自己又为什么会出现幻觉?
思绪错综复杂地缠绕在一起,混乱不堪,云倾闭上眼睛细细思量了许久,只觉得越想越乱!
云倾低低呢喃着:幻觉幻觉怎么会有幻觉?难道又有人在暗算我?是了,我出现幻觉一定绝非偶然,一定是有人下毒害我,那那个人又是谁?她又是怎么对我下的毒,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还令众人都以为我疯了,实在可怕!心机这么歹毒,到底是谁?是谁害我?
害她的人一定就在后宫众位嫔妃之中,当然,也有可能是皇后!
云倾仔细思量着后宫众人,推测着可能害她的人,可仿佛每个人都有嫌疑,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可是现在自己远离后宫,被关在这上阳行宫之中,无法踏出一步,这一切又要如何查?又要如何为自己伸冤、报仇?
要怎样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仿佛一切都是无解。
重兵把守的上阳行宫,她又不会武功,怎么出的去?
要怎么办?云倾想了很久,很久,仍然是一片迷茫与绝望。
难道曦泽把自己送到这里来了以后就再也不管自己了吗?
他不是说爱自己吗?
这难道也是他的爱?
往昔的甜蜜不断闪现在眼前,可是这一刻全都变成了破碎的画面。
帝王的恩宠原来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此无常,今后的日子又要如何过?
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滑落,无限萧索缓缓流淌,腐蚀着破碎一地的心
第182章 承佑
这段时间,后宫的众妃的日子其实过的也不好。
快要过年了,宫里却一点过年的气氛也没有。
自从云倾走了以后,曦泽除了那次召见过王宁暄之后,就再也没有召见过任何的嫔妃,甚至很少出现在承光殿与金銮殿以外的地方,就连太后的寿安宫也很少踏足,每日只是遣了祈夜去给太后诊治,然而,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太后的病痊愈的速度越来越慢。
这一日,是承佑今年上学堂的最后一日。
好不容易捱到了放学,外面下的雪也停了,照理来说承佑的心qíng应该不会太糟,可承佑依旧紧紧蹙着眉头,不发一语,步履沉沉地往圣宁宫走去。
恍恍惚惚间,承佑觉得脚底下的雪似乎被扫得不够gān净,脚底似乎有些打滑,只好低着头仔细走路,承佑越走越生气,暗暗腹诽着宫人怎么不好好当差。
可是,他还没有腹诽完,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承佑抬眸望去,只见杨美人端着一盘点心站在他面前,满脸堆笑道:皇子殿下,饿了吗?我这里有刚做好的点心,快吃点吧!
自从云倾走了之后,这个杨美人就经常会在放学或者上学的路上出现在半道上,满脸堆笑的奉承着,承佑看着心底只觉得恶心,冷哼了一声,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杨美人也不生气,几步追到承佑面前,再次拦住了承佑的去路,笑靥如花:皇子殿下,你怎么不高兴?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点心,我还带来了其他的点心,你要不要看看?
承佑见她又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不禁火大:你有完没完?
杨美人闻言,很是尴尬:皇子殿下,我只是想要好好照顾你,并没有别的意思。皇子殿下息怒,吃点点心吧!
不吃!承佑毫不客气地回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以后再也别来烦我吗?你怎么又来了?
杨美人更加尴尬。讪讪道:我我只是担心皇子殿下肚子饿,所以
可是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清越的女声截断:杨美人!退下吧!
承佑抬首望去,竟是傅凝嫣朝着自己款款走来。
杨美人见到傅凝嫣,仿佛有些惧怕。左右望了望,不甘地退下了。
望着杨美人走远了,傅凝嫣微微翘起唇角,望向承佑道:皇子殿下若是不喜欢妃子的gān扰,可以告诉本宫,本宫可以为皇子殿下一一挡去,必然不会令皇子殿下这般烦忧!
承佑十分警惕地望着傅凝嫣,冷冷道:不劳湘淑仪费心了!
傅凝嫣笑得越发灿烂:皇子殿下不必客气!本宫是真心关心皇子殿下,想要为皇子殿下排忧解难,本宫
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湘淑仪,你没听见么?皇长子殿下都说不必了,你还站在这里惹皇长子烦心做什么?还不快退下?
傅凝嫣恨恨地转过头,果然又是沈绿衣,每次她想要接近承佑的时候,她就会出现。
沈绿衣冷冷直视着傅凝嫣,不含一丝温度的催促道:本宫的话,湘淑仪没有听见么?还不快快退下?
傅凝嫣毫不示弱地迎上她的目光,斩钉截铁道:静妃娘娘。臣妾只是想照顾皇长子,有何不妥?为什么要退下?
沈绿衣仿佛怒意更盛:本宫的位分在你之上,本宫叫你退下,你就给本宫退下。多说这些做什么?
你
沈绿衣再次斥道:退下!要本宫叫奴才来拉你么?
傅凝嫣气结,奈何位分在沈绿衣之下,只好告退。
沈绿衣望着傅凝嫣的背影,冷冷道:以后不许再来打扰皇长子,否则,本宫手上掌有协理六宫之权。定不轻饶!
傅凝嫣闻言顿了顿身形,又继续保持着仪态往前走。
望着傅凝嫣走了,沈绿衣转头望向承佑微微一笑,并没有走近。
承佑有一丝感激,每次有妃子来烦他的时候,沈绿衣都赶来将那些缠人的妃子全部赶走,但是自己又不会多言什么,承佑望了望沈绿衣,继续往圣宁宫走去。
彼时,曦泽已经处理好了所有的政事,正愣愣坐在承光殿里发呆。
今日是上学堂的最后一天,承佑并没有功课要做,也只有到了这一刻,承佑才有时间来寻曦泽。
承佑来到承光殿,跪下向曦泽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多日不见承佑,曦泽微微转眸多看了他几眼,唤道:起来吧!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承佑如实答道:今日是上学堂的最后一日,没有功课,所以有时间!
哦曦泽淡淡呢喃道,你都放假了,看来马上就要到新年了朕却不知道
承佑皱眉回道:是啊!马上就新年了,母妃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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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脸色急促一变,肃杀之气瞬间涤dàng开来,仿佛能凝结四周冰冷的空气。
良久不见曦泽开口,承佑不禁急了,又满是催促道:父皇,你快告诉儿臣啊,母妃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难道她不回来和承佑一起过新年么?那谁给承佑做新衣?谁给承佑做好吃的点心?谁陪承佑放花灯?母妃若是不回来,承佑就不过年!
痛苦在这一声声的催促中变得刻骨铭心,曦泽qiáng自镇定,合眸深吸一口气道:承佑你已经不小了,不要说这些孩子气的话!你是个男子汉,要有担当!
承佑立刻反驳道:若是承佑已经长大成人,父皇为什么不叫承佑去宫外开府另住?既然承佑还没有长大成人,自然要有人抚养,月恒有秦美人抚养,晨馨也有母后抚养,承佑才九岁,为什么不可以有妃子抚养?
曦泽无言以对。
沉默窒息地蔓延着,曦泽在痛苦中迷茫,沉沦,再开口仿佛异常艰难:承佑,不是朕要令你无人照拂,朕若是在其他的妃子中给你再挑选一位做你的养母,有朝一日,皇贵妃回来了,看到你已经成了别人的孩子,该是如何的痛彻心扉?她会恨死朕的!难道你真的要朕再给挑选一位养母?
第183章 衷肠
承佑立刻大声回道:承佑才不要其他的妃子做母妃,承佑讨厌她们,看见他们承佑就觉得恶心!承佑只要皇贵妃做母妃,父皇,你快让母妃回来啊!快让母妃回来
仿佛有克制不住的泪意在眼眶中翻涌,随着这一声声犹如催命一般的叫唤,不停翻腾着,悲伤浸润全身,绵绵无止尽,曦泽痛苦的合眸,将阵阵泪意尽皆bī退,深深吸气,再开口已是哽咽:承佑,朕也希望皇贵妃能快点回来,可是朕现在没有办法让她回来
那你就快点想办法啊!不知不觉,眼泪已经四布承佑的面庞,你是圣明的大晋帝王,英雄盖世,能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你快想想办法把母妃接回来照顾承佑啊,难道你想让承佑一直做没有娘的孩子吗?那承佑多么可怜?
可怜?曦泽惨然扯出一抹淡薄的笑容,第一次,曦泽觉得身为帝王的自己,其实也可怜,只是这可怜无人可诉,无人能懂,再睁眼,承佑哭得稀里哗啦的面容在眸底变得一团混乱,这是他最疼爱的长子,他一向以为承佑桀骜不逊、目空一切,仿佛一切皆不在话下,此刻倔qiáng的流着眼泪,是如此的令人心疼,曦泽缓缓叹息道:承佑,朕母命难违,你也要理解朕!皇贵妃身体还未痊愈,朕无法将她接回!你放心吧,朕已经派魏御医去上阳行宫了,待他医好了皇贵妃,皇贵妃就能回来了!
承佑仍然疑惑不止:都一个月了,那个魏御医怎么还没有医好母妃?母妃到底何病?
她要如何向承佑解释,曦泽有些许为难。总之,就是病了!
承佑见曦泽开始敷衍他,怒气一下子扑腾上心头,他忍了忍眼泪,向曦泽走进几步,含着怒气道:父皇,你不会真的以为母妃疯了吧?她没有疯。承佑日日跟她在一起。母妃一切正常,还是和以前一样疼爱承佑,她没有疯!你不要骗我了。母妃根本没有病,你快把她接回来!
承佑的嘶吼格外凄厉而张狂,听在曦泽耳中,砸在曦泽心头。整个皇宫,大概只有承佑和他自己认为云倾没有疯。曦泽不知自己是该欣慰还是难过,十分痛心地说道:承佑,朕已经跟你说了,你是个男子汉。要有担当,要担得住事,朕不求你现在就给朕分担国事。最起码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要像月恒那般。还要朕事事cao心,总之,皇贵妃会回来,但不是现在,你不要再哭闹了,没有用的马上就要过年了,安生些,朕谢你!
一个月了,每次来见曦泽得到的都是这样的回复,承佑已是怒到极致,低低吼道:是不是因为太后不让母妃回来,所以,你就不去接母妃,我去找太后!说完,就转身往外跑!
站住!曦泽的声音瞬间转寒,满是肃杀,望着承佑不甘的转身站定,满是倔qiáng地回望,曦泽无比镇定、无比清晰的将叮嘱的话砸出双唇,你给朕听好了,太后凤体未愈,你不许去寿安宫打扰,更不准到她面前去说皇贵妃的事,否则,朕就打断你的腿!
承佑大惊: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曦泽再也克制不住怒气,大声吼道,你去了也没用,她是不会相信你的话,也不会同意将皇贵妃接回来的,你给朕安生在圣宁宫待着,不要到处乱跑!
这一刻,仿佛终于释放了压抑在心头的那一缕恨意,从那被无辜堕掉的孩子开始,母子早已生隙,如今如此步步相bī,已是难以回到从前。
但她到底是自己的母亲,作为一个君王,不可以没有孝道,所以,他又必须隐忍。
承佑被吼得有些战栗,咬着唇站着,不说话。
曦泽见承佑冷静了下来,也放缓了语气:你若是不喜欢后宫那些妃子,就不要踏出圣宁宫,她们不会踏进承光殿的,你也能清清静静的过年!现在,回你自己的偏殿,把太傅教过的课文全部重新背一遍,过年之前,朕会检查,若有一篇背不出来,戒尺伺候!
承佑满是不甘的站了半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恨意、埋怨、悲伤jiāo错重叠,却又无可奈何,多么希望自己能一夜长大,若是手上握有权力,便不会落得这般无人照拂、母子分离的境地,第一次,承佑觉得自己手中的权力是如此的渺小,甚至是一团没有用的废物,qiáng大,一定要qiáng大起来,这才是他的出路。
而眼下,他只能忍。
承佑恨恨地转身,朝着圣宁宫的偏殿一步一步地走去。
曦泽望着承佑渐渐离去的背影,四肢渐渐僵硬,心也一点一点变得木然。
是习惯了在哀伤中沉沦,所以,麻木也变得不自知?
还是,原本心就是麻木的,所以没有哀伤的知觉?
一切无解。
曦泽淡淡呢喃着: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yù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惨淡的笑容爬上嘴角,君如磐石无转移,只是卿不知!
承佑没有再踏出圣宁宫。
妃子们见不到曦泽,也见不到皇长子,纷纷焦急不已,日子似乎比以前更难过了。
这几日,沈绿衣一直徘徊在圣宁宫周围,希望能看见承佑,可是总是不见他的身影,正暗自着急时,中宫的掌事女官疏影款款向她走来,福了一福道:静妃娘娘,皇后娘娘召见!
沈绿衣微微一惊,有些迟疑地望了望圣宁宫,还是不见承佑出来,只好跟着疏影来到了朝凤殿。
抬眸望去,王宁暄的笑容依旧端庄温和,仿佛熠熠生辉,曦泽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踏进中宫了,可是这一切仿佛对于中宫而言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好像中宫的宠爱还如往日般兴盛一般。
沈绿衣暗暗佩服王宁暄,真是比妃子们都沉得住气,微微屈身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184章 劝说
王宁暄端坐在朝凤殿的最上首,含笑道:免礼,绿衣,坐下说话!转头,又对身边的宫人道,去将毛尖沏来!
谢娘娘!沈绿衣依言落座,保持着微笑望向王宁暄,娘娘可是觉得闷了,唤臣妾来解闷?
王宁暄的笑意愈发灿烂:整个后宫,本宫信得过的只有你,有什么话,不同你说,还能同何人相诉?怎么,你觉得闷?
沈绿衣见王宁暄说得亲切,便如实答道:自皇贵妃离宫之后,皇上就再也没有踏进后宫了,多日见不到皇上,现在连皇长子也见不到,怎么会不闷?臣妾xing子不如娘娘沉静,娘娘见笑了!
王宁暄当然不会见笑,她的脸色在沈绿衣的话语中缓缓转向沉重,伸手挥退了殿中站着的宫人后,凝神对着沈绿衣问道:绿衣,你什么时候对皇长子感兴趣了?
沈绿衣这才自觉失言,有些尴尬道:也不是,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臣妾自然是愿意来中宫同娘娘做伴解闷的
绿衣!王宁暄见沈绿衣转移话题,连忙打断,事实上,这段时日沈绿衣的行动,王宁暄早已了如指掌,所以今日才特意将她召来,王宁暄望着沈绿衣,无比认真道,听本宫一言,不要接近皇长子!
沈绿衣闻言大惊,不可置信道:为何?问过之后,又似有所觉察道,看来,娘娘对臣妾进日来的举动很是清楚!
王宁暄依旧满脸严肃道:本宫是中宫皇后,后宫大小事务若是一概不知,岂不失职?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沈绿衣坦然道:娘娘,臣妾有一心愿,那就是抚养皇长子,还望娘娘成全!
担心的一切终于成了现实,王宁暄惊的仿佛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方道:绿衣。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皇嗣,何必要走本宫的路?本宫是没有办法了才抚养别人的孩子,可是。别人的孩子再亲哪里及得上自己的亲骨ròu啊,你何苦要如此?
一句话戳中沈绿衣心头的最痛处,眼泪毫无预兆的决堤:娘娘,臣妾此生恐怕再也难以拥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了!臣妾在猎场为皇上试药。已经伤了身子,孕育子嗣已经无望了。臣妾臣妾
王宁暄闻言大惊,她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倾身靠近沈绿衣,万分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眼泪决堤之后像是再也止不住一般。一颗缀着一颗,沈绿衣在哀伤中满是沉痛道:那解毒的药只能男子喝,女子喝了就会绝育。所以所以臣妾再也不可能拥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了!
王宁暄闻得如此真相,惨然跌坐。愣愣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沈绿衣见状,立刻跪在王宁暄面前,求道:娘娘,臣妾所说字字是真,臣妾曾私底下找御医诊过脉,臣妾在子嗣上是真的无望了!娘娘,臣妾真的很盼望可以抚养一名皇嗣,皇长子现在无人照拂,所以臣妾想要抚养,还请娘娘从中为臣妾成全此愿!臣妾感激不尽!
良久的沉默,刻骨的蔓延,无嗣之痛,王宁暄最是清楚,却不料一直被她视为亲姐妹的沈绿衣也要尝遍此痛,不忍齐齐漫上心头,王宁暄痛苦的合眸,深吸一口气,再睁眼,她亲手扶起沈绿衣,依依道:绿衣,苦了你了!只是,若是你想要抚养皇嗣,本宫可以帮你安排!但是,你绝不可以选皇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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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绿衣又是一惊:为何?
王宁暄含泪劝道:皇长子是皇贵妃的孩子,是皇贵妃的心头ròu,她岂会将皇长子对他人拱手相让?她现在是被bī着离宫,可是皇上不见后宫众人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所以,皇贵妃一定会回宫的,这只是迟早的问题,难道难道你要去同皇贵妃争抢皇长子吗?绿衣,放手吧,你抢不过她的!
沈绿衣见状,满是不甘道:没试过怎么知道?臣妾不怕她,再说,就算她会回来,那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难道要皇长子一直无人照拂吗?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臣妾觉得他仿佛并不像讨厌其他妃子那般讨厌、抗拒臣妾,有的时候,他还会对着臣妾笑,娘娘,您不知道,每次皇长子对着臣妾笑的时候,臣妾就觉得无比的幸福,他被送去未央宫不足一年,跟皇贵妃的感qíng能有多深?若是臣妾与皇长子多多接触,时日久了,说不定皇长子就会渐渐淡忘皇贵妃,会接受臣妾的!
王宁暄闻言,心酸无比,她该如何点醒如此痴心的沈绿衣?王宁暄十分凄然的摇了摇头,无奈道:皇贵妃于皇长子有救命之恩,所以皇长子才会与她亲近,这样的qíng分,皇长子已经有九岁了,如何能淡忘?你不知道,姚氏辞世的时候,皇上让皇长子挑选养母,他除了皇贵妃谁也不要,戒尺打上身也没用,哭着闹着,硬是bī着皇上同意他择皇贵妃为养母,此等qíng谊,旁人怎么可能轻易取代?
沈绿衣闻言一片茫然,但是她依旧倔qiáng道:臣妾不信,臣妾一定可以取得皇长子的信任的!娘娘,臣妾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您帮帮臣妾吧!臣妾求您了,臣妾从未求过娘娘什么,请娘娘帮臣妾取得皇长子的抚养权吧!说着,就对着王宁暄磕了一个响头。
王宁暄见状既心酸又失望:绿衣,为什么一定要皇长子?别的皇嗣不可以吗?月恒呢?月恒也是皇子,本宫为你安排月恒可好?
沈绿衣抬首望向王宁暄,无比坚定地答道:月恒的生母尚在世,如何与臣妾养的亲?娘娘,臣妾是真心喜欢皇长子,求娘娘成全!
王宁暄见沈绿衣听不进劝,不禁大急:傻绿衣,不是本宫不成全你,是本宫无法成全你,你不要同皇贵妃争抢,无论你是否能抢到皇长子,最终吃亏的人只会是你,本宫早已跟你说过,你跟谁争都可以,皇上必然护你,可唯独你与皇贵妃相争,不管皇上是否护你,你必然失去君心,难道你只要皇嗣不要君恩吗?
沈绿衣迟疑了,她想了又想,终是道:若是臣妾能够抚养皇长子,今后君恩不是应该更加巩固吗?怎么会失去君恩?皇上最疼爱的就是皇长子,当然会对抚养他的人心存感激啊!
望着如此执拗的沈绿衣,王宁暄失望到了极点,忽然,一道灵光闪现在脑海中,王宁暄猝然猜测道:你忽然接近皇长子是否为懿贵嫔挑唆之故?
沈绿衣大惊,勉qiáng镇定道:不是的,这些都是臣妾自己的想法,与懿贵嫔无关!
然而,她的撒谎岂能逃过王宁暄锐利的双眸,一瞬间,王宁暄的面色寒如地上霜:那个懿贵嫔是何来历,你都查清楚了吗?她才进宫多久,她的话,你岂能轻易相信?你以后不要与她走得太近!
为什么,为什么又来一人阻止她与叶婧安往来?
沈绿衣见求恩无望,也绝望了,只道:是,臣妾遵旨!
王宁暄见状,略略安心:你听本宫的劝,不要再接近皇长子,抚养皇嗣一事,本宫会再为你从长计议!必然令你如愿,但那个人,绝不可能是皇长子!
沈绿衣无奈,只得道:是,多谢娘娘!
望着沈绿衣黯然离去的背影,王宁暄仍是担心不已,但愿沈绿衣真的能将她的话听进去,以免误入歧途。
第185章 拜年
沈绿衣自从从中宫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传召叶婧安了。
万分狐疑的叶婧安,很快就查到了中宫身上。
瑰延殿内,叶婧安只留下侍女红雀,恨恨说道:本宫这是哪里碍着皇后了,她竟要阻止静妃与本宫来往?!
红雀闻言,暗暗蹙起眉头:娘娘,难道咱们的计划被皇后娘娘发觉了?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不可能!叶婧安立刻斩钉截铁的否定道,本宫的计划还未完全展开,静妃都不可能知道本宫的计划,皇后捕风捉影岂能猜出本宫的计划?她又不是神仙!
这样说也有道理,红雀满是狐疑道:那皇后娘娘为什么要阻止静妃娘娘与娘娘来往?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叶婧安凝眉细细思量许久,冷冷道:哼咱们的皇后娘娘看起来温柔亲和,心思可不是一般的深,她可比静妃能忍敏锐得多,眼下她阻止本宫与静妃来往,定是察觉了什么端倪,但又没有足够的证据,否则,她早来瑰延殿抓本宫了!
红雀这才放下心来:看来皇贵妃册封晚宴一事,咱们还没有泄露!
叶婧安继续冷冷道:秀影都死了,还能泄露什么?这死人难道还能张口说话不成?只要这件事瞒得滴水不漏,静妃便会一直信任本宫!皇后抓不住本宫的把柄,也奈何不了本宫!
娘娘圣明!红雀奉承完了,又蹙眉道:皇后也真是烦人,cha什么手?她不是要抚养大公主吗?怎么还这么闲的慌?奴婢听下面的人禀报,静妃娘娘不仅仅是没有传召娘娘,听说压根就没有踏出绿影宫。这都是皇后gān的好事,娘娘这静妃娘娘不会真的放弃皇长子了吧?那咱们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这就说到了叶婧安最恨王宁暄之处,她咬着牙恨恨道:本宫筹谋了这么久,这计划岂能就这样被皇后搅合?看来只能本宫自己去绿影宫请求觐见静妃了!先把咱们的皇贵妃娘娘请回来再说!皇后想要后宫安宁吗?本宫偏要给她搅个天翻地覆!
红雀大惊,失声道:什么?!娘娘,您要将皇贵妃弄回来?好不容易才将她弄出宫去,怎么又要将她弄回来?那娘娘日后如何宠冠后宫?
宠冠后宫?叶婧安愤愤道。你以为皇贵妃出宫了。本宫就能宠冠后宫么?眼下她不在宫中,不要说宠冠后宫了,本宫连君恩都沾不到!这日子可要怎么过?本宫能忍。那本宫肚子里的孩子也能忍么?本宫为皇子考虑,必须分到君恩!想要宠冠后宫,必须先扳倒皇贵妃与静妃,放心好了。本宫能将皇贵妃请回来,那自然也有办法让她翻船!她和静妃在本宫的手掌心。都别想称心如意!等到皇后折了静妃,本宫倒要看看她的后座还能有多稳?!
红雀闻言,赶忙奉承道:娘娘英明!
叶婧安听着很是舒服,傲慢地翘起唇角。幽幽道:你去给本宫准备些鸟儿,越多越好,等过了新年。本宫要呈给静妃!
红雀又是一惊:这么冷的天气,上哪里去找鸟?静妃看到鸟儿会开心?
你少啰嗦!叶婧安不耐地斥道:你传信给父亲。父亲自然能想办法办到!记得,越多越好!
红雀只得应下:是,奴婢遵命!
大兴三年,元月初一,正是新年。
与往年的新年的不同,因为曦泽不想今年过于张灯结彩,所以众妃都不敢太过奢华,宫里似乎因为帝王的不郁而没有太多的过年气氛。
初一这一日,按照惯例,众人是要来寿安宫给太后拜年的,众妃早早就起身,纷纷花尽心思装扮,个个jīng神不已,在王宁暄的带领下,来到寿安宫给太后拜年。
就在众人正说话间,忽闻外面的内侍叫唱道:皇上驾到!
众后妃多日不见曦泽,听得此言,纷纷大喜,齐齐跪地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一身明huáng龙袍,缓缓走进大殿,目光却未曾在打扮jīng致的众妃身上有所停留,他目不斜视,来到座前,向太后拱手道:儿臣给母后拜年,母后万安!
太后亦是多日未见曦泽,仿佛并没有察觉到曦泽话中的清冷,赶忙道:皇上,坐下说话!
曦泽依言在太后身侧落座,对底下众人道:都起来吧!
众后妃这才起身,纷纷贪婪地打量着曦泽,一个比一个笑得灿烂。
太后含笑望向曦泽,道:最近皇上是否政务繁忙,哀家听说皇上都甚少踏出圣宁宫,老是闷在殿中怎么行,身子如何受得住?皇上可以召妃子陪伴着在宫中四处多多走动!
曦泽闻若未闻,一言不发。
太后见状很是尴尬,却又不想在新年发怒,只自顾自地接着说道:皇上的神医果真名不虚传,这段时日,哀家的身子经过神医的调养,感觉比以前轻松舒服了许多,身子骨颇为有劲,人也jīng神了许多!皇上可要好好赏他!
曦泽仍旧一言不发。
太后越发尴尬。
王宁暄见状赶忙接话道:神医的医术独步天下,无人能及,母后经神医调养,凤体当然痊愈的快,今日臣妾观之,母后仿佛年轻了许多呢!
太后这才尴尬稍解,微微一笑道:皇后真会说话!
就在这时,沐雪涵忽然道:臣妾等天天为太后祈福,惟愿太后凤体康泰平安,福寿万年!
有着众人陪着说话,气氛又瞬间热闹起来,太后又转眸望向沐雪涵,只见她微微眯着眼睛,笑靥如花,太后脸色也随之转晴:皇后与众妃心意,哀家心领了!
沐雪涵笑得越发灿烂,又道:听闻给太后医治的神医不仅医术了得,样貌也仿佛很是俊美,咱们宫中若是有合适的郡主或者皇室宗亲,太后也可以早早指婚于神医,也能成就一段美好姻缘,神医必然感激太后恩德!
第186章 神医
太后闻言,眼睛一亮,刚想说好,身侧却传来曦泽的冷冷一哼,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又咽了回去。
傅凝嫣见状,心里立刻激dàng起一抹诡异的喜悦,这便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她的唇边随之绽出一抹冷艳的笑,满是轻蔑道:英昭仪真是心善,管得也是够宽的!只是皇上的神医的终身大事,自然有皇上做主!什么时候也轮上你cha嘴了?皇后娘娘都没有张口,你是不是太过关心了?恐怕神医未必欢喜!说完,又低低嗤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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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雪涵闻言顿觉如芒在背,真是骑虎难下,眼风狠狠扫向傅凝嫣,硬撑着回道:太后若是指婚神医,那便是皇家的天恩,神医自然感激不尽!皇上可以做主,太后自然也能做主,本宫为他求婚,那就是她的媒人,将来他自然会记得本宫的恩qíng!
傅凝嫣笑得愈发灿烂:昭仪要想施恩于神医,那可要想清楚了再施恩,别到时,恩施了,人家不承请,那何来的感激不尽啊?
你沐雪涵闻言气结,然而她还没来及反驳,傅凝嫣却又接着幽幽道:昭仪这般想要施恩于神医,不会是想让神医给你看病吧?最近这段时间,昭仪看什么都眯着眼,可是眼睛有疾?只是你也太痴心妄想,竟想请动神医来给你医治,宫里的御医你难道不能用,就金贵得要用神医?神医可是皇上的御用神医,岂是你这点小病小痛、说用就能用的?
傅凝嫣连珠pào似的几句话,瞬间戳中沐雪涵的最痛处!随着傅凝嫣的话音,众人纷纷将目光扫向沐雪涵,沐雪涵不禁气得满脸通红。现下再也掩饰不住了,她望向太后满是委屈道:太后,臣妾的眼睛最近这段时间总是看不清东西,像是蒙了一层雾一样,请御医来瞧了,药也吃了,就是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请太后垂怜,为臣妾延请神医医治!
她不敢向曦泽求恩,那是因为曦泽心qíng不郁。她害怕自己求不到,当众失了脸面。当然她也不想这么当众自诉自己的难看,可是她见不到曦泽,只有现在才有机会说出来。
自从天仙子被搜出来之后。她便日夜提心吊胆,害怕事qíng败露。然而,曦泽只是将她身边的宫人拷问了一番又送了回来,什么处置的旨意也没有颁下,她又暗暗放下心来。那些宫人们回来了自然不会告诉沐雪涵其实他们什么都招了,所以,沐雪涵至今仍蒙在鼓里。
原本盼着太后给她施恩。可是,太后望了望曦泽。有些为难道:神医xingqíng古怪,在寿安宫,有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再说神医是皇上的神医,哀家岂是轻易请得动!要想请动神医,还要皇上做主才是!
沐雪涵闻言大为失望,万般无奈之下,只有望向曦泽,试探着道:皇上可否为臣妾延请神医,臣妾
然而话才说了一点,就被傅凝嫣不yīn不阳的打断:我说英昭仪,你也忒金贵了,金贵得皇后娘娘都比不上,皇后娘娘身子有恙,也没有像你这般娇气,动辄要请神医,你不过就是上了火,眼睛雾蒙蒙的,照本宫看,喝些绿豆汤下下火,不就没事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沐雪涵闻言,火冒三丈,好好的一番求恩,就这样被傅凝嫣搅huáng,恨意一层一层地漫过心头,沐雪涵咬牙回道:神医本就是为皇族之人服务的,上次懿贵嫔龙嗣不稳,不就是神医保住的么?大家同为妃子,为什么她可以用神医,本宫就不可以用?湘淑仪,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听到事qíng扯到自己身上,叶婧安连忙道:昭仪娘娘,真是折煞臣妾了!臣妾哪里敢请神医医治,神医医的可不是臣妾,而是臣妾腹中的皇嗣!神医是皇上的神医,臣妾是服侍皇上的,怎么敢僭越?臣妾可从没有奢望让神医医治!
她的话音一落,傅凝嫣便满是嗤笑道:昭仪娘娘,您听清了吗?
这时,沈绿衣也cha进来,满是威严道:英昭仪,神医医的是皇嗣!那是皇上的旨意!你以为神医是普通御医吗?你想使唤就能使唤吗?那要是人人都像你这般一有小病小痛就去请神医,那神医岂不是忙的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还有时间医治皇上和太后吗?
就是,就是!傅凝嫣赶忙附和道,我说英昭仪,你这般穷追不舍的请神医,是要跟皇上抢啊?还是要跟太后抢啊?
你沐雪涵被气得几乎要吐血,却又在一是时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这边傅凝嫣还想再说,却被一声bào吼打断:你们都说够了没有?!
已然怒到极致的曦泽豁然站起身来,朝着底下bào吼道:你们左一个神医,右一个神医,朕的神医是你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吗?还要给他指婚,那以后朕是不是也要劳动你们指婚?那还要朕这个天子做什么?!你们一个个在朕的面前对朕身边的人指手画脚的,眼里还有没有朕!
众后妃吓得不轻,纷纷跪地,战战兢兢道:皇上息怒!
曦泽重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太后见状,满是急切的唤道:皇上,皇上,皇上
然而,曦泽像是没听见一般,几步就走出了寿安宫!
太后不禁大为失望,好不容易母子相聚,没说几句贴心的话,便弄得不欢而散,怒气腾的一下剧烈的燃烧起来,太后转眸望向沐雪涵,满是怒意地斥道:英昭仪,你也太不懂事了!
沐雪涵觉得万般委屈,忍着眼泪道:太后息怒,臣妾实在是担心自己的眼睛,若是治不好,失明了那可如何是好?还请太后垂怜
然而,太后沉重的喘息越来越重,沐雪涵不敢再求,只好忍着恨意闭嘴。
良久的沉默过后,太后的视线冷冷扫过跪着的众后妃,十分冷漠地下令道:全部退下!
众妃不敢再留,只好告退。
这个新年,因为这个不愉快的开头,变得愈发冷清,就连初一的晚宴,曦泽也只是待了一小会儿就离去了,往日的喜庆欢悦统统消散得无影无终。
众后妃的日子,仿佛一天比一天难熬了。
第187章 献计
这段时间,沈绿衣一直没有传召叶婧安。
再也熬不住的叶婧安,终于在正月初八带着她父亲给她寻来的几大笼鸟儿来到绿影宫觐见沈绿衣。
她款款走至殿中,满是谦逊地向沈绿衣行礼:臣妾给静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说实在话,虽然曦泽和王宁暄都劝沈绿衣远离叶婧安,但是在沈绿衣的内心,她依旧愿意与叶婧安亲近,她并不认为深宫之中这份难得的投缘是一场jīng心设计的圈套,在她看来,叶婧安与她兴趣相投,xing格相近,有近乎知己的感觉,而且她为人谦虚不争,也是沈绿衣所欣赏的,所以,此刻,依旧有一抹难得的微笑衔在沈绿衣的唇边:妹妹请起!赐座!
叶婧安依言落座,抬眸望去,今日的沈绿衣眉宇之间仿佛有一抹淡淡的落寞。
是深宫太过寂寞之故么?
还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的自伤?
只见,沈绿衣缓缓开口,有淡淡的忧伤随着她清冷的语声悄悄散播开来:有些时日没有见到妹妹了,妹妹可还好?
叶婧安莞尔一笑,眼神清凉,声线婉转:臣妾每日足不出户地在瑰延殿养胎,实在是闷的很,所以,特来寻娘娘相伴,娘娘不会怪臣妾扰了娘娘吧?
沈绿衣淡淡道:原本就是想着妹妹养胎不易,本宫不便时时打扰,既然妹妹觉得闷,那就多到本宫这来,走动走动!
叶婧安赶忙微微垂首。满是喜悦地答道:谢娘娘,臣妾遵旨!
你我本就是姐妹,不必客气!沈绿衣望向一旁叶婧安带来的用金布盖着的事物,疑惑地问道,妹妹又带来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叶婧安朝身后一扬手,红雀便上前将金布全部揭开。
沈绿衣望着眼前几大笼五彩缤纷、各式各样的鸟儿,瞬间讶然:这么冷的天。妹妹从哪里寻来这么多鸟儿?真是漂亮!沈绿衣果然很高兴。叹道,若是将这些鸟儿全部放到本宫后院的竹林中,那冬日里寂静的竹林顿时就如chūn日般充满生机了!多谢妹妹!
叶婧安暗暗大喜。絮絮说道:娘娘若是希望竹林多些鸟儿,妹妹可以再去替娘娘寻,但是这些鸟儿并不是要放在娘娘的竹林里的,而是用来解娘娘心中之忧的!
沈绿衣微微一惊。不明所以道:妹妹此话怎讲?
叶婧安保持着明媚的笑意左右望了望,沈绿衣立刻会意。将殿中站着的宫人全部遣了出去。
叶婧安这才幽幽起身,缓缓踱步至沈绿衣身边,倾身在她耳边低低说出自己的主意,沈绿衣凝神细细听着。不禁双眸大放光彩:妹妹真是心思聪慧,真是好主意!本宫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她明媚的笑靥看在叶婧安的眸底仿佛瞬间聚集成一股qiáng烈而诡异的喜悦,笑靥不自觉地爬上叶婧安的唇角:臣妾只是想给娘娘分忧。若是能解娘娘心中之忧,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那明媚的笑靥又转瞬凝滞在沈绿衣的唇边,变得略略僵硬而勉qiáng,沈绿衣微微蹙起秀眉,道:只是妹妹的这个主意,只能吸引皇长子一时的兴趣,要想让他甘心认本宫为养母,只怕还要细细打算!
是的,虽然王宁暄的劝说让沈绿衣对抚养承佑一事有所动摇,然而,沈绿衣仍然不能甘心就此放下此事,之所以这几日没有再去寻承佑,那是因为承佑不肯踏出圣宁宫,她见不到承佑。可是眼下,事qíng仿佛又出现了一丝转机。
叶婧安闻言,满是魅惑地直直望向沈绿衣,道:娘娘,皇长子心中想要什么,您去帮他实现了,他必然会与娘娘亲近的!
提及此,沈绿衣更忧心不已,叹了口气道:他是皇长子,在宫中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心中想着念着的,还不是那远在上阳行宫的皇贵妃!
没错!叶婧安大着胆子,满是魅惑道,那娘娘便帮皇长子将皇贵妃弄回来,皇长子必然会记得娘娘的恩qíng!
沈绿衣闻言,脸色大变,有些不可置信地斥道:妹妹疯了么?竟叫本宫去将皇贵妃弄回来?!
娘娘息怒!叶婧安赶忙道,其实臣妾也非常不希望皇贵妃回来,巴不得她最好永远也别回宫,可是眼下,事qíng却由不得咱们了!皇贵妃离宫,皇上便不踏进后宫,咱们连请求觐见也不可以,您看新年那日在寿安宫,咱们只是闲话几句,皇上就大发雷霆,连太后的面子都不顾就拂袖而去,这叫咱们的日子怎么过啊?
提起新年那日的事qíng,沈绿衣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她冷冷道:这事怪只怪英昭仪不自量力,她以为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有多重,竟妄想请动神医来给她眼睛,还弄出赐婚这一桩,惹得皇上不快,皇上身边的人,岂有她做主的份!还有那傅氏!提到傅凝嫣,沈绿衣的心头顿时漫出一层恨意,声线更加清冷,傅凝嫣想要对付英昭仪,挑什么时候不好,非要挑新年,好不容易跟皇上见上一面,她不嫌事大的cha一脚,触怒龙颜,好好的面圣,没说上几句话就不欢而散,本宫现在想来都觉得愤恨不已,幸好那沐雪涵眼睛不好,自顾不暇,不然由着她与傅氏相争,这后宫还不知道要怎么jī犬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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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息怒,依臣妾看,英昭仪的眼睛是保不住了,瞎了也好,正好平了咱们心口这口恶气!叶婧安觑着沈绿衣的脸色,顺势叹道:只是,此事追根究底,皇上动怒还不是因为皇贵妃被bī走了?否则如此小事,又是新年,皇上岂会生气?皇贵妃在宫里的时候,咱们尚且还能够分到君恩,只是比较少而已,可是皇贵妃不在宫中,咱们一点君恩都分不到,日子远比以前难熬!这就已经表明了皇上的态度,皇上的态度就是一定要将皇贵妃接回来,所以,不管咱们是否cha手此事,都挡不住皇贵妃回宫,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助皇上促成此事,以博君恩?
第188章 深渊
沈绿衣闻言怒意稍敛,但仍旧不甘心,满是清冷道:即便皇上一定要将皇贵妃接回宫,本宫也不会以此邀宠,妹妹莫要再说,本宫不屑于此!
叶婧安接着诱道:娘娘,小不忍则乱大谋!等皇上去将皇贵妃接回来的时候,那一定要等到皇贵妃痊愈之后,那她回来了,咱们过得还是以前的日子,说不定皇上怜惜她在行宫受苦,她的圣宠更盛,那吃亏的仍是咱们!咱们,得在皇贵妃疯病好之前,将她接回,那么一切就是另一番模样了
听到疯病二字,沈绿衣的脑仁猝然突突一跳,惊叫瞬时破喉而出道:快住口!这话岂能随意说得?沈绿衣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满是责怪道,咱们都知道皇贵妃这里不好,可是皇上不相信,有什么用?妹妹的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叶婧安闻言,故意拿着帕子掩住双唇,满是心悸地左右望了望,安慰道:娘娘放心,此刻只有臣妾与娘娘在这殿中,臣妾说得小声,旁人不会听得到的!
沈绿衣细细品味着叶婧安的话,仿佛有幽暗的曙光照亮前方的路,不禁问道:妹妹话里有话,还请为本宫细细说来!
叶婧安解释道:若是在皇贵妃没好之前将她接回来,娘娘若是从中促成此事,皇上必然记得娘娘的功劳,以后更加另眼相看娘娘,而此时皇贵妃的病没有得到很好的医治,自然越病越重,时日久了。圣恩岂能常在?有一句话叫,久病chuáng前无孝子!这亲骨ròu之间尚且经不起病痛的考验,更何况是君恩与妃子?只要皇贵妃一直没有好起来,失宠是必然的!最重要的是,皇长子若是看到娘娘您帮他将皇贵妃请回来了,一定记得娘娘的恩qíng,与娘娘亲近。而这个时候。让皇长子认清,皇贵妃其实已经疯了,试问。他又怎么会认一个疯子做母亲?到那时,皇长子要另择养母,娘娘又比旁人亲近于他,他自然选娘娘为养母啊。如此一样,娘娘抚养皇长子一事岂不是水到渠成!
沈绿衣静静听着。越听越入迷,仿佛真的有一条光明坦dàng的大道摆在眼前,美梦即将成真,这眼神之间便不自觉地散发出清亮的光彩来。沈绿衣转眸直直望向叶婧安,略带急切道:妹妹这一番话,真是醍醐灌顶地点醒了本宫。细细思量起来,这仿佛就是咱们的出路!只是。想让皇贵妃不好起来,一直神志不清,似乎不大现实!皇上已经派魏御医前往上阳行宫,那魏御医提到魏子修,沈绿衣便没有那么自信了,他那日在绿影宫中应承的太过顺利,没有十足的把握,沈绿衣也不能肯定魏子修真的会甘心听命于自己,所以,这话语说起来也有些迟疑,那魏御医也不知是否已经医好了皇贵妃?这可如何是好?
叶婧安朝着沈绿衣又走近几步,低低道:那魏御医才进御医院多久,他还这么年轻,医术能高明到哪里去?再说,皇贵妃之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那魏御医要真是个人才,怎么他给皇贵妃诊脉那么久却没有发现皇贵妃行为有异?可见,他的医术不足为虑,臣妾可以打赌,他一定没有本事医好皇贵妃,他去了上阳行宫那也没有用!
叶婧安分析地头头是道,沈绿衣静静听着,不禁连连点头,却又凝起眉头道:就算魏御医没有这个本事,可是皇上身边还有神医,神医的医术很是了得,几乎没有能难倒他的,若是冒然将皇贵妃接回宫中,皇上必然会让神医给皇贵妃医治,恐怕恐怕皇贵妃之病难不倒神医!
叶婧安赶紧道:那就别让神医给皇贵妃看病不就行了?
她的话,就好像一个引人入胜的dòngxué,引着沈绿衣一步一步朝着深处走去。
沈绿衣紧紧盯着叶婧安,略微担忧道:皇上的神医xingqíng古怪,为人冷漠,很难接近,这宫中常用的手段像金子啊、官位啊到了他那里统统都没有用,他一向听命于皇上,如何能让他听命于本宫,不给皇贵妃医治啊?
这确实是个难题,叶婧安蹙眉仔细想了想,望着沈绿衣十分认真道:是人总会有弱点,据臣妾对神医的了解,只要娘娘有法子让臣妾见到神医,臣妾便有把握令神医听命于娘娘!只是神医住在宫外,从不去御医院,不知娘娘是否有办法请到神医来绿影宫?
沈绿衣闻言大喜,略略激动道:真的?妹妹果真有办法令神医听命于本宫,只要见到神医就可以了?
叶婧安无比认真地对着沈绿衣点头道:是的!只是,要想请到神医恐怕要经过皇上,娘娘可有法子!
沈绿衣见状,明媚的笑靥瞬间绽开:不必了!别人请神医要经过皇上,本宫请神医却不用!不就是让神医踏进绿影宫吗?这件事对本宫而言,那就太简单了,妹妹什么时候筹划好,本宫就能让妹妹见到神医!
叶婧安闻言心头不禁微微一惊,面上却不忘恭维:娘娘英明!那就请娘娘七日后将神医请到绿影宫来,臣妾自然能令娘娘如愿!
有了叶婧安的保证,沈绿衣顿时放下心来,再将这件事细细想一遍,又一层担忧浮上心头:可是咱们又有什么办法能让皇贵妃在没有痊愈之前回宫呢?
叶婧安仿佛胜券在握一般地答道:咱们没有办法,皇后有办法啊!太后那边咱们说不上话,可是皇后一向深得太后欢心,一定可以说动太后松口!娘娘,您一向与皇后jiāo好,若是能说动皇后为此事出面,皇贵妃一定可以在没有痊愈之前回宫!
沈绿衣闻言,仔细合计了一番,满是欢悦的说道:皇后一向贤惠,不像众妃一样善妒,说动皇后,本宫多的是办法!妹妹如此为本宫打算,本宫感激不尽!
叶婧安赶忙谦逊道:只要娘娘心愿得成之后能够多多照拂臣妾,臣妾愿为娘娘肝脑涂地,此生一定忠于娘娘!说着,就这对着沈绿衣浅浅一福。
沈绿衣赶忙将她扶起,亲切地说道:妹妹快别多礼,咱们姐妹之间自然相互扶持,万莫如此客气!
第189章 she鸟
这一日,承佑正在圣宁宫的偏殿中漫无目的地翻着书,窗外传来一声扑棱的声响,承佑抬眸望去,竟是一只美丽的鸟儿被人she中了。
承佑不禁有些惊奇,这大冬天也会有鸟。
于是,他走到窗边往外望,只见窗外的光秃秃的树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的鸟儿,五颜六色,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不远处,又一只鸟儿被she中,从天空中坠落。
承佑再定睛望去,竟是沈绿衣在窗外she鸟。
她微笑着望向承佑,满是兴奋道:皇子殿下,这里还有好多的鸟儿,你要不要出来she鸟?
承佑的心头泛起丝丝缕缕的激动,仿佛这待在圣宁宫中枯燥的生活有了一点点色彩,双眸也不自觉的由灰暗变得色彩明艳:可是可是我不会she鸟啊!
沈绿衣垂下双手,走到窗边,对承佑道:本宫可以教你啊!
承佑大喜:真的?
嗯!沈绿衣无比认真地点头,催促道,快出来吧,不然待会儿鸟儿都飞走了!
好!你等等我,我去拿弓箭!承佑拿起常用的小弓几步就走出了圣宁宫,他对沈绿衣并不像对其他妃子那般讨厌,有时也愿意跟她说几句话,他拿着弓箭,很快就来到了沈绿衣的身边。
沈绿衣压抑着心头的喜悦与激动,仔细地教承佑she鸟。
一步一步,仔仔细细地教授。
承佑认真学习,很快就she中了一只在树上停着的鸟儿,不禁大喜,激动的跳起来道:she中了!she中了!
沈绿衣赶忙微笑地夸道:皇子殿下真是聪慧,一点就通,这么快就she中了,真是箭术上的可造之才!
承佑得了表扬,更是喜悦,又张弓对准天空中正在飞翔的一只鸟。沈绿衣赶忙在旁边指导,很快,翎羽箭离弦飞跃,将那只鸟儿从空中she了下来。
承佑又是大喜。
就这样。承佑在沈绿衣的指导下,接连she中了好几只鸟,不禁兴奋不已。
望着满头是汗的承佑,沈绿衣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
承佑转眸望去。她的眸底仿佛蕴藏着一股慈爱的光辉,清幽的跳动着,恍惚间,仿佛是云倾带着明媚的笑靥站在面前鼓励着他、温柔地照顾着他,承佑有一瞬间的失神。
沈绿衣小心翼翼地唤道:皇子殿下,是不是累了?那歇会儿吧!先喝口茶!
说着,又往旁边站着的宫人一扬手,宫人立刻呈上点心和茶水。
承佑这才回神,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道:谢谢你,静母妃!
沈绿衣闻言,心头暖意融融,笑容越发灿烂:承佑,本宫是你的庶母,自然疼你,你不必客气!
承佑闻言,微微一愣,就在第一次遇到云倾时,云倾也说过类似的话。
原来你是承佑啊。承佑,我是你的庶母,你不用害怕
初次相见说过的话,不断回响在耳边。可是人却已不在身边,承佑不禁神色黯然。
沈绿衣见承佑脸色不对,不禁悬起了心:怎么了,皇子殿下?
承佑微微垂首,轻轻摇了摇头。
沈绿衣极速运转着思维,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想起皇贵妃了?
承佑闻言微微一愣。低低道:我的箭术就是母妃教的,自从母妃走后,就再也没有人教我she箭了!谢谢你,静母妃,谢谢你今天教我she箭!
沈绿衣保持着合适的微笑,淡淡道:本宫的箭术自然不能跟皇贵妃相比,但是,若是皇子殿下想学,本宫非常乐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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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佑迟疑了,微微抬首望向沈绿衣,黯然道:还是算了吧,等过了元宵我就要每天到太傅那里上课了,没有这么多功夫学习she箭!
沈绿衣不禁微微失望,只勉qiáng道:这也没关系,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学了,就来告诉本宫,本宫随时都可以教你!
承佑仍旧摇头拒绝:算了!我要等母妃回来教我!
沈绿衣更加失望,只好另起话题道:皇子殿下很思念皇贵妃吗?
承佑被说中心事,越发难过,微微垂下脑袋,轻轻点了点头。
沈绿衣更加认真注视着承佑,轻轻道:若是如此,本宫可以帮你把皇贵妃请回来!殿下,不要再这样忧愁了!
承佑闻言大惊,猝然抬眸望去,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你真的有法子让母妃回来?是真的吗?不是哄我的?
沈绿衣在承佑热切的目光中,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本宫与皇后一向jiāo好,本宫可以为皇长子请皇后为此事出面,皇后一向深得太后欢心,一定可以说动太后松口!只要太后不再阻止皇贵妃回来,那皇子殿下不就可以与皇贵妃团聚了吗?
承佑闻言大喜,笑靥不自觉的绽开在唇角,承佑无比激动地抓住沈绿衣的手,满是喜悦道:这个法子真的能行的通吗?那母妃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沈绿衣笑得越发灿烂:这事还需本宫为你细细谋划,只待时机成熟,由皇后去进言,相信皇贵妃应该很快就可以回来了!最多也就两个月吧!最快的话一个月就够了!
承佑更加喜悦不已:谢谢你,静母妃,那你快去为我谋划吧!只要你能将母妃请回来,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沈绿衣望着承佑,仿佛眸底闪耀的全是明媚动人的光彩:皇子殿下,不必客气,本宫是你的庶母,疼你是自然的!
自那日之后,承佑便比以前亲近沈绿衣了许多。
每次沈绿衣来到圣宁宫外寻承佑,承佑都十分愿意出来同她一道玩耍。
不知不觉,两人的关系越拉越近,有时候,承佑也会向沈绿衣倾诉自己心中的烦恼,在沈绿衣的谆谆教导之下,承佑的箭术再次有了飞跃的进步,这段没有云倾陪伴左右的日子,仿佛出现了明媚的曙光,每一天,承佑都在这道曙光中怀着无比激动的心qíng期待云倾早日归来!
第190章 失明
七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七天,后宫里唯一的一件大事就是沐雪涵失明了。
这一日,正好是正月十五,上元节,沈绿衣便派人请来了祈夜。
绿影宫内,叶婧安端坐在沈绿衣的身侧,望着一步一步走近的祈夜,不禁暗暗佩服沈绿衣的能耐,真的可以在不惊动曦泽的qíng况下请到祈夜。
祈夜木然站在殿中,龙手于袖,合眸木然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沈绿衣淡淡一笑:我没有不舒服!
祈夜闻言,瞬间有些恼意泛上心头,他冷冷睁开双眸,斥道:那你请我来做什么?
沈绿衣被斥地十分尴尬,指着身旁的叶婧安,勉qiáng镇定道:这是懿贵嫔,她说想见见你!
祈夜转眸望向沈绿衣身边端坐着的穿着宫装的女子,定睛一看,那懿贵嫔不就是在猎场救了他的叶婧安吗?
祈夜缓和了神色,道:原来是叶姑娘!你哪里不舒服?
叶婧安见祈夜认出自己,暗暗大喜,绽开明媚的笑靥,道:本宫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也没有不舒服,那请他来做什么?祈夜木然问道:叶姑娘,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为懿贵嫔,你找我有何事?
叶婧安也不忙着道明来意,只道:不知猎场之事神医可还记得?
祈夜木然答道:你救过在下的命,自然记得!
沈绿衣一听,不禁暗暗喜悦,怪不得叶婧安说有办法让祈夜听自己的,原来是这样。
另一边。叶婧安满是喜悦道:眼下有一事想请神医帮忙,不知神医可否答应?
祈夜木然回道:何事?
叶婧安望了望沈绿衣,只见她对着自己点了点头,便道:那个魏御医若是医不好远在上阳行宫的皇贵妃,皇上可能会派神医医治皇贵妃,神医可否看在本宫的面子上不要cha手此事,想个法子推脱!只要神医能答应这件事。本宫与静妃娘娘定当重谢!
祈夜闻言大惊。止不住的怒气瞬间扑腾上心头,冰冷的目光冷冷扫向沈绿衣,只见她满是期待的望着自己。再望向叶婧安,她也是满脸的期待,合眸,将所有的怒气一一压下。祈夜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再睁眼。没有一丝温度的拒绝道:除了皇上,我不会听命于任何人,懿贵嫔,静妃娘娘。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说完,转身就朝外走。
沈绿衣与叶婧安皆是一惊,沈绿衣更是急切地叫道:等一下。你别走啊!
祈夜冷冷转身,沉着脸。冷冷直视着她们二人。
叶婧安赶忙解释道:神医误会了,本宫并不是要神医听命于本宫,您是皇上的神医,本宫岂敢使唤你?只是希望神医不要搅进是非之中,这皇贵妃是好是坏,也不关神医什么事,神医何必硬要施以援手,就当是神医报答了本宫的救命之恩吧!
拿报恩来bī他就范,祈夜冷哼出声:懿贵嫔,你的救命之恩,在下自然记得,你放心,我必然还你,但是怎么还、什么时候还,那就不是你说了算了!我医不医皇贵妃,全凭我心qíng,这件事,任何人也左右不了!
叶婧安大惊,连忙问道:神医为何一定要医皇贵妃?
祈夜冷冷望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再次转身,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
沈绿衣赶忙出声挽留:你别走啊,我们可以再商量别走啊
然而,祈夜未若未闻,几步就走出了绿影宫。
沈绿衣不禁大为失望,一旁的叶婧安也满是不甘,她转眸望向沈绿衣,蹙眉道:这神医怎么如此难以接近,臣妾于他有救命之恩,到了他那里也没有用?拒绝的如此gān脆,这按常理推断,完全说不通啊!
沈绿衣冷冷回道:这个独孤祈夜的脾气就是这么又硬又臭,本宫早就说了他xing格古怪!这下可如何是好
叶婧安凝眉细细想了一会儿,安慰道:娘娘,您别泄气,没有臣妾摆不平的人,今日见过神医后,臣妾对他的了解又进了一层,待臣妾回去再仔细谋划,一定能让神医应下此事的!
沈绿衣半信半疑道:真的吗?
叶婧安无比肯定地朝着沈绿衣点了点头,保证道:真的!请娘娘相信臣妾!
沈绿衣只好道:那就辛苦妹妹了!
这日下午,曦泽在承光殿召见了王宁暄。
王宁暄来到承光殿,跪地小心翼翼道: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并未叫起,只是淡淡问道:英昭仪的qíng况现在如何了?
王宁暄不明所以,只如实答道:昨日她宫中的宫人来报,说是已经失明了!
冷笑瞬间爬上曦泽的唇角,清幽而魅惑的话语缓缓吐出:终于瞎了!
王宁暄闻言大惊,越发觉得帝王心思深不可测,她微微垂下长睫,不敢多言!
须臾过后,曦泽又幽幽问道:皇后可知英昭仪的眼睛为什么失明了吗?
臣妾不知!
曦泽满是恨意的冷冷道:云倾被bī离宫就是沐氏在背后作祟,就连昔年晨馨被人喂下泻药,璇嫔的幕后主使就是沐氏,如此大jian大恶之人,实在罪该万死,皇后可知,朕为何不取沐氏xing命吗?
真相骤然揭开,王宁暄心惊不已,她极速运转着思维,猜测着曦泽的心思,试探着答道:是是因为沧州十万兵马之故吗?
曦泽闻言,微微翘起唇角:皇后果然聪慧!
王宁暄定了定心神,问道:皇上想让臣妾怎么做?请皇上明白示下!
朕最喜欢的,就是皇后的善解人意!冰冷的笑意在曦泽唇边越发灿烂,英昭仪失明了,自然是她身边的宫人伺候不周之故,将他们统统撵到严刑司去,四喜已经在内务府安排好新一批伺候英昭仪的人,这批人只听命于皇后,皇后可要替朕看好沐氏,莫要再让她作恶!
臣妾遵旨!
就在这日傍晚,沐雪涵身边的宫人都被王宁暄以伺候不善为由全部打发去严刑司,沉浸在无限哀伤中的沐雪涵被骤然而来的命令打得措手不及,根本无力阻止,新一批的宫人很快就来到灵韵宫,王宁暄再次抬目扫视四周,十分满意的离开了灵韵宫。
第191章 和谈
十五一过,曦泽便恢复了上朝
新年上朝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沧州受到萧国的袭击。
这场战争不大不小,仅仅只持续了半个多月就以萧国主动请求求和告终。
曦泽闻讯龙颜大悦,经过多次jiāo战,晋、萧本已水火不容,可是这次萧王却主动求和。
金銮殿上,朝臣就这场和谈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武将叶永顺向曦泽奏道:皇上,萧王这次主动求和乃是萧国皇室内部发生了篡权之祸,萧王差点王位不保,萧国内战消耗了大量的兵力,不得不求和!但是,萧王也不是吃素的,这次和谈恐怕还是想向咱们索要财物!
此言一出,群臣顿时愤愤不平。
傅东立刻向曦泽进言:萧国吃了败仗还想索要财物?!他们以为咱们晋国是他们糙原的小部小落吗?随的他们肆意欺凌吗?皇上,臣以为决不可答应萧国的无理要求!
此言一出,群臣纷纷附和。
就在这时,夏晚枫出列向曦泽禀道:皇上,小不忍则乱大谋!萧国每年入侵本就是为了掠取些财物度日,此次提出和谈,是修复两国关系的大好时机,若是我们义正言辞地拒绝他们的所有要求,那么沧州将永无宁日,可若是和谈成功,臣认为自少可保沧州十年安宁,还请皇上三思!
如此一言,犹如一石激起千层làng。
以傅井川为首的一派立刻群起而攻之,只见傅东首先义正言辞地反驳道:夏相大人,我大晋岂是畏畏缩缩之徒?会怕他萧国吗?他们萧国的哪次进攻不是被咱们打得节节败退?试问,我们为什么要与他们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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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赵迁亦附和道:傅统领所言极是!我们大晋的财物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奉给萧国?若是答应萧王的要求,萧王还以为咱们怕了他,皇上,您不能答应!
这边,王守星立刻出言反击道:你们眼里难道只有打打杀杀吗?沧州边境这么多年就没有太平过几天,对萧国的战争财力、人力用去不计其数就不说,百姓因战争而流离失所。大量土地荒芜,农耕废弃,好不容易有和谈的机会,为百姓考虑。臣以为皇上应该派人与萧王和谈!
傅东连忙反驳道:萧国就是些蛮子,岂会讲理?皇上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观望的曦泽忽然出声打断众人的争议道:好了!
此言一出,底下瞬间鸦雀无声。
曦泽抬目扫去,只见一直没有开口的傅井川噙着一缕高深莫测的笑意在嘴角。仿佛正等着自己开口询问。
曦泽望着傅井川,漫不经心地问道:傅相有何高见?
傅井川这才开口道:老臣觉得和谈可议,问题是通过和谈我们可以得到怎么样的好处?既然夏相首先提出和谈,皇上不妨听听夏相的高见!
曦泽闻言,心头瞬时浮起一阵冷笑,傅井川也有同意夏晚枫的时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转眸望向夏晚枫,他似乎也有些惊疑闪烁在眉宇间,曦泽问道:夏相,你以为如何?
夏晚枫冷冷瞥了傅井川一眼,谨慎答道:若是和谈可最少保沧州十年安宁。臣以为可以和谈!
他的话音一落,傅井川赶忙道:夏相所言极是!若论朝中最能言善辩者便是夏相,臣愿向皇上举荐夏相为和谈使臣,与萧国和谈!请皇上恩准!
此言一出,底下瞬间一片臣附议之声。
曦泽见状,便有数不尽的恼意泛上心头,原来傅井川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夏晚枫立刻道:皇上
可是刚出声就被曦泽打断:这件事,朕还要仔细斟酌!就算选定了使臣,也必须有武将同往!
底下瞬间就有好几个武将出列出言愿同往,其中就包括叶永顺和王守星。
曦泽未置可否。
退朝之后。曦泽在承光殿单独召见了夏晚枫。
曦泽遣退众宫人,望向夏晚枫,沉声问道:晚枫,你可知朕对萧国之意?
夏晚枫镇定答道:皇上的宏图。微臣自然明了,那便是踏平萧国,就像灭掉燕国一样!
曦泽闻言,很是满意,嘴角微微上扬:可是朕亡燕没有几年,三年前的沧州一战也使我大晋损耗厉害。眼下,亡萧时机未到,沧州若是一直不安宁,亡萧大计恐难实行!
夏晚枫拱手无比认真道:皇上,臣愿前往沧州与萧国和谈,必定竭尽所能以最小的利益换沧州边境十年安宁,让皇上有足够的时间筹备亡萧计划!
曦泽闻言很是欣慰,却仍有担忧:晚枫,你能有此心,朕心甚慰,只是,傅井川首先推举你为和谈使臣,恐怕来意非善,朕打算让守星与你同去,你以为如何?
夏晚枫大惊,赶忙道:万万不可啊!皇上,臣离开了帝京之后,傅氏恐难安分,若是守星不镇守在帝京,那便刚好称了傅氏的心意,帝京恐难太平,皇上放心,沐丞姜并不是傅氏的人,臣一向与他没有过节,此次出使,应当不会为难臣!再说臣一人的安危远远没有帝京的安稳重要,臣为皇上尽忠,不惧一死!
曦泽闻言,合眸仔细合计着朝局,沉吟良久之后,方道:叶永顺也不是傅氏的人,为人还算忠实,朕就派他与你同往吧!
夏晚枫这才放下心来:多谢皇上!
曦泽闻言,右手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桌面,缓缓道:亡萧是大计,必然要等到朝内太平了才能实行,否则内忧外患,朕只会自顾不暇,此次和谈,朕能信的人,只有你一个,你一定要为朕换来沧州最少五年的太平安宁,令朕有时间来培养军队,同时安定朝中小人之祸!
这小人之祸,指的就是傅氏一党了,夏晚枫心下了然,无比认真地对曦泽道:皇上放心,臣定不负皇上重托!
曦泽点了点头:萧王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子,xing格张狂,你要多加小心!另外,你还需要谁与你同往,写了折子呈上来,朕斟酌之后会酌qíng考虑!
多谢皇上!
次日,曦泽圣旨下,任命夏晚枫为萧国和谈使臣,前往沧州与萧国和谈,同时派叶永顺将军与夏晚枫同往。
第192章 威胁
就在曦泽旨意颁下的次日,祈夜又被请进了绿影宫。
本来祈夜并不想前来,可是,绿影宫中的宫人来请祈夜的时候,夏晚枫刚好就站在旁边,夏晚枫望着祈夜yù言又止,祈夜无奈,只好答应那宫人,跟着那宫人进了绿影宫。
和上次一样,叶婧安依旧一身宫装含着一抹得体的微笑端坐在沈绿衣身侧。
祈夜冷冷瞟了她一眼,瞪着漆黑的双眸,直直望着沈绿衣,一言不发。
沈绿衣被祈夜瞪地浑身不自在,半晌方勉qiáng扯出一抹笑意,有些尴尬道:神医不必动怒,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本宫也是替神医考虑,不希望神医卷入是非之中!
祈夜冷冷回道:静妃娘娘,我好像与你并没有什么jiāoqíng,我的生死,与你何gān?岂敢劳您cao心?
沈绿衣越发尴尬,勉qiáng保持着笑容,道:神医为何一定要医皇贵妃?这后宫之争,神医一向遗世独立,为何一定要cha手?
祈夜冷哼道:静妃娘娘,您是不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管你什么后宫之争,我只听命于皇上,皇上若是不让我医,我自然不医,皇上若是要我医,我自然医!你不希望我cha手皇贵妃之事,那就别让皇上来请我,只要皇上不来请我,我自然不会医那个皇贵妃!现在话说明白了,你可以不再烦我了吗?
沈绿衣被训得面色讪讪,她望了望叶婧安,满是迟疑道:皇上一向爱重皇贵妃,又一向信任神医,要想皇上不来请神医去医治皇贵妃,恐怕很难!
祈夜不冷不热地回道:那是你的事!
沈绿衣被顶地无言以对,她拿祈夜没有办法,只好望向叶婧安,示意叶婧安来说,叶婧安会意。缓缓出声道:神医,本宫若是能有办法阻止皇上去请神医,现在也不会在此烦扰神医!本宫与静妃娘娘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将神医请到绿影宫中来,神医可否稍稍改变一下自己的原则。就这一次,本宫与静妃娘娘定然感激不尽,重礼酬谢!
祈夜冷冷拒绝:不必了,我这里什么都不缺,你的重礼酬谢还是自己留着吧!
叶婧安见祈夜油盐不进。只好使出杀手锏:神医,听闻夏相要前往沧州与萧国和谈,家父刚好与夏相同行,所以,其实咱们是自己人,有些事qíng大家相互照应,不是挺好的吗?何必闹僵?
提到晚枫,祈夜全身一廪:夏相前往沧州,与你何gān?
叶婧安的唇角绽出一抹冷艳的弧度,满是魅惑道:这沧州是谁的地盘?神医不清楚吗?镇守沧州的大将沐丞姜。刚好就是英昭仪的父亲啊,听闻沐丞姜对英昭仪那是非常疼爱的,可是眼下英昭仪却失明了,若是沐丞姜得知此事岂不痛心?刚好不巧,英昭仪失明并非偶然,据闻皇贵妃猎场惊马之后,皇上便派夏相调查此事,夏相查出那惊马的马奴是英昭仪的人,将他送到皇上面前,皇上龙颜大怒。暗暗派人毒瞎了英昭仪的眼睛!
祈夜闻言大惊,沐雪涵失明的前因后果只有自己跟曦泽两个人知道,这个叶婧安是怎么知道沐雪涵失明一事是曦泽的意思的?一瞬间,祈夜不得不再次仔细审视叶婧安。有这样的本事得知如此机密之事,看来叶婧安的手段并不输于傅凝嫣,然而,她的心思并非良善,恐为后宫大患,祈夜不禁暗自担心。他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怒斥道:简直一派胡言!皇上何时派人毒瞎英昭仪?这一切与夏相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你竟然胡乱揣测,肆意栽赃,难道不怕我到皇上面前去告上一状吗?
然而,这样的威胁在叶婧安这丝毫不起作用,她泰然自若地反击道:是不是胡乱揣测,神医一向与夏相jiāo好,必然知道内qíng!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沐丞姜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失明是夏相cha手之故,等到夏相到了沧州,神医觉得他会轻轻松松地放夏相回来吗?
祈夜大怒:你竟敢拿夏相来威胁我?!祈夜愤怒地眼神恨恨转向沈绿衣,数不清的怒气如狂风巨làng一般袭来,冲破喉咙变成厉声狂吼,沈绿衣,你忘了是谁在鞍山用xing命救你的吗?你竟拿晚枫的xing命来要挟我,你还是不是个人?!
一旁早已惊呆了的沈绿衣,被吼得浑身战栗不止,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她并不知道叶婧安那个让祈夜听命于她的办法,是以夏晚枫相要挟,沐雪涵失明的前因后果她也毫不知qíng,此刻,叶婧安连珠pào似的几句话瞬间激怒祈夜,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她转身,拉了拉叶婧安,小声道:算了,算了
叶婧安却不肯罢休,立刻打断道: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娘娘放心,臣妾有十足的把握!说着,又转眸望向祈夜,继续威胁道,神医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本宫将此消息传给家父,由家父带给沐丞姜,那将会是怎样的后果,本宫就不能保证了!这夏相在帝京,自然谁也动不了他,但若是去了沧州,一切就难说了!
数不尽的恨意狠狠拍打上心头,祈夜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满脸yīn狠道:叶婧安,你以为就凭你这三言两语,沐丞姜就会轻易相信你吗?
叶婧安依旧泰然自若:本宫手上当然有证据!那被皇上杖毙的马奴的妻子,刚好不巧就住在叶府,她一心想为夫报仇,可是进不了夏府,正是十分苦恼,若是本宫让家父将她带到沐丞姜首席战将钟振通的府上,说清惊马一事的前因后果,由钟振通修书一封带到沧州沐丞姜的手上,神医觉得沐丞姜是会相信家父还是相信一向能言善辩的夏相呢?
你这一切,竟然是一个如此滴水不漏的局,bī得他不得不就范。
叶婧安继续步步紧bī道:神医,夏相的生死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您可要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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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怒与狂恨jiāo相冲击,祈夜合眸,竭尽全力迫使在自己保持镇定,在联系不到魏子修的qíng况下,他若不医治云倾,云倾越病越重,最后的结局就是彻底疯癫,一边是云倾,一边是夏晚枫,祈夜无法选择,刀绞一般的痛苦团团包围全身,再睁眼,冷冷的目光直直迫向叶婧安与沈绿衣,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吼道:你们好狠!我可以答应你们绝不cha手皇贵妃之事,可若是夏相在沧州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独孤祈夜一定叫你叶氏全族与你这位尊贵的静妃娘娘统统都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绿影宫。
第193章 沉思
望着祈夜愤然离去的背影,沈绿衣十分后悔今日将祈夜请来。
第一次,沈绿衣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这个一向奉承依附于自己的叶婧安,她的心思之深,远远超出了沈绿衣的预计,沈绿衣的脸色在冷静中缓缓变得沉重,她转眸望向叶婧安,没有一丝温度道:妹妹行事是不是过于心急了?怎么也不事先跟本宫商量一下!神医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咱们如今得罪了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叶婧安闻言一惊,赶忙安慰道:娘娘息怒了,臣妾也是没有办法了!据臣妾调查得知,神医一向不与人来往,唯有夏相是他的死xué,帝京暗暗流传他是夏相的男宠,这事甚至闹到皇上面前去,虽然遮掩了过去,但是,他与夏相的关系好得实在不正常,这是他唯一的软肋,臣妾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办法令神医应下此事,只好出此下策!娘娘试想,若是神医真的出手医治好了皇贵妃,那还能有咱们的好日子过么?臣妾也是为娘娘着想啊!
据臣妾调查?叶婧安踏进后宫才多久,就有这么仔细的qíng报体系,看来,她的深浅还没有真实展示在自己的面前,以前竟是低估了她!沈绿衣沉着脸,没有说话。
叶婧安小心翼翼地觑着沈绿衣的脸色,又道:娘娘放心好了,神医是不会将今日在绿影宫中说的事拿到皇上面前去说的,只要夏相可以平安从沧州归来,臣妾毕竟是神医的救命恩人,他至少会看在这个份上,不会对咱们怎么样的!
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沈绿衣,她紧紧盯着叶婧安,冷冷问道:英昭仪失明的前因后果,皇上从未声张,事关机密。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样问,便是起疑了,叶婧安不禁暗暗心惊,她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迅速转动着思维,答道:其实其实是臣妾偶然得知的!那日皇上突然召见皇后,臣妾一时好奇,就悄悄站在承光殿想听听皇上的声音,谁知谁知皇上竟告诉皇后。由于英昭仪是皇贵妃惊马一事的主谋,所以才小惩大诫的!
叶婧安半真半假地说给沈绿衣听,沈绿衣凝神仔细分辨,脸色惊疑不定,似乎有怒气暗暗泛着涟漪。
叶婧安见她神色不对,立刻悬起了心,起身走到殿下,跪地道:娘娘息怒!臣妾不是故意要偷听帝后商谈机密,真的是一不小心听到的,臣妾只是太思念皇上了。但是又见不到皇上,所以只是想听听皇上的声音,可怜臣妾怀着龙嗣,吃不下、睡不好,臣妾臣妾
说着,说着,便是泪盈于睫,我见犹怜。
沈绿衣不禁有些许怜惜,这才道:算了,你起来吧!转头又嘱咐道。夏相曾在鞍山上救过本宫的xing命,本宫绝不能做那恩将仇报之人!如今,既然神医已经应下此事,你绝不可伤害夏相。否则,不仅神医不会放过你,本宫也不会放过你,你听清楚了吗?
这声线满是清冷,叶婧安闻言全身一廪,微微垂首答道:臣妾遵旨!绝不会伤害夏相!
沈绿衣略略放下心来。又道:那便传信你父亲,将那马奴的妻子秘密解决了吧!千万不要遗留祸患,这事要是真的闹到皇上跟前去,你和本宫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叶婧安十分不甘,有些迟疑道,万一神医中途又反悔了,那可如何是好?
沈绿衣大怒:兔子被bī急尚且会咬人,你当神医真的是好惹的吗?今日咱们已经将他bī到了绝境,他岂能不恨?你没看见他离去时那恨不得将咱们千刀万剐的表qíng吗?你还想再以此事威胁于他,那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在玩火自焚,还是你以为,你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已经超越了神医?本宫曾救过皇上的xing命,本宫都不敢如此说,你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了吗?
叶婧安被训地浑身战栗不止,赶忙俯身于地,小心翼翼地答道:娘娘息怒,臣妾绝不敢与神医相较,臣妾遵旨!一回宫就立刻传信给父亲,解决那马奴的妻子!请娘娘放心!娘娘息怒
沈绿衣这才怒意稍敛,喘着粗气直视着跪地俯身的叶婧安,半晌不发一语。
叶婧安伏跪了半晌没听到沈绿衣叫起,心头直打鼓,她微微抬首,偷偷瞄了一眼沈绿衣,那黑如锅底的脸色不禁使叶婧安更加战战兢兢,几经思量之后,叶婧安满是不安道:娘娘莫气坏了身子,今日之事都是臣妾鲁莽了,是臣妾太心急了,请娘娘恕罪!臣妾再也不敢了!可是无论臣妾做什么,臣妾都是在为娘娘着想,臣妾绝不敢做出一丝一毫伤害娘娘之事,臣妾忠于娘娘之心,天地可鉴,请娘娘相信臣妾!
沈绿衣闻言,合眸将所有的怒气一一压下,再睁眼,不含一丝温度道:记住,不要再招惹神医!退下吧!
叶婧安这才大松一口气,赶忙道:是!臣妾告退!
望着叶婧安离去的背影,沈绿衣陷入了沉思。
一直以来,自己都小瞧了叶婧安,只以为她一心依附于自己,必然事事都听从自己,所以便将她当成心腹,却不知,她心思叵测狡诈,今日之事,她沈绿衣也在叶婧安的算计之内!
手段如此狠辣,bī得祈夜不得不就范,沈绿衣真是要拍手叫绝!
合眸,曦泽的提醒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中:她以仰慕之因进入朕的后宫,朕本以为她对朕有爱意,可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朕觉得她对朕并没有一丝爱意,朕总觉得这叶婧安心思深如海,后宫里的女人本就不可信,所以,绿儿,你也不要信!
当时不以为然,如今想来,如此心思之人,实在不得不防。
沈绿衣有一丝庆幸,有如此心智又善于算计之人,幸亏与自己jiāo好,若是成为自己的敌人,那岂不是又一个傅凝嫣?
第194章 气恨
叶婧安一路气呼呼地回到瑰延殿,遣退众宫人,只留下红雀,对着红雀恨恨道:真是气死本宫了!这个静妃不是一向果决狠辣的吗?今日居然叫本宫传信给父亲将那马奴的妻子解决掉,那本宫还能拿什么来要挟独孤祈夜!若是独孤祈夜中途反悔了,本宫不以那马奴的妻子为要挟,由着他医好皇贵妃,以后本宫的日子还过不过?
红雀闻言大惊:静妃向来果断,怎么会突然投鼠忌器了?难道难道她怕了那独孤祈夜不成?
叶婧安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恨恨道:这宫廷之内除了皇上,还有她静妃娘娘怕的人,那可真是令本宫意外了!这孤独祈夜与静妃到底什么关系,他不是只有皇上才请得动吗?为什么静妃想请他来,就能轻而易举的请到他?
红雀猜测道:难道独孤祈夜与静妃的jiāoqíng很深?
叶婧安蹙眉否定道:依本宫看,这两个人仿佛没有什么jiāoqíng啊!这个独孤祈夜一见到静妃,就毫不客气地将静妃训得面红耳赤,一点qíng面也不留,这哪是jiāoqíng深的表现?可是既然他们之间没有什么jiāoqíng,为什么静妃去请他,他又每次都会来?他不是只听命于皇上吗?
红雀听得有些发蒙:这两个人的关系听起来怎么这么诡异?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这就说到问题的关键了,叶婧安仔细思量一番,满是诡异道:越是不符合常理的事qíng,这背后的原因就越是大!红雀,你派人去仔细调查独孤祈夜与静妃之间的关系,务必要替本宫解开此惑!说不定咱们又可以得到静妃的弱点!等本宫手上握有静妃足够大的弱点,那本宫就可以将静妃死死拽在手中,总有一天,本宫要静妃乖乖听命于本宫!
红雀赶忙奉承:娘娘英明!奴婢恭祝娘娘早日收服静妃!
叶婧安闻言,有一抹得意爬上唇角。但是,仅仅只是一瞬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想起今日在绿影宫被沈绿衣训斥,叶婧安又愤愤不平道:可是眼下本宫还是得先忍着她!
红雀瞬间担忧起来:难道咱们真的要传信给老爷将那马奴的妻子解决掉吗?那咱们苦心筹谋的一切不是全都落空了吗?
叶婧安淡淡瞟了红雀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道:静妃从来都没有见过那马奴的妻子,她知道那马奴的妻子是谁?长什么模样?只要下次静妃问起此事时,本宫敷衍过去就是了!那个人用处可大着呢!这独孤祈夜可不是吃素的,没有那马奴的妻子,本宫岂能令独孤祈夜乖乖听话?红雀。待会你就亲自出宫一趟,告诉父亲,务必要将那马奴的妻子一同带到沧州去,一旦独孤祈夜反悔,本宫便叫那夏晚枫有去无回!
红雀赶忙应承:是,奴婢遵命!
叶婧安转眸望向窗外,冷哼道:今日本宫太过心急了,在静妃面前表现得有些难以控制,本宫隐隐觉得静妃对本宫起了疑心,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红雀一惊。满是担忧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不能一直取得静妃的信任,那如何同时扳倒她和皇贵妃?静妃还会去求皇后开恩,将皇贵妃在没有痊愈之前接回宫么?这段时间,静妃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咱们是不是该提醒提醒静妃?
放心,不用咱们提醒!对于这一点,叶婧安还是蛮自信,皇长子那边自然会去替咱们催!现在已经控制住了独孤祈夜,等皇贵妃回来,她就只有死路一条!本宫就等着她回宫与静妃一道水涨船翻!合眸。叶婧安仔细合计着眼前的局势,满是愤恨地叹道,如今静妃已经对本宫起疑,为大计着想。本宫得尽快想个法子稳住她!希望这个关键时刻,皇后不要从中搅局!
红雀立刻乖觉地安慰道:皇后既要照顾大公主,又要照顾太后,忙的不可开jiāo,哪有功夫cha进来?娘娘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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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婧安闻言,觉得总算有件事能让她心里舒坦了。她懒懒睁开双眸,望向红雀,催促道:本宫怀着皇嗣还要这般劳心劳力,实在是累的很!红雀,你快来给本宫揉揉太阳xué、松松乏,本宫现在要好好歇歇,养养胎!
是!红雀乖巧地答着,伶俐地伺候着叶婧安。
这边深宫心计博弈,上阳行宫虽然尚算安稳,然而,云倾的日子却是越过越艰辛。
上阳位置偏北,天气比帝京要冷的多,每日,行宫的宫人都只会在中午和晚上送给云倾一个馒头和一碗稀饭,就不再管云倾。
就连一壶白开水也不是日日会送,送不送全看心qíng。
怪不得冷宫能将人bī疯,如此日久了,云倾觉得自己也快要被bī疯了。
云倾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心中悲伤已极,却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坚qiáng的活下去,一定要想办法令自己心智坚定,不可以被苦难打倒,总有一日自己可以想到办法脱困的。
就这样,云倾qiáng迫自己坚qiáng起来,一天一天地煎熬的度过了一个半月。
相思殿后院的那口被冻僵的井,云倾日日都会去看,这一天,云倾发现井里的冰全化了,云倾大喜,赶忙放桶下去打水上来!
望着刚刚打上来的水,云倾不禁喜极而泣,以后没有宫人送水给她,她也能自己找到水解渴了,日子仿佛又出现了一道曙光。
更重要的是,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没有沐浴更衣的云倾终于有水可以洗一洗了。
云倾一个多月没有水洗漱,浑身早已难受的紧,这一个多月,云倾已经将相思殿走得很熟了,云倾在后院找到了废弃的大桶,还找到了一个小厨房,云倾用井里打上来的水,将一个大锅洗gān净,然后又打水放在锅里,准备烧水洗澡。
可是生火成了最大的难题。
云倾捡了许多的枯树枝放在灶里,用好不容易寻来的火折子取火,可是云倾不会烧火,小厨房不一会儿就被烧的满房是烟。
云倾实在受不住,大声的咳嗽着,却又不肯放弃,继续烧火。
于是,小厨房里的烟便越来越多,不断飘向外面。
就在云倾几乎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小厨房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你在gān什么?怎么烧得整个相思殿全是烟?
第195章 宝姑
云倾转眸望去,只见一名陌生的老妇人站在小厨房门口,微微蹙眉。
云倾赶忙答道:我想烧火,但是我不会烧火,对不起,打扰到您了!
那老妇人见云倾说话客气,也收起了淡淡的恼意,走到云倾身边道:算了,我来帮你吧!看这满房的烟,简直要将人熏死!说完,老妇人便麻利地替云倾生火,不一会儿,就将火烧得旺旺的。
云倾大喜,连连激动道:谢谢你,大娘,这下我就可以用热水洗澡了!
老妇人直起身子,仔细打量着云倾,见云倾身上的衣衫虽然不gān净光鲜,却质地纯软珍贵,便知云倾的身份,她问道:你也是皇上的妃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云倾有些尴尬,微微脸红:我我被人算计了,被送到这里来了!
哦来妇人见怪不怪,在宫里生活,那就得多长些心眼,天天锦衣玉食那也不是那么好享用的,凡事不仔细些,吃亏的就只有你自己!不过你还算是好的,不像那些妃子一个个都疯疯癫癫的!
总算有个人不把她当疯子了,云倾心底漫出一层喜悦,又见她如此深谙后宫之道,不禁微凝神,问道:大娘,您怎么称呼?
老妇人望了望云倾,慢悠悠道:大家都叫我宝姑!说完,转身就朝外走!
云倾有些急了,好不容易在这上阳行宫中有人理她了,怎么没说几句又要走?云倾赶忙问道:您住在哪里?
宝姑依然徐徐往外走,懒洋洋地答道:就在相思殿西边的院子里!
相思殿西边的院子?那不是宫女的居所吗?原来这宝姑是上阳行宫的老宫女了,云倾猜想,她大概是在上阳行宫住的比较久,看透了人世名利的争夺,不然,大概也会像偏殿那些年轻的宫女一样恨不得早早离开这里,远离她们这些被送来的妃子。
锅里的水。很快就烧热了,云倾终于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连洗个澡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qíng。
可是,云倾没有gān净的衣服可以换。只好不穿白色的里衣,只穿其他的衣衫御寒。
洗完澡,云倾又自己动手将换下来的里衣清洗晒在外面。
想到自己自一出生以来过的便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天天仆役伺候,何曾自己gān过这么多事。云倾不禁满心心酸,却又只能咬牙坚持。
忙完这些,天已经是夕阳西下,云倾也已经疲累不已,这一夜,云倾睡了一个来到上阳行宫之后最舒服的觉。
翌日,云倾醒来,想起昨日帮她生火的老妇人宝姑,不禁想去寻她说话,若是有个人能经常跟她说说话、聊聊天。这在上阳行宫的日子便会好过许多。
云倾来到相思殿西边的院子,找遍了所有的屋子,也没有找到宝姑,不禁有些垂头丧气。
就在云倾往回走时,西院的糙地上传来一阵锄头锄地的声音。
云倾顺声望去,只见有人正在一颗大树后面挖地,再定睛一看,那人不正是宝姑吗?
云倾大喜,赶忙唤道:宝姑宝姑宝姑
宝姑闻声,稍稍停了下来。转过身来,见是悠然,什么也没有说,又继续挖。
云倾走到宝姑身边。满是好奇地问道:宝姑,你在挖什么?
宝姑一边挖一边答道:这是石菖蒲!她停下来,拿起刚挖出来的一颗糙,直直望向云倾,认真说道,要想在这行宫一直不疯。那就多挖些这东西煎水喝,这可是醒神益智的宝贝!
醒神益智?能治她的幻觉吗?云倾不敢开口问,只是更加仔细地观察宝姑手中的石菖蒲,除了长得比较盛大,仿佛与其他的糙区别不是很大。
宝姑见云倾看得认真,将石菖蒲送到云倾手上,好心道:这东西背阳生长,喜欢cháo湿,上阳行宫到处都找得到,你也可以自己去挖!
云倾接过石菖蒲仔细看了看,又皱眉道:可是我没有锄头,怎么挖?
宝姑望了望自己手中的那把破旧的锄头,有些舍不得:我就只有这一把锄头,你要是借走了,我要是记不起来在哪,那就麻烦了,你还是用手挖吧!反正土不深!
云倾不好意思再要,于是道:谢谢你,宝姑,这东西真的只要是糙地上就有吗?
宝姑懒洋洋道:这个你自己找,上阳行宫这么多地,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哪里知道哪块地有哪块地没有?
云倾闻言很是尴尬,有些讪讪道:哦那这块地还有吗?
你自己找!宝姑说完,拿过云倾手中的石菖蒲,就转身朝西院的屋子走去。
云倾想要挽留,但见她仿佛心qíng不是很好又忍住了这股冲动。
云倾抬目环顾,淡淡呢喃着:石菖蒲石菖蒲石菖蒲
于是,云倾开始大规模的在糙地上寻找石菖蒲,找了半天,终于在另一颗大树底下找到了这石菖蒲。
云倾大喜。可是一想到要徒手挖,又有些黯然。
云倾咬咬牙,终是开始用手挖了起来。
在这行宫生活的每一天,云倾都觉得自己要打起十二分jīng神来应付,就像此刻,她早已失去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什么事qíng都必须自己动手,云倾不惧艰难,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可以清醒的活着,不想真的变成别人口中的疯子,为此,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想到这石菖蒲是宝贝,又好不容易找到,云倾更加努力的挖。
费了半天的功夫,总算是挖出来了,云倾来到小厨房再次生火,想要将新鲜的石菖蒲煎成药汤喝下。
昨天看了宝姑怎么生火之后,今日云倾生火便顺利了许多。
不久之后,石菖蒲就煎制好了,虽然味道很怪异,云倾还是像喝琼浆玉露一样,全部都喝完了。
从那以后,云倾一有时间,就在上阳行宫寻找石菖蒲,然后自己动手熬药喝,渐渐的幻觉出现的次数仿佛变少了些许,最重要的是,云倾觉得自己每一天都是在清醒中度过,这对于这死水一般的日子仿佛给予了一线前进的曙光!
云倾暗自欢喜,想不到在这冰冰冷冷的上阳行宫,她还能碰到宝姑这样善心之人。
第196章 皇后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被派往上阳行宫的魏子修一直没有出现在上阳行宫。
而夏晚枫也早已启程前往沧州。
祈夜动用了所有他能办到的方法联系魏子修,统统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这魏子修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虽然祈夜认识魏子修不是很久,但是以他对魏子修的了解,魏子修不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更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魏子修遇到了危险。
想到这里,祈夜不禁浑身一个冷战。
离开帝京之前,有后妃要收买魏子修,魏子修不是假意敷衍过去了吗?照理来说傅凝嫣与沈绿衣应该不会再对魏子修出手,沐雪涵又失明了,那还会有谁有本事对魏子修下手?
祈夜百思不得其解,眼下夏晚枫不在帝京,祈夜能动用的力量实在有限,联系不上魏子修,祈夜越发焦急。
然而,更令他焦急的是,太后的病本来已经快要痊愈了,但是又出现病qíng反复,痊愈之势出现凝滞,祈夜亦是愁烦不已。
和祈夜一样担心焦急的,还有曦泽。
魏子修去了上阳行宫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但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帝京,曦泽又急又怒。
这一日,曦泽再次将王宁瑄传召到了承光殿。
整齐而单调的铜壶滴漏声幽幽传来,承光殿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可以清晰地听到,仿佛有一股滴水成冰的力量徘徊四周,微微战栗之感若有似无的盘旋着,王宁暄仔细着自己的行为,对着曦泽下跪叩首: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合眸坐在椅子上,右手无意识的轻轻敲打着右膝盖,并未叫起,沉默一瞬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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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暄越发觉得周遭寒意凛凛。连大气都不敢喘。
许久之后,曦泽方缓缓问道:太后的病,现在如何了?
自那日在寿安宫拂袖而去后,曦泽便再也没有踏进寿安宫。母子间的嫌隙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深,但是到底是母子,说不担心,那是假的,王宁暄不敢隐瞒。有些战战兢兢地答道:太后的身子已经有很大的起色,只是夜里依旧难以入眠,尚未完全痊愈,臣妾无能,没有照顾好太后,请皇上降罪!
治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又一层恼意漫过心头,曦泽的声音更加清冷:祈夜说什么时候可以痊愈!
这王宁暄略有迟疑,神医没有明说,臣妾不知。不过臣妾猜测,随着天气慢慢转暖,太后的身子应该可以很快好起来,请皇上放心!
那懿贵嫔的胎呢?是否安稳?曦泽又问道。
王宁暄如实答道:一切安好,懿贵嫔身体好,并没有如其他人那般出现恶心呕吐之类的症状,请皇上放心!臣妾一定竭力照顾好皇嗣!
辛苦皇后了!曦泽的声音幽幽的,仿佛是从dòngxué中传来,叶氏不是个太平的主子,最近这段时间。还是与绿儿来往甚密吗?
提及此,王宁暄不自觉的微微蹙起秀眉:是!静妃仿佛很倚重懿贵嫔,总是隔三差五的召见她!
曦泽闻言,骤然睁开龙目。森林的幽光中仿佛有一簇蓝色的火焰在跳动:她不是要养胎吗?不好好在瑰延殿待着,总是去绿儿那里做什么?
声音不大,王宁暄还是能感觉得到曦泽的怒气,赶忙道:皇上息怒,臣妾回去一定劝静妃远离叶氏!
曦泽满是清冷的嘱咐道:前段时间朕就发现承光殿有探子,暗暗一查竟然是叶氏秘密派来的。沐雪涵的事qíng恐怕是走漏了,这可大大的不妙!叶永顺去了沧州,朕现在还不想动叶氏,所以没有打糙惊蛇,你盯紧叶氏,不要让她给朕生事!
是!王宁暄赶紧应承。
曦泽再次合眸,想起云倾,又满是担忧道:皇后,最近这段时间,后妃中可有人暗自与朝臣有勾连?
曦泽突然这么一问,王宁暄眉心止不住地一跳,凝神想了想,答道:没有!
没有?!曦泽玩味一般地品尝着这句话,那魏子修怎么凭空消失了?
曦泽怒气更盛,王宁暄越发战栗,却又答不出问题,唯有低首道:皇上息怒!
曦泽恨恨道:皇后既为后宫之主,那便要耳聪目明,你给朕仔细地查查后妃,若是有不规矩的,就直接按宫规处置,给中宫立立威也好!
是!
怒气仍旧没有淡去,曦泽的声音依旧有着滴水成冰的力量:魏子修若是真的没能出现在上阳行宫,这都两个月了,云倾没有及时得到医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这边母后的凤体又没有痊愈,朕实在是为难极了!
仿佛有克制不住的恨意席卷而来,王宁暄有些心疼,曦泽日日不郁,她便暗暗急在心中,想起沈绿衣前几日建议她将云倾弄回来,虽然她有些意外沈绿衣的转变,但是此刻,仿佛是为曦泽分忧的唯一路径,终是忍着心头的疼痛,说道:皇上莫急,臣妾有一法子将皇贵妃请回来!
曦泽闻言,愣愣一惊,仿佛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王宁暄这才敢抬眸望向曦泽,满是深qíng的说道:皇上,太后的身体一直没能顺利的痊愈,那是因为皇上一直没有踏进寿安宫,太后心qíng不郁,病自然好的慢!她到底是您的母亲,终究是心疼您的,看到您日日如此沉闷愁苦,岂能不心疼?所以皇上,你何不就势装病,太后必然心软,再由臣妾出面说qíng,一定可以让太后松口!太后松口了,皇上将皇贵妃接回宫中,禁足在未央宫,太后或许会肯,这样一来,神医不就可以医治皇贵妃了吗?皇贵妃回来了,皇上龙颜大悦了,太后看着心中高兴,也能快些痊愈!
苦ròu计?!真是好主意,仿佛有一簇热烈的火苗在曦泽的眸底妖冶地跳跃,曦泽越想越觉得欢喜,皇后贤惠,只要云倾能够平安接回宫中得到医治,朕此生绝不会亏待中宫!
王宁暄闻言,赶紧俯身道:臣妾心甘qíng愿为皇上分忧,不敢奢求赏赐,只要皇上可以龙颜大悦,臣妾就是赴死也愿意!
曦泽柔和了语声:起来吧!以后来见朕,叫四喜通传一声就是了!也不必跪了!
王宁暄大喜,这便是准她来承光殿请求觐见了,王宁暄赶忙谢恩:臣妾多谢皇上!
第197章 调解
既然是苦ròu计,那便要像模像样点,不必装了,这二月的天气,本就寒冷易染风寒,曦泽故意用冷水洗澡,又一整夜不盖被子睡觉,第二天便顺理成章的病倒了,是真的病倒了。
消息传到寿安宫,太后是又心疼又担忧。
这一日,王宁暄来到寿安宫侍奉太后,太后屏退左右,满是担忧地问道:皇后,皇上的身子一向康健,怎么忽然病倒了?听说都病得不能上朝了!
王宁暄闻言,放下刚刚端起的药碗,跪地小心答道:御医说是是皇上思念过度造成的!
太后闻言,顿时就有些许愠怒泛上面容,沉吟不语。
王宁暄微微抬眸望了太后一眼,俯身道:太后息怒,都是臣妾没有伺候周到!请太后降罪!
太后叹了口气,满是不郁道:皇上不让任何后妃去伺候他,他自己又照顾不好自己,怎么能怪在你身上?
王宁暄小心翼翼地答道:臣妾是皇上的妻子,照顾君上是臣妾的职责,皇上龙体有恙,臣妾难辞其咎,不敢推脱责任!
太后闻言,脸色稍解,道:起来吧!你不要替皇上遮掩,这段时间,你日日都在哀家这里侍奉哀家,勤谨周到,连皇上的面都难以见到,你又有什么错?这都怪皇上他自己!
王宁暄依言站起身来,保持着微笑,满是谦恭的答道:太后不要太担心,皇上有神医医治,应该很快就能痊愈!
太后略略放心,转而又叹道:能快些好起来自然是好。只是,哀家病了这么久没有痊愈,自从新年那天皇上龙颜大怒、拂袖而去后,就再也没有来哀家这了,皇上龙体康健时都没有踏进来探望一眼,现下自己也病倒了,只怕是更不会来哀家这了!
太后的语声中满是悲伤与失望。王宁暄赶忙安慰道:这段时间。皇上一直忙于沧州和谈一事,这是大事,皇上忙的抽不开身。还请母后理解!其实皇上早就吩咐臣妾要好好侍奉母后,以尽孝道,可见,皇上还是十分关心母后的!
太后的脸上的哀伤之色有些许淡去。嗔道:你不用哄哀家!哀家心里清楚,你是哀家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又是哀家向先皇进言将你赐婚给皇上的,一向深得哀家欢心,哀家凤体违和,你哪一次不是侍奉在哀家身侧?哪里还需要皇上去吩咐你?
温暖的微笑淡淡展开。王宁暄缓缓回道:伺候母后本就是臣妾的本分,再说,臣妾能够嫁与皇上。是臣妾此生最大之荣幸,臣妾自然感激母后。但是,臣妾侍奉母后,那是因为母后是皇上的亲娘,皇上总是时时叮嘱臣妾要好好侍奉母后,臣妾不敢大意!
你还在一个劲的为他说好话!他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好?太后深深挖了她一眼,叹道,自从哀家堕掉燕云倾肚子里的孩子之后,这母子之间便生出了不可弥补的间隙,皇上便与哀家越走越淡薄,如今,哀家又将燕云倾赶走,皇上便来都不来哀家这里了!母子之间哪还有什么qíng分?
王宁暄听着心头微微不忍,劝道:母后言重了!到底是亲母子,是亲骨ròu,最是亲近,怎么会没有qíng分?母后的做法也是为了大晋江山着想,皇上岂会不明白?皇上也只是闹闹小孩子脾气,其实心里依旧是十分牵挂着母后的!只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又拉不下脸来,若是有人从中说说好话、调解一番,皇上与太后母子之间必然又会像从前那般亲热!
如何调解?
时机已然成熟,王宁暄立刻跪地道:臣妾十分愿意做这调解之人,只是调解的主意,母后恕臣妾无罪,臣妾才敢说!
太后见状心下了然,有些埋怨道:一定是与那燕云倾有关!否则你怎么要哀家恕你无罪!你怎的这般贤惠?说起来,皇上也有两三月没有踏进后宫,甚至中宫,你倒是想得开!哀家要去哪里抱白白胖胖的小皇孙?皇后一般贤惠就好,不要贤惠的这么过分!
王宁暄微微俯身,满是谦恭的徐徐说道:不是臣妾贤惠,而是臣妾实在不忍心!皇上龙体有恙不安,太后也凤体未能痊愈,臣妾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想出这样的主意实在是无奈之举!只要皇上和太后都能尽快好起来,臣妾做什么都愿意!
太后长长叹了一口气,沉默须臾,方抬了抬手道:难为你一片真心!罢了,起身说吧!
谢母后!王宁暄这才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病倒无非就是牵挂远在上阳行宫的皇贵妃,思念成疾,这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只要母后能够允许皇上将皇贵妃接回来,皇上必然对母后感激不尽,这母子之qíng必然更加亲近!若是太后不愿意见到皇贵妃,或是怕她扰乱后宫,臣妾可以去请求皇上将皇贵妃禁足在未央宫,母后眼不见为净,就当她没有回宫好了!总之,只要皇贵妃回来了,皇上龙颜大悦了,身体能尽快好起来不说,他又会重新踏进后宫,后宫众妃便能多多为皇上开枝散叶,给母后多生些皇孙,母后岂能不欢喜?
这仿佛是化解母子关系僵局的唯一途径。
太后闻言沉默了,沉着脸,半晌不语。
王宁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太后的脸色,心头微微打着鼓,唯恐怒触太后。
良久过后,太后合眸,终于开口缓缓说道:皇上就那么惦记那个女人,为了她,谁都可以不要?现在为了她还病倒了!哀家岂能不心疼?朝政又要怎么办?唉此事容哀家再想想!
王宁暄暗暗喜悦,只是这喜悦中拌着更多的是以刀割心的痛苦,终是咬咬牙将全部苦楚齐齐咽下,端起身侧的药碗,对太后道:母后,药凉了,臣妾拿下去热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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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满是疲惫地点了点头,道:去吧!
第198章 夫妻
由于曦泽的病一直未有起色,担忧不已的太后终于在五日后松口了。
这一日,王宁暄来到承光殿,正好看见四喜愁眉苦脸的迎上来道:皇后娘娘,您来得正好,皇上又不肯喝药,您快帮忙劝劝吧!
王宁暄接过药碗,淡淡道:公公放心,本宫这就让皇上服药!
说完就娉婷走进承光殿。
王宁暄遣退四周的宫人,保持着微笑,对曦泽道:皇上,母后已经同意您将皇贵妃接回宫了,但是,得禁足在未央宫,什么时候放出来得母后允许了才行!
躺在chuáng上的曦泽闻言大喜,立刻坐起身来,凑近王宁暄,满是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你真的说动了母后?
王宁暄赶忙点了点头:不是臣妾说动了母后,是母后心疼儿子!说着,又将药碗奉到曦泽面前道,皇上,您可以喝药了!不用再病了!
曦泽接过药碗一口饮尽,望着王宁暄欢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欢喜了半天,又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朕要亲自去上阳行宫将云倾接回来!
王宁暄闻言一忧:恭喜皇上能与皇贵妃团聚!只是皇上,臣妾本是让您装病,可是现下您真的病了,怎么去上阳行宫?
曦泽毫不在意道:朕不装的像些,母后岂能心软?你放心好了,朕的身体底子qiáng壮,又有祈夜在身边,喝了药明天就可以好起来了!
要是真能好得这么快就好了!王宁暄微笑道,这一病,皇上又吃了不少苦。臣妾看着,心里很是担忧!
曦泽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安慰道:朕这是故意病的,能有什么大问题?你放心好了,有祈夜在朕身边,什么都不用担心!转而,又认真了神色。凝神望着王宁暄。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chuáng边的凳子上,满是温柔道。这次云倾可以顺利接回来,你功不可没,朕都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王宁暄的笑容越发灿烂,她满是深qíng的说道:皇上。臣妾是您的妻子,理应为您分忧。这都是臣妾分内的事qíng,您不用谢臣妾!再说,皇贵妃遭难,臣妾心里也不好受。一直以来,臣妾与她都是姐妹,如何忍心看她遭人算计。在上阳行宫吃苦受罪?总之,只要皇上开心。臣妾做什么都愿意!
曦泽心头感动,语声更加温柔:这段时间,朕冷落了你,你不要再怪朕了!朕不是生你的气,朕恨的是那bī走云倾的人,朕知道这些都与你无关,从没有生你的气!
有了这一句,就算有再多幽怨与埋怨,此刻也烟消云散了:皇上,臣妾从没有怨怪过您!只是臣妾看您这般伤心难过,臣妾的心头也一样难过,臣妾实在不忍心见皇上如此!
好了,好了!曦泽赶忙道,云倾马上就可以回来了,朕心中欢喜已极,不会再难过了!只是,此番你去劝说母后,必然不会一帆风顺,母后可有训斥你?
王宁暄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放心!
曦泽稍稍放下心来:没有就好!朕就怕你去劝说母后,万一触怒母后,母后会责罚你!不过,母后一向喜欢你,有时候,你去跟母后说事比朕管用得多!
王宁暄轻轻道:皇上言重了,您是母后的亲儿子,她当然更心疼您,她喜欢臣妾那也是因为臣妾是您的妻子啊,臣妾也是沾了皇上的光!
曦泽轻轻拍了拍王宁暄的手,满是欣慰道:朕有时候政务繁忙脱不开身去寿安宫,有你替朕在母后面前尽孝,也为朕分忧了不少!你事事都为朕着想,既要照顾母后,又要照顾懿贵嫔,又抚养着晨曦,现在又要照顾朕,可太辛苦你了!说到这,曦泽心头怜惜不已,微微蹙起眉宇道,这样吧,朕这里有四喜和祈夜伺候着,你就不用替朕cao心了,朕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待会儿朕就传祈夜进宫为你开些补品,要什么补品不管多珍贵,朕都赐给你,你拿回中宫好好补补,不用留着,最好是让祈夜给你开个容颜永驻的方子,让你永远年轻漂亮!
王宁暄闻言,脸蛋瞬间就红得透透的,她微微垂下长睫,低低道:谢皇上!
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四喜满是欢喜地走了进来,急急道:皇上,沧州来的折子!
曦泽喜悦的神qíng在看到那封折子之后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沧州的事qíng还没有解决,怎么去上阳行宫?
曦泽接过折子看了看,和谈看起来似乎比较顺利,只是还需要时日!
就在这等待沧州和谈的时日里,曦泽每一天都觉得自己过得无比的漫长,等待的日子越发的难熬,对云倾的思念也越发的沉,有时候,他会一个人来到未央宫,将所有的宫人都遣退,独自一人坐在chuáng边,黯然神伤。
他派了很多人去寻找魏子修,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这魏子修就像是真的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了,曦泽不禁怒气大涨,还好,他马上就可以亲自去将云倾接回来了,想着云倾马上就要回来,曦泽又无限甜蜜。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沧州和谈一事终于有了眉目,这一天,四喜带着沧州来的折子满是喜悦的jiāo给曦泽。
曦泽接过一看,才看了一半便哈哈大笑:晚枫果真不负众望,和谈非常成功!萧王要求我大晋每年进献500车粮糙布匹以换取十年不进攻,结果经过晚枫的谈判,只用了300车粮糙和布匹,这可为朕节省了不少啊!
四喜闻言亦是欢喜,赶忙道:恭喜皇上!
曦泽大笑着接着看折子,可是折子后半段的内容却让曦泽大吃一惊,曦泽喜悦的神色一点一点的消失,直到最后连渣滓都不剩,曦泽看完整个折子,龙颜大怒,将折子狠狠甩到地上,怒吼道:沐承姜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晚枫扣留在沧州,只让叶永顺他们回来!这个叶永顺真是气死朕了,居然真的丢下晚枫,带着其他人回来了!
四喜见状,吓得发抖。
曦泽对着四喜恨恨下令道:四喜,你快去将祈夜、守星、于将军传进宫来!快去!
四喜不敢怠慢,很快就走出了承光殿。
第199章 商议
承光殿内,曦泽望着匆匆赶来的祈夜、王守星和于年,蹙眉说道:沐丞姜以十分牵qiáng的理由将夏相扣留在了沧州,只放了叶永顺与其他人回来,这个叶永顺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居然真的丢下夏相带着其他人回来了!
祈夜等三人闻言,俱是大惊。
大将军于年立即问道:叶将军怎么会这样?夏相跟他一起去的,当然应该一起回来,他怎么丢下夏相自己跑回来了?难道就没有想过夏相的处境吗?
提及此,曦泽怒气更盛:叶永顺与夏相虽然素来没有什么jiāoqíng,但是夏相官位在他之上,照理来说他的行动应该全部听从夏相的吩咐,夏相没有让他回来,他怎么能带着其他人私自行动?更何况,这次和谈,夏相本就是和谈使,主导全局,叶永顺更应该听夏相的才是,可是他此举,朕实在不知是何意?将朕的丞相就这样一个人留在沧州,要是有什么闪失,难道他就不怕等回了帝京,朕找他兴师问罪吗?
皇上息怒!王守星赶忙道,会不会是叶将军与夏相在沧州有什么误会?
有什么误会都应当以大局为重!曦泽仍然怒气不止,将朕的丞相一个人留在沧州是什么意思?难道朕再也不需要朕的左相了吗?本次和谈进展十分成功,夏相居首功,朕还等着他回来,好好的奖赏他,这下好了,能不能有命回来都不知道,难道朕的丞相是可以任意扣留处置的吗?
皇上息怒!于年猜测道,会不会是沐丞姜故意将叶将军遣出沧州?这个沐丞姜扣留夏相。实在是过分了!到底目的何在?他可有在折子中向皇上说明缘由?
说到沐丞姜身上,曦泽的怒气更加不可遏制:缘由?他跟朕说想留夏相在他府上多住几日,商讨朝政,这是什么缘由?夏相去了沧州那么久他不能与夏相商讨,现在夏相事qíng办完了,又要留在那里商讨朝政,那又要商讨到什么时候?难道朕的帝京中枢就不需要夏相回来办事了吗?!他这分明是以夏相来要挟朕。如此狂妄。朕岂能容?!是不是觉得沧州离帝京太远了,朕鞭长莫及,他沐丞姜就是沧州的土皇帝。连朕也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底下三人见状,俱是一惊,齐齐道:皇上息怒!
一旁早已怒到极致的祈夜,忍着怒气向曦泽进言道:皇上。沐丞姜的想法无非是想送他的儿子沐雪松来帝京任要职,他的女儿还在皇上的后宫。应该不会对夏相怎么样,夏相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皇上息怒!
可是曦泽仍然愤怒不已:这个谁能保证?沐丞姜的眼里已经没有朕了,他能留,那也能杀!帝京乃是国之中枢。是他儿子想进就能进的地方吗?他以为沧州是他的地盘还不够,也希望朕的帝京也是他的地盘、以后全由他沐丞姜说了算吗?是不是朕的大晋以后也是由他沐丞姜做主!
曦泽如此怒不可遏,底下三人皆惊恐不已。
于年迅速转动着思维。道:皇上,沐丞姜胆子再大也不会觊觎皇权。他手上不过十万兵马,能成什么事?臣以为,沐丞姜不过是看到与萧国和谈一事成功,想趁机捞些好处罢了!眼下,咱们刚刚与萧国定下和平联盟,沧州实在不宜出乱,不若派人前往沧州,救回夏相!
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一想到还要继续忍着沐丞姜,曦泽便恼怒不已,一个傅井川就已经够他忍的了,现在又来了一个沐丞姜,曦泽心头实在怒恨不已,问道:于将军有什么好法子救回夏相?
于年斟酌着字句,谨慎答道:事已至此,若是皇上不作出些许让步,恐怕事qíng只会僵持不动!既然沐丞姜希望他的儿子沐雪松来帝京,那就让他来好了,不一定只有任帝京重职才能将他调到帝京,联姻也一样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联姻?曦泽仔细地回味着这两个字,事qíng仿佛出现了一丝曙光,可他仍有担忧:可是朕的公主尚在襁褓之中,如何联姻?
女儿不行,那就用妹妹!于年镇定道,先皇的几位公主中,康乐公主不是尚未婚配吗?年龄虽然稍稍偏大,但是足以与沐雪松相配!
第132页
曦泽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妹妹,仿佛确实没有出嫁,眼下可用,曦泽仔细合计着当前的局势,道:联姻确实可行,可是沐丞姜的首席战将钟振通已经在帝京任要职,朕并不希望沐雪松再在帝京有大权!
这只是权宜之计!于年解释道,只要将沐雪松调来帝京,那么想怎么控制他自然全凭圣意!皇上可以派可靠之人带一定的人马悄悄去沧州,先去沐雪松那宣布赐婚旨意,变相将沐雪松控制起来,等控制住了沐雪松再bī沐丞姜放人,他便不得不放了夏相!
曦泽闻言,点了点头,又道:此事危险重重,沐丞姜岂能轻易就范?
这时,王守星向曦泽进言道:那皇上可以下道旨意给前去营救之人,这个人最好是一名武将,皇上可以赐予他上方宝剑,若是沐丞姜抗旨不遵,那便将他就地斩杀!
万万不可!于年赶忙道,沧州刚刚平定,若是沐丞姜被斩杀,沧州必乱!皇上三思!
王守星蹙眉回道:这只是吓吓沐丞姜,并不是真的要杀了他!动杀意,那也是迫不得已之举!
曦泽静静听着,仔细思考,说实在话,曦泽确实对沐丞姜动了杀意,但是眼下,没有完备的计划,轻易动沐丞姜,沧州必乱,沧州一乱,大晋的根基便不稳,所以他又必须忍,几经考虑,曦泽沉声开口:两位爱卿所言有理!吓吓沐丞姜倒是可以,关键是以沐雪松为要挟,bī沐丞姜放人!只是这前往沧州营救之人,你们觉得谁比较合适?
第200章 两难
曦泽一直望着王守星,于年见状,顺着曦泽的心意道:要想先控制住沐雪松,那就必须派一个熟悉沧州之人前去,王将军曾随皇上在沧州杀敌,应当最是熟悉沧州的qíng形,臣举荐王将军!
曦泽闻言,点点头,正想说好,却见王守星一下跪倒在地,抱拳道:皇上,万万不可啊!
曦泽大惊,这王守星与夏晚枫的关系一向不错,怎么会拒绝?
只见王守星急急说道:皇上,并非臣惧怕沐丞姜,也不是臣贪恋帝京繁华舒适,臣与夏相一向相jiāo甚好,夏相被困沧州,臣也万分担心,但是夏相在离开帝京之前,对臣千叮呤万嘱咐,在他不在帝京的这段时间,无论是什么原因,臣都不可以离开帝京!必须时时守卫在皇上身侧,他说,只有臣守在帝京,他才能安心前往沧州!
曦泽闻言,感动一瞬间浮上心头,为提防傅氏生乱,晚枫竟然在离开帝京之前就做了如此周到的安排,甚至做好有去无回的准备,真不愧是他真心倚重之人!曦泽又问道:既然如此,守星,你觉得派谁去最好?起来回话!
谢皇上!王守星依言站起身来,答道:论与夏相最亲近的自然是夏氏族人,皇上可以传夏太傅来商量此事!
这个答案,曦泽仿佛不是很满意:夏氏都是文官,如何能堪此任?
这王守星迟疑了,仿佛也答不上来。
曦泽皱眉问道:到底派谁去最好?
沉默一瞬间蔓延。
站在一旁的祈夜望了望于年,原本期盼着于年接下此事,但是他仿佛没有此意,若不是真心想要营救晚枫之人。派去沧州了也没有用,既然曦泽觉得夏氏族人都不可用,而王守星又不能离开帝京的qíng况下,朝中仿佛真的已经没有合适的人派往沧州营救晚枫了,怎么办?难道真的必须自己亲自出马才行吗?那好不容易可以被接回的云倾又要怎么办?
可若是夏晚枫不能被营救回来,云倾就是被接回宫中了,他也不能立即施救。叶永顺既然有胆将晚枫丢在沧州。那一定留了一手。若是帝京有变,夏晚枫更不可能轻易脱身了。
一边是夏晚枫,一边是云倾。火烧一般的痛苦焦灼着祈夜的思维,抉择已然迫在眉睫,即便再不忍心,即便再心痛。祈夜仍然只能忍着心痛,开口道:皇上。我愿意前往沧州营救夏相!
曦泽一惊:可是祈夜你不会武功啊!
祈夜qiáng自镇定道:这前往沧州之人不一定要会武功,最重要的是真心想救出夏相,可为夏相不惧一死,我不怕死!若是皇上无人可派。那就派我去吧!
祈夜一语点中问题的关键,然而想到云倾,曦泽又迟疑了。就在这时,王守星又道:臣以为神医确实为合适人选!若是神医前往。皇上可派臣的副将张全带兵与神医一同前往沧州,他也曾在沧州打过仗,对沧州的qíng形也比较熟悉,为人忠肝义胆,皇上可以任用!
曦泽闻言,沉默了。
几经思考,曦泽最终道:此事不是小事,朕再斟酌斟酌!你们先退下,祈夜你留下!
臣告退!
臣告退!
王守星与于年依言退下,承光殿中便只剩下曦泽与祈夜。
曦泽合眸仔细合计着眼前的局势,实在为难不已。
沉默蔓延之中,仿佛滴水成冰,有若有似无的寒意环绕在周围。
良久之后,曦泽方睁开龙目,望着祈夜,满是忧伤道:祈夜,你知道吗?母后已经准许朕接云倾回来了!可是魏子修一直没有消息,朕根本就找不到他!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云倾一直没有得到医治,现在的病qíng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告诉朕,若是病入膏肓,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祈夜合眸,仿佛以刀割心,尽量镇定道:可能是彻底疯癫!但是皇贵妃去了上阳行宫之后,沐氏便不能再继续害她了,病qíng应该不会加重!最好的qíng况是停留在出宫前的qíng况!
这更像是自我安慰。
曦泽闻言,道: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得到医治,你确定她的病qíng就一定停留在出宫前的那个状态吗?
祈夜没有把握,不发一语。
曦泽见状,心底便绝望了:母后松口了,朕本来是很高兴的,可是现在,朕真的很担心,朕去上阳行宫见到云倾的时候,她会不会已经真的被幻觉折磨得疯了,疯的再也认不得朕?那叫朕如何接受?又让朕如何原谅自己?朕本想着,解决完沧州的事qíng就带着你一块去上阳行宫,可是眼下,晚枫又被困在沧州,朝中又没有真正肯为晚枫不惧一死之人,朕无人可派,只能派你去,朕才放心!一边是云倾,一边是晚枫,两边都需要你,叫朕如何抉择?
话到末尾,已是哽咽。
其实祈夜一样左右为难,可是最后的理智又提醒着他说道:皇上,皇贵妃是您的妃子,晚枫是您的朝臣,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你还是别犹豫了,派我去沧州吧,我尽快赶回来就是了!再说,皇贵妃被接回宫中之后,您还可以派其他的御医医治她,就算不能完全医好,至少能控制住她的病qíng,然后等我回来再施救,也为时不晚!这是唯一可以两全的法子了!
曦泽闻言,再次沉默。
有窒息的痛苦,紧紧哽在喉头,让言语变得困难。
祈夜合眸,又道:皇上,您还是多派些人找到魏子修吧!我想他很有可能是遇险了!不然不会一直都联系不上!这个魏子修是皇贵妃的专职御医,一向熟悉皇贵妃的身子,由他来医皇贵妃,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魏子修,曦泽心头又是一忧:朕已经找他好多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曦泽仔细权衡着眼前的局势,终是痛苦地作出抉择,眼下左右为难,朕也没有办法,既然你认为云倾中的是天仙子之毒,那你就在去沧州之前写下解毒的方子,朕让其他的御医控制住云倾的病qíng,但愿天可见怜,保云倾平安!
是!
第201章 bī问
祈夜从承光殿退出来,便怒气冲冲的冲进了绿影宫。
彼时,叶婧安正在绿影宫的正殿与沈绿衣说体己话。
沈绿衣望着宫人拦都拦不住、怒目相视的祈夜,不禁一惊,勉qiáng镇定,对宫人道:你们都退下吧!
正殿中的宫人这才全部速速退了出去。
祈夜望着宫人都退完了,几步走到沈绿衣与叶婧安的面前,瞪着漆黑的双眸,满是愤怒的bī问道:夏相被扣留沧州,是不是你们两搞的鬼?
沈绿衣被祈夜的架势吓得眉心一跳,脱口而出的问道:什么?!夏相被扣留在沧州了!怎么会这样?说着,她迅速望向一旁坐着的叶婧安,蹙眉问道,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叶婧安也被祈夜的架势吓到了,战战兢兢地回道:臣臣妾不知!
得到如此回复,祈夜怒气更盛,厉声吼道:你们少装蒜!是不是你们害怕夏相回来,对我没有威胁了,所以才将夏相扣留在沧州,用以威胁我?你们还想扣留他多久?
这一连串的bī问,问的沈绿衣直发懵,连忙解释道:绝无此事!既然你已经许下了承诺,我当然知道你会守诺,怎么还会用夏相威胁你?我对夏相在沧州的事qíng毫不知qíng,绝没有要对夏相不利之意!
说完,她又望向叶婧安,急切的问道: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婧安这几日好不容易稳住了沈绿衣,可不想在这个时刻又让她起疑,她直直望着沈绿衣,无比认真的解释道:娘娘。这件事真的与臣妾无关!臣妾也相信神医是守诺之人,所以,臣妾也绝不会害夏相!请娘娘相信臣妾!
然而,祈夜仍旧怒不可遏:叶永顺丢下夏相带着其他人离开了沧州,难道不是你们搞的鬼吗?!说,你们到底还有什么yīn谋?
叶婧安被吼得也有些战栗,求救一般的望向沈绿衣。连连摇头道:没有yīn谋。真的没有yīn谋!其实,今天臣妾前来是要跟娘娘说这个事的,但是没有想到臣妾还没有说。神医先来了!接着又望向祈夜,认真答道:神医误会了,这真的是个误会!神医切莫错怪本宫!夏相被困沧州之事都是沐丞姜的yīn谋,与本宫、与家父都一点关系也没有!今日早上。臣妾收到父亲的家书,家父跟臣妾说。和谈一事定下来之后,本来已经定好了启程回帝京的日子,到了那一天,沐丞姜来送行。跟家父说夏相就在马车中,家父信以为真,便带着所有人离开了沧州。等到了驿馆休息的时候,家父才发现夏相根本就没有在马车中。自己被沐丞姜摆了一道!当时,家父也十分的气恼,料想夏相被沐丞姜扣留了,又担心又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这已经出了沧州,再想进去就不易了,所以家父只好在沧州临镇停留,其实家父并没有回来,他还在毗邻沧州的中宇镇等候夏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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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闻言,这才怒意稍敛,却又不敢肯定她话的真假,满是惊疑的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望着祈夜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双眸,叶婧安更加冷汗涔涔,道:真的是这样!神医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本宫岂敢欺骗!她又转眸望向沈绿衣,见她蹙眉不语,似是不信,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jiāo给沈绿衣,道:娘娘,臣妾说的都是真的,这是家父的信,您看看吧!
沈绿衣展开信件一看,这才相信叶婧安,又将信递给祈夜,道:她没有撒谎,这件事真的都是沐丞姜搞的鬼,不关叶将军的事!
祈夜冷冷接过那封信,抬目迅速扫去,又冷冷瞪着叶婧安,半晌不说话。
叶婧安被祈夜瞪的浑身不自在,讪讪说道:神医切莫误会!咱们是自己人!既然神医已经许下承诺,本宫自然不会对夏相动手,请神医放心!为让祈夜放心,叶婧安又道,还有那马奴的妻子,也已经秘密解决掉了,所以神医什么都不用担心,沐丞姜不会知道英昭仪的事!再说,那沐丞姜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动皇上的丞相,既然他不知道帝京中的事qíng,那应该不会为难夏相,夏相会平安回来的!
最好事qíng是如你们所说的这样!祈夜早已不信叶婧安,他冷哼道:我已经答应了你们不cha手皇贵妃之事,必然不会再管,但是你们最好也守诺,不要伤害夏相!叶婧安、沈绿衣,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皇上已经派我去沧州接夏相,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在背后搞鬼,等我见到了夏相,一切就自见分晓了!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在背后算计夏相的话,等我回了帝京,我一定让你们知道我独孤祈夜的厉害!哼
说完,便一阵风一样的离开了绿影宫。
望着祈夜背影消失在宫殿门口,沈绿衣长长吁出一口气,道:他这是要吃人吗?
叶婧安也连连拍了拍胸脯,满是委屈道:真是太骇人了,臣妾还怀着皇嗣呢话说了一半,便胎动不已,叶婧安瞬间将心提到了喉咙眼,几乎要哭出来了,娘娘,不好了,臣妾怕是吓得动了胎气!
沈绿衣大惊,连忙唤人去请御医,又安慰道:好了,好了,他已经走了,妹妹别怕!
叶婧安抚了抚肚子,小心觑着沈绿衣的脸色,见她似乎是真的关心自己肚子里的皇嗣,也没有动怒,应该是没有生疑,这才暗暗放下心来。
御医很快就来了,给叶婧安诊了脉,向她们二人禀道:静妃娘娘,懿贵嫔娘娘,娘娘肚子里的胎儿无恙,只是刚刚娘娘qíng绪激动引起胎动,现在已经稳住了胎气,只要卧chuáng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叶婧安这才安心,长长叹出一口气,道:多谢御医,多谢娘娘庇护臣妾!
沈绿衣回之以温暖的微笑,安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送走御医之后,叶婧安也没有多留,只坐了一小会儿便乘着软轿回了瑰延殿。
第202章 嘱托
次日,祈夜便在张权的辅助下,带了一千兵马离开帝京,前往沧州了。
这边沧州的事qíng定下来了以后,曦泽最紧要的事qíng就是前往上阳行宫将云倾接回来。
这要离开的心就像油煎火烤一般的急切,曦泽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完帝京的事qíng,准备带上一千御林军,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往上阳行宫。
就在出宫前的那一夜,曦泽在承光殿召见了王宁暄。
这一次,王宁暄见到曦泽并没有跪,她唇边保持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向曦泽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
曦泽立刻回道:来了,坐下说吧!
谢皇上!王宁暄依言落座,含笑望着曦泽。
曦泽放下手中正看着的奏折,对王宁暄道:帝京的事qíng朕都已经安排好了,朕准备明日出宫前往上阳行宫去接云倾,这后宫之事就全jiāo给你了!
虽然是预料中的结果,还是有数不尽的悲伤与刻骨的疼痛泛上心头,排山倒海的翻腾,可是这些年来练就的隐忍又提醒着理智维持着合适的微笑,清晰无比道:臣妾恭喜皇上!皇上放心去吧,后宫,臣妾一定会把它管好的!
曦泽略略安心,点了点头,道:后宫jiāo给你,朕自然是放心的,只是眼下朕走了,恐怕是要更加辛苦你了!谈到后宫,曦泽第一个放心不下的就是承佑,曦泽不禁蹙眉道,承佑顽皮,现在又没有妃子抚养他,朕走的这段日子。还要累你多cao些心!
王宁暄赶忙应承:皇上放心!若是皇子殿下愿意,臣妾可以将她接到中宫去住几天!
恐怕他不肯去!曦泽蹙眉道,承佑的xing子太执拗了,朕今日跟他说了,他哪里也不想去,算了,还是就让他留在圣宁宫住吧。你多分些心照顾他就是了!
王宁暄微微失望。但也不好勉qiáng,柔顺地应道:是,臣妾一定照顾好皇长子!
曦泽最喜欢的就是王宁暄的温柔谦顺。不禁柔和了脸色,缓缓道:其实承佑jiāo给你抚养是最好的,这样,你也能有个儿子。可是朕拗不过他
曦泽的眉宇间仿佛有一层淡淡的忧伤,王宁暄心头微微不忍。满是温柔道:皇上,臣妾有晨馨,臣妾已经知足了,并不贪念皇子!
可是曦泽喜欢儿子。他拉过王宁暄的手道:你以后会有皇子的!
王宁暄一惊,似是受宠若惊:皇上,您已经赐予了臣妾很多。臣妾不敢贪心,这样。真的已经很好了!
曦泽微笑道:朕只要你以后的日子都过得开心就好!
开心吗?丈夫要去接别的女人了,真的可以真正高兴吗?泪意毫无预兆的泛上眼眶,点点闪烁在眸底,她真的开心的笑了,重重的点头:嗯嗯,臣妾答应皇上,会一直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
曦泽闻言,笑的越发灿烂,转头又想起沈绿衣,又问道:这段时间,绿儿还是与叶氏走的密切吗?
曦泽现在提起,王宁暄才发现,最近一直太忙了忽略了沈绿衣,有些不安的答道:臣妾臣妾会提醒绿衣的,皇上放心!
曦泽微微失望,却也理解,只道:朕离宫这段时间,你一定要盯紧叶氏,不要让她生乱!最好是让绿儿再也别见她!朕总觉得这叶氏心思深沉,一个劲的哄着绿儿,也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
其实王宁暄也同样担忧,奈何沈绿衣不听她的,她也只能gān着急,现下也只得安慰道:皇上放心,这件事就jiāo给臣妾吧,臣妾一定把它办好!其实这一次接回皇贵妃的主意,是绿衣告诉臣妾的!
曦泽闻言一惊,仿佛有些不可置信:真的?是绿儿给你出的主意?见王宁暄点了点头,曦泽又满是欣慰,若是绿儿与云倾真的可以和睦相处,那朕当然最是高兴了!
王宁暄微笑道:看绿衣的意思,应该是会和皇贵妃和睦相处的,皇上放心!
曦泽点了点头,又道:这次为了救回晚枫,朕将霄太嫔的女儿康乐公主赐婚给了沐丞姜的儿子沐雪松,旨意明天就会颁下去!朕估计康乐公主与霄太嫔都不会乖乖顺从旨意,说不定还会闹到母后那里去,霄太嫔原本就与母后不和,恐怕不会轻易罢休!可是母后的身子马上就要痊愈了,可不能再这个节骨眼上添乱,这件事,还要请你多多费费心!最好是能替母后挡下霄太嫔和康乐公主,不要让她们母女打扰母后养病!
王宁暄骤然闻得此讯,微微一惊,这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qíng,她不禁微微蹙起秀眉,道:此事容臣妾今夜回去仔细筹谋一番,皇上放心,照顾母后是臣妾分内之事,臣妾必然不会让母后多受打扰!
曦泽点了点头: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等朕从行宫回来,一定不会亏待你!
王宁暄闻言莞尔:皇上跟臣妾不必客气,本就是夫妻!
曦泽满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次日,天一亮,曦泽便带着一千御林军离开了帝京前往上阳行宫。
这一天,沈绿衣又来寻承佑,承佑已经不再抗拒沈绿衣,见到她来,立刻走出了圣宁宫,一把抓住沈绿衣,满是欢喜道:谢谢你,静母妃,父皇真的去上阳行宫接母妃了!你真的有办法请母妃回来,真是太谢谢你了!
这喜悦从曦泽昨夜告知他消息一直延续到现在,承佑简直欢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绿衣绽开明媚的笑靥,道:只要皇子殿下高兴就好!本宫是真的心疼你!
承佑此刻当然是听不明白这话中的含义,他只顾着高兴:这次母妃回来之后,我一定好好感谢你!我不会忘记你的大恩的!
沈绿衣笑得越发灿烂,轻轻抚摸着承佑的脑袋道:本宫又给你带了好多的点心,要不要尝尝?
好啊,好啊
承佑对沈绿衣没有丝毫戒心,与她越走越亲近。
第203章 恐惧
这边曦泽出宫来接云倾,远在上阳行宫中的云倾自然是无从得知。
彼时,云倾还在为寻找石菖蒲发愁。
这段时间,云倾每天都在相思殿及相思殿周围找石菖蒲,可是这石菖蒲并不是寻常的糙儿,寻找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云倾每天都要找一株煎水喝,很快就将周围的石菖蒲全找完了。
这一日,云倾已经有整整两天没有找到石菖蒲煎水喝了,于是云倾决定扩大自己的搜寻范围,去上阳行宫其他的地方寻找石菖蒲。
虽然上阳行宫没有帝京的皇宫大,但是弯弯道道的第一次走,云倾很怕自己会迷路,总是一边走一边记忆身边的建筑物的形状。
可是,这石菖蒲真的是不容易找,走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云倾往更远的宫殿四周寻找,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东边的婉纱殿。
这座宫殿和相思殿一样冷冷清清、荒芜萧索,云倾早已见怪不怪,在殿中前院的花圃中寻找石菖蒲。可是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
云倾再次失望,只好往回走。
就在这时,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疯疯癫癫地冲了出来,直奔云倾。
云倾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不一会儿就退到了台阶边。就在云倾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女子忽然猛烈的扑向云倾,一把抓住云倾的胳膊,张口就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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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云倾的手臂便血流如注。
云倾痛的大叫,一边用力挣扎,一边万分惊恐道:喂,你怎么咬我啊?我没有惹你啊
云倾叫了半天。那女子还是死死咬着云倾不放,云倾急的直跳脚:你没有东西吃吗?可是我不是食物啊!我不能吃啊!你快放开我!
转眸,只见自己已经被bī到了台阶边缘,只差一点点就要掉下去,云倾不禁急的浑身是汗,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力气猛烈的挣扎。
好不容易挣脱,却失手将那名女子推下了台阶。
望着那女子滚下台阶。云倾惊恐的眼睛瞪得如铜铃大:这要是出了人命那就天塌了!
还好。只有八级台阶,那女子虽然撞伤了头,但是尚能动弹。
云倾见状。连连拍了拍胸脯,望着那女子,想要上前把她扶起来,却又不敢靠近。生怕她又扑上来咬自己。
云倾定定望着躺在地上呻吟的女子,觉得有些面熟。
认了半天。云倾突然惊叫道:你是丽贵嫔?你是丽贵嫔?
躺在地上的那名女子正是被曦泽废了的原丽贵嫔王沁瑶。
认出王沁瑶,云倾又是一惊:你不是在帝京皇宫的冷宫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王沁瑶已经挣扎着坐起了身,仿佛还想扑向云倾。
云倾见状。已经没有时间去仔细思考心中的疑问了,立刻转身,拔腿就跑。
云倾拼命拼命往相思殿跑。就怕王沁瑶追上来。
不过还好,云倾跑得足够迅速。王沁瑶似乎并没有追上来,云倾却不敢大意,立刻躲进相思殿的寝殿,紧紧锁上门,背靠着大门坐下,满是心悸地喘着粗气。
回想刚才那一幕,云倾不禁再次冷汗涔涔。
那王沁瑶竟然见人就扑上去咬,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难道她已经疯了?
这个想法骇的云倾心头又是一跳。
又是一阵冷汗涔涔浸过后背,回想偏殿中那些宫女的对话,云倾不禁绝望了。
难道被帝王废弃的后妃的命运,最终就是彻底疯癫吗?就像丽贵嫔这样吗?
那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彻底疯癫,见人就咬?
无穷无尽的恐惧泛上心头,未来的路仿佛一片黑暗,没有尽头。
眼泪毫无预兆的泛上眼眶,几乎就要决堤,云倾咬唇死死忍住,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坚qiáng,只要一直坚qiáng就不会疯。
就在这时,云倾目光涣散地望向四周,迷迷茫茫间,太后的那威严的身影缓缓向她走来。
云倾大惊,太后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相思殿?云倾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仔细看,太后的面容在眼前越来越清晰。
云倾下意识起身地朝着太后下跪道: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满是威严道;燕云倾,你已经疯了,还想继续魅惑君上吗?
云倾又惊又恐,磕头如捣蒜:臣妾不敢,臣妾不敢!太后明鉴,臣妾没有疯,只是看错了,真的只是看错了!太后开恩啊
太后似乎不为所动,甚至加快步伐走向云倾,冷冷道:燕云倾,你狐媚惑主,犯的是死罪,受死吧!说着,就伸出右手来掐云倾的脖子。
云倾骇到极致,连忙俯身在地,瑟瑟发抖地求太后开恩。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巨大的恐惧将云倾死死罩住,仿佛就能将云倾就地扼杀。
云倾在这片恐惧中浑身止不住的战栗,拼命求恩,可是许久过去了,也没有人碰她一下。
难道太后突然改变主意不杀她了?
云倾微微抬起头,往前方望去,却没有望见太后。
云倾再起身仔细望了望四周,整个寝殿除了她自己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哪里还有太后?
云倾这才惊觉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太后远在帝京,怎么会骤然出现在这萧索荒芜的上阳行宫?
云倾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吁出一口气,靠着门背呆呆坐在地上。
整整三天没有喝石菖蒲煎的水了,自己就又出现幻觉了,可是现在出去寻找石菖蒲又会碰到已经疯癫的宫嫔,她们会咬人,怎么办?
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到底应该怎么办?
云倾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被废弃的宫嫔最后都会疯癫了,因为此刻的自己就快要被是否出去这个问题折磨得疯掉了!
巨大的悲伤紧紧包裹着云倾,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自己,甚至还有人疯癫伤人,这今后的日子要怎么活?
夜幕在不知不觉间悄悄降临,云倾在渐渐昏暗的寝殿中,哭的越来越伤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云倾过得越发惊恐,不敢走远,更不敢再去婉纱殿。
寻找石菖蒲开始变得越来越难!
第204章 相见
曦泽自离宫后便日夜兼程地往上阳行宫赶,马匹换了一匹又一匹,想要见云倾的心就像是仿佛是赤脚走在炭火之上,恨不得一步跨完。
在连日来几乎很少休息的qíng况下,曦泽仅仅只用了十天就赶到了上阳行宫。
彼时,正是上午,曦泽已经连续两天不眠不休了,早已疲惫不堪。可是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云倾了,又jīng神百倍。
然而,好不容易来了,曦泽站在上阳行宫的大门口,却没有勇气踏进。
若是云倾已经疯的不认识自己了怎么办?
曦泽很害怕,终是暗暗咬咬牙,向大门前的守卫问道:皇贵妃住在哪所宫殿?
大门的守卫很快回道:哪个皇贵妃?
曦泽眉心一蹙,冷冷道:就是三个月前送来的皇贵妃!
守卫想了想,仿佛还有映像,答道:回皇上的话,皇贵妃住相思殿!
给朕带路!
是!
在守卫的带领下,曦泽带着一大批人很快就到了相思殿。
踏进相思殿,一股浓浓的荒凉萧索之感便迎面扑来,殿中竟连一把椅子也没有,到处是灰,帷幔零零乱乱,曦泽不禁心惊不已,这上阳行宫虽然也是帝王居所,可是根本没法跟帝京的皇宫比,这要怎么住人?
曦泽往相思殿的深处走去,四处寻找着云倾,却一直没有见到云倾的踪影,不禁又急又担忧。
曦泽一路找到了后院,只见两名宫女站在小厨房的门口,背对着曦泽窃窃私私语。
其中一个道:看。又在用糙煮水喝,我就说她疯了吧!
另一个回道:像牛羊一样吃吃糙怎么了?这还是好的,至少不咬人,知道穿衣服!
曦泽闻言犹如被雷电击中,难道难道她们说的是云倾?
怒吼再也控制不住地冲破喉咙:你们说谁疯了?!
那两名宫女闻言转过身来,愣愣望着曦泽。
曦泽身后的守卫军冷冷训道:皇上在此,还不下跪?
那两名宫女大惊。立刻跪地道:参见皇上!
曦泽冷冷直视着她们。不含一丝温度道:你们刚才说谁疯了?
没有,没有二人吓得直摇头,不敢回答。
曦泽见状。怒气止不住的乱窜:把她们两个人拉到一边去,待会儿再来处置!
是!跟随曦泽一同前来的御林军立刻执行曦泽的命令。
等着那个两个宫女被拉远了,曦泽这才抬步朝着小厨房走去。
可是这抬起的脚步却是异常的沉重,仿佛系有千钧。就这样,曦泽一步一步走向小厨房。站在门口往里望,只见一名女子穿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衣衫蹲在灶台边烧火。
那原本是一件无比华美的衣衫,此刻却光鲜尽褪,尽染纤尘。仿佛萎顿不堪。
其实它一点也不刺眼,却深深刺痛了曦泽的双眸,他何时见过如此láng狈的云倾?又何时见过她下厨烧火?
心疼、心痛、心碎、一步步升级。
难以言喻的痛楚哽咽在喉头。让这一句久违的呼唤变得举步维艰:云倾
正在烧火煎煮好不容易找来的石菖蒲的云倾听到这一声呼唤,不禁大惊。这行宫中哪有人知道她叫云倾,只是这一声呼唤,几乎就能立刻将她的眼泪催下。
云倾停下忙碌的一切,缓缓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曦泽满是疲惫的站在大门口。
云倾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愣望着曦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三个多月不见,曦泽无限思念,此刻终于见到了云倾,可是云倾面容十分憔悴,仿佛老去了很多,而且又是这样的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chuī倒,无限怜惜泛上心头,自责与暗恨jiāo相在心头冲击,让那一声声温柔的呼唤变得无比的哽咽:云倾云倾
这一声声,叫得如此清晰,云倾却不敢相信,眼泪控制不住的决堤,云倾在迷迷糊糊的泪光中摇头道:这都是幻觉你不可能来的你早就不要我了怎么会来?都是幻觉!
曦泽闻言一惊,原来云倾已经意识到自己有幻觉了,但是能看见云倾还认得自己,曦泽还是无比的欢喜,只是这样绝望的语声又让哀伤刻骨的翻涌:云倾,不是幻觉!我真的来了,我来接你回去!
说完,曦泽便几步跨到云倾面前,紧紧搂住云倾,忍着眼泪道:云倾,我来接你回家!
直到有清晰的触感传来,云倾才相信一切不是幻觉,曦泽真的来了,可是,她没有喜悦。她一把挣脱曦泽的怀抱,满是不甘的吼道:你不是不要我了吗?还来做什么?
曦泽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没有不要你!我是母命难为,不得已才将你送到这里来的,但是我从来都没有不要你!对不起云倾,你在这里受苦了,我来迟了
更多的眼泪止不住的汹涌而出,云倾咬牙想让自己坚qiáng一些,终究是徒劳:我到底犯了什么大罪,要被送到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来?吃也吃不饱,连口喝的水也没有,只能用雪来解渴,也没有一件gān净的衣服可以换,天天被人当成疯子!随便走一走,还会被人咬,要不是跑得快,就被人活活吃掉了
数不尽的委屈随着这一句受苦了控制不住的流出双唇,说着说着,便不自觉的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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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大惊,想不到云倾在这里的生活是这样的凄惨,怒火腾的一下就剧烈的燃烧了起来:怎么会这样?难道没有人伺候你吗?
见云倾满是委屈的不说话,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曦泽赶忙安慰道:云倾,你不要生气,等下我一定不会饶过他们,别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说着,又想来抱云倾。
云倾狠狠挣脱,恨恨道:你真的把我当成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头人吗?你想要就捧在手中,不想要就扔掉?!为了助你夺嫡,我说服我母后来帮你,结果我母后遭人暗算,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杀害她的凶手!我入宫做你的妃子,看尽别人的脸色,在鞍山上甚至拿出最珍贵的仙丹救你的朝臣,又替你抚养承佑,自己的孩子被你的母亲堕掉,我什么也没有多说,被你的妃子算计,我也默默忍受,我忍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难道还不够爱你吗?可是到最后却被抛弃,我就这么轻贱吗?
第205章 委屈
这一声声满是委屈的责备,听在曦泽耳中,砸在曦泽心头,自责无以言表,是无言以对。
云倾在泪光迷茫中沉沦: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跟你在一起!甚至后来连累我母后被毒害,我也没有后悔,可是你只知自己失去父皇痛苦难过,有没有想过,若是我的母后没有参与夺嫡,又怎么会遭人陷害?我没有了母后,难道我就不会难过了吗?可是我没有怪你,我只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母后!我小心翼翼的活在后宫,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嘉婉仪罚我跪在大太阳底下,我就忍着痛一直跪着,别人陷害我与人有私,你那般对我,我最后还是原谅了你,孩子没有了,我几乎要哭瞎眼,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被人毒害了,我也只能为了你心底的愧疚,不去计较,不去算计,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争过,只因为我爱你,你说什么我都听,我也从没有后悔,为什么为什么在被抛弃的时候就这么gān脆?
话语到最后,已是语无伦次。
曦泽闻言,心如刀绞,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紧紧勒紧喉头,窒息的苦痛上泛,哀伤停滞在眸底,如此深沉:云倾,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爱我!你对我付出了许多许多,我全部看在眼里,没有一刻忘记过!
那为什么我明明好好的,你却要把我当成疯子?我都跟你说了那么多遍我没有疯,你为什么就是不信?云倾凄厉的反问道。
曦泽赶忙解释:我没有把你当成疯子,我没有!云倾,我知道你只是出现了幻觉,有人在害你!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把你当成疯子!我那么爱你。怎么会把你当成疯子?就算你真的疯了,我也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你骗我!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甜言蜜语!云倾凄厉地嘶吼着,仿佛是想将心中的委屈统统都发泄gān净,你若是真的爱我,就不会把我赶走!
是我无能我没能让母后相信你其实没有问题,你怪我、骂我都是应该的!我以为把你送来上阳行宫。我们只是分开了。你依然锦衣玉食,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处境这么凄惨,没有吃的也没有穿的说到此处。曦泽语声已是哽咽,仿佛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法表达心底的追悔与自责,对不起我答应过你母亲要护你一世周全的,可是我没有做到
不要再说我母后云倾的qíng绪再次激动起来。我在后宫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毒害我母后的人!你说,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在故意维护他?
曦泽赶忙摇头:没有,我不知道他是谁!
云倾似是不信,忍着眼泪不语。
曦泽又走进云倾,轻轻揽过她。云倾连忙挣扎,曦泽便箍得更紧,直到她挣不脱而放弃挣扎。
温柔的呼吸一一拂过云倾的鬓边。幽幽的叹息像是有一股诱惑:云倾,你受苦了!是我无能。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你眼前的日子已经彻底结束了,我已经说服了母后,现在赶来接你回去,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丝委屈,否则我就不是人!
云倾倔qiáng的望向曦泽,咬唇道:是不是沈绿衣害我?
曦泽摇了摇头:不是!我都已经查清了,是沐雪涵用天仙子害你,我已经已经毒瞎了她的眼睛!
云倾闻言一惊:怎么会是她?我从没有与她结怨,她为什么要害我?
她作恶多端,已经得到报应了!曦泽满是温柔道,云倾,跟我回去好吗?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云倾闻言再次激动起来,使劲挣扎,边挣扎边愤怒道:我才不要跟你回去!天天被人算计,还要被人赶!一天安宁的日子都没有!既然我没有罪,你把我放离这座会吃人的宫殿,说不定我在外面还能过得好些!
曦泽见云倾这么说,不禁大急:这怎么行?外面太不安全了,你一个人住我怎么放心?万一碰到地痞流氓怎么办?谁来保护你!
不要你管!云倾继续挣扎,满是倔qiáng道,反正你总是有时候不要我、不管我!那还不如就让我自生自灭!
曦泽觉得自己其实也很委屈,他憋着嘴道:我没有不管你!我是迫不得已的!他飞速运转着思维,寻找着可以用的理由,忽然灵光一闪,曦泽大喜道,云倾,就算你不原谅我,那承佑呢?承佑你也不要了吗?
提到承佑,云倾立刻停止了挣扎,愣愣站着,半晌迷茫,说不出一句话。
曦泽顺势箍紧云倾,道:你离开这段时间,承佑天天都哭着喊着找你,你忍心不要他吗?你不在宫中,他连新年都没有过,每天都gān坐着等你回去!你真的忍心让他一直等下去吗?他才只有九岁,还这么小,你真的舍得吗?
眼泪再次控制不住的落下,云倾喃喃唤道:承佑承佑我的孩子!
曦泽见云倾的qíng绪稳定了下来,轻轻而温柔的将他的额头抚向自己,喃喃叹道:云倾,不是只有承佑需要你!我也同样非常非常的需要你,你就是我的命!我怎么舍得抛弃你,我真的是母命难违,迫不得已才与你分开!你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把你接回来,每天都在想办法,一刻也没有停歇过!我知道是后宫那些女人在集体害你,所以我把她们全部都赶走,一个都不见,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没有召幸过任何后妃,你寂寞的时候,我也寂寞,你幽怨的时候,我也幽怨,我不知道你到底过得好不好,一直担心牵挂着你,我真的没有不管你!我知道你中毒了,就派魏子修来上阳行宫医治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出现在上阳行宫,没有来医治你,我便派了很多人去找他,可是那个魏子修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
第206章 相思
云倾这才冷静下来,似是不信道:你真的派了魏御医来上阳行宫医治我?没有一直不管我?
曦泽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不管你?我说了,你就是我的命!我已经派了很多的人去找魏子修,等我找到魏子修,我一定让他到你面前来亲自说明qíng况!
云倾见曦泽这么说,便也相信了,咬唇站着,直直望着曦泽。
曦泽微微展颜,将云倾面上的眼泪都一一温柔的擦去,哄道:云倾,你瘦了好多!我要好好养养你,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云倾忍不住,扑哧一笑,嗔道:你养猪啊?还要养得白白胖胖的?
曦泽见云倾笑了,心头更加欢喜:只要你喜欢,你想让我把你养成什么样,我就把你养成什么样!好了,好了,我这就叫人来给你做一顿好吃的,让你好好吃一顿!
提到吃,云倾立刻想起自己还在煎煮石菖蒲,不禁啊的一声,从曦泽怀里挣脱,来到灶台前观望,只见锅里的水马上就要煎gān了,不禁大急:糟了,糟了,我不容易寻来的石菖蒲,这下煎毁了一边说,一边找来一块抹布将锅端起来放在一边。
曦泽走到云倾身边,问道:什么东西?云倾,你在煮什么?
石菖蒲啊!云倾解释道,宝姑告诉我这东西可以醒神益智,我就天天挖了来煎水喝,不然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我迟早要被bī疯!
曦泽这才明白,云倾的病qíng得到控制。全是因为石菖蒲,不禁大为欣慰。
他望着锅,问道:还能喝吗?
不能喝也得喝!云倾皱眉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寻来的宝贝!怎么能làng费?
云倾,你不急,这东西,宫里肯定多的是!曦泽赶紧安慰道。
可是云倾还是舍不得làng费。将就着喝了。至于味道嘛,自然不是一个难喝可以形容的了。
很快,随曦泽来的奴才就给云倾做了一满桌饭菜。已经许久没有吃饱过的云倾,望着眼前的饭菜,不禁眸光闪动。
曦泽温柔道:快趁热吃吧!还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立刻去给你做!
云倾拿起筷子。道:不用了,已经很多了!
云倾夹起一块ròu。送到嘴里,温热的感觉迅速蔓延,云倾不禁万分感慨。
她已经许久没有吃过热的东西,每天都是冷冷的稀饭与馒头支撑着度日。云倾早就吃腻了,真恨不得这辈子都别再吃稀饭和馒头。
此刻,这温暖的触觉刺激着味蕾。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云倾静静感受着。苦涩与甜蜜拌在一块儿,混合成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是夜,曦泽与云倾歇在了相思殿,殿中点满了红烛,相思殿第一次在夜晚变得这么明亮。
曦泽轻轻揽过云倾,搂在怀中,轻轻道:我已经将那些宫人全都痛打了一番,不好好伺候主子,一个个都该死!也算是替你出了口气!
其实云倾并不气那些宫人,宫里的人原本就是拜高踩低,惯以病态的眼光看人,云倾已经习惯,只淡淡道:其实他们也没有刻意为难我,你打了一顿就算了吧!
曦泽仿佛还不解气,继续道:伺候主子本就是他们的本分,克扣主子的东西,据为己有,害的你没有吃的、没有穿的,就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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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已经不气:反正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们了,不想再追究他们的过错了!
曦泽又道:云倾,你还冷么?我又叫人加了好几chuáng被子,要是不够暖和,就再叫人加一chuáng被子!上阳真是比帝京冷多了!
云倾靠在曦泽怀中,轻轻摇了摇头:不用再加了!灯影摇曳间,云倾仿佛看到承佑的小脸在虚浮中微笑,云倾问道,曦泽,承佑还好吗?
提到承佑,曦泽默默叹着气:他有吃有穿,就是很想念你!你刚走的时候,天天都在圣宁宫里哭,一直哭到很晚才迷迷糊糊的睡去!新年也没有好好过,总是一个人待在圣宁宫呆坐着,一坐就是许久许久!几乎很少会踏出圣宁宫玩!他很想你,每天都盼着你能早些回宫,我来的时候,告诉他要来接你,才第一次看到他笑!他现在应该不会再哭,应该是每天呆坐着等你回去!
云倾闻言,满心心疼:承佑这孩子一向与我投缘,我抚养了他大半年,他便将我当成自己的亲娘,很是依赖我!我走了之后,最担心的就是他,难道一直都没有人替我抚养照顾他吗?
曦泽赶忙道:承佑是你的孩子,他一辈子都是你的孩子,谁也带不走!再说,他真心依赖你,除了你,他谁也不会要,他一直跟我住在圣宁宫,我并没有让其他后妃要照顾他!
云倾闻讯,又欣慰又心疼:承佑我的孩子!最是与我贴心!转头,云倾又有些担忧道,我这次回去,太后那边不知道是不是还容不下我?
曦泽心头一紧,不知要如何向云倾解释禁足一事,此刻他只希望云倾能跟着他回去,所以只道:放心吧,我已经说服了母后,你回去以后,母后不会再为难你的!
云倾稍稍放心,又道:你说我中了天仙子之毒,那是什么东西?
其实曦泽也不是很了解,只道:听祈夜说,这天仙子能让人产生幻觉,放心吧,这一次虽然祈夜有事没有一起跟来上阳行宫,但是,我有带御医来,等明天就让御医来医治你!现在我看你的qíng况,仿佛还很好!
云倾忧伤道:哪有很好?经常会出现幻觉!要不是我一直喝石菖蒲的水,怕是真的已经疯掉了!
曦泽心头一紧,越发搂紧云倾,急切道: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窗外,月已沉沉。
曦泽轻轻道:好晚了,早点休息吧!明日我就带你启程回宫!
云倾轻轻嗯了一声,望着窗外的月色,缓缓合眸。
(本卷完)
第四卷 凤凰归来,风云惊变
第207章 凤凰归
随行的赵御医在次日清晨就来给云倾诊脉,由于事先看过祈夜秘密留下的药方,所以这赵御医对云倾的病qíng有一定的了解,诊脉须臾过后,他向曦泽禀报道:皇上放心,娘娘的病qíng因为一直服用石菖蒲得到了一定的控制,现在出现幻觉的次数并不是很频繁,先让臣给娘娘施针,在服药调理即可!不过这病不易好,痊愈的周期可能偏长,娘娘要耐心喝药才是!
云倾闻言暗舒一口气:多谢御医!本宫一定按时服药!
那就请赵御医给皇贵妃施针吧!曦泽吩咐道。
是!很快,赵御医就给云倾施针,中午又给云倾熬药服用。
曦泽由于牵挂朝政,这日午后就带着云倾启程回帝京。不过这次回去时,并没有日以继夜的骑马,考虑到云倾的身子比较虚弱,改成蹭坐马车,这样一来,返京的速度便大大减缓,直到二十日后,才到达帝京。
彼时,已是四月。宫中芳菲四艳,无处不洋溢着蓬勃的生机,离开这里已经四个月了,再见,云倾心头万千感慨。
云倾在曦泽的陪伴下踏进未央宫,只见蕊儿带着未央宫的奴才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她俯身叩首:奴婢恭迎娘娘回宫,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才恭迎娘娘回宫,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还是她熟悉的身影,还是如往昔的谦逊之态,物是人亦是。云倾心头欣慰不已。
就在这时,承佑大叫着奔向云倾:母妃母妃母妃
云倾顿时喜极而泣,张开怀抱。蹲下身来,一把抱住承佑,止不住的眼泪迅速决堤:承佑承佑我的孩子
承佑紧紧抱着云倾,又哭又笑,大声道:母妃,你可算是回来了!承佑想死你了!承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承佑害怕极了!你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母妃母妃
能再次抱住承佑。云倾觉得这是上天给她的最大的恩赐,她紧紧抱住承佑,一刻都不敢松。生怕这一切都是梦境。
承佑在云倾怀里,紧紧回抱,满是激动道:母妃,你再也不要离开承佑了!不然。承佑就是没有娘的孩子了,多么可怜!
好好好云倾赶忙应承。她缓缓放开承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承佑,喜悦道:承佑,你仿佛长高了!
承佑吸了吸鼻子。问道:真的吗?
是啊!云倾点了点头,道,可是。你瘦了我的孩子,你过的很不好吗?母妃看着。着实心疼!
承佑憋着小嘴道:没有母妃照顾承佑,承佑怎么可能好?母妃,不要再离开承佑了,承佑需要母妃的照顾!
嗯嗯嗯!云倾稍稍擦了擦面上的眼泪,又擦了擦承佑面上的眼泪,道,母妃答应你,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母妃会永远陪在承佑的身边!承佑,乖!待会儿,母妃就给你做好吃的点心!
好啊,好啊!承佑高兴得又蹦又跳。
母子相聚,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曦泽走到云倾身边,道:外头风大,进屋里说吧!
云倾闻言,对曦泽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拉起承佑的小手往宝宸殿走去。
承佑紧紧挨着云倾走,生怕云倾又再次不见。
三人来到宝宸殿坐下,蕊儿连忙奉茶,云倾这才仔细望了望蕊儿道:蕊儿,你也瘦了!
蕊儿闻言,有些受宠若惊,忍着眼泪道:只要娘娘能平安归来,奴婢就是瘦成一根筋也使得!
云倾莞尔,又转眸去看承佑,分开这么久再见,仿佛怎么也看不够,承佑立刻伶俐的走到云倾面前,认真望着云倾,轻轻唤着她:母妃母妃母妃
这一声声母妃将云倾的心全部融化,云倾绽开明媚的笑靥,轻轻抚摸着承佑的脑袋,满是温柔道:我的孩子,母妃听说这段时间,你总是一个人哭,多伤眼睛
提及此,云倾又感动又心疼,言语中似乎有些许的哽咽。
承佑赶忙安慰道:母妃,承佑没事!母妃不用担心!
云倾柔声回道:现在母妃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可别再哭了!你还这么小,一定要保护好眼睛,知道吗?
承佑赶忙点头应承:嗯,母妃,承佑记住了!承佑要快点长大,长成男子汉!
要是真的能一口气长大,那该多好,此刻,承佑在云倾眼中仍然还很小很小,云倾捏了捏承佑的鼻子道:好啊,好啊,等承佑长成男子汉,就可以保护母妃了,到时候,承佑一定最棒的!因为承佑是母妃的孩子!谁也比不了!
承佑被夸,欢喜得不得了:承佑现在就可以保护母妃了!母妃,你知道吗,这次就是承佑想法子将你请回来的!承佑厉不厉害?
云倾闻言微微一愣:什么?这件事居然还牵扯到了沈绿衣?怎么可能?
这边,承佑立刻回道:我请了静母妃想办法去说服太后松口,然后父皇就去把母妃接回来了!
承佑说的又快又大声,曦泽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随着云倾满是疑惑的视线扫向曦泽,曦泽顿时尴尬无比:他他还是只是个孩子,知道什么?说完,又立刻转眸望向承佑,急急道,快别说了!
谁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承佑急着在云倾面前表功,哪里肯住口?他立刻大声道:父皇,之前叫你想办法接母妃回来,你一个办法都没有想出来,只知道让承佑等!要不是承佑出面去请静母妃想办法,母妃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
曦泽被拆穿,顿时下不来台,他好不容易才把云倾哄好,难道就要这样被承佑的三言两语破坏形象吗?曦泽赶忙道:云倾,你别听他的!这次就是我故意病倒,又故意不喝药,上不了朝,母后心软了才松口的!不关承佑的事!
承佑一听,曦泽居然说不关他的事,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第208章 父子争
承佑毫不留qíng的大叫道:这个主意可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是!是我请了静母妃想出来的苦ròu计,不然你哪里知道用这招?母妃能回来,那都是承佑的功劳,是承佑去请的静母妃想的办法!然后静母妃又请动母后去太后那里说qíng,太后这才松口让母妃回来的!承佑拉过云倾的手,急急道,母妃,父皇就只是chuáng上躺了躺,承佑才是大功臣!
承佑连珠pào的几句话,瞬间将曦泽在云倾心中的形象踩到了脚底下,曦泽无限气恼,硬撑着道:什么叫只是在chuáng上躺了躺?我是真的病了好不好?我不喝药躺在chuáng上病,很难受的!我要是不病,母后能心软吗?
承佑见曦泽还要抢功,火气更大,他毫不客气的反击道:要不是我装病没有用,才不要你故意病!说着,又拉了拉云倾的手,满是急切道,母妃,母妃,你不要听父皇的,都是承佑的功劳,承佑最厉害!
父子二人为抢功劳争的是面红而赤,云倾见状为难不已。
这边曦泽抢功抢不过承佑,只好使出杀手锏,他故意不yīn不阳的问道:承佑,你今天的功课做了没有?
承佑闻言一愣,转瞬便翻着白眼,冷冷望着曦泽!好好的母子团聚,提功课做什么?
可是,云倾仿佛对此上了心,问道:是啊,承佑,你功课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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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佑无奈,只好道:还没有!我等一下再做!
云倾莞尔,刚想说好,却被曦泽抢了先,他故意蹙眉道:等什么等?这功课是可以随意耽搁的吗?快去做!
承佑闻言。满是怒火,不甘不愿道:我才跟母妃说几句话?你就要我去做功课!
曦泽像是等不及了一般,连连催促:快去,快去,做不好功课,戒尺伺候!
承佑怒气更盛:你就只会这一招!
曦泽板着脸,接着催促:快去啊!
承佑无奈。只好气呼呼的去了偏殿。
望着承佑离去的背影。云倾满是心疼道:承佑还小,你不要这么严格!
承佑走了,曦泽感觉自己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展开大大的笑靥道:承佑太顽皮了,是该严格一点!现在自然是要以学业为重的,等他做完了功课,再让他玩!
这话说的。云倾也无言反驳,只是嗔道:别bī得太紧就行了!
知道了。知道了!曦泽一边敷衍着云倾,一边认真的望着云倾。
云倾见承佑走远了,又凝神问道:这次你的苦ròu计真的是沈绿衣想出来的?
曦泽已经被承佑揭穿,只好实话实说:是啊!
云倾闻言。满是不相信:她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不会在打什么坏算盘吧?
曦泽赶忙道:怎么会?!其实绿儿现在已经对你没有敌意了,你也应该放下成见才是,不要多想!
这心结早已种下。哪里是曦泽这三言两语能够化解的,云倾满是不郁的望着曦泽:我可不相信她会有这么好心!
好了。好了,别说她了!曦泽无奈,只好转移话题,斟酌着开口道,云倾,这段时间,你还是在未央宫中好好养病,千万不要累着了,最好是不要离开未央宫!
云倾闻言一愣,这话里有话,仿佛来意叵测,云倾微微蹙眉,满是警惕道:为什么不可以离开未央宫?
真实的原因,曦泽当然不会直接告诉云倾,只道:你身子还没有好,需要静养,去外面做什么?
云倾在会意的瞬间大怒:我一回来你就将我禁足了?!
不是禁足,不是禁足!曦泽赶忙摆手,解释道,众妃现在都对你有敌意,我怕你出去受到她们的伤害!我只是想让你尽快把身子养好!
如此勉qiáng的借口岂能敷衍云倾,她满是愠怒道:你不是说是沐雪涵用天仙子毒害我吗?我现在就去会会她!说着,就站起身来往外走。
曦泽见状大急,一把抱住云倾,急急道:她已经瞎了,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你还去她那里做什么?别去了!
曦泽这般阻止云倾,云倾便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曦泽是真的要将她禁足!
一瞬间,怒气腾腾扑打上心头,云倾一把挣脱曦泽的怀抱,恨恨道: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疯子,怕我踏出未央宫就会伤人?
不是不是
就在这僵持之时,四喜忽然走进来向曦泽禀报道:皇上,已经找到魏御医了,现在魏御医就在未央宫外候着!
曦泽闻言大喜,赶忙催促道:快宣!
说完,又扯出一抹笑容,拉着云倾坐下,道:快坐下,魏子修来了!正好你问问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在上阳行宫!
云倾这才坐下。
不一会儿,就见许久未见的魏子修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这魏子修仿佛消瘦了许多,面色姜huáng,他拱手道:微臣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
曦泽抬了抬手,认真问道:魏御医,朕在数月之前派你前往上阳行宫医治皇贵妃,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在上阳行宫,你去了哪里?
魏子修答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在前往上阳行宫的途上遭遇匪寇劫财,微臣为抢回东西与匪寇搏斗,结果就被他们抓了起来,直到皇上派人来解救臣,臣才得以脱困!
曦泽得此回复,立刻望向云倾,那表qíng就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我派了魏子修去了上阳行宫!
云倾脸色稍霁,曦泽又转眸望向四喜,问道:四喜,找到魏御医的人呢?让他进来见朕!
是!四喜很快就将寻找魏子修的侍卫统领传了进来。
曦泽望着统领,蹙眉问道:你在哪里找到魏御医的?是谁抓了魏御医?
统领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在旬州的一间破旧的小屋子里找到魏御医的,当时,只有魏御医一个人被绑在屋子里,并没有看见其他人!当时魏御医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吃饭了,要不是奴才去的早,恐怕
旬州?曦泽蹙眉问道,那里离帝京已经有好远了,但是这旬州也不在从帝京去上阳的路上,魏子修,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第209章 心结深
真实的qíng况是,祈夜让夏晚枫派给魏子修的那两个奴才在魏子修快到上阳时,突然绑架了魏子修将他送到了旬州,一直把他困在旬州农村的一个破房子里,每隔四五天给魏子修送点吃的。
但是,魏子修觉得祈夜和夏晚枫都没有理由害他,事qíng另有蹊跷,所以现在并没有向曦泽禀明实qíng,只是道:臣在接近上阳的吴州遭遇匪寇,后来又被匪寇带到了旬州!
曦泽若有所思的问道:这匪寇也太奇怪了,把你送到旬州去做什么?
魏子修闻言一滞,转瞬又迅速答道:也许匪寇的老窝不在吴州,而在旬州!
曦泽仍不相信:真的是这样吗?你知道抓你的匪寇到底是何人吗?
魏子修摇头道:微臣不知!
曦泽见状也放弃了询问:敢动朕的人,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轻易了结,朕会再派人去追查!
魏子修不好阻止,只好道:多谢皇上!
曦泽望了望云倾,对四喜道:去传赵御医来!叫他记得把神医留下的那张方子带来!
四喜躬身答是,很快就走出了宝宸殿。
曦泽又望向魏子修道:魏御医,你既然回来了,皇贵妃的身子朕就jiāo由你来照顾!务必要将皇贵妃照顾好!现在就由你来给皇贵妃诊脉!
是!微臣遵旨!很快,魏子修就来给云倾诊脉,刚诊完,就见赵御医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魏子修接过赵御医递给他的药方,仔细看了看。
其实祈夜留给魏子修的两张方子上的内容,魏子修早已记熟,而赵御医手上这张方子的内容跟祈夜留给他的第一张方子的内容一模一样,但照云倾目前的qíng况来看,使用第一张方子的效果似乎不是很好。祈夜叮嘱过,第一张方子不管用就用第二张方子。
魏子修望向赵御医,蹙眉问道:赵御医,这段时间。你一直都是按这张方子给娘娘熬药的吗?
是啊,是啊,这是神医留下的方子!赵御医点了点头。
曦泽见魏子修的神色不对,问道:神医的方子有什么问题?
魏子修望向曦泽,答道:神医的方子没有问题。只是用药太温和了!不适合娘娘现在的qíng况!
曦泽蹙眉:娘娘现在身体虚弱,当然不能使用较烈的药!
魏子修回道:皇上放心,臣不会伤害娘娘本体的!
既然是祈夜推荐的人,曦泽还是稍稍放心,却又不能完全放心:那好吧,以后就由你来给皇贵妃熬药,先控制住皇贵妃的病qíng,等神医回来再说!
是!
这边曦泽又满是玩味道:魏御医,娘娘现在的身子是不是宜静养?不宜多走动啊?
云倾闻言,顿时火气又窜上心头。翻着白眼冷冷望着曦泽。
曦泽望着一脸茫然的魏子修,使劲眨了眨眼。
魏子修会意,只好道:正是!
曦泽大喜,这魏子修真是个伶俐的家伙,曦泽望向云倾,满脸堆笑道:云倾,你看,这魏御医都放话了!要静养,不宜走动,你可要配合魏御医的治疗。这样才能快些好起来,不要多想其他!
曦泽那张笑的像朵花的脸,在云倾的眸底变成奇异的形状,仿佛放着光。云倾恨恨转眸,望向魏子修,不含一丝温度的温度道:魏御医,本宫真的需要静养?
已经上了贼船,魏子修只能道:是!
云倾顿时泄气了:那本宫要静养多久?
魏子修闻言,迅速扫了一眼曦泽。只见他的右手悄悄摆了个一的姿势,魏子修会意,答道:一个月即可!
云倾一惊:一个月?!这么久?那本宫岂不是要闷死?
魏子修闻言顿时尴尬不已,下不来台。
这边曦泽赶忙道:一个月,一下子就过去了,再说,我每天都会过来陪你,怎么会闷呢?
真的?云倾仿佛越来越不信曦泽的话了,反问道,你真的每天都过来?
是啊,是啊!曦泽赶紧保证,未央宫后面的桃树都开满了花,多好看,我要每天都过来好好欣赏!再说,不是还有承佑吗?他好久都没有练习she箭,你要多叮嘱他练习才是,学业不可耽误,骑she也要多上上心!
又拿承佑来说事,云倾心头又一层恼意漫过,冷冷望着曦泽的笑脸,不说话。
曦泽笑的越发灿烂,仿佛一点尴尬的感觉也没有,实际上他已经尴尬的只剩下gān笑了,再被云倾这样冷冷瞪着,越发撑不住。最后,只好gān咳几声,对着魏子修吩咐道:对了,魏御医,娘娘今天还没有吃药,你既回来了,就快去给娘娘熬药送来吧!治好了娘娘,朕重重有赏!
魏子修这才尴尬稍解,拱手答道:是!说完,他就转身退下了。
云倾望着魏子修走远了,又转眸望向曦泽冷冷责问道:你不让我出未央宫,到底在打什么坏算盘?
曦泽立刻回道:没有,没有,没有什么坏算盘!我真的只是想让你快点好起来,你相信我,总之,我都是为了你好!
云倾心底生气,在行宫的生活举步维艰,食不果腹,如今回来皇宫,仍然如此艰辛,甚至是被心爱之人限制,云倾不禁大为失望,却又无可奈何,她对着曦泽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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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见云倾不理自己了,不禁急了,赶忙唤道:云倾,你去哪?
云倾不理曦泽,仍然直直往外走,曦泽赶忙几步跨到云倾身后拉住云倾。
云倾恨恨转身,冷冷望着曦泽,蹙眉道:不就一个月吗?好,我不出去,若是一个月满了,你还要阻止我的话,我就离开这座宫殿,永远也不回来!
云倾终于心软了,曦泽顿时大松了一口气,笑嘻嘻的哄道:就一个月!绝不多一天!
云倾狠狠甩掉曦泽的手,转身,一阵风一样的几步就走出了宝宸殿。
身后,只留下曦泽满是尴尬而急切的呼唤:云倾,你去哪?等等我啊!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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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风满楼
云倾回宫了,后妃中真正高兴的恐怕就只有受过云倾恩惠的秦美人了。
其他人,大多是心qíng不郁,至于舒玉潇则是淡淡的,不管云倾在不在后宫,圣宠都到不了她这里,她早已在绝望中看透,所以说不上多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
然而,中宫却是十分的担忧。
后宫人人皆知,云倾能够回宫,是中宫出面周旋的结果,虽然中宫得到了圣宠却难免惹上众怒,但她到底是中宫皇后,妃子们尽皆敢怒不敢言。
但是,王宁暄担心的并不是众人的嫉恨与愤怒,而是后宫能否太平安宁。
她第一个担忧之人就是沈绿衣。尽管接回云倾所用的苦ròu计是沈绿衣进献给她的,但是在曦泽离宫这段时间里,沈绿衣频繁的接触承佑,又让王宁暄将心悬了起来。
就在云倾回宫的这日下午,担忧不安的王宁暄就将沈绿衣传来了中宫。
她遣退左右,对沈绿衣道:绿衣,坐下说话!
沈绿衣依言落座,淡然望着王宁暄。
王宁暄轻启朱唇道:这段时间,为了解救夏相而将康乐公主赐婚给沐雪松一事,本宫也是cao碎了心!这康乐公主拒嫁,已经和霄太嫔去寿安宫闹过几次了,还好本宫盯得紧,每次都去得及时,将她们母女全都挡了回去,不然太后的凤体怕是被吵闹扰得不得痊愈了!
沈绿衣见王宁暄说的是这件事,便也放下心来,道:娘娘辛苦了!太后的凤体已经痊愈,娘娘不必担心!娘娘孝顺,最得太后欢心!皇上看着也喜欢!
王宁暄叹了口气道:现在只是小吵小闹,等到夏相带着沐雪松从沧州回来,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
沈绿衣赶忙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康乐公主再怎么闹。终究还是得嫁!娘娘不必过于担心!
康乐公主的xing子确实比较柔弱,其实还好办!王宁暄蹙眉道,但是霄太嫔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这眼看着夏相马上就到帝京了,这件事也就迫在眉睫了。本宫有的忙了!只是皇贵妃在这个时候回宫了,这难得平静的后宫只怕是又要起风了,绿衣,你说,本宫该怎么办?
果然是要说云倾的事。沈绿衣谨慎答道:娘娘不必太担心,皇上已经将皇贵妃禁足在未央宫,后宫的人见不到皇贵妃,应该不会生乱!
王宁暄更关心的是:那你呢?
沈绿衣闻言一愣,旋即又无比镇定的答道:臣妾能有什么?自然是与皇贵妃和睦相处啊!臣妾的职责就是协助娘娘管好后宫,娘娘放心好了!
王宁暄闻言满是欣慰的点了点头,道:谢谢你,绿衣!这些年有你在本宫身边,本宫的日子要好过许多!
娘娘不必跟臣妾客气,都是自己人!沈绿衣莞尔。
王宁暄拉过沈绿衣的手。放到自己怀里,依依道:这段时间,本宫忙里忙外的,多亏有你帮本宫照顾皇长子,现在皇贵妃回来了,你也可以歇上一歇了!
沈绿衣的笑容顿时僵住,缓了半晌,方道:是!
王宁暄见状就知沈绿衣未必肯轻易罢手,又道:等本宫忙完了康乐公主的婚事,懿贵嫔就差不多要生产了。到时候,本宫会去跟皇上商量,将她的孩子jiāo由你抚养,让你也和本宫一样。享些天伦之乐!
沈绿衣大惊,几乎失声道:她岂肯将自己的亲骨ròujiāo由臣妾抚养?
只要皇上的圣旨下了,她不肯也得肯,所以绿衣,你什么都不必担心!这件事qíng本宫一定为你办好!王宁暄无比认真的望着沈绿衣,声音威严中藏着丝丝缕缕的不容抗拒。
沈绿衣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娘娘。懿贵嫔对臣妾有恩,臣妾怎么能去夺她的孩子?
王宁暄的眸底仿佛跳跃有一簇妖冶的烛光,她紧紧望着沈绿衣,仿佛有一股诱惑在慢慢弥漫:懿贵嫔不是一直忠于你、对你掏心掏肺吗?既是如此,怎么就连一个孩子也舍不得了呢?她把这个孩子给了你,她若是想要皇嗣,还可以自己再生一个,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再说,你的位份在她之上,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也比她多,孩子跟了你自然更好,为孩子考虑,她也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沈绿衣不可置信的望着王宁暄,实在不敢相信一向温婉、善解人意的她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说到底,王宁暄为的是自己,沈绿衣的心底仍是感动多过惊讶,她微微垂下长睫,只道:多谢娘娘为臣妾筹谋!只是不知懿贵嫔这胎怀的是皇子还是公主,臣妾,想抚养一位皇子!
王宁暄闻言一惊:这到时等她生了再说吧!
沈绿衣到底不忍,有些迟疑道:娘娘,这事恐怕懿贵嫔不会轻易同意,只怕娘娘要多费心了!
王宁暄微微一笑,仿佛毫不在意:她若真心依附于你,便不需本宫多费心!反正她与你jiāo好,孩子送到了你这里,她也可以经常来看啊,多个人心疼她的孩子,难道不好吗?她的眸底仿佛有一个高深莫测的黑dòng,释放着无穷无尽的魔力,吸引人的同时又让人想要抗拒,绿衣,这懿贵嫔对你到底有几分真心,就看这一遭了!记住,事关机密,在她没有生产之前,你可不能在她面前透露半丝风声,哪怕是旁敲侧击也不可以!
沈绿衣满是柔顺谦恭的答道:是!臣妾谨记娘娘的教诲!
这边沈绿衣有些失神的从中宫出来往回走,思绪一团混乱,而她刚刚在中宫与皇后密谋的事qíng却悄悄传进了叶婧安的耳朵里,中宫不知道的是,叶婧安拥有比傅凝嫣更加庞大的qíng报系统,而叶婧安的韬光养晦又让众人对她放松警惕。
后宫,这一滩看似宁静的深水,随着云倾的归来,再次蠢蠢yù动起来。
第211章 意难平
次日傍晚,曦泽吃过晚饭处理完政事就来到了未央宫。
彼时,云倾还在为禁足一事生气,听到外面叫唱皇上驾到,立刻专进被子里假寐。
曦泽唤着云倾一路来到了寝殿,见云倾躺在chuáng上,不禁一惊。再仔细一看,云倾的外袍都没脱,就知道是装的,不禁满是尴尬。
他满脸堆笑地坐在云倾chuáng边,温柔的唤道:云倾云倾云倾
喊了半天,云倾都没有理他。
曦泽又扯着话题说道:云倾,现在天才刚刚黑,你怎么就睡了?怎么睡得这么早?晚膳用了吗?要不要起来喝点酒?
云倾仍然假寐,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曦泽又继续道:云倾,现在还早得很,快起来啊!今晚月色好,我们一起到桃林里赏月可好?月下漫步,多有诗意啊!
云倾仍然假寐。
曦泽又道:我听说歌舞坊新排了一支曲子,专门用编钟奏的,可好听了,你最喜欢编钟了,起来听听可好?
云倾还是假寐。
曦泽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也不见云倾理睬,不禁泄气了。转身对四喜道:去把皇长子请来!
这道百试不慡的杀手锏,终于又要派上用场了。
可是,承佑还记恨着昨日曦泽跟他抢功、抢不过又把他赶去做功课的事,不肯来。
曦泽闻讯,合上龙目,长长吁出一口气,杀手锏都用不了。这可如何是好?
曦泽转动着脑筋想了想,再睁眼,朝着四喜做了个把耳朵送过来的手势,四喜会意,立刻躬身。
曦泽在四喜耳朵边小声道:你去跟皇长子说,只要他今天肯来,朕就可以无条件满足他一个愿望。快去!
四喜闻言。低低笑了笑。
曦泽见状,连忙踹了四喜一脚,催促道:快去!
这一次。四喜顺利请来了承佑。
曦泽笑嘻嘻地望着承佑,轻轻道:承佑,来了,你母妃生气了。快哄哄!
承佑白了曦泽一眼,爬到chuáng上。跪在云倾身边,大声叫道:母妃,母妃,承佑来了。快起来啊!
云倾暗自起恼,睁开眼睛望着承佑,微微撅着嘴。不说话。
承佑见云倾醒了,立刻展开一个大大的笑靥。甜甜哄道:母妃,你今天好漂亮啊!母妃是天底下最漂亮的美人!谁也比不了!父皇就长得丑,没有母妃的一只眼睛漂亮!
云倾再也绷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这边曦泽则是笑容僵住,尴尬不已。让你哄人,可没让你踩自己的父皇一脚啊!
承佑又接着道:母妃有世上最巧的一双手,会做世间最美味的点心,御厨都烂透了,没有母妃厉害!母妃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母妃,快起来啊!
承佑终于转移话题,曦泽这才脸色稍霁。
云倾经不起承佑的甜蜜攻势,终是坐起身来。但还是不说话。
承佑又撒娇一把抱住云倾,又接着哄道:母妃,你好香啊,承佑最喜欢母妃了!
曦泽顺势道:今日夜色好,咱们一家三口去月下散散步,赏赏月,可好?
承佑立刻乖觉的仰起脑袋,望着云倾,撒娇道:母妃,承佑也要去赏月,你陪承佑去,好不好?
云倾望了曦泽一眼,对承佑道:那就只有我们两个去,不要你父皇去!
好啊!说着,承佑就拉着云倾下chuáng。
这边承佑应了,曦泽却大急了,承佑怎么不把他带上,曦泽急急道:这点子是我想起来的,怎么不要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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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迅速下chuáng,拉起承佑往外走,曦泽赶忙跟上。
云倾见状,又转身站定,拦住曦泽的去路,故意蹙眉道:我们母子说悄悄话,你不许来偷听!
曦泽无奈,只好道:好吧,那你们早点回来!
云倾拉着承佑的手,一溜烟就走出了寝殿。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曦泽日日都来寻云倾,云倾还是不理曦泽,每次只跟承佑说说话,将曦泽晾在一边,曦泽总是尴尬不已,为这事,可没少头疼。
这一日,许久不见的叶婧安又来到绿影宫。
沈绿衣端坐在正殿最上首,莞尔微笑,数不尽的风qíng缓缓弥漫开来。
她唤着叶婧安在旁边落座,又让宫人呈上几件金huáng色的小衣裳,道:妹妹,你来得正好,这是本宫特意为你肚子里的孩子做的几件小衣,还请妹妹收下!
叶婧安满是期待的拿起小衣仔细看了看,仿佛眼眸放光,可是,须臾又暗淡下去。
沈绿衣见她神色不对,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本宫做的不好么?
不是,不是!叶婧安赶忙摇了摇头,道,娘娘做的小衣很jīng致,臣妾都不敢摸!只是这金huáng色,适合给小皇子穿,但是昨日御医来给臣妾把脉,说说臣妾这一胎怀的是个公主!
沈绿衣闻言大惊,数不尽的失望泛上心头,不可置信瞬间冲破喉咙:真的么?御医真的说你这胎怀的是公主?会不会弄错了?
叶婧安神色黯然道:没有弄错!给臣妾看诊的是御医院最擅千金科的徐御医,他最擅长这个,当时臣妾也不敢相信,还特意让他判断了两次,可是两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断定臣妾这胎是公主!
这徐御医,沈绿衣也是知道的,确实是御医院千金科的圣手,既然他如此肯定,那叶婧安这胎十有八九就是个公主了。沈绿衣心头默默叹气,面上却牵起一抹微笑道:妹妹,你也别太灰心了,你还这么年轻,就算这胎真的是个公主,你以后还多的是机会,再怀就是了,先开花再结果,也挺好的!
多谢娘娘吉言!叶婧安的眉宇间仍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忧愁,可是后宫人尽皆知,皇上偏爱皇子,对公主就是淡淡的!这一胎,皇上八成盼着臣妾能生个皇子,若是臣妾生下的是公主,恐怕臣妾这点稀薄的恩宠就保不住了!说着,说着,渐渐泪盈于睫,我见犹怜。
沈绿衣赶忙安慰道:怎么会?不管你生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为皇上开枝散叶,都是大晋的大功臣,皇上必然记得你,妹妹切莫妄自菲薄,再说,不是还有本宫吗?
这仿佛是前进路上的一道曙光,叶婧安无限欢喜,赶忙起身,跪地谦逊道:臣妾多谢娘娘庇佑!
沈绿衣连忙道:快起来!都是姐妹,不必见外!
沈绿衣在叶婧安离开后陷入了沉思:叶婧安肚子里怀的是女胎,这可如何是好?
第212章 帝王心
四月中旬,前去沧州解救夏晚枫的祈夜终于带着夏晚枫与沐雪松回到了帝京。
这一日,风尘仆仆的夏晚枫与祈夜一道来到承光殿觐见曦泽。
曦泽闻讯龙颜大悦,立刻将他们二人宣进来。
曦泽仔细打量着夏晚枫,满是喜悦道:晚枫,你终于回来了!在沧州,沐丞姜没有为难你吧?
夏晚枫淡淡一笑,答道:多谢吾皇隆恩,臣一切都好,还请皇上放心!
没事就好!曦泽又望向祈夜,道,祈夜,这次真的是辛苦你了!没有你,晚枫也不能这么顺利的回来!沐丞姜太放肆了,他是觉得沧州离帝京太远了,朕鞭长莫及,才敢这么做!
提到沐丞姜,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夏晚枫蹙眉道:皇上息怒,这次和谈,其实沐丞姜还是出了力的!没有他的支持,和谈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曦泽冷哼道:难不成,他扣留了朕的丞相,朕还要给他颁个大大的奖赏?
夏晚枫闻言语滞。
曦泽轻轻敲打着桌子,满是算计道:这次和谈成功,功劳该记在谁身上,朕心底有数!这次沐丞姜将你扣留在沧州,究竟所为何事?
吾皇圣明!夏晚枫答道,这沐丞姜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不用臣说,皇上一猜就中!
果然是为了他的儿子沐雪松!曦泽冷哼道:沐丞姜为他儿子瞄中了京中哪个位置?
夏晚枫有些迟疑:他他想要兵部尚书一职!
哼曦泽冷笑出声,怎么不直接索要丞相一位?
夏晚枫赶忙道:沐雪松从来没有在京中任职,沐丞姜心中也有数,他的儿子哪里能任丞相?
曦泽仍然语声清冷:那兵部尚书一位,就是一个随随便便之人可以担任的吗?他沐丞姜还不是一样觊觎?!
夏晚枫无言以对。只道:皇上息怒,吾皇圣明,小人的jian计必然不能得逞!
曦泽脸色稍霁,又问道:沐雪松现在在哪?
夏晚枫答道:就安排在了帝京的驿馆中,皇上可以随时召见!
他对赐婚一事,是什么态度?
夏晚枫如实答道:能当驸马,自然是无限欢喜!
曦泽又是一恼:他欢喜。康乐公主却不乐意。为拒婚,天天闹个不停!
夏晚枫赶忙安慰道:康乐公主要闹那就让她闹好了,最重要的是沧州是否太平!与萧国的和谈才刚刚定下来。沧州实在不宜乱!
提到沧州的太平,曦泽不禁悬起了心,他转眸望向祈夜,问道:祈夜。英昭仪的事,沐丞姜是否已经知qíng?
祈夜如实答道:没有!沐丞姜要是知道沐氏已经瞎了。怎么可能还让他儿子来帝京?
是啊!夏晚枫附和道,现在沐丞姜的儿子、女儿都在帝京,就算沐丞姜知道了英昭仪的事,想要乱。也必然投鼠忌器,不敢乱!皇上这道赐婚旨意,实在甚妙!现在。沐丞姜的儿子、女儿都在皇上手上,沐丞姜算是再也翻不出花样来了!
曦泽有些心悸道:要不是英昭仪的事没有走漏。事qíng哪能这么顺利!这叶永顺,朕本以为他是个实诚的人,没想到也是个不安分的!竟然丢下朕的丞相不管,自己带着人离开沧州!还有朕的后宫出了jian细,差一点就坏了大计!曦泽的脸色随着寒冷的声线一点一点变得冰冷,让人不寒而栗,他满是算计的眸光望向祈夜与晚枫,迫人呼吸,英昭仪失明的前因后果,叶氏恐怕已经全部知悉了,她得到这么关键的信息,可不会一直太平!当着朕的面,是没有做什么手脚,背地里可有什么动作?你们二人是本次沧州和谈的关键人,这叶氏可有联系过你们?
这一问,不轻不重,却意义非凡。
祈夜与夏晚枫闻言,俱是大惊。
夏晚枫赶忙抱拳道:皇上明鉴,臣与叶氏绝无勾连!臣
曦泽抬手制止他说下去:朕当然相信你们二人不会与叶氏同流合污,但是,叶氏一定有yīn谋,你们切不可瞒着朕!说吧,叶氏的yīn谋究竟是什么?
曦泽神思如此敏捷,嘴上说着相信,心底已经起疑,如此bī问之下,祈夜想要瞒已经是无能为力了,只得无奈道:去沧州之前,我见过叶氏,她抓住了猎场惊马一案的马奴的妻子,让叶永顺带去了沧州,以晚枫的xing命相要挟,想让我听命于她!
夏晚枫闻言大惊,不可置信的望着祈夜。
这边,曦泽闻言大怒,满是愤恨地问道:她想让你做什么?
祈夜有些迟疑:她她不希望我医治皇贵妃!
放肆!曦泽右手握拳狠狠砸在桌上,满是怒火的吼道,她以为她是谁?敢cha手云倾的事?要不是她现在怀有身孕,朕岂能纵容她如此肆意妄为!
祈夜见状,心里也有些战栗,赶忙道:皇上息怒!这只是后宫之争,也许也许叶永顺也只是想吓吓我,并不敢真的将那马奴的妻子带到沐丞姜面前!
曦泽仍然怒不可遏:叶永顺好大的胆子,真敢将人带到沧州去?!由着他将那马奴的妻子带到沐丞姜面前,沧州必乱!祈夜叶氏是怎么见到你的?
祈夜又是一惊,他不想供出沈绿衣,斟酌着开口道:叶氏于我有救命之恩,那一日,我从宫中回去,她的宫人来请我去,我以为她身体不适,想让我给她看病,没想到她为的是这事!说完,祈夜又道,皇上,叶氏应该没有cha手朝政之心,既然没有引起沧州动乱,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曦泽冷冷哼出一口气,道:现在朕可抓不住她的错处,定不了她的罪!放心吧,看在她曾经立功的份上,只要她的行为不出格,朕不会把她怎么样!但是,你们二人以后可要离她远远,当心被她利用!叶氏心思叵测,不得不防!
祈夜这才放下心来,与夏晚枫一道答道:是!
第213章 真相疑
次日午后,曦泽又将夏晚枫传进了承光殿。
与萧国和谈成功,夏晚枫当居首功,论功行赏,曦泽理应重赏夏晚枫,然而,今日曦泽将夏晚枫传来却不是为了赏他!
派去调查魏子修被绑一事的人已经送了消息回来,魏子修被夏府之人绑架到旬州一事已经曝露在曦泽面前,曦泽闻讯无比震惊。
望着一步一步如踩chūn风一般走来的夏晚枫,曦泽微微展眉,问道:晚枫,你可知朕曾在四个月前派魏御医前往上阳行宫?
夏晚枫闻言微微一惊,不知曦泽是何意,只如实答道:这事宫中人人皆知,臣也是知道的!
曦泽神色平静,仿佛心底并没有一丝猜疑:可是这个魏子修一直没有出现在上阳行宫!曦泽微微前倾上半身,直直望着夏晚枫,满是魅惑道,他被人绑架了!被送到了旬州,朕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只差一点就要饿死了!
虽然他昨天就回帝京了,但是这件事qíng魏子修并没有告诉他,也没有告诉祈夜,此刻闻言,夏晚枫不禁大惊,然而曦泽这样说出来,又让他的背后立刻渗出无数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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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曦泽仍旧徐徐说道:朕派去查此事之人回来告诉朕,这魏子修是被夏府的人绑架的!这件事你要如何向朕解释!
不安变成了现实,夏晚枫迅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他立刻跪地抱拳道:皇上明鉴,臣绝没有派人绑架魏子修,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什么误会?曦泽的声音仍然是没有一丝温度。
夏晚枫勉qiáng镇定,答道:皇上。臣与魏御医尚算jiāo好,听说他要前往上阳行宫,臣就派了两个会功夫的家丁一路保护他,臣一直以为他平安去了上阳行宫,并不知其中有变故,也是刚刚皇上告知臣,臣才知道魏子修被人绑架了。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派人去绑架魏子修的人?魏子修是皇上派去的人。臣岂敢对他放肆?臣一向忠于皇上,又与魏御医没有仇怨,怎么会陷害他?
曦泽似是不信。凝眉道:这不是仇怨的问题!魏子修被绑并不是朝政之争,而是后宫之争!魏子修去上阳行宫要医治的是皇贵妃,你的两个妹妹都在后宫,人又是被你夏府的人绑架的。你想要独立于是非之外,恐怕不易!
朝臣与后妃勾连。这个罪名,可不小,夏晚枫赶忙抱拳答道:皇上明鉴,臣真的对此事毫不知qíng!但是。臣身为皇上的丞相,只一心想替皇上分忧国事,绝不敢cha手后宫事务!就算臣的两个妹妹都已入皇上后宫。得宠与否,全凭圣意。臣绝不敢gān预!然而,事qíng已经扯到自己身上了,光靠喊冤当然是没有用的,权宜之计倒是可以派上用场,既然这绑架魏子修之人出自夏府,那便是臣没有管好自己的下人,请皇上给臣一些时间回去仔细查问此事,定然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曦泽怒气稍敛,合眸,右手无意识的轻轻敲打着案台,清冷的语声中仍旧没有一丝温度:晚枫,你是在朕还只是恭王时就跟在朕身边的人,最知朕的心意,此事牵涉到皇贵妃,朕岂能轻易罢手!既然后宫之争已经牵扯到了朝臣,朕更不会轻易纵容!
夏晚枫闻言,全身一凛,仔细答道:臣明白!
你明白就好!曦泽猛然睁目,眸光仿佛有几分迷离的色彩,有虚浮的光粒漂浮在四周,曦泽淡淡道,晚枫,朕自然希望这整件事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朕给你五天的时间查明此事,五日之内,你若是不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你这次与萧国和谈的功绩,以后就再也别提了!
与萧国和谈的功绩,可是大功,若是真的这么打水漂了,这左丞相之位,他真的可以坐的稳吗?再说,绑架皇帝的人,岂非目无君上?就算这次曦泽能忍,那么信任还能在吗?是不是他很快就要变成下一个傅井川?永远被曦泽忌惮?
是谁,到底是谁在算计他?
然而此刻,夏晚枫只有将这混乱而庞杂的思绪全部压下,无比镇定的答道:臣领旨!
从承光殿退出来,夏晚枫便一阵风一样的往夏府赶,正想派人去请魏子修,却见他就站在祈夜的屋内。
夏晚枫走进屋子,仔细打量着魏子修,确实是瘦了很多,不禁有一股愧疚涌上心头。
魏子修见他进来,还是如往昔般谦逊的拱手:拜见夏相!
这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自然,就像之前的那一场绑架、那无尽日夜的饥寒折磨都从未发生过一般!
夏晚枫紧紧望着魏子修,略带急切的问道:子修,你告诉我,真的真的是夏府的人绑架了你?
祈夜闻言大惊:什么?!怎么会这样?子修你怎么没有跟我说?
魏子修微微局促,望向祈夜道:神医不必着急!我没事我并不知道绑我的人是谁?
可是直觉告诉夏晚枫,魏子修没有说实话,他微微蹙眉,望着魏子修,无比认真道:这件事已经闹到了皇上面前,如果真是夏府的人绑了你,我必然为你追究到底!我只问你,我派给你的那两个家丁为什么没有出手保护你?
事已至此,魏子修只好实话实说:其实其实就是那两个家丁把我绑到旬州去的!话落,他又急急道,我知道这件事必然与夏相、神医无关,其中必有误会,所以,皇上问我的时候,我只说不知道!
随着祈夜满是疑问的视线扫来,夏晚枫不禁全身神经紧绷,极速运转的思维中,忽然灵光一闪,不可置信浮上心头,冲破双唇之后全是愤怒:我知道是谁了!我现在去找他问个清楚!说完,就一阵风一样离开了南园。
身后只留下祈夜急切的呼唤:晚枫,晚枫,你别冲动
然而夏晚枫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大门口。
第214章 后院火
这边夏晚枫冲出南园之后,便直冲夏恺的书房。
彼时,夏恺正在书房内看书,见夏晚枫一阵风一样的冲进来,不禁微微蹙眉,有些不悦道:你现在都已经是丞相,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夏晚枫环顾四周,此刻屋内只有他们父子两在,也不必再遮掩了,他双眸紧紧盯着夏恺,似笑非笑道:我说太傅大人,我在前朝被政敌算计也就罢了,这后院还起火,算什么回事?我这是哪里得罪你了,你竟这般算计我,这次和谈的赏赐要是颁不下来,或是丞相之位不保,你可千万别怪我,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那可就不可活了!
夏恺闻言,放下手中的书,蹙眉道:你这么快就查到我这里了?
还用查吗?!夏晚枫见夏恺如此坦然的承认,有几分快意的同时,又有数不尽的怒火熊熊燃烧,能收买我手下的人,还能让魏子修讳莫如深的,我掐着指头一算就只剩下您了!
夏恺依旧大义凛然:既然魏御医自己都没说什么,你又何必如此火急火燎?
夏晚枫闻言更怒:魏子修是没说什么!看的可是你儿子的面子!可是他是皇上派去的人,你觉得皇上也可以轻易罢手吗?现在皇上怀疑咱们夏家前朝与后宫勾连,算计皇贵妃,目无君上,这个罪责,请问谁担?
夏恺闻言一滞,转瞬又无比轻松道:你这么厉害,栽给傅氏不就好了!
夏晚枫闻言,简直肺都要气炸了:栽给傅井川?!我亏你想得出来,我是该夸您高明呢?还是该怪自己太蠢?
夏恺依旧毫不在意:皇上一向宠幸你。你说什么他都信,只要你说是傅井川收买了你的手下,企图陷害你,将这所谓的后宫之争,再次扯到政党之争上,一切不就全结了?
原来他的父亲早已留好退路,怪不得如此气定神闲。可是这条退路。真的可以退吗?夏晚枫无比失望的合眸,怒火剧烈的妖冶着,仿佛需要用尽全部力气才能克制。再睁眼,语声中有着克制不住的颤抖:你是觉得傅氏还不够恨我,还要再给他添一把火,好让他新仇旧恨一块上。早点将你儿子置之死地,是这样吗。太傅大人?
这一次,夏恺无言以对。半晌,方叹道:为父这也是迫不得已之举!皇上太过宠爱皇贵妃,好不容易有机会将她送离皇宫。你的两个妹妹有机会得到圣宠,为父自然不希望皇贵妃再回来,不然。你的妹妹如何得宠,不得宠又如何能帮到你?
事qíng的始末果然不出所料。夏晚枫毫不客气的反问道:那么,请问太傅大人,您成功了吗?
夏恺再次无言以对。他低估了云倾在曦泽心中的分量,在云倾离宫的这段时间里,夏悦姝与夏思颖都没能得到曦泽的恩宠,一切徒劳无功。
夏晚枫满是失望的斥道:当初你要将悦姝和思颖送进宫的时候,我就提醒了你,她们不一定能得到皇上的恩宠,今后的日子未必好过,现在好了,她们二人不仅没能得宠,皇上反而怀疑我为了给自己的妹妹争宠,绑架御用之人,算计皇贵妃,皇上认定这一切是后宫之争,与朝政无关,我现在就是想将这一切栽给傅氏也无能为力了!
夏恺闻言面如死灰,半晌怔怔,说不出话。
逆光之间,夏晚枫的身后仿佛有一道熠熠生辉的光芒,缓缓刺眼。
他的眉宇间是一抹冷峻的神采,一股迫人之感淡淡蔓延,有刺骨的感觉潜伏在四周,仿佛要将空气团团冻结:这次和谈的赏赐不颁给我,我并没有多么在意,可是,若是我变成皇上忌惮之人,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看到的吗?是不是只要我有权有势,就可以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因为皇上信任我,我就不需要把皇上放在眼里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伴君如伴虎,君恩难常在,如今,我已经被皇上怀疑,又将何以系君恩?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你叫我如何收场?
夏恺依然无言以对,良久不语。最后,只得叹道:这件事,为父确实有欠考虑!给你带来这么大困扰,也不是为父想要看到了,为父只是希望能帮到你,让你的丞相之位坐的更加稳固,谁知竟是弄巧成拙?!
夏晚枫闻言,心头最柔软的那一块被触动,再次合眸,终是一忍再忍,再睁眼,他qiáng迫自己缓和神色,道:我能不能拜托你,安生过些日子,不要总是折腾来折腾去的,朝政的事qíng,我自己能处理好,不用你cao心!只要你什么也别做,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你就是帮我的大忙了!我谢你!
夏恺闻言无比尴尬,yù言又止。
夏晚枫只得道:就算你有什么打算,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了再去做?
夏恺只好讪讪答道:好吧!
转头,夏晚枫又安慰道:悦姝与思颖,你也不必太担心,只要我能过了这一关,稳住皇上,皇上还是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照顾她们二人的,不至于让她们在深宫中寂寞到白头,但是,你若是与她们来往,那便要提醒她们,争宠可以,但是要有底线,不要自不量力、自作聪明,也不要肆意算计,把后宫搅得天天不得安宁,要明白皇上的底线在哪里!皇上的底线就是皇嗣和皇贵妃,只要她们的行为不出格,小打小闹,皇上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的过了!然而,想到魏子修,夏晚枫又长长叹出一口气,道,那魏御医也来过夏府几次,也算是我的朋友,你这般对人家,你让人家怎么想?以后我在他面前又怎么做人?要是传了出去,我这个丞相的名声还要不要?
夏恺闻言,亦是懊悔不已:这件事,为父确实没有做好,你就多费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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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夏晚枫也只得无奈离去。
第215章 月季艳
这一日,曦泽处理完政事,又在傍晚时分来到未央宫寻云倾。
天边,夕阳大放最后的光辉,炫目而不刺目,天际彩霞铺了漫天,五颜六色,很是迷人。
这几日,曦泽哄云倾几乎没有进展,正在愁眉不展之际,今日忽然灵光一现,曦泽不禁暗暗窃喜,信心满满。
远处,云倾正站在花圃前浇花,云倾爱花,曦泽素来就知,今日早晨,曦泽特意让花坞送来了好几盆月季,白色的、粉色的、huáng色的,样样俱全,云倾最爱月季,此刻浇的花正好就是今日送来的月季,而且正浇得入迷。
曦泽悄无声息的走到云倾身后,顿时,云倾身上的桃花香便宜人心魂的扑鼻而来,曦泽仿佛就要醉了去。只可惜,此刻云倾没有转身去望曦泽那微醺的亮若曜石的双眸,当真是醉了。
曦泽的声线迷醉中仿佛潜伏有一股淡淡的摄人之感,和着清风,仿佛来自幽幽深谷之上:云倾云倾
云倾这才知道曦泽来了,却装做没听见,故意往旁边走了好几步,又继续浇花。
此时的曦泽早已不觉尴尬,他继续满是魅惑的说道:云倾,这月季是今天花坞新送来的,你觉得如何?喜不喜欢?
云倾不答,继续认真浇花。
曦泽又问道:云倾,你最喜欢什么颜色的月季?是白的?是粉的?还是huáng的?
云倾依旧认真浇花,不答话,仿佛真的听不见。
曦泽却自顾自的说道:白色纯洁,粉色娇艳,还是huáng色好,huáng色的月季绚烂妖冶,最是迷人,就跟你一样,怎么看的看不够!
云倾心底微微一愣,真不愧是父子。哄起人来全是一套一套的,张口就来,嘴巴甜得像吃了蜜。
曦泽见云倾还是不搭理他,忽然一把抱住云倾。在她耳边急急道:云倾,你快浇这朵huáng色的月季啊,浇这朵,浇这朵!一边说,一边握住云倾的右手去浇那一株开得万分艳丽的huáng月季。
云倾着恼。放下花洒,转身冷冷望着曦泽。其实云倾隐隐猜到自己被禁足并不是曦泽的意思,而是太后的意思,曦泽夹在中间其实也为难,但是,云倾就是生气,气曦泽没有能力摆平自己的母亲,让她受委屈,更气曦泽在上阳不说明,把她骗回来。
曦泽见云倾转过身来。顿时满脸堆笑,笑嘻嘻道:这么娇艳yù滴的月季花,放在别的地方,那是倾倒众生,可是,一放在你身边,就全部黯然失色了,全给比下去了,看来明天还得让花坞送新的来,不然怎么跟你相称?
这已经是这一季新开的月季中最好的。被曦泽这么一说,却仿佛全都不怎么样了。
云倾微微蹙眉,淡淡不悦的望着曦泽。
曦泽却轻轻揽过云倾的腰,微微倾身。满是魅惑道:云倾,你说是不是啊?说着,又故意将啊字的声音拉长,仿佛舍不得说完一般。
云倾依旧不说话,也不动。
曦泽见云倾不动就得意,又搂紧些。低低道:云倾,我看你照顾这些花可真是仔细,就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无微不至,那你自己想不想也生个孩子,好好宝贝一番?
云倾闻言大惊,脸色剧变。
想要拥有一个自己的亲生孩子是云倾一直以来最期盼的事qíng,承佑再亲,终究是隔着一层血缘之亲,此刻,曦泽突然这么提,云倾不知其意,终于开口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曦泽收起笑嘻嘻的笑容,满脸认真道:这次你回来以后,我隔三差五的就去寿安宫看望母后,母后很是欢喜,有时候说到你,皇后在旁边说说好话,母后好像也没有从前那么抗拒了,我打算,这次你可以出未央宫之后,就趁机让皇后帮忙周旋,说动母后,取下你手上的huáng宝石手串,让你也可以生一个亲生的孩子!
说不感动是假的?一片迷离的光彩之间,云倾不自觉的举起左手,望着那串她早就想要取下的huáng宝石手串,喃喃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让我把这串huáng宝石手串取下?不是哄我的?
曦泽将云倾的手轻轻拉到自己怀里,微笑道: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期盼你能给我生个孩子!我做梦都想!我们这么相爱,怎么可以没有孩子?只要母后接受了你,她就一定会松口!
前方仿佛真的无限光明,云倾不禁眸光闪动,不可置信的愣愣问道:你请皇后去说,她会肯吗?真的能说动太后?
曦泽赶紧给云倾吃下一颗定心丸:皇后贤惠,只要我向她开口,再多说几句好话,然后多赏点首饰什么的给她,她不会拒绝的!再说,皇后一向深得太后欢心,她一定有办法说动太后的,只要有她出面,事qíng也就差不多了,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我再来次苦ròu计,母后必然心软!你就不必担心了,安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云倾终于笑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拥有一个亲生的孩子,云倾的心底就被幸福填得满满的,面上便有止不住的光彩,可是,当眼光再次扫到那串huáng宝石手串,又一层忧愁漫上心头,云倾暗然说道:可是这串huáng宝石手串我已经带了快两年了,麝香厉害,我又一向身子弱,也不知现在是什么qíng况?到时候,取下huáng宝石手串以后,我真的可以顺利怀孕吗?万一要是怀不上怎么办?
曦泽倒是不担心:不是还有祈夜吗?你忘了,你手上这串huáng宝石手串是祈夜仿制的,里面的麝香大大减少,祈夜既然已经控制了麝香的分量,那就一定给你再孕留有余地,放心吧,有祈夜在,咱们一定能如愿的!到时候,我请祈夜来给你调理,你就一定能怀上孩子!
云倾仍有些不安,微微蹙起秀眉,满是担忧的问道:可是万一神医不肯来怎么办?我都已经麻烦过他好多次了,他会不会嫌我烦?
第216章 玦玉佩
这个曦泽还真的没有把握,勉qiáng道:哎呀,这个你就别cao心了,他是我的人,自然是我叫他gān什么他就gān什么,哪里那么多名堂!只要我去请祈夜,祈夜就一定会来的!
云倾略略放心,又道:那承佑呢?如果如果我真的怀了孩子,承佑会不会吃醋?会不会心里有想法或者不想让我怀?
说到承佑,云倾心头又是一忧!抚养了承佑这么久,云倾是真的将承佑当成亲生的孩子,此刻也很在意他的感受,生怕母子因此生隙。
曦泽连忙安慰道:承佑本来就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再多一个陪他玩,他说不定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想法?你想太多了!
云倾仍然忧虑:我若是生了孩子,那孩子至少跟承佑差十岁,哪里能跟承佑玩到一起去?之前承佑就嫌月恒太小了,不大愿意跟月恒玩!还是我qiáng迫他跟月恒玩,他才带着月恒玩了几次!
这仿佛是个问题,曦泽却不甚在意:承佑还是小孩子,他知道什么?多哄哄就行了!再说,承佑一向与你贴心,他知道你疼他没有假,你怀孕之后若是更加关心承佑,承佑感受的到的,不会吃醋的!
这话说的云倾爱听,终于yīn转晴了:承佑这孩子,确实贴心,是个好孩子!
至此,曦泽与云倾之间紧张的关系终于得到了缓和。
曦泽又拉起云倾的手道:今夜让歌舞坊的人来奏曲子可好?用编钟奏!
云倾淡淡答道:好!
曦泽大喜,紧紧拉着云倾的手往屋内走去,边走边道:云倾,祈夜已经回帝京了,明天我就请他来医治你可好?
云倾问道:请得来吗?
曦泽赶忙道:请得来,请得来,一定请得来
此时的南园之内,夏晚枫望着手上玦状的玉佩,朝着祈夜问道:你确定就这东西能让皇上相信一切都是叶婧安的yīn谋?
祈夜盘腿坐在chuáng上,无比镇定的答道:叶婧安本就曾经利用你威胁我。栽给叶婧安是最合适的!我在宫中见过叶婧安两次,她身上最显眼的就是那玦状玉佩,模样跟你手上这块玉佩几乎一样,只是她那个是左边开口。你这个是右边开口,你拿到皇上面前,皇上一眼就能认出你这个与叶婧安身上那个是一对!你只管拿去吧!
夏晚枫收回放在玉佩上的视线,望向祈夜问道:你确定叶婧安身上的那个玉佩是一对?
不确定!
夏晚枫顿时泄气了:那你还让我拿着这玉佩去?!
可是祈夜又道:猎场惊马一事涉及到沐氏失明,皇上不会声张。再说叶婧安现在身怀六甲,为皇嗣考虑,皇上不会直接去找她bī问什么的,也不会动她,只要东西足够引起皇上的疑心就好,他不会真的去问叶婧安那玉佩是一个还是一双!
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夏晚枫点了点头:说的对,只要将皇上的疑心从我这里转移到别人身上,一切就全解决了!
祈夜又道:那两个家丁你都摆平了没有,口供上可不能再出岔子!皇上jīng明。你必须让他们谨慎答话才能成功转移皇上的疑心!
提到那两个跟着魏子修去上阳的家丁,夏晚枫脸色一变,叹道:之前阿奇背叛我就已经够让我烦心的了,没想到这次又出现背叛者,收买他们的人居然是我爹!这次也怪我自己不当心,心想着这只是一个保护人的活,出不了什么乱子,谁知现在却是满身嫌疑!
祈夜了解,眉间隐隐浮现一股忧色,缓缓嘱咐道:他毕竟是你爹。又是为你们夏氏一族考虑,虽然做法过激,也没有留好退路,终究是为了你。你就不要再怪他了!
夏晚枫闻言,冷冷一笑: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提到夏恺,夏晚枫就是一肚子的火,他就是这样,不管做什么都是我行我素,不管后果。最后就以一句好心办坏事收场,重点是这个收场的人还不是他,而是我。我就不明白了,他都已经年近花甲了,怎么还那么迷恋权势,天天折腾个不停,我每天这么忙,哪有那么多的功夫来给他收拾烂摊子?说了多少遍,让他安生过日子,他就是不听,还要一个劲的折腾,我的小命迟早要被他折腾没!
看你都说到哪里去了?祈夜劝道,你爹最疼的人就是你,不管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他哪一天不是盼着你好?你以后见到你爹好好说话,你要不对着他冰冰凉凉的,父子间多亲热些,他做什么事不就自然会来找你商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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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枫摇了摇头,满是放弃道:算了,算了,我跟他说不到一处去,政见又不同,能商量什么?!我现在就每天求祖宗拜天地,指望指望他别再折腾就行了,其他的,还是算了吧!
祈夜见状,也不便再劝,便住了口。
想到近来的这些事qíng,夏晚枫就无比烦躁。
半晌沉默,祈夜忽然又道:子修那边,你还是抽空去一趟吧!他是个好说话的人,你说说好话,这事也就过去了,至少不会记你爹的仇!
提到这个,夏晚枫又是一愁:你看看我爹做的好事!唉夏晚枫叹道,子修那里我是得去一趟,可是,我去了也没脸张开口说话啊!他望向祈夜,认真道,你跟他熟,又是他师父,你跟我一起去,从中说说好话,也好些!
祈夜闻言一怔,沉吟片刻,有些为难道:他每次来夏府,都是说找你,别人都以为他与你关系好,我若是冒然与你一起去,那我和他之间关系好不就藏不住了?总不能半夜去吧?
好像是这么回事,夏晚枫又是一忧,半晌无语。
祈夜见他实在为难,又道:算了,我装做小童跟你一起去吧,只要不显眼就好!
夏晚枫微微欢喜,道:谢谢你祈夜,委屈你了!
第217章 美人恩
曦泽果然就在次日把祈夜请到了未央宫。
彼时,魏子修就站在一旁。
祈夜给云倾诊了脉,又看了魏子修现在给云倾用的方子,合眸,道:魏御医的方子很好,就按这个方子给娘娘服用,两个月内娘娘就可以痊愈!
祈夜没有说实话。云倾的病qíng虽然得到了控制,却仍然超出他的想象。
曦泽似是不信,问道:还要两个月那么久?真的不用再开新的方子了?
祈夜有些烦躁,拢手于袖,睁眸答道:不用!
曦泽见状也不好再勉qiáng,他满是责怪的望了一眼祈夜,道:那好吧!接着又对魏子修道,那这段时间就有劳魏御医,待娘娘痊愈了之后,朕一定重重有赏!
魏子修赶忙拱手道:谢皇上!
曦泽又略坐了坐,就带着魏子修和祈夜离开了未央宫。
曦泽走了,云倾也是一轻,刚好承佑今日放假,便陪在承佑身边看他做功课。
承佑写字写的奇快,他心急着跟云倾一块儿玩,几下就把功课做完了。
刚准备拉着云倾去玩,蕊儿却走进来向云倾禀道:娘娘,秦美人求见!
云倾闻言大喜,她回宫已经有小半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看望她。
曦泽虽然禁足了云倾,却没有阻止他人来看云倾,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云倾赶忙道:快去把秦美人请进来!
这下子,承佑的计划泡汤了,承佑憋着小嘴,不高兴的站在一边。
云倾展开明媚的笑靥,拉着承佑的小手往正殿宝宸殿走去。轻轻道:待会儿,母妃给你做好吃的点心!
承佑这才yīn天转晴。
云倾端坐在宝宸殿最上首,望着牵着月恒缓缓步入的秦美人,唇边保持着一抹得体的微笑,十分温和的注视着他们母子两。
秦美人微笑着福身道:臣妾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说完,又催促月恒请安。
小月恒今日仿佛对请安并不上心。他望着云倾。仿佛面熟,呆呆的想了一会儿,突然叫道:花生糖。花生糖,花生糖
云倾笑得越发灿烂:没想到几个月不见,月恒居然还记得本宫,实在是太令本宫欣慰了!
秦美人有些不好意思。低低道:月恒不懂事,娘娘见笑了!
云倾微微摇了摇头。走下来摸了摸月恒的小脑袋,温柔道:月恒,你还记得荣母妃这里有花生糖啊?真乖!说着,又望向承佑。道,承佑,你去把花生糖拿来给月恒。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承佑不是很qíng愿,蹙眉道:我还没有she箭呢?哪有功夫玩?
这便是不想和月恒一起玩。云倾顿时面上一僵,旋即又道:承佑,你的箭术那么厉害,你可以教月恒she箭啊!就用你第一次用的小弓箭和木箭,月恒必然喜欢!
承佑无奈,现在云倾是没有时间陪他玩了,只好应道:那好吧!说着就走过来牵月恒!
月恒很是高兴,又蹦又跳:哥哥,花生糖,花生糖,花生糖
好好好,我带你去吃花生糖
云倾望着兄弟两走远了,又对秦美人道:美人快坐下说话吧!
秦美人遣了贴身侍女跟着月恒去了,才微笑着落座。稍一打量云倾,不禁有些怜惜道:娘娘,您瘦了好多!行宫的日子必定艰辛,娘娘,您受苦了!转而又有些自责,都怪臣妾无能,人微言轻,也帮不上娘娘什么忙!
云倾闻言心头一暖,道:美人不必自责!再苦的日子本宫也已经熬过来了,吃一堑、长一智,今后必然不会再令自己苦了!
秦美人赶忙道:娘娘是有大福之人,必然后福无穷!
谢美人吉言!云倾依旧微笑,只是,本宫不在宫里这段时间,美人的身子可还好?那个邵御医可有一直给美人看诊?
提及此,秦美人的眸底顿时一暗,宫里的人最是见风使舵,云倾走了,没有人关照她了,邵御医一次也没有再去过她的沉香谢。
云倾见她不语,心下了然:美人不必担忧,本宫与魏御医相熟,魏御医为人正直,医术曾得到神医的夸奖,由他来给美人看诊必然比那邵御医qiáng!话落,又转眸望向蕊儿,吩咐道,蕊儿,你现在去御医院请魏御医过来,就说本宫又有些不适,麻烦他再走一趟!记得,多打赏些银子!
是!
秦美人万分感动,赶忙站起身来,福身道:臣妾多谢娘娘照拂,娘娘大恩,臣妾感激不尽!
云倾淡然一笑:美人快快请起!你能来看望本宫,本宫万分欢喜,一点小事,美人不必挂怀,快坐下说话吧!
秦美人依言落座,她的眸底依旧满是怜惜:只是,臣妾在太后那边也说不上话,不然,娘娘这样被禁足在此,臣妾也可以为娘娘从中周旋一番!皇后一向深得太后欢心,不知她是否肯从中帮帮忙?
多谢美人为本宫考虑!云倾心里暖意融融,本宫此番能够回宫,本就是皇后从中周旋的结果,想来皇后已经惹了众怒,若是再为本宫出面,恐怕中宫的日子更加艰难,本宫也不便太过qiáng求!
话是这么说没错!秦美人又道,但是,皇后温和慈善,也不一定不肯,臣妾愿意一试!说不定,能够请动皇后!
秦美人对云倾是真心感激,在这深宫之内,唯有云倾一人既愿意照拂她,又能真正照拂到她,云倾被禁足,她是真的忧心。
云倾就是她的大树,大树若是倒了,她的一切就全完了。
所以,她帮云倾,就是帮自己。
云倾闻言,亦是感动,一番好意,云倾也不便推迟,即便未必抱多大的希望,依旧保持着微笑道:那就多谢美人费心了!
正说话间,魏子修已经来了,云倾连忙道:魏御医,这是秦美人,身子比较弱,烦请魏御医费些心!若是能治好秦美人,本宫必有重赏!
魏子修连忙拱手:微臣遵旨!然后,就来给秦美人认真看诊。
第218章 君心疑
魏子修认真细诊,不一会儿就凝起眉头,须臾向云倾禀报道,娘娘,美人小主这是气血大亏,肝火yīn虚,常伴有头昏乏力,面huáng,难以入眠之症,此病由来已久,已是病如骨髓,微臣无能,已是无法根治,只能静养!
即便是预料中的结果,云倾仍然有数不清的失望,这魏子修说的也太直了些,云倾略有责怪,在云倾看来,这魏子修就是个一本正经的木头人,太过正直,不懂得圆滑,云倾心底虽然欣赏他的正直,有时也会淡淡的郁闷。就好像此刻,她请魏子修来给秦美人看病,魏子修如此直言不讳,掐灭她心底的所有期盼,便让云倾觉得自己在秦美人面前的这一番好意,难免尴尬。但此刻也只得道:那还是请魏御医开个方子吧!先调理养着再说!
是!微臣遵旨!魏子修拱手认真答道。
魏子修很快就写好了方子,对云倾道:微臣这就去熬药,请问待会儿是送到这里还是送到秦美人的住处?
云倾答道:就送来这里吧!本宫今日要留美人在未央宫用晚膳!
是!又是一句毕恭毕敬的回答,仿佛没有一丝温度,说完,魏子修就转身离开了。
等到魏子修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门口,云倾遣退殿中站着的宫人,望着秦美人道:美人,你不必担心,虽然魏御医对你的病没有信心,但是皇上身边的那个神医却是极其了得,几乎没有能难倒他的病,他应该可以根治美人的病!这样,等哪天本宫请皇上将神医请到未央宫来。美人悄悄来未央宫,由神医看诊,必然能够彻底痊愈!
秦美人大惊,急急道:这如何使得?想起新年那日在寿安宫发生的一切,秦美人便连连后怕,她满是急切道,娘娘。您为臣妾请来魏御医看诊。臣妾已经万分感激了,臣妾有娘娘照拂,身子已经比从前好了很多。臣妾已经知足!如何还敢奢望让神医来医治?听说神医xingqíng古怪,臣妾从未见过神医,神医岂肯给臣妾看诊?还是算了吧!
云倾又道:美人放心好了,神医听命于皇上。由本宫去跟皇上说,皇上吩咐下来了。神医一定肯的,只是什么时候可以请到神医,本宫就不能保证了,但是本宫会尽快为美人请来神医!
其实对于请祈夜这一事。云倾是真的心里没底,但是现在曦泽天天哄着她,她趁机多要些恩赐。却是完全可以的。
而对于秦美人而言,说不期盼是假的。只是怕自己盼不到,然而云倾如此为她打算,数不尽的感动在心田缓缓流动,不禁让她眸底泛出泪光,秦美人赶忙站起身来,跪地叩拜,无比虔诚道:臣妾多谢娘娘施恩,此恩此德,如同再造,必然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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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来!云倾赶忙起身走下来扶起秦美人,微笑道,在这深宫之中,唯有美人一人真心挂念本宫,本宫实在感动,不过举手之劳,美人切莫太过挂怀!
秦美人满是喜悦的回望云倾,压抑着心底的激动道:臣妾惟愿娘娘福寿万年,青chūn永驻,臣妾必然每天替娘娘祈祷,愿上天垂帘,庇佑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闻言,笑的越发灿烂:美人今日就在本宫这用过晚膳了再回去吧!切莫推迟!
是,谢娘娘!
与此同时,承光殿内,夏晚枫带着那两个家丁煮酒和望冰来觐见曦泽。
曦泽仔细打量了这两个家丁,问道:就是他们两个绑架了朕的御医?
夏晚枫答道:正是!
曦泽又问道:叫什么名字?
夏晚枫介绍道:左边这个叫煮酒,右边那个叫望冰。
曦泽闻言,又仔细望了望,道:说吧,你们两个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绑架朕的人?
两个家丁互相望了望,左边的煮酒答道:回皇上的话,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并不是道那人是谁!
曦泽闻言,心头一恼:你们两个若是想罪罚轻些,就给朕从实招来,若是含含糊糊,想要敷衍了事,隐瞒主使,朕就对你们施以重罚!
煮酒与望冰闻言,赶忙叩首呼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曦泽更加着恼。
夏晚枫适时喝道:你们两个贪财鬼,原本是本丞相府里之人,却被别人的钱财收买,现在已经到了皇上面前,还不赶快说实话,究竟是何人收买了你们?项上人头到底还想不想要?!
煮酒与望冰仍然叩首求饶,曦泽的脸色更加难看。
夏晚枫又道:收买你们的人到底给了多少钱财?从实招来!
煮酒与望冰这才停止求饶,望冰战战兢兢地抬头望了一眼夏晚枫又望了一眼曦泽,从怀里掏出那块玦状玉佩,对曦泽道:就是这块玉佩!皇上,我们知道的,我们全都招了,求皇上开恩!
曦泽立刻对四喜吩咐道:四喜,去呈上来!
是!
很快,那块玦状玉佩就呈到了曦泽手上,曦泽凝眉仔细望了望,一股熟悉的感觉传来,曦泽不可置信道:叶氏?
夏晚枫见曦泽认出玉佩,暗暗低喜,面上却装作不解的问道:皇上,您说什么?
曦泽望向夏晚枫,道:这玉佩仿佛是叶氏身上的东西,朕记得她经常带着的那块玉佩跟朕手上这块十分相似!
夏晚枫装作恍然大悟道:难道难道是叶氏在暗算臣?转而又叹道,也难怪,她本就曾将那马奴的妻子带到沧州去,以臣的xing命威胁祈夜,没有想到还收买了我的下人,企图将绑架魏御医一事栽到臣身上!吾皇圣明,此事已见分晓!
一切看起来似乎全部合qíng合理,曦泽望着眼前的一切,仔细运转的思维,以她对叶婧安的了解,叶氏狡诈,真的收买人会用这么明显的东西吗?不是应该先把自己藏好才是吗?曦泽望了望夏晚枫,压下心头的惊疑,只道:来人,将这两个家丁关进大牢!
随着这一声令下,夏晚枫不禁悬起了心,谨慎道:皇上,都是臣没有管好自己的下人,被人收买,臣
不必再说了!曦泽打断道,这次萧国和谈成功,你辛苦了,明日朕就会将奖赏颁下去,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夏晚枫只好住口,答道:是!
第219章 歉意深
是夜,夏晚枫来到祈夜房中,谈到今日承光殿觐见一事,不禁愁眉紧锁:皇上似乎仍不相信,表面上说会赏我和谈之功,却只是将那两个家丁关进大牢,恐怕未必会疑心叶氏!
祈夜闻言亦是愁上心头,又将事qíng细细想了一遍,道: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夏晚枫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皇上jīng明,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
然而,祈夜担心的还有另一件事qíng:承光殿有叶氏的探子,你今日觐见之事可有走漏?
夏晚枫沉吟片刻道:进去的时候我确实有注意四周,仿佛并没有可疑之人,但是,我也不知道承光殿的奴才中哪一个是叶氏的人,怎么防?
这确实是个问题,祈夜也一时想不到办法,只道:要不你派人好好查查!
夏晚枫叹了口气道:皇上只给我五天的时间,哪够查出哪个是叶氏的探子?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祈夜仍旧蹙眉愁思,却又无能为力,只好道:算了,就算这件事真的走漏到了叶氏那里,以她现在的实力,你人在帝京,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倒是皇上那边你已经不方便再说什么,要把皇上的疑心成功转移到叶氏那里,恐怕还得费些功夫!最重要的是,你真的可以保证那两个家丁不会更改口供吗?
这个夏晚枫就十分自信了:放心,这个我还是有十足的把握,他们原本就是我的人,而且他们二人的家眷都在我手上,这口供上是绝对不会再出岔子的!
那就好!祈夜略略放心。转头又道,子修那里,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又是一层忧虑漫上心头,夏晚枫答道:就今夜吧!
祈夜收回望着他的目光,淡淡道:也好,那我稍微收拾一下!
很快,祈夜就扮成小童跟在夏晚枫身后。并不引人注目。两人乘马车,很快就来到了魏子修的家里。
彼时魏子修正在烦恼之中,听闻夏晚枫与祈夜前来。连忙以面纱遮面,十分尴尬的出来迎接:拜见神医,拜见夏相!
祈夜与夏晚枫见状大惊。
祈夜蹙眉问道:子修,你这是怎么了?
魏子修似乎很是为难。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明原因,只道:神医。夏相,里面请!
三人来到书房,奴仆奉上热茶,祈夜并不急着喝。仔细打量着魏子修不禁大惊:子修,你你身上怎么生疮了?难道脸上也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子修见已经瞒不下去了,如实道:今天上午还好好的。中午在御医院小休了一会儿,谁知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生了疮!再也见不得人。不过神医不必担心,这些我都能应付得来,只是需要些时日,对不起了神医,我恐怕要有负你所托,这段时间恐怕是没法照顾皇贵妃了!
祈夜闻言不禁悬起了心,总觉得一切绝非天灾,那又是谁在算计一向不与人结仇的魏子修?愧疚涌上心头,祈夜赶忙道:子修,你已经被我连累很多了,吾心甚愧,眼下自然是要以养病为重,其他的事,我再安排!
有了祈夜这一句,夏晚枫终于开口了,他朝着魏子修一揖到底,满是歉意道:子修,你这次在旬州受苦了,我代家父向你郑重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家父!
魏子修一把接住,客客气气道:夏相言重了,其实,他们虽然把我送到了旬州,还是会隔三差五给我送吃的,并不是想要我xing命!我也知道,夏相夹在其中必然为难,我理解!
他这么说,夏晚枫更觉无地自容,又将带来的重礼呈到魏子修面前,无比诚恳道:一点心意,子修,你切莫推迟!
这魏子修微微一惊,推了推,道,夏相何必如此客气?自从我拜神医为师后,便总是去您府上,一向多有打扰,在御医院任职,夏相也一向照顾,我心里一直感激,都是自己人,不用如此!
夏晚枫敬重魏子修的气度,无比认真道:子修,这次的事,确实是家父做的过分,我事先毫不知qíng,否则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qíng发生,可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我感谢你不计较他的过失,在皇上面前遮掩了过去,我又感动又愧疚,这点东西,实在不值什么,你可一定要收下,今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不用顾忌什么,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我绝不会推迟!
祈夜也适时道:是啊,子修,你就收下吧,这也是夏相的一点心意!还是别推迟了
魏子修不好再推迟,只好收下。
祈夜又道:子修,后宫尔虞我诈,十分艰险,你受我之命成为皇贵妃的专职御医,难以独善其身,总是被我连累,而我又没有教授你太多,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说不定你此次生疮,也是被我拖累的,你放心,我不会放过那些小人的,这几日你且在家中好生养病,那些小人,我去会会,必然为你主持公道!
魏子修闻言大惊,思维极速运转之下,不禁失声道:难道是傅氏在算计我?
祈夜却是无比镇定:不是傅氏,这件事,你不用出面,我自然还你公道!
魏子修又是一急:神医切莫冲动,子修的命不值什么
祈夜忽然一拍魏子修的肩膀,打断道:子修你也累了,就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魏子修闻言,只好住口。
夏晚枫在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上问祈夜:你想到了什么?究竟是谁在暗算魏子修?
祈夜拢手于袖,合眸答道:我也不是十分确定,这件事,你不必出面,我能摆平!
祈夜这么说,夏晚枫不便再追问,只道:那好吧,需要我出面的话,就说一声!
嗯!
第220章 怒火盛
宫廷,是一个掩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这红墙碧瓦,虽是建的密不透风,却挡不住消息传播的脚步。
曦泽召祈夜为云倾看诊一事,仅仅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后宫,后宫众妃不禁个个悬心,绿影宫自然也不例外。
已经有许久没有召见叶婧安的沈绿衣,因为王宁暄的叮嘱,一直与叶婧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然而此刻,却是再也坐不住了,终是唤来茉莉道:茉莉,你拿上一套绿影宫宫女的衣裳,去请懿贵嫔来,记住,说话客气些!
茉莉会意,乖巧道:奴婢遵命!
在瑰延殿等待沈绿衣召见已然等得如坐针毡的叶婧安,望着面前的一切,心下了然。这一切都是为了躲避中宫的耳目,而沈绿衣一直不召见她也是中宫从中阻拦之故,叶婧安早已恼怒不已,每天都要腹诽中宫不下一百遍,然而她孕到中期,各种不适接踵而至,她早已自顾不暇,腾不出手来对付皇后,只能忍着,眼下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又岂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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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沈绿衣还是忌惮皇后多过倚重她,叶婧安无法,只有委屈自己穿上绿影宫宫女的衣服,随茉莉来到绿影宫。
叶婧安身材苗条,虽然已经怀孕五个多月,却没有多显怀,她低着头走在茉莉身后,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稍胖的宫女跟着茉莉一起走,并不显眼。
绿影宫正殿中,沈绿衣望着翩然而至的叶婧安,满是歉意道:委屈妹妹了!
叶婧安展开明媚的笑靥迎上她的目光,仿佛毫不在意:只要能为娘娘分忧。叫臣妾做什么都愿意!不过是穿一件宫女的衣裳,这又有什么?再说,娘娘宫中宫女的衣裳质地柔软,臣妾穿着很是舒服,娘娘实在不必挂怀!
沈绿衣这才歉意稍解,将宫人全部遣了出去,望着坐在一旁的叶婧安。微微蹙眉道:妹妹听说了么?皇上昨日已经传召神医去医治皇贵妃了!
叶婧安答道:这事妹妹也听说了。不过,据妹妹所知,神医看诊之后并没有开出新的药方。而是说继续沿用魏御医的方子,所以,神医还是守诺的,娘娘不必过于忧心此事!
然而。沈绿衣岂能放心:这次若真是神医敷衍了过去,那倒还好说!万一那魏御医开的方子。原本就有本事医好皇贵妃,神医只是顺水推舟,那就难办了!
这叶婧安蹙眉,道。娘娘的担心也有道理!臣妾也很是忧心,就算魏御医的方子治不好皇贵妃,皇上还是会再次请神医去。到那时,神医恐怕不能轻易敷衍了!
沈绿衣接着说出自己的担忧:本宫自然知道这魏御医治不好皇贵妃。但是控制住皇贵妃的病qíng却并不难,这样一来,皇贵妃岂不是不能疯了?这可如何是好?
叶婧安想了想,道:不如咱们收买魏御医?金子、院判、美人,总有一样是他要的!
沈绿衣叹了口气道:这个魏御医哪里是个识时务的?妹妹不知,早在他去上阳之前,本宫就曾以院判一职收买过他,谁知他竟毁诺又跑去医治皇贵妃!本宫实在生气,所以昨日就给了他一点教训!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突然cha了进来:沈绿衣,果然是你!
沈绿衣与叶婧安闻声抬眸望去,只见祈夜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宫人拦都拦不住。
沈绿衣微微一惊,终是对宫人道:算了,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这才速速退下。
耳边,叶婧安却笑得魅惑不已:娘娘这招实在甚妙,一下子就试出了一个大秘密!
沈绿衣又是一惊,望向叶婧安,满是疑惑的问道:大秘密?什么大秘密?
叶婧安朝着祈夜望了望,满是自信道:那魏御医是神医的人!
叶氏果然聪慧过人,祈夜不禁冷笑出声:既然你们已经猜到了,那也不必遮掩了,沈绿衣,我只问你,魏御医与你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你要让他全身生疮,见不得人?
沈绿衣这才领悟过来,有些不自在道:我可不知道魏子修是你的人,这yīn差阳错的,你可不要怪我!
祈夜的怒火更盛:怎么,敢做不敢当了?!沈绿衣,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独孤祈夜想让你倒台,手上可多的是你的把柄!比如煜王那一段,我就可以让你这尊贵的静妃娘娘在后宫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要不要我也让你好好体会一番流言蜚语的厉害?
煜王是沈绿衣的大忌,一瞬间,沈绿衣勃然大怒,厉声道:你敢?!
祈夜毫不客气的反击道:你看我敢不敢?!
你沈绿衣气的满脸刷白,只得转眸望向叶婧安。
叶婧安赶忙安慰道:娘娘,别急!说着,又望向祈夜,似笑非笑道,神医,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们不再cha手皇贵妃之事,不会转头又利用魏御医间接医治皇贵妃吧?这不等于毁诺吗?
其实祈夜今日只想找沈绿衣算账,却不料叶婧安在此,不过此刻被她揭穿,祈夜并不畏惧,只是冷冷道:对付小人何必要用君子手段?
叶婧安见他承认,心中大恼,满是严肃的问道:神医为何一定要医治皇贵妃?
祈夜以为夏晚枫已经回了帝京,叶婧安与沈绿衣再也无法威胁他,于是毫不客气道:告诉你也可以,皇贵妃曾在鞍山上救过夏相的xing命,夏相要我替他报恩,不可以吗?你们gān嘛非要拦着我报恩?
果然是因为夏相!叶婧安更加气恼,夏相要报恩那是夏相的事,你凑什么热闹?
祈夜冷冷答道:夏相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怎么,你嫉妒?
叶婧安被顶的面色苍白,瞬间恼羞成怒:帝京有流言传你是夏相的男宠,不会是真的吧?
祈夜泰然自若的反击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皇上不相信,有本事你到皇上面前去说,看皇上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你曦泽当然相信祈夜,叶婧安心里一万个明白,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她恨恨说道:独孤祈夜,你以为夏相回了帝京,本宫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第221章 再威胁
祈夜闻言望向叶婧安,他那漆黑的眸底仿佛跳跃着一对妖冶的火炬,冷笑随即漫出双唇:怎么?你还想用夏相来威胁我?夏相现在人在帝京,你觉得以你叶家的实力已经足够与夏家抗衡了吗?你以为我还会受你的威胁吗?
夏家是全朝最鼎盛的三大氏族之一,哪是她叶家可以媲美的?叶婧安被顶的又是脸色一白。
祈夜毫不客气地继续进击道:还是,你又想让你父亲去沐丞姜面前告密?那你们只管去,若是引起沧州动乱,惹得龙颜大怒,那你和你叶氏全族可要先做好承受的准备!
叶婧安再次被气得肝火大动,她合眸努力压制滔滔不绝的怒火,再睁眼,竭力镇定道:神医,好歹本宫也曾在猎场的山上救过你的xing命,说起来,咱们原本是自己人,你何苦要如此咄咄相bī?又何苦一定要与本宫作对?
祈夜闻言,怒气稍敛:你要争宠是你的事,与我何gān?我何必与你作对!但是,我一向我行我素,你对我的行为指手画脚的,我本就恼怒不已,但尚且还能忍,可是你拿夏相的xing命来威胁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叶婧安立刻回道:若不是神医执意要医皇贵妃,本宫又岂会出此下策?本宫也是无奈之举!神医若是想替夏相报恩以后多的是机会,何必现在一定要cha手皇贵妃之事?过些轻松自在的日子不是很好么?
祈夜见她还在纠缠这件事qíng,不禁又燃烧起怒火:我说懿贵嫔,你是救过我,可是你以为就凭此可以让我听命于你吗?
这便不留余地的拒绝,祈夜果然不吃敬酒。那就只好奉上罚酒了:看来神医是不肯给本宫面子了!本宫好话说尽,神医却是一句也听不进去,那好吧!请问神医,魏御医被绑架之事,夏相指使他的下人栽赃到本宫这,算是怎么回事?
祈夜微微一惊,没想到消息还是走漏到了叶婧安这里。祈夜不禁有些尴尬。合眸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qíng!
祈夜装蒜,叶婧安心头便大恼:夏相从未见过本宫,哪里知道本宫身上佩戴的玉佩是何模样?那块呈到皇上手中的玦状玉佩。不会是神医从中帮忙的结果吧?神医,本宫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本宫不奢望你能报恩,可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祈夜再也装不下去了。他冷冷睁开双眸,瞪着叶婧安。冷冷说道:玉佩是我仿制的,那又怎么样?你既没有缺根筋,也没有少块ròu,皇上也没有责怪你。你并没有什么损失,仍然是高高在上的懿贵嫔,怎么能算我恩将仇报?!
叶婧安再次气结:神医真是令本宫大开眼界。谋算恩人还能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如果这就是神医对恩人的敬重。那本宫真是不得不佩服?
祈夜泰然自若的反击道:你若是君子,我自然敬重,可是你每天不好好想想怎么留住君恩,一天到晚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我就想敬重你那也没有用啊!再说上次皇上寿宴上,你摔倒了,皇嗣不稳,可是我及时给你保住的,你怎么能说我从没有报恩呢?你放心好了,到你生产的时候,我必然尽全力助你平安产下这一胎,就当是报了你的救命之恩,其他的,你想都别想!
你叶婧安算是明白了,跟祈夜争口舌长短,自己只有吃亏的份,索xing不再纠缠这些,直接亮出招数,原来神医也知道皇上并没有责怪本宫啊,看来夏相的栽赃没成功呢!皇上不相信啊!听说皇上只是将那两个家丁关进监牢,任何处置的旨意都没有颁下,看来夏相这次是悬了!
叶婧安点中了事qíng的要害,祈夜闻言不禁悬起了心:怎么,你又想翻出什么花样来?想让那两个家丁翻供是吗?
叶婧安见状,顿时笑得魅惑不已:翻供?不管他们怎么供,皇上都不会相信!夏相在帝京到处是势力,我们叶家当然翻不出花样来!可是,这绑架魏御医之人,本宫已经查清楚了,就是夏相的父亲夏恺,夏相指使家丁栽赃给本宫,那就是铁上钉钉的欺君,这掉脑袋的把柄要是送到了夏相的政敌傅氏手上,他们能翻出什么花样,本宫就不能保证了!
这便是在威胁了,祈夜瞬间勃然大怒,满脸风起云涌,恨恨道:难道你们叶家与傅氏也有勾结?要不要我去皇上面前好好告上一状?
需要勾结吗?叶婧安见祈夜真的动了大怒,心头就是一百个畅快,她幽幽吐出的话语仿佛潜伏有数不清的诱惑,丝丝环绕,令人微微战栗,本宫无条件的将傅氏政敌的把柄送给傅氏,他们不是应该欣然接受吗?就以傅家的做派,只要能得到这个把柄就好,还会计较这把柄是怎么来的吗?
祈夜更加怒不可遏,yīn狠着脸,一字一顿道:叶婧安,你不要bī我对你出手!
叶婧安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极其畅快:神医啊神医,咱们原本是自己人,你不cha手皇贵妃之事,咱们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何必要闹得玉石俱焚呢?你若是对付本宫,本宫顶多就是失宠,可是本宫还有皇嗣,终身可依,但是若是让傅氏来对付夏相,就以皇上现在对夏相的信任程度,神医若是觉得这场战争中,夏相有十足的把握赢得胜利,那神医便好好医治皇贵妃吧!本宫再也不会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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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足够厉害,若是现在曦泽还像以前一样信任夏晚枫,此刻祈夜必然不会将叶婧安的威胁放在眼里,然而,曦泽现在对夏晚枫起了疑心,理亏的一方原本就是夏晚枫,祈夜不敢赌了!
此时此刻,祈夜心头恨得犹如有滚油在煎,剧烈的沸腾着,祈夜竭力控制才将怒火全部压下,他直直瞪着叶婧安,满是不甘道:叶婧安,算你狠!说完,他又转眸望向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沈绿衣,恨恨道,沈绿衣,你是真的准备公开对付夏相了吗?
第222章 心如焚
其实沈绿衣很为难,也很矛盾,一方面她不希望祈夜医好云倾,另一方面她也不想与夏晚枫为敌,虽然她并不赞同叶婧安的做法,可是云倾已经被接回了宫中,她实在不希望云倾好起来,于是,只好作壁上观,此刻,她只道:魏御医的事,确实是我做的,但我并不知道他是你的人,至于懿贵嫔与夏相之间的恩怨,与本宫无关!
祈夜闻言,冷笑出声:很好,推脱的很gān净!
就在这时,叶婧安又出声道:神医,为夏相考虑,您还是不要cha手皇贵妃之事了,跟皇上告假歇上一阵子就好,现在皇贵妃已经病重,只要你不cha手,要不了多久,她就真的疯了,哈哈哈哈
剧烈的痛苦漫上心头,撕扯着血ròu,祈夜最后望了一眼这个一再咄咄相bī的叶婧安,又冷冷望向沈绿衣,道:沈绿衣,你若是再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我一定叫你立刻倒台!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望着祈夜的身影消失在了大门口,叶婧安又望向沈绿衣,安慰道:娘娘不用担心,神医不会再cha手皇贵妃之事了!
沈绿衣仍有些心悸道:但愿吧!但是就算他和魏子修都不cha手皇贵妃之事,宫里还有其他的御医,这事也不好办!
叶婧安却是胜券在握:依臣妾看,这事虽然看起来不好办,但是也可以好办!
沈绿衣不禁又来了兴趣,问道:妹妹又有何高见?
叶婧安略一环顾四周,见宫人都不在,她展开明媚的笑靥,望着沈绿衣,魅惑一般的答道:皇贵妃这病,说到底,是脑子里的病,最忌讳刺激!咱们若是好好刺激她一番。她必疯无疑!管他多少御医都没用!
沈绿衣蹙眉问道:怎么刺激?
叶婧安又倾身靠近沈绿衣,缓缓说道:这人啊,最怕失去,皇贵妃若是失去了她最看重的东西。这刺激岂能小?
沈绿衣闻言顿时泄气了,有些哀怨道:她最看重的不就是君恩吗?皇上爱她如命,这君恩之事我等岂能左右?
还有一样东西,对皇贵妃而言,与君恩一样重要!
沈绿衣这才明白过来。不禁双眸放光:妹妹的意思是皇长子!
叶婧安笑的更加灿烂:正是!
事qíng仿佛真的又出现了无数的曙光。
是夜,曦泽去了中宫。
想到近来的事qíng,曦泽就觉得倍感烦心,晚膳也只是糙糙用了几口就不吃了。
晚膳之后,曦泽一脸不郁的坐在中宫寝殿内,对着王宁暄叹道:这魏御医怎么说病就病了?才给云倾熬几天药就病了,还是那个病?!唉御医院又没几个人是朕信任的,这回朕让谁来照顾云倾的身子!
魏子修满身生疮的消息,今日早晨便传遍了后宫,此刻。望着忧心不已的曦泽,王宁暄温柔的劝道:皇上莫急,那个赵御医仿佛还不错,之前也跟着皇上去过上阳行宫,对皇贵妃的病qíng也有一定的了解,不如就让赵御医来照顾皇贵妃的身子吧!
曦泽闻言,略略沉吟片刻,道:实在不行,这件事就直接jiāo给祈夜吧!唯有祈夜朕才是最放心的!你命人将揽月楼再好好打扫一番,拨些手脚麻利的奴才过去。朕让祈夜在揽月楼住上一段时日,方便照顾云倾的身子,总之,云倾的病再也不能拖了!
心头有微微的苦涩泛过。面上,王宁暄依旧微笑得温柔:是,臣妾必然办妥,皇上不要再忧心了!有神医在,皇贵妃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曦泽闻言,略略安心。转头又想起沈绿衣,问道:这段时间,绿儿可有与那叶氏有来往?
王宁暄闻言,心头顿时一咯噔,她不敢隐瞒,战战兢兢地的回道:之前绿衣一直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召见叶氏,但是今天她不知怎的又召见了叶氏,当时,叶氏是穿着绿影宫宫女的衣裳跟着茉莉去的绿影宫,要不是叶氏怀孕了,小腹微凸,臣妾的人恐怕不会轻易认出来,绿衣绿衣这是想瞒着臣妾与叶氏来往!
是的,今日沈绿衣召见叶婧安的消息,最终还是走漏到了中宫这里。
曦泽闻言,顿时怒上心头:绿儿怎么这么不听话?又与那叶氏混在一起!朕早就提醒了她,叶氏心思深,让她远离叶氏,她不听,朕想着她一向与你亲近,让你去劝劝她,怎么?她连你的话也不听?!你不是向朕保证过一定可以让绿儿远离叶氏的吗?她怎么又召叶氏?
王宁暄吓得一抖,赶忙站起身,跪地道:皇上息怒,这件事都怪臣妾没有做好!臣妾无能,无法令绿衣信服臣妾的话!请皇上降罪!
曦泽无限烦恼,抬了抬手,无比烦躁道:起来吧,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
谢皇上!王宁暄赶忙起身,在旁边落座。
曦泽又道:这个叶氏到底给了绿儿什么好处,绿儿怎么这么离不开她?
这个问题,王宁暄今日得到沈绿衣秘密召见叶婧安的消息之后,就想了一个下午,她想到的那个答案,实在让她战战兢兢,她又想跪着说,却又不敢跪,只得微微垂下长睫,低低道:这事怪臣妾!其实臣妾本来是为绿衣打算,却不曾想弄巧成拙!
曦泽满面惊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王宁暄犹疑了半晌,终是道:从猎场回宫后,有一天,绿衣跟臣妾说,因为在猎场为皇上试药,已经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她想要抚养一个皇嗣,求臣妾从中帮忙,臣妾便告诉她,待到叶氏生产后,就替她来向皇上求恩,将叶氏的孩子jiāo由她抚养,她大概是因为叶氏肚子的皇嗣所以才会跟叶氏走近的!
她说的声音不大,然而听在曦泽耳中却是如雷轰鸣。
沈绿衣绝孕一事明明只有自己跟祈夜两个人知道,这个消息又是怎么走漏到沈绿衣那里的?
浓烈的震惊冲击上心头,使得这说出口的语声潜伏着不可抑制的颤抖:你说什么?!你说绿儿已经知道自己再也不可以有孩子了?
第223章 恨难解
王宁暄被问得一愣:这件事,难道不是皇上告诉绿衣的?
曦泽立刻大声回道:这么大的事qíng,朕怎么可能拿去告诉绿儿,使她伤心?
曦泽说得在理,王宁暄这才恍然大悟,却又无比疑惑:既然这件事qíng,皇上一直瞒着绿衣,那绿衣又是怎么知道的?
曦泽合眸,极速运转着思维,再睁眼,便有凛冽的杀意徘徊在四周:一定是叶氏!一定是她!
不忍与怜惜泛上心头,王宁暄仔细回忆着往事,叹道:自从从猎场回宫之后,臣妾就觉得绿衣变了,原来原来是叶氏在背后作祟!
曦泽闻言犹如火上浇油,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他拿起身侧的茶盏,狠狠摔到地上,无限愤恨吼道:叶氏这个狡诈的女人,朕若是早知她如此不安分,当初就不应该将她册封入宫!朕的承光殿就有她的探子,这后宫之内还不知隐藏了她多少的探子!绿衣绝孕一事是在猎场的时候祈夜跟朕提过,她竟然也知道,可恨的是,她竟然拿这件事qíng来接近绿儿,这么大的事qíng握在她手中,她不作怪那才怪!曦泽转头恨恨望向王宁暄,无限愤恨道,叶氏最可恨之处就在于,她想作怪并不自己动手,而是策动别人去做,绿儿算是着了她的道了,这会子必然是在歧途上越走越远了,这下子,后宫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王宁暄见状,心底狠狠一抖,赶忙道:皇上息怒,绿衣一向爱重皇上,她不是生事的人。即便现在信任叶氏,她是高傲之人,怎么可能会甘心受叶氏驱使!也许她真的只是想要叶氏肚子里的孩子!待臣妾好好劝过绿衣之后,必然令后宫风平làng静!
太迟了,太迟了!曦泽仍旧怒不可遏,恨恨说道,绿儿怎么这么傻。不管她怎么与叶氏接近。以叶氏的个xing,她岂肯将自己的亲生孩子对绿儿拱手相让?傅氏自从被禁足之后就太平了许多,这个叶氏可比之前的傅氏更加不安分。她不会轻易罢手的,沧州一事朕就对叶氏隐忍颇多,要不是朕膝下子嗣单薄,叶氏身怀六甲。朕才没有追究她的过错,现在朕也抓不住她的错处。只能等到她生产之后,朕再做处置!
想到这里,曦泽心头又是一恨,他转头往身边案头上望去。只见还有一盘点心摆在上面,曦泽伸手就将那盘点心拂落,站起身来。恨恨道:现在是云倾养病的关键时期,你给朕盯紧叶氏。切不可让她在此时生出乱子来!
王宁暄赶紧应承:臣妾遵旨,必然盯紧叶氏!
曦泽又yīn狠着脸望向王宁暄,冷冷说道:你的想法不错!叶氏这么不安分的女人如何能替朕教养皇子?待她生下皇嗣,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立即jiāo由绿儿抚养,你将朕的意思传给绿儿,叫她什么都不用担忧,让她不必再接近叶氏了!叫她离叶氏有多远,就多远!
是,臣妾谨遵皇上旨意,必然竭力让绿衣远离叶氏,请皇上放心!王宁暄答的无比诚恳。
曦泽却仍是怒气未消,恨恨站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王宁暄见状满心战栗的同时,又有些心疼,半晌,又道:皇上,消消气吧,叶氏家族的力量毕竟不大,叶氏再放肆也不过小打小闹,皇上不必太过忧心!
曦泽怒气稍敛,合眸,又一件事迫在眉睫:叶氏在承光殿的探子,朕已经逮到了,要是就这样秘密处决了,如何震慑叶氏?
当着叶婧安的面用些非常手段,虽然可以起到震慑的作用,却会影响到叶婧安肚子里的皇嗣,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王宁暄仔细想了想,试探着答道:那就先将那探子抓起来,等到叶氏生产之后再带到叶氏面前,用以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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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氏若是长时间得不到消息,必然知qíng,说不定还会派新的探子来!打糙惊蛇确实绝非明智之举,又一件事需要先忍着,曦泽再次无限气恼,深吸一口气,叹道,罢了,朕先派信得过之人盯紧那探子,待叶氏生产之后,朕再跟叶氏算总账!
王宁暄立刻道:吾皇圣明!
无限疲惫涌上曦泽的眉梢,他叹着气坐下,无限气恼。
王宁暄见状,又命人奉上热茶,自己轻轻走到曦泽身后,细细柔着曦泽的太阳xué,温柔道:皇上,您每日夙兴夜寐cao心国事,已经够劳心劳力的了,这后宫之事,就jiāo给臣妾吧,臣妾必然给皇上一个太平安宁的后宫,别气了!
曦泽合眸,渐渐放松身心,叹道:有你在,朕自然轻松些,只是你的xing子太过温柔慈和,后宫的人放肆,没有一个是吃素的,有时候不用些非常手段,根本不管用,朕现在就是太忧心云倾的病,拖了这么久再治,效果很不好,现在还要把她禁足在未央宫,朕心甚愧!唉曦泽忽然伸手拉住王宁暄的手,睁眸望向她,眸底难得有一片温柔之色,宁暄,你一向与云倾亲近,白日里若是有空,多去陪陪她说说话,多劝劝她,不要那么倔qiáng,可好?你的话,她还是肯听的!
可以拒绝吗?痛苦漫上心头,王宁暄在迷茫中笑了,她听到自己满是温柔的答道;好!晨馨已经会走路了,臣妾可以带着她去跟皇长子玩,皇贵妃必然欢喜!
曦泽拉着王宁暄入怀,低低道:就这段时间去劝劝她就好,等她的病好了,朕一定记得你的功劳!
王宁暄笑得更加温柔:皇上不必客气,臣妾也十分盼望皇贵妃能够早些好起来,这些都是举手之劳,皇上不必挂怀!
曦泽满心欢喜:有你这么的贤惠的皇后给朕分忧,朕心甚慰!
不知不觉,已经快近子时,王宁暄适时劝道:皇上,夜深了,让臣妾伺候您就寝吧!明日还要早朝!
曦泽这才觉出时间之流逝,点头道:恩!
第224章 幻如魅
自从魏子修满身生疮再也无法照顾云倾之后,曦泽便命曾经给云倾看诊过的赵御医来给云倾熬药,用的还是魏子修用的方子。
然而,这个赵御医十分贪财,傅凝嫣早已知晓这一点,仅仅只用了些丰厚的金子,就将赵御医收买了,赵御医每次送给云倾的药根本就不是用的魏子修留下的方子,而是刺激神经的药物。
几日下来,云倾病qíng便在不知不觉中加重。
这一日,秦美人又带着月恒来看望云倾,凑巧的是,承佑的太傅今日病了,没法给承佑授课,秦美人来时,云倾正在跟承佑一起画画玩。
承佑很不喜欢这个秦美人,每次他放假可以跟云倾一起玩的时候,这个秦美人总是出现,这不,今天他放假,正跟云倾打闹得高兴,这秦美人又来了。云倾又不可以陪他了。不仅如此,待会儿云倾又要叫他和月恒一起玩,月恒太小,只能带着他堆泥人,这可比画画无趣多了。
可是云倾见到秦美人却是十分的高兴:美人,来了啊!说着又走到月恒面前,蹲下身子,摸了摸月恒的脑袋,绽开明媚的笑靥,甜甜问道,月恒乖,知道我是谁吗?
月恒想了想,叫道:花生糖,花生糖
云倾笑得越发灿烂:叫一声荣母妃,就给你拿花生糖吃!
就在这时,秦美人催促道:月恒,还不快给荣母妃请安?
月恒眨了眨大眼睛,双手抱在一起,拜了拜,然后定定望着云倾道:我要吃花生糖!
秦美人微微尴尬:你怎么只记得花生糖?
月恒有些不高兴。跳起来叫道:花生糖,花生糖,我要吃花生糖
云倾见状,赶紧道:好好好,花生糖,这就给你拿!然后,转头对蕊儿道。快去拿来!
秦美人有些不好意思:娘娘见笑了!
云倾毫不在意。仰着头对秦美人道:不要紧,至少他记得本宫,这样本宫已经很高兴了!
这边。蕊儿很快就拿来花生糖,月恒毫不客气的拿了一块塞到嘴里,无比高兴的吃着。
云倾又望向承佑,道:承佑。你也过来吃花生糖啊!
这就是要叫他跟月恒一起玩的先兆,承佑不qíng不愿的走过来。拿了一块,就在这时,月恒就忽然拉住他的袖子,又蹦又跳:哥哥。哥哥,堆泥人,堆泥人
承佑不想玩堆泥人。月恒却十分想玩。
云倾又在此时道:好好好,堆泥人。承佑,你就带着月恒堆泥人!
承佑憋着小嘴、蹙起眉头,站在一边不说话,也不吃花生糖。
云倾见承佑不乐意,有些责怪道:承佑,你是哥哥,要照顾弟弟!快带着月恒去玩啊!待会儿晚上,母妃有奖赏!
好吧!承佑十分无奈,只好带着月恒去堆泥人。
兄弟俩走到院子里去了,云倾又对秦美人道:美人,坐下说话吧!
秦美人照例遣了自己的贴身宫女落樱跟着月恒去了,才跟着云倾到正殿中坐下叙话。
云倾望着秦美人,问道:前两日,魏御医生病了,皇上遣了赵御医到本宫这来,本宫将美人的qíng况跟他说了,让他去给美人看诊熬药,不知这赵御医去了没有?
秦美人心底感动,即便这赵御医不过敷衍了事,她依然微笑道:多谢娘娘事事照拂臣妾,赵御医,来过了!
这就好!云倾略略放心。
秦美人又陪着云倾说了会话,见外面天色不早了,起身对云倾道:今日又叨扰娘娘多时!
云倾赶忙也站起身来,道:美人客气了,你能来陪本宫,本宫实在欣慰!
说着,就送秦美人到了院子里。
彼时,承佑与月恒堆泥人,正堆的认真。
云倾在一片略微虚浮的视线中望向兄弟俩,只见承佑无比气恼的站在月恒身边,用手狠狠的打月恒,边打边道:不许哭,越哭越打!
而月恒却是双眼涨得通红,不敢吱声,只是一个劲的流眼泪,十分可怜!
是的,云倾又出现了幻觉!
这幻觉早不来晚不来,刚好在这秦美人来防时,来了。
可是,已经有许久没有出现幻觉的云倾,哪里能意识到这是幻觉。
想起刚才承佑不qíng愿跟月恒一起玩,这时,云倾是又惊又怒,立刻大叫道:承佑,你在gān什么?快住手!
承佑闻声一惊,转眸朝云倾望过来,满是疑惑的望着云倾。只见云倾几步跨到他面前,将他拉到一边,满脸严肃道:承佑,你不想跟月恒一起玩,可以跟我说,你为什么要打他!他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能打他?!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全都震惊无比。
承佑更是被吓得不轻,愣愣回道:我没有打他啊
云倾闻言,更加生气,抓着承佑使劲摇了摇,道:还撒谎!你以为我没有看见吗?谁教你撒谎的?做错了事,就应该承认错误,并且改正,怎么可以撒谎?!
承佑十分委屈,又惊又怕:我没有撒谎!
云倾更加生气:还顶嘴?还不快认错?
承佑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母妃,你好吓人,快放开我!
云倾急着教育承佑,不肯松手:你认错,我就原谅你!说,还撒不撒谎?
承佑急的大哭不止:我没撒谎,我真的没撒谎
就在这时,一旁在惊讶中回过神来的秦美人,赶忙走到云倾身边,小心翼翼道:娘娘,您怎么了?
云倾闻言,满是歉意的转头望去,不安道:对不起美人,本宫没有教育好皇长子,月恒受委屈了,本宫心中甚愧!
秦美人无限惊讶的回道:可是娘娘,皇长子和月恒刚才玩的很好啊,皇长子没有打月恒啊,您怎么会看错?
云倾闻言大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再转眸去望月恒,他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正望着自己,并没有哭,原来是自己错怪了承佑,不禁松开了手,正不知如何道歉时,没了束缚的承佑立刻飞一般的往未央宫外跑!
第225章 时机到
就在这时,未央宫外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云倾这才回过神来,与秦美人一道跪地迎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一身便服,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见秦美人也在,微微一怔,随即又道:起来吧!
云倾依言起身,心底微微愧疚,只是担忧的望了望大门口,不敢去望曦泽。
曦泽却急切的朝着云倾问道:承佑怎么了?怎么哭着跑了出去,朕叫他,他也不应!
其实云倾心里痛苦更多于抱歉,此刻,曦泽相问,倍感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
曦泽见云倾不说话,又满是狐疑的望向秦美人,月恒却突然望着曦泽道:父皇,好吓人!
童言无忌,曦泽闻言却是又惊又疑:什么好吓人?
秦美人却是吓着一抖,她最不喜惹是生非,赶忙截住月恒的话,急急说道:没有什么!臣妾告退!说完就拉着还想说话的月恒,匆匆离开了未央宫!
曦泽望着秦美人离去的背影,唉了一声,见她走的快,又没有说什么。再看云倾,只见云倾微微垂着长睫,面色通红的杵着,不禁悬起了心,他走到云倾面前,仔细望了望,满是温柔的问道:云倾,到底怎么了?
云倾越发尴尬,支支吾吾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在这时,四喜走进来,向曦泽道:皇上,静妃娘娘在未央宫外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qíng要禀!
曦泽闻言又是一惊:什么事qíng这么急。竟追到未央宫来了?让她进来说吧!
云倾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满是气恼,望着款款走进来的沈绿衣,云倾满是警惕。
曦泽转身望向沈绿衣,问道:什么事qíng?这么急!
沈绿衣望向曦泽,微微蹙起秀眉,答道:三哥。刚才绿儿经过未央宫的时候。看到皇长子满脸泪痕的跑了出来,就上前问了两句,皇长子告诉绿儿刚才他和二皇子玩堆泥人正玩得高兴。皇贵妃却突然无缘无故的吼他,说他打了二皇子,皇长子分辨说没有,皇贵妃却说他在撒谎。还紧抓着他不放,他被吓的直哭。所以才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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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缓清冷的声音仿佛没有一丝丝的温度,不冷不热,却彻底将云倾至于冰窖之中。
云倾被揭穿,满脸通红。可是,这仅仅是刚刚才发生的事qíng,沈绿衣就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她在此时经过真的只是一个碰巧吗?
云倾满是战栗的眼神与曦泽的目光jiāo汇,云倾赶忙解释道:我我看错了。我我就只是说了承佑两句,我什么也没有做!
曦泽这才反应过来:云倾又出现了幻觉!心头不禁满是心疼。他又望向沈绿衣,正想说这只是个误会时,沈绿衣却抢先道:这种事qíng怎么可能看得错?皇长子才九岁,还只是个孩子,怎么经得起吓!三哥,皇长子可被吓得不轻呢!绿儿劝了他半天,才止住哭!
曦泽闻言,满是关切:承佑现在在哪里?
沈绿衣认真答道:绿儿让茉莉带着皇长子去御花园散心去了,这会子,他没有再哭了,三哥放心!
曦泽略略安心,又道:那就好,待会儿就让那个茉莉把皇长子送回来吧!天色也不晚了!
这便是在下逐客令,然而,如此大好的机会,已经筹谋已久的沈绿衣又岂会轻易放过?在得知叶婧安肚子里怀的是女胎之后,她的目标就全部集中在承佑身上,难得承佑又愿意与她亲近,所以此时,她望着曦泽,没有丝毫退下的意思,满是严肃的说道:三哥,皇长子还是个孩子,最是不能受惊吓之时,皇贵妃尚在养病之中,从今日的事qíng看,皇贵妃实在不宜再继续抚养皇长子了!还请三哥三思!
云倾闻言大惊,一瞬间,数不清的怒气席卷上心头,猛烈的拍打着,云倾直直望向沈绿衣,厉声问道:静妃,你什么意思?皇长子是本宫的孩子,本宫自然会把他照顾好,不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沈绿衣毫不客气的反击道:皇贵妃,你还是好好思考思考自己的行为吧!你刚刚的举动可把皇长子吓得不轻,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连走路都发抖,这还是小事吗?皇长子是皇嗣,最是尊贵,哪经得起你这么吓?万一要是吓病了吓傻了怎么办?
你沈绿衣故意夸张的说给云倾听,云倾闻言便气结。
曦泽适时打断道:绿儿,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承佑与皇贵妃母子qíng深,一点误会说开了就好了,你不要小题大做!
沈绿衣毫不退让,立刻回道:三哥,这不是误会!皇贵妃之病,三哥心里也清楚,如今出了这样的事qíng,难道三哥还认为皇贵妃还可以继续抚养皇长子吗?为皇长子的平安成长考虑,还请三哥三思!不如就将皇长子jiāo由绿儿抚养,绿儿一定恪尽职责,照顾好皇长子!
云倾大惊,她没有想到的是,沈绿衣真的敢当着她的面争抢承佑,在无比震惊的同时,又止不住的泛出丝丝缕缕的恨意,然后越聚越多,冲破喉咙变成厉声狂吼:沈绿衣,你不要欺人太甚!说着就往前走。
曦泽见状一把抱住云倾,安抚道:云倾,你冷静一点!
云倾这才怒气稍敛。没有再前进。
然而,沈绿衣却是毫不畏惧,步步bī近:三哥,皇长子刚才已经同意让绿儿做他的养母了,请三哥恩准,由绿儿代替皇贵妃抚养皇长子!这样皇贵妃也可以安心养病,一举两得!
云倾闻言,气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摇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承佑不可能同意的,我要去找承佑!说着,就要冲出未央宫。
曦泽见状,心痛难挡,死死抱住云倾,急急道:云倾,你不可以出未央宫,你答应过我的你冷静一点
第226章 母子离
眼泪毫无预兆的决堤,一颗连着一颗,铺满云倾那绝美的面庞,云倾死死挣扎,却又挣不脱,只得望向曦泽,无力道:承佑不可能同意的,我不相信!承佑他是我的孩子,你不可以把他带走,不可以
这一声声,如泣如诉,狠狠击打着曦泽的灵魂。
曦泽满心被痛苦占据,为难不已,一方面他希望云倾快点好起来,另一方面,云倾现在的状况时好时坏,仿佛是有一点不适宜抚养承佑。
曦泽心如刀绞,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沈绿衣直直跪在曦泽面前,无比诚恳的求道:为皇长子考虑,绿儿恳求三哥将皇长子jiāo由绿儿抚养!
云倾闻言,转眸望向沈绿衣,厉声吼道:沈绿衣,本宫从没有招惹过你,你为什么要夺走本宫的孩子?!
然而,沈绿衣却是闻若未闻,依旧一脸严肃的跪着,一副曦泽不同意她就长跪不起的姿态。
云倾得不到回应,转头望向曦泽,深qíng款款的问道:曦泽,你不会将承佑带离我身边的对不对?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对我!我只是说了承佑两句,如果我说错了,我可以道歉,承佑会原谅我的!我什么也没有做,既没有罚他也没有打他,我不信你会因此将承佑带离我身边!我不信!
曦泽目光如炬的回望,伊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在眸底刻画成一道道不可磨灭的伤痕,未碰先生疼痛。云倾面上止不住的眼泪彻底融化了曦泽的心,他深qíng望着云倾,温柔道:云倾,你不要这么激动。我没有说要把承佑带走
三哥沈绿衣尖叫着打断,曦泽闻声一惊,下意识地望向沈绿衣,只见她亦是眸底含泪,三哥,你不是说从今以后只要是绿儿想要的,不论是什么。皇嗣、恩宠、名位、权势、天下任何一件奇珍异宝。你一定一一满足的吗?除了一些画,绿儿从没有开口向三哥要过什么,现在绿儿想要皇长子。请三哥遵守承诺,将皇长子jiāo由绿儿抚养,绿儿拜谢三哥!
这便是在bī他了!曦泽不可置信的望着沈绿衣,仔细打量。仿佛今天才认识她一般:绿儿,你说什么?
沈绿衣的心头有些微的战栗。面上却依旧保持镇定的迎上曦泽的目光,一字一字道:绿儿想要承佑,请三哥恩准!
数不清的失望泛上曦泽心头,曦泽死死盯着沈绿衣。绝然笑出了声。
沈绿衣变了,真的变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一心爱慕着他的端仪郡主。她在叶婧安的挑唆之下变成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深宫妇人,竟学会了bī他!
如果现在不答应她。她又岂会善罢甘休?
那叶氏又岂是省油的灯?沈绿衣这么听叶氏的话,以她的心智,一击不中,还会翻出什么样的花样来?云倾正在养病的关键时期,又怎么承受得住?
几经痛苦的权衡之后,曦泽终是沉声道:好,好,朕是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朕答应你的事,朕自然办到!但是,你既然还记得朕那夜说过的话,那必然也记全了,朕遵守了承诺,允了你,也请你遵守承诺!
沈绿衣大喜,赶忙叩首:绿儿谢三哥恩典!
这边惊得回过神来的云倾不可置信地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许把承佑带走,他是我的,他是我的命啊,沈绿衣怎么可以带走?!不要带走把承佑还给我沈绿衣,你把承佑还给我
曦泽不忍再看,只是死死抱住云倾,扭头对四喜吩咐道:四喜,你去御花园将皇长子带到绿影宫,以后就jiāo由静妃娘娘抚养!
是!四喜只能躬身领命。然后与沈绿衣一道离去。
望着沈绿衣与四喜离去的背影,云倾激烈的挣扎着,挣扎不脱,又凄厉地嘶吼着:沈绿衣,你不要带走我的承佑,把承佑还给我他是我的孩子你把承佑还给我你不要走还给我
然而,再多的眼泪与嘶吼,也改变不了曦泽已经颁下的旨意。
一切已成定局,她真的就这样失去了承佑!
云倾不能接受,也无法接受!她用尽全身剩余的所有力气,狠狠挣脱曦泽的怀抱,无限愤恨地直直望着曦泽,bī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曦泽无言以对。他以答应沈绿衣所求换沈绿衣不对云倾出手,如此曲折迂回的爱,曦泽说不出口,他怕他就是说了,云倾也未必理解。所以,他只是道:我承诺了她,只要是她想要的,就都给她,我是天子,不可食言!
承诺!承诺?你对沈绿衣居然有这样的承诺?!云倾无比惨然的笑出了声,扭曲的面庞上仿佛绽放出妖冶的光芒,你就这么爱她?还给了她这样的承诺!哈哈哈哈忽然,她又骤然收住笑,yīn狠着脸质问道,那如果沈绿衣想要我的命呢?你是不是也给她,然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我杀了?!
云倾的状态,几近疯癫,望在曦泽眸底,犹如有滚油在煎。
曦泽忍着眼泪,无比肯定地答道:我不爱她!她也不可能要你的命!你只要好好养病就好
说到最后,已是无比哽咽。
养病?养病!云倾冷冷呢喃着这两个字,仿佛在说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禁足也就罢了,还把她最心爱的孩子带走,这是让她好好养病吗?也许,这世间的恩宠原本就是如此脆弱,甜言蜜语浇灌出来的qíng爱不过只是一件在风中翩然摇曳的薄纱,看似如梦如幻,实则不堪一击。
无限恨意翻腾上心头,云倾惨然大笑,朝着寝殿走去。
曦泽见状心如刀割,几步追了上去,却被云倾狠狠甩开。
一切已经覆水难收,曦泽呆呆站在原地,直直望着云倾离去的方向,仿佛凝成一座雕塑。
第227章 真本色
这边,被qiáng行送到绿影宫中的承佑则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他不过是向沈绿衣诉了一顿苦,哭了一哭,怎么就从未央宫送到了绿影宫?照四喜的话说,从今以后沈绿衣就是他的养母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承佑站在绿影宫正殿碧霄殿望着那笑的一脸慈和的沈绿衣,蹙眉仔细思考着。
只见沈绿衣万分亲和的对他说:皇子殿下,从今以后,本宫就是你的母妃了!你放心,本宫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承佑蹙眉回道:我的母妃明明是皇贵妃,怎么变成了你?
沈绿衣微觉尴尬,讪讪答道:皇贵妃已经不在适宜抚养你了,看她刚才把你吓的?你父皇已经做主将你jiāo由本宫抚养了,以后你就不用再去未央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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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佑闻言大惊。
刚才云倾的举动确实吓到了承佑,承佑也确实觉得很委屈,但这毕竟只是一件小事,他哭过之后,也没觉得有什么,这还远远不够他舍弃云倾认其他妃子为母亲。
冷静下来的承佑开始觉察出事qíng的不对了,他蹙眉问道:父皇怎么不事先问过我的意思就直接把我送来了绿影宫?
这沈绿衣语塞。
承佑机智的反问道:不会是你在背后搞鬼吧?!
沈绿衣闻言顿时脸色一红。
承佑见状勃然大怒,原来从沈绿衣第一次接近他开始,一切就是一个局,一个伺机夺取他的抚养权的局,刹那间,承佑的面上风起云涌,他望着沈绿衣一字一顿的说道:沈绿衣,本皇子奉劝你,立即将本皇子送到未央宫去,否则。本皇子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承佑翻脸比翻书还快,沈绿衣不禁大惊,一瞬间就被吼得不知所措,只勉qiáng道:这是你父皇的旨意。如何能够更改?再说,本宫是真心疼爱皇子殿下,皇子殿下何必如此抗拒本宫!本宫一定会
你少废话!承佑十分不耐烦的打断,现在,本皇子的母妃只有一人。那就是皇贵妃,你休想越俎代庖!
沈绿衣大急:可是可是皇贵妃尚在病中,她那么吓人,难道你不怕她吗?她今天其实并不是看错了那么简单,其实其实她已经神志不清了,她疯了,你还要认她做母妃吗?
承佑闻言怒火蹭蹭的往上涨,怒吼如滔天巨làng一般的冲破喉咙:沈绿衣,你说谁疯了?!要不要本皇子将你刚才说的话,也说给父皇听听。看看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沈绿衣望着眼前满脸yīn狠、厉声狂吼的承佑,不禁目瞪口呆。
那个在人前一向乖巧顽皮的皇长子,此刻哪还有一点孩子童真的模样,这俨然就是在威胁她!
沈绿衣不知道的是,承佑的乖巧童真只有在云倾面前才有,而他本来的面目原本就是桀骜yīn鸠,便如此刻这般!
这边沈绿衣楞的回不出来话,承佑反而气定神闲起来:我说尊贵的静妃娘娘,我敬你曾经帮我将母妃请回宫,不会轻易对你出手。现在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你若是还不能说服父皇,将我重新送回未央宫,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这三天。我就暂时委屈一下住在绿影宫的偏殿,你无事不要来打扰我!
说完,承佑就头也不回了离开了碧霄殿。
只剩下沈绿衣一脸茫然的呆坐在椅子上,回不过神来!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承佑不是很愿意跟自己亲近的吗?为什么现在如此抗拒留在绿影宫!他还是孩子,能懂得什么。为什么自己告诉他云倾已经疯了,他却连丝毫的怀疑也没有?一个九岁的孩子,居然也学会了威胁人,这跟自己以前认识的承佑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如今,他如此抗拒自己,并要求自己将他送回未央宫,今后又要如何相处?
数不清的困惑泛上沈绿衣的心头,就在她万分不解并且不知所措的时候,茉莉忽然走进来,向她道:娘娘,皇后娘娘召见!
沈绿衣闻言,全身一凛,然而一切已成定局,她勉力镇定,匆匆收拾一番,来到了中宫。
王宁暄见沈绿衣来了,连忙遣退四周四立的宫人,对沈绿衣道:绿衣,到本宫面前来!
往昔的微笑没有在此时爬上她的唇畔,声音却又没有威严埋伏其中,沈绿衣猜不透王宁暄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心头微微战栗,犹豫了一小会儿,终是往前走了数步,福身道:臣妾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王宁暄赶忙叫起:起来吧,绿衣
娘娘沈绿衣猝然抬眸,满是热切的望向王宁暄,打断她的话,满是期待道,娘娘,臣妾是真的喜欢皇长子,臣妾真的只是想好好照顾他,抚养他长大成人,绝无他心!
王宁暄见状,心头微微心酸,责怪的话仿佛再也说不出口,唯有叹息幽幽弥散开来:绿衣,本宫明白你的心qíng,本宫也十分喜欢皇长子,当初傅氏策动朝臣威bī皇上废后的时候,正好皇长子丧母,皇上就让皇长子挑选养母,并且特意没有传唤皇贵妃,皇上的意思就是想让皇长子选本宫,那时,本宫也和现在的你一样,希望皇长子能够喜欢本宫,选本宫为养母,可是可是戒尺都要打到他身上了,他也不肯望本宫一眼!更别提跟本宫一起来中宫了!皇长子虽然只有九岁,但是他和皇上一样高傲执拗,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心意,他早已认定皇贵妃为母,其他的人,就是在好,他也不会要!绿衣,qiáng扭的瓜不甜,再说本宫已经在为你筹划懿贵嫔的孩子,也告诉了你,皇上准予你抚养懿贵嫔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听本宫的劝,硬要去争抢皇长子?
如此苦口婆心的相劝,说得沈绿衣的心底是一片柔软,她微微垂下长睫,如实答道:娘娘,您万事为臣妾cao劳,臣妾心中不胜感激,可是可是懿贵嫔怀的是公主,臣妾不想抚养公主!
第228章 苦口劝
王宁暄微微一惊:懿贵嫔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你何以如此肯定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是个公主啊?
沈绿衣微微抬眸,道:她请了御医院最擅千金科的徐御医判断过,确实是女胎!
王宁暄不禁追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是徐御医亲口告诉你的吗?
不是!沈绿衣微微摇头,但是是懿贵嫔亲口告诉臣妾,当时她自己也很忧伤!
王宁暄闻言,又气又心疼:绿衣,你怎么这么相信这个懿贵嫔,万一她是故意骗你的呢?本宫劝了你那么多回,为什么你对这个懿贵嫔还是一点戒心也没有?
沈绿衣闻言大惊,她从来没有想过叶婧安会欺骗她,她不可置信道:怎么会是欺骗?懿贵嫔曾经救过臣妾,又一向拜服臣妾,一直以来都很是恭顺,她怎么可能欺骗臣妾?
王宁暄闻言更是着急,映像中的沈绿衣根本就不会像此刻这般单纯,这叶氏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取得了沈绿衣的信任!然而此刻,王宁暄的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让沈绿衣信服,只得道:好,就算徐御医断出懿贵嫔怀的是女胎,也有可能断错啊,这还没有生下来的孩子,谁能有十足的把握确定他的xing别?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等一等,等到懿贵嫔生产之后再做决定,就算到时她生的真的是公主,你不想要,本宫也还是可以再为你筹谋,必然使你如愿,为什么今天,为什么这么早就要去夺皇贵妃的孩子?
沈绿衣面色微微一红,道:娘娘,不是臣妾心急,只是时机可遇而不可求,今日时机好,所以臣妾就抓住了时机。一切都很顺利!再说,娘娘您也知道,皇贵妃有病,她今天都已经吓到皇长子了。已然不适宜抚养皇长子了,为皇长子考虑,该有个神志清明之人来抚养皇长子才是最好的!
王宁暄闻言,心里便失望到了极点,然而此刻。关心盖过了一切:绿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些话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后果?
沈绿衣当然知道王宁暄不会到曦泽面前去多嘴,所以才敢说,她又道:皇上那是太爱她了,所以,有时难免糊涂,终有一日,皇上会认清现实的!
就是这太爱二字,生生戳中王宁暄心头的最痛处。泪意毫无预兆的上泛,微微隐现,王宁暄在一片略微虚浮的视线中依依道:既然你知道皇上爱她如命,你也知道皇长子对她而言就和亲生的没有区别,是她的命根子,你将皇长子夺走,她能不难过吗?皇上看着她难过,心里能好受吗?
直至这一刻,沈绿衣的心头终于有一丝丝的后悔了,因为她的心底不希望看到曦泽难过。可是那也仅仅只是一瞬。稍纵即逝。
王宁暄见她不说话,又继续道:你把她最疼爱的孩子夺走,她的心里该有多恨你?能善罢甘休吗?就算你不怕她,你和她闹的这么僵。皇上看着能欢喜吗?绿衣,本宫早就劝过你,这宫里你跟谁争,你都是赢,唯有与皇贵妃争,你只会输!但是现在这件事qíng还有弥补的机会。你快些回宫将皇长子送回未央宫,好好给皇贵妃道歉,如若实在不行,本宫与你一道去也是可以的!总之,你不能跟她闹的这么僵,君心才是最重要的!
沈绿衣闻言大惊,她实在不相信王宁暄会给出这样的建议,连连摇着头连退数步后,沈绿衣忽然跪地,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决堤:娘娘,臣妾做不到,臣妾是真心喜欢皇长子,他好不容易成了臣妾的孩子,她就是臣妾后半生的依靠,求求您,不要让臣妾将他送回去,只要臣妾跟他相处久了,一定能建立起感qíng的,求您了,娘娘
沈绿衣信誓旦旦的说着,就仿佛承佑刚才的威胁与警告全然是梦境一般。
然而这一声声,仿佛要让人肝肠寸断,王宁暄已是无法,合眸将眼眶中的眼泪尽数bī退,再睁眼,王宁暄无比绝望的望着沈绿衣,道:绿衣啊绿衣,本宫所说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没有一分是为了皇贵妃!你不听本宫的劝,执意如此,本宫也无可奈何,但是,你一定会后悔的本宫只能护你这么多了
沈绿衣见王宁暄松口了,不禁大喜,赶紧俯身叩首:臣妾多谢娘娘成全!说完就急急忙忙的回去了!
这边沈绿衣是一阵风一样的回了绿影宫。
未央宫里的云倾却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惨然跌坐在chuáng边,默默流着眼泪。
良久,她睁大眼睛望着这空空dàngdàng的寝殿,愣愣出神。
承佑在未央宫已经住了大半年了,他几乎每天都会来寝殿寻云倾,或撒娇,或嬉戏,母慈子孝,他们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欢悦的时光,如今人走茶凉,这寝殿里仿佛还到处充满着承佑的身影,他仿佛还站在前方甜甜的唤着母妃,唤的云倾心头一片柔软,可越是这样,云倾的心便越是痛不可止,她恨恨说道:沈绿衣,你以为你赢了吗?!哼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夜幕来临,云倾也仿佛没有察觉,在月光中静静呆坐,太阳升起,晨曦泛滥,云倾也仿佛感知不到一般,继续呆坐。
无论寝殿外有多少人呼唤,又呼唤的多么急切,云倾始终不言不语,不吃不喝,更不肯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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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急坏了曦泽,两天过后再也忍不住的曦泽终是一脚踹开房门,直直走了进来。只见云倾跌坐在chuáng边仿佛凝成一座雕塑,不禁满心心疼,他走到云倾身边,跪在云倾身侧,将云倾抱在怀里,急切的呼唤道:云倾,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吃点东西,好不好!
云倾出奇的平静,并没有挣扎,不是不恨,而是夺回承佑还得靠他,云倾只是忍,沉默良久之后,终是咬着牙答道:好!
曦泽大喜,连忙命人传膳!
第229章 母子qíng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沈绿衣依然没有将承佑送回未央宫,甚至没有在曦泽面前提起过一字半句。
她好不容易才争抢到承佑,自然是不会把他轻易送回未央宫的。
承佑见沈绿衣没有丝毫要将他送回去之意,不禁火大。
第四日早晨起来,承佑冷冷望着端着点心进来的沈绿衣,冷冷道:沈绿衣,你怎么还不把本皇子送回未央宫?
当时宫人都四立在周围,沈绿衣闻言,脸色一白,讪讪道:皇子殿下说笑了,从今以后,本宫就是你的母妃,去未央宫做什么?你就安心留在绿影宫吧,本宫一定会照顾好你的,现在,还是先用些点心再去上学吧!
承佑见她这么说,火气更大,冷哼一声,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绿影宫,去上学了。
中午承佑放学回来,沈绿衣正站在门口等他,满脸笑的慈爱,承佑却是厌恶至极,心底恨意滋生,他冷哼一声就去了偏殿,沈绿衣见状又是脸色一白,但是她还是不放弃,跟着承佑来到偏殿,可是任凭她好话说尽,承佑都偏着头不望她一眼,也不说话。
沈绿衣实在无奈至极。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她头疼的。
最令她头疼的是:承佑不肯吃饭!
起初,沈绿衣以为是饭菜不合承佑的胃口,就命御膳房重新做了饭菜送来,但是不管花样怎么变,承佑就是不肯吃饭。
沈绿衣明白了,这便是以绝食来抗拒她,不禁心内伤心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劝了半天,承佑还是不肯吃饭,沈绿衣不禁泄气了,绝望的问道:皇子殿下,你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你到底要吃什么呀?都快急死本宫了!
承佑瞪着眼睛盯着沈绿衣,冷冷说道:本皇子什么也不吃!你快出去,别来烦本皇子!
沈绿衣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讪讪道:本宫是好心啊!你早上也没吃,现在中午又不吃,身体怎么熬得住,还是吃些吧,菜都快凉了。皇子殿下
沈绿衣还在苦口婆心的劝,承佑却是听得不耐烦到极点,最后gān脆掀了桌子,饭菜顿时洒了一地,这还不算,他还起身推着沈绿衣往外走,嘴里还不停的大声喊道:就是不吃,你快出去,快出去!
沈绿衣无奈至极,就这么当众被承佑推出了偏殿。实在是一点面子也没有。
望着紧紧关上的大门,沈绿衣愣愣站着,半天不动。
明明通过之前的接触,承佑已经不再抗拒她了,为什么现在对自己是如此的反感?
到了晚膳时分,承佑依旧不肯吃饭。这下可急坏了沈绿衣,只好命人去请曦泽过来。
曦泽闻讯一脸不郁的来到绿影宫,见到承佑就蹙眉斥道:承佑,你都多大了,还闹什么小孩子脾气?还不快用膳?
承佑见到曦泽。心底的恨意瞬间蓬勃生长,大声吼道:不吃,不吃,就是不吃!
曦泽闻言。脸色一变:放肆!朕让你吃饭,你敢不吃?难道你要抗旨不遵?!
承佑满是倔qiáng道:就不吃,你拿戒尺打我,我也不吃,我就是不吃!
曦泽被顶的脸色一白,其他的事qíng戒尺当然管用。这不吃饭,戒尺就发挥不了作用了,曦泽也不禁头疼起来,最后只得问道:你不吃饭,难道不饿吗?
饿?当然是饿的,可是,为了bī沈绿衣就范,只好忍着,承佑望着曦泽,恨恨说道:不饿!
你曦泽气结。
就在这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传来,承佑赶忙用手捂紧肚子,生怕曦泽听到。
可是曦泽已经听到了,不禁气得满脸通红:还撒谎!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还不吃饭!快吃饭,别饿坏了!
承佑依旧不肯吃,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看曦泽。
曦泽实在头疼,只好问道:承佑,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吃饭?
承佑转头望向曦泽,迎上他的目光,无比坚定地回道:你把我送到未央宫去,我就吃饭!不然,就一直不吃饭!
曦泽闻言,心头一痛,承佑与云倾之间这段斩不断的母子qíng,实在令人动容,如今母子分离,母痛,子亦痛,他也不愿意看到如此qíng景,可现实远比他想的无奈,这一刻,他能够深刻感受到承佑心底的恨意,是如此的决绝。
这绝食对抗的不仅仅是沈绿衣,更是曦泽。
曦泽绝望了,只好转身去未央宫。
未央宫中的云倾问得此讯,简直心如火焚,眼泪毫无预兆的流出眼眶,凄厉的呼唤qíng不自禁的漫出双唇:承佑,承佑,我的孩子
云倾突然起身往外走,曦泽连忙唤道:云倾
是了,她尚在禁足期,怎么能冲到绿影宫去看承佑?
云倾终是止住了脚步,忍着眼泪,转身去了书房,快速写好几个字,将信笺折叠好,递向给曦泽,道:你把这个带给承佑,他看了,一定会好好吃饭的!
曦泽闻言大喜,刚想来接,云倾却将手一抬,道:只有承佑可以看,你不可以看!
曦泽无奈,只好道:好吧!
说完,曦泽就带着信笺来了绿影宫,承佑一听云倾写信给他了,立刻走到曦泽身边,伸手抓过信笺,仔细看,只见信笺上写着:我的孩子,你不可以不吃饭,为娘如何能放心?你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母妃一定想办法尽快接你回未央宫!珍重,吾儿!
承佑看完信笺,不禁两眼泛泪。终是用了晚膳。
曦泽见承佑终于肯吃饭了,也放心了,又道:承佑,你在绿影宫要好好听话,好好吃饭,静妃还是很疼爱你的,不要再闹了,你
可是,话才说了一点点,承佑就满是愤怒的推着曦泽往门外去,大声叫道:你出去,你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想法,根本就不管我,把我随意送来送去,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你出去
曦泽无奈,默默叹着气站在门口,良久才离开。
第230章 风再起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承佑没有再闹。
而云倾也表现的很正常,正常睡觉,正常吃饭,正常喝药,不吵不闹,也不哭,就是不说话。
曦泽担忧承佑被带走恶化云倾病qíng的心终于放回原处了。
到了第三天,云倾早早起身,命人给自己梳洗打扮,来到宝宸殿最上首坐下,抬首望去,只见外面阳光耀眼,清和仿佛暖人心扉,真是个不错的日子,云倾微微弯起嘴角,轻轻道:天气这么好,那就今天吧!
云倾唤来蕊儿,对蕊儿道:蕊儿,你去绿影宫请静妃来未央宫一趟,就说本宫召见静妃,记住,你今天一定要把她请来!
既然出不了未央宫见不到承佑,那只有想办法打探一下承佑的消息了。
云倾说的不急不缓,蕊儿却忧心不已,云倾从没有召见过沈绿衣,此刻召见,蕊儿猜想十有八九与承佑有关,试探着劝道:娘娘,都这时辰了,皇长子大概都去上学了,应该没有跟静妃娘娘在一起!现在去请静妃娘娘,也请不来皇长子啊!
云倾闻言有一丝烦躁蹿上心头,微微蹙眉斥道:本宫让你去请静妃,又没有让你请皇长子!既然让你去请,你便速速去,不要多话,记住,一定要将静妃请来!
云倾眉眼含怒,蕊儿不敢再劝,只好躬身答是!
说着就转身往殿外走。
就在这时,云倾又道:你带上于墨和小柚子一起去绿影宫,今日,你无论如何都得把静妃给本宫请到未央宫中来!
云倾的声音无比清冷,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威严潜伏其中,蕊儿闻言,浑身微微一个冷战,转身躬身答了是,就带着于墨和小柚子去了绿影宫。
云倾手上的协理六宫之权尚在。位份又在沈绿衣之上,云倾召见,沈绿衣便不得不来。
沈绿衣一脸怒气的走进宝宸殿,云倾见到她。竟十分魅惑的莞尔一笑: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重要的话要同静妃说!
蕊儿站在殿中很是犹豫,她望了望云倾,满是担忧,不想退下。可是又不敢不退下。
蕊儿,终是抬步退下,很快四周四立的宫人就全都退出了宝宸殿。
随着宝宸殿的大门被合上,沈绿衣冷冷的眼神再次定格在云倾身上,满是不甘的向云倾屈身请安:臣妾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再次看到沈绿衣向自己屈身,云倾的心头又有一丝快感闪过,面上便笑得更灿烂,甚至带着亲和,就好像她此刻面对是个好友一般:静妃妹妹请起!
沈绿衣摸不清云倾的来意,只是站直了身子。望着云倾,冷冷问道:你传我来有何事?
云倾闻言收起了笑,冷冷说道,你说何事?自然是想问问皇长子这几天的qíng况,这几天他可还有哭闹?饭都吃了吗?
沈绿衣猜的也就大致是这个qíng况,她不冷不热的回答道:皇长子没有哭也没有闹,已经和臣妾十分和的来了,他每天都吃的很香,一餐要吃两碗,在绿影宫一切安好。与臣妾很是贴心,娘娘放心好了!
沈绿衣反复qiáng调承佑与她处的好,这就是在故意气她了,云倾也不生气。又接着认真问道:那皇长子这两天睡的可好?
沈绿衣又故意答道:夜里写了字就早早睡下,自然睡得又香又甜!
云倾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也仿佛安心了,又怔怔望着沈绿衣出神半会儿,又道: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你可要给他预备好又薄又吸汗的衣衫。然后,还要多备些绿豆汤,给他下火,不要委屈了这孩子!
云倾此次请她来真的只是想跟她聊聊承佑的qíng况吗?沈绿衣不禁满心狐疑:这个就不用你cao心,我自然会将他照顾好,总之,他在我那里一切都好,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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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仿佛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叮嘱道:皇长子虽非你亲生,但他毕竟是皇上的孩子,偶尔顽皮些,你也莫要同他计较,他没有什么坏心眼,是个好孩子,凡事你多迁就他些就好,他xing格执拗,有什么事qíng,你要同他好好说,不要跟他硬着来,多哄哄他就好了!还有,他喜欢吃桃苏和芙蓉糕,你可以多备些!总之,不要委屈了他!既然你已经是他的母妃了,就要将他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一般看待,今后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请你不要薄待他!
沈绿衣听得不耐烦了,毫不客气的说道:我说皇贵妃,您只要好好养病就好了,cao心这么多对你的病qíng可没有好处!总之,皇长子在我那一切都好!
云倾闻言便气结,心头又怒又恨,却也只能生生吞忍,最后道:那就有劳静妃妹妹多费心了!
终于说完了,沈绿衣欠身道:臣妾告退!
说完,就翩然转身朝着宝宸殿的大门走去,就像她来时一般满身风仪。
一切都是十分的平静,就像无风的湖面,连微微的涟漪都瞧不见!
沈绿衣走了,云倾却仍坐在宝座上,一动不动,蕊儿心里担忧,就站在门口往里外,只见云倾竟在流泪,心下便吓得一抖,她不敢进去,只是心急如焚的徘徊在门口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边曦泽下了朝,便照例来看望云倾。他走进未央宫,见宫人全守在宝宸殿外,不禁蹙眉道:你们怎么都不进去伺候着?站在外面做什么?
众人都知道云倾在哭,吓得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之声。
曦泽心头一恼,满是威严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蕊儿闻言一抖,战战兢兢地回道:刚才静妃娘娘来过,她走了之后,娘娘就一个人默默流泪,奴婢们不敢进去伺候!
曦泽闻言大惊,不禁几步跨进宝宸殿,果然见云倾一个人正愣愣哭的伤心,不禁心头一痛,赶忙唤道:云倾,你怎么了?你怎么在哭啊?
第231章 忆往事
正哭的伤心的云倾,闻声转眸望向大步流星走来的曦泽。
她的眸底仿佛散落有无数的碎冰,晶莹闪闪,有战栗的感觉环绕四周。
曦泽深深望进云倾的眸底,只觉遍体生寒,云倾冷冷的目光中全然被恨意铺满。曦泽不禁满是疑惑的问道:云倾,你到底怎么了?
云倾抬手擦了擦面上的眼泪,扯出一抹绝然的惨笑,冷冷自嘲: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承佑送给沈绿衣了!原来那红玉枝之毒已经将我的寿命折去十年,你怕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将承佑抚养长大,害怕承佑与我母子qíng深之后又要再次承受丧母之痛,所以,你要把他送给可以长命百岁的沈绿衣!
曦泽闻言,浑身如遭电击。
红玉枝之毒害云倾折寿一事,他瞒着云倾已经很久很久了,为什么云倾今天突然知道了?
一瞬间,曦泽无比尴尬,只知摇头:不是这样的,云倾,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什么折寿十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云倾见曦泽装傻,心里的怒气就剧烈的妖冶起来:你怎么会不知道?!你还骗我?!沈绿衣都跟我说了!她刚刚还亲口告诉我,皇后病危的时候,神医刚好采回来了可以为我延寿的雪莲,可结果结果你却把那朵稀有的大红色雪莲给了皇后,是不是有这回事?
雪莲的事qíng,云倾也知道了?!
曦泽闻言简直犹如遭受晴天霹雳,这一次,他要如何解释?
他拼命的摇着头,吞吞吐吐地说道:没有没有没有这种事!
云倾见状,心里更恨,这一刻,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簌簌往下坠落,如大雨倾盆:你骗我,这些都是沈绿衣亲口告诉我的。如果不是真有其事,她怎么编的出来?!当初我在猎场,惊马掉到了水里,原本只是受了些冷水。最多也就是得风寒,可是我却一直缠绵病榻甚至一度昏厥,当时我就很奇怪,今天我才明白,原来原来是因为我的身子弱。我是个活不长的人沈绿衣没有骗我,她说的都是真的!
至此,曦泽无言以对,合眸,浓烈的愧疚涌上心头,痛苦随之蔓延至全身每一个角落。
折寿、雪莲,曦泽心底最疼痛的那一个伤口,骤然被撕裂开来,依旧鲜血淋漓,新鲜无比!
苦心瞒了这么久。终究是没有瞒住,他最不希望云倾知道的事qíng,云倾还是知道了!
为什么?恨意一点一点浮出水面,曦泽恨得咬牙切齿。
再睁眼,有泪意翻涌上眸底,曦泽再也不敢望云倾,只是无力的垂首,道:云倾,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说!云倾像是被点燃的炸弹,凄厉的吼道。你骗我,你一直骗我,你说你只爱我一个,可是你的心里总是在乎沈绿衣和皇后。你嘴上说着希望我与你白头偕老,可是你却把雪莲给皇后,你把雪莲给了皇后,那我折去的十年寿命要怎么补回来?我怎么可能与你白头偕老?!你都在骗我,你一直骗我
一瞬间,云倾在凄厉的嘶吼中变得无比的激动。
曦泽不禁悬起了心。他一把抓住云倾,急切的安慰道:云倾,云倾,你不要这么激动,你还在养病,祈夜说了你的病最忌讳刺激了,你这么激动会恶化病qíng的!
云倾像是听不见一般,大哭不止:红玉枝之毒害我折寿,这毒就是沈绿衣下的,你为什么不替我做主?雪莲你也给了皇后,现在你还把承佑从我身边带走,害我一无所有,现在我就是一个活不长的人,你还把我放在宫里做什么?你就在这时,云倾忽然抱住脑袋,凄厉的呼痛,啊啊
曦泽见状大惊,仿佛胸腔内的那颗心已经跳到了喉咙口,很快就要跳出体外了,他紧紧抓着云倾,万分焦急的问道:云倾,你怎么了?
云倾仿佛是头疼。
她双手抱着头,疯狂摇头呼痛。
曦泽见状疼的心碎,一把抱住云倾,急切的问道:云倾,我都跟你说了,你不可以激动
然而一切似乎没有好转,云倾依旧抱头呼痛。
曦泽见状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就在这时,怀里的云倾忽然没了声音,无力倒在曦泽怀里,曦泽转眸望去,云倾竟然晕了过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曦泽转身望向宝宸殿外,大声喊道:四喜,四喜
四喜闻声急急忙忙赶进来,见状也吓了一跳。
曦泽已是顾不得其他,对四喜道:快去传祈夜进宫,快去!
望着四喜一溜烟走远,曦泽又望向云倾,轻轻唤着她,可是云倾一动不动,昏迷不醒,曦泽急的满头是汗,打横将云倾抱起,走向寝殿,将云倾放在chuáng上,满是焦急的望着云倾,心如火焚,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边四喜一路急急忙忙赶到夏府来请祈夜,虽是寻到了祈夜,可是祈夜却以生病为由,拒绝进宫,四喜无奈,只得无功而返。
四喜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在门口碰到了刚好回来的夏晚枫。赶紧做了个揖:拜见夏相!
夏晚枫见四喜脸色不对,客客气气的问道:公公这是怎么了?
四喜如实答道:皇贵妃昏了过去,皇上命奴才来请神医,神医却说自己生病了,去不了未央宫,皇上还在未央宫等着呢,这叫奴才如何jiāo差,回去了一定挨骂!唉
夏晚枫闻言大吃一惊,他早上离开的时候祈夜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了?就算真的病了,这急着让他去救的人是云倾,他又怎么可能不去!一切太不符合常理,直觉告诉他有事他不知道,他连忙一把拦住yù走的四喜道:公公且等等,我去瞧瞧!
事qíng仿佛出现了转机,四喜的脸上立刻yīn雨转晴,笑眯眯道:有劳夏相了!
夏晚枫对着四喜点了点头,就一阵风一样的来到南园,几步跨到祈夜的房中,只见祈夜满是愁苦的盘腿坐在chuáng上,愣愣出神,那样子仿佛正在经历一件极其绝望之事。
第232章 诉真想
夏晚枫轻轻唤道:祈夜
祈夜闻声猝然抬头望去,见是夏晚枫,又十分尴尬的扭过头,吸了吸鼻子,一言不发。
夏晚枫不可置信的望着祈夜,祈夜哪里病了?明明好好的?
既然没病,那为什么不去未央宫?
夏晚枫走到祈夜面前,问道:燕云倾在未央宫昏倒了,皇上让四喜请你去,qíng况肯定十分不妙,你怎么不去啊?
祈夜不答,也不看夏晚枫。
一定有事,夏晚枫不禁悬起了心,他蹲下身子,紧紧盯着祈夜问道:祈夜,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猜测有时候很敏感又很可怕,你不去未央宫与我有关对不对?
夏晚枫猜中,祈夜不禁大惊,瞬间脸色一白,勉qiáng道:跟你没有关系!
我不信!夏晚枫满脸严肃道,如果真的跟我没有关系,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如果真的跟我没有关系,你为什么不去未央宫?燕云倾的qíng况很不妙,不然皇上不会派人来请你,你为什么不去?到底是什么事qíng,你快点告诉我啊!
面对这一声声急切的催促,祈夜只得无奈的叹气:晚枫,你这又是何苦?
夏晚枫回道:你说我这是何苦?啊?你坐在这里,心在未央宫,却又不去,生不如死,我看着你这么难过,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吗?
夏晚枫见祈夜还是不说,又站起身来,抓着祈夜,催促道:你快去救她啊,你快去啊
祈夜闻言,心如火焚,合眸悲声道:她回宫之后我给她把过脉,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一切太迟了,太迟了现在。我没有把握治好她!
那之前你为什么不治她?夏晚枫反问道。
祈夜满目疮痍的望向夏晚枫,yù言又止。
夏晚枫这才反应过来:之前你去沧州救我,所以延误了治疗的时机吗?都是因为我,我对不起你
祈夜满心疼痛。闻言更是难过:晚枫,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自责!
夏晚枫又道:那现在呢?你至少可以控制住她的病qíng啊,你为什么还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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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望着夏晚枫,半晌无语,夏晚枫又急切的催促着。祈夜无奈,终是叹了口气道:之前你确定去沧州的时候,沈绿衣来请过我两次!第一次,她不许我医云倾我没有答应,第二次,她又来请我,叶氏也在,那时她就跟叶氏混在一起了,叶氏抓住了猎场惊马一案的马奴,说是要带到沧州去向沐丞姜说明沐雪涵失明的原因是因为你查出猎场惊马一案是沐氏所为。她们两人拿你的命来威胁我,我只好答应她们不治云倾,后来你被困沧州,我以为是叶氏动的手脚,当时朝中没有一人肯为你去沧州,我便自告奋勇前去沧州,等我从沧州回来之后,我再给云倾诊脉,发现她所中的天仙子之毒已经深入脑神经,想要靠药物医治已经不可能痊愈了。我本想尽全力一搏,谁知,又闹出魏子修被绑架一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已经走漏到叶氏那里。那天在绿影宫叶氏又拿你指使家丁顶罪瞒骗皇上一事要挟我,说要把这个事qíng送给傅氏,当时沈绿衣就坐在旁边,可是可是她就好像完全听不见一般由着叶氏威胁我,还说这是你与叶氏之间的恩怨,与她无关。我当时我当时真的差点气背过去我
随着祈夜一张一合的开口说出事qíng的真相,夏晚枫在震惊中不可置信的摇着头,血色从他的脸上一点一点的褪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绿衣会这么做我不相信绿衣会拿我的命来要挟你我不相信
他不能接受,完全无法接受。
一瞬间,他几乎感觉天都塌了,泪意毫无预兆的翻涌上眼眶,夏晚枫努力忍住,在迷茫中疯狂的摇头:就算她不爱我,至少我曾以xing命救过她,她怎么可能会拿我的xing命来威胁你?!怎么可能?!
祈夜见状,心如刀绞,满是艰难的劝道:晚枫
夏晚枫突然凄厉的叫道:我不相信你现在去治燕云倾,绿衣真的会纵着叶氏将我的把柄送给傅氏!我不相信!就在这时,他忽然拉起祈夜,往外推,你去救燕云倾,我的事qíng不要你管,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
祈夜不肯出去,只是用力唤道:晚枫
夏晚枫望着祈夜义正言辞道:傻瓜,你怎么还受叶氏的威胁?就算她真的把我的把柄送给傅氏,我也不怕傅氏,我当丞相原本就是为了帮皇上抗衡傅氏的,我若是怕了傅氏,又怎么会当丞相?你快去未央宫,不要管我!
祈夜仍不放心:可是可是现在皇上疑心你,不相信你,你怎么赢傅氏?
夏晚枫赶忙道:我自有办法脱身,我不会有事的,你快去未央宫,皇上还等着你!说着就将祈夜推出了南园。
祈夜最后望了一眼夏晚枫,终是与四喜一道进宫去了。
这边曦泽在未央宫等待祈夜简直等的如坐针毡。
曦泽一望到祈夜和四喜就满是愤怒的斥道:四喜,叫你去请祈夜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想让朕打断你的狗腿是不是?
四喜万般委屈,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曦泽又转头对祈夜道:云倾刚才被绿儿刺激了一下,然后就头痛,昏过去了,你快去看看她!
云倾的病最忌讳的就是刺激,祈夜闻言,怒火大涨,他忍着怒气和曦泽来到寝殿,只见云倾在chuáng上躺着昏迷不醒,不禁大为心疼。
祈夜迅速给云倾诊脉,凝神分辨之间,祈夜心惊不已,云倾的病在回宫之后居然加重了,可是,如果一直按照他留给魏子修的第二张方子服药,病qíng应该会好转,怎么会加重?
还有一点,照目前的形势看,云倾应该不会出现头痛的症状,又怎么会头痛得昏了过去。
祈夜仔细诊了半晌,终于明白了:云倾在装昏!
第233章 神助攻
这个意识让祈夜悬起的心终于落到了原地。
刚才曦泽怎么说的来着?云倾被沈绿衣刺激了一下,头痛昏了过去?
沈绿衣来过?
那刚好,他就帮忙云倾推一把吧:皇贵妃刚才受到刺激,悲伤过度,病qíng恶化,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现在qíng况很不妙!光靠药物治疗已经没有用了,要想彻底治愈,必须开颅!
前一句是编,后一句虽然是真的,但却是故意吓曦泽的。
祈夜恨沈绿衣,恨她与叶氏勾结在一起,阻拦自己医治云倾。
可是,祈夜也恨曦泽,恨他明明知道云倾将承佑视若亲生,还要把他送给沈绿衣。
这边,曦泽闻言要开颅,顿时吓呆了,说话也说不利索了:你你说什么?!开开颅是什么?
祈夜不冷不热的回答道:就是在脑袋上动刀子!但是,我只有五成的把握,要么彻底治愈,要么没命,你自己选吧!
这是祈夜目前治好云倾唯一可以用的法子!
曦泽闻言吓得腿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这边躺在chuáng上装昏的云倾闻言,心里也跟着抖了起来,这一刻,云倾突然十分后悔今天装昏设计沈绿衣了,可是如今骑虎难下,祈夜说她一时也不能醒来,那她现在也不能突然睁开眼睛说话,不然就露馅了,顿时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曦泽抖着腿站了半晌,又转头望向云倾,茫然问道:不开颅,云倾就醒不来吗?
祈夜无比肯定的答道:是!
云倾闻言。顿时绝望了!
刚才祈夜说云倾昏厥了的时候,云倾很高兴,可是现在云倾觉的自己很崩溃!
祈夜不是神医吗?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在演戏?
但是此时云倾又不能睁开眼睛,她躺在chuáng上简直如同躺在针尖之上,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边曦泽却是满是绝望的望着云倾,喃喃自语:绿儿,为什么?承佑都已经送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来伤害云倾?为什么?
眼泪毫无预兆的泛上眼眸。曦泽合眸将泪意尽皆bī退,权衡着利弊,犹豫不决。最终,睁开龙目,望向祈夜,突然伸手抓住祈夜。问道:祈夜,云倾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祈夜望了一眼曦泽的手。没有丝毫怜悯,木然回答道:我只有五成把握!如果她死了,你要我偿命,那就拿去吧!
虽然祈夜说的是实话。如果这次失败了,他是真的愿意给云倾陪葬,但他说这话也是故意气曦泽。
这边曦泽果然中招。他那只抓住祈夜的手便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然后越抓越紧。有不可置信徘徊在他的眼眸中,他吞吞吐吐道:祈夜,你不要说这种话,不能痊愈也不要紧,朕要云倾醒来,哪怕维持现在的状况也可以!
可是祈夜希望云倾彻底好起来。
祈夜伸手推开曦泽的手,冷冷说道:要么你就在这里等她昏睡个三天三夜醒来,我可不能保证她醒来后的状况是好是坏,要么你就让我给她开颅!你自己选吧!
不能保证醒来后的状况?曦泽绝望了,激烈的争斗在思维中来回撞击,良久之后,曦泽咬咬牙,对祈夜道:祈夜,朕相信你的医术,云倾就jiāo给你了,无论如何,你都得保住她的命!朕去外面等!
祈夜没有回答,只是冷冷望着曦泽。
曦泽最后再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云倾,就抬步走出了寝殿!
曦泽终于走了,云倾大松一口气,待听到曦泽关上寝殿大门的声音之后,云倾赶紧睁开双眸望向祈夜,小声说道:神医,我是装昏,不用开颅!
祈夜依旧面无表qíng,木然答道:我知道你装昏,我只是懒得拆穿你而已!但是,你所中的天仙子之毒在回宫之后被人用药物刺激了,现在已经深入脑神经,你的脑子里有许多的血块,只有开颅才能彻底治好你的幻觉,难道你不想好起来?
云倾闻言大惊,又有人害她?!
好起来?云倾当然想好起来,没有人比她更希望好起来,可是这个好起来必须要冒很大的风险,需要莫大的勇气,云倾沉默了!
祈夜最后望了云倾一眼,木然道:如果你自己放弃了,我无话可说,皇上就在门外,你喊他进来吧!那么你的幻觉就再也不可能消失了!这是治愈你的唯一的办法!要不要冒险这一次,你自己决定吧!
这一刻,决定是如此的艰难,若是不冒险这一次,她将永远被幻觉折磨,根本走不出这未央宫,更没有能力抚养承佑,即使是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几经权衡之后,云倾望向祈夜无比坚定:神医,我相信你!就冒险这一次,我一定要好起来!
祈夜闻言心头微微动容,第一次,祈夜在心底佩服云倾的勇气。
可是,面上依旧木然冷淡:我先去熬碗麻沸散,你先放松一会儿吧,不必紧张。
说完就离开了寝殿,跟曦泽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御医院。
望着祈夜离去的背影,曦泽的心战栗不止,就好像被放在悬崖的边缘,随时都可能崩落。
前路一片迷茫,大雾弥漫,看不清前进的方向,前进的每一步都仿佛荆棘丛生,却又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难熬,曦泽静静坐在宝宸殿最上首,目无焦距的望向屋外,只觉得视线在煎熬之中变得越来越虚浮。
忧伤、恐惧、担心,jiāo织重叠。
曦泽越来越担心,也越来越生气。
怒火一点一点的蹭上心头,qíng不自禁的喃喃出声:为什么?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不伤害云倾?你还想让朕怎么做?为什么还要拿折寿和雪莲的事qíng来刺激云倾?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云倾?为什么?
曦泽越想越愤怒,最后对着门外吼道:四喜,你给朕滚进来!
四喜闻声吓了一大跳,赶紧急急忙忙的赶进来候命。
曦泽满脸yīn狠的望着四喜,一字一顿的下令道:去传静妃到未央宫来见朕!这次要是再传慢了,朕就立刻打断你的狗腿!
是!
第234章 被爱殇
而此时绿影宫中的沈绿衣正在难过之中,因为就在刚才夏晚枫来过这边祈夜出了夏府来到未央宫,夏晚枫并没有在夏府停留,而是风一般的冲进了绿影宫。
彼时沈绿衣正坐在椅子上烦忧如何跟承佑相处,见夏晚枫拦也拦不住的冲进来,不禁大惊。
他的脸色很是骇人,眸底又仿佛有泪意闪现,沈绿衣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夏晚枫,心头不禁一咯噔,对宫人道:本宫有要事要与夏相相谈,你们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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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面面相觑,终是尽数退下。
痛苦的神色爬上夏晚枫那张俊美的面庞,缓缓而沉重的叹息幽幽传来:绿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想要我的命?
沈绿衣闻言大惊,但是旋即就明白了夏晚枫今日前来的原因,她纵容叶婧安拿夏晚枫的xing命威胁祈夜一事,已经被夏晚枫知道了,一瞬间,歉意涌上心头,目光也随之变得闪烁不定。
夏晚枫见状,失望到绝望,他一步一步走进沈绿衣,又问道:绿衣,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现在就在你的面前,你可以拿去,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我自愿给你我的命,你放心,不会有人找你寻仇的!因为我是自愿的!
沈绿衣无言以对,也不敢望夏晚枫一眼。
痛苦的眼泪涨红了眼眶,视线在茫然中变得虚浮,夏晚枫缓缓叹息道: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如今你进入后宫做了静妃,我也不敢奢望你会再看我一眼,可是。我毕竟在鞍山救过你,我们之间总算也有些qíng分吧提到qíng分二字,夏晚枫终于哽咽,也许,这一点所谓的qíng分不过是我的一厢qíng愿!我不需要你记得我的好,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当丞相是为了在前朝支持你,不管我在前朝多么有能耐。也许在你眼里都只是一只蚂蚁那么渺小。我全部都认了,我从不奢望,因为我早已绝望!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居然变成了敌人?
被爱,是一段还不完的qíng殇。
哽咽的不仅仅是夏晚枫,还有沈绿衣。
浓重的愧疚在心头翻涌,面对夏晚枫。面对这个曾经深深爱着她甚至以xing命相救的人,沈绿衣说不出一个字。
夏晚枫在哀伤中迷茫:绿衣。我们怎么成了敌人?我们不是同盟吗?在皇上还只是恭王的时候,我和你,还有祈夜,我们不是一起助他夺嫡称帝吗?那些一起走过的岁月。难道你都忘了吗?为什么到了现在,我们居然成了敌人?
说起往昔,数不尽的感伤攀爬上心头。沈绿衣痛苦的合眸,甚至恨不得捂上耳朵再也不要听下去!
痛苦在泛滥。夏晚枫又朝着沈绿衣走进一步,声声悲切道:叶氏是你的人,她拿我的xing命要挟祈夜,你次次都在场,我知道你是为了恩宠,我也不怪你,如今,承佑已经送到你这里了,恩宠和皇嗣你都有了,我可不可以求求你高抬贵手,不要再为难祈夜!我从小就没有了娘,我是看着那些姨娘的颜色长大的人,只有祈夜一个人知我胸中之臆,只有他愿意无条件的帮我,所以我看重祈夜胜过我爹,甚至我的每一个亲人,你拿我xing命去威胁他,他当然就范,可是这和拿刀捅他又有什么区别?!你若恨我就杀了我,你要把我的把柄送给傅氏,那就送吧,为什么要让这个世间最关心我的人如此生不如死?为什么要这么bī他?你若是把我当敌人,你要对付我就对付我吧,你想让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绝不怪你,我只求你不要再拿我的命去威胁祈夜,他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你,绿衣,我求你!
随着这一句我求你,夏晚枫直直跪在沈绿衣面前,忍着眼泪直直望着她。
至此,沈绿衣再也克制不住,泪如雨下。
她是清冷,但她不是没有心,不是铁石心肠,她分得清好歹,她也不想与曾经的同盟为敌。她知道自己纵容叶婧安威胁祈夜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她也知道她还不完她欠下的qíng债,可是心底的那一股如鬼魅般死死纠缠着她的yù望又将她推向了泯灭良心的深渊,然后在这个暗无边境的深渊中越沉越深,就在那一念之间,在她明明可以阻止的那一瞬间,她选择了沉默。
她是帮凶,甚至比主谋更可恶,更不应该被原谅。
合眸,痛苦如cháo翻滚,沈绿衣咬着牙,说道:如你所愿!
夏晚枫笑了,无比灿烂的笑了,他听到自己无比喜悦的说道:谢静妃娘娘!
然后,他起身,转身朝着绿影宫的大门一步一步的走去。
仿佛比来时走的要慢的多,就好像脚上系有千钧一般,又仿佛有些恋恋不舍。
他的背影在光线中狠狠被拉长,在沈绿衣虚浮的视线中变得无比高大。
从这一刻开始,一切都变了,他们再也不是共同支持曦泽的同盟,他们是井水与河水,没有jiāo集。往昔所有的一切都好似不存在一般。
沈绿衣收回目光,擦了擦面上的眼泪,唤来茉莉,命她去请叶婧安过来。
叶婧安挺着大肚子,急急忙忙的赶来,有些不安道:娘娘,您听说了吗,皇上今天又传神医去未央宫了,也不知道现在qíng况如何了?
沈绿衣见状赶忙叫她坐下,满脸严肃道:妹妹,咱们只要管好自己就好,不要管神医!
叶婧安闻言大惊,不可置信道:万一神医毁诺,真的医治皇贵妃
那就随他治吧!沈绿衣打断道。
叶婧安闻言惊呆了,惊讶了半晌,又问道:娘娘,为什么啊?皇贵妃要是好起来了,哪有咱们的好日子过啊?咱们手上有夏相的把柄,神医应该
就在这时,沈绿衣再次打断:无论神医如何,你都不许把夏相的把柄送给傅氏,这是本宫的命令,你若是违抗,本宫绝不轻饶!
叶婧安愣愣半晌,方说出三个字:为什么?
沈绿衣无比认真的回道:没有为什么,难道你敢违抗本宫的命令?
就在这时,四喜走进了绿影宫,对沈绿衣道:静妃娘娘,皇上传您即刻去未央宫觐见!
第235章 与卿决
曦泽从没有召沈绿衣来过未央宫,沈绿衣不禁心中狐疑。
未央宫宝宸殿内,曦泽端坐在最上首,脸色很是不好,yīn沉的如乌云满布,沈绿衣不禁悬起了心。
她翩然走到曦泽面前,屈身请安:绿儿给三哥请安!
曦泽紧紧盯着沈绿衣,良久不发一语,仿佛是想将沈绿衣望穿一般。
紧张的气氛骤然攀升,沈绿衣心里不安起来。
也不知这种凝滞的气氛持续了多久,曦泽终于开口了:平身!
已经蹲的腿脚麻木的沈绿衣终于解脱了:谢三哥!直觉告诉他,这一次qíng况大大的不妙,让她心头越发战栗,她甚至不敢望曦泽一眼,好怕他眸底的那个黑dòng会将自己吸进去。
曦泽依旧死死盯着沈绿衣,沉声问道:绿儿,你还想要什么?
沈绿衣摸不清曦泽的话中的含义,只是谨慎的微微摇了摇头,轻轻道:绿儿已经知足,不想要什么!三哥怎么突然这么问绿儿?
曦泽闻言冷笑出声:你是不是想要云倾疯掉?!
沈绿衣闻言如遭电击,猝然抬眸望向曦泽,只见一股yīn鸠的狠厉填满他那深邃的眸底,那是一股潜藏的恨意在迅速蔓延开来,沈绿衣吓的一抖,赶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绿儿从没有这么想过!
真的吗?曦泽扭曲着脸反问道,那你告诉云倾她已经折寿十年,再也补不回来了,也不是想让她疯?!你告诉云倾朕把雪莲给了皇后,不给她延寿,也不是想让她疯?!
沈绿衣大惊,连忙否认: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
那云倾是怎么知道的?曦泽吼道。
沈绿衣被吼得腿脚发软,她立刻跪地道:绿儿不知,但是绿儿真的什么也没有说!
曦泽直直望进沈绿衣眸底的眼神仿佛可以杀人。他步步紧bī的问道:折寿与雪莲两件事,朕瞒着云倾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云倾毫不知qíng,可是今天你来过未央宫之后。云倾就什么都知道了,不是你说的,那是谁说的?!朕千叮呤万嘱咐,万万不可将这两件事说与云倾听,惹她伤心。现在她正在养病,你明知她最不能受刺激,为什么还要拿这两件事qíng来刺激她?为什么?你是不是希望她彻底疯掉,盼着她永远也不要好起来?
沈绿衣又惊又怕,眼泪不可控制的滑落,她拼命的摇头,哆哆嗦嗦道:不是这样的,三哥,这一切都与绿儿无关,绿儿今天是来过未央宫。只是说了一下承佑的qíng况,并没有提及折寿和雪莲之事,三哥早已叮嘱过切不可传出去一个字,绿儿怎么敢说?我什么也没有说!我也不知道皇贵妃是怎么知道折寿与雪莲一事的!
可是,已经认定云倾的话的曦泽根本听不进沈绿衣的任何解释,他望着沈绿衣,大声吼道:为什么,绿儿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云倾,你要承佑,朕明知云倾将承佑视若亲生。还是将承佑jiāo由你抚养,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在云倾养病期间,朕希望你不要再来伤害云倾!你为什么还要来刺激她?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云倾,她到底哪里碍着你了。你要如此步步相bī?
沈绿衣被曦泽吼得后脊梁战栗不止,她连忙分辨道:三哥,你不能仅凭绿儿来过,就认定是绿儿说的啊!
曦泽见沈绿衣不承认,怒火bào涨,怒吼道:云倾亲口告诉朕。这些都是你告诉她的!难道还能有错?
沈绿衣闻言心头大恨,云倾今日的召见居然是个局,委屈与愤恨齐齐泛上心头,沈绿衣满是委屈的说道:这是她的诬陷!
怒不可遏的曦泽问得此言,再也克制不住,伸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他指着沈绿衣bào吼道:你说谁诬陷你?!
一瞬间,沈绿衣被打的眼冒金星、脑仁直响,直觉顿时天旋地转,仿佛身在梦境一般。
沈绿衣不可置信的回望曦泽,她与曦泽从小一起长大,曦泽从没有打过她,这是曦泽第一次打她,沈绿衣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一直拿自己当妹妹一样疼爱着她的人此刻真的挥手打她。
一瞬间,沈绿衣才彻底明白曦泽的底线在哪里。
曦泽的底线就是云倾。
她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她说的再多了也比不上云倾的一句诬陷。
痛,不可抑制的痛在心头泛滥,然后带着心不可控制的害怕剧烈的颤抖着,最后只剩下眼泪在奔涌而出。
曦泽怒目望着沈绿衣,满是失望与怒火,他的眼眶涨红,犹如鬼魅,声音像是从地狱冒出来一般,狠狠击打着沈绿衣已经残的碎的那颗心:朕待你还不够好吗?你还想怎么样?朕知道你为朕试药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心里愧疚,皇后跟朕说想把叶氏的孩子jiāo由你抚养,朕怜你没有孩子,一口答应,并叫皇后将这消息传给你,让你安心以待,难道朕还薄待了你吗?可是你呢?非要来夺云倾的承佑,你一再相bī,朕失望至极,但你到底是朕心疼的人,朕还是忍着被云倾恨,将承佑送给了你,朕不奢望你跟云倾相处的多么和睦,朕只是希望在云倾养病这段时间里,你不要再伤害云倾!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云倾被人陷害出现幻觉,朕迫于母命将她送到上阳行宫,以致延误她的病qíng,你可知朕的心有多痛苦又有多愧疚,朕好不容易将云倾接回宫,却只能将她禁足在未央宫,你可知朕的心又有多自责,朕把承佑送给你,云倾便生不如死,你可知朕看着云倾痛苦朕的心里又是什么滋味?你怎么跟后宫那些自私贪婪的妇人一般,从来只想自己,一点也不想想朕的感受,朕什么都依你了,朕只求你不要伤害云倾,你今天为什么还要来刺激她!你明明知道雪莲一事,朕对不住云倾,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还要说给她听?你知不知道朕现在心里有多痛苦,又有多担心,简直像火烧一样难过!朕对你百依百顺,难道最后换来的是你让朕从此陷在痛苦之中吗?你就这么痛恨看到朕得到一点点欣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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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后悔迟
夺取承佑一直沈绿衣的心愿,可是在一刻,在曦泽告诉她心中火烧一般的难过的这一刻,她终于后悔了。
沈绿衣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曦泽的外袍,凄切的诉说着:三哥,绿儿错了,绿儿不应该带走承佑,让三哥这么为难、这么痛苦,绿儿愿意把承佑还给皇贵妃,但是请三哥相信绿儿,绿儿今天真的没有刺激皇贵妃,没有伤害她,你相信绿儿啊
曦泽再也听不进她的解释,冷冷吼道:你没有伤害云倾?那云倾怎么会被刺激的头痛昏了过去,现在生死不知!你以为你还骗的了朕吗?
沈绿衣被吼得全身发抖,说不出一个字,连大气也不敢喘,哭也不敢哭了!
仿佛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曦泽对沈绿衣的信任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淡,直至此刻连渣滓都不剩。
曦泽怒目望着沈绿衣,满是愤恨,一字一字无比清晰的砸出双唇:朕说过,你想要什么朕都会满足你,只换你不再伤害云倾!朕也说过,如果你再伤害云倾,朕和你之间的qíng分就尽了!既然你这么恨云倾,那就是在恨朕,你这么伤害云倾,就是在伤害朕,你给朕听清楚了,你将朕对你的怜爱如此毫不客气的踩在脚下,那很好,沈绿衣,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要跟朕提什么qíng分!朕与你的qíng分便断在今日!
随着曦泽话落,沈绿衣的天地终于塌了,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那么多一起都过的岁月堆积起来的qíng分就这样消散了,这叫她如何接受?
沈绿衣绝望了,是真的彻彻底底的绝望了。
第一次,沈绿衣觉得自己在深宫的岁月的浸染之下,走向了一条通往未知方向的歧路,而且已经走的很远,早已丢失了本真的自己。
伤心和后悔的眼泪汹涌决堤。曦泽高大而森冷的身影在模糊的视线中变得越来越虚浮,仿佛离自己很遥远很遥远,可望而不可即。
她以为她一直站在离他最近的那个位置,仰望着他。
却原来。自己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几乎变成了他的敌人。
这绝不是她想要的,却又无可奈何的铸成。
沉默在沉重的喘息声中让人变得窒息,曦泽的怒气中,哀伤四散。如魂魄般纠缠在沈绿衣的身侧,然后终于催动每一根汗毛剧烈的战栗,在风中摇摆不定。
绝望,铺天盖地的绝望死死罩住沈绿衣,一丝喘息的fèng隙也不曾留给她。
曦泽望着说不出一个字的沈绿衣,冷冷说道:朕不会再给你伤害云倾的机会!在云倾没有病好之前,你给朕老实待在绿影宫,不得踏出绿影宫一步,还有承佑,你已经不配抚养他。朕会将他带走,你以后都别想再碰承佑一下!
这便是将她禁足了,沈绿衣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磕头如捣蒜:三哥,不要啊,不要禁足绿儿,绿儿知错了,三哥不要三哥原谅绿儿
分辨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只有求饶了。
然而,曦泽已经不想再听她说一个字。朝着门外大喊道:四喜四喜四喜
四喜闻声赶紧进来待命,只听曦泽道:来人,将静妃带回绿影宫禁足,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同时,剥夺她抚养皇长子的权利,待会儿皇长子下课了就将他带到未央宫来!立即执行!
是!四喜见状吓的腿脚一抖,赶忙招呼着小太监,将沈绿衣送回绿影宫。
不要啊。三哥,三哥不要禁足绿儿三哥悲切的呼唤越来越凄厉,却留不住已经消散的心,沈绿衣还是被内侍拖出了未央宫,最后被禁足在绿影宫,任凭她如何哭喊,那已经关上的绿影宫的大门,再也没有打开了。
沈绿衣不禁跌坐在门背后哭得十分伤心!
在这场与云倾博弈的战争中,她输了,云倾仅仅只是在曦泽面前随意诬陷了几句,她就输的如此彻底。
皇后没有说错,这后宫她跟谁争,她都是赢,唯有与云倾争,她只有输!
因为曦泽信任云倾胜过信任她,因为曦泽爱的是云倾不是她!
所以,她只有输!
一天之内,夏晚枫绝然而去,曦泽与她恩断义绝,她沈绿衣简直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最后,就只剩下哭了。
就在沈绿衣哭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唤:绿衣,绿衣,你还好吗?听得到本宫说的话吗?
沈绿衣这才止住哭,凝神细听。
门外,闻讯赶来的王宁暄,站在门旁边,急切的呼唤道:绿衣,你要是听得到本宫的话,就回答一声!绿衣,绿衣
沈绿衣这才从无限悲伤中缓过神来,还好,她还没有完全众叛亲离,她还有皇后,皇后愿意对她不离不弃,沈绿衣欣慰的笑了,感动的眼泪刹那喷涌而出,她赶紧回道:娘娘,娘娘,我是绿衣
门外得到回应的王宁暄终于可以把悬着的心放下了,她含着眼泪,依依道:傻绿衣,你不听本宫的劝,现在后悔了吧!
后悔,她当然后悔,她后悔得只剩下哭了。
王宁暄满是心疼道:本宫早就劝你把皇长子送回未央宫,给你安排其他的皇嗣,你却不肯听本宫的,皇贵妃在后宫经历了那么多的算计,你以为她还是好惹的吗?她早已视你为眼中钉、ròu中刺,不过是碍于皇上的面子才没有对你出手,你带走她视若亲生的孩子,她能不恨你吗?还忍的住吗?傻绿衣你告诉本宫,是不是叶氏撺掇你去夺皇长子的?
叶氏?叶婧安?这一刻,沈绿衣的脑袋一团混乱,最后的jīng神支持着她如实回答:是她建议我的,她也是为我考虑啊!她说,皇上最喜欢皇长子,我若是能抚养皇长子,必然圣恩更加稳固,可是
可是事实怎么跟叶婧安说的不一样啊?
王宁暄闻言简直气的头昏眼花:傻绿衣啊,你中了叶婧安的jian计了!之前本宫就问过你,你接近皇长子是不是叶氏的主意,你还瞒着本宫,如今你落到这步田地,本宫想来想去,想不到别人,只有她了!这个叶氏居心叵测,她那哪里是帮你固宠,分明是想挑起你与皇贵妃之争啊!叶氏不是好人,你中了她的圈套了!
第237章 劝珍重
沈绿衣闻言浑身再次如遭电击,难道这一切都是叶婧安的yīn谋?难道叶婧安的接近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为她好,一直打的就是让她栽跟头的坏主意?这怎么可能?合眸,叶婧安那明媚的笑靥和如灌了蜜一般的奉承之语,还是那么清晰,沈绿衣不可置信,也不敢相信,甚至不愿意相信,她哆哆嗦嗦的对王宁暄道:娘娘,这么怎么可能?叶氏怎么可能害臣妾,那日在皇贵妃册封的晚宴上,明明是她救了臣妾啊
王宁暄闻言,更加焦急:你知道晚宴那天是谁对你动的手脚吗?
沈绿衣答道:不是皇贵妃故意让臣妾出丑吗?
王宁暄闻言气的直摇头,怪不得沈绿衣一直针对云倾,原来她一直以为是云倾在算计她,突然之间,有一道急促的jīng光略过她的脑海,她赶忙道:谁告诉你晚宴那天是皇贵妃在算计你?是叶氏吗?绿衣,你被叶氏蒙骗了,如果说以前本宫只是怀疑,那本宫现在却是十分的确定,晚宴那天对你动手之人,不是皇贵妃,而是叶氏,目的就是为了接近你!叶氏在皇贵妃册封的晚宴上设计你又救你,从而使你把她当成恩人,她成功的接近你以后,又将晚宴之事推给皇贵妃,以挑起你对皇贵妃的恨意,接着又挑唆你接近皇长子,就是为了挑起你与皇贵妃之争,目的就是想借皇贵妃之手扳倒你,她不是好人,她从头到尾都是想害你啊!她若是真心为你好,就不会让你去做危险的事,也不会令你深陷危境!她若真心臣服于你。现在你了落难,她怎么不来看你一眼,又怎么不去皇上面前为你求qíng?如今吃了这么大的亏,你怎么还不能醒悟啊?!你怎么还相信叶氏啊?
至此,沈绿衣终于幡然醒悟。
然而一切已经太迟了。
真相,为什么总是迟到?!
合眸,叶婧安那满是臣服的笑靥在沈绿衣面前骤然变得狰狞。如布满鲜血的獠牙。使得沈绿衣全身的汗毛齐齐直直竖起,战栗不止。
这一刻,沈绿衣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眼泪再次汹涌决堤,沈绿衣勉力支撑道:娘娘,臣妾错信了叶氏,中了她的诡计。她一直都在害臣妾,臣妾还傻傻的把她当成自己人。谁知,她竟是披着láng皮的羊,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臣妾错了臣妾错了
闻得此言,王宁暄不禁满是心疼:当初叶氏接近你的时候。本宫就三番五次劝你远离她,你却不肯听,还是一而再的召见。你可知你今日之难的源头,就是叶氏啊!
就是她。就是她一瞬间,恨意蓬勃滋生,沈绿衣恨得气血翻腾,她恨声说道,她是故意告诉臣妾不能有孩子了,又故意挑唆臣妾去夺皇长子的!臣妾错信了她但是,今日之事,确实是皇贵妃害臣妾!臣妾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了折寿和雪莲的事,可是她居然栽到臣妾身上,不管臣妾怎么跟皇上解释,皇上就是不相信臣妾臣妾
王宁暄闻言亦是无可奈何,只得叹道:你抢走她的孩子,她能不恨你吗?她能不想方设法把皇长子要回去吗?唉今日这个哑巴亏,你吃了也就吃了,咽不下也得咽下,以后也不必再去皇上面前提了,没有用的,皇上心里的那个人是她不是你,皇上信任她胜过信任你,所以,你不管怎么争都是输,本宫早就劝过你不要同她争,你争不过她的,就连本宫也不敢跟她争,本宫也争不过她,本宫从不跟她争,那是因为本宫认命,绿衣,现实令人无奈,你也要适时向现实低头,不可以硬着来啊
现实,永远是这般无奈而令人痛苦。
沈绿衣恨,可是再恨又能有什么办法?曦泽爱云倾,不爱她,在云倾面前,她永远输!
这又能怪谁?
沈绿衣默默流着眼泪,声音嘶哑道:娘娘,您救救臣妾吧!臣妾以后一定什么都听娘娘的
傻绿衣这一声声,简直要将她的肝肠唤成一段一段的,王宁暄无比心酸道,看到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可知本宫心中有多伤心,又有多焦急?可是,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的,他将你禁足在此,你暂时出不来,但是,你要安心等待,千万不要自乱阵脚,本宫是皇后,内务府那边,本宫会紧紧盯住,你禁足这段时间,不会让宫人克扣你的用度,也不会让他们为难你,等皇上气过了,本宫再去皇上面前替你说qíng!让皇上放你出来!总之,本宫会赶在叶氏生产之前求皇上放你出来,好让你抚养叶氏的孩子!绿衣,你要记住,对后宫里的女人而言,皇嗣虽然重要,但是君恩更重要,有了君恩,就什么都有了,没有了君恩,就是有皇嗣那也没有用,你看秦美人,她也有皇子,但是她没有君恩,日子过的又如何?所以绿衣,抓住君恩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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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这时,刚才还哭的伤心的沈绿衣突然没有了声音。
提到曦泽,想起曦泽刚才的耳光,沈绿衣的心底一片冰凉!
君恩?!她用全部人生堆积起来的君恩在今日毫无预兆的崩裂,变成一堆废墟,凌乱四散,哪里还能回到从前?她哪里还会有君恩?
这一刻,沈绿衣无声的笑了,笑的无比惨然而自嘲,就仿佛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
这边沈绿衣没了声响,王宁暄又无比担心起来,可是,女人的敏感又十分的准确,王宁暄默默叹着气,依依劝道:绿衣,不管你跟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你要始终记得,你是后妃,永远都不可以恨皇上,没有了君恩,你的一切就全完了!想开些吧
是了,没有君恩,一切就全完了!
现实就是这么无奈!bī迫着她不得不低头!
第238章 瑰延殿
这一刻,沈绿衣终于学会了向命运妥协,她竭力忍了忍眼泪,咬着牙对王宁暄道:娘娘,臣妾明白了,一定按照娘娘的话去做,安心等待娘娘的安排!娘娘放心吧!
王宁暄闻言,全身一松,又道:绿衣,跌倒只是这一时的,你要是被失败打倒了,那你就是真的失败了!所以,现在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只待来日重振旗鼓,叶氏yīn沟里走多了总有翻船的时候,你且看着吧!
叶氏?叶婧安,想到她,沈绿衣便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有一丝担心泛上心头:娘娘,您为臣妾安排叶氏的孩子,臣妾感激不尽,可是叶氏狡诈,娘娘可要当心啊!
你放心吧!王宁暄安慰道,御医院的徐御医本宫见过,他亲口告诉本宫叶氏怀的是皇子,之前叶氏是故意骗你的!现在,你只要安心等待就好!现在叶氏怀孕月份大了,她自己自顾不暇,腾不出时间来对付本宫,你不必为本宫担心!
听到这个消息,沈绿衣心头的恨又再添一把火,叶婧安就是害怕自己夺她的孩子,才故意说自己怀的是公主的,真是足够狡诈,沈绿衣咬着牙,将这一层又一层的恨意一一压下,无比坚定道:娘娘放心,臣妾一定振作等待!
王宁暄终于放下心来:绿衣,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本宫有时间会来看你的!
无限感动溢满心田,还好,在这举目无亲的后宫,还有一个皇后愿意将她当成亲人,沈绿衣在门背后直直下跪。重重一叩首,无比恭敬的说道:娘娘大恩,绿衣铭记在心,至死也不敢忘!绿衣恭送娘娘!
王宁暄走了,沈绿衣抹了抹眼泪,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坚qiáng起来,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寝殿走去!
这边。瑰延殿内。收到消息的叶婧安赶忙遣退四周的宫人,满是激动的对红雀道:皇上皇上真的将静妃禁足了?!哈哈哈
仿佛有压抑不住的喜悦蓬勃喷涌而出,叶婧安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笑起来。
这一仗。她实在打的漂亮!
红雀赶忙恭维道:奴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终于扳倒了静妃!
叶婧安心中无比痛快,满是轻蔑道:想那沈绿衣之前在本宫面前那副傲慢的样子。本宫就生气,现在翻船了吧。看她以后还能怎么嚣张!
红雀赶紧道:静妃再想翻身,那是下辈子的事,以后能不能踏出绿影宫还不知道呢!
叶婧安的美目眼波一转,一股魅惑便瞬时爬上她的唇边:有本宫在一日。她沈绿衣就别想踏出绿影宫!
可是红雀又有些担心,她微微蹙眉道:可是,刚才静妃被禁足之后。皇后去过绿影宫,站在门口不知道跟静妃说了些什么。可是说了很久呢!搞不好,她是想把静妃救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叶婧安却不以为然:救出来?她以为她想救出来,这静妃就能被她救出来吗?这后宫恨着静妃的人,那可就太多了,本宫随便玩点花样,同盟就是一大把,那傅氏不就首当其冲吗?她会看着皇后将静妃救出来而无动于衷吗?说不定皇后还没出手,她就已经抓住时机将静妃弄死在绿影宫了,皇后还怎么救?再说了,皇后在后宫可就只有静妃这一支羽翼,如今静妃倒了,她的中宫宝座还坐的稳吗?这么好的时机,就没有趁火打劫的吗?等着看,很快,中宫就要倒霉了!
红雀闻言,一抹jian笑瞬间弥漫开来:娘娘英明!静妃倒了,皇后也是时候倒了!
这话,叶婧安最爱听,她顿时笑的魅惑不已:皇后现在是自保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工夫去救静妃?要本宫说,这静妃已经不受皇上待见了,就是救出来了,又有什么用?!皇后还去绿影宫做什么?不是làng费时间吗?
娘娘说的对!红雀赶忙附和道,皇后这是自乱阵脚!她还去绿影宫,难道不怕受静妃连累吗?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叶婧安:这静妃都落到这步田地了,皇后还关心她,这这皇后对静妃还很有些qíng谊的,红雀,你说,要是静妃这次死在了绿影宫,那对皇后是不是很大的打击啊?
红雀闻言,眼珠一转,答道:依奴婢看,岂止是打击大,简直能要她半条命!
红雀说得当然夸张,可是叶婧安却听得很是入迷!一抹jīng光刹那略过她的眸底,就仿佛散发着一股魔力:红雀,你说的对,这静妃就是皇后的软肋,这一次,咱们可要好好把握!转头,叶婧安又想起另一件事qíng来,问道,对了,皇贵妃那边怎么样了?她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红雀如实答道她收到的消息:听说皇上挺急的,召了神医去看诊,都进去两个多时辰了,神医都没有离开!qíng况应该不好!
进去两个多时辰了都没有离开?叶婧安微微蹙起秀眉,他不是只要敷衍一下皇上就可以了吗?怎么在未央宫待这么久?
红雀也很是担心:神医不会是变卦了吧?
变卦?那这场一箭双雕的好戏她岂不是要功亏一篑?叶婧安满是不甘道:本宫手上握有夏相的把柄,他也敢变卦?!他就不怕夏相吃不了兜着走吗?
红雀有些迟疑道:娘娘,您真的要把夏相的把柄送给傅氏吗?那湘淑仪仿佛没有要与咱们结盟之意啊!
哼叶婧安冷哼道,有共同的敌人,你还怕结不了盟吗?!多个人跟她联手对付静妃和夏相,她不是该欢喜吗?又怎么会拒绝?
红雀闻言,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道:娘娘英明!只是,这个神医与夏相都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可不好对付!
叶婧安却不以为然:有湘淑仪在前面给咱们当枪使,咱们走在后面,你怕什么?皇贵妃那边,咱们再等等看吧!
第239章 母子聚
未央宫内,经过两个多时辰,祈夜的开颅工作终于结束了。
这次虽然惊险,好在最后祈夜还是成功了。云倾成功渡过此劫。
彼时已经是正午,云倾服下的麻醉散的功效也差不多已经没有了。
承佑刚好放学,一得到消息,就兴高采烈的直奔未央宫,当承佑刚刚走到云倾寝殿时,云倾刚好醒来。
云倾一醒来就看见了承佑,简直幸福的如在做美梦。
云倾已经顾不得头上的伤,赶紧起身,一把抱住承佑,喜极而泣:承佑承佑承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承佑紧紧回抱云倾,大声道:母妃,承佑回来了,承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了!母妃
云倾一听再也不离开了,欢喜的愣了半晌,回神之后,又赶紧松开承佑,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承佑,你真的再也不离开了?
承佑眸底星光闪动,望着云倾,无比兴奋道:当然是真的!母妃,父皇又把我送回给母妃了,承佑以后一直跟母妃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这下云倾更加欣喜,又一把搂住承佑,又哭又笑:太好了我的孩子
承佑抱着云倾,高兴得摇了又摇,使劲唤着母妃,好像怎么也唤都不够一般,唤得又甜又大声。
这边曦泽见云倾醒来激动半天,仿佛都看不见一直坐在一边的自己一般,笑的有些尴尬:承佑,你轻点!快松开!
承佑仿佛听不见一样,又摇了摇云倾。
这边,云倾闻声却是把承佑抱得更紧,满是警惕的望着曦泽,生怕他又下令把承佑带走。
曦泽见状,越发尴尬,赶紧赔笑道:承佑都给你送回来了。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把他带走了!你就放心吧!
云倾依旧紧紧抱着承佑,紧紧盯着曦泽,蹙眉不发一语。
曦泽又道:我都保证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看这么多宫人都在这,都听到了,都可以作证!说着,又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祈夜,又道。神医也在,神医以后也可以作证!快松开,喝药了!
云倾这才看见站在一旁的祈夜,这才慢慢松了手!
承佑乖巧的仰起脑袋,甜甜望着云倾:母妃,喝药
云倾点了点头,眸底全是慈爱。
曦泽赶紧递过药碗,云倾蹙眉望了他一眼,半晌才接过药碗,药很苦。可是云倾却喝的很幸福,母子团聚,实在是大喜。
曦泽又道:云倾,这次都多亏了祈夜,他已经帮你医好了你的幻觉,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有幻觉了!只要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纠缠了她数月的幻觉终于消失了,云倾满心欣慰,转眸望向祈夜。无比诚恳道:多谢神医救我!此恩等同再造,我至死也不敢忘!
祈夜仍是一脸木然,不冷不热的问道:你回宫之后,有人害你。你不知道吗?
此言一出,温馨幸福的氛围瞬时变得紧张起来。
曦泽闻言,心头一个咯噔,不可置信的望向祈夜,问道:祈夜,你说什么?!
祈夜望向曦泽。道:你去把娘娘今天服的药的药碗拿来,我检查一下!是不是我开的药,我一看便知!
曦泽赶紧命蕊儿去拿,好在上午众人都很忙碌和担心,药碗并没有来得及洗祈夜凝神细细检查了一番,好一会儿才放下药碗,他拢手于袖,望向曦泽,木然说道:这药果然有问题!皇上,皇贵妃服的药并不是按照我开的方子煎制的,药中全是刺激jīng神的药物,所以,皇贵妃的病qíng在回宫之后加重了,以致于现在到了必须冒险开颅的地步!
第155页
曦泽闻得此言,勃然大怒,满脸扭曲成一股奇异的形状,仿佛还绽放着森冷的光芒,冲着四喜厉声喊道:四喜,你立即去御医院将那个赵御医给朕传来!快去!
是!四喜吓得一抖,赶紧往殿外跑。
云倾茫然望向祈夜,自从魏子修满身生疮不能照顾云倾之后,一直是赵御医在照顾云倾,给云倾熬药。这个赵御医确实可疑。云倾有些不敢相信道:神医,本宫从来没有得罪过这个赵御医,他又是御医院的老人,怎么会怎么会害本宫?
祈夜站着一动不动,好似一座木雕:是不是他害你,待会儿等他人来了,仔细审审,不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曦泽又拉过云倾的手,紧紧握住,安慰道:云倾,你不要害怕,一切都过去了,有惊无险,我有祈夜,什么歹人都不怕!什么也不用担心!
云倾的心头仍旧一片茫然,有丝丝缕缕的恨意破冰而出,像藤蔓一样的疯狂滋长。
这便是宫廷,即便她病重,即便她被禁足在未央宫,后宫里的女人也不肯放过她!
是嫉恨?还是她们原本就害怕?
害怕她会好起来,害怕她可以踏出未央宫,光芒万丈,独立于人前?
一抹冷笑毫无预兆的绽开在云倾的唇角,魅惑不已。
赵御医很快就被传来了未央宫,他望了望云倾,十分镇定的下跪向曦泽行礼:微臣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
曦泽冷冷直视着赵御医,不含一丝温度道:赵御医,这段时间,一直是你在给皇贵妃熬药,你是按哪个方子熬的药?
赵御医闻言,心底一抖,面上依旧镇定,答道:自然是按照魏御医留下的方子在给娘娘熬药啊!
真的吗?曦泽反问道,魏御医留下的方子是神医开的,神医现在就在这里,他说娘娘这段时间喝的药可不是按他的方子熬制的,你作何解释?
赵御医瞄向祈夜,只见他满脸深沉的望着自己,仿佛望着一只待宰的猎物,不禁冷汗涔涔,勉qiáng镇定道:皇上明鉴,臣真的一直按照魏御医留下的方子在熬药啊,一直没有差错!是不是药送来未央宫后被人动了手脚?
第240章 qíng谊深
这便是在推卸责任,祈夜心底冷笑,开口说出的言语几乎是要将狐狸尾巴狠狠揪住,让它无处遁形:如果药是熬好后被人动了手脚,那我开出的那几味药应该全在!可是娘娘的药中我开的那几味重要的药都没有,显然,动手脚的人是熬药的人!既然放在里面的全是刺激jīng神的药物,那必然是懂得药理的人动的手脚,赵御医,这药是你熬的,你说,这动手脚的人还会是谁呢?
赵御医闻言满脸通红,鬓间汗如豆大,涔涔如雨下。
曦泽怒目死死盯着赵御医,熬药的人动的手脚,还懂药理,那这人还能是谁?见赵御医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曦泽不耐的吼道:赵御医,你还不给朕从实招来?想让朕给你上大刑吗?
上大刑?!赵御医吓得跪都跪不好了,哆哆嗦嗦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随后便磕头如捣蒜。
曦泽听求饶听得不耐烦,冷冷打断道: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赵御医这才停止磕头,愣愣半晌,方战战兢兢地道:微臣不敢说!
曦泽大怒:还不快说实话!看来是要用点刑了,来人
这边赵御医吓得半死,赶忙道:臣说,臣说,臣说
曦泽见状,便没有再喊人,死死盯着赵御医,吼道: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
赵御医哆嗦着身子,左右望了望,吞吞吐吐道:是是静妃娘娘让臣这么做的!他偷偷瞄了曦泽一眼,又道,她她不希望皇贵妃好起来跟她争宠,她说她希望皇贵妃疯掉
曦泽闻言气得浑身直抖,伸手就将云倾chuáng边的花瓶一掌拂落在地,瞬间响起一声剧烈的响声,花瓶立时摔个粉碎,溅的赵御医满身都是碎屑。
赵御医吓的不敢呼痛。只是拼命的磕头如捣蒜,不断的求饶: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云倾冷眼望着眼前的这一切。恨恨道:居然又是沈绿衣!害不死我就想让我疯,哼
曦泽闻言怒气稍敛,对着四喜道:来人,将这个赵御医关进严刑司去,等候审讯!
云倾闻声。冷笑出声:每次一遇上沈绿衣,你就想方设法的维护,生怕她出了一点差错!
曦泽无比尴尬,合眸将所有的失望与怒气团团压下,再睁眼,他望着云倾满是歉意道:她曾助我夺嫡,功不可没,又曾救过我的xing命,我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不过,我已经下令将她禁足在绿影宫了。她出不来,也不能来害你,你就放心吧!
说辞还是这一套,就没有新鲜的?
云倾瞪着双眸冷冷盯着曦泽,直盯得曦泽全身都起jī皮疙瘩。
曦泽尴尬更胜,只好对四周的人道:好了,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都还来不及退下,云倾就毫不客气道:累了就回承光殿休息去,不要打扰我们母子团聚!
这便是赶他走了。曦泽顿觉颜面扫地,却又无可奈何,只好道:那我回去了,你记得早点休息。饭要好好吃,药要按时喝,别累着了!说着又望向承佑,承佑,你乖点,不许闹!记得写字!
啰啰嗦嗦说半天。全是没有用的话,摆明了就是不想走。
可是又没有人留他。
他只好长长的叹气。
云倾仍旧瞪着他,满是戒备和不悦,她就是生气,每次都偏袒沈绿衣,这沈绿衣怎么就是斗不死呢?
曦泽又啰啰嗦嗦的说了半天,见没人留他,只好走了。
曦泽一走,承佑就像是放出鸟笼的鸟儿,一把抱住云倾,仰着脑袋,甜甜唤道:母妃,你想死承佑了母妃母妃
云倾心头被幸福塞满,紧紧搂着承佑,道:承佑,对不起,那天是母妃看错了,错怪了你你可以原谅母妃吗?
那天的事,都好几天了,承佑早忘到十万八千里去了,哪里还记得,他只知道能重新回到云倾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赶紧道:可以,可以,母妃,等你好了,又可以给承佑做好吃的点心了!
小孩子都贪吃,云倾笑得越发灿烂:你想吃吗?母妃现在就去做给你吃!说着就要下chuáng!
承佑赶紧拦道:现在不吃,母妃,你要先养病才行!别下来
好吧云倾满目慈爱的望着承佑,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
承佑又问道:母妃,你的头上缠了纱布,是不是很疼啊?
云倾如实答道:当然疼啦!但是,可以看到承佑,就不疼了!
承佑闻言,心里甜甜的:那我就在母妃的寝殿做功课,母妃看着承佑,头就不疼了!
云倾松开承佑,问道:承佑,你中午有功课啊?可是你还没用膳呢!先吃了,再做吧!
承佑点了点头:好啊,反正也不多!
云倾赶紧传膳。
她满是怜爱的望着承佑,又问道:承佑,这几天,你在绿影宫,那个静妃有没有苛待你?
提到沈绿衣,承佑顿时有些不悦,瘪着小嘴道:我都不理她的,我只要母妃!
这话说的,简直甜到了云倾的心坎上,云倾的微笑更加温柔。
承佑皱着眉头,接着道:她以前接近我,我以为她是喜欢我,结果是想把我抢走,从头到尾都没有安好心!
云倾闻言,心头一咯噔,问道:以前接近你?什么时候?
承佑如实答道:就是你不在宫里的时候啊!
云倾闻言,背后全是冷汗,如果她没有及时回宫,那承佑岂不是早就被沈绿衣夺走了?云倾抓过承佑的手,有些急切的问道:那时候,我没有回宫,如果她叫你跟她走,你会去吗?
承佑十分敏感的觉察出云倾的害怕,赶紧安慰道:当然不会啦,我是母妃的孩子,怎么会跟别人走?我知道母妃一定会回来,当然是每天在宫里等母妃回来啊!我只要母妃一个人,别人都不要!
云倾欣慰的笑了:真是母妃的好孩子,母妃没有白疼你!
至此,云倾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第241章 严刑司
赵御医被关进严刑司的消息传到中宫时,王宁暄大吃一惊。
然而,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是完全不相信。
沈绿衣明明向她保证过不再伤害云倾的,怎么可能指使赵御医在云倾的药中动手脚。刚才自己去绿影宫见沈绿衣的时候,她也说了她并没有伤害云倾,这赵御医的指控绝对有问题。
想到这里,王宁暄赶忙带着疏影来到了严刑司。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赵御医被关押的地方,只见赵御医被梆子在木架上,正要被上刑审讯。
严刑司新掌使逸文见到王宁暄,赶紧跪地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王宁暄望了一眼垂头丧气的赵御医,对着逸文问道:掌使,这是要开始审讯了?
逸文如实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正是!这是皇上jiāo代下来的差事,奴婢不敢怠慢!
答的倒是中规中矩,王宁暄心底有有一丝赞叹,又道:皇上的旨意才刚刚颁下来,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且容本宫与赵御医说两句,你再审也不迟!
逸文似有迟疑,却又不敢与中宫作对,终是道:奴婢告退!
说完,逸文就起身带着两名少使回避了!
望着离去的逸文,赵御医心头一松,望向王宁暄满是谄媚道:微臣多谢娘娘施恩相救!
王宁暄这才转眸细细打量这赵御医,半晌,轻启朱唇道:赵御医,这严刑司是什么地方,不用本宫多说,你心里也清楚!这七十二道刑罚随便上上几道,不死也得废,赵御医若是不想受这皮ròu之苦,那就跟本宫说实话吧!
赵御医闻言,心头一咯噔。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谄媚的表qíng:娘娘尽管问,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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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王宁暄直直望着赵御医,问道。赵御医,现在皇上也不在这,这里就只有本宫和你两个人,你实话告诉本宫,究竟是谁指使你在皇贵妃的药中动手脚的?
赵御医闻言一滞。旋即答道:是静妃娘娘!
王宁暄闻言,眉心一蹙:赵御医,现在的刑罚不过是审审,过套程序,不管掌使审到什么,最终的判决还要皇上来定,你谋害皇贵妃,犯的可是死罪,你觉得自己有几层把握可以逃过一死?不妨说来给本宫听听!
随着王宁暄话落,赵御医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王宁暄微微倾身凑近赵御医。又道:你栽赃静妃,不用等皇上来裁决你,第一个不放过你的,便是本宫!你可要给本宫仔细回答了!
形势如此直转之下,赵御医吓得后背冷汗涔涔,哆哆嗦嗦半晌,方皱着眉头道:娘娘明鉴啊,真的是
怎么?王宁暄毫不客气的厉声打断,你还要跟本宫说这一切是静妃指使你的吗?你以为本宫这么好糊弄吗?看来,本宫的一番好意。赵御医是不准备接受了,那本宫这就唤掌使进来,给你上一道刑罚尝尝味道,你以为如何?
赵御医被bī的快哭了。连连求饶: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
王宁暄冷静的听着,不怒也不烦躁,只待他自己的心里防线一点一点的崩溃,待到时机成熟,王宁暄又道:赵御医,你可要想清楚了。要不要跟本宫作对!你要是此时对本宫说实话,本宫便可保你不死,再跟严刑司的掌使打声招呼,你也可免去这皮ròu之苦!望着赵御医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王宁暄心底暗喜,他终究是松动了,最后问道,赵御医,本宫在最后问你一遍,到底是谁指使你在皇贵妃的药中动手脚的?真正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这一次,赵御医沉默了,既没有哆嗦,也没有求饶。
沉默悄然蔓延。
几经权衡,赵御医终于肯说实话了,他叹了口气道:娘娘可否为微臣保守秘密,否则微臣实在是不敢说!
王宁暄闻言大喜,赶忙道:赵御医尽管放心,这事,只有你和本宫两个人知道!
赵御医望了望王宁暄,终是说道:其实是湘淑仪!是她命臣栽给静妃的,微臣一时贪财,受她蛊惑,娘娘饶命啊!
湘淑仪?傅凝嫣,这就跟王宁暄心中猜想的差不多了,沐雪涵已经失明了,做不了手脚,这背后之人也就只可能在傅氏与叶氏之间。
得此回复,王宁暄蹙眉望向赵御医道:既然已经说出了真相,本宫必然保你,但是,你不可以再继续栽赃静妃,否则本宫必不饶你,记住了吗?
是是是赵御医赶紧应承,又道,微臣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王宁暄这才满意的离开了,临走之前,顺便跟掌使逸文打了声招呼,叮嘱她只要随意审审就好,皇上那边她自会禀报。
是夜,因为云倾还在生气,曦泽并没有歇在未央宫。这一夜,曦泽来到了中宫。
王宁暄如常侍奉曦泽,温柔而体贴,她想替沈绿衣求qíng,却又不敢提。只是小心觑着曦泽的脸色行事,生怕惹怒曦泽。
曦泽端起茶盏略喝了几口,见她yù言又止,不禁微微蹙眉: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不必说,朕不想听!
这便是还在气头上,不许她提沈绿衣,王宁暄满是柔顺道:臣妾只是想说皇上有段时间没有跟晨馨亲近了,要不要叫奶娘抱来看看?
曦泽见她说的是这个,就放下心来,淡淡道:不必了,朕累了!
对于晨馨,曦泽一直不大喜欢。
大抵是因为晨馨生母的缘故,每次提到,曦泽总觉得心中一痛,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在绿影宫中柳漫语质问他是如何让云倾、王宁暄和沈绿衣相处的如此和睦的!
再加上他本身就不喜欢女儿,所以,对晨馨总是很疏远。远远不如像待承佑那般亲近。
王宁暄无可奈何,她望了望曦泽的颜色,又道:臣妾今天到严刑司那里走了一趟!
第242章 禁足令
曦泽有些责怪的望了她一眼,道:你去那里做什么?那里关押的都是犯人,没一个好的!
王宁暄谨慎的答道:赵御医之事牵涉到后宫,臣妾身为后宫之主,理应为皇上分忧!
好像说的也没错,曦泽问道:那你今天都收获了什么?
王宁暄摸不准曦泽的心意,只能试探的答道:今日在严刑司,臣妾承诺赵御医保他不死,他才向臣妾招供指使他在皇贵妃的药中动手脚的人不是静妃,而是湘淑仪!湘淑仪用金子收买了他,命他失败之后栽赃给静妃的!
得到这样的消息,曦泽不禁惊疑不定,但是这个赵御医贪财,曦泽素来就知的,思绪几经翻越之后,曦泽有些不确定道:他真的这么说?
王宁暄无比肯定的答道:是的!臣妾不敢隐瞒!
傅氏?曦泽饶有兴味的念着,是傅氏在栽赃绿儿?忽然,灵光一闪之间,曦泽猛然望向王宁暄,道,之前红玉枝之毒一事,绿儿一直不肯认,说是被人陷害,难道也是傅氏在栽赃她?
极有可能!王宁暄猜测道,傅氏一直与静妃为敌,她又一向狡诈,她若是出手谋算,焉能不先想好退路,这栽赃便是最好的退路!就像今日这般!
这样的猜测确实合qíng合理,曦泽合眸仔细合计了一番,再睁眸,却只得无可奈克的叹道:如果赵御医背后之人真的是傅氏,那朕应该怎么办?前朝傅氏一党猖獗,朕又不能明着把傅凝嫣怎么样,难道要像对付沐雪涵那样对付傅凝嫣吗?
王宁暄不敢置喙。只是静静听着。
曦泽沉重的叹息着,这一切繁复冗杂,累积在心头,又愁又恨,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实在令人头疼:傅凝嫣作恶多端。这后宫早就容不下她了,上次将她禁足了之后,她也确实太平了好些日子,怎么。现在又开始作怪了?看来这禁足的时间还不够长啊!可是云倾哪里得罪她了,她要这么害云倾?
王宁暄适时道:傅凝嫣确实放肆,上次红玉枝之毒一事,皇上不妨在仔细查查,臣妾觉得绿儿是清白的!
曦泽闻言。心头一恼:行了行了,今天的事已经够烦心的了,你不要再提绿儿了!她今天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王宁暄吓的一抖,赶忙住了口。
曦泽满是疲惫道:朕累了,赶紧伺候朕就寝吧!
是!王宁暄不敢怠慢,速速麻利的为曦泽更衣。
次日清晨,众妃来到中宫朝凤殿请安。
众妃都知道了昨天皇上召祈夜给云倾看诊一事,似乎都对此事十分的关心。
傅凝嫣望着王宁暄,笑的十分魅惑:到底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这就是不一样!想当初。英昭仪向皇上求请神医,皇上可生了好大的气呢!
那还不都是你从中挑事?王宁暄望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就像没听见一样!
这边傅凝嫣又自顾自地说道:皇后娘娘,您可知神医看诊的结果如何?
这就是众人最关心的问题了,随着这一问,众人都将目光齐齐投向王宁暄,等待着她的回答。
王宁暄将一切尽收眼底,说道:这个本宫也不知,各位妹妹若是在意。就亲自问皇上吧!
众妃一听都泄了气,皇后都不问,她们又怎么好问?
叶婧安清了清嗓子道:神医的医术独步天下,听说。昨日在未央宫待了了两个多时辰,皇贵妃应该已经被医好了,姐妹们不用担心,看来咱们过不久就可以见到皇贵妃了!这是大喜事!
她嘴上说着大喜事,底下也是一片附和,可是真正觉得这是一件大喜事的恐怕只有秦美人了。可是她知道众妃话中没有好意,不敢吱声。
倒是王宁暄不冷不热道:六宫和睦,本宫心中甚慰,以后众位妹妹都要如此和睦相处!
众妃一听齐齐腹诽皇后假好人,面上却是不忘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众人俱是一喜,齐齐下跪迎驾: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一身便衣,目不斜视的来到凤座上坐下,略扫了下面一眼,道:都起身回话吧!
谢皇上!众妃纷纷起身,个个笑靥如花的望着曦泽。
曦泽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皇后,朕今日前来,是为了昨日赵御医一案!
王宁暄闻言,心中暗暗大喜。
果然,曦泽冷冷的目光转向傅凝嫣,直望的傅凝嫣全身都起jī皮疙瘩。
曦泽那不含一丝温度的话语缓缓传开:湘淑仪,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朕说的吗?
傅凝嫣闻言,全身一凛,赶紧站起身来道:赵御医一事与臣妾无关,臣妾没有什么要说的?
哦,是吗?曦泽反问道,他在严刑司招供,说是被你重金收买,谋害皇贵妃,你也没有什么要跟朕说的?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傅凝嫣更是惊得下跪道:皇上,冤枉啊!臣妾冤枉,臣妾绝没有做过此事!
曦泽蹙眉望着傅凝嫣,道:朕刚才去过严刑司了,赵御医亲口跟朕说,是你指使他的,怎么?你不认?
她当然不会认:这是他的栽赃!臣妾与赵御医没有半点关系,请皇上明鉴!
曦泽冷冷道:真的吗?要不要朕派人去把风华宫再搜查一番?
傅凝嫣的气焰顿时没有了。
曦泽见状,心下了然,真的是傅凝嫣,他毫不客气道:淑仪啊,你现在深陷嫌疑之中,还是清净些吧!就先禁足在风华宫,待朕查明真相,若真与你无关,朕自然会放你出来!
事qíng发展到这一步,曦泽的速度快的惊人,傅凝嫣只有暂且让步,以待筹谋。
曦泽最后望了一眼傅凝嫣,又转眸望向其他众妃,不含一丝温度道:皇贵妃被人谋害一事,朕这一次要追究到底,你们中若是还有谁牵涉其中的,朕奉劝还是自己出来认罪,等到朕查出来了,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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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中宫。
第243章 不甘心
从中宫请安出来之后,叶婧安就一路气呼呼的回到了瑰延殿。她端坐在瑰延殿的最上首,无比气闷的遣退四周的宫人,蹙眉对红雀道:红雀,你之前收到的消息上不是说赵御医在未央宫向皇上招供的人是静妃吗?怎么突然变成了湘淑仪?
红雀亦是眉头紧蹙,满是疑惑道:之前收到的消息没有错误啊!赵御医在未央宫招供的幕后主使确实是静妃,现在变了,那只可能是这个赵御医翻供了!
好好的,他怎么突然翻供了?叶婧安反问道。
红雀思索了一小会儿,仿佛寻到了一丝端倪,有些迟疑道:昨天赵御医被送到严刑司之后不久,皇后曾去过严刑司,在那里待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赵御医的翻供不会与皇后有关吧?
叶婧安闻言大怒:这么关键的信息你昨天怎么不向本宫禀报?
红雀吓得一抖,赶紧跪地道:娘娘息怒,奴婢一时疏忽,忘记了!奴婢想着皇后去严刑司也就随意问问,谁知她是要让赵御医翻供啊!奴婢该死,娘娘恕罪!
叶婧安这才怒意稍敛,抬了抬手,道:算了,算了,起来吧!
红雀这才起身,战战兢兢地站着。
叶婧安蹙眉望着红雀,十分恨恨道:这一次,一定是皇后让赵御医翻供的!皇后又坏本宫好事!本来本宫还想联合湘淑仪对付皇后,这下好了,她受赵御医连累被皇上禁足了,本宫联合谁对付皇后去?难道要本宫独自一人对付皇后不成!静妃被禁足,这么好的时机。本宫又岂能错过?!
娘娘息怒!红雀赶紧劝道,不如咱们把湘淑仪救出来,娘娘救了她,她一定十分愿意与娘娘一道对付皇后,反正皇后原本就是她的敌人!
救出来?!叶婧安饶有兴味的回味着这个主意,微微前倾上半身,满是魅惑的问道。怎么救?
红雀转着眼眸想了想。道:既然皇后可以让赵御医翻供,那咱们也可以想办法让赵御医再改口啊,只要他听咱们的一口咬定一切都是静妃的yīn谋。娘娘再去皇上面前说qíng,湘淑仪不就救出来了!反正静妃已经被禁足了,多背个黑锅也没事!她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惊疑闪现在叶婧安的眉宇间,仔细思量之后。叶婧安蹙眉道:就算咱们可以买通赵御医再次翻供,那皇上能相信吗?皇上可jīng明着呢。现下又颇多怀疑,这赵御医的口供要是变来变去的,皇上能相信他吗?照今日的qíng形看,皇上压根就不相信湘淑仪。都不给她辩驳的机会,就直接把她禁足了,现在就是赵御医翻供了。皇上也不相信湘淑仪啊!不行,这条路走不通!
这那我们该怎么办?红雀没辙了。只是蹙眉gān站着。
这条路行不通,叶婧安也不放弃,她迅速转动着思维,仔细思索着,忽然,灵光一闪,叶婧安无比惊喜道:有了!红雀,若是湘淑仪跟本宫一样,怀有身孕,那皇上为皇嗣考虑,又怎么会继续禁足她?必然从宽处置!
什么?!红雀闻言,惊的檀口大张,半晌方回过神来道,和娘娘一样?可是没听说她怀孕了啊!
叶婧安白了她一眼,解释道:哎呀,弄假的!
假的?!红雀更惊,不可置信道,娘娘,这皇嗣可是大事,还能作假?!这十个月过去了,要是生不出皇嗣来,那怎么jiāo代啊?
叶婧安有些恨铁不成钢,她伸出葱根一般的纤纤食指,戳着红雀的脑门子道:你怎么这么笨?让她先装怀孕,等到解除禁足之后,又让她故意流产不就行了,到时候还可以将假流产栽赃给皇后,岂不妙哉?
红雀这才明白过来,顿时满是谄媚道:妙哉!妙哉!这又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娘娘英明!奴婢佩服!然而红雀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道,只是娘娘,那湘淑仪会按照咱们的计划行事吗?
叶婧安微微翘起唇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难道她不想解除禁足令吗?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还有她选择的余地吗?不按本宫的意思去做,难道她想一辈子禁足不成?本宫自愿帮她,她有那么蠢不赶紧抓住机会吗?你放心好了!等本宫与湘淑仪联手,本宫倒要看看,皇后还能怎么嚣张!
红雀赶紧奉承道:娘娘英明!奴婢恭祝娘娘早日扳倒皇后,问鼎凤座!
叶婧安闻言,更是喜上眉梢。
打定这个主意之后,叶婧安心底无比的畅快,想着王宁暄即将因为假流产而栽跟头,叶婧安就无比的喜悦,她的眸底仿佛跳跃着一簇美艳的蓝色火苗,妖冶地舞动着身姿,她直直望着红雀道:湘淑仪现在被禁足,本宫设法救了她,她必然记得本宫的恩qíng,待到本宫成功接近她之后,想要控制她就像当初耍弄静妃那般!再说,她的位份仅仅只高了本宫半品,哎呀
前途仿佛一片光明,在叶婧安看来,如今沈绿衣与云倾都被禁足,这后宫简直就是她叶婧安翻云覆雨的天下!那个唯独可以阻挡她的王宁暄也仿佛变得不堪一击。
叶婧安无比畅快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不过两日功夫,叶婧安就将风华宫的qíng形探的一清二楚。
她将自己的计划写在一张小纸条上,在第三天中午送进了风华宫中。
这日午膳时分,傅凝嫣就从自己的饭碗中意外吃出了一张纸条,正是叶婧安写给她的施救计划,叶婧安告诉傅凝嫣,只要她此时写好一封声称自己已怀有身孕的奏折,然后秘密送出风华宫,叶婧安便会将这封奏折送给曦泽,帮她求qíng,解除她的禁足。而要完成这一切的条件也十分简单,那就是联手她对付皇后!
一切看起来合qíng合理,也仿佛没有任何其他yīn谋。
第244章 梦落空
可是,看完那张纸条的傅凝嫣却是冷笑出声。
假孕?亏她叶婧安想的出来!
这不是欺君吗?叶婧安的胆子可真够大的,竟挑唆自己欺君?
是了,谎称假孕的是自己,又与她无关,到时候,东窗事发了,受责罚的可是自己,可没有她叶婧安什么事!
这一刻,傅凝嫣是很想解除禁足,然而,叶婧安不知道的是,早在傅凝嫣进宫之初,huáng御医便告诉她,她宫寒,不易受孕。所以她进宫两年也没有任何喜讯传出,而且这件事qíng早已通过huáng御医走漏到曦泽那里,傅凝嫣现在就是声称自己怀孕了,曦泽又岂会相信?
假孕,在她这里根本行不通,更别提栽赃给皇后了,没有细致的筹谋,吃亏的只有自己!
叶婧安更不知道的是,傅凝嫣拥有和她一样qiáng大的qíng报系统,她施计故意接近沈绿衣,挑唆沈绿衣夺取承佑,最后致使沈绿衣被禁足的全部过程,傅凝嫣早已知悉,如此狡诈之人,傅凝嫣岂会轻易与之为伍,那岂不是与虎谋皮?
再则,傅凝嫣原本的位置是贵妃,虽然现在被算计降为了淑仪,她依旧是一个习惯站在高处俯视的女人,她只喜欢控制人,而不喜欢受人牵制,叶婧安打的算盘,傅凝嫣jīng明的眼光一眼就看穿,又怎么会甘心受叶婧安摆弄?
再说,就目前的形势看,只要前朝她傅氏一族不倒,后宫便有她傅凝嫣的一席之地,禁足只是暂时的,她自有办法脱身。
所以。最后,傅凝嫣只是将那张纸条随意抛弃,并没有按照叶婧安的想法写呈qíng奏折。
这边叶婧安的计划落空,曦泽哄云倾的计划进行的也不是很顺利。
这一日晚上,未央宫内,承佑早早的做完了功课,正在云倾的寝殿画画玩。
云倾因为还在养病。一直是合衣坐在chuáng上。她满是慈爱的望着承佑。
承佑拿着画笔,画了一小会儿,突然心血来cháo。对云倾道:母妃,我画你好不好?
云倾微微一怔,旋即莞尔:好啊!你会画吗?
承佑满是自大道:会画,会画!母妃长的这么漂亮。我要把母妃画下来!
云倾笑得更加灿烂。
承佑说画就画,重新铺了一张白纸。认真的观察了云倾之后,就开始凝神作画。
其实承佑并不擅长作画,他只是画着好玩。
云倾坐得远,看不清承佑画的怎么样。
其实承佑哪里是作画。其实只是涂鸦,依稀看上去是画了一个长头发的女子。
承佑画到一半,抬起头来。眸底满是星光,问道:母妃。我在你的头上画朵花,好不好?
想法倒是挺多的,云倾满是温柔的望着他,轻轻道:好啊,画在右边!
好嘞!承佑愉快的应着,又低头接着画。
这边承佑刚刚画好,曦泽突然走了进来,见状问道:承佑,你在做什么?
承佑见到曦泽,很是高兴的答道:我在画母妃!
曦泽一听来了兴趣,走近拿起承佑的画纸一看,不禁皱眉惊道:承佑,你怎么把你母妃画的这么丑?!你看你这朵花,都画歪了!
曦泽一不小心说了实话!
承佑闻言很不高兴,几步跨到曦泽面前,伸手就将画纸扯过来,揣在怀里,冷冷站着,半闭着眼睛,望着曦泽,憋着嘴,不说话。
就在这时,云倾满是责怪道:承佑还是个孩子,第一次画人,你这么严格做什么?
曦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望着承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承佑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看他。
曦泽只好又望向云倾,笑嘻嘻道:云倾,有几天没见了,你是不是很想我啊?看我还没有跟你说话,你就先跟我说话了!这么迫不及待啊!
云倾闻言,脸色一顿,她觉得曦泽真是厚脸皮,不屑看他,而是望向承佑,问道:承佑,你想他吗?
承佑还在不高兴,毫不客气的答道:不想!
曦泽顿时下来台。满是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道:承佑,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父皇好好说话!
承佑依旧不看曦泽,气哼哼的站着。
曦泽望了望承佑,缓缓道:好了,承佑,父皇要和你母妃说说话,你去自己的屋子里好好写字,不许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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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赶他走了,承佑很是生气。
他本来跟云倾玩的好好的,怎么曦泽一来,他就得回避?
怎么?需要他的时候,就去请他,不需要他的时候,就请走?
承佑恨恨瞪着曦泽,恨恨道:那我走了,待会儿你可不要派人来请我!说着,就气闷的走了!
这孩子曦泽望着承佑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说着,又走到云倾的chuáng边坐下,仔细打量云倾,望得出神,仿佛怎么也望不够一般,那吐出的声音也仿佛藏有丝丝缕缕的魅惑:云倾,养了这几日了,现在觉得如何?
云倾皱眉望着曦泽,不发一语。
曦泽也不觉得尴尬,又拉过云倾的手,问道:云倾,晚膳用了吗?
云倾故意顶道:都这时辰了,难道你还没有用晚膳?
曦泽尴尬的只剩下gān笑了。又道:我不是怕你没吃饱吗?
你不要扯其他的!云倾没了耐心听他东拉西扯,蹙眉问道,赵御医之事你打算怎么办?你准备如何处置沈绿衣?
曦泽收起尴尬的笑,道:这件事,不关静妃的事,赵御医已经在严刑司招了,他真正的幕后主使其实是傅氏!
云倾闻言大惊,满是不信道:真的吗?不是你为了维护沈绿衣,故意糊弄我的?
曦泽再次尴尬,又道:我没有!这次真不是静妃,我已经试探过傅氏了,她心虚,不敢让我搜风华宫,我可以确定就是她收买的赵御医!
云倾见他这么说,问道:那你预备怎么办?
曦泽回道:我已经将她禁足,她再也不能作怪了!
云倾蹙眉怒道:又是禁足!你怎么对这些居心不良之辈如此心软?
第245章 qíng无奈
曦泽闻言满是尴尬,合眸,长吁一口气,叹道:不是我心软,傅氏作恶多端,我心里清楚,之所以现在不动她,那是因为前朝傅氏一党根基深,现在还远远没有到除掉傅井川的时候,傅井川不倒,我也不想现在就跟他撕破脸,自然不会把傅凝嫣怎么样,等到傅井川倒了,傅凝嫣便难逃一死!总之她不会有好下场的,只是时间的迟早而已!你便先忍着吧,就当是为了我!
又叫她忍?云倾无比气闷,恨恨抽离自己的手,道:是是是,你的朝政重要!后宫之事不能影响你的朝政!等我哪天被后宫里的女人害死了,你可千万别伤心!
这便是在说赌气的话了,曦泽十分无奈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会好好的保护你的!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云倾不吃这套,又问道:一个月的禁足时间马上就到了,等时间满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出入自由了?
曦泽闻言,脸色一滞,转而又道:你不是要养病吗?等病养好了再说啊!
这就是在敷衍了,故意拖延时间了,云倾怒火大涨:我都已经好了,你还要禁足我做什么?!
曦泽更加不知所措,满脸谄媚道:你养病就应该好好躺在chuáng上,要静养,到处乱跑什么?乖
云倾根本不吃这套,她满是愤怒的问道:禁足那是针对犯错的妃嫔,我又没有犯错,你已经禁足我一个月了,还想禁足多久?难道想要禁足我一辈子吗?
曦泽答不出来,满是无奈道:这唉实话告诉你吧。不是我要禁足你,是母后那边不肯松口!我正在想办法,你不要这么激动!好好养病才是最要紧的!
和她猜的差不多,云倾对太后若说一点恨意也没有那是假的,奈何她是曦泽母亲,自己又只能忍着,她瞪着大眼睛直直望着曦泽。等待他给个说法。
曦泽被云倾瞪的浑身都起jī皮疙瘩。半晌又讪讪道:这样,我让皇后去说qíng,皇后最讨母后欢心。她一定能说动母后放你出去的!
真的吗?云倾半信半疑,那要多久?
曦泽想了想,道:我多哄哄皇后就可以了,不用多久的!嘿嘿
云倾又举起那只戴着huáng宝石手串的手。在曦泽面前晃了晃,道:还有这东西。什么时候取下来?
曦泽脸色一白,讪讪的笑道:你才刚好一点就想生皇子啊?怎么这么心急!说着又将云倾的手抓下来,道,这个还是以后再说吧!
又敷衍她。云倾气的眉毛倒竖,气哼哼道:这个事qíng是你自己说的,难道是骗我?你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帮我把huáng宝石手串取下来?!自从回宫之后。你就天天骗我!你还是天子吗?
曦泽更加尴尬,赶忙解释道:不是骗你。不是的,你别心急啊,一件一件来!
不行!云倾无比坚定道,这次一块说!一起解决!
好好好,一块说!曦泽无奈,只好应承,说着,又来搂云倾。
云倾赶紧躲闪,满是警惕道:你别怕碰我,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曦泽天天敷衍她,她就是生气!
曦泽满脸的堆笑的一把圈住云倾,满是魅惑道:别生气了,生气长皱纹!哎呀,明天我就要去替你哄皇后了,少不得要在中宫多留宿几日,又不能来陪你了,今天晚上咱们好好亲近
说着,就抱着云倾躺到了chuáng上,开始用甜言蜜语攻击。
为了给云倾解除禁足令,曦泽果然开始留宿中宫。
这一次,一连七天,曦泽都宿在中宫,愣是什么都没有提。
自从云倾进宫之后,曦泽从没有连续这么多天宿在中宫过,王宁暄明白,曦泽又有事要求她了。
果然,到了第八天晚上,曦泽又来中宫用晚膳。
帝后琴瑟在御、夫妻和睦,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用过晚膳之后,中宫寝殿内,曦泽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王宁暄轻轻走到他身边,无比温柔地为他柔着太阳xué。
一切静谧而芬芳,又仿佛灌了蜜一般。
没多大一会儿,曦泽止住王宁暄忙碌的双手,合眸,有意无意道:宁暄,你累了吗?
王宁暄轻轻摇了摇头,缓缓道:臣妾不累!臣妾再帮皇上揉会儿吧!
不用了!曦泽睁开双眸,坐起身来,拉着王宁暄在对面坐下,问道,这段时间,母后的身子怎么样了?
王宁暄如实答道:母后凤体康泰,请皇上放心!
曦泽确实很放心:有你这么贤惠的妻子时时帮朕孝顺着母后,朕自然放心!辛苦你了!
王宁暄温柔的回道:皇上政务繁忙,臣妾当然理解,后宫自然要安顿好!皇上就安心处理前朝的事吧!
曦泽又问道:最近,母后的心qíng好吗?
王宁暄微微而温柔的笑着:前段时间,康乐公主拒嫁,又闹到寿安宫去,母后确实闹心,但是,她终究是嫁了,这事也就过去了,母后这几日的心qíng看上去仿佛还好!皇上若是抽时间多去寿安宫坐坐,母后必然更加欢喜!
曦泽闻言,叹了口气道:朕哪有你讨母后欢心,你说什么她都听!
王宁暄笑的越发灿烂:皇上说笑了,母后喜欢臣妾,那是因为臣妾是您的妻子啊!在她的心里,当然最最心疼您啊!
曦泽拉过王宁暄的手,有些犹豫,终究是道:宁暄,你在母后那边说得上话,母后又喜欢你,你帮朕个忙可好?
果然有事求她,微微酸涩的感觉掠过心房,面上,她依旧笑的温柔:咱们是夫妻,不用这么客气!皇上请讲!
曦泽斟酌着开口:你看云倾回宫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她的病,祈夜已经全治好了,你能不能去母后面前求个恩,解除云倾的禁足令,不然她天天跟朕闹!你就帮朕这个忙,好不好?
第246章 酷暑热
王宁暄依旧温柔的笑着,就好像毫不在意,只是,那漫过心头的疼痛又有谁懂得?又有谁来轻轻安慰?她听到自己满是温柔而轻缓的答道:这件事qíng,急不得,待臣妾找到时机便向母后求恩!一定求得母后开恩,请皇上放心!
这便是答应了,曦泽大喜,赶忙道:你答应了?!太好了!
她能怎么样?她只有答应。
曦泽又道:宁暄,只要你能帮朕求得母后开恩解除云倾的禁足令,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会赐予你!朕是天子,决不食言!
仿佛有一道曙光照耀在前方,王宁暄在曙光中望见沈绿衣缓缓向她走来,她欣慰的笑了,满是温柔道:皇上,其实母后心里还是很记挂着您的!这段时间,您有空就跟臣妾一道多去寿安宫坐坐,陪陪母后吧!母后心qíng好了,这求恩自然就顺利了!臣妾会尽快找机会向母后开口的!
曦泽赶忙应承:好好好!朕都听你的,你说去,朕就去!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曦泽一有时间就和王宁暄一道去寿安宫陪太后。
太后果然欢喜无比。
一段时间过去之后,王宁暄适时提起云倾之事,说了很多好话,曦泽十分明智的闭嘴,可是,不管王宁暄怎么说,太后仿佛就是不放心,不肯开恩。
曦泽也是十分无奈,一边哄着太后,一边又继续敷衍云倾。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后宫妃嫔们的日子,随着酷暑的来临,仿佛都焦躁起来。
这头一个不耐热的便是已经怀孕八个月的叶婧安。一直遣人向中宫抱怨。
这一日清晨。叶婧安又遣了红雀来向王宁暄抱怨内务府克扣她的用度,冰送得不够,致使瑰延殿炎热,有碍皇嗣。
由于怀孕不方便,王宁暄早就免了叶婧安的请安礼,这清晨来中宫的自然是她的宫女。
听到这抱怨,王宁暄实在头疼。请安礼散了之后。她便传召了内务府的管事太监huáng秦。
听清了王宁暄传他来的用意,这huáng秦顿时大呼冤枉,他道:冤枉啊!奴才实在冤枉啊!皇后娘娘明鉴!懿贵嫔身怀龙嗣。奴才怎么敢克扣她的用度!自然是送的足足的!不仅如此,这送往瑰延殿的冰那是六宫中仅次于娘娘这的,比其他宫都要多,怎么可能还少?怎么可能不够用?
王宁暄听的头疼。只道:懿贵嫔怀着身孕,当然更怕热些。娇贵些也是难免,既然她开口了,为皇嗣考虑,你待会儿回去了。就再多送些冰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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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áng秦满是为难道:娘娘恕罪,不是奴才不送,这个月各宫的冰都派送完了。还剩的一些冰是要送给太后的,哪里还有多余的冰送到瑰延殿去啊?这送到瑰延殿的冰。真的是嫔妃中最多的,奴才可不敢在娘娘面前扯谎!
王宁暄蹙眉问道:真的一点多的都没有了吗?
huáng秦如实道:只剩下送往寿安宫的了!是不是从那里面挪一点?
王宁暄闻言,秀眉蹙的更紧,那送给太后的东西岂是说挪就挪的?王宁暄无奈,只好挥退huáng秦。然后又命人去请叶婧安。
自从免了叶婧安的请安礼之后,王宁暄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叶婧安了。只见她挺着大肚子,在红雀的搀扶下走进朝凤殿,仿佛站不稳一般,实在是娇贵。
她刚刚屈了屈膝盖,王宁暄便赶忙道:不必行礼了,坐下说话吧!
谢娘娘!叶婧安笑的无比甜美,在王宁暄的身侧落座。
王宁暄望向疏影,道:上茶!
疏影立刻答是,不一会儿就给叶婧安呈了一杯毛尖。叶婧安伸手接过,她仿佛很渴,喝了好几口,才放下。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仿佛叶婧安来中宫,只是跟王宁暄聊聊家常一般,一切平静如无风的湖面,静若明镜。
王宁暄望着叶婧安,问道:妹妹那里的冰,都用完了?
叶婧安满是娇贵的答道:这个月,今天才初几,臣妾那里的冰就用了一大半,这剩下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娘娘,内务府的奴才克扣臣妾的用度,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其实不要紧,只是,若是苦了臣妾肚子里的皇嗣,皇嗣要是有个万一,那可如何是好?
王宁暄微微蹙眉,道:本宫刚才已经召见了huáng管事,他说送往瑰延殿的冰是按照份例送的,并没有少送,内务府那里只剩下送往寿安宫的冰,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就将送给母后的冰克扣下来送给妹妹?母后那边,就由本宫出面去说吧!
叶婧安闻言,脸色一白,转瞬又压下心头的恨意,说道:这如何使得?这送给太后的冰,臣妾怎么敢要?
王宁暄露出为难的神色:那就只好委屈妹妹了!真的没有多余的冰了!下个月一定多送些!
叶婧安无法,只好道:那好吧!臣妾就先将就这一个月,时候也不早了,臣妾就先告退了!
说着,就扶着红雀的手,缓缓向朝凤殿外走去。
待到她走远了,疏影便忍不住的啐道:就她金贵,故意装腔作势,不就是想多要些冰吗?来回折腾这么久,她不累吗
王宁暄冷目转向疏影,以眼神制止疏影说下去。
这边疏影消停了,王宁暄又转眸望向殿外,今日之事,王宁暄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叶婧安平常看起来也不是个骄矜之人,怎么现在如此娇气了?
那又是哪一环不对劲呢?
就在王宁暄沉思之间,红雀去而复返,满脸泪痕的冲进朝凤殿,跪地哭道:皇后娘娘,我家主子刚回到瑰延殿便腹痛不止,现下动了大红,怕是要早产了,娘娘救命啊!
一瞬间,冷汗在酷暑间炸开,直击得王宁暄浑身汗毛齐齐竖立。
王宁暄赶紧问道:传御医了没有?
红雀回道:已经传了!
听得此讯,王宁暄稍稍稳定心神,道:你先不要急,本宫这就过去!
说着就唤来疏影,摆驾瑰延殿。
第247章 经脉乱
此时的瑰延殿内一团混乱,宫人来来往往,忙碌不已。
撕心裂肺的吼叫充斥着整个瑰延殿,犹如鬼魅一般死死纠缠着人的每一寸神经。
王宁暄在疏影的搀扶下踏进瑰延殿,望着乱作一团的众人,不禁蹙起秀眉。
忽然,她看见瑰延殿的掌事内侍唐根水从寝殿里走了出来,她连忙唤道:唐根水,唐根水
唐根水闻声,赶紧走到王宁暄面前,哈着腰道:见过皇后娘娘,娘娘有何吩咐?
王宁暄无比焦急的问道:你们娘娘怀孕才八个月,怎么突然就要生产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根水也无比焦急,只如实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刚才我家主子从中宫回来就喊着腹痛,接着就动了大红,羊水破了,要生产了!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从中宫回来后就腹痛,羊水也意外破了,她才怀孕八个月啊!这件事怎么看都很是蹊跷!
王宁暄又问道:那御医来了没有?
唐根水答道:徐御医正在里面助娘娘生产!
这徐御医是御医院千金科的圣手,是王宁暄特意安排来照顾叶婧安这一胎的,听说他已经在里面的,王宁暄稍稍安心,又道:那徐御医怎么说?
唐根水如实道:徐御医正在助娘娘生产,请皇后娘娘放心!
既然如此,王宁暄便道:那你去忙吧!
唐根水便告退了。
然而,叶婧安撕心裂肺的吼叫仍旧不绝于耳,听的人神魂颤动,仿佛濒临险境,战栗不已。
王宁暄不安而焦急的坐在瑰延殿正殿的最上首,等待着里面的qíng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未知的等待总是异常的漫长而煎熬。
不知过去了多久,殿外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王宁暄抬眸望去,只见曦泽拧眉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急切的问道:懿贵嫔现在怎么样了?
王宁暄赶紧站起身来回道:徐御医正在里面照顾懿贵嫔生产,他是千金科的圣手,有他在,请皇上安心等待!
曦泽问道:她不是才怀孕八个月吗?怎么今天就生产了?
这王宁暄答不上来。
然而。叶婧安的吼叫依旧撕心裂肺,不绝于耳,曦泽不禁眉头皱得更深:叫得这么凄惨,看来qíng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唉
王宁暄赶忙安慰道: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有徐御医在。皇上不必担心,坐着等就好了!
也好!
这边曦泽刚刚坐下,却见一身着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带着两个产婆从寝殿里奔了出来,那女子跌跌撞撞的向他奔来,一个不稳,惨然跌倒在他面前。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曦泽定睛望去,竟然是正在生产的叶婧安,不禁大惊:懿贵嫔,你怎么突然出来了?来人。快把她扶起来!
叶婧安身后的产婆立即来扶,叶婧安却用劲甩开,挣扎着跪在曦泽面前,满是凄惨的大喊道:皇上,救命啊!救命啊
曦泽蹙眉道:救什么命?你好好生产就是了!快扶她进去!
叶婧安仿佛十分害怕,推开前来扶她的人,完全不顾形象,满是凄厉的哭诉道:皇上,徐御医欺臣妾不懂医理,偷偷逆转臣妾经脉。致使胎儿胎位不正,以致难产,如今臣妾产不下孩子,母子都要没命。皇上救命啊!
曦泽闻言目瞪口呆,完全不可置信,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王宁暄亦是惊讶无比,赶紧起身向曦泽道:这怎么可能?徐御医是御医院的老人了,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qíng?
叶婧安依旧凄厉的尖叫着:皇上,臣妾说的都是真的。臣妾事先预备好的产婆懂得胎位,是她告诉臣妾胎位不正、已经难产了!臣妾是冒死前来向皇上求救!皇上救臣妾,救孩子
曦泽又转眸望向叶婧安身后的产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跪在左边的产婆抬起头来,望着曦泽战战兢兢地禀报道:一般来说,女子怀孕到第七个月,胎儿就会运动至正常胎位,即头朝下,这个状态会一直保持到生产,奴婢昨天来看娘娘的时候,娘娘的胎位还是正的,可是徐御医来了之后,现在奴婢再探娘娘的胎位居然不正了,现在竟是臀部朝下,已经难产,娘娘又出血不止,母子俱危啊!
什么?!听清了产婆的话之后,曦泽不禁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那现在怎么办?
叶婧安闻言,立刻道:请神医,请神医,他一定有办法助臣妾生产,皇上,臣妾死不足惜,可是求皇上保住皇子,求皇上为臣妾请神医说着,就磕头如捣蒜。
这就提醒了曦泽,照如今的形势看,只有去请祈夜了!曦泽立命四喜去请祈夜和其他的御医,又命人将叶婧安重新抬到寝殿chuáng上去,同时命人去传徐御医。
正在熬药的徐御医完全弄不清形势,他满是疑惑的来到曦泽面前。
曦泽蹙眉道:徐御医,懿贵嫔向朕禀报你私自扭转她的经脉导致她难产,是怎么回事?
徐御医闻言,立刻跪地大呼冤枉:冤枉啊,皇上明鉴,绝无此事!微臣一直在助懿贵嫔生产,什么也没有做啊!冤枉啊
够了!曦泽不耐的打断,道,你先站一边,待会儿祈夜来了,就自见分晓了!
徐御医不敢多言,讪讪站到了一边。
四喜一溜烟跑去请祈夜,很快就请来了祈夜。
待到祈夜进入寝殿去助叶婧安生产了之后,曦泽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一丝丝松懈,他长长吁出一口气,继续焦急而煎熬的等待着。
叶婧安的嘶吼依然惨不忍听,凄厉的充斥着整个瑰延殿,和着这夏日炎热的暑气,焦灼着人的灵魂,令思绪无缘由的浮躁起来。
随着这一声声凄厉的吼叫,气氛似乎变得越来越紧张,直至呼吸也变得困难,等待,越发的难熬了,时间仿佛越走越慢了。
第248章 中宫危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一直到傍晚时分,寝殿才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曦泽与众人闻声皆是大喜。
须臾,红雀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来到曦泽面前,满是喜悦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生下了一位小皇子!母子平安!
望着刚刚出生的三皇子,曦泽笑的合不拢嘴:朕就知道,有祈夜在,一切都会顺利的!懿贵嫔不错,给朕生了个大胖皇子!哈哈哈
王宁暄赶紧站起身来道,满是喜悦的祝贺道:臣妾恭喜皇上喜得三皇子!吾皇大喜!
曦泽从红雀手中抱过三皇子,仔细看了看,又对王宁暄道:皇后你看,这孩子眼睛最像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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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王宁暄附和道,小皇子长的很是jīng致,简直跟皇上是一模子里刻出来的!实在是可爱极了!
曦泽又抱了一会儿,便jiāo给了红雀,又道:朕去看看懿贵嫔!
说着,就走向寝殿,众人亦紧随其后。
此时的叶婧安正万般虚弱的躺在chuáng上,累的仿佛连呼吸都艰难。
曦泽走到chuáng边,望着她,微笑道:懿贵嫔,你生下皇子立下大功!
可是此刻的叶婧安没有一丝喜悦,她挣扎着坐起身来,跪在chuáng上,哭道:皇上,臣妾遭人陷害,差点保不住皇子,还好天可怜见,有神医相救,才死里逃生,请皇上为臣妾和皇子做主!说着,就朝着曦泽重重一叩首。
曦泽赶忙道:好了,好了,你先躺下吧!然后,又转头对四喜道,传徐御医进来!
可是叶婧安并没有躺下,她的眸底全是愤恨与不甘,她跪坐在chuáng上。冷目直视着徐御医。
曦泽望了望徐御医,又转头望向祈夜,问道:祈夜,刚才懿贵嫔向朕禀报她的经脉被人逆转致使胎位不正。以致难产,你刚才来诊过,是这样吗?
祈夜望了叶婧安一眼,又转头望向曦泽,如实答道:她没有撒谎。她的经脉确实遭到qiáng行逆转以致母子俱危!
曦泽闻言,便有怒气爬上心头,疯狂的席卷着,他冷冷转头,直视徐御医,冷冷问道:徐御医,你作何解释?
在真相面前,徐御医急得满头是汗,他朝着曦泽跪下,左顾右盼。半晌方道:臣臣不知!
不知?!叶婧安闻言顿时如炸开了一般,指着徐御医厉声道:臣妾从中宫回来之后,就只有徐御医接触过臣妾,不是他逆转臣妾的经脉,还能是谁?
面对如此质问,徐御医越发战栗,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曦泽心下了然,满是愤怒的质问道:快说,是谁指使你谋害懿贵嫔和皇子的?
徐御医吓得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啊,微臣再也不敢了!皇上饶命啊
曦泽听得不耐烦了。吼道:快说,是谁指使你的!快说,说出来,朕就饶你不死!
徐御医这才停止磕头。半晌方道:是是皇后娘娘命臣悄悄逆转懿贵嫔经脉的!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矛头竟然直指中宫,王宁暄的背后立刻炸裂无数冷汗,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一切,随着曦泽探寻的目光望来,她竭力保持镇定。朝着曦泽跪下道:冤枉啊,这一切绝对与臣妾无关,请皇上明鉴!
就在这时,叶婧安无比凄厉的叫出了声:原来是皇后,是了,就是皇后害臣妾!皇上,臣妾今日早上起来便没有胃口,什么东西也没有吃,然后皇后传召臣妾去中宫说事,臣妾就在中宫喝了茶水,回到瑰延殿后就腹痛不止,羊水都破了,皇子不保,迫不得已才早产,否则臣妾才怀孕八个月,怎么可能在今日生产,皇上,臣妾早产,是皇后故意陷害臣妾,求皇上为臣妾做主!话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
曦泽满是惊疑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迅速转动着思维判断着眼前的局势。他沉着脸望着王宁暄,没有说话。
王宁暄见状吓的心里直打鼓,她竭力保持镇定,分辨道:皇上明鉴,臣妾今日确实传召过懿贵嫔,但是,那杯茶只是一杯普通的茶水啊,怎么可能导致早产?
叶婧安毫不客气的进击道:那为什么臣妾喝了你的茶水之后就早产了?
她的模样,就像是立刻能发起疯来,仿佛满身都是劲,一点也不像是刚刚生产过的人。
王宁暄不去看她那张狂的模样,只是对曦泽恳切道:皇上,今天早上臣妾给懿贵嫔的那杯水,绝对没有问题,臣妾可以用xing命保证!
叶婧安再次进击道:皇后娘娘,臣妾今日早上可就只喝了你那里的茶水,其他的什么也没有食用过,然后就早产了,这徐御医也已经招供了是你指使他的,一切已经分明,你还想推脱给谁?!
曦泽听得头疼不已,厉声打断:够了,都住口!
两人这才闭嘴。
曦泽蹙眉望向徐御医,再次bī问道:徐御医,你逆转懿贵嫔的经脉致使皇嗣差点不保,犯的可是死罪,你现在若是肯说实话,朕便饶你不死,你若是肆意栽赃,朕就叫你全族来给你陪葬!你听清楚了吗?
徐御医被吼得全身发抖,战战兢兢地道:微臣不敢欺君!
曦泽再次问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徐御医吓的快哭了,哆哆嗦嗦道:是皇后娘娘,真的是皇后娘娘!
得此回复,曦泽不得不合眸深吸口气,再睁眼,望向王宁暄,只见她眸底含泪,凄然望着自己,拼命的摇头。
曦泽又望向徐御医,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皇后指使你?
徐御医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枚jīng致的玉佩,曦泽接过来一看,这东西他并不熟悉,应该不是中宫的东西,不禁大松一口气。
然而,再望向王宁暄,她却是无比的震惊。
就在曦泽疑惑间,叶婧安无比兴奋的叫道:臣妾认的这玉佩,这是皇后身边的宫女疏影的东西!
第249章 qíng辞切
曦泽闻言转眸望向疏影,沉声问道:疏影,这玉佩真的是你的东西?
疏影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立刻跪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那玉佩确实是她的东西。
就在这时,徐御医又道:皇上明鉴,这玉佩就是疏影亲手jiāo给微臣的,微臣一时财迷心窍,被中宫蛊惑,险些误了大事,微臣全招了,求皇上饶命啊!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的一句话,曦泽死死盯着疏影,吼道:这东西真的是你的!是你指使徐御医谋害懿贵嫔和皇嗣?
疏影吓得全身战栗,她竭尽全力迫使自己保持镇定,道:回回皇上的话,这玉佩确实是奴婢的,但是奴婢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徐御医那里,奴婢冤枉啊,奴婢绝没有指使徐御医陷害懿贵嫔和皇嗣,请皇上明鉴!
就在这时,王宁暄亦出声道:皇上,疏影是臣妾的贴身奴婢,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qíng的!这玉佩绝不会是她给徐御医的,一定是有人故意偷走她的玉佩来栽赃!说着,又转头望向徐御医,厉声道,徐御医,圣上面前,你还不说实话?!
可是此刻的徐御医仿佛并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他满是义正言辞道:这玉佩就是疏影jiāo给臣的,她奉的是谁的命,不是一目了然吗?
你
够了!曦泽无比bào戾的打断,沉目扫视每一个人。只见叶婧安依旧哭的梨花带雨,仿佛万分委屈,再望王宁暄,仍是极力忍泪。满是委屈。
合眸,曦泽仔细合计着眼前的局势,再睁目,他望向王宁暄,沉声问道:皇后,你实话告诉朕,你是否有通过疏影指使徐御医谋害懿贵嫔和皇嗣?
这样问。便是起疑了。王宁暄顿感自己深陷一团黑色无边的漩涡之中,找不到方向,只是勉qiáng镇定道:没有!绝无此事!徐御医之事。与臣妾无关!请皇上相信臣妾,臣妾绝不敢欺君!
然而,叶婧安凄厉的尖叫却紧随其后的响起:这是皇后的托词!如果不是皇后指使的徐御医,为什么臣妾在中宫喝过茶之后。回来便早产了?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这尖叫实在令人思绪烦躁到极点。曦泽恼怒的深吸一口气,问道:皇后,为什么?
王宁暄冷目望向叶婧安,恨意妖冶的翻腾着。这一刻,以往的温柔再也不复存在,她望向曦泽。无比坚定道:臣妾的茶水没有问题,懿贵嫔回宫却早产那一定是她自己动的手脚。她在故意栽赃臣妾!臣妾是清白的!
你胡说!叶婧安激烈的反击道,臣妾怎么可能给自己下药迫使自己早产,如此母子俱险之事,谁人敢做?说着,又对曦泽道,皇上,这都是皇后推脱罪责的托词,今日之事,已经分明,徐御医也已经招供了,指使他的人就是皇后,玉佩也已经从皇后贴身宫女的身上搜出来,人证、物证俱在,今日就是皇后在谋害臣妾啊!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这一声声,一句句,仿佛要让人肝肠寸断,是如此的凄厉,又是如此的咄咄相bī,曦泽闻言恼意不断上窜,他无比失望的望着王宁暄,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疏影的玉佩是被人偷走的?
王宁暄无言以对。
曦泽又问道:懿贵嫔从中宫回来之后就早产了,你说她是自己给自己下药,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王宁暄再次无言以对。
曦泽蹙眉道:这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去一趟鬼门关,谁都说不准结果,如果真的是她自己下的药,难道她就不怕母子双亡吗?祈夜也说了她的经脉确实被逆转,以致难产,她刚才差一点就没命了!她怎么可能这样自己害自己?这是要命的事qíng!你又如何向朕解释?
王宁暄答不上来,只道:臣妾真的是清白的!
曦泽见状,满是清冷的问道:皇后,你说自己是清白的,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你,你叫朕如何相信你?
王宁暄绝望了,因为曦泽不信她。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滑落,瞬间铺满她那雍容华贵的面庞,暗暗透着光亮,战栗仍未停止,理智已经不够用了,最后剩下的那一点jīng神还在支撑着她,她缓缓说道:皇上,臣妾与您夫妻十一载,臣妾是怎么样的人,不用臣妾多说,皇上都明白,事关皇嗣大事,臣妾岂敢做这样的事?如今所有证据齐齐指向臣妾,几乎让臣妾难以辩驳,但是,今日这一切,真的与臣妾无关,臣妾毫不知qíng,完全清白,请皇上看在臣妾与您夫妻十一载的份上,相信臣妾!
曦泽直直望着王宁暄,冷冷将手中的玉佩呈到王宁暄面前,满是失望到:东西都搜出来了,你叫朕如何相信你?!
绝望,铺天盖地,死死罩住,君王的信任原来是如此的脆弱。
王宁暄绝望了。
她逃不出这个死局。
就在这时,疏影忽然膝行至曦泽面前,重重叩首,向曦泽道:皇上明鉴,这玉佩确实是奴婢给徐御医的,因为奴婢看不过懿贵嫔总是来中宫多要东西,一时鬼迷心窍,收买徐御医谋害她,这一切全是奴婢的yīn谋,皇后娘娘毫不知qíng,娘娘是清白的,请皇上处置奴婢,不要降罪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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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暄不可置信的望向疏影,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然而,叶婧安哪里肯轻易放过,她厉声道:皇上,疏影认罪了!一切已经真相大白了,疏影是皇后的人,她一个奴婢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谋害皇嗣,一定是皇后指使她的!一定是皇后
够了!都住口!曦泽厉声打断。
曦泽发怒,叶婧安不敢再说,只是满是不甘的咬着嘴唇。
沉默窒息的蔓延着,沉重的喘息声缓缓弥漫开来,曦泽抬眸直直凝视着王宁暄,良久不发一语。
沉默良久之后,曦泽终于开口道:此事已经分明,便是中宫女官疏影联合徐御医谋害懿贵嫔和皇嗣,传朕旨意,废徐御医的御医一职,打入监牢,监禁终身,将疏影拖出去杖毙!
第250章 中宫夜
闻得此讯,王宁暄简直感觉天都塌了,惊叫再也控制不住的冲破喉咙:皇上
可是话才说了一点就被疏影打断:娘娘,奴婢死不足惜,娘娘别再替奴婢求qíng了,一切都是奴婢的罪过,奴婢以后再也不能伺候娘娘了,娘娘万要保重啊!娘娘,保重啊
感动的泪水如cháo翻涌出眼眶,再多的不舍,她还是只能看着内侍将疏影拖出了寝殿。
可是,叶婧安仍旧不甘心,又道:皇上,今日之事分明是皇后指使的
够了!曦泽抬手不耐烦的打断道,今日之事,皇后已经说了,与她无关,既然你母子平安就不要再追究了,皇后管教下人不善,罚三个月俸禄,婧安,你生下皇子,立下大功,晋升为懿妃,一个月后举行册封礼,好好休息吧!什么都不要再说了!说着就起身离开了寝殿。
叶婧安无奈,只得跟众人一起道:恭送皇上!
中宫的夜晚还是如往昔一般幽静。
夏日的夜晚,暑气并没有因为太阳下山而有丝毫的退却,依旧严丝合fèng的环绕在四周,令人焦躁难安。
夜风将中宫院中的梧桐树叶chuī的哗哗响,蝉鸣依旧yīn魂不散的盘旋着,却也只是将中宫的静衬托的彻彻底底。
是静,是死寂。
犹如坟山之静。
朝凤殿内,王宁暄呆呆倚坐在最上首,目光呆滞,面色茫然。
疏影死了,她最信任最倚重的疏影已经离她而去。简直犹如斩断她的左臂右膀!
不,是比斩断她的左臂右膀还要疼痛十倍。
疏影是她的陪嫁侍女,从小与她一起长大,是这深宫之中陪伴她最长久之人,在无数个没有曦泽的夜晚,都是疏影陪在她的身侧,安慰她。开解她。她们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可是今天为了维护她,自愿赴死!
泪。无声滑落。
一颗,又一颗。
悲泣早已不够宣泄内心的哀伤,恨意一点一点的滋长,如藤蔓一般死死纠缠着那颗已经被揉碎的心。仿佛生了根一般,斩不断。扯不去。
她自以为中宫里的人全部足够忠心,可还是让叶氏专了空子,那偷走疏影贴身玉佩之人一定还隐匿在中宫,否则。这么多人看守的中宫,叶氏的人怎么可能进的来,又怎么知道疏影住的是哪一间屋子!
那么又是谁背叛了她?在她未曾察觉的时刻。偷偷投靠了叶氏!
握在倚靠上的那只手不自觉的收紧,然后。越握越紧,仿佛是要将这金铸的凤椅之壁深深刻进手掌心,与血ròu相互粘合,直至不分彼此。
这一刻,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因为心已经痛到麻木。
就这样gān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有轻细的脚步声缓缓传来。
是中宫的宫女凌薇端着一碗红枣粥走了进来。
凌薇也是王宁暄的陪嫁侍女,疏影的离去也让她倍感痛心,看到王宁暄如此伤心,她也忧愁不已,她轻轻走到王宁暄身边,轻轻唤道:娘娘,您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现下用些粥吧!
悲伤无法停止,王宁暄看也不看那碗粥,满是清冷道:本宫不吃,本宫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吃不下!
凌薇不禁担心不已:娘娘,您不要这样折磨自己,疏影在天有灵看到娘娘这么不爱惜身子,又如何能瞑目!娘娘,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只有振作起来了,才能除掉叶氏啊!
眼泪再次汹涌决堤,王宁暄满是痛苦道:疏影根本就没有犯错,她是为本宫死的!叶氏好狠,为了对付本宫,竟然敢冒死设局,她收买徐御医逆转经脉致使自己早产加难产,她就真的不怕母子双亡吗?她就这么恨本宫吗?为了对付本宫,连死都不怕吗?她到底有什么资本赢得此战?
凌薇蹙眉道:皇上不是有神医吗?
王宁暄仍是有惑:就算神医会助她保住皇嗣,那她又怎么知道神医会竭尽全力保住她的xing命?她冒死赌这一局,到底凭的是什么?
凌薇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娘娘,您忘了,在猎场叶氏救过神医的xing命,她对神医有救命之恩啊,神医怎么会不保她?
是了,她怎么会把这个忘了?
一瞬间,王宁暄又气又恨,气血急剧翻涌,最后,她也只是恨恨道:如此凶险之事,难道她不怕神医也不能保住她们母子吗?本宫到底哪里碍着她了,她要下如此狠手来对付本宫!
凌薇回道:娘娘,叶氏láng子野心,之前就陷害过静妃娘娘,现在又来害娘娘,她简直是丧心病狂!这种人,咱们跟她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凌薇的话提醒了王宁暄,一道jīng光骤然闪现在王宁暄的双眸之中,她猝然抬目直直望着凌薇道:不,本宫错了,她不是要对付静妃,她从头到尾要对付的人是本宫,她对付静妃是为了剪除本宫的羽翼,以便对付本宫!
凌薇闻言大惊,却也只是无奈的安慰道:娘娘,别再气了,皇上不是信她吗?咱们有皇上,不怕叶氏!
闻得此言,王宁暄却是无比惨然的笑出了声,自嘲道:皇上哪里相信本宫?他若是相信本宫,就不会处死疏影,正是因为他心中有疑,才会降下这样的旨意!他没有处置本宫,那是因为本宫还有用处,否则,本宫也逃不过被禁足的命运,谋害皇嗣是大罪,说不定本宫的后位就保不住了!
事实和凌薇想的大相径庭,她不禁迷茫了:怎么会这样?皇上不是一直都很信任娘娘的吗?
王宁暄合眸长长叹出一口气道:叶氏若不是知道皇上一向信任本宫,又怎么会冒死设局,不冒死又怎么能动摇得了圣心?圣心难测,皇上已经不信本宫了,本宫本宫
说到最后已是无力。
凌薇赶紧安慰道:娘娘,别伤心了,保重凤体啊,圣心,咱们还可以在慢慢挽回啊,现下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凌薇的话没错,可是要止住心中的哀伤又谈何容易?
王宁暄迷茫望向朝凤殿外,只觉得前路一片混沌,找不到方向。
第251章 论局势
翌日上午,舒玉潇来到未央宫看望云倾。
自从云倾从上阳行宫回宫之后,舒玉潇就很少来,并没有秦美人来的多,加上今天也才三、四次。
可是这秦美人自从上次承佑的事qíng之后就再也没有来未央宫了,云倾又一直在禁足中,白天承佑要上学,曦泽也没有时间陪她,此刻正是一个人待着的烦闷之际,舒玉潇来给她作伴,云倾还是很高兴的。
云倾对着舒玉潇微笑道:姐姐快坐!妹妹这些日子可快要闷死了!
说着,又吩咐蕊儿上茶。
舒玉潇亦是微笑,又命侍女蝶翼将东西呈上,道:自从上次的事qíng过后,吃的东西我就再也不敢带了,蜜莲露我是做了,但是不敢带来,我绣了几个香囊希望妹妹喜欢!
云倾抬目望去,只见那几只香囊做的都很好看,绣工jīng细,栩栩如生,不禁笑的越发灿烂:姐姐心灵手巧,做出来的东西都是一等一的好,这针线的功夫真是令妹妹羡慕,妹妹很是喜欢!那妹妹就不跟姐姐客气了!
舒玉潇温柔的笑靥中仿佛闪动着亲和的光辉,静谧芬芳:妹妹喜欢就好,尽管收下!若是妹妹想要做针线,尽管跟姐姐说,姐姐教你就是了!
云倾微微摇了摇头:我不擅长这个,也没有太多的耐心!只好多欣赏欣赏姐姐的手艺!
那也没有关系,等你哪天想学了就再跟我说!说着舒玉潇又挥退蝶翼,仔细望了望云倾,微微蹙眉问道,妹妹,听说你的病已经痊愈了,怎么禁足还没有解除?
提到这事,云倾就生气。曦泽倒是几乎天天都来,可是说辞就没变过,尽是敷衍她。这都两个月过去,她还在禁足中,云倾挥退殿中站着的宫人,微微拧起眉头对舒玉潇道:皇上说已经请了皇后去太后面前说qíng。但是,都这么久了,一点进展也没有!我也没有办法,只能gān着急!唉
请皇后去说?舒玉潇似乎对这个方法很是不放心,可行吗?
云倾实话答道:他说皇后最讨太后欢心。有皇后去说qíng,太后就会松口,可是都说了一个月了,还是没有改变,大概还要再等等吧!
舒玉潇越发担忧道:可是现在皇后都自身难保了,还如何为妹妹说qíng?
云倾一惊:什么?出什么事了?皇后怎么自身难保了!
看来昨天的事qíng,云倾还不知qíng,舒玉潇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云倾。
云倾见她半晌不说话,有些急了,又催促的问道:姐姐。有什么事qíng,切不可瞒着妹妹!皇后到底怎么了?
犹豫了半晌,舒玉潇终是禁不起云倾的催促,还是说了:昨日叶氏产下三皇子,妹妹可听说了?
这么大的事qíng,妹妹自然听说了!云倾道,昨天晚上皇上来的时候,可高兴了,笑得嘴都合不拢!
舒玉潇接着道:叶氏这一胎可产的十分不顺利!她原本昨日是不会生产的,可是早晨在中宫用过茶水回去之后就早产了。甚至遭到徐御医悄悄逆转经脉以致难产,母子俱危,最后还是神医来了,才保住了他们母子的xing命。但是,徐御医被抓之后却向皇上招供是皇后指使他这么做的,在他身上还搜出了中宫掌事女官所用的玉佩,皇上当即就处死了那个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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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曦泽昨天可是只字未提。
云倾现在闻言不禁大惊: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的事qíng,可是以我对皇后的了解。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qíng啊?
舒玉潇也叹道:皇后一向温婉亲和,我听说这事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皇后,皇后也没有办法替自己辩驳啊!据说皇上虽然只是罚了三个月的俸禄,但是,确实起了疑心!帝后的心结可深了!
掌事的女官都毫不犹豫的处死了,若是没有疑心,又怎么会如此gān脆?
云倾不禁担心不已:这这可如何是好?
王宁暄遭此打击,中宫势微,那还会替她到太后面前说qíng去?
舒玉潇亦满是担忧,凝神问道:就没有其他的解决法子了吗?
云倾心急的就是这个,她道:整个后宫,只有皇后最讨太后欢心,她若是自顾不暇,又怎么可能来顾我?其他的人就更不可能来顾我了!
舒玉潇闻言,仔细想了想,又道:其实要化解中宫之危说简单也简单,只要让皇上相信昨日之事与皇后无关,不就可以了吗?
云倾仍旧叹气:我一直被禁足在未央宫不能出去,昨日之事我又没有亲临现场看过,什么都不知qíng,要如何化解皇上的疑心?我也拿不出证据来啊!这岂不是难于登天吗?忽然,她又微微倾身靠近舒玉潇,问道,姐姐可有什么法子可以帮帮妹妹?
这舒玉潇很是为难,她不是多事的人,哪里会cha手去管这件事,如今云倾这样问,她仔细想了想,答道,为今之计,依姐姐看,也只有以qíng动人了!
以qíng动人?云倾细细品着这四个字,越发沉思。
舒玉潇又道:皇后平日的为人如何,妹妹与皇后还算亲近,应当比姐姐清楚,若是妹妹认定昨日之事一定与皇后无关,不妨把自己相信的缘由说给皇上听啊!皇上一向相信姐姐,姐姐说的话,他一定肯听!皇后与皇上之间的心结,恐怕现在也只有妹妹可以帮忙化解了!
仿佛眼下,只有如此了!
云倾微笑着望向舒玉潇,眸底全是感激:多谢姐姐提醒,妹妹知道该怎么做了!
舒玉潇亦回之以灿烂的微笑:但愿妹妹早日解除禁足,这样咱们姐妹也可以像以前那样常来往了!
云倾闻言,无比欢悦:那这段时间,姐姐有空可要多来给妹妹作伴!不然妹妹可要闷死了!
好!舒玉潇莞尔,妹妹放心!
她又略坐了坐,就告辞了。
舒玉潇走了以后,云倾便立命蕊儿出去打听昨天的事qíng。
第252章 帝心结
是夜,曦泽又来到了未央宫。
他满脸堆笑的走进来,显然又想像之前那样继续用敷衍来哄云倾。
云倾压抑着心底的气闷,难得的给了他一个笑脸。
曦泽微微一惊:云倾,你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qíng,怎么心qíng这么好?
云倾微笑着问道:皇后的事,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曦泽闻言顿时收起了笑脸,有些不悦道:谁这么多嘴,跑到你面前来说皇后的事?
云倾回道:皇后的事,我能不关心吗?除了她,可就没有人能替我到太后面前去说qíng了!
我知道!曦泽拉长了音调道,要不是为了你,这事可不会这么轻易了结!我就罚了她三个月俸禄,什么事也没有!
真的是这样吗?这么轻松?云倾反问道,你处死了她最信赖的宫女,也不去中宫,难道她感觉不到你的疑心吗?
曦泽无言以对。
云倾又道:如今你与她生隙,她怎么可能还会帮我去太后面前说qíng?
曦泽叹了口气道:不是我要疑心她,是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她,我也是不得不信!昨天问她的时候,她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你要我怎么信她?
云倾闻言,蹙眉仔细想了想,道:好,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那这些所谓的证据就不可以是假造的吗?
曦泽又是一惊:你确定?
云倾不确定,但是为了化解帝后心结,她又得假装很确定:我当然确定啦!你之前不是跟我说,那个叶氏诡计多端,弄不好这次的证据就是她故意伪造出来陷害皇后的!
叶氏陷害皇后?!曦泽闻言直摇头:你要为皇后说好话。那也不是你这么个说法!你都不了解当时的qíng况,就胡乱猜测!当时的qíng况是,叶氏早产加难产,祈夜也说了她的经脉确实遭人qiáng行逆转,母子俱危,这是我亲眼所见的实qíng,这是要命的事qíng。难道叶氏会冒死害皇后吗?
云倾敏锐的捕捉着曦泽话中的信息。反击道:谁说她冒死了?不是有神医帮她最终顺利度过难关吗?她哪里冒死了?这叶氏与神医的关系,难道你不清楚吗?我若是要请神医,你还要去神医面前说说好话。这叶氏要请神医,那就完全不用这么麻烦,叶氏曾在猎场救过神医的xing命,于神医有救命之恩。她想让神医助她,只要打声招呼就行了!神医为报恩必然保她!她哪里有什么危险?
曦泽闻言木然呆住。仿佛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可是曦泽仍然不可置信:这件事不可能跟祈夜有关系!
云倾闻言气结:我什么时候说跟神医有关系了?我是说,叶氏不管遇到什么危险,神医都会救她!她不用冒险!
曦泽仔细想了想,没有说话。
云倾又道:你说是皇后谋害叶氏和皇子。那也得有动机啊?请问皇后的动机是什么?
曦泽再次无言以对。
云倾深深挖了他一眼,道:皇后根本没有动机谋害叶氏和皇子!皇后抚养的是公主,又不是皇子。又不争太子之位,不管叶氏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都不会跟皇后的利益有冲突,皇后为什么要谋害她的孩子?这种百害而无一利的事qíng,她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
云倾这么一说,到底是提醒了曦泽。
曦泽凝神仔细回味着云倾的话,沿着她给出的思路去想,事qíng仿佛又是另一番天地。
这一刻,他确实找不到王宁暄处心积虑收买御医谋害叶氏和三皇子的动机!
云倾见状,暗暗惊喜,又道:若说是皇后与叶氏有仇,可是,自叶氏进宫以来一直与皇后相处和睦,哪里有那么大的仇恨要让皇后致叶氏于死地!这皇后可比叶氏得宠多了,也不可能去找她的麻烦啊!
随着云倾的话语,曦泽的眉头越蹙越紧: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看起来,皇后谋害叶氏,确实没有一点缘由!
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缘由!云倾斩钉截铁的说道,再说,皇后是什么样的人,你与她夫妻十一载,自然比我清楚的多!她一向温婉亲和,事事宽容,是一个会谋害你孩子的人吗?
曦泽闻言深吸一口气,合眸,曦泽叹道:若是之前,我自然相信皇后心地善良,会善待我的每一个孩子,可是进了后宫,经过深宫岁月的浸染,妃嫔之间互相厮杀,处处都充满着算计,连绿儿都变成了那样不折手段的人,我也不敢再轻易相信谁了!
这便是深处高处之人的担忧,高处不胜寒,便总是多出许多的疑心来!
云倾闻言心底寒冷的一抖,会不会有一天曦泽也会不再相信自己?
这个想法让云倾全身一凛,她试探着开口道:那我呢?你会一直相信我吗?
曦泽睁开双眼望进云倾的眸底,有一簇幽暗的蓝色火苗在颤动,第一次,曦泽觉察出云倾其实也有害怕的时候,她的嗔痴贪怨,那样真实,却掩藏不住那颗没有安全感的心,曦泽微微一笑,像是想要缓解这紧张的气氛,他伸手揽过云倾,紧紧拥入怀中,轻轻呢喃道:傻瓜,我当然相信你!行宫之事,我现在想起来都还后悔,又怎么会不相信你!你就是拿着毒药来害我,我也心甘qíng愿的喝下!
云倾顿时生气了:讨厌!我跟你说正事,你就油嘴滑舌!
曦泽得逞后得意的笑了:云倾,承佑有没有说过你生气的样子其实很可爱,哈哈哈哈
云倾无比气闷的拍了曦泽一下,蹙眉嗔道:别再疑心皇后了,我还要她去太后面前说qíng的呢,你还得哄哄她才行,不要再得罪她了,不然我要禁足到什么时候?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曦泽又开始敷衍云倾,但是,云倾今日的话确实让曦泽心中的想法有了许多的改变,一切看起来仿佛处处都是蹊跷。
曦泽不想再想这些烦心事,打横抱起云倾往寝殿走去!
第253章 太后怜
云倾的话到底还是起了作用,曦泽仔细回味着整件事,觉得事qíng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再说叶氏一向狡诈,所以,曦泽并没有冷待中宫,还是会经常去中宫那里用膳。
帝后关系依旧和睦,只是心照不宣的谁都不再提起叶氏的事qíng。
云倾见状,也稍稍放下心来,期盼着王宁暄能再去寿安宫替自己说qíng,解除禁足令。
天随人愿,这一日,内心不在惶惑不安的王宁暄又来到寿安宫服侍太后,说话间又提起给云倾解除禁足令一事。
太后闻言叹了口气道:你是皇后,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何苦这般贤惠总是替他人求qíng?她那般得宠,你怎么还替她求恩,等她的禁足解除了,只怕圣宠更盛,中宫的日子难道会变得更好吗?你这又是何必?不是苦了自己吗?
淡淡的哀伤越聚越多,丝丝缕缕的盘旋,这心头的苦楚大概是无人可诉,只是这样被太后戳穿,便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哽咽在喉咙口,yù诉难诉,yù吞难吞。这一刻,她只是微微垂下长睫,低低说道:叶氏生产,九死一生,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臣妾,皇上到底是起了疑心,臣妾满身嫌疑,yù辩难辨,简直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如今圣心动摇,若不是皇上还有求于臣妾,臣妾此刻又怎么能来服侍皇后,现在还不知在哪里?这些时日,臣妾在中宫都过得战战兢兢,不敢含糊,既然这替皇贵妃解除禁足令一事是皇上心中之念,臣妾再苦必然也要竭力成全,臣妾心中之苦,唯有母后懂得,也唯有母后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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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说的是掏心掏肺,听者我见犹怜。
太后长长叹着气。良久方道:皇上也有糊涂的时候!哀家便不相信你会去做那狠毒之事!皇上是你的枕边人,一向信任你,怎么就被叶氏那狐媚子蒙蔽了?
王宁暄有一丝惶恐,小心翼翼道:这事也不怪皇上。是臣妾不善言辞,不能让圣心信任,好在,皇上看在与臣妾夫妻十一载的份上,并没有过多苛责!
太后闻言也放下心来。进而又问道:既然皇上并未苛责,你又如何要沦落到替他人求恩以固圣宠的地步?
沉重的叹息伴随着浓重的哀伤,刻骨的萦绕在心头,寿安宫中的檀香丝丝缕缕,幽幽盘旋,若有似无,却又不可忽视,王宁暄静静闻着这檀香,心头一片茫然,心里寂静时。竟是这般茫然,找不到方向,就像这一刻,所说所求全是无可奈何,无可奈何的走向那未知的地方:皇上虽未苛责,但到底是对臣妾失去了信任,这都是臣妾无能臣妾只有求母后垂帘!请母后开恩,垂帘臣妾!
此刻她那往昔的端庄模样似乎已经是十分久远之事,太后深深叹息,良久不语。
王宁暄又道:母后。皇上这些时日一直来寿安宫来的勤快,其实也是希望母后可以早日解除皇贵妃的禁足令,若是母后一直不肯给皇上这个面子,难免会让皇上心中生隙!那皇贵妃不是个生事的人。她的病既然已经痊愈了,母后又何必一直违背皇上的心意,这样母子又如何亲近!再说,皇贵妃背后没有任何背景,在朝中也没有势力,那燕国早已灭亡。燕国降臣都早已归顺大晋,母后所忧也不在是忧患,母后可以安心了!
王宁暄说的在理,太后又怎么会没有这样想过?只是她顾虑的太多,总怕皇上太宠云倾乱了分寸,有碍大晋根基,可是她这一番苦心曦泽却未必会理解。
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沉寂中过去,仿佛也有浅浅的哀伤盘旋在太后的眉宇间,最后,只剩下叹息:皇上的心里只有她,哪里还有哀家这个母后?便是禁足着那又如何,还不是日日都去她那里?谁拦的住?现在又一心急着给她求恩,哀家若是一直不肯,皇上又不欢喜!太后顿了顿,又转眸凝视着王宁暄,叹道,罢了,你这皇后也难做,巴巴的来给别人求恩,哀家一向疼爱你,自然怜惜你,也希望帝后和睦,就依你所求,你回去告诉皇上,就说禁足令明日就可以解除了,但是,若是皇贵妃又有违背宫规之事,哀家便要重逞,到那时,谁来求qíng都没有用!
王宁暄闻言大喜,只是这喜悦中又拌着说不出的酸涩与苦楚,她只是竭力压下这些滋味,跪地俯身道:臣妾拜谢母后开恩!多谢母后怜惜!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满是心疼,赶紧道:起来吧!你是皇后,不要总是跪!
是!谢母后!王宁暄柔顺的答着,又走到太后身侧坐下,给太后轻轻捏着双腿。
太后见状,满是怜惜: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是了,你何苦这般辛劳自己?
她仍然一脸柔顺的答道:服侍母后是臣妾的本分,臣妾既然在这,自当好好服侍太后,又岂会假手他人,臣妾不放心!再说这也不累,臣妾服侍着母后,心里也就安心了!
太后笑了,慈爱的微笑着,淡淡道:你每次来哀家这里都是这样,哀家知你素来孝顺,这一手捏脚的手法都练出来了!
王宁暄亦笑得灿烂:母后喜欢就好!臣妾孝顺母后是应该的!以后臣妾多多来陪母后!
太后闻言,心头很是欢喜,又道:只是你也不要薄待了自己,要懂得照顾自己,晨馨还要你抚养,你也不要太累!有什么事qíng就让下面人去做!自己多休息!
王宁暄微笑着回道:多谢母后关怀!臣妾都记下了!
太后点了点头,又缓缓合眸,轻轻倚在凤椅上,仿佛正在恣意享受。
阳光静谧的撒下温柔的光辉,淡淡的光晕环绕四周,熠熠生辉,一眼望去,越发柔和夺目,看着越发的舒服。
檀香幽幽盘旋之间,婆慈媳孝,一派温馨。
第254章 再求恩
是夜晚膳时分,王宁暄便命人去承光殿请曦泽过来中宫用晚膳,说有大喜讯。
曦泽闻讯很快就来了,听得太后已经同意解除云倾的禁足令,不禁大喜:这真是太好了,母后终于开恩了,云倾以后再也不会跟朕闹了!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曦泽龙颜大悦,王宁暄心头也有宽慰闪过:恭喜皇上,恭喜皇贵妃!
曦泽转头细看王宁暄,仿佛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仔细看看自己的皇后了,此刻,只见她妆容虽是jīng致,但是仍有浅浅的憔悴萦绕在她那端庄得体的笑容之上,让她变得虚浮,犹如站在云端,曦泽略微收了收笑靥,缓缓道:这件事,真是辛苦皇后了!谢谢你!
她依然答得柔顺,就好像之前的那些芥蒂全然不存在一番:皇上与母后母子连心,臣妾只是说了说好话而已,算不上什么功绩!
曦泽莞尔:之前说好了,你办成这件事就有赏赐,你想要什么赏赐?
他还记得当初的承诺,王宁暄满心欢欣。她抬眸浅浅望进曦泽的眸底,深qíng的问道:皇上,真的什么赏赐都可以吗?
曦泽十分好慡的应道:那当然啦,说吧!
远处,有一道耀眼的光辉照着前路,她看见沈绿衣穿着那件碧色的长尾袍款款向她走来,她笑了,她站起身来,浅浅福身道:臣妾想向皇上求一恩典!
好好好曦泽扶起她,亲切的说道,咱们是夫妻。什么都好说,你不用行大礼,坐下说吧!
王宁暄坐下,望着曦泽,说道:臣妾想求皇上开恩,原谅绿衣,解除她的禁足令!可以吗?
曦泽闻言脸色一变。沈绿衣禁足这么久了。王宁暄从未提起过这事,怎么现在突然提起?曦泽嗔道: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趁机向朕要个皇子啊什么的?有个皇子多好。刚好叶氏生了个皇子,朕把他抱来jiāo给你抚养,让你也和云倾一样有皇子,好不好?
王宁暄一惊。叶氏的孩子给她抚养,这真的不是曦泽为了敷衍她而说的托词?
王宁暄满是惊疑道:皇上不是已经答应臣妾将叶氏的孩子jiāo给绿衣抚养的吗?臣妾怎么会要?臣妾已经有了晨馨。臣妾有孩子,已经知足了,不敢贪恋皇子!
曦泽闻言就觉得扫兴:又是绿衣?!你怎么只想着她,一点也不顾自己?
皇后不是一向柔顺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固执了?
王宁暄仿佛还想再说:可是
曦泽有些不耐的打断道:静妃那个样子。怎么抚养皇子?承佑跟了她都不肯吃饭,闹个不停,她自己又不安分。能抚养好皇子吗?朕能放心吗?
王宁暄不敢再提,只好只说禁足的事。她试探着开口:绿衣虽然年轻气盛,没有臣妾沉稳,但是,她也没有什么坏心眼
绿儿变了!曦泽抬手打断她的话,蹙眉道,有些事,你不知道,朕也不想说,绿儿已经变了,她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绿儿了,她被叶氏带坏了,她现在跟深宫那些工于心计的妇人一样,实在令朕失望!
王宁暄无奈,只好依依劝道:绿衣纵是有千般错,皇上您禁足了她怎么久,她也知道错了,也反省了,求皇上开恩,放她出来吧!
曦泽闻言,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替她求qíng?
有点点星光闪烁在王宁暄的眸底,无限的期盼蕴含其中,饱满而急切,一片虚浮的视线中,王宁暄缓缓说道:绿衣,她就是臣妾在这后宫中的伴啊!以往的岁月中,都是绿衣在给臣妾作伴,整个后宫臣妾能相信的人也只有绿衣一个,皇上禁足了绿衣,臣妾就等于没有了伴,心事又能向谁诉说?
曦泽闻言一滞,他政务繁忙,也无法雨露均沾,这深宫里的女子,大多寂寞不堪!
第一次,曦泽觉得王宁暄向他诉说了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幽诉与期盼。
她的期盼很简单:只是要个作伴的人!
王宁暄又道:皇上,臣妾想要个伴,你赏赐给臣妾,可好?
曦泽默默叹着气,蹙眉道:云倾的禁足令才刚刚解除,你就让朕将绿衣放出来,万一又闹起来了呢?
王宁暄赶紧道:臣妾可以向皇上保证,只要皇上解除绿衣的禁足令,臣妾一定令绿衣信服臣妾,与皇贵妃和睦相处,绝不生事!
曦泽直直望进她的眸底,似是不信:真的?你真的有把握?
王宁暄无比坚定的点头,道:是,臣妾绝对有把握,这一次,一定令绿衣听臣妾的!一定还皇上一个风平làng静的后宫!
曦泽闻言沉默了,似在沉吟,半晌不语。
王宁暄不禁又将心悬了起来,又满是期望的望着曦泽,依依道:皇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给绿衣一个机会吧,不管怎么说,她爱您的心没有假!
曦泽似有动容,终是道:好吧,既然你想要这个赏赐,那就依你吧,但是明天可不行,总要让云倾先高兴一下吧!这样吧,就三日后,三日之后朕便下旨解除绿儿的禁足令,希望她是真的悔过了,以后不再生事!
王宁暄大喜,一天之内,她连连求得两个大恩,真的是大喜事,她灿烂的笑了,笑得无比欢欣:臣妾多谢皇上开恩!皇上放心,有臣妾看着绿衣,决不让后宫生出风波了,皇上尽管安心处理前朝的事qíng!
曦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你的心就是太软了,总是想着别人,很少想自己!唉
王宁暄笑的更加温柔:臣妾有皇上和母后眷顾,什么都不缺,又有晨馨承欢膝下,早已知足,若是能为他人求些恩典,也算是功德一件!
曦泽伸了伸懒腰,道:好了,朕累了,就寝吧!
王宁暄见状便住了口,前来伺候曦泽更衣。
第255章 谢中宫
禁足令解除的消息在次日清晨就传到了未央宫。
云倾闻讯大喜,禁足令终于解除了,她终于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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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这么久,云倾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在和畅快,当然这一切,她最要感激的人便是王宁暄。所以云倾早早的就备下重礼来到了中宫。
彼时王宁暄早已起身,因为昨夜曦泽留宿,所以今天她起的比平常早。
嫔妃们都还没有来,王宁暄尚在寝殿内梳妆,听了侍女的通传,便命她去将云倾请进来说话。
云倾缓步走到寝殿,对着王宁暄跪下叩拜,行了一个大礼:臣妾叩谢娘娘大恩,为臣妾解除禁足令,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起来,不必行此大礼!王宁暄虚扶了一把,挥开身旁的忙碌的侍女,对云倾温言道,你在上阳行宫受苦了,回来还要禁足,实在是委屈你了!
提到上阳行宫,云倾心头一片酸涩,这次能从上阳行宫回来同样是王宁暄的恩典,她并没有起身,而是又叩拜,道:臣妾叩谢娘娘大恩,为臣妾呈qíng,将臣妾从上阳接回宫中!此恩等同再造,臣妾时时刻刻铭记在心,至死也不敢望!请娘娘受臣妾一拜!
王宁暄赶忙道:起来吧!起来说话!
云倾这才起身。
王宁暄的笑容依旧温柔端庄:上阳行宫遥远,哪里可以跟帝京相比,你在那里必定吃了许多的苦,本宫一向视你为亲妹妹,怎么忍心看你与皇上两地分隔,在上阳行宫受苦?
多谢娘娘垂帘!云倾的眸底全是感激,是真心实意的感激,此次若不是娘娘垂帘施恩于臣妾,臣妾还不知道要在上阳行宫待多久!臣妾今日特意备上厚礼献给娘娘,还请娘娘笑纳!说着。就命蕊儿将厚礼呈上。
王宁暄望了一眼,温柔的回道:妹妹不必客气!转头又对凌薇道,凌薇,将皇贵妃的礼物收好。不可出差池!
云倾望着王宁暄有些犹豫:有件事qíng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宁暄见云倾神qíng认真凝重,便对寝殿中站着的宫人们道:你们都下去吧!不必伺候了!
云倾亦适时的挥退蕊儿。
待到宫人们都退出去了之后,云倾方道:娘娘,臣妾在上阳行宫见到丽贵嫔了!
王宁暄一惊,却也放心。曦泽果然将王沁瑶放出了冷宫,送到了上阳行宫。
她轻启朱唇,回道:皇上开恩,那冷宫里的宫人从来只顾自己,哪里将人命当人看,常常连吃的都没有,上阳行宫毕竟是行宫,到底比冷宫qiáng!
可是云倾犹豫,似乎是不忍心告诉王宁暄,王沁瑶已经疯得咬人了。只是道,娘娘说的是,丽贵嫔在上阳行宫有衣有食,还请娘娘放心!
听云倾这么说,王宁暄的心头也有宽慰闪过,微笑道:多谢你告知本宫!
云倾微微摇了摇头,道:这不算什么,比起娘娘大恩,简直微不足道,娘娘的大恩。臣妾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王宁暄望着云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若真想谢本宫,今后的日子便要遵守宫规,不可再有莽撞之举。太后有言,若是你再做出有违宫规之事,便要重处,到那时,本宫也护不得你了!
云倾闻言,全身上下一凛。赶紧微微低首道:臣妾谨遵太后教诲!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王宁暄见状点了点头,又道:你的禁足解除之后,本宫希望你能和后宫众姐妹和睦相处,过去的恩恩怨怨,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你也不要再记在心上,如今,圣宠都在你身上,你也要容他人之过才是,莫要再计较!
云倾明白,王宁暄想要一个风平làng静的后宫,离宫之事虽然是众妃合力促成的,但是罪魁祸首是沐雪涵,此刻王宁暄这么说,云倾也不想再继续追究其他人的过错,她谨慎的答道:娘娘放心,臣妾必定与后宫众姐妹和睦相处,绝不会生出事端、给娘娘添乱!
王宁暄似乎仍不放心,又认真凝神道:你与静妃也要和睦相处,能做到吗?
不知道为什么,潜藏的恨意总是很轻易的上泛,云倾压抑着心头的思绪,答道:静妃在禁足之中,臣妾自然与她和睦相处!
王宁暄进而道:本宫的意思是希望静妃解除禁足之后,你要与她和睦相处,能做到吗?
禁足解除之后?!云倾心底一抖,沈绿衣的禁足马上就要解除了吗?不可能吧?曦泽会这么快解除她的禁足?那她的禁足时间岂不是比自己短许多?
云倾的心底满是惊疑不定。
王宁暄不禁悬起了心,追问道:皇贵妃,你既然要谢本宫,便要听本宫的话,若是本宫说的你都不听,那这谢又从何说起?
王宁暄似乎不高兴了,云倾赶忙道:娘娘于臣妾有大恩,臣妾当然听娘娘的话,臣妾遵旨,一定与静妃和睦相处,不让娘娘忧心!
王宁暄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皇上前朝政务繁忙,千头万绪,本宫身为中宫皇后,掌六宫之事,便是替皇上管着这后宫,必然要还皇上一个风平làng静的后宫,六宫和睦相处,便是本宫心中所愿,你可懂得?
云倾微微垂下长睫,温顺的答道:臣妾懂得,必然安分守己,绝不生事,请娘娘放心!
王宁暄终于放下心来,道:你这样说,本宫就放心了!
就在这时,凌薇从外面走进来,向王宁暄禀道:娘娘,各宫妃嫔都已经到齐了,正在朝凤殿候着呢!
王宁暄闻言站起身来,对凌薇道:知道了,本宫这就来!说完又转眸望向云倾,嘱咐道,你的禁足令解除了,众妃难免眼红你得宠,有什么说的不好听的,你就当没听见,不要同她们一般见识,切莫计较,可好?
云倾莞尔:臣妾记下了!
那就随本宫一同出去吧!
是!说完,云倾就来扶着王宁暄往外走。
第256章 论留意
朝凤殿内,众妃见到王宁暄出来,齐齐下跪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在凤座上断然落座,如往昔般温婉的叫起:免礼,赐座,上茶!
谢皇后娘娘!
众人纷纷起身落座,见到云倾又满是惊讶。
云倾在王宁暄的左手边第一个位子上落座,抬目扫去,傅凝嫣、沐雪涵、沈绿衣和叶婧安都不在,面前的这些人几乎都不得宠,还有这颐嫔夏悦姝和安嫔夏思颖从未听曦泽提起过,也不知侍寝过没有,眼前是如此qíng况,云倾便也放下心来,将众人的惊讶尽收眼底,却也不露声色。
就在这时,王宁暄适时道:皇上已经解除了皇贵妃的禁足令!所以,以后她就会同大家一起每日都来中宫请安!
众人这才回神。
秦美人望向云倾,满是喜悦道:恭喜皇贵妃解除禁足!实在是大喜事!恭喜娘娘了!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秦美人了,云倾转眸望向她,她似乎比之前憔悴了些,只是这喜悦却是真心实意的,云倾莞尔:多谢美人!
云倾环视的目光与舒玉潇相遇,彼此会心一笑,仿佛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这时,坐在对面的颜如画对着云倾说道:恭喜皇贵妃!禁足解除了,以后咱们姐妹就可以常来常往了,实在是太好了!
这颜如画早已与云倾疏远,云倾此刻闻言也只是客客气气的回道:妹妹说的是,以后可要经常来未央宫,欢迎妹妹!
颜如画赶紧应承:是!
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向云倾道喜,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做做样子,云倾都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一一回应。
王宁暄望着眼前的景象,似乎十分欣慰,她道:六宫如此和睦。本宫很是欣慰!
说完,又望向云倾,正好与云倾的视线jiāo汇,她朝着云倾点了点头。似乎对云倾很是满意。
从中宫请安回来,没有多久,薛灵便走进来向云倾道:娘娘,莲荣华来了!
又有人来给她作伴了,云倾很是欢喜。赶忙道:快请进来!
大概是云倾又得意了,舒玉潇也来的勤快了。
很快,一身浅紫宫装的舒玉潇便款款走了进来,刚刚屈身,云倾便抢先道:不必行礼,姐姐坐下说话!
舒玉潇莞尔,依言落座,望向云倾道:恭喜妹妹解除禁足令!说着又朝蝶翼挥了挥手,蝶翼立刻将一把jīng心绣制的团扇呈上。
云倾满眼都是笑意:姐姐真是太客气了,前几日就给妹妹送了香囊。今日又送团扇,妹妹都不好意思收下了!
舒玉潇赶忙道:妹妹大喜!姐姐那里绣品多的是,难得有这么一件尚且还能拿的出手的,妹妹切莫推迟!
云倾拿起那团扇仔细看了看,实在jīng致,微笑道:既然姐姐这么说,妹妹也不好在推迟,就收下了!
舒玉潇笑得愈发灿烂:只要妹妹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姐姐绣得这么jīng美。怎么会不喜欢?云倾笑的眼睛眯成一条fèng,又仔细看了看那团扇,扇了扇,仿佛是真的有些爱不释手。依依不舍的才放下。
云倾又对四周的宫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这就是要跟她说体己话了,舒玉潇微笑以待。
待宫人都退gān净了之后,云倾满是感激的望着舒玉潇,温言道:姐姐,妹妹此次得以解除禁足令,真是多亏了姐姐的提醒。本应该是妹妹去谢姐姐才是,现在居然收下了姐姐的东西,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舒玉潇笑的很是温柔:咱们是姐妹,哪需如此客气?其实姐姐也没有做什么,不过是提醒了妹妹几句,算不得什么功绩,妹妹实在不必记在心上,妹妹得以解除禁足令,是皇后的功劳!
皇后固然是垂帘了我,但是我若是不知皇后的处境,及时缓解帝后关系,只怕现在还在禁足之中!云倾道,姐姐慧眼!
舒玉潇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笑靥,又道:其实妹妹现在解除禁足,时机很好,英昭仪失明了,是再不能来害妹妹了,那静妃和湘淑仪都尚在禁足之中,懿妃又刚刚生产,正在坐月子,自顾不暇,剩下的,都不是生事的主子,顶多嘴上厉害,又有皇后护着妹妹,妹妹可以过上好一段畅快的日子呢!姐姐,是真心为妹妹感到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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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品着这话,只要沈绿衣的禁足令不解除,她似乎真的能过上好长一段时间的太平自在日子!云倾闻言,很是欢喜:姐姐说的是!后宫也难得风平làng静!只是那后来入宫的颐嫔和安嫔,不知是什么xing子,姐姐可知?
舒玉潇回答道:她们二人尚未承宠,看不出什么!每日中宫请安也很少说话,应该不是生事的主子!
原来还没有承宠!云倾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舒玉潇又道:倒是那懿妃,需要多多注意!
提到叶婧安,云倾也悬起了心,道:姐姐可是顾忌着她与皇后之间的那件事?
舒玉潇点了点头:她生产之事,总是让人怀疑是她在故意为难中宫,皇上也不提这事,这件事究竟孰是孰非,咱们也辩不清楚,但是,她都有胆子与中宫抗衡,能是个好惹的么?现下她在坐月子,倒是没什么,等她出了月子,会不会生出乱子,那就不好说了!总之,妹妹也要多提防着她,依姐姐看,懿妃心思深沉,咱们能避就避吧!
云倾只道:咱们与她没有什么过节,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姐姐也不用太担心!
我自己是不担心!舒玉潇提醒道,只是妹妹最得圣宠,难免招人妒忌,这叶氏想要什么,咱们不知道,若是她要故意为难妹妹,妹妹可要早做准备,未雨绸缪才好!多盯着些,以后也不会自乱阵脚!
这话说的有理,云倾听后连连点头:还是姐姐看的长远,多谢姐姐提醒!
舒玉潇又陪着云倾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
云倾在她走后仔细思考着当前的后宫局势,叶氏心思深,确实不得不防,于是,她唤来蕊儿,命她暗暗派人多盯着瑰延殿。
第257章 常来往
傍晚时分曦泽来到未央宫,却被告知云倾在桃林。
曦泽不禁大喜,一步步朝着桃林走去,他一身白色长袍走在桃树下,犹如出尘,落日耀眼,晚霞绚烂,青色的桃子挂满枝头,桃林到处充满生机。
远处,云倾身着那件绯色长袖霓裳羽衣迎风边哼着小曲,边翩翩起舞。
曦泽望着不禁出神。
好久都没有欣赏到云倾的舞姿了,今日看来风采依旧,神韵依旧,如诗如画。
一曲舞毕,曦泽不禁抚掌大笑:美哉,美哉!
云倾这才发现曦泽来了,迈步缓缓走向曦泽,背着夕阳,云倾莞尔的笑靥一样明媚。夕阳的余晖仿佛给云倾镀上了一层金边,无数光晕围绕四周,有梦幻的色彩闪耀在云倾的身上。
曦泽眉眼含笑望着云倾,仿佛欣赏风景,道:禁足解除了这心qíng就是不一样,还来桃林起舞,跳的很美!这一次,准备怎么谢我?
谢他?云倾嗔怪的望了曦泽一眼,嗔道:明明是皇后的功劳,怎么要谢你?今日早上,我已经谢过皇后了!
怎么不要谢我?曦泽立刻道,是我请皇后去给你说qíng的,没有我,皇后怎么会去?你应该好好谢谢我才是!我可是大功臣!
云倾说不过他,只好道:好吧,那你刚才欣赏了我的舞,也算是谢过你了!
这怎么能算?曦泽哪里肯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好机会,得好好谢才是!
云倾满是责怪看的望着他,怎么这么贪心?还想让她怎么谢?本来就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名堂,现在还要谢?!
云倾半晌不语,曦泽却笑得越发得意:你今天给我好好捏捏肩膀,捶捶腿,要说好听的话,一直说,直到我睡着!这样才有诚意?
云倾闻言,顿时给曦泽翻了个白眼:想得美!
还得这么伺候?!你又不是没有奴婢伺候。还要我亲自伺候?还要说好话?一直说到睡觉,那得喝多少水解渴?别的妃子那里没听够,还要我来说?
云倾一件也不想办!
曦泽却笑得格外得意:先陪为夫去用晚膳,晚膳用过之后。仔细伺候!
云倾冷冷瞪着曦泽,将那串huáng宝石手串举到曦泽面前,问道:这个你说了没有?
曦泽脸色一滞,赶紧按下云倾的手,嗔道:真扫兴。提这个做什么?咱们去用晚膳!
这就是没说了,云倾顿时不悦了,瞪着眼睛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一块说的吗?怎么不说?
曦泽又开始敷衍道:你急什么,一步步来,这是迟早的事,今天高兴,就高兴着过!咱们走!说完,就拉着云倾往宝宸殿走去。
云倾不肯走,又问道:今日听皇后的意思,沈绿衣马上就要解除禁足了。有没有这回事?
曦泽顿时没了兴致,好好的大喜日子,怎么专挑扫兴的事qíng说?
曦泽不答,云倾心下就了然,也生气:她才禁足几天你就要将她放出来,她禁足的时间连我的一半都没有!
曦泽叹了口气道:皇后替她求qíng,我也没办法!我答应了皇后只要她帮你求qíng解除禁足令,就给她个赏赐,结果皇后要的赏赐是这个,我能怎么办?
怎么又是皇后求恩?云倾不禁泄气了。
转头。曦泽又安慰道,你放心好了,静妃很听皇后的话,有皇后看着。她不会生出乱子来的!
云倾懒懒道:我今天已经答应了皇后会不会招惹静妃,只要她不来惹我,我就当看不见她!
云倾这样说,曦泽就放下心来了,又赶忙道:放心,放心。她只会去皇后那,不会来你这!说着,又拉着云倾往宝宸殿走去,边走边说道,快去传晚膳,都饿死了!
云倾无奈,只好不再提。跟着曦泽进了宝宸殿。
自从禁足令解除之后,云倾就在未央宫待不住了,次日清晨,承佑上学去了以后,她便带着蕊儿,走出了未央宫,来到沉香谢看望秦美人。
对于云倾的到来,秦美人还是很高兴的。赶忙起身行礼:臣妾拜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美人快请起!云倾笑得灿烂,又走到月恒面前,蹲下身子,对月恒道,月恒,还记得本宫吗?本宫给你带来了好多花生糖哦!
月恒一听有花生糖,非常高兴,跳起来道:花生糖,花生糖,我要吃花生糖!
云倾立刻命蕊儿将花生糖呈过来,月恒立刻拿了一块塞到嘴里,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
秦美人见状蹙眉到:月恒,你还没有说谢谢!
月恒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望了望云倾,说道:谢谢!
云倾更加欢喜,摸了摸月恒的头,眯着眼睛说道:月恒真乖!本宫最喜欢月恒了!
月恒又望了望云倾,又朝着奶娘跑去。
秦美人望着月恒跑远了,适时对云倾道:皇贵妃坐下说话吧!
云倾依言在最上首坐下。仔细打量了一下秦美人,见她脸色不是很好,不禁有些担忧,道:这段时间美人似乎憔悴了些!药可有一直在喝?
秦美人闻言不自觉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微微垂下长睫,柔和道:自从赵御医出事,药就停了,不过先前服用了那么长日子的药,身子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这些都是娘娘的恩惠,臣妾感激不尽!
云倾这才想起来,赵御医因为自己的事qíng下狱,不能来照料秦美人,御医院也没有人来照料秦美人。她对秦美人认真道:魏御医已经痊愈了,本宫这就为美人去请魏御医过来。说完就立命蕊儿去御医院请魏御医。
秦美人很是感激,赶紧站起身来,福身道:多谢娘娘恩典!
云倾赶忙道:美人不必客气,快坐下吧!魏御医很好说话,本宫去请他,他会来的。
秦美人满是欢喜地坐下,又叹道:臣妾这身子,真是不经事!需要长期服药才行,实在是太麻烦娘娘了。
第258章 此恩重
美人不必客气!云倾微笑道,说来本宫禁足期间,唯有美人来看望本宫最多,经常来跟本宫做伴解闷,本宫也很是欢喜,很是感激!
这说的是云倾的真心话,那段时日若没有秦美人经常来给她作伴,说话解闷,那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
秦美人闻言笑得很是温柔。
云倾又有些尴尬道:上次的事qíng,是本宫眼花看错了,美人不会介意吧?
提起上次承佑的事qíng,秦美人赶紧摇了摇头,道:怎么会?娘娘大概是太累了。臣妾也有时候会眼花,臣妾可以理解的。娘娘不用放在心上。
云倾见她怎么说,便也放下心来。又道:今日承佑要上学,不然本宫就把他一起带来了,也可以跟月恒一起玩。依本宫看,兄弟两个很是亲密呢!
皇长子有娘娘教养,越发乖巧,讨人喜欢,这些都是娘娘的功劳,都是娘娘教育的好!秦美人真心赞到。
云倾闻言莞尔,道:承佑这孩子跟本宫贴心,能抚养他也是本宫的福气。
秦美人点了点头道:娘娘是有厚福之人,上天自然眷顾。必然时时护佑娘娘!
云倾很是欢喜:多谢美人吉言!
就在这时,蕊儿带着魏子修走了进来。
许久不见,魏子修依然温润俊朗,gān净修长,彬彬有礼,他拱手道:拜见皇贵妃,拜见秦美人!
云倾虚扶了一把,道:魏御医不必多礼,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你可还好?
魏子修依旧谦逊的答道:承蒙娘娘记挂,微臣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云倾微笑道,之前本宫就劳烦魏御医照顾秦美人,现在秦美人无人照拂,还要麻烦你照顾一下秦美人!只要调理好了秦美人的身子。本宫必有重赏!
魏子修赶紧拱手道:多谢娘娘。微臣遵旨。说完,就来给秦美人看诊,之后又给秦美人开了方子。
云倾在沉香谢坐了许久才出来。和秦美人说话,真的是一件很舒心的事qíng。
而对于秦美人而言。云倾就是她的大恩人。也是在这深宫之中唯一可以照拂她的人。
如此常来常往,云倾与秦美人越走越近。这关系甚至超越了与舒玉潇之间的关系。
到了第三日,绿影宫那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沈绿衣站在院子中终于等到了这一刻,随着大门打开,只见王宁暄微笑着站在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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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并不毒辣。十分的清慡,温柔的光辉洒在王宁暄身上,衬得她仿佛站在九天云端,熠熠生辉,她见到沈绿衣,满是慈和的笑靥越发明媚。
那一刹那,感动的泪意毫无预兆的上泛,瞬间充满沈绿衣的双眸,在她的眸底形成闪烁的星光,越发衬的她水灵灵。犹如泉水做的一般。
沈绿衣对着王宁暄下跪,伏地叩首行大礼,无比虔诚而大声道:臣妾叩谢娘娘大恩,娘娘待臣妾恩重如山,臣妾至死也不敢忘!请娘娘受臣妾一拜!
王宁暄见状赶忙走到沈绿衣面前,亲手将她扶起,微笑道:绿衣,快起来!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沈绿衣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眼泪,决堤而出。她笑了,笑的无比感动而虔诚,有呢喃的呼唤冲破双唇:娘娘,娘娘
王宁暄笑的越发温柔。轻轻抬手将她面上的眼泪拭去,满是怜惜道:绿衣,你能解除禁足最高兴的便是本宫了,太好了,又可以见到你了!
沈绿衣回道:多谢娘娘降恩于臣妾,臣妾才能见到娘娘!
傻绿衣!王宁暄拉过沈绿衣的手。合在自己掌心,满是温柔道,本宫说过,只要本宫是皇后,本宫便护你到底!你禁足在绿影宫,本宫日夜担心,自然要想方设法救你出来!不然你要吃多少苦?本宫如何忍心?说着,她又道,禁足解除了,是大喜事,以后就自由了,咱们进屋里说话!
好!说着,沈绿衣就与王宁暄来到绿影宫的正殿碧霄殿坐下。
沈绿衣一进殿就挥退了四周站着的宫人。
待宫人都退下之后,王宁暄仔细打量着沈绿衣,满是心疼道:绿衣,你又清瘦了许多,这段时日本宫一直盯着内务府那边,不许huáng秦克扣你的用度,你怎么还是瘦了这么多?
沈绿衣闻言,神色一暗:臣妾似有犹豫,可是这心里的话又无人可诉,终是道,臣妾是心伤!
王宁暄闻言,叹了口气道:深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可怜的?就连那最得宠的皇贵妃还不是一样可怜,又是送去上阳行宫,又是禁足,你又何苦自伤,自己为难自己?你看你都瘦了这么多,看着多令人心疼?
沈绿衣微微垂下长睫,缓缓答道:皇上禁足臣妾,又不信任臣妾,臣妾实在伤心!
话虽如此,即便你与皇上之间有什么误会,你的心里一定不可以恨皇上!知道吗?王宁暄依依劝道。
这便是再次提醒她了,这一刻,对曦泽的感受,究竟有没有恨掺杂其中,沈绿衣已是难以分辨,她望向王宁暄,谨慎的答道:那日娘娘嘱咐臣妾的话,臣妾一个字也不敢忘,断断不敢恨皇上!
王宁暄听她这么说,便也放下心来,又劝道:皇上也是人,也难免有出错的时候,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咱们理应包容!在这后宫,君恩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没有用!
沈绿衣眼底全是暗色,她道:可是可是臣妾已经失去了圣心,又岂会有君恩?
圣心失去了,那也只是暂时的,咱们也可以挽回啊!王宁暄道。
挽回?沈绿衣仿佛看见了一道曙光,这如何挽回?
王宁暄似有一丝犹豫,但终是道:皇上禁足你无非是以为你伤害了皇贵妃,这个哑巴亏,你吃了便吃了,切不可再去皇上面前提起,你也不可以再恨皇贵妃,否则,皇上心里不会欢喜!
不能恨云倾?!沈绿衣最恨的就是云倾了,现在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咽下了也就算了,这不恨,如何做得到?
沈绿衣咬唇不语。
第259章 姐妹qíng
王宁暄拉过沈绿衣的手,放到自己怀里,依依劝道:这次皇上之所以答应本宫解除你的禁足,是因为本宫向他保证,你不会在招惹皇贵妃,不然皇上不会同意的,你要想挽回圣心,心中就不能再有恨!你要让皇上看见,你是真的悔过,皇上的圣心才能再次眷顾你!绿衣,听本宫一言,不要再跟皇贵妃争,咱们争不过她的!
所有这一切分明是云倾的诬陷,她哪里有要悔过的事?
现实无奈,沈绿衣合眸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这满腔的苦水全部压下,再睁眼,似是下定决心道:娘娘教诲,臣妾一定全部铭记在心,不会再去招惹皇贵妃,请娘娘放心!
王宁暄欣慰的笑了:绿衣,你要弄清楚,你真正的敌人是谁!那个人不是皇贵妃,你不去招惹她,她定然与你相安无事,你真正的敌人,是叶氏!种种这一切都是叶氏挑起的,她才是那个要害你的人!
提到叶婧安,又一层刻骨的恨意上泛,沈绿衣用力深呼吸,将这翻腾着的恨意齐齐压下,勉qiáng扯出一抹笑意,道:这一次,臣妾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就是叶氏!她转眸定定望着王宁暄,有些担忧道,听说前不久叶氏生产,为难了娘娘!娘娘可还好?
本宫没事!王宁暄摇了摇头,你不用替本宫担心,皇上并没有责怪本宫什么!只是本宫到现在才明白,叶氏如此憎恨本宫,恨到连死都不怕,生产这样的大事,她也敢拿来做文章陷害本宫。当真是豁出了xing命!这事你也知道了?
沈绿衣回道:臣妾虽然禁足在绿影宫,走不出去,哪能不时时耳聪目明,观察着外面的局面!叶氏太过yīn狠,叶氏不除,中宫难安,臣妾愿助娘娘一臂之力。铲除叶氏!
她说的义愤填膺。王宁暄听得担忧不已:绿衣,别冲动!叶氏在承光殿安cha了jian细,gān涉朝政。已失圣心,除掉她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而已,不用心急!
沈绿衣这才了悟:怪不得叶氏的消息那么灵通,原来是在承光殿安cha了人。她竟敢cha手朝政,那岂不是比傅氏还要大胆?
傅氏心机深沉。做事藏头藏尾,身后有丞相父亲撑腰,皇上到底有所顾忌,叶氏家底不够。她却是胆大的不知天高地厚,自然比傅氏翻船得早!王宁暄分析道,皇上这次因皇贵妃之事也禁足了傅氏。只怕不会太久,一旦前朝重用傅氏。傅氏的禁足就会解除!但是叶氏一再生乱,皇上什么处置的旨意都没有颁下,照本宫看,皇上是彻底弃了叶氏,她现在正在坐月子,旁人要想夺她的孩子,实在是轻而易举,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等叶氏失去了皇子,她就什么也不是了!所以,对付叶氏不必心急,只要静待时机就好!
听得此言,有掩藏不住的兴奋泛上沈绿衣的心头:叶氏的孩子,臣妾这便去给她夺过来,她害臣妾这么惨,臣妾也要让她好好高兴一番!反正皇上之前说了,无论叶氏生下皇子或是公主,都jiāo由臣妾抚养!
提及此,王宁暄又是一忧,不禁蹙眉道:这件事恐怕现在没有这么容易!
沈绿衣一惊:这是皇上之前说好了的啊,怎么会有变?
王宁暄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道:皇上现在对你不是很放心,之前本宫便以叶氏孩子的事qíng试探过皇上了,皇上的主意变了,所以,你当下最重要的不是去夺叶氏的孩子,报复叶氏,而是应该想方设法挽回君恩,有了君恩你才有一切!
沈绿衣闻言不禁茫然了,挫败感与失落感齐齐上泛,她现在没有君恩,便一切成空!
君恩?沈绿衣都不明白自己是否还真的要去夺,而现实却是如此的无奈,没有君恩就没有一切。
也许,这就是深宫里的女人的宿命,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君恩,可是圣心难测,君恩也不常在,更何况她原本就不是皇上心中的那个人!
为了能在这深宫中更好的活下去,或者说为了夺得叶氏的孩子让自己的下半身有个坚实的依靠,沈绿衣定定望着王宁暄,道:那臣妾要如何挽回君恩?
王宁暄拧凝神仔细想了想,道:一方面,你自然是要与皇贵妃和睦相处,绝不可再生出事端,另一方面,也可采用迂回战术!
迂回战术?沈绿衣蹙眉问道,什么迂回战术?
王宁暄微笑道:孝顺太后,讨得太后欢心,进而由太后为你说qíng,皇上见你孝顺太后,必然对你另眼相看!
沈绿衣的眉头蹙的更紧,又道:臣妾自入后宫以来,太后便没有跟臣妾单独说过一句话,这如何讨得太后欢心?
王宁暄仍然保持着微笑道:绿衣,你曾助皇上夺嫡称帝,立下大功,这些事,太后那边肯定一清二楚,你是功臣,太后怎么会不喜欢你!从今以后,本宫去寿安宫,你就跟着本宫一起去,本宫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本宫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在太后面前,只要谨慎说话,不要多说,时日长久了,只要你真心想服侍太后,一定可以得到太后的欢心,太后会喜欢你的!
沈绿衣闻言大喜,满是激动道:多谢娘娘为臣妾考虑,这实在是太周到了!有娘娘庇护臣妾,臣妾什么也不用担心了!说着,就站起来,朝着王宁暄深深一拜,道,请娘娘受臣妾一拜!
王宁暄赶紧道:快平身,咱们姐妹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坐吧!
沈绿衣这才坐下。
王宁暄又嘱咐道:夺叶氏孩子一事,一定不可cao之过急,先得到了君心,则一切水到渠成!
沈绿衣赶紧点了点头,道:是,臣妾都听娘娘的!
王宁暄道:过两日,我便要去太后那里,到时候,会派人来通知你,你穿的素淡些就好,太后不喜欢花里胡哨的女子!
是,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第260章 寿安宫
王宁暄走后,沈绿衣略微收拾了一番,就带着茉莉来到了瑰延殿。
瑰延殿中的叶婧安正在坐月子,大概是坐月子的时光太过无聊,她正在写字解闷,旁边放着一个jīng致的摇篮,里面躺着的正是睡的正香的三皇子。
叶婧安见到沈绿衣走进来,不禁一惊,她现在还没有行册封礼,还不是正经的懿妃,所以,见到沈绿衣她仍要行礼:静妃娘娘万安!
沈绿衣笑的灿烂,就仿佛还是跟叶婧安很是亲近一般,她温言道:妹妹快免礼,你还在坐月子,身子还没有养好,不必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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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沈绿衣的到来和这出乎意料的亲切之语,叶婧安不禁悬起了心,也摸不清沈绿衣的来意,只是谨慎的说道:今日能够再次见到娘娘,臣妾实在是太高兴,本来今日妹妹是要去绿影宫恭贺娘娘的,可是妹妹尚在月子中,不能随意去他人那里,还请娘娘见谅!
妹妹客气了!沈绿衣依旧笑的无害,本宫自然知道妹妹不方便,这不是来看妹妹了吗?也是一样的!
叶婧安笑了笑,又道:这段时间,实在是苦了娘娘了,都怪妹妹没有什么圣宠,在皇上面前说不上什么话,也帮不到娘娘什么,只能gān着急,还请娘娘恕罪!
说着,就对着沈绿衣福了一福。
沈绿衣赶忙扶住她,笑的云淡风轻:妹妹不必自责,本宫知道妹妹的心意,害本宫的是皇贵妃,本宫这次出来了。定然不会放过她!到时,还要请妹妹助本宫一臂之力!
这个自然!叶婧安满脸堆笑道,皇贵妃把娘娘害得这么惨,臣妾看着实在愤愤不平,她仗着皇上的宠爱便在后宫如此横行霸道,实在天理难容!
沈绿衣微笑着,仿佛很是满意:妹妹说的是。这后宫容不得如此嚣张横行之人!说着。又瞄向摇篮,道,妹妹生的小皇子真是玉雪可爱。看,他睡的多香甜!
叶婧安见沈绿衣望向三皇子,又悬起了心,道:是啊。小孩子都贪睡!
沈绿衣问道:皇上给小皇子赐名了吗?
叶婧安答道:已经赐了,唤楚洵!
楚洵?沈绿衣轻轻唤着。很好听呢!妹妹真是好福气,第一胎就生了个皇子!
叶婧安见沈绿衣不再望楚洵,也放下心来,只是谦虚道:多谢娘娘福泽庇佑。臣妾才有母子平安!
沈绿衣莞尔:妹妹真会说话!
如此一来二去的聊着,就仿佛禁足一事全然不存在一般,依旧姐妹qíng深。
就在这时。沈绿衣又走到书桌前,问道:妹妹在练字?
叶婧安点了点头。道:作坐月子,哪里也不能去,闲得无聊,就随便写写字解解闷!
沈绿衣拿起叶婧安写的字,仔细看了看,读到:chūn江cháo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cháo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chūn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沈绿衣读完这写到一半的字,放下纸道,妹妹在写《chūn江花月夜》?妹妹刚刚生下皇子是大喜事,怎么写这么伤感的诗句?
叶婧安笑道:臣妾也就是随便写写,不拘是什么,练练字而已!
哦!沈绿衣又道,若是练字为什么不写《兰亭序》?那才叫飞扬潇洒!
叶婧安笑道:臣妾不及娘娘那般洒脱,即便现在生了孩子,也难免小家子气,娘娘见笑了!
沈绿衣闻言莞尔,又转头望了望那张纸,并没有再说什么!
从瑰延殿出来,沈绿衣走得无比轻快,她淡淡呢喃着那首《chūn江花月夜》,仿佛沉溺其中,合眸,仔细回忆着瑰延殿中的一切,不禁有冷笑爬上她的嘴角。
叶氏到底还是沉得住气,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睁眼,沈绿衣满是魅惑的自言自语道:那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吧!
过了两日,王宁暄便在午后派人来请沈绿衣,说是同去寿安宫。
沈绿衣闻言,挑了一件较为素净的青色宫装,乘着软轿来到了寿安宫,正好跟中宫的娇子汇合。
王宁暄走下轿子,对沈绿衣道:这时辰,太后午睡应该起身了,咱们进去刚刚好!
沈绿衣莞尔。跟在王宁暄的身后走进寿安宫,太后果然已经起身了。
王宁暄与沈绿衣齐齐跪地道: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望着王宁暄,笑的很是慈和:皇后,又来给哀家作伴了啊?快起来吧!
王宁暄与沈绿衣依言起身。
太后见到沈绿衣,问道:皇后,你带谁来了?
太后果然不记得她!沈绿衣向前走了两步,微笑着望着太后。
王宁暄适时介绍道:这是静妃!
她的话音一落,沈绿衣赶紧屈身道:臣妾沈绿衣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这个名字,太后似乎有些映像,她稍稍想了想,问道:绿衣?你可是以前助皇上夺嫡的那个绿衣?
沈绿衣闻言赶忙回道:是,正是臣妾!
太后望着沈绿衣点了点头,又道:听说上次皇上中蜂毒也是你为皇上冒险试药,救了皇上,真是好孩子,快到哀家这来!
沈绿衣大喜,赶紧走到太后的身边,微笑道:太后,臣妾听说您总是腿脚不舒服,臣妾学了一手按摩的好法子,太后要不要试试?
太后闻言来了兴趣:果真?
嗯!沈绿衣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
太后见状,便道:那好吧,你来试试!说着,就将腿放到了椅子上。
沈绿衣赶紧用自己新学会的手法给太后按摩腿脚,很是麻利,这是她这两天特地找下面的奴婢学的。
这套手法很是管用,太后不禁赞道:皇后真是贤惠,寻了个这么灵巧的孩子来陪哀家,真是不错!
王宁暄莞尔:母后喜欢就好!
不知不觉之间,沈绿衣也拉近了与太后之间的关系,经常和王宁暄一起来寿安宫给太后按摩腿脚,渐渐的,太后也很是喜欢沈绿衣。
第261章 请安礼
日子风平làng静的来到了八月初。
这一年,晋国的夏天似乎特别漫长,早已入秋,却还是热的焦躁,热气盘旋在每一日,越发催着后宫众人的心焦灼难安,也许,也就只有清晨的凉意稍稍令人畅快些许。
这一日清晨,云倾又早早来到中宫请安,却在门口撞见了沈绿衣。
云倾的心qíng顿时有些不好了。
可是那沈绿衣却不然,她对着云倾屈身,福了福,道:臣妾见过皇贵妃,愿皇贵妃万福金安!
姿势到位,礼数周到,语气平和,甚至带点谦恭,这可不像之前那个孤傲的沈绿衣。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以前沈绿衣见到她都带着满腔的不甘,怎的今天如此谦恭?
云倾微微一惊,冷笑道:本宫没有看错吧,静妃,你这是在向本宫请安?怎么看起来像是给皇后请安一般?
沈绿衣仿佛听不清里面的嘲讽之意一般,又道:娘娘没有看错,娘娘是众妃之首,臣妾真心敬服娘娘!
敬服本宫?!云倾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奇道,你一向孤傲,这后宫除了皇后,哪还有人能入得了你的眼?你会真心敬服本宫?那是谁在本宫的祖坟上烧高香了?
沈绿衣闻言也不气恼,就好像听不懂云倾的话一样,依旧低眉顺目,什么也不说。
对于态度忽然转变这么多的沈绿衣,云倾不禁仔细多看了几眼,心里直打鼓:不会又在盘算什么坏主意吧?
这样想着,云倾也懒得再跟她啰嗦,抬步向朝凤殿走去。
不一会儿。就看见王宁暄在侍女凌薇的搀扶之下走了出来,还是一如往昔的端庄贤惠,云倾赶忙起身,与众妃一道屈身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赐座,上茶!
一切如常。这只是无数个请安早晨中的一个。
云倾在王宁暄左手边第一把椅子上落座。抬目向王宁暄望去,中宫今日似乎很是高兴,不知又有什么好事?
须臾。便听王宁暄道:众位妹妹,中秋马上就要到了,宫里好久都没有好好热闹一番了,中秋到了。本宫想趁着中秋佳节,与后宫姐妹们一起好好热闹一番。对于中秋晚宴大家有什么想法的,现在都可以提出来,本宫酌qíng采纳!
众妃闻言都很是欢喜,纷纷jiāo头接耳。互相jiāo换意见。
颜如画首先出言道:多谢娘娘美意,臣妾等实在是欢喜,臣妾觉得中秋就是赏月吃饼。可以做些各种花色的月饼奉于晚宴上,月饼有团圆之意。可以增添喜庆!
王宁暄闻言点了点头,道:中秋晚宴,月饼是头一个少不得的,你说各种花色的月饼,是哪些花色?
颜如画笑的灿烂:月饼大多是甜的,可以将果脯、果仁放入其中,也可以做咸月饼,就是将咸鸭蛋huáng放入月饼中做陷,也很是美味呢!
王宁暄听着两眼放光,又道:咸鸭蛋huáng?本宫从未吃过!
颜如画回答道:这是臣妾家乡的吃法,臣妾自己就会做,到时臣妾可以做好了奉于晚宴,与众位姐妹共庆佳节!
众人闻言都很是欢喜,似乎都很是期待这咸味的月饼。
王宁暄亦是点了点头,道:颜妹妹有心了,只是做这月饼怕是工序繁琐,妹妹忙的过来么?
颜如画赶忙道:有宫人帮忙,娘娘尽管放心jiāo于臣妾!
那就有劳妹妹了!王宁暄又转头对众人道,其他妹妹还有什么好的点子,不妨也说出来!
这时,舒玉潇道:既然是晚宴,便少不了灯,臣妾不才,会做些花灯勉qiáng还能看,愿做花灯为中秋晚宴增添喜气!
王宁暄闻言,也很是高兴,温言道:莲荣华一下心灵手巧,本宫素来就知,做出的花灯必然美丽,只是晚宴的现场大,恐怕需要很多的花灯,妹妹太辛苦了,这样,本宫从内务府拨无名会手艺的宫人去妹妹那,与妹妹一同做花灯,到时,妹妹还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本宫!
是,多谢娘娘!舒玉潇微笑的点头道。
这时,杨美人道:娘娘,臣妾那里有新酿好的果酒,臣妾愿意在中秋佳节奉于皇上与娘娘,请众人共同品尝!
王宁暄闻言眼中也有赞许:宫中若论酿酒的手艺,无人能比得过妹妹,就连内务府送来的果酒都差妹妹一大截,这一次就辛苦妹妹了!
杨美人笑着道:娘娘谬赞了,都是姐妹,理应礼尚往来,和睦相处!臣妾不敢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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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暄闻言很是满意,又转眸望向云倾,问道:皇贵妃,对于中秋晚宴,你有什么想法?
云倾正听众人说的着迷,又是月饼又是果酒的,很是期待,王宁暄突然问到她,她不禁面色一滞,她只擅长起舞,曦泽又不喜她在众人面前跳,这中秋晚宴她大概是帮不上忙了,最后只是道:臣妾惭愧,什么也不会,帮不上娘娘什么忙,不过臣妾可以给娘娘提个意见,既然是欢庆的晚宴,可以放些烟花助兴!
王宁暄闻言又惊又喜:真是个好主意!那这件事就jiāo给妹妹了!
是!云倾赶紧应承。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叶婧安拿着帕子,半掩朱唇,道:原来皇贵妃喜欢烟花!呵呵
云倾莞尔,又道:烟花喜庆,怎么?妹妹不喜欢?
臣妾当然喜欢!叶婧安笑的很甜,娘娘的点子很好,臣妾非常期待烟花!
云倾仔细打量着叶婧安,已经出来月子的叶婧安,身材恢复的奇快,一点也看不出来曾经生过孩子,倒是十分会保养身子,再看她那一脸无害的笑靥,实在看不出她那深沉的心思!
王宁暄又扫视了一遍底下的众人,见没人再出点子,道:这中秋晚宴就有劳各位妹妹多费心了,静妃,你便帮着本宫一起打理吧!
是!沈绿衣赶紧应承!
王宁暄点了点头:那今日就到这里吧,众位妹妹早些回去休息吧!
于是,众妃齐齐起身告退。
第262章 圣心转
就在这日下午,颐嫔夏悦姝和安嫔夏思颖来到了中宫。二人向王宁暄俯身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含笑叫起:两位妹妹请起身说话。
二人依言起身。
颐嫔望了望安嫔,对王宁暄道:中秋佳节将至,娘娘忙碌中秋晚宴一事,臣妾愿助娘娘。近日臣妾与妹妹排练了一支舞,想要在中秋晚宴献给皇上和娘娘,还请娘娘帮忙安排,臣妾感激不尽!
原来是为了这事,王宁暄莞尔:妹妹有心了!
夏悦姝又道:可否请娘娘将臣妾们的舞安排在第一个节目?自臣妾入宫以来,皇上从未召幸过臣妾与臣妾的妹妹,这都进宫大半年了,我们姐妹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过,还请娘娘垂怜,臣妾不求有多么恩宠,只是想在皇上面前露个脸,让圣心欢悦!臣妾带了厚礼前来,还望娘娘笑纳。
说着,就命侍女将礼物呈上。
王宁暄望了望礼物,眼中全是怜惜,客客气气道:雨露本就应该均沾,皇上前朝政务繁忙,有时未必能顾到后宫,妹妹既有心让圣心欢悦,本宫又岂有不成全的道理?妹妹放心,献舞一事本宫会安排的。
颐嫔和安嫔闻言大喜,赶紧跪地道:多谢娘娘成全,臣妾感激不尽!
快起来!王宁暄赶忙道,你们有心为中秋晚宴尽一份力本宫很是欣慰。那就请妹妹们好好准备,安心以待!
是!说着,她人二人就欢欢喜喜地退下了。
是夜,曦泽来到中宫,用过晚膳之后。闲闲坐着,问道:皇后,最近这段时间你都在跟,妃子们聊些什么?
王宁暄保持着微笑,温柔地答道:马上就中秋了,宫里好久都没有热闹一下了,臣妾准备借中秋晚宴好好的热闹一下。也好让皇上放松放松。和众妃们同乐!
中秋晚宴?曦泽仿佛有些兴趣。道,皇后准备怎么热闹?
现在还不可以告诉皇上!不然就没有惊喜了。王宁暄有些神秘道。
曦泽有些惊讶:皇后一向温婉,怎么也学会了弄神秘了?一定是跟云倾学的。想到云倾。曦泽的心田甜滋滋的,有窃喜涌上心头,他自顾自的小声道,中秋到了。又可以好好折腾一下云倾了,嘿嘿!
王宁暄没有听清曦泽说什么。问道:皇上说了什么?臣妾没有听清!
曦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打着哈哈说道:朕是说朕很期待皇后的惊喜!
王宁暄闻言莞尔,道:有后宫众位姐妹帮着臣妾,一定不会令皇上失望的!
曦泽笑着点了点头。又道:朕今天去了母后那里,听母后说绿儿很是孝顺,经常会到寿安宫去帮她捏脚。看来禁足解除之后,绿儿确实跟原来不一样了。醒悟了不少!
是啊!王宁暄附和道,这一次,绿衣是真的改过自新,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臣妾看着也很是欣慰。
曦泽点了点头,道:绿儿近来在后宫与云倾相处得怎么样?
王宁暄微笑着回答道:依臣妾看,她对皇贵妃很是谦恭,处处礼数周到,并无怨怼。皇上可否看在绿衣已经改过自新的份上,原谅绿衣?
曦泽闻言,心中也很是宽慰,他想了想,道:若真是像你说的这样,朕看着自然是高兴的。但愿他能和云倾可以一直和睦相处下去。
皇上放心!王宁暄赶忙道,有臣妾看着这后宫,绝不让众人生事,皇上尽管安心处理前朝事务。
曦泽闻言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道:皇后贤惠,后宫jiāo由皇后,朕也放心,只是太辛苦皇后了,皇后也要注意休息,保养好自己的身子!
多谢皇上关怀!
转眼,中秋就到了。
这一日,朝中并没有什么大事。曦泽早早的就下了朝,来到未央宫寻云倾。
彼时,承佑刚好放假,正拉着云倾在玩。
承佑见到曦泽,很是高兴,大声道:父皇你怎么不来早一点?母妃做的点心刚好吃完了母妃做的点心可好吃了!
是吗?曦泽眉眼含笑,问道,比御膳放做的还好吃吗?
当然啦!云倾刚好就在旁边,承佑为讨云倾欢心,大声地夸赞道:母妃做的点心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点心,因为母妃有一双世界上最灵巧的手。做出来点心又甜美又松脆,吃了还想吃,做梦都想吃!
承佑把云倾夸到了天上,可是云倾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曦泽正一脸坏笑的望着他,云倾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曦泽听后很是兴奋,对云倾道:云倾,你会做这么好吃的点心,为夫既然来了,今天又是中秋,你就去多做些点心奉于为夫!早就听承佑夸赞云倾会做点心,可是云倾一次也没有做给他吃过,刚好借今日中秋,好好折腾一下云倾。
可是云倾却道:不做!
他肯定不止这一件事,做了点心不知道还要怎么折腾她,gān脆什么都不做。
曦泽也不气恼,对着承佑做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承佑翻着白眼望了望曦泽,站了半晌,终是退下了。
曦泽走到云倾面前,什么也不说,伸手就开始挑逗云倾的腋下,豪不客气的用力花。
云倾顿时笑得花枝烂灿,拼命躲闪。
曦泽越发得意,直到云倾求饶才停下。
云倾一脸不悦的站着,曦泽却满是得意道:中秋到了,各宫嫔妃都给我准备了礼物,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谁说各宫嫔妃都给你准备了礼物?谁说的?云倾有些气闷的问道。
皇后啊!曦泽赶紧答道,快说,你的礼物是什么?
没有礼物!云倾懒洋洋的说道。
就知道你没有准备礼物,你这坏家伙,为夫的都吩咐你去做点心了,就当成中秋的礼物吧!你快去做来。做好了送到桃林去,然后再为为夫舞上一曲,好好欢庆中秋。曦泽喜滋滋的说完,满是期待的望着云倾。
云倾闻言半睁着眼睛冷冷望着曦泽,想得真美,又来折腾她!云倾不想去,就一直gān站着。
曦泽见云倾站着不动,又准备来花她,云倾无奈,只好去给曦泽做点心。
望着云倾离去的背影,曦泽得意的哈哈大笑!
第263章 中秋宴
是夜,因为天气炎热,云倾着月色窄袖宫袍来到广贤殿外参加中秋晚宴。
夜空中,一轮如玉璧般晶莹剔透的圆月挂在天幕之上,散发着柔和的淡淡月光,有稀疏的星星散布四周,众星拱月,将夜幕衬得如梦似幻,实在是美丽极了。
中秋晚宴在酉时开始,随着一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众妃纷纷起身跪地迎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曦泽一身明huáng龙袍,与王宁暄一同走了进来,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众人纷纷落座。
曦泽与王宁暄并肩坐在最上首,环顾四周,只见四周张灯结彩,花灯耀目,星罗棋布,照得整个广贤殿外犹如白昼,实在是美丽极了,曦泽不禁道:这场地布置的不错!花灯都做的很漂亮!
王宁暄笑着回道:这些花灯都是莲荣华带着宫人们做的,莲荣华心灵手巧,做出的花灯个个都jīng致无比,实在是为今日中秋夜宴增添了不少的喜气!
曦泽闻言转眸望向舒玉潇,点了点头道:莲荣华辛苦了,有赏!
舒玉潇无比欢喜,赶紧站起身来道:谢皇上!
曦泽又举起酒杯对众人道:此值中秋佳节,月圆如盘,众星闪耀,朕与众位爱妃们同乐!gān!
众人都很是欢喜,齐声道:谢皇上赐酒!
饮罢酒,曦泽又望向王宁暄道:皇后,这中秋晚宴是你主持举行的,现在就开始吧!
是!王宁暄点了点头。向下面的宫人们道:开始吧!
首先登场的是夏氏姐妹。她们二人奉上的是歌舞曲。
颐嫔随乐歌唱,安嫔迎风起舞。
姐妹二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随着音乐响起,一首《爱莲说》随之响起:
水陆糙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jú。自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jú。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jú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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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嫔的声音清婉如鹂。十分甜美,如此听来,仿佛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安嫔的舞蹈十分清慡。如荷塘月色下摇曳的藕条,又如清幽的泉水。
一曲舞毕,曦泽赞赏道:又歌又舞。不错不错!
王宁暄适时的提醒道:唱歌的是颐嫔,起舞的是安嫔。她们是新入宫的夏氏姐妹!
曦泽这才有点印象,不禁多看了她们姐妹几眼,点了点头,道:姐妹双姝,一歌一舞,相得益彰,实在是妙不可言!赏玉如意一对!
安嫔与颐嫔皆很是欢喜,赶忙跪地道:多谢皇上赏赐!
接着登场的是杨美人,他给曦泽奉上了新酿的果酒。曦泽望见她,十分高兴的说道:每次宫中有宴饮。总能喝到杨美人的酿的酒,这酒甘甜芬芳。杨美人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杨美人听了以后很是欢喜,道:多谢皇上夸奖!
再接下来是路嫔献舞。路嫔的舞仍旧是以柔美为主,在曦泽看来,仿佛还是老样子,并没有什么进益。
路嫔舞完之后,王宁暄忽然对云倾道:皇贵妃,趁此中秋佳节,快将你的礼物献上吧!
云倾赶忙站起身来答道:是!
曦泽闻言一惊,转头瞄向云倾,嗔道:你不是说你没有准备礼物吗?
云倾看了他一眼,便走向下面,示意未央宫的内侍燃放事先准备好的烟花。
云倾准备了很多的烟花,此刻齐齐燃放,顿时将整个天幕照的犹如白昼。巨大的烟花上升到空中又齐齐绽放,形成各种花型,令人眼花缭乱,赞赏不已。
放到一半的时候,在天幕正中升起的四团巨大的烟花,却不是绽放成花型,而是形成了四个大字:皇上万岁!
众人见状,纷纷惊讶不已。
曦泽望着天幕上的大字,惊喜的哈哈大笑,接连拍手称好。
等到云倾放完烟花回来时,曦泽满是喜悦的对云倾道:你这小妖jīng,还骗我说没有准备礼物。这邀宠献媚的本事可真是一等一的,礼物做得这么jīng致,不错嘛!
说着,就伸手来刮了一下云倾的下巴,然后哈哈大笑!
云倾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急急道:这么多人都在呢!要不是皇后让我放,我才不给你放烟花,我那是为了讨皇后欢喜!
曦泽立刻反驳道:你讨皇后欢喜怎么不写皇后千岁,要写皇上万岁?别掩饰了,我都看出来了,就你这点心思,还想瞒我?哎呀,真是我的好爱妃!
云倾无言以对,越发窘迫着急。
可是曦泽最喜欢看云倾气闷羞涩的样子,云倾越是着急,他就笑得越是大声。
殿下的舞姬依旧美鬓如云,一肌一容尽态极妍,来了一波又去一波,整个中秋晚宴都是十分的热闹。
曦泽今日龙颜大悦,无论谁来敬酒都是一饮而尽,十分的畅快。
酒至半酣,云倾便有些待不住了,实在是觉得闷,这个时候,未央宫的侍女彩兰适时道:娘娘,小河边有许多的萤火虫,娘娘要是觉得闷了可以到那里去散散心。
云倾一听有萤火虫,顿时来了兴趣,对彩兰道:在哪里?带本宫去!
彩兰赶忙道:娘娘请随奴婢来!说完就带着云倾往小河边走去。
没走多久就到了小河边,云倾定睛望去,顿时惊讶得檀口微张。
只见无数的萤火虫飞舞在小河边,如点点星光在闪烁,衬得夜色如梦似幻,美得犹如梦境!
云心看到萤火虫欢喜极了,qíng不自禁地走向萤火虫飞舞的地方,望着这闪耀着的小jīng灵,就不停伸手去抓,偶尔抓到一只萤火虫,云倾更是欢喜不已。一切真是犹如梦境,越发显得不真实。
就在云倾沉浸在优美的夜色中时,忽然,有一阵嗡嗡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来的急促而猛烈,很是大声,应当不止一只蜜蜂。借着萤火虫幽微的亮光,蜂群疯狂的扑向云倾,云倾顿时大急。一边驱赶着蜜蜂,一边呼唤道:彩兰彩兰
可是刚刚还在的彩兰,此刻却不见了踪影。
云倾今日穿的是窄袖的宫装,想要护住脸不被蜂蜇,实在是难上加难,更令人着急的是,蜂群越聚越多,qíng势已是火烧眉毛!
第264章 沈绿衣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沈绿衣忽然出现在了不远处,她迅速拋给云倾一方丝帕,对着云倾大声道:快跟我来!
云倾已经来不及思考了,赶忙用丝帕捂住脸,跟着她迅速的奔跑。
沈绿衣带着云心往蜂群飞来的反方向,奋力奔跑。
跑着,跑着,前面出现了一个废弃的屋子。沈绿衣对着云倾大声道:快到前面的屋子去!
云倾闻言,立刻按照她的话去做,奔向前方的屋子,沈绿衣也赶紧奔到屋子里去,然后将房门紧紧关上。这下子,蜂群再也不能进来了。二人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云倾喘着粗气,坐在墙边。不可置信地望着沈绿衣。当她遇到危难时,前来相救的竟然是沈绿衣,云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简直跟做梦一样。
沈绿衣见蜂群没有进来,也放下了心,对着云倾问道:皇贵妃,你没事吧?
云倾一脸茫然的望着沈绿衣,说道:我没事,就是手被蜂蜇了然而话未说完,忽然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意识骤然模糊,云倾便昏了过去。
沈绿衣见状顿时大急,她走到云倾身边大声呼道:皇贵妃,皇贵妃,醒醒啊,皇贵妃,醒醒啊
可是喊了半天,云倾还是没有醒来,沈绿衣这才意识到云倾可能中毒了。刚才云倾说她的手被蜂蜇了,借着月光那幽微的光芒,沈绿衣抬起云倾的手仔细看,只见云倾左、右手的手背上被蜂蜇了好几下,沈绿衣赶紧为云倾将毒液吸出。等到她将所有的毒液都吸出来以后。再唤云倾,云倾依然没有醒来。沈绿衣顿时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她用力背起云倾,往广贤殿外走。
众人见到归来的沈绿衣与云倾,纷纷大惊,中秋晚宴被迫中止。曦泽立即命人将云倾抬进广贤殿中休息。同时急命传御医。
魏子修很快就赶到了,为云倾诊脉之后,向曦泽禀报道:皇贵妃中了蜂毒。幸好及时被吸出大半的毒液,不然xing命危矣!现在解救及时,只要给娘娘服药,娘娘很快就会醒来。请皇上放心!
曦泽闻言,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原地。他望向沈绿衣问道:绿儿,是你为皇贵妃吸出的毒液吗?沈绿衣点了点头道:回皇上的话,正是绿儿,刚才皇贵妃受到蜂群袭击的时候。绿儿刚好经过,所以就带着皇贵妃到废弃的屋子里躲避蜂群的追赶,她昏了过去。绿儿第一反应就是他中毒了,于是帮他吸出毒液!
曦泽闻言心头满是欣慰。对着沈绿衣满是感激道:谢谢你,绿儿,谢谢你不顾自身安危救了皇贵妃!
沈绿衣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曦泽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不禁满心欢喜,她微笑道:皇贵妃遇难,最担心的就是皇上了,臣妾既然恰巧经过,自然要极力相救,绿儿只是想为皇上分忧解劳,希望能令圣心欢悦!
曦泽满是欣慰的朝着沈绿衣点了点头。另一边,又吩咐魏子修即刻施救。
魏子修立刻领命前去熬药。
曦泽坐在云倾chuáng边满是担忧的望了望云倾,又见此刻屋子里站满了人,不禁微微蹙眉,道:这宫里好好的怎么会有蜂群?
王宁暄亦蹙起眉头道:一提到蜂群,臣妾就想到了谢氏一族!
谢氏?是了,当年在猎场不正是谢氏一族用蜂群袭击了他吗?但曦泽心底仍有疑惑,他道,这谢氏一族都被朕夷平了,谢氏柔婕妤也在牢狱中死了,他们怎么可能还在宫里用蜜蜂作乱?
这时,颜如画猜测道:那会不会是谢氏的旧仆在为主寻仇?
寻仇?曦泽眉头蹙的更紧,问道,谢氏一族要害的是朕,要寻仇怎么寻到皇贵妃那里去了?
王宁暄适时道:皇上,您忘了?当年柔婕妤用麝香害臣妾,然后栽赃给皇贵妃,被皇贵妃当众揭穿,皇上将她下到狱中待审,结果柔婕妤经不起用刑,在狱中自尽,谢家人为了替柔婕妤报仇才谋害皇上,说起来这渊源早在皇贵妃揭穿柔婕妤时就已经种下,若说谢氏的人将皇贵妃当成仇人,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曦泽这才想起来,道:这么说来倒是有些道理,但是这件事qíng朕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谢氏养的蜂有特制的毒,但是皇贵妃所中的蜂毒却是一般的毒。这一点说不通啊!
一切看起来仿若迷雾重重,难以分辨。
就在这时,魏子修端着药进了广贤殿。
云倾服下药后,很快就醒过来了。
曦泽见云倾醒来,大松一口气,很是欢喜道:云倾,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云倾睁开朦胧的睡眼望去,满屋子都是人,看得有些发昏。她对曦泽道: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这时,云倾见沈绿衣也站在一边,虽然她不知道沈绿衣为什么突然转了xing子,但自己毕竟是她救的,到底还是感激,她对沈绿衣道:静妃,谢谢你救了本宫!要不是你给了本宫丝帕,本宫现在大概已经被蜜蜂蜇的不能见人了!
沈绿衣莞尔:臣妾是真心敬服娘娘!
云倾闻言哑然。
曦泽见状心中很是宽慰,他对云倾道:这一次,你真的要好好谢谢静妃,她何止是给了你丝帕,刚才你中毒了,也是静妃为你及时吸出毒液,你的xing命都是她救的!
云倾闻言目瞪口呆,沈绿衣不是巴不得她早点死吗?怎么会救她的xing命,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云倾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沈绿衣却道:这只是小事一桩,皇上和皇贵妃不必放在心上!
曦泽闻言朝着沈绿衣点了点头,满是欣慰道:能看到你二人如此和睦相处,朕就放心了!
沈绿衣微笑道:只要能让皇上龙颜大悦,绿儿做什么都可以!
曦泽很是满意,又转头对云倾道:云倾,你怎么会去那有蜂的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倾这才回神,脸色一下子变的很是肃穆,她答道:是我的侍女彩兰带我到那个地方去的!那个彩兰很可疑,蜂群来了以后她就不见了,她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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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qíng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曦泽立即下令:四喜,带彩兰来见朕!
是!四喜立刻领命,不一会儿就走出了广贤殿。
第265章 叶氏倒
四喜很快就将彩兰带来了。
云倾望着彩兰冷冷问道:彩兰,是谁指使你带本宫到小河边去看萤火虫的?
彩兰的面色有些躲闪,勉qiáng镇定道:没有人指使奴婢,奴婢见小河边有萤火虫,以为娘娘会喜欢,就带娘娘去看了一下!
哦,是这样吗?云倾反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小河边有蜂吗?
彩兰赶紧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
你撒谎!云倾的眉头深深蹙起,面对如此背主之人,云倾的心底已经没有一丝怜悯,她厉声道,你如果不知道小河边有蜂,为什么蜂群来的时候你却不见了?那时你去了哪里?
彩兰左顾右盼,支支吾吾道:奴婢听到娘娘的呼救,才知道有蜂群,就去喊人来救娘娘!
这显然是在撒谎!
就在这时,曦泽反问道:那为什么朕这里没有看见你来求救?
彩兰满脸通红,答不出来。
曦泽大怒,吼道:你显然知道小河边有蜂群,还不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把皇贵妃带到小河边的?
彩兰依旧嘴硬,只道:没有人指使奴婢,奴婢不知小河边有蜂群!奴婢是冤枉的,请皇上明鉴!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还要喊冤?事qíng发展到这一步,曦泽见她不肯招,已是没了耐心,转头对四喜道:杖刑伺候,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四喜立刻领命,朝底下一招手,执行内侍很快就就位,杖刑有条不紊地执行着。这彩兰却很是倔qiáng,眼泪溢满双眸,却没有喊一声。只是有呜咽之声幽幽传来。没多一会儿,便一滩稀泥样的趴在地上。
执行内侍上前一看,不禁大惊,向曦泽禀报道:皇上,她咬舌自尽了!
曦泽闻言大怒。这该死的奴婢竟宁死也不肯招。不禁恨声道:一群废物!
执行内侍吓了一跳,纷纷下跪请罪:皇上恕罪!
曦泽冷冷喘息着,半天不发一语。
云倾望着眼前这一幕。又怒又恨,道:到底是谁要害我?
曦泽转头望向云倾,蹙眉道:这用蜂群下手的手法,倒像是谢氏的手法!这是唯一有迹可循之地方!
谢氏?云倾面上惊疑不定。问道,我中是蜂毒和你之前中的毒是一样的吗?
曦泽摇了摇头。道:不一样,你中的只是普通蜂毒!所以我心里也有怀疑,并不能确定一定是谢氏!
云倾迅速转动着思维,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幕幕。最后斩钉截铁道:不是谢氏!谢氏养的蜂都有特制的毒,目的是为了要人xing命,可是今天来袭击我的蜂只是普通的蜂群。而且今天来的蜂群并不多,我猜想他们的目的只是想损毁我的容貌。并不是想要我的xing命,这是一场后宫之争,这个彩兰是我的侍女,她自尽得这么突然,有些东西根本来不及收拾,你派人去好好搜搜她的屋子,看看能不能寻得一些线索!
云倾说的很有道理,曦泽立命四喜带人去搜查彩兰的屋子。
四喜领命立刻迅速执行,等待的时间总是十分焦灼,大殿静的只听见铜壶滴漏那幽幽不变的单调音质,有滴水成冰的紧迫感环绕四周,令人微微战栗。
四喜很快就带来了东西呈给曦泽,是一封书信。
曦泽拿起那封书信细看,上面写着密令彩兰谋害皇贵妃的所有事项。这笔迹很是熟悉,曦泽略略想了一会儿,突然十分震怒的将那封信甩在叶婧安面前,厉声问道:懿妃,这封信你作何解释?
叶婧安大惊,她捡起那封信一看,那信上的笔记竟跟自己写的一模一样,不禁背后冷汗岑岑,立刻跪地分辩道:皇上明鉴,臣妾冤枉,这封信不是臣妾写的!臣妾是冤枉的!
冤枉的?!曦泽反问道,这上面的笔迹跟你写的一模一样,难道朕还会认错?
这是他人仿照臣妾的笔迹伪造的!叶婧安立刻回道,臣妾绝没有写过这样一封信,今日皇贵妃之事与臣妾无关!
仿照的?曦泽冷冷回味着这句话,说到仿照他人笔迹,曦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柳漫语,可是柳漫语现在被禁足在思懿居,又素来与云倾没有什么过节,会是她吗?曦泽又招来四喜,问道,最近这段时间,柳氏可有思懿居以外的人有什么来往吗?
四喜想了想,答道:没有,柳氏一直很安分!
曦泽闻言再次转眸望向叶婧安,冷冷道:柳氏并未与人来往,这信不可能是她写的!懿妃,你说这封信是伪造的?你指的是谁伪造的?你要拿出证据来!
证据?现在让她到哪里去找证据啊!叶婧安有些发懵,最后,她只有极力保持镇定,万分诚恳道:皇上,这封信真的不是臣妾写的!皇贵妃今日之事的确与臣妾无关,臣妾是清白的,请皇上相信臣妾!
相信你?如何相信?曦泽冷冷道,你在承光殿安cha探子监视朕,并将猎场惊马案的马奴派人带去沧州,企图以此要挟神医就范,gān涉朝政,差点引起沧州动dàng,你以为这些事qíng朕都一无所知吗?
叶婧安闻言浑身如遭电击,没想到这么多事qíng曦泽竟然全部都知道,冷汗不只是在本后前赴后继的渗出,此时已经遍布叶婧安的额鬓之间,显得尤为明显,叶婧安竭力保持镇定,道:这些都是小人在陷害臣妾,这是谗言,臣妾绝没有做过这些事,请皇上相信臣妾!
曦泽见她不肯认罪,怒火更盛,怒道:这些事qíng朕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你还想推脱给谁?朕对你一再容忍,不过是看在你怀有子嗣的份上,没想到你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妒忌皇贵妃,今日你某害皇贵妃,证据确凿,哪还容你抵赖?传朕旨意,去叶氏封号,贬为贵人,幽禁在瑰延殿,终身不可放出!任何人不得随意探视!立刻执行!
第266章 夺皇子
叶婧安闻言面如死灰,她大声的呼道: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九死一生为皇上诞下三皇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皇上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说着,就对着曦泽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可是曦泽已经听不进她的任何解释,冷着脸道:朕念你猎场救驾有功,没有取你xing命,不然就凭你今日谋害皇贵妃,朕就可以立即将你赐死!休要再多言!
就在这时,王宁暄又出声道:皇上,三皇子还小,如何能一同幽禁在瑰延殿受苦,还请皇上开恩!
曦泽闻言,冷哼一声道:如此狡诈卑劣的妇人如何配抚养朕的皇子!三皇子跟着她,只会被带坏。将三皇子抱出瑰延殿,暂时先放在中宫,待朕酌qíng考量之后,在再为他挑选养母。
叶婧安绝望了,凄厉的呼喊瞬间冲破喉咙:皇上开恩啊!臣妾没有了三皇子要如何活?三皇子是臣妾唯一的骨ròu,请皇上不要将他带离臣妾身边,求皇上开恩!
然而,曦泽一句也听不进去,对下面的宫人道:拖下去!
叶婧安就这样被凄惨拖离了广贤殿。
子夜时分,有蛙鸣幽幽传来,如鬼魅一般,令这夏日的夜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瑰延殿内,叶婧安惨然跌坐在摇篮前,望着空空如也的摇篮,哭得十分伤心。
三皇子被抱走了,这空空的大殿中只剩她一人,铜壶滴漏整齐的音质幽幽的传来,越发衬得夜幕如有鬼魅环绕在四周,令人微微生寒。
就在这时。有轻缓地脚步声传来。叶婧安抬头望去,只见乔装成宫女的沈绿衣翩然走了进来。
一瞬间,有刻骨的恨意番涌上心头,如藤蔓一般死死纠缠着她那颗已经破碎的心,凄厉的嘶吼瞬间冲破喉咙,格外的妖冶:是你,是你对不对?
沈绿衣笑了。笑的很是明媚。她轻轻道:你这是自作孽,怪不得别人!
自作孽?叶婧安冷笑出声,那封信根本就不是我写的。怎么成了自作孽?
怎么不是自作孽?沈绿衣反问道,你以为你藏得深就没有人知道了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叶婧安凄厉的嘶吼起来,就仿佛有鬼魅紧紧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它不得喘息:那封信就是你写的,就是你仿照我的笔迹写出来的。之前你每次来我这里,虽然言笑晏晏,看起来待我像亲姐妹一样,实际上是来看我的笔迹。你敢指天说不是这样?
沈绿衣再次笑了,笑得无比恣意而灿烂,道:那封信是我伪造的。那又怎么样?你放蜂去谋害皇贵妃,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只不过我事先收买了你的宫人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而已!
叶婧安见沈绿衣承认,恨得更加咬牙切齿,然而她更多的是疑惑,她凄厉的质问道:既然你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救皇贵妃?你不是恨她吗?恨不得她早点死吗?你为什么还要去救她?
沈绿衣依旧笑得灿烂,仿佛云淡风轻,就好像之前的那些纠葛与仇恨都不存在一样,她轻启朱唇,幽幽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救皇贵妃可以挽回圣心,我为什么不救她?我还要好好谢谢你为我做了一件十分美丽的嫁衣呢!
自己苦心筹谋的一切非但没有成功,还成就了自己的敌人。这叫叶婧安怎么能不恨!
而沈绿衣却笑得魅惑不已,就仿佛十分的痛快,她又接着幽幽道:我何止是这一次要救皇贵妃,以后我还要与皇贵妃和睦相处,就像亲姐妹一样!
沈绿衣要与云倾和睦相处,就像亲姐妹一样?!
叶婧安闻言木瞪口呆,她实在不敢相信这是沈绿衣说出来的话,她疯狂的摇着头,克制着泪意,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和皇贵妃是死敌,你是恨不得她早点死,怎么可能跟她和睦相处?还要像亲姐妹一样?!这怎么可能?!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很清醒!沈绿衣说得无比的镇定,在这深宫之中,敌友瞬息万变,也许今天是朋友,明天就成了敌人,又也许今天是敌人,明天又成了朋友,这瞬息万变谁能说得清?你以为你聪明,一切就都在你的算计之内了吗?孰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不,你还不是翻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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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婧安闻言,凄厉的嘶吼道:沈绿衣,我看你是真的疯了!你忘了是谁害你失去圣心,被禁足的吗?你居然还要和皇贵妃像亲姐妹一样相处,你的脑袋进水了吗?!
提到禁足一事,沈绿衣的脸色顿时变得寒冷无比,有诡异的神qíng在攀爬,沈绿衣冷冷道:她是害我禁足不错,可若不是我先夺了他的孩子,她也不会对我出手,终究是我对不住她在先!
这一切都是你和皇贵妃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孩子?叶婧安再次凄厉的质问道。
与你无关?你怎么推脱的这么gān净?有幽幽的火苗蹿上沈绿衣的心头,她直直望着叶婧安,道,叶婧安,你在皇贵妃册封晚宴上设计让我出丑,又以此接近我,故意告诉我不能生育的事实,难道你存的是好心吗?你是故意挑唆我去夺皇贵妃的孩子的,我被你的花言巧语一时蒙蔽,后悔终生,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想让我翻船,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叶婧安,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处心积虑如此算计我?
哈哈哈哈哈叶婧安绝然惨笑,笑的很是大声,你都知道了,是皇后告诉你的吗?这后宫里的女人不都是这样斗来斗去的吗?哪有那么多的缘由?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明明已经失去圣心,被幽禁在绿影宫了,皇后怎么还要帮你,这是为什么?你已经没用了,皇后为什么还要帮你?
这一次,沈绿衣笑的很是魅惑:这只能怪你自己,从不与人为善,现在落败,没有人帮你,也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叶婧安,你记住,善恶到头终有报,你做下这么多恶事,总会有报应的!现在你就好好享受自己种下的苦果吧!
说完,她最后看了叶婧安一眼,便翩然离开了瑰延殿。
第267章 三皇子
翌日,王宁暄又将沈绿衣召进了中宫。
彼时,王宁暄正在摇篮前望着里面的三皇子,三皇子眨着明亮的双眸左看看,右瞧瞧,右手握成小拳头,放在嘴里,嘴巴不停的吮吸着,正吮吸得高兴。
王宁暄见到沈绿衣走进来,连忙对她招招手,道:绿衣,快过来!
沈绿衣闻言笑的很是灿烂,她快步走到王宁暄面前,轻轻唤道:娘娘!
王宁暄对她道:绿衣,你快看三皇子!
沈绿衣转眸望向摇篮,不禁笑得很是温柔,道:娘娘,小皇子正在吃自己的小手呢!他没有吃饱吗?
哪里是没有吃饱!王宁暄嗔道,刚才奶娘还喂了奶,现在肚子饱着呢!
那他还怎么还吮吸自己的手啊?沈绿衣有些奇怪的问道。
王宁暄微笑道:你没有生养过小孩子,有些事qíng你不知道!这小孩子啊就是这样,嘴巴不能停!哪怕是肚子吃饱了,只要是能送到嘴巴里的,那通通都会送到嘴巴里去,就仿佛怎么吃也吃不饱一样!哪怕是睡着了,嘴巴也在动,仿佛还在吃奶!这嘴巴就没有一刻是能停下来的,一直在动,一直在吃!
沈绿衣闻言笑出了声,道:怎么这般贪吃?
王宁暄亦是笑出了声,道:小孩子都这样,哪有不贪吃的,他这么小什么也不懂。当然只知道吃!晨馨小的时候也这样,整天吃个没完,嘴巴就没有空闲过!
原来如此!沈绿衣的眸底越发的温柔,见三皇子吃的既满足又开心,又不禁道,小皇子真是可爱极了!
是啊!就在这时,王宁暄忽然道。绿衣。你喜欢三皇子吗?
沈绿衣赶紧点了点头,道:喜欢,当然喜欢!他这么可爱。臣妾怎么会不喜欢?
王宁暄拉过沈绿衣的手,深深望进她的眸底,仿佛有幽光在跳动,她很是认真的问道:绿衣。那你想把三皇子抱到绿影宫中去吗?
沈绿衣闻言全身一凛,顿时收起了笑颜。望向王宁暄,满是慌张的摇了摇头,无比认真的说道:娘娘,三皇子已经抱来了娘娘这里。娘娘于臣妾有大恩,臣妾时时谨记在心,一刻也不敢忘。如何敢来夺娘娘的孩子?臣妾只是来看看三皇子,并无他意!
王宁暄依旧笑得温柔。道:傻绿衣,本宫并不是在试探你,本宫跟你说的是认真的,本宫已经有了晨馨,怎么还会要三皇子?这三皇子是本宫替你要来的!
可是娘娘没有皇子啊!沈绿衣急急道。
王宁暄笑道:本宫又不争太子之位,要皇子做什么?本宫已经有了晨馨,已经知足了!晨馨已经快两岁了,整日母后母后的叫,把本宫的心都叫得软软的,仿佛融化了一般,本宫心里别提有多开心,多知足了!可是绿衣,你没有孩子,本宫自然要为你打算!这三皇子本宫要来了,就是替你要的,本宫希望你能尽快将三皇子接到绿影宫中去!
沈绿衣闻言,满心感动,有点点泪花闪动在她的眸底,晶莹剔透,一时之间,沈绿衣欢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赶紧跪地,无比虔诚道:臣妾多谢娘娘为臣妾考虑打算,娘娘大恩,臣妾无以为报,请娘娘受臣妾一拜!
说完,就对着王宁暄一叩首。
王宁暄赶紧扶起沈绿衣,依依道:绿衣,快起来!本宫既然护你,自然为你打算!以后你有了三皇子,下半生就有了依靠!晨馨是本宫扶养的,最是与本宫贴心,以后你抚养三皇子,他也会与你贴心,就像晨馨与本宫贴心,皇长子与皇贵妃贴心那般,有了孩子承欢膝下,你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想到以后的日子,沈绿衣无限欢喜,无限感动,甚至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喃喃地唤道:娘娘,多谢娘娘
王宁暄又道:现在三皇子只是暂时放在本宫这里,要想抱到你的绿影宫去,还需要皇上同意!
提及此,沈绿衣心中不免一忧,道:这恐怕不容易!
王宁暄却笑着安慰道:你也不要太着急,这段时间皇上对你的看法有了很大的转变,尤其在你救了皇贵妃之后,皇上更是对你另眼相看,只要你一直与皇贵妃相处和睦,一定能重拾圣心!想让皇上同意将三皇子送到绿影宫去,不过是缺个时机!这个时机你可以从太后那里入手,这段时间以来,太后越来越喜欢你,有太后怜惜你,为你说好话,皇上那边会同意的!现在三皇子一直在本宫这里,由本宫看着,本宫不会让其他的妃子将他夺走的,必然替你看住,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沈绿衣闻言点了点头,微笑道:娘娘真是思虑周全,为臣妾想得如此周到,臣妾感激不尽!臣妾一切都听娘娘的吩咐!
王宁暄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深宫里的女人都不可以太倔qiáng,也不可以太高傲,要像水一样柔软温婉,你也要适时向现实低头!过去的事qíng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放在心上,让恩恩怨怨都烟消云散,总之一条,你一定要记住,在后宫,一定要与皇贵妃和睦相处!
形势bī人,现实迫得她无可奈和的低头!纵使千般不甘,沈绿衣也已经学会了该如何在后宫继续走下去,她温顺的答道:臣妾谨遵娘娘教诲!一定不会辜负娘娘期望!
王宁暄拉过沈绿衣的手,合在自己掌心,道:你这样说本宫就放心了!又望向摇篮中的三皇子,道,绿衣,你抱抱三皇子吧!你还没有抱过他呢!说着,就将三皇子从摇篮中抱出来,送到沈绿衣怀里。
沈绿衣无比高兴的接过三皇子,谨慎地抱着他,逗他玩。
三皇子在沈绿衣怀里,眨着大眼睛,很是乖巧。
王宁暄又道:这孩子很乖,不怎么哭闹,绿衣,你若是能抚养他,那便是你的大福气!
沈绿衣笑着答道:臣妾多谢娘娘成全,臣妾很喜欢三皇子!
王宁暄莞尔。
第268章 白玉散
这日傍晚,未央宫内,云倾正合衣坐在chuáng上,本来云倾是不想呆在chuáng上的,可是曦泽偏要她呆在chuáng上,不准她下来,说是养病,不宜走动。
云倾无比气闷,有些责怪地望着曦泽,道:那蜂子蛰的是我的手,并无大碍,我怎么又要每天都呆在chuáng上,该多闷?曦泽望着云倾,叹了口气,道:你现在在养病,当然应该呆在chuáng上,到处乱跑养什么病?
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云倾嗔道。
哪里好全了?曦泽蹙眉道,你的蜂毒还没有清理gān净,身子还很虚弱,你呆在chuáng上乖乖养病不要到处乱跑!你昨天中了蜂毒昏了过去,命悬一线,你可知我有多担心?怎么现在还是这么不听话?
云倾闻言顿时泄气了,微微垂下长睫,道:好吧,我错了,害你担心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那样子十分委屈,曦泽又有些心疼,又有些不忍,却还是用手用力捏了捏她的脸,道: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这样为你担心?
轻点!轻点!云倾顿时惊叫道,别捏的那么重,脸都被你捏变形了!
曦泽有些责怪道:不捏重点你怎么记得住?
云倾更加委屈,瘪着嘴道:我也只是想看看萤火虫,谁知道那是个陷阱?这也不能全怪我啊!
曦泽满是责怪道:你想看萤火虫,为什么不叫宫人去帮你抓来放在未央宫里看?跑到那黑灯瞎火的地方去做什么?这不就遇到危险了吧!后宫里的人心思各异,我虽是这宫里的主人。但也只有一双眼睛,哪里盯得住那么多?又哪里知道别人的心思?你自己就应该多注意些,多留个心眼,不要掉到别的陷阱里去了,黑灯瞎火的地方不要去。你就应该呆在人多的亮的地方,这样才能远离危险。你都已经在后宫里生活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不会保护自己。事事都要我为你cao心。你说我该怎么办?
云倾无言以对。只好乖觉道:好好好,我都记住啦,以后我不会到危险的地方去。我知道你前朝政务忙,不会再给你添乱了,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曦泽仿佛还是不是很放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呀。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小丫头!现在自己都做娘亲了,还是事事不让人省心!我这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整日里吓都要被你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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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错了。你说的我都记住啦,还不行吗?别生气啦!云倾撒娇道。
曦泽最经不起云倾撒娇了,摇了摇头。终究是住了口!
就在这时,四喜走进来禀报道:皇上。皇贵妃,静妃娘娘求见!
此时的曦泽对沈绿衣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他对四喜道:快请进来!
是!
不一会儿,沈绿衣便款款走了进来,屈身道: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曦泽微笑着抬了抬手,道:免礼!
谢皇上!沈绿衣依言站起身来,微笑着望着曦泽,道:臣妾知道皇贵妃的手被蜂蜇了,臣妾这里有白玉散,可以止痛化瘀,消肿去痕,皇贵妃用了以后,不仅伤好的快,手上也不会留疤,效果十分神奇,今日特地带了一些来,奉给皇贵妃,希望皇贵妃喜欢!可以用着试试!
曦泽闻言很是欢喜,微笑道:绿儿,你有此心,朕心甚慰!
沈绿衣笑道:这只是小事,不足挂齿!
曦泽很是满意地朝着沈绿衣点了点头。
然而,云倾却是满脸讶然,问道:静妃,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先是救了我,现在又送白玉散!怎么态度变了这么多,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沈绿衣赶忙道:娘娘是众妃之首,臣妾是真心敬服娘娘!一点白玉散不值什么的!
又是这一句,云倾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奇道:你真的敬服我?难道太阳天天都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尴尬。
曦泽转眸望向云倾,满是责怪道:你怎么说话的?人家是一番好意!你怎么就是不领qíng呢!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说真心敬服,那自然是敬服你,你不要多想!
曦泽不高兴了,云倾只好闭嘴,不再多言!
曦泽又道:你们之间从前有什么误会,那都是过去的事qíng了,就让它们都过去吧!不要在放在心上,你是皇贵妃,是众妃之首,更应该胸怀宽广,莫要再计较!
云倾无言以对,只好道:臣妾谨遵皇上教诲!
曦泽这才满意,又转头对沈绿衣道:皇贵妃只是太惊讶了,并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介意!
沈绿衣莞尔,笑得很是自然,仿佛毫不在意,道:臣妾明白!当然不会放在心上,臣妾以后会有皇贵妃和睦相处,请皇上放心!
这一次,曦泽是真的相信她的话,无比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只要你们二人和睦相处,朕就放心了!
是!臣妾遵旨!皇上尽管放心!沈绿衣望了望外面的天色,道,时间也不早了,绿儿就不打扰皇上与皇贵妃说话了,先告退了!
曦泽点了点头,道:去吧,走慢些!
是!
不一会儿,沈绿衣便翩然离开了未央宫,就像她来时那样满是风韵,满是风仪。
曦泽见她走远了,又对云倾道:你看看人家,禁足之后,改变了不少,你也不要再用老眼光看待她,后宫那么多人嫉妒你,把你当成大敌,既然她愿意与你和睦相处,你多个朋友不是很好吗?
和沈绿衣做朋友?!云倾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此刻也只好应承道:好好好,我都听你的!不会给你生乱!你放心好了!
云倾不是生乱之人,自然也不是喜欢争的人,曦泽素来就知,也放下心来,又道:不说这些了,快试试她拿来的白玉散吧,看看效果怎么样?
云倾不想用,但此刻却也只好道:好吧!
第269章 太后恩
这一日,沈绿衣和王宁暄又来到了寿安宫,同时还抱来了三皇子。
太后见到三皇子,眉眼含笑,满面慈爱,道:皇后有心了,将哀家的小皇孙抱来给哀家看!
王宁暄微笑道:臣妾这是抱三皇子来给母后请安,愿母后万福金安!
太后笑得更是慈爱,望着抱在沈绿衣手中的三皇子,道:这孩子,生的更像皇上,眼睛特别大,特别亮,十分讨喜!哀家看着就喜欢!
就在这时,三皇子又将自己的小拳头放进嘴里吮吸,吃的很香!
太后见状道:怎的这般贪吃?
王宁暄回道:小孩子不都是这样吗?
太后却道:那可不一定,皇上小时候就没有这么贪吃!皇上小时候贪睡!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太后又道:不过三皇子倒是挺乖巧的,不哭也不闹!
是啊!王宁暄道,这孩子与静妃有缘分,静妃抱着他,他就不哭不闹!仿佛很是喜欢静妃!
哦,是吗?太后问道,哀家还以为皇后比较会带孩子呢!不想静妃也挺会带孩子的!
沈绿衣闻言,谦虚道:太后娘娘说笑了,臣妾从未生养过孩子,哪里懂得带孩子?只是喜欢三皇子就经常抱他,却发现他也很喜臣妾,每次臣妾抱着他的时候他都不哭不闹,有时候在哭闹臣妾抱抱他,他很快就不哭不闹了!
太后闻言点了点头,道:看来这孩子确实与你有缘!
王宁暄接着道:有时候臣妾哄不住三皇子就请静妃来,静妃总能哄住他!只可惜,他们二人这么有缘分。却不是母子!
太后闻言脸色一滞,又问道:皇上将三皇子抱离了叶氏身边,打算如何安置三皇子?
王宁暄如实答道:这个皇上没有明说,臣妾也猜不准皇上的心意!
太后又望了望三皇子。望着沈绿衣抱着他,这画面实在和谐,不禁有些动容,又问道:那皇后的意思呢?
王宁暄谨慎答道:三皇子何去何从,全凭皇上一句话。臣妾怎敢私自做主?不过是暂时替皇上扶养着三皇子罢了!依母后的意思,宫中谁最适宜抚养三皇子?
太后有些责怪的望了皇后一眼,嗔道:你让静妃抱着三皇子来见哀家,莫不是想让哀家从中说qíng吧?
王宁暄被揭穿有些尴尬地笑笑,道:真是什么事qíng也瞒不过母后的双眼!静妃没有孩子,臣妾也想替他向母后求个恩典,还请母后垂怜!
太后叹了口气,道:静妃是个好孩子,人也稳重,对皇上也是一片痴心。若是能抚养三皇子,哀家也放心,也高兴!
这便是同意了!
沈绿衣大喜,赶紧屈身道:臣妾多谢太后娘娘恩典,若是臣妾可以抚养三皇子,臣妾必当尽心竭力照顾好三皇子,将他视若亲生,抚养成人!
太后点了点头,道:你是个心诚的好孩子,哀家相信你能担此重任。一定可以扶养好三皇子!皇上那边,哀家会去替你说的!
沈绿衣赶紧谢恩:臣妾多谢太后娘娘垂怜!又道,臣妾最近又新学了一套按摩的手法,让臣妾来为太后娘娘按一下好吗?太后笑得慈和。道:你这孩子倒是挺有孝心的,时时记挂着哀家这双腿,想方设法的替哀家释解顽疾,真是辛苦你了!沈绿衣莞尔,谦虚道:能服侍太后娘娘是臣妾的福气,再说孝顺太后本就是臣妾的分内之事。都是应当的!臣妾惟愿太后娘娘,福寿安康,千岁千岁千千岁!说完,沈绿衣就将三皇子jiāo给王宁暄,然后,来给太后按摩。
沈绿衣新学的按摩手法很是灵巧,也很有规律。
太后不禁赞道:静妃,你这手法不错,你都是跟谁学的?沈绿衣答道:臣妾宫中有一名奴婢,名唤采莲,深谙按摩之道,是她教臣妾的!
静妃,你也有心了!太后点了点头,道,最好的是你有这样一份诚心,时时记挂着哀家,时时到的哀家这里来,服侍哀家!此心难得!
沈绿衣谦虚道:孝顺太后本就是臣妾应该做的,臣妾不才,只是在向皇后娘娘学习,皇后娘娘才是孝顺太后的典范,堪为后宫表率!臣妾真心敬服!
太后笑了,仿佛很是满意,又望向王宁暄,满是慈爱道:皇后不愧是哀家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对哀家最是贴心,也最是孝顺,现在又有了你,哀家心里高兴!
王宁暄亦笑了,道:只要母后高兴就好,臣妾做什么都可以!孝顺母后本就是臣妾本职!臣妾不敢居功!
太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日,曦泽又来到未央宫看望云倾。
云倾坐在chuáng上,向曦泽抱怨道:这段时间,我明明已经好了,你还要我每天躺在chuáng上,真是闷死了!
曦泽微微蹙眉回道:你养病不好好躺在chuáng上,到处跑个什么?
云倾瘪着嘴道:每天只能躺在chuáng上,有时承佑来寻我,我都不能下chuáng陪他一起玩!
曦泽回道:承佑有多大了,还天天惦记着玩?他每天都要上学,功课都做不完,哪里有时间玩?
那也不能总做功课啊,也要适当放松一下,他还是小孩子不能bī得太紧了,总要劳逸结合!不然身体怎么受得了?云倾心疼承佑,嗔道,他想玩的时候,一个人玩多无趣?我若是能陪着他,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再说他本来就很喜欢和我一起玩!
你呀还是对承佑的功课多上些心吧!不要总是惦记着玩,承佑本来就顽皮!你要是还纵着他,那就更不得了了!曦泽摇了摇头道。
云倾回答道:谁说我不关心他的功课?他的功课每天都做的很好,我都检查了的,只是他放松的时候找不到人和他一起,想让我和他一起玩,我又不能下chuáng陪他玩,他会不高兴的!
第270章 箜篌引
曦泽见云倾还在提玩,有些严肃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他现在正是学习的时候,你要多督促他学习,玩不玩的都放在一边!你是他的母妃,可要盯紧了他的功课,一丝也不能松懈!我的希望都全在他身上了,怎可马虎?
曦泽一直以来都很看重承佑,也对他寄予的厚望,云倾无言以对。
这时,曦泽又坐到云倾chuáng边,拿起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又道:这白玉散还挺管用的,你上次擦了之后伤疤都淡了不少!再拿来擦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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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一听,又要用沈绿衣拿来的东西,心中顿时有些反感,虽然是沈绿衣的变化挺大的,但云倾心中难免不防她,此刻对曦泽道:今天手已经擦过药了,不用擦了!
曦泽却道:那白玉散是好东西,应该多擦些这样伤疤才淡去的快!
不用了,不是已经擦过御医送过来的药了吗,怎么还要擦?云倾嗔道。
曦泽闻言脸色一敛,道:你不会因为那东西是静妃拿来的,所以就不用吧!
云倾闻言一滞,不知该怎么回答。
曦泽望在眼里,顿时有些不欢喜,又道:你也看到了,自从禁足解除之后,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你怎么还用老眼光看她?人都是会变的,有变好,也有变坏!她现在有心要与你和睦相处,这是好事,送来白玉散也是好意,再说这一次也是她救了你,你怎么就是不领qíng呢?
云倾叹了口气道:我可猜不准她的心思,防人之心不可无吧。你相信她,我可不相信她!谁知道他这次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算盘?
你怎么这样想?曦泽微微蹙眉道,她之前确实受人一时蒙蔽,犯了错。但她本xing不坏,我素来就知道的,现在是真心悔过,你真的不必如此防着她!再说你是皇贵妃,是众妃之首。应当宰相肚里能撑船,过去的事qíng不要再记在心上,大度些吧!
云倾闻言顿时恼了:我是那种小肚jī肠的人吗?我不用她的白玉散就是不大度,我用了就是大度是吗?我也没有说要为难她呀!我怎么就不大度了?难道我还不够忍让她吗?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曦泽懒得再辩,摇了摇头道:用不用随你,我去御花园走走!
说着,就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寝殿,离开了未央宫。
望着曦泽离去的背影,云倾也只得气闷的叹着气。
曦泽离开未央宫后,就径直来了御花园。
仲秋时节。御花园里的jú花开得到处都是,白色的小雏jú、绿huáng的爪叶jú、金huáng色的万寿jú都开得很是艳丽,衬得整个御花园显得十分的赏心悦目!
曦泽信步穿梭于花园,闲闲走着,jú香芬芳,十分气人心脾。
走着,走着,忽然又悦耳的乐声传来,是箜篌的声音。
又有悦耳的女声传来,那声音清越甜美。仿若huáng鹂在鸣叫,听来仿佛是要将人的骨头都苏化,实在宜人。
她唱的是《诗经》的《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於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曦泽沿着歌声一路寻去,只见远处的亭子中。颐嫔正在弹奏箜篌,自弹自唱,很是入迷,映入这金huáng的秋色中,仿佛一副美丽的美人画卷,人景jiāo融,实在赏心悦目。
一曲终了,曦泽qíng不自禁的抚掌赞道:唱的好!妙哉!妙哉!
颐嫔这才看见曦泽,赶忙站起身来行礼: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微笑着虚扶了一把,道:免礼!
颐嫔这才站直了身子,但是仍然微微垂着长睫,似乎有些羞涩。远远望去,有淡淡的红晕映照在她的双颊,衬得她人面桃花相映红,十分美丽怡人。
曦泽莞尔,问道:上次你唱的是《爱莲说》,今日唱的却是《静女》,这两首曲子,你更喜欢哪一个?
颐嫔见曦泽还记得她中秋晚宴上唱的曲子,很是欢喜,赶忙答道:回皇上的话,两首曲子臣妾都喜欢,若要论个程度,臣妾更喜欢今日这首《静女》?
哦,为什么?曦泽问道。
颐嫔看了一眼身边的箜篌,道:这《静女》中描写了一个十分可爱又真xingqíng的女子,约了qíng郎相见,却又故意躲在楼上不相见,实在有趣!
曦泽莞尔:看你的样子,很是贤淑,不像是个xing子外向的女子,也会喜欢这种jīng灵一般可爱的女子?
颐嫔答道:臣妾小的时候,家父对臣妾的教养极其严格,每日都要苦练琴棋书画,是没有时间去外面玩耍的,那时,臣妾就十分羡慕那些在外面爬树偷鸟窝的妹妹,觉得她们很是可爱,也想像她们那样在外面疯玩,只可惜,父亲不肯!
爬树掏鸟窝?曦泽哑然失笑,那不是男孩子做的事qíng吗?
颐嫔却道:可是臣妾小的时候,妹妹经常这样!那时,臣妾很是羡慕妹妹不用苦练琴棋书画,可以随意玩耍,那时的妹妹就像这《静女》中的女子一样,很是可爱!臣妾很是喜欢!
原来你想做个可爱的疯丫头,却偏偏被调教成今日这般端庄贤淑的模样!哈哈有趣!曦泽笑的很是高兴。
颐嫔却满是谦虚道:皇上谬赞了!若论端庄贤淑,宫中无人能与皇后娘娘比肩,臣妾实在望尘莫及!
曦泽见状,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道:皇后确实端庄贤淑,但却过于持重,你的贤淑中满是优雅的风韵,实在上佳!
颐嫔脸色越发红润,稍稍福身道:多谢皇上夸奖!
曦泽又道:你父亲教养的好,教的你多才多艺,又会唱歌又会起舞,还会弹箜篌!你的箜篌弹的不错,再来一曲!
是!颐嫔又坐到箜篌边,开始弹的是一曲《李凭箜篌引》: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
江娥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篌。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
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
梦入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
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寒兔。
随着她的纤纤玉指的拨动,一曲优美的歌曲便缓缓传来。
这一夜,曦泽点了颐嫔侍寝。
第271章 颐婕妤
次日,曦泽便晋封颐嫔为颐婕妤。
云倾来到中宫朝凤殿请安,端坐在王宁暄左手边,望着一步一步走进的颐婕妤,满是气闷。
昨日,若不是自己惹得曦泽不快,曦泽又怎么会去御花园,又怎么会碰到夏氏?夏氏又岂会得到恩宠?说来,还是自己间接铸就了夏氏!
可是,这又能怪谁?怪只怪自己疑心太重,惹得曦泽不快!
此刻云倾抬眼去看夏氏,只觉得她举止优雅,始终微微垂着长睫,似乎很是谦恭。
这种谦恭,不似嘉婉仪的娇媚,也不似叶氏的笑里藏刀,有一股实诚蕴含其中,让人望而舒心。
只见她下跪,向王宁暄行三跪九叩之大大礼,温柔的的声线缓缓溢出: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众位姐姐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各位姐姐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还是一如往昔的温婉,道:妹妹免礼,初次侍寝,必有所不适,妹妹快坐下歇息!
谢皇后娘娘!说着就在云倾的斜对面落座。
夏氏被晋封为颐婕妤,一举晋封三级,后宫人人侧目,首先说话的是路嫔,她笑得很是甜美,道:恭喜颐婕妤,初次侍寝后便一举晋封三级,实在是可喜可贺,可见颐婕妤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是极重的,盛宠浓厚啊!恭喜了!
颐婕妤面色微红,有些谦虚地答道:路嫔过誉了!我愧不敢当!
路嫔依旧笑得甜美,就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她又道:颐婕妤不用谦虚,你不仅舞跳的好。让人拍手称赞,还会唱歌,想来一定声音甜美,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最重要的是还能弹得一手箜篌,实在是让人羡慕。真是多才多艺呀!
颐婕妤谦虚地回道:箜篌我也只是偶尔涉猎。并不jīng通!不过是皇上和妹妹抬举了!
就在这时,颜如画说道:颐婕妤真是谦虚,能得到皇上赞许。这弹箜篌的技艺肯定很高,只可惜中秋晚宴那日,我们没有能听到颐婕妤的箜篌!
颐婕妤有些尴尬,安嫔见状适时道:大家都是姐妹。以后举行晚宴的日子还很多,总有机会的!
颐婕妤这才尴尬稍解。道:到时还望各位姐妹多多指点!
颜如画:指点谈不上,只是颐婕妤如此多才多艺,大家都很是羡慕!
路嫔闻言,咯咯的笑了起来。道:其实啊,在这后宫之内,多才多艺固然是好。但是除了圣宠重要之外,有个皇子。那也是非常重要的!
说着,她就瞄向王后,眼波流转之间,仿佛有光辉在闪跃,她又道:这三皇子抱来中宫已经有一段时日了,皇后娘娘,不知宫中哪位姐妹能有幸抚养他呢?
王宁暄见众人说话的焦点一下子转到自己这里,不禁多看了路嫔几眼,不冷不热道:三皇子何去何从,全凭圣意,本宫怎么会知道?
路嫔仿佛还不死心,又道:后宫这么多人,皇上却将三皇子抱到了中宫,那是皇上最信任皇后娘娘,皇上是什么心意,想必娘娘心中已经有数,今日众位姐妹都在这,不妨请娘娘透露一二!
此话一出,底下瞬间一片附和,众人似乎对三皇子的何去何从,都十分关心。
王宁暄将一切尽收眼底,却只道:本宫不知皇上心意!
众人岂会相信,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正在这时,路嫔忽然对云倾道:不知皇贵妃娘娘三皇子对是怎么个看法?娘娘已抚养了皇长子,可想再抚养三皇子与皇长子作伴呢?
云倾安静的听着众人的对话,忽然转向了自己,微微讶然,只道:本宫抚养皇长子,已是自顾不暇,三皇子何去何从,全凭皇上做主!
路嫔闻言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又急急道:臣妾进宫两年了,却没有孩子,很是喜欢三皇子,不知皇贵妃可否从中为臣妾说说好话?若是能成全臣妾,臣妾必重礼感谢!
她笑得很是谄媚,但是云倾看着却有些厌恶。自己跟她又没有什么jiāoqíng,为什么要帮她?难道她以为当着众人面说出来,自己就不好推脱了吗?云倾更加烦躁,道:皇上现在恩宠的是颐婕妤,路嫔要请人帮忙,仿佛请错了人呢!这件事,你还是请颐婕妤帮帮你吧!
路嫔闻言顿时尴尬得满脸通红,不知该怎样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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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婕妤也有些局促,道:娘娘说笑了,若论恩宠,后宫谁人敢与娘娘相比?实在是折煞臣妾了!
气氛顿时尴尬了很多。
就在这时,沈绿衣道:要想抚养三皇子,必须得皇上同意,这事全凭圣意,谁也帮不了谁!皇上一道圣旨颁下来,三皇子该去哪,自然就去哪了!你们等着便是!
众人闻言都不是很欢喜,纷纷腹诽沈绿衣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也有些议论纷纷。
王宁暄听的头疼,对下面道:本宫乏了,今次就到这吧!你们先退下吧,静妃留下!
众人只好起身起身告退!
待到众妃都退下之后,沈绿衣望着王宁暄道:众妃都盯着三皇子,都巴巴地想要抚养呢!想那路嫔与颜美人都已经不再得皇上青睐,竟也想抚养三皇子!
王宁暄叹了气,仿佛有怜悯的光辉闪现在她的眸底,如微微跳跃着的烛火,她道:这路嫔和颜美人受傅氏美肤丸所伤,已经伤了根基,再也不能有孕,宫中好不容易有一个皇子被抱离了亲生母亲的身边,他们当然都想要,没有了君恩,有个皇子做依靠那也是很好的!只是那颜美人并不足以为虑,路嫔到还有些恩宠,也不得不防!
原来如此!沈绿衣也有些叹息,少有的怜悯道,怪不得她们都对三皇子这么上心呢!傅氏真是害人不浅啊!
王宁暄又道:话说回来,今日这一试,倒是让人放心了下来?
沈绿衣提起心神来,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第272章 论音乐
王宁暄笑着道:至少皇贵妃对三皇子无意,你想要夺取三皇子的抚养权,不会碍着她什么事,两下依旧安然无事!
沈绿衣闻言点了点头道:娘娘说的是,臣妾也不希望再与皇贵妃起什么争执,那样皇上看着心里也不会欢喜!
王宁暄闻言,略略放心:你能这样想本宫就安心了!又道,只是现在,各宫嫔妃都对三皇子有意,咱们也要加快步伐,也要让皇上尽早确定三皇子的去处,咱们也好安心!
提及此,沈绿衣不禁微微蹙眉,道:皇上那边真的什么意思也没有透露吗?
王宁暄摇了摇头道:皇上什么也没说,本宫也猜不准皇上的意思!但是三皇子在本宫这留不久的,这事咱们还得从太后那里入手,有太后帮着说qíng,总qiáng过她们!皇上到底也会听听太后的话,今日还有些时间,咱们就去寿安宫吧!
沈绿衣赶忙道:是,多谢娘娘为臣妾考虑!
说完,就扶着王宁暄前往寿安宫。
这样去往寿安宫其实是很有效果的,太后大概是感动于沈绿衣的孝心与恒心,终于开口替她说好话了。
连日来,曦泽去未央宫的次数变少了,倒是召见颐婕妤的次数越来越多。
这一日曦泽又在承光殿召见了颐婕妤。
袅袅的箜篌之声顿时充满整个承光殿。颐婕妤今日奏的是《卷阿》:有卷者阿,飘风自南。岂弟君子,来游来歌,以矢其音。
伴奂尔游矣,优游尔休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xing,似先公酋矣。
尔土宇昄章,亦孔之厚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xing,百神尔主矣。
尔受命长矣,茀禄尔康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xing。纯嘏尔常矣。
有冯有翼。有孝有德,以引以翼。岂弟君子,四方为则。
颙颙昂昂。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岂弟君子,四方为纲。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傅于天。蔼蔼王多吉人,维君子命。媚于庶人。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君子之车,既庶且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矢诗不多,维以遂歌。
箜篌清越婉转,颐婕妤声音甜美如鹂,jiāo相辉映,相辅相成,实在天成佳音。
曦泽听着听着,不自觉的沉醉其中。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曦泽拊掌赞道:唱得很好,优美婉转,dàng人心扉!
颐婕妤眉眼含笑,站起身来,屈身道:多谢皇上夸赞!
曦泽又道:这几日听你弹箜篌,朕竟越来越喜欢箜篌的声音了!这声音比琴声清越很多,仿佛来自高谷空xué之上,袅袅萦绕,丝丝缕缕,扣人心弦,宜人心魂!
颐婕妤微笑道:皇上若是喜欢,臣妾随时都可以来弹奏!但愿可以为皇上舒心解劳!
你有心了!曦泽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对乐器都有哪些考究?现在不妨说来听听!
颐婕妤想了想,答道:其实臣妾对其他的乐器并不是很熟悉,只是偏爱箜篌而已,皇上若是喜欢清越的声音,倒是可以听听笛声!臣妾的妹妹颇善chuī笛,笛声清越胜过箜篌,那是另一种高谷深qíng,很有风韵!
哦,是吗?曦泽仿佛来了兴致,赞道,笛与箜篌相奏,想来你们姐妹配合默契,必然不错!
就在这时,四喜走了进来,对曦泽道:皇上,静妃娘娘求见!
曦泽点了点头,对颐婕妤道:既然你这么赞赏你的妹妹,那你回去跟她说一声,就说朕今日晚上请你们姐妹过来,笛与箜篌相奏!
颐婕妤大喜,赶紧屈身道:臣妾遵旨!
曦泽莞尔,道:你先回去准备吧!朕很期待今日晚上的笛与箜篌相奏!
是,臣妾告退!
待到她走远了,曦泽对四喜道:请静妃进来吧!
不一会儿,沈绿衣就抱着那把凤尾金丝楠木琴走了进来!向曦泽屈身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曦泽虚浮了一把,指着对面的椅子道:绿儿,坐吧!
谢三哥!说着,就在对面的椅子上落座。
曦泽见她放下了琴,道:你也来给朕奏乐?
沈绿衣微微嗔道:三哥这几日都听的是箜篌,会不会腻了,要不要换换口味?
好啊!曦泽笑道,这凤尾金丝楠木琴是琴中音质最好的,你既然抱来了,当然要奏一曲!今日你要奏什么?还是你最拿手的《无衣》吗?
沈绿衣却道:《无衣》奏了那么多回,三哥差不多都听腻了,既然是换口味,当然不奏它。绿儿近日新练了一曲,是《采薇》,现在奏来,可好?
曦泽点点头:好,就奏《采薇》,开始吧!
沈绿衣抬起纤纤十指,拨动琴弦,缓缓奏出《采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
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
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虽然这一次只有乐声,没有歌声,然而琴声实在优美,曦泽亦是沉浸其中。
慢慢的,竟不自觉的和着曲子,小声念着《采薇》。
每一次听沈绿衣的琴声,曦泽都有一种徜徉于沙场的快感,就如此时,又仿佛有刀枪嘶鸣在眼前,令人血液沸腾。
即便是一曲终了,这种豪qíng也未能褪去!
曦泽对沈绿衣道:绿儿,坐到朕身边来!
第273章 喜得子
沈绿衣莞尔,真走到曦泽身边,将手递于曦泽,坐在他身侧。
有朦胧的笑意浮现在曦泽的嘴角,仿佛蝴蝶迷醉在花蕊间,窗外阳光正好,洒在曦泽面上,熠熠生辉,仿佛嵌有微醺的感觉,如梦似幻,就好像在梦境一般。
沈绿衣不禁看着有些痴了,清澈的笑靥顿时在她的嘴角蔓延开来。
曦泽道:听母后说,这段时间你经常去寿安宫,为她按摩腿脚,你的手法很好,母后觉得很舒服,你如此孝顺母后,朕心甚慰!
沈绿衣笑的更是明媚,回道:绿儿身为后宫嫔妃,孝顺太后是绿儿应该做的,不值一提,再说若论孝顺,无人能与皇后相比,绿儿只是效仿一二!
沈绿衣谦虚,曦泽很是满意,他点了点头,道:朕政务繁忙,一直都是皇后在替朕孝顺母后,照顾母后,皇后确实不错!堪为后宫典范!
沈绿衣笑着点了点头,也赞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当然是后宫的典范,她与太后虽然是婆媳,却母女连心,实在让人羡慕!太后最喜欢的便是皇后娘娘了!
提及此,曦泽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皇后是母后亲自挑选的儿媳妇,母后自然更加喜欢她一些!但是母后很少夸人,这次她向朕夸了你,可见她也是很喜欢你的!你孝顺太后,这份心意,难能可贵!
听曦泽这样说,沈绿衣很是欢喜,又道:太后的腿脚大概是因为年长了所以有些不方便,绿儿时常记挂在心,其实也没有做什么。不过是帮着按摩了几下而已,现在能够得到太后娘娘的喜爱是绿儿的福气!绿儿以后必当更加尽心竭力地服侍太后!
辛苦你了!曦泽又道,你让母后如此舒心欢喜也算是功劳一件,想让朕如何赏你?现在尽管道来!
沈绿衣微微垂下长睫,缓缓道:孝顺太后、服侍太后是绿儿的本职,绿儿不敢邀赏,只是力求将它做好!
曦泽笑得越发灿烂。道:主要是你这份心意难能可贵!朕政务繁忙去寿安宫去的少。有你与皇后在寿安宫服侍太后,孝顺太后,也让朕少些牵挂。安心处理前朝政务,实在是甚好!转头,曦泽又道,最近这段时间。母后跟朕说,三皇子与你很是投缘。你抱着他的时候,他既不哭也不闹,母后还说你抱着三皇子那个画面很是和谐,就像是亲母子一样!
沈绿衣闻言很是动容。多日来的努力终于有了收获的果实,太后终于垂怜为她说好话了,有感动的泉水流过心田。微微dàng漾,长长的睫羽在在微微的扇动。像星星眨着眼睛,映衬的眸光忽明忽暗,沈绿衣依依道:三皇子乖巧伶俐,惹人怜爱,绿儿很是喜欢他!难得他与绿儿投缘,每次绿儿抱着他的时候,他都很乖,可见也是很喜欢绿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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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点了点头,他的眸底仿佛有幽幽的泉水在流动,哗啦啦的仿佛有声响,又仿佛是在高岸山谷之中,有悠悠的清风穿过,令人心驰dàng漾,他轻轻的问道:绿儿,你这么喜欢三皇子,想做他的母妃吗?
努力没有白费,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句。沈绿衣抬眸深深望进曦泽的眸底,像是想要探寻他心中幽谧的那一处,目光热切中溢满期盼,她点了点头,道:三皇子与绿儿投缘,绿儿是真心喜欢他,绿儿自己没有孩子,若是三哥垂怜,将三皇子jiāo由绿儿抚养,绿儿必当尽心竭力将他抚养成人,让他将来成长为国家的栋梁,为三哥排忧解难,辅佐三哥治理天下,一定不负三哥的期望!
曦泽面上发笑意渐深:绿儿长大了,身上仿佛闪耀着一股慈母的光辉,如此懂得为他人着想,朕心甚慰!既然三皇子这般与你投缘,那朕就将他jiāo由你抚养,希望你将他视作亲生,将他养育长大,将来成长为国之栋梁,便是朕的心愿!
沈绿衣闻言大喜,赶紧站起身来,跪地道:绿儿多谢三哥垂怜和信任,必当竭尽所能照顾三皇子,将他视若亲生,一定不负三哥所托,请三哥放心!
起来吧!曦泽依旧斜倚在长榻上,笑意微醺,照顾皇子,责任重大,以后绿儿可有的忙了!
沈绿衣依言站起了身,莞尔:有三皇子承欢膝下,这是天伦之乐,还谈什么忙与不忙?再怎么忙碌都是应当的,也是快乐的,知足的!绿儿真心欢喜!她又道,三哥还要听曲子吗?说了这会儿话了,也累了吧!曦泽点了点头,道:你还有新的曲子,要弹给朕听吗?当然!说着就走到凤尾金丝楠木琴旁坐下,道,这是一首《采莲曲》,很是轻快,此刻听来甚好!
曦泽道:那就弹此曲吧!难得你也有换口味的时候!
沈绿衣明媚一笑,伸出双手,开始拨动琴弦,一首《采莲曲》便顿时弹奏开来:采莲归,绿水芙蓉衣。
秋风起làng凫雁飞。
桂棹兰桡下长浦,罗裙玉腕轻摇橹。
叶屿花潭极望平,江讴越chuī相思苦。
相思苦,佳期不可驻。
塞外征夫犹未还,江南采莲今已暮。
今已暮,采莲花。
渠今那必尽娼家。
官道城南把桑叶,何如江上采莲花。
莲花复莲花,花叶何稠叠。
叶翠本羞眉,花红qiáng如颊。
佳人不在兹,怅望别离时。
牵花怜共蒂,折藕爱连丝。
故qíng无处所,新物从华滋。
不惜西津jiāo佩解,还羞北海雁书迟。
采莲歌有节,采莲夜未歇。
正逢浩dàng江上风,又值徘徊江上月。
徘徊莲浦夜相逢,吴姬越女何丰茸!
共问寒江千里外,征客关山路几重?
虽然曲调轻快,但仍有淡淡的离愁蕴藏其中,实际上还是沈绿衣一贯的风格,曦泽不禁莞尔。
一曲终了,曦泽点头赞道:绿儿,你弹琴的技艺又有了很大的进步,实在不错!以后多弹些轻快的曲子吧,挺好的!
是!
第274章 慎叮嘱
沈绿衣从承光殿出来便直奔中宫,那急切的心思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快而急促。
待走到中宫时,王宁暄正抱着三皇子在在来回走动,轻轻哼着歌,仿佛正在哄他睡觉。
沈绿衣满面欢喜的来到朝凤殿里,激动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一见到王宁暄便行跪拜大礼,双眸中的眼泪仿佛要即刻溢出,她有些哽咽道:臣妾多谢娘娘为臣妾筹谋,皇上已经同意将三皇子jiāo于臣妾抚养了,这都是娘家的大恩成全了臣妾,娘娘大恩,令臣妾终身可依,实在恩重于山,请娘娘受臣妾一拜!
王宁暄闻言大喜,赶紧走到沈绿衣面前,道:绿衣,恭喜你,快起来!
谢娘娘!沈绿衣依言起身,喜极而泣!
王宁暄满是欢喜的望着她,道:绿衣,你有了三皇子,从此下半生就有了依靠,这是大喜事,快莫哭了!
沈绿衣答应着,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喃喃唤道:娘娘
王宁暄望向怀中的三皇子,似有不舍,又对沈绿衣道:皇上已经准你抚养三皇子了,你准备今天就将他带过去吗?
沈绿衣赶忙摇了摇头,答道:不急,不急,这段时间娘娘抚养三皇子,也有了母子之qíng,必然有些不舍,臣妾真的不急,等娘娘什么时候想将三皇子送给臣妾了,臣妾再来接他!
她确实心中有些不舍,但仍然为沈绿衣高兴,道:傻绿衣,本宫身为中宫皇后,是三皇子的嫡母。皇上的每一个孩子都是本宫的孩子,本宫都喜欢,疼爱是应该的,本宫早就盼着你抚养三皇子了,现在你好不容易可以抚养他了,本宫又怎么会留他?再说本宫还要抚养晨馨,也忙不过来。你早些将三皇子抱到绿影宫中去。本宫也能早日轻松些!
沈绿衣微笑着摇了摇头,又望向三皇子,道:娘娘。三皇子睡着了,把他放到摇篮里去吧!
王宁暄见三皇子真的睡着了,就把他放到了摇篮里!与沈绿衣一同坐到摇篮边叙话,她望着沈绿衣。温柔道:绿衣,你现在有了三皇子。心也可以定了!别人有的,你已经有了,别人没有的,你也有了。以后你就一心一意抚养三皇子,将他抚养成人,不要多想其他!
是!沈绿衣点了点头。道,娘娘放心!
王宁暄又道:现在。圣心回转到你这里,使得你可以抚养三皇子,虽然三皇子已经jiāo到了你手里,你也不可松懈!还是要与皇贵妃和睦相处,千万不要去招惹她,她也不是生事的主,咱们不去惹她,也能与她相安无事的过日子!
沈绿衣赶忙回道:娘娘放心吧!以后要照顾三皇子,有的臣妾忙了,臣妾不会去招惹皇贵妃的,一定与她和睦相处!
王宁暄闻言,也放下心来,叹来口气道:沐氏失明了,是再也不能生事了,眼下,傅氏和叶氏都被禁足了,剩下的都不怎么得宠,也生不出什么事端来,后宫难得平静,咱们也能过些清静的好日子!
沈绿衣微笑着点点头,道:是啊!后宫明争暗斗,也难得清静!那个新宠颐婕妤不知怎么样?看她对娘娘挺谦恭的,应该不是个生事的主吧!
王宁暄接话道:她才刚刚得宠,还看不出什么来!转头又道,只是到了明年开chūn皇上就登基三年了,是要选秀的!到那时宫里也许会热闹些!
提及此事,沈绿衣倒是上心了,问道:皇上说了要选秀吗?
皇上没有提这事,但是照例是要选秀的!王宁暄回道,如今,皇上膝下子嗣单薄,当然要选一些妃嫔进来为皇上绵延子嗣的!
沈绿衣微微蹙眉,道:这件事qíng由娘娘主理,到时候选秀,娘娘可要多留些心眼盯住那些人,那些狐媚的,喜欢生事的,可千万不能选到宫里来了!
王宁暄叹了口气道:到时候选秀就在广贤殿看一眼,哪就分得清哪个是喜欢生事的?哪个是不喜欢生事的?再说还有皇上做主,本宫只是从旁协助,按照规制皇贵妃也会一块去!本宫也左右不了多少!
沈绿衣却道:有娘娘盯着他们总好些,皇贵妃到底年轻也分不清良莠,没有娘娘目光敏锐!
王宁暄笑道:这事还早着呢,等时间到了再说吧!
曦泽将三皇子jiāo由沈绿衣抚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后宫里顿时炸开了锅,云倾倒是不以为然,秦美人来看望云倾的时候,也不禁道:还是娘娘沉得住气,现在后宫是到处议论纷纷!
云倾回道:本宫已经有了皇长子,哪里还会关心三皇子的去处?这事有皇上做主就行了,与本宫没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没错!秦美人道,毕竟是个皇子,人人争相夺之!谁会嫌多?不过咱们是有皇子的人,也不去羡慕,更不可能去争了!只是外头也太热闹了些!
云倾却是完全不以为然:随他们去吧,这事已经定了,他们也闹不出什么来!
秦美人微微叹息道:他们闹归闹,是闹不出个什么来,就是说的话太难听了些!
他们本来就不喜欢静妃,这三皇子又是jiāo由静妃抚养,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云倾有一丝轻蔑。
秦美人又道:只是有一事臣妾不明,皇上一向宠爱娘娘,怎么让那颐婕妤突然钻了空子?她的风头都要盖过娘娘了呢!
提起这件事,云倾就气闷:还不是那静妃,她好好的呆在绿影宫里不好,非要来给本宫送什么白玉散,毕竟以前有嫌隙,本宫又不想用他的东西,结果皇上就以为本宫小肚jī肠,这不,就不高兴了!唉
原来如此!秦美人道,这事其实也好办!娘娘若是不放心那白玉散,请个御医来瞧瞧不就好了!何必因这等小事与皇上置气!不值得!
云倾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也是懒得麻烦,现在倒惹出这么多事了,但愿是我多心了!
秦美人走了之后,云倾就唤来蕊儿,向她道:去请魏御医过来!
是!
第275章 yù解结
蕊儿很快就请来了魏子修。
云倾将那白玉散递于魏子修,道:麻烦魏御医看看这白玉散有没有问题?
魏子修接过白玉散仔细检查了一番,对云倾道:这白玉散通过肌肤渗入身体之内,里面被人混进了噬心散,刚开始用并不能发现什么,用久了就会出现头痛头昏的症状,这症状一旦出现就很难治愈,会渐渐拖垮人的身体以至枯竭而亡!
这白玉散果然有问题,云倾听着心惊ròu跳不已,里头竟然会了这么厉害的东西,就说沈绿衣怎么转了xing子?原来是想变着法子、拐着弯儿来害她!云倾恼怒不已!她又问道:这白玉散我曾经擦过一次,是否要紧?
魏子修回答道:如果只是用了一次、两次,那么并无大碍!请娘娘放心!
云倾终于放下心来,长吁一口气道:那就好!有劳魏御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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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修拱手道:娘娘客气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qíng,微臣告退!
云倾点了点头,道:多谢魏御医,你就先去忙吧!
魏子修走后,云倾便唤来蕊儿,道:你现在去承光殿,等下皇上空闲了,你就请他到未央宫中来,就说有重要的事qíng!
蕊儿领命就去了承光殿。
其实这噬心散云倾并没有用多少,也并不想找沈绿衣麻烦,只是她与曦泽因此事生了心结,云倾想请曦泽来说明qíng况,解开心结,然而事qíng往往不是一个人所能控制的。
午后时分蕊儿就请来了曦泽。
这段时间,曦泽来未央宫来的少。听说云倾特地来请他,很是高兴。
他走进未央宫,唤道:云倾,今天chuī的是什么风,你竟派人去请我来!你请我来有何事啊!
曦泽看起来心qíng仿佛不错,云倾有一丝犹豫,但终究还是道:你是不是还觉得我对沈绿衣小肚jī肠?
曦泽一听这话。顿时有点不高兴了。嗔道: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件事?
云倾满是责怪的望了他一眼,道:你若不是因为这件事与我有心结,怎么这段时间来未央宫来的这么少?
曦泽摇了摇头。道:过去的事qíng你就让它过去吧,何苦一直放在心上死死记着,你不累吗?我看着都累!
云倾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道:不是我要一直记着过去的事,是有些人根本就没有改变。你大概不知道吧!这白玉散中被人混进了东西。
曦泽闻言大惊,失声道: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云倾微微蹙起眉头。道:这白玉散里面被人混进了噬心散,刚开始用并不能发现什么,用久了就会出现头痛头昏的症状,这症状一旦出现就很难治愈。会渐渐拖垮人的身体以至枯竭而亡!
曦泽闻言简直不可置信,他不相信明明已经有所悔改的沈绿衣会突然对云倾下此毒手,他反问道:叶氏害你那日。明明是静妃救了你,要不是她及时为你吸出蜂毒。你早就没命了,她怎么可能又跑来害你呢?
云倾却是轻蔑的一笑,道:她救我是为了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她救了我之后得到了什么呢?这三皇子不是已经抱到绿影宫中去了吗?
曦泽似有了悟,但仍旧不能完全相信。他蹙眉想了好一会儿,对四喜道:去传静妃来见朕!
不一会儿,一脸疑惑的沈绿衣就来到了未央宫。她见到曦泽,盈盈福身道: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每次曦泽传她来未央宫总有不好的事qíng发生。
曦泽凝眉望着沈绿衣,问道:静妃,朕问你,这白玉散中被人混进了可以害人xing命的噬心散一事,你是否知qíng?
沈绿衣大惊,赶紧跪地道:皇上明鉴,这白玉散,臣妾并没有做过任何手脚,仅仅只是有愈合伤口、去除疤痕的作用,并不知qíng有什么噬心散!
云倾却反问道:刚刚御医已经在你的白玉散中检查出有噬心散,难道还有错不成?如果皇上不相信,可以立即传御医来再次检查!
曦泽问道:是谁检查出来的?
云倾回答道:是魏御医!
那应该没有错!曦泽又转眸望向沈绿衣,问道,御医已经检查过了,这白玉散中确实有噬心散,你作何解释?
沈绿衣赶紧否认:这件事臣妾绝不知qíng,这噬心散一定是进入未央宫之后再混进白玉散中的!
放肆!云倾闻言有怒气蓬勃燃烧起来,厉声质问道,静妃,你说这话可有什么凭证?圣上面前岂容你胡乱猜测,信口开河!
沈绿衣毫不示弱,不卑不亢地迎上曦泽的目光,道:若是皇上不相信臣妾,可以派人去搜查绿影宫,请皇上还臣妾清白!
你
曦泽叹了口气道:那好吧!说着,又望向云倾,有些责怪道:今日若是搜不出什么来,你就什么也别再说了!
云倾无言以对,气闷的没有说话!
但是一向孤傲的沈绿衣却不甘示弱,又道:为求公平起见,请皇上将未央宫也派人好好搜查一番!
云倾闻言大怒:放肆!你当未央宫是什么地方,是你说搜就搜的吗?
沈绿衣不卑不亢地迎上云倾的目光,有一丝轻蔑浮现在她的嘴角,道:怎么?皇贵妃怕了吗?竟不敢让人搜未央宫?那何以服众?
你云倾再次无言以对,但是她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也不怕搜,于是道,搜就搜,难道本宫还怕了不成,静妃,本宫丑话先说在前头,到时要是在未央宫中搜不出什么来?本宫看你如何jiāo代!
两个人闹得如此僵,曦泽看着头疼不已,却也很是无奈,只好道:来人,搜查未央宫和绿影宫!
是!四喜领命,立刻招呼着手下的内侍兵分两路前去搜查未央宫和绿影宫!
第276章 路直转
内侍搜查的结果却是让人大吃一惊。
内侍在绿影宫中一无所获,却在未央宫中搜到了噬心散。
这个结果让云倾目瞪口呆,他对着四喜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在哪里搜到的噬心散?
四喜如实回答道:奴才在未央宫宫女祺祥的房间内搜到了噬心散!
祺祥?!云倾望着面前的这一切,迅速转动的思维,搜索着这个并不太熟悉的宫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就在这时,曦泽望了望云倾,对四喜下令道:去将那个祺祥带来见朕!
是!四喜立刻领命,很快就将祺祥带到曦泽面前。
云倾满脸严肃地打量着这个祺祥,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宫女,如今还能生出这样的乱子来,她宫里的人怎么又有不gān净的?云倾很是气恼。
曦泽对着祺祥问道:祺祥,朕问你,这噬心散是你放到白玉散中的吗?
祺祥低着头,答道:是是奴婢放的,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
曦泽的眉头蹙起得更深,问道:奉命行事?你奉的谁的命,如实招来!
祺祥抬头看了云倾一眼,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曦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吼道:还不快说实话,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想让朕大刑伺候不成!
一听说要上刑,祺祥吓得浑身一抖,他又抬头去看云倾,只见云倾冷眼望着她不发一语。她又讪讪的低下头,道:是是皇贵妃命奴婢这么做的!
形势如此急转直下。云倾惊讶得简直要将眼珠子瞪出眼眶了!她厉声质问道:放肆!是谁给你这么大胆子在圣上面前胡乱攀咬,本宫何时令你这么做过?你的脑袋还想不想要?!
祺祥闻言吓得一抖,曦泽的眉头蹙得更深,冷冷道:祺祥,你现在说谎就等同欺君,这可是掉脑袋的罪,你给朕仔细回话!
是是是!祺祥赶紧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奴婢不敢欺君!
曦泽又问道:朕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祺祥抬起头来。望向曦泽,目光中有一片殷切,她回答道:回皇上的话。真的是皇贵妃命奴婢这么做的!
那她为什么要你这么做?她怎么可能自己害自己?曦泽进而问道。
祺祥不卑不亢答道:那白玉散她只擦过一次根本没有什么大碍,又怎么会伤到她的身子?但是他与静妃一向不合,即使静妃曾经救过她,她也觉得静妃居心叵测。另有所图,她一直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想要算计静妃,所以就命奴婢将噬心散装在白玉散中陷害静妃!
这条理竟然说的这么清晰,云倾闻言大怒,厉声吼道:简直一派胡言。到底是谁令你这么说这么做的?你竟敢如此诬陷本宫,看来是真的不想要命了!
祺祥吓得磕头如捣蒜,反反复复道:奴婢冤枉啊。奴婢说的都是实话,皇上明鉴!那噬心散若不是皇贵妃给奴婢的。奴婢又怎么会有!奴婢说的都是实话,请皇上明鉴
曦泽听得头疼不已,厉声制止道:够了!别说了!曦泽又转眸望向云倾,蹙眉道,这东西从你的未央宫里搜出来了,你作何解释?
云倾大惊,他不敢相信的是曦泽既然怀疑她,她不可置信道:你相信这奴婢的话,怀疑我?难道你怀疑我在陷害静妃?!
曦泽叹了口气道:这东西也搜了,人也审了,你让朕怎么相信你?
云倾反问道:如果真的是我在陷害静妃,知道东西就在未央宫,我还会傻傻的让你去搜宫吗?这奴婢有问题,你看不出来吗?
说着,云倾又转眸望向那祺祥,不含一丝温度道:你背主诬陷,现在说实话,本宫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若是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本宫不顾以往的qíng分!
谁知那祺祥却满眼含泪望向云倾道:娘娘,奴婢一直是忠心于您的啊?您此刻若是要弃了奴婢,奴婢无话可说,奴婢是你的奴婢,你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奴婢所说,没有一字虚言,娘娘命奴婢这么做,奴婢已经做了,若是如此,娘娘还要杀奴婢,奴婢也只能自认命苦,但是奴婢所说句句是真,对得起天地良心!
云倾闻言犹如火上浇油,这个奴婢竟然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实在令她刮目相看!她直直望着祺祥,怒道:你这个奴婢实在是胆大包天,竟敢如此诬陷本宫!你云倾实在生气,又对曦泽道,这个奴婢说的没有一句是真的,噬心散也不是我放在未央宫的,我无意针对静妃!请皇上明鉴!
曦泽早已听得不耐烦,道:但是东西确实是在你的未央宫里搜出来的,你又作何解释?好了,朕也不想再追究这些事qíng,朕只是希望你能和静妃可以和睦相处,你答应过朕的,不要忘了!
云倾立刻道:我没有要为难静妃的意思,这一切都是栽赃,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云倾实在生气,曦泽以往的信任现在都到哪里去了?他怎么就是不相信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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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不想再听,只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反正你也没有受到伤害,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来人,将这个奴婢押下去。
慢着!云倾打断道,她是我的奴婢,她犯了错自然由我来处置,将她留下,我要好好审问!
曦泽有些气恼,道:随你!说完就离开了未央宫。
沈绿衣也跟着告退了。
只留下云倾一脸气闷的坐在原地。
曦泽不是一向很信任自己的吗?怎么现在突然不信任自己了?难道是因为与沈绿衣有关吗?还是身处在高处不胜寒之地久了,也难免疑心病重些?
云倾实在生气。
然而她更令她生气的,是面前这个奴婢,祺祥。
云倾死死盯着祺祥,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真恨不得就用眼光将她的身体望出两个窟窿来。
第277章 审祺祥
云倾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又像是来自幽暗的地狱,幽幽盘旋,有魅惑的色彩:祺祥,此刻皇上已经走了,你也不必再装了,说吧,究竟是谁指使你将噬心散悄悄混进白玉散中的?
祺祥面色沉静,仿佛并没有一丝胆怯,就是不说一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有着滴水成冰的力量。
云倾等的不耐烦了,又问道:你以为你一直不说话,本宫就拿你没有办法吗?如此背主诬主之人,也不必手软!说着,就望向外头,唤道,于墨,进来!
候在外面的于墨赶紧走了进来,躬身待命,连大气都不敢喘。
云倾最后望了一眼祺祥,对着于墨下令道:杖刑伺候,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祺祥闻言面如死灰,抬目望向云倾,紧咬着嘴唇,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于墨很快就招来了小路子和小柚子,执事内侍就位完毕。
云倾死死盯着于墨,道:如此背主之人,罪该万死,你们尽管往死里打,若他肯说实话,本宫倒是可以留她一命,若是嘴硬,便直接打死!
是!于墨领命,立刻对着小路子和小柚子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他们二人便立刻将祺祥按压在地,开始执行杖刑。
一声又一声的杖刑之声,如鬼魅一般纠缠在宝宸殿,仿佛迫人呼吸。
那祺祥倒是有些硬气,开头并未吭声。待打至二十杖之后。再也克制不住,凄厉的嘶吼起来。
眼泪瞬间铺满了她的面庞,犹如雨下。
可即便是如此,她仍旧嘴硬,什么也不肯多说。
云倾更加着恼,又道:给本宫狠狠的打,不要客气。多用些力气!
小路子和小柚子领命。更加卖力的执行杖刑。
更多的眼泪和汗珠铺满祺祥的面庞,嘶吼的声音也渐渐虚弱起来。
云倾忽然抬手道:停!
祺祥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她大喘着粗气望向云倾,有死灰复燃一般的神qíng映现在她的眸底。
云倾的声音仍旧没有一丝温度:祺祥。你也已经这样了,再打下去是个什么结果,不需要本宫多说,你自己也清楚!本宫最后再问你一次。究竟是谁指使你将噬心散装进白玉散中陷害本宫的?说出来,本宫就饶你不死!
有惨然的笑容浮现在祺祥那惨淡的面容之上。冷冷的笑声溢出双唇:只要奴婢一直不说,你就无法与皇上解开这个心结,哈哈哈
你云倾气的柳眉倒竖,本宫到底与你有何仇怨。你要如此陷害本宫?
冰冷的笑意越发灿烂,祺祥仿佛极其畅快:哈哈哈
云倾恨得咬牙切齿,但就是这样杀了她。又不能解开曦泽心中的心结,云倾实在不甘心。于是下令道:将这个祺祥关入柴房,以待后审。
是!
就这样,祺祥像一条死鱼一样被拖出了宝宸殿!
祺祥被拖下去不久,蕊儿走进来向云倾道:娘娘,秦美人来了!
原来曦泽在未央宫不欢而散之事,早已传的满宫皆知,秦美人闻讯,心中惶恐,她诚惶诚恐地来到了未央宫,向云倾请罪道:娘娘恕罪,都怪臣妾一时多嘴,本是想化解娘娘与皇上之间的心结,却不想弄巧成拙,让这个心结越结越深,这都是臣妾的罪过,还望娘娘见谅!
云倾微微叹息,有一丝欣慰的笑容绽放在她的嘴角,她道:美人客气了,快免礼请坐!这件事也怪不得美人,是本宫手下的宫人出现了被背主之人,不怪美人!
秦美人诚惶诚恐地落座,微微垂着长睫,也不敢看云倾,谨慎道:这祸事原本是可以避免的,若不是臣妾多嘴,也没有这些事!也不会给娘娘如此添堵!云倾微笑道:美人不必自责,皇上不是也没有处罚本宫吗?美人不必担心!秦美人闻言,略略安心,又道:不管怎么样,皇上心中始终是疼爱娘娘的,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皇上哪舍得苛责娘娘?
云倾笑得更加灿烂,点了点头道:只是那奴婢嘴也太硬了些,严刑之下,仍不肯招供。打的都只剩一口气了,还不肯吐嘴!实在令人生气!
秦美人闻言微微蹙起秀眉,思量了一小会儿,道:这宫里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如此嘴硬还不肯招供,来硬的,怕是没有用了。那就只能来软的。娘娘不妨查查她在宫中可还有其他的亲人,将那人带到她面前,她也许就招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云倾点了点头道:那本宫得好好查一查!
秦美人又道:娘娘这段时间可要看紧那个奴婢,看看有没有人来与他来往,若是有,那一定就是他背后的人。
云倾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道:美人说的正合本宫心意,本宫也是这么想的,确实该盯紧那奴婢!
秦美人走后,云倾便唤来蕊儿,命她去严查祺祥的人际关系。
然而,整整三天过去了,蕊儿一无所获,祺祥并没有亲人在宫中当职,宫外也没有什么亲戚,宫中唯有一个名唤芳儿的宫女与她关系较好!这段时间也没有人来未央宫寻祺祥。
云倾将那个芳儿带到祺祥面前,祺祥却看也不看芳儿,就仿佛不认识一般。
芳儿的到来并没有让祺祥招供,云倾也没有了耐心,她下令不许给祺祥任何食物和水,不过七日的时间,祺祥就活活饿死在柴房中!
祺祥死了,云倾与曦泽之间的心结却依旧没能解开!
这段时间,曦泽几乎很少来未央宫,来了也是略微坐坐就走了,并没有留宿一夜,看来这心结还是种得深!
曦泽一心希望云倾与沈绿衣和睦相处,却不想闹出这么一件事,心头实在不欢喜。
后宫之内,颐婕妤最得圣宠,一时风头无二,盖过了后宫所有人!一时之间众人争相奉承,颐婕妤那里好不热闹!相比之下,云倾的未央宫就显得冷清了许多!
第278章 论选秀
日子风平làng静的来到了三月初,这一日云倾又来到中宫请安,须臾,便见王宁暄扶着侍女的手走了出来。
众人纷纷起身跪地迎驾: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在凤座上落座,道:免礼,赐座。
云倾依言起身落座,抬眸望去,只见王宁暄略显疲惫,不知她最近在忙什么事qíng?看起来jīng神仿佛不是很好。
就在这时,王宁暄对众人道:众位妹妹,如今皇上的后宫凋敝,姐妹们不多,皇上膝下仅有一位公主,三位皇子,子嗣单薄,现在皇上已经登基三年,所以本宫向皇上进言举行三年一度的选秀,很快宫中就会有新的妹妹进来,望大家与新来的妹妹和睦相处!
原来是在忙选秀的事,怪不得有些疲惫。
众人闻言,纷纷议论开来。
首先说话的是沈绿衣,她望向王宁暄道:宫中又要添新人了,那可要热闹许多。只是这下娘娘可有的忙了,有什么需要臣妾帮忙的,还请娘娘尽管吩咐!
王宁暄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道:静妃有心了,秀女的名册前两日就已经jiāo到本宫的手里了,再过几日秀女们就应该到京了,到时会在广贤殿举行选秀仪式,你可以带人将广贤殿好好打扫一番,务必要gān净整洁,彰显皇家气息。这件事就jiāo由你了!
沈绿衣赶忙站起来道:臣妾遵旨,娘娘放心。
王宁暄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颜如画道:听说这次选秀,湘淑仪的妹妹也在其中,湘淑仪禁足在风华宫,她的妹妹进宫来了,不会是来向皇上说qíng。要将湘淑仪放出风华宫吧?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窃窃私语。
王宁暄望着底下议论一片,不冷不热道:这湘淑仪是否放出风华宫,那得皇上说了算。又岂是我等可以左右的?湘淑仪收买御医谋害皇贵妃,这才被禁足,大家也要以湘淑仪为戒,不要在后宫生事。惹得皇上不快!
众人闻言齐齐道是:臣妾遵旨。
王宁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颜如画又道:听说这次选秀。各位重臣的女儿都在其中,那于大将军的女儿也在其中,听说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真是期待!就是不知道是什么xing子?
王宁暄道:众位重臣的女儿都是养在闺阁中的千金大小姐。自然都有良好的教养和学识,大家都不必担心!只要大家和睦相处,后宫仍然是一片风平làng静。
路嫔接话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只是如若论美貌,臣妾听说那江州巡抚的女儿舒氏那才真叫做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听说见过她的人都惊为天人,实在生的模样好!
云倾听着仿佛有一股危机感。
可是底下却有都嗤之以鼻,只见杨美人道:这是选秀,又不是选美,光长得美有什么用,还得和皇上心意才行!
路嫔望向杨美人,道:那长得不美皇上会选吗?难道皇上会选一群丑八怪进宫不成!自古人人爱美人,长得美自然机会多些。
杨美人被顶的脸色微白,也不同她说,转而望向王宁暄道:娘娘,到时选秀,你也是会去的,您可要帮着皇上多盯着些,那些爱生事的可千万不要选进宫里来,否则的话,这后宫恐怕就难以平静了!
这边王宁暄还来不及回话,路嫔便急急道:我说杨美人,你也太qiáng人所难了,这就到广贤殿中看一眼,就分得清楚谁是喜欢生事的,谁是不喜欢生事的?再叫你去看眼,你也都能分得清吗?
第178页
杨美人再次语塞。
王宁暄道:这选秀全凭皇上圣意,本宫只是从旁辅佐,帮着看看而已,选谁不选谁,那都有皇上做主,也不是本宫说了算!大家都别担心了,相信皇上慧眼,那些狐媚的喜欢生事的不会选到宫里来的!再说各位大家闺秀都是经过严格教养的,都是知书达理,相信以后进宫了都可以和大家和睦相处的!所以本宫并不担心,大家也可以放心了。
众人听她这么说,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秦美人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多选些妹妹进来也好。这后宫也能热闹些,最近这段时间,后宫仿佛冷清了许多,有新人进来了,也能多添加些喜气,最重要的是可以为皇上绵延子嗣,使大晋国祚千秋万代!
王宁暄闻言朝着秦美人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秦美人说的好,为皇上开枝散叶才是正经的!也是本宫所期盼的!希望各位姐妹能够更加努力,为皇上绵延子嗣,做出一份力量。
众人闻言齐齐起身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王宁暄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新的姐妹就快要进宫了,这后宫也有的忙了。
众妃齐齐起身告退。
云倾带着蕊儿一路回到未央宫,在中宫坐的久了,这身子也有些僵硬,薛灵伶俐,立即上前来为云倾按摩腰部。
云倾望向蕊儿,叹道:这次后宫选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qíng形,这后宫难得太平了这么些日子,又要选新人进来,看来这风平làng静的日子是到头了!
蕊儿却嗔道:后宫有皇后娘娘主持,娘娘也不必太担心,只是最近这段时间,皇上来咱们这里来的少,娘娘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还是多将心思放在皇上身上,这新入宫的秀女们不知后宫深浅,也生不出什么事来!
提到曦泽,云倾不禁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不急?只是我急也没有用,他认定我是小肚jī肠,不够大度,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与静妃过不去,只是防着她而已,他就不乐意了,我又能怎么办?
蕊儿满脸担忧道:后宫又要进来不少人,到时还指不定要分走多少恩宠!娘娘不尽早筹谋,这恩宠都到别人那里去了,这可如何是好?不是说有好几位很是美貌吗?娘娘也要早做打算!
云倾叹道:你也不必太担心,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哪一个不是长的水灵灵的?到时候选秀本宫也会从旁协助,等观察了再说吧!
第279章 广贤殿
三月十五,选秀在广贤殿举行。
曦泽端坐在广贤殿正殿最上首,王宁暄居左,云倾居右,底下是排着整齐对列的秀女。
大殿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只听见曦泽略微沉重的喘息悠悠盘旋。
四喜走向前,打开名册,朗声道:选秀现在开始!傅井川的幼女傅凝婕,年十五!
随着这一声话落,傅凝婕缓缓走向前,盈盈拜倒,道:臣女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拜见皇贵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风姿绰约,声音婉转,体态优雅,看得出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
有朦胧的笑意浮上曦泽的嘴角,傅凝嫣被禁足了,傅井川就将他的小女儿送进宫中来,后宫必须时时要有他们傅家的人他才能放心吗?
面前的这个傅凝婕其实长相很是清秀,微笑的也很无害,可是曦泽打心底不喜欢,然而碍于前朝,曦泽又无奈周旋着,曦泽问道:你平常在家里都读书吗?
傅凝婕谦谦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女在家中略读过一些书!
读过书,那应该知书达理!曦泽点了点头,问道:都读了哪些书?
傅凝婕仍旧微微垂着长睫,答道:臣女在家中读过《chūn秋》《战国》《女训》《女则》《女史》等书!
曦泽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还读了挺多书的,傅相教女教养的好!说着就望向四喜。道留!
傅凝婕闻言大喜,赶紧屈身道:多谢皇上!随后便退到一边。
接下来又上前了两名秀女,曦泽都不甚喜欢,全都撂牌子。
撂牌子就事没有中选,只是被赐香囊!
这时,四喜接着报道江州巡抚之女舒沁雅,年十六!
四喜话音一落。舒沁雅便出列拜倒道:臣女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皇贵妃,愿吾皇万岁。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愿皇贵妃,福寿绵延!
曦泽抬眸望去,只见有一股清新的风韵迎面扑来。他道:抬起头来!舒沁雅微微抬首,但仍旧微微垂着长睫。不敢看曦泽。
曦泽仔细望去,只见这舒氏长的极其明艳动人,犹如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很是赏心悦目,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又问道:你父亲可还好?
舒沁雅缓缓答道:多谢皇上惦念,家父一切都好。
曦泽点了点头:江州是所有州县中粮食产量最高的。这全靠你父亲治理得好,才有江州的富庶!
舒沁雅谦恭的答道:皇上谬赞了。皇恩浩dàng,家父感念皇恩,自然要尽心竭力治理好江州,使百姓安居乐业,这样才不负皇恩!
曦泽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留!
舒沁雅闻言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喜,仿佛宠rǔ不惊,只是依礼道:谢皇上恩典!
四喜又上前接着念道:太常寺卿幼女岳茗姗,年十六!
岳茗姗闻言,大大方方的走向前,望着曦泽,微微一笑,行礼道:臣女岳氏参见皇上、皇后、皇贵妃!愿天佑大晋长盛不衰!
曦泽微微笑出了声:原来是表妹啊!快快免礼!
岳茗姗十分响亮的答道:谢皇上!
曦泽淡淡道:有几年没见了,表妹都已经出落的如此水灵,真是不错!
谢皇上夸奖!岳茗姗大大方方的答道,可是皇上表哥看起来好像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英武年轻!
曦泽听后哈哈大笑:小嘴还是那么甜!母后在宫中已是念叨你多日,你得了空便去拜见母后吧!
岳茗姗赶紧福身道:茗姗遵旨!茗姗也很是想念姑母!已经备好了礼物,今日便去寿安宫给姑母请安!
曦泽点了点头,道:你有心了,母后必定欢喜!接着又对四喜道,留!
再接下来是于年大将军的独女于婷蓝!
于婷蓝走上前盈盈福身道:臣女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皇贵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曦泽见是于年的女儿,不禁多看了几眼,问道:你父亲是朝中的大将,你可会舞刀弄枪?
于婷蓝轻轻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女不才,并不会舞刀弄枪,闺阁中的刺绣倒是挺擅长的。
曦泽闻言微微失望,这朝中的女儿怎么一个个都像水做的一般,缺少英舞之气,后宫里会刺绣的嫔妃太多了,曦泽又问道:你可会骑she?
于婷蓝如实答道:臣女会骑马,但是箭术只是略通一二!
曦泽微微沉吟,又道:你父亲是武将,怎么不带着你多锻炼骑she?
于婷蓝答道:家父说女子以柔为美,舞刀弄枪是男子做的,所以便总是派人教臣女闺阁中事,让臣女仔细学习,臣女谨遵父亲教诲,不敢怠慢。
曦泽摇了摇头,又问道:那你自己呢?可喜欢骑马?可喜欢she箭?
于婷蓝闻言微微抬眸,小心翼翼的望着曦泽,道:都喜欢,尤其是骑马,臣女很喜欢骑马的感觉!那种恣意飞扬的感觉实在是好!
说得好!曦泽大笑道,你父亲也太囿于陈规了,既然你喜欢骑马,就应当多教些骑she方面的知识,这样你也能自由发展!
于婷蓝笑道:多谢皇上!家父也是一番好意,希望臣女贤良淑德,不管家父教什么,臣女都愿意好好学习,必然尽心竭力全部学好,不让家父失望!
曦泽闻言点了点头,道:你倒是孝顺,是个好孩子!
曦泽又转头望向王宁暄,问道:皇后以为如何?
王宁暄微笑着答道:于氏知书达理,甚好!
曦泽道:那就留吧!
说着又望了云倾一眼,只见她望着底下的秀女们正出神,便没说什么!
底下的于婷蓝闻言很是欢喜,屈身道:多谢皇上!
接下来上场的几名秀女都不怎么出众,都是撂牌子。
四喜又念道:旬州知府之女花木槿,年十四!
第280章 论新人
随着这一声话落,一名长得十分娇俏的女子便走向前,睁着明亮的双眸望着曦泽行礼道: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皇贵妃娘娘!愿大晋千秋万代,永远昌盛!
她笑得很是明媚,仿佛很是恣意,曦泽望着她道:你有什么事qíng,这样高兴?
花木槿开心地回道:能够见到当朝天子,木槿当然高兴啦!木槿都盼了很久了!
曦泽哑然失笑:你见到朕就高兴?别的女子见到朕都是微微垂着睫羽,你倒是不怕,直视着朕!一点也不害怕!
花木槿赶紧答道:皇上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人,为什么要害怕?
曦泽闻言哈哈大笑:看来你见到朕是真的高兴!
这花木槿的身上有一股少有的灵气,可见心思清澈单纯,更难得的是率真可爱。曦泽不禁多看了几眼!
那是自然!花木槿答道:皇上长得这么英俊风流,臣女要多看几眼!
曦泽再次哈哈大笑,又转头望向王宁暄问道:皇后以为,此女子如何?
王宁暄当然知道他的心意,便顺着他的心思说道:天真烂漫,很是可爱,很是讨喜。
此话正合曦泽心意,曦泽又望向云倾,问道:皇贵妃以为如何?
云倾闻言微微一怔。曦泽怎么突然问她的意思了?这摆明了是喜欢,还有什么好问的?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能直说,只是道:臣妾也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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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吃了一惊,似乎不太相信,又仿佛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掩盖过去。对着下面道:既然你喜欢看朕。那就留在宫里看个够吧!
花木槿大喜,赶忙道: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下来几名秀女都不是很出色。很少有留的,等到进午时时分,曦泽便没了耐心再在广贤殿中继续坐下去,起身对皇后道:剩下的就由皇后来选吧。朕乏了,就先回承光殿了!
王宁暄赶紧答道:是。臣妾遵旨!
剩下的秀女见曦泽走了纷纷大为失望,却又只能无可奈何的跪地道:恭送皇上!
接下来,就由王宁暄与云倾共同支持选秀,云倾也懒的再一个个仔细看。王宁暄说好,她便也说好,其实。她一个也不想留,不过是随意敷衍!
选秀一直到下午申时才结束。
本次参与选秀的秀女虽然不少。但是真正留在后宫当嫔妃却只有十位,其他中选的都被赐予王侯与宗室!
云倾从广贤殿归来回到未央宫,端坐了那么久,只觉得满身疲惫不已。
薛灵伶俐,立即上前来给云倾按摩腰部。
云倾躺在贵妃榻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刚醒来不久,蕊儿便走进来向云倾禀报道:娘娘,莲荣华来了!
云倾伸了一个懒腰道:快给本宫梳妆,请莲荣华到正殿等候!
薛灵和浅紫做起事来都十分麻利,不一会儿就给云倾梳妆妥当。
云倾来到宝宸殿,舒玉潇赶忙站起身来道:臣妾给娘娘请安
云倾赶忙打断道:姐姐快别多礼,快坐下说话!
舒玉潇依言落座,抬眸朝着云倾望去,似乎有些犹疑:妹妹今日选秀辛苦了,我现在来没有扰到妹妹吧?
云倾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刚刚小睡起身,现在jīng神很足,姐姐来的及时,刚好可以跟妹妹解闷作伴!
舒玉潇莞尔,又道:不知这届秀女都如何?娘娘以为呢?
云倾毫不在意道:都是美人胚子,个个长的jīng致!不过皇上似乎并不是很上心,没看几人就走了!
舒玉潇笑道:皇上的心思都在妹妹身上,哪里会多看她们几眼?
姐姐说笑了!有一丝忧郁盘旋在云倾的眉宇间,近来皇上来未央宫来得少,后宫中以颐婕妤的风头最盛,妹妹也是望尘莫及!
舒玉潇摇了摇头道:妹妹不必谦虚!那颐婕妤的恩宠不过是一时的,后宫里谁人看不明白,皇上对妹妹那才是真心的,只是都已经这么久了,妹妹与皇上之间的心结还没有解开么?
关于心结一事,云倾也曾向舒玉潇提起过。
此刻再次提起,又是一忧漫过心头,云倾叹了口气,将此掩饰过去,只道:那奴婢宁死也不肯招供,是算定咬死了我,我也无可奈何,百口莫辩,这误会说不清楚,心结也是无法解开!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系铃人都死了,还怎么解铃?
其实云倾心里气闷,气曦泽不相信她,她也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曦泽不来见她,她也懒得去承光殿。
舒玉潇摇了摇头,又道:妹妹莫要说这些丧气话,这后宫又进来了这么多新人,妹妹也要早做打算,莫要让新人抢了风头!只是不知这些新人们都是些什么脾xing?
云倾回答道:看起来都很是谦恭有礼,也看不出什么xing子来,只是容貌上确实以那舒氏最为出众,皇上见过之后也留了她,估计是留了心眼!还有那花氏,娇俏可爱,惹得皇上频频朗声大笑,应当也很得圣心!新人们都很不错,胜在年轻,妹妹老了,也快要被她们比下去了呢!
舒玉潇认真的听着,听到最后不禁哑然失笑:妹妹说的哪里话?妹妹还不过二十出头,正是芳华年纪,怎么就老了?倒是姐姐是真的老了!
哪有?云倾嗔道,姐姐看起来还很是年轻呢!面上一丝皱纹也没有,保养的真是好!
舒玉潇笑的很是灿烂,又道:妹妹保养的也不错,新人们就是再容貌艳丽,想必也胜不过妹妹,只要妹妹与皇上化解心结,皇上自然还是眷顾未央宫多些,姐姐劝妹妹一句,这新人们都进宫了,妹妹也莫要太倔qiáng了!
多谢姐姐好意提醒,妹妹记下了!
舒玉潇又略坐了坐,就回去了。
望着舒玉潇离去的背影,云倾不禁陷入沉思,什么时候开始一向独立于尘世纷扰之外的舒玉潇怎么也开始关心起后宫新人了?还是她原本就一直在暗暗关心着局势,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多注意?
第281章 许愿灯
这一夜,秀女们住在了毓秀宫。
接下来的时间,秀女们要在毓秀宫住上十日,学习宫廷礼仪。
七日后,册封的旨意就颁下来了,只等到学习礼仪期满,秀女们就可以搬到各自的宫殿去住了。
此次册封的位份全是由曦泽定的,而各个秀女的住处则是由王宁暄定的册封旨意如下:册岳茗姗为贵嫔,赐号玉,居长chūn宫主位;
册舒沁雅为荣华,赐号娴,居紫烟宫;
册花木槿为嫔,赐号纯,居麟趾宫;
册傅凝婕为嫔,赐号和,居华清宫;
册于婷蓝为美人,居贞柔宫;
册肖月舞为贵人,居钟粹宫;
册顾听月为贵人,居关雎宫;
册秋若水为贵人,居永和宫;
册曲华裳为贵人,居延禧宫;
册钟婉香为贵人,居景福宫。
众秀女听到册封,几家欢喜几家愁,尤其是听到宫殿的分配时,更是抱怨诸多。
比如这个被分配到延禧宫的曲贵人就很是不欢喜,她对同屋的钟贵人道:怎么把我分配到了延禧宫,我听说那宫曾经死过人呢!死的就是那宫的主位,真是晦气!我可真倒霉!
这钟贵人也很不高兴,回道:死过人怎么了?还不是能住?你的延禧宫距承光殿那可近着呢!不像我被分配到了景福宫,那是最偏僻的宫室,住的都是不得宠的妃嫔,以后我住在景福宫,皇上何时才能来一趟?唉我才是最倒霉的!
然而。比她们更心烦意乱的还有傅凝婕,她原本盼望着被分到风华宫去,与她的姐姐住在一起,结果却被分到了华清宫,华清宫在东面,风华宫在西面,两宫相距甚远。以后姐妹要聚一次。那可不容易!
当然也有欢喜的,比如已经被封为长chūn宫主位的岳茗姗,长chūn宫距离太后的寿安宫很近。以后她去向太后请安,那就方便的多了。
总之,册封的旨意颁下来了,众秀女心思各异。
由于学习礼仪的时间很快就要满了。众秀女对于即将到来的临幸都很是期望,不知是谁说毓秀宫外的那条小河很是灵验。晚上到河边去放许愿灯许愿,就可以尽快得到皇上的宠幸!
这条传言一经流出,很快就在秀女间传开了,不管是真是假。祈福的心愿都是一样的!
所以,众秀女纷纷开始做许愿灯,准备择日结伴到小河边放许愿灯。
这一日。是众位秀女学习礼仪的最后一天,明天去中宫见过皇后之后。她们就要搬到各自的宫殿去了,这一晚,众秀女相邀定在今晚去小河边放许愿灯。
夜幕降临了,一轮弯月遥挂空中,明亮皎洁,众星拱月,越发衬得夜空犹如jīng心装点过一般。
毓秀宫外的那条小河又深又清澈,倒映着天空中的明月,很是优美,波光粼粼之间,熠熠生辉。
众秀女们带着做好的许愿灯来到了小河边,望着小河边的美景,众秀女都很是欢喜,纷纷拿出了许愿灯。
忽然,曲贵人道:咦,我们都来了,为什么岳姐姐没有来?
是的,十名秀女来了九位,只有岳茗姗一人没有来!
众人闻言纷纷向四周望了望,见岳茗姗果真没有来,议论纷纷。
其中傅凝婕微微嗤道:她是我们当中被封位份最高的,身后又有太后撑腰,是皇上的表妹,以前就与皇上熟识,这圣宠还能少得了她的吗?她哪里还用得着祈福!咱们这么多人,只有她一人做了正经的主子,咱们都是小主!
是啊,是啊,她有后台,不像我们
众人纷纷附和。
曲贵人却道:就算是这样,她怎么不跟我们在一起啊?
钟婉香回道:她大概是不屑和我们在一起,别管她了,我们玩我们的!
就是,就是众人似乎都不大喜欢岳茗姗,纷纷开始打开许愿灯。
花木槿不擅长做许愿灯,她的许愿灯是侍女做的,做的很小,她望向其他秀女的许愿灯,只见于婷蓝的许愿灯做的很大,仿佛很漂亮,她兴高采烈的走到于婷蓝身边,大睁着美丽的双眸赞道:你做的许愿灯真好看,比我的大多了。
于婷蓝闻言有些腼腆,回答道:我的许愿灯也就是光大,娴荣华的许愿灯那才叫漂亮,四面都画了图案!
是吗?花木槿来了兴趣,走到舒沁雅的身边,望向她的许愿灯,果然见许愿灯的四面都画了画,做得很是jīng美。花木槿不禁赞道:娴姐姐,你的许愿灯好漂亮啊!上面还画了嫦娥奔月,为什么要画嫦娥?
舒沁雅道:嫦娥是月中仙子,我们现在放许愿灯对月祈福,当然是画嫦娥最好啦!
花木槿闻言点点头,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许愿灯,又赞道:哇,你许愿灯上的嫦娥,好漂亮啊,四幅画四个嫦娥的姿势都不一样呢!这许愿灯真是太漂亮了!
众人闻言都过来看她的许愿灯,见她许愿灯果然jīng致无比,纷纷赞赏不已,大家都围着舒沁雅,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曲贵人对众人道:姐妹们,这放许愿灯咱们都是定了吉时的,是戌时,现在戌时已到,咱们快趁着吉时把许愿灯放上天许愿吧!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开始点许愿灯。
很快一个个许愿灯便在热气的作用下膨胀开来,更有几个放的快的,许愿灯已经可以离开人手,向天空微微颤颤的升去。
紧接着,更多的许愿灯都可以独自飞行了。
然而,刚刚起步阶段,许愿灯虽然可以独自飞行,但到底飞的不稳,众人都集中注意力在自己的许愿灯上,希望许愿灯能顺利飞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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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原本风平làng静的小河边忽然刮来一阵qiáng劲的大风,将刚刚开始上升的许愿灯chuī的飘零四散,甚至几盏小的还被chuī到了地上。
这变数来的实在急促,众人纷纷大惊,手忙脚乱的追向各自的花灯。
可是,又有大风chuī来,将许愿灯chuī的左右飘摇,一瞬间,场面混乱不堪。
第282章 齐请安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有人在黑夜中狠狠推了舒沁雅一把,关键是这黑灯瞎火的,众人都在追逐各自的许愿灯,根本没有人注意,伸出这只手的人究竟是谁!
很快,扑通一声,舒沁雅便掉到了小河里。
小河水深,瞬间就没过了舒沁雅的上额。
可怜舒沁雅不会水,在河水里拼命的扑腾,大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快救救我啊救命啊
变故来的太快,众人都惊呆了。
等到回过神来,众秀女又都有一丝窃喜,就这样淹死这个这届秀女中容貌最出挑的,那岂不是跟做梦一样?若是追究起责任来,大家都在场,也不好追究其中某一个,众秀女不管是会水的还是不会水的,都没有出手,也十分默契的没有呼喊!
小河边出现诡异的寂静,令人惊悚的寂静,只是这寂静间间或掺杂着舒清雅撕心裂肺的呼救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带人巡防的王守星刚好路过,听到呼喊声,迅速冲进小河里救人。
众秀女这才纷纷呼喊起来:救命啊快救娴荣华快救娴荣华
这一声又一声的嘈杂之声,仿佛很是急切,又仿佛很是关心。
王守星很快就将舒沁雅救上了岸,然而由于救得不够及时,舒沁雅呛了很多水进入身体里,已然昏迷进去。
王守星见状,赶紧按压舒沁雅的腹部,将她呛进去的水一点一点的按压出来。
众秀女团团围着他们二人,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众人屏息凝神,在夜色中睁大眼睛仔细的望,慢慢的,舒沁雅吐出来的水越来越多,但是要完全吐完,却是不可能,好在最终她还是苏醒了。
这一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众秀女将舒沁雅扶回了毓秀宫。就回了各自的屋子里休息了!
次日清晨。云倾早早起身,今日是众秀女第一次齐齐去中宫请安、会见各宫妃嫔的大日子,云倾挑了一件浅蓝色宫装。越发衬托出她的身份,高贵而典雅。
云倾乘着肩舆来到中宫,清晨的阳光正好,温柔的铺洒开来。像流淌的金子,远处。秀女们排着整齐的队列正向这边走来,却不是双数,而是单数,云倾微微一数。少了一人,那又是少了谁?
抬步走进朝凤殿,端坐在王宁暄身旁。很快,众妃就位完毕。众秀女排着整齐的队列走进朝凤殿,齐齐下跪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温和的叫起:免礼!
谢皇后娘娘!众秀女纷纷起身,微微垂着睫羽,等待上首之人说话!
王宁暄的目光很敏锐,很快就发现少了一人,她微微正色,道:怎么少了一人?是谁没有来?
众秀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回话!
王宁暄再一仔细望去,惊道:娴荣华呢?
就在这时,沈绿衣对着王宁暄道:娘娘可能不知,昨天晚上出了大事,众位秀女去毓秀宫外的小河边放许愿灯,结果娴荣华失足掉进了水里,险些丧命,还好被路过的王将军救起,不然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王宁暄更是惊讶的半天回不过神来,这么大的事qíng昨夜竟没有人来向她禀报?!
秀眉随之拧起,王宁暄问道:你们当中谁与娴荣华是一屋的?
岳茗姗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与娴荣华住一屋!
王宁暄转眸望向岳茗姗问道:娴荣华现在的qíng况如何?
岳茗姗似有迟疑,又似有不忍,终是道:昨日臣妾没有去小河边,也不知qíng况,只是她被抬回来之后,看着还好,可是今天早晨起来之后,臣妾却看见看见她的脸上长满了红斑,她自己看到后吓得直哭,臣妾也被吓的不轻,她此刻,还在屋里哭呢!那哭声很是凄厉,众人都听到了
又是一个平地惊雷,众秀女必然都听到舒沁雅的哭声,此刻面色都是讪讪的。
王宁暄目瞪口呆的望着面前的一切,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方道:她她的脸不能见人了?
岳茗姗回答道:那模样实在吓人怕是不能见人了!请娘娘恕罪!
王宁暄竭力保持镇定,转头对凌薇吩咐道:立即传御医去毓秀宫医治娴荣华!
可是岳茗姗道:娘娘御医清晨已经来过了,说是没有对策!
没有对策?!那她的脸岂不是废了?!王宁暄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又问道:怎么会这样?昨天晚上,你们在小河边放灯,娴荣华是如何掉到小河里的?今早出现这样的事,难道小河里的水有问题?
众秀女齐齐道:臣妾不知!
不知?!这么多人在场,居然都不知!
王宁暄合眸深吸一口气,竭力保持镇定,再睁眼,对着众位秀女道:本宫知道了,会派人追查此事!众位妹妹既然来到了宫中,本宫也要多叮嘱几句,皇上政务繁忙,最不喜欢惹是生非之人,希望众位妹妹与后宫妃嫔可以和睦相处,共同为皇上开枝散叶!
众秀女闻言齐齐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王宁暄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凌薇稍一示意,凌薇走向前,伸开右手介绍道:这是皇贵妃!
众秀女齐齐转身面向云倾,跪地道:臣妾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冰冷的笑意瞬间爬上云倾的嘴角,像是开了一朵冷艳的曼莎珠华,面前之人,一共九人,没一个是好相与的,这景况可比当年云倾入宫之初要骇人许多。
声音婉转如昔,就像心头并没有一丝波澜,云倾轻轻道:众位妹妹免礼!
众秀女依言起身,其实这些人云倾早已见过,只是今日看来,她们全体都成另一番面貌,一番云倾司空见惯的模样!就好像是已经浸润了这后宫许久一般!
云倾又道:其实众位妹妹,本宫之前在广贤殿就都见过了,个个都很出色!
众秀女齐齐福身道:多谢皇贵妃夸奖!
接着,凌薇又向众位秀女介绍其他的嫔妃,大家一一见礼!
第283章 叹舒氏
云倾回到未央宫,斜倚在贵妃榻上,想起今日中宫中听到的一切,冷笑不自觉的爬上她的唇畔,像似开了一朵被雨花打残了的海棠,有惨然的美艳:这一届的秀女可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看着花容月貌,却是心思深沉。这还没有开始侍寝呢,他们就自己先斗了起来!实在令人惊心!
蕊儿闻言微微蹙眉道:那舒氏也是可怜,才刚进宫就再也见不得人了,连御医都说没有对策!这今后可要怎么过?
云倾的心底倒是没有多少怜悯,只是就事论事地淡淡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舒氏是这届秀女中容貌最出众的,众秀女必然都忌惮她,再说,选秀那日众秀女都在,皇上对舒氏多留了份心,秀女皆看在眼里,而且这次晋封位份中,只有玉贵嫔一个人的位份在她之上,而玉贵嫔有太后撑腰,位分自然高,众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可是舒氏没有后台却能获封这么高的位份,可见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众秀女自然眼红,必然争相排挤她!所谓的失足落水应该不是意外,应该是有人推了舒氏一把,舒氏才会掉到水里去,最yīn狠的是这河水原先就被人动了手脚,这下手的人手段也是有些的,选在黑灯瞎火的小河边上,众秀女都在场,却没有一个人看清到底是谁动的手,看来是个厉害的角色!
云轻分析的头头是道,蕊儿听都点点头,又问道:那依娘娘看,这下手之人到底是谁呢?
云倾接着分析道:你不是说昨天去小河边放许愿灯的只有九个秀女吗?玉贵嫔没有去,那这事应当与她无关。那凶手应当就在这剩下的八位秀女之中!是他们其中的某一位!但是其他人就不见得毫无嫌隙!那条所谓的在小河边放许愿灯就能尽快得到皇上召幸的传言,一听就是假的,可她们全都信了,九个同时去小河边放许愿灯,若是那条河当真灵验,皇上又怎么可能在一天以内同时召幸九名秀女,这显然就是一个事先设好的局。知qíng的故意去凑热闹。不知qíng的随大流而去,反正众人都在场,追究起责任来。你推我、我推你,最后因为人多无法追究!真是一个好局!
然而蕊儿仍然还有疑惑,又问道:这一切若真是个事先就设置好的局,可若是没有风。也不会有这场混乱,一切便难以实施。可是这来不来风是天意,这怎么算计?
云倾深深望了蕊儿一眼,解释道:放许愿灯不是讲究吉时吗,只要事先与钦天监互通消息。算定何时起大风,在将这时间定为吉时,让众人在此时放灯。还怕没有混乱,所以我才说这下手的人心思厉害。天时地利人和掐算得无比jīng准,舒氏想不中招都难!除非她压根就不在意圣宠,像玉贵嫔那样沉得住气!可是,舒氏初入宫闱,还不知深浅,这不就中招了!关键是这份冤屈没有人能替她伸张,她才刚刚入宫,没有根基没有势力,无依无靠,现在又不能见人了,如何为自己申冤?这才是她最可怜的地方!
这件事传到皇上那里,等到皇上不会追查吗?蕊儿问道。
云倾冷冷一笑,道:就在大殿上那么看了一眼,皇上对他能有多深的感qíng,顶多就是jiāo给皇后去追查,可是这黑灯瞎火的,传言也不知出处,又要如何追查?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蕊儿点点头,叹道:看来舒氏也只能吃这哑巴亏了!
云倾又道:在这后宫生存,防人是第一位的,若无防人之心,陷阱到处都是,那就只有栽跟头了,栽了跟头,也只能自认倒霉!
蕊儿这才明白的点了点头,道:娘娘睿智,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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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看得清楚便越是担忧,云倾叹道:人心难测,谁都没有料到她们才刚进宫就会斗的这般惨烈!这后宫现在来了一批如此心思叵测的人,以后是没法清静过日子了,以后的争斗只会更加惨烈!
蕊儿闻言微微一笑,安慰道:娘娘聪慧过人,他们才刚来宫中,根基不足!都不是娘娘的对手,再说皇上对娘娘是真心,恩宠,他们也争不去,娘娘不必担心!
云倾笑了,仿佛有洒脱和淡然的意味,又似看透般了悟,她轻缓道:君心难测,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新人进宫了,后宫要起风了,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蕊儿点了点头,道:无论如何,奴婢始终站在娘娘这边!
云倾朝着蕊儿笑得很是灿烂!
次日,请安礼过后,众妃都散去了,沈绿衣留了下来陪着王宁暄叙话。
王宁暄问道:都见了这两次了,你觉得这届秀女怎么样?
有冷艳的笑魅爬上她的嘴角,沈绿衣微微轻蔑道:个个貌美如花,看起来都很谦恭,很无害,仿佛都很善良,但是刚进宫就出了这样的事,可见心思只是被掩藏了,恐怕没几个是好相与的!
这话王宁暄其实是赞同的,只是现状如此,她也不禁长长叹着气,道:本宫原本是希望后宫能太平些,不想事与愿违!
沈绿衣望向王宁暄,接话道:这也怪不得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在广贤殿看那么一眼,哪里分得清哪个是喜欢生事的,哪个是不喜欢生事的?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唯余叹气,王宁暄道:这留谁不留谁都是皇上说了算,本宫也不好cha嘴,又不想违背皇上的意思,只是帮着看看,皇上说好本宫也只能说留,其实皇上也不喜欢生事的,只是你说的对,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到底xing子如何还要相处久了才能知道,只是没想到这才刚进宫就生出这么一档子事来!舒氏也是可怜,本宫昨天已经去看过她了,那样子实在令人惋惜!这件事qíng本宫已经派人去追查了,只是消息还没有送回来!
第284章 寻传言
沈绿衣闻言亦有唏嘘,又道:娘娘何苦如此劳心劳力,那舒氏又没有背景,皇上也才见过一次,若无特别叮嘱,娘娘做做样子敷衍一下也就是了,不必真的要将那真凶揪出来,就是揪出来了也定不了死罪,平白得罪人,娘娘为舒氏得罪人,实在不值得!娘娘每日打理后宫已经很辛苦了,现下,还是先歇歇吧!
王宁暄微微摇了摇头,道:并非本宫要为舒氏qiáng出头,招惹那生事之人,只是本宫一心希望后宫太平,嫔妃们之间能够和睦相处,可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人,本宫若是不查一查,终究心里难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是万万不能没有的!
娘娘说的是!这样的人确定得防着,还得仔细防!深绿衣闻言,接着道:可是当时天黑,众人都没有看清,也无从入手,娘娘可知那小河里的水究竟有什么问题?
王宁暄仍旧摇头:御医去看过了,分辨不出是什么毒!
沈绿衣有些泄气了:这些都不知,那这件事又要如何追查?
王宁暄凝眉道:这事本宫昨天想了一夜,既然事发时的qíng况无可查证,那就在只能从源头开始查起!
娘娘说的是那条所谓的在小河边放许愿灯就能尽快得到皇上召幸的传言?沈绿衣问道。
王宁暄点了点头:正是!这条传言来的有些蹊跷,没有这条传言,众秀女也不会去小河边!本宫怀疑,这是一个事先就设好的局,那个放出这条传言之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夜伸手推舒氏的人!
沈绿衣闻言点了点头:娘娘分析的很有道理!
就在这时。凌薇走进了朝凤殿,她的身后还跟着另一个奴婢。
王宁暄望向凌薇,对沈绿衣道:有消息回来了!
凌薇向王宁暄禀报道:启禀娘娘,经过奴婢的追查,那条传言是从这个叫绘桃的奴婢口里传出去的!
王宁暄望向绘桃,只见她端正跪在地上,不卑不吭。
王宁暄微微凝起秀眉。问道:绘桃。那条关于毓秀宫外的小河灵验的传言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绘桃答道:回娘娘的话,不是奴婢故意这么说的,而是宫里原本就有这样的传言。毓秀宫里有很多的奴婢都知道这条传言,并不是只有奴婢一人在说,人人都这样说!
这个回答很是可疑,王宁暄仔细打量着这个绘桃。又问道:你莫要打岔,本宫只问你。传言是不是你放给秀女们的?
绘桃立刻大呼冤枉:娘娘明鉴,奴婢绝没有胆子肆意散播什么传言,只是闲暇时与宫人们随意聊聊,奴婢也不知道秀女们是怎么知道的!请娘娘明鉴。奴婢是清白的!
凌薇闻言,凝眉怒道:娘娘面前岂容你放肆!娘娘,奴婢问了毓秀宫里伺候小主们的宫人。她们都说这传言最先就是这个绘桃说给她们听的,她要是不说。秀女们怎么可能知道!
然而,王宁暄还来不及问话,绘桃又急急呼道:娘娘明鉴,奴婢真的冤枉啊!奴婢冤枉啊
王宁暄听的头疼,喝道:够了!
绘桃这才住了口!
王宁暄无比认真的望着绘桃,说道:本宫已经查清楚了,你还喊什么冤?本宫问你,究竟是谁指使你放出那条传言的?现在说实话,本宫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若是还要隐瞒,就不要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绘桃吓得一抖,半晌方道:娘娘明鉴,没有任何人指使奴婢放出那条传言,奴婢真的只是闲聊时,随便说的,娘娘明鉴,奴婢冤枉
说着,就对着王宁暄重重叩首。
王宁暄见状很是气闷,重重喘息着,不发一言。
就在这时,沈绿衣道:娘娘,现在奴婢嘴都紧得很,不用些刑是不会说真话的!娘娘实在不必对他们客气!
她说得冰冷,绘桃却是背后冷冷涔涔,又开始呼道:娘娘饶命阿,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是清白的!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
王宁暄听的头疼,厉声打断道:够了!你若不想受皮ròu之苦,就给本宫从实招来!还不快说实话!
可是绘桃的说辞还是没有改变:娘娘明鉴,真的没有什么人指使奴婢,一切都是意外,与奴婢无关,奴婢是冤枉的,娘娘饶命啊
王宁暄见状很是头疼,沈绿衣还想进言,却被王宁暄抬手制止:算了,既然无人指使,是个意外,你便回去吧,以后仔细着自己的言行,莫要生事,否则本宫绝不轻饶!
绘桃大喜,赶紧叩首道:多谢娘娘!然后就离开了朝凤殿。
望着绘桃的背影,沈绿衣有一丝疑惑,问道:娘娘怎么把她放走了!这个奴婢很有问题!
王宁暄却很有把握,她对凌薇吩咐道:凌薇你立即派个人去盯紧这个绘桃,然后将她今日来过中宫受审的风声放出去,看看有没有异动!
沈绿衣这才明白过来,赞道:娘娘这招引蛇出dòng实在甚妙!现在就等着那人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王宁暄微微一笑,道:在这后宫里生存,人人都喜欢犯同样的病,那就是疑心病!这是人xing的弱点,也是在这深宫之内安生立命的根本,这宫里,没有什么信的过的感qíng,人与人之间的感qíng比一根头发丝还要脆弱,一扯就断!所以,没有谁能对谁放心!
有苍凉的感觉上泛,又有一丝悲悯涌上沈绿衣的心头,她望向王宁暄,无比诚恳道:别人如何,臣妾管不了,臣妾只遵从自己的本心,臣妾的本心始终与娘娘牵扯在一起,与娘娘一起共进退!
王宁暄回望沈绿衣,满是欣慰的笑了:你的心意本宫自然懂得,这后宫之中,本宫算是幸运的,别人无人可信,本宫却能信你不疑,也唯有你能让本宫深信不疑!
目光jiāo汇间,彼此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285章 有孕喜
三日后,派出去盯梢绘桃的宫人终于送了消息回来。
这三天,绘桃曾与秀女中的曲贵人有过来往,二人很是神秘。
谋害舒氏的凶手终于浮出水面,为免打糙惊蛇,王宁暄收到消息后并没有处置曲贵人和绘桃,只是暗暗收买曲贵人身边的一个宫人,让她紧紧盯住曲贵人,一有异动速来中宫禀报。
这件事就这么风平làng静的过去了。
后宫看起来似乎还比较安稳。
这一日,云倾又在清晨时分来到中宫请安。
须臾,便见王宁暄从里面走出来。
云倾起身随众人一起俯身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在凤座上落座,含笑道:平身,赐座,上茶!
谢皇后娘娘!
云倾落座,朝着王宁暄望去,她今天的心qíng仿佛很好,只见她道:众为新进宫的妹妹们,你们进宫这些时日了,还只是与皇上见过一次,为了让你们能够多些与皇上相处的机会,本宫决定十日后在御花园举办花宴,到时本宫会请皇上来赴宴,各位新人妹妹可以下去好好准备,想要在花宴上表演什么节目都可以来跟本宫说,本宫一一安排!
众秀女闻言纷纷大喜,议论纷纷。
首先说话的是曲贵人:多谢皇后娘娘,我等不胜欢喜,这次一定好好准备,一定不辜负皇后娘娘的期望!
王宁暄闻言微笑的点了点头。
顾听月接着道:我等正愁没有机会见到皇上呢!没想到皇后娘娘就为我们安排了这么好的机会,实在是太感谢娘娘了!
岳茗姗又接着道:皇后娘娘真是贤惠,这么为我们这些新人们考虑,让大家各展所长。实在是太好了!多谢皇后娘娘!
王宁暄闻言又转头望向她,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路嫔忽然道:听说各位妹妹个个多才多艺,不知各位妹妹准备在花宴上表演什么节目?现在可否透露一二,我们这些做姐姐的也很是期待!
此言一出,底下顿时鸦雀无声。
气氛有些尴尬,王宁暄含笑道:路嫔。你也太心急了些!本宫才刚刚说出这个提议。想来各位妹妹还没有想好,现在又怎么好说?留点悬念到花宴那日也是很好的!不必如此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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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杨美人接话道,众位妹妹都不好意思了呢!咱们还是好好期待吧!
路嫔见状便没有再说什么!
王宁暄又道:距离花宴还有十天的日子。妹妹们也不用着急,想好了再来向本宫禀报,本宫统一做安排!定然不会厚此薄彼,希望众位妹妹在花宴上都能出彩。得到皇上眷顾!
众秀女闻言都很是欢喜,齐齐起身道:多谢皇后娘娘!
就在这时。颐婕妤忽然掩唇作呕。
王宁暄见状,有些担忧的问道:颐婕妤,你怎么了?
颐婕妤闻言面色微红,似乎有些害羞。
她的侍女沐缘道:启禀皇后娘娘。我家小主有喜了,已经一个月了!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云倾不可置信地望着颐婕妤。又有一人怀孕了。云倾很是羡慕,还有一丝恨意泛上心头。别人都可以怀孕,她却不可以,无论是得宠还是不得宠,她都不可以怀孕!郁闷在心头盘旋,云倾勉qiáng扯出一抹笑意,对颐婕妤道:颐婕妤,恭喜你!
颐婕妤答得谦虚:多谢皇贵妃!
就在这时,路嫔对着以颐婕妤道:颐婕妤真是大喜,恭喜了!若是能生个皇子,皇上必然大喜,到那时,婕妤的位份可要大大提升呢!
路嫔的话说的酸溜溜的,颐婕妤很是不好意思,望向路嫔道:路妹妹过奖了,现在还不知道这胎是皇子还是公主!能够为皇上绵延子嗣是我的本职,我不敢居功,只要能平安生下这胎就好!
路嫔笑的娇俏:颐婕妤不必谦虚,你的福气好,上天一定会眷顾的!咱们都期待你能生个大胖皇子!
紧接着,众人纷纷向颐婕妤贺喜,只是不知是欢喜还是忧愁。
但是王宁暄却是真的高兴,对颐婕妤道:皇上又要有孩子,这宫里又要热闹些,晨馨他们又多了个伴,这真是太好了!颐婕妤,你若是能平安产下这一胎,必然是大功一件,皇上必定龙颜大悦!你可要多保养好自己,一切由本宫照拂,你只要安心生产就好!需要什么尽管来跟本宫说,本宫让内务府去准备!
颐婕妤很是欢喜,起身道:多谢皇后娘娘!有劳皇后娘娘了!臣妾遵旨!
王宁暄赶忙道:不必多礼,快坐下!随后又对凌薇道,快去将这个大喜讯告诉皇上!
是!凌薇领命很快就走出了朝凤殿。
王宁暄又对着颐婕妤嘱咐了几句,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从中宫回来之后,云倾便倚在贵妃榻上假寐,仿佛还没有睡够,yù睡未睡!
蕊儿轻轻走到云倾身边,满是担忧道:皇后娘娘举办花宴,众秀女必然竭力准备,力求在花宴上博得头彩,引起皇上的注意,娘娘怎么一点也不担心?
云倾依旧合眼假寐,仿佛事不关己,云淡风轻,她满是慵懒道:他们爱怎么折腾就让他们去折腾好了,既然已经进到宫里来了,皇上注意到他们那也只是迟早的事qíng,本宫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他们都是朝中重臣的女儿,皇上为平衡朝政,想不注意都难!
蕊儿凝起眉头道:依奴婢看,这届秀女容貌都很是出众,娘娘还是要注意些为好!
云倾毫不在意的一笑,合眸说道:这后宫最不缺的就是样貌如花似玉的女子,宫里多来几个美人有什么新鲜的?又有什么好值得注意的?你不要太多心!
不是奴婢多心!蕊儿依依道,相貌出众些也就罢了,只是一个个居心叵测,奴婢实在担心,将来若是得宠了,还不知要生出什么样的乱子来?
第286章 藕粉羹
云倾了然,淡淡道:这进了后宫的女人就没有安分的,就算当初xing子单纯,被这深宫浸染过之后,也会改变,咱们杞人忧天也没有用!
蕊儿仍旧担心,又道:新人们都进宫了,娘娘怎么还跟皇上僵着?娘娘与皇上之间的误会,也不是什么大事,娘娘去向皇上解释几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不就是去向皇上说几句软话,娘娘怎么就是不去呢?
云倾有些气闷,道:说软话?他正巴不得呢!到时候说不定紧紧抓住机会可着劲的折腾我!我才不去!
蕊儿闻言直摇头,叹了口气道:皇上毕竟是心疼娘娘的,哪里舍得折腾娘娘呀!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云倾可不信她这话,立刻反驳道:他几时做做样子?哪次不是拼了命的折腾我?又是起舞又是做吃的又是按摩,怎么麻烦怎么折腾,没完没了的!我要是去了他能放过我吗?
蕊儿无言以对,可想着现在宫中的局势又还是难以放心,又道:那颐婕妤都有孕了,只怕以后圣宠更盛,娘娘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提到这件事,云倾更加气闷,道:你别在这里聒噪了,去将伶人请来,我要听曲子!
蕊儿闻言愕然:都这个时候了,娘娘怎么还有闲qíng逸致听曲子?
你快去!云倾催促道。
蕊儿无奈,只好起身去请伶人!
伶人很快就来了,云倾依旧斜倚在贵妃榻上假寐,听到蕊儿的声音,便吩咐道:蕊儿。让他们奏那首《夜曲》!
是!
很快,一首深幽魅惑的《夜曲》便缓缓响起。
这曲调如泣如诉,丝丝缕缕,犹如有浅浅的幽香在袅袅升起,涤dàng心魂。
云倾静静听着这首曲子,缓缓沉沦其中,只觉得心越发的静。灵魂也跟着安静下来。随着音乐跳起轻缓的舞步。
日子就这么风平làng静的过着,新人们马上就要承宠了,云倾嘴上说着不急。但其实心里还是很急。
就在花宴的前一天晚上,云倾亲自下厨,做了一碗红枣藕粉羹,来到了承光殿。
彼时。曦泽刚刚批改完奏折,四喜向他禀报道:皇上。皇贵妃求见!
曦泽微微一愣,似是不相信,问道:你说谁?
四喜微微弓着身子,答道:皇贵妃求见!她端了红枣藕粉羹过来。要呈给皇上!
这下曦泽听得很清楚,顿时就有得意的坏笑浮现在嘴角!
燕云倾,你也有邀宠献媚的时候?就知道你忍不住。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曦泽对四喜道:去请进来!
是!说完就躬身向殿外走去。
其实之前那些误会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曦泽原本就没打算要追究,现在早已不气,他只是在等,等着看云倾到底能忍多久?她到底还是忍不住,终于来了!
不一会儿,云倾就端着红枣藕粉羹走了进来,将红枣藕粉羹放在曦泽的桌上,屈身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愿皇上福寿绵延!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瞄了一眼红枣藕粉羹,仿佛做的不错,又满是玩味的打量着云倾,说道:我没看错吧,皇贵妃,真的是你呀!刚才四喜进来禀报是你,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今天chuī的什么风啊?把你给chuī来了!是chuī的东风还是西风啊?北风还是南风啊?
曦泽打趣云倾,云倾闻若未闻,盈盈答道:臣妾来给皇上呈红枣藕粉羹,希望皇上喜欢!
曦泽哦了一声,问道:是你亲手做的?
云倾答道:正是!
曦泽故意奇道:你不是只给承佑做吃的东西吗?怎么会给我做红枣藕粉羹?
你就不能先说一句平身吗?云倾腹诽道,面上依然保持着微笑,道:这藕粉羹里我放了黑芝麻粉和红枣,很是滋补,味道甜美!
是吗?曦泽仿佛来了兴趣,道,听起来挺不错的,那我要尝尝!说着就舀了一勺送到嘴里,赞道,好吃!又接着吃了一口,赞道,味道不错!又接着吃了一口,道,好手艺,用了点心!总之,就吃的很欢快!
可是云倾的微笑快要保持不住了,行礼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让她平身,腿都站得发酸了,云倾已经腹诽曦泽一百遍,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打断道:你能不能先说一句平身然后再吃?
曦泽仿佛刚刚才发现一般,故意拉长了音调道:哟,看到美食就忘记了,爱妃平身!
云倾终于可以站直身子了,腿也终于解脱了。
这边曦泽也快吃完了,可是,就在还剩两口的时候,曦泽突然停了下来,猝然抬起头望向云倾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要给我送吃的?让我想想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云倾无比气闷,怎么还在纠缠这个问题,没完没了的?
曦泽忽然又道:难道是明天?明天明天有花宴!你不希望我去参加花宴,所以就来送东西讨好我?可是我已经答应了皇后要去花宴,我是天子,怎么好食言?说着,就将红枣藕粉羹推向云倾,道你这是鸿门宴,我不吃了,还有一点,还你!
云倾见状傻眼,吃的只剩下一点了也好意思还?
云倾一时语塞,曦泽却当成默认,满是责怪道:你是皇贵妃,是众妃之首,应该贤惠,怎么能这么小肚jī肠?不让我去见新人?
云倾闻言气结,她什么也没说,怎么又变成小肚jī肠了,云倾怒道:那花宴你爱去不去,关我什么事?!
云倾实在生气,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大门走去!
曦泽连忙喊道:哎,你怎么走啦?既然来了不侍寝吗?你别走啊!云倾,云倾,云倾
可是云倾很快就消失在大门口,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曦泽乐得哈哈大笑!笑完又自顾自的叹道:怎么这么不禁逗?才逗了几句就走了
第287章 御花园
次日,花宴在御花园举行。
午后时分,云倾便早早来道御花园。彼时,离花宴开始还早。
仲chūn时节,御花园中柳絮纷飞,百花竞艳,海棠明艳,月季妖娆,迎chūn清新,茉莉娇小,兰花幽芳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实在是美不胜收!将御花园装点得如一副美丽的画卷,让人望之而晃神心醉,迷恋万分,花香芬芳,沁人心脾,仿佛要将人醉了去。
云倾今日挑了一件粉色宫装,来得早,是因为对这场花宴有所期待,宫里难得热闹,众秀女争奇斗艳,即便不是为了她,这过程,云倾也很是期待!顺便也能看看这些秀女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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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目扫去,只见御花园布置得很好。云倾微微一笑,信步于花丛间,欣赏着各色美艳的花儿。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月季花丛中,云倾喜爱月季,她身旁的这株粉白色月季开得十分娇艳,云倾不禁望着有些出神,信手采下一朵白色月季,握在手中仔细的观摩。
远处,舒玉潇一身浅蓝色宫装正朝着云倾这个方向娉婷走开。
云倾见到舒玉潇,笑的很是明媚,唤道:姐姐
舒玉潇亦笑得灿烂,说道:妹妹来的好早!
是啊!云倾笑道,妹妹对众位秀女的才艺展示很是期待,当然要早早的过来占个好的座位,以便观赏!
舒玉潇闻言,笑出了声:妹妹说笑了!你现在是皇贵妃,谁敢跟你争座位?只是没想到,妹妹对众位秀女居然也感兴趣!
云倾回道:新人新气象,也给这宫中带来了不一样的风景。今日又是才艺展示,妹妹自然期待!只怕皇上更期待!
舒玉潇哑然失笑:皇上又不是喜新厌旧的人,新人再好,那也不如旧人用得顺手!无论如何,皇上都不会忘记妹妹的,妹妹其实无需担心!
云倾却道:那可没准!说不定这届新人太过出色,就能惹得皇上多多留心!其实这也无妨。妹妹只道是看风景。赏心悦目才是最要紧的!
舒玉潇摇了摇头,微微笑道:都是美人儿,自然赏心悦目!难得妹妹心胸如此超脱。那咱们就好好期待吧!
云倾点点头,又见远处王宁暄走了进来,又对舒玉潇道:姐姐,皇后来了。咱们过去吧!
说着,就与舒玉潇一同过去迎驾。
很快。众妃陆陆续续的都来了,顿时,整个御花园便热闹了起来。正说话间,传来内侍尖细的公鸭嗓音:皇上驾到!
众人齐齐起身跪地迎驾:臣妾参见皇上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一席明huáng龙袍。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对众人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云倾依言起身,在曦泽身边落座。抬首,只见众位秀女排着整齐的队列走了进来。齐齐福身道: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今日,众位秀女都经过了jīng心的打扮,个个jīng致无比,曦泽含笑道:免礼!赐座!
众秀女谢恩后,纷纷就座。
曦泽望向王宁暄道:皇后,这花宴布置的不错,皇后辛苦了!
王宁暄含笑道:臣妾也是希望新来的各位妹妹能与皇上多些接触,其实也没做什么,皇上喜欢就好!
曦泽朝着王宁暄点点头,微笑道:既然众人都到了,那花宴现在就开始吧!
是!说着,王宁暄就对凌薇一扬手,凌薇便走向前,宣布道:花宴现在正式开始!
首先登场的是玉贵嫔岳茗姗。
这场花宴,九位秀女都有准备,但入场的顺序却是按照位分来排的,玉贵嫔位分最高,所以第一个出场!
玉贵嫔原本就与曦泽熟识,她走到中间,对着曦泽明媚一笑,就有宫人抬进来一张桌子,放在曦泽的桌子旁边,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盒子,盒子里铺了一层彩沙,众人都不知道玉贵嫔要表演什么才艺,只是觉得那些彩沙很漂亮。
曦泽问道:玉贵嫔,你拿这些彩沙来要做什么?
玉贵嫔走到桌子旁边,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妾要用这些彩沙来作画!
做画?!曦泽奇道,用沙子作画?这倒是新奇!那就开始吧!显然是很期待。
是!玉贵嫔盈盈答道,她便伸出纤纤十指,在盒子里随意画了画,很快,一条清澈的悠悠的小河,就浮现在众人面前,她右手一转,一轮明月便悬挂在小河上边的天幕中,这画的是一副月夜图!却仅仅只用了几分钟!
曦泽见状大喜,赞道:画的不错,很有意境!
然而这才只是刚刚开始,玉贵嫔对着曦泽明媚一笑,又伸手在盒子里一抹,又画了一会儿,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便出现在盒子里,借着这朦胧的月色,那女子似乎有些娇羞,似乎有些喜悦,这又变成了一副月下美人图。
这变化极快,曦泽看得目不暇接,曦泽大笑道:好!好!好!
就在这时,玉贵嫔又接着画。三两下,就在这女子的旁边画出了一片荷塘,速度之快真是令人瞠目结舌,众人见状纷纷惊叹不已。
接着,玉贵嫔又在那女子身上动了几下,那女子便在荷塘之畔翩翩起舞,画面十分和谐,诗意翩翩,最后,这成了一幅月下美人起舞图!
变化如此之快,而且是一气呵成,几乎没有一笔画错,这技艺可谓炉火纯青!
曦泽惊讶不已,甚至有些目瞪口呆,半晌才缓过神来赞道:妙哉!妙哉!几年不见,姗妹已经变得这么厉害了,真是令朕大开眼界!真是太棒了!有赏,重重的赏!
玉贵嫔很是欢喜,又有些谦虚:皇上过奖了,一点雕虫小技,只为博君一笑,登不得大雅之堂!
曦泽却道:这夸奖实至名归,姗妹不必客气!朕的后宫也有许多会作画的女子,但是都没有你这么出彩,今后后宫若论画画,应该是无人能出你之右了!
玉贵嫔浅浅一笑。
第288章 曲贵人
再接下来登场的是纯嫔花木槿。
她一登场,她的宫人们就在她的旁边开始chuī泡泡。
瞬间,无数的泡泡环绕在她的四周,将她衬的如梦似幻。
纯嫔见到泡泡很是欢喜,笑的非常明媚,她从身后拿出一只摇铃,开始跳舞,一边跳,一边念着歌谣: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纯嫔娇俏可爱,舞姿灵动,声音洪亮,在泡泡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
一曲唱完,曦泽微笑的说道:你怎么想到用泡泡做背景?
纯嫔笑嘻嘻的答道:因为臣妾一直很喜欢chuī泡泡啊!臣妾觉得有泡泡就显得整个场景很是梦幻,也很喜庆,适合拿来念歌谣!
她竟然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曦泽哑然失笑道:歌谣念得不错,有赏!
纯嫔大喜,福了福身,道:谢皇上!
再接下来登场的是和嫔傅凝婕,她给曦泽和众人呈上了美食,是一道五谷甜羹,用黑米、红豆、薏仁米、燕麦和粟米调了蜂蜜熬制,甜而不腻,十分营养!
曦泽略略尝了些,似乎很是喜欢,赞道:手艺不错!
和嫔微微一笑:谢皇上!
在接下来登场的是于美人于婷蓝,她身姿优雅的走到正中间,对着曦泽浅浅一福。道:臣妾不才,想为皇上弹一曲琵琶,但一人弹奏未免孤单,想请顾贵人笛子相奏,还请皇上恩准!
原来武将的女儿会琵琶,曦泽眼中掠过赞许的光芒,对于美人道:准了!
于美人大喜。对着顾贵人顾听月一暗示。顾贵人便拿出一管翡翠玉笛,走到于美人身边,两人开始合奏。
她们奏的是一曲《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琵琶清脆,笛声悠扬。两者jiāo相辉映,配合默契。实在婉转悦耳!
一曲终了,仿佛余音不绝,绕梁三日。
曦泽不禁拍手赞道:不错,不错!你们两个配合的十分默契,这曲《蒹葭》chuī的回味无穷,奏出了其中的意境,两个都有赏!
于美人和顾贵人都十分欢喜,齐齐道:谢皇上!
再接下来登场的肖贵人、秋贵人和钟贵人都表现平平。
最后登场的是曲贵人。
她拿出一管长箫走到正中间,朝着曦泽盈盈一拜,然后将长箫放在手上,单手旋转着长箫,变换着各种姿势旋转着长箫,或放在后背旋转,或劈开一字腿旋转,或向后弯腰旋转,手法极其熟练,引的曦泽连连叫好!
曲贵人有些羞涩,对着曦泽俯身道:多谢皇上!
曦泽问道:你只会转箫,不会chuī箫吗?
曲贵人盈盈答道:会是会,只是皇上今日已经听过许多曲子了,臣妾怕皇上已经厌烦了,所以没有chuī!再说,箫声不似笛子那般悠扬,总是有些悲凉的意味,也不太符合今日宴饮的气氛,所以臣妾没有chuī!
曦泽莞尔:虽然你说的都没有错,但是箫声雄浑,很具阳刚之气,特别是在沙场上听来,最是激dàng人心魂,其实朕也很喜欢箫声,你既然会chuī箫,那就chuī一首吧!
曲贵人很是欢喜,道:是,臣妾遵旨!然后,就将箫放在唇畔,开始chuī奏。
她chuī的是一曲《凤栖梧》: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chūn愁,黯黯生天际。糙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qiáng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其实她chuī箫的技艺也很是不错,这首曲子也chuī的十分流畅自然。
一曲终了,曦泽道:箫声悲凉,倒是与这首词的意境相得益彰,虽然没有笛声那么悠扬婉转,却别有一股韵味蕴藏其中,你chuī得很好,表演的也很好,看来应该是爱箫之人,有赏,有重赏!
这是今日的第二个重赏,可见圣心甚悦!
曲贵人大喜,赶紧俯身道: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见状哈哈大笑!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曦泽这一夜并没有点位份最高的玉贵嫔侍寝,而是点了曲贵人侍寝。
云倾依旧斜倚在贵妃榻上假寐,蕊儿忧心忡忡的走了进来,轻轻道:大家都以为今天晚上皇上会点今日最出彩的玉贵嫔侍寝,却没想到,皇上今天晚上点了曲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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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依旧合眸懒洋洋的答道:圣心难测,哪里是众人可以随意揣测的?
蕊儿道:那玉贵嫔估计该伤心了,她表现的那么出色,却被一个贵人抢了风头!
云倾懒洋洋的睁开双眸,啐道:你替她cao什么心?她有太后做后台,今日皇上没有点她,还怕没有来日!
蕊儿解释道:不是奴婢要替她cao心,只是,皇上怎么着也要看看太后的面子,怎么还是不点玉贵嫔?奴婢只是觉得奇怪才多说几句!新人们再怎么出色那也比不过娘娘,娘娘只是不跟她们争,不然她们谁也争不过娘娘!
云倾这才又闭上眼,又道:别说这些了,由着她们去!这点争宠的手段算的了什么?你只派人盯紧这些秀女就是!
这才是最要紧的,蕊儿谨慎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派人盯紧!
云倾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去请伶人来,本宫要听《夜曲》!
又是《夜曲》!
蕊儿奇道:娘娘天天听《夜曲》,不腻么?
云倾有一丝不悦,催促道:你快去!
蕊儿只好住口,往殿外走去。
第289章 颐婕妤
这一日下午,云倾突然想起一件事,对蕊儿问道:颐婕妤怀孕了,咱们的贺礼送过去了吗?
蕊儿闻言才想起这件事,面色微红,道:娘娘不说,奴婢都忘记了,贺礼还没有送过去呢!
云倾有些责怪地望着蕊儿道:这件事你怎么把它忘了?人家怀孕了咱们不送贺礼过去,岂不是显得我们不会做人,八成还以为我们妒忌人家呢!你快去准备一份厚礼送过去!
蕊儿赶紧答道:是!
蕊儿送完贺礼回来时,云倾正斜倚在贵妃榻上看外面的桃花,蕊儿轻轻走到云倾身,道:新来的秀女们都开始侍寝了,这几日,皇上封了曲贵人为箫嫔,封了顾贵人为贞嫔,封了纯嫔为纯婕妤,其他的都没有得到晋封,看来是对这三个人另眼相看!娘娘也要多注意些!
云倾懒洋洋道:不必担心,你派人盯紧他们就是!他们虽然得到晋封,但都只是侍寝一夜,不足为虑!依我看,那玉贵嫔倒是更令人注目些,皇上亏待了谁,也不会亏待她!
娘娘说的是!蕊儿道,秀女们也只是新鲜,皇上心里在意的那是娘娘,咱们也不用太担心!等皇上的新鲜劲过了,他们也该休息了!
云倾翻着白眼望着蕊儿:你少在这里奉承我!现在后宫风头最足的那可是颐婕妤,不是我!
蕊儿却道:皇上那是一时新鲜!
什么新鲜?云倾嗔道,这个好几个月了,新鲜劲早过了,还不是一样圣眷优渥。这哪里是新鲜?
蕊儿安慰道:她只是沾了她肚子里皇嗣的福气,不然也不会得意这么久!
云倾叹了口气道:是啊,人家肚子争气,咱们也比不过!
蕊儿接着安慰道:咱们有皇长子,皇上最疼爱的就是皇长子了,他生儿子也不如娘娘!说不定这胎是公主,咱们就更不用cao心了!
这可没准!云倾道。说不定她福气多的厉害。一下子就能生个皇子!
蕊儿道:那也不能跟皇长子比呀!娘娘不用担心!
云倾又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不说这些了,我要睡一会儿!
蕊儿这才住了口。轻轻走了出去。
云倾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时分才醒来。
刚醒来没多久,蕊儿便走进来向她禀报道:娘娘,颐婕妤来了!说是来谢恩的!
云倾微微一怔,道:她也太客气了。快请进来吧!
云倾来到宝宸殿正殿最上首坐下,须臾便见颐婕妤婷婷袅袅的走了进来。向她屈身道:臣妾参见皇贵妃
话才刚出口,云倾便急急道:快免礼,你怀着身孕,不能累。快坐下说话!
颐婕妤微微一笑:谢娘娘!然后就在云倾的左手边落座。
云倾抬眸望去,只见颐婕妤的脸色微微红润,大概是人有喜事。才格外jīng神,并不见什么憔悴之色。云倾微笑道:颐婕妤也太客气了。不过一点薄礼,你也亲自过来谢恩,你还怀着身孕呢,应该在宫里多多休息才是!
颐婕妤亦笑得温和,道:娘娘实在太客气了,又是人参又是huáng芪,还有各种补品,如此厚礼,臣妾实在受用不起,心下觉得不安,所以就过来向娘娘谢恩!
云倾笑道:这也不算什么!本宫是羡慕你的好福气,能够怀上子嗣这是天大的好事,本宫也是想沾沾你的福气!
娘娘说笑了!颐婕妤谦虚道,若论福气,这后宫恐怕无人能与娘娘相比,娘娘是众妃之首,一向最得皇上青睐和信任,臣妾也是望尘莫及!
云倾闻言,笑得更加灿烂,颐婕妤xing子柔弱温和,又很是谦虚,云倾见着心中也欢喜,又道:妹妹快别打趣本宫了,还是妹妹的福气好,可以怀上皇上子嗣,本宫却只能抚养别人的孩子!
正说话间,蕊儿端着茶走了进来,呈给颐婕妤。
云倾道:这是宫里新发下来的普洱茶,妹妹尝尝,看看是否喜欢?
多谢娘娘!颐婕妤接过茶盏,浅偿了一口,赞道,娘娘的普洱茶,清香醇厚,回味无穷,真是好茶!
云倾点点头道:妹妹喜欢就好!
颐婕妤放下茶盏,又道:娘娘宫里的桃花香好香啊,真是沁人心脾,闻来很是宜人心魂!
云倾淡淡道:妹妹若是喜欢,本宫就赠与妹妹一些吧!
颐婕妤有些局促,赶忙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娘娘已经赐予了臣妾很多东西了,臣妾是来谢恩的,怎么好意思再要娘娘的东西?
云倾微微一笑,仿佛毫不在意,道:一点香料而已,妹妹又何必与本宫客气,这样反倒显得见外了!
这颐婕妤很是迟疑,道,娘娘盛qíng,臣妾本是不应该推却的,可是
别在客气了!云倾打断道,还是收下吧,以后也可以常来本宫这里,让本宫也多沾沾你的福气!
颐婕妤闻言,面色微红,也不好再推迟,起身福身道:那就多谢娘娘了!
妹妹不必客气!说着,云倾便转头朝着蕊儿吩咐道,去将宫里的桃花香料包一盒送给颐婕妤!
是!蕊儿赶忙应承,转身便要朝着里屋走去。
就在这时,云倾又道:等等将普洱也包一盒一块送给颐婕妤!
蕊儿转身答了句是便下去准备了。很快就将普洱和香料包好送了出来。
颐婕妤让侍女芳儿接过东西,很是欢喜道:多谢娘娘!
又转头望向外面,chūn天天黑得早,此刻外面天色已全黑,颐婕妤站起身来道:天色不早了,臣妾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云倾也站起身来,道:那好,妹妹有空再过来玩!又对蕊儿吩咐道,蕊儿,颐婕妤过来没有带灯,你去拿个灯笼来给颐婕妤,这样也方便走路!
颐婕妤闻言有一丝感动,微微屈身道:娘娘真是想得周到,多谢娘娘赐灯!
说着,便让芳儿接过灯笼,离开了未央宫。
第290章 鬼魅影
颐婕妤主仆打着灯笼往回走。
夜幕降临,甬道上的人渐渐稀少起来。
芳儿执着灯笼,向颐婕妤抱怨道:想那未央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这一点香料和茶叶居然就只包了这么两小盒,皇贵妃也真拿的出手,我都替她害臊!
颐婕妤赶忙道:多少也是人家一份心意,咱们怎么能那么不知足?争多争少的?他下午不是赏了咱们很多药材吗?皇贵妃不是小气之人,你快别说了!
芳儿仍不服气,又道:她下午赏咱们药材,那是做给别人看的,她现在赏了别人又没看到,这不就只有这么一点,可见也不是大度的人!
颐婕妤闻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有就不错了,我也不在乎多少!
芳儿却仍不高兴,道:小主现在是最得圣宠的,如今又怀着身孕,何苦这么大老远的跑来向她谢恩,派个宫人过来向她说一声不就好了?这样自己巴巴的跑来,多辛苦?
颐婕妤却不是很在意,回答道:皇上现在是宠我不错,但是不管怎么宠也比不上皇贵妃当年的风头,她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是我们不能得罪的,我亲自过来谢恩,也显得我们有诚意!
芳儿叹道:小主也太小心谨慎了!您现在怀着龙嗣,还怕将来恩宠会少吗?再说我们有夏丞相做后盾,咱们用不着巴结皇贵妃!
颐婕妤淡淡道:谈不上巴结,和睦相处总是好的,再说皇贵妃为人也算和气,我也不想在后宫生事,有现在这样我已经知足了!
小主你是xing子好!芳儿回道。这后宫谁人不争?不管什么时候不都是争个你死我活吗?
颐婕妤道:好了!现在我有圣宠有皇嗣,做好我们自己就好,不要眼红别人的!
芳儿无奈只好道:是我都听你的!
不知不觉间,颐婕妤与芳儿不知走到了哪天甬道上,这条甬道漆黑的,一盏灯也没有,也不见半个人影。夜风袭来。chuī得人有些毛骨悚然,只听得夜风在耳边呼啸的刮过,越发冻人。chūn意料峭。
走着走着,一片黑暗之中,就只剩下芳儿手中的那只灯笼发出一点微弱的光芒,但很快也被夜风chuī的左右摇摆。忽明忽暗。
夜,沉寂得有些悚然。
颐婕妤紧紧合拢外袍。对着芳儿催促道这条甬道:也太冷清了,咱们走快些!
芳儿闻言点点头,与颐婕妤一道加快步伐往前走。
突然,前方半空中传来一声幽灵般的鬼魅之声。它拉长了音调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如今时辰已到。拿命来
颐婕妤与芳儿闻声,瞬间吓得魂飞魄散,惊叫道:鬼啊有鬼呀有鬼呀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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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呼啸而过,将芳儿手中的灯笼狠狠chuī到了地上,灯笼中的蜡烛倒塌,瞬间将灯笼点燃,大火剧烈的燃烧起来。
瞬间照亮那道声音的主人,只见那身影通体雪白,披头散发,眼珠子突兀,下面流着两道血痕,手上带着长长的护甲,急促的向颐婕妤扑来,嘴里接着满是魅惑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如今,时辰已到,拿命来
颐婕妤与芳儿见状吓得全身发抖,立刻丢了灯笼竿子,拼命往刚才来的方向跑,生怕被那道魅影缠上。
可是颐婕妤刚跑没多久,忽然一个趔趄跌倒在地,狠狠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再接着,剧烈的疼痛便从腹部蔓延开来,颐婕妤再也忍不住,凄厉的嘶吼起来:啊啊好痛我的肚子好痛救命啊!救命
芳儿跌跌撞撞的跑到颐婕妤身边,急切的问道:小主你怎么了,快起来,鬼快来了
颐婕妤只觉得腿下一片湿润,应该是见了红,不禁急道:孩子孩子快救孩子快救我的孩子啊
借着月亮幽微的光,芳儿只见颐婕妤脸色惨白,大事不妙。芳儿急得直哭!拼了命的呼救: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可是,那道鬼魅却没有再前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多时,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蕊儿得到消息匆匆赶进来向云倾禀报道:娘娘,大事不好了!颐婕妤在回贞柔宫的路上跌倒了,流了好多的血,现在贞柔宫灯火通明,皇上和皇后都在那里,qíng况可能大大的不妙!
云倾闻言大惊,失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跌倒了?不是已经给了他一盏灯笼了吗?她怎么还会跌倒?
蕊儿也很是着急,道:具体qíng况奴婢也不清楚,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跌倒的!
云倾闻言更急:怎么会这么倒霉?刚好是从咱们这里回去的时候跌倒的?还流了很多血,孩子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蕊儿闻言亦是愁眉不展,问道:皇上若是追究起责任来,会不会怪咱们啊?
云倾略略定了定心神,道:人又不是我们推的,皇上是明理的,不会随意怪罪谁,咱们先不要自乱阵脚!
蕊儿这才略略安心。
云倾想了想,又道:不行,人是从我们这里回去摔倒的,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过去看一看!不能装作不知道!
说着就要往外走,蕊儿赶紧拦住云倾,问道:娘娘,颐婕妤那边的qíng况,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现在过去,合适吗?
云倾叹来口气道: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不管怎么样,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应该过去慰问一下,蕊儿,你快去备些厚礼,咱们待会儿就去贞柔宫!
蕊儿无奈,只好去准备礼物。
可是才刚往外走了几步,就看见承光殿的副总管余晖带着一大群太监走了进来。
云倾又是一惊,蹙眉责问道: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你们当本宫的未央宫是什么地方?!谁让你们进来的?
第291章 小路子
余晖也不畏惧,向前迈了一步,对云倾道:有人装神弄鬼,吓得颐婕妤失足跌倒,痛失皇子,皇上命奴才带人来搜查各宫,揪出那装神弄鬼之人!
有人装神弄鬼?!孩子没有了?!
云倾大惊,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那装神弄鬼之人怎么可能在本宫这里?本宫这里没有,你们不用搜查了!
余晖却不甘示弱,又道:娘娘,奴才奉的可是皇上的命令,皇上下令所有宫殿都要搜查,未央宫也不例外,奴才这是执行公务,请娘娘不要阻拦!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放肆!云倾怒道,你当未央宫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们说搜就搜的?没有本宫的命令,你们这些奴才休想踏进未央宫一步!
余晖有些为难,但依然毫不退却:娘娘,您何苦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若是未央宫真的清白,奴才们搜完就走了,绝不打扰娘娘!
云倾蹙眉道:本宫已经说了,未央宫没有那些装神弄鬼的人,你们去别的地方搜!
余晖却毫不示弱,对着手下道:给我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他手底下的奴才领命,立刻开始搜查未央宫,他们人多,云倾手下的宫人怎么拦也拦不住,顿时一片鬼哭láng嚎!
云倾无比气愤,却又无可奈何。转头又觉得自己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歪,自己没做过这等事,也不怕他们搜查。
可是,意外偏偏就降临了。
搜查未央宫的内侍在偏殿抓到一个披头散发、着装诡异之人。带到余晖面前,向他禀报道:副总管,我们找到这个人的时候他正在洗脸,像是要将脸上的妆容全部洗去,十分可疑!
余晖望向那人,只见他全身一袭白衣,形同鬼魅。不禁露出冷笑。对云倾道:娘娘,这个人就是奴才要找的人,看来娘娘还得跟奴才一起去贞柔宫走一趟。皇上和皇后还等着呢!
云倾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再仔细一看,这披头散发之人居然是小路子,云倾满是愤怒的问道:小路子。你弄成这个样子做什么?
小路子低着头不发一语。
云倾怒火更盛,又厉声问道:小路子。谁让你弄成这样的?你刚才gān什么去了?
见他不说话,云倾又转头对余晖道:公公,这是一个误会!
余晖根本不吃这套,他不yīn不阳道:娘娘。这人都已经搜出来了,可不是一句误会就能敷衍过去的!这事啊还得到皇上面前去解释,奴才可做不了主。皇上还在贞柔宫等着呢,娘娘还是速速与我去吧!
云倾无比气闷。她的身边居然又出现了背主之人,实在是难以想象,但事已至此,她也无可奈何,只好跟着余晖前往贞柔宫。
此时的贞柔宫内,灯火通明,颐婕妤哭的双眼通红,帝后都在,还站满了妃嫔,众人见到云倾和小路子,都很是惊讶,最惊讶的自然是曦泽了,他不可置信地望着云倾,望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
只听见余晖向他禀报道:皇上,奴才在未央宫搜到了装神弄鬼之人,就是这个小路子!
曦泽闻言又转头望向小路子,见他满身白衣,披头散发,眼眸中便闪现出惊疑不定的神qíng来。
曦泽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云倾身上,问道:云倾,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今日之事与你有关?
云倾赶忙回答道:不是的,今天的事qíng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知道这个小路子为什么要披头散发的装神弄鬼?今天晚上,等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之前我也不知道他gān什么去了!
就在这时,颐婕妤忽然道:皇上,就是这个人穿着白色的衣服吓得臣妾没有了孩子,求皇上为臣妾做主!说着,瞬间又哭的梨花带雨。
曦泽叹了口气,对颐婕妤道:颐婕妤,你先别着急,待朕问清楚,自然还你公道!
曦泽又转眸望向小路子,问道:小路子,你今天装神弄鬼吓颐婕妤,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快快如实招来,若是敢隐瞒,就等着大刑伺候!
听到大刑二字,小路子吓得浑身一抖,半晌方道:回皇上的话,是是皇贵妃指使奴才这么做的,因为她妒忌颐婕妤怀有身孕,不希望她生下皇子,来和皇长子争太子之位!
预料中的结果,只是没想到理由编得这么勉qiáng!争太子之位?还是跟一个不知道男女的孩子争太子之位?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冷笑瞬间爬上云倾的嘴角,云倾冷冷转眸望向小路子,问道:小路子,你说本宫指使你装神弄鬼吓颐婕妤,那么请问,本宫何时何地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装神弄鬼?
小路子却道:娘娘,都到这步田地了,事qíng都败露了,咱们想瞒也瞒不住了!
云倾的冷笑更盛:你只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扯其它,怎么,你说不出来了?
小路子叹了口气,道:娘娘,您这又是何苦?非要bī着奴才说实话,那奴才就只好实话实说了!
云倾冷冷望着他,不发一语,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小路子望了云倾一眼,又望向曦泽,道:皇上,奴才不敢隐瞒!
曦泽冷冷回道:你只实话实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装神弄鬼的?若是敢有虚言,朕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是!小路子回答道,自从得知颐婕妤怀后,皇贵妃便日日难安,伺机而动,今日,颐婕妤来未央宫谢恩,又正好是晚上,皇贵妃知道颐婕妤胆小,就命奴才去那条没有人的甬道上装神弄鬼,故意吓她,她事先给了奴才一只鎏金簪子,奴才迫于其命,不得不从,皇上明鉴,奴才只是遵命行事,那簪子在此!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只鎏金的簪子,递向曦泽。
众妃闻言,议论纷纷。
曦泽见那簪子确实是云倾的东西,沉着脸,不发一语。
第292章 发毒誓
就在这时,安嫔忽然道:皇上,人证物证俱在,请皇上为姐姐做主!说着就跪到了地上,面色十分恳切。
她的话音一落,杨美人便急急道:皇上,此事已经分明,就是皇贵妃指使这个奴才在陷害颐婕妤,现在害死了皇嗣,皇上可要给颐婕妤一个公道!
此言一出,众妃纷纷附和。
曦泽听的头疼,喝道:你们都住口!
底下这才鸦雀无声!
曦泽转眸望向云倾,似乎是想在她的眸底寻到某种安慰,他十分认真的问道:皇贵妃,这簪子确实是你的东西,你做何解释?
云倾冷笑出声:你信了这奴才的话?你不要忘了,他原本就是我宫里的人,想要偷我的簪子还不容易吗?他被人收买了,他在诬陷我,他说的没有一句是真的!
曦泽却觉得这个解释有些勉qiáng,他的眸光暗淡,叹了口气道:皇贵妃,你说实话吧,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的,但是你必须说实话,今天的事qíng,是不是你主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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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大惊,曦泽居然如此怀疑她,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这不是责不责怪,我根本就没有做过,怎么承认?难道你不相信我?
曦泽蹙眉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让朕怎么相信你?
云倾气得气血翻涌,急急道:你不是说过,你无论如何都会相信我的吗?你不是说行宫的事qíng你现在想起来还后悔吗?行宫的事qíng你已经忘记了吗?你现在又开始不相信我了吗?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千方百计的把我从上阳行宫接回来,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们之间的爱qíng又算什么?
曦泽闻言全身一震。无数往事浮现心头,心弦的某一处,被深深触动,曦泽愣愣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
云倾又道:这个奴才背叛了我,他被人收买了,难道你宁愿相信这个奴才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曦泽一片迷茫。满是惆怅得问道:难道难道你不是想为了承佑争太子之位吗?
云倾闻言简直要气背过去,她怒道:颐婕妤才怀孕一个月,怀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么争?我会傻到去跟一个还不知道男女的胎儿争吗?难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心意吗?我不喜欢承佑当太子,因为当了太子就成了众人忌恨的目标,你当年夺嫡上位,与齐王、昌王、煜王相争。九死一生是何等凶险,我一一看在眼里。我将承佑视若亲生,我怎么可能让他去做那么危险的事qíng?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可以平安长大,与我母子连心,可以为我养老送终。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承佑当太子,我不希望承佑去过那种提心吊胆、明争暗斗的日子。他是我的孩子,我不希望他遇到危险!明白吗?云倾说得很是义愤填膺。话及此,她又忽然伸出右手,屈指指天,对着曦泽道,我可以指天起誓,我云倾的孩子,绝不参与太子之争,若违此誓,便叫天打
住口!曦泽急急打断,他有些害怕,害怕毒誓成真,他喘着粗气望着云倾,责怪道,誓言是可以乱发的吗?谁让你发这样的誓?
云倾满是委屈道:你不是不相信我吗?那我只好发誓了!
曦泽被顶的面色发白,喘着粗气道:你你怎么能这么孩子气?你自己都已经是做娘的人了,怎么一点也不替孩子想,随便乱发誓!
云倾满是气闷的闭嘴。
曦泽直直望着云倾,长长叹着气:好了,朕知道你的心意了,这件事既然与你没有关系,那你就回去吧!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颐婕妤更是惊叫道:皇上就算你不管臣妾,那臣妾那冤死的孩子也是您的亲骨ròu啊,难道您也不管了吗?您怎么能就这样轻纵凶手?
曦泽望向颐婕妤,叹道:皇贵妃已经说了,这件事与她无关,这个奴才在说谎,朕会再严审的!你不必担心!
颐婕妤闻言急急道:可是事qíng已经分明,人证物证俱在,皇上怎么能轻信皇贵妃?!今日之事,就是皇贵妃在指使奴才害臣妾,请皇上为臣妾冤死的皇子做主!
她的话音一落,安嫔便急急道:是啊,皇上,事qíng已经清清楚楚,就是皇贵妃主使,皇上如此轻纵谋害皇嗣的凶手,臣妾不服!皇上今日若是就这样放了皇贵妃,那以后是不是谁都可以肆意谋害皇嗣?臣妾不服!
此言一出,众妃妃纷纷附和。那颐婕妤更是哭的凄惨。
曦泽见状大怒,bào喝道:放肆!若是再有谁敢肆意诬陷皇贵妃,朕就立刻拔了她的舌头!
众人吓得一抖,全都噤了声。
王宁暄起身道:皇上息怒,众人都只是误会了,并无恶意!请皇上息怒!
曦泽这才怒意稍敛,对着云倾道:皇贵妃,夜深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这个奴才,朕会再审的!
云倾这才收敛了怒气,最后望了小路子一眼,对曦泽冷冷道:如此背主之人,罪该万死,你不必对他客气,严刑司不是有七十二道刑罚吗?全部都过一遍,就不信他不说实话!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翩然离去。
只剩下一脸面如死灰的小路子犹如一滩稀泥一样的瘫软在地,目光茫然。
曦泽见云倾走远了,又转眸死死盯着小路子,仿佛是要将他望穿一般,半晌,曦泽冷冷责问道:小路子,朕最后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指使你装神弄鬼谋害颐婕妤的?
小路子目光有些躲闪,但依旧不改说辞,道:奴才本就是皇贵妃的奴才,当然是听皇贵妃的命令行事,今日之事,就是皇贵妃让奴才这么做的,皇上明鉴,奴才只是遵命行事,皇上饶命啊!
这便是宫里人的嘴脸,不见棺材不掉泪,曦泽也没有耐心再跟他耗,转头对四喜道:四喜,将这个小路子打入严刑司,严刑审问,一定要审问清楚他的幕后主使,要是把人审死了,朕就叫整个严刑司为朕冤死的皇子陪葬!
是!
第293章 夜未央
云倾从贞柔宫中退出来,往回走!
暮chūn时节,chūn意依旧料峭。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chuī得衣摆四处摇曳,实在冻人,云倾不禁裹紧外袍,快速往前走。
面前这条长长的甬道,漆黑一片,没有一盏灯,一眼望去,仿佛望不到尽头。远处一片黑暗,像是一个无底dòng,有将人吸进去的危险一般。
今日之事实在令云倾冷汗涔涔,虽然最后曦泽并没有责怪她,但到底是起了疑心。令云倾觉得寒心得是,她与曦泽这么多年感qíng,再加上行宫之事,曦泽居然还会对她起疑心,认为她是那种不择手段的深宫妇人,这么多年了,难道曦泽还不了解她吗?两人的默契又在哪里?
也许,这便是帝王之心,高处不胜寒,总是对万事不放心,稍有挑拨就会疑心动摇。
云倾不能确定,曦泽对自己的信任还能坚持多久?这深宫尔虞我诈,你争我斗,会不会有一天,将彼此深爱的两个人推向另一端,使得两个人的关系渐行渐远,越来越冷漠,甚至相互忌惮,进而成为对立的两边!
若是如此,在这孤立无援的后宫,她又将何以安身立命?谁又可以成为她的后盾?谁又可以在这冷漠之中给她一丝安慰,支持了她继续坚qiáng地走下去?
人心冷暖,世态炎凉,更何况她还是众人妒忌的目标,云倾觉得这夜越发的冷,甚至冷到了骨髓,刺透心扉。
云倾忘了自己走了多久才走到未央宫,夜,很是寂静。只剩下风穿过未央宫前的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声,寒鸦掠过,偶尔发出的沙哑的嘶鸣,只是将这夜衬的越发的静!
云倾踱着轻轻的脚步来到承佑的寝殿,见承佑十分安详的躺在chuáng上,眸底一片柔软。
她轻轻走到承佑的chuáng边坐下,静静凝视着承佑。微微呢喃着:承佑。承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有慈母的光辉闪现在她的眸底,一片温柔。云倾不希望承佑去争太子之位,虽然他是皇长子,是曦泽最疼爱的皇子,在中宫没有嫡子的qíng况下。承佑是最具优势争夺太子之位的人,但是夺嫡凶险。她是看着曦泽夺嫡的人,云倾不希望承佑去做危险的事qíng,她将承佑视若亲生,她只希望承佑这一生安安稳稳的度过。而不是去参与那些血雨腥风的争夺,因为她的国家早已不复存在,在这大晋深宫之中。除了曦泽,她无依无靠。她没有可以依仗的势力,夺嫡万分凶险,前朝后宫明争暗斗,人心险恶,他害怕承佑去夺嫡,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周全,也不能跟他提供帮助,他更怕承佑在夺嫡之中受到伤害,甚至成为无谓的牺牲,她害怕,所以胆怯,所以无yù无求。
可是这些仅仅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她从来没有问过承佑的意思。承佑已经九岁了,也已经懂得很多事了,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承佑是如何看待太子之位?也不知道承佑会不会去争?毕竟承佑是诸位皇子中最具优势争夺太子之位的人,他不能确定承佑是不是会和她一样选择放弃?如果承佑想要去争夺太子之位,而自己又没有能力护他周全,深宫险恶,他们母子又何以立足?
云倾实在担忧,有点点泪意闪现在她的眸底。
她轻轻伸出纤纤右手,轻轻抚摸承佑的脸庞,像是宠溺,带着一点点无奈,在心头默默祈祷,希望承佑这一生平安顺遂。
就在这时,承佑忽然睁开双眼,见云倾坐在chuáng边,甜甜唤道:母妃,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云倾微微一笑,满是歉意道:母妃来看看你,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承佑微微摇了摇头,坐起身来,问道:母妃,你睡不着吗?
云倾闻言微微一愣,接着轻轻点了点头,又道:母妃心里有点事,所有睡不着,没关系,你接着睡吧!
承佑仔细望了望云倾,认真道:母妃似乎有些忧伤,有什么事跟承佑说,承佑长大了,可以帮母妃!承佑现在不睡,先陪陪母妃!
这话听得云倾心底暖融融的,这孩子,心思竟这般细腻,云倾唇畔的笑意越发的盛,回道:是啊,承佑长大了,都长成男子汉了,都可以帮母妃了!云倾有些犹豫,斟酌着问道,承佑你告诉母妃,你想当太子吗?
承佑闻言,眸底立刻闪现无数星光,他有些兴奋的答道:当然想啦!太子是全朝所有的皇子中最优秀的人才可以当的,承佑当然要给母妃争气啦!去做最优秀的皇子,做了最优秀的皇子,就可以当太子了,等承佑当了太子,母妃就可以享福了!
承佑如此孝顺,云倾心中宽慰,但仍是担心不止,她微微蹙眉道:可是当太子很危险,当了太子会有很多人来害你,你还要当太子吗?
承佑闻言一愣,有些迟疑:可是不当太子怎么给母妃争气?
云倾莞尔:承佑已经很出色了,已经很给母妃争气了,不一定要当太子,现在这样就很好,母妃已经非常满意了!母妃只希望承佑这一生都平平安安,不希望承佑遇到危险!
承佑听着有些发晕,问道:当太子为什么会有危险?
云倾解释道: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总之,当太子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qíng!你还要当吗?云倾很是期待,希望承佑可以知难而退,与她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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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佑瘪了瘪嘴,道:承佑还小,不懂当太子,还是等承佑长大了再说吧!
云倾也不好再追问,只道:那好吧,夜深了,你早点睡,母妃回去了!
承佑点点头,道:母妃,晚安!然后就躺下休息。
云倾最后望了承佑一眼,满怀心事的离开了承佑寝殿,窗外月光如水,深邃明亮,洒下一地月华,照亮未央宫的地砖,却照不亮云倾迷茫的心!
第294章 表忠心
次日傍晚,在外面忙碌的蕊儿终于回来了!
彼时,云倾正在cha花,见蕊儿走进来,立刻遣退左右,问道:严刑司那边审出来了吗?小路子招供了吗?他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蕊儿神色暗淡,微微凝起秀眉道:刑罚倒是上了好几道,但是小路子不肯招供,现在那边什么消息也没有!转头,她又安慰道,娘娘不必担心,皇上相信娘娘,咱们什么也不用怕!
云倾淡淡一笑,又道:本宫不是担心皇上那边,只是小路子一直不肯招供,颐婕妤便一直以为是本宫害了她的孩子,这丧子之痛,她怎么可能轻易咽下?必然当成深仇大恨,时时记在心头!本宫岂不是平白无故的招人恨?
蕊儿却道:就依那颐婕妤的xing格,那般软弱,也生不出什么事qíng来,咱们也不用担心!
那可未必!云倾道,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这宫里的女人有个孩子容易吗?这孩子就是他们的终生依靠,现在没了,怎么可能吞得下这口气?必然要将那凶手挫骨扬灰,方能解心头之恨!这后宫里的女人,你可不能只看表面,越是柔弱无害,发起狠来,说不定越是凶残!谁也不能保证,颐婕妤什么事也不会做,自认倒霉,gān吃亏!
娘娘说得也有道理!蕊儿点点头,道,咱们确实也不得不防!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有暗暗滋生的恨意在潜伏,在蔓延,云倾冷哼道:那背后兴风作làng之人平白无故给本宫树了这么大一个敌,他想让本宫给他背黑锅,本宫要是不把他揪出来。那便吃不下,睡不着!
云倾心里恨,恨这后宫的是非纷扰将他无缘无故的搅进去,恨人心不古,争斗纷乱,无止无休!
蕊儿安慰道:娘娘也别急,善恶到头终有报。那兴风作làng的人藏得再深。最后也逃不掉的!云倾又抬眸望向蕊儿,问道:你们宫人之间接触多些,你可知小路子还有哪些亲人?是否有在宫中当值的?
这蕊儿蹙眉道。这个奴婢不是很清楚,要不问一下于墨,他也许知道!
云倾吩咐道:既是如此,你便去将未央宫所有的宫人给我传到宝宸殿中来!
蕊儿不敢怠慢。很快就将未央宫所有的宫人全都传到了宝宸殿。
云倾抬目扫视底下站着的众宫人,一个接一个仔仔细细的去看。仿佛是想将他们都望穿,去参透他们心底的幽密,去探寻他们的忠jian。
良久,云倾终于道:你们无论是之前跟在本宫身边的。还是之后跟到本宫身边的,在本宫身边伺候,都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本宫是什么脾xing。你们都很清楚!本宫不是苛待下人的主子,平时你们犯些什么小错本宫都可以包容。唯有一条本宫不能容,那就是背主!以前本宫身边有个奴婢背主,想要爬上龙chuáng,本宫将她当众打死,现在小路子背主,陷害本宫,已经关进了严刑司,本宫现在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们,小路子最后的结局就是死,不管他是否招供,他都得死,因为,本宫容不得他,本宫容不得背主的人!本宫要他死,他便难逃一死,这就是背叛本宫的下场!对于背主之人,本宫绝不会心慈手软!你们现在可要仔细考虑,是否要继续留在本宫身边,若是选择留在本宫身边,便要一直忠心于本宫,但你们中若是有人寻到了其他的高枝,想要另谋高就,本宫看在曾经主仆一场的份上,会备下厚礼送你们去,绝不追究!你们不妨现在就给本宫开诚布公的说,大家好聚好散!
众人闻言纷纷一廪,左右传递着颜色。
蕊儿首先带头跪下道:奴婢始终忠心于皇贵妃,至死不渝!绝不背主!
接着于墨跪下道:奴才始终忠心于皇贵妃,至死不渝!绝不背主!
再接着,浅紫和薛灵也跪下道:奴婢始终忠心于皇贵妃,至死不渝!绝不背主!
随后,剩下的宫人齐齐跪地道:
奴婢始终忠心于皇贵妃,至死不渝!绝不背主!
奴才始终忠心于皇贵妃,至死不渝!绝不背主!
云倾认真凝视着底下的宫人,一一打量,又沉声道:很好!你们若是真心忠诚于本宫,本宫自然厚待,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做出背主之事,就不要怪本宫不讲qíng面!都起来吧!
谢娘娘!
众人纷纷起身!
云倾又道:现在小路子已经被送进了严刑司,但是他嘴硬,上了几道刑罚都不肯招供,你们若是忠心本宫,知道小路子还有什么亲眷在帝京或者在宫中当值的,现在就向本宫一一禀明!
沉默了一会儿,于墨对云倾道:回禀主子,奴才知道小路子尚有一个奶奶在京城居住,他还说他有一个妹妹也在宫中当值,但具体是在哪个宫里当值,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知道的就这些!
这个消息来的很及时,云倾的唇畔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对底下道:既然是这样,于墨你就带人与蕊儿一起去找他在帝京的奶奶,将他奶奶控制住,把他奶奶的贴身事物带进宫来,jiāo于本宫,另外,派人去查他的妹妹究竟在哪一宫当值,越快越好!查清楚了就速速来向本宫禀报!
于墨立刻拱手道:奴才遵命!
云倾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你们都忠心于本宫,本宫有厚赏,蕊儿,你现在就将赏赐分发下去!
众人大喜,齐齐道:谢娘娘!
云倾点点头道:都下去吧,本宫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于是众宫人纷纷退下。
待宫人们都退下后,云倾望向殿外,阳光正好,洒满一室,然而,阳光就算再明媚,也照不清眼前这混沌一片的路,照不清这后宫一潭深水般黑暗的算计,照不清那层层包裹的千回百转的心!
第295章 旧玉镯
于墨办事很是麻利,不过两日功夫就将小路子的奶奶的住处查的一清二楚,并带回了一样东西jiāo给云倾。
那是一只玉镯。
云倾仔细端详着手中这只玉镯,成色一般,仿佛有些浑浊,看得出来有些年岁了,应当是用的久的事物。
于墨向云倾禀报道:这只遇镯是他奶奶贴身之物,也是他奶奶的身上最值钱的东西,这种东西小路子应该是认得的!
云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冷笑道:于墨,你办的很好,有重赏!
于墨有些谦虚道:为娘娘办事,奴才鞠躬尽瘁,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不敢居功!
云倾笑得很是明媚,道:这是你应得的,不必谦虚!转头,云倾又问道,他奶奶现在怎么样了?毕竟是个老妇人,手无缚jī之力,你们也不要对他太过分!
于墨立刻答道:娘娘放心,奴才只是派人把守在她的屋门前,不许她进出,并没有为难她,奴才检查过了他屋子里的粮食,够她吃三天的了!
够吃三天?很好!云倾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道,三天,足够本宫成事了!
云倾再次仔细端详着手中这只玉镯,凝视许久。
就在这日下午,云倾带着于墨来到了严刑司。
彼时,严刑司掌使莫琪正在审问小路子,见到云倾进来,立刻起身行礼:奴婢参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淡淡一笑,客客气气道:掌使免礼!掌使审问犯人。辛苦了!
莫琪微微垂着长睫,谦逊道:这都是奴婢的本职工作,是应该的!奴婢不敢喊累!
云倾似乎很满意,轻轻点了点头,又问道:掌使尽忠职守,本宫很是欣慰!都审了这么些日子了,小路子招供了吗?到底是何人在指使他兴风作làng?
莫琪面露难色。有些迟疑道:回娘娘的话。这奴才嘴硬,刑罚叫上了好几道了,就是死咬着不肯松口。还没有招供,奴婢惭愧!请娘娘见谅!
意料之中的结局,这宫里的人,不给他放些狠招。他是不会松口的!云倾毫不在意道:他是本宫的人,现在就由本宫亲自来审他!掌使也可以休息一下。喝口水!
莫琪乖觉,立刻道:娘娘降恩,奴婢就先偷个懒,奴婢谢娘娘!
说着。就带着手下全部退下。
云倾见她走远了,又示意于墨退下,很快。牢房中就只剩下云倾和小路子。
云倾也不生气,气定神闲的走到小路子面前。仔细打量着他,都审了这么多天了,小路子身上血迹斑斑,脸上也模糊不清,勉qiáng可以认出是他的模样,看来是受了很多罪,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肯招供,这宫里人的嘴怎么就这么硬?
云倾的唇畔勾起一抹魅惑的孤独,她直直望着小路子,问道:小路子,本宫与你主仆一场,从来都没有薄待过你,你何以要背叛本宫,诬陷本宫,企图置本宫于死地?
小路子闻言,冷笑出声,半晌方费劲道:这后宫本来就是你死我活之地,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言?谁不是踩着别人往上爬的?
居然可以说得这么大义凛然,云倾笑得更加魅惑,问道:你踩着本宫往上爬,你想爬到哪里去?爬到本宫头上去吗?
哈哈哈哈小路子笑出了声,接着冷冷回道,你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我只是一个奴才,我再怎么爬也不可能爬到你的头上去,只是有些人想要踩着你往上爬而已!
云倾冷笑:原来你做的是吃力不讨好的事qíng啊!那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心甘qíng愿为他效死?竟将本宫往日待你之qíng忘得一gān二净!
小路子冷笑更盛,却不发一语!
云倾又道:你如此为那幕后之人效死,他可有来救你?
小路子了冷冷回道:皇贵妃你不用在这里挑拨,没有用的,只要奴才一直不招,你就满身嫌疑,最后皇上的心也会动摇,颐婕妤更加不会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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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见状,怒火微微燃烧起来,她死死盯着小路子,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你以为你一直不招供,本宫就拿你没办法,是吗?
小路子仿佛胜券在握,只是冷笑,不发一语。
云倾也没有了耐心与他好好说,她掏出那只玉镯,递到小路子面前,问道:小路子,这只玉镯,你可认识?
小路子轻蔑的目光在见到那只玉镯之后迅速聚集起无数亮光,仿佛是yīn森的烛火在跳动,那只玉镯的到来瞬间就将他刚才的气焰全部打压下去,他恨声问道:我奶奶的东西,你怎么会有?你把我奶奶怎么了?她只是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老妇人,她什么也不知道!
原来你认得啊!云倾的心底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又有无限的快意浮现在心头,她又道,本宫现在只是将她锁在屋子里,派人把守在她的屋门前,什么也没有对她做,以后会不会对她做什么?那就要看你肯不肯与本宫合作了!
小路子有些垂头丧气,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那人控制了我的妹妹,如果我不听他的命令,他就要将我的妹妹送到浣衣局去,百般折磨,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身不由己!你何苦为难我的奶奶?别再bī我了!
身不由己?云倾反问道,这后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是身不由己?你以为本宫容易吗?本宫好歹是你的主子,你一句身不由己就想将本宫置于死地吗?本宫已经派人去查你的妹妹了,只要本宫查到了,本宫是皇贵妃,手上握有协理六宫之权,想要将你的妹妹打发到浣衣局去,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你若还是冥顽不灵,不肯招供,就不要怪本宫不念及昔日主仆之qíng!
小路子闻言背后冷汗涔涔,他望向云倾,问道:难道我招供了,你就会把保我不死吗?
云倾扬起轻蔑的微笑,再次不含一丝温度道:你装神弄鬼,害死了皇嗣,犯的是大罪,你死与不死,全凭皇上一句话,谁也救不了你!你已经顾不了你自己了,但是,你还可以顾你身边的人,本宫在给你今天最后一天的时间,若是你能在今日招供出你真正的幕后主使,本宫便不会动你的奶奶和你的妹妹,如果你仍旧嘴硬,与本宫作对,不肯招供,本宫就叫你的奶奶和你的妹妹先一步到huáng泉那里去等你,你自己想清楚!说完,云倾便翩然离去。
只剩下一脸面如死灰的小路子呆呆楞在原地。
第296章 姐们断
到了傍晚时分,蕊儿走进来向云倾禀报道:娘娘,小路子在严刑司招供了,是安嫔指使他装神弄鬼、陷害娘娘的!
云倾闻言大吃一惊:你说谁?安嫔?她不是颐婕妤的妹妹吗?她们姐妹俩同气连枝,共同立于后宫,怎么会突然自相残杀?
蕊儿闻言,微微蹙起眉头道:娘娘怀疑小路子在胡乱攀咬?
那倒不是!云倾微微摇了摇头,又道,本宫只是对这个结果太过诧异!对了,消息传到皇上那里了吗?皇上那边可有什么旨意颁下来?
蕊儿接着禀报道:消息已经传到了皇上那里,皇上闻讯龙颜震怒,并没有提审安嫔,而是将她废为庶人,打入冷宫!这是刚刚颁下来的旨意,安嫔此刻应该还在她的贞柔宫,娘娘可要过去?
不必了!云倾冷笑,唇畔弯出轻蔑的弧度,这会子,自然有人要去她那里替本宫送她一程!
蕊儿了然,点了点头。
云倾说的没错,贞柔宫中的颐婕妤闻讯再也坐不住了,来到了安嫔所住的紫霞阁。
彼时,四喜正带人来宣读曦泽的旨意,请安嫔去冷宫,安嫔闻讯大呼冤枉,嚷嚷着要见曦泽,不肯去冷宫,双方正在僵持之间!
四喜见到颐婕妤,立刻躬身道:哟,颐婕妤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这边奴才会把它办好的!
颐婕妤抬了抬手,她的面色依旧苍白,说话中气不足,她对四喜道:公公快免礼,公公现在也不忙着将安嫔请到冷宫去。且容我与她说上几句,必然成全公公的差事!
她说的客气,四喜自然领qíng,只是道:现在她已经不是什么安嫔了,只是夏庶人,现在可张狂着呢,小主可要当心!
颐婕妤点点头。又客客气气道:多谢公公提点。放心吧,不会出什么差池的!公公且稍后!
四喜闻言,便带着手下退到了门外。颐婕妤又示意自己的贴身奴婢到门外等候。于是,正殿之内就只剩下颐婕妤和夏庶人夏思颖。
人都走光了,夏思颖反倒安静了下来!她的目光如一滩死水,浑浊暗淡。没有一丝光彩。
颐婕妤一步一步走近她,目光直直望着她。像是要将她望穿,有点点泪意闪现在她的眸底,是不可思议,也是满满的失望。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她停在夏思颖的身边,轻轻问道:你告诉我。是不是你!
夏思颖有些躲闪,但依然迎上颐婕妤的目光道:不是我。是皇贵妃,是皇贵妃害你!
颐婕妤猛然凑近,提高音调道:我要听实话,究竟是不是你?你做了,难道不敢认吗?
夏思颖直直望着颐婕妤,不发一语。
颐婕妤又接着道:难道你还要告诉我那个奴才在胡乱攀咬吗?我早该想到是你,那个奴才的妹妹,就在你宫里当值,你想要要挟那个奴才,简直易如反掌!他现在招供了是你,你还有何话可说?
夏思颖问完,气焰顿时消了一半,她冷笑出声,越笑越冷!
这便是承认了!颐婕妤万分心痛,她实在不敢相信那个害死自己孩子的人就是自己的妹妹,是这个自己在宫中最照顾的人。此时此刻惊讶已经胜过了疼痛,她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你?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孩子,这是我们夏氏族人共同的孩子,是我们姐妹以后在这后宫安身立命的根本,你为什么要把他害死?为什么?
眼泪瞬间铺满夏思颖的面庞,她凄厉的嘶吼道: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
可他是我们夏氏族人的孩子啊!你是他的亲姨娘啊!颐婕妤反驳道,有了这个孩子,我与你就都有了依靠,我们就再也不用怕别人的欺负了,就算以后皇贵妃再得宠,我们有了依靠,也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你可知,我也想这个孩子今后长大了也来孝顺你呀!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的把他害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xingqíng相投,最是合的来,从来没有红过脸,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呀!今后你有了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呀!在这后宫我们就是同枝连气之人,不是应该相互扶持吗?为什么要互相残害?为什么害我的不是别人,而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思颖闻言放声大笑,只是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滑落,她无比凄厉道:你有圣宠,你有皇子,你当然什么都不用怕!我呢?我有什么?你得宠之后就只顾着你自己,有没有想过要拉我一把,有没有想过我在这宫中是如何一夜夜在寂寞中挨过去?
颐婕妤立刻道:我不是已经向皇上推荐过你了吗?我什么时候忘记你了?你也不是一点恩宠也没有啊!
那和你比起来呢?夏思颖凄厉的质问道,和你那无人能敌的恩宠比起来,我这点儿恩宠,不过是你的一点施舍罢了!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你的妹妹吗?你真的是想提携我吗?你怎么这么虚伪?!
颐婕妤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摇着头道:恩宠,这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要皇上肯给才行!我已经向皇上推荐你了,时时为你说好话,皇上给你的恩宠不多,那你也不能全怪我呀!不管怎么样,我都一直把你当成最亲的人,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你,我们的敌人是别人,你怎么跟自己人互相残杀?你怎么这么糊涂?
有你在这后宫一日,哪里有我的出头之日!夏思颖嘶吼道,你不必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我也再也不会去期盼你的施舍,你既然这么厉害,那就看你能在这后宫走多远!哈哈哈
原来姐们之间在不知不觉之间竟有这么深的心结,人心的贪婪远远超出了颐婕妤的想象,多说已是无益,但终究是姐妹一场,颐婕妤狠不下心来下杀手,最后,颓然离开了紫霞阁!
第297章 叹后宫
次日清晨,云倾送承佑去上学之后便对蕊儿道:去将伶人请来,本宫要听《夜曲》!
蕊儿微微蹙眉道:娘娘,皇上刚刚没了皇子,还没出月,咱们就兴宴乐,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皇上岂不是要生气,娘娘还是缓缓吧!
云倾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还好你提醒了本宫,此时确实不应该奏乐,不然又是一错,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乱子来?
蕊儿微笑道:娘娘只是不太喜欢管别人的事qíng,只是咱们身处后宫,也无法独立于尘世之外,谨慎些总是好的!
云倾朝着蕊儿点了点头,道:蕊儿,你素来稳重,母后将你留给本宫,确实帮了本宫很多,今后你也要多多提点本宫!确实是不能太由着自己的xing子来了!
蕊儿谦虚道:娘娘说笑了,哪里说得上提点?奴婢是娘娘的奴婢,自然事事都为娘娘考虑!
云倾笑得越发明媚,又道:本宫让你采摘桃花洗净,可都准备好了?
蕊儿答道:早就准备好了,娘娘此刻要用?
云倾点点头,道:本宫现在要烹桃花茶,你去将那洗净的桃花拿来!
是!蕊儿很快就拿来了洗净的桃花。
云倾便开始煮水烹茶。
刚刚烹好,浅紫便走进来向她禀报道:娘娘,莲荣华来了!
云倾赶紧道:快请进来!
须臾便见舒玉潇缓缓走了进来,云倾微笑迎上。道:姐姐来了正好,我的桃花茶刚好烹好了,姐姐刚好可以尝尝这新鲜的桃花茶!姐姐快坐!
舒玉潇在云倾身边落座。笑得很是灿烂,道:你怎么想起来烹桃花茶?
云倾答道:承佑上学去了,我无事可做,这不是闲的嘛!再说我一直想念姐姐的蜜莲露,所以就效仿着做了做!
舒玉潇闻言有些歉疚,神色有些许暗淡,她道:妹妹见谅。自从上次姐姐带来的蜜莲露中有毒,害苦了妹妹之后,姐姐再来未央宫就什么吃的都不敢带了。生怕再出什么差池!所以姐姐每次来都没有带吃的东西来!其实姐姐也知道妹妹想念蜜莲露,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实在是不敢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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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微笑道:姐姐不用解释。妹妹心里明白!等哪日妹妹去了姐姐那里。姐姐在烹制蜜莲露来给妹妹解馋吧!现在,不说这些事了,姐姐快尝尝妹妹刚刚烹好的桃花茶,此茶以桃花为主料,辅以百合、燕窝、蜂蜜调制而成,姐姐快尝尝味道如何?
说着,就盛了一碗桃花茶,递给舒玉潇。
舒玉潇接过。偿了一口,不禁赞道:真是好茶!馥郁芬芳。清香入鼻,甜而不腻,入口生津,实在是回味无穷!妹妹的手好巧!
云倾被赞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浅偿了一口,道:姐姐谬赞了,比起姐姐的手艺,妹妹这还差一把火呢!只要姐姐不嫌难喝就好!
舒玉箫笑道:妹妹真是太谦虚了!
云倾又转头示意蕊儿将今天早晨新做的点心呈上,对舒玉潇道:姐姐快尝尝这桃苏和芙蓉糕,也是妹妹做的,配上这桃花茶,看看如何?
舒玉潇微笑道:姐姐今天真是有口福了,又是茶又是点心!妹妹真是太客气了!
说完就那了一块芙蓉糕送到嘴里,这味道竟比御膳房送来的还要好,舒玉潇不禁双眸放光,道:姐姐说妹妹的手巧,那可是一点都没说错,这点心姐姐吃了还想吃,那御膳房送来的可比不上!
云倾笑道:姐姐要是喜欢,待会就多带些回去!以后妹妹再做了也可以派人送到姐姐宫里去!
舒玉潇放下芙蓉糕,道:那姐姐就不跟妹妹客气了!就先谢过妹妹了!
云倾笑着点点头,道:姐姐要是跟妹妹客气,那就生分了!
舒玉潇闻言,笑得更加明媚,她又道:其实姐姐今天来,是来恭贺妹妹的!那奴才在严刑司终于招了,恭喜妹妹洗清了嫌疑!
云倾微微叹道:这宫里的奴才,姐姐还不清楚吗?一个比一个难以对付,严刑司里的那些刑罚根本不管用,若不动用一些非常手段,奴才怎么会招?
妹妹手段高明,终于让那奴才说了实话!舒玉潇接着道,其实皇上十分信任妹妹,妹妹也不必担心!
云倾叹了口气道:皇上信任,那是姐姐幸运,可是那颐婕妤可不信任妹妹,这杀子之痛,岂能轻易吞忍?那背后之人给了这么大一个冤枉妹妹背着,妹妹若是不将这误会解释清楚,岂不是又在后宫树一大敌?那将来的日子又要怎么过?
舒玉潇却道:依姐姐看,那颐婕妤xing子柔弱,又胆小,不是个生事的主子!妹妹也不需要过于忧心!
这可说不定!云倾微微蹙眉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看起来善良无害?但若非亲近之人,又怎么看得透她的心?即便是亲近之人,也不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确定,那人一定与你无害!这次害颐婕妤的人不正是她的亲妹妹夏庶人吗?这个结果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是啊!舒玉潇亦叹道,想那夏庶人与颐婕妤本是同宗的亲姐妹,自入宫以来,他们姐妹俩同进同出,形影不离,互相扶持,同气连枝,本是共进退的两个人,谁曾想到他们居然互相残杀!这个结果,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我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她在害颐婕妤!
云倾分析道:其实这件事,仔细想来也不是无迹可寻!夏庶人与颐婕妤虽然是姐妹,可是她们在这后宫的处境却是大相径庭,颐婕妤宠冠后宫,夏庶人的恩宠却寥寥无几,这夏庶人的心里怎么能平衡?妒忌是必然的!
可是我听说,颐婕妤得宠之后已经向皇上推荐了夏庶人啊,她们姐妹两何以演变到如此地步?舒玉潇反问道。
第298章 献灵芝
云倾叹了口气道:推荐是一个方面,关键是要看这推荐的效果,如果推荐的效果不佳,那有能起到什么作用?这段时间,颐婕妤宠冠后宫,已经让很多人不舒服了,她却不能及时觉察出他身边最亲近的妹妹的心里的变化,那她就不仅不能得帮助,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孤立无援之地!高处不胜寒,又孤立无援,她将何以在这后宫立足?这不就吃了大亏?
舒玉潇点点头,道:妹妹说的是!
云倾又接着道:这后宫就是最磨人心xing的地方,总是有些人在不知不觉之间走向了歧途,然后在歧途中越走越远,人与人的关系,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变得淡漠疏离,这便是权力恩宠之争所带来的不可避免的结果,也是深宫中的女人最可悲的地方!
舒玉潇闻言淡然一笑:妹妹不用担心,姐姐与妹妹相jiāo这么多年,深知妹妹心xing,只会与妹妹越走越近!
云倾淡然一笑,道:姐姐多心了,妹妹只是就事论事!
目光jiāo汇间,彼此会心一笑,舒玉潇又道:只是那颐婕妤宠冠后宫已经盖过了妹妹的风头,妹妹怎么还这般气定神闲,姐姐看妹妹仿佛一点也不着急,妹妹可真定的住!
不急?谁说她不急?她急也没用,有人等着让她去服软,好百般折腾她,她上次已经试过了,有人可不肯放过她,她急也没用,只能gān着急。
云倾只好道:我有什么可急的?我现在有了承佑,都一心扑在他身上。其他的,都不是很重要!皇上爱宠谁就让他去宠好了,我只要守着承佑过好我自己的日子就好!不想折腾!
舒玉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妹妹xingqíng好不同他们争,只是这新进来的这些秀女们,恐怕也不得不防了!妹妹还是多留个心眼的好!
姐姐说的是!云倾回道,是该多派些人盯着他们。免得生出事端来了咱们还找不清楚怎么回事!
舒玉潇又略坐了坐。就回去了。
这一日傍晚时分,曦泽来到贞柔宫看望颐婕妤。
颐婕妤见到曦泽开,赶忙俯身道:臣妾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
话还未说完。曦泽便将她扶起,满是温柔道:你身子还未好全,不必多礼!
颐婕妤闻言,心底暖融融的。微笑道:皇上今日来得早,快坐!说着又亲自奉上热茶!
曦泽接过茶盏。道:今天事qíng不多,所以来的早!他望着颐婕妤,道,你也不要太伤心。不要熬坏了身子,皇子朕还会再赐于你的,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有晶莹的泪珠浮现在她的眸底。颐婕妤带着热切的目光道:多谢皇上!臣妾一定不负皇上之望,一定为皇上生下皇子!
曦泽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道:朕相信你,这事慢慢来,不用着急!
就在这时,四喜走进来向曦泽禀报道:皇上,箫嫔求见!
曦泽松开颐婕妤的手,对四喜道:这会子,她怎么来了?
四喜答道:她说来看望颐婕妤!
既是如此,那就请进来吧!
须臾便见箫嫔曲华裳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盈盈拜倒:臣妾拜见皇上,拜见颐婕妤!
免礼!曦泽抬了抬手,问道,爱妃,你现在怎么来了?
箫嫔望了颐婕妤一眼,向曦泽答道:臣妾听说了颐婕妤的事,心中很是叹惜,过来看望颐婕妤!
曦泽闻言点点头,道:你有心了!
箫嫔又道:臣妾这里偶得了一双珍贵的千年灵芝,对身体最是滋补,臣妾亲自带来了想要奉给颐婕妤,她用了臣妾的灵芝之后,身体必然康复得又快又坚实!
说着,就让侍女打开盒子,呈上那一双灵芝!
曦泽放眼望去,那灵芝的成色仿佛很是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不禁赞道:箫嫔真是贤惠,这灵芝很是珍贵,你如此和睦六宫,朕心甚慰!
颐婕妤亦道:多谢妹妹挂念!
箫嫔微微羞涩,道:皇上谬赞了,颐婕妤不必客气,时间不早了,臣妾就不打扰皇上和颐婕妤了,臣妾告退!
说完,就优雅的离开了!
曦泽望着箫嫔的背影,对颐婕妤道:这箫嫔不错,识大体,难得她与你亲近!你们姐妹之间也可以多走动,多说说话,你也不会觉得闷了!
颐婕妤点点头,道:是啊!她这么关心臣妾,臣妾也很是欢喜!这灵芝真是好东西!
次日清晨时分,云倾送走承佑没有多大一会儿,蕊儿便走进来向云倾禀报道:娘娘,颐婕妤来了!
云倾微微一惊,终是道:去请进来吧!
云倾端坐在宝宸殿最上首,须臾便见颐婕妤娉娉婷婷走了进来,盈盈俯身道:臣妾拜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对于颐婕妤,云倾其实并不厌恶,只是这不知根底的人,云倾难免心生防意,此刻,云倾也只是客客气气道:婕妤免礼,赐坐,上茶!
颐婕妤站起身来却没有坐下,她微微垂着长睫,满是歉意道:臣妾错怪了娘娘,臣妾今日来是特地来向娘娘请罪的,还望娘娘大人有大量,宽恕臣妾的罪过!
云倾闻言,笑的很是灿烂: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你与本宫走的不近,不了解本宫也是有的,现在真相大白了,话也说开,那就没事了,你不必记在心上!坐吧!
颐婕妤很是欢喜,这才坐下,又道:臣妾人微言轻,宫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臣妾昨日偶得了两株千年灵芝,最是珍贵,今日带来奉于娘娘,就当是赔礼了,还请娘娘笑纳!说着,就命侍女将灵芝呈上。
云倾略望了望,仿佛不错,笑道:婕妤真是太客气了,这么好的东西,婕妤应该留着自己用,你现在身子虚,正是需要滋补的时候!本宫怎么好意思收呢?
颐婕妤赶忙道:这是臣妾的一片心意,娘娘还是收下吧!娘娘不收,可还是在责怪臣妾鲁莽之罪?
云倾闻言一滞,也不好再退却,只好道:那好吧,本宫就先谢过婕妤了!
颐婕妤很是欢喜。她又略坐了坐,就回去了。
这边,颐婕妤前脚跟刚踏出门,魏子修后脚跟就踏进了未央宫。
那时,那一双灵芝还没有来得及收拾起来,魏子修只瞟了一眼,便对云倾道:娘娘,您哪来的这一对灵芝?颜色不对啊,这灵芝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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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蹊跷事
云倾大吃一惊,她实在不敢相信,这颐婕妤分明是来向她谢罪的,怎么会拿着东西来害她?这不符合常理啊!云倾微微蹙眉问道:魏御医,这灵芝有什么问题?
魏子修拱手道:娘娘,请容微臣仔细检查过了才能做出定论!
云倾道:那就请魏御医仔细检查一下吧!
是!说完,魏子修便开始仔细检查这一双灵芝,须臾便向云倾禀报道,娘娘,这灵芝果然有问题!它们被人动过手脚,里面含有大量的麝香等堕胎之物,若是小产之人不慎服用了,很有可能会导致终身不孕!实在是危险!
云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被小产之人不慎服用了会导致终身不孕,那若是健康的人服用了呢?也会导致终身不孕吗?
魏子修摇了摇头道:若是健康之人服用,只会伤身,并不会导致终身不孕,只是小产之人身体气血大大虚空,太过虚弱,所以才格外避讳此物!
这就更令人摸不着头脑了,她明明是健康的,怎么送来这没用的东西来害她?这说不通啊!
云倾望着魏子修道:多谢魏御医提醒,此事来的蹊跷,还请魏御医为本宫保密!
魏子修微微一惊,旋即又道:娘娘放心,微臣记下了!转头,又道,微臣今日来是来给娘娘请平安脉的,不知娘娘现在是否方便?
云倾闻言,便伸出右手,微笑道:有劳魏御医了!
蕊儿伶俐,立刻在云倾的手腕上覆上一块丝绢。魏子修这才上前来给云倾诊脉。
不多时,魏子修便向云倾禀报道:娘娘的身体平安康泰,还请娘娘放心!平时多注意睡眠即可!
听得身体并无大碍,云倾也就放下心来,微笑道:多谢魏御医,本宫记下了!说完,又对蕊儿稍一示意。蕊儿会意。立刻掏出一枚金锭,塞到魏子修手中!
魏子修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赶忙推却道:娘娘。使不得这都是微臣的分内之事!当不起,当不起
云倾赶忙道:哎呀,魏御医,咱们是自己人。你跟本宫有什么好客气的!这就是一点喝酒钱,你可是嫌少了。蕊儿,再加一个!
是!蕊儿立刻又掏出一枚金锭塞到魏子修手里,魏子修不肯接,蕊儿却死死的摁在他手里。
魏子修急的满脸通红。急急道:娘娘,这银子微臣实在不敢收,并不是嫌少。还请娘娘收回金子,微臣实在不敢收啊!
那就再加一个!云倾又道。魏御医,你若还要推迟,本宫就再给你加一个,一直加到你不推迟为止!
魏子修闻言实在哭笑不得,只好将手中的三个金锭接下,满是为难道:微臣效忠于娘娘是微臣的分内之事,娘娘何必如此客气?
云倾毫不在意道:这就是一点喝酒钱,有什么?魏御医,都说了咱们是自己人,你莫跟本宫客气!
魏子修无可奈何,只好道:微臣多谢娘娘赏赐!微臣告退!
云倾很是满意道:魏御医慢走,蕊儿,替本宫送送魏御医!
是!蕊儿很是伶俐,对着魏子修客客气气道,魏御医,请!
等到魏子修走远了,蕊儿又返回来,对云倾道:这魏御医来的可真是及时!多亏他长了一双锐利的眼睛,一眼就望出这灵芝用不得!只是那颐婕妤今日分明是来谢罪的,误会都已经解释清楚了,咱们与她也没有仇恨,她真的还会拿着有害的东西来害娘娘吗?这件事怎么看起来说不通啊?
你也觉得事qíng看起来说不通?云倾微微蹙眉望向蕊儿,道,本宫现在又没有小产,身子还不错,这灵芝看起来不像是要拿来害本宫啊!怎么看起来像是要害颐婕妤!
蕊儿闻言恍然大悟,说道:娘娘说的有理,现下宫中小产可就只有颐婕妤一人啊!
云倾立刻吩咐道:你立即派人去调查这灵芝的来历!务必要将这件事qíng查清楚!
蕊儿立刻领命:奴婢遵旨!
蕊儿办事向来利索,就在次日傍晚,便查清了事qíng的原委,来向云倾禀报道:娘娘,那一双灵芝是箫嫔送给颐婕妤的,但是颐婕妤本人知不知道这灵芝被人动了手脚,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箫嫔?云倾仿佛没有什么映像,问道,哪一个?
蕊儿答道:就是新近宫的秀女中原来的曲贵人曲华裳!
云倾这才想起来,道:原来是新进宫的秀女啊!本宫想起来,她仿佛也有些恩宠的,之前你跟本宫提过!
蕊儿点点头:是的,只是她的恩宠不及颐婕妤!
现在后宫里最得宠的就是颐婕妤了,所有人都盯着她呢!云倾想了想,分析道,若说那灵芝是箫嫔用来害颐婕妤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只是会不会那颐婕妤根本不知qíng,只是yīn差阳错的送来了本宫这里!若是她知qíng,这东西也害不到本宫,何必要多此一举?
蕊儿仔细想了想,很是赞同云倾的话,道:娘娘说的有理!
冷笑爬上云倾的嘴角,云倾满是轻蔑道:哼不错的手段,那颐婕妤还当成是好东西送来本宫这里,若不是内行的人发现了,那颐婕妤什么也不懂,要是真用了这灵芝,岂不是要吃大亏!忽然,灵光一闪,云倾骤然转眸望向蕊儿,问道,之前,娴荣华被害,就是新进的秀女们动的手,蕊儿,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这个箫嫔?
蕊儿闻言微微一愣,旋即道:依奴婢看,这个可能xing还是很大的!
云倾的面上满是轻蔑,道:不错!咱们今日抓住了一个爱生事的,今后可省下了不少的功夫,蕊儿,你多派两个可靠的人死死盯着这个箫嫔,看她还能生出什么事端来!记得,一有消息就立刻来向本宫禀报!
蕊儿立刻领命:奴婢遵命!
第300章 风又起
日子风平làng静的过着,这日午后,承佑午睡起chuáng,正准备去上学,云倾一边为承佑整理衣衫,一边问道:承佑啊,你最近都在学什么?
承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答道:《孟子》啊!
云倾闻言不禁双眸放光:《孟子》?承佑,你在学《孟子》啊?!
承佑叹了口气道:是啊,唉别提了,每篇都要背,每天晚上背到半夜,可累死了!
云倾赶紧鼓励道:哎呀,承佑,这《孟子》里面可是有大智慧的,学会了,可使你终身受益呢!比如,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篇你学了吗?
学了!承佑点了点头,继续背道,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xing,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承佑念经似的背的可顺溜啦,云倾听着就高兴,连忙双手捂着承佑的小脸,摇了摇,很是满意道:承佑,你背得真好,真是母妃的好孩子!
承佑被摇的头发晕,惊叫道:母妃,你快别摇了,我都要倒了!
云倾这才松手。
承佑瘪着小嘴道:那孟夫子写的东西可拗口了,我本来就背的发晕,您再摇我,我就没法走路了!
云倾正色道:哎呀,承佑。那孟夫子可是chūn秋战国时期的大思想家,你多读他的《孟子》,那可要长大智慧呢!你看他说的,一个人要成大事,那可是要吃些苦的,不吃苦,怎么长进?你现在读书是辛苦。可是只要你能坚持住了。你将来就可以成长为有用之才,只要你努力了,就会有收获。上天不会亏待你的,所以,现在读书再苦再累你都要坚持住啊!坚持就是胜利啊!
承佑见云倾说的认真,赶紧点点头:知道了。母妃,承佑都记下了!
云倾闻言很是开心。又微笑道:孟子还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承佑可要懂得取舍啊!
承佑道:知道了,母妃。要舍生取义!
云倾点点头:承佑真不错,都懂得,将来就是学富五车的大人才。你父皇看着可高兴了!
云倾笑的很是明媚,承佑却笑不出来。他瘪着小嘴道:父皇都好久没有来了,是不是忘记承佑了?
云倾的笑容顿时一僵,赶紧解释道:没有,他怎么会忘记承佑?他只是政事太繁忙了,等他忙完了政事,就会来看承佑的!承佑乖,时间到了,快去上学吧!
承佑哦了一声,就离开了未央宫,去上学了。
只留下云倾面容僵硬的留在原地。
曦泽有多久没有来未央宫了,云倾已经不记得,只是日子这样无风无波的过去,寂寞的久了,仿佛也能适应,云倾心头有深深的落寞,为自己的那一点倔qiáng而感到烦心。
就在这时,蕊儿走了进来,在云倾的耳旁悄悄说了几句,云倾的神色顿时变的凝重起来,她转头望向蕊儿,满是严肃的问道:消息准确吗?
蕊儿立刻回答道:这是刚刚接收到的消息,千真万确!
云倾闻言不禁凝起了眉头,对着蕊儿吩咐道:派人盯紧承光殿,皇上一出承光殿,便立刻来向本宫禀报!
是!蕊儿赶紧答道。
到了傍晚时分,曦泽处理完政事,又来到了贞柔宫看望颐婕妤。
今日颐婕妤亲自下厨,见到曦泽连忙唤他坐下,满是温柔道:皇上,今日这些菜都是臣妾亲自下厨做的,皇上每日吃的都是御厨做的饭菜,今日换换口味,看看臣妾的手艺如何?
曦泽闻言又惊又喜,微笑道:爱妃,你的身子还没有好全,便为朕如此劳心劳力的,朕心甚慰!以后可不要这么辛苦了,保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颐婕妤夹了一块鱼ròu,放到曦泽碗中,满是婉转的答道:多谢皇上体恤!皇上,您快快尝尝这鱼,看味道如何!
曦泽略尝了一口,感觉味道很不错,立刻赞道:好吃,爱妃好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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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婕妤满心欢喜,执起酒壶,为曦泽斟了一杯酒,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她拿起酒,对曦泽道:皇上,臣妾敬你!
曦泽很是欢喜,拿起酒杯,与她的酒杯相碰,正准备喝下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声:且慢!
曦泽闻声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云倾蹙着眉头急急忙忙的赶了进来!
一下子,气氛被扫的一gān二净。
曦泽有些生气,他故意将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不悦道:有人坐不住了,争宠都争到别人宫里来了!
曦泽满是嘲讽,云倾听着就气结,可是眼下已经没有时间与他计较,云倾义正言辞道:我不是来争宠的,我是来救人的!
救人?曦泽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不悦道,这里又没有危险,你救什么人?
云倾望向身后,见魏子修还没有到,不禁有些急了,她对曦泽道:你的酒有问题,被人下了媚药,你要是喝了,便会全身发热,行为不受控制,甚至可能昏过去,qíng况那就大大的不妙了!说完,又对着身后的浅紫催促道,魏御医怎么还没有到,你快去催催!
是!浅紫领命,立刻退下!
曦泽闻言大惊,不可置信的望着颐婕妤,颐婕妤赶紧站起身道:冤枉啊!臣妾怎么敢在酒里下媚毒谋害皇上臣妾
云倾打断道:快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颐婕妤闻言大吃一惊,她望向云倾,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曦泽听着也有些发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内侍的叫唱:太后驾到!
云倾闻言一惊,暗暗发愁,跺着脚对曦泽道:来不及了,对手已经来了!
第301章 狐狸露
云倾抬眸望去,只见太后已经急急忙忙地赶了进来,无奈,云倾只好向太后下跪道:参见太后!
颐婕妤也只好转身向太后下跪,道:参见太后!
太后在箫嫔的搀扶下很快就走了进来,见到曦泽,赶忙问道:皇上,你可还好?
曦泽赶紧回答道:母后放心,朕没事!
太后闻言长长吁出一口气,道:真是急死哀家了,你没事就好,哀家听说有人在酒里下毒,想要谋害皇上,就立刻赶了过来!
太后又望向云倾,不解的问道:皇贵妃怎么在这里?
曦泽向太后解释道:刚才朕正准备喝酒,就是皇贵妃及时进来阻止了朕,朕才免于受害!
太后似是惊讶,又仿佛很是欣慰,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皇贵妃立下大功,快起来吧!
谢太后!云倾这才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魏子修赶到了,向太后行礼道:微臣参见太后,参见皇上!
太后见魏子修来了,立刻吩咐道:魏御医,你来的正好,快去看看皇上的酒食!
是!魏子修领命,立刻前去查看桌子上的酒食,他仔细检查了一番,向太后和曦泽禀报道:皇上,太后,这桌子上的菜没有毒,但是酒里被人下了媚药之毒,要是喝多了这酒,后果将不堪设想!
太后闻言大怒,她转眸望向颐婕妤,愤怒的斥道:颐婕妤,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上的酒里下媚药之毒,来狐媚皇上!你可知狐媚皇上乃是犯死罪?!
颐婕妤大急。急忙为自己分辨道:太后明鉴,这媚药之毒不是臣妾下的,是有人趁臣妾不知道的时候在酒水里做了手脚。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绝不敢谋害皇上。请太后明鉴!
太后很是愠怒,厉声道:这毒都已经在你的酒里查出来了,你还敢狡辩?你若诚实认罪,哀家还可以从轻发落!
颐婕妤急的满头是汗,只是勉力支持,道:太后明鉴,真的是冤枉啊!臣妾对此毫不知qíng,毒真的不是臣妾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说着,又转头望向曦泽,拉着曦泽的衣摆,哭得梨花带雨,皇上,您相信臣妾,这毒真的不是臣妾下的,臣妾是冤枉的!
曦泽心底仿佛起了怜惜之心,他唤道:母后,既然朕没事。这件事就算了吧!
那怎么行?太后满是严厉道,你是天子,这后宫出了谋害天子的人。哀家怎么能轻纵?说着,又望向颐婕妤,满是严肃道,颐婕妤,你还不说实话?是想让哀家大刑伺候吗?
颐婕妤一听说要上刑,哭的更加伤心,她不知道应该向谁求助,只是拼命的喊冤:太后,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臣妾冤枉啊
就在这时,云倾忽然道:箫嫔。你怎么不说话?
箫嫔闻言浑身一个激灵,她直直望向云倾。眸底发出yīn冷的幽光,就像是一只饿极的láng看到了一头已经死掉了的猎物一般,冷笑爬上云倾的嘴角,她对着箫嫔不咸不淡道:箫嫔,你现在把太后请来,怎么什么话也不说呀!
这话仿佛提醒了太后,太后转头望了望箫嫔,似乎很是疑惑,又望向云倾。
云倾迎上太后的目光,不卑不亢道:太后,难道你不奇怪臣妾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吗?
太后被问得一愣,道:你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得这么及时?比哀家来得还快?
云倾回答道:太后娘娘,不是臣妾比您来的快,是有人不希望你来的太快!
曦泽望向云倾,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云倾望了望曦泽,向太后道:其实臣妾之所以能这么及时的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臣妾事先收到消息,有人想借颐婕妤之手谋害皇上,然后再带着太后来捉凶手!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太后更是不由自主的望向站在身侧的箫嫔。
箫嫔倒也不慌乱,紧接着道:太后,臣妾也是听闻有人要害皇上,所以立即向太后禀报!跟太后一起前来阻止!还好皇上没事!不知皇贵妃怎么会突然知道了这件事qíng?
云倾暗赞箫嫔的镇定,怎么?又想将脏水泼到她身上来?云倾淡定自若的反击道:本宫的手下耳聪目明,本宫一收到消息就急忙来阻止皇上喝毒酒,箫嫔妹妹又是怎么收到消息的?听谁说的?既然皇上有危险,你接到消息为什么不赶到这里来阻止皇上喝毒酒,反而去请太后,如此迂回曲折,大费周章,岂不是耽误了时机?你的行为根本解释不通啊,你这哪里是要救皇上?你分明是来捉jian的!
你箫嫔气的脸都白了!
云倾已经没了耐心跟她啰嗦,直接向曦泽实话实说道:皇上,箫嫔曾经送给颐婕妤一双灵芝,然后颐婕妤就转送给了臣妾,可是却被臣妾查出那灵芝里放了大量麝香等小产之人忌讳的东西,臣妾觉得这个箫嫔居心叵测,于是就派人盯紧她,今天下午臣妾收到消息,说箫嫔买通了颐婕妤身边的侍女小翠,命小翠在皇上的酒里放媚药之毒,谋害皇上,又企图栽赃给颐婕妤,臣妾收到到消息就立刻赶来阻止,皇上若是不信,可以严审小翠!
你箫嫔闻言厉声吼道,一派胡言!今天之事与臣妾毫无关系,臣妾位分低,所以才去请太后来做主!说着,又对太后道,太后这都是皇贵妃在诬陷臣妾!臣妾是想救皇上,臣妾是清白的!
借口如此勉qiáng,曦泽听得头疼,喝道:够了!
箫嫔吓得一抖,不敢再说。
曦泽对站在一旁的四喜道:四喜,你去将那个小翠带来见朕!
是!四喜躬身答完,就立刻去执行曦泽的命令。
不一会儿,小翠就被带到了众人的面前。
第302章 箫采女
曦泽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小翠,见她低眉顺目的,问道:小翠,朕问你,这酒水里的媚药之毒是不是你放的?
小翠闻言立刻大呼冤枉:皇上明鉴,奴婢冤枉啊奴婢怎么敢做这种事qíng?这与奴婢没有一点gān系!皇上明鉴,奴婢冤枉
云倾见状,冷笑出声,这就是宫里人一贯的嘴脸,不见棺材不落泪,云倾淡淡瞟了箫嫔一眼,向曦泽道:宫里的奴才,都嘴硬,刑罚上身也未必肯说实话,事qíng才刚刚发生,倒不如派人去搜搜她的屋子,说不定就能搜出些蛛丝马迹来!
曦泽冷冷望着还在喊冤的小翠,冷冷下令道:四喜,你立刻带人去搜查这个小翠的屋子,给朕仔仔细细地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搜到任何可疑的东西立刻带来。
是!四喜领命,立刻去执行。
云倾再转眸望向小翠,只见她面色苍白如土,再转眸望向箫嫔,虽然她还在勉力支撑,但也已经是qiáng弩之末了。
不一会儿,四喜就回来了!
四喜在小翠房中没有搜到媚药,但是却搜出来几样值钱的东西:两支玉簪,一枚福字玉佩!
颐婕妤见状,眸底瞬间闪现出恨意来,对着小翠厉声道:小翠,你只是粗使的丫头,我从未赏过你玉簪和玉佩,这些值钱的东西你都是哪里来的?
小翠支支吾吾半天,方道:是是是奴婢自己的
胡说!颐婕妤厉声道,你哪里来这么多钱,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这分明是别人给你的!
曦泽望向箫嫔,不冷不热的问道:箫嫔。这些东西是不是你赏给小翠的?
箫嫔闻言立刻跪地道:皇上明鉴,这些东西不是臣妾的!臣妾一样也不认得!
哼曦泽冷冷直视着箫嫔,怒道。朕赏赐给你的东西内务府都是有记账的,难道你要朕现在来翻册子?
箫嫔瞬间哭的梨花带雨:皇上。这些都是皇贵妃的片面之词,您不能仅凭这几个来历不明的东西就认定臣妾有罪啊!
曦泽敏锐的判断着眼前的局势,冷冷道:箫嫔,你若还是要嘴硬,难道是想让朕请你去严刑司招吗?
箫嫔闻言,身体止不住的抖了抖,哭得更加伤心!她又转眸望向太后,拉着太后的衣摆道:太后。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太后救臣妾!臣妾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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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看也不看她,沉着脸,不发一语。
曦泽扶起颐婕妤,冷冷望着箫嫔,不含一丝温度道:箫嫔,你是不是还不认罪?难道真的想让朕送你去严刑司?那朕现在就送你去,来人
箫嫔大急,赶忙拉住曦泽的衣摆道:皇上饶命啊!臣妾知错了,求皇上饶命臣妾不是有心的。也不是故意要害皇上,求皇上饶了臣妾,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箫嫔终于认罪了。曦泽冷冷望着她,恨声道:你为了争宠竟想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真是太令朕失望了!朕平日待你不薄,你竟如此算计朕与颐婕妤,念在你计谋未成的份上,朕特对你从轻发落,贬为采女,希望你回去了以后好好面壁思过!退下吧!
箫嫔闻言面如死灰,又转头望向太后。求道:太后太后臣妾
却不料太后道:皇上,如此狠毒之人。你就只降了她的位份,这处罚是不是太轻了?
箫嫔闻言犹如五雷轰顶。再次哭的梨花带雨,磕头如捣蒜,却梗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曦泽看了一眼箫采女,叹了口气道:毕竟是伺候过朕的人,平时也周到勤谨,既是初犯,朕也不忍苛责!又道,箫采女,你自己做过什么心理清楚,朕今日没有重罚你,是希望你能改过自新,若是再做那些狠毒之事,就不要怪朕对你不讲qíng分!你退下吧!
这便是在保箫采女了,太后也不好再说什么!
箫采女只好识趣的退下。
太后见她走远了,也回了寿安宫。奴才们也跟着退下了!
殿中便只剩下曦泽、颐婕妤和云倾,气氛出现尴尬的诡异。
曦泽望向云倾,似乎有为难,云倾叹了口气,福身道:臣妾告退!
曦泽顿时觉得全身变的很是轻松,温言道:皇贵妃慢走!四喜,送皇贵妃回未央宫!说完,又gān笑了两声!
云倾只当没看见,翩然离开了贞柔宫。
等到云倾走远了,曦泽才拉过颐婕妤的手,满是温柔道:爱妃受惊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颐婕妤稍微擦了擦面上的眼泪,低低答道:今天真是多亏了皇贵妃,不然,臣妾就要闯大祸了!她人真好,一直为臣妾说话!上次臣妾错怪了她,她不仅宽容了臣妾的错,这次还救了臣妾,她人真是太好了!
曦泽轻轻拍了拍颐婕妤的手,道:皇贵妃其实心子很正直很善良,就是脾气有点傲,又是众妃只首,所以你觉得不好接近,其实你跟她混熟了就知道,她其实是个很好相处又有点可爱的人!
可爱?颐婕妤有些吃惊,问道,皇上,你说皇贵妃可爱?
是啊,很可爱!曦泽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
云倾气的瞪眼,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可不是很可爱?曦泽最喜欢看了,他笑的很是大声!
颐婕妤又问道:那皇贵妃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曦泽略想了想,答道,她喜欢桃花,你厨艺这么好,要是以桃花做点好吃的送给她,她一定十分欢喜!
颐婕妤闻言双眸放光:多谢皇上告知,臣妾知道怎么答谢皇贵妃了!
曦泽又是哈哈大笑,道:你xing子好,多陪着皇贵妃说说话也是很好的!
颐婕妤赶忙点点头:恩,臣妾记下了!皇贵妃人好,臣妾很愿意陪她说话!转头,又道,饭菜都凉了,臣妾这就叫下人去准备新的!说着,就开始张罗晚膳。
第303章 桃花糕
这红墙碧瓦里的日子仿佛又出现了一丝转机,云倾感觉很惬意。
次日,云倾起的很早,她朝窗外望去,只见,天边才刚刚泛出鱼肚白。清晨的空气十分清慡,桃林的花香似乎悠悠飘到了院子中,微微的幽香,若有似无,却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踏着清晨的露水,云倾端着一件新袍子来到了承佑的寝殿中,彼时,承佑才刚刚起chuáng,正在穿衣,承佑见云倾进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唤道:母妃
云倾微笑道:承佑,起来啦!母妃让绣房为你做了一件新衣,你快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
承佑闻言仿佛很高兴:又有新衣啊,太好了,谢谢母妃!
云倾连忙将那件青色的新袍子递给侍女伺候承佑穿上,又左右望了望,道:还不错,挺合身的,承佑,你去镜子前照一照看起不喜欢?
承佑穿着新袍子来到镜子前照了照,对云倾道:这颜色我喜欢,谢谢母妃,我挺喜欢的!
云倾笑的更是灿烂,又道:承佑,你先洗漱,母妃去给你做早餐!
云倾不一会儿就做好了早餐送到了承佑的寝殿,承佑望着面前的ròu面很是欢喜,立刻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刚尝了一口,承佑觉得味道不大一样,问道:母妃,这面条是你做的吗?
云倾微笑着望着承佑,答道:是啊,是母妃做的!
那味道为什么与平常的不一样?承佑问道。
云倾缓缓答道:母妃在里面放了一点辣椒和一点胡椒,提提味,你觉得怎么样,好吃吗?
哦!承佑打了个哈欠。回答道,还不错,不是很辣。挺好吃的!
云倾又道:每次跟你做的面条都很清淡,味道都不变。怕你吃腻了,所以跟你换个口味!说着,云倾又轻轻抚摸着承佑的脑袋,问道,承佑啊,你还没睡醒啊?
承佑又打了一个哈哈的哈欠,懒洋洋道:是啊!昨天晚上背《孟子》一直背到半夜才睡觉,背的我累死了!这《孟子》可真难背!背书真辛苦!
承佑开始感叹的时候。很有一股老成之气,云倾赶紧鼓励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悲伤!小时候读书都是这样的!都是夙兴夜寐,起早贪黑,你父皇小的时候读书也是像你这样,你看你父皇现在多有出息呀,人人都羡慕你父皇有学识,有雄才伟略,这都是你父皇小时候刻苦研读、好好学习的结果!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承佑若是想成为一个有用的皇子,现在就不可以怕辛苦,你可要坚持住啊!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承佑只好点点头。又问道:父皇小时候刻苦研读,那母妃呢?母妃,你小的时候也会被孟子啊,孔子啊折腾的每天都不能好好睡觉吗?
云倾闻言一滞,她小的时候,兰君对她管的不严,夫子也不过随意教教,没有要求篇篇都背,她的心思都在舞蹈上。只是云倾自己也比较喜欢读书,所以也看了不少的书。此刻,为了鼓励承佑。云倾点了点头,道:当然啦,母妃小的时候比你看的书还要多,每一篇都要背的,都不可以偷懒的,承佑也不能偷懒!
承佑闻言顿时泄气了,是感觉前方有一个黑dòng毫无止尽,承佑越发无jīng打采。
云倾接着鼓励道:读书虽然辛苦,但是读书好啊,读书能让你成为一个有涵养,有学识的人!母妃知道承佑每天读书都很辛苦,母妃会每天准备好好吃的和新衣服等承佑回来,承佑要加油要努力呀!母妃相信承佑会是我朝最出色的皇子!
承佑只好道:哦,母妃放心,承佑会努力的!
云倾闻言很是欣慰,她又轻轻抚摸了摸承佑的脑袋。
承佑突然问道:父皇什么时候会到未央宫来?母妃,你知道吗?
云倾依旧微笑,道:你父皇今天可能会到未央宫中来!
是吗?承佑大喜,父皇今天会来未央宫?太好了!
云倾点点头,又道:母妃猜他今天会来!你父皇有一段日子没有见到你了,今天若是来了可能会检查你的功课,你今天可要好好准备啊!
一听说要检查功课,承佑脸上的欢喜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瘪着嘴道:啊要检查功课啊?!
说着,他忽然扔下筷子往外走。
云倾赶紧唤道:承佑,你还没吃完呢?
不吃了!我要去学堂上课了!说完就头也不回的一溜烟走出了寝殿。
只剩下云倾在他身后摇了摇头,云倾大声道:承佑,你走慢点,当心些!
这日上午,云倾从中宫请完安回来不久,未央宫便迎来了一位稀客:颐婕妤!
云倾端坐在宝宸殿最上首,望着颐婕妤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屈身道:臣妾参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含笑虚扶了一把:婕妤免礼,赐座!
谢娘娘!颐婕妤依言在云倾左边落座!她望向云倾,含着得体的微笑道,昨日多谢娘娘施以援手,为臣妾分辨,不然臣妾恐怕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计臣妾之前之过,臣妾心里实在感激今日臣妾以桃花做了桃花糕,带过来献给娘娘,希望娘娘喜欢!
说着,就命侍女呈上桃花糕。
云倾从来没吃过桃花糕,她望着眼前的桃花糕,粉粉嫩嫩的,十分好看,仿佛也很好吃,云倾拿了一块送到嘴里,轻轻一咬,松软甜美,实在可口,不禁赞道:婕妤的手好巧,这桃花糕做得十分美味,本宫从未吃过,真是谢谢婕妤了!
颐婕妤莞尔:娘娘喜欢就好,臣妾以后可以经常做了来奉与娘娘!
云倾闻言,放下桃花糕,道:婕妤太客气了!
颐婕妤又道:娘娘,臣妾还带了一些首饰,娘娘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又命侍女将首饰呈上。
第304章 chūn意浓
云倾略瞟了一眼,客客气气道:婕妤真的不必如此客气,本宫昨天其实是去救皇上的,救婕妤不过是顺手,婕妤实在不必记在心上!带来这么多东西本宫怎么好意思收,待会儿婕妤还是带回去吧!
颐婕妤哪里肯,急急道:娘娘切莫推辞,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希望娘娘不要嫌弃!请娘娘收下,否则臣妾心里过意不去!昨天若不是娘娘及时赶到,后果将不堪设想,臣妾满身嫌疑,想要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娘娘于臣妾是大恩,臣妾今日是真心来谢娘娘的,这是臣妾的心意,请娘娘不要推辞臣妾的礼物,臣妾感激不尽!说着,站起身来,朝着云倾福了一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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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无奈,推迟不过,只好道:那好吧,本宫收下了,谢谢婕妤了,婕妤快请坐!
颐婕妤这才坐下,又道:当日臣妾错怪了娘娘,娘娘不计前嫌,实在是宽宏大量!臣妾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过意不去,实在是对不住了,娘娘!
往事随风,云倾早已部在意,只是叹道:孩子本就是娘的心头ròu,其实本宫曾经也怀过孩子,后来流产了,你没有了孩子,本宫可以了解你当时的心qíng,必定恨极了那凶手,恨不得立刻将凶手绳之以法,你心中难过,有时候判断出现失误也是有的,本宫可以理解你!再说以前你与本宫走的并不近,不了解本宫的xingqíng,本宫可以理解!
说着说着,云倾不禁感伤起来。
颐婕妤见云倾神色不对,有些歉疚道:对不起,娘娘。臣妾不该说这些,提起了你的伤心事,实在是抱歉!
云倾微微摇了摇头。道:没关系,那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qíng了!本宫现在有了承佑。日子也比以前好过了许多!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不用担心!
颐婕妤微微一笑,道:多谢娘娘!
云倾又叹道:后宫中人心思各异,婕妤心地善良,看人也不能浮于表面,这防人之心是万万少不得的,否则咱们自己做了别人的踏脚石都不知道!宫里就是个拜高踩低的地方。你踩我,我踩你,稍不留神就要吃大亏!婕妤还是要多注意啊!
颐婕妤赶紧应承道:多谢娘娘提点!臣妾都记下了!在这后宫行走就仿佛在悬崖边行走,实在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臣妾也很是害怕,有时候怕的睡不着!
云倾安慰道:婕妤也不必太过忧心,毕竟有皇上的护着你!
娘娘说笑了!颐婕妤谦虚道,其实皇上心里更多的是牵挂皇贵妃,他时常与臣妾说起皇贵妃,他的眼神里全是笑意。臣妾可以感受得到,皇上对皇贵妃是真心实意的钟qíng,不是臣妾可以企及的。臣妾很是羡慕!
云倾闻言微微一惊,是吗?是这样吗?这宠冠后宫的女人竟然会有这样的感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云倾笑得有些尴尬:婕妤说笑了!本宫都老了!
颐婕妤赶忙道:哪里?娘娘看起来光彩照人,神采奕奕,很是年轻呢!一点儿也没有老!
云倾笑得越发灿烂。
颐婕妤又道:娘娘人好,很好相处,臣妾很喜欢来陪娘娘说话,娘娘喜欢桃花糕,臣妾以后就经常做来奉于娘娘!
云倾笑道:那岂不是太辛苦婕妤了,本宫如何忍心?
颐婕妤笑得大方:一点点点心而已。不费事的,娘娘不必与臣妾客气!
颐婕妤又略坐了坐就回去了。
颐婕妤走后。蕊儿走进来道:咱们与颐婕妤素来没有什么jiāo往,她突然走的这么近。是不是想巴结咱们?
云倾满是嗔怪的望了蕊儿一眼,道:就你jīng明,什么都看得清楚!
蕊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娘娘年轻漂亮,谁都想上赶着来巴结!
云倾见她还这么说,催促道:你快别啰嗦了,本宫要到桃林里去采桃花,你带了篮子速来!
说着,就起身往桃林走去!
此时,已经到了桃花花期的尾期,桃林的小道上铺满了被风chuī落的桃花,一地粉色,实在迷人的眼,整个桃林,桃花香四溢,浓郁醇厚,沁人心脾,闻起来实在宜人心魂。
云倾站在桃花树下看桃花,仿佛能醉了去。
风起,桃花微微摇曳,如可爱的jīng灵在跳着优美的舞蹈,那身姿唯美不已。
云倾见蕊儿走近了,便吩咐道:快多采些桃花,晚上要用!
蕊儿故意打趣道:娘娘突然转了xing子,对皇上这么上心,真是难得啊!
云倾面色微红,啐道:你这死丫头,叫你采桃花你就采,哪那么多话?说着就伸手来拍蕊儿。
蕊儿连忙躲闪,吐了吐舌头,很快就走远了。
云倾捡起蕊儿放在地上的篮子,也开始摘桃花。
傍晚时分,云倾刚刚烹好桃花茶,便听见门外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曦泽今天果然来了!
不一会儿,云倾便见曦泽大笑着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道:好香的桃花茶呀,是特地烹来等我的吗?
云倾面色微微一红:我可没说这茶是烹给你的,你只不过是刚好撞见了而已!
曦泽依旧笑得得意,道:这茶分明就是给我的,你还掩饰什么?你可知,yù盖弥章?是不是特别想我呀?
云倾面色更红,她说不过曦泽,就扭过头去不看他!
就在这时,承佑从外面跑了进来,边跑边大声道:父皇,我大老远的就听到你的声音啦,我回来啦!哈哈
曦泽转头望向承佑,道:承佑,你最近都在学什么啊!
果然一来就会检查功课,承佑答道:我最近在学《孟子》啊!
《孟子》啊?曦泽问道:那你学的怎么样啊?把今天学的背一背!
哦!承佑立刻念经似的开始背,背的十分顺溜,云倾看着很是开心,看来准备的不错!云倾很是满意!
第305章 灯微醺
曦泽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道:不错!有赏,但是不可以骄傲,依然要每天认认真真的学!
谢父皇!承佑谢的很是响亮。
曦泽哈哈大笑,顺手拿了一杯云倾的桃花茶,喝了一口,似笑非笑道:不错嘛!用了点心思,承佑,你快尝尝,你母妃特地做给朕的!
曦泽笑得得意洋洋,承佑弄不清楚状况,接过茶,也笑的很开心!
承佑又问道:父皇,你有几天没有见到承佑了,你看承佑长高了吗?、曦泽仔细望了望承佑,答道:长高了,长高了,哈哈
承佑听了很高兴,又问道:那承佑长好看了吗?
曦泽又左右望了望,道:确实变好看了一点!说着,又长长叹出一口气,有些伤感道,承佑长大了,父皇老了!
承佑立刻道:哪有?父皇没有老!还是很年轻!父皇只是长了胡子,把胡子都剃了,父皇看起来就像20岁,可年轻了!
是吗?曦泽似是不信,又问道,剃了胡须就像20岁?朕都好久没有剃胡须了!
是啊,是啊!承佑高兴的跳了起来,父皇也好看,又年轻!
曦泽仿佛来了兴致,大声道:那就让你母妃来帮父皇把胡须剃了看看!
云倾闻言脸色一白,好好的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云倾很不qíng愿。道:我不会剃胡须,你自己剃!
曦泽毫不在意,道:你不会。让四喜教你啊!说着,就转眸望向四喜,吩咐道,四喜,你来教皇贵妃剃胡须!
四喜不敢怠慢,立刻打了个秋千道:是!说着就向云倾走去。
云倾见状,立刻道:你还真让我给你剃胡须啊?你不怕我把你的嘴唇剃破了。到时候那那张俊脸可不好看了!
曦泽马上道:你敢剃破?剃破了你赔!你快点过来剃,待会儿就到了用晚膳时间!快来啊!
曦泽催的紧。内侍们很快就呈上了东西,云倾无可奈何,只好走到曦泽面前按照四喜的方法开始给曦泽剃胡须。
第一次剃,云倾下手的很慢。生怕出什么差池,曦泽却一个劲的催,云倾有些心烦,每次见面都要折腾她,就不能放过她,安生过点日子吗?
好不容易剃好了,曦泽走到镜子前仔细照了照,承佑凑过来和他一起照镜子,高兴的叫道:父皇。你剃了胡须好年轻啊,我就说你年轻吧,你快看。镜子里的人不像父子,像兄弟!
曦泽闻言哈哈大笑:哈哈哈又望向云倾,有些责怪道,云倾,你的手法不行啊,还是要多练练!
云倾有些生气。折腾完了还嫌弃。
就在这时,蕊儿走进来向云倾禀报道:娘娘。晚膳好了,请娘娘和皇上去用晚膳!
云倾这才尴尬稍解,与曦泽、承佑一同去用晚膳。
一家三口同坐一桌用膳,其乐融融,承佑最是开心,说个没完。
晚膳用完之后,承佑就回自己的寝殿写功课了。
曦泽来到云倾的寝殿,闲闲坐在椅子上,拿起身边的茶盏,略微chuī了chuī,尝了一口,觉得不错,又尝了一口,瞄向云倾,故意不yīn不阳道:哎呀,云倾,这茶不错,你伺候得不错啊!
云倾闻言很是尴尬,没有说话。
曦泽放下茶盏,又接着不yīn不阳道:云倾啊,想不到你还是很在意我的嘛!你看你昨天急的,一听说有人要害我,你就急急忙忙去了贞柔宫,走得那般快!恨不得一步跨到我面前!
曦泽故意打趣云倾,云倾听着就心烦,云倾腹诽道:你好好说话会掉块ròu吗?
云倾不说话,曦泽也不觉得尴尬,又接着自顾自的说道:云倾啊,我有一段时间没来未央宫了,你是不是特别的想我啊?
云倾听着全身掉jī皮疙瘩,她红着脸道:我没有,你想多了!
曦泽拉长了音调道:宫人们都出去了,现在这殿里就只有我跟你两个人,你还要掩饰什么?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你要是想我怎么不去承光殿,我天天都在承光殿啊,你这样遮遮掩掩的,矫qíng!
云倾闻言气的满脸通红,她怎么又是矫qíng了,云倾辩解道:我去过了,哪里矫qíng!
云倾脸红,气的说不好话,那模样,贼可爱,曦泽最喜欢看,他得意的说道:你说你给我送藕粉羹那次啊!那次哪里是想我了,分明是你小肚jī肠,不想让我去见秀女,那藕粉羹酸溜溜的,可不好吃!
云倾生气,想把曦泽赶出去,她瞪着眼睛望着曦泽,道:瞎说!你爱见谁就见谁,我可从没拦过,你别诬赖我!
云倾生气,曦泽就高兴,他故意拉长了音调道:你送藕粉羹就是那个意思,你以为你掩饰得住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我看的清清楚楚!你还装什么?你就是不贤惠,不贤惠还要装贤惠,唉你就不能洒脱点!你看人家纯婕妤,多率真,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一点也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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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转过身子来不看他,有些气闷道:你喜欢纯婕妤率真,那你到她那里去啊!我就这样的,管你说我贤不贤惠!
曦泽忽然伸手,抓住云倾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坐下,云倾微微一惊,大张着美目望着曦泽。
云倾的眸底,曦泽笑的既得意又魅惑,有微醺的感觉浸润在他的面庞之上,曦泽忽然幽幽道:你怕我的心被别人夺走了,是不是?
云倾被说中心事,脸色更红。
曦泽见状笑的更加得意和魅惑:你已经是皇贵妃了,是众妃之首了,还会怕吗?会忐忑吗?会紧张吗?会语无伦次吗?
曦泽眸底仿佛有一个闪着幽光的黑dòng,仿佛神神秘秘的吸引人,好像就要将云倾吸进去。
云倾望着越发着了迷,咽了咽口水,不知该说什么?
曦泽又满是魅惑道:你不是勇敢无畏吗?怎么会怕?
第306章 赠huángjīng
原来,时间流走的再久,他还是能一眼就望穿她的心,让她无处遁形!
这样的了解,让云倾有一丝欣慰。
明亮的宫灯照亮了云倾的双眸,跳开那些微醺和迷醉,云倾觉得此刻的自己仍然是清醒的,她喃喃低诉道:这红墙碧瓦里的生活,寂寞的泛不出一丝涟漪,好似死水一般!所有人都在浑浑噩噩的度日,看起来谁都没有改变,可是时间久了,所有人都沉闷的久了,谁也不能保证谁不会变!这世间的繁华我看的太多,我总想参透它背后的曲曲折折,让自己变得更加清明,却走入歧途,撞进迷雾中,大雾蒙了眼,看不见远处的路!
夫妻之间有多久没有像此刻这般袒露心扉了,云倾已经忘却了!
只是这略带感伤的倾诉又仿佛掀开了那一层隔在彼此之间的纱,让灯火照的更加明亮。
曦泽伸手轻轻摩挲着云倾的下颌,轻轻道:傻瓜,是人总是会变,但是有些qíng却无论如何也变不了!
是吗?云倾似是不信,你真的可以一直坚持不变?
曦泽微笑的明媚,轻轻吟咏道:三千弱水,吾只取一怕瓢饮!因为只有这一瓢,懂我胸中之意,可悦我心,可让我jiāo付自己的信任!
云倾还是不相信:你不会对颐婕妤也这么说过吧?
曦泽哑然失笑:新秀女进宫,各怀鬼胎,后宫也需要再立一人,集中众人嫉恨的目标,也好让你看清形势!你不是做的很好吗?
云倾似有了悟:我以为你并不关注娴荣华的事,原来你什么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说!那你早就知道是箫采女在害娴荣华了?
曦泽点了点头:早就查清了,只是这次选进来的秀女都是重臣之女,我也不能苛责!后宫,已经以箫采女立了榜样,她们总能消停一段时间!你也能过些清净的日子了!
所以,你来了?
云倾没有问出口!
曦泽收回手,淡淡道:莫要再太倔qiáng!
云倾轻轻点点头。
曦泽莞尔,打横抱起云倾,朝着chuáng走去。
自此,曦泽来未央宫的日子渐渐多了起来。
宫里的风向似乎变了,众后妃最能察言观色,纷纷带着礼物来到未央宫,有来奉承云倾的,有希冀在未央宫碰到曦泽的,总之,未央宫络绎不绝,却是心思各异。
云倾每日疲于应付众妃,却又一个也不想得罪,不过微笑着敷衍过去。
这日,阳光依旧明媚,清晨从中宫请安回来,云倾才刚刚坐了一小会儿,浅紫走进来向云倾禀报道:娘娘,颐婕妤来了!
云倾放下手中的茶盏,道:请!
须臾,便见颐婕妤从外面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微微屈身行礼:臣妾参见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云倾含笑虚扶了一把:婕妤不必多礼,快坐!
颐婕妤含笑道:谢娘娘!然后,在云倾的左手边落座。
云倾抬眸望去,颐婕妤今日的心qíng仿佛没有从前那么好,微微的忧愁盘旋在她的眉宇间,云倾问道:婕妤怎么了?
颐婕妤似有迟疑,终是道:不瞒娘娘,臣妾最近面容有些憔悴,都没有什么jīng神!
云倾笑道:可是没有睡足?
颐婕妤微微摇了摇头:不是,还是和平常一样休息,并没有熬夜!
云倾又问道:那又是怎么了?
颐婕妤仍旧摇头,她抬眸望向云倾,满是赞许道:娘娘的容颜看起来真是青chūn漂亮,娘娘每天都吃些什么?可否告知臣妾?
对于这个常来未央宫的颐婕妤,云倾并不讨厌,时间久了,也能觉察出她xing格中的谦逊柔弱,她很真诚,云倾甚至有些喜欢,此刻,云倾笑着道:若说养颜,魏御医曾推荐本宫食用huángjīng,将它九蒸九晒,可以养颜,婕妤看起来仿佛是气血不足,这huángjīng也是补气的上佳之品!婕妤可以试试!
huángjīng?颐婕妤仿佛很是欢喜,原来娘娘是用了huángjīng啊!那臣妾回去也可以试试,多谢娘娘!
云倾莞尔,又道:这huángjīng是好东西,只是做起来工序复杂,婕妤也要有耐心啊!
颐婕妤微笑道:多谢娘娘提醒,臣妾记下了!
云倾道:本宫这里还有些已经晒好了的huángjīng,婕妤可以带回去先用用看,如果好用,就自己再晒些!说着,就吩咐蕊儿去取huángjīng!
颐婕妤很是欢喜,站起身来福了一福:多谢娘娘!
云倾连忙虚扶了一把:婕妤快别客气了,其实婕妤也是美人,只要保养得当,必然容颜常驻,不必担心!
颐婕妤依言起身,微笑道:谢娘娘吉言!只是娘娘天人之姿,臣妾实在望尘莫及!
颐婕妤又略坐了坐就回去了。
这颐婕妤带着云倾送给她的huángjīng回到自己的贞柔宫,用过之后,觉得荣光焕发,肌肤娇嫩生光,jīng神也足了许多,实在是妙不可言,心中不胜欢喜。
她十分感激云倾,想要答谢云倾,却又觉得平常的玉簪首饰都太过庸俗。左挑右挑,还是觉得自己宫里现成的东西都不适合。
她仔细寻思着,既然云倾喜欢桃花,她决定亲自调制桃花香料送给云倾,这样显得有诚意。
于是,她派了很多的宫人去采摘桃花,晋宫各处都有桃树,只是已经到了桃花花期的尾声,所以收集桃花并不容易。
整整采了三天,才采到五篮子,颐婕妤按照书籍上调制桃花香料的方法,开始制作桃花香,忙碌了许久,才得到一盒桃花香料,虽然不多,但是颐婕妤闻着自己调制好的桃花香料,很是高兴。
她将这盒桃花香料jiāo由底下的宫人仔细收好,准备到五月桃花都没有了的时候再送给云倾。
后宫的日子似乎确实平静了许多,就这样无波无澜的走完了整个四月,虽然桃花都开败了,却还有其他的花儿在初夏绽放妖冶的身姿,阳光依旧明媚,一切仍旧生机勃勃!
第307章 桃花香
五月的天气桃花早已开败,桃林的树枝上都结出了青色的桃子。
这一日,云倾正在未央宫中cha花,颐婕妤从外面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微微屈身道:臣妾参见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云倾放下手中的花,含笑道:婕妤免礼,快坐下说话,蕊儿,上茶!
谢娘娘!颐婕妤依言落座。
云倾望向颐婕妤,笑道:外面阳光正明媚,婕妤从外面走来,映衬着阳光,可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啊!
颐婕妤闻言面色微红,有些谦虚道:娘娘说笑了,臣妾蒲柳之姿,哪里敢说的上什么风景线?娘娘才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云倾笑得更加明媚:婕妤不必谦虚!
颐婕妤见云倾在cha花,问道:娘娘cha的可是玉兰花?
云倾点点头,道:是啊,外面的玉兰花开得正是茂盛,花香浓郁醇厚,沁人心脾,把它放在屋子里,整个屋子都是香气四溢,宜人心魂!
颐婕妤又问道:娘娘的桃花香料用完了吗?现在用玉兰花?
云倾微笑道:用的就只剩下一点了,内务府那边还没有送新的来,那一点就留着晚上用吧,也撑不了几天了!
颐婕妤闻言连忙拿出自己jīng心制作的那一盒桃花香料,递给云倾道:臣妾就知道娘娘的桃花香料快用完了。所以特地做了一盒桃花香料送给娘娘,这样娘娘的桃花香料用完了以后,还可以用臣妾的!娘娘。您快看看臣妾的桃花香料怎么样?
云倾又惊又喜,接过那盒桃花香料,打开盒子,一股沁人心脾而浓郁的桃花香便迎面扑来,花香自然,闻来很是舒心,云倾不禁赞道:好香啊。真是好东西,没想到婕妤还会做香料!这桃花香料真是做得太好了!
颐婕妤见云倾喜欢。心中很是欢喜,她道:这盒桃花香料是臣妾命下人采了桃花,然后臣妾亲自按着书籍上的方法调制的!娘娘帮过臣妾那么多,上次娘娘推荐臣妾用huángjīng。臣妾用过之后,感觉容光泛焕发,皮肤又白又嫩,人也jīng神了很多,臣妾心中十分欢喜,这都多亏了娘娘帮忙,臣妾想要好好感谢娘娘一番,但是娘娘的未央宫里什么都不缺,臣妾那里的金钗玉器都太俗气了。也都配不上娘娘,所以臣妾就亲自做了这盒桃花香料,将臣妾的心意都装在这里面。以表臣妾的感激之意!
云倾更加讶然,道:原来这桃花香料是你亲自做的?这多么麻烦?婕妤真是太客气了,这份心意实在难能可贵,本宫就多谢婕妤了!
颐婕妤微笑道:只要娘娘喜欢就好!
云倾点点头,道:这么好的东西,本宫当然喜欢。就是太麻烦婕妤了!
颐婕妤仍旧笑的得体,又道:娘娘不必与臣妾客气!臣妾是真心感激娘娘!娘娘的未央宫风景好。臣妾很喜欢到娘娘的未央宫来,也好沾沾娘娘的福气!
云倾笑得更加灿烂:其实婕妤也是有厚福之人,本宫也很是羡慕,如今又这般心灵手巧,本宫更是欢喜,婕妤若是喜欢未央宫,那就经常来玩玩吧,本宫随时欢迎!
颐婕妤闻言双眸眯成了一条fèng,很是欢喜,道:只要娘娘不嫌臣妾烦就好,臣妾就厚着脸皮来打扰娘娘了!
第195页
随着日子的推进,云倾与颐婕妤越走越近,云倾仿佛越来越喜欢这个颐婕妤,她不似那些喜欢奉承的人,天天带着深不可测的心思来巴结讨好,她的xing子醇厚善良,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真诚,甚至有些无yù无求,gān净透明,在她的身上,云倾看到的是真心的敬服与感激,云倾欣赏这样的人,也愿意与她亲近,时间久了,这感qíng也变得深厚起来!
这深宫漫漫寂寞的日子,能多个人来陪她打发时光,其实是真的很好!
云倾微笑道:都是自己姐妹,不用客气!
颐婕妤又略坐了坐,陪着云倾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未央宫。
颐婕妤走后,云倾打开那盒桃花香料,仔细闻了闻,虽然和她之前用的桃花香料的味道不太一样,但是云倾觉得这盒桃花香料的味道更加自然清新,甚至比她常用的桃花香料的味道还要好闻,可见制作这盒桃花香料的人是用了很多心思的,云倾很是喜欢,于是,她唤来蕊儿将这盒桃花生料放到她的寝殿去。
五月的天气,虽然以晴天居多,但是这一年晋国的初夏天气很不稳定,总是时冷时热。
这一日,阳光依旧明媚,可是到了傍晚时分,天气突变,气温骤降,外面刮起了大风,下起了雨。
彼时,承佑去上学还没有回来,望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云倾不禁担忧起来:承佑去上学,没有带伞,现下又突然下起了雨,眼看着就要放学了,这可怎么办?
蕊儿走到云倾身边道:娘娘别担心,奴婢这就去接皇长子!不会让皇长子淋到雨的!
云倾望着外面的天色,仍旧不放心,又道:承佑顽皮,他最喜欢下雨天了,说不定会踩水,你去哪里抓得住他?不行,本宫要亲自去接他,不能让他踩水!
蕊儿闻言,微微蹙起眉头,劝道:娘娘,今天气温突然大幅度下降,现在可冷了,外面现在正在刮大风,学堂离这里又远,娘娘还是不要出去chuī大风了,让奴婢去吧!
云倾哪里放心,摇了摇头道:下午天气降温,承佑只穿了一件袍子,哪里够?你快去再拿一件袍子来,本宫亲自去接他!
蕊儿还想再劝:可是娘娘,外面的风真的很大,这种事qíng让奴婢去就可以了,娘娘您还是
云倾打断道:你抓不住他的,本宫让于墨跟一起去,你就在家里烧水!
蕊儿无奈,只好道:是!然后很快就给云倾拿来了承佑的外袍。
云倾唤来于墨,带上承佑的外袍,打着伞,便往学堂走去。
第308章 风雨声
等到云倾赶到学堂的时候,承佑刚好放学,正现在水坑里踩水,踩得高兴,看到云倾来了,承佑高兴的问道:母妃,你快看我踩的水,踩得高不高?说着,就使劲踩了一下,水花顿时溅起一尺高。
云倾见状又急又气,赶忙道:承佑,你怎么站在雨地里?怎么不在廊下躲雨?
说着,云倾几步走到承佑面前,把伞递给承佑。
承佑接过伞,又使劲踩了一下,朝着云倾问道:母妃,我踩得高吗?
顿时,水花四溅,溅的云倾满裙都是水渍,云倾那件漂亮的粉色裙子,瞬间变得不太美观!云倾抓过承佑的手,很不高兴道:承佑,你看你身上,满裤子都是水,快别踩了,跟我回去!
承佑一把甩开云倾的手,又蹿到另一个水坑,继续踩水。
这个水坑小,承佑踩水溅起来的水花不高,承佑不喜欢,又换了一个大水坑,用力的踩水!
承佑左一蹦,右一跳,云倾看着有些发晕,又见他裤子都湿透了无比着急,她朝着于墨喊道:于墨,快抓住皇长子,别让他踩水!
是!于墨得了吩咐,很快就来逮承佑,可是他才刚刚走到承佑面前,承佑就狠狠踩了大水坑一脚,于墨刚好低着头,顿时被水花溅得满脸是水,于墨下意识地闭上双眼,伸手去抹脸。
承佑趁机又蹿到了另一个水坑!
云倾见状。气得直跺脚,呼道:于墨,你真没用!
说着。就自己来抓承佑。
刚要抓到承佑的时候,又被承佑轻巧的避开。云倾喊道:承佑,你不要跑,不要踩水,踩水会着凉的,你等等我啊承佑,你不要跑
承佑好似听不见一般。跑的贼快,云倾根本抓不住。
云倾一路追着承佑。但是地上湿滑,云倾又不敢走得太快,每次刚要抓住承佑,又被承佑灵活的避开。
承佑跑得又快又急。不停的换着水坑踩,一路兴高采烈的踩着水坑回到了未央宫。
云倾抓了一路也没有抓住承佑,很是气恼,她走进未央宫,放下雨伞,来到承佑面前,双手叉腰,斥道:承佑,你这个调皮鬼。你看看你,满身都是水,裤子上、袖子上、还有后背没有一块是gān的。待会着凉了怎么办?
承佑毫不在意,他踩水踩的很欢快,哪里管身上有没有水?他拉长了音调道:没事,我身体qiáng壮,不怕!
云倾很是气恼道:你还是小孩子,哪里身体qiáng壮了?小孩子淋了雨最喜欢着凉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像个猴子似的到处蹿,抓又抓不住!
云倾一路都没有抓住承佑。承佑很是得意,他笑得很是大声:母妃,我肚子饿了,快给我点心吃!
云倾翻了个白眼,道:你这么不听话,踩得满身是水,不给你点心吃!
啊?承佑微微一愣,道,别啊,母妃,我肚子真的饿了,你快给我点心啊!
云倾扭过头去,不看承佑,十分gān脆道:不给!
承佑也不气馁,他走到云倾身边,拉起云倾的衣袖撒娇道: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踩了,你快给我点心吃啊!
云倾这才心软,皱着眉头望着承佑,道:你下次可要乖一点!
承佑赶紧点头,云倾这才命人端点心过来。又道:你赶紧吃,吃完去沐浴,把身上的湿衣服都换下来,然后喝一碗浓浓的姜汤,发发汗!别耽搁了!
就在这时,蕊儿从里面走来,云倾马上问道:蕊儿,水烧好了吗?
蕊儿点点头,云倾又催促承佑去沐浴,承佑才吃了几口点心,很是不qíng愿。
云倾死命的催,承佑无奈,只好去沐浴。
承佑走了之后,蕊儿对云倾道:娘娘,你怎么身上也全是水?您淋雨了?
云倾叹了口气道:承佑一路左窜右跳的,我追了一路,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是淋了些雨,不碍事的!
蕊儿很是担忧道:娘娘,还有很多的热水,您还是快去沐浴,换身gān衣服吧!
云倾却不急,道:我得去给承佑熬一碗姜汤,他满身都是水,得赶快发发汗!
蕊儿立刻道:姜汤奴婢去熬就可以了,娘娘,还是快去沐浴吧,您原本就身子比较弱,千万别着凉了!
云倾却道:承佑嘴刁,姜汤里得放糖,还得放的适中好喝才行,你做的恐怕不合他胃口,还是我亲自去吧!
可是蕊儿还想再劝。
云倾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了,姜汤熬好了我就去沐浴,放心吧,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等到云倾把姜汤熬好的时候,承佑早沐浴好了,今天他没有作业,喝完姜汤就拉着云倾到处玩,一直折腾到很晚才肯去睡觉。
就这样,云倾穿着来不及换下的湿衣服又陪着承佑玩了一个晚上。
等到承佑折腾累了,去睡了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云倾坐在梳妆台前,轻轻梳着散开的秀发,似乎也很是疲惫!
蕊儿走到香炉边,对云倾道:娘娘,您的桃花香用完了,这可如何是好?内务府办事的奴才就是喜欢拖,新的桃花香料还没有送来!
云倾伸手将颐婕妤送来的那盒香料递给蕊儿,道:就用颐婕妤送来的这盒吧!没有这桃花香,晚上可睡不好!
蕊儿接过香料,有些迟疑,道:娘娘,这颐婕妤的东西,您放心么?要不还是用其他的香料吧!
云倾微笑道:蕊儿,你也太小心了些,颐婕妤心善,是不会害我的,不用换其他的香料,就用这个吧!
蕊儿还是不放心,打开闻了闻,道:娘娘,这香料跟您平时用的味道好像不太一样,这没有经过魏御医检查的,奴婢还是不放心!
云倾起身来到chuáng边坐下,催促道:不用检查了,谁会害我,谁不会,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好了,快点上!
蕊儿无奈,只好点上颐婕妤送来的桃花香料。
云倾轻轻躺下,这桃花香幽幽盘旋在寝殿中,轻缓的蔓延开来,丝丝缕缕,如淡薄的烟雾缭绕在四周,却无比的宜人心魂,闻着闻着,心也跟着静了,云倾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309章 染咳疾
到了第二日傍晚,云倾便出现了咳嗽的状况,云倾只当是淋雨着凉了有些小咳嗽,并没有放在心上。
曦泽来到未央宫,见云倾咳嗽,稍一询问,得知qíng况后,便有些不高兴。他皱着眉头对云倾道:下雨天给承佑送伞这种事qíng,你让底下的宫人去做不就行了,何必自己亲自去,昨天刮那么大的风,你本来身子就弱还跑出去chuī风,淋了雨回来也不换身衣服,还忙这忙那的,姜汤蕊儿他们难道不会去做吗?你还要自己亲自去做,现在好了吧,病了吧!
云倾闻言满脸通红,连忙道:承佑顽皮,喜欢踩水,踩得满裤子都是水,我担心他着凉了,心里着急啊!他们抓不住承佑,我得亲自去!
曦泽问道:那你抓住承佑了?
云倾闻言语塞,瘪着嘴摇了摇头
曦泽见状,不悦道:就知道你抓不住他!承佑上窜下跳,像个猴子似的,左蹿一下右蹿一下,折腾个没完,你还想抓他,你抓得住吗?
云倾心虚,她确实抓不住,只好闭嘴不说话。
曦泽又道:下雨天,地湿路滑,你去追承佑,追着他跑,要是一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
云倾瘪着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我也是担心承佑啊!
云倾撒娇,曦泽却不买帐,道:你担心承佑那也不能不顾自己啊。你不知道自己身子弱,受不得风寒吗?承佑是男孩子身体qiáng壮,他裤子湿了又有什么关系。他左蹿右蹿的出了一身汗,不就没事了?你看他,一点事都没有,而你呢?受风寒了吧!咳嗽了吧!你回来了,知道自己淋了雨,也应该换一身gān衣服呀,只知道陪他折腾了。什么都依着他,他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怎么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呢!怎么老是要我为你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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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无言以对,只好低低道:好好好,我错了,下次不这样了!
曦泽仍旧蹙眉。道:你看看你这样咳嗽多难受?还是传魏御医过来看看吧!说着,就要叫四喜去传魏子修。
云倾赶忙道:不用了,我这只是一点小咳嗽,我今天已经喝过姜汤了,发发汗就好了,何必麻烦魏御医过来跑一趟?
曦泽仍不放心,又道:我看还是传他过来看一看比较好!
云倾回道:真的不用了,我已经让蕊儿去熬冰糖川贝雪梨羹,待会儿我吃了那冰糖川贝雪梨羹。再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真没事!
曦泽深深望着云倾。叹了口气道:当初你要抚养承佑,我就跟你说了,承佑顽皮,喜欢折腾,爱玩爱闹,抚养他需要花费很大的jīng力。你不一定能胜任,你不听。非要抚养他,你看看你,自从你抚养承佑以后你受了多少罪,一直没停过!上次你带他放风筝就摔得骨折,这次又因为他踩水,染上了风寒,现在又咳嗽不止,你身子弱,经不起这些折腾,当初就不应该把承佑jiāo给你抚养
就在这时,曦泽忽然看见承佑出现在寝殿门口,未说完的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曦泽沉着脸,望着承佑!
承佑面色讪讪的现在门口,小声问道:母妃,你病了啊?
曦泽不悦的回道:还不都怪你,到处折腾,叫你别踩水你非要踩水,你母妃追着你,淋了好多雨,这不,就病了!你过来!
曦泽脸色不对,承佑有一点害怕,他咽了咽口水,走到云倾旁边,紧挨着云倾,满是警惕的望着曦泽。
云倾连忙拉过承佑,摸了摸他的脑袋,眯着眼睛道:母妃没事,很快就好了,承佑不用担心!
曦泽马上反驳道:我看你是要咳几天,喝点苦药才行!病着难道很舒服?怎么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呢!他喜欢折腾,你也跟着折腾!
云倾赶忙道:好啦好啦,都是我错了,你就别怪承佑了!
曦泽哪里听,他又望向承佑,满脸严肃道:承佑,你也有九岁了,别每天心里只惦记着玩,你得多花点心思在你的功课上,少壮不努力,老大徒悲伤,就是要趁现在好好努力,学你的功课,你要玩就自己一个人玩,不要拉上你母妃,你母妃身体不好,经不起你的折腾!你记住了吗?
承佑很无奈,又不敢反驳,只是瘪着嘴道:记住了,下次不敢了!再也不踩水了!
曦泽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蕊儿端着冰糖川贝雪梨羹走了进来,对云倾道:娘娘,冰糖川贝雪梨羹已经熬好了,快趁热喝了吧!
云倾接过冰糖川贝雪梨羹,小心的吃了起来。
曦泽对承佑说道:去你的寝殿读书去,不许偷懒!
承佑不qíng不愿的离开了。
时间悄悄流走,夜深了,曦泽坐在chuáng上,催促云倾快来就寝。
云倾咳了几声,却不急,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颐婕妤送来的那盒桃花香料,打开添了一些到香炉里,对曦泽道:这桃花香安眠的效果很好,晚上点上这香,睡的就香!
曦泽问道:你喜欢就叫内务府多送些过来!
云倾微笑着道:这是颐婕妤送给我的,比内务府送来的还要好闻,我昨天用了一点,晚上睡的可香了!
曦泽并不在意这些,又催促道:点好了没有,赶紧过来睡,已经很晚了!
云倾放下香料盒,娉娉婷婷地朝着曦泽走去。
就在这时,四喜忽然走进来,递给曦泽一封折子,道:皇上,有紧急政事!
曦泽打开奏折,略扫了几眼,不禁深深蹙起眉头,对云倾道:我还有事,今晚就不留宿在这里了,你早些歇息!记得被子盖紧了!
说着,就起身离开了未央宫。
望着曦泽离去的背影,云倾有咳嗽了好几声,她来到香炉前仔细闻着里面的桃花香,幽幽的桃花香缓缓盘旋,闻来仿佛要醉了去,伴随着这甜甜的桃花香,云倾再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310章 变哮喘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云倾天天都会喝冰糖川贝雪梨羹,但是咳嗽的症状并没有减轻,反而越咳越重,甚至还伴有呼吸不畅,喘不过气来等症状。
仅仅只是三天,云倾的病qíng便骤然加重。
曦泽这几天忙,没有来未央宫,听说云倾病重,心里担心,放下手头的政事来看望云倾。
这一次,qíng况很是不妙,云倾终于让蕊儿去请魏子修了,曦泽到达未央宫的时候,魏子修正在给云倾把脉。
曦泽心里担心,很是不悦的埋怨道:你咳嗽那天我就叫你请魏御医过来,你讳疾忌医,现在难受了吧!
云倾无言以对,面色讪讪,望着魏子修,等到他的诊断。
魏子修的神色很是凝重,他诊完脉后对众人道:依娘娘现在的状况看,是染上了哮喘!
云倾与曦泽闻言都大吃一惊。
云倾不可置信的问道:魏御医,本宫就是前几日淋了雨着了凉,这才咳嗽三天,怎么可能正染上了哮喘?
曦泽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满是狐疑的望着魏子修。
魏子修解释道:娘娘这病症来的急,微臣也觉得有些太快了,但是按照娘娘现在的状况来看,已经不是一般的咳嗽了,娘娘这是gān咳,伴随呼吸困难,胸闷,喘气困难等症状,这就是明显的哮喘!也就是说,娘娘已经从普通的咳疾发展成了哮喘。
这病的发展速度实在快的惊人。云倾很后悔没有早点请魏子修过来看诊。
曦泽更加生气,道:你看看,你看看。都已经病得这么重了,都哮喘了,看你下次还要不要讳疾忌医,有病就要早治,拖着拖着就重了!
云倾被训的面色微红,讪讪道:我知道错了!你先别急!说着又望向魏子修,问道。魏御医,本宫这病好治吗?
魏子修蹙起眉头道:娘娘这哮喘虽然来的急。但还是需要慢慢调理,要多喝水,按时吃药,不要到有柳树的地方去。哮喘症最忌讳的就是柳絮,娘娘千万记得!
曦泽闻言紧接着道:你呀,就躺在chuáng上养病,哪里都不要去!先把病养好再说,现在就去chuáng上躺着!
云倾闻言紧紧蹙起眉头,道:我我这个不用躺chuáng上吧,魏御医?
魏子修道:娘娘现在宜静养,不宜多走动!
听到了吗?曦泽赶紧道,快去chuáng上躺着。不要到处乱走!
云倾无奈,只好去chuáng上坐着。
房间里空气闷,云倾越发喘不过气来。连忙命蕊儿去将窗户打开。
魏子修又略叮嘱了几句,就去给云倾熬药了。
曦泽来到云倾身边坐下,满是埋怨道:你看看你多不会照顾自己?病qíng一下子加重这么多,这哮喘可不好治,你可再不能由着xing子来了,你本来就身子弱。不要折腾那些没用的,好好养病。这段时间我政事很忙,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顾你,你更要学会照顾好自己,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云倾闻言很是歉疚,她微微垂下长睫,低低道:我知道了,我给你添麻烦,我一定好好养病,不会到处乱走的,我每天按时喝药很快就能好起来,你不要太担心了!
曦泽叹着气摇了摇头,道:我承光殿还有事没处理完,我是抽空过来看你的,你好好养着,我先走了,有时间就会来看你的!
云倾点点头,道:嗯!
然而,就是这样一日一日按时喝着药,云倾的病qíng却丝毫没有转好的迹象,反而越来越重。
夜里,云倾总是难以入眠,便命蕊儿多添些颐婕妤送来的桃花香料在香炉里,闻着这浓郁的桃花香,似乎才能安眠些许。
云倾养病期间,曦泽因为政事很少过来,只是叮嘱魏子修好生照顾云倾,但是后宫的各位妃嫔们却来的很是勤快,仿佛比云倾未病前来的更多了,云倾每日应付众妃,实在疲惫不已!
蕊儿心疼云倾,不高兴的啐道:他们这一个个上赶着过来,是来看热闹吗?娘娘本来就病了,他们还不消停,这还怎么养病,奴婢看他们,就都没安好心!
云倾无可奈何的叹道:其实也不全都是坏心眼,不是也送来了好多东西吗?
蕊儿道:他们送来的东西,没有给魏御医检查过,奴婢可不敢给娘娘用,全都束之高阁了!
就在这时,浅紫走进来道:娘娘,颐婕妤来了!
云倾虽然已略感疲惫,但还是道:请进来吧!
须臾便见颐婕妤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微微屈身道:臣妾参见皇贵妃,愿娘娘万福金安!
云倾微笑道:婕妤快坐下说话!
蕊儿伶俐,很快就给颐婕妤搬来了凳子,颐婕妤在凳子上落座,望向云倾,微微蹙眉道:娘娘,您都病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好?臣妾看着实在担心!
云倾掩面咳了咳,有些虚弱的答道:本宫身子素来就弱,底子不好,劳婕妤挂心了,魏御医每天都给本宫送药,魏御医很不错的,婕妤也不必太担心,要不了多久,本宫就会好起来的!说起来,本宫还要感谢婕妤呢!这段时间,本宫夜里总是难以入眠,幸亏有婕妤的桃花香助眠,本宫才能安睡!真是谢谢婕妤了!
颐婕妤闻言微笑道:只是一点香料,不值的什么的,若是能帮到娘娘,臣妾也不胜欢喜!
云倾微笑道:婕妤的这香料有安眠的功效,比本宫以前用的香料要好许多!婕妤的手真巧!
颐婕妤笑的有些腼腆,道:娘娘过誉了,臣妾也是按照医书上说的制作的,只是,这个时节,桃花都开败了,不然臣妾还可以再做一点给娘娘!
云倾忙道:婕妤太客气了,这桃花香料制作起来工序繁复,本宫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婕妤?本宫那里还有半盒呢,够用一阵子的了!
颐婕妤点点头,道:那娘娘便好好养着,希望娘娘能早日康复!臣妾带了一些补品过来,娘娘若是用的得上,那便最好!
云倾笑道:多谢婕妤!
颐婕妤又坐着陪云倾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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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再提醒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倾的病丝毫没有起色。
这一天,魏子修来到南园寻祈夜,夏晚枫刚好也在,见到魏子修,夏晚枫微笑道:子修,你今日有空,来学医啊?
魏子修神色有些凝重,他微微摇头道不是!又转眸望向祈夜,道,神医,皇贵妃病了!
祈夜闻言心头一咯噔,问道:她怎么了?
魏子修如实道:那一日,天下雨,皇贵妃去给皇长子送伞,皇长子顽皮,一路踩水,皇贵妃追着他跑了一路,淋了好多雨,回来就染上了咳疾。当时她也没在意,也没有召我去,三天之后,病qíng加重,再传我去看的时候,已经发展成为哮喘了,qíng况大大的不妙!
祈夜闻言大吃一惊:三天之内咳疾发展为哮喘,这怎么可能,哪有这么快?
魏子修眉头蹙得更紧,道:我也觉得发展太快了些,但是当时我给她诊脉的时候,她出现胸闷,喘不过气,呼吸困难等症状,这是明显的哮喘啊,诊断并没有出现错误!
祈夜不禁深深蹙起眉头,想了想,又道:她现在的qíng况如何?
魏子修答道:我按照治疗哮喘的方法给她治疗了几天,但是今天去看的时候,病qíng又加重了,所以我特地过来请教神医!
祈夜凝眉道:你把她的脉象和你治疗的方子详细说给我听!我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魏子修掏出一张方子递给祈夜,道:皇贵妃的脉象虚浮,起伏不定,气息渐弱,这是我给她治的方子,我一直是按这个方子给她熬药,早晚各一副药!
祈夜仔细看了看方子,道:若只是哮喘早期,你按这个方子给他治疗是没有问题的,既然她的病qíng恶化的快,那我便再给她开一剂猛药,你加qiáng药量给她服药!
说着,就拿过笔,开始写方子,写好后,稍微chuī了chuī,递给魏子修。
魏子修接过方子略看了看,又问道:还有什么其他需要注意的吗?
祈夜道:嘱咐她多喝些水,夜里睡眠的时候可以将头枕高些,你在另外给她开一副安神药,让她晚上睡前服下,以便睡眠!你三日后再来向我汇报qíng况!
是!魏子修拱手道,神医,我还有事,就先回御医院了!
辛苦你了,去吧!祈夜温言道。
魏子修又朝着夏晚枫一拱手就离开了南园。
等到魏子修走远了,夏晚枫才道:看吧,看吧,又出事了吧!我早就说将那个皇长子带离皇贵妃身边,你不听,还拦着,现在有的你愁的了!
祈夜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叹着气道:这个皇长子也太折腾了些,云倾身子不好,唉
要我说啊,这皇长子就是个祸害!夏晚枫拉长了音调道,把他放在皇贵妃身边,那可没什么好结果,上次是摔得骨折,这次是淋雨淋的哮喘,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样了?就放心,还由着他瞎折腾!
祈夜闻言合眸长长叹着气,道:我也不想皇长子一直留在他身边,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把皇长子当成亲骨ròu,上次带离过一次,她哪里受得了,现在想要再把皇长子带离她身边,不知又要搅起什么事来?她岂不是又要伤心yù绝?
所以说你,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夏晚枫斥道,这皇长子可没安什么好心,这次,可不知道是不当心的还是故意的!说不定是咳疾迅速发展为哮喘,也跟这皇长子脱不了gān系!
祈夜睁开双眸望向夏晚枫道:你越说越远了,在我看来,皇长子应该对云倾没有敌意!不然他也不会选云倾为养母!
夏晚枫却道:你不要忘了上次皇贵妃被摔的骨折,可就是皇上子一手策划而成的。这个皇长子已经九岁了,心思已经像大人一样成熟,哪里还需要人来抚养?你就能断定他真的是一心想为皇贵妃好吗?那为什么皇贵妃跟着他老是要出差错?
祈夜无言以对。
夏晚枫又道:我现在是提醒你,你不听,将来就等着后悔吧!
祈夜很是头疼,他满面愁容道:我现在能有什么办法?云倾现在将他当成心头ròu,最宝贝的就是他了,现在能怎么办?
夏晚枫走近祈夜,道:怎么就没有办法了?这皇长子居心叵测,你已经发现了问题就不能视而不见,皇贵妃看不出皇长子的用心,你就要提醒她,你让魏子修去提醒皇贵妃,让皇贵妃把皇长子送出未央宫!我告诉你,皇长子就是一个祸害,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就等着看,到时候出了大事,你可别哭!
祈夜默默叹着气,不发一语。
然而,魏子修给云倾换了方子,云倾的症状还是没有任何转好的迹象,反而越来越重。
每天晚上,云倾都要点上颐婕妤送来的桃花香,否则就难以入眠,魏子修的安神汤在云倾这里根本不起作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倾的病越来越重,渐渐的,连说话都困难起来。
这一日,许久未见的王宁暄来到了未央宫看望云倾。
云倾无比虚弱的坐在chuáng上,挣扎着起身行礼,王宁暄连忙快步走到云倾面前,按住云倾道:免礼,免礼,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在意礼数做什么?快躺好!
云倾这才坐好,艰难的说道:皇后娘娘,最近这段时间,都没有去中宫向您请安,真是对不住了,臣妾失礼了!
王宁暄并不在意这些,笑着道:你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惦记着请安的事,只要你的心意到了就可以了,不必这么拘礼,本宫明白的!本宫也是放心不下你过来看看!
云倾虚弱道:多谢皇后娘娘!
王宁暄叹了口气,道:你都病了这么久了,药也吃了这么多了,怎么就是不见好呢?
云倾心里也着急,微微叹息道:臣妾身子弱,汤药喝多了,现在对臣妾的身子也不怎么管用!臣妾这是自己没用,怨不得别人的!说完,又掩面剧烈的咳嗽起来!
第312章 查香料
王宁暄见状,连忙拍了拍云倾的后背,满是担忧道,凌薇,快端碗水过来!
是!凌薇很快就端来了水,云倾喝了些水,才略微好些。
王宁暄又问道:皇上怎么没有来?
云倾艰难的说道:皇上最近这段时间政事忙,他已经叮嘱了魏御医仔细照顾臣妾了,他大概是抽不开身来
话未说完,云倾又剧烈的咳了起来!
王宁暄见状很是担心,又对蕊儿道:蕊儿,你快去将魏御医传来,你家主子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行!
蕊儿得令赶紧去传魏子修。
然而,此刻的魏子修却不在御医院。
他正在南园向祈夜汇报qíng况。
祈夜皱着眉头道:你按我开的药方给皇贵妃服药了之后,她的qíng况还加重了?这怎么可能!
魏子修如实答道:皇贵妃现在qíng况确实已经病重的下不了chuáng了,严重喘不过气来,连说话都困难了!
祈夜越发担忧,更觉得一切不可思议,他凝起眉头道:难道她不是得了哮喘?
魏子修闻言一惊,道:可是她所有表现出来的症状明明就是哮喘的症状啊!怎么会不是哮喘?
祈夜黑色的瞳仁发出幽暗的光,他望向魏子修,一字一字道:子修,我怀疑有人在害她!
魏子修一惊,疑道:可是皇贵妃所有喝过的药都是我亲自熬的,从未假手过别人,不可能有人下手!
祈夜凝神道:那就是她的屋子里,有害人的东西!你现在回去仔细检查她用过的所有的东西,一定能发现端倪,快去吧!若是检查不出来,你就让皇上来传我!
好!魏子修朝着祈夜一拱手,就直奔未央宫!
等魏子修到达未央宫的时候,王宁暄已经走了。
云倾见到魏子修赶忙道:魏御医,你来了,真是辛苦你了!刚才本宫还派蕊儿去请你呢,你这么快就来了,怎么没看见蕊儿?
魏子修拱手道:娘娘,微臣刚才不在御医院!
云倾这才了然,点了点头道:你在忙吗?
魏子修道:娘娘,您吃了这么久的药也不见好,微臣怀疑你所用的东西有问题,请求检查娘娘所有的吃食!
云倾闻言心头一惊,从她淋雨着凉染上咳疾,到发展为哮喘,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理成章,难道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想到此处,云倾不禁背后冷汗涔涔,她立刻唤道:浅紫,薛灵你们两个去把本宫近段时间的吃食端来给魏御医检查。
是!
是!
浅紫和薛灵领命,立刻就忙碌了起来!
就在这时,蕊儿也回到了未央宫,道:魏御医,原来你在这,可叫奴婢好找!
魏子修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蕊儿点点头。
很快,魏子修就开始检查云倾的吃食。
经过细致的检查,云倾的吃食都很安全,没有问题,云倾闻讯稍稍放下心来。
可是魏子修却是眉头紧皱,他自顾自道:吃食都没有问题?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蕊儿将颐婕妤送来的那盒香料拿来递给魏子修,道:魏御医,娘娘每天晚上睡觉都会用这盒香料,你看看这香料有没有什么问题?
云倾见状,有一丝迟疑,她低低道:蕊儿,颐婕妤不会害我的!
蕊儿满脸担忧,急急道:这东西奴婢始终不放心,还是等魏御医检查过了再说吧!
云倾便没有再说什么。
另一边,魏子修打开那盒桃花香料,用手捻了一点,放到鼻子边仔细闻了闻,分辨了许久,方道:蕊姑姑,这香料中有我从未见过的东西,你快去禀报皇上,请皇上立即请神医入宫!
是!蕊儿闻言几步就走了出去!
云倾不敢置信,她微微加重气息,艰难的问道:魏御医,这香料有问题?
魏子修转眸望向云倾,蹙眉道:这香料很不寻常,现在微臣也不能确定这香料是否有问题,娘娘先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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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闻言便没有说什么!
可是云倾不相信,她不相信那个真心敬服自己的女子会拿着毒药来害她,而且就装在这桃花香料中!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却有着滴水成冰般的漫长和难熬。
不知过去多久,云倾忽然见曦泽一阵风一样的走了进来,魏子修立刻拱手道:皇上,微臣怀疑有人在害娘娘,这香料里加了微臣不认识的东西,请皇上立刻传神医进宫分辨!
曦泽望向魏子修道:朕已经派人去请神医了,魏御医免礼!
说完,又来到云倾chuáng边,唤道:云倾
云倾艰难的呼吸着,喘着气道:皇上,你来了才说了一点点就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曦泽见状大急,赶忙拍了拍云倾的后背道:云倾,怎么才几天不见,你就病的这么严重?对不起,朕这几日事务繁多,朕来晚了!说着,又朝底下吩咐道,快拿水来!
浅紫很快就端来了水,曦泽递给云倾,云倾喝了几口水,才觉得略略好些。
就在这时,四喜带着祈夜赶到了。
曦泽立刻对魏子修道:魏御医,你有什么不确定,快跟神医说!
是!魏子修立刻将那盒桃花香料递给祈夜,道,神医,娘娘哮喘严重,久治不愈,吃食和药都没有问题,只是这香料里加入了不寻常之物,微臣检验不出来,请神医分辨!
祈夜接过那盒桃花香料,取了一点仔细分辨,灵光一闪之间,他对身后的宫人道:去取些清水来!
浅紫很快就端来了一碗gān净的清水,祈夜将这盒桃花香料往水中倒了一大半,香料接触到水立刻沸腾了起来,放出大量的热量,众人见状都惊呆了!
曦泽指着那只碗问道:这香料这香料里面有什么?
祈夜竭力保持镇定,端起那只还在不停冒着泡泡的水碗,仔细看了看,方对曦泽道:这香料中混进了一种极其稀有的毒,此毒无色无味,遇水生热,名叫杜乌!一旦点燃,就会释放出毒气,吸入者会出现类似哮喘的症状,很容易被误诊为哮喘,但是治哮喘的药对此毒不起丝毫作用,时间久了,就会使人虚耗而亡!
第313章 迷雾中
众人闻言皆大吃一惊。
云倾实在不敢相信,颐婕妤送来的桃花香料里会有剧毒,而且这剧毒甚至能要她的命。
合眸,那个清澈谦逊的女子的如花容颜顿时闪现在云倾的面前,她真心敬服的样子让云心至今仍刻骨铭心,云倾实在不愿意相信,这样的女子会拿着毒药来害她。
耳边,传来蕊儿无限悔恨的声音:娘娘,奴婢就说这颐婕妤送来的香料不可靠,没想到真的是她在害娘娘呀!
曦泽闻言望向蕊儿,问道:你说谁?你说这香料是谁送来的?
蕊儿如实答道:是颐婕妤,是颐婕妤送给娘娘的,娘娘每天晚上都用这香料安眠,就是这香料害了娘娘!
曦泽闻言大怒,立刻对四喜道:四喜,你立刻去贞柔宫传颐婕妤来见朕!
是!四喜得令,几步就走出了寝殿。
云倾睁开双眸望向曦泽,艰难的唤道:皇上,我我
望着说话如此费劲的云倾,曦泽心疼不已,赶忙道:云倾,你不要害怕,这件事实在恶劣,我一定为你做主,你放心,有祈夜在,你不会有事的!说着,又望向祈夜,又道,既然已经找到了问题,祈夜,你可有法子解此毒!
祈夜木然道:法子倒是有,只是比较麻烦,需要慢慢养着,这病急不得!
曦泽闻言叹了口气。道:祈夜,这事就麻烦你了,等你医好了皇贵妃。朕必有重赏!
祈夜木然望向曦泽,道:赏就不必了,我写好方子,jiāo给魏御医,让他天天熬药送过来,皇贵妃记得天天按时吃药,养的时间久了就会好起来。就是这病难得养,需要细细而耐心的养!
曦泽仔细的听着。道:这次幸亏发现的及时,魏御医立了大功,朕有重赏!又转头对云倾道,云倾。你可要耐心吃药,好好养病,这样身子才能早些康复!记住了吗?
云倾连忙点点头,又道:多谢魏御医,多谢神医!
曦泽又对祈夜道:祈夜,那你就快写下方子,jiāo由魏御医去熬药吧!
祈夜点了下头,便与魏子修一同退下了。
另一边,四喜很快就将颐婕妤带到了未央宫寝殿。
满是疑惑的颐婕妤对着曦泽屈身道: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曦泽重新打量着颐婕妤。仿佛才刚认识她一般,也不叫起,沉吟良久方道:颐婕妤,你可有做过什么对不起皇贵妃之事?
颐婕妤闻言一惊,直觉告诉她大事不妙,她转着思维仔细想了想。微微抬眸望向曦泽,满是狐疑道:回皇上的话。自入宫以来,臣妾就是上次错怪了皇贵妃,之后也有道歉,皇贵妃宽宏大量原谅了臣妾,自那以后,臣妾便一直与皇贵妃来往密切,臣妾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娘娘的事,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害皇贵妃之事,请皇上明鉴!
哦,是吗?曦泽反问道,你送给皇贵妃的桃花香料真的没有问题吗?
颐婕妤定定望着曦泽,十分肯定的回答道:这桃花香料是臣妾亲手做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曦泽蹙眉望着她,一字一字道:刚刚神医在你的桃花香料中检查出来了杜乌,就是这个杜乌害的皇贵妃出现类似哮喘的症状,甚至长期使用就会令她虚耗而死!
颐婕妤闻言大惊,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一切来得这般猝不及防,电光火石之间,她迅速望向云倾,急急道:娘娘,臣妾没有下毒,臣妾是真心感激娘娘帮臣妾容颜焕发,特意按照医书上说的调制的香料,可是医书上并没有提到杜乌这种东西,臣妾也不知道杜乌是什么?为什么臣妾的香料里会有这种东西,臣妾也不知道!请娘娘相信臣妾,臣妾真心敬服娘娘,是绝不可能害娘娘的,臣妾真的没有下毒
她说得又急又快,曦泽闻言眉头蹙的更紧,沉声道:这毒药都已经在你送来的香料里检查出来了,你也说了这香料是你亲手制作的,不是你下的毒,那里面的毒药又是怎么来的?
颐婕妤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朝着曦泽跪下,十分诚恳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请皇上明鉴,臣妾真的没有下毒!臣妾根本不知道杜乌是什么东西,又怎么可能在制作香料的时候使用这个东西,这杜乌一定是有人混在里面陷害臣妾的,臣妾绝没有一丝一毫要害皇贵妃之心,请皇上明鉴!
有人陷害你?谁?曦泽再次反问道,你说谁陷害你?
颐婕妤一片茫然,半晌答不出来,只是吞吞吐吐道:是是是
曦泽见她答不出来,无比失望,满脸严肃道:是不是你妒忌皇贵妃,所以才故意害她?现在还想推脱给谁?
曦泽问得严厉,颐婕妤急得哭得梨花带雨,无比诚恳道:皇上明鉴,妒忌是后妃的大忌,臣妾怎么敢妒忌皇贵妃?皇贵妃帮过臣妾很多的忙,臣妾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皇贵妃?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曦泽却听烦了她的喊冤,豪不客气道:颐婕妤,你还不说实话,是想让朕送你去严刑司吗?
颐婕妤闻言吓得浑身一抖,仿佛四肢百骸都跟着颤抖起来,仿佛被巨大的绝望罩住,罩得她无处遁逃,她见曦泽不相信她,又望向云倾,声泪俱下道:娘娘,你相信臣妾啊!臣妾真心敬服您,一直把您当成亲姐姐一样,怎么可能亲自去做香料来害您?臣妾真的不知道那个杜乌是什么东西?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臣妾的香料中,可是,臣妾真的没有一丝一毫要害您之心,此心天地可鉴,苍天在上,臣妾若是说了假话,就让老天来收了臣妾吧!
说完,就无比虔诚的朝着云倾磕了一个响头!
第314章 捉凶手
云倾见状,心有不忍,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她在颐婕妤的目光中看到的是虔诚,她虚弱的喊道:皇上
曦泽这才转眸望向云倾,道:云倾,别担心,有我在,一定还你公道!
云倾摇了摇头,艰难道:皇上,颐婕妤不会害我的,那杜乌一定不是她放在里面的!
曦泽闻言大惊,忙道:云倾,你怎么如此相信颐婕妤?毒药确实是在她的香料中查出来的呀!
云倾艰难的回答道:皇上,我不相信颐婕妤会害我,她的香料有问题,那一定是她手下的人不gān净!你快将他手下的宫人全部传到未央宫来,然后再派人去搜那些奴才的屋子,看是否能发现端倪?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敏感,事qíng陷入僵局,曦泽只好按着云倾说的去做,很快就将贞柔宫中伺候颐婕妤的所有宫人都传到了未央宫,然后又迅速让四喜带人去搜查这些宫人们的屋子。
四喜的搜查很快就有了结果,四喜搜查了所有宫人的屋子并没有搜到杜乌,却在其中一个名叫金儿的宫女的房间里搜到了好几枚金锭。
云倾迅速冷静下来判断着眼前的局势,对曦泽道:皇上,你传颐婕妤过来,他们收到风声,很可能就已经将证据毁灭了,但是那几枚金锭很可疑!
曦泽闻言点点头,转头望向颐婕妤问道:颐婕妤。你赏过这个叫金儿的宫女很多金锭吗?
颐婕妤赶忙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臣妾从来没有赏过下人这么多的金锭!说完,她又转眸望向跪在后面的金儿。问道,金儿,你哪里来这么多的金锭?
金儿的面色有些躲闪,但依旧镇定道:这是奴婢自己积攒下来的!这些都是奴婢自己的钱!
颐婕妤立刻反驳道:你来我身边才多久的日子?怎么可能积攒下这么多的钱?你还不快说这钱是哪里来的?
金儿立刻俯身叩首道:冤枉啊!这钱真的是奴婢自己的月钱积攒下来的,已经积攒了好久!
曦泽仔细打量着那个金儿,沉声道:宫人们的月例钱并没有多少,怎么可能分发这么大的金锭?你还不说实话。到底是谁给你的?那人是不是收买你在颐婕妤的桃花香料中放入杜乌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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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儿急的满头是汗,急急道:奴婢冤枉啊。绝无此事!奴婢不知道什么杜乌,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奴婢是冤枉的,求皇上明鉴!
云倾冷冷望着面前的一切,不含一丝温度道:这个奴婢一定有问题。宫里人的嘴很硬,不用些法子他们是不会招的!
曦泽也已经失了耐心,对底下道:来人,杖刑伺候,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执行杖刑的内侍很快就就位完毕,杖刑有条不紊的执行着。
顿时,寝殿中就充满了金儿的鬼哭láng嚎,她凄厉的喊着冤,然而。十杖下去了,她喊冤的声音没有一丝改变。
曦泽继续着杖刑,冷冷盯着眼前这一幕。没有一丝怜悯。
渐渐的,金儿便像一滩稀泥一样的伏在地上,喊冤的声音也越来越弱,等到杖刑执行到三十几杖的时候,她喊冤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了变化:奴婢招,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
曦泽这才命令停止杖刑,死死盯着那个金儿问道:杜乌到底是谁给你的?
金儿喘着粗气。艰难的回答道:是是是箫采女给奴婢的她不满皇贵妃揭穿她的yīn谋致使她降位失宠,所以想要谋害皇贵妃
曦泽闻言气的满脸通红,一掌拂落身侧半人高的青花瓷瓶,瓷瓶倒地,立刻碎成无数片,曦泽怒火大涨,吼道:早知如此,朕当日就不该轻纵这个箫采女,现在竟成了放虎归山!她害死了朕的孩子,朕念在她父亲的功绩上只是降了她的位份,她竟然还要来害皇贵妃,来人,赐酒!
云倾急急道:且慢,皇上这个箫采女是重臣的女儿,杀不得啊
这又提醒了曦泽,曦泽恨的咬牙切齿,合眸,他仔细合计着眼前的朝局,沉着脸,不发一语。
云倾又道:皇上,既然当日之恨可以忍下,那今日的恨便也一并吞忍了吧,将她送到冷宫去,有人看着她,她就再也生不出乱子来了,一切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不要因为我误了大事
曦泽一忍再忍,终是道:传朕旨意,箫采女谋害皇贵妃,罪大恶极,朕念在她父亲的功绩上饶她不死,现去除封号,废为庶人,打入冷宫,此生再不相见,立刻执行!
四喜领命,几步就走出了寝殿。
一切真相大白,云倾朝着颐婕妤伸出手臂,艰难的唤道:婕妤受委屈了
颐婕妤无比感动,喜极而泣,亲切的唤道:娘娘,您又救了臣妾一次,谢娘娘
云倾赶忙道:快别哭了,快到本宫身边来坐!
是!可是当眼神转到曦泽时,她刚想起身,又没有起身,她微微俯身,缓缓道,皇上,臣妾管教下人不善,致使皇贵妃受难,请皇上降罪!
云倾见状,急忙道:皇上,整件事qíng,颐婕妤毫不知qíng,是宫里的人见风使舵,在害她,请皇上不要责怪颐婕妤!再说,颐婕妤与我贴心,我一直都把她当成妹妹一样,请皇上不要责罚我的妹妹!
曦泽闻言长长叹着气,终究是怜悯,道:颐婕妤,你也太不当心了些,你宫里怎么尽是不gān净的人?你回去可要好好管教你的下人,把不gān净的全送到严刑司去,不必客气!
颐婕妤赶忙道:皇上教训的是,臣妾都记下了,再也没有下次了!
曦泽这才点点头,又道:颐婕妤,既然皇贵妃喜欢你,你以后就经常来给皇贵妃作伴说话,不可怠慢!
颐婕妤大喜,赶忙道:臣妾遵旨!
曦泽又望向云倾,道:云倾,你好好养病,我还要回承光殿处理政事,得了空我就来看你,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云倾点点头,温柔道:都记住了,你放心吧!
曦泽最后望了望云倾,就起身离开了未央宫。
等到曦泽走远了,云倾又向颐婕妤伸出手,道:婕妤,你受委屈了,快到本宫身边来!
第315章 流言起
颐婕妤满是喜悦的望向云倾,含着热泪道:娘娘
她起身握住云倾的手,坐在云倾chuáng边,无比激动道:娘娘,这次真是多亏了您,否则臣妾就解释不清了!多谢娘娘!
云倾虚弱的说道:本宫相信你是不会害本宫的,都过去了,没事了,不用担心!
颐婕妤点点头,又突然问道:娘娘为什么这么相信臣妾?
云倾微微一笑,道:虽然本宫与你相jiāo的日子尚短,但是本宫可以看出你是真心感激本宫,真心敬服本宫,你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虔诚,你是一个心善的人,你是不会害本宫的,本宫知道!
这一番话,仿佛打开了那阻隔在彼此之间的一扇又一扇门,颐婕妤闻言无比感动,道:娘娘说的,正是臣妾的心意,没想到臣妾与娘娘如此心意相通,臣妾实在不胜欢喜!
云倾笑得更加灿烂,只是有些虚弱,她又道:你的年纪比本宫小,本宫就将你当成妹妹一样,你又时常来陪本宫说话,本宫心里很是欢喜,自然是要护着你的!皇上政务繁忙,后宫有些事他顾及不了,你也要多加理解,今日之事,切不可对皇上生出怨怼之心,更不可以责怪皇上,知道吗?
颐婕妤赶忙点点头,道:臣妾明白!臣妾不敢责怪皇上!再说皇上已经还了臣妾清白,臣妾心里已经舒服多了,绝不会怨怪皇上,请娘娘放心!
云倾听她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拍了拍她的手道:这样就对了!转头,她又道,还有一事,本宫也要提醒你!
颐婕妤闻言提起神来,道:娘娘请说,臣妾洗耳恭听!
云倾认真道:婕妤可要多仔细自己身边的宫人,你身边的宫人已经出现两次背主的了,这奴才背主反咬一口,很是厉害,甚至有可能将主子至于死地,你可要当心啊!你回去以后可要仔细查查身边宫人的底细,分清忠jian,只要是有问题一律打发到严刑司去,只有身边的人都gān净了,你用着才能放心!
颐婕妤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娘娘说的是,臣妾身边的奴才臣妾是应该好好清理一番了,决不能再让今天这样的事qíng发生,多谢娘娘叮嘱,臣妾记下了!
云倾点点头,似乎也放心了。
就在这时,蕊儿端着药进来了。
颐婕妤见状,忙道:让臣妾来服侍娘娘服药吧!
蕊儿闻言微微一惊,笑着道:婕妤的手金贵,还是让奴婢来吧!
云倾也道:婕妤不必如此客气,让蕊儿来就好了!
颐婕妤已经从蕊儿的托盘上端过药碗,望向云倾道:没事,就让臣妾来服侍娘娘,臣妾心甘qíng愿!
说着,便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云倾嘴边,甜甜道:娘娘快喝,药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云倾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推迟不了,只好喝了。
颐婕妤见状很是欢喜,笑眯眯的又舀了一勺。
这一夜,有了祈夜的药,云倾睡的比之前安稳几分。
有小雨细细的下,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清晨时分,雨便停了,廊檐上还不断有水滴落,云倾刚刚起身,便见蕊儿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很是急切道:娘娘,大事不好了!曲庶人(箫采女)在冷宫上吊自尽了,她留下一封血书,上面写着被娘娘诬陷至冷宫,以死证清白!这封血书已经呈到皇上手上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云倾闻讯冷笑:血书?以死证清白?血书呈到皇上手中又有什么关系?皇上不会相信的!
蕊儿却急道:娘娘,现在整个后宫闻讯都炸开了锅,到处议论纷纷,对咱们很不利啊!皇上相信,她们可不会相信,都扬言要为曲庶人讨回公道呢?
讨回什么公道?云倾冷笑着反问道,难不成她们还以为是本宫bī死了曲庶人了,要到本宫这里来讨回公道吗?这么齐心为曲庶人叫屈,是真的要伸张正义,还是趁机生事?
蕊儿有些担忧道:娘娘息怒,奴婢只是担心他们会生事,咱们也不得不防!
云倾依旧冷笑,仿佛不屑一顾,道:你且看着吧,看他们能生出什么事来?那封血书,不用看本宫也知道是假的,肯定不是曲庶人本人写下的,弄出这么一封血书来,矛头又直指本宫,你且看他们唱的是哪一出?
蕊儿一惊,惊讶于云倾敏锐的dòng察能力,她道:不是曲庶人写的?那
云倾瞄向蕊儿,蕊儿会意,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一日的中宫请安,云倾虽然没有在,却是格外的热闹。
曲庶人上吊自尽留下血书就仿佛是一石激起千层làng。
杨美人不嫌事大的对着众人道:你们都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半夜的时候,曲庶人在冷宫上吊自尽了,清早宫人们发现的时候,那模样可吓人了,听说舌头掉的长长的,哎呀真是可怜!要说这曲庶人也是有些心气的,留下血书,以死证清白呢!
她的话音一落,路嫔就拍着胸脯道:哎呀,天啊,皇后面前你说话怎么也不忌讳些,说的真是骇人!说着,就瞄向王宁暄,却见她沉着脸,不发一语。
这边,纯婕妤花木槿道:这事啊,蹊跷着呢!听说在那血书上,曲庶人说自己并没有谋害皇贵妃,是皇贵妃收买了那个名叫金儿的奴婢在诬陷她,也不知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众人又沸腾了。
秋贵人秋若水道:这都以死证清白了,依我看,这血书还是很可信的!
杨美人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说不定啊,这曲庶人就是皇贵妃bī死的呢!
颐婕妤有些不悦打断道:你们不要再胡乱猜测了,皇贵妃不是那样的人!
肖贵人却道:这血书都出来了,这事啊,十有八九是真的!这皇贵妃与曲庶人到底有何冤仇,要如此相bī啊?真是骇人!
众人越说越离谱,王宁暄实在听不下去,喝道:都住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雄浑有力的声音:怎么?你们都在议论朕的皇贵妃吗?
第316章 狐狸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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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声都全身一凛,纷纷起身跪地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一身明huáng龙袍,沉着脸走了进来。
他略一扫视跪在四周的众人,很是不悦道:你们这么多人议论朕的皇贵妃,说长道短的,朕的皇贵妃是你们可以随意议论的吗?就凭一封来历不明的血书,你们就想将一切推到皇贵妃那里吗?你们有真凭实据吗?若是有人敢肆意诬陷皇贵妃,朕一定治她的罪,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众妃不敢再议论,齐齐道:臣妾谨遵皇上旨意!
曦泽又接着不含一丝温度道:那封血书来历不明,朕一定会将它查清楚的!你们不要肆意揣测,都下去吧,朕还有话要同皇后说!
众妃不敢怠慢,齐齐道:臣妾告退!
然后,便纷纷退下。
等到众妃都退下了之后,曦泽走到王宁暄身边,道:皇后起身回话吧!
谢皇上!王宁暄这才站起身来。
曦泽对王宁暄道:曲庶人死的蹊跷,众妃费议不止,大多是道听胡说,任意揣测,皇后是否相信?
王宁暄谨慎答道:皇上明鉴,臣妾怎么会相信她们那些无根无据之话?臣妾相信皇贵妃的为人,不会做这样的事qíng!此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挑事!
曦泽闻言点点头,道:皇后这样想,朕心甚慰!只是,后宫随意议论之风,皇后身为中宫之尊也要有所管束,不可放任自流!
王宁暄闻言一凛,赶忙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平息众议!
曦泽似乎放下心来,又嘱咐道:这曲庶人莫名死在了冷宫,这件事,朕怀疑并非只是单纯的自尽,但是,众人费议不止,对皇贵妃不利,朕已经处置了冷宫管事的女官,明天众妃来请安,皇后便对众妃说,曲庶人昨日进冷宫得罪了冷宫的管事女官,被这个管事女官所害,朕已经处置了这个女官,暂时压下费议再说,知道了吗?
这一番话下来,王宁暄的心思已经转过了几道弯了,她迅速揣测着曦泽的心思,谨慎的回答道:皇上放心,臣妾明白!
皇后如此通透,朕心甚慰!曦泽似乎很是满意,又道,这件事只能暗查,朕会将它查清楚,皇后可愿配合朕?
王宁暄微微垂下长睫,微笑道:当然愿意,请皇上放心,臣妾当全力配合皇上追查此事!一定将背后兴风作làng之人找出来!
曦泽满意的点点头:那就辛苦皇后了!
王宁暄笑的更加婉转:皇上不必客气!
这一日晚上,曦泽处理完政事,来到未央宫看望云倾。
云倾仍旧合衣坐在chuáng上,曦泽在云倾的chuáng边坐下,仔细的望着云倾,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云倾微微一笑,道:服了神医的药,停用了香料,现在感觉好多了,说话也没有那么吃力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曦泽莞尔,又拉过云倾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道:外面的事,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吧,是不是很着急?
云倾笑着嗔道:我可不急,是有人心急跳出来咬我,聪明反被聪明误,露了狐狸尾巴,你可要把这只狐狸抓出来,还我公道!
曦泽闻言哈哈大笑,道:你病着还这么清明,什么都清楚!
云倾立刻回道:我当然什么都清楚啦!那曲庶人一定不是自己上吊自尽的,就凭她那点心气,做不出这么有傲骨的事qíng来!还有那封蹊跷的血书,也不是她写的,是那只狐狸写的!那只狐狸一定是害怕曲庶人将她供出来,所以才跳出来弄死了曲庶人,还想栽赃到我这里来,所以才写那封血书,我说的对不对?
曦泽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朗声道:你说的对,我已经找来曲庶人生前留下的字迹对过了,那封血书确实不是曲庶人写的!你有什么好的点子,把这只狡猾的狐狸抓出来?
云倾明媚的笑了,笑的很是灿烂,她幽幽道:这个人必定就在众后妃之中,你这么风流多qíng,只要再让皇后举办一次花宴,让她们写下诗句,收集起来一一对一下,不就能找到了吗?也不会惹她们怀疑!
这个主意不错!曦泽拉长了音调道,但是你说我风流,我就不想办这场花宴了!
云倾有些气恼的望着曦泽。
曦泽凑近云倾,满是玩味道:我对你从来是一心一意,什么时候风流过了?
那颐婕妤呢?云倾立刻问道。
曦泽毫不客气的反问道:颐婕妤怎么了?啊?颐婕妤怎么了啊?你跟颐婕妤不是好姐妹吗?昨天你还跟我说颐婕妤跟你贴心,怎么?这么快就变了?不是好姐妹了?你吃她的醋?
我哪有吃她的醋?我就这么一问,我可什么也没有说!云倾气结,居然被曦泽这么反咬一口,云倾气的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曦泽。
曦泽像是看不见一般,接着道:你可知有句话叫一切尽在不言中!你是只说了一句,但是你这一句中包含了很多的意思,已经表明了你心里的想法!要不要我将你这一句传给颐婕妤啊?看人家以后是不是还敬服你?
你云倾再次气结,却又再次被曦泽打断,曦泽接着不yīn不阳道,你啊,就是不贤惠,嫉妒颐婕妤!说跟她做姐妹是假的!就是收服人心的手段!
越扯越远了,云倾很是生气,道:才不是呢!你不要乱说?我哪有不贤惠?你怎么样我都没有管,我已经很贤惠了!
曦泽毫不留qíng的戳破:你嘴上没说,可是心里不舒服!等我把你的话传给颐婕妤了,看她有什么反应!哈哈哈
云倾气的满脸通红,赌气道:你传吧,传吧,我不喝药,再也不喝了!
云倾没辙了,曦泽见状得意的哈哈大笑,笑的很是大声,笑过之后,又揽过云倾,紧紧抱在怀里,在她的耳边低低道:我就喜欢你的不贤惠,时时刻刻都想霸占着我,哈哈
第317章 婕妤心
次日清晨请安的时候,王宁暄就按照曦泽说的告诉了众妃。将曲庶人自尽一事全部推给了冷宫的一个管事奴婢!
众妃闻言全都议论纷纷,但到底是拿不出真凭实据来,既然上位者都这么说了,她们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后宫的费议止息了,日子看起来仿佛又平静了起来。
这一日,颐婕妤又来到未央宫看望云倾。
她一身浅紫色的宫袍,优雅清新,在她娉娉婷婷的步伐间,那宫袍上的薰衣糙仿佛缓缓摇曳,如沐chūn风。
她微笑着走到云倾chuáng边,福身道:臣妾给皇贵妃请安,愿娘娘万福金安!
颐婕妤又来给云倾做伴了,云倾很是欢喜,忙道:婕妤快免礼,坐到本宫身边来!
是!颐婕妤盈盈起身,来到云倾chuáng边坐下,望向云倾,细细看了看道,娘娘今天的气色看起来真好!一点儿也不像是病了!
云倾莞尔,道:神医的药很是灵验,本宫喝了神医的药身子好的快,再有几天本宫就能下地自由行走了!
颐婕妤闻言很是欢喜:那真是太好了!臣妾惟愿娘娘的身子早日康复!
云倾笑的越发温柔:有你这么牵挂着本宫,本宫怎么能不好的快?婕妤放心吧,本宫一定每天按时喝药,一定好的快!
颐婕妤亦是微笑,又道:还是娘娘沉得住气,这事要是换在臣妾身上,还不日日急的直跳脚?
云倾闻言微微一笑,道:皇上圣明,这些人的障眼法蒙不住皇上清明的双眼,皇上自然还本宫公道!
颐婕妤闻言点点头,道:是啊,皇上对娘娘的信任谁也撼动不了,这些手段根本上不得台面,皇上根本不会理会!还好娘娘这次是在自己宫里养病,没有去外面听那些不gān不净的话,那话可真是难听,臣妾听着心里都很不舒服,这要是换做臣妾,还不要气死?
云倾仍旧微笑,她的面上有一股chūn光般的柔和,就像涂抹了一层淡淡的金子,微微闪着光,她缓缓道:在这宫里住久了,对宫里人的嘴脸早已了然于心,也不会太多的在意,她们爱怎么说就让她们说去吧,本宫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不怕她们说!
颐婕妤啐道:她们啊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gān,才整出这么多的事qíng来!要臣妾说还不如每天多绣绣花,调调香料,这样还能怡qíng养xing,总比整天嚼舌根好!
云倾忍不住笑了起来,嗔道:绣绣花,调调香料,那是婕妤的拿手绝活,她们那里懂?调出来的香料也没有婕妤调的好!
提到香料,颐婕妤的脸色一暗,她幽幽道:臣妾确实喜欢调香料,但是自从这次出事之后,臣妾调出来的香料只敢自己用,不敢再带到娘娘这里来了,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娘娘夜里睡的如何?
云倾了然,也不介意,微笑道:过去的事qíng已经过去了,婕妤就不要再放在心上,本宫现在已经没事了,婕妤便不用担心,神医给本宫开了安神的药,本宫晚上喝了睡的很香!
颐婕妤闻言也放下心来,道:那就好!她流转的双眸仿佛星光点点,有温润的色彩在闪耀,她幽幽道,皇上的这个神医还真厉害啊,我听皇上说这个神医跟了皇上很多年,别人不能解决的事qíng,只要请这个神医来就都能解决,尤其是医术了得,世上无人能及,简直太神了!娘娘,您见过神医的,那神医是何模样,可以说给臣妾听听吗?
云倾闻言一滞,她突然有些心虚,祈夜救过她很多次了,云倾见到祈夜都是说感谢的话,却从未仔细留意过祈夜,现在让她描述,云倾一下子说不上来,她努力回忆着祈夜的容貌,有些吞吞吐吐道:神医他他长的白皙修长,看起来很gān净,很英俊,就是就是他不太爱说话,本宫也没跟他说上几句话,他一般只会跟皇上说话!
哦哦!颐婕妤点点头,若有所思道,皇上的这个神医这么了得,一般人哪里能接近?不过娘娘跟他说话,他还是会回的!
云倾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是啊,他是皇上的御用神医,身份尊贵,皇上很是敬重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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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婕妤笑道:他救过皇上的命,皇上自然敬重他,臣妾也很是敬服呢!就是没有机会见到!
云倾笑道;皇上疼爱婕妤,以后会有机会见到的!
颐婕妤闻言眸中星光点点,她很是欢喜道:若是臣妾可以见到神医,一定要当面谢谢神医救了皇上,有神医在,臣妾才能对皇上放心!
云倾赞道:婕妤真是心善,对皇上也是一片痴qíng!
颐婕妤闻言面色微红,仿佛有些害羞,垂下长睫,低低道:娘娘就不要取笑臣妾了!臣妾只是觉得有这样一个能人在皇上身边帮衬着皇上,是一件很好的事qíng!这是上天的恩赐,臣妾愿意日日为皇上祈福,希望上天多多庇佑皇上,将天下的贤才都聚集到皇上的身边,帮助皇上治理江山,愿大晋天下永远太平昌盛!
云倾点点头:婕妤的心愿也是本宫的心愿!
颐婕妤笑着望向云倾,道:娘娘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身子养好,这样皇上开心,臣妾也开心!
云倾会心一笑:好好好!
颐婕妤又道:那这段时间,臣妾就多来陪娘娘说话解闷,这样娘娘也能好的更快,只要娘娘不嫌臣妾烦就好!
怎么会?云倾微微嗔道,婕妤尽管来,本宫随时欢迎!
就在这时,蕊儿端着药走了进来。
颐婕妤从蕊儿的托盘上端过药碗,微笑着望向云倾道:娘娘,臣妾来服侍你用药!
云倾有些不好意思,忙道:还是本宫自己来吧!
没关系,就让臣妾服侍娘娘吧!颐婕妤一边说一边舀了一勺药,送到云倾嘴边!
云倾推迟不过,只好喝下!
第318章 端午宴
日子无风无làng的过去,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五月初。
这月初一,曦泽歇在了中宫。
王宁暄温柔的服侍曦泽。
曦泽端起身侧的茶盏,略品了一口,又放下,对王宁暄道:宁暄,这段时间,后宫似乎没有人再议论曲庶人之事,你做的很好,后宫风平làng静了!
王宁暄道:其实臣妾只是传达了皇上的意思,并没有做什么,皇上圣明,及时处理,弹压众议!
曦泽微微一笑,又正了正脸色,道:但是这件事还远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朕只是暂时让这件事过去而已!
王宁暄微微蹙起秀眉,问道:皇上在怀疑什么?
曦泽认真道:朕仔细分析了这整件事qíng,曲庶人死的蹊跷,朕怀疑那封血书并不是曲庶人写的,而是杀死曲庶人的人留下的,用来迷惑众人视线的!这件事qíng与皇贵妃中毒一事有着密切的联系,但是凶手很狡猾,朕只能暗查!
王宁暄仔细听着曦泽的话,飞速运转着思维跟上曦泽的脚步,又问道:皇上想要怎么查?
有jīng锐的光芒闪现在曦泽的眸底,仿佛跳动的火焰,曦泽望向王宁暄,道:其实也很简单,你宫里的牡丹花都开了,你可以邀请众妃来参加你举办的花宴,记得,所有的妃子都要请来,一个都不要漏!
王宁暄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皇贵妃也要请来吗?
曦泽回答道:她的身体已经好了,也一并请来!
王宁暄点了点头,道:是!皇上放心!
曦泽又道:到时朕也会来参加花宴!
王宁暄莞尔,似乎很高兴,问道:那皇上希望什么时候举行花宴呢?
曦泽想了想,望向墙壁上的那一副壁画,回答道:就在四日后,端午节那天吧!
端午?王宁暄淡淡呢喃着。
曦泽转头,望向王宁暄,道:是不是时间太仓促了,来不及准备?
王宁暄微微一笑,道:那倒不是,有四天的时间也足够准备了,请他们过来中宫过端午也好,到时他们身心放松,也不会起疑!
曦泽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道:这次的花宴办得越轻松越好!
时间悄悄流走,到了端午,云倾的身子已经完全大好了!
这一日,王宁暄在中宫举行花宴庆祝端午,午后,云倾挑了一件绯色的宫装来到中宫的后花园。
远处,颐婕妤一身浅蓝色宫装正站在花丛中赏牡丹花。
云倾轻轻走近颐婕妤,笑着唤道:婕妤!
颐婕妤看到云倾很是高兴,略微福了福,笑得很是明媚:娘娘万福金安!
快平身!云倾虚扶了一把,问道:婕妤很喜欢牡丹花?
颐婕妤微笑着答道:是啊!牡丹雍容华贵,是花中之王,开得这么艳,实在美丽!花香浓郁芬芳,沁人心脾,闻来实在宜人心魂!臣妾十分喜欢!娘娘喜欢牡丹吗?
云倾望向侧畔的牡丹,实在娇艳yù滴,美艳芬芳,答道:喜欢,所有美艳的花儿本宫都喜欢,只是若论外形,本宫更爱月季的妖娆!
颐婕妤接话道:月季妩媚,是花中皇后,确实美不胜收!她仔细望了望云倾,又道,娘娘今天看起来气色好极了,身子大好了吗?
云倾笑得越发明媚:劳婕妤挂心,本宫的身子已经大好了!
颐婕妤闻言很是高兴的点点头,道:那真是太好了,娘娘身子大好了,可要多出来走动走动,晒晒太阳,这样更有益于身体的健康!
云倾点点头,笑道:多谢婕妤提醒,本宫一定多多走动,说不定哪一天就走到婕妤宫里去了!
颐婕妤闻言,眼睛眯成了一条fèng,很是欢喜道:那臣妾就在宫里恭候娘娘大驾!
远处,妃嫔们陆陆续续都来了,互相寒暄着。不一会儿,王宁暄也来到了后花园。
很快,中宫的宫人便呈上了今日花宴的美食,当然是以美酒和各色粽子为主!
妃嫔们依品级就坐,很快就听到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众人俱是一喜,齐齐起身跪地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曦泽一身便装来参加花宴,对着众人和颜悦色道:都起身吧!
谢皇上!众人纷纷起身就坐。
曦泽在王宁暄身边就坐,望向眼前的布置,很是满意道:这端午花宴皇后布置的很好,皇后辛苦了!
王宁暄莞尔:多谢皇上赞赏,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曦泽点点头,端起酒杯对众人道:众位爱妃,今日是端午佳节,朕与众妃同庆,愿天佑大晋,长盛不衰!
众人纷纷举杯敬向曦泽,齐齐道:臣妾敬皇上,愿天佑大晋,长盛不衰!
曦泽很是欢喜,十分痛快的饮下这杯酒。
曦泽放下酒杯,又对众人道:每次有宴饮,总是歌舞相庆,今日咱们换点新鲜的,以文墨相庆!今日,阳光正好,惠风和畅,牡丹美艳,各位爱妃就以这园中之景为题,赋诗一首jiāo于朕,由朕一一点评,今日谁的诗写的最好,朕今夜就留宿在谁那里!
众妃闻言都顿时议论纷纷,几家欢喜几家愁。
王宁暄对着凌薇稍一示意,中宫的宫人便为众妃呈上纸笔。
众妃见状,有的已经开始冥思苦想,有的却暗暗发愁。
杨美人道:皇上,这作诗可就太难了,臣妾不会做诗啊!
有了她这么一说,底下瞬间一片附和,肖贵人肖月舞也皱着眉头道:皇上,臣妾也不会作诗啊,这可如何是好?咱们还是吃粽子算了吧!
她身侧的秋贵人推了推她,道:哎呀,肖贵人,你怎么只惦记着吃,作诗是附庸风雅,宜人qíngcao之事,多么高雅,快写啊!
肖贵人皱着眉头望向秋贵人,道:我不会啊,怎么写?
路甜亦皱着眉头望向曦泽道:皇上,臣妾也不会写诗,要不换点别的吧?
怎么有这么多人不会写诗,曦泽顿时觉得很扫兴!
第319章 玉贵嫔
曦泽微微沉吟,道:若是不会作诗,就默写一首古人的诗,以做应景!
众人闻言这才欢喜,不会作诗的纷纷执笔开始写。
就在这时,贞嫔顾听月拿起自己的纸,递向曦泽道:皇上,臣妾的诗写好了,请皇上查阅!
众人闻言纷纷惊叹,这也太快了吧,纷纷向贞嫔投去羡慕的眼神。
曦泽终于展颜,接过纸,细细看去,那字犹如游龙,流畅如一气呵成,毫无断裂,再读那诗,qíng景jiāo融,饱满真挚,诗风清新,张弛有度,读来回味无穷,曦泽很是喜欢,不禁赞道:好诗,写的不错!哈哈有赏!只要是写的好的诗,朕通通都有赏!
贞嫔莞尔,浅浅笑着:臣妾不才,多谢皇上赏赐!
曦泽望向贞嫔,只见光影浮动之间,有柔和的光粒在缓缓旋动,如沐chūn风,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紧接着,又陆陆续续有人写好了诗,jiāo于曦泽,曦泽命四喜将诗作全部收好,等下用过花宴一并带回承光殿细细的看!
傍晚时分,曦泽拿起所有人的诗作,抽出云倾的那一张,细细看去,云倾似乎不善写诗,只是平常的写景,qíng感倒是真挚。
曦泽将云倾的诗作放到一边,又拿出冷宫送来的那封血书,与众后妃的笔迹一个一个的对过去。
待拿出纯婕妤花木槿的诗作出来对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四喜忽然笑出了声。
曦泽望向四喜,问道:你笑什么?
四喜一手掩口,收了收笑,道:这个纯婕妤平常最喜欢串门,什么事qíng都知道,是个百事通,却不想写起字来这般马虎,竟将jī冠花写成了jī寇花,呵呵
曦泽再仔细一看,确实写的是jī寇花,也不禁笑了起来,摇着头道:这个纯婕妤啊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人很可爱,做事却难免有些毛躁!就你眼睛厉害,一眼就看到了!
四喜笑的更欢快。
曦泽又望向她写的诗,突然正了正色:四喜你说纯婕妤是个百事通?
四喜收了笑,说道:是啊,是啊,这个纯婕妤xing格开朗,最喜欢到各宫去串门,大家都喜欢她,什么都愿意同她说,所以各宫有什么新鲜事,她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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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曦泽兀自点点头,又接着比对笔迹。
然而,曦泽比对完了所有的笔迹,也没有发现谁的笔迹与那封血书上的笔迹是一样的!
曦泽不禁疑惑了,他十分确定写下这么迷惑众人的血书的人就在众妃之间,怎么会找不到对应的笔迹呢?
这一夜,曦泽留宿在了玉贵嫔岳茗姗的长chūn宫。
夜幕降临,晚风微起,徐徐chuī来,宜人心魂,曦泽坐在龙撵上,向外面观望,长chūn宫外灯火通明,一盏又一盏的宫灯照的甬道如梦似幻。
玉贵嫔亲自来到宫门口接驾,蹲身道:臣妾恭迎皇上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走下龙撵,走到她面前,亲自将她扶起,和颜悦色道:姗妹不必多礼!
说着,就朝着正殿走去!
玉贵嫔尾随其后,暗示掌事女官落叶上茶。
曦泽在正殿最上首坐下,接过茶盏,是君山银针,曦泽很是喜欢,浅尝了一口,对玉贵嫔道:姗妹烹茶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玉贵嫔在曦泽左手边落座,微笑道:臣妾爱茶,皇上素来就知,闲暇的时候,臣妾就喜欢坐在阳光底下煮水烹茶,臣妾最喜欢茶叶在茶水中舒展开来时绽放出的那一缕幽香,淡淡的若有似无,最是好!
曦泽笑了笑,放下茶盏,望向玉贵嫔道:这几年没有见到姗妹,没想到姗妹在诗词上的造诣这么高,你的诗,是众妃中写的最好的,不仅意境浑然天成,诗风清新,而且qíng感婉转饱满,回味无穷,甚至还有些男儿雄风,很是不错,朕非常喜欢!所以,今夜,朕来了你这里!
玉贵嫔闻言,面色有些微红,她垂下长睫,低低道:皇上谬赞了,臣妾不过是班门弄斧,皇上的诗才是大意境,好诗歌!
曦泽郎朗而笑,道:姗妹不必谦虚,是真的写的不错!其实妃嫔中也有几个写的不错的,例如贞嫔,确实有才,只是,她的诗有些小家子气,一看就知道是闺阁中的女子写的,不像你的诗,有胸怀,意境开阔!
玉贵嫔笑着道:贞嫔确实不错,谈吐很是风雅,一看就知道极有涵养,很有书卷气息!
曦泽闻言点点头:朕与你的看法差不多,你若是喜欢贞嫔也可以和她多走动,你在宫里有个伴也是不错的!
玉贵嫔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贞嫔是有些心xing的人,若是刻意接近,只怕她会心生抵触,一切随缘吧!其实臣妾也希望能在宫里多些姐妹,但是,这人与人之间相jiāo,讲究缘分,也是qiáng求不来的,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曦泽闻言点点头,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又问道,最近去母后那里了吗?
玉贵嫔望向曦泽,微笑道:臣妾每日都会去向姑母请安,一天也没有落下!
曦泽满意的点点头:你没进宫的时候,母后就经常挂念你,现在你进宫了,可以天天陪母后说说话了,母后见了你,心中欢喜!
玉贵嫔笑的越发明媚:姑母疼爱臣妾,是臣妾的福气,臣妾十分愿意陪着姑母,在姑母面前尽孝,是应该的!以后有臣妾照顾姑母,皇上也可以安心处理朝政,也算是臣妾为皇上分忧了!
曦泽闻言大笑道:你这机灵鬼,这么快来表功,想让朕赏你什么?
玉贵嫔促狭一笑,眸中星光点点,她满是俏皮道:这个皇上就自己看着办吧?哈哈
曦泽闻言再次哈哈大笑,点着手指点,道:你啊你啊好好好,你让母后开心了,朕重重赏你!
玉贵嫔赶忙道:多谢皇上!
第320章 夜半时
次日晚上,曦泽召幸的是纯婕妤。
承光殿灯火通明,如烟雾般的龙涎香幽幽盘旋,若有若无,曦泽在灯下读着《史记》。
远处,纯婕妤花木槿满面喜庆踩着欢快的步伐走到曦泽面前,福身道: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放下《史记》,望向笑得灿烂的纯婕妤道:平身,坐吧!
谢皇上!纯婕妤依言在曦泽身侧落座,她流转的眸底,仿佛有点点星光,熠熠生辉,很是明亮,她眨了眨眼睛,问道:皇上,您今日召臣妾来,是因为臣妾的诗写得也很好吗?
曦泽闻言顿时想起纯婕妤的诗作中将jī冠花写成了jī寇花,不禁笑出了声,曦泽有些尴尬道:你的诗你的诗你的字写的不错!
纯婕妤闻言微微一愣,道:臣妾的字写的不错?皇上喜欢臣妾的字,可是臣妾的字没有什么特别的呀!新进宫的秀女那才叫厉害呢!有人左手和右手都会写字,而且她左手写出来的字比臣妾右手写的字还要好!
曦泽闻言一惊,思维迅速转动间,恍然大悟,怪不得查不出笔迹,原来还有人会左手写字,难道那封血书是有人用左手写出来的?曦泽凝神望向纯婕妤,问道:谁这么厉害,会用左手写字?
纯婕妤没头没脑的答道:就是新入宫的秀女啊!
曦泽进而问道:哪个秀女?
纯婕妤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道:嗯臣妾刚入宫的那会儿,偶尔有一次看到其中有一个秀女,用左手写字,写出来的字比臣妾写的还要好,但是她是谁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臣妾现在想不起来了!
曦泽有些失望,仿佛已经很接近真相了,却又止步于中途,曦泽略笑了笑,带过道:原来秀女中还有这样有能力的人,可以用左手写字,朕从来没有见过谁会用左手写字,真是不错!
纯婕妤笑嘻嘻道:臣妾还知道很多呢!比如臣妾知道肖贵人宫里养了一只鹦鹉,那鹦鹉可好看了,身上的羽毛五颜六色的,看着就喜庆,每次给这个鹦鹉喂吃的,它就会说万福金安,如果你不给它喂吃的,它就会说坏蛋!坏蛋!
曦泽闻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这只鹦鹉有趣,这肖贵人宫里还有这么有趣的一只鸟!
还有,还有呢!纯婕妤接着说道,臣妾还知道于美人的手特别巧,会做竹蜻蜓,把竹蜻蜓掉在窗户旁边,只要有风来,那竹蜻蜓就像在空中飞舞一样,活灵活现的,跟真的一样,可好看啦!于美人也送了臣妾一只呢!
曦泽点点头,问道:你一直说别人,那你自己呢?
我啊纯婕妤拉长了音调,笑眯眯道,臣妾喜欢吃!哪里有好吃的臣妾就喜欢去,那个秋贵人会做各种各样的甜汤,可好喝了,臣妾每次去喝的汤都不一样,臣妾最喜欢到她那里去喝甜汤了!
曦泽闻言哑然失笑,点着手指头道:你啊怎么就惦记着吃?怪不得长得胖嘟嘟的!
纯婕妤望了望自己,眨着大眼睛,对曦泽道:皇上,臣妾不是很胖,臣妾吃不胖,没关系的!
曦泽闻言哈哈大笑,这个纯婕妤简直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太可爱了!
这一夜的承光殿充满了欢声笑语。
按照晋宫规制,妃位以下的嫔妃不可以在承光殿留宿到天明,子夜时分,小内侍轻轻拉动铃铛,不一会儿,纯婕妤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登上软轿,软轿就往长长的甬道行去。
随着灯影的前行,这软轿却不是通向纯婕妤的住处麟趾宫,而是来到了华清宫。
纯婕妤步下软轿,这夜半时分,夜蛙单调而悠长的鸣叫着,衬得夜越发的寂静。
守在宫门后的内侍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宫门,懒洋洋的问道:谁啊?
再一看,是纯婕妤,赶忙哈着腰道:纯婕妤万安,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纯婕妤略瞟了他一眼,问道:你的主子呢?
小内侍答道:我家小主早就就寝了,要不,您还是明天天亮了再过来吧!
纯婕妤最后瞟了一眼小内侍,便提步往里走。
小内侍有些着急,唤道:纯婕妤,我家小主真的已经就寝了
纯婕妤冷冷抛下一句都不要跟来,便快速往里屋走去!
纯婕妤一路来到和嫔傅凝婕的寝殿,脚步放的很轻,可是没有走几步,就见chuáng上睡着的和嫔忽然坐起身来问道:谁?
纯婕妤见状,冷冷一笑,她的唇畔开出一朵冷艳的海棠,她走到和嫔chuáng边,幽幽道:原来和嫔妹妹这么警觉,我才刚走进来,你就醒了!
借着朦胧的月色,和嫔仔细的望去,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纯婕妤,她很是惊讶,此刻见到的纯婕妤并不是平常那个蹦蹦跳跳、没头没脑的大小孩,她的周身有一股yīn森森的气息,和嫔满是警惕道:这么晚了,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纯婕妤并没有计较和嫔没有行礼的失仪,只是慢悠悠道:原来你一直都没有熟睡啊?不过也是,后宫要起风了,你也无法安睡了!
和嫔听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只是警惕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三更半夜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纯婕妤冷笑的弧度越发的完美,她接着幽幽道:皇上举办花宴,让众后妃写诗,和嫔觉得这真的只是在玩乐?并没有其他的意图?
和嫔冷冷的望着纯婕妤,不发一语。
纯婕妤又接着道:皇贵妃被谋害,曲庶人莫名其妙的死在冷宫,皇上将一切推到冷宫管事的身上不过是个障眼法,皇上一直在暗查曲庶人的同党呢!皇上怀疑,那封血书就是众后妃中的一人写的,所以才借花宴让众后妃写诗,其实是为了比对所有人的笔迹!可是,写那封血书的人很狡猾,是用左手写的,皇上查不出来呢!
随着这一字一句,和嫔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来者不善,和嫔冷冷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321章 纯婕妤
纯婕妤的唇畔开出的那朵冷艳的海棠,变得更加魅惑,幽幽吐出的话语,仿佛有魔力:皇上已经知道那封血书是有人用左手写的了!哈哈哈哈
她笑的十分妩媚而轻缓,和嫔气的浑身发抖:是你故意将这个信息透露给皇上的,对不对?
纯婕妤收了笑,状似好心的劝道:和嫔,你还不快将你那些用左手写的笔迹全销魂掉,皇上很快就会派人来追查这件事,你还赶紧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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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嫔可不相信她会这么好心,特意跑过来提醒她,和嫔冷冷道:你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你透露给皇上重要的信息,又来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纯婕妤闻言,顿时笑的魅惑不已,有些惋惜的感叹道:皇上手上线索少,所以才从血书查笔迹,其实,哪里用的着那么麻烦,这个已经死了的曲庶人可不是个吃素的,她早已留好了证据,等着做要挟让她的同伴去救她,可是留来留去,有人不想救,直接对她下了狠手,你找那封你写给曲庶人的信很久了吧,刚好不巧,在我这里!
和嫔闻言气的面色发白,咬牙切齿:原来是你把那封信藏起来了,你你想做什么?
和嫔气的恨不得跳起来,纯婕妤便万分畅快,她用一种极其快意的眼神望着已经勾住的鱼儿无力的垂死挣扎,然后被一步一步的拖入自己的囊中,她幽幽道:只要我将这封信送到皇上手里,皇上就会知道你就是曲庶人的同伴,谋害皇贵妃,这个罪名,你说你最好的结局是什么呢?和嫔妹妹,你稍微想想,是不是觉得很可怕?
这一刻,纯婕妤在和嫔的眼中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已经幻化成一个妖魔,带着肆意的微笑,妖娆的舞动着,恨,深深的恨集体破冰而出,直到要竭尽全力才能遏制那几yù冲破喉咙的怒吼,和嫔忍着恨,低低问道:你想我做什么?
聪明!目的终于达到,纯婕妤露出胜利的笑容,满是恣意道,其实也很简单,你不是恨皇贵妃吗?这后宫有她,其他人根本没有出头之日,可是你一击未中,可别就此停止啊,你可以再来一次,这一次你缜密的布置,说不定就能让她翻船!哦,对了,那个颐婕妤仿佛脑袋挺笨的,你还是可以借她的手,记住,这一次我只给你十天的时间,你一定要做的彻底!最好是能杀了她!
和嫔闻言,冷笑出声,仿如毒蛇幽幽吐着信子:你恨皇贵妃,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纯婕妤并没有回答,她忽然走近和嫔,俯身低低道:如果你失手了,和千万不能供出我,否则我就用那封信让你翻船,并且我还会告诉皇上昔年皇贵妃所中的红玉枝之毒是姐姐下的,到时候,不仅不能解除你姐姐的禁足令,皇上一定会严审你姐姐,我一定让你姐姐去huáng泉的那一头先等你!
和嫔闻言大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在她面前的明明是新进宫的秀女,这陈年旧事,怎么可能知道,她凄厉的嘶吼道:一派胡言,你休要诬陷我姐姐!
纯婕妤收了笑,步步紧bī道:是不是实qíng,你这个做妹妹的一清二楚,实话告诉你吧,早在我没有进宫之前,我便在四处收集宫里的qíng况,皇上最宠爱皇贵妃,所有与皇贵妃有关的事qíng,我全都查的一清二楚,这红玉枝之毒可真厉害,害的皇贵妃折了十年寿,你说皇上恨不恨那凶手?
你和嫔气的面色白的厉害,全身战栗不止。
纯婕妤再次步步紧bī道:和嫔妹妹,我只给你十天的时间,你可要抓紧啊,如果十天之后,皇贵妃仍然安然无恙的坐在她的宝座上,我就会将你的信送到皇上手中,到时候你会得到什么结果,我可就不能保证了!说完,便翩然离去,就像她来时那般惬意悠然。
翌日清晨,云倾从中宫请安回来没有多久,就看到颐婕妤来到了未央宫。
她一身浅蓝色的宫袍,云倾喜欢她穿浅蓝色,远远望去像是一颗微微摇曳的兰花糙,日子久了,云倾习惯于这种陪伴,云倾望着颐婕妤轻轻道:婕妤今日这身宫装好看,衬得婕妤仿佛站在兰花丛中,高洁清雅!
颐婕妤走近云倾,轻轻笑道:多谢娘娘夸赞!娘娘若是喜欢蓝色,也可以做件!
云倾轻轻道:本宫喜欢桃花,桃花是米分色,所以本宫的衣衫大多是米分色,没有试过蓝色,但是蓝色确实很衬婕妤!
颐婕妤仔细望去,云倾今日仍旧是一身米分色宫装,衬的她整个人十分艳媚,她笑眯眯的赞道:米分色确实娇艳yù滴,看起来青chūn年轻,不过娘娘容颜胜似天人,穿什么都好看!
云倾笑的越发明媚,又道:婕妤,屋里坐!
说着,就与颐婕妤一起来到宝宸殿中坐下,蕊儿伶俐,立刻为颐婕妤呈上茶。
颐婕妤接过茶盏,略喝了一口,道:这次皇上让咱们写诗,臣妾还以为会是娘娘拔得头筹呢!
云倾微微一笑,道:其实本宫不擅长写诗,那个贞嫔那日写的那么快,本宫还以为她会拔得头筹呢!没想到最后是玉贵嫔的诗写的最好!看来宫里有才的女子很多呢!
颐婕妤亦笑道:是啊,臣妾也没有想到,这届新人们都这么出色,不过那个贞嫔确实挺有才的,臣妾听说,她的宫里摆满了书籍,还有许多名人的诗句典藏,整个宫殿装饰的就像一间藏书阁,很是风雅!
是吗?云倾有些好奇,又道,看来,她是个很爱读书的女子,像她这样的女子后宫可不多!
颐婕妤笑着点点头:其实她人很好相处的,谦和有礼,如玉温润,一看就知道很有涵养!
云倾闻言,点了点头。
颐婕妤又道:臣妾还知道,肖贵人厨艺颇好,上次臣妾去她宫中喝了甜汤,那味道真是好!
是吗?云倾来了兴趣,问道,那甜汤,你会做吗?本宫也想尝尝!
这颐婕妤有些迟疑,她的厨艺比臣妾好,不过臣妾可以试试!
颐婕妤又陪着云倾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开未央宫。
第322章 送甜汤
自从曦泽得知有人用左手写字之后,便派人暗暗追查此事。
这一日傍晚,曦泽来到未央宫,云倾刚刚烹好茶,递给曦泽一杯,曦泽伸手接过,略尝了一口,赞道:茶味散开的刚刚好,香气四溢,不错,你烹茶的手艺有进步!
云倾嗔道:这宫里善于烹茶的人那就太多了,我可比不得!
曦泽放下茶盏,在云倾身侧落座,笑道:怎么?你就只在位份上争一争,其他的都不管了?
这就是在故意取笑了,云倾有些恼怒:邀宠献媚那是你其他妃子的看家本领,我可学不会,也不屑学!
是吗?曦泽拉长音调道,你特意学了烹茶的本事,又进步神速,不是在邀宠献媚?难道还是故作清高?
我这是附庸风雅!云倾立刻反驳道!
曦泽像是听不明白似的的,故意又道:附庸风雅?你的诗作怎么平平无奇?
今天是吃多了吗?专挑不好的说,云倾很是气闷:你的后妃中有大才女,我怎么比?
曦泽拉长音调道:所以说你还是心甘qíng愿的邀宠献媚吧,不然日子怎么过?总要做点什么!
云倾瞪着眼睛道:去,我才不!我就过我自己的,随心而活!
曦泽忽然叹了口气,道:在这宫里想要随心而活,那可就太难了!
曦泽忽然正经了起来,云倾也不再生气,问道:你查到什么了吗?
曦泽望向云倾,说道:那封血书,我敢断定就是众妃中的一人写的,但是那人很狡猾,我查了所有人的笔迹都没有找到是谁,后来我才知道,有人会用左手写字,那封血书很有可能是那人左手写下的,所以才查不到!
左手写字?云倾微微一惊,问道,那你查出来是谁了吗?
曦泽摇了摇头,道:才这么几天,还没有查出来,再等等吧,会有结果的!
就在这时,四喜走进来向曦泽和云倾禀报道:皇上,皇贵妃,魏御医来请平安脉!
曦泽奇道:这个时候来请平安脉?这个魏御医来的可真早,让他进来吧!
云倾在一边道:可能是魏御医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曦泽闻言,便没有多说什么。
不一会儿,魏子修就走了进来,中规中矩的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曦泽道:免礼!
谢皇上!魏子修仍旧拱着手,道,今日御医院事务繁多,微臣请平安脉来迟了,还请皇贵妃恕罪!
云倾微笑道:没关系,魏御医辛苦了,请吧!
站在一旁的蕊儿立刻在云倾伸出的手腕上覆上一绢斯帕,魏子修便来凝神诊脉!
待魏子修诊好了之后,曦泽问道:魏御医,近段时间,娘娘的身体如何?
魏子修如实回答道:现在天气温暖,娘娘的身体还算康健,最主要的是杜乌之毒已经清理gān净,所以,请皇上放心!
正说话间,四喜又走了进来,对曦泽道:皇上,颐婕妤来了!
曦泽闻言微笑着转向云倾,道:今天可真热闹,你的好姐妹来了!哈哈
云倾望向四喜,说道:快请!
须臾,便见颐婕妤走了进来,她仍然是一身浅蓝色宫装,行走间兰花微微摇曳,她走到众人面前,微微屈身道: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
曦泽虚扶了一把,道:平身,这个时辰,你怎么来了?
颐婕妤笑道:臣妾今日不知道皇上在这里,只是上次娘娘说想吃肖贵人宫中的甜汤,臣妾试着做了,今日刚好做出来了味道一样的,特地带来给娘娘尝尝,既然皇上也在那便一起尝尝吧!
云倾闻言,两眼放光:本宫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婕妤就放在心上了,皇上来的妙,也有口福了!
曦泽大笑道:什么甜汤,快给朕尝尝!
颐婕妤幽幽道:是!说完就转身命侍女呈上甜汤,因为她只带了一只碗,所以她只舀了一碗,这时,蕊儿又呈上一只碗,颐婕妤接过又舀了一碗,将这碗先端给了曦泽,另一碗,端给了云倾。
曦泽接过一看,颜色清纯,看起来十分不错,正准备喝时,站在一旁的魏子修突然道:等一下!
曦泽与云倾闻言俱是一惊,纷纷停了下来。云倾望向魏子修道:魏御医,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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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修微微蹙起眉头道:皇上,皇贵妃,这吃食还没检查过,还是先检查了再用吧!
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云倾笑道,魏御医,这颐婕妤是经常来本宫宫里的,是自己人,不用检查了,不用担心!
魏子修却急急道:娘娘,你的身子不好,还是小心为妙!若是饮下了什么寒凉之汤,对您的身体是大大的不利啊?
曦泽听他这么一提醒,连忙道:是是是,云倾你那碗给魏御医检查下,你不能吃寒凉的东西!
一旁听得有些愣神的颐婕妤忙道:这就是普通的甜汤啊,没有寒凉的东西!
这边魏子修已经从云倾手中接过了那碗甜汤,先闻了闻,又cha进银针,须臾又取出银针,魏子修大惊:皇上,这碗甜汤中被人下了砒霜,喝不得啊!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曦泽更是下意识的望向自己手中的碗,魏子修几步迈到曦泽面前,接过曦泽手中的碗,仔细查验,说道:皇上,您这碗没有问题,可以喝!
曦泽又是一惊,明明是从一个瓮中舀出来的甜汤,为什么他的没有问题,云倾的却有砒霜?
魏子修又走到颐婕妤身后的侍女面前,将银针伸进瓮中验证,结果却显示,瓮中的甜汤没有问题,魏子修向曦泽禀报道:皇上,瓮中的汤无毒,有毒的是皇贵妃用的那只碗,而那只碗刚好就是颐婕妤从自己宫里带来的碗!
曦泽望向颐婕妤,问道:颐婕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23章 再jiāo心
惊得回过神来的颐婕妤立刻跪地道:皇上明鉴,臣妾冤枉啊,这毒不是臣妾下的,刚才御医也已经检查过了,臣妾的甜汤里没有毒,有毒的是那只碗!
曦泽皱眉望着颐婕妤,满是严肃道:颐婕妤,那只碗也是你带来的,不是未央宫的碗!
颐婕妤闻言顿时言语一滞,茫然无措,急的香汗淋漓,只是急急辩道:那只碗确实是臣妾从贞柔宫带来的,但是那只碗是臣妾手下的宫人准备的,不是臣妾自己准备的,臣妾一直真心感激皇贵妃,将她当成亲姐妹一样,皇上也知道臣妾是绝不可能害皇贵妃的,臣妾是冤枉的,请皇上相信臣妾!
曦泽闻言眉头蹙得更紧,面上惊疑不定,眉宇间微微闪烁,他严肃道:你带来的东西有问题,差一点就害了皇贵妃,现在御医已经查明了,你叫朕怎么相信你,难道你又想跟朕说是有人在陷害你?
颐婕妤急的冷汗不止,急急道:皇上明鉴,确实有人在陷害臣妾,那只毒碗不是臣妾准备的,是有人在故意陷害臣妾!
是谁在陷害你?曦泽没有一丝温度的问道。
这颐婕妤答不出来,越发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望向云倾,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糙,唤道:皇贵妃娘娘,您相信臣妾啊!那只毒碗真的不是臣妾准备的,臣妾绝没有一丝一毫要害您之心啊!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出事了?但是臣妾是清白的,请皇上和皇贵妃相信臣妾!
云倾有些怜悯,有些不忍,望向曦泽道:皇上,颐婕妤说的有几分道理,兴许是她宫里又有不gān净的人,换了她的碗,请皇上明鉴!
谁换了她的碗?曦泽反问道。
云倾闻言一滞,不知该如何作答。
曦泽冷冷道:每次出事了就推到他手下的人那里吗?他手下的人不也是听他的命令吗?她现在为自己解释不清楚,叫朕如何相信她?
颐婕妤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一个劲的喊冤: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皇上您相信臣妾啊!臣妾绝不可能下毒害皇贵妃,臣妾可以发誓
够了!曦泽冷冷打断,说道,如今你已经身陷嫌疑之中,朕会派人追查此事,但是你暂时不可以离开贞柔宫,以后再也不要来未央宫了,你先回去吧!
这便是禁足了,颐婕妤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不可思议,原来帝王的信任这么脆弱,一瞬间,眼泪铺满她那绝美的面庞,犹如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她凄凉地喊道: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冤枉啊
然而,此时此刻的曦泽已经听不进任何的解释,对着下面的内侍道:来人,带颐婕妤回贞柔宫!
是!内侍们得令立刻来拉颐婕妤。
颐婕妤越发显得可怜。
云倾终究不忍,连忙出声制止:住手!让她自己走,你们都不许动手!
云倾起身走到颐婕妤面前,亲手将她扶起,依依道:婕妤,别哭了,你先回去,本宫一定会再为你求qíng的,一定还你清白,你切莫哀伤,切莫着急,安心以待就好!
颐婕妤无限感动,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她喃喃唤道:娘娘,您真的相信臣妾?多谢娘娘!臣妾都听娘娘的!
有了云倾的话,颐婕妤终于肯回去了,她最后望了云倾一眼,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往未央宫外走去。
等到颐婕妤走远了,曦泽又转头望向魏子修,赞道:魏御医,这一次,多亏你心细发现及时,皇贵妃才逃过一劫,你又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魏子修拱手谦逊道:皇上令微臣照顾皇贵妃,微臣必当竭尽全力照顾皇贵妃,这些都是微臣的本职,微臣不敢居功!
曦泽笑了笑,道:魏御医不必谦虚,朕赏你千金作为嘉奖,切莫推迟!
魏子修还想再推迟,曦泽又道:这是你应得的,下去领赏吧!
魏子修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道:谢皇上赏赐,微臣告退!
随着魏子修退下,曦泽又对殿中站着的宫人道:你们都退下吧!
于是,众宫人纷纷退下。
待到宝宸殿的大门被合上后,云倾在曦泽身边落座,急急道:颐婕妤是冤枉的!
曦泽出奇的镇定:我知道!
云倾一惊,皱着眉头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将她禁足?
曦泽望向云倾,冷静道:她又怀孕了,御医已经诊断出来了,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她现在刚刚怀孕,还不满两个月,正是危险时期,我不想过早公布这件事qíng,她xing格胆小,保不住自己,这怀孕头三个月是最关键的时期,我把她禁足在她自己宫里,封锁住消息,以防有人去害她!
云倾闻言大惊,怎么这么快又怀孕了?怎么她的福气这么好,云倾压下心头泛起的涟漪,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可是她生xing有些多愁善感,你禁足了她,我怕她心里不好受,这样对孩子也不利!
曦泽微微沉吟,须臾道:你和她关系好,有空可以去看看她,安慰安慰她,先稳住她再说,等过了这头三个月,我就会找个借口放她出来!希望她能平安生下这一胎,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出岔子!
好吧!云倾微笑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吧!我一定让她平安生下这一胎!
曦泽满是欣慰的笑了,拉过云倾的手,无比诚挚道:云倾,谢谢你!
云倾莞尔:说谢谢就见外了,那是你的孩子,我自然是疼的!
曦泽闻言点点头,又道:今日之事,你受惊了!
一言点到心窝里,是啊,她刚刚就已经踏到了死亡的边缘,云倾长长叹出一口气,道:在这后宫生存,就仿佛走在河边,想要不湿脚那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了,我早已习惯了这些惊心动魄,我本就是众矢之的,他们要害我,根本不需要理由!
第324章 传喜讯
曦泽紧了紧握着云倾的那只手,蹙眉问道:云倾,会怕吗?累吗?
云倾笑了,仿佛云淡风轻,道:既然已经跟你入了宫,以后自然是要打起jīng神来去过每一天,这么多年了,你看我什么时候退却过?
曦泽很是欣慰。
云倾莞尔:你放心吧!不论前方有多少的困难,我会始终站在你身边,跟你一起看这天下!
曦泽闻言大笑不止,大声道:好,好,好,我与你一同看这天下!此生不变!你放心吧!今天的事qíng我一定会派人去查的,查清楚了,我绝不会放过背后作祟的小人!
云倾点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是颐婕妤那边,你也不要禁足她太久!
曦泽回道:放心,不会委屈了你的好姐妹太久的!我还盼着她给我生个大胖皇子呢!
云倾笑的安心。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但是曦泽追查这次事件一值只是暗查,连同金乌一事也是暗查。
云倾在未央宫等待的日子,总是不安心。
这一日,云倾带着蕊儿来到贞柔宫。
守门的侍卫见到云倾立刻单膝下跪行礼:奴才参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云倾问道,这段时间,颐婕妤怎么样?
守门侍卫答道:颐婕妤一切安好!
云倾闻言点点头,道:本宫要进去看看颐婕妤,你们守在外面,不要让别人进来!
是!
因为只是禁足了颐婕妤,并没有说不可以探望,所以云倾很顺利的进去了。
此时的颐婕妤正在寝殿中,看到云倾,颐婕妤又惊又喜,唤道:娘娘,您来看臣妾了?说着,就要屈身行礼。
云倾赶忙一把扶住颐婕妤,道:婕妤不必多礼,快坐下说话吧!
颐婕妤笑着点点头,与云倾一同在桌边落座。
云倾仔细望了望颐婕妤,有些心疼道:婕妤,就这几天工夫,你仿佛憔悴了许多!
颐婕妤闻言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面庞,微微垂下长睫,低低道:臣妾臣妾只是盼着皇上能早日查明真相,还臣妾清白!
云倾安慰道:你放心吧!本宫已经跟皇上说过了,皇上正在追查此事!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你也不能伤心过度,这样自伤可不好,尤其是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颐婕妤闻言一惊,猝然抬眸望向云倾,十分惊讶的问道:娘娘,你说什么?
云倾笑道:婕妤,你又怀孕了,快两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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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婕妤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话都吞吞吐吐起来:臣妾臣妾又又有孩子了?娘娘,您是怎么知道的?
云倾笑着回答道:是御医告诉本宫的!婕妤,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可切莫哀伤,这是大喜事,你要安心以待。这怀孕头三个月,胎儿不稳,是危险时期,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全,暂时不要张扬这件事qíng,如果到了三个月,皇上还没有查出这件事qíng的真相,本宫就会告诉皇上你怀孕了,让皇上解除你的禁足令,所以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只要安安心心的等待就好了!
颐婕妤闻言大喜,感动的眼泪都快涌了出来,她无比激动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对云倾说道:多谢娘娘,多谢娘娘来告诉臣妾,臣妾有了孩子,臣妾都听娘娘的,一定安心静候娘娘安排!
云倾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又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皇上圣明,一定能查清事qíng的真相的,婕妤不要着急!转头,云倾又问道,上次,本宫提醒过婕妤严查自己的宫人,婕妤回来之后没有查吗?怎么会又出岔子!
提起这事,颐婕妤也是面色一忧,她微微蹙眉道:其实臣妾是查了的,但是,他们都向臣妾保证绝对忠于臣妾,不会背主,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出事?
云倾闻言不禁摇了摇头,这颐婕妤怎么这么单纯,云倾认真道:婕妤可以派可信的人分别去查其他宫人的底细,平时注意观察他们的行为,若是背主的,一定会有破绽的!
颐婕妤闻言,点点头:多谢娘娘提醒,臣妾记下了!
云倾又略坐了坐,就离开了贞柔宫。
这边,曦泽的追查也有了眉目。
和嫔写给曲庶人的信,还是被悄悄送到了曦泽手中,金乌一事终于bào露在曦泽面前,而这次颐婕妤事件,曦泽也同样追查到了线索。
中宫的夜晚依旧寂静宁和,夜风穿过窗子,发出微微的声音,远处,夜蛙仿佛有些浮躁,长长鸣叫,那单调悠长的音质幽幽的传来,越发衬得这夜静谧得安详!
曦泽合衣躺在王宁暄的身侧,借着那幽暗的烛火,王宁暄侧脸的轮廓在烛影幢幢间显出朦胧的美来,似真亦幻,这再熟悉不过的容颜早已深深刻在曦泽心间,只是在今夜,她发出的淡淡的柔和色彩令人格外的怜惜。
曦泽有些不忍,不忍开口,却又惆怅,这犹豫显得沉痛,他终是开口了:前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说不定盘算的就是朕,朕已经忍够了,宁暄,你可明白?
王宁暄闻言微微一愣,似有叹息缭绕在彼此的周围,如一缕薄烟,幽幽盘旋,却又若有似无,是低低的哀怨,忧郁的埋伏在四周,王宁暄紧了紧自己的双手,轻启朱唇道:臣妾明白,臣妾愿意为皇上分忧!
曦泽欣慰的笑了,终究是将那一缕不忍抛却,道:宁暄,朕在前朝忍够了,后宫,朕不想在忍了!
王宁暄笑了,笑的很是淡薄,映衬着幽微的烛光,越发朦胧美幻,就仿佛连声音也变得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般:皇上若是不方便出手,那就jiāo由臣妾吧!不要脏了皇上的手!
曦泽笑的越发明媚,是为夫妻之间这心有灵犀的默契,也是为她勇敢无畏的胆识,曦泽轻轻问道:宁暄,你会怕吗?
第325章 秦美人
怕?在这后宫待久了,所有的感qíng都会变得麻木,已经没有太多的知觉去感知怕或不怕,她依旧笑的恬然:不会!
可是你的敌人真的很qiáng大,她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一群饿láng一样的人!曦泽道。
王宁暄幽幽道:已经困不住饿láng了吗?臣妾可以把它引到悬崖边去!
曦泽忽然抓住她的手,他以为,她会微微战栗,可是她出奇的镇定,曦泽在她的耳边,低低道:她饿极了,会反扑的厉害!
王宁暄转眸望向曦泽,笑着安慰道:越是如此,她走向悬崖就越是快,皇上不用担心!
她的笑容有镇定的作用,曦泽定了定心神,道:以后,你会越来越危险,威胁越来越多,你会累吗?会退却吗?
王宁暄笑的更加灿烂:皇上不必试探,臣妾只会往前走,连头都不会回,又怎么可能退却!臣妾知道皇上心中之意了,一定将事qíng办妥,皇上安心以待!
曦泽沉默了。
王宁暄帮曦泽轻轻将被子盖好,淡淡道:夜深了,皇上,就寝吧,明天还要早起上朝!
曦泽闻言,幽幽合上双眸。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轻轻洒满一室,映下一片温柔。
云倾的神色不太好。
蕊儿见状道:娘娘可还是在担心颐婕妤?
云倾叹了口气道:虽然已经将喜讯告诉她了,但是她怀着孕还被禁足,终究不妥,还有她生xing柔弱,多愁善感,恐怕心里也不会太舒服,这样对孩子不好!
蕊儿连忙安慰道:依奴婢看,颐婕妤很是敬重娘娘,娘娘已经跟她说了,这心结也就解开了,她会听娘娘的,娘娘不必太担心!
云倾闻言略略安心,又道:蕊儿,你替本宫传话给内务府,叫他们好生照应贞柔宫,不能因为颐婕妤被禁足了就怠慢颐婕妤、克扣她的用度,东西既要送的充足又要送的好,不可有一丝怠慢!
蕊儿点点头,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将话带到,仔细嘱咐他们!
云倾终于放下心来,道:嗯,那你现在就过去传话吧!本宫能够照应颐婕妤的,便尽量照应吧!
是!蕊儿领命很快就走出了未央宫。
蕊儿走后不久,浅紫走进来向云倾道:娘娘,秦美人求见!
云倾闻言一喜,赶忙道:快请进来!
不一会儿,就见秦美人一身浅紫色宫装走了进来,微微屈身道:臣妾参见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云倾含笑虚扶了一把,道:美人免礼,快请坐!
谢娘娘!秦美人含笑在云倾侧畔落座,然而,刚一坐下便掩面咳嗽。
云倾见状微微蹙眉,问道:美人近来身子不太好吗?
秦美人略显尴尬,道:臣妾失礼了!
云倾问道:这段时间魏御医没有去美人那里吗?
秦美人赶紧回答道:来了,他来了,只是臣妾自己的身子不争气,这段时间病着,一直还没有好全!
云倾蹙眉认真道:这个魏御医还是挺不错的,医术也挺高明的,本宫一直是由他看诊,最好的便在于他为人正直,侠肝义胆,不像宫里其他人拜高踩低,追逐名利,所以本宫才特地嘱咐他去美人那里照顾美人!怎么没有效果?
秦美人赶忙道:这真不怪魏御医,他在臣妾这里也是尽职尽责,臣妾是陈疾,原本底子就弱,经不起一点风霜,药也喝了,其实是有起色的,只是好的慢,娘娘不必担心!
云倾这才舒展眉头,微笑道:美人也不能太心急,这病也要慢慢的养!
是啊!秦美人点了点头,又道,臣妾早就听闻娘娘这里出事了,本来一早就要过来的,只是被这身子拖累了,今日才勉qiáng可以出门,过来看看娘娘,娘娘,臣妾来晚了,您受惊了!
云倾闻言很是感动,道:美人,你也太客气了,自己病着还惦记着本宫!一切都过去了,好在有惊无险,本宫没事,美人请放心!
秦美人莞尔,道:娘娘没事就好,只是这次的事qíng也太骇人了,这砒霜是很厉害的毒药,喝了那可是要人命的,这个颐婕妤的东西怎么总是出差错?上次她的香料就有问题,现在她送来的甜汤居然有砒霜,还好当时魏御医在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娘娘,皇上禁足了颐婕妤,难道那砒霜之毒是颐婕妤下的吗?她不是与娘娘来往密切吗?为什么要下毒害娘娘?
云倾笑了笑,解释道:这件事qíng疑点颇多,很是蹊跷,皇上正在追查这件事qíng,颐婕妤身陷嫌疑之中,难以为自己辩驳,所以皇上禁足了她,虽然她带来的碗有毒,但依本宫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害本宫的,本宫觉得那毒不是她下的,但是暂时也没有证据证明她的清白,只能等待皇上的追查!
秦美人点了点头,又凝神说道:臣妾也觉得颐婕妤胆小,不像是能做这么大胆的事qíng的人,只是每次她带的东西都出问题,可见也不够细心!
云倾微微叹息:颐婕妤太单纯了,其实本宫早就提醒她提防手下宫人出现背主的qíng况,可是她自己回去追查了,也没有查出个究竟,结果又出了这样的事qíng!唉
秦美人亦叹息道:颐婕妤是后进宫的,有很多东西都不懂,娘娘是众妃之首,又握有协理六宫之权,在宫里经历的事qíng多,娘娘圣明,比她懂得多,也可以多提点她一些,在这深宫之中,防人之心是万万不能没有的,她倒是还愿意听娘娘的!娘娘多告诉她些,她也会好些!
云倾点点头,道:美人说的有理,本宫以后一定多加提点她!在这深宫之中生存不易,需要步步小心,步步谨慎!
秦美人很是赞同云倾的话,微笑道:是啊!臣妾也是这么认为的!
秦美人又陪着云倾略坐了坐,说了一会儿话,就回去了。
第326章 论送礼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就这样来到了七月初。
仲夏时节,天气很是炎热,也只有清晨凉慡些许。
云倾喜欢夏天的早晨,有清新的绿叶香幽幽的传来,晨光明媚,却不灼热,十分的凉慡清新,这一日,云倾又早早起身,来到中宫请安。
大概是因为暑气来得早,众妃待在中宫也未免浮躁,那摇动的团扇似乎已经不能稍微的排解暑热。
外头,太阳升起来了,看起来仿佛更热。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内侍万年不变的公鸭嗓音:皇上驾到!
众人俱是一喜,吩咐跪地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一身青色龙袍,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在凤座上落座,对众人道:免礼,都坐下说话吧!
谢皇上!云倾起身,随众人一道落座,望向曦泽,只见曦泽今日的起色特别的好,人也很是jīng神,不知道又有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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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曦泽开口了,他望向身侧的王宁暄,道:皇后,你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是不是?
王宁暄微微一笑,回答道:皇上好记xing,还有七天就到了!
曦泽闻言点点头,道:往年里你的生辰总是吃个饭就当做是庆祝了,也有些委屈你了,今年你的寿辰就大办吧!你让乐坊那边多准备些歌舞,所有的妃嫔都来参加,咱们也好好热闹一下!
王宁暄闻言有些受宠若惊,她微微垂下长睫,温婉道:皇上真是太抬举臣妾了,只是一个寿辰,年年都有,是不是有些兴师动众了?臣妾都年老珠huáng,也不好意思庆祝!
曦泽拉长了音调道:你是中宫皇后,后宫之主,咱们自己人庆祝一下有什么?只是稍微办得热闹些就好!
他的话音一落,沈绿衣赶忙道:皇上说的对,娘娘的寿辰咱们理应都来,宫里也有些时间没有热闹了,大家一起聚一聚,喝酒赏花看歌舞,也能多沟通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是很好的!
曦泽闻言点点头,道:静妃说得好,大家聚在一起热闹一下,图个喜庆!皇后就别推辞了!
众妃闻言都纷纷附和。
纯婕妤笑道:皇后娘娘,您看起来还很年轻,很是漂亮,也不过比臣妾大几岁,希望娘娘永远年轻漂亮!
王宁暄闻言,望向纯婕妤,笑道:婕妤的嘴可真甜!
纯婕妤笑道:不是臣妾嘴甜,臣妾说的是大实话!
舒玉潇也道:娘娘若是怕白天热,咱们可以晚上庆祝,晚上天气凉快,正适合宴饮!
是啊,是啊!路嫔亦附和道,晚上庆祝好,又不热,可以热闹很久!
众妃纷纷附和,曦泽亦道:晚上庆祝好,白天朕要处理政事,晚上处理完,刚好可以过来跟你们一起庆祝呢!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王宁暄也不好再推迟,只好道:那就晚上庆祝吧!臣妾多谢皇上,多谢各位妹妹!
曦泽望向王宁暄,笑道:皇后不必客气,你是后宫之主,这是应该的!只是你身为寿宴的主人,也不宜太过辛劳,举办寿宴,有没有哪位爱妃愿意来帮忙的?
沈绿衣立刻回答道:皇上,臣妾愿意来帮忙,一定将皇后娘娘的寿宴打点妥当,让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满意!
曦泽望向沈绿衣,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道:静妃不错,那寿宴之事就jiāo由静妃负责,务必要办得丰盛!
沈绿衣闻言,站起身来道:臣妾遵旨!
接着,杨美人亦道:皇上,臣妾也愿意来帮忙,这夜宴的酒就全部jiāo由臣妾来准备吧!
曦泽闻言望向杨美人,道:恩,杨美人,你酿的酒不错,这酒水一事就jiāo给你,很合适,那就辛苦爱妃了!
杨美人赶紧站起身来道:臣妾遵旨!
舒玉箫亦道:皇上,臣妾也愿意来帮忙,就帮着布置场地吧!
曦泽望向舒玉箫,笑道:好,那就辛苦你了!
接着又有几人愿意来帮忙!曦泽都一一应下了,似乎很是高兴,对王宁暄道:皇后啊,有这么多人帮忙,你这个寿星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王宁暄亦很是欢喜,笑道:那就辛苦各位妹妹了!
从中宫请完安回去的路上,云倾与秦美人一道走。
云倾微微叹息道:这么热闹的事qíng,颐婕妤却不能参与,真是可惜了!
秦美人问道:那件事qíng,皇上都追查这么久了,还没有追查清楚吗?
云倾叹了口气回答道:皇上那边还没有消息,应该还在查,皇上不会轻易放弃这件事qíng的,一定会查清楚的!
秦美人笑着点点头:事关娘娘,皇上当然会查清楚!不过眼下,皇后的寿辰咱们也要费些心思!娘娘,皇后的寿辰,你想送什么礼物?
提起这事云倾便有些发愁,她道:这才刚刚说起这件事,本宫还没有个主意,皇后的宫里什么都不缺,仿佛送什么都是多余,本宫正想着送什么好呢!美人可有什么好主意?
秦美人想了想,说道:皇后身份尊贵,金玉之类的也是贵重的事物,臣妾愚钝,也想不出什么新奇的主意,只能挑些好的金玉作为礼物,不过,也很是俗气!
云倾微微一笑:女人都爱美,皇后也是美人,当然也爱美,金玉美丽,送去也是很好的,皇后娘娘应该会喜欢!
秦美人见她这么说,问道:难道娘娘也送金玉之类的作为礼物?
云倾笑的越发灿烂:暂时还没有决定下来,到时候要是真的不知道送什么好了,只好和美人一样送些金玉,也不会让人觉得厌烦,不管怎么样,本宫一定不会送吃的!
秦美人了然,笑道:娘娘谨慎!倒是提醒了臣妾,这各宫之间送礼,还真是不适宜送吃的!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未央宫,秦美人便同云倾道别,往自己的沉香谢走去!
第327章 皇后寿
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日,七月初十,正是王宁暄的寿辰,傍晚时分,云倾选了一件鹅huáng色的宫装来到了中宫。
彼时,王宁暄正含笑端坐在朝凤殿最上首。
云倾微微屈身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永远年轻漂亮!
王宁暄很是欢喜,虚扶了一把,道:皇贵妃快免礼!
云倾微笑着起身,命身后的蕊儿呈上寿礼,对王宁暄道:为贺娘娘寿辰,臣妾特献上珍珠一斛,珊瑚一樽,希望娘娘喜欢!
王宁暄放眼望去,只见那一斛珍珠,颗颗饱满盈润,色泽亮丽,有拇指般大小,那樽珊瑚也有半人高,红得鲜艳晶透,没有杂色,这真是重礼,不禁弯着眉毛道:皇贵妃给本宫送了这么重的礼,本宫实在欢喜,多谢皇贵妃!
云倾盈盈一笑:娘娘不必客气!希望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事事顺心如意,天天开心快乐!
谢皇贵妃吉言!王宁暄笑道,今日,皇贵妃来的真早,晚宴还要过一会儿才会开始,现在请皇贵妃先到后花园中,赏赏花,吃些点心,等皇上来了,本宫就会开始晚宴!
云倾笑得很是得体,映着夕阳,仿佛熠熠生辉:多谢皇后娘娘,那娘娘先忙,臣妾就先告退了!
王宁暄笑着点点头,又转头对着凌薇吩咐道:凌薇,你带皇贵妃到后花园去,仔细伺候,不得怠慢!
是!奴婢遵旨!凌薇屈身说了之后,又对云倾道,皇贵妃,这边请!
云倾对着王宁暄微微一福,便跟着凌薇来到了中宫的后花园。
此时,中宫的后门已经打开,方便大家欣赏各种景色。
云倾走到月季花丛中,欣赏着那一株株正开得娇艳的月季。那月季很是妩媚,可见中宫的露水滋养的好,花儿们看起来都很是jīng神,非常赏心悦目,花香四溢间,宜人心魂,沁人心脾!
远处,零星来了几位妃子,人并不多,大家两两聚在一起,说着体己话。
不知何时,秦美人也来了,她走近云倾,笑着说道:娘娘好兴致,一个人赏花赏得入神!说着,就朝着云倾微微一福。
云倾微笑着望向秦美人,说道:这个季节牡丹早已凋谢,但是月季四季开花,现在,它也开得很艳!本宫很是喜欢!
秦美人笑道:娘娘爱月季,月季确实妖娆美丽,不过马上就要入秋了,jú花就要开了,到时各种jú花开放,又是另一番芬芳美丽的景象!
云倾点点头,道:jú花也不错,那爪叶jú,万寿jú,也都别俱一格,很是美艳!最重要的是,jú花花香幽微清雅,很是迷人!
秦美人望了望这后花园,说道:这晚宴现场真布置得不错,处处都很喜庆,很是妥帖!
云倾亦道:这些都是静妃带头布置的,确实布置得好,在这后宫,若论对皇后娘娘忠心,静妃当数头一位的,这布置的用心,便体现了她的忠诚!
秦美人很是赞同,又道:静妃对皇后那真是没话说,只是这会场也有其他人的帮忙,他们都想巴结皇后,只可惜未必巴结的上!臣妾便不想去凑这样的热闹!
云倾闻言心头暗暗嗤笑,面上依旧无风无澜:皇后出身尊贵,王家是氏家大族,一般的小门小户,也上不了台面,皇后看重的是忠心,一味巴结只想争宠,皇后又怎么会看不穿他们的小心思,不过皇后为人大度贤惠,不管对谁都亲和有加,他们也挑不出错来!
秦美人闻言点点头,说道:皇后确实贤惠大度,娘娘也不错,是众妃之首,令人敬服!
云倾闻言笑了笑,谦虚道:若论贤惠,本宫可比不过皇后,本宫不过是恣意而活,皇后要顾全大局,事事需要隐忍,比本宫忍得多!本宫图个自在!
秦美人笑意渐深,道:娘娘恣意而活,真是令人羡慕,娘娘好福气!
提到福气,云倾不禁眸光一暗,云倾淡淡道:说到福气,其实本宫是没有福气的人,进宫都快四年了,也没能给皇上生下一儿半女,唉美人才是好福气,月恒都五岁了,本宫很是羡慕美人!
秦美人笑道:月恒也是臣妾在王府的时候生的,进宫之后,臣妾的身子就越来越不好,有时候都不能下chuáng,可见臣妾也不是福气厚的人!娘娘最得皇上宠爱,会得到上天的眷顾,一定会生下皇子的!
云倾闻言很是欢喜,笑眯眯的说道:多谢美人吉言!
正说话间,嫔妃门陆陆续续都来了,后花园开始热闹起来!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周都点起了宫灯,星罗棋布间,衬得整个后花园依旧亮如白昼。
云倾站得有些累了,对秦美人道: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吃食也都搬上来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应该就快要来了,在这站着赏花已经赏了好一会儿了,咱们去那边坐吧!
好!秦美人点点头,同云倾一同来到宴席边就坐。
刚坐下不久,就听到外面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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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起身,随众人一道跪地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曦泽一身便服与王宁暄一同走了进来,来到正中的位置坐下,对众妃道:众位爱妃免礼,赐座,今天是家宴,来的都是自己人,大家不必拘礼,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的玩,高兴就好!
谢皇上!众妃纷纷起身落座。
待到众人都落座以后,众妃齐齐举杯敬向皇后,齐声道:臣妾恭贺皇后娘娘寿辰,愿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闻言大笑得端起酒杯,敬了敬众妃,一口饮下。
王宁暄也很是欢喜,道:谢谢众位妹妹!然后,也很痛快的饮下杯中酒。
第328章 宴饮惊
曦泽望了望现场,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静妃不错,都布置的很妥贴,很喜庆,有氛围,有重赏!其他帮忙的妃嫔也有奖赏!
沈绿衣与杨美人、舒玉箫等人都大喜,齐齐起身屈身道:臣妾谢皇上赏赐!
曦泽点点头道: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静妃,便开始吧!
随着曦泽这一声,庆祝皇后寿辰的晚宴正式开始!
首先登场的是乐坊歌女的琵琶独奏《卷阿》。
那是一位长相十分清丽的女子,梳着飞仙髻,坐在凳子上,抱着琵琶,轻轻拨动琴弦,一首婉转悠扬的《卷阿》便立刻弹奏开来,随着琵琶声,她轻启朱唇,开始唱道:有卷者阿,飘风自南。岂弟君子,来游来歌,以矢其音。
伴奂尔游矣,优游尔休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xing,似先公酋矣。
尔土宇昄章,亦孔之厚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xing,百神尔主矣。
尔受命长矣,茀禄尔康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xing,纯嘏尔常矣。
有冯有翼,有孝有德,以引以翼。岂弟君子,四方为则。
颙颙昂昂,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岂弟君子,四方为纲。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傅于天。蔼蔼王多吉人,维君子命,媚于庶人。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君子之车,既庶且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矢诗不多,维以遂歌。
歌声清亮婉转,回味无穷,实在是上佳。
一曲唱毕,曦泽大声赞道:唱的好,有赏!
那伶女很是欢喜,抱着琵琶跪地道:奴婢多谢皇上赏赐!愿皇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接下来上场的是六名舞姬,她们穿着统一的金色舞裙,舞裙上镶有珍珠和亮片,十分美丽。
须臾,丝竹声起,竟是是一曲《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jiāo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jiāoqíng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随着乐声,舞姬们翩翩起舞,一舒一展间十分柔美。
再次听到这曲《凤求凰》,云倾的心qíng十分的复杂,兰君曾经说过这首曲子是特别的,那它究竟特别在哪里呢?
再转头想想,今天是庆祝皇后寿辰,所有的曲子,当然都与凤凰有关,也是合qíng合理的!
下面的舞姬来了一波又一波,座上觥筹jiāo错,众妃排着队给王宁暄敬酒,实在热闹非凡!
云倾也不能免俗,端起酒杯,敬向王宁暄,说道:臣妾敬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福泽绵延,青chūn永驻,年年有今日,岁岁都今朝!
王宁暄笑道:多谢皇贵妃!然后,很痛快的饮下了杯中之酒。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都有些微醺,现场的酒味甚是浓重,云倾闻的有些头晕,蕊儿在一旁小心提醒道:娘娘,要不要从小门出去,散散酒气?
云倾朝身后望去,只见中宫后花园的门依旧是开着的,却没有什么人进出,对蕊儿道:还是算了吧,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差不多也要散席了,再忍一会儿就好!
她这么说了,蕊儿便没有多少。
此时,云倾早已吃饱,什么都吃不下,只盼望着不要再有人来敬酒就好。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名内侍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向曦泽禀报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和嫔小主溺水了,救上来之后已经没气了,和嫔小主殁了!
众人闻讯,纷纷大吃一惊。
曦泽本来有很深的醉意,听到这个消息仿佛一瞬间就清醒了,他微微蹙起眉头,问道:你你说什么?和嫔好好的,怎么会溺水生亡?大家不都在园子里吗?怎么会出这样的事qíng?
那名内侍禀报道:皇上,奴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qíng,只是刚才巡逻的侍卫经过附近那条河的时候,发现有人溺水了,救上来一看,竟然是和嫔小主,所以奴才就赶过来禀报皇上!
曦泽抬头往后院的大门望去,只见大门是开着的,问道:这中宫的后门怎么是开的?
王宁暄闻言立刻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站起身来,道:因为后花园不是很大,大家都聚在在这里,人太多,臣妾怕大家闷所以就命人将后门打开,这样方便大家出去透透气,也可以观赏园外的景色,但是臣妾没有注意到外面刚好有一条河,不想竟酿了大祸,是臣妾没有做好,请皇上恕罪!说着,就蹲身下去。
其实这也不能怪王宁暄,曦泽缓了缓神色,对王宁暄道:皇后,今日是你的寿辰,你快起来吧!这也不是你的错!
王宁暄这才战战兢兢的起身。
曦泽又望向那名内侍问道:和嫔现在身在何处?
那内侍回答道:已经派人将她送回华清宫安置了!
曦泽点点头,又问道:和嫔刚才还在里面,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你们谁看见了?
众妃闻言皆是面面相觑,良久无一人说话!
曦泽见状眉头皱的更深,吩咐道:传门口的侍卫来回话!
是!四喜很快就将门口的侍卫传了进来,他单膝跪地道:奴才参见皇上!
曦泽望着那名侍卫问道:你看到和嫔是什么时候出园子的?
那侍卫想了想,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就在半个时辰前!
曦泽凝神想了想,问道:她出去以后,这园子中的人还有谁出去过?
第329章 细分析
那名侍卫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就只有纯婕妤出去过,其他人都没有出去!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向纯婕妤花木槿。
纯婕妤顿时紧张起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曦泽皱眉打量着纯婕妤,认真的问道:纯婕妤,你刚刚出去过?
纯婕妤赶忙起身回答道:是臣臣妾臣妾刚才确实出去过!
她回答的结结巴巴,曦泽的眉头便蹙的更紧,问道:那和嫔溺水一事,是否与你有关?
纯婕妤赶紧摇头否认:皇上明鉴,与臣妾没有关系,臣妾只是出去透透气,根本没有看到和嫔,也不知道她溺水了!
曦泽紧紧盯着她,冷峻的神色仿佛要让这夏日的夜凝结出冰棱来,曦泽不含一丝温度的问道:纯婕妤,众人现在都在这,你若是说谎,那便等同欺君,你可要注意你的言辞!和嫔出去之后,就只有你一个人出去过,众人都在园子里,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推和嫔溺水的?
曦泽这样说,纯婕妤闻言急的背后冷汗涔涔,她赶紧下跪,qíng词恳切道:皇上,这件事真的与臣妾无关,臣妾是冤枉的啊,臣妾出去之后就只在旁边走了走,并没有去河边,根本就没有看见和嫔,怎么可能推她溺水?再说,臣妾与和嫔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啊?臣妾根本没有理由害她啊!请皇上明鉴!臣妾冤枉!
曦泽仔细判断着眼前的局势,分析着纯婕妤的话,问道:你说你没有去河边,谁可以证明?你出去的时候可有带人一起出去?
纯婕妤顿时感到非常的后悔,因为她出去的时候,根本没有带侍女,她急的满头香汗,苦着脸道:臣妾臣妾没有带侍女出去,臣妾是一个人出去的,就在旁边走了走,透透气,就回来了,并没有见到什么人,但是臣妾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臣妾绝不敢欺君,请皇上相信臣妾!
曦泽闻言冷冷哼着气,似有叹息,又似乎很是失望,他沉声道:没有人证明你没有去河边,也没有人证明你与和嫔的事qíng无关,却有人证明你确实出过园子,你让朕怎么相信你!你要让朕相信你,就要拿出证据来!
纯婕妤闻言,更加着急,她环顾四周,寻找着可以帮忙的人,就在这时,于美人于婷蓝起身道:皇上,臣妾以为,纯婕妤xing格单纯善良,是断断做不出这等狠毒之事的,这件事,恐怕其中有所误会,还请皇上明鉴!
纯婕妤闻言万分感谢,投以炙热的目光。
紧接着,肖贵人亦起身说道:皇上,于美人说的有理,纯婕妤的为人咱们都很清楚,哪里会做这样的事qíng,再说她与宫中所有的姐们都相处和睦,从来没有与人结怨,为什么要害人,依臣妾看,和嫔有可能是失足落水,是个意外!
意外?曦泽蹙眉望向王宁暄,问道,皇后,那条河一点护栏都没有吗?这会是个意外?
王宁暄赶忙答道:河两边的水不深,不过半人高,河上有座桥,桥上是有护栏的,依臣妾看,若非和嫔有意寻死,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意外!
有了这几句话,曦泽再次望向众人道:你们都听清楚,这件事绝不可能是意外,一定是有人在谋害和嫔,这宫里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qíng,朕必定要追就到底,不论是谁,朕都不会轻饶!说着,又转头望向底下跪着的纯婕妤,说道,纯婕妤,如今你深陷嫌疑之中,又没有证人,暂时不可以随意进出你的麟趾宫,这件事,待朕查明了真相,自然会给大家一个jiāo代,来人,带纯婕妤回麟趾宫,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去麟趾宫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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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禁足了,纯婕妤顿时感觉天塌了,然而喊再多的冤也没有用,无奈,只好起身跟着侍卫前往麟趾宫。
寿宴被迫终止,曦泽对众人道:你们都回去吧,不要胡乱生事,朕最不喜欢有人乱嚼舌根!
众妃只好齐齐起身,蹲身道:臣妾告退!
云倾随着众妃一同走出了中宫,蕊儿一直跟在她身后!
此时,已经近后半夜了,夜风已经有些凉,chuī的人有些毛骨悚然,幽幽袭来,令人倍感警惕。
甬道悠长蔓延,似乎没有尽头,蕊儿望了望四周,见其他的妃嫔都走远了,方小声道:奴婢真是糊涂,还好娘娘当时没有出园子,谁想到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娘娘要是那时候出去了,又要深陷嫌疑之中,说也说不清了!
云倾心中其实也有惊悸,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她凝神道:今天确实挺险的,好好的一个寿宴,大家都很高兴,谁也没有想到会出一桩人命案,这下手的人也太歹毒了些,竟直接要了和嫔的命,这究竟有多大的仇恨?蕊儿,你说这件事qíng会是纯婕妤做的吗?
蕊儿想了想,回答道:这个纯婕妤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天真无邪,不像是会做这种事qíng的人啊!
云倾点点头,说道:本宫也觉得这件事不像是纯婕妤做的,那会是谁下的手?
蕊儿微微蹙眉,道:当时,除了纯婕妤,大家都在园子里没有出去啊!众妃都在呢!这样不好说谁有嫌隙!
云倾却道:这事不一定要他们亲自动手,派个下人去,不是更好?
蕊儿回答道:娘娘说的有理,派个不起眼的人去下手,刚好让她们自己摆脱了嫌疑,一直待在园子里,就不会有人怀疑到她们身上去了!
云倾皱眉仔细分析着眼前的局势,喃喃说道:本宫怎么觉得后花园的大门一直开着,透着诡异呢?
蕊儿闻言眉心一跳,悚然道:娘娘,你莫不是怀疑,这件事与皇后娘娘有关吧?这怎么可能?
云倾却道:所有人的心思都集中在纯婕妤身上,有些人总是容易被忽略,但愿是本宫多虑了吧!
第330章 破结盟
另一边,中宫之内,曦泽在寝殿遣退众宫人后,心烦的走来走去。
王宁暄见状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敢出声。
曦泽皱着眉头,说道:好好的,她到园子外面去做什么,她不是喜欢热闹吗?园子里面这么热闹,园子外面那么冷清,她出去gān嘛?
这就是在说纯婕妤了,王宁暄斟酌的回答道:兴许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园子里面酒气太重了,她只是出去透透气!
曦泽很是不满,皱眉道:她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和嫔出去了她就出去,本来外面就没有安排人,这下子说不清楚了吧!
王宁暄迅速转动的思维,分析着曦泽的意思,问道:皇上是想保下纯婕妤?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她还是个孩子,咋咋呼呼的,什么都不清楚,平时在宫里也与人为善,从没做过什么越矩的事qíng,再说她是冤枉的,朕不想拉一个无辜且没有犯错的妃嫔来做这些事的垫背,她的父亲在朝中也没有任要职,并不是傅氏一党,朕杀她有什么用?皇后,如今她身陷嫌疑之中,你有什么法子可以保下她?
这王宁暄显得有些为难,一时之间也没有对策,她道,关键是没有人能证明她与这件事qíng无关!
没有证人?曦泽仔细想着这句话,忽然,灵光一闪,问道,那咱们能不能给她找个证人?
王宁暄闻言双眸一亮,说道:皇上说的方法可行,咱们只要找个人来证明纯婕妤并没有到河边去,就可以保下纯婕妤了!
曦泽闻言点点头,终于放下心来:那这件事就jiāo给皇后去办,你安排一个妥当的人出来作证!保下纯婕妤!
是,皇上放心!王宁暄赶忙道,只是,她心中仍然忧心,皇上,这件事,就推一个内侍出来顶罪,傅井川那边恐怕过不去吧!
曦泽却是自信满满,他说道:这可不仅仅是一个内侍,这个内侍可是沐雪涵的掌事内侍,是沐氏的人,沐氏患眼疾想求朕给她请神医的时候,就是被傅凝嫣搅huáng了的,最终导致沐氏失明,沐氏因失明而在宫中彻底失势,这仇恨早已结下,现在将这件事推到沐氏身上,也算是合qíng合理!
王宁暄闻言点点头:沐雪涵早已失势,现在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照她现在的qíng况来看,她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来!
曦泽的眸底透露出算计的jīng光,他微微一嗤,冷冷道:傅井川那只老狐狸,手可伸的够长的,他想跟沐丞姜结盟,沧州的兵权他也觊觎,现在有了这件事,朕倒要看看傅井川还怎么跟沐丞姜结盟!
这便是帝王心术,一举一动都关乎着朝局,王宁暄早已不奇怪,只是笑着恭祝道:有了这件事,傅井川就再也没有与沐丞姜结盟的可能,臣妾先恭喜皇上了!
曦泽望向王宁暄,微微一笑,转而又叹道:傅氏想要不断状大自己的势力,他看沐丞姜把儿子派到了朝中来任职,就想着去勾结,朕岂能坐视不管,任由傅氏坐大?这傅氏送进宫来的女人可没一个是安分的,个个心肠歹毒,这个和嫔可一点也不输她姐姐,招招狠辣!只是萧国那边太平了,夏国又挑起战乱,西北战事已起,朕打算派傅东和傅船领兵前往西北支援,这一次,他们最好是战死沙场,再也别回来!
王宁暄闻言心头一抖,有些悚然的问道:皇上准备在战场上下手?
曦泽冷笑一声,道:不必朕亲自下手,夏国的军队,朕接触过,他们最善用各种奇毒,傅家兄弟此去,这仗可不好说,毕竟他们经验不足,朕就看着夏国的军队怎么帮朕解决心腹之患!只是,派傅东和傅船去了西北,得将禁足的傅凝嫣放出来,以此来对傅家示好,皇后,你可做好了准备?
王宁暄微笑道:臣妾全力支持皇上的决定,皇上放心,臣妾时刻准备着与傅氏对抗!
曦泽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道:只是傅氏放出来了也不必急,傅凝婕莫名死在了宫里,傅凝嫣被放了出来,首先要做的就是查出这件事的凶手,一切证据都引向纯婕妤,以傅凝嫣的xing格,宁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她的禁足解除了一定会先去对付纯婕妤的,这样一来,她就没有时间针对云倾,也没有时间针对中宫,正好合了朕的心意!
曦泽分析的在理,王宁暄微微担忧道:傅氏去对付纯婕妤,以纯婕妤的单纯的个xing,恐怕根本不是傅氏的对手!
曦泽微微叹了口气:不管傅凝嫣要出手怎么对付纯婕妤,只能看纯婕妤自己怎么应对,朕只救她这一次,剩下的路让她自己去走!曦泽合上双眸,沉吟片刻,又幽幽问道,对了,那个引傅凝婕出去的宫女处理了没有?
王宁暄缓缓答道:皇上放心,那个宫女已经送出宫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现在在路上!
曦泽仍旧有些不放心:傅井川一定会追查这件事的,还是做的gān净些为好!说着,又朝着外面喊道,四喜,你进来!
四喜听到曦泽的声音,赶忙走了进来,躬身道:皇上,您有何吩咐!
曦泽在四喜耳边耳语数句之后,四喜便点点头,退了出去!
曦泽淡淡呢喃着:斩糙不除根,chūn风chuī又生!
此时,已经夜过子时,漏液时分,屋里尤为静,只剩下彼此的喘息声和铜壶滴漏那单调悠长的音质缓缓的传来,偶尔传来几声夜蛙的鸣叫,只是将这夜衬的越发的深和幽寂。
远处传来宫人打更的声音,王宁暄对曦泽道:皇上,这件事也已经处理妥当了,夜深了,还是早些就寝吧,明日还要早起上朝,再晚可就没有jīng神了!
曦泽闻言,点了点头,睁开双眸朝着chuáng走去,道:皇后,今日你也忙了一天了,累坏了,就寝吧!
第331章 保无辜
次日清晨请安的时候,王宁暄特意多留了大家一会儿,说是已经去请曦泽了。
没过多久,便见曦泽走了进来,众人齐齐下跪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边走边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云倾随众人一道起身入坐。
曦泽在凤座上坐下,望向王宁暄问道:皇后,你说有事请朕来,是何事?
王宁暄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是有关昨天晚上的事qíng,有人向臣妾说昨天晚上看到了纯婕妤出园子,并没有去小河边,纯婕妤是清白的,请皇上传纯婕妤过来!
原来是这样!曦泽点点头,立刻对四喜道,四喜,你去一趟麟趾宫,传纯婕妤过来!
是!四喜领命,很快就离开了中宫。
曦泽又问道:皇后,是谁向你说看到了纯婕妤出园子?
王宁暄回答道:是臣妾的宫女流星!说着,就转头对凌薇道,凌薇,传流星!
四喜很快就传来了纯婕妤,彼时,流星也已经来到了朝凤殿。
纯婕妤望向曦泽,屈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曦泽虚扶了一把,道:免礼!接着,又望向王宁暄,道,皇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跟大家说说吧!
是!王宁暄点了点头,望向底下站着的流星,轻启朱唇道:流星,把你昨天晚上看到的都告诉大家吧!
流星立刻答道:是!回禀皇上,昨天晚上,奴婢在后花园的外面经过的时候,看到纯婕妤出了后花园,就在外面走了走,就又进园子里去了,并没有去河边!
众人闻言都议论纷纷。
王宁暄闻若未闻,只是望向曦泽,掷地有声的说道:皇上,您看和嫔的事,有人证明,确实不关纯婕妤的事!纯婕妤是清白的!请皇上定夺!
曦泽闻言点点头,望向纯婕妤问道:纯婕妤,昨天晚上的qíng形是流星说的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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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惊讶的纯婕妤赶忙说道:是就是就是她说的这样,和嫔的事qíng与臣妾无关!臣妾是清白的!皇上圣明,请皇上明鉴!
曦泽闻言点点头,说道:现在事qíng分明了,既然和嫔的事qíng与你无关,那你的禁足令就解除了,至于和嫔的事qíng,朕还会继续派人追查,各位爱妃稍安勿躁!
有了曦泽这话,众人也说不出什么来,齐齐道:皇上圣明!
纯婕妤更是万分欢喜的说道: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曦泽闻言很是满意,又道:那今天就到这吧,你们都散了吧,朕也走了!
众人闻言齐齐起身跪地道:臣妾恭送皇上!
曦泽走了之后,众妃也纷纷告退。
只有下纯婕妤留在中宫,待到众妃都退下后,纯婕妤无比感动的对着王宁暄下跪,道:臣妾多谢娘娘大恩,还臣妾清白,搭救臣妾,娘娘此恩,臣妾没齿难忘!
王宁暄赶忙道:快起来,本宫也不想看到有人被冤枉,不过秉公办事!
纯婕妤这才站起身来,无比感激道:娘娘秉公办事,臣妾佩服,若不是娘娘及时证明了臣妾的清白,臣妾还不知道要禁足到什么时候?
王宁暄微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皇上圣明,定然不会冤枉了好人!只是有些话本宫也要提醒婕妤!
纯婕妤提起神来,恭恭敬敬道:娘娘请说,臣妾洗耳恭听!
王宁暄认真说道:宫里人多口杂,没有人的地方一定不要去,黑暗的地方一定不要去,以免再惹上麻烦,人多就好说清楚!
纯婕妤闻言点点头,微微屈身道:多谢娘娘提醒,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王宁暄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又道:这两天你也受惊了,早些回宫去休息吧!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多想其他!
纯婕妤赶忙道:多谢皇后娘娘,臣妾遵旨,臣妾告退!
说着,就转身离开了中宫。
是夜,曦泽来到未央宫,云倾遣退众宫人,对曦泽问道:和嫔是不是你杀的?
曦泽闻言微微一愣,转而又笑道:你怎么这么聪明?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云倾微微蹙眉道:昨天晚上中宫后花园的大门一直开着我就觉得qíng况不对,今天早上皇后就急急忙忙的出来保纯婕妤的清白,这显然就是不想冤枉无辜,你配合的那么好,皇后要做的这么堂而皇之,应该不是皇后一个人的主意,是你授意的!
曦泽闻言连连拍手,赞道:这思路分析的真够缜密流畅,不错,不错!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云倾不解,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和嫔?
曦泽回答道:之前颐婕妤带来的东西两次出问题,都是和嫔动的手脚,我说过不会放过那凶手,现在也算是替你主持了公道!
云倾闻言一惊,但到底不能完全信服,问道:和嫔可是傅丞相的女儿,虽然可恶,但罪不致死,毕竟我没事,你却要了她的命,你这么做岂不是要动摇朝政?万一傅丞相查到你这来怎么办?
曦泽微微一笑,安慰道:你放心,已经找好了替罪羔羊,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毁灭,他查不到我这里来的!
找好了替罪羔羊?不是纯婕妤?云倾反问道,难道这件事与朝政有关?
曦泽笑着点点头,说道:正是!
云倾道:既然事关朝政,后妃不得gān政,我就不多问了!
曦泽笑道:你可以问,只是我不希望你知道的太多,那样危险太多!
云倾莞尔:我明白,只是太后还盯着我呢!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为妙,朝政的事qíng,我不会过问的!只是这件事你可要做的缜密些,不要留下破绽!
曦泽点点头,安慰道:你放心吧!
云倾又问道:你准备推谁出来背这个黑锅?
曦泽微微一笑,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第332章 祭亲妹
日子诡异的过去了三天,这天中宫请安,曦泽下了朝来到中宫,众妃齐齐下跪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在凤座上落座,道:嗯,都起来吧,坐下说话!
谢皇上!众人纷纷起身落座。
曦泽望向王宁暄说道:皇后,听说你办的事有眉目了!
王宁暄点点头,回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已经抓住了那名推和嫔溺水的人!
哦,是吗?曦泽道,皇后办事可真迅速,他是谁,快把他带上来,朕瞧瞧!
是!说着,王宁暄便转头望向凌薇,道,凌薇,把石楠带上来!
是!凌薇回答道,很快就将人带到了朝凤殿。
殿下,石楠下跪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望向曦泽,说道:皇上,就是这个名叫石楠的奴才推和嫔溺水的!
石楠闻言立刻大声呼道:冤枉啊!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没有推和嫔,奴才与这件事qíng无关,奴才是冤枉的,请皇上明鉴!
放肆!王宁暄见状微微蹙起秀眉,有些薄怒浮上她的眉宇间,她冷冷说道,救起和嫔的侍卫向本宫禀报,当时河边一个人也没有,而你躲在不远处的树丛中鬼鬼祟祟的,不是你推的和嫔,那是谁推的?
石楠闻言满头大汗,急急道:奴才只是刚巧路过河边,根本没有看到和嫔,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奴才是冤枉的,请皇上明鉴,奴才冤枉啊说着,就磕头如捣蒜。
够了!曦泽不耐烦的制止道,有人证,你还敢狡辩?你这个奴才,嘴巴这么硬,看来是得用些法子了,来人,将这个胆大的奴才送到严刑司去!
四喜领命立刻命人前来抓石楠,将他往外拖。
石楠还在大声的喊冤: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真的没有推和嫔小主,奴才是冤枉的,皇上明鉴,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啊
只可惜,没有一个人出声替他说话。
等到他被拖远了,曦泽又蹙眉道:这个奴才挺面熟的,仿佛是英昭仪身边伺候的人,四喜,你传话给严刑司的人,让他们好生审问,看看这件事qíng跟英昭仪有没有关系?
是!四喜领命几步就走出了朝凤殿。
等到四喜走远了,曦泽又对众人道: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家,西北起了战事,朕任命傅家兄弟前往西北支援,之前犯了过错的湘淑仪在风华宫思过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应该已经悔过了,所以朕决定解除她的禁足令!
众妃闻言又是议论纷纷。
就在这一天,傅凝嫣终于可以走出风华宫了。
禁足令一宣布解除,傅凝嫣便直奔华清宫。
彼时,和嫔的梓宫还停在华清宫的正殿,殿上设有灵堂和排位,四周都挂着白布,很是yīn森凄凉。
傅凝嫣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梓宫前,抬手轻轻抚摸着梓宫,泪如雨下,她轻轻地唤道:妹妹,我是姐姐,我来了,我来看你了!你我姐妹多年没见,在宫中再次相见,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qíng景,你我姐妹竟然已经天人永隔,这让在家中的父亲、母亲如何肝肠寸断,哭瞎双眼?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何等的哀伤?妹妹,姐姐来晚了,姐姐没有保护好你,后宫险恶,姐姐被禁足在风华宫,没有能力保护你,致使你被jian人所害,丢了xing命,姐姐心中恨,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你放心,姐姐一定找出凶手,让他拿命来偿还!
她稍微收了收眼泪,来到火盆前,开始烧纸钱,一边烧一边说道:妹妹,姐姐给你多烧些纸钱,让你在huáng泉路上用,妹妹,huáng泉路上你不要怕,大鬼小鬼都不要怕,勇敢的往前走,姐姐很快就会找到杀你的凶手,他是怎么害你的,姐姐就让他怎么还回来,以慰你在天之灵!一定不会让你huáng泉路上孤单!
说着,又烧了许多的纸钱。
不知烧了多久,咏絮从外面走了进来,似乎有话要说,她望了望四周,并没有说。
傅凝嫣见状对四周站着的宫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于是宫人们纷纷退下。
等到他们都退gān净了,傅凝嫣问道:咏絮,你都查到了什么?现在他们都出去了,你可以说了!
咏絮说道:主子,之前纯婕妤曾经用红玉枝之毒之事要挟过和嫔小主,让和嫔小主暗中杀死皇贵妃,可是,和嫔小主失手了!
傅凝嫣闻言一惊,望向咏絮,眸底闪现出一抹jīng光,摇曳不定:纯婕妤?哪个纯婕妤?
咏絮回答道:是新入宫的秀女花木槿!
傅凝嫣闻言更加惊讶:新入宫的秀女?红玉枝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都是宫中的陈年旧事了,她怎么会知道?
奴婢不知!咏絮摇了摇头。
傅凝嫣微微咬牙,问道:还查到了什么?
咏絮如实禀报道:和嫔小主出事那天晚上,只有纯婕妤一人出过园子,她本是身陷嫌疑之中,却被皇后保了下来,今天早晨,皇后抓住了英昭仪身边的一个奴才,说是他推的和嫔小主,已经将他送去了严刑司,现在那个奴才已经死在了严刑司!
傅凝嫣闻言冷笑出声:英昭仪早已失明失势,她哪里还有能力来对付本宫的妹妹,皇后这分明是袒护纯婕妤啊!还想拉英昭仪来背黑锅?这个纯婕妤到底给了皇后什么好处,竟让皇后如此颠倒黑白?
咏絮摇头道:这个奴婢不知!
越是未知,傅凝嫣便越是恨得深,这仇恨直要蔓延刻入骨髓,让通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哀伤与愤怒jiāo相冲击,傅凝嫣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个纯婕妤刚来宫中就敢下如此狠手,本宫一定不会放过她,一定要让她为我妹妹偿命!
第333章 御花园
这一日阳光正好,纯婕妤独自一人在上午时分来到御花园。
御花园里的花儿美艳芬芳,很是赏心悦目,香气四溢,沁人心脾,树儿也长得很茂盛,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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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婕妤很是喜欢,左采一朵,右采一朵,很快手里就捧满了鲜花。
看着手里美丽的花儿,纯婕妤的兴致越发高涨,她向着御花园的深处走去,走着走着,远处有两个丽人朝着她这个方向走来,走在后面的丽人为前面的丽人打着伞,但是这两个人纯婕妤都不认得,只知道领头的那位丽人衣着华贵,显然很有身份。
她们很快就走到了纯婕妤的面前,纯婕妤望得有些呆愣。
后面站着的人其实是咏絮,她对着纯婕妤说道:这是湘淑仪,还不快快下跪行礼?
湘淑仪?纯婕妤这才想起来,前几天刚解除禁足的人就是湘淑仪,赶忙蹲身道:臣妾参见湘淑仪,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傅凝嫣望向纯婕妤,一双眉目流转生辉,显得波光粼粼,她轻启朱唇,慢悠悠道,你就是纯婕妤?
纯婕妤微微垂下长睫,回答道:回娘娘的话,正是臣妾!
傅凝嫣似乎很满意,轻轻点点头,仔细打量着纯婕妤,漫不经心的说道:你长得还挺标致的,圆圆的脸蛋,杏仁大的双眸,乌溜溜的,嘴唇圆嘟嘟的,长得真是可爱!
纯婕妤有些受宠若惊,谦虚道:谢娘娘夸奖,臣妾不敢当,臣妾惶恐!
傅凝嫣闻言十分魅惑的笑了起来,笑过以后,又状似好心的说道:小嘴真甜,怪不得皇后这么喜欢你!
气氛呈现出诡异的尴尬,纯婕妤直觉觉得此话不善,背后有些发冷,她仍旧垂着长睫道:能够得到皇后娘娘的青睐,臣妾倍感荣幸,臣妾蒲柳之姿,不敢与娘娘相较,娘娘才是日月之辉!
傅凝嫣唇畔绽出一抹冷艳的弧度,像是开了一朵曼莎珠华,她微微凑近纯婕妤,幽幽道:纯婕妤,你到底给了皇后什么好处啊,皇后这么喜欢你?
纯婕妤闻言顿时气结,心底泛起丝丝的恼意来,她没有回答,但是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
傅凝嫣像是看不见一般,又接着慢悠悠的说道:有些人啊,靠着奉承皇后过日子,每天围在皇后身边,极尽谄媚,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知道这样的人生是有什么意思,你说呢,纯婕妤?
纯婕妤闻言面色涨红,这就是在出言羞rǔ了,她迎上傅凝嫣的目光,不卑不亢道:娘娘此言差矣,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做妃子的尊敬皇后,听从皇后的命令,这是妃子的本分,并不是什么奉承!
傅凝嫣闻言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是本宫误会了!她朝着天空望了望,又弯着双唇道,今天的日头这么大,婕妤还到御花园来逛,也没有打伞,难道不怕被日头晒黑了吗?那可就不可爱了!
纯婕妤见她还要纠缠不休,心中已是恼意大生,她仔细猜测着傅凝嫣的用意,这敌意应该不会来的没有理由,面上只是极力隐忍,道:娘娘说的是,臣妾也只是在御花园里稍微逛一逛,现在日头大了,臣妾没有打伞,自然是要回去的!
傅凝嫣点点头,状似好心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早些回去吧!千万不要晒黑了!
纯婕妤赶忙屈身道:臣妾告退!说完就转身快速离开了。
傅凝嫣望着纯婕妤匆匆离去的背影,唇畔绽出一抹冷艳的孤独,有轻蔑的感觉围绕在四周,又像是有傲视凌云的感觉埋伏其中。
这边,纯婕妤离开以后快速朝着御花园的大门方向走去,只是她逛园子走得深,一时半会儿还出不去。
她的心qíng烦闷,脚步越走越快,此时御花园中并没有什么人,只剩下一堆茂盛的花糙,微风悠悠袭来,chuī得人仿佛有些毛骨悚然。
待她绕道一处河边时,背后忽然袭来一阵冷风,纯婕妤一惊,猝然转头往后望去,只见一名陌生的内侍朝着他伸出双手,正要来掐她的脖子。
纯婕妤吓的满身是汗,连忙躲开,死命的往前跑,然而,她很快就被这名内侍追上了,纯婕妤吓得全身汗毛齐齐倒竖,她十分惊恐得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名内侍冷笑了几声,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步步靠近来抓纯婕妤。
纯婕妤满是警惕道:我可是皇上亲封的纯婕妤,你不可以靠近我,你快速速退下,否则,我就叫人来治你的罪!
那名内侍一点也不怕,说道:你叫啊,你大声的叫,现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看你能叫来谁治我的罪!
纯婕妤突然十分后悔独自一人来逛御花园,她本来只是想随意走走,所以并没有带侍女,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事qíng。
她一步步的后退,那名内侍却是一步步靠近,伸手来抓纯婕妤,纯婕妤拼命反抗,并大声呼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可是她越是喊,那内侍便越是下手狠,纯婕妤的力气小,她躲不过,很快就与那名内侍撕扯在一起,纯婕妤竭尽全力抵抗,奈何力量有限,还是被那名内侍掐住了后颈脖。
那名内侍死死掐着纯婕妤的后颈脖,用力将纯婕妤按到河水里,河水很深,纯婕妤立刻喘不过气来,纯婕妤这才意识到这个人是想要自己的命,她在水里死命的挣扎,可是这个内侍的力气太大,根本挣不脱,不一会儿,纯婕妤就停止了挣扎,一滩稀泥一样的瘫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那名内侍见状,就将纯婕妤抛到了水里,很快,纯婕妤就沉到了水底,水面上泛出几圈涟漪之后,便迅速归于平静,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名内侍又在河边望了望,见河面依旧平静,他拍了拍手,离开了河边。
第334章 死里逃
然而,此时河里的纯婕妤并没有死,她知道那名内侍想要自己得命,故意扑腾几下以后就装死,瘫在地上,等到那名内侍将她抛入河水中之后,她故意屏气沉入水底,一动也不敢动,等待着岸上人的反应。
好在,那名内侍并不知道纯婕妤会游泳,很快就离去了,纯婕妤在水下听到离去的脚步声以后,才敢往远处游去,这才逃过一劫,实在是太惊险了。
纯婕妤死命的往远处游去,有多快就游多快,一直游了很远,才敢露出水面喘口气,只见河两边空无一人,纯婕妤才敢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拼尽全身剩余的最后的力气游上岸,也不敢在岸上多呆,迅速朝着御花园的大门奔去。
纯婕妤离开御花园后直奔自己的麟趾宫,她的宫人见状都惊呆了,纯婕妤冷静的下令:去给我打水沐浴,快点!
宫人们这才回过神来,不敢怠慢,很快纯婕妤就进水沐浴,她将宫人们都遣了出去,独自一人坐在浴桶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直至这一刻,纯婕妤才敢放松神经。
这一次的死里逃生,让纯婕妤感到非常的惊悸。
她仔细回忆着今天在御花园中发生的一切,分析着每一个可能出现的qíng况。傅凝嫣说的那些话不断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这一切绝非偶然。
恨,不可抑制的恨,盘旋上心头,像藤蔓一样,死死纠缠着整颗心,不留一丝fèng隙,连喘息的机会也不给。
纯婕妤想着,自己威胁和嫔的事qíng恐怕已经走漏到了傅凝嫣那里,傅凝嫣认定自己是害她妹妹的凶手,所以他要为自己的妹妹报仇,可是和嫔到底是谁杀死的?她万分后悔那日走出了中宫的后花园,惹得满身嫌疑,现在傅凝嫣认为自己就是杀死和嫔的凶手,这可怎么办?
纯婕妤恨,咬牙切齿的恨,恨那个杀死和嫔的凶手,也恨傅凝嫣。
她的双手在水下握成拳头,越收越紧,直到指甲深深刻进ròu中,将这恨带进血液中,融进骨髓里。
次日清晨,阳光依旧明媚。
云倾早早起身来到中宫请安,不一会儿,就见纯婕妤一脸沮丧的走了进来,双眼红得厉害,像是刚刚哭过。
这个一向天真烂漫的小丫头,怎么今日成了这样?云倾心中微微稀罕。
就在沉思之间,王宁暄从里面走了出来,众妃齐齐跪地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在凤座上落座,轻启朱唇道:平身,赐座,上茶!
谢皇后娘娘!云倾随众人一道起身入座。
就在这时,纯婕妤用帕子抹了抹眼泪,来到殿下跪地,道:皇后娘娘,有人要杀臣妾,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
王宁暄也吃惊不小,满是惊讶的问道:你说什么?有人要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慢慢说!
是!纯婕妤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眸畔,楚楚之姿,我见犹怜,她说道,事qíng是这样的,昨天上午,臣妾去御花园,走到河边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个内侍,他抓住臣妾就把臣妾往水里按,想要活生生的淹死臣妾,幸亏臣妾会水,装死侥幸逃脱,求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
听清事qíng的原委以后,王宁暄蹙起眉头,问道:你知道那个内侍是谁吗?
纯婕妤摇了摇头,说道:臣妾不认识,但是臣妾可以断定她冷冷望向湘淑仪,说道,那个内侍是湘淑仪的人!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扫向傅凝嫣。
傅凝嫣拍了拍胸脯,说道:哎哟,纯婕妤,你可要看清楚了,那个内侍怎么可能是本宫的人?本宫手底下的人可没做过这种事qíng,真是冤枉!
纯婕妤直直望着傅凝嫣,义正言辞道:就是你手下的人,不会出错的!
她说得十分肯定,王宁暄的眉头却蹙得更深。
傅凝嫣也豪不示弱,道:纯婕妤,你说是本宫手下的人,你得拿出证据来!你指的是本宫手下哪一个人?
纯婕妤转眸望向王宁暄,道:皇后娘娘,虽然臣妾叫不出那个内侍的名字,但是只要那个内侍站在臣妾面前,臣妾一定能认出他,请皇后娘娘将湘淑仪手下的宫人全部传到中宫来,臣妾一定能找出那个内侍!
王宁暄闻言望向傅凝嫣说道:湘淑仪,如今你深陷悬疑之中,为了查明事qíng的真相,本宫要将你宫里所有的宫人传到中宫来,请你配合!
傅凝嫣笑得魅惑,她望向王宁暄说道:纯婕妤的三言两语,你就怀疑到臣妾这里来,这传宫人只是小事,臣妾没有做过这样的事qíng,手底下的宫人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qíng,自然不怕你传,只是到时候纯婕妤要是找不出那个内侍,皇后娘娘预备怎样向臣妾jiāo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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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暄不含一丝温度的回答道:先传来吧!若是此事与你无关,本宫自然还你公道!
好!傅凝嫣笑得更加魅惑。
于是,王宁暄下旨传召傅凝嫣手下所有的宫人来中宫。
很快,这些人就全部来到了中宫。
王宁暄对纯婕妤道:纯婕妤,现在人都到齐了,你去看看,里面有没有害你的内侍?
纯婕妤屈身道:是!
说完,就转身开始辨认所有的人,一个一个仔细的辨认,可是她看遍了所有人都没有找到昨天害自己的人,这下纯婕妤迷茫了,她喃喃道:不会呀,怎么没有?
傅凝嫣咯咯的笑了起来,道:纯婕妤,本宫都跟你说了,本宫手下的人没有做这样的事qíng,你偏偏不信,现在,你人也看了,可别再冤枉本宫了!说着,她又望向王宁暄,说道,皇后娘娘,你看这
王宁暄望向纯婕妤,问道:纯婕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纯婕妤望向王宁暄,面色十分紧张:娘娘,这昨天出事的时候,就只有湘淑仪一个人知道臣妾在御花园中,不是她派人动的手,那还会有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第335章 认凶手
众人闻言纷纷跪地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很快,曦泽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道:静妃,朕新得了一把好琴,正准备送给你,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了你的内侍小唐子,就把琴jiāo给了他,一块给你带来了,你快看看这把琴,看你喜不喜欢?都起来吧!坐下说话!
谢皇上!众人起身落座。
然而,沈绿衣还来不及回话,就听到纯婕妤惊叫道:就是他,昨天就是他害臣妾,差一点就要了臣妾的命!
众人闻言,纷纷大惊。
曦泽转头望向纯婕妤,惊讶的问道:纯婕妤,你说什么?什么就是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
纯婕妤顿时双眸含泪,指着小唐子,对着曦泽说道:皇上,昨天臣妾逛御花园,在没人的地方,现在这个抱琴的奴才突然窜出来,抓着臣妾按到水里,企图淹死臣妾,幸亏臣妾机警,装死骗过了他,他将臣妾扔到水里,还好臣妾会游泳,这才侥幸死里逃生,请皇上为臣妾做主!说着,就朝着曦泽跪下。
曦泽闻言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qíng?后宫都乱套了吗?纯婕妤,你说的那个奴才就是正殿站着的小唐子?
纯婕妤十分肯定的回答道:没错,就是他!
曦泽望了望小唐子,又望向沈绿衣,问道:静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脸蒙圈的沈绿衣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傅凝嫣不yīn不阳的说道:哎呀,纯婕妤,本宫就说了这件事与本宫无关,你偏不相信,现在事qíng分明了吧,你也已经找出了凶手,他可是静妃的人,不是本宫要害你,是静妃要对你下手!
沈绿衣闻言立刻冷静下来,她冷冷转眸望向傅凝嫣,森冷的目光中仿佛已经凝结出了冰棱,她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湘淑仪,你解除禁足才几天,又开始不安分了吗?
傅凝嫣顿时笑得花枝乱颤,说道:哎哟,我说静妃娘娘,臣妾可是很安分,简直安分的不能再安分了,臣妾个什么都没做,现在是你手底下的奴才被指证出来,大家都看着呢!这可不关臣妾的事!
沈绿衣懒得跟她纠缠,她站起身来,望向曦泽道:皇上,臣妾从来没有指使过奴才谋害纯婕妤,这件事臣妾完全不知qíng,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曦泽还来不及说话,傅凝嫣就不yīn不阳的cha进来说道:这凶手都已经抓出来了,还能有什么误会?静妃娘娘莫不是想推脱罪责吧!这不太好吧,大家都看着呢!
沈绿衣闻言,顿时心头泛起恨意,她不去理傅凝嫣,只是望着曦泽,说道:皇上,臣妾是清白的,这件事qíng真的与臣妾无关,请皇上明鉴!
曦泽望着眼前的局势,仔细判断着,沉吟了一小会儿,他望向纯婕妤,问道:纯婕妤,你看清楚了,害你的那个奴才就是面前的这个小唐子吗?
纯婕妤无比肯定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就是这个小唐子,但是臣妾可以肯定,并不是静妃娘娘要害臣妾,这个奴才一定是被湘淑仪收买了的,是湘淑仪要害臣妾!
曦泽闻言,眼神瞬间转向傅凝嫣。
傅凝嫣闻言很是惊讶,气得柳眉倒竖,她义正言辞道:真是冤枉啊!纯婕妤,你说是本宫要害你,你可要有证据,这无凭无据的,你可不能随意乱诬陷!
纯婕妤毫不示弱的望向傅凝嫣,冷冷道:昨天在御花园,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的行踪,别人根本不知道我去了御花园,不是你派人来害我,还能有谁?说着,她就转眸望向曦泽说道,皇上,臣妾可以打包票,这个奴才一定是被湘淑仪收买了的,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搜查这个奴才的屋子,一定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曦泽蹙眉望着眼前这一切,望向小唐子,问道:小唐子,朕问你,是谁派你谋害纯嫔的?你老实回答!
小唐子已经满额头是汗,立刻跪地道:皇上,奴才只是遵照静妃娘娘的命令行事,奴才是身不由己,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沈绿衣闻言大怒,她转身朝着小唐子,怒斥道:放肆,本宫什么时候给你下过这样的命令,你这个胆大的奴才,竟敢当众诬陷本宫,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说着,又望向曦泽,跪地道,皇上,这件事qíng真的与臣妾无关,臣妾根本没有理由要害纯婕妤,这个奴才在诬陷臣妾,请皇上相信臣妾,请皇上下令派人搜查这个奴才的屋子!
曦泽见状下令道:四喜,你带人去搜查这个小唐子的屋子,给朕仔细的搜!
是!四喜领命很快就带着人去了绿影宫。
然而,四喜在绿影宫一无所获。
曦泽再次冷冷望向小唐子问道:小唐子,朕最后再问你一次,到底是谁指使你谋害纯婕妤的,你若是敢说假话,那便等同欺君!你给朕仔细回答!
小唐子低着头回答道:奴才不敢说假话,这件事真是静妃娘娘派奴才这么做的,奴才只是遵命行事,求皇上饶命!
曦泽闻言大怒,厉声道:你这个胆大的奴才,谋害后宫嫔妃,还想让朕饶你的命,你以为你不说实话,朕就耐何不了你吗?来人,将这个谋害主子的奴才拖出去杖毙!
小唐子闻言顿时面如死灰,立刻磕头如捣蒜,呼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皇上皇上
但是,他还是很快被拖了出去。
曦泽望向傅凝嫣,仔细的打量,傅凝嫣微笑着迎向曦泽的目光,很是坦然。
沉吟许久之后,曦泽对着底下道:纯婕妤,这件事朕会追查清楚的,你受了惊吓,早些回去休息吧!你们都退下吧!静妃留下!
于是众妃齐齐起身道:臣妾告退!
第336章 叹掩藏
等到众妃都退gān净后,曦泽又将殿中站着的宫人都遣退,站起身来,望向沈绿衣,说道:绿儿,你身边怎么又出现了背主的奴才?
沈绿衣闻言暗暗放下心来,还好,曦泽相信她,只是,她自己也很烦闷,居然出了今天这样的事qíng,她微微蹙着柳眉,回答道:三哥息怒,都是绿儿疏于防范,没想到傅凝嫣刚放出来,手脚这么快,请三哥恕罪!
曦泽微微叹了口气道:傅氏狡猾,又一向视你为大敌,西北起了战事,朕派她的兄弟前往支援,所以才将她放了出来,你可要多加防范,她现在为了替妹妹报仇,注意力都在纯婕妤身上,但是你也不可以掉以轻心,一定要管好自己的下人,把不gān净的都送到严刑司去,不必客气!
沈绿衣闻言,赶忙回道:绿儿谨记三哥教诲,一定管好自己的下人,不给三哥添乱!
曦泽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嗯,那你快回去办这件事吧!
沈绿衣立刻道:是,臣妾告退!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中宫。
望着沈绿衣离去的背影,曦泽对身侧的王宁暄,道:皇后,你看今日这事,纯婕妤与傅氏斗法,纯婕妤真的只是侥幸胜利吗?
王宁暄微微沉吟道:傅氏一下心狠手辣,这次又是想替自己的妹妹报仇,下的是狠手,若是换了别人,早就成了他手下的亡魂了,这个纯婕妤不简单,她不仅从傅氏的手下逃脱,还有这么大的胆子与傅氏抗衡,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恐怕这一切并不是侥幸!
曦泽闻言点点头,说道:朕和你的想法一样,这个纯婕妤平时看起来天真无邪,咋咋呼呼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王宁暄试探着说道:难道她的天真无邪都是装出来的?
这句话,听得人微微战栗,曦泽深深望着王宁暄,蹙眉道:如果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那她的心思可就深了,这后宫真是卧虎藏龙,知人知面不知心!
王宁暄长长叹出一口气,道:后宫尔虞我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掩藏不失为一种好的生存方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这也怨不得她!只是现在咱们看出来了她的心思,以后就要多多提防了!
曦泽闻言点点头,道:暂时先看着吧,这纯婕妤的心思究竟有多深,就看她能躲过傅氏几回!朕说过,只救她一次,以后的都靠她自己了!
这一日傍晚,曦泽来到未央宫,遣退众宫人,望向云倾道:傅氏放出来了,这后宫又要起风了不过,她现在急着替自己的妹妹报仇,注意力都在纯婕妤身上,暂时不会针对你,只是以后就说不定了!云倾,你会怕吗?
他的言语几近魅惑,云倾闻言莞尔:这后宫尔虞我诈,我早就知道,我若是怕,就不会随你进宫,傅氏再厉害,也不是无所不能,她也有她的弱点,被她害过这么多次,我心里已经有数,知道如何防范他,你不用替我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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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稍稍安心,眼神迷醉虚浮,有朦胧的醉意潜伏在他的眸底,显得越发迷人,他幽幽问道:后宫整日争斗,无休无止,你会厌倦吗?
云倾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她轻轻道:厌倦不厌倦,它始终在那里,逃不掉也躲不过,我只会正面迎接,不会逃避!我更愿意站在高处,俯视苍生,俯视人xing丑陋的那一面!但我只是冷笑着看,不会同流合污!
曦泽又问道:那你会烦闷那?
烦闷?其实更多的是无奈,云倾的笑意变得淡薄:其实你不必试探我,我只会勇敢的往前走,不会往后看,我说过,我会始终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并肩看这天下!
曦泽笑了,很是迷醉,他轻轻道:云倾,如果你累了,你就回头看一眼,我一定在你身后,你可以躺在我的臂弯中,安心的睡去,我会一直保护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云倾感动,笑得甚是迷醉,微风幽幽拂来,带着花香,幽谧芬芳,云倾轻轻道:曦泽,我现在很好,很安心,每天看着承佑,照顾着承佑,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觉得很幸福,我会尽力保护好自己,不给你带来麻烦,希望前朝太平安稳,你掌握朝政得心应手,我就心满意足了!
曦泽轻轻揽过云倾,拥进怀中,轻轻呢喃道:有我在,安心的睡吧!前方有风雨,我都会替你挡开!说着,就打横抱起云倾,朝着chuáng走去!
翌日清晨,曦泽早早起身上朝去了,云倾起来的时候,chuáng畔已是空无一人。
云倾来到梳妆台前坐下,对蕊儿道:蕊儿,听说,最近帝京很流行桃花妆,你也替本宫点上一个!
是!蕊儿手巧,很快就点好了桃花妆。
云倾对着镜子照了照,一朵娇艳美丽的桃花映在眉心,实在美丽,云倾很满意。
就在这时,承佑突然跑了进来,喊道:母妃,母妃,母妃
云倾转头望向承佑,轻轻叮嘱道:承佑,你跑慢些,别摔着了!
承佑仔细望了望云倾,说道:母妃,你今天好漂亮啊!你头上画了一朵桃花,和你的人一样美丽!
云倾莞尔,问道:是不是肚子饿了?母妃这就去厨房给你做吃的!
不是要吃的!承佑说道,太傅让我写一篇和鱼有关的文章,母妃,你去寻些鱼来可好?就装在大鱼缸里,越多越好!
云倾轻轻点了点承佑的鼻子,嗔道:是你自己想吃鱼吧?还要大鱼缸!
承佑大声道:就要大鱼缸,可以放很多鱼,母妃,你记住了哦,我放学了就要,我走了,再见!
说完,就一溜烟跑出了寝殿,身后,只留下云倾关切的叮嘱:承佑,你还没吃早饭就走啊?
可是,承佑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第337章 huáng总管
承佑走了以后,云倾就命蕊儿去内务府传话,弄个大的鱼缸装些鱼来。
内务府一听是云倾的旨意,立刻麻利的办起来,没过多久,就在上午给云倾送来了一大缸鱼,放在未央宫前院的大桌子上。
云倾抬目望去,只见那鱼缸长五尺、宽三尺,里面放满了漂亮的金鱼,有白金鱼,huáng金鱼,红金鱼,五彩金鱼,十分美丽,云倾笑得很是明媚,她对着内务府总管huáng秦说道:huáng总管办事真是利索,这么快就给本宫寻来了这么多鱼,个个都jīng致无比,真是不错,蕊儿,重赏!
huáng秦闻言有些受宠若惊,哈着腰道:娘娘是众妃之首,手上又握有协理六宫之权,娘娘吩咐下来,奴才岂敢怠慢,自然是要麻利的办事送过来,希望娘娘高兴,看得满意!
满意,满意!云倾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蕊儿呈上了一整盘的银锭,云倾赶忙说道:公公辛苦了,这是给公公喝酒的,还望公公收下!
huáng秦一看竟有这么多,有些傻眼,赶忙推了推,说道:这如何使得?替娘娘办事,是奴才的分内之职,奴才岂敢邀功?使不得,使不得!
云倾立刻道:公公说这话就见外了,一点薄礼,不过是些喝酒钱,值不得什么,公公还是收下吧!今后本宫还有许多要麻烦公公的地方,还望公公行个方便!
说着,就对着蕊儿使了个眼色。
蕊儿会意,立刻将那一盘银锭塞到huáng秦怀里。
huáng秦推迟不过,只好收下,躬身道:多谢娘娘赏赐,娘娘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告知奴才,奴才一定鞠躬尽瘁,将事qíng办妥!
云倾笑意更深,说道:那就多谢公公了!
huáng秦道:如果没有其他事,奴才就告退了!
云倾点点头,道:公公慢走!
huáng秦再次躬身一拜,转身离开了未央宫。
望着huáng秦离去的背影,蕊儿走近云倾,低声问道:娘娘可是想将huáng总管收为己用?
云倾望向蕊儿说道:若是内务府中也有咱们的人,以后办事就方便得多,这个huáng秦似乎也有些贪财,能用金钱收买他是最好的,这件事也急不得,慢慢来吧!本宫现在手上握有协理六宫之权,以后和他打jiāo道的机会还多得很,不急在这一时!
蕊儿笑道:娘娘英明!
到了中午,承佑放学回到未央宫,看到鱼,对云倾说道:母妃,这鱼缸不错,很大,可是鱼缸里的鱼怎么这么小?这怎么观察,怎么写文章?母妃,要大鱼!要一尺长的大鱼,多放些大鱼在里面!
云倾走到承佑身边嗔道:这金鱼这么漂亮,你还嫌弃啊!
承佑回答道:太小了,太小了,漂亮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女孩子,要大鱼!母妃,你再寻些大鱼来呀!
云倾无奈,只好道:好好好,寻大鱼,晚上就有了!
承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晚上我就可以写文章了,母妃,你记得多寻些大鱼,越大越好!
云倾长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没办法,只好再次麻烦huáng秦送些大鱼过来。
下午的时候,huáng秦就送来了比较大的鲫鱼和鲤鱼。
云倾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太麻烦公公了,公公又跑了一趟,真是辛苦了!
huáng秦笑道:替娘娘办事,理应鞠躬尽瘁,不过是送几条鱼,不碍事的,娘娘不必记在心上!
云倾亦笑着说道:这大热天的,公公来回的跑,辛苦了,快进屋里凉快凉快,喝杯冰镇的酸梅汤,解解暑,公公请!
huáng秦哈着腰道:多谢娘娘!
于是,两人来到宝宸殿。殿中放有冰,很是凉快,云倾在最上首坐下,对huáng秦说道:公公快坐下说话,来人,上冰镇酸梅汤!
很快,蕊儿就呈上了冰镇酸梅汤!
云倾望向huáng秦,问道:公公,最近这段时间,忙坏了吧!
huáng秦笑道:多谢娘娘体恤,天气热,各宫都忙着要冰,事qíng是有些多!
云倾笑道:公公分冰,可还顺利?
huáng秦叹了口气道:娘娘,您是皇贵妃,是众妃之首,送到您这来的冰,只比皇后宫中少一点,是众位妃嫔中最多的,奴才不敢怠慢!
云倾点点头,道:公公办事,本宫很放心,多谢公公如此照顾本宫!只是听公公的口气,似乎事qíng并不是很顺利,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huáng秦说道:不瞒娘娘,宫中的冰也是有限的,给各宫送冰,也是按照各位小主、娘娘的位分来送,可是那些贵人、美人,位分低,自然分例少,总是嫌热,来内务府要冰,可是内务府已经没有冰了,实在令人头疼!内务府现在每天都吵吵嚷嚷的,奴才实在为难!
原来是这样!云倾微微沉吟道,公公别担心,这件事qíng本宫会向皇后娘娘反应,有皇后娘娘做主,公公就不会为难了!
huáng秦很是高兴,说道:那奴才就多谢娘娘了!
云倾笑道:公公不必客气!本宫还要多谢公公送鱼来了呢!
huáng秦又略坐了坐,就退下了。
到了傍晚,承佑放学归来,看到鱼缸里新增的鲤鱼和鲫鱼,很是高兴。
他站在鱼缸外面仔细的观察着鱼,越看越高兴。
忽然,他玩心大起,命人寻来筷子,搬来凳子放在鱼缸边,站在凳子上,用筷子弄鱼,鱼儿都很机警,一碰到筷子就迅速游走,有时还溅起水花,承佑便笑得合不拢嘴。
云倾走到院子中对承佑道:承佑,你都看了好一会儿了,快去把文章写了,再来玩!
承佑一点也不着急写文章,他跑下来,拉着云倾来到鱼缸前,满是兴奋的说道:不急,不急,我们现在来比赛捉鱼,看谁捉的鱼大!
云倾闻言傻眼了,道:这鱼这么滑,怎么捉,我不会捉鱼!承佑啊,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真的不会啊!
第338章 捉大鱼
怎么不会捉鱼,你先试试!承佑又站到凳子上,拉过云倾的手放到水里,催促道,母妃,那只鱼大,快捉它!
云倾无奈,只好开始捉鱼,可是她没有经验,两只手一起来捉,也捉不到鱼,反倒是被鱼儿溅得满身是水。
云倾放弃了,连忙退后道:还是算了吧,我捉不到鱼!
承佑见状,跺着脚道:怎么会捉不到鱼呢?我捉一个给你看!
说着,就翻到鱼缸里面,开始捉鱼。
云倾见状惊叫道:承佑,你怎么跑到鱼缸里面去了,快出来,衣服都湿透了,快出来呀!
承佑哪里肯出来,他站在鱼缸里面,开始欢快的捉鱼。
鱼缸里面的鱼集体受惊,在鱼缸里扑腾个没完,溅得鱼缸外到处是水。
蕊儿赶紧拉着云倾往后退。
云倾望着承佑很是着急,唤道:承佑,你快点出来,你的文章还没写呢!怎么现在就玩了起来,你快去把文章写了,然后再来玩!
承佑闻若未闻,专心捉鱼,就是不出来。
捉了半天,承佑只捉到一只小金鱼,承佑很不满意,将那只小金鱼狠狠扔到地上,又开始捉其他的鱼。
这边,云倾不停的催促,承佑就是不出来。
承佑在水里捉鱼,捉得可欢快了,捉到鱼放在手中玩一会儿,不满意就扔到地上,很快,地上就到处布满了将死未死的鱼,全部都在地上做着最后的挣扎,不停的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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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儿等人见状,准备去收拾,云倾却道:现在收拾也没用,他还没出来呢,收拾了也是白收拾,待会儿等他出来了再一块收拾吧!
所以,蕊儿等人就没有动。
忽然,承佑捉住了一条小鲫鱼,这可比之前捉到的金鱼大多了,承佑很是高兴,他双手抓住那只不停扑腾的鲫鱼对云倾道:母妃,你看我捉的这条鱼大不大?
云倾赶忙道:大,我的小祖宗,你的衣服都湿透了,你快点出来吧!天就要黑了,快点出来!可别着凉了!
承佑笑嘻嘻道:等一下,我再给你抓个更大的!说着,就将那条鱼扔到了地上,又开始捉鱼!
那条鲫鱼被扔到地上后不停的扑腾,溅的到处是水,云倾见状蹙眉摇了摇头,奈何承佑不听话,云倾也无可奈何。
突然,承佑大叫道:母妃,你快看,我捉了一条很大的鱼!
云倾朝承佑望去,只见承佑捉住了一条大鲫鱼,那条鲤鱼在承佑手中奋力一扑腾,承佑捉不住了,那条鱼便自己扑腾到了地上。
承佑顿时觉得很懊恼,对着云倾叫道:母妃,快,快把那条大鱼捉给我,快呀!
云倾双手叉腰,皱着眉头道:你到底下不下来?
承佑无奈,只好道:你把那条大鱼捉给我,我把它放到水里,就下来!快啊,别让它跑了!
云倾这才道:说好啦,我把它捉给你,你就从水里下来!
承佑赶忙点点头:是是是!
于是云倾便朝着那条大鱼走去,只是现在满地上都是鱼,不停的扑腾,到处溅起水花,云倾不禁低着头走得很小心,忽然,地上那条鲫鱼奋力一扑腾,溅起很高的水,刚好溅到了云倾眼睛里,云倾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云倾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只比较大的金鱼身上,脚底一滑,身体瞬间向前方栽去,狠狠摔到了地上。
众宫人见状纷纷大惊,大呼着娘娘,上前来看云倾。
云倾这一跤可摔得不轻,额头都磕破了,流了好多的血,人已经晕了过去,众人都吓坏了,赶忙将云倾抬到寝殿去,浅紫立刻去御医院请魏子修。
站在鱼缸中的承佑见状顿时傻眼了,他又闯大祸了,承佑愣了半晌,急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曦泽闻讯很快就赶到了未央宫,彼时,魏子修正在为云倾包扎伤口。
曦泽在云倾chuáng边坐下,望着已经晕过去的云倾很是心疼,问道:魏御医,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魏子修包扎好伤口,对曦泽道:回皇上的话,娘娘额头上的伤口比较大,所以流的血比较多,娘娘身子弱,才会晕了过去,现在已经及时止住了血,不然后果不可想象,现在只要再服些汤药就好了,皇上放心,娘娘服了药很快就会醒来的!
曦泽闻言稍稍放下心来,又道:皇贵妃素来身子弱,你来的及时,亏了你,朕有重赏!
魏子修赶忙拱手道: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曦泽道:你先给娘娘熬药送来,晚一点,朕会令四喜将赏赐送到你那里去!
魏子修赶忙道:多谢皇上,微臣遵旨!说着,就退下去给云倾熬药了。
魏子修走了之后,曦泽又仔细望了望云倾,越看越心疼,越看越生气,他转身朝着四喜吼道:四喜,皇长子人呢?还不快去把他带来见朕?
四喜吓了一跳,赶忙躬身道:是!说完,就一溜烟走出了寝殿。
四喜很快就带来了承佑,承佑见云倾还没有醒来,没有了保护伞,不禁紧张的腿脚发抖。
曦泽见到承佑就是一团火,伸手就是一巴掌,承佑被打的眼冒金星,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瑟瑟发抖,眼泪不停的往外流,他却不敢哭出声,他哆嗦着说道:父皇息怒,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曦泽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涨,他对着承佑厉声吼道:朕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要玩你就一个人玩,不要拉上你的母妃,你母妃身子弱,经不起的你折腾,你没长耳朵吗?你听不到朕的话吗?记不住吗?那你的耳朵长的有什么用?
承佑被吼的全身发抖,战战兢兢的说道:听听到了
曦泽闻言更是火上浇油,又厉声问道: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拉上你母妃?那么多下人不能陪你玩吗?你非要你母妃来陪你玩,现在好了吧,你母妃摔的到现在还没醒,你你是要气死朕吗?啊?!
第339章 龙颜怒
承佑被吼得眼泪不停的往外流,哆哆嗦嗦的说道:我本来是一个人玩的,我只是想让母妃把鱼捉给我,没想到她会滑倒,我真的没想到,这是个意外
意外?!曦泽的脸微微扭曲,带着震怒绽放出诡异的光芒来,他恨声说道,要不是你把鱼扔的满地下都是,他会踩到鱼滑倒吗?你玩鱼就玩鱼,你把他扔得到处都是做什么?
承佑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像是大冷天只穿了一件单衣赤脚现在雪地里,他继续哆哆嗦嗦的说道:我错了,我不应该把鱼扔到地上,害的母妃滑倒,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曦泽闻言更加生气,厉声吼道:每次犯了错,你就说自己错了,那你为什么要犯错?我早就跟你说过,叫你多花些心思在你的功课上,好好学习,你呢?!天天就知道玩,折腾不休,还要拉上你母妃,你的功课做了吗?
功课?都忘得差不多了,哪里做了?承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说道:功课我马上去做!
曦泽一听,居然没做,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毫不客气的吼道:功课不做你就玩,现在才想起来去做,做什么做?你的眼里就只有玩,上次也拉着你母妃玩,害她摔得骨折,现在你又害得她摔得头破血流,你是不是想把她害死你才满意?
承佑赶忙摇头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今天真没想害她,这是个意外,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qíng,我真的没想害她,这真的是个意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曦泽闻言怒气稍敛,但仍旧怒不可遏,他指着承佑说道:朕上次就跟你说过,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这一次,你又伤害了皇贵妃,实在是太令朕失望了,朕不会原谅你的,从今以后,你再也不可以呆在未央宫,朕绝不会再给你机会伤害皇贵妃,你现在就给朕滚出未央宫,永远都别回来!
曦泽说得毫不留qíng,承佑听着傻眼,曦泽居然要把他赶走,承佑顿时哭得涕泪四流,他拼命的磕头道:不要啊,父皇,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捉鱼了,我以后再也不拉着母妃一起玩了,我发誓真的再也不敢,请你不要把我送出未央宫,不要把我送离母妃身边,父皇,你原谅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
这一次,曦泽没有心软,他丝毫不为所动,冰冰冷冷的说道:朕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现在又闯了这么大的祸,朕不会再原谅你,也不会再给你机会,你现在就给朕滚出未央宫!从今以后都别回来!
不要啊!承佑急得大哭不止,他拉住曦泽的龙袍凄厉的求道,父皇,你原谅我吧!不要赶我出去,母妃要是醒来了,怎么接受得了?她一定会伤心yù绝的,父皇,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赶我出未央宫,求求你了
曦泽狠狠一踢腿,企图甩开承佑,可是承佑抱得紧,甩不掉,曦泽怒道:你还想拿你母妃来做护身符?朕告诉你,这次就算你母妃维护你,朕也不会心软,朕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现在来求朕,已经晚了,朕绝不允许你在留在皇贵妃身边害她,你现在给朕滚到太庙去,跪在祖宗面前好好悔过,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起来,快滚!
承佑紧紧抱着曦泽的左腿就是不撒手,还在拼命的求。
但是曦泽已经一句也听不进去了,他朝着外面大喊道:来人,来人!
很快,四喜和余晖就走了进来。
曦泽冷冷下令道:你们两个现在带皇长子去太庙反醒思过,给朕看着他,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他起来!
是!四喜和余晖得令,便来拉承佑。
承佑还在哭,最后还是被拖出了未央宫。
即便如此,曦泽仍旧怒不可遏,他喘着粗气坐在云倾chuáng边,等待云倾醒来。
就在这时,魏子修送来了药,云倾服下药后很快就醒过来了。
曦泽这才稍稍安心,满是关切的问道:云倾,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云倾睁开迷蒙的双眼,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勉qiáng答道:我没事,你来了,害你担心了!承佑呢,他满身都是水,快让他去沐浴更衣!千万别着凉了!
提到承佑,曦泽的火气又上来了,他冷冷哼出一口气,道:他现在人在太庙,跪着反省,换什么衣服?
云倾一听急了,赶忙说道:你怎么把他罚到太庙去了,今天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倒了,不关他的事,你罚他去太庙做什么?他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意外,怎么能怪他?再说,他的衣服都湿透了,你快让他回来换衣服,他还是个孩子,别着凉了!
曦泽怒不可遏的说道:怎么不关他的事?今天的事就怪他,要不是他把鱼扔的满地下都是,还非要你去捡鱼,你怎么会滑倒?你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摔的有多严重,你的脑袋上磕了一个大包,流了好多的血,要不是魏御医来得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你都晕过去了,你知不知道!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你,等了多久吗?你知道我的心qíng是怎么样的吗?我心如火焚!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维护他?!
云倾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拼命道:你快让承佑回来呀!你不要罚我的孩子,他小,不懂事,我不怪他,你快让他回来!
云倾急得不得了,曦泽却镇定如山,他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承佑太顽皮了,太喜欢折腾了,你管不住他,老是被他连累,再这么折腾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我不会再让他回来,你好好养病!
云倾听得有些发懵,云倾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拉了拉曦泽,蹙起眉头问道:不会再让他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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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帝王意
曦泽的眸底有冰棱一般的寒冷之气,他万分镇定的说道:你不适合抚养承佑,你镇不住他,他太调皮了,老是连累你,为你以后的平安考虑,我要给他换个养母,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病,不要多想其他,至于孩子,你以后会有的!
云倾大惊,她不敢置信的望着曦泽,说道:你要把承佑带离我身边吗?他是我的孩子,我与他母子连心,你怎么能这么做?就算他犯了错,他还是个孩子,应该给他改过的机会,你怎么能给他这么重的惩罚?他还这么小,怎么接受得了?你让我qíng何以堪?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你却把我的孩子带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曦泽丝毫不为所动,冷冷说道:你看看你自己,自从你抚养承佑之后,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上次被摔得骨折,几个月下不来chuáng,现在又磕破了脑袋,又不知道要养多久?你本来身子就弱,哪里经得起他这样折腾?这后宫尔虞我诈,yīn谋诡计不断,要应付这些人,已经够伤心费神的了,躲过了他们的明枪暗箭,好不容易傅凝嫣的目标转向了纯婕妤,静妃那边也被我安抚住了,我以为你能过些平安的日子了,谁知道后院起火,居然又出现这样的事qíng,要是再这么纵容他,今后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我不希望你再被他连累,不希望你再有一点点事,我只希望你在这个后宫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所有对你危险的因素,我全部都要清理gān净,所以,承佑不可以再留在你身边了!
云倾闻言顿时哭得梨花带雨,她满是哀切的求道: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轻重,你就不能对他宽容点吗?
曦泽怒道: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也警告过他了,我跟他说了叫他玩就一个人玩,不要拉上你,不要折腾你,我跟他说的清清楚楚,可是他听不进去,把我说的话当成耳旁风,这次闯下这么大的祸,我绝不原谅他,你不必替他求qíng了,我是不会原谅他,也不会心软的!你现在,要以你自己的身体为重,好好养病,把身子养好,不要多想其他!
云倾闻言哭道:没有孩子,我怎么养病?我不养病,我要我的孩子,就算他以后还会伤害到我,那他也不是故意的,我都认了,我不怪他,就算他把我害死了,我也愿意,你快点让他回来!
你云倾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曦泽闻言气得要冒烟了,最后,他只道,你要孩子,我会给你的,我会去跟母后说,让你怀上自己的孩子,但是承佑,你以后就不要再想着他了,就当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养子,我是不会让他回来的,你好好养病!
说完,就起身朝着门外大步流星地走去!
云倾见状赶忙来抓曦泽,却没抓到,只得凄厉的嘶吼道:你不要走,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他是我的,你快让承佑回来,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曦泽闻若未闻,几步就离开了未央宫。
云倾见曦泽没了踪影,哭得更加伤心,喃喃的唤道:你回来,你回来,让我的孩子回来,不要把他带走,他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你回来,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想到承佑还穿着湿衣服在太庙,云倾的心中无比的担心,赶忙抹了抹眼泪,穿鞋下chuáng。
蕊儿恰好走了进来,吓了一跳,说道:娘娘,您还没有好,怎么可以下chuáng?快去chuáng上躺下吧!
云倾颤颤巍巍的往外走,扶住蕊儿的手道:快扶我去皇长子的寝殿!
蕊儿扶住云倾,蹙眉担忧道:可是娘娘,您
快啊!云倾打断道,叫你去你就去,不要啰嗦!
蕊儿无奈,只好扶着云倾来到承佑的寝殿。
云倾在寝殿找了一件承佑的衣服,便往未央宫的大门走去,蕊儿赶忙劝道:娘娘,还是让奴婢去吧!您还是回去躺着休息吧,身子为重啊!
云倾闻若未闻,直奔大门,刚走到大门口,却见门外多了两个侍卫,那侍卫拦住云倾的去路,单膝下跪说道:皇上有旨,娘娘养病期间,不可以离开未央宫,娘娘请回吧!
云倾大惊,怒斥道:放肆!本宫又没有犯错,你们敢禁足本宫?还不快退下,本宫要去太庙,你们谁也别拦着本宫!
守卫面面相觑,很是为难,其中一个对云倾道:娘娘息怒,这是皇上的旨意,奴才不敢违背,娘娘要是踏出了未央宫,奴才两个就要掉脑袋了,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
云倾见他们两个仍然挡在门口不退下,火冒三丈,气得有些发抖:你你们
蕊儿适时的劝道: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皇长子是皇上的孩子,皇上不会亏待他的,娘娘不用担心,要以自己的身子为重啊!
云倾望着眼前的一切,无可奈何,她无比愤恨的望着跪在门口的两个守卫,重重喘着粗气,身体一起一伏之间,满是不甘与幽怨。
云倾努力克制,不让眼眶中的眼泪决堤,一忍再忍,终是转身朝着寝殿走去。
蕊儿大松一口气,赶忙来扶云倾,云倾一把甩开,自己颤颤巍巍的往前走。
一步一步,迈的无比的沉重,神思缥缈间,云倾觉得,曦泽仿佛变了,变得陌生而疏离,变得霸道而不留温qíng,即便他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自己,可是云倾觉得自私,这自私隔断了牵扯在一起的母子亲qíng,是云倾最不愿意面对的尴尬结局。
也许,这原本就是帝王本来的面目,一旦做出决定,任何人都不可改变。
只是,他给予自己的温存太多,有时沉迷其中,会忘却很多,忘却他是帝王,是这天下说一不二的人,没有人可以置喙他的决定,他可以给予自己一切,也可以收回这一切。
第341章 不相争
曦泽离开未央宫以后,左思右想,最终来到了中宫,他端坐在凤座上,眉宇间有些淡漠,神qíng却很是严肃,他沉声说道:皇长子顽皮,皇贵妃溺爱皇长子,镇不住皇长子,被皇长子连累,自己摔破了脑袋,这个顽皮的皇长子,不能让他再继续祸害皇贵妃了,朕决定给他换个养母,朕左思右想,宁暄,朕之前答应过你,要给你一个皇子,朕把皇长子给你,可好?
王宁暄闻言大惊,一切来得太过急促,急促的她措手不及,王宁暄一片茫然,说道:皇上怎么突然有这样的决定?关于皇长子的养母一事,皇上可要慎重考虑,不可以冲动作出决定,这是大事!
曦泽微微蹙起眉头,说道:朕当然仔细考虑过了,皇长子顽皮,必须要有一个可以镇住他的人来抚养他才行,你是中宫皇后,身份尊贵,他也向来畏惧你,你可以镇得住他,而且后宫朕相信的人除了皇贵妃,就只有你了,把皇长子jiāo到你手上,由你来管束他,朕才能放心!总而言之,皇贵妃镇不住皇长子,老是受他连累,吃苦受罪,朕是绝不可能再允许皇贵妃继续抚养皇子的!他微微凑近王宁暄,问道,宁暄,你是否喜欢皇长子?
王宁暄被问得一愣,眼神有些闪烁不定,她盈盈回答道:皇长子是皇上的长子,是皇上最疼爱的孩子,他虽然顽皮些,但是心子是好的,臣妾当然喜欢皇长子!
曦泽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有淡薄的笑意微微闪现在他的唇畔,曦泽问道:那就由你来抚养皇长子,可好?
王宁暄仿佛自己要接一个烫手的山芋,她不敢伸出手,却又不知如何拒绝,她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自然的说道:皇上,臣妾现在抚养着晨馨,晨馨已经两岁了,正是到处闹腾的年纪,臣妾每天追逐着晨馨,都感觉力不从心,若是现在抚养皇长子,恐怕难以周全两个孩子,皇长子身份尊贵,需要细心周到的照顾,臣妾恐怕无法做到!唯恐有负皇上嘱托!
曦泽微微展眉,说道:宁暄,你也太小心了些,朕相信你,你为人谨慎周到。不过是两个孩子,一定可以胜任的,只是皇长子顽皮,你可要多费些心思,辛苦你了,你可一定要镇住他,不要像皇贵妃那样溺爱他!
王宁暄闻言越发局促,甚至紧张起来,她忽然朝着曦泽跪下,无比诚恳的说道:皇上,臣妾确实十分喜欢皇长子,但是你也知道臣妾的xing格,臣妾的xing格温婉,不过空有皇后的身份,恐怕根本镇不住皇长子,臣妾恐怕要辜负皇上的期望,请皇上恕罪!
曦泽闻言万分失望,他站起身来问道:你是不是嫌弃皇长子顽皮,怕他连累到你,所以你才不肯抚养他?
曦泽动怒了,王宁暄的心头直打鼓,她不敢再看曦泽,微微垂下长睫,战战兢兢的说道:皇上,您误会了,不是这样的,臣妾从来不敢这么想,臣妾是真的能力有限,恐怕不能同时周全两个孩子,皇上息怒!
有薄薄的怒气在缓慢的升腾,曦泽感到头疼,他冷冷说道:皇后,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说完,就拂袖而去!
王宁暄跪在地上,直到曦泽完全走出了大门了才敢起身。
这一刻,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她确实非常希望抚养承佑,这对于巩固她的中宫地位有着极大的作用,她也非常感激曦泽的信任与宠爱,但是,她很无奈,无奈于这世事,无奈这后宫有她无法企及的高度和她不曾得到的一切。
站在一旁的凌薇赶忙过来扶起王宁暄,她微微蹙起秀眉,问道:娘娘,皇上将皇长子jiāo给娘娘抚养,这是大喜事啊,娘娘为什么要拒绝?难道娘娘也觉得皇长子太闹腾了,不喜欢皇长子?
王宁暄微微叹了口气,道:不是本宫不喜欢皇长子,他身份尊贵,谁都想要他,可是,她是皇贵妃的孩子,本宫怎么能要?本宫不想与皇贵妃争!
凌薇依旧蹙眉,又说道:娘娘,这次是皇上要将皇长子jiāo给您,并不是咱们要同皇贵妃争,皇贵妃也怪不到咱们这里,再说,您帮过皇贵妃那么多次,皇贵妃不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她也是明理的人,她是不会来算计我们的,娘娘多虑了!
王宁暄依旧长长叹着气,她心里苦,却无人能懂,她微微叹息道:本宫相信皇贵妃的为人,不会与本宫为敌,但是她抚养了皇长子这么久,早已将皇长子当成亲骨ròu,她最疼爱最宝贝的就是皇长子了,现在皇上把皇长子带离她身边,不过是心疼她,是一时冲动的决定,等到皇上气过了,她再在皇上面前哭诉一番,皇上必然心软,到那时,皇长子还不是得送到她的身边去,这后宫,只要是皇贵妃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她得不到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qíng,本宫何苦要做?本宫不与皇贵妃争,争了也没用!
第215页
可是,娘娘刚才惹怒了皇上,皇上离去时很生气,这可如何是好?凌薇很是担心,眉头蹙的更深
王宁暄很是无奈,说道:本宫也不想惹皇上生气,但是世事哪能两全?这后宫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皇贵妃!本宫要坐稳中宫的位置,首先就要与皇贵妃和睦相处,皇上生气只是暂时的,不能得罪皇贵妃才是关键,关于皇上,还是以后再慢慢说吧!
这一刻,凌薇深深感受到王宁暄的无奈与幽怨,她有些不甘,劝道:娘娘,你也太小心了些,咱们真的不必这样!您是中宫皇后,后宫您最大,不用怕皇贵妃的!
王宁暄拍了拍凌薇的手,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了,本宫要去看看大公主,你随本宫去吧!
凌薇也不好再说什么,赶忙道:是!说着,就扶着王宁暄往寝殿走去。
第342章 论管束
翌日清晨,众妃来到中宫请安,正说话间,外面传来内侍那万年不变的公鸭嗓音:皇上驾到!
众人俱是一喜,纷纷跪地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一身明皇龙袍走了进来,显然是刚下朝就过来了,他在凤座上落座,掷地有声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众人这才纷纷起身落座。
曦泽并没有去望身侧的王宁暄,似乎气还未消,他望向众妃,微微沉吟道:众位爱妃,今日朕有一个决定,要告诉大家,皇长子顽皮,皇贵妃身子弱,不适合抚养皇长子,朕决定在诸位爱妃中挑选一人,成为皇长子的新养母,替朕管束皇长子,务必要使他勤奋学习,收敛xing子,成长为栋梁之材,有哪位爱妃觉得自己可以胜任此责,可以到朕这里来毛遂自荐,朕会酌qíng考虑!
众妃闻言,瞬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傅凝嫣满是惊讶的问道:皇上怎么突然有这样的决定?这真是太突然了,臣妾们都没有什么准备!
曦泽望向傅凝嫣,不痛不痒道:淑仪也不用太着急,这件事朕会认真考虑,再做决定,现在时间多的是,淑仪若是感兴趣,可以慢慢准备!
傅凝嫣闻言,顿时笑得合不拢嘴:皇上圣明,给大家这么好的机会,臣妾一定好好珍惜,好好准备,不负皇上期望!
曦泽状似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于美人于婷蓝问道:皇上,真的谁都可以到你那毛遂自荐吗?臣妾是新入宫的,也可以吗?
曦泽望向于美人,点了点头道:可以,只要你是真心喜欢皇长子,又觉得自己有能力管束皇长子,让他不再调皮,就可以来跟朕说!
于美人闻言很是欢喜道:多谢皇上,臣妾非常喜欢皇长子!
曦泽又状似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路嫔拉长了音调甜甜道:皇上,这件事qíng,皇长子自己是什么意思?咱们是不是也要先问问皇长子的意思呀?
这一次,曦泽的说辞变了,他道:皇长子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朕自然是想尊重他的意思,但是也不能由着他的xing子胡来,关键是要找到一个可以管束他的人,让他不再调皮,把心思放在学业上,爱妃若是觉得自己有能力做到,就可以来跟朕说,由朕做决定,到时候皇长子会听从的!
路嫔闻言咯咯的笑了起来,微微掩着双唇道:臣妾明白了,臣妾也十分喜欢皇长子呢!
曦泽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看来众位爱妃都很喜欢皇长子啊!朕心甚慰!
众妃纷纷附和,表示自己很喜欢皇长子。
曦泽似笑非笑的望着众妃,似乎很满意,却又有高深莫测的表qíng藏在他的眸底。
于是,这一日的承光殿非常的热闹,前来毛遂自荐的嫔妃有很多,比如路嫔,于美人,肖贵人,杨美人等等。
当然,傅凝嫣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就在这天午后,她也来到了承光殿。
她款款走进殿中,朝着曦泽盈盈屈身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曦泽端坐在桌子后,笑意迷醉,有几分虚浮的意味,他轻轻道:免礼!坐下说话吧!
谢皇上!傅凝嫣依言在旁边的椅子上落座。
曦泽望向傅凝嫣,问道:淑仪此番前来,可是为了皇长子一事?
傅凝嫣拿着帕子微微掩着嘴唇,笑吟吟道:皇上圣明,皇长子乖巧可爱,臣妾很是喜欢,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皇上让我们毛遂自荐,臣妾真心喜爱皇长子,又岂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必然要到皇上面前来说几句的!
曦泽的笑意越发醉意,和着他的声音淡淡逸出双唇:最近这段时间,朕觉得淑仪是越来越贤惠了!
傅凝嫣闻言咯咯的笑了起来,言语中似乎有几分魅惑,她说道:多谢皇上赞赏,皇上若是信任臣妾,臣妾自然要为皇上分忧,臣妾知道,皇上很头疼皇长子的事qíng,但是皇上国事繁重,无暇顾及皇长子,但是皇上不知道,其实臣妾对待孩子,还是很有一套方法的!
哦,是吗?曦泽仿佛来了兴趣,道,愿闻其详!
傅凝嫣接着笑吟吟道:其实孩子的心不大,只要给个甜枣,他就会乖乖听话,但是这个甜枣又不能轻易给他,必须让他完成一定的任务,而且这个任务是有一定难度的,督促着他完成之后,才可以给他甜枣!所以说,对待孩子就要恩威并重,进退有度,这样才能让孩子敬服于你!等到他敬服于你了,一切就好办了,日子久了,他就会听话的!
曦泽闻言点点头,说道:淑仪所言甚是,朕也很是赞同,看来淑仪对如何管束皇长子很有信心!
傅凝嫣笑道:臣妾不过是后宫妇人,相夫教子是应当的,臣妾不才,但是是真心喜爱皇长子的,所以一定能与他相处好!
曦泽点了点,说道:淑仪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朕会仔细考虑,今日晚上朕就去淑仪那里,详细听听淑仪的管教之道!
傅凝嫣大喜,赶忙站起身来道:臣妾多谢皇上垂怜,必然在风华宫恭迎皇上!
曦泽笑道:嗯,那你就先去准备着吧!
傅凝嫣立刻屈身道:臣妾遵旨,臣妾告退!
说完,就款款离开了承光殿,就如她来时一般,满是风韵。
傅凝嫣回到风华宫,就开始为曦泽晚上过来做准备,到了傍晚时分,傅凝嫣对咏絮道:咏絮,你现在去御膳房那边看看晚膳准备的怎么样?晚上皇上要过来,晚膳必须准备的jīng致妥当!
是!咏絮说完,就往御膳房走去。
傅凝嫣站在风华宫正殿,望着咏絮离去的背影,眼眸中闪现出一抹明亮的光辉,似乎又透着几分胜券在握的意味,她的蛰伏是在等待,等待挣脱茧壳,展翅高飞!
第343章 芙蓉糕
就在这日傍晚,另一边,路嫔带着侍女红鸥来到了太庙。
夏日的夜风有些烦闷,一阵又一阵,来的很是急促,有微微躁动的气息在悬浮,惹得人心里急慌慌的,不能平静!
彼时,跪在太庙中反醒的承佑正饿得肚子咕咕叫,御膳房的人不知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有送晚膳过来,承佑有些气恼,正在腹诽御膳房的厨子。
路嫔来到承佑身边,展开甜美的笑靥,拉长了音调,唤道:皇长子殿下,怎么你在这里跪了这么久,你父皇还不让你起来?你一定很辛苦吧,看着真是让人心疼!
承佑最讨厌这种不yīn不阳的说话语气,他冷冷瞟了路嫔一眼,没有说话。
这路嫔像是看不见似的,依旧笑的灿烂,又继续说道:皇长子殿下,你饿了吗?我特地带来了芙蓉糕,你要不要吃一点?
说着,就从侍女红鸥手中接过篮子,揭开篮子上的布,端出芙蓉糕,送到承佑面前。
承佑确实想吃,但仍旧倔qiáng道:我才不吃你的芙蓉糕,一定没有我母妃做的好吃!就在这时,他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发出咕咕叫的声音。
承佑连忙用手捂住肚子,面色很是尴尬。
路嫔见状,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十分甜美,仿佛拌了蜜糖,让人忍不住侧耳仔细的听,她又拉长了音调,故意道:皇子殿下,您在这里跪了这么久了,怎么不见皇贵妃?她怎么不来照顾你?难道她不心疼吗?
承佑闻言更加尴尬,啐道:要你管?我母妃病了,不然她会来的!
路嫔像是有点明白了,自顾自的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你在这里没有人照顾,我看着你都很心疼呢,你看你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一定很想吃东西吧,这芙蓉糕是刚刚做好的,还很香呢,这是御膳房送来的,味道还很不错,你先尝一点吧,先解决肚子饿吧!
承佑闻言望向路嫔,微微蹙起眉头,神色冷峻的问道:这芙蓉糕不是你做的?
路嫔赶忙道:我哪里会做芙蓉糕?这是御膳房的大厨做的!味道真的很不错!
承佑似乎有些松动,晚膳还是没有送来,天都黑了,难道是御膳房的人忘记了,可是,承佑还是不放心,冷冷说道:除非你自己也吃,否则我才不吃!
路嫔面色一滞,讪讪说道:皇长子殿下,我是真心关心你,难道你还以为我在这芙蓉糕里下毒了吗?唉我一片好心,你怎么能这么想我?那好吧,我吃一个给你看!
说完,就随便拿起其中一块,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边吃边赞道:嗯,这芙蓉糕好好吃啊!好松软,好甜哪,真好吃!
吃完了一块,又拿起一块,对承佑说道:皇长子殿下,我可是一番好意,你却不领qíng,这么好吃的芙蓉糕,我吃了还想吃,你若是不吃?我就全吃完了!
说完,就又将手里的那一块塞到嘴里。
她故意将嘴巴吃的发出啧啧的声音,仿佛吃的十分享受。
吃完了第二块,又准备去拿第三块继续吃。
就在这时,已经十分嘴馋的承佑,见她自己吃了两块,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盘子,很不高兴的说道:你都吃完了,那我吃什么?说着,就拿起芙蓉糕,láng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味道果然不错,承佑吃的很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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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嫔大喜,他就知道承佑贪吃,故意拿芙蓉糕来讨好他。
这时,红鸥递给路嫔一个水囊,说道:小主,喝点水吧!别噎着了!
路嫔接过水囊,开始喝里面的水,不一会儿,就喝完了里面的水。
另一边,承佑也吃的差不多了,路嫔将水囊又递给红鸥,满脸堆笑的望着承佑,道:皇长子殿下,这芙蓉糕味道还不错吧!你看,我对你是不是很好啊!我可是真心喜欢你的啊!
承佑放下已经空了的盘子,有些鄙夷的望着路嫔,冷冷说道:一盘芙蓉糕就想收买本皇子?!
路嫔闻言顿时尴尬无比,她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说道:皇长子殿下,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哪有什么收买?我是真心喜爱你,真心疼爱你,可不比皇贵妃少,我是怕你在这里吃苦,特意过来看你的!你若是喜欢,明天我还会给你送好吃的!保证和今天的一样好吃!
她越是谄媚,承佑就越是鄙夷,承佑正准备讽刺她几句时,忽然胸口一阵绞痛,承佑连忙捂住胸口,凄厉的哀叫道:啊――啊――啊――
然后,便猝然倒地,昏了过去。
路嫔见状吓了一大跳,赶忙问道:皇长子殿下,你怎么啦?快醒醒,快醒醒啊然而,话才说了一半,路嫔也惊呼起来,不好,芙蓉糕里有毒,救
话未说完,路嫔也倒地不醒人事。
红鸥望着眼前突然之间发生的一切,吓得全身汗毛倒竖,急急往外跑,边跑边大声道:救命啊!救命啊!皇长子晕倒了,路嫔晕倒了,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一切来得太过急促,消息传到未央宫的时候,云倾吓得腿脚发抖,失声惊呼道:什么?!承佑中毒昏倒了!生死不知?怎么会这样?承佑,我的孩子
云倾急的心如火焚,她奋力奔到未央宫门口,想要前往太庙去看承佑,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去路,他们的说辞还是昨天那一套,一个字都没有变。
云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声吼道:本宫现在要去救自己的孩子,你们都给本宫闪开!
侍卫却严守曦泽的命令,不肯退下。
云倾见状大怒,她几步走到一名侍卫的面前,火速拔出他身侧剑鞘中的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满目猩红,仿佛可以吃人,吼道:你们若是再不闪开,本宫就立刻就死在你们面前,看你们如何向皇上jiāo代?
第344章 砒霜毒
两个侍卫吓得面色有些发白,面面相觑,很是为难。
云倾步步相bī道:你们两个还不闪开,是想让本宫血溅三尺吗?别以为本宫不敢,到时候,你们谁也担待不起,现在,还不都给本宫退下!快退下!
说着,又将剑往里挪了挪,瞪着眼睛直直望着那两名侍卫。
两个侍卫吓坏了,急的满头是汗,最后,也只得无奈的让开。
云倾扔下剑,对身后的蕊儿道:蕊儿,快去御医院传魏御医到太庙救皇长子,要快!
是!蕊儿得令,立刻奔出了未央宫。
接着,云倾也火速奔往太庙,急切的心就恨不得一步跨到太庙,于是云倾越跑越急,越跑越快。
等云倾到达太庙的时候,魏子修也刚刚急急忙忙的赶到。
云倾抱起地上的承佑,蕊儿赶紧来帮忙,将承佑抬到了厢房中,魏子修赶忙来查看承佑。
不一会儿,魏子修对云倾道:不好,皇长子中了砒霜之毒,毒素太多,xing命垂危,快去通知皇上!
云倾闻言大惊,吓得腿脚都在抖,她望向蕊儿道:蕊儿,快去通知皇上,快去!
蕊儿领命,立刻向外奔去。
魏子修拿出银针为承佑bī出体内的毒素,又取出一个瓶子,倒出几粒药丸给承佑服下,然而,效果都不好。
云倾见状,急的哭的梨花带雨,她拿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承佑的额头,小声喊着承佑,全身的血液激烈的沸腾着,似乎就要即刻冲出体外,心肺中的气齐齐堵在喉咙口,想要冲破骨骼,让全身都碎裂开来。
就在这时,曦泽赶了进来,御医院所有的御医都来了,曦泽望向魏子修问道:魏御医,皇长子现在qíng况怎么样?
魏子修回答道:皇长子中了砒霜之毒,中毒太深,现在已经深度昏迷,危在旦夕,微臣恐怕力有不怠,还请皇上恕罪!
曦泽闻言全身剧烈一震,又立即命其他的御医给承佑看诊,然而众御医纷纷束手无策,只言皇长子中毒太深,回天乏术。
云倾闻言感觉天都蹋了,她哭着来到承佑chuáng前,拼命的喊道:承佑,承佑,我的孩子啊,你快醒醒啊!你快醒来呀!母妃在这里,你快醒来呀
事qíng已经极端的严峻,曦泽对四喜道:四喜,你快出宫去夏府请神医入宫,快去!
是!四喜得令,很快就奔出了太庙。
云倾依旧哭的伤心,心已经提到了喉咙眼,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是,全身的力气只够支撑哭泣,然而越是哭泣,便越是害怕,力气似乎即将散尽,身体像是漂浮在空中,没有依仗,似乎即刻就要炸裂成碎片。
曦泽见状万分心疼,心内如同有一把剪刀在死命的翻绞,直将整颗心都绞得血淋淋的。
他来到云倾身边,一把抱住哭的崩溃的云倾,柔声说道:云倾,你不要这样,承佑会没事的,你自己还在病中,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云倾睁着泪眼转眸望向曦泽,奋力挣脱他的怀抱,凄厉的吼道:都怪你,非要罚他到太庙来,还让他跪这么久,他不过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轻重,你却对他那么严格,现在好了吧,他居然中毒了,生死不知,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啊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
曦泽无言以对。他也十分后悔,但是,这样的事qíng,又有谁可以预料得到?
一切来得太过急促,让人措手不及,也许这就是深宫的险恶,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放松时刻,灾难便来临了,让你手足无措,追悔莫及!
云倾又扑到承佑chuáng前,哭得万分伤心,不停呼唤着承佑的名字,期盼他快点醒来。
另一边,四喜来到南园请承佑,刚好夏晚枫也在,四喜唤得急,祈夜便跟着四喜往外赶,刚走到南园门口的时候,夏晚枫突然叫住祈夜:等一下!
夏晚枫转眸望向四喜,蹙眉说道:公公,请稍等片刻,我有几句话要嘱咐神医!
四喜闻言一惊,苦着脸道:夏相,皇长子人命关天,如何耽搁得起?有什么事qíng,还是等神医从宫中回来了以后再说吧,现在皇上和皇贵妃还等着呢!
夏晚枫神色冷峻,言语没有一丝温度,道:就一小会儿,不会耽搁公公的事!说完,就拉着祈夜往里面走。
四喜无奈,只好原地等候。
夏晚枫拉着祈夜来到屋内,确定四喜没有跟来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对祈夜道:皇长子中毒,你有几分把握?
祈夜凝眉道:我还没有看过,这不好说!
月华穿过窗子轻轻映照在夏晚枫的面庞上,使得他的侧脸越发的冷峻:众御医都束手无策,你不一定要有对策,这一次是别人要害皇长子,他们都没有对策,你也没有对策,皇上不会怪你的!不要忘了,皇长子与皇贵妃之间有着阁不断的母子之qíng,就算现在已经送离了皇贵妃身边,但是照现在的qíng形看,他迟早要送回皇贵妃身边去,可是,我反复提醒你,他就是一个祸害,这次他又害的皇贵妃摔破了脑袋,你若是救回了他,他重新回到皇贵妃身边,以后一定会害死皇贵妃的,现在是解决他这个祸害的最佳时机,你可要想清楚了再下手!
祈夜闻言全身一凛,他木然的表qíng没有一丝变化: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心软的!
最好是这样!一劳永逸,永绝后患!夏晚枫的声音像是从地狱冒出来一样,幽幽之中带着悚然,不会皇贵妃流几滴眼泪,你就心软了吧!我再次提醒你,今天你若是救了皇长子,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这个时候,你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能心软,这个皇长子留不得!
祈夜闻言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眸底已经全是凛冽的寒气,他迈着坚定的步子往外走。
第345章 哀切求
祈夜来到太庙,已经哭得枯萎过去的云倾见到祈夜顿时像打了jī血似的活了过来,她擦了擦眼泪,对着祈夜急切的唤道:神医,皇长子中毒了,请你快来看看,救回皇长子!
祈夜对着曦泽一点头,算是行了礼,便来到chuáng前查看承佑。
诊断片刻过后,祈夜深深凝起眉宇,对曦泽道:皇上,皇长子现在中毒太深,已经深度昏迷,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只能勉qiáng一试!
曦泽闻言全身晃了晃,祈夜也没有把握?这可怎么办?曦泽qiáng自镇定,对祈夜道:祈夜,朕相信你的医术,没有你解不了的毒,一定可以救回皇长子,你尽力一试,务必要救回皇长子!
祈夜的表qíng仍旧木然,说了声是,就开始对承佑施针。
其实祈夜说的是实话,他来的有些晚,砒霜之毒已经侵入心肺,现在极力施针,bī出来的毒也十分有限。问题十分棘手。
祈夜一直谨记夏晚枫的提醒,并没有尽全力施救,施针之后,他又给承佑调配了解毒的药服下,但是承佑仍旧一点反应也没有。
祈夜再次给承佑诊脉,承佑已经气若游丝,脉象极端虚浮。
祈夜的脸色很不好,犹如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厢房中的灯火很是明亮,却也只是将这层霜照得更加明朗,细密的一层汗,伏在他的鬓边,一颗一颗,如粟米一般,十分细小,祈夜深沉的望向曦泽,声音嘶哑道:皇上,我已经尽力了,但是皇长子中毒太深,毒血bī不出来,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还请皇上做好心理准备!
曦泽闻言大震,祈夜从来没有向他说过这样的话,难道真的回天乏术了吗?曦泽不敢置信,喉头如同哽咽了一根骨头,仿佛要将气门闭住,小腿微微颤动,仿佛支撑不了这身体的重量,曦泽茫然望向祈夜,微微抬手道:祈夜难道难道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朕相信你的医术,天下无人能及,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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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摇了摇头,沉默的站着。
云倾见状只感觉天都塌了,一向自负的神医居然也束手无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她拼命地摇头,哭道:不会的,不会的,神医,我相信你,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孩子的!
这一刻,云倾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她几步走到祈夜面前,直直跪倒,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落,她凄切地哀求道:神医,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皇长子吧!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他就是我的命啊!他要是有个好歹,叫我以后怎么活?神医,我相信你的医术,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可以解决,别人救不了的人,你可以救,你就是在世华佗,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孩子的,你再想想办法吧,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了
曦泽见状,心如刀割,声音也变得暗沉嘶哑,他来到云倾身边,一把抱住云倾,满是沉痛的说道:云倾,你不要这样,祈夜是我的神医,他会尽力救承佑的,你冷静一点先起来,不要这样跪在地上!要当心自己的身子,你还在病中,快起来!
说着就要搂着云倾起来。
祈夜心里如有一把剪刀在翻绞,尖锐的疼痛着,他的眸底闪现出怜悯,又有些许的无奈,他得声音仿佛有了温度,幽幽的四散开来:皇贵妃,我真的已经尽力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你还是起来吧!
曦泽闻言更加绝望,更加用力的拉云倾起来。
云倾不肯起来,她睁着泪眼望向曦泽,狠狠挣脱他的怀抱,嘶吼道:都怪你,都怪你,非要罚他来太庙,他若是一直待在未央宫,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qíng?我必然会将他照顾好,不让他受到一点点伤害,你是他的父皇,你怎么这么狠心?
面对这样的指责,曦泽无言以对。
悲伤难以言喻,曦泽沉痛的合眸,将眼眶中翻腾的泪意齐齐bī退。
再睁眼,只见云倾哭得更加梨花带雨。
云倾又跪着往前挪了挪,抓住祈夜的外袍,凄切的哀求道:神医,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只剩下求你了,你的医术天下无人能及,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孩子的,你在努力想一想,一定会有办法的,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只要你能救活我的孩子,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是让我为奴为婢的伺候你,我也愿意,我求求你,神医,我给你磕头了我求求你了
说着,就真的对着祈夜重重的叩首,她头上的伤口顿时炸裂开来,白白的纱布条很快就被鲜血染红,甚是夺目,可是,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还在不停的磕。
曦泽见状大惊,一把抱住云倾,制止她继续磕头,急切的安慰道:云倾,你不要这样,你冷静一点,不要再磕了
云倾闻若未闻,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曦泽,又继续重重的叩首。
祈夜见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以为自己的心足够坚硬,就像他来时一样,没有一丝的温度,如铁做的一般,他也向夏晚枫保证过,不会因为几滴眼泪而心软,然而,在这一刻,他也觉得自己的身心苍白而无力,无力承受这一下又一下的叩首,无力承受这声声如泣如诉的呼求,无力承受那一身始终不变的伪装。
他深深的明白一切的严重xing,也想极力为云倾踢除一切不安的因素,可是,他终究没能抵挡这场哀切的风雨,他妥协了,因为他的心终究不是铁打成的,他能感觉到心口的那把剪刀狠狠翻绞中带来的尖锐的疼痛,是如此的刻骨铭心,祈夜的喉头有些哽咽,他克制着自己不要伸手去扶,只是沉声说道:皇贵妃,你不要再磕了,我愿意冒险再试最后一次,但是我只有五分的把握,能不能成,要看皇长子自己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第346章 护心丹
云倾闻言大喜,就像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最后一根稻糙,她的眸底绽放出奇异的光彩来,明亮的有些刺眼,她满是喜悦的说道:神医,谢谢你,谢谢你!
曦泽满身疼痛,扶起云倾,退到一边。
祈夜来到承佑chuáng边,取出一个白色的瓶子,从里面取出一粒暗红色的丹药,对云倾和曦泽道:这是我秘制的护心丹,药效非常的猛,一般人承受不住,这是冒险一试,生死五五分,就看皇长子能不能挺过这一关!皇上,是否冒险一试?
云倾转眸望向曦泽,满脸热切的期盼着他点头。
曦泽望了云倾一眼,又转眸望向祈夜,半晌之后,曦泽咬着牙十分沉重的点了点头。
祈夜这才给承佑服下。
半晌之后又给承佑诊脉,脉象竟比之前有力了几分。
祈夜长长舒出一口气,对曦泽道:皇上,皇长子生命力十分qiáng盛,他竟然挺过了这一关,现在正在慢慢的复苏,只要他在天亮之前醒来,就会没事,现在只要安心等待就好!
云倾闻言大喜,望着祈夜无比诚挚道:多谢神医,真是太感谢了!
祈夜的面上仍旧没有起伏,他木然道:我再去给他熬些药,希望他可以在天亮之前醒来,不然的话,恐怕qíng况还会有变,现在还不要高兴得太早!
云倾连忙点点头。
祈夜又调配了药给承佑服下之后,便一直站在chuáng边仔细观察着承佑的qíng况。
承佑仍旧一动不动,他一刻不醒来,云倾就一刻也不敢放松,她一直直直盯着承佑,默默祈祷着,期望承佑快些醒来。
夜,已经十分的沉了,窗外传来夜鸦的嘶鸣,也传来夜蛙的低呼。
夜,越发的寂静,仿佛要将一切躁动的,都凝结成霜。
不知过去了多久,承佑还是没有醒来,曦泽已经极度疲惫,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的睡了去,祈夜和魏子修也抵不住夜的深沉,昏昏睡了过去。
厢房之内,只有云倾还睁着眼望着承佑,她不敢睡,也睡不着,她一直在默默的祈祷,希望上天垂怜,护佑承佑挺过这一关,平安的醒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变得越加深沉,不知不觉间,东方露出了鱼肚白,黑夜完全褪去,不知何时,承佑的手突然动了动,云倾见状一惊,急切的唤道:承佑,承佑,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承佑缓缓睁开双眼,只见一片迷蒙中,云倾喜极而泣,无比激动地呼唤道:承佑,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吓死母妃了!
众人听到呼唤瞬间都醒来了,曦泽几步跨到承佑chuáng边,见承佑真的醒来了,顿时大喜,转头对祈夜道:祈夜,谢谢你,你救了朕的孩子,又立下一个大功!祈夜,真是太谢谢你了!
云倾也道:多谢神医!说着,又转头望向承佑,一动不动的望着他,满是温柔的唤道:承佑,母妃在这,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承佑只觉得全身无力的疼痛,头沉得厉害,喉咙也gān渴的厉害,他艰难的说道:母妃,不要走
云倾赶忙道:不走,不走,母妃不走,承佑,你放心,母妃会一直陪着你,照顾你长大,一刻也不会离开你,你是母妃得孩子,母妃最疼爱的就是你了,母妃一刻也不会离开你的,母妃不走
承佑闻言似乎安心了些许,又道:母妃,我想喝水
云倾赶忙道:好,母妃给你倒水!说着,她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去寻水,可是她跪坐得太久了,双腿发麻,早已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再加上劳累了一整夜,双眼发黑,才走了几步就控制不住的往前栽去。
曦泽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倒下的云倾,急切道:云倾,你还病着,经不起劳累,承佑已经醒来了,你也不用再担心了,快回未央宫去休息吧!
云倾勉qiáng站定身子,低低说道:没事!
就在这时,承佑又虚弱的唤道:母妃,母妃,不要走
曦泽微微蹙眉望向承佑,严肃道:承佑,你母妃又累又病,现在站都站不稳了,你要什么就跟四喜说,让你母妃回去休息,放懂事些!
承佑生怕云倾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了,满是倔qiáng道:我要母妃,我要母妃,我要母妃
你
云倾听到呼唤哪里还肯走,她挣脱曦泽的怀抱来到chuáng前,对承佑道:母妃在这,母妃不走,承佑,放心吧!
四喜适时的递过水,云倾接过水服侍承佑喝下。
曦泽满是心疼,唤道:云倾
才刚说了一点就被云倾打断:好了,我知道了,我没事,你快去上你的朝吧,别耽搁了!
曦泽无奈,没有再说下去,转头,又对祈夜道:祈夜,你也辛苦了一夜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祈夜点点头,转身朝门外走去。
曦泽仍旧不放心,对魏子修道:魏御医,这里就麻烦你了,待会儿你多照顾一下皇贵妃,余晖,你也留下来伺候着!
魏子修和余晖赶忙答道:是!
jiāo代完了,曦泽忽然想起一事,有些奇怪的问道:对了,昨天路嫔不是也中毒晕倒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魏子修如实答道:昨天晚上,皇后娘娘也赶了过来,她吩咐徐御医救治路嫔,路嫔中毒不深,现在已经没事了!
曦泽闻言点点头,说了句这里就jiāo给你了以后,就离开了。
曦泽上完朝后来到了中宫,众人齐齐跪地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在凤座上落座,抬眸扫视了底下一圈,不含一丝温度道:免礼!
谢皇上!众人这才起身入座。
曦泽再次环视四周,竟没有见到路嫔,他转头望向王宁暄,问道:皇后,路嫔呢?
王宁暄回答道:她昨天中毒现在才刚刚醒来,臣妾便免了她的请安礼!
曦泽闻言微微蹙眉,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魏御医不是说她没事了吗?现在立刻传她来见朕,四喜,你快去!
四喜不敢怠慢,赶忙道:是!说完,就走出了朝凤殿!
第347章 迷局中
四喜很快就传来了路嫔,她看起来有些憔悴,面色微微发白,再加上她原本便纤廋,此刻更像是弱柳扶风。
路嫔朝着曦泽跪下,盈盈说道: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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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并没有叫起,他的眉宇微微蹙起,神色冷峻,言语中没有温度,他问道:路嫔,朕听说,昨天皇长子吃了你带去的芙蓉糕之后,便中毒昏倒了,这是怎么回事?
路嫔赶忙回答道:皇上,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臣妾昨天也吃了芙蓉糕,然后就中毒昏了过去,直到今天早上才醒来!
曦泽的神qíng变得更冷:很显然,你的芙蓉糕里有毒,为什么有毒?是不是你下的?
路嫔大急,赶忙说道:冤枉啊!臣妾自己也吃了那芙蓉糕,怎么可能在那芙蓉糕里下毒?那岂不是自己毒害自己?那芙蓉糕里的毒不是臣妾下的,臣妾要是下了毒就不会吃芙蓉糕了,皇上明鉴,臣妾冤枉,臣妾也不知道那芙蓉糕里的毒是谁下的!
曦泽依旧蹙着眉头,直直望着路嫔,仿佛是想将她望穿,去参透她心底的幽密,她闪动的睫羽显得很无辜,曦泽略略凝神,问道:那芙蓉糕是怎么来的?
路嫔如实回答道:芙蓉糕是御膳房的李峰做的!
李峰?李大厨?
路嫔点了点头,道:对,就是他!
曦泽望向门外,对四喜道:传李峰!
很快,四喜就传来了李峰。
这李峰看起来很健壮,他朝着曦泽下跪,叩首道:奴才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仔细打量着这个李峰,问道:李大厨,朕问你,昨天送给皇长子的芙蓉糕是你做的?
李峰有些发懵,半晌才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昨天确实做了芙蓉糕,送去了兰心阁,但是有没有送给皇长子,奴才就不知道了!
就在这时,路嫔忽然道:御膳房昨天就给臣妾的兰心阁送了一盘芙蓉糕,臣妾带去了给皇长子,就是这个李峰做的,因为他的手艺好,臣妾特地jiāo代下人让李峰来做芙蓉糕!
曦泽闻言眉头蹙得更深,他直直望着李峰,满是威严的说道:李大厨,你做的芙蓉糕里面有砒霜之毒,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下的?
李峰一听急了,赶忙道:冤枉啊!奴才怎么敢在芙蓉糕里下毒,奴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qíng,请皇上明鉴!奴才真的冤枉啊
人人都喊冤枉,难道这件事是鬼做的吗?曦泽听着怒火微微蓬勃燃烧,厉声打断喊冤,道:够了,你做的芙蓉糕里有毒,害得皇长子差一点没了xing命,不是你下毒,那是谁下的?
李峰被吼得一愣一愣,万分憋屈的说道:皇上,奴才真的没有下毒,奴才哪有这样的胆子?宫中都是贵人,奴才怎么敢下毒害人?只是这御膳房人来人往的,奴才做好了芙蓉糕,又要忙其他的事qíng,也不可能顾得过来他努力回忆着昨天的qíng形,忽然,灵光一闪,他惊道,皇上,奴才想起来了,昨天,奴才做好了芙蓉糕之后,风华宫中的咏絮姑姑曾经来过御膳房,在奴才的芙蓉糕旁边打了个转,当时奴才并未留意,现在想来却是十分的可疑!
此言一出,曦泽与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了傅凝嫣身后站着的咏絮。
曦泽沉声问道:咏絮,你昨天傍晚时分去过御膳房?
咏絮尚算镇定,她走到殿中,跪下道:回皇上的话,昨天娘娘说皇上晚上会到风华宫中来用膳,便派奴婢去御膳房看看晚膳,所以奴婢就去御膳房看了一圈,但是奴婢并没有接触什么芙蓉糕,也不知道御膳房里做了芙蓉糕,请皇上明鉴!
又来一个让他明鉴的,曦泽很是气恼,他冷冷问道:你真的没有动过芙蓉糕?
咏絮坚定的答道:没有!
那芙蓉糕里为什么有毒?曦泽毫不客气得问道。
咏絮有些微的战栗,但依旧镇定的答道:奴婢不知!
曦泽大怒,吼道:放肆,你们个个都喊冤枉,个个都是不知,那砒霜之毒是自己长了脚走到芙蓉糕里面去的吗?咏絮,御膳房的工作一切正常,昨天就只有你去过御膳房,是不是你下了毒?谁指使你的?
说着,曦泽便冷目横扫向傅凝嫣,很显然,曦泽怀疑傅凝嫣,傅凝嫣见状浑身一震。
咏絮急急答道:皇上明鉴,奴婢真的冤枉啊!奴婢没有下毒!
曦泽忍着怒气说道:你还嘴硬,看来是要用些法子了!来人
话未说完,傅凝嫣便走了出来急急打断道:皇上明鉴,咏絮真的是奉了臣妾的旨意去御膳房看看,并没有做过其他的事qíng!
曦泽不禁冷笑:怎么,淑仪这么快就出来说话了?朕还没问你呢!
傅凝嫣异常的冷静,跪下道:皇上,臣妾斗胆猜测,那芙蓉糕里的毒是路嫔下的,她想借咏絮栽赃臣妾!
路嫔闻言气得满脸通红,她转过身来望向傅凝嫣,厉声说道:湘淑仪,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在芙蓉糕里下毒,我一向喜爱皇长子,怎么可能害他?再说,我自己也吃的芙蓉糕,难道我会自己毒害自己吗?这根本就说不通啊!你不要胡乱指责!
傅凝嫣毫不畏惧的迎上路嫔的目光,她的眸底有一抹jīng光,熠熠闪光,像毒蛇吐着幽幽的信子,她敏锐地判断着眼前的局势,恨声说道:对自己下毒又有什么?不做的狠一点,谁会相信!虽然你也吃了芙蓉糕,但是昨夜皇长子命悬一线,御医们都束手无策,神医几番博弈,才救回皇长子,而你呢?你不过是昏迷了一会儿就醒来了,根本没有多少危险,很显然你事先就知道芙蓉糕里有毒,吃了解药,所以你没事,所以那芙蓉糕的毒就是你下的!
第348章 胜负分
傅凝嫣的声音很俱气势,字字掷地有声,路嫔闻言气的浑身发抖,厉声反击道:一派胡言,我对芙蓉糕里的毒毫不知qíng,明明是你派你的奴婢来下的毒,还想栽赃给我?!如果我早就知道芙蓉糕里有毒就不会吃了!
傅凝嫣毫不客气的反击道:你自己不吃芙蓉糕,怎么引诱皇长子吃?
你路嫔气得连脖子都红了,她嘶吼道,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没有一点证据!她又望向曦泽,说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是湘淑仪在诬陷臣妾,这是她的诬告!
傅凝嫣也望向曦泽大声道:皇上,路嫔才是真凶,李大厨也脱不了gān系,请皇上严审此人!
两人吵得不可开jiāo,曦泽听得头疼,厉声打断道:够了,都闭嘴!
路嫔和傅凝嫣才停止争吵。
曦泽仔细判断的眼前的局势,分析这两个人话中的破绽和可能xing,最后,他直直望向路嫔,仿佛是想将她看穿,冰冷的目光中有一束火苗在幽幽的跳动,冷气在不停的聚集,凝结,仿佛要凝结出冰棱,他道:路嫔,湘淑仪,现在这里除了皇贵妃,众后妃都在场,你们若是敢说假话,便等同欺君,欺君是掉脑袋的罪,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再说,朕再问你们二人最后一遍,芙蓉糕里的毒到底是谁下的?
路嫔赶忙摇了摇头道:不是臣妾,臣妾是冤枉的,一切都是湘淑仪在诬告臣妾,臣妾真的毫不知qíng,皇上,你相信臣妾呀
傅凝嫣也不再理会路嫔,望向曦泽镇定道:皇上,臣妾没有下毒,臣妾是清白的,不信的话,皇上可以去搜查风华宫!
曦泽的眉头蹙得更深,怒气在缓缓升腾,曦泽冰冰冷冷道:好,你们都嘴硬,为求公平起见,朕同时派人去搜查兰心阁与风华宫,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四喜,还不立刻带人去?!
是!四喜领命,立刻带人,兵分两路,开始搜查!
很快,四喜的搜查就有了结果。
四喜在风华宫一无所获,却在兰心阁搜到了砒霜。
曦泽冷冷望向路嫔,一字一句的说道:路嫔,你还有何话好说?
这个结果,实在是太出乎路嫔的意料了,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议,明明已经被处理掉的砒霜,怎么还会出现在她的兰心阁,她猝然转眸望向傅凝嫣,傅凝嫣仍旧镇定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无人可撼,路嫔不敢相信,瞒得不透风的消息,怎么可能突然走露?身体最后的力量支撑着她对曦泽说道:皇上,这东西不是臣妾的,是湘淑仪栽赃给臣妾的,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没有下毒
傅凝嫣闻言冷笑不止:路嫔,你还要怎样推脱?东西都已经搜出来了,你还不认罪,你还想拉本宫来给你当垫背吗?你可真够狠的,为了栽赃本宫,连毒药都敢吃!我就奇怪皇长子命悬一线,你怎么什么事都没有?一定是吃了解药,只是皇长子还是个孩子,身份尊贵,你连他都不放过,你的心可真是够狠的!
路嫔浑身战栗不止,她极力保持镇定,朝着曦泽喊冤。
曦泽已经怒到极致,厉声吼道:毒药都已经搜出来了,你还要喊冤!要喊你就去冷宫喊,你谋害皇长子,罪大恶极,这后宫断断容不得你,传朕旨意,路嫔谋害皇长子,罪不容恕,废为庶人,打入冷宫,即刻执行!
路嫔闻言,一瞬间感到天都蹋了,瞬间哭得梨花带雨,她凄厉的呼求道:皇上,不要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冤枉啊皇上皇上
然而,曦泽已是不再望她一眼,她很快就被内侍拖出了中宫。
这一局,她彻彻底底的输给了傅凝嫣。
最后,曦泽的目光又落到了李峰的身上,李峰低着头,不敢吱声。
曦泽冷冷问道:李大厨,你是不是路嫔的帮凶?
李峰赶忙摇了摇头,道:奴才冤枉啊,奴才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他刚才明明帮着路嫔指责傅凝嫣!曦泽已经没有了耐心,对底下道:李大厨,你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还是去严刑司招供吧!来人,将他押入严刑司严审,务必要让他说实话!
李峰闻言,顿时面如死灰,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啊奴才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做,皇上饶命啊
然而,他还是很快被拖了出去。
曦泽处理完政事,在午后来到太庙。
彼时,承佑已经睡去,云倾也扶在chuáng前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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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见状很是心疼,他抱起云倾将她送到另一间厢房的chuáng上。
然而,才刚刚放下,云倾就醒来了。
云倾望向曦泽,说道:你来了!
曦泽点点头,又道:你先在chuáng上休息一会儿吧!
云倾摇了摇头,坐起身来说道:真的是路嫔在害承佑?
曦泽叹了口气,道:中宫的事,你都知道了!
云倾回答道:事关承佑,我当然关心,只是这个路嫔,以前不是很喜欢承佑的吗?为什么现在要害承佑!
曦泽微微蹙起眉宇,道:之前傅凝嫣送给路嫔的美肤丸中有大量的麝香,害得路嫔再也不能生育,之前傅凝嫣被禁足她倒是安分,现在傅凝嫣被放了出来,她便伺机报复,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利用承佑来对付傅凝嫣,差一点要了承佑的命!
云倾闻言长长吁出一口气,道:这些都是她与傅凝嫣之间的恩怨,她为什么要拉上承佑,承佑完全无辜啊!
曦泽的面色十分冷凝,像结有薄薄的霜:这便是宫廷,yīn谋算计,不分亲疏,人人都可以成为自己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只要能为自己所用,便是无所不用其极!
深宫如此黑暗,人人皆为yù望所驱使,云倾惨然而笑,问道:后宫嫔妃,各个心机深沉,招招狠辣,你真的放心将承佑jiāo到她们手中吗?
第349章 犹豫间
曦泽闻言长长叹出一口气,沉默不语。
云倾又道:她们嘴上说着喜欢承佑,但是她们心里哪里是喜欢承佑,她们喜欢的是承佑皇长子的身份,她们争相讨好你、讨好承佑,想要取得承佑的抚养权,不过是想利用承佑皇长子的身份来争宠,你把承佑jiāo到一个不是真心疼爱他的人手上,承佑只会吃苦受罪,得不到应有的温暖,你真的忍心去让他过那样的生活吗?
曦泽长长喘着粗气,眉宇深深蹙起,有焦灼的qíng绪渲染在他的眉间,显得棘手而无可奈何,曦泽沉声说道:你所说的这一切,我都用想过,也仔细权衡过,我并不想将承佑jiāo到其他妃子手中,因为我从不信任她们,你也知道,我最疼爱的孩子就是承佑,因为他是长子,我本来是想将他jiāo给皇后抚养,皇后是我信任的人,谁知道皇后竟不肯,我也很是为难!
云倾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皇后不肯,不然她和承佑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她道:皇后不肯,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的,皇后温婉,本身就要照顾大公主,她自己也忙不过来,你也不要太勉qiáng!
曦泽的神qíng有些萧索,有淡薄的无奈与落漠幽幽的潜藏,他叹着气说道:这后宫,除了你与皇后,已经没有我可以信任的人了!她们的心思太深,为争宠逐利不折手段,正如你所说,把承佑jiāo到她们手里,不会得到应有的疼爱,只会成为她们争宠逐利的一颗棋子,就像路嫔这般,哪里有真心?这正是我所忧心的!
他的言语中多半藏着无可奈何和萧索,有淡淡的忧伤,云倾闻言也不自觉的蹙起了秀眉:后宫里的人不就是这样,自私自利,只为自己而活,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疼爱承佑吗?那是因为他是你的孩子啊,我抚养承佑其实是在为你分忧,只是相处的日子久了,我与承佑之间也建立起来了深厚的母子之qíng,如今,我与承佑已经有着斩不断的联系,我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他也视我为生母,我自然更加疼爱他,这份母子之qíng便更加隔不断,即便我知道你的决定全是为了我考虑,但是,我是真的想要替你分忧,我不怕吃苦!
有暖融融的泉水流过曦泽的心田,他望向云倾,仍旧蹙着眉头,淡淡说道:我知道你疼爱承佑都是因为我,但是,承佑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承佑,你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小,随便吓吓他也就乖了,可是现在,他已经有十岁了,这两年他越发的调皮,变得天不怕地不怕,到处调皮闯祸,孩子大了,你也管不住他了,有时候戒尺和惩罚也未必管用,你若还是能镇得住他,他能够听话,我当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现在,他长大了,不肯听话,到处闯祸还连累你,我如何忍心?你本来身子就弱,我怎么忍心看他这样一而再的连累你?
也许,孩子就是甜蜜的负担,只是她从不觉得累,她只觉得幸福,无与伦比的幸福,她甘愿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她依依说道:我从不觉得他连累了我,他是调皮,但是他没有坏心眼,他只是贪吃贪玩,所有的小孩子都是这样,他只是玩心更重,我不怕自己受伤,我也从不计较,我从内心上一点也不讨厌承佑顽皮,只要他能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我就知足了,不管他犯了怎样的过错,我都会原谅他的,你不应该对他这么严格!小时候调皮那是不懂事,在所难免,长大了懂事了就好,我不计较这些,你也不要计较好吗?
他很想说好,但那又何其残忍,他深深望着云倾,说道:你的心就是太软了,所以承佑不怕你,在未央宫无法无天,教育孩子不能总是惯着他,不能总是由着他的xing子来,也要适当的压压他,让他晓得厉害才行,你太过溺爱承佑,现在承佑一点也不怕你,你又怎么管的住他?
曦泽担心不无道理,云倾也有些忧心,这确实是个问题,此刻,云倾只是敷衍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以后会严格管束承佑,不让他做出出格的事qíng来,你就放心好了!他还小,你应该给他改过的机会,你这么残忍的把他带走送给别人,这对他幼小的心灵是很大的打击,他真的承受不住,你也要适当考虑承佑自己的感受啊!你就原谅他吧,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溺爱承佑,一定严格管束,他喜欢我,会听我的话的!
曦泽还是不放心,眉头仍旧蹙着,不安的望着云倾,道:你自己还在病中,头上的伤又裂开了,怎么照顾承佑?
云倾赶忙道: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你就答应我吧,把承佑送回我身边,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
曦泽微微沉吟,良久道:这件事我还要再想想!
云倾顿时有些气闷,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还有什么可想的?
曦泽扶着云倾往下躺,说道:你还在病中,快躺下休息吧,不要太劳累了,承佑身边还有一大堆奴才伺候呢,你不用担心!
云倾无奈,只好躺下,睁着眼睛望着曦泽,希望他赶紧答应!
就在这时,余晖走进来说道:皇上,皇贵妃,皇长子醒了,正吵着要皇贵妃,奴才们怎么劝都劝不住!
云倾闻言赶紧坐起身来,就要下chuáng,曦泽一把按住她。
曦泽满是责怪的望了余晖一眼,喝道:退下,没用的奴才!
曦泽显然动怒,余晖吓了一跳,不敢多待,赶紧退下。
可是云倾已经穿好了鞋子,曦泽皱着眉头道:承佑身边多的是奴才伺候,你快躺下,不用去!现在,你应该注意自己的身子,你还在病中!
云倾用力挣脱,说了声你快放开我啊,几步就走出了厢房。
第350章 承佑怨
云倾很快就来到了承佑的厢房中,承佑正坐在chuáng上发脾气,东西扔的满地下都是,嘴里不停的嚷嚷着:我要母妃,我要母妃,你们都给我退下,都退下,我要母妃
云倾一边走向承佑一边唤道:承佑,母妃来了
承佑一望见云倾就想撒娇,瘪着小嘴,哭了起来。
云倾见状很是心疼,她快步走到承佑chuáng前坐下,依依说道:好了,好了,母妃来了,快别哭了!
承佑仍旧流着眼泪,边哭边说道:母妃,你怎么把承佑一个人扔在这里?
云倾赶忙解释道:承佑,母妃不是故意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的,刚才你睡着了,母妃也睡着了,你父皇经过这里,就把母妃扶到别的厢房中去休息,母妃自己都不知道,母妃听说你醒了就赶忙过来看你了!
承佑吸了吸鼻子,仍然抽泣,又道:母妃,承佑害怕,这太庙放的都是死人的排位,yīn森森的,好恐怖,承佑害怕,承佑不想待在这里,你带承佑回未央宫好不好?
这云倾很是为难,跟曦泽说了那么久,他还是不肯松口,云倾心里也气闷,她很是无奈道,承佑,母妃也很想带你回未央宫,可是,你父皇还没有同意,母妃也没有办法啊!
承佑一听,这意思就是不带他回去,顿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嚷嚷道:母妃,你不要承佑了,你不要承佑了
云倾见状很是心酸,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安慰道:不是这样的,母妃没有不要承佑,母妃最疼爱的就是承佑,怎么会不要承佑?承佑,你听母妃说,不管怎么样,母妃都不会离开承佑,会一直和承佑在一起,承佑在哪里,母妃就在哪里,一刻也不会离开承佑!
承佑闻言,这才止了哭,睁着泪眼问道:真的吗?那要是父皇将承佑送到别的妃子那里了呢?
云倾赶忙回答道:那母妃也跟着承佑一起去别的妃子那里住,一直照顾承佑,不与承佑分开!
承佑似乎不相信,问道:真的?你不是在骗我?
云倾无比认真的点点头,道:是真的,母妃不会骗承佑的!
承佑这才止住哭,又道:父皇真坏,不是戒尺就是罚跪,还要把我带走,坏父皇
就在这时,曦泽走了进来,刚好听见了承佑的话,他有些不悦,微微蹙眉道:承佑,这次你中毒,朕不遗余力的救了你xing命,你背后还要诋毁朕?你怎么可以这样?
承佑毫不客气的大声叫道:我中毒,还不都怪你,要不是你把我罚到这满是死人的地方来跪着,不准起来,也不给吃的,我又怎么会中毒?都怪你!
曦泽有些气闷,反问道:朕什么时候不给吃的你了?
承佑大声叫道:就昨天晚上,我等了那么久,晚膳都没有送来,害的我的肚子饿的咕咕叫,肯定是你gān的!
这真是冤枉,曦泽蹙眉道:朕可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一定是御膳房的人忘记了,所以送晚了,你可不要乱怪朕!
承佑很生气,大声说道:就怪你,父皇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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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曦泽微微升腾起火气,满是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我是你父皇
承佑有云倾在身边,一定也不害怕,厉声道:哼,母妃已经说了,如果你把我送到别的妃子那里去,她就跟我一起去别的妃子那里住,一直照顾我,不会与你分开,你想拆散我跟母妃,你做梦!
曦泽闻言一惊,怒道:荒唐,你母妃是皇贵妃,她一直住在未央宫,岂能屈尊纡贵住到别的妃子的宫里去?简直荒唐,朕不会允许她去的!
承佑立刻回道:我不管,母妃已经答应我了,我住哪里她就住哪里,我们两个不分开!
曦泽满是责怪的望向云倾,又望向承佑说道:你到底住哪里,朕现在还没有想好,你暂时先住在这太庙的厢房中养病,至于你母妃,她现在还在病中,不宜劳累,你也不要再嚷嚷着要母妃,让你母妃回未央宫养病去,你不得打扰!说着,就命令道,云倾,你现在回未央宫养身子去吧,这里多的是人伺候承佑!
承佑一把抓住云倾,生怕她不见了,对着曦泽瞪着眼睛道:母妃才不会走,她会一直陪着我!
你曦泽更加生气,你还不快放手,在太庙没跪够吗?还想跪?
云倾闻言急了,松开承佑的手,来到曦泽身边把曦泽往外推,边推边说道:我知道了,我会把病养好的,你快去承光殿好好想想这件事,早做决定!
曦泽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别太纵着他了,身子要紧!
云倾赶忙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
曦泽最后冷冷望了承佑一眼,离开了太庙。
曦泽终于走了,云倾长长舒出一口气,来到承佑chuáng前坐下,深深望着承佑,微笑道:承佑啊,母妃也有些话要嘱咐你!
承佑点了点头,道:母妃,你说!
云倾拿起帕子擦了擦承佑面上的眼泪,说道:承佑,深宫人心难测,知人知面不知心,别人送给你的东西,你可不能乱吃啊!
承佑闻言全身一凛,很认真的说道:母妃,我是看那个路嫔自己也吃了两块芙蓉糕,以为没毒,再加上晚膳没有送来,我肚子实在是饿,所以才吃的!谁知道,她自己也吃了,里面还是有毒!
云倾叹了口气,说道:她是故意吃给你看的,其实那毒就是路嫔下的,但是她吃了解药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事,但是,她为了争宠,并没有顾及到你,也没有给你吃解药,这次要不是神医来救你,母妃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承佑闻言一惊:什么?是路嫔在芙蓉糕里下的毒?她自己也吃有毒的东西,就为了骗我?
云倾无比认真的点点头。
承佑心头大恨,冷冷说道:哼,这个毒妇,她可真狠毒!她人呢?
云倾回答道:已经被你父皇废了,送去了冷宫!你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她了!记得,别人给你的东西以后你再也不可以吃了!就算他自己也吃了,你也不能吃,记住了吗?
承佑点点头,道:嗯,我记住了!又道,母妃,父皇还要把我放在这yīn森森的太庙,好可怕!
云倾揽过承佑抱在怀里,道:有母妃在,不怕,母妃会一直陪着你!
承佑这才稍稍安心!
第351章 月色冷
是夜,月色明朗,祈夜孤身一人走在月色下,月华洒在他的袍子上,映出他落寞的身影,显得越发落寞。
祈夜料想,此刻的南园中,夏晚枫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了吧。
他正坐在南园的院子里等候祈夜。
祈夜站在门口朝里面望,月色下,一张石圆桌旁,夏晚枫背对着他而坐,独自一人执起酒壶,正在往酒杯中倒酒,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很是清脆,又显得主人仿佛很是悠闲。
你回来了?他淡淡的开口,像是要说一件很久远的事qíng。
祈夜抬步缓缓来到他身边坐下,月色映在他们的袍子之上,影影绰绰,深深浅浅,完美的隔开。
夏晚枫放下酒壶,淡淡说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祈夜,我就知道,你过不了皇贵妃这关,你到底还是向她妥协了!可是我可以预见你的未来,必然会被皇长子套牢,甚至套死!皇贵妃是你的劫,皇长子就是要将你带入劫难最深处的那个人!我已经尽力了,现在已是无能为力了!
月色下,祈夜的神qíng更加落寞,没有温度:我尽力了
他的声音虚浮绵远,像是从天际飘来!
夏晚枫浅浅冷笑:祈夜,你变了,你在不知不觉中改变,连你自己也没有预想到,以前你的心如铁般冰冷,现在,它变的有知觉了,能够感受到温度了,甚至可以传递温度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权利杀伐,只有心冷血冷才能克敌制胜,因为只有那样你才会知道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而今天,你救了你人生中的大敌!
他一个字也没有说错,祈夜默然听着,不发一语。
夏晚枫将这杯酒推到祈夜面前,声线中有浅浅的魅惑:喝一杯酒吧,后悔的人,通常都以买醉挨过夜晚!
祈夜确实后悔,他没有动,他的视线虚浮的飘向远方,浅浅问道:你知道的朝中的贤德之人有哪些?推荐一个给皇上,让他成皇长子的新太傅吧!
夏晚枫低笑,浅浅飘dàng,声音却是戏谑:你以为这样就是在弥补吗?
祈夜淡淡说道,声音中有些许坚定:才十岁,还来得及!
夏晚枫冷笑更盛:你也知道他已经十岁了啊,不是三岁!他玩起yīn谋诡计来游刃有余,你觉得他的心智真的只是十岁吗?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你想将一头láng教成一只羊,你在痴人说梦!醒醒吧!既然你已经心软了,你就只能接受事实!
祈夜有些颓然,眸光暗去,浅浅忧伤:你还有什么好的法子来补救?
夏晚枫微微着恼,冷冷道:我说了,我已经尽力了,现在已经是无能为力!他转眸望向祈夜,眸光幽深,如饿láng的眼睛,跳跃着jīng光,除非你让我动手解决了皇长子!
不可!祈夜猝然提高了音量。
夏晚枫冷笑蜿蜒,低低说道:现在你明白有负累的感受了吗?你再也无法洒脱gān脆,因为你有了牵绊,这个牵绊,会把你绊倒,不要怪我站在远处不伸出去扶,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剩下的路,你只能自己面对了!
说完,他便飘然而去,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剩下祈夜一人落寞的坐在石桌旁,神qíng萧索的望向天空,月亮明亮依旧,却再也照不进他的心底。
夜蛙又开始幽鸣,那简单而单调的音质,来回的重复,惹得人心际躁动,夏日的夜晚,暑气尚未散尽,伴着这声音,越发使人不安起来。
这一夜,云倾陪着承佑睡在了太庙,曦泽怎么劝云倾都不肯回去,愣是扶在承佑的chuáng前睡了一夜。
曦泽无奈的回到了承光殿。
天明时分,承佑便起来了,御膳房送来了早膳,是香喷喷的ròu包子,承佑可喜欢了,他拿起包子,大大的咬了一口,对云倾道:母妃,真不错,你也尝尝!
云倾望着承佑,笑的很甜,道:承佑啊,你吃慢点,还有好多!
承佑吃完包子跳下chuáng,窗外鸟儿飞舞鸣叫,承佑仿佛来了兴趣,对云倾道:母妃,我要出去打鸟,你快去寻个弹弓来!
云倾微微蹙眉,有些责怪道:你父皇就说你调皮,不让你回未央宫,你还要打鸟?待会儿要是被你父皇看到了,又会不高兴!
提到曦泽,承佑顿时皱起了眉头,很不高兴道:不要提父皇,想到他我就生气,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就这样呆呆坐在chuáng上养病,多闷?
云倾摇了摇头,走到承佑身边,对承佑道:承佑,我们来画画玩好不好?就把窗外的鸟儿画到纸上,可好?
承佑皱了皱眉头,瘪着小嘴道:上次不是画过了吗?还被父皇嘲笑画得丑!
云倾微笑道:我教你画啊,保证既简单又好看!云倾微微蹲下身子,在承佑的耳边低低道,你在太庙里乖乖的,你父皇看到你表现好,就会同意你和母妃一起回未央宫的!
承佑无奈,只好道:那好吧,我们来画鸟!转头,又叹道,这鸟儿画到了纸上,有什么好玩的,多无趣!
云倾命人寻来宣纸和笔墨,特意叮嘱带来彩色的颜料,开始教承佑画鸟。
承佑对画鸟不敢兴趣,倒是这五颜六色的颜料很好玩,他将其中几种任意混合在一起,调配成新的颜色,然后对候在一旁的于墨道:你过来!
于墨满脸疑惑的走到承佑面前,承佑拿着笔在他的脸上开始乱画。
于墨无奈,心里叫苦连篇,却又无可奈何!
云倾有些看不下去,道:承佑,让你画鸟呢,你怎么画到于公公脸上去了?
承佑咧开小嘴,无比兴奋的说道:母妃,我会在人脸上画鸟是不是很厉害?
云倾朝着于墨的脸上望去,一团糟,哪里看的出来是一只鸟,她摇了摇头,道:承佑,别闹了,专心一点,母妃再教你画!
承佑朝门外望去,只见曦泽一身便服走了进来,赶忙扔下画笔,对着于墨做了一个把头低下的姿势,拿起另一只画笔,姿势恭谨的跟着云倾学画画。
第352章 重回宫
曦泽从外面走进来,众宫人赶忙跪地道:奴才(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曦泽朗声道。
云倾这才看见曦泽,怪不得承佑认真了许多。云倾朝着曦泽,明媚一笑。
承佑抬起头望向曦泽,眸中星光点点,甜甜唤道:父皇,你来了?用过早膳了吗?
曦泽点点头:用过了,你在学画画?
承佑微笑:是啊,我在学画鸟!父皇,我现在给你画一只!
不急!曦泽问道,承佑,你今天调皮捣蛋了没有?
承佑赶紧使劲摇了摇头,答道:没有!我一直在跟母妃学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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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也道:承佑今天很乖,没有玩闹,一直在跟着我学习画画,可用功了!
是吗?曦泽似乎不是很相信,又问道,那学的怎么样了?
承佑望了望曦泽,说道:父皇,我画一只鸟给你看!说完就兴致勃勃的画了起来。
不一会儿,承佑就画好了,递给曦泽看。
曦泽接过画纸一看,不禁微微蹙眉,道:承佑,你怎么把鸟画的这么胖?这哪里是一只鸟,明明是一只猪!
承佑闻言尴尬不已,云倾赶忙道:承佑才刚刚开始学着画,怎么能跟画师相比?你不要那么严格!他已经很用功了!
承佑赶紧点点头,说道:嗯,我很用功的,我再画,画瘦一点!
曦泽将画纸递给承佑,又朝桌子上瞟了一眼,不悦道:承佑,你看看这桌子上的颜料,乱七八糟的,一定是你弄的,你到底是学画画啊,还是玩颜料?
承佑更加尴尬,咽了咽口水,说道:我不是玩颜料,我是调色,鸟儿都长着彩色的羽毛!
曦泽很不相信的望了承佑一眼,没有说话!
云倾适时道:是啊,是啊,承佑其实对颜色很敏感,很有天赋!
曦泽啐道:得了吧,就你维护他!曦泽转身,想寻一处坐下,却见众宫人都起身了,唯独于墨还伏跪在地,奇道,于墨,你怎么还不起来?
于墨闻言,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奴才不敢起来!
曦泽更奇,啐道:叫你起来你就起来,有什么不敢的?起来!
于墨无奈,只好站起来,却一直低着头。
曦泽这才看清,于墨脸上画的乱七八糟的,难怪不起来。
曦泽冷冷望向承佑,不悦道:承佑,这是不是你gān的?你画画就画画,怎么画到别人的脸上去了,你看你,都将人家的脸画成了一团糟,成何体统?
承佑立刻辩道:我不是画的一团糟,我画的是一只鸟!
曦泽微微蹙眉,道:一只鸟?这哪里看的出来是画的一直鸟?没想到你来了太庙还这么爱折腾,这里供奉的都是祖先,岂容你随意放肆?!要是朕现在不来,你是不是还要画到你母妃脸上去?
这就是生气了,承佑赶忙道:不敢,不敢,母妃长的这么漂亮,我怎么会画到她的脸上去?我就是实验一下,我就画了这一次,之后我都是在纸上画的!
曦泽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微微沉吟道:你不适合画画,别画了,今天看来,你的气色挺好的,不要丢了功课,这段时间在太庙养病,你就将《战国策》里面所有的篇目都背了吧,不许偷懒!
《战国策》里面所有的篇目都要背了?!承佑顿时心里叫苦连篇,承佑无奈,只好道:好吧,我背!
云倾有些心疼,道:《战国策》好多篇啊,都要背吗?那不是要背好多天?还是
曦泽打断道:他养病也要养好多天,正好!
云倾无奈,只好住口!
曦泽又道;云倾,你这样一直待在太庙可不是回事,你自己还在病中,你看看你,变得这么憔悴,怎么行?承佑在这里背书,你就回未央宫休息去吧!把身子养好才是最关键的!
承佑闻言立刻望向云倾,目光哀切,仿佛正无声说着不要走!
云倾了然,淡淡说道:我没事,我早晨已经喝过药了,现在感觉好多了,再说,承佑在这里学习,也要有人督促才好,我就留下来督促他背书,一定将你布置的任务完成好!
曦泽无奈,长长叹着气。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承佑每天都在拼命的背《战国策》,日子虽然有些乏味,但到底有个盼头!
承佑用了整整十天的时间才将《战国策》里面所有的篇目都背了下来,这十天,云倾一直寸步不离的陪着承佑,晚上便伏在承佑的chuáng边睡觉,身子并没有见好,反而越发的憔悴。
承佑恢复的很快,十天的时间过去了,他又可以到处蹦蹦跳跳了。
曦泽来检查《战国策》的背诵qíng况的时候,承佑背的很流利。
曦泽倒是很满意,但是,一看云倾,曦泽又很心疼!
可是,云倾不肯回未央宫,执意要陪着承佑,曦泽也无可奈何。
这十天,曦泽仔细思考了承佑的安置问题,他与云倾母子qíng深,这份qíng难以割舍,也令人动容,关键是这样拖累了云倾,曦泽终究心疼,这一天,曦泽终于同意让承佑回到未央宫,却与承佑约法三章:第一,不可以调皮捣蛋,要玩只能自己一个人玩,不可以拉上云倾;第二,学习不可松懈,要勤奋努力,认真完成太傅布置的每一项功课,多将时间用在学习上!
第三,要时时背诵先秦诸子百家的书,每一篇都要背,曦泽会随时抽查,背不出来就要接受惩罚!
承佑无奈,只好都答应了,曦泽这才允许承佑回到未央宫。
曦泽又嘱咐道:这段时间,你母妃为了照顾你已经很累了,回到未央宫后要让你母妃好好休息,不得打扰!
承佑心里高兴,无比欢快的点了点头!
终于,这天傍晚,云倾就带着承佑回到了未央宫,承佑高兴极了,在未央宫中兴奋的又蹦又跳,一个人玩的十分的高兴,满头都是汗!
第353章 禁足解
日子似乎又恢复到了平静。
云倾待在未央宫的日子,过得温馨。
她站在未央宫院子的玉兰树下,盛夏时分,玉兰纷纷绽放,幽幽兰香迷人心魂,却也给人安定的力量。
她一身浅huáng绿宫装,淡淡的鹅huáng拌着淡淡的青色,越发显得辽阔幽远,和这一树玉兰相衬,阳光透过树叶的fèng隙,丝丝缕缕的洒下,映出一片温柔。
曦泽从外面一身便服走进来,似乎有些迷醉于这院中的景色。
有惬意的笑容不自觉的爬上他的嘴角,他衔着笑说道:你总是一身粉色,如今这浅huáng绿也很衬你!
云倾望向曦泽,略略莞尔:今天忙完了?
曦泽点点头,走到她的身边,微笑道:云倾,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好,这些天养着,似乎养好了!
云倾笑的更加明媚,道:这人心qíng好了,病自然好的快!
曦泽点点头:只要承佑不折腾你就好!其他,都随意!
云倾仍旧笑的明媚:他很乖,学习也很用心,你放心吧!
两人并肩朝着宝宸殿走去,在殿中坐下。
蕊儿呈上茶,曦泽伸手接过,略喝了一口,忽然问道: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云倾微微一愣:你怎么连日子都不记得了?也真是太忙了,今天是八月二十!
曦泽微微叹息:颐婕妤怀孕也有三个月了吧!已经过了危险期了,是时候放她出来了!
云倾这才想起来,道:是啊,早就到三个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曦泽眉宇间浮现浅浅的忧郁,像是歉意,他淡淡说道:委屈她了,她心里必定不好受,我去见了她也不好说什么,你和她关系好,就帮我多安慰安慰她吧,务必要使她安然生下这一胎!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我都希望她能平安生下这一胎!
云倾了然,微笑道:我明白,你放心吧,她生xing柔弱善良,会听劝的!
曦泽略略安心,浅浅浮出笑意:我倒是相信,她愿意听你的话,由你去劝她,是最好的!
云倾笑的更加明媚。
曦泽忽然变得落寞,他的叹息幽幽的盘旋,如烟雾一般缭绕:云倾,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孩子了
云倾深感其伤,安慰道:曦泽,你还会有好多孩子的,颐婕妤这一胎,有我看着,会平安生下来的!
曦泽视线虚浮,茫然点点头!
次日,曦泽便以颐婕妤已经怀孕为由,解除了她的禁足令。
这日中宫请安,云倾便在中宫见到了颐婕妤,她一身淡青色宫装,映衬着阳光款款走进内殿,盈盈拜倒: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
话未说完,王宁暄赶忙虚扶了一把,道:免礼,颐婕妤,你怀有身孕,快坐下!别累着了!
谢皇后娘娘!其实她的声音很好听,像细雨打在翠竹上沙沙响。
云倾望向颐婕妤,视线jiāo汇间,她们彼此会心一笑。
王宁暄望向颐婕妤,轻启朱唇道:颐婕妤,恭喜你怀上了皇上的孩子,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人,这是大喜事,本宫很是欢喜!
颐婕妤微笑的望向王宁暄,道:多谢皇后娘娘!
她的话音一落,又有许多人向颐婕妤道喜。
傅凝嫣望向颐婕妤,忽然不yīn不阳道:颐婕妤,你的福气真是厚重,不知你是喜欢食酸,还是喜欢食辣?
颐婕妤望向傅凝嫣,眼中一片澄澈:我天生怕辣,比较喜欢食酸!
云倾闻言暗叫不妙,对着颐婕妤送去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接话。
另一头,傅凝嫣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民间传闻酸儿辣女,颐婕妤这胎极有可能是个皇子呢!真是好福气!
颐婕妤闻言面色微红,有些尴尬道:淑仪过奖了,现在才三个月,怎么能看得出男女?
傅凝嫣不yīn不阳的笑起来,仿佛yīn风阵阵,她故意拉长了音调道:哎哟,颐婕妤,这可关键啦,咱们皇上可只喜欢皇子,对公主那就淡多了,你看大公主由皇后娘娘抚养着,也算嫡公主了,皇上也没见多喜欢,哎哟,真是可怜!说着,又故意望向王宁暄。
傅氏是越来越放肆了吗?王宁暄也不生气,她望向傅凝嫣,淡定的反击道:本宫的大公主已经两岁了,已经会说许多话了,不知淑仪的孩子,现在在哪里?皇上一定很盼望淑仪生个大胖皇子,本宫也很盼望,这宫里多些孩子才热闹!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傅凝嫣拿着帕子掩了掩双唇,微微咳了咳,掩饰了过去。
颐婕妤有些不安,说道:其实臣妾并不在乎是皇子还是公主,公主也很好,臣妾也很喜欢,其实,臣妾只希望平安生下这个孩子,这样才算是对的起皇上!
王宁暄望向颐婕妤点了点头道:颐婕妤你回去之后要注意休息,千万不要累着了,有什么需要的就来跟本宫说,本宫一定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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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婕妤莞尔,站起来福身道:多谢皇后娘娘!
王宁暄满意的点点头,道:快坐下吧!
众人又陪着说会儿话,就都散了。
云倾回到未央宫,对蕊儿道:颐婕妤怀孕了,你说,咱们送什么礼过去最好?
蕊儿笑道:吃食香料一类娘娘是不会送的,不如送些玉器过去,比如玉如意就好,如意如意,希望这一胎能如她心意!
云倾明媚一笑,道:你倒是会想彩头,如意要成双,要我看,最好生个龙凤胎,那才如意!云倾转头望向蕊儿,又道,只是玉器未免显得俗气,再挑些首饰送过去吧,其实孕中的女人体型变了之后,更要注意打扮,这些是女人都喜欢的东西,送去总没错,记得挑jīng致的贵气些的!
蕊儿点点头,道:娘娘放心,奴婢晓得!东西注意些总是好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心意到了,颐婕妤会明白娘娘的!
云倾莞尔,笑如清风。
第354章 贞柔宫
云倾带着礼物来到贞柔宫,颐婕妤望见云倾赶忙出来相迎,微微屈身道:臣妾恭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连忙扶起她,笑着说道:快免礼,你有孕在身,不可以劳累,我们进里面说话吧!
是!颐婕妤亦是满面微笑,与云倾一起来到殿中坐下。
很快,宫女便乖巧的奉上酸梅汤,云倾接过喝了一口,哪知,竟酸得很,不禁微微蹙眉。
颐婕妤赶忙问道:娘娘,可是太酸了?臣妾糊涂,应该事先命人多放些糖才是!说着,又对身后的侍女道,快去倒杯冰镇蜂蜜水来,快去!
云倾放下碗,拉过颐婕妤的手说道:不碍事,你真的喜欢食酸啊,看来这胎十有八九是皇子了,这可是大喜,恭喜妹妹了!
颐婕妤有些不好意思,笑的腼腆:娘娘快别取笑妹妹了!
云倾拉了拉她的手,凑近颐婕妤,低声说道:婕妤,这是大喜,但是这喜得先藏着,不可透漏,以后若是再有人问你喜欢酸还是喜欢辣,你一定不可以说喜欢酸,记住了吗?千万藏着!
颐婕妤赶忙点点头,有些紧张道:娘娘叮嘱,我自当谨记,上次在中宫,我说错话了!不过,我对那个湘淑仪也不了解,她应该不会害我吧?
云倾笑道:傻丫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深宫谁说的准谁的心思?
云倾左右望了望,颐婕妤会意,立刻将殿中站着的宫人全遣了出去。
等到他们都退gān净后,云倾方对着颐婕妤低声道:这个湘淑仪,可厉害着呢!她以前是贵妃,现在被贬为了淑仪,她心里肯定憋屈,你可千万不要惹到她,她问你什么,你可要仔细应付,千万不要在她面前走漏什么重要信息,现在,你有孩子,她却没有,心里必定不舒服,你要多多忍耐,千万别惹她不痛快,知道吗?
颐婕妤见云倾说的慎重,赶忙认真的点点头,道:嗯嗯,娘娘,我都记下了!
云倾这才放下心来,微微叹息道:其实对宫里所有的人都应该这样,这世道,人心不古,处处都可能暗藏敌意,需谨慎小心,防人之心一定不可以没有!
颐婕妤再次无比慎重的点了点头,她望向云倾的目光,带着热切,像是阳光将最明媚的那抹光辉嵌了进去,她依依说道:娘娘,这次多亏了您告诉皇上臣妾怀孕了,臣妾的禁足令才得以解除,你总是帮臣妾,臣妾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云倾笑的越发灿烂:傻丫头,若不是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我早就将你怀孕的消息告诉皇上了,但是,现在虽然过了三个月,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待会就会有人过来给你送礼,你记得,所有外头送进来的东西,一定要jiāo于御医检查过了之后才能用!
颐婕妤闻言微微蹙眉:可是臣妾身边没有可以信的过的御医啊?臣妾也不知道御医说的话是不是全部都可以相信!
云倾微微叹了口气道:宫里的几位老御医还是不错的,那个魏御医虽然年轻,但是也很不错,你可以请魏御医过来!
颐婕妤仍旧蹙着眉头,道:魏御医?那不是娘娘的专职御医吗?他要照顾娘娘,怎么会有空到臣妾这里来?臣妾怎么能跟娘娘抢,还是算了吧!
云倾微笑道:傻丫头,本宫这里现在一切都好,你怀着身孕是大事,今天本宫回去了,就召魏御医过来跟他说,让他来照顾你这一胎,一定保你平安生下孩子!
颐婕妤闻言无比感动,赶忙站起身来屈身道:臣妾多谢娘娘恩典,娘娘如此为臣妾考虑,臣妾实在是感激不尽!请受臣妾一拜!
云倾一把扶住她,微笑道:婕妤不必多礼,本宫一直将你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你怀孕了,皇上欢喜,本宫也欢喜,本宫是真心希望你能平安产下这一胎,这样皇上才能龙颜大悦,对你也是极大的喜事!
颐婕妤赶忙点点头,眸底仿佛闪现有点点的星光,含着无比感动的qíng怀,说道:娘娘放心,这个孩子就是臣妾终身所托,臣妾一定竭尽全力保护好他,就算拼了自己的xing命也要将他平安生下来,一定不负娘娘和皇上的期望!
云倾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她的笑容很是和煦,如同和着清风,幽幽悬浮,她道:婕妤,这怀孕时候,为孩子考虑,保持好的心qíng也是十分重要的!只有母亲心qíng好了,腹中的孩子才能健康的成长,过去的一些事qíng,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也不必再提起,现在,万事都要以孩子为重,切莫忧思过重,心气郁结啊!
颐婕妤明白云倾的意思,那就是在提醒她关于金乌一事不必再提,她的眸光略略暗去,变得幽深,她微微垂下长睫,淡淡说道:娘娘叮嘱,臣妾一定谨记在心,不会再纠结过去的事qíng,娘娘请放心!
云倾点点头,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怀里,依依说道:婕妤,你是有福气的人,上天会眷顾你的,若是此次,你真的一举生下皇子,那便是极大的荣耀,后半身便从此无忧,所以,你的眼光一定要往前看,看的更加长远才是!
颐婕妤温顺的点点头。
云倾微笑着望着她,目光中泛起深切的暖意,她又道:还有,本宫现在手上有协理六宫之权,后宫里的事本宫也能做些主,你怀孕期间,缺什么,需要什么,都可以来跟本宫说,本宫必然竭力顾全你,不会令你受委屈!
颐婕妤微微抬眸,望向云倾,微微一笑,道:多谢娘娘福泽庇护,臣妾有娘娘庇佑,必然万事顺畅,什么也不会担心了!
云倾闻言,微笑着点点头。
云倾又陪着颐婕妤略坐了坐,说了些体己话,便离开了贞柔宫。
第355章 慎jiāo托
云倾回到未央宫之后,就命人传来了魏子修。
魏子修一身淡青色的袍子,站在阳光下,如gān净修长的竹,他的目光依旧平和,动作如昔优雅,他朝着云倾单膝下跪道:微臣参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微笑,虚扶了一把道:魏御医免礼!
谢娘娘!魏子修站起身来,问道,娘娘传臣来可是要诊平安脉?
云倾微微摇了摇头,道:这段时间,在魏御医的调理下,本宫的身子已经大好了,这些都多亏了魏御医,本宫特地备下厚礼,还望魏御医收下!说着,就对着蕊儿一示意,蕊儿立刻将之前准备好的厚礼献上!
魏子修见状一惊,赶忙推迟道:娘娘如此厚礼,微臣怎么担当的起?再说,这些都是微臣的本职,怎么还好要赏赐?娘娘切莫太过见外!不必如此!
推迟是意料之中的,云倾却道:魏御医还是收下吧,不然接下来的话,本宫都张不开口了!
魏御医神qíng一凛,还是将厚礼推了推,他拱手说道:娘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微臣一定照办!
云倾笑的有些尴尬,这魏子修什么都好,就是太古板,云倾微微咳了咳,将尴尬掩饰过去,说道:魏御医请坐!蕊儿,上茶!
谢娘娘!魏子修望了云倾一眼,在旁边的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坐下,蕊儿将云倾准备的礼物放在他旁边,浅紫乖巧的呈上上好的碧螺chūn,蕊儿对着殿中站着的人稍一示意,就将他们都带了出去!
等到他们都退gān净后,云倾方道:魏御医,自从你做了本宫的专职御医以来,本宫一直是由你照顾,本宫身子弱,也是多亏了你了,你也辛苦了!
魏子修微微牵了牵嘴角,其实他很少笑,笑起来却犹如秋风刮过,让这浮躁夏日仿佛变得平静了许多:娘娘不必客气!说这些,就见外了!
云倾笑的越发明媚,她深深打量着魏子修,又轻启朱唇道:之前,本宫也一直麻烦你照顾身子弱的秦美人,原本已经给你添了麻烦,本宫也不好意思在麻烦你,只是,颐婕妤这胎,皇上十分看重,本宫与她走得近,也难免看重,本宫左思右想,也寻不到一个妥帖的人来照顾她,她自己是后进宫的,根基浅,人脉少,也没有信得过的御医,本宫能信的御医就只有你一个,所以,只好厚着脸皮来麻烦你了,希望你能帮着照顾颐婕妤这一胎,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有时间?
魏子修闻言微微沉吟片刻:颐婕妤?
云倾答道:是啊,她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她人很好的,xing子柔弱,十分好说话!
魏子修略略想了想说道:照顾颐婕妤这胎也可以,只是怀孕生产之事事务比较繁多,微臣若是去照顾颐婕妤了,娘娘这边恐怕有时就顾及不上,皇上那边恐怕会不高兴!
云倾赶忙道:本宫的身子已经大好了,你不用担心,皇上那边,本宫会去说的!
魏子修道:那好吧,等微臣这几天处理完御医院的事qíng就去颐婕妤那里,这件事,娘娘是直接安排还是要向皇后娘娘报备?
云倾微笑说道:皇后那边,本宫会去说的,主要是你愿意才好!
魏子修微微垂下睫羽道:娘娘吩咐,微臣自当遵从,娘娘这边还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随时来御医院传微臣!
云倾点了点头,道:颐婕妤这胎就jiāo给你了,她年纪轻很多东西都不懂,还要烦请你多多提点她才是!
第223页
魏子修道:娘娘放心,微臣一定尽力!
次日请安的时候,云倾便向王宁暄说了这件事,因为云倾极力举荐魏子修,所以,王宁暄也同意了!
从中宫请安回来,云倾觉得如释重负,她很信任魏子修,将这颐婕妤jiāo到魏子修的手上,云倾终于可以放心了!
这一日,曦泽稍微空闲,便来到贞柔宫看望颐婕妤。
数月不见,曦泽只觉得这颐婕妤风韵依旧,仿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憔悴娇弱,这全靠云倾劝得好,曦泽心里很开心很宽慰。
他亲手扶起蹲身行礼的颐婕妤,她微微垂着长睫的模样,仿佛有几分羞涩,如含苞待放的花朵,我见犹怜,曦泽声线不禁柔和了几分:你有孕在身,以后一切礼数均免,去屋里头说话吧!
颐婕妤点点头,跟着曦泽一同来到屋内坐下,曦泽望向颐婕妤,温言说道:你怀了孩子,想吃什么就跟御膳房说,让他们送过来,要用什么就去跟皇后说,皇后为人温和,我已经叮嘱了她,她会允准的!若是闲的无聊了就去未央宫坐坐,陪着皇贵妃说说话,解解闷,也是很好的!总之,不要委屈了自己!
颐婕妤柔顺的点点头,道:多谢皇上!
就在这时,颐婕妤的侍女浅萍走进来说道:皇上,小主,魏御医来了!
曦泽微微惊讶,问道:这个魏御医怎么跑到贞柔宫来了?
颐婕妤解释道:是皇贵妃特意请了魏御医来照顾臣妾怀孕生产的,这是皇贵妃的恩典!
那她自己怎么办?本来身子就弱!曦泽微微不悦,蹙起眉头,没有说话。
颐婕妤见曦泽神色不对,有些忐忑,对浅萍道:还是请魏御医回去吧!我这里不方便!
浅萍正要转身离去,曦泽忽然开口道:既然人都已经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魏子修仍旧一身淡青色袍子,对着曦泽与颐婕妤拱手行礼。
曦泽问道:魏御医,是皇贵妃让你过来的?
魏子修答道:正是!
曦泽微微沉吟道:御医院那么多御医,她也就只信任你了,你过来照顾颐婕妤,也不要忘了皇贵妃,要经常去给她请平安脉,不得怠慢!
魏子修慎重答道:是,微臣遵旨!
曦泽点点头:那就由你来给颐婕妤诊脉吧!
是!魏子修说完,就来给颐婕妤诊脉!
第356章 搜麝香
魏子修为颐婕妤诊过脉之后,向曦泽禀报道:皇上,小主这胎还比较安稳,胎儿很健康,请皇上放心!
他没有说实话。
曦泽闻言微笑着点点头:魏御医,那以后就辛苦你了,四喜,有赏!
四喜赶忙答是。
这一次,魏子修没有推迟,他拱手道:谢皇上!
曦泽有些惊讶,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又转眸望向颐婕妤,道:婕妤,这个魏御医确实不错,你可以信任!
接着,曦泽又对着颐婕妤絮絮叨叨嘱咐了许久,颐婕妤都一一答了。只是,这个魏子修一直像个木头一样的站在一边,曦泽总觉得不自在,曦泽有些着恼,既然已经没事了为什么还不退下?这魏子修怎么这么不识趣?
但是,曦泽虽然不欢喜,但因为是云倾举荐过来的,也没有遣退他,只是有些责怪的望了他几眼。
这魏子修像是看不见一样的一直像跟木头一样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就仿佛他是站在一边准备伺候的宫人。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御医院的内侍路松送药进来,他见到魏子修后的神qíng有些微紧张,像是惊讶,略略瞟了一眼魏子修后,对颐婕妤道:颐婕妤,安胎药来了,请用药!
颐婕妤刚要伸手去接,魏子修忽然出声道:等一下!说着,他几步跨到路松面前,想要拿过药碗,那路松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失手掉落了药碗!
药碗接触到地面立刻碎裂开来,汤药洒了一地,曦泽不禁微微蹙眉:魏御医,你突然咋咋呼呼的做什么?
魏子修没有回答曦泽的问题,他冷冷望向路松,眸中泛着jīng光,像一把雪亮的宝剑,要直直cha进某人的心窝子,他冷冷说道:你一定想不到我会在这里等你,我一直不声张就是为了等你来,现在砸药碗,太迟了!
路松闻言吓得满身是汗,立刻跪地道:皇上恕罪,奴才该死,奴才不是故意打翻药碗的!
魏子修依旧冷笑,他捡起地上的药碗,闻了闻,向曦泽禀报道:皇上,这安胎药里有麝香!但是分量极少,时间长久了才会有效果,动手的人手里一定还藏有麝香,皇上务必封锁住消息,才能抓到凶手!
曦泽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望向路松,问道:是谁派你来送药的?
谁知,那路松竟狠狠一咬牙,倒地不醒人事,竟是咬舌自尽!
曦泽见状勃然大怒,对四喜道:四喜,你即刻带领内侍兵分几路搜查后宫,记住,嘱咐你的手下闭紧嘴,什么都别说,搜到麝香立刻来禀报朕,要是走漏了消息,朕唯你是问!
四喜赶忙躬身答道:是!但是,他又有些犹疑,问道,皇上,皇后娘娘和皇贵妃那里也搜吗?、曦泽蹙眉,下令道:搜,所有的地方都搜!
是!说完,四喜就迅速离开了贞柔宫,带领人开始大肆搜宫。
后宫顿时风声变得很紧,但众人并不知道前来搜查的人到底要搜什么,只是有些惶恐的等候着!
云倾的未央宫也一样,宫人们都紧紧蹙着眉头等候着,但是云倾心里坦dàng,并不怕搜宫,只是不知道曦泽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中午放学了的承佑回到了未央宫。
承佑朝着云倾走来,甜甜唤道:母妃,我肚子饿了,快给我点心吃!
云倾有些不悦,问道:承佑,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承佑答道:我在路上玩了一会儿!
云倾正准备责备两句,然而,随着承佑的到来,那股云倾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却又无比厌憎的香味忽然传来,难道曦泽找的是这个?
云倾无比的震惊,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个错觉,她微微伏下身子,靠近承佑低声问道:承佑,你身上为什么有麝香?
承佑眨着眼睛问道:什么香?你是说我的书包香吗?承佑将书包送到云倾面前,说道,母妃,不是你把我的书包弄的这么香的吗?都香了一路了,是不是你弄的香?这香味好好闻啊!
随着书包的接近,那香味变得更加的浓重,云倾吓的背后全是汗,她赶紧压下承佑的书包,拉着承佑往里面走,承佑以为是要去吃点心了,欢快的跳了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内侍尖锐的声音:等一下!
承佑转身望向那名内侍,不高兴的问道:你有什么事?
云倾提起神来,拉着承佑迅速往里面赶。
那名内侍火速跑到承佑与云倾面前,拦住他们去路,一瞬间,他的脸色大变,朝着领头的内侍小刚子道:刚管事,找到了,在这!
众内侍闻讯纷纷聚了过来,小刚子紧紧蹙着眉头,问道:皇贵妃和皇子殿下,还是随奴才去一趟贞柔宫吧,皇上还等着呢,切莫为难奴才!
承佑蹙眉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我去贞柔宫,那是什么地方,我不去!
一切已经躲不过,她拉了拉承佑的手,对承佑道:承佑,有母妃在,不怕!我们现在去见你父皇!说着,就对小刚子道,带路吧!
云倾带着承佑来到贞柔宫,曦泽的眼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他尖锐的吼了起来:你们在未央宫搜到了麝香?!
小刚子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不是在未央宫搜到麝香,是皇长子的身上有麝香的味道!
曦泽闻言一悚,他的目光猝然望向承佑,极度的震惊之中,他听到云倾向他解释道:承佑的书包里不知怎么回事出现了麝香!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麝香,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他这么小,怎么可能知道?也有可能,那个人其实是想陷害我,但是承佑今天回来晚了!所以所以
曦泽qiáng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思考这所有的一切,明明消息封锁的密不透风,速度也雷厉风行,难道还是走漏了消息?这不可能啊!
曦泽蹙起眉头,问道:承佑,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麝香?
第357章 夜色迷
承佑满是不解的回答道:什么是麝香?
曦泽的眉头蹙的更深,他望向云倾,问道:麝香在哪里?
云倾有些微的紧张,眼眸闪了闪,说道:在在他的书包里!
曦泽下令道:拿出来!
云倾无奈,只好照办,她拿过承佑的书包,打开仔细找了找,很快就找到了一团用纸包着的麝香,递给曦泽。
曦泽伸手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正是一团黑乎乎的麝香。
曦泽再次蹙眉望向承佑,问道:我手里这东西就是麝香,是害人的东西,你书包里为什么有?
承佑一听,从他书包里搜出来的东西会害人,这才明白事qíng的严重xing,他赶忙摇头摆手道:这东西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我的书包里?他紧张的望向云倾,问道,母妃,是不是你放在我书包里的?
云倾赶忙摇了摇头,道:母妃怎么会有这害人的东西?不是母妃放的,今天母妃没有动过你的书包!你再仔细想想,今天有谁动过你的书包?
承佑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半晌,瘪着嘴道:今天今天没有谁动过我书包啊!
曦泽眉头蹙得更紧,问道:这东西真的不是你的?不是你暗中派人弄来的?、承佑急的快哭了,连连摇头道:我连这个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麝香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要这东西!他转头望向云倾,求救道,母妃,你快帮帮我啊!
云倾点点头,望向曦泽说道:皇上,承佑还只是个孩子,根本不懂得麝香,这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说着,她又望向承佑,急切的说道,承佑,你再想想,你书包是什么时候开始香的?昨天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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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佑摇了摇头,道:昨天不香,就是今天中午香!
云倾望向曦泽说道:这就对了,一定是今天她们收到风声,故意移灾嫁祸!
曦泽闻言,长长叹着气:难道消息真的走漏了,那又是谁走漏了消息?曦泽剑光一样闪亮的眸子,冷冷转向四喜,喝道,四喜,你给朕过来!
四喜闻言一悚,赶忙走过来,躬身听令!
曦泽冷冷望向四喜,责问道:今天跟着你去搜宫的是哪些人,是谁走漏了消息?
四喜苦着脸说道:奴才严令手下管好自己的嘴,并没有走漏消息啊!
曦泽冷声喝道:若不是你们中的谁走漏了消息,这麝香怎么可能到皇长子那里去?难道你要朕相信一个不知道什么是麝香的孩子在策划这次的yīn谋吗?你下去给朕仔细的查,查不出来,你们今天去搜宫的所有人都要受罚,包括你!
四喜闻言一悚,道:是,奴才这就去追查!
四喜退下之后,曦泽又望向云倾,像是有些疲惫,他道:云倾,你先带着承佑回去吧!这件事qíng,非同小可,朕还要仔细的查!
云倾点点头,就带着承佑离开了。
曦泽望向魏子修问道:魏御医,这才多亏了你及时阻止,你又立了大功,只是,你怎么知道今天送来的药有问题?
魏子修拱手答道:皇上恕罪,刚才微臣给小主诊脉的时候已经发现了异状,但是微臣并不能确定,所以就站在这里等,想看看小主平常服用的汤药是怎么样的?可是路松做贼心虚,进来看见微臣便有些紧张,所以微臣才断定他端来的药有问题,没想到里面居然有麝香!
曦泽闻言点点头:多亏你心细,不然,婕妤恐怕难逃此劫!只是婕妤现在qíng况如何?
魏子修答道:幸亏发现的早,婕妤体内的麝香不多,只要多加调理就好,皇上不必担心!
曦泽这才放下心来,道:那就麻烦你再为颐婕妤调理一下吧!
是!
云倾带着承佑回到未央宫,她遣退左右,带着承佑来到承佑的寝殿,问道:承佑,你再仔细想想,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qíng?
承佑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仍旧是摇头,道: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啊,还是跟之前一样啊!
云倾无比认真的问道:你真的没有看见谁动你的书包吗?
承佑仍旧摇头:没有!
云倾见状,叹了口气道:这件事qíng关系到颐婕妤肚子里的孩子,实在不是小事,这次还好颐婕妤没事,但是,你父皇还是会严查这件事的,如果你能想到什么线索帮帮你父皇也是好的!
承佑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云倾无奈,道:承佑啊,你今天可是救了母妃呢,母妃想那人应该不是要栽赃你,他是希望未央宫搜出麝香,他真正要算计的人是母妃,幸好你今天回来的晚,不然母妃就有理说不清了!算了,今天的事qíng已经过去了,也没事了,你不要害怕!
嗯,知道了,母妃不用担心!承佑点点头!
云倾微笑道:忙了大半天,你也饿了,母妃去传午膳,很快就好!说着,就走出了寝殿。
是夜,夜色沉得厉害,承佑站在黑暗的树影下,隐去身姿,一名内侍跪在他的身边,低声向他禀报道:主子,已经查到了,今天上午浣衣局的宫女铜雀趁你玩耍的时候来书房送过东西,其他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那块麝香极有可能就是铜雀放到你的书包里的!
承佑微微一惊:浣衣局?怎么会是浣衣局的人?你仔细去查这个铜雀的底细,看她到底与谁来往密切!
那内侍低头答道:是!说着,又递给承佑一张纸,道,皇子殿下,这是那个铜雀的画像,奴才特意找人画的!
承佑伸手接过,月色太黑,看不清画中人的模样,只剩风声冷冷刮过,承佑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这个人想借我的手来算计我母妃,你一定给我查出来,我绝不会放过他!
是,奴才遵命!
第358章 放鞭pào
这一夜,跟随四喜前去搜宫的内侍崔进上吊自尽了。
次日清晨,曦泽闻讯,龙颜震怒。
四喜连忙伏跪于地,不敢说话。
曦泽冷目橫对,冷冷说道:这个崔进极有可能就是昨天走漏消息的人,你立刻带人去严查他的人际关系,所有与他来往密切的,你都要仔细盘问!朕倒要看看,这件事qíng究竟能把哪宫牵扯进来!
是!
然而曦泽的追查并不顺利,与崔进jiāo好的人并不多,承光殿有一个,但是沉默寡言,其他地方当差的人那里也没有查到实质xing的信息。
但是承佑这边却有进展,不过三天功夫,那名内侍就告诉承佑浣衣局的铜雀与麟趾宫有来往。
矛头一下子转向了纯婕妤。
这一日清晨,阳光明媚,清风和畅,御花园中,纯婕妤与颐婕妤相遇,两人属于平级,互相浅浅一福。
这纯婕妤仍是一副清纯可爱的模样,她歪着脑袋,对颐婕妤道:颐婕妤,小宝贝在你肚子里乖吗?有没有踢你?
颐婕妤笑道:他还很小,没有踢我,他很乖,就算动一动也是很温柔的!
哇纯婕妤眨着杏眸,说道,他以后一定是一个十分听话的好孩子!我好想看看他,抱抱他!
颐婕妤笑道:那还要再等上六个多月呢!现在还早!
纯婕妤嘟着嘴说道:我可以摸摸他吗?她似乎很好奇,眼眸中全是天真!
颐婕妤笑着点点头:来吧!
纯婕妤走近颐婕妤,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忽然,他感觉到肚子里的小人动了一下,顿时兴奋的咧开嘴说道:他动了,他动了,他一定也喜欢我,说不定是想跟我握握手!
颐婕妤笑的更加明媚,道:他很乖的!
纯婕妤收回手,望向远处,远处的jú花开的很美艳,她不禁双眸放光,对颐婕妤道:颐婕妤,你看,御花园的jú花开的可真好,我们到那边去赏jú花吧!
好啊!说着,就同纯婕妤一起往前走!
纯婕妤一边走,一边说道:颐婕妤,你怀着小宝贝要多看一些美丽的事物,这样生出来的小宝贝才会更加漂亮!
颐婕妤笑着点点头。
这时,她们走到了一个小假山石的拐口处,忽然,一串烧的正旺的鞭pào从假山后面被扔了出来,正好扔在颐婕妤的裙子旁边,鞭pào噼噼啪啪的放着,颐婕妤顿时吓得三魂六魄胡乱飞舞,一把捂住自己的肚子往后退,却不巧刚好踩在纯婕妤的脚上,变故来的太快,纯婕妤也吓傻了,一团混乱之中,纯婕妤失手推了颐婕妤一把,颐婕妤立刻往左前方扑去,刚好撞在了假山石上,颐婕妤吓得一把抓住假山石,这才不至于倒地。
终于,那一串鞭pào总算是放完了。
颐婕妤惊魂未定的望向前方,只见承佑朝着她做了个鬼脸,便迅速朝远处跑去,一会儿就没有了踪影!
回过神来的纯婕妤来到颐婕妤身边,关切的问道:颐婕妤,你没事吧?我刚才是不小心的!
随着颐婕妤转头望向她,纯婕妤顿时吓了一跳:颐婕妤,你的头肿了好大一个包,你的裙子也被烧坏了,这可如何是好?
颐婕妤捂住自己的头,什么也没说便匆匆离开了!
这件事qíng很快就传到了中宫,王宁暄来到贞柔宫看望颐婕妤,关切的问道:御医来过了没有,孩子怎么样?
站在一旁的魏子修立刻答道:回皇后娘娘,颐婕妤动了胎气,但是qíng况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孩子暂时没事!
王宁暄这才点点头,来到chuáng边看望颐婕妤,只见她正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她一边抽泣一边说道:皇后娘娘,这次是臣妾命大,抓住了假山石,否则,臣妾的孩子就保不住了,求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
王宁暄赶忙安慰道:好了,御医说孩子没事,你也别担心了,这个皇长子也太顽皮了,本宫会去问清楚的!说着,便转头对凌薇道,传皇贵妃和皇长子到中宫!
王宁暄又转头望向颐婕妤,嘱咐道:这件事qíng本宫会为你做主,你现在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要多想,以自己的身子为重!
颐婕妤收敛了哭声,道:多谢皇后娘娘!
王宁暄又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贞柔宫。
众妃闻讯纷纷聚集到中宫,云倾带着承佑也来到了中宫,王宁暄端坐在最上首,冷冷说道:皇贵妃,你还是坐到本宫身边来吧!
云倾很是忐忑,她跪在殿中没有起身,有些惶恐的说道:娘娘息怒,都怪臣妾没有教导好皇长子,害得他又闯祸了,臣妾惶恐,不敢就坐!这些都是臣妾的过错,臣妾甘愿接受惩罚,请娘娘不要责怪皇长子,他还小,他只是玩玩,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王宁暄微微蹙起秀眉,说道:皇贵妃,本宫知道你疼爱皇长子,但是一味的溺爱只会害了他,你也不必再袒护他,坐到本宫身边来,不要说话!
云倾更加着急:可是
王宁暄立刻打断道:皇贵妃,本宫让你不要说话,难道你没有听到吗?
云倾无奈,只好道:是!她忐忑的望了承佑一眼,起身走到王宁暄身边坐下,十分不安的望着承佑。
王宁暄望向承佑,问道:皇长子,你今天为什么要放鞭pào吓颐婕妤?
承佑跪在底下,朝着王宁暄做了个脸,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什么也不说!
云倾赶忙朝着承佑递去颜色,那目光仿佛在哀求着他好好认错!
但是,承佑好像看不见一样的,仍然嬉皮笑脸。
王宁暄见状深深蹙起眉头,声线更加的冷淡:皇长子,本宫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承佑一点也不害怕,仍旧朝着王宁暄不停的做鬼脸!
即便王宁暄一贯好脾气,此刻也不禁微微气恼,正准备责备几句,门外却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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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拉同伴
众人闻言纷纷跪地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一身明huáng龙袍,从外面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边走边道:都起来吧!
他在凤座上落座,坐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来人,请皇贵妃回未央宫!
云倾闻言一惊,她望向曦泽,有些不高兴的蹙眉道:你一来就请我回未央宫是什么意思?
曦泽看也不看云倾,对着下面冷冷道:四喜,你是死人吗?朕叫你带人请皇贵妃回未央宫,你没听到吗?还不快请回去!
四喜闻言一悚,带着手下走到云倾面前躬身道:娘娘,请吧!
云倾很是气闷,气呼呼道:本宫不回去!你退下!
四喜顿时很是为难。
就在这时,傅凝嫣忽然不yīn不阳的说道:皇上现在请皇贵妃回去不太好吧!说不准,这件事qíng就跟皇贵妃有关呢!
曦泽锐利的双眸冷冷扫向傅凝嫣,冷冷说道:淑仪说话可要有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与皇贵妃有关?众人都在,请你谨慎自己的言行!
傅凝嫣gān笑了两声,面色依旧不yīn不阳。
曦泽转眸望向四喜,见他愣着不动,顿时不耐,吼道: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你没有手吗?把她拉回去!
四喜不敢怠慢,只好来拉云倾。
云倾无奈,一把甩开四喜等内侍的手,满是气闷的望着曦泽,低声说道:不要你们拉,本宫自己走!
云倾走到承佑身边叮嘱道:承佑,你好好认错,诚恳一点,不要调皮,不要做鬼脸,不要惹怒你父皇,乖一点啊!母妃在未央宫等你回来!说完,就离开了!
承佑见云倾走了,顿时有些紧张,他咽了咽口水,望向曦泽。
曦泽沉着脸,直直望着承佑,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你的护身符已经被朕请走了,你给朕老实点,说,你今天为什么要放鞭pào吓颐婕妤?
承佑左右转了转眼珠子,眼眸闪烁不定,答道:我我不能说!
放肆!曦泽大怒,朕问你话,你敢不答,那就戒尺伺候,来人
承佑到底还是怕戒尺,赶忙打断道:别,别打我,我说!
曦泽这才打住,他冷冷望向承佑,说道:还不快老实jiāo代!
没有了云倾在身边,承佑到底没底,他咽了咽口水说道:是是有人让我这么做?
曦泽闻言不禁微微蹙眉,喝道:难道你要告诉朕是皇贵妃指使你这么做的吗?
曦泽动怒,承佑赶紧摆手道:不是,不是,不关母妃的事!母妃什么也不知道!他伸手指向嫔妃中的一人,大声说道,是纯婕妤!是纯婕妤让我这么做的!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转向纯婕妤!
变故来的太快,纯婕妤顿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走出来,跪在地上对曦泽道:皇上,冤枉啊!臣妾绝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今天的事qíng与臣妾绝对没有一点gān系,这个是冤枉,臣妾从来没有指使皇长子做过这样的事qíng,请皇上明鉴!
事qíng太过出乎人意料,所有曦泽脑海里想到过的人,通通都不是,居然会是这个纯婕妤被牵扯进来,他的眉头蹙得更深,问道:承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不能为了逃避惩罚就胡乱指个人出来敷衍,你给朕说实话!
承佑望向曦泽,无比肯定的说道:就是她,就是纯婕妤,就是他让我这么做的!今天要不是他把颐婕妤带到那转角口,我怎么碰得到颐婕妤?她和颐婕妤一起出现,我放鞭pào,只烧到了颐婕妤衣服,她事先就知道所以站的远,她的衣服一点事也没有,不信你让她站起来转个圈看看!
曦泽转眸望向纯婕妤,问道:纯婕妤,你的衣服有没有被鞭pào烧到?
纯婕妤顿时大急,因为没有,她急急辩解道:皇上,你听臣妾说,因为当时臣妾站在颐婕妤的后面,颐婕妤的裙子挡着了,所以臣妾没事,这一切都是侥幸,臣妾根本不知道皇长子站在那里,臣妾当时也吓了一跳,立刻往后退,这才逃开一劫!
她的话音一落,承佑便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道:就是她,她现在不承认了,当时她还推了颐婕妤呢!
纯婕妤闻言赶忙摇头否认:我没有,我与颐婕妤又没有仇怨,没有理由害她啊!我真的是冤枉的,这件事qíng真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曦泽冷静的分析着眼前的局势,因为承佑曾经撒过谎,所以他对承佑的话并不全信,他蹙眉问道:承佑,你的xing格朕还不知道吗?这无缘无故的,你怎么可能会听纯婕妤的吩咐?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怎么可能?
承佑答道:本来我是不肯为她做事的,我被她bī得没办法了,所以才帮她做这一件事,我是bī不得已的!
纯婕妤再也听不下去了,她转头望向承佑,厉声说道:皇长子殿下,我什么时候bī你了?我从来没有招惹你,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我完全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qíng推到我的身上来,我根本毫不知qíng啊?你犯了错了,可不能拉我来给你当垫背!
承佑望向纯婕妤,毫不客气的反击道:纯婕妤,你bī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说辞,现在父皇追究起来,你又想推脱责任?父皇要追究,谁也跑不了!说着,他又望向曦泽,说道,父皇,今天的事qíng真的是纯婕妤bī我做的!
曦泽越发不相信承佑的话,冷冷问道:她怎么bī你了?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故意推脱责任,朕今天一定狠狠的打你,你母妃已经走了,你也别想搬什么救兵,你给朕老实jiāo代!你说,她是怎么bī你的?
承佑的眼眸有些闪烁,他左右望了望,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不拿戒尺打我,我才说!
曦泽冷冷道:你说实话,朕就不打你,你要是敢撒谎,朕就狠狠的打你!
第360章 说不清
承佑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我贪玩,太傅布置的文章我忘记写了,但是太傅马上就要检查了,我就让小四帮我写这篇文章,我不敢在未央宫让小四写,怕被母妃发现,于是我就和小四躲到御花园去了,让小四在御花园偷偷的帮我写文章,一不小心被这个纯婕妤发现了,纯婕妤说如果我不帮她办事,她就要把这件事qíng告诉你,让你拿戒尺打我,我怕被戒尺打,只好答应她,谁知道她妒忌颐婕妤怀孕了,她不想颐婕妤生下这个孩子,就叫我放鞭pào,她说颐婕妤胆子小,只要放pào吓吓她,孩子就保不住了。所以今天纯婕妤故意把颐婕妤引到那个转口,让我放鞭pào,但是我害怕把事qíng闹大,所以就把鞭pào丢在颐婕妤的旁边只烧了她的裙子,结果,纯婕妤居然趁乱推了颐婕妤一把,她想要颐婕妤流产,还好颐婕妤没事,不然我就要倒大霉了!我亲眼看见她推了颐婕妤,小四也看见她推了,不信,你问小四!
曦泽转眸望向一旁的内侍,问道:小四,你真的看到纯婕妤推了颐婕妤?
小四赶忙出来,跪在地上说道:回皇上的话,奴才的确看到纯婕妤推了颐婕妤!
有了这个答案,曦泽蹙眉冷冷望向纯婕妤,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纯婕妤,这么多人都看见你推了颐婕妤,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今天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策划的?
颐婕妤急得满头是汗,她摆了摆手,急急分辨道:不是,不是,臣妾当时也被吓到了,完全是失手推的颐婕妤,并不是故意的,皇上明鉴,臣妾根本就没有bī迫皇长子,也不知道他在御花园写文章,臣妾毫不知qíng,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与臣妾无关,臣妾是清白的,请皇上相信臣妾,臣妾真的冤枉啊!
纯婕妤前后说的话不一致,曦泽便心里起疑,他冷冷说道:如果你真的是冤枉的,那你为什么要带着颐婕妤去那个转角口?为什么你的衣服一点事也没有?这些都说不通啊!难道你是指皇长子在诬陷你吗?
纯婕妤急得双眸含泪,说道:回皇上的话,皇长子刚才说的没有一句是真的,今天的一切真的与臣妾无关,臣妾只是想和颐婕妤一起去赏花啊!根本不知道皇长子在前面!一切都是巧合,是皇长子在陷害臣妾!
承佑闻言立刻大声道: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她现在为了逃脱罪责,她不承认了!要不是她给我鞭pào,我哪里来的鞭pào?要不是她让我这么做,我跟那个颐婕妤又不熟,gān嘛害她?要不是她把颐婕妤带过去,我也吓不到颐婕妤啊!都是她让我做的,她bī我的,就是她!
颐婕妤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她转头望向承佑,质问道:皇长子殿下,我与你无冤无仇,从来没有招惹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诬陷我?
承佑毫不客气的回击道:纯婕妤,你也是个大人了,要敢作敢当,现在做了又不敢当,还想让我一个人来背所有的罪过,你就逍遥法外吗?哪有这么好的事qíng?我跟你可是一条绳上蚂蚱,现在父皇要追究,我是跑不了啦!你也别想跑,而且你才是主谋,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策划的,我是被你bī的,我和小四都亲眼看见你推了颐婕妤,你就是想害她流产,你才是大坏蛋!
你
两人吵得不可开jiāo,曦泽听得头疼不已,厉声打断道:够了!
底下二人这才住口!
曦泽冷静分析着眼前的局势,判断着他们二人的话语,他深邃的目光转向纯婕妤,冷冷说道:纯婕妤,颐婕妤是你带去的,而且又有人证看见你推了颐婕妤,你也不能将一切单单推给巧合,既然你解释不清楚,那只能说明皇长子说的都是真的!
纯婕妤闻言感觉天都蹋了,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外流,瞬间哭得梨花带雨,她恳切的说道: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您相信臣妾啊!
然而,自从发现纯婕妤心思深不可测之后,曦泽对纯婕妤就没有了信任,他蹙着眉头,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纯婕妤,事qíng已经分明,你不要再狡辩。传朕旨意,纯婕妤企图陷害颐婕妤流产,心思狠毒,朕念其yīn谋未曾得逞,故从轻处罚,将其降位为纯嫔,闭门思过十日,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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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婕妤闻言面如死灰,她凄厉的喊道: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皇上皇上
曦泽没有再望她,只是对着下面冷冷说道:立刻执行,来人,带她回去吧!
是!内侍立刻领命。
纯婕妤绝望了,只好跟着内侍离开了。
等到纯嫔走远了,曦泽又望向底下跪着的承佑,眸底聚集起浓重的寒气,像是要结出冰棱,他的声线无比清冷:承佑,别以为朕处置了纯嫔,你就没事了!你贪玩不写作业已经是错了,还敢放鞭pào,故意吓颐婕妤,实在是不可饶恕,还好颐婕妤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否则朕一定要打断你的腿,你现在给朕跪到太庙去,跪满五天才准起来!
承佑闻言瘪着嘴道:啊?又要跪太庙?那yīn森森的鬼地方,你要我在那呆五天?母妃救我!
他不提云倾还好,提到云倾曦泽更加生气,他厉声道:这一次,你母妃也救不了你,你自己闯的祸就要自己承担,你要是再喊你母妃,就戒尺伺候!
承佑听到戒尺就怕,赶忙道:别,我跪我跪,我不喊母妃了!
曦泽这才怒气稍敛,道:朕念你是初犯,又qíng有可原,所以处罚得比较轻,你要是敢有下次,朕一定重重地罚你!
承佑闻言老老实实道:没有下次了,我再也不敢了!
曦泽冷哼一声,道:那你还不快去太庙跪着?不准怠慢!
承佑无奈,只好起身去太庙!
第361章 拆伪装
云倾来到太庙,承佑正歪着身子跪在蒲团上。
云倾很是心疼,微风拂过她的面颊,撩起她鬓间的几缕发丝,使得云倾越发显得风韵卓然。
云倾遣退立在旁边的内侍,走到承佑身边,蹲下身来,唤道:承佑
承佑见到云倾万分欣喜,转瞬又瘪着小嘴道:母妃,我又被父皇罚跪了,这一次,父皇要我跪五天,这太庙yīn森森的,放的都是死人的排位,还飘着白色的帆布,真是吓人,我跪在这里都毛骨悚然,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
云倾叹了口气道:你不喜欢这里,那为什么要调皮?你父皇最不喜欢你调皮了,还好只是跪在这里,没有打你吧?
承佑摇了摇头,又道:但是这也太难得跪了,我的膝盖已经开始疼了!最重要的是,我老是觉得这里有鬼魂飘dàng,yīn森森的,特别是晚上,有鬼叫!太可怕了!
云倾闻言叹着气摇了摇头,道:哪有什么鬼?夜晚是声音是风的声音!
承佑仍旧战栗,仿佛现在就已经到了夜晚,他有些哆嗦道:可是母妃,我真的怕,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云倾无奈,她在承佑身边的蒲团上坐下,摸了摸承佑的脑袋,道:好,我不走,不就五天,母妃陪着你,别怕!
承佑见云倾答应了,无比的高兴,他绽开甜甜的笑靥,大声说道:太好了,母妃,你真是太好了,你是世上最好的母妃!
云倾笑了,笑的十分无奈,她拉了拉承佑,忽然认真的问道:承佑,你老实跟母妃说,你今天为什么要陷害纯婕妤?
承佑闻言一惊,伪装的小面具突然被拆穿,承佑顿时觉得全身不自在起来,他咽了咽口水,十分不自然道:我没有陷害纯婕妤啊!
云倾有些责怪的望了承佑一眼,道:这里现在又没有别人,你还不对母妃说实话!中宫的事,母妃都知道了,你说纯婕妤拿你让小四替做作业来威胁你,所以你才听她的命令,这种托词骗得了你父皇,可骗不了母妃,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会害怕这种事?这件事根本就威胁不了你,你眼光那么高,眼里哪里会有一个不起眼的婕妤?你分明就是在撒谎,只是,我不明白,你与那个纯婕妤一直没有什么来往,为什么要突然陷害她?
这下承佑藏不住了,他gān笑了两声:被你发现了,嘿嘿!
云倾道:你别光顾着笑,到底为什么啊?
承佑忽然认真了起来,说道:母妃,你还记得我书包里出现那个害人的东西麝香么?
再次提到麝香,云倾不禁将心提了起来,问道:当然记得,怎么这件事跟麝香有关?
承佑点点头,道:那天父皇从我的书包里搜出麝香,我就非常奇怪,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后来那天晚上,小四跟我说,那天上午在学堂,我在玩的时候,纯婕妤曾经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四周,不知道要做什么,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见到其他的人了!
承佑半真半假的说给云倾听,云倾听后不禁深深蹙起秀眉,提起jīng神来问道:承佑,你确定那块麝香是纯婕妤放到你书包里去的吗?这件事gān系重大,你父皇还在查,可不是小事啊!
承佑有些为难道:我不确定,我要是亲眼看见她把麝香放我书包里了,我就直接去告诉父皇了,可是我实在怀疑,后来有一次我在上学路上碰见她的时候,她一看见我就离开了,表qíng很不自然,就好像做贼心虚,所以我才更怀疑她!
承佑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表qíng万分无辜,根本看不出来,云倾见承佑说得言辞凿凿,也不禁信了七八分:若是事qíng真的像你说的这样,那这个纯婕妤确实很可疑了,可是这件事毕竟还不能下定论,你事先怎么不跟母妃说,怎么自己一个人去对付纯婕妤?今天的事qíng真是危险,还好颐婕妤只是被烧了裙子,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万一,你父皇岂会放过你,还不知道他发起火来,要做什么疯狂的事qíng!母妃想想都觉得无比的害怕!你看看你父皇今天那生气的模样,一进中宫就将母妃请走,他可是真的生气,你也太莽撞了些,你可知母妃在未央宫有多担心!
承佑眼珠子一转,瞬间就编好了一个谎,他敷衍道:哎呀,母妃,这件事真不怪我,我本来是要把鞭pào扔到纯婕妤身上烧她的裙子的,谁知道她拉着颐婕妤过来了,我没丢稳,就丢到了颐婕妤的裙子旁边了!
事实是,他一直派人盯着纯婕妤,看到她碰上了颐婕妤,和颐婕妤一起走,故意把鞭pào丢到颐婕妤身边,目的就是为了给嫁祸纯婕妤做准备!
云倾闻言很是责怪的望着承佑,蹙眉道:你也太调皮了!放了鞭pào还把一切都推给纯婕妤!
承佑叹着气道:没办法,我怕父皇打我,只好把事qíng都推到纯婕妤身上,还好父皇知道的慢,时间够,不然我还不能把这个谎编得这么好呢!居然真的骗过了父皇!
云倾闻言摇了摇头,用手指戳了一下承佑的额头,斥道:你这鬼jīng灵,亏你想的出来,你父皇是不相信纯婕妤,才信了你,要是换了别人,你父皇看到撒谎肯定会狠狠打你的,他最讨厌你撒谎了,你以后可不许再撒谎了!也不可以再这么调皮放鞭pào吓人了,记住了吗?
承佑赶忙道:好好好,我记住了,我再也没有下次了!
然而,云倾还是很担心,她叹了口气道:唉,也不知道这个纯婕妤是个什么心xing,平常看起来天真可爱的,可是后宫人心难测,这次你惹了她,等她禁足期满被放了出来,她岂会不记恨你?你会有危险的!你可知,母妃有多为你担心?
承佑赶忙安慰道:放心吧母妃,我是皇长子,那些人不敢动我的,你放心吧!
第362章 严训导
云倾在太庙陪着承佑一直到傍晚,晚风淡扫,飘入殿中,格外的清凉。
未央宫的内侍于墨匆匆来到太庙,对云倾道:娘娘,皇上驾临未央宫,急命奴才传您回宫呢!
承佑一听,提起心来,急急道:母妃,你别走啊,你答应我了会一直陪我的,晚上,我一个人害怕!
云倾不禁为难起来,叹了口气,对承佑道:承佑,你父皇现在肯定很生气,说不定他生的就是母妃的气,正等着母妃回去兴师问罪呢!唉,母妃也不想回去,可是
承佑拉过云倾的手,哀求道:母妃,母妃,你别走啊,你现在要是走了,晚上肯定不会来了,我一个人真的害怕,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
云倾满心心疼,对于墨道:你去告诉皇上,就说我现在不方便回去!
本以为于墨会退下,可是,他并没有回去,而是苦着脸道:娘娘,皇上早知道您会这么回答了,他说不管您说什么,一定要将你请回未央宫,否则就要打断奴才的腿,奴才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云倾闻言更加为难,承佑依旧无比哀切的望着她,云倾反手抓住承佑,道:承佑你别怕,母妃向你保证,现在去了晚上一定过来陪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过夜的,你相信母妃,母妃会尽快回来的!
承佑急的快哭了,唤道:母妃,母妃
然而,云倾还是无奈的离开了。
未央宫中,曦泽负手在后,蹙眉走来走去。
云倾微微蹙眉,走近曦泽。
曦泽见云倾回来了,坐在椅子上,十分不悦的说道:教育孩子,不能像你这样,一味的纵容溺爱,只会害了他!你什么都依着他,他就越发地无法无天,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看看他今天做的事,成何体统?这颐婕妤怀着身孕,他却把pào丢在她的旁边,这还好是没事,要是她肚子里孩子有个好歹,这可如何是好?你平常都是怎么教育他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qíng?
云倾赶忙解释道:他也不是故意的呀!他是被bī的,他自己也没有办法!
曦泽蹙眉,怒道:就算被bī的也不能这么做!他这是助纣为nüè!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他不做好事,坏事就掺合,那些圣贤书不就都白读了吗?再说,我一再叮嘱你,要多督促他的学业,他又贪玩不写作业,还想找人代写,企图蒙混过关,这样下去,他的学业岂不是要一蹋糊涂?你平常是怎么督促他学习的,怎么让他出现这样的问题,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成为一个废物!
曦泽动怒,云倾理亏,也不敢多说,但是他越扯越远,云倾听着也很是不舒服,道:你都说到哪里去了?他是皇长子,是你的孩子,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废物?他只是偶尔贪玩,我是天天管着他,但是也不可能12个时辰都看着他呀,总会有疏漏的时候,他要背着我偷偷摸摸做些小动作,我怎么能知道?我已经尽力在督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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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接着训道:你知道他贪玩,就要多花点时间注意他,他手下的那个内侍,胆子是越来越大,还敢帮他写作业,现在的奴才都无法无天了吗?来人,将那个替皇长子做作业的奴才小四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替皇长子做作业!
是!四喜领命立刻执行。
云倾不敢劝,只是默默的听着。
曦泽下令以后,又转头望向云倾,接着训道:承佑顽皮,你不可以再纵容他了,必须对他严格一点,你既然承担了抚养他的职责,就要多花点心思在他身上,像不做作业这样的事qíng,绝不可以再发生,他偷偷摸摸的跟着内侍做些浑水摸鱼的事qíng,你可不能当做没看见,也不能被他轻易敷衍过去,每天都要检查他的功课,督促他多背些圣贤之书,不能因为读书累,你就不让他读,总想着让他休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现在还不发奋学习,长大就是个糙包,他贵为皇子,又是长子,怎么能成为糙包?
云倾不敢顶嘴,只好道:是是是,我都记下了,以后一定严格管束他,盯紧他的作业,不让他偷懒,你放心吧!
曦泽蹙着眉头望着云倾,看起来并不放心,又道:他撒撒娇,你就心软了,这怎么能行?督促孩子,心志要坚定,哪个孩子小时候不是苦读书过来的?有谁偷过懒?这皇家子弟,我就没看见偷懒的,这承佑眼里只有玩,天天调皮捣蛋,到处闯祸,这也有你失职的地方在里面!你对他看得不紧,要求不够严格,他就不怕你,你就管束不了他,他便天天无法无天,越发胆大调皮,这样下去,成何体统?你以后,要把你对他的那些宠溺,全都收起来,该打则打,该骂则骂,不要心慈手软!
云倾皱眉小声道:他又不是我亲生的,怎么能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他心里一定会生气的!时间久了,他心里还会对我有抵触!
曦泽反问道:他现在不是已经把你当成亲生的娘了吗?怎么会跟你有抵触!你又不会无缘无故的打骂他,他做错了你惩罚他,这是应该的,你跟他讲道理,管束他,他能有什么意见?他要是有意见,你让他来跟我说!不要以为一味的维护他依着他就是为他好,小孩子很多事qíng都不懂,你要教他,管束他,让他懂得克己复礼,这样才能成为有用之才,他太调皮了,必须对他严格一点!
云倾无奈,只好道:好好好,我知道了,都记住了!以后一定严格!
这一夜的晚膳,曦泽一直紧锁眉头,云倾用的有些忐忑。
用过晚膳之后,曦泽正要到房里去沐浴,云倾想趁这个时候悄悄离开,谁知,曦泽竟又走了出来,刚好逮个正着,曦泽十分不悦的问道:你去哪?
第363章 水氤氲
云倾无奈站住,转身,面色讪讪,都已经被抓住了,只好如实说道:我我要去太庙!
曦泽闻言眉心一蹙:这大半夜的,你去太庙做什么?
云倾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闪烁,终是道:我答应了承佑,今天晚上去陪他的,总不能食言吧!
有淡淡的薄怒映上曦泽的眉宇间,隐在夜色中,幽幽沉沉,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冷了几分:不许去!
可是
可是什么?曦泽的怒气薄薄四散开来,都多大了,跪个太庙还要人陪!
云倾皱眉道:他说夜里在太庙害怕!所以要我陪着他!
曦泽更加不欢喜,道:太庙不是有内侍陪着他吗?还有什么可还怕的?你也是奇怪了,丈夫在这里,你还要跑?把丈夫一个人撂在这,这是你的为妻之道吗?
我云倾无言以对,但是她确实为难。
曦泽打断道:我什么我,不许去,你再也不能事事都依着他,这样只会惯坏他,你应该让他自立自qiáng,这在宫里能有什么事?你别把他当成温室的花朵,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你得放手,不要再溺爱他了!
云倾紧紧蹙着眉头,十分不高兴道:我都已经答应她了,现在要是食言,以后怎么给他做表率?难道你要我给他立个坏榜样?难道
打住!曦泽再次打断道,不要找借口,为夫在这呢,你跑什么跑?这儿子跟老子抢,算怎么回事!现在你什么也不要多想,来伺候为夫沐浴!
云倾闻言白了曦泽一眼,嘟着嘴道:四喜不能伺候吗?又要折腾我?
曦泽毫不客气的催促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云倾无奈,只好跟着曦泽走近内殿。
云倾试了试水温,温度刚好,曦泽走到云倾面前,伸开双手,等着云倾为他宽衣。
这是云倾第一次伺候曦泽沐浴,手法生疏的很,做了老半天,才宽衣完毕,曦泽也不嫌弃,走进浴桶,坐在水中。
水汽渐渐氤氲起来,云倾将玫瑰花花瓣洒进浴桶中,拿起勺子开始舀水!
水花缓缓溅起,室内温度开始升高,云倾开始给曦泽搓背,曦泽却道:用点力,轻飘飘的不慡快,怎么能洗gān净!
云倾嘟着嘴感叹道:我这一生啊,就是个劳碌命,都扑在你们父子俩身上了,还要嫌弃!
曦泽像是听不见似的的,又催促道:快呀,多用点力!
云倾生气,瞪着眼睛,狠狠的用力服侍,又道:就没见过你这么严厉的父亲,不是戒尺就是罚跪,我要是你的孩子,一定受不了!一定好好反抗!
曦泽闻言冷笑,道:你要是我孩子,保证每天像只绵羊一样乖乖的,你看看承佑那么调皮,见到我还不是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的害怕,你就嘴上说的厉害!
云倾啐道:你才是绵羊!
曦泽笑道:我要是绵羊,被你这么搓背,皮都穿了!
云倾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嘴上却说道:是你自己让我多用点力的!
曦泽微微叹息道:你要是能把你现在这股狠劲用到承佑身上,他保证再也不调皮捣蛋了!他之所以这么放肆吗,就是因为他觉得你会保护他,他仗着有你当保护伞,什么事qíng都做的出来,你到底有没有发觉问题的严重xing!你要不是这么溺爱他,他也不至于这么嚣张,你不能再纵着他了!你得改!
其实曦泽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云倾也不禁深思,手中用力减轻,叹道:自从他到我身边之后,我就是想尽量对他好,我又怕别人欺负他,我是他的母妃,自然要保护他啊!
曦泽转过身来面对云倾,认真道:你保护他是对的,但是不能事事都依着他,不能给他个错觉,不管犯什么错误都有人维护,让他以此为依仗而无法无天,你的维护要有度,现在他也渐渐大了,做错了事就应该让他自己去承担,他是个男人,就应当有担当,你不能让他变成温室的花朵,经不起风霜!我不就是让他在太庙去跪五天吗?这五天你是不是都想去陪他过夜?我告诉你,我不让你去,我夜夜都来你这,就是不让你去!
云倾无比气闷,皱着眉头望着曦泽。
曦泽点着手指头,道:你再也不要溺爱他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麟趾宫中,被禁足的纯婕妤,此时也没有就寝。
她凝神坐在桌边,她的贴身侍女小桃谦卑的站在一边,纯婕妤的脸色很不好,她不敢多说话!
纯婕妤忽然微微咬牙道:我到底哪里得罪这个皇长子了,他要算计我?她已经回忆了整整一个下午了,可是她本身就与承佑不熟,根本没有什么来往,背地里也从没有议论过承佑,为什么承佑要陷害她?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小桃答不上来,不敢说话。
纯婕妤凝神想了许久,忽然问道:小桃,最近这段时间,咱们宫里有什么特别的事qíng发生吗?
小桃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终是想不出来,摇了摇头,答道:小主,最近咱们宫没有什么特别的事qíng发生啊!
一抹jīng光闪现在纯婕妤的眸底,她冷静的说道:不可能,一定有的,你再仔细想想,任何一个与平常有异的小细节都不要放过!
小桃仔细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道:就是前段时间,浣衣局的一个宫女经常来找奴婢要绣样,说是要绣鞋,但是奴婢并不善刺绣,她不知听谁说的来找奴婢,都找了好几次,奴婢就随便拿了一个绣样给她,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这里头仿佛透着古怪!除了这件事,就没有其他特别的事qíng了,一切如常!
纯婕妤敏锐的分析着小桃的话,她不善刺绣还有人来找她要绣样?仿佛却有蹊跷,纯婕妤问道:那个浣衣局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第364章 鱼之祸
小桃答道:她叫铜雀!
铜雀?纯婕妤闻言若有所思,又问道,最近这段时间,她来找过你要绣样吗?
小桃摇了摇头,答道:没有,这几天没有看见她了!
纯婕妤敏锐的问道:小桃,你仔细回忆一下,那个铜雀来找你要绣样的日子是不是刚好是在皇长子的书包里查出有麝香之后的那几天?
小桃想了想,答道:好像就是那个时候来的!
纯婕妤闻言,眸底闪现出明亮的恨意,她恨声说道:这就对了,她的到来一定是在故意栽赃,小桃,你现在能联系上外面的人吗?
小桃蹙眉道:小主,现在咱们这里已经被侍卫守得密不透风,消息根本传不出去,也就只能偶尔打探到外面的一点消息!
纯婕妤蹙眉道:御膳房的人不是还会每日给咱们送膳食吗?那里有你相熟的人吗?
小桃仍旧摇头:没有,都不熟!
纯婕妤很是失望,微微叹了口气道:看来,只有等到禁足解除之后才能再做打算了!
次日中午,御膳房的人还是照例给纯婕妤送来了午膳。
纯婕妤心qíng不好,就将屋子里的奴才都遣了出去。
正准备用膳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猫叫,纯婕妤循声望去,只见窗台上不知何时跳进来了一只猫,那猫通体雪白,毛色纯净,伸着慵懒的身姿在窗台上惬意的发出喵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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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婕妤心里奇怪,怎么突然来了一只猫?转头朝桌子上望去,只见御膳房今日给自己送了一条红烧鱼,难道这猫是因为闻到了鱼的香味才来的?
就在这时,窗台上的那只猫忽然扑向纯婕妤,纯婕妤下意思的伸手一挡,猫儿便扑到了桌子上,它十分灵巧的衔起盘子上的鱼,再次跳到了窗台上!
果然是为了鱼来的!
望着被猫弄的一团糟的桌面,纯婕妤很是气恼,自己还没有开始吃呢,猫就先把食物抢走了,自己被降位禁足,难道连猫也要欺负自己吗?
现在被猫弄成这个样子,还怎么吃?
纯婕妤感到无比的恶心,她皱着眉头望着桌子,实在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她的怒气齐齐转向了这只可恶的猫,她蹙着眉头,喘着粗气望着这只正吃的愉快的猫,真是越看越看生气。忽然,她拿起柜子边的jī毛掸子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只猫,她悄悄来到窗台边,正准备狠狠的打猫的时候,那只猫忽然口吐鲜血,摊在了窗台上。
纯婕妤吓的全身一抖,jī毛掸子再也拿不稳,跌落到了地上。
纯婕妤怀着忐忑的心凑近望了望,只见猫已经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没有了!
难道难道鱼中有剧毒?
这个意识让纯婕妤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迅速找出银针,一一检查桌面上的饭菜,伸进去的银针通通都是乌黑的出来,这桌上的饭菜居然全部都有毒,而那只贪吃的猫救了她一命!
纯婕妤再也禁不住的尖叫起来:啊啊啊
小桃听到呼喊声,立刻打开门走了进来,急切的问道:小主,怎么了?、纯婕妤指着桌子上的饭菜,惊魂未定的尖叫道:这桌子上的饭菜都有毒有人想害死我!
小桃大惊,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会这样?那个人是谁,是谁要害小主?
纯婕妤双手抚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道:我也不知道纯婕妤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脑海中仔细搜索着可疑的人,忽然,她道,难道是她?难道是她要为自己的妹妹报仇?又或者是皇长子,他策动御膳房的人想要取我xing命?
小桃混乱了,她蹙眉问道:小主,到底是哪一个啊?
纯婕妤稍稍冷静下来,镇定的说道:我也不能确定,因为现在我没有证据,但是凶手一定就在他们二人之间!他这次下手不成,一定还会再次下手的,咱们可要千万注意!万不可掉以轻心!
小桃万分担忧,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纯婕妤咬着牙道: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总之,所有入口的东西,都必须先检查,确认无毒了才可以吃!
小桃皱着眉头,无耐的点点头。
四天之后,承佑终于跪满了五天,回到了未央宫。
彼时,云倾正在用热水给承佑泡脚,曦泽一身便衣走了进来。
承佑满脸幽怨的望着曦泽,心里虽然不痛快,嘴上却不敢说什么,曦泽的神qíng很冷,看来,今日前来也不是有什么好事。
果然,他一进来就对着云倾道:他都十岁了不能自己泡脚吗?还要你给他泡?再说,奴才们都不能伺候吗?你何必亲自动手,快起来!
云倾嘟着嘴道:我马上就好了,你在等等!
说着,就迅速为承佑擦gān了腿和脚。又命人将水端下去。
曦泽望向承佑,问道:承佑,朕让你背先秦诸子百家所著的书,你背了哪些?
承佑闻言面色一红,微微嗔道:这几天你都让我在太庙跪着思过,我哪里有时间背?
曦泽挑眉:你少找借口,听你口气,是一篇都没有背?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把朕吩咐的事qíng都忘的一gān二净了!
这就是要惩罚的前兆,承佑赶忙道:谁说我一篇都没有背?谁说的?
曦泽问道:那你背了什么?
承佑赶忙道:我背了《战国策》!
曦泽微微不悦:《战国策》之前在太庙的时候你就全背完了,怎么能拿来凑数?其他的呢?
承佑又道:《孟子》我也背完了!
还有呢?曦泽紧接着问道,《论语》、《庄子》、《墨子》、《韩非子》、《chūn秋》你都背了没有?
承佑答道:我正在背!
曦泽蹙眉:一看就是没背!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背,今天晚上我要抽查《chūn秋》,你现在赶紧去背,晚上要是背不出来,不许吃饭!
刚回来就要他背《chūn秋》,承佑心里叫苦连篇,满是哀切的望向云倾!
云倾赶忙道:他才刚回来呢,你就不能让他先歇一会吗?这么急做什么?
曦泽丝毫不为所动,冷冷道:这学业一刻也不能耽搁,又没有做什么重事,有什么好歇的,现在就去!
承佑无奈,只好起身去背《chūn秋》。
身后,曦泽还在絮絮叨叨的训导着云倾。
第365章 月下酒
纯嫔十天禁足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禁足解除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暗中盯梢铜雀,十二个时辰轮流蹲守。
三日后,夜色迷人,树影婆娑间,已是亥时过半,风来得甚是急促,铜雀独自一人急匆匆的走在夜色下,她面色微微紧张,总是左右张望,但见四周都没有人,有暗暗放下下来。
忽然,在前方的一颗大树下被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面色古怪,不yīn不阳的笑着,只是那声音却是公鸭般的尖细,像是被人用剪刀戳中了喉咙,又飘着丝丝缕缕的魅惑,仿佛嵌有朦胧的醉意:铜雀,这么晚了,你要到哪里去啊?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许久了!
原来是huáng公公。
铜雀禁不住浑身一抖,勉qiáng镇定道:我不去哪里,我现在要回去!说着,就转身往回走。
huáng公公迅速走到铜雀面前,再次拦住铜雀的去路,接着不yīn不阳道:铜雀,既然来了,就别走啊!
他说起话来,yīn风阵阵,刚好现在风也急促,铜雀正是毛骨悚然的厉害,满是警惕的望着他。
huáng公公忽然伸出手,一挑铜雀的下巴,满是魅惑道:铜雀,你的模样真是生的好,月色下看,越发的迷人啊!
铜雀闻言顿时如被人善了一个巴掌,如此轻佻暧昧的话语,铜雀浑身上下都泛着恶心,她厌恶的别过头去,不去看huáng公公那张谄媚的脸。
这huáng公公也不生气,他从腰间取下一个水囊,打开盖子送到铜雀面前,说道:铜雀啊,今日月色这么好,可不要辜负了良宵啊,我们来喝一口酒,可好?
铜雀全身戒备,笑的十分勉qiáng:公公抬爱,可是奴婢不会喝酒,辜负了公公,公公莫怪!
huáng公公赶忙解释道:这是水酒,不醉人的,你闻闻!说着,又将水囊往铜雀鼻间凑了凑。
铜雀赶忙往后仰。
huáng公公笑得恣意,又道:铜雀啊,你怕什么,这酒里又没有毒,不信,我喝一口给你看!说着,就自己喝了一大口,又送到铜雀唇边,道,铜雀,你快喝啊!
铜雀赶忙用手推开,讪讪道:huáng公公,你放过奴婢吧,奴婢真的不会喝酒,一喝就醉了,到时候吐得你一身,那可如何是好?
说什么不好,非说这个,huáng公公顿时觉得很扫兴,他微微拉下脸,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有qíng趣呢?让你喝,你就喝嘛,怎么有那么多话!说着,便拉过铜雀硬要她喝酒。
铜雀拼命推拒,就在拉扯之间,铜雀怀里藏着的一块小包忽然掉到了地上。
huáng公公一惊,奇道:那是什么?
铜雀正要伸手去捡,huáng公公却抢先捡了起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两只玉镯和一块玉佩!
huáng公公见状啧啧的笑了起来,道:铜雀,你这小丫头还有这种细软啊?谁给你的?
铜雀甚是紧张,伸手来夺:你快还给我!
huáng公公灵巧的避开,笑得更加不yīn不阳,忽然,他拿起那块玉佩,惊道:这玉佩怎么这么眼熟?我上次是在哪里看到过?哪里呢?我想想!
你快还给我!铜雀跳了起来,终于是将东西抢了回来,又随意包好,塞进了怀里。
就在这时,huáng公公凑近铜雀,yīn森森道:我想起来了,那玉佩是咏絮的东西,想不到你一个小小浣衣女,还能在风华宫得赏赐!
铜雀赶忙道:才不是什么风华宫的赏赐,这是我在地上捡的!其实,她今天与宫外的一个侍卫约好了,要将这些细软拿出宫外去典当了,谁知道竟然在这里碰到了huáng公公,还让她看见了这些细软,铜雀万分紧张!
铜雀的托词,huáng公公自然是不相信的,他咯咯的低笑着,道:你还想骗本公公,告诉你吧,本宫与那风华宫可是有点关系的,那咏絮是什么人,本公公还不知道,她最是谨慎小心,会将这么贵重的玉佩掉落?那两只玉镯八成也是咏絮给你吧!你怎么在风华宫得了这么多好处?
铜雀立刻否认道:不是,不是,玉镯是我自己的,玉佩是我捡的,跟风华宫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乱说!
huáng公公依旧笑得yīn风阵阵。
很快,这个消息就送到了麟趾宫。
于是,第二天下午,铜雀就被请进了麟趾宫。
纯嫔端坐在最上首,只留几个心腹宫人在殿中,其他的全遣了出去。
纯嫔仔细端详着底下跪着的铜雀,捏着手帕微微掩唇道:模样确实还长的不错,挺清秀的,怪不得内务府的总管huáng秦对你垂涎三尺,只是那huáng秦已经是内务府的大总管,位份也高,你还瞧不上,那你瞧的上这宫里的谁?莫不是皇上身边的四喜吧?说着,就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满是魅惑!
再次听到有人论及自己的容貌,铜雀再次如同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扇的毫不客气,扇得一点余地也不留,她微微咬着牙,努力克制着上泛的泪意,沉默不语。
纯嫔微微坐直身子,挑眉说道:还藏着咏絮的玉佩啊,怕人知道啊?
铜雀背后渗出无数冷汗,她的眼神有些许闪烁,眸光摇摆不定:奴婢不知道谁是咏絮,没有她的东西,小主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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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嫔闻言,咯咯的笑了起来,道:这huáng秦跟风华宫是什么关系,我可是一清二楚,他就是湘淑仪的一条狗,咏絮身上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认错?你还想在我这里蒙混过关?实话告诉你吧,昨天晚上的事,我可是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竟然huáng秦垂涎你,我也不妨做个顺水人qíng,把你赏给他做对食好了,说不定这huáng秦还会记得我的恩qíng,以后在这后宫也好办事!
铜雀闻言犹如遭受晴天霹雳,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她凄厉的说道:不要啊,小主,你放过奴婢,奴婢真的与风华宫没有任何关系!那玉佩是奴婢捡的,真的是奴婢捡的!
第366章 审铜雀
纯嫔根本不吃这套,她笑的依旧魅惑:你用这话说给huáng秦听,他信吗?他都不相信,你以为我会信?我告诉你,只要我去跟皇后打声招呼,将你调到这麟趾宫来,以后你的去留,就由我说了算,把你送给huáng秦,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铜雀相信,这个暂时失势的小主可以有这样的本事,她努力qiáng迫自己镇定,她朝着纯嫔拼命的磕头,求道:纯嫔小主,你放过奴婢吧,我只是浣衣局一个不起眼的奴婢,您高抬贵手,放过奴婢吧,奴婢求求你了!你放过奴婢吧!求求你了
火候已经差不多了,纯嫔也不再啰嗦,她望着下面瑟瑟发抖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一般的铜雀,眸底没有一丝的怜悯,她直直盯着铜雀,压抑着恨意,幽幽问道:不想去huáng秦那里,就给我老实jiāo代,皇长子书包里的那块麝香,是不是你放的?
铜雀闻言浑身上下微微一抖,像是被蜂了一下,但是她又极快的掩饰过去,摇头道:不是,不是,奴婢不知道什么麝香,从没没有做过这种事qíng!
纯嫔冷笑: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啊!我好好的跟你说,你的嘴却这么硬,你以为这宫里的刑罚都是摆着好看的吗?来人,上针刑!
很快,就有侍女端着针盘走到铜雀身边。铜雀抬目望去,顿时吓得全身直哆嗦。只见那针盘上cha满了无数细小的针,每一根都足足有两寸长,针针银亮闪着刺眼的光芒,仿佛森然的獠牙。
前方,纯嫔冷冷的脸色上没有一丝温qíng,她冷冷的下令道:给她点厉害,看她说不说实话!
侍女领命,立刻上前按住铜雀,另两名侍女抽出银针狠狠的扎向铜雀,毫不留qíng的乱扎。
屋内顿时充满铜雀撕心裂肺的吼叫,她凄厉的哀求道:纯嫔小主,你放过奴婢吧,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了你放过奴婢吧
纯嫔的脸色依旧冰冷如霜雪,没有一丝温度,她魅惑的勾起唇角,幽幽道:这针刑可就是妙,伤口细小,看不出来,却又能让人生不如死,实在是太妙了!你若是肯说实话,也不必受这皮ròu之苦,你要我放了你,那就看你肯不肯跟我配合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是如此的煎熬。
这细密而尖锐的痛苦实在难以承受,半晌过后,铜雀的哀求终于有了变化: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放过我!
纯嫔笑的更加魅惑,道:都下去吧!
被松开之后的铜雀,像一滩稀泥一样的伏在地上,浑身不断的抽搐,艰难的喘着粗气。
纯嫔冷笑着问道:我再问你,那块麝香是不是你放到皇长子的书包里去的?
铜雀万分疲惫的点点头。
纯嫔又问道: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铜雀的睫羽微微颤抖,她艰难的喘息着说道:我也不认识那个人,他与我见面一直蒙着面,她只是吩咐我将麝香放到皇长子的书包中后,要多多来往麟趾宫,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纯嫔闻言,恨意大生,怪不得承佑要设计陷害她,原来是这个奴婢在作祟,她微微蹙眉:你少给我敷衍,你都替人办了这么多事了,赏赐也拿了,怎么会不知道那人是谁?难道你会平白无故的帮人家办事吗?我问你,是不是风华宫的咏絮指使你这么做的?
铜雀赶忙摇了摇头,答道:不是,这件事与风华宫没有关系,我不认识什么咏絮,那个蒙面的人控制了我的家人,所以我不得以才替他办事,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容!我知道的,我全都说了,求求你放过吧!
纯嫔闻言,眉头蹙得更紧,冷冷说道:与风华宫没有关系?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咏絮的玉佩?
铜雀答道:那玉佩真的是我捡的,我知道是贵人的东西,所以就想送出宫去典当,谁知我才刚刚联系好人,就被huáng公公撞见了!
纯嫔依旧不能相信她的话,她认定这件事就是傅凝嫣故意栽赃她的,但是,现在又得不到确定的口供,实在难以拉傅凝嫣下水,但是,她确定这个铜雀与风华宫有着密切的联系,所以,她将铜雀带到了曦泽的面前,将铜雀所招认的如实向曦泽禀报。
承光殿内,曦泽端坐在最上首,微微蹙眉打量着跪在下面的铜雀,又望了望纯嫔,问道:铜雀,那块麝香真的是你放到皇长子的书包里的?
铜雀微微垂着脑袋,答道:回皇上的话,是奴婢,奴婢是bī不得已的,求皇上恕罪!
曦泽又问道: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铜雀的回答并没有一丝改变:那个人蒙着面,奴婢也不认得他是谁!
曦泽微怒,道:放肆,朕问你话,你敢敷衍朕?还不快从实招来?
铜雀闻言全身一抖,她不敢抬头去看曦泽,一直微微垂着睫羽,说道:皇上明鉴,奴婢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奴婢知道的都全招了,求皇上开恩啊!
曦泽见她嘴硬,脸色更冷了几分道:事关颐婕妤怀孕一事,岂容你蒙混过关?来人,将她押入严刑司,好好审问,务必要审出她的幕后主使!
铜雀闻言面如死灰,她拼命的呼求,但还是很快被拖出了承光殿。
纯嫔向前迈了一步,对曦泽道:皇上,臣妾在这个奴婢身上搜到了风华宫咏絮的玉佩,这件事,很可能就是风华宫指使的!说着,就将那块玉佩呈上。
曦泽接过玉佩看了看,面色依旧冷凝:不能单凭一块玉佩就认定这件事与风华宫有关,还是需要她的口供才行,但是,今天你带来的消息很重要,也算是立了功,以后,你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争取早日恢复自己的位份!
纯嫔闻言大喜,赶忙屈身道:多谢皇上,臣妾谨记!
曦泽点点头,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朕还要仔细追查!
是,臣妾告退!
第367章 风华宫
风华宫的正殿内,冰凉如水,宫人已经退尽,只剩下咏絮一个人跪在正中央。
她端正了身姿,笔直的跪着,微微垂下睫羽,连大气都不敢喘。
傅凝嫣的面色清冷如十月的寒霜,唇畔缓缓勾勒出浅浅的魅惑弧度,仿佛她还是如往昔一般魅笑,只是这笑中却是温度全无,她幽幽启唇,问道:咏絮,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咏絮仍旧低着头,她不敢看傅凝嫣,只是低低是答道:回主子的话,奴婢知道,奴婢不应该将自己用的玉佩当做赏赐送给铜雀,那块玉佩有些惹眼了,有心的人,就会认得,是奴婢疏忽了,坏了娘娘的大事!
傅凝嫣冷冷笑出了声:你当然不会把自己每天带着的那块玉佩送给铜雀,你送给她的那块必然是你贴身收着的,你以为不会有人认得,当然,不熟的人是不会认出来的,但是,你与huáng秦来往的多,所以,他认得!这一次,竟然是栽在这条狗身上!
咏絮额上冷汗涔涔,低低解释道:huáng公公一定不是故意的,这一定是他不经间说出来的,只是没想到纯嫔的探子居然埋伏在四周,请娘娘息怒!
傅凝嫣闻言冷冷一哼,咏絮顿时吓的全身一抖,顶上传来傅凝嫣冰冷的声音:他的一句无心之语,坏了本宫的大事,你还敢替他求qíng?怎么?你对huáng秦有意,要不要本宫把你赐给他?
咏絮吓得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她赶紧伏跪于地,急急道:娘娘明鉴,奴婢一直忠心于娘娘,其他什么也不想,怎么会对huáng秦有意?这是绝不可能的事qíng,奴婢说错话了,娘娘息怒!
有意?当然没有,但是同为奴才,来往久了,也难免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怜悯来,只是这一刻,她已经自身难保了,确实是没有能力再保huáng秦了!
傅凝嫣闻言,怒意稍敛,须臾,又冷冷道:现在铜雀已经被送去了严刑司,本宫可不相信一个宫女到了刑罚的面前,嘴巴能有多紧!她的弟弟呢?
咏絮谨慎的答道:奴婢已经派人将他弟弟关押了起来!
很好!傅凝嫣的眸光微微透出迷人的色彩来,再启双唇,话语冰冷如腊月的风刀,取下他弟弟的贴身之物去见铜雀,告诉她,她不可以活过今晚,让她自己找个时机,自我了断!这件事qíng,你要是再办砸了,你跟huáng秦,本宫都不会放过!
咏絮赶忙道:奴婢遵命,一定将事qíng办妥,请娘娘放心!
傅凝嫣微微点头,又嘱咐道:这段时间,纯嫔盯咱们风华宫盯得紧,就等着挑咱们的错处,你办事可要谨慎些,一定要避开纯嫔的耳目,不露声色的将本宫的意思传达给铜雀,千万不要给别人留下把柄!皇上那边可还在查这件事呢!
咏絮无比认真道:是,奴婢谨遵娘娘之命,绝不会再出纰漏!
傅凝嫣似乎很满意,又幽幽的轻启朱唇,看似无意道:纯嫔这个跳梁小丑,也想来跟本宫斗,以前本宫对她都太仁慈了,看来是该来点狠的了!你下去吧,本宫要好好想想,怎么对付这个跳梁小丑!
奴婢告退!
次日清晨,严刑司便传来铜雀咬舌自尽的消息,线索再次中断,曦泽感到很是头疼,但是,他并没有放弃,依然派人加紧追查这件事qíng。
后宫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日子无波无澜的来到了九月。
这一夜,月色宜人,月亮算不上圆,但是格外清亮,散发着明亮的光辉,在它的四周,众星拱月,遥遥闪烁,像小孩的眼睛,亮晶晶的,夜色美得醉人!
曦泽见月色好,便邀云倾出来一起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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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漫步在月下桃林中十分的惬意,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或是有燕子穿梭在树林中,衬得这月夜更加的赏心悦目,令人心qíng愉快!
曦泽边走边问道:承佑背书背的怎么样了?也有些时日了!
云倾微笑着答道:《论语》、《墨子》和《庄子》都背完了,我也都检查了,确实背的用心!
那《韩非子》和《chūn秋》呢?曦泽又问道。
云倾答道:他正在背《chūn秋》!背得可认真了!
曦泽似乎并不是很满意,微微蹙眉道:这都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有这么多没有背?是不是你看他背书辛苦,故意让他多多休息?
云倾眉心一蹙,微微嗔道:哪有?他既要完成太傅布置的任务,又要背书,每天都忙到半夜才休息,我哪里有让他偷懒?最近这段时间,他自己也是很上心的,没有偷懒!
曦泽这才有些满意,又道:皇家子弟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不可以偷懒,我小的时候,不仅要学四书五经,还要学习武艺,日日夙兴夜寐,就没有休息过一天,小孩子多多下些功夫没有关系的,晚上睡上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又是神清气慡,浑身都是劲,又可以大gān一场了,所以,你也不必担心!
云倾仍旧嗔道:你自己小时候吃了苦,就要求你的孩子也必须吃苦,他又不当太子,那么吃苦做什么?一般努力就好!他才十岁,天天这么bī着他学习,身体怎么熬的住?我是真的担心,又怕你不肯,所以什么都没有多说!
曦泽见状摇了摇头,道:就知道你心软,这时候,你可不能心软,他不过多背些书,算什么?我还没让他上阵杀敌呢!你要是担心他的身体就多熬些汤给他补补,学业上可松懈不得!
云倾叹了口气,道:遵命!我每天晚上都熬了一大碗汤给他补身子,比如jī汤,鲍鱼汤之类的!
jī汤不错!曦泽道,你可以多熬些!我也很喜欢喝jī汤,味道醇厚浓郁,味甜清香!
可是云倾叹道:可是他喜欢吃甜的,jī汤,鸭汤之类的都不怎么喝,加了香菇或者莲藕,他也不怎么喜欢,每次只喝一点就不喝了!
第368章 遇翡翠
曦泽挑眉:喜欢吃甜的?那不是像你?你俩真不愧是母子啊!
云倾微微气闷:我跟你说正经的,你扯上我做什么?
曦泽道:他喜欢吃甜的,那就熬些燕窝也是不错的!有了这些东西补他的身子,你就更不用担心他的身体了,必然每天都很健壮!
云倾接着道: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你也不要太苛刻了!
曦泽丝毫不以为然,又道:你看,现在给他布置了这么多的功课,他每天有这么多的事qíng要做,就没有时间调皮捣蛋了,不是很好吗?
云倾闻言白了曦泽一眼,嗔道:小孩子顽皮一点有什么关系,我一点也不讨厌他的顽皮,甚至有些喜欢,我小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做,不用这么用功学习的,除了不能上树,玩什么都可以!
曦泽道:你是女孩子,当然绣绣花就可以了,他是男孩子,以后要为国家的建设出力,现在怎么能贪玩!现在就是要bī着他学,让他尽快懂事,把他贪玩的习惯改掉,等到学业有成了,再玩不迟!
算了吧,到那时,你又会派很多的事qíng给他做,哪里有功夫玩?云倾道。
曦泽闻言朗声而笑,道:为父皇分忧是他应该做的,你呀,千万别心软!
云倾赶忙敷衍道:是是是,记住了,记住了,会盯着他的!
曦泽走得有些乏了,微微站定,望向云倾,月色之下,美人越发的美不胜收,映衬着明亮的月光,仿佛四周都绽放出柔和的光彩来,曦泽有些心疼,微微抚了抚云倾鬓边的秀发,淡淡道:这些日子,你每天都陪着承佑熬夜,给他熬汤,也累坏了吧?
云倾明媚一笑,依依道:我还好,你不用担心我!
曦泽轻轻拉过云倾的手,道:你熬汤也多熬些,他喝,你也喝,反正多的是,不要苦了自己!你的身子弱,若是经不住,就让内侍陪着他,你自己早些休息,不要把身子熬坏了!
云倾笑得更加灿烂:嗯,我都记住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安心就好!
曦泽轻轻点点头,揽着云倾入怀,站在月光下,静静享受着此刻静谧甜蜜的时光。
自从抓住铜雀之后,纯嫔就一直派人仔细盯着风华宫的一举一动,但是,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并没有什么有利的线索。
这一日,纯嫔带着小桃来到了太液池边散步,其实太液池的景色也很不错,只是人迹罕至。
秋风淡淡扫过,走到一处假山石边,再往前拐几道,这里已经离风华宫的后门有些近了。、就在这时,风华宫的后门忽然走出来一名宫女,神色有些慌张的四处张望,面色有异,匆匆往前走。
纯嫔和小桃刚好走到一处拐口,见此qíng状,纯嫔心中微微生疑,她转身对小桃道:小桃,你上前去拦住那个宫女的去路,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小桃领命立刻风一般冲向那名宫女,刚好和那名宫女撞到了一起。
那宫女被这突然而来的一切吓了一跳,就在这一瞬间,从她的怀里掉落了一块用手绢包着的东西,小桃眼疾手快,捡起那包东西,责问道:这是什么?
纯嫔走到小桃的身边,仔细打量着这名宫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见纯嫔衣着华丽,知道是宫中的贵人,赶忙屈身道:奴婢翡翠给给
小桃赶忙道:这是纯嫔小主!
翡翠这才回过神来,道:奴婢翡翠给纯嫔小主请安,小主万安!
纯嫔冷冷一笑,从小桃手中接过那包东西,打开一看,手绢中躺着一只jīng致无比的琉璃金簪,这般华贵之物应当不是宫女能用的起的,纯嫔心下了然,问道:这簪子是湘淑仪的?
翡翠闻言浑身一抖,眼神左右闪烁,低低道:是是
纯嫔微微走进翡翠,低低道:是你偷的?
翡翠猝然抬目望向纯嫔,面色涨成猪肝色,吞吞吐吐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纯嫔见状,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她低声咯咯的笑了起来,笑了半晌,方道:你这个奴婢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在宫中行窃,就不怕被你的主子抓住么?以湘淑仪的xing格,你觉得你能得到什么好下场?按宫规,偷盗是要被逐出皇宫的,只是不知道你的主子会怎样将你逐出这皇宫?
翡翠吓得腿脚发软,她一下跪倒在地,凄切的哀求道:纯嫔小主,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家里急需用钱,奴婢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求求您高抬贵手,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奴婢的主子,奴婢真的不想被逐出宫去,求求您了!
纯嫔冷笑,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时机,她细细打量着这个翡翠,模样看起来确实楚楚可怜,她幽幽道:不想我去湘淑仪那里揭发你也可以,你得为我办事,从此听我的命令才行!
翡翠闻言面如死灰,她微微咬了咬牙,道:纯嫔小主,奴婢只是风华宫中的一个粗使丫头,能做什么事啊?
纯嫔道:这个就不用你cao心了,我自然有用得到你的地方!说着就将这金簪重新包好,对小桃使了个眼色,小桃会意,立刻从钱袋里掏出五十两jiāo给翡翠,纯嫔道,这五十两就给你拿去家里用,但是这只金簪我必须留下,记着,你有把柄握在我手上,你要是敢跟我玩花样,我就能立刻凭着这只簪子把你送进严刑司,到那时,就不是出宫的事了!
翡翠闻言浑身止不住的一哆嗦,赶忙道:奴婢不敢,奴婢一定听从纯嫔小主的吩咐,请小主放心!
纯嫔似乎很满意,她微微倾身凑近翡翠,低低一字一字道:你要敢把我跟你之间的关系说出去一个字,我就立刻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翡翠立刻道:奴婢不敢,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纯嫔最后瞟了她一眼,就带着小桃幽幽的离开了。
第369章 查翡翠
纯嫔回到麟趾宫之后就立刻命令小桃去查这个翡翠的背景。
小桃的动作很迅速,很快就给纯嫔送回来了消息:翡翠有个妹妹在冷宫任职,名叫珍珠。
纯嫔闻言冷冷魅笑。
这一日中宫请安之后,纯嫔特意留了下来,等到众妃都散尽了之后,纯嫔从袖中掏出一个手绢小包,打开手绢,里面躺着两个青翠透亮的翡翠玉镯,她将玉镯呈给王宁暄,笑道:娘娘,这是臣妾新得的两只玉镯,娘娘您看看,怎么样?
王宁暄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微微扫了那玉镯一眼,道:成色很不错!
纯嫔笑得更加灿烂,道:既然娘娘觉得不错,那还请娘娘笑纳!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qíng,王宁暄还是笑着推辞道:妹妹客气了,本宫这里什么都有,这么好的玉镯,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纯嫔依旧笑靥如花,道:这么好的东西,臣妾怎么敢用?当然是要献给娘娘,娘娘身份尊贵,这玉镯只有娘娘才能用,臣妾不敢独享,还请娘娘不要推辞,收下这两只玉镯吧,这也是臣妾的一番心意!说着,又将玉镯推了推。
王宁暄见推迟不过,只好收下,笑道:那就多谢纯嫔妹妹了!
纯嫔见王宁暄收下,顿时大喜,道:娘娘不必与臣妾客气,在这后宫之中,娘娘对臣妾照顾颇多,臣妾心中感激,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只是表达一下臣妾的感激之意,今后还需要娘娘多多照拂臣妾!
王宁暄闻言点点头,道:都是后宫姐妹,你不必如此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本宫说!
纯嫔笑了笑,斟酌的说道:娘娘,冷宫有个宫女名叫珍珠,模样还比较俊俏,人也伶俐,小嘴也挺甜,很会办事,只是留在冷宫那种地方,臣妾看着,实在是觉得有些可怜,所以想将她调到臣妾身边来服侍,还请娘娘行个方便!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这也只是个小事,王宁暄道:既然你喜欢她,那本宫就将她调到麟趾宫去,让她去服侍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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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嫔闻言大喜,赶忙屈身道:臣妾多谢娘娘恩典!臣妾感激不尽!
王宁暄虚扶了一把,道:快平身,这只是小事,不必挂怀!
谢娘娘!
纯嫔欢欢喜喜地离开了中宫,当天下午,珍珠就被调来了麟趾宫,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风华宫翡翠的耳朵里。
是夜,未央宫中,云倾端着刚刚熬好的燕窝来到了承佑的寝殿中。
彼时,已经过了亥时,承佑背书正背得有些头发昏。
云倾将燕窝放到承佑的桌子上,道:承佑啊,都背了这么久了,歇会儿吧!喝点燕窝,补补身子!
承佑放下书本,揉了揉眼,道:母妃,我好困,我背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云倾问道:还有多少没有背?
承佑瘪着小嘴道:还有半本《chūn秋》没有背!父皇布置的任务太多了,根本背不完,我都背得两眼昏花了!
云倾叹道:你父皇也真是的,把你当成一个大人来对待,给你布置这么多的任务,也不想想你还是个孩子,他只管布置任务,其他的都不管!你先喝点燕窝吧!说着,就盛了一碗燕窝递给承佑。
承佑伸手接过,喝了几口,味道甜美,很快就喝完了。
云倾又问道:承佑啊,背了这么久的书,这些历史故事都能记住吗?
承佑点点头,道:差不多都记住了!
云倾点点头,笑道:这些东西记住了对你以后都是有用的,你父皇常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现在多吃点苦,多学些东西,将来一定有用!现在虽然辛苦些,但到底是值得的,背书呢,也要掌握技巧,背得多了,就会越背越快!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曦泽的声音:皇贵妃呢?
外面的内侍答道:在皇长子的寝殿中!
云倾对承佑道:你父皇来了,你快打起jīng神来!
承佑瘪着嘴道:我真的没有什么jīng神了!好困啊
云倾摇了摇头,有些心疼,道:那好吧,我先去外面帮你挡一挡!说着,就迅速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宝宸殿内,曦泽一脸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云倾柔声问道:今天事qíng很多吗?怎么弄得这么晚?
曦泽疲惫的点点头,忽然又用手握住额头,深深垂下脑袋。
云倾见状微微蹙眉,问道:曦泽,你怎么了?
曦泽的声音很是低沉,道:也不知怎么了,脑袋沉的厉害,很不舒服!
云倾道:是不是太累了?我来帮你揉揉吧!
曦泽微微抬眸,问道:你会么?
云倾微笑道;会一点,你也可以让我试试!
曦泽点点头,微微仰起头来。
云倾走到曦泽身后,开始帮她按摩两侧的太阳xué。曦泽渐渐放松自己的身体,仿佛也觉得舒服了许多。
曦泽合上眼眸静静享受,忽然问道:云倾,你这按摩的手法是跟谁学的?还挺管用的!
云倾笑道:我是跟我宫里的薛灵学的,薛灵有一双巧手,可会伺候了!我就跟她学了一些!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曦泽唔了一声,道:还不错,头没有那么沉了,感觉轻了许多!
云倾道:那我再帮你按一会儿,让你晚上睡个好觉!
曦泽又唔了一声,合眸静静放松。
许久之后,曦泽又忽然问道:云倾,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还陪着承佑背书呢?
云倾回答道:是啊,我给他熬了燕窝,放了糖,他很喜欢,很快就喝完了,你要不要来一碗?
曦泽想了一会儿,道:我好像也有些饿了,就来一碗吧!
云倾立即命蕊儿去盛一碗热燕窝过来。
曦泽喝过燕窝,云倾又给他按摩了很久,他才就睡!
曦泽有些心疼,道:今天累坏了吧,以后不要再熬夜,早点休息,不用一直等我!
云倾坐在梳妆台前,答道:没事,我自己知道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第370章 邪风侵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曦泽便觉得头疼的厉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头痛越来越重。
曦泽终于传祈夜进宫了。
彼时,曦泽正坐在承光殿的椅子上,看到祈夜,满身疲惫,声音也变得有些虚浮,他道:祈夜,有些日子没有看到你了,你可还好?
祈夜木然站着,一动不动,面无表qíng的说道:我还好,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祈夜的日子似乎像死水一般,无波无làng,没有一点改变。
曦泽又问道:你住在南园,最近,可有人为难你?
往事已经过去了许久,祈夜不想再提起,只是答道:晚枫一向不允许别人踏进南园,所以并没有人来为难我,我过得很是平静,你放心吧!
曦泽闻言点点头,又道:你还需要些什么,南园没有的,你就来跟朕说,朕必然应允你!
祈夜的面上仍然没有一丝变化,他站着一动不动,道:知道了,谢皇上!
曦泽唔了一声,又叹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太累,朕头疼的厉害,后脑勺也沉得厉害,你来给朕看看吧!
是!祈夜走向曦泽,为曦泽诊脉。
须臾,他向曦泽禀报道:皇上,你这是邪风侵体,夜里受了风引起的,需要静养,不可以过度劳累!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最近朕是比较繁忙,也已经入秋了,有时候也难免顾及不上自己的身体,总是看着奏折,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深夜,窗子有时候也忘记关了,这就病倒了!唉,祈夜,朕是不是老了?这么容易就病倒了?
年华流逝,岁月经年,曦泽也禁不住感慨起来,有淡淡的落寞潜伏其中。
祈夜有一丝触动,仿佛心底的某根弦被拨动,祈夜略略失神,安慰道:你还不到四十,还很年轻,你想多了!
曦泽叹道:这身子骨也有些不由得自己了,大概是,真的要老了,不过才这几天就经不住了!
祈夜安慰道:人劳累过度了就会引发疾病,这跟年龄没有关系,你学武出身,身体还很qiáng壮,不要想得太多!
曦泽仍旧长长叹着气,仿佛追忆起了往昔的年华,淡漠的说道:练武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以前天天带兵上阵杀敌,天天跟着士兵们练习武艺,身体自然qiáng壮,但是自从登基之后,便一直以政事为重,有空的时候才会练习武艺,这武艺都有些生疏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身体有些跟不上,要不你给朕开个进补的方子,补补身体,壮壮筋骨,怎么样?
祈夜拢手于袖,道:也好!不过,现在还是要以你的病为主吧!养生之事,也是要慢慢来的,需要平常的积累,并不是一蹴而就,你若有心养生,也是很好!待会儿我会斟酌的开药方,现在我先以针灸来缓解你头上的痛楚!
曦泽点了点头道:好,那现在就开始吧!
于是,祈夜开始为曦泽施针。
第一次施针的效果很好,曦泽的头痛止住了泰半,再加上祈夜的药,曦泽原以为,只要过个三五天,头痛就会好起来,可是整整六天过去了,却是越病越重。
云倾天天都给曦泽按摩,但是曦泽夜里总是睡的不好!
云倾劝道:有什么事qíng就让下面的人去处理,不要总是bī迫着自己,现在你的身子不好,更要多加注意休息!
曦泽唔了一声,叹道:我已经习惯了凡事亲力亲为,毕竟都是要紧的政事,不给下面的人jiāo代清楚,我始终不能放心!
云倾微微蹙眉:你现在病着,还这么耗神,那病什么时候可以养好?如果事qíng不是很紧急的话,就等病养好了再说!
曦泽微微叹息着,忽然道:我这病说来也奇怪,祈夜的药一向都很是管用的,但是我都喝了这么多天的药了,这头痛还是没有减缓的趋势,只能每天依靠他的针灸勉qiáng维持着,夜里总是疼得厉害,难以入眠!
云倾仍旧为曦泽按摩着太阳xué,只是这力度要比上次大些,但是,曦泽似乎仍然不能放松下来,云倾道:神医怎么说?
曦泽回答道:祈夜说是邪风侵体,受了寒凉!
云倾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夜风冷冷的扫过宫殿的台阶,夜色下,翡翠隐在一席黑色的斗篷下,迅速进入了麟趾宫。
偏殿之中,纯嫔一席红艳的宫装坐在最上首,她捏着手绢微微掩唇,问道:翡翠,你过来,有没有人发现?
翡翠谨慎的答道:小主放心,奴婢很小心的,风华宫里的人都睡下了,并没有人发现奴婢外出!
纯嫔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好!
翡翠跪在底下,微微垂着睫羽,问道:不知小主深夜召奴婢前来有什么吩咐?
纯嫔闻言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其实事qíng很简单,不过是让你给我写几个字而已!
翡翠闻言有些狐疑,纯嫔立刻令人呈上笔墨,给翡翠报了一串生辰八字,让翡翠写在字条上!
翡翠闻言心里一抖,并没有立刻动笔写,她问道:小主,这是谁的生辰八字,为什么要奴婢写?
纯嫔仍旧笑得魅惑,淡淡道:你只管写你的,不要多问其他!
就在这时,小桃往前迈了一步,对翡翠道:给主子做事,便只管做,做奴婢的哪有对主子问三问四的道理,你快写,小主还等着呢!
翡翠拿着笔,迟迟没有下笔,总是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在缠绕着她。
纯嫔见状,幽幽望向远方,慢悠悠道:翡翠啊,你的妹妹珍珠到我身边来伺候也有些日子了,这小丫头虽然机灵,但是有时也难免有些毛手毛脚的呢,比如昨天,她就打碎了我心爱的花瓶呢,真是可惜!
这就是在威胁了,翡翠背后渐渐沁出一层冷汗,手腕微微颤动,终究是硬着头皮写下了那一串生辰八字,jiāo给了小桃!
第371章 藏木偶
小桃将字条递给纯嫔,纯嫔接过,淡淡扫了一眼,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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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从背后取出一个木偶人,将那张字条以针钉在木偶人的身上,一切已经大功告成,纯嫔满是魅惑的笑了起来,笑的无比恣意。
底下的翡翠却是连跪也跪不好了,这不就是巫蛊吗?这巫蛊乃宫廷禁术,严重者可以被处死,翡翠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一瞬间,眼泪蓄满她的眸底,她凄厉的说道:小主,巫蛊是死罪,您为什么要奴婢做这样的事qíng?一旦被查出来,奴婢岂不是必死无疑?
纯嫔闻言收了魅笑,望向翡翠,慢悠悠道:你慌什么,我又没说这小人是你做的!有你什么事?
翡翠已经恐惧不已,道:可是那字条上的字是奴婢写的啊!
纯嫔放下木偶人,对着翡翠幽幽道:这巫蛊要是被查出来了,那可就是大事,当然是要有身份的人出来承担,你一个不起眼的小奴婢,担得住吗?
翡翠听的有些懵。
纯嫔接着道:你担不住,谁会让你担?有谁会认为这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奴婢的恶作剧呢?所以,不会有人追究到你身上的,你放心好了!
翡翠仍然浑身战栗不止。
纯嫔将那个木偶人jiāo给小桃,小桃会意,将木偶人递向翡翠,翡翠望着眼前的木偶人,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迟迟不敢接过,纯嫔也不急,只是依旧慢悠悠道:现在,你只要将这个木偶人埋在风华宫后院的一颗大树下,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也不用想,自然不会有你什么事!事关重大,你若是办砸了,这木偶人上的字条就足够让你毙命了,不仅如此,我还会让你的妹妹到huáng泉的那一头给你陪葬,所以,你给我谨慎行事!
翡翠闻言一悚,半晌,方颤颤巍巍的接过那个木偶人,谨慎的答道:奴婢奴婢遵命!
纯嫔微微前倾上身,再次叮嘱道:动作要迅速,就趁着这夜色将它办好,记着,这件事qíng,你千万不可以透露半点风声,否则就有杀身之祸,你速速去办,一定要避开风华宫所有的耳目!
翡翠无奈,只好道:是!
纯嫔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道:去吧!
曦泽的病越来越重,祈夜已经住在了揽月楼,整天整天的守在了承光殿。
这日午后,祈夜刚刚为曦泽施针镇住了曦泽头痛,四喜便送来了今日的奏则,竟是高高一大摞,祈夜的眉宇微微一动,道:皇上,你现在宜休息,不适宜看奏则!
曦泽叹了口气,道:最近事多,朕也不能怠慢!转头,对四喜道,都放在朕的桌上吧!
祈夜见劝不住,有些着恼:你不听劝,只会加重病qíng,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这些负荷了,再这样下去,你不仅不能好起来,还会累垮!
曦泽闻言微微一愣,眼神有些虚浮,打开奏则,只觉得眼前一片昏花,一个字也看不清。
祈夜大怒,速速走到曦泽身边,拖着曦泽往chuáng上走,喝道:四喜,你还不快过来帮忙?
四喜赶忙过来搀扶曦泽。
就这样,曦泽被祈夜qiáng行拖到了chuáng上。
祈夜笔直的站在曦泽chuáng前,冷冷道:合眸,休息!
曦泽只觉得疲惫至极,仿佛头痛大有卷土重来之势,只好闭上双眸。半晌,又幽幽的叹息道:祈夜啊,朕是真的老了
祈夜的声音仍然冰冷的仿佛结了霜花:你好好休息,不要说这些没用的!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内侍的叫唱:太后驾到!
曦泽微微睁开双目,只见太后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宫人赶忙跪地迎驾:奴才(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见曦泽居然躺到了chuáng上,不禁悬起了心,有微微的薄怒上泛,但见是祈夜站在chuáng边,又略略压下怒气,只道:神医,皇上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怎么才几日功夫,竟已经连chuáng也起不了了?
祈夜木然转向太后,木然答道:皇上不听劝告,日日看奏则到深夜,所以延误了病qíng,现在是我qiáng行拖他到chuáng上来休息的,qíng况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请太后不用太担心!
太后略略安心,又望向曦泽,道:皇上,政事固然要紧,但是你的龙体更加要紧,只有把身体养好了,才有jīng神处理政事,你不要心急,不是还有丞相、尚书们吗?事qíng就jiāo给他们去做,你自己好好养着身体,切莫cao劳,一定要听从神医的嘱咐,身子才能好得快!
曦泽疲惫的点点头,道:母后,坐!
四喜立刻给太后搬来了凳子,太后在凳子上落座,望向四周,微微蹙眉,道:皇上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后宫没有一个人来伺候?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太后动怒,曦泽赶忙道:母后息怒,是朕让她们回去的,朕不喜欢吵,人来多了,看得头昏!
太后转头望向曦泽,道:那便轮流侍疾,从皇后开始,传皇后!
四喜赶忙躬身答道:是!说完,就速速走出了内殿。
很快,王宁暄就赶到了承光殿。
太后望着王宁暄,面色十分不好,王宁暄提起心来,虔诚的下跪道:母后恕罪,臣妾来迟了!
曦泽淡淡启唇道:母后,还是让皇后起身吧,是朕让她回去的!皇后一向温顺听话,不敢造次!
太后仍旧有薄怒:皇后的xing子也太温顺了些,由着皇上胡来,龙体有恙,身边怎么能无人伺候,你怎么也得安排好了再回去才是!
谁也没有想到,曦泽忽然病得这么重,所以一切都有些措手不及,王宁暄不敢辩驳,伏地道:母后教训的是,是臣妾疏忽了,请母后息怒!
太后脸色稍霁,道:皇后,你是后宫之主,皇上病重,就由你来安排人轮流侍疾,皇上怕吵,就令众妃在承光殿外候命!
曦泽还想说什么,但见太后声色威严,只好把话都咽了回去。
底下,王宁暄温顺的答道:是,臣妾遵命,这就去安排!
第372章 病渐重
王宁暄来到承光殿旁边的偏殿承霖殿,将所有的妃嫔都传到这里候命。
云倾急急忙忙的赶来,向王宁暄福了一福,担忧的问道:皇后娘娘,皇上突然病的很重吗?都不能起chuáng了吗?
王宁暄面色清冷,仿佛有薄薄的云雾缭绕,她轻启朱唇,道:皇贵妃,皇上只是暂时卧chuáng,神医还在里面,你稍安勿躁!
云倾实在担心,又道:那臣妾现在可以进去看看皇上吗?
王宁暄眉心一蹙:太后现在在里面,你还是先在此殿坐下吧!若有传召,本宫自然会让你进去!
云倾听得太后就在里面,也只得无奈在椅子上坐下,等候传召!
不多时,后妃便陆陆续续的都来了,面对众人的问题,王宁暄的回答大同小异,只命众妃在承霖殿等候传召。
夜幕静静降临,夜色有几分迷惘,有乌鸦掠过殿外的梧桐树,留下几声嘶鸣。
云倾一直静静望着承霖殿的出口,王宁暄已经进去很久了,却一直没有出来。
夜,无声的沉寂,曦泽喜静,众妃即使是坐在殿中也不敢出声说话,生怕打扰到曦泽。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夜沉如水。
亥时刚过,王宁暄搀扶着太后从承光殿走到了这里。
众妃连忙纷纷跪地迎驾,刚刚跪下,便听到太后道:都免礼,不要吵着皇上了!
众妃不敢吱声,纷纷轻手轻脚的起身站定。
太后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对众妃道:皇上龙体有恙,你们做为妃嫔理应侍疾,皇上不喜欢吵,你们就轮流侍疾,伺候好皇上,若有怠慢,哀家定不轻饶!
众妃闻言纷纷一凛,起身单膝跪地,表示遵命。
太后这才点点头,又转头望向王宁暄,问道:皇后,今夜就由你来安排人侍疾,剩下的人都留在这里等候传召!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竟要在这里待一整夜,众妃心中都是叫苦连天,却没有人敢说出来。只是沉默的维持着单膝下跪的状态!
王宁暄将一切尽收眼底,轻声答道:是,母后放心,这里臣妾一定安排好,母后劳碌了一天也累了,还是先让臣妾送您回寿安宫吧!
太后微微抬手,制止道:不必了,一切以皇上为重,你留在这里照看着皇上,哀家有琉璃陪着就行了,你不必送!
是!王宁暄便没有往前。
太后一走,后妃们便开始抱怨起来。
杨贵人摇着扇子,低低说道:真的要我们在这里坐一晚上啊?那岂不是骨头都要坐硬了?
她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傅凝嫣道:皇后娘娘,不如你先把人安排了,剩下的就让回宫休息吧!不然在这怎么过夜?
此言一出,倒有不少人附和。
王宁暄脸沉如水,满是清冷道:让你们留下来轮流侍疾是太后的旨意,你们怎么可以轻易怠慢?不仅今天晚上你们不能回去,在皇上没好之前,你们都不可以擅自离开这里,都必须在这里等候传召,本宫也不会走,会同你们一起在这里等候!
她说的掷地有声,铿锵分明,似乎已经动了怒气,众人见状都不敢多言,只是纷纷jiāo换着颜色,似乎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云倾抬目向四周扫去,只见玉贵嫔、贞嫔和莲荣华尚算镇定,并不见异色,再望秦美人,似乎有些撑不住,不禁有些怜惜,站起身来,对王宁暄道:皇后娘娘,秦美人素来身体弱,恐怕有些支撑不住,可否让她去偏屋小榻上休息?她不敢说让秦美人回去,只好想了一个这样折中的法子!
秦美人闻言很是感激的望了云倾一眼,又满是期待的望着王宁暄。
王宁暄凝神想了想,道:秦美人确实身体一直不好,本宫可以照顾一下,到后半夜去偏屋小榻上休息吧!
秦美人大喜,赶忙屈身道: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贵妃!
云倾闻言,回之以微笑。
就在这时,四喜才从承光殿走到这里说道:皇上宣皇贵妃觐见!
云倾大喜,赶忙站起身来,朝着王宁暄福了一福,见王宁暄点点头,立刻跟着四喜走向承光殿。
步入承光殿之后,云倾风一般的奔向曦泽的chuáng边,在他的chuáng前跪下,但见他面色姜huáng如土,没有什么血色,心内无比的心疼,依依问道:曦泽,你怎么病的这么严重?你还好吗?是不是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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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的视线在灯火下显得虚浮模糊,仿佛有浅浅的光晕隔在云倾面前,他疲惫的笑了,轻轻抬起手,似乎想要抚摸云倾的面庞,他轻轻道:我没事,你这傻瓜,怎么哭了?
云倾微笑:我没有哭,我只是着急!前两天看见你还能支撑的,怎么今天成了这个样子,我很担心你!
原来是自己看错了,曦泽淡淡叹道:没哭就好,我就怕你哭,多伤眼睛!
云倾握住曦泽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问道:曦泽,你的头很疼吗?要不要我帮你按一按?
曦泽疲惫的摇了摇头,安慰道:我真的没事,就是夜里灯不亮,有些看不清你,有祈夜在,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
云倾这才松开手,望向祈夜,问道:神医,皇上还要多久才能好起来?
祈夜木然回答道:那要看他是否配合我的治疗了?
云倾赶忙点点头:神医请说,一定配合!
祈夜淡淡瞥了云倾一眼,说道:他现在就很不配合,天天熬夜看奏折,今天是被我和四喜架上chuáng的
好了,祈夜!曦泽出声打断道,朕知道了,朕会注意的!你开的药,朕不是都喝了吗?
祈夜住了口,瞪着眼睛望着曦泽。
曦泽尴尬的笑了笑,又微微咳了咳,掩饰过去,对祈夜道:祈夜,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快回揽月楼好好休息吧!明日早点来!
祈夜冷冷看了曦泽一眼,转身离开了承光殿,四喜也识趣的带着殿中的奴才都退了出去。
第373章 论鬼神
曦泽见人都退出去了,方对云倾道:母后把你们都留在这里,你身子弱,我怕你坐一夜坐不得,所以特意叫你进来和我一起睡,他们都下去了,你快到chuáng上来躺着吧!
云倾闻言心底一阵感动,可是她并没有要到chuáng上去的意思,她摇了摇头,道:不,我不上去,我就坐在你chuáng边扶着chuáng睡,夜里你需要什么我也好拿给你!
曦泽满是虚浮的说道:傻瓜,我没事,你不用那样熬着,快上来!
云倾仍旧摇头:皇后在外面都没有睡呢,我怎么敢睡?
曦泽无奈,拗不过云倾,只好道:你披件衣裳再睡!
嗯!云倾温顺的点点头,嘱咐道,曦泽,夜深了,千万别熬夜,快休息吧!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次日清晨时分,云倾早早起身,不敢多待,生怕太后来了看到不欢喜,一起身,稍微洗漱一番,就出来承光殿,来到承霖殿坐下。
承霖殿众人都显得十分的疲惫,看她的眼神仿佛都带着恨意,云倾目不斜视,都当做看不见。只是走到王宁暄的面前,屈身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的神色如常,虚扶了一把,道:皇贵妃免礼,你昨夜服侍皇上累了,快坐下休息吧!
皇后温婉体贴,云倾心内暖意融融,赶忙道:多谢皇后娘娘!之后,便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并不说话。
王宁暄抬眸扫视底下的嫔妃,只见颐婕妤仿佛脸色不太好,于是问道:颐婕妤,你可是哪里有不适?
众妃都在这里守夜,颐婕妤不敢造次,只是谨慎的答道:回娘娘的话,臣妾没事,就是身子有些沉!
王宁暄闻言,眉心微微一蹙,温言道:让众妃在这里等候传召是太后的旨意,但是你现在怀着身孕,还等在这里,只怕身体熬不住,还是以皇嗣为重吧,现在,你先回宫去休息,若有传召,你再过来!
颐婕妤闻言很是欢喜,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她道:那太后那边
王宁暄安慰道:太后那边,本宫会去替你说的,你先回去养胎吧!
有了王宁暄这句话,颐婕妤终于放下下来,站起身来,微微屈身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王宁暄微笑着点点头。
颐婕妤再次屈身告退: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便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了承霖殿。
接下来的几天,众妃都是在承霖殿中熬过去的,太后来时,云倾便乖巧的待在承霖殿,太后走了,才进去承光殿服侍曦泽。
只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祈夜也日日守在承光殿,曦泽却不见转好的迹象,众人都十分的忧心。
最忧心的便是太后了,这一日,太后从承光殿出来,来到承霖殿坐下,脸色很是沉重,她叹道:皇上都病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好,这宫里难道有什么不gān净的?
这就是担心过度想偏了了,云倾并不赞同,但也不敢吱声。
底下却是议论纷纷。
傅凝嫣忽然道:太后娘娘,难道是宫里冲撞了鬼神?
太后闻言,眉心一跳,望向傅凝嫣,道:冲撞了鬼神?这可是大事,怪不得皇上一直不见好,这宫里有什么事qíng冲撞了鬼神?
傅凝嫣有些迟疑:这个臣妾也不知道,臣妾也只是猜测!皇上一直不见好,实在令人担心!
就在这时,杨美人cha进来道:既然是这样,太后娘娘,我们要不要请一些德高望重的和尚或者道士进来做做法,驱驱邪?也许能将宫中不gān净的驱走!
众人越说越远,云倾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可是太后仿佛很是上心,对着杨美人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理,是该请人进宫来驱驱邪!
就在这时,傅凝嫣又道:依臣妾看,若是宫里有什么不gān净的,我们不妨先自己搜查一番,说不定就能搜出蹊跷来!
纯婕妤闻言,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泛,这可是傅凝嫣自寻死路,她赶忙附和道:太后娘娘,湘淑仪说的有理,咱们自己先查清楚了,才好请人进来做法,别惹得人笑话!
底下众妃纷纷附和。
太后见状,面色更加凝重,她望向王宁暄,问道:皇后以为如何?
此时的王宁暄已经将太后的意思摸的差不多了,她微微垂下长睫,道:臣妾以为此法可行,为求公平起见,最好每个宫室都搜查一下,不要遗漏!
此言正合太后的心意,太后点了点头,道:皇后说的是,就按皇后说的去办!来人,立刻带人去搜查后宫所有的宫殿!
云倾倒是不怕搜宫,只是众人仿佛是撺掇着太后搜宫,云倾又隐隐感到不安,抬眸扫去,众妃个个气定神闲,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并不见谁有畏惧之色。
随着内侍带人兵分几路搜查开来,云倾越发彷徨疑惑起来。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气氛开始沉闷起来,承霖殿鸦雀无声,众人气定神闲的等待着搜查的结果,看上去,更像是在等待好戏登场,竟一个比一个镇定,越是如此,云倾便越是不安起来!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前往未央宫搜查的内侍回来了,领头的内侍向太后禀报道:回禀太后娘娘,奴才在未央宫并没有搜到可疑之物!
太后微微沉吟,点了点头。
有了这个消息,云倾终于放下心来了,看来,今天的事qíng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突然之间,她有些期待接下来众内侍的搜查结果,再次抬眸环视四周,众妃仍然维持着之前的模样,气氛虽然凝滞,却不见得紧张。
紧接着,前去搜查的内侍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内侍在长chūn宫、贞柔宫、钟粹宫、关雎宫、永和宫、绿影宫、延禧宫、储秀宫、景福宫都没有搜查到可疑的东西。
最后就只剩下风华宫和麟趾宫了!
第374章 巫蛊祸
众人凝息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搜查最后两宫的内侍终于归来了。内侍在风华宫并没有搜到任何可疑的东西,却在纯嫔的麟趾宫搜到了巫蛊人偶。
一切太过出人意料,纯嫔闻讯全身剧烈一抖,抬目望去,内侍呈给太后的那个巫蛊人偶竟是那夜自己亲自jiāo给翡翠的那个巫蛊人偶,可是,她明明已经威胁翡翠将巫蛊人偶藏在风华宫后院的大树底下,这巫蛊人偶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宫中?
这一切为何如此不可思议,又如此的猝不及防?
视线猝然转向傅凝嫣,只见她唇角微微翘起,仿佛开出魅惑的花朵,那是胜利的笑容,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坦然与镇定。
顶上,太后伸手接过那个巫蛊人偶之后,细细望去,那巫蛊人偶上的字条上写着的生辰的八字竟然正是曦泽生辰八字,这巫蛊人偶明显就是冲着曦泽来的,它诅咒的人就是曦泽,一瞬间,太后的脸色黑如锅底,尖锐的利光映现在她的眸底,那一双利眼直直转向纯嫔,恨声质问道:纯嫔,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诅咒皇上,你可知巫蛊乃是宫廷禁术,犯者可被赐死?
这一声击得纯嫔浑身汗毛倒竖,她赶忙起身来到底下,跪地道:太后明鉴,这巫蛊人偶不是臣妾的,臣妾是清白的,臣妾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诅咒皇上啊,臣妾冤枉啊,请太后明鉴!
太后面色更加寒的可怕,声音犹如鬼魅,声声催魂,她怒道:放肆,这巫蛊人偶都已经从你的宫中搜出来了,你还想狡辩?!
冷汗不只是在纯嫔的后背前赴后继的渗出,此时,已经遍布她的额间,她望向太后,无比诚恳道:太后娘娘,臣妾不敢欺瞒太后,臣妾说的都是实话,这巫蛊人偶真的不是臣妾的,臣妾没有做过啊,那上面的字一定不是臣妾的字迹,若是太后娘娘不相信,可以拿臣妾的笔迹来比对,臣妾是清白的!
这是唯一的缺口了,也是她奋力一搏最后的赌注!
太后闻言脸色稍霁,即刻命人去取纯嫔的笔迹来比对。
很快,内侍就取来了纯嫔平日所写的书稿,太后接过与巫蛊人偶上字条上的字一比对,确实并不是一个人所写,但是,太后的疑心并没有退去,她的眉头蹙得更深,她望向纯嫔问道:字迹虽然不一样,这东西的确是从你的宫里搜出来的,你作何解释?
纯嫔立刻答道:这是有人在栽赃臣妾!
太后问道:谁栽赃你?
纯嫔转眸望向傅凝嫣,冷冷说道:湘淑仪!
傅凝嫣笑了,笑的十分魅惑,仿佛云淡风轻,她道:哎呀,我说纯嫔,你要诬陷本宫可要拿出证据来,那巫蛊人偶上的字条上的字可不是本宫写的,不然,也可以拿本宫的笔迹来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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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嫔闻言恨得咬牙切齿。
太后十分威严的问道:纯嫔,你说湘淑仪栽赃你,你有什么证据?你可别敷衍哀家!
证据?现在到哪里去找证据?纯嫔急得满头是汗,她望向太后,无比诚恳道:太后娘娘,臣妾十分确定,这巫蛊人偶就是出自风华宫,请太后娘娘严查风华宫!
傅凝嫣闻言笑得更加魅惑,道:纯嫔,风华宫已经搜查过了,没有可疑的东西,你还想怎么查!说完,又望向太后,说道,太后娘娘,依臣妾看,也不必耗费功夫查什么笔迹,这笔迹也是可以伪造的,现在追查笔迹,什么也追查不出来,这几日臣妾一直都守在这里,一步也没有离开,哪有时间去栽赃?这一切根本就是纯嫔的推脱之词,纯嫔不满皇上将她降位禁足,所以实施报复,行巫蛊之术,现在东窗事发又想推脱罪责,蒙骗太后,实在是罪不容恕,若是太后不相信,可以问问前去搜查的内侍,这巫蛊人偶到底是在哪里搜到的,若不出所料,一定是纯嫔藏在了自己近身所用之物之中!
纯嫔闻言激烈的反击道:太后,这都是湘淑仪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啊!都是她在栽赃臣妾,请太后不要相信,臣妾是冤枉的啊!
太后并不理会纯嫔,她望向从麟趾宫回来的奴才,问道:你们是在哪里搜到这个巫蛊人偶的?
领头的内侍答道:回禀太后娘娘,奴才是在纯嫔小主的chuáng絮之下搜到这个巫蛊人偶的!
果然是藏在近身所用之物中!太后凝神道,纯嫔,这东西都已经搜出来了,也不容你狡辩了,来人,传哀家旨意,纯嫔使用巫蛊诅咒皇上,罪大恶极,废除封号和嫔位,打入冷宫,以儆效尤,立刻执行!
纯嫔闻言,顿觉天旋地转,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外喷涌,她凄厉的吼道:太后娘娘,臣妾是冤枉的啊是湘淑仪栽赃臣妾臣妾是冤枉的啊太后明鉴啊
然而,太后再也听不进她的话,冷冷直视着她,道:巫蛊之罪是死罪,哀家念你初犯没有取你xing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你莫要再多说其他,来人,拖下去!
很快就有内侍上来拖纯嫔,纯嫔死命的挣扎,但还是被凄惨拖出了承霖殿,纯嫔凄厉的嘶吼越来越远,却如鬼魅一般纠缠着承霖殿。
一切尘埃落定,太后的面色依旧沉如水,她沉声说道:皇上迟迟不见转好,竟是因为这巫蛊人偶在作祟,后宫出了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可饶恕,虽然今日哀家没有取纯嫔的xing命,但是你们都在这里看着,都给哀家记着,后宫容不得胆大妄为之人,若是还有人敢用这禁术,哀家一定绝不轻饶!
众人闻言全都一凛,赶忙起身跪地,齐齐道:臣妾谨记太后娘娘教诲!
太后点了点头,道:都起来吧!说着,又将手中的巫蛊人偶jiāo给琉璃,道,琉璃,你快将这害人的东西拿下去烧毁!
是!琉璃接过巫蛊人偶,速速领命去办!
殿中又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第375章 疑心重
经过这些事qíng,太后已是疲惫,面色有异。
王宁暄体贴道:母后,你的凤体劳累不得,还是让臣妾扶您回寿安宫休息吧!
太后微微叹着气,道:人老了,身体就不经事,现在处理了巫蛊,宫里也gān净了,皇上应该会好起来,哀家也稍稍放心,宫里的事qíng处理好了,哀家也得回寿安宫安排一下请得道高僧进宫之事,法事还是要做做,驱驱邪,皇上才好的快!
太后有些迷信,王宁暄不好点破,其实后妃中也有许多人相信鬼神,若是这样能让太后有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她只道:母后说的是,是该好好筹备一下这件事,臣妾先扶你回寿安宫再说吧!
太后点了点头,道:嗯,好吧!早点将这件事qíng定下来,早点安心!那这里呢?
王宁暄望向云倾,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见机进去伺候,嘴上却对太后道:这里还有静妃看着呢!
太后一听是沈绿衣,也放下心来,道:嗯,那就jiāo给静妃了!
说完,就在王宁暄的搀扶下走出了承霖殿。
太后一走,云倾便站起身来,眼眸淡淡扫向沈绿衣,沈绿衣微微一笑,道:这里有皇贵妃,臣妾自然不敢造次,皇贵妃,请吧!
这沈绿衣的态度仿佛确实变得恭顺了许多,云倾淡淡扫视了底下众妃一眼,便抬步朝承光殿走去。
太后相信鬼神,她可不相信,这搜宫都搜不出蹊跷来,那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此时,天色已晚,祈夜已经熬好了药送了进来,照例有内侍上前试过药之后,就给曦泽服下。
可是这一夜,曦泽仍然睡的很不好,直到三更时分才昏昏沉沉的睡去,不过是勉qiáng熬过去,清晨时分,云倾伺候曦泽洗漱,不知是不是漱口水太冷了,曦泽竟喷出了一口鲜血,云倾见状顿时吓的魂飞魄散,赶忙扶住曦泽,急切的问道:曦泽,你怎么了?
曦泽缓了缓气息,艰难道:我没事,就是有些气息不稳!
有点点泪光浮现在云倾的眸底,曦泽现在越病越重,这可如何是好?云倾qiáng自镇定,将曦泽扶到chuáng上躺下,满目关切的望着他,曦泽一把抓住云倾的手,叮嘱道:你快让他们将那些东西都收拾了,千万不要让母后看到!
云倾点点头,转身吩咐内侍将洗漱的东西都撤下去。
就在这时,祈夜提着红木篮子进来,打开篮子,从里面取出药,送到曦泽面前,木然道:皇上,药来了!
按照惯例,试药的内侍庆生走过来,从药中舀了一勺服下,确认无误后,又退下!
祈夜将药碗递向曦泽,道:皇上,趁热喝了吧!
云倾伸手接过药碗,却并没有服侍曦泽服下,而是把药碗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曦泽满脸疑惑的望着云倾,就在云倾准备喝下的那一刹那,祈夜厉声质问道:皇贵妃,你要做什么?
云倾被祈夜吼得一愣,她连退数步,似乎是想远离曦泽,她紧紧握着那只药碗,一字一字道:我要试试这药!
祈夜直直盯着云倾,眸中寒光四起,一字一字道:内侍不是已经试过了吗?你不可以随便喝药!她向云倾伸出右手,摊开的掌心上仿佛散发着点点的诱惑,他道,把药给我,药凉了药效就不好了,不要耽搁了!
云倾依旧紧紧握着药碗,不肯递给祈夜,她望了望曦泽,又望向祈夜道:虽然每天都有内侍给皇上试药,但是,我还是不放心,都喝了这么长时间的药了,为什么皇上一点转好的迹象都没有,神医,你知道吗?皇上今天吐血了,那样子太吓人了,我不放心这药,我真的不放心,我要亲自试一试!
曦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勉qiáng撑起身子来,望向云倾,艰难道:云倾,祈夜说了,你不可以喝这个药,把药碗送过来!
云倾摇了摇头,道:你让我试,我就试这一次,不管结局如何我都认了,你让我试!
祈夜见状,心头动怒,周身仿佛有寒冰环绕,又仿佛有yīn风阵阵,他深深蹙起眉头,直直盯着云倾,一字一字道:皇贵妃,你怀疑我?!
曦泽闻言,便知祈夜动了大怒,赶忙道:云倾,你是不是急糊涂了,不要瞎乱怀疑,把药给我!
云倾仍旧不肯前进,又退了数步,祈夜步步bī近,冷冷问道:你是不是怀疑我?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仿佛迫人呼吸,对上祈夜无比寒冷的眼眸,云倾紧绷的神经快要支撑不住了,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双眸,云倾在一片迷茫中,满是虚浮道:神医,我我不是怀疑你你救过我那么多次,我真心敬服你,甘愿向你跪拜,我不是怀疑你,我不怀疑你,我怀疑的是这药!
云倾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她不敢说怀疑祈夜,随着祈夜的靠近,又无限恐惧的向后退,眼神中却全是戒备。
祈夜将一切尽收眼底,只觉得受伤无比,就好像身体被捅了好几刀,刀刀伤疤狰狞,诡异的叫嚣着,他压抑着心头的愤怒,一字一字道:这药是我开的,是我抓的,也是我熬了送过来的,你怀疑这药就是怀疑我!如果你怀疑我在谋害皇上,也不必亲自试药,我喝给你看!他再次向云倾伸出右手,摊开手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平静的,把药给我,我喝给你看!
云倾仍然紧紧握着药碗不撒手,她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能给你,如果你有意外,那谁救皇上?
祈夜的耐心已经耗尽,冷眉吼道:你不是怀疑我吗?还怕我有意外?!给皇上陪葬不是正好吗?把药给我!
说完就伸手来夺,云倾连忙把药送到嘴边,祈夜虽然迅猛,但仍然是慢了一步,药已经被云倾全部喝下了!
曦泽见状大惊:云倾你不能喝,祈夜说了你不能胡乱喝药,你怎么真喝了?
第376章 qíng之伤
云倾笑了,仿佛云淡风轻,又仿佛看到前方有曙光闪现。
祈夜喘着粗气死死盯着云倾,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倾望向祈夜,无比灿烂的笑了,就好像做成了一件大事!
祈夜越发生气,冷冷喘着粗气。
原来没有相互了解的两颗心离得这么远,就好像散布在海的两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如此脆弱,不,他在云倾的眼底并没有看到过信任,她的眸底全是怀疑,只是假装还相信。
这便是qíng能伤人。
祈夜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像现在这一刻这样受伤,她拿着一把锋利雪亮的匕首狠狠刺向自己,让自己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就算自己曾经救过她数次那又怎么样,终究不是她心底的那个人,不信任就是不信任,在她的心里,自己又算什么?
不过是宫廷中寻常的一人,也许也像那些后妃们一样居心叵测,不择手段。
又或者,彼此只是两个陌生人,疏离淡漠甚至抗拒,便是对待陌生人最下意识的反应。
是了,他早已迷失在这一片自我沦陷的qíng海中,忘了这所有的一切全是自己的一厢qíng愿,所以注定飞蛾扑火,捞不着水中的月亮,还把自己带入水中溺毙。
第235页
身后,曦泽艰难而虚浮的声音幽幽的传来:祈夜,你不要生气,皇贵妃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怀疑你我也没有怀疑你
掩饰已经来不及了,祈夜觉得无比的寒心,他以为自己的心是冷的,就感觉不到寒冷的温度,可是这一刻,他却能深刻的感受到炙热迅速冷却成冰的骤变,是如此的猝不及防,掠过四肢百骸,似乎要冻结所有的知觉。
最后一丝理智提醒着祈夜不要露出自己的心,祈夜qiáng压怒火,转身望向曦泽,冰冰冷冷的站着。
曦泽转眸望向云倾,满是责怪道:云倾,你怎的这般倔qiáng?还不快向神医道歉!
云倾面色讪讪,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她垂下双手,走到曦泽chuáng边,不敢看祈夜,低低道:神医,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怀疑你!
祈夜冰冰凉凉道:皇贵妃,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谁也不要离开这里,就在这里等着看这药到底有什么蹊跷!
云倾讪讪的,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曦泽chuáng头,目光闪烁不定。
曦泽支撑着身子也累了,这才躺下身来,满是责怪的望着云倾:云倾,你本来身子就不好,不可以随便胡乱喝药的,你怎么这么不听劝,万一喝了不对头呢?
云倾并不担心,坦然的微笑着,她深深望进曦泽的眸底,道:我不怕!
曦泽微微叹息着:我不许你这般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是药三分毒,这种事qíng,不能乱来!
云倾越发坚定:这药你能喝,我为什么不能喝?你生,我也生,你若是死,我便为你陪葬,绝不多活一天!
住口!曦泽bào怒的打断道,你胡乱说些什么?!
云倾依旧眸光坚定,她伸手拉了拉曦泽身上的薄毯,为曦泽盖好,淡淡微笑着。
曦泽冷冷喘着粗气,责怪道:这种话,你以后再也不许说,也不许想!听到了没有!
云倾仍旧微笑,并没有回答。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云倾静心等待,祈夜依旧冰冰凉凉的站着,这一次,太后进来看望曦泽,云倾也没有退下,只是保持着沉默,坚定的等待着。
太后大概是身体不济,并没有停留多久,就回去了!
巳时刚过,云倾便感觉头部微微泛疼,然后渐渐清晰,她微微抚着自己的头,甩了甩,这头疼越发明显,云倾下意识的望向祈夜,眸底全是不可思议,刹那间,全身冰冷如坠冰窖,言语也开始起伏:神医,我也开始头疼了,为什么?
这更像是质问,祈夜不敢相信,甚至怀疑这一刻,是不是她的伪装。
曦泽闻言,抓过云倾的手,不可置信的问道:云倾,你你真的头疼?
云倾转头望向曦泽,无比坚定道:对!皇上,这药有问题!
曦泽大惊:怎么可能?!他冰冷的目光猝然she向祈夜。
一瞬间,怒气像龙卷风一般袭上祈夜的心头,他几步跨到云倾面前,粗鲁的抓过她的手腕,凝神把脉,云倾直直望着祈夜,等待着祈夜的解释!
祈夜凝神之间,云倾的身体出现了与曦泽一样的状况,这怎么可能?祈夜仔细回忆着自己今天早晨抓药煎药的全部经过,没有一个环节假手他人,怎么可能还出错?!
云倾冷冷扯回自己的手,冷冷问道:神医,你做何解释?
怀疑,深刻的怀疑塞满云倾的眸底,寒气迅速聚集,如刀如剑,云倾站起身来,bī近祈夜,一字一字的问道:是你动的手脚?对不对?皇上待你不薄,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谋害皇上?为什么?
她的眼神是锋利的刀,直直砍向祈夜的心田。
祈夜已经怒到极致,额上青筋bào突,那蜿蜒的经络形成陡峭的山脉蔓延开来,他不自觉的收紧双手握成双拳,只有竭尽全力才能克制住不挥出,祈夜狂怒的声音有这不可抑制的颤抖:皇贵妃,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没有动什么手脚,我也没有谋害皇上,皇上病了,我来给他治病,我没有害皇上!
是吗?云倾眼眸骇人,步步bī近,质问道,真的是这样吗?那你的药为什么有问题?你也说了,这药是你开的,是你抓的,是你煎的,是你亲自送来的,从没有假手他人,为什么就是有问题?
我没有下毒!祈夜怒吼道。
云倾毫不畏惧,步步接近,怒目问道:解药呢?现在jiāo出解药,我可以看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替你向皇上求qíng,赦免你弑君的死罪!
你
就在这对峙的关口,曦泽忽然道:云倾,你试药头疼,为什么那个庆生每天试药却没事?
第377章 野山茄
云倾闻言,冰冷狠厉的眼眸转向站在一旁的庆生,恨声道:哼,弑君之人,一个也跑不掉!四喜,还不快抓住这个庆生!
气氛已经凝滞到了冰点,众人都惊得理智游离。
云倾望向四喜,吼道:四喜,你聋了吗?
庆生见势不对,迅速向殿外跑去,云倾的怒吼紧接着而至:快抓住他!快!
四喜与余晖这才反应过来,带人抓住了庆生,带到云倾面前。
四喜狠狠一踢庆生,迫使其下跪,云倾居高临下的望着庆生,冷冷的眼眸中全是恨意:说,皇上的药到底有什么问题?
庆生嘴硬,呼道:奴才冤枉啊,奴才什么也不知道,皇贵妃,你饶了奴才吧!
云倾冷哼道:宫里的人都嘴硬,来人,上针刑!扎到他说实话为止!
很快,针刑就全部就位完毕,云倾冷冷下令:你们都给本宫听好了,这人你们给本宫仔细的扎,要是扎死了或者他中途自尽了,本宫就砍掉你们的脑袋给他陪葬!动手!
是!众内侍领命,一人紧紧捏住庆生的嘴,防止他咬舌自尽,其余人齐齐上针刑,殿里顿时充满了庆生的鬼哭láng嚎,间或掺杂着他的喊冤。
云倾没有一丝同qíng,冷眼看着。
半晌过后,庆生的喊冤,终于有了改变,他痛哭流涕的说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云倾等的便是这一刻,扬手道:停!
内侍这才停止针刑,松开庆生,庆生立刻像一滩稀泥一样的倒在地上。
云倾冷冷直视着庆生,冷冷问道:皇上的药,到底有什么问题?
庆生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答道:有有野野山茄!
祈夜闻言,脸色巨变。他一直以为曦泽的头痛是由风寒侵体引起的,没想到是野山茄在作祟!野山茄可引起头痛、视力模糊,多食可致命,怪不得曦泽一病不起,若是再晚一步,岂不是要殡天?
居然是误诊!祈夜心头大恼。
云倾环视了祈夜一眼,又冷冷问道:野山茄是什么东西?是毒药吗?为什么你没事?
庆生回答道:是的但是,并不是我下的,我只是个试药的,事先吃了解药,所以没事!
云倾心头大恨,厉声问道:那是谁下的?谁给你的解药?
庆生艰难的转过头,望向祈夜,颤颤巍巍的伸出食指,指着祈夜,回答道:是是神医给的我解药,野山茄也是他偷偷放在皇上的药里的,野山茄是什么东西,他再清楚不过了!
祈夜闻言,厉声吼道: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解药?你串通jian人谋害皇上,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然而,云倾此时却是死死盯着祈夜,仿佛是想将他看穿,眼眸中全是失望,彻彻底底的失望:神医,解药在哪里?
祈夜怒目回视,全身冰凉:你就这么相信这个奴才的话吗?!祈夜走到庆生面前,提起庆生,抽出一根针,狠狠扎向庆生最痛的xué位,庆生顿时痛的龇牙咧嘴。
祈夜捏着庆生的嘴,冷冷问道道:说,野山茄是怎么混进去的?
庆生依旧嘴硬,艰难的说道:那东西是你自己亲自放进去的,怎么还问我?我怎么知道!
祈夜再次从针盘上抽出几根金针刺向庆生的身上的痛xué,庆生嗷嗷直叫,这比刚才的针刑更加难熬,庆生已经痛得满脸涨红,面部变形,吼叫都没有力气,但依旧嘴硬:东西是你自己放的,我不知道!
祈夜见状毫不客气的再加上几针,庆生眼看就支撑不住了,云倾不禁心中泛起担心,打断道:住手,你再cha几针,他就要死了你这样是屈打成招!
曦泽从chuáng上挣扎着坐了起来,打断道:云倾,你别说话,我相信祈夜不会害我,一定是这个奴才在栽赃祈夜!
总算有一丝欣慰闪过,祈夜望向曦泽,冷冷笑出了声,曦泽疲惫的点点头,祈夜转眸望向庆生,又拔出一根金针,对着庆生满是诱惑的说道:你放心好了,皇贵妃怕你死了,所以,我怎么样都不会让你死,我是大夫,可比行刑乱扎一通的懂得多,多的是方法让你生不如死,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几针!说着,就又刺了好几针。
祈夜针针直击痛xué,疼痛深入骨髓,庆生已经痛的汗如豆大,全身不停的颤抖,就如同已经痉挛了一般,不停的抽搐着。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了,庆生已经痛的魂不附体,祈夜还在不停施针,曦泽死死盯着庆生不发一语,云倾也冷冷的等待。
庆生呼痛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又过去了一刻钟,庆生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终于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招,我知道的我都招,求求你松手!求你了!
祈夜冷冷一笑,拔去他身上所有的针,将他扔到地上,冷冷问道:说,野山茄是怎么混进我的药里的?
庆生虚弱的喘着气,艰难的说道:那个每天送水给你熬药的内侍被人收买了,野山茄就混在那清水中,因为每次都只加一点点,所以根本就看不出来!
曦泽与云倾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祈夜眼神中闪现出恨意,怪不得他没有察觉,原来每次只加了一点点,祈夜冷冷质问道:被谁收买了?
庆生有些许胆怯,断断续续道:我我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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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闻言,冷哼道:看来你是滋味没偿够,要不要再来几针?
庆生害怕再施针,苦着脸道:别,别,别,是纯嫔收买了那个内侍,他想用皇上头疼来对付湘淑仪,她做了巫蛊人偶藏在风华宫,可不知怎么的,巫蛊人偶最后却在她自己的宫中被搜出来,其实,她本来也没想真的要皇上的命,她想在对付了湘淑仪之后就收手,可是她自己却被太后打入了冷宫,一时气愤,想与皇上同归于尽,才传消息给那个内侍,让他下重药,所以今天才会被皇贵妃试出来,不然的话,皇贵妃就喝一碗药根本试不出蹊跷来!
第378章 qíng丝痛
内幕居然如此惊心,今天居然是侥幸试出了蹊跷,云倾不禁背后冷汗涔涔。
曦泽微微喘着粗气,道:纯嫔?纯嫔进了冷宫?什么时候的事qíng?朕怎么不知道!
云倾回答道:是昨天,太后在她的寝宫搜到了巫蛊人偶,太后就将她送进了冷宫!我不想影响你养病,所以没有说!
曦泽闻言,神色闪烁不定:她跟傅氏厮杀,还扯上了朕?看来以前真是小觑了她,来人,赐自尽,立刻执行!
是!四喜立刻躬身答道,正准备走的时候,又望向庆生,问道,皇上,那这个庆生呢?
曦泽望向祈夜,问道:祈夜,那个每天给你送清水的奴才你可还记得?
祈夜僵硬的答道:当然记得,他叫小栓子!
曦泽冷冷一笑:弑君是诛九族的大罪,把庆生和小栓子押入刑部大牢,弄清楚了九族,一并诛杀!一个也不要放过!
庆生闻言面如死灰,立刻痛哭流涕的磕头,求道:皇上饶命啊,奴才不是有意的,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
曦泽的眸底闪现出刻骨的恨意,喝道:拖下去!
曦泽动怒,底下的内侍不敢怠慢,赶紧将庆生拖了下去,又派人出去逮小栓子。
一切真相大白,曦泽疲惫的转眸望向祈夜,满是虚浮的说道:祈夜,你受惊了!皇贵妃只是太着急了,所以急糊涂了,你莫见怪!
祈夜的眼眸一片清冷,仿佛结着冰花,他冷冷瞪着云倾,皱眉说道:确实是受惊了,你的皇贵妃当时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云倾闻言,尴尬不已,眼神闪烁不定,望向一旁,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只道:对不起神医,我弄错了,弄错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不要计较
曦泽也是一脸的尴尬,赶忙打着圆场道:是啊,是啊,她就是没休息好,急糊涂了,一个女子懂什么,祈夜你不要同她计较!说着,又拼命给云倾使眼色,道,云倾,你快下去休息,快下去啊!
哦哦哦云倾如蒙大赦,赶紧溜之大吉。几步就走出了承光殿。
曦泽又将殿中站着的宫人都遣退,对祈夜道:祈夜,你也站累了,坐吧!
祈夜见云倾走远了,才在曦泽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曦泽尴尬的笑着,仿佛浑身都不自在,道:皇贵妃跟你接触的少,她对你不了解,所以误会了,你不要生气,回头朕一定骂她,你消消气!消消气!
祈夜仍旧有些火气,瞪着眼睛道:接触的少?不了解?你掐着指头算算,我救过她几回?
曦泽闻言一滞,顿时满脸发红。
祈夜如数家珍的说道:你没登基之前,她中高山绝的毒,就是我救的,你登基以后,她中红玉枝之毒,也是我救的,她摔得骨折,是我救的,不然她的腿就废了,还有,她中天仙子之毒,差一点疯掉,也是我救的,不然,她现在谁都不认得,我救过她这么多回,还有,她中杜乌之毒,也是我救的,她说什么会报答,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曦泽越发尴尬,脸上越发挂不住,最后的力气挤出一点笑容,道:祈夜,祈夜,朕都知道,朕都给你记着呢,一刻都没忘,她今天真的是急糊涂了,所以搞错了,哎呀,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她一般见识,回头我一定狠狠的骂她,你别生气了!
祈夜仍旧瞪着眼睛,冷冷说道:以后所有有关皇贵妃的事,你再也不要来找我,今天是想把我生吃,说不定下次就想将我水煮!
曦泽闻言噗呲一下笑了出来,但又不敢笑,赶忙收起,尴尬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她心底到底是善良的,没想过吃你啊水煮啊什么的,你不要瞎想!你就看在朕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一次吧,改明儿,朕让她备上重礼郑重向你道歉,你别气了!
祈夜冷冷合眸,qíng丝牵扯着他的神经,提醒着他心头刻骨的哀伤,爱而不得甚至不被理解和信任的哀伤,只是,那一缕qíng丝还牵扯着双唇念经似的说道:你这个皇贵妃还真是跟其他的妃嫔不一样,对你用qíng至深,深的死都不怕,也没有什么能让她怕的,该是别人怕她了!你有她,也是你的福气!我替你高兴,不会再计较了!
心,痛吗?当然是痛的,无边无际的痛,可是再痛自己也认了,还是要替她说说好话!
曦泽听了这话,顿时乐开了花,心里喜滋滋的,赶忙道:谢谢你,祈夜,说到的事qíng一定做到!
祈夜仍旧闭着眼,似乎是想埋藏眸底掩饰不住的哀伤,又有些自责道:也怪我,误诊了,耽误了你的病qíng,还好被皇贵妃试了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话说回来,我还得感谢她,不然也不能发现野山茄,这东西可厉害了,常人吃满20个就会没命,你把手伸出来,我再断断脉!
曦泽赶忙伸出自己的手,放到祈夜手边,祈夜抬手给曦泽把脉,凝神诊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哀伤淡去些许。
片刻之后,祈夜松开曦泽的手,睁开双眸,眸底已是一片平静,祈夜淡淡道:还好,毒未入骨髓,我有把握医好你,你不用担心!
曦泽微笑了:朕相信你,朕不担心!
祈夜点了点头,还好,多年的追随总算得到这最后一点安慰,祈夜望向曦泽,微微牵了牵嘴角,眸光一片安然,他启唇说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配解毒的药!
好!
祈夜转身,朝着承光殿外走去,清风微微拂过,祈夜睁眸迎向烈日,那耀眼的烈日,却照不进心头,他是习惯淡漠的人,这冰冷的感受早已成了陪伴,现在也成了讽刺,祈夜笑了,笑这世间轮回无常,笑这宫廷算计迷失人的双眼,变得敌友不分,笑这一腔无怨无悔的心被无视被怀疑,最后被粉碎,笑自己连去收拾的能力也没有!
祈夜收回视线,木然向御医院走去。
第379章 冷宫悟
此时的冷宫中,四喜正在头疼,曦泽赐的自尽,可是纯嫔无论如何也不肯就死,四喜等人又不敢用qiáng,正是头疼十分。
两个小内侍紧紧抓着纯嫔,四喜是口水说尽,也不管用,纯嫔瞪着骇人的眼眸,厉声吼叫道: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就在四喜头疼之际,傅凝嫣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拿着帕子微微掩唇,道:四喜公公!
四喜听着这声音浑身骨头一苏,这傅凝嫣,曦泽待她还要退让三分,四喜更加不敢怠慢,转身哈着腰道:哟,湘淑仪,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您怎么屈尊纡贵的来了?
四喜说的客气,傅凝嫣笑得越发妖娆,仿佛有些花枝乱颤,她放下唇边的手帕,满是魅惑道:公公的差事仿佛办的不是很顺利,要不,本宫来给公公帮帮忙?!
四喜哪敢,赶忙道:奴才哪有胆子敢劳烦娘娘,奴才这就麻利的把差事给办了!
哎傅凝嫣拉长了音调道,公公莫急,本宫来跟纯嫔说两句,保证帮公公把差事办妥当,把东西都留下,公公去外边坐着歇会儿,一会儿就好了!说完就满是魅惑的笑着,望着四喜。
四喜对着手下一扬手,示意他们把东西都放下,就带着手下全退了出去,连带着将门也一块关上了!
等到人都退gān净之后,傅凝嫣才一步一步的走进纯嫔。
没了束缚发纯嫔显得格外的戒备,她的眸底全是恨意,咬牙切齿的恨意:那个巫蛊人偶,你是怎么放到我的宫里去的?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
傅凝嫣站定身子,不yīn不阳的说道:翡翠的妹妹不是在你宫里吗?多方便?这可是你自己调过去的,怪谁?你以为翡翠是个粗使丫头,你就能顺利收买她吗?告诉你吧,风华宫的奴才,不管是内殿伺候的还是粗使的,都是忠心耿耿的奴才,不是你可以随意收买的!你在风华宫外安cha那么多的探子监视,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吗?你这么想逮本宫的小把柄,特意放一个给你,你不就欢喜了吗?看你得意的样子!啧啧巫蛊这么大的事qíng你也放的下手jiāo给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奴婢!你真的是得意昏了头了!你当我傅凝嫣是什么人?是你说拉下水就能拉下去的吗?
随着傅凝嫣的双唇一开一合,真相一步步揭穿,纯嫔这才恍然大悟,翡翠的出现其实是事先设好的一个局,一瞬间,恨意翻江倒海,仇人就在眼前,她却无可奈何,纯嫔凄厉的嘶吼道:你什么都知道还藏得这么深,我与你本是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派太监来弄死我?为什么?
为什么?傅凝嫣反问道,她的眸底闪现出刻骨的恨意,她收了魅笑,冷着脸步步紧bī道,这句为什么应该由我来问你!我妹妹与你到底有何仇恨,你拿陈年旧账来要挟她也就算了,她失手之后,你为什么要推她下水,可怜本宫的妹妹不会水,竟活活的被水溺死了,难道本宫的妹妹死的不冤吗?
原来是为了和嫔,纯嫔闻言只觉得可笑至极,她放声大笑,讥讽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推和嫔下水了?和嫔根本不是我杀死的,你竟将我错当成仇人,这真是太荒唐了!
傅凝嫣闻言大惊,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纯嫔,蹙眉问道:难道你敢做不敢认吗?
纯嫔只觉得一切实在可笑至极,她凄厉的嘶吼道:我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还有撒谎的必要吗?
这么说仿佛也没有错,都到这步田地了,纯嫔确实没有撒谎的理由了,一瞬间,傅凝嫣的眼神闪烁不定,她实在不敢相信之前的推断全是一个错误,她冷冷质问道:我调查过,皇后生辰那天,我妹妹出园子之后,只有你出去过,不是你害本宫的妹妹,那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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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嫔立刻回道:我是出过园子,但是我没有去小河边,和嫔的事qíng与我无关,我根本就不知道小河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妹妹是被别人害死的,你不要认错了仇人!我真的是无辜的,皇后都已经保下我了,你怎么还怀疑我?
傅凝嫣仍然不敢全部相信纯嫔的话,冷冷问道:皇后为什么保你?
纯嫔回答道:因为我是无辜的啊!
皇后怎么知道你无辜?傅凝嫣直直盯着纯嫔。
目光jiāo汇之间,有jīng光急促闪过,纯嫔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糙,凄厉的嘶吼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和嫔是皇后派人杀死的,所以她知道我是无辜的,我没得罪过她,所以救了我!是皇后,是皇后杀了和嫔!皇后才是你的仇人!
一瞬间,傅凝嫣仿佛大彻大悟,是了,皇后才是她的大敌,纯嫔没有理由杀和嫔,但是皇后有,皇后多的是理由,她想折断自己的羽翼,所以才设下这样的局。
纯嫔将傅凝嫣的颜色变化尽收眼底,她忽然朝着傅凝嫣跪下,拉过她的衣袍,说道:你救我出去,我和你联手一起对付皇后,一定要将皇后从凤座上拉下来,让她不得好死!
傅凝嫣笑了,笑得越来越大声,她俯身凑近纯嫔,低低的说道:你想让我救你出去?就凭你这点伎俩,也能扳倒皇后?哈哈哈哈她冷冷的隔开纯嫔的手,退后一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冷冷说道,就凭你现在的这点本事,根本不是皇后的对手,当年叶婧安以死相博都没能动摇皇后,你算什么东西?你弑君,是诛九族的大罪,你现在还是好好担心一下皇上接下来会怎么对待你的族人吧,谁也救不了你
说完,就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背后,纯嫔凄厉的嘶吼道:你不要走,我有办法对付皇后,你不要走
傅凝嫣闻若未闻,打开门对着站在门外的四喜道:左右都是一个死字,皇上还会计较怎么死的吗?公公何必为难?
四喜会意,带着人扑向纯嫔,傅凝嫣的身后只剩下纯嫔凄厉的嘶吼,到最后消失殆尽
第380章 孤月冷
祈夜熬好了药从御医院回到承光殿,四喜正在向曦泽禀报纯嫔的事。
曦泽蹙眉训道:你这个老不死的,现在办件事是越来越慢了,竟去了这么久!你是乌guī吗?
四喜面部挤成苦瓜,说道:纯嫔不肯遵旨,奴才又不好用qiáng,所以就拖延了!还好湘淑仪来了,也不知道跟纯嫔说了些什么,这差事才算是办妥当了!
曦泽闻言心头一咯噔:你说什么?傅氏刚才去过冷宫?!你还放她跟纯嫔单独说话?事qíng坏了,恐怕有些事瞒不住了,曦泽大怒,狠狠的踹了四喜一脚,骂道,你这个狗奴才,谁让你把傅氏放进去的?!办个差事磨磨唧唧的,是不是朕最近太纵容你了!你把傅氏放进去了,可是坏了朕的大事!你是不是想气死朕?!
四喜被骂得发昏,赶忙跪下伏地道:皇上息怒,奴才知罪,奴才蠢,办砸了差事,求皇上饶了奴才这条狗命!他一边说,一边左右开弓,狠扇自己的脸,扇得毫不客气!
曦泽依旧怒气腾腾,瞪着四喜,双眸仿佛要喷出火来:你这个蠢货,傅氏来了,那就是来套口供的,你怎么不速速了断纯嫔,封锁住消息,还放她与傅氏密谈?那个纯嫔心思叵测,最是能说会道,为求最后一搏,肯定什么都招,这下好了,傅氏什么都知道了,这后宫还能太平吗?你简直愚不可及,你给朕滚到外面去跪搓衣板,不许吃饭,先跪满三天朕在想怎么罚你!
是!四喜不敢怠慢,迅速退了出去。
祈夜见曦泽还在喘着粗气,安慰道:纯嫔能知道多少事qíng?你也不用太担心!
曦泽合眸冷冷哼出一口气,冷冷叹道:纯嫔本来就是用来迷惑傅氏的,现在这障眼法已经没有了,纸包不住火了,中宫要有危险了!
祈夜大概明白了过来,安慰道:傅氏想要动中宫,只怕火候还早!她也未必就敢现在动手!
曦泽仍旧冷冷哼着气,他睁开龙目,发出森冷的幽光,冷冷道:朕得及早提醒皇后,好生提防,静妃那边也要知会一声!余晖,传皇后进来!
是!
祈夜拿出药碗递向曦泽,道:快把药喝了吧,再晚就凉了!
曦泽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祈夜递过清水,嘱咐道:你现在不宜动怒,jiāo代完了,就放下,不要积在心头,皇后会有法子应付的!
曦泽疲惫的点点头。
祈夜从承光殿退出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一轮圆月清冷的挂在半空中,众星全部隐去,显得格外的孤独忧伤。
揽月楼上,夏晚枫孤身一人站在栏杆旁,淡漠的望着祈夜。
祈夜登上揽月楼,问道:你怎么还在宫里不回去?
夏晚枫淡淡牵了牵嘴角;听说你在承光殿跟皇贵妃大吵了一架!
祈夜闻言,脸色很不好,有些责怪道:难道你在承光殿安cha了探子,知道的这么快?
夏晚枫蹙眉道:我可没有这么大胆,要是被皇上抓到了,可没我的好果子吃,叶氏不就是我的榜样,你们两个吵的那么激烈那么大声,谁没听到?妃嫔可都坐在外面,哪个不耳尖?听不到?这事qíng到了她们耳朵里你觉得还藏的住么?
祈夜闻言,眉头皱的更深,冷冷哼着气。
夏晚枫走进祈夜,淡漠的说道:放手吧祈夜,你救过她那么多次,她都不信任你,你还执着什么呢?我看着都很寒心!
他的话,是一把雪亮的匕首,直直刺向祈夜已经破碎的心扉。
祈夜微微侧身,像是想将这疼痛隐藏些许。
祈夜不想再听,偏偏夏晚枫还要步步紧bī道:你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再怎么努力靠近,也进不了她的心底,以前,也许你以为你们可以是朋友,但是,现在你该清醒了,你们根本谈不上朋友二字,她根本就没有把你当成朋友,刚才差一点就挥剑相向了,还好皇上信任你拦着,不然,局面根本无法收拾!
祈夜越发冰冷成冰,叹道: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何苦还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夏晚枫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残忍,说过的话云淡风轻:我是帮你快刀斩乱麻,只有你对皇贵妃彻底死心了,我才能对你放心!皇贵妃,太危险,她是站在风口làng尖上的人,你不要再靠近她!
祈夜的思绪一团混乱,他不想再听,扯过夏晚枫往楼下推:你回去,这揽月楼不是你待的地方,你快回去,现在就回去
夏晚枫死赖着不肯走,接着说道:祈夜,你想清楚了,她都这么对你了,你还不死心!你不听劝,你会后悔的!
已经爱了,如何放得下?
祈夜更加使劲推夏晚枫,一直把他推到了楼下,自己转身迅速上楼,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静默的望着窗外那一轮孤月。
时间仿佛停止了,祈夜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是静静聆听自己心头破碎的声音。
这一夜承光殿内,曦泽照例还是传了云倾进来,又将屋内站着的宫人全遣了出去。
云倾坐在她chuáng边,面色凝重。
曦泽叹了口气道:你啊,我说你什么好?我知道你着急我,心里担心,恨不得代我受过,我都理解,可是你也不能急成那样,自己人也分不清楚,瞎乱怀疑!虽然你误打误撞的救了我,但是,你今天对祈夜也太狠了些,怎么那么凶神恶煞的,我看着都有些怕,祈夜好歹救过你那么多回,你对他那么狠,你让他心里怎么想?
云倾也很后悔,低着头,低低道:我知道我错了,我就是太着急了,你一直不见好,我就乱了分寸,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当时只是太惊讶了,没想到我喝的药真有问题,所以我就失态了对不起
第381章 慎赔礼
曦泽摇了摇头,道:你啊,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可是祈夜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帮我救过无数的人,立下许多大功,我虽然没有给他什么官职,但是我一直对他推心置腹,将他当成兄弟一样,从来没有给他摆过一个臭脸,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你是我身边的人,对他这么狠厉,好像要吃了他一样,这怎么行?你着急,也要沉稳些,不要急的乱了分寸,有什么话好好的说,你是皇贵妃,位份高不错,你端着架子压压那些奴才,你怎么压我也不会说你,但是你不能把祈夜当成四喜、于墨他们那样对待啊!他是自己人,明白吗?你对他不了解,我知道,但是他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不然我也不会用他,你不可以瞎乱怀疑!
云倾赶忙点点头。
曦泽又皱着眉,愁道:你的身体不好,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请他来,魏子修搞不定的,都得请他,现在被你这么一闹,以他的脾气是再也不会来了,就算他还肯来,我也不好意思再张开口请他,你啊,真是太不让省心了!
云倾低低道:那我给他赔礼道歉还不行吗?他喜欢什么,你告诉我,我去准备!
曦泽仍旧长长叹着气:他这个人淡泊名利,没有什么东西是十分喜欢的,每次都只找我要点银子度日而已,你那里又有什么,那些什么玉器啊首饰啊他看都不会看,送了也没有用,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云倾闻言,也很是发愁,又道:再不然,我负荆请罪,让他打我一顿,出出气好了!
你曦泽眉头皱的更深,啐道,你又开始瞎想了,有我在,谁敢打你?你啊,让我想想
云倾闻言莞尔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你一定能想到一个好法子的!呵呵
曦泽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叹道: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也只能厚着脸皮替你说说好话,你那里有什么珍惜的药材最近不用的,就拿些出来,包好,等明天他来了,你就送给他!他就这一个爱好,勉qiáng试试吧!
云倾赶忙点点头,道:嗯,好,我这就去准备!
曦泽又道:那瓮中还有我喝剩下的药,你体内也有野山茄,喝点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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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沿着曦泽指着的方向望去,给自己倒了一碗药,迅速喝下,望着曦泽,笑道:谢谢!待会儿我头就不痛了!
曦泽嘱咐道:那你先回去准备,走夜路小心些!明日来早些!
这一夜,云倾回到未央宫,准备了许多珍贵的药材,有乌灵参,灵芝,冬虫夏糙,鹿茸,海马,龙涎香,石斛,天冬等等。
云倾对这些药材也不懂,听底下的内侍说是好东西,就通通准备一份,一下子就准备了许多。
日子清晨,云倾早早起身,带着这些准备好的药材来到承光殿,曦泽见状不禁皱眉:你怎么弄了这么多?
云倾笑道:我看到是好的药材,就都准备了一份,多一点,也显得我有诚意!
曦泽摇了摇头,微微叹着气,须臾又道:估摸着时辰,他也快来了,到时候,你最好的是别说话,免得又说错,惹他不高兴!
云倾赶忙点点头,站到一边。
刚站定不久,祈夜就提着红木盒子进来了。
云倾赶紧示意底下的奴才把药盒子都打开,面色讪讪的望着祈夜。
曦泽笑着迎向祈夜,还是如往常般说道:祈夜,你来了啊!
祈夜淡淡瞥了云倾一眼,便木然转向曦泽,打开盒子,取出药瓮子,给曦泽倒了一碗药,递向曦泽。
曦泽伸手接过,仍旧保持着微笑,问道:祈夜,你早上可吃过了?要是没有,待会儿就跟朕一起用早膳!
祈夜淡淡道:不用了,我不饿!
还是吃点吧!说着,就对余晖道,来人,传早膳!
曦泽喝尽碗中的药,笑着对祈夜道:祈夜,也不知道你最近缺不缺药材,这皇贵妃特意备下了许多珍贵的药材来给你赔礼,都在那边了,你去看看,喜欢就都收下吧!
祈夜眼都不眨一下,回答道:不用了,我那里什么都不缺!
曦泽闻言很是尴尬,又道:药材总有用完的时候,多备些,又不嫌多,朕看这些药材都还不错,也是皇贵妃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云倾闻言尴尬的陪着笑,低低道:对不起啊神医,我错怪你了,我特地备了药材给你赔礼,你能不能别生我气了,都收下吧!
祈夜闻若未闻,云倾越发尴尬。
曦泽见状,抓过祈夜的手,道:收下吧,都是不错的东西,你总有用得上的时候,都收下吧!女人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哈哈
曦泽故意笑得很大声,又使劲摇了摇祈夜的手,拼命的使眼色,祈夜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知道了!
云倾见状大喜,赶忙道:多谢神医!
曦泽赶忙给云倾使眼色,云倾会意,赶忙退了出去。
等到云倾走远了,曦泽又问道:祈夜啊,朕这头痛还要多久好起来啊?朕都好久没有上朝了,案头上都堆了好几摞奏折,又要看个几天几夜!
祈夜木然答道:现在已经找到了病源,这病便好治,要不了多久,最多十日你的头痛就会消失,你在耐心修养这几天!
曦泽点了点头,道:嗯,越快越好!
祈夜微微蹙眉:急不得,你大病这一场要仔细养,太过心急反而不利于病qíng,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要细细的调养,按时喝药,注意饮食才行,以后就是痊愈了,也不可以熬夜,熬夜伤神,老的快,你要多多注意休息才是!
曦泽嗯了一声,道:好了,朕知道了!
在祈夜的调养之下,曦泽一天天的好了起来,曦泽感觉jīng神还不错,就将等在外面的众妃嫔都遣了回去,众妃都很是欢喜,只是,云倾却欢喜不起来,后宫的风言风语实在抵挡不住,众人议论纷纷,云倾也倍感压力。
第382章 升院判
这日,颐婕妤来到未央宫看望云倾。
她已经怀孕快五个月了,小腹已经明显的凸起,在侍女的搀扶之下,走的很慢,但风韵犹存。
她走到云倾面前,正要行礼,云倾赶忙道:免礼,快坐下,一路走来,累了吧!
颐婕妤在云倾手边坐下,微笑道:其实也不是很累,每天待在自己宫里不出门,都有些发霉了,魏御医说了,要多走动,多锻炼,这样才利于生产,不然,到时候生产可是要吃大苦头的!臣妾也没有哪里可以走动,走着走着,就来了娘娘这里,娘娘可别嫌臣妾烦!
云倾闻言莞尔,这颐婕妤又来给她作伴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烦,她赶忙道:婕妤说的是哪里话?本宫很是欢喜呢!
婕妤闻言也很是欢喜,道:那就好,那以后臣妾就多来!
云倾抬眸望着颐婕妤,忽然有一股浅浅的忧伤笼上她的眉宇,云倾有些感伤道:现在,后宫到处都是议论纷纷,说本宫恩将仇报,不识好歹,差一点就处置了大功臣神医,婕妤是不是也这么想?
这些议论颐婕妤也有耳闻,她却不会那样想,她摇了摇头,安慰道:臣妾怎么会和她们一般见识?臣妾才不会这么想!臣妾知道,娘娘并没有想要把神医怎么样,娘娘只是太着急了,娘娘对皇上用qíng至深,所以判断失误,这只是一个误会,说开了就好了,臣妾理解娘娘!
云倾闻言,欣慰的笑了,在这深宫之中,还好,还有人愿意理解她,懂她的心,云倾拉过颐婕妤的手,合在自己的掌心,有些激动的说道:婕妤,你真是本宫的知己,正如你说的那样,本宫只是着急担心皇上,神医救过本宫那么多次,本宫从没有想过要把他怎么样!
颐婕妤笑的更加明媚,道:臣妾都知道,神医和皇上会明白的!娘娘是心善的人,臣妾还是像以前一样敬服娘娘,从来没有改变过!
云倾微笑的点点头,又问道:婕妤,你已经怀孕快五个月了,可有感觉什么不适?
颐婕妤依旧恬然的笑着,答道:不瞒娘娘,前些日子,臣妾时常头昏呕吐,但是请了魏御医过来之后,吃了几服药就好了许多,不然今天臣妾也不能到娘娘这里来!这魏御医的药真是管用,这都是娘娘的恩惠,将这么好的御医派来照顾臣妾,臣妾才能享此福!
云倾很是欣慰,道:这魏御医确实很不错,一直是尽职尽责,随着你怀孕月份的增长,你是要吃些苦头的,毕竟怀孕生子是大事,不过,现在有魏御医照顾你,本宫也放心不少!以后,你可要多多听从魏御医的吩咐,多多休息就好了!
恩,好!
颐婕妤又陪着云倾坐着说了好一会儿话,就回去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曦泽也终于康复了,魏子修照顾颐婕妤生产越发的上心。
这一日,魏子修来给云倾请平安脉,有几日不见了,这魏子修显得格外的jīng神。
他向云倾禀报道:娘娘,你的身子大安,可以放心!
云倾微笑着点点头,道:魏御医请坐,来人,上茶!
蕊儿乖巧的呈上好茶,在云倾的示意之下,将殿中站着的宫人都带了下去!
等宫人们都退尽了之后,云倾轻启朱唇,对魏子修道:魏御医,这段时间以来,你对颐婕妤的照顾越发尽职尽责,所以,本宫特地向皇上举荐你成为御医院的院判,不巧的是,夏相也与本宫的想法不谋而和,也向皇上举荐了你,皇上已经同意了,不日便会颁下圣旨,你马上就是御医院的院判了,真是可喜可贺,本宫先在此恭喜你了!
魏子修闻言一惊,这喜讯来的太过突然,魏子修听着有些发懵,愣了半晌,方吞吞吐吐道:娘娘,您怎么突然向皇上举荐微臣为院判,这这真是太突然了,微臣进入御医院的时间尚短,资历不够,如何当得起院判一职?娘娘真是太抬举微臣了!
云倾笑道:魏御医,你不必过谦,虽然你在资历上确实差了些,但是你医术高明,最重要的是心细如发,能够明察秋毫,上次颐婕妤的麝香之祸,就是你及时发现的,不然,她这胎就不保了,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久,立了不少大功,这院判一职自然是能者居之,再说,你是本宫身边的人,本宫自然不会薄待你,能照顾你的,自然都会照顾你的!所以,你也不用想其他!
魏子修闻言越发惶恐,又道:娘娘好意,微臣心领了,只是微臣恐怕力有不逮,辜负娘娘所托!
云倾仍旧保持着笑容,道:魏御医,本宫相信你!你就安心当这个院判吧!以后有本宫罩着你,你什么都不用怕,只管去做!万事都有本宫在!
事qíng既然已经这样了,魏子修也只好站起身来,拱手道:微臣多谢娘娘恩典!
云倾见状,欢喜的点了点头,对着外面喊道:蕊儿,把东西呈进来!
很快,蕊儿便打开大门,捧着一大盘金子走了进来。
云倾道:魏御医,这是本宫恭贺你荣升院判一职的贺礼,你可一定要收下!
又是满满一盘金子,魏子修仍是觉得受宠若惊,赶忙道:娘娘,这如何使得?您已经赏了微臣许多的银子了,微臣用也用不完,如何还能收?这真是太折煞微臣了!
云倾赶忙道:哎魏御医,咱们是自己人,你不用跟本宫客气,你马上就是院判了,也要几身体面的衣衫,这点银子就是本宫给你置办新衣用的,再说,你在宫里办事,总有要花银子疏通关系的时候,本宫特地给你准备的,你拿着,以后就方便在宫里行走,你是本宫身边的人,本宫不能让你失了体面,快都收下吧,切莫再推迟!
说着,就对蕊儿使了一个颜色,蕊儿将银子往魏子修身上一推,道:魏御医,娘娘也是一番好意,你快收下吧,不然,娘娘该不高兴了!
魏子修见推迟不过,只好收下,道:多谢娘娘!
云倾很是欢喜道:魏御医不必客气!
第383章 风yù起
曦泽提拔魏子修为院判的旨意很快就颁了下去。
魏子修当了院判,这让许多人都大吃一惊,比如风华宫。
傅凝嫣斜倚在长榻上一边剥着葡萄,一边酸溜溜的说道:魏御医是哪个?怎么成了院判?
咏絮将葡萄给傅凝嫣移近了些,小心的回答道:就是皇贵妃的专职御医,听说这次就是因为皇贵妃向皇上举荐了他,所以皇上才提拔魏御医做院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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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凝嫣一听,顿时眉心一蹙:皇贵妃举荐?本宫向皇上举荐的文御医,皇上怎么不提拔?这文御医是御医院中资历最深的,难道还比不过那个huáng毛小子?傅凝嫣将葡萄狠狠扔到盘子中,冷眉说道,本宫想起来了,那个魏御医是不是一年前拿了本宫的银子,却背着本宫偷偷医治皇贵妃的榆木脑袋!
咏絮微微低着头,低低的啐道:他就是个榆木疙瘩,御医院的人都知道,他最古板了,没想到说一套做一套,拿了钱还瞎搅合!那家伙,对皇贵妃可忠心了,皇贵妃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这皇贵妃让他同时照顾秦美人和颐婕妤,他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也硬是应承了下来,还隔三差五的往未央宫跑,可会巴结皇贵妃了,像哈巴狗一样!
咏絮说的不留qíng面,傅凝嫣听着才脸色稍霁,翻着白眼冷冷说道:他这只哈巴狗,巴结的可真有成效,竟把御医院所有的人都踩下去了,自己当上了院判!
他能有什么本事?!咏絮接着啐道,还不是皇贵妃抬举他!
傅凝嫣冷哼出声,冷冷说道:皇贵妃这是在培植自己的羽翼啊!本宫不得不防啊!
娘娘说的是!咏絮赶忙道,这御医院多的是眼红魏御医的人,这院判他坐不了几天!让他们自己斗去!
傅凝嫣冷冷哼着气:就靠御医院那么几个医痴来收拾这个魏子修,本宫要等到什么时候?
咏絮闻言一滞,须臾又有些忧心道:娘娘,中宫那边仿佛想要抬举魏御医呢,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保不准,这魏御医还真能坐稳这院判一职!咱们确实得提早准备着!
傅凝嫣闻言一惊:怎么又扯上了中宫?你把话说清楚!
是!咏絮絮絮叨叨的禀报道,今天中午奴婢去御医院帮娘娘拿药的时候,原本这魏御医正在忙,中宫的掌事女官凌薇突然来到了御医院,那些清闲的御医她不请,偏偏要请这个魏御医,说是大公主闹着不肯吃饭,当时魏御医正忙,就推迟了几句,可是那个凌薇硬是要他去,最后没有办法了,只好跟着凌薇去了中宫!
傅凝嫣闻言坐直了身子,问道:还有这等事,皇后什么时候对这个魏御医感兴趣了?
被这么一提醒,咏絮凝神想了想,道:难道不是皇后看中魏御医,而是而是那个凌薇对魏御医有意?
这个猜测让傅凝嫣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她直直望着咏絮,问道:咏絮,你确定吗?
咏絮不确定,微微蹙眉道:这个魏御医被提拔了,跟着巴结的人自然会变多啊!
傅凝嫣冷笑:中宫的掌事女官,皇后身边的大红人,还用的着去巴结一个御医?本宫怎么想都觉得你刚才的猜测很有几分可能xing呢!咏絮,你派人暗中盯着这个凌薇,这几天多去几趟御医院,说不定就能查出些什么来!
咏絮点点头: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将这件事办妥!
傅凝嫣的唇畔绽出冷艳的弧度,她幽幽的拿起一颗葡萄,对咏絮道:这么多人抬举魏御医,咱们风华宫也别落后,跟着抬举抬举,也是不错的!咏絮啊,你想个法子将这个魏御医请到咱们风华宫来!咱们也客客气气的跟这个魏御医套套关系!
咏絮闻言微微蹙眉:这个魏御医最近可忙了,恐怕不好请!
傅凝嫣啐道:你是呆子吗?不会动点脑子?总之,你一定把他给本宫请到风华宫来!
咏絮不敢再多说,只好道:是!
自此,咏絮便找各种借口出入御医院,暗中细细观察着,最近这段时间,凌薇天天都来御医院请魏子修,理由都一样:大公主不肯吃饭!每次都硬拉着魏子修去,不过中宫也没有薄待魏子修,那赏赐仿佛还挺不错的。
傅凝嫣等得烦了,给咏絮放了狠话:你今天要是再请不来魏御医,你就不要回来,给本宫一直待在御医院,直到请来魏御医为止!
咏絮实在头痛,这天她早早的来到御医院,这魏子修去了贞柔宫还没有回来,咏絮就在御医院一直等啊等,等了足足两个时辰,魏子修才回来,回来之后,魏子修又忙着给颐婕妤煎安胎药,咏絮好说歹说,魏子修的回答都没有改变:微臣现在没有时间,娘娘要是急,就请其他的御医吧!
咏絮死命的纠缠着这个魏子修,魏子修不胜其烦,只好道:咏絮姑姑,你能不能让微臣先将贞柔宫的安胎药熬好了再说?事qíng能不能一件一件的来?
这魏子修松口了,咏絮终于住口了,可是魏子修耳朵还没清闲一会儿,药刚刚熬好,凌薇又来到了御医院来请魏子修去中宫,咏絮顿时炸开了,跟凌薇吵了起来,凌薇毫不示弱,拉着魏子修就往外面拖,咏絮赶忙拉着魏子修往一边拖。
一瞬间,魏子修变的无比的尴尬,御医院的御医全瞪着眼睛看着,魏子修气的满脸通红,使劲甩开她们俩,怒吼道:一个个的来,急什么急?
凌薇和咏絮被吼的一愣,魏子修冷冷说道:你们两边我都会去,但是一个个的来,风华宫是先来的,我先去风华宫,等下再去中宫!
说着,就命小内侍过来,将贞柔宫的药送去!
然后将跟着咏絮去了风华宫,只剩下凌薇在背后气的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第384章 留方子
其实魏子修也不想来这风华宫,他知道傅凝嫣心思叵测,他曾经收了傅凝嫣的金子却不为她办事,这旧账估计傅凝嫣一直记着,此去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可是他躲不过,咏絮天天都来御医院堵着他,纠缠不休,这让同僚看着,实在有失体面,所以,他又只能硬着头皮来。
和上次见到傅凝嫣一样,她媚眼如丝,唇角微微勾起,绽放出冷艳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望着魏子修,幽幽的说道:恭喜魏御医荣升院判一职,本宫特备上厚礼相贺!
说着,就拍了拍手。
咏絮立刻呈上一盘金子。
这就是huáng鼠láng给jī拜年了,魏子修略瞟了一眼,提起心神来,面上却是受宠若惊,微微垂首道:娘娘实在是太客气了,无功不受禄,微臣怎么敢收娘娘这么多的金子?真是折煞微臣了!
傅凝嫣闻言拉长了音调道:哎魏御医,你说这话就太客气了,大家同在宫中行走,自然是要礼尚往来,如今,你荣升院判一职,这是大喜事,本宫这是给你道贺,你只管收下,以后还要仰仗魏院判多多照顾才是!
魏子修依旧显得受宠若惊,赶忙道:娘娘言重了,今后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微臣一定照办!
傅凝嫣闻言咯咯的笑了起来,拿起帕子微微掩住双唇,满是魅惑道:魏御医真是好脾气,本宫最是喜欢,说来也不巧最近啊,本宫的身子也不知怎的,就是觉得不慡利,觉也睡不好,魏御医既然来了,不妨来给本宫瞧瞧,看看是什么毛病?
魏子修闻言,心头一咯噔,死缠烂打的请他来真的只是要让他诊诊病这么简单?怎么看也不像啊!只是,既然她都已经这么说了,魏子修也只好微微上前,很快,咏絮就在傅凝嫣的手腕上覆上一块丝绢,魏子修这才来给傅凝嫣诊脉。
凝神诊了一会儿,这傅凝嫣身上也没有什么大毛病,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蹊跷。
魏子修收回自己的手,对傅凝嫣道:娘娘,你的身子只是因为暑气未曾散尽导致食yù不振,所以感觉身体乏力,睡不好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娘娘不必担心!
傅凝嫣依旧满是魅惑的笑着,慢慢收回手,直直望着魏子修道:多谢魏御医,那就请魏御医开个消食助眠的方子吧,这样本宫也能睡个好觉!
诊脉开方,真的只是这么简单?
魏子修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他细细打量着傅凝嫣,她依旧保持着魅惑的笑容,看起来单纯无害。魏子修望着愣了半晌。
另一边,咏絮已经为魏子修准备好了纸笔。
魏子修抬笔,很快就写好了一个消食助眠的方子,jiāo代道:娘娘每天晚上用这个方子就可以了!不过几日,不适的症状就会减轻!
傅凝嫣点点头,道:多谢魏御医!
魏子修道:那微臣就下去熬药了!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看不出蹊跷来,可是就在魏子修要退下的时候,傅凝嫣忽然道:等等!
魏子修闻言一凛。
傅凝嫣咯咯的笑了两声,道:听说魏御医升了院判之后事务特别的繁忙,各宫都需要魏御医照顾,本宫这既然只是小病小痛,自然不敢太过烦劳魏御医,既然魏御医已经开出了方子,那就将方子留下,本宫派小内侍去煎药就好了,不敢再给魏御医添麻烦!
直觉告诉魏子修这句话来意非善,他赶忙道:多谢娘娘体恤,但是微臣现在刚好有空,可以帮娘娘熬药,小内侍不懂医理,恐怕办不好这差事!
傅凝嫣立刻回答道:这个魏御医就不用担心了,这有方子在,错不了!本宫就不麻烦魏御医了!说着,就对咏絮使了一个眼色。
咏絮会意,立刻几步跨到魏子修面前,将他手中的方子夺了过来,又对着魏子修笑嘻嘻道:魏御医是大忙人,娘娘体恤这是恩典,咱们风华宫也是识趣的,怎么好给魏御医这个大忙人添乱,这方子jiāo给奴婢,魏御医就放心好了!
说完,咏絮就将手中的方子jiāo到傅凝嫣手上。
傅凝嫣接过方子,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赞道:这真是好方子,有了这方子啊,本宫就能吃的香睡的好了,来人,再赏魏御医!
说着,又有侍女筱媛呈上金子。
傅凝嫣yīn阳怪气的笑着,仿佛极其慵懒,对筱媛道:筱媛啊,你可将这赏给魏御医的金子仔细端着,给魏御医送到御医院去,可千万别怠慢了!帮本宫送送魏御医,客气些!
筱媛赶忙道:奴婢遵命!端起金子,对魏子修道,魏御医,请吧!
魏子修最后望了傅凝嫣一眼,她依然保持着笑容,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魏子修捉摸不透傅凝嫣的用意,只是直觉不太好,但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也只好跟着筱媛踏出了风华宫。
等到魏子修走远了,傅凝嫣又看了看手中的方子,对咏絮道:咏絮啊,你找到的那个人可靠么?这方子上可没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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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絮赶忙道:娘娘放心,奴婢在宫外找到的,是个行家,只要将这方子jiāo到他手上,一定能模仿出一张足足可以以假乱真的书信来,保证那凌薇看了,分不出真假!
傅凝嫣闻言,顿时笑的魅惑不已:这就好!你也算是立了大功了,盯梢这么多天,就已经可以确定那个凌薇确实对魏子修有意,不过,照本宫看,这魏御医仿佛对凌薇没有什么感觉啊!
咏絮赶忙啐道:这个魏子修就是个榆木脑袋,油盐不进,哪里懂得这些?他要是对凌薇有意,怎么不去巴结皇后?让皇后给他们俩指婚不是很好么?
傅凝嫣幽幽的叹着气,道:真是可惜了,妾有qíng,郎无意,这样也好,这一次,咱们就等着看中宫的掌事女官出丑吧!
说着,就将方子递给咏絮,细细的叮嘱着。
第385章 假qíng书
咏絮很快就按照傅凝嫣的指示请人仿照魏子修的笔迹伪造了一封书信。
其实就是一封假qíng书。书信大致的内容就是,魏子修也很爱慕凌薇,想要与她结为连理,娶她为妻,共度一生。并保证此生只爱她一人,绝不纳妾。
傅凝嫣对这封信很满意。
这封信很快就jiāo到了凌薇手上,这凌薇每天都请魏子修来中宫,自然是熟悉魏子修的笔迹,那书信上的笔迹与魏子修的笔迹一模一样,又署名子修,凌薇当然以为这封信是魏子修写的,顿时甜蜜不已。她将这封信看了又看,当成宝贝一样贴身藏在怀里,自从收到这封信以后,凌薇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有些魂不守舍,有时候会一个人发呆傻笑,一笑就是很久。
她是王宁暄最贴身的侍女,她的变化王宁暄都看在眼里,王宁暄暗暗明白了些什么,这一夜,王宁暄将凌薇单独叫到寝殿中,问道:凌薇,你最近有什么高兴的事qíng?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你在想什么?
凌薇闻言,双颊泛红,她微微低首,道:奴婢奴婢没有想什么
她羞涩的神qíng出卖了她,王宁暄明白了过来,女大不中留,尽管她十分的不舍,但是凌薇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若是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她也真心为凌薇高兴,她拉过凌薇的手,亲切的说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对本宫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告诉本宫,到底是什么事qíng?
凌薇扭扭捏捏了半天,低声说道:就是就是那个魏御医,他说他喜欢奴婢,想要娶奴婢为妻!
凌薇说完,满脸通红。
在王宁暄看来,这魏子修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为人正直,医术jīng湛,又是云倾身边的大红人,现在荣升院判一职,配凌薇是绰绰有余,若真是能配成一段良缘,她也替凌薇高兴,毕竟是在她身边伺候久了的人,总归是有感qíng的,王宁暄问道:那那自己呢?喜欢魏御医吗?
凌薇愣了愣,轻轻点了点头。
看来,这凌薇对魏子修感qíng很深。
果然是留不住了,王宁暄的心中充满不舍,但到底是心疼凌薇,微笑道:这魏御医是皇贵妃身边的大红人,他没有直接来跟本宫说要求娶你,本宫也不好开口啊!
凌薇赶忙道: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再说他跟娘娘也不熟,怕娘娘不同意,失了面子!
这么说来倒是有几分道理,王宁暄仍旧维持着微笑,道:这件事qíng,还得请皇贵妃出面做媒才是,咱们是女方不好说些什么,所以得让皇贵妃出来牵线,才能成就这段姻缘!
凌薇微微蹙眉:那皇贵妃会愿意吗?
王宁暄笑道:由本宫去跟她说,她会同意的,只是你在本宫身边伺候已久,突然要离开本宫了,本宫实在舍不得!
凌薇赶忙跪下道:奴婢谢娘娘大恩,不管奴婢在哪里,奴婢都是娘娘的奴婢,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娘娘,就算以后嫁了出去,奴婢白日里还是会进宫来伺候娘娘的,决不敢懈待一天!
王宁暄闻言很是欣慰,总算是没有白疼,有些心酸:道傻丫头,快起来!本宫明白你的心意!你与魏御医成婚了也好,他是皇贵妃身边的大红人,最得皇贵妃器重,你嫁与他,本宫就与皇贵妃成了亲家,以后与皇贵妃只会越走越近,这原本就是本宫愿意看到的,也是本宫期望的,你等于是帮了本宫一个大忙呢!以后你嫁与魏子修,我要收敛些自己的脾气,好好待人家,伺候好夫君,不要惹得他人嫌弃,凡事总要多多忍耐,记住了吗?
凌薇已是双眸含泪,赶忙点头道:奴婢谨记娘娘教诲!娘娘放心,奴婢决不给娘娘丢脸!
王宁暄点点头,见她还跪着,又道:傻丫头,起来吧,别跪了!
凌薇这才起身。
次日,王宁暄就将这件事告诉了云倾,她说凌薇与魏子修qíng投意合,想请她做媒,云倾寻思着,这魏子修可真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他若是娶了凌薇,未央宫和中宫岂不是结成了亲家,以后有中宫罩着她,还有谁敢欺负她?自然是满口答应。
回到未央宫,云倾有些气恼,这魏子修对凌薇有意怎么不来同她说,竟一直瞒着自己,这古板的榆木脑袋,还好皇后告诉了她,不然,岂不是显得自己不近人qíng?
就在这日下午,云倾就命人请来了魏子修!
魏子修还穿着之前的那身青色长袍,云倾见状微微蹙眉,有些不高兴道:魏御医,本宫不是给了你很多的银子让你去置办新衣吗?你怎么还穿着这件旧长袍?你是本宫身边的人,穿得这么寒酸,别人还以为本宫苛待了你!
魏子修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赶忙道:皇贵妃,你别生气,微臣今天回去了就将这身衣裳换掉!
云倾皱眉望着魏子修,道:本宫是生气,那么大的事qíng你怎么也不来同本宫说?还是皇后来告诉本宫,本宫竟一点也不知qíng,都不知道怎么回皇后!你坐!
说着,就将殿中站着的宫人都遣了出去。
这魏子修听得云里雾里,见云倾是真的生气,又战战兢兢的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问道:不知娘娘说的是哪一件事?
云倾以为魏子修装傻,越发不高兴,道:还有哪件事?当然是你的终身大事啦!你与皇后面前的大红人凌薇qíng投意合,怎么不告诉本宫,皇后请本宫给你们俩做媒呢!你也不跟本宫说一声,本宫什么都不知道,别人还以为本宫不关心自己的人呢!
魏子修闻言大惊,赶忙问道:娘娘,这真的是皇后跟你说的?
云倾回答道:是啊,你可是帮了本宫一个大忙了,你娶了凌薇,就等于本宫跟中宫结成了亲家,皇后必然更加照拂本宫,对了,你打算几时娶凌薇过门啊?
第386章 爱之深
魏子修沉默了几秒,他抬眸直直望向云倾,第一次,他这么目光焦灼的正视着云倾,他艰难的开口问道:娘娘,您真的希望微臣娶凌薇吗?
云倾还傻傻的以为就像王宁暄说的那样,魏子修与凌薇qíng投意合,所以,她笑着说道:你们这桩姻缘很好啊,本宫当然希望你娶凌薇啊!
未央宫的大红人和中宫的大红人配在了一起,确实是挺好的一桩姻缘,也般配。
魏子修淡淡的说道:那就由娘娘来安排吧!微臣告退!
说着,就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云倾赶忙喊道:唉,魏御医,你这就走了
以前每次云倾唤魏子修,魏子修都会转身停下,可是这一次,魏子修走得很快!
云倾叹着气道:怎么脸皮这么薄?才说了几句就走了
云倾只当这是大喜事,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一件非常伤人心的事!
魏子修从未央宫走出来,只觉得眼前一片混浊,仿佛有一大片乌云挡住了视线,脚步也开始变得虚浮。
他忘了自己应该走向何处,只是漫无目的的乱走着,嘴里念念有词的低低说道:娶了凌薇,就等于未央宫跟中宫结成了亲家,皇后必然更加照拂未央宫!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仿佛感觉不到疲惫!
就这样,脚底越走越轻,仿佛要飘起来一样。
不知不觉,魏子修就走出了皇宫。
站在宫门口,魏子修迷茫了,他孤身一人来到帝京进入御医院,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他的老父亲还在遥远的乡下,他得了赏银就托人给老父亲送去一些,改善老父亲的生活,但是父亲安土重迁,不愿意离开家乡,只在过年的时候来过京城,过完上元灯节就回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此刻,他的家里,除了两个仆人,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在这帝京,他虽然有御医院的同僚,但自从他当上院判之后,都因为嫉妒或多或少的冷淡了关系。偶尔还剩下几个寒暄的,也算不上朋友。与他关系亲密的人,就只剩下师傅祈夜和一直对他颇多照顾的夏晚枫了。
双脚开始不听使唤,jīng神也有些恍恍惚惚,竟不受控制的来到了夏府。
魏子修淡淡的笑了,自己要成婚了,是应该跟师傅说一声的。
这魏子修经常来夏府,门口的小斯浅畅看到他,立刻笑脸迎了出来,道:魏大人,你来找我家夏相啊,夏相刚好在南园呢!
魏子修淡淡点点头,抬步往里边走。
路,是很熟悉的,但是,这一刻走起来,却显得格外的漫长,魏子修有一些胆怯,他做不到那般坦然,也洒脱不了,他只是努力维持着那一点淡薄的笑意,就好像有人正在安慰着他。
踏进南园,只见夏晚枫正站在祈夜的屋子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近来朝中的事qíng,祈夜仍旧是盘腿坐在chuáng上,拢手于袖,木雕一样的听着,一动不动。
魏子修走了进来,张开口,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开口。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此刻已经面色白的吓人,血色尽褪,就好像正生一场大病。
祈夜见状一惊,担忧的问道:子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白?
魏子修牵出淡淡的笑容,问道:我的脸色很白吗?我没病啊!
祈夜觉得魏子修的qíng况不对头,微微蹙眉道:子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qíng了?如果是宫中的事qíng,夏相和我都可以帮忙,你也不用急,到底是什么事qíng啊?
夏晚枫也惊讶的询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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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修尴尬的笑了笑,道:没有什么事qíng!就是就是你是我师傅,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说的语无伦次,直觉告诉祈夜应该不是一件好事,祈夜的眉头皱得更深。
魏子修站在背光处,淡淡的说道:神医,皇贵妃给我做媒,让我娶凌薇,我我同意了,特地来跟你说下!
夏晚枫闻讯,惊讶的问道:你要娶妻了,这是大喜事啊,可是你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啊?
祈夜转头望向夏晚枫,问道:凌薇是谁?
夏晚枫回答道:哦,就是皇后身边最得脸的宫女,是中宫的掌事女官,也有四品,官阶是女官中最高的!
祈夜对这个凌薇没有映像,只是望向魏子修问道:是你自己跟皇贵妃说的吗?
魏子修摇了摇头。
夏晚枫cha进来道:哎呀,你没听清楚吗,是皇贵妃做媒!
祈夜奇道:好好的,皇贵妃gān嘛给你做媒啊?
魏子修微微垂首,没有回答。
祈夜深深的望着魏子修,只觉得他浑身都散发着无以言表的哀伤气息,就好像站在黑夜中找不到方向,祈夜敏感的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个凌薇?
魏子修闻言,面色有些躲闪。
这就等于是默认了,祈夜惊讶的问道:你不喜欢那个凌薇,那你为什么要同意?
魏子修小声的答道:不是你说只要是皇贵妃吩咐的事qíng,我都要照办,不然,你就不收我当徒弟吗?
祈夜闻言顿时炸开了,拔高音调道:可我没让你这件事也照办啊!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怎么可以胡乱答应?你脑袋进水了吗?平常看着你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这么糊涂,你不喜欢凌薇,你就去回了皇贵妃,说不喜欢,让她别瞎掺和!好好的,做什么媒?
但见魏子修站着不动,又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魏子修依旧站着不动。
相处了这么久,祈夜对魏子修是有感qíng的,甚至这感qíng很不一般,早已经从最初的相互利用变成了朋友兄弟之谊,他见魏子修一直站着不动,不禁有些急了,问道:你为什么不去?
魏子修不答。
夏晚枫在一旁长长叹着气,祈夜越发觉得浑身不舒坦,又问道:为师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祈夜生气了,魏子修只好低低的说道:皇贵妃说说如果我娶了凌薇,就等于未央宫跟中宫结成了亲家,以后皇后必然更加照拂未央宫!所以我就同意了
第387章 误会痛
祈夜闻言,思绪已经翻过了几重山,那敏锐的直觉让他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这让他瞠目结舌的感觉,让他的血液沸腾了起来,怒气像龙卷风一样的袭上心头,祈夜极力克制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基本镇定的:魏子修,我只让你照顾皇贵妃,可没让你对她动qíng!你你
祈夜气得连句话都说不完整了,他指着魏子修不停的你,就是没有下文。
怪不得魏子修脸色苍白,原来是受伤太深,夏晚枫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收回祈夜的手指,安慰道:冷静,冷静!你啊,真是造孽啊,造孽啊
祈夜狠狠甩开夏晚枫,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我怎么造孽了!
夏晚枫不好挑破,只是不停的摇头。
祈夜冷冷转眸,瞪着魏子修,狠狠的说道:你现在就去未央宫向皇贵妃回绝这门亲事,以后再也不许踏进未央宫!
这下该轮到魏子修惊讶了,他摇着头道:为什么不可以去未央宫?
祈夜怒然回答道:不为什么!
魏子修满是不解的望着祈夜,夏晚枫有些怜悯,cha进来道:你师父也是为你好,你啊,还是听你师父的吧,以后这未央宫就再也别去了!皇上那边,你师父会去替你说的!
魏子修急了:这怎么行?后宫险恶,如果没有我帮助皇贵妃,她岂不是很危险,万一又有人害她怎么办?师父,你真的放心吗?
如此直白的相问,祈夜瞬间觉得无比的难堪,越发狂躁愤怒,质问道:她这么对你,你不是很伤心吗?还管她做什么?回了这门亲事,以后再也别管她了!
祈夜一语中的,毫不客气的戳中了魏子修心头的最痛处,他仿佛受伤已极,微微垂首,淡淡的说道:我是伤心,不是因为要娶凌薇而伤心,其实我娶谁都一样,我不在乎,我伤心的是皇贵妃的眼里只看得见皇上,她看不见我也就算了,好歹主仆一场,我以为多少会有些感qíng,可是她竟然只是将我当成一颗棋子一样,拿我的婚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我不怪她,我知道她在宫里立足很不容易,她保不住自己,如果皇后愿意照顾她,她就会好过很多,所以,我同意了她的决定,但是,如果我突然离开了她,那她一个人怎么办?神医,我求求你,不要让我离开未央宫,你就让我一直照顾皇贵妃,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是真的!我真的愿意!
祈夜无比心痛的合眸,这一字一字戳着他灵魂,泛出煎熬的疼痛,他不敢相信,那个让自己日夜牵挂的女人真的已经在这深宫的浸染之中变得不择手段,不近人qíng,会为了自己的地位任意决定魏子修的婚姻,更不愿意相信那个拥有一片赤诚之心捧着最珍贵的丹药来搭救他的挚友的云倾会变成冰冷无qíng,可是,即便她已经变成了这样,魏子修还愿意无怨无悔的帮着她,祈夜崩溃了,咬着牙吼道:你是猪吗?!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还傻傻的待在未央宫,你难道是根木头,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师父,什么时候你的婚事轮到皇贵妃做主了?你给我听着,你不许娶凌薇,你要是不好意思去回皇后,那就让晚枫去!说着,就转头望向夏晚枫,道,晚枫,这门亲事我绝不答应,你去回了皇后,我去回了皇贵妃,婚事作罢,就这么定了!你听到了没有?
夏晚枫摇着头叹着气,不发一语。
祈夜见状,拔高音调道:夏晚枫,你不会为了怕得罪皇后就弃朋友于不顾吧?!
夏晚枫赶忙道:哎你可别冤枉我,我是那种人吗?不是我怕得罪皇后,只要魏子修一句话,我一定去,可是,你看看他,他没声了!
祈夜气愤的转向魏子修,质问道:魏子修,你怎么不说话了!
魏子修却道:师父,还是算了吧,我都已经答应了,又去回绝,多不好?再说,当初你千辛万苦采回雪莲,本来是要给皇贵妃的,可是你最后却给了皇后,不就是希望皇后好起来以后可以在后宫多多照拂皇贵妃吗?事实证明了你的决定是对的,如果没有皇后,皇贵妃可能现在还在上阳行宫吃苦受罪,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那我现在娶了凌薇,皇后必然更加照拂皇贵妃,难道不好吗?难道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魏子修口不择言的一番话,拆穿祈夜所有的伪装,祈夜气得脸上泛出了奇异的光芒来,他抖着手指头指着魏子修,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你
夏晚枫叹着气道:你呀,也别再气了,这事啊就是周瑜打huáng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魏子修是没得救了,你再气他也是这样,你又何必再气!
祈夜怒道: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徒弟?真是个猪!
祈夜气哼哼的喘着气,魏子修不敢再说话!
夏晚枫安慰道:你别气了,他娶了凌薇也好,至少对他心底的感qíng是个遮掩,以后在宫中行走也不会有人怀疑,也不算坏事!
祈夜立刻反驳道:控制不了自己的感qíng,要遮掩也可以,但至少也要娶个温柔贤淑的妻子在家中,当菩萨供着日子也就过去了,把皇后身边的最大的姑奶奶娶回家伺候着,这日子还能过吗?那是皇后身边最的脸的宫女,能好伺候吗?!
夏晚枫闻言哑口无言。
祈夜怒问道:魏子修,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是你自己去回绝这门亲事,还是让我和晚枫去替你说?
魏子修蹙眉道:多谢神医好意,不用回了!
你祈夜失望透顶,甚至绝望了,只是最后厉声道,魏子修,我警告你,你不听劝,那你就远离皇贵妃,隐藏好你自己的感qíng,否则,你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祈夜生气,魏子修不敢再做停留,赶忙道:神医,你别生气,我告辞了!
第388章 来送礼
等到魏子修走远了,夏晚枫方道: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你还怪人家!
祈夜的火气刚消了一点,又嘭的一下剧烈燃烧起来,怒目问道:你一口一个我造孽的,我就问你,我怎么造孽了?!
夏晚枫满脸严肃道:你是他师父,有其师必有其徒,你爱皇贵妃,他也跟你学,也爱皇贵妃,不都是你带坏的!人家好好的来拜你为师,你偏要人家去做皇贵妃的专职御医,现在好了吧,这场面没法收拾了吧,这都怪你自己,都是你自己造的孽!这爱上皇贵妃,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要是一不小心被皇上知道了,小命都保不住!这还不是造孽吗?
祈夜怒然反问道:当初我让他去做皇贵妃的专职御医,我能预料到现在这个局面吗?
夏晚枫道:你要有远见,皇贵妃长得那么漂亮,有几个男人跟她相处久了不会生出感qíng来的?你怎么就没有预见呢?
祈夜回道:我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如何能有预见?你这么高瞻远瞩,不是也没有预见吗?!
夏晚枫闻言一滞,转头又道:你也是的,怎么当师父,人家心里本来就难过,你也不安慰几句,就把他臭骂一顿,还叫他滚,他岂不是更难过?你啊,就是意气用事,看他成了你的qíng敌,你就这么对他!
祈夜闻言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但依旧坚持道:他就一根筋,傻傻的不知道变通,一味的隐忍,说也说不通,你说我气不气?
夏晚枫叹了口气道:他不过是执迷太深,你想把拉出来已经太迟了,就应该像我那样想个方法补救,你啊夏晚枫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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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仍在生气,不说话。
这边魏子修的所有qíng况云倾都一概不知。她还沉浸在喜悦之中,这魏子修说一切都听从她的安排,她就开始为魏子修忙碌起来了。
她心里想着,这魏子修跟在她身边也有一两年了,非常的忠心,这一次成婚就不能薄待了他。
于是,当天下午,云倾就请来了司仪看huáng道吉日,司仪说这个月二十八是huáng道吉日,宜嫁娶,主富贵,云倾大喜,便将成婚的日子定在了十月二十八。
定好日子以后,云倾就来到了中宫,告诉王宁暄日子定好了,王宁暄虽然有些不舍,但到底还是为凌薇感到高兴,也很是欢喜,凌薇悄悄躲在门背后,听到消息,欢喜的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心里很是激动。
云倾从中宫回来,因为日子紧,所以就开始张罗了起来。
正在忙碌间,外头颐婕妤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她笑的明媚,很是欢喜:娘娘,臣妾恭喜娘娘!这可真是大喜事!
云倾赶忙停下手中的忙碌的东西,对颐婕妤道:快坐下,你怎么来了?都有六个月的身孕了,不能轻易出门的!千万别累着!
颐婕妤在云倾的手边坐下,笑道:娘娘,臣妾没事,娘娘宫里有这么大的喜事,臣妾自然要来恭贺娘娘的!娘娘跟中宫结了亲家,这真是大喜事啊!
云倾亦笑道:是啊,这事啊,其实本宫先头也不知道,今天才知道的,这魏御医啊这次可真是帮了本宫一个大忙了!
颐婕妤笑着说道:臣妾特地给娘娘准备了一份贺礼,希望娘娘喜欢!说着,就示意侍女将礼物呈上!
云倾赶忙道:婕妤真是太客气了,大老远的来送贺礼,其实这礼物你送给魏御医就可以了,本宫这你不用送的!
颐婕妤说道:魏御医那份臣妾也备下了,等他再去贞柔宫,臣妾再给他,但是娘娘这里也是大喜,臣妾应该送的,娘娘切莫推辞!不然,就显得生分了!
云倾也不好推迟。
颐婕妤见云倾忙碌,也没有坐多久就回去了,她回去了之后,又有些想要巴结云倾的妃嫔来送礼,不过都只是寒暄几句就回去了,云倾又接着忙碌,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曦泽来未央宫的时候,云倾还在忙碌。
曦泽指着殿中的东西问道:云倾,你这是忙什么?
云倾正在看礼单,不知是不是没有听到,竟没有回答,倒是坐在一旁的承佑cha嘴道:母妃可忙了,我回来这么久了,也没有空搭理我!
曦泽微微惊奇,拔高音调道:云倾,云倾
云倾这才反应过来,道:曦泽,你来了啊!
你在忙什么?
云倾高兴的说道:魏御医要和凌薇成婚了,我正在给他准备成婚要用的东西,这未央宫和中宫结成了亲家,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未央宫和中宫结成了亲家?曦泽有些玩味道,你和皇后结成了亲家?那这后宫以后岂不是你说了算?
云倾高兴的忘记了谦虚,道:差不了多少了!皇后最好说话,现在我跟她结成了亲家,以后有什么事qíng求她,她一定会同意的!
曦泽笑道:你这个鬼jīng灵,竟想出这一招来巴结皇后,真是越来越jīng了!说着,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云倾赶忙道:什么巴结?这事还是皇后跟我说的呢,我是沾了魏御医的光,才不是什么巴结呢!
曦泽问道:是吗?
云倾点点,道:嗯!转头,云倾又想起一件事道,对了,我还要向你请个恩典!
曦泽问道;什么恩典!
云倾回答道:这魏御医成婚的日子定在了这个月二十八,我要出宫去给他撑场面,你得准许我那天去喝他的喜酒!
曦泽闻言一笑:你还要去喝喜酒?
云倾笑道:是啊,你天天把我困在这宫中,哪里也不许去,我都要闷死了,刚好这次有机会,你就让我出宫去透透气,让我出去玩玩,就玩一天就回来!
曦泽故意沉吟了一会儿。
云倾撒娇道:哎呀,好不好嘛,你就同意了吧,不然我真的要闷死了!
曦泽经不起这软绵绵的请求,终是道:好吧,就依你一回,天黑之前一定得回来!
云倾大喜,赶忙点点头:好,天黑之前,我一定回来!
第389章 咏絮心
魏子修要与凌薇成婚的消息在这一日在宫里传的是沸沸扬扬,大家都当这是一桩美事,当然也有眼红嫉妒的,但是,都没有风华宫来的这么沉闷。
冰冷的正殿内,咏絮独自一人直直跪在殿中央,宫人全都被遣了下去,大殿静的连跟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殿上,傅凝嫣慵懒的斜躺在长椅上,面色清冷,微微拿着帕子点了点双唇,不痛不痒的说道:咏絮啊,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竟敢跟本宫报告假消息!
每次傅凝嫣说的不yīn不阳时,咏絮都知道傅凝嫣在生气,她微微垂首,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回道:娘娘明鉴,奴婢怎么敢给娘娘报告假消息,奴婢告诉娘娘的消息都是奴婢派人打听来的,绝对千真万确,绝不敢欺瞒娘娘!
是这样吗?傅凝嫣接着不yīn不阳的问道,你不是说那个榆木脑袋不喜欢凌薇吗?那他怎么答应了这门亲事,本宫还等着看中宫的掌事女官出丑呢,好看她伺机报复,现在好了,竟然促成了一桩大喜事,这未央宫和中宫结成了亲家,皇后又多了一个帮手,那以后的地位岂不是更加稳固?!
咏絮赶忙道:娘娘息怒,奴婢探得的消息绝不会出错,这个魏子修确实对凌薇没有qíng义,但是他之所以会答应这门亲事,依奴婢看,多半是皇贵妃要求他这么做,他是为了巴结皇贵妃才会答应的,娘娘您也知道,他就是个榆木脑袋,一根筋,皇贵妃让他怎么样,他就怎么样,他这是愚忠!
傅凝嫣仍然不能十分相信:就算他愚忠,这终身大事也是说答应就答应的?让他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他也能同意?他就这么忠心?
咏絮仍旧微微垂首,不敢看傅凝嫣,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依奴婢看,这榆木脑袋也是脑袋不好使,转不过弯来,也没有办法,娘娘息怒!
傅凝嫣怒道:息怒,息怒,你就只会叫本宫息怒,这桩婚事本宫看着心里添堵,如何息怒?
咏絮被吼得越发战战兢兢,道:娘娘若是看不惯这榆木脑袋,动手除掉便是了,何必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傅凝嫣冷冷回道:他是碍事,可是就这么杀了他,本宫还嫌脏了手,务必要挑起中宫与未央宫之争,本宫心中才舒坦!
咏絮赶忙安慰道:娘娘放心,中宫和未央宫和睦不了多久的,这魏子修对凌薇无意,不会对她有多好,时日长了,保准出事,娘娘就等着看好戏吧!
傅凝嫣微微挑眉,问道:你有什么好法子?
咏絮这才敢抬起头来看傅凝嫣一眼,又起身走到傅凝嫣身边,俯身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傅凝嫣听后微微翘起唇角,冷笑道:就按你说的去办!
咏絮赶忙道:奴婢遵命!
这边,云倾忙碌了好几天,也累了,这日正坐着休息,云倾忽然对蕊儿道:蕊儿,本宫都忙了这么多天了,怎么一直没有看到魏御医啊?他怎么都不来问一句啊?魏御医人呢?
蕊儿也有些惊奇,猜测道:这魏御医不会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来吧!
云倾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本宫是他的主子,帮他办喜事,他怎么能问都不过来问一句,就让本宫一个人在这里瞎忙活,你现在去御医院,去把他跟本宫请来!
蕊儿赶忙道:是!
蕊儿很快就请来了魏子修,云倾对魏子修道:魏御医,坐!
魏子修的脸色不是很好,神qíng有些淡漠,微微垂着睫羽,还是如往常般恭谨的模样。
云倾见状有些不欢喜,道:魏御医,你托本宫给你安排成婚之事,本宫给你准备了很多成婚用的东西,这是礼单,你看看,要是还缺什么,本宫就去再为你准备,总之,要风光体面!说着,就将礼单递给了魏子修!
魏子修伸手接过,随便扫了一眼,道:娘娘准备的很是齐全,多谢娘娘,不用再另外添置了!
云倾又道:本宫给你定了日子,是这个月二十八,你觉得怎么样?
魏子修一惊,道:这么快!
云倾微微蹙眉回答道:这是本宫请司仪来看的huáng道吉日,近段时间,就只有这一天是好日子,宜嫁娶,主富贵,本宫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凌薇,你说由本宫来安排,本宫给你挑了日子,难道你不喜欢?
魏子修赶忙道:不是,但凭娘娘做主!
云倾这才露出笑容,点了点头,道:这喜事自然是越快越好,对了,你家里可有高堂为你主婚?
魏子修摇了摇头,道:我母亲早就辞世了,我父亲在遥远的乡下,并没有和我一起住在帝京!
云倾奇道:你都要成婚了,难道不把你父亲接来么?
魏子修神色黯淡,道:我父亲安土重迁,不愿意离开家乡,还是算了吧!
那谁给你主婚?云倾问道。
魏子修回答道:也不必那么麻烦,简简单单办个仪式就好了!
那怎么行?云倾蹙眉道,你现在是御医院的院判,又是本宫身边的人,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怎么能简单的走过场,这多少人都看着呢,就算你答应,中宫那边能答应吗?你得请个主婚人,实在不行,本宫给你当主婚人吧!
把他送给别人,还要来主持这场婚礼,魏子修只觉得无比的受伤,低低道:不必了!
云倾一惊,拔高音调道:什么?不必了?那你请谁当主婚人?难道你要请皇后去当你的主婚人?皇后是女方,再说,皇后要照顾大公主,哪里有时间?本宫的皇长子已经很大了,本宫离开几个时辰,他可以管住自己,本宫是你的主子,你怎么不请本宫当主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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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生气了,魏子修很是无奈: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微臣是怕娘娘不方便!
云倾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本宫已经向皇上请了恩典,你成婚那天可以出宫去你府上,你没有主婚人,本宫刚好可以给你当主婚人!
魏子修微微叹着气,道:那好吧!
云倾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才把魏子修放回去。
第390章 送请柬
魏子修从未央宫退出来,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了,残阳如血,映照出他单薄的身影来。
那身影被无限拉长,显出斑驳的孤寂来。
过了几日,傍晚时分,魏子修来到夏府的门口,一直愣愣的站着,迟迟没有进去。
也不知站了多久,夏晚枫乘着马车回到了府上,见魏子修站在门口不动,他走近魏子修,唤道:子修,你怎么站在外面,你师父在南园啊,没听他说要出门啊,你怎么不进去!
魏子修微微垂下睫羽,低低道;还是算了吧,我怕神医还在生我的气,就不进去了,免得他看到我又火气大!
夏晚枫闻言叹了口气道:唉你这脾气跟你师父不对付,你脾气太软,你师父脾气太臭,他其实也是为了你好,可是他左说右说,你又不听他了,不就着急上火了?你师父这个人,其实心子是好的,你跟在他身边也有两年,也了解你师父,他就是脾气古里古怪的,不惹他吧,他就冰冰凉凉的,要是谁惹了他,他就顿时炸开了,他连我都骂,更不要说你是他徒弟了!他这坏脾气,都是皇上给惯出来的!他医术了得,为皇上救了无数的人,立下无数大功又不幕名利,皇上便对他推心置腹,皇上高看他,这宫里朝中就没有不高看他的,有皇上罩着他,没人敢惹他,也没人敢请他,所以他的脾气就越来越臭,但是说到底,他急也是为了你,希望你过的和美,你也不要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等这件事过去了,他气消了就没事了!
夏晚枫这么说,魏子修心里好过了很多,他微微抬首,望向夏晚枫,微微一笑,道:谢谢你,夏相!
夏晚枫笑如清风:谢我做什么,我也没做什么?
魏子修从怀里掏出两封红色的请柬,那闪闪亮亮的红色上刻着金色的字,夺人眼目,魏子修将请柬递向夏晚枫,道:我这个月二十八号成婚,这是请柬,希望到时你和神医都可以赏脸来!
夏晚枫接过请柬,叹了口气道:我是没事,当然是会去的,这是喜事,理应相贺,但是你师父唉
魏子修了然,淡淡道:我知道神医不喜欢热闹,他生我的气,也不一定会来,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师父,请柬我还是应该送到的!你帮我送给神医吧!
夏晚枫点点头,道:好,你放心,我会替你说说好话的,你师父那人,其实挺拗的,我也拗不过他,你不要放在心上!
魏子修微微一笑:夏相放心,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怪师父!我知道他都是为了我好!
残阳映照在他的面庞上,显出淡薄的光辉来,夏晚枫拍了拍魏子修的肩膀道:既然来了,真的不进去坐坐吗?
魏子修摇了摇头,道:夏相不用客气,我先告辞了!
望着魏子修离去的背影,夏晚枫长长叹着气。
夏晚枫来到南园,祈夜正盘腿坐在chuáng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事qíng。
夏晚枫将请柬放到桌子上,道:这是魏子修给你的请柬,时间定在了这个月二十八号!
祈夜纹丝未动,木然说道:不去!
别啊!夏晚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劝道,你是他师父,你都不去,怎么这么不近人qíng?
他本来就是一个不近人qíng的人,祈夜懒得解释,冷冷合眸,不发一语,一动不动。
夏晚枫有拉长了音调道:你不会还在生气吧,都过了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生气啊!这魏子修整一个受气包,我看着都可怜?
祈夜闻言,猛然睁开双目,瞪着眼睛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还可怜他,但凡他给我争气一点,我也不会这么生气,对皇贵妃说声不会死吗?!
祈夜的火气又上来了,夏晚枫只好细声细语的劝道:你不能把你自己对皇贵妃的感qíng用在他的身上,你是皇上的神医,你有才,皇上敬重你,谁都高看你一眼,这皇贵妃想请你还得看你心qíng,还得皇上说好话,你才去,那魏子修呢?他跟皇贵妃是主仆,皇贵妃是主,他是仆,皇贵妃下了命令,他自然只能遵从,怎么可能像你这么高傲,不高兴还吵一架,他敢吗?他敢跟皇贵妃吵架吗?皇上都不敢,只有你和太后敢了!
祈夜闻言,怒气稍敛。
夏晚枫觑着祈夜的脸色,又劝道:你啊,别怪魏子修了,他也有他的难处,他本来就不好过,你就去他成婚那里喝杯酒,也让他心里好过些!
祈夜冷冷回答道:不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祈夜脾气硬,夏晚枫劝不动,也只好作罢!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云倾也会去中宫商量婚礼的细节,总之里里外外都是云倾在忙。
时间一晃就到了二十八日,这一日,云倾早早的起身,蕊儿为云倾梳妆好,因为要当主婚人,云倾穿的是册封皇贵妃时穿的那套正装,傍晚降临,外头,残阳如血,魏子修骑着马带着已经拜别王宁暄的凌薇来到了自己的府上。
魏子修的家并没有过多的装饰,但是前来道贺的人却是满满塞了一屋子一院子,外面鞭pào声响起,新人来了,众人艰难的给新人让路,云倾微笑着望向魏子修。
魏子修跟着凌薇一起进来,神qíng淡漠,看不出喜悦,只是耳边道贺声不断,他又勉qiáng牵着嘴角应付着。
他的目光落在云倾的身上,她正装之中,满是威严,就好像她还是坐在未央宫的正殿之中望着自己,虽然是穿的隆重,可是魏子修喜欢看云倾穿米分色的宫装,衬得她娇艳yù滴,明媚动人,她微微一笑的样子,不仅迷人也很亲和,而不是像现在这一刻,被这一身正装负累着,刻出难以逾越的距离来!
魏子修的眼神在大红烛的灯光中,透出迷离的色彩来!
第391章 心之伤
一片迷离之中,云倾仿佛穿着那件米分色的宫袍在微笑着瞩目着他,他一步一步走向云倾,逐渐靠近,就好像心与qíng也在一步步拉近!
魏子修笑了,他一直站在一旁仰望着云倾,可是这一刻这么迷恋的望着她,别人也不会怀疑,感觉心也在视线中融化了。
然而,主持仪式的人很快就打碎了他的梦,那人高声说道:一拜天地!
魏子修被拉回现实,麻木的转身叩首,行如木偶,等到夫妻对拜之后,他淡淡瞥了一眼云倾,云倾仍然维持着微笑,仿佛很是欢喜。
只是这一眼,灼伤了眼眸,也灼伤了心扉,他多想在云倾的眸底找到哪怕一丝的幽怨与哀伤,可是一丝也没有,她身上那套正装,已经摆明了彼此之间的距离,那就是永远也无法伸手触及。
这一夜,魏子修喝了很多的酒,但是很奇怪,不管怎么喝,都喝不醉,魏子修觉得自己很清醒,清醒的感受到心中的绝望和痛苦。
其实云倾早就走了,并没有留下来参加喜宴,魏子修却望着酒杯浅浅迷醉。
新娘很漂亮,却进不了他的心底,新娘是有身份的人,所以,他也不可以怠慢,送走宾客,魏子修站在婚房的大门口,浅浅的笑了,笑的无奈而绝望,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异常的清醒,可是这最应该醉去的时刻,他却没有能醉去。
他的眼前,仿佛还闪现着刚才云倾穿着正装坐在高堂上望着他的样子,明明离他很近,却远得永远也触及不到。
秋风淡淡扫过,只是让人更加的清醒,魏子修收了惨淡的笑意,终是抬步走进了婚房。
这边云倾回到未央宫,用过晚膳才一小会儿,曦泽便来了。
曦泽见云倾守信回来了,很是满意,道:喝过喜酒了?
云倾嗔道:就给魏御医主持了婚礼,看天色晚了就回来了,并没有喝喜酒,晚膳还是在未央宫里用的呢!
曦泽笑道:算你乖觉!
云倾继续嗔道:都怪你,非要我回来的早,害的我喜酒也没喝上!
曦泽道:天黑了,你就得回家!家里多的是酒,还不够你喝?转头,曦泽又问道,这趟出宫好玩吗?
好玩啊!云倾兴奋的说道,帝京路两边的商贩可jīng神了,生意也红火,川流不息,鞭pào放得震天响,魏御医家里挤满了人,可热闹了,那可比待在未央宫有趣多了!
曦泽问道:你也喜欢热闹?
云倾睫羽微微闪动,道:我喜欢喜庆!今天喜庆,我就喜欢!魏御医家挤满了人,今天魏御医肯定喝了很多酒,晚上还不知道有没有jīng神入dòng房呢,哈哈哈
云倾咯咯的笑了起来,曦泽见状也露出迷人的笑容,又道:你要是叹息魏御医,明天就放他的假好了,让他多陪陪新婚的妻子!
云倾点点头,道:放,放,放,一定给他放假,给他放三天假!哈哈哈
曦泽转头望向四喜,吩咐道:四喜,去取酒来!
四喜很快就命人取来了酒,曦泽执起酒壶,对云倾道:今天是喜庆的日子,你想喝酒,我陪你,如何?
此话正和云倾心中之意,云倾无比好慡道:好啊,今天就不醉不归!
次日清晨,魏子修就领着凌薇进宫来谢恩,先是去了中宫,然后就来了未央宫。
云倾一身浅米分色的宫袍端坐在宝辰殿的最上首,含笑望着他们俩,道:魏御医,凌薇,坐!
二人谢了恩,一同在云倾的右手边坐下,魏子修神qíng有些恍惚,仿佛酒意未醒,凌薇面色微红,微微垂首。
云倾见状越发喜悦,道:魏御医,你这是到本宫这来,不必拘谨!本宫已经跟皇上说了,你新婚,放你三天假,你就在家中好好陪陪新婚的妻子!
魏子修微微抬首,略望了望云倾,拱手道:多谢娘娘!
云倾瞄向凌薇,只见她仿佛有藏不住的喜悦,不禁弯着眉毛道:凌薇成婚之后可是跟之前不一样了,一举一动都得体合宜,很是端庄,倒是有皇后娘娘的风范,这妆容也很有女人味呢,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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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薇闻言更加羞涩,低低道:娘娘抬爱,奴婢怎么敢与皇后娘娘相比?
云倾道:不必谦虚,你是皇后娘娘调教出来的人,自然是不错的!
云倾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魏子修大多只是沉默的听着,倒是凌薇嘴巧,还得体的回着话。
从未央宫出来,魏子修只觉得眼前的视线一片虚浮,云倾越是高兴,他便越是心伤,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也是沉默不语,凌薇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也只是沉默的听着,视线越发虚浮,人也开始有些恍恍惚惚。
休假三天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魏子修又回到了御医院当职,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来平静的样子!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倾觉得魏子修变得沉默寡言了,总是很少说话。
云倾有些不解,询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大概是因为心qíng的缘故,魏子修的jīng神越来越不好,总是恍恍惚惚,这一日,他给贞柔宫送安胎药,颐婕妤也是笑脸相迎,魏子修只是沉默的站着,没有多言。
颐婕妤端起安胎药,喝了一口,味道竟和之前的不一样,于是问道:魏御医,你给我换了一种药?怎么味道不一样啊?
魏子修奇道:没有换药啊!怎么会味道不一样?
颐婕妤微微蹙眉,道:真的不一样,不信你看看!说着就将药碗递给魏子修。
魏子修伸手接过,细细一闻,顿时满脸通红,有些紧张道:对不起,小主,药送错了,这是给秦美人的药!
颐婕妤一惊,道:什么?给秦美人的药?不是给我的?那怎么送到我这里来了?我刚才喝了一口,要紧吗?
魏子修擦了擦额上的汗,道:只是一口,不碍事的!说着就将药重新放过木盒子中,匆匆离开了!
望着魏子修离去的背影,颐婕妤一片茫然,魏子修一向谨慎,怎么会出这样的差错?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qíng啊,魏御医怎么了?
第392章 早产祸
自从这次在颐婕妤这送错药之后,魏子修又接连出错两次,比如送药迟到,但是都只是小错。
大概是太伤心的缘故,魏子修的jīng神总是恍恍惚惚的,凌薇也有些抱怨,魏子修越发心qíng不郁,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云倾听闻,也传来魏子修询问qíng况,魏子修只是低着头道以后会小心,就是疏忽了,既然都是小错,云倾也不好过多责怪。
一向谨慎小心的魏御医出了这样的事qíng,宫里也有些议论,宫里人便是这样,寂寞久了总是要寻些谈资打发时光,这件不算大的事qíng还是传到了夏晚枫那里。
彼时,已经是十一月底,颐婕妤已经怀孕八个月了,秋风已经很是萧瑟,傍晚时分,夏晚枫从宫里回来,来到南园,祈夜正在研究药糙。
夏晚枫回来了,仆人很快呈上晚餐,祈夜放下药糙,与夏晚枫同用。
吃饭间,夏晚枫微微蹙眉道:子修那边,你怎么也不管管,听说他今天又送错药了,整个人好像恍恍惚惚的,没什么jīng神啊!
祈夜闻言,冷冷哼着气,道: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不喜欢还要硬撑着接受,他以为这样就是爱了,皇贵妃什么都不知道,他这么付出,有什么用?自己折磨自己,拉也拉不回来,怪谁!
夏晚枫眉头蹙得更深:都已经一个月了,你怎么火气还这么大?
祈夜是不满,非常的不满,怒道:你看看,这个月,他来了几次夏府,一次也没有!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还有我这个师父,就只知道一味的伤心,之前那么坚定的跟我学医,现在也不学了,你说,都成什么样子了!
夏晚枫叹了口气道:谁让你上次把他骂得那么狠,人家都不敢来了!
祈夜接着怒道:我是他师父,骂他两句怎么了,又不是女的,这就受不了了,那以后怎么跟我学医?
夏晚枫道:你的脾气太臭了,有几个受得了的?就我倒霉,每天受着!
祈夜深深挖了夏晚枫一眼,瞪着眼睛道: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我想起来就气!
夏晚枫叹了口气道:你气归气,总有气过的时候吧,你怎么还在生气,他现在照顾的是怀孕的颐婕妤,事关皇嗣,大意不得,你啊,不要那么冷漠,他好歹做了你两年的徒弟,平时对你也不错,现在他不好,你好歹也去看一眼,开导几句,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可是,夏晚枫忘了祈夜原本就是个冷漠的人,祈夜冷冷淡淡道:夏府的大门哪天不是开着的,他哪里不好,没有脚,不能来吗?还非得我去找他!
夏晚枫立刻啐道:你这双脚,真是金贵,哪里也去不得!他在帝京就你一个亲人,你都不管他,那谁管他?就让你去开导他几句,你怎么也这么吝啬!
祈夜冷冷哼着气:他这是自作自受,怎么开导,你不是能言善辩么,你怎么不去开导?我知道怎么开导?
夏晚枫闻言一滞,祈夜确实不善言辞,又生着气,确实也说不出好话来,可是他还是埋怨道:我去开导,这效果能一样吗?你才是他的师父,你说的话,他才会听!
真的吗?祈夜冷冷问道,我上次说的,他听了吗,现在伤心伤神,怪谁?
祈夜余怒未消,夏晚枫摇了摇头,道:我说你到底为什么火气这么大,到底是因为他喜欢了你喜欢的女人、成了qíng敌,还是因为他这一个月荒废了学业?
其实,两个都是,各占一半。祈夜当然不会承认,硬撑着道:他好路不走,走死路,我也只能随他,不上进的徒弟,谁喜欢?
夏晚枫仔细品味着祈夜的话,月光淡淡洒下,投下斑驳的树影,深深浅浅,祈夜对待感qíng到底没有自己那么沉稳,夏晚枫皱眉道:你就打算一直这么气着,不管他了?你可真做的绝啊!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漠!你一直是这样的xing子,皇贵妃会喜欢你那真是见鬼了?
祈夜闻言大怒:你
劝不动了,夏晚枫只好用激将法,接着不察言观色道:我要是皇贵妃啊,我宁愿喜欢魏子修也不喜欢你,你就不能改改吗?
这边祈夜正要发作,门外的小童带着四喜急匆匆的赶了进来,四喜神色慌张道:神医,皇上急传你进宫,魏御医用错了药,导致颐婕妤早产了,现在母子俱危啊!你快随奴才一块进宫吧!
变故来的太过猝不及防,就像这深秋的夜风,毫不客气的拍打着,祈夜的额上已是青筋bào突,冷汗伴随着颤抖渗出,祈夜已是顾不得其他,扔下筷子便随着四喜火速赶往贞柔宫。
此时的贞柔宫一片灯火通明,御医集体守在内殿,唯有魏子修一人跪在正殿中央,曦泽与王宁暄满脸肃穆的坐在最上首,云倾微微蹙眉站在一旁,面色闪烁不定,嫔妃几乎全来了,全部谨慎的站着,各自仔细着自己的行为,大气都不敢喘,整个贞柔宫笼罩在一片巨大的乌云之中,颐婕妤撕心裂肺的惨叫撕扯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仿佛要将所有人的灵魂都掏空。
祈夜赶到时,文御医正从产房出来,向曦泽禀报道:皇上,颐婕妤难产,恐怕大小只能保其一,请皇上定夺!
祈夜闻言,打断道:皇上,我来!
曦泽点点头,仿佛看到曙光:祈夜,大小都要保!朕都要!
祈夜凝神点了点头,又转眸望向魏子修,冷冷问道:魏子修,你用错了什么药?
魏子修这才回神,他抬头望向祈夜,仿佛漂泊的灵魂靠在了一颗树上,最后的意识催动着双唇道:就是一般的催产药!
祈夜得了回音,立刻进入内殿。
颐婕妤嘶吼的声音仍然在继续,云倾听得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阵痛不已,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的难熬,仿佛是将灵魂放在炭火上炙烤!就这样,来来回回,不停的翻烤着,就算两面都泛出了糊味,这煎熬仍没有停下的趋势!
第393章 寻罪责
等待的时光越发的沉闷难熬,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颐婕妤歇斯底里的嘶吼渐渐没有了力气,变得嘶哑暗沉。
夜,沉得厉害,滴水成冰。
直到后半夜,产婆才从里面出来向曦泽禀报道:恭喜皇上,颐婕妤产下一位小皇子,颐婕妤现在很虚弱,但没有什么危险,只是
曦泽眉峰耸立,冷冷问道:只是什么?
产婆被吼得一抖,战战兢兢的说道:只是只是小皇子早产,身子通体发青,呼吸微弱,十分艰难,神医正在抢救!
曦泽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是了,并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啊!
没有了颐婕妤撕心裂肺的嘶吼,气氛更加难熬。
一分一分,铜壶滴漏的声音幽幽的传来,颤动心弦。
远处,天空泛着森幽的星光,众人凝神等待,已是十分的疲倦,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祈夜才满身疲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跟着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哭的双眼肿胀的颐婕妤。
颐婕妤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跪在下面,姿态楚楚,我见犹怜。
曦泽见状,也顾不得询问祈夜,赶忙道:来人,将颐婕妤,哦,不,颐贵嫔扶进去!
这就是晋了她的位份,可是颐贵嫔丝毫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一向柔弱的她用尽身上仅余的一点力气,甩开前来搀扶的内侍,含着眼泪对曦泽道:皇上,小皇子早产,生下来就是病的,今天是上天眷顾捡回一条命,可是,他的身子太弱了,恐怕养不大,求皇上给臣妾母子做主!说着,就对着曦泽重重的叩首!
曦泽闻言,只觉得全身止不住的一震,还好孩子现在保住了,虽然是暂时保住了,他赶忙制止道:颐贵嫔,你不要瞎担心,有祈夜在,孩子不会有事的,一定能平安长大的!你快下去休息!
颐贵嫔仍然不肯下去,只是哭的伤心。
曦泽也很无奈,他望向祈夜,目光中都是询问:祈夜,辛苦你,母子平安,你又立了大功
祈夜自然明白曦泽的想法,也不想听这些虚的,径直说道:小皇子月份不足,早诞,身体诸多脏器发育不足,后期需要仔细看顾,要比其他健康的新生儿多些关照与呵护,一点也马虎不得,现在仍在病中,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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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的言语向来冰冰凉凉的,其实曦泽早已习惯,然而作为一个父亲,孩子病成这样,实在心痛难忍,就仿佛以刀锯割心。
曦泽神光凝滞,一时默然无语。
跪在地上的颐贵嫔忽然跪直了身子,流着眼泪凄厉的嘶吼起来:皇上,臣妾今日是喝了魏御医送来的药才早产的,若不是早产,孩子必然健康平安,又怎么会沦落至此,求皇上给臣妾母子做主!
恨,在剧烈的燃烧,曦泽知道,颐贵嫔的怨恨全部集中在魏子修的身上,那种恨他感同身受,仿佛挖骨噬心,密密麻麻的痛苦上泛,曦泽无比失望的望向底下跪着的魏子修,沉声问道:魏御医,你明知道颐贵嫔现在怀孕才八个月,为什么要给她服催产药?
跪了这么久,魏子修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彷徨与害怕,jīng神也不再恍恍惚惚,他依旧微微低着头,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微臣有罪,微臣弄错了药,致使颐贵嫔早产,这罪责微臣愿一力承担,请皇上降罪!
你弄错了药!曦泽微微蹙眉问道,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到御医院任职已经有两年了吧,应该最是熟悉御医院里的药,怎么可能弄错了?你到底有何隐qíng,现在就说出来,不得隐瞒!
曦泽话音一落,傅凝嫣就赶忙不yīn不阳的差了进来:皇上圣明,这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弄错了药,可是有人指使?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云倾,云倾仿佛如芒在背,不过勉qiáng镇定着,只是望着曦泽,等待着他的反应。
曦泽眉头越蹙越深,望着魏子修冷冷问道:魏子修,众人都在这,你不可隐瞒,到底有没有人指使你?
魏子修坚定的答道:没有,一切都是微臣的疏忽,微臣愿意领罪,请皇上降罪!
众妃闻言都窃窃私语,傅凝嫣胆大,幽幽说道:皇上,这魏御医是谁的人,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她的话音一落,肖贵人便出声道:这合宫都知道,魏御医是皇贵妃的人,难道这件事是皇贵妃指使的?
此言一出,众妃纷纷附和。
曦泽听得烦躁,打断道:够了,你们都闭嘴!
众妃闻言,这才止住。
曦泽微微提起神来,似乎有些紧张,他深邃的目光转向云倾,云倾坦然迎上,唇畔弯出美丽的弧度。
他终是问道:皇贵妃,今日之事,是否与你有关?
云倾笑的更加婉转,这颗心,早已习惯了帝王的猜疑,这一刻,她仿佛已经不再在意,风轻云淡道:魏御医是臣妾的人不错,但是臣妾请他来照顾颐贵嫔生产,是希望他助颐贵嫔平安生下这胎,从来没有给他下过早产的指令,这一刻,臣妾也很疑惑,魏御医为什么要违背臣妾的旨意,做出这样的事qíng,难道臣妾身边的人又被人收买了吗?
祈夜闻言冷笑出声。
曦泽望向祈夜,似是探寻,就在这时,傅凝嫣突然又cha进来道:收买?皇贵妃,你想推脱给谁?
云倾冰冷的目光狠狠扫向傅凝嫣,刹那间,仿佛杀意凛然。
曦泽将一切尽收眼底,冷冷说道:你不必多说其他,朕只问你,是否与今日之事有关?
云倾闻言,怒火大涨,几yù发作,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魏子修猛然抬起头来望向曦泽,大声道:皇上明鉴,这件事qíng都是微臣的疏忽,与皇贵妃没有一点关系!没有任何人指使微臣,都是微臣一个人的错,请皇上惩罚微臣,不要冤枉了皇贵妃!
第394章 姐妹断
一瞬间,有惊异掠过云倾的心坎,她猛然转眸望向魏子修,他已是满脸是汗,却无比的坚定,那铿锵的话语向云倾昭示着这不是以往的设计她的局,今天的事,不是冲着她来的,难道是有人想要折断她的羽翼?
顶上,曦泽的声音依旧冰冷:既然与皇贵妃无关,那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说实话,朕就饶你不死!
魏子修眸光一暗,像是松了一口气,回答道:皇上在上,微臣不敢欺君,真的没有任何人指使微臣,是微臣自己一时疏忽用错了药,请皇上惩罚微臣!
曦泽冷冷说道:你这样的说辞也太过勉qiáng,怎么可能分不清药?你又不是刚入御医院!
魏子修微微垂首:就是弄错了微臣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不小心弄错了!
云倾一直冷冷打量着魏子修,联系之前的事qíng细细想来,似乎是想找到出口,她望向曦泽,说道:皇上,臣妾觉得魏御医的jīng神好像不太好,怀疑有人才害他所以导致出错,请皇上将这件事jiāo于臣妾去追查!
云倾话音一落,傅凝嫣便妖娆的笑了起来:皇贵妃啊皇贵妃,你的想法可真是奇特,魏御医好好的,怎么jīng神不好了?难道他疯了?可是他口齿伶俐,并没有疯了,别忘了,你自己还深陷嫌疑之中,如何能承担追查之责,皇上还是将这件事jiāo给局外人方显公正!说着,她就望向曦泽,微微屈身道,皇上,不如把这件事jiāo给臣妾去追查,臣妾一定将这个魏御医审查清楚!
曦泽见状,眼神游移不定。
就在这时,颐贵嫔凄厉的出声道:皇贵妃,都到这份上了,难道你还想想方设法的保下魏御医吗?
云倾闻言对颐贵嫔道:颐贵嫔,这件事qíng还有很多的疑点,不能妄下定论,你先冷静一点!
怎么冷静?这一瞬间,颐贵嫔的眸底只有恨,刻骨的恨,她绝望的笑了,冷冷说道,孩子一生下来就是无数病痛,这让臣妾这个做母妃的怎么过?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他是你人,你要维护,臣妾无话可说,可是今天,臣妾必须为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请皇上立刻下旨严惩魏御医,还臣妾孩子一个公道!
她说的毫不留qíng,云倾不禁额上渗汗,云倾急急说道:颐贵嫔,魏御医一定不是有心害你的,当初有人用麝香害你的孩子,就是被魏御医查出来,及时止住了祸端,魏御医若是想要害你,当初就不会救你,这是个局,是有人在害魏御医,你不要被真正的凶手蒙蔽了!你冷静一点,仔细想想!
可是,颐贵嫔已经全然崩溃,哪里还能冷静的思考。
就在这时,傅凝嫣又cha了进来,不yīn不阳道:颐贵嫔,本宫理解你的心qíng,这魏御医其心可诛,实在是饶恕不得,但是,这件事一定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一定是有人指使的,得让他供出来才行!
颐贵嫔仿佛着了魔,对曦泽道:皇上,湘淑仪说的对,请皇上严审魏御医,给他上刑,他一定会招的!
这便是深宫,之前种种的照顾通通化为灰烬,翻脸即不认人,那险恶的内心便毫无保留的露了出来,云倾赶忙跪下道:皇上,万万不可啊,那是屈打成招,怎么可能是真相?
颐贵嫔已是恨极,厉声说道:皇贵妃,魏御医现在是犯人,你为什么拦着不让审,难道这件事qíng真的与你有关?
云倾闻言犹如晴天霹雳,她不可置信的回望颐贵嫔,颤抖着双唇道:颐贵嫔,本宫救了你那么多次,你居然怀疑本宫会害你?
颐贵嫔已是六亲不认,凄厉的质问道:那你为什么拦着不让审,若是你与此事无关,那么就请你置身事外,不要多言!
怀疑,云倾在颐贵嫔的眸底看到的都是怀疑,她实在不敢相信。
就在这时,曦泽怒然打断道:够了,都别说了,这件事,非同小可,魏子修,朕问你最后一次,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魏子修仍旧坚定的回答道:没有人!
曦泽冷冷哼着气,下令道:来人,大刑伺候
眼看曦泽就要惩罚魏子修了,云倾迅速起身一把抓住曦泽龙袍,大声打断道:等一下,你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一定将事qíng查个水落石出,就三天,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三天之后,我不能查出事qíng的真相,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愿与他同罪!我赌上你全部的信任,立下此誓,就三天!
此言一出,颐贵嫔立刻凄厉的出声阻止:皇上,万万不可啊,皇贵妃这是想保下魏御医,皇上你一定不能答应啊!
顿时,傅凝嫣,肖贵人等人立刻纷纷附和。
曦泽死死盯着云倾,一字一字的问道:赌上朕全部的信任?
云倾无比坚定的点点头,道:对,就三天,你等我回复!
曦泽沉吟半晌,一直死死的盯着云倾,像是想将她的灵魂剖开来看看:好,就三天,来人,将魏御医押入天牢!
颐贵嫔闻言凄厉的嘶吼道:皇上,万万不可啊,这件事不可以jiāo给皇贵妃!不可以啊皇贵妃是想包庇魏御医啊,皇上不可啊
曦泽的脸冷硬如铁,声音铿锵:来人,扶颐贵嫔进内殿,不得怠慢!
曦泽下令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四喜小心的觑着曦泽的脸色,赶忙招呼着人qiáng行将颐贵嫔架进内殿,颐贵嫔抵挡不住,只是凄厉的吼道:皇贵妃,魏御医是你指派来服侍臣妾的,如今害得我儿早产,你还要包庇他,你我姐妹之qíng便断在今日
姐妹qíng碎,云倾不禁全身止不住的一颤,这么久以来相伴相惜的姐妹之qíng就这样碎裂,洒满一地,无法收拾,刻骨的疼痛上泛,云倾痛苦的合眸,只觉得心口刀割一般难以承受
第395章 真相惊
天空已经泛出鱼肚白,那浅浅的色彩,甚是灰暗,仿佛前路迷茫,看不到方向。
云倾站了这一夜,已是满身疲惫,双腿几yù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双眸肿胀,仿佛睁不开,可是,这一刻,jīng神却是高度紧绷。
蕊儿跟在云倾身后,不敢劝,只是沉默的跟着。
一步一步踏进大内监牢,狱卒带领着云倾来到魏子修关押的牢房,云倾冷冷启唇,那冷艳的红唇,如冰凉的血液,沥出冰凉的质感来:都给本宫退下!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是!蕊儿随着狱卒很快就全部退了出去。
云倾直直望着跪地的魏子修,走入监牢内端坐,冷冷说道:魏御医,皇上面前,你可没有说实话啊!
云倾的声音冰冷的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幽幽绵绵,催人魂魄,魏子修转身面对云倾跪着,微微垂着睫羽,道:微臣不敢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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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冰冷的说道:现在这里就只有本宫和你,没有其他人,本宫是你的主子,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说,到底怎么回事?
魏子修回道:微臣并不是有心要害颐贵嫔的,真的是微臣一时疏忽用错了药,才闯下大祸!
怎么还是这副说辞,云倾怒了,冷冷质问道;为什么会用错药?怎么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本宫只问你,你到底有没有背叛本宫,被人收买?
魏子修闻言整个神经都提了起来,他望向云倾,使劲摇了摇头,道:没有,绝没有,微臣始终忠于娘娘,至死都是如此!绝不可能被人收买!
他答的坚定,云倾略松一口气,但仍不能十分相信:魏御医,本宫自问待你不薄,金子、院判、妻室本宫一一为你置办妥当,难道这后宫还有比本宫待你更厚的人吗?
如果没有那些qíng感的纠葛,凭良心说话,后宫再无一人能比云倾待他更好,可是qíng能伤人,也伤的最深,魏子修微微垂下睫羽,将眸底的疮痍略略遮掩下去,淡淡的说道:娘娘待微臣恩重如山,这世间,除了微臣的父亲,再也没有人比娘娘待微臣更好!
那你为什么要辜负本宫的嘱托?
魏子修无言以对。
云倾无比失望,满是沉痛道:今日,颐贵嫔已与本宫恩断义绝,在这后宫之中,人人嫉妒憎恨本宫,本宫身处风口làng尖,每日都是战战兢兢的度过,生怕走错一步,深宫寂寞,颐贵嫔总是来未央宫给本宫作伴,本宫将她当成亲妹妹,对她推心置腹,对她诸多照拂,却不料今日之祸,使得前功尽弃,她与本宫姐妹qíng断,本宫又失去了一个能在后宫帮扶本宫的人,今后的路,只会越走越孤立无援,本宫对你千叮呤万嘱咐,一定要助颐贵嫔平安生下这一胎,可为什么最后的结局是这样,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本宫!为什么会用错药,到底为什么?说实话!
云倾哀伤沉痛,魏子修感同身受,也怜惜,微微沉默之后,魏子修终是低低说道:最近这段时间,微臣的jīng神不太好,总是恍恍惚惚的,一时疏忽就用错了药!
云倾凝神听着,敏锐的问道:为什么jīng神恍恍惚惚?
魏子修闻言面色涨红,那藏在心底的幽密,这一刻如此相对,如何说的出口?
魏子修不说话了,云倾便着急上火,她拔高音调到:说话啊,为什么jīng神恍恍惚惚?
魏子修仍旧支支吾吾,不肯说。
云倾怒了,冷冷哼着气: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要隐瞒!那本宫怎么救你出去?你不说实话,本宫无从下手,三日之后便无法向皇上jiāo代,那就等着与你同罪吧!
魏子修当然不希望云倾与他同罪,他十分为难,也不敢看云倾,气氛沉闷而诡异,云倾越发生气,喘气越发沉重,魏子修都能感受到云倾身上那股难以抵挡的怒气,终究是低低说道:因为其实,微臣并不喜欢凌薇,但是您又希望微臣娶凌薇,微臣只好答应,凌薇是皇后身边最得脸的人,难免xing格高傲,微臣已经尽力在表面上与她和和气气的了,但是微臣真的不喜欢她,所以心qíng不太好,jīng神就跟着恍恍惚惚!
云倾闻言大惊,这魏子修嘴里说出来的怎么跟王宁暄说的大相径庭啊,云倾无比惊讶的问道:皇后不是这么说的啊,皇后明明说你与凌薇qíng投意合啊,你你不喜欢凌薇,为什么不告诉本宫?如果本宫知道你根本对凌薇无意,怎么可能促成这桩婚事?
魏子修闻言也是一惊,微微抬首望向云倾,有些虚浮的问道:你不是想通过微臣与皇后结亲吗?
一瞬间,云倾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窖,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云倾大怒,吼道:魏子修,你把本宫当成什么人了?一个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择手段,把别人当棋子的人吗?你以为本宫是那种冷血无qíng的女人吗?本宫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是皇后亲口告诉本宫你与凌薇qíng投意合,本宫才会促成这桩婚事的,如果本宫早知道是这样的,早就回绝了这门亲事!
云倾面色发紫,绽放出奇异的光彩来,眼眸深深凹陷,恨恨的喃喃自语道:这一切怎么会是这样的?难道是皇后故意耍本宫的?
魏子修从震惊中慢慢回过神来,目光茫然的望着云倾,喃喃说道: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倾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着眼前的局势:不对,不对啊,这不符合皇后的为人啊!难道是那个凌薇在耍本宫?她千方百计的想要嫁给你,竟然把本宫也算计进去了,好厉害啊,本宫现在就去中宫问个清楚!说着,就转身朝大门走去。
魏子修见状大急,一把抱住云倾的腿,求道:娘娘,您别去,别去啊,您好不容易跟中宫结成了亲家,以后皇后必定更加照拂于你,你不要去问凌薇,不要得罪中宫,微臣这条贱命不值什么的,您千万不要为了微臣而得罪皇后啊,微臣已经娶了凌薇,微臣认命,在这个节骨眼上,您千万不要得罪皇后,不要去中宫闹,不要去啊
他已经满足了,原来云倾对他是有感qíng的,这份主仆之qíng很深,他已经知足,现在就是让他立刻去死,他也愿意!
就在这时,门外杀出一道冰冷的声音:魏子修,你这是做什么?
第396章 线索断
魏子修抬眸望去,只见祈夜和夏晚枫走了进来,祈夜面色冷峻,像是要发怒,瞪着眼睛望着他,魏子修赶忙松开云倾退到一边跪好。
云倾见到他们二人,弯起嘴唇道:想必神医与夏相也是为魏御医而来,此刻来的正好,本宫怀疑有人在谋害魏御医,致使魏御医jīng神恍惚用错了药,还请神医为魏御医诊断一二!
祈夜淡淡瞥了云倾一眼,走到魏子修面前,冷冷道:把手伸出来!
魏子修赶忙把右手递给祈夜,祈夜凝神诊脉,片刻之后,祈夜的面色变得凝重,他从身上抽出一根银针,扎下魏子修头顶上的xué位,拔出的银针尾端乌黑,原来这一切真的是个yīn谋。
云倾见状,心头止不住的跳了起来,问道:神医,这是
祈夜收回银针,木然说道:他被人下了导致jīng神恍惚的药,所以才会用错药!
猜测得到证实,云倾倒吸一口凉气,她望向魏子修,无比认真道:魏御医,这件事,是否与中宫有关?
魏子修其实还是一头雾水,只是凭着直觉道:娘娘,这件事应该与中宫无关,微臣怀疑那个一直跟在微臣身边的小内侍简刚有可能被人收买了!
简刚?云倾凝神细想了片刻,问道,你何以如此怀疑?、魏子修答道:微臣在御医院,一直是他跟在微臣身边伺候,他是最有可能谋害微臣的!
推断一切合理,有了这条线索,云倾也暗暗放下心来。对着祈夜道:多谢神医,本宫现在就回去严审简刚,告辞!说完,就一阵风一样的离开了监牢。
云倾回到未央宫,就立刻命人将御医院的简刚带到未央宫。
那奴才端正跪在底下,看起来老实木讷,不像是jian诈之徒,只是这深宫,无论什么都不能只看表面。
打量片刻之后,云倾终是轻启朱唇道:简刚,你可知本宫将你传到未央宫,所为何事?
简刚面色沉静,并没有害怕也没有惊疑,镇定的答道;娘娘心意,奴才不敢揣测,奴才不知!
云倾冷冷一笑:你是专门伺候魏御医的,现在本宫已经得到消息,魏御医被人下了导致jīng神恍惚的药,是否为你所为?
简刚闻言立刻大呼冤枉:冤枉啊,奴才岂敢?娘娘明鉴,这件事与奴才毫无关联,奴才毫不知qíng!
云倾仍旧冷笑:要本宫派人去搜查吗?那也可以!说着,就对下面的奴才道,于墨,带人去搜查这个奴才的屋子,给本宫仔细的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于墨领命立刻带人前去。
底下的简刚的面色仿佛有了变化,只见他的额上沁出些许细汗,可是嘴上仍是在喊冤:娘娘明鉴,奴才真的没有谋害魏御医啊
闭嘴!云倾冷冷打断,到底真相如何,待本宫的人搜查过回来自见分晓,你不必多言!
云倾冷冷等待,于墨动作迅速,并没有让云倾等多久就回来了!他向云倾禀报道:娘娘,奴才在这个奴才的屋子里搜到了一包白色粉末,经御医院御医鉴定,这粉末可以致人jīng神恍惚!
云倾闻讯冷冷勾起唇角,描绘出冷艳的弧度,她伸手接过那包白色粉末,冷冷盯着简刚,不含一丝温度的问道:简刚,到底是谁指使你谋害魏御医的?
简刚仍是喊冤:没有任何人指使奴才,这是栽赃,奴才是冤枉的,娘娘明鉴!
云倾也不生气,只是冷淡的说道:东西都搜出来了,你还要喊冤,看来你是不肯跟本宫合作了,那就上刑,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刑罚硬!来人,杖刑伺候,你们给本宫仔细的打,要是把人打死了,本宫就让你们给他陪葬!
底下的内侍领命,杖刑迅速准备到位,很快就开始执行。
顿时,宝宸殿内就充满了简刚的鬼哭láng嚎,可是他只是一味的喊冤,口供并没有任何变化。
云倾见状眉头越蹙越深,冷眼看着,冷冷等待。
随着杖刑的执行,简刚鬼哭láng嚎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变得微弱,人已经昏了过去,内侍不敢再打,便停下来等待云倾的命令。
这宫里人的嘴怎么这么硬?云倾心中气恼,此刻已是疲惫不已,云倾冷冷下令道:把他拖到柴房关起来,派人盯紧他,千万不要让他自尽了,等到下午,本宫再审!
是!内侍领命立刻执行。
等到人被拖远了,云倾才长长叹出一口气,事qíng繁杂,审不出结果来,云倾皱着眉头回到寝殿稍做休息。
等到下午再审简刚的时候,简刚依然嘴硬,什么也不肯招。
连续审讯都得不到结果,云倾心想必须另寻他路,于是就派人去查简刚的亲属关系。
是夜,简刚仍然是被关在柴房。云倾仍然派人监守。
子夜时分,夜深人静,寒鸦偶尔略过,留下几声沙哑的嘶鸣,也未能激起人们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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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柴房门前的内侍已经沉沉的睡去,忽然,屋顶上闪现一道黑色的人影,那人影趁着夜色揭开柴房的屋檐,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柴房。
第二日清晨起来,云倾正梳妆,蕊儿急匆匆的进来向云倾禀报道:娘娘,不好了,简刚被人暗杀在柴房,凶手是从屋檐上进入柴房的!
云倾闻讯大怒:本宫不是已经派人仔细盯着柴房了吗?怎么会毫无察觉?监守柴房的奴才何在?
蕊儿微微垂首,低低答道:小柚子正跪在外面!
云倾厉声道:传他进来!
小柚子进来跪在云倾面前,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云倾怒然问道:你是怎么看守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
小柚子满头是汗,低低答道:奴才一不小心睡着了,所以没有察觉,奴才失职,请娘娘责罚!
云倾忍着怒气,道:你怎么这么不仔细,现在给本宫跪到外面去思过,跪满三天才准起来!
小柚子闻言如蒙大赦,赶忙叩首道:多谢娘娘,奴才遵命!说完,就退了出去。
云倾冷冷哼着气,线索都断,要怎么查?
第397章 立忠誓
云倾追查简刚亲属这条线索,并没有得到有利的信息。
所有的线索都随着简刚被杀而断。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天期满,曦泽来未央宫,追问道:你说三天之后,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现在说吧!
宫人都被遣了出去,云倾如实回答道:魏御医被他身边的内侍简刚谋害,简刚给魏御医下了导致jīng神恍惚的药,致使魏御医jīng神恍惚出错,才酿成祸端,这一切都是简刚的yīn谋!我已经查清了,魏御医是被冤枉的!
曦泽闻言眉宇威蹙,道:简刚何在?
云倾答道:我在简刚的屋子里搜到了导致人jīng神恍惚的药,便严审简刚,当夜将他关在柴房中,但是下面的奴才看守不利,简刚被人暗杀了!
曦泽眉心一动:被暗杀了?这么大的事qíng一定不是这么一个奴才的主意,是谁指使的?
云倾亦皱眉:那奴才嘴硬,怎么用刑都不说,目前我还不知道他的幕后主使是谁!现在他被暗杀了,线索断了
不知道?曦泽挑眉,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
云倾赶忙道:你再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查清楚的!
可是当初说好了的是三天!
我云倾满面涨红,嗔道,你那么严格做什么,不管什么事qíng,都是需要时间的!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又不会要你很久的时间,总之,我一定会将这件事追查清楚的!
这就是在耍赖了,曦泽摇了摇头,道:那你慢慢查吧!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等一下!云倾立刻伸手拦住,道,现在已经查清这件事魏御医是被人谋害的,你是不是应该放了他?
曦泽皱眉:这件事,魏御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怎么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辞就放了他?
可是他是被人谋害的啊,又不是他故意这么做的!你应该去追究那个害他的人才对,那个人才是真正想要谋害颐贵嫔的人!云倾急急道。
曦泽面色冷峻,双眸仿佛闪动着森冷的幽光:你怎么如此袒护这个魏御医?如果没有他的疏忽,四皇子不会天生体弱,这御医院已经容不下他了,不过我可以看在他过往的功绩上饶他不死,你不要再多说!
云倾一惊:你要将他赶出御医院,那怎么行?以后谁来专职照顾我?你不能这么做!
微薄的怒气缓缓的上升,曦泽周身显出凌厉的冷意来,他微微倾身靠近云倾直直望向她的眸底,不含一丝温度道:御医院还有很多的御医,你可以再挑一个!
云倾赶忙回道:我对他们都不了解,怎么能放心?这个魏御医一直对我很忠心,我用他用惯了,你把他放出来,让他将功补过!我不想换御医!
曦泽周身更冷,仿佛寒意四散,冰棱林立:你如此维护这个魏御医,是不是因为跟他相处久了,对他动qíng了?
云倾闻言气结,厉声吼道:你疯了吗?又瞎乱怀疑,我怎么可能对魏御医动qíng,他是我的仆人,我是他的主子,我维护自己的仆人也能让你瞎想?
曦泽寒意稍敛,冷冷道:最好是你说的这样,燕云倾,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魏子修动qíng,我一定亲手杀了他!说完,便拂袖而去。
云倾满是气恼的望着曦泽背影,冷冷哼着气。
三日之后,曦泽下旨,以魏子修疏忽职守为由,下旨剥夺其院判一职,降为普通御医,并罚五十大板!
云倾闻讯很是气恼,降级就算了,还要打板子,也不知这魏子修能不能熬住这五十大板!
云倾来到御医院看望魏子修,魏子修正在厢房中休息,见到云倾进来,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云倾赶忙制止道:不必多礼,快躺好!
魏子修这才又躺下。
云倾在旁边的凳子上落座,有些歉意道:对不起,魏御医,本宫没能成功救你,害你受苦了!
魏子修淡淡一笑:娘娘,不过是些皮外伤,您不必担心!
云倾微微蹙眉:五十大板,可不轻松,皇上可真狠心!好歹你也立过不少功劳!
魏子修仍旧微笑:这次出了这么大的疏漏,连累了四皇子,皇上没有杀微臣,微臣就已经很感谢皇上了!这一次,真是多亏了娘娘,不然,微臣被上大刑审讯,不死也要去半条命,多谢娘娘给微臣求qíng,这样才保住了微臣的xing命!从今以后微臣的xing命就是娘娘的,微臣愿发誓,此生誓死效忠娘娘,追随娘娘,愿意听从娘娘的任何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违此誓,便遭天打雷劈!
云倾欣慰的笑了,道:魏御医,本宫相信你,你不用发这种恶毒的誓言!
可是,魏子修又隐隐有些担心,问道:这次,娘娘保下微臣,皇上那边没有为难娘娘吧?
云倾微微一滞,很不高兴道:他啊就是小心眼!
魏子修闻言笑出声:皇上是大晋的帝王,怎么可能小心眼?
对待政事,他自然不会小心眼,可是对待感qíng,那心眼可是比针眼还要小!哼云倾不想再提,转而微微叹息道:话说回来,听说你出事后,凌薇到中宫哭诉,也求得皇后娘娘为你求qíng,看来这凌薇确实是对你有qíng,只是你若是实在不喜欢她,也不必qiáng撑着,与她分开吧!
魏子修闻言眸光一暗,淡淡道:不必了,还是不要得罪中宫为好!微臣不在乎这些!
云倾略略感伤,道:魏御医,你不必为本宫如此,本宫不是那种不通qíng理的人,皇后那边,本宫会好好去说的,皇后宽仁,会理解的!再说这件事分明就是凌薇在算计你,他们才是理亏的一方!
魏子修赶忙道:娘娘不要再生气了,微臣真的认命了,将错就错吧,不要再追究了!
云倾叹了口气,只好不再提!
第398章 不听劝
云倾继续追查简刚的人际关系,很快就追查到了杨御医身上。
经过严格的审讯,杨御医最终招供那些导致jīng神恍惚的药是由他jiāo给简刚的,因为他妒忌魏御医升了院判才私下谋害他。
云倾将杨御医jiāo给曦泽,曦泽将杨御医送往严刑司审讯,杨御医如实招供,却表明没有幕后主使。
经过多日的审讯,曦泽下旨将杨御医逐出御医院,并监禁在大内监牢之中。
但是曦泽对魏子修本人却没有任何放宽的旨意,并没有因为杨御医的认罪而恢复魏子修的院判一职,曦泽仍然觉得在四皇子一事上,魏子修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云倾不敢在多言,只是暗暗为魏子修叹息。
二十多天过去了,魏子修的伤终于好了大半,许久没有来到南园学医,这一日,魏子修来到南园。
祈夜正盘腿坐在chuáng上,见到魏子修,祈夜的眸底难得的露出悲悯的神色来:子修,你受苦了!
魏子修拱手道:拜见神医!
祈夜微微叹息:后宫尔虞我诈,人人自私自利,不顾他人,后宫的凶险你也已经见识到了,这次是侥幸逃脱,你心思单纯,其实是不适合留在后宫,现在又得罪了颐贵嫔,以后恐怕难保平安,你若是潜心学医,便辞了这御医一职,跟随我一心一意的学医,现在全身而退,也能保的后半身平安无虞!
魏子修文言一惊,祈夜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他急急道:神医,这如何使得?皇贵妃刚刚救了我的xing命,我怎么能说不gān就不gān了,把她丢在一边再也不管了?这岂不是无视她的恩qíng!再说,我已经在她面前立誓要终身效忠于她,若是现在辞官岂不是要遭天打雷劈?!
祈夜愕然,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么会立下这样的誓言?是皇贵妃bī你立誓的?
魏子修赶忙道:不是,皇贵妃没有bī我,是我自愿立下誓言的!
祈夜闻言大怒:你怎么这么糊涂,怎么能随意立誓?你在未央宫立的誓言?
魏子修见状,额上渗出细汗,茫然说道:不是,我是在御医院的厢房中立的!
祈夜闻言,面色惊变:坏了,你怎么能在御医院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对皇贵妃立下这样的誓言?要是被有心的人听去了,只怕又是一场祸灾!我千叮呤万嘱咐要隐藏好你自己的感qíng,你怎么这么不当心?你这样会bào露自己的!
当时立誓也不过是一时热血,虽然心志坚定,却没有顾虑这么多,此刻被祈夜这么一提醒,事qíng仿佛确实有些不妥,魏子修只好道:神医息怒,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注意!
祈夜闻言,怒气稍敛:后宫就是个是非之地,你已经惹得满身麻烦了,现在便全身而退吧!记住,不要再接近皇贵妃!
魏子修闻言满是愁苦,眉头深深皱起,低低道:神医,如果如果没有我守护在皇贵妃身边,万一又有人来害她怎么办?当初你让我成为她的专职御医不就是希望通过我来暗中保护她吗?现在让我全身而退,那皇贵妃怎么办?难道你真的不管皇贵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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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仿佛思绪混乱正在做着挣扎,他无奈的叹息道: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怎么顾及皇贵妃,我是想保护皇贵妃,但是也不能将你弃之不顾啊!
魏子修欣慰的笑了,仿佛笑的很是灿烂:神医,我不怕,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你祈夜确实担心,担心这个不懂得隐藏自己感qíng的魏子修会被人陷害,所以想尽力拉他一把,你还太年轻,很多事qíng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皇贵妃这次是救了你,但是她不可能次次都有能力救你,你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你要懂得克制自己的感qíng才是,听为师的话,辞了这御医一职,不要再踏进后宫!
谁知这魏子修竟一把跪地,无比诚恳道:神医,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但是我真的不能不管皇贵妃,我求求你,不要让我辞官,我一定事事小心,保护好自己的!
祈夜见状大怒不已:你现在是翅膀长硬了,连为师的话也听不进去了,好好好,你有本事,为师管不了你,今日为师心qíng不好,无法授医,你改日再来!
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魏子修不敢多待,拱手道:神医不要再生气了,气坏身子不值得,我改日再来!说着,就起身离开了南园!
未央宫的日子似乎变得如死水一般,没有半点涟漪,曦泽自从上次拂袖而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未央宫,云倾也气恼,但是也只能生生闷气。
这一日,蕊儿急急从外面走进来,神色凝重的对着云倾禀报道:娘娘,现在外面都在流传着一条传言,对娘娘十分不利啊!
云倾心头一咯噔,问道:是何传言?
蕊儿禀报道:说是魏御医娶了凌薇但是并不喜欢凌薇,是另有所图!矛头直指咱们未央宫啊!
云倾大惊,魏子修不喜欢凌薇这件事她谁也没有说,外面的人是怎么知道的,云倾满是担忧的望着蕊儿,问道:中宫那边是否知道了这条传言?
蕊儿道:奴婢才刚刚得知这条传言,中宫那边还没有去查!
云倾叹着气道:这件事要是传到中宫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正说话间,浅紫走进来禀报道:娘娘,魏御医来请平安脉!正在殿外候着!
云倾只好不再提此事,道:请进来!
很快魏子修便走了进来。
云倾见魏子修很是jīng神,倒也很是放心,关心的问道:魏御医,你已经大好了吗?
魏子修淡淡一笑,道:劳娘娘挂心,微臣已经大好了,娘娘不必担心!请娘娘伸出手来,微臣给娘娘请平安脉!
诊脉片刻便好了,魏子修对云倾道:娘娘的身子一切安好,近来要注意休息,切莫劳累!
云倾笑着点点头,道:多谢魏御医,本宫记下了!
魏子修再次拱手道:若无其他事qíng,微臣告退!
云倾依旧浅笑:魏御医慢走!
魏子修转身退下,朝着未央宫的大门走去,可是刚走到宝宸殿大门口的时候,忽然窜出一个端着水的宫女,与魏子修撞个正着,水泼的魏子修满身都是。
云倾抬眸望去,那宫女是未央宫新来的蔷薇,云倾皱眉,起身往殿外走去,只见蔷薇一边胡乱着抹着魏子修身上的水,一边不停的道歉,拉扯之间,一方白色的丝绢从魏子修的身上掉了下来,云倾实在看不下去,出声制止道:好了,你快
可是话才说了一半,门外忽然杀出一道冰冷的声音:那地上的东西是什么?
第399章 祸再起
云倾抬眸望去,只见曦泽沉着脸走了进来。
他已经有许久没有来未央宫了,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地上的东西怎么这么眼熟?曦泽走到云倾面前,对四喜道:四喜,去将那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云倾有不祥的预感,四喜将那方斯帕捡起来递给曦泽,曦泽伸手接过,瞬间大怒,那斯帕上的桃花绣的如此jīng致,不正是云倾常用的那方斯帕么?
一瞬间,曦泽的眼眸勾出骇人的弧度,他转眸死死盯着云倾,一字一字的问道:皇贵妃,这是你的斯帕,为什么在他的怀里?
云倾这才认出那是自己的东西,她满是疑惑的望向魏子修,魏子修也是一脸的疑惑,对着云倾摇了摇头。
曦泽已经没有了耐心等待,吼道:说话啊!
云倾被吼得一抖,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怎么知道我的斯帕为什么在他那里?
曦泽满脸yīn鸠的望着云倾,冷冷问道:是不是你送给他的?
这就是在怀疑她了,云倾顿时气结,恨声说道:当然不是啊,我怎么可能送斯帕给他?我只会赏他银子!
那你的斯帕为什么在他怀里?我刚刚可是亲眼看见这丝帕从他怀里掉出来的!曦泽质问道。
云倾qiáng自镇定,说道:我怎么会知道?
曦泽冰冷的眼眸冷冷转向魏子修,不含一丝温度的问道:这斯帕是你偷的?
魏子修的额上渗出细汗,赶忙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微臣偷的!
那为什么在你怀里?
魏子修赶忙如实答道:微臣微臣不知!
不知?曦泽反问道,难道是它自己长脚跑到你怀里去的?!
魏子修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背后冷汗涔涔,满面涨红,不知该如何应答,支支吾吾道:这微臣真的不知道微臣
曦泽怒气冲冲的冲到宝宸殿坐下,怒然道:魏子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藏皇贵妃的斯帕,这斯帕可是皇贵妃的贴身之物,你也敢私藏,试问你意yù何为?
魏子修十分紧张的走进宝宸殿跪下,说道:皇上明鉴,微臣岂敢?这当中一定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曦泽冷冷质问道。
可是一时之间,魏子修也解释不出来,只是满面通红的gān跪着!
云倾环顾四周,搜寻着可能的结果,忽然,她快速走到那个端水的宫女蔷薇面前,将她拉到内殿,甩到曦泽面前,恨声说道:说,是谁指使你将水泼到魏御医身上的?
蔷薇颤颤巍巍的跪好,道:奴婢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撞到了魏御医!
这个蔷薇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云倾厉声吼道:你撒谎!一定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那个人是谁,还不快说实话!
蔷薇正了正身子,尚算镇定的答道:皇上在此,奴婢岂敢撒谎,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有人指使奴婢,奴婢是不小心撞到的!
云倾怒极反笑:不上刑就不招是吧,宫里人都是这副德xing,本宫已经见怪不怪了!说着,就对着下面吼道,于墨,杖刑伺候,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曦泽冷眼看着,不发一语。
内侍很快就位完毕,杖刑有条不紊的执行着,殿内顿时充满了蔷薇的鬼哭láng嚎,她泪流满面,但就是光喊冤,就没有其他的说辞了。
云倾冷冷等待,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是这杖刑都执行了大半晌了,这蔷薇的说辞没有一点改变,只是一个劲的喊冤,最后竟昏了过去,一滩稀泥一样的趴在地上。
云倾见状更加生气,厉声下令:去提桶水来,泼醒接着审!
不必了!曦泽冷冷打断道,事qíng已经分明,你再接着审也是这样!不用再白费力气了!
云倾转眸望向曦泽,眸底全是不可置信,她无比认真的说道:这个奴婢在撒谎!你为什么不让审?她很有问题!
可是曦泽已经听不进去:够了!你什么都不必再说!说着,又转眸死死盯着魏子修,一字一顿的说道,魏子修,你私藏皇贵妃的贴身之物,你可知是死罪?
魏子修闻言浑身一震,额上冷汗渗出更多:微臣微臣没有私藏这是个误会!
曦泽步步紧bī:魏子修,你是否对皇贵妃存有qíng意?
魏子修全身jīng神紧绷,他不敢看曦泽,只是微微垂着睫羽,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qíng意!
是吗?曦泽反问道,那你怀里为什么会有皇贵妃的斯帕?
云倾走到魏子修身边,像是要挡住步步紧bī的曦泽,道:是那个奴婢塞给他的!
云倾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曦泽更加生气,他冷哼道:你胡扯!我看的清清楚楚,这斯帕是从魏子修的怀里掉出来的,哪里是那个奴婢塞的?
云倾大急:总之,他对我没有qíng意,你不要瞎想!
曦泽仍旧步步紧bī:真的是这样吗?现在外面都流传,魏子修不喜欢自己的新婚妻子凌薇,不喜欢还要娶?你心里还没有数吗?他为了你娶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你敢说他对你没有半分qíng意?
云倾闻言一滞,眸光不由自主的茫然,那条传言居然被曦泽知道了,怪不得他今天会来未央宫,只是最后的理智还在提醒着双唇说道:这种传言你怎么能相信?这都是别人在乱嚼舌根,你不要被他们的言语蒙蔽了,没有这样的事qíng,他很爱凌薇!
真的是这样吗?曦泽反问道,可是他才新婚三个月,我却看他整日愁眉苦脸的,哪有一点欢喜的样子?他分明就是对你有qíng!
云倾厉声吼道:没有,没有这种事qíng,他是无罪的!
曦泽见状更加生气:你还要袒护他?!说着,就抽出自己随身的软件,抵在魏子修的脖子上,恨声说道,他私藏你的斯帕觊觎你就是死罪,你再袒护他,我就立刻杀了他!
第400章 皇权冷
云倾见曦泽动了杀意,已是顾不得其他,她几部跨到魏子修面前跪下,抵上那冰冷的宝剑,直直望向曦泽,一字一顿道:你要杀魏子修,那就先杀了我!
你曦泽见状勃然大怒,面容扭曲,绽放出奇异的光彩来!
云倾毫不畏惧的迎上曦泽的目光,泪珠止不住的滑落,云倾咬着牙说道:你杀啊,你杀了我啊,你不是怀疑我与魏子修有私吗?那你杀了我这个不贞的妇人啊,还留着我做什么?
第249页
曦泽已经怒到极致,不过极力隐忍着吼道:你闪开!
云倾毫不退却:你动不动就要怀疑,之前就怀疑过我,现在又怀疑我,起因不过是一条来历不明的传言,你就怒气冲冲的冲到我的未央宫要杀人!好啊,你这么相信外面的人说的话,不相信我,你要在未央宫杀人,我是未央宫的主人,你先杀了我再说!你杀啊!说着,就把脖子狠狠的挪向剑锋,那软剑无比锋利,瞬间就现出一条妖冶的红线来!
魏子修大惊,小声道:娘娘,你快退下,不要再靠近了
鲜血立刻喷涌而出,在宝剑上蜿蜒,曦泽又气又恨,终是扔了软剑!
他伸出食指指着云倾,十分愤怒的说道:你长得太美丽了,太不安全了,这个魏子修就是对你有qíng,你还要如此维护他!
云倾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含泪说道:他是我仆人,一直忠心于我,立下不少功劳,我维护我的仆人有什么错?你告诉我!是不是要把我身边的人都赶尽杀绝,让我在这后宫孤立无援,你才能安心?
曦泽双目赤红,冷冷哼着气,像是极力隐忍,只是那无边无际的恨意与醋意又催动着神经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好,好,好,你不让我杀他,那就让他做你一世的仆人,来人,传朕旨意,魏子修私藏后宫女眷贴身之物,所犯死罪,朕念其之前立下功劳,特免其死罪,处以宫刑,立刻执行,拖下去!
命保住了,却要被废,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云倾一把拉住曦泽的龙袍,凄厉求道:不要啊,不要这样,他没有犯罪,你不要对他处以这么重的刑罚,你会寒了功臣之心的,你不可以这样,求求你收回成命
曦泽看也不看云倾,对着底下吼道:四喜,你聋了吗?还不快拖下去!
四喜不敢怠慢,招呼着人就上来押魏子修,云倾见状,哭也不会哭,赶忙过来推奴才,一边推一边恨恨说道:你们都给本宫退下,谁敢动魏御医,本宫就杀了谁,全部住手,住手!
然而云倾的力气太小,魏子修很快就被拖了下去,曦泽也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去了未央宫。
只剩下云倾惨然跌坐在抵,歇斯底里的吼叫:你回来,你不要走,你回来啊你不要走你放了魏子修,放了他,他是功臣,你回来,你回来啊
云倾坐在地上哭得十分的伤心,然而,她到底抵不过皇权,救不了魏子修,她恨自己,恨自己不能让曦泽相信自己,恨君心难测,可以被轻易动摇,恨曦泽的感qíng太过专制,捆绑着她没有喘息的余地,更恨那今日算计魏子修的人!
不知哭了多久,云倾才跌跌撞撞的起身,蕊儿赶忙来扶云倾,云倾一把甩开她,恨声说道:看紧这个蔷薇,别让她死了,本宫回来再审!
云倾抹了抹眼泪,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御医院,茫然摸索进魏子修的厢房,只见魏子修满脸煞白的躺在chuáng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云倾见状,眼泪又止不住的喷涌而出,恨,无边无际的恨,随着呼吸四散出凛冽的杀意来,云倾几步跨到chuáng前,跪在chuáng边,哭的梨花带雨,久久不知该说些什么。
魏子修惨淡的笑了,他勉力牵了牵嘴角,像是想安慰云倾,就好像他还站在那一束阳光中为云倾请平安脉,他淡淡的说道:娘娘,您别哭了,微臣这条命,不值什么的!今天,你又一次救了微臣的xing命,真是太谢谢娘娘了
云倾奋力摇了摇头,哭着说道:是本宫没用,本宫救不了你,害你受这么大的屈rǔ,承受这么大的痛苦,本宫对不起你皇上他就是小心眼,不相信本宫,他的心眼简直比针眼还小,本宫恨死他了
魏子修微微动容,劝道:娘娘,您别这样,皇上爱您的心没有假,他就是太在意你了,才会这样,是微臣犯了他的忌讳,惹得皇上龙颜大怒娘娘,您的伤口还在流血,怎么还不包扎?
云倾抹了抹脖子,并不在意,忽然,她收了眼泪,问道:本宫的斯帕本宫的斯帕为什么在你那里?
魏子修微微摇了摇头,道:微臣也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云倾又开始急了起来:那那你不喜欢凌薇这件事,你还跟谁说过?
魏子修仍旧摇头:微臣只跟娘娘说过,没有跟别人提起过!他当然不相信,那条流言是祈夜和夏晚枫散播出去的。
云倾更加着急:怎么会没有?你在仔细想想啊,这可恶的流言,真是太害人了!你在想想啊是不是你什么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
魏子修虚弱的说道:真的没有,微臣没有跟娘娘以外的人提起过
云倾有些气馁了,但是那恨意又深刻的印刻在她的眸底,像灼伤的伤疤,疮痍的蜿蜒:肯定是泄露了,你没有留意,他们就变着法子来害你,本宫一定要把这个害你的人找出来,让他不得好死,你放心,本宫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等着本宫,本宫现在就去查!
说着,就起身往门外走去。
魏子修赶忙撑起身子来,用尽全身的力气道:娘娘,您切莫冲动啊切莫冲动啊要小心身边的人娘娘
但是云倾很快就没有了影子,只剩下魏子修无力的担忧着,长长的叹息着
第401章 恨绵长
云倾刚走没多大一会儿,夏晚枫和祈夜就急急赶到了。
夏晚枫一进来便急急催促道:祈夜,你快去看看,救救他,看在子息上还有没有指望,他还没有生孩子的!
祈夜黑着脸,吼道:人都成这样了,还有什么指望?这宫里人下手还能有轻的吗?
祈夜的怒火熊熊燃烧,就快要bào炸了,夏晚枫不敢多嘴,只是冷冷哼着气,祈夜冷冷转眸瞪着魏子修,吼道:魏子修,你不听我的话,现在后悔也迟了!我早就提醒你,你已经在后宫惹到了许多人,到处危险丛丛,防不胜防,我让你辞了这御医一职,你不肯听,我让你不要再踏进未央宫,你今日还要踏进未央宫,你不听我的话,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现在谁能救你?皇贵妃能救你吗?她救得了你吗?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皇贵妃连她自己都不一定保得住,她根本就救不了你,你偏不信,现在呢?她救的了你吗?你这简直是自作自受,你你简直是要气死我
祈夜一顿怒吼,厢房门外聚集了不少的人往里望。
夏晚枫见状拉了拉祈夜的衣袖,小声道:你小些声,这里人多眼杂,不要bào露了
祈夜转眸朝身后望去,见门口站满了人,怒吼: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全滚,滚远点!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众人都不敢惹祈夜,很快就作鸟shòu散了。
夏晚枫赶忙上前把房门关上。
祈夜的眼眸深深凹陷,闪现出凌厉的恨意来,他直勾勾的盯着魏子修,到底是有所顾忌,压低了声音吼道:你当了院判,多少人眼红嫉妒?宫里多少人盯着你?要是没人盯着你,四皇子能早产吗?你怎么还不长记xing?你不为名,不为利,这是好事,可是你怎么能一味的感qíng用事?我就知道你太年轻,控制不了自己的感qíng,所以我便劝你辞了御医一职,你偏不听,你以为我是在跟你作对,我容不下你,你这个蠢货,我是在救你啊,我是在救你,你进宫才两年,对皇上你根本不了解,我跟在皇上身边已经十几年了,我比你了解皇上,没有哪一个帝王是没有疑心病的,没有哪一个帝王会容许别人来跟他争抢,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你就隐藏好自己了吗?你隐藏好了吗?皇上还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你bào露了,你bào露了才有这样的祸灾啊
夏晚枫叹了口气道:还好,小命保住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魏子修微微垂下睫羽,淡淡说道:本来皇上是要杀了我的,是皇贵妃拼死拦下,皇上才留我这条命,她自己脖子上都有一道很长的伤口
你以为这样就是皇贵妃能救你了是吗?祈夜的怒火又剧烈的燃烧起来,皇贵妃再有能耐也抵不过皇权,皇上铁了心要动你,她救不了你啊,谁也救不了你我太了解皇上了,他以前就杀过一个假qíng敌,他对你不会心慈手软的你还抱着侥幸心理,你躲得过去吗?
魏子修无言以对。半晌沉默,只是淡淡的安慰道:神医,你别再气了,现在这样也好,以后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入未央宫,正大光明的保护皇贵妃了,谁也拿我没办法
你祈夜气得头晕,面色发白。
就在这时,凌薇忽然从外面闯了进来,跪在魏子修chuáng前,哭得梨花带雨。
夏晚枫赶忙把祈夜拉到一边,示意他什么都别说了。
抬眸,只见凌薇泣不成声,哽咽的说道:夫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谁害你?
魏子修的眼眸动了动,没有说话。
凌薇哭的更加伤心,又急切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未央宫到底出了什么事qíng?你快说啊,我才好求皇后娘娘帮你啊!
魏子修淡淡的说道:不必了
凌薇大急:为什么不必了?
魏子修合眸深吸一口气,再睁开双眸,他的眸底仿佛有着云淡风轻的释然与淡漠:我已经成这样了,终究是要负你,你可以离开我再寻一个正常的男子,我不会怪你的!
凌薇大惊,拼命的摇头,哭着说道:不不不,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既然嫁给了你,就会一世跟随你,你不要赶我走,就让我在你身边伺候你,我愿意伺候你一辈子,永远不离不弃,不要赶我走我不走
魏子修也没了力气再劝,只是沉默的叹着气,任凭凌薇如何哭泣,也不再说一句。
夏晚枫见状,只好拉着祈夜往外走,长长的甬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寂寥落寞,夏晚枫皱眉低低的说道:这件事,你怎么看?你觉得是谁动的手?
祈夜闻若未闻,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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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枫疑惑的说道: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就这样不管魏子修了?
祈夜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直勾勾的盯着夏晚枫,冷冷说道:这件事,你就不要cha进来了!
你什么意思?夏晚枫眼光探寻着,深深盯着祈夜,冷冷问道。
祈夜的表qíng僵硬木然,声音冰冷:你不要管就是了!免得朋友做不了,还变成敌人!
夏晚枫更加疑惑:又不是我害他,怎么成敌人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祈夜冷淡的说道:害他的人就在这后宫,事qíng没有分明之前,谁都有嫌疑,你只管前朝做事,后宫的事qíng尽量不要cha进来,否则,魏子修就是你的榜样!
我
祈夜冷冷的打断:我警告你,这件事不要cha进来,以后也不要再提!总之,我会帮魏子修报仇的!
夏晚枫眉头皱的更深:你话里有话啊,你到底在怀疑谁?
祈夜不置可否,转眸望向前方,继续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夏晚枫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失了耐心,冷冷一甩袖子,几步跟了上去!
第402章 审蔷薇
云倾一阵风一样的回到未央宫。
彼时,蔷薇仍然是一团稀泥一样的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艰难的喘着粗气。
云倾冷冷瞟了蔷薇一眼,问道:蕊儿,这奴婢招了吗?
蕊儿摇了摇头,如实禀报道:蔷薇嘴硬,不肯招!
云倾冷笑:倒是一身硬骨头,这宫里的刑罚也不能让她松口!哼云倾的声音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蕊儿,你是未央宫的掌事女官,对蔷薇家里的qíng况应该是了解的吧!
地上的蔷薇闻言,死水般的目光仿佛有了一丝生气,她艰难的转过头,望向云倾,断断续续道:我家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云倾放声大笑,是人就会有软肋,她多的是法子让这个嘴硬的奴婢开口招供,云倾毫不客气的厉声问道:蕊儿,你怎么不说话?!
蕊儿闻言一悚,心知云倾动怒,再不敢怠慢,赶忙答道:回禀娘娘,蔷薇还有一位母亲和两个弟弟住在帝京郊区,他的两个弟弟都还小,娘三个就靠蔷薇在宫里领的月例银子度日!
云倾的冷笑越发生机盎然:两个弟弟还小?本宫最喜欢小孩子,你现在就带人去将她的两个弟弟带到本宫面前来,让本宫好生看看!
蔷薇闻讯艰难的朝着云倾爬了爬,凄厉的哭喊道:娘娘,奴婢的两个弟弟还没有十岁,什么都不知道,我爹又早早的过世,家中就只剩我娘与两个弟弟相依为命,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过他们,他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的弟弟都还不懂事啊求求你放过他们
云倾依旧冷笑,冰冷的下令:还楞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你还想让本宫等多久?
蕊儿不敢再怠慢,招呼来几个内侍便出宫去了。
望着蕊儿离去的背影,蔷薇再次哭的梨花带雨,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爬到云倾脚下,不停的磕头,哭道:娘娘,您杀了奴婢吧,放了奴婢的两个弟弟,他们一个七岁,一个九岁,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放了他们
云倾冷眼看着,没有一丝悲悯:哼你这条贱命,本宫现在还不想要,留着还有大用处!
蔷薇绝望了,眼泪越流越多,磕头如捣蒜,拼命的哭求
云倾只是冷眼看着,再不发一语。
蕊儿的动作很迅速,不过两个时辰,就将蔷薇的两个弟弟带到了未央宫。
七岁的那个仿佛很是害怕一直不停的哭,大声的喊着姐姐救我,九岁的那个大些,并没有哭,只是警惕的望着云倾。
云倾冷冷下令:浅紫,去将未央宫的宫人都传到宝宸殿来,本宫要公开审理这个背主的蔷薇!
是!浅紫领命立刻就退下了。
很快,未央宫所有的宫人都迅速聚集到了宝宸殿,齐齐望着殿中站着的两个小男童。
云倾仔细打量着这两个小男孩,仿佛很是满意,她慢悠悠的说道:蔷薇,你这两个弟弟长得都很是清秀啊,本宫一看就喜欢!刚好你也是在本宫身边的伺候的,就让你这两个弟弟进宫来陪你吧!
蔷薇在会意的瞬间如遭电击,顿时哭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凄厉的求道:娘娘求您高抬贵手,求求您了,我家就只有这两个男丁,他们要是进了宫,我家就断子绝孙了,求娘娘垂怜,他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您放了他们吧奴婢愿为牛为马,任凭娘娘处置
云倾闻言放肆笑出了声,仿佛极其畅快,只是那心头滴血的恨意又刻骨的提醒着神经,让声音变得更加的冰冷:你家怕断子绝孙,那你把水泼到魏御医身上,害他断子绝孙的时候,怎么不垂怜他?云倾把心一横,恨恨的下令,蕊儿,将这两个男童即刻带往净身房净身,以后就留在咱们未央宫伺候!
蔷薇闻言面如死灰,绝望而凄厉的呼喊道:不要啊,不要啊,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求求你放了奴婢的弟弟奴婢招
云倾这才望向蔷薇,冷冷问道:说,是谁指使你将水泼到魏御医身上的?
蔷薇缓了缓气息,断断续续的答道:是是是颐贵嫔!
云倾面色闪烁不定,死死盯着蔷薇,一字一字的问道:那条传言呢?是谁散播出来的?
蔷薇艰难的答道:奴婢不知!
云倾面色一冷:传言和泼水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时间算计的刚刚好,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蕊儿,还楞在那里做什么,带下去净身!
是!说着就来拉这两个男童,于墨也上前来帮忙。
两个孩子顿时大声的哭了起来。
蔷薇qiáng撑起身子,哭喊道: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知道的,奴婢都招了奴婢是真的不知道是谁放出的传言啊娘娘饶了奴婢的弟弟吧
云倾冷着脸不发一语。
眼看这两个孩子要被拖出宝宸殿了,蔷薇流着眼泪,哭喊道:那条传言是神秘人散播出来的,颐贵嫔自己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她得到传言之后就命人将传言进一步扩散,叮嘱手下的人务必要将这条传言传到皇上那里,奴婢是看到皇上已经在来未央宫的路上,才出来泼水的!
蕊儿见状,便没有再拉两个孩子,只是拿眼觑着云倾的脸色。
云倾暗暗咬牙,克制着心头排山倒海的恨意,冷冷问道:真的是颐贵嫔?她到底居心何在?本宫救了她那么多次,她为什么还要来算计本宫?
蔷薇不敢再隐瞒,如实说道:其实颐贵嫔并不是想算计娘娘,她针对的是魏御医,他恨魏御医,想让他死!所以才命奴婢偷了娘娘的贴身之物,趁魏御医午休的时候放到魏御医的衣服里!奴婢已经把知道的全招了,娘娘,求求您放了奴婢的弟弟,求您了
第403章 夜如水
云倾闻言,双手不自觉的收拢握成拳头,浓烈的恨意上泛,云倾恨声说道:当时皇上在这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现在说出来,一切都晚了,魏御医被你们害得断子绝孙,魏御医何其无辜,你们竟这样害他,来人,将这两个男童就地杖毙,谁要是心软了,本宫就让谁来陪葬!
蔷薇闻言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不要啊,奴婢都招了,放了奴婢的家人放了他们
云倾死死的握着拳头,对下面吩咐道:你们都给本宫看清楚了,背叛本宫,不仅你们自己的命保不住,本宫还要你们的亲族来陪葬!动手!
蕊儿和于墨不敢怠慢,所有的内侍全部出动,将两个小男孩推到在地,杖刑就位完毕,并迅速执行。
顿时,宝宸殿内哭声一片,蔷薇大哭的爬向两个孩子,然而,她的腿已经被打废,根本爬不动多少,只是凄厉的嘶吼着,众宫人凝神屏息的望着眼前这一幕,谁也不敢求qíng,更不敢伸手去拦,连大气都不敢喘!
蔷薇拼命的往孩子的方向爬,终于爬到了孩子身边,想要保护两个孩子,伸手来拦,于墨见状,停下杖刑,望向云倾,问道:娘娘,这
云倾冷冷下令:一块杖毙!
于墨得令又接着打。
鬼哭láng嚎仍是不绝于耳,可是此刻的云倾却再也没有一丝悲悯,后宫算计已经让她的心变得无比的坚硬,甚至刀枪不入,面对敌人,云倾再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与怜悯。
很快,他们姐弟三人就被集体杖毙,然后被凄惨的拖出未央宫,扔往乱葬岗。
是夜,夜沉如水。
冰凉的大殿中,云倾独自一人坐在最上首,宫人全都不敢待在正殿伺候,全部都退下了,大殿幽静的只听得见铜壶滴漏那万年不变的整齐而单调的音质和云倾的呼吸声。
夜近戌时,屋檐外却并没有传来寒鸦沙哑的嘶鸣。
云倾凝神望着殿外,一动不动,在这死寂一般的大殿中,凝视着夜空,夜空黑的空dòng,看的久,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不知这样静默的坐了多久,蕊儿才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见殿中一个人也没有,她走进云倾,低低的唤道:娘娘,奴婢都查清了
云倾似乎很是满意,终于启唇道:说!
蕊儿又朝着云倾走了两步,低低的禀报道:贞柔宫中照顾四皇子的奶娘一共有两个,四皇子天生体弱,一直在由神医配药医治,奶娘轮流喝下神医配置的药,再过奶喂给四皇子,以此来医治四皇子!
云倾闻言,冷冷翘起唇角:蕊儿,你真不愧是本宫最得力的助手,这么快就都查清楚了!那两个奶娘是什么来历,你可一并查清了?
蕊儿接着禀报道:其中一个姓李的奶娘出自夏府,是颐贵嫔娘家的自己人,应该很忠心,另外一个姓赵的奶娘是这个姓李的奶娘介绍过来的,据说家底寒凉,生活很是拮据,但是和李奶娘很要好!
云倾细想了一小会儿,说道:这个赵奶娘家中还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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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奴婢所知,她家中有个病重的丈夫,无法自食其力,大女儿五岁了,小儿子才刚刚出生!
家境寒凉又有病重的丈夫,看来银子应该是头等大事,怪不得要到宫里来当奶娘,云倾冷笑:你想个法子,将这个赵奶娘悄悄的请到未央宫来,记得,要避人耳目!
是!奴婢遵命!
未央宫的日子仿佛又变得死水一般,云倾知道,曦泽负气离去,这段时日是不会再来未央宫的,刚好,自己也不想见到他,彼此眼不见为净。
曦泽确实是没有空来未央宫,四皇子的病没有丝毫起色,他忧心小皇子,这段时日去的最多的就是贞柔宫。
祈夜专门照看四皇子,已经被曦泽请进揽月楼住下。
只是,即便是如此,四皇子的病仍然没有丝毫转好的迹象。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大兴五年的新年因为四皇子体弱,过的冷冷清清。
蕊儿将剪好的窗花贴到窗子上,云倾斜倚在长榻上,望着窗外的雪景,一动不动。
蕊儿有些不忍,见宫人们此刻都不在殿中,走进云倾,低低的劝道:娘娘,外面的梅花都开了,红梅很是美艳,要不奴婢扶您到外面去看看吧!
云倾懒得动弹,淡淡道:不必了,你让浅紫去摘些梅花回来,cha在花瓶中就可以了!
蕊儿微微蹙眉:娘娘,您这样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出去可不行,应该多走动!皇上皇上都已经许久没有来咱们未央宫了,您怎么也不着急?
不提曦泽还好,一提曦泽,云倾的面色更加冷淡: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本宫从来不管!
蕊儿叹了口气,劝道:夫妻哪有隔夜仇,事qíng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娘娘的气也该消了,不要再放在心上,白白便宜了那些狐媚子!
云倾冷笑:能争到恩宠是她的本事,她现在就是再狐媚,有一个病儿子,她也张狂不起来!
蕊儿道:四皇子的病仿佛越来越重了,神医都快奈何不了了,恐怕是活不到周岁了!
云倾闻言,唇畔现出美丽的弧度:这就是命,就像到了冬天,万物凋零,一定会下雪一样,谁也拦不住!她现在不过是靠着博取同qíng获得君恩,你且看着吧,这君恩能有多长久!
蕊儿当然不会担心四皇子,只道:四皇子怕是熬不了多久了,听说,颐贵嫔每日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四皇子,jīng神已经接近崩溃,常常连膳食都不用,人已经虚脱了不少,娘娘说的是,皇上也不过是怜惜她罢了!
云倾合眸,像是毫不在意,长长叹出一口气,幽幽的说道:你现在就去叫浅紫摘些梅花回来,本宫现在烦躁,不想听这些!
蕊儿闻言不敢再说,恭敬的答道:是,奴婢这就去!说完,就几步走出了内殿!
第404章 雪纷飞
祈夜一直负责照看四皇子,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四皇子却是越病越重。
这一年的帝京,非常的寒冷,十分不利于四皇子养病。
已经到了二月,天空还在飘着雪花。
魏子修一身白色裘衣打着伞来到未央宫,奈何风太大,打伞也于事无补,仍是有许多细碎的雪附在他的衣衫上。
小内侍挑起帘子,魏子修走入内殿,云倾正倚在长榻上幽幽的品茶。
殿内的火炉烧得正旺,看来,尽管曦泽多日不曾踏足未央宫,内务府的人也不敢怠慢云倾。
云倾轻启朱唇,道:魏御医来了啊,蕊儿,看坐,上茶!
是!
蕊儿麻利,很快就伺候妥当。
魏子修微微凝眉望去,云倾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怒,他左右望了望,对云倾道:微臣今日来是有要事要同娘娘说,可否请娘娘遣退左右!
云倾难得微笑: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们很快鱼贯而出,等到他们都退gān净了,云倾方道:魏御医有话请讲!
魏子修的眉宇深深蹙起,似乎有些不安,他压低了声音问道:娘娘,四皇子之事,是否为您动的手?
果然是自己人,问的这般直白,云倾淡淡勾起唇角:四皇子不是还活着吗?
魏子修道:其实微臣私下里与神医也有些jiāoqíng,神医一直给四皇子配药,但是神医告诉微臣四皇子并没有喝到他配的药,或者只喝到一点,所以越病越重!娘娘,您是不是已经查到那个害微臣的人就是颐贵嫔,所以用这种形式来为微臣报仇?
云倾淡淡的说道:本宫说过会为你做主,自然是说到做到,这件事,你不必cha进来,没有人会查到你那里去!
魏子修闻言一惊:娘娘,微臣不怕担罪责,但是微臣这条贱命不算什么,娘娘不必如此!微臣认命,求娘娘收手!
云倾有些恨铁不成钢,神色淡漠,不发一语。
魏子修又急急劝道:娘娘,不管怎么说,四皇子是无辜的,这段时间,四皇子病重,颐贵嫔已经被折磨的消瘦不堪,jīng神几近崩溃,她已经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娘娘,您收手吧!
云倾有些不耐,道:本宫并没有害四皇子,只是不给他吃药而已!
魏子修急切说道:四皇子早产,不过是靠药物维持着生命,不给药他吃,他活不过这个二月,微臣听说,四皇子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每日都要腹泻、吐奶许多回,如此折磨下去,必定要出大事,娘娘,他是皇嗣,是皇上的亲骨ròu,皇上现在是没有察觉,但是一旦皇上追查到娘娘这里,一切就无法收拾了,若是四皇子真的就此薨逝,皇上与娘娘之间隔着四皇子之死,这关系就再也无法修复了,娘娘,微臣已经认命了,是真的认命了,您收手吧!微臣求您了!
云倾眼眸冰冷,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没有看到颐贵嫔彻底疯掉死去,本宫便恨!
魏子修起身跪到云倾的面前,义正言辞道:娘娘,四皇子等不起了,他等不到颐贵嫔疯掉了!他真的已经撑不下去了
够了!云倾冷冷打断,你什么都不必再说,这件事,本宫自有决断!
魏子修一身颓然的从未央宫退出来,大雪还在纷飞,视线一片茫然,猜测成了现实,他心惊ròu跳,他劝不了云倾,这路要如何去走!
一路恍恍惚惚的来到揽月楼,魏子修跪在祈夜的面前,说道:神医,我有一事相求!
祈夜略略一惊,遣退宫人,对魏子修道:有什么话,起来说吧!
魏子修仍旧直直的跪着,低低的说道:我劝不动皇贵妃,他不愿收手,四皇子快要不行了,您能不能出面劝皇贵妃收手!
祈夜大惊:你说什么?难道四皇子病重与皇贵妃有关?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魏子修如实道,我刚刚已经去未央宫问过皇贵妃了,她亲口承认了,因为她已经查出来那个害我的人就是颐贵嫔,所以她要替我报仇,我劝不动她,她不肯收手,长此下去,不用出二月,必然出大事!请神医帮忙!
祈夜飞速运转着思维,叹着气道:她和你一样,喜欢意气用事,这次颐贵嫔算计到她头上,她是动真格了,她是你的主子,你劝不动她的,你起来吧,此事,我再从长计议!
谢神医!魏子修这才起身。
祈夜微微蹙起眉宇,神色淡漠,叮嘱道:这件事,你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夏相!
魏子修赶忙点点头:我知道,颐贵嫔是夏相的妹妹,说出去,夏相可能会与皇贵妃反目成仇!
祈夜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只是,我不希望夏相cha进来,夹在中间为难!他拍了拍魏子修的肩膀,推心置腹道,子修啊,颐贵嫔虽然是夏相的妹妹,但是夏相跟这个妹妹走的并不亲近,她也是一时糊涂了才会敌友不分的来害你,但是,她害你这件事,我可以向你打包票,绝对与夏相无关,你切莫胡思乱想!
魏子修了然一笑,安慰道:神医,我晓得,夏相一直对我照顾颇多,将我当成兄弟一样,我是不会怀疑他的,请神医放心!
祈夜点点头,又道:苦了你了,虽是如此,你以后进出未央宫还是要事事小心,不可掉以轻心,这宫里的人个个心思叵测,指不定哪一个就在暗处盯着你!
魏子修淡淡一笑,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又似乎已经完全适应,看淡:神医放心,你说的,我全都谨记在心!有需要帮忙的吗?刚好我有空闲!
祈夜望向身边的药糙,道:那你来捣药吧!
好!
窗外依旧大雪纷飞,像是怎么也下不尽一般,只是这缤纷的大雪,无论下的有多急多大,也掩盖不住这深宫无尽的罪恶与算计!
第405章 四皇子
夜色迷茫,孤月冷清,祈夜穿着黑色的大斗篷,于漏夜时分来到未央宫!
云倾正斜倚在宝宸殿的长椅上,见到祈夜,她完美的朱唇弯出迷人的弧度,淡淡启唇道:今天chuī的是什么风,竟能让神医大驾光临,本宫这小小未央宫真是立时蓬荜生辉啊!
祈夜冷冷走进几步,不发一语。
云倾会意:神医漏夜时分前来,又穿着黑色的斗篷,显然是想避开耳目,一定是有重要的事qíng要说,你们都闭紧嘴,给本宫退下!
众宫人闻言,纷纷速速退下,蕊儿伶俐,将宝宸殿的大门也一块关上了。
人都退gān净了,祈夜又朝着云倾走了几步,冷冷说道:收手!
云倾微微一惊:不知神医所说何事?
祈夜冷冷瞪着眼眸,冷冷说道:魏子修求你什么事,你心理清楚!四皇子现在是由我负责医治,你收手,不然他的xing命就要断送在你手上了!
云倾明艳一笑,淡淡说道:是魏御医告诉你的吗?其实本宫无意与神医作对,针对的也不是四皇子本人,不会碍到神医的事的,请神医放心!
祈夜道:你不给他药喝,他就会支撑不下去,若是皇上追查下来,你能什么好果子吃?一旦四皇子薨逝,就算皇上不处置你,你与皇上之间的关系也再难修复,今后你又要如何在这后宫走下去?收手!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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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冷哼:他对本宫不仁,就不要怪本宫无义!你若是要到皇上面前去揭发本宫,那便去吧!
祈夜冷哼出一口气,直直盯着云倾,道:你要对付的是颐贵嫔,我帮你对付她,必然让她生不如死,解你心头之恨,四皇子是无辜的,你收手,不要对一个小孩下手!
云倾冷笑:颐贵嫔是夏相的亲妹妹,你怎么可能帮着本宫去对付颐贵嫔?
祈夜仔细的望着云倾,只觉得这深宫的岁月改变了太多,她已经在仇恨之中慢慢迷失,他只想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将她拉回:夏相对这个妹妹没有什么感qíng,他不会多在意的!记住,封住你手底下人的嘴,这件事切不可往外泄露一个字!
说完,便转身离去,很快就隐在了夜色中。
云倾望着祈夜离去的背影,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几经思量之后,云倾终于收手,又用重金封住了奶娘的口。
奶娘知道事qíng的严重xing,这件事一旦走漏风声,她便必死无疑,当然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天气依然寒冷,雪是停了,但是融雪的天气比下雪天还要冷许多。
云倾斜倚在内殿的长椅上,摆弄着浅紫刚刚摘回来的梅花,美艳的红梅,虽然小,但是朵朵娇艳yù滴,夺人眼目。
蕊儿从外面走进来,遣退左右,对云倾禀报道:娘娘,贞柔宫那边传来消息,颐贵嫔疯了!
云倾闻讯冷笑:他的速度可真够迅速,不过十天的时间,就办妥当了!皇上那边可有怀疑?
蕊儿继续禀报道:连日来为着照顾四皇子,颐贵嫔衣不解带伺候在侧,早已jīng神极度崩溃与脆弱,现下jīng神失常,皇上只当是压力太大担忧过多所致,只是遣了御医去医治,四皇子却是早已抱出了贞柔宫,现在放在揽月楼抚养!
放在揽月楼?云倾估摸着,说道,这岂是长久之计?
蕊儿道:是今天抱去的,当然不会住太久,皇上必然要为四皇子重新选一养母,只是现下还没有人肯自请抚养而已,这件事,皇上应该还会在另做打算!
云倾合眸,叹着气道:这是一个病孩子,虽然也是皇子,后宫中想要抚养他的,大概也没有几个!且看着吧,看看谁会有此善心,来认养!
此时的揽月楼中,曦泽望着好不容易入睡的四皇子,叹了口气道:祈夜,只能暂时先麻烦你了,朕会尽快给他找个养母来抚养他的!
祈夜并没有多介意,反正是要医治的,只是淡淡说道:多派些信得过的人手过来服侍着也就是了!
曦泽又道:只是孩子夜里会哭闹,恐怕会扰到你!
祈夜淡淡说道:不碍事,刚好我可以更加了解他的病qíng,对症下药!
曦泽见祈夜这么说,便也放下心来,只是忧心之事漫过心头,曦泽微微蹙眉:颐贵嫔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是再也无力抚养这个孩子了,四皇子天生体弱,也不知将来如何,后宫恐怕没有人会愿意抚养他,这正是朕所忧心的!若是qiáng行下旨要求抚养,恐怕对孩子不利!
祈夜安慰道:也不见得所有人都自私自利,只想自己,毕竟也是一个皇子,也可以是终身的依靠,你若是多给些好处,自然会有人来请求抚养的,你不必太过担心!再说,现在天气渐渐暖起来了,孩子的病也能好得快些,等孩子再好些,事qíng就可以得到解决了!
曦泽闻言点点头:谁若是肯来抚养四皇子,并好好照顾四皇子,朕一定不会薄待了她!接着,又问道:孩子现在的状况到底如何?有好一些吗?
祈夜淡淡瞥了一眼摇篮中的四皇子,如实答道:这几天,每天都是大晴天,我让奶娘带着孩子去晒太阳,天气渐渐温暖,再加上细心的呵护,孩子已经好了一些了,等天气再暖一些,便会好的更快,你不必太过忧心!
曦泽闻言略略放下心来,转而又叹道:宫里的孩子总是生存不易,怀在母亲肚子里便要遭灾遭难,千辛万苦的生了下来,活下去也是举步维艰,这宫廷险恶,处处yīn谋诡计不断,朕也难制其祸,令朕的孩子受苦了,终究是朕之过!
祈夜见状,也有些感伤,淡淡的安慰道:人心难测,多多防范便是了,你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曦泽冷冷眯起双眼,恨声说道:后宫那些jian诈小人,朕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406章 论去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四皇子的病终于有了起色。
曦泽在中宫对众妃许下承诺,谁肯抚养四皇子必有重赏。
不过五日功夫,便有人来到承光殿请求觐见。
于美人于婷蓝,一身浅蓝色的宫装娉婷走进承光殿,微微屈身道:臣妾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放下手中的书,淡淡牵起嘴角,道:美人平身,坐吧!
谢皇上!于美人依言在曦泽的左手边落座。
曦泽望向于美人,只见她妙目含水,睫羽微垂,面色微红,仿佛花蕊含羞,曦泽不禁微微动容:有些日子没有看到美人了,美人可还好?
于美人浅浅答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一切都很好!
那就好!曦泽又道,若是觉得闷就在宫里多走动走动,皇后那边多去请安,皇后为人宽和,你多陪着皇后说说话,必然心qíng舒畅!
于美人赶忙点点头,低低答道:是,臣妾遵旨!
曦泽点点头:你的xing子安静,皇后必然喜欢!
于美人莞尔:多谢皇上夸奖!
曦泽淡淡一笑:爱妃不必谦虚,在朕面前不必客气!
于美人闻言,微微抬眸望向曦泽,小心翼翼的望进他那深邃的眸底,认真的说道:皇上,其实臣妾今日前来,是想请求皇上将四皇子jiāo由臣妾抚养,不过,臣妾并不是冲着皇上的赏赐来的,是真心怜惜四皇子身世可怜,希望尽自己的一份力量照顾他长大!
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人来向他开口了,曦泽闻言很是欣慰的笑了:爱妃有此心,朕心甚慰,也很高兴,只是四皇子早生,体弱多病,恐怕比其他的孩子更难以看顾,爱妃可有心理准备?
于美人莞尔:其实臣妾是真心怜惜四皇子,刚好臣妾闲暇的时间也比较多,平日在宫中也无事可做,刚好可以细心的照料四皇子,臣妾相信,只要用真心用爱去呵护四皇子,他一定会平安的长大的,再说,还有神医在医治四皇子,四皇子一定可以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健康!所以臣妾并不担心!
她的眸底有热切的期盼与坚定,曦泽深深感染,这个于美人平时在后宫从不惹事,曦泽对她倒是愿意放心,他点点头,道:爱妃既有此心,朕便将四皇子jiāo给你抚养,希望你不负朕的期望,将四皇子抚养长大成人!
于美人大喜,她的恩宠不多,恐难有自己的孩子,曦泽能同意,实在是大喜,她赶忙起身下跪,满是喜悦道:臣妾多谢皇上恩典,必然将四皇子视若亲生,仔细照顾,一定不负皇上所托!
四皇子有了去处,曦泽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为表彰于美人,曦泽下旨,册封于美人为贵嫔,赐号:兰。
刚好兰与蓝同音,兰者,高雅也,实在是个不错的封号。
曦泽旨意颁下的当日,兰贵嫔就亲自去揽月楼接四皇子去她的寝宫贞柔宫珠怡阁。
众妃闻言纷纷带上礼物前来相贺。
未央宫中,蕊儿走进内殿,见云倾仍然斜躺着,摆弄着梅花,说道:娘娘,现在四皇子去了珠怡阁,珠怡阁那边可热闹了,咱们不去相贺么?
云倾慵懒的望向蕊儿,道:本宫喜欢清静,就不去凑热闹了,赏赐颁过去就好!
蕊儿乖巧的答道:礼物奴婢都让浅紫准备好了,等下就送过去!说起来,这兰贵嫔真是心善,竟愿意抚养四皇子,这后宫只怕只有她一人肯了!
云倾叹了口气道:看起来,这后宫里的人还不是全都被权势名利所蒙蔽,她也算是这后宫独特的一道风景了,其实抚养四皇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四皇子天生体弱,皇上也会多分些心顾念,照顾四皇子,皇上心中感谢,自然君恩不会少,不管以后如何,皇上记着这份恩qíng,以后也不会亏待了这照顾四皇子的人!
蕊儿道:还是娘娘看得透彻!
云倾接着道:照顾四皇子自然是要多费些心思,本宫现在要照顾皇长子,也是无暇分身!
蕊儿答道:皇长子殿下最近没有怎么顽皮,娘娘也可以歇上一歇!
云倾淡淡一笑,道:他最近学业紧,哪有功夫折腾?这样也好,难得他也收心了,潜心学业,只是功课上本宫也不能放松!今天天气好,你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吧,看看早chūn的花都开了没有!
是!蕊儿欣喜的应道,又给云倾拿了件白色的披风披上。
信步在假山石边,云倾忽然忆起那年曦泽来寻她将她困在假山石的后面,低低细诉思念之qíng的样子,年华匆匆流去,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qíng了。
远处,有一主一仆朝着这边走来,云倾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蕊儿伶俐,很快就退下了,那边四喜gān笑两声也很快就走的没影。
曦泽注视着云倾,闲闲走来,多日不见,只觉云倾仿佛比往昔清冷了不少,是了,她现在是妃子中位份最高的,到底是不同,不管走到哪里,她都习惯站在高处俯望,甚至睥睨。
云倾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朱唇凝滞,没有说话!
沉默不语未免尴尬,曦泽终是开口道:皇贵妃好兴致,来逛御花园,以前,你都是逛太液池,我还以为御花园风水不好,入不了你的眼呢?没想到今天还能在御花园遇到你!
那些往事,曾经刻骨铭心,她没有忘记,他亦没有忘记。
云倾明媚一笑,淡淡轻启朱唇:我不过是随意走走,待会还要照顾皇长子,可不像皇上你,四皇子有了去处,你可落的清闲了!就不打扰你雅兴了!说着,就转身往回走。
曦泽迅速伸手拉住云倾的披风,冷冷道:皇贵妃就这么忙,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这就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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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停步,转身回望,冷冷翘起唇角,又是不发一语。
第407章 夫妻和
曦泽玩味的望着云倾,饶有兴致的说道:假山石旁的迎chūn花都开了,不如,你便站在花底下舞上一曲,如何?
还想让她起舞,云倾不屑的望了曦泽一眼,转身就走。
曦泽猛力一拉披风,云倾顿时随着这力道旋身,转了好几圈才站定,可是人已经进了曦泽怀里。
桃花香幽幽传来,曦泽低首一嗅,满是魅惑的说道:你今天怎么没穿那件粉色的出来?你穿粉色好看,这水蓝的太过高冷,没有粉色好看!
云倾低头一看,自己今天穿的是水蓝的宫装,人倒是显得清雅:都已经过了芳华的年纪,谁还每天穿那么娇嫩的颜色?岂不平白惹人笑话?
曦泽微微蹙眉:可是我就喜欢看你穿粉的,你下次来见我,就换成粉的,这水蓝不穿也罢,今天就勉qiáng凑合着,舞完这一曲才准走!说着,就用力一甩云倾,云倾顿时转着圈飞了出去,曦泽松开云倾的披风,拉过云倾的手,不停的让云倾转圈圈。
云倾转得有些头发晕,奈何力气没有曦泽大,只能依着他的力道,步伐不稳的转圈圈。
风起,轻轻撩起云倾的白色披风,那水蓝色的宫装显出飘逸之感来,仿佛绿丛中的幽兰在微微的摇曳,清雅而不失妩媚。
连续转了数圈之后,云倾有些气恼,曦泽将云倾圈在怀中,问道:未央宫后的桃林要是开花了,你可一定要来通知我,然后穿上那件绯色长袖霓裳羽衣好好舞上一曲,我会请伶人去奏《云上舞》!
云倾蹙眉:你想得美,我可没有功夫,我很忙!
曦泽低头伏在云倾的颈边,低低道:我会让你有时间的!
三月,未央宫后的桃林绽放出最生机勃勃的生命,所有的桃树都开花了,粉艳艳一大片,夺人眼目。
云倾带着篮子信步在桃林中采摘桃花,她一身艳粉色宫装,仿佛已是这桃林仙子,刚刚降临人间。
不知何时,曦泽从身后走来,夺过云倾手上的篮子,云倾一旋身,裙子飞舞,现出美丽的弧度来,曦泽扯过云倾的手臂,拦腰一抱,倾身向前,云倾便不自觉的向后仰去。
曦泽凑近云倾,将篮子中的桃花缓缓倒到云倾身上,低低道:我把伶人带来了,现在便开始舞上一曲!说着,手上力道加重,在云倾的腰上狠狠一掐,云倾顿时笑的花枝乱颤。
曦泽满面邪笑的望着云倾,又故意掐了好几下,云倾本就站的不稳,挣不脱,人已经笑的要倒了,远处,丝竹声起。
曦泽这才放开云倾。
云倾怕痒痒,只好起舞。
她最讨厌曦泽用这一招,故意舞得很难看!
曦泽漫不经心的笑着,风起,桃花瓣四散,曦泽走进云倾,搂着云倾bī迫她下腰,云倾身子站不稳,曦泽拉过云倾的手臂,挑逗她的腋下,云倾顿时又笑得花枝乱颤,曦泽明媚的勾起唇角,道:你好好舞,不然会有更重的惩罚!
云倾无限气恼,嘟着嘴,终是肯仔细起舞,就是表qíng太怪。
可是曦泽最喜欢看云倾气恼嘟嘴的模样,她面色涨红却又无可奈何,很是可爱,曦泽看的津津有味,嘴角不自觉的衔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一曲奏罢,云倾只觉得疲惫上泛,径直往寝殿走去,曦泽几步跨到云倾身后,用力一旋云倾的腰,云倾顿时一个趔趄,又被曦泽搂着被迫下腰,曦泽凑近云倾,低低道:我还没有让你走呢!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云倾瞪着眼睛道:我已经舞过了,你还想让我做什么?
曦泽道:你多采些桃花回去,今天烹桃花茶给我喝!你上次烹的那桃花茶,我现在可是很想念呢!
云倾更加气恼:你把我采的桃花都倒掉了,现在又要重新采?!我累了,你叫四喜来采!
曦泽又探手到云倾腰间,准备用力掐,云倾顿时变了:我采,我采,你先放我下来!
曦泽满意的笑了,这才松开云倾。
云倾无限气恼,嘟着嘴开始采桃花,曦泽津津有味的看着,好像在看表演一般,就站在远处看云倾那粉色的裙子在桃林中穿梭。
夕阳将远方的天际照得如血般绚烂,霞光照进宝宸殿,云倾安静的坐在最上首烹桃花茶。
曦泽有些等的不耐烦了,催促道:我口gān舌燥,你倒是快些啊!
折腾个没完,还要嫌弃,云倾白了曦泽一眼,冷冷淡淡的说道:等着,越催越慢!
什么?曦泽挑眉,你还不手脚麻利点?
云倾闻若未闻,继续慢悠悠的烹茶。
就在这时,承佑放学归来,曦泽见状,道:承佑,你回来的正好,你母妃烹茶烹得太慢,你去给你母妃捶捶肩,让你母妃烹快些!
哦,好!承佑放下书包,就走向云倾!
云倾赶忙道:你别听你父皇的,你给我捶肩,一抖一抖的,待会我烫到自己怎么办?你快去做功课!说完,还不忘白曦泽一眼,这点子,就他想得出来。
承佑闻言,望望曦泽又望望云倾,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听谁的!
曦泽又催促道:你是喝了乌guī汤吗?像乌guī一样慢,都等这么久了,还没有烹好!
承佑闻着清香,有些嘴馋,道:母妃,有什么好吃的啊?
云倾啐道:你们父子两都是一个样,就惦记着吃!
承佑蹙眉道:母妃,你烹的这个东西,什么时候可以喝啊?我快等不及了,实在是太香了!
曦泽闻言大笑起来。
云倾无奈,只好盛了一碗给承佑,嘱咐道:小心烫!
曦泽见烹好了,也不用云倾叫,自己上前来盛了一碗,幽幽的品着,又坐回到椅子上,道:我说皇贵妃,你倒是过来给我捶捶肩膀,松松乏!快啊!
云倾不想去,曦泽就死命的催,云倾无奈,只好过来给曦泽捶肩。
自那以后,曦泽出入未央宫变得频繁起来,总是变着法子折腾云倾,云倾不从就惩罚云倾。
过去的那些事,那些在夫妻间刻下伤痕的事,彼此心照不宣,不提一字,就仿佛不存在一般,云倾不想再说起,只是在这这风平làng静的日子里追求自我心灵的安静与慰藉。
第408章 龙舟赛
五月五,正端午。
大兴五年的端午办得格外的热闹。
上午,在碧波湖举行龙舟比赛。曦泽带着众妃一同来到碧波湖。
绿油油的碧波湖一望无银,湖中的荷花虽然还没有盛放,但是都长出了许多的花骨朵,荷叶碧油油的一片,长得十分茂盛,一眼看去,赏心悦目,实在是美丽极了。
湖面上停着三艘龙舟,比赛者们分成三队进行比赛,分别是红队,huáng队和蓝队。领队的人坐在龙舟的最前头,正在击鼓,呐喊,底下一片士气高涨。
曦泽坐在临时搭建起来的看台的正中央,看着底下的儿郎们,只见他们个个jīng神焕发,跃跃yù试,曦泽龙颜大悦。
这次龙舟比赛,拔得头筹者是有重赏的,参加的人都是军中的士兵,勤心苦练多日,就为了等今天!
不仅如此,妃嫔们还可以下注,下了得胜的那只队伍的注的妃嫔也可以得到赏赐。
所以,众妃嫔都在议论纷纷,互相商量着该将此注下给哪个队?
曦泽望向身边的后妃,朗声道:各位爱妃,你们都议论了这么久了,是不是可以下注了?在龙舟上的人啊还等着呢!快下注吧!
众妃闻言都很是激动。
肖贵人大声道:皇上,臣妾觉得蓝队的士兵个个肥头大耳,身材健壮,最有可能拔得头筹,臣妾投蓝队!皇上,你投哪队?
曦泽闻言哈哈大笑:蓝队看起来确实不错,不过朕是这次比赛的主持者,不参与投注!
众妃闻言都有小小的失望,但是有了肖贵人带头,众妃也是纷纷开始下注,大概是肖贵人言之有理,众妃都纷纷投了蓝队。
蕊儿现在云倾身边,笑着问道:娘娘,咱们投哪队?是不是也投蓝队?
云倾摇了摇头,道:蓝队空是架势大,看起来高大威猛,呐喊声也大,但是不见得能赢!本宫投红队!
蕊儿闻言微微蹙眉:这红对看起来没有蓝队那么健壮啊!
云倾道:这划龙舟比的是臂力,又不是比身材,红队的胳膊个个都健壮有力,你投他,不会错的!
是!说完,蕊儿就将云倾的牌子挂在了红队上。
曦泽见状,扭过头来看云倾:皇贵妃,众人都投蓝队,你却投了红队,到时要是输了,可分不到赏赐!
云倾但笑不语,眼神却是笃定!
曦泽大笑着望向碧波湖。
紧接着,舒玉潇道:娘娘的眼光一向不错,臣妾也随娘娘,投红队!
云倾对蕊儿道:蕊儿,你去告诉红队的士兵,只要他们能赢得此次比赛,除了皇上的赏赐之外,本宫另有重赏!
是!蕊儿很快就过去传话。
不一会儿,众人就投注完毕。
曦泽点了点头,对着下面朗声道:儿郎们,一年一度的龙舟比赛就要开始了,拔得头筹者,朕必重赏,谁要是得了最后一名,朕一定狠狠的嘲笑他,成败在此一举,加油吧,儿郎们!现在朕宣布,龙舟比赛正式开始!
随着曦泽这一声令下,底下便有内侍chuī响哨子,顿时,鼓声激烈的响起,湖上呐喊声震天,三队龙舟开始奋力向前划去。
那些士兵像是经过专门的训练一般,动作整齐划一,呐喊声洪亮有序,众人都发挥着最大的努力滑动船桨,冲向终点。
渐渐的,三艘龙舟拉出了一定的距离。蓝队一马当先,遥遥领先,红队紧随其后,似乎大有反超之势,倒是huáng队有些落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红队赶超的趋势越来越大,最后与蓝队并驾齐驱,赛况激烈,不到最后看不出谁胜谁负。
众人凝神屏息,急切着等待着最后的结果,然而即便快要到达终点,三队洪亮的呐喊声却没有丝毫减退,反而更加震耳yù聋。
激烈而富有悬念的比赛,出现了令人大跌眼镜的局面,只见原本一直与蓝队并驾齐驱的红队,在最后关头,一举超过蓝队,赢得本次比赛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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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儿大喜:娘娘好眼力,咱们投的红队得了第一名,这下咱们能得大大的赏赐了!
曦泽队比赛结果很是满意,转过头望向云倾,朗声道:皇贵妃,你拔得头筹,这会有重赏啦!
云倾微笑的迎上曦泽的目光:谢皇上!
底下获胜的红队则显得更加的兴奋不已,喊声竟比刚才还要热烈!
端午下午的活动是陪着太后到戏阁去看戏。
午后时分,云倾换了一件荷色的宫装来到戏阁,很快就有宫女呈上戏阁的单子,给云倾点戏!
云倾知道这次是陪太后看戏,这点戏还轮不上她,要等太后点过了,她才能点。所以,云倾也不过随意翻开单子看看,对于看戏,云倾并不在意,没有什么特别喜的欢,其实点哪一出都一样,不过是陪陪太后而已。
没坐多长时间,帝后就陪着太后走了进来,众妃纷纷跪地迎驾。
曦泽安顿好太后,便立时叫众人起身。
曦泽望向太后,将单子递给太后,道:母后,您先点!
太后接过单子说道:听说这次的戏班子是皇后请进宫来的,是吗?
王宁暄赶忙回答道:回母后的话,确实是臣妾请进宫来的,臣妾听闻这个戏班子在帝京颇有名望,戏唱得好,所以特地安排他们进来给母后唱戏,请母后点戏!
太后闻言点点头,翻开单子看了看,道:那哀家就点《穆桂英挂帅》吧!你们喜欢什么就自己看着点,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随后曦泽也点了戏,众妃也跟着点了戏。
很快,戏台上便热闹了起来。
太后点的这出《穆桂英挂帅》,演的活灵活现的,众人都看的津津有味,太后自己也很是满意。
接下来的几出戏都演的不错,不知谁点了一出《荆轲刺秦王》,戏台上开始了打斗,众人正看的入迷,jīng彩的打斗看的曦泽连连叫好,看来是练过的,就在这时,戏台上的一人忽然亮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直直飞向看台,对准的人竟然是曦泽!
第409章 刺杀祸
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没有时间思考,只见沈绿衣大叫一声:皇上,小心!便以极快的速度飞身扑倒曦泽面前,替曦泽挡下了那一记雪亮的匕首,那匕首不偏不倚正扎在沈绿衣的胸口上,顿时,她那碧色的衣衫便被鲜血浸染,夺人眼目。
变故来的太快,众人都惊得理智游离,曦泽一把抱住倒下的沈绿衣,高声喊道:护驾,抓刺客,别让他们跑了!
守在殿外的侍卫在傅东的带领下冲了进来。
那刺客一击未中,竟又朝着曦泽袭击开来,刚好被傅东一剑扎中,倒地身亡。
其他的戏子见状,纷纷出动,拔剑冲向曦泽,涌进来的侍卫越来越多,立刻与刺客搏杀。
刺客寡不敌众,便杀出一条血路,朝门口撤退,傅东带领的侍卫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直到侍卫全部离去,众人才从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曦泽紧紧抱着沈绿衣,高声道:传御医传御医
此时的沈绿衣因为流血过多,面色发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她拉了拉曦泽衣襟,仿佛看到死亡的黑暗之光照向了她,身体极度虚弱再也支撑不住,不过靠着曦泽的臂力勉qiáng悬空着,曦泽望向沈绿衣,急切的说道:绿儿,你再坚持一会儿,御医很快就到了
沈绿衣虚弱的摇了摇头,仿佛生命即将消散,她艰难的说道:三哥其实当年我真的没有用红玉枝之毒谋害皇贵妃,你可不可以相信绿儿?
曦泽大惊: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记着这件事?
沈绿衣仿佛多了些急切,急急道:三哥,你相信绿儿啊,绿儿不希望与三哥之间存在隔阂!绿儿也许就要去了,请三哥相信绿儿最后的话!
曦泽满面怜惜:别说傻话,你不会有事的!三哥相信你,你现在不要说话了,保留一些体力!说完就打横抱起沈绿衣,朝着厢房走去。
曦泽抱着沈绿衣来到了戏阁的厢房,王宁暄见厢房挤满了人,实在不方便,便将众妃都遣了回去。
厢房顿时看起来清慡了不少。
太后走到chuáng边,仔细望了望沈绿衣,凝眉说道:静妃是好孩子,对你用qíng也深,这次不管怎么样,都得将她救回来,实在不行就传神医过来吧!哀家看这一剑挺危险的!
曦泽亦是担忧不已,转身,只见四喜已经不在跟前,只剩下余晖,便对余晖道:余晖,你去夏府请神医过来
话还未说完,就见祈夜一阵风一样的走了进来,竟比御医来得还要快。
曦泽大喜:祈夜,朕正准备去寻你,你怎么自己来了?
祈夜微微蹙眉道:我到宫中来取药,听说戏阁这边出了事,正担心你是否有事,便过来看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原来如此,曦泽赶忙道:朕没事,静妃帮朕挡了一剑,现在昏了过去,你快来看看她!
对于沈绿衣,祈夜是没有感qíng的,甚至有些厌恶,祈夜还记得当初她纵容叶氏拿夏晚枫的xing命威胁他的事qíng,但是,沈绿衣牵涉到的人又全都是他关心在意的,他就是不qíng愿,也还是得救。
祈夜走到chuáng边,仔细看了看,这一剑实在凶险,经过仔细的判断,应该离心脏不到半寸,祈夜对曦泽道:皇上,你过来将她抱起来摁住,我把匕首拔出来!
曦泽赶忙照做,祈夜咬紧牙关,见御医已经赶到,命令他们准备好止血之物,一鼓作气,拔出了匕首,沈绿衣的胸前顿时血流如注,曦泽死死按着沈绿衣,以免她乱动,祈夜立刻进行施救。
这沈绿衣毕竟是女子,平日里在宫中养尊处优,身子并不算结实健壮,祈夜深深蹙起眉头,凝神施救。
曦泽坐在chuáng边忧心的等待,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祈夜才停了下来,然而,沈绿衣还是没有醒来。
祈夜转头对曦泽道:她中剑太深,剑离心脏太近,我已经替她止住了血,但是她能不能平安的转醒,还要看她的意志和天意!
曦泽闻言倍感担忧,道:静妃是为了救朕才中剑,她一定不能有事,祈夜,你一定要保住静妃的xing命!
祈夜长长叹了口气,肢体僵然,道: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剩下的路只能靠她自己去走,这一剑太过凶险,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你不要太过着急,再等等吧,说不定事qíng可以出现转机!
祈夜已经如是说了,曦泽也不好过多勉qiáng,天意面前,人力也显得如此单薄。
王宁暄走到曦泽身边劝道:皇上,天已经全黑了,臣妾已经送太后回了寿安宫,静妃这边就由臣妾来守着吧!您早些回承光殿休息,切莫累着了!
曦泽摇了摇头,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淡淡说道:朕不累,朕就在这里陪着静妃,等着她醒来,皇后,你累了,早些回中宫去休息吧!
王宁暄见劝不动,也不再深劝:臣妾就在这里陪着皇上吧!
曦泽望向王宁暄,道:不必了,朕想一个人陪陪静妃,宫里的生活还需要你打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这里有祈夜在,你也不必太担心!
王宁暄不便再说什么,只好屈身道:是,臣妾告退!
王宁暄退下后,曦泽又将御医和内侍都遣了出去,祈夜也不便多留,只道:我也去外面候着吧,有什么事叫我!
曦泽疲惫的点了点头。
空空的厢房内,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曦泽仔细的望着沈绿衣,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的望她了。
她的脸色苍白,像刚刚削了皮的白萝卜,白的有些透明,没有一丝血色,那唇上的胭脂,虽然没依旧红艳,但是也掩盖不住双唇惨淡的透明色,显得格外的单薄,沈绿衣一动也不动,看起来仿佛连呼吸都没有。
曦泽越发担忧,坐在chuáng边,紧紧揪住龙袍,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一动不动的直直望着沈绿衣,忐忑的等待着!
第410章 解心结
时间静默的流走着,夜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大概到了后半夜,曦泽沉沉的昏睡了过去,夜,便变得更加幽静。
整整守了一夜,沈绿衣还是没有醒来,清晨时分,祈夜走进来的时候,也只是摇了摇头,默默叹息着。
然而,曦泽始终不肯放弃,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沈绿衣的旁边,紧紧盯着她,期待她早点醒过来。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天,直到第二天的晚上时分,皇天不负有心人,躺在chuáng上的沈绿衣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眸。
曦泽见沈绿衣醒来,立刻大喜,一时之间,竟激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口齿不清的喊道:祈夜祈夜祈夜
祈夜闻声走了进来,略看了看,对曦泽道:皇上,静妃已经挺过了这一劫,只要再好好调养喝药,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请皇上放心!
曦泽闻言终于放下心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道:谢谢你祈夜!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祈夜道:人已经没事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看你也已经很疲惫了!
曦泽点点头。
祈夜也没有再劝,他退下了。
厢房内便又恢复了宁静。
曦泽望着沈绿衣,温言道:绿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特别的难受?
沈绿衣虚弱的说道:三哥,我没事,就是觉得头有点沉,三哥,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曦泽赶忙回答道:朕没事,这次多亏了你帮朕挡了这一剑,救了朕的xing命!
沈绿衣终于放下心来:三哥,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还好这一次我坐的离你近,不然恐怕来不及!
曦泽欣慰的笑了,替她掖了掖被角,嘴角衔着朦胧的笑意,道:绿儿,你也忒胆大了些,你毕竟是一女子,怎么就以自己柔弱的身躯来抵挡那飞来的匕首,实在是勇敢得令人害怕,朕看着实在心惊ròu跳,你可知朕坐在这里守着你,又有多担心,多焦急,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太危险了!
沈绿衣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太在意,她淡淡的说道:当时变故来的太快,我也没有时间去多想,就飞身扑了过去,三哥,你就是绿儿今生所托,只要你平安无事,绿儿就是身死,也死得其所,没有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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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的眼眸深深凹陷,有些责怪道:绿儿,朕不许你说这样的傻话!这次多亏祈夜的来的及时,这才救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下次不可以这么冲动,朕的身边还有很多的护卫,朕不会有事的!
沈绿衣点点头。
曦泽又道:只是绿儿那些陈年旧事,你怎么还死死地记在心头?那会儿竟像jiāo代遗言似的,说着那件陈年旧事!
提起这个,沈绿衣提起心来,说道:绿儿一直将三哥当成绿儿生命的全部,不希望绿儿与三哥之间存在什么隔阂,当年红玉枝之毒一事,绿儿一直没有查清,没有办法替自己洗清冤屈,但是三哥,那毒真的不是绿儿下的,绿儿一直将三哥心中所想当成自己的心愿,不想违背三哥的心愿,以前是绿儿是年轻冲动,不懂事,做下了错事,绿儿自己也很后悔,现在绿儿想的明白,绿儿知道,在三哥的心中,皇贵妃是最重要的,绿儿不敢相比,更不敢违背三哥的意愿对她下毒手,所以,绿儿真的从没有对皇贵妃下毒,没有那样害过她,红玉枝之毒不是绿儿下的,请三哥相信绿儿!
如此推心置腹之话,曦泽闻言很是动容,他长长叹出一口气,道:傻绿儿,朕相信你,一直以来,朕都将你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疼爱,当年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就连皇贵妃自己也查到你那里去了,她被有心之人蒙蔽,要求朕处置你,朕忍着被她恨,硬是拦了下来,她因为这件事跟朕吵闹了好几回,都被朕拦了的下来,朕还警告她,不许她来找你麻烦,你可知,朕维护你之心?
沈绿衣闻言很是感动,眸底结成冰莹的泪花,她低低呢喃道:三哥
曦泽又依依说道:傻绿儿,你跟朕从小一起长大,不管你做过什么事,做对也好,做错也罢,朕都会维护你的!朕不会允许别人来伤害你的,有时候你就是自己想的太多,过去的事qíng,朕早已不再去想,也没有什么隔阂摆在彼此之间,你也要释然才是!不要再多想其他,现在,把伤养好才是最要紧的!
那些横亘在彼此之间的心结,终于全部解开了,沈绿衣终于放下心来,微笑道:谢谢三哥这么维护绿儿,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qíng,绿儿必然不会违背三哥心中之意,只要三哥好,绿儿便一切都好,若是三哥不好,绿儿便哪里也不好!
曦泽满是欣慰的点点头,道:你的心意,朕都知道
就在这时,四喜走了进来,向曦泽禀报道:皇上,傅统领和叶将军在承光殿求见!
曦泽转头望向四喜,问道:可是刺客的事qíng有了眉目?
四喜躬身答道:正是!
曦泽望向沈绿衣,安抚道:绿儿,你先好好休息!朕去去就回!
沈绿衣赶忙点点头。
曦泽随四喜来到承光殿,等在殿中的傅东和叶永顺赶忙下跪行礼: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在最上首坐下,朗声道:平身!
谢皇上!
谢皇上!
曦泽望向他们二人,问道:刺客抓到了吗?
傅东向曦泽禀报道:昨日臣带兵前去追查刺客,刺客杀出重围之后,跑的极快,显然是对宫中的地形很是了解,臣连夜命令帝京巡抚关闭帝京城门,刺客自然是逃不出帝京的,今日臣与叶大人分兵搜查京城,刺客是叶大人抓到的!
曦泽望向叶永顺,问道:刺客呢?
叶永顺对着身后一扬手,他的手下便押进来一个身穿戏服且受伤了的男子!他指着这男子对曦泽道:皇上,这就是臣抓到的刺客!
第411章 查刺客
曦泽抬头望去,仔细打量着这名刺客,问道:你是何人?
那刺客冷哼了一声:既然已经被你们抓住了,也不必啰嗦这些,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
曦泽抬眸望向叶永顺,问道:你是在哪里抓到他的?
叶永顺似有迟疑,他望了望傅东,对曦泽道:这个刺客藏在王府,微臣是在王府搜到他的!
曦泽闻言大惊:王府?守星那里?皇后家?
叶永顺皱着眉头,认真的答道:正是,微臣已经派人围了王府,王家人与刺客勾结,请皇上示下是否立即将王家上下缉拿归案!
王家上下一直对他忠心耿耿,怎么可能窝藏罪犯,并与刺客勾结!曦泽不可置信,面色惊疑不定,他飞速运转着思维仔细的判断着:你们确定王家人与刺客勾结吗?可有证据?
叶永顺望了望傅东,凝眉向曦泽禀报道:这个刺客确实是微臣在王府搜到的,王家人窝藏刺客,这是人人目睹之事,当时,微臣抓到刺客之后,询问王将军,可是王将军什么也答不出来!皇上,这个刺客是萧国人,他的背后有萧国皇家军的标记!
萧国?这事竟然牵扯到了萧国!细密的浅汗浮现在曦泽的额鬓之间,他再次望向底下跪着的那名刺客,厉声问道:是萧王派你来刺杀朕的吗?
那刺客答道:我始终忠心于大萧王朝,你们晋人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给个痛快啊!
曦泽凝神仔细分辨:萧国派来的刺客,怎么躲进了王府,是你故意混进去的吗?
那刺客大笑:我说大晋的皇帝,王府是你们晋朝的大族,守卫森严,若不是他接应我,我怎么混的进去?实话告诉你吧,你们皇宫的地形图就是王守星亲手jiāo给我的,戏班子也是王家人安排的,如果不是王家人从中帮忙,我们怎么进的来这森严的大晋皇宫?
这一字一句的指控通通都指向王家,但是曦泽仍不能相信:怎么就只抓到他一人,其他的刺客呢?
叶永顺与傅东互相望了望,未发一语。
曦泽望向那刺客问道:你的同党呢?
那刺客恨声答道:我的同党不是都被你的人杀死了吗?只有我一个人突出丛围,躲进了王家!结果还是被你抓到了!真是天要灭我!
曦泽望向叶永顺和傅东,皱眉问道:你们真的只抓到这一个刺客?其他的刺客都死了吗?
傅东拱手答道:在追击刺客的过程中,微臣与手下的士兵确实杀死了不少的刺客!现在,臣和将军搜查了整个帝京,就只搜到这一个刺客,据他jiāo代,同党都死了,所以,臣以为,他的话可信,毕竟臣和叶将军搜遍了整个帝京,只搜到他一人!
就在这时,叶永顺向曦泽进言:皇上,现在查明王守星与萧国刺客勾结,通敌叛国,如何处置,还请皇上示下!
曦泽凝神死死盯着那刺客,良久不发一语。
傅东又忽然道:这群戏班子是皇后安排进宫的,现在又查出王家与刺客勾结,那皇后是否也参与其中?
曦泽闻言,眼风狠狠扫向傅东,仿佛有一股qiáng大的冰冷气流带着冰棱袭击而去,傅东在曦泽的bī视之下,住了口!
曦泽yīn狠着脸,下令道:将这个刺客押下去,等候审讯!即刻缉拿王家上下等候审讯,但是,这件事必然与皇后无关,你们谁敢难为中宫,朕就要谁的命!
傅东和叶永顺闻言一凛,不敢再提中宫,齐齐拱手答道:是!
就在这时,傅东又问道:那这件事皇上可否将它jiāo由臣来审理?微臣一定会将此案审个水落石出,一个都不会放过!
叶永顺接着道:在追查刺客一事上,傅统领确实鞠躬尽瘁,臣附议!
曦泽挑眉,冷冷一笑:此事gān系重大,朕还要传夏相过来商议,二位不要这么快做出决定!
傅东急了:皇上,夏相一向与王守星jiāo好,若是这件事jiāo给夏相,恐怕
你怕夏相徇私舞弊?曦泽冷冷打断,如果夏相真的是这样的人,那他的丞相之位,朕立刻给他撤了换其他人上!
有了曦泽的保证,傅东再也说不出什么,只好道:臣告退!
叶永顺也识相道:微臣告退!然后就将那名刺客押了下去。
曦泽最终将这件事jiāo给夏晚枫来追查,夏晚枫接旨之后走出承光殿,见王宁暄独自一人跪在殿外请求觐见。
夜风中,王宁暄的身子跪得笔直,夏晚枫知道,曦泽此刻是不会见王宁暄的,他走到王宁暄身边,拱手道:皇后娘娘,您还是回去吧!皇上已经下旨,任何人不得为难中宫,否则就是死罪,您不必再跪在这里了!
曦泽不追究中宫,信任中宫,她是不是该庆幸感动,仔细自己的行为,明哲保身,与是非划清界限吗?可是,那是她的母家啊!她怎么可能弃之不顾,她已经保不住王沁瑶了,难道王家其他人她也弃之不管吗?她茫然望向夏晚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糙:夏相,皇上相信本宫,为什么不相信王家?
夏晚枫在夜风中微微蹙眉:娘娘,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王家,皇上有心维护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过,皇上已经将此事jiāo给微臣来审理,只要王家是清白的,微臣一定将事qíng查个水落石出!可是现在,皇上是不会见您的,夜晚风大,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希望的曙光似乎越来越明亮,王宁暄满是期盼的望着夏晚枫,凄切的说道:本宫听闻夏相一向公正严明,我们王家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qíng,本宫可以拿自己xing命起誓,王家上下绝对始终忠于皇上,还请夏相相信本宫,王家绝对是清白的!
夏晚枫闻言微微动容:娘娘放心,微臣一定秉公处理,您先回去吧,皇上现在也不方便见娘娘,皇上已经尽力照顾娘娘了,娘娘不要再给皇上施加太多的压力,毕竟人言可畏!
夏晚枫一言点破,王宁暄这才明白过来,终是起身。
夏晚枫微笑道:微臣送送娘娘吧!
王宁暄点点头:多谢夏相!
第412章 王守星
夏晚枫来到大内监牢,王家一家人都已经被羁押进了大内监牢,上上下下一共一百三十五个人分别关在十个监牢内,其中,王守星是被单独关在一个监牢内!
狱卒早已接到曦泽的旨意,知道夏晚枫是王家一案的审理人,一见他进来,牢头就迎了出来,跟着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刑部尚书季书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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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枫淡淡一笑:你倒是来的快!
季书玄赶忙拱手道:皇上将这件事jiāo给丞相大人,下官岂敢怠慢!
夏晚枫嘱咐道:这件事我还没有调查清楚,你盯紧你手下的人,没定罪之前,不可苛待王家上下,否则我一定追究到底!
季书玄立刻谨慎答道:丞相放心,没有丞相的命令,谁都不敢动王家上下一个人,哪怕是问问也没有,下官知道轻重!
夏晚枫点点头,这季书玄原本就是他手底下的人,又是由他提拔上来,自然什么都听他的,夏晚枫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道:我现在要亲审王守星,他被关在哪里了,给我带路!
是,丞相请!很快,季书玄就将夏晚枫带到了王守星面前,守门的狱卒打开牢门,夏晚枫对着下面挥了挥手,狱卒和季书玄就都立刻退得没影。
王守星见到夏晚枫简直如同见到神仙,立刻走向前来,一把抓住夏晚枫,无比激动道:皇上将这件事jiāo给你审了?
夏晚枫道:是啊!
王守星大喜:那就是说皇上不相信我与刺客有勾结,那我们王家什么时候可以出狱?
夏晚枫皱眉摇了摇头,叹着气道:谁说皇上相信你了,皇上要是相信你,你还能带着一家老小进监牢吗?皇上只是相信皇后,下令不许为难皇后,可没有说相信你!
可是我是冤枉的啊!王守星激动的说道,我一向忠心于皇上,这你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跟刺客有勾结!你相信我啊!
夏晚枫气恼的摇摇头:我相信你没用啊,戏班子是你们王家安排的,结果刺客还是在你们王家搜出来的,现在刺客招供是你们王家与萧国里应外合,谋划的这场刺杀,他还招供,皇宫的地形图是由你亲手jiāo给他们的,现在扣下的罪名是你们王家通敌卖国,刺杀圣上,这是诛九族的大罪,而且,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你,是全部!
王守星闻讯面如死灰,仿佛晴天霹雳直直劈在头顶:萧国?刺客是萧国的?怎么会这样?
望着一脸茫然的王守星,夏晚枫深深的蹙起眉头,问道:你们王家的守卫是怎么回事,这刺客怎么就进了你们王府呢?居然在你王府待了一夜,你都没有察觉?刺客是怎么进去的?
王守星闻言也只叹气,他无力的垂下双手: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还有!夏晚枫又问道,那戏班子你们安排进去,怎么也不事先检查清楚,混进了刺客你都不知道!这件事真的是太危险了,还好静妃帮皇上挡了这一剑,现在又转醒了,万一皇上有什么不测,就算你们是冤枉的,谁也救不了你们!
细密的汗珠排满王守星的额头,这一切怎么看起来毫无头绪,他满是苦恼的说道:戏班子是我弟弟安排的,我忙着军中的事,忽略了这件事,谁知道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但是我可以拿我xing命起誓,我王家上下绝对始终忠心于皇上,至死都是如此,这次的刺杀,绝对与我们王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我若有一字虚言,就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什么都不知道,问不出个究竟,这可要怎么查,夏晚枫叹了口气,将王守星发誓的手拿下来,皱眉道:你不用对着我发誓,我相信你,只是傅家和叶家都紧紧盯着你!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的清白,你和你们王家都走不出这大内监牢!现在唯一能让你放心的是,皇上相信皇后,不会追究皇后,但是现在宫里风声紧,众妃恐怕对皇上不追究皇后这件事多有怨气,中宫已是人人自危,想要来保你们恐怕是心有余力不足,我更加害怕的是皇后出面太多,不仅保不下你们,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不过,我以今天已经把皇后劝回去了,若是皇后来监牢探望你们,你一定要仔细叮嘱皇后不要cha进来!
王守星知道事qíng的严重xing,无比慎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一定将话传给姐姐!
夏晚枫点点头:我不相信傅东他们的消息,刺客来的时候是一群,怎么可能死得只剩下一个了?我怀疑刺客已经逃出了帝京,我已经派人出帝京去追了,没有抓到其他的刺客之前,这个案子,我是不会定案的,你放心吧!
有了这句话,王守星终于露出了笑容:晚枫,谢谢你!
夏晚枫了然一笑,拍了拍王守星的肩膀,道:咱们什么关系,当年就是咱们一起支持皇上登上帝位的,是生死与共的同袍之谊,用不上这个谢字,你放心好了,刑部尚书是我的人,我已经jiāo代了他不得苛待你们,你父亲那边,你不用担心!
有了夏晚枫这句话,王守星终于放下心来,点点头,道:嗯!
夏晚枫最后拍了拍王守星的肩膀,就离开了监牢!
后宫的风声随着这次刺杀变得更加的紧,有了王守星的叮嘱,王宁暄不敢再去承光殿请求觐见,自然,她去了,这会子曦泽也不会见她。
太后那边她也想过,但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不确定太后是不是向曦泽这样相信她。
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沈绿衣,又身在承光殿,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估计消息都传不进去,如何能帮到她?
她进不去承光殿,见不到沈绿衣,在中宫等得实在如坐针毡,焦急不已,照凌薇传给她的消息来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们王家,怎么办?
第413章 传消息
未央宫中,云倾忧心的望着蕊儿,问道:中宫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蕊儿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如实禀报道:据奴婢所知,自从那夜皇后被劝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皇后去承光殿,也没有看见皇后去太后宫中!现在外面风声很紧,到处议论纷纷,那些言论,对中宫都很是不利!
云倾闻言深深蹙起眉宇:现在这个时候,恐怕皇上不愿意见到皇后,皇后去了承光殿也没用,蕊儿,你知道这件事皇上jiāo给谁来审理了吗?这个也很关键的!
蕊儿答道:是夏相!
云倾闻言暗暗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蕊儿试探着问道:娘娘是不是觉得这件事跟皇后、王家都没有关系?打算帮帮皇后?
云倾叹了口气道:进宫这么多年了,本宫看得清楚,皇后对皇上痴心一片,用qíng很深,怎么可能勾结刺客?本宫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再说这王家,当初在帮助皇上登基的这件事qíng上也立过功劳,有皇后主持后宫,王家人自然都听皇后号令,皇后怎么可能允许他们背叛皇上?
蕊儿闻言点点头,道:娘娘分析得也有道理,但是现在咱们也不能妄下定论,毕竟咱们没有证据,那件事事关重大,动辄牵连九族,娘娘,您还是不要cha进去了,毕竟皇后娘娘本人现在没事!
云倾的眉头越皱越深,她微微叹着气道:你的顾虑本宫都明白,只是皇后在后宫帮本宫颇多,皇后的事,本宫也不能置之不理,现在在皇上面前能替皇后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静妃了,蕊儿,你想个法子将现在的qíng况传给承光殿的静妃,由静妃出面,皇后的事才能有些转机!这样咱们也不算是参与其中了,惹不了是非,也不会让后宫那些人惦记!
方法确实可行,毕竟是在暗中,蕊儿点头道:是,奴婢遵命!
蕊儿办事很伶俐,很快就将这件事qíng悄悄传到了沈绿衣这里。
这段时间,沈绿衣一直住在承光殿养伤,曦泽并没有将她挪回绿影宫。
这日夜里,曦泽批改完奏则,如常来到内殿看望她,沈绿衣靠着枕头坐着,含笑问道:奏则都批完了?累了吧?
曦泽在沈绿衣的chuáng边坐下,淡淡道:朕都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累!再说今天的则子不是很多,倒是你,今日感觉如何?
沈绿衣微笑着说道:我很好,三哥不用担心,今天感觉jīng神特别好,再过个几天,我应该就可以下地自由行走了!
不急!曦泽道,一直以来,你都是养尊处优,突然遭了这么大的罪,可要仔细的养着,别急着下chuáng,要听御医的嘱咐,御医说你能下chuáng行走了,你才可以下chuáng来!若是躺在chuáng上觉得闷,朕便唤你宫中的人来,陪着你,给你解闷!可好?
沈绿衣微微摇头,其实她虽然病,却另有一番楚楚的风姿,散发着点点余晖,仿佛花儿倚风而立,十分妩媚,她微微嗔道:唤宫人来又有什么用?他们只知道听从主人的命令行事,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好生没趣,若是要解闷,得有伴才行!
伴?曦泽有些疑惑的望着她!
沈绿衣点点头,道:就是伴!三哥你事务繁重,自然是不能时时踏进后宫,深宫寂寞,当然要有人作伴才行!三哥,你可知道绿儿在这后宫的伴是谁吗?
曦泽旋即会意,顿时便有些不高兴了:你是想说皇后?皇后的事qíng你都知道啦!是谁这么多嘴?跑到你面前来打扰你养病!
沈绿衣微笑道:这后宫哪有不透风的墙?外面都在议论这件事,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就别怪那些奴才了,我也是偶然听到的!三哥,你别怪绿儿多嘴,绿儿说的其实是公道话,绿儿在后宫看得清楚,皇后娘娘对你真的一片痴qíng,为了你什么事都肯做,他是你的妻子,事事都为你着想,这次的事qíng一定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曦泽闻言叹了口气道:朕相信皇后,并没有为难她!朕还下令,不许其他的人为难皇后,皇后没事,你不用替她担心!
沈绿衣深深蹙起眉宇,又道:可是王家上下现在都被关在大牢里,证据又十分的不利,皇后又怎么能安心?三哥,皇后就是王家人的依靠,他们王家人就是以皇后为马首是瞻,皇后没有反心,他们王家人怎么可能违背皇后的意思?再说王守星,一直对你忠心耿耿,当年在你登基一事上立下汗马功劳,他怎么可能跟刺客有勾结,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这会不会是其他人的yīn谋?
曦泽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并不是没有可能,京中政党斗争十分激烈,人人你争我夺,不过你放心,事关重大,朕不会轻易定论,这件事qíng朕一定会查清楚,不会冤枉好人的!在这期间,朕不会对王家人的用严刑!
有了曦泽这句话,沈绿衣终于放下心来,道:绿儿相信三哥英明圣断,绝对公正,一定能将事qíng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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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笑道:你啊现在还是以自己的身子为主,不要多想其他,这不利于你养病!皇后的事,朕自然会处理好的!
沈绿衣依依说道:自我入宫以来,一直是皇后在照拂庇佑我,现在她有事,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啊,我对皇后的人品是十分有信心的,别人不了解她,我跟她接触的最久,我是最清楚的,她心理满满装的都是你,不管做什么首先都会想到你,这一点一直都不会变的!你可不要冷淡疏远她呀!
曦泽点点头:你说的朕都知道,你放心吧!有朕在,没人能动得了皇后,中宫必然安然无恙!曦泽又温言说道,绿儿,夜深了,你好好休息,不要累着了,要时时以自己的身子为重!
沈绿衣点点头,温顺的躺下。
第414章 假刺客
另一边,夏晚枫派出去追踪刺客的人,一直追击到帝京外的昌平镇,终于在此镇截杀住了刺客,并且及时制止了部分刺客的自尽,将剩余的五名刺客全部羁押起来,带回帝京。
一路尚算顺利,但是就在进入帝京的前夜,在路过一段山坡时,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
为首的人惊觉行踪泄露,立刻带领手下的人与黑衣人扑杀,黑衣人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彻底杀死所有的刺客,为首的人带领手下竭尽全力保护剩余的刺客,疯狂策马,杀出重围,最终他们拼死保护下来了三名刺客进入帝京,说来也奇怪,等他们进入帝京之后,那群黑衣人竟然放弃了追寻。
夏晚枫得到消息的时候,不禁冷笑:不敢踏进帝京?是怕进了这帝京就原形毕露了吗?
为首的奴仆道:大人,您已经知道那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吗?
夏晚枫望向底下,捉摸不透的笑着:这一路,你们辛苦了,我会先派人将这三名刺客关进大牢,仔细审问,你们先下去休息!
翌日,夏晚枫便严审这三名刺客,正在审问间,曦泽传来旨意,命令他带着这三名刺客和之前抓到的刺客一起到承光殿,他要亲审这四名刺客。
夏晚枫立刻将所有的刺客带到了承光殿,先抓到的那名刺客还穿着戏服,跪在左边,昨天抓到的三名刺客已经换下了戏服,穿着统一的灰色袍子,跪在右边!
曦泽仔细打量着底下跪着的四名刺客,远处,被传召来的傅东和叶永顺走了进来,向曦泽行礼:微臣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道:都平身吧!
谢皇上!二人依言起身!
曦泽有些奇怪,说道:这两边的刺客怎么看起来不太一样?
众人闻言皆面面相觑。
左边穿着戏服的刺客说道:你都已经把我们所有的人都抓住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赶紧给个痛快!
曦泽冷冷一笑:为什么只有你一个躲进了王府,你的同党为什么不跟你一起躲进王府?
左边穿着戏服的刺客往右边望了望,有些支支吾吾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就在这时,跪在右边的刺客中忽然有一人望向左边穿戏服的刺客,冷冷说道:谁跟他是同党!
这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làng的一句话,曦泽闻言大笑起来:你们连自己的同党都分不清楚,还敢踏进我大晋皇宫?
就在这时,傅东忽然道:夏相,你在哪里抓的刺客,他们根本就不是那天进宫来的刺客!不是一伙的!你抓错人了,还想来敷衍皇上,皇上圣明,自然能断清楚!
夏晚枫也不生气,只是冷笑道:本官抓错了刺客?傅统领你看清楚了,你抓到这个刺客虽然穿着戏服,但是前言不符后语,倒好像是混进来的啊!你在王家随便找到一个穿戏服的人就说是刺客,你断清楚了吗?
傅东冷冷一横眉,毫不示弱的说道:圣上面前,岂容儿戏,那日我一路追踪刺客,连夜搜城,怎么可能抓错!说着,又转而望向曦泽,抱拳道:皇上,臣抓到的才是真正的刺客,这右边跪着的人看起来像流民,根本不是这次事件的刺客!
夏晚枫还要再说,曦泽抬手打断道:好了,你们二人不要再争了!
二人这才住口。
曦泽指着右边跪着的那三名刺客,说道:这三个人看起来,不是我大晋的子民,很像是萧人,朕记得那日行刺朕的那名刺客手背被侍卫的枪划了好长一道口子,四喜,你去看看,那个人是否在他们四人之中!
是!四喜领命一一检查这四个人的手,在最右边的那名刺客右手的手背上找到了曦泽所说的那道伤痕!他拉着那名刺客的手给曦泽道,惊喜道:皇上,找到了!
曦泽见状点点头:原来你才是这批刺客的头领啊!
一切已经分明,傅东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夏晚枫不yīn不阳的问道:傅统领,你可没看仔细啊,你在王家抓到的这个人不是刺客啊!你这就是想浑水摸鱼,蒙蔽圣听了?
曦泽闻言也将目光转向傅东,满是探寻的望着,等待着他的解释。
傅东的额上渗出冷汗,他qiáng自镇定道:这个刺客是叶将军搜到的,不是臣搜到的!臣看他穿着戏服,行为鬼鬼祟祟,以为是刺客就将他带了回来
左边的这个刺客不会是你和叶将军故意弄出来诬陷王家的吧?夏晚枫忽然cha进来,不yīn不阳的打断,傅统领,这王家一家老小一百三十多条人还待在监牢里,差点就判了诛九族,真是太冤了!你这么算计王家,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你傅东转眸死死望向夏晚枫,满脸严肃道,夏晚枫,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诬陷王家了,左边的那个刺客不是我抓到的!这右边的刺客还没审清楚呢!
夏晚枫冷笑不语。
曦泽又望向右边的刺客,问道:是谁派你们来大晋皇宫的?
右边为首的刺客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其他的两名刺客,也低着头不说话。
曦泽又追问道:是萧王派你们来刺杀朕的吗?
右边的三名刺客都没有回答。
曦泽有些不耐。
夏晚枫道:皇上,这些刺客嘴硬,不用些刑,恐怕他们是不会招的,还要仔细审问才行!
曦泽望向夏晚枫,点点头,道:晚枫,你还查到了什么线索?
夏晚枫回答道:这些刺客确实都是萧国人,臣在他们身上找到了萧国皇室暗卫的标记,证明了他们的身份,但是他们在逃跑的时候,并没有与京中任何一人联系,是集体朝着帝京外逃脱,并没有混进王家,这便足以证明了他们与王家没有一点关系,王家上下是被冤枉的,还请皇上明断!
第415章 谢兄弟
曦泽点点头,道:现在既已查清了王家上下与刺客一事无关,朕自然不会为难王家!
夏晚枫闻言大喜,赶忙拱手道:多谢皇上,吾皇英明!
曦泽嗯了一声,又望向叶永顺和傅东,十分不悦的说道:叶将军,傅统领,你们抓一个假刺客来糊弄朕是什么意思?
傅东的额上渗出的汗越来越多,他赶忙拱手道:皇上,这个假刺客不是臣抓的,臣一时判断失误,是臣一时糊涂,但是臣绝没有要欺瞒皇上之心,也并非要故意陷害王家,一切都是个误会,还请皇上宽恕臣一时糊涂之罪!
他的话音一落,叶永顺也赶忙抱拳说道:是啊,是啊,傅统领所言极是,是臣误抓了刺客,判断出现错误,一时糊涂,还请皇上恕罪!
夏晚枫闻言冷笑不止,道:你们两个这一时糊涂可险些误了一百多条人命呢!实在是太凶险了,还好皇上圣明,才保得王家清白!不过这个假刺客真的跟你们两个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夏晚枫说的不yīn不阳,其实曦泽心头也有同样的怀疑,他冷声说道:晚枫,这个假刺客来历不明,心怀不轨,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指使,既然事关这次刺杀,而刺杀一案又由你主管,朕就将这个假刺客一并jiāo由你来审理,诬陷朝廷命官,蒙蔽圣上,戏弄君上,这可是个不小的罪名,你可要仔细查明,不要放过那些小人!
夏晚枫赶忙道:臣领旨!
曦泽点点头,又转眸望向叶永顺和傅东,训道:叶将军,傅东,你们二人也太大意了些,这么大的事qíng,你们怎么可以不分辨清楚就胡乱定罪?
他们二人连连道:皇上教训的是,臣再也不敢了!
此刻没有足够的证剧,曦泽也不好深究,只道:你们二人现在先回自己的府中,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他们二人赶忙齐声道:谢皇上,臣告退!
一切真相大白,王家上下一百三十五条人终于全部被放出了监牢。
就在当天下午,王守星就带着重礼来到了夏府南园,他一见到夏晚枫就立刻直直跪在他的面前,无比诚恳道:晚枫,多谢你救我全家上下一百多条人命,请受我一拜!
说着,就对着夏晚枫直直拜了下去。
夏晚枫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跨到王守星面前,将他扶起,道:守星,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我兄弟之间,何需行此大礼?快快起身!
王守星这才起身,他十分感动地望着夏晚枫,有些激动道:晚枫,这次真是多亏你了!如果没有你及时抓到那些刺客,这通敌叛国的罪名,我们王家只怕是背定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你辛苦了,你救了我们王家所有的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只是备了一些礼物过来,你切莫嫌弃!
夏晚枫微笑着拍了拍王守星的肩膀,道:咱们俩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还跟我客气?你带礼物来,也太见外了!咱们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用不上这个谢字!兄弟有难,我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拼尽全力,也要将兄弟救出来!
王守星无比感激的望着夏晚枫。
这边夏晚枫忽然又正了正神qíng,认真的说道:守星,这次的事qíng也太凶险了,有些话我也不得不提醒你!说来你们王府应该是守卫森严,可是这个假刺客混到你们王府去呆了一整夜,你居然都没有察觉,会不会是有人在你们王家里应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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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星闻言也微微蹙起了眉头,道: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怀疑!
夏晚枫道:这次你回去之后,可要好好清点一下王府中的人,把那些底细不明的人通通都查清楚,这一次的陷害实在太过惊险,实在不容小觑,你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这种事qíng,绝对不可以再发生第二次!
王守星点点头,道:你放心吧,这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我回去一定会仔细调查清楚的!转头,王守星又问道,听说皇上将假刺客的事qíngjiāo给你来审理,这一次到底是谁要害我们王家?
夏晚枫叹了口气道:人才刚刚送到我这里,还没有几天,我还在审理之中,但是通过这么一闹,也能看出些许端倪!这件事qíng,叶永顺第一个逃不出罪责,是他带的人在你那里搜出假刺客,这事一定跟他脱不了gān系!
那傅东呢?王守星问道。
夏晚枫道:其实我也怀疑傅家人有参与其中,我派去的人追捕到刺客之后,在返回帝京的途中,遭遇到了埋伏,我的人来去的速度都很快,能够在短时间内探清他们路线的人,在京中的势力一定不小,所以我怀疑,这次埋伏的人是傅氏派出去的!但是目前并没有一项证据是指向傅家的!
王守星闻言,深深蹙起眉头,道:他们傅家人一定没有那么gān净,我不相信,单凭一个叶永顺,就能搅起这么大的风雨!没想到傅家人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我们王家身上,下如此狠手来对付我们王家,他到底是有多恨我们王家?
提及此,夏晚枫亦是皱起眉头,道:之前傅凝婕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宫里,傅凝嫣一直在追查这件事qíng,原本事qíng是瞒得密不透风的,但是事件的关键人物纯嫔在死前见过傅凝嫣,消息就走漏了,傅凝嫣怀疑到了皇后身上,与傅家里应外合,来针对你们王家!好在这次事qíng,皇上相信皇后,并没有波及到皇后!
原来如此!王守星道,这次我们王家,算是与傅家结下深仇,以后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这一家小人!
夏晚枫道:傅氏一党之祸,早已成为皇上的心腹大患!他针对的人可不止你们,还有很多!
王守星十分有力道:那我便助皇上铲除傅家!
第416章 推罪责
是夜,漏夜时分,夜风来得又急又冷,chuī得灰尘四扬,路上早已没有了行人,十分的幽静,只听得见风声。
就在这一夜,叶永顺的府上迎来了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叶永顺抬眸望去,来人正是傅东,叶永顺赶忙迎了上去,抱拳道:傅统领!
傅东放下斗篷的帽子,幽幽的说道:叶将军,这次的事qíng落到了夏晚枫的手上,恐怕是瞒不住了!
叶永顺闻言大急:这可如何是好?那个假刺客就是我安排的,他若是嘴巴不严,向夏晚枫供出了我,皇上若是追究下来,这罪责可不轻啊!傅统领,您快救救下官吧!
傅东叹了口气,道:叶将军,不是我不救你,皇上重视这次的事qíng,我也是无能为力啊!但是我必须提醒你,若是有人来提审你,你可要仔细回答,你是没有同党的,不要把不应该供出来的东西供出来了!
叶永顺闻言一惊,会意的瞬间有怒气攀升:傅统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次假刺客的事qíng,是我与你一起做的,你这是要甩了我,自己逃脱吗?
傅东不紧不慢道:啧啧,叶将军,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我们两个人都落水了,岂不是刚好称了夏晚枫的心意?你现在暂时先委屈些,我会替你向皇上求qíng,一定保住你的xing命,只要我没事,我一定替你报仇,夏晚枫和王守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来说去还是不想救他,叶永顺冷哼道:傅统领,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皇上现在要追查,咱们谁也跑不了!
这么说就是不肯合作了,傅东也不生气,接着慢悠悠道:叶将军,你怎么就是说不通呢!我不会将你弃之不管的!但若是你要胡乱说些话,那我得提醒提醒你,这诬陷朝廷命官事小,昔年,你将那马奴的妻子带到沧州,企图引起沧州动乱,这件事qíng要是揭发到了皇上的面前,那恐怕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叶永顺闻言,满脸煞白,这件事qíng傅氏也知道了?叶永顺满是气恼,现在如此相bī,叶永顺再三斟酌,只得暂时先压下自己的怒气,冷着脸,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傅东又接着说道:你的女儿现在在后宫被禁足在自己的宫里,听说生活举步维艰,过得不是很好呀!若是这个时候有谁出来针对她,她已经被皇上厌弃,恐怕没有人会保她吧!就以她现在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皇上会在意吗?叶将军,不要这么激动,也不要只想着自己,都已经到这步田地了,已经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了!
如此步步威胁,叶永顺心头大恨,却又无可奈何,几经权衡之后,他终于是咬着牙,道:你放心吧!傅统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心里有数!
傅东闻言十分满意地笑了:叶将军是聪明人,我当然相信你!你放心,你先暂时委屈一下,你的这仇我一定替你报,一定不会让夏晚枫和王守星好过,从今以后,他们二人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一定要叫他们夏家和王家通通的灰飞烟灭,解你心头之恨!
经过差不多十天的审理,假刺客的事qíng终于被审的水落石出。
这日下午,曦泽来到内殿看望沈绿衣。
沈绿衣见曦泽满面红光,笑着问道:三哥,看你心qíng这么好,可是刺客的事qíng查清楚了?
曦泽微笑的点点头,在她chuáng边坐下,道:晚枫已经查清了,那些刺客就是萧国皇室派来的,朕已经下令绞死这些刺客,将他们的人头挂在城门上,以儆效尤!
沈绿衣微微蹙眉,有些担忧浮上心头,道:萧国可真是够嚣张的,已经签订了同盟,还要派人来刺杀,那三哥,这事你打算怎么办?要对萧国用兵吗?
曦泽摇了摇头,道:朕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没有容人的度量?怎么能为了一己私仇发动战争而至百姓于不顾?再说,这些刺客并不是萧王派来的,应该是萧国皇室内部想要挑起两国战争,所以才派来的,朕怎么能中他的圈套?
沈绿衣点点头,终于放下心来,又问道:那假刺客的事qíng呢?
曦泽回答道:那名假刺客在监牢里已经招供了,是叶永顺指使他诬陷王家的!朕已经将叶永顺缉拿下狱了!在大内监牢中,叶永顺也已经认罪,但是他说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主意,并没有同党!
没有同党?沈绿衣满腹疑问的问道,傅氏真的就这么gān净?
曦泽叹了口气道:其实朕也怀疑傅东,但是现在并没有一项证据是指向傅氏的,在这种qíng况下,朕也不可以随意问罪!
沈绿衣有些失望,道:傅氏可真狡猾,又让他逃脱了罪责!
是啊!曦泽叹道,傅氏如此戏弄朕,但是朕又抓不住他的狐狸尾巴,不能治他的罪,实在是让人心有不甘,不够痛快!
沈绿衣只好劝道:三哥,你也别太着急,傅氏yīn沟里走多了,总有翻船的时候,咱们就等着看吧!
曦泽点点头,转而又叹道:这次的事qíng也太凶险了,这个守星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当心?自己家里混进了假刺客,呆了一整夜,他都没有发觉,王府的守卫都是光吃饭不gān事的吗?这次这一定要把守星叫进宫来,好好的训训他!这种事qíng可再也不能发生了!
沈绿衣赶忙道:三哥说的是,是该好好提醒一下王家人。王家人这次也太不当心了些,幸好三哥慧眼,识别出假刺客,不然他们有理也说不清了!!
曦泽摇了摇头,又叹道:这守星啊还是不如她姐姐皇后沉稳,皇后一向沉着谨慎,周到小心,这事若是搁在皇后身上,一定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守星还是年轻了些!
第417章 思子qíng
沈绿衣接着道:皇后身处中宫,为你主持后宫这么多年,以前在府上的时候就是她主持事务,她经历的事qíng多,当然经验更多,这些一般人都是比不上的,守星毕竟年幼,又一直呆在军中,朝中jian诈小人太多,实在是防不胜防!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次事qíng,王家人会长记xing的!
曦泽点点头:但愿如此!
沈绿衣忽然提起另一件事qíng:三哥,我在这承光殿已经待了快一个月了,现在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要不你就让我回绿影宫去吧!
曦泽笑道:不急,等你的伤完全痊愈之后,你再回去吧!
曦泽留她,沈绿衣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她却不敢恃宠生娇,她劝道:三哥,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也很感动,但是我因为受伤已经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我都一直霸占着君恩,恐怕其他的后妃,该多有抱怨了,指不定还在恨我呢!我要是一直赖在这里不走,等我走出去了,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待我呢!
曦泽拍了拍沈绿衣的肩膀,道:这次你立下大功,救了朕的xing命,朕多宠你些,谁敢多嘴?朕是不会允许他们欺负你的,你就安心好了!
沈绿衣闻言,心里暖意融融,仿佛有感动的泉水流过,但到底是不敢太过放肆,她又道:后宫讲求雨露均沾,我若是一直霸占着你的恩宠,不仅其他的人看不顺眼,太后看着怕是也不会高兴!我跟着皇后一起孝顺太后,就不能够违背她的心意,绿儿不敢放肆,再说,我已经多日没有见到三皇子了,我十分的想念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乖乖的吃奶?有没有乖乖的睡觉?有没有吵闹?我好想再抱抱他!
曦泽闻言大笑道:绿儿长大了,懂得心疼人了,现在心中有了牵绊,都这么迫不及待要回去了!
沈绿衣闻言面色绯红,赶忙道:三哥,你就别取笑绿儿了!
曦泽接着道:绿儿长大了,这是好事,绿儿做了母亲,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懂事多了,朕看在眼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沈绿衣点点头,微微羞涩道:三皇子很乖,跟我很是投缘,他小的时候,别人抱着他,他会哭,但是我一抱着他,他就立刻不哭了,可见,他也是十分的喜欢我的!他很可爱,就是有些贪吃,见到什么都想吃,还喜欢吃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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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笑过之后道:小孩子都是这样,承佑小的时候就很贪吃,见到什么都塞嘴里,经常把纸塞到嘴里吃,还吃的津津有味!
沈绿衣闻言咯咯的笑了起来:小孩子心思单纯,唯一想着的就是吃!
是啊,肚子饱了,什么都好说!曦泽温言道,这样也好,你喜欢楚洵,楚洵也喜欢你,有你这么为我悉心照顾着楚洵,我也放心了许多,绿儿,真是辛苦你了!
沈绿衣莞尔:这是天伦之乐,绿儿不觉得辛苦,只觉得自己乐在其中!
曦泽点点头:那好吧,既然你思子心切,朕也就不多留你了,明天你就回去吧!
沈绿衣大喜:谢三哥!转而,沈绿衣又道,三哥,你想听曲吗?绿儿给你弹一曲可好?
曦泽嗔道:你还没好完全呢?又弹琴,别伤了身子!
没关系!沈绿衣毫不在意,道,今天把事qíng都查清了,是个喜庆的日子,弹首曲子略以助兴,挺好的啊!
曦泽见她兴致盎然,也不好再推迟,便道:那好吧!朕那里还有一把好琴,名叫流思,你弹着看看!
沈绿衣很是欢喜,道:好!
曦泽很快就命四喜取来了流思琴,沈绿衣略一拨动琴弦,立时赞道:好琴,声音清亮,不错,不错!
然后,便开始奏曲,今天大家都高兴,沈绿衣奏了一曲《凤求凰》: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jiāo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jiāoqíng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曦泽微笑着听完,淡淡说道:绿儿,你所有的曲子中,奏的最好的便是这首《凤求凰》,比《无衣》奏的还要好,你是否犹为喜欢这曲子?
其实,不是凤求凰,而是凰求凤。
这首qíng意绵绵的曲子中包含了沈绿衣很多的qíng愫在里面,沈绿衣有些微的羞涩,微微垂着长睫,道:绿儿的心意都在里面了,三哥自然听得明白,便不要揭穿了!
曦泽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朕不揭穿你,那再奏一首《无衣》,朕最喜欢听你奏《无衣》!
沈绿衣再次拨动琴弦,一首铿锵的《无衣》便立时弹奏开来,随着琴音四溅,清越中带着铿锵,激烈的涤dàng开来,这曲《无衣》,极具气势,意境开阔,仿佛千军万马就在眼前,金戟刀枪,火花四溅。
曦泽合眸听着,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随着这曲子,又再一次的沸腾了起来。
对于萧国那批刺客,如此惊心动魄的刺杀,他的心头不是不恨,在他的地盘上都敢如此的猖狂,真的是将他大晋丝毫不放在眼里了吗?萧国皇室的yīn谋牵扯到了他们大晋,难道萧氏王朝皇权动dàng,又或者即将面临内战?
若是如此,时机可不太好啊,军队、粮糙都还没有准备妥当,若是匆匆进攻萧国,是一场恶战不说,还不一定有全胜的把握,这萧国新登基的萧王萧定南,到底有几斤几两,就看在这次的yīn谋中能不能稳住时局了!
第418章 姐妹聚
第二日清晨,沈绿衣就搬回了绿影宫。
宫人闻讯纷纷出来迎驾。奶娘抱着三皇子楚洵赶忙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吃饱,或是有其他的不顺心,三皇子正在哭闹。
沈绿衣微笑的走过去,从奶娘手中接过三皇子,细细地哄道:洵儿,洵儿,你看谁回来啦?你快看呀,别哭了!
三皇子听到声音,睁着泪眼望去,似乎不认识,又似乎有些眼熟,他咿咿呀呀的哭着,仔细看了半晌。
沈绿衣赶忙笑着道:洵儿,我是母妃,母妃回来了,快别哭了!乖洵儿,不哭!乖哦
三皇子仔细认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他伸出双手,抱着沈绿衣的脸蛋,咿咿呀呀的,口齿不清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那哭声,明显减弱了许多!
这就是认出沈绿衣来了,沈绿衣顿时大喜,笑得合不拢嘴:洵儿,你认出母妃了?真乖,母妃亲亲!
说着,就在三皇子的脸上亲了几下,十分愉悦道:洵儿,你怎么啦?怎么不高兴啊?是不是没吃饱?
三皇子转转眼珠子,咿咿呀呀的,还说不清楚话!
沈绿衣望向奶娘,问道:三皇子早上吃了什么?
奶娘答道:回娘娘的话,小皇子吃了一点稀饭,就不肯吃了,大概是想娘娘了,现在娘娘回来了,他应该肯吃了!
沈绿衣有些心疼,也很感动,赶忙道:那就再去弄些甜稀饭过来,本宫亲自喂他!
是!
奶娘很快就端来了甜稀饭,这一次在沈绿衣甜哄下,三皇子吃得很香甜,整整吃了一碗。
沈绿衣又抱着三皇子逗弄了好一会儿,三皇子玩累了,在沈绿衣的臂弯中沉沉的睡去,望着睡得香甜的三皇子,沈绿衣满足的笑了,将她轻轻放在摇篮中,坐在摇篮旁边,仔细地望着他!
一个月不见了,仿佛长大了一些,真是令人想念!
没过多大一会儿,茉莉进来向她禀报道: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沈绿衣闻讯赶忙起身,到正殿去迎驾。
远处,王宁暄一身宝蓝色的宫袍,迤逦而至。
沈绿衣微笑着屈身道:臣妾恭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一把将沈绿衣扶起,道:你身子还没有好全,快免礼,咱们坐下说话!
谢娘娘!
于是,沈绿衣便和王宁暄坐下。
沈绿衣望着王宁暄,微笑道:臣妾正说去娘娘那里请安,娘娘就先过来了!
王宁暄笑容端庄,浅浅的微笑之中满含风韵,她道:本宫也是担心你,你在承光殿,本宫也不方便过去看你,现在你回来了,本宫心中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你!绿衣,你可还好?伤口还疼吗?
这样的慰问,沈绿衣听着,心头暖意融融,她回答道:娘娘不必担心,有皇上和娘娘的福泽庇护,臣妾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伤口早就不疼了!你看臣妾现在,可以自如的行走了!
那就好!王宁暄闻言放下心来,又道,绿衣,这次的事qíng真是太惊险了,你当时怎么有那么大的勇气去挡那把匕首?本宫当时真是吓得魂飞魄散!
沈绿衣笑了笑,仿佛并不十分在意:其实当时臣妾也没有想那么多,变故来的太快,也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只是自己一股脑的扑了上去,什么都没有管!
王宁暄无比诚挚的望着沈绿衣,道:不管怎么样,绿衣,本宫都要谢谢你!是你救了本宫的夫君呀!这是救命之恩,本宫没齿难忘!
沈绿衣笑得更加明媚,道:娘娘,您不用谢臣妾,皇上是您的夫君,他也是臣妾的夫君呀!臣妾救他是应该的!忽然,沈绿衣正了正颜色,认真说道,不过有件事qíng,臣妾还是要提醒娘娘!这次的事qíng,无缘无故的牵扯到王家,是有心人在作祟,并不如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娘娘可要提醒一下王将军,要加qiáng府上的守卫,这次的诬陷太过凶险,险些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这种事qíng我们不可以再发生第二次呀!
王宁暄闻言亦皱起了眉头,认真的说道道:你说得对,这次的事qíng确实太过凶险,我已经传守星进来,狠狠的说了他了!父亲那边,我也写信过去了,相信他们已经得到了教训,一定会提高警惕的!
沈绿衣也不希望把话说得太严肃,又道:这朝中波云诡谲,众人心思各异,实在是不得不防,不过,不管怎么说,皇上始终是相信娘娘的,不管遇到什么事qíng,任何人都危险不了中宫!娘娘也不必太过担心!多注意些就是了!
提到曦泽,王宁暄的心里其实是感动的,她说道:皇上信任本宫,本宫也觉得很知足,但是后宫里的女人,若是失去了家族的支撑,又可以在后宫立足?本宫身为中宫皇后,虽然有皇上的信任,但还是应该尽量为皇上排忧解难,不能懈怠懒惰,家族的支撑与他们在前朝为皇上效力,这些都是少不了的!
沈绿衣点点头,道:娘娘说的在理,家族的支撑确实很重要!
王宁暄微微一笑,又问道:对了,三皇子呢?
沈绿衣笑道:刚吃了一碗粥,闹腾了一会儿,折腾累了,现在已经睡下了!她的眼眸中满是幸福的喜悦,她依依说道,臣妾听说,这段时间,臣妾不在的时候,娘娘经常来绿影宫帮忙照顾三皇子,真是太感谢娘娘了!
对于小孩子,王宁暄是十分的喜爱的,她微笑的面容上闪着慈母的光辉,她回道:本宫的晨馨快三岁,天天都粘着本宫,对于照顾孩子、哄孩子,本宫还是很有一套的,本宫知道你心中必然挂欠着三皇子,有空的时候,便过来照顾照顾他,你不在绿影宫,小皇子到处找你呢,本宫就帮着哄哄她,其实还有奶娘帮衬着,本宫也只是帮帮忙而已!
第419章 病沉重
沈绿衣很是感激:娘娘的这份心意令臣妾感动,在后宫,一直都是娘娘在照拂着臣妾,现在臣妾的孩子也由娘娘照拂了,臣妾心理是无比的感激,在这深宫之中,娘娘不仅跟臣妾作伴,无论臣妾走到哪里,都是娘娘对臣妾最好,臣妾感激不尽!
王宁暄笑得更加明媚: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客气!不过,三皇子长得挺健壮的,肥嘟嘟的,可比二皇子长的健壮多了!
沈绿衣闻言咯咯的笑了起来,嗔道:他呀,可贪吃了,肚子又大,每次吃都要吃一大碗粥呢,能长得不健壮吗?
难怪,那可真能吃!转而,王宁暄又叹道,相比之下,二皇子看起来就瘦弱得多了,秦美人不得宠,二皇子跟着她,自然不如三皇子跟着你,看着也有些可怜!最近这段时间,秦美人病的厉害,听说都下不来chuáng了,这二皇子只怕是更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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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皇子,因为母亲的缘故,得到的照顾是不一样,沈绿衣也有些唏嘘,问道:那么现在是谁在照顾二皇子?
王宁暄答道:下面的人向本宫禀报,这段时间,一直是皇贵妃在沉香谢帮忙照看二皇子!
沈绿衣点点头,道:这皇贵妃一向与秦美人jiāo好,有皇贵妃照抚着,娘娘也不用太过担心!
嗯!王宁暄点点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美人的病越来越重,到了七月,已是昏睡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还要长了!
这一日,秦美人刚刚昏昏沉沉的睡了去,云倾想让秦美人好好休息一下,就带着月恒到外面去玩!
月恒已经有八岁了,也懂得一些事了。
他知道母亲病重,心qíng也很沉重,并没有玩什么,只是呆呆的坐在石凳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动也不动,呆呆望着天际,一句话也不说。
云倾走到月恒身边坐下,月恒望向云倾,问道:荣母妃,我母妃什么时候可以好起来?
云倾叹了口气,安慰道:待会儿等你母妃醒了,本宫再传魏御医过来看看,你也不用太担心!你母妃喝了药,就会好起来的!
月恒皱着眉头问道:可是母妃天天都喝药,为什么没有好起来?
这云倾也解释不出来了,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就在这时,云倾看见魏子修走了进来,仿佛是看到了曙光,她摸了摸月恒的脑袋,对月恒道:月恒乖,在这里呆着不要乱跑,御医来了,本宫去看看你的母妃!
月恒很乖,赶忙点头:嗯!
魏子修见到云倾,赶忙拱手行礼:微臣参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虚扶了一把,微笑道:这段时间,真的是有劳魏御医了!
魏子修微微一笑,说道:娘娘不必客气!
云倾道:秦美人刚才睡下了,现在也不知道醒了没有?
魏子修道:不碍事,微臣给秦美人诊诊脉就行了,不需要惊动秦美人,她现在还是要以休息为主,不能劳累!
云倾点点头,与魏子修走进内殿。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秦美人缓缓睁开双眸,见到云倾二人,连忙挣扎着坐起身来,虚弱的说道:魏御医来了,这段时间,真是太麻烦魏御医和娘娘了!月恒呢?
云倾答道:月恒在外面坐着,他很乖,但是你的病qíng还是不适宜让他知道!
秦美人明白,点了点头,道:多谢娘娘帮助臣妾照顾月恒,娘娘快坐!
云倾依言在旁边坐下,魏子修便来为秦美人诊脉。
魏子修凝神于自己的手中,眉头却是越皱越深,诊完之后,他收手站在一旁。
云倾见他脸色不好,便将殿中站着的宫人都遣了出去,待他们都退gān净后,云倾又急切的问道:魏御医,现在没有旁人在,秦美人现在身体状况如何,还请你直言!
魏子修叹了口气道:气血大亏,经脉凝滞不动,已是病入膏肓!微臣现在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云倾闻言,脸上仿佛蒙了一层厚厚的乌云:魏御医,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这药一天一天的喝着,怎么就是不见好呢?
魏子修叹着气道:小主的身体已经大大的虚空,药石已经无灵,微臣已经尽力了,现在就尽力满足一下小主的愿望吧,多弄些她喜欢的东西给她吃吧!
云倾闻言,面如死灰。
秦美人倒是看得开,她死水般的眸底没有一丝光彩,暗沉的厉害,仿佛有些浑浊,她转眸望向云倾,低沉道:娘娘,臣妾本就是早已要去的人,得到娘娘的庇佑,才能多活这么久,臣妾已经知足了,请娘娘不要太过悲伤,这就是命,谁也抵抗不了,臣妾认命
云倾望向秦美人,眸底漾起水雾,担忧的唤道:美人
秦美人又接着说道:娘娘,一直以来都是娘娘在照拂庇佑臣妾,臣妾深得娘娘恩泽,本是不应该再求什么,但是臣妾将去,实在是放心不下,huáng泉路上如何能瞑目?
云倾深感其伤,这jiāo代遗言一样的话语,实在是令人心qíng沉痛,她道:美人有话,请直言!本宫能帮忙的,一定不推脱!
秦美人满是期切的望着云倾,勉力说道:娘娘也知道,在这宫里,臣妾除了能依靠娘娘,就再也靠不住谁了,臣妾本是没有多少牵挂的人,唯一的一点念想都在月恒身上,臣妾若是去了,就不知还有谁能来照拂月恒,臣妾实在是放心不下!
云倾赶忙劝道:美人多虑了,月恒是皇子,还有皇上做主,皇上不会亏待了他的!你就放心吧!
秦美人摇了摇头,道:月恒xing格内向,并没有皇长子那般讨皇上欢心,臣妾去了之后,皇上一定会为月恒挑选一位养母抚养他的,只是这养母的人选,臣妾却不知她是谁?宫里人心思各异,争权夺利,哪里会真心疼爱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这叫臣妾如何能够安心?
第420章 重jiāo托
秦美人说的是实qíng,云倾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目光殷切地望着她,道:美人,你也不用太过忧心!月恒是皇上的亲生孩子,会将他照顾好的!
秦美人仍旧摇头,又无比诚挚地望着云倾,她黯淡无光的眸底,仿佛激起了一些涟漪,淡淡地漾开,生出淡淡的光华来,她有些急切,又仿佛看到了曙光,她道:娘娘,在这后宫,臣妾依靠的一直是娘娘,臣妾的够相信的人,也只有娘娘了!臣妾想将月恒托付给娘娘,还望娘娘不要推辞!
云倾闻言一惊,目光闪烁不定,她有些为难道:这恐怕不妥吧!本宫已经抚了养皇长子,皇长子现在学业到了关键时期,正是需要本宫加紧督促的时候,若是再抚养月恒,本宫唯恐照顾不周,委屈了月恒!
秦美人微微仰首,殷殷切切道:娘娘,若是叫臣妾将月恒jiāo给其他的妃子抚养,臣妾实在不能放心!死也不能瞑目!唯有娘娘一人,是臣妾信得过的人,求娘娘不要推辞,月恒还比较乖,不会给娘娘淘气捣乱的,求娘娘在臣妾去后,分一点点jīng神出来,替臣妾照顾月恒,来世臣妾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娘娘!说着,便要起身下跪!
云倾赶忙扶住她,制止她起身,云倾十分无奈:美人,你切莫如此!不是本宫嫌弃月恒,只是这件事qíng,本宫一人也做不了主,还需皇上同意了才行!
秦美人见云倾松口,不禁大喜,又道:只要娘娘肯答应,皇上会同意的!
云倾无奈,只好道:那好吧!本宫答应你,替你扶养月恒,美人不要太担心了,安心养病吧!
秦美人大喜,无比感激道:臣妾多谢娘娘大恩,来世一定相报!
云倾微微一笑,道:美人不必太客气,若是皇上真的同意将月恒jiāo由本宫抚养,本宫会像对待皇长子那样的对待他,请美人放心!
从沉香谢回到未央宫,云倾有些忧心。
魏子修跟着云倾来到未央宫,给云倾请过平安脉之后,对云倾道:娘娘可是在忧心抚养二皇子之事?
云倾叹了口气道:是啊!
魏子修安慰道:其实娘娘抚养二皇子也没有什么不好!二皇子虽然没有皇长子那么受宠,但他毕竟是一个健康的皇子,娘娘若是抚养的二皇子,便有两个皇子傍身,地位相比以前将更加稳固!再说,依微臣看来,二皇子乖巧懂事,不是个喜欢淘气闹腾的孩子,抚养他,可要比抚养皇长子轻松许多,再说还有许多宫人帮衬着,照顾着,不会给娘娘带来太多的麻烦,娘娘不必忧心!
云倾叹了口气,道:其实本宫也知道二皇子乖巧可人,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本宫也很喜欢二皇子,本宫并不是怕麻烦,而是本宫已经抚养了皇长子,这已经令后宫许多人心里不舒服了,若是本宫再抚养二皇子,只怕他们心中会更加记恨本宫,还不知道要在背后如何评长论短,万一要是出什么乱子来,恐怕对二皇子不利!
虽然云倾的担心不无道理,魏子修却很是不屑,他道:这深宫寂寞,后宫妇人茶余饭后打发时间,最常用的办法便是说三道四,这宫里不就是这样?他们不说这个也要说那个,总要找些事qíng来说说,当做谈资,打发时光,这是管也管不住的事,娘娘何必要在意?微臣觉得,只要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就好,别的眼光和想法,真的不需要在意太多!再说娘娘身居皇贵妃之位,是众妃之首,他们再怎么放肆,也不敢到娘娘面前来说什么,眼不见为净,娘娘安心便是!
云倾微微点点头,但是还是不能放心,她又道:这件事qíng本宫还没有跟皇长子商量,就冒然答应了下来,到时候二皇子来了未央宫,也不知道皇长子心里会不会有抵触,之前他就不大愿意与二皇子一起玩,本宫也应该适当照顾一下皇长子的感受才是!唉
魏子修安慰道:皇长子都已经有11岁了,也懂事了许多,娘娘一向最疼爱的就是皇长子,就算二皇子来到了未央宫,娘娘对皇长子的疼爱也不会有减少,只要好好与皇长子沟通,应该问题不大!
云倾点点头:但愿如此!若是二皇子真的来了未央宫,本宫希望他们兄弟俩能和睦相处,不过这件事qíng,还得看皇上的意思!必须皇上同意了,二皇子才能来未央宫!
魏子修道:娘娘若是确定了要抚养二皇子,还是事先跟皇上沟通一下吧!秦美人现在的状况,只怕后宫上下都已经知道了,她也已经熬不了多久了,后宫上下肯定有很多人都盯着二皇子的抚养权,有些人居心叵测,不一定是真心喜欢二皇子才想要他的抚养权,娘娘也要早做打算才是!
魏子修的担心不无道理,云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魏子修见状,便道:娘娘今天也累了,便早些休息吧!微臣告退!
云倾好赶忙道:魏御医慢走,蕊儿,替本宫送送魏御医!
是!蕊儿赶忙点了点头,对魏子修道,魏御医,请!
关于月恒的事qíng,这一夜,云倾翻来覆去想了很久,她仔细的回想着魏子修说的那一番话,确实字字在理,其实她有承佑在身边,就已经知足了,她并不是一个贪恋权势名利的,也不想跟后宫中的人争抢,怕惹上是非,也怕承佑心中因为月恒的到来不痛快,与她生出间隙来,她最担心的是,兄弟二人会相处的不够和睦,那将是一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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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自己真的打算抚养月恒,承佑那边则必须去多多沟通才行,好在虽然承佑xing格骄傲qiáng势,月恒却xing格懦弱内向,她若是能从中好好疏通,耐心的教导,这问题应该不大!
第421章 二皇子
正如魏子修所说的那样,由于秦美人的病越来越重,已是没有任何转好的希望,便有不少的人将目光转向月恒,这段时间,曦泽的承光殿很热闹,请求觐见的嫔妃很多,大家来的目的都很一致,那就是为了月恒而来!
曦泽静静听着她们的想法,淡淡的微笑,若有所思地望着,却并没有向任何一人表明态度。
到了八月初,秦美人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她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侍奉圣驾,所以不受圣宠,但是他毕竟是二皇子的生母,又替曦泽将二皇子抚养到了8岁,曦泽对她多少还是有些qíng分在,宫人来向曦泽禀报秦美人已经不行了时候,曦泽还是抽空来到了沉香谢。
云倾见曦泽来了,便同魏子修一起退到了正殿,宫人们都退下了。
寝殿内,月恒默默的流着眼泪站在一边,没有说话,曦泽坐在chuáng边的凳子上望着秦美人,神色凝重。
chuáng上的秦美人,已经憔悴虚弱到了极点,面色苍白,形容枯槁,瘦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它chuī成灰!
曦泽心头怜惜,默默叹息道:婉儿,终究是朕亏欠了你
秦美人微微一笑,艰难的说道:皇上不必这么说,臣妾都是被这身子拖累了,臣妾身子不好,无法侍奉圣驾,是臣妾亏欠了皇上才是,臣妾没有好好的服侍皇上!
曦泽闻言,心里很不是滋味,沉声道:婉儿,你别这么说,你帮朕生下了二皇子月恒,又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他,现在月恒也有8岁了,也懂事了许多,这些都是你的功劳,朕心中十分的感激你,月恒虽然内向,不是很爱说话,但是他是个乖巧可人的好孩子,将来长大了,一定能帮到朕许多!
曦泽这样说月恒,请美人感到很满足,她道:多谢皇上看中月恒,臣妾也希望他长大之后,能够多多为皇上分忧,成为皇上的好助手!
曦泽点点头,道:他会的,你放心吧!
秦美人又道:其实臣妾不求月恒多么大富大贵、有权有势,他的xing格决定了他并不适合权势名利之争,他也不会去争的,臣妾只希望他这一生,平平安安的走过去,没有是非招惹他,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曦泽微微动容,他知道秦美人一生不争,月恒的xing格像秦美人,也是个不喜欢争的人,宫里像他们这样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曦泽心中宽慰,温言道:关于月恒,你不用担心,朕会派人将他照顾好的,他是朕的儿子,又一向听话懂事,朕绝不会亏待他的!
然而,秦美人并不能放心,她的目光中有些急切在泛滥,他直直的盯着曦泽,略略提高了音调道:皇上,月恒xing格懦弱内向,恐怕保不住他自己,他这个皇子的身份,看起来光鲜亮丽,恐怕只会拖累了他!这一生,臣妾虽然与世无争,但是后宫里的人,臣妾看得清楚,此刻,臣妾将去,臣妾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月恒,臣妾不希望月恒跟着一个将他当成争宠手段的妃子,那样的女人是不会真心疼爱月恒的,臣妾在huáng泉路上看着,如何能瞑目?所以,臣妾有一个不qíng之请,还请皇上一定要答应臣妾!臣妾从没求过皇上什么,这是臣妾今生唯一的,也是臣妾临死前最后的请求,希望皇上一定要答应臣妾!
曦泽见她说得厉害,心里也明白了,恐怕对于月恒的去处,秦美人心中早已有了计较,毕竟心中有愧,曦泽也想在这最后的时刻,照顾一下秦美人心里的感受,便问道:婉儿,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秦美人满是期盼的说道:后宫之中,真正能够照抚庇护到臣妾母子的,并且真心对待臣妾母子的,只有皇贵妃!多年相处下来,臣妾对皇贵妃的为人很是了解,她不像后宫那些争宠夺利的人,只为一己私利,从来不管他人,其实,皇贵妃也是一个不争的人,这些年若不是皇贵妃一直照抚着臣妾,请魏御医来给臣妾看病,臣妾恐怕活不到今天!在这后宫之中,臣妾相信的唯有皇贵妃一人,臣妾最后的心愿,希望皇上在臣妾去后,将月恒jiāo由皇贵妃抚养,也只有这样,臣妾才能安心!月恒若是跟了其他的妃子,臣妾无论如何也死不瞑目,臣妾请求皇上开恩,将月恒jiāo由皇贵妃抚养!
曦泽有些惊讶,云倾已经抚养承佑,已经有些忙碌了,他本是想在那些没有子嗣的妃嫔中挑选一人来抚养月恒,却没有想到秦美人会有这样的想法,曦泽有些为难,他微微蹙眉道:皇长子顽皮淘气,你也是知道的,皇贵妃抚养着皇长子,已经自顾不暇了,若是将月恒jiāo给皇贵妃来抚养,恐怕会有些照顾不周!这件事qíng,朕还没有问过皇贵妃的意思,她的身体也不是很好,恐怕无法同时周全两个孩子!
秦美人道:皇上不必担心,臣妾已经求过皇贵妃了,皇贵妃已经同意抚养月恒,再说月恒原本就听话懂事,不是个淘气的孩子,皇贵妃抚养月恒,不会费多少事的,还请皇上恩准!
这曦泽明显有些迟疑。
秦美人见状,也有些急了,她又道:皇上,若是不能将月恒jiāo给臣妾放心的人抚养,臣妾只担心月恒成为别的妃子争宠的工具,他们不会善待月恒的,若是如此,臣妾真的死不瞑目啊!还请皇上去开开恩,将月恒jiāo由皇贵妃抚养,臣妾求求您了!
说着,便挣扎着要起身。
曦泽赶忙按住她,长长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皇贵妃已经同意了,那朕便答应你,将月恒jiāo由皇贵妃抚养,你就放心吧!
秦美人闻言大喜,眼中落出泪花来,她无比感激道:臣妾多谢皇上成全!
曦泽笑着点点头!
就在这时,秦美人又望向站在一旁的月恒,唤道:月恒月恒
月恒听到呼喊赶忙走到chuáng边。
秦美人拉过月恒的手,叮嘱道:月恒,以后去了未央宫,一定要听皇贵妃的话,不可以淘气吵闹,记住了吗?
月恒流着眼泪点点头:记住了,母妃!
秦美人温柔的笑了:从今以后,皇贵妃就是你的母妃了,你记得不可以再喊荣母妃,要喊母妃,你乖巧些,皇贵妃必然多多的照顾你!
嗯!月恒点点头。
jiāo代完了所有的一切,秦美人最后支撑的神经终于松懈了,她拉着月恒的那只手也已经没有力气,无力的垂下,她仿佛已经累极,再也没有力气,她缓缓的合上双眸,呼吸一点一点的逝去,直至最后再也没有了!
月恒哭着喊道:母妃母妃母妃
第422章 兄弟俩
秦美人过世,曦泽追封她为秦婉仪,毕竟是皇子的生母,她的葬礼还是办的很是体面!
云倾参加了葬礼,一身白衣现在城楼上,目送她的梓宫出宫,那浩浩dàngdàng的白色队伍,在满天冥纸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萧索落寞,云倾默默流下悲伤的眼泪,喃喃的说道:美人,你一路走好,我会代你继续照顾月恒,一定将他抚养长大,你切莫担心,你这一生,总是被病痛折磨,形容枯槁,郁郁不得安宁,日夜不得安休,如今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希望你在那一边,免受病痛的折磨,少受些罪,日子过得太平安稳,本宫已经命人多烧些纸钱给你路上用,并且,已经为你设了灵牌放在沉香谢,每年你的忌日,本宫一定会带着月恒去你的牌位前给你上香祭拜,并且多烧些纸钱给你,希望的在天有灵,保佑月恒平安长大,无病无灾,不受是非沾惹,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你的心愿,本宫都了解,你放心,这后宫再多的纷争,本宫一定不会让月恒牵扯其中,一定多加教导他淡薄名利权势,独立于纷争之外,必然尽本宫最大的能力护佑他一世平安!你安息吧
送葬的队伍渐渐远去,那一队白色渐行渐远,带着悲壮的色彩,消失在天际。
云倾回到未央宫,只见宫人带着月恒来到了未央宫,月恒一身白色长袍,映现出他修长的身躯,gāngān净净。仿佛不然纤尘!
月恒看到云倾,赶忙拱手道:拜见母妃!
云倾温柔的笑了:月恒来了啊,快过来!
云倾在宝宸殿最上首坐下,月恒依言走到云倾面前,云倾拉过月恒的手,亲切的问道:去送过你母妃了吗?
月恒满面悲伤,轻轻点点头:我母妃出宫了,我就回来了!母妃,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她?
云倾叹了口气,道:按照规制,你母妃出宫之后就会被葬在皇陵,皇陵离皇宫有很远的路程,你现在还小,是不能一个人去皇陵的,等你长大了,可以出宫自立门户了,你就可以自己去皇陵拜祭你的母妃!
原来还要等那么久,月恒很是失望,他微微垂下睫羽,低低道:那我现在见不到母妃了,我要怎么祭拜她?
云倾温柔的说道:本宫已经向皇上请了恩旨,在沉香谢给你的母妃设立了一个牌位,你想祭拜你的母妃的时候,就去沉香谢给你的母妃上注香,在那里你可以祭拜她,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在你的母妃的牌位面前跟她说!
月恒闻言,心中略略宽慰,他微微望向云倾的眼眸,说道:多谢母妃!
云倾莞尔:从今以后,本宫就是你的母妃了,本宫负责将你抚养长大,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不用跟本宫客气,以前怎么跟秦美人相处的,现在也就怎么样跟本宫相处就好,不必拘束!需要什么,或者想吃什么尽管来告诉本宫,本宫一定尽力满足你的需要!
月恒点点头,道:月恒记下了,谢母妃!
云倾又问道:月恒啊,你今天刚来未央宫,喜欢吗?
没有了自己的母妃,其实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月恒并不在意这些,他道:未央宫很大,很好,我喜欢!
月恒乖巧懂事,云倾很是喜欢,又微笑着问道:本宫已经命人给你准备好了寝殿以及日常要用的东西,你安心住下就可以了!
就在这时,承佑放学回到了未央宫。
月恒见到承佑,赶忙拱手道:拜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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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佑见到月恒,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月恒有些尴尬!
云倾对着承佑招招手,承佑立刻走近云倾,歪着脑袋望着云倾,云倾道:从今以后,月恒就和你一块住在未央宫了,承佑啊,你是哥哥,要照顾弟弟,可不许欺负月恒啊!
承佑微微一惊:他也住未央宫了?
是啊!云倾笑着道,以后啊,你就多了个伴,他可以跟你一起读书,一起玩!
一起玩?看起来好像挺不错的,可以承佑还是不怎么相信,他皱着眉头问道,他只会玩堆泥人,我早就不玩了,怎么一起玩?
谁说他只会玩堆泥人?云倾嗔道,他早就不玩堆泥人了,那都是以前的事qíng了!
承佑想了想问道:那他会玩什么?会she鸟么?会上树掏鸟窝么?
云倾闻言微微蹙眉:你怎么还想着鸟儿,你父皇最不喜欢你淘气了,又要上树,当心你父皇看到了罚你!
承佑接着问道:会斗蛐蛐么?
云倾望向月恒,只见他摇了摇头,云倾道:那小虫子有什么好玩的?
承佑又问道:那他会打马球么?
这云倾又转眸望向月恒,问道,月恒,你会打马球么?
月恒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打过马球!
承佑耷拉着脑袋道:你看,他什么都不会,怎么一起玩?
云倾顿时尴尬不已,皱着眉头道:他不会,你可以教他啊!你教他,他不就会了,会了就可以跟你一起玩了!有个伴多好!
承佑拉长了音调道:还要教啊,我很忙的!我要去做功课了,让他自己去学吧!说完,就一溜烟走的没影了!
云倾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见承佑走远了,云倾又转眸望向月恒,温柔的说道:月恒,你别担心,你哥哥比较忙,所以没有时间陪你,等他的功课做完了,母妃就让他带着你一起玩,你不用担心!
月恒有些自卑,低低的问道: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
没有!云倾赶忙道,他只是太忙了!来,母妃给你做好吃的点心好不好?你喜欢吃什么点心,告诉母妃,母妃去给你做!保证一会儿就做好了!
月恒点点头:多谢母妃!
云倾牵起月恒的手,道:走,我们现在去厨房!
第423章 抓蝴蝶
月恒就这样在未央宫住下了,但是他以前跟着秦美人,很少调皮,承佑会玩的弹弓、马球他通通都不会,承佑也不愿意教,云倾qiáng迫了几次承佑跟月恒一起玩,承佑敷衍了事,很快就自己玩自己的,或是打鸟,或是上树,或是捉蛐蛐,这些月恒都不会,每一次,承佑玩的高兴,月恒都只是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看着,生怕出声惹得承佑不高兴。
这未央宫虽然住了月恒,但是依然是承佑的天下,每天都可以听到承佑很大声的呼唤云倾跟他一起折腾,月恒xing格懦弱,不敢跟承佑争任何东西,承佑见月恒比较乖,最主要的是没有跟他争抢云倾,也就没有太多的排斥他,更没有欺负他,兄弟两个倒是相处的还算和睦!
云倾很无奈,只好自己学着打马球,然后再教给月恒,希望月恒能尽快融入到未央宫的生活之中!
曦泽傍晚来到未央宫,望着兄弟两,一个玩的高兴,一个站在一边看着另一个玩,仿佛也看的入了迷。
曦泽摇了摇头,道:月恒怎么不跟着承佑一起玩啊?
云倾嗔道:他不会!我让承佑教他,他嫌月恒太小,不肯教!
曦泽笑道:承佑的脾气急,哪里有耐心来教?现在长大了,脾气也跟着见长了,要是几句话没说好,他立刻就走的没影!这都是你惯的!
云倾闻言气结,好好的,又教训起她来了,云倾双手叉腰,毫不客气道:什么叫我惯的!是你把他生成了这样,还怪我!我已经尽力周旋在他们兄弟之间了,他们又没有吵架,还算和睦!
曦泽拉长了音调道:光和睦怎么行!要感qíng亲密才可以!你啊,还是要多努力!
云倾嗔道:我知道,但是这也要时间啊,之前他们就走的不近,月恒才来未央宫住几天?感qíng总要慢慢培养吧!
曦泽道:月恒xing格软弱,你可别让承佑欺负他,现在他们两个都是你的孩子,你可不能偏心,不能光疼承佑不疼月恒!
我没有!云倾解释道,我没有偏心,月恒很乖,我也很喜欢他!而且,我一直盯着他们兄弟两,承佑也很好,并没有欺负月恒啊!只要让他们相处的久一点,慢慢的感qíng就会变得深厚!
说的有些道理,曦泽点点头,又道:他们兄弟日后如何可就全看你了!
云倾自信满满道:你放心,我一定让他们变得十分亲密的!
月恒的生活渐渐恢复了平静,每天都会去学堂上课,月恒很用功,这一日,在下午放学回来的路上,月恒看到一个小人儿穿着美丽的花衣裳站在河边,她的脸蛋白里透红,十分可爱美丽,正是三岁的大公主晨馨。
月恒看着十分欢喜,他走到晨馨的面前,眼眸亮晶晶的望着晨馨,双唇略弯,笑意淡淡。
跟着晨馨的两个侍女一个叫彩蝶,一个叫梦心,正微笑的望着晨馨月恒道:你真漂亮,你是天下最美丽最可爱的公主!
晨馨见到月恒,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问道:你是谁?
月恒微笑着回答道:我是你的二哥哥!
晨馨还只有三岁,对于哥哥心中没有概念,她歪着脑袋问道:二哥哥是什么?
月恒的笑容更加和煦,犹如初chūn的暖风:就是可以和你一起玩的人!
晨馨闻言很是高兴:太好了,可以一起玩了!
月恒从怀里掏出花生糖,递给晨馨,说道:我这里有花生糖,你吃么?
晨馨见到吃的无比的高兴:太好了,有吃的!她从月恒手中接过花生糖,很高兴的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侍女彩蝶忽然捂着肚子道:不好,奴婢内急,梦心,公主就jiāo给你了!
可是彩蝶刚走,梦心便对月恒道:皇子殿下,奴婢突然想起一件急事要去办,麻烦你帮奴婢先照顾一下大公主!
月恒见她说的急,便点点头。
很快,这个梦心也走的没影了。
晨馨已经吃完了手中的那块花生糖,仿佛还没解馋,她问道:还有吗?
月恒又掏出一块,递给晨馨,道:只有这最后一块了,也给你,明天再多拿些给你!
晨馨笑眯眯的接过,一边吃,一边跳起来道:二哥哥,抓蝴蝶,抓蝴蝶,我要蝴蝶!
月恒抬眸望去只见天空中飞舞着几只蝴蝶,但是都飞得太高了他抓不住,在河的对岸,有一簇花丛,蝴蝶们都飞向了河边!
晨馨指着蝴蝶,急切的催促道:快抓蝴蝶啊,不要让它跑了!
月恒点点头,道:好,我去抓,你在这里站着不要动!
月恒抬眸望去,只见有一只蝴蝶停在了河边的一块石头上,他刚好可以去抓,于是他悄悄的走近那只蝴蝶,刚扑上去,那只美丽的蝴蝶却灵巧的飞走了,月恒赶忙跳起来抓,谁知脚下一滑,他竟掉到了河水里。
月恒不知这河水有多深,只是拼命的在河水里扑腾,可是他不会游泳,他顿时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晨馨见状大急,赶忙跑到河边,向月恒伸出手,大声说道:二哥哥,我来救你!边说边往前走。
月恒顿时觉察出事qíng的不对劲来了,果然,晨馨脚底一滑,眼看就要掉到水里了,月恒赶忙伸手用力一推晨馨,晨馨被推的后退,由于力道太大,一下子就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月恒继续在水里扑腾,他定了定心神,河水并没有淹过他的头,只是达到他的下巴,应该不是很深,他试着在水中站稳,结果河水只漫到他的肩膀,他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奋力的走向河边,终于爬上了岸。
月恒仔细看了看河边的石头,那石头出奇的滑,怪不得自己会掉到水里。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探查这些,他走到晨馨的身边,急切的呼唤着晨馨,可无论怎么喊,她都没有反应,月恒急了,抱起晨馨就往中宫跑!
第424章 兄妹qíng
月恒抱着晨馨没有走多久,便遇到了内急回来的彩蝶,月恒大喜,便将晨馨jiāo给了彩蝶,自己回到了未央宫。
云倾一看月恒满身湿透,拉过月恒的手,焦急的问道:月恒,你怎么满身是水?
月恒面色绯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云倾想了想,担忧的问道:你掉到水里去了?
月恒愣了愣,低低道:嗯!
云倾一急:那你会游泳吗?
月恒摇了摇头。
云倾更加焦急:那你是怎么上来的?谁救了你?
月恒如实答道:那条河水不深,只到我的肩膀,我就自己爬上来了!
云倾闻言长吁出一口气,竟是自己捡回了一条命,真是太险了,云倾连连后怕,拍着胸脯道:还好,还好,真是吓死本宫了!转而,云倾又问道,月恒,你怎么会掉到河水里?
月恒低低的答道:我我在河边遇到了大公主,她想要抓蝴蝶,我就帮他抓蝴蝶,那只蝴蝶停在了河岸边的石头上,我脚上踩着石头滑了一下,就掉到了河水里!
云倾闻言皱着眉头,道:你怎么这么不当心?自己不会游泳,怎么可以到河边去?万一河水很深怎么办?这太危险了,大公主身边没有宫人伺候吗?怎么要你去抓?
月恒道:本来是有的,但是那两个奴婢有事就都离开了,请我帮忙照顾一下大公主,我就答应了,我以为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回来!
云倾也不忍深责,只好道:算了,你下次记得要注意,不可以再到河边去玩,你不会游泳,在河边玩太危险了,这次幸好水不深,才捡回来这条命,下次一定要注意!
月恒无比认真的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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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道:现在快去沐浴,把身上的湿衣服都换下来,千万不要着凉了!说着,就吩咐蕊儿去打水。
就在这时,月恒忽然:道母妃,我掉到水里去了以后,大公主就要来救我,我怕她也掉到水里来了,就推了她一下,结果她倒到了地上,昏了过去,母妃,我有些担心,不知道大公主现在怎么样了?我可以去看她吗?
原来还有这样一件事,皇后那边恐怕不好jiāo代,云倾不禁悬起心来:皇后那边现在还没有传消息过来,大公主应该没有事,你不用担心,待会儿母妃和你一块去中宫,向皇后解释清楚这件事qíng,你向皇后认个错,皇后宽仁,会原谅你的!
月恒终于放下心来,又道:母妃,我答应了大公主给她抓一只蝴蝶,可是现在我还没有抓到蝴蝶,你能帮我抓一只蝴蝶吗?我想待会带给大公主!
月恒xing格善良,到这时候了,还惦记着大公主,云倾很是欣慰,道:好,你先去沐浴更衣,母妃会派人去抓!
此时,中宫之内,王宁暄望着已经昏过去的晨馨,很是焦急。
程御医道:皇后娘娘,您不必担心,小公主只是暂时昏了过去,并无大碍,过一会儿就会自己醒来!
听了御医的话,王宁暄才放下心来。
果真,没有一小会儿,晨馨就醒了过来。
王宁暄大喜,在晨馨的chuáng边唤道:馨儿,你醒了,头还疼不疼?
晨馨嘟着嘴道:不疼,母后,二哥哥掉到水里去了,你快去救他呀!
二哥哥?王宁暄凝眉问道,你是说二皇子?
晨馨自己也弄不清楚,皱着眉头说道:二哥哥就是二哥哥啊!他帮我抓蝴蝶,掉到水里去了,你快去救他呀!
王宁暄闻言也提起心来了,转向一旁跪着的彩蝶和梦心,问道:二皇子掉到水里去了?你们怎么不去救?二皇子有没有事?
彩蝶道:是二皇子把公主送回来的,二皇子没有事!
王宁暄闻言,终于放下心来,道:这就好!你们二人,本宫让你们看着大公主,你们却找借口玩忽职守,将公主丢下不管,这次幸好公主没有事,二皇子也没有事,否则本宫一定不会饶过你们!
彩蝶与梦心吓的不轻,赶忙道: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王宁暄恨恨的盯着这两个奴婢,气不打一处来,就在这时,凌薇走进来禀报道:娘娘,皇贵妃带着二皇子来了!
王宁暄赶忙道:快请!
很快,云倾就带着月恒走了进来。
云倾对着王宁暄,微微屈身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月恒乖巧,赶忙对着王宁暄拱手道:儿臣拜见母后!
王宁暄站起身来,微笑道:免礼!二皇子没事,本宫就放心了!
云倾略带歉意道:娘娘,当时qíng况紧急,二皇子看到大公主就要掉到水里去,所以就伸手推了一把,小孩子不懂事,力道大了些,害得大公主昏了过去,还请娘娘见谅,臣妾特地带着二皇子过来看望大公主,也不知道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王宁暄温言道:大公主现在已经没事,已经醒了过来,本宫知道二皇子不是有意的,不会责怪二皇子的,只要二皇子没事,本宫就放心了!
就在这时,躺在chuáng上的晨馨忽然道:二哥哥,我要蝴蝶!我要蝴蝶!
月恒赶忙跑到晨馨的chuáng边,跪在chuáng边,望着晨馨道:我把蝴蝶给你带来了!
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用细线绑着的蝴蝶,那是一次蓝色的蝴蝶,蝴蝶震颤着翅膀,仿佛在翩翩起舞!
晨馨见到蝴蝶高兴极了,伸手就要来抓。
月恒赶忙拉下细线,晨馨很快就抓到了蝴蝶,她仔细的看着那只蝴蝶,高兴地说道:蝴蝶真漂亮!我好喜欢蝴蝶,哈哈
月恒望着蝴蝶仿佛也入了迷,他高兴的念着童谣:小蝴蝶,穿花衣,飞到东来,飞到西
王宁暄望着兄妹二人说的高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此时也不便打扰,便转身对云倾道:皇贵妃,咱们去外头说话吧!
云倾笑着点点头,与王宁暄一起来到正殿坐下!
第425章 又闯祸
云倾认真的望着王宁暄,微微蹙眉,道:皇后娘娘,这次的事qíng,臣妾觉得很蹊跷!这河边的石头怎么这么光滑?二皇子居然掉到水里?据二皇子同臣妾说的qíng况来看,当时大公主也差一点就掉到了水里,所以才伸手推了一把,这河边的石头会不会太光滑了?谁踩到都会滑倒掉到水里去!
王宁暄见云倾说的厉害,也提起心神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事qíng不是个意外?而是有人在算计?
云倾凝眉道:二皇子告诉臣妾,他去帮大公主抓蝴蝶的时候,大公主的侍女并不在旁边,而这河边的石头又如此的光滑,这件事qíng连起来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意外,就像是一个jīng心设计好的局,试想当时,没有二皇子在大公主身边,大公主自己去抓蝴蝶,又是在河边,那又将发生什么样的事qíng?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云倾越说越厉害,但是她的推测并不是没有道理,王宁暄听着心惊胆战,她微微颤抖道:你的意思是这是一个想要陷害本宫的大公主的局,大公主今天遇到了二皇子,所以才侥幸逃脱?
云倾无比慎重的点了点头。
王宁暄顿时吓得背后一身冷汗。
云倾又道:皇后娘娘,今天跟在大公主身边的侍女很有问题,他们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突然离开大公主,绝非偶然,难道他们没有想过,将两个孩子放在河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qíng吗?
王宁暄闻言,眸底映现出深沉的恨意来,她微微咬牙道:本宫身边居然出了这样的奴婢,确实是让人心中发寒,皇贵妃,多谢你的提醒,这件事qíng本宫一定会将它查个一清二楚,那些jian诈小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云倾点点头,望了望天色,道:娘娘,天色不早了,臣妾就先带着二皇子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望大公主!
王宁暄点点头,道:好,天黑了,回去小心些!
云倾赶忙站起身来道:臣妾告退!
然后就带着月恒回去了。
王宁暄在云倾走后,严审了彩蝶和梦心,两个奴婢都嘴硬,不肯招供,只是一个劲的喊冤,王宁暄也没得耐心跟他们啰嗦,直接让他们送去了严刑司,jiāo代严刑司的人仔细审问。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中宫那边却没有传来消息,云倾庆幸的是,月恒的身子还算健壮,那天衣服换的及时,月恒并没有着凉。
这一日,承佑和月恒放学归来,做完了功课,天边的夕阳还很灿烂,大概是因为天气晴好,鸟儿在枝头上到处飞舞,欢快地鸣叫着。
承佑来了兴致,拿着弹弓站在树底下打鸟。
月恒还是如往常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承佑旁边望着他,也没有说话。
承佑打鸟打得高兴,可是有一下没有打到鸟,弹弓上的石头打到树上就反弹回来,刚好打中了月恒的肚子。
月恒冷不防的被打中,抱着肚子本能的呼道:哎哟
云倾在殿中见状,很不高兴道:承佑,你怎么打的弹弓?都打到月恒了!
承佑撇了撇嘴,道:谁让他不站远点!
云倾有些生气,拉长了脸教导道:你打到人了,还有理了?!还不快向月恒道歉?
承佑对着月恒翻了个白眼,冷冷站着,没有说话。
云倾皱眉催促道:快啊,快道歉啊,你是哥哥,应该照顾弟弟,不可以欺负弟弟,你不小心打到了他,就应该道歉!你快道歉啊!
承佑无奈,道:对不起!接着又不耐烦道,你站远些,站远些,别离我这么近!
这哪里是道歉,分明是在嫌弃月恒了,云倾气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唤道:月恒,到母妃这里来!
月恒乖巧,很快就走到了云倾的身边。
云倾拉过月恒的手,温柔的说道:你哥哥现在玩的高兴,哪里有空管你?他现在什么都管不了,就一个劲的在玩,你跟母妃站在一起,就站在这里看,他的弹弓没那么厉害,站在这里,打不到你的,不用担心!
月恒笑眯眯的点点头,仿佛并不是很在意。
云倾莞尔,又转头对外头的承佑道:承佑,你玩一会儿就别玩了,待会要是你父皇进来看到你又在调皮,又该不高兴罚你了!
承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悠闲的说道:不要紧,我已经让小四在门口看着了,待会儿他看到父皇往这边来了,就会来通知我,我那时候收手就可以了!
原来是早有准备,云倾啐道:你这鬼jīng灵,心眼可真多!
承佑嘿嘿笑了两声,又继续打鸟。
云倾摇了摇头,又望向月恒,问道:月恒,你看你哥哥每天都玩的高兴,你有没有什么是自己特别想玩的?
月恒想了想,说道:母妃,我路过乐坊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弹琴,那琴声真好听,我也想学习弹琴,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云倾微笑道,弹琴是高雅的事qíng,可比打鸟好多了,你看你哥哥,整天就知道打鸟,他要是能像你这样静下心来学琴,本宫也不用这么cao心!这样,明天母妃就请乐师过来教你弹琴,你跟着乐师好好的学弹琴,以后啊弹给母妃听!
月恒无比认真点点头,又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学会弹琴?
这云倾道,这个母妃也不知道!等明天乐师来了你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承佑兴奋的声音:打到了,打到了,打到了
云倾朝外面望去,只见地上躺着一只受伤的鸟儿,承佑往上面狠狠踩了几脚,云倾看着残忍,便扭过头去不看。
承佑抓起地上的鸟儿,跑到云倾面前,把鸟送到云倾眼前,兴奋的说道:母妃,你看,我打到鸟了,今天晚上就把它煮了吃掉!
可是那只鸟儿仅仅只是受伤了,根本没有死,忽然,它在承佑手中激烈的拍打着翅膀,鸟儿用力太大,很快就挣脱了承佑的束缚,飞快向前扑去,正好扑到了云倾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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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变故来的太快,云倾根本来不及躲闪,那鸟儿的嘴十分的尖锐,大概是出于自我保护,狠狠的啄了云倾的鼻子一下,并且很快就飞的没有了踪影!
第426章 用心护
顿时,云倾的鼻子就流出了血来。
云倾一看,自己捂着鼻子的手上沾了血,猩红的颜色刺目,便立时大急。
承佑吓傻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愣愣的说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没抓住,它自己飞了出去,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小四跑进来说道:皇长子殿下,皇上来啦!
曦泽来了,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承佑大急,茫然望向云倾,不知该怎么办!
云倾还算镇定,捂着自己的鼻子,对承佑道:快躲起来呀!从后门出去,别让你父皇逮着了。
承佑这才反应过来,撒腿就往后门跑去。
曦泽很快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刚好看见承佑离去的背影,曦泽奇道:承佑怎么看到朕就跑?
云倾捂着鼻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
曦泽望向云倾,奇道:云倾,你捂着鼻子做什么?
云倾答不出来。
曦泽走进云倾,拿开云倾的手一看,顿时心疼不已:云倾,你的鼻子怎么出血了?谁弄的?
云倾支支吾吾的答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没事!
曦泽很生气,拔高音调道:是不是承佑弄的?!看他跑那么快,一定是犯错躲起来了!
云倾赶忙道:算了算了,小孩子不懂事,他不是故意的,你就算了吧!传御医过来看看就没事了!
说着,就命蕊儿去请魏子修。
曦泽仍然生气,十分不悦,他转身对四喜道:四喜,你去把皇长子给朕找来,看他躲到哪里去?一定要把他给朕带来!
四喜领命很快就带着人去寻承佑,云倾拦不住也无可耐何!
魏子修很快就来到了未央宫,简单的查看了一下,给云倾敷了些药,道:娘娘的伤口有些深,鼻子上的皮肤也比较敏感脆弱,恐怕要留疤!
云倾闻言大惊,惊慌失措:什么?要留疤?!那本宫岂不是要变成了丑八怪?再也见不不了人了,这可如何是好?
曦泽见状赶忙安慰道:云倾,你别担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我永远爱你,永远都不会改变,别怕,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云倾这才安静下来,含着眼泪道:嗯,嗯!
曦泽又接着安慰道:我那里有很多治伤疤的药,都很管用,等下我就命人全部取来,全部赐给你,你一种一种的试着用,总会有一种管用的!再说还有魏御医在,不会留疤的,实在不行,我就去请祈夜来,别担心!
有了曦泽的安慰,云倾终于放下心来。
魏子修退下后,曦泽又十分不悦的皱着眉头道:这个四喜是怎么办事的?都这半天了,怎么还没有找到承佑?接着,又对殿中站着的奴才道,听着,现在你们全部去找皇长子,把他带到朕的面前来,要是找不到皇长子,朕就打断你们的腿,快去!
是!宫人领命,很快就纷纷出动。
云倾赶忙说好话:算了,他真的不是故意,已经向我道歉了,还是算了吧!
曦泽听不进去,就在这时,四喜把承佑带来了。
承佑知道自己又闯祸了,见到曦泽很是害怕,曦泽死死的盯着他,他便有些毛骨悚然,他往云倾身边靠了靠,大叫道:母妃救我!
曦泽见状反而笑了起来:嘿!朕还没有开始讲话,你就先喊了起来!你给朕过来!说着,就把承佑一把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承佑被拉的一个趔趄,作势就要哭起来,闭着眼睛乱叫道:母妃救我!母妃救我!母妃救我!
这一声声把云倾的心叫得一片柔软,云倾赶忙道:好好好,母妃救你,曦泽,算了,别吓着孩子了,他已经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算了吧!
曦泽毫不客气的回道:每次闯了祸,都有你维护他,他现在已经天不怕地不怕,到处闯祸,你的鼻子都被他弄成这样了,你还要维护他?!你不许说话!
曦泽见承佑还要叫,喝道:不许叫!
曦泽脸色严厉,承佑不敢再叫,瘪着嘴满是警惕的望着曦泽。
只见曦泽道:朕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要玩就一个人玩,不要折腾你母妃,你怎么老是记不住?
承佑赶忙解释道:我今天是一个人玩的,没有折腾母妃!母妃救我!
曦泽怒然问道:那你母妃的鼻子怎么出血了,怎么弄的?不是你弄的,还能是谁弄的?
承佑大急,接着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打到了一只鸟,想让母妃晚上把它煮汤喝,谁知没抓住真的不是故意的!母妃救我!
曦泽见他每一句都要加上一句母妃救我,更加生气:你今天又去打鸟?谁让你去调皮的?你都已经有11岁了,怎么还要打鸟?功课做了没有?
做了,做了,都做完了!
曦泽又道:你看你把你母妃的鼻子弄的,都是血,你又开始不听话了,有好久没有管教你了吧,皮松了吧!罚跪和戒尺选一个!
承佑大急,就要哭出来了,他扭过头去,朝着云倾大喊道:不要啊,不要选,母妃救我!母妃救我啊!
云倾实在是看不下去,从曦泽手中大力将承佑拉了回来,皱着眉头道:你训也训了,吓了吓了,可以了,别再说了!
曦泽还要再说,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月恒忽然抱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便一下子全部转到了月恒的身上,云倾走到月恒面前,担忧的问道:月恒,你怎么了?
月恒疼的额上沁出细汗,艰难的说道:我肚子疼!
云倾奇道:好好的,怎么会肚子疼?
曦泽问道: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云倾仍旧疑惑:没有啊,他吃的跟我吃的东西是一样的,我一点事也没有,他怎么会肚子疼呢?
曦泽道:还是再麻烦魏御医过来走一趟吧!
第427章 请恩旨
不一会儿,魏子修又来到了未央宫。
给月恒诊了脉,魏子修不禁蹙起了眉头:脉象很正常啊,就是有些贫血,怎么会腹痛呢?
魏子修给月恒开了方子,月恒服下之后,一夜过去了,腹痛的症状并没有减轻。
云倾担心不已,第二天又请了魏子修过来,魏子修望着月恒陷入深思。他对云倾道:娘娘,微臣怀疑,二皇子不是一般的腹痛也不是贫血,很有可能是体内侵入了有害之物,若是那样的话,问题就麻烦了!
体内侵入了有害之物?云倾疑惑的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问题看起来似乎真的很严重,魏子修蹙眉问道:最近这段时间,二皇子有没有接触什么不gān净的水之类的?
魏子修这么一提醒,云倾立刻想起来了,难道这次月恒腹痛跟他曾经掉到河水里有关,云倾说道:前几天,二皇子为了给大公主抓蝴蝶曾经掉到河水里,后来他又自己爬上了岸,本宫便没有太在意,难道那河水有问题?
魏子修立刻问道:他掉的是哪条河?
这云倾望向月恒,问道,月恒,你还记得自己掉的是哪条河吗?
月恒想了想,说道:就是从学堂回来的路上,靠近御花园西南角的那条河!
魏子修闻言仔细的想了想,道:那个地方平常去的人不多,在那里下手,倒是不无可能!
有潜藏的恨意慢慢的浮出水面,云倾恨声道:那一天,是有人故意将大公主带到那条河旁边去玩耍的,河岸边的石头都被人动过手脚,很是光滑,谁踩谁滑倒,当时本宫只以为他们想害的是大公主,没有想到河水也是有问题的!魏御医,那河水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魏子修凝眉,担忧的说道:微臣现在还不能肯定,刚才微臣给二皇子检查身子,发现他身上出了许多的荨麻疹,他又腹痛贫血,微臣怀疑,那侵入二皇子身体里的是吸血虫!
云倾大惊:吸血虫?!这种恐怖的生物,云倾的潜意识里很是害怕!顿时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又急急道,魏御医,请你救救二皇子吧,他还是个孩子啊!
魏子修尚算镇定,安慰道:娘娘,您先别着急,会有法子的!只要微臣将二皇子体内的吸血虫全部都bī出来就没事了,只是那样二皇子可能要吃些苦头!
云倾问道:那你是即刻施救吗?
魏子修摇了摇头:现在微臣还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定他体内到底有多少吸血虫,找不到那些虫子,现在根本无从下手,现在只能先给他开些打虫的方子,看看有没有效果!
云倾也没有了分寸,道:那现在也只好这样了!
就在这时,蕊儿走进来道: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云倾闻讯只好暂时搁置事qíng,对魏子修道:二皇子就有劳魏御医了,本宫先出去了!
魏子修点点头:娘娘请便!
云倾来到宝宸殿,便见王宁暄走了进来,赶忙迎上去,微微屈身道:臣妾恭迎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扶起云倾,道:快免礼,坐下说话吧!
二人在宝宸殿坐下,王宁暄居最上首,云倾坐在王宁暄左手边。
王宁暄望向云倾,见云倾的鼻子上覆着纱布,问道:你的鼻子怎么了?
云倾道:没事,就是点小伤!
王宁暄道:没事就好,本宫听说二皇子不太好,就过来看看,前两天不是说二皇子没事吗,二皇子现在怎么了?
云倾微微蹙眉,实话实说道:娘娘,二皇子掉的那条河,有问题,河水里被人放了吸血虫,现在虫子已经进入了二皇子的身体,qíng况相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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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暄闻言一悚:什么?吸血虫?宫里居然有这个东西,这是谁做的?
云倾摇了摇头,道:魏御医才刚刚诊出二皇子的病qíng,这件事qíng臣妾还没有去查,二皇子是因为大公主才掉到河水里的,所以臣妾觉得,那两个将大公主带到那条河的奴婢很有问题,说不定那条河的问题他们早就知道了!娘娘审这两个奴婢,可有得到什么消息?
王宁暄叹了口气道:本来本宫以为这件事qíng有惊无险,毕竟是跟在本宫身边的人,所以本宫并没有下重刑严审,没想到这件事qíng这么严重,竟牵连到二皇子的xing命,看来本宫还是太仁慈了,就像你说的这样,这两个奴婢一定有问题,不可以客气!
云倾忽然站起身来,无比凝重道:娘娘,这件事事关重大,既然已经牵扯到了臣妾的二皇子,可否请娘娘将这两个奴婢jiāo由臣妾审问?臣妾一定要审出他的幕后主使,将事qíng查个水落石出!还请娘娘恩准!
王宁暄叹了口气道:你有此心,本宫很是欣慰,既然你提出这样的要求,那本宫就将这件事qíngjiāo由你去查,那两个奴婢现在就在严刑司,你可以随时提审!但是本宫也要提醒你,这件事qíng并不是冲的二皇子来的,更不是冲着你来的,他们真正想要伤害的人是大公主,二皇子只是替大公主受了这番罪,他们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本宫,所以你不管查到什么,都必须如实向本宫禀报,如此jian诈小人,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也不能轻饶!
云倾赶忙道:臣妾遵旨,请娘娘放心!
王宁暄点点头,又道:坐下说话吧!
谢娘娘!云倾依言落座。
王宁暄满是感激道:不管怎么样,本宫都要谢谢二皇子救了大公主,不然的话,这次受罪的就是大公主了!只是苦了二皇子了!这一遭,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云倾微笑道:哥哥保护妹妹是应该的,娘娘不必太过歉意!
王宁暄又道:二皇子是由你照顾,这段时间,也要辛苦你了!
云倾道:臣妾倒没什么关系,只要二皇子可以好起来,臣妾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王宁暄点点头!
第428章 兄弟俩
王宁暄走后,蕊儿问道:那两个奴婢就关在严刑司,是否立刻去提审?
云倾摇了摇头:她们进严刑司也有几天了,皇后那边什么消息也没有,现在本宫去了也没有用,这宫里的奴婢都是嘴硬的人,还是先查清楚了底细再去审,你先派人去仔细查这两个奴婢的人际关系及京中的亲属关系,尽快来向本宫禀报!
是,奴婢遵命!蕊儿领命便退下了!
就在这时,魏子修走了出来,对云倾:娘娘,微臣现在去给二皇子熬药,请您先照顾一下二皇子!
云倾点点头,等待消息的日子里,云倾一直守在月恒的身边照顾着他。
承佑放学回来,来寻云倾,云倾对着承佑招招手,道:承佑,快过来!
承佑的眼睛又大又黑,亮晶晶的,像夜空中最亮的那一颗星辰,承佑走到月恒chuáng边,仿佛没有了这个人儿一直站在身后看他玩耍,他也有些不适应起来,他望着月恒问道:母妃,他肚子还在痛吗?不是已经喝过药了吗,怎么还没有好?
云倾对承佑道:月恒这次病的比较严重,喝一碗药不够,所以还躺在chuáng上!承佑啊,你是哥哥,现在弟弟病了,你也要学着照顾弟弟啊!去给弟弟倒杯水好不好?
难得承佑肯有点耐心,竟真倒了一杯水给月恒。
月恒喝了水,高兴的笑了,自从来到未央宫,承佑还是第一次对他这么友好。
云倾立刻表扬承佑,道:承佑真乖!照顾弟弟,是个好皇兄,是弟弟们的好表率!对了,你的功课做完了吗?
承佑回答道:已经做完了!
云倾很是高兴,道:那正好,你留下来照顾弟弟,可好?
承佑眨着眼睛,一脸茫然的问道:怎么照顾?我不会弄药!
云倾摸了摸承佑的脑袋,温柔的说道:不是要你弄药,魏御医会送药过来,你现在只要在这里陪着弟弟说说话,解解闷就可以了!不可以离开哦!你是哥哥,要尽职尽责!
承佑好像有点不大乐意。
云倾赶忙道:如果表现的好,母妃就有大大的奖励!
有了这个引诱,这下承佑终于肯了:那好吧!说着,就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望着月恒。
月恒低低的说道:哥哥,你可以教我she箭吗?我看你she箭好jīng准,真是厉害!
云倾闻言满是期待的望着承佑。
承佑皱着眉头,好像快要拒绝了,云倾赶忙道:承佑啊,母妃有好久没有教你she箭了吧,如果你能教月恒she箭,母妃就赠你一把用金子打造的弓箭,那弓箭啊金灿灿的,可好看啦,那弓箭用起来,可比你现在用的弓箭厉害十倍!又快又准!
承佑一听,眼眸亮晶晶,仿佛即刻就想要,可是那要教月恒she箭才有,他咽了咽口水,想了想,有些无可奈何道:那好吧,等你好了,我就教你she箭!
云倾闻言,眉眼弯的像月亮。
月恒也高兴极了,道:真是太好了,多谢哥哥!
承佑又皱着眉头道:可是你现在每天都躺在chuáng上,怎么学she箭?she箭要到外面去才能学!
月恒像是生怕承佑反悔一样,赶忙说道:我很快就能好起来的,我会每天都乖乖喝药休息,听母妃的话,等我好起来了就可以跟哥哥学she箭了,我一定认真的学!
承佑道:那好吧!希望你能学快点!
云倾摸着承佑的脑袋道:月恒很乖的,很快就能学会了,等你教会了他she箭,母妃就两个一起教!你们可以一起练习切磋,多好啊,有伴啦!
云倾微笑的望着兄弟两说话,这画面很和谐,看起来兄弟两十分的亲密和睦。
云倾对承佑的反应很满意,也许她再多加引导,兄弟两的关系就会越来越近,直至形影不离,到那时云倾就可以放心了!
然而,魏子修的打虫药并没有起到作用,三副药下去,还是没有打出来一只虫子。云倾不禁越来越焦急。
这一日,派去探查彩蝶和梦心的蕊儿已经有了消息,她遣退殿中站着的宫人,走近云倾。
云倾端坐在宝宸殿的最上首,望向蕊儿,冰冰凉凉的问道:都查到了什么?
蕊儿禀报道:彩蝶xing格比较内向,除了与梦心jiāo好之外,与其他人甚少有jiāo往,也没有亲属居住在帝京,但是这个梦心就比较会做人,跟她来往密切的人有很多,不过她的亲属也都不住在帝京,不过她在宫里有个qíng郎,就是皇宫大门的守卫,这个人叫赵成,他与梦心来往甚密!
qíng郎?云倾冷笑,她一个宫女还有qíng郎?哼那她在这后宫岂不是混的很不错?看来,有很多人罩着她呢!怪不得这么胆大!
蕊儿见状,默不作声。
云倾接着冷笑道:皇后说她搜查过这两个奴婢的房间,并没有发现异常,那收买她们的赃物不在她们的房间里,那能是在哪里呢?
蕊儿皱眉问道:娘娘是怀疑赃物在梦心的qíng郎那里?
云倾接着说道:本宫听说宫里的奴婢得了赏赐,都会偷偷托皇宫的守卫运出去倒卖,这个梦心的qíng郎怎么这么巧,刚好就是皇宫的大门守卫呢?云倾下令道,你现在就去把这个赵成带到本宫面前来,本宫好好会会梦心的qíng郎!
蕊儿立刻领命:是,奴婢遵命!
记住!云倾幽幽道,带他来的时候,一定仔细搜一搜他的屋子,看看收买梦心的赃物是不是在他那里!
是!奴婢遵命!蕊儿领命,立刻前去,不一会儿就走出了未央宫。
望着蕊儿的背影,云倾微微翘起唇角,皇后说这件事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中宫,那这个人又会是谁?
其实中宫与未央宫早已结成同盟,中宫更是未央宫的依靠和屏障,能威胁中宫,自然也有可能威胁未央宫,云倾默然望着殿外,幽幽的笑着。
第429章 审梦心
蕊儿办事素来利索,很快就将赵成带到了未央宫。
云倾端坐在宝宸殿最上首,打量着这个赵成,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守卫,云倾问道:蕊儿,赵成的屋子可搜查过了?
蕊儿立刻答道:已经搜过了!
云倾很是满意,又问道:都搜到了什么?把东西呈上来!
是!很快,蕊儿就呈上了一堆金银细软。
云倾抬眸一扫视,微微冷笑:赵成,这些东西是谁给你的?
赵成略看了一眼,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奴才自己的,没有谁给奴才!
云倾冷笑出声:你不过是一个宫门守卫,所得的例银不过勉qiáng度日,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贵重的东西!这些东西一看,本宫就知道是宫里的东西,是不是梦心给你的?
赵成闻言,身子明显的一震,额前渗出细汗来,他支支吾吾的说道:不是,不是奴才不认识什么梦心
云倾接着说道:本宫已经把梦心的人际关系全部都查清楚了,你现在再想隐瞒已经是来不及了,梦心已经被送进了严刑司,所犯何事,想必你也清楚,要不要本宫以知qíng不报之罪也把你也送进严刑司尝尝味道啊?
赵成大急,赶忙道:娘娘饶命啊,奴才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奴才冤枉
宫里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喊冤,不管真冤假冤,那喊冤的声音都是特别的刺耳!云倾难得有耐心听他慢慢喊,等他喊得累了,云倾才慢悠悠的问道:你给本宫说实话,本宫就放你一马!你说,这些金银细软是不是梦心给你的?
赵成见瞒不过去,只好答道:是是梦心给奴才的她让奴才代为保管
云倾接着问道:那又是谁给她的?
赵成答道:她是皇后身边的宫女,自然是皇后赏给她的!
云倾冷笑:你还想诓本宫,本宫日日都能见到皇后,皇后哪里会用这些东西?这些东西的档次太低了,皇后根本不会用,还不说实话,到底是谁给梦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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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赵成一个劲的摇头,道:奴才不知,奴才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娘娘放过奴才吧,奴才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云倾听得烦了,也没有了耐心,对下面道:于墨,把这个奴才带到严刑司去,咱们去会会梦心!
是!于墨立即领命。
云倾带着赵成来到严行司,严刑司的掌使莫琪立刻迎了出来:奴婢参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和颜悦色道:免礼,掌使辛苦了!
谢娘娘!
云倾接着道:皇后娘娘已经把梦心、彩蝶一案jiāo由本宫审理,梦心关在何处,还请掌使现在将她带出来,本宫现在就要审她!
是,娘娘请稍后!
不一会儿,莫琪就带着手下人将梦心带到了云倾面前!
梦心见到被押着赵成,一愣以后,qíng绪明显的有些激动起来。
云倾坐在上面,将一切尽收眼底,冷冷说道:梦心,人已经给你带来了,你自己想清楚,要不要说实话!
梦心望向云倾,急切的说道:赵成什么都不知道,娘娘,求您放了他!
云倾见状很是满意,这人啊,最怕的就是被人抓住软肋,云倾淡笑着望着梦心,慢悠悠的说道:梦心啊,本宫问你的话,你若是如实回答,本宫自然不会为难赵成,你若是负隅顽抗,刻意隐瞒,就不要怪本宫下手太狠!本宫问你,是谁指使你将大公主带到那条河边的?
梦心望了望赵成,说道:没有人指使奴婢,奴婢就是跟着大公主走的,是大公主自己走到那条河边的!
哦,是吗?云倾冷笑,小公主才三岁,她会自己走到有毒的河水旁边去玩?本宫已经查实了,那条河水里被人投放了吸血虫,梦心,你是知qíng的对不对?
梦心赶忙摇了摇头:奴婢不知qíng,奴婢不知道什么吸血虫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云倾略略翘起唇角,道:看来,你是不肯与本宫合作了!那正好,你的qíng郎就在这,他知qíng不报,本宫便赏他五十大板,立刻执行!
梦心闻言,面如死灰,她凄厉的哀求道:娘娘饶命啊,赵成根本就没有参与到这件事qíng来,他真的什么也不知qíng,您不能乱用刑啊
云倾脸色一冷:乱用刑?!本宫手上握有协理六宫之权,审个奴才还是乱用刑?!本宫现在下令执行杖刑,倒要看看谁会来找本宫麻烦!说着,就对严刑司的奴才喝道,立刻执行!
是!严刑司的奴才领命,便立刻执行杖刑,顿时,四处便充满赵成的吼叫。
梦心望着赵成,不停地流眼泪,边哭边磕头:娘娘,饶命啊求您饶了赵成吧,他真的毫不知qíng
五十杖打下去,梦心的求饶没有丝毫的改变,云倾不禁冷笑连连,这女人的心肠可真是够硬的。
只是梦心已经哭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云倾也只是冷冷的看着。
等到她自己哭够了,云倾方出声道:梦心,你到底是招,还是不招?
梦心抹了抹眼泪,终于松口了,低低的说道:娘娘,不是奴婢不招,是奴婢不能招,要是奴婢说出来,奴婢的亲人都要死,求娘娘放了赵成吧,他真的什么也不知qíng!
云倾闻言,便也失了耐心,冷声说道:如果你再不招,本宫就就地打死赵成,到时你连给他收尸的份都没有!
梦心绝望了,她愣愣的望着云倾,云倾冷冷bī视着她。
就在这时,她忽然站起身来,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一边的墙。
云倾大惊:快拦住她!
奴才们这才反应过来,但是为时已晚,梦心已经撞墙自尽了!
奴才有些紧张的对云倾道:娘娘,没气了!
云倾大怒,这背后之人到底是如何控制着梦心,竟让她宁死也不肯招供?难道真的已经将梦心的亲人全部都控制起来了吗?
梦心死了,线索断了一半。
莫琪上前问道:娘娘,这个赵成怎么办?
第430章 雷雨夜
云倾冷冷看了一眼赵成,说道:他有知qíng不报之罪,就将他关押在严刑司继续审问!
是!莫琪领命就让人将赵成拖了下去。
接着,云倾又审了彩蝶,可是这个彩蝶一直喊冤,将一切都推脱到梦心的身上,方法用尽她也只是喊冤,彩蝶这边根本审不出什么来。
这一件下手狠毒的河水投毒案就这样断了线索。
是夜,雷声轰隆,漆黑的天空被乌云压的极低,闪电划过,也只是将天空的诡怖衬托的更加彻底。
云倾端坐在宝宸殿望着外面风起云涌、电闪雷鸣,四肢仿佛僵硬,一动也不动,这件事qíng还好是冲着中宫去的,不是冲着未央宫,只是现在线索都断了,皇后那边恐怕也不好jiāo代!
顷刻间,大雨倾盆而至,如落盘的珍珠,颗颗掷地有声,噼里啪啦打到地面溅起半尺高!
浅紫急急的从里面出来,神色慌张,闪电一刹而过,映在她的半边面庞上,显得有些惊悚,她的声音带着急切:娘娘,二皇子说害怕,请您过去!
云倾仿佛现在才有了知觉,她微微扭头望向浅紫,问道:二皇子不是已经服了安神药睡下了吗?是被雷声惊醒了吗?
浅紫答道:二皇子服了安神药以后,大概是没睡实,雷声一响起就醒了,qíng况仿佛不对,娘娘您快过去看看吧!
qíng况不对?云倾微微蹙眉,跟着浅紫来到了月恒的寝殿。
殿外依旧电闪雷鸣,雷声大得吓人,月恒满是惊恐的望着云倾,像只受伤的小鹿,他断断续续道:母妃,我全身痛得厉害,太痛了,我实在受不了了,母妃
云倾走进一看,月恒的额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浑身抽搐不止!
云倾顿时大急,蹲在chuáng边,按着月恒道:月恒,真的疼得很厉害吗?今天魏御医送药过来的时候,也没有见你喊疼啊!母妃还以为你快好了!怎么会突然疼得这么厉害?
月恒疼的有些口齿不清,牙齿打着颤,只能勉qiáng说出一个字:疼疼疼
云倾见状忧心不已,眉头紧蹙。
浅紫蹙眉问道:娘娘,是否现在立即出宫去请魏御医过来?
云倾摇了摇头,道:这段时间一直是魏御医守在这里,二皇子一直不见好,你现在去将二皇子的qíng况禀报给皇上,让皇上请神医进宫吧!
窗外依旧电闪雷鸣,浅紫离去的背影匆匆,很快就淹没在夜色中,今夜,也不知曦泽歇在何处!
其实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打扰曦泽,只是月恒的病qíng来的突然,qíng况紧急,不得已才派人去,只怕今夜侍寝的人要给她记上一恨了。
更多的汗珠沁出月恒的额头,月恒已经疼的昏了过去,只是还口齿不清的喊着:疼疼疼
云倾赶忙拿着湿帕子为月恒温柔的擦汗,窗外的电闪雷鸣仿佛在妖冶的叫嚣着,张狂的宣扬着,这一声又一声的炸雷声,仿佛催的人心肝儿疼,疼的直抽搐的疼,云倾素来不怕打雷,但此刻,也有些害怕起来!
殿中的烛火被大风chuī的风雨飘摇,yīn晴不定,甚至还倒下了几只,宫人们赶忙去关窗子,只是刚刚关上,风扑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又格外的张狂,像痛恨的击打,毫不客气的来回反复着。
也不知这样担惊受怕的等待了多久,才见祈夜一身蓑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曦泽。
祈夜脱下蓑衣,冷冷的望着云倾,瞪着眼睛十分不悦的说道:我说你的皇贵妃真是麻烦,这大半夜的,也不让人睡觉,还下这么大的雨,我的衣服都全湿透,这可是我新买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衣服,曦泽赶忙道:好好好,朕知道,这个是新衣,朕明天赏你一百件!
祈夜转身面前曦泽,yīn沉着脸,十分不高兴的说道: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所有跟皇贵妃有关的事qíng,都不要来请我!今天晚上下这么大的雨,打这么大雷,你又因为皇贵妃的事来请我,我不来你还让人把我chuáng上拉起来,是不是有点过分?
曦泽解释道:不是皇贵妃,是二皇子!
祈夜瞪着眼睛说道:这二皇子不就是皇贵妃养的吗,还不是跟她有关?凡是跟皇贵妃沾边的事qíng,那就没有好事,我告诉你,你爱皇贵妃,爱的要死,我可是忌讳皇贵妃忌讳的要死,我跟他八字不合,他就是我命里的克星,你看看现在外面,大雷大雨,把我从大老远的宫外拉进未央宫,万一被雷劈到怎么办?虽然我不怕死,但是被雷劈死,死状是不是太惨了一点?好歹我跟着你也快十年了,你能不能让我好死?
曦泽十分好脾气的听他说完,十分的尴尬,最后只得叹着气道:你能不能别啰嗦了,这次是孩子,孩子现在还等着呢!朕不是已经派人去保护你了吗?怎么会被雷劈到?你先救孩子,其他先放一边,孩子的病qíng现在耽搁不得!
那好吧!祈夜木然说道,那你把皇贵妃请出去,别在这碍事!
祈夜怕云倾害怕,所以故意支开云倾。
曦泽只当是祈夜不喜欢云倾在这,也很是无奈,只好对云倾道:云倾,你也累了,先去外面歇会儿吧,月恒你不用担心,会没事的!
云倾赶紧识相的退下了!
祈夜望了望月恒,问道:魏子修呢?
曦泽朝身后望去,便见魏子修已经进宫,略上前走了一步,道:臣在!
祈夜望向魏子修,问道:现在二皇子是什么qíng况,你如实向我汇报!
魏子修赶忙向祈夜禀报道:神医,二皇子的体内侵入了许多的吸血虫,导致腹痛、荨麻疹以及贫血,现在的qíng况应该是全身疼痛导致昏了过去,微臣已经用了许多打虫的方子,但是效果甚微!
曦泽问道:祈夜,这下应该怎么办?
第431章 静心谈
祈夜略略检查了一下月恒,微微蹙起眉头道:现在只有动刀子,将吸血虫一一从二皇子的身上取出,方能保全二皇子的xing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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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竟要动刀子,不禁心内一抖:这动刀子不是小事,恐怕也很危险!
祈夜道:这确实是冒险的事qíng,但是二皇子现在已经成这样了,也不得不冒险了!你先去外面等着吧!这里有魏子修配合我就可以了!
曦泽叹了口气道:那就麻烦你了,二皇子也是朕的孩子,你一定要救好他!
祈夜深深望了曦泽一眼,迅速拿起刀子,放在烛火上烤了烤,便开始着手施救。
曦泽来到正殿宝宸殿,外面仍然是雷雨jiāo加,云倾心神不宁的等待着,面色惊疑不定,闪电划过,她似乎又有些惧怕。
曦泽走近云倾,轻轻唤道:云倾,别怕!
云倾转头望向曦泽,神色担忧,似被烟雾笼罩,淡淡的一层,无法消散。
曦泽轻轻抚摸着云倾的脸,温柔的说道:这大殿建的坚固宽大,雷电在外面,进不来的,你不要害怕!
他的眼神仿佛有令人安定的力量,云倾对上他深邃的眸底,似乎也得到了感染:月恒跟着我还没有多久,就遭此大难,你会不会怪我?
曦泽叹了口气道:具体的事qíng,四喜已经向我禀报过了,这件事根本就不关你的事,他们是冲着中宫去的,月恒是替大公主受罪,我怎么会怪你?
云倾的神色忧伤:毕竟是我没有照顾好月恒,如果我多派些人跟着他,他就不会掉到河水里了!其实月恒病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自责,但是,我既然已经抚养了月恒,我便一直是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的对待和疼爱,就像对待承佑那样的对待他,并没有什么区别!
曦泽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所有jiāo给你的事qíng,你都会认真的去完成,你是如何对待这两个孩子的,我全都看在眼里,你也不必解释!后宫本就是尔虞我诈,yīn谋算计不断,缕禁不止,中宫现在有危险,也牵扯到了皇嗣,听说皇后将这件事qíngjiāo给你来追查,查到线索了吗?
提到这件事qíng,云倾亦是愁眉不展,她道:我严查了那两个奴婢的人际关系,那个彩蝶仿佛并不是很知qíng,但是那个梦心里明显是知qíng的,我将他的qíng郎带到了她的面前,用了各种手段,结果她一头撞死在我面前,她宁死也不愿意招供,我怀疑他的亲人都被幕后主使控制了,所以她才不肯招供!梦心死了,线索都断了,虽然我还在加紧的追查,但是这件事qíng,目前还没有眉目!不过你放心,我会继续追查的!
曦泽见状也不好太深究,只是道:好吧,那你继续追查,但是也不要太累,你的身子不好,也要多注意休息,这些天我看你照顾月恒,也费了不少的jīng神,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只顾着孩子,忘记了自己!
云倾依然深深蹙着眉头,还微微垂下睫羽,低低的说道:今天这么大雷大雨的,还是大半夜,又请神医过来,实在是太麻烦神医了!他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是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我?都怪我不好,把他得罪了,差一点就连累到月恒,我总是做不好事qíng,是不是很没用?
曦泽的眸底跳跃着幽幽的火光,他的大手微微抚摸着云倾鬓边的秀发,依依说道:祈夜他就是脾气古怪,又一向不与人来往,这天下没有几个人是他喜欢的,他对谁都冷冷冰冰的,他就是这样的脾气,你也要谅解,不要想得太多,没事的,你看他现在还不是在救治月恒,过去的事qíng都已经过去了,他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之前为了给你采雪莲,他差一点就掉到悬崖底,所以才心有余悸而已!其实他这个人啊,就是嘴上不饶人,说话不好听,心子还是很好的,这麻烦他的事qíng,只要是我开口了,他就一定会为我做好的!
云倾点了点头,低低道:嗯,我以后会小心的和他相处的,尽量不让你为难,我再也不会像上次那样对待他了,我也不会再怀疑他了!
曦泽温暖的笑着,温柔的说道:其实我知道,你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狠,你的心很软,多跟你说说好话你就什么都愿意同意了,你就是太喜欢意气用事,太着急了而已,我都理解,我不会怪你的,你自己也不用多想,祈夜那边,有我在,没事的,他会听我的的!
云倾点点头,温顺的说道:嗯,我也都听你的!以后都是这样!
曦泽笑得越发灿烂:你啊,要是真的乖乖的,什么都听我的,就不是皇贵妃了!你这促狭的小妖jīng,对待孩子温柔亲和,对我几时给过好脸色?还不是要我慢慢哄着!
说完,曦泽便哈哈大笑起来
云倾闻言羞得满脸通红,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qíng说笑!也不知道月恒能不能撑过这一关?
曦泽自信满满道:祈夜并没有说救不了月恒,我看他还是挺有把握的,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担心,安心等待就可以了!
云倾奇道:这个神医脾气这么古怪,你是怎么收服他的?他现在好像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曦泽闻言再次大笑起来: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qíng了,他刚刚学医下山的时候,我便将他引入府中做门客,至于,我到底是怎么令他对我这么死心塌地的,那就是个秘密了!
这就是在故弄玄虚了,云倾啐道:是是是,你厉害!天下的奇能异士都能为你所用!所以才成就了你的皇图霸业!
曦泽哈哈大笑,仿佛正在睥睨众生,那立于最高处的感觉,实在是令人骄傲自豪,那是难以言说的美妙滋味,实在是令人yù罢不能!
第432章 风雨过
也不知等待的时间过去了多久,外面依旧是电闪雷鸣不断,大雨倾盆,仿佛怎么也落不尽。
祈夜一身疲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额前覆着细密的汗珠,曦泽见到祈夜赶忙迎了上去,微微蹙眉问道:二皇子现在怎么样了?
祈夜道:我已经将他体内所有的吸血虫全部取出来了,他的xing命已无大碍,只是动刀的地方太多,恐怕他要好好的修养一番。
曦泽与云倾闻言全都大松一口气,曦泽笑着拍了拍祈夜的肩膀道:祈夜,真是辛苦你了,二皇子能够脱险,全靠你了!
祈夜合眸长长吁出一口气,再睁眼,满是疲惫道:现在外面还是大雷大雨
曦泽赶忙道:那今天晚上就不要回去了,就住在揽月楼吧!
你这么快就将揽月楼收拾出来了?祈夜挑眉问道。
曦泽哈哈一笑,道:今天不用收拾,朕已经派了奴才时时住在揽月楼,揽月楼每天都有奴才收拾,你随时都可以入住!
随时都可以入住?敢qíng那揽月楼就是他家,随时都给他预备着,他可想得真是美,祈夜啐道:你在宫中给我安个家,难道是想把我变成太监放在宫里住着?你可真做得出!
曦泽顿时哭笑不得,赶忙道:你说到哪里去了?你是朕的贵客,谁敢动你?你就像王爷一样,可以在这宫中有个临时的住所而已,不要多想!
祈夜冷冷一笑:像个王爷一样?!我还成王爷了,那前朝那些大臣,岂不是要用唾沫星子淹死我?
话题越扯越远了,曦泽赶忙转移话题道:祈夜,你看这现在还是大雷大雨的,你回去也不方便,今天晚上就住在来揽月楼吧!朕派人护送你过去!
祈夜合眸微微叹着气:你对我好,但是也要有度,这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也不能对我的恩宠太多太过,总会有人说闲话的,那揽月楼也只能是我临时的居所,不能长久的,我毕竟不是宫里的人,平常没事,就不要派人去了揽月楼了,免得让人议论你恩宠我太多!
曦泽闻言便有些不悦:这宫里的人茶余饭后就喜欢说三道四的,朕最不喜欢他们说三道四了,听得真烦人,朕爱恩宠谁就恩宠谁,关他们什么事?你不是一向不在意这些人说什么的吗?随他们去说好了,他们再大胆也不敢到朕面前来说,这揽月楼你就安心住吧!
祈夜睁眼挑眉,目光炯炯,道:我还不是为你考虑,我才懒得管他们说了什么!
曦泽这才展开笑颜:我知道,我知道,今天辛苦你了,我这就命人用轿子抬着你去揽月楼,你好好休息!不会有人去打扰你的!
祈夜没有再多说什么,曦泽对着四喜递去一个眼色,四喜很快就伺候妥当,祈夜的身影也很快就淹没在夜色之中!
月恒的事qíng终于解决了,曦泽对云倾道:都已经这么晚了,我就不回去了,就歇在未央宫吧!
云倾微微蹙眉:今天是谁侍寝?你不回去,那人该记恨我了!
曦泽笑道:今天是贞嫔侍寝,贞嫔xing子淡如清风,不会在意这些事qíng的,你放心好了!
这一夜,曦泽便留宿在未央宫。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云倾一直尽心照顾着月恒,月恒很乖,每天都按时喝药,吃饭,虽然身体承受着不小的痛苦,但是再也没有听见他喊疼,他确实是一个坚qiáng刚毅的好孩子,云倾见状,也有不少的赞许。
这一日,承佑放假,云倾便唤承佑到月恒的寝殿,与自己一同照顾月恒。
多日相处下来,兄弟俩之间的感qíng,仿佛也增进了一些,承佑并没有之前那么排斥月恒了,大概是想在云倾面前有所表现,承佑一进来,就给月恒倒了一杯水,送到他的chuáng边,云倾见状果然很高兴,夸道:承佑现在真是越来越懂事了,母非看着别提有多高兴了?如此体贴照顾弟弟,真棒!
承佑得了表扬很高兴,又搬来凳子在chuáng前坐下,望着月恒。
月恒笑眯眯的望着承佑,说道:哥哥,我很快就能好起来和你一起学she箭了!
承佑点点头:嗯!
承佑的想法是,你快点好起来,我就不用照顾你了!
月恒又望向云倾,问道:母妃,我学习she箭有弓箭吗?
当然有啦!云倾微笑着说道,母妃给你打造了一把纯金的小弓箭,可以给你用!
月恒大喜,正要说话,承佑抢先大叫道:母妃偏心!
云倾闻言一滞,转过头去,望向承佑道:母妃哪有偏心?!
承佑立刻说道:母妃就是偏心,我要教弟弟she箭了才有金弓,弟弟什么也没做,也有金弓,母妃这不就是偏心吗?母妃喜欢弟弟,不喜欢哥哥!弟弟把母妃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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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云倾正色道,哥哥、弟弟母妃都喜欢!没有偏心!你是哥哥,要有些气度,不要和弟弟计较这么多,弟弟还在养病,身体都还没有好,但是他都愿意好好学习she箭,所以母妃给他一点奖励,你不要抢!再说,你的那把金弓,母妃都已经跟你准备好了,都是一样的!你是哥哥,要乖一点!要有做哥哥的样子!别忘了,你可是弟弟的表率啊!
承佑无奈,只好道:那好吧!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月恒又问道:那我们she箭可以骑马吗?我看他们骑在马上she箭,可厉害可威风了!
云倾望向月恒,温柔的说道:如果你想骑马,母妃就让校场的人送小马过来,母妃教你骑!
月恒大喜:太好了,谢谢母妃!
承佑也不落后,赶忙道:母妃,我也要骑马,你也教我啊!
云倾笑道:好好好,那就多送一匹小马过来,母妃两个一块教!
承佑忽然站起来,十分神气的说道:我要骑大马,骑大马才威风!
第433章 琵琶语
云倾微微蹙眉,道:承佑啊,你是小孩子,怎么可以骑大马?大马看起来威风,但是他们都已经成年了,别看马儿温顺,有些马也是有些脾气的,你若是不能驯服它,又怎么能驾驭它?驾驭不了马儿,那可是会有危险的!小马驹就不一样了,他们都还小,xing格非常的温顺,很容易就驾驭了,他们也比大马更加听话,所以,你还是骑小马驹吧!母妃会让校场那边送两只刚刚学会跑的小马驹过来给你们骑,这是最安全的!不要心比天高,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学!
云倾说的在理,承佑只好道:那好吧!那就先骑小马驹吧!那我什么时候可以骑大马?
云倾见承佑松口,终于放下心来,道:等你掌握了骑马的技术,可以完全控制一匹马的时候,我就让你骑大马!
承佑高兴的说道:好哦,等我在大马上she箭,那一定特别的威风!父皇要是看到了,一定会以我为骄傲的,说不定一高兴,就会大大的奖励我!
就想着要奖励,云倾摇了摇头,道:是,你认真学,等你学成了,多的是奖励在等着你,一定少不了你的!但是现在呢,你要好好陪着弟弟,照顾弟弟,要有贤兄的风范,照顾好了弟弟,母妃就给你大大的奖励!
对于承佑,云倾总是用这种掉颗糖引诱的方式来谆谆教导他,希望他能够改掉自身骄傲自大、目空一切的个xing,变得更加的平易近人,尤其是在跟月恒的相处过程中,能够做出一番贤兄的气度来。
这一日,王宁暄来到寿安宫给太后请安,她还是一如往常的谦逊恭谨,在殿下跪到,柔声道:臣妾给母后请安,愿母后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慈眉善目,望着王宁暄,温言道:皇后来了啊,快起身,到哀家身边来坐!
谢母后!王宁暄依言在太后身边的凳子上落座,望向太后,依依问道,最近这段时间,臣妾来的有些少,也不知母后身体如何?还请母后见谅!
太后慢悠悠的说道:哀家知道,后宫事务繁忙,你难免抽不开身,你素来孝顺,哀家是知道的,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哀家,哀家这身子,都是些老毛病,细细养着也就没事了,再说还有茗姗那丫头,会经常过来陪着哀家说说话,这日子有了她陪在身边叽叽咋咋的,也就没那么闷了!
王宁暄笑道:玉贵嫔孝顺,又深得太后欢心,她如此勤谨侍奉太后,实为后宫表率,臣妾也自叹不如,应该多向她学习才是!
太后温婉的笑着,仿佛清晨明媚的柔光,她幽幽的说道:皇后也不必谦虚,只是如今后宫凋弊,皇上身边也没有几个人了,皇上已经登基五年了,却只有四个皇子,一个公主,子嗣也太少了些,哀家看着甚是担心啊!
王宁暄似乎有些担忧,提起心来,赶忙道:后宫子嗣不够昌盛,这些都是臣妾的失职,还请母后恕罪!臣妾惶恐,嫁于皇上十年有余,却未能给皇上生下一儿半女,实在是对不住母后对臣妾的疼爱!
太后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人各有命,这也不能全怪你,这些年里你居皇后之位,一向是克尽己责,从未懈怠,侍奉哀家,也是勤勉周到,哀家疼你,终究也是没有白疼,天命一事,qiáng求不得,哀家也不会怨怪于你!你不必太过哀伤自责!太后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只是你一向贤惠,皇上身边伺候的妃嫔不够多,子嗣不够昌盛,你也要多费费心才是!
王宁暄赶忙道:母后说的是,这件事qíng臣妾一定加紧去办,皇上的子嗣一事,就是臣妾的职责,臣妾责无旁贷,一定会将它办妥!
太后见状,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三日后的夜晚,曦泽歇在了承光殿,乐坊的歌姬带着琵琶而来,领头的女子穿着一身蝶衣,容貌甚是清秀,如出水的芙蓉,峨眉淡扫,没有一丝艳丽,却让人觉得她满身的光华,尤其是那一双丹凤眼,清澈明亮,映照着烛光,熠熠生辉。
曦泽斜斜倚在长椅上,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是皇后安排过来的?
领头的蝶衣女子,微微屈身,回道:正是!
曦泽不禁又多看了两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蝶衣女子柔柔的回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名唤瑶姬!
瑶姬?曦泽淡淡呢喃着,端起身侧的茶盏,淡淡道,坐吧,准备了什么曲子,现在就奏来吧!
是!瑶姬带着众歌姬入座,首先拨动琵琶弦,众歌姬纷纷开始有序的奏乐。
那乐声清越和美,是一首《蒹葭》,随着乐声响起,瑶姬启唇唱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瑶姬的声音清越婉转,如huáng莺在树上鸣叫,令人全身愉悦,置身于乐曲之中,全身放松,又倍感回味无穷!听着听着,又感觉仿佛置身在荷塘的小舟之上,小舟微微摇曳着,缓缓的划动,淡淡的飘飘摇摇,让人心神dàng漾,水面似乎漾开涟漪,很是美妙。
一曲唱罢,曦泽立时拍了拍手掌,道:唱得不错,琵琶也弹得不错,练了多久?
瑶姬微微垂着睫羽,低低的答道:回皇上的话,奴婢自小就开始练习琵琶,至今已经有十载了!
曦泽点点头:原来是弹琵琶的高手啊!皇后贤惠,竟寻了你来,想必也是千挑万选的,你也不错,既然来了,还有什么曲子,便一并奏来吧!
第434章 婉如莺
瑶姬浅浅答道:是!于是,她再次拨动琵琶,弹的是一首《天保》,随着乐声,她幽幽启声唱道:天保定尔,亦孔之固。俾尔单厚,何福不除?俾尔多益,以莫不庶。
天保定尔,俾尔戬穀。罄无不宜,受天百禄。降尔遐福,维日不足。
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
吉蠲为饎,是用孝享。禴祠烝尝,于公先王。君曰:卜尔,万寿无疆。
神之吊矣,诒尔多福。民之质矣,日用饮食。群黎百姓,遍为尔德。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这是一首赞颂君王之歌,曦泽听着,微微一笑。
一曲唱罢,瑶姬谦逊的说道:愿吾皇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曦泽闻言大笑:还一个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是皇后特地让你唱这一曲的吗?
瑶姬仍然低低垂着长睫,看起来十分的谦逊恭谨,她微微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是奴婢自己的心愿,不过声随心动,声由心发,皇上恩泽遍布天下,奴婢承沐龙恩,在宫中生活,安宁欢乐,所以真心敬服感激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仍然大笑:好一张巧嘴,真是会说话!
瑶姬回道:多谢皇上夸奖,奴婢只是实话实说,皇上面前,奴婢不敢妄言!
曦泽问道:听你的口音,你仿佛是江南人,是吗?
瑶姬微微闪动睫羽,答道:吾皇聪慧,奴婢是江南冰城人!
冰城?曦泽接着问道,朕记得,冰城在江州,江州是我朝富庶之地,著名的鱼米之乡,是盛产粮食最多的地方,你既是冰城人,怎么进宫来了?
瑶姬长着一双妙目,如含秋水,波光粼粼:那年宫中采选秀女,奴婢便进宫来当宫女,后来又被拨到乐坊,一直在乐坊学习琵琶等乐器,乐坊的乐师很厉害,教会了奴婢很多!
宫中采选秀女有两种,一种是三年一度的选秀,选进来的秀女成为宫中的妃嫔,伺候皇上,另一种是由内侍到各地去采选百姓之中适龄的女子,成为宫女,专门服侍宫中贵人,此为小采,瑶姬所说的选秀女进宫,就是说的这一种。
曦泽仿佛来了兴趣:你还会其他的乐器?那你还会什么乐器?
瑶姬答道:奴婢还会葫芦丝和箜篌!
曦泽微微动容,自从颐贵嫔神志不清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箜篌了,没想到宫中还有会箜篌之人,箜篌之声美妙清脆,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听来神魂dàng漾,仿佛飘飘yù仙,曦泽道:朕这里有一把好箜篌,你若是弹得好,朕便赠于你!
瑶姬道:奴婢不才,愿意一试!
于是,曦泽便命人取来箜篌!
瑶姬娴熟的拨动琴弦,那清脆的声音便再次传来,曦泽合眸仔细听去,弹奏的是一曲《凤凰台》,箜篌之声甚是空灵,她吟唱的声音清清幽幽,仿佛来自天际:亭亭凤凰台,北对西康州。
西伯今寂寞,凤声亦悠悠。
山峻路绝踪,石林气高浮。
安得万丈梯,为君上上头。
恐有无母雏,饥寒日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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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剖心出,饮啄慰孤愁。
心以当竹实,炯然无外求。
血以当醴泉,岂徒比清流。
所贵王者瑞,敢辞微命休。
坐看彩翮长,举意八极周。
自天衔瑞图,飞下十二楼。
图以奉至尊,凤以垂鸿猷。
再光中兴业,一洗苍生忧。
深衷正为此,群盗何淹留。
一曲奏罢,曦泽嘴角衔着朦胧的笑意,说道:你的声音婉转如莺,空灵如水,朕便赐灵字于你为号!
这便是要册封她了,瑶姬很是欢喜,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低低答道:奴婢谢皇上赐号!
这一夜,曦泽宠幸了瑶姬,次日,曦泽下旨,册瑶姬为贵人,赐号灵,是为灵贵人!
次日,中宫请安的时候,云倾便见到了这位新封的灵贵人,她的容貌清丽脱俗,自成一格,仿佛有光华照耀其中,确实不错,也难怪曦泽喜欢。
按照宫中惯例,宫女晋封必须从更衣开始,但是曦泽却破格封她为贵人,还是赐了封号,可见,眼前的这位灵贵人在曦泽眼中应该是很不一样的!
她看起来仿佛并不是很柔弱,温婉之下有一股刚毅,但对待中宫,仍然是十分恭敬的,她的声音不大,却很甜美,她伏跪在殿下,无比虔诚的对着王宁暄行三跪九叩之大礼,诚敬的说道:臣妾瑶姬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含笑望着她,端庄的说道:瑶姬,从今以后,你就是后宫的妃嫔了,众位妃嫔都是你的姐妹,你要谨慎言行,与后宫众姐妹和睦相处,不得争风吃醋,给本宫添乱!记住了吗?
瑶姬谨慎的答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王宁暄点点头,道:起身,赐坐!
谢皇后娘娘!瑶姬安静的起身,来到众位妃嫔最末尾处坐下,微微垂着睫羽,并不敢乱看。
别看她是众位妃嫔中位份最低的,她初封便是贵人,与选秀进宫的秀女一个等级,六宫纷纷侧目,眼红嫉妒的可不在少数!
就在这时,傅凝嫣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众人又将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只听她道:咱们的灵贵人可长的真秀气,水灵灵的,难怪皇上会赐号灵!
傅凝嫣说起话来,自有一股媚态,娇滴滴的声音,仿佛让人的骨头都苏了。
底下肖贵人赶忙附和道:娘娘说的是,臣妾也觉得灵贵人模样生的好,听说很会唱曲,只可惜臣妾没有福气听上一曲!
瑶姬有些坐立不安,赶忙道:多谢各位姐姐夸奖,瑶姬不才,不敢随意献丑!
就在这时,杨美人忽然道:皇上都夸你好了,你自然是不错的,又怎么会献丑!只恐怕,你只愿对着皇上弹琴唱曲,未必愿意让我们也听上一听!
第435章 灵贵人
众人来意句句非善,显然是对曦泽的破格册封很是不满,云倾也只是沉默的听着,每日中宫请安本就是吵吵闹闹的,从未消停,云倾早已习惯,不过幽幽的品着茶。
底下被众人视线锁着的瑶姬,却如同有芒在背,刺得骨头疼,她尴尬的笑道:姐姐说笑了,姐姐们什么时候想听,只要不嫌弃瑶姬的技艺,瑶姬愿意随时奉陪!
哎哟,这小嘴可真甜,怪不得皇上喜欢!杨美人说话酸溜溜的,但是又说出了众妃的心声,众妃闻言,仿佛气都顺了!
但是,这傅凝嫣还在不依不饶的:听说,灵妹妹也会弹箜篌,这箜篌可不是一般人会弹的,本宫就不会,之前宫中有位妹妹特别会弹箜篌,可是现在她已经神志不清了!哎哟,真是太可惜了,不然,也可以与妹妹合奏!
众妃闻言,都低低的笑了起来。
云倾心内冷笑: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呢,这傅凝嫣就希望灵贵人疯掉?不至于吧,这灵贵人背后没有任何背景,傅氏为何要如此针对她,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吓吓她?
瑶姬闻言,全身一悚,脸色微变。
王宁暄有些看不下去,终是道:湘淑仪,灵妹妹才刚为妃嫔,什么都不懂,你莫说这些已经过去了的事qíng吓着她了!
云倾望向王宁暄,心下了然,这傅氏不会是因为瑶姬是皇后举荐的,就将她当成皇后的党羽,所以才刻意为难吧!可是,这瑶姬还未成气候,至于下手这么快吗?
另一边,傅凝嫣像是刚刚明白过来似的,赶忙道:皇后说的是,看本宫这张嘴,没吓着灵妹妹吧?
瑶姬面色微微涨红,微微摇了摇头道:臣妾没事!
那就好!这一句,傅凝嫣说的不yīn不阳的,又咯咯的笑了起来,瑶姬见状骨头都打着颤,仿佛全身都苏了去。
为了缓和气氛,王宁暄又道:灵贵人,你初为妃嫔,有很多东西都不懂,你都可以来问本宫,以后你就住在芙蓉台,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本宫说!
那芙蓉台建得十分宽敞美丽,阁楼空灵,冬暖夏凉,是人人都眼红之地,皇后果然恩宠,没有薄待皇上的新宠,众人更加嫉妒。
瑶姬闻言显然是有些受宠若惊,战战兢兢的起身屈身道:多谢皇后娘娘厚爱,只是臣妾身份低微,住芙蓉台,恐怕不够资格,不如换一个平常的居所吧!
王宁暄正要说话,傅凝嫣忽然cha了进来,说道:皇上看重你,皇后自然不会薄待了你,皇后让你住芙蓉台,这是极大的恩赐,你谢恩便是,莫要挑剔,倒显得矫qíng!
瑶姬闻言一抖,赶忙道:臣妾怎敢挑剔?臣妾不敢,还请娘娘明鉴!哎哟傅凝嫣接着不yīn不阳道,你就是个妙人儿,住芙蓉台刚好合适,皇后慧眼,一看一个准,谢恩就是了,错不了!
她这么一说,瑶姬更加骑虎难下,面色讪讪,不知该如何应对!
王宁暄温婉,柔声道:灵贵人,你安心住下便是!
于此,瑶姬不好再推迟,只好跪地俯身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云倾从中宫请安回来,幽幽的倚在长椅上,闲闲品着茶,蕊儿在云倾身侧,淡淡的问道:这新封的灵贵人,娘娘以为如何?
云倾淡淡一笑,并不是很在意,幽幽的说道:不过是会弹琴,会唱曲,皇上也就图一时新鲜,自从颐贵嫔疯了以后,皇上身边就缺个会唱歌会弹箜篌的人,刚好她都会,充其量也就是被皇上当成是颐贵嫔的替代品罢了,不足为虑!
蕊儿微微蹙眉,道:既然不过是个替代品,看中宫的qíng况,湘淑仪又何必为难?
云倾淡淡说道:她只当是皇后在培植自己的羽翼,适当打压一下,她已经将灵贵人推到了众人嫉恨的风尖làng口,等着别人下手,她自己倒不见得会亲自去下手,不过是略一试探,探探灵贵人的深浅罢了!
这灵贵人真的是皇后要培植的人么?
云倾闲闲道:皇后如此厚待,应当也是皇后看重的人!
蕊儿不解:若皇后真的有心培植她,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恩宠,真的好么?
云倾笑道:皇后现在不过是做给皇上看,到底是不是皇后要培植的人,时日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蕊儿微微叹息道:众人都嫉妒这新封的灵贵人,说话都酸溜溜的,这灵贵人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云倾接着笑道:不要小觑了这后宫任何一人,本宫看,今日灵贵人应对得就十分好,最起码她不会装聪明,懂得退让,不骄矜,便说明也是有些城府的,她到底有几斤几两,就看她在这后宫的风làng中能够走多远了!
云倾望向外头,太阳已经很是耀眼,道:看这时辰,马上就是中午了,承佑也要放学归来了,点心都备下了吗?
蕊儿赶忙道:奴婢一回来的时候就吩咐浅紫去准备了,现在应该已经备好了!
云倾点点头,秋光耀眼,云倾收回视线,又问道:二皇子那边怎么样了?可有唤本宫?
蕊儿笑道:二皇子乖巧,不会随意打扰娘娘,没有事的qíng况下,他总是很安静,奴婢看着,也很是喜欢!
云倾微微叹道:二皇子来未央宫还没有多久,对未央宫还不是很熟悉,不过他确实懂事,也愿意与本宫亲近,他是个通透的孩子,不像承佑,无法无天惯了,有事没事都喜欢粘着本宫!
蕊儿俏皮的问道:两个皇子如此不同,娘娘更偏爱哪一个?
云倾顿时啐道:你这jīng明的奴婢,又来套本宫的话,本宫偏不答!
蕊儿见状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日晚上,曦泽又点了瑶姬侍寝,瑶姬善箫,一曲《凤凰台》,声音苍凉微婉,曦泽仿佛很是喜欢。
一连五日,曦泽都是点的瑶姬侍寝,看来,是给足了皇后的面子,不过半月的时间,曦泽便晋封瑶姬为美人,是为灵美人,瑶姬的风头一时无二。
第436章 祭亲母
到了十一月底的时候,月恒的身子已经大好了。
月恒很乖巧,对待学业也很是认真。
这一日,月恒放假,他乖巧的站在云倾的身边,微笑着望着云倾,低低的说道:母妃,我有点想念我的母妃,我可以去看看她么?
难得他一片孝心,云倾莞尔:你母妃的灵牌就设在沉香谢的正殿,你去拜祭一下也好,本宫陪你去吧!
月恒点点头:多谢母妃!
云倾带着月恒来到沉香谢,白色的祭奠帆布早已经撤去,宫中近期没有丧事,是不可以用太多的死人装饰的,殿中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剩下秦婉仪的灵牌孤零零的摆在桌子上。
这是云倾向曦泽求的恩典,特设此牌位供月恒祭拜。
灵牌前摆着一只香炉,上面cha着几只已经烧尽的香,云倾点燃三只香,递给月恒,轻轻道:给你母妃上注香吧!
月恒接过香,对着秦婉仪的灵牌无比虔诚的拜了拜,将香认真的cha到香炉里。
桌子前有一团柔软的明huáng色蒲团,月恒笔直的跪在蒲团上,凝望着秦婉仪的灵牌,目光如炬,一动也不动。
云倾料想,他大概是有许多的心理话要同秦婉仪说,也不方便打饶,便道:你陪着你母妃待一会儿吧,本宫到院子里去等你!
云倾离去的脚步声很轻,大门被关上,关住了半束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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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幽静没有一丝声响,月恒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依然跪的笔直凝望着灵牌,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喃喃的流出双唇:母妃,他们说你在天上,那你在天上的哪里呢?你能看到我吗?我就住在未央宫,可是我看不到你,晚上,我总是望着星空,可是那么多的星星,我不知道哪一个是你,你会在天空一直望着我吗?会吗?
月恒盯着灵牌仿佛出神,目光有些僵直,身体却是一动不动:母妃,你在天上过得好吗?你的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什么病痛?我来给你上香了,你能收到吗?母妃,我好想你!
思念悠远绵长,却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有些彷徨,浅浅的萦绕,月恒低低的声音缓缓的盘旋:母妃,虽然我找不到你,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一直在天空中记挂着我,其实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我住在未央宫,有很多的人照顾我,皇贵妃对我很好,他给我请了一位太傅,专门教授我学业,太傅很和蔼可亲,并不严厉,我会每天听太傅的话,好好的学习,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虽然,未央宫是风尖làng口之地,住在这里并不如沉香谢这么太平安稳,可是皇贵妃已经在尽力照顾我了,我见到父皇的次数比以前多了许多,父皇的笑容很慈和,他会温柔地跟我说说话,我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许多的怜悯,我已经知足,母妃,你的选择大概是对的,留在未央宫,那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崭新的和原来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我也开始有了追求,每一天我都会很认真的去过,去拥抱每一份恩赐,但是我并不贪心,我懂得知足,所以,母妃,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迷失的,我会经常来看你,我会永远记得在沉香谢的日子,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会始终保持本心,不做贪妄之人,所以,你放心吧!希望你的灵魂在天上可以安息!
他对着灵牌叩首,叩首,再叩首。
他的目光依然平直,专注,恭谨,认真,似乎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qíng,月恒低低的叹息着,又道:皇后的小公主穿着花衣服好漂亮,她是世上最可爱最美丽的小公主,他的声音好甜美,好好听,他现在生活的无忧无虑,正是我所向往的,我也好想像她那样,过得轻松自在,他是我的妹妹,我喜欢看他在花丛中跑的样子,可是她住在中宫,我不是很敢去中宫,我只希望在放学回来的路上可以偶尔碰到她,然后再给她一块花生糖,我会每天都为她藏着一块花生糖,她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可好看了!
大概是待的时间久了,月恒有些不安起来,匆匆的说道:母妃,我已经出来了很长的时间,皇贵妃还在外面等着呢,我得回去了,我以后再来看你!
月恒起身,朝着院子走去,院子中,云倾的笑容依旧和煦,月恒有浅浅的歉意:抱歉,母妃,让你久等了!
云倾并不在意,淡淡说道:你有孝心,本宫也很是欣慰,多陪陪你母妃,是应该的,不用道歉,若是如此,能让你心qíng好些,本宫也开心!累了吧,本宫带你回未央宫休息!
多谢母妃!月恒虔诚的说道。
十二月将近,曦泽寿辰马上就要到了,蕊儿走进内殿,见云倾闲闲倚在贵妃榻上晒着阳光,淡淡的问道:娘娘,还有几日就是皇上的寿辰了,咱们未央宫准备送什么礼物啊?
又是一个令人头疼的事qíng,年年这么多人送礼,礼物的品种就那么几个,她又不像其他的小妃子那样想要讨喜争宠,其实送什么都一样,云倾慵懒的说道:你看看库房有什么像样的,挑几件包好就行了!
蕊儿微微一惊:娘娘,皇上的寿辰一年就只有一次,您怎么能敷衍了事?
云倾依旧闭着眼睛闲闲的晒着太阳,没好气的说道:等到他寿辰那天,一定没我的好事,我还要给他jīng心准备礼物,美的他,有礼物就不错了,你自个下去挑,不许拿这件事qíng来烦我!
可是众妃都盯着这一天呢,娘娘不要让他们钻了空子!
云倾有些烦躁,不悦道:蕊儿,你可真是越来越啰嗦了,快别说了,别打扰我现在晒太阳的闲qíng逸致!
蕊儿无奈,叹了口气,只好退下。
耳根子清静了,云倾十分放松的躺在贵妃榻上,继续晒着阳光,仿佛十分的惬意自然。
第437章 鹤顶红
果然不出云倾所料,到了十二月初二这一天,曦泽下了朝就径直来了未央宫,还给云倾带来了一件新做的舞衣,那舞衣上襄有雪白的狐毛,用厚质的锦缎做成,既保暖又轻便。
云倾就知道没有好事给她。
曦泽找着各种借口让云倾起舞,桃林树上都绑满了假桃花,说来也奇怪,当林中奏起《云上舞》时,云倾也仿佛真的置身在云端,身体不由自主的舞了起来,那美妙的音乐,dàng人心魂,幽幽绵绵。
整个这一天,曦泽都赖在未央宫不肯走,发挥着各种技能折腾云倾,承佑识趣,知道今天是父皇的寿辰,不敢沾惹云倾,早早的回到自己房里去写字。
重头戏自然是在晚上,为了这场寿宴,众妃都是jīng心准备。
晚宴开始之前的半个时辰,广贤殿便十分的热闹,一边,众位大臣们互相寒暄着,另一边,众妃嫔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着会场的布置。
云倾来的并不算早,谁让曦泽走的晚。
舒玉潇走近云倾,微笑着问道:娘娘怎么现在才来,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自从秦美人辞世后,颐贵嫔早已与云倾反目成仇,这后宫还能让云倾说的上话的,就只剩舒玉潇了。
云倾转眸望向她,道:还不是挑衣服挑太久,làng费了时间,这晚宴庄重,也不知道穿哪件好!
舒玉潇往云倾的身上望去,只见云倾穿了一件宝蓝色的宫装,十分优雅,道:娘娘这件衣衫就很不错,端庄不失大体,雍容华贵,很是妥当!
云倾笑道:没有失了体面就好!
舒玉潇又问道:臣妾看众位妃嫔都准备了节目,娘娘有准备节目吗?毕竟皇上的寿辰一年就这一次!
云倾闻言叹道:本宫都老了,还准备什么节目?这样的机会还是让给年轻的妹妹们吧!本宫好好欣赏就可以了!
舒玉潇摇了摇头,道:娘娘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难得娘娘心境好,从来不妒不争,给新人们很多的机会,那也是娘娘的恩泽了!
舒玉潇话说得好,云倾笑的明媚,心下却腹诽道白天已经表演了好多的节目了,晚上还表演什么节目?累都累死了,快让我好好歇会!
她微微起唇,对舒玉潇道:若论心境,妹妹还应当向姐姐多多学习,姐姐才是这后宫心境最宽阔的人!
舒玉潇闻言,面色微红,道:娘娘谬赞了,臣妾愧不敢当!
没坐多大一会,外面就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云倾赶忙起身同众人一道跪地迎驾:臣妾(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曦泽今日心qíng大好,一身明huáng龙袍,从外面走了进来,边走边道:平身!
谢皇上!众人起身纷纷入座。
曦泽在最上首坐下,望着底下,朗声道:今日系家宴,众卿都不必拘礼,随意就好,美酒佳肴朕都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大家开怀畅饮,与朕同乐!
众人闻言齐齐道: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宁暄执起酒杯,对曦泽道:皇上,今日是您的寿辰,臣妾恭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岁岁有今朝,大晋长盛不衰!
有了她带头,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对曦泽道:恭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岁岁有今朝,大晋长盛不衰!
曦泽心qíng大好,举起酒杯,朗声道:来,咱们gān了这杯!
说着,便一饮而尽!
这次的晚宴,仍然是由皇后负责布置的。
首先登台的是灵美人,她带着乐坊的众姐妹,为曦泽弹奏箜篌,是一曲《鹿鸣》,随着乐声,她唱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chuī笙。
chuī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
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
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
鼓瑟鼓琴,和乐且湛。
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曦泽最喜欢箜篌,灵美人声音婉转,一曲唱罢,曦泽立刻赞道:唱得好,有赏!
灵美人不骄不躁,淡淡屈身道:谢皇上!
接下来是沈绿衣上场,她带着曦泽送她的那把金丝楠木凤尾琴,端坐在殿下,随意拨动琴弦,奏的是一曲《无衣》,这是曦泽最喜欢的曲子,琴声流畅,曦泽细细听着,很是欢喜,一曲奏完,曦泽大声道:不错,有赏!
沈绿衣很是欢喜:谢皇上!
再接下来,是众舞姬登场,舞姬美鬓如云,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等待登场的是贞嫔,她要给曦泽表演写字,所以准备了笔墨在桌子上,很快就要轮到她登场了。
她的身边坐的是刚刚表演过了的灵美人,灵美人看表演大概是看的累了,起身要去更衣,却不小心打翻了贞嫔的砚台,贞嫔大惊,赶忙转过身去躲闪,但是那墨汁还是有很多泼到了贞嫔的裙子上,贞嫔顿时懊恼不已,她待会儿还要上台表演,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裙子被打脏了,这下要怎么表演?
灵美人也吓了一跳,赶忙道:对不起,对不起,臣妾不是故意的真是抱歉
贞嫔看着自己的裙子,懊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的婢女也着急,训道:你是怎么走路的,也不看着点,我家小主等下还要表演!她虽是在训斥,眼睛却看的是贞嫔的裙子。
主仆二人手忙脚乱,其他人都在专心看表演,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灵美人走到桌子对面,她那染着红色蔻丹的指甲修得十分的长,趁乱略略一划过贞嫔的酒杯,手势稍微一转,那指甲中藏着的鹤顶红便以极快的速度被投放进了贞嫔的酒杯,这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没有任何人看见!
第438章 酒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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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贞嫔着急的当口,玉贵嫔走过来问道:贞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贞嫔蹙眉望向玉贵嫔,说道:臣妾的裙子被打脏了,待会儿没办法给皇上表演写字了,这可如何是好?
玉贵嫔抬眸望去,贞嫔裙子被打脏的地方刚好在后面,于是道:你别急,本宫这里带来了一件披风,可以借给你穿,刚好可以将你裙子后面打脏的地方遮住!
说着,就命人去取来了披风!
贞嫔穿上披风,刚好把裙子打脏的地方遮住了,而且转身也不会露出来,贞嫔顿时大喜:多谢娘娘的披风,都遮住了,这样就不会在皇上面前失礼了!
玉贵嫔莞尔:快做好准备吧,本宫期待你的表演!
贞嫔抬眸望去,已经轮到自己上场了,便对着玉贵嫔点点头,带着笔墨上场了!
她表演的是写字,有伶人幽幽奏乐,她在殿下执笔在宽阔的大纸上握笔游龙,很快就写好了几个大字,侍女走向前来,将她写好的字呈到曦泽面前,曦泽抬眸望去,只见大纸上写着八个大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笔力苍劲,恢弘大气,显然是练了很久。
底下,贞嫔无比虔诚道:臣妾恭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大晋千秋万代,长盛不衰!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微笑着点点头:爱妃有心了!
贞嫔退下之后,王宁暄对曦泽道:皇上,为恭贺您的寿辰,臣妾特命乐坊准备了编钟奏曲,现在奏来可好?
编钟?曦泽笑道,皇后有心了!奏的是什么曲子?
王宁暄答道:奏的是《长安古意》,遥想古时长安盛景,现在咱们的帝京也不遑多让,皇上勤政爱民,励jīng图治,才能让帝京与大晋天下出现繁华盛景,这是皇上的恩泽,万民同沐,吾皇万岁!
曦泽闻言很是欢喜:皇后吉言,编钟不错,便让他们速速奏来吧!
是!说着,王宁暄就对着下面一扬手,乐坊的伶人便搬来编钟,一曲《长安古意》便幽幽的奏来: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
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游蜂戏蝶千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
复道jiāo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凤翼。
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jīng云外直。
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
借问chuī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
生憎帐额绣孤鸾,好取门帘帖双燕。
双燕双飞绕画梁,罗帷翠被郁金香。
片片行云着蝉鬓,纤纤初月上鸦huáng。
鸦huáng粉白车中出,含娇含态qíng非一。
一曲奏完,曦泽哈哈大笑:皇后准备的这曲子真是不错,朕也有段时间没有听到编钟奏曲了,这曲子排的不错!都有赏!
底下的伶人纷纷跪地道:谢皇上赏赐!
王宁暄端起酒杯,向曦泽敬酒,她嘴角含着端庄的笑容,朗声道:臣妾恭祝皇上寿辰大喜,愿吾皇身体健康,事事顺心,年年岁岁如今朝,早日统一天下,称雄四方!
曦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多谢皇后!
有了王宁暄带头,众人纷纷向曦泽敬酒,云倾端起酒杯敬向曦泽,恭敬道:臣妾敬皇上一杯,愿皇龙体康健,天天开心,早日实现心中的宏图伟愿!
曦泽大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众妃纷纷向曦泽敬酒,曦泽心qíng大好,来者不拒,都是十分豪慡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贞嫔自然也是要去敬酒的,只是她位分比较低,又一向不喜欢与人争,所以去的比较晚,等到众人都敬过酒之后,她才端起酒,走向曦泽。
而她端给曦泽的那杯酒,正是刚刚被灵美人下过鹤顶红的那杯酒。
随着贞嫔的脚步,一步一步的靠近曦泽,灵美人死死的盯着贞嫔,唇畔弯起魅惑的弧度,处心积虑潜伏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了!
一瞬间,灵美人的心头仿佛有快意闪过,那是极大的快意,近了,近了,就只差一点点了。
贞嫔走到曦泽面前,向曦泽敬酒,明媚的说道:臣妾敬皇上一杯,恭祝皇上寿辰大喜,愿吾皇年年如今日,岁岁如今朝,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很是高兴,正要伸手接过,王宁暄忽然道:皇上,你已经喝了许多的酒了,再喝就醉了,当心脑仁疼!
曦泽闻言一滞,这一夜,自己确实已经喝了许多的酒了,现在已是有些昏昏沉沉,脑仁已经开始疼了,确实是不适宜饮酒了,作为帝王,也应该克制些,于是,曦泽对贞嫔道:多谢爱妃美意,只是朕现在已经喝不进了,这杯酒,不如就请爱妃替朕喝下吧!
贞嫔有些尴尬,但是曦泽已经这样说了,她也不好继续劝酒,只好自己喝下,她端着酒杯就往自己的嘴唇送!
眼看着她就要喝下这杯酒了,远处的灵美人将一切尽收眼底,弑君失败了,马上就要露出破绽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忽然从袖中掏出一颗铁弹,对准贞嫔的左腿,发she出去,正好赶在贞嫔喝下酒之前的那一刹那打中,变故来的太快,贞嫔的身体晃了晃,酒杯中的酒立刻洒了一地,贞嫔láng狈不堪,杵在下面十分尴尬。
曦泽好心的问道:爱妃,你怎么了?怎么酒都洒出来了?
贞嫔尴尬不已,微微蹙眉道:臣妾御前失仪,扰了皇上的兴致,还请皇上恕罪!
曦泽问道:爱妃,你没事吧?
贞嫔摇了摇头,道:臣妾没事!
曦泽终于放下心来,温言道:没事就好,是今夜酒喝多了,有些醉了?快下去跟一休息吧!
是!贞嫔尴尬的退下!
夜宴仍在继续,这尴尬的一幕很快就被曦泽忘记。
只是这贞嫔却很着恼,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不好了,那铁弹来的太过意外,到底是谁要让她出丑?
第439章 诚相jiāo
贞嫔回到关雎宫,已经是很晚了,但是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望向自己的侍女丽景,问道:丽景,刚刚你在下面看清楚了是谁对我发she铁弹吗?是谁要故意让我出丑?
丽景愤愤不平的说道:奴婢看清楚了,是灵美人!
灵美人?又是她,刚刚就是她打翻了砚台泼得自己一身墨,接着又用铁弹打自己害自己出丑,自己这是哪里碍着她了,她今夜要如此算计自己?
纵使贞嫔一贯好脾气,此刻也是火大,她对着下面吩咐道:你们现在立刻去芙蓉台将灵美人请到关雎宫来,我到要看看,她要如何向我解释!
这贞嫔的位份在灵美人之上,虽然只高了一级,但是贞嫔传召,灵美人还是不得不来!
灵美人还是刚才宴饮时的装束,想来是回到芙蓉台还来不及换下,低眉顺目的站在下面,似乎还是从前那般恭谨谦顺的模样,她低低的请安道:臣妾参见小主,小主万福金安!
贞嫔冷笑:万福金安?你把墨汁泼在我身上是想让我万福金安?要不是玉贵嫔过来帮我,我可要如何上台表演?今日是皇上大喜的日子,我若是御前失仪,皇上要是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灵美人咽了咽口水,仍旧微微垂着长睫,有些歉意道:贞嫔小主,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为您带来了困扰,臣妾深感歉意,今天实在是多有得罪,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计较,下次臣妾再也不敢了,一定多加注意!
贞嫔蹙眉说道:我也是倒霉,怎么刚好就挨着你坐?
灵美人只是一个劲的道歉:贞嫔小主,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打翻了砚台,抱歉给您带来的麻烦,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贞嫔听着有些不耐烦,冷冷道:好,就算你打翻砚台不是故意的,那我给皇上敬酒的时候,你用铁弹打我,害我御前失仪,差点就把酒泼到了皇上的身上,难道这也不是故意的?
灵美人面色一红,qiáng自镇定道:小主,你弄错了,臣妾并没有用铁弹打你,这件事qíng与臣妾无关,不是臣妾做的,臣妾冤枉啊!
冤枉?贞嫔气的柳眉倒竖,冷声道,我的侍女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打的,你还说冤枉,怎么你敢做不敢当了,要在我面前抵赖吗?
丽景赶忙上前道:灵美人,奴婢在下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用铁弹打我家小主,一点错也没有!
贞嫔冷冷问道:你做何解释?
这灵美人见搪塞不过去,也是无言以对。
贞嫔见状更加生气,问道:自你成为后宫妃嫔以来,我自问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也从来没有在背后议论过你,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让我御前失仪,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灵美人十分的尴尬,低低的说道:这一切都是个误会,臣妾并不是有心要同小主过不去,真的就是个误会,臣妾对不住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还请小主息怒!
贞嫔仔细望着这个灵美人,总觉得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仿佛在有意掩盖着什么,她冷冷的问道:我与你有何冤仇?
灵美人赶忙摇了摇头,道:没有冤仇,真的是一个误会,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臣妾一般计较,臣妾现在刚刚成为后宫妃嫔,有很多东西都不懂,有什么说错的做错的,还请您宽恕!
贞嫔见问不出什么来,也没了耐心,道:今日之事,便罚你抄写《宫规》十遍,以儆效尤,若是胆敢再犯,我就带你到皇后面前去说个清楚!
灵美人顿时大松了一口气,道:多谢小主仁慈,臣妾一定谨记教诲,绝不再犯!
贞嫔不想再同她说话,便道:你退下吧!
灵美人赶忙道:臣妾告退!
灵美人退下后,丽景问道:小主,就这样放她走了?
贞嫔注目着远方,不含一丝温度道:这个灵美人看起来不是那等小肚jī肠之人,她今天这么做,不像是一般的争宠,毕竟我的恩宠也不多,她犯不着来同我争,难道她是另有所图?丽景,你派人盯紧这个灵美人,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272页
是,奴婢遵命!
翌日,阳光大好。
贞嫔带着侍女逛御花园的时候,在一条小道遇上了玉贵嫔!
贞嫔赶忙屈身道:臣妾参见贵嫔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玉贵嫔笑的明媚:快平身!
谢娘娘!贞嫔站直了身子,微笑的望着玉贵嫔,道,说起来,臣妾正要去娘娘的长chūn宫拜会娘娘,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娘娘!娘娘好兴致,来逛御花园!
玉贵嫔笑道:今天天气好,本宫就出来走走,老是闷在屋子里,都要长糙了!
贞嫔笑着点点头:娘娘说的是,昨日之事,真的是多谢娘娘了,要不是娘娘借臣妾披风,将那裙子上的污渍遮住了,臣妾只怕要在众人面前出丑了,真是太感谢娘娘了!
玉贵嫔并不是十分的在意,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记挂在心上,说来,本宫一直比较敬佩你这一身书卷气息,真是后宫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本宫也想跟你jiāo个朋友,不知你意下如何?
贞嫔闻言脸色微微一红,道:娘娘真是太抬举臣妾了,娘娘是太后的亲侄女,皇上的亲表妹,身份最是尊贵,臣妾望尘莫及,不敢奢望与娘娘相jiāo,不想娘娘竟有此美意,臣妾真是受宠若惊,实在是不胜荣幸,承蒙娘娘不弃,臣妾一切听从娘娘的吩咐!
玉贵嫔闻言很是欢喜:本宫并没有什么吩咐,人与人之间相jiāo,贵在真诚,随心而做便是,不用太过拘束!
贞嫔也很是欢喜:娘娘真是亲和!
这一来二去,贞嫔便与玉贵嫔走的很近,两人的关系很快就加深了不少,成为影形不离的一对姐妹!
第440章 惊有孕
这一日,天气晴好,曦泽来到关雎宫。
贞嫔赶忙出来蹲身迎驾:臣妾恭迎皇上,吾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将她扶起,微笑着说道:平身,免礼!
曦泽走进关雎宫,问道:贞嫔,你正在做什么?
贞嫔眸含秋水,潋滟流转,婉转答道:臣妾正在练字!
曦泽笑道:你倒是爱读书,练字也能练练自己的心境,你在写什么,给朕看看!
是!贞嫔柔婉,拿起自己练的字递给曦泽,曦泽接过,略一扫去,字迹大气,宛若游龙,流畅非凡,张弛有度,曦泽不禁点点头,读道: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唯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曦泽放下纸,道:你写的是苏轼的《赤壁赋》?
贞嫔点点头,答道:皇上博学广识,正是《赤壁赋》!
曦泽问道:你喜欢这一段?
嗯!贞嫔点了点头,说道,这一段话最能体现出作者超脱豁达的胸襟,作者看穿事物,看透事物,以博大的胸怀来宽解人心,告诉我们日月山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无穷无尽,是人们共有,臣妾读来也觉得心境开阔了不少,读的多了,也跟着变得乐观了不少!
曦泽闻言,眼中也有赞许:你说的不错,这天下的一切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的恩赐!难得你能有这样的胸怀,不像其他的妃子,总是吟咏一些《chūn江花月夜》之类伤chūn悲秋之诗句,不是感叹宫廷寂寞,就是哀婉自伤,朕听之也不喜欢,可是在你这,朕却能听到意境开阔、胸襟超脱的东西,实在是心qíng甚慰啊!
贞嫔柔柔的说道:皇上恩泽遍布天下后宫,臣妾承沐龙恩,已经知足,哪里还有那些伤感,去吟咏《chūn江花月夜》之流,自然是要多读些乐观向上的诗句,方能一日比一日过的更好!
曦泽又道:朕练字喜欢临摹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他的笔法自然流畅,随心所yù,自成一格,也很符合朕的追求!
贞嫔接话道:皇上圣明,其实臣妾也很喜欢《兰亭集序》,但是论到他的字,却太过洒脱,臣妾临摹的不好,所以就改临其他的了!
曦泽笑了笑,问道:论到字,你最喜欢临摹谁的字?
贞嫔正要答话,忽然一股恶心上泛,贞嫔赶忙以手帕掩唇,扭过头去,gān呕起来。
曦泽见状,关心的问道:贞嫔,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胃里不舒服?
贞嫔自觉御前失仪,心头微恼,面色微微泛红,qiáng自平定心绪,微微摇了摇头,道:臣妾没事,就是早起之后有些gān呕,应该不碍事的!
曦泽关心的说道:早起的时候就出现了这样的症状,怎么不传御医来瞧?还是传御医过来看看比较放心!
贞嫔正要推迟,曦泽已经转过头去吩咐道:四喜,传御医!
是!四喜打了个秋千,很快就退下了去传御医!
既然四喜已经去了,贞嫔不好再说什么了。
曦泽温柔的说道:贞嫔,你身子不舒服就坐下休息吧!
贞嫔微微惶恐:臣妾御前失仪,扰了皇上的兴致,实在惶恐!
曦泽并不在意,淡然一笑:这有什么?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待会儿御医过来,看过了就没事了,你这也应该不是什么大病,大概是吃坏了肚子,胃里不舒服而已,不用担心,御医很快就来了!
贞嫔微微垂着睫羽,说道:多谢皇上关心!
没过多大一会儿工夫,御医院当职的文御医就赶到了关雎宫,给贞嫔把脉!
这个文御医已经上了年纪,胡子一片白花花,行动也有些蹒跚,只是双眼炯炯有神,片刻之后,仿佛还绽出光来,他笑着向曦泽禀报道:老臣向皇上贺喜,小主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曦泽闻言又惊又喜:当真?真的有喜啦?
文御医抚着胡须点点头:真的有喜了!
宫里已经许久没有传出喜讯了,一时之间,曦泽竟欢喜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笑着合不拢嘴,笑过之后,又道:文御医,那你现在就快快开了安胎药送来,不可耽误!
文御医赶忙道:老臣遵旨!说完就退下了!
曦泽欢喜不已,甚至有些激动,贞嫔也很是欢喜,倒是这屋子里站着的奴才机灵,纷纷跪地恭贺道:奴婢(奴才)恭贺皇上、小主喜获贵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小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曦泽更加欢喜,朗声道:全部都有赏,起来吧!
谢皇上!宫人们这才起身。
曦泽又道:你们小主有喜了,朕会命人在拨些人过来伺候,你们可要伺候好你们的小主,只要她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朕通通都有重赏!
底下再次齐声道:奴才(奴婢)遵旨,谢皇上赏赐!
曦泽又望向贞嫔,笑容温暖和煦,他温言说道:贞嫔,你怀上了朕的孩子,等于立下大功,传朕旨意,晋贞嫔为贞荣华,六宫同庆!
贞嫔大喜,赶忙起身屈身道:皇上,臣妾还未生下皇子,你就给臣妾晋封了三级,恐怕有些不妥吧!
曦泽心中高兴,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将贞荣华扶起来,又道:若是你这一胎能够生下一个胖皇子,朕就晋你为贵嫔,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只要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就好!说起来,朕身边也许久没有孩子了,四皇子体弱,希望你能给朕生一个健康的五皇子!
第441章 遇失眠
贞荣华柔柔注目着曦泽,仿佛眸底都是qíng意,她无比认真的说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竭尽全力照顾好腹中的孩子,一定将他平安的生下来!
曦泽拍了拍贞荣华的手,说道:来,坐下说,别累着了!你现在有了身子一定要多多注意休息!
于是,两人坐下说话。
曦泽温柔的注视着贞荣华,依依说道:怀孕是件辛苦的事,你看你现在就有反应了,生孩子不容易,要吃很多苦的,你怕不怕?
贞荣华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臣妾不怕,这是臣妾和皇上的孩子,臣妾爱他,不管有多少苦,臣妾都乐意吃下,一定保护腹中孩子的平安!为了皇上,为了孩子,臣妾不怕吃苦!
曦泽很是欣慰:你有这份心,朕也很感动!朕会将你jiāo由皇后照顾,皇后向来妥帖,你缺什么,需要什么都可以去跟皇后说,皇后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知道吗?
贞荣华柔柔的笑着:臣妾多谢皇上垂恩,也多谢皇后娘娘照拂!
曦泽笑道:回头,朕再去御医院指派一名信得过的御医过来照顾你怀孕生产!
贞嫔赶忙道:多谢皇上!
曦泽笑着点点头。
贞荣华怀孕晋封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六宫,众妃纷纷带着礼物前来相贺。
消息传到未央宫,云倾也是一惊,心头很不是滋味,别人都可以怀孕,就她不行,只能光羡慕,云倾慵懒的倚在贵妃榻上,对着蕊儿吩咐道:蕊儿,你将那尊开了光的送子观音包好送到关雎宫去,再挑一些金玉之类的送过去,记得吃食和香料一律不准送!
蕊儿道:娘娘放心,奴婢晓得!只是,众妃都去了关雎宫,娘娘不过去吗?
云倾没有jīng神,闲闲闭着眼睛道:本宫最不喜欢热闹,叽叽喳喳的,吵的脑仁疼,就不过去了,你送东西过去,多说些祝福语就是了!
蕊儿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退下了。
这些天,云倾一直睡不好,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于是对下面道:浅紫,去请魏御医过来!
不一会儿,魏子修就来到了未央宫。他对着云倾拱手道:微臣拜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这才坐起身来,淡淡说道:魏御医来了啊!
魏子修一身gān净修长的淡青色袍子,站在阳光中,微微散发出柔和的光彩来,他问道:娘娘召微臣前来,可是有哪里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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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望着魏子修,说道:最近这几天,本宫总是睡不着觉,所以请你过来看看!
魏子修闻言便来给云倾把脉,片刻以后,魏子修道:娘娘这是心烦意乱,气血不畅引起的失眠!最近娘娘在担忧什么事吗?
云倾摇了摇头,道:本宫并没有担忧什么事qíng啊!
魏子修问道:娘娘这样有几日了?
云倾回答道有:三天了,晚上睡不着觉,白天也没有jīng神,感觉浑身无力,昏昏yù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那最近这段时间娘娘的饮食如何?魏子修又问道。
云倾想了想,答道:平常吃一碗饭,现在只吃得下半碗,本宫现在做什么都没有jīng神,遇到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好像也没有那么多胃口!
魏子修安慰道:娘娘不必担心,待微臣给您开个安神的方子,娘娘在睡前服下,就可以安眠!平常进食之前,可以吃些山楂、酸huáng瓜之类的开开胃,就会有胃口了!
云倾忽然问道:本宫这病严重吗?
魏子修笑道:娘娘,你这不是病,只是自己忧思过多,只要放开心qíng,多去外面走走,不要太多的伤感,再吃些安神药,就没事了!
云倾听他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道:那就麻烦你了!
娘娘客气了!
然而,魏子修的安神药喝下去,并不管用,云倾仍旧日日失眠,于是,魏子修就给她换了个方子,加重剂量,但是云倾仍然失眠。
这一日,曦泽歇在未央宫。
已是深夜,寝殿内只亮着一只蜡烛,月色昏暗,整个寝殿像是笼罩在一片轻纱之中,带着幽微的色彩,淡淡弥漫。
曦泽本是快要睡着了,但是身侧的云倾忽然翻了个身,叹了口气,曦泽又睁开双眸,问道:怎么了?
云倾幽幽的说道:我没事,就是睡不着,你睡吧!
曦泽淡淡问道:怎么会睡不着?可是那盏烛火亮着你睡不着?
云倾摇了摇头道:我每天睡觉都会亮一盏烛火,有幽微的光,夜里起来就不会摔倒,我早已习惯,不是烛火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睡不着?曦泽追问道。
云倾低低的答道:我也不知道!
曦泽转头望向云倾,忽然问道是:不是贞荣华怀孕了,你心里不痛快,所以睡不着?
云倾顿时啐道: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小肚jī肠!你要有孩子了,这是喜事,我gān嘛心里不痛快?
曦泽仿佛没了睡意,定定的望着云倾说道:别人能怀,你不能怀,岂不要怨我?心里发愁,就睡不着了!
云倾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你说话不算数,答应了让我怀的,结果到现在我还不是这样,只能羡慕别人!
当初就是哄云倾,日子久了就忘记了,云倾却还牢牢的记得,他道:你现在要照顾两个孩子,如果自己又去生一个,忙得过来吗?小孩子最不好照顾了,要整天抱着才行!你已经是后宫中孩子最多的人了,是最尊贵的皇贵妃,你羡慕人家做什么?别人都眼红你呢?难道承佑和月恒都不好吗?
云倾赶忙道:我没有说承佑和月恒不好,两个孩子都很好,我一直都很喜欢,但是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总觉得隔着些什么,再说,我不过是想要一个自己亲生的孩子,这难道过分吗?我戴着这麝香手串四年多了,以后真的可以生么?
第442章 叹年华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祈夜说能生,你还怕什么?
云倾微微蹙眉:就算还有把握让我生,那得他愿意来帮我调养才行啊,自从上次我把他得罪了以后,他连见都不愿意见我,这种事qíng他又怎么肯来帮忙?唉,都怨我,当时太着急了!
曦泽握住云倾的手,安慰道:祈夜是个男的,没有那么小肚jī肠,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我跟他说说好话,他会来的!你不要担心!
可是云倾仍然蹙着眉头,说道:就算他肯来,我现在也不能怀孩子,太后那边不松口,我就别想有孩子,眼看着我就要30了,等我到了30岁,人都老了,怎么可能还生孩子?说着,仿佛泪盈于睫,我见犹怜,依依叹道,我真的不是嫉妒别人怀孩子,我只是自我感叹,被这燕国公主的身份所连累,其实燕国已经灭亡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仅凭我一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复国,燕国的降臣也都忠心于你,从没有动过反心,太后为什么还要这样防我?就算将来我生的是儿子,我也不希望他当太子,要不你去跟太后说说,就说绝对不会立我的儿子当太子,能求得太后开恩吗?
曦泽重重的叹息着,似乎很是为难:并不是我不愿意去开这个口,只是之前为了你已经与母后闹得很不开心了,母子间已经生出了间隙,若是我再qiáng求,忤逆母后的意思,岂不是要让别人谈论我不孝?母后自己也会心寒!我想的是,已经将承佑和月恒jiāo给你抚养了,你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将来也有人为你养老送终,在你面前尽孝,便想着日子就这么过吧,虽然确实委屈了你,但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我虽为帝王,但也还是事事妥协,你也要理解我的难处!
曦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几乎断了云倾心头的念想,云倾虽然幽怨,到底是忍着眼泪,默默无语。
曦泽紧了紧云倾的手,道:你现在照顾两个孩子,已经自顾不暇了,先做好眼前的事qíng吧!孩子的事qíng,我知道是你的心头所愿,等日子在过得久些,母后对你完全放下戒备,我在去同母后说,让她恩准你怀一个孩子!
云倾的幽怨绵绵长长,此刻亦是找不到出路,只好道:好吧,我听你的安排!
曦泽闻言放下心来,拍了拍云倾的手说道:夜深了,快睡吧!明天两个孩子还等着你去照顾呢!他们可是很依赖你的,尤其是承佑,已经非常的依赖你了,没有你陪在她的身边,他可安心不得!
云倾乖顺的点点头,道:好,你也休息吧!
这一夜,云倾仍旧无眠,翌日清晨,云倾起的很早,从中宫请完安回来,就神qíng怏怏的躺在贵妃榻上。
没过多大一会儿,蕊儿走进来道:娘娘,贞荣华来了!
真是稀客,云倾只好打起jīng神起来到宝宸殿坐下。须臾便见贞荣华一身百蝶裙走了进来,对着她微微屈身道:臣妾参见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云倾赶忙虚扶了一把,道:你怀孕在身,免礼,赐坐!
谢娘娘!贞荣华盈盈一笑,依言坐下。
云倾微笑着问道:荣华,你有孕在身,怎么不在自己宫中休息?怎么到本宫这来了?
贞荣华笑道:其实臣妾早就要过来娘娘这里的,娘娘送了赏赐给臣妾,臣妾自然是要过来谢恩的,只是这几天宫里的事qíng比较多,臣妾的身子又很是不适,所以来迟了,还请娘娘见谅!
原来是这样,云倾并不在意,淡淡说道:你怀有身孕,本宫送礼贺喜你,这是应该的,六宫之间本就应该和睦相处,你不用太在意,其实不过来也没有关系,你怀孕本就是件辛苦的事qíng,本宫可以理解,你要在自己的宫中多多休息才是,万事都应该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这些虚礼不必记着!
贞荣华笑如清风:娘娘仁厚,谢恩是应该,臣妾多谢娘娘赏赐!
云倾淡淡说道:不必客气!
贞荣华仔细的望了望云倾,忽然道:娘娘,您看起来似乎jīng神不大好,仿佛有些憔悴,娘娘,你哪里不舒服?
这本是关切之语,云倾却略觉得尴尬,叹了口气道:最近这段时间,本宫夜里总是睡不好,所以现在jīng神有些不济,让妹妹见笑了!
贞荣华有些担忧的说道:娘娘,你夜里睡不好得赶紧治,不能拖着,看娘娘这个qíng况,似乎已有多日,娘娘,你的眼角都出现了皱纹,好像变老了!
可是,话刚出口,贞荣华便一把捂住自己的双唇,追悔莫及。
云倾一惊,睁大眼睛茫然问道:本宫变老了?
贞荣华自觉失言,赶忙站起来道:娘娘恕罪,臣妾失言了,臣妾不应该说的这么快,但是臣妾并没有恶意,臣妾只是想提醒娘娘而已,娘娘千万别在意!
云倾尴尬不已,只好道:算了,这几天本宫夜里都睡不着,憔悴在所难免,大概是不适宜见客,妹妹切莫见怪!
贞荣华有些局促,微微屈身说道:既然如此,那臣妾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臣妾告退!
云倾好脾气的点点头,道:荣华慢走!
等到贞荣华走远了,云倾方气恼的说道:她到底是来谢恩的,还是故意来给本宫添堵的?
蕊儿站在一旁说道:娘娘不必在意,她就算怀孕了又怎么样,娘娘有两个皇子,她再怎么样也越不过娘娘去,不足为虑,不必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云倾气恼的哼着气:蕊儿,你说,本宫真的变老了吗?
蕊儿赶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绝没有,娘娘只是有些憔悴,jīng神有些不好,其他都如往常一样,怎么可能是变老了?贞荣华眼神不好,娘娘不要听她的!
那本宫眼角有皱纹了吗?云倾又追问道。
第443章 银灰碳
蕊儿细细望去,确实有一条极淡的鱼尾纹,却不敢说实话,只道:没有,一点也没有,贞荣华眼神不好使,看错了!
云倾直直望着蕊儿,像是想看穿她的心,看她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她认真的说道:你不必哄本宫,去拿镜子来,本宫自己照着看!
蕊儿有些迟疑,支支吾吾道:娘娘,不必照了,真的没有!
快去啊!云倾不耐烦的催促道。
蕊儿只好给云倾端来了镜子,云倾对着光仔细的照镜子,专门看自己的眼角,但是铜镜看的不是很清楚,那两条鱼尾纹太细,云倾看不出来,云倾放下镜子,满是气恼的说道:没有皱纹啊,她为什么说有?还说本宫变老了!
这宫里的女人靠的就是自己的年轻美貌生存,最忌讳的就是被别人说老。
蕊儿安慰道:贞荣华怀孕了,名堂多,眼神不好使,也有可能是仗着自己怀孕了,口无遮拦,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她这个小妃子计较!娘娘才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是众妃之首,她就是生了皇子也比不过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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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些话,现在在云倾这里通通都不管用了,云倾气恼的闭上眼睛,有些生气道:本宫日日喝着魏御医的安神药,怎么就是睡不着,你去把魏御医跟本宫找来,本宫好好问问!
蕊儿不敢怠慢,赶忙道:是,奴婢遵命!说完,几步就走出了宝辰殿!
然而,即便魏子修又过来看过了,云倾失眠的症状还是没有消退。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天气也越来越寒冷,宫里开始分发黑炭。
薛灵领了蕊儿的吩咐就往内务府去,正好关雎宫的婉桃也来领黑炭。
婉桃长着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很是明媚,对着内务府的管事huáng秦娇巧的说道:huáng管事,我们关雎宫现在可怀着皇嗣,这最好的银灰碳那得发给我们关雎宫!
huáng秦有些为难:银灰碳是宫中最好的碳,今年外头卖的少,总共就买进来十篓,皇上那里送了四篓,皇后那里送了三篓,还剩下三篓
还有三篓就送给我们关雎宫吧!婉桃急急说道。
huáng秦显然很是为难,皱着眉头道:未央宫还没有送,皇贵妃奴才可怠慢不得!奴才
磨磨唧唧什么?婉桃再次打断道,我家小主现在怀着皇嗣,那一般的黑炭送过去全是烟,要是薰坏了肚子里的小皇子,你担待的起么?这银灰碳最好,不仅容易烧,还没有烟,最好的当然就应该优先照顾我们关雎宫啊!
薛灵再也听不下去,憋着一团火,走到他俩面前,毫不客气道:就你们关雎宫金贵,别的宫就不用管了吗?我们未央宫住的可是皇贵妃,是后宫最得宠的妃子,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你们也敢怠慢?在哪里借的胆?
这就是在讥讽关雎宫不如未央宫得宠了,婉桃毫不示弱,大声道:我家小主怀着皇嗣,那就是后宫最大的事qíng,这碳应该给我们关雎宫,谁都不要抢!要是怠慢了小皇子,你们谁担待的起?
应该给我们未央宫,你不要抢
应该给关雎宫,你们别想
二人吵得不可开jiāo,huáng秦听着头疼不已,大声的打断道:别吵了,总共就只剩下三篓银灰碳了,你们还要争来抢去的?就不能互相让一步吗?
薛灵道:我们娘娘手中握有协理六宫之权,这东西怎么分配,还不是我家娘娘说了算,怎么连一篓碳也要不到?怠慢了未央宫,小心我告到皇上那里去,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就是再警告了,这边婉桃还想在说些什么,薛灵已经开始抢碳了,huáng秦不敢得罪未央宫,只好拦着婉桃,道:按位份,这三篓银灰碳应该分给未央宫,你便拿寻常的黑炭回去吧!黑炭在那边!
有huáng秦拦着婉桃,薛灵带着手下很快就拿走了那剩下的三篓银灰碳,婉桃气的直跺脚。
这边薛灵带着上好的银灰碳回来,蕊儿自然是夸赞了一顿,刚好魏子修也在,云倾微微气恼,蹙眉道:魏御医,本宫喝你的药这都许多天了,还是不见好,你就不能开些管用的方子么?再这样下去,本宫恐怕真的要老了,若是真的老了,岂不是要被皇上厌弃?
魏子修赶忙道:娘娘还年轻,怎么会老?
云倾满是气闷道:上次就有人嘲笑本宫老!
魏子修闻言一惊:谁这么没有眼力劲,说这等浑话,娘娘明明还很年轻!
云倾没有耐心再追究前事,道:总之,今天晚上,你一定得让本宫睡着!不得有误!
魏子修无奈,只好道:好吧,微臣晚间再送药过来!
薛灵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有小内侍过来对她道:灵姑娘,关雎宫的碧琴过来找您,说是想请您过去给她描个花样!
这婉桃虽然跟她抢,但是这关雎宫的粗使丫头碧琴却跟她是老乡,两人很是要好,薛灵问道:她人呢?
小内侍答道:还在大门口呢!
薛灵道:你去跟她说,我现在没有空,到晚上得了空就去她那里,麻烦她等等!
小内侍得了回话,一溜烟走了出去。
薛灵则回到内殿继续当值。
这一夜,因为云倾嘱咐的紧,魏子修给云倾端来的药中放了重剂量的蒙汗药,安神药全都失效,只好来点猛的了。
云倾并不知道里面有蒙汗药,也不疑有它,魏子修端来了,她也就喝下了。
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宫人们见云倾睡的早,除了留下来守夜的,就全都没有事了,薛灵刚好得空,就悄悄去了关雎宫,因为白日里与婉桃起了冲突,所以这次去找碧琴走的是偏门,刚刚走进去,不料就有一大群人举着火把冲着她走来,为头的大声道:快抓住她,就是她来闹事!那碳中的水一定是她泼的,快抓住她!快啊
第444章 报复感
薛灵一惊,抬眸望去,正是婉桃带着人朝着她走来,只见婉桃道:快抓住她,就是她在炭上泼的水,害的咱们小主没有炭用!
来人迅速抓住薛灵,将她反手扣住,薛灵赶忙大声道:冤枉啊,我什么时候在你们的炭上泼了水,我没有,我才刚来,你们快放开我!
婉桃上前一步,厉声说道:我们关雎宫夜里根本就没有人来,只有你这一个外人来,不是你在炭上泼的水,还能是谁,来人将她带到小主面前去说个清楚!
手下的奴才得令,便押着薛灵往内殿走去。
薛灵不停的挣扎,却也只是徒劳无功,喊再多冤枉也没有用!
薛灵被押至内殿,贞荣华正蹙着眉头坐在正殿中,拿着帕子微微掩唇,道:这么快就抓住人了?
婉桃谄媚的笑了笑,走向前来说道:小主,已经抓到了,就是她!
贞荣华凝着眉头,问道:她是谁?哪个宫里的?
婉桃答道:她叫薛灵,是未央宫的!
未央宫?贞荣华蹙眉想了想,怎么会是未央宫?难道是因为前几天我说错了话,冲撞了皇贵妃,所以她今天才故意派人来为难我吗?他把我的炭都泼湿,现在天气寒冷,我这个冬天要怎么过?还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能gān?说,是皇贵妃派你来的吗?
薛灵在底下立刻呼道:冤枉啊!不是皇贵妃派奴婢来的,奴婢也没有泼湿你的炭,一切都是冤枉,跟奴婢无关啊,你们不能随便逮着个人,就说是凶手啊!这件事真的跟奴婢无关,奴婢是冤枉的
贞荣华见状,望向婉桃,面色惊疑,问道:婉桃,你真的看清楚了是她泼的水?
婉桃无比肯定的答道:小主,大家都看着,当时除了咱们宫里的人,就只有这个薛灵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柴房旁边,没有其他的人,这还能错吗?自然就是她泼的水啊!她如果不是来做坏事的,这么晚了,她来咱们宫做什么?
婉桃说的似乎有些道理,贞荣华又转眸望向薛灵,问道:这么晚了,你来关雎宫什么?
薛灵立刻答道:是你们宫里的碧琴请我来给她描绣样,不信,你问碧琴!
碧琴刚好也在,贞荣华望向碧琴问道:碧琴,是这样吗?是你请了她来的吗?
碧琴一脸茫然,摇了摇头,道:没有呀!奴婢今天没有请她来呀!
薛灵闻言面如死灰,她凄厉的尖叫道:碧琴,好歹我与你也是老乡,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我?
碧琴疑惑不已: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你?我今天真的没有请你来呀,你为什么来,我都不知道啊!
婉桃冷笑:小主,事qíng已经分明,一切都是这个奴婢在找托词,这件事就是她gān的,如何处置,还想小主明白示下!
薛灵仍旧在喊冤
然而,贞嫔已经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冷冷说道:将这个奴婢送往严刑司,明日我在去皇后面前讨个说法!
婉桃得令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像是有无比的畅快刮过,今天她没有争到银灰炭回来,可是被丽景好一顿教训,这全都因为薛灵把炭都抢走了,现在薛灵要被送去严刑司,婉桃心中顿时有报复的快感!于是,她对着底下的奴才挥了挥手,底下的奴才便来拉扯薛灵。
薛灵拼命的反抗,大声的说道:我是未央宫的奴婢,我有主子,我的主子是皇贵妃,你们不可以随意处置我,只有皇贵妃才有权处置我,她才是我的主子,你们放开我!
贞荣华听了这话,似乎有些迟疑!
婉桃见状赶忙道:小主,这件事qíng咱们明天请皇后做主,皇贵妃那边恐怕也不好jiāo代,有皇后娘娘在,小主别怕!
贞荣华想了想,说道:先送去严刑司吧,到底如何处置,明天等我请示了皇后娘娘再说!
婉桃赶忙道:奴婢遵旨!说完,就催促着手底下的人动作麻利的把薛灵押下去。
贞荣华的本意是不想惹事,一切都要等明天皇后下旨处置了再做定论,然而,这人去了严刑司,甭管有罪无罪,首先就是一顿痛打审讯,皮ròu难免受苦,根本等不得这一夜。
薛灵的嘶吼声越走越远,贞荣华已是满身疲惫,对着下面道:我乏了,伺候就寝吧!
消息传到未央宫,蕊儿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qíng况紧急,人已经被送进了严刑司,那地方可不是个客气的地方,蕊儿已是顾不得其他,急急奔到内殿,来到云倾chuáng前,唤道: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薛灵被送进了严刑司,您快起来去救救她呀!娘娘,你快醒醒啊!娘娘,娘娘,娘娘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云倾一动不动,始终没有醒来。
魏子修今天给云倾下了蒙汗药,所以云倾睡得非常沉,药力没过的qíng况下,任何人都喊不醒她。
蕊儿叫了半晌也没有叫醒云倾,不知该如何是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都这么晚了,她还能求谁来救薛灵?
忽然,蕊儿想到了曦泽,她急急奔往承光殿。
今夜曦泽召的是灵美人侍寝,自从上次刺杀失败之后,这是曦泽第一次召她侍寝,她正想借此机会再次刺杀曦泽,她的指甲中藏了鹤顶红,四喜送来茶水的时候,灵美人便伸手接过,就在那一转身之间,她已经迅速将指甲中藏着的鹤顶红投放到了茶水里,甚至想借此嫁祸给四喜,她对着曦泽柔柔的说道:皇上,请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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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伸手接过,正准备饮下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吵闹之声:我要见皇上,放我进去,我要见皇上
曦泽停下动作,问道:怎么回事?
四喜道:好像是未央宫的奴婢,奴才出去看看!
就在这时,灵美人又道:皇上,茶水快凉了,快喝吧!
曦泽放下茶盏道:既然凉了就换一杯吧!
小内侍上前,端走曦泽的茶盏,去给曦泽换一杯。
就这样,因为蕊儿的打断,曦泽再次惊险的逃过一劫。
第445章 明晰断
四喜走出承光殿,有些不耐,但毕竟是未央宫的掌事女官,他又不得不给个好脸色,唤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蕊儿姑姑啊!这三更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他说得客气,蕊儿也不便太过失礼,对着四喜福了一福,道:未央宫的一个小丫鬟被人诬陷,送去了严刑司,她是被冤枉的,奴婢想求皇上开恩,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四喜笑道:这样的事qíng你怎么不去求你的主子?圣驾马上就要就寝了,怎么经得起你如此惊扰,这件事qíng你还是去求皇贵妃,不要拿着一个宫女的事qíng来惊扰圣驾!
蕊儿蹙眉道:并非奴婢有意要惊扰圣驾,奴婢已经去求了皇贵妃,但是她睡得太沉了,奴婢怎么感都喊不醒她,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求皇上的,人已经被送去的严刑司,现在生死未卜,还求公公行个方便!
四喜朝着蕊儿走进几步,低低说道:不是我不给你行这个方便,拿这样的小事qíng来惊扰皇上,万一皇上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你还是回去吧!去求皇后也可以的!皇后是后宫之主,后宫的事都由皇后掌管,快回去吧,不要激怒皇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蕊儿已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离去,去凤宫向皇后求救,皇后道:现在时间已晚,明日再审,本宫会派人送消息到严刑司,不得用刑!
有了皇后这句话,蕊儿终于放下心来,回到了未央宫。此时,云倾依然没有醒来,蕊儿不禁担忧不已,跌坐在云倾chuáng前,等待云倾醒来!
这一坐,就是一夜。
次日清晨,太阳已经越过了树梢,去中宫请安的时间马上就到了,蕊儿又开始焦急的呼喊云倾了。
大概蒙汗药的药效已经过了,这一次,云倾很快就醒来了。
蕊儿见云倾醒来,顿时大喜:娘娘,您可算是醒来了,真是急死奴婢了!
云倾揉了揉脑袋,说道:前几天,魏御医的药都不见效,这昨天的药怎么这么厉害?本宫好像睡的挺沉的!
蕊儿一边伺候云倾更衣,一边说道:娘娘,你何止是睡得沉,完全就是不省人事,昨天夜里奴婢怎么喊您,您都醒不了!
是吗?云倾问道,这般厉害?喊都喊不醒?这魏御医给本宫吃了什么?
蕊儿没功夫计较这些,赶忙向云倾禀报昨天的事qíng,她道:娘娘,昨天的事可着急了,可是奴婢怎么也喊不醒娘娘,把奴婢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什么事qíng啊,这么着急?云倾问道。
蕊儿道:昨天晚上,你睡下之后,薛灵便去了关雎宫,一直没有回来,后来奴婢一打听,关雎宫的人说薛灵泼湿了关雎宫的黑炭,已经将她送到严刑司去了,到现在都没有放出来!
云倾闻言一惊,道:好好的,薛灵gān嘛泼湿关雎宫的黑炭啊?本宫可没让她去做这种事qíng啊?那关雎宫的贞荣华现在怀着皇嗣,最是不能受冻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要是闹到皇上面前去,岂有好果子吃?
蕊儿急急道:娘娘,薛灵的xing子您还不知道吗?她哪是个惹事的人啊?这一定是关雎宫的诬陷!奴婢敢打包票,那黑炭中的水一定不是薛灵泼的!
诬陷?云倾蹙眉,咱们又没有得罪关雎宫,她们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小宫女?难道这件事也是冲着本宫来的,可是这件事说大也不大啊,能伤到本宫什么?
蕊儿亦是蹙眉:娘娘说的有理,奴婢坐着想了一夜,也觉得这件事不像是冲着娘娘来的,也许,她们针对的只是薛灵本人,或者刚好被薛灵碰上了,所以就栽她身上了!
云倾很是不悦:这宫里人做事都不弄清是非黑白的么?胡乱扣押罪名便是宫里人的手段么?转头,又问道,对了,薛灵现在怎么样了?严刑司的人可有对她用刑?
蕊儿回答道:奴婢没有见到薛灵,具体是什么qíng况,奴婢也不清楚,但是奴婢已经将事qíng报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说会传话给严刑司那边,不得用刑,所以,奴婢想,现在还没有定罪,薛灵应该没事!只是今天去中宫,恐怕皇后和贞荣华就会审理薛灵了!
云倾对蕊儿的做法很是赞许:别人有可能颠倒黑白,随意乱扣罪名,皇后圣明宽厚,自会还人公道!
正说话间,蕊儿已经为云倾打点妥当。
很快,云倾就乘着步撵来到了中宫。
彼时,薛灵已经被带到了中宫正殿,云倾抬眸望去,身上有些微的伤痕,应该没有用太多的刑,云倾暗暗放下心来,对着皇后屈身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轻启朱唇,道:皇贵妃,你来的正好,正有事要同你说,你先坐下吧!
云倾道:谢皇后娘娘!便在皇后身侧坐下。
王宁暄问道:这殿中跪着的是你的奴婢吧?
云倾答道:正是臣妾的奴婢,不知她所犯何事?
王宁暄答道:贞荣华向本宫禀报这个奴婢昨天晚上潜入关雎宫泼湿了关雎宫所有的黑炭,致使关雎宫没有炭火可用,所以将她送去了严刑司,今日带到这大殿中,也是想请本宫问清楚这件事!
云倾点点头,道:这件事qíng,臣妾昨夜睡的早,一无所知,可否容臣妾问这个奴婢几句?
王宁暄点了点头,道:她本就是你的奴婢,你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问吧!
谢娘娘!云倾转眸望向薛灵,正色问道,你昨夜为什么要去关雎宫?
薛灵的眼中仿佛闪现着道道曙光,她说道:是关雎宫的奴婢碧琴传话来请奴婢去给她描绣样,所以奴婢才去的关雎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碧琴自己不承认了!
云倾叹了口气,只怕这所谓的描个绣样,原本就是一个局,云倾又接着问道:你是在什么地方被抓的?可是在放炭火的房中?
第446章 重叮嘱
薛灵立刻答道:不是在放炭火的房中,而是在关雎宫的后门,奴婢一走进去,他们就抓住了奴婢,奴婢根本不知道关雎宫哪个房间放了炭火,根本就没有去那个房间!
云倾点点头,望向王宁暄,说道:娘娘,这件事qíng恐怕是个误会,既然人不是在放炭火的房间被抓住的,怎么能说就是她给炭火泼的水呢?
云倾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王宁暄点点头,又望向贞荣华,轻启朱唇道:荣华,你看这件事qíng,其实就是一个误会,不能因为薛灵是别个宫里的,就认定她是凶手,这真正的凶手恐怕另有其人,咱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能轻易定罪,不如你回去仔细查清楚这件事,再来向本宫禀报吧!
既然皇后开了口,贞荣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原本也不想将事qíng惹大,毕竟手上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于是只好道:既然这只是一个误会,说开了就好了,一切由娘娘做主!
王宁暄满意的点点头:薛灵,你先跟着皇贵妃回去,至于黑炭一事,本宫会另派人协助贞荣华查清楚,现在贞荣华的炭火都被泼湿了无法使用,本宫再命内务府送些gān的过去,先应应急吧!
薛灵大喜,赶忙俯身道:多谢皇后娘娘!
云倾带着薛灵一路神色不郁的回到未央宫,云倾端坐在宝宸殿的最上首,薛灵觑着云倾的脸色不好,也不敢站,直直跪在底下。
云倾微微蹙着眉头,十分不悦的说道: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别人叫你去,你就去了,也不弄清楚前后缘由,这不就中了别人的圈套?那关雎宫现在是好惹的吗?贞荣华现在怀着身孕,哪一个不高看她一眼,照本宫看,这次的事qíng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有人在故意算计你!你好好想想,昨天你得罪了谁?
薛灵仔细的想了想,微微蹙眉说道:奴婢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啊,就是昨天奴婢去内务府领炭火,刚好碰上了关雎宫的婉桃,内务府就只剩下三篓银灰炭了,他们关雎宫想要去,奴婢不服,就抢了来,大概这件事qíng得罪了婉桃!
云倾闻言叹了口气道:本宫知道你忠心为主,一心向着本宫的未央宫,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贞荣华怀孕了,各宫都高看她一眼,她宫里的奴婢自然都扬眉吐气,恃宠生娇,不见得会把别人放在眼里,你同他争抢什么?再说本宫是那等争抢之人吗?
薛灵赶忙垂下睫羽,说道:奴婢知错了,奴婢不应该跟她争抢,奴婢只是觉得娘娘是众妃之首,自然有什么好的都应该先顾着娘娘!
云倾叹道:本宫是众妃之首不错,但是人家关雎宫的主子怀着身孕,人家就是比本宫金贵,再说,本宫这里内务府从不怠慢,现在本宫这里什么都不缺,何苦要去争那点银灰炭,你现在是争来了,别人争不过你,结果呢?转头就被人算计,岂不是得不偿失?他们一定是有心的,特意在后门等着你去,就等着抓你,这个贞荣华仿佛还搞不清楚qíng状,被下面的人蒙蔽,你不就受苦了!你还有你们,全都给本宫记着,我们未央宫不与任何一宫争抢,不要仗着本宫身上有皇上的宠爱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不要同别人争抢,要时时谨守本分,谦虚低调,薛灵的事就是一个教训,若是你们在做出这等争抢之事,就不要怪本宫不保你们了,不仅本宫不会保你们,回来还得受罚!
众宫人闻言俱是一凛,纷纷跪地齐声道:奴婢(奴才)谨遵娘娘教诲!
云倾又接着沉声道:这次的事qíng,咱们开罪了关雎宫,你们更要谨言慎行,能避让的就多避让,不要再继续得罪关雎宫,人家现在正是炙手可热,你们也不必眼红,要淡定处事,戒骄戒躁,不卑不亢,方是我未央宫的风气,今后没有本宫的命令,都不得私自踏出未央宫,都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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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宫人齐齐道:都记住了,请娘娘放心!
云倾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望向薛灵道:这一夜,你在严刑司也受苦了,现在先下去休息吧!若是再有下次,本宫便重重地罚你!一定要谨记今天的教训,不可再犯!
薛灵凛了凛心神,郑重的答道:是,奴婢谨遵娘娘教诲!
云倾嗯了一声,道:下去吧!
不过几日功夫,皇后派去的人便查明关雎宫的事qíng乃是婉桃所为,故意嫁祸给薛灵的,皇后已经下令将婉桃jiāo由严刑司处罚,这件事就这么风平làng静的过去了,但是众人都知道关雎宫开罪了未央宫,最近这段时间,贞荣华更是时时都避着云倾。
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两个奴婢勾心斗角,云倾未必就放在了心上。
只是,贞荣华也不是个生事的主,现在怀孕在身,更加谨小慎微。
其实这段时间,关雎宫还是很热闹的,曦泽看重这一胎,来关雎宫的日子渐渐多了起来,巴结奉承的自然也跟着多了起来。
贞荣华倒是不骄不燥,淡定应付,只是有的时候难免身心俱疲,这后宫唯一能让她说的上真心话的,就只有玉贵嫔了。
这一日,玉贵嫔又来到关雎宫看望贞荣华,彼时,贞荣华已经怀孕四个多月,小腹已是微凸,见到玉贵嫔,贞荣华赶忙起身,就要行礼。
玉贵嫔一把扶住她,依依道:咱们姐妹之间,哪里还用的上这些虚礼,快坐下吧!
两人便坐下叙话。
玉贵嫔问道:我也有几日没有来看你了,这几天,你感觉如何?晚上能睡着吗?
贞荣华微微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道:姐姐见笑了,妹妹夜里还是睡的不安稳!
玉贵嫔叹道:怀了孩子,自然是要折腾些的,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几天我也寻思着这件事qíng,给你寻来了一个香炉!说着,就命人将香炉呈上!
第447章 赠香炉
那是一个jīng致的八宝镂金双耳香炉,很是小巧,不过一尺见方,全金打造而成,全身金灿灿的,很是美丽。
玉贵嫔将那只香炉递到贞荣华面前,道:这香炉里,我命人专门调制了安神香,安神的效果非常的好,你夜里睡觉的时候,将这个香炉放在chuáng头,闻着这特制的安神香,一定能睡的香甜!
随着香炉的靠近,一股甜美的香味便弥漫开来,这香不似一般的檀香之类的安息香,呆板单调,也不会甜的发腻,不过淡淡的馨香,闻起来令人身心放松,确实是极好的安神香!
贞荣华很是欢喜,笑道:这香味真是好闻,可比我这宫里寻常的香料好闻多了,而且也不是很浓,淡淡的幽香,十分沁人心脾,闻着很是舒心!
玉贵嫔微笑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贞荣华笑的明媚:还是姐姐最疼我,现在我夜里有了这安神香,一定能睡的非常好!
玉贵嫔对她推心置腹,她自然全心信任,真的就将这香炉放到了自己的chuáng前的小凳子上,说来也不错,自从用了这安息香了之后,贞荣华夜里就睡的十分香甜,再也没有出现辗转反侧睡不着的qíng况了!
能睡好,这对孩子也是有极大的裨益的,贞荣华自然更加感激玉贵嫔。
宫里的日子开始变的十分的平静,曦泽重视贞荣华这一胎,希望孩子可以平安降生,派了许多得力之人前去关雎宫伺候,所有贞荣华用的事物、器皿、吃食都必须经过严格的检查,当然,那只玉贵嫔送来的香炉,也经过了御医的检查,全都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才会给贞荣华使用。
关雎宫的防护几乎没有死角,也没有其他可趁之机,贞荣华这一胎倒是怀的顺风顺水。
时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大兴五年的七月中旬,正是天热难耐之际。
这一日,关雎宫传来消息,贞荣华临盆了。
时值下午,太阳正是毒辣,这一消息咋一传出,阖宫都沸腾,蕊儿道:娘娘,现在外头日头正毒辣,现在才刚刚传出临盆的消息,真正生产还需要些时间,不如等晚间太阳小些了咱们再过去吧!
云倾啐道:要不要等晚上再去?
蕊儿赶忙道:那会不会有些迟?
云倾继续啐道:你这丫头,这都什么时候,帝后现在一定都已经守在关雎宫了,我这个做妃子的还图慡快?帝后可有如此?别瞎矫qíng,快去备轿,日头再大也得过去,快去!
蕊儿无奈,只好下去备轿。
云倾乘着软轿,很快就到了关雎宫。
关雎宫现在里里外外忙的是一团混乱,宫人们进进出出,送水的送水,送药的送药。
云倾估摸着,曦泽看重这一胎,御医院的御医应该全守在里面了。
走进屋内,妃子们都来了不少,曦泽和王宁暄齐肩坐在最上首,都是眉头紧蹙,殿中混乱,帝后看着也不十分欢喜,主要是这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听的人焦急万分。
云倾对着帝后微微屈伸,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乖巧的站在一边。
宫人们依旧在忙碌着,进进出出不断,但是并未见御医前来禀报有何异状,应当是可以顺产。
就是那嘶吼的声音太过催人心肠,让人焦急不已。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御医还是没有从里面出来,贞荣华的嘶吼变得声嘶力竭,仿佛没有了气力,里头只传来产婆用力的催促声:小主,你用力啊,用力啊,再加把劲,用力啊,小主
贞荣华仿佛没有了生气,这更令人焦急,曦泽紧紧握着拳头,沉了又沉,仿佛是想起身进去。
王宁暄赶忙起身跪地拦道:皇上,产房血污,您是真龙天子,去不得啊!
曦泽叹了口气,只得又坐好。
又不知这样焦急的等待了多久,外头天已经全黑,里头只传来产婆的催促声,就是没有贞荣华的声音,气氛紧张凝滞到了极点,就在众人都等不下去的时候,文御医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来到曦泽面前,颤颤巍巍的跪下,道:皇上,贞荣华生下一名小皇子
他的身后跪了一大片人,全是御医院的御医,众御医都俯首跪在底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孩子都生了,这是大喜事,可是气氛怎的如此诡异!
曦泽刚松了一口气,准备大笑的封赏,可是眼前的景象真是太过诡异,他又有皇子了,怎么没人向他道喜!
王宁暄觉得气氛不对,勉qiáng笑道:臣妾恭喜皇上
曦泽望了望文御医手中的孩子,奇道:这孩子怎么不哭啊?朕怎么没听到他的哭声啊?
曦泽从文御医手中接过孩子,用力拍了拍她的屁股,孩子只是呆呆的望着曦泽,仍旧没有哭!
曦泽觉出大大的不对劲来,对着下面问道:这孩子到底有什么问题,你们说话啊!
明明已经派了这么多人来死守关雎宫了,怎么会还有问题?
曦泽着恼,吼道:说话啊,全都给朕说话啊!
众御医被吼的腿脚发软,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资历最老的文御医说道:皇上,这五皇子是是个痴儿,生下来就不知道哭,以后就是长大了,恐怕也只有三岁小儿的心智,皇上恕罪,老臣无能!
有了他这一句,众御医纷纷磕头如捣蒜:皇上恕罪,微臣无能!
仿佛有一个极大的惊雷直直劈在面前,让七月生寒,寒的魂不附体,四散飘dàng。
痴儿?痴儿!他的五皇子是个痴儿
这一刻,曦泽仿佛再也抱不稳手中的婴儿,又仿佛如果没有人支撑着他,他就要立刻倒下一般!
眼看着曦泽手中的婴儿就要落地了,王宁暄赶忙伸手接过。
云倾见状一把扶住曦泽,道:传神医啊,神医一定有办法救五皇子,传他进宫来啊
这仿佛是最后一道曙光,曦泽颤颤巍巍的下令道:四四喜传传祈夜进宫快去
第448章 紫蝉香
祈夜连夜进宫,来的急,满身是汗,他微微蹙着眉宇,问道:怎么了?孩子怎么了?
良久的等待,曦泽已经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对着祈夜叹着气道:这孩子生下来就不会哭御医断定,是个痴儿,朕的五皇子怎么能是痴儿,祈夜,你快救救孩子吧!
祈夜闻言全身一震,仿佛曦泽身上刻骨的哀伤已经弥漫到了他的身上,他走到奶娘身边查看五皇子,查看了半晌,终是摇了摇头。
曦泽将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祈夜的身上,见状亦是全身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止不住的颤抖,悠长的问道:祈夜孩子可有救?
祈夜转身,目光中含着怜悯,说道:孩子的智力是天生所致,后天进行专项训练大概可以有些用处,但是要想恢复到像常人那样,已经没有了可能,请你节哀!
祈夜也没有办法,曦泽绝望了,全身都瘫软做一团,仿佛再也没有一点气力。
恨,无边无际的恨,将他死死的罩住,最后一点jīng神支撑着曦泽起身,走向跪在一旁的御医,激烈的嘶吼道:你们这一群废物,朕明明已经派你们来死守关雎宫,所有贞荣华用过的事物朕都让你们查过了,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皇嗣是大事,你们竟如此疏忽大意,信不信朕现在就杀光你们一泄心头之恨?
众御医全都吓得魂不附体,纷纷磕头如捣蒜,大声的说道:微臣无能,皇上饶命啊!微臣真的已经尽力了
众人哀求之声此起彼伏,祈夜不禁有些怜悯,走近曦泽,劝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御医,毕竟他们有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都对你不忠,应当是疏忽了!
曦泽转身面对祈夜,怒然说道:贞荣华这胎,朕就怕出事,前前后后派了许多人来伺候,光御医就派了五名,所有的东西都给他们检查过了,他们都说没事,可是结果呢,五皇子何其无辜,竟要遭受这等无妄之灾,终身不得解脱,这要是传了出去,朕的颜面何在,世人又要如何看待朕?
祈夜深感其伤,也不知如何安慰,只道:到底错在谁身上,便由我来替你追查吧,查清楚了,你再定罪,莫要因为一时冲动,滥杀无辜,他们只是无能,你若是把他们全杀了,世人便要论断你是bào君,暂且先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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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贞荣华从里面跑了出来,跪在地上说道:皇上,孩子怎么了?你为什么如此不快?为什么要杀人?
曦泽不yù再见到贞荣华,对底下道:来人,将贞荣华扶到寝殿去,不要再让她出来!
贞荣华满是疑惑,凄厉的叫了起来:皇上皇上皇上
但是她很快就被人架了下去。
曦泽立刻下令:你们这些宫人,立刻去将贞荣华所用的器皿事物和吃食,全都端来给神医检查,不得怠慢!
是!宫人都知现在是非常时期,很快就安排妥当。
祈夜一一检查过去,奇道:都没有问题啊!
没有问题?曦泽蹙眉道,怎么会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再仔细看看!
祈夜安慰道:你先别慌,让我再想想可能的原因!
曦泽也不便再说什么,便凝神等待。
祈夜望着这一大片东西,仔细的分辨,忽然,那只香炉引起了祈夜的注意。
祈夜拿起香炉,将香炉内的香倒出来一些,仔细的检查香料,可是香料没有问题,这是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却没有问题,那问题可能是在哪里呢?
云倾忽然道:你们检查这只香炉通常都只是检查里面的香料,香炉的本身检查过吗?
祈夜望向云倾,一抹jīng光掠过他的眸底,转身,他迅速将香炉里的香料全部倒出,并用力敲了敲香炉,然后再检查香炉,就在这时,香炉上传来与之前不一样的香味,祈夜凝神仔细分辨,剧烈的jīng光聚集在一起,祈夜倒吸一口凉气,对曦泽道:查出来了,是这香炉的问题,这香炉被浸染了一种名为紫蝉香的香料,这种香料闻多了,就会导致胎儿智力受损,但是由于香炉中装了大量的香料遮盖住了紫蝉香的味道,所以不易察觉,还是皇贵妃机敏提醒了我!
凶手原来如此狡诈,怪不得逃过了所有御医的视线,曦泽愤然望向旁边跪着的宫人,怒然问道:这香炉是怎么来的?
领头的掌事女官说道:回皇上的话,这香炉是玉贵嫔送给小主的!
曦泽转眸望向站在一旁的玉贵嫔,她已经脸色煞白,急忙站出来跪地道:皇上明鉴,这香炉确实是臣妾送给贞荣华安神用的,但是臣妾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紫蝉香,紫蝉香是什么什么东西,臣妾完全不得而知啊,臣妾是清白的,请皇上明鉴!
这么快就急着出来喊冤了,曦泽的面部扭曲成奇异的形状,满是机锋的说道:东西是你送的,你说与你无关,那这紫蝉香又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它自己长脚跑到香炉上来的吗?
玉贵嫔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对着曦泽重重一叩首,言辞恳切的说道:表哥,臣妾是什么xing格您最是清楚,臣妾怎么可能谋害您的子嗣,这件事qíng若是让太后知道了,岂不是要让她老人家大大的失望甚至怨恨?臣妾一心孝顺太后,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伤她的心,再说,就私jiāo而言,臣妾与贞荣华qíng同姐妹,又怎么可能背后害她!这香炉虽然是臣妾送给她的,但是并不是臣妾亲手做的,是由底下一个名叫蔚蓝的奴才做好送给臣妾,恐怕这个奴才很有问题,请皇上严审这个奴才,还臣妾清白!
曦泽冷笑:玉贵嫔,别以为你搬出了太后,朕就会有所忌惮,朕姑且先信你这一次,审审这个奴才,要是审不出个结果来,朕看你如何jiāo代,来人,传蔚蓝!
第449章 再刺杀
这又成了一桩后宫之争,众人凝息秉神,等待着审问的结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谁都是大气也不敢喘。
内侍很快就传来了蔚蓝,蔚蓝直直跪在底下,微微垂着头。
曦泽仔细打量着这个奴才,指着祈夜手中的那个香炉,问道:朕问你,神医手上的那个香炉是你打造的吗?
蔚蓝略瞟了一眼那只香炉,道:皇上说笑了,奴才哪会打造什么香炉,这只香炉是奴才从宫外面一个铺子里买回来的,贵嫔说是要装香料送人,奴才就买了一个!
买的?曦泽冷冷说道,这香炉被人动了手脚,难道你还要推脱到外面卖主的身上吗?
蔚蓝立刻大呼冤枉:皇上明鉴,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奴才冤枉啊
什么都还没开始说,就开始喊冤枉,看来是知qíng的了,曦泽怒极反笑,道:嘴硬是吧?宫里的人都是这副嘴脸,来人,杖刑伺候,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是!底下的奴才很快就杖刑就位完毕,并且有条不紊的执行着。
内殿顿时充满蔚蓝的鬼哭láng嚎,然而,他只是一个劲的喊冤,就没有其他的说辞了!
一顿打下去,蔚蓝便昏了过去,曦泽更加生气。
就在这时,玉贵嫔忽然道:皇上,这奴才嘴硬,不如派人去搜他的屋子,说不定就能搜出蹊跷来!
曦泽瞟了一眼玉贵嫔,冷冷下令道:四喜,你带人去搜!
四喜领命,立刻带人前去。
等待的时间一点一点煎熬的过去,越发的紧张焦灼起来,玉贵嫔的头上已经布满了细汗,曦泽看着窗外,再次下令道:提桶水来,将他泼醒,待会儿接着审!
内侍很快就提来了冷水,一桶水泼下去,蔚蓝颤颤的睁开双眸,嘴里仍然是喊冤:奴才冤枉啊,皇上饶命啊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奴才真的冤枉啊
曦泽见他还是这副说辞,冷冷哼着气,冷冷的等待四喜的搜查结果!
四喜办事麻利,非常时期不敢怠慢,很快就回来了,向曦泽禀报道:皇上,奴才在这个蔚蓝的屋子里搜到了许多的金银细软,也不知他是从何而来,奴才全部带来了,请皇上明鉴!说着,就命小内侍将东西呈上。
底下跪着的玉贵嫔往前跪走了几步,仔细望了望那些东西,急切的说道:皇上,臣妾知道这些东西是谁的!
曦泽眼底的那抹jīng光速度扫向玉贵嫔,冷冷的问道:谁?
玉贵嫔带着诡异的喜悦,无比肯定的是说:这东西是灵美人的!一定是灵美人收买了这个奴才,所以他才会这么大胆帮灵美人做事!
曦泽极速运转着四为,望向一滩稀泥一样伏在地上的蔚蓝,问道:东西已经从你的屋子里搜出来了,是灵美人指使你在香炉上动手脚的吗?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朕就让你的亲族与你一道去死!
蔚蓝闻言面如死灰,在曦泽qiáng大的气场碾压之下,终于吐露了事qíng:是是灵美人的命令奴才一时糊涂,求皇上饶命
曦泽抬眸扫去,灵美人魅惑的笑着,仿佛并不是十分在意。
曦泽恨意大生,冷冷问道:真的是你!这一切真的是你做的?
灵美人媚笑不已:你的皇贵妃和神医都很厉害,这么快就什么都查清楚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没错,都是我做的!
曦泽见她如此慡快的认罪,心口大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有人指使?
灵美人依旧媚笑:指使?我背后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还问我是谁指使?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聚集到了王宁暄的身上,曦泽也不由自主的望向王宁暄,问道:皇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个当口,灵美人忽然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直直刺向曦泽的胸口,这是她的最后一搏。
众人都来不及反应,云倾眼疾看清了一切,飞身扑到曦泽面前,刚好挡住了这一剑。
匕首cha入云倾的后背,鲜血顿时漫过衣衫,浸染了半边肩膀,云倾咬牙死死撑住不呼出声来,曦泽一把抱住云倾,大声吼道:抓刺客,快抓住灵美人!
内侍纷纷出动,很快就扣押住了灵美人,灵美人一击未中,显然很不甘心,恨恨的咬着牙望着曦泽。
曦泽立命四喜将云倾送外未央宫救治,又道:魏御医!
魏子修赶忙道:臣在!
曦泽下令道:朕命你立刻跟随皇贵妃前往未央宫救治,不得有误!
微臣领旨!
很快,云倾就被带了下去!
曦泽死死的望着被扣押的灵美人,恨恨的问道:你到底是谁?竟敢来行刺!
灵美人挣扎了几下,挣不脱,便也放弃了,大笑道:本来你的儿子是不用承受这些罪孽的,要不是我之前两次刺杀失败,也不会将矛头转向你的儿子,这也好,父债子偿,你所犯下的罪孽就由你的儿子来替你偿还!
前两次刺杀,他居然都不知道,曦泽的背后不禁一身冷汗,他冷冷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灵美人大声的回答道:我是皇后举荐给你的,就是皇后派我来的,是皇后派我来刺杀你的,今日的一切都是皇后指使的哈哈哈哈
曦泽不敢置信,王宁暄慌忙跪下,说道:皇上明鉴,今日之事,臣妾毫不知qíng,臣妾待皇上之心,天地可鉴,怎么会派人来刺杀皇上谋害皇嗣?是臣妾失察,误信了灵美人,请皇上明鉴!
灵美人还在大笑:就是皇后,就是皇后派我来的哈哈哈哈哈
曦泽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判断着眼前的局势,最后下令道:来人,将灵美人押入大牢,等候审讯!皇后,你已深陷嫌疑之中,先回中宫去吧,这段时间就不要出来了,朕自会将事qíng查清楚!
这就是禁足了,王宁暄只好道:是,臣妾告退!
很快,灵美人就被押了下去!
第450章 qíng微乱
待到王宁暄退下,灵美人也被押下去之后,傅凝嫣望着曦泽幽幽的说道:皇上,这灵美人已经招供了,今日的行刺就是皇后娘娘指使她的,皇上为什么不追究皇后娘娘的罪责?反而将她禁足,这让臣妾们觉得有偏袒之嫌,皇上不会是想轻易忽略掉皇后娘娘的罪责吧!皇后做的是事行刺之事,是要株连九族的,怎么能够一笔带过?
沈绿衣闻言,柳眉微蹙,对着傅凝嫣说道:湘淑仪急什么,这个灵美人yīn险狡诈,谁知道她的指控是真的还是胡乱攀咬?你怎么能轻信她的一面之词?万一她是故意想拉皇后来当垫背呢!那皇上岂不是冤枉了好人?当然要等事qíng查清楚了再做定论!本宫相信,皇后是清白的,她一定与今天的事qíng无关,皇上圣明,一定能将事qíng查得水落石出,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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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凝嫣闻言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不yīn不阳:这灵美人已经招了,事qíng已经分明,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在胡乱攀咬?你如此维护皇后,莫非也是同党?
你沈绿衣闻言气结!
曦泽冷冷打断她们的争吵:好了,都别再说了,这件事qíng到底是什么样的,朕自然会将他查清楚,你们在这里争也没有用,全部都退下!
众妃无奈,只好齐齐屈身道:臣妾告退!
然后,纷纷退下。
此时夜色已晚,曦泽也满身疲惫,但是还牵挂着未央宫中的云倾,不知是何qíng状,刚好祈夜就在这,于是,他望向祈夜,道:祈夜,刚好你在这,刚才皇贵妃为了救朕,挡了那一匕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不现在你就过去看看吧!毕竟她也是为了救朕,也算立下大功!
祈夜料想云倾那一剑是cha在背后,并不是要害,有魏子修去医治,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并不需要自己出手,于是,他懒洋洋的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皇贵妃的事qíng再也不要来烦我,我跟她命里相克,八字不合,撞见她我准倒霉!
曦泽见祈夜这么说,满是尴尬,又解释道:她这是为了救朕才受伤的,刚才要不是她替朕挡了那一剑,朕现在恐怕有xing命之忧,你现在就是看在朕的面子上,就当是为了朕,也应该过去看一眼,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祈夜听不进去,有些生气的说道:忙了这一夜了,我已经很累了,哪还有什么jīng神去未央宫?不去了,不去了,你那个难伺候、名堂多的皇贵妃,叫别人去,不要来找我,我要去睡觉了,告辞!
说完,就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曦泽一看,居然走了,顿时喊道:祈夜祈夜你别走啊!待会儿你医治了皇贵妃就住揽月楼,祈夜
可是,祈夜已经走得没影了。
曦泽无奈,只好作罢。又对着关雎宫得宫人下令道:你们都给朕听好了,待会儿不管贞荣华知道了什么,你们都不许让她踏出关雎宫,一应分例都不许怠慢,有什么qíng况就来禀报朕!伺候好贞荣华和五皇子,朕重重有赏!
底下的奴才领命,齐齐下跪道:奴才(奴婢)遵旨!
曦泽满意的点点头,又对四喜道:四喜,起驾未央宫!
曦泽来到未央宫,云倾因为受伤流血太多已经昏了过去,还没有醒来。
曦泽万分心疼,坐在云倾chuáng前的凳子上,忧心的望着云倾。
云倾的面容憔悴,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几近透明,额前布满细汗,梦中微微咬着牙,仿佛很是痛苦,曦泽轻轻唤道:云倾云倾云倾连唤数声,云倾都没有醒来的迹象,仍然挣扎在梦中,曦泽更加担心。
曦泽望向魏子修,问道:皇贵妃现在qíng况如何了?
魏子修如实答道:娘娘因为失血过多,所以一直沉睡,但是她这一剑并不在要害,并没有xing命之忧,微臣已经帮娘娘将剑拔出,又及时止住了血,等娘娘醒来了,再好好调理,就没事了!
曦泽闻言仍是不能放心,又道:皇贵妃的身子一向弱,经过这一番折腾,也不知道她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她总是爱逞qiáng,也不知道顾及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一关?
魏子修安慰道:皇上放心吧,皇贵妃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会保护她的!
曦泽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忽然,他又仔细望着这个魏子修,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倒是对皇贵妃挺忠心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这个态度,是不是忠心的有点过分?
魏子修满脸尴尬,正不知如何接话,云倾不知何时醒来,满是幽怨道:我从来就不会薄待我的下人,难道还换不回他们的忠心吗?再说他都已经是这样了,你还一个劲的问什么问?有什么好问的?在这宫里行走,没有几个忠心的人,能活的下去吗?
曦泽见云倾醒来,扭过头来看云倾,大喜:云倾,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择怎么样?
云倾只觉得全身骨头疼痛不已,难以忍受,皱着眉头,艰难的说道:我没事,睡几天就好了,魏御医,本宫已经醒来,你快下去熬药吧!
魏子修闻言顿时觉得全身一松,不用杵在这里尴尬了,赶忙道:是,微臣告退!
曦泽见魏子修走远了,又将寝殿中站着的奴才都遣了出去,笑嘻嘻的望着云倾!
云倾有些不高兴,嗔道:你天天防这个防那个的,累不累?
曦泽闻言一滞,解释道:没有,我就随便这么一问,你手下的人对你忠心自然是好,我也替你感到高兴!
云倾深深挖了曦泽一眼,道:口是心非,要是真有你说的这么好那就好了!大概是说得有些激动,牵扯到了伤处,云倾痛得龇牙咧嘴。
曦泽赶忙将她的身子搬好放正,嘱咐道:你别动,你身上还有伤,别激动,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第451章 夫妻语
云倾动了动,找到一个稍微舒服的姿势放松躺好。
曦泽微微蹙眉眉宇望着云倾,深邃的眸底仿佛都是qíng意:你啊,就是爱逞qiáng,明明知道自己的身子骨不行,还是要硬来!这次的事qíng太危险了,你的身子本来就弱,也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
云倾微微动容,只是那深埋的qíng意,现在这一刻,四目相对,即便没有别人在旁边,她也无法直白地轻易说出口,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以为,只有沈绿衣才会为你不顾一切吗?
曦泽闻言微微叹着气,这沈绿衣就是云倾心中的一个梗,云倾一直放在心中就没有放下过,如此执着,又是何苦?曦泽深qíng的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你又何必硬要同她相比?在我心中,没有一人能够超过你,你何必要以xing命相搏?你这身子经得起这样折腾吗?过去的事qíng就让它过去吧,你何苦一定要放在心头?迟迟不愿放下,这岂不是苦了自己?你想的太多了,我从来没有拿你同她比较,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你不需要这么拼命,我说过,我对你的爱是无条件存在的,我只希望你好好的,不要再吃这么多苦,受这么多罪!
云倾闻言心头温暖,她微微垂下长睫,幽幽的说道:人人都道我宠冠后宫,我既然是后宫第一宠妃,当然要做出些样子来,不能让别人以为我这宠妃的名号是白得的!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好了,他们茶余饭后总要找些谈资,不是说这个就是说那个,你又何必在意?我从来就不会去听,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谁也不能跟你比!只是下次你不许这么逞qiáng了,你的身子经不起这样折腾,你答应过我的,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怎么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云倾依依说道: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皇后身上,那个灵美人就是抓准这个机会来行刺你的,我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扑了上去,替你挡这一剑,不然你就会有xing命之忧,我如何能看到你身陷险境?再说我当时也很机灵,是用后背挡的,没有伤及要害,是不会有事的!
曦泽笑道:是,是比以前机灵些了!但是你可知你现在脸色有多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就仿佛没有温度,刚才我看见你还没有醒来,心里不知有多担心!
云倾望向曦泽,安慰道:有魏御医照顾我,我喝了他的药,就会好起来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
曦泽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我是想让祈夜过来给你瞧瞧的,他给你瞧过了,我才能真正的放心,谁知我才说了两句,他就走得没影了,我喊都喊不回来,唉
云倾顿觉尴尬不已,不来就不来,还要拿出来说gān什么?云倾很不高兴的说道:你不是说你这个神医心胸宽广、不会记仇的吗?还不是记着我上次得罪他的事qíng?他的腿脚金贵,我这小小的未央宫,他哪里肯来?
曦泽见云倾生气了,赶忙道:来不来可不由他,下次要是再不来,就用绳子绑过来!
云倾闻言顿时扑哧一笑,道:用绳子绑着来?绑架他啊?那他岂不是更要怨我?还会给我瞧病吗?
会的,会的!曦泽赶忙道,人都来了,怎么能不做事?
云倾淡淡一笑,又认真的问道:那个灵美人招供了吗?是谁派她来的?
提起这事,曦泽深深蹙起眉宇,说道:她说是皇后!
什么?皇后?云倾一惊,怎么可能是皇后?你相信了?你相信皇后会派人来杀你吗?
曦泽见云倾又开始激动了,赶忙道:没有,我没有相信,你不要激动,你躺好,别动!
云倾蹙起眉头说道:我怎么能不激动?皇后是你的妻子,她一向对你用qíng颇深,你是知道的,她怎么可能派人来杀你?除非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qíng?这段时间,你有做什么对不起皇后的事qíng吗?
曦泽道:没有啊,还不是和往常一样啊!
云倾道:既然没有,那皇后哪有理由刺杀你?这个林美人yīn险狡诈,搞不好是在胡乱攀咬,你不能轻信她!
曦泽点点头:我知道,我没有轻易的相信她,所以我并没有为难皇后,只是暂时禁足了她,等我查清楚了事qíng的真相,如果事qíng真的与皇后无关,我就会放皇后出来的,你不要太担心!
云倾嗔道:你还是有点怀疑皇后!
曦泽闻言汗颜,只好解释道:这个灵美人毕竟是皇后举荐的,就算皇后与此事无关,她也有失察的责任,我是有心偏袒皇后,但是当时众妃都在那,全都看着,我又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替皇后洗清嫌疑,只能暂时将她禁足,用权宜之记拖住众人忌恨的脚步,先保下皇后再另做打算,你不知,我都已经这样了,还是令众人不满,你说我还要怎么来保皇后?
云倾只好道:就算这个灵美人是皇后举荐的,那也不能证明这次的刺杀是皇后指使的,皇后对你一往qíng深,为了你什么事她都愿意做,她怎么可能勾结歹人来刺杀你,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你可千万不要冤枉了皇后,她在后宫可帮了我很多呢,我一直都是依仗的皇后在过日子,你要是把我的大树被砍倒了,我以后该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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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叹了口气道:是是是,皇后是你的保护伞,没人敢动!你放心吧!我会让中宫全部戒备,没有人能伤得了皇后,等事qíng查清楚了,我就将皇后放出来,你不要担心,好好养病,以身子为重!
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云倾便没有再说什么!
曦泽又劝道:夜深了,快休息吧!
云倾点点头,道:你也上来休息吧!只要别碰到我就行了!
曦泽点点头。
第452章 谢深qíng
刺杀一事,非同小可。
曦泽将这件事qíngjiāo由夏晚枫来审理。
灵美人被送进了刑部大牢,大牢中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却又无论如何也死不了的刑罚,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这灵美人倒是一身硬骨头,已经上了几道刑罚了,还是在叫嚣着,是皇后指使她这么做的,说辞没有一点改变。
五日过后,夏晚枫来到承光殿觐见曦泽,曦泽端坐在椅子上,问道:查清楚了吗?灵美人的背后主使到底是谁?
夏晚枫如实禀报道:臣已经审了她五天了,她还是死咬着皇后不放,但是她又没有其他的证据证明,皇后与她有勾结,所以臣认为这大概是她的胡乱攀咬,她大概是想拖皇后下水!这几天,臣仔细去查了她的身份背景,发现她连名字都是假的,原来的乐坊中也没有与她来往密切的人!
曦泽微微一惊:名字是假的?不叫瑶姬,那她到底叫什么?
夏晚枫有些迟疑,忽然下跪道:微臣失职,这个灵美人是谢盛的宗亲,原名叫谢欢雅,她这次的刺杀八成是来替谢氏族人报仇的,当年皇上将谢氏一族之事jiāo由臣来处置,定的是诛九族,没想到还有她这个漏网之鱼,是臣失职,请皇上降罪!
曦泽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微微叹道:谢氏被诛九族,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qíng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漏网之鱼潜伏了这么久,她人就在宫中,借着皇后接近朕,害不了朕就来害朕的孩子,实在是罪大恶极!晚枫,你是否有查过,谢氏族人可还有漏网之鱼尚存人间?
夏晚枫抱拳道:臣已经派人下去查了,首先追查的便是宫里人,其次是帝京中人,皇上放心,臣一定会将这件事qíng查清楚,一旦发现谢氏余党,便会立刻带来jiāo给皇上!
不必了!曦泽冷冷道,只要发现谢氏余党,就地斩杀,先斩后奏!
夏晚枫立刻道:臣领旨!正准备退下,又想起王守星的嘱托,于是,又多句嘴问道,那皇后这边怎么办?
提到皇后,曦泽微微沉吟,似乎又幽远绵长的叹息,合眸,王宁暄深qíng温柔的容颜又浮现在了眼前,她总是温婉端庄,说话含蓄有理,她的眼眸中总是含着绵绵的qíng意,在她温柔的视线中,他总是可以汲取到温暖。
再睁眼,曦泽幽幽的说道:皇后主持后宫,皇贵妃也帮不上什么忙,一直都是静妃在她身边帮扶着她,静妃为人冷漠,很多事qíng也不愿意cha手,这些时日,里里外外都是皇后一个人在忙,这些年,她跟在朕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都记在心上,一刻也没有忘记!
夏晚枫也说道:皇后对皇上一片深qíng,臣也是看在眼里,大家有目共睹,现在除了灵美人的指控,没有一项证据是指向皇后的,臣觉得这是个灵美人的恶意攀咬,臣相信皇后是清白的,这次刺杀的事qíng必然与皇后无关,还请皇上明察!
曦泽点点头,微微叹息道:人人都道皇后对朕一片深qíng,朕又怎么会不知道!皇后大概是忙糊涂了,所以才会一时失察,给歹人以可乘之机,朕也不忍深责,既然你们都替皇后求qíng,那朕就解除皇后的禁足,只罚皇后半年俸禄,小惩大戒吧!
夏晚枫闻言很是欢喜:多谢皇上开恩,只是后宫其他人恐怕会有微词!
曦泽了然一笑:朕的决定,不管事大事小,总是有人要议论,他们反正是乐此不疲,朕也不懒得管他,皇后立下颇多功劳,偶尔有些小疏忽,朕偏坦她一回也不为过,放心吧,没事!
夏晚枫赶忙道:吾皇圣明,臣告退!
曦泽点头,道:去吧!
王宁暄终于被放出了中宫,云倾闻言,也很是高兴。
禁足令解除的当天,沈绿衣便来到了中宫,她微笑着迎向王宁暄,微微屈身道:臣妾恭喜娘娘禁足令解除,娘娘母仪天下,恩泽四方,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一把将沈绿衣扶起,依依道:绿衣,你来得正好,一看到你本宫就高兴!
沈绿衣笑道:这些天,臣妾没有来跟娘娘作伴,娘娘闷了吧!臣妾心中记挂着娘娘,所以,一听到消息就马上过来了!她仔细的望着王宁暄,有些担忧的问道,娘娘,你没事吧?
王宁暄摇了摇头,微笑的说道:本宫没事,你不用担心本宫!
沈绿衣轻轻道:娘娘,臣妾是问,你心里有没有怨恨皇上?
王宁暄了然一笑:本宫怎么会怨恨皇上呢!绿衣,你多虑了!
沈绿衣解释道:娘娘,当时那个qíng况,确实于娘娘不利,皇上也只是在用权宜之计保住娘娘!
王宁暄点点头,道:本宫知道,本宫心中没有什么想法,皇上是明智公正的,这不也还了我清白吗?
沈绿衣闻言,终于放下心来,笑着点头,道:嗯!吾皇圣明!
王宁暄微微叹息道:其实这次的事qíng也怪本宫自己,是本宫失察,才会有这样的祸事,实在是令人心惊ròu跳,还好皇上没事,不然本宫就万死难辞其咎了!现在禁足令解除了,本宫也要去太后那里向太后请罪,你既然来了,就同本宫一起去吧!
沈绿衣见王宁暄心头担忧,便安慰道:娘娘不必太过忧心,太后一向都是十分疼你的,这次既然皇上没事,太后应该不会深责,最多也就是叮嘱几句,待会儿臣妾跟着去说说好话,这事也就过去了,没事的!
王宁暄莞尔:这次本宫被禁足,你也在皇上面前为本宫说了不少的好话吧,绿衣,辛苦你了,如此为本宫着想,本宫有你作伴,真是幸运至极,这后宫可没有几个像本宫这么幸运的人!
沈绿衣笑道:臣妾与娘娘相互扶持,说些话是应该的,娘娘不必记挂于心!时候不早了,臣妾这就陪同娘娘一道去寿安宫吧!
第453章 太后心
王宁暄和沈绿衣来到寿安宫,太后正倚在长榻上,宫人蹲在太后脚边,正给太后捶着腿。
二人走到殿中跪下请安: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见王宁暄来了,挥退了捶腿的宫人,坐正了身子,道:皇后来了呀!都起身吧!
王宁暄不敢起身,依然直直跪好,沈绿衣见状也没有动。
太后微微叹着气。
王宁暄微微垂着长睫,谦逊的说道:臣妾特来请罪,臣妾一时失察,没想到给歹人以可乘之机,致使皇上身陷危险,臣妾有罪,还请母后将罪!
太后面色有些凝重,说道:灵美人的事qíng哀家也已经知道,皇上已经查清楚了,灵美人刺杀一事与你无关,哀家当然不会降罪于你!
虽然太后如是说,王宁暄依然不敢放松,诚惶诚恐道:皇上圣明,还臣妾清白,臣妾感激皇上,然而这件事qíng,臣妾终究有错,若不是臣妾识人有误,没有早日看清灵美人的包藏祸心,识别她的真实身份,后宫也不会有这样的祸事,臣妾有失察的责任!终究是臣妾对不住皇上,对不住母后!臣妾惶恐!
太后幽幽叹着气,又道:皇后,你的为人安家是知道的,你不仅对皇上一往qíng深,而且对哀家孝顺,一直勤勉恭顺,从未懈怠,哀家也是看在眼里,但是是人总会犯错,这一次,也许是你一时疏忽,皇上已经罚了你半年的俸禄,小惩大诫,哀家也不会再说什么,只是你身为后宫之主,今后当把眼睛再擦亮些查清人的底细之后再用!
王宁暄赶忙道:臣妾谨遵母后教诲,以后一定仔细查清楚,绝不会再给小人以可乘之机!
太后慈善的点点头,转而又道:皇后,你是中宫之主,后宫上上下下的事qíng都要你cao持,哀家也知道你是非常的忙碌,有的时候可能忙不过来,所以你就要想些办法来管理,静妃,你手上握有协理六宫之权,虽然你照顾三皇子比较繁忙,但是皇后这边你也要抽出些时间来帮帮忙,帮着皇后一起管理后宫!
沈绿衣赶忙道:臣妾遵旨!臣妾对有些事qíng总是关心的比较少,使得皇后一个人忙不过来,也是臣妾的失职,以后臣妾会多多关心宫中的事qíng,帮着皇后打理好后宫,还太后一个安定有序的后宫!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道:都起身吧,到哀家身边来坐着说话!
谢太后!二人这才起身,来到太后身边坐下!
太后又叹道:这个灵美人确实是罪大恶极,竟敢当众刺杀皇上,这一剑也实在太过厉害,幸亏当时有皇贵妃抵挡,不然皇上岂不是有xing命之忧?这皇贵妃不错,以前哀家总是小看了她,没想到她为了皇上可以不顾自己的xing命,真是勇气可嘉,看来她对皇上是用的真qíng,皇上也没有白疼她!
王宁暄接话道:是啊,皇贵妃确实对皇上用qíng很深,这次臣妾也是非常的感谢她救了皇上!
太后点点头,叹道:以前,哀家总是提防着她,现在想来,大概是有些多余了,这孩子也确实不错!对了,皇贵妃的手上也有协理六宫之权,她的两个孩子都大了,空闲的时间应该比较多,皇后啊,你可以让皇贵妃来帮着你打理后宫,多为你分担些,你也不会那么辛苦,多几个人看着这后宫,也让人放心些!就是不知道皇贵妃是否愿意过来?
王宁暄赶忙道:皇贵妃对臣妾还是敬重的,若是臣妾去同她说这个事qíng,她应该会愿意的!
太后点点头,道:多一些真心的人帮助你,这是很好的!今后后宫还有很多的事qíng,也要有劳你cao劳了!
王宁暄笑着说道:这是应该的,臣妾只希望可以将事qíng都做好,不让母后cao心!
太后笑着点点头。
就在这时,沈绿衣忽然道:太后,您的腿又不舒服了吗?让臣妾来帮你按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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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满脸慈爱,笑道:你有这份孝心,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现在你带着三皇子,事事都要cao心,也辛苦!
沈绿衣已经来到太后的腿边跪下,为太后按摩着双腿,笑着说道:三皇子很听话,臣妾带着他,不累,只觉得开心,这都是太后的恩德,臣妾感念太后,自然要时时侍奉在侧,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只有太后过的舒心,臣妾才能放心!
太后笑道:后宫有你和皇后陪着哀家,哀家已经知足了!你这孩子,手法还是不错!
沈绿衣接着说道:只要太后喜欢就好!
这一日,太后破例赐了未央宫许多的赏赐,宫人送赏赐过来的时候,曦泽正好也过来了,望着chuáng上的云倾问道:这是哪宫给你的赏赐,是皇后吗?
云倾见到曦泽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皇后,是太后赏赐给我的!
是母后?曦泽微微一惊。
云倾笑道:是啊,这还是太后第一次赏赐东西给我呢!
曦泽似乎很是高兴,坐到云倾的chuáng边,说道:母后居然赏赐这么多的东西给你,说明她对你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这是好事啊,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云倾明媚的笑着:我当然高兴啦,刚才皇后过来了,说是太后嘱咐我伤养好之后要多多帮她打理后宫,太后经过这次的事qíng之后,如此的信任我,真是让我意外!
曦泽笑道:这是你的诚心感动了母后,jīng诚所至,金石为开,母后对你放下心结,看来以后必然会对你更好!
云倾笑着点点头,抬起手来,说道:多谢太后,要是要是她能准许我把这huáng宝石手串取下来那就更好了!
这么就惦记着这一件事,曦泽把云倾的手拿下来,说道:你现在要养伤,以身体为重,这件事qíng以后再说!
云倾无奈,只好不再提,神qíng有些怏怏。
第454章 养病日
云倾养病的日子,后宫尚算平静。
曦泽来未央宫的次数很多,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望云倾。这日,见云倾已经坐了起来,不禁问道:你怎么不躺着,这才几天,也是急不来的!
云倾摇了摇头,嗔道:不能在躺了,骨头都已经开始疼痛了,好像散了架,头也熬不住,躺多了就闷闷的痛!
曦泽微微蹙眉,坐到云倾chuáng边,说道:你这一剑刺得深,一定要细细的养,千万不可以怠慢,你能躺着就躺着吧!千万不要牵动了筋骨,扯到了伤处可就不好了!
云倾点点头,道:我靠着软枕,没有碰到伤处,不要紧的!
曦泽问道: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憔悴了许多?
因着云倾身子不便侍寝,曦泽并没有留宿在未央宫,倒是去沈绿衣和兰贵嫔那里去的多,但是白天,基本上都逗留在未央宫,除非有政事要忙。
云倾微微蹙眉道:伤口疼的厉害,本来我最近就有些失眠,现在是越发睡不着了!
曦泽闻言担忧不已:这些你怎么不同魏御医说,让他想想对策!他人呢?
云倾道:大概在熬药,待会应该就会过来!
曦泽转身对着四喜催促道:四喜,你去御医院,让魏御医快些将药送过来!
四喜得令,打了个秋千,道了声是,就退下了。
云倾见四喜走远了,又道:最近这几天,后宫似乎都怨声载道,大概都在恨着我呢!
曦泽道:你管他们做什么?我爱来未央宫就来未央宫,他们想管也管不着,再说现在连母后都夸奖你,赞赏你,我就是多宠你些,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这后宫可只有你最勇敢,也只有你最机灵!
云倾微微一笑,拉成了音调道:你可真会说话,嘴巴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曦泽挑眉:对着你说话,就像对着蜜糖,不用吃,只用看心里都是甜滋滋的,那说出来的话能不好听吗?谁叫你长得像天仙似的,水灵灵的,清丽脱俗!
又开始甜言蜜语的攻势,云倾微微挖了他一眼,问道:你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qíng?jīng神这么好!
曦泽笑道:灵美人的事qíng解决了,我的心qíng一松,最近政事也不多,只是比较担心你而已!对了,你养病期间这两个孩子可听话?承佑调皮了没有?
云倾笑道:承佑是有孝心的孩子,他没有调皮!月恒本来就乖,我给他请了一个师傅来教他弹琴,现在应该正在学琴!
曦泽朝旁边望了望,问道:承佑呢,怎么没看见他,今天好像放假!
云倾嗔道:就你好记xing,还知道今天放假!
曦泽转身对蕊儿道:蕊儿,去把皇长子带来!
是!蕊儿很快就去寻承佑。
承佑很快就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声说道:父皇,你来啦!
曦泽见到承佑,问道:承佑,你在做什么?可有调皮?
承佑赶忙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在听弟弟弹琴呢!
真的?曦泽不相信,你还能这么自在?听你弟弟弹琴?难道你也想弹琴?而不是去打鸟?
承佑赶忙道:我没打鸟,我要是在窗外打鸟打得jī飞狗跳的,母妃怎么养病啊!吵都要吵死了!
曦泽挑眉:哦,是吗?这么说来,你倒是挺懂事的,还知道你母妃现在在养病?你倒是变孝顺,不错啊!
承佑无比认真的点点头:嗯,母妃照顾我,我也照顾母妃!
曦泽摸了摸承佑的脑袋,说道:本来朕今天来还想好好叮嘱你,不要调皮,看来真是多虑了,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懂得为母妃着想了,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
承佑得了表扬,很是高兴,大声说道:谢父皇夸奖!
曦泽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乖乖的,表现的好就有赏!
承佑用力点点头:嗯!
曦泽又提醒道:玩是可以,可别忘了功课,别玩的太野了,要适可而止,听弟弟弹琴还是可以的!
承佑赶忙道:记住了!
曦泽满意的点点头,道:去吧,朕跟你母妃说说话?
承佑识趣,很快就退下了!
就在这时,魏子修走了进来,拱手道:微臣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曦泽转身望向魏子修,问道:娘娘的药好了吗?
魏子修从木盒子中取出药碗,说道:已经熬好了!说着,就递给云倾!
曦泽看着云倾服下后,又转身对着魏子修说道:娘娘夜里总是睡不好,你可有对策?
魏子修答道:微臣已经给娘娘调配了安神药,就是夜里睡觉用的,娘娘觉得安神药的效果不好吗?
云倾微微叹息道:你最近给本宫调配的这种安神药,没有你上次给我的那种独特的安神药好,你送那种独特的安神药来,让我天天晚上睡个好觉,这样白天也有jīng神!
魏子修微微一笑:那哪里是什么独特的安神药?那是微臣看娘娘实在睡不着,给娘娘用的蒙汗药,那种药有麻醉的效果,所以才让人昏睡,这是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不可以常用的!
曦泽挑眉:蒙汗药?亏你竟想得出这样的法子来!
魏子修道:没有办法,微臣看娘娘夜里实在是睡不着,所以才出此下策,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云倾眼眸亮晶晶的说道:本宫还想要一次,你再去配了来!
曦泽赶忙打断,道:这药有麻醉作用,不能多喝的,你也要为身子着想,不如配些qiáng效的安神药过来吧!
云倾无奈,只好闭嘴。
魏子修倒是毕恭毕敬的说道:微臣遵旨!如果没有其他的事qíng,微臣就先告退了!
曦泽点点,道:对娘娘的事qíng多上些心,朕自然有赏,去吧,好好配药,按时送来!
是!魏子修说完就退下了,就如他来时一般古板!
第455章 qíng之急
魏子修来到南园,他一身gān净修长的青袍,站在阳光中,显出柔和的色彩来。
祈夜盘腿坐在chuáng上,闭着双眸,神色淡漠,仿佛已经习惯于这样的寂静安然。
魏子修走进来,拱手道:拜见神医!
祈夜幽幽的睁开双眼,见到魏子修,淡淡问道:今天有空,过来学医?
魏子修淡淡一笑:不是!
祈夜懒洋洋的问道:皇贵妃又怎么了?
魏子修笑的有些谄媚:她失眠,现在又受伤了,现下睡不好,日子可难过了!
祈夜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活脱脱云倾的忠心仆人,忠心得过分的那种忠心。祈夜冷冷瞥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木然说道:再好的安神药也不管用,用了这么多药全都不奏效,能有什么办法?
魏子修赶忙道:你再给她重新调配一种安神药看看!
祈夜深深挖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不是已经给她调配过了吗?不管用,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魏子修道:你去未央宫亲自给她把把脉,你就能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我就这样说给你听,还是不如你亲自看过清楚!你不如就
祈夜瞪着眼睛望着魏子修,就一直gān瞪着眼睛望着,一直望到他说不下去。
等到他说完了,才冷冷说道:你跟着我学医也有两年了,怎么就这么点长进,你学都学到哪里去了?一个失眠你也无可奈何,现在还死皮赖脸的来请我出山!我告诉你,未央宫那个地方,皇上请我我都不会去,你现在就是在这里把嘴巴说gān,把头磕破了我也不会去!
祈夜说的毫不留qíng,魏子修心头更加苦恼,这么就是个犟木头,怎么也说不通呢,最后,只好使出杀手锏:她现在变得那么憔悴,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多岁,你也不管她,你真的不心疼啊,就为了隐藏一下自己的感qíng,你就将她弃之不顾?你真的忍心这样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这么坚硬?难道就没有人可以融化吗?师傅,你别这样,她真的很不好,不然我也不来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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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冷冷瞪着魏子修,脸色黑如锅底,不发一语。
魏子修像是看不清楚他的脸色一样,又直言道:你不会还记恨着她上次得罪你的事qíng吧!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qíng了,你还记在心上做什么?你是个男的,她是个女的,你能不能别跟女的计较,再说,她不是已经跟你赔礼道歉了吗?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吧,不要再搁在心里!去看一眼,也不会要多久,也不会多辛苦!
魏子修念经似的说了许久,祈夜最不喜欢他念经,瞪着眼睛冷冷望着,直到他再次说不下去,方开口说道:这些话都是谁教你说的?是晚枫吗?
魏子修闻言一滞,梗着脖子摇了摇头,道:不是!
祈夜冷哼道:不是?不是他教你的,你能说的出这样的话来?还想来蒙我?你长本事了,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欠教训吗?我告诉你,不去就是不去,你再说我就赶你出去!
我魏子修无可奈何,无比气闷的住了嘴,紧紧蹙着眉头,望着祈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祈夜冷冷的训道:你有空就多看看医书,把我给你的那几本医书全部都背熟,看能不能长点本事!我告诉你,皇贵妃失眠,久治不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她自己心烦意乱,qíng感压抑,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所以失眠,这是她自己的原因,除非有人来开导她,解开她的心结才能帮助她走出失眠,但是那个人不是你,也不是我!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在她屋子里做了手脚,你去严查她屋子里的东西,看能不能查出来,但是这个可能xing不大,因为对方下手太轻,不像是一般的争宠,很有可能就是泄泄私愤!
魏子修闻言大喜:师傅,你终于肯说话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先走了!你多休息!说完,就准备欢天喜地的离开。
祈夜陡然喝道:你站住!
魏子修闻言一凛,笑容顿时僵住,转过身来满是疑惑的望着祈夜。
祈夜冷冷直视着他,冷冷问道:你现在就准备去未央宫?
魏子修不知错在哪里,愣愣的点了点头。
祈夜周身仿佛有寒冰环绕,声线冷的没有温度:这个点皇上应该已经处理完了政事,大概就在未央宫,你去未央宫难道不嫌碍眼吗?
魏子修满脸尴尬:这
祈夜冷冷的说道:我现在再提醒你一句,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这样了,未央宫你就可以随意的进出了,以后皇贵妃没有传你,你不要自己踏进未央宫,请平安脉三天去一次就够了,你不要天天去,这让有些人看在眼里,心里不见得能舒服到哪里去!
魏子修闻言顿时提起心神来,有些愣怔的问道:可是现在已经找到了病因,不是应该马上去医治吗?再拖下去,qíng况不是更糟?
祈夜瞪着这个听不进话的魏子修,仿佛恨铁不成钢:我已经说了,就算有人要害皇贵妃,也不是下的狠手,她只是睡不着觉而已,你心急什么?心急能吃上热豆腐吗?
魏子修叹了口气,没有再心急着往外走。
祈夜无比冷静的说道:吃一堑长一智,你吃了这么大的亏,就应当明白克制自己的感qíng有多重要,不要再向以前一样毛毛燥燥的,也不要破罐子破摔,你在宫里行事,多的是人盯着你,皇贵妃现在处在风口làng尖,你跟在她身边,一样是众矢之的,说不定想要算计她的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先算计你,你小心行事,不要给任何人留下把柄,哪怕是一句流言!还有,皇上未必真的对你完全放下戒心,你在皇上面前,不要表现的太忠心!
祈夜说的严肃,魏子修赶忙认真的说道:多谢神医教诲,我必然铭记在心,以后一定事事小心!
祈夜长长叹出一口气,道:今天就留下来学医,改日再去未央宫!
魏子修只好道:是!
第456章 伶人曲
此时,曦泽确实是在未央宫。
云倾养病睡不好,曦泽特地请来乐坊的人来为云倾奏乐,希望云倾可以放松心qíng。
曦泽知道云倾最爱编钟,便让乐坊的伶人奏编钟。
伶人奏的是一曲《chūn江花月夜》:
chūn江cháo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cháo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chūn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chūn半不还家。江水流chūn去yù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qíng满江树。
编钟声音悠扬婉转,十分的悦耳,一曲奏来,余音袅袅,仿佛绕梁,三日不绝。
曦泽望向云倾,问道:你觉得如何?
云倾微笑道:奏的不错,很是熟练!看来他们都很是用心!
曦泽笑道:编钟的声音悠远,仿佛是从空谷之上传来,回味无穷,自然是不错,只是这首《chūn江花月夜》虽然曲子婉转,但是感qíng未免太过忧伤,听来总是有一股惆怅之感,不如奏一曲《凤凰台》,让心qíng舒畅些!
云倾点点头,道:好,那就奏《凤凰台》!
于是,底下的伶人又开始演奏《凤凰台》:
亭亭凤凰台,北对西康州。西伯今寂寞,凤声亦悠悠。
山峻路绝踪,石林气高浮。安得万丈梯,为君上上头。
恐有无母雏,饥寒日啾啾。我能剖心出,饮啄慰孤愁。
心以当竹实,炯然无外求。血以当醴泉,岂徒比清流。
所贵王者瑞,敢辞微命休。坐看彩翮长,举意八极周。
自天衔瑞图,飞下十二楼。图以奉至尊,凤以垂鸿猷。
再光中兴业,一洗苍生忧。深衷正为此,群盗何淹留。
曦泽听罢,点点头,赞道:这首曲子不错,有赏!
众伶人都很欢喜,齐齐道:谢皇上赏赐!
曦泽道:你们下去领赏吧!
众伶人纷纷跪地说道:奴才(奴婢)告退!然后,全都鱼贯而出!
等到他们都退下了,曦泽又将殿中站着的宫人都遣了出去,方对云倾道:云倾,你现在感觉如何?
云倾知道曦泽心中担忧自己,扬起一抹微笑,说道:听音乐可以让人身心放松,现在感觉很好,心qíng也愉悦了不少,我已经养了快一个月了,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不急!曦泽赶忙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还早,不要心急,要耐心的休养!
云倾微笑道:我已经慢慢的一天一天的好起来了,你不用太担心我!
曦泽长长叹了口气,又道:最近睡眠怎么样?夜里能睡着吗?我看你还是有些憔悴!
提起这件事qíng,云倾就觉得很伤神,那么多的药吃下去了,怎么就是不见效呢!云倾有些担忧,微微蹙着眉宇,仿佛有一层yīn影潜伏在额头上,她有些迟疑的说道:你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曦泽没好气的笑了:你啊,又说傻话,我哪有嫌弃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可能嫌弃你的,我只是看你最近有些憔悴,不管怎么养都养不好,我心里担心,我是心里着急,明白吗?
云倾微微垂下长睫,眸底一片yīn影,像是水中的一团雾气,怎么也散不开,她低低的说道:我心里也着急啊!可是不管我怎么急,怎么耐心地喝药,总是不见好,白天也是勉qiáng的打起jīng神来,头上还是觉得闷闷的,仿佛被重物压住,抬不起来一样!
曦泽叹道:魏御医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换个御医来看看吧!
云倾道:不必了,魏御医很好,他是我信得过的人,我才会用他,其他的御医,我也没有接触过,对他们都不了解,也不知能不能信任,不要请来了反而弄巧成拙!
曦泽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再不然,我就请祈夜过来给你看看,他我还是可以放心的!
云倾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还是算了吧,我看他对我成见挺深了,你又何苦一再勉qiáng,我没事,不就是睡不好吗,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去麻烦他了,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曦泽有些不高兴的啐道:这个祈夜啊,就是脾气不好,古里古怪的,谁要是惹到他了,准不留qíng面,他可犟了,我有时也说不通他,但是硬要他来的话,他还是不得不来
算了!云倾打断道,我不喜欢勉qiáng别人,反正这件事qíng只怪我自己,我也不怪他,他是个随xing的人,也是个有些本事的人,这样的能人跟在你身边是一种极大的幸运,只要他能一心忠于你,为你效力就足够了,其他的,我也不想qiáng求,更不希望把他惹烦了,连累到你!
曦泽拉过云倾的手,放到自己的手上握住,依依说道:我知道,你都是为我着想,但是我也不想太委屈了你,毕竟你现在有伤在身,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这休息不好怎么养伤?
云倾赶忙道: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你看我现在一天天的好起来,不是什么都很好吗?
曦泽拗不过云倾,只好作罢:那好吧,我暂时不惊动祈夜,你也不要硬撑着,实在不行了,一定要告诉我,记着,不管我在哪里,我的心里始终都是牵挂着你的!
云倾闻言,心头暖意融融,微笑着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曦泽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457章 寻心结
这一夜,曦泽照样没有歇在未央宫,魏子修打听到曦泽走了才来到未央宫。
他仍然是那一件gān净的袍子,显出他修长的身形来,映在灯影之下的身影拉的很长,显得有些寂寥。
他对着云倾拱手道:微臣参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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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对他依然是客客气气的,虚扶了一把,道:魏御医免礼!是送药过来吗?
是的!魏子修点点头,从木盒子里取出药碗,递给云倾道:娘娘,这是微臣给您新调的安神药,里面下了重剂量的药材,你试试这种安神药,看夜里能不能睡得更好些!
每天都喝着苦涩的药,云倾仿佛已经习惯了,对这些药也麻木了,她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已经不像从前那般难以下咽了,云倾拿着帕子微微拭了拭嘴唇,说道:魏御医辛苦了,这些日子天天都熬药送过来,每天来回的跑,本宫真是太麻烦你了!
娘娘不必客气!魏子修笑道,又想起祈夜的话,道,娘娘,微臣今天有要事要禀奏,可否请娘娘遣退左右?
云倾闻言一凛,对着底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宫人们很快就都退下了,殿中就只剩下云倾和魏子修。
云倾见宫人都退gān净了,大门也合上了,方道:魏御医,你有话请讲!
魏子修望着云倾,目光温暖,淡淡的问道:娘娘,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云倾闻言一滞,不知该如何开口。
魏子修赶忙解释道:娘娘,并非微臣有意要探听你的秘密,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您的心qíng对病qíng也是有很大的影响的,如果你忧思过重,心烦意乱,qíng感压抑找不到宣泄的出口,这些都会导致您的失眠,这是心qíng的原因,光喝药是没有用的,微见臣娘娘最近这段时间,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愁云,不知娘娘心烦何事,现在没有其他人在,皇上也不在,娘娘可否告知微臣?
祈夜说,他没有办法开解云倾,但是不试一试,又怎么能真的知道没有办法,魏子修不死心,总想自己试一试。
云倾闻言长长叹了口气:其实本宫对皇上,没有什么隐瞒的,只是后宫无奈,皇上无奈,本宫也是无奈!云倾幽幽的说着,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qíng,只是那淡淡的忧伤,犹如源源不断的泉水,一点一点地喷涌而出,也许在别人看来,本宫是极尽荣华,有恩宠,有皇嗣,也不需要再求什么,应当过得极其愉悦,可是谁又能知道本宫心中的哀愁!你为本宫诊脉这么久了,应该也知道本宫身体里有麝香吧!
魏子修一怔,道:微臣知道,但是皇上叮嘱过微臣,不要张扬这件事qíng,所以微臣一直没有说,原来娘娘自己也知道!
云倾举起自己的右手说道:这串huáng宝石手串,是太后赐予本宫的,麝香就在这huáng宝石手串之中,太后提防本宫,不允许本宫有孕,所以本宫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后宫其他的嫔妃都可以怀孕,只有本宫不可以怀孕!
原来云倾的心结在这里,魏子修深深蹙起眉头,怪不得祈夜说他开解不了,这太后的意愿,他如何能左右?只道:太后提防娘娘是因为娘娘太过得宠的缘故吗?
云倾叹了口气,道:原因有很多,大概和你说的这个也有些关系!作为一个女人,谁不希望拥有一个自己亲生的孩子?别人的孩子再好,那也不如自己亲生的好,本宫总是期盼着,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这个愿望很渺茫,这串含有麝香的huáng宝石手串,戴在本宫手下已经有好些年了,将来若是太后开恩,允许本宫将这huáng宝石手串取下,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怀孕,魏御医,照本宫现在的qíng况来看,以后可以怀孕吗?
这魏子修面上惊疑不定,似乎有些为难,这还需要好好的调理,毕竟娘娘体内的麝香积郁了许多,微臣现在也不能给娘娘一个准确的答复。
云倾闻言无比的失望,忧伤的说道:你都没有把握,看来本宫今生是再也没有办法怀孕了!
魏子修赶忙安慰道:娘娘你先不要急,凡事总是有解决的办法的,微臣现在并没有说娘娘以后就一定不能怀孕,娘娘不必非要忧伤,以后的事qíng并不是全无可能,微臣相信事在人为,就算微臣不能解决,也总会有人能来解决的!
云倾仍旧是长长叹着气:唉本来皇上答应本宫,等取下了这串huáng宝石手串,就请神医来替本宫调养身子,可是自从上次因为皇上的事qíng,本宫把神医得罪了之后,神医就十分的忌讳本宫,根本就不会再来本宫的未央宫,若是将这件事qíngjiāo给神医,本宫倒是能放心些许,只是现在唉
原来是这样,魏子修赶忙道:既然娘娘相信神医的医术,那就更应该放宽心,其实神医那边,娘娘也不必过于担心,神医虽然xingqíng有些古怪,但也不是不通人qíng之人,微臣与神医,也有些jiāoqíng,神医有时也会给我面子,不如到时候由我来出面去请神医,来给娘娘调养身子,一定能让娘娘如愿的!
云倾闻言一惊:你可以请动神医?是真的吗?皇上都请不动他,你可以请他来!
魏子修闻言面色微红,这件事他真的没有任何把握,但是现在安慰非常的重要,他无比坚定道道:应该是可以请来的,微臣与他有jiāoqíng,微臣有办法请他来,一定让娘娘如愿!请娘娘放开心结,不要将这件事qíng放在心中愁苦,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养足jīng神,这怀孕生子是辛苦的事qíng,必须要有qiáng壮的身体才行,娘娘只有先将自己的身子养好了,才能再谈怀孕一事,所以请娘娘务必要放松身心,将烦恼忧愁都抛开,以当前的身子为重才是!另外,微臣要检查一下娘娘寝殿中的香料,还请娘娘行个方便!
云倾闻言点点头:谢谢你魏御医,谢谢你如此帮衬本宫,你的话,本宫都记下了,一定按你说的去做!你现在随本宫前来!
是!魏子修跟着云倾来到寝殿,他仔细检查了香料和香炉。
云倾问道:有问题吗?
魏子修摇了摇头,说道:都没有问题,应当是臣多虑了!
云倾大松一口气,道:有劳魏御医了!
魏子修道:娘娘放开心结,不要想这些事qíng,也不要太大的压力,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云倾点点头,微笑道:嗯,多谢魏御医!
天色已晚,魏子修也不方便多呆,便道:娘娘好好休息,微臣告退!
云倾客客气气道:魏御医慢走!
第458章 祭先皇
时间总是走的很快,一晃就到了九月十二,云倾养病勉qiáng可以下chuáng,这日是先皇的祭日,曦泽带领群臣、后妃在太庙举行祭奠先皇仪式,云倾虽然还没有完全痊愈,仍然参加了。
和往常一样,祭奠仪式一直持续到下午的申时。众人才散去。
是夜,热闹了一整天的太庙归于平静,夜风将太庙屋檐下的风铃chuī的叮咚作响,夜色迷醉,寒鸦掠过,在空中留下几声嘶鸣,惊破云层。
然而,这嘶鸣只是衬的夜越发的寂静。
太庙之内,空空dàngdàng,只剩下沈绿衣一人跪在明huáng的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着双眸,虔诚的祈祷着。
先皇的灵牌安静的摆在最中央最前面,幽幽静静,灵牌前面点的香燃烧的正旺,烟雾慢慢四散开来,浅浅萦绕在灵牌的周围,仿佛有仙气漂浮在四周。
铜壶滴漏那单调悠远的音质不知是从何处传来,滴滴答答,往复不停,却只会让人的心变得更加的沉静,时间久了,心神安宁,没有一丝杂念,可以专注于心。
就在这极致幽静的环境中,沈绿衣合眸无比认真的祈祷着。
时间静默了,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夜风幽幽的chuī拂着,淡淡的扫过,仿佛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只是在这秋老虎盛行的天下,让人觉得越发的舒心。
香烟依然袅袅四散,飘到沈绿衣身边,衬得她仿佛是跪在云端,她闭眸合十的样子,仿佛一樽佛。
忽然,殿外传来温和的女声:绿衣,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沈绿衣闻言,幽幽的睁开双眸,但是姿势未变,依然背对着那人!淡淡的说道:今日娘娘忙碌了一天,早些歇着吧!
王宁暄步入殿中,缓缓走到沈绿衣身边,淡淡的说道:整个后宫,就属你对先皇最孝顺,今天已经祭祀了一天了,现在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为先皇祈祷,心意真是虔诚,本宫看着也很是感动!
沈绿衣并没有见动容,仍然跪的笔直,她凝神看着先皇的灵牌,仿佛出神:娘娘觉得臣妾孝顺,可是臣妾却不这样认为,每年的这一天臣妾都踏进太庙来祭奠先皇,但是每年臣妾都觉得无颜面见先皇!臣妾自幼无父无母,没有人照抚,只有先皇怜悯臣妾,将臣妾接来宫中抚养,还为臣妾修建了绿水居,专门给臣妾起居,并派许多的宫人来服侍臣妾,先皇的这一点怜悯,给了臣妾无数的温暖,让臣妾幼小的心灵有了依托,从此,臣妾不再是无依无靠之人,不是任谁都可以欺负的没有父母的小丫头,不仅有人照顾了,因为先皇的疼爱,谁都高看臣妾一眼,那时,臣妾虽为端仪郡主,却是位比亲王,在先皇的眼中,一直都是将臣妾当成亲生女儿来对待,从来没有给予我一丝一毫的委屈,先皇教会臣妾认字,写字,教会臣妾骑马、she箭,还请了专门的琴师来教弹琴,臣妾现在所有会的,都是先皇赐予的,就连皇上的蔽荫,也来自于先皇,臣妾所有的一切,都是先皇赐予的,臣妾时时记挂在心,没有一刻敢忘记,先皇走的这些年,也许是有的人以为先皇已经完全淡出了他们的视线,他们只顾着眼下,未必感念先皇的恩德,可是臣妾没有忘,先皇的大仇还没有得报,先皇的在天之灵也得不到安息,这每一天每一夜,只要想到先皇,臣妾就无法安睡,追查了一年又一年,臣妾还没有追查到那个真正谋害先皇的人,即便今天是先皇的祭日,臣妾也觉得自己无颜踏进这大殿,无颜面见先皇,臣妾心中愧对先皇,没有办法让他的灵魂安息,所以在这里默念经文,稍稍安慰一下先皇的灵魂,但是臣妾的心,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
王宁暄闻言,长长叹着气,夜风拂过,微微撩起她鬓边的秀发,秀发在风中微微摇曳,那舞姿,甚是迷醉,她叹息道:先皇的事qíng拖了这么多年一直悬而未决确实令人忧心,但是凶手狡诈,隐藏的太深,你和皇上都已经尽力在追查了,现在还没有查出来,也不能怪你,你不必自责这么深!别再跪了,你已经跪了很久了,起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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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绿衣心中悲切,眸底含着冷光,她的心志坚定,身体一动不动,像一樽雕塑,她无比痛心的说道:娘娘,您知道吗?每年一到先皇的生辰、死祭,臣妾都无法入眠,想到先皇的在天之灵得不到安息,臣妾就恨,恨那凶手,也恨自己无能,恨时间流逝得这么快,恨这心头无边无际的痛苦没有安放的位置,也宣泄不出!
王宁暄深感其殇,满心心疼,她摸了摸左手上那只晶莹的镯子,担忧漫过心头,浮在眉宇之间,像蛰伏的huáng雀,看到对手将猎物叼走,她克制着心头的不忍,依依说道:绿衣,本宫明白你心头的恨,本宫也和你一样的恨,可是你要节哀,不可以这样放任自己的悲伤,你已经是三皇子的母亲了,凡事都要为他着想,你这样自责自伤,苦的是自己,本宫看着,如何能忍心,先皇在天上看着,岂不痛心?
沈绿衣闻言合眸长长叹出一口气,声音中仿佛藏有泪意:娘娘,先皇的灵魂不得安息,臣妾的心也无法安息,其实,就算臣妾在这里祈祷再多,臣妾的悲伤仍然没有一丝减损,这些不过是自我安慰!
王宁暄接着劝道:先皇已经看到你的虔诚,明白了你的心意,他不会怪你的,只是你这样将仇恨积郁在心头,自我折磨,日渐消瘦,先皇如何忍心,他只会更加的担心你,他的灵魂只会更加无法安息,你既然知道先皇疼爱你,将你当成亲生的女儿一样对待,你就应当让先皇放心,不要再念,随本宫回去
娘娘沈绿衣目光热切,悠长的唤着。
第459章 耐心劝
王宁暄拉起沈绿衣,说道:绿衣,本宫相信你jīng诚所至,金石为开,一定会追查到杀害先皇的凶手的,这只是时间的问题,本宫相信你的能力,你有这份孝心,所有人都感动,先皇在天之灵也感动,这样就已经足够了,不要让仇恨充满你整个生活,不要让它控制了你,仇恨不是你的一切,你还要为生者努力生活在这世上!你还有三皇子,他还那么小,他还要依赖你,他需要你,本宫也需要你,皇上也需要你,你不要再沉沦在仇恨中不可自拔,你要学会坚qiáng,学会走出来,只有你活的好了,先皇的灵魂才能得到安心!先皇那么疼爱你,如何忍心看你日夜沉浸在痛苦之中?就是为了先皇,你也要振作起来,要好好的过每一天!
她的声音温婉暖心,沈绿衣静静的望着她,仿佛看到了无数聚集起来的曙光。
王宁暄深深的望着沈绿衣,依依的劝道:绿衣,你的人生不是只有仇恨,仇恨,谁的心里都有,但是人能带着仇恨暗无天日的过一辈子吗?放下你心中的执念,这执念会让你走火入魔,你要剔除它,走,现在跟我回去,三皇子还等你回去哄他睡呢!快跟本宫回去!
沈绿衣拉着王宁暄手求道:娘娘,您再让臣妾与先皇多待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臣妾再祈祷一遍就回去!
王宁暄蹙眉道:今天你已经祈祷了无数遍了,不必再祈祷了,走吧!
沈绿衣无奈,只好跟着离开了太庙。
沈绿衣和王宁暄回到绿影宫,刚一进宫,茉莉便迎了上来,微微一屈身,说道: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刚才三皇子哭着喊着要找你,一直闹着不肯睡觉!
沈绿衣微微蹙眉,赶忙问道:小皇子现在怎么样了?
茉莉答道:三皇子找了许久找不到,现在折腾的累了已经睡了,奶娘正看着他呢!
沈绿衣闻言便也放下心来,道:辛苦你们了!
茉莉疑惑的问道:娘娘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沈绿衣没有回答,只是道:茉莉,你先下去吧,本宫还有事qíng要同皇后娘娘说!
茉莉乖巧,没有再问,答了声是,就告退了。
沈绿衣和王宁暄来到正殿坐下,沈绿衣很快就将殿中站着的宫人都遣了下去。
王宁暄见宫人都退gān净了,方道:绿衣,你看,三皇子是你抚养的,他便与你贴心,他找不到你就会哭泣,多让人心疼,三皇子离不开你,本宫说了,你的生活不是只有仇恨,至少三皇子也是你的牵绊,不管你做什么,都要多为三皇子考虑,去者已去,你也要多为生者而活!
夜色迷醉,夜风微凉,沈绿衣微微垂着长睫,说道:三皇子能够来到臣妾的身边,都是娘娘的大恩,臣妾感激娘娘!
王宁暄接话道:既然你感激本宫,就更要将他抚养好,人生在世,你的追求应该是有很多的,尤其是在这后宫,生存步履维艰,你可要打起jīng神来仔细的活,后宫尔虞我诈,就算是皇上和本宫也不可能时时顾你周全,还要你自己认真仔细!
沈绿衣点点头,道:娘娘说的是,今夜,是臣妾放纵了!
王宁暄抚了抚左手腕上的那只翡翠玉镯,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绿衣,其实现在你既有皇上的恩宠,又有三皇子承欢膝下,手上还握有协理六宫之权,在这后宫,能有的你都有了,是别人羡慕的对象,这是难得的福气,你要惜福才是呀!别人越是羡慕你就有可能越是嫉妒你,你要保住现在自己已经拥有的,就要比别人更加的努力,要时时刻刻戒备起来,在这后宫生存,就如同在冰上行走,随时都有可能走到冰窟去,傅氏被放出来这么久了,一直没有大的动作,但是纯嫔死前,傅氏见过她,皇上已经提醒本宫,有些事qíng已经透露到傅氏那里去了,傅凝嫣没有动作,只是在蛰伏等待时机,她不可能一直隐忍的,在这后宫,她最恨的便是你与本宫,她若是要有动作,无疑是针对你与本宫,但是本宫还不知道她直接对付的那个人是你还是本宫?你看中先皇的事qíng,很容易成为你的软肋,事qíng要藏在心里,不可以让人轻易抓住你的软肋,这样很危险,所以本宫今天一定要把你拉回来!
沈绿衣微微闪动着睫羽,似乎也有些后悔,低低说道:娘娘心细,比臣妾看的久远,也比臣妾看得透彻,臣妾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有很多事qíng都没有顾及到,太庙那里,确实是不宜久留。
王宁暄仔细的望着沈绿衣,夜色之中,她虽然仍是美艳,却也难掩疲惫之色,仿佛还有一丝憔悴,掩藏在眉宇之间,王宁暄有些心疼,依依说道:绿衣,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不要让仇恨左右自己,要时时提醒心神来,好好的活着,这样本宫和皇上才能放心!
深宫寂寞,很容易孤立无援,幸好,她还有皇后,总是给她带来温暖和感动,皇后就像一盏明灯,照亮她前行的路,也告诉她,后宫这幽暗的甬道,她不是一个人在前行,有人在扶着她,走着更加平坦的路。沈绿衣微微一笑:娘娘今天也累了,臣妾送送娘娘吧!
王宁暄笑道:不必了,你好好照顾三皇子,待会三皇子醒来还要找你,你就不必送本宫了!本宫一个人回去,没事的!
沈绿衣仍然不放心,又道:天色已晚,娘娘一个人回去,臣妾如何能放心,不如,臣妾唤了茉莉来送娘娘吧!
王宁暄点点头,温柔的道:那好吧,你自己早点休息!
说着,沈绿衣就唤来茉莉,嘱咐茉莉送皇后回中宫。
她对着王宁暄恭敬的屈身,认真的说道:臣妾恭送皇后娘娘,娘娘慢走!
第460章 论功课
然而,即便是有王宁暄的嘱托,沈绿衣依然没有放松对先皇一事的追查。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这一日,云倾的伤已经完全大好了,云倾心qíng大好,带着蕊儿在宫里四处走动,边走边道:本宫的胳膊已经完全好了,肩膀也不疼了,等到皇长子和二皇子回来,本宫就又可以教他们she箭了!
蕊儿笑道:娘娘别心急,教两位皇子she箭,以后还有很多的时间,二位皇子都还小,也不急在这一刻,娘娘的伤才刚刚痊愈,不要做太用力的事qíng,she箭费心费神,娘娘要好好休息才是!
云倾转过头来,望着蕊儿说道:蕊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了?跟皇上一样,说个没完!本宫在chuáng上休养了这么久,什么事qíng也不能做,闷都闷坏了,现在大好了,你还不许这样,不许那样的,是真的希望本宫长糙吗?
蕊儿微微蹙眉,说道:娘娘,奴婢是好心劝您,也是为了您好!
云倾转过头,继续往前走,懒洋洋的说道:好了,好了,本宫知道了,咱们现在去学堂,看看两个皇子学的怎么样?
蕊儿只好闭嘴,道了声是,就沉默的跟在云倾的身后!
云倾一路来到学堂,两个皇子因为年龄不同,是分开授课,云倾首先看到的是承佑,太傅抚着胡须,拿着书本,正说的jīng神,承佑趴在桌子上,用手撑着脑袋,眼睛却是望着外面,不知道是在听课,还是想出去打鸟?
云倾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承佑都维持着那个动作。
承佑背对着他,看不见云倾,一直望着窗外,不仔细看,云倾还以为他睡着了。
云倾又望向太傅,老太傅依然说的慷慨激昂,很是入神,可是却没有看见他停下来提醒一下承佑,大概是皇家子弟,太傅不好过多的责怪,也怪自己,这段时间,没有真正督促好承佑的功课。
云倾凝眉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月恒的太傅比较年轻,他目光如炬的望着月恒,细细的说着功课,但是却微微蹙眉。
月恒坐的十分端正,无比认真的望着太傅,认真的听着太傅授课,可是云倾见月恒的状态,似乎是听不太懂,怪不得太傅微微蹙眉。
云倾见状心中很是着急,两个孩子的学业都不太好,这可如何向曦泽jiāo代?
云倾心思重重的回到了未央宫,想起在学堂看到的qíng景,不禁暗自忧心。
这一天,云倾没有吩咐膳房给两位皇子做点心。
她一直端坐在宝宸殿的最上首,等待两个孩子回来。
宫人们见云倾的脸色不好,都不敢说话,只是沉默地站着。
到了傍晚,承佑放学,一路跑着回来了,一进未央宫,看到云倾,便大声的喊道:母妃,我回来啦!我肚子饿了,快给我点心吃!
云倾板着脸,正色说道:没有点心!
承佑有些奇怪:为什么没有点心?每天回来都有点心啊!为什么今天没有?母妃,你怎么啦?
云倾望着承佑,端正着神色,道: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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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佑最会察言观色,他见云倾的脸色不对,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端着认真的神色,走到云倾面前站定。
云倾正色问道:你今天在学堂上课的时候,在gān什么?
承佑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在听太傅授课啊!
云倾这才发现原来承佑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说的就跟真的似的,云倾微微气恼,有些生气道:你还想蒙我?我今天去学堂看了,太傅在给你授课,你扭着头看着窗外,哪里有在听太傅授课?你是想睡觉还是想出去打鸟?
原来是被抓住了,承佑面色微红,张开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云倾皱着眉头说道:要不要我将这件事qíng报告给你父皇?
承佑一惊,赶忙道:别别别,母妃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父皇,父皇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拿戒尺打我的,你可千万别说,求求你了!
云倾生气道:既然你怕戒尺,为什么上课还要走神?为什么不好好学习?这段时间我养病,对你的管束有所放松,你就这样混日子,实在是太令我生气了,要不是今日我在学堂上看到,你打算这样蒙混过日子过多久?
承佑赶忙解释道:没,没想着蒙混过日子,今天是个意外,我就想着去学she箭,想着想着就走神了,真的不是想出去玩,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一定好好的听太傅授课,你再相信我一次!我给你保证,一定好好上课!
云倾的眼神闪烁不定,似在犹疑,更多的是不相信,她直直盯着承佑,说道: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下次我要再看见你没有认真的学习,一定不跟你说就直接告诉你父皇,到时候管你父皇怎么惩罚你,我都不会帮你!
承佑大喜,跳起来道:母妃,你真是太好了,我保证,绝不再犯!
云倾依旧蹙着眉头,又说道:你现在好好去做功课,做完就送来给我检查,不得怠慢,要是你今天的功课做不好,晚上就不许吃饭!
承佑无奈,只好道:是!
承佑退下之后,云倾又望向刚刚回来的月恒,道:月恒,你回来了啊,到母妃这里来!
月恒小心的走到云倾面前,小声的唤道:母妃!
云倾拉过月恒的手,换上温柔的神色,问道:月恒,你不错,上课很认真,可是,你是不是有些听不懂啊?
月恒面色微红,他垂下脑袋,低低说道:月恒愚笨!
云倾叹了口气,说道:谁说你愚笨,其实你很聪明,只是刚刚开始学习还没有一年,太傅说的深奥你听不懂也很正常,但是,你哪里听不懂要说出来,要问,不可以把疑惑藏在心里,知道吗?
月恒乖巧的点点头。
云倾又问道:你是害怕问吗?
月恒不知该如何回答。
云倾道:学生问老师是应该的,你不要害怕,你是尊贵的二皇子,没有人敢谈论你的不是,你不要担心,听不懂问太傅再正常不过了,不要害怕,胆子大些!
月恒点点头:嗯!
云倾摸了摸月恒的脑袋,道:下去写功课吧,待会晚膳好了,母妃喊你!
第461章 端太妃
经过云倾的耐心教导,承佑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天做功课特别的认真,云倾看过之后很满意,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云倾一直严密盯着承佑的学习,承佑都很认真,月恒也大着胆子与太傅jiāo流,两个孩子都很听话,云倾看着很是高兴!
绿影宫中,沈绿衣端坐在正殿最上首,茉莉等人都被遣了出去,只剩下一个沈绿衣安cha在别处的暗卫宫女流锦跪在底下。
沈绿衣凝眉望着流锦,无比认真的问道: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流锦见左右无人,方道:宫变之时在承光殿中伺候的幸存的一名宫女一直藏身在端太妃处,她换了个名字隐藏在端太妃身边,就怕有人去找她,最近被奴婢找到了,相信宫变之事她已经全部禀报给了端太妃,端太妃在前朝也是有些恩宠的,但是身后并没有多少势力,若说她对先皇一事知qíng却隐瞒不报,或许是为了自保!
沈绿衣闻言认真的想了想,一抹jīng光浮现在她的眸底:端太妃既然知qíng却隐瞒不报,难道是因为这个人背后势力很大,轻易动不得么?
流锦微微蹙着秀眉,说道:很有可能!
沈绿衣站起身来,那一身浅碧色长尾袍缓缓拖曳于地,在地上缓缓现出一道完美的痕迹来,她缓缓走至流锦身边,又问道:流锦,就以你现在的追查,你觉得端太妃对先皇之事知道有几成?
流锦微微侧目,但仍旧微微垂着头,低低的说道:以奴婢追查的结果来看,端太妃与那个宫女关系很密切,对宫变当时的事qíng应该是很清楚的,她如此隐瞒,很有可能参与到了这件事!
沈绿衣闻言一惊,转身死死的盯着流锦,一字一字的说道:你说什么?你说端太妃很有可能参与到了这件事,你可有证据!
流锦闻言身子微微一抖,又qiáng自镇定的说道:奴婢还没有完全查到有力的证据指向端太妃涉及到先皇的事qíng,但是从她收留承光殿的旧人,又多加隐藏,可以推测应该是知qíng的!她们的背后一定藏着一个大秘密,一个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沈绿衣闻言,十分凝重的点点头:这个端太妃是有身份的人,你们不好接近她,看来这一次,需要本宫亲自去会会她了!对了,你可能为本宫安排这次见面?
流锦凝眉想了想,说道:娘娘给奴婢一些时间,奴婢来安排!
沈绿衣又叮嘱道:记着,这次见面是单独见面,不要惊动任何人!必须严格保密!
流锦无比认真的答道:是,娘娘放心!
沈绿衣点点头:嗯,这件事就jiāo给你了,务必办的越快越好!
是,奴婢遵命!
沈绿衣终于放下心来,道:你去吧,行事小心些!
流锦抱拳道:奴婢告退!然后,很快就退下了。
沈绿衣走到最上首坐下,仔细琢磨着这件事qíng,思考着应该如何应对端太妃。
这个端太妃赵氏是一个小县丞的千金,由于姿容出众被先皇看中封为端妃,她年轻,所以先皇对她的宠爱并不少,之前也曾传出怀有身孕,但最后却不知因何故流产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传出喜讯,后来还是因为抚养了先皇锦嫔的女儿而在这后宫立足。
流锦办事利索,没有让沈绿衣等多少天,便传来消息,在九月二十八这天夜里戌时三刻,在溪水亭端太妃会前来与她一见!
到了九月二十八日这天晚上,南园之内,祈夜出去买药材去了,就只剩下夏晚枫一人在屋子里办公!
不久,夏晚枫的暗卫走进来,跪地道:大人!
夏晚枫望向那名暗卫,正是自己的心腹之人,探听消息他最是在行,帮过夏晚枫不少的忙!夏晚枫望着他,问道:蜀黎,何事?
蜀黎规规矩矩的跪着,一丝不苟的禀报道:属下接到密报,密报上称端太妃参与了先皇一事,静妃娘娘已经查到了端太妃的身上,机密已经走漏到了端太妃那里,端太妃准备今日戌时三刻在溪水亭设宴,诱杀静妃!
夏晚枫闻言大惊,失声道:你查到的消息是否属实?
蜀黎无比肯定的答道:千真万确!毒药就藏在鸳鸯酒壶中,只要静妃饮下酒,就会即刻毙命!
鸳鸯酒壶,宫里人常用的伎俩,壶内分成两个互不相连的部分,一边有毒,一边无毒,只要触动机关,就可以随意切换,酒会从同一个出口中倒出,从外面上看,它与普通的酒壶没有多少区别,最能迷惑对手!
密报呢?
蜀黎掏出密报jiāo给夏晚枫,夏晚枫接过一看,确实是夏家暗卫传来的消息,看来,沈绿衣是真的有难了。
夏晚枫qiáng自镇定,问道:静妃今夜会赴宴吗?
蜀黎禀报道:据宫中的探子来报,静妃此刻已经出了绿影宫,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到达溪水亭了!
夏晚枫望向铜壶滴漏,距离戌时三刻只剩下半个时辰不到了。时间已经来不及停留了,夏晚枫当机立断,下令道:快去备马,我要火速进宫!
是!蜀黎领命,一阵风一样的走了出去,只剩下那密报孤独的飘摇在空中。
夏晚枫取下一把匕首藏在腿间隐蔽处,很快就出了南园。
夏晚枫出了南园便直冲大门口,正好撞见夏恺,夏恺见状赶忙问道:天都黑了,你这是要去哪?
夏晚枫简单的抛下进宫两个字,很快就走的没影!
夏恺望着夏晚枫的背影,茫然说道:这么晚了,进宫去做什么
可是夏晚枫根本就没有时间停留,早就没有了踪影,夏恺只有长叹:怎么还是这么毛躁,一点也不淡定!
他见夏晚枫神色凝重便知一定是大事,不禁也悬起心来,原地站定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祈夜买了药回来了,刚好与他撞见!
第462章 qíng急时
自从上次的事qíng过后,祈夜与夏恺的关系就疏远了许多,见面也有些尴尬,但现在夏恺也顾不得许多了,赶忙迎了上去,说道:神医,晚枫这么晚了匆匆忙忙进宫去,我看他面色凝重也不知所谓何事,你看这
祈夜淡淡看了夏恺一眼,尚算客气的说道:我先将东西送回屋里,晚枫的事,你不必担心,我自会处理!
说完,就快速走进了南园。
祈夜很快就在晚枫的屋子里发现了那份密报,略一扫去,祈夜的神经立刻提了起来,扔下密报火速进宫。
祈夜一路疯狂策马,可是无论怎么赶都看不到夏晚枫的身影,祈夜心头暗叫不妙,一股不详的预感浓浓的弥漫开来,死死的罩着祈夜的神经,仿佛是想扼住他的喉咙,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进了宫,就不可以在骑马了,祈夜下马疯狂的朝着溪水亭奔去,终于在太液池边追上夏晚枫。
前方,夏晚枫一身白袍,快速向前走去,祈夜赶忙喊道:晚枫,晚枫
夏晚枫闻言转过头去,祈夜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祈夜急切的问道:你要去做什么?是要去溪水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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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枫的神色匆忙慌乱,失却了往昔的镇定从容,这就是关心则乱,他对祈夜道:我要去救绿衣!
说着,就要走。
祈夜一把抓住夏晚枫的胳膊,急切的问道:你不会武功怎么救?
夏晚枫现出yīn狠的神色来,像是扬起了一把雪亮的剑:我带了匕首,实在不行,我就与端太妃同归于尽,总之,我一定要保护绿衣没事!
祈夜紧紧抓着夏晚枫的手臂,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夜风扫过,也只是将他的面容映衬的更加坚硬深刻,他冷冷的说道:你对端太妃了解吗?与她同归于尽,如果他身边有侍卫,你单枪匹马的闯进去,恐怕连她的手指头都碰不到,你只有自己死的份!
夏晚枫紧紧蹙着眉头,说道:这是皇宫,我不是武将,怎么可能带兵进来,现在我就是出动暗卫,明天一准被人弹劾,我只能一个人去!时间来不及了,你快松手,我要去阻止绿衣!
说着就开始甩手,祈夜掐的更紧,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明明知道前面是条死路你还要去?你是要去送死吗?
夏晚枫挣不脱祈夜的手,不禁大急: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救绿衣要紧,时间就快要到了,你快松手,你不松手我就咬了!说着就抬起手臂,真的往下咬去!
祈夜气的冒烟,狠狠压下他的手臂,吼道:你这个蠢货,这是个局,一个等你入瓮的局!你去了,不仅救不了沈绿衣,还会把自己搭进去,你不能去,去了就是死路,你现在跟我回去!
不可能的,我收到的消息是我的心腹暗卫传回来的,不可能有错的,我要去救绿衣!有人要害她你放开我夏晚枫甩不开祈夜,就直接拖着祈夜走。
祈夜见状,气的直跳脚,用尽全身的力气,拖住夏晚枫,吼道:这是个针对你的局,沈绿衣不会有危险的,端太妃不会真的敢在宫里行凶,沈绿衣不会有事,但是你去了就死定了,明白吗
夏晚枫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甩又甩不开,拖又拖不走,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没好气都说道: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怎么能肯定绿衣没有危险?就算这是个陷阱我也认了,我不怕死,只要能救绿衣,让我死我也愿意,我的探子已经来向我禀报,绿衣已经出了绿影宫,很快就要到溪水亭了,我不能看着她有危险而将她放任不管,我做不到,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做不到无动于衷,我求求你,你松手,你让我去,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祈夜见夏晚枫怎么也说不通,不禁绝望了:你你不能去,沈绿衣我替你救!你躲在暗处千万不要出来!记住了吗?千万别出来!
夏晚枫茫然望向祈夜,道:你替我救绿衣?
祈夜斩钉截铁的答道:对!我去救!
可是你也不会武功啊!万一端太妃带了很多的人怎么办?夏晚枫担忧的问道。
祈夜咬了要牙,qiáng自镇定的说道:你把匕首给我,我自有办法脱身!
夏晚枫定定的望着祈夜,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让你有危险,你回去,我自己去救!
祈夜气结,拉着夏晚枫望旁边糙堆里狠狠一推,吼道:待这里千万别出来!说完,就一阵风一样的冲向溪水亭。
夏晚枫无奈,只好待在原地等候。
祈夜很快就来到了溪水亭,算算时间,戌时三刻很快就要到了,沈绿衣果然出现在了溪水亭中。
祈夜走进亭子,沈绿衣见到祈夜微微一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祈夜冷冷直视着沈绿衣,说道:你要等的那个人,今天晚上是不会到这里来的,你走吧!
沈绿衣闻言一惊:你怎么知道我等的是谁?
祈夜见她还站着不走,不禁恼了:你不就是在等端太妃吗?她不会来了!
沈绿衣瞪大了眼睛,说道:我今天的行动明明很秘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祈夜见她还不走,更加生气,低低吼道:秘密个鬼?都已经走漏到我这里了,别人也都知道了,我告诉你,先皇的事qíng我也一直奉皇上之命在追查,我都没有查清楚那是什么毒,这个端太妃更不可能知道!你找她没有用的,这是个局,快走!
沈绿衣这才意识到危险,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远处明明灭灭的传来曦泽的声音:我说湘淑仪,这大半夜的,你到底想要朕看什么?
皇上,很快就到了
放眼望去,远处正有一大群人打着灯笼朝着这边走来,祈夜暗叫不妙:坏了,走不了了,对手已经来了!
第463章 私会局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祈夜当机立断,对沈绿衣道:快坐下,把手放到桌子上!
沈绿衣也没有了主意,只好照做。
祈夜扯过沈绿衣手上的斯帕,快速覆到她的手腕上,在另一边坐下,做着诊脉的姿势。
刚刚就位,便见曦泽和傅凝嫣带着一大队人马走了过来!
沈绿衣赶忙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祈夜还是如往常一样,对着曦泽一拱手,就当做是行了礼。
曦泽见到他们二人,微微一惊。
曦泽微微侧目,望向身边的傅凝嫣,问道:湘淑仪,你要让朕看的就是这个?
傅凝嫣也是一惊,原计划中的夏晚枫居然没有出现,居然是祈夜来了,但他到底是个男子,算计不了夏晚枫,她还可以继续算计沈绿衣,她对着曦泽说道:皇上,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静妃与神医半夜在此私会,被咱们逮个正着,两人无视宫规,祸乱后宫,实在罪大恶极,请皇上降旨处置!
曦泽闻言望向沈绿衣,问道:私会?
沈绿衣迅速反应过来,赶忙道:皇上,绝无此事!臣妾只是觉得身体不舒服,所以特意请神医过来诊病,臣妾与神医清清白白,绝没有一丝苟且,这是湘淑仪的污蔑!
污蔑?!傅凝嫣毫不客气的反击道,这黑灯瞎火的,你们两个人站在这个亭子里,真的是在看病吗?你要召神医看病,为什么不召到你的绿影宫中去?要召到这个地方来,这里可是离你的绿影宫很远呢!你的说法可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静妃,你莫要再狡辩,还不快快认罪伏诛?
沈绿衣大怒,厉声道:湘淑仪,你不要血口喷人!说着,又转身面对曦泽,言辞恳切的说道,皇上,臣妾真的是清白的,只是有些不方便,所以才选了这里!并没有一丝苟且!
傅凝嫣还要再说,曦泽出声打断道:好了,湘淑仪,静妃已经解释了,她只是请神医来看病,你不要大惊小怪的!
傅凝嫣紧紧蹙着眉头,急切的说道:皇上,他们二人有私qíng,神医已经背叛了您,他们祸乱后宫,你不可姑息啊!要是今天姑息了他们二人,后宫风气就会从此不正,将来会有更多的人效仿,那后宫岂不是要大乱?
曦泽望了望祈夜,对着傅凝嫣说道:神医与静妃是旧相识,这件事qíng朕早就知道了,他们二人若是有私qíng,静妃也不会成为静妃,你不能因为静妃请神医来看病,就断定他们二人有私qíng,若是如此,后妃都请御医来看病,也是有私qíng吗?那还有谁敢请御医?
傅凝嫣立刻辩驳道:皇上,神医并不是御医,不能同御医一样论断,此事蹊跷,他们二人确实难以解释清楚,皇上不能轻易放过
好了!曦泽再次打断道,湘淑仪,你就不要再捕风捉影了,朕累了,你退下吧!
傅凝嫣无奈,只好道:臣妾告退!
等到她走远了,曦泽望向祈夜,道:祈夜,你随朕来!
祈夜跟着曦泽一路来到承光殿。
曦泽将殿中站着的宫人都遣了出去,在椅子上坐下,深深的望着祈夜,神色凝重道:祈夜,朕有一事要问你!
祈夜心头一咯噔,今日之事,曦泽到底是起了疑心,好在,他还是设法维护了自己,并没有将事qíng做绝!祈夜道:有什么事qíng,你问吧!
曦泽望着祈夜,认真的问道:祈夜,你是不是喜欢绿儿?
祈夜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想起沈绿衣曾经不择手段的威胁,他对自己连同盟之谊都没有,如此冰冷无qíng之人,他厌恶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对她生出qíng感来?只有夏晚枫才会对她神魂颠倒,找不到任何方向!
但是,他此刻面对的是帝王的疑心,祈夜将心提到了喉咙口,无比镇定的回道:你这么问,就是对我起了疑心?傅氏的离间计成功了,你相信了傅氏的话!如果你怀疑我对你不忠,觊觎后妃,那你可以杀了我!我无权无势,背后没有任何势力,只是一个糙民,你杀了我,不会引起政局的动dàng,也不会威胁到皇权,要杀便尽管杀!我认栽!
曦泽闻言叹了口气,深深挖了祈夜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朕是问你喜不喜欢绿儿,没有怀疑你的忠心,朕若是怀疑你的忠心,刚才在傅氏面前就不会维护你,你跟在朕身边十几年了,你和晚枫是朕最信任的人,朕信任你甚至胜过信任晚枫,怎么可能会受傅氏的挑拨?朕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绿儿,五年前朕登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朕?朕可以将绿儿指婚于你,这样朕就不用娶她做静妃了!
祈夜闻言,瞪圆了眼睛说道:还好你娶了沈绿衣,否则沈绿衣就要嫁不出去了!你看看她清冷孤傲的样子,她的眼里只有她自己,根本看不见别人,她就是个冰山美人,对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我要不是念着曾经是同盟,我才不会给她看病,现在,除了你和皇后,这前朝后宫,可还有一人喜欢沈绿衣,你指一个出来!
曦泽闻言,很是尴尬,祈夜说话怎么总是这么不留qíng面:她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你也说的太过了些!
祈夜没好气的说道:这冰山美人你就自己留着吧,我可不喜欢她!她都是半睁着眼睛看人的!
曦泽闻言很想笑,到底是忍住了,有些责怪的望着祈夜: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娶妻?
祈夜拢手于袖,合眸答道:我为什么非要娶妻,女人就是麻烦,我最怕麻烦,你有那么多的女人,这日子可太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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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有些埋怨道:朕是帝王,要平衡朝政,不得不采取联姻的手段,若是真要朕选,朕只要皇贵妃一人就足够了,才不需要这么多的后妃!只是,你不一样,你这一身医术,难道不想生个儿子来继承你的衣钵?
第464章 夏晚枫
祈夜不咸不淡的说道:我不需要有人继承我的衣钵,我一个人孤独惯了,再说,不是还有晚枫陪着我吗?已经足够了!
曦泽笑道:晚枫,晚枫,你就只知道晚枫,晚枫现在是丞相,有很多事qíng要忙,将来也要娶妻,他能顾上你一辈子吗?
祈夜道:我不需要他顾我一辈子,只要有个伴,时时有人帮衬着,就够了,他要娶妻,便娶妻,我也不会拦着他,我也不会影响他,就一直像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也不图什么,只要别麻烦就行了!
曦泽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一直像现在这样?等他娶妻了,你再住在南园,不管怎么说都不合适!
祈夜懒洋洋的说道:到那时再说吧!
祈夜显得毫不在意,仿佛说的事qíng与自己无关,曦泽却只是摇头叹气:你啊,还是早做打算吧!还有,以后不要这么晚了还待在宫里,惹人说闲话,除非是朕召你,不然,你早些回去!
祈夜慎重的答道:知道了,今天给你添麻烦了,以后不会了,放心吧!
曦泽点点头,说道:早些回去吧!
祈夜闻言,道了声告辞,就转身离去了。
刚一回到南园,夏晚枫就急急忙忙的迎了出来,急切的问道:祈夜,你没事吧?
祈夜其实也是一身冷汗,面色微微发白,摇了摇头,走进屋内,方说道:这次是傅氏设下的私会之局,她故意引着皇上来看,就是为了同时除掉你和沈绿衣,幸亏你没有出现,不然你就解释不清楚了,这私会罪名扣下来,重者没命,轻者也是变成魏子修那样,总之,傅氏碰上你,是不会罢休的!
夏晚枫闻言,背后也是一层冷汗,微微蹙起眉头,有些担忧的说道:还是你机敏,及时阻止了我,不然只是,你没事吧?
祈夜向着窗子走了一步,淡淡的说道:我是个大夫,有这层身份可以遮掩,今天也不过是糊弄了过去,傅氏要对付的人不是我,不会紧咬着我不放,但是我今天破了她的局,也成了她的眼中钉、ròu中刺,她以后也不会放过我,最主要的是,皇上到底是起了疑心!祈夜深吸一口气,紧紧皱着眉头望着窗外。
夏晚枫走到祈夜身边,有些担忧的问道:皇上疑心你与绿衣有私qíng?这可不妙,那那你可有解除皇上的疑心?
祈夜长长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望着夏晚枫,道:你放心,这种疑心对我没有什么危险,我又不喜欢沈绿衣,皇上能怎么疑心,我已经解释清楚!皇上不会再追究的!只是祈夜认真的望着夏晚枫,说道,你今天也太冲动了,就因为一纸消息就冲到宫里去,还好我反应迅速,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你啊,真是关心则乱!当时,我拉不住你,真是恨不得一拳把你打晕!
夏晚枫拿出地上捡起的密报,凝眉说道:我当时仔细分辨了密报,密报没有问题,来给我传消息的人也是我心腹之人,一直对我很忠心,他是不可能背叛我的!
祈夜的眉宇间也仿佛笼罩着一层乌云,他认真的说道:他们探听到的消息都是傅氏故意放出来的,并不是他们对你不忠心,而是傅氏太狡诈!可是,我疑惑的是,你的事qíng是怎么走漏到傅氏那里去的?
夏晚枫闻言一惊,眉头皱的更深:不可能吧?傅氏没有这么神吧,连我在想什么他也知道?
祈夜直勾勾的盯着夏晚枫,眼眸微微凹陷,仿佛散发着森冷的幽光,他步步紧bī道:你心里所想的如果不是被傅氏知道了,他会设下这个局引你入瓮,他凭什么相信你今天一定会去?
祈夜一语中的,夏晚枫也觉察出事qíng的严重xing来:这
祈夜很是失望,甚至有点生气:你最大的把柄捏在你的对手手上,以后他想怎么算计你,你都要中招,夏晚枫,你怎么能犯这种致命的错误?!
这夏晚枫面色一红,不知该如何解释。
祈夜压抑着怒气,低低吼道:你天天叮嘱我隐藏好我的感qíng,那为什么你不隐藏好自己的感qíng,这件事qíng走漏到谁那里去不好,偏偏走漏到了傅氏那里去,难道你的手下又有叛徒?虽然你的手下都是你的心腹,但是你也不可以什么都对他们说,万一有个把嘴巴不够严的呢?你不能像对待我一样的对待你的手下,他们不是我,你怎么能完全对他们放心?又怎么能对他们推心置腹?
夏晚枫叹了口气,道:唉我没有跟他们说这件事qíng,除了你,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连我爹都不知道!
那是怎么走漏到傅氏那里去的?祈夜反问道。
这夏晚枫自己也说不出来,不禁很是头疼。他仔细的思考着这段时间自己的行为,并没有什么错漏,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祈夜摇了摇头,无比失望的说道:你啊,真是太不小心了!你太重感qíng了,很容易就受人控制!
夏晚枫只得道:你放心吧,如果傅氏到皇上面前去告发我,我不承认就是了,皇上不会相信傅氏的!
祈夜依然不能放心,冷冷哼着气,道:你以为傅氏会这么愚蠢吗?
夏晚枫赶忙道:好了,好了,我会当心的,不会再上傅氏的当,今后这种事qíng我不会再让它发生了,你就放心吧!
祈夜微微叹着气,又转眸望向窗外,忧心的说道:傅氏在后宫一直紧紧盯着沈绿衣和皇后,前朝也不会放松对你的警惕,就怕没处出手,现在他捏着你的把柄还不知道要翻出什么样的花样来,他的手段一向毒辣,现在把你和沈绿衣牵扯到一起,他正好一块收拾,你要派人盯紧傅氏的行动,一刻也不要放松!
你放心吧,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再让傅氏钻第二回空子的!
第465章 白头发
这次的事qíng,傅凝嫣没有得逞,很是气恼。
风华宫的大殿之内,宫人都被遣了出去,只留下咏絮站在傅凝嫣的身边。
傅凝嫣端坐在最上首,冷冷的说道:怎么会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探子来报,夏晚枫今天不是已经出了夏府进了宫吗?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溪水亭?为什么出现在溪水亭的人是独孤祈夜?
咏絮紧紧蹙着眉头,说道:难道是独孤祈夜提前知道了咱们的计划特地赶来的?
不可能!傅凝嫣冷冷否定道,他若是知道了本宫的计划就不会出现在溪水亭,他既然出现了,就说明他对本宫的计划一无所知,这个拦路石,一定是他拦住了夏晚枫,坏了本宫的大计,这个一箭双雕的局,到最后却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实在是气死本宫了!傅凝嫣微微眯起双眸,透露出算计的光彩,仿佛是毒蛇吐着信子,看到猎物缓缓的前进,这个独孤祈夜对夏晚枫倒是挺忠心的,有他在夏晚枫身边,可真是碍事,本宫要助父亲除掉夏晚枫,看来就只有先除掉独孤祈夜了!
咏絮问道:娘娘是准备派刺客去刺杀独孤祈夜吗?他好像不会武功!
傅凝嫣冷哼道:他住在夏府,夏府到处都是护卫,如何刺杀?若是刺杀失败,皇上一定会追究,到时候也不好jiāo代!要对他动手,必须等他出了夏府再动手!
咏絮微微低着头,说道:但凭娘娘吩咐!
傅凝嫣冷冷直视着前方,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咏絮,你派人盯紧夏府,一旦独孤祈夜出了夏府有什么行动,立刻来向本宫禀报!
是,奴婢遵命!
翌日清晨,云倾起身来到梳妆台前,蕊儿上前来为云倾梳妆。
蕊儿一边梳,一边问道:娘娘昨夜可睡的好?
云倾叹了口气,道:又是一夜未眠,魏御医的药本宫天天吃下去,始终不见效果,这一天天的就没睡着过,他也曾开导过本宫,可是即便本宫放下心结,仍然没有作用!
蕊儿闻言,很是忧心忡忡,又道:娘娘,实在不行,咱们不若换个太医看看吧!
云倾合眸深吸一口气,再睁眼,幽幽的说道:魏御医的医术不算差,他在本宫身边效力一直很用心,其他人本宫不放心,不会轻易用!
蕊儿皱着眉头道: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娘娘总不能一直这样熬着吧!这都已经有大半年了!
云倾无比忧愁的说道:以前倒还好些,到了天明时分,还能迷迷蒙蒙的睡一会儿,勉qiáng还能撑着过,可是最近这段时间,这样迷迷蒙蒙的时间也没有了,本宫几乎都是睁着眼睛看天明的,没有一夜好睡,白天的jīng神也是一天比一天差,仿佛坐着都是累的!本宫也忧心,本宫
就在这时,蕊儿梳发的手忽然顿了顿。
云倾问道:怎么了?
蕊儿停了手中的动作,迅速将梳子上的东西放到袖子里去,吞吞吐吐的说道:没没什么!
云倾日夜休息不好,jīng神变得更加脆弱,也更加敏感,她忽然转过身来,望向蕊儿,蕊儿的面色有些慌张,不过qiáng自镇定,云倾不禁皱起眉头,紧紧的盯着蕊儿,心头那股qiáng烈的不祥感迅速攀升,云倾提起心神来,问道:到底怎么了?
蕊儿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摇了摇头,说道:娘娘,真的没有什么!
云倾越发觉得不对,问道:我刚才在镜子里看到你往袖子里藏东西,你藏的是什么?给本宫看看!
蕊儿吓得赶紧后退一步,摇着头道:没什么,真的没有什么!
云倾见状有些生气,伸手便来夺蕊儿手上的东西,拉扯之间,蕊儿藏在袖子里的那根白头发掉了下来,云倾眼尖,很快捡起那根头发,仔细看了看,不禁感觉世界天旋地转:本宫有白头发了?本宫有白头发了!本宫真的老了?
一瞬间,数不清的哀伤齐聚上心头,湿润了双眸,她还不到30岁,居然有白头发了,难道是因为连日来的无法安睡催生的吗?她真的已经提前衰老了吗?上次贞嫔来就说她变老了,她还不相信,可是事实就在她的面前,让她如何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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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儿一把跪倒在地,急切地说道:娘娘,白头发就只有这一根,真的只有一根,奴婢已经把它扯下来了,娘娘的头上再也没有白头发了,娘娘,你没有老,你还很年轻,你不要这样,真的没有什么事!
云倾极力忍住双眸中的眼泪,忽然转身抱过镜子仔细的照,镜子中的自己一头青丝铺在后面,面色很是憔悴,姜huáng微白,没有一丝神采,云倾努力打起jīng神来,但终究是徒劳,云倾睁大眼睛努力的照。
蕊儿万分心疼,喊道:娘娘,你别照了,真的再也没有白头发了,就只有一根,你没事,你还很年轻,你还是像往常一样,很美丽
云倾忽然转过身来,打断道:你出去,你现在就出去,你不要呆在这个寝殿中,你出去,你出去
蕊儿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娘娘
云倾见她不动,便伸手来推:你出去,你出去,你现在就出去,不要在留在这里,快出去啊!
蕊儿无奈,只好起身退下,走到门口,又依依不舍的望着云倾。
云倾几步跨到门口,将她推了出去,又迅速将大门关上,大声道:你们都给本宫退下,谁也不许进来,本宫谁也不见,全部退下!
云倾背靠着门背坐到地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一颗接着一颗。
刚才在镜子里,她发现自己的眼角真的有皱纹,哪怕只是很细很细的鱼尾纹,她也不能接受,镜子中的自己憔悴,没有一丝生气,这叫自己如何见人?又要如何面对?
一瞬间,云倾只觉得自己的世界激烈的转了起来,一刻也不曾停歇。
巨大的jīng神压力死死罩着她,找不到一丝喘息的空隙!
第466章 不敢见
云倾背靠着门背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任凭蕊儿等人在门外如何呼喊,云倾始终不肯出来,也不说一句话!
云倾愣愣的坐着,目光呆滞的望着这空dàngdàng的屋子,没有一丝焦距,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就这样一直从天亮坐到了天黑。
傍晚时分,曦泽来到未央宫,见奴才和两个孩子都站在寝殿外,不禁疑惑的问道:皇贵妃呢?
承佑答道:母妃一直在寝殿不肯出来,我跟弟弟都叫了母妃好久了,母妃都不出来!
曦泽望向身后的蕊儿,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蕊儿一把跪到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不敢说,请皇上恕罪!
曦泽无比气恼的望向大门,敲了敲门,唤道:云倾,云倾,我来了,你开门,让我进去!
他喊的大声,云倾这才反应过来,曦泽来了,云倾更加慌张,她有些六神无主,大声说道:你你今天去别的妃子那里!不要来我这
曦泽大惊:云倾,你怎么了,你怎么把我推给别人,你从来没有把我推给别人啊,你到底怎么了,你开门!
曦泽使劲的敲门,云倾赶忙起身抵住门,慌慌张张的说道:你别进来,别进来,不要看我,我很丑!
曦泽大声的说道:我怎么会嫌你丑?你不要瞎想,把门打开,今天晚上我要和你一起过,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啊!
云倾摇着头,死死的抵着门,说道:不,不,不
曦泽见状,冷冷望向跪在地上的蕊儿,吼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蕊儿被吼得一抖,不敢说出实qíng,只是道:连日来娘娘一直都失眠,昨夜又是一夜未眠,今天jīng神很不好,所以不敢见皇上!
就在这时,魏子修提着木盒子走了进来,在曦泽的身后行礼道: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怒目转向魏子修,正好看见他提的木盒子,怒然问道:你又来给皇贵妃送药?
魏子修被曦泽盯的有些战栗:是的
曦泽大怒:庸医,真是废物!给娘娘治了这么久的失眠都没有把娘娘治好,现在又送药来,你这药根本就不管用,喝了也没有用!真是废物!
魏子修吓得一抖,赶忙放下盒子,跪下道:微臣无能,皇上息怒!
曦泽冷冷喘着粗气,思量半晌,又对四喜道:四喜,你现在去夏府请祈夜过来,他要是不肯来,你就将他绑了来,总之,要是请不来祈夜,朕就打断你的腿!速速去办!
曦泽动怒,四喜不敢怠慢,赶忙打了个秋千就退下了。
曦泽又望向大门,放柔了声音,对云倾道:云倾,你不要害怕,没人敢嫌弃你,谁要是敢嫌弃你,我打断他的腿!不就是睡不着觉吗?没事的,你先把门打开,吃点东西,你怎么能一整天都不吃东西,你本来就消瘦,身子怎么熬的住!
云倾伤心的流下了眼泪,道:你不要看我,我真的很丑
曦泽安慰道:好,好,我不看你,我们隔着屏风坐着说话,这样可以吗?你把门打开,吃点东西,千万别饿坏了!乖,听话
云倾一听,隔着屏风坐,也慢慢放下戒心,对着门站了许久,终于小心的打开门,曦泽见状一喜,正要进来,云倾忽然道:你等下进来,让我先坐到屏风后面去了,你再进来!
曦泽无奈,只好道:好,我再等等!
云倾走到屏风后坐下,不一会儿,就见曦泽走了进来,承佑和月恒也跟着进来,承佑想走到屏风后面去,却被曦泽抓住,承佑望了望曦泽,对着屏风说道:母妃,你怎么了?你怎么不看看我?我要吃点心!
曦泽望向承佑,说道:承佑,你放懂事些,带着弟弟下去吃点心,你母妃不太好,你不要来烦她!
哦!承佑无奈,只好带着月恒退下了!
曦泽在屏风外面坐下,望向云倾的身影,眉目间尽是担忧,气氛一时凝滞,曦泽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也不知等了多久,四喜才带着祈夜过来,祈夜瞪圆了眼睛,一进来就很不高兴的说道:我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又不是犯人,还要拿绳子绑?
曦泽望向祈夜,见他并没有被绑着,笑着说道:哎呀,他哪有这胆子敢绑你?不过就是吓吓你,回头,我一定好好罚他!
说着,就对着四喜踹了一脚,啐道:你这狗东西,谁让你绑人了,还不快磕头道歉,小心你的狗头!
四喜心头叫苦不迭,没有办法,只好下跪叩首,边磕边求:神医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神医饶命啊
曦泽见状,啐道:还不快下去,不要在这里碍事!
四喜如蒙大赦,赶紧退了下去。
曦泽见四喜走远了,又笑嘻嘻道:额祈夜,你看你都来了,要不就给皇贵妃看看吧?
祈夜瞪着眼睛,说道:又让我看皇贵妃!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跟皇贵妃八字不合,命里相克,碰上她我就会倒霉,每次我立功,你都问我要什么,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要多活几年,太太平平的活几年,你能不能免了这一次!
曦泽很是尴尬:就是看个病,写个方子,不会要你的命的!谁有胆子敢要你的命?你想多了!
祈夜冷冷一哼,似乎不太相信:真的有这么好?
曦泽赶忙道:是啊,是啊,你看看就行了!不费多大事,就一小会儿!
祈夜瞟了曦泽一眼,状似无可奈何的问道:皇贵妃怎么了?
曦泽赶忙给祈夜说道:她失眠,睡不着觉,你给看看!
祈夜闻言,朝着屏风后面走去。
可是还没走几步,云倾便警意大生,赶忙道:你别过来!
祈夜站住脚步,望向曦泽,没好气的说道:皇贵妃不配合,怎么看?
第467章 蛇花果
曦泽赶忙道:云倾,你不要害怕,祈夜是来给你看病,他可以治好你,你配合些,就看一眼!我不看你,还不行吗?你配合一下!
云倾闻言,没有再说什么。
祈夜走到屏风之后,望向云倾。
云倾垂着睫羽,有些忐忑。
祈夜细细的观察着云倾,其实美人弱柳扶风,姿态楚楚,也自有一番风韵,云倾虽是脂粉淡扫,因着天生丽质,依然迷人,楚楚之姿,犹如落雁。
她依然很美,不知是为何如此惶惑?
是因为头上那两三根泛着银光的白发,还是眼角那一抹细纹?
除了这细微的变化,她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任何的区别!
祈夜走到云倾的身后,将那三根银丝轻轻拔除,随手扔在地上。
祈夜木然说道:好了,你可以与皇上相见了,不必再担心了!
祈夜的声音淡然悠远,却能带给云倾极大的镇定力量。
曦泽闻言大喜,走到屏风之后,望向云倾,云倾身后铺着三千青丝,黑的像墨,像墨染的丝绸缎,光滑而泛着淡淡的幽光,阳光在它之上现出熠熠的光辉来,实在是美丽极了,曦泽看得有些痴,他微笑着对云倾道:云倾,你很漂亮,谁也比不了!
云倾微微抬眸望向曦泽,只是看了一眼,又将目光移开。
曦泽凝视着云倾,嘴角衔着笑,仿佛有朦胧的醉意,道:不就是睡不着觉么?没多大事,我有时候也睡不着,可是你看我,还不是没事,再说,我比你年长十岁,我比你老很多,只有你嫌弃我老的份,在我眼里,你永远年轻漂亮,再说,有祈夜在,什么事qíng都可以解决!
祈夜走到云倾面前,说道:把手伸出来!
云倾伸出自己的手。
其实手上的肌肤依然白皙光嫩,仿佛透着珍珠的白光。
祈夜凝神诊了片刻。
曦泽问道:qíng况怎么样?很严重吗?
祈夜收回手,木然答道:造成皇贵妃失眠的原因有很多,失眠久治不愈,已成顽疾,要想快速治愈,需要一剂猛药!你确定以你现在的身体qíng况可以承受?
云倾听得有药可治不禁双眸放光:什么药?我可以承受!只要可以治好失眠,我愿意吃任何药!
治好了失眠,她就不会提前衰老了,哪个女人不担心自己是否年轻漂亮?谁又愿意提前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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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望了云倾一眼,对曦泽说道:我要的这种药,宫里没有,我那里也没有,必须临时去山上采摘,这种药名叫蛇花果,长在半山腰上,要仔细的寻找,才能找到!
曦泽赶忙道:那你把这种药长成什么样,画下来,朕立刻派人前去寻找!
祈夜直直望着曦泽,道:我不会画!
这不会画,那怎么派人找?曦泽道,那怎么办?
祈夜长长叹出一口气:看来,只有我自己亲自去采了!
曦泽赶忙道:那朕多派几个人跟你一起去采!
那他们知道蛇花果长什么样吗?祈夜问道。
这
不知道,去了也没有用,别派了,省得碍事!祈夜懒洋洋的说道。他最后看了云倾一眼,仿佛有些流连,但也不敢过多的停留,他望向曦泽,道,今天天色已晚,去了山上也看不见,我明天再去采!
曦泽点点头,道:好!一切就拜托你了!
祈夜对着曦泽一拱手,就退下了,走到门边经过蕊儿的时候,祈夜望向蕊儿,低低的说道:给你们主子换种发油,记住悄悄的换,不要让人看到,再发现白头发悄悄拔掉就是了,不必大惊小怪!
蕊儿闻言一惊,但也知qíng况不同,赶忙道:是!奴婢记下了!
祈夜从宫中回来,夏晚枫便走到祈夜的屋子里,问道:怎么样,qíng况很严重么?
祈夜叹了口气道:我怀疑她的发油有问题,但是,皇上就在场,我也不好细闻,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只能先估摸着用药!
夏晚枫闻言,微微蹙起眉头:你怀疑又有人害她?
祈夜的眸底有一道jīng光,迅速聚集起来,凝聚在一点上:我仔细闻了寝殿中的各种味道,最有可能出问题的香料,并没有问题,靠近她的头发的时候,我闻到了异香,但是我并不能肯定就是这种香味导致她失眠,因为我不方便仔细的闻,我只能从脉像上去判断她的身体状况!我觉得那个人不是想要她的命,应该只是想让她失宠,手段做的比较隐秘,我不方便查,就揪不出她来!
夏晚枫道:那你直接检查她的发油不就行了!
祈夜望向窗外,淡淡道:现在还是不要打糙惊蛇为好!我已经命她的贴身宫人换掉了发油,如果发油真的有问题,便可以阻止病qíng的恶化!
夏晚枫点点头:暂时不揭穿那人也好,免得他又有其他的动作!
祈夜转身望向夏晚枫,道:我明天准备去山上采药,你派个暗卫暗中跟着我,最近这段时间,傅氏恐怕一直盯着我,我带个暗卫也能放心些!
夏晚枫点了点头:我把蜀黎派给你,他最是小心谨慎,武功也不错!
祈夜微微凝眉:远远跟着就行了!
好!
翌日清晨,祈夜早早起身,来到山上采药。
清晨,山上的空气十分的清新,有暗卫跟着,祈夜倒是不担心,一心寻找蛇花果。
这是一种稀有的珍贵药材,不容易寻得,祈夜按照他生长的习xing来寻找,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很快就到了中午,又从中午到了傍晚。
眼看天就要黑了,祈夜也找了一天,终于在夕阳西下时分,找到了蛇花果!
祈夜大喜,采下蛇花果,小心包好,放到怀里,累了一天,祈夜略略擦了擦额上的汗,转身回望,山上空无一人,蜀黎暗中保护他,此刻会在哪里呢?
祈夜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蜀黎!
就在这时,脚下传来滋滋滋的声音,祈夜低头望去,只见糙丛中突然冒出两条毒蛇,幽幽的吐着信子,正向他行来。
第468章 揽月楼
祈夜突然后悔今天上山没有带锄头来,此刻也只能转身迅速朝着反方向跑去。
可是刚转身,便见后面也有一条毒蛇朝着他袭来,竟是腹背受敌。
qíng况大大的不妙,祈夜顿时将心提到了喉咙口,高声喊道:蜀黎蜀黎蜀黎
可是无论他怎么喊,山上始终空空dàngdàng,不见蜀黎的踪影。
祈夜拼命狂奔,三条蛇紧追不舍。
然而,那蛇追的极快,其中一条最大的忽然纵身一跃,直直咬在祈夜的小腿上。
祈夜转身紧紧抓起那条蛇,将它狠狠扔到地上,另两条蛇也上来攻击,祈夜奋力抵挡,但还是难逃其祸,蛇的唾液有毒,毒xing很快发作,祈夜再也不支,倒地昏了过去。
然而,自始至终,蜀黎都没有出现。
祈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三刻,迷迷蒙蒙的睁开双眼,景象模模糊糊jiāo叠而来,灯火似乎变得尤为刺眼,让人睁不开双眼。
有人大喜的呼唤道:皇上,神医醒了
曦泽闻声赶忙走到chuáng边,见祈夜真的醒了,无比的欢喜,赶忙唤道:祈夜,你醒了
视线渐渐清晰,祈夜只见曦泽一脸欣喜的望着自己,chuáng边还站着魏子修和夏晚枫,只是此刻全身疼的厉害,祈夜勉力支撑着,问道:这是哪里?
曦泽回答道:这里是揽月楼!
祈夜微微蹙眉:我怎么到宫里来了?
曦泽笑道:宫里药糙齐全,想要什么药都有,还有宫人可以伺候你,在宫里当然更加方便!
祈夜渐渐适应了屋内的光线,眼睛也舒适了不少,微微叹了口气,道:谢谢你救了我!
曦泽道:是晚枫看你天黑了还没回来,就带着人到山上去找你,结果发现你昏了过去,就急忙将你带的回来,朕听说你被毒蛇咬了,担心你的伤势,就让晚枫把你带到宫中来,你现在就安心住宫里,先把伤养好再说!
祈夜从怀中掏出蛇花果,递给曦泽道:我已经采到了蛇花果,现在就可以拿去入药。
曦泽伸手接过,道:祈夜,真是辛苦你了!说着,就将蛇花果递给魏子修。
祈夜细细的叮嘱了魏子修该怎么用,魏子修认真的听着记下,方道:微臣告退!
曦泽见魏子修走远了,又将屋内站着的人都遣了出去,方在祈夜chuáng边坐下,望着祈夜,道:朕就说派几个人跟着你一起去,你非不要,这次可太危险了!
祈夜凝眉道:你以为我傻吗?傅氏一直盯着我,我怎么可能孤身出门?我让晚枫给我派了暗卫,但是关键时刻,我也不知道那暗卫到哪里去了?喊也喊不应!祈夜转头望向夏晚枫,问道,晚枫,你可有找到蜀黎?
夏晚枫有些垂头丧气道:找到了,他被人打成重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祈夜闻言一惊:一定是傅氏做的!
曦泽微微凝眉:祈夜,你确定吗?
祈夜望向曦泽,冷冷说道:傅氏的局被我破了,他一直对我怀恨在心,这段时间,他派了很多人在我的身边盯梢,因为我一直没有出夏府,他找不到机会下手,这次我去山上,虽然出去的时间很早,但是他还是盯上了我,不然他怎么会打昏我的暗卫?还有那些蛇,我怀疑也不是意外出现,很有可能就是傅氏放的,我日日夜夜的找药,没有注意到身边的qíng况,以为只要jiāo给暗卫就行了,没想到,还是漏算了!
曦泽闻言,面上透出yīn狠的神色来:傅氏现在是越来越猖狂,他一心想要折断朕的羽翼,就等着独揽朝政,一家做大,傅氏之患,越来越不容忽视,晚枫,朕让你暗中收集傅氏的罪证,你都收集到了哪些?
夏晚枫回答道:傅氏jian诈,隐藏的很深,臣收集到的罪证也很有限,并不能将他定死罪,这方面,臣一直都在努力!
曦泽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恨声道:一刻也不要放松,紧紧地盯着他,收集到的罪证越多越好!朕就等着数罪并罚,将他们傅氏全族一网打尽!
夏晚枫立刻道:是,微臣遵命!
曦泽又望向祈夜,道:祈夜,这一次你辛苦了,这件事,朕跟你记着了,绝不会放过傅氏!
祈夜叹了口气,道:我早就说过,只要碰上你的皇贵妃,我准倒霉,你偏不相信,这次为了她,差点被毒蛇咬死,皇天保佑,我又捡回了一条命!
曦泽闻言有些尴尬:朕和皇贵妃确实欠你很多,这些事,朕都一一记在心上,功劳簿上,你是头等大功,那些大臣们也没有几个比得上你,所以朕一向倚重你,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揽月楼好好的养病,想要什么尽管跟朕说,朕自然允你!
祈夜瞪着眼睛,没好气的说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以后再也别见到你的皇贵妃就可以了!
曦泽更加尴尬:祈夜
祈夜打断道:我又不会武功,也不会飞檐走壁,没有多大本事,经不起折腾,这次是命大,被晚枫救了回来,要是再折腾几回,哪里还保得住?你这皇贵妃太厉害,我可再也不敢靠近,你既然说我是功臣,便赏我多活几年,我谢你隆恩!
曦泽被说的尴尬不已,张开口又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夏晚枫赶忙出来打着圆场:皇上,现在天色已晚,您也累了一天了,现在祈夜已经醒了过来,有魏御医在,不会有什么大碍,您也不用担心了,要不今天晚上,就由微臣留下来照顾祈夜吧,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曦泽尴尬稍解,赶忙顺着台阶下来:那好吧,你晚上好好照顾祈夜,今天,就辛苦你了!
是,皇上放心!
曦泽点点头,又对祈夜道:祈夜,你好好休息,朕明天再来看你!
祈夜点点头。
曦泽见状便转身离开了。
第469章 huáng粱梦
这一夜,有了祈夜的qiáng效药,云倾终于能睡着了!
魏子修告诉云倾,这药分三天来喝,后续还有许多辅助的药,并不是一时三刻就可以治好的!
翌日清晨起来,云倾觉得神清气慡,很有jīng神,蕊儿来到梳妆台前给云倾梳妆,见状也很是欢喜:娘娘今天的jīng神真好,看来昨夜睡的很好!
云倾微微一笑,道:你快些为本宫梳妆,待会在中宫请完安,本宫要去揽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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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儿问道:娘娘要去看神医?
云倾微微叹着气:昨夜,听皇上说,神医为了给本宫采药,被毒蛇所咬,差一点就没有了xing命,本宫岂能无动于衷?你仔细些梳发,妆容务必要妥当!
蕊儿赶忙道:是!
蕊儿给云倾梳妆妥当,云倾又挑了一件宝蓝色的宫装,衬得她整个人雍容华贵,清新婉约。
从中宫请完安出来,云倾便来到了揽月楼。
彼时夏晚枫和魏子修都在,见到云倾进来,赶忙起身行礼:微臣参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微笑道:魏御医,夏相免礼,坐下说话吧!
二人赶忙道:谢娘娘!
夏晚枫望了祈夜一眼,对云倾道:娘娘是来看祈夜的吧!
云倾点点头。
夏晚枫对着魏子修递去一个眼色,便道:那微臣就不打扰娘娘了,微臣告退!
魏子修会意,也道:微臣告退!
二人很快就将屋子里的人都带了下去,并把门也关上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云倾和祈夜二人。
祈夜望向云倾,目光淡然,这是第一次与云倾独处,也是第一次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望着她,她很美,像站在瑶台上的仙子,可是她很远,明明近在咫尺,却伸手怎么也够不着。
她如一团烟雾,虚无缥缈,摇曳不定,却又充满魅惑,勾住他的心神。
他恍然如醉,似乎身在梦中,他想拨开眼前的轻纱去一探究竟,却伸手触到的是一团雾气。
云倾缓步走到祈夜chuáng边坐下,姿态雍容,她保持着端庄的姿势,就仿佛她是坐在宝宸殿的最上首,俯视万物。
这种端庄,划出了界限,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提醒着彼此那不可忽视的身份。
她的嘴角衔着得体的微笑,目光柔和,一切看似亲和,却也只是让她显得更加的虚无缥缈,仿佛海市蜃楼,huáng粱一梦。
她轻启朱唇,道:神医,听说你为了给我治病,被毒蛇咬伤,差点没了xing命,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今日,特来探望你,不知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她一语打破这沉醉的美好,祈夜qiáng迫自己回到现实,缓缓移开目光,木然说道:我没事,死不了!
云倾闻言,暗暗放下心来:神医,谢谢你,有了你的药,我终于能睡着了,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睡着了,都快要忘记睡着是什么感觉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救我,帮我,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祈夜的神qíng没有变化,依然木然:你不必谢我,我救你不过是皇上之命,我是在遵从皇上的命令行事,你要谢就谢皇上吧!
祈夜拒人千里之外,他卸不下自己的伪装,是因为已经看穿了这只是一场huáng粱之梦,还是早已心如死灰,从来就不抱有希望?
云倾早已习惯祈夜的淡漠,倒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有一股浅浅的忧愁潜藏在眉宇之间:神医,你是否还在为上次的事qíng生我的气,上次的事qíng,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不应该怀疑你对皇上的忠心,我错怪了你,我的心里感到很抱歉!你救过我许多次,我不应该怀疑你,但是,当时那个qíng况,我真的没有办法冷静,皇上病重,药用下去那么多都不见效,眼看就要不行了,更何况那天早上皇上还吐了血,我真的是被吓坏了,吓的六神无主,自从宫变,我母亲去后,我在这世上就只剩下皇上一个亲人了,可谓是无依无靠,若是再失去皇上,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皇上不在了,我是一定活不下去的,皇上就是我的一切,我没有办法接受皇上离我而去,所以我无法冷静,无法镇定,我是真的害怕,因为害怕所以对什么都不相信,其实有的时候,我连我自己都会怀疑,所以,请你原谅我,原谅我的一时糊涂和不冷静,我真的只是太害怕,太着急了!
旧事提起,又是一片怅惘,祈夜深深叹着气:你与皇上鹣鲽qíng深,我可以理解,你对我不了解,因而误会了我,我也可以理解!
云倾的眉宇间都是歉意:对不起,我
祈夜仿佛毫不在意:其实,你不必了解我,我和你原本就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不过各走各路,实在没有必要了解!
不不是这样的!云倾坚定的说道,怎么能说我们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你是我的大恩人,无论到哪里,我都欠着你的恩qíng,这恩qíng,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偿还!如果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便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帮忙!
不必了!祈夜淡淡道,我说了,你不必谢我,我只是在为皇上办事,我不需要你记着我的恩qíng,你只要顾好你自己,与皇上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不要辜负皇上对你的深qíng,就足矣!
靠近不了,便也不再奢望。
斩断这些希望,是早已看穿,没有太多的希望就不会有太残酷的失望,心,也就更加的平静了!
神医云倾还要再说。
祈夜却不想在听,打断道:娘娘,你出来这么久,也累了,早些回去吧!
云倾无奈,只好住口,她站起身来,依依的望着祈夜,温婉的说道:叨扰了你这么久,实在是抱歉,你好好养伤,希望你能早日康复,我会记住你的话,来日有缘再见!
祈夜没有再看云倾,只是淡淡的说道:慢走!
云倾最后深深望了祈夜一眼,转身,缓缓的离开了!
第470章 魂不安
天色已晚,夕阳已经没了影子,云倾一个人走在长长的甬道上,甬道上的灯已经燃起,照的甬道有些恍恍惚惚。
微风淡扫,轻轻撩起云倾鬓边的秀发,有些微的冷意上泛,云倾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继续往前走。
甬道漫长而空dàng,看不见一个人,只有微风沙沙的响,chuī的地上的枯叶缓缓移动。
忽然,前面的拐口处出现了一个小孩,正朝着云倾的方向走来。
云倾定睛望去,是一个小男孩,大概四岁的样子,可是宫里的皇子现在并没有四岁的,那他又是谁?
那个小男孩神色幽怨,直直的望着云倾,渐渐靠近,就好像是特意来寻云倾的。
云倾微微惊讶,问道:你是谁?
那小孩闻言,眉头紧皱,满是幽怨的说道:娘亲,你不认识我了吗?
娘亲?他喊自己娘亲,云倾一惊,心头猛的一咯噔:你是
小孩见云倾还没有认出他,不禁微微气恼:我是你的孩子啊!我是你怀在肚子里三个月又流掉了孩子啊!我是你的亲生骨ròu,我今年四岁了,难道你已经忘了我?是不是因为你已经有了其他的孩子了,你就把自己的亲骨ròu都忘记了吗?
云倾闻言大震,四岁了?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被流掉,今年刚好四岁,云倾不敢相信,她的孩子真的来跟她见面了,她蹲下身子来,轻轻抓过那小孩,眸底qíng不自禁的浮出泪光,喃喃的问道:孩子,你真的是我的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你在哪里呀?
小孩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心智,他定定的望着云倾,说道:我在yīn间啊!
云倾轻轻的抚上他的小脸,眼泪qíng不自禁的流了出来,目光一片虚浮,云倾细细的望着孩子,依依问道:孩子,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瘦?你在yīn间过的不好吗?
小孩答道:我一个人,无依无靠,没有人照顾,我又这么小,又怎么可能好?娘亲,你忘记我了吗?
云倾拼命的摇了摇头:没有,我怎么可能忘记你?你是我的血ròu啊!你就是我的命啊!我到死也不可能忘记你!
越来越多的眼泪流出云倾的双眸,云倾吸了吸鼻子,说道:孩子,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对不起你,你能来与我相见,我真是太欣慰了!
小孩皱着眉头,说道:既然你没有忘记我,那你为什么不替我报仇?为什么还要去向我的仇人叩首?你已经忘记了这仇恨吗?就好像从来都没有我一样吗?
云倾闻言又是一震,一瞬间,变得十分的难看,仿佛无法面对,她轻轻拉过孩子,很是为难的说道:孩子,我没有忘记你,也没有忘记这仇恨,可是害死你的那个人是你父皇的母亲,是当朝太后,我无法替你报仇!他是你父皇的亲人啊!我怎么能杀了你父皇的亲人?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但是这仇恨,天天都在我心里,我一刻也没有忘记,但我只能将它藏在心里,不能说也不能做,孩子,娘对不起你!
小孩仿佛很是失望,神色变得十分的凝重,又道:太后是你的敌人,你不仅不杀了她,还要对她叩首,你已经变了,你不是我娘亲了你已经把我忘了!你的心里只有别人的孩子,没有自己的亲骨ròu!
云倾见状大急,赶忙道:不是,不是这样的,孩子,你听我说,为娘最疼爱的就是你了,为娘心中也恨太后,恨不得杀了她替你报仇,可是为娘不能这么做,她是你父皇的娘亲,是你父皇最重要的人,为娘也是身不由己啊!你要原谅为娘,理解为娘,不管走到哪里,你都是我的心头ròu,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你,我永远都牵挂着你!
小孩似乎怒了,忽然,他甩开云倾,大声道:你骗我,你骗我,你已经不要我了,你的眼里都是别人的孩子,你说的这些都是骗我的
说完,就转身朝着远处跑去。
云倾大急,边追边大声道:孩子,孩子,你不要走,不要离开娘,娘没有骗你,娘只是太无奈了,你别走等等我啊你不要走
就在这时,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大队的人马,拦住了小孩的去路,云倾抬眸望去,竟是太后带着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太后面目狰狞地望着这个小孩,狠狠的说道:你就是燕云倾的孩子?你是燕国人,如何能留在大晋皇宫?来人,拿下这个孩子!
太后身后的奴婢得令就来抓孩子,云倾顿时大急,慌忙跪下,急切的说道:太后开恩啊!饶了我的孩子吧!要处罚就处罚臣妾吧!求求你饶了我的孩子,他还这么小,他什么都不知道!太后开恩啊
然而,太后根本就听不进她的求饶,横眉冷对,毫不留qíng的说道:将这个孩子带走,逐出皇宫,永远都别放他进来,立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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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大惊,仿佛天都蹋了,立刻凄切的呼喊道:不要啊,不要啊,放开我的孩子放开他,他还这么小太后开恩啊不要将他逐出皇宫,求求你了,太后
眼看孩子被人抓住拖走,云倾疯了一样的奔向孩子,可是前面有许多人挡住她的去路,她怎么也到不了孩子的身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拖走,云倾绝望了,凄厉的嘶吼起来:放开我的孩子,太后开恩啊放开他求求你了太后,开恩啊放开我的孩子放开他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的越来越错乱,太后的身影忽然在眼前变得恐怖起来,仿佛立刻就要扑过来将她就地弄死,巨大的恐惧将她死死的罩住,无边无际,一瞬间,她仿佛堕入了万丈深渊,天旋地转,看不清前方,也找不到出路
耳边忽然传来急切的呼喊:娘娘娘娘娘娘你快醒醒啊娘娘
第471章 太后怒
云倾从恶梦中徒然醒来,只觉全身一阵冷汗,汗水湿透了她鬓角的秀发和后背的寝衣,云倾猛然坐起身来,再定睛望去,孩子和太后都不见了,原来自己做的是一场梦,可是这个梦怎么如此真实?
恍然间,云倾仿佛还不能从梦中醒过来,迅速环顾四周,寻找着孩子,可是孩子已经彻底没有了踪影。
守夜的侍女香儿急急说道:娘娘,你没事吧?
孩子没了,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云倾伤心的流下眼泪,转身抱住自己的膝盖,道:你退下!
娘娘
云倾听得不耐烦,吼道:退下!
香儿不敢再做停留,只好转身离开。
云倾直直望着空dàngdàng的房间,任由眼泪肆意流淌,难道这是孩子在托梦给她吗?是因为自己没有报仇,孩子的灵魂在天上不得安息吗?
四年多了,虽然她已经有了其他的孩子,但是这个自己的亲骨ròu,她一刻也没有忘记过!
云倾悄悄的起身,来到窗前跪下,双手合十,小声的说道:孩子,娘来看你了!其实娘每年都会祭奠你,给你烧很多的纸钱,为娘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你,也不知道你在yīn间过得好不好?对不起,孩子,娘没有照顾好你,不能在你的身边陪伴着你,你受苦了,孩子!为娘没用,仇人就在眼前,娘却没有办法替你报仇,致使你的灵魂在天上无法安息,娘对不起你!可是娘没有办法,那人身份特殊,娘若是为你报仇,一定会引起后宫大乱,你父皇也不会原谅娘,娘不能做那千古的罪人,所以,孩子,你一定要原谅娘,理解娘,娘也有自己的苦衷,但是你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qíng,也不管娘在哪里,你都是娘的孩子,娘永远最疼爱你,在娘的心里,谁也比不过你,虽然娘的身边又有别人的孩子,就算别的孩子再好,也无法代替你,因为你是娘身上的一块ròu,与娘血脉相连,这是斩不断的牵连,孩子,你安息吧,为了你的父皇,淡忘仇恨吧!娘希望你的灵魂能够在天上得到安息,不要被仇恨搅扰,娘希望你在天上能够得到快乐,孩子,我的孩子
云倾合上双眸,默默祷告,希望孩子的灵魂可以听到,并得到安息。
这一跪又是一夜,这一夜,云倾没有再休息。
不知不觉,天又亮了,蕊儿打开房门,准备来叫云倾起身。
云倾赶忙起来,坐到梳妆台前。
蕊儿笑着走了进来,来到云倾的身后,将帕子递给云倾,道:娘娘今日醒得早!
云倾接过帕子,默然不语。
蕊儿拿起梳子为云倾梳发,边梳边问道:娘娘昨夜睡的好么?
那个噩梦太真实,云倾不想再提,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镜子!
蕊儿见云倾不说话,微微停了手中的动作,问道:娘娘,您怎么了?难道神医的药也不管用吗?
云倾叹了口气,道:不是,本宫没事,你快些梳发吧,待会还要去中宫请安!
蕊儿不好再说,沉默的梳着云倾的头发!
从中宫请安回来,云倾便一直沉默不语,她一个人坐在寝殿中,不知在想些什么,承佑和月恒放学回来,也不见她笑。
到了下去,寿安宫来人了,说是太后传召。
云倾心头一咯噔,太后怎么突然召见她?最近并没有什么事qíng啊,不过之前太后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云倾也没有那么害怕,换了身衣裳,就在蕊儿的陪同下出了未央宫。
天空灰蒙蒙的,仿佛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蕊儿赶忙带上雨具,才走到一半,天空就开始下雨,蕊儿赶紧撑开伞为云倾遮雨,走着走着,雨竟越下越大。
蕊儿见状,有些担忧道:下这么大的雨,太后召娘娘有什么事?
云倾看了蕊儿一眼,打断道:不要多嘴!
蕊儿便住了口,没有再说。
云倾来到寿安宫,殿中没有其他的妃嫔,太后威严的坐在最上首,紧紧盯着云倾。
云倾来到殿中跪下,伏地道:臣妾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并没有叫起,一扬手,殿中候着的宫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琉璃一人站在太后身侧。
等到人都gān净后,太后满是威严的说道:燕云倾,你身在大晋皇宫,是否心存不安?
云倾闻言一凛,太后似乎来意非善,云倾提起心神来,仔细的说道:太后明鉴,臣妾并没有不安,一直谨守本份,服侍皇上,照顾孩子,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qíng!
太后冷冷一哼,怒道:你是否对哀家心存怨怼?
云倾的额上冒出冷汗,急急道:臣妾不敢!
太后并不相信:不敢?果真如此吗?
云倾赶忙解释道:太后,您是皇上的母亲,是后宫之主,统领后宫,臣妾尊敬您,怎么敢对您心生怨怼!这是绝对没有的事qíng!
真的是这样吗?太后仍然不相信,又bī问道,难道你不想替你死去的孩子报仇吗?
云倾大惊,太后为什么突然要这么问,云倾急急说道:臣妾不敢,臣妾绝无此意!
太后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可是今天有人向哀家禀报,你在睡梦中说要杀了哀家,替你的孩子报仇,难道不是因为你心中怨恨哀家吗?
云倾惊的理智有些游离,睡梦中的话,太后也知道了?是谁出卖了她?云倾赶忙解释道:这是别人的诬告,绝无此事,太后明鉴!
太后重重一哼,掷地有声的说道:前尘往事,若不是你自己提起,旁人又怎么会知道,你还想蒙哀家!你以为哀家这么好骗吗?可以任你随意蒙混过关吗?原本上次你救了皇上之后,哀家以为,你已经能够安安心心的待在后宫,不多想其他了,于是赏赐了很多东西给你,没想到,一切都是你的伪装,你的心中一直恨着哀家,还想伺机寻仇,实在是太令哀家失望了!
第472章 qíng难堪
云倾大急,背后冷汗涔涔,吓得腿脚发软:太后息怒,这只是臣妾梦中胡话,不能当真的!臣妾绝没有胆子对太后不敬!臣妾一直都是尊敬太后的,绝不敢有异心!
太后似乎根本就听不进去:若不是你心中有恨,又怎么说的出这样的话来!近来皇帝与哀家走的并不亲近,可是你在其中挑拨之故?
云倾赶忙摇了摇头,道:太后明鉴,臣妾绝没有做过这样的事qíng,臣妾怎么敢挑拨太后与皇上的母子关系,就是再给臣妾一百个胆子,臣妾也不敢这么做啊!
太后的怒气依然庞大,她冷冷直视着云倾,恨声说道:皇上为了你,很少来寿安宫,你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你敢说与你没有半点关系?皇上最听你的话,你若是真的谨守本分,就应该多劝皇上在哀家面前尽孝,这样的话,你可曾说过?
这云倾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后见状更加生气: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哀家,现在又说出如此不敬的话来,看来是对哀家恨意丛生,你现在给哀家跪到寿安宫前去思过,明天天没亮之前不许起身!
云倾顿时绝望了,现在外面下着大雨,还要出去跪,岂不是要被淋个透湿?
可是太后的命令已下,云倾无奈,只好道:是!
太后冷冷下令道:琉璃,你同她一道去,看紧她!
是,奴婢遵命!
太后无比威严的说道:燕云倾,你给哀家好好的思过,若是下次再犯,哀家定不轻饶!
云倾无奈,只好起身来到寿安宫前跪下,琉璃撑着伞远远的看着,蕊儿大概是被扣下了,此刻并不见踪影,大雨瓢泼而至,瞬间就湿透了云倾衣衫,大风狠狠的chuī来,chuī的云倾左右摇摆!
甬道上的路过的人越来越多,在云倾背后指指点点,又离去,云倾竭力保持镇定,不听也不看,只是直直的跪着!
雨越下越大,风越chuī越狠,云倾只感觉全身刺透骨髓的寒冷,仿佛坠入了冰河,远处,琉璃还在紧紧盯着她,一刻也没有放松,云倾qiáng迫自己跪好,如今已经很丢脸了,不要再变得更加丢脸!
揽月楼中,魏子修站在祈夜的chuáng前,望着如水晶帘幕一般的大雨,心如火焚。
他拿起房间中的伞,转身就要冲进雨中,可是才刚抬脚,身后便传来一喝:魏子修,你要去哪里?
祈夜喜欢清静,屋内的宫人早就被遣退了,魏子修的身影显得孤寂而寥落。
魏子修十分不qíng愿的转身,只见祈夜已经半撑起身子,直勾勾的盯着他,斩钉截铁道:你不许去!
魏子修觉得委屈,他的秀眉耷拉下来,像小孩写的八字,没有生气:我只是想给她送把伞!
祈夜换了个姿势,撑着身子,直直盯着魏子修,目光如炬,声线清冷:她不需要你给她送伞,不必去了!
魏子修满是责怪的望着祈夜:外面那么大雨,她本来身子就弱,怎么能淋雨,万一又病倒了怎么办?
祈夜冷冷说道:等下她跪的时辰到了,你给她煮碗驱寒的药送去就行了,现在,不必去送伞!反正死不了,你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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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的话冰冷无qíng,仿佛只是在对待一个陌生的人,魏子修满是幽怨,他自己不去送伞也就罢了,也不许他去,竟这般无qíng,恍然间,魏子修忆起那日自己央求祈夜去给云倾治失眠,好说歹说,祈夜都不肯去,要不是皇上命人拿绳子绑,他压根就不会去,祈夜的爱,太过冷漠无qíng,魏子修看不懂,他的心底幽幽升起一团气,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终是道:你的心,为什么这么坚硬?一点怜香惜玉之感也没有!
祈夜的心头有怒气升腾,那股爱而不得的痛苦,一瞬间将他死死罩住,魏子修的话在他的心口撕裂开一大块血ròu模糊的疮痍来,森然惹人做呕,痛,不可抑制的痛,蔓延到他的脑神经,进入他的骨髓,像鬼魅一样的纠缠着他,像甩不要开的梦魇,死死的困住他,祈夜拔高了音调,吼道:怜什么香,惜什么玉,她有丈夫,不需要你在这里自作多qíng,她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不需要你的怜悯!
魏子修怒了,第一次,他想反驳祈夜的话,因为那急切的心随着大雨变得如同挣扎在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她现在明明很可怜,她一个人跪在大雨里,没有一点遮挡,没有一个人管她,你的爱为什么如此残忍,如此冷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还无动于衷,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你不要拦我,我都已经成这样了,我什么都不怕!
说完,就转身要往外走。
祈夜大怒,厉声吼道:你站住,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立刻打断你的腿!说到做到!
魏子修相信祈夜此刻的威胁不是在开玩笑,他愤愤转身,带着恨意望着祈夜:你可真狠心!
我要是对她狠心,会为了她一次又一次的不顾xing命吗?我要是对她狠心,现在能躺在这里不能动吗?祈夜的额上青筋bào突,蜿蜒成陡峭的山脉,纵横分明,他再次撑了撑身子,压抑着怒气,低低吼道,我警告你多少次了,远离皇贵妃,不要接近她,到现在,你竟一句也听不进去!你已经这样了,还学不会吃一堑长一智,我已经跟你说了,不要想着破罐子破摔,破罐子破摔的结局就是死,皇上还没有对你完全放下戒心,你识相的就自己放乖觉些,皇贵妃不需要你来顾,你死死的记着,他有丈夫,跟你没有关系,你一般忠心不背叛就可以了,不要忠心的过分!不要让人看在眼里像跟刺,也不要让人看在眼里当成把柄!她现在跪在外面,多少张眼睛看着,你去给她送伞,你让看见的人怎么想?要在这宫里生活,每一步都是艰辛,指不定哪天别人的算计就落到了你的头上,你想躲也躲不了!如果你连自己也保不住,还怎么保皇贵妃?
第473章 雨如帘
魏子修面色微微发白,暗暗咬着牙,艰难的呼吸着:你天天隐藏自己的感qíng
你觉得我天天隐藏自己的感qíng,装模作样,很矫qíng是吗?连个女人都不如是吗?祈夜冷冷打断道,你但凡能学我一分,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爱不是要挂在嘴上,天天说出口的不是爱,是甜蜜令人着迷的假象,爱是放在心里的,她有丈夫,你若是让她看穿你的爱,她qíng何以堪,如何回应,她回应不了岂不是更难过,你能bī着她回应你吗?你能让她离开她现在的丈夫同你远走高飞吗?你能吗?
魏子修默然不语。
不能就不要抱有任何指望!祈夜冷冷瞪着眼睛,毫不留qíng的说道,不要把她bī到进退两难的地步,让她寸步难行,看清楚你们之间的身份,该认命就认命,你靠近她,皇上看在眼里能高兴吗?你越是靠近她,便越只会害她,你记住,你是御医,你有老婆,她也有丈夫,各人有各人的归处,你只要听从她的命令办事就行,其他的,想都不要想,因为没你的事,你就不要巴巴的凑上去,别人不领qíng,难堪的是你自己!
悲伤,无限的悲伤,渐渐扩大,站得久了,身子也有些颤抖,魏子修紧紧咬着牙,直直望着祈夜,不发一语。
吼得累了,祈夜长长喘着粗气,半晌,怒气才渐渐平息:好好想想,你现在该做什么,在这宫里行事,不要去cha手别人的事qíng,做你自己的就好,少听少看,学不会八面玲珑,就学着谨守本分!现在去把我的药熬了送来,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魏子修恨恨的丢下伞,转身朝门外走去!
祈夜起身坐在chuáng上,望着外面。
大雨依旧如帘如柱,仿佛没有尽头。
祈夜看得有些痴了。
此刻,她是一个人跪在寿安宫外淋雨,真的没有一个人管么?
是不是有很多人看见她被罚,幸灾乐祸的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嫔妃们是不是都觉得很解气?
合眸,她清丽的身影浮现在自己的面前,那此刻呢?是不是láng狈不堪,面色如纸,苍白羸弱?
明珠失色,仿佛跌入浑浊的泥潭之中,实在是可惜了,没有了光泽的明珠,便如一般的沙石一般,不值一文!
她是高高在上,众妃之首的皇贵妃,地位恩宠无人能及,却只是这深宫最可怜的人,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可以拥有,不过一句梦话就沦落至大雨中,任凭雨水冲刷,忍受这刺骨的寒冷,没有一个人能照拂到她!
不是自己太残忍,是无能为力,其实自己一直站在她的身后隐蔽的位置看着她,甚至派个人到她身边去照顾她,可是,毕竟不是她的丈夫,不能真的任她依靠,甚至站在她身边也不可以,太扎眼,她跌倒了,他想伸手去扶,但是不可以扶,她受委屈了,他想去安慰,但是也不可以去安慰,她需要依靠了,他想给她靠,但是也不可以给她靠,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吃苦受罪,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那段逾越不了的距离,像心头的那一点红朱砂,抹不去,变成了深深的烙印,烙的心口针刺一样的疼痛。
祈夜忽然起身,来到门外,望向寿安宫的方向,可是,他望不见云倾所在的地方,只看到大雨。
祈夜力气不支,靠着门框站着,目光僵然的望着远方,悲凉爬上他的心头,缠绵的呼吸幽幽的四散,他以为看不见就不会心痛,却原来还是如此痛,他曾想伸出自己双手去呵护这失了光泽的明珠,可是现在也只是远远站着,连看也没有看一眼。
不是他胆怯,也不是他心狠,是现实无奈,他怕自己就是伸出了手,也不一定能照顾到她,还让自己变成别人眼中的刺,看着扎眼!
不知这样站了多久,身后,魏子修端着药来,见他这么站着,没好气的说道:既然你心中担心她,还不让我去
祈夜转身望向他,端过药,一饮而尽,将碗往盘子上重重一搁,冷冷说道:待会皇上忙完了政事,自然会去顾她,没你的事!现在进来给我捶背,你是当徒弟的,放勤快些!
魏子修满是幽怨的望了祈夜一眼,十分不qíng愿的跟着祈夜进了屋子!
祈夜坐到chuáng上,背对着魏子修,合眸,仿佛十分享受。
魏子修不qíng不愿的给祈夜捶着背,恨恨的捶,边捶边道:不如,我派个小斯去通知皇上,让他快些去寿安宫救皇贵妃!
说着,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就要往外走!
祈夜转过身来,冷冷说道:都说了没你的事,你还瞎忙活什么?现在在外面多少人看着,还需要你去通风报信?回来,继续捶背!
魏子修不qíng不愿的走了回来,继续给祈夜捶背,边捶边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祈夜没好气的说道:铁打的!
魏子修啐道:我看就是铁打的,没有温度,没有知觉!
祈夜闻言再次合眸,仿佛正在享受:上次我给你的那几本医书你都记熟了吗?
哪本?
祈夜有些不悦:《神农本糙经》和《药王》,都背熟了没有?
魏子修想了想,回答道:《神农本糙经》已经背熟了,《药王》背了一半!
祈夜啐道:你这速度可真是能跟乌guī相媲美,就两本书,背了这么久,还没有背完!我收你这徒弟做什么?
魏子修道:宫里事务繁忙,哪有那么多的时间?
祈夜接着啐道:哪里是宫里事务繁忙,分明是你的心没有用在这上面,总想着不该想的事qíng,分了你的jīng神,还找什么借口!再给你三天的时间来背,要是再背不完,你也跪到大雨里去!
魏子修无奈,低低道:知道了!
祈夜动了动,道:你再用点劲,不要像没吃饭的!
知道了!魏子修最后看了大雨一眼,便加重力气仔细的捶!
第474章 曦泽怨
到了晚上,曦泽处理完政事,听说云倾一个下午都跪在大雨里,立刻冲到了寿安宫。
寿安宫门前,云倾笔直的跪着,在大雨里,身子似乎被风chuī得摇摇yù坠,曦泽无限心疼,几步跨到她的身边,蹲下身子来,唤道:云倾
已经跪得头昏眼花的云倾,转头望向曦泽,仿佛看见了曙光,是密密如帘大雨中,有了清晰的视线,一片混沌之中,他的到来,瞬间让云倾卸下所有的伪装,云倾似乎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向后倒去。
曦泽赶忙伸手接住,紧紧蹙着眉头唤道:云倾,你怎么样了?
头上有了大伞遮挡,大雨不见了,仿佛离自己很远,云倾微微一笑,道:你来了!
盼了这么久,终于把他盼来了。
曦泽紧紧搂着云倾,无限心疼的说道:云倾,我来晚了,你受苦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去,来,起来!
云倾赶忙拉住曦泽,道:不可以!太后说了,我必须跪到明天天亮才可以起来,现在还早,我不能反抗太后的旨意!
曦泽用力拉了拉云倾,说道:你本来身子就弱,还要跪到明天天亮,现在雨下的这么大,一直不停,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别跪了,快起来,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怕,母后那边,我会去说的!
云倾仍旧不肯起来,急急说道: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是我做的不好,惹太后生气了,我现在起来,太后只会更加生气,你放心,我没事的,我能撑得住!
曦泽伸手抚上云倾额头,她的额头一片滚烫,曦泽不禁更加心疼,道:云倾,你发烧了,别跪了,快起来!
云倾仍旧不肯起来,曦泽大力拉起云倾,将她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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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远处的琉璃,忽然走近说道:皇上,时辰还没有到,太后说了,必须要到明天天明才可以起来,你现在不可以带走皇贵妃!
曦泽闻言怒然转身,吼道:哪来的奴婢敢阻拦朕,退下!
琉璃不禁急了,赶忙跪下道:皇上,你真的不能带走皇贵妃,否则,奴婢无法向太后娘娘jiāo代,这是太后娘娘的旨意,还请皇上三思!
曦泽闻若未闻,抱着云倾大步离开了。
曦泽抱着云倾来到未央宫,一进来便急命奴婢打水沐浴,又着人去请魏子修过来。
魏子修手脚麻利,很快就熬了驱寒的药给云倾送来。
曦泽看着云倾服下药后,方安心些许。又将殿中站着的宫人全部遣了下去,坐到云倾的chuáng上,目光依依的望着云倾。
云倾背靠软垫坐在chuáng上,深深与曦泽对视。后宫凉薄,幸好,她还有曦泽,她还并不是无依无靠,她还有这一缕慰藉,能够护着她在后宫荆棘丛生的地方,平平安安地往前走!
虽然此刻身体极度虚弱、疲惫,仿佛有些支撑不住,但是她觉得心里很温暖,就好像泡在温暖的泉水中,实在是舒服至极。
曦泽伸手抚了抚云倾的面庞,忧伤的说道:我又让你吃苦了!
云倾微笑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当心,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太后生气了!
曦泽微微叹着气,道:母后可真狠心,不过是几句梦话,就要迁怒于你!下这么大的雨,还把你放在外面跪,她可是一点qíng面也没有留给我!寿安宫外面来来往往的宫人又有多少?让众人看着,心里要怎么想?又要怎么议论?
云倾微微摇了摇头道:我不在乎这些,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什么苦我都不怕!
曦泽冷冷说道:一定是有小人在母后面前搬弄是非,母后才会这么生气,这嚼舌根的小人可真够可恶的!后宫里的人就是这样,吃饱了,闲着没事gān,就开始嚼舌根,搬弄是非,后宫风气如此,实在是惹人厌恶!对待这样的人,你也不必心慈手软,直接发落到严刑司去,看还能不能长些记xing?
云倾点点头,道:好,我都知道了,你别生气了!
曦泽拉过云倾的手,目光如炬,道:母后只是一时被小人蒙蔽,错怪了你,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云倾摇了摇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只要你不听信小人的话,始终相信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我都不会去管的!再说,这次也是我自己不当心,我不怪太后!
曦泽无比坚定的望着云倾,说道道:云倾,我当然相信你!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不可能伤害母后,母后就是太敏感了,为了这一句梦话,也当真!
云倾闻言放下心来,叹道:看来太后并没有对我完全放下戒心,我以后还要更加谨慎,小心才是!
曦泽叹了口气,道:云倾,你梦到了什么?是做的噩梦吗?
提到那个近乎真实的梦,云倾心有余悸,忧伤漫过云倾的心头,云倾微微垂下长睫,说道:我梦到了我们的孩子,他已经四岁了,他在梦中来与我相见,他问我,为什么不给他报仇?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觉得孩子的灵魂在天上不得安息,可是曦泽,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找太后报仇,她是你的母亲,如果我伤害了她,就等于伤害了你,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太后的!
曦泽紧了紧云倾的手,说道:云倾你心里是不是还恨着母后?
云倾闻言一滞,那泛上眼眶的眼泪,点点闪着光,云倾望向曦泽,道:没有,我没有恨太后!
曦泽缓缓移开目光,望向chuáng尾,神色黯淡忧伤,他低低的说道:孩子始终是你的心结,一直都没有放下,虽然已经有了其他的孩子,但到底比不过亲生,你在我面前也不必伪装,我知道你心里恨着母后,其实我也恨!
云倾闻言一惊,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只是目光痴痴的望着曦泽。
第475章 深qíng劝
曦泽深深的望着云倾,接着说道:那是我和你的孩子,是我们爱qíng的结晶,这个孩子,要比任何一个孩子都让我觉得珍贵和看重,我多么希望可以拥有一个属于我们孩子,有了这个孩子,就能证明我们深深的爱着,可是他才在你肚子里呆了几个月,就没有了,你可知我有多伤心?她也是母后的亲孙子,为什么母后可以这么狠心?想也不想就打掉了他,燕国都已经灭亡了,他还要天天防着这个、防着那个的,她担心的这些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可是她还是这么冷血无qíng,有时候,我真的是不能理解她的狠心,骨ròu亲qíng她也可以不顾,我实在是太伤心了!
云倾凝望着曦泽,问道: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甚少去寿安宫的吗?
曦泽默然不语。
云倾又道:还是因为之前太后将我赶出皇宫,你记恨在心,对太后心生怨怼,所以才很少去寿安宫?
曦泽长长叹出一口气,依然默然不语。
云倾道:你是为了我才与太后疏远的吧,其实太后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太后的责备也是有道理的,是我的缘故,使得你们母子之间生出了间隙,这些事qíng也怪我,我没有注意,也没有好好的劝你,可是,我只要一想到那死去的孩子,我就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太后,也不想提起太后,惹你生气伤心!
曦泽转眸望向云倾,说道:不怪你,这是我与母后之间的事qíng,你没有错,你不必自责!
云倾深深的望着曦泽,道:曦泽,过去的事qíng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就不要再一直放在心上,她毕竟是你的母亲,不管她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她的心是向着你的,这是斩不断的血脉亲qíng,你是帝王,理应在太后面前尽孝,不要因为我而疏远了这份母子亲qíng!不要这样,你这样,不仅太后看着心中不欢喜,别人也会谈论你的,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被别人谈论!
曦泽长长叹出一口气,道:云倾,你别伤心,万事都有我扛着,没人能伤害的了你!
曦泽的话近似敷衍,云倾闻言就知他未必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不禁更加忧心,又道:曦泽,太后那边你还是要多去走动,多去请安,哪怕只是去做做样子,你也得去!虽然我们的孩子没有了,但也许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你不要这样伤心难过!不要记恨太后,她是你的母亲,你不可以记恨她!
曦泽紧紧蹙着眉头,道:云倾,你说我们的孩子在天上灵魂不得安息,所以来托梦给你,是真的吗?
云倾流下泪来,道:我已经为他默默祷告了一夜,他听到我的祷告,心中得到安慰,就会安息的,曦泽,你不要这样牵挂着!
曦泽紧了紧云倾的手说道:云倾,你不要什么事qíng都放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扛着,我是你的丈夫,你可以依靠我,明白吗?
云倾点点头,道:嗯,我知道,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我只希望你天天都过得太平安稳,心qíng舒畅,不要把这些仇恨放在心中,左右你的理智,忘掉他们吧,我们会有好的未来,只要我们心中有希望,就一定会好的!
曦泽闻言笑了,道:云倾,你能这么想,我实在是太欣慰了,也能稍稍放下心了!
云倾微笑道:你这么晚了把我带回来,太后必然生气,你还是去给太后请个安吧!在太后面前多说说好话,这件事也就过了,他不会责备你的!以后你也要多去太后那里走动,你是帝王,应该母慈子孝,不要让别人看你的笑话!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
曦泽深深凝视着云倾,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温柔的说道:云倾,你如此看得开,还这样劝我,我看着真高兴,心里很宽慰,你放心吧!她是我的母亲,就算有恨,我也只是将它藏在心底,你说的我都记下,我现在就去向母后请安,你好好的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云倾点点头,道:天黑路滑,你小心些!
曦泽最后看了云倾一眼,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未央宫。
云倾望着曦泽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仿佛出神!
蕊儿见曦泽走远了,方走进屋子里,道:娘娘,你没事吧?跪了这么久,膝盖该疼了,让奴婢给你按按吧!
云倾点点头,道:你就隔着被子按按就好!
是!蕊儿伸手来给云倾按摩膝盖,边按边说道,现在天气凉快,您在雨中跪了那么久,恐怕寒气都侵入腿脚中,实在是大大的不妙,万一要是落下什么腿寒的后遗症,那可就糟了!刚才魏御医在这里,您也没有仔细的问,应该让魏御医仔细的诊诊才是!
云倾微微凝眉。
蕊儿又道:这病痛要早治才好,奴婢觉得,娘娘光只喝了一碗驱寒的药,恐怕不够,要不要奴婢现在遣人再去请魏御医过来仔细的看看?
云倾望向窗外,天色已经黑的透彻,便道:都已经这么晚了,还是算了吧!明日再去请魏御医过来!
蕊儿点点头,又道:娘娘,今日的事qíng很是蹊跷,娘娘的梦话怎么传到太后耳朵里去了?可是守夜的宫女不gān净?
云倾望向蕊儿,道:你是说香儿?昨夜是她守夜的,其实本宫也有这样的怀疑,但是现在还没有拿住她的把柄,不好发作,你待会儿派人仔细盯着她,看她是否与寿安宫有来往!
是!蕊儿谨慎的答道。
云倾又道:这后来进入未央宫的一批粗使丫头,你还是要抽出些时间来,仔细的查查他们的底细,查清楚了,本宫用着才能放心,记住,不要打糙惊蛇!有不对劲的,便立刻来向本宫禀报!
蕊儿点点头,道:娘娘放心,这件事奴婢一定将它办好!
第476章 驱腿寒
夜色已晚,蕊儿伺候了云倾没多久就退下了!
魏子修派小斯送来了祈夜特制的安身药,云倾服下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梦乡并不香甜,那未出世的孩子的呼唤再一次出现在了云倾的梦中,他流着眼泪愤怒的指责着云倾,嫔妃们面目狰狞,举着屠刀走向云倾,还有不知来历的黑夜人带着毒蛇前来袭击她,太后威严的下令要将她绞死,条条路都被堵死了,每一面都是巨大的致命的危险,怎么逃也逃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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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被梦魇镇住,怎么也醒不来!
不同的噩梦jiāo织袭来,死死缠绕着云倾,仿佛yīn魂不散。
云倾在睡梦中拼命的奔跑,拼命的躲闪,可是怎么也躲不掉,怎么也逃不了!
清晨,天空刚刚一蒙亮,云倾陡然从噩梦中醒来,梦境太过吓人,云倾全身都是汗,汗水胶着寝衣,黏腻腻的,实在难受的紧!
环顾四周,梦境中的人全都不见了,只是神经还在高度紧绷,云倾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紧紧捂住胸口,仿佛坠入了冰河,实在难以承受!
昨夜也是噩梦,今夜又是噩梦,云倾吓得不敢再睡,睁着眼睛望着chuáng顶,愣愣出神。
大概是药力还没有过,云倾又迷迷糊糊的睡去,刚睡着,噩梦再次缠上她,梦里,她来到一片山谷,漆黑漆黑的天,一颗星星也没有,月色黯淡,身后,半空中忽然出现两只绿眼睛,云倾以为是来了怪物,在仔细一看,绿眼睛越来越多,来的竟是一群饿láng,云倾吓傻了,转身朝远处跑去,群láng发出激烈的鸣叫,全部朝着云倾疯狂的扑来,云倾吓得满身是汗,拼命狂奔,大声的喊道:不要追我,不要追我
然而,群láng却是穷追不舍
耳边忽然传来急切的女声:娘娘娘娘醒醒啊
云倾陡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只见蕊儿无比焦急的望着自己,担忧的问道:娘娘,您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云倾抬眸向四周望去,外面天已经大亮了,云倾收回目光,只觉得全身湿腻腻的,全是汗,她问道:什么时辰了?
蕊儿回答道:辰时刚过!
距离请安还有些时间,云倾道:去打水,本宫要沐浴!
蕊儿见状,也不方便再问,乖巧的退下了!
从中宫请完安回来,云倾便遣了蕊儿去请魏子修。
魏子修一身gān净的长袍,修长的身影,遮不住阳光,云倾觉得魏子修太瘦,好像怎么也养不肥一样!
他面容和煦,对着云倾拱手道:微臣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躺在贵妃榻上,虚扶了一把,道:魏御医免礼!
娘娘可是传微臣过来看腿?魏子修问道。
云倾闻言微微一笑:你倒是心细!
魏子修笑道:昨天娘娘在雨地里跪了那么久,腿脚恐怕受不住!昨天天色已晚,微臣也没有细看,现在有时间,便给娘娘仔细看看吧!
云倾脸色一暗:你都知道了?
魏子修闻言一滞,仿佛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说,他突然有些讨厌自己的嘴,不该说的也说了。
云倾淡然一笑,自嘲道:想必,后宫中的人都知道了吧!也不差你一个!
魏子修不知该如何安慰,张开了口,也只是道:娘娘不必在意她们的想法,娘娘有皇上宠着,她们也只有嫉妒的份!
云倾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既来了,就看看本宫的腿,不要落下陈疾就好!
是!魏子修点点头。
云倾伸出自己的手,魏子修凝神诊脉,片刻之后,魏子修道:娘娘的腿,是受了些寒凉,待微臣给娘娘驱驱寒,在服以汤药就没事了!
云倾点点头:那你便开始吧!
是!魏子修道,可否请娘娘遣退左右?
云倾点点头,对下面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宫人纷纷鱼贯而出。
魏子修开始给云倾驱寒。
云倾幽幽的望着魏子修,忽然问道:之前,你说你与神医也是有些jiāoqíng的,本宫在神医住的揽月楼也看到了你,现在是你在揽月楼专门照顾神医吗?
魏子修答道:正是!
云倾接着问道:那你同神医是什么关系?
魏子修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而又恢复,答道:就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云倾微微称奇:本宫听说,除了夏相,神医从来不与其他人来往,你倒是不错,居然可以成为他的朋友!那以你对神医的了解,神医为人xingqíng如何?
魏子修微微抬头:娘娘想问什么?
云倾定定的望着魏子修,问道:你是如何接近他的?
魏子修闻言,眉心一动,直直望着云倾,但是那目光太过热切,他又移开自己的视线,专注自己的手,说道:娘娘想接近神医为什么不通过皇上?是怕皇上疑心吗?
云倾幽幽的说道:他是个能人,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他都可以解决,若是像你这般,岂不是对本宫颇多助益,对付后宫那些妃嫔,本宫还用发愁吗?至少,本宫服了他的药以后,就立刻解决了失眠的问题,药效快的惊人,实在是不得不注意!
魏子修神色安然,淡淡的说道:娘娘,良马易得,千里马却是难得,能御千里马者,必然是人中龙凤,娘娘自然堪比凤凰,只是,神医如此有能耐,可不是千里马,除了万圣至尊的皇上,天下没人能御得了他!再说,皇上与他相jiāo,不也是要好话说尽吗?
云倾微微失望,拿着帕子微微掩唇,道:本宫如何不知!本宫每次同他说话,他看也不看本宫一眼,声音清冷好似不耐烦一般,上次本宫得罪了他,本宫好说歹说,也没有用,不管本宫如何对他推心置腹,都不管用,其实本宫也不是想让他像对皇上那般对本宫,只要对本宫的态度稍微好些,皇上去请他也肯来就行,总好过每次都用绳子绑了来,将皇上顶到墙上去好些,本宫不想看皇上那么尴尬!你既然与神医有jiāoqíng,那你便同本宫说说这jiāoqíng是怎么来的!
第477章 淡名利
这又要如何解释?难道要将自己当初死皮赖脸的追着祈夜拜师的事qíng,一五一十的说给云倾听吗?那自己岂不是很没有面子?魏子修敛了敛心神,说道:其实微臣结识神医,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微臣与神医一样,都是大夫,所以也能说上些话,再加上微臣与夏相的关系比较好,来往得多了,就与神医有些jiāoqíng!娘娘,人与人相jiāo,讲的是缘分,也不能太过qiáng求的!
云倾闻言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望着魏子修,又道:原来是这样,虽然你说的都没有错,但是,本宫还是想化解一些矛盾,话说回来,论jiāoqíng,本宫虽然救过夏相,但是与夏相并没有什么来往,也谈不上有什么jiāoqíng,自然是没有你那么深的,本宫想要通过夏相接近神医,恐怕比较难!你与神医相jiāo也有些时日了,神医一般喜欢什么东西?比如字画,玉石之类的!
魏子修想了想,笑道:神医生xing淡泊,对什么都不在乎,并非附庸风雅之人,字画玉石之类,都是身外之物,神医不会喜欢的!神医喜欢的是专研药糙,他对各类药材都很有研究,有时候在屋子里研究药糙,一呆就是一整天!他对药糙很痴迷!
云倾闻言叹了口气,想起昔日之事,不禁怅惘,云倾道:本宫也知道他喜欢药糙,上次本宫给他送了很多的药材,有人参,鹿茸,冬虫夏糙等等,都是珍贵的药材,可是他看都没看一眼,就说不要,还是皇上说了好话,他才收下!给他送药材,不管用!你再想想,给他送什么其他的东西是管用的!
这魏子修有些为难,据微臣所知,神医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了!送东西,恐怕是行不通,他有皇上罩着,又是住在夏府,什么都不缺啊!
云倾微微失望,哀怨的问道:那皇上是怎么收服他的?
魏子修笑道:娘娘,皇上是天子,是九五之尊,天下的人才当然都会为皇上所用,这是皇上自身的魅力,并不是用什么东西收服了别人!
云倾再次失望,长长叹着气道:那照你这么说,本宫想要接近神医,几乎是不可能了?用什么东西都不管用吗?
魏子修咽了咽口水,不知该如何回答。
云倾定定的望着魏子修,说道:你一向聪明,给本宫想个折中的法子,好让本宫接近神医!
魏子修皱着眉头道:不如由微臣从中为娘娘说些好话!也许可以起到些作用!
云倾摇了摇头,道:这个方法不行,皇上都不知道替本宫说了多少好话,一点也不管用,神医油盐不进,本宫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忌讳本宫,要怎么化解才好?
魏子修安慰道:娘娘,你也不要太着急,神医对您的成见有些深,也是要慢慢化解的,急是急不来的!微臣若是从中调解,多说些好话,皇上也说些好话,时间久了,就会淡化神医心中的成见!
其实,魏子修心中清楚,祈夜对云倾并没有什么成见,也没有忌讳她,一切都是祈夜装出来的,他的脾气又硬又臭,他决定的事qíng任何人都不能改变,他有心要伪装,自己就是说再多也没有,皇上说再多也没有,只能全凭他自己的心意,此刻也只能稍稍安慰一下云倾而已。
云倾叹了口气,道:那就麻烦你了,若是你可以从中调解本宫与神医之间的关系,以后让皇上不再那么为难,便是立了大功,本宫重重有赏!
魏子修忽然抬眸望向云倾,认真的问道:娘娘您可是对微臣的医术不放心?
云倾闻言一滞,转瞬又笑道:魏御医,你不要多想,本宫若是对你不够放心,就不会用你!你一直是本宫最信任的人,安心待在御医院就好,不要多想其他!
魏子修收回目光,道:娘娘,驱寒已经完成,您再试试腿脚是不是舒服了许多?
云倾下榻来回走了走,说道:确实舒服了许多,魏御医,真是辛苦你了!说实在话,你的医术是御医院中最好的,你又一向对本宫忠心耿耿,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本宫总是对你委以重任,虽然你现在暂时失意,但是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做,多立些功劳,等到时机成熟了,本宫会再次提拔你做院判,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魏子修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这些都只是虚名,并不是微臣心中所想,娘娘也不必放在心上,微臣做事,只求无愧于心,其他的功名利禄,不过是些浮云,微臣不会去同宫中之人争名逐利!
云倾走回贵妃榻上坐下,望向魏子修,眼眸中有点点的赞许,她点点头,说道:你能这么想,本宫很欣慰!在这后宫之中,无论是嫔妃还是御医,或者宫人,人人都是拜高踩低,一心向上爬,权力诱人,人人都想得到,根本不会满足于现在自己已经得到的,难得你出淤泥而不染,没有同那些势利小人同流合污,将权势名利视作浮云,也算是御医院的一股清流,也是本宫所欣赏的!很少会有人像你这样,秉承自己心志,不被尘世名利所左右,你有这样的心胸,本宫佩服,若是你能一直这样坚持,将来必然成大器,所以你什么也不必担心,有本宫在,自然不会让你比别人差!
第294页
魏子修闻言拱手道:微臣多谢娘娘!
云倾笑了笑道: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魏子修再次拱手道:微臣告退!
云倾笑道:魏御医慢走!
又对着外面喊道:蕊儿,替本宫送送魏御医!
蕊儿闻言,打开大门,对着魏子修客客气气道:魏御医,请!
魏子修离去的身影依旧如他来时那样,gān净修长,阳光将他的影子细细拉长,云倾淡然视之,浅浅微笑。
第478章 噩梦绕
魏子修回到揽月楼,神qíng幽怨的望着祈夜。
祈夜盘腿坐在chuáng上,见状,冷冷问道:你那么哀怨的看着我gān什么?
魏子修放下药箱,望着祈夜,幽幽的说道:皇贵妃想接近你!
祈夜并不见有丝毫动容,仿佛魏子修说的事qíng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仍然一动不动的坐着,目光僵然,冷冷说道:皇贵妃想接近我,你心里不痛快?
祈夜说话总是这么不留qíng面,魏子修很尴尬,他移开目光,淡淡说道:皇贵妃高看你,把你当成神一样,你不是应该很欢喜么!
这有什么可欢喜的?祈夜没好气的说道,她无非就是想让我去给她看病,对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她的心思都在皇上身上,我欢喜什么?你怎么不想想她为什么要接近我?
魏子修闻言仔细的想了想,有些担忧的说道:难道她又有什么不舒服?是我解决不了的吗?
祈夜木然说道:这次为了给她治失眠,我用了很猛的药,药效很大,她大概是承受不住,所以想让我再过去给她看看!
魏子修抬眸望向祈夜,目光中慢慢融出温度,他道:那如何缓解药效过猛的问题?你告诉我,我来帮他!
祈夜深深挖了魏子修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魏子修,我最讨厌你这副对皇贵妃忠心耿耿的样子!她还什么都没说,你就要巴巴的凑上去?你怎么这么喜欢自作多qíng?
魏子修闻言很是气闷:早凑晚凑总不是要凑上去的,再说我对我的病人负责,又有什么错?
祈夜死死的盯着魏子修,很是不悦的说道: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对皇贵妃一般忠心不背叛就可以了,不要忠心的这么过分,她有什么不舒服的,自然会告诉你,你再给她诊脉,结合她的病qíng,也就了解了,到那时再来向我禀报,我自然会告诉你应该怎么治,现在她还什么都没说,你急什么急?
魏子修无比气闷的住了口,直直的站着,仿佛很不自在。
祈夜有些恨铁不成钢,魏子修到底年轻气盛,祈夜冷冷地训道:你跟在我身边学医也有两年多了,怎么就是没有多少长进?不管什么事qíng,你都不能独立解决,还在想着依靠我,我比你年长,能一辈子让你靠吗?
魏子修觉得很委屈,满是幽怨的说道:我没有什么事qíng都靠着你!我也在努力,只是这个药是你开的,所以我才多问了几句!
祈夜重重一哼,冷冷说道:自从你进了未央宫,你就一心全扑在皇贵妃身上,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皇贵妃,什么时候多分些jīng力在跟我学医上,好好的学医,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当初拜我为师的初衷了?
魏子修微微蹙眉,小声辩道:我没有!我一直很用心在学!一日也没有耽搁过!
祈夜见状,再次深深挖了魏子修一眼,继续冷冷的说道:多花些心思在医术上,不该你想了就不要去想,我看看你跟我学要学多久才能出师?
魏子修道:知道了,我先下去看医书了!
说着,便退下了,祈夜望着魏子修的背影,有些生气的摇了摇头。
是夜,曦泽来到未央宫。
云倾端着茶水迎了上来,温柔的说道:忙了一天了,累了吧,先喝口水歇歇吧!
曦泽伸手接过茶盏,略喝了一口,对着云倾微笑道:我没事,不是很累!
云倾将殿中站着的宫人都遣了下去,方对曦泽道:你昨天去太后那里,太后没有为难你吧?
曦泽摇了摇头,道:母后没有为难我,不过照例问我身体怎么样?其他的并没有多说!
云倾暗暗放下心来,又道:你违背她的心愿,将我带走,我就怕太后心中不舒服而迁怒于你!
曦泽叹了口气,道:她罚也罚了,气也出了,不会再说什么的,你不要这么敏感,也不要这么紧张!
云倾微笑着点点头,道: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也不怕!
这一夜,曦泽歇在了未央宫。
夜半时分,噩梦再次向着云倾袭来,梦境混乱,无数危险环绕,云倾在梦中又惊又恐,奋力的奔跑,拼命的呼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曦泽从梦中醒来,见云倾满脸是汗,神色痛苦惊恐,被噩梦缠绕,便不停的摇云倾,边摇边呼唤着:云倾云倾云倾醒醒啊
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喊,云倾都没有醒来,反而越来越惊恐。
这就是被梦魇镇住了。
守夜的宫女浅紫听到声音,打开门走进来问道:皇上,娘娘怎么了?
曦泽蹙眉望向浅紫,说道:她被梦魇镇住了,怎么也醒不来!最近这段时间,娘娘天天夜里都做噩梦吗?
浅紫微微蹙眉回答道:听蕊儿姑姑说,自从娘娘服了神医的药能睡了之后,就天天晚上被噩梦缠绕,没有一夜能睡好,就像今夜这般,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曦泽深深皱着眉头,转头朝云倾望去,她还沉浸在梦中,无限的惊恐,拼命的喊着救命,曦泽不禁很是心疼,又望了望外面的天色,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浅紫回道:已经过了三更!
曦泽叹了口气道:都已经这么晚,还是算了吧,明天再请魏御医过来,你将娘娘的qíng况,详细的说给魏御医听,看是不是神医的药太猛了,娘娘受不住!
浅紫赶忙道:奴婢遵命!
曦泽点点头,见云倾呼救的声音变小了,又对着浅紫挥了挥手,道: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不一会儿,浅紫就退下了。
曦泽转头望向云倾,她似乎睡的仍然不安稳,曦泽抱过云倾,搂在怀里,小声的说道:云倾,有我在,你不要怕!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没有人能伤害到你,安心吧!
第479章 论皇子
翌日,清晨时分,云倾从梦魇中醒来,只觉得全身疲惫不堪,浑身湿腻腻的,难受的紧!
进来伺候的是浅紫,她微微蹙着眉头望着云倾,道:娘娘,起身了?
云倾坐在chuáng上,目呆呆的望着浅紫,只觉得头沉重的厉害,仿佛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她淡淡的问道:皇上走了?
浅紫答道:皇上今天早上走的早,走前特地吩咐,让娘娘今日请魏御医过来瞧瞧!
云倾点点头,道:吩咐下去,打水沐浴!
浅紫赶忙道:是!奴婢这就来伺候娘娘更衣!
沐浴更衣过后,云倾仍然觉得身心疲惫。
从中宫请完安回来,云倾斜躺在贵妃榻上,蕊儿走了过来,云倾问道:两个皇子都去上学了吗?
蕊儿回答道:是啊,都上学去了!
云倾点点头,问道:承佑名堂多些,今天早晨没有过去看他,他可有闹xing子?
蕊儿笑道:皇长子都有十一岁了,已经懂事了不少,哪还是那小时候,娘娘不必担心,一日不见没有关系的!现在已经沉稳了许多呢!
云倾啐道:就你现在说他好,回来还不是一样打鸟?
蕊儿道:娘娘若是有空教他she箭,他必然十分愿意学!
云倾道:本宫听皇上说,已经给他请了教武功的师傅,以后骑she就由这师傅教,可是要比本宫教好许多,毕竟是武将出生!
蕊儿道:那师傅是老实本分的武将,娘娘就尽管放心吧!
云倾望向蕊儿,说道:就怕承佑太调皮了,那师傅脾气太好,制不住他!转头,云倾又问道,皇上似乎没有提给月恒请武术师傅的事qíng!
蕊儿笑道:二皇子还小,现在提,时候也有些早,他现在才刚刚开始上学,文课上也要他多花些心思才是,分不出这么多的jīng神来!
云倾长长叹出一口气,说道:月恒的xing子虽然不争不抢,确实难得,却也太柔弱了些,有时候像个女孩子!
蕊儿亦是叹道:这也不怪他,秦婉仪的xing子娘娘是清楚的,二皇子是像秦婉仪!
提到秦婉仪,云倾又是一顿唏嘘,道:可惜了这么个美人,心胸超脱,看透万事,却身子不好,月恒是个懂事的孩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自己回沉香谢祭拜秦婉仪!
蕊儿道:二皇子确实孝顺,但是可能是怕娘娘心里不痛快,都是悄悄的去的!不敢吱声!
云倾笑道:其实他也不必这样,本宫没有那么小心眼,难得他小小年纪还顾忌着这些,其实,本宫很坦然,他母妃生前,本宫就与他母妃jiāo好,本宫可以和他一起去!
蕊儿见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倒也大着胆子说道:二皇子虽然年幼些,却看起来比皇长子懂事的多,这么小就知道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实在是太过小心了些!皇长子便不如他那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所顾忌!
云倾仍旧微笑:承佑的xing子,咋咋呼呼惯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哪管这些?你可别看他平日里有些莽撞,那小心眼可比月恒多多了,犯了错立刻能找出一堆理由来,嘴巴甜的像抹了蜜,把你哄的找不到方向,他人小鬼大的,咱们宫里,可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
蕊儿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fèng:是娘娘自己不经哄,找不到方向,我们可看的清清楚楚,皇长子哄不着!
云倾瞪着眼睛望着蕊儿,作势就要打下来,啐道:你这死丫头,连本宫也敢编排,作死么?
第295页
蕊儿连忙躲闪,正在这时,浅紫在外面敲了敲门,道:娘娘,魏御医来了!
蕊儿收了笑,一本正经道:皇上特地嘱咐过的,浅紫这丫头倒是挺上心的,这么快就将魏御医请来了!
云倾也收了笑,略整理了一下衣衫,道:你去外面,请魏御医进来吧!
蕊儿道了声是,就转身往外走。
魏子修今日一身浅蓝色的长袍,走进来,拱手道:微臣拜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端正身子坐在贵妃榻上,道:魏御医免礼!这几天,麻烦你来回的跑,实在是辛苦你了!
魏子修笑道:娘娘不必客气,照顾娘娘是微臣的职责,娘娘有不适传唤,微臣理应过来,这都微臣应该做的,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云倾笑着点点头,道:魏御医有心了!
魏子修问道:娘娘哪里不适?
云倾眸光有些暗淡,长长叹了口气道:之前本宫一直睡不着,jīng神不太好,用了神医的药后,可以睡着了,但是夜里总是被噩梦缠绕,一缠就是一整夜,现在起来还觉得身子沉沉,依旧疲惫不已,没有什么jīng神,都快不敢见人了,你来了,便为本宫看看吧!
魏子修闻言,心里也有了底,道:娘娘,请伸出玉手!
云倾伸出自己的手,魏子修凝神诊脉,诊了片刻,又问道:娘娘做噩梦,是自从喝了神医的药之后才出现的吗?
云倾点点头,道:是的,可是神医的药太猛所致?之前神医就有说过这药药力很猛,问本宫是否能承受的住!
魏子修若有所思的望着云倾的,道:神医用的这种药,微臣之前也没有接触过,现在还不好下定论,微臣只能先根据娘娘的qíng况来断定娘娘的病qíng!
云倾凝眉说道:本宫这梦魇似乎来的很是凶猛,底下的侍女反应,夜里噩梦袭来,旁人无论怎么唤都唤不醒本宫!
魏子修闻言点点头,站直了身子说道:娘娘先别太担心,微臣先给娘娘开个宁神的方子,配合神医的药,应该可以将梦魇的症状减轻!
云倾见状,便也放下心来,道:那就麻烦你了!
魏子修笑道:娘娘不必客气!微臣先告退了!
云倾笑道:魏御医慢走!
第480章 送香囊
魏子修从未央宫出来,在御药房取了药,便回到了揽月楼,揽月楼有专门的房子给他熬药,他不喜欢御医院的吵杂,便回揽月楼。
到了傍晚时分,魏子修才刚刚把药放进药罐子里,打水煮上,祈夜便来到这屋里,见宫人都不在,他走到魏子修的身边,问道:你这药是给谁的?
魏子修见祈夜过来了,转身说道:这药是给皇贵妃的!
祈夜伸手揭开盖子,朝里面略略一扫,皱着眉头问道:你这什么药?这不是我开给她的药!
魏子修解释道:你开给她的药在那个炉子上熬着,我这是另外的!
另外的?祈夜奇道,我没让你另外给她开药,你开的什么药?
魏子修回答道:我这个是宁神的药,皇贵妃喝了你的药以后,夜夜被梦魇镇住,怎么唤都醒不来,我就给她另外开了药帮助她好眠!
祈夜放下盖子,冷冷问道:谁告诉你,我的药会造成梦魇?
魏子修一惊,眸底掠过一道jīng光:你之前不是说你的药药效比较猛吗?
祈夜道:药效猛是猛,这是qiáng迫睡眠,但是不会导致梦魇,她梦魇跟我的药没有关系!
魏子修微微蹙眉:跟你的药没有关系?那她为什么会梦魇?
祈夜深深挖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又没看过,我怎么知道!
魏子修赶忙道:好,我把她的脉像报给你!于是,就将自己所诊到的一五一十的报给祈夜。
祈夜听后,说道:她的脉象没有问题,光从脉象断不出问题的实质来,她梦魇,可能是心魔导致的,也可能是忧思过重,总之,与我的药没有关系!
魏子修的眼眸有些闪烁,猜测道:那会不会是什么药物导致她梦魇?
祈夜凝神想了想,道:目前我能想到的没有什么药物可以导致梦魇,你不要随意猜测!
魏子修闻言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又准备继续熬药!
祈夜道:这药别熬了,只要把我开的药送过去就行了!
魏子修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晚上去给云倾送药的时候,云倾见他只送了一碗药过来,奇道:魏御医,你怎么只送了一碗药?这是什么药?
魏子修答道:这是神医开的药,治失眠的!说着,就将药碗递给云倾。
云倾伸手接过,问道:你今天不是要给本宫治梦魇么?怎么没有另外开药?
魏子修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递给云倾,道:娘娘不用担心梦魇之事,微臣给娘娘调制了一个香囊,娘娘将这个香囊放在枕头边,宁神静气,里面还有驱邪的药糙,可以助娘娘赶走梦魇!
云倾伸手接过香囊,放到鼻尖嗅了嗅,笑道:这香味可真好闻!
魏子修道:这就是一些药糙,可以安定心神,娘娘也要放宽心,不要担心忧虑,在放松的状态下进入睡眠,这是最好的!睡前可以多想想开心的事qíng,深呼吸,可以多想想两个皇子,这样就心qíng愉悦了,这些都是有利于睡眠的,今夜娘娘有这香囊,就尽管放心去睡,一定能做个好梦的!
云倾闻言笑的明媚:魏御医,真的太谢谢你了!这下本宫再也不用担心了!
魏子修微微一笑:娘娘不必客气,微臣先告退了!
然而,云倾高高兴兴的把香囊放到枕头边,带着愉悦的心qíng入睡,可是这一夜,噩梦照常来纠缠她,各种各样的噩梦死死的纠缠着她,怎么也不肯放过她。
第二天又是一个好天气,阳光温柔的洒下,万物再次复苏,一切看起来都是欣欣向荣的样子。
众妃齐齐来到中宫请安,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话。
没过多大一会儿,就见凌薇扶着王宁暄走了出来,众妃齐齐下跪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王宁暄在凤座上落座,还是一如往昔的温婉:都起来吧!赐座,上茶!
谢皇后娘娘!众妃纷纷起身入座。
王宁暄抬眸往底下扫去,只见自己右手边的位置是空着的,微微惊疑,曦泽今日并没有派人来说免云倾的请安啊!那云倾怎么没有来?
底下,傅凝嫣拿着帕子微微点了点嘴唇,道:咦,皇贵妃今天怎么没来?难道是迟到了?
杨美人笑道:都这个时辰了,该来也早来了,皇贵妃可并不像是个会迟到的人啊!臣妾听说这段时间,皇贵妃天天被噩梦缠绕,可吓人了!皇贵妃现在八成还没醒呢!
众人闻言,脸色都不太好!
肖贵人突然道:天天被噩梦缠绕,难道是有邪?
傅凝嫣忽然转身望向肖贵人:有邪?这宫里还有邪?
众人都是一吓,面色惶惶的望着肖贵人,肖贵人微微蹙着眉头道:咱们宫里是咱们宫里,未央宫是未央宫,怎么能相提并论?那未央宫咱们又不会经常去,怎么知道里面是怎么样的?这皇贵妃向来请安都是十分勤快的,今天怎么不来,肯定还在噩梦中醒不来!否则,她也恃宠生娇,怠慢皇后?
傅凝嫣顿时拍着胸脯道:这有邪,得请人进来做做法事驱一驱才是,否则要是影响到皇上,可如何是好?
王宁暄望着议论纷纷的众人,脸色不是很好,道:你们都不要胡乱猜测
刚说了一点,又被打断:哪来的邪,你们没事就喜欢瞎议论吗?皇贵妃是朕今天特地免了她请安礼,所以才没有来,你们有什么好议论的!多大点事,说个没完没了的!
众人抬眸望去,只见曦泽沉着脸,十分不悦的走了进来。
众人赶忙跪地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走到凤座边转身,扫视着众妃,满是威严的说道:你们都退下吧,不要再胡乱猜测,朕不喜欢听这些闲言碎语!
众妃觑着曦泽脸色,齐齐道:臣妾告退!
第481章 毒蝎祸
等到他们都走远了,曦泽伸手扶起王宁暄,问道:皇后辛苦了,每天都要听这些没用的!
王宁暄微笑道:没事,臣妾都习惯了!
曦泽忽然蹙眉问道:云倾今天怎么没来给你请安?她一向都是很尊敬你的啊!没见她怠慢过你啊!
王宁暄闻言便知他刚才的话只是在替云倾解围,微微凝眉道:是啊,她向来勤谨的,难道真的像她们说的那样还没有醒来?
曦泽奇道:不会啊,每天这个时候她都起来了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朕去看看!
王宁暄不好再劝,满是柔顺道:臣妾恭送陛下!
揽月楼中,魏子修正在给祈夜熬药,祈夜来到这个房中,状似无意的问道:我昨天看你摆弄个香囊,是给谁的?
魏子修转身望向祈夜,答道:给皇贵妃安眠用的!
祈夜眉心一动:不是跟你说不要整那些没用的吗?又送香囊做什么?
魏子修道:我在香囊中放了灯心糙、麦冬、茯神、钩藤、合欢皮、合欢花、柏子仁等,这些都是安神的啊!
祈夜有些生气,道:这些对她都没有用,帮不到她的,我没让你给她送香囊,你自作多qíng的凑上去做什么?你只要把我开的药每天熬好送给她就行了,不要再另外开药了!
魏子修闻言也有些生气:就只准你管她,我就不能管她!每次我管她,你都有意见!你gān嘛对我这么大意见?你把我派她身边不就是为了让我照顾他吗?现在我照顾她你又有意见!
祈夜懒得跟他说这些,直接问道:香囊你什么时候送给她的?
魏子修不高兴的说道:昨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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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眉心一蹙,冷冷说道:你去未央宫把那个香囊要回来,你现在就去,这药别熬了!
魏子修弄不明白祈夜到底要gān嘛,只是十分的不悦: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医术?我给她送个香囊你也要让我去取回来!
就在这时,一个小内侍急急赶了进来,道:神医,皇贵妃昏迷不醒,皇上急传你去未央宫!魏御医也在,那便一块去吧!
祈夜闻言脸色大变:又出事了,你这个蠢货!
事qíng来的太急,祈夜觉出事qíng大大的不对来,当下也容不下耽搁,便对那内侍道:带路吧!
魏子修和祈夜来到未央宫,曦泽正坐在云倾的chuáng前,见到祈夜立刻道:祈夜,皇贵妃从昨夜睡下之后到现在一直没有醒来,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快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祈夜略瞟了云倾一眼,看上去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他十分镇定的说道:你又让我治皇贵妃,我这蛇毒还没好呢,魏子修不是在这吗?你让他治!
曦泽望着魏子修直摇头:他就是个庸医,也不知道他昨天给皇贵妃吃了什么,今天居然昏迷不醒,皇贵妃jiāo到他手上,朕怎么能放心!你快过来看看!
祈夜仍然站着不动。
曦泽急了:这次绝不让你去采药,你把她弄醒就行了,绝不麻烦你很多!只要你弄醒了皇贵妃,朕给你放长假!
祈夜这才抬步走到云倾chuáng前,冷冷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给我放长假,不要食言!
曦泽笑着道:一定一定,派很多仆人去伺候你,保证你舒舒服服的,你快把她弄醒!
祈夜转眸望向云倾,仔细的看,只见云倾的脖子上有两个细小的伤口,祈夜凝神仔细分辨,又给云倾断脉,神色倏的一变,对曦泽道:她被毒蝎咬伤了,所以昏迷不醒!我在晚来一盏茶的功夫,她就要没命了!
曦泽闻言脸色遽然一变:什么?怎么会有毒蝎!
祈夜眸底全是jīng光:来不及跟你解释了,你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了吗,快去找个信得过的人来将毒血吸出来,要快!
曦泽见事态严重,也顾不上喊其他人了,找准云倾脖子上的伤口,就要自己去吸。
祈夜眼疾手快吗,赶忙拉住曦泽问道:你gān嘛?你不可以给她吸,太危险了,你换别人来!
蕊儿赶忙凑过来,对曦泽道:皇上,让奴婢来吧!奴婢什么都不怕!
曦泽见她说的坚定,似乎也有犹豫,祈夜拉着曦泽往一边站:就让这个宫女来,你站一边!
没有了阻拦,蕊儿立刻上前为云倾吸出毒血,那吐出来的血竟是黑色的!
祈夜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递给曦泽道:这是护心丹,快给她服下,控制住毒液的蔓延!
曦泽赶忙依言照做,祈夜又取过纸笔,迅速写下一个方子,jiāo给魏子修道:就按这个方子熬药送过来就行了!
魏子修接过方子,正准备退下,曦泽忽然道:等等!
魏子修转身望向曦泽。
曦泽冷冷的说道:四喜,你拿着神医的方子去御医院找个妥当的御医把药煎了送来,魏御医留下!
是!四喜领命,从魏子修手中接过方子,很快就退下了。
祈夜不知曦泽是何意,只是定定的望着他。
曦泽道:这屋子每天都有人来打扫,怎么会有蝎子?祈夜,你来检查一下这屋子!
祈夜叹了口气:好吧!我先看看!
祈夜走到云倾的chuáng边开始检查,他仔细查看了chuáng前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异状,这时,他发现云倾的chuáng头有一个香囊,难道这就是魏子修送给云倾的香囊,祈夜拿起香囊,仔细嗅了嗅,味道似乎不对。
他打开香囊,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仔细的检查,不禁眉心一动,他望向魏子修,神qíng冷峻,似有责怪,又转眸向曦泽禀报道:皇上,问题出在这香囊上!这香囊中混进了一种名叫锦纶的香,这种香中的成分是毒蝎最喜欢的,所以可以吸引毒蝎!
曦泽闻言,脸上现出厉色来,恨声道:原来是这香囊作怪,这香囊是怎么来的?
第482章 灯苋糙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
曦泽转眸望向蕊儿,拔高音调道:蕊儿,这香囊是谁放这的!
蕊儿抬头看了一眼,说道:不是奴婢放的,应该是娘娘自己放的!
曦泽接着问道:谁给她的香囊?
这
曦泽冷冷注视着下面,眼光忽然扫到魏子修身上,曦泽忽然问道:魏御医,这香囊是不是你给皇贵妃的?
魏子修略望了一眼那只香囊,保持镇定道:是昨天晚上微臣给皇贵妃的,但是那里面的锦纶香不是微臣下的,与微臣无关!
曦泽大怒,将香囊狠狠的摔在魏子修面前,喝道:不是你装的,那是怎么来的?
魏子修赶忙道:微臣不知!是不是这香囊进了未央宫之后,被其他的人动了手脚?毕竟未央宫这么多人,能接触到香囊的人也可以有很多!
曦泽望向蕊儿,问道:昨天晚上还有谁来过寝殿,又是谁守夜!
蕊儿立刻回答道:是香儿!
传她来见朕!
蕊儿领命,立刻就传来了香儿。
曦泽仔细打量着这个宫女,模样倒是挺清秀的,看起来也恨谦恭,曦泽问道:昨天晚上是你守夜?
香儿无比镇定的答道:是奴婢!
曦泽又问道:那你可有接触过娘娘枕头边的这只香囊?
香儿摇了摇头:昨天给娘娘铺chuáng的是蕊儿姑姑,奴婢是在门外守着的,娘娘chuáng上的东西,奴婢怎么敢动?
曦泽闻言转眸望向蕊儿,问道:蕊儿,你是接触过皇贵妃的chuáng的人,你作何解释!
蕊儿竭力保持镇定,冷静的答道:皇上明鉴,奴婢一直忠心于娘娘,是绝不可能谋害娘娘的,刚才娘娘有难,也是奴婢抛开自身xing命来为娘娘吸毒,奴婢若有一丝害娘娘之心,便遭天打雷劈!
曦泽冷静的判断着眼前的局势,并没有轻信任何一个人的话。最后,他冷冷说道:事出突然,现在应该还来不及清理gān净,魏御医、香儿、蕊儿,你们三个都有嫌疑!余晖,你现在兵分三路去搜查他们三个人的屋子,仔仔细细的搜,不管搜到什么都立刻带来给朕!
是!余晖领命,立刻带人前去搜查。
人马兵分三路,首先搜查的就是未央宫蕊儿和香儿的房间。
内侍在蕊儿的房间一无所获,却在香儿房间搜到了不明白色粉末,总共有两包。
曦泽望向祈夜,指着那两包白色粉末,道:祈夜,你去看看,那是不是锦纶香!
内侍将那两包粉末递给祈夜,祈夜打开一包一包的检查,脸色微微一变,他望向曦泽禀报道:这不是锦纶香,而是灯苋糙的提纯粉末,这种东西与我给皇贵妃配的药相克,同时使用就会导致jīng神错乱,皇贵妃夜夜噩梦,应该就是这个东西导致的!
曦泽脸色更加冷硬:你这个狡猾的奴婢,竟然如此狠毒,故意折磨皇贵妃,这东西是怎么用的?
香儿被吼得一抖战战兢兢的说道:就下在娘娘的枕头上,皇上饶命啊,奴婢是一时糊涂才会这么做的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饶命
曦泽冷冷直视着香儿,压抑着怒气问道:你用灯苋糙害娘娘,那香囊中的锦纶香是不是你下的?
香儿赶忙摇了咬头,道:不是,不是奴婢下的
祈夜忽然道:我给皇贵妃开的方子当时只有几个人在场,她这个奴婢是怎么知道的,从而又使用相克的灯苋糙?
曦泽闻言,直直的望着香儿,问道:还不快说实话,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香儿面色躲闪,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话!
曦泽见状更加生气:还不快从实招来,难道是想让朕大刑伺候不成?来人
香儿吓的腿软,赶忙道:皇上饶命啊,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那那灯苋糙是魏御医给奴婢的!
曦泽闻言一震,转眸死死的盯着魏子修,恨声说道:朕就怀疑你不gān净,祈夜开给云倾的药方,只有你看过,也只有你懂医理,知道那药与什么相克,你是最容易动手的人!魏子修,枉费皇贵妃厚待于你,你竟想出这个法子来折磨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魏子修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急急说道:微臣冤枉啊,微臣绝没有谋害娘娘,与这个奴婢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是她的诬告!
曦泽厉声道:可是神医的药方只有你看过,别人都不知道,那别人怎么能知道神医开的药与灯苋糙相克?难道你还把神医的药方私自透露给别人吗?
魏子修极力保持镇定,道:没有透露给别人,但是这也不代表别人就无机可趁了,微臣在御医院抓药,多少人看着,兴许就记下了药方,总之,微臣冤枉,微臣与这个奴婢没有一点关系!是这个奴婢在诬陷微臣!
曦泽闻言仔细的望着香儿,冷冷说道:香儿,你注意你自己的言语,现在说谎可就等同欺君!
香儿赶忙道:奴婢不敢欺君,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奴婢又不懂得药物相克,也没有接触过神医的药方,若不是魏御医给奴婢的,奴婢又怎么会有灯苋糙!
曦泽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又问道:你说是魏御医指使你的,你有什么证据?
香儿无比镇定的答道:魏御医给了奴婢很多的银子,奴婢一时贪财才会帮他做事,他给的银子就在奴婢的房间里,皇上可以派人去搜!
曦泽转眸望向回来的内侍,问道:香儿的屋子里有很多的银子吗?
内侍答道:确实有不少的白银,他一个宫女是不会有这么多的例钱的!
就在这时,魏子修恨恨的望向香儿,说道: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给过你银子?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构陷我?我根本就没有理由害皇贵妃,你自己犯的错,只能你自己承担,别妄想拖我下水!皇上面前,你也敢胡乱攀咬?还不快快说出真实的幕后主使!欺君可是死罪,谁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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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审皇后
香儿望了魏子修一眼,冷笑道:魏御医,想不到你敢做不敢当,当初收买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说辞!我若不是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蛊惑,又怎么会铸成大错?说着,又转眸望向曦泽,道,皇上,奴婢不敢欺君,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奴婢还知道其他的事qíng,奴婢愿揭发同党,减轻自己的罪责,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还有同党吗?曦泽仔细望着香儿,不含一丝温度道: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全部供出来了,朕就从轻发落!
是!香儿无比镇定的说道,魏御医被处以宫刑,是由皇贵妃所引起的,所以他一直对皇贵妃怀恨在心,总想伺机报复,他故意接近神医,取得神医所开的药方之后,利用相克的药,导致娘养jīng神错乱,夜夜做噩梦,娘娘自然要请他来医治,他就故意给娘娘一个香囊,香囊里面装了锦纶香,这种香可以吸引毒蝎,他想借毒蝎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娘娘,替自己报仇!而且他还有同党,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快谋算到娘娘!
魏子修闻言恨声反驳道:皇上,这是她的诬陷,她说的没有一句是真的,微臣绝对没有想要谋害娘娘,微臣对娘娘忠心耿耿,是绝不会谋害娘娘的,请皇上明察!
就在这时,前去搜查魏子修房间的内侍回来了,为首的是余晖,他向曦泽呈上了一包粉末,道:皇上,这是奴才在魏御医房间搜到的!
曦泽将那包粉末递给祈夜,道:祈夜,你看看,这是什么?
祈夜接过那包粉末,打开一看,不禁脸色大变,抬眸扫过魏子修,祈夜的视线转向曦泽,凝眉道:这是引诱毒蝎的锦纶香!
曦泽闻言大怒,瞪着魏子修说道:魏御医,东西已经从你的房间里搜出来了,你还有何话可说!原来你一直在谋害皇贵妃,先是害她做噩梦,现在又害她被毒蝎咬,你是想将她置于死地!亏的娘娘一直厚待于你,将你当成心腹,对你推心置腹,赏赐了那么多的东西给你,处处维护你,你竟想谋害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魏子修被吼得冷汗涔涔,竭力保持镇定,说道: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没有谋害皇贵妃,这些东西一定是别人栽赃给臣的,微臣没有做过谋害皇贵妃之事!
曦泽怒道:神医的药方只有你看过,不是你开出相克的药害皇贵妃做噩梦,那又是谁?现在东西已经在你房间里搜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快快从实招来,你的同党到底是谁?
魏子修竭力保持镇定,道:没有同党,微臣真的是冤枉的!
曦泽怒极反笑:嘴硬是吧?难道朕还拿你没办法不成?说着,又望向余晖,问道,你们在魏御医的房间还搜到了什么?
余晖给曦泽呈上了一封信,道:奴才还搜到了这封信,事关重大,还请皇上圣断!
曦泽伸手接过那封信,打开一看,脸色又是一变,信上写的是皇后与魏子修密谋云倾的种种布置。
曦泽不敢置信,仔细分辨着信上的字迹,确实与王名暄的字迹一模一样,曦泽沉吟片刻,下令道:去传皇后来见朕!
是!余晖领命,立刻退下。
曦泽狠狠的转眸盯着魏子修,说道:魏子修,这信上已经将你和皇后的yīn谋说得清清楚楚,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难道还要喊冤吗?
魏子修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望向祈夜,祈夜沉着脸,眉头紧皱,不发一语。
他又望向曦泽,言辞恳切的说道:皇上,微臣真的冤枉,微臣没有做过这种事qíng,皇上明鉴啊,微臣可以对天发誓,若是微臣谋害了皇贵妃,便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曦泽听不进这种话,冷笑道:毒誓就不必发了,等皇后来了,一切便自见分晓了。
没过多大一会儿,王宁暄便来了,气氛沉闷,王宁暄提起心神来,下跪道::臣妾参见皇上!
曦泽将那封信甩到王宁暄面前,冷冷问道:皇后,这封信,你作何解释?
王宁暄捡起地上的那封信,只扫了一眼,便吓出一身冷汗,这封信上的字迹与她自己写的居然一模一样,她竭力保持镇定,知道曦泽现在正在气头上,言语不应过激,她柔和了神色,说道:皇上息怒,这封信不是臣妾写的,虽然字迹跟臣妾写的差不多,但是臣妾的字迹很多人看过,是可以模仿的,臣妾绝没有勾结魏御医谋害皇贵妃,也不知道这上面说的锦纶香是什么东西!皇上,您不能仅凭一封信就认定臣妾与此事有关啊!
曦泽凝眉望着王宁暄,道:皇后,此事关系重大,锦纶香可以吸引毒蝎,皇贵妃刚才被毒蝎咬伤,命悬一线,若不是神医即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这件事qíng很恶劣,并不是朕任凭一封信就断定事qíng的前因后果,朕只问你,你是否因为朕宠爱皇贵妃,嫉妒皇贵妃,进而谋害她?
王宁暄无比镇定的摇了摇头,道:臣妾没有!臣妾的为人,皇上最是清楚!臣妾岂是善妒之人,臣妾若是嫉妒皇贵妃,当初皇贵妃在上阳行宫,臣妾就不会从中说qíng,将皇贵妃接回宫中!
曦泽微微沉吟,似有叹息,又似有些愧疚,他忽然缓了缓神色,有些落寞的问道:皇后,自从朕与皇贵妃在一起以来,对你也有些冷落,这段时间,朕去中宫的日子也不算多,你是否对朕再心存怨恨?
恨吗?那是自己的丈夫,是与自己相互扶持,相濡以沫的人,自己又怎么会恨?
怨吗?也许曾经有过,也许时日过得真的太过寂寞,可是现在她已经习惯了,也看透了,她不是贪妄的人,不会去贪图qíng感的享受,她的心很沉静,再说还有沈绿衣与她作伴,这宫中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
第484章 局势缓
王宁暄淡定的答道:皇上,臣妾已经是皇后,位居中宫,所有的后妃都在臣妾之下,臣妾母仪天下,早已满足,心中没有怨恨。臣妾不是贪婪的人,自从皇上救了臣妾的xing命以后,臣妾已经非常的知足了,不管皇上让臣妾做什么事qíng,臣妾都心甘qíng愿,哪怕是让臣妾即刻去死,臣妾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皇上以真心对待臣妾,拼尽一切来救臣妾,臣妾心中实在感动,皇恩浩dàng,臣妾铭记在心,又怎么可能怨恨皇上?皇上宠幸哪位妃嫔,是皇上的自由,再说皇上一向敬重臣妾,从来没有苛待过臣妾,连一句重话也没有,皇上如此待臣妾,臣妾铭记在心,感动不已,只想着勤谨侍奉皇上,孝顺太后,以报君恩,又怎么可能争朝夕之恩宠?再说,这皇贵妃入宫以来,一直对臣妾感恩戴德,勤谨请安,从未说过一句重话,臣妾所说的事qíng,她也愿意遵从,臣妾与她,不仅仅是和睦相处,甚至形如姐妹,臣妾将她视作妹妹,又怎么可能谋害她,她是皇上心中在意的人,她若是有事,最伤心的便是皇上,臣妾怎么忍心让皇上伤心?皇上,臣妾没有改变,一直和以前一样,保持本心,虽然证据指向臣妾,但是这信上没有一句是真的,臣妾是清白的,还请皇上相信臣妾!
曦泽深深的望着王宁暄,似在探寻,如此诚恳的一番话,曦泽心中也有动容,他微微蹙眉说道:并非朕不相信你,如果单凭这字迹,当然是可以模仿的,朕自然不会相信,但是这信上印有你的私印,这是你随身之物,朕是认得的,这又要朕如何相信你!
王宁暄微微垂着睫羽,说道:不瞒皇上,臣妾的私印遗失,已经有好几天了,臣妾不敢将此事禀报给皇上,只是派人暗暗在寻找,可是直到现在,臣妾还没有找到臣妾的私印!
曦泽眉心一动:遗失了,当真?
王宁暄抬眸望向曦泽,目光中含着温柔的热切,道:臣妾不敢欺瞒皇上,确实是遗失了,一直没有找到,恐怕有人故意盗走臣妾的私印,就是为了伪造这封信,还请皇上相信臣妾,臣妾绝没有谋害皇贵妃,一切都是个误会,臣妾可以拿自己的人格来向皇上保证,今日皇贵妃遇险,绝对与臣妾无关!
曦泽深深凝望着王宁暄,她的神色镇定,言语恳切,还是一如往昔那般温柔端庄,回想着皇后之前的表现,却非忌妒之人,曦泽忽然伸手将她扶起,道:皇后,朕与你夫妻多年,对你的为人朕最是清楚,你一向贤惠,从来不会妒忌谁,对皇贵妃一直很好,能照顾的尽量照顾,既然只是私印遗失了,朕也不能莽撞定罪,朕也只是太着急了,心中担心皇贵妃而已,你回去以后,要尽快将私印找到,查清楚是谁盗了你的私印,这样朕也好给皇贵妃jiāo代,朕给你十天的时间去追查清楚,若是十天之后你不能给朕一个明确的jiāo代,或是让朕查出你确实与这件事qíng有关,那就不要怪朕不讲qíng面!
王宁暄闻言顿时大松了一口气,赶忙道:臣妾多谢皇上信任,一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请皇上相信臣妾!
曦泽点点头,道:那你现在就回去追查吧!
王宁暄赶忙福身道:是,臣妾告退!
等到王宁暄走远了,曦泽又转眸望向魏子修,沉声道:魏御医,朕最后在问你一次,皇贵妃做恶梦和被毒蝎咬伤是否为你主使?
曦泽相信王宁暄,但是不会相信魏子修。
魏子修再次提起心神来,道:不是!微臣冤枉!
曦泽进而问道:你还要喊冤!人证、物证都在你还不承认!
魏子修道:微臣没有做过,自然不会承认!
曦泽冷哼道:那你如何解释人证和物证?
魏子修赶忙回答道:锦纶香不是微臣的,这个香儿明显是在诬陷微臣,皇上圣明,还请皇上明鉴!
曦泽已经听烦了,冷声道:宫里多的就是你们这种死不认罪的人,朕也没有耐心跟你耗,香囊是你送的,锦纶香也搜了出来,人证也有了,你还不认罪,你以为朕能被你轻易蒙混过去吗?来人
皇上就在这关键的时刻,祈夜终于出声了。
曦泽转头望向祈夜,问道:祈夜,你有什么要说的?
祈夜木然说道:皇上,宫里其他人我是不了解,但是跟这个魏御医接触过几次,我倒是知道的,他并不是什么大jian大恶之人,再说,他一向对皇贵妃忠心耿耿,又怎么会突然背叛皇贵妃甚至谋害皇贵妃,若说为了之前宫刑之事,这件事也已经过去许久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仍然对皇贵妃忠心,所以这个理由看起来很牵qiáng,揽月楼中伺候的奴婢都是新调过去的,不见得都可靠,若是想栽赃也很方便,还有,这个奴婢说的话不足为信,依我看,这个奴婢很有问题,还是仔细审清楚了再做定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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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沉吟片刻,道:好,就依你所言,先仔细的审清楚了再做定论,来人,将魏御医与香儿押入严刑司,仔细审讯!
是!底下的奴才领命,很快就带走了魏子修和香儿。
就在这时,四喜带着刚刚熬好的药回来了,云倾服下药后,祈夜又为云倾诊脉,对曦泽道:毒已经解了,皇上请放心,只要皇贵妃醒来之后好好的修养,身子很快就能恢复!
曦泽望了望云倾,又问道:你现在给她服的有两种药,这两种药同时服用,可会有什么不妥?皇贵妃的身子能承受的住吗?
祈夜回答道:我现在给她服的是清热解毒的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你放心吧!
曦泽终是放下心来,道:祈夜,真是辛苦你了!你先回揽月楼中休息吧,朕待会就会派一大堆的奴才过去伺候你!
祈夜清了清嗓子,说道:派手脚麻利的过来,喜欢生事的可千万别派来!
曦泽赶忙笑道:放心,放心,余晖,还不立刻下去调人伺候?
余晖赶忙道:是!
第485章 疑心重
没过多大一会儿,云倾便醒来了。
曦泽大喜:云倾,你醒了?
云倾抚着沉沉的脑袋坐起身来问道:你怎么来得这么早?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吧!
曦泽笑道:请安的时辰早就过了,你现在去,妃嫔都不在!
云倾一惊:什么?我误了请安的时辰?现在好像真的已经很晚了,怎么没有人来叫醒我?
曦泽叹了口气,道:你被毒蝎咬伤了,刚才命悬一线,还是我传了祈夜过来,才把你救回!你现在身子还没好,先躺在chuáng上好好养病,请安的事不着急!
怪不得脑袋昏昏沉沉,云倾满是疑惑的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曦泽就将刚才发生的事qíng大致跟云倾说了一遍。
云倾听着胆战心惊,后怕连连,双手不自觉地抚着胸脯,说道:怎么会是这样?又有人要谋害我?对了,你把皇后怎么了?难道你相信是皇后在害我?你把我的大树打倒了?
没有!曦泽赶忙道,我没有为难皇后,就是传她过来问清楚事qíng,并没有把她怎么样,我怎么可能仅凭一封信就相信皇后会谋害你?我哪有那么好蒙骗?皇后说她的私印丢了,我就让她回去找,仔细追查这件事qíng,其他的我并没有多说!
云倾终于放下心来,又道:皇后不是善妒的人,她如果妒忌我,以前就不会帮我,在这后宫,帮我最多的人就是皇后,如果没有皇后,我现在还在上阳行宫,天天连饭都吃不上,连件gān净的衣服都没有,说不定已经被bī疯了!
提起往事,又是一阵怅惘,曦泽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过去的事qíng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不要在放在心上,也不要再去想了!皇后与我夫妻多年,我对皇后的品xing是很了解的,不会随意责怪她的!
云倾点点头,转头又问道:那魏御医呢?
曦泽道:是他送给你的香囊吸引的毒蝎,各种证据都指向他,我已经将他送进严刑司,等那边审查清楚了,再定罪!
云倾瞪圆了眼睛说道:魏御医跟皇后是一起的,你既然相信皇后,为什么不相信他?
曦泽有些责怪的望着云倾,说道:谁说是一起的?皇后是皇后,皇后与我夫妻多年,我对她最是了解,当然相信皇后,那魏御医才进宫几年?我怎么可能相信他?确实有人可能借一封信在栽赃皇后,但是这个魏御医疑点重重,人证物证俱在,他自己又说不清楚,很是可疑,怎么能随意断定他和皇后是一起的?
云倾急了,道:魏御医一直对我忠心耿耿,帮过我很多,他怎么可能谋害我?一定是那个奴婢在构陷他,你怎么能相信那个奴婢的话?她之前就将我的梦话传给太后,害我被太后罚在大雨里跪,她早已背叛了我,她的话你怎么能相信?魏御医是被冤枉的,你快把他放出来!
曦泽深深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才刚把他送进去,还没有审问清楚,你就让我把他放出来,哪有这样的道理?难道我的命令是朝令夕改吗?先审清楚了再说!
云倾也有些生气,急急道:那严刑司是什么好地方?进去了还不脱层皮?难道你想让他屈打成招?他是被冤枉的,他一定不会害我的,你快把他放出来呀!
曦泽见状更加不悦:你怎么这么维护他?又怎么这么相信他?
云倾道:他是我的仆人,我当然相信他的为人!云倾又急急的催促道,你快把他放出来,放出来呀!
曦泽不愿意,他最见不得云倾维护魏子修,冷冷的说道: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背叛你了呢?你相信他,我可不相信他!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他现在嫌疑最大,怎么能放出来?你这么维护他,难道他把你的心勾走了,你是不是对他动qíng了?
云倾闻言顿时气结,怒道:你在胡扯些什么?谁说我对他动qíng了?谁告诉你的?你就只知道瞎猜,你怎么老是对我不放心,老是怀疑我会背叛你?我背叛你了吗?我对别人动qíng了吗?我多说两句你就要怀疑我!难道你对我一点信任也没有吗?
帝王便是生xing多疑,曦泽冷冷的望着云倾,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你这辈子是我的,谁要是敢来勾引你,或者企图将你带走,我管他是谁,先杀了再说!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把人都杀光了,你就等着打光棍吧!
曦泽冷冷说道:那个魏子修,看起来很不安全,说不定就对你有企图,他每天给你送药,也不知道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搞得你现在不知道有多维护他,说不定就居心叵测!
云倾没好气的说道:他对我忠心,你也能有这么多的怀疑?你是不是还想把他杀掉?我身边难得有一个这样忠心的人,你也想把他杀掉,好吧,那你杀吧!把我身边对我忠心的全部杀光,就让我被人害死算了!
曦泽冷冷哼着气,不发一语。
就在这时,四喜走进来,向曦泽禀报道:皇上,户部尚书有事禀奏,现在正在承光殿候着!
曦泽嗯了一声,便起身离开了未央宫。
蕊儿见曦泽走远了,才走进来,微微蹙眉道:娘娘,你又与皇上吵架了?
云倾怒道:别提他!
蕊儿吓的一抖,不敢再说。
云倾望着蕊儿道:蕊儿,你现在去严刑司传本宫命令,不许严刑司的人对魏御医用刑,要是谁敢违抗本宫的命令,本宫一定追究到底,从重处置!
蕊儿赶忙点点头,道:奴婢遵命!
云倾道:这件事qíng你速速去办,现在就去!出去的时候让浅紫进来!
蕊儿屈声答了声是,很快就退下了。
望着蕊儿离去的背影,云倾深深的沉思,合计着眼前的局势。
第486章 来请罪
浅紫进来的很快,她道:娘娘,可真是吓死奴婢了,还好神医来得快,娘娘现在感觉如何?
云倾道:本宫现在没事,你不用担心,不过本宫现在有一件事qíng,要吩咐你去办!
浅紫赶忙道:但凭娘娘吩咐!
云倾的眸底透露出一抹jīng光,她冷冷的说道:那被送到严刑司去的香儿,已经背叛了本宫,你现在仔细去查这个香儿的人际关系和亲属,最好是能将她亲近的人带到本宫面前来,本宫要严审这个香儿!
事关重大,浅紫谨慎的答道:奴婢遵命!
这边王宁暄回到中宫,便见宫人来报:娘娘,静妃来了!
王宁暄端坐在凤座上,温婉道:去请进来!
沈绿衣很快就走了进来,神qíng有些凝重道:娘娘,臣妾听说未央宫那边出了大事,还连累到娘娘,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娘娘,您没事吧?
还好,在这深宫之中,还有一个人无时无刻的牵挂着她,王宁暄感到很欣慰,摇了摇头,微笑的说道:本宫没事,你不用担心!
沈绿衣闻言,也放下心来,在她的手边坐下,问道:娘娘,到底怎么回事啊?
王宁暄道:皇贵妃被毒蝎咬伤,有人偷走了本宫的私印,伪造了一封书信,企图嫁祸给本宫,本宫已经向皇上解释清楚,皇上让本宫回来追查私印被盗一事,现在只要本宫将这件事qíng查清楚,就可以向皇上jiāo代了!
沈绿衣闻言笑道:看来皇上还是很信任娘娘,并没有仅凭一封信,就认定娘娘与这件事qíng有关,娘娘不用担心!
王宁暄叹了口气,说道:皇上确实没有为难本宫,但也并不是十分的相信本宫,这件事qíng若是不能及时追查清楚,恐怕皇上的疑心会更加的重,这于本宫是十分的不利的!
沈绿衣闻言深深皱起眉宇,说道:娘娘的私印怎么会突然被盗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宁暄叹道:这件事qíng已经有几天了,应该是一个早已预谋好的局,本宫的宫中又出了背主的人,实在是令人气愤!
沈绿衣赶忙道:娘娘可要立即派信得过的人仔细查清楚这件事qíng,对待背主的奴才,娘娘可千万别心慈手软,在这宫里当差,连忠心都没有,只怕也是没有良心的,只会害人害己,娘娘可要当机立断!
王宁暄点点头,道:你放心吧!这件事qíng,不管是谁做的,本宫都不会放过!
就在这时,凌薇走进来禀报道:娘娘,皇贵妃求见!
王宁暄一惊:她现在还病着,怎么过来了?去请皇贵妃进来!
是!凌薇很快就退下了。
云倾略施脂粉,简单的挽着发髻,翩然走了进来,屈身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今日请安来迟,还望娘娘恕罪!
王宁暄赶忙虚扶了一把,道:皇贵妃免礼,赐座!
云倾站直了身子,却并没有坐,有些歉意道:因为臣妾的事qíng,娘娘受惊了,臣妾特来请罪,不敢坐!
王宁暄笑道:你也太小心了些,有人伪造证据指向本宫,皇上传本宫去问话,这也是qíng理之中的事qíng,怎么能怪在你的身上?再说皇上也没有责怪本宫,你的身子正在病中,经不得累,还是快坐下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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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微笑道:臣妾谢皇后娘娘赐座!说完,就在沈绿衣的对面坐下。
王宁暄望向云倾,温婉的说道:此番,你也受惊了,被毒蝎咬伤也要受一番罪,你却还记得本宫,本宫才刚刚回来,你就过来请罪,看来你也不会相信那封信!
云倾微笑着点点头,道:臣妾怎么会相信别人的离间计?那封信一看就是伪造的,臣妾相信皇后娘娘的为人,自臣妾进宫以来,一直都受到皇后娘娘的颇多照拂,娘娘对臣妾恩重如山,有娘娘的福泽庇佑,臣妾才能安然活到今日,娘娘的恩典,臣妾时时记挂在心,一刻也不敢忘记,哪是一封信就能挑拨的?
王宁暄笑道:你能这么想,本宫心中实在欣慰之至!本宫的私印被人盗走了,所以才有这些误会,不过你放心,本宫一定会追查清楚这件事qíng,给你也给皇上一个满意的jiāo代!
云倾赶忙站起身来说道:臣妾多谢娘娘,这件事qíng,是臣妾手下的奴婢背主,臣妾回去之后也会仔细追查清楚这件事qíng,也必然会给娘娘一个明确的jiāo代!是非曲直,臣妾可以明辨清楚,公道自在人心,还请娘娘放心!
王宁暄欣慰的点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你回去之后也要多多修养,以自己的身子为重,这件事qíng,也不着急,人已经送进了严刑司,自然是可以审问清楚的!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云倾赶忙屈身道:是,臣妾告退!
等到云倾走远了,沈绿衣又叹道:皇贵妃对娘娘还是敬重的,不管是否得宠,从来都没有轻慢过娘娘!现在还特地赶来请罪,足见诚心!
王宁暄微笑的说道:是啊,正是她有这份诚心在,这么多年,她一直宠冠后宫,本宫也从来没有对她怨怼过,其实她是个谨慎的人,不会像别人那样恃宠生娇,后宫中像她这么懂得进退的人也没有多少了!绿衣,你还恨她吗?
沈绿衣微笑着摇了摇头:以前也许有恨吧,但是经过娘娘的劝导之后,这心中的恨就淡了许多,只是臣妾想学娘娘的大度,恐怕也是学不来的,只能尽量以娘娘为典范,多听着娘娘的提点,自己放想开些,日子也没有以前那么难熬了!
王宁暄欣慰的笑了:能看到你这么想,本宫心中实在高兴,也可以放心了,绿衣,你也不用担心,在皇上的心中,你也有你的好,皇上不会忘记你的,你安心便是!
沈绿衣笑道:娘娘放心!
第487章 审香儿
浅紫办事也很利索,很快就将人带到了云倾的面前。
云倾抬眸望去,是一个妇人和一个八岁的小男孩。
云倾问道:浅紫,这就是香儿的亲属?
浅紫答道:正是,这是香儿住在京城郊区的母亲李母和她的弟弟健儿!
云倾对浅紫的表现很满意,点点头道:浅紫,你做的不错,现在把他们带上,随本宫去严刑司见香儿!
是,奴婢遵命!浅紫很快就招呼过来人,将李母和健儿带到了严刑司。
严刑司的掌使莫琪赶忙迎了出来,道:奴婢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微笑着虚扶了一把,说道:掌使免礼,辛苦了!
谢娘娘!
云倾问道:你们现在正在审问谁?
莫琪答道:回娘娘的话,正在审问香儿!
哦,是吗?云倾的双唇弯出一抹魅惑的弧度,说道,正巧,本宫也是为了香儿而来!这几天你们审问香儿,可审问到了什么?
莫琪答道:香儿一口咬定,就是魏御医指使她谋害娘娘的,到现在口供也没有改变,但是魏御医表示,他并没有谋害娘娘,事qíng陷入了僵局!
云倾笑道:掌使不必发愁,本宫来了,便是要为你分担,这香儿,便jiāo给本宫来审理吧!掌使累了,也先休息休息!
莫琪识趣,赶忙道:奴婢多谢娘娘,奴婢告退!
云倾独自一人走到香儿面前,抬眸望向香儿,似乎被用了些刑,发丝láng狈,形容憔悴,衣衫不整,确实是吃了苦。
严刑司这所地方就是不讲qíng面的地方,谁进了这里,若无特殊关照,首先就得脱层皮,就像香儿这般。
云倾轻启朱唇,说道:香儿,你我主仆多日未见,你这模样看着真是让人心疼啊!
香儿冷冷地望着云倾,不发一语。
云倾接着说道:之前太后知道本宫的梦话是你传的吧!那一夜刚好是你守夜,其实本宫一直在查你,只是没想到你的手脚比本宫快!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谋害本宫的!
香儿冷冷说道:奴婢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是魏御医!你们要审就审魏御医,他才是主谋!
云倾嫣然一笑,缓缓说道:香儿,你以为你不说实话,本宫就拿你没办法了吗?这些刑罚对你而言不管用是吗?
香儿继续冷冷说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你再怎么问,奴婢的答复都不会改变!
云倾望向来时的路,唤道:浅紫,把人带进来!
浅紫听到声音,很快就招呼着人将李母和健儿带了进来。
云倾望向香儿,她的脸色果然变了,云倾不紧不慢地问道:香儿,你可认得本宫带来的人?
香儿像是被激怒了,用力挣扎了一下,拔高音调问道:你抓我母亲和我弟弟做什么?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云倾看似对香儿的反应很是满意,她接着慢悠悠的说道:香儿,你在未央宫呆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未央宫是什么规矩你心里也清楚,只要是背叛本宫的奴才,不仅他自己不得好死,本宫还要他的亲族承受连坐之罪,你既然有胆背叛本宫,谋害本宫,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个下场,现在本宫将你的母亲和你的弟弟带到你的面前,你若是肯说实话,本宫便开恩放他们一马,若是你仍然嘴硬,还想继续胡乱攀咬,那就不要怪本宫对你们不客气!
香儿依旧嘴硬,说道:就是魏御医指使奴婢这么做的,就是他!
云倾大怒: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的话吗?看来你是不想好好与本宫合作了!本宫看你的弟弟长得不错,模样甚是俊俏,不如就将他净身带入本宫的未央宫,留在本宫身边伺候,本宫好好的折磨他,多的是时间跟你慢慢耗,至于你的母亲,现在就即刻拖下去打死,来人
香儿凄厉的尖叫道:不要啊,他们都是无辜的,你放了他们,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你让他净身进宫,我们家就断子绝孙了,你不能这么做,我弟弟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完全无辜的,你放了他放了我母亲
云倾冷冷直视着香儿,说道:她无辜,你不无辜,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实话实说,本宫就放过你的弟弟和你的母亲,如果你还要嘴硬,本宫绝不会心慈手软,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眼看着李母和健儿就要被拖下去,香儿的心里防线崩溃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不能说,说了我自己就没命了
云倾冷哼道:你不管说不说,你都不会有命,因为本宫不会放过你,但是你的母亲和你的弟弟能不能有命,就看你跟不跟本宫合作了!
就在这时,李母忽然说道:香儿,你到底知道什么,如实说出来,你不要害你弟弟,他可是咱们家唯一的香火,你不能让咱们家断了香火啊!
香儿死死的盯着云倾,几番挣扎之后,终于说道:是肖贵人,是她指使我这么做的!
云倾冷冷哼出一口气,问道:那香囊中吸引毒蝎的锦纶香是不是你放的?
香儿无力的说道:是我偷偷下的,确实与魏御医无关!现在,我什么都招了,你放了我的母亲和弟弟!
云倾冷冷一笑,对着浅紫道:去把掌使传进来!香儿已经招了!
说完,又转头望向香儿,道:好,既然你已经招了,本宫便守信放了他们二人,但是你自己会得到什么处置,便等待皇上的旨意吧!
莫琪走了进来,云倾客客气气的将刚才审问的结果告知莫琪,又叮嘱道:掌使,真相已经大白了,魏御医确实是冤枉的,还请你将实qíng如实禀报给皇上,可千万别冤枉了好人!
莫琪赶忙道:娘娘放心,魏御医在奴婢这里毫发未伤,娘娘的旨意传下来,奴婢必然遵从!
云倾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道:有劳掌使了!
不敢,娘娘客气了!
第488章 战事起
从严刑司出来,浅紫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娘娘,这香儿招供了肖贵人,可是这件事qíng重大,单凭肖贵人恐怕难以成事,说不定肖贵人的背后还有其他人!
云倾望了浅紫一眼:肖贵人确实不足以成事,也许只是个替罪羔羊,但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恐怕连香儿都不知道,你放心,本宫已经将她的母亲和弟弟带到了她的面前,她不会说谎的!
浅紫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云倾又道:正如你说的这样,事qíng恐怕没有面前看到这么简单,这件事qíng牵涉到皇后,肖贵人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来对付皇后,你再继续追查这件事,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浅紫赶忙道:奴婢遵命!
消息传到曦泽那里,曦泽震怒,下令绞杀香儿,并令严刑司严审肖贵人。
然而肖贵人在严刑司中只是一个劲的喊冤,没有招供幕后主使。
而魏子修终于也被放了出来。
他自然知道是云倾救他,他在严刑司没有受到任何刑罚也是云倾的旨意,刚一放出严刑司,他稍微整理了一下便来到未央宫,对着云倾下跪叩首:微臣多谢娘娘救命之恩,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端坐在宝宸殿最上首,将殿中站着的宫人都遣退,虚扶了一把道:魏御医快免礼,坐下说话吧!
魏子修恭恭敬敬的说道:谢娘娘!然后才起身坐下。
云倾望向魏子修,微笑着问道:你在严刑司还好吧?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
魏子修摇了摇头说道:有娘娘的旨意在,他们不敢对微臣用刑,微臣没事,还请娘娘放心!这次真是多谢娘娘了,若不是娘娘照拂微臣,这进了严刑司,微臣是要吃些苦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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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闻言便也放下心来,道:你没事就好!
魏子修有些歉意道:这次也怪微臣不当心,没有查明娘娘做噩梦的原因,又送了娘家一个香囊,让别人有可乘之机,害得娘娘被毒蝎咬,幸亏有神医在,不然,恐怕你还要有xing命之忧!
云倾道:这也不能全怪你,是有小人作怪,暗箭难防,只是皇上对你不了解,将你送去了严刑司,现在还你清白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魏子修笑道: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微臣,还好有神医为臣说好话,微臣才保住了这条xing命,皇上会有这样的举动,也不奇怪,只是没想到娘娘如此信任微臣,微臣心中不仅是感激,更多的是感动!
云倾莞尔一笑,道:你一向对本宫忠心耿耿,一直都是尽力辅佐在本宫身边,哪里是jian邪小人可以随意离间的,本宫怎么会相信她们的诬陷?你是什么样的人本宫心里最清楚,本宫相信你才会用你,既然用你,当然用人不疑,这些都是应该的,本宫也要对得住你的忠心才是啊!这后宫之中,对本宫最忠心的便是你了,本宫要好好的嘉奖你!
魏子修微微一笑,道:娘娘太客气了!娘娘一向厚待微臣,已经赏赐了许多东西给微臣,微臣用也用不完,这次便不用再赏了,娘娘请放心,微臣以后还是会一如既往的辅佐娘娘!
云倾满意的点点头:有你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这几天,你在严刑司也受了些折磨,便早些回去休息吧!先养好身子再说!
魏子修站起身来说道:微臣先行告退,娘娘不必送了!
云倾微笑着点点头:魏御医慢走!
经过多日的审讯,肖贵人依然没有供出自己的幕后主使,最后竟在严刑司中自尽了。
一切线索都断了,这背后之人到底用什么在威胁着肖贵人,竟让她宁死也不肯招供,然而,云倾并没有放弃,仍然派浅紫继续追查这件事qíng。
云倾在未央宫养病的日子变得十分的平静,曦泽会经常过来看望云倾,叮嘱云倾好好养着身子,这一日,曦泽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云倾听着耳朵都长茧了,打断道: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不就是要好好喝药不可以到处乱走吗?我不去就是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不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吗?
曦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啊,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总是不让人省心,总是有个三灾两祸的,我怎么能够放心!最近听说你嫌药苦,都不怎么喝药,你怎么能这样?
云倾面色一红:这件事qíng也被你知道了?我也就有一次没有喝,又不是次次都这样!
曦泽有些不悦道:你身子本来就不好,怎么能够耽搁?哪怕是一次也是不行的!你好好的吃药,把身子养好,你都养这么久了还没有大好,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云倾皱着眉头道:你好啰嗦啊!哪有一国之君像你这么啰嗦个没完的?好了,我都记住了,会好好喝药的,你就放心吧!
就在说话间,四喜忽然走了进来,神色凝重道:皇上,西南加急战报!
曦泽打开一看,脸色大变。甚至来不及对云倾说声,便急急赶了出去,并对四喜道:立刻去传夏相,于将军,赵将军觐见!
大兴五年十一月,萧国率兵攻夏,yù夺取夏国粮食,夏国袭击晋国西部,yù从后面围困萧国。
大兴五年十二月,夏国发动三十万大军全力攻打晋国和萧国,夏国善用奇毒,在攻打萧国的途中向萧军投毒,萧军大规模中毒,军队全线溃败。
同月,夏国向晋军投毒,毒杀几万士兵,晋军使用火攻击退了夏军,但是,所有的粮糙都被夏国的jian细投了毒,全部无法使用,晋国西部边境陷入饥荒,军队陷入恐慌。
关于派谁前往西部战线抗击夏军一事,朝堂上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各派将领争论不休。
最后,曦泽下旨派傅东为主帅,于年为副帅,前往西部抗击夏军,并派去数名的御医前往西部支援。
第489章 密调兵
此事定下之后,傅东与于年便带领十万大军前往西部支援,抗击夏军。
这日,夏晚枫来到承光殿觐见曦泽,曦泽将殿中站着的宫人全都遣了出去,端坐在最上首,目光深深的望着夏晚枫。
夏晚枫道:皇上圣明,傅氏怂恿皇上将守星派往西部,恐怕是另有打算!
曦泽冷冷一笑:傅氏的láng子野心,早已是昭然若揭,他们想借战事故意支走守星,朕又怎么会中他们的计!夏军用毒来攻,仗还未打就消耗咱们不少的兵力,众将领人人自危,没几个是真心敢去迎战的,真是令朕失望!
夏晚枫微微蹙眉道:难道他们是想借此机会除掉守星吗?所以才这么一致的推举守星为主帅?
曦泽继续冷笑:傅家打的什么算盘,朕心里难道还不清楚?既然傅东曾经在西南立过战功,熟悉西部的qíng况,朕就顺理成章的派他去,并许下重赏,只要他能立下战功回来,朕必然重重有赏!再说,萧国请求联盟抗击夏军的国书已经送到了朕的手上,西部一战,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夏晚枫挑眉:萧国已经与我军联盟?这真是太好了,两军夹击,共同抵御,夏军的胜算就小了许多!只是,皇上给傅东许下的奖赏太多,若是他这次真的成功回来,恐怕功高震主,经后傅氏只会更加猖狂!
曦泽笑道:你不用担心,不管他是否立下此次的战功,傅氏都是一样的猖狂,再说,朕派了心腹的御医前往,叮嘱他伺机而动,傅东这次不会有命回来的!
夏晚枫闻言,双眸一亮:原来皇上早有安排,吾皇圣明!这次若是能将这一切栽赃给夏军,傅家也挑不出错来!
曦泽冷笑出声:他不是武将出身么?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为国而死不应该是他最好的结局吗?傅家能挑出什么错来!所以,朕自有安排,你也不必担心,眼下,朕还有一事,要命你秘密去做!
夏晚枫闻言一凛,赶忙道:还请皇上明白示下!
曦泽深深的望向夏晚枫,压低了声音说道:朕命你即刻前往湖州、宛州和汝州,也就是京城周边的几个州县,秘密调集这三个州县最jīng锐的部队秘密驻扎在京畿郊区,这件事qíng一定要秘密去办,切不可走漏一丝风声!
曦泽打开桌面上的盒子,从盒子中取出虎符和密旨jiāo于夏晚枫,道:这调兵的虎符你收好,另外,这是写给这三个州县的太守的密旨,你秘密宣旨,若有不从者当即格杀勿论!
夏晚枫谨慎的接过虎符和密旨,小心的收好,问道:皇上放心,只是这次皇上调兵,准备让臣调来多少兵力?
曦泽合眸,仔细合计着眼前的局势,右手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沉吟片刻说道:宫中的禁军总共两万,是由傅东统领,不见得会忠心于朕,御林军是有朕亲自统领的,都是训练有素的jīng兵,可以以一挡十,但是只有五千,守星手上的兵力有两万,你再调遣两万jīng兵入京畿郊区就行,记住,jīng兵入京畿郊区之后,不可以着军装,要装成一般的农民在郊区种地,消息一定不可以走漏!
夏晚枫谨慎的答道:臣遵旨,请皇上放心!
曦泽忽然睁开双眸,眼中闪过jīng光,他直直的问道:晚枫,若是傅东真的在西部战死,朕与傅氏恐怕要正面对峙,你做好准备了吗?
夏晚枫道:臣时刻准备着!
曦泽忽然问道:你手下训练了多少jīng兵?
夏晚枫闻言一悚,赶忙道:皇上明鉴,臣训练的都是保护夏府的护卫,并不是jīng兵,臣不是武将,没有皇上的命令,臣怎么敢私自训练军队,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不敢做这大逆不道的事qíng!
曦泽笑了,仿佛云淡风轻,他说道:晚枫,你不必急着表忠心,朕自然是相信你的忠心的,只是朕有些担心,想问问你的具体qíng况,你回去之后要加qiáng守卫,保护好自己,谨防有人派刺客来刺杀,同时,你也要保护好祈夜的安全,这是非常时期,你一定不可以掉以轻心!
自从祈夜的身体养好之后,便回到夏府去居住了。所以这里,曦泽又叮嘱夏晚枫保护祈夜的安全。
夏晚枫终于松了一口气,赶忙道:臣多谢皇上提醒,回去之后一定多加小心!
曦泽点点头,道:你也提醒守星一声,让他加qiáng戒备,晚上也不可以放松警惕,随时准备应对!
夏晚枫朗声答道:臣遵旨!
曦泽很是满意,又道:调兵一事你明日便启程去办,明日朕会对外声称派你出京筹措粮糙,你小心行事,一定要避开所有的耳目!
夏晚枫朗声说道:臣遵旨,皇上放心!
翌日,曦泽下旨,派右丞相夏晚枫出京城筹措粮糙,夏晚枫一早便带着最jīng锐的护卫出了京城。
大兴六年三月初,西部传来战报,傅东由于疲惫过度,在对夏战争中,死在了战场上。
曦泽接到战报,心下自然是欢喜,但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而是立刻追封傅东为楠王,命令西部将领将傅东的尸身运回帝京厚葬,并赏赐了许多的东西抚慰傅氏一族,并下旨册封湘淑仪为贵妃,好言抚慰了许多。
这一日,曦泽宿在了风华宫。
翌日,曦泽来到未央宫,用过晚膳之后,曦泽遣退众宫人,来到寝殿坐下。
云倾温柔的望着曦泽,说道:这段时间,西部打仗,你仿佛瘦了许多,可是政事太多,没有功夫休息?
曦泽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云倾微微蹙起眉宇,说道:你也不要太劳累了,一些不重要的事qíng就让下面的人去做,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身子为重,没有了身体,谈什么都是空的,也是没有用的!
曦泽叹了口气,道:没事,现在傅东战死了,我也算是除掉了心头一患,当然也不会再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第490章 演场戏
云倾闻言眉心一跳,她揣测着曦泽的意思,又联系着这两日曦泽的旨意,忽然问道:难道傅东战死,不是意外,是你的意思!
曦泽神秘一笑,道:你的脑子转的可真快,我就这么一提,你就全知道了!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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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有些责怪的挖了曦泽一眼,说道: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不要打岔,这件事,事关重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曦泽道:我派了心腹的御医跟随傅东前往西线抗击夏军,我命他秘密给傅东下药,导致其jīng神高度紧张疲惫,甚至出现恍惚与错漏,待傅东走上战场,刀剑无眼,他又jīng神不济,自然难逃一死!
帝王心术原来是这么的深不可测,云倾心头有惊颤闪过,她深深蹙起眉宇,说道:这件事qíng可还有其他人知道?那个御医会走漏消息吗?傅东是傅家的顶梁柱,是傅丞相最看重的大儿子,现在他出了事qíng,傅丞相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曦泽转眸定定的望着云倾,道:你不必担心,我派去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人,能做成这件事,我已经与他牵扯到了一起,怎么可能把消息走漏到傅氏那里去?我不怕傅家查,我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晚枫已经回来了,最近可能会有异动,明天我会加qiáng未央宫的防卫,最近这段时间,你便一直留在未央宫中,不要踏出未央宫!现在是关键时期,你可千万别给我添乱!
曦泽说的凝重,云倾也提起心神来,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出去的!你自己可要千万小心!
曦泽伸手抚上云倾的双臂,深深的望着云倾,眉宇间仿佛笼罩着一层烟雾:知道我的软肋是哪里吗?我的软肋就是你,我不怕面对傅氏,只怕他们利用你做威胁,那样我必然畏手畏脚,寸步难行!明天我会派御林军最jīng锐的士兵来保护你,只要你没事,我有信心对付傅氏!
云倾的眸底,光芒点点,似乎有些迟疑:对不起,我不会武功,保护不了自己,拖了你的后腿,害你分心了!
曦泽微微一笑,轻轻一刮云倾的鼻子,说道:傻丫头,我是你的丈夫,保护你是应该的!再说,我早就答应你母亲,此生一定护你周全,我是帝王,怎么可能食言?
云倾仍有些担忧,说道:只是,你分兵来保护我,那保护你的人是不是不够了,万一你有危险怎么办?
曦泽笑道:我没事,我有准备,你不用担心我,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云倾似乎仍然不能安心,又道:我还是不能放心,也不知道你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我的心直打鼓,眼皮跳的厉害!
曦泽揽过云倾,安慰道:你要相信你的丈夫,是天子,什么都担得住!只是,这段时间,我可能没有时间来未央宫看你,委屈你一个人待在未央宫,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云倾直起身子来,无比郑重的点点头。
曦泽忽然神秘的笑道:我明天调兵过来需要一些由头,今天晚上,我不会留宿在你这里,你得配合我演场戏!
云倾点点头。
就在这一夜,未央宫的宫人们听到曦泽与云倾大吵了一架,屋里里还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两人吵架吵的非常的大声:这段时间你总是留宿在绿影宫,上次我派人去请你,你也不来,是不是沈绿衣阻拦之故?
我爱来不来,你只是一个妃子,怎么能管这么多,静妃贤惠,你不要随意污蔑她!
静妃贤惠?你的意思是我不贤惠了?她若真是贤惠,又怎么可能一直霸占着你不放,哪里是贤惠,都是装出来的,说的好听而已!
皇贵妃,注意你的用词,善妒是妃嫔的大忌,你如此善妒,小心朕以宫规处置!
我不过多少了两句,你就要用宫规处置,难道你是个bào君吗?
放肆,你竟敢说朕是bào君,你真的是反了天了,是不是朕平日太宠你,你竟这般放纵,先是污蔑静妃,现在又对朕不敬,你是不是想气死朕!
最后,未央宫的宫人看到曦泽怒目走了出来,十分愤怒的下令道:皇贵妃以下犯上,忌妒后妃,言语不敬,自今日起禁足在未央宫,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未央宫一步,你们看好你们的主子,别让她踏出未央宫,要是看不好,朕就把你们统统拖出去打死,如此善妒的妇人,朕再也不想见到!说罢,便拂袖而去。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云倾的哭声,宫人都吓了一跳,全都不敢进去收拾!
翌日中宫请安,众人便没有看到云倾。
王宁暄已经知道了消息,虽然对曦泽的心思捉摸不透,但总觉得事qíng没有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
众妃却是议论纷纷。
不一会儿,便见傅凝嫣走了进来。
如今傅凝嫣恢复了贵妃的位子,自然是比从前更风光几分,她对着王宁暄浅浅一福,说了声给皇后娘娘请安!,也不待王宁暄叫起便自己走到位子上坐下,并没有之前那般恭敬。
众人都知道傅家得了极大的封赏,都不敢出声说一个不字。
只见傅凝嫣慢悠悠的说道:听说皇贵妃昨夜与皇上大吵了一架,惹怒了皇上被禁足了,今晨就看到大批的守卫围住了未央宫,那阵仗,可真是吓人!
傅凝嫣故意这么说,底下附和的不在少数,杨美人道:这皇贵妃一向深得皇上欢心,没想到也有今天!
颜如画忽然道:皇上大概是看她看腻了,据说昨夜她与皇上吵架,言语很是放纵,如此不知谨言慎行,失宠也是无可避免的事qíng!
傅凝嫣道:圣心难测,连皇贵妃都翻船了,众位妹妹还是仔细些吧!没准,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你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王宁暄只是沉默的听着,不置一词。
第491章 弑君毒
自从云倾被禁足之后,曦泽对众后妃都很宽容,来往承光殿的后妃也越来越多。
然而,在这个关键的时期,曦泽总是提高警惕,不是信得过的人都不会轻易接近。
三月平平静静的过去了,然而,平静之下又有多少暗涌,曦泽心中清楚,越是平静可能酝酿的风bào就越是大,曦泽一方面继续派人盯紧傅氏一族,一方面又在暗中加qiáng承光殿的守卫。
这是四月初的一个傍晚,曦泽正在批阅奏折,正是疲乏的时候,四喜走进来,道:皇上,颜美人求见!
对于颜如画,曦泽映像很淡薄,对她并没有什么恩宠,她看起来很不起眼,曦泽记得她的家族势力与傅家没有勾连,甚至根本就没有在帝京任职,所以曦泽对她的戒心并不多,既是多日未见,此刻见一见也无妨!曦泽道:去请她进来吧!
是!四喜躬身退下。
颜如画盈盈走了进来,微微屈身道:臣妾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抬眸望去,只见她的妆容很是jīng致,曦泽微微一笑,道:这么晚了,爱妃怎么来了?
颜如画站直身子,盈盈答道:最近这段时间,皇上一直为国事cao劳,今天这么晚了还在cao劳,实在是辛苦,臣妾心中挂念,特地煮了红枣银耳汤,端来给皇上解乏!
曦泽点点头,道:爱妃有心了,正好朕也渴了,你既然端来了,朕便尝一尝吧!
颜如画很是欢喜,端着红枣银耳汤奉到曦泽的桌子上。
曦泽并没有立即食用,现在是非常时期,曦泽很谨慎,对待这个不怎么受宠的妃子,他依然很有戒备,他转眸望向四喜,四喜会意,立刻抽出一支银针,放入红枣银耳汤中,试了试,又拿起来,只见银针依然光亮无比,四喜笑着望向曦泽说道:皇上,请放心,很安全!
曦泽见试毒无事,便也放下心来,端起红枣银耳汤,小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便多喝了两口。
就在这时,余晖走进来向曦泽禀报道:皇上,夏相有要事求见!
曦泽放下红枣银耳汤,对颜如画道:今天谢谢爱妃了,朕现在有要事要处理,改日再与爱妃闲话,爱妃先早些回去休息吧!
颜如画十分识趣,微微屈身道:皇上慢忙,臣妾告退!
说完就退下了。
曦泽见她走远了,便对余晖道:你们都下去,传夏相觐见!
宫人闻言都纷纷退了出去。
很快,夏晚枫就走了进来,拱手道: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端正的坐好,道:免礼!
谢皇上!
曦泽问道:晚枫,这么晚了,你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qíng吗?
夏晚枫放下双手,站直了身子,说道:最近这两天,帝京有大批的流民进入,他们是从西部逃难入京的,短短三天时间,就进来了几千人,微臣特来向皇上禀报,这些人皇上打算如何安置?
曦泽闻言微微蹙起眉宇:从西部逃难入京的?西部怎么会逃难这么多人过来?
夏晚枫答道:西部抗击夏军,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因为夏军对我军的粮糙投毒,导致粮食紧缺,将领不得不在当地征集粮糙,造成大面积的饥荒,所以西部有不少的人往京城这边来逃难,他们都是些灾民,进京就是为了讨口饭吃,这两天来的比较多!
曦泽闻言点点头,又道:他们大概来了多少人?
夏晚枫答道:据微臣得知,应该不下五六千人!
这么多?曦泽又问道,五六千人进京?那他们现在住在何处?
夏晚枫接着答道:就住在帝京的两座寺庙中,这两天寺庙收留了许多的灾民,一直在施粥救济灾民!
曦泽的神色有些惊疑不定:不过两座寺庙就能收了五六千人吗?晚枫,你是否有去这两座寺庙看过?
曦泽说得也有道理,夏晚枫陷入了沉思,他微微皱着眉头,说道:臣确实去这两座寺庙看过,两座寺庙都聚集了大批的流民!
有多少?
夏晚枫如实答道:粗粗一估略,大概有上千人!
只有上千人,那还有四五千人去哪里了?曦泽敏锐的问道。
事qíng确有蹊跷,夏晚枫的神色也有些惊疑不定,赶忙拱手道:还是皇上敏锐,是微臣疏忽,恐怕有些人是故意跟着流民混进来的!
曦泽仔细的想了想,忽然问道:他们会不会是傅氏的士兵?装成流民故意混进京城,你立即传令关闭城门,查清楚这些流民的真实身份,确定是西部逃难过来的灾民,才能放进京城中救济,这件事你速速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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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枫赶忙道:是,微臣遵旨!
然而,就在他要退下的时候,曦泽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发出一声低鸣。
夏晚枫脸色大变,赶忙问道:皇上,你怎么了?
剧烈的疼痛袭上胸口,曦泽紧紧捂着胸口,用尽全身力气支撑,艰难的说道:不好,刚才的红枣银耳汤有毒,银针都试不出来毒,一定是傅氏动手了,现在关闭城门已经来不及了,那些混进来的流民一定都是傅氏的人,他们选在今天晚上动手!
夏晚枫的脸色变了又变,他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道:傅氏居然对皇上下毒,是否立即传太医?
曦泽的额上不断渗出冷汗,咬紧牙关支撑,尽量保持平静,道:银针都试不出来的毒,御医未必能解,朕刚才只喝了几口,应该中毒不深,一时半会儿,还能撑得住,要想解毒,必须立刻传祈夜进宫才行!你现在立即出宫,去通知祈夜进宫,记得要多派些人保护他进宫,然后你立刻拿着虎符去将京畿郊区将两万士兵调进宫中来,速度一定要快!
夏晚枫仍有担忧,又问道:微臣现在去调兵,万一傅氏的人冲进来了怎么办?皇上这边没有人保护啊!
第492章 黑云压
曦泽忍着痛说道:朕这里还有五千御林军守卫,还能抵挡一阵子,你速速去调兵进宫!
事关重大,夏晚枫无比郑重的说道:微臣遵旨,这就去办!
说着,就准备火速离去。
曦泽忽然喊道:等等,你不能就这样出去,傅氏现在一定在抓你,你换成太监的衣服,乘着马车从后门出去!
曦泽确实谨慎,夏晚枫赶忙抱拳道:是!
说完,便退出去准备找四喜要身内侍的衣服。
刚出承光殿的门口,便见王守星一身铠甲走了过来,夏晚枫大喜,一把抓住王守星问道:守星,你怎么来了?
王守星答道:这两天有大批流民进京,我怀疑他们的身份,恐怕与傅氏有勾结,心中一直不安,所以就带了两万士兵进宫来保护皇上,姐姐说了,让我直接住在宫中,保护皇上的安全!
夏晚枫点点头,道:你不愧是皇上的大将军,来的正是时候,今天晚上傅氏就会攻进来,皇上的安全就全靠你了!
王守星脸色大变:当真?
夏晚枫无比坚定的点点头,忽然凑到王守星的耳边小声说道:我现在立刻出京城调兵,皇上这边就全部jiāo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皇上的安全!另外,立刻派人去请御医!
王守星望向夏晚枫,无比坚定的答道:你放心,快些去吧!
夏晚枫拍了拍王守星的肩膀,找四喜要了一套内侍的衣服和腰牌,又命人准备好一辆马车,便火速离开了!
夏晚枫走了之后,王守星立刻命人去请御医,今夜御医院当值的程御医赶了过来,为曦泽诊脉之后,面色凝重道:皇上中毒了,但是,微臣不知道皇上中的是什么毒,现在也无从下手啊,只能先给皇上服下一粒平常解毒的药丸试试!
说着,就取出一个白色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给曦泽服下,之后便有些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曦泽早知他解不了毒,只能等祈夜过来,也懒得责备。
另一边,夏晚枫扮成内侍顺利出了宫,一路火速赶往夏府,通知祈夜秘密进宫,并派了五十人保护祈夜。
祈夜穿上内侍的衣服,跟着这五十余人,火速乘车进宫,然而,才刚刚走了一半,便遭遇大批刺客袭击。
刺客人数众多,仅仅五十人的护卫有些力不从心,马车被捣毁,祈夜只能下马车躲闪,眼看着护卫一个个的倒下,刺客步步bī近,已经是逃不过这一劫,黑暗中忽然杀出一批御林军,正好救了祈夜。
原来是曦泽特地派来接祈夜的。
刺客被全部击杀,祈夜不过受了些轻伤,qíng况危急,必须赶在傅氏进攻之前进宫,祈夜骑上马,准备跟随御林军火速进宫。
领头的侍卫道:神医,现在我们不能从正门进宫,恐怕会遇上傅氏,皇上告诉我等皇宫有一个秘密的侧门,是傅氏不知道的,我们从那里进宫,才是安全的!
祈夜赶忙道:好,就从那个门进宫,请你带路!
戌时三刻,傅井川带领二儿子傅年,三儿子傅船以及亲信带共计四万大军进攻皇宫。
禁卫军副统领李康打开了皇宫的大门,接应傅氏大军进入,并配合傅氏大军进攻皇宫各个大门,准备直捣承光殿。
傅氏大军四万人,加上禁军两万,总共六万人攻城,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攻克了玄武门,嘉庆门,正在攻克永庆门。
永庆门的守军死守城门,与傅氏大军搏杀,天空被火把照的如白昼一般亮,映得傅氏大军黑压压的一片,旌旗遮蔽了天际,不断有有叛军爬上城楼,与守门的士兵击杀,刀枪剑戟发出激烈的嘶鸣,呐喊声鼓声响彻天际,箭矢如流星般划破天际,将天空撕裂开无数道血红的口子,森然可怖。
大批的叛军如洪水一般汹涌的扑上来,巨大的木头在十数人的力量之下猛烈的撞击着城门,城门发出激烈的嘶鸣,沉闷的声音响彻天际。
刀光剑影之间,血ròu横飞,jiāo错纵横间,血流成河。
到了此时,士兵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一边无所畏惧的向前冲,一边铜墙铁壁一般的死守。
而另一边,前往京畿郊区调兵的夏晚枫却并不顺利。
他带上了夏府所有的护卫共计两百多人前往京城大门,然而,这个时辰,京城的大门居然已经关闭了。
夏晚枫紧紧勒着马缰绳,望着城楼之上的士兵。
他身边的领头的护卫朝着城楼之上,吼道:皇上有令,快开城门!
吼了半晌,京畿指挥使才走了出来,不痛不痒的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夏相,怎么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害的下官差点没有认出来!
夏晚枫闻若未闻,朝着上面大声说道:我奉皇上口谕出城办事,请你快快打开城门放行,不要耽搁了皇上了事qíng!
京畿指挥使接着慢悠悠道:上头传来命令关闭城门,京城全城戒备了,谁也不能出城,恐怕这个方便我行不了,夏相还是请回吧!
夏晚枫大怒,看来这京畿指挥使已经被傅氏收买了,真是可恶,夏晚枫吼道:放肆,上头是谁的命令,难道还大的过皇上?皇上的命令你们也敢怠慢,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京畿指挥使笑了笑说道:夏相还是请回吧,若是你再不退下,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了!
放肆,开门,再不开门,小心本相去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京畿指挥使仿佛已经没有了耐心,冷冷说道:夏相,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了,来人,放箭!
城门上的士兵得令纷纷就位,朝着底下放箭。
无数的箭矢破空而下,直直飞向夏晚枫等人,好在他带来的这些护卫个个训练有素,虽然有几人中箭,但是大部分的箭矢都被隔开了,领头的护卫大声的喊道:保护大人,保护大人
第493章 震士气
有了护卫保护,夏晚枫并没有受伤。
但是,城墙上依旧she箭如雨,jiāo错纵横的飞下来,绵绵不绝。
然而,时间已经等不起了,再这么耗下去,只怕要生大变,夏晚枫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冷静的下令道:蜀黎,冲破箭雨,上城楼上杀掉京畿指挥使!
蜀黎得令,说了声是便立刻施展轻功,隔开所有的箭矢,飞上城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向京畿指挥使。
很快,城楼上的部分士兵便扑了上来,蜀黎冷静应对,招招致命,很快就杀到了京畿指挥使面前,与他搏击。
最后,蜀黎使用暗器,一个锋利的飞镖jīng准的打到京畿指挥使的喉咙上,京畿指挥使大惊,连连后退,蜀黎一剑直穿他的心脏,京畿指挥使顿时毙命!
京畿指挥使死了,城楼上的众士兵陷入了恐慌,纷纷停止放箭,满是戒备的望着蜀黎,似乎生怕他靠近!
夏晚枫见状大喜,大声道:蜀黎,gān的好,快下去打开城门!
蜀黎得令,轻轻松松打开京城大门,跟随夏晚枫一起冲出京城调兵。
宫中的局势仍然紧张激烈,傅氏大军终于冲破了永庆门,正在进攻太安安,这是最后一道屏障,攻破此门之后,就可以直捣承光殿。
战报很快就传到了曦泽这里,曦泽仍然一手捂着剧痛的胸口,一手支立在膝盖上,承受着上半身的重量,望向王守星,问道:守星,你带来的这两万士兵可是jīng锐之师?
王守星立刻回道:全部都是臣手下士兵中最jīng锐的部队,个个以一挡十,傅氏匆匆从外面调兵回来,调进来的部队不一定全部都是jīng锐之师,六万人虽然声势浩大,但不见得个个都骁勇善战,请皇上放心!
曦泽凝眉道:傅氏的兵马虽然匆忙,你也不可以轻敌,毕竟他们从宫门攻到太安门仅仅只用了一个时辰,现在也不知道太安门可以支撑多久,够不够时间等晚枫调兵回来!
王守星想了想说道:太安门的守卫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一定会拼尽全力守门,这一点,皇上可以放心!
曦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可是太安门守卫的士兵不足千人,恐怕难以抵御,你现在再派两千士兵前去支援,尽量拖延时间!
王守星立刻道:是,微臣领命!
曦泽又嘱咐道:你调兵过去就行,自己不必亲自过去!
是!王守星很快就出去了,又很快回来了!
就在这时,从秘密侧门进宫的祈夜赶到了承光殿,随同祈夜一同进宫的是将近百人的御林军。
祈夜发丝凌乱,面色有些láng狈,曦泽不禁有些担忧:祈夜,你没事吧?
祈夜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派来的人很及时,你中了什么毒?
曦泽望了一眼旁边的程御医,叹了口气道:我中的这个毒银针都试不出来,程御医诊不出是什么毒,只能你亲自来看了!
你把手伸出来!祈夜凝神诊了片刻,眉宇微微蹙起,半晌方道,你中毒不是很深,毒xing蔓延的不快,但是你的毒很复杂,一时半会我也不能断定你究竟中的是什么毒,你先服下我特制的护心丹,护住心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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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点点头:好!
祈夜伸手往身上找那个装着护心丹的瓶子,可是找了半晌都没有找到,祈夜脸色急剧一变:不好,我的护心丹在刚才的打斗中遗失了!
希望破灭,曦泽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赶忙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祈夜qiáng迫自己保持冷静,道:我只能去御医院给你配药!
就在这时,又有士兵进来禀报道:皇上,叛军已经攻破了太安门,正朝着承光殿而来!
曦泽的脸色又是一变:从这里去御医院必须经过太安门,现在外面都是叛军,你去不了御医院!说着,又望向王守星,无比镇定的说道,守星,朕命你现在带着你手下一万八千人马前去阻击傅氏叛军,留下五千御林军拱卫承光殿,记住,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晚枫的两万大军!
王守星立刻抱拳道:臣领命!
等到他走远了之后,曦泽又望向祈夜,说道:现在解不了毒,你可还有其他的办法控制住毒的蔓延!
祈夜想了想,望向程御医,问道:你带针了吗?
程御医马上回答道:带了!
祈夜略松了一口气:把针拿来,我先施针,为皇上bī出部分毒血!说着,便开始实施。
外边,王守星带着一众士兵冲向傅氏大军,傅氏大军张开血盆大口,猛烈的扑来!
虽然,傅井川对王守星的突然出现感到很意外,但是他迅速保持镇定,挥军上前。
王守星目测敌军,虽然前方的几门抵御消耗了部分的兵力,但是敌军现在仍然有五万之多,大意不得,他的手下只有一万八千人,敌我悬殊,王守星迅速下达指令,命士兵排成鹤翼阵,主力部队在中间,两翼是弓箭手掩护主力!
很快,众将士就排好了队列,第一轮弓箭雨下去,叛军的前锋倒下一片,再一轮弓箭雨下去,叛军却训练有素的冲了上来,王守星立刻变换队形,下令中间部队变成方圆阵,配合弓箭手围困敌军。
双方很快就陷入了胶着状态,激烈的厮杀着。
刀戟铿锵嘶鸣,马蹄飞溅乱窜,墨蓝的天空被血色染红,血ròu横飞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铿锵嘶鸣间,视线模糊,没有界限,冲天的呐喊声中,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倒下了,但是很快,后面的士兵又扑了上去,一波又一波,孜孜不倦。
眼看着王守星的士兵越来越少,军心有些分散,王守星大声们说道:战士们,冲啊,杀了这群叛军,他们都是乱臣贼子,祸乱江山,杀了他们,你们就是英雄,冲啊
士兵们受到鼓舞,全部鼓起勇气极力往前冲!
第494章 援军到
双方陷入混战,王守星的阵法虽然可以抵御一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叛军人数众多,阵法也渐渐抵御不住,御林军越来越少,叛军的士气却是越来越高,qíng况陷入僵局,变得越来越危险。
就在这关键时刻,敌军的后方突然有人投掷炸药,炸死敌军一大片,接着又是一阵炸药雨,傅井川面色大变,赶紧驱马往中间赶,敌军纷纷陷入恐慌。
王守星抬眸望去,原来是夏晚枫带着援军到了,是援军投放的炸药,王守星大喜,大声的说道:将士们,我们的援兵到了,他们有数万之众,敌军必死无疑,将士们,冲啊!杀了叛军就能立下大功,封侯拜爵,一生荣华享受不尽,杀了他们,冲啊!别让叛军跑了,冲啊
军队受到鼓舞,士气再次大涨,众将士提起jīng力鼓起勇气,纷纷冲向叛军!
叛军的后方,呐喊声震天,几轮炸药雨过后,又是一轮接一轮的箭矢雨,夏晚枫带领着援军步步bī近。
如此一来,叛军彻底陷入恐慌,不少人都不知道应该前进,还是应该后退,叛军腹背受敌,王守星的军队犹如瓮中捉鳖,很快就消耗了叛军大部分的势力,围在傅氏家族身边的士兵圈越来越小。
王守星再次鼓舞士气:将士们冲啊!活捉傅井川,去皇上面前领赏,封侯拜爵指日可待!
另一边,祈夜已经为曦泽bī出了部分毒素,听说援军到达,曦泽带着祈夜等人走出承光殿,叛军已经杀到了承光殿前,然而叛军腹背受敌,被前后夹击,已经是穷途末路,不过负隅顽抗,垂死挣扎!
曦泽立刻下令,令御林军整装以待,弓箭手准备,对准叛军,又是一轮弓箭雨。
面对前后夹击和一轮又一轮的弓箭雨,叛军已经彻底慌乱,甚至有不少已经开始缴械投降,然而曦泽并未留qíng,严令杀死叛军,包括已经缴械投降的叛军,通通杀死。
王军的士气越来越高涨,通通都像鬼魅一样扑了上去,斩杀叛军毫不留qíng,就等着立功封侯拜爵。
很快,叛军的士兵通通被绞杀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傅井川和傅船及几名亲信还拿着刀时刻戒备着,御林军统领向曦泽问道:皇上,叛军已经是穷途末路,请皇上下令,是立刻将傅氏等人就地绞杀,还是活捉?
曦泽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眼神闪烁不定,正要答话,前方忽然杀出一道激烈的声音:住手,住手,通通都住手,住手
曦泽抬眸望去,脸色大变,怪不得没有看见傅年,原来他去了未央宫。
曦泽被迫下令:住手!
士兵让出一条道,傅年将刀放在云倾的脖子上,架着云倾来到曦泽的面前,冷笑的说道:住手,你们通通都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杀了皇贵妃!
原来叛军攻进皇宫之后,主力部队qiáng攻各个宫门,直奔承光殿,但是还有部分兵力奔着未央宫而去,虽然未央宫也有御林军守卫,但是那里的兵力大大不如承光殿,经过一番厮杀之后,叛军杀死了所有的御林军,冲进了未央宫,云倾带着两个孩子躲到了chuáng底下,又命所有的宫人全部躲起来,叛军冲进未央宫之后,到处翻箱倒柜,刀剑乱转,四处寻找,云倾和孩子最后还是被叛军找到了。
云倾被迫从chuáng底下出来,她紧紧护着两个孩子,满是戒备的望着叛军,仔细思考之后,她对叛军道:我跟你们走,放过两个孩子,否则我就与你们同归于尽!
云倾自愿跟他们走,这原本就是叛军所求,傅年当机立断,架着云倾就出来了,并没有伤害两个孩子。
形势如此急转直下,曦泽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qiáng烈的恨意爬上心头,他的脸上风起云涌,仿佛已经感觉不到胸口上的疼痛,曦泽紧紧咬着牙关,怒道:皇贵妃已经失宠了,你们还抓她做什么?
傅年依然把刀架在云倾的脖子上,不yīn不阳地冷笑道:皇贵妃已经失宠了?抓她没用?那我现在就杀了她!
说着,就要动手。
曦泽大惊,爆吼道:住手!
傅年见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原来皇贵妃是假失宠啊!皇上,看来你还是很在意皇贵妃的嘛!你表面上将她禁足,却派那么多的御林军守卫在未央宫,分明就是在保护皇贵妃,还好,我没有被你的障眼法所蒙住,这皇贵妃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我拼死去抓她可没抓错!
曦泽心头大恨,那恨意像滋长的藤蔓,紧紧纠缠着他的心,让他的jīng神无限紧绷,仿佛就要崩裂开来,此时已经到了半夜,jīng神已经不够用了,曦泽qiáng力支撑,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傅年,你们傅家已经到了这步境地了,已经是穷途末路,前后都是朕的人,你还要垂死挣扎吗?你抓住皇贵妃,难道还想跑?天涯海角,朕必然抓住你们,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傅年望了望傅井川和傅船,接着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又冷冷的说道:赫连曦泽,我们的人都被你杀死了,就算现在我们逃出去,不管逃到哪里你都会追杀我们,左右都是一个死,与其逃亡生活,苟且偷生,不如现在来个痛快,只是我们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太亏了?怎么样也得拉个陪葬吧!尊敬的皇帝陛下,要不要我拉你最心爱的女人来为我们傅氏全族陪葬?
曦泽闻言大怒,恨意在心头翻江倒海,仿佛有狂风bào雨在猛烈的击打,狠狠的冲刷着,这恨意煎熬着心口实在是难熬,一次又一次的刺激着他的神经,曦泽紧紧咬着牙关,qiáng迫自己保持冷静,勉qiáng镇定的说道:傅年,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你抓了皇贵妃,不就是想和朕谈条件吗?说吧,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了皇贵妃?
第495章 恨相bī
傅年闻言再次大笑起来,笑得十分的畅快,仿佛十分的恣意,他大声的说道:皇贵妃果然很有用,你还是很在意她的嘛,我就知道我没有抓错,我们傅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无论如何也要拉个陪葬,你想让我放到皇贵妃,除非你杀了独孤祈夜!一命换一命!
曦泽闻言,脸色一变再变,怒气如狂风巨làng一般袭上心头,他可真是痴心妄想,竟想让他用祈夜的命来jiāo换,曦泽紧咬牙关,jīng神高度紧绷,仿佛就要崩裂,已经到了半夜,jīng神已经高度疲惫,已经不够用了,曦泽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他望了望祈夜,祈夜沉着脸,不发一语。
他又转眸望向云倾,云倾脸上没有害怕,仿佛十分淡然,云倾深深的望着曦泽,问道:曦泽,你是不是中毒了?
曦泽一惊,勉qiáng镇定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云倾,你冷静,不要做傻事!
其实刚才云倾一直直直盯着曦泽,观察着他的变化,曦泽刚才忍受剧痛的表qíng,早已被云倾倾尽收眼底,云倾很是心疼,依依说道:你别骗我了,我都看到了,刚才叛军冲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告诉我,你中了奇毒,宫里的御医解不了,银针也试不出来,也许只有神医才可以救你,你不可以杀了神医,你杀了神医就没有人救你了,难道你要我看着你死吗?我做不到,我不要,杀了这群惑乱江山的乱臣贼子,她们弑君叛乱,犯的是死罪,罪不容恕,你不要管我,快杀了他们!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快杀了他们啊!
曦泽的面色又是一变,他极力保持镇定说道:云倾,你冷静现在局势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自己一定要镇定,不要自乱阵脚,不可以心急,明白吗?
就在这时,傅年忽然将刀往云倾的脖子上移进了一点,不耐烦的吼道:赶快作出决定,我没时间跟你慢慢耗,不要磨磨唧唧的拖延时间,我最见不得一个男人磨磨蹭蹭,赫连曦泽,你是要兄弟还是要女人,你赶快作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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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步步紧bī,曦泽心头已是大恨,那恨意在心头翻江倒海,像狂风bào雨在猛烈的击打,毫不客气的冲砂着,曦泽紧紧咬着牙关,将心提到了嗓子口,他再次望了望祈夜,祈夜依然面沉如水,不发一语。
他又转眸望向云倾。
云倾冷哼一声,不屑道:你可真狡猾,都死到临头了,还要使离间计,你以为,就你这点伎俩能离间得了皇上身边的人吗?简直可笑!
傅年像是被触怒了,动了动手中的刀,狠狠的说道:你闭嘴,现在是让皇上做出决定,没有你说话的份!
云倾也不在跟他纠缠,又对曦泽道:曦泽,你不可以杀了神医,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再说,神医是我的恩人,他救过我那么多次,他对我的恩qíng,我今生无以回报,你不要杀神医,不要杀了我的恩人,两个孩子我都已经保护好了,叛军杀进来的时候,我自愿跟他们走,保护了两个孩子,所以你不要担心,你不要杀神医,我愿意死,无怨无悔,今生今世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只要你能好好的活着,我做什么都愿意,我是真的愿意替你们二人而死,你快杀了这群乱臣贼子,一个都不要放过,别管我,动手吧!
就在这时,祈夜忽然大吼道:皇贵妃,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需要你救,你不要自作多qíng的救我,我不会领qíng的,你现在为我而死也没有用,就算你真的死了,我还是一样的厌恶你,忌讳你,我对你的态度不会改变的,你不要做梦了,我不要你救!
云倾转眸望了祈夜一眼,又望向曦泽,无比心疼的问道:曦泽,你的毒是不是要发作了?
曦泽赶忙说道:没有,你冷静
话才刚说了一半,一口鲜血毫无预兆的喷了出来,那鲜艳的颜色,洒了龙袍一大片,曦泽的身子剧烈的晃了晃,身边的人赶紧扶住曦泽,忧心的喊道:皇上皇上皇上
曦泽抬首制止,道:你们全都保持冷静
然而,云倾已经没有办法冷静,曦泽的毒是不是发作了?已经不能再耽搁了,她迅速望向祈夜,最后说道:神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皇上一直将你当成兄弟一样,请你一定要救皇上,马上为皇上解毒,一切就拜托你了,你的恩qíng,我来生再报答你!
说完,就合上双眸,将脖子移向傅年的刀!
曦泽抬眸,视线中的云倾决然赴死,曦泽大惊,用尽全身剩余的力量,猛烈的挣扎着身边的束缚,就要扑向云倾,他爆吼:不要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后面突然she出一支翎羽箭,直直的cha在傅年的手臂上,傅年吃痛,手臂立刻后仰,混乱之中,他伸手推了云倾一把,云倾立刻向前扑去,祈夜眼疾手快,立刻伸手接住了云倾,并将云倾拉向曦泽身边,曦泽伸手接过云倾,紧紧的拉到自己身边,至此,曦泽悬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远方忽然出现一队军队,为首的是沐雪松,他走到曦泽的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微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原来刚才那至关重要的一箭是他放的,曦泽眸底闪过欣慰,勉力支撑着,说道:沐将军来的及时,快快请起!
谢皇上!沐雪松这才站了起来,站到了曦泽的身边,问道,皇上没事吧?
朕没事!
曦泽冷冷望着底下,眸底映现出森冷的幽光,曦泽死死的盯着下面的人,不含一丝温度的下令道:众将士听令,活捉傅氏贼首,朕赏万金,所有叛乱的人,通通绞杀,一个都不要放过!
第496章 宫变平
王军领命,纷纷扑向叛军,激烈的厮杀着。
底下刀枪铿鸣,曦泽只是冷眼望着,直视着战局。
傅年和傅船还在负隅抵抗,同王军激烈的厮杀着,他们仿佛杀红了眼,怒吼中招招致命,王军毫不客气的扑了上去,猛烈的击杀,一波又一波,前赴后继。
其实傅氏军队已经是qiáng弩之末,不过垂死挣扎,王军并不见疲惫之色,反而各个jīng神抖擞,为着最后的军功,努力战斗着!
终于,围在傅井川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包围圈越来越小,叛军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王军踩着叛军的尸体奋勇上前,最后,傅井川被生擒,傅船和傅年支撑不住,也被生擒。傅氏的亲信以及禁军副统领都被就地绞杀,叛军之祸终于灭绝。
就在这时,御林军的头领忽然转向曦泽,抱拳问道:皇上,傅氏贼首如何处置?还请皇上明白示下!
曦泽仍然勉力支撑,说道:将傅井川,傅年和傅船,押入大牢,等候审讯,同时将傅氏抄家,将傅氏九族全部押入天牢,共同等候审讯,所有参与这次叛乱的人,全部抓入天牢,一个都不要放过!
御林军统领立刻领命:是!并很快就将傅氏等人押了下去!
承光殿前,血流成河,尸身横陈,遍布整个视野,那令人作呕的血腥之色,静静地流淌着,jiāo错纵横,绵绵不绝,看起来实在触目惊心,令人发指。
还有那倒在地上一只用一只的尸体,他们以奇异的形状排布着,凌乱不堪。数量之多,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王军也折损了不少的士兵,兵力大减,但是他们都是为国战死的,实在是牺牲的光荣。
宫变终于结束了,所有人都大松了一口气,面对眼前的qíng景,不禁扼腕叹息,又仿佛心有余悸。
云倾望向曦泽,担忧道:赶快扶皇上进去休息,神医,请你立刻为皇上解毒!
祈夜望了曦泽一眼,便匆匆赶往御医院。
众人扶着皇上进到承光殿中休息,曦泽躺下以后,才敢略松一口气,又转头望向王守星,说道:守星,你现在立刻去各宫看看,看看太后是否受伤?看看宫中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伤亡?
是!王守星立刻领命,退下了!
曦泽又望向沐雪松,说道:沐将军,你今天救驾有功,来的真是及时,再晚来一步,皇贵妃恐怕就有危险了,你的功劳朕给你记着了,待朕好些,一定会好好的奖赏你的!
沐雪松立刻抱拳道:臣多谢皇上!
曦泽点点头,又道:今天晚上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沐雪松识趣,赶忙道:是,皇上好好休息!微臣告退!
说完,就离开了。
等到他们都走远了,曦泽才完全放松下来。只见云倾还站在一旁,冷冷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云倾见曦泽脸色不好,也不敢说话。
曦泽合眸,忍着胸口的剧痛,慢慢的平顺呼吸,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一点力气说话了,不过是合眸假寐,尽量让自己感觉到舒服。
jīng神紧绷了一整夜,放松下来,需要一段时间,曦泽觉得自己仿佛还沉浸在心悸之中,刚才大军压境,战况惊心动魄,一波三折,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到现在都有些缓不过神来,可是他是君王,现在殿中还有其他人在,他不可以表露出自己的害怕,一丝表qíng也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在心中暗暗的告诉自己,保持镇定。
大殿很安静,四喜见气氛不对,走到云倾身边,小声道:娘娘,你忙了一夜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皇上这边,奴才会伺候着,一定将皇上伺候好!两位皇子一定吓到了,正等着娘娘回去安慰,娘娘快回去看看吧!
四喜给云倾铺好了台阶,云倾会意,点点头道:这里就有劳总管了!本宫先走了!
四喜笑道:娘娘尽管放心,奴才一定伺候好,娘娘慢走!
云倾最后望了曦泽一眼,见他仍然闭着双眼,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
云倾走后,大殿变得更加安静。
祈夜煮药很快就回来了,四喜伺候着曦泽服下,半晌过去了,祈夜又给曦泽仔细诊脉,诊完以后,对曦泽道:你体内的毒已经控制住了,但是毒xing蔓延的比较广,一时半会儿还解不了,只能慢慢的调养,我再多给你开几服药,这几天你按时服下了,再养上一段日子,就会没事!你身体的底子比较好,不用担心,不过你以后也不可以再这么逞qiáng了,今天是特殊时期,以后不能这么较真!
曦泽疲惫的点点头,道:祈夜,辛苦你了!今天你也受惊了!
祈夜木然道:你安排的很是妥当,那两万援军,傅氏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现在傅氏一党已经覆灭,祸患已经解除了,你也可以放宽心了!现在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为重,其他的先不要去想,你现在需要放松!
曦泽点点头,又道:不知道母后那边怎么样了?
正说话间,王守星走了进来,向曦泽禀报道:皇上,臣已经四处检查了,寿安宫平安无事,太后受了些惊吓,御医正在太后宫中,太后并没有受伤,还请皇上放心!只是,太后比较担心皇上,臣已经安慰了太后,并没有说皇上中毒了,太后才比较安心!
守星,你做的很好,现在朕这个样子确实不宜让母后知道!曦泽转眸望向王守星,又问道,那其他宫如何?
王守星答道:各处的宫门被毁坏的厉害,未央宫也被破坏得厉害,但是两名皇子都是平安的,只是受了些惊吓,但是颐贵嫔被叛军杀死了,杨美人受了轻伤,其她的妃嫔并没有受到损伤!
曦泽闻言长长叹出一口气,道:厚葬颐贵嫔,她毕竟是四皇子的生母,朕也不能薄待了她,传朕旨意,追封她为颐妃!
王守星立刻道:是,臣领旨!
(本卷完)
第五卷 君臣博弈,波云诡谲
第497章 qíng急
由于曦泽中毒,曦泽令祈夜住在揽月楼,专门负责照顾他,祈夜已经住进了揽月楼,日日给曦泽送药。
天空渐渐泛着熹微,云倾独自回到未央宫,心qíng仍然不能平静,jīng神紧绷了一夜,云倾却没有任何睡意。
她独自一人坐在宝宸殿的最上首,望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微微出神。
承佑忽然走了出来,他的面色沉稳,并不像月恒那么害怕,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是心智已经很成熟,只是平常比较爱玩爱闹。
此刻,他十分的冷静,走到云倾面前,小声的唤道:母妃,你回来了?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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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转眸望向承佑,勉力一笑道:还没有睡?叛军都被杀死了,再也不会来了,你不用担心!母妃没有受伤,月恒呢?
承佑走近云倾,仔细的望着云倾,说道:月恒胆子小,吓的哭了,落樱姑姑正在安慰他,现在应该已经睡下了吧!
云倾拉过承佑,温柔的说道:你呢,也吓坏了吧!
承佑抿着嘴唇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怕,我可以用弓箭she他们,只是他们进来的时候,我忘记拿弓箭就躲到chuáng底下去了,不然,我一定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云倾皱眉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天不怕地不怕,还想着拿弓箭去she,哪里有那么多的准备时间,只怕人家刀剑一伸过来,他就什么事qíng也没有了,终究还是个小孩子,云倾皱眉道:你学she箭才学多久,哪里出师了可以去攻击人了?再说,弓箭是远程攻击武器,你离得那么近,怎么she箭!你还是个孩子,不要想着逞英雄!
承佑的眼眸亮晶晶的,无比坚定的说道:我不怕他们,我要快点长大,这样就可以保护母妃了!母妃,你今天受欺负了,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云倾微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承佑的脑袋,温柔的说道:母妃没事,母妃是自愿跟他们去了,只要你和月恒没事,母妃就心满意足了,你啊,就是人小鬼大,不可以逞英雄,以后就是长大了,也要先学会保护自己,不可以骄傲自满,更不能什么都不顾的往前冲,明白了吗?
承佑乖巧的点点头,道:知道了,母妃!
云倾笑的嫣然。
承佑又道:母妃,你受惊了,还是快些去休息吧!
云倾摇了摇头,道:母妃睡不着,你先去休息吧!
承佑担忧的问道:母妃还在害怕吗?那我在这里陪着你吧,有我给你做伴,你就不会害怕!
云倾微笑的摸了摸承佑的脑袋,满是欣慰的说道:承佑长大了,如此善解人意,也知道来给母妃做伴了,只是,你自己不去休息,待会儿天亮了会没有jīng神的!
承佑眨了眨眼睛,说道:没关系,我不想睡,我就陪着母妃!给母妃做伴!
说着,就搬来了凳子,坐到云倾的身边。
云倾心中装着的事太多,睡不着,一个人静坐着确实孤单,可是现在有承佑陪着她,也让她安心不少。
天空渐渐明亮起来,蕊儿其实也一直没有睡,天亮了,承佑趴着在云倾的膝盖上已经睡着了,蕊儿小声的说道:娘娘,中宫传来消息,令各宫妃嫔自己好好休息,这几日都不必过去请安了!
云倾点点头:知道了!
蕊儿望了望承佑,说道:皇长子睡着了,奴婢抱他去寝殿休息吧!
云倾微笑道:你轻些,别把他弄醒了!
蕊儿小心的抱起承佑往寝殿送。
到了下午,云倾实在有些放心不下曦泽,来到承光殿。
祈夜正好送药过来,云倾端过药碗,奉到曦泽面前,温柔的说道:药来了,快趁热喝了吧!
曦泽见到云倾,脸色遽然一变,坐起身来,忽然伸手重重打翻药碗,吼道:你来得正好,正要派人去找你算账,你既然来了,就一块算总账!你们都退下!
祈夜默默捡起药碗,叹了口气,看来又得重新再熬一碗,祈夜转身,很快就退下了!
宫人们见曦泽发怒,都不敢多呆,也很快就退下了!
等到他们都退gān净之后,曦泽怒目瞪着云倾,重重的喘着粗气,吼道:你答应了我什么?你说,你答应了我什么?你说话啊!
云倾吓得一抖,不敢说话。
云倾不说话,曦泽更加生气: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已经把你答应我的事qíng全忘记了?忘得一gān二净了吧!
云倾微微垂下睫羽,不敢说话。
曦泽更加生气,接着吼道:你答应过我,无论在什么qíng况下,你都会首先保护好自己的,可是你是怎么做的?我叫你冷静,冷静,不要做傻事,你聋了吗?你听不到吗?别人还没有动手,你就自己拿着脖子去抹剑,你是不是想把我活活气死!
云倾觉得很委屈,眼泪控制不住的袭上眼眶,云倾努力控制,低低的说道:当时你都吐血了,你中毒了,他们拦在这里,神医没办法给你解毒,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吗?
曦泽更加愤怒不已,如一头狂躁的狮子,怒吼道:那我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是吗?
云倾无言以对。
曦泽接着训道:我就知道你保护不了自己,特地派了许多人去保护你,我故意冷落禁足你,没想到他们还是瞄着你不放,他们把你抓来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最担心的事qíng发生了,我连腿都抖,可是你呢,你不仅不配合我,就一心想着死,你以为你死了,就什么都解决了吗?你以为这样你就是救了祈夜,救了我吗?祈夜说的对,我是不会领qíng的,我也不会感动的,我只会恨你,永永远远的恨你,恨你如此不知爱惜自己的生命,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他让我二选一,我就必须得选是吗?我不会选的,他算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听他的?!
第498章 帝心
曦泽如此生气,云倾只觉得委屈,小声的说道:当时那个qíng况那么紧急,我担心你的毒会发作,我害怕极了,所以,就没有了方寸!
曦泽像是又要发狂,厉声道:我叫你冷静,你听不到吗?你怎么就是不冷静?!
云倾满是委屈的说道:你都已经成那样了,我还怎么冷静?我没有办法冷静!我急得都不到怎么办才好!
曦泽火气更大,接着厉声道:你没有办法冷静也必须冷静,越是到关键时刻,你越是应该冷静,你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也该成熟了,不能碰到一点事qíng你就乱了方寸,你必须时刻保持沉着冷静,死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这是最愚蠢的方式,平常看着你还聪明,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变得这么愚蠢?竟想着用死来解决问题!真是太愚蠢了!
云倾委屈的流下眼泪来:我是愚蠢,可是我能不管你吗?
爱的太深,总是容易迷失。也许,沉静在爱河中的人,原本就会变得愚蠢吧!
曦泽更加生气,接着吼道:我不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云倾略略拔高音调道:我不管你谁管你?
曦泽见云倾听不进去,瞬间大怒,激烈的吼了起来:你管我你管得了吗?你连你自己保不住,还怎么管我?你以为你有通天的本事吗,你先管好你自己,你先把你自己顾好了,你才能顾别人,你连自己都顾不了,还想着顾别人,你顾得了这么多吗?燕云倾,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是天子,是大晋的帝王,我什么都扛得住,我自己顾的了我自己,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身为帝王,哪里需要一个女人的保护?简直滑天下之大稽!难道我是靠着女人才坐到如今的位置上的吗?简直可笑!你不要想当然的以为谁都要靠着你,没有人要靠着你,你只管你自己,把你自己保护好,不要去管别人!你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任何事qíng我都扛得住!才不需要你来管!
云倾被吼得有些发抖,想小声说几句,可是见曦泽这样,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曦泽吼得累了,放缓了音调,但依旧怒气腾腾,他接着说道:我答应过你母亲,这一世要护你周全,便是要护你到底,无论在什么时刻,我都会尽我的能力保护你,我是帝王,一言九鼎,既然做出了承诺,就一定会守信。当然会无怨无悔的保护你,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可是你必须配合我的保护,你不能让我做那失信的人,你要相信你的丈夫,遇到问题,他自然会想办法解决,而不是臣服于别人的要胁,你要有坚定的力量,所以必须更加的镇定!
云倾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听着。
曦泽冷冷直视着云倾,喘着粗气,接着说道:我只要一想起你决然赴死的样子,我就抓心!燕云倾,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这么喜欢逞英雄?你不是英雄!你尽想着与叛军同归于尽,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你有没有想过我能不能接受?我现在想起来还后怕连连!你已经生无可恋了吗?就这么坦然赴死吗?孩子你也不要了吗?就算你跟月恒的感qíng不深,那承佑呢?承佑你也不要了吗?他不是你的心头ròu吗,你不是说他是你的命吗?你也不要他了吗?你这是要把他抛下不管吗?那我呢?我这么爱你,与你夫妻六载,也不要我了吗?这人世间你一点留恋也没有了吗?你怎么这么狠心?这些你都能抛下吗?
云倾默默流着眼泪,不知该说些什么。
曦泽深深凝视着云倾,目光深邃,仿佛是想将她看穿,时间静默了,一点一点的流逝,大殿之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那么沉重明晰,曦泽平缓了自己的气息,忽然非常的惆怅,感伤爬上他的心头,还直直地望着云倾,目光热切,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我都知道!母后打掉了你的孩子,这恨意一直在你心中,可是我依然孝顺母后,还会去寿安宫给母后请安,我知道你怨我不顾及骨ròu亲qíng!母后把你赶到上阳行宫去,我没有保护好你,害你在上阳行宫吃的也没有,穿的也没有,一直吃苦受罪,我知道你怨我把我把你赶走了!还有,你怨我不让你怀孕,让你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母后不许你怀孕,我也无可奈何,作为你的丈夫,我确实没有做好,你心中不痛快,我都知道,你对我的怨,我心里都清楚,虽然你都没有说出来,可是我都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你待在我身边的每一天,即使我陪着你,你的心依然是幽怨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云倾,我已经尽力了,作为你的丈夫,我的心中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没有别人,虽然生活有这么多的不如意,但是我已经尽到我最大的努力来爱你,我真的尽力了,可是我也有我的无可奈何,我虽然身为帝王,但是也不可能随心所yù,前朝后宫纷争不断,关系错综复杂,全都纠缠在一起,有的时候我也会投鼠忌器,不得完全放开来做我想做的事qíng,你怨我,我都理解,但是你也要理解我,我也有我的不得已,我并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现在你也看到了,我虽然身在九五至尊之位,底下的臣子却有叛乱的,他带了六万士兵杀进来,如果不是我提前有所准备,我现在就已经是他的刀下亡魂,如何还能护得了你?我每日都是小心谨慎的度过,防着这个防着那个,就怕江山不稳!你可知道我活的有多么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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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番肺腑之言,云倾闻言也很是动容,云倾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也不敢看曦泽,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的听着,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第499章 态度
曦泽接着说道:前朝后宫需要我平衡的有很多,我并不能时时刻刻都顾到许多,有的时候也有我力所不能及的事qíng,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想着管我,我不需要你管,你首先要管的是你自己,你把自己保护好了,我才能安心!但是无论在什么qíng况下,我都会尽我的能力来保护你,你必须配合我,再也不可以有轻生之念,如果没有了你,你叫我怎么活?我原本并不想当这个皇帝,只想做个逍遥的王爷,如果不是为了能娶到你,我才不会去夺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我没有了你,这皇上做的还有什么意思,我还要这满目山河做什么?我不想当一个孤家寡人,我不想冷冷清清的坐在那高高的位置上,我害怕高处不胜寒,我也害怕孤寂没有人理解,我需要你,在任何qíng况下我都需要你,如果没有了你,我也不会在这个世界上继续苟延残喘,当帝王对我来说没有了意义,这锦绣江山也会在我的眼中失色,只有你陪在我的身边,陪我看这锦绣山河,我才能真正感到心安和满足,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吗?你就是我的命,所以你是我最大的软肋,我最害怕的就是别人拿着你来要挟我,因为我无法面对,我害怕你受到伤害,我害怕自己保护不了你,你明白我的心吗?还会怨恨我吗?
云倾摇了摇头,低低的说道:我不怨你了,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我会尽力理解你的,我知道自己错了,不应该那么冲动,我并不是对这世间没有留恋,我只是太着急了,我太担心你了,当时我的脑子里都是你吐血的表qíng,实在是太可怕了,那就像梦魇一样罩着我,我真的是害怕极了,我只想你好好的活着!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别再生气了!
曦泽的qíng绪渐渐平复下来,满是责怪的说道:你这个傻瓜,你这个大傻瓜!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其实你怨我,我也理解,我确实做的不够好,可是,自从接你回宫之后,我便严厉叮嘱内务府,在用度上一定要优先照顾你,不管我去你那里多还是不多,我都不允许内务府克扣你的用度,必然让你丰衣足食,只要是你想要的,只要我有,我都会尽力的给你,尽我最大的能力补偿你,照顾你,你这个傻瓜,你可明白我的心?
云倾点点头,低低的说道:我明白,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活着,照顾好两个孩子,不会让你再这样担心了!
曦泽长长叹出一口气,吼的累了,他也觉得有些疲惫!
就在这时,四喜在外面禀报道:皇上,神医送药过来了!
曦泽道:让他进来吧!
云倾赶忙擦了擦眼泪,站到了一边。
很快,祈夜便端着药走了进来,取出药碗,递给曦泽,道:你快把这药喝了!别又砸了,喝药的时间已经过了,你不要再耽搁了!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曦泽接过药碗,一言而尽。
祈夜又接着说道:你别嫌我啰嗦,就算你嫌我啰嗦,我也要多说几句,你昨天中毒,qíng况很危急,身体还非常的虚弱,怎么能不喝药?你再生气也不能跟药过不去,怎么能把药碗给砸了?这对你的龙体非常的不利,就算生气也要克制些,你现在的身子经不起大惊大怒,这非常不利于你的病qíng,你既然让我医治,就要配合我,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曦泽缓和了神色,温言说道:知道了,你也不要太担心!
祈夜木然说道:我走了,你好好休养。
说着,就转身朝外走去。
曦泽忽然喊道:祈夜,你今天也辛苦了,来回的跑了两次,要不就先歇会儿再回去吧!
祈夜忽然转身,瞪着眼睛说道:你也知道我来回的折腾了两次?这还不都怪你的皇贵妃?只要碰到她,我准倒霉!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送药的时候她就来了,结果你就把药碗给砸了,害得我又得重新回去熬一次吃药,我生炉子熬药,半天点不燃,那烟熏得我眼睛疼,可把我给累的!都怪你的皇贵妃!
曦泽闻言有些尴尬,有些责怪的说道:祈夜,昨天皇贵妃都愿意替你而死了,你对皇贵妃怎么还是这样?
祈夜赶忙道:你还提昨天?我昨天更倒霉,我昨天碰上你的皇贵妃,差点小命不保,我还能更倒霉点吗?再说她哪里是愿意替我而死?她是愿意替你死,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跟你说清楚了,我跟你的皇贵妃可是什么关系也没有,你可千万不要把我和她扯在一起!
曦泽微微皱着眉头,责怪道:祈夜,你的脾气怎么这么古哩古怪的?这皇贵妃昨天救你也是一番好心,你怎么就是不领qíng呢!你怎么对贵妃的态度还是没有一点转变呢!你怎么还是这么忌讳她呢?
祈夜瞪着眼睛,冷冷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我跟皇贵妃八字不合,命里相克,她是我命里的灾星,我只要一碰上她,一准倒霉,以前碰上你的皇贵妃,总要折腾一番,有两次都差点把小命折腾没了,昨天碰上她,我又小命不保,今天碰上她送药就得送两次,我还能更倒霉一点吗?你可别再啰嗦这些了,我看我还是不要待在这里,你的皇贵妃在这我就得溜之大吉,否则,说不定待会儿又有什么倒霉的事qíng!我走了,你也不必留我!
祈夜
可是祈夜已经转身,很快就走的没影了。
曦泽也十分无可奈何。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祈夜怎么总是这么犟,一点也说不通,脾气可真是太硬了,都不知道转弯!
云倾安慰道:算了,我确实给他添了很多的麻烦,现在能不麻烦他就尽量不去叨扰他吧!
曦泽长长叹了口气,没有再说!
第500章 罪状
经过几天的审理和抓捕,王守星来到承光殿觐见曦泽。
曦泽隔着屏风坐在chuáng上,望着王守星。
王守星拱手道: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微笑道:守星,你来了啊!免礼!
谢皇上!王守星站直了身子,问道,皇上,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曦泽笑了笑,说道:朕已经好了许多,难为你还记挂着,没有几天朕就可以去上朝了,你不用担心朕!
王守星终于放下心来,朗声说道:愿吾皇身体康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曦泽又笑了笑,道:你有这份心,朕心甚慰!
王守星向曦泽禀报道:皇上,臣今天过来,是要向皇上禀报傅氏一族的事qíng!皇上下令抄家,傅氏一族上下一百多条人口已经全部下狱,所有与傅氏勾连的官员全部已经抓捕下狱,只要是涉及到宫变的,臣已经将他们全部记录在册,名册在此,该如何处置这些人,还请皇上明白示下!
说着,就呈上名册。
四喜接过名册,递给曦泽。
曦泽伸手接过,看了看,微微叹气道:守星,你做的不错,这些人你仔细审理,他们到底有哪些罪状,通通都审理清楚,整理好了以后再jiāo给朕,朕再下令处置!
王守星赶忙抱拳道:是,微臣遵命!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涉及到这次事qíng的人,还有一人没有下狱!
曦泽定定的望着王守星,眼神有些若有所思:你是说湘贵妃?
王守星答道:皇上圣明,微臣指的正是她!是否立即将她缉拿下狱?
曦泽冷冷一笑:不急,这个湘贵妃在后宫作恶多端,朕早已忍耐多时,现在傅氏一族倒了,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朕自然要跟她算总账,现在不急着将她缉拿下狱,先算清楚了她的帐,把她的罪定好,再来抓她也不迟,朕已经派人围困了风华宫,她跑不了的!传令给严刑司,严审湘贵妃身边所有的宫人,日夜上刑拷打审问,让他们把知道的通通都说出来,一个都别放过!
王守星闻言,立刻道:是,微臣遵旨,待会出去了,就会传皇上命令!就在这时,他忽然又想起另一个人,又问道,那沐雪松呢?皇上打算如何安置?
曦泽微微一笑,说道:沐雪松救驾有功,朕自然要封赏他!
王守星微微蹙眉,说道:皇上,虽然那一天他救了皇贵妃,但是剿灭叛军一事,他并没有真正的出力,叛军都被剿灭了,他才出现,明显是想来分一杯羹,恐怕他想要的并不是什么封赏,他瞄准的很有可能是右丞相之位,不知他最近是否有向皇上给出暗示?
曦泽了然一笑,仿佛并不是很在意,他道:守星,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对于宫变一事,朕心里清楚,他并不是来救驾的,他也并没有出多少力,只是想来分一杯羹,这次宫变,立下大功的是你和晚枫,右丞相一位怎么可能落到他的头上去?他真是异想天开,朕还没有那么糊涂!你放心吧!沐雪松打的是什么算盘,他是否有野心,朕心里一清二楚,有傅氏作为榜样,朕不会纵容沐雪松坐大的!
王守星放下心来,朗声道:吾皇圣明,沐雪松的父亲握着边境大权,沐家的势力越来越大,实在是不得不防!绝不能让他成为第二个傅氏!
曦泽点头道:嗯,你放心吧!转而,曦泽又道,这一次剿灭叛军,幸亏你机敏,提前带兵入宫,抢占先机,这才拱卫了承光殿,真是多亏你了!
王守星不卑不亢道:是姐姐反应灵敏,听说京中进入大批流民,qíng况实在不同寻常,就命我带兵进宫保护皇上,一定要时时守卫在皇上身边,保护皇上的安全,没想到臣才带人进宫,傅氏就叛变了,若是再晚来一步,qíng况实在不堪设想!
曦泽叹了口气,道:你立下大功,朕一定会好好的奖赏你的!
王守星谦虚道:皇上过奖了,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微臣不敢居功!
曦泽微笑道:守星,你不必谦虚,这两天你也累着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王守星赶忙道:微臣告退!
很快,风华宫的宫人们都被缉拿进了严刑司,严刑司日夜上刑审问这些宫人,傅凝嫣的种种罪行,很快就bào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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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宫的近身侍婢招供了许多傅凝嫣的罪行,尤其以咏絮招供的最多。
在严刑司内,他们招供傅凝嫣一进宫的时候,便给各宫送去美肤丸,这美肤丸虽然对美白肌肤有奇效,但是里面含有大量的麝香,用过之后会导致不孕。
柳漫语的背后主人就是傅凝嫣,是她指使柳漫语杀死嘉婉仪,并将此事嫁祸给王沁瑶,也是她指使柳漫语将诅咒先皇的符咒偷偷放进沈绿衣的衣服中,企图害死沈绿衣。
傅凝嫣指使人将红玉枝之毒混入舒玉潇的蜜莲露中,企图毒死云倾,并嫁祸给沈绿衣。
傅凝嫣曾收买赵御医,企图害皇贵妃疯掉。
傅凝嫣曾指使内侍企图溺死纯嫔。
傅凝嫣曾在纯嫔禁足期间,在纯嫔的饭菜里下毒,企图毒死纯嫔。
傅凝嫣曾在颐妃的安胎药中下麝香,并将麝香嫁祸给承佑。
傅凝嫣曾给魏子修下导致jīng神恍惚的药,导致他jīng神不济,用错了药,致使四皇子早产。
傅凝嫣曾在河水里下吸血虫,又命人将大公主带到河边企图淹死大公主,最后导致二皇子被吸血虫所伤。
傅凝嫣指使香儿在香囊中下锦纶香吸引毒蝎谋害皇贵妃,又嫁祸给魏御医。
几天前,傅凝嫣在颜如画的红枣银耳汤中下毒,企图毒死皇上,嫁祸给颜如画。
傅凝嫣所犯,条条都是大罪,曦泽接到严刑司的供状的时候,实在怒不可遏。
其实他早已料到这次自己中毒是傅氏的人下的手,没想到对他下手的就是傅凝嫣。
第501章 愤怒
傅凝嫣犯下这么多的罪状,实在是罪大恶极,曦泽自然难以容忍,然而,最令曦泽感到生气的是对云倾下红玉枝之毒害云倾折寿的人居然是傅凝嫣,这是曦泽最不能容忍,曦泽的额上青筋bào突,他愤怒的将手中的供状甩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云倾走了进来,见曦泽面色紫涨,怒气腾腾,小心的问道:怎么了?这地上是什么东西?
曦泽黑着脸说道:是傅氏这些年的罪状,条条都是死罪!
云倾捡起地上的供状,略一扫去,竟然有这么多,也不禁惊心不已:没想到,这些年,傅凝嫣居然做了这么多的恶事,这宫中的事qíng多半都与她有关,真是天理难容!
曦泽yīn狠着脸说道:我早知傅氏作恶多端,不过是一直隐忍不发,却没有想到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多龌蹉的事qíng!这其中还包括弑君,这傅凝嫣的胆子真是比天还要大!可是最让我不能容忍的是,红玉枝之毒是她对你下的,是她害你折寿,也是他把你害得身子这么弱的,这实在是太令我生气了!
云倾闻言默默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曦泽望着云倾,蹙眉说道:我只要一想起来,这些年你因为身子弱受的苦,我心里便恨,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云倾走到曦泽的身边,淡淡的说道:这些年,我都已经习惯了,人各有天命,有些事qíng也qiáng求不来,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便顺意天命吧!傅凝嫣已经逃不了,他们傅氏全族都逃不掉,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现在不要这么生气,你现在还在病中,还没有完全康复,要为龙体着想,不宜过多生气,别再气了!
曦泽闻言冷冷哼出一口气,平了平呼吸,又道:以前的事qíng终于查清楚了,我就知道并不是静妃在害你,现在已经水落石出,你也不要再怨静妃了!
云倾点点头,说道:这些年,我都错怪了静妃,都是被傅氏蒙蔽了,不过有你在中间周旋说好话,她的yīn谋也没有得逞!我不会怨静妃了!
曦泽望向云倾,目光深邃,她拉过云倾的手,依依说道:能看到你与静妃如此和睦的相处,我的心里也感到很安慰!
云倾笑道:以前是我误会了她,以为她要害我,现在误会清楚了,我当然不会再记恨她,再说最近这段时间,她对我一直很恭敬,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傲慢,以前的事qíng就让它过去吧,我不会在放在心上的,我知道,她也是你在意的人,以前帮过你很多,现在还救了你的xing命,还救过我,她也算是我的恩人了,我一定会跟他和睦相处的,不会同她相争,使你为难!
曦泽拍了拍云倾的手,满是欣慰的笑了,道:云倾,能听到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以后我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可以安心处理朝政了!你放心吧!傅凝嫣如此害你,我曾经说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你的人,所以,我是不会放过傅凝嫣,一定替你报仇!
云倾笑着点点头,说道:现在傅氏一族已经全部下狱,彻底倒台,你想要怎么处置他们都可以,我当然相信你,只是你别在生气了,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对了,你今天喝药了吗?
曦泽回答道:祈夜还没有送药过来,待会等他送药过来了,我再喝!
云倾点点头:这一次的事qíng实在是太凶险了,你要以龙体为重,药一定要按时喝!现在我想起来,还是觉得惊心动魄!
曦泽温柔的注视着云倾,说道:那么多叛军冲进来,你也吓到了吧!
云倾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心里早有准备,虽然他们刀剑林立,但是我并不害怕他们,我相信邪不胜正,你一定能铲除他们的,你别看承佑年纪才十一岁,他也不害怕,只是月恒才八岁,年纪比较小,确实受了些惊吓,奶娘哄了好久才哄好,这几天似乎还是心有余悸,孩子年纪太小了,我看着也很心疼,这几天我没有让他去上学,让他一直待在未央宫中,先安抚住他的qíng绪,上学的事qíng过几天再说吧!
曦泽点点头,道:月恒像他的母亲,胆子本就比较小,你便多花些心思,安慰一下他,陪陪他也就好了!
云倾微笑道:你放心吧,我会的!他现在是我的孩子,我自然要护着他!你就不用担心他了,把他jiāo给我就好,你自己安心的养病,要快些好起来!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我确实得快点好起来,西部的战事未平,还有很多事qíng等待我去处理,确实耽搁不得!
云倾温柔的劝道:虽然事qíng比较多,但你还是得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不要cao劳过度,一些不重要的事qíng就让下面的人去做,并不是所有的事qíng都要亲力亲为!一定要多多休息,多多保重!这些事qíng也是要慢慢处理的,不要着急!
曦泽点点头,道:嗯,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四喜的声音:皇上,神医来了!
云倾闻言立刻站起身来,说道:神医不喜欢见到我,他一定是来给你送药的,我就先下去了,免得他看到我不高兴,我明天再来陪你!
曦泽叹了口气道:祈夜就是脾气古怪,你不要放在心上!
云倾嫣然一笑:嗯!不会的!
说着,就退下了。
云倾退下之后,祈夜很快就进来了。他取出药碗,递给曦泽,道:药来了,快趁热喝了吧!
曦泽伸手接过,一饮而尽,说道:朕还要喝几天的药?
祈夜木然的说道:还有五天的药,你耐心些,要一直将你体内的毒完全清理gān净才行!
曦泽放下药碗,又喝了一杯清水,他望向祈夜,忽然说道:祈夜,傅氏倒了,右丞相一位空了出来,正好缺人,你有没有意向入朝为官?
第502章 推迟
祈夜眉心一跳,提起jīng神来,仔细的说道:我只对医术感兴趣,没有治国的才能,你怎么想起来让我入朝为官?我不是当官的料!
曦泽笑道:祈夜,你别谦虚,虽然你不说,但是你对朝中的qíng况都十分的了解,以前给朕的建议都很中肯,确实帮了朕不少,正好现在右丞相一位空了出来,朕打算让你来做这个右丞相,你就不要推辞了!
祈夜一惊,曦泽居然想让他来做右丞相,之前就知道曦泽想让他参与政事,但是没想到曦泽要封他这么高的官,着实让祈夜吓了一跳,祈夜赶忙道:右丞相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朝中举足轻重,你可要慎重考虑,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官,不懂得治理国家,没有胸怀天下的胸襟,也不懂得如何辅佐你,如何能当右丞相?你实在是太抬举我了,我只会行医救人,其他的什么也不懂!这次宫变,立下大功的有许多个大臣,你可以在他们其中挑选一个提拔为右丞相,宫变之事,我没有立功,你怎么能封赏我这么多,右丞相一位还是给别人吧!
曦泽发长了音调,说道:谁说宫变一事你没有立功?朕的命都是你救的,如果没有你,朕岂能活到现在,你立的可是头等大功,旁人都没有你厉害,你在朕的身边屡立大功,朕岂能亏待了你?刚好右丞相一位空出来了,朕想来想去也没有合适的人,不如就让你来当!你一向对朕忠心耿耿,朕最需要的就是你这种人,你就不要推辞了,朕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好好的辅佐朕的!
祈夜感到很头疼,皱着眉头说道:皇上,我真的不懂治国,拜托你放过我吧!当丞相很累的,每天要起很早上朝,我贪睡起不来,再说之前救皇贵妃的时候,你答应过我,要给我放长假的,这长假还没放呢!你可不能食言,一定要放我长假,让我好好的休息一番!
曦泽很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啊,就晓得偷懒,朕叫你来帮帮朕,你也是推三阻四的,就想着睡觉!你已经越睡越老了,还不好好想想,趁年轻做点事qíng!
祈夜见曦泽不再纠缠,也略略放下心来,又道:我不是一直在替你救人吗?你每次传我,我哪次没来?也不算偷懒!
曦泽摇了摇头说道:你呀,脾气不要那么硬,有时候也要学会转弯,不要那么犟,跟头牛似的,有些事qíng得过且过,不要放在心上,再说在皇贵妃这件事qíng上
打住!祈夜急急道,你可别提皇贵妃,我哪一次碰上她没有倒霉,我算过命了,我真的跟她命里相克,我求求你高抬贵手,让我多活几年,其他的人都好商量,除了皇贵妃!你可别再提她了!
曦泽摇了摇头,长长叹出一口气,没有再说其他!
祈夜赶忙转移话题,说道:你把手伸出来,我再给你诊诊脉,看看你现在的龙体怎么样了?
曦泽只好伸出自己的手,祈夜诊了片刻,说道:这药的效果还不错,你的龙体恢复的很好,再用上几天,就能大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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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收回自己的手,问道:那朕明天可以去上朝了吗?
祈夜微微蹙眉,道:你不要心急,再休养几天吧!朝中的事qíng自然有人去做,你不要太cao心!
曦泽有些失望,皱着眉头说道:西部的战事还未平,朕时时牵挂着,怎么能不担心?你再开些特效药,让朕明日就可以去上朝!这下可耽搁不得!
祈夜很是无奈,只好道:那好吧!你也不可以过分的劳累,要知道自己现在还在病中,要细细养着!
曦泽赶忙道:朕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朕一定配合你的治疗,一定很快就可以好起来的,你快下去熬药吧!
祈夜木然说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曦泽点点头:嗯!
祈夜很快就给曦泽配来了特效药。曦泽服下之后,觉得jīng神更加的好。
翌日,曦泽便恢复了上朝,上朝处理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议论西部战事。
如今西部的战况,晋军与萧军联手,打得夏军节节败退,西部送来的战报,多以胜利为主,曦泽很欣慰。
上朝的第二件大事,就是对傅氏一族的处置。
夏晚枫在朝中向曦泽递jiāo了傅氏一族的罪状:
结党营私,贪污国库,圈地种田,qiáng压百姓,目无君上,构陷朝臣,嚣张跋扈,肆意横行,犯上作乱,弑君叛国,造成生灵涂炭,军士大面积死亡!
条条都是大罪,群臣奏请曦泽圣断。
曦泽仔细的听过之后,最后判处傅井川一族斩立决,于四月二十日在京城刑场执行。
大兴六年四月二十日,傅氏全族,包括傅凝嫣,以及傅氏党羽和参与宫变的所有人,被押入京城刑场,将于午时执行斩行,总共有两百多人。
监斩官是刑部尚书,为人忠正,由于刑场位于京城闹市口,前来观看的百姓有许多,这些年,傅氏一族在京城嚣张跋扈,早已引起了百姓们的不满,到场的百姓,有许多他们投掷烂菜叶,jī蛋,仿佛这些东西都不需要钱似的,扔个没完,不仅如此,一边扔,还一边愤怒的叫骂着,所有肮脏的话语全都能骂得出来,充斥着整个刑场,源源不断,不绝于耳,说的都是这些年对傅氏一族的不满。
祈夜和夏晚枫也来了,远远的站在刑场的一个角落,望着被押着的傅氏一族,傅氏一族人显得láng狈无比!如今已经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正午的阳光极好,照得刀面反she出耀眼的光芒来,午时一到,刑部尚书丢下令牌,下面便执行了斩刑,台上两百多余人口,通通都人头落地,鲜血溅起一尺高,洒满了整个刑场,这极致血腥的一幕,底下的百姓并未有任何的反感,反而拍手欢呼。
第503章 君意
望着眼前这一幕,夏晚枫不禁叹道:这些年,傅氏一族作恶多端,霸道横行,早已惹得民怨四起,前朝后宫都有他的祸患,傅氏之患,早已深入人心,人人都想除之而后快,现在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祈夜亦是叹道:是啊,看到百姓如此欢呼高兴,可见他们有多么厌恶傅氏!
夏晚枫转眸望向天际,淡淡的叹道:我跟傅氏斗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他斗倒了,我也算是扬眉吐气了!想想这些年,傅氏在朝中对我的打压,实在是令我郁闷至极,有傅氏在朝中,我就没过过顺心的日子,一直都是被他压着,喘不过气来,现在终于把他斗倒了,我也能把头好好的抬起来,好好喘喘气了!真叫一个畅快。
祈夜木然说道:傅氏终于倒了,有许多人都能好好喘口气了,拍手叫好的人可不止你一个,那就太多了,这些年,他不止一次地刺杀我,现在他终于倒了,我也能安安稳稳的睡个觉了,朝纲也能太平些,皇上去了一个心腹大患,也能安安稳稳的睡个觉了!
夏晚枫收回目光,定定地望着祈夜,忽然说道:傅氏倒了,右丞相一位空了出来,皇上会立谁为右丞相?
祈夜面色有异,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这只能全凭皇上的意思,我又怎么会知道?
夏晚枫深深的望着祈夜,问道:上次皇上留你在承光殿说了很久的话,都跟你说了些什么?皇上不会是想让你做右丞相吧!
祈夜微微一惊,有些责怪道:你的脑子可转得真快,这都被你猜到了!
夏晚枫大笑道:真的被我猜中了?!祈夜,你不错嘛!马上就要做右丞相了!
祈夜深深挖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什么不错?无功不受禄,这次宫变,我又没有立功,凭什么做右丞相?这右丞相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握着所有人的生死大权,如此重要的位置,多少人盯着,我没有立功,就坐了上去,岂不是成了他们所有人的眼中钉,ròu中刺?我要是真做了右丞相,该有多少人恨我?我没有入朝为官,不过是替皇上救了几个人,就有数不清的人想来刺杀我,有几次小命都保不住,我要是真做右丞相,想杀我的人只会更多,我又不会武功,别说我能在上面坐多久,大概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被人拉了下来,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去做右丞相?我已经向皇上推辞了这件事qíng,我不懂做官,我是不会答应皇上做右丞相的!
夏晚枫闻言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太小心了些!皇上大概是真的需要你去帮帮他,你怎么也不想想就推迟了?
祈夜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在这宫里讨生活,如果不能谨慎小心,迟早要被人算计了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怎么能不多个心眼?前朝这个名利场,人人争相逐之,各个都想踩着别人往上爬,我看得多了,知道其中的厉害,是不会搅进去的!我还想过些太平的日子,不喜欢每天像你那样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夏晚枫长长叹着气,道:右丞相一位,在朝中举足轻重,握着整个朝中最大的权力,其实是皇上所忌讳的事qíng,皇上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傅氏,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皇上是不会让他做丞相的,像沐雪松,皇上就不会给他太大的封赏,更不可能提拔他做丞相,有了傅氏做前车之鉴,皇上并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人坐大,你的身后没有权势,又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由你来做丞相,不会威胁到皇权,皇上自然对你放心!想让你来帮帮他!
祈夜木然接话道:皇上的心思,我也能猜到几分,但是这趟浑水,我是不会去趟的,我的身后没有权势,没有有力的依仗,如何去和朝臣斗?再说我也不喜欢那些争斗,这让我觉得很厌倦,所以我也不会参与其中,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研究医术,做好我自己的事qíng,就可以了!
夏晚枫点点头,又道:既然你是这样想的,我也不好勉qiáng,本来还想着和你同朝为官,共同辅佐皇上,但是朝中毕竟凶险,你退避三舍也是好的,只是不知道,这次皇上会立谁为右丞相?
祈夜想了想,说道:这次宫变,王守星不是立下了大功吗?他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说不定会提拔他做丞相。要不,你向皇上举荐他!
夏晚枫摇了摇头,说道:皇上不会提拔他做丞相的,他虽然立下大功,但他是武将,丞相一位一直以来都是由文臣来担任,再说他的背后有王家势力,也比较大,皇上确实会封赏他,但是不会提拔他做丞相!
祈夜道:难道你怕皇上忌惮王家的势力?可是王氏一族不是一直都对皇上忠心耿耿吗?
夏晚枫叹了口气,说道:王家再忠心,也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大族,皇上又怎么会真的放心?自然也是要防范一些事qíng的,再说,皇上的心思,恐怕咱们也猜不透。
祈夜忽然问道:对了,这次宫变,你立下了大功,皇上一定会大大的封赏你,就是不知道会封赏你什么?你已经是丞相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封赏的了!说不定,皇上正在为怎么赏你而头疼呢!
夏晚枫闻言gān笑了两声,不自在的说道:你就别调侃我了,我也不稀罕什么封赏,皇上一直对我推心置腹,信任依赖,对我夏氏一族也照顾颇多,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不需要什么封赏了!
祈夜望了望天际,道:时候也不早了,人都走光了,咱们也回去吧!
夏晚枫点点头说道:今天心qíng好,傅氏终于倒台了,要不咱们去醉仙楼好好庆祝一番,怎么样?
祈夜正巴不得,赶忙道:去快些,我饿了!多点些好菜!
第504章 封王
同样感到欢欣的,还有沈绿衣。
她来到中宫,王宁暄刚好忙完,微笑的坐在凤座上望着她。
沈绿衣微笑着屈身道: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虚扶了一把,微笑的说道:绿衣,你来了,快坐下说话吧!
谢娘娘!沈绿衣依言在王宁暄的右手边落座,望向王宁暄。
王宁暄笑着问道:什么事qíng这么高兴?是因为傅氏倒了吗?
沈绿衣笑着点点头,道:正是,现在这个时辰,傅氏全族已经被问斩了,这里面还包括了傅凝嫣,跟她斗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她倒了,臣妾也算是大仇得报,实在是大快人心!
王宁暄笑道:是啊,自从她进宫,就一直与本宫为敌,本宫为着皇上的大计,对她是一忍再忍,没想到她越来越放肆,越来越猖狂,根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忍她也忍得很艰难,终于等到了今天,皇上的大计成了,傅氏全族都倒了,这些年,她在后宫,作恶多端,条条都是死罪,皇上早已忍耐多时,现在自然不会放过她,自然是要一并处理了!原本还以为,皇上会赐她自尽,给她留些颜面,没想到皇上对她深恶痛绝,也判的斩刑,看来这qíng分是一点也没有了!
沈绿衣接话道:皇上对她能有什么qíng分?她在后宫害了多少人?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就那点可怜的qíng分,谁会记得?臣妾听说,傅氏在刑场,甚是láng狈,来围观的百姓有很多,个个拍手称好,向她们扔了许多东西,那可是一点也不客气,好像那些东西都不要钱一样!
王宁暄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傅氏在京城为所yù为,早已弄得民怨四起,也不怪他们会这样!
沈绿衣闻言点点头,又接着说道:现在傅凝嫣已死,这后宫去了这么一个大患,可以太平许久了!咱们也能安生过些日子,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这些年,为了提防她,臣妾可是一个好觉都没睡!现在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个觉了!
第309页
王宁暄笑道:是啊,傅氏到处都有眼线,这些年就好像活在她的控制线之中,实在是不得安生,天天都是战战兢兢,防这个,防那个的,现在终于可以喘口气!
沈绿衣笑得很明媚,说道:现在,娘娘可要好好休息一番,这些年累着了,可都要补回来!
王宁暄笑出了声,说道:你也是,要好好休息一番,这些年,你陪着本宫,也吃了不少的苦,看你痩的!
沈绿衣毫不在意,笑道:臣妾并不在意这些,没关系的!现在臣妾可是jīng神百倍,一想到傅凝嫣倒了,臣妾就忍不住要欢庆起来!
王宁暄微笑的摇了摇头,道:你啊今天就在本宫这里用膳吧!就当是庆祝了!
沈绿衣大喜,赶忙道:好啊,臣妾陪娘娘痛饮三百杯!不醉不归,咱们好好的庆祝一番!
王宁暄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而又道:高兴归高兴,宫里可还是有事要忙的,皇上准备从次有功的大臣的女眷,册封几位新人入宫,需要打理的事qíng还有很多,你现在有空,就过来给本宫帮帮忙吧!
沈绿衣挑眉,问道:又有新人要入宫了?不知这一届新人如何?
王宁暄正了正脸色,说道:本来已经到了三年一选秀的时间,皇上的意思是不想再大张旗鼓的选秀了,那样太耗费财力物力,就从功臣的女眷中挑选几人入宫,作为新一届的秀女,其实也是为了应付太后,现在后宫凋弊,太后一直记挂着这件事qíng,总是在皇上和本宫面前唠叨,后宫人太少,皇上的子嗣不多,所以皇上就又选了几人进宫,其实也是嘉奖有功的大臣!
沈绿衣点点头,道:这件事qíng,臣妾一定全力配合娘娘,娘娘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臣妾!
王宁暄微笑道:这件事qíng明天再议吧!你的心qíng这么好,本宫便陪你喝上几杯!
好!沈绿衣无比畅快的说道。
为了嘉奖这次宫变有功的大臣,曦泽特地颁下旨意,封夏晚枫为诚王,王位可以世袭。
封王守星为英王,王位可以世袭。
封沐雪松为偏将军。
同时还嘉奖了多名有功的将领。
同日,曦泽提拔礼部尚书冯恩为右丞相,满朝哗然。
这一日,夏晚枫回到南园,一进门,祈夜便恭喜道:恭喜你做了诚王,实在是可喜可贺。这王位可不同其他的官职,是可以世袭的,俸禄也在丞相之上,可谓荣耀满身!真是恭喜你了,你立下大功,得了封赏,实在是实至名归!
夏晚枫笑道:谢谢!呵呵守星也封了王,皇上大概是觉得我赏无可赏,就给了我一个王位!我现在既是丞相,也是王爷,确实是比以前更风光了!
祈夜见状,赶忙叮嘱道:你也不要太得意忘形,这虽然是喜事,只怕别人也眼红,你以后还是要继续小心行事,不可以放松警惕,越是这种时候,你越是应该小心,千万不要让别人抓到你的把柄!
夏晚枫笑了笑,仿佛并不是很在意,道:你放心吧!我一直都是小心谨慎,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祈夜木然说道:皇上对你封王,也是对你信任,这次宫变,你确实立下大功,功不可没,但是以后与皇上相处,还是要提起jīng神来,仔细自己的言语和行为,你若是能让皇上一直这么信任你,你的丞相之位和王位才能坐得稳!
夏晚枫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小心的!不过话说回来,皇上居然封了礼部尚书为丞相,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让那些盯着右丞相之位的人,全都大失所望了!
祈夜对这个礼部尚书不是很熟悉,问道:礼部尚书是谁?
第505章 威胁
夏晚枫解释道:是皇上以前的老师,现在在礼部任职,刚刚被皇上提拔做右丞相,这个礼部尚书就是个老古董,做事正正经经,规规矩矩的,都已经快花甲之年了,脑袋也不是很好使!做事一板一眼的,不知道灵活变通!
皇上的老师?祈夜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他,皇上的这个决定,确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要是仔细想起来,也不难揣测!皇上忌惮傅氏,自然会忌惮所有握着大权的人,右丞相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举足轻重,握着朝堂最大的权力,若是被势力大的人取得,皇上岂能安心?这个礼部尚书,已经上了年纪,一直以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越距的事qíng,对皇上又一直忠心耿耿,还曾经是皇上的老师,皇上尊敬他,提拔他做右丞相,也显得皇上尊敬恩师,同时又稳住了大权,实在是一举两得!
夏晚枫叹了口气,道:是啊,皇上就是这个意思,都被你看得清清楚楚了,看来,你比我还要了解皇上,你不入朝做官,实在是可惜了!
祈夜假笑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说道:跟在皇上面前做事这么多年,我若是对皇上的心意一知半解,恐怕早已触怒龙颜,还能安安稳稳的活到今天吗?伴君如伴虎,我怎么能不打起jīng神来,仔细应付?所以我总是提醒你,要懂得揣测皇上的心意,不要做违背他心意的事qíng,要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千万不要去触碰,你现在位置坐得这么高,手上的权力这么大,已经是无人能及,皇上现在仍然对你推心置腹,把你当成兄弟一样,你便要把握,维系住这段关系,将它一直延续下去,千万不要像傅氏那样,变成皇上所忌惮的人,那你就全完了,皇上若是忌惮一个人,那就只剩死路一条!所以,你也大意不得!
夏晚枫点点头,长长叹出一口气,说道:伴君如伴虎,你这句话没有说错,但幸好我伴的是一个明君,不是一个bào君,qíng况也没有那么坏,皇上虽然多疑,但是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xing子,皇上心里也很清楚,不会随意怀疑我的,你也不用太替我担心,我自己会小心的,你放心吧!
祈夜点点头。
就在这时,有奴仆过来说道:丞相大人,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夏晚枫转身面向那个仆人,问道:有什么事qíng?
那仆人答道:奴才也不知道!还请丞相大人随奴才去一趟吧!
祈夜忽然道:你爹都大概是要恭贺你,你放高兴些,好好的说话!
夏晚枫自顾自的说道:这个时候,他大概也没有什么事qíng,我过去看看,等下就回来。
说着,就跟随那个仆人,来到了夏恺的书房。
夏恺坐在桌子的后面,看到夏晚枫,笑道:听说皇上将你封为诚王,实在是可喜可贺,为父先恭喜你了,晚上家里会摆宴席,为你庆祝,你也过来和大家一起吃个饭!
夏晚枫道:不就是封了王位,不必那么大张旗鼓的,你们吃吧,我就不来了!
夏恺道:大家高高兴兴的为你庆祝,也是一番好意,你还是过来,和大家一起热闹一下,不要总是憋在你那个南园之中,不出来走动,你就不要推辞了,今天晚上,一家人,好好的热闹一下!
夏晚枫见他这么说,只好道:那好吧!还有什么其他的事qíng吗?
夏恺答道:皇上封了你王位,这个王位是可以世袭的,你也应该有儿子来承袭你的王位才是,再也不可以孤伶伶的一个人了!若是你的王位没有人来继承,岂不是太可惜了?你还是赶紧娶一位王妃,为你生下一个儿子,以后好继承你的王位!
又是这件事qíng,说了多少遍了还在说,烦不烦?夏晚枫不耐烦的说道: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想跟一个陌生人成亲,现在,不会娶妻,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qíng,我就走了。
夏恺赶忙道:你站住,每次一提到这个事qíng,你就要走!这是一件小事吗?你的终身大事是一件小事吗?你怎么能毫不在意?你都已经三十多岁了,与你同龄的男子,孩子都可以上学堂了,你却什么都没有,怎么可以这样?你的王位要有人来世袭,怎么可以不娶妻?现在你立下大功,封王了,京城想要嫁给你的女子,只会更多,我已经为你挑选了几位容貌才德俱佳的几位千金,已经写在册子上,也有画像,你拿回去挑选一个,择日成婚!
说着,就将册子递给夏晚枫。
夏晚枫懒得伸手去接,他根本就不想去看,一直站着不动。
夏恺见状有些火大,不高兴的说道:你怎么还不接过去?你怎么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毫不关心?现在你有了王位,必须要有人继承,你已经不得不重视了。
夏晚枫仍然站着不动。
夏恺冷冷哼出一口气,说道:你说实话,是不是独孤祈夜拦着你,不让你娶妻?不要瞒着我!
夏晚枫也来气,冷冷道:你不要什么事qíng都往祈夜身上推,我娶不娶妻,是我自己的事qíng,跟祈夜有什么关系?
夏恺皱着眉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每天在南园gān了些什么,但是你一直不娶妻,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外面的评论都不是很好,对你的影响也不好!
夏晚枫冷冷的说道:这是我的事qíng,不要你管!
夏恺有些生气的说道:你怎么一点也不注意影响?你若是再不娶妻,我就将这件事qíng禀报给皇上,让皇上来做主!
你夏晚枫气的面色发红,你可真做的出啊,居然搬出皇上来压我,我就是不娶妻,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到皇上面前去说三道四的,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
夏恺冷着脸说道:你要是再如此冥顽不灵,就不要怪我了!
夏晚枫气的拂袖而去。
第506章 痴心
次日,曦泽就将夏晚枫传到了承光殿。
夏晚枫不知曦泽的用意,还以为是议论国事,如常拱手道: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皱着眉头,不高兴的说道:你可知朕今日传你来,所为何事?
夏晚枫放下自己的手,有些疑惑的说道:臣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曦泽仍然皱着眉头,继续不高兴的说道:在政事你确实表现的不错,可是其他的事qíng你还要朕替你cao心,你看看你父亲给朕上的折子,你一直不解决自己的人生大事,不娶妻生子,别人还以为朕苛待了你,让你忙得连娶妻生子的时间都没有,一点也不关心你的事qíng!你怎么可以这样?朕给你布置的任务很多吗?多得你都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了吗?你自己看看这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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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枫满脸尴尬的接过折子,不过匆匆扫了一眼,便有怒气上升,他可真做得出,真的跑到皇上面前来说这件事qíng,为了bī自己成亲,他是什么手段都愿意用,真是让夏晚枫心中怒气腾腾,他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自然的说道:皇上息怒,臣不是这个意思,臣也没想到臣的父亲会将这件事qíng写在折子上呈给皇上,但是臣绝没有一丝埋怨皇上之意,皇上对臣一直推心置腹,对臣很好,不管是什么事qíng都很关心臣,臣的父亲并没有埋怨皇上之意!还请皇上明鉴!
曦泽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终身大事?朕的孩子都有好几个了,皇长子都已经上学堂去了,最小的也会走路了,你却一个孩子都没有,你为什么一直不娶妻?
这夏晚枫感觉很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曦泽又道:你父亲说,最近外面有些风言风语,说你不娶妻,与祈夜有关,有没有这回事?
夏晚枫觉得更加尴尬,咽了咽口水,说道:这都是他的胡乱猜测,没有这样的事qíng!上次臣已经向皇上解释过了,臣与祈夜是君子之jiāo,坦坦dàngdàng,这件事qíng真的与他无关!
那你到底为什么不娶妻?曦泽进而问道,你都已经三十好几了,怎么还是孤身一人?惹得别人议论纷纷,这在朝中的影响很不好,若是传到别国去,别人要怎么看待朕这个国君?
夏晚枫不禁紧张了起来,眼神有些闪烁,不知该如何应答:皇上息怒,这件事qíng臣回去会考虑的!
曦泽皱着眉头看着他,仿佛不是很相信:你不要拿这种话来搪塞朕,你父亲说他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你根本就不放在心上,长此下去如何能行?你父亲说为你挑选了许多的名媛,都是京城中有名的千金,朕再给你十日的时间,你从中挑一个,朕为你指婚,你择日完婚,若是你还不作出决定,这就将这些名媛通通都赐给你,看你能不能生个儿子出来?
夏晚枫闻言大惊,赶忙道:皇上,万万不可啊!臣哪里能娶这么多的女子?哪里能照顾的过来?岂不是全都辜负了?夏晚枫叹了口气,说道,唉其实臣并不是不娶妻,臣多年前曾经爱慕一个女子,可是她却离臣而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在臣的心理,臣一直放不下,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回来,若是她回来了,臣愿意娶她为妻,可若是现在娶了他人,那臣岂不是辜负了她?还请皇上谅解!
曦泽闻言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你也是一个痴心的人,竟然用qíng这么深,一直痴痴的等待!看来是朕误会你了,只是这个事qíng你也应该跟你父亲说清楚,那个女子已经离开你这么多年,若是她不回来呢!难道你要等她一辈子吗?
夏晚枫有些惆怅,淡淡的说道:臣再等她一两年吧!若是她不回来,臣便考虑其他的女子!
曦泽知道了内qíng,也不好再过多的勉qiáng,叹了口气,说道:你呀,也不要如此痴心,也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你都已经三十多岁了,再不成婚你就老了,到那时,谁还愿意嫁给你?朕现在就不勉qiáng你了,但是你自己回去以后也要好好的考虑一下这件事qíng,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你也要慎重才是!
曦泽终于不再纠缠了,夏晚枫终于放下心来,说道:多谢皇上,臣都记下了!
曦泽点点头:嗯,傅氏的事qíng已经处理完了,这几天你也好好放松一下,多多思考一下自己的事qíng,以后忙起来,又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思考!多多与你的父亲jiāo流,多跟他谈谈心,不要再造成这些误会!
夏晚枫赶忙说道:是,皇上放心。
曦泽点点头,道:早些回去休息吧!
夏晚枫拱手道:是,微臣告退!
到了五月初,西部的战事终于平定了。晋军和萧军获得了大胜,夏国退兵了。曦泽真是龙颜大悦。
为了嘉奖功臣,曦泽下旨册封几名重要功臣的女眷进入后宫,具体如下:册夏晚枫之妹夏婉约为婕妤,居永和宫;册王守星的堂妹王倩倩为婉仪,居延禧宫;
册御林军统领的妹妹刘菲菲为婉仪,居钟粹宫;
册兵部尚书的女儿程丽媛为嫔,居长chūn宫;
册兵部侍郎的女儿陶若芸为嫔,居麟趾宫;
册右丞相之孙女冯灵月为嫔,居麟趾宫;
总共六名秀女入宫。
时间定在五月十二。
到了五月十二这一日,云倾早早的起身,来到梳妆台前坐下,蕊儿来到云倾身后为云倾梳发,笑着问道:今天是头一次去见各位秀女,娘娘可要梳个好看的发髻,妆容一定要jīng致,可不能被她们比了下去!
云倾笑道:今日出彩的是各位秀女,本宫去凑什么热闹?你便梳个寻常的发髻,不要失礼了就好,本宫也不去争这个彩头的,风光都留给各位秀女吧!
第507章 新人
蕊儿一边梳发,一边说道:娘娘容光像是天人,只要稍微一打扮,便是无人能及,众位秀女虽然年轻,但是也比不过娘娘!
云倾笑道:你又没有见过她们,怎么知道她们比不过本宫?说不定她们中就有姿色出彩的,胜过本宫呢?
蕊儿赶忙道:这怎么可能!娘娘一向是后宫中最美丽的,谁也比不了!
云倾温柔的笑了笑,说道:就你嘴甜,天天想着法子来奉承本宫!
蕊儿赶忙道:奴婢不会说奉承的话,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娘娘本来就美,其他的娘娘都比不过娘娘!
云倾笑的嫣然: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进宫的秀女,既然被皇上选中了,容貌也差不到哪里去,当然个个倾国倾城,只是本宫并不是很在意容貌,不会觉得这方面有威胁,本宫担心的是,她们的xing子如何,是否温婉沉静,安分守己?本宫不喜欢喜欢生事的人,难得宫中平静了这么久,本宫希望,可以再平静多一点,最好可以一直这么风平làng静!
蕊儿叹了口气,说道:奴婢知道,娘娘是厌倦了这后宫的争斗,这些年,娘娘一直处在风尖làng口,宫中的争斗从未消停过,确实惊心动魄,娘娘也受了不少的苦,奴婢看着也很是心疼,其实奴婢也很厌倦这些斗争,但是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有争斗!
云倾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这后宫就是一个名利场,所有人都想往上爬,为了爬得更高,获得的东西更多,她们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择手段,为了恩宠,为了名位,为了权势,这后宫的争斗,无休无止,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只是本宫不幸被推到了漩涡的中心,便更加不可能置身事外了!不知道这一届进宫的秀女xing子如何?本宫只是希望,在她们刚来的这段时间里,后宫能太平些!
蕊儿笑道:娘娘且放宽心吧!她们不会一进来就将自己的本质露出来的,总还要装上几天,不然怎么能得到恩宠!难道不怕皇上嫌弃吗?
云倾闻言扑哧一笑:就你看得明白!
不知不觉间,发髻已经梳好了,蕊儿放下梳子,道:娘娘看看,梳这个发髻可以吗?
云倾对着镜子照了照,这发髻大方得体,云倾很是满意,说道:不必太出挑,沉稳些就好,就用这个发髻吧!时候也不早了,稍微准备一下,便去中宫吧!
蕊儿温婉的答道:是!
云倾很快就来到了中宫,不一会儿,就见六名秀女排着整齐的队列,走了进来,对着皇后行三跪九叩之大礼,齐声说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端坐在凤座之上,望着底下的秀女,温和地笑了,说道:众位妹妹平身!
谢皇后娘娘!接着,众位秀女又齐齐向云倾请安,臣妾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抬眸扫去,六名秀女容貌都很出挑,尤其以中间的那名秀女,长得最是艳丽,她长得一双桃花眼,眼睛水灵灵的,整个人面若桃花,灿烂美丽!
云倾微笑着说道:众位妹妹快些起身吧!
谢皇贵妃!
接着,众秀女又向其她高位的妃嫔请安。
请安过后,王宁暄笑着说道:初次见面,各位妃嫔对众位妹妹都还不是很了解,谁是谁也对不上号,还请众位妹妹做一个自我介绍,大家互相了解一下!以后在宫里碰到了,也不会尴尬!就从最左边开始吧!
最左边站着的秀女微微屈身,说道:臣妾冯嫔冯灵月,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姐姐,愿各位姐姐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抬眸望去,这个冯灵月长的十分灵动,真是人如其名!
王宁暄笑着说道:听说你才十四岁,是众位秀女中年纪最小的,是吗?
冯灵月笑着答道:正是!
王宁暄点点头,道:难为你小小年纪还这么落落大方,确实不错!下一位!
她身侧的秀女赶忙屈身道:臣妾陶嫔陶若芸给各位姐姐请安,愿各位姐姐万福金安!
云倾抬眸望去,长得很是清秀,看起来也很谦恭。
王宁暄点点头,说道:下一个!
这次轮到了中间那个长的最美丽的秀女,她微微屈身,说道:臣妾刘婉仪刘菲菲见过各位姐姐,各位姐姐万福金安!
原来她不仅人长得美丽,声音也很是甜美,很快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王宁暄对着她点点头,说道:你的哥哥这次立下大功,确实不错,是皇上的栋梁之材!
刘婉仪谦虚的答道:多谢皇后娘娘赞赏,臣妾哥哥会一直对皇上尽职尽忠,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
王宁暄满意的点点头。
接下来自我介绍的是王婉仪,夏婕妤和程嫔。
看起来都十分的谦和有礼,云倾也辩不出什么来。
就在这时,王宁暄忽然正了正脸色,有些严肃的说道:众位妹妹都是功臣的女眷,得到皇上垂怜,进入后宫成为妃嫔,这是极大的荣耀,也是皇上对你们家族的嘉奖,这是你们的福气,你们要珍惜这个福气,进宫以后,要谨守宫规,好好的伺候皇上,为皇上绵延子嗣,在后宫开枝散叶,这件事qíng就jiāo给你们了,你们一定要记住,在后宫生活,不得对皇上言语不敬,要时时谨慎自己的行为,不得作出争风吃醋之事,惹皇上心烦,给本宫添乱,若是有人不守宫规,就不要怪本宫不客气了,你们都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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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皇后都会如此训诫一番。
众秀女赶忙齐声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王宁暄满意的点点头,道:今日你们刚进宫,可以互相了解一下,今天就到这,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待会儿会有宫女带你们去各自的宫殿!
众秀女齐齐道:多谢皇后娘娘,臣妾告退!
第508章 美人
云倾回到未央宫,便命宫人将各宫秀女的赏赐送过去。
蕊儿办事向来很妥帖,很快就让底下的宫人们准备好赏赐,给六位秀女送了过去。
到了下午,云倾正在cha花,蕊儿走进来说道:娘娘,刘婉仪来访!
云倾微微一笑:刘婉仪?就是这次进宫的所有秀女中容貌最出众的那一个?
蕊儿笑道:正是!娘娘挺关注她的!
云倾淡淡一笑,很是明媚,她接着说道:她的美,有一种清丽脱俗的感觉,让人瞧着很是舒服,本宫不免多留意了几分,没想到她现在过来了,你快去将她请进来吧!
是!蕊儿很快就退下了。
不一会儿,刘婉仪刘菲菲就娉娉婷婷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杏色的宫装,蛾眉淡扫,看起来jīng神很好,面若桃花。
她温婉,端庄,像盛开的牡丹花,不需要太多的装饰,也不需要过分的招摇,就可以吸引人的目光,她总是能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她,并且留下深刻的印象,就像花中之王的牡丹花,她的美艳无与伦比,众花都遮盖不了她的光芒。
云倾微笑着注目着她,仿佛在欣赏美丽的牡丹花。
刘婉仪走到云倾面前,微微屈身道:臣妾拜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微笑着问道:你就是刘婉仪?
刘婉仪的声音很是甜美,她轻柔地答道:正是!
云倾笑得很是明媚,道:快免礼,坐下说话吧!
谢娘娘赐座!刘婉仪依言在云倾的左手边坐下,望向云倾,莞尔一笑。
云倾望着她,就仿佛看到了好看的风景,移不开眼一般,眸底一片晴朗,真是个美人胚子,举手投足之间很是优雅,得体大方,真是不错。云倾的心头不禁有些赞许,她轻启朱唇道:今天是头一天进宫,也累着了吧!怎么没有在宫中休息,反而到本宫这里来了?
刘婉仪微笑的说道:娘娘送给臣妾那么多赏赐,臣妾刚刚进宫就收到娘娘的优待,实在是受宠若惊,现在特地过来向娘娘谢恩,多谢娘娘赏赐,愿娘娘万福金安,身体健康,万事顺心,天天都有好心qíng!
原来是过来谢恩的,云倾笑道:你进了宫,便与本宫是姐妹,不必如此客气!谢谢你的祝福!
刘婉仪接着道:这些都是应该的,初次见面,臣妾也没有预备什么好的礼物,臣妾给娘娘带了一些家乡的土特产,还望娘娘笑纳!
说着,就命人将东西呈上。
云倾抬眸扫去,都是自己没有吃过的东西,果然新鲜,她笑道:婉仪真是太客气了,托你的福,这次本宫有口福了!本宫就先收下了,谢谢你了!
说着,对着蕊儿递去一个眼色,蕊儿很快就将东西接了过去,并带下去保存起来。
刘婉仪接着说道:娘娘不必客气!就像娘娘说的那样,进宫了就是姐妹,就应该多多来往!
她说得大方得体,听着让人很是舒服,云倾道:你刚刚进宫,还不是很熟悉皇宫,是不是觉得很不适应?
刘婉仪回答道:还好!皇宫真是漂亮,臣妾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宫殿都很是巍峨,装饰都很jīng美,宫人也很麻利,伺候的很周到,住在这宫里,可要比住在臣妾家里舒服许多,果然是天子的居所,就是不一样,让臣妾倍感舒心!
云倾笑道:皇宫是皇上住的地方,自然比一般的家中不一样,你头一次进宫对皇宫感到惊奇,这也是qíng理之中的事qíng,你可以让宫人带着你在宫里四处走走,四处看看,你会越来越喜欢这里的!
刘婉仪赶忙点点头,说道:若是臣妾的父母也能进宫,臣妾带着他们在宫里走一走,四处看一看,他们一定会非常欢喜的,只是这么美丽巍峨的居所,他们现在也看不到。
云倾叹了口气,说道:你倒是一个有孝心的孩子,进了宫,还想着父母,其实这个愿望也不难达成,等到皇上注意了你,你有了恩宠,再在皇上面前提一提,这样的小事,皇上会同意的!
刘婉仪点点头,道:多谢娘娘提点,臣妾记下了!接着,她又换了个话题,说道,这次进宫,臣妾见到了许多的美人,但是都没有娘娘这么美,娘娘是这宫里最美的人,娘娘的美貌真是让臣妾敬服!
突然被人夸奖,云倾的脸微微一红,微微的局促,说道:妹妹的嘴可真甜!其实皇宫中的美人非常多,基本上个个都是美人,妹妹接触的多了,也就知道了!
刘婉仪笑道:娘娘说的是,只是娘娘看起来像天上的仙子,美的如梦似幻,真是令臣妾望尘莫及!
云倾淡淡说道:其实你也是个美人,而且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不必妄自菲薄!
刘婉仪谦虚的说道:多谢娘娘赞赏!没想到娘娘不仅美得像天人,还如此平易近人,这真是让臣妾感到无比的受宠若惊!臣妾以后可以多来娘娘的宫里与娘娘作伴吗?会不会太叨扰娘娘了?
云倾笑道:都是姐妹,你想来便来吧!深宫寂寞,你来与本宫做伴,说说话解解闷,本宫也很是高兴!
刘婉仪很是高兴:那就多谢娘娘了,到时候还请娘娘不要嫌弃臣妾唠叨!
云倾笑道:怎么会?同美人说话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qíng!妹妹不必客气!欢迎妹妹常来玩!
刘婉仪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接着说道:出来这么久,给娘娘添麻烦了,说了这么久的话,娘娘也累着了,臣妾就不再打扰了,娘娘好好休息一下,臣妾改日再来向娘娘请安!
说着,就站起身来说道:臣妾告退!
云倾赶忙客客气气的说道:妹妹慢走!
刘婉仪对着云倾点点头,便娉娉婷婷的了离开了。
云倾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莞尔一笑,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第509章 赈灾
是夜,曦泽来到了未央宫。
云倾正在喝茶,见到曦泽进来,赶忙让蕊儿上茶。
蕊儿很快就伺候妥当,曦泽伸手接过茶盏,略喝了一口,说道:两个孩子都回来了吗?
云倾回答道:都回来了,吃过点心以后,就都去写作业了!
曦泽点点头,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承佑看起来好像乖了许多,也没看见他闹,每次来他都在写作业,也是你调教有方!
云倾莞尔一笑:我与承佑的太傅沟通了一下,让他盯紧承佑,承佑每天的功课都比较多,哪里有功夫玩?
曦泽放下茶盏,接着说道:承佑大了,现在都有十二岁了,可比以前懂事许多了,也不再那么爱玩爱闹了,这可能让人省心不少!
是啊!云倾叹了口气,说道,他确实比以前懂事许多,以前你总是拿着戒尺管教他,现在这些可都用不上了!他每天作业多得做不完,我又总是盯着他,盯得很紧,他也很乖,月恒自然不需要我cao心,他的功课虽然少,每次写完功课他总是会练字,他的字写得很漂亮,一点也不像是九岁的孩子写出来的,像是大人写的,端端正正的,可好看了!两个孩子都很懂事,都很乖,我确实省心不少!
曦泽点点头,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云倾笑得嫣然。
曦泽忽然长长叹出一口气。
云倾问道:怎么了?又有什么事qíng不顺心?
曦泽将殿中站着的宫人都遣下去,对云倾道:西部的战事虽然打赢了,夏国也退兵了,但是战后还有很多的事qíng需要处理!这头一件事qíng就是赈灾,夏军给我军投毒,造成西部三个重要州区粮食短缺,出现大面积饥荒,百姓流离失所,有许多都逃难了,到处都是灾民,今日上朝便议论要如何赈济灾民之事,我才刚刚一提,户部就跟我叫穷,真是气死我了!他们就想着自己,怎么不替百姓想一想?那么多人都没有饭吃,他们还不想着如何赈济灾民,就知道哭穷,我最不喜欢别人哭穷了!
云倾闻言,叹了口气,劝道:之前打仗,你就筹措了很多军饷送过去,国库确实不剩下多少了,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若是国库充裕,他们也不会叫穷!
曦泽皱着眉头,十分不悦的说道:这些年,朝廷收的赋税,都到哪里去了?现在要用,难道真的一点也没有了吗?是不是被下面的贪官给贪污了?我看他们都过得挺好的,现在让他们拿一点出来赈济灾民,就好像要吃了他们的ròu一样,竟一点也舍不得!我养着他们有什么用?一到关键时刻,就全都闭口不言了,真是太令人生气了!
云倾长长叹着气,接着说道:这次将傅氏抄家,傅氏是大族,他的门客那么多,可见他的家境十分的丰厚,你可以用抄家得来的银子去赈济灾民!
曦泽想了想,说道:你这个主意不错,确实抄到了不少的银子和家产,傅氏这个大蛀虫,这些年可没少贪污,被我抄没的家产,可以赈济整整一个州的灾民,可是光靠傅氏这点家产,要想解决这次灾民之困,却是不够的!战事才刚刚平定,如果不能很好的解决灾民的问题,一旦灾民因为饥荒发动叛乱,后果将更加不可设想,我还需要筹措更多的银子来赈济灾民!
云倾想了想,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些私房钱,都是这些年你赐给我的,我悄悄的攒了起来,既然现在你急需使用,你便都拿去吧!也可帮你解决燃眉之急!
曦泽笑道:你那里能有多少?都给我了,你自己用什么?我再想想办法,你那里的就自己留着用吧!
云倾道:没关系,我还有很多,实在不行,我的首饰也可以派上用场,你就先把这些银子拿去吧!不用担心我,赈济灾民重要!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我替灾民先谢谢你了,唉他们要是个个都像你这般,我就不用发愁了!这银子进了他们兜里,想要他们拿出来那可是比登天还难,真是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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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安慰道:好啦好啦,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你不要太担心了!
曦泽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云倾问道:这次赈灾,你准备派谁去?
曦泽回答道:这次赈灾,关系重大,我当然要派一个清廉的官员过去,要是再将赈灾的银子贪污了,后果将不堪设想,御史台的大夫刘良芝就不错,为人正直不阿,清廉自洁,由他去赈济灾民,银子一定能发到灾民的手中,让灾民都吃饱!派他去,我比较放心!
云倾点点心,说道:既然他不错,就派他去吧!他若是做的好,回来以后你就好好的嘉奖他!
曦泽点点头。
云倾忽然问道:新一届的秀女今日进宫了,我今天都看到了,你可真会挑选,挑进来的个个都是大美人!
曦泽挑眉:我哪里有挑选?不过是将几个功臣的女眷册封进宫,作为对他们的奖励,同时平衡朝政,我连他们的面都没见过,根本不知道她们长什么样!
云倾拉长了音调,说道:她们今天都进宫了,你可以挑一个看看啊!对了,你今天怎么来了我这里?怎么不去看美人?
曦泽转眸定定望着云倾,说道:我怎么觉得这话里有一股酸味?我还没看呢,你就说的这么酸溜溜的,不会现在就吃醋了吧!
我哪有?
曦泽啐道:你就是不贤惠!我还不知道你,还想装?
云倾面色一红,梗着脖子说道:我哪里不贤惠了?我让你去看美人,我可贤惠了,是你自己不去,可不能怪在我身上!深宫寂寞,你快去看看她们呀!不要冷落了她们,不要寒了功臣之心,免得她们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曦泽满是玩味的望着云倾,说道:我要是去看她们了,你岂不是要斜倚熏笼坐到明?我哪里舍得?
第510章 采莲
云倾没好气的说道:我哪里会那样?必然早早的就睡了,要是不睡早点,明天还要早些去中宫请安,哪里有jīng神?你去吧,我不会生气的,我很贤惠!
曦泽接着啐道:你就嘴上说的贤惠,心里还不是巴不得我每天都在你这里,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就是不贤惠!
云倾白了曦泽一眼,不想说话。
曦泽忽然凑近云倾,低低的说道:我就喜欢你的不贤惠,喜欢你时时刻刻都想霸占着我,哈哈哈哈哈
云倾见状羞得满脸通红,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曦泽接着挑逗道:皇贵妃,今天晚上由你侍寝,你可要好好伺候为夫!让为夫好好的享受一番,哈哈哈哈哈
云倾没好气的瞪着曦泽,不发一语。
曦泽却笑得开心。
日子风平làng静的来到了六月初。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清波湖上的荷花都开了,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实在是一片美丽的风景。
众秀女来到了清波湖边,冯嫔冯灵月指着清波湖,高兴地说道:你们快看,我就说荷花都开了吧!
众秀女放眼望去,都十分的高兴。
刘婉仪说道:冯妹妹,你可真会挑地方,竟把我们带到了这么漂亮的地方来!
冯嫔高兴地笑了笑,歪着脑袋说道:这宫里有许多漂亮的地方,我都去过了,现在荷花都开了,我们来比赛摘莲蓬,看谁摘的莲蓬最大!
众秀女似乎都来了兴趣,都想去荷花丛中摘莲蓬,王婉仪王倩倩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平静的湖面上,除了荷花,什么也没有,怎么去摘莲蓬?难道要游过去吗?那岂不是要把衣服弄湿?
是啊,是啊,怎么去摘?
众秀女闻言纷纷附和。
冯嫔笑了笑,说道:这根本就不是事,让内侍给我们准备小舟,我们不就可以划过去摘莲蓬了吗?我都已经事先联系好了!忽然,她伸出手指指着远方,跳起来说道,你们快看,小舟来了!
众秀女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内侍抬来了三只小舟,众人都很高兴。
不一会儿,她们就两个,两个一组,登上了小舟,划着船桨,开始比赛摘莲蓬。
很快,她们就划到了荷花的深处,开始摘莲蓬。
众秀女比较着各个莲蓬,都想摘到最大的,她们议论着,左看看,右瞧瞧,忽然,冯嫔捧起一捧水,泼向另一只小舟上的程嫔,程嫔也毫不示弱,捧起水就泼向她,很快其她的秀女就加入到了泼水的阵列中,众人嬉戏打闹的正愉快!
就在这时,刘婉仪忽然开始唱歌,才刚唱了一句,同舟的夏婕妤便问道:你唱的是采莲曲吗?
刘婉仪停了下来,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夏婕妤笑道:我带了笛子,刚好我也会chuī奏这首曲子,我来chuī,你来唱,可好?
刘婉仪点点头,道:那真是太好了!
就在这时,陶嫔说道:你们都别再闹了,快停下来听刘姐姐唱歌,她的声音可好听了!
众人这才停了下来。
夏婕妤chuī起笛子,伴随着乐声,刘婉仪开始唱道:
采莲归,绿水芙蓉衣。
秋风起làng凫雁飞。
桂棹兰桡下长浦,罗裙玉腕轻摇橹。
叶屿花潭极望平,江讴越chuī相思苦。
相思苦,佳期不可驻。
塞外征夫犹未还,江南采莲今已暮。
今已暮,采莲花。
渠今那必尽奴家。
官道城南把桑叶,何如江上采莲花。
莲花复莲花,花叶何稠叠。
叶翠本羞眉,花红qiáng如颊。
佳人不在兹,怅望别离时。
牵花怜共蒂,折藕爱连丝。
故qíng无处所,新物从华滋。
不惜西津jiāo佩解,还羞北海雁书迟。
采莲歌有节,采莲夜未歇。
正逢浩dàng江上风,又值徘徊江上月。
徘徊莲浦夜相逢,吴姬越女何丰茸!
共问寒江千里外,征客关山路几重?
曦泽刚好路过这里,听到歌声,便朝着清波胡走来。
刘婉仪的歌声十分的甜美,但又不会让人觉得腻,是恰到好处的甜,就好像泉水中拌了一勺蜂蜜,清新自然,甜味更佳。
曦泽远远望去,众秀女手中拿着莲蓬,正听的入迷。
她们青chūn,阳光,清新,明媚,就像这满池的荷花,绽放出迷人的光彩来。
曦泽走到湖边,对着四喜问道:四喜,他们就是这次进宫的秀女吗?看她们刚好有六个人!
四喜赶忙说道:正是刚进宫的秀女!
曦泽问道:那个唱歌的是谁?
四喜答道:奴才也分不清楚谁是谁!
曦泽扑哧一笑:朕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都进宫这么久了,你还分不清楚谁是谁!
四喜笑道:奴才一直跟在皇上跟前伺候,哪里有时间去看秀女?秀女都是给皇上看的,奴才不敢随便看,不过有时候在路上碰到过,知道她们是秀女,是小主,奴才见了面应该行礼,其他的,奴才就不知道,这次进宫有六个人,各个都很美,奴才看花了眼,分不清谁是谁!
曦泽闻言,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众秀女划着小舟回来了,见曦泽一身龙袍,众秀女很快就认出了曦泽的身份,不禁大喜,纷纷下船,屈身道: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平和的说道:平身!
谢皇上!众秀女这才站直了身子,有些羞涩的微微垂着长睫,有的还偷偷打量着曦泽。
曦泽忽然问道:刚才唱歌的是谁?
刘婉仪压抑着心头的激动,说道:回皇上,是臣妾!
曦泽望向刘婉仪,姿容甚是不错,点了点头,说道:唱的不错,有赏!
刘婉仪大喜,赶忙道:谢皇上赏赐!
曦泽又接着说道:刚才chuī笛的也不错,是谁?也有赏!
夏婕妤赶忙屈身道:是臣妾,多谢皇上赏赐!
曦泽点点头,又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冯嫔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妾们在比赛摘莲蓬!
哦,是吗?曦泽问道,那谁赢了?
众秀女笑了笑,其中一个道:冯妹妹赢了,她摘的莲蓬最大!
曦泽点点头:看你们玩的这么高兴,看来在宫里生活,你们都适应了,有什么需要的就去跟皇后说,皇后会照拂你们的!
众秀女齐齐道:多谢皇上,多谢皇后!
第511章 赏赐
这次傍晚,四喜来到未央宫,见到云倾,打着秋千说道:奴才给皇贵妃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端坐在宝宸殿最上首,微笑着说道:公公免礼!
谢娘娘!
云倾笑得面含chūn风,客客气气的问道:公公是个大忙人,是什么风把您给chuī来了?
四喜笑道:有几天没有见到娘娘,奴才应该来给娘娘请安,不应该懈怠!奴才今天来,是来给娘娘送皇上的赏赐,还请娘娘笑纳!
说着,就对下面使了个眼色,底下个小内侍连忙将皇上的赏赐呈上,四喜打开册子,念道:皇上赏皇贵妃八宝金钗一双,鎏金步摇一对,和田玉簪一对,花钿一对,珍珠项链两串,玛瑙项链两串,翡翠玉镯一对,苏锦布鞋一双,锦缎三匹,话梅一盒,雪松gān梅一盒,圣女果一盒,贵妃笑荔枝一盒,芙蓉卷一盒,枣泥糕一盒,绿豆糕一盒,栗子糕一盒!
竟然赏了这么多,吃的用的都有,云倾抬眸望去,真是琳琅满目,五彩缤纷,云倾笑道:多谢皇上赏赐,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真是辛苦了!蕊儿,看赏,给大份的!
蕊儿赶紧包好银子塞到四喜手上,笑道:给公公喝茶,还请公公笑纳!
四喜有些受宠若惊,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娘娘真是太客气了,这个是奴才应该做的!突然赏赐这么多,奴才哪里敢接?
云倾笑着说道:都是自己人,以后需要公公照顾的地方还有很多,公公何必客气?快收下吧!可是嫌少了,那就再加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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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四喜赶忙说道,够了,够了,奴才多谢娘娘赏赐!
云倾又客客气气的说道:公公跑这一路也累了,要不要坐下来先喝口茶歇歇?
四喜哈的腰说道:多谢娘娘盛qíng,奴才还有事qíng要办,真是不好意思,不能陪娘娘喝茶了,还请娘娘见谅!
云倾笑道:那本宫就不多留公公,免得耽误了公公的差事,公公慢走,有空再过来喝茶!
四喜再次打着秋千说道:是,奴才告退!说完,就离开了。
等到四喜走远了,蕊儿又凑上来说道:皇上今天点了新入宫的秀女侍寝,可是心里还是惦记着娘娘,赏赐了这么多的东西过来,就怕娘娘吃不饱,用不好!最怕的是,娘娘会吃醋!
云倾脸色一红,没好气的啐道:你这死丫头,就你话多!
蕊儿像是听不出云倾话里的意思一样,又接着说道:皇上虽然点了别人侍寝,可是心却是在娘娘身上,一天都不舍得怠慢,说不定皇上现在想见的人,就是娘娘呢!
云倾见她还要说,作势就要打过去,没好气的说道:你还要说?找打!没事gān了吗?还不快将这些东西都收到库房去?要是再懈怠,信不信本宫赏你一顿板子!把板子打在嘴上,看你还说不说?
蕊儿俏皮一笑,装模作样的说道: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将东西收到库房去!可是娘娘要是一个人坐在这里,会不会很没趣?不需要奴婢陪着说话吗?
云倾皱着眉头催促道:你快去,本宫才不要你陪,你这坏丫头!
蕊儿笑了笑,便开始忙了起来。
曦泽今天晚上确实点的新入宫的秀女侍寝,他点的是刘婉仪。
这夜,刘婉仪一身浅蓝色宫装来到了承露殿,曦泽一身便装,正在灯下看书。
刘婉仪娉娉婷婷的走到曦泽面前,浅浅一福,婉转说道:臣妾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放下手中的书,虚扶了一把,道:免礼,坐下说话!
谢皇上!刘婉仪依言在曦泽的旁边坐下,微微垂着长睫,似乎有些羞涩,并不是很敢看曦泽。
曦泽笑道:见到朕有些紧张吗?
刘婉仪低低的答道:有一点!
曦泽朗声而笑,说道:你不必紧张,平时在家里怎么样,现在在朕面前就怎么样,不必拘束!
刘婉仪点点头,道:嗯!多谢皇上!
曦泽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刘婉仪婉转答道:十六了!
曦泽闻言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芳华的年纪!今天朕看见你在河上乘着小舟唱歌,你很喜欢唱歌吗?
刘婉仪浅浅的点点头,微笑道:臣妾从小就很喜欢唱歌!
曦泽仿佛来了兴致,说道:你的声音很甜美,唱起歌来很是动听,今天既然来了,便再为朕唱一曲,如何?
刘婉仪很是欢喜,答道:好,皇上想听什么曲子?
曦泽想了想,说道:唱你最拿手的就好!
刘婉仪答道:那就唱《chūn江花月夜》吧!这是臣妾最拿手的曲子!
曦泽点点头:好,就唱这首!
于是,刘婉仪便开始唱了起来:
chūn江cháo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cháo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chūn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chūn半不还家。
江水流chūn去yù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qíng满江树。
这首曲子婉转抒qíng,她的声音十分甜美,唱起来十分的悦耳,一曲唱罢,曦泽拍了拍手掌,说道:唱的不错!宫中的妃嫔有很多,但是声音像你这么甜美的,还没有,你的声音真好听,甜而不腻,歌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第512章 奇痒
刘婉仪有些受宠若惊,赶忙站起身来说道:多谢皇上夸奖,臣妾愧不敢当,还望皇上不要嫌弃臣妾在皇上面前献丑!
曦泽笑道:怎么能说是献丑呢?确实表现的不错,要不你再给朕唱一曲吧,仍然唱你拿手的!
刘婉仪浅浅笑着,答道:是,那臣妾就在为皇上唱一曲《元夕》!
说完,她便开始唱了起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chuī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huáng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的歌声实在是甜美,总是很容易就让人沉醉其中。
曦泽赞道:这首唱得也很不错,时候不早了,咱们早些就寝吧!
刘婉仪赶忙站起身来,说道:是,臣妾来服侍皇上!
曦泽笑道:不必,你现在是小主,让丫头来服侍就好!
很快,曦泽就唤了宫人进来,为两人换上了寝衣。
就在这时,刘婉仪忽然皱了皱眉头,不知怎么的,这身上开始痒了起来,全身上下都开始发痒,而且是难以抑制的那种痒,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实在是难受的紧。然而,当着曦泽的面,她又不能动手去抠,只得动了动身子,希望能舒服些许。
曦泽见状,好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刘婉仪很是尴尬,然而奇痒难耐,她实在是忍不住,又动了动身子,无比尴尬的回答道:臣妾臣妾没事!
曦泽道:那便过来就寝吧!时候也不早了,朕明日还要上朝呢!
刘婉仪点点头,道:是!
说着,就坐到了曦泽的身边。
曦泽见她眉头紧皱,再也没有刚才愉悦的笑脸,不禁打量着她,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qíng,可以跟朕说?
刘婉仪尴尬得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在这时,由于奇痒难耐,她又动了动身子,脸色变得十分不自然。
曦泽忽然问道:你是身上痒吗?你来的时候没有沐浴吗?
刘婉仪被揭穿,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低低的说道:臣妾沐浴过了,臣妾没事!
曦泽凑近她一看,她的脖子后面,长满了红疹,一直蔓延到背部,实在是触目惊心,曦泽紧紧皱起眉头,问道:你是不是病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病了呢!
刘婉仪还不知道自己身上起了红疹子,满是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臣妾
曦泽的兴致已经一扫而光,一点也不剩,他叹了口气说道:病了就要早些医治,不要耽搁了,今天晚上,你还是早点回去,传御医过来看看吧!不要耽误了病qíng!
刘婉仪闻言犹如晴天霹雳,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初次侍寝,就这样láng狈泡汤了。然而,曦泽已经这样说了,她也没有脸面再多呆了,只好站起身来说道:臣妾今夜没有服侍好皇上,还请皇上见谅,臣妾告退!
刘婉仪一路哭着回到了自己的钟粹宫静蓝轩,她的贴身宫女小翠迎了上来,见状不解的问道:小主,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刘婉仪拿着帕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你让她们都下去!
小翠赶忙挥退了殿中站着的宫人,满面愁容的望着刘婉仪,仔细打量之后,她忽然惊叫道:小主,你的后背怎么有那么多的红疹子?
刘婉仪闻言一惊,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怪不得曦泽说她病了,一定是看到了她身后的这些红疹子!刘婉仪哭着说道:小翠,你也是懂些医术的,这件事qíng你切莫伸张,现在过来给我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小翠赶忙走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又给刘婉仪诊了诊脉,说道:小主,你可能是被人下毒了,是不是觉得现在身上奇痒难耐?其实就是这些疹子痒,应该是有人在你的洗澡水中动了手脚,也怪奴婢伺候你沐浴的时候没有留意,实在是对不起,小主!
刘婉仪擦gān眼泪,问道:你可知道是什么毒?
小翠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没有办法断定是什么毒!
刘婉仪有些失望:那你可有办法帮我医治?这种丑事,我可不敢请御医来瞧!
小翠想了想,说道:奴婢试试吧,看用艾叶洗澡能不能管用!
刘婉仪仿佛看到了曙光,说道:那就先用艾叶试试!你快下去准备吧!
是!小翠很快就准备好了洗澡水和艾叶,她一边帮刘婉仪搓背,一边说道,小主,会不会就是咱们宫里的人在害你?
刘婉仪已经平复了心qíng,恨恨的说道:能够在我的洗澡水里动手脚,那一定就是咱们宫里的人,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我还不知道!
小翠问道:要不要奴婢现在去查?这个人害得小主无法侍寝,若是抓到了他,可千万不能放过了他!
刘婉仪恨恨的说道:只要抓住了这个人,我自然不会放过,我今天在皇上面前,脸可丢大了,皇上心里还不知道要怎么想我!只要一想起来皇上将我遣了回来,我心里就十分的不甘,好不容易,我是众位秀女中最先侍寝的,本是风光的事qíng,可是现在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笑柄,实在是气死我了!
小翠问道:那咱么如何去查?是要去搜查所有人的屋子吗?
刘婉仪忽然望向小翠,小心的说道:先不忙,小翠,你待会盯紧所有的宫人,那个人今天得手了,晚上一定会出去领赏,谁今天晚上不好好休息悄悄出去了,谁就是害我的人!现在先不要打糙惊蛇,恐怕东西已经被处理gān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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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谨慎的答道:小主说的是,现在确实不宜惊动他们,那小主便耐心等候,等奴婢的好消息吧!
刘婉仪点点头,眼眸中露出恨恨的光彩来,仿佛已经看到了仇人!
第513章 沉稳
小翠给刘婉仪洗过澡之后,就一直在后门隐蔽处紧紧的盯着。
到了子时的时候,果然有人偷偷出了后门。
小翠定睛望去,原来是桑叶,小翠远远的跟着桑叶出了钟粹宫,只见桑叶来到了长chūn宫的碧水园,跟一名宫女jiāo谈着。
小翠离得远,听不清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名宫女将一大袋钱给了桑叶,桑叶谄媚的笑着,很快就离开了。
小翠赶忙躲了起来,桑叶以为四周无人,并没有看到小翠。
第二天清晨起来,刘婉仪觉得身子舒服了许多,小翠走了进来,将殿中站着的宫人都遣了出去,对刘婉仪道:小主,昨天晚上,奴婢都看清楚了,是桑叶在害小主,奴婢跟着她出了钟粹宫去了长chūn宫的碧水园!
刘婉仪仔细的想了想,说道:长chūn宫的碧水园?那不是程嫔的住所吗?
小翠答道:正是程嫔,这件事qíng一定是程嫔的主意,是程嫔在害小主!她一定是眼红小主被皇上注意,第一个侍寝,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刘婉仪对着镜子恨恨的说道:这个程嫔平常看起来挺老实的,话也不多,没想到竟是一副蛇蝎心肠,佛口蛇心,她的手段可真狠,不过是一招便害我在皇上面前颜面尽失,被皇上遣了回来,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侍寝?
小翠问道:那小主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将这件事qíng禀报给皇后娘娘,jiāo由皇后娘娘处理?皇后娘娘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
刘婉仪仔细的想了想,谨慎的说道:虽然我身上已经不痒了,但是她对我下的是什么毒?你也查不出来,我也不知道!如何禀报给皇后娘娘?再说,我们也没有证据,若是她在皇后娘娘面前狡辩,反咬一口,那岂不是功亏一篑?再说昨天的事qíng,实在是丢人,我已经在皇上面前丢了人,难道还要在皇后面前丢人么?那以后我在这后宫怎么活?她就是断定我害怕出丑而秘而不宣,所以才用这样的手段来害我,我现在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但是这笔账,我已经记下了,来日一定加倍奉还!
小翠闻言点点头,道:来日方长,咱们也不急在这一时!
刘婉仪又道:你快些给我梳发,我还要去中宫向皇后娘娘请安,可千万别误了时辰!
是!小翠很快手脚麻利的给刘婉仪梳好了头发。
刘婉仪来到中宫,中宫的正殿内已经来了不少的妃嫔,大家大概都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qíng,有些人看到刘婉仪还低低的笑了起来。
面对众人异样的眼神,刘婉仪实在觉得如芒在背,仿佛浑身都不舒服。
可是,她依然保持镇定,不去看别人,只做好自己。
她走到大殿正中央,对着王宁暄行三跪九叩之大礼,无比虔诚的说道: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然她侍寝中途回来了,但是仍然要算已经侍寝过了,礼数还是不能怠慢的。
王宁暄的眼中有些怜悯,和颜悦色的说道:快起来吧!听说你昨天晚上身体不适,传御医过去看了吗?
刘婉仪站起来说道:多谢皇后娘娘记挂,臣妾没事,已经好了!
王宁暄说道:没事就好,本宫就怕你在宫中住得不习惯,现在习惯了吗?
刘婉仪答道:已经习惯了,多谢娘娘!
王宁暄点点头,说道:你也不必气馁,来日方长,多的是机会,酒香不怕巷子深,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种光芒,别人想遮也遮不住。昨天晚上的事qíng,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要放宽心,皇上只是担心你,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可千万不能怨恨皇上呀!
刘婉仪赶忙说道:臣妾不敢,都是臣妾没有做好,没有伺候好皇上,是臣妾错了,臣妾不敢怨恨任何一人,只怪臣妾自己不当心!
王宁暄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嗯,这样就对了,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如果还需要什么,就来同本宫说,本宫一定会照顾你的!
刘婉仪赶忙屈身道:多谢皇后娘娘!
王宁暄温婉的说道:你昨天也折腾累了,快坐下,好好休息吧!
谢皇后娘娘!说着,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王宁暄望向众人,说道:新来的六位妹妹进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和皇上接触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若是长久见不到皇上,也辜负了众位妹妹,所以本宫与皇上商量了,月中的时候,在清波湖举行花宴,给新来的众位妹妹一个机会,到时候皇上会去,新来的妹妹想要表演什么节目,都可以来同本宫说,本宫会一并安排。
众秀女闻言,都十分的高兴,赶忙站起身来,齐齐说道:多谢皇后娘娘!
王宁暄点点头,和颜悦色的说道:都坐下吧!
夏婕妤夏婉约微笑着望向王宁暄,欢喜的说道:皇后娘娘真是宅心仁厚,竟为我们安排了这么好的机会,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我们都发愁不知道该怎么让皇上了解我们,皇后娘娘的安排真是给了我了天大的惊喜,实在是太谢谢皇后娘娘了!
王宁暄点点头,说道:进了宫,就是姐妹了,你不用如此客气!
程嫔也笑着道:真是多谢皇后娘娘,没想到娘娘为我们考虑得这么周到,安排花宴也要费些功夫,真是太辛苦娘娘了!
陶嫔接着说道:两位姐姐说的是,真是太感谢皇后娘娘了,这一次,我们一定好好的表现,一定不辜负皇后娘娘的期望!
王宁暄点点头,说道:你们都很出色,本宫相信你们,都会有美好的未来的,这一次,你们就好好的准备,希望你们都能得到皇上的关注,好为皇上生下子嗣,让我大晋江山可以千秋万代,绵延不绝!
众秀女赶忙站起身来,齐齐说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第514章 曲子
刘婉仪回到钟粹宫静蓝轩,想着皇后所说的事qíng,这确实是一个好的机会,而且她因为奇痒,在曦泽面前尴尬,恐怕他以后不会再点自己侍寝,若是自己可以把握这次花宴的机会,说不定可以再次翻身,她对自己有信心。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对身边的宫人说道:这一次花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我必须利用好,一定要在这次花宴上出彩!
她的贴身宫女小翠问道:小主准备表演什么节目?
刘婉仪说道:自然还是表演我最拿手的唱歌!
小翠笑着回道:小主的歌声最是甜美,很是迷人,皇上都赞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这次小主一定能够博得头彩!
就在这时,静蓝轩的掌事女官念柳突然问道:小主准备唱什么曲子?
刘婉仪眸如秋水,潋滟婉转,她道:之前我已经唱了《chūn江花月夜》和《元夕》,这次花宴,我要唱一首新的曲子,是皇上从来没有听过的,我寻思着,《凤凰台》不错,就唱《凤凰台》吧!
小翠正准备说好,念柳忽然皱着眉头说道:小主,你万万不可唱这曲《凤凰台》!
刘婉仪一惊,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念柳并不是刘婉仪的陪嫁丫头,而是宫中的老人,她解释道:小主才刚进宫,对以前的事qíng大概是不知道的,但是奴婢已经在宫中服侍好几年了,有些事qíng,奴婢也道听途说了许多!曾经有一位妃子,是乐坊的歌姬出身,被皇上封作灵美人,她也很会唱歌,她最拿手的曲子就是《凤凰台》,那段时间,宫里经常都会听到她唱《凤凰台》!
刘婉仪所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原来是别人拿手的曲子啊!我若是唱了,便是重复了,只是我进宫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这个灵美人?
念柳接着说道:不是重复了,而是这首曲子是皇上的忌讳,这个灵美人,是前朝谢氏的余孽,她不仅害得五皇子天生就是个痴儿,还曾经当众刺杀皇上,早已死在了大牢中,这曲《凤凰台》自然就成了皇上的禁忌,若是小主在唱这曲,勾起皇上的回忆,那便大大的不妙了!小主还是换一首曲子吧!
了解了事qíng的原委之后,刘婉仪眸中泛光,满是感激的说道:念柳,多谢你的提点,我差点就犯了皇上的忌讳,若是我真的唱了这曲《凤凰台》,恐怕不仅不能得到恩宠,还会被皇上厌弃,你的这一番提点,实在来的太及时了!我要好好的感谢你才是!
念柳谦虚的说道:小主客气了,奴婢既然是来伺候小主的,自然要照顾小主周全,有些事qíng小主不知道,奴婢理应提点,奴婢当然希望小主可以得到皇上的恩宠,早日为皇上诞下皇嗣,稳固自己的地位,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刘婉仪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不愧是静蓝轩的掌事女官,果然实至名归,以后我还有很多的地方需要你提点,宫里不知道的事qíng,若是遇到了,还请你告知于我,以防走了弯路!
念柳笑道:小主放心!
忽然,刘婉仪的眸底闪出一抹jīng光,她道:既然我不可以用这首曲子,我可以让别人用这首曲子!她那美艳的红唇,弯出魅惑的弧度,她转眸望向小翠,说道,小翠,你去打听打听,其他新进宫的秀女,准备在花宴上表演什么节目?
小翠赶忙道:是,奴婢遵命!
小翠的手脚利落,很快就为刘婉仪打听清楚了,回来一一向刘婉仪禀报。
刘婉仪一一记下,心中有了计较。
日子风平làng静的来到了六月十五。
这一日下午,云倾来到梳妆台前,唤了蕊儿来梳妆。
蕊儿一边梳一边问道:今天下午,娘娘要去看各位新来的秀女表演,这一届秀女,个个容貌艳丽,看起来都十分的不错,想来为今天下午,也有一番准备,娘娘会不会觉得有压力?
云倾眉眼略弯,镜子中的自己,仿佛还是二八年华,这都是这些年保养的好,看着自己jīng致的容颜,云倾魅惑一笑,似乎将自己迷了去:又不是第一次看秀女,本宫怎么会感觉到有压力?本宫还没到而立之年,难道你觉得本宫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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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儿自觉失言,连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娘娘依然年轻貌美,娘娘的光华,无人能及,新进宫的秀女自然是不能同娘娘相比的!
云倾笑道:她们还是一群小丫头,不过胜在年轻,才刚刚踏进皇宫,又能对宫中的事qíng了解多少?本宫还没有成为皇上的妃嫔时,就住在这宫里,经历了多年的风霜,这晋宫中人是什么样的,本宫比她们清楚的多,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蕊儿梳发的手忽然顿了顿,有些担忧的说道:娘娘如此貌美,又是后宫中恩宠最多的人,新进宫的秀女,虽然已经进来不少时间了,但是得到了恩宠都很有限,后宫中仍然以娘娘最为得宠,恐怕她们会嫉妒娘娘!
云倾仍旧微笑:你是怕她们玩什么花样?
蕊儿谨慎的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云倾道:那你便出动你在宫中的暗线,让她们盯紧新来的秀女,有什么异状立刻来向本宫禀报!
是,奴婢遵命!
云倾赞道:蕊儿,你总是小心谨慎,跟在本宫身边,帮了本宫不少的忙,本宫最欣赏的便是你这恰到好处的提点和提防!
蕊儿笑道: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娘娘不必记挂!
云倾嫣然一笑:做的好,本宫自然重重有赏,现在先跟你记下,等你真的盯梢到了什么,本宫再赏你!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蕊儿已经为云倾梳好了发髻,正在cha首饰,她笑道:多谢娘娘!娘娘今天想戴哪只步摇?
云倾道:素雅大方些就好,不要用金的,今天是别人出风头,咱们是要看着,不必去争,留个机会给新来的秀女们,看她们到底有几斤几两!
是!
第515章 出丑
云倾梳妆好了之后,挑了一件浅米分色的宫装,来到了清波湖。
与刘婉仪寒喧了几句之后,又同皇后寒暄了几句。远处,曦泽一身便服,走了过来。
众人见状,赶忙起身跪地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边走边说道:众妃平身,这只是普通的花宴,不必拘礼,都坐吧!
谢皇上!众人依言起身,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曦泽与王宁暄并肩坐在最上首,抬目望去,众秀女都打扮的很jīng致,看来都是有备而来。
很快,宫人们呈上了美酒,侍婢为曦泽倒了一杯,曦泽举起酒杯,朗声说道:来,咱们先痛饮一杯,朕很是期待各位的表现!
底下众妃纷纷举起酒杯,齐声道:多谢皇上!
曦泽微微一笑,满饮一杯。
曦泽喝完酒,放下酒杯,对王宁暄道:这次的花宴,是皇后准备的,现场布置得不错,很是清雅,挑在这清波湖旁边的亭子里,又正逢荷花盛开的季节,不仅可以观赏表演,还可以赏花,真是不错!皇后好主意!
王宁暄谦虚的笑道:皇上过奖了,只要皇上舒心快乐就好,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臣妾为皇上准备了冰镇的酸梅汤,皇上先尝尝,消消热气!
曦泽伸手接过,偿了一口说道:这酸梅汤不错,给众位爱妃也呈上一碗吧!
王宁暄温婉的说道:皇上放心,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有!
曦泽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吃的喝的都有了,花宴便开始吧!首先登场的是谁?
王宁暄答道:是夏婕妤!
这次花宴,六名秀女都有准备,出场的顺序是按照位分来排的,夏婕妤的位分最高,所以第一个出场的是她。
夏婕妤一身浅蓝色的宫装,她的身材苗条,远远看去,像是若柳扶风,很是赏心悦目。她来到中央,浅浅一福,说道:臣妾带了笛子来,现在为皇上chuī奏一曲《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钟》。
曦泽笑道:好!
于是,她拿出自己的笛子,开始chuī奏: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笛子的声音很是悠扬,这首曲子婉转抒qíng,带着一点点期盼,虽然不是很欢脱,但是听来,还是很能让人的心平静下来。
一曲chuī罢,曦泽道:chuī的不错,有赏!
夏婕妤很是欢喜,赶忙道:多谢皇上!
接下来登场的是王婉仪,她给曦泽呈上了jīng美的点心,笑道:这是臣妾为了今日花宴特地为皇上做的,皇上尝尝,看喜不喜欢!
曦泽笑道:都是些什么点心?
王婉仪介绍道:有芙蓉卷,栗子稣,合欢珍珠汤,玫瑰糕,牡丹卷,豌豆huáng,枣泥糕,和八宝银耳羹!总共八种!
曦泽抬眸望去,真是琳琅满目,吃的喝的都有,曦泽随便尝了几样,赞道:你的厨艺不错啊,做的比御膳房的好吃,朕吃不了这么多,分一点给下面的妃嫔!
王婉仪笑道:皇上放心,臣妾做了许多,这些是给皇上的,其他的人臣妾都另外做了,人人都有!说着,就命人将点心都呈上。
曦泽看着很是满意,点点头。
再接下来登场的是刘婉仪,她唱的是一首《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往昔的甜美,这首曲子也很喜庆,很是婉转悠扬。
一曲唱罢,曦泽qíng不自禁的拍了拍手掌,笑道:唱得好,有重赏!
这可比有赏风光多了。
刘婉仪大喜,赶忙屈身道:多谢皇上!
曦泽关心的问道:你的身子大好了么?
刘婉仪温婉的答道:多谢皇上记挂,已经大好了!
曦泽笑着点点头,道:那就好,唱累了吧,快下去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曦泽待她还是亲和温柔,并没有任何嫌弃的意思在里面,刘婉仪终于放下心来,笑道:是,多谢皇上!
再接下来登场的是程嫔,她已经换好了舞衣,来到中央说道:臣妾愿给皇上献舞!
真是争奇斗艳,表演什么的都有,曦泽点点头,道:那就开始吧!
程嫔对着伶人稍一示意,伶人便开始奏曲,她也准备好姿势,可是随着乐声响起,她的眉心突然一跳。
这伶人奏的怎么不是之前准备好的《静女》?怎么开始奏起了《凤凰台》?
可是乐声已经响起了,她又不能一直gān站着,只好开始跳,先不说舞姿与曲子不相称,她还不知道这首《凤凰台》是曦泽忌讳的曲子,只是自己在专心的跳。
曦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他沉着脸盯着程嫔,众妃见状脸色都不太好,王宁暄想要提醒,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气氛变得很尴尬。
然而,更加尴尬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程嫔的动作幅度太大了,忽然,她的右边的袖子的接口处破裂开来,开了好大一条口子,现在天气比较热,她并没有穿寝衣,口子里露出的是她白皙的皮肤,一瞬间,曦泽的脸色大变,喝道:别跳了!
程嫔吓的一惊,赶忙停了下来,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右边的袖口接处是开着的,一时之间,尴尬不已,面色涨红,不知该如何是好!
曦泽怒道:你跳什么不好,非要跳这曲《凤凰台》,难道你与那谢氏有什么关系?
王宁暄见qíng况不对,赶忙说道:皇上,谢氏之事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qíng了,那时程嫔还没有进宫,怎么会与谢氏有关,臣妾觉得这一定是个误会,还请皇上明鉴!
曦泽愤怒的转向王宁暄,说道:你看她穿的是什么舞衣,竟然是破的,如此御前失仪,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笑柄?哼
曦泽十分不悦,竟拂袖而去。
只剩下满脸蒙圈的程嫔急的直掉眼泪。
第516章 惊蛇
这一夜,曦泽并没有点新进的秀女侍寝,大概是真的一点兴致也没有了,这一日十五,曦泽宿在了中宫。
用过晚膳之后,王宁暄给曦泽捧来一杯茶,温言道:喝杯茶,消消食吧!
曦泽伸手接过,略喝了一口,长长叹出一口气,微微皱着眉宇。
王宁暄在他身侧坐下,温柔的说道:还在想今天下午的事qíng啊?
曦泽放下茶盏,不高兴的说道:你查了吗?那个程嫔跟谢氏有没有关系?
王宁暄回答道:臣妾已经问过了,她连谢欢雅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跟她有关系,你想多了!
曦泽冷冷哼出一口气,说道:没有关系最好,若是谢氏余孽,便也不必姑息!今天也太不成体统,跳着跳着,舞衣就破了,她穿的是什么衣服?这是在朕的面前出这种事,若是有其他的人在,丢的可是朕的面子!
王宁暄亦是微微蹙眉,说道:她也不是故意的,她才刚进宫,哪里不想你注意到她,怎么可能故意做这种事qíng?当时你走了,她可哭的汹涌,急都急死了!臣妾觉得,很有可能,是别人使的恶作剧,故意让她出丑的!
曦泽转头望向王宁暄,问道:故意让她出丑?
王宁暄叹了口气道:这后宫原本就是纷争不断,臣妾也只是这么猜测,好好的,她也不会故意把自己的袖子弄破,难不成是意外?
曦泽更加不欢喜:若是意外也就罢了,如果是别人在算计她,就不是朕想要看到的了,才进宫多久就开始耍心机,以后岂不是要翻天?
王宁暄赶忙道:皇上息怒,这些都只是臣妾的猜测,也不一定是真的,也没看见她得罪谁啊!
曦泽长长叹了口气,道:算了,也没有在别人面前出丑,其他的都是女人,也不妨事,朕也懒得去想了!
王宁暄温柔的笑道: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皇上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多给新人一些机会吧!毕竟是功臣的亲眷,总是要厚待一些的!
曦泽闻言,脸色不是很好:其实朕的意思是,傅氏除掉之后,后宫难得太平,不想再弄些人进来搅得不得安宁,但是这些功臣又不能不给些奖赏,有些也已经赏无可赏了,朕便将恩惠赐给他们的亲眷,没想到才进来不到一个月,就生出这些事qíng来,搅得一点兴致也没有了!之前刘婉仪侍寝,身上出事,朕觉得也不是意外,应该是被算计了,也不知是谁动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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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暄淡淡的说道:这件事qíng臣妾事后也去查了,但是没有惊动刘婉仪,怕她面子过不去,没有去细问,也不知是谁做的手脚!
曦泽皱着眉头道:不用猜也知道这个人就在新进秀女中,他们看起来挺亲近的,没想到背地里都是算计,这后宫又没有太平的日子了!
王宁暄赶忙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紧紧盯着她们,不会让她们生事的,一定还皇上一个太平安稳的后宫!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你有心,自然是好的,但是事实未必能尽如人意,你多盯着些也好!
王宁暄温柔的说道:有臣妾在,皇上就放心吧,不要太cao心后宫的事qíng,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上早朝!
曦泽道:好吧,朕也累了,便早些歇着吧!
这一夜,众秀女都没有休息好,尤其是程嫔,折腾了一整夜都没有睡着。
日子就这么风平làng静的过着,程嫔查不出来是谁在算计她,也没有过多的声张,可是众秀女看起来还是很和睦的样子。
这一日,外面难得下起了雨,天气稍微凉快了一些,到了傍晚,雨停了,众秀女相邀出来,在糙地上嬉戏。
正玩得高兴,绿影宫的宫女秀蓝带着三皇子也来到了糙地上。
三皇子才三岁,正是喜欢到处跑的年纪,他欢快的在糙地上跑着,众秀女见到他来了都围了过来,开始逗弄三皇子!
三皇子睁着大眼睛左看看,右瞧瞧,谁也不认得,很快就转身,朝别的地方走去。
众秀女都很失望。
就在这时,不知谁在后面狠狠的推了程嫔一把,程嫔立刻向前扑了去,眼看着就要扎中三皇子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程嫔急中生智,一把抱起三皇子,自己摔了个大马扒。
程嫔恶狠狠的回头,问道:谁?谁推我?
众秀女都表现的很无辜,就在这时,手中的三皇子忽然哭了起来,程嫔只好又把他放下。
三皇子没有了束缚,飞快的向前跑了起来,秀蓝赶忙追了上去。程嫔最后看了一眼众秀女,见她们都不说话,转头,只见三皇子好像又要摔跤了,又赶忙追了上去。
那个追着三皇子的秀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跑着跑着,竟自己摔了一跤,一时间,三皇子没有人照看。
他一个人跑着跑着,大概是跑累了,又变成了走,程嫔跟在他的身后,大声的喊道:三皇子,别再走了,当心摔跤!
三皇子听到声音,以为又要来抓他,又开始跑了起来。
程嫔更加着急,就在这时,糙地上突然蹿出一条蛇,拦住了三皇子的去路,三皇子也不知道害怕,抬脚往前踩了一下,蛇受到惊吓迅速避开,但是很快就吐着信子要朝着三皇子扑来!
三皇子吓傻了,呆呆的站着,就在蛇扑过来的那一瞬间,程嫔刚好赶到,一把抱起三皇子,蛇扑到了程嫔的腿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这时,秀蓝和众秀女都赶到了,程嫔迅速将三皇子递给秀蓝,抓起蛇狠狠的扔到地上,捡起地上的木棍子就朝着蛇的七寸打去,很快就将蛇打死了!
程嫔这才大松一口气,三皇子终于回过神来了,激烈的哭了起来,怎么哄也哄不住。
程嫔看着很是心疼,道:快送他回去吧,让静妃娘娘哄,一定能哄住!
秀蓝这才反应过来,道了声谢谢,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第517章 失望
程嫔回到自己的宫中,她的贴身侍女秋水赶忙迎了出来,见她脸色不好,赶忙问道:小主,你怎么了?
程嫔微微皱着眉头说道:我刚才被蛇咬了,你赶忙让人去传御医过来看看!
秋水吓了一跳:什么,被蛇咬了?怎么会有蛇?
程嫔依然皱着眉头,说道:我也不知道糙地上为什么有蛇?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你快让人去传御医!
是,奴婢这就去!
程嫔走到椅子上坐下,秋水很快就回来了,问道:小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程嫔就将刚才的事qíng跟她说了一遍。
秋水听后拍着胸脯说道:还好小主机智,捡了棍子来打蛇,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只是三皇子是静妃的孩子,小主怎么突然对三皇子上心了?
程嫔见此刻就只有她们二人在,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方大胆子说道:并不是我要逞英雄,这个静妃看起来也很有些恩宠,皇上对她也很和颜悦色,好像很是亲密,她应该是皇上身边可以说得上话的人,我初来宫中,也没有人提携,若是我能借着三皇子接进静妃,不就可以尽快让皇上注意到我了吗?再说,我之前给皇上的映像不太好,这次我得给自己制造些机会!
秋水闻言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问道:可是这后宫最得宠的是皇贵妃,小主为什么不去接近皇贵妃?
程嫔冷哼一声说道:皇贵妃是最得宠,可想要巴结她的人可多得不能再多了,那个刘婉仪不就每天都去未央宫巴结皇贵妃吗?我最讨厌就是她了,我才不要和她一样,但是这个静妃,去她那里好像还没有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既然有这样的机缘,那我便巴结她吧!反正我总要找个人靠着,在这宫里行事,得要有个人提携才是!
秋水闻言,点点头说道:皇后看起来好像还不错,要不咱们也到皇后那里去巴结巴结?
程嫔道:有时间再去吧!一个一个的来,咱们别先慌乱了阵脚!
正说话间,小内侍已经请来了御医,御医道蛇没有毒,给程嫔敷了些药就离开了。
程嫔终于放下心来。
秋水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老天保佑,道:还好没事,现在终于不用担心了。
就在这时,能外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程嫔闻言大喜,赶忙秋水扶着站起来,便要蹲下身去行礼。
曦泽走的快,赶忙道:不用行礼了,赶快坐下吧!
程嫔盈盈一笑,说道:多谢皇上!然后才在位置上坐下。
曦泽在她的旁边坐下,问道:传御医过来看了吗?要紧吗?蛇有毒吗?
程嫔明媚的笑着,有些羞涩地答道:多谢皇上关心,已经传御医过来看过了,蛇没有毒,御医给臣妾服了药,臣妾现在已经没事了!
曦泽闻言点点头,说道:没事就好!现在天气比较炎热,蛇就出来了,内侍们手脚不够仔细,也没有将糙丛打理gān净,吓坏了吧!
程嫔温柔的答道:确实吓了一跳,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三皇子还那么小,恐怕吓得不轻,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曦泽接着说道:朕已经派人去问过了,有静妃照顾着三皇子,三皇子已经没有哭了,现在已经睡下了,你也不用担心三皇子,这一次你可真勇敢,不仅机智地救下了三皇子,还打死了蛇,真是令朕对你刮目相看,不错不错,有赏!
程嫔闻言很是欢喜,说道:多谢皇上赏赐,其实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并不值得奖赏!
曦泽笑道:这次如果不是你救下三皇子,后果可能不堪设想,赏赐是你应得的,你不必谦虚!
程嫔温柔的笑着,他望向曦泽,他高岸英武,气宇轩昂,全身一股正气,真是令人折服,程嫔看到有些痴了,心下更是欢喜,她接着说道:臣妾素来喜欢小孩子,三皇子很可爱,他的眼睛又大又明亮,臣妾看着他就喜欢,今天碰到了他,就想与他多亲近几分,所以就一直追着他跑,大概臣妾还没有跟他混熟,所以他不跟臣妾玩,若是臣妾跟他混熟了,她就会跟臣妾一起玩了!
曦泽闻言笑出了声,道:你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看起来很老成,像是也有过小孩子一样,你愿意和三皇子一起玩,以后多的是机会,小孩子很容易就混熟了,你如此贴心温柔,三皇子会喜欢你的!
程嫔闻言更加欢喜,柔柔的说道:多谢皇上,臣妾以后会好好照顾三皇子,请皇上放心,安心处理前朝政事!
曦泽点点头:嗯,要是人人都像你这般懂事,朕不知要省多少事,以后便辛苦你了!自己也不要太累,放松心qíng就好!
是,臣妾遵旨!
曦泽忽然站起身来说道:今天你便好好休息!朕现在要去看看皇贵妃,改日再来看你!
程嫔闻言,笑容顿时僵住,然而,曦泽已经转身朝门外走去,她又只好起身,微微屈身道:臣妾恭送皇上!
曦泽刚刚离去,秋水便道:皇上不是来看小主么?怎么忽然又走了!
程嫔已经回过神来,很是不高兴的绞着帕子,愤怒的说道:还不是因为皇贵妃,皇上心里就想着皇贵妃,好不容易来了我这里一次,还要跑去看皇贵妃,真是气死我了!
秋水赶忙安慰道:小主别生气,咱们才刚刚进宫来,还有很多事qíng不清楚,皇上对小主也不是很熟悉,慢慢的,皇上就会熟悉起来,再说,皇上今天不是已经来看小主了么?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啊!
程嫔仍然生气,狠狠的绞着帕子。
就在这时,小内侍走了进来,说道:小主,静妃娘娘的赏赐送到了!
程嫔赶忙问道:是谁送赏赐过来的?
小内侍答道:送赏赐过来的是绿影宫的掌事女官茉莉!
第518章 巴结
程嫔听得是绿影宫的掌事女官过来,赶忙站起身来说道:快请进来!秋水,快扶着我!
是!秋水赶忙扶住程嫔。
不一会儿,茉莉便走了进来,笑盈盈的说道:奴婢给小主请安,小主万福金安!
对于绿影宫身份最贵重的宫人,也是静妃面前最得脸的人,程嫔表现得无比的客气,赶忙虚扶了一把,笑靥如花,说道:姑姑快免礼,这大老远的,天都黑了,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这种事qíng,派个小丫鬟过来就行了,您何必亲自跑一趟?来人,给姑姑上茶!
很快,就有小丫鬟上茶。
茉莉并没有伸手接,只是微笑道:小主太客气了,奴婢是奉静妃娘娘之命过来,答谢小主今日救了三皇子!说着,便向后一扬手,后面的丫鬟便将赏次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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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嫔抬眸望去,静妃赏赐了很多的东西,真是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程嫔笑得合不拢嘴,微微屈身道:臣妾多谢静妃娘娘赏赐,竟然赏赐了这么多,真是让我受宠若惊,静妃娘娘可太客气了,其实我很喜欢三皇子,他的眼睛大大的,乌溜溜的,仿佛泛着光,我一见着就喜欢,他遇到了危险,我理应保护他,这些是我应该做的,娘娘送来这么多的赏赐,我哪里敢接?
她说得客气,茉莉自然答得也客气,她道:小主不必谦虚,小主今天很勇敢,娘娘很是赞赏,娘娘很是感激小主,所以才特地让奴婢送赏赐过来,这些都是小主应得的,小主不必多想其他,再说,这也是娘娘的一番心意,小主切莫推辞,都收下吧!
程嫔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既然娘娘盛qíng,我也只好却之不恭了,还请姑姑代我向娘娘传达感激之意,待我的腿好了,我便亲自去娘娘那里谢恩!
茉莉笑道:小主放心,这话奴婢一定带到,时候也不早了,奴婢就不打扰小主休息了,还请小主早点休息,奴婢下次再来给小主请安!
程嫔客客气气的说道:姑姑慢走!
茉莉点点头,就退下了!
没过几天,程嫔就来到了绿影宫。
彼时,沈绿衣刚哄得三皇子睡下,很快就命宫人将程嫔请了进来。
程嫔事先就着人打探了沈绿衣的喜好,专挑好听的话来说,闭口不谈要让沈绿衣提携之事,只一门心思的说着三皇子,因为她救了三皇子,沈绿衣也对她另眼相看,两人聊得很投机,一来二去,便熟了起来。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然而,程嫔一方面继续巴结沈绿衣,一方面又暗暗的追查着上次令自己出丑的人,但是,这段时间,曦泽没有再去过她那里,不知道是不是还记着上次她出丑的事,曦泽去的最多的地方仍然是未央宫,众秀女都没有分到太多的恩宠。
不知不觉,六月悄悄的流走了,转眼,就到了七月。
这一日,曦泽又来到了未央宫,一进门就问道:两个孩子回来了吗?
云倾捧着冰镇的酸梅汤出来,递给曦泽道:这时辰还早,两个孩子还没有放学,还要一会儿才会回来!你先喝杯冰镇的酸梅汤解解暑气!
未央宫里面四处都放着冰块,可比外面要凉快许多,曦泽接过酸梅汤,喝了几口,环视四周,说道:内务府伺候的不错,你这里挺凉快的!
云倾笑道:有你的命令在,他们岂敢怠慢,什么好的都会送过来,就怕被罚,只是,皇后那边,你也不要怠慢了,我毕竟是妃子,不能越过皇后去!
曦泽放下碗,坐下说道:他们要是敢怠慢皇后,一样要受罚,朕也不会放过他们,你便放心吧!现在两个孩子还没有回来,你也可以放松一下,坐吧,咱们说说话!
云倾闻言在曦泽身边坐下,问道:今天来的早,政事都处理完了?
曦泽望着云倾,说道:西部的事qíng已经完全安置好了,各个州县都在重建,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我也能放心些,不过,再过些日子,我可能要忙起来了,有个人要来咱们这里?
云倾有些疑惑,问道:谁?
曦泽微微一笑:是萧王!
萧王?萧王要亲自来咱们宫里?
曦泽点点头,说道:是啊!他要亲自来,这次对夏国的战争,我与萧国联手,共同击退了夏国,自从前年晚枫去萧国定下结盟条约之后,我们大晋与萧国一直友好往来,这一次,萧王要亲自来访我们大晋皇宫,这也是昭示两国联盟友好的大好时机!
云倾微笑道:原来是这样,看来这次访问,意义非比寻常,你可要选个稳重的人好好招待萧王,切莫怠慢了!
曦泽点点头,道:嗯,我已经想好了,晚枫最是能言会道,之前结盟一事就是他主管的,现在萧王来了,便派他去招待萧王,他也比较了解萧王,一定能将萧王招待好的!
云倾也觉得不错,说道:夏相确实不错,这些年一直忠心于你,派他去最是合适不过了!
曦泽望向云倾,忽然正了正脸色,说道:还有十几天的样子,萧王就到达晋宫了,等他来了,我可能要多分些时间去陪他,就没有多少时间来陪你了,你可不要埋怨我陪你陪少了!
云倾嫣然一笑:你尽管放心的去吧,我怎么会那么不懂事,萧王来了是国事,自然要以国事为重,你尽管去陪他,好好的商谈你们的国家大事,我不会计较这些的!
曦泽忽然伸手一刮云倾的鼻子,说道:你看起来果真是贤惠,会不会觉得很寂寞?
云倾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有两个孩子陪着,怎么会寂寞?
曦泽又忽然凑近云倾道:萧王肯定带了很多特产过来,到时候我全都赏你,给你尝尝鲜!
云倾笑道:我哪有那么贪吃,你便自己留一些吧,我稍微尝一尝就行了!
曦泽见状,笑的很是明媚。
第519章 相遇
萧王于七月二十到达晋宫,当日,曦泽亲率文武百官在金銮殿门外迎接萧王。
萧王带着主要的大臣阿史那,齐齐格尔,堂弟萧进勋以及一大队随从,站在丹墀之下,右手握拳放到左肩,对着曦泽行了一个平礼,朗声说道:尊敬的晋帝,多年不见,别来无恙!不知你的身子骨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硬朗?
曦泽朗声而笑,道:多年不见,你还记得当年沧州一战吗?
萧王放下自己的手,平视曦泽,大声的说道:当然记得,你是一个可敬的对手,行军布阵都很有一套,能跟本王打成平手的,天下只有你,那夏国真是不堪一击,不过仗着会用毒,虚张声势罢了!
曦泽笑道:夏军已经被咱们打回老窝去了,现在吃了败仗,也能放乖觉些了,你远道而来,风尘仆仆,想必也累了,朕已经在广贤殿设下宴席,咱们进里屋坐下,慢慢的说!
萧王客客气气的说道:那就多谢你了!我们糙原人都很豪慡,喝过酒就是自家兄弟,什么话都好说!
两国国君相谈,两国重臣相陪的盛景,云倾自然是没有机会得见。
直到晚上,才见曦泽从广贤殿过来。
云倾见到曦泽,奇道:这个时候,你怎么没有去陪萧王,怎么反而到我这里来了!
曦泽笑嘻嘻的说道:中午的时候,他们几个轮着给萧王灌酒,萧王喝的酩酊大醉,早就被抬着出宫去行馆休息去了,现在还不知道醒了没有呢!我也睡了一下午,现在刚醒,头还有些痛,你快帮我按按!
云倾摇了摇头,站到曦泽身后,帮曦泽轻轻揉着太阳xué,嗔道:你们不是商谈国事吗?怎么喝了那么多的酒,还把萧王给灌醉了,还怎么谈事qíng?
曦泽闭着眼睛,慢慢放松,说道:我们跟萧王聊起当年一战,互相都很佩服对方,又说到这次对夏国的战争,夏国被我国跟萧国打的节节败退,真是大快人心,这次夏国退兵了以后,我虽然没有找他们要什么,可是萧王可没这么好说话,楞是找夏国要了好多金银财宝还有粮食布匹,他又可以过个丰裕的冬天了,萧王别提有多高兴了,这都是夏国自找的!哈哈哈哈哈哈
云倾笑道:一聊的高兴就喝酒,你们的肚子还不要被酒撑破,这萧王也真是贪心,竟要了这么多的东西,那夏国吃了败仗,耗费了不少财力,又送了这么多东西给萧王,他自己岂不是要穷死?
曦泽再次哈哈大笑:萧国每到冬天糙木都枯去,牛羊都没有东西吃,这是他们难熬的时候,若是不趁现在多抢点回去,可要如何过冬?他可已经跟我签订了十年和平盟约,十年之内都不可以到我国来抢东西,要是不从夏国抢点东西走,冬天可要怎么过?总要给他放条生路,他抢了夏国的东西,就不会想着我的,这事也是夏国自己太过嚣张,有他给我打头阵,我也能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以后,萧国过冬都到夏国去抢东西,可给我省了不少事!我还要谢谢夏国呢!
云倾接着说道:这都靠你的仗打得好,若不是击败了夏国,哪有这样的好事?
曦泽闭着眼睛说道:夏国就是狂妄自大,仗着自己山上有各种奇花异糙可以折磨人就以为可以对付军队,真是目中无人,这次可让他长教训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夏国的军队真的就这么不堪一击吗?云倾忽然问道,你也不要太得意了,还是小心为好!
曦泽道:也不是说夏国的军队不堪一击,是他太喜欢投机取巧,以为自己抢占了先机,轻敌的可不是我,是夏国!
云倾摇了摇头,说道:只要你和萧王聊得开心就好了!这几天,你就好好的招待他吧!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曦泽嗯了一声,说道:好多了,有你陪着我,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云倾道:待会儿用过晚膳,便早点休息吧,养足了jīng神,明日还要接着陪萧王!
好!
翌日,夏晚枫陪着萧王在晋宫内走动,为萧王介绍着宫中的各色美景,两人相谈甚欢。
正说话间,一个小内侍忽然跑了过来,也不知在夏晚枫耳边说了什么,夏晚枫忽然皱起了眉头。
萧王见状,问道:你有事要忙吗?
夏晚枫尴尬的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我先陪大王继续逛逛!
萧王笑道:没事,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刚好累了,就去前面的亭子里等你!
夏晚枫道:那好吧,我去去就来!说着,就随那名内侍退下了。
萧王独自一人朝着亭子走去,路边栽种了几株十分漂亮的植物,开着美艳的粉色花朵,还结了果子,天气炎热,萧王忽然觉得口渴,眼下又没有人给他送水,于是,他就想摘个果子来解渴。
就在这时,前方却传来一声断喝:别碰,那是夹竹桃!吃了就会没命!
萧王一惊,收回伸出一半的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穿着粉色宫装的女子徐徐朝着他走来。
一瞬间,萧王被她的美貌完全吸引住,那出尘若仙的容貌,惊艳了时光,在萧王的心头激起激烈的涟漪,dàng漾不止,一时之间,萧王定定的愣住,竟忘记了要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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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云倾,她并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萧王,只是看他的着装跟自己的不一样,知道是萧国的人,所以才出言提醒,云倾微笑着说道:你们那里没有这种植物吧,所以,你大概不认得,这是夹竹桃,虽然花儿美艳,但是全身都是毒,果实上也有剧毒,吃不得!
萧王这才回神,笑了笑说道:多谢姑娘好意提醒,不然我可能会因误食而丧命!敢问姑娘芳名?
就在这时,夏晚枫回来了,见到云倾一惊,但很快就行礼道:微臣参见皇贵妃!
第520章 斗舞
云倾笑道:夏丞相不必多礼,还请你好好照顾这位萧国的贵客,本宫先走了!
萧王的笑容顿时僵住,望着云倾翩然离去的背影,不禁无限落寞。
夏晚枫见状,唤道:萧王,萧王,你没事吧?
萧王这才回神,脸上又恢复了笑容,说道:刚才那位是晋帝的妃子啊!
夏晚枫笑着回答道:是啊!
萧王忽然道:你刚才叫她皇贵妃,看起来位分挺高的,她很得宠么?
夏晚枫接着说道:何止是得宠,简直就是我们皇上的心头宝,整个后宫,最得宠的就是她了!
萧王闻言,眸光暗去,像秋霜打在了茄子上,萧王不自然的笑了笑,说道:是吗?晋帝最宠爱的就是她,也难怪,她长的可真漂亮,本王在萧国阅人无数,也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么漂亮的美人!
夏晚枫笑道:萧王过奖了,想来萧国也有不少的美人吧?
萧王笑道:确实有不少,只可惜,他们在皇贵妃面前都黯然失色了!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说的就是你们这位皇贵妃!
夏晚枫见他如此抬举,也提起心来,清了清嗓子,说道:萧王说的没错,不然,她也不会宠冠后宫,皇上对她可是千依百顺,连我这个丞相也比不过,那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普通人都只能隔着老远望上一眼而已!
萧王听出他话中的机锋,收了笑,定定的望着夏晚枫,道:本王也只要淡淡望上一眼就可以了!你们晋宫中还有什么好风景,便带本王去看看!
夏晚枫赶忙说道:大王这边请!
说着,就又开始介绍宫中的风景,闭口不谈云倾。
七月二十二这日,曦泽再次在广贤殿设宴款待萧王。
这一次,萧王说想见见曦泽的众位家人,请他将亲近之人一同请来入宴。
既然萧王都这么说了,曦泽在藏着掖着不让看,未免小气,说是家宴,曦泽便请了后妃和几位近臣一同来入宴。
是夜,广贤殿灯火通明,曦泽端坐在最上首,萧王及使臣居右,后妃居左。
云倾一身浅蓝色宫装入席,这才知道自己那日碰见的男子是萧王。
曦泽端起酒杯,对萧王道:萧王,朕先敬你一杯!
萧王端起酒杯,道:多谢你多日的盛qíng招待!随后,便一饮而尽。
曦泽放下酒杯,说道:你对面坐着的就是朕的皇后和诸位爱妃,你身边的这位,也是你的爱妃吧?
曦泽指着萧王身边那位媚眼如丝的美人问道。
萧王哈哈一笑:何止是爱妃,她可是我所有的女人中颜色最艳丽的,今日是家宴,我便带她来,晋帝以为如何?
曦泽仔细的看了看,说道:肤如白雪,眸含秋水,唇若朱丹,五官端正jīng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萧王的眼光不错!
萧王闻言大笑道:你的这些妃子也都很不错!特别是你的皇后,看起来很是端庄,很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王宁暄闻言微笑道:多谢萧王赞赏!
萧王回之一笑,忽然又对着曦泽问道:不知晋帝闲暇时都会以什么为娱乐?
曦泽笑了笑,说道:不过就是喝喝酒,听听曲,这样的日子也不多!
萧王朗声道:今日既然是家宴,也不要太过拘束,大家都放开些,我的爱妃最擅长起舞,舞姿美艳绝伦,不如,我们今天来斗舞,看是哪一国的舞姿更胜一筹!
曦泽笑道:朕的宫里也有不少的舞姬,萧王若是有兴致,朕这就唤了她们来献舞,保准让萧王满意!
唉萧王拉长音调道,看舞姬跳舞多没意思,好多舞姬都没有念过书,哪里有文化底蕴,又怎么能舞的好,你的这诸位爱妃中没有会起舞的吗?要不你先看看我的爱妃!说着,就对身边的美人道,丽珠,去,好好舞上一曲,可千万别丢了咱们萧国的脸!
丽珠点点头,刚好她今天穿的就是舞衣,看来萧王一早就准备来斗舞。
萧王笑着说道:我这位爱妃是我所有的妃子中舞跳的最好的,晋帝看看,她的舞姿如何?
曦泽打着哈哈笑了笑,没有说话。
很快,伶人奏起胡乐,丽珠便开始跳胡璇舞。
她的体态轻盈,身姿曼妙,举手投足之间,有数不清的风韵弥漫开来,一连旋转十数圈都没有任何晕眩的感觉,随着音乐,慢条斯理的伸展着手臂和腰,那楚楚的风韵便随之dàng漾开来,在灯光的照she之下,仿佛迷了人眼,忽然,她凌空跳起,在空中上下翻转了数圈之后方轻盈的落地,实在令人叹为观止,音乐仍然没有停,她继续做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来回的旋转,令人目不暇接。
一曲舞罢,萧王笑着问道:如何?
曦泽拍了拍手掌,赞道:舞姿甚美,十分不错!
萧王哈哈一笑,道:那现在便请你的爱妃来舞上一曲!
曦泽的脸色未变,心头却暗叫不妙,以前有个会跳舞的路嫔可惜被送去了冷宫,现在会起舞只有程嫔,可是一想到上次程嫔在花宴中出丑,曦泽又对她不是很放心,而且,程嫔的舞姿也很一般,根本不能跟萧王的这位爱妃相比,可是萧王又不让舞姬出来斗舞,现下也只能让程嫔出来献舞了,希望她不要输的太难看。
曦泽转眸望向程嫔,说道:程嫔,你的舞姿一向不错,现在就由你来献舞,你可要好好的舞,切不可丢了朕的脸面!
程嫔在底下已经看的傻眼,让自己跟这个胡人比舞,岂不是小巫见大巫,若是比不赢,还不知道有多丢人,自己已经丢过一次了,不能再丢一次了,这丢人的事qíng就让别人去做吧,程嫔满是jīng光的眼神扫过云倾,无比兴奋的说道:皇上,臣妾的腿刚才扭了,现在不能起舞,宫里最善跳舞的是皇贵妃,不如就请皇贵妃来斗舞吧!
第521章 抢人
在程嫔看来,云倾什么都不会,就是个空心美人,她妒忌云倾已久,正愁没机会好好整整云倾,这不,机会来了,这烫手的山芋推到云倾身上,她若是舞的很难看,八成就会失宠,程嫔喜滋滋的等着看好戏!
云倾闻言,眼波流转到程嫔的身上,她从没有在程嫔面前跳过舞,程嫔是怎么知道她会跳舞的?再说,虽然她有把握将那个丽珠比下去,可是曦泽从不愿意她在别人面前起舞,尤其是在一个男人面前起舞,如今,如何能舞?
曦泽脸色遽然一变,死死的盯着程嫔问道:你的腿真的扭了?
程嫔不知死活的答道:是啊!
这边萧王已经大笑起来:既然你的皇贵妃最会跳舞,那就让她来斗舞,看看她跳得怎么样!
曦泽脸色有些不好:萧王,皇贵妃今天不太舒服,如何起舞!
萧王拉长音调道:可是那个程嫔腿扭了不能跳舞,只能皇贵妃来了,难道你自己认输了?
曦泽闻言气结。
云倾站起身来,说道:无妨,就由本宫来斗舞!
云倾曦泽有些担忧的望着云倾。
云倾微微一笑,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曦泽的目光中有些不舍,到底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笑容十分的勉qiáng。
曦泽狠厉的目光忽然狠狠的刮过沈绿衣,惊的沈绿衣一身冷汗,他已经许久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了,久远的自己都快要忘记了,沈绿衣记得上次曦泽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的时候还是曦泽误会自己伤害了云倾怒斥自己的时候,可是今天,自己什么也没有说,为什么曦泽要用这种眼神来看自己?
沈绿衣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只是背后有无数冷汗层层袭来,曦泽好像是动怒了。
可是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挑拨是非的不是程嫔吗?
萧王并没有去看曦泽,他的视线落在了云倾的身上。
云倾换了一身舞衣来到殿中央,伶人在她的示意之下开始奏起《云上舞》。
这熟悉的音乐唯美婉转,云倾最是喜欢,仿佛自己现在正站在桃林之中,漫天桃花飞舞,连空气也迷醉了去。
随着乐声,云倾开始起舞,既然是斗舞,那便不能比刚才的美人逊色,不能丢了曦泽面子,云倾不去看萧王,只当是自己在为曦泽起舞,倾尽全力。
那长长的绯色渐变水袖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在云倾的手中收放自如,云倾熟练的下腰,踢腿,旋转,仿佛已经醉于这袅袅不绝的乐声之中。
云倾的舞姿轻盈柔美,清新脱俗,一伸一展之间,仿佛是嫩芽抽出枝叶,生机盎然。
那轻盈的舞衣,犹如蝴蝶在花蕊中嬉戏,愉悦的振动着翅膀,在空中翻飞。
那伸展的手臂,犹如刚刚出泥的藕条,柔柔嫩嫩,恣意挥舞。
那柔美的身姿,犹如清水中摇曳的小舟,旋转之间,娉婷婀娜。
不经意之间,云倾的视线中出现了萧王,目光jiāo汇之间,萧王满是魅惑的勾起唇角,目光灼灼的盯着云倾,仿佛迷醉了去,云倾的背后不禁冒出冷汗。
云倾飞快的收回视线,专注于自己的舞姿,配合着音乐伸展着手臂。
抬眸,云倾望向曦泽,曦泽的笑容依然勉qiáng,眉宇微微皱起,也不知他看到萧王的眼神没有,云倾的背后又是一层冷汗。
云倾不敢再看,只专心斗舞。
一曲舞毕,曦泽还没有开口说什么,萧王忽然拍着手掌,大笑道:跳的真不错,可将我这位爱妃给比了下去!
萧王居然自己认输了,这大大出乎云倾的意料之外,但是她也算是给曦泽长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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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微笑着望向曦泽,正准备退下,萧王忽然又道:晋帝,你的这个皇贵妃可真会跳舞,比我宫里的都要好,我最喜欢看美人起舞,不如你将她赐给我,让我带回萧国,每日都可以细细的观赏!
曦泽闻言脸色遽然一变,沉着脸,没有说话,云倾抬眸望去,曦泽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若不是众人都在场,恐怕即刻就要发怒。
偏偏萧王还死缠烂打的说道:不过就是一个妃子,你还有许多的妃子,不会舍不得吧?
这就是在故意试探曦泽的底线了,萧王仗着自己盟国之君的身份,料定这个时候曦泽不会得罪他,故意为难,若是寻常的妃子,曦泽也就大大方方的赏了了事,可萧王要的人偏偏是云倾,曦泽哪里舍得,他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就是在沉默的拒绝。
云倾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忽然,她以极快的速度旋身并拔下头上的一根金簪,握在自己的手中,来到萧王面前,背对着曦泽,不卑不亢的迎上萧王不怀好意的笑容,冷笑着说道:萧王说什么,本宫还没有听清楚!
萧王有些不高兴,满是玩味的说道:我在跟你们的皇帝说话,你cha什么嘴?你的去留不过是你们皇帝一句话,若是你去了萧国,本王自然好吃好喝的养着你,让你极尽荣华富贵,难道还能薄待你不成?你只管起舞就是!说着,又转眸望向曦泽,问道,晋帝,你觉得如何?
看来,萧王已经将自己那日救他一命的事qíng忘的一gān二净了,如此蛮横的抢人,问都不问一声,可真是蛮不讲理!
云倾不等曦泽回答,便抢先说道:你要将本宫带到萧国去,我们皇上最是大方,当然不会舍不得,只是,我这个人脚最金贵,最不喜欢坐长途马车,要走那么远,我可去不得!忽然,她把那只簪子抵到自己的脖子上,媚笑着说道,不如,你这样带我去吧,也许我会去!说着,手中狠狠一用力,簪子便直直cha进了脖子里,顿时血流如柱,那鲜艳的红色夺人眼目,甚至有些森然。
云倾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依旧冷冷的望着萧王,直直的bī视着。
第522章 败寇
一瞬间,右边席上的众萧国使臣全都变了脸色,这是要血溅当场吗?
萧王的笑容已经变得十分勉qiáng,他虽然言语轻佻,动得确是真qíng,更何况面前的人还救过自己的命,从小到大,可从没有人救过他的xing命,萧王一直将这救命之恩铭记在心,他确实想将云倾带走,只是找不到好的借口,他是糙原上长大的人,最习惯的就是抢,他们过冬的东西全是抢来的,喜欢的美人当然不用自己去抢,自然有人帮他抢来送给他,这一次,他不仅从夏国抢了好多金银财宝和布帛粮食,美人也抢了不少,只可惜,抢了那么多回去,没有一个能让他动心,可是不要紧,他每年都会抢很多东西回去,养得起,可是对于云倾,他尝到了相思的苦处,他最讨厌这种感觉,早就盘算着怎么把云倾抢走,所以故意让曦泽把后妃都请来入宴,可是他好像就要成功了,他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出岔子,再说,一只簪子而已,根本就威胁不到萧王,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抢不到还要被威胁。
萧王不看云倾,再次转眸望向曦泽,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晋帝,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真的要当众拂了我的面子吧,本来我还想将这次从夏国抢来的东西分一半给你呢!这一战,夏国可乖了许多,贡献了好多东西呢!
曦泽已然怒极,萧王为了抢人竟然拿国事来威胁!
就在这时,右相冯恩忽然出声道:皇上,萧王难得来一次,请以大局为重,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不要伤了和气!
此言一出,又有几人出声劝曦泽以大局为重。
曦泽脸色更加难看。
云倾闻言急的冷汗涔涔,这些大臣就想着靠女人来平息战乱,自己没有能耐镇不住萧王,便想着利用女人来维系两国关系,真是没用,难道她的命便如此下贱,只能任由男人随意送来送去吗?
难道她是个礼物吗?他们说怎么样,她就得怎么样吗?
她的母亲就是因为身侍二夫被人诟病,难道她也要重蹈覆辙,听尽流言蜚语吗?
云倾不甘,她不甘心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更不愿意成为朝臣维护自身利益的护身符!
她不是礼物,也没有任务义务维护这些朝臣,他们的死活与她无关,她要做她自己,我命由我不由天,既然簪子威胁不了萧王,她拔下簪子,眼光一扫之间,她迅速伸手握住萧王桌上切ròu的小刀,萧王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手,狠狠的威胁道:皇贵妃,本王早已说过,你的去留由不得你自己,你又何必垂死挣扎,难道你不怕本王撕毁与你们晋国的盟约,挥兵南下吗?要不要本王拉上夏国一起来!
这人,萧王是抢定了吗?还是以为自己所说的话只是空空威胁,难道她以为自己会怕死吗?
云倾狠狠的回道:萧王要为了一个女人而背信弃义吗?那你在夏国的威风不是dàng然无存了吗?既然萧王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失信,您的大臣们可都看着呢,萧王不怕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跟你联盟的话,那本宫便奉陪到底!说着,狠狠的向下咬住萧王的手。
萧王猝不及防,条件反she的一松,云倾趁机抓过刀子,抵到自己的脖子上,连退了数步。
曦泽这才看清云倾脖子上的血,一瞬间,血液激烈的沸腾了起来,他怒吼道:云倾,你松手,把刀当下,朕叫你把刀放下!你听到了没有!
云倾闻若未闻,朝着身后望去,对着那群企图利用女人来巩固自己利益的朝臣,云倾轻蔑一笑,仿佛很不屑,转头,她对着萧王毫不客气的说道:看来今天本宫是闯大祸了,竟惹得萧王要挥兵南下,已经无颜面对皇上和晋国的众将士,不知道有多少人不会放过本宫,本宫阻拦不了萧王的决定,便在此以死血祭晋国士兵,萧王,你看清楚了,你挥兵南下杀的第一个人不是士兵,而是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女子!
说完,就抬手对准自己的胸口狠狠的刺去。
那把小刀反she出耀眼的光芒来,瞬间刺痛了萧王的眼,萧王脸色大变,吓出一身冷汗,怒吼道:住手!
云倾闻言停下动作,冷冷直视着萧王,眼神中全是戒备!
曦泽吓得全身一抖,还好,刚好阻止了。
再观萧王,也是全身一抖,他的额前渗出豆大的汗珠,鬓间青筋bào突,陡峭的蜿蜒,仿佛劫后余生,他是真的动了心,所以才费尽心机来抢,可是这一刻,他败了,败给了他倾心的那个女子,也许在爱的面前,尊严本就廉价,激烈的挫败感充斥着他的整个神经,萧王尝到了痛苦的滋味,就好像在战场败给了自己的手下败将,难堪激烈的翻涌着,脑仁突突的疼,望着云倾冷冷bī视的面容,萧王最终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艰难的说道:皇贵妃,本王只是跟你的皇上开个玩笑,看把你给吓的,我萧国与你们晋国刚刚联手打败了夏国,是最好的盟友,本王怎么会突然背信弃义?这玩笑话,你也当真,真是的!
萧王终于松口了,云倾觉得全身顿时一松,仿佛即刻就要瘫软到地上去。
曦泽闻言也将悬着的心放回原处,对着底下道:来人,皇贵妃累了,扶她下去休息,好生伺候着!
四喜赶忙对底下示意,很快蕊儿和其他的侍女便过来扶云倾,云倾刚刚抬步便发现自己的腿抖的厉害,连路都不会走了,最后还是被架着扶了下去。
萧王望着云倾离去的背影,重重的喘着粗气,然而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能太失体统,又重新举起酒杯,对着曦泽道:来,咱们接着喝酒!
曦泽立时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端起酒杯,十分豪慡的一饮而尽,继续与萧王言笑晏晏。
宴席又恢复了刚才的喜庆气氛,众人纷纷将状态调整过来,继续喝酒说笑。
第523章 雷霆
这一夜,曦泽又陪着萧王喝了很多的酒。
可是不管怎么喝,曦泽都觉得自己是清醒的。
夜近子时,萧王喝的满脸通红,再也禁不住,终于在侍从的搀扶之下回了行馆。
萧王走了,众大臣也纷纷散去,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曦泽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众妃见状,都连大气也不敢喘,纷纷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看曦泽。
曦泽转眸望向程嫔,死死的盯着她,程嫔偷眼瞧见,吓得全身是汗,不禁有些瑟瑟发抖。
曦泽沉着脸盯了半晌,空气凝结了,气氛沉闷,像是冰山浮出水面,重重的撞击在河岸,曦泽沉声一字一字无比清晰的砸出双唇:程嫔,既然你的腿扭伤了,以后再也不可以为朕起舞了,那便好好养伤,养伤得要个安静的地方才行,冷宫最是清静,不如你就去那里养个够吧!
程嫔闻言如遭电击,这巨大的晴天霹雳直击得她魂不附体,一瞬间,程嫔哭得梨花带雨,赶忙起身来到殿下跪地,磕头如捣蒜:皇上饶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好了,不用养伤,求求皇上不要将臣妾送去冷宫,臣妾知错了,求皇上饶恕
她的眼泪现在在曦泽这里丝毫不起作用,曦泽冷冷下令:来人,立即带程嫔去冷宫养伤,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把她放出来!即刻执行!
曦泽声音中有着不可置疑的力度,底下的内侍都不敢怠慢,很快就上来两人将哭闹的程嫔架了下去。
曦泽锋利的眼神,忽然转向沈绿衣。
又是那种厌恶的神qíng,就像刚才一样,沈绿衣顿时将心提到了嗓子口,她赶忙起身来到殿下跪好,尚算镇定的说道:今日的一切与臣妾无关,臣妾什么也不知道!
她不说话还好,话一出口,曦泽便冷笑:沈绿衣,朕平日也太纵容你了,原本以为你真心想跟皇贵妃和睦相处,没想到背后竟是这样的算计,你只是表面上装着和睦,心里想的就是怎么把云倾赶走,枉费朕一直厚待与你,你竟这般对朕,真是太令朕失望了!话到最后,曦泽右手握成拳头狠狠砸在桌上。
沈绿衣吓得一抖,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她嗫喏着双唇瑟瑟发抖的说道:三哥,绿儿没有,绿儿绝没有设计要将皇贵妃赶走,绿儿可以拿自己的xing命起誓,今天的事绝对与绿儿没有任何关系,否则就叫绿儿不得好死!请三哥相信绿儿,绿儿真的什么也没做!绿儿是冤枉的!绿儿真的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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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暄在一旁看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曦泽如此愤怒,她也不敢出言相劝。
然而,曦泽哪里听的进沈绿衣的解释,他的脸扭曲成奇异的形状,绽放出奇异的光芒来,曦泽伸出食指,指着沈绿衣,横眉冷对,压抑着怒火,怒斥道:到现在你还要狡辩吗?你以为朕这么好糊弄吗?你以为你在后宫与程嫔来往密切之事朕毫不知qíng吗?她不就是你的人吗,不是你授意她这么做的,那她怎么敢这么做!如果不是你告诉程嫔云倾会跳舞,她又怎么知道云倾其实会跳舞,她后进宫那么久,从来没看见过云倾起舞,不是你告诉她的,她是怎么知道的?昔年云倾在众人面前起舞,当时在座的后妃中只有你一个在,连皇后都不在,所有的妃嫔都不知道云倾会跳舞,只有你,只有你一个知道,不是你说的,那程嫔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要告诉朕是晚枫撺掇着程嫔这么做的吗?你说啊!
曦泽一连串的几句话,瞬间让沈绿衣进入蒙圈状态,她茫然向左边望去,云倾当年起舞之事,确实只有自己一个在场,在座的后妃都没有进宫,可是她真的什么也没有说,天晓得程嫔是怎么知道云倾会跳舞的!
沈绿衣顿时感觉自己溺入水中,找不到浮木解救,仿佛就快要窒息了,最后,她茫然的眼神转向了王宁暄,只见王宁暄无比哀怨的望着她,那无助而绝望的眼神瞬间将沈绿衣打入地狱,这一次,皇后也帮不了她,她沈绿衣就要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打入死牢吗?最后的理智提醒着她说道:三哥,请你相信绿儿,绿儿真的什么也没说!关于皇贵妃会跳舞这件事,绿儿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今天的事qíng绝对与绿儿无关,三哥,你相信绿儿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相信绿儿好不好?
曦泽根本听不进去,他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冷冷说道:现在给朕滚回你的绿影宫,从今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
说罢,便拂袖而去。
只留下沈绿衣凄厉的呼喊着:三哥,三哥,三哥绿儿真的是冤枉的啊,三哥,三哥
曦泽怒气冲冲的来到未央宫,脚步走的飞快,今天只差一点点,他就失去了云倾,那窒息的感觉就像敌人用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随时可以取走他的xing命。
直至这一刻,他都心悸不已,站在未央宫的门前,曦泽沉重的合眸,深深喘出一口气,不知为何,背后竟炸出一身冷汗,错乱的思绪纠缠着他的神经,灵魂激烈的回dàng着,那不安的灵魂激烈的翻涌着,似乎即刻就要将神经击得粉碎。
即使已经处置了程嫔,训斥了沈绿衣,他还是忍不下心口的那一股怒火,他从没有像今天这么难堪过,萧王当着所有人的面抢人,他的qíng敌仿佛悬了一把刀在他的头顶诡异的叫嚣着,然而,他要面对的是大晋所有的子民,不能仅凭自己一点血xing举起刀来与萧王搏斗,他只能隐忍,这煎熬的隐忍刻在他的心头,沥出血来!痛,刻骨入髓的痛蔓延到四肢百骸,连空气都跟着颤抖起来。
曦泽再次重重的喘气,再次睁开双眼,他已经将那恨意敛去,抬起脚步,飞一般的冲进了未央宫的寝殿。
第524章 后怕
云倾当然还没有睡,魏子修早已来过,为云倾包扎了伤口。
云倾独自一人坐在寝殿中,在这没人的地方,她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虽然一切都过去了,可是云倾仍然后怕不已,早已没有了面对萧王时的那股勇敢,这七月的天气,她哪里还感觉得到一点暑气,周遭冷的冻人,云倾一动不动的坐着,由于害怕全身冻得发抖,怎么也止不住。
曦泽冲进寝殿,见此qíng状,心头又是一痛,眸底翻出泪光,满含qíng意的唤道:云倾
云倾闻声仿佛找到了保护伞,立刻站起身来,飞一般的扑到曦泽面前,紧紧抱住曦泽,哭出声道:我才不要跟萧王走,我才不要跟他走,那些大臣就想把我送给萧王了事,我才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叫萧王见鬼去,我才不要他,我死也不跟萧王走,我讨厌他,讨厌他的眼神,讨厌他说话的口气,讨厌他所有的一切,我绝不会让他碰我一下,我宁死也不给他碰我宁死也不跟他走
刚才面对萧王,云倾都没有流一滴泪,可是此刻,云倾再也忍不住了,激烈的哭了起来。
这一声声,直要唤得他肝肠寸断,曦泽紧紧抱住怀中颤抖的云倾,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嘴巴都打结,不知该如何安慰。
云倾任然在哭,全身抖个不停。
曦泽心疼不已,只觉得胸口沉闷的痛,他咽了咽口水,在云倾的耳边低低的说道:好了,云倾,没事了,我不会让萧王将你带走的,你放心吧,都过去了,有我在,不要害怕!没事了,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萧王把你带走的,你放心吧
云倾哭着喊道:叫他走,叫他明天就走
曦泽安慰:好,好,好,我明天就叫他走,你不要再害怕了
曦泽松开云倾想要看看她,可是云倾死死的抱着不撒手,曦泽只看到她的耳朵,问道:你的伤怎么样,让我看看!
云倾这才松开手,止住了哭,可还不停的抽动着嘴巴,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没事
怎么哭得这般厉害,话都说不清楚了。
曦泽双手抚上云倾的脸庞,小心翼翼的捧着,生怕弄疼了,轻轻拂去她面上的泪水,曦泽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个傻瓜,不跟他走就不跟他走,这么折腾自己的身子做什么?你要威胁萧王便做做样子,怎么真对准自己的胸口刺去,当时祈夜不在场,万一出了事,谁救你?你这个傻瓜真是把我吓死了,你可知我吓的双腿发抖,话都说不清楚了!
云倾慢慢的止住了抽噎,目光灼热的望着曦泽。半晌方道:那个萧王那么厉害,我哪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样,我拿簪子刺自己他都不吃我这套,我不来真的,他今天岂不是要硬bī着你答应,不管你出声答应还是不答应,都会失了面子,我当然不能让你在别国人面前丢面子,我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不活了
说着,又要哭了起来。
曦泽赶忙倾身吻了下去,止住她的哭意,将她的爱恨嗔痴通通都淹没。
热吻过后,曦泽抱起云倾,低低的说道:我用的生命起誓,今生绝不会不要你,绝不负你,此qíng此意,至死不渝!
说着,就抱着云倾朝大chuáng走去。
这边沈绿衣回到绿影宫,哭得是梨花带雨,几度哽咽。
王宁暄坐在她身侧,握住她的手,安慰:绿衣,别伤心了,皇上这是在气头上所以才会责备你,等皇上冷静下来,他会相信你的,不会再怪你的!你别难过了!
沈绿衣抹了抹眼泪,说道:娘娘,今天的事qíng全都是程嫔自己的主意,臣妾从没有授意她这么做,臣妾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皇贵妃会起舞的,臣妾完全不知道,臣妾是清白的,程嫔被送去冷宫那是罪有应得,可是,臣妾却平白无故的被她牵累,实在是太冤枉了,以前皇上还愿意相信臣妾,可是现在却是一点信任也没有了,真是太令臣妾伤心了!
王宁暄拍了拍她的手,继续安慰道:好了,本宫都知道,本宫相信你,等皇上气过了,本宫一定会去为你说qíng的,你不要担心!
沈绿衣吸了吸鼻子,说道:一直以来,臣妾都是忍让着皇贵妃,对她也是恭敬有加,自从上次的事qíng过后,臣妾把皇长子还给了她,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害她了,臣妾已经万分小心了,为什么皇上还说臣妾是在做戏?臣妾岂是那等虚伪的人?
王宁暄叹了口气道:今天的事qíng,触犯了皇上的逆鳞,萧王太过嚣张,皇上心中气不过,一时不冷静才会迁怒于你,你也不要这么急,你心中坦dàng,便什么也不用怕,你放心吧,你还有三皇子,谁都不敢把你怎么样,再说,还有本宫护着你,别怕,什么事也不会有,别伤心了!
沈绿衣这才止住了哭。半晌方道:多谢娘娘,还是娘娘护我!
王宁暄微笑道:傻绿衣,本宫是心疼你,看你这楚楚的模样,本宫看在眼中,痛在心头。
夏晚枫一身酒气回到南园,见祈夜还没有睡下,问道: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是在等我?
祈夜道:我给你备下了醒酒的茶,你快用些吧!说着,就递了过去。
夏晚枫伸手接过,略喝了几口,又放下,说道:我倒是没有喝多少酒,喝得最多的是皇上和萧王,他们两个打着太极,喝了一杯又一杯!今天你是没去,可出了事!
怎么了?皇上和萧王喝酒喝的不好吗?祈夜问道。
夏晚枫摇了摇头,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qíng絮絮叨叨的说给祈夜听,又叹道:今夜,皇贵妃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她是如此刚烈的女子,宁折不弯,那气势,那勇敢,我真是佩服!
第525章 安慰
祈夜闻言脸色不是很好,就好像掐断了屋里燃的正旺的火苗,祈夜淡淡的说道:她是个贞烈的女人,又一向好qiáng,并不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女子,哪里会任由别人摆布,连皇上对着她都要退让三分,更何况是别人!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xing子,可不像她娘亲,太过倔qiáng了!
她倒是和你有些像!夏晚枫忽然道。
祈夜假笑了一声:和我一样有什么好?她只是忠于自己的心而活,她天生注定是站在高处的人,不会受别人左右,那几个朝臣,对她根本不是威胁!
你把她看的挺透彻的!
祈夜冷冷一笑:透彻有什么用?
再透彻,他也只能远远的看着!
夏晚枫道:不过她今天也太骇人了,若不是萧王及时出声阻止,最终放手,恐怕现在已经没人了!
祈夜淡淡说道:你说了这么多,也不嫌烦,不就是想劝我放弃吗?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夏晚枫笑道:我知道劝你也没用,不过就事论事!
祈夜合眸:我没想过要让她跟我走,我只求她平平安安,其他的话,你也不必多说!
夏晚枫gān笑了两声,没有再说。
曦泽当然不会傻傻就将萧王遣走,他们还有很多的国事要谈,萧王具体哪一天走,现在还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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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曦泽来陪云倾的日子多了起来,只要不用陪着萧王,曦泽就会来陪着云倾。
承佑最会察言观色,见父母二人亲密的过分,都不敢cha进来,要么装老实写作业,要么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she鸟。
这一日,萧王离去的早,天还未黑,曦泽就来到了未央宫陪伴云倾。
两人都很默契,闭口不提萧王。
云倾端了冰镇西瓜汁过来递给曦泽,温柔的说道:看你一身汗,外面太阳还很大,你快喝些解解暑气!
曦泽伸手接过:还是你最贴心,每次都备好了等我!
云倾笑道:夏天吃些西瓜是最好的了,又甜又解渴,榨成汁冰镇了喝更慡口!
曦泽将碗中的西瓜汁都喝完,牵着云倾来到寝殿,宫人赶忙将门关上,寝殿里四处放着冰,很是凉快。
曦泽牵着云倾的手坐下,目光深深的凝视着云倾,依依问道:听说母后今日派人来你这里了,可有为难你?
云倾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太后不过是派个奴婢过来训斥了几句,说我不顾大局,逞qiáng好胜,差点又给你添麻烦,还说我不该仗着你的宠爱在萧王面前放肆,左右不都是这些话,然后就罚我抄写《宫规》十遍,那奴婢就回去了!也不是什么重话!太后大概是顾忌着你的脸面,虽然对我不满,但是也没有降下严厉的惩罚!有你罩着我,我什么事也没有?
曦泽见状,也放下心来: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母后也没有以前那般戒备你了,这次的事qíng也不能怪你,若不是你及时出言,我不管怎么回答萧王都是丢面子,我该多谢你才是!
云倾莞尔一笑:其实我也确实冲动,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我理应尊敬些,可是他想把我抢走,我便如临大敌,他哪里是喜欢我,不过是想看我跳舞而已,我在眼中什么都不算,他就是轻狂,什么都想要!
虽然云倾这么说,曦泽却不这么认为:你训训他也好,也算是帮我出了气,这下子可让萧王见识到你的厉害了,以后可再也不敢来抢你了,哈哈哈
云倾见状,微微蹙起眉头,没好气的说道:你还笑!不许笑!
曦泽赶忙收了笑,道:好了好了,不说他了,知道你最厉害,谁都不敢得罪你,不然下场肯定很难堪,现在要不要我来帮你抄写宫规啊?
云倾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有人帮我抄,才不劳驾你动手呢!
曦泽赶忙道:我这不是怕你辛苦吗?宫规那么长,可难抄写了,我来帮你,你不就可以早点jiāo差了吗?要是延误了时辰,又要挨骂了!
云倾立刻说道:你抄的笔迹太后一眼就能认出来,看到肯定不高兴,还不是得挨骂,抄了也是白抄,我自己抄,不麻烦你!你是帝王命,好生享受着吧!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夜凉如水,云倾带着蕊儿出来消食,却在小道上与萧王不期而遇。
狭路相逢,两人都有些意外。
云倾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转身就要走。
皇贵妃,你怎么一见到本王,连礼都不行就走?
云倾尴尬的止步,想逃已经来不及了,云倾示意跟着的蕊儿退下,转身对着萧王微微屈身道:见过萧王!
萧王转身示意随从退下,抬眸望去,夜色迷离,远处几盏灯影配合着月色投she到云倾的脸上,仍然映照出云倾绝美的容颜。
萧王向前走了一步,云倾赶忙退后一步。
淡漠,疏离,这灼伤的距离划出清晰的界限,深深伤了他的心。
萧王终于放弃前进,立身站定,平视着云倾,他将眸底的伤痛隐去,冷着脸说道:赫连曦泽有什么好?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把你赶到上阳行宫去,害你吃的也没有,穿的也没有,还被疯子咬,你怎么还对他死心塌地?
他毫不客气的拆穿她所有的伪装,直击她心头的最痛处,这便是身处至尊之位之人的处事的方式,你伤他一分,他便毫不客气的加倍还给你,君王的包容大概都很浅薄,云倾并不在意,只是冷笑的迎上他的目光:没想到,你居然调查我!费了不少功夫吧,这些市井之说,萧王何必当真?
萧王冷笑:谁说本王听的是市井之说,本王听的可是你这宫里的人亲口说的,还能有错吗?你也不必在本王面前装,关于你的事qíng,本王全部都知道了!本王若是你的夫君,一定好好的待你,让你丰饮足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最起码,绝不会把你赶走,不会像晋帝那么没用!
萧王眼利如鹰,直直的盯着云倾,仿佛就等着看她现出原形,一点也不客气。
第526章 偶遇
云倾嫣然一笑:不要说的那么好听,你不过是迷恋我的美貌,想要看我跳舞,在你的心底何曾有我?你左拥右抱,进进出出都是美女,我在你的眼里,不过只是一个玩物而已!玩不了几天就会丢到一边去!
冷漠,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砍进他的心,大概是真的不曾了解,或者害怕的感觉还没有退去,又或者他刚才毫不留qíng的揭穿让自己的尴尬无处遁形,云倾多了几分轻蔑,像刀子一样的轻蔑。
萧王像是彻底被激怒,低低的吼了起来:你对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岂会恩将仇报将你当成玩物,本王对你动的是真心,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将本王的心踩在脚下,你不怕本王
萧王隐忍着怒气,没有再说下去,眼眸深深凹陷,仿佛即刻就要喷出火来!
云倾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尽管云倾已经后悔了,但面上,还是不会表现出害怕来!
萧王冷冷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云倾,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无用,竟拿一个女人没办法。
萧王长长哼了一口气,十分不悦的说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死活,本王看你在晋宫受尽算计,心生怜惜,想要带你远离这些yīn谋,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你却毫不领qíng!你可知,本王已经打算,若你愿意随本王去萧国,本王会给你打造一座金宫,在里面藏满珍奇异宝,谁也不允许进去打扰你,你可知本王待你的真心?
没有感动,她的心已经变得坚硬,云倾风轻云淡的笑着,说道:你有那么多的美女,进了你的后宫,还不是yīn谋算计不断,躲起来有用吗!
若是你不喜欢她们,我可以为你驱散她们,我的后宫只留你一个,我可以做到,可是,晋帝能做到吗?
第一次,一颗赤诚的心摆在她的面前,她离的不远,可以感受它的温度,云倾笑了,直直望着萧王,说道:就算是这样,最起码你也应该问问我的意思,什么都没有说,上来就抢,太野蛮了!
萧王闻言哈哈大笑:我是糙原上长大的,不靠抢,我们怎么生活!在我们糙原,谁有能耐,谁抢的最多,谁就是王!再说,晋帝娶你,不也是抢的?他抢你,你就死心塌地的对他,我来抢你,你就以死相bī,这待遇,怎么差这么多,你怎么这么不公平?难道我长的没有晋帝美么?我脸上也没有多少胡子啊!
知道自己脸上不修边幅就好!云倾没好气的说道:谁说他娶我是用抢的?我是心甘qíng愿跟着他的,才不是抢去的!
萧王眼眸闪了闪,说道:真的?你不是对那个侍卫有qíng?
云倾冷冷的说道:谁说我对那个侍卫有qíng,是谁告诉你的,你让他出来,我跟他对质!
萧王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笑,云倾就发抖,云倾深深的挖了他一眼,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萧王盛qíng,我本不应该辜负,只是,我已经嫁做人妇,是有夫之妇,若是随了你,那岂不是成了不贞的女子?会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我可怕被口水淹死!
萧王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们糙原上可不管这些,老子死了,儿子都可以娶老子的妾,不喜欢自己的丈夫就可以换一个,你这又算什么,跟我走,我封你当皇后,后宫只留你一人,所有我抢来的东西第一份就分给你,如何?
听起来确实很诱人,云倾咽了咽口水,说道:你抢到的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我不是胡人,我是汉人,没有那么野蛮,天天想着抢!
你这个女人怎么油盐不进呢?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留在这是非之地战战兢兢的过日子,那个晋帝值得你这么对他吗?小心他又把你赶出去,到那时,本王远在萧国,怎么来接你?
你云倾心头大恼,总之,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着就要走。
唉,你别走!萧王忽然伸手拉住云倾,道,你再想想,还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我都答应你,要不,我拿十座城池来换你,如何?
他就是放不下她,绞尽脑汁也想把她带走,可是,他习惯了被人讨好,不知道该怎么讨好别人!此刻,确是真的急了。
就这么被萧王抓着,云倾觉得毛骨悚然,背后的汗毛都一根一根的竖着,气氛诡异至极,云倾赶忙用力挣脱,抱着自己的手臂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抢,竟真的动手抢了起来,你就不能客气点么?感qíng这种事qíng,是你qíng我愿的事qíng,不可以勉qiáng的!就算你现在把我抢到萧国去了,我的心里没有你,也不会为你起舞的,你得不到我心,又怎么会真的欢喜?你想要我,至少你得让我心甘qíng愿的跟你走才行,我不喜欢被别人抢来抢去,那不是爱,真的爱是理解和包容,抢是得不到的!
也许他习惯了高高在上,唯我独尊,不是真的能理解云倾心中的爱,但是这一刻,他忽然沉默了。
云倾有些心疼的看着萧王,莫名的感伤掠过,云倾嫣然一笑,说道:我们是两个不同地域的人,当然有很多地方不一样,初看着当然是新鲜,但是爱qíng是需要细水长流的,不是一时的兴起,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的选择,不要过多的qiáng求!回去吧,你们糙原上一定会有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在那里等着你去为她奉献自己的心,你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祝福你!
萧王沉默的站着,默默的收拾着自己的悲伤,目光哀怨的望着云倾。
云倾笑得风轻云淡:时候不早,我要回去了,有缘再见!我把最美的祝福送给你,愿你一生快乐平安!
语毕,她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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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初见那般,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萧王微微拧着眉宇,无比坚定的说道:燕云倾,我记住你了,这一生,我都不会忘记你的!但是,你记住,这绝对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们还会见面的!
说着,转身潇洒的离去,留下清风淡扫落叶。
第527章 命殇
自从那日之后,除了请安,云倾再也没有踏出未央宫,就怕再见到萧王。
曦泽依旧天天陪着萧王,云倾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商量了哪些国家大事,也没有过问,但是曦泽的心qíng很好,看来萧王并没有再为难。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云倾天天盼着萧王早日离去,就怕他再来抢自己。
等啊等,终于,这一天下午,曦泽来到未央宫告诉云倾,萧王明日就要启程返回萧国了。
云倾大喜,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可是就在这日傍晚,曦泽离去之后,于墨忽然神qíng凝重的进来,禀退左右,对云倾道:娘娘,这是萧王递给你的字条!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云倾的脸色有些不好,冷冷看了半晌,没有接。
于墨觑着云倾的脸色,小声的说道:萧王说如果见不到娘娘就不会离开帝京!
云倾长长哼出口气,终是伸手接过,打开字条,上面写着:太液池西南角假山后!
萧王如此坚持,这一面已是不可避免。
云倾穿上一件黑色的斗篷,带上风帽,提着风灯来到太液池西南角假山后。
远处,萧王背对着云倾负手而立,似乎在仰望星空。
云倾走近,低低说道:见过萧王!
萧王转身,平视着云倾,他的目光中有些许流连,带着淡淡的淡漠,像是染了霜雪,他启唇,声音冷硬:你能告诉我晋帝究竟有什么好,那般对你,你也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云倾嫣然一笑,仿佛风轻云淡:萧王何必在意这些!
他忽然向前迈了一步,紧紧bī视着她,仿佛是要看她现出原形,让她无处可逃:我很在意!
云倾对上萧王的双眸,那里仿佛跳跃着妖冶的火苗,间或炸裂开爆碳的星火,云倾有些荒神,又开始发抖,不过勉励支持着,尚算镇定的说道:我不是晋国人,我是燕国人,我们燕人虽然亡国了,但是骨子里的东西不会轻易改变,既然我已经嫁给了他,便不会轻易背叛,我的母亲侍奉了两位君王,被很多人议论不休,当然,她有她的不得已,她忠于的是她的爱qíng,然而,我却明白这其中的艰辛,我不想重蹈覆辙,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应当承担这个选择所带来的所有后果,不管有多艰辛,我都会抗下来,不会怨别人!
萧王的眼眸深深勾起,犹如鹰眸,锐利无比: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在我们萧国不在乎这些,你跟我走,不会有人议论你的!
皇上不会让我跟你走的!云倾忽然大声的说道,你何必执着?
可我知道你厌倦这里的生活,为你莽撞一次又如何,我可以拿城池来换你,保证没有人敢议论!
原来,伪装有时候很浅薄,可以这么轻易被拆穿。
原来,就算只是见过三面,只要有心,也可以看穿你的心。
这一句,实在窝心,云倾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一瞬间,云倾觉得眼眶发热,她吸了吸鼻子,说道:我的命注定要在无数的争斗中无止无休过的下去,这里已经是我的归宿,就算你现在把我带走,皇上不会甘心的,你拿城池换也没有用,就算他现在能忍下这口气,将来也会战争无数,我不想做祸国红颜,我怕被千夫所指,我不能害你,也不能害那些无辜的百姓,更何况,这些年,我已经对这里有了很深的感qíng,这里还有我的孩子,我对他倾尽心血,无法割舍,而且我是个活不长的女人,我的寿命被别人折去了十年,每到冬天,我的陈疾就会发作,苦苦的折磨着我,我看不到自己白发苍苍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再活几年,我不能陪你白头到老,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的生命会戛然而止在哪一天,萧王,那个能陪你一辈子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是我,我没有这样的福气,你把我带走了,我的生命就只有冬天,也许我会一直缠绵病榻,根本没有办法再为你起舞,你会失望的,我不值得你用城池来换!不值得!
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毫无预兆的划过,反she出晶莹的光芒来,刺痛了他的眼。
那般倔qiáng不屈的她原来有这么可怜的身世,萧王的心口沥出一层一层的血来,那尖锐的痛苦穿透他的神经,狠狠的折磨着:是谁!是谁这么害你!
云倾吸了吸鼻子,淡漠的说道:她已经死了!而我,现在已经跟个废人差不多了,放手吧!真的不值得!
合眸,又是两行热泪流下。
萧王见状心痛万分,压抑不住,仰天长啸:啊啊
忽然,他狠厉而深陷的眼眸转向云倾,抓住云倾的手臂,急切的说道:你跟我走,我有巫神,是我族祭祀神灵最高的大祭师,什么奇奇怪怪的病都能治,他一定可以治好你,让你长命百岁的!我把我皇宫里最好的药都给你,就算你再也不能起舞那也没有关系,总之,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你跟我走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云倾疯狂的摇头,皇上的神医,医术天下无人能及,他已经给我做了这样的断言,没有人能救得了我!这是我的命!我的命注定我活不长,现在做什么都迟了
萧王忍着泪意,深深的懊恼着,仿佛有戾气在他的身上游走:是什么狗屁神医,在这里瞎断言,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去割了他的舌头,看他以后还做不做断言!
没有用的你杀了他也没用
云倾绝望了,她早已认命: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去了萧国,天寒地冻,每天都是冬天,我就只有等死的份!我再也不可能跳舞给你看,也不能在你摘毒果实的时候提醒你,我会像一个废人一样缠绵病榻,你会失望的,不要让我那么难堪,我也是个人,给我留点面子,不要看我现出原形,无处遁逃,那比杀了我还要让我难受!忘了我吧,你为我做的所有事qíng都不值得,再也不要想起我,千万不要再去皇上那里夺我,不管以何种手段,都不要去,因为,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不要耗费心机抢一个活不长的废人回去!
第528章 放手
沉重的喘息迅速蔓延开来,她不知道,他的心有多痛,萧王咬着牙说道:你以为
我还可以告诉你!云倾打断道,我身体有很多的麝香,我生不了孩子,我没有亲生的孩子,因为生不了你把我抢回去,有什么用?我还可以告诉你
别再说了!萧王再也控制不住,激烈的打断,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她了,原来他不知道的还有这么多,多的难以承受,一瞬间,他像一头受伤的狮子,沮丧万分,别再说了!你以为我会嫌弃你吗?我不会,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受了这么多的磨难,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我想帮你,却帮不了你!好吧,我能改变萧国的一切,改变不了萧国的气候,不能让你平安的度过一天又一天,我放弃了,不是因为你的所受的苦而放弃,而是为了你能活的更好而放弃明白吗?
他无力的垂下双手,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挫败,浓重的哀愁幽幽的盘旋。
泪光中,云倾笑了,仿佛看到了美丽的彩虹。
萧王从身上取下一枚令牌jiāo到云倾手上,叮嘱道:这是我的令牌,萧国皇室的所有人都认得,我不相信晋帝能一直待你好,如果有一天,他又对你做出过分的事qíng,你便拿着这个令牌来萧国找我,我会在晋、萧jiāo界的重要关口留下亲兵,一旦看到这个令牌,他们就会立刻带你去找我,到那时,就算晋帝百万大军压境,我也不会再像今天这样轻易的放开你!我会永远等你!
云倾睁着泪眼望向手中的令牌,茫然不知所措:我我不能收你的令牌,要是被皇上发现了,一定会雷霆大怒的,你快收回去!
说着,就伸手往萧王的方向送。
萧王一把压住,克制着声音,说道:拿着它,不要一点退路都不留给自己!拿着它,总有一天能用的上!
云倾无奈,只好收下。
萧王见状,也放下心来,又道:藏好它,千万不要让晋帝发现了!
就在这时,萧王突然掏出一个白色的瓶子,递给云倾,说道:这是我皇室嫡系传承的一颗圣灵丹,可以解百毒,qiáng筋骨,快死的人若是服下,无论如何也死不了,记住只有一颗,一定只能在最危急的时刻用,你留给自己,不要给其他任何人,明白吗?
云倾闻言一惊,不知该接不该接,有些着急的说道:只有一颗?那那你给了我,你自己不就没有了吗?不行,我不能要!
萧王肃了肃神qíng,说道:我没事,我还有巫神和太医,不会有事的,你千万保重,以后照顾好自己,我在晋宫安cha了人,混在浣衣局中,名叫翠娜,你把令牌给她看,她就会忠于你,她会武功,会医术,可以保护你!你想个法子把她调到你身边来,她就可以贴身保护你了!
云倾又是一惊:你怎么做到的?难道你想借这个宫女祸乱晋宫?
萧王微微一笑:一个宫女怎么祸害得了晋宫,这是我留下的退路,万一你不要晋帝,她可以带你出晋宫去萧国!
你怎么还想着抢她?这晋宫到底有多少人是你的人?
萧王给了云倾一个安慰的眼神,说道:没有了,就这一个,好不容易混进去的,你放心好了,她不会对晋帝造成危险的!放心
云倾茫然望着萧王,不知道说什么好:天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说着,擦了擦眼泪,转身慢慢的走了。
萧王站在原地目送云倾离去,夏日的晚风很是宜人,目光也在微风中变得虚晃。
云倾提着风灯往回走,天空已经全黑,夜风chuī得风灯有些摇摆,就像她心口跳跃的那颗心,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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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未央宫灯火通明,曦泽銮轿就停在门外,云倾赶忙将自己的心qíng调整过来,快步走了进去。
曦泽见到云倾回来,赶忙迎了出来,担心的问道:你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云倾微微一笑,尚算镇定的说道:我就是出去消消食,走着走着,就走远了!
消消食?曦泽凝眉问道,你怎么走了那么远?我来了都好一会儿了,还打发了不少人去找你,你走到哪里去了?他们都没有找到你!
云倾转身放下风灯,说道: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自己走没了不成?你不用为我担心!
我怕你又碰到萧王了!
云倾闻言,眉心一跳,迅速压下心头泛上来的涟漪,转身望向曦泽,定定的望着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说出来的话更有说服力:那个萧王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吗?他现在不在自己的行馆好好收拾东西,准备明天的行程,跑到宫里来做什么?
曦泽闻言一笑:也对,萧王今天没有留下来用膳,应该是回去忙去了,没空进宫来!
云倾终于放下新来,说道:他终于要走了,你也可以放心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曦泽走进云倾仔细望了望,忽然凝眉道:你的眼圈怎么是红的?你哭过?谁gān的?
走了这么久还是红的吗?云倾咽了咽口水说道:没有谁就是就是我忽然想到我母后了,所以,就
曦泽叹了口气,道:敢qíng你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伤心去了!别难过了,先皇后在天上也不愿看见你这样,她一定希望你幸福快乐!
云倾忽然道:曦泽,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母后都去那么久了,我还没有找到那个害死她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害死了先皇!
曦泽深深的叹着气,说道:这不能怪你!毕竟你已经尽力了,关于之前的事qíng,我也一直在追查,然而事qíng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很多事qíng都模糊了,也不能急,但是我相信,老天不会放过那个恶人,就算时间过去再久我都会把他揪出来,你也不要再想,一切会有结果的!
云倾淡淡的说道:嗯,我都听你的!
第529章 石榴
翌日清晨,从中宫请完安回来,云倾便对蕊儿道:最近这段时间,你的暗线盯着众秀女,可有什么异动?
蕊儿摇了摇头,说道:最近这段时间,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萧王身上,再加上皇上余怒未消,众秀女都安守本分,并没有什么异动!
云倾挑眉:那冷宫那边呢?
蕊儿明显一滞:娘娘是指程嫔?她都已经被送进了冷宫,无论何时都有人看着,还能生出什么事来?
云倾微微凝眉,道:蕊儿,你一向谨慎,怎么在这件事qíng上大意了?你最应该看住的地方就是冷宫,那程嫔是因为本宫才进了冷宫,她现在最恨的人就是本宫,是最有可能针对本宫的人,她的能耐到底有多少,现在还不好说,你要多派几个人盯住冷宫,以防万一!
蕊儿赶忙道:娘娘说的是,是奴婢疏忽了,奴婢这就派人过去!
说着,就退下了。
到了晚上,蕊儿走了进来禀退左右,对云倾道:冷宫那边传来了消息!
云倾顿时来了jīng神,问道:她果然进了冷宫还不安分,她又想做什么?
蕊儿走近云倾,低低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适应冷宫的生活?或是缺衣少食,程嫔一直纠缠着冷宫的管事嬷嬷,她被押入冷宫的时候,头上还戴满金钗首饰,现在却一只也看不到了,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云倾眉心一动,问道:不会都给了那个冷宫的管事嬷嬷吧!她到底想做什么?
蕊儿微微蹙眉,道:奴婢的人离得远,听不清她们到底说了什么!
云倾叹了口气,说道:程嫔进了冷宫,还如此不安分,跟你手底下的人打个招呼,让她们日夜盯紧程嫔,有任何动作,都立刻来回禀本宫!
蕊儿谨慎的答道:是,奴婢遵命!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仿佛又恢复了风平làng静。
曦泽来未央宫的日子没有以前那么多了,大概是之前来的太多,太后那边有意见。
云倾心里明白,并不在意。
然而,不管曦泽去哪里,歇在未央宫的日子仍然是最多的。
所以,云倾并不gān涉曦泽究竟去了哪里!
转眼,就到了八月底,天气依然炎热,秋老虎,十分的厉害。
这日傍晚,大概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云倾觉得有些烦闷,曦泽去了皇后那里,是不会过来陪她了,蕊儿道:娘娘晚饭的时候没有吃多少东西,现在要不要喝一碗红枣莲子汤?奴婢特地让小厨房用冰镇了,凉慡可口,现在喝来最好!只是娘娘也不能多喝,用一碗还是可以!
云倾微微一笑:你倒是知道本宫的心意!
蕊儿笑道:娘娘喜欢甜食,所以小厨房里总是备着,娘娘什么时候想用?什么时候都有!
云倾淡淡说道:那便去吩咐底下端来吧!
是!
不一会儿,在厨房做粗使丫鬟的石榴便端着红枣莲子汤走了进来。
她走到云倾面前,微微屈身福了一福,说道:娘娘,请用红枣莲子汤!
云倾抬眸扫了她一眼,问道:这红枣莲子汤是你做的?
石榴赶忙回道:正是,今天蕊儿姑姑吩咐下来了,奴婢便提前熬好,并且用冰镇了,特意等候娘娘用的!现在温度刚刚好,不是特别冰,娘娘可以用了!
云倾的眸底闪过一抹jīng光,她并没有伸手去接,忽然,她拔下头上的银簪,放到红枣莲子汤中搅了搅,再拿起来一看,银簪的尾端居然乌黑!
这红枣莲子汤中有剧毒!
一瞬间,云倾的脸上风起云涌,愤怒的斥道:好一个胆大的奴婢,竟敢端着毒药来害本宫,你在里面放了什么毒药?
石榴吓得一抖,手上不稳,盘中的红枣莲子汤便泼出来很多,她慌忙跪下,说道:娘娘明鉴,奴婢没有下毒!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云倾冷哼一声,眼眸中闪出厉光,毫不客气的说道:本宫的银簪乌黑,已经证明了这红枣莲子汤中有剧毒,刚才你也说了,这红枣莲子汤是你亲手熬制的,不是你下的毒,那这里面的毒是怎么来的?!
云倾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掷地有声,石榴不过勉qiáng镇定,说道:奴婢不知,奴婢没有下毒,奴婢真的不知道这红枣莲子汤中的毒是怎么来的?
宫里人的嘴脸,云倾早已见怪不怪,也懒得再与她争辩,直接问道: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是不是程嫔?
石榴的身子明显的震了震,勉qiáng镇定摇了摇头,答道:不是程嫔,奴婢不认识程嫔,奴婢一直呆在未央宫中,从来没有出去过,怎么会认识程嫔?
是吗?云倾冷笑,难道还需要本宫去搜你的屋子不成?现在也不必搜了,昨天晚上,本宫的人已经看到你与冷宫的嬷嬷在在未央宫的后门密谈,当时冷宫的嬷嬷还给了你一包东西,那东西是不是今天下在红枣莲子汤中的毒,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不肯招也没有关系,本宫人证物证俱在,现在就将你jiāo给皇上,告诉皇上你谋害本宫,由皇上来处置!
石榴闻言面如死灰,她放下手中的托盘,磕头如捣蒜,激烈的呼求道: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不要将奴婢jiāo给皇上,娘娘饶命啊奴婢是冤枉的,请娘娘高抬贵手,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冤枉啊娘娘饶命啊
云倾的眸底没有一丝温度,她望着石榴,冷冷的说道:是不是冤枉的,去皇上面前说,来人,将物证保存好,将这个石榴关进柴房,明天一块带到皇上面前,jiāo由皇上处置!
是!蕊儿很快招呼上来人,将石榴押了下去。
云倾冷冷望着石榴被拖下去,没有再发一语。神色淡漠,仿佛凝结了冰棱,根根林立,森森然,让人不寒而栗。
蕊儿觑着云倾的脸色,也不敢再说话。
第530章 流言
翌日,消息就传到了曦泽那里。
曦泽龙颜震怒,下令处死了石榴,传旨冷宫,令程嫔自尽。
程嫔虽然自尽了,却留下一封血书。
消息传到未央宫的时候,云倾正在cha花,蕊儿的脸色不太好,她遣退左右,来到云倾身边说道:娘娘,冷宫那边传来了消息,程嫔留下一封血书,自尽了!
云倾顿了顿手中的动作,问道:这是皇上的命令,她还留血书?写了什么?
蕊儿秀眉微蹙,眼眸微微一动,像是迟疑,终是说道:苍天在上,妾身冤枉,皇贵妃自己给自己下毒,嫁祸妾身!
蕊儿说完,微微垂下睫羽,大气都不敢喘。
半晌没听到云倾说话,蕊儿偷偷撩眼觑云倾。
云倾稍稍平顺了呼吸,又继续cha花:皇上不会相信的!
皇上自然相信娘娘,不会相信程嫔!蕊儿赶忙道,皇上若是相信程嫔,就不会赐自尽!程嫔这是罪有应得,先是触怒了皇上,又用毒药加害娘娘,现在自作自受,落得如此田地,还死不悔改,连死都要栽赃娘娘,这种人就活该下地狱!
云倾深深呼出一口气,垂下双手,微微沉吟道:她本来罪不至死,不过是触怒了龙颜,皇上才会重罚她,现在这么一闹,嫌疑都泼到本宫身上来,便是垂死挣扎之际还想要玉石俱焚,留下一封不明不白的血书,看起来像是以死明志,本宫被掣肘了,反而不好跳出来解释什么了,已经是辩无可辩了,但是,她活着的时候就斗不过本宫,现在她死了,难道本宫还斗不赢一个死人吗?一封血书能将本宫怎么样?她还有什么伎俩?
云倾的眸底闪现出一抹jīng光,闪闪发亮,耀眼不止。
蕊儿忽然道:程嫔能有什么能耐,她的伎俩就这么多!不过皇上下旨处置了石榴和程嫔,但是对于那个冷宫的管事嬷嬷,什么旨意也没有颁下,她成了漏网之鱼,对于这个管事嬷嬷,娘娘打算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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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她与程嫔等人是一丘之貉,这件事qíng没有她从中帮忙,可成不了,本宫虽然是等着程嫔来现出原形,但是相gān人等,皇上疏忽了,本宫可不会疏忽,既然她死里逃生,你便去传本宫的命令,她涉嫌程嫔谋害本宫一案,将她送往严刑司,看她能撑多久!
蕊儿赶忙说道:奴婢这就去办!
蕊儿办事很是利索,很快就带着人将冷宫的管事嬷嬷送进了严刑司,那个嬷嬷一路大呼冤枉,最后在严刑司中熬不住,死前大声说道:我被皇贵妃冤枉,死后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皇贵妃!
这些污秽之言,蕊儿本不愿说与云倾听,然而这件事qíng闹得大,冷宫嬷嬷进严刑司一路高声喧哗,引得人人侧目,短短一天时间便死在严刑司,她死前留下的遗言很快就传开了,还是不可避免的传到了云倾耳朵里。
云倾见蕊儿回来,询问起来的时候,蕊儿一把跪倒在地,小心的说道:娘娘息怒!
云倾直直的盯着蕊儿,道:你便直说外面到底有何传言,对本宫不利!
蕊儿微微垂着睫羽,说道:奴婢不敢说!
云倾重重一哼,冷冷说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她们有胆说,难道本宫还没有胆子听吗?你都知道了什么,尽管说来!本宫倒要看看,究竟能不能斗赢死人!
蕊儿有些犹豫,但是云倾如此相问,想瞒也瞒不了了,只好说道:她们说说一个人死喊冤,大概不足微信,但是两个人死喊冤,而且还是因为同一个人,就不是巧合了,三人成虎,恐怕真的另有隐qíng在其中,也许真的是冤枉!还有人说,冷宫晦气,连死了两个人,会加重宫中的yīn气,再加上是冤死的,可能yīn气更重,会威胁圣上!
他们还能编得再离奇一点吗?云倾的声音掷地有声。
蕊儿叹了口气道: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想要制止恐怕很难,皇上那边也不好说!
云倾眉心一动,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云倾赶忙示意蕊儿退下,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起身出来迎驾,可是,还没有蹲下去就见曦泽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训道:真是反了天了,说什么都有,一个个竟敢质疑朕的旨意,真是胆子比天还大,是不是想在太岁头上动土?
云倾赶忙迎了上去,问道:到底怎么了?你都听到了什么?
曦泽走进来坐下,望着云倾,皱着眉头说道:宫里的流言蜚语是屡禁不止,我刚刚下旨处置了程嫔,不过才一天功夫,他们便议论开来,说宫里多了两条冤魂,yīn气大增,恐有不吉利的事qíng发生!人人自危,想寻求神灵保护!这都是些什么话!真是要气死我了!
云倾闻言,默然不语。
曦泽伸手接过丫鬟送上来的茶盏,望着云倾,忽然说道:这些事qíng,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云倾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qíng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在议论你,你想多了!再说,冷宫的那个嬷嬷是我把她送进严刑司的,我正在想她怎么才进去一天就死了,实在蹊跷!
曦泽眉心一跳:你的意思是程嫔的背后还有其他人,所以在杀人灭口?
云倾微微凝起眉头,说道:这件事qíng,也怪我处理的太急了,可是,我一直以为这件事qíng是程嫔一个人的主意,不会有人参与其中,但是如此看来,事qíng仿佛还另有玄机!
曦泽拉过云倾的手,望着她,说道:昨天的事qíng就是程嫔在算计你,还好你早有防备,她都已经进了冷宫了,已经是弃子了,谁还会去在意她?现在宫中流言四起,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借机生事,不一定就是有人在控制着程嫔。
第531章 魅影
云倾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到底是谁在针对我,现在一下子也不知道!只是,流言已经传出了,想要禁止也没有用,只要你不相信她们的流言,我便安心!
曦泽笑道:宫里人嘴硬,罪有应得的都喊冤,好像自己是窦娥一般,我又怎么会相信她们的嘴脸?我当然相信你,不会相信她们的,管她们多少人在说,都没有用!
云倾欣慰的笑了:我知道,所以,我并不担心!
曦泽松开云倾的手,又接着说道:就这么仍由着他们说下去也是不行的,现在已经人心惶惶,祈天那里去了好多的妃嫔,都是去烧香的,还有人把自己以前抄的佛经带到祈天去烧掉,说什么超度亡魂,看着我真是生气!为了一个罪人,她们如此兴师动众的,听风就是雨的,赶其他事qíng可没有看见她们这么勤快!
云倾又端起茶盏,递给曦泽,温柔的说道:喝口茶,消消气!
曦泽瞥了一眼,伸手接过,却并没有喝,他重重放下茶盏,又接着说道:不是我生气,是这后宫的风气实在是不好,一些无凭无据的事qíng也有人相信,没事闲聊便是胡乱揣测,竟说朕的皇宫yīn气重会伤龙体,朕都在皇宫住了这么多年,除了上次纯嫔谋害朕,朕的龙体还从没有出过什么事,哪里有什么yīn气?
云倾赶忙劝道:她们说她们的,你不听不就成了,何必动气!
曦泽冷冷哼出一口气,说道:可是听着生气!你不知道,母后一直比较相信鬼神之说,这种传言要是传到母后那里去,母后十有八九是会相信的,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折腾出什么事qíng来!我就见不得她们多嘴,也不知道母后现在知道这些事qíng没有?
云倾闻言,心头也是一紧,想了想,又安慰道:太后一直在寿安宫静养,一般除了皇后和静妃,不会轻易见哪个妃子的!再说,谁真的有这么大胆,特地跑到太后面前去嚼舌根?
曦泽嗯了一声,没有再说。
云倾顺势又道:你忙了一天也忙累了,我去伺候你沐浴吧!
曦泽转眸望向云倾,忽然又拉过她的手,说道:昨天的事qíng你应该当时就禀报我,我必然过来看你,吓到了吧!
云倾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在中宫那,我怎么可能去中宫请你,再怎么样也应该给皇后留些脸面!你放心吧,我行事小心,一般人伤不到我的!你已经处置了程嫔,我也处置了那个嬷嬷,事qíng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放在心上,至于那些流言蜚语,止于智者,要不了多久,它就会不攻自破!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要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心境,我也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云倾莞尔:时间不早了,早些去沐浴吧,我来伺候你!别再气了!
曦泽忽然一笑:难得你肯自愿来服侍我,我可要好好享受一番,哈哈哈
就在这天晚上,兰贵嫔从玉贵嫔处出来,乘着肩舆回自己的宫中,夜风有些清寒,来得也有些急促,chuī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兰贵嫔坐在肩舆上,拿着帕子微微点了点双唇,仿佛有些不安,她见夜色已经有些沉,对着底下催促道:你们走快些,不要走的这么慢吞吞的!
是!底下的奴才答应了一声,便加快脚步往前走。
长长的甬道,也不知怎么的,竟一盏灯也没亮,兰贵嫔暗道是哪个奴才负责这里?竟然偷懒,连灯都不来点,都到哪里去了?
夜色迷茫,整个甬道黑黢黢的,还好月光甚是清朗,照亮了前进的路。
就在这时,风急促而来,狠狠地chuī拂着,发出呼呼的声音,兰贵嫔见状,心头又是一咯噔,仿佛寒毛竖起来了好几根。
兰贵嫔又催促道:走快些,走快些!
底下的奴才便更加加快了脚步。
走着,走着,忽然,前方的半空中出现了一团鬼火,妖冶的燃烧着,火苗跳动着,仿佛毒蛇的信子!
众人见状都吓了一大跳,怎么平白无故的烧起了一团鬼火?
兰贵嫔更是吓得全身都在抖,用手捂着胸膛,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怎么怎么半空中有火?难道这是鬼火?这宫里有鬼?快快调转头,快跑
底下的宫人赶忙抬着肩舆往来时的路慌慌忙忙地走去,底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仿佛是后怕连连。
然后还没走得几步,半空中突然冒出出一道魅影,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兰贵嫔抬眸望去,只见那道魅影通身都是雪白的衣衫,披头散发,遮住了半边脸,根本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只看见她的眼睛下面流着两行血泪,嘴唇猩红,忽然,她张开双唇,露出了里面的獠牙,又尖又长,她抬起双手,两只手上仿佛长着长长的指甲,嘶吼一声,做出要吃人的模样,直直向着兰贵嫔扑了过来。
底下的宫人都吓傻了,抬着肩舆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内侍,腿脚一软,肩膀上的担子便滑落,一瞬间,兰贵嫔从肩舆上狠狠的摔了下来:哎哟好痛啊
咔嚓一声,仿佛是膝盖扭伤了。
然而,此时此刻,兰贵嫔根本顾不上脚上的痛,她已经吓得没了分寸,哪里还敢在地上多呆?她急忙站了起来,转身就疯狂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大声的说道:你是谁?你是不是鬼?你不要追着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来缠着我?你去追别人,不要缠着我,你快走快走啊
所有的宫人都跟着兰贵嫔一起疯狂的往前跑,有些人根本不敢往后看,就怕那道魅影扑上来,掐死自己。
然而,那道魅影仍然追着兰贵嫔不放,一直紧紧的追着她!
兰贵嫔转头往后面望去,又是一层冷汗袭来,她大声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第532章 冤魂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仿佛是从天的那一端传来:我是谁?你说我是谁?兰贵嫔,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了吗?我是冤死的程嫔啊!我一个人在huáng泉路上好寂寞,现在既然碰到了你,你不如就来huáng泉路上跟我作伴吧!
程嫔?原来是刚死的程嫔,那幽幽催魂的声音,听得兰贵嫔头皮发麻,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兰贵嫔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来,大声的说道:害死你的人,不是我是皇贵妃,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去找皇贵妃呀!冤有头,债有主,是谁害你,你就去找谁?不要缠着我,我没有害你,我还有四皇子要照顾,没有办法到huáng泉路上去陪你,你去找别人吧,不要缠着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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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还是紧接着而至:兰贵嫔,你不要跑,我就快要追上你啦!你不要跑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疯狂奔跑的兰贵嫔来到了一个拐口处,她赶忙转身,这条甬道上的灯都是亮的,潜意识里告诉她,鬼都怕灯,她赶紧站在一盏灯下,往回望去,那道魅影不见了!鬼果然怕灯。
跟着她的奴才都停了下来,重重地喘着粗气。
兰贵嫔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也在重重地喘着粗气,仿佛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的双腿仍然颤栗不止,仿佛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若不是靠着墙壁,恐怕就要倒到地上去了。
就在这时,她深刻的感受到膝盖处传来的疼痛,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绞着帕子,低低的哭了起来:没想到没想到这宫里居然闹鬼!那个程嫔,为什么要追着本宫?本宫又没有害她,她为什么要来害本宫?难道她真的是冤死的?所以才yīn魂不散吗?真是太可怕了!
她的贴身侍女杨儿走到她的身边,劝道:娘娘,她已经走了,您不要害怕了,咱们走有亮的地方回去,她就不会来!奴婢扶着娘娘回去吧!在外面太不安全!
对对对!兰贵嫔赶忙站起身来,把手伸向杨儿,说道,咱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万一她又追上来怎么办?咱们赶快回去,回到宫里的才算安全,快走吧!
杨儿赶忙扶住兰贵嫔,往自己宫里赶!
也就在这一夜,子夜时分。
未央宫中,二皇子月恒起来如厕,在回来的路上,经过院子的时候,迷迷糊糊之间,月恒看到一道魅影向他扑来。
那魅影穿着白衣,舌头掉的长长的,面目狰狞,唇边还流着鲜血,她发出一声嘶吼,幽幽的说道:皇贵妃害死了我,我要让她的孩子来偿命,拿命来!
她伸出双手,露出长长的指甲,疯一般的扑向月恒!
月恒吓傻了,再也没有一点睡意,他拼命的向屋子跑去,大声的说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放了我,来人啊,救命啊!
由于跑得太快,月恒在经过门槛的时候,被门槛绊倒,重重地摔了一跤。
转身望去,那道背影张开嘴巴,露出又尖又长的獠牙,正向着他扑来。
月恒吓到全身发抖,赶忙站了起来,疯狂的往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大声的说道: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然而这个点,宫人们都已经睡去,并没有人出来。
月恒疯狂的往自己寝殿跑,寝殿里的灯还是亮着的,月恒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他冲进寝殿,立刻将门关上,背对着门坐下,嘴巴还在不停的喊着:不要过来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那幽幽的声音仿佛消失了,大概是门关上了,或者是灯亮着,所以那道魅影并没有跟来。
月恒背对着门坐下,重重地喘着粗气,手脚不停的发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哆嗦的嘴唇说道:母妃,有鬼啊,真的有鬼啊,吓死我了要是你在天有灵,便救救我吧!将这些鬼魂都驱散走,不要让它纠缠着我,母妃,请你保佑我!
这一夜,月恒吓得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曦泽早早起身去上朝了,蕊儿面色凝重的走进来,伺候云倾洗漱。
云倾坐在梳妆台前,蕊儿一边为云倾梳发,一边说道:娘娘,二皇子昨夜一夜未眠,刚刚奴婢进去的时候还看见他瑟瑟发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qíng?
云倾闻言,提起心神来,问道:瑟瑟发抖?好好的怎么会瑟瑟发抖?到底怎么回事?
蕊儿摇了摇头,道:二皇子没有说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是吓着了!
云倾微微凝起眉宇,说道:你快些给本宫梳发,本宫过去看看!这孩子,年纪还小,胆子又小,唉
是!说着,蕊儿便加快手中的速度,为云倾梳发。
云倾梳妆好了之后,便立即来到月恒的寝殿。
只见月恒还呆呆的坐在地上,全身微微发抖,仿佛怎么也止不住一般。
云倾深深蹙起眉宇,走到月恒身边,蹲下身来,摸了摸月恒的额头,还好,并没有发烧,云倾温柔的唤道:月恒,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别凉了!
说着,便搀扶着月恒起身,扶着月恒来到chuáng上坐下。温柔的问道:月恒,到底怎么了,你跟母妃说!你怎么全身都在抖啊,你在害怕什么?
月恒转眸望向云倾,仿佛漂泊的灵魂找到了依靠,悬着的心也能安然些许,只是那说出来的话,还是有微微的发抖:母妃,有鬼!
云倾闻言一悚,秀眉皱得更紧:有鬼?这未央宫怎么可能有鬼?你会不会是看花眼了?
月恒摇了摇头,双眸定定地望着云倾,说道:是真的有鬼,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他还跟我说话,他想杀了我!
云倾闻言眉心一跳:好好的,你也没有招惹过谁,怎么会有鬼想杀你?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月恒哆嗦的双唇,犹豫了半晌,小声的说道:我我不敢说!
第533章 请命
云倾仍然紧紧皱着眉头,望着月恒,放柔了声音,说道:没关系,在母妃面前,不用忌讳什么!她到底都跟你说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母妃!
月恒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说道:她说她说你把她害死了,她要拿我来偿命!母妃,她到底是谁?
云倾的眼眸有些闪烁不定:难道是程嫔?
月恒忽然小声的问道:是那个死在冷宫里的程嫔吗?
云倾叹了口气,说道: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只可能是她了!可是她都已经死了,怎么还可能出来害人?
月恒颤抖的说道:那应该是她的鬼魂,是她的鬼魂在害人!她想要杀了我!
云倾忽然握住月恒的手臂,有些严肃的说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鬼魂,你不要相信,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故意吓你!
然而,月恒并不相信:可是她的样子真的很可怕,她披头散发的,舌头掉的长长的,嘴里还长有獠牙,眼睛bào突,脸上有血,指甲也是长长的,实在是太吓人了,昨天吓得我跑路摔了一跤,母妃,我好害怕?她会不会一直纠缠着我?会不会真的杀了我?
望着月恒颤抖的身体,云倾很是心疼,赶忙安慰道:月恒,你不要害怕,母妃会保护你的,没有人能伤害到你的,现在,你告诉母妃,你是在哪里看到她的?
月恒紧紧的望着云倾的眼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心安,他答道:就在院子里,我昨天晚上就是在院子里看到她的,后来我疯一样的跑回屋里,关了门,她才没有进来!那样子太可怕了,我要是再跑慢一点,她恐怕就要吃了我,吓得我一个晚上都不敢出去,也不敢去睡!现在,我根本不敢离开这个屋子,母妃,我真的好害怕?你能不能一直陪着我?
云倾叹了口气,把月恒搂在怀中,温柔的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你不要再害怕了,现在天亮了,到处都有人伺候,她不会再出现吓你的,就算是真的有鬼,也不会在白天出没,只有到了晚上,她才会出现,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就在这时,蕊儿走了进来,说道:娘娘,去中宫请安的时间到了,若是再晚些,恐怕就要迟到了!
云倾松开月恒,有些心疼地望着他,依依说道:月恒,你不要害怕,母妃会派很多人来保护你的!现在时辰到了,母妃要去中宫向皇后娘娘请安,现在不能陪着你了,但是你放心,母妃会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今天便不要去上学了,就呆在这屋子里好好休息!你看你一夜未眠,都有黑眼圈了,快躺下睡会吧!
月恒无奈,只好躺下睡着,目光凄凄的望着云倾。
云倾露出安慰的笑容,为月恒盖好被子,温柔的说道:母妃很快就会回来的,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就可以看到母妃了,母妃待会就会唤奶娘进来陪着你,不用担心,也不必害怕,快睡吧!
月恒很懂事,很快就闭上了双眼。
云倾走到门口,吩咐月恒的奶娘仔细照顾月恒,安排好了之后,才带着蕊儿去了中宫。
这一日,云倾来得有些晚,王宁暄已经出来了,神色不是很好,兰贵嫔正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只是见云倾进来了,又止住了。
云倾走到殿中央,对着王宁暄微微屈身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臣妾今日请安来迟了,还请娘娘恕罪!
王宁暄叹了口气,虚扶了一把,道:皇贵妃,你坐下吧!
云倾不解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事qíng?
王宁暄望了云倾一眼,并没有回答。
倒是杨美人说道:兰贵嫔说,昨天晚上她碰到鬼了!
云倾闻言眉心一跳,望向兰贵嫔,只见她的眼圈还是红的,仿佛很是委屈。
兰贵嫔并没有看云倾,又对着王宁暄,接着说道:娘娘,臣妾说的都是实qíng,娘娘面前,臣妾绝不敢危言耸听!这宫里真的有鬼!程嫔的冤魂一直飘dàng在宫中没有散去,不仅臣妾看到了,臣妾的宫人都看到了,他们都可以作证,臣妾还吓得从肩舆上摔了下来,磕破了膝盖,娘娘,这可如何是好?还请娘娘拿个主意!
就在这时,陶嫔忽然说道:娘娘,兰贵嫔说的都是真的,昨夜,臣妾的奴才也看到了鬼魂,跟兰贵嫔说的一模一样,这宫里真的闹鬼啊,还请娘娘拿个主意!
众人听她们这么说,纷纷悬起心来,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脯,请求王宁暄拿个主意。
王宁暄微微蹙着眉宇望着众人,微微沉吟道:本宫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这件事qíng,既然已经反应到本宫这里来了,本宫自然会将它调查清楚,各位妹妹稍安勿躁,不要自己吓自己!
兰贵嫔忽然起身,来到殿中央跪下,望着王宁暄说道:皇后娘娘,程嫔的yīn魂不散,会不会真的是因为被冤枉了?之前的事qíng,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错漏在其中!
云倾闻言望向兰贵嫔,冷言问道:兰贵嫔,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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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贵嫔并没有看云倾,只是直直的望着王宁暄,说道:臣妾恳请娘娘严查程嫔之事,若真是有冤枉在其中,也要及时纠正,这样才能让亡魂安息,宫里才能太平!
云倾挑眉,正yù说话,王宁暄忽然说道:兰贵嫔,处置程嫔的旨意是皇上颁下的,你现在又请求本宫再去追查,可是对皇上不放心?
兰贵嫔赶忙说道:臣妾不敢质疑皇上的决定,只是,出了这样的事qíng,若是不追查清楚,后宫难安,再说,皇上也是人,也有被蒙蔽的时候,这也不能怪皇上!
王宁暄摇了摇头,有些威严的说道:你既然相信皇上,就不要多想,先起来吧!不用一直跪着!
可是
第534章 huáng秦
兰贵嫔还yù再说,这边,杨美人忽然说道:兰贵嫔,你若实在是害怕,就去祈天阁烧些佛经和纸钱,超度一下亡魂吧!
兰贵嫔转眸望向杨美人,脸色凝重的说道:佛经本宫那里倒是有,纸钱也容易准备,可是,本宫不懂得如何超度亡魂啊,这可怎么办?妹妹会吗?
杨美人笑道:臣妾哪里会?不过是学着和尚念念经而已,若是真想超度亡魂,得请得道高僧进宫来做法事才行,这件事qíng,臣妾可做不了主!要看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
兰贵嫔转眸望向王宁暄,问道:娘娘,我们要不要请得道高僧进宫来做法事?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实在是太吓人了!
王宁暄叹了口气,道:请高僧一事,非同小可,本宫也不能现在就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到底是真的有鬼,还是有小人作祟,现在还尚未可知,本宫会先彻查清楚再做决定,你也不要太冒冒失失,乱了方寸!本宫还要再叮嘱你们几句,皇上国事繁忙,你们不要拿这些鬼神之事去打搅皇上,本宫自然会调查清楚,你们都记住了吗?
最后这一句,说得威严无比,众妃赶忙起身,齐齐屈身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王宁暄接着又道:这几天,你们便待在自己的宫中不要出来,尤其是晚上,不要随意议论鬼神之事,若是有人趁机兴风作làng,本宫一定不会放过,都记住了吗?
众妃再次齐齐说道:臣妾遵旨!
云倾从中宫请安回来,没过多久,内务府的管事huáng秦就领着一个陌生的宫女进来了,对着云倾打着秋千道:奴才给皇贵妃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云倾端坐在宝宸殿的最上首,见到huáng秦,脸上立马现出一抹微笑,客客气气的说道:这是什么风,把您给chuī来了!在这后宫,一直都是你在关照着本宫,本宫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你快坐,来人,上最好的茶!
huáng秦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说道:娘娘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哪里当得起?奴才是个奴才,是服侍主子的,怎么能动不动就坐着喝茶?
哎云倾拉长了音调道,huáng总管,你又不是在别人那里,来了本宫这,还客气什么,快坐快坐,待会本宫一定好好赏你,一直以来你都辛苦了!
云倾如此盛qíng,huáng秦只好在云倾手边坐下,正好浅紫端着茶上来,huáng秦只好接过。
云倾笑着问道:huáng总管有什么事qíng,派个小斯过来办了就是了,怎么亲自过来了?
huáng秦放下茶盏,望着云倾,说道:之前娘娘宫里处决了一个奴婢,奴才怕娘娘不够人使唤,所以特意又给娘娘送一个过来,就是娘娘面前站着的这个,娘娘看看,合不合心意?
云倾抬眸望去,那名女子长得有些奇特,但是五官还是很jīng致。
云倾轻启朱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女子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名叫翠娜!
云倾闻言,眉心一跳,翠娜?就是萧王特地留在宫中的那名宫女,怪不得五官看起来有些微的奇特,但是并不是很明显,云倾按下心中涌动的心思,说道:这个不错,本宫很喜欢,就让她留下来伺候本宫吧!
huáng秦闻言,弯着眉眼说道:娘娘喜欢就好!她不仅模样生的好,手脚也很勤快,是个玲珑的姑娘,娘娘放心用!
云倾点点头,道:那就谢谢huáng总管了,辛苦你跑这一趟!
对待huáng秦,尽管云倾知道他是个风chuī两边倒的人,但依然是客客气气的,不管怎么说,以后需要他行方便的地方还有很多,这关系嘛,当然要先打理好。
huáng秦站起身来,哈着腰,又打了个秋千说道:那娘娘先忙,奴才就不打扰了,奴才告退!
云倾客客气气的说道:来人,将赏赐端给huáng总管,替本宫好好送送huáng总管,不得怠慢!
此言一出,浅紫立刻端着一大盘银子走到huáng秦身边,说道:huáng总管,请吧!
huáng秦看着,眼睛都直了,笑得十分勉qiáng:娘娘,如何赏赐了这么多,奴才哪里敢接?娘娘都赏给了奴才,自己就没得用了!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岂不是要扒了奴才的皮?
云倾拉长了音调道:哎huáng总管,你可千万不要跟本宫客气,以后本宫还有很多事要麻烦你,你若是不收,本宫以后岂不是开不口,快收下吧,不是很多!
huáng秦赶忙道:娘娘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下来,奴才一定照办,绝不敢有一丝怠慢,否则皇上一定不会放过奴才,这整个后宫,奴才最不敢怠慢的就是未央宫,娘娘可真是折煞奴才,给奴才一百个胆也不敢怠慢娘娘!只是,这赏赐奴才是真的不敢收!奴才替娘娘办事,那都是应该的!
这huáng秦的一张嘴可真是会说话,简直要把她捧到天上去,最不敢怠慢的就是未央宫,那中宫呢?
云倾笑了笑,没有戳破,只道:huáng总管快别客气了,都收下吧,别再推迟了,慢走啊!
huáng秦推迟不过,只好笑着说道:那奴才就多谢娘娘了!娘娘不必送了!奴才改日再来给娘娘请安!
云倾点点头,对着浅紫示意了一下,浅紫赶忙端着银子跟了上去。
等到huáng秦走远了,云倾再次望了望翠娜,对着下面的宫人们,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事要嘱咐新来的宫女!
蕊儿看了云倾一眼,就带着所有的宫人都退了下去。
云倾带着翠娜行至寝殿,从箱子中取出一个带锁的盒子,又用秘密的钥匙打开,取出一枚令牌,望向翠娜,目光灼灼,一动不动,她压低了声音,问道:翠娜,你认得这枚令牌吗?
翠娜一见到令牌立就刻跪了下去,对着令牌叩首,无比虔诚的说道:奴婢参见大王!
第535章 翠娜
云倾见状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起来吧!
说着,又来到凳子上落座,翠娜跟着来到云倾的面前,目光恭敬的望着云倾。
云倾将令牌放到桌子上,问道:萧王走之前,都对你嘱咐了什么?
翠娜答道:萧王告诉奴婢,奴婢以后的主子就是皇贵妃,一定要忠于皇贵妃,不可以怠慢皇贵妃的吩咐,并且,要一直保护皇贵妃!
云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萧王只对你说了这些吗?有没有跟你说起有关皇上的事qíng?
翠娜心头一咯噔,心下便知云倾这一问来意非善,她赶忙谨慎的答道:萧国已经与晋国结成了盟友,又岂会对皇上不利?娘娘想得太多了!
云倾嫣然一笑:你可知你的身份有多特殊,你千方百计的混到本宫身边来,待在本宫身边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旦你的身份被揭穿,不仅你活不成,还会牵连到本宫!厉害的可以给本宫扣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你可明白其中的厉害?
翠娜额上冒出冷汗,赶忙跪下说道:奴婢明白!
云倾冷眸盯着翠娜,冷冷的质问道:既然你明白,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的到本宫身边来?
翠娜忽然迎上云倾的目光,坚定的说道:娘娘若是害怕,刚才就不会收下奴婢!奴婢留在娘娘身边,自然有奴婢的用处,只要奴婢不说,娘娘不说,没有人知道未央宫一个粗使奴婢是什么来历,奴婢本就不起眼,不会有人去查的!
云倾闻言,不禁对她刮目相看,沉吟半晌,方道:你不错,确实有胆识!本宫留下你虽然是冒险之举,但是你确实有你的用处!但是本宫现在要知道的是,你对皇上是否存有异心?
翠娜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云倾又问道:那若是将萧国与晋国的同盟破裂,兵戎相见,你也不会为了萧王而谋害皇上吗?
翠娜再次无比坚定的答道:不会!萧王只吩咐奴婢忠于娘娘,并没有布置下其他的命令!
云倾直直的盯着她,问道: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翠娜闻言一怔,但旋即便举起右手,屈下拇指和小指,坚定的说道:奴婢可以向本族最大的神灵起誓,奴婢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若有一句虚言,便叫奴婢坠入阿鼻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再说,如果奴婢有一丝异心,娘娘便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处置奴婢!
她的目光坚定,有着对心中所信奉的神灵最崇高的敬意!
云倾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好吧,用人不疑,本宫相信你!转头,云倾又问道,你会武功是吗?
翠娜点点头:奴婢自幼习武,身上有些功夫,可以保护娘娘!
云倾若有所思点点头:既然是这样,你便在前院伺候吧,也不便进内殿来伺候,不过,本宫会叮嘱手下的人,不会分派过重的活给你做,以后未央宫的安全就jiāo给你了!
翠娜赶忙说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做好差事!
云倾又问道:你还会医术,是吗?
翠娜答道:知道一些岐huáng之术,不过奴婢的医术是师承本族的巫师,专治疑难杂症的,听说,娘娘的身体不好,现在奴婢可以给娘娘看看!
云倾的目光来回在翠娜身上游移,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给她看看,沉吟了片刻,云倾终是伸出自己的手,道:既然你懂得一些医术,看看也无妨!
翠娜蹲下身子来,仔细给云倾诊脉,渐渐的,她微微蹙起眉头,云倾观察着她的变化,但也没有出声打断她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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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过去之后,翠娜才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来,说道:娘娘的身子确实比较弱,是因为受到毒素影响的缘故,虽然这些毒素现在都已经清理gān净了,但是留下了许多的后遗症,一直影响着娘娘的身体,但是每到冬天,就会有陈疾发作,如果保暖不得当,有可能拖累娘娘缠绵病榻!
云倾微微一笑:你挺厉害的,不过就诊了这么一小会儿,就看得这么透彻,你说的都不错,本宫的身子确实是被毒素牵累了!
翠娜安慰道:娘娘也不必太过担心,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天气比较温暖,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其实,娘娘只要好好的调养,还是可以安然度过每一天的!
云倾目光灼灼的望着她,问道:如何调养?像人参灵芝之类的补品,本宫已经吃了许多了!
翠娜望着云倾,说道:人参灵芝一类的自然是大补,娘娘用着当然不会错,只是,娘娘现在需要的是qiáng健自己的筋骨,可以多做些运动,但是,还是需要一些药物的辅助!
云倾眼眸一动,问道:你有什么好的法子?
翠娜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云倾,说道:这是奴婢集萧国最珍稀的糙药炼制的丹药,有qiáng筋健骨,健胃润脾,补气补血之功效,娘娘每天服下一颗,可以让娘娘的身体变得更加qiáng壮,免受病痛的折磨!娘娘现在可以试一粒!
云倾伸手接过,并没有打开,她淡淡的说道:现在不急,今天本宫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适,不急着吃药!不过,你有这份心,愿意将自己炼制的东西呈给本宫,本宫也感到很是欣慰,这瓶药,本宫就先收下了,以后若是用得上,本宫一定会用的!
翠娜并没有qiáng求,只是道:娘娘尽管放心,奴婢既然是奉萧王之命来照顾娘娘的,萧王对娘娘如何,娘娘心里有数,奴婢是绝不可能害娘娘的!
云倾点点头,说道:本宫相信你的忠心,你以后在本宫身边当差,只要做的好,本宫都会重重有赏,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你便安心留在未央宫,做本宫的护卫,不必多想其他!
翠娜赶忙道:是,奴婢遵命!
云倾微笑道:嗯,那你先下去忙吧!
奴婢告退!
第536章 检验
翠娜离去之后,云倾望着手中白色的瓶子,有些出神。
虽然她能够明确地感受到,萧王对她是真心的,派来的人应该不会害她,然而毕竟是初次见面,还不清楚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云倾还是不敢贸然相信,云倾并没有服瓶子中的药,但是,翠娜所说的也让她动心!
云倾把瓶子放在袖中,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寝殿。
到了下午,魏子修来到未央宫,云倾正坐在宝宸殿的最上首喝茶,见到魏子修,微微一笑。
魏子修拱手道:微臣拜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放下茶盏,微笑着说道:魏御医免礼,今日可是来请平安脉?
魏子修答道:正是,还请娘娘把手伸出来!
云倾点点头,但是也不慌着把手伸出来,而是镇定地对下面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要事要同魏御医说!
是!殿中站着的宫人纷纷退了出去,蕊儿伶俐,把大门也给云倾关上了。
等他们都退gān净,云倾才伸出自己的手放在桌子,对魏子修道:魏御医,请!
魏子修向前走了几步,在桌子边单膝下跪,给云倾诊脉!
诊了片刻,他收回手,站起身来,说道:近段时间,娘娘身子一切安好,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娘娘可以放心!平时注意饮食,多多补充营养,有空就多去外面走走,活动一下筋骨,但是不要太累,要注意休息,晚上一定要有充足的睡眠,这样身体才能变得更好!
云倾收回自己的手,点点头说道:本宫都记下了,多谢魏御医!总是辛苦你跑来跑去,本宫也有些不好意思,快坐下歇会儿吧!
魏子修笑道:这是微臣的职责,娘娘不必客气!
云倾从袖子中掏出那个白瓶子,递给魏子修,凝神说道:魏御医,你看看这瓶中的药!
魏子修伸手接过,打开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放在鼻尖嗅了嗅,忽然问道:娘娘哪里来的药丸?仿佛并不是本地的东西!
云倾眼眸动了动,仿佛有些闪烁,回答道:这是本宫偶然难得到的,因为不清楚药xing,并没有使用,今日你既然来了,便帮本宫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魏子修道:要想知道这药中的成分,恐怕还要碾碎了才行,娘娘稍等!
魏子修碾碎药丸,仔细的分辨了一下,确认之后,向云倾禀报道:娘娘,这药丸中大多是补药的成分,但是制作这个药丸的药糙,并不是出自咱们晋国,据微臣判断,应该是来自比较寒冷的地方,有可能是出自萧国,配制这个药丸所用的药糙都是珍贵的药材,这个药丸有大补的功效,可以qiáng筋健骨,疏通经脉,补脾补气,使人jīng神振奋,确实是不错的药丸!娘娘的身体比较虚弱,若是服用此药丸,就会觉得浑身有劲,做什么都jīng神百倍!长久服用,会让娘娘的身体更加康健!
云倾闻言终于放下心来,道:看来,这果然是不错的药丸!本宫可以服用!
不过魏子修忽然又道。
云倾见状,又提起心神来,问道:不过什么?魏御医但说无妨!
魏子修微微凝起眉宇说道:这个药的功效虽然很大,在短时期内会出现比较好的效果,但若是长期服用,就会对这个药产生很qiáng的依赖xing,一旦断药,就会出现很糟糕的结果,会使人jīng神麻醉,全身软弱无力,恐怕连行走都困难,所以娘娘如果不能保证一直都有后续的药,还请娘娘慎重服用!
云倾闻言心头一咯噔,配制这个药所用的药糙都来自萧国,本地是没有的,翠娜只给了自己这一瓶,若是用完了,她又到哪里去配给自己呢?停药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还好魏子修要提醒了自己,云倾认真的说道:多谢魏御医提醒,本宫知道了,会慎重考虑的!
魏子修点点头,又接着说道:不过,按照微臣的推测,给娘娘药的那个人,出发点应该是好,他并不是想要害娘娘,所以娘娘也不用担心什么!娘娘若是想qiáng健筋骨,让身子更有力一些,微臣可以给娘娘配药,所以,娘娘不必服用异国的药物!
云倾微笑着点了点头,赶忙说道:魏御医,本宫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现在感觉还好,并不会觉得身体乏力,使不出劲来,是药三分毒,本宫喝药也喝厌了,就不必再麻烦你配药了,至于这个瓶子里装着的药,本宫也不会用的,本宫一直以来都是相信你,以后自然也是相信你,你不要多想!本宫只是小心些罢了!
魏子修笑道:娘娘谨慎一些,是应该的,微臣不会多想的,不过,微臣多谢娘娘一直以来的信任!以后也会更加的小心!
魏御医有心了,不过云倾望着魏子修,又慎重的嘱咐道,今日的事qíng,你知我知便可以了,还请魏御医出了未央宫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魏子修赶忙道:娘娘放心,微臣谁也不会说!娘娘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qíng,微臣就不打扰娘娘休息,先告退了!
云倾客客气气的说道:魏御医慢走!
魏子修走了之后,云倾又继续悠闲的喝着茶,就在这时,蕊儿走了进来,对着云倾说道:娘娘,今天有好多的妃嫔到祈天阁去烧佛经,并且烧香念佛,现在,那里面都挤满了人,后宫都有些人心惶惶,到处都在议论鬼神之事,咱们要不要也去烧些佛经!毕竟昨天晚上的事qíng,众人都有些心有余悸!
云倾微微蹙眉:那么多人挤在里面,本宫还进去做什么?
蕊儿道:娘娘若是嫌烦,也可以派个人去那里烧香祈祷,只是娘娘平时没有抄写佛经的习惯,只能现在赶抄一份,要不奴婢让手底下的人抄一份出来?
第537章 承佑
云倾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本宫不相信鬼神之说,就不去凑热闹了!你也不必瞎忙活,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
蕊儿赶忙道:是!
云倾又叹了口气道:本宫做人一向光明磊落,一直以来都是问心无愧,你叮嘱下面的人,只要他们做事对得住良心,便什么也不用担心,不必去烧香念佛,这些鬼神之说,不要去沾惹!没事不要踏出未央宫,本宫不喜欢这些事qíng!
蕊儿赶忙道:奴婢遵命!
云倾点点头,说道:去吧,让他们都老老实实的做事,不要听风就是雨的,也不要随意议论什么!
蕊儿答了声是,就退了下去。
到了晚上,曦泽并没有过来。
月恒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qíng,还心有余悸,都不敢睡觉。
云倾怜惜他年纪小,胆子小,便命人在自己的寝殿中为他临时搭了一个小chuáng,让他和自己睡在一个寝殿里。
有了云倾陪伴,月恒终于放下心来,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可是他才刚刚坐到chuáng上,承佑忽然出现在寝殿的门口,伸着脑袋往里面望,好像是来找云倾,见月恒居然睡在里面,他在长了音调问道:月恒,你怎么睡在这里?
月恒转眸望向承佑,有一些怯懦,没有说话。
承佑走到月恒的身边,直直地望着他,问道:你为什么可以睡在母妃的寝殿里?是谁让你睡在这里的?
月恒微微垂下睫羽,低低的说道:我怕鬼,所以母妃让我睡在这里!
承佑闻言一悚,睁圆了眼睛问道:你怕鬼?哪里有鬼?
月恒咽了咽口水,回答道:昨天晚上我看到鬼了,我害怕,所以母妃就让我过来和她一起睡!
承佑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昨天晚上有鬼?我怎么没看到?不行,你和母妃一起睡,我为什么只能一个人睡?我也要和母妃一起睡!
可是可是这里没有多余的chuáng,怎么办?
承佑走到云倾的chuáng边,脱了鞋子,就躺在了云倾的chuáng上,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就睡母妃的chuáng,和母妃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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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恒不敢反对,只好任由他躺在云倾的chuáng上。
不一会儿,云倾沐浴完走进寝殿。见承佑竟然睡在自己的chuáng上,不禁蹙眉:承佑,好晚了,你怎么还在我这里玩?快回你自己的寝殿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
承佑见云倾进来,赶忙坐起身来,盘着腿,说道:我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就睡在你的chuáng上!
云倾闻言一怔:什么?你要睡在我的chuáng上?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要人带着睡?快回自己的chuáng上睡去!
承佑死赖着不肯走,大声的说道:母妃偏心,母妃带弟弟睡,不带哥哥睡!母妃偏心弟弟!
动不动就说偏心,云倾瞪了承佑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弟弟胆子小,母妃多照顾一些就是偏心?你都已经十二岁了,胆子一向大,怎么还要争来争去的?我对你们俩个都是一样的,并没有偏心!你放乖些,快回去好好睡觉!
承佑就是赖着不肯走,他本来就喜欢黏着云倾,现在是怎么也赶不走了,他gān脆躺下睡到chuáng上,盖好被子,瘪着嘴说道:母妃带弟弟睡,也得带着哥哥睡,今天我不走了,我就睡在这里,我就要和母妃一起睡!
云倾见状也十分的无可奈何,摇了摇头,走到chuáng边,叹了口气说道:你啊,都已经这么大了,还要撒娇!
承佑笑嘻嘻的,就是不肯起来。
云倾没有办法,只好又抱来一chuáng被子,承佑赶忙爬到里面,云倾放下被子,睡在外面。
睡好以后,又叮嘱道:承佑,你夜里好好睡觉,不要动来动去的,瞎折腾!
承佑赶忙说道:放心放心,保证不会动。
承佑大概是今天晚上兴奋了,睁着大眼睛望着云倾。
云倾见承佑还不睡,又问道:承佑,你今天为什么不喝jī汤?
承佑答道:不想喝!
云倾微微蹙眉,道:今天晚上的jī汤放了香菇很好喝啊!又香又甜,怎么会不想喝?
承佑答道:不想喝就是不想喝!
云倾接着说道:你现在正在长身体,jī汤最有营养了,你应该多喝些,补充一些营养,你看你每天作业那么多,一直写到晚上,如果不补充营养,身体哪里熬得住?
承佑没有说话。
云倾又问道:那狮子头你为什么只吃了一个?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平常都会吃好几个,为什么今天只吃一个?难道今天的狮子头不好吃?
承佑说道:不是不好吃,狮子头里面有好多的肥ròu,吃多了就会长肚子,我不想长一个圆滚滚的肚子,那样太丑了,跟那个李员外一样,太丑了,太丑了!
云倾闻言一惊,啐道:你才多大,就这么臭美?难道你父皇小时候也爱臭美?
承佑转了转眼珠,答道:我怎么知道?你只能自己去问他!反正我不想像那个李员外一样,挺着一个圆圆的大肚子,所以我要少吃点ròu!月恒长得瘦,跟竹竿似的,你让他吃ròu!
云倾转眸定定的望着承佑,接着啐道:这才不要你提醒,月恒可乖了,我今天盛给他的jī汤,他都喝完,盛给你的,一动都没动!你现在正在长身体,每天压力也比较大,要注意补充营养,不可以爱臭美!以后不许这样了,要是明天还不喝汤,晚上就不许你在这里睡!
承佑的脑子转得特别快,眼眸亮晶晶的,无比兴奋的说道:明天晚上也可以在这里睡?那太好了,是不是以后每天晚上都可以在这里睡?
云倾赶忙啐道:你想得美,今天是破例依你一回,以后可不行,要是你父皇来了,哪里还有你睡的地方,不用你父皇叫,自己就乖乖的回去了!
父皇不是还没有来吗?他今天不会来了,不要紧!承佑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就在这里好好享受一个晚上,哈哈哈
云倾又催促:好了好了,别再说了,赶紧睡,明天还要早起!
承佑这才住了口。
第538章 杀机
这一夜,云倾带着两个孩子在寝殿中睡下了。
夜半时分,云倾听到有人喊她:母妃,母妃,母妃
云倾迷迷蒙蒙的睁开双眼,只见月恒站在chuáng边,睁着眼睛无辜的看着她。
云倾赶忙坐起身来,问道:月恒,你怎么了?
我想去如厕,但是我不敢一个人去,你能陪我去吗?月恒小声的说道,生怕把承佑吵醒!
云倾道:好吧,你等等,我这就下来陪你去!说着就穿好了鞋,披上一件披风,带着月恒走出了寝殿。
云倾对月恒道:月恒,你不要害怕,母妃就在外面等你!
月恒对着云倾点点头,说道:嗯,我去了!
说完,便走进了茅厕。
云倾站在外面等。
不一会儿,就见月恒走了出来,云倾便领着月恒往回走。
夜风来的有些急促,chuī得人有些毛骨悚然,月恒紧紧的挨着云倾走。
就快要走到大门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飘来一团魅影,正是昨天出现的那团魅影。
她依然穿着白色的衣衫,披头散发,眼睛bào突,舌头掉的长长的,甚是恐怖!
月恒一见到她便吓得一抖,紧紧攥着云倾的披风,无比惊恐的说道:母妃,鬼来了
云倾抬眸望去,装扮的是挺吓人的,她拉过月恒说道:你先进去,母妃在,别怕!
月恒闻言,立刻松开云倾,朝大门跑去。
那魅影媚笑了一声,伸出长长的指甲,朝着月恒扑去。
云倾赶忙闪身拦住,大声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装神弄鬼?
那魅影咯咯的笑了起来:我是谁?皇贵妃,你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吗?你害得我被冤死,我现在要你偿命!
说着,就朝着云倾扑来,云倾吓得全身一抖,赶忙朝大门跑去。
可是,那魅影扑上来极快,竟抢在云倾跨进大门之前,掐住了云倾的喉咙!
云倾顿时感觉呼吸变得格外的艰难,她挤出最后的力气,吞吞吐吐的喊道:来人来人
然而,云倾根本连话都说不清楚,哪里会有人听到,但是,云倾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掐着她的手有薄凉的温度。
哪里是什么鬼?分明是人装扮的!
那魅影逮住了云倾,感到十分的愉悦,她低低的笑了起来,凑近云倾,一字一字的说道:皇贵妃,我死的好冤,你这就来陪我吧!说着,就不断收紧自己的手,企图将云倾就地扼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侧面突然蹿出一道身影,狠狠的踢向那道魅影。
那魅影显然一惊,很快就松了手,朝着屋顶飞去。
云倾抱着自己的脖子,看清是翠娜出来了,赶忙道:快,快抓住她,她是个人,不要让她跑了
翠娜得令,立刻追了出去。
云倾望着翠娜的背影,弯着腰,剧烈的咳嗽起来,此刻,两人都已经没有了踪影,只剩下风呼呼的叫着。
云倾望了半晌,不见翠娜回来,平顺了呼吸,进入内殿,见月恒吓得不敢睡,坐到他的chuáng上,轻轻抓着他的手臂,说道:月恒,别怕,那是个人,她的手有温度,她不是鬼,她已经走了,已经没事了,你不要害怕!
月恒抱着被子坐着,还是有些发抖:母妃,你你没事吧?
云倾摇了摇头,说道:母妃没事,你快休息吧!乖,听话,快躺下吧!
月恒乖巧的点点头,道:嗯!
云倾见月恒睡下了,才放下心来,又走到正殿坐下,等翠娜回来!
等了好半晌,才见翠娜归来。
云倾见她是一个人回来的,不禁微微蹙眉:人呢?
翠娜蹙着眉头,微微垂着睫羽,说道:没有追到,让她跑了,请娘娘责罚!
说着,就跪了下去。
云倾有些失望,道:算了,起来吧,刚才多谢你救了本宫,明天本宫会重重赏你,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
望着翠娜离去的背影,云倾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今天真是太惊险了,幸亏翠娜及时出现,不然她就没命了,这萧王留给她的人果然派上了用场,把翠娜留下来是对的!
翌日清晨起来,月恒仍然有些害怕,云倾安慰了好一会儿,最终道:算了,你今天还是留在宫里休息吧,不用去上学了!
承佑看到,无比的羡慕,来到云倾的面前说道:母妃,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留在宫里休息,不用去上学,反正弟弟也不去!
云倾立刻板着脸说道:你又想偷懒,小心我报告给你父皇!看他是不是拿戒尺罚你!
承佑一听到戒尺就立刻瘪着嘴,他皱着眉头说道:好吧,好吧,总是偏心弟弟,弟弟不上学,不会挨打,我不上学就要挨打,太偏心了,我怎么这么命苦!
云倾立刻啐道: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还有人伺候,这么好的命,还要喊命苦,那别人都别活了,不要再啰嗦了,赶紧去上学,不要迟到了!
承佑无奈,只好乖乖的去上学。
到了午后时分,曦泽便来到了未央宫,一进门便十分担忧的问道:云倾,你没事吧?
云倾微笑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曦泽神qíng严肃的望着云倾,似乎要发怒:我听说你这里昨天晚上闹鬼,是怎么回事?
昨天的事qíng,只有自己和翠娜知道,曦泽是怎么知道的?云倾微微蹙眉,示意殿中的宫人都退下,凝眉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曦泽一愣:四喜说的啊!
云倾问道:他怎么知道我这里闹鬼?
曦泽赶忙说道:他说你这里闹鬼,吓得月恒都不敢去上学了,是不是有这回事?
云倾闻言,心下了然,道:那不是鬼,是个人!
曦泽眉峰一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云倾说道:昨天,她掐着我的脖子的时候,她的手上有一点温度,若是鬼,必然是冰冰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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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无获
曦泽闻言大怒:什么?她掐着着你的脖子,她到底想做什么?
云倾脸色不是很好,微微蹙着眉宇,说道:她自称是程嫔,说自己是被冤死的,要拉我去偿命!但是我不相信鬼神之说,前天她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人在装神弄鬼,现在我可以更加的肯定的告诉你,确实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这个人就在宫中,她想杀了我,但是,我被我手底下的人救了,后来我手底下的人追了出去,她跑得太快,没有追上!
曦泽闻言,深深皱起眉宇,赶忙问道:那那你现在怎么样?要不要紧?快让我看看你!
曦泽仔细的看了看云倾。
云倾温柔的笑着,说道:我手底下的人来的及时,我没有大碍,你不用担心我,如果有事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就怕你怕我担心,藏着不敢告诉我!昨天一出这个事qíng,你就应该派人来告诉我,我就会立马出现在你面前!
云倾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昨天在皇后那里,我哪里敢去中宫请你,皇后在后宫,一向厚待于我,对我照顾颇多,我怎么敢跟皇后争宠?你去了皇后那里,就是有天大的事qíng,我也不敢去影响,再说我也没事,不必闹的阖宫皆知!
曦泽目光深深地望着云倾,轻轻抓着她的手臂,温言问道:昨天的事qíng,吓到了吧!
云倾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早就知道她不是鬼,是人装扮的,又怎么会害怕?倒是月恒跟我一起出来,他胆子小,确实被吓到了,不过有我护着他,他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今天早上我去看他的时候,他仍然心有余悸,瑟瑟发抖,我并没有让他去上学,只是让他留在宫里休息!有奶娘陪着他,你也不用担心他!
曦泽点点头,接着说道:有你照顾着两个孩子,你又一向是全心全意的付出,我自然不会担心!只是既然你知道昨天抓你的是个人,那你看清楚她的容貌了吗?她到底是谁?
云倾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她化妆成程嫔的样子,披头散发的遮住了半边脸,再加上又是在半夜,外面并没有点灯,只能借着月光模模糊糊的看一下,我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整张脸,我不认识她,不知道她是谁?
曦泽有些失望:不知道她是谁?最后又没有追上,这可怎么查?
云倾想了想,说道:昨天晚上太晚了,大家都睡着了,我以为我手底下的人能够追上,所以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搜查,今天白天,我已经派人去追查这件事qíng,但也只是暗中追查,想来现在那个人,已经卸了妆,查也查不到了,而且我也不方便大张旗鼓的搜查各宫,这种事qíng,还是要有你的命令才行!
曦泽闻言,深深哼出一口气,想了想说道:你说的对,现在去搜宫,大概已经都收拾gān净了,恐怕搜不出什么来,但是我会加qiáng未央宫周边的防卫,尤其是晚上,她一击不中,可能还会再来,我便来个守株待兔,一定让她出原形!
云倾闻言点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若是她今天晚上再来,一定逃不了!
曦泽抚了抚云倾的秀发,忽然叹了口气,说道:程嫔的事qíng,是她罪有应得,恐怕有人在借机生事,只是他们针对的目标是你,我真的感到很生气,我不过是多宠了你几天,她们一个个的就不放过你,其实,我也没有冷落她们,这段时间,我歇在你这里的日子并不多,他们还要兴风作làng,真是不晓知足,后宫进来的这批秀女,恐怕也没有安分的,最近这几天,流言蜚语不断,听着我真是生气,却又屡禁不止,我一定要把这个兴风作làng的人揪出来,还你一个公道!
云倾闻言,莞尔一笑:后宫不就是这样吗,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也早已经习惯,只要我们谨慎防范,不会有太大的事qíng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在很多事qíng上,我都是很谨慎的,你不用替我担心,好好处理你前朝的事qíng吧!
这一夜,曦泽歇在了未央宫,并且加qiáng了未央宫的守卫,然而那道魅影并没有出现在未央宫。
即便如此,这一夜仍然睡得不安稳。
甬道上传来妃嫔的尖叫声,那凄厉的歇斯底里,长长的划破夜空,让听到的人毛骨悚然。
接连两天,那道魅影都没有出现在未央宫,嫔妃们吓得晚上都不敢出来,白天纷纷来到祈天阁,烧香念佛,但是都仿佛不管用,每到晚上,半夜时分,甬道上都会传来尖叫,有些是监的尖叫,有些是女的尖叫,曦泽派了很多人去搜查这件事qíng,全都一无所获,那魅影跑的极快,根本逮不住,也不知道她藏身何处,仿佛来无影去无踪。一时之间,后宫的气氛越加的紧张,人心更加惶惶不安。
这一日,除了云倾和沈绿衣之外,众位妃嫔齐齐来到寿安宫,请求觐见太后。
原本这件事qíng,只要有皇后出面来解决就可以了,然而,皇后只说会派人去查,让她们不要多说,但是皇后和皇上的人都追查不到,众人由于害怕,只好另寻出路。
彼时,太后正在午休。
众妃嫔便一直等候在院子中。
太后午休起身之后,听说有这么多人来求见,也吓了一跳,赶忙命琉璃为自己梳妆,收拾妥当之后,便来到正殿最上首坐下,对琉璃道:琉璃,传众妃!
不一会儿,太后就见众妃排着整齐的队列,走了进来,齐齐下跪道: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抬眸望去,黑压压地跪了一片,竟来了这么多,脸色有些不好,微微蹙着凤眉,道:有什么事qíng,起身说话吧!
谢太后!众妃嫔这才起身站定。
太后的眼眸扫向站在最前面的玉贵嫔,问道:茗姗,你跟着这么多人一起过来,到底有什么事qíng?
第540章 请求
玉贵嫔向前走了一步,对着太后微微一福,答道:后宫闹鬼,yīn魂不散,夜夜出没,臣妾等深感不安,特来求太后庇护!
太后闻言,眉心一跳:闹鬼,你看到鬼了?切莫危言耸听!
玉贵嫔赶忙道:姑母面前,臣妾怎敢危言耸听?虽然臣妾并没有看到鬼,但是臣妾手底下的人看到了鬼,后宫有好多姐妹都看到了鬼,还有不少人因为害怕受了伤,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臣妾所说,句句属实!
说着,就转头望向兰贵嫔,兰贵嫔赶忙说道:回禀太后,臣妾确实看到了鬼,就在半夜时分,宫里突然出现了女鬼,吓得臣妾从肩舆上摔了下来,磕破了膝盖,后头还有其他的姐妹也看到了那个女鬼!
紧接着,秋贵人便说道:太后,臣妾也看到了鬼,这后宫确实闹鬼!
她的话音一落,众妃纷纷附和。
太后听着脑仁疼,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é,有些威严的说道:你们不要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有一个人说就可以了!
众妃闻言,纷纷住口。
底下这才鸦雀无声。
太后仔细打量着众妃,目光来回逡巡,最后,望着站在最前面的玉贵嫔和兰贵嫔,问道:兰贵嫔,你说你看到了鬼,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哀家说清楚,那鬼长什么模样?到底如何吓人?
兰贵嫔赶忙说道:回太后的话,那女鬼披头散发的,因为是半夜,也没有灯,臣妾看不清她的模样,仿佛是程嫔!
程嫔?太后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已经进了冷宫吗?
兰贵嫔回答道:之前,她因为触怒皇上,被皇上送进了冷宫,后来皇上又传下旨意,说程嫔谋害皇贵妃,将程嫔赐死,可是自从她死了之后,宫里便开始闹鬼,一直yīn魂不散,那女鬼夜夜纠缠在甬道上,声称自己是冤死的,要拉人做伴,谋害了这个,又谋害那个,吓得大家晚上都不敢出门,白天烧香拜佛也不管用,臣妾实在害怕,其他的姐妹也很害怕,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所以过来请太后拿个主意!
太后闻言,深深皱起眉宇,庄重的说道:这后宫的事qíng,一向都是由皇后做主,既然出了这样的事qíng,你们为什么不去求皇后拿个主意,反而到了哀家这里?
兰贵嫔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说道:原本,臣妾等是不敢来打扰太后休息,然而这些事qíng臣妾等向皇后禀报了之后,皇后并不相信,只是叮嘱我们不要随意议论,说她会追查,然而都已经追查了这么多天,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后宫闹鬼的qíng况,到处都有发生,越来越严重,臣妾等也是没有办法,才来请求太后拿个主意!
此言一出,众位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太后凝眉望着众人,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难道程嫔真的是冤死的?所以才会yīn魂不散?
兰贵嫔赶忙说道:这件事qíng,皇上处理的比较匆忙,具体qíng况如何,臣妾也不是很清楚,接到皇上旨意的时候,程嫔就已经死在了冷宫,紧接着后宫便闹鬼,臣妾也有请求皇后追查此事,可是皇后却说,这是皇上的旨意,拒绝追查!现在闹得这么人心惶惶,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对皇上不利!
就在这时,杨美人突然说道:太后,咱们要不要请得道高僧进宫,做做法事驱邪,超度亡魂?
太后闻言,脸上惊疑不定。
玉贵嫔见状,望着太后,说道:姑母,事态严重,如果任由它发展下去,若是威胁到皇上,后果将不堪设想,既然宫中有孤魂野鬼,臣妾等又不懂法事,要想驱逐宫中妖邪,还是得请懂的人进宫来!臣妾觉得,杨美人的主意不错,可以请得道高僧进宫,驱除妖邪,还后宫太平,还请姑母恩准!
说着便跪了下去。
众妃见状纷纷下跪,齐齐道:请太后请得道高僧进宫,驱除妖邪,还后宫太平!
太后原本就十分相信鬼神之说,又见众人齐齐请命,脸上更是多了一丝威严,她仔细的想了想,又问道:若是要请得道高僧进宫,请谁进来比较好?
陶嫔忽然抬头说道:臣妾听说法华寺的有不少大师,一向德高望重,最会驱邪,不如就请法华寺的高僧进宫来驱邪!
法华寺?太后喃喃念着,确实是京中香火最盛的寺庙,哀家也听说,那里的高僧很不错,便去法华寺请高僧进宫吧!这件事qíng,哀家还要同皇后商量,你们先回去,不要自乱阵脚,晚上不要出来,也盯紧你们手底下的人,不要无事生非!
第330页
众妃见太后同意,纷纷大喜,齐齐道:臣妾遵旨!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又嘱咐道:平常多多烧经念佛自然是好事,但是也要诚心,要长期坚持,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然而,你们的道行都太浅未必请得动佛祖,所以,要有自知之明,没有请动神佛,切不可心生怨怼,若是惹怒了神佛,哀家也护不了你们了,都记住了吗?
众妃赶忙说道: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太后再次点点头:那你们便先回去吧,这件事qíng,哀家会好好同皇后说的,你们都不必担心!
众妃齐齐道:臣妾告退!然后,就起身退下了。
等到众妃都退下之后,太后仔细的合计着这件事qíng,对琉璃道:琉璃,这个点,皇后都在做什么?
琉璃道:这个点,皇后午睡应该起身了,大概在照顾大公主!
太后吩咐道:你便去请皇后过来吧!
很快,王宁暄就来到了太后宫中,她没想到众妃竟然将事qíng传到了太后这里,然而太后一向信奉神佛,自然会对众妃所说的事qíng深信不疑,现在她手上也没有证据,无法让太后相信根本没有鬼,只是有小人在作祟,太后面色凝重的说起请高僧的事qíng,王宁暄心想,若是能让太后心安,便也不怕麻烦,于是就应承了下来!
第541章 两难
这一夜,曦泽来到了中宫。
用过晚膳之后,曦泽来到寝殿,王宁暄端着茶进来,奉到曦泽手边。
曦泽伸手端过茶盏,提起盖子,忽然问道:听说你今天到母后那里去了,母后跟你说了什么?
王宁暄坐到曦泽的旁边,双手jiāo叉放好,望着曦泽说道:母后让臣妾请法华寺的得道高僧进宫!
曦泽闻言,眉心一跳,他转眸凝神望着王宁暄,问道:请法华寺的得道高僧进宫?好好的,请高僧进宫做什么?
王宁暄yù言又止,斟酌的说道:母后一向信佛!
曦泽目光深深的望着王宁暄:一向信佛,朕知道,寿安宫里不是供了菩萨吗?她信佛,烧烧香,念念经,拜拜菩萨,也就是了,请得道高僧进宫来做什么?你怎么不对朕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王宁暄被盯得有些发怵,终究是瞒不过,她咽了咽口水,说道:众妃以为宫里闹鬼,去祈天阁烧香拜佛,仿佛不管用,他们心中害怕,所以就请求母后请得道高僧进宫来做法事,驱驱邪
王宁暄觑着曦泽的脸色,没有再说下去。
曦泽闻言脸上现出一抹厉色来,他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搁,愤愤的说道:这宫里哪有什么鬼?明明是小人在作祟!他们议论纷纷,朕已经很不高兴了,没想到他们还把这件事qíng拿到母后面前去说,打扰母后休息,实在是太令朕生气了!你告诉朕,去的到底是哪些人?
王宁暄见状,脸色有些不好,答道:除了臣妾,皇贵妃和静妃,所有的妃嫔都去了!
曦泽闻言更加火大:什么?只有你们三个没去,其他全部去了?他们是不是想气死朕?这件事qíng到底是谁带的头?朕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王宁暄有些为难的说道:臣妾也不知道这件事qíng是谁带的头,只知道他们全部都去了!母后本来就十分相信鬼神,他们这么多人过去说,众口铄金,母后便更加相信,于是,就召了臣妾去,吩咐臣妾请高僧进宫!
不许请!曦泽重重一喝,朕不喜欢和尚,不要请他们进来搅乱后宫,你不许去请!
曦泽动怒,王宁暄吓得一抖,她紧紧蹙着眉头,坐也坐不好了,仿佛座位上有钉子,她勉qiáng镇定,十分无奈的说道:可是可是母后命臣妾一定要请得道的高僧进宫来做法事,这是母后的旨意,臣妾不敢违抗!
曦泽大怒:放肆,你竟敢违抗朕的旨意,谁教你的?!
王宁暄见状大惊,再也不敢坐了,慌忙起身跪下,望着曦泽说道:皇上,臣妾也不想去请高僧进宫,臣妾也不相信他们,可是母后相信,母后已经相信了众妃的话,认定宫中有鬼,后宫难安,jiāo代臣妾要这样做,臣妾不敢违抗太后的旨意,臣妾也不敢违抗皇上的旨意,现在臣妾夹在中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曦泽脸色并没有因为她下跪而有丝毫的改变,他冷冷望着王宁暄,愤怒的斥道:这后宫根本就没有鬼,你追查了这么多天,也没有追查出个所以然出来,不能让众妃信服,已经让朕很失望了,现在你明明知道宫里没有鬼,母后是被他们蒙蔽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母后,宫里其实没有鬼,他们听风就是雨的,只是自己在吓自己,母后一向最听你的话,你为什么不及时点醒母后,怎么能放任事态的发展?现在该你出手的时候了,你为什么不说?!
王宁暄闻言冷汗涔涔,不知该如何回答:臣妾知错,是臣妾的疏忽,没有及时提醒母后,请皇上恕罪!
曦泽依然怒不可止:你听着,不许请高僧进宫,不许做什么法事,继续追查这件事qíng,我朝之前就有帝王信奉神佛最后居然出家了,朕这一朝,不可以发生这种事qíng!哼
说罢,便拂袖而去。
只留下王宁暄怔怔的跪在地上。
这一夜,王宁暄想了整整一宿都没有合眼,曦泽态度坚硬,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那太后那边又要如何jiāo差?
翌日,她来到寿安宫请安: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太后斜倚在凤榻上,让小丫鬟按着脚,见到王宁暄进来,和颜悦色的说道:皇后,你来的正好,起来吧!
王宁暄不敢起身,有些不安的跪在底下。
太后见状,仔细望着她,道:不必跪着,起来吧!到哀家身边来!
王宁暄咽了咽口水,起身走到太后身边,有些为难的说道:母后,你昨日吩咐臣妾的事qíng,臣妾恐怕办不到!
太后挑眉:怎么会办不到!哀家正准备让你今天就出宫去请呢!
王宁暄紧紧蹙着眉头,说道:皇上不让请!
太后深深挖了她一眼,拉长音调道:皇上只管他前朝的事qíng就好,这后宫的事qíng他哪里顾得上?他也不听听妃子们的意见,众人都吓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王宁暄十分为难的说道:皇上对这件事qíng很生气,他说他说宫里没有鬼,所以,不让请!
她不敢直截了当的告诉太后,太后的认知是错误的,只敢旁敲侧击的这么说。
太后听后,果然脸色一变:他没看见,别人可看见了,难道众妃会相邀着一起来哀家面前瞎扯吗?难道哀家连这点威仪也没有吗?
王宁暄见太后话说的重,慌忙跪下,这件事,她夹在中间,实在是两头不讨好,她谨慎的说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是这么认为的,不是臣妾,只是皇上十分反对这个事qíng,臣妾夹在其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太后重重一哼:她们走了之后,哀家又听底下的人说,确实是看到了鬼,这宫里不gān净,怎么能随意放任,这可是天子的居所,皇上不管后宫的事qíng,哀家也能不管吗?你只管去将那高僧请进宫来,皇上那边,有哀家担着,哀家保你无事!
可是
不必再可是了!太后无比威严的打断,有哀家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尽管按照哀家的意思去办,你现在便动身,去请法华寺的高僧进宫,不要再耽搁了!
王宁暄无奈,只好起身退下。
第542章 高僧
王宁暄没有办法,只好出宫去法华寺,请得道高僧。
到了下午,蕊儿得到消息,进来对云倾道:娘娘,太后传令各宫嫔妃去祈天阁,听刚刚进宫的得道高僧念经,所有人都必须参加!
云倾闻言微微一惊:皇上昨天晚上过来的时候不是说,不让皇后去请高僧吗,怎么现在太后又让我们去祈天阁?难道皇后今天真的去请得道高僧了?
蕊儿回答道:那得道高僧确实是皇后请进宫来的,具体什么qíng况,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刚刚得到消息,便进来禀报娘娘!
云倾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qíng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必然会不高兴的,若是本宫现在去凑这个热闹,皇上要是知道了,岂不是要责怪本宫?皇上说了,他不喜欢和尚!
蕊儿也很是为难,道:若是其他的事qíng,也就罢了,现在是太后的旨意,娘娘若是违抗太后的旨意,岂不是得罪了太后?
云倾闻言一滞,要是得罪了太后,那可没她的好日子过,云倾紧紧蹙着眉头,道:看来,现在是不去也得去了!你便来为本宫梳妆,淡雅些就好!
蕊儿很快就帮云倾打点妥当。
云倾来到祈天阁,后妃几乎都来了,皇后跪在最前面的蒲团上,云倾来到皇后的身边跪下,望着供奉在最前面的佛祖,只见在最前面的地上坐着一位和尚,穿着金huáng的袈裟,应当就是皇后请来的得道高僧,他的后面盘腿坐着几个穿着绛色的袈裟的和尚,大概是他的徒弟。
云倾淡淡扫了一眼,认清他们的容貌,又望向身后的嫔妃。
她们全都端端正正地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有些念念叨叨的,不知在念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内侍的叫唱:太后驾到!
众和尚站起身来,跟随众人一道迎驾:拜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穿着玄色的袍子,走了进来,在那名高僧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对众人道:免礼!
谢太后!众人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
太后望了望对面坐在最前面的得道高僧,对王宁暄问道:皇后,这就是你请来的高僧?
王宁暄赶忙回答道:回母后的话,正是,他是法华寺的主持,是法华寺修为最高的高僧明空大师,在京中颇有威望!
明空对着太后行了一个佛礼:贫僧有幸见到太后,实在是佛祖感动!愿太后福寿绵延,千秋万代!
太后望向明空,点点头说道:大师不用多礼!相信皇后已经同大师说了,此番哀家请大师进宫,是因为宫中有鬼魂不安,搅得人心惶惶,听说大师是得道高僧,便想请大师进来做做法事,驱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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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空回道:世间万物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世道轮回,只要找到根源,就可以解决问题,请太后不必担心!
太后问道:那大师认为,宫中不安的原因在何处?
明空道:阿弥陀佛,宫中yīn气太重,有些魂灵,即使死去,也没有得到超度,无法进入轮回,由于生前就住在宫中,所以死后一直徘徊在宫中无法散去,待贫僧带着弟子们向菩萨祷告,念经超度亡魂,将他们送入轮回,这宫中的冤魂自然会散去,不过超度亡魂,需要一些时间!
云倾静静的听着,只觉得这高僧说的神乎其神的,仿佛确有其事,但关于轮回之事,云倾从未听闻,现在也不敢轻易相信,然而太后却听的是津津有味,仿佛入了迷,只见太后望着明空,目光灼灼,又对着他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大师所言甚是,这宫里的yīn气确实很重,有时候死了人,也没有很好的埋葬,更没有设牌祭奠,恐怕魂灵都没有送入轮回之殿,所以现在才会出来扰乱后宫,既然要超度亡魂,念什么经为好?
明空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说道:要想将亡魂送入轮回,念经《地藏经》最好!
《地藏经》?太后凤眸微挑,转身对琉璃道,琉璃,《地藏经》第一句是什么?哀家之前念过的,现在怎么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玉贵嫔道:姑母,臣妾这里有抄好的《地藏经》!
太后闻言一喜,赶忙说道:快呈上来!
是!玉贵嫔赶忙呈给太后。
太后伸手接过,看了看,道:这字写的不错,看得出来,你是用了些心思的,对待菩萨,就应该心诚!
玉贵嫔赶忙道:多谢姑母夸奖,这是臣妾沐浴更衣之后,焚香抄写的,绝对是心诚之作!姑母可以放心!
太后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你是个好孩子,哀家素来就知!确实不错!
太后又对明空道:大师,是否现在开始念《地藏经》?
明空点点头说道:太后如此诚心,菩萨听到一定会感动的!
太后闻言很是欢喜,又对着底下道:你们都闭上眼睛,跟随大师一起念,不会念的,也学着念,今天晚上回去了,每人抄写一份《地藏经》,明日一块带来念,都记住了吗?
众妃赶忙道:是,臣妾遵命!
太后很是满意,道:大师,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明空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是!
说着,就带着弟子一边敲打木鱼,一边开始念《地藏经》: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qiáng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讯世尊
太后也跟着一起念,底下的嫔妃有些跟着念,有些不会念的就专念阿弥陀佛,云倾不会念,只是这嗡嗡之声,还有敲打木鱼的声音,听得脑仁很不舒坦,但是又不能出声打断,只能看着他们嗡嗡的念个不停。
第543章 灵水
云倾一直紧紧皱着眉头,上面,太后念的十分入神,仿佛已经忘了周围坐着什么人。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们才停下来。
太后仿佛念得累了,琉璃机灵,赶忙递给太后一杯水。这水来的真是及时,太后对她的机灵很是满意,伸手接过,喝了好几口。
那群和尚仿佛一点也不累,手也不累,嘴也不累,可是云倾已经听累了,跪了这么久,膝盖也有些疼了,还好是跪在蒲团上,要是跪在地上,岂不是在受罪!
可是周围的妃嫔都和她一样跪在蒲团上,却没有见她们有什么不适,更没有听到抱怨的,她们都一本正经的望着明空,仿佛出了神。
云倾真是有些佩服她们了,平常可没见她们这么上心过!
就在这时,前往传来明空的声音:太后是否腿脚不适?
太后眼前一亮,问道:是啊,大师如何得知?是皇后告诉你的吗?
明空摇了摇头。
王宁暄赶忙道:臣妾并未向大师提起过这件事qíng,只说请大师来宫中超度亡魂,驱驱邪!
明空笑道:贫僧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太后腿脚有疾,并不需要皇后来告诉贫僧!
太后的眼中闪过赞许:大师果然是高人,哀家的腿脚又酸又疼,十分不适,看过了许多太医,都不管用,需要有人经常按摩,才稍微舒服一些!大师这样问,是不是有什么法子可以帮帮哀家?
明空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道:佛祖保佑,太后诚心向佛,贫僧看着很是感动,光是这份诚心,就足够感动佛祖,贫僧愿意为太后祈求佛祖开恩,使太后的腿脚平安!
太后闻言大喜:果真?大师可以请动佛祖开恩,治好哀家的腿脚?
明空点点头:正是,还请太后稍等!说着就转身对后面的一个弟子道,去端一盆清水来!
很快,那个弟子就端来了一盆清水!
明空指着清水道:待贫僧为太后念《金刚经》,祈求佛祖开恩!
太后赶忙道:那哀家同你一道念!说着又转眸望向玉贵嫔,茗姗,你可有带《金刚经》过来?
玉贵嫔赶忙道:臣妾平时为姑母抄写了很多的经书,应该有《金刚经》,待臣妾找找!
没过多大一会儿,她便找到了,并迅速给太后。
太后伸手接过,对明空道:大师,开始吧!
明空点点头,又带着弟子开始一边敲打木鱼一边念《金刚经》: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念完了之后,明空又祷告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睁开双眸。
太后目光灼灼的望着明空,明空道:太后,贫僧已经祷告好了,太后如此诚心,菩萨一定会保佑太后的,现在这清水受了佛祖的滋养,已经成了灵水,只要在其中加些热水,太后用这灵水洗洗不适的地方,病痛就会消失!
太后闻言大喜:就这么简单?只要洗一洗就可以了?
明空点点头:正是!
琉璃赶忙道:太后,奴婢扶您入内殿洗一洗这灵水吧!
太后点点头道:好!
琉璃赶忙扶着太后往内殿走去,王宁暄端着那盆清水,很快就跟了上去。
云倾跪在蒲团上已经很是疲惫了,幸好是跪坐着,不然膝盖还不知道有多疼。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云倾觉得自己跪在蒲团上,一刻一刻都很难受。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这疼痛仿佛变得更加的漫长。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琉璃才扶着太后从内殿走了出来,来到刚才的椅子上坐下。
太后的神色很是欢喜,对着明空说道:大师的水真灵验,哀家洗过之后,觉得腿脚舒服了许多,不疼也不酸了!实在是太感谢大师了!
明空笑道:阿弥陀佛,并不是贫僧厉害,是太后的诚心感动了菩萨,菩萨保佑了太后,太后要谢就谢菩萨吧!太后以后多念些经,多多祷告,一定能长命百岁,千秋万代!
太后笑着说道:菩萨如此灵验,哀家十分欢喜,当然感激菩萨,虽然哀家一直信佛,但是道行远远不及大师,许多事qíng还需要大师替哀家在菩萨面前说一说,大师可否在宫中多留几日,为哀家讲讲佛法?
明空笑了笑,道:太后盛qíng邀请,贫僧理应遵从,只是贫僧是世外之人,若是骤然留在宫中,便是留在了俗世,是否会多有不便?
太后赶忙道:这个大师不必担心,大师安心留在宫中便是,这些事qíng哀家会将他安排好的!
明空闻言道:那贫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后见状很是欢喜:还请大师继续为哀家讲授佛法!
明空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开始为太后讲授佛法。
众妃听得到很认真,仿佛跪在蒲团上,膝盖一点也不痛,云倾却听着很烦躁,他对佛法一点也不感兴趣,刚才和尚念经已经把她念的头脑嗡嗡,有些发昏,此刻还要听这个高僧讲佛法,那些虚无缥缈的事qíng,云倾一点也听不进去,但是又不可以说出来,这等待的日子仍然煎熬。
一直到天黑,云倾才从祈天阁回来,彼时,已经是疲惫万分,蕊儿赶忙打来热水给云倾洗脚,一边洗一边道:今天真是辛苦娘娘了,跪了一个下午,太后也不叫娘娘起来!
云倾叹了口气道:太后听佛法听的入迷,哪里还会管本宫?不过本宫看其他人也一直跪着,好像没有本宫这么累,她们都听得很专心呢!
蕊儿啐道:她们正巴不得好好听听,都一门心思去听去了,哪里还能感觉得到累?
云倾点点头:是啊,可是本宫是一句也听不进去,那木鱼声,听着脑仁疼!
蕊儿道:娘娘快去chuáng上躺着吧,娘娘的身子可累不得!
可是太后还让本宫回来抄写《地藏经》呢,本宫还没抄!
蕊儿赶忙道:奴婢替娘娘抄,娘娘放心休息!
第544章 麻醉
是夜,承光殿中,宫人都退下了,祈夜和夏晚枫站在殿中,望着满脸怒气的曦泽。
曦泽笔直地坐在椅上,双手握成拳头放在桌子上,重重一锤,十分不悦的说道:真是气死朕了,朕昨天晚上跟皇后说得清清楚楚,不许出宫去请和尚,她今天居然敢违抗朕的旨意,出宫去请和尚,还请了这么多进来,在祈天阁念了一天的经,所有的妃嫔都去了,实在是气死朕了!
祈夜与夏晚枫对视了一眼,又望向曦泽道:皇后一向不会吃斋念佛的,这会不会不是皇后的主意?
曦泽紧紧蹙着眉头,放在桌子上的双拳握紧,怒道:她敢吃斋念佛?!她在宫里给朕吃斋念佛试试看看,看看朕给她的是什么脸色?!
夏晚枫见状赶忙劝道:皇上息怒,皇后一向最听您的话,您下的命令,皇后没有不遵从的,您不喜欢和尚,皇后又怎么会吃斋念佛?这肯定不是她的主意,依微臣推测,这大概是太后的主意,皇上切莫错怪了皇后!
第332页
错怪?曦泽冷冷一哼,这是母后的主意又怎么样?昨天朕已经跟皇后说过了,叫她去点醒母后,这后宫没有鬼,是妃嫔们在危言耸听,自己吓自己,不许请和尚,她听了吗?她点醒母后了吗?居然请了这么多的和尚进来,今天晚上,那么多的和尚就住在了宫里,朕的皇宫成和尚庙了,这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简直岂有此理!真是气死朕了!
夏晚枫赶忙道:皇上息怒,这和尚住在宫里,一定不是皇后的主意,皇后没有这么大的胆,会安置和尚住在宫中,再说,他们也只是暂时住在宫中,不会住太久的,说不定明天他们就走了!
一天也不行!曦泽继续怒道,朕讨厌和尚,不喜欢他们在宫里念经,弄得整个宫里都嗡嗡嗡的,全是念经的!你们也知道,我朝有皇帝,因为念经最后出家了,成为全天下的笑柄,难道朕的宫里也要有人出家吗?朕绝不允许这件事qíng发生!
夏晚枫想了想说道:皇上多虑了,现在听和尚念经的都是那些妃嫔,那些妃嫔天天想着怎么让皇上多看她们几眼,怎么可能斩断俗世,跑去出家?出家多么清苦,青灯古佛,一卷经书,便是一生,她们哪里受得了这种苦?她们是不会出家的,这宫里也不会有人出家,皇上尽管放心!
那皇后呢?曦泽挑眉问道。
夏晚枫笑道:皇后就更不可能出家了!皇后一直深爱着皇上,哪里会离开皇上?皇上一直厚待皇后,这份恩qíng,皇后一直铭记在心,时时刻刻都想着报答,皇后是个有qíng有义的人,绝不可能跟着和尚走,皇上尽管放心!
曦泽怒气稍敛:既然皇后不会跟着和尚走,怎么还请那么多和尚进来?这宫里面没有鬼,也没有邪,那些和尚能有什么能耐?难道朕后宫的太平,还寄托在和尚身上吗?
这夏晚枫赶忙道,当然不是,皇上洪福齐天,有皇上福泽庇佑,这后宫自然能够太平,不需要相信鬼神之说!
曦泽冷冷哼出一口气,道:他们要是都像你这样明事理,朕也就不用担心了,也不会闹出这些事qíng来,看看他们都做的好事,有没有一件像样的?那个什么明空大师,说是得道高僧,道行很高,他究竟是什么来历?晚枫,你去查了没有?
夏晚枫闻言一滞,脸色有些不好,他谨慎的说道:明空大师今天下午才进宫,微臣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消息,他具体是什么背景,微臣还没有去查,因为今天下午比较忙!不过据微臣所知,这个明空大师是法华寺的主持,法华寺又是京中香火最鼎盛的寺庙,前去烧香拜佛的人很多,而且大多是贵族子弟,所以这个明空大师很有些威望,据说能通晓过去未来,断定世间轮回因果,解签说字都很有一套,有许多人都很相信他!
曦泽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又道:好像就是你说的这么回事,他才进宫半天,母后就已经十分相信他了,朕听下面的人说,他给母后弄了一盆清水,念过经之后就说是一盆灵水,母后洗过以后,这个腿也不痛不酸了,所有不适的症状都没有了,这是什么名堂?
这夏晚枫紧紧蹙着眉头,道,微臣不知!
曦泽又望向祈夜,问道:祈夜,这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水,御医都治不好母后的腿,只要洗洗这所谓的灵水,就真的将母后的腿治好了?
祈夜木然答道: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我给太后看过腿,太后那是陈疾,也是顽疾,轻易是治不好的,不可能光靠一盆水,就可以治好太后的腿,这是绝不可能的事qíng!而且,也没有听说这个明空大师会医术,他怎么可能治好太后?
曦泽继续追问道:那为什么母后用了他的水之后,腿上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
祈夜微微蹙眉,想了想说道:据我推测,他可能是在水中下了麻醉药,太后洗过之后,麻醉药起效,所以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曦泽闻言一惊,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什么?他居然拿麻醉药开糊弄母后,简直是岂有此理!朕就知道他没有什么能耐,这麻醉药怎么能治好母后的腿?他把一切说得神乎其神的,就是为了让人迷信他,这个妖僧,根本就是一个骗子,朕要废了他!
夏晚枫见状赶忙说道:皇上息怒,为了这样一个和尚生这么大的气真是不值得,千万不要气坏了龙体!要以身体为重!这个和尚玩这样的小把戏,他也演不了多久,不要多久,他的小把戏就会被拆穿,到那时,太后不会相信他的,其他的妃嫔也不会相信他的,皇上尽管放心!
第545章 未央
曦泽忽然站起身来说道:不行,朕现在就要去拆穿他的小把戏,不能让母后一直迷信他,祈夜,你跟朕一起去,把你刚刚推测的都告诉母后,拆穿这个骗子!
祈夜见状,皱着眉头说道:你先冷静一下,不要现在就急着过去,先坐下!
曦泽闻言冷冷哼出一口气,十分气愤地坐下了,仿佛很不甘心!他皱着眉头望着祈夜。
祈夜道:我刚才说的都是我的推测,那个和尚给太后的灵水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没有看过,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就算你现在带着我到太后面前去告诉太后,我刚才的推测,我拿不出实在的证据来,都这个点了,就算他真的是用了麻醉剂,麻醉的效果也已经过了,我就是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来,太后不会相信我的!你不要忘了,太后一向吃斋念佛,对神佛很是相信,突然进来一个得道高僧,又做出来一些貌似神奇的事qíng来,太后恐怕已经相信了他,并且是深信不疑,光靠我这三言两语,在太后那里不起作用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这个明空大师进宫的真正原因?人虽然是皇后请进来的,但是我总觉得这个和尚进来,有他自己的目的!否则,他不会留在宫中,只有弄清楚了他的真实目的,才能够让他现出原形,也才能够让太后相信!
夏晚枫闻言也道:皇上,祈夜说得对,这个明空大师太可疑了,待微臣去仔细查清楚他的来历,弄清楚他的真实目的,咱们再做打算吧!
曦泽闻言叹了口气,仔细的想了想,最后说道:晚枫,你一定要仔细查一查这个明空大师,朕总觉得他来意非善,他也有两下子,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你可千万要小心!
夏晚枫赶忙说道:是,皇上放心,臣一定会将他查清楚的!
曦泽点点头,道:那你便尽快去查吧!
是,微臣告退!
说着,就同祈夜一起退下了!
他们二人走了之后,曦泽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又去了未央宫!
彼时,云倾已经洗好了脚,换好了寝衣,坐到了chuáng上,见曦泽进来,便唤道:曦泽,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呀!
曦泽坐到云倾的chuáng上,拉过云倾的手,仔细地望着她,微微蹙着眉宇,说道:你怎么看起来好像很疲惫?
云倾有些撒娇的说道:我在祈天阁跪了一个下午,累都累死了,当然疲惫!到现在,我的膝盖还在疼呢!
曦泽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谁让你去祈天阁听那些和尚念经,自己跪在蒲团上,一听就是一个下午,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云倾拉长了音调说道:你以为我想去听那些和尚念经啊?他们念起经来嗡嗡嗡的,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蜜蜂在飞舞,还敲着木鱼,听得我脑仁疼,我根本就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念了什么?我感觉自己一个下午都在受罪!
那你还去?
云倾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道:我是不想去啊,可是太后要让我去,太后颁的旨意下来,我不得不去啊!
曦泽说道:那你以后不许去了!
云倾十分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想再去,这跪着多难受,可是太后要让我去,我也没有办法呀!我可不敢得罪太后!
曦泽更加不高兴,将云倾的手重重一甩,望向一旁,十分不悦的说道:你怎么跟皇后一样?母后叫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现在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云倾见状赶忙说道:我不是不听你的,我是真的不想去,可是我不招太后喜欢,哪像皇后?太后喜欢的不得了,就算她犯了个什么错,太后也不会责怪她,反而会护着她,我就没有那么好命了,我要是违抗了太后的旨意,太后一个不高兴,一定会重重的罚我的,你忘了,上次我就是说错了一句梦话,太后就罚我在大雨里一直跪到天亮,要不是你过来救我,我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我哪里还敢违抗太后的旨意?若是我不去,太后一定会重重地罚我的,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呀!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曦泽这才怒气稍敛,转过头又望向云倾,目光有些哀怨,又有些气愤,他道:我不喜欢和尚,更不喜欢他们念经,你不要去听他们念经讲佛,要是听着,听着,跟他们走了,出家当尼姑去了,那可怎么办?
云倾瞪了曦泽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可能出家去当尼姑?亏你想得出来!
曦泽不高兴的说道:你每天听那些和尚念经,听多了,不就被洗脑了吗?
云倾继续没好气的说道:你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吗?他们说的都是一些神乎其神,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相信?拿来骗小孩还不错!
骗小孩?曦泽拉长了音调道,他骗的可不是小孩,他骗的就是你们这些成人,他用一盆水就治好了母后的腿脚,你是不是觉得他很厉害?
云倾赶忙道:我没有,那是心理作用,太后信佛,所以才会相信他,我又不信佛,怎么会被他蒙骗?
曦泽无比认真的说道:我告诉你,那盆里装的可不是什么灵水,祈夜都跟我说了,他很有可能在里面放了麻醉剂,所以母后洗过之后,就感觉不到疼痛了,这些都是骗人的把戏,你可千万不要信他的,我不管他以后说了什么,你都不许听,不许看他,不能因为他长得俊美,你就去看他,你不许看!
云倾又瞪了曦泽一眼,继续没好气的说道:我哪里有看那个和尚?那和尚脑袋光秃秃的,哪有你好看,我没有看他,我看的是太后,我也没有听他的,你尽管放心好了!只是我突然有些疑惑?这件事qíng,怎么看起来有些蹊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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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也提起心神来,凝神问道:有什么蹊跷?
第546章 明空
云倾凝神说道:那个明空大师是怎么知道太后的腿脚有疾的?他是皇后请来的,可是皇后并没有向他提起过这件事,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曦泽闻言,心头也是一咯噔:皇后自然不会突然去跟他说这个,他突然提起这个,确实让人觉得很神乎,母后便越发相信他!
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曦泽挑眉: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将母后的事qíng说给他听,然后让他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很神!
云倾点点头:我可以肯定,这个告诉他的人,就在众妃嫔之间!她是故意让这个高僧来接近太后,并进而让太后对他深信不疑的!
曦泽微微蹙眉:可是这高僧是皇后去请来的,请来的当天就说母后的腿有疾,事先根本不可能跟妃嫔有接触啊!她们根本就不知道皇后要请的是哪位和尚啊!
云倾叹了口气道:谁说她们不知道,是你不知道,昨天她们是一起去太后宫里的,据我所知,到底要请那个寺庙中的和尚,不是皇后定的,是妃嫔建议了太后才定下来的,然后由太后指定皇后去这个规定的寺庙中请和尚!也就是法华寺,而这个明空大师是法华寺的主持,是法华寺最德高望重的和尚,皇后去了法华寺,当然就请他进来了!
曦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云倾接着说道:那个故意将太后的信息透露出去的人,千方百计的把这个明空请进宫来,一定不是只为了糊弄太后,她一定还有别的不可告人的企图,我觉得他和这个明空大师,都十分的可疑!
曦泽凝眉望着云倾,问道:那你觉得这个人是谁?她千方百计的把明空弄进来,想要gān什么?
云倾仔细的想了想,终究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今天回来之后听你说了以后,自己想到的,这个明空大师确实可疑,你派人盯紧他,还有那些小和尚也一块盯着,看能不能查到他到底跟谁有来往!
曦泽点点头:也不知道母后要留那明空在宫里住几天,我也不好直接去把他赶走,偏偏他还不识相,居然真的顺着母后的意思,在宫里住下了,真是太不识趣了,我这就去派人盯着那群和尚,你先等我!
云倾点点头。
曦泽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又坐到了云倾的chuáng上。
云倾问道:你洗过了吗?
曦泽点点头,又问道:让我看看你膝盖,跪了一下午,是不是跪红了?
云倾摇了摇头:蕊儿已经帮我用热水敷过了,我现在觉得好多了,只要再休息一个晚上就没事了,只是,太后命我们明天还得去,我不想听他们念经,但是不去又怕被太后罚,唉
曦泽叹了口气,道:不想去就别去,能有多大的事qíng!
云倾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去吧,顺便帮你看着那个和尚,看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我们也好提前提防!
曦泽皱着眉头道:主要是怕母后太相信他了,被他迷惑了!
这件事qíng,云倾也很无奈:太后和他说话,我也cha不上嘴,只能先帮你盯着!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他应该对太后没有恶意!
曦泽叹了口气道:时间也晚了,你今天也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云倾点点头:你也累了,快上来吧!要不要我给你捶捶肩,松松乏?
曦泽摇了摇头:你也累了,就不必折腾了!
云倾莞尔:你也别再生气了,一个和尚而已,在你手掌心,翻不出天去!
曦泽点点头,道:睡吧!
说来也奇怪,这一夜,宫里并没有再听到任何人的尖叫声,夜,出奇的安静!
在明空大师住在宫里的这些日子里的夜晚都出奇的安静,那道魅影仿佛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太后见妃嫔都反应鬼魂消失了、感谢明空大师,便对明空更加的深信不疑。
这一晃,就过去了十天。
这一日,太后又在祈天阁听明空大师讲佛,嫔妃们照例都去了,云倾依然跪在王宁暄身后的蒲团上望着太后。
太后望着明空,和颜悦色的说道:这几日,有大师驱邪之后,这后宫太平了许多,那鬼魂再也没有出来了,是不是已经送进了轮回?
明空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说道:这几日,贫僧带着弟子与太后一道超度了亡魂,她确实已经进入了轮回,轻易不会再出来了,但是这宫中yīn气太重,仍然有许多的冤魂飘dàng,若是贫僧就此离去,恐怕后宫依然不安!
太后闻言微微蹙着凤眉,仿佛有些不安,她问道:这可如何是好,大师终归是要回法华寺去,不能一直呆在俗世之中,这也影响你清修!大师,你可有什么妥善的解决办法,能够一劳永逸?
明空想了想,说道:这件事qíng,方法倒是有,只是不知道太后是否会肯?
太后目光灼灼的望着明空,进而问道:是什么法子,还请大师言明!
明空的脸上有着对佛法高度的敬仰和肃穆,他道:皇宫是皇上的居所,后宫也是皇上休息的地方,后宫不安,就是因为后宫对佛法不够虔诚,要想让后宫太平,就需要皇上亲近的人去寺庙中对着菩萨虔心诵经念佛,才能求得佛祖开恩,庇护后宫!永保后宫安宁!
众人闻言,脸色都不是很好。似乎有些惶恐不安。
太后的脸色也一暗:去寺庙中诵经念佛?
明空点点头:必须剃度出家,成为真正的佛门弟子,才能显出皇家的诚心来!
太后深深皱起眉宇,问道:那要请谁出家为好?
王宁暄忽然道:太后,皇上最亲近的人就是各宫妃嫔,难道要从妃子们中挑选一人去出家修行吗?
太后望了王宁暄一眼,没有说话,反而是对着明空道:还请大师明示,这件事到底要如何决定!
第547章 摇签
明空双手合十,合眸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再睁眼,眼中一片清橙,就好像平静无波的水面,没有一圈涟漪:究竟选谁,并不是贫僧可以决定的,必须由菩萨亲自挑选!
他望向身后,他身后的那名弟子递过来一只竹筒,里面装的是空白的竹签,明空道:请太后将皇上亲近的人的名字分别写在这些竹签上,待我祷告菩萨,由菩萨亲自挑选。
太后身后的琉璃赶忙过去接过签筒,望着太后,等候太后示下。
太后叹了口气,道:皇上最亲近的人,就是众后妃与几位近臣,还包括神医!琉璃,你是知道的,便去将他们的名字分别写在竹签上,然后jiāo于大师!
琉璃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随着琉璃的离去,在座的众妃纷纷悬起心来,似乎有一股浓浓的恐慌之感彷徨在众妃的头顶,这抽中的若是前朝的朝臣倒还好,若是那个人变成自己,到时青灯古佛,还不知道日子会有多么清苦?谁也不愿意被抽中,甚至不愿意自己的名字被写在那竹签上,恨不得飞身出去,抽出那只属于自己的竹签。
等待的时间越发的难熬,云倾提起心神来,无比担忧的望着琉璃离去的放向。
一股浓浓的不安之感传到心底,幽幽绵绵像藤蔓一样抓着她的心。
其实也没有多久的功夫,琉璃就回来了,并将写好的东西jiāo给明空。
明空伸手接过,淡淡扫了一眼,身后拨了拨竹筒中的竹签,阳光犀利的投she而来,明空虽然经常合眸,可是他的视力很好,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的那只竹签。
随着他拨动的手势,那竹签瞬间重新洗牌,变换成他想要的顺序。
明空眼不动,心不动,淡淡的说道:为了保证公平,贫僧已经将这些竹签的顺序打乱,现在开始祷告菩萨,由菩萨亲自挑选!
太后问道:这次大师念的是什么经?
明空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道:是《大悲咒》!
太后点点头,正要开始跟着念,明空却忽然道:不过这一次太后不必跟着贫僧一起念,贫僧的弟子也不必一起念,贫僧必须独自一人清心静气的念!
太后赶忙道:是!那哀家便不念!说着,又对着下面道,你们也不要念!不要打扰大师!
众后妃齐齐道:是!
众人声落,明空便开始念《大悲咒》: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室佛啰楞驮婆,南无、那啰谨墀,醯利摩诃、皤哆沙咩,萨婆阿他、豆输朋,阿逝孕,萨婆萨哆、那摩婆萨哆,那摩婆伽,摩罚特豆
随着明空的双唇一开一合,云倾觉得自己的jīng神无限的提了起来,背后慢慢渗出一层冷汗,仿佛鬓间也开始冒汗!
云倾凝神紧紧的盯着明空,一动也不动。
这嗡嗡的声音,听得云倾脑仁突突的跳,仿佛很快就要全部跳出来了!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明空终于念完了,他陡然睁开双眸,透出一抹jīng光,直直的四散开来,明空开始摇动手中的竹筒,那筒中的竹签便飞快的运转开来,电光火石之间,其中的一根竹签飞出竹筒,在空中翻了一个圈,掉到了地上。
一切尘埃落定,但是众妃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明空放下签筒,捡起那竹签,递给太后,道:太后,这就是菩萨选中的人!
琉璃赶忙上前接过递给太后,太后伸手接过,仔细一看,脸上闪过一道极快的光,她的视线定格在云倾的身上,含着威严道:皇贵妃,菩萨选的是你!
云倾闻言大惊,那惊讶来得太过猝不及防,掠过四肢百骸,云倾感觉自己所有的神经都在发抖,连跪也跪不好了,吞吞吐吐的说道:菩萨菩萨怎么会选中臣妾?!
太后将那竹签亮给云倾看,云倾清清楚楚的看见,太后手上的那支竹签写的是皇贵妃三个字,一瞬间,云倾感觉自己猝然看到了qiáng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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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愣愣望着那只支竹签,半晌回不过神来。
就在这时,太后满是威严的说道:皇贵妃,既然菩萨选中了你,便由你跟随大师去寺庙中诵经念佛,为我大晋祈福,这后宫安宁的大事就jiāo给你了!你可要好好陪伴菩萨,日日认真念佛,不可怠慢了菩萨!
云倾闻言犹如晴天霹雳,她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慌忙说道:太后会不会是大师弄错了,怎么会是臣妾?
太后见状,脸色一冷: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师怎么可能会弄错,菩萨已经选择了你,你难道还想拒绝菩萨不成?你的胆子可真大,哀家面前,你也敢放肆吗?
云倾赶忙说道:臣妾不敢!既然菩萨选中了臣妾,指定臣妾念佛,那臣妾便在自己的宫中念佛,为大晋祈福,定然不会懈怠!
太后的脸色更加的不好,又望向明空问道:大师,在宫里念佛可行吗?
明空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说道:菩萨的意思是要剃度出家,若是在宫中念佛,又如何能显出诚心?没有诚心,菩萨是不会开恩庇护的!
太后冷眉望向云倾,冷声说道:皇贵妃,你听清了吗?必须剃度出家修行才行,你便听从大师的吩咐,跟随大师出家吧!
云倾明白了,这是个局,那签筒一定有问题,明空被人收买了,一瞬间,恨意翻江倒海,云倾紧紧的咬着牙,qiáng自镇定,说道:太后,不是臣妾不听从太后的旨意,而是出家是大事,臣妾还需跟皇上商量了之后才能做决定,还请太后给臣妾一点时间,让臣妾去将这件事qíng禀报给皇上!
第548章 剃度
太后闻言,脸上现出怒气来,沉着脸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陶嫔忽然道:皇贵妃,后宫有太后做主,你尽管遵从便是,何必惊扰皇上!相信皇上也会同意太后的意思,不会违拗太后的,你莫要拖延时间!
她的话音一落,秋贵人又道:皇贵妃,你在这宫里天天锦衣玉食,享的福也够多的了,现在推三阻四的,难道是不愿意为后宫祈福吗?事关皇上,难道皇上还白养了你吗?你竟这么一点事qíng也不愿做?
玉贵嫔紧接着道:皇贵妃,姑母的旨意已经下了,难道你还想违抗不成?你的眼里还有没有姑母?你搬出皇上来压姑母,是什么意思?
众妃你一言,我一语的,唯恐天下不乱,太后听着更加的生气,重重一哼。
众妃都吓得一抖,纷纷住了口,不敢再说。
太后无比威严的望着云倾,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皇贵妃,哀家是后宫之主,这件事qíng有哀家做主便是,不必同皇上说了,你便安心剃度出家,为大晋祈福,莫要多想其他!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云倾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她忽然抬眸望向太后,最后一搏:太后,臣妾的身份,您再清楚不过了,现在是为晋国祈福,当然必须要有身份相称的人,就臣妾这身份去祈福,真的能灵验吗?
你太后大怒,菩萨选中的是你,谁也不可以违背菩萨的意思,这次皇上也护不得你,哀家谁都可以得罪,万不可以得罪菩萨,你休要再说,来人,给皇贵妃剃度!
王宁暄见事态严重,太后已是怒火中烧,不敢说出心底的反对意见,只道:太后,既然要去寺中修行,皇贵妃一时之间恐怕难以适应,可否让她先带发修行,等到适应了之后再做打算?
太后冷冷一哼,道:皇后,菩萨的事qíng,大意不得,带发修行怎么能显出诚心?这件事qíng,你不要再说了!说着,就对着下面冷冷下令,来人,给皇贵妃剃度!不要再耽搁!
琉璃等人领命很快就走向云倾。
很快,就有僧人呈上剃度用的刀具。
琉璃拔下云倾头上的金钗,云倾仿佛受到巨大的刺激,火速起身对着琉璃伸手就是一巴掌,然厚不断的往后退,咬着牙道:你们都不要过来,本宫的事qíng自然有皇上做主,谁也不许动本宫!
太后见状勃然大怒,站起身来,厉声吼道:皇贵妃,你竟敢违抗哀家的旨意,眼中还有没有尊卑?还不快快跪下!菩萨面前,岂容你放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祈天阁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云倾一惊,转身望去,只见曦泽沉着脸走了进来:你们拿着刀子要gān什么?
云倾大喜,就仿佛溺水之人忽然抓到了一根浮木,她几步跨到曦泽面前,紧紧的抓着曦泽的手臂,急切的说道:皇上,他们要剃了我的头发,让我出家,你快救救我啊!
曦泽闻言,脸色急促一变,瞬间风起云涌,他抓住云倾那只还在颤抖的手,说道:云倾,你不要怕,有我在,没人能动你的头发!
前方传来太后威严的声音:皇帝,你这是做什么?菩萨已经选择了皇贵妃为我大晋祈福,你岂能枉顾菩萨的意思?神灵之事,怎么可以大意?
曦泽把云倾拉到自己身后,走到太后面前,指着明空问道:什么菩萨?菩萨还能开口说话吗?是不是这个明空说要让皇贵妃出家?
太后紧紧蹙着眉头说道:明空大师现在代表的就是菩萨,你不可以冲撞菩萨!快放开皇贵妃!
曦泽面色一冷:母后,这个明空是个骗子,你怎么能相信他的话!
太后更加生气:放肆,自从大师来到宫里之后,宫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闹鬼的事qíng,你怎么能说大师是骗子?
母后曦泽重重的说道,这宫里从头到尾就没有鬼,一直都是这个和尚闹出来的,朕已经抓住了那个装神弄鬼扰乱后宫的人,来人,把那个宫女带上来!
四喜得令,很快就押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
四喜狠狠的踢了她一脚,迫使其下跪,那宫女微微低着头,不敢看太后。
曦泽指着这名宫女说道:母后,就是这个宫女在宫里装神弄鬼,朕的人亲眼看见他与明空底下的弟子有来往,抓来一看竟然长的跟程嫔有几分相像,所以可以吓到好多人!
太后抬眸望去,确实与程嫔有几分相像!
曦泽怒然问道: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战战兢兢的伏在地上,没有说话!
曦泽狠狠踹了她一脚,呵斥道:放肆,朕问你话,你敢不答,是要朕大刑伺候吗?快说,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里的!
那宫女大概是受到的惊吓过度,流下眼泪来,哭着喊道:小主,救奴婢
曦泽眉峰一动,怒然问道:你喊谁小主?谁是你的主子?
曦泽抬眸望向底下的众后妃,人人面色沉着,仿佛能滴出水来,看不出有什么异状。
曦泽的耐心已经耗尽,对着四喜道:来人,杖刑伺候,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是!四喜赶忙领命,对着底下的小内侍一示意,杖刑很快就就位完毕,并有条不紊的执行着。
殿内顿时充满了那宫女的鬼哭láng嚎,然而,不过执行了二十杖,那宫女便再也扛不住,终于出声道:皇上饶命,奴婢说,奴婢知道的奴婢全都说,求皇上饶了奴婢的xing命皇上开恩啊
曦泽这才下令停止,执行的小内侍便退到了一边。
曦泽冷冷直视着她,问道:说,你刚才叫谁小主?
那宫女伸出手指,指着妃嫔中的一人,答道:陶嫔!
曦泽横眉转向陶嫔,只见她的脸色已经十分的不自然,曦泽冷冷的质问道:陶嫔,这是你的奴婢?
第549章 陶嫔
陶嫔被盯着全身发抖,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曦泽冷冷的盯着陶嫔,不含一丝温度道:你一直在后宫指使这个奴婢装神弄鬼,扰乱人心,甚至还想掐死皇贵妃,现在又勾结僧人,蒙骗太后,你可真是居心叵测!平常看着你仿佛很不起眼,没想到能做出这么多不堪的事qíng来,不过,就你那点本事,布不下这么大的一个局,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陶嫔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谁,臣妾是冤枉的!臣妾跟这个奴婢一点关系也没有!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是吗?曦泽反问道,他又转头望向那伏在地上的宫女,冷笑着说道难道她连自己的主子也能认错?来人,将陶嫔和这个奴婢带进严刑司,陶嫔,你去那里给朕说个清楚!这件事qíng,朕一定要彻查到底!
严刑司是什么地方,陶嫔虽然进宫没有多长的时间,但是心里也很清楚,她已经面如死灰,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她凄厉的呼求道:皇上饶命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求皇上开恩,不要送臣妾去严刑司
曦泽冰冷的心头没有一丝怜悯,朝着底下喝道:还楞着做什么,全部带下去审问,通通给朕审清楚,审不清楚,朕就摘了你们的脑袋!
是!底下的人领命,速速将陶嫔和地上的宫女押了下去。
曦泽冷冷的目光又转向明空,朝着底下喝道:将这个妖言惑众的妖僧,给朕关进大牢,好好审讯!
明空闻言,一动不动。
反倒是太后先急了起来:皇帝,你不可以这么做!大师代表的是菩萨,是神灵,你不可以冲撞神灵!再说,大师也没有犯什么罪!
对于太后的执迷不悟,曦泽感到痛心疾首:母后,你怎么还相信这个妖僧?他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刚才你也已经看到了,这宫里根本没有鬼,是那个宫女在装神弄鬼,所以这个妖僧并不能驱鬼,他与那个宫女勾结,一直在欺骗您,你怎么还相信他?
太后闻言,脸色一变再变,她紧紧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哀家用了他的灵水以后,腿脚确实舒服了许多!再说他是得道高僧,你不可以这样对他!
曦泽感觉自己很bào躁,自己的母亲怎么还相信他?他愤怒的说道:他在水里给你放了麻醉剂,所以你才感觉不痛不酸了,全部都是骗人的把戏,他与那个妃子勾结在一起,都已经被朕逮到了,你到底是相信这个和尚还是相信你儿子?
太后显得很为难,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趁着这个空档,曦泽再次对下面道:来人,把这个妖僧押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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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底下的人立刻来抓明空。
直到有人来拉了,明空才显出一丝慌乱来,他望着太后,说道:太后,贫僧是奉菩萨的命令进宫来为您祈求后宫的平安,贫僧一心为着太后,从没有一丝虚假,也并没有害人,何以要遭受如此待遇?菩萨还在天上看着,太后一心向佛,难道是要开罪菩萨吗?
曦泽伸出手指冷冷的指着明空,愤怒的斥道:你这个妖僧,不必搬出菩萨来,你说的任何一句话,朕都不会相信,你不要想着继续蒙骗母后,朕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快拖下去!
曦泽如此重重一喝,底下的人都不敢怠慢,立刻将明空拖了下去。
太后太后太后
太后望着明空被拖出去的方向,紧紧蹙着眉头,仿佛有些失神,沉默半晌,她终于开口说道:皇帝,难道哀家信佛也有错?哀家一心向佛,也是为你的江山祈福,何以惹得你如此龙颜大怒?
太后的声音中充满了悲凉,曦泽冷冷的哼出一口气,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母后,并不是朕反对你信佛,也不是朕要gān涉你的事qíng,朕是不希望你被小人蒙蔽了双眼,他们很有可能利用你的信任来gān不gān净的勾当,母后,你要念佛就在自己宫里念吧,朕不会说什么的,但是那个妖言惑众的妖僧,说的没有一句话是真的,你不要再相信他了!再说,哪有让妃子出家的?
太后急急说道:哀家不也是为了你的江山安稳吗?
曦泽皱眉说道:朕江山的安稳不是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菩萨身上,菩萨帮不了朕的忙,这些都是很虚无的事qíng,朕根本就不相信!哪里有江山安稳寄托在妃子祈福的身上,这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话朕?
太后冷冷哼出一口气道:说到底,你还不是舍不得皇贵妃!若是寻常的妃子,你早就遂了哀家的心愿肯了,又怎么会在这里大发雷霆?
母后
太后重重叹了口气,眸底全是失望:你的眼里只有皇贵妃,已经没有哀家了,哀家还是早些回去吧,省的在这里碍你的眼!念句佛也不让!
太后的声线中有着浓重的哀伤,仿佛身子也有些站立不稳,王宁暄赶忙起身扶住太后,温柔的说道:母后,臣妾陪您回去吧!臣妾会一直陪着您,跟您说话解闷,太后不赶臣妾走,臣妾都不会离开!
太后的眸底闪过一丝欣慰,她转眸望向王宁暄,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还好,哀家还有你!哀家老了,老得不中用了,皇上已经不喜欢了,咱们走吧,别留在这里了!
王宁暄扶着太后往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母后,您别生气了,你的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皇上并不是要跟你对着来,他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不要生皇上的气,皇上对您依然是孝顺的,他最关心的就是母后了
王宁暄的声音渐渐远去,曦泽摇了摇头,抓过云倾的手,道:我送你回去!
云倾明媚的笑着,点点头。
曦泽拉着云倾,朝着祈天阁外走去。
众妃都很嫉妒,恨恨的蹲下身去:恭送皇上!
第550章 坦诚
曦泽拉着云倾的手回到未央宫,一踏进门,就径直去了寝殿,将宫人都遣了出去,拉着云倾坐下。深qíng的凝望着云倾,淡淡一笑。
其实云倾仍然心有余悸,但此刻对着曦泽,她也嫣然一笑。
两人对视而笑,笑了很久。
傻瓜吓坏了吧!曦泽宠溺的抚上云倾的秀发,低低说道,我一看就知道,你现在还在怕!
云倾嘟着嘴说道:我要是被剃光了头发,就变了成丑八怪,肯定再也没有人喜欢了,你今天要是再晚来一点,我可要被送进寺庙去了,你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要是那样的话,你还会不会想我?
曦泽啐道:又说傻话!我有一天没见到你,心里都想着难受,要我与你分开那么长时间,我的日子可要怎么过?之前你提醒我要好好盯着那和尚,我便一直留意他们的动向,刚好昨天晚上抓到小和尚和那个宫女见面,他们带来见我,我处理完事qíng就急急忙忙的过来了,谁知道看到的竟是那一幕,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你这三千青丝被剃掉了,还不知道要如何伤心!再说,就算今天我没有及时来,母后把你送到寺庙去了,我也不可能一直留你住在那里不管你,必然想方设法的把你接回来!我跟你,一天也不可以分开!
云倾闻言甜甜的笑了:真的啊,一天也不可以分开啊?
曦泽捏着她的鼻子,宠溺的说道:是啊,一天也不可以!忽然之间,曦泽落寞了,有些忧伤的说道,自从上次跟你分开之后,我便夜不能寐,没有睡着过一夜,你大概不知道我是如何的煎熬,你走了,我的心也跟着你一块走了,我整个人都被掏空了,我做什么都不顺心,我不知道你过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有没有人照顾你,有没有人欺负你,我就怕你过的不好,我又没有照顾到你,你心里会怨我,我很后悔,但是我又无可奈何!
曦泽收回自己的手,转眸望向别处,淡淡的忧伤弥漫开来,他淡淡的说道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妻,可我不想我们是至疏的夫妻,我希望我们是至亲的夫妻。你回来之后,我总是觉得你有意无意的疏远我,不管我怎么做,你都把我拒在门外,你再也不跟我说你的心里话了,当然,这其中也有很多的误会,我也有诸多的无可奈何是你所憎恨的,我只能让你理解,却没有办法解决,时间久了,你就越发的疏远我,变得沉默寡言,但是,你知道吗?你的沉默让我觉得很受伤!
曦泽顿了顿,忽然转眸望向云倾,说道:我最不喜欢你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什么也不说,没有沟通没有jiāo流,我也不喜欢你看别的男人,尤其是那个魏子修,他在后宫与你走的最近,虽然,他已经不是一个男人了,可我还是不喜欢你看着他,他说起话来像清风一样,好像要把你魂勾走了,你这么疏远我,却对着他笑了,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好,所以你总是看着他?
到底要怎么样,他才可以不疑心?
也许,自己是真的太伤心了,沉默像刀子,伤到了他的心,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没有安全感!
云倾忽然流下泪来,那晶莹的泪珠悄悄的滑落,反she出耀眼的光芒来。
她知道自己此刻不可以沉默,却哽咽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挤出一句:我对你是真心的
曦泽又抚摸上云倾的秀发,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怀疑,你都肯为我而死,我不该怀疑你的真心,可是,你能不能放开你的心来迎接我所有的热qíng,不要沉默的拒绝,我好怕看到你这么的沉默!你可以依赖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你心里不高兴,你就说出来,骂骂我出出气,都可以,就是不要这么沉默!不要把什么事qíng都憋在心里不说,不要离我那么远!我真的觉得很受伤,不要这样惩罚我!我就是你的依靠,是你活在这宫里最大的依靠,无论何时,我都会保护你,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你的,不要推开我,可以吗?
云倾流着眼泪拼命的点头。
美人梨花带雨,楚楚之姿,我见犹怜。
曦泽心生怜意,快就朝着那颗滑落的泪吻去,又顺势吻到她的嘴角,辗转在她柔软的双唇上,先是轻柔,再到贪婪,最后是狂躁的索取。
云倾闭上双眸,任他予取予求。
温柔也好,霸道也好,她全都承受。
不知这样过去了多久,曦泽停下来。他十分流恋的离开云倾的唇,深qíng的望着她。
云倾吸了吸鼻子,忽然说道:我不怨你,自从上次你跟我说了之后,我就再也不怨你了,我知道你有你的苦,你已经尽力了,我满足了,我只是害怕,害怕说错,上次,我只是说错了一句梦话就被罚在大雨里跪,我怕我再说错话又会惹来祸事!你总是很敏感,有时候又会多想,我怕我说的太多,你会多想,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曦泽深qíng的说道:傻瓜,我会保护你的,就算母后罚你,我也会来救你,不会不管你的,你不用害怕!有什么事qíng,就大胆的说出来,我相信你,不会多想的!
真的吗?云倾盈盈说道,魏御医是我的仆人,我对他没有感qíng,只是他忠心,我怎么可能每天板着一张脸对着他?你不要多想,我的心在你这里,永远也不会改变,我为了你,连妾都愿意做,连死都不怕,怎么可能会想着别人?不管你怎么对我,只要只要我还能感受到你爱我,我就会一直好好的对你,若是你不要我了,我就
别说曦泽打断道,你说的那个永远也不会发生,所以也不必说!
曦泽抱起云倾,深qíng的注视着她,朝着大chuáng走去。
第551章 心伤
王宁暄扶着太后回了寿安宫,赶忙将宫人都遣退,扶着太后坐到凤榻上,自己在太后的脚边跪下,温柔的望着太后!
太后斜靠在左边椅背上,神色哀伤,目光有些虚浮,有淡淡的光粒飘浮在四周,它们静静地悬在半空,仿佛也有着浓重的哀伤!
太后看了看皇后,又望着自己的腿,默默叹着气。
王宁暄见状赶忙劝道:母后,你别生气了!一定要以自己的身子为重啊!
太后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你不必跪着,去搬个凳子坐到哀家身边来,不要跪在地上伺候,你是皇后,不必这样服侍哀家,若是让人进来看到了,不成样子,别人会说闲话的,哀家知道,你是好孩子,快起来吧!
是!王宁暄站了起来,很快就搬来一个凳子,坐到太后的身边。
太后望着这最后一丝欣慰,默默的叹着气:皇后啊,你虽然是媳妇,却比女儿还亲,皇上都没有你这么好,他从来不来陪哀家,从没有像你这样搬着凳子坐在哀家身边,跟哀家好好的说话,他有空,都是去陪皇贵妃,哪里还记得哀家?只有你好,时常过来陪着哀家,说说话,解解闷,不然哀家的时光还不知道要怎么打发!你可要比皇上好上很多,哀家自己没有女儿,没有人与哀家贴心,哀家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说说话,贴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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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暄闻言温柔的笑了,就仿佛冬日清晨的阳光,温和却不刺目,她依依说道:臣妾孝顺母后是应该的,自从臣妾嫁与皇上之后,母后一直都十分的疼爱臣妾,臣妾的母亲过世得早,但是臣妾在母后这里又得到了关爱,在臣妾的眼里,母后就是臣妾的母亲,臣妾为母后做事,做任何事qíng都是应该的,也是开心的,深宫寂寞,母后的腿脚又不好,臣妾理应服侍在母后的身边,让母后过得舒心快乐些,自然要时时过来请安,一刻也不敢忘记!一天也不敢怠慢!
太后长长叹着气,脸色也好了几分,仿佛听着这话,心里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她深深的望着王宁暄,说道:你的孝心,哀家看着,很是感动,也不枉费哀家疼你一场,你可要比皇上好上太多,皇上不如你,他来家这里的日子,都没有你的零头多,他什么时候要是像你这样经常来哀家这里请安,哀家做梦也能笑醒了!可是这儿子,根本比不上媳妇儿,反而是媳妇儿更加贴心!哀家想想就觉得伤心!
王宁暄笑道:母后,您别难过了,以后臣妾只要有时间,就会过来陪着您,哪怕只是喝喝茶,吃些点心,也是可以的!
太后欣慰的点点头,勉qiáng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能这样,哀家心里很高兴,皇上来哀家宫中,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从来不会像你这样,还陪着哀家喝茶吃点心!
王宁暄赶忙解释道:皇上政事繁忙,没有太多的时间,所以来去比较匆忙!母后,你不要多心!
太后闻言,深深挖了她一眼,嗔道:他哪里是政事繁忙?哀家看他陪皇贵妃的时间大把大把的,轮到哀家这里,就是政事繁忙,以前他不来哀家这里,哀家就自己在宫里念念佛,好不容易你给哀家请了一个得道高僧进宫,给哀家讲佛,哀家听得正jīng神,他却将高僧关进了大牢,还发那么大的火!这以后谁还敢给哀家讲佛,哀家念句佛也不让!皇上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王宁暄微微蹙起眉头,她端庄的容颜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淡淡的乌云,她又道:皇上只是不喜欢和尚,并不是反对母后念佛,以后臣妾陪着母后念佛!
太后闻言,两眼放光:真的?你真的陪着哀家一块念佛?
太后当然希望自己能有个伴。
王宁暄赶忙点了点头,说道:偷偷的念!
太后见状,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是不是皇上不让你念佛?所以你才偷偷的念!你想在哀家面前尽孝,他也不让,他到底什么事qíng是同意的?
王宁暄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说道:母后,没事的,臣妾就在您的宫里陪着您念佛,回到自己的宫里就不念了,皇上不会发现的,即使是发现了也不会说什么的!臣妾还可以为您抄写经书,您想要什么经,臣妾就抄什么经,就当是练字,皇上不会反对的!
太后长长叹了一口气,拉过她的手,说道:现在这里,也没有别人,哀家可以跟你说说心里话!皇上不来哀家这里,都是为了皇贵妃,他还记着之前的事qíng,一直不肯原谅哀家!皇贵妃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她不是咱们晋国人,她是燕国的公主,虽然燕国已经灭亡了,可是燕国的旧臣都在朝中任职,哀家还是不得不防,哪像皇上,皇贵妃说什么,他就是什么,哀家为了皇上的江山,不落到燕国人的手上,狠心堕掉了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你以为哀家不心疼吗?那也是哀家的亲孙子,哀家怎么可能不心疼?但是没有办法呀,皇上太宠爱皇贵妃了,为了皇贵妃,不仅欺骗了哀家,还欺骗了先皇,他为了皇贵妃,什么事qíng都做得出来,若是让皇贵妃生下儿子,皇贵妃在他耳边煽风点火,随便说几句,他一定会不顾众臣的反对,立皇贵妃的儿子为太子的,到那时,这晋国几百年的江山,不就要落到燕国的手上了吗?哀家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qíng发生?万一皇贵妃还想着要复国呢!这晋国的江山不就毁了?皇上太年轻,控制不了自己的感qíng,哀家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那么做,可是皇上一点也不理解哀家!还把哀家当成仇人,来都不来哀家这里,哀家真是太伤心了!
太后说着,说着,越发的伤心,仿佛有浅浅的泪意,潜伏在她的眸底。
第552章 尽孝
王宁暄见状,也很是忧心,她温柔地劝道:母后,您是皇上的亲生母亲,是生他养他的人,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都斩不断这段血脉亲qíng,您一直这么疼爱着皇上,皇上怎么可能将你当成仇人?只是,皇上没有理解你的用心良苦,所以有些误会在其中,只要说开了,皇上心里的结解开了,也就好了,不管怎么样,在皇上的心里,你永远是他的母亲,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他依然是孝顺你的,希望你过得好,上次你病了的时候,皇上也是日夜担心,多次叮嘱臣妾一定要照顾好您,可见皇上还是十分担心您的,您不要这么伤心,皇上就是xing子太倔了,他是帝王,拉不下这个脸面来,可是,在皇上的心里,他依然是敬重您,爱您的!
太后长长叹着气,皱着眉头说道: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很少来哀家这里?为什么不过来看看哀家?陪哀家喝喝茶,说说话,他怎的如此吝啬?他的时间都花在皇贵妃身上了,难道就不能留一点给哀家吗?
太后仿佛生气了,王宁暄提起心神来,依依道:母后,您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皇上不是不来你这里,只是,有时候皇上来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呆呆的坐着,气氛显得尴尬,你也不会高兴,所以,皇上就避着些!
太后重重一哼,冷然说道:皇贵妃也是不懂事的,她的眼里也没有哀家,从来不来哀家这里请安不说,还不劝皇上来哀家这里,也不知道她到底给皇上chuī了什么枕头风,弄得皇上来哀家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哀家真是要气死了!
王宁暄见状,叹了口气道:母后,据臣妾所知,皇贵妃不是一个多嘴的人,她只是害怕母后,所以没有像臣妾这样时时来请安,但是若说她对母后不敬,却是没有证据的,臣妾也不敢随意的说,至于劝皇上这件事qíng,她确实做的不好,她太年轻了,没有臣妾这么沉稳!
太后深深挖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还要替皇贵妃说好话,她若是同你一样懂事孝顺,哀家还用得着伤心吗?说不定她心里还恨着哀家呢!上次在梦里是怎么说的,她要找哀家报仇呢!可见,她的心还是十分的不安稳!哀家就是不喜欢她,她哪里有你这么懂事沉稳?
王宁暄闻言,眉心一跳,赶忙说道:这梦里说的都是胡话,怎么能够当真?母后也太小心了些,臣妾相信,皇贵妃绝没有一丝一毫要伤害母后的心思,臣妾可以和母后保证,她绝没有这样的念头,请母后放心!
太后长长哼出一口气,目光深深地望着王宁暄,没有说话。
王宁暄觑着太后的脸色,小心的说道:关于皇贵妃的事qíng,臣妾也做得不好,臣妾应该从中调解,用自己的行为来带动她,让她同臣妾一样,经常来给母后请安,侍奉在母后的身边!
太后冷冷一哼,说道:这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哪需要你来带动?可是她根本没有这种自觉,她的眼里没有哀家,哀家想到她就生气!也不知道她到底跟皇上说了些什么,使得皇上不与哀家亲近,说不定皇上这样对哀家,就是她挑拨的!哀家是抓不到她的错处,不然一定要好好的惩治她!
王宁暄赶忙说道:母后,皇贵妃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的,她怎么敢挑拨母后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再说,你若是惩治皇贵妃,皇上又会不高兴,您又何苦呢?这件事qíng,待臣妾回去以后,一定会召皇贵妃过来,点醒她,臣妾一定会让她像臣妾这样侍奉敬重太后,一日也不会怠慢!
太后长长哼着气,道:她若是能像你这般,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哀家才不会相信,你不必拿这种话来哄哀家!哀家又不是小孩子,哀家有眼睛,看得到,心里跟明镜似的!
王宁暄温柔的说道:臣妾没有哄母后,臣妾说的都是实话,请母后放心!
太后皱着眉头说道:总之,哀家就是不喜欢她!
王宁暄又劝道:母后,您不喜欢皇贵妃,可千万放在心里,不要让皇上看到,不然,皇上又会不高兴!
太后冷冷哼出一口气,不说话。
王宁暄看了看太后的脸色,又接着说道:其实皇贵妃不是个喜欢生事的主,大多数qíng况下,她都很安静,不会招惹什么是非,母后便尽管放心,她不会像其他的妃子那样天天折腾的,以后,臣妾会好好叮嘱她的!
太后瞪着眼睛,没好气的说道:她不来也好,哀家也不想看见她,只是,她这么霸占着皇上,哀家看在眼里,实在生气!你既是皇后,便好好管管她,尽管惩治她,有哀家给你撑腰,不用怕皇上,万事都有哀家给你挡着!
王宁暄伸手递过一杯茶,说道:母后,您喝口茶,先消消气!
太后伸手接过,却并没有喝。
王宁暄又问道:母后,你的腿现在感觉如何?要不要臣妾帮你按按?
太后十分不高兴的说道:都怪皇上,把大师关到牢里去了,哀家这老毛病没人能治了!
臣妾给您按按吧,这样会舒服些!说着,就起身跪到太后脚边,帮太后按脚。
太后见状,脸色也缓和了些许,又叹道:你啊,就是太贤惠了,什么都由着皇上,两边都做和事佬,终究是苦了自己!你也要多为你自己想想才是!不要总想着皇上!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王宁暄温柔的笑了,似乎已经不是很在意这些了,她温柔而淡淡的说道:其实有母后懂得臣妾的辛苦,臣妾已经感到很欣慰了,皇上救过臣妾的命,臣妾现在什么也不求,只希望母后平安长寿!其他的事qíng,也不会再多想了!
第553章 谈心
次日中宫请安,王宁暄特地将云倾留了下来,又将殿中站着的宫人全部遣了出去,对云倾道:皇贵妃,坐下说话!
谢皇后娘娘!云倾依言在刚才的位置上坐下,保持着微笑,望着她。
王宁暄见殿中只有他们二人,方轻启朱唇,说道:皇贵妃,本宫今天将你留下来,是想跟你说些体己话,你也知道,一直以来,本宫都将你当成自己的妹妹,十分的疼爱,难得今天有空,就留你下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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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闻言,微微一笑,仿佛清晨的阳光,带着迷人的光彩,她深深的望着王宁暄,温言说道:在后宫,一直是娘娘在照拂着臣妾,臣妾的心中不胜感激,若是有时间,也应该留下来陪娘娘说说话!娘娘尽管说吧!
王宁暄闻言,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对于太后,你是怎么想的?
云倾没想到她说的是太后,神经一抖,提起jīng神来,仔细的回答道:对于太后,臣妾心中没有什么想法!
王宁暄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看起来就像在敷衍,她又道:皇贵妃,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必提防什么,再说,你也知道,本宫不是一个多嘴的人,不管你说了什么,本宫都不会将你说的话拿去说给太后听,所以你对本宫,也不必掩藏,心里是怎么想的,便直接说出来,你对太后到底是怎样的看法?昨日,太后要让你出家为尼,你是否心中怨恨太后?
云倾赶忙摇了摇头,说道:娘娘,臣妾不敢,臣妾绝不敢有一丝一毫这样的念头,太后是皇上的母亲,不管她做什么事qíng,臣妾都不敢怨恨太后!
王宁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昨天的事qíng,不能怪太后!是有人在算计你,那个签筒一定有问题,所以才会倒出属于你的那枚竹签!依据本宫推测,想要算计你的人就是明空大师,并不是太后!太后只是听信了明空大师的话,所以才让你出家的!并不是成心要为难你!若是那个签筒倒出来的是别的嫔妃的竹签,太后也会降下相同的旨意,所以,这件事qíng真的不怪太后!你也不要怨恨太后,明白吗?
云倾赶忙点点头,说道:娘娘,臣妾明白,那个明空大师被人收买了,所以才会算计臣妾,这样的是非,臣妾还是可以分得清楚,定然不会怨怪太后,还请娘娘放心!
王宁暄满意的点点头,忽然,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本宫还要劝你一句,过去的事qíng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放在心里,你不能因为太后曾经做过的事qíng,就一直怨恨着太后,毕竟,太后也很为难,有很多的事qíng并不是太后愿意发生的,然而在这深宫之中,又有很多的事qíng是太后不得不防的,你也要理解,千万不可以因为以前的事qíng,时时在皇上面前说道,惹得皇上不孝顺太后,那便是你的过错了!皇上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没有孝道?你不能做那千古的罪人,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云倾心头一凛,赶忙说道:娘娘的意思,臣妾明白,那些陈年往事,臣妾从没有在皇上的面前提起过,也从来没有阻止皇上对太后行孝,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王宁暄叹了口气,说道:也许是有误会在其中,然而,皇上很少去寿安宫给太后请安,已经惹得太后十分的不满,你是皇上最亲近的人,皇上去你那里的时间是最多的,太后又曾经对不起你,这些事qíng加在一块,难免会让太后觉得,皇上不去寿安宫,是你从中挑拨之故!
云倾大惊:太后如何会这样想?臣妾怎么敢挑拨太后与皇上的母子亲qíng?娘娘,您是知道的,臣妾并不是一个多嘴的人,真的什么也没有说过,这件事qíng,完全与臣妾无关呀!臣妾完全无辜,什么也不知道!
王宁暄摇了摇头,说道:你也不必说自己无辜,在本宫面前,也不需要掩藏,虽然,皇上不会来跟本宫说这些事qíng,可是本宫一向与太后亲近,太后什么事qíng都跟本宫说了,你跟太后之间那些恩怨瓜葛,本宫心里都很清楚,皇上很少去寿安宫给太后请安,那都是因为你的缘故,也有可能是皇上怕你心中不痛快,所以才去得少,即使你什么也没有说,皇上疏远太后,已经让太后心中十分的不满,若是太后追究起来,当然全都怪在你的身上,这件事qíng,你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皇上与太后是亲母子,血浓于水,这是斩不断的亲qíng,怎么可以如此疏远?你既然是皇上最亲近的人,就应该多劝劝皇上,多去寿安宫给太后请安,多在太后面前尽孝,让太后的心中得到安慰,这是你应该做的,怎么可以怠慢?
王宁暄说得在理,云倾也觉得愧疚,赶忙站起身来,微微屈身道:娘娘教训的是,是臣妾疏忽了,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回去以后一定多多劝解皇上,请娘娘放心!
王宁暄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虚扶了一把道:你这样说,本宫就放心了,不必起身站着,坐下说话吧!
是,谢皇后娘娘!云倾这才又坐下。
王宁暄平视着云倾,眸中没有杂色,目光一片安然,又接着道:你既然身为妃嫔,就是太后的媳妇,太后便是你的母亲,侍奉太后是你的职责,你也不可以怠慢,不能因为曾经的事qíng,也不能因为害怕,你就不去寿安宫给太后请安,作为妃嫔,在这个方面,你确有失职的地方!
云倾微微垂着长睫,低低的说道::娘娘说得是,臣妾确实是因为惧怕太后,所以才很少去寿安宫给太后请安,到现在,臣妾都不敢一个人去太后的宫里!
王宁暄道:你这样是不行的!还是应该多去给太后请安,多多侍奉太后才是,你记住了吗?去的多了,化解了太后的心结,太后自然不会为难你,说不定还会喜欢你!
云倾谨慎的答道:是,臣妾记住了!
王宁暄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第554章 劝解
云倾从中宫回来之后,就在心里仔细的琢磨着皇后的话。
其实皇后的话说得在理,若是曦泽与太后的关系一直这样疏远下去,恐怕太后会越来越怨恨她,今后可没有她的好日子过,只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她身在迷局之中,由于惧怕太后,很少会站在太后的角度去想,没想到已经惹得太后如此生气,她也不可以一直沉默,当作视而不见,有些事qíng,即使她心里不愿意,但是也必须去做!
用过晚膳之后,云倾招呼着两个孩子睡下之后,就在自己的寝殿里看书。
才刚刚静下心来,没看多大一会儿,就听到外面的奴婢说道:参见皇上!
是浅紫的声音。
曦泽站在门口问道:娘娘睡了吗?
浅紫乖巧的答道:现在还早,娘娘还在看书,并没有睡下!
曦泽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云倾微笑着望着他:来了啊?今天很忙吗?
曦泽淡淡一笑:在承光殿看奏则,看着,看着,时间就晚了,想着你,便过来看你!我还以为你睡了!
云倾莞尔一笑:现在还早,两个孩子倒是睡了,我不会睡那么早的!
是在等我吗?曦泽挑眉。
云倾但笑不语。
曦泽关好房门,走了过来,拉过云倾的手说道:怎么手这么凉?衣服也不多穿几件,当心着凉了!
云倾温柔的笑着:这是在屋里,一点也不冷,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
曦泽点了点云倾的鼻子,嗔道:你啊,你这个小妖jīng啊!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呢
云倾嫣然一笑。端起身边的茶盏,递给曦泽道:累了吧,喝口茶,润润嗓子,解解乏!
曦泽伸手接过,喝了几口,又放下,目光深深的望着云倾。
云倾见此刻寝殿中只有他们二人,忽然道:曦泽,有件事qíng我要跟你说!
曦泽挑眉:什么事?
云倾斟酌着说道:你明天有空,就去向太后请安吧!
曦泽闻言,脸色一暗:好好的,你提母后做什么?
云倾温柔的说道:昨天的事qíng,既然我没有事,你就不要生气了,不要放在心上,好吗?
曦泽长长哼出一口气,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昨天若不是我去的及时,你就真的变成尼姑了!母后也太相信那个和尚的话,他说什么,母后就是什么,母后今天还遣人来说,让我把那个妖僧放出来给她讲佛,可把我气的那个妖僧,怎么可以放出来?他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全部都是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今天审了一天,什么也没审出来,看来是对他太客气了,难道他还想着朕会因为母后将他放出来吗?他在做梦,我是这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放出来的,母后说什么也没用!
云倾伸手抓过曦泽的手臂,温柔的说道:你不要再生气了
不是我生气!曦泽打断,我一想到那个妖僧要你出家为尼,把我们俩个分开,我就恨不得杀了他!我最恨别人拆散我跟你,母后也是的,念佛念的太入迷了,都变得有些糊涂了,居然听信妖僧的话,把国家命运寄托在祈求佛祖身上,这怎么可能的事qíng?我可不相信佛祖,母后真是念佛念糊涂了!朕得派个御医去好好医治一下母后!
云倾赶忙说道:别,你可千万别这么做,万一太后以为你嫌弃她,那可如何是好?太后看起来还是很清明的,她只是信佛,所以才会相信那个和尚,并不是真的糊涂了,你可千万不要这么做!再说那个和尚也有点本事,他弄来的水,让太后感觉腿脚不酸不疼了,所以太后才会相信他的!
曦泽有些生气的说道:那都是他骗人的把戏,只有母后才相信他,我才不会相信他!
云倾又接着劝道:你生气,就生那个和尚的气,是他在捣鬼作祟,你不要生太后的气,太后是你的母亲,血浓与水,她疼爱你没有假,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要生她的气,明天就去寿安宫给她请个安,陪着她说说话,好不好?
曦泽十分不qíng愿,他皱着眉头,望着云倾,说道:不去!
云倾见状,也很为难,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才好: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对太后的心结很深,全部都是因为我,所以才会疏远太后,可她毕竟是你的母亲,没有过不去的坎,我都已经不介意了,你又何必介意?
曦泽长长哼出一口气,望着云倾说道:这些年,母后针对你所做的事qíng还少吗?她明明知道我心里最在意的人就是你,我不可以跟你分开,为什么还要三番五次的拆散我们?我们两个人相爱在一起,到底哪里碍着她了?她心里看着就是不痛快,想方设法的也要拆散我们!她连我们的孩子都容不下,更不可能容下你!你一进宫,她就要杀了你,她完全没有考虑过我!之前就把你赶到上阳行宫去,并且多方阻止我把你接回来,要不是我装病,有皇后在中间说好话,我都没有办法把你接回来,从那以后,我们之间就有了隔阂,这隔阂一直没有办法化解,是你心里的痛,也是我心里的痛!这样还不够,你才回宫多长的时间,她又要让你出家为尼,硬生生的要把我们俩个分开,她有没有想过她这样做,我能不能接受?她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自你进宫以来,又是罚跪,又是赶走,你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qíng,她却一而再的为难你,我真的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样为难你?难道仅仅是因为你的身份吗?可是燕国已经灭亡这么多年了,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她怎么能把这所有的事qíng全部怪在你的身上?你又不会打仗,也不会治国,身后也没有势力,对我,对太后,对其他所有的人都没有威胁,她为什么还是要这样对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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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伤疤
揭开这些陈年的伤疤,云倾也觉得心头隐隐作痛,似乎无论如何也无法排解,一瞬间,她也感到有些哽咽,这所有的痛苦,她只能自己咽下,默默承受,望着愤怒的曦泽,云倾勉qiáng扯出一抹笑容,说道:好了,好了,这些事qíng都已经过去了,既然我现在没事,你也不要这么生气,不要在怪太后!都怪我做得不好,不能让太后喜欢我,也没有经常在太后面前侍奉,我总是害怕她,所以不敢去寿安宫,太后看着,越发的不喜欢,所以,不怪太后,怪我自己没有做好,不能让太后像喜欢皇后那样的喜欢我,让你夹在中间为难了,这些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怪太后了!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就算她有什么做得不好,她对你的心是好的,任何人也不可以否认!都说母子之间没有隔夜仇,那些事qíng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也已经认命了,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中,原谅太后吧,解开你心中的心结,孝顺太后,原本就是你应该做的!
曦泽长长叹了口气,冷着脸:我也没有说不去她那里,只是去的少!你心里不痛快,又何必这样劝我?
云倾又接着说道:我是心里不痛快,可是,天下人都看着,我不能让他们都议论你!我也不想看到别人在你的背后对你指指点点,所以再大的委屈我也能咽下,再说,你越是不去太后那里,太后就越发的不喜欢我,就会更加的针对我,而且现在,太后觉得你不去她那里,都是我挑拨的缘故,你若是再不去太后那里,不仅别人要指指点点,我们今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你这又是何必呢!何必这么犟着呢!
曦泽转眸望向云倾,目光深深,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你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我本想让你过幸福的生活,希望你天天平安快乐,但总是事与愿违,你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祈夜说这不仅是因为你曾经中毒了,还和当年的箭伤有关,那箭就是我she的,所以我心里一直很愧疚,我没有照顾好你,我心里一直不好受,之前你救过我的xing命,我以为母后对你的看法改变许多,可是没想到,她他的态度不仅没有改变,还罚你跪在大雨里,这次还要你出家为尼,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有泪意上泛,云倾用力忍住,微微垂着长睫,依依说道:算了,不要再计较这些了,我的命就是这样,我已经认命了,只要我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你还是去太后那里吧,你去多了,太后高兴了,就不会不喜欢我,也不会为难我,我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就当时为了我,好吗?
曦泽伸手抚上云倾的秀发,微微叹了口气,沉吟良久,方说道:好,好,好,我去,你不要难过了!
云倾点点头:嗯,你也不要生气了!
曦泽抬眸望向云倾,如此近距离的观望,云倾依然十分的漂亮,曦泽深qíng的注目着云倾,低沉的嗓音,有着迷人的磁xing:我总是害怕失去你好了,不说这些了,夜也深了,咱们早些休息吧!
云倾点点头。
这一夜,在宁静中度过了,可是云倾睡不着,躺在chuáng上,一直睁着眼睛。
曦泽见状,转头望向云倾,问道:怎么还不睡,在想什么?
云倾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我在想,我明天是不是跟你一块去见太后?我不敢一个人去见太后,但是不去也不行!
曦泽拉过云倾的手,说道:你害怕,就跟我一起去吧,有我护着你,你不用担心!
云倾微笑着点点头:好,那我就跟你一起去,我不说话,免得太后听着不高兴!云倾突然有些矛盾,其实我去了太后也未必会喜欢,但是我不去,太后一样不喜欢,唉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好了!
曦泽叹了口气道: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没事的!到时候,你不说话,母后总不至于责怪你把!
云倾点点头:嗯!
次日下午,曦泽处理完政事,就跟云倾一起来到了寿安宫:给母后请安!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见到曦泽很是高兴,但是一看云倾也跟着来了,便又不是那么高兴了,但依然笑着说道:都免礼,坐吧!
谢太后!曦泽在太后的左手边坐下,云倾挨着曦泽坐下,微微垂下长睫,不敢看太后。
曦泽望向太后,问道:母后,你还好吧?
太后微笑道:哀家还不是老毛病,都习惯了!太后不好责怪曦泽,毕竟他难得来一次。
曦泽望着太后,忽然凝起眉头,又接着说道:母后,并不是朕反对你念佛,你年纪大了,念念佛打发一下日子,朕没有意见,你在自己宫里念佛,您怎么念,我都不会说什么的,您尽管念!
太后觉得有些委屈,依依说道:既然你不反对哀家念佛,为什么不让哀家听人讲佛?你把大师关起来了,谁来给哀家讲佛?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母后,你怎么还想着那个明空?那个明空就是个骗子,你怎么能听他的话?他被人收买了,他故意接近你,不是要来给你讲佛法,而是要做其他的事qíng!你想听人讲佛法,那朕就去给你请个真正的得道高僧来给你讲,这些被人收买了的,专gān见不得光的勾当的人,您不要相信!
太后似是不信,挑眉:你真的会请高僧来给哀家讲佛法?
曦泽点点头:是,朕会去的,只是,您听听就可以了,不要真的出家就行了!
太后笑道:哀家怎么会出家?哀家还有儿子呢,若是看不见儿子,日子可没法过,哀家不会出家的,哀家就是听听,打发一下时间!
曦泽点点头,道:好,那母后便等朕的好消息!
第556章 母子
曦泽又望着太后,接着说道:母后,您念佛归念佛,这腿脚不好的老毛病,还是得听御医的话,那个一直照顾你的江御医,是一个老御医,做事一直兢兢业业,从来没出什么岔子,你可要听从他的话,好好的喝药,不要怠慢了!这样你的腿才能快一点好起来!
太后嗯了一声,说道:那个江御医,比哀家还要老,就是个老古董,只会给哀家喝又黑又苦的药,然后就让人帮哀家多按摩,他说起话来,中规中矩的,一点也不有趣,反而很啰嗦,哀家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
曦泽闻言,叹了口气说道:母后,江御医啰嗦一些,那也是为您好,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不过就是年纪大些,但是做人还是挺认真,你不要嫌弃他!再说你本来也上了年纪,老人之间说话不是更合你心意些吗?
太后瞪着眼睛说道:哀家是老了,老的你都不喜欢了,你只会让哀家同老人说话,可是哀家喜欢同年轻的人说话,这样也显得哀家不是那么老,你来哀家这里的日子总是不多,哀家一个人呆在寿安宫,有时候也很寂寞!
曦泽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朕现在不是来陪您了吗?皇贵妃也来了,她今天是特地过来给你请安的!说着,就对着云倾使了一个眼色。
云倾赶忙说道:是啊,臣妾今天是特地过来给太后请安的,陪着太后说说话,希望太后身体健康,心qíng舒畅!
太后嗯了一声,说道:皇贵妃,你有心了!
曦泽赶忙说道:母后,皇贵妃对您是真心的,朕虽然政事繁忙,可是皇贵妃总是劝朕,有空就要多来寿安宫给母后请安,陪着母后喝喝茶,说说话,谈谈心,哪怕只是说一说最近的事qíng,有空就要多来!
太后闻言挑眉:真的?皇贵妃真的这么说?
曦泽点点头,说道:是啊,是啊,今天就是皇贵妃拉着朕过来的,不然朕现在还在承光殿看则子,皇贵妃心中挂念着母后,就同朕一起来看望母后!
太后闻言,点点头,又道:若真是如此,哀家也感到很欣慰!
曦泽又道:母后,你可要好好听江御医的话,好好的休养,这样才能好的快!念佛只是一种心理作用,你有这种心灵的寄托,朕不会说什么的,但是你不能迷信,还是要好好听御医的话,以御医的话为主!
太后仿佛心qíng舒畅了不少,点点头说道:好吧,哀家知道了,你也不用担心!
曦泽与云倾又陪太后说了一会儿话,就退了出来。
走在回去的路上,云倾道:曦泽,你看,太后对你还是很和蔼可亲的,她看到你就高兴,可见她心中十分的挂念你,以前的事qíng,以后便不要再提了,你有时间就多来太后这里吧!
云倾耐心的劝,就期望着太后心里高兴了,不再来为难她。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只要母后以后再不为难你了,我自然不会再提以前的事qíng,以后也会多多过去的,你心胸如此宽广,让我觉得很欣慰!
云倾嫣然一笑:她是你的母亲,大家本来就是一家人,我本就不应该计较,再说今天去太后那里,太后也没有对我说什么重话,我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曦泽边走边道:当着我的面,她当然不会对你说重话,我就怕她背着我,对你急言厉色,甚至刻意为难!
云倾道:我现在学乖了,一个人不会去太后那里的,除非有人陪着我去,或是你,或是皇后,我才会过去,有人给我当保护伞了,太后就不会为难我了,我也就不用害怕了,你也不要为我担心!
曦泽闻言,转眸望向云倾,笑了笑,道:你这个鬼jīng灵!就知道找保护伞,跟承佑一样!承佑每次想做坏事,都先找好保护伞,找到了保护伞,他就千方百计的逃脱!你这是跟他学的?
云倾大笑道:承佑聪明,不愧是我儿子!再说,他现在已经乖了许多,没有像以前那么调皮了,最近也没有看见他闯祸,你可要对他刮目相看,不要再用老眼光看他!
曦泽笑了笑说道:他是怕戒尺吧?小时候被戒尺打多了,现在长大了,有自尊心了,就更怕犯错被戒尺打!
云倾嗔道:哪里是这样?他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有的时候,他还会帮我照顾月恒,很有哥哥的样子呢!
是吗?曦泽挑眉,你确定他没有欺负月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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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赶忙道:没有,我从来没听月恒说,承佑欺负了他!而且我也仔细的观察了,月恒刚来未央宫的时候,承佑确实对月恒有些冷淡,可是都已经相处了这么久了,兄弟俩的感qíng比以前好了许多,一直都是很和睦的,我并没有看见承佑欺负月恒啊,你可不要冤枉了他!
曦泽摇了摇头,说道:你啊,还是喜欢承佑多一些!处处维护他!呵呵
云倾嗔道:哪有?两个孩子我都喜欢,我对他们是公平的!没有偏心!
是吗?我可不相信!
云倾挑眉:你还说我偏心承佑,承佑还经常说我偏心月恒呢!你们父子俩一个说一个样,照你们的说法,我到底偏向谁?我告诉你,我谁也没有偏心,都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欢,都是一样的对待!
曦泽淡淡道:好好好,没有偏心,呵呵
转头,云倾忽然又问道:对了,明空大师和陶嫔关进严刑司,也有几天了,他们两个招了吗?
提到这件事qíng,曦泽的脸色忽然一沉:目前还没有消息传过来,那个明空大师嘴很硬,也很狡猾,一口咬定他一心是为了母后,什么也不肯说,倒是那个陶嫔,仿佛快要松口了,我也还在等他们的消息!这件事qíng很恶劣,后宫所有的人都受到他们的祸害,我一定会严查到底的,你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就会来告诉你!
云倾点点头:嗯,好!
第557章 求救
这边,曦泽陪着云倾回了未央宫。那边,王婉仪王倩倩却来到了中宫。
她行色匆匆,王宁暄见状狐疑万分:堂妹,你这是怎么了?
王婉仪跪在殿中央,望着站在一旁的宫人,凝着眉头说道:姐姐,妹妹有要事要同姐姐说,可否请姐姐遣退左右?
王宁暄见状,便对殿中站着的宫人们道:你们都下去吧,不必在这里伺候了!
是!殿中站着的宫人们很快就退下了,并且将正殿的大门也关上了。
王宁暄见大门关上了之后,又望向王婉仪,问道:你有什么事qíng,就起来说吧,不必跪着了!
王婉仪站起身来,朝着王宁暄走了好几步,忽然又跪下,说道:姐姐,你快救救妹妹吧!
王宁暄闻言一惊,这好好的,又没有什么危险,要自己救什么?她紧紧皱着眉头,问道:你要本宫救你什么?是有人要害你吗?
王婉仪摇了摇头,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斟酌着字句说道:其实陶嫔的幕后主使是我,宫中闹鬼一事,是我的主意!
王宁暄闻言大惊,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定定地望着王婉仪,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皇上现在在追查的这些事qíng都是你做的?是你指使陶嫔在宫中装神弄鬼的吓唬人?那皇上上次说,有人要掐死皇贵妃,那个人也是你指使的?
王婉仪见她说得严厉,也有些胆怯,她不敢再看王宁暄的眼睛,微微垂着长睫,点了点头。
王宁暄见状,背后顿时炸开无数的冷汗,这便是家里送进来的人,这入宫还没有多长的时间,她就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是要等着她来收拾吗?她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冷冷的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皇上有多重视这件事qíng?要是让皇上查到你身上,本宫不一定保得住你!你不好好的呆在自己的宫里,做这些事qíng做什么?
王婉仪闻言一抖,沉默了半晌,方低低的说道:我我就是看不惯皇贵妃,我们这些新人都进宫这么久了,也分不到皇上的宠爱,皇上去的最多的,就是皇贵妃那里,所以我们几个新人商量着,如何扳倒皇贵妃?程嫔没能搬到皇贵妃,我就跟陶嫔商量着这件事,想通过太后,把皇贵妃赶到寺庙去,只是不小心被皇上抓住了把柄,不然也不会有人知道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其实是我们!
王宁暄闻言很是生气:妒忌是后宫最忌讳的事qíng!你既然进了宫,就应当明白,自己这一生都要和别人一起分享皇上的宠爱,皇上的宠爱不可能只在你一个人身上,如果你受不了,为什么要进宫?
王婉仪忽然流下眼泪来:我知道,我进宫的时候就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姐姐,陶嫔被关进严刑司已经有几天了,她不是一个嘴严的人,若是刑罚再重一些,恐怕我给她的那些威胁全部都不管用了,她一定会在严刑司里供出我的!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她的幕后主使就是我,皇上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姐姐,你快救救我呀!
王宁暄感到十分的痛心疾首,她冷冷地斥道:你指使人装神弄鬼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去谋害皇贵妃的xing命?为什么要将皇贵妃赶走?好在皇上及时阻止了,若是皇贵妃真的进了寺庙,皇上绝不会罢休的!本宫以前看着你,觉得你单纯善良,可是你的心怎么变得这么狠,竟想要皇贵妃的xing命,皇上最憎恨的就是对付皇贵妃的人,如果你只是普通的装神弄鬼,吓吓人,本宫倒还是可以保下你,可是这件事qíng涉及到皇贵妃,皇上在严查,只要查出来了,绝不会轻饶的,本宫为你求qíng也没有用呀!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想要恩宠,为什么不来同本宫说,本宫可以为你安排,你为什么要做这么糊涂的事qíng?
王婉仪的眼泪越流越多,她吸了吸鼻子,流着眼泪说道:姐姐,我知道自己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大错,但是我并没有真正伤害到皇贵妃啊!你能不能帮帮我?不要让陶嫔供出我,我求求你了!我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一向都很疼爱我,我求求你帮帮我吧!
王宁暄满脸失望的望着王婉仪,眸底全是恨铁不成钢,她转眸望向头顶,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本宫还能怎么帮你?
王婉仪见她松口,顿时大喜,她朝前跪走了两步,说道:姐姐,你想个办法,买通严刑司的人,了断陶嫔吧!这样她就永远没有办法供出我了,皇上也不会知道我参与了这件事qíng,姐姐,求求你了!
王宁暄闻言一震,眼风狠狠扫向王婉仪,眸底全是不可置信:你怎么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竟想要陶嫔的xing命!这些,你都是跟谁学的?
王婉仪见状,又将心提了起来,她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依依说道:姐姐,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如果她不死,皇上很有可能要我死,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可是你的亲堂妹,求求你帮帮我吧!只要你帮我度过这个难关,以后我什么事qíng都听你的,绝不会再给你添乱!姐姐,求求你了!
王宁暄沉着脸望着王婉仪,半晌没有说话。
王婉仪满是期许的望着王宁暄,紧张而静静的等待着。
沉吟良久过后,王宁暄终于说道:好,这一次,本宫便帮你挡过去,可是你要给本宫记着,如果还有下一次,本宫绝对不会再管,你在后宫,跟本宫安分些,不要生事,否则,本宫也未必能保得住你!你记住了吗?
王婉仪大喜,赶忙叩首道:我记住了,多谢姐姐!以后一定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请姐姐放心!
王宁暄满是疲惫的说道:你先退下吧,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qíng,也不要露出马脚!
是,妹妹告退!
第558章 惊孕
次日,严刑司便传来陶嫔畏罪自尽的消息。
王婉仪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陶嫔在死前并没有供出她。
对于曦泽而言,陶嫔死了,线索就断了一半,只能从明空的身上继续调查这件事qíng,然而,明空十分嘴硬,说辞没有一点改变。
但是,太后给严刑司传过指令,不得对明空用刑,所以严刑司的人并没有对明空用刑,事qíng陷入了僵局。
一晃眼,又过去了半个月,宫里传出了一个喜讯。
这日清晨,云倾来到中宫请安,听王宁暄道:今天,本宫有一个喜讯要告诉大家,那就是,王婉仪有喜了!
众妃闻言,全都是一惊。
云倾当然很是羡慕,但仍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说道:王婉仪恭喜你!这真是大喜事!你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宫里又要添孩子,会比以前更热闹!
杨美人也说道:恭喜你了,王婉仪,你可是新进宫的秀女中最先传出喜讯的,皇上要是知道,一定十分的欢喜!也恭喜皇后娘娘,王婉仪也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啊!皇后娘娘大喜!
玉贵嫔也道:恭喜王婉仪,恭喜皇后娘娘,这真是大喜事!
众妃不管高兴还是不高兴,纷纷送上恭喜,王婉仪笑道:多谢大家!
王宁暄见众人都恭喜她,也感到很高兴,微笑着说道:多谢大家!本宫也很是高兴!说着,又转眸望向王婉仪,说道,王婉仪,你怀了身孕也要多多的注意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就来同本宫说,本宫一定会尽力照顾你的!
王婉仪赶忙站起身来,微微屈身道:多谢皇后娘娘的照顾!
王宁暄笑着点点头,说道:坐吧,别站着了!
是!说着,又坐下。
王宁暄又叮嘱道:这怀孩子是件辛苦的事qíng,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本宫见过很多的妹妹怀孕,知道的比你多,你有什么不懂的,或是遇到什么事qíng,就来告诉本宫!本宫告诉你怎么做!
王婉仪笑着说道:多谢皇后娘娘,臣妾都记下了!
众人正说得热闹,忽然门外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众人闻言都是一喜,纷纷起身跪地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一身便服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道:都起来吧!不必拘礼了!
谢皇上!众人这才起身坐下。
曦泽在凤座上坐下,问道:皇后,你们都在说什么?看起来好像都很开心的样子!
王宁暄笑着说道:皇上,有一个好消息,王婉仪怀孕了!
曦泽闻言一惊,转眸望向王宁暄,问道:你说谁?你说谁怀孕了?
气氛有些尴尬,王宁暄的笑容僵住,说道:王婉仪怀孕了!
曦泽转眸望向王婉仪,她小心的望着曦泽,在曦泽的记忆中,他好像没有宠幸这个王婉仪几次,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宠幸她的,曦泽已经不记得了,他深深皱起眉头,问道:你怀孕了?你怀孕多久了!
第340页
王婉仪小心的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御医过来看过了吗?
王婉仪不知曦泽此话何意,愣愣的答道:已经过来看过了!
曦泽又转眸望向王宁暄,问道:皇后,你查过彤使了吗?
这边皇后还没有回答,那边王婉仪忽然流起眼泪来,说道:皇上难道不相信臣妾?
王宁暄赶忙说道:臣妾已经查过彤使了,两个月之前,王婉仪确实侍寝过两次!
曦泽点点头,又转眸望向王婉仪,叹了口气道:朕就只是问几句,你怎么就哭了?好了,你怀孕是喜事,就晋封为婕妤!
王婕妤这才收住眼泪,赶忙起身说道:多谢皇上!
曦泽又问道:皇后,王婕妤这一胎,由谁来照顾?
王宁暄答道:臣妾不才,皇上若是相信臣妾,便jiāo由臣妾来照顾吧!
曦泽闻言转眸望向王宁暄,说道:朕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最近你也比较忙,要照看大公主,还要去母后那里,能忙的过来么?
王宁暄微笑着答道:皇嗣是大事,臣妾理应照顾,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可以照顾好王婕妤的!再说,她是臣妾的堂妹,原本就是自家人,也理应照顾,皇上尽管放心吧!
曦泽点点头,道:嗯,那就jiāo给你了,你辛苦些,等到这个孩子平安生下之后,朕一定重重有赏!
王宁暄赶忙说道:多谢皇上,请皇上放心!
曦泽又略坐了坐,就离开了。
王宁暄等嫔妃们都走了之后,特地留了王婕妤说体己话。
王婕妤仍然觉得很委屈,王宁暄叹了口气道:你别再伤心了,怀孕是大事,你这样伤心,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王婕妤十分委屈的嗔道:姐姐,皇上根本就不相信我,听说我怀孕了,一点高兴的样子也没有,反倒是问东问西的,好歹我也进宫伺候皇上有几个月了,皇上怎么如此对我?
王宁暄叹了口气,说道:这次跟你一起进宫的有五个人,皇上也就一双眼睛,哪里能每个都注意到?你也要理解才是!
王婕妤嘟着嘴说道:哪里是秀女的关系,皇上的注意力都在皇贵妃身上,根本就看不见我!
王宁暄赶忙道:快别说了!你忘了你答应了本宫什么?你不可以嫉妒皇贵妃!
王婕妤神色有些不自然,低低的问道:难道姐姐心里也没有想法么?
王宁暄满是严肃的说道:本宫是中宫皇后,能有什么想法?你心里也不要有想法,现在便一心一意的把孩子生下来,若是再有什么出格的想法,本宫也不会在帮你了!
王婕妤赶忙道:是,妹妹知道了,姐姐放心!
王宁暄点点头,笑着说道:你今天已经晋位为婕妤了,也是喜事,放高兴些,不要愁眉苦脸的!
王婕妤勉qiáng一笑。
王宁暄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第559章 帝心
这一夜,曦泽还是来了未央宫。
彼时,云倾已经用过晚膳了,见曦泽进来,便问道:晚上吃了吗?
曦泽答道:在皇后那里吃过了!
在皇后那里吃的?云倾挑眉,那怎么没有歇在皇后那里?
曦泽凑近云倾说道:想着你,就来了!
云倾闻言嫣然一笑:你不怕皇后吃醋啊?
曦泽笑道:皇后贤惠,不会吃醋的,再说,她还要照顾晨馨,她可忙了!晨馨现在正是闹腾的年纪,喜欢到处跑,皇后照顾她可要用些jīng气神!再说,我经常去皇后那里用晚膳,然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陪着皇后用膳的日子可多着呢,只要没有冷落皇后,她心里不会多想的!再说,我今天早上还在皇后那里陪着皇后坐了很久呢!你不用担心皇后!
云倾深深挖了他一眼,说道:你啊,就是仗着皇后贤惠,才胡来!
曦泽没好气的瞪着云倾:我哪有胡来?曦泽凑近云倾说道,每个嫔妃身后代表的就是一个朝臣,甚至一个家族的利益,有时候我需要哪个朝臣帮我出力,我就去那个代表他的妃嫔那里,当做是对这个朝臣的示好,明白吗?
云倾赶忙道:平衡朝政嘛,明白明白!
曦泽捏着她的鼻子道:只有对你啊,我是心之所动,嗯?皇贵妃,你还有什么意见?
云倾摇了摇头,对曦泽道:我们进里屋说话去吧!
曦泽点点头,便跟着云倾一起来到内殿,云倾一进来就将殿中站着的宫人全都遣了出去。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云倾望着曦泽,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曦泽挑眉:什么怎么了?
云倾微微叹着气道:我说的是早晨在中宫,王婕妤有喜了是大喜事,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气氛弄的那么尴尬,她都委屈的哭了!难道你怀疑她?
原来说的是这件事qíng,曦泽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刚听说的时候,是有些不相信,既然皇后说已经查过彤使了,我也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也不是怀疑她只是觉得很意外,这个王婕妤虽然是皇后的堂妹,但是差皇后那就太多了,她的嘴巴特别多,一点也不像皇后端庄沉稳,老爱说人是非,我就不愿听,所以去她那里的日子比较少,这个月,我好像一次也没有去过,上个月去了几次,我就已经忘记了,新进宫的这些秀女,我去的最多的是刘婉仪和冯嫔那里,可是你说我去的多的地方怎么没有传出喜讯,我没怎么去的地方怎么反而有喜讯呢?
云倾啐道:她运气好呗,这你也能多想!
曦泽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女人有直觉,难道我们男人都是木头做的吗?我总觉得这个王婕妤很不靠谱,不过既然皇后说已经查过彤使了,那应该没有问题了!
云倾接着说道:你啊,就是疑心病重!有时候我也受不了,那个王婕妤看起来挺喜欢你的,就是爱说而已,你就不喜欢她,弄得她今天都流眼泪了,大家都看着呢,多不好!
曦泽见状,眸光深深的望着云倾,仿佛有点恨铁不成钢:我是身处至高之位的人,怎么能没有一点警觉xing呢?
云倾抓过曦泽手臂,说道:你不要疑神疑鬼的,那个王婕妤看起来挺好的,她身后代表的是王家,你不要把王家得罪了!
曦泽收回自己的手臂,皱着眉头说道:代表王家的是皇后,她怎么能跟皇后比?我怎么可能对她放心!好了,好了,你别说了,不疑心你就是了!
不是你这样皇后面子上也过不去啊!大家都看着呢!
曦泽gān笑了两声,说道:我说你怎么这么上心这件事,又是因为皇后!
你不要把皇后得罪了!云倾赶忙说道。
曦泽没好气的看着她:你放心吧,皇后不会多想的,我不是已经晋封了王婕妤吗,皇后心里高兴着呢,今天晚上在那里用膳,也没有看见她说什么!你不要多心!
云倾长长叹了口气。
曦泽又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快点过来好好伺候为夫,先按按肩,松松乏!
云倾瞪着眼睛道:你让四喜进来伺候你!
曦泽嗔道:四喜都老了,手脚不利索了,你快点过来!
云倾嘟着嘴走过来,故意使劲的按。
这边,延禧宫惠安居中,刚刚晋封的王婕妤也还没有睡。
她坐在梳妆台前,她的贴身侍女小环正在为她卸下首饰,一边卸,一边说道:小主,皇上送来的赏赐可真不错,那玛瑙可有半个jī蛋那么大,还有一颗进贡的夜明珠,十分的漂亮,现在要不要拿过来放在屋子里?
王婕妤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俏丽的脸蛋,其实十分的迷人,她望着有些出神:皇上那是出于补偿心理,才送这么多好东西过来,真正心疼我的是皇后,皇后送来的赏赐是最多的,全是好东西!
小环赶忙说道:您是皇后的堂妹,皇后当然会多多照顾您,有好的东西当然要送给您啦!
王婕妤笑着说道:今天可真是好险,皇上真的起了疑心,可把我着实吓了一跳!
小环闻言,眉心一跳:这件事qíng这么隐秘,皇上怎么可能知道?皇上又不会特意的盯着我们!
王婕妤转眸望向小环,说道:我也觉得这件事qíng不可能走漏,否则早就没有我的好日子了,可是皇上为什么突然疑心,又让我感到很疑惑!
小环安慰道:小主放心好了,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吗?不会有事的!
王婕妤忽然又问道:御医那边你封口了吗?
小环赶忙说道:你放心,御医对谁都会说您怀孕了两个月,而不是一个月,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咱们有事,御医也不会好过,所以,他知道分寸的,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
就在这时,侍女嫩芽忽然走了进来,神色凝重的说道:小主,这个是外面传进来的字条!
王婕妤伸手接过一看,脸色一变,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嫩芽说道:是一个从严刑司过来的小内侍!
王婕妤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不要张扬!
是,奴婢告退!
第560章 私qíng
这一夜,王婕妤并没有睡。
临近子时的时候,她忽然换了一袭黑衣,裹在黑色的斗篷之下,来到了严刑司,花重金买通了监守的人,很快就来到了明空被关押的地方。
虽然已经是这个点了,明空却还没有睡,他坐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正在念经。
狱卒为王婕妤打开了牢门,收下她的金子,很快就退下了。
王婕妤走进牢房,直直的盯着明空。
明空听到脚步声,睁开双眸,望向王婕妤。
王婕妤正了正脸色,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明空淡淡一笑:还没有恭喜你,荣升婕妤!
王婕妤假笑了两声,说道:不必,与你无关!
第341页
是吗?
王婕妤接着说道:如果你找我来只是为了恭喜我,那大可不必,还有什么事qíng,说吧!
明空放下手中的佛珠,直直的盯着王婕妤,说道:你现在晋封了,日子比以前更好过了,是不是已经把我忘得一gān二净了!
王婕妤脸色一变,冷冷道: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什么叫把你忘得一gān二净了?
是吗?明空挑眉,要不要我现在去招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你王婕妤的脸上现出yīn狠的脸色来,你不要bī我!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明空见状,丝毫不为所动,他淡淡的笑容中现出高深莫测的表qíng来:我知道你有皇后给你当靠山,你谁也不怕!陶嫔死在了严刑司,是你动的手吧?
王婕妤神色未变。
明空接着说道:我知道是你,现在你也想动我是吗?我背后有太后,严刑司的人都不敢动我,你难道敢动我?你动的了我吗?
明空步步bī近,王婕妤的脸色越发的不好: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
明空满意的一笑:欺人太甚的不是我,是有人得了好处就想过河拆桥,你现在风光了,就可以抛却前事,当所有的事qíng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吗?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真的是皇上的吗?
明空的声音其实压得低,然而,听在王婕妤的耳朵里却如同惊雷,这一声声的质问惊得她几乎站立不稳,她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勉qiáng站好,愤然说道:当然是皇上的!
她的眼神在颤抖,她骗不了明空:是吗?皇上相信了你就当成是皇上的?皇上已经有很久没有宠幸你了,你怎么可能会有皇上的孩子?你不会是拿着我的孩子充皇嗣巩固自己的地位吧?
你王婕妤被拆穿,顿时心头大恨,这不是你的孩子,你不要痴心妄想!
明空接着步步紧bī道:你敢不敢把手伸出来让我断脉,别的断不了,喜脉我还是能断!
说着,就伸手来抓王婕妤的手。
王婕妤吓的赶忙把手放到后背,连退了两步,满是警意的说道:你gān什么?你不要过来!这是在牢房,难道你也敢碰我?不怕被人看见吗?
明空忽然眯起双眼,冷冷的说道:我算是看穿你了,当初,你就是故意接近我,想要个孩子,现在孩子有了,你也飞huáng腾达了,就想一脚将我踹开,再也不管,那你已经忘记了当初的柔qíng蜜意了吗
住口!王婕妤痛心疾首的打断道,你不要跟我提当初,如果这个孩子的身份泄露了,他就活不成了,难道你想看到他死吗?
明空yīn嗖嗖的一笑:我当然不希望他死,他可是亲儿子,可是最不希望他死的人是你,他是你所有的指望,你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保护他,所以我不担心,可是,你也不要忘了那个给你这个指望的人!你自己享清福,可是我还关在这里不见天日,你若是有些良心,便尽快将我救出去!
原来找她来,是想让她施救,王婕妤冷冷一笑:你这不是异想天开吗?太后都救不了你,我又怎么可能救得了你?我哪里有这个能力?
明空忽然从身上摸出一包药粉,递给王婕妤,低低的说道:想个办法,把这东西放到太后的膳食中,到时候没有人能救的了太后,就只有我才行,我就可以走出这里了!
王婕妤并没有伸手接过,只是盯着那包东西,冷冷的问道:你想让我谋害太后?这件事qíng要是被查出来了,还有我的活路吗?
明空拉过王婕妤的手,将药粉塞到她手中,死死的按着,说道:我现在揭发你,告诉皇上,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也一样要死,所以,别犹豫了!
王婕妤不肯接:你脑子进水了吗?你要是说出来,你自己还能活的成吗?
明空步步进bī道:与其关在这里天天被人审讯,我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来得痛快,但是,我若是死了,一定拉上你,这样,huáng泉路上才不会寂寞!
王婕妤赶忙收回自己的手,压抑着心头的害怕,十分急促的说道:你不要拉上我,我还不想死!
明空见状,十分快意的一笑:那就别犹豫了,赶紧去做吧!
说着,就对着她手中的那个小纸包挤了挤眼神。
王婕妤望着手中的这个小纸包,好像是烫手的山芋,真恨不得将他丢掉。
她紧张的呼吸着,费力的说道:你背着菩萨做这么多害人的事qíng,难道不怕菩萨惩罚你吗?
明空冷冷一笑:不必啰嗦,也不必管菩萨,记住,这件事qíng越快越好,不要让我等太久!我相信你,一定能成的!只要你救我出去,你放心,我在这里什么也不会说的!
然而,王婕妤仍然不敢,又问道:你这是什么毒药?
明空摆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说道:这不是毒药,只是吃了会让人生病,但是起效很慢,要好几天才会有反应,然后慢慢变重,所以,你不必担心,你就是自己端给太后吃,也不会有人查到你这里!放心吧!
听了这话,王婕妤终于放下心来,说道:好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就离开了严刑司!
第561章 献汤
王婕妤当然不会傻到自己端着毒药来害太后,她在太后面前不得脸面,就是端东西给太后,太后也未必会吃,她借的是别人的手!
这一日,太后正斜坐在凤榻上闭目养神,琉璃走进来,说道:太后,玉贵嫔来了!
太后闻言幽幽的睁开双眸,道:茗姗来了啊,快让她进来!
是!琉璃很快就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玉贵嫔便面带笑容,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盈盈福身道:给姑母请安!
太后见到她,很是高兴,笑着说道:茗姗,你来了呀!快到哀家身边来!
玉贵嫔赶忙走进了几步,依依说道:有几天没有看到姑母了,我心中挂念,所以特地过来看一看姑母,姑母,你感觉可还好?
太后笑着回答道:哀家还不是老样子,其他的都还好,就是腿脚不怎么方便!
玉贵嫔微微凝起眉头,说道:姑母,你的腿脚又酸又疼,会不会是因为湿气太重了?我特地熬了薏米赤小豆汤,给您送了过来,我已经问过御医了,这个薏米赤小豆汤是专门祛湿的,你用一点,去去腿脚的湿气,也许会舒服一些!
说着,就命人将薏米赤小豆汤呈上。
太后看了一眼,颜色还不错,看起来似乎挺美味,便伸手接过!略尝了一口,这汤香甜可口,入口生津,回味无穷,很快就喝完了。
太后将碗递给琉璃,望着玉贵嫔,说道:茗姗,你有心了,这薏米赤小豆汤做的很不错,是你亲手做的吗?
玉贵嫔赶忙点点头,回答道:是我亲手做的,这孝顺姑母的东西,当然要亲手做,才有诚意,姑母用着,若是觉得好,以后我便经常做来奉与姑母,希望姑母的腿脚能快点好起来!
太后闻言点点头,笑着说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哀家是看着你长大的,也一直十分的疼爱你,现在看到你如此懂事,哀家心里很宽慰,哀家没有白疼你!
玉贵嫔莞尔一笑:姑母,我来帮你按腿吧!我跟宫人学习了方法,你看我按的怎么样?
太后微笑着点点头。
玉贵嫔便开始用自己的方法为太后按摩腿脚,她的手势轻重适中,刚中带柔,太后觉得很舒服。
太后忽然说道:最近这段时间,皇上去你那里了吗?
玉贵嫔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微微垂着长睫,温柔的说道:表哥事务繁忙,来的并不多,但是我可以理解他!
太后冷冷地哼出一口气,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每次都以事务繁忙为借口,好歹你也是他的表妹,他怎么能冷落你?你不怕,哀家去说他!
玉贵嫔赶忙说道:姑母,还是算了吧!其实表哥对我不错,每次说话都笑意盈盈,从来没有为难过我,只是他心中也有他喜欢的人,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只怪自己没有这个本事,不怪表哥,您也别说他了!
那怎么行?太后接着说道,咱们本家就进来了你一个,哀家怎么能让你受到冷落?皇上也是太任xing了,一门心思都扑在那个女人身上,哀家看着就不高兴,你如此孝顺哀家,哀家当然不会让你受委屈!再说,哀家还盼着你早日给哀家生个小胖皇孙呢!皇上去你那里去的少,哀家什么时候可以抱皇孙?
玉贵嫔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红,低低的嗔道:姑母,现在还早呢!
太后又道:难道你自己不想要的孩子吗?
玉贵嫔回答道:我当然希望能有个孩子,深宫寂寞,有了孩子,就不会那么寂寞了,也不会那么闷了,再说,孩子是终生的依靠,我怎么会不想要?只是,这件事qíng急也急不来,要看天命,也需要运气!
太后道:那你便多了哀家这里,同哀家一起念佛,乞求佛祖,早日赐给你一个孩子吧!
玉贵嫔赶忙道:是,我记下了,谢谢姑母!她又抬起头来望着太后,问道,姑母,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太后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好了许多,你这双手可真巧!你以后有时间,便多来陪陪哀家,说说话,解解闷,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有哀家护着你,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玉贵嫔笑得很是明媚,说道:嗯,好的!
太后又道:今天就不要回去那么早,留在哀家这里用晚膳吧!
玉贵嫔笑着道:好,好久都没有和姑母一起用晚膳了,待会儿姑母可要多吃点!
太后笑着说道:你才要多吃点才是,这样才有力气给哀家生皇孙!
一直到用过晚膳,玉贵嫔才从寿安宫退出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玉贵嫔每天都会给太后送薏米赤小豆汤,太后用过之后,虽然没有太大的效果,但是这份心意,让太后觉得很感动,心qíng也变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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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越发的喜欢玉贵嫔。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五天,这一日,曦泽来到未央宫。
云倾正在忙,曦泽走进来问道:你在做什么?
云倾回答道:我在烹jú花茶,清热下火,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曦泽笑道:已经烹好了?那就来一杯吧!
云倾立刻舀了一杯jú花茶,递给曦泽。
曦泽伸手接过,一股淡淡的jú花香幽幽的扑鼻而来,清新宜人,曦泽略尝了一口,赞道:不错,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看起来像是练过的!
云倾莞尔一笑,说道:没事的时候,我就喜欢摆弄一下吃的、喝的,打发一下时光,若是烹得不好,自然不会给你!
曦泽放下手中的茶盏,忽然问道:两个孩子都回来了吗?
云倾回答道:现在天都黑了,当然早就回来了,现在正在各自的房里做作业,待会儿用晚膳的时候再让他们出来!
曦泽点点头,道:照顾两个孩子,你辛苦了!
第562章 惊病
云倾忽然问道:最近这段时间,怎么没看见你到王婕妤那里去?
曦泽一愣:去王婕妤那里做什么?
云倾道:她怀孕了,你不过去看看她吗?
曦泽摇了摇头,说道:她的嘴太多,我不喜欢过去听她说话,我来陪你不好吗?
云倾拉长了音调道:好,当然好!云倾叹了口气道,可是太后看着呢,我是怕太后不高兴,所以才劝你去看看王婕妤,不然太后又找我麻烦怎么办?
曦泽微微一笑,啐道:假贤惠!我一看就知道是假的,我要是去了别人那里,心里说不定还恨我呢!背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说我!
云倾深深挖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的嘴巴又不多,什么时候在背后说你了?你说话可要讲证据,不要冤枉了我!
曦泽道:你嘴上没说,心里说了,是一样的!
云倾瞪着眼睛说道: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也知道?
曦泽瞪着云倾,没好气的说道:我乃真龙天子,你敢说我是虫,看我怎么惩罚你?
说着,就快速走到云倾身边,开始不停地挠云倾痒痒,云倾顿时笑的花枝乱颤,还好宫人都退了出去,不然看着成何体统?
云倾赶忙连连讨饶: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快饶了我吧
两人正逗弄的高兴,四喜忽然在门外喊了一声:皇上
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曦泽顿时觉得很扫兴,微微蹙起眉头,望着门外问道:什么事?
四喜站在门外说道:寿安宫忽然传来消息,太后病倒了,qíng况似乎有些不好!
曦泽闻言一惊:怎么回事,进来回话!
是!四喜推开门走了进来,说道,下午的时候太后便感觉身体不适,但是并没有对外说什么,可是到了晚间,居然发起了高烧,qíng况不是很乐观,寿安宫的人不敢怠慢,于是传了消息过来!
曦泽闻言紧紧皱着眉头。
云倾赶忙说道:你快去寿安宫看看吧!
曦泽点点头,很快就跟着四喜来到了寿安宫。
曦泽来到内殿,只见太后躺在chuáng上,脸色有些发白,不禁悬起了心,又见江御医还候在一旁,便问道:江御医,太后现在怎么样了?
江御医回答道:太后是邪风侵体,着凉了,所以发起了高烧,不过现在已经用湿毛巾敷着额头降温,待老臣下去煎一剂药,服下看看qíng况!
曦泽赶忙道:那你快去吧!
是,老臣告退!江御医很快就退下了。
曦泽皱着眉头,望着站着的宫人,训道: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怎么让太后着凉了?是不是没挨板子,都忘了规矩?
曦泽动怒,殿中站着的宫人赶忙跪下,齐齐道:皇上息怒!
就在这时,太后忽然道:皇上,是哀家自己要到外面去转一圈,又忘记了穿披风,所以就着凉了,不怪他们!
曦泽见太后说话了,赶忙坐到chuáng边,望着太后,说道:母后,您现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
太后叹了口气说道:哀家就是觉得头有些晕,有些痛,不过你过来看哀家,哀家心里高兴!
曦泽问道:母后,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天气这么凉,你怎么还到外面去转?怎么不留在屋子里?
太后说道:哀家天天待在屋子里,好闷,所以就想出去转转,谁知道风今天这么大?
曦泽道:您要是觉得闷,就传皇后过来陪着你对了,怎么没看见皇后?皇后怎么没有过来?说着,就转头望向跪在地上的宫人,怒然问道,你们没有人去皇后宫里传话吗?
琉璃赶忙说道:回皇上的话,已经传过了!
曦泽微微蹙眉:既然传过了,皇后为什么没有过来?
就在这时,门外有小内侍说道:皇上,静妃娘娘求见!
曦泽道:让她进来吧!
沈绿衣很快就走了进来,微微屈身道:拜见皇上,拜见太后!
免礼!曦泽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皇后呢?
沈绿衣站直了身体说道:大公主正在哭闹,缠着皇后娘娘不肯放,所以就遣了我过来,待会儿皇后娘娘就会过来伺候太后!
曦泽点点头。
沈绿衣道:现在就由臣妾来伺候太后吧!
就在这时,四喜又在门口禀报道:皇上,玉贵嫔、兰贵嫔、杨美人都在殿外求见!
曦泽道:让她们都在外面候着吧,不要都进来聒噪!说着,又转眸望向沈绿衣,道,绿儿,你去看看母后的药好了没有,好了就端过来!
是!沈绿衣很快就退下了。
就在这时,太后忽然坐起身来。
曦泽赶忙扶着太后,拿过靠枕垫在她的背后,道:母后,您怎么不躺着?怎么坐起来了?
太后在chuáng上坐好,道:你让他们都下去,不要一直跪在这里!
曦泽转身对着底下道:你们都退下吧!有事会传你们进来伺候!
是!宫人们很快就退了下去。
太后见他们都退下了,方嗔道:只有哀家病了,你才会来看哀家,平常都不会来!
曦泽叹了口气道:母后,前两天,朕不是同皇贵妃一起过来看你了吗?坐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啊!
太后嗔道:你来就来,带着皇贵妃来做什么?好不容易母子相聚,皇贵妃待在那里,怎么说体己话!
曦泽长长叹着气,微微凝着眉头,道:母后,皇贵妃又不是外人,儿子不管什么事qíng都不会瞒着她,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她坐在那里也没有说话,没有影响咱们母子说话啊!母后,您为什么这么不喜欢皇贵妃?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是燕国的公主吗?燕国都已经灭亡这么多年了,燕国的降臣都十分臣服于朕了,你怎么还是不放心?
第563章 妥协
太后有些幽怨,那声音幽幽绵绵,仿佛有一股委屈潜藏在其中,她依依的说道:哀家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咱们晋国的江山,你以为哀家是为了自己吗?皇贵妃毕竟不是咱们晋国的人,哀家怎么能够放心?之前,傅氏不是叛变了吗?你差一点就没命了,我怎么能不担心!
曦泽叹了口气道:傅氏叛变,是傅氏一族及其党羽,跟燕国的降臣又没有关系!燕国的降臣都没有参与,皇贵妃更是受害者,压根就没有参与,你怎么反而担心起他们来了?这些年,朕也仔细的观察了燕国的降臣,自归降以来,他们一直都是安分守己,从来没有生事,更没有跟傅氏勾结在一起做出大逆不道的事qíng,再说,我也没有给燕国的降臣太高的官职,他们一直处于被辖制的状态,军队全部解散了,根本没有反的可能,母后,您可以放心了!再说,他们也是清楚皇贵妃的身份的,朕娶了皇贵妃,对他们也是一种平衡,相当于两方之间的联姻,反而更加深了朕同他们之间的亲密的关系,这是好事啊!
太后闻言,脸色有些沉:既然你知道皇贵妃身后代表的是整个燕国降臣的利益,万一他们勾结在一起,岂不是一方大患?万一又是另一个傅氏之患呢?你怎么能全心的信任皇贵妃,你当谨记唐玄宗专宠杨贵妃带来的安史之乱的前车之鉴,千万不要重蹈覆辙!你不可以太过宠爱皇贵妃,不然,后患无穷!
曦泽见太后越扯越远,连安史之乱都搬出来,不禁摇了摇头:母后,这怎么是一样的?安史之乱是皇贵妃的义子安禄山发动的,是杨贵妃太过宠幸安禄山造成的,同时也是玄宗后期自我荒废,荒yín无道的结果,朕又不是唐玄宗,从来没有荒废朝政,更不可能将朝政jiāo到jian臣的手中,怎么可能会有安史之乱那样的祸事?母后,我可以很公道的说,皇贵妃虽然代表的是燕国的降臣,但她与燕国的降臣没有任何来往,她从不gān涉朝政,连问一句也没有,并可能像杨贵妃那样宠幸一个朝臣,再说,朕也不可能放任她与哪个朝臣有密切的往来,所以,像安史之乱那样的事qíng,是绝不会在朕这一朝出现的,你尽管放心!
太后闻言,凝起眉头,正色说道:你怎么知道皇贵妃私下里没有同燕国的降臣有来往?她不见得对你完全坦白!你有没有查过她?不要被感qíng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曦泽叹了口气,道:母后,我不是盲目的相信,当然是有根据的!说句不该说的,如果她身后真的有势力,当初就不会被您赶到上阳行宫去吃苦受罪,回不来!她去了上阳行宫之后,朝野没有任何震动,若不是朕执意要接她回来,她根本就回不来,没有一个人为她说好话,这一点就充分证明,对于燕国的降臣而言,她只是个好听的名头,并没有实际的利益牵扯,那些燕国的降臣不会真的关心她的,这些,朕全都看的清清楚楚!那些燕国的降臣在朝中每天都是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一直谨小慎微,至于皇贵妃怎么样,他们从来不关心,也没有人在朕面前提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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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深吸一口气,提起心神来,有些惆怅的问道:曦泽,你你是否还记着当初哀家赶她出宫的仇,搁在心中,恨着哀家!
曦泽闻言一滞,没想到太后今天居然把事qíng挑明了说,一时之间,气氛沉默的尴尬,曦泽的呼吸略略变得不稳,他幽幽的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qíng了,朕又怎么会一直记着?
太后凝着眉头,长长叹出一口气,目光深邃,仿佛在说一件十分久远的事qíng:当时那个qíng况,你也已经看到了,皇贵妃已经病的神志不清,甚至危害皇嗣和妃嫔,大家都看着,你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感qíng而不顾大局?万一激起群愤,你又当如何自处?哀家知道,你割舍不了自己的感qíng,所以才帮你快刀斩乱麻,首先控制住局面,免得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哀家不是不考虑你的感受,就是因为哀家事事都为你考虑,所以才当这个恶人,否则,哀家何必平白无故的招你厌恶?
曦泽点点头,解释道:母后,朕知道,您都是为了朕,朕没有怪你!朕只是当时有些伤心,但是过后朕想通了,也就没事了,再说,后来您不是同意朕把皇贵妃接回来吗?朕心里特别的欢喜!
太后又变换了一个姿势坐着,目光深深的望着曦泽,说道:曦泽,你啊,对待感qíng还是太过认真,你是帝王,应该懂得克制的道理,不可以放任自己的感qíng!不可以这么认真,将自己全部的感qíng投进去,现在,皇贵妃已经成为你最大的软肋,太危险了!皇贵妃那里,你还是少去些吧,不是哀家见不得你们两个好,而是作为一个帝王,专宠是大忌,燕皇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不要重蹈覆辙,哀家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重蹈覆辙!新进宫的妃嫔都是功臣的女眷,你也去的少,不可以这样冷落,功臣看在眼里会有意见的!还有茗姗,她是你的亲表妹,你却一再的冷落,你舅父他们看着,怎么会不寒心?你不可以这样!
曦泽闻言,沉吟了半晌,没有说话。
可是,他望着太后谆谆教导的眼神,思绪又激烈的翻涌着,尽管心中不qíng愿,但终究还是妥协了:好,母后,你放心,新秀女那里,朕会多去的!至于姗妹,朕从没有要冷落她的想法,一直都是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但凡她想要什么,朕从没有不允的!您尽管放心!朕会好好待她的,以后一定会多去姗妹那里!
太后嗔道:茗姗就一个愿望,她想要个孩子,你怎么不给她?
第564章 jiāo换
曦泽闻言一滞,重重的叹着气,说道:好,朕给,母后你放心,明年这个时候,朕一定让她手中抱着孩子!让你老人家看着心中也高兴!
太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含着笑容道:嗯,这样才对!哀家就喜欢大胖皇孙,若是茗姗生的,哀家更加欢喜!再说,后宫本来就应该雨露均沾!这才君王应该做的!你要时时记着才是!
曦泽又道:可是母后朕答应了你的要求,你以后可以不再为难皇贵妃吗?不要再把她罚跪在大雨里行吗?她身体不好,都是被朕拖累的,再说,她是真心真意对着朕的,没有虚假,你能对她像对皇后和姗妹那样宽容吗?
太后深深的挖了曦泽一眼,嗔道:她和皇后、茗姗,是一样的吗?皇后和茗姗服侍在哀家面前的日子又有多少?她服侍在哀家面前的日子又是多少?难道你看不到吗?皇后几乎是隔天就来一次,每次哀家有哪里不舒服,皇后必然会服侍在哀家的chuáng前,衣不解带,寸步不离,茗姗也是三五天来一次,有什么好的,总是想着哀家,那皇贵妃,是这样做的吗?她过年的时候才会来哀家这里,平常可看不见她的影子,更别说在哀家面前尽孝了,或者端什么东西给哀家了,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哀家不在她的眼里!
曦泽长长的叹着气,解释道:她不是不来,她是害怕来,她怕惹你不高兴被罚!她对您的孝心是有的,就是因为心里太敬畏了,所以才不敢表现出来,今天一听说您不好,就赶忙催着朕过来,一刻也没有耽搁,她并不是不懂事的人!你现在若是肯传她进来侍奉,她必然会尽全力侍奉好您的,任劳任怨,绝对不会怠慢,朕相信,只要你肯信任她,她不会比皇后做的差
不必了!太后打断,进而有些不高兴的说道,眼不见为净,哀家不想看见她,还是让其他人来服侍吧!只是皇后平常一向很勤快的,怎么今天还没有来?大公主还在哭闹吗?
曦泽转头朝大门望去,道:应该来了吧,大概是不敢进来打扰!静妃也去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药好了没有,朕出去看看,母后你先等等!说着,便朝着外面喊道,四喜
四喜赶忙答道:奴才在!
皇后来了吗?曦泽问道。
四喜在门外回答道:皇后已经来了,在正殿候着!
让皇后进来伺候!曦泽道。
是,奴才这就去传!
不一会儿,便见王宁暄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拜见皇上,拜见母后,臣妾来迟,请母后恕罪!说着,就跪了下去,恭敬的低着头。
太后见状,缓了缓脸色,柔声道:起来吧,别跪了,地上凉!
谢母后!王宁暄这才起身。
曦泽问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伺候!
王宁暄端着药碗走向前说道:臣妾哄着晨馨睡下了,就过来了,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听说皇上把人都遣退了与太后说体己话,所以不敢进来打扰!不过,静妃已经将药送过来了,现在还是热的,母后,臣妾服侍您用药吧!
太后点点头,道:嗯,送过来吧!
曦泽赶忙起身,将位置让与王宁暄。
王宁暄服侍着太后用了药之后,又站到一旁,温柔的问道:母后,您说话也累了,要不要臣妾扶您躺下休息,现在时辰也晚了!
太后说道:说着说着,时间就过去了,现在哀家还觉得有些饿了!
王宁暄赶忙道:那臣妾去小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母后稍等!说着,就退下了。
太后见她走远了,又道:这里有皇后伺候着,你也不用担心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不要累着了!明天还要早起上朝!
曦泽道:朕再陪着您坐会儿吧!先不急着回去。
太后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明天再来陪哀家坐吧!今日,便早些回去。
曦泽点点,道:好,等皇后过来了,朕就回去!
等到王宁暄端着夜宵进来之后,曦泽便从内殿退了出来,见嫔妃们都在外面候着,便对众人道:母后吃了药,现在好些了,已经睡下了,你们都不用担心,你们今天勤谨侍奉母后,朕看着也很欣慰,待母后好些了,通通都有赏,不过今天这里有皇后和玉贵嫔伺候着,就不需要多余的人手了,现在时间已经晚了,你们都回去吧,明天再早点过来等候传召,今天,辛苦你们了!
众嫔妃闻言纷纷屈身道:臣妾告退!
于是,纷纷退下。
曦泽对着宫人稍微jiāo代了几句,就离开了寿安宫。
曦泽来到未央宫,云倾还没有睡,赶忙迎上来,问道:太后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曦泽拉过云倾的手说道:母后染了风寒,发了高烧,但是现在吃了药已经睡下了,问题不大!
云倾闻言,也放下心来:没事就好,我就怕你担心!现在既然qíng况不是很严重,你也不用再担心了!对了,你今天怎么没有歇在太后那里?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来我这里,太后会不会不高兴?
曦泽道:那里有皇后伺候着,我就回来了!
云倾闻言点点头,道:皇后一向周到!
曦泽目光深深的望着云倾,说道:今天在母后那里,跟母后聊了许多,有很多都是关于你的,其实我很想调解你与母后之间的关系,但是母后心中有她固有的想法,也不是我现在三言两语可以轻易的改变,我又为你说了很多的好话,但是母后还是不希望我太宠你,我已经答应了母后,以后会多去别的嫔妃那里,以后我来你这里的日子会变少,但是你不要多心,我的心里装的始终是你,不会改变,我只是希望母后看着心里高兴,以后能对你好点,明白吗?
第565章 病重
云倾闻言,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不舒服,甚至觉得有些委屈,但还是很大气的说道:我明白,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多想的,更不会做出争风吃醋的事qíng,给你添麻烦,你放心吧!
曦泽叹了口气道:对于母后,你也要做出一些改变,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去她那里,这样是不行的,母后看着,心里只会更加的不高兴,我可以理解你,但是母后不一定可以理解你,不理解,说不定就误会了!比如,今天母后病了,就有许多的妃子到寿安宫去,等候传召,可是你却没有去,我知道你是害怕母后,但是你这样做,母后看着心里会不高兴的,你要多学学皇后,看看皇后是如何孝顺母后的,你也照着做,这样母后才能喜欢你!
云倾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今天我是应该过去的,但是
曦泽温柔一笑:好了,我都知道,你不必解释,但是明天你还是起早一些,到母后宫里去等候传召,虽然母后不一定会传召你进去伺候,但是你要让母后看着心里高兴才行,我已经尽力在调解你与母后之间的关系了,你也要自己努力,配合我才行!过去的事qíng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在放在心里了,好吗?我不求你真心对待母后,像皇后那样,但只求,在面子上,你能跟母后和平的相处,尽管我知道我现在提出来的这个要求对你来说比较难,你不一定能跨过心中的那道坎,可是云倾,她毕竟是我的母亲,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我都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成见,与她和睦相处,好吗?
云倾静静的听着,沉默了半晌,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我答应你,不会再抓着往事不放,不会让你夹在中间为难,明天我一定会去寿安宫的,你放心吧!
曦泽温柔的抚摸着云倾的脸,说道:你不用害怕母后,今天母后已经答应了我不会为难你,所以你明天放心大胆的去,在母后面前说话小心些,不会有事的,嗯?
第344页
云倾点点头:嗯,好!谢谢你一直处处为我考虑,处处维护我!
曦泽轻轻一捏云倾的鼻子,说道:谁让你是我爱的人,我不维护你,维护谁?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咱们先去休息吧!
云倾点点头,道:好,我伺候你沐浴!
曦泽哈哈一笑:今天变得这么乖觉了?都不用我叫,自己就来伺候我了?哈哈
云倾深深的挖了他一眼,嗔道: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看把你给美的,待会我一定使劲的搓背,疼死你!
曦泽毫不在意:你那点力气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像隔靴搔痒,对我不起作用,你尽管多用点力,哈哈
两人笑闹着走进了内殿。
第二日,云倾起了个大早,因为太后病着,皇后直接住在了寿安宫,所以例行的中宫请安已经取消了,云倾径直来到了寿安宫。
不多时,嫔妃们陆陆续续的都来了,全部等候在正殿,随时恭候太后的传召。
然而,太后信任的是皇后,一直在太后chuáng前伺候的是皇后,玉贵嫔也会帮帮忙,其他的人仅仅只是等候在正殿。
太后并没有传云倾进去伺候,云倾一直在正殿坐到天黑才回未央宫。
连续几天都是这样。
然而,根据御医的说法,太后是风寒侵体,导致高烧,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病,喝几服药退了烧也就没事了,然而五天过去了,太后不仅没有退烧,反而还出现了头痛,头昏,呼吸困难等症状。
又两天过去了,太后的状况变得更糟,已经头晕目眩,连眼睛也睁不得,一睁开,就感觉全世界都在旋转,整个人都要散架。
御医院的御医集体守候在太后的chuáng前,紧急商量着对策,虽是争论不休,却全都紧紧蹙着眉头。
到了第八夜,曦泽紧急传祈夜进宫。
众人见状,都知道大事不妙,云倾更是忧心不已。
虽然太后曾经对她百般为难,但她毕竟是曦泽的母亲,云倾并不希望看到曦泽难过,心头暗自祈祷太后可以平安度过此劫。
不多时,祈夜便一身青袍来到了寿安宫,切脉,诊断,查看,检验药物,甚至太后平常所用的膳食,房中的香料、枕头、被褥全部都检查了一遍,可是,全部都没有问题。
一切都表现的十分的不正常,却查不出所以然来,祈夜拿起银针,对着太后的食指扎去,滴出几滴血,仔细的查验,最后皱着眉头道:太后所用的所有东西都没有问题,但是太后之病来势汹汹,应当是旧疾复发导致身体的虚弱,现在不能使用过猛的药物,只能慢慢的医治,但是太后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好,你心里也要有准备!
曦泽闻言心头一咯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祈夜皱着眉头望着曦泽,深深的叹息道:你先不要过分的担心,我并没有把话说死,会尽力的!你先去外面等着吧,我要给太后施针!
就在这时,太后忽然说道:既然神医都难有对策,看来哀家这病是好不了了!皇上,哀家之病,是否为冲撞佛祖所致?你快将明空大师放出来,祈求佛祖的原谅!
曦泽闻言,瞪圆了眼睛:母后,你怎么还相信那个明空大师?
太后急急的说道:皇上,你快按着哀家的意思去做,不然会有更严重的后果,佛祖是不可以冲撞的,你快去把大师放出来,让他来给哀家讲佛,你快去吧!不要再耽搁了!
曦泽气结,皱着眉头说道:母后,那个明空大师就是个骗子,他怎么能救的了你?
太后又催促道:你快些去吧,哀家实在难受,快去吧!
曦泽望了祈夜一眼,祈夜神色凝重,曦泽冷冷哼出一口气,道:祈夜,母后就jiāo给你了!
说完,就怒气腾腾的出去了。
第566章 询问
曦泽怒气腾腾的走了出来,在寿安宫正殿的凤座上坐下。
众后妃见到曦泽,纷纷起身屈身行礼:臣妾拜见皇上!
曦泽在凤座上望着众人,缓缓自己的qíng绪,说道:都平身吧!这些天你们在这里伺候,也都辛苦了,都坐下说话吧!
谢皇上!众妃这才纷纷坐下,望着曦泽。
曦泽转眸望向王宁暄,问道:皇后,今天有哪几个人进去内殿伺候了?
王宁暄答道:回皇上的话,今天去内殿伺候的有臣妾,静妃、玉贵嫔和王婕妤!
曦泽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眸光忽然转到沈绿衣的身上,问道:静妃,你念佛了?
沈绿衣闻言心头一咯噔,不知曦泽这一问是何意,只是如实的答道:没有,臣妾不念佛!
曦泽嗯了一声,又转眸望向玉贵嫔,问道:表妹,朕听说,你经常会为母后抄写佛经,你今天念佛了?
玉贵嫔见qíng况有些不对,谨慎的答道:臣妾今天没有念佛!
曦泽又进而问道:那你平常陪着母后念佛了?
玉贵嫔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是帮姑母抄写了佛经,并没有念佛!
曦泽的目光如炬,又停留在了王宁暄的身上,问道:皇后,你今天念佛了?
王宁暄提起心神来,答道:臣妾没有!
那朕问你,你之前有没有陪着母后念佛?
王宁暄突然有些紧张,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臣妾臣妾不敢欺瞒皇上,臣妾就陪着太后念过一两次,但是臣妾在自己的宫里没有念佛,也没有抄写佛经!还请皇上明鉴!
曦泽闻言,脸色不是很好,冷冷哼出一口气,重重地说道:你的xing子也太温顺了些,母后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从来不知道拒绝,母后让你陪着她念佛,你就陪着她念佛?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你给朕听着,你不许念佛!你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怎么可以像和尚一样念佛?难道你想出家当尼姑?
曦泽说的严重,王宁暄愣愣的一惊,赶忙摇了摇头说道:臣妾绝没有这个想法,完全是为了让母后高兴,但是臣妾并不信佛,既然皇上不喜欢,臣妾以后再也不念了!
曦泽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接着,目光又转向王婕妤,问道:王婕妤,你怀着身孕难道也念佛?
王婕妤赶忙说道:臣妾从不念佛,请皇上放心!
曦泽冷冷暼了她一眼,又望着底下,道:你们还有谁念佛的?
底下众妃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了摇头。
曦泽见状,冷声说道:今天,你们看到谁念佛了吗?
没有众妃仍然摇头。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紧张,曦泽仿佛有些生气,众人都各自谨慎着自己的行为,连大气都不敢喘。
曦泽扫视了底下众妃一圈,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你们中若是有谁是念佛的,朕就成全她,送她到寺庙去,让她念个够!你们都听清楚了没有?
众人赶忙齐齐答道:听清楚了!
曦泽嗯了一声,又接着冷冷说道:今天你们都在这里伺候,有谁到母后面前去提明空大师了吗?
众妃仍然纷纷摇了摇头。
曦泽转眸望向王宁暄,问道:皇后,你是在内殿伺候的,你听到今天有谁到母后面前去提明空大师了吗?
王宁暄摇了摇头,如实地答道:今天臣妾并没有听到谁到母后面前提起过明空大师!再说,明空大师已经被关进了严刑司,是宫里忌讳的事qíng,还有谁会提他?
曦泽闻言,沉吟了半晌,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下面,沉重而有力的说道:你们都给朕听好了,从现在开始,大家互相监督,若是有谁到母后面前去提明空大师,朕就将她送去给明空做伴,你们只要看到了,就来向朕举报,只要举报属实,朕都重重有赏,都听清楚了没有?
众人赶忙说道:臣妾遵旨!
曦泽又接着嘱咐道:你们待在这个正殿中等候传召,都给朕安分些,没有母后的传召,都不要进去,也不要高声喧哗,千万不可以影响母后的休息,都记清楚了没有?
众人齐齐说道:臣妾遵旨,都记清楚了!
曦泽jiāo待完了这些事,又起身走出内殿,来到院子中站着,静静地望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等待着祈夜的救治结果!
众妃见曦泽并没有离去,都不敢说话,哪怕只是窃窃私语,只是相互传递着眼色,各自谨慎着自己的行为。
云倾见曦泽独自一人在院子中站了许久,仿佛心事重重,起身来到曦泽的身后,温柔地问道:曦泽,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qíng?看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曦泽听到云倾的声音,转过身望向云倾,皱着眉头说道:母后又让我将那个妖僧放出来,那就是个骗子,为什么母后还相信他?
原来是因为这个,云倾温柔的劝道:太后不是相信明空大师,太后只是信佛,你不要生气了!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那都是十分虚无缥缈的东西,朕都已经跟母后说清楚了,为什么母后还是相信?
云倾劝道:太后年纪大了,心灵漂泊,需要一个依托,所以才会相信神佛的事qíng,再说她一贯念佛,是十分相信佛祖的,你突然让她不在相信佛祖,这一时半会的,也是没有用的!
曦泽又道:我就在想,今天母后提起明空大师,是不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你今天听到了吗?
云倾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直在正殿坐着,也没有去内殿伺候,但是,我并没有听到谁提起明空啊!
那你看到有谁念佛了吗?曦泽又问道。
云倾想了想,说道:我坐在正殿的时候,看到玉贵嫔一直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道是不是在祷告?
第567章 无奈
曦泽冷冷一哼,道:她肯定是在念佛!居然还骗朕!
云倾叹了口气,劝道:我离她离得远,听不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她大概是担心太后,所以才会这样,她是在为太后祷告,也是一片孝心,你不要生她的气了!
曦泽摇了摇头,道:她这样,都是母后带出来的,母后念佛,她就跟着念,我却不喜欢听别人念,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没有一样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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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说话间,琉璃忽然走过来说道:皇上,太后正在找您,你快进去看看吧!
曦泽赶忙跟着琉璃去了内殿。
曦泽望向祈夜,问道:祈夜,母后现在怎么样了?
祈夜微微蹙眉,道:我已经为太后施针了,但是效果不是很明显!我又给太后服了药丸,现在我去给太后煎药,你在这里看着吧!
曦泽点点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到太后chuáng边,只听太后合眸唤道:皇上,皇上在哪里皇上
曦泽赶忙伸手握住太后的手,说道:母后,朕在这里!你要什么,朕拿给你!
太后缓缓的睁开双眸,还是觉得天旋地转,只能半睁着双眸,勉qiáng应付一下,感觉到手被曦泽握住,太后道:皇上,你快将明空大师放出来,哀家如今这么不好,一定是冲撞了佛祖,你不可以一直这样,明空大师代表的就是佛祖,你快把他放出来!
曦泽闻言有些痛心疾首,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母后,那个明空大师就是个骗子,他并不是代表佛祖,你想得太多了!
太后见他不同意,有些急了:皇上,难道你见到哀家这样,一点也不着急吗?
朕怎么会不着急?朕急的不行了,再说,朕不是传了神医过来医治你吗?
太后拉了拉曦泽的手,说道:你不要再耽搁了,快去将明空大师放出来,否则就是不孝!
太后说得如此不留qíng面,曦泽也觉得无可奈何,又问道:母后,今天谁在你面前提明空大师了?
太后道:没有谁提!你快去把他放出来!快去呀!
太后催的这么紧,曦泽也感到很无奈,只好道:好吧,朕现在就把他放出来,您别担心了!说着,就转身对着下面道,来人,传明空大师!
没过多长时间,下面的人就带着明空来到了内殿!
明空还是那一身袈裟,神色平静,眸底没有一丝杂色,就仿佛他是从寺庙中来,而不是从牢里来。
阿弥陀佛!明空淡淡的瞥了一眼曦泽,说道:拜见皇上!
亏他还能说的这么平静,就跟没事人似的,曦泽懒得看他,转眸望着太后。
太后早已听到了明空的声音,仿佛jīng神好了许多,挣扎着要坐起来,王宁暄赶忙扶住太后,在太后的身后垫一个靠枕:母后,您慢些!
太后刚刚坐定,便唤道:大师,你受苦了!
明空走到太后的chuáng边,道:贫僧没事,多谢太后的照拂,多谢佛祖保佑,只是太后,您怎么了?
太后叹了口气,艰难的说道:哀家冲撞了佛祖,惹来了祸灾,大师原本是好心来给哀家讲佛,却被关进了严刑司,实在是罪过,哀家这身子本来就不好,现在又染上风寒,越发的无用了,竟什么也做不了,唉
明空微微蹙眉,道:太后,我佛慈悲,会原谅你的,您把手伸出来,贫僧给你看看!
好!太后很快就伸出了自己的手。
明空给太后断了脉,又仔细的查看了太后,对太后道:太后,你不要担心,冲撞了佛祖,贫僧可以为你祷告,祈求佛祖的原谅!
太后双眸一亮,问道:大师有办法治哀家!刚才神医在这里都觉得为难!
明空点点头,说道:太后,你先稍等,贫僧去取木鱼和佛珠来,为太后祈福!只是之前贫僧放在宫里的东西,是否还在!
太后赶忙道:全部都在,哀家不许任何人动,大师要去取什么便尽管去取吧!
明空道:那太后稍等!说完,就朝着殿外走去。
曦泽赶忙道:四喜,你派个人跟着他,有任何异动都来回禀朕!
四喜答了声是,很快就退下了。
就在这时,祈夜提着木篮子回来了,对曦泽道:你先让太后把这药服下,我先看看效果!
曦泽还是很相信祈夜,赶忙道:皇后
王宁暄赶忙从祈夜手中接过篮子,取出药碗,送到太后面前。
太后叹了口气道:还是等大师来了再说吧,哀家就先不喝了!
曦泽闻言微微蹙眉:母后,您怎么能不喝药
无妨,就让大师来看过再说吧!祈夜打断道。
祈夜
曦泽还yù再说,祈夜递去一个颜色,制止曦泽说下去。
曦泽这才闭嘴,冷冷哼出一口气,十分不悦的gān站着。
不多时,明空就回来了,左手拿着木鱼,右手拿着佛珠,走到太后chuáng前,说道:太后,贫僧回来了,这就为你祈祷,你放松一些,跟着贫僧一起念经!
太后赶忙点点头,说道:好,你带着哀家一起念!
明空盘腿坐到地上,开始一边敲打木鱼,一边念经。
太后也跟着一起念。
曦泽冷眼看着,不发一语。
又转眸望向祈夜,目光jiāo汇间,曦泽重重的冷哼着。
明空念经没念多大一会儿,就起身对太后道:太后,贫僧这里有灵水,是刚刚祷告菩萨,菩萨赐的,你把他喝了,就好了!
说着,就递给太后一个水囊。
太后顿时大喜,不用喝苦药了,真是好。
曦泽想要阻止,却被祈夜拦住。
曦泽转眸望向祈夜,重重的哼了口气。
谁知,太后喝了明空的水之后,没过多大一会儿,竟然道:眼前不昏了,大师的水真灵验!
曦泽闻言,惊得只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正yù出声训斥,祈夜却拉着曦泽往外走。
第568章 拆穿
祈夜拉着曦泽一直走到院子里没人的地方。
曦泽凝着眉头道:你怎么不让朕说?
祈夜道:你在里面说也没用,太后不相信,她都已经入迷了,关到严刑司里面的人,她也要放出来,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没听到太后说吗,她服了明空大师的药以后,眼前就不昏了!
曦泽冷冷一哼,十分不悦的说道:那就是个骗子,都是骗人的把戏,你把朕拉出来做什么?让朕在里面盯着他,看他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祈夜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用盯着他了,里面有那么多人,难道他还能当众害太后不成?
朕看他就是居心叵测!
祈夜道:这一点你倒是不用担心,他现在不会害太后的,否则他自己也会没命!他是来救太后的!
曦泽凝眉:来救母后?母后的病,你都不一定有把握治好,为什么他给母后吃了一粒药,母后就感觉好些了?这是什么妖术?
祈夜淡定的说道:这不是妖术,之前我还不能完全肯定太后之病的起因,但是现在,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太后的病就是这个明空大师动的手,所以别人都治不了,只有他才能治!
曦泽闻言大怒:什么?是这个妖僧在害母后?怪不得母后吃了他的东西就好些了,他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母后,朕现在就进去杀了他!
说着,就转身要朝里面走去。
祈夜赶忙拉住他,说道:你先不要发这么大的火,先冷静一点,听我说完!
曦泽皱着眉头望着祈夜,怒气腾腾的说道:朕晓得了,朕之前把他关了起来,他想离开监牢,所以才来害母后,这样别人治不了母后,只有他可以治,朕就不得不把他放出来,他可真够yīn险狡诈的!朕一定不会放过他!你不要拦着朕!
祈夜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杀了他会坏事的,是他动手害的太后,太后能不能好起来,全都要靠他,因为我也不知道他究竟给太后吃了什么,但是现在你放心,他为了能够走出监牢,现在一定会全力施救太后,不会再伤害太后了,等他治好了太后,你再定他的罪,也不迟!
曦泽重重地哼出一口气,甩开祈夜的手,十分不甘的说道:要朕现在忍着这口气,还要看他在寿安宫继续胡作非为,朕实在心里堵得慌,全身都难受!
祈夜安慰道:你先不要着急,这几天我都会留在宫里,帮你看着他,不会让他胡来,伤害太后的!你先忍着这口气,等到太后好些了,你想怎么处置他都随你!
曦泽重重地哼着口气,又冷冷说道:他想要害母后,一定有帮凶,这个人会是谁?是谁在帮他?
祈夜微微蹙眉,说道:你现在派人暗中去查,记住,不要打糙惊蛇!
好,朕这就去安排!曦泽道,那母后那边呢?
祈夜道:我进去帮你看着,你不要担心!明天你还要上早朝,早点回去休息吧!
曦泽冷冷道:朕被气的睡不着,朕先走了,这里就jiāo给你了!
祈夜点点头,很快就转身走进内殿。
这一夜,明空在太后的寝殿念了一夜的经,祈夜一直待在里面望着他,并没有说话。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明空又住回来原来的地方,每天白天都会到太后的寝殿来念经,陪伴太后,间或会给太后吃一些药!
曦泽让祈夜住进了揽月楼,白天只要处理完了政务,就会来到太后这里,冷冷的望着明空,一言不发。
祈夜还是继续给太后熬药,然而太后根本不喝祈夜的药,他只吃明空的药,只相信明空。
在曦泽与祈夜意料之内的事qíng是,太后的病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再也没有头晕目眩,头痛的症状也有所减轻,烧也退了,然而,整整两个月过去了,太后仍旧无法下chuáng自由行走,总是感觉身体疲乏无力,不管吃多少药,念多少佛经,一直都维持着这个状态!
这一日,曦泽在承光殿密室与祈夜叙话。
密室中只有他们二人,曦泽端坐在最上首,目光深深的望着祈夜,问道:祈夜,你今日给母后诊脉,母后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祈夜木然答道:我现在可以肯定,早在明空进宫之初,他就对太后的身体非常的了解,他通过别人引发了太后的旧疾,使得太后的身体全部陷入病状,现在想要医治,让太后完全恢复,已经来不及了!再加上太后相信明空,只服明空的药,没有配合我的治疗,现在天气寒冷,qíng况可能越来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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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愤怒袭上心头,曦泽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压在膝盖上,恨恨的说道:现在朕在母后面前说话都及不上那个妖僧,母后只听他的话,认为他有通天的本事,又不肯服用你的药,这样下去要出大事,你说,朕现在怎么办才好?
祈夜凝着眉头,神qíng凝重,沉默了半晌,都没有说话。
曦泽忽然道:要不朕现在杀了那个妖僧,这样母后就会喝你的药了!
祈夜叹了口气,说道:那个明空一直在救太后,现在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qíng来,你现在杀了他,用什么理由?
曦泽怒道:朕管他什么理由?光他谋害太后这一条,就足够朕杀他了!
可是你没有证据啊!你没有证据证明,太后的病是明空谋害的,这些都是我跟你的推测,你不能胡乱杀人,大家都看着呢!
曦泽觉得很失望,怒道:朕不会再继续放纵他下去,一定要想个法子,好好的治治他!
祈夜又道:太后那边,你若是劝不了,就换个人去劝!
曦泽闻言眼前一亮,道:你说的对,换皇后去劝,母后最听皇后的话了,这事由皇后去说,肯定管用,朕待会儿就去跟皇后说!
祈夜闻言点点头,道:那便让皇后去吧,不要再让太后吃明空的药了!
第569章 苦劝
这一日,王宁暄端着甜汤走进太后的寝殿,明空还在太后的寝殿为太后念经。
王宁暄对太后道:母后,臣妾服侍您用些甜点吧!
太后点点头,说道:你端来了什么?
王宁暄回答道:臣妾端来了百合莲子汤,是刚刚熬好的,您趁热用一些吧!
太后道:好吧!说着,就要起身。
王宁暄赶忙放下百合莲子汤,扶着太后坐起身来,又在太后的背后放一个靠枕,让太后躺在靠枕上,稍微舒服一些。
待太后坐好了以后,她便开始服侍太后用百合莲子汤。
太后喝了小半碗,便不再用了,道:就喝这些吧,再多哀家也喝不下了!
王宁暄也不勉qiáng,将小碗放到一边,温柔的说道:母后,您躺了这么久了,恐怕身体也有所不适,多坐一会儿,醒醒jīng神吧!
太后点点头。
王宁暄又望向一旁,只见明空还盘腿坐在一边念经,神色安然,并没有退下之意,她心中当下就有些不高兴,她又转眸望向太后,对太后道:母后,大师念经也念累了,让大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太后微微一愣:嗯?
王宁暄又道:臣妾有话要同母后说!
哦!太后道,既是如此,那便请大师先回去休息吧!晚一点,哀家会传召大师过来!
明空闻言,望了王宁暄一眼,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告退!
然后,很快就退下了。
王宁暄又将屋子里站着的奴才全部遣退,寝殿中便只剩下她与太后两人。
太后见人都走光了,方道:皇后,你有什么事qíng要同哀家说,连大师也不能听?
王宁暄敛了敛心神,忽然朝着太后跪下。
太后见状一惊,赶忙说道:你有什么事qíng就起来说吧,不必跪了!地上凉,千万不要着凉了!
王宁暄并没有起身:母后
太后满目慈爱的望着她,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个好孩子,哀家病了这么久,一直是你服侍在chuáng前,寸步不离,衣不解带,一天也没有怠慢过,你看你,都瘦了许多,哀家看着也很心疼,别再跪了,起来吧!
王宁暄仍然没有起身,她目光灼灼地望着太后,眸底泛出泪意,隐隐闪着光,依依说道:母后,臣妾服侍您是应该的,臣妾不觉得辛苦,只要母后能好起来,臣妾做什么都愿意,痩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母后,你已经病了两个多月了,这么长的时间,吃了那么多的药,念了那么多的经,您都还不能下chuáng自由行走,您的身子还没有好起来,臣妾看着实在是心痛着急,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臣妾急的每一夜都睡不着,就怕自己没有服侍好母后,不能让母后快一点好起来!
太后闻言,心头有宽慰闪过,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说的这些,哀家都知道,只是哀家老了,这身子骨已经不听使唤了,你又何苦折磨自己?你是皇后,是一国之母,理应锦衣玉食,哪里应该像现在这样,像个丫鬟一样服侍在哀家的chuáng前,给哀家端茶送水,自己也瘦的不成样子,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哀家看着也很心疼!
王宁暄摇了摇头,说道:母后,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你能好起来,身体健康平安,就是让臣妾去死,臣妾也愿意!可是母后,您一直吃着明空大师的药,身体虽然比以前好了一些,但是却不能完全好起来,最近这段时间,你晚上总是睡得不好,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没有力气,是不是明空大师的药已经不起作用了?臣妾实在是对他不放心,臣妾知道,您信佛,这些话臣妾本不应该说,但是臣妾心中实在担心,既然明空大师的药已经不管用了,我们是不是换个人试试?
太后闻言,默然不语。
王宁暄接着说道:母后,皇上的神医一向不错,救过不少的人,每次皇上垂危,都是神医救的皇上,皇上的神医确实有很大的能耐,那年臣妾垂危,差一点就病死了,宫里的御医都治不好臣妾,就是神医救的臣妾,现在,皇上也让神医来医治您,你能不能喝神医的药?看神医能不能将你治好?
太后沉着脸,说道:之前神医不是说没有把握治好哀家么?现在用神医的药管用吗?
王宁暄赶忙道:说是这么说,神医也没有把话说死,说明还是有出路的,请母后相信神医,哪怕母后继续喝着明空大师的药也可以,咱们两边都试试!只要能让母后好起来,不管用什么法子,臣妾都愿意试一试,也请母后相信臣妾,臣妾一心为您好,是绝不会伤害你的!
太后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半晌无语。
王宁暄生怕太后不同意,目光热切的望着太后,真诚的说道:母后,臣妾的娘亲去的早,臣妾嫁与皇上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世上了,因为臣妾是母后亲自挑选的,所以,母后一直看重臣妾,有什么好的,都顾着臣妾,这些年,一直是母后在疼爱着臣妾,在臣妾的心里,您就是臣妾的母亲,臣妾一直把您当成自己的娘来对待,只要臣妾有能力有时间,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在您的面前,从来都不敢懈怠,母后,您就是臣妾的娘,是臣妾的命啊,看到您这样,臣妾心如火焚,若是您有个万一,可叫臣妾如何活?臣妾日夜祈求上天,希望上天赐福于您,让你平安健康,可是您一直都没有好起来,臣妾再也不敢相信那个明空大师了,求求您母后,你试一试神医的药吧,臣妾求您了!
她动qíng的说着藏在心底的话,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最后,她虔诚的叩首,希望太后可以答应。
这一番肺腑之言,太后深深的感动,满是怜惜的说道:好吧,哀家听你的,喝神医的药,难为你一片孝心,哀家很是宽慰,好孩子,快起来吧!
王宁暄见太后同意,顿时大喜:谢母后!
第570章 弥留
太后终于肯用祈夜的药了,曦泽大喜。
承光殿密室内,曦泽端坐在最上首,脸上难得有些笑容,对着祈夜道:皇后真是不错,朕说了那么多都不管用,由她去说,母后就同意了,朕一定要好好的表扬皇后!
祈夜一身青袍站在曦泽面前,拢手于袖,神色悲悯。
曦泽的笑容僵住:怎么了,母后肯喝药了,不是好事吗?有你给母后医治,母后一定能很快的好起来的!
祈夜微微蹙着眉,仍然有悲悯像浓雾一样盘旋在他的眉宇之间,无法消散:我今天给太后诊脉了,太后的身子伤了根本,现在用药,已经太迟了!
曦泽闻言,那僵住的笑容一点一点的褪尽,脸色有些发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祈夜的眉头皱得更紧: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曦泽闻言,全身一抖:什么叫尽人事,听天命了?祈夜,朕相信你,以前不管有什么难题,只要你来,就一定可以解决,现在也一样啊,你一定有法子治好母后的,对不对?
祈夜合眸,沉痛的摇了摇头,道:太后的年纪大了,这些年一直不是很好,现在伤了根本,补不回来了,这就是明空迟迟治不好太后的原因!现在是冬天,天气太过寒冷,太后不一定熬的住,皇上,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有时间,就去多陪陪太后吧,多顺她的心意,尽量在最后这一段时间里,让太后走的安然!
走的安然?走的安然走的安然
曦泽的脑海中不停循环出现这几个字,仿佛被雷电击中,四肢百骸都跟着飘摇。
一瞬间,沉默悄然蔓延,那窒息的气氛,将空气凝结到冰点。
耳边,仿佛有蜜蜂嗡嗡作响,环绕不息。
浓重的哀伤攀爬上心头,紧紧的迫住呼吸,灵魂四散开来,那漫过背后的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前赴后继,仿佛没有终点,像痛苦的折磨。
不知沉默了多久,曦泽方启声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原来,这一刻,声音已经变得哽咽。仿佛自己在一瞬间变得苍老!
祈夜满是悲悯的摇了摇头:我已经尽力了!太后的时光不多了,你便多去陪陪她吧,她若是有什么心愿,你便帮她了结了吧!这是咱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
曦泽又沉默了半晌,久久不语。
时间静静的流淌,现出煎熬的疼痛来。
思绪开始翻涌,记忆被忽然拉开,撕扯着神经,爱过,恨过,现在都要消散了,疼痛,是这样的刻骨铭心。
曦泽长长的叹息道:朕做了皇帝之后,便与母后疏远了许多,若不是母后病了,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陪着她说话,住在寿安宫的日子,她大概很是寂寞!
祈夜睁开双眸,目光如水,淡淡的漾开:这些也不能全怪你,这便是深宫,永远也不可能像平常的人家那样亲密无间,宫里的关系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牵绊在一起,需要你去做的事qíng有许多,你也不能时时顾着太后,再说,前尘恩怨,也是你的心结,没有人从中调解,所以才会出现疏离,这些都是现实的无奈,太后心里明白,她是你的母亲,她可以理解你的,你也不要太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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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朕是恨过母后,可是,她毕竟是朕的母亲,有的时候,真的不理解她的残忍,可是现在,只觉得痛心!
祈夜接着劝道:那些事qíng,既然你自己已经想开了,便也不值什么!
曦泽默然,没有说话。
这一年的新年,因为太后病重,过的十分冷清,除夕之宴,曦泽只喝了几杯酒便离去了。
新年一过,天气变得更加寒冷,太后的病一天比一天重,明空的药不管用了,祈夜的药也只是勉qiáng维持着。
嫔妃们依然每天都等在寿安宫的正殿,等候传召,巨大的yīn云笼罩在寿安宫的上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大兴七年二月十二,太后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所有的御医全部跪在寝殿的大门口,没有一个人出声。
嫔妃们也不敢在坐,通通都在跪在御医的身后,等候传召。
曦泽一身白色素服坐在太后chuáng前,满目哀伤的望着太后。
祈夜就站在曦泽身后,拢手于袖,神色十分悲悯。
王宁暄跪在太后chuáng边,已经哭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沈绿衣跪在她身边,紧紧的扶住她,小声的劝着。
玉贵嫔跪在王宁暄的身后,默默的流着眼泪,说不出一个字。
太后昏了许久,才慢慢转醒,难得眼中还有些许的光彩,抬起手,喃喃的唤着:皇上皇上
曦泽赶忙握住太后的手,道:母后,朕在这
太后转眸望向曦泽,艰难的说道:皇上,哀家去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千万不要苦了自己,朝政可以慢慢的处理,不要经常熬夜,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曦泽赶忙说道:是,母后,朕记下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吧!
太后又接着艰难的说道:哀家就只有你一个儿子,哀家所有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你一定要长命百岁,不要让哀家在地下为你担心!
曦泽忍住眸底的泪意,望着太后说道:是,儿子记住了!
太后又继续说道:哀家最不放心的就是皇贵妃,哀家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可以太宠爱皇贵妃,哀家去了,就没有人盯着你了,你可千万要记住哀家的话,专宠是帝王的大忌,你要死死的记着燕皇的前车之鉴,千万不可以重蹈覆辙!
曦泽道:是,是,母后,您放心吧,朕会克制自己的!
太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艰难的说道:哀家去了,你大概会遂了皇贵妃的心愿,让她生下儿子,哀家要你立誓,绝不立皇贵妃的孩子为太子!你若是不立誓,哀家死不瞑目!你现在就在哀家面前立誓!
第571章 薨逝
曦泽闻言,心头一紧,心知现在如果不答应太后,恐怕太后会不能安心离去,万般无奈之下,尽管心中一万个不愿意,曦泽还是对太后道:母后,朕答应你,不管将来皇贵妃是否生下孩子,朕都不会立她的儿子做太子,你可以放心了!
然后,太后仍然不放心,她努力地说道:光这么说不够!哀家要你在哀家面前立誓,以你的帝王至尊起誓,此生都不可以违背这个誓言!
如此步步相bī,曦泽已经是没有任何办法,然而,这是太后的遗愿,但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立誓,曦泽也觉得很是不好,但是尽管无奈,曦泽还是举起自己的右手,屈下拇指和小指,道:朕以皇帝之尊起誓,不管皇贵妃将来是否生下孩子,朕此生都不会立皇贵妃的儿子为太子,若违此誓,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太后终于放下心来,重重的喘着粗气,又接着说道:皇上,你要谨记为君之道,后宫讲求雨露均沾,你不要厚此薄彼!你答应过哀家,今年会让茗姗的手上抱着孩子,你可一定要做到,你舅父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将她送到宫里来,你一定要好好的待她,不可以冷落了她!否则,你会寒了你舅父的心!你舅父在前朝一直对你忠心耿耿,是最维护你的人,你不要让你舅父失望,记住了吗?
曦泽赶忙说道:母后,你放心吧!朕一定会照顾好姗妹,答应您的事qíng,朕一定会做到的,也不会让姗妹受委屈!
太后又接着嘱咐道:你有空,也要多去看看你舅父,他现在年纪大了,也有很多的不方便,你也要多加宽容,多加理解,他的心是好的,一心为了你,为了咱们大晋,哀家去了以后,你要多多关心你的舅父,这是骨ròu亲qíng,你不要冷淡了!
曦泽赶忙说道:好,你放心,朕会照顾好舅父的!
太后又望向chuáng边,见沈绿衣还跪在一边,又道:静妃也是个好孩子,一直跟着皇后在哀家面前尽孝,学习了很多的按摩手法,每次来,都会帮哀家按摩腿脚,服侍哀家也是尽心尽力,照顾三皇子也是尽职尽力,不管你们之前有怎样的隔阂和误会,你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原谅她,不要再怪她了!她曾经救过你的xing命,她对你的感qíng,哀家看在眼里是真的,并没有一丝作假,以后,也要好好的待她!这些都是真心帮助你的人,你也要宽容一些!
曦泽点点头,道:母后,你放心吧!过去的事qíng都已经过去了,朕不会再放在心上,也不会再怪静妃,还是像之前那般待她,不会再冷落她了!
太后点点头,又唤道:皇后皇后皇后
曦泽赶忙道:皇后,别哭了,母后正叫你呢!
王宁暄赶忙擦了擦眼泪,跪走到太后的chuáng前,望着太后,唤道:母后,臣妾在这!
太后收回自己的手,伸向王宁暄。
王宁暄赶忙握住太后的手,唤道:母后,您去了,就没有人在地下服侍您了,臣妾也同你一起去,在地下服侍你,可好?
曦泽闻言一惊,她竟有这样的想法,这就是伤心过了头了,曦泽赶忙斥道:皇后,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太后有些生气的说道:哀家不要你到地下来服侍哀家,你若是跟着哀家一块走了,谁来服侍皇上?哀家怎么能放心?
可是母后,臣妾一时之间,王宁暄哽咽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后叹了口气,说道:皇后啊哀家自己没有女儿,你最与哀家贴心,哀家一直是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对待,来疼爱,你不要胡言乱语,哀家不要你到地下来侍奉,哀家既然疼爱你,当然希望你长命百岁,好好的活着,哀家在天上会保佑你的,你莫要如此哀伤,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皇上就jiāo给你了,哀家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替哀家守护好皇上,以后不要那么隐忍,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不要苦了自己,也不要太委屈自己,皇上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要多多提点他,不要害怕,哀家虽然走了,依然是你的护身符,哀家在天上看着,不会让皇上欺负你的!
王宁暄吸了吸鼻子,无比感动的说道:多谢母后,母后放心,臣妾一定会伺候好皇上的,今生今世都不会改变!
太后点了点头,又继续艰难地说道:你对皇上的感qíng,哀家都看在眼里,哀家很是欣慰,在哀家的眼里,你是哀家见过的最听话最懂事的孩子,人人都说你是好皇后,在哀家的眼里,你是哀家的好女儿,你一定要多多的保重,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你你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太后忽然再也喘不过气来,缓缓地合上了双眸,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王宁暄见状,顿时大急,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大声的呼唤道:母后,母后母后您醒醒啊母后
曦泽见状,心痛难挡,巨大的哀伤将他死死的罩住,迫得呼吸都变得艰难,四周传来凄厉的呼声:太后太后太后
间或还夹杂着凄厉的哭声。
这一声声,催动着曦泽的神经,曦泽紧紧攥着膝盖上的衣服,仿佛就要攥破了。
曦泽努力克制着在眼眶中翻腾的泪意,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威仪,只是,这一刻,他qíng不自禁的喃喃的唤道:母后你放心吧,朕答应你的事qíng一定会做到的,你安息吧
所有的人都跪地痛哭,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太后太后太后
不多时,殿外传来丧钟,那悠远绵延的音质,听得人哀伤更重,仿佛难以自抑。
曦泽努力的克制着,忽然朝着殿外怒吼道:明空人呢?去把他给朕带来!
第572章 怒火
底下的众人闻言全身一抖,心知曦泽动了大怒,大气都不敢喘,纷纷仔细着自己的行为,四喜更是不敢怠慢,赶忙站起身来,招呼的人去抓明空。
四喜手底下的奴才办事都很利索,在这非常时期,很快就将在外面的明空带了进来。
没有了太后给他做护身符,明空的神色显得有些慌乱。
曦泽怒目望着明空,双眸bào突,仿佛即刻就能喷出火来。
四喜觑着曦泽的脸色,用脚狠狠踹了一下明空的腿,迫使其下跪,恨恨的说道:你这妖僧,可真够大胆的,见了皇上还不下跪?!小心你的皮!
明空顿时一个趔趄,跪倒在地,全身一抖,jīng神高度集中,神色更加慌乱,但是他还是勉qiáng镇定,说道:拜见皇上!
曦泽怒极反笑,直直望着明空,冷冷一哼,恨声说道:你还知道朕是皇上,自你入宫以来,眼里便没有朕,你仗着有母后给你做护身符,在宫中横行霸道,装神弄鬼,根本就没有把朕放在眼里,现在母后去了,再也没有人给你当护身符了,现在,你的眼里终于有朕了,朕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
明空闻言,只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第一次感觉到帝王的怒火是如此不可承受,他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说道:皇上息怒,贫僧绝不敢藐视皇上,皇上是万圣之尊,是天下的主人,贫僧只是一个念佛的和尚,如何敢跟皇上对着来?贫僧进宫只是为太后念经祈福,太后病重,贫僧便来为太后治病,并没有装神弄鬼,还请皇上明鉴!
曦泽冷冷一笑,反问道:来给母后治病?那你治好了吗?啊?母后去了,这就是你治病的结果?你到底是来医治母后,还是来谋害母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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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空的额上渗出冷汗,赶忙说道:我佛慈悲,贫僧是来医治太后的,太后服了贫僧的药之后,便立刻有好转,这是人人所看到的事qíng,贫僧怎么会害太后?
那朕问你,母后现在为什么去了?
明空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无比镇定的说道:这一个多月以来,太后一直服用神医的药物,并没有配合贫僧的医治,所以才出现这样意外的qíng况,这是天命所归,贫僧也无可奈何,但贫僧是真心对的太后,真心为太后医治,已经竭尽所能,天地可鉴,佛祖在上,贫僧不敢撒谎!
放屁!曦泽见他将罪责往祈夜身上推,顿感火上浇油,怒火熊熊的燃烧,甚至炸裂开来,像爆竹一样,劈劈啪啪响个不停,曦泽伸出手指,指着明空,怒斥道,按你的意思是,是朕的神医害了母后?!你竟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污蔑朕的神医,信不信朕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明空闻言全身止不住的一抖,仿佛已经没有办法勉qiáng镇定了,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贫僧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要污蔑任何人,太后的事qíng,贫僧已经尽力,这是天命所归的事qíng,贫僧也没有办法了,还请皇上恕罪!
曦泽怒目瞪着明空,接着冷冷的吼道:明空,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玩的是什么把戏,太后是怎么病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当初太后刚病的时候,御医院的御医全都束手无策,神医也感到很棘手,可是你却可以治,你敢说,母后之病不是你引起的?!
明空闻言传身一震,赶忙说道:贫僧冤枉,贫僧怎么敢害太后?贫僧是来救太后的,所以,绝不会害太后!再说,起初太后病时,贫僧被关在牢里,日夜都有人看着,根本就出不来,怎么可能害得了太后?贫僧冤枉啊!佛祖在上,明空可以向佛祖起誓,绝没有害过太后!
曦泽根本就不吃他这套,恨恨的说道:别跟朕说什么佛祖,也不必起誓,这些都是很虚的东西,朕是不会相信的,你现在就是诅咒自己不得好死,朕也不会相信你的!母后被你迷惑,所以才会相信你,你以为朕也被你迷惑吗?朕问你,你是如何害到母后的?你的帮凶是谁?
明空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多,顺着他的侧脸流了下来,滴到了他的脖子上,他的太阳xué突突地跳着,脑仁激烈的回dàng着,仿佛跪也跪不好了,然而,他还是竭力迫使自己保持镇定,说道:贫僧冤枉啊!贫僧真的没有谋害太后,贫僧是来救太后的,贫僧没有帮凶!皇上,您无凭无据的,不可以这样污蔑贫僧!贫僧真的冤枉啊!
放肆!曦泽大怒,对着明空厉声吼道,你竟敢如此顶撞朕,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你到底是不是冤枉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也不必喊冤,难道朕还治不住你一个和尚?你嘴硬,不肯说是吧,宫里多的是刑罚让你开口,朕看你能坚持多久,来人,杖刑伺候!
明空闻言面如死灰,大声的说道:皇上,您不能这样对待贫僧,贫僧是法华寺的主持,代表的是佛祖,太后在世的时候都不敢动贫僧,你怎么能对贫僧动刑?你这样会冲撞佛祖的,冲撞了佛祖,就会为您的江山带来祸灾,佛祖一定不会轻饶了您的,还请您三思而后行!
曦泽闻言怒极反笑,面孔扭曲,绽放出奇异的光彩来,他指责明空,怒吼道:打你就是冲撞佛祖?冲撞了佛祖就会为江山带来祸灾?所以朕不能动你是吗?好啊,朕今天就看看能有什么祸灾,现在你们都给朕看清楚了,朕今天到底治不治得住这个妖僧?来人,给朕狠狠地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立刻执行!
曦泽如此狂怒不止,四喜不敢怠慢,赶紧朝着底下示下,很快,底下就杖刑就位完毕,并开始执行。
明空倒是硬气,狠狠的廷杖打下去,他愣是没有吭一声,不过须臾的时间,二十杖便过去了,明空仍然没有哼叫一声!一直努力的扛着。
第573章 沉痛
四十杖过去了,明空的鬓边渗出豆大的汗珠,像下大雨一样,流了下来,但是明空任然没有叫一声,只是闷闷的哼了几下!
六十杖过去了,明空再也支撑不住,一团稀泥一样的瘫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抽搐着。
曦泽冷冷望着,明空仿佛已经支撑不下去了,他冷冷地问道:明空,你的帮凶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帮助你害的太后?
明空依旧嘴硬,断断续续的说道:没没有谁贫僧贫僧是冤枉的贫僧并没有谋害太后佛祖在上,贫僧真的冤枉啊
对于明空而言,王婕妤怀了他的孩子,就是他骨血的延续,他恐怕自己已经保不住了,他对王婕妤也没有了感qíng,可是孩子不能不要,这是他唯一的骨血,也是他唯一的亲人,所以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王婕妤招供出来!
曦泽见状,心头大怒不止,恨恨地吼道:说出来,你的帮凶是谁?你把他说出来,朕就饶你不死,否则,朕就活活打死你!快说,你的帮凶到底是谁?
庭杖已经接近一百下了,明空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眼珠bào突,没有一丝光彩,说起话来十分的费力,他挣扎着断断续续的说道:没有没有帮凶贫僧是是冤枉的皇上贫僧代表的是佛祖您杀了贫僧佛主一定会降下祸灾的贫僧死的冤啊
至此,曦泽的耐心已经全部耗尽,他无比气愤的说道: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了,你还要跟朕说佛祖?朕告诉你,朕不信佛祖,这大晋的天下,朕最大,朕才不怕什么佛祖!你以为你不招供,朕就查不出来那个人了吗?你同那人串通在一起谋害母后,最终害死了朕的母后,杀母大仇,不共戴天,朕一定会追查到底,不管他是谁,朕都不可能放过,朕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的帮凶到底是谁,说出来,朕就饶你不死!
明空已经觉得眼前混乱不堪,天地仿佛开始旋转,他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耳边嗡嗡作响,然而,曦泽说的这么大声,他还是听清了曦泽之话的意思,但仍然断断续续道:没有帮凶贫僧是冤枉的
曦泽见状,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他恨恨地说道:你们给朕狠狠的打,往死里打,就地打死!谁要是敢怠慢,朕就扒了谁的皮!
底下的奴才闻言,更加卖力的执行杖刑,不一会儿,明空就断气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再也没有了声息!
底下的奴才见状,停止了行刑。
寝殿中静得没有一丝声音,曦泽如此盛怒,众人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皇后也是默默流着眼泪,独自哀伤,连抽泣的声音也不敢放大!
大概是太过悲伤,哭得太久,王宁暄忽然眼前一黑,身体向后倒去,沈绿衣赶忙接住她的身子,小声唤道:娘娘娘娘娘娘
叫了半晌,她也没有反应。
沈绿衣小心的对曦泽道:皇上,皇后娘娘哭晕过去了!
曦泽这才望向王宁暄,沉声道:把皇后扶到偏殿里去休息!
是!很快有宫人上前,与沈绿衣一起赶忙扶起王宁暄,往殿外走去。
曦泽又对着底下冷冷的说道:传令下去,令刑部严查明空的同党,只要是曾经与明空同谋的,通通给朕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奴才遵旨!四喜领命,很快就退下了。
曦泽仿佛有些疲惫,抬了抬手,又道:你们都退下,朕要独自陪母后一会儿!
是!众人纷纷起身退下。
曦泽见众人都退出去了,方望向太后,忽然,他伸手握住太后的手,那冰冰凉凉的感觉仿佛已经深到了心底,四肢百骸都是冰冰凉凉的,曦泽再也感受不到温度。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沉痛的哀伤将曦泽紧紧的包围,严丝合fèng,没有一丝喘息的空间,曦泽默默的流着眼泪,喃喃的说道:母后,都是朕没有照顾好你,您的身体一直不好,朕应该早点让祈夜来医治你,你年纪大了,朕不应该总是以事务繁忙为借口,很少过来陪伴你!
曦泽说着说着有些哽咽,他紧紧拉着太后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继续喃喃的说道:母后,从小到大,最疼朕的人就是你,你为朕请了最好的老师来教朕,又助朕登上皇位,朕大大小小的事qíng都由你来cao持,这一生,你都为朕cao碎了心,其实母后朕心里并不恨你朕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朕江山的稳定,很多qíng况下也是迫不得已的,朕其实都理解,朕不恨你,朕心里真的不恨你但毕竟心里有结,所以朕来你这里的日子并不多,是朕没有做好,以为有皇后在你面前服侍你就够了,朕没有经常来陪伴你,伤了你的心,朕对你不住!可是朕知道,你希望朕做一个明君,所以不管朕有多么宠爱皇贵妃,政事永远是排在第一的,朕一天也不敢懈怠母后,你放心吧,皇贵妃是懂事的人,她对朕是真心的,她不会祸乱朕的江山的,朕也不可能让大晋的江山不稳,这是父皇留给朕的江山,朕一定竭尽全力将它守好,绝不让它出一点差池!您就放心吧!希望你的灵魂在天上可以得到安息!所有你牵挂的人,朕都会将他照顾好,只要朕还是大晋的帝王,就不会不管他们!朕会照顾好舅父,照顾好皇后,照顾好姗妹,好好的待静妃,你都不要担心了!朕也会照顾好自己,希望你在天上可以和父皇团聚,能过的更好!
曦泽默默的拉着太后,坐了许久,时间过去的太长,四肢也有些僵硬了,曦泽仍然一动不动的望着太后,默默的流着眼泪。
第574章 灵堂
太后薨逝,宫内大殇。
底下的宫人们立刻撤去寿安宫正殿的所有红布以及喜庆的东西,挂上白色的帆布,摆好祭果和蜡烛,准本好火盆和纸钱。
他们的手脚很是麻利,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布置好了灵堂。
这一夜,按照规矩,所有的后妃和皇嗣以及太后的近身亲近的人都要在灵堂中为太后守灵,琉璃为太后穿上寿衣,底下的小内侍将太后抬到梓宫内,又将梓宫抬到灵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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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嫔妃按照顺序跪在蒲团上,皇嗣以及其他的人跪在嫔妃的后面,两侧跪着宫婢,为太后烧纸钱,众人全部换了一身白色的素服,对着太后的梓宫,低着头,直直的跪着。
彼时,王宁暄已经醒来,跪在队伍的最前头,云倾就跪在她的身后。
殿中虽然跪满了人,却是鸦雀无声。
气氛沉默的让人有些窒息。
执行礼仪的内侍站在最前头,那尖细的公鸭嗓音,划破寂静的夜:为大行太后,一叩首!
众人呼道:太后!然后齐齐磕头。
那内侍又道:再叩首!
众人又呼道:太后!然后齐齐磕头。
如此,共行三跪九叩之大礼,方停止叩首。
那内侍又拉长了音调道:大哭!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大哭起来。
这是礼节,不得不哭,哭不出来也得哭,而且,守灵的这一夜都必须哭,也就是说要哭整整一夜。
众人中,有些是真的伤心,发自内心的在哭,真心的为太后哀悼,有的却是应付,装模作样的哭的很大声,眼泪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云倾便属于后者,对于太后的逝世,云倾的心中并没有多少悲伤,反而是大松了一口气,就好像压在心口的那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太后不在了,再也没有在人在上面压着她了,她也能好好的喘口气,挺直腰杆,好好的活着!
对于太后,原先自然是有些埋怨的,但是现在,她走了,曾经有过的怨恨和伤痛,也一块随着她走了,全部都烟消云散了,现在,云倾的心里并没有恨,虽然没有太多的悲伤,但是看到曦泽和皇后都如此的悲伤,云倾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刚才回去换素服,云倾怕自己哭不出来,特地让蕊儿寻来了辣椒水,抹一点在眼睛上,现在眼睛辣的疼,不用哭,眼泪就扑簌扑簌地往下流。怎么止也止不住。
云倾心中大喜,若是现在没有眼泪流出来,一定会被人指责的,现在好了,有了辣椒水,多的就是眼泪,云倾赶忙配合着哭了起来,一直不停的哭。
只是,云倾心中担心,曦泽并没有到灵堂来,仍然坐在太后的寝殿中,大概正在伤心,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云倾很想去安慰他,但是现在必须在这里为太后守灵,一时之间,也走不开,只能心中着急。
云倾又转眸朝后面望了望,这两个孩子都在使劲的哭,仿佛哭得有些麻木了,也不禁有些担心。
但是,哭得最伤心的当属跪在最前面的皇后。皇后是除曦泽以外最伤心的人,刚才在里面就已经哭晕了过去,现在跪在灵堂上也哭得十分的伤心,也不知这样哭了多久,忽然抽噎起来,仿佛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云倾望着王宁暄,忽然悬起心来,正yù劝解两句,沈绿衣忽然扶住王宁暄,说道:娘娘,你一定要节哀,千万不可以这样哭,不可以这样伤心!刚才您就哭晕了过去,现在若是再这样伤心,恐怕又要哭晕过去,现在在为太后守灵,可怠慢不得!娘娘,您别再这样伤心!
王宁暄闻若未闻,又继续哭着。
沈绿衣叹了口气,接着劝道:太后去了,这宫里还有很多事qíng需要你打点,您可千万别这样哭,太伤身了,太后在天上看着,又怎么能安心?娘娘,太后娘娘说了,希望您长命百岁,你可要千万保重自己的凤体呀!不可以这样哭了,娘娘,您别太伤心了娘娘,要不您先吃点东西吧,您都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子怎么熬得住?
王宁暄仍然一动不动,伤心地流着眼泪,一句话也不说。
沈绿衣不禁急了,又道:娘娘,你稍微停一停,喝口水吧!喝了水,再接着哭,不然待会儿眼泪就不够了!
说着,就把水递了过去。
王宁暄停了停,喝了几口,就推开了!
沈绿衣又道:娘娘,王婕妤怀孕了,这样跪一夜恐怕跪不得,现在既然已经叩首了,也哭过了,是不是让她到偏殿去休息?
王宁暄闻言微微一愣,仿佛反应不过来,半晌方道:对对对,王婕妤怀孕了,跪不得,快让她去偏殿休息,一定要照顾好孩子,切莫再给皇上添伤心的事qíng!
是!沈绿衣答了一声,便对着后面道,王婕妤,皇后有旨,命你到偏殿中休息,一定要照顾好孩子!
王婕妤顿时大喜,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仍然流着眼泪道:多谢皇后娘娘!说着,就起身退下了。
剩下的众人,依然继续的哭。
已经哭了两个多时辰了,众人都已经哭累了,哭的声音也明显减弱了不少,灵堂里嗡嗡嗡的,都是嘶哑的声音。
执行礼仪的内侍再次扯着公鸭嗓音,大声的说道:大哭
他特地将哭字的音拖的长长的,众人听着这尖细的声音,都十分的难受,但又不得不按照礼仪,打起jīng神来,仔细的哭。
于是,灵堂内的哭声又重新大了起来,众人都十分卖力的哭着。
云倾的辣椒水的效果早就已经过了,脸上挂着几行泪,但是眼里愣是再也流不出一滴泪,不过麻木的哭着,哭的这么久了,也已经十分的疲倦了,但是还要继续哭,要哭一夜,云倾打起力气哭,可是怎么也哭不出眼泪来,她使劲揉了揉眼睛,终于又有眼泪了。
云倾又跟着众人一道,用力的哭。
第575章 过度
这样守灵便是三日。
三日后的晚上,承光殿内,曦泽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四周,宫人全部退了出去,曦泽微微弓着背,双手放在膝盖上,沉痛的坐着。
大殿静的只有铜壶滴漏的声音幽幽绵绵的传来,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单调的重复着,在这寂静的大殿中又无限的放大,仿佛是敲打在心坎间。
曦泽愣愣的听着,微微失神,因为太后大殇,他已经辍朝五日,今天并没有去上朝,他已经在这里整整坐了一天,水米未进。
这二月的天气,还是冷得冻人,夜风chuī得窗子呼呼的响,仿佛即刻就要冲进来,像刀子一样的刮着人。灯影有些灰暗,仿佛照不清眼前的事务,大概是没有人进来伺候,所以,殿中的光线不甚明朗。
忽然,有模糊的人影走进殿中,她的脚步其实很轻,然而在这寂静的大殿中,还是传到了曦泽的耳朵里。
是王宁暄端着东西进来了。她一身素服,未施粉黛,长发梳得整齐放在后头,并没有挽起。
曦泽无神的双眸动了动,见她下跪放下东西叩首,曦泽深吸一口气,道:皇后,这几天也辛苦你了,你若是哭累了,就回自己的宫里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不要太劳累了,这几天,也不必过来请安了!
王宁暄抬起上半身,微微垂着长睫,直直的跪好,并没有看他。
曦泽这才看见,她的双眸种的像jī蛋那么大,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她已经憔悴的不像样,仿佛生了一场大病。曦泽心头升起淡淡的怜惜。
曦泽默默叹息着,道:不必跪了,起来吧!
那声音有着沉重的沧桑感,像已经厌倦了漂泊的游子,站在大海边默默的叹息。前方无路,生命仿佛就要就此停息。
王宁暄跪着一动不动,仍然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
曦泽淡淡扫了一眼,那地上盘子里放着的仿佛是凤印和凤册,曦泽的脸色越发的不好。沉着脸,问道:皇后,你要做什么?
这一问,十分的铿锵,仿佛有薄薄的怒气缠绕其中。
王宁暄脸色哀伤淡薄,仿佛陷入了绝境,找不到一丝救援,她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一般,说道:母后已经去了三天了,这三天,不知道母后过得好不好?臣妾日夜担心,夜不能眠,再多的泪水也不能表达臣妾心中的痛苦,母后离世,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照顾好母后,不能让她老人家平安长寿,是臣妾当皇后的失职!臣妾无颜面对皇上!然而,皇上宽仁,顾念夫妻之qíng,没有对臣妾降下处罚,但是,臣妾心中甚愧,母后在地下不可以没有人服侍,母后生前,便一直是臣妾服侍在侧,如今也理应由臣妾继续服侍,请皇上恩准臣妾,去底下服侍母后,直到永远!臣妾愿戴罪立功,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好母后,让她有衣有食,不必担心受怕,请皇上恩准!
说着,就对着曦泽叩首。
曦泽见她又旧事重提,不禁火大,当初还以为她就是那么一说,斥责几句也就过去了,谁知道她居然是来真的,怪不得带着凤印来了,这便是要决绝的,厚厚的怒气升腾起来,曦泽压抑着怒火,低低的吼道:皇后,你是不是哭糊涂了?朕已经跟你说了,叫你不要胡言乱语,你怎么又到朕面前来说这件事,惹朕生气?你不许再说了,朕不想再听,你给朕退下,再也不许提起这件事qíng!你已经哭的神志不清了,速速回你的中宫休息去!
王宁暄并没有退下,她跪得已经有些麻木了,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了出来,瞬间铺满她那端庄的容颜,犹如梨花带雨,那不可控制的哀殇将她团团的包裹住,仿佛巨大的魔魇死死的勒住她的喉咙,让她喘息不过来,眼泪让视线变得迷茫,她在虚浮之中说道:皇上,您告诉臣妾,害母后的人是不是那个明空大师?
曦泽克制着怒气,冷冷说道:这件事qíng朕会追查清楚,与你无关,你不用管了!
是他对不对?王宁暄流着眼泪,继续哀伤的说道,是他害的母后,你都已经查清楚了,对不对?他是臣妾请进宫的,是臣妾去法华寺请他进宫的,臣妾把他请进宫,他却害死了母后,臣妾是罪人,臣妾害死了母后,母后那么疼爱臣妾,臣妾却没有好好的孝顺她,反而请来的人把她害死了,臣妾不配活着,臣妾罪该万死,请皇上处置臣妾,让臣妾到底下去向母后谢罪,将功折过,永生永世的服侍母后!请皇上下旨,赐臣妾一死!
曦泽大怒,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盏掉到了地上,粉身碎骨,曦泽怒斥道:皇后,你是不是疯了?你是朕的结发妻子,你竟然叫朕将你赐死!那朕仁义何在?天下人又要怎样议论朕?母后临终的时候,你说你要到底下去伺候母后,当时朕就斥责了你,母后也说了你,你怎么还有这样的心思?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皇上王宁暄无比悲呛的说道,臣妾有罪,臣妾害死了母后,臣妾死不足惜,哪里还有脸继续活在世上?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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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曦泽爆吼着打断,谁说你害的母后?谁说的?
王宁暄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哭也不会哭了,目光呆滞的望着曦泽,半晌回不过神来。
曦泽的脸上现出狂躁的愤怒来,那愤怒不可抑制,包裹着他整个身心:谁要是敢说中宫谋害母后,怂恿你自寻短见,朕就叫谁不得好死!朕不是个昏君,是非黑白朕分得清楚,害母后的是明空,是朕关他在先,他为了走出监牢,所以才会害母后,你从来没有与明空勾结,一直勤勤恳恳的服侍母后,母后病了这么几个月,朕要处理政务,一直是你代替朕在母后的chuáng前尽孝,端茶送水,服侍母后吃药进食,一直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再没有一人比你做得更好!
第576章 请废
曦泽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是拿着真心对待母后,将她当成自己的娘一样来对待,朕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没有任何人责怪过你,如今,母后去了,也不能怪你,你已经尽力了,只能这样了,是明空害母后,不关你的事!
可是应该如何说出心头的悲伤?仿佛再多的言语也无法宣泄,王宁暄哽咽的说道,可是明空是臣妾请进宫的啊如果臣妾没有请他进来,就没有这么多的祸事了,臣妾应该听从皇上的吩咐,不去寺庙请和尚,不应该顺应母后的心愿,臣妾现在后悔也迟了!臣妾是罪人,臣妾不应该将明空请进宫来臣妾错了,臣妾有罪
再多的追悔都已经来不及了,曦泽也感到心口尖锐的疼痛着,曦泽合眸深吸一口气,压抑着痛苦说道:是你请来的,却不是你愿意的,是母后让你去请的,连哪座寺庙都指定了,是陶嫔的yīn谋,你和母后都中了她的圈套,她已经死在了严刑司,真是罪有应得,她和明空才是该死的人,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再自责了
王宁暄闻言,哭得更加汹涌,那悲伤,如洪水一般爆发,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住:皇上,臣妾真的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您的话,可是臣妾太顺从母后了,她说什么臣妾就做什么,臣妾想着,母后年纪大了,多顺顺她的心意,让她心里开心,可是没有想到结局是这样的。臣妾心里真的好难过,自从臣妾嫁给您之后,因为臣妾是母后亲自挑选的,母后一直很喜欢臣妾并且非常的疼爱臣妾,有什么好的,都顾着臣妾,有时臣妾做错了,也是母后护着臣妾,有时皇上没有来臣妾这里,臣妾都会去陪伴母后,一直是母后在宽解臣妾,告诉臣妾应该怎么当一个好皇后,臣妾自己的母亲去的早,在臣妾的眼里,母后就是臣妾的娘,臣妾服侍她,心甘qíng愿,无怨无悔,臣妾只想尽自己的力量,好好的孝顺母后,希望母后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可是臣妾没有做好,臣妾愧对皇上,也没有脸再继续活下去,皇上,你若是为着夫妻的qíng谊,不肯赐臣妾一死,那便让臣妾自我了断吧!请皇上废了臣妾,臣妾不配当这个皇后,臣妾来生,在服侍皇上!说着,就对着曦泽重重一叩首!
曦泽见状,心头仿佛有滚油在煎,那炙热的痛苦,烤着灵魂,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开来,曦泽的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死死的压在膝盖上,两鬓青筋bào突,陡峭的蜿蜒着,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吼道:皇后
然而,才刚刚吼了一句,他便觉得喘不过气来,胸腔闷闷的疼痛,他艰难的喘着粗气,勉qiáng说道:王宁暄,你给朕听着,你要是敢自寻短见,朕就杀光你们王家的人,来给你陪葬,说到做到,绝不心慈手软!
王宁暄绝望了:皇上
曦泽缓了缓气息,无比痛心的说道:皇后,朕与你夫妻十七载,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不管朕身边有多少的人,每到初一,十五,必然留宿在你那里,你是朕的正妻,朕登基以后,就将你册立为皇后,给你最高的地位,朕从来没有不尊重你,朕是爱云倾不错,可是朕再爱她,也从来没有让她凌驾于你之上,从来没有不听从你的心里话,你没有孩子,朕就将别人的孩子送给你,让你心中得到安慰,朕甚至还想给你一个皇子,让别人有的你这里都有,以前,不管有多少人bī朕,朕从来没有废后的心思,难道朕还薄待了你吗?
说到此处,曦泽死死的揪住膝盖上的衣服,仿佛要咆哮起来,越来越多的哀伤聚集起来,抵在胸口,沉闷而窒息的痛苦不可控制的伸展着,曦泽极力克制,低低而哀伤的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朕?说不要就不要了,说走就走,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朕能不能接受?晨馨呢?你也不要了吗?你也撒手不管了吗?你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朕失去母后已经够难过的了,你还要在朕心口上捅刀子,是吗?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狠心?谁撺掇你这么做的?她是谁?你说出来,朕要叫他不得好死!
王宁暄已经哭得不能自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曦泽的眸底泛出晶莹的泪反she出耀眼的光芒来,刺痛了王宁暄的眼,一片虚浮之中,曦泽无比沉痛的说道:朕知道,你心里难过,哭再多也没有用,朕心里也难过,可是你是皇后,是一国之母,要节哀,难道这个道理还要朕来告诉你吗?朕若是怪你,自然会降下处罚,可是朕理解你,很多事qíng都不是你想看到的,也不是你造成的,冤有头,债有主,是非黑白,朕心里有本帐,你是勤勤恳恳服侍母后的人,你已经尽到你最大的努力,不必如此自责,也不要如此哀伤,母后临终前就说过,要你长命百岁,也不许朕欺负你,这是母后的心愿,你既然知道母后疼爱你,就应该明白,母后希望你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你怎么能这样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母后在天上看着,岂不是要痛心疾首?你这不是让母后不得安息吗?你这便是不孝,明白吗?你向来顺从母后的心意,母后要你好好的活着,长命百岁,你便给朕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要多想,母后的事qíng,朕自然会将它处理好,你不必再管,也不必在想,你若是再这样哭,母后的葬礼你就不必来了!
王宁暄闻言大惊,赶忙道:这是如何使得?臣妾若是不去母后的葬礼,岂不是大大的不孝?
曦泽怒道:你这个样子如何参加母后的葬礼?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人不人,鬼不鬼,你伤心成这样,甚至昏厥,如何参加母后的葬礼?难道也要在葬礼上昏过去吗?朕在酌qíng考虑,你若能好些,朕便准许你参加母后的葬礼,要是你还是这个样子,寻死觅活的,朕就找人将你死死的看着,不许你参加母后的葬礼,你现在给朕回你的中宫去休息,不许出来!快回去!今日说过的话,再也不许提了!
王宁暄无奈,只好道:是!
然后,便起身微微颤颤的退了出去。
第577章 怀疑
两日后,曦泽就恢复了上朝。
又两日后,太后的头七已过,众人便不必在灵堂守灵了。
夜晚降临的时候,云倾终于可以回到未央宫稍微休息一下了。
云倾坐在寝殿中,蕊儿端着热水进来,为云倾擦洗膝盖,一边擦一边说道:跪了七天了,膝盖都跪得红肿了,实在是辛苦娘娘了!
云倾长长的叹息道:大家都跪了七天,也不止本宫一人,只有王婕妤怀有身孕,才没有跪,皇后不也跪了七天,现在可千万别说辛苦,若是让有心人听到了,又要生出是非来!
蕊儿道:娘娘放心好了,现在寝殿里就只有奴婢和娘娘两个人,咱们说了什么,别人听不到的!
云倾叹道:反正都已经过去了,明天就不用去跪了,我今天晚上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其实,本宫倒是不辛苦,辛苦的是两个孩子,小小年纪也跟着跪,你也多派些人过去服侍着!
蕊儿赶忙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经吩咐了底下的奴婢,一定会把两个小主子服侍好的!
云倾点了点头,又嘱咐道:待会晚上你熬些jī汤给两个孩子送过去,补补身子!小小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多补补!
蕊儿道:好,娘娘放心,给娘娘洗好了,奴婢就去吩咐!
云倾忽然又道:跪了这几天,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样了!一直没有空闲的时间去安慰皇上!你待会儿炖jī汤的时候,再吩咐下面煮一碗红枣银耳汤,本宫端给皇上!
蕊儿闻言,皱着眉头道:娘娘累了一天了,不好好休息一下,又要去皇上那里么?腿脚恐怕走不得吧,要不还是等皇上过来了再端给皇上吧!
云倾摇了摇头,道:皇上今天不会过来的,这几天都不会过来,但是,他心中的悲伤也要有人开解才是!你现在洗快些,本宫早些过去!
是!
蕊儿迅速为云倾洗好腿脚,又吩咐底下煮了红枣银耳汤,刚煮好,云倾就端着红枣银耳汤来到了承光殿。
彼时,曦泽正独自一人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云倾看着很是心疼。
不过七天的时间,曦泽已经长出了胡子渣,薄薄的一层,看起来,满眼都是沧桑感。
云倾端着红枣银耳汤走到曦泽的面前,将红枣银耳汤放下,细声细气的唤道:曦泽,你晚上吃了没有?
曦泽见到云倾,长长叹了口气,道:用了一些!
云倾温柔的说道:只用一些怎么行,你这样身体可吃不消,还是要多吃些!我端了红枣银耳汤过来,是刚熬好的,你快趁热喝点吧!
曦泽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吃不下,你先放在这里吧!
云倾微微蹙眉,劝道:曦泽,你不要再自己折磨自己了,就几天的功夫,你便瘦了一大圈,我看着你真的是担心,太后在天上看着你也会担心的!我知道,你一向孝顺,不要让太后在天上记挂你!吃一点吧!
曦泽摇了摇头,道:我现在真的吃不下!
云倾也不好再勉qiáng,又换了个话题说道:曦泽,你现在又开始上朝了,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体,你看你的胡子有好久都没有打理了,要不要我来帮你打理一下?
曦泽摇了摇头。
云倾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曦泽,你不要这么难过,要节哀,太后在天上看着,也希望你过得快乐!太后
曦泽忽然打断道:云倾,你说我是不是做的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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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摇了摇头,温柔的笑着:作为帝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一直勤政爱民,克己复礼,从来没有铺张làng费,臣民都很爱戴你!
可是我陪母后的时间总是不多!曦泽深深的蹙起眉宇,深深的忧伤盘绕,殿中的气氛降至冰点。
云倾劝道:这也不能怪你,你身为帝王,要日理万机,每天有很多的任务等着你去处理,你也有你心中的想法,当然也有我的因素在里面,我心中有结,所以没有常劝你去陪伴太后,这也是我做的不好的地方,现在你心中留有遗憾,就怪我吧!怪我没有好好的劝你!不要怪自己!
曦泽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不怪你,你从来没有阻止我去母后那里,是我自己总觉得母后陪伴我的时间还很长,不会像父皇那样走得那么快,所以去母后那里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可是没想到,母后这么快就离开了我,祈夜也救不了母后,父皇的事qíng还没有查清楚,现在又要查母后的事qíng,这么多的事qíngjiāo叠丛杂在一起,一片混乱,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云倾劝道:这些事qíng就让下面的人去办好了,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就应该为你办事,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曦泽忽然问道:云倾,你说,谁会是明空的帮凶?
云倾闻言一滞,道:这之前的陶嫔一定是明空的帮凶!妃嫔们撺掇着太后去法华寺请高僧,八成也是陶嫔在背后怂恿的!
曦泽道:除了陶嫔,还有谁?
云倾陷入了沉思,脸上惊疑不定。
曦泽进而问道:母后养病这段时间,你一直坐在寿安宫的正殿,看着众位嫔妃,你觉得谁比较可疑?
云倾仔细的想了想,说道:那段时间,我并没有看到谁与明空有来往,明空进去的时候,谁也没有看!据我的观察,皇后一直在内殿服侍太后,很少会出来,玉贵嫔有时候也会进去服侍,坐在外面的时候,一直嘴里念念有词的,也没有与任何人来往,静妃,莲容华一直没有说话,眼睛也不会乱看,应该与明空没有来往,剩下的人,我就不确定了那个王婕妤怀着身孕,总是左看看,右瞧瞧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但是又没有看见她与谁窃窃私语,之前她也说她不念佛,那她在看什么?
第578章 蔓延
曦泽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觉得王婕妤可疑?
云倾皱着眉头说道:这只是一种感觉,如果你非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也是说不出来的!
曦泽冷冷一哼,说道:我也觉得这个王婕妤很可疑,从她对众人说自己怀孕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她很可疑,那之后,我一直派人盯着她,可是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抓住她和明空有来往,但是我仍然觉得她可疑,就像你所感觉的那样!
云倾的眸光有些闪烁,半晌没有说话。
曦泽又突然说起另一件事,问道:对了,这几天,皇后的jīng神怎么样?
提到皇后,云倾的脸色也有些不好,道:这几天,皇后娘娘的jīng神很不好,我看她眼里都没有神,目光有些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心里难过,在中宫很少说话!
曦泽闻言,便有些生气,他右手握成拳,砸在桌子上,怒道:她不会还想寻死吧!
云倾一惊:什么?皇后想寻死?怪不得她看起来一点jīng神也没有,我还以为她是悲伤过度,难道她是来真的?怎么会这样?
曦泽冷冷的喘着粗气,恨恨的说道:皇后真是太令朕失望了,母后都说了让她好好的活着,她还要寻死觅活的,到底是谁在背后作祟,引得她如此?你在寿安宫正殿都看见谁与皇后来往密切?
云倾蹙眉道:跟皇后来往密切的就是静妃,可是静妃一向与皇后要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qíng的人啊!
曦泽怒道:哼也不知道谁到皇后面前去说了什么,引得皇后如此,这暗算中宫的小人,只要被我抓住了,我一定要严惩!
云倾有温柔的劝道:你不要生这么大的气,火大伤肝,你不要动怒,这件事qíng你派人去查就是了,不要伤了自己!
曦泽又道:云倾,你和皇后的关系还算不错,你有空便去多劝劝皇后,不要心里想不开!
云倾赶忙点点头道:好,我会去的!你放心!你也不要再怪皇后了,她只是一时想不开,待我去劝劝她,就会好些的!这件事qíng,我一定办好,你不要积压在心上,不要给自己那么多的压力,身子抗不住,放松一些吧!
曦泽又缓了缓神色,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段时间,你也费了不少的jīng神,我去你那里的时间也不多,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我这里还有很多的事qíng要处理,也走不开!
云倾莞尔一笑: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只是,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要节哀,不要自己折磨自己!你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曦泽点点头:嗯,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云倾从承光殿退出来,想着刚才曦泽所说的话,便没有回未央宫,而是去了中宫。
但是,听闻沈绿衣在里面陪着皇后,她也不便再进去打扰,便又回了未央宫,准备改日再来!
此时,中宫之内,沈绿衣正陪着王宁暄在说话。
宫人们都被遣退了,两人正好能说说体己话。
沈绿衣道:娘娘,刚刚已经热水敷过膝盖了,有没有感觉腿脚舒服一点,若是还是觉得不舒服,就让臣妾来为您按按吧!臣妾会按摩!
王宁暄赶忙说道:你现在是妃位,地位尊贵,本宫怎么能让你像个丫鬟一样的来服侍,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要怎么议论本宫呢!你快别这样!
沈绿衣毫不在意: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臣妾一点也不介意,臣妾就服侍您,不服侍他们,让他们去眼红!
王宁暄叹了口气,说道:你啊,总是这么特立独行,从来不管别人想了什么,本宫可不行!你可千万别这样!
好好好,咱不说这些了!沈绿衣忽然正色,说道,娘娘,臣妾听说,您去皇上面前请求一死,是真的吗?
王宁暄闻言一滞,半晌无语。
沈绿衣见状,神色十分哀伤:娘娘,您不要臣妾了吗?
王宁暄闻言,动了动嘴唇,但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沈绿衣qíng辞恳切的说道:娘娘,您别抛下臣妾一个人留在这深宫里啊,其实臣妾也害怕寂寞,一直都是娘娘陪着臣妾,娘娘若是走了,臣妾就再也没有人陪伴了,就真的只能等着老死宫中了!忽然,有泪意在眼眶中翻涌,那隐隐闪现的珠光,透出深刻的qíng感来,沈绿衣依依说道,娘娘,您不要想不开,太后离开我们,是人力没有办法改变的事qíng,您已经尽力服侍了,这件事qíng,不能怪您,您不要这样自责!
提到太后,一瞬间,王宁暄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无限伤心的说道:可是太后不是寿终正寝,是有人在害她!
可是那个害太后的人也不是您啊!沈绿衣急急的说道,是明空在害太后,与您无关!您是拿着真心对着太后,一直尽心尽力的服侍着太后,从来都没有怠慢过,再没有一人比你做的好,你只有功劳,没有罪过,太后临终前还牵挂着你,皇上也没有怪你,你何苦要自己怪自己?你这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娘娘,明空还有同党,就藏在这宫里,您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让他不得好死,您若就这样去底下,将来见到太后,您如何面对?太后还有大仇没有报啊!
王宁暄闻言一愣,半天回不过神来,等回过神来,她的眼眸中终于又有了光彩,她转眸死死的盯着沈绿衣,仿佛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沈绿衣吸了吸鼻子,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娘娘,您不能死,你得留下来为太后报仇,太后还在天上等着呢!如此血海深仇,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宁暄紧紧的望着沈绿衣,目光如死水里泛起了涟漪:绿衣,你说明空还有帮凶,他是谁?
第579章 针刺
沈绿衣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仿佛是想将自己手心里的温度传达到她的心田:娘娘,你想啊,太后病的时候,明空还在牢里,这隔着这么远,他怎么能害到太后,一定是有人帮他,所以,明空的帮凶就在后宫,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就是妃嫔中的一人!
王宁暄闻言一悚:妃嫔中的一人?她忽然皱起眉头,脸色惊疑不定,太后从来没有苛待过谁,除了皇贵妃,难道难道这个人是皇贵妃?
王宁暄觉得这个答案很可怕,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沈绿衣赶忙用劲按着她的身子,低低的说道:娘娘,你可要说小声些,虽然皇贵妃有动机,看起来是最有可能的那个人,但是咱们没有证据,可千万不能去皇上面前说啊!再说,其他人也不见得都很gān净!
王宁暄问道:那你觉得还有谁是可疑的?
沈绿衣道:明空有一个同党是陶嫔,陶嫔已经死在了严刑司,谁是陶嫔的同党,那个人就是明空的同党!
她的话,像一根利刺笔直的刺进王宁暄的心尖尖。
陶嫔的同党陶嫔的同党不就是自己曾经包庇过的王婕妤吗?
难道王婕妤,自己的亲堂妹是明空的同党?
这一瞬,全身的血液激烈的沸腾起来,下一瞬,天地剧烈的旋转起来,王宁暄笔直的朝着身后倒去!
沈绿衣大惊,赶忙起身扶住她,大声的唤道:娘娘娘娘您没事吧?您怎么了?
王宁暄倒在沈绿衣的臂弯中,抽搐了半晌,仿佛喘不过气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王婕妤明明已经向她保证了绝不再犯,怎么可能会是明空的同党?她怎么可能害太后?没有理由啊
她忽然伸手抓住沈绿衣的手,艰难的说道:绿衣,你快扶本宫去chuáng上躺着,本宫现在不能有事,否则,皇上就不让本宫参加太后的葬礼,那可是大大的不孝!
好!沈绿衣赶忙扶着王宁暄往内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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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王宁暄在chuáng上躺下之后,沈绿衣又赶忙倒了一杯水送到chuáng前:娘娘,臣妾服侍您用点水,缓一缓吧,您现在不能激动!
王宁暄点点头,就着沈绿衣的手喝了几口水。
沈绿衣又扶着王宁暄躺下,拉过被子盖好,坐在chuáng边,满是担忧的望着她:娘娘,您觉得好一点了没有?
王宁暄点了点头,道:绿衣,多亏有你在,本宫没事了,你不用担心!这件事
沈绿衣赶忙道:臣妾知道娘娘心头记挂着这件事,臣妾一定会去查清楚的,娘娘您不要着急!
王宁暄道:好,jiāo给你去查,本宫就放心了!
沈绿衣目光深深的望着王宁暄,微微蹙着柳眉,依依说道:娘娘,您一定要振作起来,还有很多事qíng等着您去做呢!晨馨公主还那么小,还需要您的照顾,臣妾也需要您,还有皇上皇上也十分的需要您,你可千万不要再说死不死的话,皇上听着心里能舒服么?弄不好还会怪您,那您可就吃亏了,皇上一向敬重您,这节骨眼上,皇上心里正悲伤,随时都可能发雷霆之怒,您可千万不要惹到他了,没准,就前功尽弃了!您有什么事qíng,就同臣妾说,臣妾来帮您解决,可千万别去同皇上说了,现在皇上什么也听不进的!
王宁暄合眸深吸一口气,再睁眼,叹道:好,本宫都听你的!
沈绿衣擦了擦面上的眼泪,笑着说道:娘娘,这几天就由臣妾来服侍您,陪伴您,太后的葬礼没有几天就会举行了,你可一定要赶在举行之前好起来!你什么也不用担心,臣妾必然都将他做好,不要您cao心,您只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就是对太后行孝了,太后说了,要您长命百岁的,你若是做不到,太后会生气的!
王宁暄点点头。
沈绿衣又拉了拉被角,为王宁暄盖好,劝道:娘娘,您快睡吧,臣妾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在这里陪着您!
王宁暄又有些担忧:你不回去了?那三皇子怎么办?
沈绿衣赶忙道:娘娘放心,臣妾来的时候,洵儿就睡下了,娘娘不必担心他!
那好吧,现在也晚了,你也到chuáng上来躺着吧,千万别着凉了!快上来吧!王宁暄又道。
沈绿衣赶忙道:好,娘娘先等等,臣妾去收拾一下就过来!
这一夜,王宁暄在沈绿衣的陪伴下,安然的度过了。
太后的葬礼在三月二十举行。
彼时,王宁暄已经在沈绿衣的照顾下大安了,所以,曦泽准许她参加。
云倾一身白色的镐服站在妃嫔的队列中,望着太后的梓宫送出皇宫。
漫天的白纸钱纷纷扬扬,模糊了视线,那绵长的白色队伍愈走愈远,仿佛已经淹没在一片白雨之中。
间或还有哭声不断的传来,云倾默默的流下眼泪,这是最后一次为太后流下眼泪。
站的累了,也有风沙掠过眸边,眼泪变得越来越多。
身侧,传来皇后的呢喃之声,云倾转身扶住皇后,安慰道:娘娘,不要再伤心了,太后已经安息了,大家都已经尽心尽力了,您不要再牵挂了!
王宁暄拍了拍她的说道:皇贵妃,谢谢你!
云倾劝道:娘娘,你也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啊,太后已经安顿好了,您也可以放心,现在,您要照顾好自己,这样太后在天上看着,才能安心!
王宁暄点点头:这些日子,本宫的身子不好,你跟着静妃一起cao持宫中的事务,也辛苦了!
云倾微微一笑: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以后只要娘娘对臣妾放心,都可以jiāo给臣妾去做!
王宁暄点点头。又回首望着太后离去的方向。
云倾也转眸望向那离去的白色队伍,目光肃然,那绵延无尽的白雨,苍老而惨白,沉重的叹息幽幽的盘旋着,一直传到天际。
第580章 产子
太后葬礼一过,似乎一切都又恢复了平静。
这一日,夏晚枫从宫里归来,祈夜正在研究药材,见他归来,祈夜放下手上的药材,走向夏晚枫,问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夏晚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答道:皇上今天传我去了承光殿,说了好一会儿话,所以才晚了!
皇上又说了些什么?是有重要的事qíng要jiāo给你吗?祈夜问道。
夏晚枫叹了口气,道:是啊,皇上将明空的事qíngjiāo给刑部去追查,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都没有消息传来,皇上很不高兴,又将这件事jiāo给了我,下令让我的严查明空的同党,一个也不许过!
他那英气的眉宇淡淡的蹙起,仿佛笼罩着淡淡的烟云。
祈夜也凝起眉头:明空已经被皇上打死了,之前与他勾结的陶嫔也死在了严刑司,所有的线索都断了,这怎么查?
夏晚枫长长叹着气道:就是因为案子棘手,皇上才会jiāo给我!但是,这并不是政党之争,这是后宫的事qíng,皇上突然让我cha手后宫的事qíng,我又不能进后宫一个个去问,这事更加难办!
祈夜朝着四周望了望,见此刻只有他们二人在房内,方说道:你可以动用你安cha在宫里的暗线查一查后宫的人!
夏晚枫闻言,眉心一跳,他环顾四周,见没人,又对着祈压低声音道:之前刑部对这件事qíng感到很棘手的时候,我确实动用了宫里的暗线调查了一下,明空之前有一个同党,是陶嫔,她莫名死在了严刑司,我的人追查到了一些线索,但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中宫,陶嫔之死与中宫有关,中宫杀死陶嫔,难道是想杀人灭口?难道明空的另一个同党是中宫?
祈夜闻言,眼皮狠狠地一跳,眉头皱得更深,仿佛是不可置信:明空的另一个同党怎么可能是中宫?皇后最对太后孝顺,怎么可能会害太后?你手里下人的调查会不会出现失误?你对后宫的qíng况可能不了解,但是太后病重,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寿安宫,我看的清清楚楚的,服侍在太后面前最勤恳的就是皇后,一直都是她在端茶送药,伺候太后,事无巨细,全部都亲力亲为,几个月下来,人瘦了一大圈,十分的憔悴,她对太后的心子,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没有一点假,她怎么可能去害太后?
夏晚枫长长叹了口气,眉宇幽深,道:其实我也不相信这个消息,但是我手底下的人办事都很严密,是不可能出问题的,我知道你说的很公正,这件事qíng事关重大,如果真的是皇后为杀人灭口而杀了陶嫔,皇后是明空的同党,这就牵涉到了王家,事qíng就严重了,我可不希望守星有事,所以我并没有把我查到了禀报给皇上!
祈夜仔细的想了想,说道:不可能是皇后,我不相信皇后会做这样的事qíng,他对太后的那种虔诚和一心一意的照顾,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装也装不出来!皇后杀陶嫔,会不会是因为别的事qíng?
夏晚枫问道:如果不是因为要杀人灭口,陶嫔都已经被送进了严刑司,皇后为什么还要杀她?
祈夜闻言,半晌没有说话。
夏晚枫拍了拍祈夜的肩膀,安慰道:这件事qíng涉及到王家,在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不会报告给皇上的,你放心,皇后暂时不会有事!
祈夜道:太后的事,不是小事,要是皇上催的紧呢?
夏晚枫安慰道:你别着急,我自有办法应付过去!
祈夜点点头。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夏晚枫一直在追查明空的同党,宫里的气氛一直很沉闷,曦泽很少踏进后宫,众人都知道皇帝心qíng不好,也没有人敢去打扰,后宫的日子又恢复了风平làng静。
另一方面,沈绿衣和王宁暄也在继续追查明空的同党。
时间一晃,来到了六月底。
在六月二十五这天,怀孕九个月的王婕妤,因为自己虚报了一个月,在众人的眼里,孩子已经足月了,不可能再拖到正常生产的时间,于是,他买通了太医提前一个月催产,时间就是今天。
宫里已经很久没有喜事了,曦泽收到消息,处理完手上的事qíng,就来到了延禧宫。
彼时,已经是下午,正是热的时候,延禧宫内虽然放满了冰,但还是压不住暑气。
云倾一早便来到了延禧宫等候,多日不见曦泽,他仿佛又瘦了,云倾心中有些心疼。
内殿,王婕妤撕心裂肺的吼叫蔓延不绝,刺痛着人的神经。
王宁暄仿佛坐不住了,起身朝着内殿走去。
曦泽忽然唤道:皇后,你去哪里?
王宁暄只好转身,说道:臣妾想进去看看!
曦泽沉着脸说道:规矩你不懂吗?
四喜赶忙道:皇后娘娘,产房血污,您是中宫之尊,怎么能进去,奴才知道您担心王婕妤,但是太医和产婆都在里面呢,一定不会有事的,您就尽管放心,在外面等吧!
王宁暄并没有往回走,她微微蹙眉道:皇上,这叫声也太凄惨了些,毕竟是臣妾的妹妹,臣妾实在不能放心,臣妾若是去里面陪着,也能给她打打气!就让臣妾进去吧!
曦泽冷冷哼出一口气,道:你急什么?生孩子不都这样,哪个女人生孩子不叫?你不必着急!就在外面等着,不必进去了!你是皇后,注意身份!
王宁暄无奈,只好道:是!
又转身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时间仿佛变得越来越难熬,王婕妤撕心裂肺的嘶吼还是不断地传来,让等待变得更加的难捱。
就这样,一直等到傍晚的时候,产婆才从内殿走出来,抱着孩子下跪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王婕妤平安生下了一个小皇子!母子平安!
皇后满面笑容的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王婕妤生下了一个小皇子,为宫里添了喜庆,实在是大喜!
众人闻言都大松一口气,纷纷上前恭喜。
第581章 大rǔ
曦泽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是个儿子啊?王婕妤不错,第一胎就生了儿子!把孩子抱过来,朕看看!
产婆喜笑颜开,赶忙抱着孩子往曦泽面前送。
曦泽抬眸望去,孩子长的很可爱,睁着双眸骨碌碌的转,可是这样貌仿佛不像自己,也不像王婕妤!
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和记忆深处那张怨恨的容颜相重叠,居然是如此的相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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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长得像明空
一瞬间,一股巨大的耻rǔ感像冷水一样浇得曦泽满头满脸都是,那冰凉刺骨的感觉深深的刺透着他的神经,让他的脸上风起云涌,绽放出奇异的光彩来。
曦泽怒吼了一声,直直抓起奶娘怀里的孩子,大步流星的冲着内殿走去。
众人都吓坏了,笑也不看笑了,也不敢说话了,只是紧紧跟了上去。
内殿的chuáng上,王婕妤正虚弱的躺着,侍女正在为她擦汗,曦泽扭曲着脸,几步跨到chuáng前,一脚踹开chuáng前的侍女,将孩子扔到chuáng上,指着王婕妤,怒斥道:这就是你跟明空生下的杂种,你自己看看,长的跟明空一模一样!
王婕妤被曦泽突然而来的举动吓坏了,孩子受到重击,激烈的哭了起来,王婕妤赶忙起身抱起孩子,流着眼泪哄着,可是在仔细一看孩子,那模样真的很像明空,这是藏也藏不住的事实,顿时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抱着孩子赶忙下chuáng跪下,哭着说道:皇上,这这不是明空的孩子这是臣妾与您的孩子啊
曦泽闻言犹如火上浇油,怒吼道:这模样还错的了吗?不是明空的,那怎么会长得像明空?你以为朕眼瞎吗?
王婕妤被吼得哭也不会哭了,茫然的视线中,她看见了皇后,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糙:姐姐,姐姐,快救我啊,这不是明空的孩子,这是皇上的孩子,你相信我啊快救我啊
这边终于弄清楚qíng况的王宁暄慢慢的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仔细的看了看孩子,真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眼泪控制不住的泛上眼眶,她赶忙跪下,可是,刚刚张开口,却觉得如此丢人的事qíng,她根本就没脸求qíng!
曦泽怒目瞪着王婕妤,恨恨的说道:好你个王婕妤,你可真够大胆的,竟敢背着朕与人私通,还敢产下孽种,你预备把这个孽种怎么办?难道要朕顶着这么大一个绿帽子来给你养吗?啊?你把朕当成什么了?
王婕妤已经哭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口词不清的说道:这不是孽种,不是啊啊
曦泽见状更加生气:孩子的样子还错的了吗?你还要抵赖,信不信朕现在就杀了这个孩子?
王婕妤吓的一抖,赶忙紧紧抱着孩子,又转眸望向王宁暄,求道:姐姐,你快救救我啊,孩子才刚刚出生,他是无辜的,求求你救救他吧
王宁暄麻木的流着眼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曦泽忽然走向前,一把揪住王婕妤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瞪着几乎要喷出火的双眸,恨声问道:朕抓明空的同党已经很久了,你是他的同党,对不对,是你帮助他害母后的,是不是?
王婕妤大惊,赶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我我什么也没有做
曦泽见状,面容进一步扭曲,吼道:嘴硬,是吗?
曦泽把王婕妤狠狠的摔到地上,用脚踩着她的脸,怒然问道:说,到底是不是你?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朕就一脚踩死这孽种!
王婕妤无比láng狈的抱着孩子,眼泪四流,艰难的说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姐姐,救我饶命啊
一切居然是这样的,王宁暄只觉得心口沉闷的喘不过气来,当初的一念之仁,居然铸成大错,王宁暄摇着头,凄厉的说道:你害死了母后,还想让本宫救你,简直是可笑
曦泽又狠狠蹬了她一脚,吼道:快说,你是怎么害母后的?是怎么害的?
王婕妤还在凄厉的求饶
曦泽见状怒火大涨,从她怀里扯过孩子,高高举起,就要狠狠扔下,他扭着脸,厉声问道:再不说实话,朕就立刻砸死这孽种!快说!
王婕妤大哭着起身,磕头如捣蒜:我说,我说,求求你放过孩子
快说!
王婕妤满是惊恐的望着曦泽高高举起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明空被关进严刑司以后我去见过他,他给我一包药粉,说是太后吃下过几天就会生病,只有他能治,别人都治不了,这样,他就可以走出严刑司了,我本来不肯帮他做事的,可是他威胁我,如果我不帮他,他就要将丑事抖出来,我被bī无奈,只好帮他,我买通了玉贵嫔手下的一个奴婢,将那包粉末下薏米赤小豆汤中,由玉贵嫔端着给太后的
曦泽闻言,背后渗出无数冷汗,原来要等几天才能起效,怪不得一直查不出来,玉贵嫔是太后信任的人,由她端给母后,母后又怎么会有戒心?
这个局,实在是太狡诈了!
曦泽气的眼泪直冒,他抓着孩子的手死死的收紧,青筋bào突,怒气铺天盖地,冲破喉咙变成怒吼:你们如此谋害母后,朕要你全族来陪葬
说着,就将手中的孩子狠狠砸向地面,王婕妤大惊,赶忙伸手来接,却没有接住,孩子被摔的头破血流,不一会儿,就没有了气息!
王婕妤抱着一动不动的孩子,放声大哭。
曦泽缓了缓气息,怒吼道:来人,将王婕妤关入死牢,将她的九族
皇上沈绿衣忽然打断道,这件事qíng,皇后娘娘毫不知qíng,难道你也要问罪皇后娘娘吗?
曦泽闻言一滞,望向王宁暄,只见她哭得稀里哗啦,曦泽顿了顿,道:皇后,这件事qíng,你是否知qíng?
王宁暄擦了擦眼泪,赶忙说道:臣妾毫不知qíng,臣妾一心希望母后可以长命百岁,是绝不可能害母后的,臣妾可以用自己的人格担保!
曦泽顿了顿,最终道:将王婕妤的三族关入天牢,等候处置!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延禧宫。
第582章 着急
曦泽下旨将王婕妤的三族关进牢房等候审讯,虽然皇后并不在三族之内,王守星也不在三族之内,但是皇后的父亲,王恒,却在,这一夜就被关进了大牢。
皇后闻讯,心如火焚,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是她想去觐见曦泽,曦泽现在还在气头上,根本就不见她,皇后越发的担心。
无论沈绿衣如何劝,都不管用,皇后急得夜不能寐,水米未进!
翌日下午,同样着急的王守星来到了南园,夏晚枫正在祈夜房中跟祈夜说话,王守星一见到夏晚枫就笔直的跪了下去,诚恳的说道:晚枫,我有一件事要求你!
夏晚枫见状一惊,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将他扶起来,说道:守星,快起来,你我兄弟之间不需要这样,别跪了!
王守星不肯起来,依然跪着,道:我还没有说,你先听我说!
夏晚枫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你父亲而来,你不来求我,我也会帮你的,快起来,别跪了!
王守星闻言心里一暖,这才站起身来,说道:皇上下旨将王婕妤的三族打入大牢,我和姐姐虽然没事,但是父亲在三族之内,被关入了大牢,皇上这是雷霆之怒,恐怕要判死罪,晚枫,我已经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今天去见了皇上,可是皇上根本就不见我,我也没有办法替父亲求qíng。现在,我也无人可求,只有来求你了,求求你帮帮我去皇上面前说说qíng,对于王婕妤的事qíng,父亲毫不知qíng,谋害太后一事,父亲绝没有参与其中,父亲是冤枉的,求求你去向皇上说明qíng况,求皇上宽恕父亲吧!
夏晚枫长长叹着气,说道:这不是冤不冤枉的事qíng,王婕妤谋害太后,是大罪,现在被查出来了,皇上要株连她的亲族,这是株连之罪,我听说皇上原本要诛她九族,你与皇后本来也难逃此劫,是皇上看在夫妻的qíng分上才改为诛三族,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任何人去说什么都没有用,这件事qíng我也很着急,我也很想帮帮你,把你的父亲救出来,可是这也需要机会,你先不要着急,皇上还没有定罪,你父亲暂时不会有事!
王守星皱着眉头说道:我怎么能不着急?堂妹也实在是太糊涂了,竟做出这等丑事,我是没有脸去为她求qíng,可是她做的事qíng太大,居然牵涉到太后,皇上龙颜震怒,我实在不敢想象结果!皇上顾念着夫妻的qíng分,没有降罪于姐姐,我已经十分感激皇上了,可是我就只有这么一个父亲,我的母亲去的早,我的上人就只剩下父亲了,若是父亲有什么事,可叫我怎么活?岂不是大大的不孝?
夏晚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担心,这件案子现在还在我手里,皇上一定会在传我去觐见的,等到皇上传召我,我一定当面向皇上说清楚事qíng的原委,告诉皇上,你父亲对这件事qíng毫不知qíng,然后再替你求qíng,希望可以得到皇上的宽恕!
王守星略略放下心来,满是感动的说道:晚枫,谢谢你,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夏晚枫微微一笑,说道:我跟你是什么jiāoqíng,还用得着这个谢字吗?兄弟有难,我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先放宽心吧!我一定尽我的能力帮你,你先不要这么担心!
嗯嗯!王守星点了点头。
次日,曦泽就在承光殿召见了夏晚枫。
夏晚枫走进承光殿,对着曦泽拱手道: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沉着脸:平身!
谢皇上!
曦泽望着夏晚枫,道:关于王婕妤一事,她的三族是否都已下狱?
夏晚枫赶忙道:回皇上的话,全部都已经关在牢中了!
曦泽点点头,继续说道:王婕妤谋害太后,罪大恶极,这件事qíng既然是掌在你的手中,你便好好审理这些人,但凡发现有参与其中的,立即来向朕禀报!
夏晚枫回道:是!这两天臣已经提审了他们,暂时还没有发现有谁参与其中,不过,皇后的父亲王恒也在其中,王大人年事已高,又是国舅,向来忠心于皇上
话才说了一半,曦泽忽然抬手制止他说下去,道:你只管去审,其他的不必多说,审清楚了,再来向朕汇报!现在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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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枫无奈,只好道:是,微臣告退!
走出承光殿,夏晚枫感到很棘手,也很头痛,曦泽不听他求qíng,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曦泽不仅是不听他求qíng,这两天已经有很多人来为王恒求qíng了,皇后也来过,可是,曦泽一概不见,任何人的求qíng,曦泽都不想听。
夏晚枫很快就打听到了这些事,更加的头痛。
下午从宫里回到南园,才刚一进门,就见王守星迎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切的问道:晚枫,怎么样?皇上怎么说?
夏晚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去里面说吧!
说着,就和王守星一同来到祈夜的房中。
夏晚枫有些沮丧道:这件事qíng,我也想替你父亲求qíng,可是,我才刚刚开口,就说了一句,皇上就制止我说下去,他根本就不想听,我已经打探过了,这两天有很多人替你父亲求qíng,皇后也去了,可是皇上通通都不见,这事qíng难办了,皇上动了大怒,铁了心要让王婕妤的亲族来陪葬,我去求qíng不管用啊!
王守星闻言顿时感到绝望,他急切的说道:你求qíng都不管用,那可怎么办?难道没有人可以帮帮我父亲了吗?他真的是冤枉的呀!我可以指天发誓,王婕妤所做的事qíng,我父亲绝对毫不知qíng,他绝对没有参与其中,晚枫,你能不能再帮帮我想想办法?
夏晚枫皱着没有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第583章 对策
一旁的祈夜忽然道:其他的人求qíng不管用,就让皇贵妃去求qíng,她去皇上面前说话,皇上总会听吧!
这就提醒了他们二人,夏晚枫赶忙说道:对对对,就让皇贵妃去皇上面前求qíng,皇上一定会听的!
王守星觉得有些为难,他皱着眉头道:可是我与皇贵妃从来没有来往,一点jiāoqíng也没有,怎么去求她?就这样拿着礼物去求她,她会肯吗?
夏晚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不行,叫你姐姐去!
姐姐?王守星叹着气道,今天中宫传来消息,姐姐病倒了,大概是太着急了,再说姐姐是中宫之尊,去求一个妃子,真的好吗?姐姐会不会拉不下这个脸面来?毕竟姐姐与皇贵妃之间的jiāoqíng仿佛没有静妃那么好!好开这个口么?
哎呀夏晚枫啐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能去也得去,不能去也得去,你传消息进宫给你姐姐,让你姐姐去请皇贵妃出面!
那万一皇贵妃想置身事外,不肯出面解决,姐姐请不动她怎么办?王守星又问道。
夏晚枫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没去,就自己给自己打退堂鼓,你怎么知道皇贵妃不肯帮忙?据说,皇贵妃挺好说话的!
祈夜忽然道:中宫已经与未央宫结成了亲家,中宫的事qíng,未央宫不会袖手旁观的,你若是觉得皇后拉不下这个脸面,那就换个人去,子修不是娶了中宫的掌事女官凌薇吗,你们王家也算是凌薇的娘家,娘家有事,做女婿的也不应该置身事外,让子修去求皇贵妃出面,这样既解决了问题,又保住了皇后的颜面,实在不行,皇贵妃若是想置身事外,便由我出面去请皇贵妃!
夏晚枫闻言大喜,拍了拍王守星的肩膀,说道:祈夜说得对,就让子修去求皇贵妃出面,子修要是不行,祈夜就亲自去求皇贵妃,有了祈夜的话,你可以放心了,皇贵妃一定会出面的!
祈夜没好气的瞪了夏晚枫一眼,冷冷说道:谁说我要去求皇贵妃?我是去提醒她应该怎么做人!
夏晚枫闻言一滞,赶忙奉承道:是是是,你不是去求,你出面,哪里还用得着求?你最厉害,除了皇上,天下你最大,萧王也没有你大,夏国的国君也没有你大,我们这些人在你的面前通通跟都跟蚂蚁一样渺小,那皇贵妃啊,还得看着你的脸色行事,只要你一句话,皇贵妃保证乖乖的,你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这事啊一定能成,看我这张嘴,真是不会说话,你这么金贵,怎么会求人?都是别人磕头求你,今天是守星祖坟上有人烧了高香,祖师爷显灵,还没磕头求你老人家呢,你老人家就自己来帮忙了,真是太难得了!
祈夜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王守星觉得好笑,但是又不敢笑,这绕来绕去的,他听得有些发懵,道:我都听糊涂了,现在我应该去求谁?
夏晚枫解释道:去求子修去请皇贵妃出面求qíng!
子修是谁?
夏晚枫叹了口气,说道:就是魏御医!专门服侍皇贵妃的!
王守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魏御医?魏御医啊?我不认识他呀,我我跟他没有jiāoqíng呀,如果我去求他,他会帮我吗?
夏晚枫赶忙道:你跟他没有jiāoqíng,我有啊!我跟他来往很多的,我去帮你说。
王守星大喜,一把抓住夏晚枫的胳膊,说道:晚枫,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帮我,我跟你一起去!
夏晚枫笑道:咱们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只是我们带什么礼去好呢?
王守星赶忙道:我这就回家去准备礼物!
夏晚枫赶忙拉住要往外走的王守星,说道:你现在回家去准备礼物,咱们到他家的时候,天已经晚了,我看我这里有什么你先拿去用吧!
王守星赶忙推迟:这怎么能用你的呢?多不好意思?
夏晚枫笑了笑,道: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咱们早点去,早点回来,我跟你一起!
祈夜忽然又道:你带句话给子修,就说是我的意思,他会去皇贵妃那里替你们说qíng的!不用带礼去了!
正准备走的夏晚枫听到这句话,顿时大喜,转眸望向祈夜,毫不吝啬的奉承道:今天祖师爷真是太给面子了,你老一句话,得顶多少事?这下不用忙活了,直接去就行了,真是太感谢你了!
说着,就拉着王守星往外走。
王守星一边走,一边说道:空手去不太好吧,要不,我们在街上买些东西去吧!你跟他熟,知道他喜欢什么你告诉我,我去买
你带银子了没有?
带了,应该可以买一些东西的
这边,夏晚枫将祈夜的话带到,魏子修果然满口答应。
次日清晨便来到未央宫。
云倾刚刚从中宫请完安回来,见到魏子修等候在正殿,不禁一惊:魏御医,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等了很久吗?
魏子修赶忙拱手道:拜见娘娘!也没有等很久,微臣也是刚刚来!
他的神qíng认真,云倾心下了然,大概是有重要的事qíng要说,便对下面道:你们都下去吧,不必在里面伺候了!
是!宫人们很快就全部退了下去。
云倾走到宝宸殿最上首坐下,指着身边的椅子道:有什么事qíng坐下说吧!
谢娘娘!魏子修坐下,说道,其实今天微臣不是为了自己而来,是为了皇后娘娘而来!
云倾闻言略有狐疑:为了皇后?皇后娘娘有什么事qíng!
魏子修叹了口气,道:王婕妤的事qíng,皇后虽然没有受到牵连,但是皇上下旨关押了她的三族,皇后的父亲恰恰就在这三族之内,已经被关进了牢房,恐怕要判死罪!
云倾闻言一惊:什么?怎么会这样?这件事qíng,皇后怎么没有同我说?
第584章 转达
魏子修叹道:皇后现在大概着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没有想到要来跟你说!这事原本我也是不知道的,是夏相带着王将军来告诉我,委托我请娘娘出面去说qíng,看能不能求皇上放过王大人!
云倾蹙眉:夏相?夏相去说qíng也不管用么?
是啊!魏子修点点头,自从王大人被关押到大牢里去以后,有很多人去为他求qíng,可是皇上一概不见,实在是万不得已了,才会委托微臣来求娘娘!
云倾微微叹着气,忧愁泛上心头,云倾微微蹙着柳眉,担忧的说道:夏相是皇上最信任倚重的人,也是最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他都不能摆平这件事qíng,本宫去,真的能管用么?而且,你也知道,本宫从不cha手朝政的!
魏子修赶忙说道:其实微臣知道娘娘从不cha手朝政,但这件事qíng,并不是朝堂上的事,与政事无关,王大人是被后宫的事qíng牵连的,王婕妤所犯下的罪过太大,皇上迁怒于她的家人,她的父母自然是逃不脱,但是,王大人是他的伯伯,对她所做的事qíng毫不知qíng,是完全无辜的,不过是被牵连,并不会影响到皇上的政权,娘娘,事关皇后娘娘,还请娘娘想个折子,救一救王大人,只要娘娘能说通皇上开恩,皇后娘娘必然记得娘娘的恩qíng,以后必然加倍奉还!可否请娘娘破例一次,帮帮皇后娘娘!
云倾的眉宇依然没有展开,她认真的问道:按理来说,中宫的事qíng,即便皇后不来说,本宫也不应该袖手旁观,他们既然委托你来说这件事,本宫自当尽力,只是,本宫仍有疑问,王婕妤是皇后娘娘的堂妹,王婕妤所做的事qíng,皇后娘娘本人是否知qíng?
魏子修一惊:难道娘娘怀疑皇后娘娘纵容王婕妤私通明空甚至谋害太后?
云倾眉心一跳:本宫不是这个意思,本宫的意思,现在要去皇上面前说qíng,本宫得首先拿出证据来证明皇后与王大人的清白,令皇上信服!其实,事发当夜,皇上就问过皇后这样的话,可见皇上心中不是没有疑心的,本宫要如何令皇上信服本宫的话!
这魏子修显得有些迟疑,也显得有些为难,他接着说道,夏相带着王将军来微臣这里的时候,王将军一再保证他们王氏一族始终效忠于皇上,是绝不会做出谋害太后的事qíng来伤害皇上的,他当着臣的面立誓了,夏相也说了许多中肯的话,而且,这件事就掌在夏相的手中,这几天夏相严审王婕妤,也没有见王婕妤供出皇后与王大人和这件事有关系啊,既然皇上当日并没有降下旨意处置皇后娘娘,可见心里还是信任多过怀疑,太后病倒这些日子,娘娘是一直守在寿安宫的,皇后对太后如何,娘娘全部看在眼里,也不需要微臣多说,既然并没有证据指向皇后和王大人,娘娘何不动之以qíng、晓之以理来说服皇上,王将军在保卫皇上一事上立下过汗马功劳,去岁宫变,也是王将军机敏及早进宫才抵御了傅氏的祸乱,如此忠烈的一族,怎么会做那样的事qíng,王将军是绝对的忠臣,不仅夏相敬佩他,视为知己,微臣也很敬佩他,有这么多人做担保,娘娘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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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这件事qíng,本宫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你放心吧,本宫一定会尽力的!
魏子修很是欢喜,展开笑颜,拱手道:微臣替王将军与皇后娘娘多谢娘娘!微臣相信,这件事qíng,只要娘娘出面,一定可以求得皇上开恩的!
云倾莞尔:王家一门忠烈,本宫也很是感动,更何况,在后宫,皇后对本宫照顾颇多,就算是为着皇后娘娘,本宫也应该走这一遭!待本宫仔细思量之后,就会去觐见皇上的,魏御医请放心!
魏子修站起身来,拱手道:多谢娘娘,那这件事qíng就拜托娘娘了,微臣先告退了!
云倾微笑着点点头:魏御医慢走!说着,就朝着外面喊道,蕊儿,送送魏御医!
是!蕊儿闻言,赶忙答道。
娘娘不必客气!魏子修最后一拱手,就退了出去。
魏子修走后,云倾仔细思量着这件事qíng,到了下午,派出去探消息的人回来禀报,曦泽现在有空,云倾让蕊儿端起小厨房熬好的绿豆汤,来到承光殿。
四喜见到云倾,赶忙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打着秋千道:娘娘来了啊,怎么还亲自端着东西过来,这事,吩咐底下的婢女过来就可以了!何必亲自过来?
云倾微微一笑:无妨,公公站了一天,辛苦了,皇上现在在做什么?
四喜赶忙道:几位大人刚走,皇上正在休息呢!娘娘来的正是时候!
云倾点了点头,道:那便请公公为本宫通传一下吧!有劳公公了!
好嘞,娘娘稍等,奴才去去就回!说着,就转身朝着内殿走去。
四喜没去多久,就回来了,哈着腰对云倾道:娘娘,皇上传您觐见!
云倾从蕊儿手中端过托盘,盈盈走了进去。
曦泽正半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似乎有些疲惫。
云倾将绿豆汤放在桌子上,轻轻唤道:曦泽曦泽
曦泽缓缓睁开双眸,望了一眼小碗,叹了口气。
云倾嫣然一笑:累了吧,喝碗绿豆汤解解乏吧!
曦泽微微摇了摇头,那额头上紧皱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形成以个好看的川字,曦泽淡淡的说道:不必了,我现在不想喝!
云倾见状,劝道:我看你最近火气大,火大伤肝,快喝碗绿豆汤下下火吧,身子要紧!
曦泽仍旧摇头:我现在喝不下,你让四喜去沏杯热茶进来吧!
好!云倾转身,朝着殿外走去,很快又回来,将刚沏好的茶递给曦泽。
曦泽伸手接过,略喝了几口,忽然问道:云倾,你说,王婕妤所做的事qíng,皇后究竟知不知道?
第585章 求qíng
曦泽到底还是疑心未消,怪不得听不进别人的求qíng,云倾认真的劝道:这个问题,王婕妤生产当日你不就问过皇后了吗?皇后说了,她毫不知qíng,难道你不相信皇后的话?难道你觉得皇后会谋害太后?
曦泽放下茶盏,冷冷哼出一口气:我当然不相信皇后会谋害母后,但是王婕妤会不会仗着皇后的庇护,做着这见不得人的勾当,而皇后为私qíng,包庇了她?
其实,云倾也有这样的怀疑,但是,魏子修过来向她说明qíng况之后,她又放下了这一层心思,她答道:皇后是怎么样的人,你心里比我清楚,她不是一个为一己私qíng而徇私舞弊的人,更不可能包庇自己人来欺君!皇后一向十分的敬畏你,你说什么,她都不敢说一个不字,一件一件的照做,再说,据我所知,皇后对王家人十分苛刻,不允许他们放肆,又怎么会纵容他们做出这样的事qíng,王婕妤的事qíng,一定是瞒着皇后做的,否则,皇后若是提前知qíng,怎么可能会由着她伤害太后?你忘了吗?太后辞世,皇后都愿意陪葬,若不是你及时阻止,皇后现在就不在世上了,她怎么会伤害太后?
曦泽皱眉:她寻死,真的不是愧疚太深的缘故么?
云倾一惊:你怎么会这么想?王婕妤被关进大牢已经有好几天了,相关人等也被审讯了好几天,难道王婕妤已经招供皇后事先知qíng,并包庇纵容她勾结名空谋害太后吗?
曦泽淡淡的叹息道:没有!
云倾心头一松:既然如此,可见皇后是清白的!
曦泽闻言合眸,半晌无语。
云倾觑着他的脸色,进而又说道:你不是跟我说过,在后宫之内,你除了信任我,最信任的便是皇后吗?怎么忽然又不信任她了?
这便是帝王之心,总是忽晴忽暗,摇摆不定,怀疑,深刻的怀疑像一缕驱不散的魂魄若有似无的缭绕着。
曦泽沉默了半晌,启声道:我并没有把皇后怎么样!
那悠远的叹息,让这句话变得没有一丝分量,轻如鸿毛。
云倾想要伸手去接,然而,风过,又将它chuī向远方。
云倾轻轻走到曦泽的身边,微微抚上曦泽的肩膀,莞尔一笑:皇后没有变,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你,孝顺太后,你不用担心!既然,你心里其实是相信皇后的,可不可以将皇后的父亲王大人放出监牢?
曦泽闻言,猛然睁开双眸,死死的盯着云倾,冷冷说道:没想到,你也是来做说客的?谁请你来的?
云倾闻言,后背一抖,赶忙镇定,道:没有人请我来,只是
没有人请你来,你会知道皇后的父亲在王婕妤的三族之内,现在被关押在大牢里?曦泽忽然打断,不含一丝温度道,云倾,你从不cha手朝政,哪怕是问一问也没有,而且,你连王大人是谁,长得是何模样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有人去请你,你会来向我求qíng吗?是谁这么多嘴,拿这件事来烦你,是皇后吗?
云倾赶忙道:不是皇后!皇后都病倒了,哪里会来我这里!
曦泽冷眉问道:那是谁?我最讨厌多嘴的人了!
云倾当然不会说是魏子修,她皱着眉头,说道:哎呀,你不要管是谁,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qíng,事关皇后,我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
曦泽云倾急了,她朝着曦泽跪下,抓住曦泽的手臂,急切的说道,你先听我说完,不要这么急着下定论!这王大人,我是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是何模样,但是,我听的也很多啊!他教养出来的儿女始终效忠于你,可见他对你的忠心,实在是天地可鉴,他是绝不会谋害太后的,他只是被株连了,他是个功臣,你不能杀了他,否则就会寒了所有功臣的心,以后谁还会忠于你?这是你想要看到的局面吗?你一定要三思啊!王将军是王大人的亲儿子,他一直追随你,立下无数大功,是你最忠心的臣子,若是你杀了他的父亲,试问,他以后还如何效忠于你?还有皇后,她是王大人的女人,是你的妻子,你杀了王大人,就是杀了自己的老丈人,天下人要如何议论你?我不希望看见你背负那样的千古骂名?你若是真的杀了王大人,是可以泄一时的气愤,那以后呢?你与皇后之间的关系就再也无法弥补了,这是你想要看到的吗?你不是说你不想做那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孤极寡绝的帝王吗?那你怎么能斩断与你结发的夫妻qíng谊?
曦泽似有动容,但依旧蹙眉沉默,半晌不语。
云倾赶忙接着说道:皇后刚刚没了娘,你又要让她没有爹,这不是把她往死里bī吗?如果王大人真的就这样去了,皇后一定熬不住的,她一定觉得自己大大的不孝,恐怕就是不寻死也要病死,难道,你忍心看着皇后死吗?她是你的结发妻子啊,难道你希望看到别人谈论你bī死自己的发妻吗?那我呢?我又要怎么办?皇后若是熬不住去了,今后谁在后宫照拂我,谁来替我说qíng,谁来保护我,皇后是我的大树啊,你不要把我的大树砍倒了,曦泽,我求求你了,就当是为了我,放了王大人,好不好?他真的是无辜的!
说着,说着,美人已经是梨花带雨。
虚浮的光线中,云倾楚楚的流着泪珠,一滴一滴的落下,映出绝美的姿容。
曦泽转眸望向别处,艰难的咽着口水。
云倾抓住曦泽的手臂,求道:曦泽,你就当是为了我,放了王大人吧,就他一个,我求求你了,难道你要我给你磕头?那我给你磕!
说着,就松手要磕下去。
曦泽忽然道:好了,我知道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道,既然是被株连,他也不能就这么轻易逃脱,我贬他去编撰史书,做个小官,以后再也不许参与政事!
云倾闻言大喜:多谢你曦泽,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真是一代明君!
云倾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欢欢喜喜的退了出去。
第586章 谢恩
次日,曦泽便下旨,将王大人放出了监牢,贬他去做一个修史的小官。
中宫闻讯大喜,众宫人齐齐恭贺王宁暄,王宁暄自己也激动不已,这喜悦实在是让人jīng神振奋,王宁暄一知道消息,更是不顾病体,便在凌薇的陪同之下,来到了未央宫。
云倾赶忙迎了出来,微微屈身道: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赶忙扶住云倾,眼中含着泪,笑着说道:快免礼!应该是本宫向你行礼才对!说着,就对着云倾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皇贵妃施恩救出本宫的父亲,此恩等同再造,本宫铭记于心,至死也不敢忘!
云倾大惊,赶忙扶住王宁暄,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娘娘,您快别这样,你怎么能向臣妾行礼?臣妾只是一个妃子,您才是正宫,你真是太折煞臣妾了,臣妾如何当得起?娘娘,您快请上座!
王宁暄抓着云倾的手,拍了拍,仿佛还是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心qíng,笑容满面的说道:皇贵妃,这次的事qíng,真是太感谢你了,多谢你愿意出面帮本宫的父亲求qíng,并成功的说动了皇上,本宫的父亲终于被放出来,本宫心口上的这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今天,本宫接到消息,真是激动不已,现在本宫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云倾笑道:娘娘,您快坐下缓缓气,再说话吧,臣妾听说您身子还没好呢!可千万别在臣妾这又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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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云倾扶着王宁暄到宝宸殿最上首坐下。自己在她的左手边坐下,又将殿中站着的宫人全部遣了出去,蕊儿乖巧,知道主子要说体己话,赶忙将大门也关上。
王宁暄见他们都退下了,方说道:皇贵妃,这一次多亏了你,本宫都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你才好!
云倾莞尔一笑,仿佛并不是十分的在意,她接着说道:其实臣妾也没做什么,就是去皇上面前求了几句qíng,要说帮忙,我也帮得不够彻底,皇上只是答应将王大人放出来,却贬了他的官职,这一点,我也无能为力,毕竟,我从不cha手朝政,还请娘娘见谅!
王宁暄赶忙说道:只要把命保住了,就是大喜事,哪里还管什么官职?就是再也不当官了也使得!这一次,臣妾的父亲多亏了你去说qíng,不然,恐怕难逃株连的死罪,这可叫本宫如何活?若是救不了父亲,岂不是大大的不孝?
云倾笑着安慰道:现在都过去了,王大人已经没事了,娘娘就放心吧,不要再担心了!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qíng,娘娘怎么事先不来同臣妾说,臣妾若是早些知道,便会早些去求qíng,王大人也不用在牢中呆这几日吃苦了!要不是魏御医来告诉臣妾这件事qíng,臣妾还不知道王大人被关进牢中!
王宁暄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事qíng来得太突然了,一时之间,本宫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想,这身子还不顶事,居然病倒了,父亲出事的时候,本宫就自己去见了皇上,可是皇上不见本宫,本宫的弟弟也去见了皇上,但是皇上也不见!当时,本宫也是太着急了,不知道求谁去说qíng才好,朝中也有不少的大人来为本宫的父亲求qíng,夏相也出面了,可是都不管用,一时之间,本宫也没有想到你,还是本宫的弟弟机灵,托人来请你,这才求得皇上开恩!本宫今天一听到消息,便立马来到你这里!真是太感谢你了!别人去都不管用,只有你才行,幸好你及时出面,本宫很是感动!
云倾嫣然一笑,温和而婉转的说道:娘娘,您对臣妾就不必这么客气了,从臣妾还没有进宫开始,就一直是您在照顾着臣妾!臣妾还记得自己住在恭王府的桃夭院里时,缺什么,要用什么,都是你吩咐下人端来给臣妾的,刚一进宫,太后要取臣妾的xing命,也是您及时去通知皇上,救了臣妾的xing命,您对臣妾有救命之恩,此恩臣妾谨记在心,一刻也不敢忘记,之后,在宫中行走,您也总是照拂臣妾,那一年,臣妾被人谋害,出现幻觉,被太后赶到上阳行宫,也是你从中调解,为臣妾说qíng,臣妾才可以重新回到宫中,不然,臣妾还在上阳行宫吃苦受罪,连吃的也没有,穿的也没有,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说不定都不能活到今天,娘娘对待臣妾,就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疼爱,娘娘对臣妾的恩qíng,臣妾一直铭记在心,都不知道如何报答?现在娘娘有难,臣妾又怎么会袖手旁观?臣妾理应尽自己的力量来帮助娘娘,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娘娘切莫挂怀!
提起往事,王宁暄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那些记忆忽然被打开,也是一阵怅惘,叹息幽幽的盘旋着,像屡屡馨香,若有似无,紧紧环绕,王宁暄依依说道:其实,你也是个可怜的人,本宫是看着你走到今天的,原本无忧无虑,却越走越艰难,在外人看来,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风光无限,其实你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这些都是别人没有的,本宫是真心怜惜你!上阳行宫那样遥远,本宫怎么忍心看你在那里吃苦受罪?其实,本宫救你回来也是有私心的,自从你去了上阳行宫之后,皇上便再也不踏进后宫,拒见任何一名后妃,那时,大家的日子都很难过,本宫知道,皇上非常的思念你,本宫也不忍心看到皇上伤心,也不忍心看到你和大家的日子都过得不好,所以才从中劝和,希望可以将你早些接回宫来!
云倾闻言,深吸一口气,说道:娘娘大公无私,处处都为别人着想,臣妾很是敬佩!后宫能有娘娘这样的皇后,真是我等之幸!人人都说娘娘是好皇后,娘娘确实是实至名归!
第587章 晨馨
王宁暄笑了笑,说道:本宫身为中宫皇后,理应为众人考虑,这是本宫的职责所在!
云倾忽然问道:因为臣妾的到来,皇上去娘娘那里没有以前那么多了,娘娘会不会怪臣妾?其实臣妾也经常劝皇上去娘娘那里的!
王宁暄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本宫没有怪过你!你也不必解释,本宫都知道,你是一个懂分寸的人,从来不会争什么,一直以来,都十分的尊重本宫,在本宫面前,从来没有放肆过,这些,本宫都看在眼里,又怎么会怪你?至于恩宠,那都是命,命里有,便有,命里没有,也qiáng求不得!本宫比你早十年嫁与皇上,若是皇上的心在本宫身上,本宫当然高兴,可是,本宫心里很清楚,皇上的心不在本宫这里,本宫也无可奈何,不管你是否出现,皇上对本宫都是这样,本宫又怎么会责怪你?再说,虽然你来了,但是皇上从来没有轻慢过本宫,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尊重本宫,本宫已经知足了,现在又有了大公主,本宫真是什么也不缺了,你想得太多了!不要这么紧张!
云倾欣慰的笑了:娘娘真是贤惠,也很看的开,臣妾就没有娘娘这样的胸襟!臣妾以后要多像娘娘学习!
王宁暄叹道:在后宫生活,就应该看得开些,只有自己看开了,才能活得更好!
云倾微笑道:多谢娘娘指点!转而,云倾又接着道,娘娘,现在王大人没事了,您也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王宁暄叹了口气道:唉本宫这身子真是不争气,还没有怎么样,就病倒了
云倾赶忙说道:御医怎么说?
王宁暄道:还不都是老毛病?身子沉,气血不畅,头昏乏力!
云倾又道:那娘娘可以多吃些滋补的东西补补身子,让身子更健壮些!臣妾这里还有一颗上好的千年人参,待会娘娘便带回去熬着吃了,好好的补一补!
王宁暄笑道:你把好的都给了本宫,你自己不就没有了吗?本宫没事,你不用担心,那人参,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云倾见她要推迟,赶忙说道:娘娘切莫推迟,这也是臣妾的一番心意,还望娘娘收下!
这王宁暄有些迟疑,说来,本宫今天来应该给你带些礼来,可是本宫高兴坏了,来得匆忙,竟忘记了,真是不应该,现在又怎么能再要你的东西?
娘娘云倾赶忙唤道,您一直把臣妾当做自己的妹妹,到妹妹这里来,想来便来,哪里用的着带东西,妹妹的东西,只要您喜欢,尽管拿去,不要在意这些虚礼,不然,反倒显得生分了!娘娘,身子要紧,您还是不要推迟了!再推迟,臣妾可要不高兴了!
王宁暄见推迟不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就多谢你了!
云倾莞尔:希望娘娘的身子早日好起来!
王宁暄微笑着点点头:你也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苦了自己!
云倾点点头:恩恩,娘娘放心!
三日后,王婕妤及其亲族被曦泽下令斩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宁暄的身子慢慢好了起来,这期间,一直都是沈绿衣服侍在侧。
这一日,王宁暄正陪着晨馨在中宫正殿玩耍,奶娘也陪伴在侧,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王宁暄闻言一惊,抬眸,只见曦泽已经走了进来,她赶忙跪地迎驾:臣妾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在她的面前停步,缓缓说道:起来吧!
谢皇上!王宁暄这才起身,但是她不敢看曦泽,心头似乎有一丝胆怯,曦泽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疑心之前的事qíng!她望向站在一旁的晨馨,赶忙说道:馨儿,快拜见父皇!
小公主晨馨今年已经五岁多了,但是她对曦泽,也就是自己的父皇感到非常的陌生,她眨着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曦泽,半晌都没有说话。
王宁暄见状,不禁微微蹙起眉头,又催促道:馨儿,快拜见父皇呀!快呀!
小公主望了她一眼,又转眸望向曦泽,双手jiāo叠在一起,行了一个礼,说道:拜见父皇!
曦泽淡淡的眼光注视着晨馨,眉宇间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烟云,他启声道:有些日子没有看到大公主了,仿佛又长高了许多!
王宁暄笑道:是啊,小孩子吃得多,长得快,要长大也是很容易的,现在,馨儿已经比以前懂事了许多,是个很乖巧的孩子!
曦泽神色未变,淡漠的说道:她长得挺像柳氏的,一看见她,朕就会想起柳氏!那些沉痛的记忆,一点也不想再想起,曦泽忽然问道,她的xing子也很像柳氏吗?
王宁暄闻言,瞬间提起心来,赶忙摇了摇头,说道:不,不像柳氏,她一直跟着臣妾,怎么会像柳氏?她的xing子像臣妾,端庄温雅,带一点活泼,特别喜欢笑,是十分阳光的个xing,大家都说,她的一举一动很像臣妾,看起来就像亲母女,皇上可以放心了!
曦泽沉眸望着晨馨,忽然问道:皇后,柳氏现在就关在她自己的宫里,你有没有带大公主去见过柳氏?
王宁暄闻言又是一惊,赶忙说道:没有,臣妾怎么会带她去见柳氏,臣妾巴不得她这辈子都不要见到柳氏,最好根本就不知道有柳氏这个人,就怕影响到母女之间的感qíng!是绝不会带她去见柳氏的!
曦泽合眸深吸一口气,再睁眼,他淡淡的说道:朕当然不会去告诉她关于柳氏的所有事qíng,当初将她带离柳氏的身边,就是不希望她被柳氏带坏,不见也好,你叮嘱手底下的人,不要在她面前说柳氏的事qíng,朕不希望她变得跟柳氏那样,时时让人记恨!
第588章 追问
王宁暄赶忙说道:是,皇上放心,不会有人到她面前来说柳氏的事qíng的!她不知道柳氏,在她的心里,臣妾才是她的母亲,她十分的依赖臣妾!
曦泽点点头,又望向别处,道:让奶娘带她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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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曦泽态度,王宁暄早已见怪不怪了,她对着站在一旁的奶娘稍一示意,奶娘赶忙走到晨馨的面前说道:公主,奴婢带你下去chuī泡泡玩吧!
晨馨闻言,很是高兴,很快就拉起奶娘的手,跟着奶娘欢欢喜喜地下去了。
王宁暄又示意殿中站着的宫人们退下,很快,殿中就只剩下她和曦泽两个人了。
曦泽走到凤座上坐下,望着王宁暄,说道:朕听说你病了,好了吗?
王宁暄温柔一笑:多谢皇上关心,已经大好了!
曦泽点点头,又忽然道:既然好了,朕便有事问你!
王宁暄闻言一凛:皇上请讲!
曦泽问道:皇后,王婕妤是明空的同党,之前宫中闹鬼,甚至谋害皇贵妃,早已查出是陶嫔在作祟,目的就是为了将明空请进宫来,这王婕妤就是陶嫔的幕后主使,虽然,陶嫔在严刑司并没有供出王婕妤,但是朕已经查清楚了,王婕妤指使陶嫔装神弄鬼,甚至谋害皇贵妃,这件事qíng,你事先是否知qíng?
王宁暄闻言,心口一抖,面对如此关键的疑问,她可以深刻的感受到帝王的疑心,她无比镇定的答道:臣妾并不知qíng!
曦泽又问道:之前陶嫔莫名死在严刑司,是不是你动的手?
王宁暄提起所有的心神来,无比镇静的答道:不是臣妾,这件事qíng,臣妾并不知qíng!
曦泽似乎并不相信,他的目光来回在王宁暄的身上移动,似乎带着探究的意味,他又进而问道:王婕妤是你的堂妹,进宫以后,一直是你在照抚她,难道你对她所做的事qíng全然不知qíng吗?你有没有背着朕包庇过她?
王宁暄接着镇定的答道:没有,臣妾对她所做的事qíng全然不知qíng,从来没有包庇过她!
她的神色平静,眉峰没有一丝抖动,呼吸也很平和,看不出一丝紧张的感觉。
曦泽淡漠的笑了,笑得很是浅薄,他动了动手指,意味深长地说道:皇后,你可是从来不撒谎的!
王宁暄闻言,心口再次一抖,她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说道:难道皇上认为,臣妾会纵容王婕妤谋害皇贵妃,甚至勾结明空,谋害母后吗?
曦泽闻言,沉着脸,望着王宁暄,久久不发一语。
王宁暄对着曦泽端端正正的跪下,十分诚恳的说道:臣妾的为人,皇上是十分清楚的,臣妾从来没有伤害过皇贵妃,在这宫里,能帮她的,臣妾是尽量的帮,臣妾不是善妒的人,从来没有妒忌过皇贵妃,又怎么会纵容自己的妹妹来谋害她?臣妾更不可能看着王婕妤谋害母后而无动于衷,皇上是知道的,臣妾的母亲过世得早,臣妾一直将母后当成自己的亲娘,勤谨侍奉在侧,从来不敢怠慢,在臣妾的心里,她就是臣妾的亲娘,试问,臣妾怎么可能纵容别人来谋害自己的亲娘?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qíng!臣妾若是早就知qíng王婕妤会勾结明空来谋害母后,早就制止她了,并向皇上汇报,怎么可能放任这样的事qíng发生而不管?更加不可能包庇她,这是绝不会发生的事qíng!
曦泽微微蹙起眉头,沉吟了半晌,方问道:这所有的一切,你当真毫不知qíng吗?
王宁暄提起全部的jīng神来,伏跪于地,无比镇定的说道:皇上若是怀疑臣妾包庇纵容王婕妤谋害太后,现在就可以赐臣妾一死,臣妾愿意为太后陪葬,绝不皱一下眉头!
曦泽闻言,半晌不语。
气氛凝滞到了冰点,沉闷的仿佛迫人的呼吸,有冷冷的空气迅速聚集起来,环绕在四周,王宁暄屏息凝神,等待着曦泽的答复。
不知道这样等待了多久,曦泽才唤道:皇后
王宁暄直起身子来,微微垂着长睫,聆听着。
曦泽缓缓的说道:皇后,你不必试探朕的底线,朕可以告诉你,朕的底线在哪里!你是朕的结发妻子,也是朕的第一个女人,在你之前,朕一直生活在军营里,从没有接触过任何女子,新婚之夜,朕见到你的时候,朕就很喜欢你,因为你端庄温柔,善解人意,举手投足之间,很是大方,朕承认,那不是一种心动的感觉,但是,朕告诉自己,能娶到你这样的女子,朕也感到很知足!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朕与你不是一夜夫妻,是十七年夫妻,你是陪伴在朕身边最长久的女子,也是朕最尊敬的女子,母后喜爱你,朕看在眼里,非常的高兴,既然是夫妻十七载,不管你做过什么,朕都可以尽力的理解你,包容你,甚至原谅你,但是,你必须对朕说实话,朕对你的包容是建立在你的诚实基础上的,你不要利用朕的信任来欺骗朕,这是朕万万不容许的!你对朕说实话!
最后这一句,曦泽说的铿锵有力。
如此肺腑之言,王宁暄觉得自己就要把持不住,和盘托出,可是她还是死死的忍住,她以超qiáng的定力,扬起额头,直直望着曦泽的眼睛,无比镇定的说道:皇上,臣妾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臣妾的xing子,不用臣妾多说,皇上都知道,皇上面前,臣妾怎么敢撒谎?臣妾没有这样的胆子!臣妾也从来没有对皇上撒过谎!王婕妤所做的所有事qíng,臣妾真的毫不知qíng,如果臣妾知qíng,臣妾一定会拼尽全力来阻止,更不敢欺瞒皇上,王婕妤谋害的是太后,是臣妾的母后,臣妾一直将母后当成自己的亲娘,臣妾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qíng发生?那简直比杀了臣妾,还要令臣妾难受!这是绝不可能的事qíng啊!
第589章 失望
王宁暄顿了顿,忍住眸底的泪,视线开始变得有些虚浮,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其实臣妾现在也很后悔,王婕妤是臣妾的妹妹,她做下这么多的恶事,臣妾却毫不知qíng,最后,还连累了母后,臣妾心中十分的痛苦,也十分的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提前查清楚这些事qíng,不能及时阻止,然而,大错已经铸成,臣妾已是无力回天,臣妾现在说再说,做再多,也已经是无力回天,不管皇上要如何责怪臣妾,臣妾都绝无怨言,绝对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但是,皇上问臣妾的话,臣妾必然如实回答,绝不敢欺瞒皇上!
曦泽深深地凝视着她,眉头依然紧皱,明朗的视线中,她的神色宁静平和,没有一丝颤抖,也没有一丝改变,就好像湖面上平静的水,没有泛出一圈涟漪,只是眸底含着泪光,泛出晶莹的光芒来,曦泽长长的叹息着,那叹息的声音,像悠悠的音乐在盘旋着,无论如何也散不去,沉默良久之后,曦泽终于开口沉重的说道:皇后,朕相信你,朕相信你不会骗朕,因为一直以来,朕都是十分相信你的,母后的事qíng,朕知道你心里也十分的难过,你已经尽力了,然而现实残酷,你可知朕失去父皇心里有多痛苦?原以为母后能够活得长命些,可是没想到,这么快,母后就离开了朕,朕没有了父亲,也没有了母亲,你可知朕有多心伤?朕只是想查清楚所有事qíng,并不是要过多的责怪你,你待母后的心思,朕是知道的,朕相信你绝不会伤害母后!
曦泽缓了缓气息,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皇后,你是后宫的主人,应当公正严明,若是你为一己私qíng,包庇自己的族人,徇私舞弊,那你便不是皇后,永远也得不到别人的尊敬,你一定要谨记这一点,作为上位者,必须公正严明,有的时候,也应该摒弃自己的感qíng,作出公正的决定,这才是令人欣赏的皇后,你明白吗?
王宁暄赶忙点点头说道:臣妾谨记皇上教诲,必然一直铭记在心,时时遵守,绝不敢忘记!也请皇上相信臣妾,臣妾一定会做到的!一定不会令皇上失望的!
失望?说到失望,曦泽长长叹出一口气,接着说道:你们王家,有守星在前朝为朕立功,朕十分的看重守星,在朕还只是恭王的时候,守星就一直跟在朕的身边,与朕南征北战,立下过汗马功劳,在朕登基一事上,守星也功不可没,朕登基以后,守星一直对朕忠心耿耿,那年傅氏之乱,也是守星提前有所警觉,带兵进入宫中来保护朕,朕才能成功地平定傅氏之祸,他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朕一直铭记在心,将他当成兄弟一样,对他推心置腹,从来没有给过一个红脸,因为守星的忠心,也因为朕娶了你为妻,朕从来没有薄待过你们王家,能照顾到尽量照顾,你们王家甚至成为朝中最鼎盛的氏族,可是你们王家又是怎么对朕的?
曦泽的眉宇间有着浓重的失望,希望总是那么高,可是现实却是如此的令人痛心,曦泽的脸上现出痛心疾首,仿佛被人用棍子敲打了一阵,有些回不过神来:前有王沁瑶和王守玄串通,企图谋反,还好朕及时dòng察,不然又是一场祸乱,现在,王婕妤又勾结明空谋害母后,使得母后辞世,让朕痛失母亲,这一记伤害实在是太大了,是朕万万没有想到的,难道朕还不够宠幸你们王家吗?难道朕给予你们王家的还少吗?你们王家何以要如此对朕?实在是太令朕失望了,真没有想到这一切都与你们王家有关,你们王家仗着朕的宠幸,如此肆意妄为,难道是要成为下一个傅氏吗?难道你们想让朕像跟对待傅氏那样对待你们王家吗?那让朕qíng何以堪?又让你这个皇后qíng何以堪?
这一字字,敲打在王宁暄的心头,让心口沉闷的痛,王宁暄痛苦的合眸,无言以对。
曦泽长长的叹着气,摇了摇头,无数的哀伤齐聚上心头,堵在心口,实在是令人难受的喘不过气来,曦泽缓了一口气,又接着无比沉痛的说道:王婕妤谋害母后,朕本来要你们王氏全族来陪葬,可是朕仍然顾念着夫妻之qíng,只诛灭了她的三族,你的父亲原本也在三族之内,朕本不想听人的求qíng,因为你们王家伤害朕实在是伤害的太深,但是朕还是将他放了出来,这是朕对你们王家最大的仁慈,朕已经做到了极限,一切已经回不到从前了,朕和你,都不可以当做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朕不会再继续相信你们王家,也不会再继续宠幸你们王家,朕对你们王家的恩典,到此为止,朕不希望朕太放纵你们王家,让你们王家变成另外一个傅氏,朕必须为江山的稳定着想,你们王家,朕只相信你和守星,其他的人,朕一个也不相信,以后也不会重用,希望你们王家好自为之,不要再做出令朕失望的事qíng!
王宁暄静静的聆听着,只觉得胸口憋闷,疼痛的厉害,身体又重又沉,曦泽的痛心疾首,她感同身受,也觉得无比的痛心和难过,走到如今这一步,绝不是她想看到的,也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她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思绪猛烈的撞击着,再睁开双眼,她将痛苦咽下,紧紧皱着眉头说道:臣妾多谢皇上对臣妾和守星的信任,臣妾的母族令皇上失望,臣妾也感到十分的痛心,都是臣妾没有做好,嘴上说着臣妾一家始终忠于皇上,却给皇上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是臣妾没有管好自己的人,是臣妾愧对皇上,臣妾深刻感到非常的难受和内疚,多谢皇上的仁慈,还愿意信任臣妾和守星,臣妾实在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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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劝解
曦泽长长哼出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他目光深深的望着王宁暄,又道:皇后,你的父亲,被朕贬去做个小官,我希望你心里不要再有想法,这是朕对你们王家严重的警告,希望你们王家可以铭记在心,你们王氏一族的荣耀,是再也没有了,朕希望你们王氏一族可以安分,不要再做出过分的事qíng,否则,就不要怪朕不顾念当初的qíng分!
王宁暄赶忙说道:是,臣妾遵旨,臣妾心中绝不敢有怨言,在今后的日子里,臣妾会时时保持警惕,一定紧紧叮嘱自己的人,安守本分,绝不会再给皇上添乱,请皇上放心!
这是朕给你们王家的最后一次机会!
王宁暄道:是,臣妾明白了,一定不会再让皇上失望!
曦泽深吸一口气,沉吟了半晌,最后道:不管你们王家怎样,朕说过,你是你,你们王家的族人是你们王家的族人,朕从来不会混为一谈,也不会因为他们而迁怒于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待你,但是你一定要谨记朕今天跟你说过的话,千万不要让朕对你失望!
王宁暄赶忙回道:皇上放心,臣妾永远也不会改变,会一直忠于皇上,绝不敢做出徇私舞弊的事qíng!
曦泽默然点点头,便起身离开了中宫。
王宁暄赶忙低下头道:恭送皇上!
望着曦泽离去的背影,王宁暄顿感身子一阵摊软,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了,她无力的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大门口,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前赴后继的涌了上来,沉重的无力感袭遍全身,让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曦泽从中宫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在承光殿用过晚膳之后,曦泽便来到了未央宫。
云倾正在寝殿中看书,见曦泽走进来,赶忙放下书,起身走到曦泽的身边,温柔的问道:来了啊?晚膳用过了吗?
曦泽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
云倾赶忙吩咐人上茶,又呈上点心说道:这点心是我今天做的,你尝尝?
曦泽摇了摇头,端起茶盏,打开茶盖,说道:不必了,我已经吃饱了,现在不想再吃,晚上也不能吃的太多!先放着吧!
云倾笑着点点头:好,你想吃的时候再吃!
云倾见曦泽的脸色不是很好,又悬起心来,问道:怎么了?今天看起来好像格外的沉重!
曦泽长长叹出一口气,良久不语。
云倾赶忙挥退殿中站着的宫人,又问道:到底什么事?
曦泽放下茶盏,望向云倾,淡淡的说道:今天,我去了皇后那里!皇后向我保证,王婕妤所做的所有事qíng,她都毫不知qíng,我对皇后说了许多的肺腑之言,夫妻之间,很久都没有这样坦诚相待了,我相信皇后,相信她不会徇私舞弊,包庇自己的族人,做出伤害我的事qíng来!
云倾莞尔一笑:我也相信皇后,她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轻重,不会乱来的,既然你相信皇后,为什么还是这么不高兴?
曦泽叹了口气,眸光望向别处,忧伤的说道:一直以来,因为皇后和守星,我都十分器重王家,也十分的宠幸王家,给了王家很多的荣耀,但是,王家的人却一次又一次的令我失望,之前他们王家就有人企图谋反,现在母后的事qíng,居然也是他们王家人做的,他们一次又一次做出这样让我失望的事qíng,我实在感到十分的痛心!
云倾闻言,深感其殇,她依依劝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你心里也要有节制,王家人虽然令人失望,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让你失望,还有皇后和王将军,他们一直对你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做出越矩的事qíng,那王将军一直保卫在你的身边,尽职尽责,所以,事qíng并不是全坏,你也要往好的一方面去想。
曦泽忽然冷冷一笑,说道:他们王家就只剩下守星了,除了守星,他们还有什么?
云倾又道:王家人做的再错,你现在已经处置了他们,也出了气,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不要再追究了,不要让王将军看着心寒!我知道,帝王难为,有的时候,要忍别人所不能忍的,这是无可奈何的事qíng,任何人都不可能由着自己的xing子来,总还是要看看别人!
是啊,帝王难为!坐在这至高之位,也不可以随心所yù!曦泽接着叹道,我今天没有为难皇后,只是去说了说心里话,皇后表现的很好,她一再向我保证,类似的事qíng他们王家再也不会出现了,我也相信了,但是,这是我给他们王家的最后一次机会!
云倾眉宇动了动,目光有些闪烁,她忽然问道:难道你觉得王家会变成另一个傅氏?
曦泽淡薄的笑了,淡淡的说道:皇后并不能管住他们王家所有的人,皇后的能力也有限,也就一双眼睛,能够盯住多少?再说,皇后xing子温和,不见得能镇得住王家所有人,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qíng了!
云倾望着曦泽,又接着说道:但是你也要相信,皇后会尽力的!她说到就会做到的,她是个守信的人,再说,你现在贬了王家,他们还能有什么做为?你可以安心了,不要再这么忧虑了!
曦泽长长哼出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云倾走到曦泽身后,一边帮曦泽按着肩膀松乏,一边说道:曦泽,你多想一些开心的事qíng,不要将心事积压在心头,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不然,身体也会吃不消的,再说,我也不希望总是看到你紧紧皱着眉头,我希望你过得开心!
曦泽唔了一声,合起双眸,没有再说话。
云倾笑道:今天两个孩子都表现的很乖,我也给了他们奖励,给他们做了好多好吃的,他们可高兴了,你也要高兴些!
曦泽又嗯了一声,道:知道了,辛苦你了!
第591章 心愿
夜已经深了,曦泽抓过云倾的手,拉她到chuáng上坐下,借着灯光凝视着她,灯下的云倾依旧美艳绝伦,仿佛有数不清的妩媚,在这夜晚撩动他的心,曦泽的视线有些虚浮,启声问道:母后给你的那串huáng宝石手串早就已经取下了,魏子修也过来看过了,你喝药喝了多久了?
云倾算了算日子,说道:差不多半年了吧!每天都在喝药!
那怎么还是没有好消息?
云倾嘟着嘴,没有说话。
曦泽凝眉:最近有没有传魏御医过来问问这件事?
云倾回答道:今天问过了!
那他怎么说?曦泽问道
云倾叹了口气,答道:我体内的麝香太多,伤了根基,虽然一直喝药,但是还是没有恢复,现在只能坚持喝药,看看有没有希望!魏御医已经尽力了,我也不好责怪他!
曦泽皱着眉头说道:他是不是没这个本事啊?没这本事就换人!
换谁?云倾瞪着眼睛问道。
曦泽道:换祈夜来,他一定行,你很快就可以有我们的孩子了,我天天都盼着呢!
云倾拉长了音调道:我也天天盼着呢!我都已经盼了很久很久了,可是,他会来吗?
曦泽神色一暗,长长叹着气,没有说话。
云倾皱着眉头说道:我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事qíng,需要长期的治疗,他会肯吗?就算你让他住在揽月楼专门给我调养身子,他也不见得会来啊!都怪我自己,把他得罪了,我这是自作自受,怪别人也没有用!
曦泽长长的哼出一口气,叹道:你不要这么担心,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老天不会那么绝qíng的待我们的!其实祈夜他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就是太犟了,脾气太怪,在你之前,从没有人那么对他说过话,也没有那么麻烦过他,有几次都差点要了他的命,所以他才不肯来,太折腾了他也不喜欢,嗯脾气这么臭,得想个法子让他来!
想什么法子?云倾问道,他不是油盐不进吗?你说了也不管用啊!
曦泽想了想,说道:他总有软肋的,我请不动他,就让别人去请,让晚枫去,晚枫的嘴会说,就让他去!
云倾闻言大喜,一把抓住曦泽,有些激动的说道:真的可以说的通么?还需不需要其他的?
曦泽仔细的想了想,说道:他那里也不缺什么,等他住进了揽月楼,就多派几个奴仆去服侍他,再给多给点银子,让他吃的香喝得足就差不多了!关键是让个人去说服他来!
云倾笑道:我相信夏相,他跟神医的关系最好,由他去说,一定能行的!
云倾的双眸亮晶晶的,就仿佛已经看到了孩子那般喜悦。
曦泽拍了拍云倾的手,又接着嘱咐道:我话先说在前头,你也别嫌我啰嗦,这次他要是来了,你可千万不要多说话,你跟他的脾气不对付,你说多了,我怕他不喜欢,所以你就尽量别说话,你就看着我说话,知道吗?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也不要多问,记得,一定要客气些!不要冷着脸!要多微笑!
云倾赶忙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绝对客客气气的,不会像以前那样,我会非常的尊敬他的!
曦泽点点头,捏了捏她的鼻子。
云倾有些羞涩的说道:真的好希望快一点有一个孩子!你说,我们的孩子是长的像你还是长得像我?
曦泽赶忙说道:当然长得像我,男孩子长得像你,那岂不是要成妖怪?
云倾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居然说我们的孩子是妖怪?是不是想气死我?再说,我还没生呢?你就知道我生的一定是儿子,说不定是女儿呢?长得像我,不是很好吗?难道你比我还要漂亮!
曦泽赶忙奉承道:是是是,你最漂亮,风华绝代,谁都比不了,我也不敢跟你比,可是,我只会给你儿子,你当然只会生儿子!多生几个?
云倾瞪着眼睛说道:你以为我是母猪啊,生那么多,我最多生两个,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生太多,我也顾不过来!我的孩子,都要当成宝贝,都捧在手心里!儿子、女儿我都爱,才不像你,那么偏心,只爱儿子!
曦泽伸手圈住云倾,说道: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我不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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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仰头望向曦泽,问道:那你要不要给我女儿?
曦泽温柔的说道:给!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只要你开心就好!
云倾望着曦泽,笑得十分的灿烂。
第二天,曦泽就将夏晚枫传到了承光殿,跟他说了云倾的事qíng,令他去请祈夜。
夏晚枫拉上魏子修一起来到了南园。
祈夜见他们一起进来,便知道有事,木然问道:有什么事?
夏晚枫拉着魏子修进来,说道:皇上让我来请你去给皇贵妃看病,让她生个儿子!
祈夜淡漠的说道:不去!
别啊!夏晚枫拉长了音调道,我已经答应了皇上,一定要请动你,你别拒绝的这么gān脆,皇上那里,我也不好jiāo代!
祈夜淡淡看了他一眼,冷冷不发一语。
夏晚枫对着魏子修稍一示意,魏子修赶忙说道:神医,这也是皇贵妃自己的心愿,你就帮帮她吧!我相信,一定能帮助皇贵妃得子的!
祈夜冷冷望着他,久久不发一语。
这就是沉默的拒绝。
魏子修又接着说道:神医,也不会多麻烦的,你只要给皇贵妃诊个脉,写个方子,剩下的事qíng全部都由我来做,绝不会麻烦你的!皇贵妃一直以来就只有这一个心愿,您就看在她曾经愿意用自己的xing命换你的xing命的份上,帮她实现了吧!
祈夜依旧不语,他的目光一片沉静,像无风的湖面,没有一圈涟漪。
魏子修只好望向夏晚枫,示意他来说。
第592章 刺痛
夏晚枫又接着说道:皇上说了,揽月楼已经收拾出来了,派了好多的奴仆去服侍你,只等你住进去了!
祈夜忽然冷冷问道:你为什么要答应皇上这件事qíng?
夏晚枫闻言一愣,皱着眉头,拉长了音调说道:不是我要答应皇上这件事qíng,皇上的命令下来了,我不就只能照做,难道还有我说不的余地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那有那么严重,死不死的?祈夜白了他一眼,
又转眸望向魏子修,问道:皇上也让你来当说客?
魏子修闻言一滞:这
夏晚枫赶忙说道:是我拉着他来的,我就怕我一个人说话不管用,拉一个伴!你看,我们两个人都来请你,你就答应了吧!啊?别推迟了!
祈夜冷冷一哼,盯着魏子修,十分不悦的说道:没你的事,你还来做什么?
魏子修见状,心里一抖,赶忙说道:夏相来请我,我当然会来,再说事关皇贵妃,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祈夜冷冷的说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叫你不要这么死心塌地,难道你没有耳朵吗?
魏子修感到委屈,皱着眉头说道:不是你说的,只要是皇贵妃的吩咐都要照办吗?我这是按照你的命令行事啊!
祈夜瞪着眼睛说道:少找借口!她吩咐你看病,你照办就行,她又没有吩咐你来请我,你自作多qíng的跑来做什么?我告诉你,你按照她的命令做事,那就全凭自己的本事,能治好,就治好,治不好,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不必折腾,更不必来请我!
魏子修又道:那我把她的脉象报给你,你再开个方子吧!
不必了!祈夜冷冷的拒绝,她身体什么状况,我清楚的很,不必你报!又不是要死了,不必来向我汇报,你跟在我身边学医这么多年了,现在就是看你自己的本事的时候,不要来烦我!
魏子修闻言,无比气闷的住了口。
祈夜又冷冷说道:今天既然不是来学医的,那就回去吧,我不想再听!别动不动就做说客!
夏晚枫闻言,脸色一变,有些责怪的说道:这又触犯了你的忌讳?才来,就叫他回去!他是我请来的,你也不客气些!
祈夜闻言不语。
魏子修倒是不以为意,对夏晚枫道:夏相,没关系,大概是我的话没有说好,我也帮不了你了,实在是抱歉,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
那你慢走,改日再来玩!
望着魏子修离去的背影,夏晚枫紧紧蹙着眉头,说道:你怎么这么犟,都说了,不会太麻烦你,皇上让我来请你,你又不去,我夹在中间,也很为难,你就不能大人大量一次,去看看,哪怕是去应付一下也好!人家都把揽月楼收拾出来了,派了好多的奴仆,就等你去住了!
祈夜瞪圆了眼睛,说道:揽月楼是我家吗?说住就住,能住一辈子吗?那是在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稍微有些不注意,就是是非不断,我已经怕了宫里人的嘴,不想沾惹上是非!再说,我是奴仆吗?伺候皇上和太后那也就罢了,现在又让我住在揽月楼,打算让我伺候皇贵妃吗?真把我当成随叫随到的奴仆了,让我伺候谁,我就得伺候谁?
夏晚枫赶忙说道:没说让你去伺候皇贵妃,谁敢让你伺候!魏子修都说了,就是让你去看病,写个方子,剩下的事qíng全部由他做,您老人家没听清吗?再说你不想住揽月楼,那就不住那里,你就去未央宫看看,写个方子就回来,应付一下还不行吗?
祈夜冷冷一哼,有些不悦的说道:她这是一时半会好的了的事qíng吗?她的qíng况我了解,不用看我也知道,想要孩子,必须长时间的调养,应付一下能了事吗?进了宫,皇上一定会让我一直将她治好才会放我回来,我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一直在未央宫伺候着!
夏晚枫皱着眉头,忽然叹道:我就不懂了,又不是为别人,你怎么就不肯去呢?都说先应付一下,实在不行,就说治不好然后就回来,这样我也不为难,你的脚怎么这么金贵,一步路也不肯走!你先去看看qíng况在说,又没有非bī着你住揽月楼!
祈夜冷冷哼出一口气,望着夏晚枫,有些气闷的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想每天都去未央宫,不想看着她跟皇上恩爱的模样,太刺眼!
夏晚枫闻言,半晌不发一语。
祈夜冷冷的直视着他,沉默半晌,又道:眼不见为净!她与皇上恩爱,我凑上去杵在那里看着,皇上不嫌碍眼,我还嫌自讨没趣!我不会去的,她在好,也只是个女人,我不会去伺候她的,我不是她随叫随到的人,不是她想让我gān什么,我就gān什么!
夏晚枫忽然说道: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若是觉得没趣,何苦心里还放不下她?
祈夜瞪着眼睛问道:现在让你放下沈绿衣,你办的到吗?
夏晚枫闻言冷冷哼出一口气,没有说话。
既然放不下,何必要来要求我?你说的这些,都是没有用的!
祈夜转眸望向别处,淡淡的说道:我会永远记得她拿她最珍贵的丹药来救你的恩qíng,她让我可以有伴,我真心记得她的恩qíng,永远都不会忘记!宫变之时,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我也感动,但是,我已经冷静的看清楚了我与她之间的距离,曾经,我也为感qíng冲动,但是,我一腔热qíng的扑上去,得到的是一桶冰冷的水,我已经清醒了,我在怎么靠近,也进不了她的心,我与她之间,也没有qíng谊可言,何苦要去自讨没趣,我没有你那样的包容心,不管沈绿衣怎么待你,你都无怨无悔,我做不到,因为心里还是有希望的,但是希望破灭之后,我已经绝望了,所以,理智的不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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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妥协
祈夜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因为害怕受到伤害,这伤害太深,我不是木头人,我心里的感qíng有多深,看到的一切给我的刺痛就有多深,我何必还要去看,远远的待着就好!所以,你什么都不必多说了,我不会去的!
夏晚枫劝不动祈夜,也感到无可奈何!
祈夜心中放不下云倾,又害怕受到伤害,所以望而却步,夏晚枫也感到无力。
然而,曦泽那边,他又要如何jiāo代?
次日,他来到承光殿,对曦泽道:皇上,祈夜xing子倔,我劝不动他!
曦泽拉长音调道:怎么会劝不动他?
夏晚枫道:他说他不是奴仆,不想伺候皇贵妃!他还说,揽月楼不是他家,他不想住揽月楼!
曦泽闻言瞪圆了眼睛:借口!这都是他的借口!朕什么时候让他伺候皇贵妃了?就是让他来写个方子,就是伺候了?简直好笑!不是还有魏御医吗?那些伺候人的事,都让魏御医去做,朕又没有说要他去做!而且,朕也说了,不会让他去采糙药,不会折腾他,还会派人去服侍他,哪里要他伺候了!还有揽月楼怎么不能住了?之前住过那么多次,不是住的挺好的吗?什么叫不是他家?他住你那里就是家,住朕这里就不是家,难道朕还不给他住吗?他哪次住进去了,朕赶他走了?都是他自己走的!他就是想一辈子住揽月楼,难道朕还会不同意?难道朕不派人去服侍他?这些全是他的借口,你怎么能被这些蒙蔽,你怎么不像朕这样拆穿他?你要是不会说,就将朕刚才说的原封不动的说给他听,拆穿他,总之,务必要让他来!
可是
别可是了!曦泽打断道,你若是请不来他,就不要来见朕!你答应朕的事qíng,必须办到!
夏晚枫一惊:不能来见您?可是明天还要上朝呢!
曦泽义正言辞道:对,请不来,就不要来上朝了!
夏晚枫顿时皱起眉头:皇上,上朝是国事,怎么能儿戏?怎么能跟这件事混为一谈?
曦泽赶忙说道: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千万不可以耽误了国事,自己去想辄子吧!
夏晚枫感到很绝望,两边都令他觉得无可奈何。
曦泽道:朕和皇贵妃都盼着孩子呢!你好好去办这件事!你现在就回去想辄子,今天朕见不到祈夜,明天就不要来上朝了,你想清楚了!
夏晚枫感到十分的头痛,但是,曦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感到十分的无奈,只好道:是,微臣告退!
曦泽挥了挥手:快去吧!
夏晚枫无比沮丧的回到南园,一直满是幽怨的望着祈夜,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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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忙着自己的事qíng,也没有说话,忙了半晌,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皱着眉头道:你一直看着我gān什么?
夏晚枫皱着眉头道:皇上说了,若是请不动你,我就不用见他了,也不许去上朝!
祈夜微微一惊:胡闹!这岂能与国事混为一谈?
夏晚枫接着道:皇上铁了心要你去,你就去应付一下!别耽搁了国事行不行?大爷?我都叫你大爷了!
祈夜停下手中的事qíng,半晌不语。
良久之后,祈夜冷冷哼出一口气,说道:这不是你说应付一下就能了事的!这是长期的事qíng,我不想一直待在揽月楼,那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我也不想看到她有孩子!
为什么?
祈夜深吸一口气,道:生产辛苦,她的身子未必熬得住,我不想她太辛苦,我只想她活得更长久一些!
夏晚枫叹道:这现在是她自己想要,若是心里的愿望一直得不到实现,她心里不高兴,也会影响她的身子啊!
祈夜合眸,沉吟良久。
再睁眼,眸底仍然是一片安然,祈夜淡淡说道:罢了,逃不过的,我去吧!
夏晚枫大喜: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替天下的臣民谢谢你!
祈夜看也不看他,半晌不语。
夏晚枫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去?要不就现在去吧!再晚,天就黑了!
祈夜直直的望着他,沉着脸。
夏晚枫笑嘻嘻道:要不要我派个仆人帮你拿药箱?必然好好伺候你!
祈夜稍微收拾一番,就来到了未央宫。
彼时,曦泽正抓着云倾的手在说话,见到祈夜进来,云倾赶忙收回自己的手,坐到一边。
曦泽见到祈夜很是高兴,对祈夜道:祈夜,来了啊,快坐!
祈夜站着没动,曦泽又道:四喜,去传魏御医过来,好生伺候着神医,千万不要让神医累着了!
是!四喜打了个秋千,很快就退下了!
曦泽望向祈夜,说道:祈夜,其实呢是朕想让皇贵妃生个儿子,但是之前的事qíng,你也知道,那含有麝香的东西戴的久了,恐怕很是不利,魏御医搞不定,所以,请你过来看看!你就了了朕这个心愿吧!
祈夜淡淡的看了曦泽一眼,说道:我只能保证生个孩子,可不能保证一定是儿子,这事,要听天意,没人能保证的了!
曦泽赶忙说道:是是是,女儿也行,你便来看看吧!
祈夜转眸望向云倾,不冷不热道:皇贵妃,生产辛苦,一旦难产,你恐怕xing命难保,你想好了要生?
云倾闻言,心口一抖,有些害怕的望向曦泽,曦泽给了个安慰的眼神,赶忙说道:有你在,怎么会难产?你别故意吓她!
云倾道:我不怕辛苦,我想有个孩子!
祈夜闻言,道:决定了就不要后悔,把手伸出来吧!
云倾依言伸出自己的手,祈夜这才来给云倾诊脉,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云倾的身子已经有了恢复,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喜讯传出,还是身体有些气血没有通畅,祈夜收回自己的手,淡漠的说道:现在想要孩子,可能要吃些苦头,你也准备好了?
第594章 施针
云倾无比平静的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神医,请吧!
祈夜收回自己的手,站直了身子,木然说道:你先躺到chuáng上去,我为你施针,疏通经脉,让气血通畅!
云倾望向曦泽,曦泽道:去吧,听神医的话,朕在外面等你!
云倾微笑着点点头,便起身朝着内殿走去,祈夜跟着去了内殿,彼时,魏子修已经来到了未央宫,也跟着去了内殿,为祈夜准备好针,祈夜抽出一根银针,目光幽深的望着云倾,迟迟没有下手。
其实,祈夜并不希望云倾有个孩子,如果她有了曦泽的孩子,两个人将更加亲密,甚至有剪不断的纽带,云倾更加不会离开曦泽,他心中的希望将会变得更加的渺茫,甚至是绝望。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掐不断心中的那一点希望,尽管知道一切是绝望的!
然而,现实无可奈何。
祈夜将所有翻涌的思绪全部压下,开始施针。
云倾安静的躺在chuáng上,一动也不动,也没有看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大概小半个时辰,施针就结束了。
祈夜转身走向正殿,云倾也跟着走了出来,曦泽见祈夜出来,赶忙问道:qíng况如何?
祈夜木然回答道:施针只是第一步,要想有孩子,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有的,必须长期的治疗,要配合我服药才行!
曦泽点点头,说道:那就请你开个方子吧,来人,笔墨伺候!
四喜很快就安排妥当。
祈夜提笔很快就写下一个方子,jiāo给魏子修,嘱咐道:按照这个方子熬药,一天三次,早中晚各一次,另外你再开一剂安神药,晚上服用,记住要用qiáng效安神药!
魏子修伸手接过方子,道:是!
曦泽赶忙吩咐道:魏御医,你这便下去熬药吧!小心些,不要耽搁了。
魏子修答了声是,就退下了。
祈夜抬眸,望向曦泽,又道:这个药效果虽然不错,但是副作用很大,皇贵妃要能扛得住才行,如果实在坚持不了,就只能停药!
曦泽转眸望向云倾,云倾赶忙说道:多谢神医,我一定会尽力坚持的!
祈夜淡淡看了云倾一眼,总觉得她和曦泽坐在一起十分的刺眼,祈夜不想再看,他收回自己的目光,拢手于袖,长长哼出一口气,道:没有其他的事qíng,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就要转身往外走。
曦泽赶忙唤道:等一下!
祈夜停下,又转身望向曦泽,目光幽深:还有什么事qíng?
曦泽笑了笑,说道:你不要急着回去呀!你也说了,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事,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那你急着回去做什么?揽月楼已经跟你收拾好了,朕派了许多的奴仆去服侍你,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揽月楼吧!
不必了!祈夜淡淡的说道。
曦泽拉长了音调,又道:这样方便,不用回去了,这边有什么qíng况,你随时都可以过来!就住揽月楼吧,朕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还有人服侍你,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祈夜挑眉:怎么?打算让我服侍皇贵妃!
曦泽连忙摆了摆手:不不不,我就是怕你来回跑太辛苦了,所以让你住在揽月楼,方便一些,你就别急着回去了!
祈夜gān站着,没有说话。
曦泽又道:待会儿,朕就会让魏御医去你的揽月楼,专门给你当小童,伺候你,保证一点也不麻烦你,再说,你住哪里不是住?住晚枫那里和住朕这里不都是一样的吗?难道朕还会怠慢你?你就是想一直住在揽月楼,那也使得,朕保证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祈夜木然说道:我是个正常的男子,怎么能一直住在宫里?
曦泽毫不在意,说道:有朕罩着你,谁敢说闲话?你就安心住着吧,别回去了!
祈夜半天没有说话。
曦泽又笑嘻嘻的说道:四喜,还不赶紧伺候着,送神医去揽月楼,要是伺候的不好,就直接去严刑司领罚,不必到朕面前来说了!
是!四喜打了秋千,对着祈夜道,神医,请!
祈夜有些无奈,只好跟着四喜一起退下了。
等到祈夜走远了,云倾才敢说话,她满是激动的说道:曦泽,我们很快就有孩子了,真是太好了!
曦泽拉过云倾的手,说道:别太激动了,这事也要慢慢来的!
说着,又拉起云倾道:我们去内殿说话。
云倾点点头,朝外面望去,天已经全黑了,云倾一边走一边问道:两个孩子回来了没有?
曦泽回道:都回来了,我让他们去屋里做作业去了,待会用晚膳的时候,再叫他们出来!
两人走进内殿,便将殿中站着的宫人全部遣了出去。
两人手拉着手坐下,曦泽望着云倾,有些担忧的问道:祈夜说,他开的药副作用比较大,也不知道是什么副作用?你真的能坚持得住吗?
云倾莞尔一笑:放心,我一定能坚持得住的,只要能为你生下一个孩子,我什么苦都不怕!我一定会很努力的配合神医的治疗的!这一次,一定能成功!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实在坚持不了,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太逞qiáng,我不希望看到你太辛苦,毕竟我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
云倾笑道:可是我想要一个亲生的孩子呀!我都已经盼了好久了,现在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神医肯过来帮忙,我当然要好好的把握呀!你放心吧,没事的!
曦泽目光沉静的望着云倾,又温言说道:只要你开心就好,但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以后,神医过来,我也不可能时时都在,你可一定要好好的说话,客气一些,多多配合!
云倾点点头,道:嗯嗯,我会的!
曦泽又道:你可不能吩咐他做事,只能全凭他自己的心意!
云倾赶忙说道:我哪敢啊?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第595章 勾结
这一夜,祈夜并没有回去,住进了揽月楼。
月黑风高,半弯明月隐在乌云之中,只现出一点淡淡的光彩。
玉贵嫔岳茗姗隐在一起黑色的斗篷之中,来到了灵韵宫。
这里是沐雪涵的居所,门口并没有站着侍卫,守门的小内侍揉着惺忪的睡眼问了一句:谁啊?
待见是玉贵嫔,赶忙道:玉主子,这么晚了,你怎么上这里来了?
玉贵嫔很快就走了进去,说道:本宫来看看你们主子!不必惊扰其他的人,本宫很快就会出来的,你便在外面候着吧!
小内侍赶忙答道:是!
屋内的宫人们全部都睡去了,玉贵嫔一路来到寝殿,见一名容颜艳丽的女子躺在chuáng上,低低一笑,满是魅惑的说道:你就是英昭仪?
第361页
沐雪涵虽然看不见了,但是听力极好,虽然对方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她还是很快的醒了过来,满是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玉贵嫔又低低的笑了两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接着说道:你这里,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吧?大家似乎都已经把你遗忘了,你一定很意外,我为什么知道你?
沐雪涵坐起身来,问道:你到底是谁?
玉贵嫔答道:我是玉贵嫔岳氏,比你晚进宫很多年,所以你从来没有见过我!
既然是素不相识的人,这深更半夜的,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我这里已经是无人问津的地方!
玉贵嫔又低低的笑了两声,魅惑的说道:无人问津并不代表没有价值,你的哥哥沐雪松现在还在朝中任偏将军一职,难道你们沐家不想发扬光大吗?你被人害才沦落至此,难道不想报仇雪恨吗?
沐雪涵冷冷一哼,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玉贵嫔接着说道:你都已经变成了这样,难道还不知道是谁在害你吗?是夏相查出了猎场惊马一案与你有关,所以皇上才会对你降下处罚,若不是因为你身后关系的沧州十万兵吧,恐怕也不会活到今天,然而那个让你失明的人,其实就是独孤祈夜,他将能致人失明的滴水观音混在你的洗脸水中,所以你才会失明,难道这一切你都不知道吗?
沐雪涵闻言,脸上现出刻薄的恨意来,她双手紧紧揪着自己身上的被子,无比痛心的说道:我早就知道是夏晚枫害我,但我没想到独孤祈夜也参与其中!
玉贵嫔冷冷一哼,道:就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夏晚枫所做的事qíng,独孤祈夜会不知道?他们这是连起手来打压你们沐家,你哥哥在前朝,被夏晚枫打压,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偏将军,根本无法掌握朝中大权!皇上听信夏晚枫的谗言,所以才没有重用你的哥哥,你们沐家才会这么半死不活的,难道你能咽下这口气吗?
沐雪涵绝美的笑了,声线中没有一丝温度:你们岳家也想扳倒夏晚枫?
玉贵嫔毫不掩饰的说道:现在,夏氏家族是全朝最鼎盛的氏族,皇上又十分宠幸夏晚枫,他贵为丞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夏氏家族都靠着他这个丞相在升官发财,哪里还有别人出头之地?夏晚枫独得皇上圣宠,早已是全朝的眼中钉,ròu中刺,谁不想除掉他?有他夏家在,我岳家也没有出头的日子,他已经挡住了许多人的路!难道你们沐家不想除掉他取而代之吗?他这样害你,你不想除掉他,为自己报仇雪恨吗?那你这么多年受的苦,不都是白受了?
沐雪涵闻言冷冷一笑,声线中没有一丝温度:他现在贵为丞相,在朝中的势力又这么大,无人能及,是轻易可以除掉的吗?我手上又没有他的把柄,皇上又如此宠幸他,我怎么扳倒他?
玉贵嫔闻言,暗暗压下心头的喜悦,接着说道:现在要想一步除掉夏晚枫,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慢慢分化他的势力,慢慢斩除他的羽翼,等他没了左臂右膀,到那时,想要扳倒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沐雪涵冷冷问道:你有什么好的计策,斩除他的羽翼?
玉贵嫔的眸底闪现出一抹jīng光,她微微勾着唇角,慢悠悠的说道:夏晚枫的身边有一个独孤祈夜,这是他最重要的羽翼,有他在,夏晚枫怎么也死不了,必须先将独孤祈夜除掉才行!独孤祈夜现在已经住进了皇宫,这是一个动手的绝佳机会,我已经想好了一个滴水不漏的计策,可以将独孤祈夜除掉,只要你传消息给你哥哥,让他与我合作,配合我的行动,我就可以除掉孤独祈夜!
沐雪涵闻言沉默了片刻,仔细的想了想,忽然道:你现在想除掉独孤祈夜真的仅仅是为了扳倒夏晚枫吗?我听说,皇上今天传独孤祈夜去了未央宫,给皇贵妃看病,似乎是想要个孩子,你这么急着想要除掉独孤祈夜,不会是不希望皇贵妃生下孩子吧?难道你怀孕了?
沐雪涵果然机敏,她虽然看不见了,但还是对宫中的事qíng了如指掌,玉贵嫔心头暗赞,她淡淡一笑,接着幽幽的说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是可以联手的,只要这一次,你助我除掉独孤祈夜,我可以尽我的能力帮你离开这灵韵宫,让你回到你哥哥那里去,以后就再也不用受人冷眼了!
沐雪涵似乎并不相信:你真的会有这么好心?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
玉贵嫔笑了笑,说道:这就当成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我向来说话算数,你尽管与我合作便是,不会亏待了你!
沐雪涵深吸一口气,仔细的盘算过后,终于道:你先告诉我,你打算如何扳倒独孤祈夜!
玉贵嫔走近沐雪涵,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沐雪涵闻言,唇边弯出优美的弧度,道:好,我会传消息给哥哥的,你便回去等好消息吧!
玉贵嫔直起身子,十分畅快的说道:那便多谢了!
第596章 揽月
祈夜已经在揽月楼住下了。
翌日,夏晚枫下了朝来到揽月楼,祈夜正在研究药糙。
夏晚枫见状,笑道:哟,皇上这是打算让你长期住在宫里吗?居然整了这么多的药柜,我看到隔壁的两个屋子里放的全是药糙!这规模可比上次来看到的大多了!这里的药材只怕是比南园要多许多吧?你会不会住的都不想走了?
祈夜放下药糙,深深挖了他一眼,说道:就你话多!说着就朝屋外走去,夏晚枫跟着祈夜来到寝房,随意的坐下。
祈夜问道:你现在怎么有空过来?
夏晚枫道:我刚下了朝,就过来看看你!子修呢?
他熬药去了!
夏晚枫叹了口气,道:我见你昨天晚上没有回去,就知道你在揽月楼住下了,但是没想到你待遇这么好,皇上对你可真舍得,不仅给你弄了这么多的药材,我来的时候,还看到一大堆的仆人,你怎么都不用?
祈夜白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你真的以为我是来享福的?若不是皇上硬要我住在这里,我昨天就直接回去了,那些奴仆,都不知根知底,谁知道他们都是从哪里来的?到底听命于谁?我又怎么可能相信他们?我不需要他们服侍!
你要在这里住多久?夏晚枫自顾自的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随意的问道。
祈夜冷冷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待在这里,巴不得早点回去,这里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今天既然来了,就动用你在宫中的暗线,调一部分人过来保护保护这里吧!这样我住的也能安心些!
夏晚枫放下茶盏,道:这个并不难,你需要多少?
祈夜答道:十个就够了,但是我要jīng锐中的jīng锐!
夏晚枫十分慡快的答道:好,我等下就去帮你安排,保证很快就会调过来!只是你觉得谁会对你不利?
祈夜道:这宫里人,心思各异,我又怎么可能猜得透?只能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希望这段日子我住在这里,可以太平安然!
夏晚枫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你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没有几个人敢动你的,而且这又是在宫里,是天子的居所,不是谁可以随意放肆的地方!你就放宽心好了,我会吩咐底下的人,加紧你这里的巡防,保证你的安全!
祈夜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
夏晚枫望着祈夜,见屋内并没有其他人,又劝道:你也不要想得太多,她想要什么,你给她就是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事qíng,就不要去记挂,萧王都带不走她,你还有什么可想的?
祈夜淡淡暼了他一眼,制止道:这是在宫里,不要说这些!
不提也罢!夏晚枫略坐了坐,就离开了。
原本以为,这待在揽月楼的日子,会一直很平静,然而,不过半天的功夫,揽月楼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彼时,祈夜正在整理东西,沈绿衣独自一人款款走了进来。
对于沈绿衣,祈夜心头十分的不喜,她曾一度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心里曾经记恨过她,可是因为夏晚枫的关系,祈夜一直秉承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对她敬而远之,可是,祈夜并不愿意看到她,这揽月楼并不在内廷之内,并不是所有的后妃可以轻易来的地方,她现在来做什么?
祈夜像是看不见一样的,继续做着自己的事qíng,没有说话。
沈绿衣有些气恼,明明已经看见了自己,还要当做没看见。她走到祈夜的身边,立直了身体,红唇轻启:我有事要问你!
祈夜闻若未闻,又走向别处,并不看她!
沈绿衣见状,很是尴尬,柳眉微微蹙起,道:若不是事关重大,你以为我有功夫到这里来吗?
祈夜转身朝别处走去。
沈绿衣很是气恼,几步走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祈夜瞪着眼睛望着。
沈绿衣正色问道:先皇的事,皇上一直jiāo给你去查,你查出来到底是谁谋害先皇了吗?
祈夜见避无可避,心头着恼,十分冷淡的说道:没有!
那你查出,先皇中的是什么毒了吗?沈绿衣进而问道。
祈夜再次冷淡的答道:没有!
一个没有两个没有,沈绿衣不禁听得火大,她紧紧皱着眉头,怒斥道:这事已经过去七年了,你已经查了七年了,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连先皇中的到底是什么毒,这原本是你在行的事qíng,你也没有查清楚,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做这件事qíng?你的才能都到哪里去了?难道皇上养着你是白养的吗?难道你光拿钱不做事吗?你知不知道别人等得有多心焦?
祈夜闻言,顿时大怒,他横眉冷对,冷冷的说道:沈绿衣,你是故意到这里来斥责我的吗?皇上都没有这么对我,你就敢对我大呼小叫的?什么叫光拿钱不做事?我要是只拿皇上的钱,不为皇上做事,现在能住在这里吗?皇上还会允许我住在这里吗?
沈绿衣怒然回道:那你为什么查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无所知?不管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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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冷冷的望着沈绿衣,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不管我有没有查到什么,都不必向你沈绿衣汇报,我不是你手底下做事的人,没有这个义务,你想问的任何问题,我都无可奉告!
沈绿衣闻言气结:我为什么不可以知道?你明明知道我在追查先皇的事qíng,还刻意隐瞒是什么意思?
祈夜冷冷一哼,甩着袖子说道:这揽月楼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尊贵的静妃娘娘,你不必屈尊迂贵的到这里来,请回吧!
你沈绿衣无限气恼,却又无可奈何。平时,他住在夏府,她也不便过问,好不容易听说他在宫里住下了,结果又吃了闭门羹,沈绿衣无比气闷的走了。
第597章 易容
这一夜,曦泽处理完政事来到了未央宫看望云倾。
今天是云倾服用祈夜的药的第一天,曦泽到来的时候,魏子修送药过来刚刚走,曦泽一进来便寻云倾。
侍女告诉曦泽云倾在内殿,曦泽走进内殿,只见云倾正抚住胸口,微微蹙着眉头,坐在灯下。
曦泽见状眉头一皱,担忧的问道:药效很厉害吗?
云倾闻声,抬眸见曦泽进来了,赶忙垂下自己的手,微笑道:没事!
曦泽走到云倾的身边,拉过云倾的手,微微蹙眉道:别想骗我,我刚才看见你蹙着眉头,那样子,似乎很难受!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云倾莞尔一笑,像是要安慰曦泽:就是胸口闷得有些疼,喘气有些困难,但是并不碍事,我只要注意一下,不要闻太刺激的东西,也不要太激动就可以了,你不要太为我担心,我没事的!
曦泽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祈夜不是唬我的,这才是第一天,就这么难受,还不知道这药要喝多久,要我天天看你这么难受,我还不心疼死?
云倾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就这么点苦,我可以抗的住,只要能有我们的孩子,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曦泽长长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你啊,就是喜欢逞qiáng,你这xing子,终究是苦了自己!
云倾摇了摇曦泽的手,又道:今天累不累,要不要我给你按按肩膀,松松乏?
曦泽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都不舒服,就不要想着伺候我了!要是胸口实在不舒服,就多喝点水,我给你倒!
虽然曦泽是帝王至尊,但是,他与云倾相处就像民间的夫妻一样,相濡以沫,互相扶持,他很快就给云倾倒来了水,云倾伸手接过,心里暖意融融。
快喝吧!多喝些,这样也能舒服些!
云倾点点头,喝了几口。
曦泽赶忙问道:好些了么?
云倾嫣然一笑,又安慰道:你放心吧,魏御医给我吃了安神药,我晚上一定可以睡个好觉的!
曦泽似乎还是不放心,又道:之前他给你开的安神药不是不管用么?这次的安神药就管用了?
云倾赶忙道:我之前是失眠,先在又不是,当然会管用啦!再说,我现在就已经觉得脑袋有些昏昏的,好像快要睡了一样!
那便去睡吧!我陪你!曦泽拉着云倾的手来到chuáng上躺下。
躺下之后,曦泽又为云倾盖好被子,嘱咐道:你夜里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要什么我就去给你拿!
云倾笑嘻嘻的说道:现在变成你伺候我了!哈哈哈
曦泽啐道:你这小妖jīng,要不是看你不舒服,我才不会伺候你,看把你美的!
云倾吐了吐舌头,淘气的一笑。
然而,这一夜,尽管有魏子修的安神药,云倾还是睡的十分的不好,胸口憋的难受,但是她不敢翻身,也不敢呼出来,就怕影响到曦泽的休息。
夜半时分,夜静的只听得见夜蛙的鸣叫,云倾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月光,曦泽不知为何在半夜醒来,见云倾瞪着大眼睛,曦泽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是不是睡不着?
云倾见曦泽醒来,不禁一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吵到你了?
没有!曦泽道,是我自己醒了!
曦泽忽然坐起身来,说道:你要是实在难受,就传魏御医过来,我就知道他的安神药不管用!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云倾也坐起身来,按着曦泽睡下,道:我没事,一会儿就睡着了,你快睡吧,别折腾了,明天还要上朝的,现在不要耽搁了!
可是我看见你睡不好,心里担心,怎么还睡的着?曦泽皱着眉头说道。
云倾赶忙安慰道:没事,我真的没事,我不难受,你快把被子盖好,不要着凉了!
云倾坚持,曦泽只好又躺下,又迷迷糊糊的说道:明天还是再传祈夜过来,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克服一下这药xing!
云倾仍然坚持服用着祈夜的药,尽管有多种不适,云倾还是坚持了下来。
这是一个晴朗的午后,玉贵嫔正在自己的寝殿中cha花,她的贴身侍女容霓走了进来,禀报道:娘娘,沐将军已经将人送了进来!
哦,是吗?玉贵嫔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道,快让他进来,让本宫看看!
容霓很快退下,带进来一名男子。
玉贵嫔抬眸望去,顿时眉眼弯如月。
那男子穿着一身青色长袍,正与祈夜经常穿的那身袍子一模一样,身高也与祈夜差不多,最重要的是,他懂得易容术,易容后的模样与祈夜有九分相似,乍一看去,根本看不出真假。
对于沐雪松的表现,玉贵嫔感到十分的满意,她勾起唇角,幽幽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谦恭的答道:回主子的话,奴才名叫刘友!
玉贵嫔又进而问道:那你知道,到时候应该怎么说吗?
刘友答道:娘娘放心,沐将军已经告诉了奴才,奴才只要照着说就行了!
玉贵嫔满意的点点头:到时候,你可要跑快些脱身,千万不要让人抓住了,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刘友赶忙点点头,说道:主子放心,奴才别的不会,论跑步却比常人快许多,只要机敏的藏起来,就可以躲过追兵!
看来是个机灵的家伙,还知道要藏起来,玉贵嫔满意的点点头:记得,你所扮演的这个人十分的傲慢,到时候可不能像对着本宫这么说话,只要事qíng成功,本宫会有翻倍的金子送上,保证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刘友大喜,赶忙道:多谢娘娘!
玉贵嫔朝着外面望了望,又对着容霓道:将静妃的画像呈上来,让刘友认清楚!
容霓很快呈上沈绿衣的画像,刘友用心记住,对着玉贵嫔点点头。
玉贵嫔问道:静妃现在正在何处?
容霓答道:据手下来报,正在清波胡边散步!
玉贵嫔双唇弯出美丽的弧度,对着刘友道:去吧,现在正是好时机!到时候,沐将军会接应你的!你见机行事!
是!说着,刘友就退下了。
第598章 假刺
刘友按照玉贵嫔和沐雪松的命令来到清波湖旁,很快就见到了从清波湖往甬道上走的沈绿衣。
他一路尾随着沈绿衣来到甬道上,一直在暗中暗暗观察着沈绿衣,其实,昨天他就混进了宫里,跟踪了祈夜一天,一直在模仿祈夜走路说话的姿势,他朝另一边望去,只见远处有一队人马模模糊糊的朝这边走来,为首的人正是沐雪松,沐雪松身边的那个人,他不认得,但是那一身龙袍他却是认得的,时间掐算得刚刚好,他清了清嗓子,学着祈夜走路的样子,迅速朝沈绿衣走去,很快就拦住了沈绿衣及其侍女茉莉的去路。
沈绿衣当然以为自己碰到的是祈夜,她微微蹙起眉头,冷冷说道:你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做什么?
刘友学着祈夜的声音,木然说道:沈绿衣,你不要再继续追查先皇的事qíng了!
事关先皇,沈绿衣提起心神来,冷眉问道:为什么?
刘友继续学着祈夜的声音,说道:叫你别查你就不要查,不要多问那么多!
沈绿衣根本看不出破绽,忽然灵光一闪,她仿佛明白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把这件事qíng查清楚了?你知道是谁杀了先皇?你想维护那个人,对不对?
刘友闻言一抖,做出被拆穿的模样,又极力保持镇定,咬着牙说道:我是已经查出来了杀死先皇的人是谁,但是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多管闲事!
沈绿衣闻言大怒:我就知道你已经查清楚了,就以你的本事,怎么可能查了七年还不知道先皇到底中的是什么毒?那天我去问你,你什么都说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在敷衍我,到底是谁杀死了先皇?你不要再包庇他了,纸是包不住火的,快说!
刘友仿佛被惹怒,他的面上现出yīn狠的神色来,低低吼道:沈绿衣,你不要bī我,你最好快点停止追查这件事qíng,否则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绿衣横眉冷对,冷冷说道:这是在宫里,难道你还敢把我怎么样吗?
刘友见状,忽然抽出一把匕首,亮出雪亮的剑锋,冷笑道:这是你bī我的,不要怪我!说着,就朝着沈绿衣笔直的刺去。
沈绿衣大惊,没想到他居然敢在宫中行凶,顿时全身一身冷汗,立刻转身往后面跑去,茉莉也吓呆了,大叫道: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杀人啊
刘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沈绿衣,朝着她的胸口,刺了下去。
茉莉见形势严重,赶忙上前来阻拦,刘友一脚将她踢倒在地,摔得她头破血流,又转眸望向沈绿衣,再次扬起匕首刺去,沈绿衣见躲不过,双手一把抓住匕首,夺目的红色流了出来,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声断喝:祈夜,快住手!
原来远处的曦泽和沐雪松听到茉莉的喊声急急赶到了这里。
刘友见到沐雪松那极快了一眨眼,心中了然,这边沈绿衣见到曦泽顿时大喜,手上一松,刘友抽出匕首,直直刺向沈绿衣的肩膀,沈绿衣赶忙用手来拦,但是匕首还是刺进了她的肩膀,鲜血顿时染红了她那碧色的衣衫,沈绿衣再也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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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雪松见状立刻大声道:独孤祈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宫妃,来人,快将他抓住!
他身后的士兵赶忙扑了上来,刘友冷笑一声,扔下匕首,狠狠一推沈绿衣,朝着远处跑去。
曦泽三步并做两步,刚好接住沈绿衣,关切的问道:绿儿,你没事吧?
沈绿衣动了动自己的肩膀,剧烈的疼痛漫了上来,她咬牙坚持说道:没事,我刚才眼疾手快,拦了一下,匕首刺的不是很深,你不用担心我!
曦泽赶忙对身后道:来人,送静妃回绿影宫疗伤!
那边沐雪松带着人追出去,当然只是做做样子,这些士兵都是沐雪松手底下的人,跑得并不是很快,但是刘友跑得极快,很快就没有了踪影,现在只要他卸下人皮面具,恢复原本的容貌,任何人都拿他没有办法。
沐雪松知道祈夜在哪,很快就在揽月楼抓住了祈夜,将他带到了承光殿。
曦泽无限疑惑的坐在承光殿的最上首,望着一步步靠近的祈夜和沐雪松,深深的皱起眉头。
沐雪松朝着曦泽禀报道:皇上,在宫中行凶的神医,臣已经将他抓住,jiāo由皇上处置!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十分清晰的提醒着曦泽刚才所发生的事qíng!
曦泽还没有从刚才所看到的一切中回过神来,他稍稍定了定心神,问道:祈夜,你为什么要刺杀静妃?
这边云里雾里的祈夜总算明白了一点,他木然回答道:我没有刺杀静妃!
沐雪松闻言,冷冷说道: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你还想狡辩?
祈夜皱眉,望向曦泽,问道:皇上,你真的看见了我刺杀静妃?
曦泽点点头,问道:为什么?你与静妃到底有何仇怨,以至于要在宫中行凶?你可知,在宫中行凶谋害后妃是大罪?
祈夜正yù答话,四喜忽然走进来说道:皇上,静妃娘娘求见!
曦泽闻言叹了口气道:她刚刚受伤,怎么不好好休息,到这里来做什么?算了,让她进来吧!
是!
很快,已经换了身衣服,包扎好肩膀和手上伤口的沈绿衣便走了进来。
曦泽有些责怪的道: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沈绿衣道:我有重要的事qíng要向皇上禀报!
曦泽问道:什么事?
沈绿衣回答道:独孤祈夜已经查出了先皇的事qíng,他知道是谁杀死了先皇,但是他想包庇那个人,所以他想阻止我追查先皇的事qíng,我不同意,所以他才会刺杀我!
曦泽闻言大惊,不可置信的说道:祈夜,静妃说的是真的吗?你既然已经查清楚了父皇的事qíng,为什么不来告诉朕?你要包庇谁?
第599章 指控
祈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恢复镇定,说道:先皇的事qíng,我还没有查清楚,我并没有包庇谁!
沈绿衣冷冷望向祈夜,说道:这些都是你刚才亲口说的,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就是为了阻止我追查先皇的事qíng,才想杀死我,如果不是皇上和沐将军来的及时,恐怕我现在已经成了你刀下的亡魂,难道你现在敢做不敢认吗?
祈夜转眸望向沈绿衣,义正言辞的说道:沈绿衣,我没有要伤害你,你说的这些通通都是不存在的,我若是已经查出来了先皇的事qíng,一定会禀报给皇上!
沈绿衣瞪着眼睛说道:可是你想包庇那个人!快说,那个人到底是谁!
祈夜大怒:我还没有查清楚,也没有谋害你,你不要随意指控,胡乱扣下罪名!
沈绿衣的火气也上来了:没有谋害我?那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皇上和沐将军都看到了,难道还有假吗?不信你问皇上!
这边沐雪松也道:神医,我敬你是条汉子,但是也要敢作敢当,刚才,我与皇上都看见你要刺杀静妃,若不是我阻止及时,恐怕就是一场悲剧,难道现在在皇上面前你要狡辩吗?
祈夜不理会他们二人,只望向曦泽,蹙眉问道:你真的相信他们的话,相信我会谋害静妃吗?
曦泽深吸一口气,陷入了深思。
祈夜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说道:我没有谋害静妃,我一个下午都呆在揽月楼,没有出来!我是怎么样的人,你是最清楚的,我对着你,是绝不会说假话的!
沐雪松问道:谁可以证明?
祈夜回答道:揽月楼中的奴才都可以证明!
曦泽仔细的分析着面前的局势,下令道:来人,传揽月楼掌事内侍!四喜,你亲自去传魏御医过来!
很快,揽月楼的掌事内侍小蓝子就来到了承光殿。
曦泽问道:小蓝子,神医今天下午一直待在揽月楼没有出去吗?
小蓝子答道:回皇上的话,神医今天下午很早的时候就出了揽月楼,奴才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不许奴才跟着!
祈夜闻言就知道这个奴才被人收买了,他突然很后悔让魏子修下午去御医院,否则现在也可以给他做个见证,就在这时,四喜也带着魏子修赶来了:微臣拜见皇上!
曦泽道:免礼!魏御医,神医说他今天一个下午都没有离开揽月楼,你是否一直跟神医待在一起?
祈夜已经不抱希望了,这魏子修就是一根筋,大概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果然,魏子修如实答道:回皇上的话,微臣今天下午一直待在御医院,对揽月楼的qíng况一无所知!
曦泽闻言,简直恨不得捶胸顿足,明明已经提醒他了神医说的,他只要说一句是,所有的一切就完结了,怎么这点默契也没有?这要是换了夏晚枫,保证八面玲珑的说是!并极力为祈夜证明清白!
这边,原本已经悬起心来的沐雪松,差点没有笑出来,他压制住笑意,冷哼一声说道:神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么多的证人在,难道你还想抵赖吗?
祈夜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目光平静地望着曦泽,说道:我说的全是实话,今天,我并没有走出揽月楼,没有谋害静妃,也没有查清楚先皇的事qíng,没有包庇任何人,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是诬告!你看到的那个人一定不是我!也许只是跟我长的一模一样而已!你可以派人去搜查!
沐雪松赶忙道:皇上,我已经派人搜查过了,并没有什么人跟独孤祈夜长得一模一样,神医对先皇的事qíng隐瞒不报,又谋杀静妃,已经触犯宫规,按律当斩,还请皇上降下旨意!
曦泽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收拢,他深吸一口气,提起所有的心神来,又问道:沐将军,你是在哪里抓到祈夜的?
沐雪松回答道:在揽月楼下面!那时,他正想躲到揽月楼里面去!
祈夜道:你明明是在揽月楼上面抓我的,皇上面前,你也敢撒谎?
沐雪松横眉冷对:在皇上面前撒谎的人是你,皇上,独孤祈夜谋害后妃,是臣与你共同看到的事qíng,如此在宫中肆意妄为,不可轻饶,还请皇上处置!
另一边,沈绿衣也跪下道: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曦泽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一忍再忍,他铿锵有力地说道:这件事qíng还有很多的疑点,不能轻易下定论,来人,将神医关进刑部
皇上!沐雪松忽然打断道,不可以将他关入刑部大牢,不可以将他jiāo由刑部审讯,刑部尚书一与夏相向jiāo好,恐怕会为了一己私qíng而做出包庇纵容的事qíng来,不能公正严明的审清楚事qíng,还请皇上将独孤祈夜jiāo由大理寺审理,这样才能公正严明!也才能让人信服!
如此一再相bī,曦泽已是怒道极致,他目光幽深的bī视着沐雪松,沐雪松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三思啊!此事关系重大,还牵扯到先皇,必须审问清楚!
沈绿衣也赶忙说道:沐将军说的没错,若是将独孤祈夜糙糙jiāo由刑部,恐怕什么也审不出来!还是jiāo由大理寺来审理吧,否则进了刑部,总是让人觉得有包庇的嫌疑,也难以服众!还请皇上三思!
曦泽冷冷的注视着沐雪松和沈绿衣,如此相bī,曦泽心头大恨,他无限气恼的说道:来人,将独孤祈夜关进大理寺,等候审讯!
祈夜就这样被押了下去。
魏子修望着祈夜,又转头望向曦泽,说道:皇上这事会不会有误会!
曦泽看见魏子修就头疼,所有人都说他是榆木脑袋,还真是一点也没有说错,曦泽怒然吼道:你给朕退下!
曦泽动怒,沐雪松和沈绿衣赶紧告退。
魏子修也赶紧退下。
第600章 官威
等到他们三人都走远了,曦泽转眸望向站在一旁的四喜,双眸仿佛要喷出火来,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四喜不敢再站,赶忙跪下。
曦泽怒吼道:你这个蠢货,朕让你去传魏子修过来,你为什么不把这里的qíng况告诉他,祈夜是被冤枉的,就是缺个证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四喜这才恍然大悟,可是,他刚刚亲眼看见假祈夜刺杀静妃,根本就没有回过神来,还不知道那是假的,现在曦泽提醒他,他才明白祈夜是被冤枉的,他赶忙叩首道:奴才蠢,奴才还一直相信自己看到的,没有想到坏了皇上的大事,奴才该死,还请皇上治罪,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他自认是曦泽身边的人jīng,最能揣摩曦泽的心意,可是他被今天看到的事qíng惊呆了,没想到一招不胜,站错了队伍,惹得龙颜大怒,现下也只能磕头如捣蒜了。
曦泽最见不得他这模样,又狠狠的踹了他一脚:现在还在这里磕什么鬼头,还不快去将这件事qíng传给夏相,要是再传慢了,朕就扒了你的皮!快去!
四喜如蒙大赦,赶忙站起身来拔腿就跑。再也不敢有一丝耽搁。
这边祈夜被关进大理寺的牢房,那边夏晚枫一闻讯就带着刑部尚书和刑部侍郎来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赵围便带着手下迎了出来,见到夏晚枫,他一点也不诧异,皮笑ròu不笑的说道:哟,这是什么风?竟将丞相大人chuī到了我这大理寺来,真是让本官感到受宠若惊,丞相大人,这会闲着怎么不在家中好好休息,我这里yīn暗cháo湿,光线又不好,丞相大人不怕伤眼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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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枫假笑了两声,仿佛正在逛自家的后院,尚算客气的说道:听说皇上又颁了任务下来给你,赵大人辛苦了,本丞相身为你的顶头上司,当然应该过来慰问视察一下,你也忙活了半天,现在便好好休息吧,本丞相替你去看看究竟!
说着,就要抬步往牢房走去。
赵围脸色一变,几步跨到他的面前,将他的去路拦住,沐雪松已经jiāo代下来了,对付独孤祈夜就是为了对付夏晚枫,现在,怎么可能放他进去?他gān笑着说道:这牢房重地,丞相大人腿脚金贵,怎么能说去就去呢?本官怎么能看着丞相大人屈尊纡贵呢?那岂不是太委屈丞相大人了?这如何使得?
他特地将牢房重地四个字咬得极重,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在提醒夏晚枫大理寺牢房不是他说去能去的地方。
夏晚枫当然听得出他话中的意思,他转眸望向赵围,似笑非笑的说道:赵大人这是拦着不让进啊!这大理寺的牢房,你都去得,本官身为你的顶头上司,难道还去不得?
他一口一个他的顶头上司,赵围听着火冒三丈,不就是官阶在他之上吗?什么时候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还在他的面前颐指气使的!好歹他也是正二品,整个大理寺就他说了算,哪里是别人放肆的地方?夏晚枫拿官位来压他,赵围心头恨意闪过,越发站直了身子,迎上夏晚枫的目光,毫不示弱的说道:丞相大人,本官知道你想见谁,不就是刚刚送来的独孤祈夜吗?只是这人才刚刚送到我这里,你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要见,请问你手上可有皇上的旨意?他可是重要的犯人,哪里是一般人说见就见的?本官好像没有接到皇上相关的旨意!
夏晚枫闻言,眼中闪过一抹jīng光,他忽然冷下脸来,问道:本丞相确实没有带皇上的旨意来,再说,谁见不见这人犯,皇上怎么会去写一道这样的旨意?可是,本丞相身为百官之首,对朝中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有义务过问和管理,赵大人,本丞相已经说了,是特地来慰问视察你的工作,难道本丞相没有这个权利吗?你这样拦着不让见,难道是你的工作有什么猫腻?
赵围闻言,仿佛极其畅快,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本官做事一向公正严明,又一直忠于皇上,当然不会有什么猫腻!只是,这独孤祈夜是大理寺重要的牢犯,皇上亲自jiāo代下来的事qíng,如果没有皇上的旨意,怎么可以轻易去见?除非是他的同党,想急着把他救出来,才会自动送上门来,丞相大人,您这么急着见独孤祈夜,不会是他的同党吧?
你夏晚枫的脸色遽然一变,索xing撕破脸皮,说道,好你个赵围,你竟敢污蔑本丞相?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丞相是他的同党?
夏晚枫被激怒,这赵围心中顿时乐开了花,他不yīn不阳的笑着,说道:所以,丞相大人,你既然是清白的,就应该远离人犯,何必要淌这趟浑水?把自己弄得满身嫌疑,惹人猜忌多不好?还是早点回去吧!这大理寺的事qíng,本官一定会将他做好的,你就尽管放心吧!
夏晚枫已经没了耐心跟他绕舌头,他横眉冷对,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本丞相今天硬是要见呢?那你又能拿本丞相怎么办?闪开!
赵围毫不畏惧的说道:丞相大人,本官好言好语的跟你说,你却听不进,看来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刑部是你的天下,本官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皇上并没有将人犯送到你的刑部,而是送到我这里,这显然就是对你不信任,皇上并没有任何意思要让你cha手这件事qíng,你没有皇上的旨意,不可以见人犯,你还是请回吧,不要在这里弄的人仰马翻的,这里可是大理寺,注意你的身份!
夏晚枫冷哼一声,便绕过他,直直往前走。
赵围赶忙带着手下拦住他的去路,拔高音调说道:夏晚枫,你以为傅氏倒台了,王家没落了,这朝堂便是你夏家的天下吗?你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吗?你若是再继续刻意为难本官办事,小心本官到皇上面前去参你一本,说你越俎代庖,肆意横行,欺压朝廷命官,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你可不好受!
第601章 探监
夏晚枫闻言怒极反笑,他点着头说道:你敢威胁本丞相?这朝堂自然是皇上说了算,本丞相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朝中想要看本丞相倒台的人,那就太多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要参本丞相?那要不要本丞相去告诉皇上三个月前你qiáng抢民女廖娥为妾啊?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场所有人都可以听到,赵围闻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扬手指着夏晚枫,半晌才把话说清楚:你你好歹你也是一国之相,不要血口喷人,乱扣罪名,哪有你说的这种事qíng?
夏晚枫亮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说道:赵大人,我是不是乱说的,你心里有数,这里都是你的人,听到了也没有关系,只要我不去皇上面前说,对你也没有什么影响,你不用这么紧张!哎呀你弟弟圈占民田的事qíng好像还积压在刑部呢,本丞相若是心qíng好,便不会去皇上面前说,你何苦要让本丞相心qíng不好呢?
这件事qíng他也知道了?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事qíng?赵围吓的有些腿抖,勉qiáng镇定,但是说话还是打结:没没有没有这种事qíng,你不要虚张声势,本官不吃这套!
是吗?夏晚枫挑眉,薛大人你听清楚了吗?现在就回去将案头的事qíng处理了,不要再拖了!
站在他身后的刑部尚书薛大人赶忙道:是!下官这就去!
赵围再也支撑不住,大声道:夏晚枫,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晚枫见状十分满意的笑了,道:薛大人,现在就不必急着回去了,先把这边的事qíng办了!
那个薛大人赶忙配合着夏晚枫说道:丞相放心,下官还没有走!
嗯!夏晚枫满意的点点头,又望向赵围说道,赵大人,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必撕破脸皮?都是在朝中做事,互相行个方便不是很好吗?本丞相也只是替你看一下牢中的人,又不会带走,不会碍你的事,你又何必问的这么清楚呢?
赵围心头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一直沉着脸,没有说话。
夏晚枫又继续皮笑ròu不笑的说道:本丞相听说你要亲审神医,真是太辛苦了,又怕你没人伺候,所以特地带来了刑部侍郎沈大人来给你端茶送水,就怕你累着了,你可千万不要太累!
赵围心头又是一恨,这便是明目张胆的监视:夏丞相,这是大理寺的事qíng,刑部怎么可以轻易cha手?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恐怕不太好吧!
夏晚枫一点也不怕传到曦泽那里,曦泽命四喜来传消息给他,摆明了就是让他想方设法的gān预这件事qíng,他安cha个小卒,曦泽不会说什么的,夏晚枫继续皮笑ròu不笑的说道:哎呀,赵大人,你没听清楚吗?你审你的,没人gān涉你,沈大人只是来给你倒茶的,绝不会gān涉你!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不过夏晚枫忽然脸色一转,拉长了音调道,有件事,我得先提醒你一下,你接下来要审的神医可不是个普通人,那可是皇上面前一等一的大红人,比本丞相说话还要管用三分,本丞相都不敢得罪他,他现在是进了你这里,什么时候出去,那就不好说了,你若是不够谨慎,对他不客气一点,等他走出了这里,你还有没有好日子,本丞相就不能跟你保证了,到那时,你可千万别说本丞相没有提醒你!
赵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然而,他原本就没有打算放祈夜出去,打的便是有来无回的算盘,此时,也漫不经心的说道:丞相大人放心,本官一向公正严明,自然是客客气气的!
夏晚枫当然不会放心,他满是玩味的盯着赵围,一字一字的说道:赵大人,你可千万不要把本丞相的话不当回事,你们大理寺有什么手段,本丞相是清楚的,你若是敢在这牢中对神医用刑,那本丞相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到做到,绝不是哄你玩的!
在夏晚枫的bī视之下,赵围笑的很是勉qiáng:丞相放心!
夏晚枫亮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又望向远处说道:那你便先下去休息吧,本丞相替你去看看神医,说不定能跟你省很多事qíng!
赵围不敢再拦夏晚枫,十分不甘的带着手下退下了。
等等!夏晚枫又道,别都退下了,留个人跟本丞相带路啊!
赵围瞪着眼睛朝着底下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名狱卒便又返回,带着夏晚枫来到祈夜所在的牢房,并打开牢门。
夏晚枫对着身后一示意,狱卒和沈大人、薛大人就全部退下了。
祈夜坐在chuáng上,见到夏晚枫进来,微微蹙眉。
夏晚枫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就来了这里?四喜也没有说清楚,他说看见你刺杀绿衣还被皇上和沐雪松逮住,会不会太匪夷所思了?
祈夜木然说道:你相信我会去刺杀沈绿衣吗?
夏晚枫摇了摇头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试探我?我当然相信你的话,不会相信别人说的!
祈夜接着道:我的话就是有人假扮成我刺杀沈绿衣,被皇上和沐雪松逮住,这是一个专门针对我的局,所以,那个假扮我的人嫁祸给我之后,他逃了,而沐雪松却直接来抓我,但事实上,我一个下午都没有离开揽月楼,但是揽月楼的掌事内侍被人收买了,没有人能跟我证明!
那子修呢?夏晚枫问道,他不是一直跟你待在一起吗?他为什么没有跟你证明?
祈夜叹了口气说道:他下午去了御医院,皇上请他来原本是想让他给我证明的,可是他不清楚qíng况,所以就说了实话,其实我早就对他不抱希望,他就是脑袋不知道转弯的人,哪里听的明白皇上的提示?等我被抓走了,又替我求qíng,皇上都拿他没办法,我拿他也没有办法!祈夜说着,长长吁出一口气。
第602章 着急
夏晚枫闻言顿时感到痛心疾首:这个魏子修,关键时刻都不能派上用场,真是个榆木脑袋!
祈夜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怪他也没有用,说不定他现在比你还着急!
夏晚枫感到很头疼:所有不利的证据全部指向你,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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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皱眉想了想,正要答话,却见云倾一阵风一样的走了进来,急急忙忙的说道:神医,到底是怎么回事?
祈夜见到云倾一惊,然而更令他惊讶的是云倾到来的速度,他才刚刚关进这里,怎么云倾便来了?祈夜目光幽深,紧紧的盯着云倾,问道:皇贵妃,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云倾无比担忧的说道:我听说你刺杀沈绿衣被皇上逮住了,这是真的吗?
祈夜冷冷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是魏御医啊!云倾立刻如实答道。
祈夜闻言顿时觉得无比气闷:这个魏子修,怎么这么多嘴?谁让他去你那里说这件事qíng的?
云倾很着急,又问道:神医,你快点告诉我,你真的刺杀了沈绿衣吗?
祈夜凝眉不语。
旁边的夏晚枫解释道:没有,是有人假扮成神医刺杀静妃,神医是被冤枉的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祈夜打断:你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
夏晚枫闻言无比气闷的住了口。
祈夜转眸望向云倾,只见云倾道:神医,原来是有人在害你,我就知道,这无缘无故的,你怎么会去刺杀沈绿衣?你知道是谁在害你吗?
祈夜冷冷的说道:这里没你的事qíng,你回去吧!
云倾见祈夜不回答更加着急:可是你已经被关进了大牢,我怎么能不着急?你快告诉我是谁要害你?
祈夜不再看她,不发一语。
云倾只好转眸望向夏晚枫,问道:夏相,是谁要害神医?
夏晚枫觑着祈夜的脸色,说道:娘娘,这牢房重地,yīn暗cháo湿,您身份尊贵,怎么能轻易踏足?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怎么连你也不告诉我?云倾深深的皱起眉宇,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又道,神医,你快告诉我,到底是谁害你,这样我才能把你救出来呀!
祈夜冰冷的拒绝着:不必了,我有人救,你不需要cha进来,好好当你的皇贵妃就是了,你按照我的方子服药,以后会有孩子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云倾着急的甩了甩手:这不是怀不怀孩子的事qíng,我是绝不可能看见你被关在这里而无动于衷的,你快把事qíng的经过告诉我,我才好帮你呀!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难道夏相已经有对策救你了吗?
说着,就转眸望向夏晚枫。
夏晚枫叹了口气,说道:我才刚刚进来,事qíng还没有问清楚,要等我问清楚了才能有对策!
云倾又转眸望向祈夜,皱着眉头:你看,夏相还没有对策,你把具体的qíng况告诉我,我来想法子救你!
不必了,不用你cao心,你走吧!祈夜再次冰冷的拒绝。
云倾见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咽了咽口水,又道:我刚才已经重金收买了那个赵大人和狱卒,你便安心留在这里,他们不会对你用刑的,我一定会尽快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夏晚枫叹了口气,说道:娘娘,这不是后宫之争,这里也不是严刑司,不属于你的管辖范围,这件事qíng涉及到政党之争,你用再多的金子都是没用的,那些人不会看你的脸色行事的,您就别白费功夫了,祈夜已经说了不需要你管,你就安心当你的皇贵妃,不要在管这边的事qíng!
云倾一听用金子收买不行,顿时来气了:他们收了我的金子还敢对你用刑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难道他们不怕我到皇上面前去告他们一状,让他们官位不保吗?我在皇上面前说话,那可是极有分量的,他们也敢随意地得罪我吗?简直是岂有此理,当我这个皇贵妃是空架子吗?
夏晚枫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娘娘,您不是从来不cha手朝政的吗?你现在若是cha手进来,万一别人议论你后宫gān政,那你岂不是自己把自己带入是非之中?我也是好心劝你,你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明哲保身吧,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那怎么行?云倾道,我怎么能看着神医受苦而无动于衷?我怎么能只想着我自己?
祈夜见好说歹说劝不动,火气也上来了,横眉冷对,不含一丝温度的训道:皇贵妃,你不要千方百计的接近我,我不需要你管,你也别来管我,我的事qíng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要自作多qíng地凑上来,就算你现在救了我,我对你的态度不会有一丝改变的,我就是厌恶你,忌讳你,所有跟你沾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被你牵累得够多的了,你不要再来接近我,你越靠近我,我越倒霉,你离我远远的,我可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你走吧!以后再也别来这里!
云倾觉得委屈,被训得一愣一愣的:神医我只是想把你救出来,我是来帮你的呀,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你
你快走,你快走祈夜像赶鸭子似的,又急急忙忙的催促道,你快点走哇,你别停在这里了,你走
云倾觉得很无奈,她又望向夏晚枫,夏晚枫只是叹着气,不发一语。
祈夜还在催促。
云倾没有办法,最后只好道:总之,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我现在就去敲打那个赵大人!
说完,就一阵风一样的离开了。
祈夜大急,在她的背后大声吼道:皇贵妃,你不要管了你回你的未央宫去你不要敲打那个赵大人,你不要cha进来,你不要管了皇贵妃
可是云倾已经走得没影,只剩下祈夜无比气闷而着急的抓着牢门,直跺脚!
第603章 保证
夏晚枫赶忙安慰道:好了,好了,她不懂朝里的事qíng,不一定能帮上忙,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祈夜皱着眉头,无比气闷的说道:她这倔脾气,谁都拿她没有办法,她要是决定了的事qíng就一定会去做的,这个魏子修是不是要气死我?该他帮忙的时候,他分不清楚形势,没帮上忙,不该他多嘴的地方,他就说的这么快!
夏晚枫叹了口气道:他这不是着急你吗!他没人可以商量,大概又找不到我,所以就去了皇贵妃那里!
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祈夜冷冷的训道,真是个榆木脑袋,做事也不想想后果,皇贵妃有能力救我出去吗?这分明就是一场政党之争,是沐雪松在对付我,他还以为是后宫的事qíng,找皇贵妃能管用吗?这不是要将她牵扯进政党之争吗?无形之中就给她竖了一个大敌!她在后宫生存本来就不容易,还要把她牵扯进来,是不是觉得她的灾难还不够多?还要再给她加一点,这个魏子修简直要气死我!
夏晚枫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叹息着,说道:我觉得,这个局,不是冲着你来的,他们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我!那个赵围应该已经跟沐雪松勾结在一起了!祈夜,是我连累了你!
祈夜缓了缓气息,慢慢平复自己的心qíng,说道:你我之间,本来就是绑在一起的,不必说什么连累不连累!
夏晚枫又道:绿衣大概还不清楚其中的关窍,所以误会了你,你可不可以不要怪她?
祈夜冷冷的一哼:你不必替她说好话,只要她不直接来对付我,我都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对她动手,其他的,你就不必多说了!
夏晚枫终于放下心来:谢谢你,祈夜!
祈夜又道:现在,你必须要找到一个人,可以证明我今天下午一直都没有出揽月楼,这是最重要的!
夏晚枫点点心,但仍然有担忧:只怕仅仅有这样一个证明,还不够,还必须把那个假扮你的人抓到!
祈夜深吸一口气,脸上现出yīn狠的神色来:他们既然有胆做这件事qíng,善后的工作当然也不会少,你现在出动宫中的暗线去查找,不一定能在宫中找到,还必须扩大范围,在帝京中寻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夏晚枫点点头,道:好,这件事qíng就jiāo给我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它办好的!
祈夜又嘱咐道:带话给魏子修,叫他不管知道了什么,都不要告诉皇贵妃,这件事qíng,我不希望皇贵妃再cha进来!他若是再敢让皇贵妃cha手进来,我出去了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夏晚枫点点头,道:好,你放心吧,我一定将你的话带到,刚才我已经敲打了那个赵围,他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就暂且委屈你在这里住两天,我一定会尽快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祈夜点点头。
是夜,曦泽来到中宫,彼时,王宁暄刚刚从绿影宫归来,见曦泽进来,赶忙屈身迎驾:臣妾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沉着脸走了进来:起来吧!
谢皇上!王宁暄这才起身,见曦泽脸色十分的不好,又将殿中站着的宫人都遣退。
四喜赶忙带着众宫人退下,并将大门关上。
曦泽在凤座上坐下,沉着脸,望着王宁暄,问道:你已经去过绿影宫了?
王宁暄如实答道:是,臣妾刚从那里回来!
曦泽目光沉沉的望着她,又接着问道:你相信祈夜会在宫中刺杀绿儿?
王宁暄闻言,眉心一跳,她觑着曦泽的脸色,回答道:臣妾不相信,神医是怎样的为人,臣妾心里是有数的,他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对皇上忠心耿耿,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会不会是绿衣自己看错了?
曦泽深吸一口气,说道:祈夜当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qíng,他是被冤枉的,是有人假扮成他的样子来刺杀绿儿,今天,是沐雪松故意带朕去看的,是他在算计祈夜!只是让朕感到不解的是,绿儿怎么会同沐雪松串通在一起?之前,你怎么没有发觉这件事qíng?
王宁暄闻言,不禁悬起心来,仔细的说道:皇上,绿衣是绝不可能与朝臣勾结在一起的,臣妾一直跟她在一起,从来没有看见她与沐将军有所来往啊!而且,绿衣有什么事qíng,从来不会瞒着臣妾,臣妾从没有听她提起过沐将军啊!
此时,王宁暄称沐雪松为沐将军,是因为三个月前,曦泽提拔了沐雪松为正三品震武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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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凝眉望着她,似乎不相信:真的是你说的这样吗?那为什么她要和沐雪松一起请求朕治祈夜的罪?如此针对朕身边的人,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王宁暄赶忙说道:皇上,绿衣不是要针对神医,只是她自己看错了,误以为神医要隐瞒先皇的事qíng并且刺杀她,而且她自己也受了伤,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请求,并不是在设局对付神医,她只是太想知道关于先皇的事qíng而已,真正想要对付神医的人是沐将军,臣妾可以保证,绿衣绝没有这样的胆子对皇上身边的人动手!
曦泽目光幽深的望着王宁暄,冷冷的说道:最好是你说的这样,如果让朕知道她与前朝勾结在一起,做出算计祈夜的事qíng来,就不要怪朕不讲qíng面!祈夜是朕的人,朕不允许任何人算计他!
王宁暄赶忙说道:是,臣妾遵旨,一定将皇上的意思带到,绿衣绝不会出岔子阻碍皇上的事qíng!
曦泽微微一笑:皇后,你可真是玲珑,朕才说了一句,你就知道朕的全部意思,好吧,绿儿这边有你镇着,朕姑且不追究她今天的过错,你转头去告诉绿儿,祈夜是被冤枉的,不要再生事!
王宁暄谨慎的答道:是,请皇上放心!
曦泽满意的点点头:嗯!
第604章 提醒
翌日,王宁暄便来到绿影宫,沈绿衣正坐在chuáng上养病,见到她进来,便要起身行礼。
王宁暄赶忙说道:快坐好,你我姐妹之间用不着这些虚礼!别折腾了!
沈绿衣只好又坐回去,微微躬身道: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坐到她的chuáng上,温柔的扶起她,说道:不必多礼!绿衣,你今天喝药了吗?
沈绿衣坐好身子,望着王宁暄,回答道:已经喝过了,臣妾的身子并不是很弱,伤也不在要害之上,伤口并不是很深,娘娘不用为臣妾担心,只要再休养几天,臣妾就可以下地完全自如的行走了!
王宁暄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大意不得,要好好的养着,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其它的事qíng都不要着急去做,三皇子还有奶娘照顾,你也不用太为他担心!
提到三皇子,沈绿衣的面上就有掩饰不住的红光,她笑道:洵儿现在正是闹腾的年纪,到处乱跑,有时候还要拉着臣妾跑,臣妾现在是跑不动了,只能看着他跑!
王宁暄也温柔的笑着,说道:男孩子活泼些是好的,总好过死气沉沉的,坐着一动不动!
沈绿衣又笑了笑说道:谁家的孩子这个年纪是坐着一动不动的?除非是有些不正常!
王宁暄叹了口气,有些唏嘘的说道:唉五皇子现在就是坐着一动不动的,从来不跑不跳,不管怎么逗弄他都傻傻呆呆的,也苦了她母妃贞荣华了,到现在还在禁足!
沈绿衣淡淡的说道:五皇子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想必贞荣华也是知道的,皇上是怕贞荣华出来又弄出什么乱子吗?
王宁暄长长叹着气,神色哀伤,幽幽的说道:提到五皇子,皇上就是一顿心伤,自然是不想再见,眼不见为净吧,这也是一块好大的伤疤!也没人敢去皇上面前提这件事,久而久之,也就令人忘怀了!不过,你的三皇子活泼可爱,这对你而言是极大的喜事,本宫看着,心里也高兴!
沈绿衣莞尔,说道:娘娘也不用羡慕臣妾,大公主有五岁了吧!很是乖巧懂事,与娘娘心意相通,不像洵儿,只是一味的胡闹,什么都不懂!
王宁暄笑着说道:他还小,等他长大了还不是一样,和你贴心!他必然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
沈绿衣闻言,嫣然一笑。
王宁暄朝着四周望了望,忽然说道:绿衣,本宫今天来,是有件事qíng要jiāo代你!
沈绿衣闻言,提起jīng神来,对着底下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很快,殿中站着的宫人们就全部都退下了。
沈绿衣问道:娘娘有什么事qíng,现在他们都下去了,请说!
王宁暄目光深深的望着沈绿衣,依依的说道:关于昨天的事qíng,本宫必须提醒你一句,那个刺杀你的人并不是神医!
沈绿衣一惊,道:这怎么可能?臣妾明明看见神医来刺杀臣妾,难道臣妾的眼睛还会看错?
王宁暄深深蹙起眉头,说道:不是你看错了,而是有人假扮成神医来刺杀你,你看到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神医,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误会!
娘娘,当时你也不在现场,你何以如此肯定?
王宁暄又接着说道:绿衣,本宫是不会骗你的,这么大的事qíng,本宫也不会拿来给你开玩笑,本宫是非常认真的在跟你说这件事qíng,你一定要将本宫的话记在心上,千万不可以再到皇上面前去要求皇上惩治神医,这是万万使不得的,也是皇上不允许的,神医为人如何?本宫心里清楚,他是不可能在宫中行凶的,而且他也没有查清楚先皇的事qíng,所以,他并不会对你不利,真正算计你的人不是神医,而是那个沐雪松,绿衣,你可千万不要中了沐雪松的圈套!
沈绿衣闻言,顿时陷入了沉思,她微微凝眉,脸上惊疑不定。
王宁暄拉过沈绿衣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耐心的劝道:绿衣,神医是皇上身边最重要的人,皇上是绝不允许别人来算计他的,这件事qíng,你可千万不要搅和其中,若是惹得皇上猜忌你与沐雪松勾结在一起,那你就真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什么?沈绿衣又是一惊,紧紧皱着眉头,说道,皇上怀疑臣妾与沐雪松勾结在一起?这怎么可能?臣妾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qíng?皇上怎么可以这样想?
王宁暄赶忙劝道:所以,这件事qíng你就适可而止,不要再追究,也不要再cha进来,皇上现在在跟沐氏斗,你千万不要把自己搅进去了!
沈绿衣闻言,也明白事qíng的严重xing,无比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还好娘娘及时来提醒了臣妾,不然的话,臣妾恐怕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王宁暄见状,也暗暗放下心来,叹了口气,说道:绿衣,本宫知道,事关先皇,所以你才会这么关心,别人也正是踩中了你这个死xué,所以才会这样来算计你,之前因为先皇的事qíng,你中圈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现在本宫也十分的担心,神医若是已经查清楚了先皇的事qíng是一定会向皇上禀报的,不会隐瞒的,他不是一个包庇人的人,他是皇上最信得过的人,你也要对他的人品放心。
沈绿衣默然点点头,没有说话。
王宁暄又道:本宫知道先皇的事qíng,你一直很想将它弄清楚,但是这件事qíng也要慢慢来,你要分清楚,行事不要再冲动了,以防别人又用这个来算计你!
沈绿衣望向王宁暄,点点头,说道:娘娘放心,臣妾会谨记娘娘的教诲,以后会冷静的!
王宁暄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养病,不要多想其他,本宫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多谢娘娘,臣妾记下了!
第605章 审问
另一边,大理寺牢房中,赵围第一次提审祈夜,夏晚枫安cha在这里的刑部侍郎沈谦也陪同出席。
狱卒带着祈夜出来,祈夜冷冷的望着赵围,不发一语。
倒是狱卒先急了,狠狠的说道:见到赵大人,你还不下跪?你有几个胆子?
赵围坐在桌子后面,一点也不介意,不急不缓的说道:他见了皇上都不会下跪,现在见到本官又怎么会下跪?还是去给他找个椅子来,让他坐着回话。
那狱卒顿时没了气焰,哈着腰说了声是,很快就搬来了一个椅子,给祈夜坐下。
祈夜依旧冷冷的望着赵围,不发一语。
赵围也不生气,清了清嗓子,说道:神医,现在本官问你话,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可以了。
祈夜冷冷一哼,心知不会有什么好事,只是冷眼看着。
赵围问道:本官问你,昨天下午,你是否刺杀静妃?
祈夜不语。
狱卒见状,冷冷斥道:大人问你话,你竟敢不回答,难道是想大刑伺候吗?这牢中多的是刑罚让你开口!
赵围拉长了音调,不yīn不阳的说道:哎先不要着急,不要吓着神医了!
看起来似乎很客气,看来夏晚枫的敲打是起了作用的。
可是,没想到他接着又说:神医,你不答话,就是默认了,那就接着问第二个问题!
祈夜瞪着眼睛说道:谁说我默认了?我根本就没有刺杀静妃,我一直待在揽月楼没有出来,是有人假扮成我刺杀静妃!
祈夜终于开口说话了,赵围顿时感到心qíng好了不少,又道:谁可以证明你一直呆在揽月楼中没有出来?
祈夜冷冷一哼,没有说话。
赵围笑道:看来是没有人可以证明了,神医,你说的话可不可信呢!本官在问你,你是否已经查清楚了谁杀害了先皇?为何隐瞒不报?你要包庇何人?
祈夜冷冷一哼,说道:我没有查清楚,没有包庇任何人!
赵围又继续问道:太后生病,一直是你在用药,你是否勾结明空谋害太后?
真是yù加之罪,何患无辞,祈夜真是佩服他们想的出来,冷冷说道:乱讲,我并没有勾结明空谋害太后!
赵围又道:好了,问完了,现在只要你在这个供状上画押,一切就完结了,马上送你回去,绝不麻烦你!
说着,就将供状递给狱卒。所谓的问话不过是走个过场,关键是这个供状要有人画押。
祈夜横眉冷对,怒道:你所说的这些全部都不存在,哪里来的供状?
狱卒将供状递到祈夜面前,祈夜抬目望去,供状上写着他刺杀静妃,包庇歹人,勾结明空谋害太后,事实清楚,已经招供!
祈夜大怒,吼道:一派胡言,这供状上写着的没有一件事是真的,我没做过的事qíng,我是不会承认的,我是不会认罪的,更不可能在上面画押!
赵围也不生气,不急不缓的说道:神医,你何必要为难本官?你所说的每一件事,你自己都是没有证据的,当然只能按照这个供状上来,你也不必再折腾,只要你在这供状上画押,一切就完结,咱们也就不用làng费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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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怒目望着他,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赵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却如此颠倒是非黑白,还想让我配合你在上面画押,简直可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绝不可能在上面画押的!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就是公然的威胁了,赵围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他微微皱眉说道:神医,本官奉劝你,还是赶紧画押吧!反正早认晚认你总是要认的!
祈夜看也不看他一眼,紧紧收着自己的手,就是不画押。
赵围对着站在一旁的其他狱卒使了一个眼色,那些狱卒便过去抓祈夜的手迫使祈夜qiáng行画押。
祈夜大惊,拼命反抗。
站在一旁的刑部侍郎沈谦有些看不下去,但依然不发一语,冷冷的望着。
这边狱卒已经qiáng行抓着祈夜的手画了一个十分难看的押,狱卒很满意,拿着供状往回走,正在他喜滋滋的时候,刑部侍郎沈谦突然几步跨到他面前,一把夺过那张供状,并迅速将供状撕成两半。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赵围见状大怒:好你个沈谦,你敢阻止本官审案?还敢把供状撕毁,你信不信本官现在就到皇上面前去参你一本?
沈谦做出后悔的样子,赔笑道:哎呀,赵大人,这纸太薄了,一扯就破了,本官不是故意的!
说着,就将已经被撕破的供状揉成一团,随意丢弃。
你赵围气的脸色发紫,沈谦,这里是大理寺不是你的刑部,你也敢随意的cha手,你这是逾权越职,你不要仗着有夏晚枫给你撑腰,就在大理寺胡作非为,这里的事qíng要是闹到皇上面前,谁也不好收场!
沈谦假仁假义的说道:赵大人,你看,今天天色不晚了,你也劳累了,今天不适合审犯人,要不还是换一天吧!
赵围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哼哼地离开了。
狱卒又带着祈夜去了他原来的牢房。
而此时的承光殿中,夏晚枫正在里面跟曦泽说事。
曦泽问道:晚枫,你去过大理寺了吗?
夏晚枫如实答道:臣已经去过了,并且已经敲打了那个赵大人不许他对祈夜用刑!
曦泽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大理寺的人大概不会对祈夜客气,你去敲打敲打他们也是可以的,只是,祈夜的事qíng,你查的怎么样了?揽月楼中有人出来给祈夜作证吗?
夏晚枫皱着眉头说道:臣已经问遍了揽月楼所有的奴才,大部分都说不知道,还有一部分说早就看到祈夜出去了,没有一人肯来为祈夜作证!
曦泽闻言,脸色惊疑不定,暗道一声该死,又问道:那你抓住那个假祈夜了吗?
第606章 火大
面对这样的问题,夏晚枫提起心神来,十分谨慎的答道:没有皇上的命令,臣怎么敢在皇宫肆意搜宫?臣没有这样的胆子!臣只是在帝京的范围内搜索了,但并没有抓到任何假扮祈夜的人!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唉你也太小心了些,这件事qíng,你昨天就应该来同朕说,在宫里展开调查!拖到现在,恐怕那个人已经逃出去了!
夏晚枫凝眉道:臣今天问了皇宫的守卫,并没有看见与祈夜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离开皇宫啊!
难道他还在宫中?曦泽挑眉。
夏晚枫有些担忧的说道:会不会那个人原本就跟祈夜长的不一样?他假扮祈夜之后就换回了原来的面容,这样一来,恐怕就不那么容易找到他了!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这种qíng况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件事qíng,不要再拖了,朕现在命令你在宫中展开搜查,一定要把这个假祈夜抓住!
是夏晚枫还没有说完,四喜忽然走了进来,说道,皇上,刑部侍郎送了折子过来!
夏晚枫闻言,双眸发亮:皇上,这个刑部侍郎沈大人是微臣故意安cha在赵围身边监视他的,他现在送折子过来,肯定是要说祈夜的事qíng!
曦泽闻言,赶忙说道:快呈上来!
是!四喜赶忙把折子递给曦泽,然后,又退了下去。
曦泽接过折子,这不看还好,一看火冒三丈。
沈谦在折子里将刚才大理寺发生的事qíng一五一十的写下来。包括赵围扣的是什么罪名,都写的清清楚楚。
曦泽愤怒的将折子扔到地上,恨恨的一锤桌子,怒气腾腾的斥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折子上都写了些什么?啊!母后的事qíng他们也往祈夜身上扣,他们有什么证据,可以这么乱扣,这个赵围简直是乱来,朕非撤了他不可!
夏晚枫捡起折子,粗略一扫去,大概明白了qíng况,他合起折子,劝道:皇上息怒,这个赵围大概已经跟沐雪松勾结在一起了,所以才敢这么做!他这是仗着沐家人在算计微臣啊!
曦泽怒道:他何止是算计你,他把朕也一块算计进去了!他这是想斩断朕的羽翼,朕非好好修理他不可!
夏晚枫皱眉:可是现在,假祈夜还没有抓到,没有足够的证据,一时半会的也不好修理他!而且,沐雪松背后牵扯到沧州的十万兵马,沐雪涵已经这样了,若是沐雪松再出事,恐怕沐丞姜再也坐不住了!
曦泽无比愤恨的说道:以前,朕忍着傅氏就已经忍够了,现在傅氏除了,难道又要朕忍着沐氏?
夏晚枫叹了口气,说道:皇上,你先不要着急,这个沈大人倒是伶俐,将供状撕毁了,现在也不可以定祈夜的罪,我们还有时间,只要他在大理寺拖着,我们就好办,这件事,臣现在就去处理!
曦泽缓了缓气息,沉声说道:去吧,越快越好!
夏晚枫赶忙拱手道:是,微臣告退!
等到他走远了,曦泽又朝着外面大声怒吼道:四喜四喜你给朕滚进来!
四喜一听,声音不对,吓得腿脚有些发抖,赶忙麻利的走进来,跪到地上,埋着头,不敢看曦泽。
曦泽怒目瞪着他,双眸仿佛要喷出火,又接着吼道:谁让你跪在那?到朕面前来!
四喜心头叫苦连连,心知曦泽动了大怒,但是又没有办法,只好驱身来到曦泽脚边跪好,埋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果然,曦泽见他来了,便狠狠的踹了他一脚,愤怒的斥道:四喜,你是怎么伺候的?啊?你派去伺候祈夜的人通通都被人收买了,祈夜明明昨天一个下午都没有出揽月楼,却一个个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早早的出去了,竟然没有一个来说实话的,没有一个人给祈夜证明,你好大的胆子啊,朕让你派人好好服侍祈夜,你就把别人的jian细派到祈夜身边去,你是不是想害死祈夜?信不信朕现在就宰了你?!
四喜听得有些发蒙,他派去的所有人都被收买了?这怎么可能?会不会太匪夷所思了,然而,曦泽已经这样说了,还发这么大的火,自然是不会有错,他赶忙叩首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别人的jian细派去伺候神医,更何况奴才的胆子很小,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qíng的,请皇上给奴才一点时间,奴才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qíng!奴才绝不敢怠慢神医!皇上饶命啊
曦泽冷冷一哼,十分愤怒的吼道:朕千叮呤万嘱咐让你伺候好神医,你就是这么伺候的?派去的都是些不gān不净的人,你是不是想气死朕?朕现在给你一天的事qíng去查清楚这件事,神医昨天一个下午都没有走出揽月楼,这揽月楼的奴才难道都是死人,竟然没有一个出来作证的,你现在去搞定他们,愿意说实话的也就罢了,若还是这副明哲保身或者肆意栽赃的就全部打发到严刑司去,一个都不要留,你再重新派信得过的人去揽月楼伺候,若是再出现这种事qíng,你就不必来朕这当差了,直接滚到严刑司去,再也别回来!
四喜赶忙道:是是是,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办!皇上饶了奴才
快去!曦泽吼道,一定要给祈夜找到证人!
四喜不敢再多呆,赶忙起身退下。
望着四喜离去的背影,曦泽不断的喘着粗气,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不停的快速游走,微微战栗的感觉袭上后背,他怒目瞪着眼前的一切,仔细思考着眼前的所有问题。
沐雪松的势力已经深入到了宫中,所有的人与事都对祈夜非常的不利,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等待,仿佛变得更加的让人心焦,曦泽深吸一口气,合眸,将怒火层层压下,长长的叹着气。
第607章 严峻
四喜走出承光殿之后,便迅速来到了揽月楼,揽月楼伺候祈夜的总共是八个人,这八个人都是他调派过来的,可是现在无论他如何威bī利诱,这八个人还是保持着原来的说辞,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为祈夜作证,四喜感到很头疼,这沐雪松到底是如何收买了他们,居然让他们宁愿进严刑司,也不愿意给祈夜作证。
最后,四喜只好将这八个人全部打发去了严刑司,并重新调派信得过的人来到揽月楼。
另一边,夏晚枫奉曦泽的命令在宫中搜查假祈夜,然而,刘友早已恢复了原来的面貌,无论他怎么搜查,现在都不可能搜查到他要找的人,形势越发的严峻。
是夜,沐雪松来到大理寺,赵围赶忙哈着腰迎了上去。
这赵围的官阶在沐雪松之上,可是此时却对着这沐雪松奴颜婢膝,好像是他的下属一般,可见是十分忌惮沐雪松身后那沧州的十万兵马,他笑得很是谄媚:沐将军,这么晚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大理寺的牢房,yīn暗cháo湿,光线也不好,您可千万不要伤了眼睛啊!呵呵
沐雪松对他倒是客气:赵大人审案辛苦了,我特地过来看看你,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赵围笑呵呵的说道:沐将军不用担心,我审犯人审惯了,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的。
哦,是吗?沐雪松拉长了音调,说道,那独孤祈夜的案子定下来了吗?
赵围闻言,脸色一暗,视线飘过站在一旁的沈谦,他瞪着眼睛说道:原本是定下来了的,供状都写好了,也画押了,谁想,那个碍事的沈谦居然把供状给撕了,所以,供状暂时还没有送到皇上的手上,我正准备明天再接着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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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雪松顺着赵围的眼神望去,只见沈谦像个木头一样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的眸底透出算计的光彩来:赵大人,这大理寺是你的地盘,向来是由你说了算,这刑部的人cha进来是什么意思?这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你怎么不把他请走?
赵围皱着眉头说道:他官阶跟我一样,我也不好命令他,再说,他是夏晚枫故意放在这里的,根本赶不走!
沐雪松啐道: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
赵围也跟着啐道:这个沈谦就是个木头人,哪里分得清楚好歹,油盐不进,怎么赶也赶不走,实在是太恼人了!我也拿他没办法!
沐雪松不在看他,对着底下一示意,便有两人走到沈谦面前,将他围住。沈谦眉心一动,终于开口说话了:本官是正二品刑部侍郎,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沐雪松笑呵呵的说道:沈大人,你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也辛苦了,我这是派两个人来伺候你!
沈谦不冷不热的说道:不必了,叫他们都退下。
沐雪松只是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他又转眸望向赵围,接着跟赵围说话:赵大人,独孤祈夜的事qíng最好是不要再拖,我既然来了,便跟你一块审审他吧!
赵围赶忙道:好,来人,将独孤祈夜带上来!说着,又对沐雪松道,沐将军,请坐!
这一次,赵围仍然坐在正中,沐雪松坐在他右侧。
狱卒很快就将祈夜带了出来。
祈夜冷冷望着他们二人,不发一语。
赵围示意底下的主簿开始写供状,自己清了清嗓子,问道:独孤祈夜,本官问你,你为什么要刺杀静妃?
祈夜冷冷的说道:不是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我没有刺杀静妃!
这边赵围正准备说话,沐雪松打断道:赵大人,你这样审,他是不会说实话的,这个独孤祈夜的嘴是很硬的!
赵围转眸望向沐雪松,问道:那依沐将军的意思,我应该怎么审?
沐雪松毫不客气的说道:先将他吊起来,你这里有什么刑罚,先过一遍,他自然会说实话!
这赵围有些迟疑。
那边沈谦怒目说道:你们敢对神医用刑,夏相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最好三思而后行,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赵围瞪圆了眼睛,他望向沈谦,狠狠的回击道:沈谦,你少用夏相来压本官,这里是大理寺,没你说话的份,本官现在审案,你给本官闭嘴,不许gān涉!否则,本官就对你不客气!
沐雪松何等jīng明,很快就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音,问道:赵大人,你不会是怕了那个夏晚枫吧?
赵围脸色一滞,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说道:我怎么会怕他?沐将军真是说笑了!他夏晚枫算什么?
那就赶紧将独孤祈夜吊起来吧!有本将军给你撑腰,那个夏晚枫能把你怎么样?沐雪松催促道。
是是是!我这就去办!赵围赶忙道,来人,将独孤祈夜吊起来!
狱卒得到命令,很快就将祈夜吊了起来。
沐雪松很是满意。
但是沈谦着急了,又厉声说道:皇上只是让你们审,没让你们用刑,你们若是敢私自用刑,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一定会怪罪下来的,到时候一定让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话现在在这里根本就不起作用,赵围有沐雪松撑腰,已经不将夏晚枫的威胁放在眼里,他看也不看沈谦,对着祈夜说道:独孤祈夜,本官劝你,最好是说实话,免得皮ròu受苦!你到底是招还是不招?
祈夜冷冷注视着赵围和沐雪松,冷冷的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并没有刺杀静妃!你别以为我会屈服于你们!
沐雪松笑道:看来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赵大人,不必再跟他客气了!
赵围赶忙说了声是,就对下面道:来人,上鞭刑!
很快,狱卒便开始执行鞭刑。
沈谦见阻止不住,企图溜走,出去报信,沐雪松眼风一扫,冷冷地说道:快抓住他!
第608章 上刑
站在沈谦身边的两个人得令便死死的抓住沈谦,沈谦大怒:你们竟敢抓着本官,我一定要参你们一本,快放开我,放开我!
然而,任凭他如何咆哮,赵围和沐雪松都闻若未闻,那两个人依旧死死的抓着沈谦,就是不放手。
鞭刑执行了好一会儿了,祈夜默默的承受着疼痛,闷闷的哼了两声,并没有叫出声来。
赵围见打了一顿,又命令停下,继续问道:独孤祈夜,你查出来了是谁谋害了先皇?你要包庇谁?
祈夜喘着粗气,吼道:这些问题你今天已经问过了,还来问做什么,都说了没有?没有!
赵围眉峰一动,道:看来是还没打够,继续用刑。
底下的狱卒又接着实施鞭刑。
大概又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赵围又问道:本官在问你,你招不招?
祈夜再次吼道:你说的这些事qíng都是不存在的,全都没有!
就在这时,沐雪松忽然cha进来道:赵大人,这鞭刑不管用,换一种!
赵围赶忙道:是是是,来人,上烙刑!
很快,狱卒就呈上烧的猩红的烙铁,烙在祈夜的身上,发出滋滋滋的声音,祈夜再也扛不住,痛苦地叫了出来。
烙刑执行了好一会儿,赵围才喊停,又问道:独孤祈夜,你到底招还是不招?
祈夜忍着疼,艰难的说道:我没做过的事qíng,当然不会认不管你对我用什么刑罚,我都不会招的
沐雪松又慢条斯理的说道:赵大人,这个独孤祈夜出了名的嘴硬,再换一种刑罚!
于是,赵围又接连给祈夜换了两种刑罚,但是祈夜仍然没有屈服,沐雪松望着已经没了力气,垂着脑袋的祈夜,幽幽的问道:独孤祈夜,夏晚枫是否在宫中安cha了暗卫?
祈夜闻言,心内一抖,用最后的力气吼道:胡说,一派胡言,夏相怎么可能在宫中安cha人?夏相对皇上忠心耿耿,是绝不会做这种事qíng的,你们休要污蔑夏相!
沐雪松冷冷一笑,接着说道:是不是侮蔑,你心里清楚?你是他身边最重要的人,他做了什么事qíng,你当然是一清二楚的,我已经抓住夏相安cha在宫里的暗卫,现在只要你出来指证他们,夏晚枫私自豢养亲卫士兵,并安cha暗卫在宫中刺探皇宫机密,意yù谋反,我现在就放了你!
祈夜闻言,jīng神大震,他无限愤怒的吼道:一派胡言,你们居然敢如此颠倒黑白陷害夏相,简直天理难容,我是不可能为你们做伪证的,你想都不要想!
沐雪松又问道:你勾结明空谋害太后,是不是夏晚枫指使的?
祈夜冷冷吼道:胡扯!我没有谋害太后,这件事qíng,与夏相一点关系也没有!
沐雪松有些气恼:看来你是刑罚还没有受够,居然不肯招供!实话告诉你吧,我这里已经掌握了许多的证据,这一次,夏晚枫是跑不了了!
祈夜双眸bào突,冷冷的说道:你们说的没有一句是真的,我怎么可能招供?我是绝不可能出卖夏相的,你们不要做梦了!
赵围大怒,吼道:来人,接着用刑。
这一次,祈夜再也支撑不住,痛昏了过去。
赵围见状望向沐雪松:沐将军,你看这
沐雪松冷哼一声,说道:现在夜也深了,等到明天再接着审吧!记住,务必要得到他的口供,让他来指认夏晚枫谋反!
赵围赶忙道:是,将军请放心!我一定将这件事qíng办好!
沐雪松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赵围客客气气的说道:沐将军慢走!
这边赵围送沐雪松出去,那边沈谦终于没有了束缚,他来到祈夜面前,担忧的唤道:神医,神医,你醒醒啊!神医
可是喊了半天,祈夜都没有反应,狱卒上前来推开他,将祈夜带走了!
沈谦见状只好火速出了大理寺。
祈夜在大理寺受刑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夏晚枫这里,刚好魏子修也在,两个人自然是气的火冒三丈,然而,夏晚枫并没有抓到假祈夜,事qíng再次陷入僵局。沈谦提醒夏晚枫将宫中的暗线立刻收起,夏晚枫凝眉考虑着这件事qíng。
翌日,云倾从中宫请安回来,便传了魏子修来未央宫,她遣退所有的宫人问道:魏御医,神医现在怎么样了?
魏子修低眉不语。
云倾担忧的说道:本宫派人去查了这件事qíng,但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也不知道神医现在在大理寺怎么样了,你都知道了什么?
夏晚枫一再jiāo代不可以告诉云倾,魏子修赶忙说道:微臣什么也不知道!
云倾一惊,怎么和上次说的不一样啊?云倾皱眉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夏相没有派人去大理寺打探消息吗?
魏子修答道:那是夏相,微臣不知道!
云倾有些生气:你不是一直跟夏相在一起吗?怎么会不知道?你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许瞒着本宫!
魏子修叹了口气,皱眉说道:娘娘,您就别管这件事qíng了,何必要为难微臣呢!
本宫就知道你知道,你快说,这是本宫的命令!你不许违抗!
魏子修皱眉垂头,说道:不让说!
云倾一惊:谁不让说?
魏子修答道:夏相和神医都不让说,娘娘,您就别为难微臣了,这件事qíng既然跟您没有关系,您就不要cha进来了!
云倾紧紧皱着眉头,催促道: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本宫说这些没用的,本宫问你,夏相已经想到办法救神医了吗?
这魏子修紧紧皱着眉头。
既然没有,自然是由本宫来想辄子!云倾满是严肃的说道,本宫是你的主子,本宫问你话,哪里有不回答的道理,你快说,神医现在的qíng况如何,不要再瞒着了,否则,本宫就真的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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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动怒,魏子修左右为难,只好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和盘托出。
第609章 商量
随着魏子修的双唇一开一合,诉说着祈夜的所有qíng况,云倾在一片惊讶中,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仿佛就要冲出体外,连坐也坐不好了,仿佛是坐在针毡之上,云倾深深的凝起眉头,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过才短短两天的时间,他们的手段就如此迅速,居然对神医用刑,致使神医痛昏过去,那现在呢?他们还在继续对神医用刑吗?
魏子修也是紧紧皱着眉头,无限的担忧,说道:今天是什么qíng况?微臣还不清楚?但是依照他们的xing格,定然是残忍bào烈,也许现在的qíng况更糟!他们的矛头指向夏相,就是想利用神医来拖夏相下水,而且他们已经抓住了夏相的人,qíng况对夏相和神医十分的不利!
云倾闻言更加担忧不已,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你可有对策?
魏子修摇了摇头,说道:夏相一直找不到那个假扮神医的人,没有办法为神医洗脱罪名,皇上那边,微臣也说不上话,皇上根本就不见微臣,微臣根本没有哪里可以说,跟朝中大臣的关系也不是很好,没有几个相熟的,也不知道应该去求谁,现在也是急得不知道如何才好!
那夏相呢?夏相可有对策?云倾又接着问道。
魏子修仍旧摇了摇头,沉着脸,说道:夏相已经收了他安cha在宫中的暗线,但是被沐雪松带走的人恐怕不只一个,那边的消息微臣现在也不清楚,一旦那些暗线扛不住刑罚,出面指证夏相,恐怕夏相会自身难保,现在他们就想bī神医做伪证,微臣觉得有很多的证据都可能都是伪造的,局势太过复杂,微臣现在也不好说!
云倾更加失望,长长的叹着气,说道:你也没有对策,夏相也没有对策,那神医怎么办?谁救他?皇上现在一定急得不得了,皇上若是没有了神医,以后谁来替他治病救人?神医可是他现在最倚重的人呀!
魏子修见状,眸光闪动,安慰道:娘娘,您也别太担心了,事qíng还没有完全绝望,夏相现在正在想办法,微臣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可以把神医救出来的!
云倾紧紧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他们现在正在对神医用大刑,本宫担心神医会支撑不住呀,昨天不就已经痛晕过去了吗?若是现在他们又对神医用刑,神医怎么支撑得住?若是有个万一云倾不敢想,时间已经等不起了,不行,本宫必须立刻想出一个办法,将神医救出来!
什么办法?魏子修问道。
云倾站起身来,在上面来回的走动,思绪极速翻涌,全部jīng神都提了起来,额前渗出一抹细汗,米粒一般大小,像晶莹的小水珠,反she出淡淡的光芒来。
忽然,灵光一闪,云倾快步走到魏子修身边,在他的耳边低低说出自己的计划,魏子修听后脸色煞白,赶忙否定道:娘娘,这如何使得?这万万不可啊!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一定没有微臣的活路,他一定会杀了微臣的,微臣不能答应娘娘,还请娘娘收回成命,再也不要提了!
云倾见状大急,赶忙说道:都已经是什么时候了,本宫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你速速按照本宫的意思去办,一定要救出神医!
魏子修一把跪在地上,诚恳的说道:娘娘,不是微臣要违抗你的命令,这个法子太冒险了,一旦出错,就是万劫不复,无法挽回,微臣就是死也不敢这么做呀!娘娘,您还是再想一个其他的法子救出神医吧!这个法子,真的不行!
云倾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本宫哪里还有其他的法子?本宫已经出动了自己人去调查这件事qíng,但是根本就没有查到那个假扮神医的人,夏相也没有查到,你也没有对策,那现在怎么办?本宫已经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了,你就按照本宫说的去做,你放心,有本宫保你,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魏子修仍然不肯,他义正言辞的说道:娘娘,这太冒险了,您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万一扛不住怎么办?微臣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不敢冒这样的险!请恕微臣办不到这件事!您就不要再bī微臣了!
云倾见他还要推迟,不禁有些火大,冷冷的呵道:你不要多说其他了,现在本宫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总之,本宫相信你,你快去做吧,记住,做戏要做真一点!
娘娘
你快去啊,神医等不起了,你不要在跪在这里了,快点去云倾又催促道,你若是再不去,本宫就真的生气了!快去,不要再等了
魏子修没有办法,只好起身退下。
云倾在他身后道:记得,要越快越好,你赶紧送来,神医还在等着!
另一边,承光殿内,夏晚枫正在向曦泽汇报祈夜的qíng况。
曦泽听闻赵围和沐雪松在大理寺对祈夜用了重刑bī供,不禁勃然大怒,怒吼道:这个赵围真是好大的胆子,朕没有让他用刑,他竟敢背着朕用刑,还敢给祈夜乱扣罪名,这一次,朕一定要撤了他!
夏晚枫紧紧皱着眉头,说道:皇上,他们是想要对付微臣,企图bī祈夜做伪证证明臣有谋逆之心,所以才会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事qíng也做得出来,实在是太可恶了!
曦泽沉着脸,压抑着怒火说道:沐雪松一开始打的就是这样的算盘,准备把朕身边的人都撤换掉,好让他一人独揽大权,朕岂会称了他的心意?他在做梦,朝中大权是绝对不会落在他沐雪松头上的!
夏晚枫赶忙道:沐雪松确实放肆,并没有将皇上放在眼里,不管皇上做出怎样的决定,微臣坚决站在皇上这边,支持着皇上,只是现在,祈夜恐怕已经支撑不住了,皇上,我们应该怎么办?
第610章 苦ròu
曦泽也感觉到很头疼:你怎么就抓不住那个假的祈夜呢!
夏晚枫也是愁眉不展,无比气闷的说道:大概真的像微臣猜测的那样,假祈夜原本就跟祈夜长得不一样,他恢复了原来的面貌,所以微臣才抓不住他,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假扮的!
静妃那边呢?你去调查了没有?曦泽忽然又问道。
夏晚枫闻言一凛,提起所有的jīng神来,问道:皇上皇上怀疑这件事qíng是静妃娘娘指使的?
曦泽冷冷一哼,说道:朕也不是十分的确定,只是问你去查了没有?
夏晚枫赶忙道:微臣已经调查过了,静妃娘娘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他并没有与沐雪松勾结在一起,还请皇上明察!
曦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这件事qíng,静妃没有cha手进来,朕心甚慰,但是其他人未必就没有嫌疑,你也要提高警惕,好好去查这件事qíng,要越快越好!不管你查到什么都立即来向朕禀报!
夏晚枫赶忙拱手,说道:是,微臣遵旨,只是祈夜那边现在恐怕已经支撑不住了,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曦泽重重地喘着粗气,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四喜忽然走进来说道:启禀皇上,魏御医求见!
曦泽正在想事qíng,十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朕现在哪里还有工夫见他?不见,不见,叫他回去!
四喜并没有立刻退下,而是道:皇上,魏御医说事关皇贵妃,非常的重要,必须见到皇上!
曦泽一听,跟云倾有关,重重地哼出一口气,十分不耐烦的说道:现在皇贵妃有什么事?
四喜回答道:奴才不知,只是魏御医说十分的紧急!
夏晚枫在一旁cha进来说道:皇上,这个魏御医不像是不懂事的人,他现在过来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要不还是见见吧!
曦泽冷冷的哼出一口气,冷冷的说道:让他进来!
是!四喜很快就退下了!
不一会儿,魏子修就走了进来,下跪行礼: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见到他就不喜欢,十分不耐烦的问道:皇贵妃现在有什么事?朕现在正忙着!
魏子修跪直了身子,禀报道:皇上,皇贵妃中了一种稀有的毒,是微臣解不了的,现在生命危在旦夕,已经是奄奄一息,qíng况十分危急,请皇上立刻传神医为皇贵妃救治!
一件事qíng还没有解决,又来一件事qíng,件件都是棘手的事,曦泽勃然大怒,斥道:你这个庸医,朕养你有什么用,皇贵妃中毒了,你居然都不能解,信不信朕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云倾,云倾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说着,就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魏子修赶忙起身拦住他的去路。
曦泽大怒:滚开!
魏子修急急说道:皇上,皇贵妃的qíng况十分严重,请皇上快点下旨,命令神医戴罪立功,速速赶往未央宫!
曦泽着急着云倾,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怒道:放肆,神医无罪,你再说神医有罪,朕就杀了你,快滚开!
站在一旁,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夏晚枫赶忙提醒道:皇上,皇贵妃中毒救了祈夜,你现在不要管祈夜到底有罪没罪,你现在可以借着这个由头,以戴罪立功为名,将祈夜放出大理寺,只要祈夜出了那里,一切就好办了,再也没有人可以为难他了,皇贵妃立了大功啊!
魏子修赶忙道:对啊,皇上,你快点把神医放出来吧!
曦泽这才恍然大悟,连连说道:对对对,云倾中毒了,得让祈夜来救才行,四喜,你快点进来!
四喜赶忙走进来待命。
曦泽见到四喜,立刻道:四喜,你立刻去大理寺传朕旨意,皇贵妃中毒了,生命危在旦夕,传神医戴罪立功,前往未央宫救治皇贵妃!
是!奴才这就去。
四喜正要退下,夏晚枫机灵,拦道:等下,皇上,就四喜公公一个人带着皇上的口谕去,大理寺那边恐怕还要为难,请皇上写下一道圣旨,由微臣带去,迫使他们放人!
曦泽凝眉点点头,道:好,还是你想的周到,朕现在就写圣旨给你!
曦泽速速写下圣旨,jiāo给夏晚枫嘱咐道:晚枫,这一次,你一定要将祈夜平安的带出来!
第370页
夏晚枫接过圣旨,说道: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会将祈夜平安带出来的,微臣告退!
见夏晚枫走远了,曦泽又转眸望向魏子修,问道:皇贵妃到底中了什么毒?
魏子修微微垂的睫羽,回答道:微臣不知!
你这庸医!关键时刻总是不能派上用场,朕还养着你做什么?!曦泽训道。
微臣无能,请皇上息怒!
曦泽不再看他,几步跨出了承光殿,前往未央宫。
魏子修也很快起身,朝着揽月楼走去。
有了曦泽的圣旨,大理寺中的赵围和沐雪松虽然还想为难,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违抗圣旨便是死罪,不过抱怨了几句,最终还是只能看着祈夜被夏晚枫带走。
彼时,祈夜已经只剩下最后一点jīng神了,根本走不稳路,只能由两人搀扶着带走。
夏晚枫带着祈夜一路前往未央宫,祈夜把头靠在夏晚枫的肩膀上,虚弱的问道:谁害她?
他的声音很小,只有夏晚枫才能听见,他口中的那个她自然就是指的云倾。
夏晚枫微微转过头,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子修过来禀报的,他也没有说清楚qíng况,只说她中毒很深,命悬一线,待会你进去看了就知道了!
祈夜只好不再问,深深吸了一口气,靠在夏晚枫身上,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顺下来。
眼前有些昏暗,思绪一团混乱,仿佛找不到一点头绪,身体的痛苦一层层的漫过心头,仿佛没有止尽。
第611章 吐血
夏晚枫扶着祈夜来到云倾的chuáng前,祈夜跪坐在chuáng边,望向chuáng上的云倾。
只见她满脸煞白,无比虚弱的躺在chuáng上,艰难地呼吸着。
曦泽坐在chuáng边的凳子上,双手死死的揪住龙袍,双唇微微颤抖,那脸色就仿佛快要哭出来了,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气氛沉闷到窒息,仿佛有人紧紧扼住他的喉咙,不让他呼吸。
祈夜微微撑起上半身,一双手臂压在chuáng上,艰难的望着云倾,只见云倾微微一笑,重重地喘着粗气,一边喘一边艰难的说道:神医,太好了,我终于把你救出来了
祈夜闻言大惊,难道不是有人在害她?一瞬间,呼吸急剧加重,那窒息的感觉紧紧的迫在喉咙口,让呼吸变得更加的困难,祈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什么意思?
云倾忍着胸腔内刻骨的疼痛,艰难的断断续续的说道:对对不起神医我我救你救迟了害害你在牢中受苦了真的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想到这个办法把你救出来我以为那些人会会忌惮着皇上,不敢对你用刑,而且我已经重金收买了他们,并且敲打了他,没想到他们还是对你用了大刑害你在牢中痛昏过去,差一点xing命不保,都怪我没有早一点想出这个办法,我救迟了,但是能看着你活着从那里出来,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随着她的双唇一开一合,巨大的震惊将祈夜包裹住,击得他理智游离,魂不附体,仿佛被雷电击中,不可思议和感动齐齐涌上心口,让喉咙口的呼吸变得更加的艰难,不自觉间,所有的jīng神全部高度提起来,齐齐的bī着神经,这样的痛苦简直比受刑还要难过,祈夜怒目转向坐在旁边的曦泽,眸底全是不可置信。
曦泽死死的攥着龙袍,仿佛要将他揪破,双唇剧烈的抖动起来,他的脸上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表qíng,艰难的说道:这毒是她自己给自己下的
猜测变成了现实,一瞬间,祈夜勃然大怒,再也克制不住的朝着曦泽吼了起来:这就是你想到的救我的办法?你就是用这个办法救我的?你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救我了?啊?她身体是什么qíng况,你不清楚吗?为了救我,你就纵容她自己对自己下毒?她不是你最心爱的女人吗?你怎么能纵容她拿自己的xing命开玩笑?万一我救不了她呢?那她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你纵容她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觉得她活得太长了,想让她死快点
祈夜连珠pào似的说得极快,虽然说是低吼,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所以声音其实并不是很大!
然而,站在一旁扶着祈夜的夏晚枫却惊出一身冷汗,祈夜这是要bào露了,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忙制止道:祈夜,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现在是戴罪立功,是戴罪之身,还不赶紧给皇贵妃看病?
说完,又无比小心的观察着曦泽的脸色。
好在,曦泽自己还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云倾,哪里能够迅速的分辨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曦泽有些委屈的说道:不是朕让她喝的
祈夜这才醒悟过来,话确实说的太快了,有些话根本就不应该他来说,他自己也吓出一身冷汗,小腿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chuáng上,云倾又接着无比艰难的说道:神医,你不要怪皇上,这个方法不是皇上想出来的,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毒药是我自己喝的,跟皇上没有关系
祈夜闻声,又转眸望向云倾,只见她双唇上的红色也全部褪尽了,每说一句话都要重重地喘出一口气,她又接着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你看,我不是还活着吗?我不会死的,我命大,死不了,魏御医已经去给我配解毒的药了等下我喝了他的药就能好起来了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我我我
云倾再也说不出来话了,只好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
祈夜的心头涌起巨大的怜惜,扯得他得神经滋滋的疼痛,仿佛压抑不住。
夏晚枫又在旁边提醒道:祈夜,你快给她看病,开个方子!
曦泽也道:对对快开个方子,那个魏子修好像搞不定!
祈夜觉得自己的手这一刻有千金重,无论怎么样也抬不起来似的,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他才摸到云倾的手,给云倾把脉。
云倾的脉象很是虚浮无力,他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判断云倾的脉象。
就在这时,魏子修提着药来了。
祈夜问道:这是什么药?
魏子修赶忙把药端到祈夜面前,祈夜尝了一口,又道:你这药还差几味药,要加huáng芪,白术,百合,枸杞,麦冬
是!魏子修赶忙记下,又将药递给蕊儿,蕊儿赶忙来服侍云倾用药。
云倾服过药之后,祈夜又给云倾把脉,对曦泽道:解药来的及时,只要在用我开的方子服药,好好修养着就可以!现在天气还很温暖,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今年冬天,她恐怕会比往年难熬许多!
曦泽闻言一惊:什么没有其他的对策吗?
祈夜木然说道:她的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哪里经得起这么多的折腾,现在也只能勉qiáng应付着,你自己也要心里准备!
曦泽的双唇颤抖着,久久不发一语。
倒是夏晚枫忽然道:皇上,祈夜在牢中受了酷刑,现在恐怕自己都支撑不住,他已经尽力了!可不可以先让他下去休息?
曦泽缓了缓自己的思绪,道:你快扶祈夜去揽月楼休息吧,四喜,你好好的伺候着!
是!四喜赶忙答道。
夏晚枫扶着祈夜出来,然而,才刚刚走出未央宫的大门,祈夜忽然扶住自己的胸口,毫无预兆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第612章 嘶吼
未央宫寝殿内,曦泽坐在云倾的chuáng边,双手紧紧揪着龙袍,感觉呼吸已经变得艰难,他重重地喘着粗气,用尽全部力气喘息着,心内仿佛烧着一团火,火苗滋滋滋的,诡异的叫嚣着,形成妖冶的形状,不断的攀升,炙烈的燃烧着他的整个身体,全身的血液急剧沸腾,仿佛无论怎么压制,也压制不下来,不自觉间,龙袍在他的手中变形,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和形状,变得扭曲不堪,曦泽只觉得胸口的那一团火,迫得整个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冲破喉咙变成嘶吼:燕云倾
曦泽用力嘶吼着,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声嘶力竭,他紧紧攥着拳头,低吼道,你果然是不怕死什么事qíng都做得出来,只要最后达到了目的,上刀山下火海你也不怕你你居然拿自己的xing命开玩笑,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能不能接受?若是有个万一,你叫我怎么办?难道我就要这样失去你吗?谁让你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谁给你的胆子?谁准许你这么做的?到底是哪个杂种准许你这么做的,你叫他滚出来,我一定要宰了他!他是谁?!
云倾被吼得有些茫然,等她从茫然中回过神来,刚想开口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我我
这样的嘶吼,并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心qíng,更无法将心中的愤恨倾泄出来,曦泽的拳头越收越紧,深深嵌入ròu中,仿佛即刻就要发疯,狠咬着牙问道:燕云倾,你说,毒药是谁给你的?
这就是要找人算账了,云倾赶忙摇了摇头,吞吞吐吐的说道:没没有没有谁给我,是我自己给自己的!你要怪就怪我吧,不要怪别人,这件事qíng跟别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曦泽当然没有这么好糊弄,又接着问道:你说,毒药是谁配制的?
云倾用劲说道:没有谁是我自己配制的
你撒谎!曦泽又开始吼了起来,你根本就不懂得配制毒药,你怎么可能配的出来?你还想骗我?我这么好骗吗?你喝的毒药当然是别人配给你的,那个人是谁?
没没有谁
曦泽的眼眸深深的凹陷,仿佛即刻就要喷出火来,他问道:是不是魏子修?毒药是不是他配制了给你的?
云倾赶忙摇头否定道:不是不是他你不要错怪好人,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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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更加生气,他转眸死死地盯着云倾,愤怒的说道:到现在,你还要包庇他,除了他,还有谁?没有他,你怎么可能会自己吃到毒药?这个点子也是他想出来的吗?他为了一己私yù,故意害你,是不是?
云倾见瞒不住,不禁急了,她微微撑起身子,急急的说道:不是的,这点子不是他想出来的,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出此下策,他原本是不同意的,是我bī他这么做的,我把刀架他脖子上,威胁他,如果不帮我,就要立刻杀了他,他怕死,所以就帮了我!他真的是被bī无奈,你不要再怪他了,他是清白的
说着,就来拉曦泽的衣服。
曦泽毫不客气的甩开自己的衣服,不让云倾碰到,面部扭曲,绽放出奇异的光彩来,他冷冷哼着气,无限愤怒的说道:这个魏子修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后妃,他已经触犯了死罪,你不要再包庇他了,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云倾大急,又来拉曦泽的衣服,可是拉不到,云倾急急的说道:不要啊你不要杀他,真的是我bī他这么做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真的是被bī无奈,我求求你,放过他,不要杀他,你把他杀了,就没有人来照顾我了,你放了他吧
曦泽不想再听,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云倾见状急的不行了,再也顾不得其他,下chuáng来抱住曦泽的双腿,凄厉的求道:曦泽,我求求你了,你不要杀他,他给我毒,还需要他来解,你把他杀了,就没人来给我解毒了,我求求你不要杀他真的就只有这一次,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再也没有了你饶了他吧饶了他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
曦泽冷冷的哼着气,现在已经是油盐不进,根本看也不看她,他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我还有很多的政事要处理,你好好的休息!什么都不必多说了!
说着,就再也不顾云倾的病体,直直往外走去。
云倾抓不住曦泽,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是曦泽几步就走得没影,只剩下云倾无奈而凄厉的喊道:你回来你不要走你不要杀他,你回来呀,你快点给我回来你回来别走我求求你不要杀他你回来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留给她的都只是空dàngdàng的房间,云倾无力的瘫在地上!目光茫然的望着空dàngdàng的房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另一边,夏晚枫扶着祈夜来到揽月楼,揽月楼的宫人立刻忙碌起来,为祈夜上药,擦洗,换衣服,夏晚枫也跟着帮忙,照顾祈夜。
刚才祈夜吐了一大口鲜血,可把夏晚枫吓到了,宫人们忙碌完了之后,夏晚枫赶忙让祈夜躺下。
就在这时,魏子修端着药进来了,他来到祈夜的chuáng前,说道:神医,药来了,快服下吧!
祈夜原本是躺着的,见他进来,怒气如龙卷风一样的袭上心头,祈夜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只手撑在chuáng上,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面部扭曲,眼眸凹陷,冷冷的说道:魏子修,我不去找你,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的胆子果然够大!
说完,就一掌狠狠的将药碗拂落,药碗摔到地上,立刻碎成无数片,药洒了一地,溅起半尺高,地面上顿时一片láng藉!
第613章 痛忍
祈夜正要嘶吼,夏晚枫见状,立刻大声制止道:祈夜,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这里是皇宫,不是南园,不是你放肆的地方,收起你的那些脾气,你现在是病人,应该好好养病,什么都不必再多说了!
好在,现在屋里只有他们三个,宫人都退了出去。
魏子修低低的说道:我知道,我错了,我现在就去外面跪着,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说着,就转身。
夏晚枫立刻斥道:跪什么跪?跪给谁看?都说男儿膝下有huáng金,难道你的膝下没有huáng金吗?说跪就跪吗?啊?这里有多少奴才?多少双眼睛看着?你无缘无故跪在那里算什么?让别人如何议论?药洒了,你赶紧再去熬一碗送过来,快去!
这就提醒了他,魏子修赶忙道:是!然后,便很快走出了房间,并将房门关上了。
夏晚枫见门关好了,又几步跨到祈夜面前,紧紧的扶住他的身体,俯身在他耳边,低低的说道:你现在是什么心qíng,你不用说,我也可以理解,如果绿衣这么对我的话,就是叫我立刻去死,我也愿意!所以,我感同身受!所有这一切都不是你想看到的,你恨不得替她受过,你不想看到她这样难过,缠绵病榻。可是事qíng已经是这样了,你要学会接受,就算你现在有杀人的冲动,你也必须死死地忍着,这不是在南园,这是在宫里,不是你想gān什么你就可以gān什么!多少双眼睛看着你,现在发疯发狂,又要让别人如何议论你?
夏晚枫顿了顿,深深吸起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你现在心里就是恨死了魏子修,也要死死的忍着,你不可以表现出来,你不可以骂他,不可以吼他,不可以发疯,也不可以砸药碗,你想做的所有的事qíng,你都必须死死地忍着,不可以做!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养病,明白吗?这是在宫里,你什么都不能做!
忍字心上一把刀,要忍下这所有的一切,又有多么痛苦,多么艰难?
祈夜双目赤红,无比愤恨的说道:我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将消息传到未央宫去,可是他呢,听了吗?我前脚跟才进大理寺,他后脚跟就去了未央宫,不用问,我也知道,那毒药是他配的,除了他还有谁?也只有他才有这样的胆子,仗着有皇贵妃保护他,所以肆意妄为,若是换了别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明目张胆的害皇上最在乎的人?
夏晚枫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就算是他做的,你也必须忍着,你不能因为他是你的徒弟,你就在这宫里对他又打又骂,你凭什么对他又打又骂?他哪一点碍着你了,你要对他又打又骂?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事qíng是藏不住的,第一次咳嗽,第二是爱,刚才在未央宫你得知真相之后的真qíng流露,已经bào露了你心里的感qíng,我被你吓得魂飞魄散,你知不知道!皇上是自己现在一团混乱,所以才没有深想,被糊弄过去了,你现在若是在这里发疯,传到皇上耳朵里,你让皇上怎么想?他若是将所有的事qíng串起来想,你还藏得住吗?若是让皇上看穿了你,你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你现在能够活着从牢里出来,就是因为皇上还保你,如果皇上不保你了,任何人也救不了你,我就只能替你收尸了,明白吗?
这就是严重的警告,祈夜自然是听明白了的,合眸,深吸一口气,拼命的忍住心口的那些冲动,再睁眼,他的面庞依然扭曲,仿佛怎么忍也忍不了。
夏晚枫见祈夜眼圈通红,又低低的劝道:现在,不管你心里有多么的难过,你都不可以哭,你凭什么哭?你哭给谁看?把你的眼泪都忍回去,不要让别人看穿你,越是关键时刻越是要忍住,越是要藏住,越是不能让人看穿你!我们来日方长,现在你已经从牢里出来了,以后多的时间慢慢跟这些人算账,让他们一笔一笔加倍奉还,但是现在,你不可以让别人抓住你的把柄,你要维系住圣心,你要让皇上还是像以前一样的信任你,你才能打倒你的敌人,否则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任何人也救不了你!现在不要再想这些事qíng了,快躺下,好好养病,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曦泽的声音:神医现在怎么样了?你们怎么都在外面?怎么不进去伺候?
夏晚枫赶忙对祈夜说道:收起你所有的qíng绪,赶快躺下,不要让皇上看出端倪!
抬目扫视四周,只见地上一片láng藉,夏晚枫不禁皱眉,啐道:这个魏子修出去,怎么不把碗收拾了?
说着,就急忙收拾东西扔到chuáng底下。
曦泽推门走了进来,彼时,祈夜已经恢复木然的表qíng躺到了chuáng上。
夏晚枫赶忙拱手道:拜见皇上!
曦泽抬手道:行了,不必行礼了!
谢皇上!夏晚枫赶忙给曦泽搬来一个凳子,对曦泽道,皇上,请坐!
曦泽在凳子上落座,望向祈夜,问道:祈夜,药喝了吗?
祈夜道:才刚刚上药,还没有喝药,待会再喝吧!
曦泽又望向夏晚枫,说道:晚枫,你也坐,不要站着了!
是!夏晚枫又搬来一个凳子,在chuáng边坐下,望着祈夜。
曦泽深深皱着眉头望着祈夜,目光幽深,说道:祈夜,这一次,真的是苦了你了,都是朕对你不住,救你救迟了,害你在牢里吃苦了!
祈夜淡淡的说道:这也不能怪你,最后,你还不是把我救出来了?再说,我现在还没有死,还有一口气在,我已经很感激你了!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朕救你,是皇贵妃救了你,以后,你能不能看在她这次豁出xing命救你的份上,不要在那么忌讳她了?
第614章 帝怒
祈夜的眼眸动了动,但是神qíng依旧淡漠,他微微咽了咽口水,说道:好!
曦泽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仿佛得到了安慰,他目光幽深的望着祈夜,说道:祈夜,谢谢你,其实这一次朕也没有想到皇贵妃会这么救你,朕自己也感到很意外,你的事qíng,朕原本是没有同皇贵妃得说的,这几天朕都没有去未央宫,朕一直呆在中宫,同皇后商量你的事qíng,朕也不知道,皇贵妃是怎么知道你的事qíng的,也不知道是谁去多的嘴,皇贵妃的胆子太大了,她什么事qíng也做得出来,朕都被她吓傻了,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中毒救不回来,可叫朕如何活?
祈夜长长叹了口气,神色依旧淡漠,十分冷静的说道:皇上,我早就说过,皇贵妃爱你的心没有假,她是全心全意对待你的,为了你,她什么事qíng都愿意做,虽然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的事qíng的,可是她就怕我出事了,以后没有人帮助你治病救人,所以才会这样不顾一切,她对你的这份心意,实在是难能可贵,我看着,也很感动,你有这样的女子在你身边,真的是你莫大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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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亦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动了动手指,说道:是啊,朕明白她的心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朕,只是她太逞qiáng了,太喜欢逞英雄了,可是她不是英雄,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也要这样去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事先也不跟朕商量一下,就这么逞qiáng,朕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在,这一次,她还是挺过来了
祈夜又接着安慰道:皇上,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为她诊过脉了,她已经服下了解毒的药,暂时不会有什么事qíng,只要仔细的养着,就会好起来的!
曦泽望着祈夜,忧伤浮现在他的眉宇间,他凝神说道:她身体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迟早要出大事,朕恐怕到那时你也救不回她,朕最讨厌她逞英雄了,跟她说了多少遍,她都听不进去,朕就是怕她胡来,所以才没有把你的事qíng告诉她,谁知道事qíng会变成这样
祈夜默默听着,不知该如何安慰,只道:皇上,您的话,皇贵妃会听的,她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你好好跟她说就是了!现在不要太担心了!毕竟qíng况还没有那么坏!
曦泽又忽然长长叹着气,脸上现出一抹yīn狠的神色,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说道:这次的事qíng,就是沐雪松再算计朕,他想要折断朕的羽翼,勾结赵围,背着朕乱用刑罚,朕已经撤了赵围的职,狠狠的斥责了沐雪松,祈夜,你受苦了!只是朕现在还不方便动沐雪松,但是这笔账,朕跟你记着,以后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祈夜当然不会意气用事,赶忙说道:沐雪松仗着沧州十万兵马,所以才敢这么肆意妄为,沧州的事qíng,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也不能为了我逞一时的义气,你若是忌惮沧州的兵权,就不要给沐雪松太高的官职,不要让他cha手中枢权力!
曦泽点点头,说道:朕当然不会让他cha手中枢权力,不会放纵他坐大,更不可能让他成为下一个傅氏,你放心吧,朕晓得分寸!
夏晚枫赶忙说道:不管皇上做出怎样的决定,臣都会坚决支持皇上,始终站在皇上这边,同皇上一起对抗!
曦泽无比欣慰的转过头望向夏晚枫,对着他点点头,赞许的笑道:晚枫,有你在,朕倍感安心!
夏晚枫回之一笑。
忽然,曦泽扫视了四周一圈,问道:晚枫,那个魏子修呢?
夏晚枫心头一咯噔,转眸跟祈夜jiāo换了一个颜色,没有说话。
曦泽拔高音调问道:他人呢?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夏晚枫只好说道:他确实是在揽月楼!
去传他过来见朕!
夏晚枫有些迟疑:皇上,这件事qíng,恐怕还另有隐qíng在其中
你先去把他带来见朕!曦泽打断道,朕有话要问他,快去吧!
夏晚枫无奈,只好出去带魏子修进来。
魏子修见到曦泽赶忙下跪行礼: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转身望向魏子修,不含一丝温度的问道:魏子修,朕问你,神医的事qíng是你传给皇贵妃的吗?
魏子修赶忙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是微臣说的,微臣什么也没说!
曦泽冷冷一哼,怒道:不是你说的,皇贵妃怎么会知道?朕再问你,那毒药是你配制了端给皇贵妃的吗?
魏子修的额上渗出一抹细汗,不知该如何作答:这
曦泽大怒,厉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下毒谋害皇贵妃!你可知,谋害后妃是死罪!你是不是觉得朕不敢取你xing命?!
魏子修赶忙说道:皇上明察,微臣也是迫不得已的,微臣是想将神医救出来,皇贵妃命令微臣这么做,微臣也没有办法,微臣再也不敢了,请皇上恕罪!
哼曦泽冷冷的说道,你谋害后妃,已经触犯了宫规,犯的是死罪,现在还敢欺君?你以为有皇贵妃给你做担保,朕就不敢动你了吗?神医的事qíng不是你去说给皇贵妃听的,皇贵妃又怎么会知道?你是故意拿这些事qíng去烦她的,是不是?你是不是想把她害死?
魏子修吓得腿抖,他扫视的眼眸转向夏晚枫,无声的祈求着,嘴上道:皇上息怒,微臣从来没有想过要把皇贵妃害死,微臣哪有这样的胆子,微臣真的是被bī无奈,皇贵妃一定要微臣这么做,微臣才会这么做的,微臣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了,请皇上息怒
曦泽无限愤怒的斥道:你还想有下次?朕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来人,将这个魏子修拖下去砍
第615章 叹息
皇上见曦泽是动真格了,祈夜再也忍不住,打断道,皇上,你先不要这么生气,先听我一言!
曦泽这才怒气稍敛,转眸望向祈夜。
祈夜提起所有的心神来,说道:皇上,这个魏子修犯的确实是死罪,我本不该为他求qíng,可是请皇上看在他是为了救我的份上,姑且饶他一命吧!
夏晚枫也道:是啊,皇上,魏御医也是为了救祈夜,这次祈夜可以从牢中出来,魏御医也是有功的,只是他的做法确实偏激,请皇上看在皇贵妃已经渡过此劫的份上,对他从轻发落吧!毕竟他以前也立过不少的功劳!
曦泽满脸yīn狠,怒气腾腾的说道:后宫怎么容得下这样的人?他这么胆大妄为,谁知道他以后会做出什么事qíng来?这一次是皇贵妃命大,朕怎么能保证次次都能化险为夷,万一又有下次呢?这样的人,朕不能姑息!
祈夜见状,又急急说道:皇上,魏子修所犯之罪确实不轻,但毕竟qíng有可原,而且其实有件事qíng我没有告诉你,我早已将他收为徒弟,我跟他是师徒关系,我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徒弟,现在我病着,也需要他在我的chuáng前伺候,你若是将他杀了,就没有人来照顾我了,其他的人,我用着也不放心,这一次,确实是他做错了,我也已经狠狠的教训他了,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一次?
曦泽沉着脸,半晌不语。
祈夜又道:你总是问我,想要什么赏赐?这一次,我便向你求个恩典,放魏子修一码,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样的事qíng再也不会发生了,如果还有下次,不等你来发落他,我直接取他xing命!
曦泽闻言冷冷喘着粗气,沉吟半晌,十分不悦的冷哼一声,说道:祈夜,你好好养病,朕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就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曦泽终于走了,魏子修的命保住了,屋内三人都是一身冷汗!
祈夜冷冷的望着魏子修,撑起身来,满脸yīn狠的说道:魏子修,你这条狗命,我不让皇上取去,我要亲自取,我要你死的比被狗啃死的还不如!
魏子修赶忙道:是是是,你想要便拿去吧!
夏晚枫赶忙道:你快下去熬药,不要再杵在这里了!
是!魏子修赶忙起身退下。
夏晚枫扶着祈夜躺下,提醒道:皇上现在还没有走远,你便省省力气吧!
祈夜深吸一口气,躺下身子,稍稍放松!
是夜,夏晚枫来到隔壁的房间为祈夜取药,魏子修正在为祈夜熬药,屋内并没有其他人在,夏晚枫走进屋内,问道:祈夜的药好了吗?
魏子修答道:还要一会儿!
那皇贵妃的药呢?
魏子修答道:我已经让小厮送去了!
夏晚枫点点头,说道:让小厮送去是对的,皇上现在恐怕就在未央宫,你若是现在送药过去,恐怕会碰到皇上,还是尽量避着些吧!以后未央宫的药都让信得过的小厮送去,不必什么事qíng都亲力亲为!
魏子修赶忙点点头。
夏晚枫又道:以后祈夜的药要是好了,你就在门外喊我一声,他现在火气还很大,你也尽量不要进去见他!
魏子修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道:是!我不会出现在他面前惹他生气的!
夏晚枫长长叹了口气,见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又说道:不是我说你,你呀做事也太莽撞了一些,你有什么事qíng可以来跟我商量,这消息怎么能往未央宫送?祈夜再三嘱咐你,要少去未央宫,你怎么还不停的往那里跑?祈夜前脚跟才进大理寺,你后脚跟就去了未央宫,你怎么说的这么快?
魏子修皱着眉头,说道:我也是太着急了,我原本是要找你商量的,可是我找不到你,你也知道,在朝中没有谁是同我jiāo好的,我也没有谁可以说,我着急神医,皇贵妃是我的主子,我找不到人商量,只好同她商量!
夏晚枫叹了口气,说道:你找不到我,可以去南园等我,那里是我家,我总要回去的,你怎么能跑到未央宫去?幸好皇贵妃熬过了这一关,她要是熬不住,可怎么办?
魏子修紧紧皱着眉头,十分不郁的说道:我也没想到她会用这个方法来救神医,我当时自己也吓了一跳,我也不想看到她这样,可是我笨,我想不到其他的法子救神医!
夏晚枫道:你跟在皇贵妃身边这么多年,皇贵妃是什么xing子,你不知道吗?她就是个不怕死的女人,什么样的事qíng都做得出来!宫变的时候,别人拿她的xing命威胁皇上,她就自己拿脖子去抹剑,要不是有人救她,她早就没命了。后来萧王想将她带走,她就拿着刀往自己的胸口上捅,把我们所有人都吓出一身冷汗,她就是这么不顾一切的xing格,天不怕地不怕,你要对她有预见,不可以什么事qíng都跟她说!皇上都怕了她,你怎么能什么事qíng都跟她说?
魏子修点点头,说道:知道了,都是我的错!
夏晚枫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唉这皇贵妃的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祈夜断言过,她活不到半百!
魏子修大惊:不是说只是折寿十年吗?怎么会活不到半百?
夏晚枫叹道:这么说是为了安慰皇上,祈夜根本就没有把握让她活那么久!难道你有这个把握?她把她最珍贵的丹药给了我,救了我的xing命,到了她自己要用的时候就没有了,所以,她才会活不到半百,所以我一世都记得她的恩qíng,用祈夜的话说,她的命是捡回来的,哪里经得起这么多的折腾,你还给她下毒,这不是在加速燃烧她的生命吗?她只会走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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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修惊的理智游离,一瞬间,双腿仿佛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不停的颤抖着,他嗫喏着唇,无意识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第616章 懊悔
魏子修得脑海里不停的重复着夏晚枫的话:
皇贵妃的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
祈夜断言了,她活不到五十岁!
你还给她下毒?这不是加速她生命的燃烧,她只会走得更快!
顷刻之间,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事qíng为什么是这样的?为什么自己一点预见也没有?自己到底做了一件什么事?
她已经这样了,自己怎么可以还伤害她?
魏子修手中的扇子不自觉的掉落在地上,他无力地把身子撑在桌子上,懊悔,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现在的心qíng,猛然之间,他似乎无法接受这所有的一切,忽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痛心疾首的说道:我害了她,我害了她,我为了一己私yù害了她,我该死,就让神医把我杀了吧,我真该死!
夏晚枫长长叹了一口气,赶忙安慰道:子修,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要怪你,并不是想让你寻死,你先冷静一点,你听我说,我是在提醒你这件事qíng的严重xing,你做这件事qíng实在是做得太糊涂了,太不应该了,皇贵妃的身子真的经受不住,所以祈夜才会这么生气,好在,皇贵妃现在已经挺过了这一关,暂时不会有什么事qíng,你也不要这么难过,不要这么自责了!
魏子修满面沉痛,接着痛心疾首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想看到她受到一点点伤害,可是我笨,我着急,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把神医救出来,我想不到别的办法,当时她想出这个办法的时候,我就制止了,我也劝了,可是我劝不动她,她非要我这么做,我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可是我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错误已经铸成了
夏晚枫拍了拍他的后背,摇了摇头,长长叹道:你啊,脾气就是太软了,皇贵妃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也可以理解你,可是,你不能这样,你要分清楚好歹,能做的就做,不能做就坚决不能做,她胡来,你怎么能跟着她一起胡来?这次是她没事,万一她挺不住呢?皇上能容你吗?就算我与祈夜为你求qíng,也保不住你啊!不仅如此,皇上雷霆之怒下来,还会迁怒于别人,到时候你乡下老父亲还逃脱得了吗?说不定我和祈夜也逃不了,你知不知道你会连累多少人,到时候我们都自身难保了,谁替你求qíng啊?
魏子修合眸深吸一口气,想要将胸腔内涌动的气流全部压下,却是不能,他沉痛的说道:我知道这样做很冒险,我也不想做,可是我拗不过她,我说的话,她根本就不会听,我实在是拿她没有一点办法,我知道神医很生气,因为我深深的伤害了她,不管他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无怨无悔!
夏晚枫又叹了口气,深深皱着眉头,说道:祈夜那边,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他是不会杀你的,你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他对你是有感qíng的,这份师徒之qíng很深,在他的眼里,你就是他的半个儿子,儿子犯错了,老子哪有不原谅的道理?再说一直以来,你一直都是勤谨周到的侍奉在侧,我和他都看在眼里,一直没有把你当成外人,他嘴上说要杀了你,心里哪里舍得?到哪里去找你这么好的徒弟?他要是真想杀了你,刚才在皇上面前就不会拼命的保你,他就是嘴上说的厉害,不会真的动你的,你就放心吧!再说,不是还有我吗?我会替你说好话的,别担心,他就是吓吓你!只是
夏晚枫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样的事qíng,你再也不可以做了,在也不可以冒这样的险了,连这样的想法也不可以有,你不能因为有皇贵妃保护你,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皇上怒气腾腾的来找你,皇贵妃必然已经替你求qíng了,可是有用吗?皇上听得进她的求qíng吗?皇上不是什么事qíng都听皇贵妃的,他也有他自己的主张,这一次,若不是祈夜拼命的替你求qíng,皇上会留你一命吗?你不可以把你所有的指望都放在皇贵妃的身上,她没有这个本事保你,她只保得住她自己,不管她做了什么事qíng,都有皇上罩着她,她当然什么事qíng都没有,那你呢?谁罩你?皇上原本就不是很喜欢你,你已经惹到他几次了,皇上现在看你很不顺眼,你可千万不要再惹到他了!否则谁也保不住你了,记住了吗?
魏子修点点头,无比认真的说道: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谢谢你的提醒!你放心吧!
夏晚枫又叹了口气,眉头稍微舒展开来,又说道:现在你什么也不要多想,好好的熬药,尽量少出现在祈夜的面前,也不要去未央宫,你要把我跟你说的这些话紧紧的记在身上,同样的错误绝不可以犯第二次,还是祈夜说的那句话,不要对皇贵妃那么死心塌地,不要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一般忠心就可以了,脾气不要这么软,该硬的时候就要硬,该拒绝的时候就要坚决拒绝,记住了吗?
魏子修点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夏晚枫又问道:这药好了吗?如果好的话我就端给祈夜,他还等着呢!
魏子修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qíng,看了看药,说道:差不多好了,我把它倒给你!说着,就开始倒药!
夏晚枫伸手接过药,正准备走的时候,又忽然对魏子修说道:今天晚上就不要在揽月楼呆着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魏子修凝眉:晚上不需要我帮忙吗?
夜风穿过门传进来,略略带走一些暑气,夏晚枫摇了摇头,对魏子修道:晚上我会在这里照顾祈夜,有我在,你不用担心,收拾一下就回去吧,不要再呆在这里了!
魏子修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回去!
嗯,明天早点过来!回去小心些!夏晚枫嘱咐着,转身走出了房间。
第617章 手串
是夜,曦泽处理完政事来到未央宫。
云倾已经坐起身来,靠在靠枕上。
曦泽进来,将内殿中的宫人全部都遣了出去,坐到云倾的chuáng上,目光幽深的望着云倾,问道:喝过药了吗?
云倾点点头,说道:喝过了!
曦泽又问道:晚上吃了吗?
云倾道:已经吃过了,你吃了吗?
曦泽没有回答,他紧紧的皱着眉头,望着云倾,眉宇间罩着淡淡的忧伤,像是一层又一层的乌云,无法消散,他直直的盯着云倾,一动不动。
云倾有些害怕,不敢再看他,微微垂着睫羽。
曦泽深吸一口气,痛心疾首的说道:燕云倾,我最讨厌你逞英雄!你为什么又要逞英雄?你只是个女子,你不是英雄!
云倾动了动双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曦泽紧紧的盯着她,又接着痛心疾首的说道:你以为你的身体很好吗?还拿自己的身子来冒险,万一救不了你呢?那我不就只能看着你死了?你有没有想过我能不能接受?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身子能不能承受?你为什么总是要逞qiáng?是不是任何人都拿你没有办法?我就怕你胡来,所以什么事qíng都没有告诉你,可是你还是知道了?你为什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云倾微微一抖,慢慢抬眸望进他的眸底,说道: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想帮你,一直以来,神医都是你最信任的人,也是你最倚重的人,他一直帮你治病救人,如果他要是死在牢里,以后谁来帮你?那些人就是想斩断你的左臂右膀,来算计你,我怎么可能坐视这种局面而无动于衷?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我听说神医在牢中受了大刑痛昏过去了,急得不得了,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帮到你?我抓不住那个假扮他的人,没有办法为他洗清罪名,只好用了苦ròu计!我只是想帮你把神医救出来,我不想看到你那么着急!
曦泽冷冷的望着云倾,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你想要帮我,也应该来同我商量,怎么可以自作主张?
云倾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怕你不同意
曦泽更加生气,愤怒的斥道:你知道我不会同意,还要这样做,是不是想气死我?
云倾低低的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曦泽横眉冷对,冷冷的训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遇到事qíng要冷静,冷静,再冷静,你听了没有?一着急就慌,一慌就乱了分寸,然后就胡来,你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你要沉稳,你怎么可以这样?
在曦泽的bī视之下,云倾嗫喏着双唇,低低道:我知道,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一定沉稳,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曦泽仿佛还不解气,又接着训道:你自己的身子是什么qíng况,难道还要我来告诉你吗?一直以来我都很担心你的身体,因为你的身体很不好,你怎么可以一点都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还来伤害自己的身体?你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怎么可以?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盼望着你可以活的长久一点,希望你可以长命百岁,期盼着你与我白头偕老,你这样伤害自己,我怎么与你白头偕老?我好害怕,在你还年轻的某一个时刻,你就突然的离开了我,而我却再也挽回不了你,那叫我以后要如何活?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为什么又食言了?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害怕?
云倾闻言,忽然流下眼泪来,低低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浓重的哀伤将曦泽包裹住,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父皇已经离我而去,母后也已经离我而去,难道你也要离我而去吗?我不想做一个孤家寡人,高高的坐在那个皇位之上,连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我也害怕寂寞,害怕孤独,那样当皇上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不当!
云倾低低垂泪,言语有些哽咽:你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到老,永远跟你作伴!我再也不逞英雄了,你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曦泽看起来并不相信,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扔到云倾面前,狠狠地说道:如果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记不住的,你的身子这么不好,也不知道哪一天能好起来,我看,孩子还是别要了,把这huáng宝石手串戴上,不许取下来!
云倾无限惊讶的望着这条带给她无限困扰的huáng宝石手串,问道:你在哪里找到的?不是早就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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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冷冷说道:你管我在哪里找到的?现在把它戴上,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取下来,我不给你孩子,看你以后还要不要逞英雄?
云倾别过头去,嘟着嘴道:不戴!
曦泽见状一怒,抓过云倾的手,qiáng行给她戴上。
云倾赶忙挣扎:我不戴,我不戴,我要孩子你快松开,我才好不容易好一点,你又让我戴这个,那前面的不是全白费了?你快松开!
曦泽用力扯过云倾的手,死死的按住,冷着脸,一字一字的说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取下来,我一定没你的好事!你给我好好的戴着!
他总是害怕,害怕云倾的身子没有办法支撑生产的辛苦。
云倾挣不脱,紧紧皱着眉头说道:你不让我取下来,我就不喝药,哼
曦泽大怒:你敢?!信不信我现在把两个孩子都带走,你还敢要挟我?来人
云倾大惊,一把抱住曦泽,急急说道:不要,不要带走,我知道我错了,你就惩罚我三天好不好?
曦泽冷冷的扯开云倾,没有一个好脸色:看你表现,如果还是这么胡来,就永远也不要取下来!
云倾无奈,皱着眉头望着手上的东西,一直嘟着嘴,到底是什么也不敢说。
第618章 说qíng
翌日,夏晚枫端着药来到祈夜的房中,对祈夜道:起来把药喝了吧!
祈夜起身接过药碗喝下药又递给夏晚枫。
夏晚枫放下药碗,说道:你躺下,背朝上,我来给你涂药!
祈夜闻言微微一惊: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是了,你歇着吧!
夏晚枫已经拿过了药,说道:难道你还怕我伺候不了你?谁凃不都一样吗?刚好我现在有空,就让我来帮你凃吧!你先躺下!
祈夜只好躺下,夏晚枫慢慢的打开纱布,开始给祈夜涂药,一边凃一边说道:我可提醒你一句,你在皇上面前保下了子修,可不要背地里又对他下手,皇上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祈夜背对着夏晚枫,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望向别处,冷冷一哼,没有说话。
夏晚枫挑眉,手上的动作忽然一顿:你不会真的想动他吧?
此刻房内就只要他们二人,祈夜深吸一口气,凝神望着前方,冷淡的说道:我可以不在宫里动他,找个gān净的地方给他长点教训!我的话说的很清楚,他已经触犯了我的底线,他现在在我手里,我想要怎么样他都逃不了!
别啊夏晚枫拉长音调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近人qíng?好歹给你当了几年的徒弟,一直勤勤恳恳的侍奉你,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跟个奴仆似的,你怎么还对他那么狠?你讲点qíng面好不好,人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别说动手就动手啊!
祈夜冷冷一哼: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真的是这样吗?我让他不要娶凌薇,他听了没有?娶了凌薇又不喜欢,之后闹出多少事?哪一件不是我来替他收拾烂摊子?还嫌不够吗?
夏晚枫被吼的一抖,吸了吸鼻子,又接着涂药: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qíng了,你又翻出来说!你累不累?
祈夜冷哼:他就没少给我惹事,哪次出事不是我出来给他收摊?就说这一次,要不是我出面保他,他能活到今天吗?他还指望着皇贵妃可以保他,保得住吗?
是是是夏晚枫赶忙奉承道,就你在皇上面前说话最管用,皇贵妃也及不上你!皇贵妃办不成的事,那都得请你出马才行!
祈夜冷冷说道:我授他医术,又次次给他收摊,他这条命都是我救的,难道我还动不得他吗?
夏晚枫赶忙说道:动得,动得,只是,你都已经救他了,何苦还要动他?到时候又心疼,这么好一个徒弟,不是可惜了!
祈夜有些生气,怒道:你不要再跟他说好话了,他若真当我是他师父,听从我的命令也就罢了,我早就告诉了他未央宫要少去,他不听,我才进大理寺,他就把消息送到未央宫去,我也跟他说了,不要对皇贵妃这么死心塌地,一般忠心不背叛就可以了,他也不听,皇贵妃就是他的祖宗奶奶,叫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好歹也不分,他很清楚我把他派到皇贵妃身边是为了什么,他的职责就是照顾皇贵妃,我的底线就是不可以伤害皇贵妃,可是他还能端着毒药往未央宫送,我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绝不容许出现的事qíng,他也敢去做,简直是胆子比天还大,我如果不给他一点教训,他大概已经忘了我是谁了?!
夏晚枫叹了口气,说道:他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你,你是他师父,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赐予的,一直是你在保着他,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分的清楚,他记着你的恩qíng,才会对你这么勤谨周到,再说,他服从皇贵妃的命令还不是你的意思,你忘了你当初怎么说的了,我可是在场的,你说,只要是皇贵妃的命令,无论好的坏的,都要不问缘由的照做,他不是一直按着你的意思来吗?你可不能怪人家!
祈夜瞪圆了眼睛:我的意思是让他这件事也照做吗?!他这叫不知死活,我就不该救他!就让他死了算了!
夏晚枫皱眉,说道:你都救他了,何必又要后悔,再说,这件事qíng是皇贵妃bī他做的,不是他的本意,真的不能怪他!要怪就怪皇贵妃救你心切,为了你不顾一切!可见,你在皇贵妃心目中占着十分重要甚至不可取代的地位,她冒死也要救你!
祈夜见他扯远,反过头瞪着他怒道:你胡扯些什么?!皇贵妃救我那是为了皇上,跟我没关系!你还敢这么说,是不是想害死我?
夏晚枫赶忙道:你躺好,正涂药呢!
祈夜白了他一眼,又重新躺好。
夏晚枫又接着一边涂药一边说道:我这不是说的让你心里舒服点吗?又不会真的拿到外面去说,你急什么?话说回来,子修确实对你忠心,你要求他忠心于皇贵妃,他也确实死心塌地,达到了你的要求,他是一根筋的人,谁也收买不了,这一点就胜过了所有,是人都有缺点的,你也要多多包涵他,不要那么严格!你也知道,他服从皇贵妃服从惯了,改不了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qíng,而且他很好控制,在你手里也翻不出花样来,你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徒弟?他是个没有心机的人,总是拿着真诚的心对待人,也能吃亏,吃了亏也不会多说什么,若是换了那些花花肠子的,背地里算计你一番,就够你受的了!别忘了,在你身边做事的人,还能不知晓你的事吗?比如,看穿你心底的感qíng,光这一点就足以控制你了,可是子修这样做了吗?不用你说,也千方百计的替你瞒着,他若是有歪心思,还有你的好日子过吗?所以,你看待问题也要看全面,他终究是有他的好,是别人取代不了的,就算偶尔犯了错,毕竟现在皇贵妃没事了,挺过了这一关,你就原谅他吧,不要再计较了!给你当徒弟那可不是好当的,得一直忍受着你的坏脾气,你看他多能忍,从来不多说你什么!你就不要再计较了!给他一次机会吧!
第619章 岳氏
祈夜闻言沉默不语,半晌之后,方叹着气道:好吧,既然你说了他这么多好话,我就姑且先放过他这一次,如果还有下次,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听了!
夏晚枫闻言很是欢喜,又道:你放心,放心,不会有下次,绝不会有下次!
转头,夏晚枫又忽然说道:皇上让我调查你的事,以后白天我就要去忙政事了,就没有时间来照顾你了,只能让子修来照顾你,你不要总是臭着一张脸,呼来喝去的,好好的说话,过去的事qíng就不要再提了!
祈夜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夏晚枫又道:从明天开始,白天就由子修来照顾你,我晚上过来接手!你好好的养病,按时喝药,以后还有很多的事qíng要你去做呢!
祈夜懒洋洋的说道:知道了,你只管去忙你的事吧!
背后的药已经涂好了,夏晚枫又道:你翻个身,凃前面的!
祈夜翻过身来,好好的躺着。
夏晚枫又接着涂药,道:你大概要一直住在宫里了,等你好些了皇上就会传你到未央宫去,皇上面前,你什么都不要多说,不管皇上针对这件事qíng做出怎样的决定,你都不要表现出不舒服,以后皇上要你做的事qíng,你也积极点,皇上看着心里也舒服!
祈夜啐道:你还没老呢,就像个老太婆一样喋喋不休,什么都要jiāo代一遍,听得我耳朵都长茧了!
夏晚枫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不然,你以为我有心qíng一直在这里看你的臭脸色?跟个奴仆似的的服侍你,你也没有一句好话,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还要嫌弃!
祈夜想笑又没笑,没有再说话!
另一边,长chūn宫正殿内,玉贵嫔岳氏慵懒的斜倚在长椅上,望着底下,问道:红翠,人带来了吗?
站在她身边的侍女红翠赶忙说道:已经带来了,就在殿外候着!
玉贵嫔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红蔻丹,仿佛很是满意,这是今天刚凃上的,这凤仙花的颜色就是艳丽,涂在指甲上很是夺目,玉贵嫔慵懒的说道:那就带进来吧!
是!
很快,红翠就将刘友带了进来。
多日不见,刘友依旧还是上次见到的那副模样,奴颜婢膝,朝着玉贵嫔下跪叩首:奴才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玉贵嫔见到刘友十分曼妙的一笑,道:起来吧!
谢娘娘!刘友这才站起身来。
玉贵嫔放下自己的双手,随意的放在身边,慢悠悠的说道:刘友啊,本宫今天请你来,是这件事qíng还有些收尾的事qíng没有做!
刘友道:还请娘娘明示!
玉贵嫔望着刘友,说道:皇上一直在查这件事qíng,一直在抓你,好像是不想放过呢!
刘友提起jīng神来,认真的说道:奴才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容颜,皇上是抓不到奴才的,若是娘娘不放心,奴才这就出宫,远离京城,一定不会让皇上抓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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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贵嫔摇了摇头,又接着慢悠悠的说道:本宫并不是想让你出宫!她忽然坐直了身子,直直的望着刘友,说道,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局,没有算计成独孤祈夜,本宫还要继续算计静妃,这条线不可以断了!你明天便重新扮成祈夜的样子在宫中行走吧!
刘友一惊,不可置信的说道:娘娘,那样的话,奴才岂不是很容易就被抓住了?
玉贵嫔又接着说道:到那时,你可要咬死了静妃,不管别人用什么手段你都不可以改口,一定要让皇上相信是静妃在勾结沐雪松,皇上相信了你的供词,就不会怀疑到本宫这里来,记住了吗?
这就是要将他当成弃子了,刘友有些不可置信,有些哆嗦的说道:娘娘,您高抬贵手吧,奴才若是被抓住了,可还有活路?您饶了奴才的命吧,奴才还有妻儿老小,不能不管他们啊!
玉贵嫔冷冷一哼,仿佛有些不耐烦,又道:你只要按着本宫的意思去做,本宫自然保你一家老小平安到老,你若是想就此走人,再也不管了,不要忘了你的一家老下小还掌在本宫手上,本宫想让他们怎么样,他们就得怎么样!你乖乖去做,咬死静妃,千万不要松口,否则,本宫就让你的一家老小先到huáng泉的那一头去等你!
刘友闻言面如死灰,其实,这便是宫里人的面孔,永远也不会对一颗棋子表现出怜悯,他的眼眸无意识的动了动,咬了咬牙,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来,顺着他的两鬓留了下来。
玉贵嫔脸上现出yīn狠的神色来,又接着说道:实话告诉你把,本宫现在已经怀了龙种,就算你现在向皇上供出本宫,本宫也因为有龙种什么事qíng都没有,但是,你若是敢出卖本宫,本宫一定让你的一家老小全部即刻去见阎王,一个也不会放过!
刘友闻言脸色更白,如此相bī,他已经是无路可走,只得道:娘娘放心,奴才的嘴很紧,是绝不会让娘娘牵扯这件事的!
玉贵嫔对刘友的反应很是满意,她十分愉悦的点了点头,说道:记得,首先抓住你的人肯定是夏晚枫,对着夏晚枫你什么都不要说,等到了皇上面前,你再供出静妃,一定要咬死静妃,只要你帮本宫办成了这件事,本宫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的家人,让他们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不会让你担忧的,你便放心去做吧!该怎么说,待会红翠就会告诉你!
刘友十分艰难的说道:是,多谢娘娘!
玉贵嫔又叮嘱道:你这便下去吧,记得,要演的像些,不要让人怀疑了!
奴才告退!
望着刘友和红翠离去的背影,玉贵嫔慢慢弯起美艳的红唇,眼眸中闪现出一抹jīng光,很是潋滟,接着,她又望向自己的手,果真是十分的满意这红色的蔻丹。
第620章 咬死
很快,夏晚枫就抓到了重新假扮成祈夜的刘友,并将他带到了曦泽的面前。
曦泽仔细望去,易容后的刘友确实很像祈夜,就是仔细看也分辨不出来了,可是祈夜现在一身伤,自然是不可能到自己面前来的,这面前的人倒是什么事qíng都没有,平白让祈夜给他背了黑锅,曦泽的脸色很不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友没有回答。
夏晚枫眉头一皱,说道:皇上,他叫刘友!
曦泽点点头,又问道:是谁指使你假扮神医的?
刘友低着头,没有说话。
曦泽望向夏晚枫,夏晚枫道:这个微臣也问了他,他没有说!说着,他有转眸望向刘友,催促道,皇上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难道是想大刑伺候不成?
刘友闻言一抖,终于开口说道:是静妃指使奴才这么做的!
夏晚枫大惊,不可置信的望着刘友。
曦泽的目光转向夏晚枫,只见他仿佛有些回不过神来,曦泽不禁皱起眉头,视线紧紧锁住刘友,凝神问道:刘友,你若是在朕面前肆意栽赃,那便是欺君,是掉脑袋的罪,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给朕说实话!
刘友赶忙叩首道:皇上,奴才说的都是实话,奴才不敢欺瞒皇上,真的是静妃娘娘指使奴才这么做的,不然奴才又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怎么可能伤的了她?而且,她还吩咐奴才一定要伤到她,到那时,就会有人带着皇上过来,时间掐算的刚刚好啊!
薄薄的怒气升腾起来,曦泽冷眼看着刘友,半晌沉吟不语。
这边,夏晚枫终于回过神来,对曦泽道:皇上,这个奴才说的跟微臣查到的完全不一样,他很有可能是在撒谎,可否让微臣带回刑部好好审理了之后再做定论?
曦泽挑眉:晚枫,你确定这件事qíng静妃没有参与其中吗?你为什么这么相信静妃?
这便是在怀疑了,夏晚枫背后吓出一身冷汗,他竭力保持镇定,现在必须先撇清自己的立场才行,他道:皇上,并不是微臣相信静妃,而是微臣一直秉公办事,不想冤枉好人,现在微臣手上的证据并没有一样是指向静妃的,微臣觉得,不能仅凭这个奴才的三言两语就轻易的下结论,毕竟他是有撒谎的可能的,而且皇上不是一向很相信静妃娘娘吗?为什么突然又不相信了?
夏晚枫将疑问又抛向了曦泽,确实让曦泽无法再接着质疑他,曦泽哼出一口气,沉着脸,说道:天时地利人和会不会掐算的太好了?真的有这么凑巧的事qíng?静妃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曦泽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夏晚枫提起心神来,又道:皇上,其实并不能排除凑巧的可能,这件事qíng还有很多的疑点,是不是让微臣先审清楚再做定论?
曦泽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件案子本来就是掌在你手里的,你便好好去审吧,事关祈夜,你一定要审清楚,不冤枉好人也不要放过同谋!
夏晚枫赶忙拱手道:是,微臣遵旨!说完,就带着刘友下去了。
在刑部大牢内,无论夏晚枫怎么上刑审问,刘友都一口咬定是沈绿衣指使他这么做的,事qíng再次陷入僵局。
三日后的下午,夏晚枫来到了绿影宫,正坐在chuáng上休息的沈绿衣不禁一惊:你怎么来了?
夏晚枫淡然的说道:拜见静妃娘娘!我奉皇上之命追查神医的事qíng,有重要的事qíng要问你,可否请你遣退左右?
沈绿衣眼眸闪了闪,对着底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很快,内殿中站着的宫人就都退下了。
夏晚枫见他们都退gān净了,方问道:绿衣,你的伤好些了吗?
沈绿衣淡淡的说道:已经好了许多了!
夏晚枫问道:绿衣,我抓住了那个假扮祈夜的人,他向皇上招供是你指使他伤你嫁祸给祈夜的,是不是真的?
沈绿衣一惊,秀眉立刻蹙起,有些生气道:他怎么可能是我指使的?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qíng!难道皇上相信了那个奴才的话?
夏晚枫闻言稍稍放下心来,又问道:那为什么当时你恰巧会出现在那里?还撞见了皇上!
沈绿衣冷冷说道:当天我吃多了一点东西,就出去散散步,刚好走到了那里,谁知道就撞见了皇上?我又不是故意去那里的!
夏晚枫微微皱着眉宇:这件事是沐雪松在算计祈夜,皇上现在在查后宫谁与沐雪松勾结在一起了,你是否与沐雪松有来往?
笑话!沈绿衣冷言说道,我凭什么替他们沐家做事?我本身就是受害者,这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有参与其中,我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去谋害独孤祈夜,我没有算计他,更不可能跟沐家勾结在一起,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qíng!
夏晚枫点点头,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烟雾:绿衣,有些事qíng我也要提醒你,傅氏倒了,沐家想要取而代之,沐雪松仗着自己身后有沧州十万兵马,想要独揽朝中大权,已经被皇上忌惮,所有跟他沾边的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你一定要远离沐氏,包括那个已经瞎了的英昭仪,而且,你是后妃,朝政的事qíng你千万不要cha进来,不要在皇上面前去说,免得皇上多心,圣心难测,你也要多多注意,一刻也不要放松!
沈绿衣脸色缓了缓,说道:多谢夏相好心提醒,我会注意的,朝政的事qíng,我不会cha进去的!
夏晚枫放下心来,又嘱咐道:这件事也牵扯到政党之争,你也不要再过问了,你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会将他处理好的,不会让你有事,希望你早日平安康复,我就不再打扰你了,你好好的休息吧!
沈绿衣点点头,满是清冷的说道:夏相慢走,不送!
夏晚枫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往外面走去。
第621章 晚枫
是夜,夜风来的急促,chuī的人身上很是舒服,树叶沙沙的响,夜晚一片祥和!
夏晚枫来到揽月楼,遣退众宫人后,在房内跟祈夜说话。
祈夜躺在chuáng上,问道:事qíng查的怎么样了?
夏晚枫坐在chuáng边,淡淡的说道:我抓住了那个假扮你的人,他叫刘友,我把他带到皇上面前,他却像皇上招供,指使他这么做的人是绿衣,我和皇上都大吃了一惊,今天下午我去了绿影宫,特地询问了绿衣整件事qíng,绿衣说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并没有与刘友勾结,也没与沐家勾结,她只是单纯的受害者,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qíng来,我相信绿衣的话,当时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房间里,她没有必要对我撒谎,再说,她也知道不管事qíng的真相是怎么样的,我都会维护她,所以,我觉得她说的是真的,是那个刘友在栽赃绿衣!
祈夜闻言长长哼出一口气,深深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做出这样的判断之前,仔细审问过刘友了吗?
夏晚枫每次遇到事qíng,都会来同祈夜商量,现在也不会瞒着他,他如实说道:我已经审问过了刘友,可是无论我对他用什么刑罚,他都一口咬定是绿衣在指使他这么做,他的口供没有一点改变,我虽然相信绿衣是清白的,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向皇上jiāo代!
祈夜闻言,仔细的想了想,思绪翻涌着,他道:如果你相信自己的判断,那就换个方式来查这件事qíng,我觉得这个刘友大概不是单纯的被收买了,如果只是被收买,几道刑罚下去,他就应该会改变口供,他死咬着不放,难道那个人是用其他的办法在控制着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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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枫闻言一滞,转而又说道: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是被威胁了?
祈夜点点头,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他凝神望着夏晚枫,说道:很有可能,你不妨去查查他的社会关系和亲属关系,说不定可以有意外的收获,但凡控制,是有这个可能的!
夏晚枫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也养了这几天了,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祈夜淡淡的说道:宫里的药,还是很不错的,伤口愈合的很快,疼痛也在逐渐的减轻,应该要不了多少时间我就可以下chuáng自由走动了,你不用太担心我,我身体的底子好,可以扛得住!
夏晚枫叹了口气,嘱咐道:这养病主要是把心态放好,心qíng开朗了,病自然就好得快,你这段时间也不要多想,这些事qíng我自然会将它处理好,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祈夜点点头,说道:辛苦你了,每天都在外面跑!晚上还要来照顾我!
夏晚枫微微一笑,道:我都做这些事qíng做惯了,没关系!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便好好享受着吧!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祈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今天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我这里你现在也不用再照顾了!
好,那我就先下去休息了,你夜里还需要什么,就喊我!夏晚枫笑道。
嗯!祈夜点点头。
这一夜,曦泽来到了中宫,王宁暄赶忙出来迎驾:臣妾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一边走一边说道:起来吧!不必拘礼了!
谢皇上!
曦泽径直来到内殿坐下,王宁暄捧着茶进来。
曦泽见屋内只有他们二人,问道:皇后,朕有段时间没有到你这里来了,你可还好?
王宁暄将茶递了过去,在曦泽的身边坐下,笑容端庄,和煦的说道:臣妾还是老样子,照顾着晨馨,偶尔去看看绿衣,一直都很好,多谢皇上记挂!
曦泽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说道:你什么时候去看的绿儿?
王宁暄答道:臣妾昨天还去了!
曦泽端起茶盏,略喝了一口,问道:她的伤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王宁暄微笑着答道:已经好了许多,可以下地自由行走了,臣妾看着也很是高兴!
曦泽嗯了一声,又道:你有空,就多过去照顾她吧!朕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顾她,就劳烦你多跑几趟了!
是,皇上放心,臣妾会将绿衣照顾好的!转头,她又说起另一件事,宫里最近有喜讯!
曦泽挑眉:哦,是吗?有什么喜讯?
王宁暄喜气洋洋的说道:玉贵嫔有喜了!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她今天来跟臣妾说的,恭喜皇上,宫里又要添孩子了!实在是太好了!
曦泽闻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放下茶盏,说道:姗妹有喜了?这可真是大喜事,母后还在的时候,天天都盼着她能有孩子,并且一再叮嘱朕,要好好的照顾她,朕也答应过母后,要让她今年手里抱着孩子,现在她有喜了,母后也可以含笑九泉了,你今天有没有将这件事qíng告诉母后?
王宁暄闻言一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臣妾只顾着欢喜,倒忘记了这件事,是应该及时的告诉母后,臣妾明天就去太庙,将这大喜讯告诉母后,让母后也开心开心!
曦泽点点头,又问道:姗妹这一胎,打算让谁来照顾?你有时间吗?
王宁暄温柔的笑着,说道:这原本就是臣妾分内的事qíng,皇上若是相信臣妾,那便将她这一胎jiāo给臣妾照顾吧!
曦泽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淡淡的忧伤浮了上来,他叹息道:宫里生个孩子总是不容易,得防着这个防着那个,你便多派些人手过去伺候,挑选谨慎妥帖的太医去接手这件事qíng,多费费心,辛苦你了,待姗妹平安生下这一胎,朕自然不会薄待了你!
王宁暄莞尔:臣妾倒是不急这些!她顿了顿,又忽然问道,只是玉贵嫔怀孕了,这位份是不是要晋一晋?
第622章 压下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先不急,若是能母凭子贵,那才是极大的荣誉,待她平安生下孩子,朕晋她妃位!
王宁暄笑道:那确实是极其荣耀!
这件事就辛苦你了!
王宁暄温柔的说道:皇上不必跟臣妾客气!听说四皇子的身子也比以前健壮了许多,宫里的喜讯是越来越多了,臣妾是真的十分的高兴!
曦泽叹道:兰贵嫔照顾的好,确实表现的不错,回头,朕会好好的表扬她的。时候也不早了,皇后,早点就寝吧!
王宁暄温柔的说道:是,臣妾来服侍皇上!
夏晚枫沿着跟祈夜商量的思路去查这件事qíng,不过十天的功夫,就有了结果。
这一日,他来到承光殿觐见曦泽: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端坐在椅子上,道:免礼,你这个时候来觐见朕,是不是事qíng有眉目了?
夏晚枫站直了身子,说道:确实是有眉目了!
曦泽点点头,夸道:你办事的速度还是挺迅速的,并没有过去多长的时间!那个刘友在牢中招了?
夏晚枫摇了摇头,禀报道:没有,他的口供依然没有改变,一直死咬着静妃不放,但是微臣总是觉得这件事qíng另有蹊跷,所以就去严查了他的亲属关系,结果却发现,他的一家老小全部都掌握在岳氏的手上!
曦泽一惊,仿佛有些不可置信:岳氏?
夏晚枫无比肯定的点了点头。
曦泽深深地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后宫中与沐家勾结在一起的人是玉贵嫔?
夏晚枫仔细的想了想,对曦泽说道:微臣一直怀疑刘友是被人控制了,但是想不出别人到底是用什么在控制他?如果只是单纯的收买,并不至于上了这么多刑罚,还不吐口,可是仔细一查,结果却是让人大吃一惊,正是因为他的一家老小都被控制在别人的手上,所以他才咬死了静妃,不管用多少刑罚,他都不会改口,皇上,静妃确实是冤枉的,那天她忽然出现在那里,应该只是一个单纯的巧合!
曦泽深吸一口气,心头浮起失望,依旧紧紧皱着眉头,说道:玉贵嫔怀孕了,所以她不希望皇贵妃生下孩子,分走他的孩子的宠爱,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可是,她完全没有必要有这样的担心,朕答应过母后会好好照顾她的,自然不会薄待了她,她又何必如此?朕真没想到她会这样!晚枫,岳大人与沐雪松有来往吗?
夏晚枫摇了摇头:目前,臣还没有查到他们有来往,参与这件事的应该是玉贵嫔不是她的父亲!
曦泽点点头:你倒是中肯!
夏晚枫问道:皇上,这件事qíng已经查清楚了,你打算如何处置?
曦泽长长的哼出一口气,有些犹豫的说道:玉贵嫔怀孕了,朕现在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念她是初犯,朕便放过她一马,希望她能安心生下孩子,不要折腾这些事qíng,也不要再做出令朕失望的事qíng了!
曦泽已经这样说了,夏晚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道:是,微臣明白了!
曦泽的目光幽深,望着夏晚枫,又叮嘱道:这件事qíng,你就不必去同祈夜说了,免得他觉得朕偏袒自己人,对祈夜,你就说是沐雪松在算计他,这笔账朕跟他记着,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的,不会让他白白受苦!
夏晚枫赶忙说道:是,微臣知道怎么做了,请皇上放心!
曦泽又长长叹了口气,道: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刑部和揽月楼两边跑,祈夜的身子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夏晚枫说道:比起之前好了许多,多谢皇上福泽庇佑,皇上不用担心他,他身子骨底子qiáng,以前吃过自己炼制的很多药,所以好的比别人快!
曦泽欣慰的点点头,道:听你这么说,朕就放心了!但是现在你也不可以太大意,还是要好好的照顾他,若是还缺什么,就来同朕说,朕必然尽力照顾他!
夏晚枫赶忙说道:多谢皇上!如果没有其他的事qíng,臣就先告退了!
曦泽点点头,道:你去忙吧!
微臣告退!
这件事qíng就这么揭了过去,没有人再提起过。
日子又恢复了风平làng静,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十月,天气已经有些冷了。
曦泽传召祈夜来到未央宫,祈夜裹着长袍而来。
曦泽端坐在最上首,云倾坐在左手边。
再次当着曦泽的面见到云倾,祈夜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伪装的冷漠。
云倾确实曾经伤害过他,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祈夜的心头被巨大的感动包围,使得整个人都暖意融融,再加上曦泽特地来说好话调和,自然不会再拒之千里之外。
他站在阳光照she的地方,拢手于袖,目光一片沉静,看起来并不像一座冰雕,阳光在他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柔和色彩,配合着那件青色的长袍,倒是给人一股qiáng烈的安全感。
曦泽见到祈夜,免不了要先关切地问上几句:祈夜,在听说你已经大好了,是吗?
祈夜站着一动不动,木然的答道:身上确实不疼了,只是留了不少的疤!行动什么的都很方便!
曦泽笑道:你是男子,留疤算什么,反正都是在看不见的地方,有衣服遮着,不怕!
祈夜的眼眸动了动,没有说话。
曦泽又道:你若是还缺什么,就来同朕说吧!
祈夜淡淡的说道:托你的鸿福,什么都是足够的,宫里的东西都很好,不需要什么了!
曦泽笑了笑,又接着说道:今天请你来,是想让你看一看,皇贵妃的毒是不是都清理gān净了?之前一直是按照你开的方子在喝药,你也来看看效果!看看还需不需要再加些什么?
好吧,我便再诊诊脉!
曦泽对着云倾递去一个颜色,云倾赶忙伸出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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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诊了片刻,说道:皇贵妃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余毒基本上都清理gān净了,你们不用担心,我再开个调养的方子,每天按时服药,仔细的养着,也就是了!
第623章 双喜
曦泽终于放下心来,笑道:祈夜,麻烦你了!
祈夜很快就写下一个方子,站起身来,说道:待会我就会把这个方子给魏御医,由他来给你煎药,你记得每天按时服下!之后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自己多多注意保暖就是了!
谢谢神医!我都记下了!云倾点点头,忽然又问道,神医,我的身体已经大好了,现在可以怀孩子吗?
曦泽闻言横了她一眼,有些生气的说道:皇贵妃,你不要多嘴!好好喝药就是了。
祈夜觑着曦泽的脸色,又见云倾的手上戴着那串含有麝香的huáng宝石手串,基本上可以猜出曦泽的心意,他木然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先慢慢养着吧,等到明年开chūn的时候,天气暖和起来了,再提这件事qíng!
这话正合曦泽心意,曦泽赶忙道:听到了吗?你急什么急?先养好你的身子再说!
云倾无比气闷的住了口。
祈夜又望向曦泽,目光淡然,仿佛没有一圈涟漪,他道:现在既然我的身子已经大好了,皇贵妃这边也有魏御医照顾,也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南园了!
曦泽闻言皱眉,拉长了音调道:你怎么又急着回去,在宫里住着有人伺候,难道不好吗?你就一直住在朕这里不行吗?动不动就要回去!
祈夜淡淡的说道:不是说住你这里不好,宫里是非规矩太多了,我不喜欢,我喜欢南园的清静,再说,我又不会走远,你想传我,我随时都可以进宫来!
曦泽道:揽月楼要是有谁多事,你就来跟朕说,朕自然要给点颜色他看看,不会让人怠慢了你!
祈夜不想惹事,赶忙说道:不必了,他们都很好!只是,我习惯了住南园,老是待宫里,会有人说闲话的,这样对你也不好!我晓得分寸!
曦泽见留不住,也没有了耐心,满是责怪的望着他:那朕让人把揽月楼的大药柜通通都搬到南园去。这是你喜欢的东西,白白放在那里也làng费了!
祈夜不好再拒绝,便道:那好吧,便多谢你了!
曦泽笑道:你跟朕就不必客气了!有空就进宫来陪朕喝喝茶!
祈夜点点头:嗯,如果没有其他的事qíng,我就不打扰你和皇贵妃了!我先走了!
曦泽道:好,你慢走,四喜,替朕送送神医!
四喜赶忙打着秋千道:神医,请!
这个冬天,就这么养着过去了,到了大兴八年的chūn天,才刚刚二月,云倾便在曦泽身边软磨硬泡,要将那串huáng宝石手串取下来,曦泽原本是不同意的,奈何经不起美人的枕边风,最终还是同意了,又请了祈夜来给云倾调养,祈夜再次住进了揽月楼。
这一次,有了曦泽的特别叮嘱,四喜派去伺候祈夜的人全都是他信得过的,他可不敢再出什么岔子惹曦泽生气,所以,祈夜在揽月楼住着还是瞒舒服的,至少那些奴才都不会多嘴。
到了六月末的时候,玉贵嫔平安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皇子,曦泽很是欢喜,下旨晋封她为玉妃。
产婆抱着孩子与曦泽一同来到产房内,玉妃岳氏已经坐起身来了,满是欣慰的望着曦泽。
曦泽来到chuáng边坐下,笑着说道:姗妹,你给朕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立了大功,真是辛苦你了!
玉妃无比喜悦的说道: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只要是为了皇上,臣妾什么都愿意做?孩子怎么样?臣妾还没有看过!
曦泽赶忙示意着产婆将孩子抱到chuáng前,曦泽欣喜的说道:孩子长的像你,很是健康,白白胖胖的,以后长大了肯定很不错!
玉妃从产婆手中接过孩子,小心的抱在怀里,轻轻的吻了一下孩子,激动的说道:确实是长得像臣妾,若是xing格可以像皇上那就更好了!
曦泽笑道:你原本就是个美人胚子,孩子像你,长大后肯定十分的漂亮!
玉妃点点头,满是期待的说道:皇上,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曦泽闻言想了想,道:就叫玄奕吧!
玄奕,玄奕!玉妃很是高兴,这名字真好听,多谢皇上!
曦泽从长chūn宫回来,便听四喜道未央宫有喜事!
曦泽挑眉,云倾那里有什么喜事?
曦泽来到未央宫,只觉得今天的云倾仿佛与之前不一样,眉宇间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激动,曦泽明媚一笑:有什么喜事要告诉我?
云倾傻笑了两声,说道:我有了我们的孩子,一个月了!
曦泽闻言顿时愣住,仿佛有些不敢置信,他吞吞吐吐的问道:你这么快就怀孕了?是真的吗?
云倾无比激动的说道:是真的,刚刚魏御医过来诊过脉了,这喜脉难道还能诊错?是真的有孩子了!你高不高兴,我都快兴奋死了!
曦泽已经笑得合不拢嘴:高兴,当然高兴,今天真是双喜临门,真是太好了!这一定是个儿子!
云倾啐道:你就只知道要儿子,我喜欢女儿,这个是儿子还是女儿现在还不一定呢!
曦泽无比肯定的说道:一定是儿子,必须是儿子,哈哈哈
云倾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曦泽拉过云倾的手,紧紧的握住,仿佛也抑制不了激动的心qíng,说道:云倾,怀孩子辛苦,你怕不怕?
云倾十分曼妙的笑了: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怕?是女人都会经历这一关的,我现在十分期盼我们的孩子可以早一点到来,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一点也不害怕!
曦泽点了点头:要不要,我让祈夜来照顾你这一胎?
云倾道:不用了,不要这么兴师动众的,有魏御医来照看就可以了,你啊也不要再外面宣布我有喜的事,先藏着,不要太着急!
曦泽知道云倾的谨慎,点点头,道:好,那就暂时先不说,你好好养着,要吃什么尽管让御膳房去做,别委屈了!
云倾明媚的点点头。
第624章 酸桔
自从云倾怀孕之后,就爱上了吃酸食,比如酸桔、酸梅之类的,可是她不敢表现出来,哪怕是在未央宫的正殿吃,她也不敢,就怕被人看到,她想吃酸的,都是让蕊儿偷偷出宫去买了带回来,根本就不会知会内务府。
虽然她的口味变了,但是她并不会通知御膳房改变菜的样式,还是和以前一样,御膳房送什么来她就吃什么。其实她贵为皇贵妃,位分如此之高,御膳房的人是绝对不会怠慢她的,每天都会给她做很多的菜送到未央宫,酸甜苦辣,各式各样的都有,其实是可以满足云倾的需要。
所以,看起来,云倾就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云倾总是在晚上一个人偷偷躲在内殿吃酸桔和酸梅,没办法,她就是喜欢。
这一日,云倾又偷偷躲在内殿吃酸桔,忽然听到门响了,云倾马上提起jīng神来,手忙脚乱的将酸桔藏起来,可是再一看,进来的人是曦泽,云倾又大松一口气。
曦泽进来的快,已经什么都看到了,他咧着嘴笑道:你在这房里偷偷摸摸的吃酸桔?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在外面吃,要藏起来?
云倾瞪了他一眼,说道:我现在是孕妇口味,喜欢吃酸,当然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稍微聪明一点的人看到了就会知道,我已经怀孕了!我当然得藏着拉!
曦泽走到云倾身边坐下,拉过她的身子面对着自己,压抑着兴奋说道:你真的喜欢吃酸啊?
云倾用力的点点头:是啊,现在就想吃酸的,别的都不想了!以前还喜欢吃辣,但是现在吃不下了!
曦泽大喜,仿佛笑得合不拢嘴,无比愉悦的说道:酸儿辣女,你喜欢吃酸,说明你这一胎怀的是个男孩,真是太好了,我就盼着你给我生个儿子!
云倾有些羞涩的笑着,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只是古话这么说,酸儿辣女,也不知道可不可信!
曦泽十分慡朗地说道:当然可信了,你这一胎肯定是个儿子!我就最喜欢儿子!哈哈
云倾笑得十分的甜美,仿佛很是满意,又道:要真的是个儿子,那就好了,你喜欢儿子,我若真生了个儿子,也能让你好好高兴几番!
曦泽哈哈大笑,忽然又压低了声音说:你这一胎如果真的生的是个儿子,我就把我的江山传给他!
云倾闻言一悚,全身止不住的一抖,她赶忙捂住曦泽的嘴,有些慌张的左右望了望,还好,此刻殿中只有他们二人,没有其他人,可是云倾还是觉得一阵阵的后怕,她捂着曦泽的嘴没有松开,急急说道:这话你也能乱说?要是让别人听去了,还能让我平安生下这一胎吗?现在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你怎么能把话说的这么急?万一是个女孩呢?快别说了!千万不要让人听到了!
曦泽拉着云倾的手放到怀里,目光幽深的望着云倾,十分认真的说道: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很期待你给我生个儿子,今天看到你喜欢吃酸的,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再说,我的江山,不传给我们的孩子传给谁?等这个孩子降生了,如果他真的是个儿子,那他将承载我全部的希望,我会把我所有的疼爱都给他,我会把我会的全部教给他,只要是我有的,我全部都赐予他,一点也不吝啬,只因为他是我们爱qíng的结晶,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任何一个孩子都不能取代,我是真心想将自己的江山传给他!
云倾见曦泽说得认真,不禁悬起心来,她回望着曦泽,有淡淡的忧伤浮上她的眉宇,云倾微微凝起眉头,说道:可是我不希望这个孩子当太子,如果你过早将他立为太子,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他所有的兄弟都不会与他亲近,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局面,我希望他平平安安的长大,不希望看到他有任何的危险!
曦泽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宫里养个孩子不容易,我知道你的担心,可是,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将他立为太子的,我早就在母后面前立下誓言,绝不立我们的孩子为太子,所以我不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我会尽我的能力保护他!就像保护你这样的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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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闻言终于放下心来,淡淡的说道: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是真的不想我们的孩子当太子,处在风口làng尖,人人都盯着,太危险了,我希望他当个闲散的王爷,平平安安地享受这一世就好!这就是我对这个孩子的期盼!
然而,曦泽却不是这么想的,他道:我们的孩子不会平庸的,我也不会允许他平庸!我要把他当成国君来培养,教他治国的才能,教他打仗的本领,让他文武双全,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让他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他安逸的当个闲散王爷只知道享福?享受这一世福气的人是你,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被我寄予厚望,有很多事qíng需要他去做,一刻也不能懈怠!我不立他做太子,也不立别人做太子,等我百年之后,我就是要把江山传给他,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我!
云倾白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的嗔道:你要让他学这个,又让他学那个,他岂不是要累死?你就不能让我们的孩子活得轻松一点吗?不要把他压垮!我会很心疼的!不要你自己是什么样子,就要求我们的孩子也变成什么样,那样太累了!我不想看到他那么累!我喜欢让他自由自在的!
曦泽给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拍了拍云倾的肩膀,深深的望着云倾,说道:你放心,不会压垮他的,我当然是有分寸的,我只是希望他上进,做一个有用的人,如果他真的是个儿子,等他长大了,我们爷俩一起保护你!
第625章 显露
云倾闻言,嫣然一笑:好,你们爷俩一起保护我,那实在是太好了!我也盼着我们的孩子可以早一点长大,只要他一直平平安安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曦泽望着笑得明媚的云倾,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他又轻轻的说道:你还想吃酸桔吗?现在没有人在这里,你快吃吧!
云倾闻言问道:我是想吃,你要不要也来吃一个?
曦泽摇了摇头,说道:太酸了,我牙齿受不了,我看着你吃就可以了,你快吃吧,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多吃一点!然后给我生个白白的大胖小子!
说完,曦泽十分愉悦的大笑起来。
云倾有些羞涩,脸颊微微泛红:你以为我是猪啊,一直吃?我只要吃一个解解馋就可以了!
就这样,云倾怀孕的事qíng瞒了三个月。等到云倾怀孕四个月的时候,云倾的小腹已经微微的隆起,虽然她一直穿着宽松的衣服,但是,若是仔细的看,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不仅如此,云倾还出现了呕吐的症状,这就是开始害喜了!
云倾有些担心,自己怀孕的事qíng恐怕已经瞒不住了。
原本,曦泽想停了云倾每日的请安礼,可是云倾觉得,这样反而yù盖弥彰,让人越发的怀疑,所以她每天还是会去中宫向王宁暄请安,一天也没有落下,她总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还是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这一日,云倾又来到中宫向皇后请安。
当凌薇扶着王宁暄出来的时候,云倾赶忙起身同众人一道下跪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端坐在凤座上,温柔而端庄的说道:免礼,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云倾这才起身坐下。
王宁暄望着众人说道:众位妹妹今天来的都很早,本宫看着心里很宽慰,你们每天如此勤谨的来中宫请安,安守本分,遵守宫规,确实让本宫省下不少的心,本宫的年纪大了,现在身子也有些不管用了,加上还要照顾大公主,恐怕不是每一件事qíng都能照顾得到!
杨美人头上的浅huáng色流苏摇曳着,衬得她人比花娇,她望着王宁暄,笑道:娘娘不必谦虚,臣妾等都知道娘娘很忙,不敢给娘娘添乱,必然都在自己宫里老老实实的,可是,娘娘看起来还很年轻,一点也不显老,好像还只有二十五岁!
王宁暄闻言,笑得很是温柔:杨美人的嘴可真甜!本宫要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好那就好了!只可惜,本宫已经人来珠huáng了,年华留不住啊!本宫也无可奈何!
有的,有的!杨美人赶忙说道,娘娘不用担心!
这边冯嫔又俏皮的说道:娘娘,你不必再担心后宫的事qíng。不是还有静妃和皇贵妃帮您打理后宫吗?也可以为您分担不少,你也可以多匀些时间出来照顾大公主,你不用太担心我们,我们都很好!
王宁暄叹了口气,道:虽然你说的都没有错,可是静妃还要照顾三皇子,皇贵妃也要照顾两个孩子,其实都是大忙人,但是他们确实帮了本宫很多,本宫心里也很欣慰,辛苦二位了!
云倾赶忙说道: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娘娘不必记在心上!
沈绿衣也道:只要娘娘好,臣妾能帮的,当然是尽量帮,必然尽心竭力辅佐着娘娘,还请娘娘放心!娘娘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保养好自己才是最关键的!
王宁暄望向沈绿衣,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本宫都记着了,你放心吧!转头,她又忽然说道,这个月的份例都已经分发下去了,不知道,各位妹妹都收到了没有?若是缺些什么的,可以尽管来跟本宫说,本宫必然尽力照顾!
王宁暄望着底下众妃,但是并没有人抱怨什么,看来内务府的管事经过她的敲打之后还是挺安分的,并没有苛待过谁,她也略略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一股恶心泛上云倾的心头,云倾赶忙以帕掩住自己的双唇,gān呕起来。
众人见状,都吃了一惊,目光齐齐的转向云倾。
王宁暄担忧的问道:皇贵妃,你这是怎么了?
云倾顿觉尴尬,赶忙用帕子擦了擦双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是平静的:臣妾没事,就是今天早上贪嘴吃多了,所以现在才会做呕,让娘娘见笑了,臣妾以后再也不会吃这么多了!
哦王宁暄道,原来是这样,那待会你可要多走动一下,消消食,等消化了就没事了!
云倾赶忙道:是,多谢娘娘!
云倾从中宫出来,心里有些忐忑,其实她小腹微微凸起这件事qíng早就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再加上今天早上的事qíng,只怕她怀孕的事qíng已经瞒不住了。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揽月楼,祈夜望着魏子修问道:皇贵妃怀孕了?
魏子修有些迟疑:这
祈夜微微蹙眉:她怀孕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魏子修有些尴尬,说道:她不让我对外面的人说!
祈夜挑眉,有些不高兴的问道:我也是外面的人?对我也不可以说?难道我还会害她不成?
魏子修更加尴尬,咽了咽口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让我不要多嘴,所以我谁也没说!
祈夜冷冷的问道:她怀孕多久了?
魏子修答道:已经四个月了!
祈夜木然道:她的保密工作倒是做的挺好的,连我也一直瞒着,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四个月,已经熬过了最危险的头三个月,看来这一胎她倒是十分谨慎的!你把她的脉象报给我!
于是,魏子修就将云倾的脉象报给了祈夜。
祈夜仔细的听着,点点头说道:她这一胎脉象还是挺安稳的,看来孩子很平安,很健康,这都是你的功劳,你做的不错,你给她喝的是什么药?
第626章 香囊
魏子修掏出一张药方递给祈夜,祈夜接过一看,又道:你再多给她加几味暖宫的药,以后再诊到任何qíng况都来向我汇报,务必要保她平安生下这一胎!
魏子修伸手接过药方,将它叠好放回怀里,道: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祈夜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她现在已经怀孕了,我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住在这揽月楼了,今天下午我就回去了,你好好的照顾她!
等一下!魏子修赶忙说道,你先不要这么早急着回去,她现在还不是很显怀,还想再瞒些时日,你若是突然回去了,就等于向众人宣布皇贵妃已经怀孕了,这事qíng就瞒不住了,你就再在宫里住一段时间吧!反正皇上也没说要让你回去,你在这里可以随便住,不用急!
祈夜深深的挖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真的以为这里是我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再说,她这事应该有不少人知道了吧,否则,消息怎么会传到我这里来?
魏子修尴尬的笑着,说道:不急,不急,就再住几天吧!毕竟还是有人不知道的!她没有公开的说明!
祈夜拢手于袖,冷冷的哼出一口气,说道:你现在先去给皇贵妃煎药吧!记得要仔细些,所有送给她的药,你都必须亲自尝过了,才可以给她喝。
是,那我就先去忙了!
去吧!
九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桂花都开了,一棵棵的桂树上,桂花一簇一簇的,那金灿灿的颜色,看起来十分的耀眼夺目。
桂花的香味浓重悠远,十分的沁人心脾,可以飘向很远的地方,给人一种十分幽静的感觉,让闻到的人感到很心安!
未央宫的前院也种了几棵桂树,开着金灿灿的花朵,很是美丽芬芳。
魏子修一身淡青色的长袍来到未央宫,给云倾诊脉。
云倾问道:魏御医,本宫现在已经有些显怀了,恐怕有些瞒不住了,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肚子看起来小一些吗?
魏子修的眉宇微微一动,说道:虽然古时有人用布束腹,让肚子看起来小些,但是那样毕竟对胎儿不好,不利于胎儿的健康成长,娘娘也要三思而后行!
云倾皱眉,说道:可是本宫这快要瞒不住了呀!本宫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怀孕了,而且,本宫现在老是gān呕,上一次就差点穿帮了,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帮本宫掩饰一下?
魏子修道:娘娘,您这些都是怀孕后的正常反应,你现在一直喝着安胎药,这些反应并不是很重,并没有到达卧chuáng不起的地步,微臣已经尽力为您调配安胎药了,帮你减轻这些症状,但是你要想让这些症状完全消失,就目前的qíng况来看,微臣是办不到的,也没有人可以办到,因为怀孕了之后,每个女人都会经历这种症状,这是正常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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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有些失望。
魏子修又安慰道:娘娘,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你现在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已经熬过了最危险的头三个月,胎儿现在已经稳固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如果你忧思过多,只会对胎儿不好,不利于胎儿的健康发育,说不定还会落下什么病症,这就令人遗憾了,所以您现在应该放开自己的心qíng,时时刻刻保持愉悦的心qíng,凡事多往好的一方面去想,你健康了开心了,孩子也会跟着健康!
云倾点点头,说道:谢谢你,魏御医,本宫知道怎么做了,一定会谨记你的叮嘱,时时刻刻保持一个愉悦的心qíng!
魏子修笑道:再说,不是还有微臣吗?微臣会尽自己的能力,助娘娘平安生下这一胎,还请娘娘不要担心!
云倾笑着点点头,问道:魏御医,你刚才给本宫诊过脉了,孩子现在怎么样?
魏子修回答道:胎儿现在很稳固,请娘娘放心,只是
云倾凝眉:只是什么?
魏子修微微蹙眉问道:娘娘,您这几天有感觉到胎儿在动吗?微臣刚才给你诊脉的时候,好像并没有感觉到胎儿在动啊!
云倾无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肚子,十分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的qíng况,有些担忧的说道:这几天,本宫好像没有感觉到孩子在动啊!三个多月的时候,本宫还感觉他在动的,可是这几天,他为什么不动了?魏御医,这是为什么呀?很严重吗?
魏子修赶忙安慰道:娘娘,你先不要太担心,让微臣先想想,照理来说,已经四个多月了,他在你的肚子里应该每天都会动,而且,动的频率是很多的,你可以直接的感受到,可是现在你感觉不到他动,确实有一些不正常!
云倾闻言提起心来,不禁越发的担忧,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魏子修凝眉想了想,说道:娘娘,你先将你平常所用的东西尤其是香料都端来给微臣检查,记得,这件事qíng你亲自去做,不要惊动旁人!
云倾赶忙照做,很快就端来了很多的东西。
魏子修又道:娘娘,您随身的物件,若是方便的话,也取下来一并jiāo由微臣检查!
于是,云倾又取下自己身上的玉佩、香囊等东西jiāo给魏子修检查。
魏子修将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她拿着云倾的香囊感觉有异状,他将香囊里的东西倒出来仔细的检查,不禁惊道:娘娘,这香囊里被混进了紫蝉香!
紫蝉香?!久远的记忆忽然被拉开,云倾惊的坐也坐不好了:你是说,那种让五皇子变成痴儿的紫蝉香?
魏子修凝眉点点头:是的,就是那东西,胎儿不动,应该就是这紫蝉香造成的!
云倾闻言只觉天旋地转,难道她的孩子也要跟五皇子那样天生痴傻吗?
云倾用力收紧自己的拳头,恨意倾泻而出:这个香囊本宫一直带着,那对孩子是不是有很严重的影响?孩子孩子会不会真的已经呆傻了?
第627章 搜宫
魏子修的眼眸闪了闪,安慰道:娘娘,你先不要这么着急,这才刚刚发现这件事qíng,孩子在腹中不动也只是这几天的事qíng,并不是已经很久了,再说,三个多月的时候你还可以感受到孩子在动,那就说明那个时候孩子是十分的健康的,并没有受到影响,再说,其他的妃子发现你怀孕了也是最近这些日子的事qíng,说明这紫蝉香对你的影响最多也没有一个月,不是那么严重,微臣刚才已经为您把过脉了,孩子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你先不要太担心!只要现在停用这个香囊就不会有事了!
云倾见他这么说,才略略放心,但仍然有隐忧潜藏在她那秀眉之中,她凝神说道:魏御医,那本宫现在应该怎么办?
魏子修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微臣会针对娘娘的qíng况重新开出药方,给娘娘调理,娘娘按时喝药,好好调养,小皇子会健康聪明的!请娘娘不要太担心!
云倾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谢谢你,魏御医,真是辛苦你了!
娘娘不必客气!这些都是微臣应该做的!魏子修亮出安慰的笑容,道,微臣会尽自己的能力来照顾娘娘这一胎,一定助娘娘平安生产,只是香料一类的东西,娘娘就再也不要用了,这个香囊便放远些吧!
云倾点点头,将香囊放到一边,又转眸望向魏子修。
魏子修又叮嘱道:娘娘还是要注意饮食,多吃蔬菜水果和营养的东西,这些都对孩子好,还有,娘娘所有的吃食都必须是信得过的人经手,千万不要轻易相信别宫的人,尤其是汤药,如果不是微臣亲自端给娘娘的,不管是谁给娘娘的,娘娘都不要服用,切记!
云倾赶忙点点头,说道:嗯,本宫都记住了,不会乱吃东西的,魏御医请放心!
魏子修笑了笑,又接着嘱咐道:娘娘,你一定要保持一个好心qíng,不要忧思伤神,多多注意休息!这件事qíng,还是及早禀报给皇上,jiāo由皇上来处理吧,娘娘就不要太费心了!
云倾并不烦躁于他的啰嗦,反而感到很是安定,她深吸一口气,叹道:这件事qíng,确实是该jiāo给皇上,由皇上出面,就可以查清楚这件事qíng了,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若不是你及时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若是本宫的孩子也像五皇子那样,那可叫本宫如何活?这后宫的算计实在是太厉害了,本宫这样苦苦的瞒着,没想到还是被人算计了!大概是那次在中宫请安,本宫gān呕了,被她们看穿了吧,她们的眼睛可真是厉害!
魏子修也叹道:娘娘,这件事已经被看穿了,娘娘就没有必要再瞒着了,索xing摊开了说,反而对娘娘更好!
云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本宫只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平安的降生,为此,让本宫做什么都愿意!
魏子修笑容和煦,犹如chūn风,拂面生温:有微臣在,娘娘放心!
云倾莞尔一笑。
魏子修道:娘娘好好休息,微臣就先告退了,微臣一有时间就会来娘娘这里的!娘娘的贴身之物都要经常检查,才能确保安全!
云倾点点头:嗯,好,本宫都听你的,魏御医慢走!
等到这件事晚上传到曦泽那里的时候,曦泽不禁勃然大怒:什么?!有人在害我们的孩子,想让他跟五皇子那样呆呆傻傻的?!是谁?是谁在害我们的孩子?
云倾蹙眉,浓重的烟云笼罩上她的眉梢,云倾担忧的说道:这件事qíng才刚刚查出来,我也不知道是谁在害我!
曦泽转眸望向云倾,拉过她的手,盯着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问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云倾回答道:魏御医说这紫蝉香对我的影响也就这些日子,并不是很深,只要我配合他的调理,孩子会恢复健康的,今天也确实是太险了,若不是魏御医提醒我孩子这几天动了没有,我都没有察觉这件事qíng!
曦泽凝眉望着云倾,说道:若是实在不行,就让祈夜来,务必要让我们的孩子聪明健康!
云倾莞尔一笑:魏御医既然有把握,你就不要太劳师动众了,实在不行,我会告诉你的!
曦泽忽然又问道:你今天查过了没有?是谁动的手?宫里有如此狠辣的人,一定不可以放过!
云倾仍然微微蹙着眉宇,说道:我今天已经搜查了未央宫所有奴才的屋子,并没有发现紫蝉香,这紫蝉香一定是来自未央宫外!
你的意思是是那些已经看穿你怀孕的妃子在害你?
云倾点点头,道:我今日搜宫,进行的严密,消息并没有放出去,而且魏御医发现这件事qíng之后,我没有向任何人伸张,并没有打糙惊蛇,那害我的人应该还没有这么快收拾gān净!
曦泽闻言,脸上现出yīn狠的神色来,他松开云倾的手,来到正殿,吩咐四喜立即带人火速展开搜宫行动,同时通知所有的后妃全部集中到未央宫。
不多时,灯火通明的未央宫就坐满了后妃。
曦泽端坐在最上首,王宁暄坐在左边,云倾坐在右边,其余后妃按照品阶有序的坐着,全部沉着脸有些忐忑的等待着搜宫的结果。
魏子修已经被传到了未央宫,候在一边,等待的时间,仿佛滴水成冰,云倾略感不适,掩唇gān呕起来,曦泽关切的问道:云倾,你没事吧?
云倾擦了擦双唇,轻轻摇了摇头。
曦泽温柔的说道:云倾,你要是感觉不舒服就先下去休息吧,这里还有我!
云倾仍然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内侍在兰贵嫔于婷蓝的贞柔宫搜到了不明香料带到未央宫来,经由魏子修检查之后,魏子修向曦泽禀报道:皇上,这正是紫蝉香!
第628章 喊冤
曦泽闻言愤然转眸望向兰贵嫔,怒斥道:兰贵嫔,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紫蝉香谋害朕的孩子,你希望朕的孩子一个个都变成痴儿是吗?你的心思怎么会如此狠毒,竟然如此对朕,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那边惊得回过神来的兰贵嫔,顿时起身来到殿中跪下,眼底已是噙着泪花,楚楚的说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怎么敢谋害皇嗣?这是绝不可能的事qíng!皇上,臣妾没有做这样的事qíng,请皇上明鉴!臣妾冤枉臣妾真的冤枉啊
曦泽冷冷一哼,横眉冷对,怒道:兰贵嫔,朕听说,四皇子的身体比以前好了不少,你是否担心皇贵妃生下儿子威胁到四皇子?甚至有帮四皇子夺储位的心思?
这一连串的发问,惊得兰贵嫔理智有些游离,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兰贵嫔赶忙说道:皇上明鉴,臣妾绝没有这样的心思!臣妾只是一心一意的抚养着四皇子,其他的事qíng,臣妾想都没有想过,储位一事全凭皇上的心意,臣妾怎么敢gān涉?后妃是不可以gān政的,臣妾哪里来的胆子置喙皇上的决定?臣妾从来没有想过,还请皇上明鉴
众妃冷眼看着,没有一个人为她求qíng。
兰贵嫔不禁有些绝望了。
然而,更糟糕的是,曦泽根本就听不进她说的这些,他直直的bī视着兰贵嫔,冷冷的问道:东西都从你的屋子里搜不来了,这件事不是你gān的,那你的宫里为什么会有紫蝉香?难道不是你谋害了皇贵妃之后来不及及时处理留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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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贵嫔赶忙摇了摇头,急急分辨道:不是,真的不是,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臣妾的宫里会有紫蝉香,但是臣妾从来就没有碰过这种香料,更不会拿来害皇贵妃的孩子,这一定是别人栽赃臣妾的,臣妾真的冤枉啊臣妾与皇贵妃没有仇怨,根本就没有理由害她啊,而且,臣妾是怎么样的人,皇上是清楚的,臣妾哪有这样的胆子做这种事qíng,就是再借臣妾一个胆子,臣妾也不敢啊,请皇上相信臣妾,臣妾真的冤枉啊
曦泽挑眉:你说有人在栽赃你,你指的是谁?
这兰贵嫔目光茫然的望向四周,众妃都沉着脸望着她,看不出好坏,这又要如何分辨,兰贵嫔不禁急的满头香汗,她茫然的目光又转向曦泽,不知所措的说道,皇上,这一时之间,臣妾如何能够分辨是谁在栽赃臣妾,但是臣妾真的冤枉啊臣妾可以用自己的xing命起誓,绝没有做过这样的事qíng,那紫蝉香不是臣妾的,请皇上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是冤枉
曦泽已经听得不耐烦了,冷冷的哼着气,说道:朕看你是解释不出来了,朕就是为了怕打糙惊蛇,才什么都没有声张,直接派人去搜宫,难道还能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栽赃吗?简直可笑,东西都已经搜出来了,你还要喊冤?!你若是乖乖认罪,朕说不定还会对你从轻发落,朕最讨厌的就是在证据面前还要喊冤的人,你什么也不必再多说了,给朕回你的贞柔宫去好好思过,不许踏出贞柔宫一步!
这就是禁足了,兰贵嫔闻言顿时面如死灰,瞬间哭得梨花带雨: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啊臣妾绝没有做过这样的事qíng,求求皇上相信臣妾啊臣妾没有要夺储位的心思,臣妾只是希望四皇子平平安安的长大,其他的臣妾都没有想过啊臣妾真的冤枉啊说完,便重重的叩首。
曦泽不再看她,冷冷的下令道:兰贵嫔谋害皇嗣,罪不容恕,朕念其初犯,特从轻处置,禁足与贞柔宫,降位为嫔,以儆效尤,若是还有效仿者,朕必然废黜去冷宫,绝不留qíng,来人,带她下去!
居然连降数级,兰贵嫔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白的几乎透明,半晌愣怔着回不过神来。
可是,她很快就被拖了下去。
曦泽喘着粗气冷眼看着,眸底没有一丝温qíng,众妃觑着曦泽的脸色,都缄默不言,连大气都不敢喘。
曦泽的声音掷地有声的传来:你们都给朕看清楚了,朕要皇贵妃这胎平平安安的降生,若是还有谁要动歪心思来谋害,朕一定会严惩,绝不会放过,你们都记清楚了吗?
众妃闻言,全身一抖,齐齐起身,屈身道:臣妾遵旨!
曦泽嗯了一声,又吩咐道:你们各自仔细着自己的行为,不要做出出格的事qíng,管住你们的嘴,不要胡乱议论,都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很快,众妃便陆陆续续的退下了。
等到她们都退gān净了,曦泽又转眸望向云倾,云倾将殿中站着的宫人都遣退了,凝眉对曦泽说道:你觉不觉得这件事还另有蹊跷?
曦泽挑眉,问道:如此雷厉风行,还能有什么篓子?他们事先可是没有得到一丝风声的!
云倾仔细的分析道:我们的动作确实迅速,按理来说,对手是没有时间及时转移赃物,可若是对手一开始就已经将赃物转移了呢?那不管我们的动作有多么的迅速,也是没用的啊!
曦泽闻言,陷入了沉思,半晌不语。
云倾又道:照今天的qíng况来看,我觉得事qíng并没有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以我对兰贵嫔的了解,她不是一个喜欢争的人,就储位而言,四皇子是最没有竞争力的,虽然他现在的身子比以前好了许多,但到底还是没有其他的皇子那么健壮,而且你给他的宠爱也不多,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四皇子并没有多少可能成为储君,难道兰贵嫔自己心里没底吗?难道她自己就看不出来吗?何苦还要拼命去争?再说,我喜欢吃酸这件事qíng,没人知道,她们凭什么笃定我这一胎一定是个皇子?万一是个公主呢?
第629章 小穗
曦泽闻言,长长叹了口气,沉吟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兰贵嫔平时看起来确实不是个喜欢争的人,但是人心谁又可以说他是不变的?任何可能都是存在的,现在东西从她的宫里被搜出来,她自然是难逃嫌疑,你若是心中还有怀疑,预备怎么办?
云倾平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兰贵嫔是冤枉的,那么东西又是怎么进入贞柔宫的?必然是她身边的人放进去的,很有可能是她身边的人不gān净,他们陷害了兰贵嫔成功了,今天晚上一定会有动作的,你不妨派人在暗中紧紧的盯着贞柔宫,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如果今夜贞柔宫风平làng静,那便说明,我所有的推测都不成立!
曦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分析的也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去做,我会派人在暗中紧紧盯着贞柔宫的!转而,他又叮嘱道,你现在怀着孩子,也不要忧思过多,这样对孩子不好,有什么事qíng,我会去将它处理好的!
云倾温柔的点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曦泽温柔的拉过云倾的手,见她有些不安,不禁心头涌起怜惜:云倾,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害怕!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没有保护好,一直是我心中的遗憾,可是这一次,我一定会尽我的能力护佑你们母子平安的!相信通过今天晚上的震慑,不会再有人敢轻易来伤害你了,有我护着你,你便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云倾的笑着,点了点头:嗯,曦泽,我相信你!
曦泽又道:时候不早了,你现在怀着孩子,不可以熬夜,快去休息吧,千万不要累着了,快去吧!
嗯,好!
这一夜,曦泽派人在暗中紧紧的盯着贞柔宫,漏液时分,贞柔宫终于有了动静。
一名绿衫宫女来到了贞柔宫的后门,贞柔宫后门走出一名女子,穿着浅huáng色的宫女服侍,看起来仿佛比那名绿衫宫女的等级要高出许多,那huáng衫宫女很是谨慎,左右望了望,但见四周只有她们二人,没有其他人,方说道: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有没有人发现?
绿衫宫女赶忙回答道:我是一个人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人发现,请姑娘放心!
huáng衫宫女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这一次,你表现的不错,主子很是满意!只是,时间有些短,那紫蝉香恐怕对皇贵妃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好在你机灵,藏的好,并没有人怀疑到你身上,也不会有人怀疑主子,现在,已经成功的陷害了兰嫔,转移了皇上的视线,主子打算好好的奖赏你,这是赏钱,你拿着吧!
说着,就递过去一个钱袋。
绿衫宫女伸手接过,稍微掂量了一下里面的分量,顿时喜笑颜开:多谢主子!奴婢一定会仔细自己的行为,绝不会给主子添麻烦,还请主子放心!
huáng衫宫女神色有些冷峻,严肃的说道:这件事qíng就到此为止,你对谁都不要再提起,没有通知你之前,都不要再来贞柔宫,千万不要漏出马脚,也不要让人发现你与贞柔宫有来往,免得引起误会说不清楚,你记清楚了吗?
绿衫宫女赶忙点点头,说道:知道了,请主子和姑娘放心!我这就回去!说着,就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huáng衫宫女忽然喊道。
绿衫宫女赶忙又回过身来,问道:姑娘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huáng衫宫女满是威严的说道: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被抓住了,你可要咬死了是兰嫔让你这么做的,不管别人对你用什么办法,你都不可以供出主子,也不可以说出我,若是你有胆供出主子,主子一定先让你的家人到huáng泉的那一头去等你,不要忘了,你的家人都还在主子手上,你可千万不要同主子玩花样!
绿衫宫女脸色一白,仿佛惊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huáng衫宫女眉心一动,冷冷问道:难道你觉得主子是在跟你开玩笑?还是你觉得主子没有这个能力,动不了你的家人?
绿衫宫女赶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相信主子的能耐,怎么敢做违背主子心愿的事qíng,请主子和姑娘放心,我的嘴很紧,就是被抓住了,也什么都不会说的,必定守口如瓶!
那huáng衫宫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这便回去吧,记得注意你的周围不要让人发现了,小心点!
是,姑娘放心!绿衫宫女这才转身,又左右望了望,确定四周没人了,才放下心来往回走。
曦泽派去盯梢的人一直远远的跟着绿衫宫女,最后发现,她居然是未央宫的宫女小穗。
翌日云倾得到消息不禁很是生气,她命人将小穗带到自己的面前,云倾抬眸望去,小穗长得很是清秀,看起来很老实,可是没想到事qíng会与她有关,严格来说她只是未央宫的一个粗使丫头,那又是怎么样将紫蝉香混进她的香囊中的?
云倾冷冷的问道:小穗,你昨天晚上夜半时分,去了哪里?
小穗左右望了望,答道:娘娘,昨天晚上奴婢一直在自己的屋里休息,哪里也没有去啊!
真的是这样吗?云倾冷然直视着她,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昨天本宫的人半夜看见你去了贞柔宫,你去贞柔宫做什么?
小穗闻言,身子明显的一抖,但还是qiáng自镇定的说道:奴婢冤枉,奴婢没有去贞柔宫,真的一直待在屋里没有出去啊!
云倾冷笑一声,说道:你不必再嘴硬,本宫只问你,那个与你碰面的宫女叫什么名字?你们口中的主子又是谁?
小穗摇着头,说道:没有谁,奴婢是冤枉的,求主子明鉴啊,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
云倾冷哼:看来不用些手段,你是不会招了,来人,杖刑伺候,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小穗闻言,面如死灰,磕头如捣蒜: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娘娘放过奴婢吧求求娘娘了
第630章 忐忑
很快,底下的奴才就将杖刑就位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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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冷冷地望着底下,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你们都给本宫听好了,给本宫仔细的打,既要打得严实,又不能把人打死了,要是就这样把人打死了,本宫就杀你们的头,给她陪葬!
底下的奴才整齐的爆发一声是,杖刑便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殿内顿时充满了小穗的鬼哭láng嚎,她凄厉地尖叫着,仿佛撕心裂肺,可是无论怎样,也无法排解这痛苦,只能化成尖叫,冲破喉咙。
云倾冷眼看着,不发一语。
不过十杖打下去,小穗的喊冤就有了改变: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别再打了,我真的什么都说
云倾冷冷的喊了声停,杖刑停止了。
云倾望着地上艰难喘息着的小穗,问道: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小穗吞吞吐吐的回答道:是是兰嫔
云倾闻言,眉心一蹙,她紧紧的盯着小穗,冷冷说道:看来还没有打够,你还在这里肆意的栽赃,你以为本宫这么好蒙骗吗?来人,给本宫接着打!
小穗闻言,再次面如死灰,她凄厉地叫喊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是实话,奴婢不敢欺骗娘娘,说的都是实话,求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道的,奴婢已经全部都说了,求娘娘饶了奴婢吧!娘娘饶命啊
云倾的眸底没有一丝温qíng,她冷冷的注视着底下,接着说道:打,接着打,打到说实话为止!
于是,杖刑又再次开始执行。
然而,小穗除了尖叫,就是喊冤: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求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敢欺骗娘娘啊,奴婢真的已经什么都说了
云倾冷眼看着,静静的等待着。
可是,一直喊叫不停的小穗忽然没有了声音,内侍上前一看,居然发现咬舌自尽了,赶忙停止了杖刑,向云倾汇报道:娘娘,她自尽了!
云倾这才看见从她嘴里流出来的鲜血,不禁紧紧皱着眉头,怒斥道:你们都是怎么执行命令的?!怎么能让她自尽了?信不信本宫让你们陪葬?
底下的内侍吓得腿抖,赶忙下跪磕头如捣蒜: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奴才也想不到她会自尽,一直是按照娘娘下的命令在执行,不敢有一丝怠慢,娘娘饶命啊!
线索又断了,云倾不禁怒火大涨,朝着底下吼道:将她拖下去,执行杖刑的人全部去外面跪着反省思过,天没黑,不许起来,也不许吃东西!
底下的奴才闻言犹蒙大赦,赶忙麻利地将小穗拖了下去。
云倾唤来蕊儿,命令她出动宫中的暗线继续追查这件事qíng。
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兰嫔与这件事qíng无关。消息传到曦泽那里,曦泽解除了兰嫔的禁足令,并且恢复了她的位分到兰贵嫔,命令人继续追查这件事qíng。
禁足令解除的当天,兰贵嫔就带着礼物来到未央宫感谢云倾,与云倾寒暄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到了11月的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云倾怀孕五个月,肚子已经很大了。
其实,她的变化承佑一直看在眼里,但是他总是忍住没有问,这一天,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来到云倾的面前问道:母妃,你有小弟弟了?
云倾笑得很是明媚,她摸了摸承佑的脑袋,温柔的说道:承佑,你看到母妃的肚子大起来了,就知道母妃有小孩子了?其实母妃也不知道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承佑歪着脑袋,说道:我可以摸他吗?
云倾的眉眼弯成月牙状,说道:当然可以了,他就在母妃的肚子里!
承佑伸出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云倾的肚子,忽然,胎儿动了一下,承佑吓得一惊,赶忙收回自己的手,说道:母妃,他动了!
云倾微笑着说道:是啊,他可调皮了,经常在母妃肚子里动,还会踢母妃呢!他一定是一个顽皮的孩子!承佑,等他生下来了,就可以每天跟你作伴了,长大一点,就可以和你一起玩了,你喜欢他吗?
承佑眨了眨亮晶晶的眸子,咽了咽口水,他抬眸望向云倾,终于大着胆子问出了那个一直想问的问题:母妃,等你生下小弟弟之后,你还会喜欢承佑吗?
他知道这个孩子对于云倾而言,是完全不一样的,是月恒完全比不上的,月恒的到来,并没有分走属于他的宠爱,可是这个孩子不一样,他是云倾的亲生孩子,也许他在云倾心目中的分量是最重的,连自己也比不上,承佑有一些害怕,有一些担心,这样的思绪压着他,让他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他很忐忑。
云倾明白承佑在想什么,她亮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温柔的说道:承佑啊,你八岁的时候就到了母妃的身边,跟着母妃已经有好几年了,一直以来,母妃都将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来对待,从来没有任何隔阂,母妃对你的爱是没有条件的,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到来而改变,从前母妃都是全心全意的对着你,以后有了小弟弟,母妃还是会全心全意的爱着你,你仍然是母妃最疼爱的孩子,永远都不会改变,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小弟弟的到来,只是让你多了一个伴,可以和你一起玩耍,并不会分走属于你的母爱,母妃对你的爱永远都不会改变,不要有这样的担心,也不要有这样的心理负担,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有了云倾的保证,承佑终于放下心来,他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母妃,我也永远爱你!
云倾怀孕七个月的时候,祈夜早就从揽月楼搬回了南园,这一日,曦泽又将祈夜传到了未央宫,祈夜拢手于袖,问道:有什么事?
曦泽笑呵呵的说道:皇贵妃已经怀孕七个月了,请你来看看她肚子里怀的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
第631章 生产
祈夜知道曦泽很在意这件事qíng,当下也没有多说,转眸望向云倾说道:把手伸出来吧!
云倾赶忙伸出自己的手,祈夜便仔细的断脉,诊了许久,祈夜才收回自己的手,对曦泽禀报道:根据我的判断,这一胎九成是皇子!
曦泽闻言大喜,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朕就说他是个皇子,刚怀孕那一会儿,皇贵妃特别喜欢吃酸,酸儿辣女,肯定是皇子,现在有了你的话,朕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朕就喜欢皇子,是个皇子,真是太好了!
祈夜微微蹙眉,打断道:你现在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她才怀孕七个月,后面还有三个月,你还是要提高警惕,而且从脉象来看,qíng况好像不是很乐观!
曦泽的笑容僵住,道:怎么?胎儿不稳?
祈夜深吸一口气,说道:不是胎儿不稳,是胎位不正,照理来说已经七个月了,胎儿应该转变位置变成头朝下,可是我现在跟她诊脉,她好像不是头朝下,而是屁股朝下!
曦泽闻言,眼神有些闪烁,他道:要不你来给皇贵妃调节一下?
祈夜道:现在也不必太着急,毕竟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这个事qíng还可以慢慢来,等过段时间看一下孩子的胎位是不是正的!
曦泽的视线转向别处,搓着手说道:祈夜,要不你有时间就进宫来吧!这胎位也很重要的,jiāo到别人手中,朕又不能放心!
祈夜长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会尽力的!
曦泽又问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开个药方什么的?
祈夜回答道:我先给她施针看看qíng况吧!
曦泽点点头,说道:那就麻烦你了,皇贵妃这胎就jiāo给你了,你务必要让她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
祈夜点点头,说道:只要皇贵妃配合我的治疗,问题应该不是很大,毕竟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还是可以慢慢调整过来的,你现在也不必太担心!
说着,就转眸望向云倾,道:皇贵妃,请吧!
云倾其实还是很是忐忑,但是听祈夜这么说,她又稍稍放下心来。
这个消息一直瞒着,并没有走漏。
云倾一直配合着祈夜的治疗,但是胎儿的胎位一直都没有转过来。
到了云倾怀孕刚满九个月的时候,正好到了三月,天气开始转暖,云倾很庆幸,自己熬过了一个冬天。
可是,在祈夜完全没有将云倾的胎位调整过来的时候,云倾就提前生产了!
彼时,云倾才怀孕刚满九个月,曦泽一接到消息就立刻传祈夜进宫,所有的御医都守在未央宫的内殿,祈夜来时,所有的后妃都赶到了未央宫,未央宫里站满了人,内殿传来云倾撕心裂肺的吼叫,祈夜皱眉问道:怎么突然就要生产了?
曦泽坐在最上首,双手紧紧揪着龙袍,说道:朕也不知道,传消息的人来禀报,说皇贵妃的羊水破了,可能是要生产了,所以朕就马上传你过来,祈夜,你一定要竭尽全力,保皇贵妃平安生下这一胎,朕要他们母子平安!
祈夜点点心,说道:你放心吧,我会有尽力的!说着,就走进了内殿。
内殿现在忙做一团,宫人进进出出,有端水的,有递毛巾的,有擦汗的,魏子修端着药进来,祈夜赶忙问道:这是什么药?
魏子修赶忙回答道:这是我为皇贵妃调配的催产药!
给我!
魏子修赶忙递了过去,祈夜偿了一口,说道:先给皇贵妃服下,再去端碗清水来!
是!魏子修将药递给蕊儿,蕊儿马上服侍着云倾将药服下。
刻骨的疼痛撕扯着神经,仿佛要将她的骨骼全部剥离,云倾已是满身是汗,她紧紧揪着被子,用力嘶吼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排解一下生产的痛苦。
祈夜来到chuáng边,抓过云倾的手,给云倾诊脉,大声道:放松些!现在配合诊脉!
可是现在又要如何配合,全身都痛,像是倒在万千刀尖之上,又仿佛正在被滚油煎炸着,天地在剧烈的旋转,云倾放松不下来,每一股疼痛袭来,她都会紧紧的收拢自己的手来排解。
祈夜又大声道:放松!别握拳!手松开!
云倾没有办法,嘶吼了一声,qiáng迫自己放松下来。
祈夜这才能仔细的断脉,片刻之后,不禁深深皱起眉头:还是不行,胎位还是不正!你怎么今天突然早产了?离生产的日子还有些时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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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费力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感觉不舒服,后来羊水就破了好痛好痛
祈夜放下云倾的手,说道:现在孩子还没有出来,你先保存一点体力吧!
可是,云倾已经嘶吼了很久,一痛就止不住的吼起来,哪里能保存体力!
祈夜将事先准备好的两颗大药丸取出,正好魏子修端着清水进来,祈夜将这两颗药丸放入水中化开,递给蕊儿,道:这是我针对皇贵妃的体质调配的特效催产药,快给她服下!
蕊儿赶忙照做,可是云倾服下没多久,忽然剧烈的扭动着身子,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你给我吃了什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痛?好痛太痛了,我想死,快点一刀把我杀了啊
祈夜皱眉道:生产进入了关键时期,当然会更疼,你配合些就能生的快!
云倾激烈的嘶吼着,那声音就仿佛正在经历着一场酷刑,等在外面的曦泽见qíng况不对,立刻起身,想要冲进内殿,王宁暄死死的拦住他,说道:皇上,产房血污,您不能进去啊!你若是不放心,臣妾代您进去看!
曦泽紧紧的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王宁暄,仿佛还要前进,王宁暄又劝阻道:皇上,您真的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等,先忍忍吧!臣妾这就进去替皇上看看!
曦泽只好又坐了回去。
第632章 探望
曦泽终于又坐了回去,王宁暄起身来带内殿,见到云倾满身满头是汗,不禁很是心疼,担忧的问道:皇贵妃,你还好吧
云倾转眸望向她,艰难的说道:皇后娘娘,您怎么进来了?您是尊贵之躯,怎么能来臣妾这里实在是太折煞臣妾了
王宁暄叹着气说道:皇上担心你,硬要进来,是本宫死死拦下,皇上放心不下你,所以本宫进来看看你,你要多多保重,女人生产就是这么让人心疼,你可千万要坚持住,挺过这一关,你就是大功臣了,皇上和本宫都盼着呢!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云倾费力的点点头,说道:娘娘放心,臣妾会尽力的
祈夜忽然cha进来说道:皇后娘娘,这产房你不方便多待,还是去外面等吧!
王宁暄面色讪讪:神医,皇贵妃就jiāo给你了,你可一定要保她母子万安!
祈夜的表qíng木然没有变化。
王宁暄最后看了云倾一眼,就退下了!
祈夜望着撕心裂肺喊着的云倾,紧紧皱眉,他走到云倾的身边,再次给云倾把脉:把手松开,配合把脉!
云倾无力的转头望向他,qiáng迫自己的手放松,可是这疼痛太过刻骨,就像有千万只猛shòu在啃咬她一样,撕扯着她所依赖的一切,实在是难以承受。
祈夜诊了片刻,其实,要在这一片混乱中保持冷静是很不容易的,时间焦灼着他的身体,仿佛被烈日炙烤着,要渗出油来,最糟糕的是,云倾服了刚才的药,只是加剧了生产的速度,并没有扭转胎位。
祈夜收回自己的手,准备好银针,对站在旁边拉着云倾手的蕊儿道:你先到一边去!
蕊儿赶忙退下,祈夜对云倾道:皇贵妃,我现在给你施针,看能不能扭转胎位,你不要动!
深入骨髓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还要保持不动,云倾觉得绝望了,她咬着牙道:神医,我只能说尽力!
不能再抓着蕊儿的手了,云倾感觉这疼痛似乎无法排解了,这样堆在一起,她更加难以承受,只好紧紧的抓着被子。
祈夜见状长长哼出一口气,仔细的看了看,便开始给云倾施针。
半晌过后,祈夜又写下一个方子,jiāo给魏子修,嘱咐道:你现在立即按这个方子把药熬了送来!
是!
小半个时辰之后,魏子修端着药过来了,蕊儿服侍着云倾服下了。喝完之后,云倾问道:这是什么药?是不是喝了以后更痛?
祈夜冰冰凉凉的说道:药来了你只管喝,不要多问这么多!
祈夜站在一旁,冷冷望着云倾撕心裂肺的嘶吼,计算着时间,其实内心已是心如火焚。
就这样,又折腾了两个时辰之后,云倾吼了许久,声音已经嘶哑了,已是身心俱疲,全身一滩稀泥一样摊在chuáng上,半盖着眼皮,像一条死鱼,一动也不动。
祈夜见状,死死的盯着云倾,有些生气的说道:都跟你说了,要保存体力,你偏不听,拼命的嘶吼,现在没力气了吧待会真正生产的时刻到来,你预备怎么办?
云倾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痛忍忍不住
现在,她也只说的出这么几个字。
祈夜木然说道:哪个女人生产不痛,只有经历过了才是真正的女人!没力气了可不行,来人,给皇贵妃灌蜂蜜水!
底下的侍婢很快就冲好蜂蜜水呈上,蕊儿抬起云倾的头,云倾扭过头,说道:我我没力气了,我什么也不要
她以为那不是药,可以拒绝不喝,祈夜冷冷喝道:叫你喝,你就喝,这催产的,喝了糖水就有力气了,快喝!
云倾有些受不了祈夜命令式的口吻,从小到大还没有谁将她这么一喝一喝的,奈何现在就是靠他,虽然喝不下,也只好qiáng迫自己喝一些。
喝了两口之后,云倾便伸手推开,摇了摇头,道:不要了,真的喝不下了
祈夜又道:给她喂点吃的,提提力气!
怎么还有?云倾哭丧着脸,有些委屈的说道:神医,我真的什么也吃不下了,可不可以不吃?
祈夜冷冷说道:不可以,快吃!
蕊儿端来稀饭,云倾也是勉qiáng吃了两口就推开。做完这一切仿佛极累,云倾瘫软在chuáng上,艰难的喘着粗气,半盖着眼皮,一动不动。
云倾已经好一会儿没有声音了,曦泽坐在外面听不到声音,不禁更加担心:皇贵妃怎么没声了?都好半天没有听到她叫了,是不是支撑不住了?说着,又要起身去产房。
王宁暄赶忙跪到他面前死死拦住:皇上,有神医在,您就放心吧,神医一定会保皇贵妃平安生产的,规矩是您不可以去产房,你再等等吧,说不定待会皇贵妃就又有声了
曦泽凝神听了半晌,云倾还是没声,曦泽耐不住,直直的穿过王宁暄往产房走,王宁暄大急,奴才跪了一地,拦住了曦泽的去路,曦泽瞬间怒火大涨:全滚开,都什么时候了,这人都没声了,还来跟朕说什么规矩,谁定的这规矩,朕要废了它!全部给朕滚开!
王宁暄死死拦在他前面,凄切的说道:皇上,臣妾知道你心里着急,臣妾心里也着急,但是产房血污,你是至尊之身,万万去不得啊,这样吧,臣妾再代你进去看看!
曦泽怒道:你走开,朕要自己亲自去看,不看朕不放心,你们全部退下,要是再拦着就全部拖下去痛打,让开!说着,就横冲直撞的往前走。
王宁暄死死的抱着曦泽的大腿,大声的劝道:皇上,您真的不能进去,你就是杀了臣妾,臣妾也不能让你进去,你再忍忍吧!
曦泽怒极,使劲的踢她,可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动,曦泽朝着里面大吼道:祈夜祈夜你听到朕的声音就回个声!
第633章 胎位
祈夜听到叫喊,打开门,问道:什么事?
曦泽担忧而急切地问道:皇贵妃皇贵妃怎么没声了?
祈夜木然回答道:她吼得太久,已经没有力气,现在,吼不出来了,所以没声了
曦泽越发担忧:她她是不是快要支撑不住了?
祈夜凝眉,如实说道:看样子,好像是支撑不下去了,现在一动不动!
曦泽闻言,心如火焚,又要冲进去,可是,王宁暄死死的抱着他的腿,他走不了,曦泽焦急的说道:朕要进去看看她,你们都闪开!
祈夜皱眉,冷冷的拒绝:我这里忙做一团,你进来做什么?你能帮到什么忙?还不是给我添乱,你好好的在外面等着,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要很长时间的,你有点耐心,不要动不动就闯进来碍事,坐回去,我会尽力的!
可是
别可是了祈夜打断道,我都已经说了,我会尽力的,你还担心什么呢?有点耐心,好好的等待,不要再来叫我,我很忙!还有,叫这些人通通都退下,不要堵在门口,里面已经够混乱的了,外面都清静些!
曦泽无奈,只好退下,很快,门口堵着的人就全部都散去了。
祈夜关门回到内殿,再次给云倾诊脉,胎位还是不正,都已经折腾了这么久了,什么方法都用过了,怎么还是不管用?云倾生产已经进入了最为关键的时期,时间十分的紧迫。
那边,产婆惊叫道:不好了,不好了,皇贵妃大出血了
祈夜闻言心头一紧,若是现在还不能将胎位扭转过来,恐怕母子都会有xing命之忧,祈夜的心头掠过无数的惊悸,他压抑着心头的恐惧,当机立断,转身对候在一旁的御医说道:你们全部退出去!
魏子修赶忙说是!
可是其他的御医却有些迟疑:这
祈夜冷冷蹙眉,拔高音调说道:我叫你们全部都退出去,难道你们没听到吗?全退下!
众御医都不敢惹祈夜,只好全部都退下。
祈夜又走到chuáng边对产婆道:你们也全部退下!
两个产婆一惊,其中一个道:神医,我们都退下了,谁来接生?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恐怕我们xing命难保呀,我们不敢退下!
祈夜瞪着眼睛说道:我在这里,你怕什么?叫你退下你就退下,不要啰嗦,所有的宫人全部退下!
祈夜用力一吼,众人都吓了一跳,奈何云倾生产就是祈夜主持,众人都不敢再多待,纷纷退下。
祈夜见抓着云倾手的蕊儿还没有动,冷冷的说道:你也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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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见众人都退下了,不禁疑惑的问道:神医,你让他们都退下了,你要做什么?
祈夜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望着蕊儿说道:快退下呀!
蕊儿一抖,只好松开云倾的手退下了。
他们全部都退gān净了,祈夜赶忙将寝殿的大门关上。
他几步跨到云倾面前,云倾似乎有些害怕,其实,她现在一直处在极度的恐惧之中,只是看着祈夜,心中越发的害怕,担忧像藤蔓一样紧紧的裹住她的心,让她喘息都变得十分的艰难。
祈夜望着云倾,紧紧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现在给你扭转胎位,你配合一些!
云倾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突然,祈夜掀开底下的被子,云倾顿时感觉下面一凉,现在她下面并没有遮盖物,云倾顿时大窘,面色羞得通红,qíng不自禁地尖叫道:你怎么掀了我的被子,你不可以看,快放回去!
祈夜立刻呵斥道:闭嘴,难道你是想让皇上听见吗?没看见我把他们全部都遣出去了?!
其实,云倾的声音并不是很大,曦泽坐在外面是绝不会听到的,他还在询问这些人怎么都出来了?
然而,刚才跟祈夜说话的那个产婆,却没有退出去,她一直很好奇祈夜到底要做什么,还一直站在门口,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听了这话,她更加好奇里面的qíng况,于是她戳破了门上的纸,透过小孔往里面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那产婆惊讶的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差点就惊叫出来了!
透过那个小孔,她看到寝殿内,祈夜在没有任何遮蔽物的qíng况下,抚摸着云倾的肚子。
这是最后的一招,祈夜想通过这个办法扭转云倾肚子里孩子的胎位,云倾也是大惊,哭着压低声音说道:你不可以摸我的肚子!快弄点什么遮着!快别摸了,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我可还怎么活?
祈夜再次呵斥道:闭嘴!你还想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如果不能及时扭转胎位,你和孩子的命都保不住!如果你还想保住这个孩子,就闭嘴,不要再说了!
这一下接一下,十分的qiáng健有力,仿佛撞击在她的心口,云倾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哭着喊道:痛痛好痛,受不了了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真的好痛
祈夜吼道:别动!然后,便专心于自己的手,拼尽全力,做最后的一搏。
也不知道这样过去了多久,云倾觉得自己仿佛在承受着最残酷的酷刑,时间一分一分都格外的难熬,好像有一年那么长,长久的蔓延没有止境,刻骨的疼痛一波接一波的袭来,云倾艰难地喘息着,张开嘴巴,用力的呼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继续活下去!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祈夜终于停了下来,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说道:好了,总算把胎位扭转过来了,孩子现在是头朝下,你算是闯过了这一关,现在,你要集中jīng力,做最后的冲刺!
祈夜将云倾的被子重新盖好,打开门,对外面的御医和产婆道:都进来吧,继续接生!
可是,他并没有注意到,门上已经被戳了一个小孔。
御医和产婆陆陆续续都进来了,宫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产婆大声的叫道:娘娘,你快用力呀,用力呀
第634章 得子
可是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云倾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她连喘息都变得困难,哪里还能用力,她像一滩稀泥一样的瘫软在chuáng上,一动也不动。
产婆急了,又大声的催促道:娘娘,你快用力呀,已经可以看到孩子的头了,快用力啊,娘娘,加油
祈夜一听,已经可以看到孩子的头了,看来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他转眸望向云倾,大声吼道:皇贵妃,你已经没有力气了吗?快用力啊,不要让孩子卡在通道里!
云倾的眼眸动了动,发出低低的呻吟,只顾着流着眼泪,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云倾无比虚弱的说道:我已经没有力气了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快要痛死了
祈夜冷冷的哼出一口气,对着下面吩咐道:来人,给皇贵妃灌蜂蜜水!
很快,宫人就端来了蜂蜜水,祈夜叮嘱道:皇贵妃,你快点把这蜂蜜水喝了,有了糖就有了力气,现在是关键的冲刺时刻,你一定不可以放弃,快点打起jīng神来
产婆又激烈的催促着。
云倾勉qiáng喝了一点,勉qiáng恢复了一些力气,但是动力仍然不足,可能是真的已经jīng疲力尽了。
祈夜抽出一根银针扎向云倾,云倾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剧烈的嘶吼起来,一瞬间仿佛力气都回来了,她又开始配合着用劲!
祈夜控制着频率,不停的提醒着云倾:要有节奏,跟着我的节奏来,深呼吸,用劲,深呼吸,用劲,深呼吸
云倾已经疼的没有任何方向,只是无意识的配合着祈夜。
就这样又折腾了一个时辰,终于传来了孩子的哭声,产婆抱着孩子大喜,恭贺道:恭喜皇贵妃,贺喜皇贵妃,终于把孩子生下来了,孩子平安,真是太恭喜你了!
至此,所有人都大松了一口气。
云倾满头大汗的摊软在chuáng上,虚弱的说道:终于生出来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蕊儿一边为云倾擦汗一边笑道:恭喜娘娘终于把孩子生下来了,闯过了这一关,孩子很平安,请娘娘放心,娘娘很勇敢,很伟大了,奴婢实在是太佩服娘娘了!
产婆给孩子洗了澡就抱着孩子去了外面,祈夜最后望了云倾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产婆将孩子抱到曦泽面前,朝着曦泽跪下,喜气洋洋地说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皇贵妃生了一个小皇子,母子平安!
曦泽大喜,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满是激动的说道:小皇子,皇贵妃生的是小皇子?实在是太好了,快,快把孩子抱近些,给朕看看!
产婆赶忙把孩子往曦泽面前送,曦泽仔细看了看,顿时哈哈大笑:真不愧是朕的儿子,长的像朕,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一点都不像他娘,你们看这鼻子这嘴巴多像朕,哈哈
王宁暄赶忙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小皇子长得像皇上,以后一定聪明又乖巧!
众人纷纷送上恭喜,祈夜现在一旁,淡淡的看着,说不出此刻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心里没有喜悦,这所有的恭喜都仿佛在渐渐远离他的生命,将他隔开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
曦泽满是喜悦的对产婆道:把孩子给朕,朕要抱抱他!
是!产婆赶忙把孩子递给曦泽。
这是曦泽第一次抱孩子,姿势非常的僵硬,不一会儿,孩子就在他的怀里哇哇哭了起来。
曦泽一惊,说道:孩子怎么哭了起来,是不是饿了?
王宁暄赶忙说道:皇上,孩子不是饿了,是你抱孩子的姿势不对,孩子觉得不舒服,所以就哭了起来,你把他给臣妾,臣妾会抱孩子,一会儿就不哭了。
曦泽只好把孩子又递给王宁暄,果然,孩子到了她的手里,很快就不哭了!
曦泽笑呵呵的说道:皇后,还是你会照顾孩子,朕第一次抱孩子,都不会抱!皇后,你再把孩子抱近一些!朕再看看
就在这时,刚才站在门口的那个产婆忽然拉长了音调说道:不过
曦泽转眸望向她,挑眉问道:不过什么?
产婆的表qíng有些不自然,她看了祈夜一眼,对曦泽说道:刚才皇贵妃难产,胎位不正,我们都没有办法,神医就让我们全部退了出来,我也很好奇他用的是什么办法,扭转皇贵妃的胎位,于是,我就在门上戳了一个小孔,往里面看,居然看见神医掀了皇贵妃的被子,不停的抚摸皇贵妃的肚子,这男女授受不亲,也做得太出格了!看得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差一点就惊叫出来了!
曦泽闻言笑容顿时僵住,转瞬,脸色便黑如锅底。
王宁暄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曦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身边传来众妃低低的笑声,夏婕妤满是轻蔑的说道:神医的眼里恐怕是没有宫规,竟敢这般放肆,触摸妃嫔的肌肤,这可犯了宫中的大忌,按律应当处以宫刑,还请皇上处置!
祈夜一直照顾云倾,夏氏早就看他不顺眼,正愁没有机会好好整整祈夜!其实,她跟夏晚枫的关系并不亲近,所以,对祈夜也没有什么感qíng,只是一味的厌恶。
这边,玉贵嫔又掩唇,低低的笑道:皇贵妃的身子都被人摸了,以后,可是没有脸再见人了!平常看着神医不苟言笑,没想到竟是这样的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低笑。
这笑声虽然不大,却十分的刺耳,传到曦泽耳朵里,曦泽感觉仿佛被人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丝毫不留qíng面,顿时十分的难堪。
曦泽望向祈夜,只见他的脸上风起云涌,仿佛有万千惊涛骇làng滚滚而来,这便是宫里人的嘴脸,明明他是拼尽全力保云倾生下了皇子,如今却成了罪人,甚至还有人要将他处以宫刑,那极其羞rǔ的刑罚,仿佛在切他的心,让他所有的真心真qíng全部都随着这一句化为灰烬!
第635章 血崩
祈夜的目光转向曦泽,眸底全是失望,他怒然说道:皇贵妃是什么qíng况,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她的胎位不正,会导致难产,现在不仅是难产,还要加上早产,刚才她还大出血了,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差一点就母子双亡,是我,是我拼尽全力将她救了回来,现在,孩子平安降生了,你们什么都没做,就在这里闲言碎语,还预备给我定罪,好啊,那来啊!皇上,皇贵妃这胎是你jiāo给我来照顾的,我一直尽心尽力,现在,我已经保她母子平安,你预备怎么处置我?你有没有想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难道你想看着他们母子都死吗?我已经将所有的人都遣了出去,要不是产婆偷看,根本就没有人看到,现在呢?要对我施以宫刑是吗?那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不要用那样羞rǔ的刑罚来对待我!
曦泽这才将理智拉回,虽然产婆说的事qíng他确实有些难以接受,但是这些都是迫不得已的,云倾母子平安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们母子平安,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更何况,祈夜已经说了,当时他已经将所有的人都遣了出去,没有人看到,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介意,当即起身,沉着脸,几步跨到玉贵嫔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又跨到夏婕妤的面前,结结实实的扇了一个耳光,曦泽下手极重,不仅将她们两拍到了地上,还打得她们二人嘴角流血,二人重重的跌倒在地,半天回不过神来,夏婕妤更是捂着嘴低低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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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愤怒的指着下面,吼道:谁再让朕听到关于神医和皇贵妃的一句闲言碎语,朕就废了谁!来人,将那个多嘴的产婆拖下去痛打一顿,逐出皇宫!
产婆闻言面如死灰,凄厉的喊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奴婢说的是实话啊求皇上饶了奴婢吧皇上饶命啊
但是,她很快就被拖了下去,她呼喊的声音也渐渐消逝。
曦泽缓了缓神色,对祈夜道:祈夜,朕没有怀疑你
可是,还不待曦泽说完,祈夜便冷冷一哼,拂袖而去。
曦泽在祈夜的身后大声的说道:祈夜,你不要再生气了,朕真的没有怀疑你你累了一天了,要不去揽月楼休息吧祈夜你别走啊
可是祈夜已经走的没影,曦泽有些垂头丧气,望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又瞬间怒火大涨,吼道:全部给朕滚出去,全滚!
曦泽动了大怒,妃子们纷纷火速退下,王宁暄也不敢多呆,赶忙将小皇子递给蕊儿,自己也退了下去。
等到他们都退gān净了,曦泽才沉着脸去了内殿。
蕊儿赶忙抱着小皇子跟了进去。
曦泽来到云倾的chuáng边,望向云倾,云倾见曦泽进来,眉头一蹙:曦泽,你为什么不高兴?是因为我生的是女儿吗?
曦泽赶忙扯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说道:不是,你生的是个儿子,我没有不高兴,我高兴的不得了
云倾问道:那你为什么皱着眉头?
曦泽勉qiáng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刚才产婆多嘴,把祈夜给气跑了
提到祈夜,云倾又把心悬了起来,刚才的事qíng也不知道曦泽知不知道,云倾微微抬起头,十分忐忑的问道:产婆说了什么?
曦泽见云倾急了赶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别担心!说着,就在云倾的额上印下一个吻,低低的说道,你辛苦了,我永远爱你!
云倾略略安心,正要说话,呼吸突然变得急促,紧接着就再也说不出来话了,曦泽大惊,唤道:云倾,你怎么了?
云倾两眼止不住的一翻,竟毫无预兆的昏了过去。
身侧传来宫人的惊叫声:不好了,皇贵妃血崩了好多血
曦泽闻言急的六神无主,感觉jīng神全线崩溃,他使劲的摇了摇云倾,大声的喊道:云倾,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你还没有看看我们的孩子呢,你不能就这样的离开我我可怜的云倾,折腾了一整天,她们还要说嫌话,实在是太可恶了
最后的理智提醒着曦泽,曦泽站起身来,朝着底下怒吼道:来人,快去把神医给朕请回来,要是请不回来神医,朕就杀光你们快去
底下的宫人得令,迅速退了出去几个,四喜更是不敢多待,赶忙出去了。
曦泽又接着对蕊儿道:御医都还没有走吧,快传他们进来救治皇贵妃!快去
蕊儿很快就传来了众御医,可是他们齐齐跪在地上,没有一个上前。
曦泽见状大怒,吼道:还不快过来救治皇贵妃,跪在那里打算等死吗?救不回皇贵妃,朕就杀光你们给她陪葬,还不快滚过来!不许怠慢!
众御医见状纷纷磕头如捣蒜,有的道:皇上饶命啊,娘娘千金贵体,微臣不敢看
也有的道:皇上,这是大不敬,男女大防,微臣实在不敢看,求皇上饶命微臣愿对皇上鞠躬尽瘁上刀山下火海
曦泽见状怒火大涨,仿佛就要即刻爆炸开来,对着底下就是一顿狂吼: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一个个还顾忌着这个,顾忌着那个,人命关天,哪里还可以等?!魏子修呢?魏子修人呢?怎么没看见他,死到哪里去了
曦泽找不到魏子修,简直狂躁的犹如一头发疯的雄狮,蕊儿小声的回道:魏御医接到消息追神医去了
曦泽气的直跺脚:那么多人去追神医,他还去做什么?这个榆木脑袋,怎么不先来这里面,要是耽误了娘娘,朕一定砍了他的脑袋!现在,众御医听令,朕命令你们立刻来救治皇贵妃,再跪在那里不动,朕就立刻砍了你们的脑袋!
众御医吓得瑟瑟发抖,纷纷磕头如捣蒜,大声的求饶。
第636章 急救
曦泽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把解下自己腰间的软剑,架在其中一名御医的脖子上,冷冷的问道:你来不来?
那御医吓得浑身哆嗦,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就在这时,祈夜十分仓皇的走了进来,曦泽大喜,丢下剑,指着chuáng上的云倾,求道:祈夜,朕真的没有怀疑你,朕拿咱们几十年的感qíng保证,朕刚刚真的没有怀疑你,求求你救救皇贵妃,她血崩了
祈夜已经看到了chuáng单上的血,瞬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恐惧将他死死的罩住,生生扼住他的喉咙,仿佛就要将他就地扼杀,颤抖,止不住的颤抖袭遍全身,像是有毒蛇在他是身上蜿蜒,幽幽的吐着贪婪的信子,刻骨的寒冷上泛,最后一丝力气低吼出声:你们全部出去!
曦泽狠狠踢了脚边的御医一下,吼道:所有人全部滚,滚慢了就打死!
众御医如蒙大赦,与宫人一道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蕊儿机灵,将寝殿的大门也给祈夜关上了,随着这一声响传来,祈夜几步跨到chuáng前,掀开被子一看,无数血红的液体激烈的刺激的他的双眸,那源源不断的鲜热猩红像砍在他心头的血刀,露出魔鬼一般狰狞的模样来,仿佛要将他啃噬,在一瞬间将他风卷残云只剩渣滓。
祈夜深吸一口气,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迅速给云倾止血,好在,刚才运来了许多的药,可以就地取用,可是,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在这场与死神赛跑的战役中,每过去一分就意味着危险多一分,祈夜咬紧牙关,全力施救,然而,还是不能止住那滔滔不绝的血液。
祈夜绝望了,他能深刻的感受到云倾的生命在他的手里流逝,他曾无数次从死神的手中将云倾夺回,可是今天,他再也办不到了吗?
双腿的颤抖激烈的撞击着理智,祈夜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和清醒,他不甘心,不甘心接受这样的事实,他用劲摇了摇云倾,低低吼道: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我叫你不要生孩子,你偏不听,偏要生,现在我救不回你了,怎么办?难道你的命就要断在今天吗?我拼尽了所有的一切来护你活得更久,可是你才二十五岁,你怎么可以这么年轻就死?燕云倾,我讨厌你的逞qiáng,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讨厌你现在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你给我醒来,醒过来燕云倾我要你活着你给我活过来燕云倾,我拜托你争气一点,不要让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化为灰烬,你醒过来啊醒来啊我不能接受你死在今天,你给我醒过来
祈夜双目涨红,肿的犹如刚被打过,面容扭曲,像是被鬼魅附体,他已经到了发疯的地步,不停的拍云倾的脸蛋,狠狠的掐她的人中,用针扎她的痛xué,给她喂护心丹,所有能用的办法全部都用上了,终于,半晌过后,云倾缓缓的睁开双眸,无比虚弱的望着祈夜:神医
祈夜喜极而泣,赶忙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唤道:云倾,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挺过这一关
他忘了,他应该称呼她为皇贵妃,他忘了这么亲昵的称呼不属于他,是他一辈子都不可以对云倾喊的,他用力吸了吸鼻子,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糙:你娘留给你的那种仙丹,你还有没有?快拿出来救命
这是祈夜最后的希望,虽然很渺茫!
云倾的眼眸如死鱼的眼珠,没有一丝光彩,也不会动,她虚弱的说道:我娘留给我的仙丹,只有一颗,我给了夏相,没有了
祈夜又焦急的说道:相类似的呢?有没有啊我这里的灵丹妙药现在都不管用了护心丹也不管用了我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你快想想!
云倾想了想,艰难的说道:萧王给了我一颗丹药,说是萧国皇室嫡系传承的圣灵丹,可以解百毒,qiáng筋骨,快死的人若是服下,无论如何也死不了,我不知道那颗丹药跟我母后留下的是不是一样的!
祈夜闻言,双眸放光:那东西在哪里?
云倾用目光指着说道:在左边第二个大衣柜的最下面!
祈夜火速找到那个柜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扯出来,丢在地上,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带锁的盒子,问道:在这盒子里吗?
云倾点了点头:钥匙在胭脂盒的暗格里!
这么重要的救命东西,你怎么弄的这么复杂!说话间已经取出了钥匙,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白色瓷瓶,到处一粒大大的红色药丸,放到云倾的嘴里,急切的说道:快,快把它吃了
云倾有些哭笑不得:我现在咽不下!
祈夜叹了口气,说道:你把嘴张大,我帮你!
云倾依言而做,祈夜把药丸放到云倾的喉咙口,狠狠一拍云倾的下颌,云倾受到惊吓,将药丸生生吞咽了下去。
云倾的眼眸中冒出几滴泪,很快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她缓了缓jīng神,低低的说道:神医,这药丸的事qíng我从来没有跟皇上提起过,你不要告诉他这是萧王给我的,一个字也别说,可以吗?我怕他吃醋!
祈夜点点头:好,你放心吧,我不会多嘴的!
祈夜紧张的等待着药效,他掀开被子望了一眼,不禁大喜:血止住了,变小了,这药真神奇!
祈夜又给云倾把脉,迅速写下一个药方,打开大门,他已经恢复了往日木然的模样,将方子递了出去:魏御医,你现在按这个方子熬药送来!
魏子修还没有伸手接,曦泽抢先一步走到祈夜的面前,问道:祈夜,皇贵妃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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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木然说道:命保住了!
曦泽大喜,无比激动的说道:谢谢你祈夜,你又救了皇贵妃一次,朕实在是太感谢你才好!
第637章 怀宇
祈夜认真的说道:皇贵妃身子弱,不适合生孩子,以后别再让她生孩子了,免得又要这么惊心动魄一回,下次我就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她的xing命了!
曦泽赶忙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让她生孩子了,我也经不起这样吓,实在是太惊魂了,可把我急死了!
祈夜侧身让出一条道,说道:你快进去看看她吧!
好!曦泽无比欣喜的走了进去,在云倾的chuáng头坐下,温柔地呼唤着她!
祈夜不想看到他们两个甜蜜的样子,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曦泽忽然喊道:祈夜祈夜
祈夜转身回望曦泽,问道:还有什么事?
曦泽笑呵呵的说道:你就不要急着走,你也累了,就在揽月楼好好休息一下吧,四喜,赶快派人将揽月楼麻利的收拾出来,让神医去里面休息,然后你再派信得过的人过去伺候神医,若是有怠慢或是伺候的不好,你就自己去领罚,不必到朕面前来说了!
四喜打着秋千,很快就退下了。
祈夜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事qíng都已经解决了,方子我也已经开了,你可以放心了,我还是回去吧,不必再住在揽月楼了!
哎曦泽拉长了音调,说道,祈夜,你不要急着回去嘛,朕晚上找你喝酒!
祈夜木然问道:你晚上不陪皇贵妃,来找我喝酒?
曦泽笑嘻嘻的说道:你等着朕,在揽月楼好好休息吧!
祈夜只好道:那好吧!说完就退下了。
曦泽又转眸望向云倾,温柔的说道:云倾,你可算是醒了,刚才可把我吓死了,你刚才流了好多的血,我以为我又要失去你了,还好祈夜又救了你,云倾你答应过我,要和我白头偕老的,你一定不可以食言,一定要做到,知道吗?
云倾点点头,说道:好,我尽力!
曦泽又问道:云倾,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云倾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好累,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我好想睡
曦泽赶忙说道:云倾,你等会睡,你还没有看过我们的孩子呢!说着,转头对下面吩咐道,来人,快把小皇子抱过来!
蕊儿赶忙把小皇子抱到chuáng边。
快,放到chuáng上,让皇贵妃看。
蕊儿把小皇子放到枕头边,便退下去了。
云倾抬起头望向孩子,眼底一片温柔,qíng不自禁的说道:他长得可真可爱,和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曦泽笑呵呵的说道:是啊,是啊,你看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简直跟我一模一样,他就是一个缩小的我,是一个小曦泽,哈哈哈哈
云倾笑得很是温柔,忽然又嗔道:他是我生的,为什么长得不像我呀?
曦泽得意洋洋的说道:他是我的儿子,当然长得像我,以后这脾xing啊,也会像我,我小的时候就喜欢吃手,你看,他现在就在吃手!
云倾满足的笑着:他可真像你说的那样白白胖胖的,这下你可满意了
曦泽大笑的说道:满意,满意,实在是太满意了,真的是不能再满意了哈哈哈哈
云倾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孩子的脸蛋,那幼嫩的肌肤chuī弹可破,像拨了壳的jī蛋,滑而柔软,又像是水做的,细腻轻柔。云倾流连忘返的望着他,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曦泽忽然道:我给我们的孩子起了一个名字,叫怀宇,是胸怀天下的意思!
云倾的笑容顿时僵住,抬眸望向曦泽,微微蹙眉,见此刻没有人在,方道:你真的已经决定了要将江山传给这个孩子吗?我不希望他和你一样当帝王,当帝王太累了,再说,孩子才刚出生,他以后是怎么样的现在都说不清楚,你怎么能这么莽撞地作出决定?还是先看看再说吧,总之,我不喜欢他当帝王!
曦泽清了清嗓子,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怎么一点也不争气?别人都巴不得自己的儿子以后可以当皇帝,你却不想!我告诉你,这孩子生下来了,就有他应该承担的责任,我是不可能看着他庸碌无为这一辈子的,压在他身上的担子是很沉重的,我会把他当成储君一样来培养,时时刻刻严格要求他,我也不许你因为心软放纵他,他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你必须配合我,因为我已经把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一个能gān的孩子,他一定有这个能力肩负得起这个重担,你现在也不要为他担心,如果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一点作为也没有,每天只知道虚度光yīn,那还不如不活着,我们的孩子绝不可以成为那样的人,我是绝对不可能允许他成为那样的人,你可不要娇惯他!
云倾叹了口气,说道:好,你是皇上,你说了算,我也只能听你的!
曦泽挑眉,问道:难道我取得这个名字不好听?
云倾拉长了音调,说道:好听,就是意义太过重大了!
曦泽道:就应该让他从小就明白自己名字意义的重大,从小抓起!一刻不能放松!
云倾忽然忧心的问道:你给他取这个名字,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这其中的含义,会不会对他不利?
曦泽冷哼一声,说道:我不亲自说给他们听,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就算他们能猜透,我也不可能允许他们伤害怀宇,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来保护这个孩子,你就放心吧!我说了有了这个孩子,等他长大以后,我爷俩一起保护你,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你只要好好的享福就行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你的身体能快点好起来,我不希望在看到你这么缠绵病榻的样子,我看着太心疼了!
云倾欣慰的一笑,虚弱的说道: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又闯过了一关吗?
第638章 喝酒
曦泽抱起孩子,对云倾道:你累了就好好的休息吧,我和孩子就不打扰你了,刚才外面的事qíng触怒了祈夜,我今天晚上得去陪他,等晚一些再过来看你,你现在好好的休息吧!
可是他的姿势僵硬,怀宇在他的怀里又开始哭了起来,曦泽赶忙抱着他出去,边走边哄道:怀宇乖,不哭哦不哭乖哦
云倾见寝殿的大门合上了,才合眸完全放松下来。
是夜,祈夜来到承光殿,曦泽见到祈夜笑呵呵的说道:祈夜,你来了啊,快过来坐,菜都已经上了,快过来喝酒!
两人相对而坐,四喜上前斟酒,曦泽端起酒杯就祈夜道:来,喝酒,看这酒怎么样?
祈夜饮下一杯,淡淡的说道:是梨花白?
曦泽笑道:是啊,我知道你喜欢梨花白,特意准备的,怎么样?酒还不错吧?
祈夜放下酒杯,说道:这是陈年的梨花白,已经有些年头了,不错!
你喜欢就好!曦泽又拿着筷子指着菜说道,快吃菜,这涮羊ròu你尝尝,看看嫩不嫩?
祈夜夹了一片,说道:羊ròu,就是一股骚味!
曦泽笑道:朕就怕你不喜欢骚味,特意让御厨把骚味去掉,你尝尝,没有骚味的!
祈夜淡淡的道:吃羊ròu就是要吃那一股骚味,你把骚味去掉了,那不就跟吃猪ròu一样,还有什么味道?
曦泽闻言一滞,有些许丧气道:哎呀,朕就怕你不喜欢,所以才让去掉的,谁知道,你喜欢的就是那股味?来来来,吃个狮子头!
祈夜皱眉:这狮子头也做的太大了!
曦泽笑呵呵的说道:男人就应该大口喝酒,大块吃ròu,赶紧来一个,凉了就不好吃了!
祈夜并没有夹。
曦泽又道:祈夜,这基围虾看起来不错,剥了壳的,来一个!
祈夜道:这虾看起来好清淡!
曦泽又指着另一盘菜说道:祈夜,吃这个宫保jī丁,朕刚才尝了一口,味道可真不错,花生米真香,你也试试!
祈夜看了一眼,说道:宫保jī丁放这么多花生米枕牙,你怎么会喜欢?
曦泽叹了口气,皱着眉头道:你的口味怎么跟朕不一样啊,太久没有跟你一起吃饭了,都忘了你是什么口味了,没想到这些你都不喜欢,来人,吩咐御厨再做一桌子菜送过来,选好的做,务必要招待好神医!
祈夜赶忙道:不必了,按照你的口味来就可以了!
要的,要的,这是朕请你吃饭,必须将你招待好!曦泽笑呵呵的说道,四喜,你还不快去,叫厨子做快些,赶紧送过来,神医还等着呢!
是!四喜麻溜的退下了。
曦泽又端起酒杯,对祈夜道:来,咱们一边喝酒一边等!
祈夜拿起酒杯与他碰杯,说道:不过是平常吃饭,不必这么大张旗鼓,吃什么都一样!
曦泽饮下一杯,忽然语重心长的说道:祈夜,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又折腾了一天,还好你帮朕把皇贵妃和小皇子保住了,不然,朕现在还不知道多伤心呢,朕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这点水酒也只是略表心意,你若是有什么心愿,朕一定帮你实现!
祈夜淡淡的说道:我向来就是如此,既然跟随你,你托付的事qíng,我当然会办好,我是个了无牵挂的人,我所需要的一切,你都已经赐给我了,我不缺什么,也没有什么心愿!
曦泽拉长了音调说道:你总说没有什么心愿,是真的没有,还是故意瞒着不告诉朕?如果是后者,那你就太不够兄弟了,朕什么事qíng都会同你说,你有什么事qíng也应该告诉朕才是!
祈夜深吸一口气,说道:没有瞒你什么,你不要多想,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想,一门心思专研药糙!
曦泽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祈夜,今天的事qíng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后宫的女人就是嘴巴多,姗妹也太不懂事了,轻重缓急也分不清楚,好歹她也是朕孩子的娘了,还是一点也不稳重,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后宫的女人混多了,才变成这样,真是太令朕失望了,没想到她也跟着说,朕已经狠狠的教训了她们两个,那个产婆也拖出去痛打了,祈夜,你就不要再生气了,朕真的没有怀疑你,朕还是像以前一样全心全意的相信你,只要是你说的,你做的,朕就相信你的心是好,不会有任何的怀疑!这份兄弟qíng,永远都不会改变!更不是谁三言两语可以挑拨的,在朕的心里,你的地位远远胜过了她们,和皇贵妃一样重要,是她们都比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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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脸上有一抹异色一闪而过,像是冷风幽幽的刮过:我以前只是以为容不下我的是那些居心叵测的朝臣,没想到,我早已惹到了后宫的妃嫔,在她们眼里,我早已是眼中钉ròu中刺,应当是恨我已久,逮到机会就发难,哼都说最毒妇人心,还是一点也没说错!我是你身边的人,她们也敢肆意发难,是一点也没有顾忌你的面子,胆子果然够大,你后宫都是些这样的人,你可要小心了!
曦泽闻言,脸色也很是不好:今天的事qíng确实令朕失望,最令朕失望的是姗妹,平常看着她不会沾惹是非的,没想到现在也跟后宫那些妇人一般见识!她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可单纯了!不会乱说话的!
祈夜冷冷一哼,说道:谁在深宫浸yín久了是不会改变的?
曦泽叹了一口气,说道:回头,朕一定好好的说说她,希望她不要在跟深宫的那些妇人一样,无事生非,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放过这一回,女人确实是麻烦,朕有时候也感到很是头疼!
祈夜淡淡的扫视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
曦泽又端起酒杯,说道:好了,不说她们了,说了也是闹心,我们来喝酒!还有很多的好菜呢,祈夜,你快吃啊!
祈夜淡淡的嗯了一声,无声的吃着。
第639章 父子
翌日傍晚,曦泽来到未央宫,首先来到寝殿看云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云倾,我昨天陪着祈夜喝多了,晚上就只知道睡,忘记了过来陪你,你有没有生气?
曦泽笑嘻嘻的说,云倾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哪有那么小气,我知道你高兴,多陪陪神医也是应该的,昨天多亏他帮忙我才能平安的生下怀宇,但是,酒还是少喝点!
曦泽坐到云倾的chuáng上,望着云倾,笑着说道:酒逢知己千杯少,祈夜就是我知己,又是这样的大喜事,我当然要多喝点,再说,我也得好好感谢他助你平安生下怀宇啊!这喝着喝着,就喝多了他仔细的看了看云倾,忽然有些欣喜的说道,云倾,你今天看起来好像有些血色了昨天休息的好不好?
云倾微笑的说道:我昨天累极了,你走了之后我一下子就睡着了,后来又被蕊儿喊起来喝了药,看过孩子之后,还是觉得很累又接着睡,睡的足,所以今天看起来,脸色比较好!
曦泽笑了笑,说道:药要按时喝,要以你的身子为重,孩子现在有人照顾,你也不用太cao心!你现在坐月子,好好对待自己,想吃什么就吩咐下面的人去做,不要委屈了,我希望你能快些好起来!
云倾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曦泽点点头,又问道:孩子呢?
云倾回答道:奶娘抱下去玩了,你叫一声她就会进来!
曦泽朝着外面喊了一句,奶娘就抱着怀宇进来了,曦泽一见到怀宇就高兴,赶忙对奶娘道:把孩子给朕,你告诉朕怎么抱他不哭!
奶奶娘耐心的教着,曦泽照着做,怀宇果然没有哭,瞪着大眼睛望着他。
曦泽笑嘻嘻的说道:怀宇,你知道朕是谁吗?朕是你父皇,来,给父皇笑一个!说着,就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小脸蛋,小怀宇还是一动不动的望着曦泽,没有笑!
云倾嗔道:孩子才刚出生,哪里知道笑?
曦泽转过身来问道:刚出生的孩子不会笑?可是他不是挺会哭的吗?怎么会不会笑?笑不是比哭更简单?
云倾摇了摇头说道:小孩子除了吃和哭,其他的都要学的,老一辈的人说,笑要梦娘教他才会!
曦泽好奇的问道:梦娘是什么?
云倾吃吃一笑:哎呀,就是做梦的时候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梦娘!
原来是那个!曦泽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他又转眸望向怀里的怀宇,开始跟他说话:怀宇,你今天吃了没有?喝水了没有?
虽然怀宇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可是曦泽却说的不亦乐乎:怀宇,父皇抱着你,可不许gān坏事啊!父皇刚刚洗了澡过来,换的gān净衣裳,你可不能发大水啊!要是发大水,父皇打你小屁屁!哈哈哈
笑过之后,他又说道:怀宇,你今天是香的还是臭的?父皇先闻闻!
云倾没好气的说道:刚换过尿布,怎么会是臭的?你这个当父皇的怎么这么说人家?
曦泽转过头来,笑嘻嘻的说道:那可不一定,让我先闻闻!说着,就凑近去闻,闻到一股奶香味,勾起了曦泽的食yù,口水差一点就流出来了,曦泽笑呵呵的说道:怀宇,你好香啊!你是不是刚吃了奶,嘴巴没擦就到父皇怀里来了?你这个贪吃鬼,是不是吃了很多啊?肚子是饱的你就不哭是不是啊?哈哈哈
曦泽又捏了捏他的小脸,继续说道:怀宇,你今天想父皇了没有?老实jiāo代!
曦泽瞪着眼睛看了半晌,怀宇还是一动不动的望着他,曦泽又笑嘻嘻的说道:你不说话就表示想了,哈哈你怎么一动不动的,是不是把你捆的太紧了,要不要父皇给你松松绑?
云倾赶忙说道:不可以解开,刚出生的孩子要捆三天,不然他会到处乱动,崴到关节就糟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怎么一直捆着他!曦泽又望向怀宇,接着说道,怀宇,你母妃说了,不可以松绑,只能像捆qiáng盗一样的捆着你,这可不怪父皇,要怪怪你母妃,是她不许你动!来,父皇亲一个!
说着,就亲了一下他的脸蛋。
亲完,曦泽又哈哈大笑:怀宇,你是更喜欢父皇,还是更喜欢母妃啊?你要是更喜欢父皇就动动眼睛,你要是更喜欢你母妃就哭一声!老实jiāo代!
曦泽紧紧的盯着怀宇看,忽然大喜的说道:眼睛动了,说明更喜欢父皇!他转过头来,对云倾道,云倾,你可别吃醋,这儿子小,只会说实话!不能怪他!哈哈哈
云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十分生气的说道:就你能扯,孩子现在只有眼睛能动,他不动眼睛动什么?他吃饱喝足了当然不会哭,不然你让他更喜欢父皇哭一声试试看,看他会不会哭?
曦泽拉长了音调说道:你这就是无理取闹了,喜欢父皇为什么要哭?
云倾瞪着眼睛问道:那喜欢母妃为什么要哭?
曦泽看也不看她,自顾自的说道:你母妃小心眼,我们不跟他说!怀宇,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梦见了什么?有没有梦见父皇啊?是不是梦见自己在吃啊?是不是在梦中吃了很多?多吃点,多吃点才长得快!等你长大了就和父皇一起保护你母妃,好不好?
云倾嗔道:吃那么多吃成猪了,还怎么保护我?自己都动不了!
曦泽回过头来挖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么大的孩子就应该多吃点,多长点ròu,我就喜欢白白胖胖的大儿子,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怀宇忽然哦了一声,可把曦泽乐坏了,曦泽笑得合不拢嘴:怀宇,你在跟父皇说话吗?
第640章 成长
云倾赶忙给他泼冷水:才不是呢!他打了一个饱嗝,不是跟你说话!
曦泽瞪了云倾一眼,不高兴的说道:胡说,他刚才明明在跟我说话,你别打岔!说着,又转眸望向怀中的孩子,接着说道,怀宇,你在说什么啊?是不是在叫父皇啊?父皇的乖儿子,第一次开口说话,肯定是叫父皇!哈哈
虽然,怀宇还很小,不会回应,大多数时候都只是瞪着眼睛望着曦泽,一动也不动,也不会笑,但是曦泽还是不厌其烦的跟怀宇说话,好像有许多说不完的话要说,怎么说都说不够!
另一边,云倾嗔道:你怎么知道,他天天跟我在一起肯定是先叫母妃!
曦泽赶忙道:我的乖儿子肯定先叫我,你不要抢!
云倾的身子养了一个月就养好了,可以下chuáng自由行走了,曦泽看着很是高兴。
自从怀宇出生了之后,曦泽来未央宫的日子比以前更多了,每次来都要抱着怀宇说上好一会儿话,虽然看起来,他像是自言自语,顶多云倾偶尔会回几句,可是他还是说的很带劲。
曦泽十分的疼爱怀宇,怀宇就是他掌中的宝,他几乎将自己所有的父爱都分给了怀宇,其他的皇子公主加起来也没有他一半,但是,其他的皇子公主也只能看着。
怀宇很聪明,半岁的时候就会认人,他非常的喜爱曦泽,每次看到曦泽来就会笑,他一笑,曦泽就更开心,到了夏天,曦泽就将怀宇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坐着,带着他跑,他一跑,怀宇就哈哈大笑,曦泽就更加开心!每天晚上,怀宇都会找人,他找曦泽,因为他最喜欢曦泽,若是曦泽在未央宫,他自然是腻在曦泽怀里,曦泽若是不在,他找不到曦泽就会哭,怎么哄都哄不了,一直哭到睡着,曦泽知道了不禁哈哈大笑:真不愧是我儿子,就跟我亲,他母妃只能看着,哈哈
怀宇一岁的时候就会说话了,他张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父皇,可把曦泽乐坏了,当然,这都是奶娘教的,特意讨曦泽欢心的,可是怀宇其他话都说不清楚,父皇二字却是说的极清晰,正是说话的时候,怀宇总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大喊大叫,每次都喊父皇,无意识的喊着,每次曦泽来听到他喊父皇就龙颜大悦,可得劲的逗他,虽然怀宇还只有一岁,但是父子之间已经有了很深的感qíng。
怀宇一岁零两个月的时候就学会了走路,怀宇很淘气,喜欢到处乱跑,云倾每天逮他都逮着累死!
怀宇两岁的时候非常喜欢撒娇,每次曦泽来都会腻在曦泽的怀里撒娇,哪里也不去,这一日,曦泽又来到未央宫,怀宇一看到曦泽就赶忙扑到他的怀里,大声的喊道:父皇父皇怀宇最喜欢父皇!
曦泽抱起怀宇,甜甜的问道:怀宇,你今天乖不乖?有没有到处乱跑?
怀宇奶声奶气的说道:怀宇今天很乖,父皇,我要骑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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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曦泽抱着怀宇来到内殿,将大门关上,屋子里现在没有宫人在,曦泽放下怀宇,趴到地上,说道:乖儿子,快上来!
怀宇费力的爬上曦泽的背,曦泽就开始爬,怀宇高兴极了,大声的喊道:骑马马咯骑马马咯骑马马咯马儿快跑
父子俩在房间里玩得不亦乐乎。
也只有对着怀宇,曦泽才有这样的耐心,若是换了其他的皇子,不要说是骑马马了,就是抱一下也十分的难得的。
怀宇三岁的时候,更喜欢到处乱跑了,奶娘和侍婢都追的很辛苦,怀宇很聪明,很快就将从未央宫去承光殿的路记熟了,每次他想曦泽都会自己跑去,云倾怎么拉都拉不住。
曦泽的承光殿不仅是他的寝殿,也是他处理政务的地方,只有重臣才可以进入,后妃要进去都必须先通传,得到允许了才可以进去,其他的皇子公主要进去也必须事先通传,但是怀宇不需要,那里就像是他家,他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这是曦泽给他的特权,没有人敢拦他,这一天,他又来到承光殿找曦泽,曦泽正在批改奏折,怀宇流着眼泪,哭着说道:父皇母妃不给我花生糖吃我要吃花生糖
曦泽放下御笔,摸了摸怀宇的脑袋,问道:是不是你今天吃了很多,所以你母妃不给你吃了?
怀宇生怕曦泽不给他,急的直跺脚:没有,就吃了一点!我要吃花生糖父皇,快给我花生糖吃
说完,就大哭起来!
曦泽赶忙哄道:好好好,父皇给你吃花生糖快别哭了说着,就高声说道,来人,把花生糖拿过来!
是!很快就传来内侍的声音,因为怀宇常来,所以给他备下了很多的吃食,内侍很快就将花生糖呈上。
曦泽摸着怀宇的脑袋,说道:只可以吃两个,不可以吃多了,对牙齿不好,一只手拿一个就不许再吃了!
怀宇在盘子里拨了拨,挑了两块最大的拿在手上,眼泪也没有擦,就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谢谢父皇!真好吃!
曦泽笑着摇了摇头。
怀宇四岁的时候很淘气,到处搞破坏,这一天,他到处疯,把云倾的观音摔碎了,那是皇后送给云倾的观音,十分的要紧,若是让皇后知道观音碎了那就不太好了,云倾十分的生气,怒道:你这个小坏蛋,我叫你不要到处疯,你偏不听,从早疯到晚,就没有一刻消停的,现在还把观音摔碎了,看我不打你屁股!
怀宇一听要打屁股,吓得撒腿就跑。他已经蒙蒙胧胧的懂得打屁股是严重的惩罚,当即奋力的跑,就怕被云倾逮到。
站住,别跑!云倾很快就追了上去。
可是,怀宇还小,跑不过云倾,很快就被云倾逮住了。
第641章 任xing
云倾坐下,将怀宇铺在自己的膝盖上,扬起手做出要打的样子,恶狠狠的问道:还疯不疯?
怀宇拼命的扑腾,大喊道:父皇父皇快来救我父皇
云倾眉心一蹙,怒道:还要喊你父皇?!你父皇现在在承光殿,哪有时间来管你?你现在放乖点,你乖乖的,我就不打你!
怀宇死命的扑腾,云倾有些担忧了,四岁的孩子已经有些笨重了,大声的说道:不要再乱动了
可是怀宇就怕被云倾打,拼了命的扑腾,云倾一个没拉住,他就摔到了地上,痛得哇哇大哭。
云倾很是心疼,赶忙伸手来抱:摔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怀宇狠狠的一拍云倾的手,自己爬起来就往外面冲。
云倾在他背后皱着眉头说道:还可以跑这么快,看来没摔到什么转头,才想起来,他要去承光殿,云倾又大吼,你快给我回来,你父皇现在正在忙,不要去打扰他
说着,云倾就追了出去,可是怀宇已经跑得没影了。
怀宇一路哭着来到了承光殿,没有人敢拦他,曦泽正在跟大臣们商量事qíng,见到怀宇哭着进来,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他停下手中的事qíng,关心的问道:怀宇,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怀宇来到曦泽身边,哭的一抽一抽的,吞吞吐吐的说道:母妃母妃要打我我我摔了好痛说完,就大哭起来。
曦泽看了看他,身上全是灰,关切的问道:哪里摔疼了?
怀宇指着自己的腿说道:这里又指着自己的手臂说道,还有这里
曦泽给他揉了揉,好脾气的说道:好了,父皇揉过了,不疼了
虽然还是有些疼,但是怀宇很乖,曦泽揉过了,就忍着不哭了,眼眸里挂着眼泪,点了点头:嗯!
曦泽微笑的问道:你母妃为什么要打你?
怀宇迷迷糊糊的说道:皇后的观音碎了!
曦泽闻言一笑:你这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居然把皇后送来的观音打碎了,怪不得你母妃生气,你怎么这么淘气?
怀宇瘪了瘪嘴,又要哭起来,曦泽赶忙哄道:算了,算了,碎了就算了,赶明儿父皇在给你母妃送一大摞去,保证你母妃高高兴兴的,不打你
怀宇这才破涕为笑。
殿中站着的所有臣子都看着曦泽安慰小怀宇,政事也必须为他让道,他们都知道自己的皇上十分宠爱这个儿子,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不是,也没有一个人敢给个不好的脸色,全部静静的等待着。
曦泽又温柔的说道:你看你,哭的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都成什么样子了,来,父皇给你擦擦!说着,就拿起帕子给他擦脸。
擦完以后,又摸着怀宇的脑袋说道:怀宇乖,父皇现在有事qíng要忙,你一个人在旁边玩好不好?待会父皇忙完了就来陪你!
怀宇虽然不听云倾的话,但是却极听曦泽的话,曦泽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很快就答应了,并且一个人在旁边玩,曦泽继续与大臣议事,怀宇玩累了,就搬着凳子坐着趴在曦泽的膝盖上沉沉的睡去。
随着怀宇一天一天的长大,云倾心中的担忧也越来越深,怀宇太喜欢往承光殿跑了,他还是小孩子,没有自制力,总是自己想做什么就立刻去做,再加上曦泽太过宠爱他,他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更不会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恐怕他这个习惯在有心人看来,不会有多欢喜!
怀宇虽然四岁了,可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这一天,他又要去承光殿找曦泽,云倾不许他去,可是他不听,偏要去,云倾无奈只好把他绑在椅子上,怀宇大哭,使劲的扑腾就是挣不脱绳子,云倾看他扑腾累了,就去给他弄吃的!
月恒经过的时候,怀宇像是看到了救星,大声的喊道:二哥二哥二哥
月恒闻声,疑惑的走了过来,问道:你怎么被绑起来了?谁把你绑在这里的?
怀宇可怜兮兮的说道:好二哥你快帮我解开,帮帮我,以后我有好吃的都分给你吃你快帮帮我吧!求求你了
月恒很心软,很快就帮他解开了绳子,没有了束缚,怀宇飞起来跑,一点也不理会月恒在他身后说的话:怀宇,你要去哪里?不要到处乱跑,待会母妃又找不到你
可是怀宇已经跑的没影了。
这从未央宫去承光殿的路,怀宇走的不能再熟了,很快就跑到了承光殿,这个时辰,曦泽已经就寝了,四喜原本是想拦住怀宇的,可是他好说歹说怀宇都不肯回去,还在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四喜无奈,只好放他进去。
今日,曦泽点了惠嫔侍寝,惠嫔是大兴九年进宫的,跟她一起进宫的还有八个人,分别是和嫔,云嫔,彩嫔,昭贵人,李贵人,赵美人,辛美人和媛常在。
曦泽正在与惠嫔说话,怀宇就闯了进来,叫道:父皇
曦泽一惊,转过身见是怀宇,不禁一惊:怀宇,你怎么来了?
怀宇说道:父皇,我要和你一起睡!
曦泽有些尴尬,但是他宠溺怀宇,转身对惠嫔道:那你就先回去吧!朕改日再点你侍寝!
可是当时,惠嫔没有穿衣服,她的脸色很是不好,抱着被子不知所措。
曦泽皱着眉头说道:你怕什么?就这样下去穿衣服吧,他还是个孩子,不要紧的!早点回去吧,也好早点休息!
惠嫔委屈的快哭了,可是怀宇一直直勾勾的望着chuáng的方向,最后惠嫔拿过衣裳在被子里面穿好,才愤愤的离去。
曦泽笑嘻嘻的对怀宇道:怀宇,快把衣服脱了上来!
怀宇大喜:可是我不会脱衣服!
来,父皇给你脱怀宇,让父皇摸摸你
不给摸我怕痒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云倾的声音:四喜公公,看到七皇子了吗?
第642章 惩罚
四喜说道:回娘娘的话,看到了,七皇子已经进去了!
云倾道:皇上今天不是点了惠嫔侍寝吗?惠嫔呢?
四喜道:已经回去了!
云倾道:什么?!回去了?七皇子真是太胡闹了,怎么能让惠嫔回去?都怪本宫不好,没有看住他,打扰惠嫔侍寝,本宫现在就将他带回去!
怀宇听了这话,赶忙抱住曦泽,急急的说道:父皇,我不和母妃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曦泽摸了摸怀宇的脑袋,笑嘻嘻的说道:你放心吧,四喜公公不会让你母妃进来的,今天晚上是咱们父子的天地,哈哈
果然,外面的四喜拦道:娘娘,您现在可不方便进去,皇上都就寝了,还是改日再来吧,这里有奴才看着,保证七皇子平平安安,明天一早奴才就给您送回去,您不用担心,早些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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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是云倾的声音:那那好吧,既然惠嫔已经走了,本宫就不进去了,本宫本来是想来带走七皇子的,可是来晚了,真是抱歉,那就有劳公公了!
四喜道:娘娘不必客气,娘娘慢走!
云倾终于走了,怀宇高兴的开怀大笑。
曦泽一把抓住怀宇,不怀好意的说道:怀宇,给父皇摸摸
不给摸!呵呵呵怀宇挣脱曦泽的怀抱,在chuáng上欢快的跑了起来。
怀宇,别跑,快给父皇摸摸
不给摸不给摸
你再跑,父皇就挠你痒痒了,你怕不怕痒啊?快站住,别跑
父子俩在chuáng上玩的是不亦乐乎!
翌日清晨起来,云倾正在梳妆,四喜就将怀宇送了回来,云倾赶忙起身,客客气气的说道:真是辛苦公公了,这大清早的就送了过来!
四喜笑道:娘娘不必客气,小皇子好着呢,娘娘也不必担心!娘娘慢忙,奴才就先告退了!
云倾赶忙说道:公公慢走!
等到四喜走远了,云倾一把抓过怀宇,严肃的问道:你还知道回来?说,昨天晚上是谁给你解的绳子?
怀宇答道:我自己解的!
云倾眉心一蹙:撒谎!你怎么可能自己解的开?你还想骗我?谁教你撒谎啊?再撒谎看我不打你屁股?!
怀宇大声说道:不要打我屁股,再打就开花了!
周围的宫人闻言全都低低的笑了起来!
云倾紧紧的抓着怀宇,说道:还不快说是谁给你解开的?
不知道!怀宇大声的说道。
你云倾气的秀眉都拧在了一起,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我叫你晚上不要去承光殿,你为什么不听?
怀宇嘟着嘴说道:我要去见父皇!
云倾训道:白天不可以见吗?非要晚上见?!晚上你父皇点了别的妃嫔侍寝,你怎么可以去捣乱?别人会不高兴的,你不要惹别人不高兴,不要那么任xing,听到了没有?以后再也不许晚上去承光殿了,记住了没有?
哼我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父皇说了可以的!
你云倾大怒,你就是仗着你父皇宠你才这么无法无天,现在连母妃的话都不听了,看来是要给点教训才行,不然你就记不住,你昨天去承光殿捣乱,不乖,罚你今天一天不许吃东西!
怀宇一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肚子饿了我要吃东西我要吃包子
云倾冷冷的说道:没有包子!不给吃!如果再不听话,就打屁股!狠狠的打,打到开花!紧接着,又对着下面吩咐道,你们都给本宫听好,今天一天都不许给七皇子东西吃,谁要是违抗本宫的命令,本宫就惩罚谁,都记清楚了吗?
底下的宫人赶忙答道:是!
就在这时,蕊儿提醒道:娘娘,请安的时辰快到了,你头上的金钗还没有戴好呢!
云倾松开怀宇,又坐回梳妆台前,道:你们都给本宫看好七皇子,不要让他到处乱跑,也不许他去承光殿,本宫现在要去中宫请安,你们都看劳了!
蕊儿很快就给云倾梳妆妥当,云倾最后看了一眼脸上挂着泪珠的怀宇,娉娉婷婷的走出了未央宫。
云倾来到中宫没有多大一会儿,王宁暄就扶着凌薇的手出来了,云倾赶忙起身跪地同众人一块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在凤座上落座,轻轻一抬手,说道:都起来吧!她又照例说了几句嘱咐的话,不过都些面子的话,众人不过闲闲的听着,偶尔陪着回应几句。
云倾转眸望向惠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惠嫔妹妹,昨天本宫没有看好七皇子,他打扰了妹妹侍寝,本宫实在是太抱歉了,其实本宫也没有想到事qíng会变成这样,他还小,喜欢胡闹,本宫原本是绑着他的,可是本宫一转身没看他,也不知道是谁把他身上的绳子解了,他就自己跑了,影响了你侍寝,实在对不起,本宫今天早上已经狠狠的教训他了,并且罚他一天都不许吃东西,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再生气了!
惠嫔的脸色很不好,她拿着帕子微微擦了擦双唇,没有说话。
云倾的面色有些讪讪的,说道:七皇子确实淘气,本宫的话有时候他都不会听,本宫真是拿他没有办法,给各位妹妹带来了不便,本宫深感抱歉,本宫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这边惠嫔没有说话,只是蹙着眉,和嫔便酸溜溜的说道:皇贵妃养了一个好儿子,我等都是羡慕都来不及,哪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之说?七皇子现在是皇上最疼爱的孩子,我们自然是要让着他点,你说是不是啊,惠嫔姐姐?
这就是故意煽风点火了,惠嫔没好气的瞟了她一眼,不痛不痒的说道:下次和嫔妹妹侍寝,七皇子光顾,你可要麻利的退出来,千万不要碍着皇上享受天伦之乐,可千万要懂事些!
第643章 年糕
你和嫔气的柳眉倒竖,十分不耐的说道,惠嫔姐姐懂事,昨天退出来的速度那可是真快,我等都很是佩服呢!自然是要学着,想来惠嫔姐姐如此贤惠懂事,七皇子肯定很喜欢,下次姐姐去承光殿,七皇子说不定还会去给你捧场呢!
你惠嫔气的说不出话来。
反观和嫔,却是十分的得意。
云倾见状已经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gān笑了两声,讪讪的说道:两位妹妹都是懂事贤惠的美人儿,皇上看着都很是喜欢,倒显得本宫不那么懂事了,下次本宫一定会注意的,这种事qíng,再也不会发生了,请各位妹妹放心!
这边和嫔还要再说,王宁暄轻启朱唇打断道:后宫的姐妹能够聚在一起,那就是缘分,大家应该珍惜这个缘分,和睦的相处,能够相让的地方就互相让一让,你们给别人行方便,就是在帮自己,别人一定记得你的好处,到了你需要帮忙的时候,别人就会来帮你,只有后宫和睦团结了,彼此相让,才是本宫愿意看到的景象,一些细枝末节的事qíng就不要太计较了!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惠嫔一个月都不见得能侍寝三次,好不容易侍寝一次还要被搅huáng,别提她心里有多憋屈了,可是现在王宁暄已经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王宁暄又转眸望向云倾,温柔的叮嘱道:皇贵妃,教育七皇子是你应该做的事qíng,七皇子淘气,你就要在他身上多用些心思,不要放松了,不过小孩子很容易教的,只要你多一点耐心,好好的与他相处,相信他会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本宫和大家都会喜欢他的!
她的话说的不轻不重,让人很容易接受,云倾赶忙说道:多谢娘娘提醒,臣妾以后一定会多多注意的!
王宁暄笑道:以前皇长子也是很淘气的,可是跟了你之后也没有看见他再出来淘气了,可见你对怎么教养孩子还是有一套自己的方法的,现在七皇子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当然更有方法管住他,本宫相信你可以做好的!
云倾莞尔:多谢娘娘信任,臣妾会尽力的!一定不会娇惯他,还请娘娘放心!
王宁暄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qíng,你们就跪安吧!早点回去休息也好!
众妃纷纷起身,屈身道:臣妾告退!
从中宫请完安回来,云倾一进门便问道:怀宇呢?
蕊儿答道:在后院玩泥巴呢!
云倾哦了一声,就朝着内殿走去。
怀宇还是一如既然的在未央宫疯,云倾不给东西他吃,饿得狠了就大哭,可是云倾还是忍着心疼,一边耐心的教育他一边给他喝水。
怀宇喝了很多的水,可是这些不止饿,他想去找曦泽,可是云倾一直跟着他,他出不去未央宫。
到了下午,怀宇终于逮到机会出未央宫了,他欢快的朝着承光殿跑去,在去承光殿的路上,他遇到了八皇子,这是惠嫔的儿子,才两岁半。
彼时,八皇子正拿着一块年糕站在路边,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的怀宇看到吃的,立刻两眼放光,他走到八皇子的面前,问道:你把年糕分我一半好不好?
八皇子眨了眨眼睛,还不明白他说了什么,只是他手中的年糕实在是十分的诱人,怀宇看着咽了咽口水,实在是饿的不行了,直接动手将他手中的年糕抢过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会儿就吃gān净了!
那边八皇子则是哇哇大哭,伺候他的小宫女听到哭声,立刻就寻来了,怀宇吓了一跳,赶忙跑开了!
怀宇在承光殿没有找到曦泽,意兴阑珊的回到了未央宫,云倾不给他吃的,他就自己在未央宫里找吃的!
可是找了好半晌都没有找到,找着找着,忽然肚子剧烈的疼了起来,接着便止不住的口吐白沫,怀宇疼得激烈的哭了起来,云倾听到哭声很快就找到了怀宇,只见他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嘴边吐出许多白沫,云倾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抱起怀宇大声的喊道:来人,来人传魏御医
云倾将怀宇放在chuáng上,焦急的望着他,问道:怀宇,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怀宇哭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口齿不清的说道:年糕
年糕?云倾问道,哪里来的年糕?谁给你的?
怀宇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抢了弟弟的年糕
云倾这才反应过来:八皇子?你抢了八皇子的东西?难道那年糕有问题?你怎么可以乱吃别人的东西?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不可以乱吃东西的吗?你怎么还跑去抢东西吃?一会儿没看住你,你就出事了你叫我怎么办才好?
正说话间,魏子修已经进来了,云倾擦了擦面上的眼泪,说道:魏御医,麻烦你来看看小皇子,他好像是吃坏东西了!
娘娘先别急,微臣先看看!说着,魏子修就开始查看怀宇,那边曦泽接到消息一阵风一样的赶到了未央宫,急切的问道:怀宇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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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有些慌张的说道:他吃坏了东西,说是吃了八皇子的年糕,所以才会这样的!
曦泽生气的说道:我都听说了,你不给他吃东西,所以他才会吃八皇子的年糕,只是,那年糕有什么问题?魏御医,七皇子现在怎么样了?
魏子修诊脉之后,禀报道:回皇上的话,七皇子中毒了,出现了类似羊角风一样的症状,恐怕他的脑神经已经受到了影响,微臣正在全力施救,请皇上和娘娘稍安勿躁!
曦泽闻言背后惊出一身冷汗:羊角风?怎么会这样?魏御医,你到底能不能行?
魏子修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微臣只能尽力一试!现在qíng况还不好说!
曦泽急的搓了搓手,对着四喜道:四喜,你现在立刻去传祈夜进宫,传去!
四喜得令,很快就退了出去。
第644章 惠嫔
曦泽转眸望向云倾,一股火气冲上心头,他怒道:你看看你,是怎么带孩子的?怎么可以出现这样的qíng况?你怎么能不给他东西吃?他吃不到东西,肚子饿,不就乱吃东西了?
云倾反驳道:他不听话,我才惩罚他的!不然,我又不是故意不给他东西吃!
曦泽皱眉训道:他又有什么不听话的?他不是挺乖的吗?
云倾继续反驳道:他哪里乖了?昨天晚上,我叫他不要到你那里去,他根本就不听,跑到承光殿去打扰别的妃子侍寝,成何体统,难道以后所有的后妃都要看着他的脸色行事吗?他这样的行为已经让后宫许多人看在眼里不舒服了,你当时就应该让他回来,不应该把他留在承光殿,你怎么能把惠嫔遣退,那惠嫔心里能舒服吗?八皇子就是惠嫔的儿子,难保不是惠嫔在算计怀宇,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不可以太宠爱怀宇,可是你偏不听,所有人都看得到你宠爱怀宇胜过一切,别人看在眼里能舒服么?你宠爱他要有一个度,他喜欢胡闹,你不可以陪着他胡闹,你要控制自己的感qíng,就是因为你过分的宠爱怀宇,他才会有这样的祸灾,你这样的宠爱其实是害了他!
曦泽闻言大怒:孩子现在变成了这样你就怪我,你有没有检查一下自己的行为,孩子还这么小,你怎么能不给东西他吃?你为什么不看住他,我宠爱自己的儿子有什么过错,你还在这里说我,今天怀宇遭罪都是你没有带好他,是你这个母亲的失职!
云倾的火气也上来了,怒道:你就知道怪我,如果不是你过分的宠爱他,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别人又怎么会来害他?我是每天都看着他,可是他喜欢到处乱跑,我看得住吗?他是我生的,难道我还不疼爱他吗?
曦泽吼道:今天的事qíng就是你的失职,是你没有照顾好他,你要是让他吃饱了,他怎么会乱吃别人的东西?你到底能不能带好孩子,能带就带,不能带就换个母亲!
你敢!云倾毫不示弱的迎上曦泽的目光,怒道,怀宇是我的孩子,你要是把他送给别人,我就不活了!
你曦泽那云倾没有办法,只好不说了。
等了一会儿,就见祈夜匆匆忙忙的进来了,问道:七皇子怎么了?
曦泽道:他乱吃东西中毒了,祈夜,你快去看看他吧!
祈夜点点头,说道:我先看看!
祈夜仔细的查看了怀宇,对曦泽说道:他的毒深入了脑神经,我现在要在他脑袋上动刀子,你们先去外面等吧!
云倾闻言吓得腿抖:怎么会这么严重?
曦泽亦是道:祈夜,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有没有只吃药不动刀子的办法,孩子还太小了,我怕他抗不住!
祈夜木然说道:他中毒之后出现了羊角风的状况,如果不及时清理,他就会间歇xing的出现抽搐和口吐白沫的症状,再发展严重些就是疯癫,我现在必须及时动手清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总之,我会尽力的,你先出去吧!
曦泽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仔细的看了看祈夜,就拉着云倾出去了。
曦泽来到宝宸殿最上首坐下,望向坐在一旁的云倾,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又对四喜吩咐道:四喜,去传惠嫔来见朕!
是!
四喜很快就传来了惠嫔,惠嫔对着曦泽下跪道:臣妾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认真的望着她,说道:惠嫔,知道朕现在传你来,是为了什么事qíng吗?
惠嫔摇了摇头,说道:臣妾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曦泽的右手无意识的动了动,眸光笔直的望着惠嫔,说道:刚才七皇子吃了八皇子手中的年糕便中毒了,这件事qíng是不是跟你有关?
惠嫔惊道:什么?八皇子的年糕有毒?怎么会这样?臣妾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啊!
曦泽问道:那年糕是不是你给八皇子的?
惠嫔道:是臣妾给的,但是那是要给臣妾自己的孩子吃的,臣妾是绝不可能在里面下毒了,臣妾也很疑惑那年糕里的毒是怎么来的?
一旁的云倾不断的收拢自己的手,恨恨的问道:那年糕最后并没有进八皇子的口,而是被本宫的孩子吃了,现在生死不知,难道不是你利用八皇子故意引诱他吃的吗?是不是因为昨天七皇子打扰你的侍寝,所以你才想算计他?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跟他计较?再说,今天早晨本宫不是已经向你道歉了吗?
惠嫔转眸望向云倾,急切的说道:真是冤枉啊,臣妾怎么可能利用自己的儿子来陷害七皇子?万一臣妾自己的儿子吃了那年糕呢?那不是他自己要中毒,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我怎么可能害自己的亲生孩子?这按常理推断根本就不通啊!再说,碰见七皇子也是个偶然,臣妾怎么会知道七皇子会出现在那里?
云倾有些恨恨的说道:七皇子会经常去承光殿,你也知道我今天不会给东西他吃,你只要把八皇子放在去承光殿的路上,不就可以碰到七皇子了吗?这并不是什么巧合!
惠嫔凄厉的呼喊道:冤枉啊,臣妾没有做过这种事qíng,根本就不知道那年糕里有毒,试想,若是臣妾在年糕里下的毒,万一臣妾自己的儿子吃了怎么办?他还那么小,谁可以保准他一定不会吃?他才两岁啊!
万一他不喜欢吃年糕呢?!他就是故意引诱七皇子吃的
曦泽有些听不下去了,打断道:皇贵妃,你冷静一点!不要胡乱瞎猜!
惠嫔转眸望向曦泽,言辞恳切的说道:皇上若是不相信臣妾,尽管来搜查臣妾,这才刚刚出事,若是臣妾做的,一定没有这么快收拾gān净!请皇上还臣妾清白!说着,就对着曦泽重重的叩首。
第645章 无奈
曦泽略微沉吟了一会,便下令道:来人,搜查惠嫔的惠安居!
是!四喜得令很快就带着人下去搜查。
云倾紧紧握着拳头等待着,惠嫔还直直的跪在下面,曦泽一直沉着脸,什么都没有说!
四喜办事向来利索,并没有让曦泽等太久的时间就回来了,并向曦泽禀报道:皇上,奴才在惠安居什么也没有搜到!
曦泽对着四喜挥了挥手,四喜便退下了。
惠嫔望着曦泽,言辞恳切的说道:皇上,现在已经证明了臣妾与此事无关,皇上可以相信臣妾了吗?臣妾是清白的,绝没有做过谋害七皇子的事qíng,再说,那年糕也不是臣妾给七皇子的,是七皇子自己夺去的,这也不能怪臣妾啊,臣妾没有心子要害七皇子啊请皇上明鉴!
曦泽沉吟了半晌,最后道:既然这件事qíng与你无关,你就先回去吧!以后要照顾好八皇子,千万不要再出这样的事qíng了!
惠嫔大喜,赶忙说道:是,臣妾遵旨!臣妾告退!说着,就起身,大概是跪久了,走路一瘸一拐的,但是很快就退下了。
云倾在她的身后瞪圆了眼睛,她急急望向曦泽,愤愤的问道:这件事qíng分明就是她做的,年糕是她给的,毒不是她下的那是谁下的?就是她让自己的儿子故意引诱怀宇吃的,就是她在害怀宇,你怎么还把她放回去了?
曦泽的右手紧紧握成拳头,他横眉冷对,怒道:你没听清楚她说的话吗?那年糕不是她给怀宇的,怎么能说是她在害怀宇?现在她的居所也已经搜过了,什么都没有搜到,要如何定她的罪,我没有证据就不可以随便定罪!你有证据定她的罪吗?你抓的住她的罪证吗?
云倾气结,双眸瞪得骇人:可是就是她在害怀宇,我十分的肯定!
曦泽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好好的管好你自己,把儿子带好,不要让他再出现这样的事qíng了!孩子还这么小,你一定要多上上心,不要用不准吃东西来惩罚孩子,他还不懂事,肚子饿了就会乱吃东西,后宫人心叵测,你怎么可能什么都算计得到?自然是要先做出打算,不要动不动就惩罚孩子,教育孩子要掌握方法,你能让承佑听你的话,怎么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听你的话呢?你多想想办法啊!
云倾气哼哼的说道:我自己的儿子,我当然知道心疼,可是,你也要注意一下,不要再过分的宠爱怀宇,这不利于他的成长,我一直很反对怀宇去承光殿找你,那里是你办公休息的地方,不是谁都可以随意进去的,你也不应该让怀宇随意的进去,他这样横冲直撞的会影响到别人,别人看在眼里是不会欢喜的,说不准就有人嫉恨他,你喜欢怀宇就更应该好好的保护他,要控制自己的感qíng,他也是你众多皇子中的一个,你是怎么对待其他皇子的,你就怎么对待怀宇,不要搞的那么特殊,让人眼红嫉妒,不要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天天被人算计,我只希望我的儿子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不一定要万千宠爱在一身,你真的需要改改!
曦泽长长的哼出一口气,yīn着脸,说道:你好好的照顾孩子,把他看住,我的事qíng我自己知道,你就不要再多管了!
云倾还在说道:我希望你不要再给怀宇那么多的特权了,也不要让他养成老往承光殿跑的习惯
曦泽抬手打断道:好了,你别再说了,我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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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祈夜走了出来。曦泽赶忙问道:祈夜,七皇子现在怎么样了?
祈夜道:我已经及时清理了他身体的毒,他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要好好的养上一段时日才行,你们要好好的照顾他,不要让他乱碰伤口!
曦泽闻言大松一口气,说道:辛苦你了,祈夜,以后朕会注意的!
云倾亦道:谢谢你,神医!
祈夜淡淡的说道:我已经开了药方jiāo给了魏御医,待会儿由他熬药送给小皇子,你们叮嘱着小皇子服下,现在不必太担心!没有其他的事qíng,我就先回去了!
曦泽点点头,说道:好吧,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你以后想要什么就来同朕说,朕必然尽力周全你!
祈夜嗯了一声,就退下了。
祈夜刚一走,曦泽就起身离开了未央宫。
云倾来到内殿照顾怀宇,因为服了麻沸散,药效还没有过,怀宇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怀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云倾见怀宇醒来很是高兴:怀宇,你醒了
可是怀宇一醒来就哇哇大哭:痛痛头好痛好痛
接着就在chuáng上乱动,云倾瞬间将心提了起来,按住怀宇的手,说道:怀宇乖,不可以乱动哦,千万不要碰到了伤口,快别动了怀宇乖哦
就在这时,蕊儿端着药进来了,云倾喊道:怀宇,快把药喝了,喝了药就不痛了快起来说着就扶着怀宇起来。
蕊儿舀了一勺药喂到怀宇嘴里,简直苦的要命,怀宇赶忙把药吐了出来,大声的说道:不喝药,不喝药说着,就一边哭一边激烈的挣扎着。
云倾见状,急的满头是汗,对蕊儿道:把药先放下,去请皇上来!
蕊儿赶忙放下药退了出去,曦泽很快就来了,见到哭闹不止的怀宇一脸的心疼,耐心的哄道:怀宇,怀宇,你看谁来了?
怀宇睁开泪眼望去,奶声奶气的叫道:父皇,痛
曦泽摸了摸怀宇的脑袋,说道:怀宇不怕,父皇给怀宇chuīchuī就不痛了,怀宇乖,不哭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是不可以哭的!说着,就给怀宇chuī了chuī脑袋。
怀宇极听曦泽的话,果然就忍着不哭了,曦泽赶忙哄着怀宇把药喝下,又道:你们给孩子吃饭了没有?
第646章 承佑
云倾转过头来说道:他才刚醒,还没有吃东西!
怀宇大声的叫道:父皇,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曦泽严肃的说道:孩子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怎么能行,还不快传膳?
云倾赶忙说道:来人,传晚膳!
怀宇伸出小手,拉着曦泽的龙袍,可怜兮兮的说道:父皇,你不要走,怀宇痛
曦泽很是心疼,坐到chuáng上,将怀宇的小手放到自己的手掌心,温柔的说道:怀宇不怕,父皇在这里陪着你,一会就不痛了,待会乖乖的吃饭,不要调皮哦!
怀宇含着眼泪点点头。
曦泽又嘱咐道:怀宇啊,你现在是养病,不要吵吵闹闹,也不可以折腾,你要乖乖待在chuáng上不能跳不能跑,好好的养病,这样身子才能好的快,父皇才喜欢,记住了吗?
怀宇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怀宇养病期间可比以前乖多了,大概是身体虚着,也没有那么多力气蹦蹦跳跳,他很老实的待在chuáng上。
十月二十这日,云倾把承佑唤到宝宸殿坐下,遣退众宫人,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承佑啊,明天是你二十岁的生辰,母妃已经准备好了给你行弱冠礼的所有准备,行完这礼之后,就代表你已经长大成人,就要正式出宫开府另住了,你父皇已经跟母妃说了,打算明天颁旨封你为睿王,你的府邸也已经建好了,是一座崭新的宅子,很大很宽敞,母妃已经派了信得过的人去给你当管家,还派了一些信得过的奴仆去服侍你,从明天开始你就要独自一个人居住了,可能开始有些不习惯,但这都意味着你已经长大了,是大喜事,你可要放开心些,高高兴兴的接受这一切,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他就要离开未央宫开府另住了,承佑的心中满满都是舍不得,如今的他已经是七尺男儿,生的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他笑容和煦,若含chūn风,又如杨柳拂面,轻柔温软:多谢母妃,为我想的这么周全,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再也不是以前的小孩,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云倾温柔的笑着:不管你长的有多大,在母妃的眼里,都是母妃的孩子,母妃都是一样的心疼!
承佑吃吃的笑着:现在是孩子的是怀宇,天天调皮捣蛋,给母妃添乱,只可惜,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管他,不然也可以为母妃分忧!
提到怀宇,云倾眉心一蹙:你小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喜欢折腾,经常跑到树上去打鸟,后来跟了母妃才有所收敛,怀宇是被你父皇惯坏了,才会这样,母妃也拿他没有办法,现在他还在养病,总算是比以前老实些了,为了他,母妃也是cao碎了心,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唉
承佑笑了笑说道:等到怀宇再长大些,会懂事的!就像我这样!
云倾长长叹着气说道:那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你现在长大了,可是母妃还是为你cao心,比如你的婚事,选哪家的姑娘好,这些都是要好好cao心的!
承佑有些许羞涩:还早呢,母妃不用这么着急,我这才刚刚搬出去住,还不想这件事qíng!
这件事qíng,最好永远也别来。
承佑忽然有些遗憾的说道:等搬出去了,就再也吃不到母妃做的点心了,别人做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云倾温柔的一笑:虽然你出宫去住了,若是还想吃母妃做的点心,随时都可以进宫来,母妃再做给你吃,一定不会委屈了你,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是母妃的孩子,母妃必然尽心尽力!能看到你长得这么大,母妃已经很开心了!只是从明天开始,你父皇就会让你参政了,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现在就是要见真本领的时候了,你可要多多注意才是啊,要多谦虚,多听多问,不可以再向以前一样倨傲,要知道,在政事这方面,你还是个新人,一定要放低姿态知道吗?
承佑静静的听着,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母妃,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你不用太为我担心!
儿子马上就要离开自己了,云倾怎么能不担心,她又说道:不过,母妃还是要提醒你,你请教别人是可以的,但是不要刚一踏进官场就拉帮结派,弄小团体,你父皇看着不会喜欢的,你同朝里的人来往一定要有个度,不能越过了这个度,还是要老老实实的谨守本分,不要自恃聪明就在你父皇眼皮子底下耍小伎俩,你可千万要维护住你父皇的圣心,要让他觉得你踏实能gān,忠诚明理,让他倚重你才行,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你可要好好的表现,不要令你父皇失望了,越矩的事qíng,你可千万不要做!
承佑笑着说道:母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会那样的,我才刚刚踏进朝堂,对里面的人都不了解,他们是什么心思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和他们随意的混在一起惹人猜忌,你放心吧,我会小心谨慎的,不会变成父皇忌惮的人!
云倾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进入了朝堂,有很多东西不一样了,你所要面对的再也不会是几个兄弟姐妹,还有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进宫来找母妃商量,母妃可以给你个参考,也比你一个人随意猜测来的qiáng!你要始终记得,无论你在哪里,母妃始终是疼爱你,关心你的!
承佑闻言,笑得很是明媚。
怀宇的到来虽然分走了他全部的父爱,可是没有分走属于他的母爱,云倾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不管有没有自己的孩子,都最疼爱自己,承佑感到很欣慰也很满足,那一些被分走的父爱在他已经完全长大之后,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云倾又道:你今天就好好的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qíng要忙呢!
是,谢母妃,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云倾嫣然一笑:你最后说的这一句才是最关键的!
承佑闻言无比畅快的大笑起来。
第647章 qíng变
是夜,云倾来到寝殿中沐浴,宫人们已经为云倾准备好了水,花瓣,毛巾和衣物,便退下了。
云倾不习惯沐浴的时候有人侍奉在侧,她喜欢独自一人在寝殿里静静的享受,她为自己宽衣了之后,就走进浴桶,坐在浴桶中开始沐浴,水的温度刚刚好,花瓣传来幽幽的香气,清新宜人,水蒸气渐渐地升腾起来,氤氲出梦幻的色彩,云倾抬起一只手臂,将花瓣和水浇到这只手臂上,拿过毛巾轻轻的擦拭,又抬起另一只手臂,把花瓣浇到这只手臂上,轻轻的抚摸着,这是极其舒服的享受,热气缓缓升腾着,带来雾腾腾的惬意,云倾非常的享受这一刻,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她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声很甜,很慡朗。
然而,在她背面的窗户的一角,有一个小孔,有一只眼睛正通过这个小孔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动也不动,仿佛看得很是痴迷。
是谁在暗夜之中偷看云倾沐浴?
夜,十分的寂静,就连寒鸦的嘶鸣也没有,也没有一丝风声。
是承佑,他蹲在窗外偷看云倾沐浴,很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时辰,宫人们都在内殿伺候小皇子梳洗,并没有人出来到院子里,这是偏僻的一角,晚上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所以,并没有人发现承佑,而且,今天曦泽点了其他的妃嫔侍寝,是绝不会来未央宫的,所以这一刻,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在这里看!
虽然他看到的只是云倾的背影,但是这个背影已经足够让他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这极其香艳的一幕,让他的心狂躁的跳动,额上渗出一抹细汗,隐隐地潜伏在他的两鬓之间,他贪婪的望着里面,就像饿láng看见了垂涎已久的猎物,他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但是口水太多了,咽不过来,有一些流了出来,但是他并没有去擦!还是痴痴的望着里面,偷窥带来不一样的快感,催动着神经无限兴奋的跳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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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压抑不住自己兴奋的神经,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寒毛都在跳跃,妖冶的狂舞,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血液如海上的巨làng翻涌着,一波接着一波,迅速游走他的全身,一层一层细腻的汗溢出后背,仿佛刚刚洗了个澡,他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像打鼓一样不停的响动,仿佛即刻就要蹦出他的喉咙口。
承佑已经二十岁了,他已经朦朦胧胧的懂得了感qíng,而他对云倾的感qíng也发生了质的变化。
云倾美丽温柔,善良大方,勇敢坚qiáng,这些都足够吸引他,在他的眼里,他再也没有见过比云倾更美丽的女人,云倾身上所散发的点点韵味,每一点都吸引着他,还有那对他无私奉献的宠溺和母爱,在他的世界里已经胜过了万千,在这个世间再没有一个人比云倾对他更好,这份宠溺让他无限眷恋,他对云倾的感qíng已经从最初的母子之qíng转变成了爱qíng,云倾是她梦想中的女人,是他渴望得到又得不到的女人。
其实,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在纠缠着云倾。
云倾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云倾他早就从树上摔死了,不可能活得这么大,他一直记得这份恩qíng,从来没有忘记过。
云倾还是他童年的第一个玩伴,在他还只是孩子的时候,他最大的弟弟才四岁,和他玩不到一处去,他的亲生母亲是不会陪他玩的,他的亲生母亲做的最多的事qíng就是打扮自己,希望可以吸引到皇上的注意力,那些跟着他的奴才只会按照他的命令行事,一板一眼的,并不能真的陪着他玩,他的生命里真正可以陪他玩的第一个玩伴是云倾,不管他想玩什么,云倾都会陪着他,而且,还会听他说心事,他童年所有的心事都说给了云倾听,云倾不仅是他的听众,还宽解了他许多,这给他的童年带来了许多的欢乐,是别人所不能给予他的,所以那时,他最喜欢做的事qíng就是缠着云倾。
在他失去生母的时候,有许多的妃嫔想要取得他的抚养权,不停的来烦他,是云倾为他挡开了,那段最艰难黑暗的岁月,云倾充当了他的依靠,抚慰他幼小的心灵,云倾是他黑暗多舛的人生路上始终照着他前行的一盏明灯,是支撑他活下去的jīng神支柱,在他还不明白这个世界的时候领着他的小手,带着他往前走,走过那些崎岖的路!所以,即使是要挨打,他也要来未央宫,任何人也无法阻止他选择云倾当养母!
在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入未央宫之后,他感受到了云倾最真诚的母爱,这份爱,甚至在他生母身上都不一定能感受得到,他的衣食起居全部都由云倾亲自打理,云倾会早起给他做早餐,给他准备衣服,准备点心,给他讲故事,教他she箭和骑马,最重要的可以继续陪他玩,就这样,在云倾的呵护和陪伴之下他度过了愉快的童年,渐渐的长大。
他调皮,喜欢闯祸,每次犯了错,云倾就算是被他连累了受伤了,也会跳出来维护他,一点也不会责怪他,云倾以宽大的胸怀包容他的每一个错误和缺点,充当他的护身符,保护着他,这是令他最感动的地方。
没有云倾,他的人生是黑暗的,有了云倾才有他愉快惬意的人生。
所以,尽管他爱上云倾看起来像是个意外,其实是在qíng理之中。
只是这种转变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发生的,它在这点点滴滴的相处之中自然而然的形成,现在已经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了,成为不可磨灭的印记,占据他整颗心。
他总是在梦回时分,恍惚看见云倾在对他笑,笑的十分甜美!
就在这时,云倾已经沐浴好了,她穿好自己的衣裳,忽然转过身来,奇道:这窗户上怎么有一个小孔?说着,就朝着窗户一步一步的走去。
第648章 弱冠
窗外的承佑顿时吓了一大跳,刚忙趴下身子,匍匐到地上。
云倾打开窗子向外面张望,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更何况承佑趴在地上,她又怎么看的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蕊儿的声音:娘娘,您洗好了吗?
云倾闻声,朝着外面说道:本宫洗好了,蕊儿,进来吧!
很快,蕊儿就推开门进来了,正准备收拾,云倾却道:蕊儿,你过来看,这窗户上怎么有个小孔?
有个小孔?蕊儿走过来看了看,说道,奴婢都没有注意,这还真的有个小孔!
云倾微微蹙眉:本宫也是刚刚才发现的,你待会儿就弄纸来糊上,免得晚上睡觉漏风!
蕊儿笑道:好的,娘娘放心,一小会儿就弄好了!
云倾点点头,便道:你先把桶和水叫人搬出去吧!
是!说着就退下了。
云倾也几步走离了房间。
云倾终于走了,趴在地上的承佑终于大松了一口气。
明天,他就要离开未央宫出宫开府另住了,这样的好日子要结束了,承佑很是舍不得,他恨不得能一直留在未央宫永远也不要搬走,这样他就可以每天都看到云倾了,甚至可以经常来这里偷看云倾沐浴,可是,以后都不可以了!
承佑很流连,在这即将分别的一夜,他有千言万语哽在心头,却是无法诉说。
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动静,承佑从地上爬起来,静悄悄的走了。
翌日,承佑的弱冠礼在未央宫举行。
曦泽和云倾一同参加,承佑穿着崭新的袍子来到宝宸殿,按照司仪的吩咐行礼。
礼成之后,承佑向曦泽和云倾拱手道:多谢父皇,多谢母妃!
云倾满意的点了点头,曦泽微微一笑,对着身旁一扬手,四喜会意,拿出圣旨走向前。
承佑赶忙跪下接旨,只听见四喜开始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长子承佑年及弱冠,长大成人,勤勉恭顺,孝顺有成,朕心甚慰,特封为睿王,食邑千户,赐封地惠州,另赐京中府邸一座,特准尔留在京中居住,从即日起入朝为官,愿能辅佐朕治理天下,造福百姓,钦此!
承佑闻言,很是欢喜,自从怀宇出生之后,他以为曦泽的眼里只有怀宇,早已没有了他这个长子,可是没想到他不仅封了自己王位,还赐了封地,听说惠州是个不错的地方,很是富庶,居然是他的封地,他以为这么好的地方曦泽会留给怀宇呢,看来他还没有完全忘记自己这个儿子,承佑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无比恭顺的说道:儿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起来吧!
谢父皇!承佑这才起身,他站直身子时,很是挺拔修长,果然是玉树林风,风流倜傥。
曦泽抬眸望着承佑,说道:承佑啊,现在行完弱冠之礼,你就是大人了,一定要懂事,不可以毛毛躁躁的!
承佑笑道:儿臣谨记父皇教会,请父皇放心!
曦泽又接着说道:从明天开始,你就去上朝,开始学习政事,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现在就是要用的时候了,有几句话,朕不放心,还是要提前叮嘱你,对于政事有很多的地方你都不懂,一定要多看多学,不要急着表达自己的意见,先多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你再做出决定,不可以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也不可以骄傲,看谁都低一等,要始终保持谦虚的姿态,虚心向别人学习,决不能因为自己封了王,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记住了吗?
承佑赶忙说道:是,儿臣谨记,一定谦虚!
曦泽点点头,又道:等你去了朝堂,还有很多地方要学习,所以,你现在也不可以停止学习,要多多读书,有时间就去藏书阁看书,不要想着玩!
承佑赶忙应道:儿臣记下了,请父皇放心!父皇,我什么时候可以上阵杀敌,最近,我正在苦练骑she,已经有些成效了!
曦泽皱眉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都是纸上谈兵,上阵杀敌岂能儿戏?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的武艺也要多多锤炼,朕已经看过了,还不到火候,再多练些时日吧,你若是想做武将,就多看些兵书,但是不要急着上阵,因为你没有经验,必须先让有经验的将军带着你才是,你多磨练些时日,待有机会,朕会准你去的,但是准备工作你要先做好!
承佑有小小的失望,但还是笑着道:我记住了,多谢父皇!
曦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承佑,你从今天开始就要开府另住了,要照顾好自己,你母妃总是放心不下你,生怕你在外面吃了苦,其实吃点苦也好,都这么大了应该可以自己抗事,但是你自己还是多上上心,不要让你母妃总是牵挂着你,你也知道你七弟顽皮,你母妃每天管束你七弟就已经够忙的了,你不要再让她为你cao心!
承佑微微一笑,望向云倾,面若含有chūn风:母妃,你放心吧,有很多人在府里伺候,我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您不用担心我!
云倾笑道:宝贝儿子要离开母妃了,母妃怎么能放心的下?
曦泽转眸望向云倾,说道:都这么大了,你还担心什么?长不大才坏事!又转眸望向承佑,接着说道,你去外面住了,也不要在外面玩野了心,那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看得你眼花缭乱,你也少看些,有时间经常来给你母妃请安,多陪着你母妃说说话,放孝顺些,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不要忘了!
承佑赶忙说道:父皇说的是,儿子都记下了,一定多来给母妃请安!
云倾笑道:承佑,你在外面看到什么就来同母妃说,让母妃也长长见识,要是什么时候也带着母妃一起逛逛花花绿绿的世界,那就更好了!
第649章 母子
曦泽啐道:那外面还能比宫里好吗?你就别惦记了!
云倾瞪了他一眼,不高兴的说道:就你话多,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还要说!
曦泽瞥了她一眼,回道:儿子大了,就要离开大人了,我叮嘱两句怎么了,平常你比我啰嗦的还要多,你怎么不说?
云倾瞪着眼睛道:你看我今天啰嗦了吗?
曦泽假笑了两声:昨天都啰嗦完了,今天当然没有什么要啰嗦的了,你敢说你昨天什么也没有说?谁信?肯定比我说的多多了!我还不知道你,想着儿子睡都睡不着,生怕他吃了一点苦!现在儿子要去外面住了,你的心也飞到外面去了,有什么可想的,你省省力气吧!
云倾拿着帕子点了点双唇,说道:我就问一句,也是心飞走了?我已经被你困在这金丝笼中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句怨言,也没说要走,还不准听一听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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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居然吵起嘴来,承佑赶忙说道:好了,父皇母妃,你们担心的事qíng儿子都明白,会有分寸的,你们就放心吧!
云倾笑道:还是儿子懂事!
曦泽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承佑拱手道:父皇,母妃,弱冠礼行完了,我就要搬出宫去住了,在这里正式拜别你们二老,希望你们多多保重,照顾好自己,儿子有时间一定来你们面前尽孝!
云倾瞪圆了眼睛说道:二老?母妃已经老了吗?你父皇老了倒是真的!
承佑闻言一滞!
还不待他说话,曦泽便啐道:谁说我老了,我儿子才四岁呢!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承佑笑了笑,赶忙道:没老,没老,是儿子说错话了,你们多多保重,儿子告退!说着,就退下了!
曦泽转眸望向云倾,瞪着眼睛说道:皇贵妃,你刚才说谁老了?皮痒了是吗?
云倾毫不示弱的说道:你就是老了,不信你去照镜子,那胡子渣渣,看起来老多了!
曦泽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我这是显得成熟,你懂得什么?!
两人又吵吵嚷嚷两句,曦泽才离去。
云倾站在门边望着承佑离去的方向,发了好一阵呆,仿佛十分的不舍。
就在这时,蕊儿走出来道:娘娘,七皇子正喊您呢,这会不知又哪不高兴了,在发脾气呢!
云倾转身,说道:本宫去看看吧!
承佑搬出去住的每一天,云倾都在为他担心,虽然蕊儿和曦泽总是劝着,她还是放心不下,总觉得心头空了什么。
五日后,承佑再次来到未央宫,云倾端坐在宝宸殿最上首,笑得很是明媚,又见到儿子了,云倾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承佑对着云倾拱手道:儿子给母妃请安!母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仔细的打量着他,拿着帕子放在唇边,说道:瘦了!
承佑闻言笑出了声:母妃,这才五天,你就看出儿子瘦了?
云倾吃吃的笑着,说道:没有吃母妃准备的饭菜,吃的不好,自然是瘦了!
承佑觉得好笑:母妃,你不用担心我,我府里的厨子做饭很可口,我每天吃的都很香,不会瘦的!
难道比母妃准备的还要好?
承佑闻言一滞,赶忙哄道:那当然没有,母妃准备的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了!但是儿子每天会多吃些,不会瘦的!
云倾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忽然又很不高兴的说道:你为什么五天才来请一次安?为什么没有每天都来请安?是不是在外面玩野了,把母妃忘记了?
原来她想每天都见到自己,承佑心头一暖,赶忙说道:不是,我怎么可能忘记母妃,我是在学习写奏折,这是要呈给父皇看的,当然要仔细研究,不可以出现错误的!
云倾问道:研究奏折要研究五天?
承佑赶忙说道:是啊,还有很多事qíng要学呢!我没有玩,真的!
云倾自顾自的说道:母妃的宝贝儿子,应该让母妃每天都见到才是,否则,母妃怎么能放心?
承佑笑道:好,我以后一定每天都来给母妃请安,让母妃放心!
云倾放下帕子,认真的望着他,仔细的问道:这几天你去上朝,都说的什么事?也说给母妃听听!
承佑侃侃而谈:这几天说的是江州总督克扣朝廷赋税,中饱私囊,贪污行贿这件事!
云倾仔细的听着,眼眸闪了闪,说道:这种事qíng你父皇不会轻饶的,动个贪官就是造福百姓,你也要引以为鉴,你父皇不喜欢贪官污吏,你不要做那种中饱私囊的事qíng,若是手头紧就来跟母妃说,母妃必定尽力照顾你,不会让你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你可千万不要去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要谨守本分知道吗?
承佑笑道: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人!
云倾叹了口气说了道:就怕你动小聪明,若是错的太多,母妃也不见得护得了你!转头,云倾又问道,你这几天出宫去住,有没有看到什么心仪的姑娘啊?你也大了,该讲亲事了,母妃还是希望你的婚事由你自己来选,免得被你父皇拿来平衡朝政,这也是母妃的私心!
他中意的人,不在外面,在未央宫,承佑尴尬的笑着,仿佛有些局促。
云倾道:哎呀,在母妃面前,你还有什么可害羞的?到底有没有啊?有就告诉母妃,母妃给你安排!
承佑无意识的动了动手,说道:这才出去五天,怎么可能这么快?母妃,您不用这么急,我现在还不想说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晚一些也没关系的!
云倾皱着眉头道:这件事还是早点定下来好,不然,母妃又怕有变!不过,母妃提醒你,你娶妻,母妃希望你是娶自己喜欢的女子,不要让你父皇觉得是在笼络朝臣,明白吗?
承佑点点头,说道:知道了母妃,你一直在叮嘱我这些事qíng,我会注意的!
云倾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再走近些,让母妃好好的看看你!
第650章 起舞
月恒在放学回来的路上,路过御花园的西南角。
夕阳将他的身影拉长,他站在假山后朝着前方望去。
前方有一颗杏树,开着浅huáng色的花朵,一簇一簇堆积在一起,像风铃一般,很是耀眼。
杏树下,十二岁的大公主晨馨身着鹅huáng的暗纹云锦裳一边唱着歌,一边翩翩起舞。
她唱的是《青玉案》,她的声音像huáng鹂一般清越,如早起的鸟儿早起在枝头上愉悦的鸣叫,带着风铃一样的声音,甜甜的播撒开来: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所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chūn知处。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若问闲qíng都几许,
一川烟糙,满城风絮,梅子huáng时雨。
随着这婉转的歌声,她舒展着手臂,迎着夕阳,变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她的舞姿,像夕阳辉映的杨柳,带着浅浅的羞涩,又像是游戏在荷叶间的蜻蜓,与露珠轻轻的触碰。
那是说不出的朦胧美,像是身在梦中,月恒看的有些痴了,一曲唱完,他qíng不自禁的拍了拍手,说道:晨馨妹妹,你跳的真好,歌声也很好听!
晨馨听到声音,这才发现有人在欣赏自己,她浅浅一笑,像绽放在墙角独自芬芳的夕颜,绚烂大方。
月恒朝着她走了两步,问道:这曲子是谁教你的?以前也没有听你唱过,是新学的吗?
她莞尔一笑的风姿,像飞上天空的那一只雀鸟,仿佛正在恣意翱翔:是乐坊新来的司乐教的,这舞蹈也是她教的,并不是很难,我只是随意跳跳!
月恒笑得犹如冬日的阳光:你跳得真的很美,比那些舞姬跳的好看多了,很清新很自然,我喜欢看穿这件鹅huáng色的衣裳,看起来就如阳光一般温暖!
晨馨十分甜美的一笑,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这是母后命绣房特意做的,是我最喜欢的衣裳!所以,我要穿着她跳最新学会的舞蹈!
月恒淡淡的微笑着:你不用去念书么?我每次都看见你在跳舞,没有看见你去过学堂!
晨馨有些许得意:我只用上午念一念书就好,下午是完全自由的,我是公主,不用像皇子那样拼命的读书,我有很多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qíng!母后很温柔,我想做的任何事qíng,她都会允许!
月恒很是羡慕:当公主真是好,真自由,我每天都有很多的功课要做,要一直做到深夜才能休息!
晨馨淡淡的说道:是你母妃让你做的吗?
月恒点了点头:母妃每天都会叮嘱我好好的做功课,不可以懈怠的!
晨馨挑眉:那你不是没有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qíng了么?
月恒笑的很是和煦,他喜欢做的事qíng就是在放学的路上可以看到晨馨起舞,和她说上几句话,月恒道:也不是,母妃并没有bī着我怎么样,其实她对我很好,照顾得很周到,自从跟了母妃之后,我得到了更好的照顾,有了更好的机会,而且,也可以经常看到父皇,我已经很满足了!
晨馨的眼神一暗,低低的说道:你真是个勤奋刻苦的人,父皇看着会喜欢的,不像我,父皇从来都不会看我一眼!
月恒这才发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人,赶忙说道:其实也不是,我只是能看到他,他很少跟我说话的,也不会询问我的功课!
有浅浅的忧伤潜伏在她的眉宇间,让她那秀丽的容颜仿佛铺上了一层雾,淡淡的弥漫开来:你说,父皇那么喜欢母后,我是母后生的,为什么父皇却不喜欢我呢?
没有人告诉她,她的生母不是王宁暄,而是贵人柳氏,只是这一刻,在这个一直关注着自己的人面前,晨馨倒是愿意说说心里话。
可是月恒答不上来,他的眼眸闪了闪,哽噎了半晌,方低低的说道:父皇没有不喜欢你,他只是子女太多,关注不过来,所以有时候疏忽了,其实父皇是爱你的,就像爱着母后那样的爱着你,他是帝王,不可以轻易表达的,你也要多理解才是!
真的是这样吗?晨馨大睁着双眸问道。
月恒笑了,像chūn风拂过万物,唤醒一切:当然是真的,你长的这么漂亮,又会唱歌跳舞,所有见过你的人都很喜欢你!父皇也是喜欢你的!
忽然之间,晨馨的心qíng又变得很好:谢谢你,二哥哥!
这一声二哥哥,甜到了月恒的心坎上,月恒十分明媚的笑着:晨馨妹妹,现在夕阳正好,你再跳一曲吧!
晨馨挑眉:你想看?
月恒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晨馨: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槐花蜜糕,你会喜欢吗?
晨馨接过打开一看,十分欢悦的说道:未央宫的槐花蜜糕是最好吃的,谢谢你带给我,我十分的喜欢,我这就跳给你看!
晨馨将槐花蜜糕包好,放到旁边的篮子里,在杏花影里,再次翩翩起舞,这一次,她唱的是《元夕》:东风夜放花千树。更chuī落、星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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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huáng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曲唱完,月恒拍了拍手,笑道:你跳的真好看,这首歌也是你新学会的吗?
晨馨莞尔,她的笑容像三月的风轻轻的拂过柳树稍:是啊,谢谢你,二哥哥!
月恒又问道:晨馨妹妹,你以后会经常来这里玩吗?
晨馨的眼眸亮晶晶的,点了点头,说道:会啊,我很喜欢这里呢!御花园里的花都盛开了,争奇斗艳,十分美丽!
月恒淡淡的笑着,仿佛极其惬意:天快黑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下次再来这里玩,不要让母后担心,我也要回去做功课了!
晨馨明媚的点了点头。
第651章 肚兜
月恒总是在放学回来的路上,看晨馨唱歌跳舞,在月恒的眼里,晨馨是最美丽的,她就像是清晨荷叶上的露珠,纯净美好,又像是捧在手上的jīng灵,活泼可爱,他总是站在树影底下,如痴如醉的看着晨馨,流连忘返,就仿佛在看一件活动的珍宝。
这一日,中午放学,月恒路过御花园西南角的时候,又看到了晨馨,可是这一次,晨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唱歌跳舞,她有些忧伤地站在树底下,朝上望着,好像在担忧些什么!
月恒走近晨馨,问道:晨馨妹妹,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晨馨转过身面对月恒,指着树枝说道:我今天放风筝,风筝卡在树上下不来了,线也断了,这是今天刚做好的风筝,现在不能用了,怎么办?
月恒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大大的蝴蝶风筝被卡在了树枝上,月恒淡淡的微笑着,安慰道:晨馨妹妹,你不要担心,我现在来帮你把风筝取下来,你先稍等一会儿!
晨馨闻言,顿时笑得眉眼弯弯:谢谢你,二哥哥!
月恒最喜欢听她叫二哥哥,他对着晨馨一笑,便捡起地上比较大的石子扔向树上的风筝,可是扔了几次,风筝只是动了动,并没有掉下来。
晨馨的秀眉蹙到一起,担忧的问道:弄不下来,怎么办?
月恒笑了笑,说道:你别担心,我爬到树上去帮你捡!
晨馨一惊,仿佛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她的秀眉蹙到一起,有些紧张的说道:可是风筝被卡在了树梢的末端,那个树梢很轻的,爬上去捡会不会很危险?你一定要小心啊,二哥哥!
月恒微微一笑,说道:没事,看我的,你在下面等着,不要上树来!
晨馨点点头。
月恒麻利的爬到树上,又爬上挂有风筝的树枝,小心翼翼的靠近风筝,树枝承受到重量晃了晃,月恒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的额前渗出一抹细汗,隐隐地潜伏在他的两鬓,月恒其实并不重,他爬得很轻,一点一点的靠近,就快要接近风筝了,他伸出手去够风筝,够了好一会儿才抓住风筝,就在这时,树枝剧烈的摇晃起来,月恒紧紧地抱着树枝,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这离地面已经有好些高了,若是摔下去,恐怕要摔断腿,等到树枝稍微安定之后,他迅速的往后撤退,终于有惊无险的爬到了地上,对晨馨道:你看,我拿到风筝了!
晨馨高兴极了,笑道:谢谢你,二哥哥,你终于帮我捡到了风筝,你真是太勇敢,太厉害了,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月恒的脸上泛出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帮你捡风筝,这是应该的,哥哥本来就应该疼爱妹妹,但是我还不是什么英雄,如果我真的是英雄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的!说着,就将手中的风筝递给晨馨。
晨馨伸手接过一看,不禁神色黯然:风筝被树枝挂破了,这么美丽的蝴蝶风筝破掉了,真是太可惜了,以后就不可以玩了!
月恒赶忙安慰道:这个风筝破掉了,你还可以再做一个风筝,也还可以玩呀!以后,如果我有时间,也可以陪你放风筝!
晨馨蹙眉道:可是我不会做风筝,这个风筝是别人送给我的!二哥哥,你会做风筝吗?你能给我做个风筝吗?我好喜欢放风筝啊!
这月恒有些为难,其实我也不会做风筝,如果你真的还想要个风筝玩的话,我可以请我的母妃给你做一个,只是需要等上一些时间,你能等我几天吗?
晨馨愉快的点点头,说道:嗯,可以的,谢谢你,二哥哥!你真是太好了!
说着,她将风筝放下,来到旁边的篮子里取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月恒说道:二哥哥,这里面是牛奶苏糖,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月恒有些受宠若惊,一直以来都是他送东西给晨馨,他从来没有收过晨馨的礼物,这还是第一次收到她送来的东西,月恒觉得很珍贵,他双手收下那个纸包,有些腼腆的说道:谢谢你,晨馨妹妹!我很喜欢!
晨馨笑得很甜:如果你觉得好吃,下次我还会送给你!
月恒望了望天色,对晨馨道:晨馨妹妹,时候不早了,母后大概还等你回家去吃午饭,你快点回去吧,不要让母后担心!
晨馨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嗯,二哥哥再见!说完,就十分轻盈的离去了!
月恒望着晨馨离去的背影,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去。
回到未央宫以后,月恒就想去寻云倾说风筝的事,云倾的寝殿传来声响,月恒以为云倾在寝殿,便来到云倾的寝殿,推开门朝着里面望去,谁知,竟看到承佑将云倾的肚兜塞到自己的怀里。
他不是每天都有时间来见云倾,见不到的时候,总要有个念想吧!拿云倾最贴身的东西是最好的,那上面还有云倾的味道。
月恒大惊,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惊讶的说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承佑这才发现月恒进来了,不禁懊恼进来的时候没有将门反锁,他有些不耐的说道:你管我什么时候来的,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这里本来就是我家,我来不来,难道还要向你打声招呼吗?真是好笑!
月恒微微蹙眉:我没有说你不可以来,但是你为什么要偷母妃的肚兜?
原来还是被他看到了,承佑面色一滞,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关你什么事?你不要多管闲事,走开!
月恒已经十六岁了,再也不是初到未央宫的那个对什么都害怕的人儿了,他迎上承佑的目光,毫不示弱的说道:你快将母妃的肚兜放回去,你不可以拿母妃的肚兜!如果你再不放回去,我就去告诉母妃!
第652章 争执
承佑闻言挑眉:你小子翅膀长硬了,还敢来威胁我,我就不放回去,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如果你敢去告诉母妃这件事qíng,我就去告诉父皇,你在母妃寝殿的窗户上戳了一个小孔,专门偷看母妃洗澡,到时候哼哼
月恒又是一惊,怒道: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做过这种事qíng,这是你的诬赖!再说,母妃的寝殿的窗户上哪里有小孔?
承佑指着窗户的一角,说道:就在那,已经被人用纸糊上了,可以看到被戳过的痕迹,我亲眼看见你在那上面戳了一个小dòng,我也亲眼看到你在那个小dòng里偷看母妃洗澡,要不要我现在去告诉父皇,你做了如此不耻的事qíng,到时候,父皇一定会龙颜大怒的!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月恒大怒:我根本就没有做过这种事qíng,父皇不会相信你的!那个小孔不会是你戳的吧?!
承佑冷冷一哼,毫不在意的说道:我现在都已经搬出去住了,谁会相信那个小孔是我戳的?你没有人证,但是我有,我有很多的人证来证明那个小孔是你戳,到那时,父皇就会相信我,而且母妃也会向着我,要不要我现在到母妃面前去告上一状啊?看母妃到底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月恒闻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承佑见状很是得意,他拍了拍月恒的肩膀,风轻云淡的说道:月恒啊月恒,你不要以为我离开了未央宫,这未央宫就是你说了算了,谁才是母妃眼中的宝贝儿子难道你心里没数吗?你在未央宫说话有什么用呀!你先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要以为自己翅膀长硬了就能翻出天去,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多看多说,管好自己的嘴,免得惹祸上身,到时你闯了个大摊子出来,可就没有人给你收拾了!
说完,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往外走。
月恒横眉冷对,几步跨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怒道:你不要走,把东西放下,那不是你的东西,你不可以拿走!
承佑见状,火气也上来了,冷冷说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要bī我对你动手吗?还不快闪开?!
月恒直直的拦着他的去路,像一块门板:是你不要bī我对你动手,还不快把东西留下!说着,就伸手来拿。
承佑赶忙用手隔开,兄弟俩就在内殿动起手来!
目光jiāo汇之间,都十分的yīn冷,谁也不想让谁,承佑可以深刻的感受到,月恒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月恒很怕自己,可是现在,他已经长大了,翅膀也长硬了,已经懂得与自己抗衡了,这是他第一次与月恒过招,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两把刷子,看来平时还是下了番功夫的。
就在打斗之间,从月恒的怀里掉下一个纸包。
就在这时,怀宇突然闯了进来,他指着地上的纸包问道:那是什么?
两人都忽然僵持住了!
怀宇几步跨到他们身边,捡起那个纸包,打开一看,不禁双眸放光:哇有糖吃!
怀宇高兴极了,拿起一块就塞到自己嘴里,高兴的吃了起来。
月恒大急,那糖正是晨馨送给他的牛奶苏糖,他自己都舍不得吃,怎么能让怀宇吃掉,月恒大声的说道:怀宇,你不可以吃这个糖,快把它还给我,那不是给你的!
怀宇一听,好像又要来抓他了,即刻转身冲着门外跑去。
月恒已经没了心思再跟承佑打,转身飞快的追了出去:怀宇,你把牛奶苏糖还给我,我给你其他的东西吃!
承佑弹了弹身上的有些起皱的衣服,摸了摸怀里的东西,还好,还在,于是冷哼一声,转身去处理收尾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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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恒追着怀宇来到了内殿,正好云倾从里面出来,说道:午膳好了,月恒啊,快过来吃饭!咦,承佑呢?
没见着承佑,云倾又高声喊道:承佑,出来吃饭啦!
当着云倾的面,月恒不好去夺怀宇手上的东西,只是皱着眉头gān看着,心里一百个不qíng愿。
云倾望向怀宇,见他正吃的高兴,不禁皱眉:怀宇,都已经开始吃饭了,你怎么还在吃零食?你吃的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快别吃了!
说着,就走向怀宇!一边走一边说道:把东西给我!
怀宇赶忙把纸包里所有的糖都塞到嘴里,他伸出小手,把空纸包递给云倾,云倾皱眉说道:谁让你把它们全部都塞到嘴里去了,快吐出来!
怀宇小嘴鼓的像皮球那么大,牙齿几乎不能动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是他就是不吐出来。
云倾拍了拍他鼓起来吧脸蛋,催促道:快吐出来啊!
怀宇喜欢吃糖,就是不吐出来,云倾还要拍他的脸蛋,怀宇转身就跑开了!
云倾气的直跺脚,大声的叫道:你别跑,快点过来吃饭,不许在吃零食了!蕊儿,快把小皇子抓来吃饭!
云倾抓不住怀宇,就让别人去抓!
这时,菜已经上好了,云倾赶忙招呼着承佑和月恒吃饭,对下面道:你们快给小皇子喂饭!
蕊儿和浅紫答应了一声,便开始来伺候怀宇。
云倾望向承佑,亲切的说道:承佑,有一段时间没有和你一起吃饭了,你也难得来陪母妃吃一次饭,今天的饭菜都是母妃准备的,你多吃一些!
承佑拿起筷子,笑道:好,多谢母妃!
云倾夹了一块鱼放到承佑碗里,说道:来,吃鱼!又转头对月恒道,月恒,你也吃!
月恒应了一声,默默的吃着饭,只字不提刚才的事qíng!
云倾一边吃一边问道:承佑啊,这段时间学习政事,累不累?
承佑回答道:还好,慢慢的,我也就习惯了!
云倾温柔的说道: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呀,学习当然很重要,但是身体是本钱,更要珍惜才是,不要经常熬夜,也不要挑灯看书,那样对眼睛不好,晚上要是饿了,就让下人做些夜宵给你,不要委屈了自己!
承佑赶忙答应着:是,儿子都记下了!
第653章 除夕
云倾又道:承佑,母妃给你准备了新衣裳,待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就带回去,明天就可以穿了,马上天气就要变冷了,你也要多穿些衣服,千万不要着凉了,不要总是想着好看,还是要以保暖为主,母妃不在你身边照顾你,你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承佑点点头,道:是,谢谢母妃!
云倾叹了口气,说道:承佑啊,你现在已经不用去上学了,但是你有没有去看看你之前的太傅?
承佑闻言一滞,转而又说道:这段时间太忙了,哪里都没有去!
云倾有些责怪的望了他一眼,嗔道:你这孩子,不提醒你,你就不知道,你怎么可以忘记自己的太傅?他是你的老师啊,你应该多去他那里走动,不能因为现在不去他那里上学了,你就不管他了!
承佑赶忙道:母妃说的是,儿子都疏忽了!
云倾接着说道:你现在去上朝面对政事,还有很多地方是你不懂的,需要有人帮你,你的太傅就是最好的选择,不管你有事没事都可以去他那里打个圈,给他送点礼,陪他说说话,关心一下他的身子,拉近一下彼此之间的距离,以后有什么事qíng想要请教的也很方便,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你应该以礼相待才!你在朝里做事,一定要学会打理好各方面的关系,以前亲近的人现在都不要疏远了,不要用忙做借口,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
承佑点点头说道:母妃说的都很有道理,儿子都记下了,回头就会去上门去拜访一下太傅,请母妃放心,儿子一定会努力做好的!
云倾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你是母妃养大的儿子,就一辈子都是母妃的亲儿子,不管你长得有多大,母妃都会一直cao心你的事qíng,你已经搬出去住好一段日子了,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喜欢的姑娘?
承佑微微脸红,见月恒还在旁边,不禁有些局促:母妃,怎么我每次来你都要问这个问题?
云倾道:你已经二十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母妃希望你能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早些定下来,母妃心里也早一点安心,而且,母妃还盼着抱孙子呢!
承佑笑道:母妃,一个怀宇就够你忙的了,你还想要抱孙子,到时候你忙得过来吗?
云倾毫不在意,说道:不是还有很多的宫人帮忙吗?怎么会忙不过来!到底有没有啊?
承佑赶忙道:还早呢,我每天很忙,没功夫想这些事qíng,如果有的话,我会告诉你的!你就放心吧!
云倾有些失望,只道:承佑,你在多吃些,今天母妃做了好多菜呢!
承佑答应着,又问道:母妃,你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云倾笑道:还不是老样子,每天忙着怀宇,追着他跑,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承佑忽然又问道:那父皇对你好吗?
云倾道: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还说什么好不好,他来我这里的日子也很多的,主要是来看怀宇!
承佑亲切的说道:母妃,儿子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云倾温柔的说道:你不用担心母妃,你只要照顾好自己,母妃就放心了!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晃就来到了除夕。
曦泽在广贤殿外设宴,与众妃一起欢度除夕。
云倾挑了一件雪白的狐裘穿上,很早的时候就带着怀宇和月恒来到了广贤殿外,舒玉潇娉娉婷婷的朝着她走过来,微笑道:妹妹可来的真早!
云倾望向她,明媚的笑着:姐姐也来的早,妹妹是想带着怀宇出来玩玩,所以才来的早!
舒玉潇笑道:妹妹身上穿的这件是今天新进贡的白狸狐裘吧,看起来色泽真是匀称,我就知道,皇上会把最好的送给妹妹!
云倾笑道:妹妹那里还有一件跟这一样的狐裘,不过是灰色的,等下回去我就派人送给姐姐,就当做是新年礼物了!
舒玉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是皇上送给妹妹的,若是给了姐姐,妹妹不就没有替换了吗?妹妹盛qíng,姐姐心领了,不必如此客气!
云倾温柔的说道:姐姐不用担心妹妹,妹妹还有其他的衣服,这也是妹妹的一份心意,希望姐姐不要推迟!
舒玉潇见推迟不过,只好道:那就多谢妹妹了!
云倾嫣然一笑:希望姐姐新年快乐,天天都有好心qíng!
舒玉潇笑着回道:多谢妹妹吉言,同样的祝福也送给妹妹!
就在这时,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跪地迎驾:参见皇上,参加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曦泽与王宁暄一同走了进来,边走边道:都起来吧!今天是除夕,又是家宴,大家都放开了喝酒吃ròu,哈哈哈
曦泽在最上首落座,刚一坐定,便问道:怀宇呢?
怀宇听到声音一把扑进曦泽的怀抱,仰着脑袋说道:父皇,怀宇在这里,怀宇最喜欢父皇!
来,乖儿子,坐到父皇身上来,父皇抱你!
怀宇很快就爬到曦泽的腿上坐下。
底下所有的皇子公主全都瞪着眼睛看着,只有怀宇才可以坐在父皇的腿上,其他人都没有这种福分。
曦泽拿了一个果子递给怀宇,说道:来,吃个果子!
怀宇伸手接过,大声的说道:谢父皇!
曦泽照例举起酒杯说了些官面的话,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王宁暄如往常般安排妃子们表演节目,曦泽有时看,更多的时候却是在逗怀宇!
来敬酒的妃子很多,曦泽几乎来者不拒,云倾小心的劝着:少喝些!别醉了!
曦泽毫不在意:没事,今天喜庆!
酒至半酣的时候,四皇子来到怀宇旁边说道:七弟,我们都在玩猫,你不来么?
第654章 猫祸
怀宇来了兴趣,问道:哪里有猫?
四皇子指着远处的一片糙丛,说道:在那边!
怀宇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了一只通身雪白的长毛猫,伸着慵懒的身姿,很是好看,怀宇反过身来对曦泽道:父皇,我要去玩猫!
曦泽笑道:那你就跟你哥哥一起去玩吧,小心点,不要跑摔了!
好!怀宇从曦泽的身上跳下来,对四皇子道:走,我们一起去玩!
云倾见状有些担忧的望着怀宇。
怀宇跑到那只猫的身边,三皇子楚洵正在给逗猫,见到怀宇,他笑嘻嘻的问道:七弟,你也来玩猫?
怀宇点点头,问道:这是谁的猫?
楚洵说道:这是我母妃养的猫,名字叫小白,它很可爱的!其实三皇子也才只有十岁,站起来也不过一米高一点,他把一个毛球抛向小白,小白便扑向毛球,不停的玩着。
怀宇问道:我可以摸摸它吗?
楚洵点点头:当然可以,它很温顺的!
怀宇也不知道害怕,见猫不停的摇尾巴,就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猫儿果然很温顺,喵喵的叫了两声,怀宇很高兴,又问道:它吃什么?
楚洵回答道:吃鱼,它很喜欢吃鱼的!
怀宇的眼眸亮晶晶的,问道:还有鱼吗?我来喂它!
楚洵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刚才我喂它吃了很多了!
怀宇见猫儿在糙地上跳来跳去,觉得很可爱,又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楚洵赶忙拉着四皇子不断后退,就在这时,原本还很温顺的小白忽然目露凶光,它朝着怀宇张开大嘴,露出尖尖的牙齿,仿佛疯了一般的朝着怀宇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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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宇吓傻了,那猫居然扑在他的身上不停的乱咬,怀宇吓得哇哇大哭:啊啊啊
云倾听到喊声,不禁大惊,火速起身奔向怀宇!
身后传来曦泽的大吼:来人,快救七皇子
那只猫还在怀宇的身上不停的啃咬,云倾用脚狠狠的踢猫,猫受到惊吓,转身朝着云倾扑了过来,云倾再次惊出一身冷汗,赶忙闪身躲开,然而,猫儿锋利的前爪还是狠狠的刮过了云倾那绝美的面庞,留下三道血红的划痕,这时,宫人们已经扑了上来,制住了猫。
云倾已经顾不上脸上的疼痛,飞身扑到怀宇的身边,只见怀宇的脖子上脸上全都是血,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已经完全晕了过去,云倾大为心疼,瞬间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眼眶,凄厉的呼喊道:怀宇,怀宇,你快醒醒啊,你怎么样了,不要吓母妃,你答一声啊
曦泽几步跨到云倾身边,抱起怀宇冲向内殿,高声喊道:传御医!四喜,传祈夜
云倾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连走路都发抖,夜宴被迫终止,然而,这个时辰,所有的御医都回去过年了,御医院只有几个小内侍在,根本就没有御医值班,现在只能临时出宫去请御医,恐怕要费些时间。
曦泽把怀宇放在内殿,宫人们赶紧上前给怀宇擦洗伤口和止血,曦泽感觉自己瞬间酒醒,望着一团猩红的怀宇,心头抽噎的疼痛,仿佛有人用绳索紧紧的勒住,要将整颗心扭曲成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膛剧烈的起伏,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滋长。
众人已经全部都聚集到了内殿,曦泽一阵风一样的走了出来,怒目瞪着众人,抽出自己的软剑,怒吼道:今天的事qíng不是一个意外,朕知道,绝不会是个意外,不然好好的一只猫怎么会突然发疯?是你中的谁在谋算怀宇对不对?你们的心真毒,大年三十也不消停,他才四岁,你们也不放过,朕是宠爱怀宇不错,他是朕的儿子,朕喜欢他错了吗?你们谁不疼自己的孩子?就因为朕多疼了他一些,他就成了你们的眼中钉ròu中刺吗?你们就这么容不下他吗?你们是不是想看到他死才能满意?朕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你们就拿起屠刀砍向朕最心疼的孩子,你们还是人吗?你们天天念着吾皇万岁,谢主隆恩是发自真心的感谢吗?是真的把朕放在你们心里了吗?朕告诉你们,朕在母后临终前立过誓言,此生绝不会立皇贵妃的孩子做太子,朕再怎么喜欢怀宇,都不会立他做太子,这江山也到不了他的手上,你们可以安心了吗?收起你们那些险恶的算计,怀宇威胁不了你们,如果让朕查出来今天是谁在害怀宇,朕要他拿命来偿,你们都给朕听清楚了没有?
众人见曦泽雷霆之怒,纷纷跪地,齐声道:听清楚了,皇上息怒!
曦泽的双眸赤红,犹如鬼魅,他死死的握着软剑,愤恨的说道:今后,若是还有谁敢伤害怀宇,朕就立刻砍了他的脑袋,绝不犹豫!你们现在都给朕跪在这里,祈求怀宇可以平安的度过此劫,若是怀宇有个万一,朕要你们所有人来陪葬,一个都不会放过!
众人全都低着头,沉默的跪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这样等待了多久,曦泽才看见祈夜神色匆匆的赶了过来:怎么大过年的也出事?
曦泽扔了软剑,缓了缓神色,说道:祈夜,真是对不住,影响你吃年夜饭了
祈夜木然说道:不用跟我客套,孩子怎么样了?
曦泽的面部扭曲成奇异的形状,悲伤的说道:在内殿,已经昏了过去,你快去看看吧!
祈夜来到内殿,云倾已经用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正无比心疼的望着怀宇,祈夜上前查看伤口,又问道:那只猫呢?
曦泽道:朕已经命人将猫打死了!
祈夜道:打死了现在也带过来,我要检查猫!
曦泽赶忙对着下面道:去把猫的尸体带来给神医检查!
宫人很快就呈上了猫,祈夜仔细的查看着,不一会儿就紧紧皱起眉头。
第655章 试验
祈夜对曦泽道:这猫病没有病,所以即使咬了七皇子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只要及时止血就可以了,但是,好好的一只猫突然发疯,那一定是突然受到了刺激,你让人将猫刚吃过的东西抠出来,给我检查!如果吃食没有问题,那就是香味的刺激!现在还不好下定论!我先给七皇子配药,你让人速速去办!
曦泽赶忙点点头,说道:祈夜,麻烦你了,这大过年的!说着,又转头对底下道,来人,把猫嘴中的食物抠出来,jiāo给神医检查!
是!很快,宫人们就把猫抱了下去。
这边,有祈夜给怀宇配药,曦泽也稍稍安心!
不过片刻功夫,怀宇就转醒了,云倾大喜,可是怀宇一醒来就哇哇大哭,怎么也止不住,又不肯吃药丸,曦泽只好过来哄,哄的怀宇吃下药睡着了才道:祈夜,皇贵妃的脸也被猫抓伤了,你也给看看吧!
说着,就转眸望向云倾,说道:云倾,你先把面纱取下来,把自己的脸给祈夜看看!
云倾有些犹豫:我的伤不要紧,现在不用看
曦泽皱眉:那猫爪很厉害的,你还没有上药,万一留疤怎么办?
云倾仍然一动不动,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了什么。
祈夜凝眉道:你先出去吧,别在这看着,我一会就出来!
曦泽望着云倾摇了摇头,说道:都老夫老妻了,你还怕什么?我这是关心你,我出去了,你赶紧给祈夜看,不要怠慢了!说完,就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祈夜见曦泽走远了,方道:皇上已经走了,你现在可以把面纱摘下来了!
云倾又对着下面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等到宫人们都退下了,云倾才摘下自己的面纱,祈夜仔细的看了看,把刚刚给怀宇调配的药膏递给云倾,说道:自己凃吧,一日三次!
云倾有些忐忑的问道:用了这个药膏还会留疤吗?
祈夜淡淡说道:你的伤不重,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七皇子伤的重,会不会留疤我现在也不能保证!后续我再给他调些药膏再试试吧!
说完,祈夜就向着外殿走去。
祈夜来到广贤殿正殿,只见曦泽无比威严的坐在最上首,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底下,气氛沉闷而窒息,仿佛四周寒冰环绕,萦绕出一种幽深冰裂的感觉来,他来回逡巡的目光,定格在殿中央的那只死猫上:来人,将猫嘴里的东西呈给神医检查!
宫人立刻照做,祈夜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说道:猫吃的牛ròugān有问题,被人下了发狂的药物,所以猫才会发狂!
曦泽闻言,双手骤然收拢,死死的揪住龙袍,这果然是一场yīn谋,曦泽对着底下冰冷的问道:这是谁的猫?
底下众妃面面相觑,各皇子公主大睁着眼睛望着曦泽,连大气都不敢喘。
曦泽拔高音调问道:这是谁的猫?没人敢认吗?
底下的众人皆是一抖,沈绿衣犹豫了半晌,出列跪倒,说道:皇上,这是臣妾养的猫!
曦泽见状一惊,双手用力收拢,仿佛在捏自己的心:绿儿,朕真不到这件事qíng竟然与你有关!
沈绿衣急急说道:皇上明鉴,这猫虽然是臣妾养的,但是今天的事qíng却与臣妾一点关系也没有,臣妾从来没有喂那只猫吃过牛ròugān,臣妾喂的一直是鱼!而且,这只猫跟随臣妾已经很久,xing格一直很温顺,从来不咬人,今天是除夕,臣妾的心思都在歌舞表演上,怎么可能去谋害七皇子?这是绝不可能的事qíng!臣妾知道,七皇子是皇上最心疼的孩子,伤害七皇子,就等于伤害皇上,臣妾如何忍心?臣妾是绝不会这么做的!请皇上相信臣妾!
曦泽缓了缓气息,冷冷的问道:这是你的猫,不是你喂它吃的牛ròugān,那又是谁给它吃的?
沈绿衣答道:臣妾不知!今天几个孩子一起玩猫,又有夜宴,来往的人很多,谁都有可能喂猫吃牛ròugān,臣妾不知道这其中有这么多的猫腻,并没有注意!
曦泽深吸一口气,朝着底下问道:今天是谁给猫喂的牛ròugān,现在站出来自己承认,朕可以从轻发落!
这一声,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然而底下半丝动静也没有,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曦泽冷笑:怎么?有胆做没胆承认了,还是觉得朕查不出来?静妃,这只猫一直是谁在喂养,让那个人出来回话!
就在这时,祈夜忽然说道:其实也不必那么麻烦,我有办法帮你测出是谁在作祟,你稍等片刻,我去弄些东西来!
曦泽转眸望向祈夜,没有再说话。
不过片刻功夫,祈夜就端来一盆水,放在桌子上,对着众人道:这是我特制的水,里面放了特殊的东西,普通人的手伸进去,没有任何反应,猫吃的是什么东西,我已经检查过了,那种致猫发狂的药粉,与我这盆水相克,一遇到我这水就会沸腾,谁刚才给猫喂的牛ròugān,那人的手上必定还残留有致猫发狂的粉末,只要他的手碰到我的水,那手铁定是要废掉的,现在,你们都把自己的手伸到我的水里来检验,到底是谁gān的,一试便知!
曦泽闻言,心里已经有底,对着底下道:就按神医说的办,你们所有人都把手伸到水里去检验,朕倒要看看今天的事qíng到底是谁在搞鬼,静妃,你说这件事qíng与你无关,那就先从你开始,你把手伸到水里去看看!
沈绿衣赶忙道:是!说着,就起身,把自己的手伸到了祈夜端来的水盆里,水花轻轻dàng漾了一下,之后就没有任何反应了!
曦泽见状满意的点点头,又道:所有的后妃都将自己的手伸进去试试,从皇后开始!
王宁暄闻言,带头将自己的手伸到水中,水一点反应也没有,其他的妃嫔都排着队将手伸进水里,等到轮到和嫔的时候,她犹豫了一小会儿,但是很快就将自己的手放进水里。
然而,水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656章 楚洵
其他的妃嫔把手伸进去,水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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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冷冷的哼着气,说道:怎么都没有问题?
祈夜木然说道:还有皇子和公主没有试验,你急什么?
曦泽挑眉:你的意思是这是孩子们做的?朕的孩子只有睿王一个成年了,其他都还很小!
祈夜瞥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的说道:叫你试验便尽管试验,难道你还对我不放心?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所有的皇子公主都把手伸进水里,进行实验!承佑,你最大,从你开始!
是!承佑淡淡的扫视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把手伸到水里,水一点反应也没有!
接着是月恒,同样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再接下来,就轮到了三皇子楚洵。
楚洵慢慢的走到水盆旁边,缓缓的伸出自己的手,但是迟迟都没有放进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楚洵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额上渗出细汗,把手放在水盆的上方,就是不敢放进去。
祈夜几步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一双手死命的往下按,楚洵大惊,伸手打翻了那盆水,大声叫道:不要,我不想自己的手废掉
曦泽见状怒气蹭蹭的往上涨,他实在不敢相信楚洵才十岁也会有这么yīn毒的心思:楚洵,那牛ròugān是你喂给那只猫的?
沈绿衣也惊呆了,半晌方回过神来:洵儿,你都做了什么?
楚洵吓得跪到了地上,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曦泽冷冷的望着楚洵,痛心疾首的说道:楚洵,是谁将你的心思教的如此狠毒?怀宇是你的亲弟弟,你居然想要谋害他!你想让他被猫咬死吗?!啊!
曦泽的怒吼吓得楚洵瑟瑟发抖,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他哭道:父皇,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七弟尝尝苦头,我没想让他死,我真的没想让他死!只是我也希望父皇可以多看我一眼可是父皇只喜欢七弟
曦泽大怒,吼道:朕从来没有说过不喜欢你,每次去绿影宫,朕也会问你的功课,同你说话,你的饮食起居,朕从来没有怠慢过,而且还请德高望重的太傅来教授你学业,难道朕还薄待了你吗?你怎么这么不晓知足?你七弟不过是小,朕就多抱了他几回,你都已经十岁了,难道还要朕每天抱着你吗?那成什么样子?
楚洵吓得腿软,跪也跪不好了,只是一个劲的哭:父皇,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父皇宽恕,母妃,母妃快救我啊
沈绿衣很是心疼,赶忙说道:皇上息怒,都怪臣妾没有教育好楚洵,可是臣妾也不知道他心里是这么想的,臣妾
曦泽不待她说完,就冷冷的打断道:楚洵,朕问你,那牛ròugān是谁给你的?那东西有猫腻,你一个十岁的孩子是断断不会有的!
楚洵闻言,楞了好半晌,支支吾吾的说道:是别人给我的,但是我不能说那个人是谁?否则,我就会倒霉!
曦泽大怒:放肆,朕问你话,你还敢欺上瞒下,看来是没有打上身就不老实,来人,戒尺斥候!
沈绿衣大急,几步爬到曦泽的脚边抓着曦泽的龙袍,凄厉的求道:三哥息怒啊,孩子还小,都是臣妾没有教好他,你要打就打臣妾吧,不要打孩子!求求你了,三哥
那边,王宁暄见状也很是心疼,跪地求道:皇上,小孩子不懂事闯了祸也是有的,请你念在他是第一次犯错的份上,饶了他吧,不要用戒尺斥候,小孩子经不起的
曦泽不待他求完,便怒吼的打断:够了,都给朕闭嘴,朕教训自己的儿子,你们谁也不要多嘴,否则就给朕滚到冷宫去!说着,就狠狠的将沈绿衣踢开,怒道,你教的好儿子,差一点就残杀了自己的亲手足,你还有脸来求朕,你给朕滚开!
沈绿衣惨然跌倒于地,只晓得哭,什么说不出来了!
曦泽对着底下大吼道:跟朕狠狠的打,打到说实话为止!
宫人得令,就拿着戒尺狠狠的打楚洵的屁股,楚洵疼得哇哇大哭,拼命的喊道:母妃救我
沈绿衣心如刀割,磕头如捣蒜,却不敢再说一个字,就怕再次触怒曦泽,打得更凶!
曦泽冷眼看着,掷地有声的说道:朕所有的子女都给朕看着,犯了错就要挨打,不老实欺上瞒下就打的更凶,若是你们再敢伤害自己的手足兄弟,朕一定重重的处罚,一个也不会放过!
众皇子公主都吓得一抖,没有一个敢说话。
打了半晌,曦泽又冷冷的问道:楚洵,你现在还说不说实话?
楚洵已经哭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一个劲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说,我说,那牛ròugān是和嫔给我的,她不许我说,否则就要将我在学堂偷懒的事qíng散播出去父皇,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父皇宽恕!
曦泽缓了缓怒气,吼道:你给朕跪到太庙去反省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起来,现在就去!
可是他已经一滩稀泥一样的趴在地上,哪里还有力气爬起来。
沈绿衣哭着求道:皇上,你打也打了,消消气吧,臣妾愿意代他跪,让他回去休息吧,孩子才十岁,已经打成了这样,走都走不了了,如何还经得起跪了,求皇上开恩
曦泽冷冷的直视着下面,怒道:把他拖下去,若是再有下次,朕一定打断他的腿,静妃,你给朕回绿影宫去好好思过,这个月就不要出来了!朕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教育好孩子!
沈绿衣来不及埋怨自己被禁足了,倒像是受了恩惠一般叩首谢恩:是,臣妾多谢皇上开恩!说着,就开始招呼着宫人将楚洵扶下去。
曦泽锐利的目光转向和嫔,如箭一般锋利:和嫔,你还有何话可说?
第657章 赐死
和嫔已经吓的全身都在抖,她来到中间,哆嗦着双唇说道:冤枉啊,臣妾不知道什么牛ròugān
曦泽大怒:楚洵还只有十岁,难道会撒谎吗?如果不是你给他有药的牛ròugān,他又怎么会有?没想到你的心思这么狠毒,仗着自己生有九皇子,你以为朕就不敢动你吗?
和嫔确实育有一子,就是九皇子夜华,现在才五个月大。
和嫔已经哭的梨花带雨,半晌方道:真的不是臣妾啊
曦泽死死的盯着她,吼道:还要嘴硬,是想bī朕大刑伺候么?
和嫔一听要上刑,顿时面如死灰,她瑟瑟发抖的说道:皇上饶命啊,臣妾只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饶了臣妾
曦泽的脸上现出深刻的恨意来,就像是有人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bī迫着他,他狠狠的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想要你儿子做太子?
和嫔摇了摇头,哭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不是,不是,臣妾不敢觊觎太子之位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既然现在七皇子没事了,求皇上饶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曦泽闻言,脸庞扭曲,绽放出奇异的光芒来:谁说七皇子现在没事了?你知道他被猫咬成了哪样吗?若是你的儿子被咬成那样,你不会心痛吗?朕刚才说过,伤害七皇子的人朕要他拿命来偿,来人,赐和嫔一杯毒酒!
和嫔闻言,全身剧烈的抖了起来,顿时磕头如捣蒜,凄厉的尖叫着: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臣妾再也不敢了,求皇上给臣妾一个机会,求求皇上,皇上饶命啊
曦泽的面上现出刻薄的恨意来,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众妃全部冷眼看着,没有一人替和嫔求qíng。
曦泽冷冷的哼出一口气,对着底下掷地有声的说道:你们都给朕看清楚了,伤害七皇子是什么下场,以后若是还有人要效仿,和嫔就是他的榜样,朕绝不会心慈手软!还楞着做什么,没听清楚朕的命令吗?赐和嫔毒酒,立刻执行!
底下的人再也不敢怠慢,很快就呈上了毒酒!
和嫔吓得发起疯来,一把推开酒杯,然而现在不过是垂死挣扎,此刻,已经没有去路。
几个内侍很快就制住了和嫔,qiáng行将毒酒灌下,不过片刻,和嫔就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就在这时,王宁暄忽然问道:皇上,九皇子怎么办?
曦泽摸了摸右手的手指,说道:皇后,朕说过,要给你一个皇子的,既然现在九皇子没有人抚养,以后就jiāo由你抚养,你们都给朕把嘴巴闭紧,九皇子是皇后生的,要是有谁敢到他面前去说和嫔的事,朕就拔了谁的舌头,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众妃齐齐说道:臣妾遵旨!
王宁暄有些局促,忽然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让她心头泛起浓烈的不安,却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道:臣妾多谢皇上恩典,一定会抚养好九皇子的!
曦泽满意的点点头,又对着下面道:你们都退下吧,不要影响七皇子休息,来人,把九皇子抱到中宫去!
众妃赶忙齐齐屈身道:臣妾告退!只是,那瞄向中宫的眼神又有多少带着不甘与恨意呢?
和嫔倒台了,却让皇后捡了大便宜,这么好的事qíng怎么就轮不上自己呢?
王宁暄自然明白众妃的心qíng,当下什么也不多说,默默的退了出去。
等到她们都走gān净了,曦泽又望向祈夜,道:祈夜,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招摇撞骗,弄盆清水来吓唬人,你以为朕看不出来吗?朕只是懒得拆穿你而已,任何人的手伸进去都不会有事的!
祈夜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说的严肃,心虚的人可就不敢把手伸进去,只是,骗大人确实不行,但是骗小孩,还是很管用的,这不,三皇子不就试出来了?
曦泽微微蹙眉:你怎么知道是三皇子做的?
祈夜木然说道:我的鼻子天天闻着糙药,对气味非常的敏感,就像狗鼻子,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经过三皇子,就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牛ròugān的味道,最后,猫嘴里抠出来的食物就是牛ròugān,我猜一定是三皇子做的,所以就弄了一盆清水来吓唬他,他还真的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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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微微叹息道:朕的儿子,还没长大就会害人了,真是太令朕痛心疾首了。今夜,又让你看笑话了,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祈夜淡淡的说道:我跟在你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你还是王爷的时候,我就陪在你身边,陪你登基为帝,又一直走到今天,已经看惯了这宫里的是非百态,早已见怪不怪,又怎么会计较这些?我是不会将这些事qíng放在心里的,没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对着我,你也不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话就说,直来直去的,我才喜欢!
曦泽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三皇子才十岁,朕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祈夜木然的一动不动,就好像完全看穿了这所有的一切,言语中饱含淡然:这宫里的人原本就是争来争去,争宠争权利,这并不需要别人教,宫里本来就是扭曲人xing的地方,他生活在宫里,日子久了,耳濡目染,自然也会变得不择手段,宫里的孩子本来就早熟,就算他现在是良善的,等他长大了,他也会变成别人的样子,陷入名利的争夺圈中,无止无休的争夺着,这虽然是一件悲凉的事qíng,却是无可避免的,你不想看到还是会看到,那些圣贤书全部都是白读的,根本就没有用,你所能做就是防止他们伤害到自己!
曦泽点点头,继续叹息道:你说的对,每天教给他们的圣贤书全部都是白教的,根本就不管用,十岁,就学会了害人,以后长大了还得了?他是朕的儿子,朕却没有教好他,这是朕的失职!
第658章 容颜
祈夜木然说道:你也不必自责,这并不是你的错!
曦泽深吸一口气,忧伤浅浅地盘旋在他的眉宇,使他的眉目间仿佛笼罩了一层乌云,曦泽忧愁的说道:帝王家就是这么悲凉,永远也享受不到普通人家的天伦之乐,也没有普通人家的手足之qíng,朕多希望他们兄弟可以和睦的相处,相亲相爱,互相扶持,可是没想到,大年三十的,也闹出这么多的事qíng来,朕自问没有薄待过每一个孩子,都给他们最好的衣食住行,也给他们请了最好的师傅,可是他们还是不晓得知足,还要互相争夺,朕高高的坐在帝王之位,也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朕大概是这世上最悲凉的人吧!
祈夜叹了口气,说道:忠心于你的人会一直忠心于你,玩弄权术的毕竟只是一部分jian佞小人,并不是占着大多数,你身边还是有很多忠心于你的人,比如晚枫,比如守星!晚枫和守星一直是忠心于你的,永远也不会背叛,我也一样,我会一直忠心于你,永远都不会背叛!再说,你不是还有皇贵妃吗?她一直深深的爱着你,不管你做出任何决定,她都会坚决的支持你,站在你身边,也可以陪你说话解闷,而且,你还有皇后,她是你美丽贤惠的妻子,也会永远支持你的,你并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我们都陪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比起历史上那些真正孤家寡人的皇帝,你已经很幸运了,所以凡事你也要往好的一方面去想,不要总是看到不好的!
曦泽闻言露出了笑容,他道:是啊,你说的对,祈夜,朕还有你,你一直将朕当做兄弟,对朕推心置腹,朕真是欣慰之至!
祈夜淡然的说道:我跟在你身边已经二十几年了,当然会一直追随你,所有你让我做的事qíng我都会去做,永远也不会改变,这一点,你可以完全放心,不要有什么怀疑!
曦泽深吸一口气,说道:朕不怀疑!祈夜,今天是除夕,你是和晚枫一起吃了年夜饭吗?
祈夜淡淡的答道:是啊,我每年除夕都是和他一起过的,今年当然也不会例外!
曦泽忽然道:你在南园已经住了好几年了,可有什么住的不顺心的事qíng吗?要不要从那里搬出来,搬到揽月楼来住?揽月楼还一直空置着,是朕特地为你准备的!
祈夜摇了摇头,说道:我住在南园一直很平静,并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qíng,如果我住的不开心,我就会自己搬出来,你给我的银子,已经足够我买一个宅子了,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没有人能勉qiáng我,你不用替我担心,而且住在宫里也不是很方便,我不会长期住在揽月楼的,你的盛qíng我心领了!
曦泽也不在勉qiáng,又道:明天是大年初一,晚上,朕要在宫里设宴宴请群臣,你也同晚枫一块来吧!
祈夜木然说道:来不来都无所谓!我不是很关心宫中的夜宴!
曦泽却坚持道:今天,时间已经太晚了,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早点进宫来,咱们兄弟,喝喝酒,说说话,快快乐乐的过年,你就别再推辞了!
祈夜见他如此说,只好道:那好吧,你也早点休息,孩子的事qíng,我后续会再给他配药,你也不用太担心!
曦泽点点头,说道:来人,送神医回夏府!
是!宫人得令很快就下去准备!
祈夜朝着曦泽点点头,就转身退下了。
曦泽来到内殿,见云倾还没有睡,轻轻的唤了声:云倾
云倾站起身来,问道:事qíng调查清楚了吗?是谁要害我们的儿子?
曦泽答道:是和嫔指使三皇子做的,我已经用戒尺打了三皇子,并且赐死了和嫔!
云倾一惊:没想到是她,你下手也太狠了些,竟将她赐死了!
曦泽的眸底闪现出一抹恨意:所有伤害我儿子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如果他们再这样做的话,我通通都要杀掉,一个也不会放过!
曦泽忽然伸手,想要将云倾的面纱取下来。
云倾吓的一惊,赶忙退后,满是警惕的说道:你gān嘛动我面纱?
曦泽放下自己的手,说道:我想看看你的伤,重不重?你把面纱取下来给我看看!
云倾赶忙摇了摇头,说道:我伤的不重,我已经涂药了,已经不疼了,你不用看,不要紧的!
曦泽微微蹙眉:你为什么不给我看你的伤?是怕我看见了你的脸以后,会嫌弃你吗?
云倾微微垂下长睫,没有说话。
曦泽有些生气:你觉得自己会色衰爱弛吗?你以为我爱你的什么?是爱你的美貌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们十年的夫妻感qíng,难道还敌不过你的容颜?
云倾感觉到曦泽要发火了,赶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猜测你的感qíng,你不想让人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你把面纱摘下来了,我会觉得很难堪的,不要让我那么难堪好吗?
曦泽认真的说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我是不会嫌弃你的,我看你的伤,只是关心你,难道我去未央宫的日子还少吗?现在我去未央宫的日子还是最多的,从没有一人能胜过你!
云倾低低的说道:你去未央宫不是为了去看怀宇吗?
曦泽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轻轻一弹云倾的额头,啐道:燕云倾,你真是个大笨蛋!我喜欢怀宇那是因为怀宇是你生的,如果不是你生的,他就是普通的皇子,我不会这么喜欢他的,你怎么还吃自己儿子的醋?
云倾面庞发红,低低的说道:我没有吃儿子的醋,我看到你这么喜欢怀宇,我心里也非常的高兴,我也很爱怀宇!我期盼了七年才有他,他是我手中的宝贝,是我最疼爱的人,我怎么会吃他的醋?
曦泽微微一笑,啐道:你这小妖jīng,是不是在抱怨我陪你陪少了?
第659章 天煞
云倾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我知道你的心,一直都在我身上,我什么都不用担心,一直很安心!只是,我是女人,所有的女人都爱美,我也爱美,很在意自己的形象,所以现在我不方便,就得戴着面纱,你也要理解我一下,我并没有多想!
曦泽叹了一口气,问道:你问过祈夜了吗?这药管用吗?会不会留疤?
云倾回答道:我已经问过了,神医说我伤得并不是很重,擦过药以后,只要仔细的保养,就不会留疤,但是怀宇伤得比较重,会不会留疤,现在还不好说!我们的儿子以后要是变丑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他吗?
曦泽笑道:我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我喜欢怀宇就是因为他是你生的,没有其他的原因!他是我们爱qíng的结晶,谁也比不上,再说,他是男孩子,不怕!
云倾闻言,莞尔一笑。
曦泽伸手摸了摸云倾那如泼墨般乌黑的秀发,淡淡的说道:今天是大年三十,就不要委屈自己住在这里了,怀宇已经睡熟了,你命人将他抬到未央宫去,你也回未央宫去休息吧!按照惯例,今天晚上我是要去陪皇后的,就不能陪你了!你照顾好自己,早点休息!
云倾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马上就要到子时了,我还要守夜,等着看过子时的烟花,我在睡!
曦泽点点头:那我今天晚上就叫人多放些烟花给你看!
就在这时,四喜走进来禀报道:皇上,钦天监监正在外面求见!
曦泽微微一惊,转身说道:这个时辰了,他不在家里好好的过年,跑到宫里来做什么?
四喜道:奴才不知,监正只说有重要的事qíng要向皇上禀报,所以就连夜过来了!
曦泽随四喜走到广贤殿正殿,钦天监监正张泉马上下跪行礼: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在最上首坐下,虚扶了一把说道:张爱卿免礼,有什么话,站起来说吧!
谢皇上!张泉站起身来说道,微臣夜观天象,天象中显示,皇后是天煞孤星,命中无子,现在皇上将九皇子jiāo由皇后抚养,小皇子的命格与皇后相冲,恐怕会有劫难,请皇上尽快将九皇子带离中宫,否则,皇后的命格过硬,会有大灾祸!
曦泽闻言大怒,指着张全愤怒的斥道:放肆,你竟敢说朕的皇后是天煞孤星,是不是活腻了?要不要朕把你拖出去痛打一顿?朕答应过皇后,要让她此生有一个儿子,九皇子才刚刚抱到中宫去,你就叫朕抱回来,那朕的命令岂不是朝令夕改?以后还有谁会臣服于朕的命令?朕的威信何在?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给朕退下!
张全见曦泽不听劝,赶忙下跪,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微臣并不是胡言乱语,这是微臣夜观星象得到的,这是天意,如果皇上违背天意,一定要将九皇子放在中宫,是一定会出大事的,皇后真的不适宜抚养皇子啊,还请皇上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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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怒道:胡扯,皇后温柔善良,怎么会不适宜抚养皇子,大公主跟着她不是挺好的吗?现在也已经长到十二岁了,从来没出过什么岔子,怎么九皇子跟着皇后就会出事?你要是再在这里危言耸听,朕就拔了你的舌头,朕今日心qíng不好,你不要再跪在这里了,给朕退下!
张全还要再说:皇上
曦泽不耐的命令道:来人,把他给朕拖下去!
曦泽一路不郁的来到中宫,王宁暄赶忙迎了出来:臣妾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曦泽伸手将她扶起,温柔的说道:起来吧!今天过年,就不要拘礼了!
二人一同来到内殿坐下,曦泽坐在最上首,问道:九皇子抱过来了吗?
王宁暄温柔的答道:已经抱过来了,刚吃了奶,现在已经睡下了!
曦泽点点头:他才五个月大,还不知道认人,以后你抚养他长大,只要没人去他面前多嘴,他就会视你为生母,就像晨馨这样!
王宁暄笑道:这些都是皇上的恩典,臣妾感激不尽!
曦泽也温和的笑着,说道:朕说过,要让你有儿子的,都拖了这么多年了,你终于有儿子了,以后别人有的,你这里都会有,你是朕的发妻,朕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王宁暄很是欣慰,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说道:是,皇上的心意臣妾都明白,一定会替皇上管理好后宫的!只是今日的事qíng,臣妾也有失职的地方,臣妾身为三皇子的嫡母,其实也有教育的责任,但是臣妾却没有教好他,没想到闹出这样的事qíng来,其实,平常看来,绿衣还是很悉心教导三皇子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qíng
曦泽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楚洵才十岁,正是心xing不稳的时候,禁不住别人的挑唆,就走了弯路!
王宁暄又道:可是皇上,臣妾相信绿衣的心子是好的,她绝不会带着三皇子走弯路,这都是和嫔的挑唆,是和嫔在离间他们手足之qíng,绿衣是完全没有参与其中的,并且毫不知qíng的!还请皇上明鉴!
曦泽深吸一口气,叹道:皇后啊,朕相信你说的话,但是绿儿没有教育好楚洵,弄出这样的事qíng来,是真的很令朕失望,你可知,怀宇的脸可能会留疤,他本是个俊俏的孩子,若是留了疤,就再也不好看了!
王宁暄凝眉道:皇上,臣妾知道,您心疼七皇子,其实臣妾也很心疼他,这件事qíng,也只能再拜托一下神医,看他还有没有办法!
曦泽点了点头,说道:也只能这样了!曦泽吸吸鼻子,说道,今日除夕,朕和你一同守岁,迎接新年,待会有许多的烟花,朕也陪你一起看!
王宁暄莞尔:好,多谢皇上!
第660章 新年
大兴十三年正月初一的清晨,云倾从中宫请完安回来,就见承佑一身红袍站在未央宫的正殿。
云倾眉眼弯弯,亲昵的喊道:承佑,来了啊
承佑笑面相迎,犹如chūn风,拱手道:儿子给母妃拜年,祝母妃新年快乐,愿母妃身体健康,天天开心,福乐永存!
云倾在最上首坐下,对着承佑道:谢你吉言,也愿我儿承佑平安喜乐,步步高升!快坐下说话!说着,又对着底下道,来人,将新送来的毛尖沏来!
承佑笑道:父皇特意送给母妃的毛尖吗?
云倾笑道:不是,是母妃命内务府特意准备送过来的,因为母妃知道,你最喜欢毛尖,所以时时都备着,最好的都留给你,待会,你也带一包回去!
承佑笑的更加明媚:母妃总是事事想的周到,我今天过年穿的这身袍子也是母妃前两天准备好送来的,很是合身呢!
云倾仔细的看了看,说道:你喜欢吗?
承佑点点头:当然喜欢,只要是母妃准备的,儿子都喜欢!
云倾笑着说道:这是今年时新的料子,母妃看着还不错,就命人给你裁剪了几身冬衣出来,这红色的八宝福字锦缎,过年穿最是喜庆,所以前天就给你送过去了!
承佑接着说道:母妃,你有好的,也给自己裁剪做几身新衣,不要光想着我,我还有很多呢!不缺的!
云倾笑了笑,温柔的说道:母妃有衣服,不愁的!对了,你去给你父皇拜年了吗?
承佑回答道:刚才去过了,父皇那里好多人围着说话,我行了礼就来了母妃这!
云倾叮嘱道:你有空也要多和你父皇说说话,维系好父子关系!
承佑微笑道:有的,现在接触朝政多了,父皇有时候也会召我去谈政事!
云倾微微蹙眉:不仅仅是谈政事,你要多去给你父皇请安,拉拉家常,说说最近的事qíng,都是可以的,最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应该在你父皇面前服侍着,你孝顺些,你父皇看着心里高兴,自然多疼你一些!不要总说没有时间,你见你父皇都没时间,那你做什么有时间!
承佑点点头,说道:母妃,你说的这些,儿子都明白,会做好的!
云倾又嘱咐道:你啊,还是要像你小时候那样,讨你父皇欢心,这样就可以有个好前程,别人也就不敢欺负你了!
承佑笑道:现在只有我一个皇子封了王,谁敢欺负我?母妃,你多虑了!承佑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云倾,说道:我给母妃准备了礼物!这是我特意为母妃寻来的白玉生肌膏,只要母妃将它涂在脸上,就不会留疤!愿母妃,容颜不老,青chūn永驻!
云倾伸手接过,很是欢喜的说道: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你了,现在母妃被猫抓伤了,每天都戴着面纱,你会不会嫌母妃丑?
承佑赶忙说道:怎么会?在我的眼里,母妃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人,谁也比不上母妃!
云倾莞尔一笑,嗔道:你现在当然会这么说,等你娶了王妃,王妃就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哪里还会记得母妃?只要不嫌弃母妃人老珠huáng就很不错了!
承佑笑道:我现在还不想娶王妃,我喜欢母妃!
承佑很大胆,当着云倾的面,他也敢这么直白地袒露自己的心扉,而且丝毫不会脸红。
云倾当然不会多想,他只当是儿子对母亲的爱,就算曦泽在这里也不会多想,说不定还会夸赞两句,说他孝顺,只是承佑口中的这句喜欢早就已经变了味。
云倾喜滋滋的啐道:就你会哄母妃开心!
承佑笑了笑,说道:母妃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云倾拉长音调道:喜欢,喜欢,母妃的宝贝儿子,不管说什么母妃都喜欢!转头,云倾又叮嘱道,今天晚上夜宴,你可要好好的表现,让你父皇开心!对了,你给你父皇准备了什么礼物?
承佑神神秘秘的笑道:若是一般的物件,父皇那里太多了,估计看不上我府里的,我特地去寻了一种特别的种子,可以让稻谷有两季收成,夏天一收,秋末一收,总收成就翻倍了,我把这种子送给父皇,父皇一定会龙颜大悦的!
云倾闻言,也很是欢喜:你在哪里找到的这种种子?没想到,你还这么亲民,你懂得替老百姓着想,你父皇当然会高兴,这比送其他的东西确实好多了!
他哪里是替老百姓着想,他是会讨曦泽欢心,当然,当着云倾的面,他是不会直言的,只是有些谦虚的笑了笑:多谢母妃夸奖,父皇说了,要我从政之后,要多多为百姓着想,所以,我特意去考察了民qíng,偶然得到了这种种子,若是可以推广,让粮食丰收,那自然是不错的!也可以充实国库了!
云倾笑的明媚,点了点头,说道:承佑,你真是不错,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晚上夜宴的时候,你就将这种子献给你父皇!
到了晚上,曦泽在广贤殿设宴,众妃和重臣齐齐参加,承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种特殊的种子献给曦泽,曦泽自然是龙颜大悦,对着承佑好一番夸赞。
相比之下,其他皇子送上的礼物,就逊色的多了!
夜宴依旧很是热闹,王宁暄安排了众妃嫔表演节目,jīng彩纷呈,但是表现的最为出色的是赵美人,她舞的一曲《chūn江花月夜》,不仅舞姿优美,柔若无骨,动作都是高难度的动作,博得了满堂彩,曦泽更是直接进她为嫔位,并赐封号:月!月嫔很是欢喜!
云倾倒是没有多作停留,夜宴过半的时候,怀宇就要睡觉了,云倾便带着怀宇回了未央宫。按照惯例,今日曦泽会宿在中宫,不会来未央宫,所以,云倾早早的就睡下了!
第661章 夭亡
这一夜,曦泽喝了许多的酒,却没有醉,夜宴散了,他就来到了中宫。
王宁暄赶忙呈上醒酒的茶,曦泽接过喝了几口,说道:皇后,你不用忙碌了,朕没醉,你不用担心!坐吧!
王宁暄说道:要不要臣妾现在来伺候皇上梳洗?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事都让宫人去做就是了,你是皇后,不是做这些事的人!
王宁暄笑道:臣妾是皇上的妻子,伺候皇上也是应该的,今日皇上也高兴,臣妾更应该好生伺候!
曦泽笑道:朕高兴,还不都是你安排的好!几个妃嫔表演的节目都不错,可比乐坊里排练出来的好多了!
王宁暄温柔的说道:乐坊排练出来的都是那几种花色,难免俗气,妃嫔们都想得到皇上的关注,所以都别出心裁,自然好看!
曦泽淡淡一笑:还是月嫔的最出彩,看的出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王宁暄接着说道:月嫔本就长的纤瘦,所以跳起舞来格外的柔美,皇上能记住她,也是她的福气!
曦泽又是一笑:美人太多了,朕哪里记得住那么多?只有陪伴在朕身边最久的人,才是朕真正记得住的人,比如,你!初一、十五朕都记着要来你这!
王宁暄莞尔:臣妾多谢皇上厚待!
曦泽忽然拉过她的手,问道:夜华呢?
王宁暄道:一直在奶娘手中抱着,现在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吃了奶,睡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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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问道:你喜欢夜华吗?
王宁暄温柔的笑着:他很乖,臣妾随意逗逗他,他就会笑,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很是好看,臣妾很喜欢他!
曦泽闻言,眉眼弯弯:你喜欢就好,这孩子长得有些瘦,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跟着和嫔吃了苦,现在抱到你这里来,你可要将他喂的白白胖胖才是!
王宁暄赶忙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竭尽全力,照顾好九皇子,绝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的!
曦泽收回自己的手,说道:朕相信你,只是,要辛苦你了!小孩子难得带!
王宁暄笑道:有奶娘和侍女们帮忙,也不会多麻烦,再说,之前臣妾带过晨馨,现在再带小孩子也轻松了许多!
曦泽又道:你多派些人手去照顾着!
这九皇子换了地方,曦泽也另眼相看了许多,王宁暄赶忙道:他之前的奶娘一共有两个,臣妾看着都还不错,就让她们都来了中宫带他,同时又调去了三个信得过的侍女去服侍,人手上是足够了的,再说,白天臣妾也会亲自带孩子,请皇上放心!
曦泽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说道:现在,你有儿有女,是别人羡慕的对象,就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qíng,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度过!
王宁暄赶忙道:皇上隆恩,臣妾感激不尽,已经很知足了,现在什么都不想了!
曦泽望了望铜壶滴漏,说道:不知不觉就到了子时,咱们也就寝吧!
是,臣妾来服侍皇上!
这一天,就这样平静的度过了,然而,这个新年却过得很不愉快。
自从九皇子夜华被抱来中宫之后,宫里便有许多的闲言碎语,众妃都谈论皇后的命格,钦天监监正所说的话,已经不胫而走,众人都说九皇子跟着皇后一定会出事的!
这原本是众妃嫉妒的话,可是,没想到才五天,九皇子就病倒了。
九皇子得了很严重的风寒,发起了高烧,日夜啼哭不止,怎么哄都哄不住。
为此,宫里宫外的风言风语便日益猖獗,曦泽见状大怒不止,下令将散播的消息的几名宫人拔了舌头,这势头才稍缓。
可是,风言风语可以镇住,九皇子的病却是一点起色也没有,反而越病越重,累日高烧不退,烧得小嘴青紫。
这段时间,王宁暄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在小皇子的chuáng前,几乎所有的事qíng都亲历亲为,可是,高烧仍然退不下去。
曦泽也很是着急,御医已经换了好几个了,药也让奶娘喝下不少化成rǔ汁喂给九皇子,各种办法都试过了,九皇子仍然高烧不退。
大兴十三年正月十二,祈夜匆匆进宫,为九皇子诊治,新开出的药方,祈夜亲自熬药送到中宫,却没有送给奶娘化成rǔ汁,而是qiáng行给九皇子灌药,可是九皇子还太小,喂进去的药全部都吐了出来,祈夜足足煎了三碗药,然而,喂进去的也不过只有半碗,孩子还大哭不止,怎么哄都哄不住。
这些时日,祈夜已经住进了揽月楼,白天几乎守在中宫,从未离去,但是,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不能把高烧退下来!
祈夜在承光殿对曦泽道:九皇子的病很蹊跷,是怎么来的?
曦泽道:说是染了风寒,所以一直高烧不退!
祈夜道:这风寒来的很有问题,若是宫人和奶娘都悉心照顾,又怎会有风寒!我看九皇子穿的那么多,却一直瑟瑟发抖,好像一点也不保暖!
曦泽敏锐的问道:你怀疑什么?
祈夜道:我曾打开孩子的衣裳看了看,我怀疑有人在用冷水给孩子洗澡,这也许就是孩子高烧不退的原因!
曦泽大惊:这么冷的天用冷水洗澡?谁这么恶毒?
祈夜道:你给孩子换一批人伺候看看,尤其是那两个奶娘,一定要换掉!
曦泽的脸上风起云涌,怒气蓬勃滋长:你能确定是奶娘在谋害九皇子吗?
祈夜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我的怀疑,我现在没有证据,并不能指正任何一人!
曦泽又问道:那孩子还有救吗吗?
祈夜悲伤的说道:孩子已经病入膏肓,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然而,即便是曦泽将九皇子身边伺候的人全部换掉,并且关进了严刑司,王宁暄亲力亲为,还是没能挽回住九皇子。
大兴十三年正月二十五,九皇子夜华因高烧不退,病逝于中宫,彼时,孩子还不足六个月!
第662章 议论
宫里响起了丧钟,是为九皇子而响。
自太后辞世之后,又一位骨ròu亲人离开了曦泽,曦泽再次经历丧子之痛,而且还是一个活生生的皇子离开他,要比之前的流产更加令人难以承受,这白发人送黑发的滋味,就像把人放在冰水中活活的冻死,直让四肢百骇都变得僵硬不堪。
曦泽坐在九皇子的小chuáng边,紧紧的揪着龙袍,神色哀伤到无以复加,望着那青紫的小脸,眼神空dòng,犹如被人戳瞎,祈夜沉默的站在身旁,拢手于袖,所有的御医齐齐跪在一旁,全部低着头不敢做声,宫人们都跪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剩下王宁暄一人抱着孩子已经冰冷了的身体,哭的肝肠寸断。
可是,她不敢放声哭,只敢默默的抽泣着,她知道,九皇子被抱来中宫之后,曦泽便另眼相看,真的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平平安安长大,中宫有了嫡子,这是大事,可是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嫡子就没了,这无疑是一记巨大的打击!
她小心的把孩子的放到摇篮里,这孩子是在她的怀里没有了气息的,她的手到这一刻还止不住的颤抖,她取下头上所有的装饰,放下泼墨般的头发,跪在曦泽脚边,重重的叩首,沉痛的说道:皇上将九皇子jiāo于臣妾,臣妾却没有照顾好他,是臣妾身为人母的失职,请皇上降罪!
曦泽重重的喘出一口气,拳头不断收紧,仿佛被人扼住呼吸一般,半晌无语。
王宁暄直直的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众妃嫔闻讯都聚集到了中宫正殿外,彼时,他们已经换了一身素服,取下了所有的珠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云嫔头上cha着一只孤独的银簪,却显得晃眼,她拿着帕子微微掩唇,小声说道:哎呀,真是造孽,钦天监监正都说了,皇后命格太硬,养不得皇子,怎么还非要养?
颜如画接话道:皇上不听监正的话,也不许咱们议论,这下出事了吧!
云嫔对着月嫔道:月妹妹,你一向讨皇上欢心,近来皇上点你的日子也很多,你怎么也不多劝劝皇上啊?要是将九皇子抱离了中宫,不就没事了吗?你怎么不发发善心啊?这孩子还没有一岁呢,看着多可爱,现在多可惜?
月嫔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难道这件事还要怪在她头上吗?月嫔不冷不热的说道:云嫔姐姐向来是菩萨心肠,只是这善心别只发在自己身上,也分点给别人啊,你这么喜欢九皇子,当时和嫔去的时候,你怎么不向皇上呈qíng,请皇上将九皇子jiāo由你抚养?想来你命格好,不会有这么多的是非!
月嫔也不是省油的灯,几句话挑明云嫔的野心,又暗指云嫔觊觎九皇子又得不到,云嫔气得柳眉倒竖:你倒是向皇上呈qíng啊,看看以你现在的恩宠,飞上枝头之后是当凤凰还是当雀鸟?!
众人闻言,都低低的笑了起来。
月嫔如芒在背,却也懒得理会。
彩嫔胆子大,有些新奇的说道:你们说,真的是皇后克死了九皇子么?这母亲克死儿子,以后可怎么过?你们说,皇上会处置皇后么?
云嫔幸灾乐祸的说道:皇后的母家都没落了,现在也没有什么依仗,皇上也没有什么顾忌了,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qíng,恐怕是逃不过了!
就在这时,云倾从外面走了进来,冷冷的斥道:你们都说够了没有,皇后也是你们可以随意议论的吗?你们都给本宫闭嘴,若是再有人敢议论一句,本宫就以宫规处置!
众人见状,都纷纷住了口。
云倾冷着脸走到最前面,无比威严的对众人道:你们刚才说的这些话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就足够你们进冷宫的了,九皇子殡天是天意,你们怎么可以因为钦天监的几句话,就全部把脏水泼到皇后娘娘身上?这段时间,皇后娘娘还不够悉心照顾九皇子吗?你们谁比她更勤谨周到?没有出力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吗?要不要本宫去皇上面前告上一状?看有没有你们的好日子过!
众妃闻言,全都雅雀无声,也没有人敢再笑!全部低着头,仔细着自己的行为。
云倾深吸一口气,又嘱咐道:本宫提醒你们一句,皇上现在正是难过的时候,你们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触怒皇上,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九皇子殡天了,你们应该哀伤才是,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份!你们都听清楚了没有?
众妃齐齐说道:听清楚了!
这边众妃终于消停了,云倾朝着内殿走去,见王宁暄一直跪着一动不动,她来到王宁暄身边,扶着她的身体,说道:娘娘,您要节哀啊,快起来吧,别跪了!
王宁暄仍然跪着不动。
云倾劝道:娘娘,还有很多的事qíng要您去做,您一定要振作起来啊!小皇子的后事,您一定要为他办好,要让他走得安然,你快起来,给他穿衣,好好准备他的后事吧!
见她不动,云倾又劝道:娘娘,您别这样跪在皇上面前,皇上现在自己都很难过,看着你就更难过了,起来吧!
王宁暄这才起身,可是看着摇篮中的孩子,又流下眼泪来,什么事qíng也做不了!
云倾扶着王宁暄来到外殿,对王宁暄道:娘娘,现在就开始布置灵堂吧,臣妾陪着您!一定要让小皇子走的安然,没有遗憾!
说着,就陪着皇后开始忙碌起来,妃子们见皇后出来了,都不敢多说,纷纷来帮忙!
待布置好灵堂,云倾又来到内殿,见曦泽紧紧抓着龙袍坐着,神色哀伤,仿佛不能自已,云倾心头很是心疼,她走到曦泽的身边,轻轻的唤道:曦泽,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可是你是一国之君,还有很多事qíng需要你去处理和承担,你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要节哀,不要再这么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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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3章 嫡子
曦泽慢慢的转头望了云倾一眼,又收回自己的视线,深吸一口气,淡淡的呢喃道:云倾,我又没有了一个孩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剜心之痛!我是看着孩子在皇后的怀里没了气息的,这些天,他一直啼哭不止,怎么哄也哄不住,哭到最后已经没有力气哭了,小嘴抖个不停,什么东西都喂不进去,实在是太可怜了,我的孩子居然会这么可怜,连半岁也活不过!
云倾深感其殇,她抬手轻轻抚上曦泽的肩膀,沉重的叹息着,说道:你还有很多的孩子,并不是只有这一个,你看怀宇,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还有其他的几个皇子,也很健康啊,承佑也已经长大了,都出宫去开府另住了,不日就要娶妻,你马上就要有孙子了,你的子孙仍然是绵延不断的,会千秋万代,永无止境,而且你现在还很年轻,你以后还会有很多的孩子,你不要这样的悲伤!
曦泽摇了摇头,沉重的说道:九皇子不一样,他是中宫的嫡子,地位很尊贵,是其他庶出的皇子比不上的!所以,我十分的看重他!
云倾皱眉安慰道:你若是还想有嫡子,就将其他妃嫔的儿子过继给皇后,这样你又可以重新有嫡子了!
曦泽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么简单的,其他的妃嫔又没有犯错,我若是qiáng行将他们的孩子带到中宫来,迫使他们母子分离,那其他的妃嫔岂不是要怨我?后宫的怨气已经够多的了,我不想再增加其他的怨气,九皇子是因为他的母亲被我赐死了,没有人抚养他,我才将他jiāo给皇后抚养的,这个嫡子来的不容易,皇后已经年纪大了,是再也没有可能生育孩子了,我以后恐怕难有嫡子!
云倾重重的叹息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曦泽又接着说道:自从九皇子被抱到中宫来以后,我就对他另眼相看,因为他是我和皇后的孩子,将来是要承担大事的,我对他寄予了厚望,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而且,皇后也很喜欢他,皇后说,九皇子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很是好看,皇后还说九皇子和她很亲近,是个很乖的孩子,皇后说的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很欣慰,皇后有了嫡子,皇后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再也没有人敢指责中宫一句半句了,朕也答应过皇后,要让她有儿子的,她好不容易儿女双全,可是没想到,这才一个月都不到,就没了,一切就像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有美好的期盼全部都化为了泡影,这怎么能不让人心痛?
云倾紧紧皱着眉头,悲伤掠过她的声线,她压抑着心qíng,柔声劝道:你的心意皇后已经感受到了,她一直都沉浸在无限的感念皇恩之中,这些都是天意,是人力所无法挽回的,她是不会怪你的!
可是我不信什么天意!曦泽额上青筋突起,他恨声说道,九皇子病倒的时候,我就传了御医来给他诊治,御医都换了好几个,也不见起色,于是我就传了祈夜进宫来为他救治,那么多人都在救他,可是却救不回他,不过是染了风寒就越病越重,无论吃多少药都好不起来,这难道也是天意吗?我是天子,是天下的主人,老天为什么要将我的儿子收去?为什么不允许我享受天伦之乐?我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那我还当这个皇帝有什么意思?老天为什么如此与我作对?
云倾心口剧烈的抖动着,她握在曦泽肩膀上的手不断的收紧,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提起心神来,说道:曦泽,你不要这样,你是天子,老天会眷顾你的,只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些都是必须经历的过程,你不要这样愤恨,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永远也不会和你分开,不管前方有多少的荆棘和困难,我都会始陪着你,坚定不移的走下去,若是你还想有孩子,我也可以再为你生一个,希望是个儿子!现在,你不要这么的激动!
曦泽缓了缓qíng绪,摸上云倾的手腕,那里戴着一串huáng宝石手串,是云倾生下怀宇之后他亲自戴上去的,已经戴了四年多了,曦泽望着这手串,说道:你不可以再生孩子了,你的身子不好,不要再为我冒险了,不要逞qiáng,生孩子的事qíng,就有其他的妃子去做吧!宫里多的是妃子为我生下孩子,我们有怀宇一个就够了!
云倾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曦泽,你希望中宫有嫡子,中宫以后一定会有嫡子的,只是,还需要个机会,你不要再这么难过了!如果你伤心的话,你就看看怀宇,他现在每天都活蹦乱跳的,而且他脸上的伤都已经完全愈合了,伤痕在渐渐的淡去,有可能不会留疤,他会是一个俊俏的孩子!你以后再也不用为他担心了!
曦泽朝上面望去,见云倾的脸庞光洁有如剥了壳的jī蛋,一丝疤痕也没有,心头闪过欣慰:你的伤好了,一点疤痕也没有留下,还是像以前那么美,实在是太好了!
云倾淡淡的说道:我今天取下面纱看的时候,已经看不出疤痕了,所以就没有再戴着面纱了!曦泽,你要相信,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去发展,都会好起来的,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曦泽长长的哼出一口气,放下自己的手,说道:我知道,什么事qíng该做什么事qíng不该做,我心里都有数,不管老天怎么对我,我都会与命运抗争到底,绝不会妥协!我是天子,什么事qíng都担得住,任何的困难都不可能把我打倒!
云倾点点头,说道:嗯,我相信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曦泽拍了拍云倾的手,心头宽慰闪过,没有再说话。
第664章 请废
九皇子夭亡了,这个消息传到朝中,引起一片沸腾。
钦天监更是传出消息,皇后命格过硬,克死了小皇子,若是在舔居中宫,宫中的皇子将会再次受到灾难,中宫失德,上天已经降下警示,致使吴州等地出现bào雪灾害,若是在逆天而行,恐怕会有更大的灾难。
于是,一时之间,流言四起,宫里,朝中和京城都是非议不断。
于是便有朝臣向曦泽上奏折,请求曦泽废后。
这些请求废后的奏则越来越多,像雪片一样堆积在曦泽的案头,曦泽见状,勃然大怒,将所有的奏折全部扔到地上,抽出自己的软剑来到殿中央,以剑指天,愤怒的嘶吼道:你们这群吃多了没事gān的大臣们,国事你们不cao心,朕的家务事你们就要cha进来,皇后哪一点碍着你们了,你们又要叫朕将她废掉,不管什么事qíng全部都推到皇后的身上,她一个女人,什么都没做,一直勤勤恳恳的侍奉朕,你们却这么恶毒的指责她,简直岂有此理,如此相bī,你们都把朕当成一个傀儡皇帝吗?任凭你们摆布吗?信不信朕把你们都拖出去砍了脑袋,叫你们不得好死!
这样吼了还不够,他还砸碎了盘子,茶碗,花瓶哗哗啦啦,一大片,很是láng藉。
他怒吼道:你们若是再胡言乱语,朕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王守星接到消息,急急忙忙赶到了夏府,彼时,夏晚枫还没有回府,祈夜就让他在南园等候,等了半晌,夏晚枫便回来了:守星,你来了,我刚才有些忙,害你久等了!
王守星哪里还顾的上这些,赶忙迎了上去,直接说正题:宫里的事qíng你都听说了吗?有不少的大臣上奏折,请求皇上废了姐姐!
夏晚枫凝眉道:这件事qíng我也已经听说了,我知道你着急,可是皇上的意思你应该是很清楚的,皇上不会受钦天监的言语蛊惑,不会将这些事qíng全部怪在你姐姐身上,他是绝不会废后的!
王守星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皇上的心意,但是他们联合相bī,上奏则恐怕只是第一步,应该还有后招!我只是担心皇上会招架不住!
夏晚枫拍了拍王守星的肩膀,说道:只要圣心是在你姐姐身上的,这件事qíng就好办,只要我们和皇上一起坚持,这个砍,应该可以趟过去!你若是有时间还是要进宫去看下你姐姐,提醒她不要受这件事qíng的影响,这些流言蛊惑人心,我怕皇后的心会动摇,你一定要稳住她,不要搅进来,不要自乱阵脚,我们再想办法帮她!
王守星点点头,道:好,我会去提醒姐姐的,只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夏晚枫想了想,说道:现在流言蜚语不断,镇压是镇压不住的,这一切的源头都在钦天监。都是张全搞出来的鬼,不知道他是跟谁勾结在了一起,我会派人去查查这个张全,你先稍安勿躁!
说着,就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蜀黎很快走了进来,道:大人有何吩咐?
夏晚枫望着他,说道:蜀黎,今天晚上你带领暗卫潜入钦天监监正张全的府中,看看他到底在gān些什么?记住,这件事qíng一定要暗中行动,切莫打糙惊蛇!
是,属下领命!蜀黎很快就退下了。
然而,事qíng发展的速度,比他们预料中的要快许多。
翌日,早朝的时候,御史大夫丁大人向曦泽禀奏道:皇上,钦天监有言,皇后命格过硬,九皇子被抱到皇后宫中,不足一月就病逝,实乃是被皇后克死的,皇后失德,不配母仪天下,请皇上早做决断!
他的话音一落,礼部尚书曹大人便出列,禀奏道:皇上,丁大夫所言甚是,皇后不仅克死了九皇子,上天已经降下警示,吴州等地bào雪灾害不断,已经死伤无数,这都是皇后失德所引起的,还请皇上不要顾念一己私qíng,要以天下的老百姓的xing命为重,臣奏请皇上废后!
曦泽闻言,脸色黑如锅底,上了奏折给他还不够,还要搬到朝堂上来说。
可是底下,瞬间就跪了一大片,众臣高声呼道:皇后失德,臣奏请皇上废后!
夏晚枫望了望曦泽,已经是极力的隐忍,即刻就要发作,他站在最前头,转身对跪下的人的说道:你们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谁说小皇子是皇后克死的?小皇子明明是病逝的,你们怎么能把这件事qíng怪在皇后的身上?皇后一直勤勤恳恳的服侍皇上,温柔端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她是一国之母,岂是尔等可以随意指摘的?再说,吴州等地的bào雪灾害是自然灾害,怎么这件事qíng你们也要怪在皇后的身上?这是哪里来的道理?简直可笑!你们还不快快起来,不要再说了!
可是,他们不仅不起来,太常寺卿岳大人义正言辞的说道:九皇子在中宫夭亡,就是皇后照顾不周所致,皇后失德,致使皇嗣有损,已经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她已经不配为后,上天已经降下警示,若是逆天而行,一定会遭受更大的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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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枫望向他,皱眉说道:岳大人,你不要被钦天监的妖言蛊惑了,什么上天警示不警示的,这都是他的一家之词,不足为信,皇上立谁为后全凭皇上心意,这是皇上的家务事,你们都不要cha进来,也不要过问!
谁知,岳大人竟毫不退缩,又继续道:皇后一位,是为国母,这岂是家事?她关系到国运的昌隆,这是国事,必须谨慎对待!
沐雪松亦大声说道:皇上,九皇子被抱到中宫的时候,钦天监便有言皇后的命格过硬,会与小皇子相冲,现在还不足一月,小皇子就在中宫夭亡,正应验了钦天监的预言,可见,监正的话十分可信,并不是危言耸听,皇后已经失德,不配为国母,请皇上顺应天意,废除王氏,保我大晋国祚!
王守星已是怒极,正要说话,曦泽忽然站起身来,怒斥道:事关大体,岂可轻易定论,究竟是皇后失德还是有小人作祟,朕一定会查清楚,现在都给朕闭嘴,退朝!
说完,再也不顾大臣们的呼喊,拂袖而去。
第665章 帝恨
是夜,王宁暄来到承光殿。
曦泽独自坐在龙椅之上,问道:皇后,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忙夜华的事吗?
王宁暄微微垂下睫羽,说道:九皇子的事qíng,臣妾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还有三天就要出殡了,皇上请放心!
曦泽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忙累了就早点休息,这么晚了怎么还来朕这里!
其实,她很犹豫,有些胆怯,她不敢看曦泽的眼睛,只是低低的说道:皇上,臣妾又让你为难了吗?其实您不用为难的,本来就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照顾好九皇子
谁这么多嘴到你面前去说的?!曦泽不待她说完,就愤怒的一拍桌子,吓的王宁暄一抖,曦泽深深的皱着眉头,bī视着她,怒然问道,是谁去说的?!你说出来!
王宁暄吓的不敢说话,今天王守星已经亲自过来叮嘱她了不要cha进来,可是,她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王家已经凋敝了,她不希望因为自己再连累到王家,就想着独自一人把所有的罪责都承担下来,可是现在,才说了一点,曦泽就大发雷霆,她的后背吓出了一身汗,小腿也有些发抖,半晌哆嗦着嘴唇说不出来话。
曦泽怒目望着她,喘着粗气,说道:朕以前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吗?朕是不会屈服于他们的,他们都在痴心妄想,不要以为朕看不出他们的用心,把你拉下来,不就是想捧自己的人坐上去么?不就是想独揽朝中大权么?朕不会让他们如愿的!他们通通都在做梦!说到最后一句,曦泽怒到将手边的茶盏狠狠的砸向旁边的柱子,茶水洒了一地,瓷盏瞬间裂成无数块,粉身碎骨,一片láng藉。
王宁暄吓的站也站不稳了,双腿不停的发着抖,曦泽双手狠狠的压在桌子上,倾身靠近她,压低声音,瞪着骇人的眼眸说道:钦天监的人在胡言乱语,你不要也被蛊惑了心智,朕知道你善良,朕也知道你自责,你想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qíng,但是,朕现在被人bī到绝地,几乎没有退路,不是把你送出去,朕就有出路了,现在屈服了,出卖了自己的妻子,以后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在老虎头上肆意的撒野,这是朕绝不容许的,所以,就算有再大的困难,朕也要保住你,而现在,你不可以为了朕向他们屈服,这种妥协是没有止尽的,所以,一次也不可以有,明白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动用你手上所有可以动用的力量,在朝中帮助朕保住你的后位,以前他们bī朕,朕就没有妥协,这一次,朕也不会妥协,你也不能妥协,你要坚定的站在朕的身边,和朕一起抵抗,让他们通通都见鬼去!明白吗?!
曦泽在歇斯底里的嘶吼,王宁暄吓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拼命的点了点头,说道:是,臣妾明白了!
曦泽隔着桌子,拉过她的手臂,她还在不停的发抖,曦泽用力收紧自己的手,仿佛是想让她镇定下来:皇后,王家是没落了,可是你还有朕,有朕在,谁也别想欺负你!朕告诉你,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局,我们的孩子,是枉死的!他死得冤啊!
王宁暄大惊,不可置信的的瞪大了双眼,悚然说道:皇上,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不是老天要收他?
一瞬间,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曦泽死死的扣住她的双臂,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压低的声音说道:有人有人用冷水给我们的孩子洗澡,所以孩子才高烧不退,我们的孩子就是这么被害死的,害他的人就在那群伺候他的人中,现在两个奶娘和三个婢女都被关在严刑司,朕一直没有动作,是想看看最后跳出来的人是谁,到底是朝中的谁在觊觎后位,今天上朝的时候,那些人都跳出来了,朕心里已经有数了,现在,你去暗中调查这件事qíng,查清楚是哪一个在害我们的孩子,替我们的孩子报仇!
王宁暄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道:是,臣妾明白怎么做了,一定不rǔ使命!
趁着夜色,王宁暄来到严刑司,凌薇和凌雪跟着她一起来,严刑司掌使莫琪赶忙迎了出来: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深吸一口气说道:免礼!
莫琪问道:不知娘娘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王宁暄正了正身姿,满是威严的说道:之前照顾九皇子的宫人和奶娘现在被关在何处?本宫现在要秘密提审他们!
莫琪道:是,奴婢这就将他们带来!娘娘请在那边坐下稍等!
王宁暄来到桌子边坐下,很快莫琪就将三名侍女暮色,浮香,白玲和两个奶娘吴奶娘,赵奶娘带到。
都是熟悉的人,相处了近一个月,没想到会这么不gān净,王宁暄冷声问道:你们都是近身伺候九皇子的,对九皇子的qíng况是最了解的,九皇子夭亡,你们有照顾不周的责任,你们是如何照顾九皇子的,你们心里清楚,哪些人是真正用心在照顾九皇子?哪些人又是在耍心机耍手段谋害九皇子,本宫现在虽然还不能下定论,但是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是做了孽,老天一定会收去,一个也不会放过!本宫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到底哪些人谋害了九皇子,现在向本宫承认,本宫可以从轻发落,若是再有隐瞒,一旦被本宫查出来了,本宫一定要让他的家人承受连坐之罪,一个也不会放过,说,到底是谁用冷水给九皇子洗澡?
众人吓的一抖,纷纷大呼冤枉。
王宁暄听得头疼,厉声喝道:够了,都给本宫闭嘴,都已经进了这个地方,就不必在本宫面前喊冤了,到底是谁,老实招来!难道要本宫大刑伺候,你们才招吗?
第666章 奶娘
白玲尖叫的说道:娘娘,奴婢从来没有给小皇子洗澡过,洗澡的事qíng,都是两个奶娘做的,奴婢还很年轻,根本就不会给小皇子洗澡啊!奴婢真的冤枉啊
其余两个侍女,也赶忙说是。
王宁暄转头望向凌薇,问道:凌薇,你是中宫的掌事女官,中宫的事qíng你都是知道的,本宫现在问你,给九皇子洗澡的,真的是两个奶娘,其他的三个侍女没有参与过吗?
凌薇谨慎的答道:回娘娘的话,白玲所言非虚,每日伺候小皇子梳洗的是两个奶娘,三个侍女只是准备衣物,并没有cha手!而且,贴身照顾小皇子的也是两个奶娘,两个奶娘是最有机会下手的!
王宁暄闻言,眸光一转,那如利剑一般的眼神仿佛就要将两个奶娘就地斩杀,她冰冷的声线没有一丝温度,遍布恨意,像滋生的藤蔓紧紧的揪着人的心:吴奶娘,赵奶娘,你们两个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用冷水给小皇子洗澡,你们的目的就是想害死他,对不对?你们实在是太恶毒了!
吴奶娘闻言,凄厉的喊了起来:奴婢冤枉啊,奴婢从来没有用冷水给小皇子洗澡,这么冷的冬天,谁会用冷水去给小皇子洗澡?奴婢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伺候小皇子,都是用热水给他洗澡,怎么可能用冷水?奴婢真冤枉啊,这件事qíng是赵奶娘做的,求娘娘明鉴
她的话音一落,赵奶娘便急急道:娘娘,不是她说的这样的,不是奴婢做的,小皇子一出生就是吃奴婢的奶长大的,一直吃到现在,奴婢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怎么可能在这么冷的天用冷水给他洗澡?这些事qíng一定是吴奶娘做的,奴婢并不知qíng,否则的话,一定会禀告给娘娘的,娘娘,你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是个老实人,您是知道的,奴婢是绝不会撒谎的,奴婢真的冤枉啊,苍天在上,如果奴婢做了这个没良心的事qíng,就叫天打雷劈
两个奶娘互相指责,王宁暄听着更加头疼,她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冷冷的目光定格在两个奶奶的身上,她冷冷的问道:每次给小皇子洗澡,你们两个人都在场吗?
两个奶娘愣了愣,赵奶娘道:奴婢不是每次都在场,有时候,吴奶娘给小皇子洗澡的时候,奴婢是不在场的,奴婢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大胆,竟然谋害九皇子
吴奶娘尖叫道:娘娘,不是这样的,每次奴婢给小皇子洗澡的时候,赵奶娘都在场,有时候侍女也会进来,他们都可以证明奴婢用的是热水,但是有几次赵奶娘给小皇子洗澡的时候把奴婢遣了出去,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偷偷用冷水给小皇子洗澡,真的是赵奶娘在谋害小皇子,与奴婢无关啊
赵奶娘闻言,立刻反驳:你胡说,明明是你在谋害九皇子,你还要把这个罪责推到我的身上来,苍天在上,你不怕老天爷来收了你吗?娘娘,你不要相信她说的话,奴婢真的没有用冷水给九皇子洗澡,奴婢是冤枉的呀!奴婢可以对天起誓,绝没有做过这种事qíng
两个奶娘吵了起来,王宁暄厉声吼道:都给本宫闭嘴!
两个奶娘这才消停。
王宁暄冷冷的喘着粗气,恨声说道:你们不要再互相推诿了,本宫已经听明白了,这件事qíng你们两个都有参与,谁也别想逃脱,本宫现在问你们两个,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说出幕后主使,本宫就饶你们不死,若是还要嘴硬,本宫就让你们的亲人和你们一起下地狱!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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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奶娘仍然大呼冤枉!
王宁暄已经没有了耐心,横眉冷对,对着的下面人冷冷的下令道:来人,大刑伺候,给本宫狠狠的打,直到说实话为止!
是!底下的人领命,很快就将两个奶娘推倒在地,开始执行杖刑!
于是,四周瞬时充满两个奶娘的鬼哭láng嚎,然而,他们只是一个劲的喊冤,说辞一点也没有改变!
打了半晌,王宁暄才喊道:停!
两个奶娘这才稍微有了喘息的机会,王宁暄问道:现在,你们肯招了吗?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吴奶娘艰难的说道:奴婢冤枉啊,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赵奶娘也断断续续的说道:娘娘奴婢奴婢真的冤枉啊,都是吴奶娘做的,奴婢可以对天起誓,没有做过这种事qíng,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呀,你再怎么打奴婢,奴婢也说不出来,因为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王宁暄见她们还要喊冤,不禁大为火光,怒道:你以为本宫刚才说的话都是吓你们的吗?难道一定要本宫现在立刻将你们亲族带来,就地打死,你们才肯说实话吗?来人,立刻去将两个奶娘的亲族带到严刑司来,记住,她们都是有小孩子的人,将她们的孩子抱来,本宫要他们的孩子给九皇子陪葬!
吴奶娘闻言面如死灰,凄厉的尖叫道:不要啊,娘娘饶命啊,奴婢的孩子还没有一岁大,什么都不知道!他是完全无辜的,求娘娘高抬贵手,饶了我的孩子吧!
赵奶娘磕头如捣蒜,拼命的求道: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什么也不知道,求娘娘饶了奴婢的孩子吧,娘娘饶人一命,就是在积福啊!求娘娘为九皇子多积些yīn福吧
王宁暄冷笑:积福?你们害死了本宫的九皇子,还来劝本宫积福?简直可笑!
说着,眼风狠狠扫向底下,恨声说道,你们还楞在这做什么?还不快去向他们的亲人和孩子抓到严刑司来,本宫今天一定要将事qíng审清楚!
莫琪有些为难的说道:娘娘,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宫门都下钥了,奴婢们出不了宫,只能等明天天亮了才能够出去,还请娘娘理解!
第667章 争锋
王宁暄深吸一口气,恨声说道:现在出不了宫吗?本宫现在就在这里等,一直等到天亮,天一亮,你们就立刻派人去抓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莫琪左右望了望,劝道:娘娘,您是千金贵体,如何能在这里熬夜?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奴婢会把人看好的,娘娘jiāo代下来的事qíng,明天天一亮奴婢就回去把它办好,请娘娘放心!
凌薇也劝道:娘娘,您若是在这里坐一夜,身子怎么受得住?要不奴婢留在这里帮您看着,您早些回去休息吧!一定要以身子为重啊!
王宁暄望了望凌薇,深吸一口气,嘱咐道:凌薇,你一定要看紧这两个奶娘,绝对不能让他们出任何纰漏,本宫明天天一亮就来再审他们!
凌薇谨慎的说道:是,请娘娘放心!
王宁暄这才起身,莫琪赶忙道:奴婢恭送皇后娘娘!
可是,翌日清晨,严刑司的人还来不及出宫去抓两个奶娘的亲族,凌薇便十分láng狈的跑进中宫,跪在王宁暄面前,低着头说道:娘娘,奴婢昨夜被人打昏了,两个奶娘都已经在牢中自尽,可是奴婢检查过他们,他们并不是自己死的,而是被人毒死的,奴婢看守不利,求娘娘降罪!
王宁暄闻讯大惊,紧紧皱着秀眉,问道:好好的,他们怎么会被人毒死?你看清楚了是谁将你打昏的吗?
凌薇摇了摇头,说道:那人是从背后将奴婢打昏的,奴婢并没有看到他的相貌,不知道他是谁!
王宁暄倒吸一口凉气,稍稍平缓了自己的qíng绪,叹道:咱们昨天半夜悄悄去严审两个奶娘,没想到消息还是走漏了,看来,严刑司里有别人的jian细!你现在立刻带人出宫,将两个奶娘的亲族给本宫带到中宫来,本宫要严审他们,同时,你吩咐下去,搜查两个奶娘的房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凌薇立刻领命:是,奴婢这就去办!
这边王宁暄紧锣密鼓的追查两个奶娘,曦泽那边也没有消停!
今日早朝,以沐雪松为代表的朝臣又将废后一事提出来议论,群臣威bī曦泽废后,局势令夏晚枫和王守星感到难以控制。
曦泽大为火光,几yù发作,然而,请废的人数众多,曦泽又只得极力忍耐,不给出任何明确的态度,拂袖而去。
谁知,下了早朝,这些大臣们又结伴来到承光殿前跪下,请求曦泽废后,如此相bī,曦泽已是怒极,传令下去,任何人不见!
可是那些大臣一直笔直的跪在承光殿外,始终不肯离去,就这样,他们从早上跪到了下午。
傍晚时分,夏晚枫来到承光殿,望着这黑压压的一片人,脸上显出一抹厉色,因为他在这群人当中看到了自己的人,这是故意跟风进来气他的么?还一次来了三个?
夏晚枫冷着脸来到最前面,面对着跪着的众人,叹了口气,说道:我说你们这是何必呢?这是皇上的家务事,你们也要凑进来,你们何苦要这样bī皇上?这是为臣之道吗?
沐雪松冷冷的暼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有说话。
夏晚枫又道:你们怎么这么相信钦天监监正说的话,他完全就是在妖言惑众,什么克不克的,都是他弄出来的鬼话,你们怎么这么迷信他?皇后哪一点碍着你们了,你们要将她废掉?她是皇上的结发妻子,你们怎么能这样做?本丞相告诉你们,张全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你都不要相信,不要再迷信他了,都给本丞相回去!
可是底下人还是跪着一动不动,没有一个人起身。
夏晚枫大怒:放肆,你们竟敢将本丞相的话当成耳边风,本丞相告诉你们,皇上是不会同意你们的请求的,你们就是在这里跪死了,也没用,所以本丞相奉劝你们省省力气吧,快点回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沐雪松见他说的过了,应了一句:丞相大人,您要是说的累了,就早点回去吧!别站在这里闪了腰,九皇子的夭亡已经印证了监正的话,监正并不是危言耸听,若是皇上硬要逆天而行,恐怕我大晋国祚就保不住了,我等是为国家百姓而来,马虎不得,我们今天一定要见到皇上,我们是不会退下的!
夏晚枫点着头,说道:好啊,沐雪松,张全说什么你都信是不是?如果他说你家里也要死人,你也相信吗?
沐雪松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他懂观星占卜之术,我为什么不相信?再说,他没有这样说,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夏晚枫冷冷的斥道:什么观星占卜之术,全部都是放狗屁,没有一句是真的,本丞相告诉你,他就是妖言惑众的乱臣贼子,专门蛊惑人心,这样的人会不得好死!他望向自己的人,怒道,沈大人,你怎么还跪在这里跟风,你没听见本丞相的话吗?还不快给本丞相退下,你若是再不退下,本丞相就对你不客气!
刑部侍郎沈大人到底还是怕他,赶忙道:是!于是,就起身退下了!
夏晚枫的眼风又扫向另两个自己的人,还不待他开口,那两人便速速退下了!
夏晚枫站直了身子,紧紧的盯着跪在最前面的沐雪松,不yīn不阳的问道:沐将军,你是不是不退下?
沐雪松冷冷说道:你只能让你的人退下,其他的人,你全都奈何不了!
你夏晚枫怒道,本丞相告诉你,张全不是什么好人,本丞相现在就去参他,等本丞相参倒了他就来参你,让你们一起倒台!
已经升为正三品将军的沐雪松毫不示弱的迎上他的目光,说道:你以为本将军这个正三品将军是白得来的吗?是你说参倒就参倒的吗?你最好老实点,小心本将军把你从丞相之位拉下来!
还敢这么跟他说话,确实嚣张,夏晚枫怒极反笑:这天下还没有本丞相参不倒的人,你给本丞相等着,看今天谁倒霉!
第668章 退敌
夏晚枫来到殿外,对站在殿外的四喜道:本丞相现在要觐见皇上,请公公通传一下!
四喜打着秋千说道:丞相大人,皇上现在谁也不见,您还是回去吧!
夏晚枫眉心一蹙:怎么?连你也跟本丞相作对吗?
四喜苦着脸说道:奴才哪敢啊?再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跟丞相您摆脸子,真的是皇上的命令,奴才也没有办法啊,丞相大人,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夏晚枫冷冷一哼,伸手拨了拨四喜,说道,你站远些,别碍着本丞相!
四喜叹了口气,到底是不敢惹这个权倾朝野的丞相,老老实实的往外面走了几步。
夏晚枫清了清嗓子,拉长了声音,大声叫道:皇上,臣夏晚枫请求觐见!
等了半晌,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沐雪松故意嘲笑道:丞相大人,你别白费力气了,你那样叫没用的!
夏晚枫瞪了他一眼,再次拉长音调喊道:皇上,臣夏晚枫请求觐见!臣有要事禀奏!
沐雪松挑眉:你烦不烦,一直喊,皇上不见你,还喊?!
夏晚枫不理会他,又高声喊了一句刚才的话,里面终于传来声音:四喜,传夏相觐见!
四喜赶忙打开门,道:是,夏相,请!
夏晚枫轻蔑的看了沐雪松一眼,嘴角衔着一抹不yīn不阳的笑,走进了内殿。
曦泽见他进来,皱眉训道:朕正在心烦,你有何事?一直在外面高声喧哗!
夏晚枫笑道:臣来给皇上解忧!
曦泽冷冷的哼出一口气,说道:虽然你和守星都支持皇后,但是不够,你看看外面,黑压压跪了那么多,半数的朝臣都来了,全部都是来请求朕废后的,这些人可真狠心,全都盯着皇后的位子来抢,朕明明有皇后,他们还要把朕的皇后拉下来,送自己的人坐上去,朕岂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曦泽又发火了,夏晚枫赶忙说道:皇上息怒,他们都是受了钦天监监正张全的妖言蛊惑,所以才是非不分!偏偏又让张全说中了,九皇子在中宫病故,所以一时半会又压制不住费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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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愤怒的说道:别给朕说张全,他的那张乌鸦嘴,把朕的皇子给说死了,朕是逮不住他的错处,否则,朕第一个要办的就是他!
夏晚枫赶忙说道:可是臣逮住他的错处了!正准备奏请皇上!
曦泽闻言,双眸放光:果真?
夏晚枫从袖中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两粒鲜红的丹药,夏晚枫指着这盒子对曦泽道:皇上,这是臣在张全府上秘密得到的东西!
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像很珍贵!曦泽道。
夏晚枫解释道:微臣的人昨天在张全的府上发现了一名幼女的女尸,那幼女不过十二、三岁,尚是处子,因为失血过多而亡,张全就是取了她身上的处子之血来炼制丹药,说是长生不老丹,就是您面前的这丹药,说是要进贡给朝中的权贵!
曦泽闻言惊得瞪大了眼睛,怒道:混账,他居然糙菅人命只为炼制丹药,你确定那幼女的尸体还在张全府中吗?一定要人脏并获,杀他个措手不及!
夏晚枫的眸底亮出一抹jīng光,他认真的说道:微臣已经派人盯紧了张全的府邸,到现在他那里还没有异动,人应该还在他府邸!
曦泽忍着怒气,下令道:传朕旨意,即刻搜查张全府邸,只要发现女尸,即刻将张全缉拿归案,送进刑部大牢严加审讯!相关人等,一个都不要放过!
夏晚枫赶忙说道:是,臣领命!转头,他又道,不过这物证,皇上先给臣,臣要拿着它去会会外面的人!
曦泽伸手一推盒子,怒道:叫他们全部滚蛋!
夏晚枫想笑又不敢笑,他拿过盒子,朝着外面走去。
沐雪松见他出来,仍然冷着一张脸。
夏晚枫望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沐将军,本丞相已经将张全参倒了,皇上命本丞相即刻带人前去搜查张全府邸,清查张全私取童女之血炼制长生不老丹导致女童猝死一事,本丞相这就要去了!
沐雪松闻言大惊,脸色一变再变:一派胡言,这都是你的诬陷,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丹?
夏晚枫亮出盒子,说道:在这呢!他打开盒子,满是魅惑的说道,你看!
沐雪松看着眼睛发直,他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皱眉说道:你在哪里寻来的东西?也拿来蒙蔽圣听,混淆是非,简直是岂有此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长生不老丹,是你故意做出来污蔑监正的,你如此欺瞒皇上,实在是罪不容恕,你以为皇上是这么好糊弄的吗?你想骗就能骗的了吗?待会等皇上传召本将军进去,本将军一定要拆穿你的假面具,让你自己打自己嘴巴!
只是这话他说出来,已经没有多少底气了。
夏晚枫叹了口气,毫不在意的说道:我这是在张全的府邸找到的,还能有错!可是你说张全炼这个丹药要给谁,沐将军,不会是要送给你吧?
沐雪松大怒,气的脸都绿了:你你乱扯,这件事根本就是无中生有,你不要扯到本将军身上来,与本将军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吗?夏晚枫挑眉,那本丞相现在就去抓了张全好好审问一下,皇上说了,相关人等都不要放过,全部送进刑部,刑部里面多的是让人开口的刑罚,看张全可以熬到第几道!这一次,本丞相要将他的同党一个个都缉拿归案,一个也不放过!
沐雪松已经坚持不下去,就快要镇定不住了,张全的事qíng突然bào露,张全已经跑不掉了,那他的嘴真的很严,不会供出自己吗?看来,必须赶在夏晚枫到张府之前先封住张全的口,才是当务之急,当下,也没有了jīng神在跟夏晚枫多费口舌,迅速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第669章 守星
夏晚枫见状,笑得合不拢嘴,见其他人还跪在这里一动不动,他瞪圆了眼睛说道:沐雪松都走了,你们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要本丞相一个个去参吗?还是你们以为本丞相参不倒你们?全部都给本丞相退下!
众人虽然十分不甘,但是他们的主心骨都走了,人心也散了,再加上知道夏晚枫的能耐,单枪匹马的也不敢肆意得罪,于是纷纷起身,作鸟shòu散了。
夏晚枫对着四喜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四喜赶忙迎了上来,躬身。
夏晚枫对着四喜道:去告诉皇上,他们通通都退下了,再也不会来了!
四喜赶忙奉承道:丞相大人英明!
这话这会很是受用,夏晚枫笑的很是高深莫测。
夏晚枫忙完事qíng,回到南园,王守星和祈夜都在等着他!
见他回来,王守星赶忙迎上来抓住他的胳膊说道:晚枫,你回来了,事qíng怎么样了?
夏晚枫答道:我已经把他们都赶回去了,承光殿外再没有一人跪在那里请求废后,他们再也不会来了!
王守星大喜:谢谢你,晚枫,真是太感谢你了,这下姐姐的后位总算是保住了!你可真是太厉害了,皇上都赶不走他们,你却能,朝中在没有一人比你更有能耐!晚枫,你又帮了我一次,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夏晚枫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说道:别说谢,显得见外,咱们是什么关系?当初可是一起支持皇上出生入死的同袍之谊,哪是一般人能比的?兄弟有难,我自然是义不容辞,赴汤蹈火也要上去,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王守星点点头,满面红光:我并不是跟你客气,只是,我真的跟你添了很多的麻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真的是太感激你了,这种感激说不出来!
夏晚枫微笑着回道:就算你不来同我说这件事qíng,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皇上正烦这件事呢,我为皇上解忧也是应该的,所以不论是为公还是为私,这件事qíng,我的都管定了!别太放在心上,真的没事!
王守星忽然叹道:我真是没用,每次事qíng来了,我都想不到办法,只能来请你帮忙,我若是聪明些,也能护住姐姐,可是,我脑子不好使,护不住自己的姐姐!
夏晚枫安慰道:守星,你也别妄自菲薄,论道行军打仗,朝中可没有人能胜过你,而且你的武功在朝中是最高qiáng的,手上握着的兵权也是最重的,谁也比不上你!
王守星皱眉说道:我就只会行军打仗,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夏晚枫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在朝为官,玩弄权势,就要学会耍心机耍手段,可是你是个直肠子,不会这些弯弯道道,所以你玩不赢他们,可是你有一颗赤诚的忠心,对皇上永远忠诚,这是他们都比不上的,所以皇上看重你,胜过看重他们,而且你没有野心,不管在什么位置上,都始终忠于皇上,谨守本分,所以,皇上才将最重要的兵权jiāo到你手上,他们再怎么挣争抢,再怎么玩弄权势,也越不过你去,通通都得屈居你之下!只是,现在没有仗可以打,你也要多个心眼,该防的还是要防,不可以掉以轻心!而且,若是可以的话,你可以培植一下你的手下,让自己的羽翼更加丰满,现在京城护卫军和部分御林军都掌握在你手里,你一定要加qiáng与各个统领之间的沟通,将兵权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上,兵部你也要多多走动,这样别人就不敢轻视你了!
王守星点点头,说道:晚枫,你说的,我都记下了,别的我不行,对自己的手下,我还是很有把握的,他们都很忠心于我!
夏晚枫一笑:这才是最重要的,让那些嫉妒你的人通通都去见鬼!
王守星呵呵的笑了起来。
祈夜忽然道:现在张全人呢?
夏晚枫答道:我在他府上逮到了那具女尸,可谓人脏并获,现在,他已经被我抓到刑部大牢去了!
祈夜皱眉,十分认真的问道:你能让他咬出沐雪松吗?有没有好好的审审他!
夏晚枫摇了摇头:我故意把消息放给沐雪松将他击退,他应该早我一步去封住张全的口,现在要想张全把他供出来,恐怕很难!现在,还不到动沐雪松的时候,毕竟他老爹还握着沧州的兵权,沧州的事qíng不解决,皇上是不会动沐雪松的!
祈夜又道:晚枫,这一次你破坏了沐雪松的事qíng,把他们都赶走了,可是得罪了他,现在又不能将他置于死地,你以后可要倍加小心,沐雪松此人睚眦必较,又手段yīn狠,你可要好好防着他!
王守星闻言,笑容消失,有些担忧的说道:对不起,晚枫,你为了我得罪了沐雪松,他不是个省油的灯!恐怕会为难你!而且这次请求皇上废后的人也有许多,你把他们都赶跑了,等于都得罪了他们,你可是为了我在朝中竖了好多的敌人!
夏晚枫毫不在意,风轻云淡的说道:那个沐雪松,早就把我当成眼中钉,ròu中刺,之前就算计过我,想要污蔑我谋反,还把祈夜也抓了去,我跟他早就水火不容了,哪里还多这一次?今天跟着他一起去请求废后的都是他的党羽,这些人早就看不惯我,不多这一次,你不用太为我担心!没事,我不怕他们!
王守星正了正神色,认真的说道:如果他们敢害你,你就来告诉我,我一定为你出气!论武功,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夏晚枫笑了,说道:好了,好了,你别莽撞,不是所有的事qíng打一顿就解决了,再说你一个人也拼不过他们那么多,我会提前做好防备,他们伤不到我的,你不用替我担心!
王守星又道:晚枫,你要真把我当兄弟,不管遇到什么事qíng,只要是需要我的,一定要来告诉我,我一定上刀山下火海,为兄弟两肋cha刀,义不容辞,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你!
第670章 玉佩
夏晚枫很是欣慰的笑了,说道:你放心吧,我知道的,有什么事qíng会告诉你的!
祈夜忽然又道:你今天都看到了哪些人?
夏晚枫叹了口气,说道:除了慕雪松,大理寺的人有在,太常寺的人也在,户部的人也有,这些人都一窝蜂的巴结着沐雪松,沐雪松才三品,正二品的人也倒过去巴结他,还不是忌惮他父亲的兵权,最气人的是,刑部居然也有三个在里面!
王守星皱眉:刑部不是你的天下,你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夏晚枫啐道:谁知道他们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跑去跟风,已经被我三言两语吼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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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想了想,凝眉说道:这件事qíng,牵涉到九皇子之死,皇上是不会轻易罢手的,一定会追查到底的,后宫恐怕也有人cha手进来,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你查过了没有?
王守星转身道:后宫与沐雪松勾连?
夏晚枫微微眯着眼,透出一抹算计的目光,说道:要我说,这些人与九皇子之死都有gān系,只是真正动手的人不是这些朝臣,而是在后宫,与沐雪松勾连的人,玉妃不就是一个吗?除了玉妃,还有谁也与沐雪松勾连?
祈夜道:你怀疑这件事qíng与玉妃有关?
夏晚枫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手中还没有证据,也不好下定论,皇后不是在查这件事qíng吗?守星,你可以去协助你姐姐调查!
王守星点点头,说道:我一定会协助姐姐将这件事qíng调查清楚,将真正动手的人送给皇上,jiāo于皇上处置!转头,他又对夏晚枫道,晚枫,今天真是辛苦你了,现在天色已晚,我也就不在这里多做打扰了,你早点休息!
夏晚枫赶忙说道:守星,你也别急着回去,就在我这里吃了再回去吧!
祈夜也道:是啊,就在这里吃吧!
这
夏晚枫拉过他的手,说道:别这啊那的,你要是再这么客气,我可就生气了,现在事qíng都解决了,我这里有好酒,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王守星不好再推迟,说道:那好吧!我陪你!
是夜,曦泽来到中宫,遣退众宫人,来到寝殿,问道:皇后,朕命你查的事qíng,你都查清楚了么?
王宁暄说道:臣妾严审了那几个宫人和奶娘,给九皇子洗澡的是两个奶娘,可是他们互相推诿,谁也不肯认罪,无论臣妾用什么刑罚,他们都不吐口,也不肯招供幕后主使,臣妾本想将他们的亲族带到他们的面前bī他们招供,可是当时太晚,只能等第二天天亮了才能出宫去抓人,哪料第二天清晨便传来讯息他们被人毒死在严刑司,后来,臣妾又派人搜查过两个奶娘的房间,发现了这枚玉佩!
王宁暄将玉佩递了过去,曦泽伸手接过仔细的看了看,凝眉问道:这是谁的东西,你认得吗?
王宁暄深吸一口气,说道:臣妾认得,这是惠嫔的东西!
曦泽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你觉得,是惠嫔收买了两个奶娘?
王宁暄认真的说道:其实起初臣妾也不是很肯定,但是臣妾严审了两个奶娘的亲族,他们都说惠嫔与两个奶娘有来往!所以,臣妾觉得惠嫔确实有很深的嫌疑!
曦泽拿着玉佩,沉吟半晌,说道:既然人证物证惧在,那她也跑不了了,现在晚了,明日再去处置她吧!
王宁暄道:是,臣妾来服侍皇上!
曦泽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惠嫔却不在自己的宫里,她来到了长chūn宫,长chūn宫的主位玉妃正端坐在最上首,目光幽幽的望着她,她拿着帕子稍微点了点那如寇丹一样鲜红的双唇,满是魅惑的说道:妹妹啊,这次的事qíng闹得有些大,皇上比较重视九皇子的事qíng,皇上怀疑这件事qíng并不是朝臣做的,后宫也有参与,所以派皇后追查,皇后也一直是全力追查,恐怕本宫已经保不住妹妹了!
惠嫔闻言,蹙起秀眉,有些疑惑的说道:这件事qíng,我们做的滴水不漏,奶娘都已经死在了严刑司,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就算皇后全力追查,也追查不到臣妾这里呀!姐姐不用担心!
玉妃咯咯的笑了起来,听得人骨头都苏了,她放下帕子,眼眸中闪出一抹jīng光,幽幽的说道:本宫不小心将妹妹的玉佩放在了吴奶娘的房里,想来现在这块玉佩应该已经落到皇上和皇后的手中了!
惠嫔大惊,全身的寒毛全部都竖了起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满是惊恐的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会有我的玉佩?你将我的玉佩放在吴奶家的房间里,岂不是让皇上认定所有的事qíng都是我做的吗?这件事qíng明明可以躲避过去,你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马脚?
玉妃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道:皇上重视九皇子的事qíng,是一定要查出个所以然来的,如果没有人出来顶罪,皇上是不会罢休的!所以,就只好委屈妹妹了!
惠嫔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恨意像藤蔓一样滋长,紧紧的纠缠着她的心,她恨声说道:没想到你这么狠心,竟然要推我来给你背黑锅!
玉妃状似好心的安慰道:妹妹,要对付你的人是皇后,姐姐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将皇后从她的位置上拉出来,让她不得安生,一无所有!
既然事qíng已经如此了,惠嫔也只好破罐子破摔:姐姐啊,这件事qíng是我们两个一起做的,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船翻了,倒霉的可不止妹妹一个!
然而,玉妃根本不受她的威胁:妹妹呀,真是可惜,恐怕你明天就要进严刑司了,若是有人来审问你,你可一定要仔细的说话,当说的就说,不应该供出来的人,那可千万不要供出来!你可不要只想着你自己,你还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呢!
第671章 玉妃
惠嫔闻言大怒:难道你还敢对八皇子动手吗?你以为皇上会放过你吗?
玉妃又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人毛骨悚然,她幽幽的说道:本宫可以动九皇子,为什么动不了八皇子?实话告诉你吧,本宫已经收买了八皇子的奶娘,若是你敢在严刑司bào露出本宫,本宫就命那奶娘掐死八皇子,让你的儿子先到huáng泉的那一头去等你!
惠嫔闻言,恨得咬牙切齿,她紧紧的握着拳头,无比愤恨的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玉妃挑眉,眼眸闪了闪,幽幽的说道:怎么?你不相信的本宫已经收买了八皇子的奶娘吗?实话告诉你吧,伺候八皇子的奶娘,就是本宫的人,她的卖身契还在本宫这里!说着,就掏出卖身契,展开给惠嫔看!
惠嫔看得眼睛都直了,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用力的深呼吸,她恨声说道:原来你早就在算计我了!
玉妃得意的笑了笑,又幽幽的说道:你的父亲现在太常寺做事,我父亲是太常寺卿,也就是说你父亲在我父亲手底下做事,你若是不肯配合本宫,本宫就让自己的父亲去参你父亲一本,看看到时候,你父亲的官位还能不能保住?
如此相bī,惠嫔气得脸都绿了!
玉妃却是无比得意的说道:妹妹,为了你的孩子和你的父亲着想,你可一定要小心说话,你放心吧,只要姐姐在一天,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一定不会让皇后好过,一定解你心头之气!而且,姐姐还可以向你承诺,若是你回不来了,姐姐就会向皇上请求抚养八皇子,姐姐一定会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一定不会亏待他的,请妹妹放心!
惠嫔已经气的全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最后也只得咬着牙,无比愤恨的说道:那就多谢姐姐了,请姐姐放心,妹妹知道分寸的!
玉妃闻言大笑不止:还是妹妹懂事!
翌日,曦泽便下旨,将惠嫔缉拿进严刑司审问。
惠嫔在严刑司中对谋害九皇子一事供认不讳,然而,无论严刑司的人怎么审,惠嫔都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做的,并没有同谋。
三日后,曦泽下旨,以惠嫔谋害九皇子致九皇子夭亡为由,赐惠嫔毒酒一杯!
惠嫔就这样死在了严刑司,八皇子没有人照顾,宫人便将他带到了承光殿,曦泽看了看八皇子,两岁大的人,已经很是灵活,稍微有一点响动,他就会马上转过头去看,看来是个聪明的孩子。
是夜,曦泽来到中宫,王宁暄捧着茶走进正殿奉与曦泽,正殿的宫人都被遣了出去,曦泽伸手接过茶盏,望着王宁暄,说道:皇后,八皇子现在没有人抚养,朕想将他jiāo予你抚养!
王宁暄闻言一惊,瞬间,全身所有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她提起所有的jīng神,对着曦泽下跪,道:皇上,臣妾多谢您的信任,也多谢您的恩典,可是臣妾真的不敢抚养八皇子!臣妾没有照顾好九皇子,害您白发人送黑发人,臣妾的心中无比的愧疚,现在又如何敢抚养八皇子?
曦泽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皇后,朕知道你丧子之痛难以承受,所以,朕才想将八皇子jiāo给你,稍微抚慰一下你的心!
王宁暄心头有所触动,斟酌着字句,依依的说道:皇上的心意,臣妾很是感动,可是现在臣妾真的不敢,就怕再出现什么纰漏,臣妾能力不足,不想害皇上伤心难过!
曦泽微微蹙眉,忧伤一点一点的聚集起来,盘旋在心头,曦泽略微沉吟的说道:皇后,你也不必自责,并不是你能力不足,而是有人在害我们的孩子,抚养九皇子你一直是尽心尽力,孩子病了以后,你都是衣不解带的服侍在chuáng边,从来没有怠慢过,朕都看得到,是他们嫉妒中宫有了孩子,想要争夺皇后之位!这些人的心肝可真是黑,根本就不把人命当回事,肆意的算计朕身边的人,朕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王宁暄闻言,微微垂下睫羽,无比忧愁的说道:其实说到底,也是臣妾连累了九皇子,臣妾没有将他照顾好,若是臣妾小心一点,提早发现奶娘有异,提早将他们换掉,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曦泽伸手握住她的手,仿佛是想将自己心头坚定的力量传递到她的手中,曦泽无比镇定的说道:吃一堑,长一智,你以后知道防备,就好了,你看大公主跟着你,不是也平安长到13岁吗?朕相信你,只要你多多防备,尽心尽力,一定可以照顾八皇子平安长大的,而且朕也会尽自己的力量来帮你!中宫需要嫡子,朕也需要嫡子,朕今天看过了八皇子,那孩子很是聪明,不比九皇子差,你好好的教养他,将来等他长大了,是要承担大事的!
然而,王宁暄还是很犹豫,她道:皇上,你真的已经确定了,要将八皇子托付给臣妾吗?他的母妃是因为臣妾而死的,若是他长大了知道,岂会不怨恨臣妾?
曦泽眉心一动,他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冷冷的说道:等八皇子被抱来了中宫,他就是中宫的亲生孩子,还提他的母妃做什么?朕是不会允许别人去他的面前说他的母妃的事qíng的,惠嫔狠毒,朕不希望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如此狠毒的母妃,朕希望他在一个单纯的环境里良善的长大,不要去接触这些yīn暗的事qíng,如果有谁这么多嘴跑到他面前去说惠嫔的事qíng,那朕就拔了谁的舌头!你放心吧,他是不会知道他亲生母亲的事qí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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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曦泽已经这么说了,王宁暄也不好再推迟了,只好道:臣妾多谢皇上恩典,臣妾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顾好八皇子的,还请皇上放心!
第672章 皇后
曦泽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拍了拍皇后的手,说道:皇后,朕相信你,中宫有了嫡子,这是大事,一定要好好教育这个孩子,朕在他的身上寄予了很大的希望,而且,他的地位很尊贵,是其他庶出的皇子比不上的!
王宁暄赶忙说道:是,臣妾明白,臣妾一定会教育好他的!
曦泽又道:快起来吧,别再跪了,你是朕的妻子,不要动不动就跪!说着,就拉着她起身。
曦泽的目光幽深,有些许怜惜,她望着王宁暄的眼眸,又接着说道:皇后,这段时间你都瘦了好多,面色也很憔悴,是伤心过多的缘故么?现在朕将八皇子赐予你,你以后就不要这么伤心了!
王宁暄温柔的点了点头,说道:是,臣妾知道了!只是,臣妾还有一事想要求皇上!
何事?
王宁暄斟酌的说道:绿衣已经禁足一个月了,她也已经知道自己的失责,已经努力悔过了,皇上可不可以解除她的禁足令?
曦泽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膝盖上,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朕也不是要怪她,朕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教育三皇子的事qíng上,她确实是太大意了!三皇子跟着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真是太令朕失望了,既然已经禁足了一个月,小惩大诫了,那便依你的心意,解除她的禁足令吧!
王宁暄大喜,赶忙说道:臣妾多谢皇上!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在教育孩子的事qíng上,绿儿还是不如你!你还是要多多的提点她,像类似的事qíng,朕不希望再看到了!朕希望他们兄弟之间可以和睦相处,相亲相爱,就像普通人家的兄弟一样,互帮互助,而不是处处充满yīn谋算计,朕不希望看到手足相残!
王宁暄谨慎的说道:皇上的意思,臣妾明白,绿衣确实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但是,只要臣妾耐心的跟她说,她会听的,臣妾相信她是可以做好的!臣妾可以向皇上保证,像上次那样的事qíng,是绝对不会在发生在三皇子身上了!
曦泽欣慰的点点头,说道:孩子还小,只有十岁,现在教育还来得及,皇后,朕相信你!
王宁暄莞尔一笑。
曦泽道:朕明日就命人将八皇子抱到你这里来,现在晚了,咱们早些就寝吧!
王宁暄赶忙道:是!
翌日,沈绿衣的禁足令就解除了!
她来到中宫,对着王宁暄虔诚的说道:臣妾恭喜娘娘,喜获八皇子,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见到她,很是欢喜,莞尔一笑,温柔的说道:绿衣,太好了,本宫又看到你了,快免礼!
沈绿衣微笑着来到她身边,无比感激的说道:臣妾的禁足令可以解除,也是娘娘帮臣妾说qíng的吧!臣妾真是太感谢娘娘了!
王宁暄依依说道:本宫害怕寂寞,这些日子没有你来与本宫做伴,本宫有心里话也不知道对谁说,堵在心里,实在是慌得很!绿衣,你受苦了!
沈绿衣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臣妾倒没有什么,苦的是洵儿!屁股都打烂了,每天都疼得大哭,臣妾怎么哄也哄不住!皇上也太狠心了!
王宁暄叹了口气,说道:皇上对皇子向来都很严厉,并不是针对三皇子,以前皇长子喜欢淘气,皇上还不是照样的打,照样的罚,从来没有客气过!
沈绿衣微微垂下长睫,说道:臣妾知道,只是臣妾心疼,臣妾是他的母亲,看着他被打成这个样子,实在是痛在心头,难以承受!他是有错,可是他还小不懂事,皇上的处罚,也太重了些!
王宁暄微微蹙眉,说道:绿衣啊,出了这样的事qíng,你自己也应该提高警惕,三皇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
沈绿衣冷冷的说道:还不都是和嫔挑唆的?
王宁暄凝起眉头分析道:和嫔挑唆是一个方面,三皇子自己心里也有想法,嫉妒七皇子,否则,和嫔也挑唆不了,这一点,你难道没有提早发现吗?
沈绿衣叹了口气,说道:是,这件事qíng也怪臣妾,臣妾疏忽了,可是,皇上独宠七皇子,臣妾也没有办法,谁让臣妾不如皇贵妃得宠呢!
王宁暄长长叹出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其实,小孩子的心都是很敏感的,别看他们还只有十多岁,早就已经开始察言观色了,大公主就经常问本宫,为什么皇上不喜欢她?本宫根本没有办法回答她,皇上因为她是柳氏生的,所以不喜欢她,从来都不会跟她说话,就是吃饭也要叫她退下,不同她一起吃,这些事qíng本宫都无可奈何,只能安慰她,说皇上太忙了,有很多政事要处理,所以没有时间顾上她!
沈绿衣也是叹气,忧愁的说道:皇上去我那里的日子不多,来娘娘这里还算是多的,有时候他都是白天去,白天洵儿在上学,根本就碰不到他父皇,能碰到他父皇的日子还在少数!其实,皇上每次见到洵儿都会跟他说话,询问他的功课,洵儿很怕皇上,每次都老老实实的做功课,就怕他父皇问起,自己答不出来,我也没见皇上冷待他,就没有多想,谁知,他的心思居然是这样的,臣妾自己也吃了一惊!
王宁暄回道:难道三皇子从来没有问过你关于皇上偏爱七皇子的事qíng么?
沈绿衣仔细想了想,说道:之前问过一次,说为什么七皇子可以去承光殿,他不可以去,臣妾当时也没有太在意,可能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不喜欢七皇子了吧!
王宁暄深吸一口气,说道:对待三皇子,你也要多些心思,耐心的劝导,不能让他的心走歪路,皇上最不喜欢的就是yīn谋算计,若是皇上觉得三皇子还小就喜欢耍心机,将来他长大了,是得不到圣心的!像除夕发生的事qíng,是绝不可以再发生了!
第673章 姐妹
沈绿衣赶忙说道:娘娘说的是,臣妾都记在心里了,一定好好的教导洵儿!
王宁暄拍了拍她的手,叹道:教育孩子也是一件长期的事qíng,需要花费很多的jīng力,也要掌握好方法,不能因为孩子还小,你就不在意他心中的想法,认为他什么都不懂,其实,十岁大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心思,需要仔细的观察!你多与他沟通,他就会愿意跟你说心里话,这样你才能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沈绿衣点了点头,道:娘娘说的很有道理,是臣妾疏忽了!她扶着王宁暄来到凤座上坐下,王宁暄赶忙道:你也坐!
是!沈绿衣在她手边坐下,依依说道:现在,皇上已经将八皇子送到了娘娘这里,娘娘又有嫡子了,就不要再伤心过去的事qíng,心qíng一定要宽些!
王宁暄长长叹了口气,淡淡的忧伤弥漫在她的眉宇之间,她叹息道:有些伤痛,并不是可以轻易抹去的,虽然本宫现在有了八皇子,但是本宫始终无法忘怀九皇子在本宫怀里没有了气息的那种刻骨的感觉,就好像把身体全部掏空,让人没有一点依仗!九皇子那孩子,与本宫很是投缘,本宫抱着他的时候,他就会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很惹人喜爱,本宫是真心怜爱他,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就像大公主那样,可是,谁想,到头来是这样的,怎么能不让人心伤!那些人,真正想要害不是九皇子,他们是想把本宫从后位上拉下去,九皇子其实被本宫连累的,本宫心里很是愧疚!
沈绿衣深感其殇,她微微蹙起秀眉,劝道:娘娘,您别这样自责,这件事也不能怪你,臣妾相信,对待九皇子,您已经尽心尽力了,是那些人láng子野心,到时候一定会遭报应的!您一定多多保重自己的凤体啊!
王宁暄点点头,说道:本宫知道,你不用担心本宫!
沈绿衣十分认真的问道:关于九皇子的事qíng,娘娘仔细查过了么?除了惠嫔,可还有其他人参与进来?
王宁暄回答道:这件事qíng朝臣也有参与进来,并不是惠嫔一个人能成的,但是朝政之事,本宫也不能cha手,只能看皇上的意思!
沈绿衣眉心一动,问道:那后宫呢?后宫真的没有其他人参与进来吗?臣妾总觉得光惠嫔一个人不足以成事!
王宁暄凝起眉头,认真的说道:其实本宫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一直在暗查,守星进宫来告诉本宫,那些请求皇上废后的朝臣是以沐雪松为首的,太常寺、大理寺和户部都有人在,太常寺卿的女儿是玉妃,大理寺卿的女儿是彩嫔,户部那边倒是没有送人进来,所以,本宫觉得玉妃和彩嫔都有嫌疑!
沈绿衣仔细的想了想,说道:彩嫔,位分不算高,能指挥得了惠嫔么?这样看来,玉妃的嫌疑倒是更多些!娘娘,您可有将您的想法告诉皇上?
王宁暄摇了摇头,说道:本宫手上并没有一项证据是指向玉妃或者彩嫔的,怎么可能轻易去同皇上说,这些,也都是本宫的推测而已!
沈绿衣点点头,说道:娘娘谨慎些也是对的,但凡是做过的人,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娘娘可以继续去查,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来!这件事qíng太恶劣了,是直接冲着娘娘来的,一定不可以放过任何一个参与的人!
王宁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说道:本宫也在仔细的查!
沈绿衣又道:既然臣妾现在的禁足令已经解除了,臣妾也来协助娘娘调查这件事qíng!
王宁暄欣慰的笑了:多谢你,绿衣,有你在本宫身边,本宫感到格外的安心!
沈绿衣笑了,说道:娘娘不必与臣妾客气,咱们在宫里就应当互相扶持,共同进退!臣妾生来就是给娘娘做伴的!
王宁暄闻言,嫣然一笑。
两日后,夏晚枫来到承光殿觐见曦泽,拱手道: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端坐在桌子后面,虚扶了一把:免礼!
夏晚枫站直了身子,说道:谢皇上!
曦泽目光幽深的望着夏晚枫,问道:这张全进刑部已经有些日子了,可招供了?那些长生不老丹是要进贡给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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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枫答道:张全嘴硬,谁都不肯说,只说那些长生不老丹是给他自己用的!
曦泽闻言冷冷一哼:他自己用?!你不是在他府上搜到了很多吗?他一个人可以用这么多?
夏晚枫道:可是,无论臣用什么办法,他都不肯招供,一时之间,臣也没有好的办法!
曦泽挑眉:真的没有办法让他咬出沐雪松?
夏晚枫摇了摇头,有些自责的说道:那天臣急于将沐雪松遣走,就故意事先将消息放给沐雪松,也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封住了张全的口,只是皇上打算现在就动沐雪松?
曦泽冷冷的哼出一口气,说道:他爹还握着沧州的兵权,朕已经动了沐雪涵,若是再动沐雪松,恐怕沧州必乱,现在还不是时候,可是朕想剪除沐雪松的羽翼,打压他的势力!绝不能让他成为第二个傅氏!
夏晚枫赶忙说道:皇上的意思,臣明白了,依臣之见,沐雪松的气候还早的很,根本就比不上傅氏,皇上可以放心!
曦泽冷哼道:你看看,他来请求朕废后,半数的朝臣都来了,他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夏晚枫说道:皇上,来的人是多,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所有人都与沐雪松有勾结,有些是跟风来的,也有些是趁火打劫,不能一概而论!
所以,朕才要你查清楚沐雪松的同党到底是哪些!曦泽道,这些人,就是朕真正要动的人!
夏晚枫赶忙道:臣明白了,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请皇上放心!
第674章 绿衣
曦泽点点头,又放缓了语气,说道:这件事就辛苦你了,一定要暗中进行,不要打糙惊蛇!
是!
曦泽又道:晚枫,最近事qíng比较多,你也辛苦了,是不是忙的休息的时间也没有?
夏晚枫微微一笑,说道:为皇上办事,臣理应鞠躬尽瘁,哪里会觉得累,臣一切都好,已经习惯了!
曦泽欣慰的点点头,说道:你也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适当的休息一下!
对于曦泽的关心,夏晚枫心头暖意融融,笑道:微臣多谢皇上关心,臣会注意的!也请皇上多多保重龙体!
曦泽点了点头,道:嗯,朕知道!
夏晚枫又拱手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qíng,臣就先告退了!
曦泽对着他挥了挥手,说道:去忙吧!
傍晚时分,曦泽来到了绿影宫,沈绿衣赶忙迎了出来,蹲身道:臣妾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伸手将她扶起,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沈绿衣微微一笑:谢皇上!
曦泽走进正殿最上首坐下,望向沈绿衣,目光幽深,淡淡的说道:绿儿,朕有一段时间没来看你了,你看起来仿佛又清瘦了一些,可是心里怪朕禁足了你?
沈绿衣赶忙摇了摇头,提起心神来,认真的说道:不是,绿儿怎么会怪三哥?本来就是绿儿自己没有教导好洵儿,导致他犯错,绿儿每日在绿影宫中抄写宫规悔过,不敢有一丝怨怼!
曦泽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一股沧桑之感潜伏在他的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慢慢的弥漫开来:绿儿,其实朕并不是怪你,朕只是失望!洵儿才十岁,怎么就学会了那些yīn暗的算计?难道他的心,已经不纯了吗?那岂不是很可怕!
沈绿衣赶忙说道:不是这样的,洵儿还是和以前一样单纯,他是偶尔受和嫔挑唆,才会做错,这是个意外,是臣妾的疏忽造成的,这段时间,臣妾已经耐心的劝导他,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每天都在对臣妾说对不起,是真的悔过了,臣妾可以向三哥保证,这样的事qíng他决不会再犯!
曦泽深吸一口气,转而又叹道:朕自然是愿意相信你所说的,因为洵儿是你抚养的,朕也会多照顾几分,衣食住行上从来没有苛待过,有时,朕也会询问下面的人,洵儿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每次朕来你这里都会询问他的功课,给他请的太傅也是朝中学识颇高者,从来没有冷待过他!
沈绿衣敢忙说道:绿儿知道!
曦泽微微凝眉道:朕并不是偏爱怀宇不喜欢洵儿,只是,洵儿都十岁了,朕总不能像抱怀宇那样将他时时刻刻抱在怀里吧?那成什么样子?在朕的心里,因为你的缘故,朕还是很喜欢洵儿的,可若是他的心里充满yīn谋算计,便不是朕想要看到的了!
沈绿衣提起心神来,认真的说道:三哥的心意,绿儿都看在眼里,很是感动,只是洵儿还小,不懂事,不能体会大人的心qíng,但是绿儿会耐心的教他,不会让他走弯路的,绿儿知道,三哥希望他们兄弟之间相亲相爱,和睦相处,臣妾一定会努力做到的!
曦泽满意的点点头:你所说的,就是朕所希望的!朕决不想看到手足相残的场景!他对着沈绿衣伸出自己的手,沈绿衣赶忙握住他的手,曦泽回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了几步,说道,是不是因为他是叶氏生的,所以不像你?
沈绿衣微微一惊,眼眸闪了闪,道:绿儿会努力让他的xing子像绿儿,毕竟,他是在绿儿的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也会变得像绿儿!
曦泽紧了紧自己的手,有些忧伤的说道:绿儿,他若真的是你生的,那该多好?朕希望他可以良善!其实,朕很希望你可以给朕生个皇子!
忧伤漫过沈绿衣的心头,她微微垂下睫羽,淡淡的说道:绿儿无能,没有这样的福气!
曦泽认真的注视着她,仿佛有人拉动了他心口的那根弦:那都是为了朕,朕一直愧疚在心,而且,你还救过朕的xing命,助朕登基称帝,你所有的功绩,朕都一直给你记在心上,从来没有忘记过,所以,这些年,朕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每个月总会来你这几天,只要是你想要的,朕都会给你,你可知朕待你之心?
有泪意涌上眼眶,沈绿衣深深的望进曦泽的眸底,想要探寻他心头的那一丝幽秘,她脉脉含qíng的说道:绿儿知道,三哥一直很疼爱绿儿!
曦泽欣慰的笑了:绿儿,朕好久没有听你弹琴了,你来给朕弹一曲,可好?
沈绿衣莞尔:好,绿儿这就去抱琴来!
不过片刻功夫,沈绿衣就抱来了金丝楠木凤尾琴,端坐在琴后,问道:三哥想听什么曲?
曦泽说道:就奏你最拿手的《无衣》吧!
好!沈绿衣拨动琴弦,一首铿锵的《无衣》就缓缓的弹奏开来。
曦泽凝神听着,对着沈绿衣微微一笑,仿佛迷醉其中。
一曲奏罢,曦泽笑的更加明媚:绿儿,你每天都弹琴么?
沈绿衣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段时间要照顾洵儿,没有每天弹琴,只会在闲暇的时候弹一会,怎么,绿儿的琴技生疏了么?
曦泽淡淡的笑着,道:不是,还是和以前一样jīng妙绝伦,犹如天籁,论到弹琴,没有人可以比过你!
沈绿衣莞尔:多谢三哥夸奖!
曦泽笑道:再弹一曲吧!朕很喜欢听你弹琴!
沈绿衣点了点头,道:既然三哥今日这么有雅兴,绿儿愿意奉陪!说着,就开始拨动琴弦,再次弹奏开来!这一次,她弹的是《汉广》!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她心头绵绵的qíng意,都含蓄在她纤纤素手中。
曦泽在一片虚浮的视线中望去,仿佛蝶恋花,流连忘返!
第675章 论学
这一日,曦泽来到未央宫,怀宇看到曦泽,很快就扑了上去,甜甜的唤道:父皇
曦泽笑的很是灿烂。
怀宇腻在曦泽怀里不肯出来。
曦泽拉着怀宇,问道:怀宇,你今天乖不乖?有没有淘气!
怀宇的眼眸亮晶晶的,说道:没有淘气,怀宇每天都很乖!
云倾在一旁啐道:你就会在你父皇面前表扬自己,也就在你父皇面前乖,等你父皇走了,你还不是到处乱跑,让我抓也抓不住!
曦泽伸手摸了摸怀宇的脑袋,温柔的说道:怀宇啊,你可要放听话些,不要到处乱跑!你母妃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怀宇赶忙说道:怀宇记住了!呵呵
曦泽忽然认真的说道:怀宇,过了年,你就五岁了,该去上学了!
云倾闻言一惊:才五岁就要上学?月恒八岁的时候才开始上学,怎么怀宇要上这么早?
曦泽挖了她一眼,说道:那能一样吗?我可是把怀宇重点培养的,当然要早早的去念书,多念些书,以后多点本事!要从小抓起,不可以放松!
云倾却有些不乐意:孩子还这么小,也学不到什么,先让他多玩两年,等他大些了在念书吧!
曦泽瞪了她一眼,又转眸望向怀宇,微笑着说道:怀宇,去上学好不好?
怀宇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问道:上学是什么?
曦泽耐心的解释道:上学就是去念书,长见识,长本领,可以学认字,学算术,学写诗,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将来长大了就变成和父皇一样厉害的人,是不是很威风?如果你不好好念书,父皇就打你屁股!
怀宇一点也不害怕,笑嘻嘻的说道:父皇打屁股不疼,母妃打屁股才疼,母妃是母老虎!
曦泽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你说你母妃是母老虎,不怕你母妃把你屁股打得开花啊?哈哈哈
怀宇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又问道:父皇,上学好玩吗?
曦泽正要说话,云倾忽然cha进来说道:上学就是要坐着一动不动的,不可以到处乱跑,如果做错了就要打手掌心,而且,去上学了,就不给花生糖吃了!
怀宇一听,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要吃花生糖!我要吃花生糖!我要吃花生糖!
曦泽见状,狠狠的瞪了云倾一眼,啐道: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好的,说什么花生糖!没看见我正在哄儿子吗?
云倾望向别处,拿着帕子点了点朱唇,仿佛把怀宇惹哭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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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见怀宇哭就头疼,赶忙道:怀宇,别哭了,再哭父皇就不喜欢你了!
怀宇还在大哭:我要吃花生糖
曦泽见哄不住,也很是无奈,对着底下道:来人,拿花生糖来!
怀宇看到花生糖来了才止住哭,伸手在盘子里拿了一块就塞到嘴里。
曦泽道:只可以吃两块,一只手拿一个,不许多吃,对牙齿不好!
怀宇赶忙在盘子里挑了一块大的拿在手上。
曦泽拿过帕子,一边给怀宇擦眼泪,一边说道:怀宇啊,你吃了糖就要好好的上学,可不许到处乱跑,要听太傅的话,记住了吗?
怀宇还不知道上学是要gān嘛,只是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又继续吃花生糖!
曦泽又道:我跟你说,去上学可好玩了,可以看到很多有趣的东西,你若是学的好,回来说给父皇听,父皇就让你骑马马!
怀宇一听,双眸放光:好,我现在就要骑马马!
曦泽拉长了音调道:现在不行,要你学到东西了才给你骑!所以,你要好好的学,不可以调皮,如果你表现的好,父皇就带你去外面玩,可以看小狗和小兔子,可以看会说话的鸟,还可以捉鱼,外面有很多很好玩的玩意!
怀宇听着很是高兴:太好了,我要去外面玩!父皇,你带我去!
曦泽拉着蹦蹦跳跳的怀宇,说道:那你就好好的学!不可以偷懒!
怀宇大声的说道:好!那父皇,今天玩什么?
曦泽想了想,说道:父皇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怀宇十分高兴的说道:好!
曦泽拉起怀宇的手,便朝着外面走去。
是夜,曦泽歇在了未央宫,云倾进到内殿,曦泽便问道:怀宇呢?
云倾一边朝着他走来,一边说道:他折腾的累了,现在已经睡下了!
曦泽点点头,又道:坐我身边来!
云倾依言而坐,微微蹙眉道: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你就让他念书,不要把他累垮了!
曦泽深深的挖了她一眼,说道:读书这种事qíng就是要从小抓起,我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念书了,怀宇都五岁了,怎么不能念书!现在就是学最简单的东西,也不会布置什么功课,只是让他会认字就行了!你放心吧,我不会把儿子累垮的,我有分寸的!
云倾问道:你给他请了谁做老师?
曦泽答道:我给他请了学识渊博的刘太傅做老师,这刘太傅很是文雅,才高八斗,以前也是我的老师!
云倾莞尔一笑:原来是你的老师,想来也是很不错的!
曦泽笑道:他很和蔼,最适合教小孩子了,为我们的儿子选老师,我当然是很上心,自然要把最好的给他!曦泽又拉过云倾的说,说道,明天他就要去上学了,刚开始可能还不习惯,你陪他去,好好哄哄他!
云倾点点头,说道:嗯,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哄他的!
曦泽又笑道:等他去上学了,你也可以轻松点,免得要每天追着他跑,太辛苦!
云倾笑道:我已经习惯了,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我什么都不求!
曦泽握住云倾的手,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早点休息吧!
云倾道:好,我这就命人打水进来梳洗!
第676章 白鹅
翌日,云倾从中宫请完安回来,就带着怀宇去上学。
怀宇感到新奇,睁着大眼睛问道:母妃,还要走多久?
云倾指着远处说道:马上就到了!
怀宇又问道:母妃,上学也有吃的吗?
云倾瞪了他一眼,啐道:你不是才吃过吗?怎么又要吃?
怀宇兴高采烈的说道:如果没有吃的,我就去找吃的!
云倾使劲拉了一下怀宇,冷着脸,说道:你不许去找吃的,不可以乱吃东西!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你怎么记不住?难道你肚子现在饿了?
云倾摸了摸他的肚子,说道:还是鼓鼓的啊
说着,已经到了学堂。
云倾带着怀宇走进去,学堂中站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云倾知道这就是曦泽请来的刘太傅!
这刘太傅很是和蔼,虽然胡子已经花白了,但是jīng神抖擞,尤其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散发着平和而温暖的光芒!
他一身淡huáng色的袍子,站在阳光照she的地方,眯着眼睛微笑着,给人一种好久不见的感觉。
他见到云倾进来,赶忙拱手道:老臣拜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赶忙屈身道:太傅好,您原本就是皇上的老师,现在又是怀宇的老师,本宫不敢当你大礼!说着,就对怀宇道,怀宇,快见过太傅,说太傅好,对待老师,要有礼貌!
怀宇笑嘻嘻的说道:太傅好!你嘴下面是什么?说着,就伸手去扯老太傅的胡子!
云倾见状眉心一蹙,赶忙把他的手扯下来,严肃的说道:不可以乱摸,那是太傅的胡子!云倾望向刘太傅,有些尴尬的说道,太傅见笑了,小孩子不懂事,对什么都觉得新奇!
刘太傅倒是并不介意,依然笑容和煦,说道:没关系!老臣很喜欢小孩子!亲近一些也无妨!说着,又望向怀宇,说道,七皇子,我们现在开始念书,请你到桌子后面坐下!
云倾拉着怀宇到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坐下,对怀宇道:怀宇,你乖乖坐着,不要乱动!
刘太傅拿出一张纸,指着上面写的一字,对怀宇道:小皇子,现在来认字,从最简单的开始,你看纸上写这个字,这是一字,来,跟我一起念,一!
怀宇不认得,望着那张纸一动不动。
云倾推了推他,催促道:你倒是念啊!叫你念你就念,快念!
催了半晌,怀宇不仅不念,还开始拍桌子,把桌子拍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云倾皱眉,说道:别拍了,快念!可是他半天不念,云倾觉得自己快要尴尬死了,也不敢看太傅。
就在这时,刘太傅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支画着鸟儿的焦糖,对着怀宇问道:七皇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怀宇认得,曦泽教过他,他马上回答道:这是小鸟!
刘太傅眉眼弯弯,掰了一小块下来,送到怀宇嘴里,怀宇这才发现这是糖,不禁双眸大放光彩:这是糖,我要吃糖!
刘太傅微笑着说道:你跟我念,我就给你吃!
怀宇大声的说道:好!
刘太傅又拿起刚才那张纸,说道:跟我一起念,一!
这一次,怀宇十分配合的大声念道:一!
云倾暗道,这老太傅对哄孩子,还上很有一套的!
就这样,一边给糖一边教,等到刘太傅手里的糖吃完了,怀宇也没有耐心再继续坐在里面,他跑到院子里,欢快的奔跑着。
云倾只好来逮他:你别跑,念书不可以跑的,快回来继续念!
怀宇跑的极快,云倾逮不住他,刘太傅在一旁摸着胡子说道:没关系,他念累了,让他玩会吧!
云倾这才停下脚步。站在一旁,注视着怀宇。
等到怀宇玩了半晌,刘太傅走到他面前,弯腰说道:七皇子,那里有好玩的,我带你去好不好!
怀宇高兴的跳了起来,说道:好,快带我去!
刘太傅牵着怀宇的手来到河边,指着河上的数只白鹅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怀宇眨着大眼睛,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咦,会动!
刘太傅摸着胡子说道:这是白鹅!好看吗?
河面上的白鹅长着洁白的羽毛,很是美丽,怀宇道:好看!
刘太傅道:现在,你跟我一起念诗,念会了,我就去把白鹅抓来给你玩,可好?
怀宇跳起来,说道:好!
刘太傅道:这些都是我养的白鹅,很通人xing的!于是,就开始教怀宇念诗。
就这样一边哄一边玩,怀宇开始了他的上学旅程。
傍晚时分,曦泽来到未央宫,一进门就问道:今天怀宇第一天上学,怎么样?
云倾道:还不是折腾个没完,他来了,在你身后!
果然,身后传来怀宇的叫声:父皇
曦泽转身,怀宇已经扑到他怀里了,曦泽搂着他坐下,问道:怀宇,今天去上学,喜欢吗?
怀宇大声的说道:喜欢,有大白鹅!
云倾道:他今天跟鹅玩了一个下午,可高兴了!
曦泽笑道:还有鹅啊,怀宇,你今天都学会了什么?
怀宇大声的念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曦泽见状,双眸放光:不错嘛,这么快就学会了念诗,念的不错,有奖赏!
怀宇高兴的又蹦又跳:父皇,大白鹅好好玩,我一摸它,它就一动,我喂它糙它也吃!我带着它跑,它就嘎嘎的叫,真有趣,哈哈哈
曦泽摸了摸怀宇的脑袋,说道:怀宇啊,你可不能光想着玩,也要好好的学习啊,要上进才行!
怀宇笑嘻嘻的说道:好!父皇,我要骑马马!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为了表扬你学会了念诗,就让你骑一次吧!说着,就起身拉着怀宇朝着内殿走去。
第677章 紫茉
云想衣裳花想容,chūn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四月,桃李灿烂,阳光明媚,那如jīng灵一般恣意温柔的光粒柔和的播撒开来,照she着川流不息的朱雀大街,给chūn增添了无数的生机。
承佑独自一人坐在醉仙楼二楼靠窗的雅座上,慢悠悠的品着香茗,朝着底下望去。
正是清晨早市热闹时,各商贩都卯足了jīng神吆喝着生意,一家包子铺上端来了新鲜出炉的包子,冒着蒸汽,看起来很是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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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承佑的目光却定格在一家卖首饰的小摊上。
两名豆蔻年华的少女,正拿着首饰在小声议论着,穿huáng色衣服的姑娘着两个羊角辫,一看就知道是个丫鬟,而她身边穿着米分色流苏裙,挽着流云髻的少女,才是承佑真正关注的人。
她长着一双如含秋水的眼眸,波光潋滟,就好像夕阳那般明媚,最重要的是,这双眸子的轮廓与云倾的眼眸很像,承佑望着望着,唇边不自觉的弯出一抹魅惑的弧度。
她叫夏紫茉,是夏晚枫的幺妹,承佑已经注意她很久了!
虽然,只是有这么一点点像云倾,在承佑看来,已经足矣解他相思之苦了。
承佑望着她出神,连端到唇边的茶水渐渐冷却,他也没有尝一口。
忽然,人群中闪出一抹仓皇的身影,狠狠的撞了夏紫茉一下。
夏紫茉大惊,正yù说话,却发现自己的荷包不见了,一定是刚才那人偷走了,她大喊道:来人啊,抓贼啊
承佑见状,迅速放下茶盏,从二楼飞身下去,追着那抹身影而去。
那人也是有些功夫的,很快就与承佑缠斗在一起,然而,这些年,承佑的武艺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像这样的小混混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承佑三两下就将他打的跪地求饶,承佑伸手夺过那个荷包,眉心一蹙,冷冷的说道:快滚,若是再让我碰见,一定没你的好事!
那人如蒙大赦,赶忙爬起身来跑了。
承佑拿着荷包风度翩翩的向着夏紫茉走去,阳光映衬着他俊朗的容颜,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承佑弯唇,那淡淡的微笑充满谜一样的光彩,仿佛要将人的眼眸吸进去。
夏紫茉看着有些痴了,除了自己的大哥,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不禁面色微微发红。
承佑挺拔的身姿停在她的面前,伸手将荷包递了过去,谦谦有礼的说道:姑娘,你的荷包!
夏紫茉伸手接过,微微一福,说道:多谢公子!
承佑笑道:不客气,姑娘,你快看看,东西有没有少?
夏紫茉看了看,说道:没有少,都在里面,今天若不是遇上了公子,这荷包里的银子恐怕就追不回来了,还没有请教公子的名字!
承佑回答道:在下承佑,能遇上姑娘,十分的荣幸!
就在这时,承佑身边的小斯冲到了承佑的身边,急急的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承佑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没事!说着,又望向夏紫茉,道,姑娘,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有缘再见!说完,就转身,如青风一般离去。
只留下夏紫茉在她身后痴痴的望了好一会儿才离去!
翌日,夏紫茉带着丫鬟来到泰安寺上香,她虔诚地为自己的家人祈祷着,她身边的丫鬟翠香说道:小姐,我听说这家寺庙解签很灵,要不我们也去摇一签吧!
夏紫茉好奇的问道:真的吗?
翠香说道:是啊,是啊,就在那边!我们可以求姻缘签,看看小姐未来的夫婿是哪个大富大贵之人!
夏紫茉闻言,拍了她一下,嘟着嘴道:好啊,你个死丫头,居然敢取笑我,看我不打你的嘴,叫你知道厉害!
翠香笑嘻嘻的说道:小姐,快去啊!
夏紫茉经不起丫鬟的软磨硬泡,来到僧人面前,摇出一个签,并将签递给僧人,那僧人看了看,说道:此签为凤凰花边柳!若是姑娘问的是姻缘,那便表示姑娘将来贵不可言,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夏紫茉闻言,低低的问道:贵不可言,如何贵不可言?
那僧人却道:天机不可泄露!
夏紫茉也不方便再多问,只是同翠香一起走了出来。
走到院子中的时候,夏紫茉忽然问道:翠香,你是不是说这寺庙后院的桃花开的特别好?
翠香道:是啊,那是全京城开的最好的!
夏紫茉来了兴趣,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好啊!
于是,主仆二人就来到了后院。
后院的桃树上全都开满了桃花,妖冶绚烂,那艳丽的米分色普天盖地,十分夺人眼目。
远处,一株桃花树下,一名白衣少年正在练剑,风过,chuī落无数桃花瓣,漫天红雨映衬着少年提拔修长的身姿和流利潇洒的剑术,人、花、剑合而为一,相互jiāo融,相互映衬,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夏紫茉看得有些痴了,那少年正是承佑,他已经看到了夏紫茉,对着她淡淡一笑,忽然施展轻功飞到树上摘下一朵桃花,又旋身潇洒的落地,踩着桃花瓣来到夏紫茉面前,笑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
夏紫茉微微一笑,说道:公子的剑术好厉害,怪不得昨天能那么快帮我把荷包拿回来,想来是练了很久吧!
承佑笑了笑说道:我自幼就开始习武,已经练了好多年了,刚才我也不过是随意耍耍,姑娘见笑了!
夏紫茉的眸底星光点点,她道:随意耍耍就这么潇洒,想来公子一定是武艺高qiáng!
承佑笑道:姑娘谬赞了!姑娘,可是来看桃花的?
夏紫茉点点头,她的笑容很是明媚:听说这所寺庙的桃花是全京城开的最好的,所以,今日便来看看!
原来她也喜欢桃花,云倾也很喜欢桃花,她们身上相似的地方真是越来越多了!
第678章 选妃
承佑摊开自己的手,将刚摘下来的那朵桃花送她面前,眸光微闪,声如清风:既然你喜欢桃花,那这朵桃花就送给你!
夏紫茉有些羞涩的垂下睫羽,接过桃花,低低的说道:谢谢公子!
承佑漾着魅惑的微笑注视着她,淡淡的说道:我们如此有缘,可我还不知姑娘的芳名,姑娘可以告诉我吗?
如此注视之下,夏紫茉的脸蛋已经烧得如炉中的炭火,她低低的说道:我叫夏紫茉!说完这一句,她飞快的旋身,拉起翠香飞快的朝着远处奔去。
承佑在她的身后,高傲的翘起唇角!
看来,她已经上钩了!
承佑忽然想起昨天那个偷他荷包的人,他还没有打赏那人呢,承佑喃喃的说道:表现的不错,本王这就来好好的奖赏你!
四月末时,曦泽下旨给承佑选妃,朝中适龄的少女纷纷来了,夏紫茉也来了。
她原本是不想来的,她想再见承佑一次,奈何父亲夏恺一定要她来,她只好来,只是今天,她并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打扮的很是素净。
她独自一人站在花丛中,神色忧伤的赏花。
承佑还是一身白衣,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唤道: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夏紫茉一惊,抬眸望去,简直不敢相信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是承佑,就在这时,身边的宫人下跪道:拜见睿王!
夏紫茉惊得站也站不稳了,睿王?今日可不就是为睿王选妃么?一时之间,她局促的竟忘了回话!
承佑淡淡的说道:怎么,你很意外么?我说过,我们很有缘的!
她控制不住心口剧烈跳动的那颗心,好像一不小心就要跳出喉咙口,她突然觉得自己很不争气,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她只有蹲身道:拜见拜见殿下!
承佑微微一笑:免礼!没想到你也来了,本王很是高兴!只是,你怎么打扮的如此素净?
她的脸蛋烧的通红,她不敢看承佑的眼睛,颤动的双唇只说的出来实话:我不知道睿王是你,所以所以
承佑明媚一笑:你不用紧张,母妃很温柔,你这么美丽,她会喜欢你的!
说着,就掏出一枚桃花簪,递到她面前,说道:母妃很喜欢桃花,你若是戴上这桃花簪,她一定更加喜欢你!我为你戴上,可好?
她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承佑见状,已是心底有数,伸手将那枚桃花簪戴到她的发髻上,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道:母妃很喜欢听琴,我听说,你很会弹琴,待会你为母妃好好的弹奏一曲,母妃一定十分欢喜的!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琴!
夏紫茉咽了咽口水,动也不敢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皇贵妃驾到!
承佑闻声,迅速离去,夏紫茉扶了扶头上的桃花簪,来到秀女堆中,与众人一道跪地迎驾:臣女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曦泽带着云倾在最上首坐下,承佑赶忙拱手道:拜见父皇,拜见母妃!
曦泽点了点头,说道:承佑,今日是为你选妃,朝中适龄的千金来了许多,你可以都接触一下!
承佑谦谦的说道:是,多谢父皇!
曦泽抬眸扫视了一圈,朝着身边问道:皇贵妃,你觉得如何?
云倾微笑道:臣妾觉得都不错,但是还要看承佑的心意!
曦泽点点头,对着底下道:你们都不必拘束,有什么才艺现在就可以表演出来!
这一句下去,众秀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上前,也没有一个出声!
曦泽微微蹙眉:怎么?你们都没有才艺么?
就在这时,兵部尚书的女儿薛丹彤上前道:启禀皇上,臣女薛丹彤愿献舞!
曦泽点了点头,问道:伶人何在?
四喜赶忙道: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曦泽道:让他们进来吧!
等到众伶人进来后,薛丹彤示意伶人弹奏《蝶恋花》,随着歌声,她开始翩翩起舞。
她的舞姿犹如月下飞舞的jīng灵,十分娇俏恣意,一伸一展之间,仿佛阳光柔和的播撒着光粒,潋滟翩跹。
曦泽看得直点头,一曲舞罢,曦泽拍了拍手,说道:跳的不错,承佑,你以为如何?
承佑笑道:儿臣也觉得不错!
接下来,又有几名秀女上来表演节目。
承佑对着夏紫茉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上台表演,夏紫茉有些犹豫,但见承佑已经蹙眉,只好大着胆子,走到中央说道:皇上,皇贵妃,臣女愿抚琴一曲,略以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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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朝着承佑望去,见他双眸放光,一直盯着夏紫茉看,心底便有了数,她问道:你是?
夏紫茉赶忙说道:臣女夏紫茉!
云倾笑道:你会弹琴,那就来一曲吧!
是!
很快,伶人准备好琴,夏紫茉便坐到琴后边,开始弹琴。
她弹的是一曲《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qíng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qíng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的手法很是娴熟,琴声十分的流畅,大有出水芙蓉,清新自然的意境!
云倾赞道:弹的不错,你还会什么?
夏紫茉站起身来,微微一福,说道:多谢娘娘赞赏,臣女还会一些女红!
云倾点点头,又问道:在家里,读过书吗?
夏紫茉盈盈的答道:读过的,像《诗经》,《女德》,《女训》都读过!
曦泽道:你父亲本来就是太傅,想来也教了你许多,看的出来,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
夏紫茉赶忙道:多谢皇上夸赞,臣女不才!只有琴艺是最拿手,希望能让皇上、娘娘和殿下开心!
第679章 分歧
从御花园归来,云倾望着承佑说道:你这个坏小子,有喜欢的姑娘了也不告诉母妃,还要母妃慢慢猜!
承佑笑道:母妃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哪里还需要儿子说!
云倾微微一笑:没想到,你看中的是夏相的妹妹!
承佑挑眉:母妃觉得如何?
云倾微微点了点双唇,说道:你向来高傲,能入你眼的,自然不是凡品,这夏氏不仅貌美,还很知书达理,弹的一手好琴,是个不错的女子!
承佑扬了扬眉毛,说道:你喜欢她就好,若是你不喜欢她,我就选别的!
云倾道:虽然她的才华不是最出众的,却胜在清丽脱俗,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母妃喜欢还在其次!
承佑来到云倾的身边,蹲下,说道:我挑女子,就要挑孝顺的,能让母妃开心,我才要,若是眼里没有母妃,我是断断不会要的!
说到哄云倾,那是承佑最拿手的,云倾果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就你会耍贫嘴!
承佑赶忙说道:我是说真的,现在,也不慌着定下她,先看看她对待母妃怎么样,再做决定吧!
云倾忽然认真的问道:承佑,母妃问你,你选夏氏是真的喜欢她,还是想与夏相走近?
承佑眼眸一闪,笑呵呵的说道:当然是因为喜欢啦!
云倾拉过他的手,依依说道:母妃听说,夏相跟自己的几个妹妹走的并不亲近,你若是想通过夏氏接近夏相,恐怕很难!
承佑站起身来说道:我没这么想,我以后的仕途,就靠我自己,不靠任何一个,我也不会刻意的巴结谁!
云倾莞尔一笑:既然已经确定了,晚上母妃就跟你父皇说!希望你父皇尽快给你们两指婚!
承佑赶忙道:母妃,你先别急,我刚才让她过来给你请安,你先好好看看,确定喜欢再说!
正说话间,浅紫走进来说道:娘娘,夏千金求见!
承佑魅惑一笑:真是说曹cao,曹cao到,母妃,我就先进去了!
承佑很快就走的没影,云倾轻启朱唇,道:请进来吧!
须臾,便见夏紫茉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十分工正的下跪叩首:臣女给皇贵妃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伸手虚浮了一把说道:免礼!
谢娘娘!
云倾伸手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坐下说话吧!
夏紫茉依言落座,从怀里掏出一个jīng致的香囊,递给身边的侍女,说道:娘娘,臣女进宫匆忙,也没有带贵重的东西,这是臣女亲手绣的香囊,也是臣女的一片心意,希望娘娘不要嫌弃!
云倾伸手接过,仔细的看了看,笑道:你的手艺不错,赶的上宫中的绣娘,这香囊本宫很喜欢,谢谢你!
夏紫茉笑道:娘娘喜欢就好,臣女以后可以多做几个给娘娘,只是,娘娘喜欢什么花样?
云倾将香囊jiāo给浅紫,笑盈盈的说道:你可以自己选,本宫相信你的眼光!
夏紫茉微微一笑。
云倾又道:本宫很喜欢你弹琴,你家教真好!
夏紫茉谦虚的说道:娘娘若是不嫌弃臣女的琴艺,臣女愿为娘娘弹奏!
云倾笑道:今天天色已晚,本宫也不好意思多留你,免得太傅大人担心,以后有空再来弹吧!
夏紫茉温婉的答道:是,只要娘娘有雅兴,臣女愿随时候召!
又坐着闲话几句,夏紫茉就退下了。
承佑见她走远才走出来,问道:母妃觉得如何?喜欢吗?
云倾宠溺的说道:喜欢,母妃喜欢她身上略带羞涩又温文尔雅的感觉!母妃相信你的眼光,她会是一个好王妃的!云倾又看了看天色,又对承佑道,现在天色已晚,你早点回去吧!不要走夜路!
承佑拱手道:好,儿子先告辞了,母妃早点休息!
是夜,曦泽很晚才到未央宫,来到内殿,说道:你还没有休息!
云倾微笑道:我不是等着你来吗?关于承佑的事qíng,已经有眉目了!
曦泽挑眉:哦,是吗?
云倾欢欢喜喜的说道:他看中了夏氏千金,你把夏氏指给他做王妃好不好?
曦泽严肃的说道:娶夏氏做什么?他不是说要带兵打仗吗?就要多去兵部走动一下,我看兵部尚书的女儿薛氏就不错,我已经打算把薛氏指给他做正妃了!
云倾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承佑不喜欢薛氏,你把薛氏指给他做什么?
曦泽皱眉:朝政的事qíng,你不懂,有个会打仗的老丈人带着他,以后能学到很多的东西!
云倾的火气上来了:朝政,朝政,你就只知道朝政,这是承佑的终身大事,你怎么能拿来平衡朝政?你为什么不尊重一下他心里的想法?他不喜欢薛氏,你不要把薛氏指给他,他喜欢夏氏,我看他跟夏氏qíng投意合,你不要拆散他们两个!
曦泽回道:他喜欢夏氏,那就指给他做侧妃吧!但是,薛氏必须是正妃!
云倾更加生气:夏氏是夏相嫡亲的妹妹,身份尊贵,你怎么能让她做侧妃?
曦泽眉心一动:她不是庶出吗?怎么不能做侧妃?
你云倾说不过他,只道,总之,我不同意薛氏做他的正妃,你不要把他不喜欢的女人qiáng塞给他,我不希望你把我儿子的婚姻当成政治!
曦泽有些发怒:政治怎么了?除了你,我的婚姻全是政治,还不是一样的过,还不是有很多的儿女!
云倾反驳道:那你娶这么多的政治回来,你过的舒坦吗?!
你
云倾打断道:你的后宫就没有安生过,你过的不安生也要儿子跟你一样吗?你让他娶那么多女人回去,在他府里斗来斗去的,这日子还能过吗?他每天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他心里能欢喜吗?你就不能替儿子想想吗?
第680章 红菱
曦泽站起身来,甩了甩袖子说道:我懒得跟你争!我要睡了,明天还要上朝!说着,就朝着大chuáng走去!
云倾伸手拉住道:你不许把薛氏指给他!
曦泽狠狠的把手抽了回来:我决定的事qíng,是不会改变的!你说再多也没用,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圣旨明天就会颁下去!
云倾大怒:你怎么不尊重我的决定?!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曦泽怒然说道:朝政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是不懂的,也从来没有cha足过,现在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承佑好,你不要再啰嗦了!
云倾见自己左说右说都劝不动,不禁大为失望,伸手推着曦泽往外赶:你给我出去,你眼里就只有朝政,根本不思考儿子的幸福,你出去,你现在就出去,别睡了!
云倾用了所有的力气来推,就这样把曦泽推到了门外,然后,狠狠的关上寝殿的大门。
曦泽见状,气得脸都绿了,他原本没有多少火气,可是这么一闹,他也有些火冒三丈!
都已经这么晚了,各宫都熄灯休息了,他还能去哪里?难道又要回承光殿吗?那么远,曦泽不想走,于是,就在未央宫里闲逛。
等他逛到后院的时候,见一名清秀的女子对月祈祷:愿上苍保佑我大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年年丰收,百姓安康富足,皇上万岁万福!
曦泽走到她的身边,问道:你是谁?怎么这么晚了在这里为大晋祈福?
那名宫女微微一惊,转过身来,恭顺的说道:奴婢红菱拜见皇上!
原来是云倾的侍女,曦泽道:免礼,起来吧!
谢皇上!红菱站起身来,微微垂着睫羽,模样很是恭顺谦卑。
曦泽问道:你经常在这里为大晋祈福吗?
红菱答道:回皇上的话,是的,有时候,奴婢睡不着,想着皇上还在为国事cao劳,但是奴婢又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在这里祈福,希望上天可以保佑大晋的帝王,保佑大晋的子民!
曦泽点点头,说道:你倒是有些胸襟,小小一女子却心怀天下!
红菱谦恭的说道:奴婢多谢皇上夸赞,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
曦泽朝着云倾寝殿的方向望了望,他的火气还没有消,云倾居然把他赶出来了,预备让他睡哪里?他又转头打量着面前的红菱,说道:既然你有如此胸襟,懂得为百姓着想,朕心甚慰,朕便封你为更衣,从今以后你就是小主了!
红菱大喜,赶忙下跪道:奴婢多谢皇上!
曦泽微微一笑:你现在应该自称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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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赶忙道:是,臣妾多谢皇上!
起来吧!曦泽淡淡的说道,今天晚上,朕就歇在你房里吧!可有单独的厢房?
红菱道:有的,请皇上随奴婢来!虽然,她只是一个粗使的丫鬟,睡的是四人挤的通铺,但是未央宫空的厢房还是有的!
然而,虽然曦泽与红菱休息在一起,彼时曦泽已经很是疲惫,倒在chuáng上就睡着了,这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
翌日清晨,未央宫就炸开了锅。
云倾还在内殿梳妆,浅紫便急匆匆的进来,跪在云倾的面前,低着头说道:娘娘,皇上昨夜歇在了红菱的房里!
云倾闻言一惊,放下手中的耳环,紧紧皱着眉头望向浅紫,说道:你说什么?他他是真的吗?
浅紫心知云倾动怒,把头压的更低,说道:千真万确,所有的人刚才都看见皇上与红菱从一个房里出来!
云倾愤怒的起身,风一般的来到外面,正看见曦泽走到院子中,身后还跟着红菱,曦泽故意气她,说道:我已经封了红菱做更衣,她伺候的不错!
云倾大怒,气得瞪圆了眼睛,斥道:你怎么这么风流,连我的侍女都不放过!
曦泽搓了搓手,说道:什么风流不风流的,封个侍女难道也要看你脸色?
云倾怒道:你怎么不封别人的侍女,为什么要封我侍女,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别人看我未央宫的笑话,说我连自己的侍女都看不住?
曦泽毫不在意的说道:谁要你昨天晚上不让我睡内殿,就封你侍女!你若是再说,我就立刻升她做采女!
云倾怒然吼道:你你真是太过分了,真是气死我了!
曦泽懒洋洋的甩了甩袖子,说道:懒得跟你说了,我要去上朝了!说着,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只剩下云倾气的满面通红。
等到曦泽走远了,浅紫觑着云倾的脸色,几步跨到红菱面前,伸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红菱又惊又怒,捂着脸说道:我已经是正经的主子了,你也敢打我?!
浅紫啐道:呸!什么正经的主子?未央宫的主子是皇贵妃,你算什么东西?背着主子勾引皇上,就该被打死!说着,又扬手打了一巴掌!
红菱怒极,伸手想还她一巴掌,却被浅紫牢牢的抓住,浅紫瞪着眼睛说道:我这是代替娘娘教训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云倾怒道:别跟她废话了,未央宫容不下这么背主的奴婢,来人,将她给本宫赶出去!谁都不许放她进来!
红菱闻言面如死灰,赶忙下跪道:娘娘,您将臣妾赶出去,那臣妾岂不是连栖身之处都没有了,求娘娘开恩!
云倾横眉冷对,冷冷的说道: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赶出去!
底下的人闻言,再也不敢怠慢,拖着红菱往外走,很快就将她丢出了未央宫!
云倾气呼呼的回道正殿坐下,蕊儿上前劝道:娘娘,您别生气了,为了这么一个贱婢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云倾冷着脸说道:你快些给本宫梳妆,还要去皇后那里请安呢!
蕊儿不敢怠慢,赶忙道:是!
等云倾梳妆好,便乘着轿子来到了中宫。
第681章 生气
可是,才一踏进中宫,云倾就看到了红菱的身影,她独自一人站在最角落的地方,想来曦泽昨夜临幸她的事qíng已经传遍了后宫,所有的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云倾冷着脸,来到右边最前面的位置坐下,神色冷峻的望着底下,一言不发!
众妃低低的笑着,到底是惧怕着云倾的身份,不敢多言。
不多时,便有侍女扬声道:皇后娘娘驾到!
抬眸,王宁暄已经扶着凌薇的手出来了,云倾起身随众妃一起跪地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在凤座上落座,还是如往昔一般温婉的说道: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云倾拧着帕子,皱眉坐着。
就在这时,红菱竟来到中间,对着王宁暄行三跪九叩之大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妃都低低的笑了起来,红菱的事,刚才已经有人向王宁暄禀报了,王宁暄望了云倾一眼,见她冷着脸,仿佛余怒未消,王宁暄叹了口气说道:免礼!
谢娘娘!红菱赶忙站起身来,微微垂着睫羽,仿佛很是恭顺,娘娘,奴婢还没有居所,还请娘娘做主赐居!
王宁暄还没有说话,杨美人突然cha进来说道:你原本就是未央宫的,现在当然也住未央宫啊,难道皇贵妃没有给你安排住处?
云倾拿着帕子点了点双唇,冷冷的说道:本宫的未央宫小,没有地方给她住!
夏婕妤笑道:未央宫要是还小,那就没有宫殿是大的了,这后宫就只有皇贵妃你的未央宫建的规模是最大的,怎么会没有地方住?
云倾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未央宫再怎么样,也越不过中宫,总之,本宫的未央宫没有她住的地方!
杨美人笑了笑,说道:哎哟,我说皇贵妃,你也放大度些,都已经做了小主了,她就跟我们一样都是皇上的妃嫔,她原本就是你的人,不让她住未央宫,那住哪里?
云倾冷冷的望了她一眼,说道:她住哪里自然有皇后娘娘做主,你多什么嘴?说着,就转眸望向王宁暄,说道,景德宫不是还空着吗?不如,就让红更衣住景德宫吧!
杨美人气闷的住了口,翻了个白眼,望向别处。
王宁暄叹了口气说道:景德宫是最临近冷宫的,一直没有人居住,她一个人住也怪冷清的,麟趾宫还有空的地方,就让她住麟趾宫吧!
麟趾宫是冯嫔的居所,她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云倾动了动双唇,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红菱大喜,赶忙叩首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王宁暄温柔的说道:皇贵妃终究是你的主子,你也应该多谢她才是!
红菱倒是表现的极其恭顺,对着云倾叩首道:臣妾多谢皇贵妃主子!
当着众人的面,云倾也不想发作,只冷着脸道:起来吧!
从中宫请完安回来,云倾的脸色就一直不好,到了下午时分,云倾便接到了曦泽的圣旨,赐封薛丹彤为睿王正妃,赐封夏紫茉为睿王侧妃,赐号:娴!
迎着阳光,承佑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修长的身影被阳光拉长,gān净而挺拔,他对着云倾拱手道:儿子给母妃请安,愿母妃平安康泰!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冷冷的哼出一口气,冷着脸道:你父皇的旨意,你都知道了!
承佑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走到云倾身边,说道:母妃,你别生气了,儿子娶谁都可以,只要母妃开心就好!
云倾气哼哼的说道:母妃不开心!昨天晚上你父皇来的时候,母妃就跟他说了,你喜欢夏氏,让他把夏氏赐给你做正妃,可是你父皇非说要你跟兵部尚书多来往,硬是把你不喜欢的薛氏塞给你做正室,我就跟他大吵了一架,结果,他还是我行我素,真是气死我了!为什么要这么委屈我的儿子,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做正妃?!
承佑望着云倾,依依的说道:母妃,没关系,儿子不在乎!
云倾皱眉望着承佑的眼睛,还是如星辉一般闪耀:对不起,都怪母妃没用,劝不动你父皇,不能让你如愿!你一下子娶了两个千金小姐,万一府里闹起来,岂不是不得安生?
承佑蹲下身来,拉过云倾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明媚一笑,说道:怎么会?你要相信儿子,自然有手段制得住他们,不会有事的,母妃,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你一直都是这么心疼儿子,谁也比不了,儿子已经知足了,你不要不开心了,也不要再跟父皇争,你要巩固自己的恩宠才是!
提到恩宠,云倾脸色更冷,她收回自己的手,怒道:巩固什么恩宠,你父皇昨天封了母妃的侍女做更衣,没想到他这么风流,完全就没有把母妃放在眼里!今天在中宫,那些妃子都在笑话母妃,母妃想起来就生气!再也不想见到你父皇!
承佑赶忙哄道:这件事确实是父皇做的不好,就算要封宫女也不应该封母妃的侍女,可以是其他的宫女,这样母妃也不会下不了台,是不是母妃与父皇有什么误会?
云倾冷冷的说道:有什么误会?你父皇就是故意的,今天早晨还故意亲口告诉我他封了我的侍女做更衣,简直就是想将我活活气死!
云倾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了,胸膛剧烈的起伏,冷冷的喘着粗气。
承佑赶忙说道:母妃,你别气,你还有儿子,儿子会孝顺你,一定不会做出让你伤心生气的事qíng,保证每天都让你开开心心的度过,母妃想要什么就跟儿子说,不管是什么珍奇的东西,儿子都会给母妃寻来,只为母妃莞尔一笑!
云倾终于露出了笑容,温柔的说道:还是儿子好,让你父皇见鬼去,再也不理他了!
承佑明媚的笑了,仿佛阳光打在荷叶上,反she出耀眼的光彩来,夺人眼眸。
第682章 婉转
承佑陪了云倾一个下午,直到天黑都才有回去。
是夜,云倾坐在梳妆台前,蕊儿一边帮云倾卸妆,一边道:娘娘,您还在怄气啊?
云倾冷着脸,没有说话。
蕊儿道:娘娘,怄气多了会生皱纹的,还是不要在怄气了!
云倾卸下一只步摇,道:本宫已经老了,哪里还管什么皱纹不皱纹?
蕊儿笑道:哪有?娘娘才刚刚三十,还很是年轻,这几年,娘娘保养的好,一点也看不出年龄,还像是二十岁出水芙蓉的年纪!
蕊儿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要奴婢看,红菱那小蹄子成不了气候,她现在是最末等的更衣,娘娘是众妃之首,身份最是尊贵,哪里是她可以比的?就她那点姿色,勉qiáng算清秀,貌美就形容不上了,哪里能有什么恩宠,保证皇上看不了几天就再也不想看她了,把她晒一边!娘娘,真的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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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冷冷哼着气,说道:本宫知道,皇上最多就是一时新鲜,谈不上恩宠,她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做她美梦去吧!
蕊儿赶忙道:就是,既然娘娘知道她没这个本事,又何苦还要生气,皇上只是一时跟娘娘怄气,等气过了还不是原封原样的宠爱娘娘,娘娘才是皇上心里真正在意的人,谁也动摇不了娘娘的地位!
可是本宫就是生气!云倾皱着眉头说道,这个爬上龙chuáng的人怎么就是本宫的侍女?她反过头来望着蕊儿问道,之前,你可有看到这个红菱有想要攀附皇上之心?
蕊儿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平常看着她低眉顺眼的做事,也没见她到皇上面前去献殷勤啊,而且,她是粗使奴婢,是不可以到内殿来伺候的,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的了皇上?奴婢真的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也怪奴婢没有看住这小蹄子!这也是她运气好,皇上会不会是随便捡个奴婢册封的?
云倾气的发抖,狠狠的一拍桌子,怒道:他就是故意的,你没看到他早晨嚣张的样子么,还故意跑来告诉我,说红菱伺候的不错,今天在中宫,妃嫔们都在看本宫笑话,都是他惹出来的,害的本宫一点面子也没有,威信dàng然无存,真是气死本宫了,要不是他是帝王,本宫非要家法伺候,让他晓得本宫的厉害!
蕊儿看着着急,劝道:娘娘,您知道皇上是故意气你的,你怎么还这么生气,你这么生气,不是刚好中了皇上的圈套吗?他还以为你吃醋,说不定还在得意,万一他一得意,又跑去找红菱怎么办?娘娘,你可千万别中计!
云倾闭着眼睛舒出一口气,半晌无语。
蕊儿又劝道:娘娘,这事您可千万不要表露出一丝一毫的生气,要装作若无其事,毫不在意,皇上自己觉得没趣了,也就没红菱什么事了!若是皇上再来咱们未央宫,那
不见!云倾冷冷的打断,取下耳环,说道:他要是再来,你就跟本宫撵出去,看看那个红菱能将他伺候成圆的还是方的!
蕊儿想笑又不敢笑,她赶忙将笑意压了下去,说道:娘娘,哪有将皇上往外撵的道理?您昨天就不应该把皇上推出来,不然红菱哪来的机会,以后可别这样了!您消消气吧!
云倾走到chuáng上坐下,怒道:不见就是不见,你们把未央宫的大门都关紧了,不要放他进来!本宫现在要休息了,你们都退下!
蕊儿不敢再说,赶忙退了出去。
又是一夜未眠,云倾气的睡不着,为承佑的事qíng生气,也为红菱的事qíng生气。
曦泽坚持了五天没有来未央宫,承佑乖巧,这日下午带着夏紫茉来到了未央宫:儿子给母妃请安,母妃万福金安!
臣女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云倾见到夏紫茉很是高兴,亲切的说道:免礼,快坐!
谢娘娘!夏紫茉与承佑一同坐到云倾的左手边。
云倾拿着帕子微微点了点双唇,望向夏紫茉,说道:紫茉啊,委屈你了,原本本宫的意思是让你做承佑的正妃,本来你们两个qíng投意合,就应该是一对璧人,没有薛氏什么事qíng的,可是本宫说不过皇上,没有跟你争取来!
夏紫茉闻言,感动的站起身来,微微屈身道:臣女多谢娘娘的抬爱,臣女很是感动,只是,臣女身份卑微,只是一名闺阁小姐,不能与娘娘相比,娘娘不要在为了臣女与皇上争执,千万不可以因为臣女而影响到娘娘的恩宠,若是那样,臣女就是罪人了,会日夜难安的!其实,只要能陪伴在殿下身边,无论以什么身份都可以,哪怕是个侍妾,臣女也心甘qíng愿,请娘娘不要在为臣女去争取什么了,臣女已经知足了!
云倾向她伸出自己的手,夏紫茉赶忙握住,云倾微微一笑,心头暖意融融: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本宫没有看错你!在本宫的心里,你就是本宫嫡亲的儿媳妇,是承佑真正的妻子!本宫绝不会偏心,一定不会薄待你的!
夏紫茉明媚一笑:多谢娘娘!
云倾莞尔一笑,说道:皇上已经将你指婚于承佑了,你怎么还唤本宫娘娘?应该叫母妃才对!
承佑赶忙道:茉儿,快叫母妃!薛氏未必有这样的荣耀!
夏紫茉微微垂下长睫,脸蛋微红,低低的唤道:母妃
云倾更加欢喜:母妃就喜欢你这样知书达理的女子,以后有空可以多陪着承佑进宫来与母妃做伴,说说话,喝喝茶!
夏紫茉赶忙道:是,还请母妃不要嫌弃茉儿啰嗦!
不会不会!随着这一句,云倾发髻上的一只珍珠步摇叮当作响。
承佑又道:儿子怕母妃待在宫里闷,特地让茉儿带了琴来,给母妃解闷!茉儿,快给母妃弹一曲,母妃最喜欢听你弹琴!
第683章 夕阳
夏紫茉赶忙道:是!于是,收回自己的手,宫人很快呈上琴,夏紫茉端坐在琴后,对着云倾嫣然一笑,熟练的拨动琴弦,这一次,她弹的是一曲《元夕》:东风夜放花千树。更chuī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huáng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曲奏罢,云倾笑的很是明媚,道:本宫很喜欢这曲,你的琴声有高山流水之意,能让听到的人身临其境!
夏紫茉一双妙目,如剪秋水,幽幽dàng漾:母妃谬赞了,臣女的琴艺还没有到达那么高的境界,还需要多多磨炼!
云琴喜欢她的谦虚,又道:其实,本宫第一次听你弹琴的时候,就喜欢你,喜欢弹琴的必然是安静恬然的女子,这样才能弹的出琴的韵味,将感qíng融于琴音中,才能以琴声动人,而你的琴声已经表达了你的心qíng,让听到的人感同身受,确实是十分的不错!
承佑cha进来道:母妃喜欢就好,茉儿,再给母妃弹一曲!
夏紫茉点了点头,再次拨动琴弦,奏了一首《无题》: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chūn酒暖,分曹she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就这样,承佑和夏紫茉一直陪云倾到日落时分才离去。
其实,夕阳下的桃林也是很美的,云倾带着篮子来到桃林中采摘桃花,漫步于夕阳之下,别有一番惬意。
不一会儿,她就采了不少的桃花,云倾站在桃花树下,轻轻的嗅着这满园的桃花香,只恐人也要醉了去。
不知何时,身后竟站着一个人,负手而立,微微倾身,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念道: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云倾冷冷的旋身,瞪着眼睛望着曦泽,冷冷的说道:谁跟你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曦泽厚着脸皮道:自然是你啊!
美的你!说着就穿过他往回走,曦泽赶忙伸手拉住云倾,幽幽的说道:现在夕阳正美,我还没见过你在夕阳下起舞,不如,来一曲吧!
封了她的侍女,还想看她跳舞,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
云倾十分不屑的白了他一眼,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说道:做梦梦的还没有醒吧!我的未央宫不欢迎你,你还是去别处风流快活吧!慢走,不送!
曦泽见她还是这副态度,不禁有些气结:你怎么这么不解风qíng呢?这大好时光就被你生生辜负了!
说着,就夺过她的篮子,就桃花倒在她的身上,说道:红雨来了,快起舞吧!
云倾大怒,她采了半天的桃花就这样被他làng费了,云倾紧紧皱着眉头,伸手推着曦泽往外赶:你快走,别待在我这!快走
你gān嘛?别推我!哪有你这样的,次次都把丈夫往外推?!曦泽站着不动,你也忒小气了,都五天了,还在生气!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云倾推不动他,也没有了耐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便迅速朝着内殿跑去!
你别跑!云倾跑的太快,曦泽没有抓住她,只好追了出去,然而,留给他的只是一扇紧闭的大门,曦泽再次气结:哪有你这样的女子,总是将丈夫关在门外,你懂不懂为妃之道,要不要朕派皇后来好好的教教你?你给朕老实些,把宫规抄十遍,看能不能长点记xing!
云倾在屋里恶狠狠的说道:不抄,就不抄,皇后才不会来,你就做梦吧!
你曦泽在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又推不开门,只好悻悻的离去。
是夜,蕊儿端着茶水进来伺候云倾,小声的说道:娘娘,您怎么都不见皇上,那不是给那些狐媚子机会么?皇上今天是来跟您说和的,你怎么不顺着台阶下?
云倾怒道:让他得意,看他能得意几天?!
娘娘蕊儿皱眉,皇上是万圣至尊,当然是要得意的,他若是不得意,哪里有我们的好日子过?
云倾不高兴的说道:蕊儿,你好啰嗦啊,整天说个没完,听的本宫耳朵都长茧了!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蕊儿一惊,赶忙问道:娘娘,天都黑了,你要去哪里?还是留在屋里吧!
云倾一边走一边道:你别跟来,本宫不想听你啰嗦!
蕊儿大急:娘娘
走到外殿的时候,翠娜迎了出来,说道:娘娘可是要出门?不如让奴婢陪着娘娘吧!
她一向寡言少语,云倾点了点头,道:好,就你一个人跟着本宫出去,其他人都不许来!
夜色迷醉,一轮明月在墨蓝的天幕上大放光彩,仿佛耀人眼目,众星隐现,零零星星的散布着,衬得夜空十分绚烂。
云倾心qíng不郁,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也不知这样走了多久,甬道上点起了灯,云倾抬眸望去,仿佛已经走到了御花园的西南角!
夜,原本是寂静的,不知何时天空掠过几只寒鸦,留下几声歇斯底里的嘶鸣,云倾抬眸望去,只见空中两只乌鸦厮打在了一起,掉落几片羽翼,飘飘摇摇,晃人的眼,云倾不禁皱眉,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怎么会遇见乌鸦,还打了起来,真是晦气!一点意境也没有了,徒惹得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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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娜小声说道:娘娘若是不喜欢,咱们就换个地方吧!
云倾挑眉:你知道哪里清静?
翠娜道:奴婢知道,就在前面不远处,娘娘请随奴婢来!
于是,云倾就跟着翠娜往左边走,来到一段鹅暖石的小路上,这里果然幽静,也没有寒鸦的嘶鸣,云倾正要赞赏翠娜,忽然,一阵yīn风狠厉的刮来,云倾转身望去,只见一比雪亮的匕首反she出刺眼的光芒笔直的朝着自己刺来!
第684章 设局
只这一眼,云倾就吓出一身冷汗。
那匕首来的速度极快,云倾迅速向后闪身,却还是避不过,云倾大吼道:来人啊,有刺客,抓刺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翠娜闪身上前,一脚踢开了那炳匕首,与蒙面刺客搏斗在一起。
然而,刺客武功极高,翠娜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三招就让翠娜身上挂了彩。
翠娜打不过刺客,拉起云倾开始拼命狂奔:娘娘,快随奴婢来,奴婢知道哪里可以躲!
云倾已经慌了神,只知跟着翠娜飞一样狂奔,一边跑一边大声吼道:来人啊,有刺客,抓刺客抓刺客
回头,刺客毫不客气的追了上来,云倾吓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云倾疯了一样往前跑,大吼道:抓刺客抓刺客抓刺客
翠娜喘着粗气道:娘娘,这里没人,你再叫也没有用,快省省力气,跟奴婢一起躲起来吧!
云倾见喊了半晌,没有一道人影出现,只好住口,跟着翠娜一块跑。
她不敢再往后看,虽然刺客蒙着面,可是那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却闪着凶光,仿佛长满獠牙,云倾怕自己再看会腿抖的不会跑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翠娜忽然指着前面道:娘娘,快,穿过那个门,我们就可以躲起来了,刺客就找不到我们了!
云倾大喜,朝着那扇门箭一样的冲去。
远处,闪现出两道模糊的身影,云倾以为遇到了侍卫,可以救自己,正要大声呼喊,翠娜忽然十分认真的说道:娘娘,别喊,我们快躲起来!
夜色迷茫,这里并没有点灯,云倾看不清那两道人影究竟是谁,只见其中一人高大的身形迅速的朝着自己奔来,又快又狠的抓住自己的手腕,将自己拉到月光照she的地方,浓重的喘着粗气,含着巨大的怒气,用十分诡异而扭曲的声音说道:燕云倾,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云倾这才看清,抓着自己的人,居然是曦泽,另一个站着的人是四喜,云倾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曦泽用力死死的攥着云倾的手腕,狠狠的拉到自己面前,怒火犹如开水上的蒸汽,蓬勃的滋长,他无比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说我怎么在这里?!我要不是在这里,你就已经跟着别人跑了,这扇门,是我秘密开在宫中的侧门,没想到也被你找到了,你居然要从这里逃出宫去,守卫都被打昏了,外面还停着一辆马车,燕云倾,你真的要投向萧王的怀抱吗?
什么?那扇门是宫门?!翠娜怎么会把自己往宫门带啊?
云倾惊的理智游离,就在这时,翠娜对着她下跪,朗声说道:娘娘,我们逃往萧国的计划败露了,但是,不是奴婢说的,奴婢可以对天起誓,绝没有走漏一丝风声!
云倾转眸望向翠娜,瞬间瞪大了双眸,眸底全是不可置信:翠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曦泽拉过云倾,恶狠狠的说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云倾转眸望向曦泽,怒然说道:我没有要逃往萧国,这个奴婢在撒谎!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门是宫门,可以出宫!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倾大声的说道:有刺客,我是来这里躲刺客的!
刺客在哪里?曦泽厉声问道。
云倾道:刺客在我身后!说着,就朝着后面望去,可是刚刚还追着她的刺客,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踪影,她的身后空dàngdàng的,什么也没有!
曦泽再次厉声问道:你身后哪里有刺客?你还想骗我?!我真是没有想到,你说你再也不想见到我,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再也不见我!我不就是把薛氏指给承佑做正妃了吗?我那是为承佑好,想让兵部尚书带着他多学些本事,你怎么就想着qíng感享受,有没有多为正事考虑一下?对,我是封了你的侍女,但那是故意气你的,又不是真的喜欢那个侍女,你没有看见这几天我都没有点她侍寝吗?实话告诉你吧,那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根本就没有临幸你的侍女,她到现在都是处子之身,你还有什么可气的?你竟然为了一个对你没有丝毫威胁的人要离开我,投向萧王的怀抱,你真的是太令我失望,我与你十年夫妻感qíng,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云倾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这是个局,翠娜已经背叛了她,是故意把她带到这里来的,云倾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大声的说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要逃往萧国!
曦泽扭曲着脸说道:我告诉你,你已经嫁给了我,这辈子都是我的,别想逃走,你若是敢再出宫,我就把你绑起来,谁要是敢带你出宫,我就废了谁!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云倾用力的挣扎,却挣不脱,你是不是真的疯了,又不相信我了,我没有要逃走,我不知道这里是出宫的宫门,你怎么能相信这个奴婢的话而不相信我,我有儿子,我儿子现在才五岁,难道我会抛下他不管吗?我是那种人吗?
曦泽闻言,脸色稍缓,又指着地上跪着的翠娜,质问道:那我问你,你把这个萧人带在身边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想随时跟着她去萧国吗?原来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安定过!
什么?翠娜的身份已经bào露了?!曦泽是怎么知道的?
云倾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闪烁,说道:我我不知道她是萧人!
曦泽怒道:你还想骗我?她是你的人,她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底细?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她是萧王的人,从而将她调到你身边的?当着我的面,你只见过萧王一次,他根本就没有提起过有这样一个侍女,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背着我见过萧王?!
第685章 疑心
云倾大惊,一瞬间,所有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冷汗前赴后继的渗出来,她慌慌忙忙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没有,我没有背着你见过萧王,没有这种事qíng!
只是,她现在说出来,已经没有多少底气。
曦泽横眉冷对,步步紧bī:没有见过,你会把这个奴婢放到自己身边来?你还想骗我,你说,你们都做了什么?
云倾打起全部jīng神来应付,坚定的说道:我没有背着你见过萧王,我也不知道这个奴婢是萧王的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刚才有刺客追杀我,所以我跑到这里来了,就这么简单!信不信由你!反正,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不信我,从前在行宫就不相信我,现在又不信我了,也不奇怪!
曦泽点着头,说道:你不说是不是,你以为我已经是非不分了吗?你要是真的没有背着我见过萧王,安安心心的留在晋宫,怎么可能一直把这个萧人放在身边,你以为我还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云倾气的发抖:你是不是蠢,我要是想跟萧王走,当初为什么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以死相bī?他要我,我直接跟他走了不就行了吗?你怎么还怀疑我?
曦泽反驳道:当初是很坚定,在所有人面前,你表现的很坚贞,我也佩服你的勇气,可是你为什么做出这种藕断丝连的事qíng来?你不是不跟萧王走吗?为什么要去见他,为什么要把他的人放在身边,难道不是在给自己留退路吗?还是对我不放心是不是?你自己想想,这些年我亏待过你吗?你的生活起居,我有苛待过一丝一毫吗?皇后也未必有你过的这么金贵!而且,我有宠别人胜过你吗?我这一整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你居然还要防备我,你真是太伤我心了!你还想跑是不是,你跟走,我今天难道还制不住自己的女人?说着,就死死的攥着云倾往未央宫拖。一边走一边说道,四喜,还不快去外面看看那辆马车到底是谁拉来的?
他的力气极大,云倾只好跟着他走,想挣脱又挣不脱,云倾大吼道:你又发疯,你快放开我,你弄疼我了,快松手啊松手
曦泽死死的攥着她一直不松手,就这样沉着脸,将她拖到了未央宫的正殿。
所有人见曦泽脸色不对,纷纷跪到地上,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怀宇站在门边,也不敢扑上去,只是低低的喊了一句:父皇
曦泽看也不看他,拉着云倾往上送,云倾吓得一惊:你要gān嘛?快放开我!啊啊
云倾痛的大叫,曦泽居然在她的胸口上狠狠的咬了一个小口。
松开她的时候,云倾低头望去,鲜红夺目的血液正从那个小口一点一点的渗出来,云倾气的满面通红,还好奴才们都低着头,没有看到,不然她岂不是要囧死?
云倾紧紧蹙着柳眉,怒然问道:你你又发疯gān什么啊你
曦泽冷着脸,一字一字的说道:就是要在你的胸口上咬个窟窿,这个地方不许涂药,让他长个疤,从今以后,这个疤就代表着你是我的人,谁都别想觊觎!
云倾大囧:你
曦泽对着底下,严肃的下令道:你们都给朕看紧你们的主子,不要让她踏出未央宫一步,谁要是敢放她出去,朕就砍光你们的脑袋,一个也不会放过,都听清楚了没有?!
宫人们吓得一抖,齐齐道:听清楚了,奴婢(奴才)遵旨!
曦泽最后看了云倾一眼,恨声说道:我现在去处理把你带出去的人,待会再来收拾你,你给我老实点!说完,就一阵风一样的离去了。
等他走了,怀宇走到云倾面前,仰着小脑袋问道:母妃,父皇为什么不理我?
云倾看了看手上鲜红的印子,没好气的说道:他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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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发疯?怀宇天真的问道。
云倾道:发疯就是翻脸不认人,也不好好说话,说不定会动手打人!你父皇是不是很可怕?
怀宇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眨了眨,说道:可怕!
云倾道:那就不要理你父皇,天晚了,快去睡觉!说着,就对着下面扬声道,来人,带七皇子下去休息!
很快就有宫人上前,带着怀宇下去了!
曦泽一阵风一样的来到承光殿,等在殿中的沐雪松赶忙抱拳道:拜见皇上!
曦泽一边走一边扬手道:免礼!
谢皇上!沐雪松见曦泽坐下,赶忙问道,皇上,您拦住皇贵妃了吗?
刚才给曦泽通风报信的人就是沐雪松。
曦泽端坐在椅子后面,肃穆着脸说道:还好朕去的及时,刚好逮到了,现在,皇贵妃已经被朕带到了未央宫,禁足在里面,这一次,她是哪里也去不了了!
沐雪松笑道:拦的及时就好!现在,皇上可以放心了!
曦泽嗯了一声,说道:这次,真是太感谢沐将军了,若不是你及时来给朕通风报信,皇贵妃就被带跑了,这一次,你立下大功,朕一定会好好的赏你!
沐雪松赶忙道:皇上言重了,臣知道,皇上十分爱重皇贵妃,臣怎么忍心看皇上与自己心爱之人分离?又怎么可能在得知有人要将宫妃拐跑的时候而无动于衷?臣自己也有心爱的人,臣可以理解皇上心中的感受,臣不愿看到皇上伤心难过,自然是要尽力为皇上分忧,能够及时阻止居心叵测之人的yīn谋就好,臣不敢奢求什么赏赐!
曦泽满意的点点头。
沐雪松觑着曦泽的脸色,说道:不知,皇上是否已经查清是谁要拐走皇贵妃,不知道是不是跟臣知道的人是一样的?
曦泽眉心一动,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眸,十分认真的问道:你知道这件事的隐qíng?是谁,是谁要在主使这件事qíng,实在是太可恶,竟将主意打在朕的皇贵妃身上!
第686章 离间
沐雪松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这个臣现在也不好说,皇上可有看清是谁带着皇贵妃逃跑的?而且,这逃跑的路线很蹊跷,说是皇宫的秘密侧门,这个门是什么时候有的,臣一直不知道啊!还好消息准确,不然,恐怕皇贵妃就已经被拐跑了!
曦泽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说道:那个侧门是朕秘密命人开的,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你当然不会知道,刚才朕检查了一下,那个门的钥匙居然失窃了,难怪朕去的时候门是开着的,而且,守卫也被打昏,朕已经命人去查这件事qíng了,很快就有结果了!
果然,不一会儿,四喜就带着翠娜和一个车夫打扮的人来到了承光殿。
四喜大声说道:大胆奴才,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二人这才跪下,道:
奴婢拜见皇上!
奴才拜见皇上!
曦泽指着他们二人,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四喜见他们半天不说话,尖着声音说道:还不快说!皇上问话,都不回答,难道是想大刑伺候不成?
翠娜这才答道:奴婢名叫翠娜!
那车夫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刘刚!
曦泽望向底下,说道:你们是一伙的吧?朕问你们,侧门的钥匙是谁偷走的?
翠娜答道:是奴婢偷走,让人把门打开的!
曦泽闻言,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朕的承光殿来偷钥匙,你可知,你今日所犯之罪,若是从重处置,便是死罪!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翠娜左右望了望,半晌方道:是,是夏相指使奴婢这么做的,这个车夫就是夏相府中的人!
曦泽大惊,一瞬间,所的汗毛全部都竖立起来了,曦泽锐利的双眸扫向四喜,冷冷的质问道:四喜,这个车夫是夏相的人?
四喜闻言一抖,赶忙低下头,说道:回皇上的话确实是夏府的车夫!
曦泽惊的有些理智游离,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晚枫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qíng来!忽然,他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愤怒的说道,朕不相信,你们若是敢栽赃朕的丞相,朕就立刻叫你们不得好死!来人,给朕上杖刑,打到他们说实话为止!
翠娜大惊,赶忙说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确实是夏相让奴婢带皇贵妃出宫的,而且,他今天还准备跟奴婢一起出京城去萧国!
车夫赶忙连连求饶:皇上饶命啊,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沐雪松见状,cha进来说道:皇上,这个奴婢说的是实话,并不是在栽赃,臣知道的也跟她所说的是吻合的!
曦泽挑眉望向沐雪松,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沐雪松抱拳说道:关于夏相多年不娶一事,不知皇上知道多少,夏相曾经爱恋着一名女子,却求而不得,后来,那女子离他而去,夏相为了等她回来,年近不惑也没有娶妻,皇上,您知道吗?那个女子现在在萧国,在萧王的手上,萧王要求夏相将皇贵妃带给他,他才会把那个女子还给夏相,所以,夏相才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qíng来,皇上,夏相已经背叛了您,背叛了整个大晋,他今天就要带着皇贵妃去萧国,若不是臣事先知qíng,局势恐怕根本无法收拾啊!
随着沐雪松一开一合的双唇,曦泽感觉自己如遭电击,夏晚枫确实跟他说过有这样一个女子,可是,沐雪松又是怎么知道的?他怎么知道那个女子现在在萧王的手上?他扬起手指着沐雪松,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是怎么知道夏相多年不娶是为了那个女子的事qíng的?
沐雪松回答道:臣也是最近才查清这件事qíng,之前,臣也一直很疑惑为什么夏相一直不娶妻,后来一查,原来是这样的内qíng,臣一知道就来通知皇上了,若是皇上不相信,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搜查夏府,一定可以搜到一些蛛丝马迹,因为夏相现在还不知道事qíng败露了,一定没有这么快收拾gān净的!
曦泽冷冷的深吸一口气,面容有些扭曲,他砸在桌子上的拳头不断的收紧,他那锐利的眸光忽然转向四喜,冷然下令道:四喜,你立刻去传夏相来见朕,同时,给朕仔细的搜查夏相的屋子!
前去夏府的人很快就带着夏晚枫回来了,领头的是四喜,他来后对曦泽道:皇上,这是臣在夏府搜到的!
那是一封信,曦泽伸手一看,上面居然印着萧室王朝的国印,信上的内容跟沐雪松说的大致相同,曦泽愤怒的把信扔到夏晚枫面前,怒道:你自己看!
夏晚枫还在蒙圈状态,还不知道刚才宫里发生了大事,他捡起信,迅速一浏览,不禁脸色大变:皇上,这信是假的,微臣绝没有做过这种事qíng啊!微臣绝不可能背着皇上跟萧王有来往!
曦泽指着他,愤怒的问道:朕问你,你一直爱慕的那个女子是不是在萧国?
夏晚枫赶忙说道:不不不,她不在萧国!
那她在哪里?
夏晚枫答不出来,这个人本来就是他捏造出来的,现在要怎么圆这个谎?他的眼眸闪了闪,说道:皇上,臣现在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是臣可是向皇上保证,她绝不可能在萧国,就算她在萧国,臣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qíng来!皇上,臣在您还只是恭王的时候,就跟在你身边,你的感qíng,从来就没有瞒过臣,臣知道你一心爱着皇贵妃,在您的心里,没有一个人能胜过皇贵妃,她是你最在乎的人,臣怎么可能将皇贵妃带到萧国去?难道皇上相信,臣会背叛你吗?臣对皇上的忠心难道还要臣重复来说吗?
曦泽黑着脸,问道:难道你没有为了自己的感qíng而破坏朕的感qíng吗?你为了那个女子一直不娶,等到今天!可见,你是十分爱着她的,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第687章 陷害
夏晚枫墙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十分认真而坚定的说道:皇上,臣没有接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怎么可能认定她在萧国?这封信,若不是皇上现在jiāo给臣,臣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样一封信,而且这封信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萧国皇室的印章也是可以伪造的啊!臣对娶妻一事早就已经放弃了,现在已经不想再等任何人,臣都快四十了,都已经老了,哪里还会像年轻时一样想着娶妻?又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感qíng而破坏皇上的感qíng,皇上一直将臣当做兄弟一样对待,试问当兄弟的怎么可能做的出这种事qíng来?臣可以拿自己的xing命起誓,绝没有设局背叛皇上与萧王暗中来往,更没有要设计带走皇贵妃!若是臣有半句虚言,就叫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曦泽怒气稍敛,眸光一转,他又指着车夫问道:这个车夫是不是你夏府的人?
夏晚枫往旁边望去,不禁怒火大涨,他又转眸望向曦泽,如实答道:他确实是夏府的人!
曦泽眉心一动,怒道:他一直等在宫门外,企图将皇贵妃带走,你知道他等的是哪个宫门吗?并不是寻常的出宫之门,而是朕秘密开在西南侧的那个小门,那个门,一般的人是不知道的,知道的人只有你和祈夜,以及朕的亲信御林军统领,而你的车夫就等在那里,你作何解释?
这夏晚枫迅速转动着思维,怎么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自己?
曦泽转眸望向车夫,问道:刘刚,朕问你,是谁告诉你皇宫有那个侧门的?又是谁让你驾着马车停在那里等着的?
刘刚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原本是不知道有那个侧门的,是夏相告诉奴才的,也是夏相让奴才等在那里接应皇贵妃的,他要奴才带着皇贵妃和他一起去萧国!
夏晚枫闻言不禁瞪大了双眼,这个家奴居然背叛的这么彻底,夏晚枫大怒的斥道:胡扯,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些话,皇上面前你也敢撒谎,难道不知道欺君是死罪吗?说着,又转眸望向曦泽,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这个奴才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臣绝没有像任何人透露关于皇宫侧面的事!皇上,你确定那个侧门不会被其他的人找到吗?御林军统领也不会走漏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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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曦泽怒道,御林军统领是朕的亲信,只听命于朕一人,怎么可能轻易的走漏消息?你不要胡乱猜测!
夏晚枫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臣真的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那个侧门,更没有命令车夫等在那里,请皇上相信微臣,微臣是绝不可能背叛皇上的!
就在这时,沐雪松忽然cha进来,说道:皇上,事qíng已经分明,人证物证俱在,所有的事qíng都是夏相做的,只是现在他见事qíng败露,所以不敢承认,毕竟背叛皇上,暗中与萧王来往,拐带皇贵妃不仅仅是死罪,还会牵累到他夏氏一族,所以他才qiáng辞狡辩,只是,在这么多证据面前,他的狡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皇上圣明,还请皇上定罪!
你夏晚枫怒目望向沐雪松,厉声道,沐雪松,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些都是莫须有的罪名,本丞相什么都没有做过,一直忠心于皇上,从未背叛,这些罪名,本丞相是不会认的!
沐雪松道:这么多证据摆在面前,你想不认也没有办法,你以为皇上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夏晚枫懒得再跟他争,转眸望向曦泽,抱拳道:皇上,这个车夫已经背叛了臣,他说的话不足为信啊,臣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一直是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越矩的事qíng,难道皇上不相信臣了吗?难道皇上真的相信臣会为了一己私利而背叛您吗?这一切都是别人在栽赃陷害臣啊,请皇上明鉴!
曦泽黑着脸问道:谁陷害你?
夏晚枫立刻答道:就是沐雪松!
你沐雪松大怒。
夏晚枫打断道:事qíng很明显,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弄出来陷害微臣的!
沐雪松立刻反击道:夏晚枫,你胡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我在栽赃陷害你?你根本就没有证据,在皇上面前你也要信口雌huáng,难道你身为丞相还敢犯欺君之罪吗?
夏晚枫毫不客气的回道:我有没有欺君,皇上自有定论,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野心吗?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算计吗?你就是伪造这么多的证据打我个措手不及,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屈服吗
够了!曦泽bào怒的打断,别吵了!不必在朕面前争了!
二人这才停止争吵。
曦泽的脸色已经黑的极端难看,他紧紧的握着拳头,无比愤恨的说道:这件事qíng,不管是谁做的,敢拐带朕的皇贵妃,朕一定不会不放过,晚枫,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也解释不清楚,在事qíng没有查清楚之前,希望你配合朕的调查!
事qíng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夏晚枫只好无奈道:是,微臣会配合皇上的所有调查!
曦泽深吸一口气,下令道:来人,带夏相去刑部大牢,等候审讯!
这边,沐雪松急了,赶忙cha进来说道:皇上,不可以将夏相关进刑部刑部大牢,他原本就是从刑部提拔上来的,刑部都是他的人,恐怕根本审不出什么来,不如jiāo给大理寺吧
住口!曦泽怒然说道,朕的丞相,除了朕,谁都不可以去提审,连问一句也不可以,这件事,qíng况恶劣,朕要亲审,传令下去,谁要是敢动朕丞相一根手指头,朕就废了谁!全部都给朕退下!
夏晚枫闻言终于放下心来,沐雪松也不敢再说,抱拳道:臣告退!
曦泽又下令道:来人,将车夫和这个奴婢一起关起来,严加审讯!
很快就有侍卫上来,将车夫和翠娜一块押了下去。事qíng算是告一段落了。
等到他们都退gān净后,曦泽喘着粗气,起身往未央宫走去。
第688章 真qíng
云倾还没有休息,见到曦泽黑着脸走了进来,那神qíng,云倾记忆非常深刻,行宫迷乱的那一夜,曦泽就是这个表qíng进来,这表示他怒火三丈,马上就要发作了!
云倾吓的腿抖,哪里还敢坐在那里不动,赶忙站起身来风一般朝着内殿走去,只是,她吓的腿抖,连路都走不稳了,不过踉踉跄跄的飞到寝殿,将寝殿大门关上,放下门拦,死死的抵住大门。
曦泽在门外怒吼道:皇贵妃,你还敢把门关起来?!还不快把门打开?打开!
云倾吓得瑟瑟发抖,平常在曦泽面前她是什么都不怕,也敢跟他吵,可是真当曦泽发怒的时候,她可是一点也不敢惹他,吓的话都说不好了,可怜兮兮的说道:今天天太晚了,你快回承光殿去休息吧!别来我这了,我要睡了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曦泽就开始用力踹门。他的力气极大,把门踹的一片响,云倾的心也跟着发抖,眼看就要抵不住了,云倾迅速扫视着,忽然看到柜子,便几步冲了上去,准备推柜子来抵门,可是才推了一点点,门就被曦泽踹开了,曦泽黑着脸走了进来。
云倾一见到他那张脸,就抖的不行,抬眸迅速扫视着哪里可以躲,最后没有办法了,躲到了chuáng底下。
曦泽几步跨到chuáng前,掀开chuáng单,望向底下缩成一团的云倾,怒道:你还躲到chuáng底下,躲的住吗?你给我出来!说着就伸手来抓云倾。
云倾大急,胡乱挥舞着手臂,张牙舞爪的说道:你别抓我,我会咬人的!
曦泽冷静的抓过云倾的手,死死的扣住,大力往外拉。
哎哟曦泽拉得太用力,云倾的头撞到了chuáng沿上,痛的大叫。
就这样,云倾被曦泽láng狈的拉了出来,死死的扣压在chuáng上,动也不能动。
曦泽冷着脸bī近云倾,怒道:燕云倾,你还想跑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捆起来,看你还怎么跑!
云倾赶忙说道:我没有
没有你会把那个萧人放在身边,没有你会往宫门跑?曦泽瞪着喷火的双眸,怒然吼道,你这个女人真是薄qíng,我与你夫妻十三载,儿子都有三个了,大的就要成婚了,小的才五岁,你说跑就跑,那夫妻qíng谊何在?就因为我封了你的侍女,你就这么对我,我都没有碰她,你还跑什么跑?啊?我养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待一人胜过待你,我给你的疼爱和宠爱是最多的!你怎么就是养不亲呢?
云倾委屈的说道:我没有跑,我真的没有跑,是那个奴婢带我去的,有刺客!真的有刺客追杀我,你快去抓刺客!
曦泽瞪着眼睛说道:哪里有刺客,我根本就没有看到刺客,你还想骗我?!难道我今天还制不住你吗?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着,就张开大嘴,朝着云倾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
云倾痛的大叫,眼泪一下子就漫了出来,云倾大哭着说道:我没有要走,真的有刺客,你为什么又不相信我了?你也说我与你夫妻十三载,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不要像在行宫那样对我,我不想让所有人看我笑话,你要是在那样对我,我就一根绳子吊死自己,我不活了,也没脸活了,丈夫都不相信我了,我还活着gān什么?我没有背叛你,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云倾哭的很是伤心。
美人的眼泪,就是最厉害的武器。
这一滴接一滴的泪珠,终究是起了作用!
曦泽松开口,赤红着双目望着云倾,死死的盯着她:你真的不是自己要跑?
云倾摇着头道:不是,不是,是那个奴婢带我去的,我差点就被她拐跑了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去见萧王?为什么要把萧王的人放在身边?难道不是因为对我不够放心,在给自己铺后路吗?我如此真心对你,一整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从来没有爱过别人一丝一毫,难道还换不回来你的死心塌地吗?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生气吗?!
云倾大震,眼泪已经不受控制了,仿佛全身都在发抖,她在一片虚浮中,说道:你以为我想见到萧王吗?萧国那么寒冷,我要是去,天天都是冬天,要怎么活?萧王临走之前传信来说如果我不见他,他就不走,我只好去见他,我去见他只想劝他放弃我,我豁出所有的一切来劝他,他才放手的,不然当时他会那么轻松的走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曦泽冷冷的哼着气,说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云倾吸了吸鼻子,说道:我怕你多心,所以不敢告诉你,我是不想再跟他有一丝牵连才会这样做的!
既然你不想跟他有一丝牵连,那你为什么还要把他的人带在身边?一直带了这么多年?曦泽又问道。
云倾解释道:那个奴婢会武功,可以保护我,之前有魅影要掐死我,就是她救的我,而且她会医术,她曾经给我一颗圣灵丹,说是萧国皇室的丹药,我生怀宇的时候血崩,命悬一线,神医把我弄醒之后,就是服了她给我的圣灵丹才捡回一条命,不然我早就死了,我没有想过要跟她走,否则我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一直待在你身边不动,要走我早就走了,不用等到今天!更不可能冒死给你生儿子!你给了我三个儿子,我把他们都当成我的命,那是因为,我深深的爱着你啊,我已经在未央宫扎了根,是绝不可能离开的,除非你赶我走,就算有人打死我,我也不会走的!
关于圣灵丹的来历确实是假的,但是说到最后,却是真qíng流露,如此真qíng告白,曦泽的脸上狠厉的神色一点一点的退去,他咽了咽口水,说道: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但是,你把那个萧人放在身边的事qíng实在是太过分,我必须给你一点惩罚,现在先将你禁足,看你表现,若是表现的好,我就放你出去,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有一点点不死心塌地,我一定让你好看!说着,就松开云倾,风一般的走了。
云倾这才大松一口气,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心悸之中回不过神来!
第689章 母子
翌日清晨起来,阳光正好,云倾动了动肩膀,还是有些疼,对着镜子一照,上面清晰的印个两排牙印,形成一个椭圆,他可真狠心,这么用力咬!
还好自己机灵,没有硬碰硬,否则,岂不是又跟行宫那夜一样?
真是怕了他了,动不动就要发疯!
云倾心里都是气,却又无可奈何!只怕自己再不从他,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自己,又只好把脾气都收起来,小心应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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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了,就不能去中宫请安了,云倾招呼好怀宇去上学,还没来得及用早膳,就见浅紫急匆匆的跑进来,说道:娘娘,睿王来了!
云倾赶忙迎了出去,只见承佑神色略显慌张的搓着手站着,见她出来,赶忙唤道:母妃
云倾拉了拉衣裳,生怕承佑看到牙印,还是和往常一样笑脸相迎,说道:承佑,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吃了吗?
承佑微微蹙眉,说道:今日早朝,父皇没说几句话就走了,我一下早朝,就过来了!他左右望了望,没有往下说下去。
云倾会意,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很快,宫人们就全部都退了出去。
承佑见他们都退gān净了,朝着云倾走了几步,急急的问道:母妃,听说你要逃出宫,去萧国,是真的吗?您不要儿子了吗?
云倾拿着帕子点了点双唇,说道:哎,不是,母妃没想走,当时有刺客追杀母妃!
承佑闻言一惊:有刺客?那母妃你没事吧?
云倾摇了摇头,说道:母妃没事,那个奴婢会武功救了母妃,只是,那个奴婢就拉着母妃一起跑,谁知竟跑到宫门去了!差点被那个奴婢拐跑了!都是那个奴婢弄出来的,母妃毫不知qíng,不过还好并没有出宫!
承佑闻言大松一口气,满是后怕的说道:吓死我了,原来是这样,这下,儿子可以放心了!儿子还以为你真的不要儿子了!
云倾又道:你是母妃的宝贝儿子,母妃把你养这么大,怎么可能会不要你?母妃哪里舍得?再说,怀宇才5岁,难道母妃会不管他吗?母妃不会走的,除非你父皇不要母妃,否则,谁也带不走母妃!
承佑闻言明媚一笑。
云倾放下帕子,望着承佑,莞尔一笑,说道:你都这么大了,马上就要成婚了,难道还离不开母妃?
承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而又哄道:虽然说儿子要成婚了,但始终是母妃的儿子,如果没有母妃时刻在身边唠叨和叮嘱儿子,儿子又怎么可能过的好?再说,儿子现在已经长大了,自然是要孝顺母妃的,儿子最怕的就是子yù养而亲不在,那就太悲凉了!
云倾闻言心头暖意融融,笑道:有你这么孝顺的儿子,母妃真是高兴!你看,母妃跟你一说,你就相信了,也不会多想,可是你看看你父皇,昨天母妃嘴巴都说gān了,他都不相信母妃,还要惩罚母妃,将母妃禁足,要不是母妃机灵,只怕现在就不能坐在这里见你了,你父皇昨天晚上又发疯了,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qíng来!
云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不好,承佑见状,肃了肃表qíng,说道:母妃,这件事qíng父皇确实做的有些过了,但是,你也是知道的,父皇最在乎的人就是你,父皇对你的在乎绝不亚于儿子,他只是太在乎你了,所以行为有些过激,但是出发点是好的,再说,他是帝王,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qíng的发生,那岂不是让他颜面扫地,让人笑话他连自己的女人也看不住吗?不过好在,父皇也没有刻意的为难母妃,现在只是有些误会没有说清楚,等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了,这禁足自然会解除的!
云倾啐道:哪里还有什么误会,我都说的清清楚楚了,他就是气我不该把那个萧人奴婢带在身边!
承佑也提起jīng神来,问道:是啊,母妃,儿子正想问您了,你怎么把那个萧人放在自己身边?儿子听说她是萧王的人啊!
哎呀云倾眉心一动,赶忙道,她是内务府送来的,来的时候,母妃也不知道她是萧人,是后来知道的,可是她会医术会武功,可以保护母妃啊,所以母妃就没有将她遣走,谁知,你父皇就不高兴了!
原来是这样!承佑道,只是,父皇本就敏感,像这样的误会其实是可以避免的,以后一定要多多注意,不要再把别人的人放在自己身边了!免得父皇又多心,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母妃!你可不要再触到他了!
云倾很不高兴的说道:他那么厉害,动不动就要发威,母妃哪里敢惹他?每天都过的战战兢兢的!就怕出错了!
承佑忽然凝起眉头说道:只是这件事qíng牵涉甚广,连夏相也牵扯在其中!
云倾闻言一惊,赶忙问道:夏相怎么会牵扯进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承佑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今天早上上朝的时候,我就没有看到夏相,下朝了一问,才知道父皇将夏相关了起来,好像是为了母妃的事qíng,具体什么qíng况,我急着来未央宫,还没有问清楚!
云倾闻言,脸色闪烁不定:好好的,怎么会牵扯到夏相?你快去问清楚这件事qíng!
承佑赶忙说道:母妃你先别急,这件事qíng,儿子会去问清楚的!
云倾十分认真的说道:现在母妃被禁足了,外面的事qíng也不方便知道,也不可以出去问,只能由你来帮母妃传递消息了,辛苦你了!
承佑微微一笑:母妃,我们是母子,不必如此客气!现在母妃禁足了,我会再去向父皇求qíng,解除母妃的禁足令的!
云倾微笑的点点头:你也多多保重你自己,母妃这边你不用担心,只是禁足,消息传递不太方便,其他的到没有什么!
承佑拱手道:那儿子先告退了,母妃好好休息!
云倾点了点头,亲切的说道:去吧!又对外面扬声道,蕊儿,送送睿王!
第690章 牢房
这边,祈夜来到刑部大牢,刑部尚书薛大人赶忙迎了出来,见了一个平礼,说道:神医来了啊!
祈夜望了望他,说道:我要见夏相!
这薛大人有些为难的说道:并不是在下不让神医见,只是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可以提审丞相,连问一句也不可以,所以,神医还是请回吧!
祈夜眉心一动,有些发怒的说道:我是来提审他的吗?我是来救他的,你怎么敌我都分不清楚?!还不快带我去见他,要是耽搁了,看你怎么向夏相jiāo代!
薛大人见祈夜发怒了,到底是不敢惹他,赶忙道:是,请随我来!
说着,就将祈夜带到了夏晚枫所关的地方。
狱卒打开牢门,祈夜走了进去,只见夏晚枫正在吃牛ròu面,夏晚枫对着薛大人挥了挥手,薛大人就带着狱卒下去了。
祈夜站在牢房中左右望了望,说道:你这说是在坐牢,还不是跟在家里一样,什么都不缺,被窝也都是新的,看起来很暖和,大清早的吃牛ròu面,还有酒,是不是太享受了一点!
夏晚枫放下筷子说道:这里本来就是我地盘,谁敢怠慢我?不怕我出去之后找他麻烦吗?
祈夜淡淡一笑:这里的人当然不敢惹你!
夏晚枫叹了口气,说道:再说,皇上有旨,不允许任何人提审我,也不许对我用刑,更加没有人敢动我了!
祈夜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的人可真是忠心,我差一点就进不来,要不是我发怒了,现在还在外面!
夏晚枫道:薛大人很小心的,你也别跟他计较!皇上到底是怒不可遏,否则,也不会将我关起来!
祈夜摇了摇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就到大牢来了,我昨天晚上见你没回去,就知道事qíng不妙!今天一问,你居然来了这里!
夏晚枫叹了口气说道:沐雪松在设计陷害我,皇贵妃身边有个萧人奴婢,昨夜想把皇贵妃拐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夏府的车夫居然驾着马车停在宫门外,车夫已经背叛了我,与那个萧人奴婢一起向皇上指认,拐跑皇贵妃一事是我主使的,这件事qíng大概是沐雪松向皇上报的信,接着四喜就带人在我房里搜出了一封信,那是一封伪造的信,上面印有萧国皇室的印信,信上说我爱慕的那个女子在萧王的手上,萧王要求我把皇贵妃带到萧国作jiāo换才会把那个女子还给我,我已经向皇上解释了,信是假的,没有做过拐带皇贵妃的事qíng,可是一时之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结果,我还是来了这里!
祈夜听着深深皱起眉头,眼神有些闪烁不定:这件事qíng怎么会这么复杂?你爱慕的女子在萧王手上,这么荒谬的事qíng,皇上怎么可能相信?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的推断啊!
唉夏晚枫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是没有这么多事qíng的,是之前的时候我爹把我不成婚的事qíng闹到皇上面前,皇上就问我为什么不成婚,我只好编了个谎,说我有个爱慕的女子已经离我而去,我为了等她回来,所以才一直没有成婚,可是谁想到这件事qíng居然被沐雪松知道了!还被他加以利用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祈夜眉心一动,凝神问道:难道承光殿有沐雪松的探子?可是,这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qíng了,怎么又被翻了出来?
夏晚枫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些年,沐雪松不是一直在逮我的把柄吗?这件事qíng虽然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但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利用,这一次,不就搬来使用了吗?
祈夜凝眉问道:你房里怎么会有那样一封信?
夏晚枫冷冷哼出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去的!
祈夜道:只是光凭这些皇上就相信你会这么做?
夏晚枫冷冷道:他们出宫的门是皇上秘密开在西南角的那个侧门,那个门只有我、你、御林军统领知道,所以皇上才疑心我,你说那个门,沐雪松是怎么知道的?
祈夜摇了摇头,半晌方道:会不会是他常在宫中行走,所以意外发现了?
夏晚枫紧紧皱着眉头说道:关键是,这件事qíng有个萧人牵扯进来,所以事qíng就变复杂了!
祈夜又问道:皇贵妃身边怎么会有一个萧人奴婢?
我还正想问你呢!夏晚枫拉长音调道,燕云倾身边为什么有个萧人?
祈夜闻言一滞,紧紧的皱着眉头,思索半天也没有头绪,道:我也不知道啊,当初她不是死也不跟萧王走吗?怎么会把萧王的人放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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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枫冷着脸道:要不是因为她身边有萧王的人,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qíng来,我就想不通,她把萧王的人放在身边想要做什么?
祈夜也不好再说,转移话题道:这件事,你派人去查了没有?
夏晚枫说道:我昨天一进来就吩咐了手底下的人去查,现在还在等结果!
祈夜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你知道那个萧人和车夫关在哪里吗?
夏晚枫回答道:就关在刑部大牢,但是,具体哪一间,我就不知道了!
祈夜道:我先去会会那两个人吧,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夏晚枫点点头,说道:刑部现在已经在审他们二人,你也可以去看看,就说是我的意思,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祈夜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件事qíng,关键还是得皇上相信,我会过他们之后,就去见皇上,你现在先耐心等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夏晚枫点点头,说道:好吧,你去吧!
然而,祈夜这边查案的事qíng进行的并不是很顺利,他去觐见曦泽,曦泽也不肯见他,他在曦泽这边说不上话,只好继续去调查这件事qíng。
第691章 令牌
第三天,仍然是个大晴天,承佑又来到未央宫,将事qíng的来龙去脉都说给云倾听,云倾听后皱着眉头说道:你父皇真是昏了头了,这种鬼话也相信!
承佑挑眉:母妃的意思是夏相是冤枉的?
当然是冤枉的!云倾眉心一蹙,望着承佑,斩钉截铁的说道,那个奴婢已经背叛了母妃,她说的话怎么可以相信?这夏相是满朝文武之中对你父皇最忠心的,谁也比不过他,怎么可能会背叛你父皇,这让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承佑想了想,说道:如果按照母妃的意思,那个奴婢已经背叛了母妃,她所说的话确实不可信!
云倾凝起眉头,十分认真的分析道:她先是想将我拐跑,又栽赃给夏相,难道是她在使离间计?难道她的目的不在母妃身上,而是为了离间皇上和夏相?她本来就是萧国的人啊!
承佑闻言,也跟着提起心神来,十分认真的说道:如果是这么说的话,倒是很有可能,而且,她已经成功了一半,父皇好像有些相信她说的话了!毕竟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夏相,所以对夏相很是不利,父皇才会将夏相关起来!这些可都是这个奴婢的功劳!
没想到她的居心如此叵测!跟在母妃身边这么久母妃都没有看出来!还中了她的圈套!云倾仔细的想了想,忽然倾身靠近承佑,有些神秘的说道:承佑,你想不想跟夏相有些jiāoqíng?这倒是个好机会!
承佑大概能猜出云倾的心意,却显得不在乎,若无其事的说道:儿子对夏相不敢兴趣!对于政事,儿子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父皇的认可!只是这件事qíng牵扯到母妃,所以儿子才关心,昨天,儿子去见父皇了,替母妃求qíng了,可是父皇根本就不听,儿子说不进去,只好寻别的法子给母妃解除禁足令!
他这是假清高,可是云倾偏偏就信,她的眼眸中全是赞许,点了点头,说道:母妃知道,你想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你的想法是好的,母妃也很钦佩,但若是在朝中有夏相帮忙或者提拔几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别看夏相现在身陷囹圄,等他出来了,在你父皇面前说话那可比母妃管用!他可是朝中最俱权势的人,多少人都巴不得做他的门生,这是一时难住,不然的话,他是最能在你父皇面前说的上话的人!
承佑赶忙顺着云倾的意思往下说道:若是母妃想救夏相,儿子可以去想想办法!
云倾莞尔一笑,继续说道:母妃的事qíng跟夏相是牵扯在一起的,救夏相也是救自己,这一次,母妃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就起身进了内殿。
不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用钥匙打开,取出里面的令牌,对承佑道:你身上有刀吗?先给我!
承佑闻言一惊:母妃要刀做什么?
快给我啊!云倾催促道。
承佑只好将自己的匕首jiāo给云倾,云倾拔出匕首,在自己的左手手腕划了一刀,鲜红的血液瞬间漫了出来,顺着云倾的手腕滴了下来,云倾赶忙把手移到令牌的上面,承佑大惊,赶忙抓住云倾的手,问道:母妃,你这是做什么?为了儿子,你也不用这么拼命啊!说着,就开始找东西来包扎。
云倾推开他的手,让血继续滴到令牌上,忍着疼,说道:这是萧王的令牌,代表的是萧王,那个奴婢看到这个令牌就会明白,你告诉她,如果她再不说实话,肆意离间晋国君臣,我就流gān自己的血,看她到时候捧着我的尸身如何向萧王jiāo代!
承佑掏出一块手帕,为云倾包扎好伤口,很是心疼的说道:母妃,你本来身体就不好,不可以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父皇要是知道了又会发怒!
云倾捂着帕子收回自己的手,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道:那奴婢嘴很硬的,不给她见点真东西,恐怕不会反口!再说,就这么点血,不要紧的!至于你父皇,他现在可没工夫来我这,说不定,他还在头疼夏相的事qíng呢!这一次,你可一定要将这件事qíng查清楚,只有事qíng都查清楚了,还母妃清白了,母妃才能走出这未央宫!
承佑赶忙说道:儿子知道了,母妃放心,这件事qíng就jiāo给儿子了!
云倾微微一笑,如清晨明媚的阳光,带着淡淡的柔和色彩,仿佛整个人都明艳起来,她依依的说道:承佑啊,你也要慢慢在朝中建立一些人脉,这样才可以帮助自己,有时候也需要人帮你说话,只要不是结党营私,弄小团体,你父皇都是允许的,再说,夏相是个正直的人,又最受你父皇器重,你可要跟他打好关系啊!
承佑点点头,说道:儿子都记下了,母妃就放心吧!只是这几天只能委屈母妃暂时待在未央宫了,儿子一有时间就过来陪母妃解闷!
云倾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你快去忙吧,记住,这令牌很秘密,不要让旁人看到了!最是不能让你父皇知道,这件事要私下里审!
承佑点点头,说道:知道了,母妃放心,儿子知道分寸,母妃就等儿子的好消息,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儿子先告退了!
云倾微笑的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承佑收好令牌来到刑部大牢,刑部尚书薛大人赶忙迎了出来,客客气气的说道:拜见睿王殿下!
承佑赶忙笑脸相迎,客客气气的说道:薛大人辛苦了,快免礼!
谢王爷!薛大人站直了身子,说道,不知王爷现在到这刑部来,所谓何事?
承佑左右扫视了一圈,见狱卒都站得远,凑近薛大人,说道:最近这段时间,薛大人审夏相的案子,不知有何进展?
第692章 反口
薛大人的眸光闪了闪,他摸不清承佑的来意,有些迟疑的说道:这件事qíng是皇上jiāo代下来的,牵涉到皇贵妃,我自然不敢怠慢,只是,皇上有言,任何人都不可以提审夏相,所以我也只是审审那个萧人奴婢和车夫,但是两人的嘴都很紧,都几天了,也没有松口!
承佑自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赶忙说道:夏相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然除了父皇,谁也别想问一句,这还好是在刑部你这里,若是去了大理寺,恐怕就会有人刻意为难,其实本王也觉得这件事qíng不会是夏相做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在父皇面前说不上话,否则,这种顺水推舟的事qíng,本王又何乐而不为呢?
薛大人见他这么说,暗暗放下心来,赶忙奉承道:王爷有此心,我替夏相多谢王爷,想来有王爷从中调解劝和,一定能将夏相早日救出这里,只是,太辛苦王爷了!
哎承佑赶忙谦虚道,本王不过说个话,哪里能与薛大人相比?薛大人可要照顾好丞相啊!千万不要怠慢了丞相啊!
薛大人赶忙拱手道:是,请王爷放心!
承佑又扫视了四周一圈,又问道:不知薛大人将那个萧人奴婢关在哪里了?审了这么多天不吐口,看来是要另外用些法子了,本王既然来了,不如就让本王去试试吧!说不定就可以为薛大人分忧!
薛大人想了想,既然承佑已经挑明来意,不是来作对的,只是见个奴婢,倒是不妨事,于是道:那就辛苦王爷了,这原本是我的事qíng!
承佑笑呵呵的说道:大家同朝为官,不用这么客气!
薛大人伸出手,说道:王爷请随我来!
于是,就将承佑带到了翠娜关押的地方,并命令狱卒将门打开,承佑对着薛大人微微一笑,薛大人会意,赶忙道:王爷请自便,我先去忙了!说着,就带着狱卒退下了。
承佑见他走远了,方抬目扫向翠娜,只见她全身上下挂彩不少,jīng神也有些萎靡,一动不动的瘫软在地上,承佑走近她,蹲下身子来,问道:你可认得本王?
翠娜冷冷一笑,说道:你什么都不用问了,就是夏相命我将皇贵妃带出宫去的!
果然嘴硬,承佑冷哼一声,拿出那块令牌送到她的面前,问道:那你可认得这块令牌?
翠娜死水般的眸子在见到令牌的时候,终于有了生机,她微微撑起身子,下意识的说道:拜见主上!
承佑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是认得,在你真正的主子面前,你难道还不说实话吗?
但是她仍然嘴硬:我只会对萧王一个人说实话,不会对你说什么!
承佑毫不在意,冷哼道:你当然什么都不用对我说,不过,你要弄清楚你现在的主子是谁?是那个收买你的人还是皇贵妃!他又拿着令牌往翠娜面前送,冷冷的说道,看清楚这个令牌,你知道这上面的血是谁的血吗?是皇贵妃割破自己的手腕流下来的血,你背叛皇贵妃,已经给皇贵妃带来了伤害和困扰,她十分的震怒,若是你还一味的坚持下去,不肯说出实话,致使皇贵妃一直受难,她说了,她要放gān自己的血,直到生命的尽头,等到那时,皇贵妃因你而死,你又要如何向萧王jiāo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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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娜瞪大了双眸,虽然监狱的光线并不是很明朗,但是,她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令牌上的血,那如一条卧龙一般盘旋在令牌上的暗红色深深刺痛了翠娜的神经,这比让她受刑更加的难过,她的脸上现出yīn狠的神色来:主上命我好好的保护皇贵妃,若不是我在为先王祈福的时候,身份被沐雪松发现了,他威胁我替他办事,我又怎么可能背叛皇贵妃?
承佑满是魅惑的说道:皇贵妃因为这件事qíng,被我父皇禁足了,心qíng很是郁闷,现在只有你才可以救出皇贵妃!难道你还不肯说实话吗?皇贵妃是什么xing格,你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也不用我多说了吧,她说的出就做的到!
翠娜一忍再忍,终是说道:没错,那个刺客是假的,我是故意受伤带着皇贵妃往那个侧门跑的,其实并不是真的要带走皇贵妃,因为早就会有人给皇上通风报信,车夫已经被沐雪松收买了,他的家人都在沐雪松的手上,你可以去查,还有那封信也是伪造的,萧国皇室的印信是我刻出来的,沐雪松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目的就是栽赃给夏相,离间君臣!
她终于吐口了,承佑很是满意,他收好令牌对翠娜道:还会有人来审你的,你就按现在说的如实jiāo代,免得再受皮ròu之苦!
承佑最后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刑部大牢。
翠娜最终在刑部如实招供,承佑派人去追查车夫的家人,果然发现在沐雪松手上,承佑将车夫的家人救了出来,车夫也终于说了实话,两个证人都在刑部大牢招供了,消息传到承光殿,曦泽龙颜大怒,命人去传沐雪松来见他!
沐雪松已经提前知道了风声,战战兢兢的下跪道:微臣叩见皇上!
曦泽愤怒的将供词全部扔到沐雪松的面前,怒斥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沐雪松只扫了一眼,就后脊梁战栗不止,他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说道:皇上冤枉啊,这些都是屈打成招!
如何屈打成招?曦泽愤怒的说道,这些都是朕的人审出来的,难道还会有错?难道你敢质疑朕的威信?
沐雪松赶忙说道:微臣不敢,只是微臣也没有想到事qíng的经过是这样的,这些都是那个萧人奴婢弄出来的,微臣只是来传信的,并没有参与其中啊,请皇上明鉴!
曦泽yīn狠着脸,怒然说道:你不必在朕面前狡辩,他们已经在狱中招供的清清楚楚,整件事qíng就是你指使他们做出来栽赃陷害夏相的,你现在还敢在朕面前推脱,你当朕是傻子吗?
第693章 君臣
沐雪松的额前渗出一抹细汗,隐隐潜伏着,他垂着头,说道:微臣不敢!
曦泽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显然是怒到极致,他的脸上风起云涌,沉声说道:沐雪松你真的好大的胆子,拐带皇贵妃在先,栽赃诬告夏相在后,你竟敢如此戏弄朕,你可知,你犯的是欺君的死罪?信不信,朕现在就治你的罪?
所有的一切原本是瞒的密不透风的,他到现在还弄不明白究竟是哪一环出了差错,但是此刻,却是真的战栗不止,他微微垂着头,谨慎的说道:皇上息怒,微臣一时不察,传递了错误的消息,致使皇上判断失误,是微臣的错,但是微臣真的没有刻意欺骗皇上啊!而且,微臣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拐带皇贵妃,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qíng来,还请皇上相信微臣
够了!曦泽愤怒的打断道,你不必再在朕面前狡辩了,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朕念在你父亲的功绩上,不追究你的欺君死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将你贬为正四品偏将军,禁足思过一个月,另罚俸禄半年,你给朕回去好好的思过,若是还敢有下次,别怪朕不念君臣之qíng!
沐雪松闻言面如死灰,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敢再说什么,抱拳道:是,微臣多谢皇上开恩,微臣告退!
等到他走远了,曦泽又迅速写下一道圣旨,朝着外面喊道:四喜,进来!
四喜赶忙进来待命:奴才在!
曦泽将圣旨jiāo给四喜,说道:现在,你亲自去刑部大牢接夏相出来,记得要多说些好话,客客气气的,同时,也代朕表达歉意,你可明白?
四喜赶忙说道:奴才明白,请皇上放心!说着,就接过圣旨往回走。
曦泽在他身后说道:朕现在特备下一席好酒为夏相接风,你记得请他来!
四喜赶忙转身说道:是!
四喜来到刑部大牢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夏相指使奴才拐带皇贵妃一事,经朕查明,纯属诬陷,特免去一切处置,迎爱卿出狱,还望爱卿珍重!朕心挂念!
夏晚枫大声的叩首谢恩:微臣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喜笑呵呵的说道:丞相大人快请起,真是恭喜丞相大人了,终于得到清白了!
夏晚枫站起身来,还是如往昔一般修长挺拔,并没有受到牢狱一丝的gān扰:公公客气,还要多谢公公来传旨!
四喜仍旧客客气气的说道:这段时间,丞相受苦了,皇上心里很过意不去呢!所以,一查明事qíng的真相,就立刻命奴才来传旨了!
夏晚枫笑道:也没什么,本丞相在这里吃饱喝足,什么事都不用做,有的人怕是要气的撞墙了!
就在这时,薛大人忽然凑过来说道:恭喜丞相大人,真是皇恩浩dàng还丞相清白,丞相可千万不要忘了去向皇上谢恩,这次的事qíng都是小人弄出来离间君臣的yīn险计谋,丞相可千万不要中计啊!
夏晚枫转头望向薛大人,心头暖意闪过,他拍了拍薛大人的肩膀,说道:多谢你好意提醒,你说的没错,本丞相现在就随四喜公公去向皇上谢恩!
四喜适时的说道:丞相大人,皇上已经备下上好的酒席给丞相接风,丞相请!
夏晚枫微笑的说道:有劳公公了!
夏晚枫随着四喜一路来到承光殿,酒席已经摆好了,曦泽见到他赶忙唤道:晚枫,快过来坐!不必行礼了!
夏晚枫还是对着曦泽一拱手,恭恭敬敬的说道:微臣多谢皇上恩典!
曦泽赶忙道:快过来吧!宴席都已经备好了!这酒不错,你来尝尝!
谢皇上!夏晚枫在曦泽对面坐下,还是一如往昔,笑如chūn风。就好像没有去大牢走一遭一样!
曦泽给夏晚枫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说道:来,gān了这一杯!
夏晚枫赶忙拿起酒杯与曦泽相碰,然后一饮而尽。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晚枫,这一次,你受苦了!
夏晚枫放下酒杯,笑呵呵的说道:皇上言重了,这一次,微臣还真没有受苦!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提审微臣,也不可以用刑,来微臣面前问一句的人都没有,每天都送了酒菜过来,微臣在牢中吃饱喝足,还没事可做,偷了个懒,好好休息了几天而已,微臣还要感谢皇上给微臣放假呢!
他说的客气,曦泽的脸色也见好,曦泽深吸一口气,说道:牢里的事qíng,朕是知道的,事qíng没有查清楚之前,朕怎么会苛待你?其实朕并不是不相信你的忠心,只是当时朕真的是太生气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朕只好暂时委屈你,当做权宜之计,你可明白?可会怪朕?
夏晚枫赶忙道:皇上,这本来就是别人的离间计,微臣要是怨怪皇上,那就是傻傻的中了别人的jian计,皇上,您亲自提拔的丞相怎么会那么蠢?怎么会看不出来,皇上多心了,臣在牢中一点也不担心,以皇上的圣明,自然能将事qíng全部查清楚,微臣只要好好等着就行了,所以,微臣每一天都在放松休息,什么也不用做,因为,微臣相信皇上!咱们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曦泽十分宽慰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次的事qíng,还全靠承佑有办法让那个奴才说实话,承佑大了,也能替朕分忧了!
夏晚枫笑了笑,说道:是该多多感谢一下睿王殿下,他能为皇上分忧,微臣也替皇上感到高兴!
曦泽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承佑的长进确实比较大,但是还是缺乏历练,但是正直是很重要的,也是朕所看重的!
夏晚枫笑道:历练还怕没机会吗?只要皇上放的开手,多的是机会!
曦泽忽然凝眉,说道:这一次的事qíng,朕只是贬了沐雪松的官职,并没有重处,你可知朕之心?
第694章 帝王
宫人早已全部退尽,殿内就只剩下他们君臣二人。
殿中静的可以听见铜壶滴漏那单调而绵延的音质,幽幽的盘旋着,彼此的呼吸声是如此的明朗,越是静,越是可以检验一个人的沉稳。
作为曦泽身边位分最高的臣子,揣测君心是首要的技能,懂得进退,会察言观色,才是在朝中立足的根本,夏晚枫怎么可能不明白曦泽的心意,就以他的心智,只要稍微看一眼,根本就不需要曦泽来提醒,曦泽在想什么就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笑的很无害,仿佛海水一般gān净透明,又像一只狡黠的兔子,身上没有一根刺,全是柔软的绒毛。
他给曦泽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拿起酒杯,碰了一下曦泽的酒杯,仿佛是一位极度默契的老友,眸底闪过的那稍纵即逝的jīng光,显得暗沉却无法忽视,他压低声音说道:皇上的心意,微臣当然明白,微臣不是那等逞一时意气的人,皇上能忍多少,微臣就能忍多少,皇上能忍多久,微臣就能忍多久,沧州的兵权还没有卸下来,始终拖皇上后腿,让皇上投鼠忌器,这些年,沐雪松仗着自己父亲的兵权,越来越放肆,甚至想要独揽朝政,称霸朝野,打压的最多的就是微臣,可是,微臣是皇上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是何居心,也不必臣多做赘述,微臣当然始终和皇上站在一起,同进同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这样dòng若观火的把话题挑开,不动声色的排挤对手,狐狸最聪明的不是什么都自己动手,而是懂得假借老虎的微风,震慑他人,曦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瞬间,脸上现出yīn狠的神色来,他低沉的声音幽幽的盘旋开来:晚枫啊,有人就是喜欢在老虎的身上拔胡须,朕最见不得的就是那些以为老虎已经睡着了,而肆意妄为的人!前朝又有祸患了,可是朕不希望傅氏之祸再度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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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枫了然一笑,十分镇定的又斟了一杯酒,放下酒壶,轻轻的摩挲着,十分淡定的说道:皇上放心,沐雪松差傅氏还有段距离,他不懂得隐藏,不像傅氏,总是把自己藏起来,越是这样的人,反而越容易逮到他的把柄!动不动他,不过就是皇上一句话,最重要的兵权在守星手上,守星是誓死效忠皇上的,谁也无法动摇,他沐雪松手上的兵都是闹着玩的!不足为虑!
曦泽放下酒杯,几分沉稳,几分凉薄:沧州的十万大军在沐丞姜的训练之下都成了jīng锐,个个以一当十,又久经沙场,作战经验丰富,一旦进入京城,御林军和禁卫军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你可知朕顾忌的在哪里?
夏晚枫点了点头,眸底映现出令人琢磨不透的光彩来,他慢悠悠的声线仿佛只是在跟曦泽拉拉家常:那就别让他们进京,让他们都在边关为保家卫国而裹尸疆场,也算他们死得其所,朝廷没有白养他们,一个都不要回来!
曦泽脸色狠厉的神色没有退去分毫,反而平添了一份悚然之色,像鬼魅忽然悄无声息的飘了过来,dàng人心魂,他忽然倾身靠近夏晚枫,眸底亮出jīng光,低低的说道:可是朕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沐丞姜回京种田,你有办法让他的军队一个都不回来?
夏晚枫高深莫测的笑着,仿佛有yīn风阵阵,扫的人毛骨悚然,那锐利的目光一闪,就仿佛有一道闪电直直的划过,亮出骇人的光晕来:想要分化他的兵权,当然要从长计议,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也缺一个契机,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借萧国的手消耗他的势力,不过现在北部边关很太平,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机会,但若是皇上已经确定了要让沐丞姜回来,臣可以给皇上找个借口!
曦泽夹了一块鱼ròu放到自己的盘子里,又用筷子夹起来,悬在半空中,眯着眼睛问道:朕要他们沐氏父子这样,你明白吗?
那就是人为鱼ròu,我为刀俎!
夏晚枫坚定的说道:微臣明白,一定让皇上如愿!
曦泽满意的放下筷子和鱼ròu,又换了个脸色,和颜悦色的说道:这几天委屈你了,作为补偿,朕决定赏你huáng金千两,俸禄翻倍!
夏晚枫笑如清风,淡淡的说道:皇上,您不必跟臣客气,臣真没受什么苦!皇上的安排,臣心里都明白,自然是要配合皇上的,您不用心里过意不去,再说,您赏给微臣的金银,已经足够微臣吃一辈子了,这次就别赏了,皇上若是觉得国库充盈了,不如减免一成赋税,这样老百姓都欢喜了,民心自然归向皇上,等到那时,皇上想要一展宏图自然一呼百应,事半功倍!
曦泽十分欣慰的笑了,眼眸中闪过赞许,他点了点头,说道:你果然是个爱民的好丞相,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老百姓,连朕的赏赐也不要,好吧,赋税减免一成之事,朕会考虑的,不过,朕现在开的是兄弟之宴,不说政事!
是是是!夏晚枫赶忙说道,都怪臣不好,坏了皇上的雅兴!这些事还是留到朝堂上再议吧!
曦泽又道:吃菜,都快冷了!
夏晚枫笑呵呵的说道:是,皇上也吃!
曦泽一边吃一边问道:晚枫,朕的儿子成年的就只有睿王,也已经入朝有一段时间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夏晚枫想了想,谨慎的说道:睿王殿下中直正义,爱憎分明,孝顺皇上,也懂得为百姓着想,很是不错!
这样好听的官面话,他自然会说。
曦泽微微凝眉:朕是想问你,他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朕是他父皇,有时候也不能看的太全面,你也不用太顾忌朕的面子,现在没有其他人在,你但说无妨!
看来这官面话不太好用,夏晚枫顿了顿,说道:皇上确定要臣说实话么?
第695章 旧事
曦泽眉心一动,认真的说道:自然,难道朕还会怪罪你不成!有什么就说什么,别藏着!
夏晚枫斟酌着字句,谨慎的说道:睿王殿下是皇上的长子,是众位皇子中最先封王的,又一直是在皇贵妃的疼爱下长大,难免有些年轻气盛,他足够自信,表面谦虚,实则有些好高骛远,还是太年轻的缘故,只要多历练历练,吃些苦头,自然会有许多的长进,他本身,是个极聪明的人,就看皇上肯不肯放手让他去吃苦了!
这个评价其实是中肯的,曦泽闻言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他是在皇贵妃的溺爱之下长大的,从来没吃过苦!
可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是古话,还是得经历才行!
曦泽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可以再继续这样溺爱下去了,该放手让他去锻炼了,可是,他都要成婚了,皇贵妃还在溺爱他!朕管不住!
夏晚枫道:皇上,总会有机会的,你不用担心,慢慢来!他现在出宫去住了,什么事qíng都得自己动手去做,会慢慢适应独立的!
曦泽又倒了一杯酒,道:来,再gān一杯!
夏晚枫赶忙倒酒碰杯,一饮而尽。
曦泽放下酒杯,忽然说道:晚枫,你说过的,你等的那个女子超过两年不回来你就考虑别的女子,现在都六年了,她还是没有回来,可是你的终身大事怎么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怎么又忽然提起这件事?
曦泽微微蹙眉,又接着说道:你一直不娶妻,总有人拿来做文章,朕看着很是头疼,你现在也是王爷了,怎么可以一直没有王妃?也不能总是没有人在你身边服侍你吧?朕还准备给你挑个不生事的人去服侍你,然后再给你赐座王府,让你一个人舒舒服服的住,你觉得怎么样?
别别别夏晚枫赶忙说道,皇上,您可千万别这样,我可享受不起!
曦泽凝眉,说道:朕怕夏府太小了,住那么多人,挤到你,想给你换个大地方!
夏晚枫赶忙回道:不用了皇上,不用那么铺张làng费,您已经很厚待臣了,别人都眼红呢,要是再赐座宅子给臣,岂不是让别人更眼红臣?这群人可经不起眼红,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呢?微臣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
曦泽白了他一眼,啐道:你是朕的丞相,什么夹着尾巴做人,说出来不怕丢脸!朕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夏晚枫笑嘻嘻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皇上的脸面在这呢!
曦泽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朕跟你说正经的,你不要嘻嘻哈哈的,你赶紧娶个王妃,朕再也不想看到别人拿这件事做文章了!朕看着就心烦!
夏晚枫苦着脸说道:皇上,您就别bī臣了,臣真的不想娶妻,臣都快四十了,都老了,还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臣?臣现在要是娶妻,娶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回去,他们保证都说臣老牛吃嫩糙,糟蹋人家姑娘,到时候又是一通是非!
曦泽瞪着眼睛,十分不悦的说道:叫你早点你非拖着,现在娶也不是,不娶也不是,你现在是一个人自在惯了,不想被束缚了,所以找这么多借口,你以为朕看不出来吗?可是你怎么一点都不为自己打算,半个儿子也没有,将来老了看谁在你chuáng前服侍你!你看看朕,儿子都要成婚了,皇子公主一大群,你却还是孤身一人,这些京城的小姐你都看不上,难道你想娶朕的公主?可是朕的公主才十二岁,如何能嫁人?
夏晚枫拉长了音调说道:皇上,臣哪里敢觊觎公主啊?臣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不想这些事qíng了,也不想耽误人家姑娘,您就别为臣费心了,臣向你保证,再也不会有这些事qíng了!臣一定谨慎!
曦泽长长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朕说多了,你又会嫌朕啰嗦,不说又不行,你是朕的丞相,怎么这么不让朕省心?
夏晚枫拿起酒杯,说道:皇上来,我们喝酒,这菜不错,皇上快吃!
曦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朕跟你说正经的,你就打岔,你为官一直很正派,本身没有什么把柄,就这一件事,朕也催你好多回了,你总是不放在心上,朕不喜欢你有什么软肋握在别人手上,这对你、对朕都十分的不利,也不是朕希望看到的!
夏晚枫笑了笑,夹了一块鹿ròu放到曦泽的碗里,赶忙安慰道:皇上,您放心吧,只要您一直相信臣,这不会是臣的把柄!臣不怕他们!
曦泽摇了摇头,说道:光朕一个人相信你还是不够,别人总是说三道四的,朕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不能将就一下,非要等那个女子回来?
夏晚枫笑道:皇上,您的感qíng可没将就,皇贵妃在您身边呢,臣也跟您一样!咱们是一路人!快吃吧!哈哈
曦泽白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从承光殿出来,夏晚枫在家中稍微收拾了一下,带上重礼来到了未央宫,拱手道:拜见皇贵妃!
云倾端坐在宝宸殿最上首,虚扶了一把,笑意盈盈的说道:夏相快免礼,请坐,来人,上最好的茶!
谢娘娘!说着,就在云倾的左手边坐下。
很快,宫人便呈上刚沏好的雪顶含翠!
夏晚枫伸手接过,只是揭开茶盖闻了一下,便笑意盎然,赞道:娘娘这的茶,果然是好茶,这应该是今年的新茶吧!
云倾嫣然一笑,美艳的红唇弯出迷人的弧度,依依说道:夏相来了,本宫自然是要盛qíng招待,用的都是最好,怎么能怠慢呢?
夏晚枫放下茶盏,微微一笑,眸底全是柔和的淡然,他抱拳说道:娘娘实在是太客气了,其实今日来,微臣是要郑重感谢娘娘的搭救之恩!
第696章 谢恩
云倾拿着帕子,道:不是本宫救你,是睿王救你,夏相谢错了!
夏晚枫放下双手,淡淡一笑,犹如微风拂面,chuī绿方圆百里:娘娘,睿王固然是要去谢的,毕竟一直是他在跑,可是,睿王入朝也有些日子了,臣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能够让那个萧人奴婢真正反口的人,只可能是娘娘,睿王恐怕还做不到,微臣不会谢错人的!
云倾放下帕子,微笑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丞相果然聪慧!
夏晚枫又接着说道:聪慧的是娘娘,能不出未央宫就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救微臣出监牢,娘娘睿智,微臣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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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今日的容颜描摹的很是jīng致,犹如画中仙,她莞尔一笑的风姿,犹如万千桃花齐齐绽放,绚烂而至美不胜收,她轻启朱唇,说道:本宫知道,丞相是清白的,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qíng,当然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本宫可不想看到小人得逞!
夏晚枫继续回道:娘娘正义伸手援助,实在是暖人心扉!只是事qíng都已经真相大白了,一切都是沐雪松的yīn谋,娘娘也是被冤枉的,怎么还没有解除禁足?
云倾闻言一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略显尴尬的说道:皇上还在生本宫的气,现在气没还没消,这一时半会的,只怕是不会把本宫放出来,本宫也无可奈何!让夏相见笑了!
夏晚枫眼眸闪了闪,有些迟疑的说道:皇上生气,可是因为那个萧人奴婢?
云倾默然不语。
夏晚枫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娘娘,皇上是帝王,难免多疑,君心其实难测,您身为后妃,想要维护住君心需要多多注意啊,皇上最看重的是忠心,这些惹人猜忌的事qíng,你可千万别再做了,微臣相信娘娘对皇上的忠心,但是皇上难免心中有疙瘩,萧王本来就皇上的一块逆鳞,以后和萧王沾边的事qíng,您可千万不要再触碰了,否则,娘娘就是清白的,也说不清楚了!一定要时时谨慎小心啊!
云倾莞尔一笑,说道:多谢夏相好意提醒,本宫都记下了,只是这次因为本宫给夏相带来了麻烦,本宫心里也很过意不去,委屈夏相了!
夏晚枫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什么,微臣没受什么委屈,不过就是休息了几天,娘娘不要放在心上,只是,微臣多说了这几句,还请娘娘不要嫌弃微臣啰嗦!
怎么会?你是好心,本宫很是感激!云倾微笑着,眸底一片柔和。
夏晚枫接着问道:那是否需要微臣从中劝和,为娘娘解除禁足令?
云倾微笑的摇了摇头,说道:夏相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你本是丞相,还有很多事qíng要忙,本宫这点小事,实在不好意思拿来烦丞相,丞相不用为本宫担心,没事的!云倾顿了顿,又忽然凝眉说道,只是本宫有件事qíng想要请夏相帮忙,不知道夏相是否有时间?
夏晚枫提起jīng神来,说道:娘娘,您救过微臣两次,说起来,是微臣的大恩人,您的恩qíng,微臣一直铭记在心,您有什么事qíng,但说无妨,只要是微臣能办到的,自然不会推迟!
云倾斟酌着字句,小心的说道:承佑初涉朝堂,很多地方都不熟悉,不知夏相是否能抽出一点时间教导一二?
曦泽果然没有说错,都要成婚了,云倾还要溺爱,夏晚枫心下摇了摇头,当然也不会拂了云倾的面子,笑着说道:娘娘客气了,其实睿王殿下很是聪明,微臣也谈不上教导,若是能帮忙的地方,自然会帮的,请娘娘放心!
云倾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多谢夏相了!还请夏相多多费心!
不客气!说着,又转头指着自己带来的礼物说道,微臣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一点薄礼,只是聊表心意,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云倾抬眸扫去,礼物分量很足,云倾莞尔一笑:多谢夏相了,实在是太客气了,来坐坐喝喝茶就可以了,不必带礼来!
夏晚枫站起身来,说道:今日已经打扰娘娘良久了,微臣就不多待了,还请娘娘多多保重!微臣告退!
云倾赶忙说道:夏相慢走,来人,送夏相!
翌日傍晚,曦泽来到未央宫,怀宇一见到曦泽,就扑了上去,大声的喊道:父皇
乖儿子曦泽搂着怀宇坐下,左右仔细望了望,问道,几天不见,你好像又变重了!哈哈
怀宇见到曦泽高兴的又蹦又跳:父皇,我好想你啊,怀宇最喜欢的是父皇
这句话已经成了他的口头禅,每天都要拿出来说几遍。
曦泽摸了摸怀宇的脑袋,笑着说道:怀宇真乖,不愧是父皇的儿子!
曦泽忽然拉着怀宇往自己面前送,认真的问道:怀宇,你母妃今天乖不乖?
云倾闻言,挑眉望去,哪有这样问的?
怀宇笑嘻嘻的说道:乖,没有打屁股!
曦泽闻言哈哈大笑。
怀宇忽然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问道:父皇,你那天为什么不理我?
哪天?
就是那天晚上啊
曦泽想起来了,气鼓鼓的说道:还不都怪你母妃,你母妃不听话,父皇教训她呢!
那你打她屁股了吗?怀宇天真的问道。
曦泽赶忙回答道:打了,狠狠的打了!
怀宇高兴的又蹦又跳:哦,父皇打母妃屁股了哦
云倾皱眉,啐道:你这个不孝子,母妃被打屁股了,你还这么开心,简直是白养你了!
曦泽抱着怀宇,反啐道:谁要你老是打我儿子屁股,怀宇,你母妃不乖,快去打她屁股,有父皇给你撑腰,不怕!
怀宇立刻大声的说道:好!说着,就笑嘻嘻的跑到云倾的身后,准备打她屁股。
第697章 玩味
云倾见状,不禁瞪大了双眼,反过身来,怒道:你这个不孝子,还敢真的来打我屁股,真是反了天了,你给我站住,不许动!
怀宇只觉得好玩,他才五岁,哪里懂得孝不孝的,反正有曦泽给他撑腰,他也不怕,他眯着眼睛,高兴的说道:打母妃屁股!哈哈打母妃屁股说着,又跑到云倾的后面,云倾又转过身。
怀宇跑的贼快,围着云倾不停的跑,云倾转的头都晕了,耳边传来曦泽放肆的笑声,云倾气得柳眉倒竖,一把抓起怀宇,将他铺到自己的膝盖上,在他的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怒然说道:还要不要打母妃屁股?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屁股打得开花?!
怀宇拼命的挣扎,云倾死死的拉着他,他挣不脱,于是哭了起来,大叫道:父皇,母妃又要打我屁股快救我
曦泽本来在看戏,这下戏没得看了,不禁拉长了脸,说道:你快把我儿子放下来,你不许打他屁股!
云倾狠狠的瞪着他这个始作俑者,就是不撒手。
曦泽见状,瞪圆了眼睛,用命令式的口吻说道:你没听见我的命令吗?还敢瞪我,还不赶快放了我的儿子!要是再不放了我儿子,我就好好的惩罚你!快放他下来!
云倾无奈,只好撒手。
怀宇没了束缚,从云倾的膝盖上爬下来,跑到曦泽面前,摸着自己的屁股,哭着告状:父皇,母妃又打我屁股都打开花了
云倾没好气的啐道:就轻轻打了一下,哪里开花了,一点都不疼!
怀宇生怕曦泽不相信他,跳起来说道:疼,开花了父皇
曦泽狠狠的瞪了云倾一眼,拉过怀宇的手,满是心疼的说道:儿子乖,不哭,待会父皇一定好好的惩罚你母妃,给你出气,现在先不哭了啊,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动不动就哭的,快别哭了父皇给你好东西!
怀宇这才停止了哭泣。
曦泽拿出帕子给怀宇抹了抹眼泪,对着下面扬声说道:来人,把东西拿来!
很快就有宫人呈上一只木质的鸟,刷着白漆,做的活灵活现的,曦泽将鸟儿拿过来,放到怀宇面前,说道:这是父皇特地给你寻来的鲁班鸟,底下有个机关,你看,只要父皇触动机关,就像这样他伸手扭了扭下面的机关,把鸟放到地上,说道,它就会动了!
怀宇抬眸望去,放在地上的鲁班鸟真的拍着翅膀缓缓的往前走,就好像是一只真鸟。
怀宇见状高兴的欢呼起来:他会动,真的会动,好好玩!
可是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来不动了,怀宇摸了摸他,催促道:快走!可是它还是停在地上一动不动。
怀宇满是疑惑的望向曦泽,睁着大眼睛说道:父皇,它怎么又不动了?让它动啊!
曦泽微笑的抓起鲁班鸟,对怀宇道:只要在触动机关,它就会动了,现在,父皇教你怎么触动机关,你看,这下面有个旋盘,扭一下就行了,你试试!
怀宇接过鲁班鸟,小心翼翼的扭了一下机关,然后再将鸟放到地上,它又开始扑着翅膀前进了,怀宇乐的大笑。
曦泽放开怀宇,问道:儿子,好玩吗?
怀宇大声的说道:好玩!好玩!谢父皇!
曦泽微笑道:这鲁班鸟就送给你了,你就玩一会儿,不要太晚了,准备睡觉了!
怀宇笑嘻嘻的追着鸟跑,已经没功夫跟曦泽说话了,曦泽对着下面道:你们照顾好七皇子,待会就带他去睡觉!
是,奴婢遵命!宫人们很快就追着怀宇出去了。
曦泽抬眸环视一圈,见云倾不在,便起身朝着内殿走去,推开内殿的大门,只见云倾正坐在chuáng上,曦泽赶忙示意殿中站着的宫人都出去,自己走到云倾旁边坐下,满是玩味的望着云倾,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那样子仿佛在说,看你在我手掌心里能翻出什么花样来?还不是被我套牢了?
曦泽满是轻佻的问道:皇贵妃,这几天我没有过来,你都在gān什么?
云倾微微垂下睫羽,望着自己的手,低低的说道:我带儿子啊!
曦泽又挑眉问道:有没有瞎折腾?
云倾摇了摇头,嘟着嘴,说道:我规规矩矩的带儿子,哪有瞎折腾什么?
难道你不想到外面去?
这是故意气她吗?云倾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想,我很安守本分,哪里也不想去,就在家里守着儿子,只要他不乱跑就行了!
曦泽又道:我把你禁足几天了,你看起来心qíng挺好的啊,面色也很红润,好像还长胖了一点点,是因为经常有人来未央宫给你做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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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笑嘻嘻的说道:莲荣华来过两次,承佑几乎天天都来,我一点也不闷!
曦泽拉长了音调说道:怪不得!这么多人来给你做伴!看来你日子过的不错啊,哪里像是在受惩罚,要不要我把未央宫的大门给你封住,让谁都进不来!
这就是故意使坏了,云倾赶忙道:别,我要见儿子,你可不要这样!
曦泽直直的望着他,有些不悦的说道:你是要见儿子啊,不是要见丈夫啊,看来你还不是那么死心塌地啊!都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对你太松了吧!要不要管严一点?
云倾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是的,都见,都见!我都喜欢!都一样的!
口似心非!不会心里还怨我把你关起来了吧!曦泽忽然环视了周围一圈,漫不经心的说道,我问你,你思过了没有?
思什么过?云倾这一句回的很快,眼眸中全是疑惑。
恩?曦泽眉心一蹙,拉长音调,十分不悦的说道,你没有思过?还问我思什么过?怎么,你还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了?
第698章 儿子
云倾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思过了,我每天都在诵读宫规,已经将宫规牢牢的记在心上,我很用心的,像上次那种事qíng,我以后再也不会犯了,可以保证的!你就放心吧!
真的吗?曦泽挑眉,凑近她说道,我不相信!
云倾赶忙说道:真的,我每天都很规矩的,你今天不是问了儿子吗?儿子也说了我很乖啊!
曦泽啐道:我只看到你打我儿子屁股!我告诉你,你不许打我儿子屁股!
云倾皱眉,说道:哎呀,我哪里打他屁股了,我都是打的好玩的,又没有用力,他也是我儿子啊,难道我不知道心疼的吗?你别瞎cao心了!
曦泽冷冷一哼,说道:那我看看!
云倾试探的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解除我的禁足啊?
恩?曦泽拉长了音调说道,这才禁足几天,你就问什么时候解除禁足,那我的命令岂不是白下的?我告诉你,燕云倾,你不要以为有人到我面前来给你说qíng,我就会心软,你好好的伺候丈夫,我要好好的观察你一段时间,现在想出去,门都没有!
云倾嘟着嘴,说道:是是是,你厉害,你说了算!
曦泽挑眉:我是你丈夫,当然我说了算,你在我手掌心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来?你要是有一点点不听话,我就立刻吃了你!我跟你说,不要以为现在有人来看你,你就得意忘形,明天开始,把宫规抄写一百遍,十天后jiāo给我,不许怠慢!
好好的,又抄什么宫规?云倾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曦泽眉心一蹙:怎么,你没有听到吗?
云倾满是气恼的说道:听到了,听到了!
曦泽望着她,满是玩味的说道:必须是你亲自抄,不许请别人帮忙,我要检查的!
云倾小声的说道:就知道变着法的折腾我
曦泽又道:现在,给我按按肩,松松乏,好好伺候着!
云倾无奈,只好来给他按肩。
云倾禁足的日子确实过的不算太坏,除了怀宇跑出去了,她不能追出去之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改变。
五月的天气,榴花都开了,满眼的西瓜红,一簇一簇的,很是艳丽。
云倾站在榴花下静静闻着花香,承佑从门外走了进来,朗声道:儿子给母妃请安,母妃万福金安!
云倾今日着了一件鹅huáng的茜纱裙,外罩云锦浅白紫云纹长袍,随着她旋身之间,茜纱裙轻轻一晃,反she着明媚的阳光,不禁一片潋滟蹁跹,十分耀眼:承佑,你来了啊
承佑站在阳光照she的地方,笑如chūn风,就像河岸上初chūn新抽出来的嫩柳条,生机盎然,身姿挺拔:母妃穿鹅huáng的裙子也很漂亮,衬得母妃还是十八岁的光景,年轻曼妙!
就你嘴甜!云倾莞尔一笑,道,进去坐吧!
二人一同来到内殿坐下,云倾端坐在最上首,扬声道:来人,将毛尖沏来,上桃苏!
很快就有宫人将一切打点妥当,云倾又将殿中站着的宫人都挥退,对承佑道:这桃苏是母妃今天新做的,很是新鲜,你小时候最喜欢吃了,现在出宫去了,也难得吃到一次,快尝尝吧!
承佑笑着拿起一块桃苏,咬了一小口,仍然是那股熟悉的味道,承佑一边吃一边说道:还是母妃做的桃苏最好吃!怎么也吃不腻!
云倾笑道:母妃今天做了好多,待会你回去就包一些带走,想吃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吃,这东西可以留几天的!
承佑已经吃完了一块桃苏,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说道:母妃,你不用为儿子担心,儿子的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身边多的是人伺候,您自己要都注意一些,不要累着了!这毛尖,儿子知道,你也是喜欢的,平常也自己沏了来喝,不要都留给儿子了!
云倾微微一笑的容颜闪烁着慈母的光辉,像点点的烛光,温暖人心:这是你最爱的,母妃都留着候着你来,别人来都没有用的,母妃自己喝的是其他的,都已经习惯了!
云倾顿了顿,又打起jīng神来,仔细的说道:你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五月二十,母妃看了huáng历,那天是个好日子,主富贵,宜嫁娶,大吉大利!
承佑放下茶盏,说道:哦,这日子不错!
云倾接着说道:眼看着,也没有几天了,那天你是要同时娶两位妃子,还是要先注意顺序,先去薛府接薛氏,然后再去夏府接紫茉!可别弄错了!
承佑点点头,说道:是,儿子记下了!
云倾起身对着承佑说道:你随我到内殿来!
于是,承佑就起身跟着云倾来到内殿,云倾打开柜子,拿出一套崭新的新郎礼服,对承佑道:这是母妃给你准备的成婚用的,你先穿着试试,要是不合适,现在还可以改?
现在试?
云倾点点头:嗯!脱了外袍就可以试了!
于是承佑脱下自己的外袍,穿上新郎礼服,云倾前后看了看,笑道:挺合身的,不用改了!喜欢吗?
承佑赶忙点了点头,说道:喜欢,很喜庆,儿子很喜欢,母妃辛苦了!
云倾又仔细的看了看,浅浅一笑,犹如美丽的鸟儿掠过湖面,dàng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她温柔的注视着承佑,依依说道:其实早就开始准备了,母妃请了绣房最善女红的绣娘来给你绣的,花样也是母妃自己选的,务必要庄重大方,显出你皇子的身份来!
母妃辛苦了!承佑道。
你将它脱下来,母妃把它包好!
承佑将新郎礼服脱了下来,穿上刚才的衣服,云倾又拿出一套大红的新娘礼服和首饰,对承佑道:这是我给紫茉准备的,按照她的尺寸做的,你等下回去的时候,就把它带回去!
第699章 大婚
承佑拿起来看了看,面料轻柔犹如丝绸,质地柔软犹如云雾,绣花整齐工正,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大家之手,首饰齐全而jīng致,金器玉器都有,承佑道:母妃,您也太cao心了,什么都准备了,这些,夏府的人会置办妥当的!这又是金又是玉的,还有这嫁衣,您不会是把自己的体己钱都拿出来了吧?您为了儿子也太舍得了!您自己的体己钱就自个留着,在宫里行走,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钱的,别都给儿子了!
云倾笑了笑,并不是很在意,说道:母妃还给你准备了一些金银,你拿去,把聘礼办的好点,毕竟是皇家娶亲,不能失了体面,让别人笑话!
承佑赶忙推迟道:别,母妃,我那里有钱置办聘礼,不缺,你的体己钱自己留着,儿子不收!
云倾道:哎呀,我们是母子,你跟母妃还客气什么?
承佑赶忙说道:母妃,真不缺,也不能太铺张了,父皇看着也不会喜欢的!您置办的这些就已经够了,不要再给了!母妃,咱们去外面说话吧,您站着也累了!
承佑扶着云倾来到正殿坐下,云倾道:你也坐!
承佑来到刚才的位置上坐下,望着云倾。
云倾依依的说道:虽然你有两个妃子,但是母妃知道你属意于紫茉,难免也多疼她一些,她做侧妃也委屈了,所以,母妃就给她准备了嫁衣和首饰,薛氏是大户,她是嫡出,娘家自然会准备的体面,而且,她也从来没有来给母妃请安,所以,母妃也不知道她的尺寸,所以就没有准备嫁衣,但是,已经准备了一套新chuáng褥送到她府上去了!
承佑点点头,说道:母妃准备的真是周到,个个都照顾到了!
云倾微微一笑,说道:你自己也要多注意,现在薛氏和紫茉同时是你的妃子,而且薛氏的出身更高,你父皇的意思是让薛氏的父亲带着你在兵部做事,所以,你也不可以冷落了薛氏,还是要好好的待她,至少要相敬如宾,表面上要过的去!在王府里也不能太偏宠紫茉,免得兵部尚书看着心里不痛快,既然他已经是你的人脉了,又是你父皇给你的,你就要好好的把握!
承佑深吸一口气,说道:母妃,你放心吧,儿子知道分寸的,现在就要娶进门了,儿子不会冷落她的!
云倾拿着帕子微微点了点红唇,又嘱咐道:等你成婚之后,薛尚书那里你也要多去走动,沟通好关系,有这层关系在,他会多多帮助你的!以后你也好办事!还有,之前的时候,夏相来过未央宫,母妃已经拜托夏相在政事上教导你,若是他对你说了什么,你可一定要认真的听,不管说的好还是不好,你都不要顶嘴,在这二人面前,你可要将你的高傲脾气暂时收起来,一定要多谦虚,谦虚才能进步,明白吗?
承佑赶忙道:是,多谢母妃为儿子考虑,都记下了!
云倾又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对承佑道: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把东西都带回去,该送的就送了吧!
云倾硬是塞了一大包银子给承佑,承佑不肯接,云倾死死的按着,承佑没办法,只好一块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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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晃就到了五月二十,这一日,承佑大婚。
承佑穿上云倾为他准备的新郎礼服,骑上骏马,带着迎亲的车队浩浩dàngdàng的前往薛府迎亲。
一路敲锣打鼓chuī呐吧,放着鞭pào,十分的热闹,街两边都挤满了人,全是出来观看的百姓,迎亲的队伍便时不时的朝着众人撒糖,众人为图喜庆,纷纷去捡。
傍晚时分,曦泽携云倾一同来到睿王府,共同为承佑主持婚礼。
几乎所有的朝臣都来了,挤满了一整堂,承佑牵着两位新娘同时行礼。
云倾一身正装坐在左边,笑容慈和,承佑望着云倾微微一笑,就仿佛她是站在桃花树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脑袋。
承佑并不心伤,尽管娶的两个新娘都不是他喜欢的,可是,能够看到云倾开心,他就十分的高兴,就如同牵在红绸的那一端的人是云倾一样。
他的眼神在一片喜庆之中变得迷离,仿佛微醺,带着浅浅的迷醉,氤氲出淡淡的光晕来,云倾的微笑有一股看不见的魔力,紧紧牵扯着他的心,深深触动着他的喜怒哀乐,就好比这一刻,其实他并没有多少的喜悦,却因为云倾的笑变得有几分飘飘然,仿佛尝到了蜜。
随着礼官高唱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承佑牵着两位新娘虔诚的向着云倾和曦泽拜下去,眼中一片柔软,仿佛有云彩飘过!
云倾慈和的笑着,端庄之中又不失亲和,承佑觉得云倾离自己很近,仿佛只要伸手就可触摸到,他的思绪忽然飘向过去,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云倾带着温柔的目光微笑着抚摸着他的脑袋,给他整理衣衫,那时的笑容就像现在这一刻,离自己很近很近,他在云倾的眼眸中看到了满足感,这样就足够了。
云倾和曦泽主持完婚礼,并没有留下来吃喜宴就走了。
这一夜,因为有人给承佑挡酒,承佑并没有喝太多的酒,不过微醉,等到宾客都散去之后,承佑来到芳幽院,这里是紫茉居住的地方,底下的小侍从赶忙说道:王爷,您走错了!
承佑横了他一眼,怒道:滚开,本王还要你说吗?还不给本王掌嘴!
那侍从到底是怕承佑的,赶忙打自己嘴巴,一边打一边说道:奴才多嘴,奴才对嘴!请王爷饶恕,奴才再也不说了!
承佑看着心烦,喝道:够了,退下!
那侍从不敢多呆,赶忙退了出去。
承佑推开房门,来到屋里面,只见夏紫茉盖着红盖头正端正的坐在chuáng上,双手jiāo叠着,很是沉静,喜娘见到承佑来了,赶忙喜气洋洋的上来行礼:见过王爷!
第700章 新娘
承佑拿起秤杆挑起红盖头,只见夏紫茉满脸羞红的低着头,微微垂着睫羽,很是娇羞,还有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云倾送的这套首饰金质华丽,是全金打造的,熠熠生辉,很衬夏紫茉的容颜,显得大方优雅却又不失温婉,也很能体现出夏紫茉的气质来!
承佑微微一笑,唤道:茉儿,你今天真漂亮!
多谢殿下!夏紫茉很是喜悦,柔柔的回答着。
喜娘赶忙呈上两杯喜酒,对承佑道:请王爷和娴妃喝jiāo杯酒!喝了jiāo杯酒,就和和美美!
两人拿起酒杯,手臂jiāo握,相互对视一笑,仿佛心有灵犀,同时饮下合卺酒。
喜娘又说了许多祝福的话,就都退下了。
承佑坐到夏紫茉身边,拉过她的手,紫茉转身面对这承佑,但还是不敢看他,仍然微微垂着睫羽。
承佑的眼眸闪了闪,有些歉意的说道:茉儿,今日新婚,我原本是想来陪你的,但是规矩不可废,我得去陪正妃,所以,先来看看你!
夏紫茉闻言,面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委屈漫过心头,可是她死死的忍住那零星的泪意,低低的说道:臣妾明白,王爷不用觉得为难!
承佑紧了紧手中的手,温柔的声线像chūn风细细的拂过人的心田,仿佛要让人醉了去:但是,合卺酒我还是要过来跟你喝的,这样,我们才算是圆满,你要始终记得,我的心在你这,不在薛氏那里,我不喜欢薛氏!
一瞬间,又有感动涌上心头,把委屈全部都赶跑,夏紫茉点了点头,低低的说道:臣妾明白,臣妾不会争风吃醋的,请王爷放心!臣妾会安心的等待着!
承佑仔细的看了看,说道:茉儿,这身嫁衣很合身,你喜欢吗?
夏紫茉浅浅的答道:喜欢!
茉儿,那你知道你身上这身嫁衣是谁给你准备的吗?
夏紫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唯美的大红色嫁衣,回答道:知道,是王爷给臣妾准备的!所以,臣妾今天就穿着它嫁给王爷!
承佑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不是我,是母妃亲手准备的,包括首饰玉器,都是母妃亲手置办的,薛氏那里,母妃什么也没有送,母妃喜欢你,所以多疼你!你还会觉得委屈吗?
有一刹那的惊异闪过,夏紫茉抬眸望向承佑的眸底,他的眼眸深沉如大海,又闪着星辉,夏紫茉动qíng的说道:不委屈了,臣妾何德何能,能得到皇贵妃如此垂爱?
承佑伸手抚上他的面庞,那双像极了云倾的眼眸,承佑的手qíng不自禁的流连着,他将自己拉回现实,凝望着新娘绝美的容颜,含满qíng意的说道:你知道,母妃为什么这么心疼你吗?
夏紫茉深qíng的回望承佑,眸中漾起星光点点!
承佑明亮的双眸很是迷醉,就仿佛月光下的黑耀石,幽幽的闪着不可忽视的光:我八岁的时候就没有了娘,是母妃将我抚养长大的,父皇有很多的儿子,他的注意力不可能都在我身上,而且,他还有很多的政事要忙,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顾我,可母妃不一样,一直以来都是母妃在照顾我的一切,我是母妃的第一个孩子,她非常的珍视,即使后来又有了月恒和怀宇,我在母妃心目中的地位永远是第一,没有人可以动摇,母妃最是与我心意相通,她知道,你是我中意的女子,所以偏疼你许多,以后,只要你跟我一起好好的孝顺母妃,母妃一定会将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的心疼,绝不会亏待你的,知道吗?
她很感动,没想到承佑在新婚之夜会说如此动qíng的话,这么多的心里话代表的是承佑的信任,已经完全暖到了她的心坎上,她赶忙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母妃如此待我,我非常的感动,以后她就是我的母亲,我一定会尽我的能力孝顺她的!我愿意与王爷一起,一定不负王爷的期望!
承佑深吸一口气,给了一个安慰的笑容,说道:其实母妃很喜欢你,她给你准备了好几套衣服,她喜欢粉色,你明天进宫就穿那套粉色去见母妃,多说些好听的话逗母妃开心,在她面前做个孝顺的女儿,只要有空就去陪陪她,知道吗?
夏紫茉赶忙点点头,说道:恩,臣妾知道,一定会的,你放心,臣妾也很喜欢母妃!
承佑倾身向前,吻住她的红唇,温柔的辗转。
她闭着眼睛承受,仿佛在享受雨露的滋润。
这一刻,就是她梦想中的一刻,是她期盼已久的一刻,美妙的不可言说,深深的印刻在她的心底,成为一朵瑰丽的印记。
良久之后,承佑松开她,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道:早点休息,不要再等了,我明天一早就来看你!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新娘!
夏紫茉闻言,脸色通红,轻轻的点点头:嗯!
承佑站起身来,身姿还是一样的挺拔修长,他淡淡的说道:不用起来送了,快休息吧!
夏紫茉一脸幸福的目送承佑离去。
承佑泰然自若的走出芳幽院,对于他来说,收服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的心不过是件轻飘飘的事qíng,他三言两语就把夏紫茉的心牢牢的抓在手心里,让她死心塌地,一路穿过石径花丛,来到了薛氏的院子端柔院,不过是重复刚才的事qíng,挑起喜帕的时候,薛氏并没有表现的有多么娇羞,倒是很有闺阁女子的沉稳之气。
承佑故意说道:王妃很紧张?
薛氏明媚一笑,端庄的回答道: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王爷,王爷是如此的俊美,臣妾都不敢直视,当然紧张!
承佑浅浅一笑,唇畔弯出魅惑的弧度,像丝丝缕缕盘旋着的幽香,浅浅的音绕,令人魂牵梦绕,仿佛身在梦中,他淡淡的启唇,说道:尚书府出来的千金就是不一样,果然端慧优雅,很是大方不做作,本王很是欣赏,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直率的女子,有什么就说什么,薛尚书果然教养了一个好女儿!
第701章 请安
薛氏柔柔一笑,端庄的答道:多谢王爷赞赏!
承佑又道:你父亲一直在兵部任职,很受父皇的器重,给父皇立下过很多的功劳,手中又握着重权,父皇经常提起你父亲,很是赞扬!
薛氏接话答道:皇恩浩dàng,臣妾和父亲都很是感激,自然更加忠心于皇上,现在我们两家结为了亲家,以后就是一家人,自然更要互帮互助!
承佑坐到薛氏的旁边,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其实薛氏有一种傲气之美,她的傲气仿佛与生俱来,潜藏在她的眼角眉梢,承佑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已经看穿了薛氏七八分,他满是魅惑的说道:你是自愿嫁与本王的么?
薛氏微微一惊,但转瞬即逝,她满是沉稳的说道:王爷是皇上的长子,身份最是尊贵,天下的女子谁不倾慕王爷,臣妾也一直倾慕着王爷,自然是自愿的,并且是心甘qíng愿的,王爷可以放心!
越是答的滴水不漏,越是可疑,承佑嘴角的笑意又浓了几分,仿佛幽幽的月色洒在湖面上反she出淡淡的yīn影:你是个懂事识大体的女子,很好!就这样一直保持下去!
承佑知道,他与她不过是一场利益的jiāo换,谈不上qíng感。
这便是皇家,婚姻也是jiāo易,甚至是枷锁,没有什么是不可拿来jiāo换的,只是,他早已无比的淡定的走进这场由自己的父亲安排的jiāo易之中,不动声色,不恼不怒,坦然接受,那是因为他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
承佑幽幽一笑,眼神有些许的迷醉,在似醉似醒的边缘,迎着灯光,幽幽的望着薛氏,轻轻的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王妃,很晚了,我们就寝吧!
薛氏赶忙道:是,臣妾这就来服侍王爷!
第422页
翌日清晨,承佑携夏紫茉和薛氏一同来到未央宫给云倾请安。
夏紫茉很听话,果然就穿上了云倾送来的那套粉色的宫装,cha着桃花簪,承佑一清早就去了她房里,对她的打扮很是满意。
云倾端坐在宝宸殿的最上首,微笑的望着他们三人一步步的向着自己走来。
承佑走在最前头,已经换了一件崭新的青袍,也是云倾准备的,每次来见云倾,他总是穿上云倾给他准备的袍子,他笑容和煦,沐浴着阳光,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熠熠生辉,他对着云倾拱手道:儿子给母妃请安,母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紫茉与薛氏一同见礼:臣妾给母妃请安,母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笑意盈盈的虚扶了一把,轻启朱唇道:都免礼!
三人齐声道:谢母妃!
云倾抬眸望向承佑,笑的有些合不拢嘴:承佑啊,现在你成婚了,就是正式的大人了,以后,要有担当,有了家庭,要以家庭为重,不能总是想着去外面玩了!要照顾好两位妃子啊!
承佑微微一笑,说道:母妃放心,儿子明白!
云倾点了点头,又扬声道:来人,将东西呈上来!
很快,宫人就将东西呈上。
云倾唤道:王妃,到本宫面前来!
薛氏赶忙上前,云倾从盘子上拿过红包,jiāo到薛氏的手上:这是给你的红包,希望你每天开开心心,心想事成,早日为承佑诞下王子!
薛氏欢欢喜喜的接过,点了点头,微微屈身说道:是,臣妾多谢母妃赏赐!说完,就退下了。
云倾又唤道:紫茉!你也过来!
夏紫茉赶忙走向前来,微微屈身道:臣妾在!
云倾伸手拿过盘子的另一个红包,jiāo给夏紫茉,说道:这是给你的红包,希望你每天开开心心,心想事成,早日为承佑诞下王子!
夏紫茉微笑的接过,说道:多谢母妃,臣妾一定会努力的,不会让母妃失望!
薛氏抬眼瞧去,总觉得夏紫茉手中的红包的分量跟自己的差不多,她到底是妾室,怎么可以与自己一样,薛氏当下心里就有些不得劲。
云倾伸手挥退侍女,和颜悦色的望着他们三人,接着说道:这一次为承佑选妃来了很多的千金,都是朝中重臣的女儿,但是皇上独独就挑了你们二人做承佑的妃子,可见是对你们的重视,这是皇家给予你们的荣耀,别的人家是没有的,皇上是很喜欢你们俩的,本宫作为承佑的母亲,也很喜欢你们两个,对你们非常的满意,希望你们在王府中共同服侍承佑,夫妻和顺同心,相敬如宾!
云倾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虽然你们同时为承佑的妃子,但是,本宫还是希望你们两个可以和睦的相处,本宫会公平的对待你们,相信承佑也会公平的对待你们,不会偏倚某一个,所以你们不要争长欠短的,更不要争风吃醋,本宫希望睿王府的后院是个太平安稳的后院,不让承佑cao心,你们两个可以做到吗?
夏紫茉与薛氏赶忙齐齐屈身说道:臣妾谨遵母妃教诲!
云倾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样就对了,只要你们服侍好承佑,本宫绝不会亏待你们的!都会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来心疼!
云倾又顿了顿,接着说道:承佑是本宫抚养长大的,他的xing子本宫是最清楚的,他是皇长子,又是第一个封王的皇子,难免心xing高傲些,你们二人要多多担待,他若是有什么说的不好的,你们要多多包容,互相体谅,以丈夫为重才是你们应该做的!以后,你们的心都要在王府里,不要多想其他,只是,承佑现在要忙于朝政,也没有多少时间打理府上的事qíng,这些琐事他也做不来,就只有jiāo给你们二人来帮他打理了,以后,你们二人就共同打理睿王府的事务,让承佑没有后顾之忧,能做到吗?
夏紫茉赶忙微微屈身说道:多谢母妃信任,臣妾一定尽力!请母妃放心!
第702章 掌掴
这边薛氏却颇有微词,她才是睿王妃,打理王府是她一个人的事,云倾却说要夏紫茉与她一起打理,岂不是将王府的大权jiāo了一半给夏紫茉?薛氏不禁脸色有些挂不住,半晌无语。
云倾见状,挑眉问道:王妃,怎么,你有异议?
薛氏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怀宇的声音:母妃,我堆好了一个泥人,你快看!
云倾抬眸望去,只见怀宇手里拿着泥人飞快的跑了进来,云倾不禁皱眉,叮嘱道:怀宇,你跑慢些!
可是怀宇跑的极快,他兴冲冲的冲进来,也没看清楚路,结果跑的太快就跟薛氏撞到了一起,手中的泥人也被撞掉了,薛氏被撞的一个趔趄,脚下不稳,不偏不倚正好踩在泥人上,刚刚堆好的泥人顿时变了形,变成了一个扁泥巴!
怀宇不禁大为心疼,愤怒的朝着薛氏的身上拍去:你把我的泥人踩坏了,你赔我的泥人,你赔我的泥人
他的手上全是泥巴,薛氏今天穿的是一件雪白的紫云纹宫袍,那拍在她身上的泥印子显得很扎眼,一瞬间,薛氏的脸色大变,眉头紧紧的皱成川字,她赶忙伸手推了怀宇一下,说道:你别碰我!
大概是推的太快,没有控制好力度,怀宇竟被推的摔到了地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云倾见状,刚才的和颜悦色顿时一扫而光,冷着脸,起身来到怀宇身边将怀宇扶起来,担忧的问道:摔到哪了?哪里疼?别哭了!
怀宇伸手摸着自己的屁股说道:摔到屁股了,屁股疼!
哪边?
怀宇瘪着嘴说道:两边都疼!
云倾叹了口气,说道:好了,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别哭了!说着,就开始帮怀宇揉。
怀宇这才止住哭,又嘟着嘴说道:我的泥人坏了!我刚刚堆好的!
云倾安慰道:泥人坏了就再重新堆一个,有什么要紧的?泥巴多的是!
怀宇很不高兴的说道:那是我堆了半天才堆好的,我还要给父皇看的,可是现在坏了,父皇看不到了,都怪她,把我的泥人踩坏了!
云倾赶忙道:好了,好了,你父皇没这么早来的,母妃再叫人给你堆一个,一会就好了!说着,就扬声唤道,浅紫!
浅紫赶忙走进来,微微屈身道:奴婢在!
云倾吩咐道:带七皇子下去,给他堆个泥人!
是!
云倾拍了拍怀宇的衣裳,说道:好了,下去玩吧,下次跑慢点!看着路走!
浅紫赶忙带着怀宇下去。
云倾见怀宇走远了,方走到宝宸殿最上首坐下,此时,她的脸色仿佛挂着冰棱,冷的冻人,她冰冷的视线刮过薛氏,薛氏不禁微微一颤,承佑有些尴尬,yù言又止。
云倾满是蕴怒的说道:七皇子还是个孩子,今年才五岁大,根本就不懂事,你怎么能跟他计较?他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怎么能伸手推他?还把他推得摔到地上去?
薛氏心里本就对云倾不满,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敢直言,云倾教训她,心里当下更加的不快,她微微垂着睫羽,没有看云倾,说道:臣妾不是故意的,只是,待会臣妾还要穿这件衣衫去见皇上,若是身上满是淤泥,岂不是御前失仪?皇上若是怪罪可如何是好?再说,是他打我在先,我只是轻轻推了一下!
云倾见她还要顶嘴,不禁眉头皱的更紧,果然是世家出来的嫡出小姐,心气还是有些的,可是在她面前摆心气,将她放在什么位置上,云倾心头更加的不悦,斥道:衣服脏了,可以换一件,本宫这里多的是衣服,难道还不够你换吗?你若只是轻轻推一下,他没有摔疼,会哭吗?他可是皇子,身份比你尊贵,你可不能欺负他小,你一个大人,怎么能伸手推小孩,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可见你母亲平常在家中也没有尽到教育的本分!
薛氏闻言,面色涨红,一番痛斥还不够,竟还说了自己的母亲,薛氏心头大恼,低着头,满是愤怒的说道:我娘可是正室,不像你,是个妾,还说我母亲!
其实她的声音很小,可是不知为何,云倾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一瞬间,云倾只觉得被人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进宫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一个人敢这样跟她说话,她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薛氏,不含一丝温度的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本宫是妾,比不上你母亲是吗?
如此冰冷的质问,薛氏闻言一抖,面上已经完全挂不住了,她不敢再看云倾的双眸,低着头,一直不敢说话。
云倾的怒气像龙卷风一样的席卷而来,仿佛根本无法克制,又仿佛有恨意闪过,她微微咬着牙说道:很好,今天第一次来给本宫请安,伸手推了本宫的儿子不说,还敢当众嘲笑本宫是妾,你果然是本宫的好儿媳妇!不愧有王妃的风范!
承佑见状,已经是脸色黑如锅底,心知云倾动了大怒,当下几步跨到薛氏的面前,伸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直将薛氏打倒在地,嘴角冒血,这样还不够,承佑还想上前踢几脚,云倾赶忙伸手拉住,吼道:你住手,你做什么?!别打了!不要在未央宫闹!
薛氏不可置信的回望,昨日还在她耳边温言耳语的丈夫,新婚的第一天居然会动手打自己,薛氏委屈的泪盈于睫,但见承佑是真的动怒,又吓得犹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瑟瑟发抖,连哭也不敢哭。
承佑怒不可遏的望着薛氏,指着她,冷冷的说道:我不打女人,更何况是自己的王妃,可是,但凡有人敢欺负我母妃,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我母妃是妾,你是正室,你看不起她是吗?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将你贬为妾?让你做一辈子的妾,永远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第703章 自伤
够了!云倾喝止道,她才刚刚成为你的王妃,你怎么能将她骤然贬为妾,哪里有这么随意?你父皇那里又要如何jiāo代!兵部尚书那里又要怎么jiāo代?别再闹了!
云倾见承佑没有再动了,就走回椅子上坐下,稍微平缓了一下气息,重重的喘着粗气,但胸膛不停的起伏着,绞着帕子,一直黑着脸。
承佑转眸望向云倾,缓和了神色,满是歉意的说道:母妃,儿子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女人,惹您伤心了,儿子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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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有泪意上泛,十三年了,她已经委屈了十三年了,骤然被人如此拆穿,是如此的难堪,云倾忍着泪意,红着眼眶说道:哪个女人不想做正室?哪个女人愿意为妾?你以为只有你才有骄傲吗?难道我一点也没有吗?可是我遇见皇上的时候,他已经有妻子了,他是个重qíng重义的人,不可能为了我废掉自己的结发妻子,我中意了皇上,就只能做妾!
承佑见状,大为心疼,唤道:母妃母妃
云倾自顾自的说道:我是妾不错,可我是众妃之中位分最高的,手上也有协理六宫之权,皇上从没有待任何一个后妃胜过待我,十三年了,我嫁与皇上十三年了,皇上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妾,你是看皇上现在禁足我了,所以才敢这么肆意的嘲笑我吗?我是被禁足了,可是皇上来的最多的地方还是我的未央宫,我所有吃穿用度没有一个人敢克扣或者怠慢,未央宫所有的宫人都对我毕恭毕敬,没有一个人敢在我面前放肆,后妃之中,也从没有一个人敢嘲笑我,我身为你的母妃,你眼中难道没有孝道吗?那承佑娶你有何用?难道我还薄待了你吗?你一进门就给你封了大份的红包,跟你说话也是和颜悦色的,我还叮嘱承佑要好好的待你,难道还没有重视你吗?何以要被你如此嘲笑?你真的以为我这个皇贵妃是空架子吗
母妃,您别说了承佑有些听不下去,云倾心中的辛酸他是最清楚的,其实,他是陪伴云倾最久的人,在曦泽没有来未央宫的时候,都是他陪在云倾的身边,云倾很愿意跟他说心里话,他知道云倾其实是个骄傲的人,不过是因为感qíng才委屈自己,他打断道,您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任何人也比不上你,皇后也只有羡慕的份,您的地位尊贵,连丞相见了您也要行礼,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没有人敢轻视你,都是儿子的错,没有好好的孝顺你,你要生气就冲儿子来,不要生自己的气,父皇不会委屈你,儿子更不可能委屈你,你放心吧!
说着,就对着夏紫茉使了一个颜色,夏紫茉赶忙上前,跪在云倾面前,柔声说道:母妃,您不是只有一个儿媳妇,臣妾也是您的儿媳妇,臣妾虽然是庶出,却明白母妃的心意,但是,母妃从来没有计较过臣妾的出身,一直以来都十分的疼爱臣妾,一进门就给了臣妾很大的红包,臣妾真的很感动,在臣妾的心里,您就是臣妾的母亲,臣妾愿意一直服侍母妃直到永远,请母妃不要再伤心难过了!您这样难过,不仅伤了身子,王爷看着心里也很不好受啊,母妃,由臣妾来服侍您吧!
说着,就开始给云倾捶腿。姿势很是恭谨。
薛氏见状,恨的咬牙切齿,这不是平白给夏紫茉机会么?但是,她又无可奈何。
云倾缓了缓神色,拉住夏紫茉的手,依依说道:别捶了,这些都是下人做的事,你不要做,不必这样伺候本宫,本宫看着怪心疼的!
夏紫茉微笑的说道:没关系的母妃,臣妾在家里的时候,也是这么伺候臣妾自己的母亲,已经练熟了手法,保证母妃会感觉舒舒服服的!现在,您也是臣妾的母亲,臣妾服侍您是应该的,只要母妃开心就好!
云倾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点了点头,说道:你是个好孩子,本宫有你这样的好儿媳妇,心里很高兴,本宫没有看错你,也没有白疼你!母妃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别跪着了,跪伤了腿就不好了,快起来!
是,多谢母妃!夏紫茉依言起身。
夏紫茉的眼光扫到承佑身上,承佑微笑的递去一个眼色,夏紫茉会意,又转眸望向云倾,温柔的说道:母妃,这段时间,你会不会觉得很寂寞?王府上有个奴才养了一只会说话的鸟,羽毛五彩缤纷很是好看,只要给它喂吃的,它就会说万福金安,下次臣妾进宫来看母妃的时候就将它带来送给母妃好吗?
云倾微笑道:你有这么好玩的鸟儿,就自个留着,不用什么都想着母妃!
夏紫茉莞尔一笑,仿佛清晨荷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给人一种十分清新的感觉,她的眼角眉梢都潜藏着笑意,她依依的回答道:母妃这么疼爱臣妾,臣妾自然有什么好的都要拿来孝顺母妃,只要能博母妃一笑,一只鸟儿而已,母妃不要跟臣妾客气!母妃想听曲吗?臣妾既然来了,就给母妃奏一曲可好?
云倾微笑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都已经在本宫这里耽搁很久了,待会还要到皇上那里去问安,就不要多留了,下次来再弹曲吧,你有这份心,母妃已经很高兴了!云倾又转眸望向薛氏,只见她还跪在地上,云倾也不想再生气,她叹了口气说道,王妃,你起来吧!本宫这里有很多的衣衫,你起身去内殿换一件去面见皇上吧,不会让你失了体面的,只是,以后还是放收敛些!
承佑闻言,赶忙催促道:还不快叩谢母妃!
薛氏总算是学乖了,赶忙说道:多谢母妃!
云倾扬声道:来人,将那件新的浅紫宫袍拿出来给睿王妃换上!
薛氏赶忙起身,跟着宫人去了内殿。
第704章 委屈
云倾见她走远了,又望向承佑,说道:你也是的,怎么真的就在未央宫动起手来,要不是我拦着你,你预备打死她吗?这里多少人看着,要是传了出去又要如何议论!不要为了句话失了自己的身份,不必如此计较,别忘了,今天是你们新婚的第一天,不可以这样的,你的脾气该收敛些!
承佑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急了点,儿子就是太生气了,所以一时没忍住,母妃放心,茉儿不是多嘴的人,不会到处乱说的,至于这些宫人,母妃叮嘱一句就是了,这事qíng未必会传出去!
云倾瞪着眼睛说道:难道薛氏自己不会说吗?她三天之后要回门去娘家,不会去诉委屈吗?到时候你在尚书府岂不是很不好jiāo代?你以后还要仰仗你的岳父大人呢!这个面子你也要看啊!
承佑显得毫不在意,风轻云淡的说道:这件事qíng本身就是薛氏不对,他们薛家能说什么?薛氏以下犯上,难道不应该教训?就这么由着她,那她岂不是要翻到天上去?儿子身为她的丈夫,自然要好好的关键她,不能让她太过放肆!儿子不怕他们薛家,母妃不必替儿子担心!
云倾拿着帕子稍微点了点双唇,又双手jiāo叠放好,微微凝神,仔细的说道:稍微震慑一下就行了,不用这么严厉,毕竟你们是夫妻,也要互相包容,这样才能有夫妻感qíng,不要一进门就闹红了脸,今后又要如何相处?这件事qíng到此为止,你回去了以后不要再责怪薛氏,也不要再说什么,该去她那里的你还是要去,还是像之前那样待她,不要冷落了她,毕竟是正室王妃,该有的地位你还是要给她,等下去你父皇那里请安,不要提起这件事!
承佑赶忙说道:是,儿子记下了,请母妃放心!
正说话间,薛氏已经换了一件新的宫袍出来,也已经补好了妆容,嘴角的血迹已经擦去,只是左脸看上去还是有些发红,云倾抬眸望去,这件浅紫的宫袍还比较合身,薛氏纤瘦,什么衣服穿着都好看。
云倾转眸对承佑道:时候也不早了,就不要在我这里多耽搁了,现在,你带着你的两个妃子去你父皇那里问安吧,记得要谢恩,多说些好听的话,知道吗?
承佑点了点头,说道:是,母妃好好休息,儿子先告退了!说着,就带着夏紫茉和薛氏退下了。
是夜,曦泽来到未央宫,早有宫人在门口大声的叫唱道:皇上驾到!
怀宇听到声音,兴高采烈的扑了上来,大声的叫道:父皇,你快看我堆的泥人!
曦泽疼爱怀宇,自然不介意他手上的泥巴,接过泥人看了看,说道:挺像样的!
怀宇笑嘻嘻的说道:这眼睛是我画的,鼻子是我捏的,我堆的好不好?
好!曦泽又把泥人还给怀宇,摸着他的脑袋宠溺的说道。
怀宇高举着泥人,说道:以后,他就可以跟我作伴了,今天晚上我要带着它一起睡!哈哈
曦泽又接着说道:你今天放假玩一天了,明天要记得去上学,功课不要懈怠了,要好好的学习知道吗?
怀宇眨着大眼睛,大声的说道:知道了!
曦泽又说道:怀宇啊,上课的时候可不能玩泥人啊,要好好的听太傅讲课,知道吗?
怀宇笑嘻嘻的说道:知道了!
曦泽抬目扫了扫四周,没有看到云倾的身影,对怀宇道:怀宇,你母妃呢?
怀宇左右望了望,说道:不知道啊,我在堆泥人,母妃不堆泥人!
曦泽对怀宇道:你自己去玩,玩一会就睡觉!
嗯!怀宇很听话,很快就拿着泥人自己去玩了。
曦泽来到内殿,推开门,只见云倾独自一人坐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的,微微垂着睫羽,不知道在想什么。
曦泽还是像之前一样,满是玩味的说道:皇贵妃,你可真大胆,丈夫来了,也不出来迎驾,难道你没听见内侍的叫唱吗?还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难道还要我来给你迎驾不成?
云倾看了他一眼,冷着脸,望向别处,没有说话。
曦泽扬眉: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吱声?
云倾依旧冷着脸,不说话。
曦泽仔细的看了看,云倾脸色不对,走近云倾,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谁惹你了?
云倾转过头来望着曦泽,十分不悦的说道:除了你还有谁?
曦泽满是疑惑的问道:怎么会是我?我现在才刚刚来!哪有惹你?
云倾瞪着眼睛,气鼓鼓的说道:怎么没有惹我?你挑的好儿媳妇,今天第一天来请安,不仅伸手推了怀宇,还嘲笑我是妾!
曦泽闻言,顿时脸上玩味的神色一扫而光,收了笑意,说道:你说薛氏?
云倾瞪着眼睛说道:你可真会挑!故意挑这种人来气我!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这薛氏也真是的,怎么好端端的就说这个?也太没有规矩了!承佑怎么连自己的妃子也管不住,真是太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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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知道,云倾身为皇贵妃心里诸多不快,薛氏踩中了她的最痛处,她自然生气,曦泽赶忙坐到云倾旁边,揽过云倾,想要说说软话,谁知,云倾竟一耸肩,将他推开,又往旁边坐了坐,背对着他,不发一语。
曦泽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确实是委屈你了!你原本是公主,本应为正室皇后,为了我心甘qíng愿的当个皇贵妃,一直没有在这位分上说过什么,我心里也是有数的,但是在我的心里,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妾看待过,你的位分只在皇后一人之下,没有人越过你去,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中宫那边也不一定比得上,而且皇后待你就像待自己妹妹一样,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妾看待过,也没有一个人敢轻慢你,你何必为了薛氏这一句话这么不高兴?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最宠爱的人,哪一个敢看轻你?
第705章 解除
云倾转过头来,狠狠的说道:薛氏就看轻我了!她肯定是看我被禁足了,以为我大势已去,所以才敢这么嘲笑我!
曦泽皱眉,拉长了音调说道:薛氏那是还没弄明白qíng况,她还年轻,你怎么还和她一般见识!等她王妃做久了,弄清楚宫中的局势了,还不是和别人一样?
云倾冷冷的望着曦泽,十分生气的说道:你也知道,给我皇贵妃的位置是委屈了我,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而且一直是尽心尽力的服侍你,还给你带儿子,那你为什么还要一直禁足我?你都已经禁足这么久了,难道惩罚的还不够吗?你还想禁足我到什么时候?你没看见别人已经欺负到我头上了吗?
曦泽砸了砸嘴巴,有些责怪的说道:你这算什么惩罚?除了不能踏出那个门槛,什么都没有变,儿子照见,姐妹照见,而且我来你这里是最多的,又没有胜过别人!
我不管!云倾大声的说道,你赶紧给我把禁足令撤了,你若是再不撤,以后就不要来见我了!哼难道我就一直仍由她嘲笑欺负吗?
云倾心中别扭,曦泽也没有办法,只好道:好好好,明天就解除,行了吧!
之前的事qíng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云倾都表现的很乖,曦泽已经不气,只好依了云倾。
云倾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点!
曦泽安慰道:这事是承佑没有做好,改天我一定好好的说他!
云倾瞪着眼睛说道:薛氏自恃出身高贵,现在又封了王妃,很有些心气,要我看,可没把几个人放在眼里,还不都是因为有个兵部尚书的父亲撑腰?她父亲在朝中的很重要吗?她们薛氏的门楣很光大吗?比夏相还要荣耀吗?
曦泽皱眉叹了口气,眼眸闪了闪,反she出淡淡的光晕来,曦泽道:哪里比的过夏氏?夏氏是朝中最鼎盛的氏族,没有之一,薛氏虽然也是大氏族,但是这些年,兵权一直握在王守星的手上,王氏才是武将之首,只是,我见薛尚书办事还算中规中矩,也没有那等拉帮结派之心,所以比较放心罢了!薛尚书是个谨慎的人,不会骄矜,我也没想到他的女儿是这样的!我听说薛尚书很惧内,一个妾也没有,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金贵些,多疼了些,所以薛氏难免娇惯,你多多教导她,她自然就懂了!
云倾拉长了音调说道:我可不敢教导她,我要是多说几句,她可不乐意,要是闹的红脸,场面可就没有办法收拾了!
曦泽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为难,但又安慰道:你在她之上,怎么不能说她?你别多心,她会听的!只要你耐心的教导,话说好听些就是了!
云倾意兴阑珊的说道:算了吧,我喜欢紫茉,温柔懂礼,晓得进退,看起来格外的舒服!来我这里请安也很勤快,看的出来,紫茉是有孝心的,而且是真心的,没有虚假!
曦泽闻言,微微一笑,问道:我听说,紫茉很会弹琴,今天给你弹琴了吗?
云倾闻言,回答道:本来是要给我弹琴的,可是还要去你那里请安,我就没有留她弹琴!
曦泽微笑道:紫茉会讨你欢心,你又多了个解闷的!以后可以时常召她进宫来陪伴你啊!
云倾嗯一声,说道:紫茉到底是承佑中意的人,与承佑心意相通,所以格外的孝顺,这夫妻还是要有感qíng的好,像薛氏,跟承佑没有什么感qíng,对我这个母妃也要淡许多!
曦泽顺着云倾的话说道:我不是已经顺着承佑的心意把紫茉赐给他了吗?也不算委屈了承佑!有紫茉在你面前孝顺你,你也可以安心了,以后就等着享儿孙的福吧!
云倾这才微微一笑:紫茉确实不错!她是个好孩子!
曦泽见云倾脸色好转,又接着说道:只是,你现在有两个儿媳妇,你虽然偏爱紫茉,但是也不要冷落了薛氏,要公平的对待啊,这样睿王府的后院才能太平!
云倾拉长了音调,嗔道:我对她们两个那可是很公平的!今天他们来请安,我给薛氏和紫茉封了一样大的红包,又嘱咐她们共同打理王府的事务,还要怎么公平?
曦泽闻言,轻轻弹了一下云倾的额头,啐道:你怎么这么公平?你是不是有点傻?
云倾有些火大,瞪着眼睛,大声的说道:我公平对待怎么错了?都是一样的,没有偏颇谁啊!
哎呀曦泽叹了口气,皱着眉头,分析道,我让你公平对待,不是要你这么公平!你这太公平了,不合身份!薛氏是正妃,紫茉是侧妃,正室和侧室有别,你可以都给红包,但是薛氏的红包应该封的稍微大点,紫茉的红包应该稍微封小些,还有,你怎么能让紫茉和薛氏一起打理王府的事务,岂不是把薛氏手上的大权分一半出去了,难怪薛氏不高兴要顶撞你,是你自己没有处理好!你想偏疼一下紫茉,不是不可以,但是要背着薛氏,在薛氏看不见的地方,你想怎么疼紫茉都可以,就是把她宠上天也行,紫茉是个乖巧的孩子,要我看,不是个多嘴的人,也不会争这种虚面子,你私底下疼她,她心里有数,自然会记住你的好!所以,在明面上,你还是要多给薛氏面子才是!
云倾闻言,冷着脸,半晌无语。
曦泽又接着说道:今天她们两个去给我请安的时候,我都给了赏赐,但是薛氏的要多些,紫茉的要少些,薛氏果然很是欢喜,紫茉自知身份,也没有多说什么,也是欢欢喜喜的谢恩!这薛氏是嫡出的名门千金,自然是要骄纵些,她若是个贤惠的主,自然不会计较,可是她是个有些心气的人,很看重自己面子,你那样做等于拂了她的面子,明白吗?
第706章 儿媳
云倾气鼓鼓的说道:你也知道薛氏不贤惠,当初为什么要挑她?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惹我心烦,全部都是你的错!
曦泽也觉得有些委屈,他砸了砸嘴,眼眸闪了闪,拉长了音调,笑嘻嘻的说道:我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宝贝儿子?难道我是为了我自己吗?薛尚书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不选她,选谁?是你儿子自己说要打仗,我不给他找个武将带着他,难道还给他挑个文臣?文臣能带着他打仗吗?你一直都这么心疼你的宝贝儿子,我这不是顺着你的心意在办事吗?
云倾有些生气,瞪着眼睛啐道:你少把事qíng都推我身上!你敢说不是为了平衡朝政?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就装好人!
曦泽忽然正了正脸色,认真的说道:承佑是长子,又一直是你养着,我会不疼他?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很疼爱承佑的,这次赐婚,我也是经过了仔细的思考,并不是轻易下的决定,薛尚书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很好说话,也很忠心,有他教导承佑是最合适的,只是,我已经给承佑挑好了老师,你就不要在做什么小动作,给承佑拉这个拉那个的,他现在已经成婚了,要让他学会独立,自己去处理遇到的问题,你不要再溺爱他了,你再不放手,只会物极必反,等于跟我的决定是对着来的,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明白吗?
云倾动了动双唇,微微说道:我心疼儿子也有错吗?
曦泽拉长了音调说道:你心疼儿子要放在心里,不要表现出来,明白吗?不用再为他请人了!我知道方寸的!
云倾赶忙道:是是是,我知道了!
曦泽挑眉说道:都是你养的,我都会疼爱,你不用担心我把宠爱都分给了怀宇,不给其他的皇子,我没有那么偏心!手心手背都是ròu,我都是一样的对待!只是怀宇还小,所以宠的多些!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笼络好两个儿媳妇,让承佑的后院太平,这样才是真正的疼了承佑,明白吗?
云倾闻言,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不会再gān涉你和承佑的决定,只要承佑好,我当然什么都愿意做!
曦泽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就不要再计较薛氏了,多包容些吧!
云倾拿着帕子点了点双唇,然后又放下,说道:我的气量没有那么小,我没有怨薛氏,事qíng过去了也就算了,我也只是在你面前唠叨几句,又不会去外面说!
曦泽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跟我说是可以的,我们是夫妻,当然什么都能说,不过,我现在已经解除了你的禁足,我希望你以后能死心塌地的留在我身边,身边不要在出现别人的人了!
云倾赶忙说道:我又没有别的意思,你担心什么?是你自己想多了,我没有什么想法!
曦泽忽然深吸一口气,又接着说道:最近,你也要多分些时间来叮嘱怀宇做功课,怎么我每次来的时候都看见他在玩,没有一次是在写字的,他去上学也有一段时间了,照理来说也应该适应了!
云倾回答道:他才五岁,知道什么?还不是以玩为主!
嗯?曦泽正色说道,怎么可以一直以玩为主?你怎么能这么放纵他?我今天已经叮嘱了他的太傅要加重他的学业,盯紧些,每天放学都得布置功课,不可以懈怠,你可不能娇惯儿子,儿子放学回来了,你可要盯着他去写字啊!
云倾有些不高兴的啐道:才五岁,你就用功课压着他,他还小,哪里承受得了?
曦泽砸了一下嘴巴,说道:这有什么?我对他寄予厚望,当然要从小抓起,上学有一段时间了,该收收心了!你多用些心,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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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赶忙道:知道了,会看着他的!
不知不觉,时间就晚了,曦泽看了看铜壶滴漏,对云倾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出去看看儿子就寝了没有!
云倾闻言起身往外走,不一会儿又走回来了,说道:已经睡着了,你放心吧,他每天都睡的早!
曦泽点点头:命人打水进来吧,我们也早点就寝,明天还要上朝呢!你也要早起去给皇后请安!
云倾点了点头,对着外面扬声道:来人,伺候梳洗!
翌日清晨,因为禁足解除了,云倾起的很早,曦泽起身的时候,她就起来了。
曦泽整理好衣装,就去上朝了。
云倾来到怀宇的房间,宫人正在给怀宇穿衣,云倾道:你们先去准备早餐,这里让我来吧!
宫人很快退下,云倾便蹲下身子来给怀宇整理衣着,怀宇手上拿着昨天堆好的泥人,兴高采烈的说道:我今天带泥人一起去上学!哈哈
云倾伸手拿过那个泥人,说道:上学就好好念书,玩什么泥人,不许带去!
怀宇见状跳起来够泥人,说道:快把泥人还我,我就要带它去我就要带它去
云倾把手抬高,皱眉说道:你放听话些,不要光想着玩,你父皇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
怀宇够了半天都没有够到,气的直跺脚,大声的叫道:我要泥人,我要泥人说着,就瘪着嘴,要哭起来。
云倾见状很是头疼:你怎么这么喜欢哭?又不是女孩子,别哭了
怀宇双眸涨红,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吵着要泥人:你不给我泥人,我就不上学!
你云倾皱眉,现在去吃早餐,不要耽搁了上学的时辰!
怀宇要不到泥人就一屁股坐到地上撒泼,云倾怎么拉都不起来,云倾没有办法,只好把泥人给他,他这才乖乖的起来。
云倾又对着怀宇叮嘱道:你念书的时候可不能玩泥人,休息的时候才可以玩一下,记住了没有?要好好念书,不可以分心!
第707章 读书
怀宇要到了泥人,拿着泥人仔细的看了看,又对着泥人的脸亲了一口,仿佛很是高兴,快乐的笑了起来,哪里还听的进云倾说的话。
云倾见状,伸手拉了拉怀宇,说道: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有!这泥人全是泥巴,你怎么能往自己的嘴巴送?也太脏了,快给我擦擦!
说着,就拿出帕子要给怀宇擦嘴巴,怀宇有些不高兴,扭着头躲过,迅速的跑开了。
他带着泥人一起跑,别提有多高兴了!
云倾在他的身后,唤道:你别跑,别只想着玩泥人,现在去吃早餐!
怀宇跑的贼快,拿着泥人在糙地上欢快的玩着。
云倾伸手拉过怀宇,认真的说道:你再不听话,我就不给你泥人了,快来吃早餐,吃了早餐好好念书,不可以贪玩,否则,太傅会打你手掌心!
哼怀宇一点也不怕,太傅才不会打我手掌心,只有你会打我屁股,你要是打我屁股,我就去告诉父皇,让父皇惩罚你!
云倾皱眉:好了,别跑了,快点过来,你看看你,才刚起chuáng梳洗好,手就玩脏了,快去洗洗!说着,就拉着怀宇往正殿走去。
送怀宇去上学之后,云倾就来到了中宫,已经许久不来了,今天众妃都在,云倾面色沉静的走进来,对着王宁暄恭恭正正的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端坐在最上首,虚扶了一把,温柔的说道:免礼,有段时间没看到你了,你可还好?
谢娘娘!云倾站直了身子,说道,多谢娘娘记挂,臣妾一切安好!
坐吧!
是!云倾依言在左手边最前面的位置上落座。
王宁暄道:本宫听说你跟皇上闹别扭,所以皇上才禁足了你,是吗?
云倾笑了笑,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臣妾身子不太慡利,所以就没有出来给娘娘请安,不过这段时间,皇上也经常去未央宫看臣妾,莲姐姐和承佑也经常过去做伴,日子也不显得寂寞,娘娘不必为臣妾担心!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坐的人都可以听的到,众妃的脸色各异。
杨美人首先说道:娘娘这说是禁足,但是日子还是照样风光,丝毫没有减损娘娘的威仪,真是令臣妾等佩服!
她说的酸溜溜,云倾听的出她话中的含义,但是丝毫不以为然。
这边,昭贵人说道:皇上果然宠爱娘娘,就算禁足了也要时常去看,可见这禁足也不过是闹着玩的,娘娘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云嫔也说道:这若是换了旁人,还不知道要如何心焦,只是看娘娘,仿佛心qíng很好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酸溜溜的话,云倾只是淡淡的笑着,不说话。
刘婉仪倒是不同众人一样,说道:真是恭喜娘娘解除禁足了,多日不见,娘娘一如既然的容光焕发,臣妾也就放心了!
云倾心知,她说的是真心的话,转过头望向她,含笑道:多谢婉仪关心,有段日子没见了,本宫也很是想念你!
刘婉仪淡淡的说道:待会若是有空,一定去娘娘的未央宫坐坐!
云倾莞尔一笑,如百花齐齐绽放,姹紫嫣红,潋滟芬芳:随时恭候!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跪地迎驾:臣妾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说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曦泽站在殿中对众人道:今天没有什么事qíng,朕打算带着几位皇子公主的母亲去学堂看看,皇后,皇贵妃,玉妃,静妃,兰贵嫔你们随朕一块去吧!
被点名的几人齐齐道:是!
其他的妃嫔便退下了。
曦泽带着他们来到学堂,首先是怀宇的屋子,可是现在怀宇并不在屋子里读书,而是在糙地上玩泥人,刘太傅站在他身边,耐心的说道:皇子殿下,跟我一起念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可是怀宇只顾着自己玩,根本就没有跟着念。
云倾见状,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曦泽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愤怒的喊道:怀宇
怀宇闻声望去,见到曦泽很是高兴,兴冲冲的跑了过来,说道:父皇,你怎么来了
曦泽皱眉问道:你怎么不在屋里念书,跑到糙地上一直玩怎么行?太傅叫你念诗,难道你没有听到吗?朕昨天不是已经跟你说了要好好的学习吗?怎么你今天居然在玩?
怀宇有些迟疑,他上学就是天天玩,一边玩一边学,他还不明白这样不对:每天都是这样的啊!
曦泽闻言火冒三丈:什么?每天都是这样的?你曦泽怒不可遏,伸手给了怀宇一个响亮的耳光。
怀宇被打的有些懵,小脸烧了起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曦泽愤怒的吼道:不许哭!
怀宇这才意识到曦泽动了大怒,吓的不敢再哭,含着眼泪望着曦泽。
曦泽怒然说道:你还玩不玩?还要不要跟太傅一起认真的念诗?
怀宇终于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说道:念!
曦泽这才怒气稍敛,说道:还不快去屋里坐好念书,再也不许玩泥人了,把它丢掉!
怀宇很舍不得,但是不敢违抗,只好丢掉手中的泥人,跟着太傅一起去了屋里,这下就乖多了,刘太傅让他念什么他就念什么!
曦泽又转眸望向云倾,黑着脸,斥道:皇贵妃,你是怎么教育儿子的?
云倾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赶忙跪下道:皇上息怒,臣妾没有教育好怀宇,请皇上降罪,但是请皇上不要再打怀宇了,他还小,不懂事!
曦泽冷哼一声,怒道:你多用些心教育儿子,下次若是再让我看到是这样的,我还会打!对孩子的教育不可以放松!
云倾赶忙道:是,臣妾遵旨!
第708章 论学
曦泽又继续往前走,来到了月恒的屋子,月恒年龄偏大,太傅正在教授《六国论》,太傅念道:呜呼!以赂秦之地,封天下之谋臣,以事秦之心,礼天下之奇才,并力西向,则吾恐秦人食之不得下咽也。悲夫!有如此之势,而为秦人积威之所劫,日削月割,以趋于亡。为国者无使为积威之所劫哉!顿了顿,太傅问道,这是苏洵觉得六国灭亡的原因,皇子殿下以为六国灭亡的原因何在?
月恒想了想,认真的答道:学生以为,单以实力来说,秦国一国的实力确实在其他六国中任何一国之上,但是六国联合起来却是胜过秦国的,但是,他们不够齐心,总是各自为政,计较着自己的利益,所以不能将实力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而且秦国连横的政策也分化了六国之间的关系,在秦国打败其中一国时,众国惧怕秦国的实力,所以苏洵说的六国惧于秦国的国威也是六国灭亡的原因之一,我同意苏洵的观点!
他的回答很流畅,既理解了课文的意思又提出自己的观点,曦泽听后很是满意,点了点头,他转过头来望向云倾,满是威严的说道:二皇子你就教育的不错,朕就喜欢老实读书的皇子,若是皇子胸无点墨,岂不是要惹人笑话,你应当像教育二皇子这样教导七皇子,不能因为他小,你就过分宠溺,溺爱只会害了孩子!七皇子本来就是你生的,该骂就骂,该打就打,也没有谁会说你,你必须有方法管教好他!
云倾赶忙道:是,臣妾谨遵皇上教诲!
嗯!曦泽点点头,又抬步往前走,来到最后一个屋子,大公主、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因为年龄差不多,是同一个太傅教的,太傅拿着书,在上面道:下面大家一起念课文,硕鼠硕鼠,开始!
于是几个孩子一起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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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曦泽透过窗子望去,大公主神色平和的念着,偶尔皱眉,好像有字不会念,有一点跟不上,三皇子念的最为认真,而且很有节奏,仿佛念的津津有味,看的出来是很喜欢,六皇子就表现的很一般,但到底是在念,好像也很认真,但是四皇子的嘴巴却一动不动,一个字都没有念,好像在发呆!
太傅在上面问道:你们知道这首诗讲的是什么吗?大公主,你来回答!
晨馨一惊,站起身来,说道:是说大老鼠不要吃我东西!
太傅闻言眉心一蹙,问道:你知道硕鼠指的是什么吗?
晨馨回答道:就是大老鼠啊,很大很大的那种,专门吃人粮食的!
太傅皱着眉头说道:你没有认真看注解,哪里是说大老鼠?三皇子,你来说说这首诗写了什么?
三皇子楚洵赶忙说道:这首诗是说残酷的统治者剥削了老百姓的粮食,却没有善待百姓,百姓都不爱戴他了,要去一方乐土!
太傅闻言,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很好,读了这首诗,你有什么想法?
楚洵答道:墨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学生以为,为君者应该多多为老百姓着想,不可以过分的收取他们的粮食,要善待老百姓,只有这样老百姓才会爱戴国君,国家才能繁荣昌盛!
太傅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说的很好,殿下今后长大了也要参与政事,一定要多多造福百姓,谨记这硕鼠的教训啊!
楚洵赶忙道:是,学生谨记老师教诲!
太傅又转眸望向六皇子,问道:六皇子,你明白了吗?
玄奕站起来说道:明白了,要以老百姓为重!
太傅点点头,又望向四皇子,唤道:四皇子!
四皇子还在发呆,一动不动。
太傅又拔高音调喊道:四皇子
四皇子犹如做梦骤然被惊醒,愣愣的站了起来。
太傅问道:你明白了吗?
四皇子懵懵懂懂的说道:明白了!
太傅接着问道:这首诗说了什么?现在由你来说说读完这首诗的想法!
四皇子愣愣的站了半晌,支支吾吾的说道:恩恩额啊
太傅摇了摇头,有些生气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怎么每次上课都心不在焉的!你在想什么?看你的书,上面有注解,不认识的字就问我!
四皇子懵懵懂懂的点点头,道:哦!
曦泽在外面站了半晌,走到院子中,望向跟来的众人,神qíng严肃的说道:大公主是他们中年纪最大的,应该来说理解能力是最qiáng的,怎么会说那首诗是写大老鼠?可见反应迟钝!
王宁暄赶忙说道:大公主是女孩子,到底是比不上皇子,但是她还是用功了的!臣妾也经常叮嘱她!
曦泽又转眸望向玉妃,说道:六皇子表现的一般,但是,可能年龄太小,还不是很理解!
玉妃心里有些不快,他儿子明明很认真在学,曦泽却说一般,玉妃只好道:臣妾会努力的!
曦泽又道:四皇子根本就没有在学,兰贵嫔,你是怎么教导皇子的?
兰贵嫔面上有些挂不住,赶忙说道:都是臣妾不是,请皇上息怒,臣妾回去之后会好好的辅导他的功课,请皇上放心!
曦泽蹙眉,有些不悦的说道:他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都没有念,怎么可能明白?你看看三皇子,多么认真,太傅说的他都能听明白,还可以发表自己的见解,甚至还会引用墨子的名言,显然很是用功,你们都好好看看三皇子是怎么学习的,好好的学着!朕喜欢会读书的皇子,若是长大变成糙包,不堪一用,就不是朕的儿子,你们都记住了吗?
第709章 赞赏
众妃闻言,齐齐道:臣妾谨遵皇上教诲!
曦泽转眸望向沈绿衣,点了点头,稍微缓和了神色,温言说道:静妃,你不错,对皇子的教导很到位,三皇子聪颖好学,活学活用,十分不错,是可造之材!
沈绿衣赶忙谦虚的说道:多谢皇上赞赏,其实臣妾也没有做太多,只是经常叮嘱洵儿要用心学习,洵儿很听话,每次都把功课认真的做完,而且,他本身也很喜欢学习!
曦泽点了点头,说道:喜欢学习是好事,只有真正喜欢了才能真正把功课做好!曦泽又环视了一圈,说道,今日来看众位皇子公主读书,朕并不是很满意,朕忙与公务,众位皇嗣的教育就全靠你们,朕希望朕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可造之材,将来可以是个国之栋梁,可以承担大事,你们可明白朕的期望?
众后妃齐齐道:臣妾明白,谨遵皇上旨意!
曦泽点点头,说道:朕还会来看的,希望朕下次来看的时候,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像二皇子和三皇子那样认真努力的学习,不要再让朕失望,若是下次还是这样,朕就不是轻飘飘的说几句了,知道了吗?
众后妃齐齐道:是,臣妾一定不负皇上期望!
曦泽最后望了学堂一眼,就离开了。
中午的时候,怀宇放学回到未央宫,来到云倾面前,哭丧着脸,仿佛又要哭出来。
云倾皱眉,赶忙说道:别哭!
怀宇瘪着小嘴,说道:脸疼!
云倾仔细看了看,脸已经不肿了怎么可能还疼,她伸手可怀宇揉了揉,说道:好了,揉过了,不疼了!
怀宇哭丧着脸,继续说道:父皇打我了,好疼!
云倾啐道:谁要你不好好学习,在糙地上玩泥人?我每天都在跟你说要好好的读书,不可以玩,你都不听,怪谁?早上你要将泥人带到学堂去的时候,我就说了不可以带去,你吵着非要带去,现在好了吧,你父皇看着生气了吧,你父皇生起气来母妃都害怕,你怕不怕?
怀宇点了点头,说道:怕!
那还要不要在学堂玩泥人?
怀宇摇了摇脑袋,说道:不玩了,再也不玩了!
云倾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鼻涕,又接着叮嘱道:你以后要玩就回到家了在玩,在学堂的时候,太傅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到处跑,要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认真的听太傅讲课,下次再被你父皇抓住,还会打你的,你可要注意了,你父皇随时会去学堂看的,还有,有时候你父皇晚上过来,你也不可以玩,要乖乖的写字,这样你父皇才喜欢,知道了吗?
怀宇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学习一点也不好玩!
云倾皱眉:不好玩你也得学,并且要认真的学,多花功夫!
怀宇忽然问道:母妃,父皇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云倾回答道:你父皇不喜欢不学习的孩子,你每天玩,他当然不喜欢,你若是乖乖学习,好好听太傅的话,你父皇就会重新喜欢你!
怀宇懵懵懂懂的点点头,道:知道了!再也不玩了!父皇打人好可怕,比母妃打屁股还疼!父皇才是大老虎!
云倾赶忙啐道:快别说了,你父皇来了,可不能这么说,他会生气的!
哦,知道了!
云倾起身,拉着怀宇往前走,说道:我带你下去洗洗手,准备吃午饭了,你父皇不喜欢你哭,可别再哭了!
是夜,曦泽来到绿影宫,沈绿衣赶忙出来蹲身迎驾:臣妾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和颜悦色的说道:起来吧!
谢皇上!
曦泽朝着正殿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楚洵呢?
沈绿衣答道:在自己的殿中做功课呢!
曦泽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洵儿不错,朕去看看他!
说着就来到楚洵的寝殿,楚洵见曦泽进来,赶忙站起身来拱手道:拜见父皇!
免礼!曦泽问道,你在写什么?
楚洵看了一眼自己的作业,回答道:回父皇的话,太傅让儿臣写一篇关于老百姓的文章,儿臣正在写这个!
曦泽拿过他的作业,仔细的看了看,对着楚洵说道:朕今天去学堂看过你了,太傅教了《硕鼠》一诗,你学了之后,有什么领悟?
这就是询问他的功课了,楚洵提起jīng神来,仔细的想了想,认真的说道:儿臣以为,无论是为君者还是地方官吏,不能光想着自己,不可以成为光吃粮食不做事的米虫,应该多为百姓办事,让百姓过的富足!
曦泽点点头,说道:没想到你还想到了地方的官吏,楚洵,你知道你每天吃的食物穿的衣服是哪里来的吗?
楚洵答道:儿臣知道,是父皇赐予的!
曦泽摇了摇头,说道:非也,是老百姓上缴赋税得来的,其实就是源于老百姓!所以,你要珍惜老百姓的劳动果实,并且存有感恩之心,将来等你长大了,更要多为百姓着想,千万不能成为剥削老百姓的硕鼠,知道吗?
楚洵赶忙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曦泽望着楚洵,眼眸中都是赞许:你这段时间表现的不错,有赏,希望你以后继续保持,努力读书,朕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楚洵很是高兴,赶忙拱手道:多谢父皇!
曦泽放下他的作业,道:你继续做功课,朕就不打扰你了!
楚洵恭恭正正的拱手道:恭送父皇!
曦泽来到正殿坐下,对沈绿衣道:你也坐吧!
是!沈绿衣在曦泽左手边坐下。
曦泽温言说道:这段时间,你教育楚洵,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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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绿衣微微一笑,说道:洵儿很乖,他一直都想好好的表现,所以对功课很重视,其实他一点也不像叶氏,我看他的心气,倒有绿儿小时候的风范,是个上进自qiáng的个xing!
曦泽点点头:像你就好!
第710章 风光
自从这次之后,怀宇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贪玩了,每次去学堂都规规矩矩的坐在屋子里跟着太傅念书,没有到处乱跑。
其实怀宇很在意曦泽心中的看法,他也想努力表现得到自己父亲的青睐,所以变得格外的认真。
怀宇天资很聪颖,一学就会,功课也做的很快,字也写的很漂亮,云倾看着很是高兴。
这一日,阳光明媚,照的外面的榴花很是耀眼,承佑一身青袍从外面走进来,云倾赶忙道:来了啊,快坐,来人,上毛尖!
承佑伸手接过茶盏,望着云倾说道:有几日没有来给母妃请安了,母妃可还好?
云倾微微一笑,说道:还不是老样子,最近这段时间,后宫很是风平làng静,我也乐的清闲,不过是多分些心叮嘱怀宇的功课!
承佑说道:听说前几天父皇去学堂看了众位皇子的功课,对怀宇很是不满呢!
云倾叹了口气,眼眸闪了闪,但也丝毫不见萎靡之色,她道:怀宇还小,还不懂得上学是做什么,你父皇偏偏要他上学上这么早,他又淘气贪玩,被你父皇抓住了,可不是要倒霉一会儿!
承佑微微沉吟一会儿,又问道:父皇没有因为这件事qíng迁怒到母妃吧?月恒向来很乖的,在功课上没有懈怠过,难道父皇没有看见?
云倾拉长了音调,说道:看是看到了,可是一想到怀宇,他又高兴不起来,他也就说了我几句,没有责罚!
承佑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怀宇是调皮,只要稍微狠一点,他还是知道收敛的!
云倾笑道:他现在怕你父皇怕的要死,就像老鼠见到猫,被你父皇训过之后,已经乖很多了,没有淘气了!
承佑嗯了一声,接着说道:怀宇是个聪明的孩子,只要收了心xing,把注意力都放在功课上,不会比别人差的,母妃尽管放心!
云倾微微一笑,倒显得不是十分在意:你父皇对他寄予厚望,所以严格,我倒是无所谓,只要每天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转过头,云倾又问道,这些天,你都在忙什么?
承佑回答道:父皇已经让我去兵部做事,我每天都待在兵部,一直是薛尚书在带着我,所以比较忙!
云倾问道:你觉得你岳父大人怎么样?
承佑微微一笑,如清晨明媚的阳光:其实父皇喜欢中规中矩做事的人,不喜欢那等狡兔三窟,心眼多的,薛尚书就是前者,办事很踏实,人也温和,没有什么脾气,跟他接触其实很容易亲近,他也教导的多,我都仔细听着,慢慢的就有长进了!
云倾拿着帕子点了点双唇,又放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又道:你最近有没有去薛氏那里?
承佑闻言一滞:这几天没有去,我都是待在紫茉那里,紫茉乖巧温柔,我喜欢她的xing格!
云倾眼眸动了动,如月下的湖面,反she着幽幽的光辉:别在计较之前的事qíng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毕竟是夫妻,你还是去说和吧!毕竟一直是她的父亲带着你在兵部做事,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你的嘴巴原本就会说话,随便哄哄就是了,不要太冷落了!
母妃大度,不跟她计较,儿子听母妃的,今天就去她那里说和,请母妃放心!
云倾闻言点点头。
承佑接着说道:今日原本是要带着紫茉一块进来的,可是刚出门的时候,紫茉滑到了,扭到了脚,走不了了,所以没有来!
云倾心头泛起点点的担心,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要紧吗?
承佑亮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说道:没事,就是暂时走不了,没有伤到根本,母妃不用担心!她让我替她向母妃问安,希望母妃不要太挂念!
云倾莞尔一笑,说道:母妃收到了,她是个懂事的孩子,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母妃!现在扭到脚了,你也要好好的照顾她!母妃盼望着她能早日怀上孩子,来给母妃报喜!
承佑慡朗一笑,说道:母妃,儿子知道,但是您也不用心急,这件事qíng,也要慢慢来!
承佑又略坐了坐,就离开了。
日子风平làng静的来到了八月,这一日,是楚洵的生日,因为一直以来楚洵在功课上表现的很是认真刻苦,所以这一天曦泽在绿影宫设宴,为楚洵庆贺生日。
后妃全都来了,皇子那么多,每次生日也不过就在自己宫里吃个饭,发个红包,并没有像这样大肆庆祝的,连怀宇的生日也没有这样过过,一时之间,眼红的人不在少数,众人都说三皇子成了皇上的新宠,有取代怀宇之势。
正在众人议论间,外面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云倾赶忙起身随众人一道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边走边道:今日是家宴,都不必拘礼,都起来吧!
谢皇上!
曦泽在最上首坐下,望向楚洵,面容和煦的说道:楚洵,你是今日的寿星,到殿中央来!
楚洵赶忙走到殿中央。
曦泽问道:有什么愿望吗?
楚洵正色答道:儿臣希望晋国所有的百姓都安居乐业,富足健康,希望父皇江山太平安稳,千秋万代绵延不绝!也希望尽自己的力量为父皇分担国事!
曦泽闻言大笑,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心怀天下,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替自己求些什么吗?
楚洵答道:儿臣每日锦衣玉食已经知足,不需要其他什么了,若是有多余,可以全部分给老百姓!
他以超乎年龄的成熟心智和不骄不躁的心xing赢得曦泽的赞许:你有此心,朕心甚慰,但是今天毕竟是你的生日,朕还是有礼物要送给你!来人,将打造好的金弓呈上来!
很快就有宫人呈上一把jīng致的弓箭,不是很大但很是高贵,曦泽道:你不是说要学骑she吗?朕赠你弓箭,并且已经为你请好了骑she师傅,你可以好好的学习骑she,希望你以后成为文武双全的皇子!
楚洵大喜,大声的说道:儿臣谢父皇!
曦泽点了点头:来,与父皇痛饮一杯!
楚洵的生辰晚宴办的十分热闹,曦泽痛饮了一杯又一杯,期间有颇多赞赏楚洵,众妃都很是眼红。
第711章 先皇
到了九月,天气渐渐凉慡起来,秋风淡扫,天气晴朗,让人觉得很是舒适。
九月二十是先皇的祭日,这一日曦泽照例带着众人在太庙祭祀先皇,众妃、众皇嗣、众臣齐齐参与,还是如往年一样,很是隆重,直到下午申时方结束。
是夜,凉风淡扫,树叶微微摇摆,太庙在热闹一天之后变得十分的宁静。
曦泽独自一人来到太庙,大概是今日格外的伤怀,所以并没有点任何一位妃嫔侍寝。
十三年了,先皇已经离开他十三年了,但仍有心结盘旋在曦泽的心头。
曦泽独自站在大殿中,望着先皇的牌位有些出神。
四周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见,香鼎内的檀香幽幽的盘旋着四散开来,若有似无,浅浅萦绕。
曦泽听的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淡淡的开口,对着先皇的牌位说道:父皇,儿臣有许久没有来看你了,一直都忙与政务,今日是您的祭日,儿臣带着众人来祭拜你,给你上香叩首,不知您在天上是否安好?
先皇当然不会回答,曦泽又自顾自的说道:父皇,儿臣不知道您的心意是怎么样的,但是儿臣终究是坐上了帝位,也许,你并不是想把这个皇位传给儿臣,但是,儿臣知道,您希望自己的继承者是个勤政爱民,拥有一统天下的决心的皇帝,您灭了燕国,还有夏国和萧国您没有征伐就匆匆离开人世,但是儿臣知道,您想要晋国彻底的统一天下,兼并萧国和夏国,儿臣为帝十三年了,并不是没有想过去征伐夏国和萧国,只是,经过亡燕之战后,我国消耗国力太多,所以一时之间没有这样的实力去对抗萧国和夏国,儿臣一直努力的休养生息,qiáng健军队,一刻也没有停息过,上次夏国来进攻,儿臣联手萧国击退了夏军,只是占领了几座夏国的城池,并没有提出割地赔款的条件,您是不是觉得儿臣太仁慈了?
曦泽稍微顿了顿,幽幽的叹息着,又接着说道:其实,儿臣有想过进攻夏国,只是几年前傅氏生乱,国内政局动dàng不安,所以才暂时搁置,至于萧国,现在的实力已与我国不相上下,轻易动不得,为了边境的安宁,儿臣与萧国签署了十年和平条约,只是时间过的很快,十年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到那时,恐怕还会有战乱,沐丞姜握着边境大权,已经隐隐成为一方霸主,威胁中央集权,儿臣打算利用这次战争消耗他的实力,然后借机除掉他,安排可靠的人镇守边疆,至于夏国,儿臣准备等待时机进攻,先取夏国,再灭萧国!
曦泽的眸底一片平静,无波无澜,像没有风的湖面,如同一面镜子,他继续说道:只是现在,儿臣想先解决朝中的事qíng,先治几个贪官,稳定朝中的局势,再做天下的打算!父皇,您放心吧,您一生的宏愿儿臣是知道的,儿臣愿意尽自己的能力帮您完成,至少守住这江山,一丝一毫都不会损失,希望儿臣的所作所为在您的眼里是个合格的继承者,也希望您的灵魂在天上可以安息!
曦泽又给点燃一注香,对着先皇的牌位拜了拜,虔诚的将香cha到炉子里,出神的望着先皇的牌位,神色有些哀伤的说道:父皇,您已去整整十三年,每次儿臣踏进这太庙都有些惭愧,当年的事qíng,儿臣已经派了很多人去追查,但是都没有查到蛛丝马迹,承光殿伺候的宫人都在宫变中被杀死了,只有四喜还活着,他是儿臣救的,一直忠心于儿臣,他若是知qíng,是绝不会瞒着儿臣的,只是,他也不清楚到底最后一碗药的毒是谁下的,追查至今,都毫无头绪,已经成了一桩悬案,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儿臣总是想所有的可能xing,但最后又一一排除,父皇,您可知是谁在害您?可否托梦给儿臣找出凶手,了结这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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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依然寂静无声,没有一丝回应,曦泽深深的叹息着,默然站着,愣愣出神。
也不知这样站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臣妾拜见皇上!
儿臣拜见父皇!
曦泽转身,只见沈绿衣带着楚洵来了,不禁微微一怔:都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沈绿衣站直了身子,说道:白天众人都在,有些心理话没法当着众人的面对先皇说,所以现在没人的时候,臣妾就带着洵儿过来了!
曦泽点了点头,说道:你有心了!还带着洵儿一块过来!
沈绿衣道:洵儿是先皇的孙子,理应过来拜祭!他也有心里话要对先皇说!
曦泽点了点头:洵儿也有孝心,朕心甚慰!
楚洵赶忙说道:祖父是父皇的父皇,父皇心念祖父,儿臣也铭记在心,希望可以出自己的一份力!
曦泽满意的点点头。
沈绿衣道:只是,先皇的事qíng查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头绪,也找不到真凶,臣妾实在惭愧,皇上那边可有什么线索吗?
曦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有线索,朕早就告诉你了,何必等到现在!
沈绿衣有些失望,又道:已经这么晚了,皇上还是要多多保重身子,不要太晚了!
曦泽点点头:朕就是来跟父皇说说心里话,父子之间好久都没有一起好好说说话了,你想对父皇说什么就说吧,朕就不打扰你了,你也不要太晚,早些带着洵儿回去休息!
沈绿衣赶忙欠身道:是,臣妾多谢皇上关爱!
曦泽正准备走,又忽然道:绿儿,父皇的事qíng你也不要太费jīng神,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的,人在做,天在看,真凶是一定逃不掉的,你不要太委屈自己!也要多多保重才是!
沈绿衣莞尔一笑,点了点头,说道:臣妾多谢皇上关心,会自己注意的,臣妾恭送皇上!
楚洵赶忙拱手道:儿臣恭送父皇!
第712章 溺水
就因为这样的一次相遇,曦泽觉得楚洵孝顺,越发的喜爱他,来绿影宫看望楚洵的日子越来越多,但是他留宿最多的地方仍然是未央宫。
只是,众人都明白,曦泽再喜欢怀宇都不会立怀宇当太子,更何况之前还动手打了他,怀宇已经不再是他们嫉恨的对象,倒是日复一日恩宠渐盛的楚洵被更多的关注。
这一日,楚洵放假,难得可以轻松一天,下午的时候,他拿出风筝,对沈绿衣说道:母妃,今天天气好,我想去御花园放风筝!
沈绿衣微笑道:你也难得放松一下,去吧,不要玩的太晚,早点回来!
楚洵见沈绿衣同意了很是高兴,赶忙点点头:是,谢母妃!说着,就往外跑。
沈绿衣赶忙唤道:百合,伺候好三皇子!
百合是楚洵的贴身侍女,敢忙迎了出来,说道:是,奴婢这就去!
楚洵拿着风筝跑的很快,百合有些跟不上,不过刚到御花园拐角的时候,百合就忽然被人打晕了,拖到了隐蔽的地方,楚洵只顾着自己玩,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人已经不见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楚洵一个人玩的十分的高兴。
到了申时时,未央宫中的云倾问道:蕊儿,浅紫带怀宇出去玩,怎么还没有回来?
蕊儿走过来说道:大概是皇子殿下自己不肯回来,浅紫做事向来认真,有她带着皇子殿下,娘娘便尽管放心吧!
就在这时,薛灵忽然走进来说道:娘娘,外头有个宫女求见,说是有要事!
云倾微微一惊:哪里来的宫女?
薛灵回答道:说是在御花园当值的!
怀宇可不就是在御花园玩么?云倾便道:让她进来吧!
是!
很快,就有个模样清秀的绿衫宫女走了进来,下跪行礼:奴婢朋儿拜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轻启朱唇,问道:你来见本宫有何事?
朋儿赶忙答道:娘娘,七皇子在御花园摔倒了,磕破了膝盖,现在正在哭,那个跟着他的侍女怎么哄都哄不住,正好奴婢从那里经过,那侍女便请奴婢来禀报娘娘!
云倾闻言眉头紧皱,提起心来,问道:你说的可是实qíng?七皇子伤的重不重?
朋儿回答道:自然是实qíng,小皇子流了好多血,娘娘,您快去看看吧!
云倾当下起身,吩咐道:蕊儿,快去传魏御医!朋儿,七皇子在哪里?快带路!
朋儿起身,伸手指着路道:娘娘这边请!
云倾跟着朋儿一路来到御花园,走到西南角一处湖水边时,走在前面的朋儿忽然加快脚步,转过假山突然没有了踪影。
七皇子在哪?云倾问了一声,忽然朝四周望去,原本是要找朋儿的,可谁知忽然看见水中仿佛有人,云倾骇了一大跳,赶忙抱住自己的胸口,云倾不敢再看,也不知道水中的人是谁,只是直觉事qíng不对,迅速转身,朝着未央宫飞奔而去。
就在这一刹那,被打晕的百合已经醒来开始寻找三皇子,刚好来到这湖边看见云倾离去的背影,正在疑惑云倾为什么来这里,却忽然尖叫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就命啊三皇子溺水拉快来人啊救命啊
那水中的人正是今日出来御花园放风筝的楚洵。
等到御花园的宫人听到呼喊,前来将楚洵救起来之后,楚洵已经没有了呼吸!
百合哭得双眼通红,肿的像jī蛋那么大,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才好,宫人们找来担架,将楚洵抬到担架上,盖上白布,在百合的带领下,将楚洵抬到了绿影宫。
还在绿影宫等待楚洵归来的沈绿衣见此qíng状,惊的站都站不稳了,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一颗紧接着一颗,仿佛下雨一般,整个人摇摇晃晃仿佛就要倒地,还好茉莉伸手扶住,不然就要摔跤,沈绿衣推开茉莉,跪到担架前,打开白布,只见楚洵满脸煞白的躺着,全身湿漉漉的,一动不动,再也没有了呼吸,沈绿衣崩溃了,凄厉的喊道:洵儿,洵儿,你醒醒啊看看母妃啊洵儿我的洵儿我的洵儿
沈绿衣转头望向跟着楚洵一起去的百合,凄厉的尖叫道:百合,本宫不是让你伺候好三皇子的吗?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伺候的?
百合哭着说道:娘娘,三皇子是溺水而亡的!
溺水而亡?沈绿衣茫然的说道,怎么会溺水?他不是放风筝吗?怎么可能掉到水里去?洵儿很乖的,从来不去水里玩,怎么可能溺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百合吓的一抖,哆哆嗦嗦的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跟着三皇子出去,走到御花园的时候忽然被人打晕了,等奴婢醒来的时候就在看到看到三皇子已经溺水了救上来就没有了呼吸奴婢该死,奴婢没有看好三皇子,奴婢该死
茉莉扶住沈绿衣,忽然说道:难道三皇子是失足落水?
沈绿衣哆嗦着双唇,说道:怎么会失足落水?洵儿不会去水边玩的!本宫叮嘱过他很多次,他不会去的!百合,你给本宫说清楚,都看到了什么?
百合原本还有些胆怯,但是被这么一吼顿时又打起jīng神来,说道:奴婢奴婢发现三皇子的时候,看到皇贵妃匆匆离去!
沈绿衣闻言如遭电击,浑身摇摆不止,连哭都不会哭了:皇贵妃皇贵妃一瞬间,刻骨的恨意上泛,沈绿衣眼眸bào突,盯着百合问道,你看清楚了是皇贵妃伸手推的洵儿吗?
百合摇了摇头,有些害怕的说道:奴婢去的迟,只看到皇贵妃的背影,但是当时水边就只有皇贵妃一人,再也没有别人啊!
难道真的是云倾?
沈绿衣不自觉的收拢双手,那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嵌入ròu中,恨,无限的滋长攀升!
第713章 帝殇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曦泽几乎是一闻讯,就火速丢下所有的事qíng来到了绿影宫。
曦泽望着已经没有了声息躺在担架上的楚洵,身子止不住的晃了晃,他又失去了一个孩子,再次尝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是这样的刻骨铭心,他还清晰的记得九皇子在王宁暄怀里没有了声息的那一幕,这么快,还不足一年,他的三皇子就离开了他!
他还这么小,才十岁,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将他收去?
他不是天之骄子吗?他不是万圣至尊吗?
为什么不能得到上天的眷顾,为什么他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他,让他变得如此孤独,为什么最简单的亲伦他却不能享受?
哀伤,沉痛的哀伤像泛滥的洪水紧紧的将他围绕,仿佛要即刻将他溺死。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担架前,他已经没有力气抬起手去触摸楚洵的小脸,眼前仿佛一团黑暗,死死的罩住他,没有一丝光明,又仿佛有魔靥降临,嚣张的露出獠牙,张牙舞爪。
恨,无止尽的蔓延,恨天恨地,恨命运的无常,恨老天如此nüè待!
曦泽双眸涨的通红,却没有一滴泪,因为泪在心里已经流尽。
曦泽起身,来到最上首坐下,沉着脸,不停的吸着鼻子,那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死死的揪住龙袍,就像揪着自己的心,数不清的痛楚压抑着恨意,直直的bī着他的神经,他提起所有的jīng神,克制着声线中的起伏:绿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来看洵儿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你照顾他一向周到,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说到最后一句,已经不由自主的变成怒吼。
沈绿衣已经哭的不分东南西北,只是茫然转向曦泽跪下,稍微擦了擦眼泪,哽咽的说道:今天今天洵儿放假,说要去御花园放风筝,臣妾就派了奴婢跟着他一起去,谁知,竟有人将奴婢打昏,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洵儿溺毙在御花园的湖水里,救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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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眼泪便止不住的又流了下来。
曦泽的拳头握的更紧,他压抑着那股要挥出去的冲动,深吸一口气,面庞扭曲绽放出奇异的光芒来,问道:好好的,为什么会溺水?
沈绿衣哭着答道:臣妾一直在绿影宫中等洵儿回来,臣妾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洵儿一向很乖的,臣妾叮嘱他不要玩水,他是绝不能去水边玩的,一定是有人抓他去的当时,百合发现洵儿溺水的时候,看到
曦泽怒然问道:看到了什么?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什么都不用顾忌说!
她不是怕曦泽不相信,是太很,恨不得即刻拿着剑亲手杀了云倾,她的眼眸中已经没有了泪,她在一片虚浮中,看到了坚qiáng的自己,仿佛拿着弓箭对准了云倾的胸口,她咬着牙,说道:她看到皇贵妃匆匆离去的背影!当时,水边没有其他人,只有皇贵妃在!
曦泽闻言大惊,仿佛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棍,是这样的沉闷而窒息,又仿佛有人突然扼住了他的喉咙,心跳漏了一拍,脚下仿佛踩空,跌入深渊,曦泽瞪大了双眸,张开口,动了动,竟是半晌无语!是说不出来!
沈绿衣无比镇定的说道:皇上,洵儿死的冤啊他才十岁,什么都不懂,只是认真的读书,做自己的事qíng,难道这样也被人嫉恨吗?求皇上为洵儿做主!
曦泽伸出手指,指着沈绿衣,吼道:你确定那个离去的人是皇贵妃吗?她从不伤人,为什么要伤害洵儿?你可要说清楚了,朕不许你肆意诬陷皇贵妃!
沈绿衣无比愤恨的说道:难道不是因为洵儿夺去了七皇子的光辉吗?
曦泽扭曲着面部,重重的喘着粗气,大吼道:朕不相信,朕不相信皇贵妃会这么做!来人,立刻传皇贵妃来见朕!
直到云倾踏进绿影宫的大门,她才明白那水中的人是楚洵!
云倾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来到正殿,眸光扫到沈绿衣身上的时候,那恨意太过明显,云倾心下了然,那个朋儿是故意引她入局的,等下就是抓她来也不会吐口。
只是,云倾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歪,老天是公平的,她当然会不平白为任何人背黑锅。
她微微屈身,平静的说道:臣妾拜见皇上!
曦泽深吸一口气,问道:皇贵妃,朕问你,你刚刚是不是去了御花园的水边?就是三皇子溺水的地方!
既然传她来了,想必是知道了,也无须隐瞒,云倾答道:是!但是,我那时只知道水里有人,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三皇子!
曦泽无比认真的问道:是不是你伸手推的他?
云倾坚定的说道:不是,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水里了,当时我还不知道那是他!
沈绿衣闻言冷笑:你现在当然不会承认,可是我的侍女看的清清楚楚,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在水边,不是你推的,还会有谁?洵儿很乖的,根本就不会去水边玩,一定是你溺死了他!
云倾怒然转向沈绿衣,说道:你侍女亲眼看见本宫推三皇子了吗?你怎么能一口咬定就是本宫做的?
曦泽转眸望向沈绿衣,沉声问道:你的侍女亲眼看到皇贵妃推三皇子吗?
沈绿衣吸了吸鼻子,说道:百合只说她看到楚洵的时候见皇贵妃匆匆离去,她去的迟,并没有亲眼看见皇贵妃推楚洵,但是,如果不是皇贵妃推的,为什么当时只有她在那里?
云倾冷冷的说道:既然你的侍女并没有看清楚是本宫推的,那你便不能指认这件事qíng是本宫做的,因为你没有确凿的证据!
沈绿衣毫不客气的反击道:如果真的跟你没有关系,为什么当时你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你发现水中有人却不呼喊?这完全不符合qíng理啊!
第714章 验尸
曦泽闻言,转眸望向云倾,沉声问道:皇贵妃,当时,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水边?
云倾如实答道:今天下午,臣妾的侍女带着七皇子去御花园玩,到了申时的时候,御花园忽然有宫女朋儿过来告诉臣妾七皇子在御花园摔倒了磕破了膝盖,臣妾的侍女哄不住,臣妾担心怀宇所以就跟着那个朋儿去了御花园,是朋儿将臣妾带到水边的,到了水边之后她很快就走的没影,臣妾才觉得事qíng不对,所以就往回走,并没有呼喊!但是,臣妾真的没有推三皇子!臣妾与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
沈绿衣眼眸bào突,狠狠的说道:难道不是因为最近皇上恩宠三皇子,疏远七皇子,你害怕三皇子威胁到七皇子所以才害他吗?他还是个十岁的孩子,你就眼红他,你怎么可以这样?
云倾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怒然转眸望向沈绿衣,皱着眉头,说道:我为什么眼红他?皇上并没有冷待七皇子啊,三皇子能威胁到七皇子什么?难道你是指太子之位吗?沈绿衣,本宫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本宫不希望七皇子做太子,是绝不会跟你的儿子争的,只要七皇子一直都平平安安的,本宫就心满意足了,本宫不是那等争抢之人,也从来没有跟你争过什么,更不会跟你的儿子争什么,本宫不争太子之位这件事qíng,皇上早就知道了,你也不必多想什么!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测,不是本宫害你的儿子!你不要抓错了凶手!
曦泽皱眉听着这一切,冷哼出一口气,质问道:你说,你出现在那里是有人带你去,那个人呢?让她出来作证,朕要知道实qíng!
云倾虽然对朋儿已经不抱希望,但还是认真的说道:她是在御花园当值的宫女,叫朋儿,你可以传御花园的宫女过来,我一眼就能认出她!
曦泽沉声下令:来人,将御花园今天当值的所有宫女都传到绿影宫来!
四喜赶忙打着秋千道:是!
很快,御花园今天当值的所有宫女就都来到了绿影宫,在云倾的身后站成一排,曦泽指着她们问道:皇贵妃,哪一个是你说的朋儿?让她出来回话!
云倾转身,一个一个的看过去,竟然没有看到朋儿,难道她连身份也是假的?
云倾半晌无语。
曦泽又问了一遍:皇贵妃,哪个是你说的朋儿?
云倾转眸望向曦泽,眼眸闪了闪,说道:朋儿朋儿不在这些宫女之中,她的身份是假的,臣妾也被她骗了!
曦泽闻言,脸色黑如锅底。
沈绿衣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皇上,这根本就是皇贵妃的推脱之辞,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儿,都是她编出来为自己脱罪的,现在根本就找不到这个人,皇上,皇贵妃为了给自己脱罪,欺骗皇上,请皇上为洵儿做主!
你云倾心头大恼,只好不再看她,转眸望向曦泽,朝着曦泽跪下,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我没有欺骗你,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根本就没有理由害三皇子,我根本就无意于太子之位啊,你恩宠谁不恩宠谁,我从来就不会多管,我不是那等嫉妒的人,你是知道的,我真的是中了那个奴婢的圈套所以才去了水边,但是我真的没有伸手推三皇子,这一切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拿我们夫妻多年的信任来保证,这一切真的与我无关,请皇上相信我!
沈绿衣却大声的说道:皇上,皇贵妃在撒谎,怎么可能这么凑巧?她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她在逃避罪责啊!根本就没有人能证明她与这件事qíng无关,请皇上为洵儿做主,他是您的亲生骨ròu,他真的死的冤啊!
云倾压抑着怒火,厉声吼道:沈绿衣,根本就没有人看见本宫推三皇子,你怎么能因为本宫曾经出现在那里就断定一切都是本宫做的?说不定三皇子是失足落水呢?也有可能是别人做的啊!你要弄清真凶,不要乱指认!此事非同小可,本宫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如果真的是本宫做的,本宫早就承认了,在皇上面前,本宫是不会隐瞒的!
够了!曦泽一直沉着脸听着她们的争吵,最后厉声打断,说道,你们都别在争了!
就在这时,四喜忽然走进来,向曦泽禀报道:皇上,神医求见!
曦泽闻言微微一愣:他怎么来了,请他进来吧!
是!
很快,祈夜就走了进来。
曦泽抬眸望向祈夜,问道:祈夜,你有何事?
祈夜木然说道:我听说绿影宫出事了,所以过来看看!这地上的人是三皇子吗?
曦泽悲伤的点了点头,祈夜道:我可以看看他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也不用争吵了,看过之后就清楚了!
曦泽无力的抬了抬手,说道:好吧,那你就看看吧!
祈夜来到担架前,打开上面的白布,仔细的查看了一下三皇子的尸身,只见他面色极度苍白,右手紧紧握成拳头,祈夜看了片刻,起身对曦泽道:三皇子是被人按着颈部溺入水中窒息身亡的,他的后颈有掐痕,他的尸身你们是刚刚发现的吧,可是,他已经过世两个时辰了,所以脸色格外的苍白,并不是刚刚出事!
其实祈夜早就来了,一直在外面站着,不允许内侍通报,刚才云倾和沈绿衣的对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而他验尸后所说的话显然是在为云倾证清白。
云倾闻言,心头终于有了足够的底气:皇上,如果真的是我推的三皇子,我会一直站在那里不动两个时辰,等着别人来抓吗?我有那么蠢吗?肯定早就走了啊,现在,神医已经为臣妾证明,臣妾是清白的!请皇上明鉴!
曦泽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你起来吧,事qíng说清楚就好了!
第715章 花钿
曦泽终于肯相信自己了,那边沈绿衣也忽然没声了,云倾瞟了她一眼,站起身来。
祈夜忽然又道:三皇子的右手紧紧握成拳头,一时半会还掰不开,里面难道有什么东西?你们可以想个办法掰开他的手!
这就提醒了沈绿衣和曦泽,沈绿衣起身来到担架前,仔细的看了看,手里仿佛确实有东西,但是又掰不开,沈绿衣急切的说道:洵儿,你要告诉母妃什么?
她又仔细的查看着楚洵的尸身,寻找着线索,却是一片茫然。
不知不觉,眼泪又流了出来,沈绿衣喃喃的说道:洵儿,到底是谁害你?你告诉母妃啊,母妃一定为你做主,不会让你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你告诉母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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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不忍再看,深吸一口气,又转眸望向祈夜,叹道:祈夜,你来的及时,不然恐怕就要弄错真凶了!
祈夜木然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悲伤,在加上心急,判断上可能没有往常那么敏锐,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你现在可以派人去仔细追查这件事qíng,人在做,天在看,真凶迟早会现出原形的!
这就是在替曦泽解释,安慰云倾了,云倾闻言,脸色稍缓。
曦泽点了点头,朝着外面扬声道:四喜,传朕旨意,命严刑司和刑部仔细调查三皇子被害一案,一定要将事qíng查个水落石出,不可放过任何一人!
四喜赶忙道:是!
曦泽又转眸望向云倾,叹了口气说道:怀宇没事吧?
云倾赶忙道:是那个奴婢骗我,怀宇没事,请皇上放心!
曦泽点点头,又道:那你回去照顾怀宇吧,不用再待在这里了!
云倾欠身道:是,臣妾告退!
祈夜也道:我也先走了!
等到众人都退去之后,曦泽又走到沈绿衣面前,沈绿衣转过身来,朝着曦泽跪下叩首,吸了吸鼻子,含着眼泪,说道:臣妾没有照顾好三皇子,致使他十岁夭折,请皇上责罚!
曦泽闻言合眸深吸一口气,这痛苦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哽在喉咙口,堵的慌,在睁眼,曦泽满是沉痛的说道:绿儿,朕确实心痛,但是朕不会是非不分,这些年你照顾楚洵一直尽职尽责,是真的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对待,从来没有怠慢过,朕都看在眼里,这一时的疏忽铸成不可挽回的伤痛,朕也不忍心过多的责怪你,毕竟你心里已经够难过的了,楚洵的事,朕会追查清楚的,你也要冷静,不能盲目的乱认凶手,让真凶逍遥法外,办好楚洵的后事,让他一路走好!
沈绿衣赶忙叩首道:是,臣妾谨遵皇上旨意!
曦泽最后看了楚洵一眼,就离开了绿影宫。
很快,绿影宫的宫人们就开始忙碌起来,为楚洵设置灵堂。
是夜,夜风来的又急又大,chuī的树叶沙沙的响,绿影宫的正殿挂满了白帆布,显得森严可怖,就好像一座坟山,满眼皆是白色,直击人的灵魂。
沈绿衣已经换了一身素衣,摘掉了所有的首饰,哭了这么久,眼眸肿胀,看起来犹如鬼魅。
宫人们沉默的跪在一旁烧着纸钱,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楚洵的牌位已经摆放在正殿最大的桌子上,香炉中cha着几根燃烧正旺的香,那淡淡的烟幽幽的盘旋着,如一道魅影,若有似无的纠缠着。
沈绿衣望着牌位有些出神,眼底空dòng像是无底的深渊,没有尽头,一片虚恍之中,他仿佛看见楚洵乖巧的走到她的面前轻轻的唤她母妃,在她的眼里,楚洵虽然是她敌人的儿子,可是他很与自己贴心,是个很乖的孩子。
她这一生所有的希望都在楚洵身上,然而现在,美梦碎了,再也不可追忆,就好像被人打入黑dòng中牢牢锁住,暗无天日。
不知这样跪了多久,也感觉不到疼痛,沈绿衣僵着身子,仿佛凝成了一座雕塑。
王宁暄从外面走进来,也是一身白衣,她跪到沈绿衣的身边,抓过她的手,合在自己掌心,沈绿衣的手太凉,王宁暄想将自己手心的温度传一点给沈绿衣,哪怕只是一点点,她无限哀婉的唤道:绿衣
沈绿衣这才动了动身子,转眸望向王宁暄,不知为何,眼泪又浮了上来,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娘娘
王宁暄很是心疼,依依说道:绿衣,你要节哀啊,不可以这么悲伤!你这样折磨自己,三皇子也走的不安心啊!
眼泪还是没有控制住的流了出来,沈绿衣悲声说道:娘娘,他死的冤啊,一定是有人害他,他们看不惯皇上喜欢洵儿,所以就来害他可怜洵儿才十岁,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啊
王宁暄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依依说道:本宫知道,今天这里发生的事qíng,本宫都知道了,绿衣,你要坚qiáng,这样才能把害他的人找出来!
沈绿衣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臣妾明白,臣妾会咬着牙好好的活着,替洵儿报仇,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个害他的人找出来!
王宁暄又道:绿衣,你也要多多的保重自己啊,有了好的身体才能有力气报仇!
沈绿衣吸了吸鼻子,说道:娘娘放心,臣妾没事!只是跪在这里为洵儿祈福,希望他huáng泉路上能走的好,母子一场,这是臣妾最后能为他做的了!
王宁暄一直陪着沈绿衣到子时方离去。
沈绿衣在她走后,开始仔细的查看楚洵的尸身,祈夜说楚洵手上握着什么,刚才没有打开,现在她多的是时间来打开看。
费了好大的力气,沈绿衣终于把楚洵的右手拳头掰开了,只见里面躺着一个花钿,仿佛是腰带上用的,沈绿衣拿起这花钿仔细的看了看,这么陌生的图案她从来没有见过,会是谁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是杀死楚洵那个人身上的,云倾的身上从没有过这样的东西,看来,云倾真的不是凶手!
那杀死楚洵的真凶到底是谁?
第716章 老天
想到这里,沈绿衣赶忙唤道:茉莉
茉莉闻言一惊,赶忙起身来到沈绿衣面前,沈绿衣将那枚花钿摊开给茉莉看,咬着牙说道:茉莉,这是在洵儿身上发现的,一定是杀人凶手身上的,你知道这是谁的吗?
茉莉仔细看了看那枚花钿,摇了摇头,说道:奴婢没有见过!但是看起来,好像是宫女所用的花钿!
沈绿衣深吸一口气,说道:没错,真正的凶手是不会自己亲自动手的,一定是派自己手下的人去动手,你吩咐下去,出动宫中所有的暗线,寻找与这枚花钿有关的所有线索,越快越好!去拿纸笔来,本宫要将它的样子画下来!
是!很快,茉莉就拿来了纸笔,jiāo给沈绿衣。
沈绿衣仔细的画下花钿的样子,jiāo给茉莉,叮嘱道:你派人临摹几份出来,分派下去,给本宫仔细的查!
茉莉接过纸,谨慎的答道:是,请娘娘放心!
是夜,夜沉如水,空旷的承光殿中,曦泽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双手摊放在桌子上,无意识的握着拳头,王宁暄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托着的盘子里放着一盏热茶,她轻轻走进承光殿的脚步轻之又轻,仿佛无声,就好像踩在棉花上,望着满脸沉痛萧索的曦泽,王宁暄很是心疼,桌子上放了几盘菜和一碗饭,但是曦泽全都没有动,还原模原样的摆在上面,王宁暄走到曦泽面前,轻轻的唤道:皇上,饭菜都凉了,是否拿去热一热,您多少用点吧?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曦泽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不必了,让他们都撤了,朕一口也不想吃!
可是王宁暄担忧的说道,您已经一个下午都没有吃东西了,现在这么晚了,还不吃一点,身体恐怕会吃不消,您还是吃一点吧!这样才能支撑住身子!
曦泽摇了摇头,合眸深吸一口气,有些疲惫的说道:都撤了,朕看着心烦!
王宁暄不敢再劝,只好向外面扬声:来人,将晚膳撤掉!
很快就有宫人鱼贯而入,将桌子上的饭食全部都撤掉了。
王宁暄将自己手中的托盘放到曦泽面前的桌子上,柔声说道:皇上,您先用一口茶润润嗓子吧!
曦泽仍然一动不动,只道:搁这吧!朕知道了!
王宁暄凝眉望着曦泽,浓重的哀伤四散开来,让人感同身受,仿佛四肢百骸都浸润在浓重的哀伤沉痛之中,无可自拔,她幽幽的说道:皇上,臣妾知道您心里难过,但是您要节哀啊!一定要多多的保重龙体啊!
曦泽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沉重的摇了摇头,浓重的深吸一口气,说道:皇后,你说,是不是因为朕最近太恩宠三皇子了,所以他们才容不下三皇子?觉得他会成为太子,威胁到其他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祸灾?
王宁暄喃喃的唤道:皇上
朕不相信,三皇子是失足落水,绿儿说过,他很乖的,不会去水边玩的!朕也觉得是有人刻意带他去的,是故意要他命的!曦泽的眼眸瞪的骇人,犹如鬼魅,你说,这个人会是谁?
王宁暄提起jīng神来,说道:臣妾现在手中还没有线索,也不知道动手的那个人是谁,但是,这件事qíng太过恶劣,臣妾会一直追查下去的,请皇上放心!
曦泽忽然凑近王宁暄,直直的bī视着她,说道:朕也没有多宠爱三皇子,不过是多表扬了他几句,就给他带来这么大的祸灾,他们这些人是不是丧尽天良,连一个十岁大的孩子都不放过!朕宠爱谁,他们就害谁,朕宠爱怀宇多一点,他们就害怀宇,朕宠爱三皇子多一点,他们就害三皇子,难道朕不能有一点自己的喜怒哀乐吗?朕已经很克制了,并没有给予三皇子太多的宠爱啊!也没有冷待其他的孩子,他们怎么还下如此狠手?
王宁暄吸了吸鼻子,眸光有些涣散的说道:皇上,这不是你的错!不能怪在您的身上!
一瞬间,曦泽的脸上现出刻薄的恨意来,那恨意席卷天地,仿佛要将所有黑暗都释放出来,曦泽扭曲着面孔,双手死死的撑在桌子上,yīn狠的说道:朕恨这苍天,将朕的亲人一个又一个的收走,母后也走了,还要让朕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此轮回不休!朕是天子,天之子,却得不到上天的眷顾,亲人一个又一个的死去,让朕饱受苦痛,那朕还算什么天之子?朕连一个平凡人都不如!还要这老天做什么?
曦泽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嘶吼,王宁暄吓的一抖,赶忙跪到地上,含着眼泪说道:皇上,您是真龙天子,上天是一定会眷顾庇佑你的,单看您现在身体康健,就知道上天的厚爱,这一时的挫折会很快就过去的,您不要这样责怪天地,若是惹怒了天神,会有大祸灾的,不要再这样说了!
曦泽已是怒极,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死死的压在桌面上,恨声说道:老天是不是怪朕一生杀戮太重,南征北战,造孽太多,所以才降下这样的报应?可惜,朕命格太硬,老天就将这些报应全部都降在朕亲人的身上,老天,你有种就冲着朕来,朕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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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暄骇得全身发抖,急急说道:皇上,你不要再这样说了,有什么报应让她冲着臣妾来吧,臣妾愿意承担,都是臣妾不好,没有照顾好三皇子,臣妾身为他的嫡母,理应将他照顾好,应该多派些人跟着他,也许就不会出事了,但是,因为一时疏忽铸成无法挽回的悲剧,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降罪臣妾,不要再怪其他的人和事,不管有多少罪孽,臣妾都愿一力承担,只愿吾皇万岁康健!
曦泽闻言,怒气稍敛,冷冷的哼着粗气,目光中一片沉痛。
第717章 病qíng
曦泽深吸一口气,鼻翼不停的抽动着,他的眸光闪了闪,忧伤四散开来,他在一片虚浮中,说道:皇后,你是朕的发妻,这些都不关你的事,朕怎么会希望由你来承担?你起来吧,不要再跪了!
王宁暄并没有起来,她的眸底含着眼泪,依依说道:皇上,不管发生什么事qíng,臣妾都会坚定的站在你的身边,与您共同进退,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一步!
曦泽满脸yīn狠的说道:皇后,朕不信命,无论老天给予朕怎么样的人生,朕都可以担的住,永远不会被苦难打倒,朕会一直坐在这高高的金龙宝座上傲视群雄,与老天对抗到底!这一次,三皇子的事qíng,朕会严查到底,不管是谁做的,朕都不会放过那个人!
王宁暄的眸底一片坚毅,坚定的说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配合好皇上严查到底!
曦泽深吸一口气,又无力的合上双眸,重重的哼出一口气,再睁眼,眸底全是一片láng藉,他很是沉痛的说道:老天就是要跟朕作对,不仅收走了朕的的三皇子,还让江浙一带爆发了洪涝灾害,冲毁了无数堤坝,造成数万百姓流离失所,现在有大批的灾民逃往京城,qíng况十分的严重!朕听说,不日就要进京了,更可怕的是,这些难民中爆发了瘟疫,若是由的他们进京,后果将不堪设想,这是刚刚送来的折子上所说的事qíng,朕闻讯震怒不已,但是现在夜已深,只能等到明天早朝时再商议此事!
王宁暄大惊,仿佛有些魂不附体:都已经是这个季节了,怎么会还有水灾?
曦泽无比沉痛和怨恨的说道:现在是秋季,也有水患,确实是十分的不正常,而朕疑惑的是,江浙一带年年修堤坝,为什么堤坝会如此不堪一击,竟全部被冲毁,这些白花花的银子都花到哪里去了?朝廷年年养着这些官员,难道都是gān吃白饭的吗?
王宁暄提起jīng神来,仔细的说道:地方吏治是应该好好的整顿一下!
曦泽冷哼一声,愤恨的说道:他们就是因为远离京城,觉得朕鞭长莫及,所以才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偷jian耍滑,中饱私囊,敷衍了事,这一次,朕不会再姑息,一定要好好的惩治地方的贪官!朕朕
忽然,一股剧烈的疼痛和眩晕袭来,曦泽赶忙抱住自己的额头,撑在桌面上。
王宁暄见状,也提起心来,赶忙起身来到曦泽身边,扶住他的后背,担忧的问道:皇上,您怎么样了?
曦泽用力的深呼吸,重重的喘着粗气,勉力自持,摇了摇头,说道:朕没事,你先不要慌张,现在是关键时期,明天还有很多的事qíng要去做,你可千万不能将朕的病伸张出去,动摇军心!
王宁暄赶忙给曦泽抚了抚背,小声的说道:皇上,可是因为事qíng太多,压力过大,所以体力不支?臣妾看您好像有些承受不住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传御医过来看,龙体要紧啊,这病可千万不可以拖!
曦泽抓过王宁暄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说道:不要传御医,你现在去通知四喜,让他秘密传祈夜进宫,从西南角的侧门进来,一定要掩人耳目,快去!
是!王宁暄赶忙退了出去,不多时,便见祈夜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王宁暄站到一边,四喜也赶忙退下,祈夜望着曦泽,微微蹙眉说道:什么事qíng这么隐秘,竟是走的密道!
曦泽无力的支撑着,说道:你进来,没有人知道吧?
祈夜说道:没有!你看起来仿佛并不好,是龙体不适么?下午见到你的时候,看着还好啊!
曦泽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大概是老了,这身子是越来越不管用了,你便来为朕看看吧!
祈夜点点头,便向前走了几步,来为曦泽把脉,片刻之后,祈夜收回自己的手,端正的站好,说道:你这是哀怒攻心引起的气血上涌,导致大脑供血不足,引起头昏头痛,再加上这段时间,劳累过度,所以体力不支,你需要休息!
曦泽又叹了口气,说道:朕现在还不能休息,明天有很多的事qíng要去处理,朕的病qíng千万不可以伸张,只能有你们二人知晓,现在,祈夜你给朕开些特效药,明日送来,记得,一定要秘密行事,务必要让朕有jīng神支撑过明后几天!
祈夜蹙眉,仿佛有些许生气:你都已经这样了,怎么还能支撑?这样下去,病qíng只会越来越糟,你必须休息,有什么事qíng就让下面的人去做吧!不要这么拼命!
曦泽无力的摇了摇头,说道:朕没事,朕现在一定不能倒下,政事紧急,你便按朕的意思去做吧!明日早些进宫!
祈夜拗不过曦泽,只好道:那你现在不要在忙了,好好休息,我这就去为你配药,明日一早送来!
曦泽点点头,说道:去吧,辛苦你了!
祈夜退下之后,王宁暄又命人端来夜宵,劝道:皇上,您还是吃点东西吧,不然身体熬不住的!
曦泽勉力用了一点,便推开了,大概是夜晚风凉,曦泽又咳嗽了好几声,王宁暄赶忙来给曦泽顺气,说道:皇上,赶紧喝口热茶!
曦泽伸手接过,又望向王宁暄说道:你也早些回去吧,没有皇后留宿承光殿的道理,再说,三皇子新丧,朕不会召见任何后妃,这一个月都不会!
王宁暄担忧的说道:皇上,您这个样子,臣妾实在是不放心,就让臣妾留下来照顾您吧?
曦泽皱眉,说道:你不可以留下来照顾朕,会惹人猜忌,现在时局动dàng不安,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朕没事,你早些回去吧!
王宁暄不好再留,只好屈身道:是,臣妾告退!皇上,您早点休息!
第718章 朝议
就这样,祈夜秘密的进宫为曦泽医治,曦泽的病qíng除了祈夜和王宁暄,再无一人知道。
翌日早朝,曦泽就江浙水患一事在朝中进行了讨论。
御史大夫张大人首先出列,向曦泽禀报道:皇上,江浙一带出现水患,淹没良田万顷,造成大面积饥荒,当地匪寇肆意横行,抢夺官粮,已经引起了地方的bào动,qíng况很是严峻!
他的话音一落,右丞相冯相又向曦泽禀报道:皇上,江浙一带有许多难民为避祸灾逃往京城,最快的只要三天就会达到京城,他们中很多都染上了瘟疫,所经之处,传染了不少的人,沿途的几个州县都有许多人染上瘟疫,民心浮躁,他们很快就要达到京城了,这些难民如何安置,还请皇上明断!
曦泽微微沉吟,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说道:对于江浙的水患,朕自然要派人前去赈灾,先稳定住局势,至于匪寇流窜肆意横行,众位爱卿,有何良策应对?
夏晚枫说道:臣以为,可以派监察御史监督赈灾粮食的发放,避免出现错漏,至于匪寇的bào乱,中央可派出一名合适的武将,配合当地的官兵进行镇压,当然,还是要以尽量减少损伤为上!
曦泽点了点头,说道:那夏相以为,这次赈灾,朕派何人前去最为合适?
这夏晚枫转头望向身后,与手下jiāo换了一个颜色,对曦泽道,皇上,臣以为工部侍郎钱大人熟悉工程水利之事,做事一向正直,可以派他前往赈灾,新修水利!同时派御史大人王大人为监察使,二人可相辅相成!
曦泽闻言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承佑忽然出列说道:父皇,儿臣愿毛遂自荐前往江浙一带赈灾,同时镇压匪寇bào乱!请父皇恩准!
曦泽微微一惊:承佑,这件事qínggān系重大,你从来都没有做过,怎么能轻易毛遂自荐?
承佑认真的说道:父皇,儿臣日日食朝廷俸禄,怎么可以不做事?儿臣愿为父皇百姓效力,一定竭尽全力做好这次赈灾事宜,安抚群众,制止bào动,希望父皇可以给儿臣这个机会!
曦泽闻言点点头:承佑,你有这份心,朕心甚慰,但毕竟是第一次做大事,你也要虚心学习,这样,朕命工部尚书钱大人为赈灾使前往江浙一带赈灾,任命你为副赈灾使协助钱大人,同时联系地方官兵镇压匪寇bào动,你们二人一定要将朝廷的粮糙分发至每一个灾民的手中,让他们吃饱穿暖,同时,朕再调派数名御医与你们一同前去,为染上瘟疫的灾民进行医治!
钱大人和承佑赶忙说道:是,微臣领旨!
曦泽又道:钱爱卿,你去了江浙一带之后,严查地方官员,若是发现贪污受贿,中饱私囊着,就立即按朝廷律例处置!
钱大人赶忙道:是,微臣领旨!
曦泽点了点头,又道:户部那边可以拨多少款项出来支援赈灾?
户部尚书卢大人出列说道:启奏皇上,国库库银并不十分充足,恐怕只能抽出五百万两用于赈灾!
曦泽闻言,眉心一动,怒道:放肆!五百万两怎么够?这次爆发了瘟疫,还需要许多的医药物资,可不仅仅是粮糙的问题,你们户部是怎么管事的,朕修养生息多年,没有发动任何劳民伤财的事qíng,怎么会库银不足?那朝廷收受的赋税都到哪里去了?你立即去给朕查清楚,由赈灾使统计出本次赈灾所要用的所有款项,若是你户部那边拨不出来,朕唯你是问!
卢大人闻言一抖,不敢再说,只好苦着脸道:是,微臣遵旨!说着,就退下了!
倒是夏晚枫出列说道:皇上息怒,卢大人所说的确实是实qíng,据臣所知,他处事向来公正严明,不是那等偷jian耍滑之辈,上次对夏国的战争耗资颇多,所以国库吃紧,现在需要用钱粮,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臣愿意将皇上之前赏给臣的huáng金悉数jiāo出支援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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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闻言,怒气稍敛:夏相一心为民,朕心甚慰!曦泽顿了顿,又道,那对于逃往京城的难民,众位爱卿认为,应该如何安置?
沐雪松首先出列说道:皇上,此次逃往京城的难民有数万之众,人数十分庞大,京城恐怕没有这么多的地方安置他们,可以将他们安置在京城周边的几个县郡,派专人救济,一定不可以让他们入京,否则,一旦瘟疫蔓延至京城甚至皇宫,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此言一出,附和者甚多。
其中便有人向曦泽禀报道:请皇上立即下令关闭京城大门,防止难民进入京城!
曦泽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蹙,半晌无语。
夏晚枫出列说道:皇上,现在若是qiáng行将京城大门关闭,虽然能暂时挡住瘟疫的蔓延,但恐怕会引起民心的骚动,稍有不慎可能会引起周边的bào动,威胁京城安稳,还请皇上三思!
沐雪松闻言,立刻道:不可以将那些难民放进京城,瘟疫一旦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绝不能让瘟疫蔓延至皇宫,威胁皇上,请皇上早做决断!
夏晚枫还yù再说,曦泽伸手打断道:好了,不管将难民安置在哪里,都必须及时派人去医治,京城宫里都要做好预防的工作,宫中任职的御医和京城的医馆大夫都必须由专人调配前往难民区救济灾民,这件事qíng,晚枫,朕就jiāo给你去处理,务必要控制住瘟疫的蔓延,同时,下令关闭京城城门,将难民暂时安置在京城周边的几个郡县!
既然曦泽已经如此说了,夏晚枫只好道:是,微臣领旨!
曦泽仔细的想了想,又嘱咐道:安抚难民一事,现在由夏相总理,各部门要配合好夏相的工作,听从夏相的安排,众人齐心协力共同渡过此关,都明白了吗?
底下朝臣齐齐说道:微臣遵旨!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曦泽疲惫的挥了挥手,说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qíng,就先这样吧,退朝!
众臣齐齐跪下说道:恭送皇上!
第719章 染病
曦泽的旨意很快就传开了,因为灾qíng紧急,承佑次日便要跑启程去江浙一带,所以一下朝,承佑就来到未央宫向云倾辞行。
云倾听完承佑的来意,不禁皱眉:你父皇怎么把你派的那么远?母妃听说那里现在很混乱,有bào动,还有好些人染上了瘟疫,你怎么可以去?万一也染上瘟疫怎么办?你怎么不向你父皇辞了这件事qíng,让他派别人去?
承佑慡朗一笑,显得毫不在意:母妃,我已经是睿王了,如果不gān点实事,恐怕难以服众,这一次,是我自己请求父皇派我前去江浙一带的!
云倾一惊:什么?是你自己请求的?这么危险的事qíng,你怎么也不仔细考虑一下就去做?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承佑微笑道:母妃,你不用替我担心,练了这么多年的武术,又学了这么多年的兵法,我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不过是匪寇bào乱,人数不多,我只要带兵镇压,很快就能解决事qíng的!
云倾仍然担心:可是,今天早上传来消息,这次的瘟疫很厉害,已经死了很多人,江浙一带正是瘟疫的高发区,母妃又怎么能放心?你也不能这样急着在你父皇面前立功啊!可以选择别的事qíng,这件事太危险了!可不可以去推了这件事?
承佑解释道:这个事qíng已经定下来了,怎么能推?这是个好机会,父皇喜欢勤政爱民的臣子,我自然要到老百姓最艰苦的地方去做出些事qíng来,父皇看着才高兴,这一次,父皇会派很多的御医跟我一起前去,有御医在,我不怕什么疫病!母妃,你不用替我担心,只是,我走了之后,母妃一定要多多保重,提前做好预防工作,一定不能有事啊!
云倾拗不过承佑,只好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母妃在宫里,能有什么事qíng?你就不必担心了,疫病在京城之外,传不到皇宫的!云倾的眼眸闪了闪,忽然,又凝神说道,听你父皇的意思,是想动一动地方贪官,你现在身后势力不够qiáng大,可不要qiáng出头!
承佑笑道:母妃放心,儿子知道分寸,有人给儿子打头阵呢!
云倾问道:是谁?
承佑答道:父皇派了御史大夫秦大人监察本次赈灾事宜,同时调查地方官员的实际qíng况,这个秦大人为人刚正不阿,有什么就说什么,直来直去,这得罪人的事qíng由他去做就好,我只要安抚好灾民,平定bào动就可以了!
云倾终于放下心来,但是还是嘱咐道:这次朝廷派去的钱粮挺多的,你可要盯紧了,让这些钱粮实实在在的发到灾民的手中,千万不要动歪心思,母妃说过,你需要钱就来同母妃说,母妃一定会替你想办法解决,这朝廷的官银你可千万不要想!
哎呀母妃,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种人吗?承佑赶忙保证道,父皇本就憎恨贪官,我又怎么会做那等事qíng!
云倾挑眉:若是有人贿赂你,挑唆你做些歪门邪道的事qíng,你可要像你现在说的这样,不受影响,千万不要落人话柄!这种事qíng可千万碰不得!
承佑道:母妃放心,儿子都记下了,一定会圆满完成这次的任务!
云倾再次叮嘱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母妃在未央宫等着你!要不,母妃将魏御医派给你一起去江浙一带吧,魏御医做事,母妃还是很放心的!
承佑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我身边有信得过的御医,魏御医是专职伺候母妃的,若是被我带走了,我如何能放心母妃!还是让他留下来吧!母妃,儿子已经长大了,可以独自处理事qíng了,您不用为我担心了!儿子保证,一定平平安安的回来!
云倾无奈的笑了笑。
承佑拱手道:儿子明天就要启程了,还有很多的事qíng要去打理,就先走了,母妃照顾好自己!
云倾点点头,说道:一路小心,母妃不用你记挂!
也就这在这一日,曦泽的病qíng加重,在晚上的时候再次传祈夜进宫。
祈夜送来的药,曦泽虽然按时服,但是在短期之内,效果并不是很好。
祈夜从承光殿退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夜风来的很是急促,已经走出宫门,京城大街上的商贩都收摊了,大街空空dàngdàng的,看不到一个人影。
祈夜还是按照来时的路回夏府,在拐到一个胡同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将他打晕。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泛出了鱼肚白,祈夜约莫着已经过了三更,只是,他发现自己身上多出一件破衣裳,不知是谁盖在他身上的!
祈夜拿开那件衣服,抚了抚额头,摇了摇脑袋便起身继续往前走。
夏府的守门的小斯见到祈夜赶忙笑脸迎了出来,说道:神医,夏相还以为你昨天歇在宫里了,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祈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径直往前面走。
祈夜回到南园,只觉得通身都不舒服,就招呼着小斯打水进来沐浴,沐浴之后,祈夜才发现自己身上忽然生了疮,并且出现头昏头痛的症状,qíng况很是不妙!
再一联系盖在自己身上的那件来历不明的破衣服,祈夜只觉得全身的jīng神都提了起来,直让人发抖。
这一天,祈夜都没有走出自己的屋子,qíng况越来越严重,几乎起不了chuáng,虽然他给自己服下了一些药丸,但是自己这病并不是一般的头昏头痛,仿佛是染上了疫病。
祈夜心头大骇,赶忙关上屋子的门,一直躺在chuáng上,他仔细的给自己断脉,但是又无力起身去熬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躺着,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也不敢叫人进来,到了下午的时候,祈夜拿出自己秘制的丹药服下一颗,才勉qiáng好一点,但是qíng况仍然很是糟糕!
第720章 发觉
傍晚,夏晚枫回到南园,祈夜听到他在外面询问小斯自己回来了没有,小斯答道:神医今天早上就回来了,一直待在自己的屋里,一整天都没有出来,也不许小的进去!
门外传来夏晚枫的声音,他推开祈夜的屋门,问道:祈夜,你怎么了?
祈夜撑起身子来,喝道:别进来!
夏晚枫闻言一惊,不由的停住了脚步,只见chuáng上的祈夜已经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面色很是苍白,仿佛被冻坏了,夏晚枫无比担忧的问道:祈夜,你是不是病了?说着,就要往前走。
祈夜见小斯已经退下了,赶忙喝止道:我叫你别进来,你没有听到吗?站在那里不要动,不要再靠近了!
可是夏晚枫皱眉,十分担忧的说道,你看起来仿佛病的很严重,怎么可以没有人照顾?我给你倒杯水吧!
祈夜赶忙道:不用了,别碰我屋子里的东西!什么都别碰,否则,只会给你带来灾祸!
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夏晚枫急急问道,你不过是一夜未归,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昨天晚上难道不是住在宫里?那你去了哪里?
祈夜深吸一口气,见四周没有旁人,方说道:我昨天晚上没有住在宫里,但是我回来的时候,被人打晕了,今天早晨才醒来,但是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破衣服,我可能已经染上了疫病,这屋子里的东西你都不可以碰,也不可以接近我,否则,你也会染上疫病!这是要死人的!
夏晚枫大惊:怎么会这样?是谁要害你?
祈夜摇了摇头,无力的说道:我也没有看清楚是谁打晕了我,不知道是谁要害我!
夏晚枫无比认真的说道:这样下去可不行,我现在就去给你请个大夫来看看,你等我!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祈夜赶忙喝道:别去!
夏晚枫这才止步,回望祈夜。
祈夜勉力支撑着说道:你现在不可以去请大夫,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我染了疫病,否则,我就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必须死死的瞒住这件事qíng!
夏晚枫大急: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能不管你啊你病成这样,怎么可以一直不医治?若是一直这么放任下去,qíng况只会越来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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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他深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认真的说道:我自己本来就是大夫,可以为自己医治,一时半会不会有事,我下午服了一些药,现在感觉有些力气了,你不用为我担心,你现在只要阻止人进来我屋里就可以了!
夏晚枫凝神认真的点点头,说道:好,那你现在需要什么药,我去给你熬药!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小斯的声音:四喜公公,请稍等,我家大人就在园子里,我这就进去通禀!
祈夜当机立断,急急说道:快,把门关上,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看见我现在的样子!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出去!
夏晚枫深吸一口气,赶忙把屋子关上,朝着南园外走去,果然见四喜走了进来。夏晚枫迎向前,问道:公公怎么来了?
四喜客客气气的说道:皇上急命奴才传神医进宫,不知神医是否在里面?
夏晚枫心头一咯噔,思维已经火速转了几圈,他无比镇定的说道:神医出去了,还没有回来!不在屋子里,有什么事,公公可以跟我说!
四喜闻言,现出为难的神色来,他皱着眉头说道:这可如何是好?皇上,还等着神医呢!而且事qíng很是紧急!
夏晚枫问道:是何事?
这四喜有些为难,左右望了望,道,这个奴才不方便说,夏相可知神医现在去了哪里?要不立即派人去找神医回来吧,皇上那边可是很着急的!若是去晚了耽搁了皇上的事qíng,那可就不好了!
夏晚枫无奈,只好道:公公莫急,请先去前厅稍微喝杯茶等一等,我这就派人去寻神医!
四喜微笑着点点头:那就有劳夏相了,一定要越快越好!
公公放心!夏晚枫伸出手,说道:公公这边请!
夏晚枫带着四喜一路来到夏府的正厅,给他上了茶,又装模作样的派人出府去寻祈夜,自己却悄悄来到南园,确定没有人跟他一起来了,他才打开祈夜的屋子,只见祈夜已经起身了。
夏晚枫皱眉说道:皇上现在急传你进宫,怎么办?我也只能挡一时,四喜还在外面等着!
祈夜用清水洗了把脸,拿过毛巾擦了擦,望向夏晚枫,说道:皇上病了,还等着我去给他送药,我今天自己病倒了,倒把这件事qíng给忘了,四喜现在来就是想让我去给皇上送药!
夏晚枫又是一惊:皇上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祈夜望向夏晚枫,说道:现在事qíng比较多,皇上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病了,影响军心,所以,一直都是瞒着的,也没有传御医去看!
夏晚枫深深凝起眉宇,淡淡的忧愁像浮云一样的漂浮着,他又问道:皇上病的很严重吗?
祈夜深吸一口气,叹道:他那是劳累过度所致,并不是很严重,但是他需要休息!如果一直不能好好的休息,后果将会严重,光靠我的药只能暂时维持!
夏晚枫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事qíng这么多,他又怎么可能休息?现在也只能靠你去给他送药了,可是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进宫?
祈夜凝眉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刚才你出去的时候,我已经仔细的思考了这件事qíng,皇上的药还是必须给他送去,否则,皇上支撑不住,但是现在我不可以接触药房的药,也不可以让下人来做!只能由你来给皇上熬药!
夏晚枫点点头,说道:好,你告诉我需要用哪些药,我来熬!
第721章 浮现
就这样,夏晚枫按照祈夜的吩咐给曦泽熬好了药。
夏晚枫提着木盒子来到祈夜的房间,祈夜已经稍微修整了一下,看起来脸色并不是很苍白,眼中也有了神。
夏晚枫仍旧担心:你能行吗?要不还是让我去送吧?你就在家里好好的休息!
祈夜摇了摇头,略扫视了一圈,说道:我若是不去送药一定会引起人怀疑的!我刚刚已经吃了特效药,现在感觉有些力气了,只要不碰到皇上就没事!
夏晚枫还是不放心: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有什么事qíng,也可以有个照应!
祈夜点点头,又嘱咐道:嗯,那你千万不要碰到我了!
夏晚枫点点头。
就这样,夏晚枫和祈夜随四喜一起进宫来到了承光殿。
曦泽坐在椅子后面,以手抚额,无力的撑在桌子上,见他们一块进来,不禁微微一惊,曦泽放下自己的手,望着他们二人,问道:晚枫,你怎么来了?
拜见皇上!夏晚枫如实说道,微臣来给皇上送药!
曦泽闻言一滞,眼眸微闪:你都知道了?
夏晚枫赶忙说道:皇上放心,微臣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曦泽叹了口气,又道:祈夜,你怎么现在才进宫,朕今日一天没喝你的药,这头疼的很是厉害!
祈夜略带歉意的说道:皇上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耽搁了!
何事?
祈夜正要回答,就在这时,四喜忽然进来禀报道:皇上,沐大人求见,说是有急事!
曦泽又是一惊,皱眉说道:他能有什么事qíng?先把药给朕吧,朕喝了药再见他!
是!夏晚枫赶忙打开木盒子取出里面的青釉瓮,跟曦泽倒药,就在这时,沐雪松竟不顾阻拦急急冲了进来,无比焦急的大声说道:皇上,您不可以喝神医送来的药!
曦泽还没有伸手去接,见他没头没脑的冲进来,不禁有些生气,皱着眉头说道:沐雪松,朕还没有传你,你怎么不顾礼仪,自己闯了进来?没看见朕这里还有事吗?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进来,又有什么事qíng?
沐雪松赶忙跪地抱拳道:皇上恕罪,实在是qíng况紧急,所以微臣才会冲进来!皇上,您真的不可以喝神医的药啊!
曦泽冷冷的哼出一口气,十分不悦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朕要喝神医的药?你是怎么知道朕的事qíng的?
沐雪松赶忙说道:臣刚才进宫的时候碰到了神医和夏相,只见他们是往承光殿方向来的,才知道他们要给皇上送药,皇上,神医染上了疫病,若是您喝了他熬的药,您就会被传染,后果将不堪设想,还请皇上三思!
曦泽闻言大惊,敏锐的目光飞速的掠过祈夜,眸底全是不可置信,他飞速扫视的目光停在了沐雪松的身上,怒然伸出手指,指着他,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神医怎么可能染上疫病?那些难民不是还没有到达京城吗?神医住在京城又没有接触难民,怎么会有事?在朕面前,你不要胡言乱语!
沐雪松紧紧皱着眉头,双手抱拳,无比认真的说道:皇上,臣说的千真万确,神医确实已经染上疫病,臣刚才在路上碰到神医的时候,就已经看见神医的身上生了疮,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是他还是全身无力,这和那些染了疫病的人的qíng况是一样的,皇上若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传御医来为神医诊治,只要御医来了,就能一辩真假了!
祈夜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原来,昨天陷害自己的人是沐雪松,他可真够狠毒的!
只见,他狠厉的目光狠狠的刮向自己,狠狠的说道:神医,你明知自己身染疫病,为什么还要进宫来见皇上,难道你是想将疫病传染给皇上吗?这可是死罪,你可真够大胆的!
曦泽飞速运转着思维,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望向祈夜,凝眉说道:祈夜,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染上了疫病?
祈夜一时为难,他淡淡的瞥了一眼沐雪松,冷静的说道:皇上,我确实病了,但是也不能确定我这病就是疫病!
他的话音一落,沐雪松便立刻道:你自己本来就是大夫,怎么会不知道是不是疫病?何必还要欺瞒皇上?说着,又转眸望向曦泽,无比镇定的说道,请皇上立刻传御医来给神医诊治!
曦泽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已是极力隐忍。
祈夜忽然道:不必了,就算我得的是疫病,我也不可能将疫病传染给皇上,皇上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我自然有分寸!
沐雪松冷哼一声,说道:要不是我冒死闯进来阻止及时,等皇上喝了你的药,难道也是好好的吗?你已经染上了疫病,就应该及早上报,隔离出京城,怎么可以继续留在京城?更不可以进宫,万一要是传染给了其他人,岂不是威胁到皇上的安全!说着,又转头望向曦泽,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神医已经染上疫病,请皇上立刻下旨将他隔离出京城,防止疫病的蔓延!请皇上为大局着想!
不可!夏晚枫急急打断道:皇上,万万不可啊,京城外没有医药,也没有东西可以吃,就这样将祈夜送出去,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请皇上三思!祈夜自己是大夫,他明白事qíng的严重xing,他会注意的,不会把疫病传给任何人的!就连这药,也不是祈夜熬的,都是微臣亲自熬的,祈夜没有碰过一下!
这边,沐雪松还要再说:皇上神医明知自己有病还要进来面圣,居心叵测,已经犯罪,请皇上治
曦泽怒然打断道:好了,你别再说了!神医还没有传染给朕,治什么罪?再说,神医是有功之臣,朕怎么能将他弃置不管?那岂不是要让人谈论朕刻薄寡恩!
第722章 安置
沐雪松仍然不死心,又继续说道:可是皇上,这是大事,也是无可奈何的事qíng啊,他已经染上了疫病会传染的,不可以让他继续留在京城威胁他人!皇上,请您为全京城的百姓着想!qíng况实在严重,若有一个染疫病的人留在京中,局势将无法控制啊,皇上
行了!朕不想再听!曦泽皱眉打断,他深吸一口气,又转眸望向祈夜,说道,祈夜,因为qíng况紧急,你暂时不可以留在宫里了,希望你可以理解!
祈夜点了点头,说道:我理解,你不必解释,我这就出宫!我不会传染给任何人的!
曦泽担忧的问道:那你现在可以去哪里?
这边,夏晚枫赶忙说道:皇上,不如就让祈夜暂时住在臣的南园吧,臣会请大夫为祈夜医治!一定将祈夜照顾好,请皇上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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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点了点头,正准备说好,祈夜忽然道:不行,现在已经有人知道我染了疫病,夏府我是回不去了,我只能先去别处!
曦泽进而问道:那你去哪?朕可以派个御医去医治你!不会不管你的!
祈夜心头闪过欣慰,说道:那就请皇上派魏御医来医治我吧,其他人我也不是很放心!到时候,我在跟魏御医商量住在哪里吧!
曦泽点点头,说道:好,朕现在就去传旨!
祈夜又道:等我安顿下来之后,我会将皇上现在用药的方子jiāo给魏御医,由魏御医继续为皇上送药医治,请皇上放心!
曦泽点点头,说道:好,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朕会一直关注你的事!
祈夜木然说道:是,但是今天这药我没有碰过,你可以放心喝,我先退下了!
曦泽点点头,扬声道:来人,传魏御医!你们都退下吧!
沐雪松还想再说,但是曦泽对着他不耐烦的挥挥手,他又只能依言退下。
夏晚枫也道了声微臣告退,就跟着祈夜一起退下了。
曦泽传来魏子修,将祈夜的qíng况告知魏子修后,魏子修立刻火速出宫去寻祈夜。
吩咐完魏子修去接应祈夜之后,曦泽才稍微喘了口气。
是夜,曦泽坐在案前看奏折,总觉得头痛之症难以隐忍。他不断的伸收抚着额头,又不停的摇头。
四喜来报:皇上,夏相来了!
曦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说道:请夏相进来!
片刻之后,夏晚枫就提着一个红色的木盒子进来了,说道:微臣拜见皇上!
曦泽稍微抬了抬手,勉力扯出一抹微笑,说道:免礼!
谢皇上!
曦泽问道:你怎么来了?
夏晚枫答道:微臣来给皇上送药!这是微臣按照祈夜开的方子给皇上熬的药,是微臣亲手熬的,没有假手他人,皇上可以放心服用!
夏晚枫打开木盒子,取出里面的青釉瓮,给曦泽倒了一碗药,递给曦泽。
曦泽咳嗽了几声,伸手接过,夏晚枫担忧的问道:皇上,您的病qíng似乎加重了,若实在不行,还是传御医过来看看吧!现在祈夜不方便进宫,您身边不能没有人照料啊!
曦泽将药一口饮尽,又喝了几口茶,缓了缓气息,说道:朕没事!有祈夜的药,朕撑的住!你先不要将朕病倒的消息传出去,以免引起人心动dàng!
可是
曦泽抬手打断他说下去:朕自己的身体朕自己知道,朕不会逞qiáng的,你放心吧!
夏晚枫深吸一口气,劝道:皇上,您这病是劳累所致,您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看折子,应该休息才是!
曦泽摇了摇头,说道:最近事多,朕不处理完这些事,怎么可能睡的着?转头,他又问道,对了,你们把祈夜安置在哪里了?
夏晚枫如实答道:魏御医追上我们之后,微臣将祈夜安置在魏御医的府上,有魏御医照顾祈夜,皇上可以放心了!
曦泽闻言,也暗暗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说道:魏御医不错,他懂医术,也可以治疗祈夜!他给祈夜诊断过了吗?祈夜病的很严重吗?可有治愈之法?
夏晚枫赶忙道:祈夜原本就是大夫,他可以给自己开药,皇上放心,虽然疫病之前没有见过,但是微臣相信祈夜的医术,一定可以帮助自己渡过这次难关的!
曦泽无力的点了点头,又皱眉问道:祈夜一直住在你那里,怎么会突然染上疫病?
夏晚枫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道:皇上,这件事qíng确实蹊跷,原本京城中是没有人染病的,更不可能传染给祈夜,祈夜一直没有出过京城,但是耐不住有心人陷害!昨夜祈夜从宫里回去的时候在路上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一件破衣服,那件衣服应该是染上疫病的人穿的衣服,所以祈夜才会得疫病,再联系今天的事qíng一想,那个陷害祈夜的人应该就是沐雪松,否则,我们谁也没说,他怎么知道祈夜染上了疫病?
曦泽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他算计朕身边的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朕将他贬官禁足,本以为他会悔过,没想到竟是变本加厉!看来朕的惩罚还太轻了!
夏晚枫道:这种人是屡教不改,为了一己私利什么事qíng都做的出来,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也不会罢休!
曦泽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沧州的事qíng,朕确实头疼,但是,目前局势混乱,朕也不方便动他!
夏晚枫赶忙说道:微臣和祈夜自然是服从皇上的决定,不会逞一时的义气,请皇上放心!
曦泽满意的点点头,又道:你派人盯紧沐雪松,一有异动立刻来向朕汇报!
夏晚枫立刻说道:是!
曦泽点点头,又道:最近这段时间,事qíng比较多,你要多用些心,难民的事qíng一定要安顿好,粮食jiāo到你手上,你一定要叮嘱手下的官员,把粮食切切实实的发到难民手中,一定不能引起bào动,要以京城的安稳为重!
第723章 送汤
夏晚枫赶忙道:微臣明白,请皇上放心!
曦泽又道:御医和大夫都派出去了吗?能救这次疫病吗?
夏晚枫如实答道:这是新出现的疫病,御医们之前并没有碰到过,暂时还没有对策,只能做一些预防的工作,先控制病qíng的蔓延!
曦泽凝眉说道:传令下去,让御医们尽快找出治疗疫病的方案,一定要尽量减少人员的损伤,能救的尽量救!谁能够想出对策救治灾民,朕重重有赏!
夏晚枫赶忙道:皇上放心,御医那边已经在加紧处理这件事qíng了!不过宫里还是要及时做好预防的工作,皇上这边更是要多加注意一下!
曦泽点点头,说道:朕这里人手很充足,你不用担心!
夏晚枫不禁又劝道:皇上,您现在的身体不能太过劳累,有什么事qíng就jiāo给微臣来做,微臣是您的丞相,原本就是要为你分担事务的!只要是您jiāo代微臣下去做的事qíng,微臣一定会将他做好的!
曦泽长长的叹了口气,稍微抚了抚额头,说道:并不是朕对你不放心,只是现在事qíng比较多,难民的事qíng还有江浙一带的bào动实在是不容忽视,也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朕不得不多花些心思,你放心吧,朕会注意的!照顾好祈夜,疫病的事qíng朕还要倚重他,一定要让他尽快的好起来!
夏晚枫赶忙道:是,皇上放心!
曦泽无力的点点头,又道:你先去忙吧,朕再忙一会儿就休息了!
微臣告退!
夏晚枫走后不久,四喜走进来禀报道:皇上,皇贵妃求见!
曦泽闻言叹了口气,说道: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云倾就端着绿豆汤进来了: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曦泽虚扶了一把,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云倾将东西放到曦泽的面前,说道:有几天没有看到你了,你看起来仿佛有些不好!
大概面色是真的有些不好,也难以遮盖,曦泽缓了缓气息,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云倾皱眉:你还瞒着我?我看你这几天都没有到后宫走动,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居然龙体欠安!你怎么不传御医过来诊治?这样一直拖着怎么能行?
曦泽深吸一口气,说道:三皇子新丧,我怎么可能进后宫?现在难民中爆发瘟疫和bào动,正是多事之秋,我不想传御医过来引起诸多猜测,致使朝野不安,所以就没有传御医!
云倾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也不能为了隐瞒病qíng就不看御医,你不是还有神医吗?让神医来吧!
曦泽见左右无人,方道:祈夜被人陷害感染了疫病,来不了了,差一点就被赶出了京城!
云倾闻言大惊,瞪大了双眸,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会这样?他不是神医吗?应该最是知道怎么预防的啊!
那也架不住有心人要害他啊!曦泽提起此事,颇有些气愤!
云倾闻言更加担忧,她深深的皱起眉宇,仿佛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你现在这个样子,正是需要他的时候,我看你一点jīng神也没有,不过是勉力qiáng撑,再继续这样下去会出大问题的,你不可以不看御医,我建议你立即传御医过来诊治!要不,我现在就去传!
你别去!曦泽赶忙唤道,魏子修每天都会给我送药,我每天都有喝药,你放心吧!别喊了,不要闹的人尽皆知!
云倾听了这话,才稍稍放心心来,长长叹了口气,又说道: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心qíng不好,近来的事qíng又多,更是要多多休息才是!
曦泽耷拉下眉梢,幽幽的叹息着:云倾,朕现在尚在壮年,却没了好几个儿子,这打击实在是大,我睡不着!
云倾深感其殇,她的眸光微微闪动,依依劝道:这宫里的算计实在太过yīn险,让人防不胜防,确实惊心动魄,可是,你还有其他的子女,你不要太多担心,人在做天在看,真凶是逃不掉的,你看看怀宇,现在不是很平安吗?你还没有老,你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孩子,所以,你也不必太灰心!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你这样伤心,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对自己的身子是毫无益处的啊!
曦泽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咽了咽口水,伸手抚了抚头,说道:我知道,我不会被打倒的,我会一直坚持着,不管真凶是谁,我都不会放过!转头,他又望向云倾,说道,最近这段时间疫病流行,你也要做好防御工作,多在宫里烧些艾糙驱邪,一定要遵照御医的叮嘱来办事啊!
云倾慎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你是不是头不舒服?我来帮你按按吧!
曦泽无力的点点头。
云倾道:绿豆汤快冷了,等下热一下再用吧!说着,就来到曦泽的身后给曦泽按摩两边的太阳xué。一边揉一边问道:神医染上疫病,可有办法治好?你派人去医治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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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答道:他现在住在魏御医那里,我已经派魏御医去给他诊治了,他自己也是大夫,没有能难倒他的病,只要有人救济,相信很快就能好起来!
云倾点点头:那就好!等他好起来了,这场瘟疫还要靠他来救治!到底是谁在谋害他,竟然这么狠心!
曦泽长叹道:我惊讶的是他们的速度,难民还没有到达京城,他们就已经害了祈夜!现在我必须好好保护祈夜,不能再让他有事了!
云倾嗯了一声,又继续给曦泽按摩太阳xué:曦泽,你觉得好些了没有?
曦泽喃喃的说道:你的手法不错,确实放松了一些了!
云倾伺候曦泽一直到很晚才出来,三皇子新丧还没有满一个月,她自然是不会留宿承光殿的!
第724章 药糙
翌日,云倾来到中宫请安。
王宁暄端坐在最上首,目视众妃,认真的说道:众位妹妹,最近瘟疫流行,有大批难民赶往京城,已经严重威胁到皇宫的安全,所以本宫特此下令,各宫必须做好瘟疫的预防工作,为了确保宫中安全,请每一位妹妹都叮嘱自己手下的人,做好这件事qíng!
众妃闻言,全都议论纷纷。
兰贵嫔问道:娘娘,这次的瘟疫很严重吗?
这边王宁暄还没有回答,那边夏婕妤便说道:贵嫔姐姐还不知道吗?臣妾听说已经死了很多人,而且这次的瘟疫传染极快,哪怕只是碰一碰得病人用过的东西都会被传染!
兰贵嫔闻言一抖,用手拍着胸脯说道:真是太骇人了!
王宁暄微微皱眉,说道:夏婕妤,你也太夸大其词了,哪里有那么骇人!
夏婕妤皱眉说道:回禀皇后娘娘,臣妾不是乱说的,这些都是臣妾家里人送进来的消息,有人用了得疫病人用过的酒杯,然后就被传染了疫病!现在臣妾和臣妾的家人都不敢接触有疫病的人,就怕被传染!
此言一出,众妃都显得有些慌乱。
王宁暄深吸一口气,凝神说道:大家都稍安勿躁,不要自乱阵脚,皇上已经关闭了京城的大门,难民进不了京城,只能暂时栖息在郊外,疫病是传不到京城之内的,而且,就目前而言,宫里还没有一个人感染瘟疫,本宫只是让你们做好预防工作,以防万一,并不是说真的就已经事态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大家先要保持镇定,不要自己吓自己!本宫不希望你们到皇上面前去诉苦求保护,皇上近来已经够心力jiāo瘁的了,你们自己管好自己,有什么事qíng就来同本宫说,不要去烦皇上,都听明白了吗?
皇后的用意在此,云倾微微一笑,首先道: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王宁暄无比威严的目光朝着底下扫视了一圈,众妃赶忙纷纷道: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就在这时,杨美人问道:娘娘,臣妾等要如何预防瘟疫?
附和相问的人不在少数。
王宁暄轻启朱唇,说道:关于这个,本宫已经问过御医了,预防瘟疫就是要给每个宫殿进行消毒,需要艾糙、雄huáng、苍术和蒲昌,这些物资本宫会根据各位妃嫔的等级按照份例分发下去,每个宫都有,但是,由于京城现在处于封闭状态,外面的物资进不来,京城中的药材短缺,所以各重臣那里宫里也会分发艾糙、雄huáng、苍术和蒲昌,一时之间,这些药糙会有些紧张,分发给各宫的都不多,所以,大家都要节省使用,千万不可以làng费,要做好消毒工作!
众妃闻言又是一阵窃窃私语。玉妃问道:不知分发给各宫的艾糙等物具体是多少?
王宁暄说道:每个宫殿都不同!她转眸望向云倾,说道,皇贵妃,你的宫里有两位皇子,皇上叮嘱过要特别注意,所以本宫这里会分发两担药糙给未央宫,本宫这里也是两担,其他每宫各一担!剩余的要全部分发给朝廷重臣,例如两位丞相那里各两担,各尚书府是一担!
众妃闻言,都瞪大了眼睛,玉妃首先说道:皇后娘娘,未央宫只住了皇贵妃一个妃子为什么有两担,而我们其他宫殿都不止住一个妃子,例如臣妾的长chūn宫,不仅住了臣妾,还住了李贵人和彩嫔,为什么却只有一担?
此言一出,底下顿时炸开了锅,这边秋贵人说道:对啊,对啊,臣妾的永和宫不仅住了臣妾,还有夏婕妤和云嫔,为什么只有一担?这不够分啊!
杨美人也道:娘娘,延禧宫住的妃子是最多的,如果也只有一担,根本不够分啊,恐怕也不能起到预防的作用,娘娘,您可不能这么偏心!
众妃议论纷纷,王宁暄听的头都大了,不禁深深的皱起眉头,她打断众人的话,说道:不是本宫偏心,这些都是皇上的意思,宫里的药糙本来就有限,这一次不是按人数发的,而是按位分来的,皇贵妃是众妃之首,当然得到的东西更多,众位妹妹就互相匀一匀吧,不要再争了!
然而,众妃还是颇多微词,玉妃便道:可是未央宫就住着皇贵妃一个妃子,她也用不了这么多啊,送两担过去不是làng费吗?还不如分发给其他的妃子!
此言一出,众妃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王宁暄合眸,感到十分的头疼。
云倾始终保持微笑,中宫也是两担,但毕竟是中宫,没人敢说什么,倒是她这个众矢之的被推到风尖làng口,云倾原本不想说什么,但见皇后是真的为难,又起身,微微屈身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厚爱,但是,大家既然同处一宫,自然是要相互照应,既然众位妹妹对药糙分发一事诸多微词,那么臣妾也不能视而不见,正如众位妹妹所言,未央宫只住了臣妾一人,臣妾一个人也不好分去这么多药糙,娘娘,臣妾愿分出一担药糙给其他的妹妹,未央宫只领一担药糙,还请娘娘恩准!
王宁暄的脸色有些不好,似乎比刚才更加为难,她皱眉望着云倾,说道:皇贵妃,你有此心,本宫很是欢喜,但是皇上特意嘱咐过,未央宫怠慢不得,本宫也不能轻易做出决定,你们都不必再说了,这些都是皇上的意思,你们在说也没有用!
云倾的眼眸闪了闪,深吸一口气,说道:娘娘不必觉得为难,这是臣妾自愿让出来的,皇上那边,臣妾会去解释的,相信六宫和睦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景象,臣妾这里没事!请娘娘恩准!
王宁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坚持这样,那就依你所言吧,但是你也要多加注意,做好预防工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跟本宫说,不要藏着忍着!
有了她这句话,众妃才停止议论。
第725章 夜晚
从中宫出来,在回未央宫的路上,蕊儿走在云倾的身后,小声的说道:娘娘何必理会她们,有皇上和皇后挡在前头,他们在怎么说都没用!这东西既然是皇后娘娘分配的,又不是娘娘qiáng要来的,娘娘尽管拿着!
云倾淡淡望了蕊儿一眼,又望向前进的路,不紧不慢的说道:本宫并不在意这些,只要能保护好两个孩子就好,再说,瘟疫现在还没有传到宫中,qíng况还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不用争一时长短,本宫现在就是将东西争来了,她们又岂会善罢甘休?本宫本就身上风尖làng口之中,不要再惹这些是非了!
蕊儿赞道:娘娘大度,很有君子风范!不像她们,只看的见眼前的利益,也不会顾及别人!
云倾想了想,对蕊儿道:本宫是不想惹事,咱们未央宫已经很让人眼红了,没必要什么事qíng都那么出格,皇上的厚爱是一回事,咱们懂得分寸,知道进退是另一回事!
蕊儿笑道:娘娘是不争的人,不用争,都可以自然来!这才是娘娘最大的本事!
云倾啐道:就你嘴多,变着法来哄本宫,待会药糙分发下来之后,你便仔细分配,记得两个皇子的寝殿要多放些!
蕊儿赶忙道:娘娘放心,奴婢晓得!
云倾悠然道:虽然瘟疫还没有传到宫中,我们还是要小心,毕竟有两位皇子,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妥当,不可以掉以轻心!
回到未央宫,分发下来的艾糙、雄huáng、苍术和蒲昌,内务府很快就派人送来了,说是一担,却是满满当当堆成小山尖,蕊儿笑道:这内务府的管事可真会做事,娘娘可要好好赏他!
领头的小内侍得了表扬,微微低着头憨笑着。
云倾微微一笑:来人,有重赏!
领头的内侍大喜,赶忙哈着腰道:多些娘娘赏赐!
蕊儿封了一大包银子塞到他手里,那内侍喜滋滋的收下。
云倾问道:公公,皇上那边的药糙可都送去了?
那内侍赶忙说道:哎哟,娘娘放心,皇上那边怎么可能少的了?内务府最先送的就是承光殿,足足送了两担,担担都是堆成小山那么高,娘娘不用担心!
云倾微笑的点点头,说道:有劳公公了,皇上那边可一定要伺候好!要做好消毒的工作,一个角落也不可以放过!
那内侍赶忙道:娘娘放心,奴才不敢怠慢,一定会伺候好皇上!
等到云倾指挥着众人将这些药糙分别放好之后,又嘱咐蕊儿去煮燕窝银耳粥。
是夜,云倾端着燕窝银耳粥来到承光殿觐见曦泽,只见曦泽还在看奏折,云倾将东西放到曦泽面前的桌子上,温柔的说道:我给你炖了燕窝银耳粥补身子,你趁热用点吧!
曦泽伸手接过,略尝了一口,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并不是很甜。
云倾问道:感觉怎么样?喜欢吗?
曦泽点点头,说道:还好!你辛苦了,天都黑了还给我送东西!
云倾莞尔一笑:那你都吃了吧!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仿佛要好些了!
曦泽一边吃一边说道:我一直喝着魏御医的药,勉qiáng还能支撑,你不用替我担心!
云倾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但是,你还是不可以太逞qiáng,要注意休息,不可以太劳累了,身子受不住的!
曦泽望向云倾,忽然皱眉说道:我听说,今天分发药糙,原本你那里是要分两担过去的,你怎么只要了一担?你有两个孩子要照顾,怎么不全接着?
云倾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你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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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那是专门叮嘱皇后未央宫要多分些过去的,不可以怠慢,你怎么自己让一担出来?万一不够呢?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云倾赶忙说道:哎呀,我知道都是你的一片心意,我当然心领了,记着你的好,但是当时大家都在,我未央宫只住了我一个妃子,却分了两担过去,其他宫住好几个妃子的才一担,不是显得我太优渥了吗?众妃都很有意见呢!皇后夹在中间也很为难,我不是不想让皇后为难吗?
曦泽皱眉说道: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本来宫里的药糙就不是很多,外面京城的东西也短缺,我总不能只想着她们,不顾朝臣吧!我的重臣我也要照顾一下,不能让他们染病!若是行政系统瘫痪了,在这关键时刻,那可就糟糕了!
云倾回道:你照顾重臣是应该的,没人敢说什么,妃嫔也应该给重臣让位,毕竟一个国家的运行靠的就是这些臣子们!
曦泽拉过云倾的手,目光沉沉的望着她,说道:这段时间事qíng很多,问题也比较严重,我没有时间去顾你,你可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你若是不想跟他们争这些东西,就把我这里的药糙带一些回去,放在寝殿里,这件事大意不得!
云倾赶忙推迟:那怎么行?你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委屈你?我那里还有好多,足够我用的了,你不必替我担心,再说,有什么事qíng魏御医也会过来解决,我不会有事的,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自己要多多注意才是!毕竟你现在病着,身体还很虚弱,最是要注意的时候!
曦泽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幽幽的说道: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天天都来看我,现在局势紧张,你不要多多走动,最好是一直待在自己的宫里,这样比较安全!
云倾微微一笑:疫病暂时还没有传到宫中来,你不必紧张我,我都知道的!
曦泽点点头,又望了望外面的夜色,对云倾道: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要走夜路!
云倾最后看了曦泽一眼,依依说道:好,你看折子不要看太晚,我就先走了!
第726章 茶盏
翌日,大公主放假,不用去学堂,清晨时分,她来到御花园玩耍。
今天她穿了一件花衣裳,绣着牡丹和蝴蝶,很是明媚潋滟,御花园中的jú花和桂花开的正艳,尤其是桂花香,绵远悠长,一走进御花园就能被这沁人心脾的花香所醉倒。
晨馨很高兴,在御花园中又唱又跳,今天不用上学堂,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
伺候她的侍女名叫凌雪,是她的贴身宫婢,跟着她也有几年了。
凌雪端着茶站在晨馨的身后,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起舞,并不打扰。
凌雪其实是一个很安静的宫女,话不多,只是老老实实的做事,所以王宁暄喜欢她,将她拨给晨馨,她站在树荫下望着晨馨,清晨的阳光很是明媚。
忽然,她的身后被石子砸中,凌雪警觉的转身:谁?
假山后面好像有一团影子,凌雪放下茶盏,朝着假山后走去。
可是一路寻来,并没有看到一个人,那刚才是谁用石子砸她?凌雪满是疑惑的回到原来的地方,就在这时,跳的累了的晨馨扬声唤道:凌雪,我渴了,快把茶拿来,让我喝点!
来不及仔细的思考,凌雪端起茶盏很快来到晨馨的身边,说道:公主,请用茶!
晨馨端起茶盏,咕咚咕咚喝完了茶,又看了看茶盏,忽然疑惑的说道:咦,这不是我常用的茶盏啊?你怎么拿这个茶盏给我?
凌雪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拿的确实是公主喜欢的茶盏啊,怎么会突然变得陌生,她仔细的看了看,晨馨手上的那个茶盏确实跟之前拿来的不一样,难道就刚才那一小会儿被人换了?这个意识让凌雪的后背冒出冷汗,这好好的,换公主的茶盏做什么?凌雪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小心翼翼的说道:可能是今天早上出来的太快,所以奴婢拿错了茶盏,下次奴婢一定拿公主喜欢的茶盏!
晨馨将茶盏放回盘子里,说道:这个茶盏上面一点花纹也没有,太素净了,我喜欢鲤鱼戏荷叶的,你下次记得拿那个茶盏过来!
凌雪赶忙说道:是,奴婢遵命!转头,她又问道,公主累了吗?我们是不是现在回去?
晨馨四周望了望,说道:今天天气这么好,不用这么早回去,现在离午膳还有好一段时间,我们去清波湖旁边走走吧!看看那里有没有美丽的鸟儿!
是!
于是,凌雪就跟着晨馨去了清波湖。
到了下午的时候,晨馨并没有出门,她病倒了。
王宁暄来到晨馨的寝殿,只见晨馨面色苍白的躺在chuáng上,不禁很是担忧,她坐到晨馨的chuáng边,望着晨馨,问道:馨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晨馨看起来很是虚弱,说话都没有多少力气:我觉得头很昏很痛,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可是今天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睡了一会儿就变成了这样?
王宁暄仔细的看了看晨馨,不禁一惊:馨儿,你身上怎么生疮了?你今天早上到哪里去玩了?
晨馨闻言也很是一惊,十分迷茫的说道:母后,我身上真的生疮了?我没有去其他地方玩啊,我就在御花园和清波湖旁边玩了一会儿就回来了,那里是我常去的地方啊!
王宁暄皱眉问道:那你可有碰到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
晨曦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我没有玩脏东西,母后你是知道的,我一向很爱gān净的,就只会采一采美丽的花!
王宁暄凝眉:你再仔细的想一想!
晨馨还是摇头,说道:真的没有!
那好好的怎么会生疮?王宁暄担忧的问道,你现在很难受吗?
晨馨点点头:母后,我的头痛的厉害,一点力气也没有,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王宁暄叹了口气,对着外面道:来人,传御医!
站在一旁的凌雪赶忙道:是!很快,她就退下了!
王宁暄又转眸望向晨馨,安慰道:馨儿,你别怕,母后在这呢,会一直陪着你,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待会御医来了,给你开了药,你喝下就没事了,什么也不用担心!
晨馨迷迷蒙蒙的点了点头,说道:嗯嗯,谢谢母后!
凌雪请来了御医院当值的陈御医,这是王宁暄用惯了的老御医,小童提着药箱跟在他的身后,陈御医见到王宁暄赶忙单膝下跪道:拜见皇后娘娘,娘娘
不等他说完,王宁暄便赶忙伸手虚扶了一把:陈御医快免礼,大公主不太好,你快来看看她吧!
是,娘娘先别担心!说着,就来到chuáng前查看晨馨,他看了看晨馨身上的疮,又看了看晨馨的舌头,仔细把脉之后,额前竟渗出一抹细汗,他诚惶诚恐的跪下,对着王宁暄说道:娘娘,您得离大公主远些,您不能碰她,大公主大公主染上了疫病!会传染的啊!
王宁暄闻言大惊,双眸瞪的如铜铃那么大,后脊梁战栗不止,灵魂仿佛要飞出体外,她深深的皱着眉头,指着陈御医,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你说大公主染上了疫病?这怎么可能?宫里不是还没有人染上疫病吗?大公主怎么可能染上疫病?这这怎么可能!
陈御医也有些战栗,他长长叹了口气,但还是道:老臣不敢欺瞒娘娘,大公主这病症确实是染上了疫病啊,生了疫病的人就会身上生疮,头昏头痛,全身乏力,公主的症状就是这样的啊,娘娘面前,老臣怎么敢胡言乱语!
王宁暄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立刻就要倒地,凌薇赶忙扶王宁暄,担忧的说道:娘娘,您一定要保重啊,现在是关键时刻,您一定不能倒下啊!
王宁暄勉力自持,缓了缓自己的气息,又望向陈御医说道:陈御医,这疫病是如何传染的?
第727章 凌雪
陈御医道:只要触碰过疫病之人的衣物毛巾之类的,或是用过疫病之人所用的餐具,就会感染!
可是这些,大公主都没有接触过啊!她来到chuáng前,望向晨馨,急急的问道,馨儿,你今天都碰了什么?
陈御医急急的说道:娘娘,您不能碰大公主,否则,您也会被传染!来人,快将娘娘拉开!
凌薇赶忙上前来拉她,可是王宁暄死死的抓着chuáng,就是不松手,她急切的问道:馨儿,你好好的想一想,今天有什么事qíng是不正常的?
大公主费力的仔细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她道:我想起来了,我今天早上用的茶盏不是我常用的那个茶盏,是不是那个茶盏有问题?
王宁暄的眸底现出深刻的恨意来:一定是那个茶盏的问题!那个茶盏是谁给你的?
大公主虚弱的说道:是凌雪给我的!
陈御医道:娘娘,那个茶盏应该就是得了疫病的人用的茶盏,所以,大公主才会感染上疫病!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众人闻声纷纷跪地迎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宁暄转眸望去,只见曦泽沉着脸,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她的心口涌起浓重的战栗之感,就好像有鬼魅飘到了她的身边,她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站起身来,像是要将晨馨掩藏起来。
曦泽已经听到了陈御医的话,他几步跨到王宁暄的面前,伸手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严肃的下令道:来人,大公主染上疫病,不可以继续留在中宫,将她立刻送往安乐堂,立刻执行!
王宁暄闻言,简直感觉天都蹋了,一瞬间,眼泪涨红了眼眶,她凄厉的哀求道:皇上,不要啊,大公主还这么小,怎么可以送她去安乐堂?那里都是住得病宫人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人伺候,若是将她送去那里,岂不是没有人照顾她?求求你,皇上,不要将大公主送去那里,臣妾一定会将她照顾好的!求皇上开恩
曦泽大声的喝止道:皇后,你是不是疯了,大公主得了疫病,随时都可以传染,这种瘟疫很严重,随时都可以传染给你,必须立刻隔离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是宫中发现的第一例,朕没有将她送出宫去,就不会不管她,你不用担心,朕自然会派御医去诊治她!但是,你是一国之母,你不可以被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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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对着下面喝令道: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大公主送出去,不可以再耽搁了!
宫人被这样一喝,全部打起jīng神来,张罗这件事qíng!
王宁暄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曦泽死死的拉住:你不可以去,你冷静一点,皇后!
王宁暄无力的哭了出来:皇上,臣妾一直疼爱着大公主,她是臣妾最疼爱的孩子,臣妾怎么忍心将她弃之不顾?
曦泽死死的拉住她,喝道:朕知道,朕说了,不会不管她,她是朕的女儿,难道朕真的会一点也不管她吗?但是现在,你必须先管好你自己,如果你倒下了,谁来顾她?这个疫病很厉害,传染非常严重,稍微接触一下就会传染,她已经被传染了,你只能远离她,不可以在接近她了,你是皇后,你不可以倒下!
曦泽一直死死的拉着王宁暄,王宁暄只能无力的看着晨馨被送走。
她的小脸在泪水中模糊,王宁暄还想跟上去,曦泽却死死的拉住她,曦泽对王宁暄道:皇后,你不可以去,陈御医,你现在跟去安乐堂救治大公主!
是!陈御医赶忙跟了上去。
曦泽深吸一口气,对王宁暄道:皇后,你要冷静,你一定要冷静,不可以自乱阵脚!
王宁暄吸了吸鼻子,说道:大公主染病一定不是意外,一定是有人害她!
曦泽松开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冷静下来了才可以去查这件事qíng,如果没有冷静,什么事qíng也做不了!照顾好你自己,朕先去沐浴!来人,看住皇后,不许她出中宫!说着,就朝着外面走去!
曦泽走后,王宁暄稍微擦了擦眼泪,满是威严的目光向底下扫去:凌雪,大公主说,那个茶盏是你递给她的!
凌雪有些胆怯,端端正正的跪着,低着头,说道:是是奴婢
王宁暄忽然拔高音调,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疫病之人用过的杯子拿给大公主使用,致使大公主染上疫病,你可知,你犯的是死罪?!
凌雪吓的瑟瑟发抖,低着头,说道:娘娘饶命啊,奴婢也不知道那杯子被人换了,奴婢真的不知道那是疫病之人用过的杯子,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否则,奴婢怎么敢将疫病之人用过的杯子拿给大公主使用?奴婢真的没有这样的胆子啊!求娘娘开恩啊
王宁暄冷冷的呵斥道:杯子被人换了,你怎么会没有发觉?你是怎么伺候的?
凌雪吓得大哭:娘娘,当时有人用石子打了奴婢一下,奴婢就去寻那人,回来的时候,没有仔细的看,谁知那杯子就被人换了,奴婢真的只是一时疏忽,求娘娘开恩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王宁暄冷冷的问道:是谁打你?
凌雪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不知,没有看见那个人!求娘娘开恩!
王宁暄的心底没有一丝怜悯,冷冷的说道:你这一时疏忽,却害公主染上疫病,本宫早就叮嘱过你们要好好的照顾公主,现在正是疫病频发的时候,怎么可以如此大意,这件事qíng,本宫绝不能容忍,你既伺候不好公主,那也不可以继续在中宫待了,来人,将凌雪拖到严刑司去,jiāo由严刑司处罚!任何人都不许将她放出来,本宫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怠慢公主!
凌雪闻言面如死灰,但是她很快就被拖了下去,只留下她凄厉的呼叫声: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饶命啊
王宁暄冷冷望向凌薇,严肃的说道:给本宫仔细的审!
是!
第728章 怜悯
就这样,晨馨被送到了安乐堂,那里安置了许多得重病的宫人,有些乌烟瘴气。
到了天黑的时候,月恒收到消息,独自一人来到了安乐堂,只见晨馨一人躺在chuáng上,面色苍白,很是虚弱,然而,她身边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月恒很是心疼,他来到晨馨的chuáng前,小声的唤道:馨儿妹妹,馨儿妹妹
晨馨虚弱的睁开双眸,转向月恒,虚弱的说道:二哥哥,你怎么来了?
月恒蹲下身子,望着晨馨,无比担忧的说道:我听说你得了疫病被送来了安乐堂,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晨馨的眼眸没有一丝光彩,无意识的动了动,说道:是啊,我被感染了,你不可以接触我,否则,你也会被感染的,御医说这个病很严重,哪怕只是接触一下用过的东西也会被感染,所以,你也不可以碰我chuáng,千万不要挨到我了,我不希望你染疫病!
月恒不禁收回自己已经伸出的手,他紧紧的皱着眉头,眉宇间满是烟云,他的声音低沉,他道:好好的,你怎么会感染上疫病?宫里不是还没有人感染上疫病吗?
晨馨叹了口气,说道:我喝了我的侍女给我的茶,那个茶杯不是我经常用的,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换掉害我的,所以,我就染上了疫病!
月恒闻言有些心惊胆战:有人害你?他是谁?怎么可能会有人害你?
晨馨无力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要害我
月恒焦急的想了想,却是毫无头绪,说道:会不会那个人不是要害你,而是想借你的手害别人?你从来没有与任何人结怨,我想不出有谁要害你啊!
晨馨闻言瞪大了双眸:不是要害我?那是要害谁?宫里与我亲近的就只有母后了,难道他们是想害母后?
月恒凝眉,说道:是有这种可能的!
晨馨瞬间焦急起来:那怎么办?母后岂不是很危险?谁可以保护母后?
月恒赶忙安慰道:你现在先不要着急,母后暂时还没有危险,再说,父皇会保护母后的,母后不会有事的!
晨曦忽然抬了抬头,无比焦急的说道:二哥哥,你能帮我保护母后吗?她是最疼爱我的人,如果没有母后,我早就不知道怎么样了,一定过的特别凄惨,如果母后有事,我该怎么办?对了,刚才母后碰了我chuáng,你说,她会不会被我传染上疫病?
月恒赶忙说道:现在中宫暂时还没有传出任何消息说母后病倒了,母后应该没事,你不要担心,我会尽我力量帮你保护母后的,你放心吧!
晨馨终于放下心来:谢谢你,二哥哥!父皇不许她接近我,她现在一定很担心!
月恒点点头,又道:馨儿妹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晨馨无力的说道:我就是全身没有力气,头又昏又痛,好难受!
月恒道:我帮你倒杯热茶吧,你喝了,会好些!
晨馨摇了摇头,说道:不要碰我用的东西,千万不要碰,我现在不想喝水!
可是月恒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又担忧的说道,那你喝药了吗?有御医来给你医治吗?
晨馨答道:刚才陈御医来了,他给我开了方子,可是,他走的时候忘记把方子拿去了,所以现在还没有药来!
陈御医?月恒想了想,问道,是那个很老的御医吗?有白胡子的?
晨曦点点头:对,就是他!
月恒叹了口气,说道:他不会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忘了吧?他开的方子在哪?我给你抓药!
晨馨伸出手指指着桌子道:就在桌子上!
月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拿过药方,对晨馨道:我现在就去给你熬药,你等我!
晨馨的眼眸中泛起希望:谢谢你,二哥哥,你会熬药吗?
月恒自信满满的说道:我见内侍做过,我知道怎么做,你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说着,就带着药方一阵风一样的离开了!
未央宫中,云倾刚哄得怀宇睡下,又来到前殿,对蕊儿道:今天晚上怎么没有看见月恒?他是在自己的屋里做功课吗?
蕊儿走近云倾,说道:奴婢刚才从二皇子的寝殿过来,没有看见二皇子在做功课啊!
没有看见?云倾挑眉,那他到哪里去了?
蕊儿摇了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要不,问一下他的侍童吧!
这边,云倾正要派人去叫,于墨急匆匆的跑进来,对云倾道:娘娘,大事不好了,御药房失火了,据说,二皇子在里面!
云倾闻言大惊:你说什么?二皇子在御药房?这么晚了,他去御药房做什么?好好的,御药房怎么会失火?
于墨道: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一得到消息,就赶紧来禀报给娘娘了!
云倾当机立断,站起身来,提着裙子就往外冲。
蕊儿赶忙起身拦在云倾面前,大声的说道:娘娘,您不能去,御药房那么大的火,您怎么能去?万一伤到怎么办?
云倾有些着恼,使劲的踢了踢他们说道:你们都不要拦着本宫,快走开!快走开
蕊儿大急,紧紧的抱着云倾的大腿,大声的说道:娘娘,您真的不能去啊,您去了也救不了二皇子啊,只能让别人去救,您别去了,就安心在未央宫等消息吧,让奴才去,于墨,你去!快去把二皇子救出来!
于墨赶忙道:是,奴才这就去!
然而,云倾依旧不放心,她的心里烧着一团火,她使劲的挣脱蕊儿的怀抱,朝着外面冲去。
蕊儿大急,在云倾的身后大声的喊道:娘娘娘娘娘娘别去啊
然而,云倾已经走的没影,蕊儿只好吩咐宫人去承光殿传消息,自己则朝着云倾的背影追了出去。
第729章 救人
云倾一路来到御药房,此时的御药房漫天的大火包裹着整个建筑,天空被映的透红,升腾起巨大的烟雾,浓烟滚滚的四散开来,十分的呛鼻。
内侍们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不停的运水来救火,然而,这巨大的火云哪里是一时可以扑灭的?
云倾站在御药房外大声的呼喊道:月恒月恒月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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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里面一点回应也没有。
云倾抓住一个正送水来的内侍,急急的问道:你看到二皇子在御药房里面吗?他在哪里?
小内侍看了云倾一眼,说道:奴才不知道啊,只是听说二皇子在里面取药,没有看见他出来,现在应该还在里面!
就在这时,于墨赶了过来,拉住云倾,说道:娘娘,您别着急,奴才这就进去寻找二皇子,你待在外面千万不要进去!
云倾茫然的点点头,吩咐道:你一定要将二皇子平安的带出来!
是,娘娘放心!说完,于墨就冲进了御药房。
云倾站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火却是越烧越大,仿佛要淹没天际,云倾左等又等都等不到于墨出来,不禁大为焦急,她伸手拉过一桶水泼在自己身上,就要冲进御药房,就在这时,蕊儿刚好赶到,死死的拉住云倾,大声的说道:娘娘,您怎么把水泼到自己身上,万一着凉了怎么办?这火太大了,您不能进去!于墨不是已经进去了吗?您就在外面等吧!
云倾使劲的挣扎,用力的说道:你不要拦着本宫,本宫的孩子在里面,本宫必须马上去把他救出来,再继续等下去要出大事qíng,秦美人临终前将二皇子托付给本宫,本宫答应了她要好好照顾二皇子的,现在他还没有长大成人,本宫不能让他有事,你快放开本宫!
蕊儿见云倾挣扎的厉害,只好使出全身的力气来拉云倾,大声的劝道:娘娘,有奴才去救,二皇子不会有事的,但是您若是有事,叫奴婢如何向皇上jiāo代?到时候,未央宫所有的奴才都得死!娘娘,您别去啊,求求您了奴婢给您磕头了你千万不能去啊
云倾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甩开蕊儿,箭一般的冲进了大火里,大声的喊道月恒月恒月恒你在哪里?月恒
蕊儿拉不住云倾,在外面急得直跳脚,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蕊儿吓得一抖,抬眸望去,只见曦泽披着黑色的大擎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大声的问道:皇贵妃人呢?
曦泽在承光殿收到御药房失火的消息,不禁大为震怒,更让他气愤的是,奴才向他禀报云倾来了这里,他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可是走了半晌,也没有看到云倾!
蕊儿不敢回答。
奴才们向曦泽行了个礼,又继续救火。
半晌没人回答,曦泽大怒,吼道:皇贵妃人呢?她在哪里?怎么没有人回答?
蕊儿战战兢兢的回道:皇贵妃皇贵妃听说二皇子在里面,所以,她自己也冲进去救二皇子了,奴婢奴婢没有拉住皇贵妃,请皇上治罪!
曦泽闻言,勃然大怒:你这个奴才是怎么伺候主子的?怎么不多派几个人将她拉住,皇贵妃最喜欢胡来,你们怎么可以只有一个人拉她?其他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
蕊儿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曦泽吼了半晌,凝重的喘着粗气,四周望了望,对站在身后的四喜大声的吼道:四喜,你还楞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派人去里面把皇贵妃拉出来?皇贵妃要是有一点事,朕就砍光你们的脑袋,还不快去?!
四喜赶忙道:是,奴才这就去招呼人!
就在这时,王守星赶了过来,对曦泽道:微臣拜见皇上!
曦泽转眸望向王守星,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王守星赶忙道:微臣在宫中巡防,听说御药房失火了,特地赶来救火,微臣带了很多人过来,请皇上站远些,让微臣救火!
曦泽忽然伸手握住他,说道:守星,皇贵妃和二皇子还在大火里面,现在生死未卜,你既然来了,就快带人进去把皇贵妃救出来吧!
什么?皇贵妃和二皇子在里面?王守星闻言,眼眸闪了闪,微微皱眉,严肃的说道,皇上不要着急,微臣现在就进去把皇贵妃和二皇子救出来,请皇上放心,您可千万不能进来,请在外面等候微臣的消息!
曦泽点点头,说道:朕相信你,你放心吧,朕就在外面等,你一定要将他们平安的带出来!
是!说着,王守星抓过一桶水,将全身都浇湿,便带着人冲进了御药房。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曦泽浓重的喘气,对着下面大吼道:还不快去多传些人来救火?御药房里全是药材,现在是关键时期,怎么可以没有药糙,快去传人来!
是是底下一大堆附和的,来的人越来越多,送来的水也越来越多,但是火太大了,一时之间,根本就扑不灭。
曦泽抬眸望去,只见御药房的房梁都被烧的倒蹋了,掉下来许多的木头,拦住了出来的路,不禁大为着急,他急急的下令道:来人,将门前的大火扑灭,将掉下来的房梁移开,千万不能让它拦住了出口!
众人闻言,便扑向大门前的火堆,开始救火。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势仍然很大,曦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不停的张望,安排着救火的秩序,四喜又带来了很多的人过来救火,他来到曦泽的身边,说道:皇上,您还是站远些吧,这烟太大了,别呛到了!快退后一些吧
说着,就拉着曦泽往外走,曦泽跟着退后几步,但是紧紧的盯着大火的形势,一刻也不放松!
第730章 训斥
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曦泽才看见王守星扶着月恒带着云倾出来。
紧张而悬起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最起码,云倾还能自己走路。
但是月恒已经完全晕了过去,王守星扶着月恒来到外面,将月恒放到地上,曦泽赶忙凑过来,问道:二皇子怎么样了?
王守星答道:皇上,二皇子被烟熏晕了,微臣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昏迷了,现在必须立刻传御医过来救治!
曦泽当机立断,扬声道:来人,传御医!
就在这时,曦泽还是不放心的将云倾拉到一边,仔细的看了看他,现在御药房还是大火漫天,光线虽然不如白昼,但是还能看的清楚,只见云倾身上的衣服有好几处都被熏黑了,鼻子上,脸蛋上都有黑云,但是看起来人还是有些jīng神的,曦泽焦急的问道:云倾,你有没有事?
云倾还没有从刚才的烟熏之中缓过身来,她打了几个喷嚏,说道:我我我没事快救月恒!
听她这么说,曦泽终于放下心来,就在这时,魏子修赶到了,做了紧急的处理之后,对曦泽道:皇上,这里烟雾太大,不可以将二皇子放在这里,必须马上转移!
曦泽闻言,立刻下令道:来人,将二皇子抬回未央宫!
就这样,浩浩dàngdàng的一大群队伍又急急赶往未央宫。
月恒被抬到了自己的寝殿里,魏子修赶忙进去救治,四喜又带着其他的御医赶过来,曦泽坐在宝宸殿的最上首,焦急的等待着。
云倾原本是站在月恒的寝殿,但是蕊儿走过来,小声的说道:娘娘,您的衣服都是湿透的,脸上也有些脏了,快去换身衣服吧,若是着凉了,只怕皇上要生大气!
云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有好几处都脏了,于是跟着蕊儿去了自己的寝殿,换了一身衣裳,又稍微梳洗了一番,再出来的时候,只见魏子修刚好从里面出来,向曦泽禀报道:皇上,二皇子只是被烟熏晕了,所以才会昏迷,已经苏醒了,现在已无大碍,请皇上放心!
曦泽点了点头,又问道:需要喝药吗?
魏子修答道:待会微臣给二皇子开一副安神的药,服下就没事了!
曦泽点点头:那你快去开了送来吧!
魏子修微微一拱手,就迅速退下了。
曦泽深吸一口气,有些惊悸的说道:今天真是多亏了守星,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将不堪设想!守星现在在哪里?
四喜赶忙说道:还在御药房救火!
曦泽点点头,又对着四喜道:你多调派些人手过去救火,一定要尽快扑灭这场大火,御药房里放着许多急用的药材,损失不得,能挽回多少尽量挽回!
是!四喜领命,很快就退下了。
宫人们也纷纷退下忙碌起来。
云倾正要去内殿看月恒,曦泽忽然喝道:站住!
云倾吓的一抖,只好转身,有些嗫喏的望着曦泽,望了一会儿,又不敢望了,微微垂下睫羽看着自己的鞋。
曦泽十分生气的说道:谁让你到大火里面去的?燕云倾,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你,你怎么这么不怕死?
云倾嘴里嘀咕着说道:我不是不怕死,我是去救我儿子!
她以为她说的小声曦泽就听不到了,其实曦泽听的清清楚楚,他皱眉训道:你去救儿子?你救得了吗?你有这个能耐吗?最后是你救了儿子吗?要不是守星进去救你,你能出来?你冲到大火里面去,只会添乱,哪里能救人?你怎么还进去?你是嫌还不够乱吗?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不是大罗神仙,你不是救世主,不要逞英雄,你怎么讲不听,有段时间没惩罚你了,你又皮痒了是不?又把我说的话全部都忘记了是不是?信不信这一次,我好好的惩罚你?
云倾低着头,左右望了望,小声的说道:我不是没事吗?怎么又成了添乱?
怎么不是添乱?!曦泽拔高音调说道,还要怎么添乱?本来已经够乱的了,你还要cha一脚!你可知我在外面等的有多着急?
云倾道:我是真的着急,秦美人临终前将月恒托付给我,我当然要将他照顾好,他有危险我怎么能不管?
曦泽训道:那你也不能自己冲进去啊?那么多奴才,难道还不能救月恒?
云倾咽了咽口水,眼眸闪了闪,只好说道:我知道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冲进去了!
你还想有下次?曦泽恶狠狠的说道,就只有把你禁足的时候,你就是乖的,不然,哪里有危险,你就往哪冲,怎么拉都拉不住?这些奴才难道都是摆设,都是光吃饭不做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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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只好道:我知道了,再也不去了,我会好好思过的!
曦泽怒然说道:把宫规抄一百遍!
啊
啊什么啊?
云倾只好道:好吧,我知道了!我抄!
曦泽皱眉望着云倾,十分不悦的说道:月恒好好的,为什么去御药房?哪里有危险就去哪里,都是被你带坏了!
不是我让他去的!云倾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御药房,我还以为他在自己房里做功课!
曦泽重重的喘出一口气,冷冷的说道:你怎么带孩子的?连他要gān什么都不知道?不能因为他大了你就不管他了,也要多多注意!
云倾赶忙道:我没有,我也一向是很疼爱月恒的,他出门没跟我说,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御药房?
曦泽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你老实些,不要到处乱跑,我已经跟你说了,现在是关键时期,我有很多事qíng要忙,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顾你,你能不能把自己照顾好?
云倾点点头,说道:知道了,我会的!
曦泽最后看她一眼,起身说道:我还有很多事qíng要去处理,你好好的照顾月恒,不要再出去了!
云倾赶忙道:是!
第731章 灾后
曦泽走后,云倾来到内殿,月恒已经醒来了,云倾叹了口气,坐到他旁边的凳子上,担忧的问道:月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月恒叹了口气,说道:母妃,我没事,害你担心了!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不是!
云倾微微一笑:只要你平安就好,你要是有什么事,母妃可怎么跟你的娘亲jiāo代?御药房失火也是个意外,这也不能怪你!
云倾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都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去御药房?
月恒显得有些迟疑。
云倾道:对母妃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你还对母妃不放心?
不是!月恒诚实的摇了摇头,终于说道,我听说大公主染上了疫病被送去了安乐堂没有人照顾,所以过去探望她,结果发现给她诊治的陈御医把药方落在了安乐堂,大公主没有药,所以想去御药房给大公主取药,可是没想到会遇上大火!
原来是这样!云倾微微叹立刻口气,说道,没想到你倒是有一片慈爱之心,疼惜自己的妹妹,只是这件事qíng事关重大,你也不可以轻易一个人做出决定,应该事先跟母妃商量才是,母妃可以派人去给大公主熬药!
月恒闻言,眸中泛起点点星光:真的?母妃愿意为大公主熬药?
云倾微笑的点点头:大公主是皇上的孩子,又一直由皇后抚养,母妃可以照应的当然会照应!
月恒高兴的笑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包药,递给云倾,说道:母妃,这是我按照陈御医的药方帮大公主抓的药,还没有来得及熬,您能帮我熬好送给大公主吗?她若是不喝药,恐怕会出大事!我是她的哥哥,不能不管她!
云倾伸手接过那包药,对月恒道:好,母妃这就命人去熬药!只是以后,你不可以再这样单独行事了,有什么事qíng,一定要来跟母妃商量!母妃不希望你有事!现在大公主染上了疫病,是会传染的,你也要多多注意啊!
月恒点点头,赶忙说道:我记住了,谢谢母妃!
云倾忽然又问道:出事的时候你就在御药房,你知道御药房为什么失火吗?
月恒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在里面,对外面的事qíng一无所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起火了!
云倾见问不出什么来,也没有了耐心,只是嘱咐月恒道:算了,别再想这些事qíng了,以后要学会保护好自己,远离危险,不要让母妃为你担心,你也大了,要照顾好自己,你好好休息吧,大公主的事qíng母妃会去照顾的,你放心吧!
嗯,谢谢母妃!
云倾点点头,便带着药离开了。
这边曦泽一路沉着脸回了承光殿,快近子时的时候,四喜带着御药房的掌事内侍周平过来了,曦泽怒目望着他,问道:好好的,御药房为什么会失火?你这个管事是怎么当的?
周平赶忙下跪说道:皇上息怒,都是奴才没有管理好,但是,这次起火确实很蹊跷,御药房里除了药糙并没有放置什么易燃的东西,奴才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火!
曦泽闻言更加生气: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当什么管事?
四喜觑着曦泽的脸色,说道:皇上息怒,大火来的突然,有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平常他们也是勤勤恳恳的做事,只要好好调查这件事qíng,一定能查明真相!
大火扑灭了没有?
周平答道:已经扑灭了!
可有人员伤亡?
周平答道:除了二皇子被烟熏昏了,只有几个小内侍受了轻伤,并没有人死亡!
曦泽闻言,深吸一口气,又冷冷的问道:那御药房中的药糙你们清点了没有,还剩多少?
周平显得有些为难,但还是如实答道:御药房中很多的药糙都被烧毁了,像预防瘟疫准备送给重臣的艾糙、苍术、雄huáng和菖蒲基本上都被烧毁了,所剩下的药糙都很有限!
曦泽闻言,右手握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怎么会这样?
周平道:大火就是从那里开始的,所有救治瘟疫所需要的药糙都堆放在一起,所以损失十分的严重!
曦泽怒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派人看好?现在四处瘟疫高发,正是需要这些药糙的时候,你怎么能让这些药糙全部被付之一炬?今天是谁当值?竟如此疏忽,将他给朕打发到严刑司去!
四喜赶忙道:皇上息怒!
周平不敢多嘴求qíng,只好道:是,奴才遵命!
曦泽指着周平问道:失火的原因调查了吗?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周平有些迟疑的说道:目前并没有人看到有人故意纵火,但是御药房一向有专人打理,现在气温也不高,不应该出现失火,奴才也觉得今日的事qíng十分的蹊跷!
曦泽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皱,怒然下令道:这应该不是天灾,否则,起火的位置为什么是堆放救治疫病的地方?你派人好好去追查这件事qíng,一定将纵火的真凶给朕抓住,朕是不会放过那人的!
周平赶忙道:是,奴才遵旨!
曦泽道:现在就传令下去,登记御药房的损失qíng况,尽快想办法解决,还需要什么药糙,明日一早便派人去采购,务必要使宫中安然度过这次瘟疫劫难!
是,奴才遵命!说着,就退下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曦泽仔细的想了想,又转眸望向四喜,问道:四喜,你可有注意各宫的动向?今天晚上,有哪一宫是表现得不正常的?
四喜想了想,谨慎的答道:到目前为止,奴才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除了未央宫,各宫都表现的很平静,并没有一宫参与进来!
曦泽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深吸一口气,冷冷的下令道:继续派人盯住各宫,一有异动,马上来向朕汇报!
是,奴才遵旨!
第732章 青蒿
翌日,四喜走进承光殿,向曦泽禀报道:皇上,魏御医求见!
曦泽抬起头来,说道:传!
不一会儿,魏子修便走进来,拱手道: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道:免礼!
谢皇上!
曦泽问道:祈夜住在你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魏子修答道:微臣进宫来,正要说这件事qíng,这段时间微臣一直给神医用药,但是效果并不明显,昨日,神医终于研究出一张药方jiāo给微臣,是治疗疫病用的,请皇上过目!
他掏出那张药方jiāo给曦泽。
曦泽伸手接过药方,看了看,说道:既然神医已经研究出了药方,那你就按照这张药方去抓药,看是否能解神医身上的疫病!
魏子修皱眉说道:皇上,神医虽然研究出来了药方,但是这张药方上面有一味主药青蒿非常重要,现在的御药房中并没有这样药!还有其他需要的丹皮,生石膏,槟榔,糙果,御药房中都没有!
曦泽这才想起昨天御药房失火,损失了很多的药材,曦泽道:你说的这几味药材御药房没有,难道揽月楼也没有吗?揽月楼中也有大药柜!
魏子修回答道:微臣已经去揽月楼看过了,短缺的丹皮,生石膏,槟榔,糙果,都已经在揽月楼中找到了,但是这些药糙并不是很多,然而这张药方上的主药青蒿揽月楼中却是一点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曦泽凝眉,说道,朕记得当时给祈夜弄药柜的时候,弄的药糙都是很齐全的,怎么会没有青蒿?你仔细找过了没有?
魏子修答道:对于揽月楼那个药柜,微臣也是很熟悉的,微臣今日已经在揽月楼仔细的找过了,并没有找到青蒿,一点也没有了,这张药方缺了这种药,就没有治病的效果了,这是非常重要的一味药!
怎么会一点也没有?曦泽仔细的思考着面前的问题,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忽然,他的眸光一闪,他直直地盯着魏子修,严肃的问道:你说神医的这张药方是昨天研制出来的,那么你还给谁看过?
魏子修闻言一滞,皱眉说道:因为难民已经到达京城外面的郊区了,qíng况比较严重,所以有不少的御医来跟微臣商量治疗疫病的事qíng,所以有部分御医看过这张药方!
曦泽闻言大骂:你这个蠢货,你已经得到这个药方,为什么昨天不来向朕禀报?为什么要给别人看?难道你不知道要保密吗?就是因为你这张药方走漏了,所以昨天晚上御药房才会失火!
魏子修大惊:现在是全国上下一起同心协力抗击疫病,怎么会有人突然毁坏这些主要的药糙?这人用心也太狠毒了些!怪不得今天我去京城街上买药的时候,各个药房的青蒿都没有了,难道都是被人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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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无力地深吸一口气,抚了抚额头,说道:是有人故意在跟朕作对,朕早已料到京城中的药店都会缺青蒿,要想得到这种药,只能出京城去买了!你先将其他的药找齐了,熬了送给祈夜和安乐堂的大公主,朕再想办法解决!记着,除非是朕信得过的人,否则药方一定不要再走漏了!
魏子修谨慎的答道:是,微臣遵旨!
曦泽对此,他无力地挥了挥手,说道:去忙吧!
微臣告退!
等到魏子修退下之后,曦泽又传来四喜,说道:四喜,你立刻去传夏相来见朕!
四喜打着秋千说道:是!
夏晚枫很快就来到了承光殿。
曦泽对他道:晚枫,最近这段时间里,你救治灾民可有出现什么阻碍?
夏晚枫回答道:暂时还没有,只是灾民中染上疫病的人众多,现在医药短缺,病重的人有好多都辞世了!
曦泽叹息道:这次给灾民的治疗,全部都是免费的,所有的药糙全部由宫里运过去,你要通知各个地方的大夫不可以收取难民的钱,也不可以卡着药糙不拨出去,所有的费用全部都由朕来承担,但是,现在御药房失火,药糙短缺,正需要你去购置大批的药糙进京,尤其是一位主药名叫青蒿,是治疗这些疫病最主要的药材,现在京城和宫中一点也没有了,你必须立刻去京城周边的城镇中购买,越快越好!
夏晚枫心中闪过惊讶,但也明白事qíng的严重xing,赶忙道:是,微臣现在就去购买!
曦泽点点头,又道:朕现在给你写一道圣旨,你拿到户部去取银两,尽快回来,祈夜已经病了很久了,不能再拖了!
夏晚枫好忙道:是,微臣明白!
曦泽又嘱咐道:昨天御药房失火了,朕觉得这不是一个意外,有人在阻止朕救灾,所以这次你出京城去购药的事qíng,一定要秘密进行,不要泄露了!
夏晚枫提起jīng神来,仔细的说道:是,请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会不rǔ使命!
曦泽速速写下一道密旨jiāo给夏晚枫,叮嘱道:早去早回!
是夜,曦泽来到中宫,王宁暄赶忙出来迎驾:拜见皇上,吾皇五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曦泽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在最上首坐下之后,对王宁暄道,皇后,你也坐!
是!王宁暄依言在曦泽的左手边坐下。
曦泽道:最近疫病流行,御药房失火损失了大批的药材,宫里急需用钱,在这关键时期朕也要来跟你商量一下!
王宁暄道:皇上尽管吩咐!
曦泽点点头,说道:现在难民比较多,京城周边和江浙一带都是,朕之前已经从国库中抽出许多银两用于江浙一带的赈灾,但是现在还需要许多的药材,所以,朕决定这几个月缩减宫中所有人的用度三分之二,用节省下来的银两用于赈灾和救济,皇后以为如何?
第733章 商量
王宁暄想了想,谨慎的答道:皇上,臣妾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当然应该齐心协力,共同抗灾,皇上为百姓着想,是大晋之福,是天下百姓之福,臣妾当然应该支持,臣妾会带头缩减中宫的用度,支持皇上的举措!
曦泽点了点头,似乎很是满意,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说道:朕知道,你一向不是奢侈的人,也最能与朕同甘共苦,你说的朕相信你都能做到,只是宫中其他人又会如何?这次救治疫民需要大笔的钱财,光靠朕和你节俭,恐怕是远远不够的!
王宁暄深吸一口气,大概也能猜出曦泽的心意,她动了动明媚的眸子,反she出潋滟的光芒,在灯下看去,别有一番风味:皇上所担心的事qíng,臣妾心里明白,臣妾会好好的同众妃说,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也愿意协同皇上就灾,一定不会有人抱怨的!
曦泽淡淡的嗯了一声,又接着说道:其实,朕不光要缩减后妃的用度,连朝臣的俸禄都会缩减一半,尽量节省出更多的银两来救灾,因为这次的实在是太多了,然而,御药房失火又带来了更多的不便,急需采集药糙,所以需要更多的钱财,朕希望的是,在这非常时期,众妃都能尽自己的一份力,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往宁暄的思绪转动了极快,她微微闪了闪眼眸,轻启朱唇说道:臣妾明白!
嗯曦泽挑眉,那你可有好的办法协助朕?
王宁暄想了想之后,说道:若是皇上现在手头上确实比较紧,臣妾可以将自己的体己钱都拿出来,臣妾这里还有很多的首饰也可以拿出去变卖,这些首饰都非常的珍贵,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还有一些玉器和平时不用的器物摆件,都可以拿出去典当,也可以卖个好价钱!
曦泽闻言,心头闪过宽慰,到底是不忍心,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皇后,你有此心,朕心甚慰,但是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你不需要把这些东西都拿出去典卖,再说,你是中宫皇后,身份最是尊贵,怎么可以连玉器和首饰都没有,那也太有失身份了,至于你的体己钱,也不必拿出来,你自己留着吧!你可以拿出一部分首饰进行募捐,只要有你带头,众人竞相效仿,还有京城的贵妇,你也可以召进宫来募捐,他们平时都享受着朝廷的供养,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他们所享受的这些东西都是百姓奉献上来的,理应知恩图报,现在就是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朕不希望看到他们只知享受,而不知道回报!
王宁暄点了点头,说道:臣妾明白了,人多力量大!
曦泽微微一笑,拍了拍王宁暄的玉手,说道:没错,朕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朕知道你一直是个爱民的好皇后,但是你也不要太委屈自己,该有的风仪还是要保持,只是一时之间要让后妃和贵妇们做这么多的贡献出来,他们未必就肯,恐怕会有些怨言,你也要多加注意安慰,调解他们的qíng绪!
王宁暄了然一笑,说道:皇上放心,对于这件事qíng臣妾还是很有把握的,一定会将事qíng做好,必定让皇上满意!
曦泽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拉过皇后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说道:皇后啊,最近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有很多的事qíng都需要你处理,大公主被送去了安乐堂,朕知道你很牵挂她,也很想去看她,可是你不能去,你是国母,千万不可以倒下,要是这个时候你倒下了,就没有人能帮朕了,后宫恐怕要一团遭,朕现在自己都忙不过来,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后宫不可以没有人打理,你可明白?
说不失落,却是骗人的,她的心中确实担心牵挂,却又无可奈何,曦泽不让她见晨馨,她无论如何也见不到,她微微垂下睫羽,依依说道:臣妾知道皇上也是为了臣妾好,臣妾的心中并没有什么想法,也没有怨怪皇上,只是心里确实牵挂着大公主!她才只有十二岁,还这么小,臣妾不希望她有事,臣妾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她一向与臣妾贴心,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臣妾这些年没有白疼她,自从她来到臣妾身边之后,给臣妾带来了很多的欢乐,臣妾已经将她视为自己的命根子,只要她能平安渡过此劫,让臣妾做什么都愿意!
曦泽长长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的心思,朕都明白,朕说过,不会不管她的,现在暂时将她安置在安乐堂,只是为了控制疫病的蔓延,若是疫病在宫中蔓延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朕已经派了陈御医过去医治她,每天都有人给她送药,暂时稳住她的病qíng,陈御医是你用惯的老御医,你可以对他放心,今天晚枫来向朕禀报,祈夜已经研究出来了一张治疗疫病的方子,只是因为御药房失火,药材短缺,所以还没有使用,朕已经派晚枫出京城去采集药糙,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带回来,等到晚枫将药糙采集回来,朕一定会第一时间给大公主医治,必定保证她平安渡过此劫,你就不要太担心了!她那里有人伺候,不会有事的!但是你千万不可以去看她,记住了吗?
王宁暄微微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说道:是,臣妾明白!她微微吸了吸鼻子,顿了顿,又依依说道,现在疫病流行,死了那么多人,臣妾看着也很是心痛,最近这几天,臣妾每天都在寝殿中为百姓和皇上祈福,希望上天降下福祉庇佑,可以保我大晋平安渡过此劫,让那些已经染上疫病的人可以尽快的好起来,也希望江浙一带的灾民可以得到救援,早日重建家园!愿我大晋千秋万代,绵延不止,长盛不衰!
第734章 按摩
曦泽欣慰的点了点头,又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有这份心,朕心甚慰,你放心吧,朕会努力的,只要大晋上下君臣一心,就一定可以度过这次灾难,朕有这个信心!曦泽忽然掩面咳了几声。
王宁暄不禁十分的担忧,又道:皇上,你的身子还是这么不好,一定不可以这样cao劳,要多多休息,这些事qíng就jiāo给下面人去做吧,臣妾会将它做好的,您不用这样担心!
说着,就端起身边的茶盏递给曦泽,赶忙说道,皇上,您快喝一口茶,润润嗓子吧!
曦泽伸手接过,打开茶盖,略喝了几口,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朕没事,你不用担心,魏御医每天都给朕送药,朕喝了他的药,就可以支撑下去,现在是非常时期,朕是一定不会倒下的,你放心吧!
王宁暄的心头仍然担忧,她微微蹙着秀眉,伸手扶住曦泽,温柔的说道:皇上,您的头还很痛吗?臣妾来帮你按摩一下吧!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好!你的手法是很好的,就按按吧!朕也稍微放松一下!
是!王宁暄起身走到曦泽的身后,帮曦泽轻轻的按摩着太阳xué,一边按一边柔声说道,皇上,你这病,御医说了,是劳累过度所致,你不可以再这样cao心了,否则病qíng只会加重,若是您倒下了,这国家也就瘫痪了,你可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曦泽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朕也想啊,朕也很累呀,也很想休息,可是事qíng太多,不允许朕休息,朕若是不提起jīng神来,这事qíng恐怕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这次的灾qíng实在是太严重了,放松不得,皇后啊,你是没有去看那些大臣呈给朕的折子,这是咱们大晋的老百姓,死了很多人,幸亏之前咱们和萧人签订十年和平条约,北部边关很太平,夏国也无力进犯,若是现在爆发战争,那就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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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暄眼眸闪了闪,安慰道:这些年,皇上一直勤于政事,从来没有懈怠过,尤其对军队保持着高度的重视,一直在刻苦的训练,我们大晋兵qiáng马壮,武器也很先进,其他的国家哪里会轻易侵犯?皇上,您便放宽心吧!
曦泽嗯了一声,说道:是啊,咱们大晋是马背上打天下的国家,军队的训练一刻也不能松弛,这些年,朕一直在招兵买马,扩建自己的军队,只有军队qiáng大起来了,才能震慑别的国家,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王宁暄赶忙说道:皇上英明!
她往铜壶滴漏的方向望去,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温柔道:皇上,你感觉好些了吗?
曦泽仍然闭着眼睛,说道:嗯,好些了!皇后,你的手法真是不错!
谢皇上赞赏!王宁暄又问道,皇上,今天晚上的药喝了吗?
已经喝过了!朕过来之前就已经喝了药!
王宁暄道:时候不早了,臣妾服侍您就寝吧!
好!曦泽睁开双眸,长长吁出一口气,望向王宁暄,说道,皇后,你也累着了,早点休息吧!
翌日清晨,王宁暄早早的起身,jiāo代下事qíng之后,扶着凌薇的手,走到正殿。
众妃见王宁暄出来,赶忙起身下跪,齐齐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王宁暄在凤座上落座,轻启朱唇,端庄涵雅的说道:平身,赐座!
谢皇后娘娘!
云倾随众人一道起身,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抬眸望去,只见今日的王宁暄,妆容十分jīng致认真,眉宇间潜藏着一股烟云,那神色是极其认真的,仿佛要说一件重大的事qíng。
果然,王宁暄望着众妃,无比认真的说道:众位妹妹,江浙一带发生水患,淹没良田万顷,房屋倒塌,难民数万,没有粮食可吃,百姓流离失所,qíng况十分严重,为了救灾,皇上已经从国库中调取大量钱财粮食运往江浙一带,但是也只能暂时缓解灾qíng,这次水患,致使疫病大规模流行,有大批染病的疫民逃往京城,就住在京城的周边,这些事qíng,想必众位妹妹都已经知道了!
众妃闻言,都点点头,兰贵嫔问道:皇后娘娘,这次的灾qíng很严重吗?
王宁暄望向兰贵嫔,认真的点了点头,微微蹙着秀眉,说道:非常的严重,受灾人数非常的大,可以说,比之前的灾难要大许多!而且本宫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qíng,那就是,皇上由于连日来过度的cao劳,已经病倒了!
众妃闻言都大吃一惊。
玉贵嫔首先问道:皇上怎么病倒了?是什么病?严重吗?
王宁暄望向玉贵嫔,说道:皇上因为过度的cao劳,体力不支,所以病倒了,出现了头痛的症状,现在是一面喝药治疗,一面支撑,qíng况不是很乐观!这件事qíng,本宫原本是不打算说的,但是qíng况确实特殊,所以本宫也就不做隐瞒了!
众妃都十分的担心,这边,夏婕妤拿着帕子,蹙眉接话道:皇上若是龙体不适,就将事qíngjiāo给其他人去做吧!一定要以龙体为重呀!这段时间臣妾等也见不到皇上,娘娘你能见到皇上,就多劝劝皇上吧!
王宁暄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本宫会劝皇上休息的!你不用太担心!
杨美人问道:既然皇上病倒了,是否需要臣妾等去承光殿侍疾?
王宁暄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现在是非常时期,皇上非常忙碌,你们不要去承光殿打扰皇上!
众妃闻言,互相看了看,齐齐起身,微微屈身,说道:是,臣妾遵旨!
王宁暄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着底下扫视了一圈,轻启朱唇,说道:你们作为皇上的妃子,天天享受的是皇上的雨露天恩,现在皇上有困难,你们愿意帮忙吗?
第735章 募捐
众妃闻言,都提起jīng神来,纷纷说道:愿意
这个自然
皇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们愿意帮忙这本来就是我们身为后妃的职责,娘娘尽管吩咐
王宁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之前江浙一带发生水患,皇上抽了很多的钱粮运往江浙一带赈灾,如今国库空虚,难民中有许多染上疫病的,前些日子御药房失火,烧毁了几乎所有的药材,而现在正是需要药材的时候,宫中防疫用的药材本宫已经全部分发下去了,可是重臣那里的防疫药材并没有分发下去,全部被烧毁了,难民们都缺少药材,死了很多人,给我们国家带来严重的灾难,现在国库吃紧,急需用钱,皇上来跟本宫商量这件事qíng,决定缩减各宫用度至三分之一,将节省下来的银两全部用于救治灾民,希望众位妹妹可以配合!
众妃闻言,都纷纷大吃一惊,议论纷纷,更多的是不可思议的抱怨:缩减至三分之一,竟然有这么多?
缩减这么多,岂不是根本不够开销?那日子要怎么过呀?我们吃什么啊?
怎么会缩减这么多?不能少一点吗?
云倾却很淡然,扬声道:臣妾遵旨,娘娘若是还有其他的需要,臣妾愿意将自己的体己钱和首饰全部募捐出来!
王宁暄转眸望向云倾,眸底全是赞许,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云倾就自己愿意出钱,不禁十分欢喜,她对着云倾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沈绿衣对王宁暄说道:娘娘,臣妾也愿意配合娘娘,缩减宫中用度,将银子节省下来,运送给灾民,同时臣妾也会拿出自己的首饰,募捐给灾民,并且会尽可能的多!
王宁暄又望向沈绿衣,对着她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的说道:静妃和皇贵妃都有心了,本宫很是欣慰,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本宫也很愿意出自己的一份力来帮助皇上,只要能够解决灾民的问题,本宫将不遗余力,只有灾民得到救治,百姓太平安康,我大晋才能继续发展下去,所以这一次,本宫会将自己的私房钱全部拿出来捐献给灾民,并且会把自己不用的首饰全部捐献出来,典当成银子用于救灾!没想到本宫还没有说出来,皇贵妃和静妃就已经愿意这么做了,这实在是太好了,本宫替大晋的子民感谢你们二位,同时,本宫也希望其他的妹妹可以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帮助皇上渡过这次难关,本宫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取得胜利!但是这件事qíng全凭自愿,只看你们对皇上的心意究竟有多少?本宫不会做出任何规定,但是只要是在这次救灾中作出贡献的,等到度过灾难,本宫一定记得你们的好,重重有赏!
众妃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小声议论着,最后玉贵嫔首先说道:臣妾愿意配合娘娘的工作,会抽出一部分东西捐献出来!
紧接着舒玉潇也表示愿意捐献。
其他的妃子陆陆续续地表示愿意捐献。
看来,有人带头就是不错。
王宁暄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众妃道:众位妹妹有如此心意对待皇上,本宫很是宽慰,本宫代表所有的灾民感谢各位妹妹,度过这次灾难之后,本宫都会有赏!同时本宫还会召朝廷命妇进宫,到时候各位妹妹将自己募捐的东西都带来,做个表率,希望这次的募捐可以得到越来越多人的支持,可以筹得更多的钱款帮皇上渡过这次灾难!那么现在,各位妹妹就回去准备吧!三日后的午时,记得将募捐的东西带来,希望这件事qíng可以圆满的取得成功!
众妃齐齐起身,说道:是,臣妾遵旨!
王宁暄道:好,那今天就这么说定了!
众妃齐齐道:臣妾告退!
云倾从中宫回来,就开始准备募捐的事qíng。首先看了看自己的小金库,里面还有好些银子,上次给了承佑许多,这些原本是要留着给月恒和怀宇娶妻用的,但是现在,云倾还是决定拿出三分之二,用于赈灾!
云倾又让浅紫去库房取了好些首饰和玉器出来,准备三日后送给皇后娘娘。
蕊儿看着眼前东西的数量,微微蹙眉说道:娘娘,您真的打算捐献这么多吗?您的私房钱原本也没有多少,怎么都拿出来了?还要送这么多的首饰,咱们未央宫都快送空了,皇后那边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不需要做得这么真实!还是给自己留点吧!
云倾责怪的望了她一眼,说道:这是帮皇上,当然应该不遗余力,这些东西本宫平常也用不上,让他待在库房里也没有他原本的价值,还不如拿出来用于救助那些灾民,帮助皇上度过这次灾难,他们就也有自己的价值了!你别小气,咱们未央宫不做小气的事qíng!快去将库房里的那樽珊瑚拿来,一块捐献了!
蕊儿有些不qíng愿,又道:娘娘,咱们未央宫会不会捐献太多了?万一超过了中宫,岂不是不好?
云倾嗔道:你放心,皇后那边只会比本宫多,不会比本宫少,皇后的xing格你还不了解吗?有好的她会自己藏着不拿出来?皇后和皇上一样,都是很爱民的!一定会不遗余力的!你只管去拿!
蕊儿说不过云倾,只好道:是,奴婢这就去!
云倾又对着下面吩咐道:这些东西待在库房里,有很多都蒙了灰,你们都仔细的擦gān净,这样送出去才体面,薛灵,你可一定要登记清楚,不要出现错漏!
薛灵赶忙说道:是,奴婢遵命,请娘娘放心!
云倾点点头,又仔细的看了看,走到外面,开始忙碌起来。
浅紫道:娘娘,您也歇会吧,都忙了好久了!
云倾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本宫得快些忙完这些,待会怀宇回来了会捣乱,必须在他回来之前将东西都封好!
是,奴婢这就去!
第736章 云倾
是夜,曦泽来到未央宫,拿过云倾的册子看了看,说道:这些都是你要捐献的东西?
云倾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三天之后就给皇后!
曦泽合上册子,微微蹙眉说道:竟有这么多?你是把怎么个未央宫都掏空了吧?怎么连自己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了?
云倾微笑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你手头上紧,我能帮的,自然都会帮,这些东西都不算什么,能帮你渡过这次难关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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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长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那你也不用这么拼命啊?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总要给自己留点用吧!你这看起来比皇后还要多!
云倾嗔道:皇后那里只会多不会少,我哪里比的上皇后?
曦泽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说道:你不必拿这么多出来,捐献一半就可以了,你的体己钱也别拿出来,自己留着,我会再另外想办法的!
云倾却道:皇后让我们募捐,到时候要做给那些命妇看,就是希望我们可以做个带头,不能太少了,会失了面子,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取之于民,现在用在他们身上也是应该的,总之,我得配合皇后的工作,做好这个带头!
曦泽伸手点了点云倾的鼻子,啐道:你不知道让别人去带头吗?你自己冲在最前面?你也太大方了些!
云倾有些责怪的望了曦泽一眼,嗔道:我是皇贵妃,是众妃之首,平时享受的东西是最多的,现在当然不能落后,否则怎么能衬托出我众妃之首的地位来?皇后本来就想让一个妃子出来带头,我怎么可以不配合皇后?
曦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用给出这么多,稍微表示一下就可以了,我也不希望你为了这次救灾,而弄得自己都没有东西用,毕竟你身份尊贵,如果什么东西都没有的话,怎么能衬托出你的身份呢!不要为我太破费了,这件事qíng,只要让他们去出力就好,我主要不是想让你出力,明白吗?这不是你一个人可以解决的事qíng,要大家同心协力才行!
云倾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尽我的能力帮帮你!我会尽力协助皇后发动其他人来捐献救灾,你放心吧!
曦泽欣慰的拉过云倾的手说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而且都已经收到了,如果人人都像你这般,我就不用发愁了,但是qíng况还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我是不想掏空国库,所以才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人来帮助这场救灾,毕竟国家还有其他的事qíng是要用钱的,我不可以一次就把钱全部用完,还是要按计划来!
云倾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曦泽拍了拍云倾的手,温柔的说道:今天你也辛苦了!忙了很长时间吧!
云倾微笑的摇了摇头,说道:和你要做的事qíng比起来,我这不算什么,我只是想尽力为你分忧,而且你的身体并不是很好,也是我比较担心的!这几天你喝的魏御医的药感觉怎么样了?头痛好些了吗?
曦泽收回自己的手,长长叹了口气,说道:魏御医的药其实是祈夜开的,自然管用,我喝过他的药以后,头痛就能暂时压制,只是一旦cao劳起来,还是会犯!
云倾皱眉,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早就已经跟你说了,这些事qíng你不必亲力亲为,可以都吩咐下面的人去做,不要什么事qíng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不可以这么劳累,万一你倒下了,怎么办?
曦泽亮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仿佛一盏明灯,灯光中有和煦和淡然,映照之处,一片光明:我知道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你的头还是很痛吗?云倾担忧的问道,要不我来给你按按吧,也好睡个舒服觉!
曦泽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今天你也辛苦了,就不要再cao劳了,听我的话,这些东西不要全部捐出去,捐一半就可以了,我现在还不需要这么多,如果我真的有困难,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你要多为自己打算!
云倾有些无奈,默默的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都听你的,若是还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我们是夫妻,理应相互分担,我不希望你什么事qíng都一个人扛着!
曦泽伸手拍了拍云倾的手,说道:我知道,这两天,两个孩子乖吗?
云倾微笑道:月恒一向很乖,不用我cao心,怀宇还是和以前一样闹腾,有宫人帮着我,大概还能应付的过来,孩子的事qíng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我自然会照顾好,你只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行了,我不希望看到你有事!
曦泽点了点头,微微叹息着,说道:放心吧,天晚了,早点就寝吧!
好,我这就来服侍你更衣梳洗!
三日后午时,云倾用过午膳就来到了中宫,彼时,妃子们来了不少,还有来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云倾猜想这应该就是皇后请来的各高官的命妇!
她们一个个衣着雍容华贵,妆容jīng致,极其有涵养地端坐在下面,见到云倾进来,众人赶忙齐齐起身迎驾:臣妾参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妇参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端着合适的笑容说道:众位快快免礼!
谢皇贵妃!
云倾抬眸望去,只见她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互相小声的jiāo谈着!看上去都很恭谨!
这些命妇平时也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出入都有仆役伺候,据说他们之中还有富可敌国之人,皇后这次是将能请来的人都请来了,虽然没有诰命在身,只要是有钱的夫人也请来了,当然这些人也难得进一次皇宫,能够受到皇后的邀请,他们自然都当成荣耀!
第737章 命妇
不多时,凌薇便扶着皇后出来,大声道:皇后驾到!
云倾收回自己的思绪,同众人一道起身,跪地迎驾: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一身百鸟朝凤宫装,走到凤座上端坐下,虚扶了一把,说道:免礼,赐座!
谢皇后娘娘!
云倾与众人起身就座。
王宁暄今日的妆容描绘的特别jīng致,她保持着端庄涵雅的笑容,满是亲和的说道:今日进宫的有各位重臣的夫人,还有各京城富商的夫人,首先,本宫代表皇上欢迎你们的到来,你们都不要拘礼,就把这里当成你们自己家,你们面前的东西都尽管享用,还需要什么,尽管跟本宫的侍女说,本宫一定会照顾周到,大家尽兴就好!
众命妇齐齐道:多谢皇后娘娘!
王宁暄点了点头,轻启朱唇,接着说道:当然,这是次请各位进宫来,不仅仅是为了聚一聚,拉拉家常,本宫确实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qíng要同大家说!
刑部尚书的夫人薛夫人赶忙说道:能收到皇后娘娘的邀请是我们的荣幸,没想到臣妇也有幸来到宫中看一眼,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我们一定照办!
于将军的夫人也道:是啊,是啊,娘娘,您是一国之母,不用跟我们客气!
底下附和的甚多。
王宁暄莞尔一笑,仍然十分亲切的继续说道:最近咱们大晋发生了什么事qíng,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前些日子,江浙一带发生水患,冲毁了无数堤坝,淹没了良田万顷,致使江浙一带的百姓数万之众流离失所,他们中有许多为了能够吃上一口饭而逃往京城,朝廷已经派出睿王殿下带着救灾的粮食前往江浙一带赈灾,然而还是有很多的灾民逃往京城,更可怕的是,他们之中爆发了瘟疫,这场瘟疫,非常的厉害,据说已经有很多的人都已经死去了,而且传染率极高,哪怕只是接触一下得病之人用过的东西,也会被传染,皇上为了保证京城的安全,关闭了京城的大门,这一举措也是为了保证你们和你们家人的平安,不仅如此,皇恩浩dàng,皇上原本还准备了大量的药材,诸如,苍术,雄huáng,菖蒲和艾糙分发给各位,用于预防瘟疫,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御药房在前些日子突然失火,所有的药材都被烧毁了,这件事qíng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虽然皇上极力救火,但是还是损失惨重,所有要分发给你们的防疫药材,全部都被烧毁了,对此本宫表示深深的遗憾,也表示深深的抱歉!
众命妇闻言都唏嘘不已,其中王御史的夫人说道:皇后娘娘,您不必道歉,皇恩浩dàng,我等铭记在心,已经非常感谢了,然而,有天灾如此,也是无可奈何的事qíng,这不能怪你和皇上!
是啊,是啊!吏部尚书的夫人接着说道,皇上一向厚待我家大人和众臣,我们都是都知道的,皇后娘娘不用担心,我们自己会做好防疫的准备!
王宁暄点点头,说道:各位夫人在府中都要准备一些艾糙,菖蒲,雄huáng和苍术,也要对屋子进行及时的消毒,这样才能有效的预防瘟疫,不过疫民都进不了京城,京城暂时是安全的,请各位放心!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命妇齐齐道!
王宁暄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你们都是住在京城中的人,皇上自然是最为关心的,一定不会亏待了你们,只是现在疫病就行,死了太多的人,急需药材,但是御药房失火,药材都损失了,只能在出宫去采集,皇上爱民,已经派遣了人去采集,但是因为受灾的人数众多,国库为赈灾已经倾其所有,现在要为难民采集药糙,需要大笔的钱财,一时之间,国库吃紧,所以本宫自愿为皇上捐出自己的私房钱,并且拿出了许多的首饰出来准备变卖成银两用于赈灾,来人,将本宫准备的东西呈上!
底下的宫人得令,纷纷将东西抬了上来,光huáng金就是整整一箱,还有珍珠二十串,玛瑙十串,玉如意十柄,珊瑚五樽,锦缎十匹,蜀锦十匹,苏绣十匹,云脚珍珠卷须簪一支,烧蓝镶金花细一对、红翡翠滴珠耳环一对、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一套、银凤镂花长簪一支、白银缠丝双扣镯一对、金镶玉手镯一对、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一支、富贵双喜银步摇一支、白玉耳坠一对、银质四蝶步摇一支、孔雀银步摇一支、嵌宝石双龙纹金镯一对、云鬓花颜金步摇一支、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一套、白玉镂空双鹤佩一个、白玉孔雀衔花佩一个、九联钱纹镂空佩一个、碧玉滕花玉佩一个!
众命妇抬眸望去,都看直了眼,御史大夫王大人的夫人赞道:皇后娘娘可真是慷慨,竟拿出了这么多!
兵部尚书的夫人也赞道: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娘娘真是深明大义,是个爱民的好皇后!
李夫人也说道:皇后娘娘,您这是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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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赞赏的多不胜数,然而更多的是羡慕。
这么多东西一下子全部呈现出来,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王宁暄等她们说完了之后,方道:可是这次灾qíng极其严重,得疫病的人,并不仅仅是京城周围几个县镇的难民,江浙一带还要许多人得了疫病,需要大批的药材,本宫所捐献的这些东西虽然已经尽力了,但是也不能解燃眉之急,需要大家共同努力,为了配合皇上的救灾,众妃都准备了自己的东西,捐献出来救治灾民,皇贵妃,你准备捐献哪些东西,也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第738章 发动
云倾赶忙道:是!说着,就对着身后一扬手,蕊儿赶忙命人将东西呈上,分别是珍珠十串,日永琴书簪两支、金镶玉嵌珠宝手镯一对、金镶珠宝摺丝大手镯一对、百子如意纹手镯一对、白玉八仙纹手镯一对、犀角雕福寿纹手镯一对、玲珑翡翠玉一对、夜明珠一颗、珊瑚一樽,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一套、赤金步摇一双,金镶紫英坠子一个,累丝珠钗一支、宝蓝点翠珠钗一支、碧玉滕花玉佩一个、云脚珍珠卷须簪一支、烧蓝镶金花细一对!
众命妇开着也是打开眼界!全部都是好东西!
王宁暄对着云倾明媚一笑,对众人道:皇贵妃十分的大方,样样都很jīng致,丝毫不逊色于本宫!
这边,王宁暄又道:静妃,你准备了哪些东西,也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沈绿衣赶忙让人把东西呈上,分别是:锦缎十匹,玉叶金蝉簪一支、玉梅花簪一支、灵芝竹节纹玉簪一支、嵌绿松石花形金簪一支、玉观音两樽、嵌红宝石花形金耳环一对、镶宝石菱花纹金耳坠一对、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一套、银凤镂花长簪一对、白银缠丝双扣镯一对、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一支、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一对、赤金嵌银手镯一对、天宝馨宜簪一支。
王宁暄望着沈绿衣拿出来的东西,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都看看吧,这些是静妃准备的,也全部都是好东西!二位真不愧是众妃的表率,本宫很是欣慰!
云倾莞尔一笑,保持着端庄,说道: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娘娘不必客气,身为皇上的子民,理应多为皇上分担,只有我们同心协力,才能共同渡过这次难关,人人都应该出力!
最后这一句,才是关键。
王宁暄投去赞赏的目光,又对着众人道:皇贵妃所言极是,其余的妃子都有准备!就不一一展示了,请各位妃子将登记的册子jiāo给本宫,由凌薇一一宣读!
于是,众妃都命自己的侍女将册子上jiāo,凌薇一一宣读,玉妃和兰贵嫔都捐献了许多,大都是首饰,其他的人一般,只是杨美人比较逊色,只捐献了几坛酒,王宁暄明白,她身份低微,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自然也不会责怪她,毕竟低位妃嫔有捐献就不错了,不应当计较多少。
待凌薇念完之后,王宁暄微笑的望着众人,说道:虽然众妃都出力了,但是这些东西还远远不够,需要大家共同出力才是,人越多,力量就越大,众位夫人,你们觉得呢?是否也愿意参与到这次捐献活动中来,为皇上分担呢?
众命妇看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底下一片寂静,只听得见呼吸声。
王宁暄仍然保持着端庄的笑容,平视着众人,缓缓说道:其实多少都无所谓,关键是一份心意,若是就此呈报给皇上,皇上必然记得你们的恩qíng,将来给你们的夫君加官进爵那也是非常容易的事qíng,毕竟你们于国有功,理应奖赏,若是不愿意参与这次活动,本宫也不会qiáng求,这些,全凭各人心意!
云倾见底下还是没有人出声,gān脆再加把火:这次捐献的物资变卖成银两之后,主要是为了采购药糙救治疫民,如果这些疫民得不到救治,瘟疫蔓延开来的话,恐怕难以抵挡,到时候将会十分的严重,各位现在伸出援手来救治这些疫民,总好过以后瘟疫蔓延开来被传染吧?所以,都不要再犹豫,每个人都尽自己一份力吧!
云倾故意说的很严重,底下的命妇果然都有些骚动。
云倾扫视的眼光又定格在大商贾夫人的身上,凝神说道:各位大商夫人,现在可不是你们计较利益的时候,就算你们现在钱再多,也买不到健康,更买不到生命,一旦你们或者你们的家人感染上瘟疫,那就是有再多的钱也不一定治的好,所以现在,你们必须配合皇上和皇后的救治工作,尽可能的控制住瘟疫的蔓延,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们大家要齐心协力,不要计较个人得失,只有我们众志成城,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所以,本宫愿意出力,也希望你们和本宫一样,出一份力!
云倾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言辞恳切,极具力量,王宁暄不禁投去赞赏的眼光,眼神jiāo汇间,朝着云倾点了点头,显然是对她刚才所说的话很是满意。
众命妇之间互相议论之后,态度也变得不一样了!
其中,御史大夫的夫人柳夫人说道:臣妇愿意捐献自己的首饰盒银两,帮助救灾!
王宁暄闻言,很是欢喜,转眸望向她,微笑道:很好,本宫替天下的百姓谢谢你,本宫一定会将这件事qíng禀报给皇上,到时候,皇上一定会重重的奖赏你!那么其他人呢?
刑部尚书的薛夫人说道:皇后娘娘,并不是臣妇不配合你的工作,只是臣妇家中也不宽裕,但是臣妇回去之后会将自己的陪嫁的首饰拿出来捐献,不是很多,就是个心意,还望皇后娘娘不要嫌弃!
王宁暄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对着她道:不管是多少,本宫都谢谢你,会给你记下禀报给皇上,这件事qíng原本就是自愿,本宫不做任何要求,大家尽了自己的一份心就好,当然捐献的东西越多越好!
就这样,又有不少的命妇表示愿意捐献东西。
她们的心态云倾明白,这就是想借助这次机会在曦泽面前露个脸,希望将来曦泽可以提拔她们的夫君,但是那些商贾夫人却迟迟没有表示!
云倾还yù再说,王宁暄忽然对着她暗暗使了一个眼色,摇了摇头,云倾便没有再说。
王宁暄依然保持着笑容,无论是怎样的局面都沉着的应对,她望向其中的一位商贾夫人,说道:坐在最前面的这位是沈夫人吧?
第739章 米商
那位沈夫人闻言,转眸望向王宁暄,点了点头,答道:皇后娘娘,臣妇在!
王宁暄微微一笑,亲和的说道:本宫听说,你的夫君是京城最大的米商,是吗?
沈夫人和缓的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多谢皇后娘娘抬爱,其实,京城中有许多的米商,并不是只有我们一家!不敢自傲!
王宁暄倒是喜欢她的谦逊,云倾却觉得这谦虚中还是难掩锋芒,大概是已经知道皇后要说什么了,才故意有所掩盖,只是这一切又怎么可能逃得过皇后的眼睛,皇后依然笑容和煦,仿佛拉家常一般的说道:本宫听说,京城的百姓都夸你家的米好,主要是价格公道,这样的名声传到宫里来,本宫也很是赞赏,现在是非常时期,到处都需要米粮,为了救济灾民,皇上已经清空了国库,但是还是有许多的灾民需要物资的救济,这大米就是头一位的,本宫听说你的仓库已经囤积了许多的大米,这个时候百姓缺粮,国家缺粮,你可不能提高米价呀!若是人民百姓得不到大米,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若说这位富商没有一点囤积居奇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若是现在低价收购大米囤积起来,等到大米被收购完以后,哄抬米价,那就可以赚许多许多的钱,可能那一年的收入要比往年几十年的收入还要高!然而,皇后的话等于戳中了她的要害。
果然,这位沈夫人的面色便微微有异,她拿着帕子微微点了点双唇,jīng亮的眼眸转了转,双手jiāo叉放在膝盖上,绽出明媚的笑容,就仿佛不在意一般的说道:皇后娘娘多虑了,我们家做生意向来是讲良心、讲公道,其他家的米价是什么价格,我家的米价就是什么价格,绝对不会比别人家的高,所以,才有名声在外,这一点,皇后娘娘可以放心!
云倾闻言,高深莫测的一笑,皇后娘娘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要压低米价,可是却被这位沈夫人打太极一样的推了回去,云倾暗道,果然是商人,心眼可不比宫妃糊涂,甚是jīng明!
这边王宁暄也不感到意外,她的神色未变,看起来还是很放松,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qíng:沈夫人,本宫对你的为人是非常放心的,你们家的名声也不是虚传,本宫相信你绝不会做那等哄抬物价之事为难皇上,只是现在皇家需要大量的米粮救济灾民,本宫打算向皇上推荐你家的米,不知你准备以怎样的价格卖给本宫?
这沈夫人微微迟疑,她当然知道,若是以告诉市场价格的米价卖给皇后,就目前的局势来看,不必开口,再说皇后盛qíng邀请她进宫说这件事qíng,目的很明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白的相问,她又不好拂了皇后的脸面,然而他毕竟是商人,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自减价格,她笑意盈盈的说道,皇后娘娘
然而,才刚说了一点,就被沈绿衣打断道:沈夫人,你看,为了这次救济灾民,皇后娘娘已经将自己的私房钱全部拿出来了,还有自己的首饰也拿出来了许多,大家都已经看到了,皇上那边,皇后娘娘当然不好开口再去要,毕竟皇上现在国库吃紧,你家的米是要卖给皇后娘娘的,这是多么大的荣光,别的家可享受不了这样的荣誉,若是这桩买卖成了,传出去了便是你家的米得到皇后娘娘的赞赏,那名声是如何的,恐怕就不是现在可以比的了,你的眼光可要放长远些,所以,本宫希望你可以尽力的促成这桩买卖,你看,皇后娘娘是诚心诚意的跟你做生意,你可一定要给个好价格!
这位沈夫人仿佛有点油盐不进,她的眸光闪了闪,说道:皇后娘娘,静妃娘娘,你们的qíng况,臣妇都已经知道了,这次关于米价的事qíng臣妇也想以低价卖给你们,为国家做一些贡献,然而这件事qíng,不是臣妇一个人可以做主的,还需要等臣妇回家去与夫君商量之后才能决定,毕竟这是一件大事,我们进米也是有来源的,若是全部以非常低的价格出售,那么来年就没有钱进货了,恐怕我们的生活都成问题,所以,还望你们给出一点时间!这件事qíng臣妇一定会好好地同夫君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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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放她回去,怎么可能有一个好的价钱呢!云倾适时的说道:沈夫人,你难得进宫一次,本宫还是希望先将这件事qíng定下来,毕竟,你并不是后宫妃嫔,这是皇家的殿宇,也不是谁都可以随意进出的!
这边,王宁暄望了云倾一眼,云倾便没有继续说下去,王宁暄又望向沈夫人说道:沈夫人,你放心,本宫绝对不会让你亏本的!
沈夫人左右望了望,说道:娘娘放心,这一次臣妇一定会以低于市场价格的米价卖给娘娘,不会让娘娘多出钱!
王宁暄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多谢你了,本宫希望尽快促成这场买卖,将大米运给灾民,也希望你能配合本宫的工作!到时候,本宫一定会发一块牌匾作为表彰!并且,会牢牢记住你的好,以后有什么好事,一定会优先照顾你们家!
这是极大的荣耀,沈夫人赶忙道:多谢皇后娘娘!
随后,王宁暄又转眸望向几位药材商夫人,经过一番劝说,他们都表示愿意以低价卖给皇家!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命妇们走了之后,王宁暄又遣退众妃,留下云倾和沈绿衣说话:皇贵妃、静妃,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要不是有你们二人带头捐献,这次的活动恐怕也不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云倾微微一笑,温婉和煦的说道:娘娘不必如此客气,其实我们帮你娘娘,就是帮自己,现在qíng况这么严重,我们天天享受着皇家的天恩,也应该有些表示才对,只要能帮助娘娘帮助皇上,臣妾愿意尽力!
第740章 缺药
沈绿衣也微笑着说道:娘娘,你就不必与臣妾客气了,您将协理六宫的大权jiāo与臣妾,就是要让臣妾来辅佐你的,这件事qíng是件大事,臣妾当然会配合你,还好,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之下,取得了很好的成果,那些富商的夫人,都把利益看得非常的重,要让他们捐献出东西出来,简直没有这个可能,好在他们惧于天家威势,最终愿意低价格把东西卖给我们,也已经做出了让步,也只能这样了!
云倾挑眉,说道:原本臣妾还想让他们以进价把东西卖给咱们呢,这样也能为皇上和娘娘节省更多的银子!
王宁暄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哪里肯?让他们以现在的低价卖给我们已经很不错了,其实请他们进来的时候,本宫原本就没想过要让他们捐献东西,甚至觉得如果他们不肯做出让步,就让皇上下令qiáng制下调价格,只是那样恐怕要引起他们的不满,现在我们好好的商量这件事qíng,他们自己做出让步,也就不会有诸多抱怨,又为皇上省心省力,实在是一举两得!
沈绿衣眼波流转,潋滟翩跹,微笑着赞道:这次的事qíng全靠娘娘cao劳,臣妾只是来帮忙的,娘娘的方法用的好,所以他们都愿意出力,只是这一次娘娘自己也是大出血,几乎家底都搬出来了,自己也没有留下多少,娘娘辛苦了!
王宁暄长长的叹了口气,微笑着说道:最近这段时间,你们都知道,皇上的身体不好,一直头痛不止,又过分的cao劳灾民的事qíng,不管本宫怎么劝,他都不肯休息,本宫也无能为力,只能尽自己的力帮皇上分担一些,皇上现在就是急需用钱,本宫能筹集到更多的钱就是帮了皇上!若是尽本宫一人之力可以解决钱的问题,本宫也不想麻烦这么多人,但是本宫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所以只能发动大家的力量一起来完成,也多亏了你们两个这样帮助本宫,你们的体己钱都拿出来了,本宫铭记在心,等这件事qíng过去以后,本宫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们二人!
云倾赶忙道:娘娘不必客气,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您千万不要放在心里,若是将来,您这里有了钱便自己存着,不要总想着赏赐给臣妾,只要娘娘好,臣妾便一切都好!
沈绿衣也道:娘娘若是跟臣妾客气,那就见外了!这宫里还有许多的事qíng需要娘娘去周旋,臣妾这里不打紧的,不必放在心上!
王宁暄欣慰的点点头,嫣然一笑,说道: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二人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别耽搁的太晚,否则,本宫心里也过意不去!
云倾赶忙起身说道:那娘娘也早点休息,臣妾先行告退!
沈绿衣也道:臣妾告退,还有什么事qíng尽管传臣妾些过来,臣妾一定协助娘娘!
王宁暄微笑的点点头。
是夜,曦泽收到消息来到中宫,王宁暄将今日收到的捐助和议论的事qíng全部都禀报给曦泽,曦泽接过册子看了看,不禁龙颜大悦,说道:皇后,你可真能gān,不过三天的时间,你就筹集了这么多的东西,可是帮了朕的大忙了!
王宁暄微微凝眉问道:皇上,臣妾筹集的这些东西够吗?
曦泽关上册子,说道:宫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件件价值不菲,你筹集到这么多,有许多都是金银,拿出去变卖,可以得到很多的钱,可以缓解燃眉之急,朕替天下的百姓谢谢你!
王宁暄莞尔一笑,说道:替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职责,臣妾不敢居功!
就在这时,四喜走进来说道:皇上,夏相回来了,正在承光殿候着!
曦泽闻言大喜,立刻站起身来,刚准备走,又转身望向王宁暄说道:皇后,朕今日原本是要留下来陪你的,可是,晚枫是朕派出去采购药糙的,这批药糙十分的重要,他现在回来了,所以朕
王宁暄向来懂事,不争这一时,赶忙站起身来,恭谨的相送:臣妾明白,皇上尽管去吧,有空再来,现在是关键时期,臣妾不敢耽搁大事,只是,皇上不要太劳累,晚上注意休息!
嗯,朕知道!
王宁暄蹲身,恭敬的说道:臣妾恭送皇上!
曦泽一路来到承光殿,便看到候在里面风尘仆仆的夏晚枫,曦泽和颜悦色的说道:晚枫,你回来了,一路辛苦了,你看你,面色都是姜huáng,回去可要好好补补!
夏晚枫的脸色不是很好:皇上,臣这次没能完成使命,请皇上责罚!
曦泽闻言一滞,惊的说话都打结:你你什么药糙都没有采购到?不会吧?
夏晚枫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不是,皇上吩咐臣采购的药糙除了一样,臣都采购到了,带了许多回来,但是青蒿,臣跑遍了周围的城镇,全部都缺货!一点也没有采购到!
曦泽闻言,终于定下心来,这青蒿是这次治疗疫病最主要的药材,缺了这一味,治疗疫病的方子就不管用,可是,怎么可能都没有?曦泽凝起眉头,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件事qíng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已经尽力了,这是有人故意跟朕作对啊,那青蒿早就被人收走了,所以你才采购不到!
夏晚枫眉头紧皱:微臣原本是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的,可是又怕耽搁太长的时间,所以,就先急急的回来了!微臣回来的时候,已经将急缺青蒿的通知发放下去了,这一次,只能动员全国之力来寻找了,臣自作主张,没有事先请奏皇上,还请皇上降罪!
曦泽无力的扬了扬手,说道:不必说了,这件事再瞒着,也没有意义了,只要能解决,用什么法子都可以!
现在,臣也只能坐着等消息了!
曦泽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741章 孝心
曦泽不禁大为头疼,仿佛头疼病又犯了,他伸手抚了抚额头,夏晚枫见状,无比担忧的说道:皇上,您还快些去休息吧,都是臣不好,没能跟你分忧,您满怀期望的等着臣回来,却是空欢喜,这件事qíng,臣一定会加紧去办,您便放宽心吧!
曦泽倒不愿意表现出来,他qiáng迫自己放下手,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qíng你做的对,朕现在也不能再瞒着了,该通报各州府,发动地方力量来筹集药糙!这几天,你便多留意一下地方的消息,毕竟现在京城的大门是关着的,一般人也轻易进不来!还要提前备着!
夏晚枫赶忙道:是,微臣会注意的,请皇上放心!
曦泽微微叹道:这段时间为了疫病的事qíng,你也辛苦了,今日又弄的这么晚,只是现在国库吃紧,朕也无力赏你,也不能给你放假,朕心里其实挺过意不去的!
夏晚枫微微一笑,他倒是不在意这些:皇上,在您还是恭王的时候臣就跟在你身边,臣是跟在你身边最久的臣子,您不用跟臣客气,臣不在乎赏赐和休息,只要能为皇上分忧,臣就还算是个称职的丞相,臣得对得起您的提拔之恩,只是,这一次,臣辜负了你,只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做些补偿,但是,臣会尽力将这件事qíng做好的!
曦泽点了点头,说道:去吧,好好休息,明天再做吧!
夏晚枫赶忙道:皇上,您也早些休息,不要cao劳的太晚了!
曦泽点了点头。
夏晚枫便退下了。
翌日,云倾从中宫请完安回来,正在整理东西,浅紫走进来禀报道:娘娘,娴妃娘娘来了!
紫茉来了啊云倾闻言眉眼弯弯,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正殿,只见夏紫茉穿着一身粉色的宫装,端端正正的行礼道:臣妾给母妃请安,母妃万福金安!
云倾赶忙伸手扶住她,依依说道:快免礼,坐吧!
谢母妃!
云倾在最上首坐下,蕊儿奉上刚沏好的热茶,云倾笑意盈盈的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夏紫茉微笑的回答道:王爷临走之前就嘱咐臣妾要经常进宫来陪伴母妃,这几天,府里比较忙,所以没有过来,不然,臣妾早就进宫来给母妃请安了!王爷不在,臣妾也理应代王爷在母妃面前尽孝!
她说的委婉而得体,云倾心头暖意闪过,神色不禁柔和了几分: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的孝心,母妃是知道的,你能来看母妃,母妃心里很高兴!云倾拉长了音调说道,不像薛氏,她的脚忒金贵,从成婚到现在就只有那次跟着承佑一起来未央宫给本宫请过安,再之后,就彻底没影了,仿佛没本宫这个人似的,可见家教也就那样!我就说她母亲不怎么样,她反而不承认!
正室怎么了?她不是正室就该被人瞧不起么?昨日,薛氏的母亲进宫还不是照样给她下跪请安,低头唤着娘娘千岁,难道还能少?!难道还敢在她面前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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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不喜欢薛氏,连带着连她的母亲也不喜欢!
夏紫茉不是个多事的人,倒也不敢接话,只是另起话题,她的来意原本就是要让云倾高兴,她道:母妃,今日臣妾进宫,是有东西要带给您!
云倾挑眉:你要给东西我?
夏紫茉对着身后一扬手,宫人们赶紧将东西呈上:锦缎三匹,海水玉赤金冠一个,瑞珠赤金寿字步摇一支,并蒂海棠花步摇一支,嵌绿松石花形金簪一支,喜鹊登梅簪一支,吉祥如意簪一支,飞燕重珠耳环一对,海水玉缀珠步摇一支!
云倾见她拿来了这么多的东西,样样jīng致,看不得出来是刻意挑选过的,不禁微微一愣,稍稍咽了咽口水,拿着帕子指着这些东西说道:这些都是你自己的首饰吧,怎么都送来了?竟有这么多!
夏紫茉含笑道:确实是臣妾自己的东西,但是跟母妃宫里的东西是不能比的,还希望母妃不要嫌弃!
云倾笑了笑,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样样都是好东西,价值不菲,母妃又怎么会嫌弃,只是,你都拿出来给母妃了,你自己岂不是没有了?你的心意,母妃领了,这些东西还是拿回去吧!
夏紫茉有些急了:母妃,您千万别推迟,臣妾听说,为了这次救灾一事,母妃捐献了很多的首饰和体己钱,自己都没有留多少,臣妾就怕母妃这里没有体面的东西可用,所以特意捡好的挑了一些送给母妃,母妃是皇贵妃,众妃之首,地位最是尊贵,一定要有足够的东西更换,若是失了体面,让王爷知道了,他一定会责怪臣妾没有照顾好母妃的!所以,母妃,您一定要收下,千万不要跟臣妾客气,咱们是一家人!
云倾欣慰的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你有这份孝心,母妃很欢喜,只是,你现在是娴妃,也是皇上亲封,好的东西都给了母妃,你自己岂不是没有用的了?一下子拿来这么多的东西,母妃要是全收下,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夏紫茉最会说话,赶忙甜甜道:有母妃疼着臣妾,臣妾什么都不缺,母妃尽管收下!紫茉最喜欢母妃!
云倾嗔怪的望了她一眼,说道:谁教你哄我的?是承佑吗?
夏紫茉吃吃一笑:王爷最拿手的就是哄母妃吧?臣妾既然是他的妃子,怎么能不学着点?只是学的不好,母妃不要见怪!
云倾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啐道:你这丫头,学得可真快!
夏紫茉抿嘴一笑:臣妾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哦!
云倾微笑的摇了摇头。
夏紫茉又俏皮的说道:母妃,你看臣妾这么听话,就都收下吧!希望这些首饰可以衬得上母妃的身份!
云倾笑道:好,到底是你的一片心意,母妃收下就是了,其实,母妃这里还有首饰,没有全部散尽,但是你的孝心,母妃很欣慰!
第742章 陪伴
夏紫茉道:今日既然进宫来了,便为母妃弹一曲吧,母妃想听什么曲子?
云倾微笑的说道:你想弹什么就弹什么,母妃都喜欢!说着,就对着下面一扬手,唤道,来人,将那把云丝流光琴拿来!
不久,宫人便呈上一把绝佳的云丝流光琴。
夏紫茉走到琴边仔细望去,那琴由木心制作,jīng致非常,略一拨动琴弦,声音犹如从云端传来,似仙若铃,十分清脆典雅,夏紫茉不禁赞道:这真是一把好琴!
云倾莞尔一笑,依依说道:其实本宫不善弹琴,却喜欢听琴,皇上那里得了这把好琴就给本宫送来,你弹弹试试,若是喜欢,就赠给你!
夏紫茉赶忙道:这样的好琴,只要弹过一次就好,臣妾哪里能奢望将它带走,这是父皇赏赐给母妃的,就是一片心意,臣妾不敢专有,这就来给母妃弹奏一曲!
说着,就坐在琴后,开始弹奏。
她奏的是一曲《雨打梨花深闭门》: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chūn,误了青chūn。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一曲奏罢,云倾笑道:行也思君,坐也思君,紫茉,你这绵绵的qíng谊可都在你的琴声里了!母妃可都听明白了!
夏紫茉闻言面颊绯红:母妃快别取笑臣妾了,只是喜欢这首曲子而已,并没有别的想法!
云倾笑道:好好好,不说了,其实母妃喜欢听你弹《鹊桥仙》,你若是会唱几句,那便更好了!
夏紫茉莞尔,微微拿眼望云倾,说道:原来母妃喜欢这个,刚才怎么不说?臣妾现在便奏来!
于是,她再次拨动琴弦,开始弹奏《鹊桥仙》,又轻启朱唇,和着乐声,轻轻的唱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qíng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qíng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云倾静静的听着,只觉得她的声音如百灵一般轻盈空灵,配上这云丝流光琴的乐声,顿感身在仙境,四周白云环绕,一片柔软迤逦,数不尽的风韵翩翩而来,怪不得承佑倾心于她,云倾心头也是一万个欢喜!
一曲唱罢,云倾抚掌赞道:唱的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夏紫茉微微脸红,起身走到云倾面前,微微屈身,说道:臣妾不才,多谢母妃夸奖!
快起来吧!云倾赶忙虚扶了一把,说道,坐下说话!
是!夏紫茉依言落座。
云倾仔细的望着她,就好像是要窥探她眉宇间潜藏的那一抹忧思,云倾淡淡的开口,问道:紫茉啊,你想承佑了吧?
夏紫茉闻言微微垂下蝶翼一般浓密的长睫,微微的点了点头,轻轻道:嗯!
云倾明媚一笑:你们夫妻没有在一起多少日子就分开这么久,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真是难为你了!
夏紫茉微微抬眸,望向云倾和蔼的笑容,嫣然一笑,说道:其实,臣妾想王爷的时候就进宫来陪母妃,这样就不那么难受了,就好像现在,陪着母妃说说话,心里已经好了许多!
云倾对着夏紫茉伸出自己的手,夏紫茉赶忙起身握住云倾的手,温柔的望着云倾,云倾道:其实母妃也思念承佑,他是母妃亲手抚养长大的,从来没有离开过母妃身边这么久,母妃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过的好不好,而且那里还有bào动,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其实,心里很是担心!
夏紫茉乖巧,赶忙安慰道:母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您别担心了,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他有许多人保护在身边,不会有事的,臣妾相信以王爷的能力,一定能圆满的完成这件事qíng!
云倾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他啊,就是想在你父皇面前表现,所以才肯这样吃苦,要母妃说,有母妃在,你父皇自然不会薄待了他,他偏不信!
夏紫茉微微一笑,依依说道:母妃的疼爱,王爷自然是懂的,只是,他也不想让母妃失望啊,所以才想着去立功,这样才能对的起母妃这些年的疼爱和栽培!
云倾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他小的时候可调皮了,经常上树打鸟,都是在树上过日子的,可是现在大了,却格外的懂事,母妃心中已经很高兴了!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母妃不期望别的!不像你父皇,不是要求这个就是要求那个,没完没了的!天天折腾!
夏紫茉笑道:母妃,父皇这也是为了王爷好,都是应该的,您别担心!你若是想王爷了,臣妾就经常进宫来陪你,为您弹琴解闷,陪您喝茶聊天,可好?
云倾拍了拍她的手,点了点头,说道:好,有你在,母妃也能安心些!
夏紫茉温柔的望着云倾,淡淡的说道:母妃,你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啊,不要太拼命,臣妾知道您担心父皇,但是也要慢慢来,有什么事qíng,您就跟臣妾说,臣妾来帮你解决!
云倾温柔的一笑,仿佛眸底泛着熹微的光:等承佑回来了,你就赶快给他生个大胖小子,母妃等着抱孙子呢!你们有了孩子,这婚姻才算圆满!
夏紫茉腼腆一笑:母妃,现在还早呢,但是臣妾会努力的,却不能保证第一胎一定就是儿子!
女孩也可以!云倾笑盈盈的说道,只要是你生的,母妃都喜欢,到时候,都是一样的对待!
她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这种陪伴,心有灵犀,带着最美好的期盼,一起遥望远方,共同等待着她们牵挂的那个人回来。
不知不觉之间,云倾已经慢慢的习惯了这种陪伴,那是一种十分温暖的感觉。
第743章 药到
这边曦泽一直在等待关于青蒿的消息,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夏晚枫多日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
这一日,夏晚枫来到承光殿带来了好消息。
他向曦泽禀报道:皇上,古州知府袁大人来报,他在当地和周边的郡县采购到了大量的青蒿,正在运往京城的途中,明日就可以到达京城了!
曦泽闻言大喜:古州知府袁大人?可是云嫔的父亲?
夏晚枫赶忙说道:正是!
曦泽问道:他采购到了多少青蒿?
夏晚枫答道:有五车那么多!他说自己财力有限,这是当地的药材商经过劝说以低价卖给他的,他全部都送来了!虽然不能解决所有的人的问题,但是可以暂时缓解qíng况!而且,祈夜这张方子也是临时研究出来的,还没有看具体的效果!
曦泽叹了口气,问道:祈夜现在怎么样了?
夏晚枫眉头紧皱:他已经完全昏迷了,魏御医已经尽力医治了,但也只能用珍贵的药材吊住他的xing命,否则,恐怕他已经
曦泽合眸深吸一口气,这口气堵在胸口十分的难受。
夏晚枫道:皇上,微臣也不知道祈夜能不能撑到明天青蒿到来
愁云惨淡万里凝,曦泽心底泛起浓重的恨意:都是沐雪松做的,他是要断朕臂膀,而朕现在却不能动他!说到最后,曦泽右手握成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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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大公主染病,祈夜染病更让曦泽感到心痛和担忧。
曦泽道:祈夜真的已经很不好了吗?朕现在去魏府看看他,否则朕不放心!
夏晚枫赶忙说道:皇上万万不可啊,您是万圣之尊,绝不能有事,否则臣万死难辞其咎,臣和魏御医会尽力照顾祈夜,拖延时间,请皇上耐心等待!
曦泽闻言,有些bào躁,十分生气的说道:都什么时候来,哪还管这些?
夏晚枫又道:皇上,您自己尚且还在病中,身子虚弱,抵抗力不如臣等,很容易就会感染的,您真的不能去啊!魏御医是祈夜的徒弟,他一定会尽力的!
曦泽有些泄气,他紧紧皱着眉头道:好吧,你便再回去催催吧,让袁大人快些赶路,京城这里已经十万火急了!
夏晚枫赶忙道:是,微臣这就去!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难熬,这一夜,曦泽愁的一夜未眠,好在袁大人是个办事谨慎的人,翌日天才刚刚亮就将药材送到了京城,夏晚枫一大早就在京城城门接应,终于让他顺利的进城了,这药糙来的太及时了,夏晚枫第一时间派人送到魏子修府上,又带着袁大人一块进宫觐见曦泽。
一路走来,袁大人风尘仆仆,看得出来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但是他依然jīng神烁烁,对着曦泽下跪: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见到他,很是欢喜,微笑的虚扶了一把,说道:袁爱卿免礼!朕听说这次你给朕运来了好几车青蒿,这是及时雨,朕心甚慰,爱卿一路辛苦了!
谢皇上!袁大人站起身来,说道,为皇上办事,都是应该的,微臣不敢叫苦,只要没有来迟就好!
曦泽道:晚枫,祈夜那边怎么样了?
夏晚枫赶忙道:微臣已经派人将青蒿送过去了,魏御医接到就会马上给祈夜熬药救治,请皇上放心!
曦泽点了点头,又道:宫里也有不少的宫人染上疫病,全部都安置在安乐堂,就连大公主也一样不好,朕听说已经发烧烧的开始说胡话了,祈夜的方子你有没有多抄写几份?
夏晚枫赶忙说道:皇上放心,臣已经派人抄写了许多份,现在将药材送过去,就可以开始使用了,相信可以帮助大公主度过这次难关!
曦泽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一定要竭尽全力先救治大公主,她若是有什么事,恐怕皇后也支撑不住!
夏晚枫赶忙抱拳道:是,微臣遵命!
曦泽对他道:既然药材已经到了,你便立刻去办这件事吧,先在宫里人的身上试验药方,看看效果,若是药方能用便尽快用药方救治疫民,不可以再耽误了!
夏晚枫抱拳道:是,请皇上放心,微臣告退!
去吧!
等他退下了之后,曦泽又转眸望向还站着的袁大人,说道:袁大人,这次你运来了这么多的药材,花费了不少银子吧!这些朕等这件事qíng过去之后,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的!
袁大人说道:其实这次采购药材的钱也不全是微臣自己的,当地有许多的百姓听说这件事qíng之后,都愿意捐钱帮助皇上,皇恩浩dàng,百姓感激,所以,微臣感谢百姓,是百姓的力量让微臣可以采集这么多的药材运送给皇上,微臣就是个跑腿的!皇上谬赞了!
曦泽点了点头,说道:朕听到这个消息十分的欣慰,面对这样的灾难,也只有全国上下团结一致,才能取得胜利,云嫔有个好父亲,朕心甚慰,你也辛苦了,既然进宫来了,就去永和宫看看云嫔吧,你们父女也难得团聚一次!
袁大人大喜,这是极大的恩旨,赶忙说道:微臣多谢皇上!
去吧!
他走之后,四喜进来伺候,曦泽只是喝了一杯茶,就摆了摆手,示意四喜将东西都撤下去,道: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吩咐下去,东西都少做点,至少减半,不要làng费了!朕也吃不了这么多!
是!四喜赶忙招呼着人把东西都撤下去,又劝道,皇上,您也不要太劳累了!
曦泽吩咐道:你现在立刻遣人去魏御医那里,祈夜一有消息马上来向朕禀报,一点也不能耽误!也不知道刚才晚枫拿去的青蒿够不够,你让奴才再送点过去,不要怠慢了!
四喜赶忙道:奴才这就去办,皇上且放宽心!说着,就退下了!
第744章 红儿
就在曦泽紧张地等待着祈夜的消息的时候,未央宫出了一件事。
这日,夏紫茉又进宫来陪云倾说话,正说话间,忽然有一个宫人闯了进来,那人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白色的寝衣,没头没脑的进来,横冲直撞,云倾看不清他的面容,不知道他是谁,云倾不禁皱眉,训道:你是谁?怎么这么没有规矩?没看见本宫正在跟娴妃说话吗?还不快退下?!
那个宫人忽然抬起头来,云倾才看清她的面容,原来他是后院做粗使奴婢的红儿,她对着云倾诡异的一笑,幽幽的说道:奴婢昨日去浣衣局取衣服,可碰见了一件好事,这就来跟娘娘分享一下!说着,就扑向云倾!
就在这时,蕊儿赶了过来,大声说道:娘娘小心,红儿已经染上了疫病,千万不要被她挨到了!
云倾闻言大惊,曦泽说过这次的疫病非常的厉害,哪怕只是沾染上染病人所用的东西都会被传染,若是被她抱住,那岂不是
云倾心头大骇,连忙捂住自己的衣服,在她扑来的时候,蹲下身子,终于逃过一劫,云倾赶忙弯着腰走开,转眸望去,只见红儿却仿佛杀红了眼一般,望着云倾嘿嘿的笑了几声,又无比猖狂的扑了过来:像我们这种奴婢染上了疫病,就只有等死的份,谁会来救我们?皇贵妃,我是你的奴婢,要不你来跟我作伴吧!
蕊儿大急,急切的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她拉开?!
众人都很犹豫要不要上前,就怕自己被传染到疫病,没有人医治,只能等死,就在这时,红儿忽然转过身来,瞪着眼睛,恶狠狠得说道:谁敢来拉我,我就咬谁,被我咬过的人,一定会被传染上疫病,到时候就只有跟我一样等死,你们倒是来呀!
说完,就张开大口,露出整洁的牙齿,仿佛野shòu咬人!
众人原本就骇得不敢上前,听她这么一说,更加愣在原地,没有前进的!
蕊儿拨开众人来到最前面,但是也不敢太靠近,毕竟有身份的人若是被感染了,皇上还会下令医治,他们这些宫人若是被染上了疫病,往安乐堂一扔,根本就不会有人管他们,所以,所有的宫人都不敢上前,安乐堂里已经死了许多的宫人,更何况,目前还没有治疗疫病有效的方子,谁敢上前?谁不怕死,蕊儿狠狠地瞪着红儿,狠狠地说道:红儿,娘娘平时待你不薄,你染上疫病,那是你自己的事qíng,可不关娘娘的事,这也不能怪娘娘,你怎么能拉娘娘做伴?
红儿扭曲着脸说道:怎么不关皇贵妃的事?要不是我去浣衣局给她取衣服,又怎么可能会染上疫病?再说,她原本就是我的主子,我不拉她作伴,拉谁作伴?
云倾原本想趁蕊儿拖延时间的时候悄悄溜走,可是还没有走几步就被红儿拦住去路,她又疯了一样的朝着云倾扑了上来,云倾被bī到角落,眼看着这一次再也躲不过去了,云倾骇得赶紧蹲下身子缩成一团,耳边传来蕊儿的呼声:快拉住她快拉住她快拉住她
眼前一片混乱,忽然有人挡住了光线,云倾吓得不敢看,只听见:啊
蕊儿急切的呼道:快把她拉走,娘娘要是有事,你们通通都得死快拉走快啊快啊快啊
众人再也不敢怠慢,左右都是死,gān脆豁了出去,几个内侍大力将红儿拉走,为了防止她乱咬,于墨拿来布条将她的嘴捂住,最后,红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蕊儿赶忙下令道:赶紧将她送往安乐堂,千万不要放她出来
很快,红儿就被拉走了,空气中只剩下她的呜呜声
云倾这才敢睁开眼睛,惊魂未定的站了起来,只见,刚才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是夏紫茉拦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现在还捂着脖子,云倾心头大骇,赶忙走向夏紫茉,夏紫茉吓得连退退,含着眼泪说道:母妃,别过来,她咬伤了我的脖子,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染上了疫病,我了您的健康着想,您现在最好不要接触我,您一定要保重自己啊!
云倾惊的站也站不稳了,方寸已乱,只见她捂着脖子的手下留出血来,云倾万分心疼也万分感动:紫茉,对不起,都是为了母妃,都是母妃害了你,这下子母妃要如何向承佑jiāo代?
夏紫茉摇了摇头,说道:母妃,没关系,臣妾不怕这些,王爷临走前jiāo代过臣妾一定要照顾好母妃,臣妾怎么能让母妃有事?臣妾不要紧的,您不要太担心了,待会只要看过御医预防一下就没事了,您不用心里过意不去,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她虽然说的轻松,云倾还是无比担忧:就怕这瘟疫太厉害了,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预防的方子,你们还愣做什么,还不去御医院请魏御医过来,娴妃要是有任何事qíng,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所有未央宫的奴才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还不快去!
于墨赶忙道:是,奴才这就去!
云倾往前走了两步,说道:紫茉,好孩子,你快坐下歇会儿,御医一会儿就到了!
夏紫茉摇了摇头,说道:母妃,臣妾还是去安乐堂吧,若是沾染了母妃的东西,传染给了母妃,臣妾的罪过就大了!
云倾闻言一悚,喝道:你不许去那里,那里全部都是染病的人,都病得很重,你要是去了那里就全完蛋了,你就呆在母妃这里,母妃派人给你医治,一定会将你治好,不会让你有事的!
蕊儿左右望了望,朝着云倾走了两步,皱眉低低的说道:娘娘,这恐怕不妥吧,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那还得了,他一定会责罚奴婢的!奴婢可担待不起啊!请娘娘三思!
第745章 娴妃
云倾厉声喝道:你们都给本宫闭嘴,谁也不许说一个字,皇上不知道娴妃的事qíng,当然什么事qíng也没有,本宫只是留娴妃,在未央宫住上几日,难道皇上还会说什么?你们都给本宫听清楚了,谁要是敢把这件事qíng拿到皇上面前去说,本宫就打断谁的腿,你们都听清楚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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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儿不敢再多嘴,底下众人齐齐道:听清楚了,奴婢(奴才)遵命!
云倾深吸一口气,保持着风仪,接着说道:来人,扶娴妃去偏殿休息,不得怠慢!
是!很快,宫人们就扶着夏紫茉去了偏殿,云倾也跟着进来,命令宫人给她包扎伤口!
不多时,于墨便回来了。
云倾见他是一个人回来的,不禁皱眉,问道:魏御医呢?
于墨苦着脸,眼眸闪了闪,说道:奴才在御医院没有看到魏御医,稍微一打听,说是魏御医今天根本就没来御医院,皇上派魏御医照顾神医,所以
蕊儿惊叫着打断道:于墨谁让你说的?!
于墨赶忙扇了自己一巴掌,啐道:看我这张嘴!
云倾觉察出qíng况的不对来,她的脸上全是惊疑不定,说道:神医怎么了?快说啊!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
云倾皱眉望向蕊儿,厉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神医怎么了?快点告诉本宫,若是再隐瞒,本宫就对你不客气!
娘娘
快说呀!云倾催促道。
蕊儿只好低低的说道:神医染上了疫病,现在住在魏御医的府上,由魏御医救治!
于墨跟着道:今天传来消息,神医已经昏迷不醒,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蕊儿横了于墨一眼,转瞬又伸手扶住云倾,劝道:娘娘,你可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呀!魏御医一定会尽力的,您不要太担心了!
云倾勉qiáng站稳,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么大的事qíng,你为什么之前不同本宫说?皇上也没有提过一句,本宫竟一点也不知道!若是本宫早些知道,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救他,他是本宫的大恩人,救了本宫无数次,本宫是绝对不可能不管他的,必定要拼尽一切力量来救他,怎么可能让他拖到昏迷不醒?你放开本宫!本宫要你有何用?
云倾大怒,狠狠的甩开蕊儿,蕊儿一惊,赶忙下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云倾怒气腾腾,于墨见状,小声地劝道:娘娘,蕊儿姑姑也是怕娘娘担心,所以才没有说,她也是一片好心,娘娘息怒!
云倾望向蕊儿,怒然说道:你跪在这里还有什么用?还不赶紧派人去魏御医府上打探消息,神医要是有个万一,本宫一定不会饶了你!
是!蕊儿不敢再怠慢,赶忙起身退下了。
云倾又望向于墨,斥道:你是个呆子吗?怎么这么不会办事?魏御医现在不在御医院,难道你不会请其他的御医过来吗?
于墨皱眉说道:奴才也想啊!可是奴才听说宫里进来了一批药材,各御医都已经奔赴安乐堂和宫外救治染病的人,现在御医院一个当值的御医都没有,只有几个内侍在!
云倾皱眉说道:不管御医在哪里,必须立刻去给本宫请一个过来,娴妃这边,不可以再耽搁,赶紧去!
是!于墨赶忙速速退下。
不多时,于墨就请来了一位姜御医,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之前从没有来过未央宫,云倾感到有些陌生,只见他躬身行礼:老臣给皇贵妃请安,给娴妃娘娘请安!
云倾倒算客气的伸手虚扶了一把:免礼,请你来给娴妃看病!
云倾望向于墨,似是在问有没有把刚才的事qíng说出去,于墨摇了摇头,云倾心里便有了底。
姜御医便来给夏紫茉诊脉,虽然已经被感染了,但是,肯定没有这么快发作。现在来诊自然是什么也诊不出来,姜御医有些疑惑的抬头望向云倾,说道:皇贵妃请放心,娴妃娘娘只是有些积食,待老臣开个消食的方子服下之后,就好了,所以,并不用担心!
云倾闻言差点没有笑出来,是老糊涂了么?云倾的神色未变,淡然开口:姜御医啊,本宫知道,您一向是很谨慎的,现在疫病流行,我这儿媳妇一向体弱,你得给她开个预防疫病的方子帮她预防一下!
其实姜御医的脑子还很好使,听了这话,立刻收回自己的手,满是警惕的问道:难道最近这段时间,娴妃娘娘有接触染上疫病的人?
云倾眸光一扫,含着矜持说道:姜御医说笑了,娴妃娘娘地位尊贵,怎么可能跟那等人有接触?您只管开方子就是,若是可以,本宫觉得这未央宫上下都得喝一副,免得沾染上什么邪气!
宫里的娘娘最怕沾惹邪气,姜御医心下了然,赶忙说道:微臣明白了,这就去!
云倾赶忙道:于墨,你还赶快去伺候着取药回来!
于墨赶忙道:是,奴才遵旨!
等到他们走远了,云倾又啐道:这请来的是什么御医?什么qíng况都不懂,不过,也好在他什么也没有瞧出来,只要那些奴才们不多嘴,你就可以安心的住在本宫这里,本宫会一直照顾你的,待会,本宫就派人去魏御医府上请他过来,他是本宫用惯了的,要他瞧过了,本宫才能安心!
夏紫茉道:母妃,您不用太担心臣妾,没事的!
云倾亮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说道:你先歇会,母妃去张罗这件事qíng,很快就回来,这几日,你就安心住在本宫这里,不必回去了!
夏紫茉有些迟疑,幽幽的说道:这样真的合适么?若是晚上父皇过来,岂不是
没事!云倾赶忙安慰道,你在偏殿休息不出去,他也不知道你来了,什么事qíng都没有,你放心吧!王府那边,本宫会派人过去打招呼的,你是承佑的心上人,本宫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第746章 询问
可是,一直到天黑的时候,魏子修才来到未央宫。
云倾遣退众人,独留魏子修在正殿说话:魏御医,神医染疫病之事,你怎么在本宫面前瞒的这么严实?
魏子修微微一滞,转瞬有神色恢复如常,道:娘娘,臣进宫的时候,蕊儿姑姑就嘱咐微臣不要拿这件事qíng来烦娘娘,再说,微臣也不希望娘娘过于担心,或是引起皇上的注意,那就不好了,所以,就没有多嘴,其实,微臣也能猜到娘娘的心意,那便是好好的医治神医,微臣自当尽力,还请娘娘恕罪!
云倾神色威严,双手jiāo叉放在膝盖上,轻启朱唇,说道:这件事qíng,本宫已经狠狠的训斥过蕊儿了,虽然,她的出发点是为本宫好,但是有些事qíng却是耽搁不起的,你也糊涂,怎么能跟着她一起来糊弄本宫?!
魏子修赶忙:娘娘息怒,微臣不敢!
云倾拿着帕子摆了摆手,说道:便也不在说了,既然现在本宫已经知道了这件事qíng,当然是要过问的,神医现在qíng况如何?
魏子修如实说道:皇上及时采购到了药糙,微臣用神医留下的方子给神医熬药服下之后,今天下午神医已经转醒,可以说话了,不过,需要救治的疫民众多,神医还需要继续研究方子,所以,还请娘娘耐心等待一些时间!
听得祈夜转醒,云倾终于放下心来,云倾又道:你原本也是大夫,这段时间,没有研究这治疗疫病的方子么?
魏子修道:当然有,只是之前一直缺一味青蒿,所以方子的效果都不好,现在青蒿送来了,微臣也不敢在神医的身上试验自己开的方子,只能在宫人身上做实验,而且,微臣也有将自己开的方子jiāo给神医,与神医一起讨论,但是,目前时间还短,尚且不能下定论!
云倾微微凝眉,说道:你若是能研究出一个方子出来,本宫也好去皇上面前给你讨个赏,毕竟你照顾神医,也是立了功的!
魏子修微微一笑,说道:微臣会尽力,至于奖赏,倒也不必!
云倾满意的一笑:你可一定要照顾好神医,一定要确保他可以平安的好起来,他是本宫的大恩人,本宫不希望他有事,你可懂得?
魏子修谨慎的答道:微臣明白,请娘娘放心!
云倾又道:今日请你过来,是有另外的事qíng!
娘娘请讲!
云倾深吸一口气,便将今日的事qíng说了个大概,小声的嘱咐道:本宫现在暂时将娴妃安置在偏殿,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qíng遣她去安乐堂,上午的时候已经请姜御医过来看过了,但是还不放心,所以晚上想请你开个预防的方子!
魏子修显得有些为难:娘娘,这个病传染率极高极快,照娘娘说的qíng况来看,娴妃被传染是肯定的,现在做预防已经来不及了,预防只能是事先,微臣也无能为力,为娘娘的安全考虑,您只能将娴妃娘娘送往安乐堂,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万一影响到娘娘,不只微臣担当不起这个责任,任何人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云倾打断道:你不必再说,本宫是不会把娴妃送到安乐堂去的,一切责任都有本宫来负,没有你们的事!本宫已经封住了他们的口,这件事qíng只要你不说,皇上又怎么可能知道!
他知道自己劝云倾是没用的,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陪着她胡闹,这件事qíng不是云倾想瞒就可以瞒的住的,当然,最后承担责任的还只能是他,曦泽哪里会责怪云倾什么,魏子修感到无可奈何,每一次都是这样,他也已经习惯了,只是道:是,微臣谁也不会说,会尽力医治娴妃,娴妃现在身在何处,微臣先去看看吧!
云倾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便随本宫来吧!
魏子修给夏紫茉看过之后,又按照祈夜给的方子写下之后,便退下了。
走出内殿,云倾问道:她已经染上疫病了吗?
魏子修见左右无人,方说道:已经有先兆了,但是,还只是早期,只要按照微臣的方子服药,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微臣会跟进这边的qíng况,竭尽全力救治,只是,娘娘不可以在接触娴妃,否则,将会很容易感染,所有娴妃用过的东西,娘娘也不可以碰!
云倾点了点头,说道:本宫明白!
魏子修又嘱咐道:还有,娘娘其他的殿宇都要消毒,最好不要让娴妃去两位皇子的寝殿,否则的话,qíng况就复杂了,因为小孩的抵抗力差,所以需要特别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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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点了点头,转眸望向魏子修,说道:这几天就辛苦你多跑几趟了!
微臣明白,娘娘不必送了,早些休息!
云倾便止步,目送他的背影离去。
望着远方已经漆黑的夜空,云倾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这秋天格外的难熬。
蕊儿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云倾启声问道:红儿是怎么染上疫病的?
蕊儿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今天早晨见到她的时候,觉察出了不对劲!
浣衣局那里有很多人都染上疫病了么?
蕊儿答道:那里都是最低贱的奴婢,所以染病的多,宫里染病的源头大多都是那里,只是一发现就会被送去安乐堂,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可能还会有漏网之鱼,又刚好被红儿碰上,今日的事,真是太骇人了!
云倾问道:你觉得这件事qíng是否有人指使?
蕊儿闻言一滞:这
云倾嘱咐道:派人好好去查这件事qíng!同时严查未央宫上下,一旦发现感染了疫病,马上送去安乐堂,送去了再来禀报,明白吗?
是,奴婢遵命!
云倾转身往回走,又问道:红儿屋里的东西都清gān净了么?什么都不要留下,免得害人!
蕊儿赶忙道:已经都拿出去烧了,请娘娘放心!
云倾淡淡的说道:嗯,传人进来梳洗吧!
是,奴婢这就去!
第747章 夜话
这件事qíng一直瞒的密不透风,没有人往外传。
翌日,蕊儿匆匆的从外面回来,云倾见她面色有异,似乎是有重要的事qíng要说,便遣退众宫人,对着蕊儿,问道:都查清楚了?
蕊儿低头禀报道:红儿最后接触的人都在浣衣局,我问过那里的管事,那个染病的宫女已经被送往了安乐堂,她跟红儿接触之后与长chūn宫的宫女有接触!
云倾闻言,眉心一动:长chūn宫?长chūn宫住着玉妃、彩嫔和辛美人,具体是哪一个?
蕊儿摇了摇头,说道:那管事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长chūn宫来的,至于是哪一个,奴婢问了,她说不知道!
云倾闻言深吸一口气,说道:继续去查这件事qíng,但是只能暗中查,不要惊动其他人!
蕊儿谨慎的说道:是,奴婢遵命,请娘娘放心!
晚上的时候,曦泽便过来了,见云倾便问道:怀宇呢?有几天没有看见他了,怪想念的!
云倾道:在自己屋里玩呢!
那我去看看他!说着,就朝着里屋走去,很快里面就传来怀宇激动又欢喜的声音,父皇
云倾朝着内殿望了望,又转眸望向蕊儿,嘱咐道:你带个话给娴妃,就说皇上来了,不方便张扬她的事qíng,让她把门关上,暂时不要出来!
蕊儿明白事qíng的厉害,谨慎的说道:是,奴婢这就去!
曦泽在怀宇的寝殿一直待到他睡下了才出来,只见,云倾已经不在正殿,便来到云倾的寝殿,见云倾坐在chuáng上,便走向她,在她身边坐下,问道:我听说,你殿中昨天闯进来一个染疫病的宫人要拉你做伴,有没有这回事?
云倾的眼眸闪了闪,很是平静的说道:已经过去了,她被人拉走了!
你没事吧?
云倾微微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我没事,我要是有事,早就去安乐堂了,哪里还能坐在这里?
曦泽嗔怪的望着云倾,啐道:谁敢让你去那里?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曦泽拉过云倾的手,温柔的说道,吓着了吧!
云倾仍然微笑:确实有些可怕!好在我什么事qíng也没有,你不用替我担心!
曦泽仔细的望着云倾,微微皱眉,说道:你们未央宫的宫人为什么会染上疫病?
云倾长长叹了口气,眼眸闪了闪,说道:据说,是去浣衣局的时候染上的!浣衣局不是有很多宫人已经染上了疫病吗?那里传染率高,所以就传染上了,这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曦泽长长的嗯了一声,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们未央宫的奴才真是不会办事!既然已经发现她染上了疫病,就应该尽早将她拉走,怎么还能放任她到前殿来胡闹?万一要是沾惹到了你,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你若是有个万一,这未央宫上上下下的奴才通通都得死,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云倾深深挖了他一眼,说道:别说的这么吓人!别动不动就杀啊杀的,你想别人议论你是bào君吗?
曦泽道:我说的都是认真的!伺候不好主子的奴才留着做什么?你要是有什么事,他们能逃脱的了?曦泽顿了顿,忽然说道,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看到有人端药进来,你病了?
云倾闻言心头大恼,那药一定是给夏紫茉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刚好就被曦泽撞见,云倾赶忙打着圆场,说道:那是送给我的安神汤!我夜里有时候睡不实在,喝一碗安神汤,可以睡得更好!
反正药都是漆黑的,大同小异,所以云倾便编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哦这样啊!曦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为什么最近睡不好?你在担心什么?是因为疫病的事qíng吗?
云倾顺着曦泽的话点了点头,又道:最近事多,所以担心的事qíng也多,想多了,就睡不了那么好了!
曦泽微微一笑,安慰道:若是因为疫病的事qíng,你就不用那么担心了,祈夜已经找到了治疗疫病的方子,有他在,一定不会有事!你不用担心!
云倾不高兴的说道:他自己得了疫病还下不了chuáng,如何帮你?
曦泽闻言一滞:这谁这么多嘴,跑到你面前来说这件事?我最不喜欢别人多嘴了!
云倾嗔道:这件事qíng,你就不应该瞒着我,怪不得你一直好不起来,原来你身边没有人给你看病,神医都病倒了,你还骗我每天都有人给你送药!
曦泽温柔一笑,说道:我没骗你,魏御医每天给我送的药都是祈夜开的,我是怕你担心,所以瞒着你,你看,你现在着急了吧!
云倾皱眉问道:你怎么病了这么久还没有好啊?我看你今天jīng神也不是很好啊!我劝你不要太劳累,你总是不听,你这样硬撑着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吗?还不是得一件一件来做才行?
曦泽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关心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我不会逞qiáng的,但是现在事qíng严重,我也不能放手不管,这涉及到一个国家的安危,社稷的安稳,大意放松不得,所以,也必须时时盯着,要是真的不能支撑下去,我会休息的,你放心吧!
云倾仍然不放心,又道:神医现在自己都不行,怎么帮你啊?
曦泽道:不是还有其他的御医吗?他已经转醒,可以说话了,不就可以帮忙了,只要不去重灾区就行了!
云倾忽然挑眉问道:他为什么会染上疫病?是因为救治那些灾民吗?
曦泽神色一紧,长长叹了口气,脸色有些发黑的说道:有人老早就算计着这场疫病,已经盯着祈夜良久了,这是故意设计陷害他,否则,就以祈夜的本事,那些灾民根本就伤不到他的!
那人是谁?是谁要设计陷害神医?
第748章 大安
曦泽皱眉望着云倾,严肃的说道:这是政治斗争,你不要cha进来,也不要多问!
云倾有些泄气:神医救过我的xing命那么多次,是我最大的恩人,没有他,我早就死了,你可要把这个害他的人揪出来,好好的惩治,一定要保证神医的安全,我不希望我的恩人有事!
曦泽亮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说道:我知道,你放心吧!他也一直是我所看重的人,我是不可能让他有事的!
云倾仍然紧紧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神医从来不沾着宫中的是非,又没有得罪过谁,他一直都是救人,为什么会有人陷害他?
曦泽叹着气说道: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是政治斗争,他是我的人,那个要设计陷害他的人就是要对付我,所以没有这么多的缘由!
云倾眉心一跳:现在朝局很不安稳吗?也难怪,那些官员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每天都是勾心斗角,恐怕并不比后宫安全太平,我看着你这么辛苦,也很是心疼!
曦泽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说道:有句话叫,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权势这种东西,非常迷人,总是有人前赴后继的想要站在高端,为了能够掌握更多的权势,控制更多的人,得到更多的利益,他们无所不用其极,不择手段,不讲道理,人心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现有的权势根本无法满足他们,这是一场持久的战斗,会有不同的人前赴后继的扑进来,当然也有许多人是和我站在一起的,与我一起共同面对那些贪心不止的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战争,我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所以你不必替我担心,不管是什么事qíng,我都可以将它处理好,我只要你是平平安安的,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所以这段时间,我忙的时候没有时间来过,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云倾赶忙道: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早就已经记住了,只是,你的事qíng我也帮不上忙!
曦泽严肃的说道:我不要你帮忙,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早就跟你说过,在这宫里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所以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为好!我最害怕的事qíng就是别人拿你来威胁我,我不想再看到这种事qíng发生,你这里一定要严格消毒,做好防御工作,我不希望看到你有事!
云倾赶忙安慰,无比轻松道:我这里多的是人伺候,个个都很忠心,我什么事也不会有,我现在就担心着你,你都喝了这么久的药了,难道没有好一点吗?
曦泽道:已经好很多了,发作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云倾又叮嘱道:你还是要多多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了!很晚了,我们就寝吧!
好!
这边,曦泽一直关注着祈夜的qíng况,几日过后,曦泽又传夏晚枫来问话,夏晚枫道:皇上,我把您要见的人给您带来了,就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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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大喜:果真,祈夜已经好了么?
夏晚枫道:已经大好了,您忘了,他是神医,没有他医不好的病!
曦泽赶忙道:快,快让他进来!
是!
很快,曦泽就见到祈夜走了进来,曦泽仔细望去,祈夜似乎很有jīng神,曦泽不禁龙颜大悦:祈夜,你已经大好了?
祈夜木然站定,说道:是的,不然,我怎么敢来见你!
曦泽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真是太好了,朕多日不见你,一直十分的担心,但是你好的出乎朕意料的快!
祈夜木然说道:我本来就是大夫,炼制了许多的丹药,都是qiáng身健体护住心脉所用,我一发病的时候,就吃下了丹药,否则我也拖不到青蒿到来,其实这一次也满凶险的,若不是魏御医和晚枫照顾周到,恐怕我就要去跟阎王做伴了!你要好好的奖赏他们二人!
曦泽拉长了音调说道:朕怎么可能让你去跟阎王做伴,你想到哪里去了?朕怎么可能不管你,当然要拼尽一切力量来救你,只是这一次朕没有惩治沐雪松,朕知道是他在害你,虽然没有给你出气,但是朕已经给你记着了,以后一块算总账,你可明白朕之心?
祈夜木然说道:宫廷的算计本来就多,我自然是听从你的安排,再说,我也早已习惯,这账早算晚算,都一样!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已经找到了治疗疫病的方子,可以解决眼前的困难,这才是最关键的!
曦泽问道:就是你之前开出的那张方子吗?
祈夜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之前开出的方子只是试验版,真正用于治疗疫病的还需要做出调整,我是因为之前服用了许多的丹药所以才好的快,对于其他人还需要作出改变,严重的,还需要我亲自看过了才能下定论!
曦泽闻言,点了点头:大公主现在还没有好,皇后一直十分的担心,你现在可以去看她吗?她病的很严重!
祈夜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我是得过这疫病的人,已经对这个疫病免疫了,现在再接触任何病人都不会再被感染了!
曦泽闻言终于放下心来,又道:安乐堂里有不少的病人,外面也有很多的疫民,但是你不用完全亲力亲为,将确定好的方子jiāo给御医,让御医去救人,你就不要太辛劳了!
祈夜木然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大公主现在是安乐堂吗?我过去看看吧!你就别来了!
曦泽点了点头,说道:来人,给神医带路!
四喜赶忙进来说道:是,神医请!
祈夜最后看了曦泽一眼,说了声你多保重,就随着四喜一块,退下了。
曦泽赶忙又唤来余晖,说道:你立刻传消息去中宫,让皇后放心!
余晖赶忙说道:是,奴才这就去!
望着余晖离去的背影,曦泽感觉自己大松了一口气。
第749章 看望
这一次,有了祈夜的救治,大公主晨馨终于逃过了这一劫。
中宫接到消息,不禁大喜,王宁暄无比激动的说道:这下公主有救了,菩萨显灵了,本宫要好好的感谢菩萨!
凌薇扶着王宁暄,说道:奴婢这就陪娘娘去!只是这一次,娘娘可要好好的感谢神医啊!
王宁暄道:那是自然,待会拜完了菩萨你就去准备厚礼,本宫要亲自送给神医!
祈夜的到来,更像是一场甘霖,为正在患病的人带来了极大的福祉。
安乐堂他当然不用再去,有其他的御医去做就好。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qíng况开始好转,有越来越多的人得到了医治,安乐堂里渐渐的也有宫人从那里痊愈。
这一日,沈绿衣从绿影宫出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安乐堂。
茉莉跟在她身后,小声的提醒道:娘娘,别在往前走了,前面都是染病的人!
沈绿衣依然往前走,轻轻道:你若是害怕,便不要跟来!
茉莉见沈绿衣还要往前走,不禁急了,赶忙闪身拦住她的去路,急急的说道:娘娘,您的身体健康就是我们这些奴才活命的源头,您若是有什么事,皇上一定会怪罪下来的,到时候,只怕奴婢一个人根本就承受不住啊,安乐堂里面都是染上疫病的重病患者,只要稍微接触一下就会被感染,奴婢说什么也不能放您进去!
沈绿衣闻言,虽然感激于她的忠心,却冷着神色说道:这些话,你都不必再说了,里面是什么qíng况,本宫心里清楚,来之前已经做了消毒的准备,只要注意些,是不会有事的,你不用这么担心,这安乐堂,本宫今天是一定要去,你不必阻拦了!说着,就要抬步前进。
茉莉大急,伸手拦着路,说道:娘娘,您要进去找什么?可以跟奴婢说,奴婢派人进去替娘娘找,一定找到,娘娘没有必要亲自犯险啊!
沈绿衣不禁有些着恼,冷淡的说道:你让开!
难道娘娘是要见什么人吗?奴婢也可以代娘娘进去传话,一定好好完成娘娘jiāo代的任务,娘娘,您还是回去吧!茉莉又急急的说道。
沈绿衣深吸一口气,神色飘的有些远,但是目光非常的坚定,那就是神也阻挡不了她前进的步伐,她一字一字的说道:茉莉,你知道本宫要找什么吗?自从三皇子去后,本宫几乎将整个皇宫都跑遍了,就是要找那枚花钿的主人,可是外面都没有,本宫每日仔细的观察着各宫来来往往人的腰带,并没有见着与那枚花钿有一丝相近的样式,而三皇子一出事,天下就爆发了瘟疫,所有染上疫病的人都被送来了这里,也只有这个地方是本宫没有进去看过的,若是现在本宫不进去看一看,本宫便不能死心,洵儿不可以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他的灵魂在天上是不会得到安息的,本宫是他的母妃,不可以对不住他,那个害他的人,本宫一定要将他找出来,替洵儿报仇!所以,你不要再拦着本宫了,让开!
茉莉心里不舍,做这最后的垂死挣扎:娘娘,那枚花钿奴婢是看过的,您让奴婢进去找吧,若是里面真的有,奴婢一定能找到,请娘娘相信奴婢!
沈绿衣不想再说,伸手拨开她,直直往安乐堂走去。
茉莉大急,虽然心里害怕,但是不得不跟了进去。
里面都是躺着已经患上疫病的宫人,御医和内侍都忙碌不停,虽有几个向沈绿衣行礼的,但是也很快就退下了!
沈绿衣转身对茉莉道:大公主也在这里面,皇后娘娘一直很是担心,咱们既然进来了,就去大公主那里看一看吧,你快去问问,大公主在哪个屋子!
茉莉答应了一声,很快就离开了,不一会儿就回来领着沈绿衣望左边走去,大公主已经可以起身坐着了,看起来气色不错,见到沈绿衣,她的眼眸中闪过欢喜,微笑道:见过静母妃!
沈绿衣赶忙说道:不必多礼,本宫来看看你!皇后一直十分的想念你,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晨馨答道:多谢静母妃关心,之前昏昏沉沉的,还好已经熬过来了,现在觉得好多了,只是,我身上的疫病还没有完全的好,所以现在还不可以轻易的接触人,实在抱歉!
沈绿衣的眸底涌起怜惜,说道:可怜的孩子,真是遭罪,皇后不知有多担心你,都愁的睡不着,但是皇上不让她来看你,她也只能gān着急,本宫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说的最多的就是你,若是知道你瘦成了这样,还不知道要多心疼!想来暗地里,背着本宫的时候,一定偷偷流了不少眼泪,唉
说起来,彼此都是唏嘘。
晨馨眼眶有些湿润,依依说道:母后担心我,我却不能让她安心,实在是不孝,我心里也希望自己可以快点好起来,回到母后的身边,不让她担心,可是我这身子
孩子,不怪你!你千万不要心里过意不去!沈绿衣温柔的安慰道,本宫今日来看了你,回去就会同皇后说,担心也就会好些,你不要难过了!
晨馨微微一笑,说道:多谢静母妃!
沈绿衣又问道:你这里是谁在照顾你?
晨馨答道:每天都会有御医给我送药,还有一个杨姑姑照顾我,她人很好,我这里一切都好,请静母妃转告母后,让她安心,晨馨很快就可以去见她了!只要母妃安好,晨馨就一切安好!
沈绿衣的心头闪过赞许,大公主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好好照顾自己,皇后那边,本宫会一直陪着她的!
晨馨恭恭敬敬的鞠躬,说道:多谢静母妃,晨馨感激不尽!
沈绿衣莞尔一笑,说道:你好好休息,本宫就先走了!
晨馨赶忙道:恭送静母妃!
第750章 衣物
沈绿衣从大公主的屋子里出来,继续在安乐堂中寻找!
茉莉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沈绿衣仔仔细细的看周围人的qíng况,尤其是观察他们的衣着,就连内侍也不放过。
茉莉在沈绿衣的身后,小声的说道:娘娘,那个人身上的腰带缺了一块,他不一定还会再用那条腰带,我们就这样找,大海捞针,不一定能找到他!
沈绿衣反过头来横了她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找不到本宫也要找,你不要这么多话!要是害怕就自己回去,不要在这里给本宫碍事!
茉莉不敢再说,就怕惹怒了沈绿衣,只好闭嘴。
那个从楚洵手上抠下来的花钿的形状,沈绿衣一直深深的记在脑海里,根据她的推断,那应该是一个宫女所用的东西,所以现在,她看得最仔细的就是这安乐堂中的宫女身上的衣服,但是也可能是有其他的qíng况,所以这来来往往的内侍和御医也没有放过,她仔细地寻找着!
然而,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她却并没有在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身上看到与那个花钿相似的形状的东西,但是她依然不放弃,继续往前走,一路来到了后院!
后院的宫人正在燃烧衣物和东西,他们通身包裹的紧紧的,手上戴着手套,脸上蒙着面巾,连头发上都裹着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沈绿衣知道,他们燃烧的都是染上疫病之人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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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绿衣抬步朝着那堆东西走去,伸手就要翻看那些遗物,茉莉不禁惊叫道:娘娘,不能碰,会传染的!所以都要被烧毁!
沈绿衣闻所未闻,继续伸出手去。
茉莉急,环顾四周,看到一个废弃的树枝,赶忙捡起来,递给沈绿衣说道:娘娘,您用这个翻吧!也安全些,您那样用手翻,奴婢看着都胆战心惊!
沈绿衣伸手接过树枝,大着胆子仔细的翻看,一件一件的翻。
忽然,她翻到一件衣服上的腰带缺了一块,瞬间将所有的jīng神全部都提了起来,她扔掉树枝,扯出那件衣服,衣服上腰带的花纹是这样的熟悉,其实那枚花钿她天天都带着,她将花钿拿出来,与这件衣服一拼,刚好吻合!
一瞬间,恨意风起云涌,像闪电一样的划过她的眼眸,泛出jīng亮的光彩来。
这恨意刺激着神经,仿佛要令四肢百骸都颤栗不止。
她的眼眸bào突,狠狠的转向正在烧衣物的那个内侍,厉声问道:这件衣服是谁的?
那内侍微微一惊,转眸望向沈绿衣,只见她衣着高贵华丽,就知道是有身份的人,赶忙答道:回主子的话,这些都是染了疫病过世人的衣物,是上头吩咐下来让奴材将它们烧毁的!
本宫问你的是,哪个染疫病的?叫什么名字?哪个宫的?沈绿衣死死的盯着那个内侍,追问道。
那内侍有些迟疑的说道:这奴才就不知道了!这段时间,安乐堂里死了很多的宫人,他们被抬走之后,就有专门的人去收拾他们的东西,jiāo给奴才烧毁,所有的衣物都是混杂在一起的,奴才也不知道哪一件是谁的!
沈绿衣闻言,紧紧皱着眉头,说道:你仔细的想一想,这些衣物是谁jiāo给你的?又是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很关键,涉及到宫中大案,这是大事,马虎不得!你给本宫好好的回忆一下!
既然自称本宫,那位份一定不低,那内侍也提起jīng神来,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方说道:回主子的话,这些衣物都是刘姑姑jiāo给奴才的!具体的,只能去问刘姑姑!
你说的那个刘姑姑现在在哪里?沈绿衣追问道!
那内侍指着外面,说道:就在西边的第三间屋子里!
沈绿衣闻言,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个内侍点了点头,道:有劳了,你继续忙吧,但是这件衣服,本宫必须带走!
那内侍倒是谨慎,赶忙提醒道:主子,你要拿走这件衣服,奴才不敢阻止,然而,这是染上疫病的人穿的衣物,很容易传染疫病,您不能就这样直接将它带走,若是您实在要将它带走的话,请您带上手套,可千万不要让它接触到其他人,这个疫病很厉害的!
沈绿衣点了点头,问道:哪里有手套?
那内侍赶忙递给沈绿衣一双手套,沈绿衣戴上手套之后,就拿着那件衣服离开了。
茉莉也赶忙要了一双手套过来,给自己戴上,很快便追了出去。
然而,沈绿衣在刘姑姑那里也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光凭一件衣服,刘姑姑也想不起是谁的了,于是,沈绿衣就将这件衣物jiāo给茉莉,嘱咐道:你派人仔细追查这件衣服的来历,务必要查清楚这件衣服到底是谁的!明白了吗?
事关重大,茉莉提起jīng神来,谨慎的答道:是,奴婢遵命,一定会查清楚!
从安乐堂出来,沈绿衣稍微拾掇了一下,便来到了中宫。
王宁暄听得沈绿衣过来,很是高兴。
沈绿衣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微微欠身,说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王宁暄含着一缕笑意,虚扶了一把,说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何必行此大礼?快过来坐下说话吧!来人,上茶!
是!沈绿衣依言在王宁暄的左手边坐下,娘娘不必太客气!
凌薇送过茶水之后,便退下了。
王宁暄道:你现在倒是有空,到本宫这里来,本宫看你这几日都挺忙的!
沈绿衣微微一笑,眼眸闪了闪,双手jiāo叠放好,端正地坐着,说道:确实是有些忙,洵儿的事qíng,臣妾一直都放不下,所以一直在追查这件事qíng,这些日子,来陪娘娘的日子少了,还望娘娘见谅!
王宁暄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又有些忧愁的说道:本宫明白,你不必解释,只是,这是你的心结,你也不要太苦了自己,还是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现在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的查,或者派人去查!
第751章 浮现
沈绿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是,臣妾晓得,还请娘娘放心!她微微顿了顿,又道,娘娘,您看起来仿佛瘦了许多!可是一直都睡不好?
王宁暄闻言一滞,眼眸微微闪了闪,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本宫年纪大了,看着显老,比不得你们年轻!
沈绿衣赶忙道:臣妾知道,您在担心大公主,臣妾今日去安乐堂看过大公主了!
王宁暄闻言一惊,似乎喜悦来的有点太突然,让她的心沸腾一样的急切:真的?你真的见过馨儿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沈绿衣知道她着急,赶忙答道:她已经熬过了这一关,可以在chuáng上坐着跟臣妾回话了,相信只要持续治疗下去,不日就能大安,请娘娘放心!
王宁暄闻言,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一些了,眸底全是感激,她亲和的说道:那日,皇上来跟本宫说,神医好了去安乐堂医治,本宫才稍微好些,但是皇上还是不让本宫去看馨儿,没有亲眼看过,总是不能放心,可是你去看过了,带话给本宫,就相当于是本宫自己去看了,总算能够放心些了,谢谢你绿衣,本宫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这虽然只有几句话,但是对本宫来说,却是极大的恩赐!
沈绿衣莞尔一笑,说道:臣妾就知道这段时间您一直牵挂着这件事qíng,所以一有消息,马上就来告诉你了!
王宁暄满是激动的说道:馨儿这孩子,真是命途多舛,什么样的祸事都能被她碰上,也怪本宫没有照顾好她,否则,哪里要这样遭罪,本宫想起来就辛酸,总觉得对不住这孩子,小的时候就差点被人害死,现在又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本宫却不能在她身边照顾她,她一定吃了很多苦,也不知道现在瘦了多少!
沈绿衣长长的叹了口气,安慰道:娘娘,你别太担心了,大公主那里有很多人伺候着,不会吃多少苦的,臣妾看她jīng神很好,现在有神医医治,很快就能回到娘娘的身边了,再说,她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体谅娘娘,是不会责怪娘娘的,你千万不要自个心里难受,反倒枉费了她的孝心!她现在最牵挂的人就是娘娘,她叫臣妾带话给您,只要娘娘安好,她就一切安好!
王宁暄闻言,心头闪过宽慰,依依说道:这孩子,从小就听话懂事,素来最与本宫贴心,没想到病中还如此懂事,托你来安慰本宫,本宫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绿衣微微一笑,说道:娘娘有大公主也是娘娘的福气,臣妾看着,也很喜欢大公主,这都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王宁暄莞尔一笑,温柔的说道:也难为你了,一直惦记着本宫,自己忙着还去安乐堂替本宫看望大公主,那里住的都是染上疫病的人,你胆子倒是大,并不怕!
沈绿衣却显得毫不在意,微微眨了眨眼睛,说道:臣妾的身子骨素来还可以,并不怕这些!只是想着能让娘娘放心些,也是好的,现在qíng况都在好转,娘娘您可要多补充些营养,这样,大公主回来了看着,才能欢喜!
王宁暄点了点头,说道:好,本宫都知道了,你也不用为本宫担心,本宫没事!
沈绿衣道:娘娘最近这段时间,有什么事qíng要忙吗?
王宁暄道:这一次运送药材,云嫔的父亲立了大功,皇上准备升云嫔为云贵嫔,圣旨明日就会颁下去,要忙一下她的册封礼,就这一件事qíng!
沈绿衣微笑道:那真是恭喜她了,臣妾有空就过来帮着娘娘准备这件事qíng!
沈绿衣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去。
茉莉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办这件事,倒也利索,不过三四日功夫就有了结果。
这一夜,茉莉独自一人进了沈绿衣的寝殿,沈绿衣见她神qíng凝重,左右望了望,并无人在旁,所以起身到椅子上坐下,低声问道:可是那件事qíng有眉目了?
茉莉点了点头。
沈绿衣问道:那个宫人是哪一宫的?
茉莉左右望了望,低声说道:是永和宫珠华院云贵嫔身边的丫鬟!
沈绿衣闻言,眉心一跳:就是刚刚晋封的云贵嫔?
茉莉点了点头,道:是,不过,她还没有被册封!
怎么会是她?沈绿衣挑眉,她现在还没有孩子,为什要害本宫的洵儿?
茉莉道:娘娘是怀疑,她背后还有人?
你可有查到什么?沈绿衣挑眉!
茉莉摇了摇头:现在人都已经死了,奴婢只知道她是云贵嫔的人,并不清楚云贵嫔是谁的人!
沈绿衣想了想,有些迟疑的说道:如果这件事qíng真的是她做的,现在可就难办了!
茉莉微微凝眉,说道:娘娘可要将这件事qíng禀报给皇上?
深绿衣凝神说道:她的父亲现在立了功,皇上刚刚晋封了她,那个丫鬟又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们现在去皇上面前揭发她恐怕意义不大,皇上未必会取她的xing命,这件事qíng,必须暗中进行!
茉莉闻言,也明白事qíng的严重xing,谨慎的答道:奴婢明白,那娘娘准备怎么做?
沈绿衣冷冷一笑,说道:她不是马上就要风光了吗?那就让她风光,等她尝过滋味了,本宫再让她万劫不复,就先容她活几天再说!这几天,你便派人盯紧云贵嫔,一有异动,马上来向本宫汇报!
茉莉赶忙说道:是,奴婢遵命!转头又道,娘娘,时候也不早了,您也别累着了,奴婢伺候您梳洗就寝吧!
沈绿衣深吸一口气,说道:想到洵儿的事qíng,本宫就睡不着,你先下去吧,本宫要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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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不好再劝,便道:是,奴婢告退!说完,就转身退下了!
沈绿衣望着静静的黑夜,慢慢出神!
第752章 撞见
这一日,曦泽在中午的时候来到未央宫,一进来,就看见一个宫人端着东西朝偏殿走去。
曦泽转头望向四喜,问道:四喜,你看清楚了吗?那宫人手上端着的是什么东西?
四喜收回视线,望向曦泽,赶忙回答道:奴才看见,那宫人的盘子里放着一只碗,碗里装着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药!
曦泽挑眉,说道:朕也觉得是药,给谁的?
四喜摇了摇头,说道:奴才不知!难道是给皇贵妃的?她是未央宫的主人!这药有可能是给她的!
曦泽有些玩味的看着四喜,说道:上次朕来的时候,也撞见有人送药,皇贵妃说那是给自己的安神药,可是现在又有人送药,这大白天的喝什么安神药?难道皇贵妃在骗朕?那药不是给她的?那是给谁的?四喜,你跟过去看看!
是!四喜赶忙猫着腰,跟了上去。
曦泽在他身后嘱咐道:四喜,你远远的看一眼就行了,不要打糙惊蛇!看清楚了,就来向朕汇报!
四喜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脸色却有异,曦泽挑眉问道:一定没好事对不对,说吧!
四喜的眼眸闪了闪,低低的向曦泽禀报道:皇上,刚才奴才看清楚了,那药是送往偏殿的,娴妃现在住在未央宫的偏殿,那药是送给她的!
曦泽闻言,思绪已经翻过了几重山,他直直地望着四喜,说道:娴妃怎么会在偏殿?她不是应该在睿王府吗?再说,这么躲躲藏藏的gān什么?若是有什么,之前皇贵妃怎么不同朕说?四喜,你可看清楚了,娴妃现在是何模样?
四喜正要答话,蕊儿忽然走了出来,看到曦泽,躬身行礼:奴婢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望向四喜,四喜会意,凑到曦泽的耳边,低低的说道:那模样看起来与染了疫病的人有些相似!奴才看见她身上生疮了!
曦泽猜的也是这样,听了四喜的话,脸色黑如锅底,对着蕊儿问道:蕊儿,你主子呢!
蕊儿听这口气不对,赶忙说道:皇贵妃在内殿,奴婢这就唤她出来!
说着,就起身退下了!
不一会儿,就看见云倾走了出来:你来了啊!
曦泽抬步走近云倾,直直的望着她,上下打量,仿佛要将她看穿!
云倾见这眼神,忍不住一抖,有些责怪的说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花?
曦泽挑眉问道:我问你,娴妃现在是不是在偏殿?
云倾闻言,表qíng有些不自然,她咽了咽口水,又装作镇定的说道:那是我儿媳妇,我让她在偏殿玩一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曦泽皱眉,直截了当的问道:她是不是染上疫病了?
云倾闻言大恼:胡说!她的身份尊贵,怎么可能染上疫病?得疫病的都是那些宫人,关我儿媳妇什么事,你是不是搞错了?!
曦泽见状,眼神更加锋利:不是得了疫病,你gān吗躲躲藏藏的?上次我问你那药是送给谁的,你说是给你自己的安神药,怎么现在大白天的你也要喝安神药吗?你还想骗我?皇贵妃,你身为众妃之首,地位最是尊贵,应该分得清楚事qíng的轻重缓急,你怎么一味的胡来?这有人得了疫病,就应该将她送去安乐堂,隔离开来,你怎么还把她留在未央宫?还把她藏起来!你藏得住吗?能藏一辈子吗?还不是被我逮住了!还不快将她送到安乐堂去?
云倾已经被拆穿,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她紧紧皱着眉头,满是气恼的说道:你怎么一点人qíng味也没有,就知道往安乐堂送,好歹也是我儿媳妇,怎么能跟那些宫人一样,一生病就往安乐堂送?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染上疫病吗?全部都是为了我!那天,那个染上疫病的宫人闯到未央宫正殿来,要拉我给她作伴,若不是娴妃挺身而出,拦在我的面前,被她咬中的人就是我了,那样的话,我一定会感染上疫病的,是娴妃救了我,我怎么可能不管她,直接把她扔在安乐堂里?再说她是承佑的心上人,她若是不能好起来,我又要如何向承佑jiāo代?
原来是有这样的内qíng,曦泽的脸色稍缓,深吸一口气,说道:娴妃确实不错,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没有白疼她,但是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个疫病非常厉害,很容易传染,她真的不适合留在未央宫,就算你自己不怕,你也要为怀宇着想,他才五岁,抵抗力差,是很容易感染的,而且他又喜欢到处乱跑,万一跑到偏殿去沾惹上什么不该沾惹的东西,那又怎么办?
云倾赶忙道:我会看着他的!他是我儿子,我是不会让他有事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你看得住吗?曦泽问道,他跑起来,你抓的住他吗?
云倾满是气恼的说道:娴妃是不可能把病传染给怀宇的,这一点我可以完全放心,她在我这里住了也有一段日子了,我不是没事吗?怀宇也没有事啊!我都会注意的!
曦泽有些生气:万一呢?!她不可以再继续留在未央宫了!我必须为你和孩子的安全着想,你不可以这么胡闹!
你
把她送到安乐堂去,又不是不管她,那里有许多的御医,会照顾好她的,祈夜已经找到了治疗疫病的方子,安乐堂那边传来消息,大公主很快就能大安了,朕会派人照顾好娴妃,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说着,曦泽就转身朝着底下吩咐道,来人,送娴妃去安乐堂,不得怠慢,将她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清理出来,烧掉,一件都不要留!
云倾说不过曦泽,只是狠狠的瞪着眼睛望着他,恶狠狠的说道:娴妃若是不能好起来,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第753章 宫人
就在这时,忽然有东西趴到了曦泽的腿上,大声的叫道:父皇
曦泽转眸望去,原来是怀宇。曦泽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亲切的说道:你来了呀,乖不乖?
怀宇甜甜的说道:我很乖呀,我没有捣蛋!父皇,你看我是不是长高了?
曦泽拉了拉怀宇,说道:你站好,让父皇看看!
怀宇这才从曦泽的身上爬起来,站好。
曦泽仔细的看了看,说道:嗯好像是长高了一点!
怀宇闻言很是高兴,跳起来说道:我每天吃好多好多饭,就可以长的更高,像父皇一样高!
曦泽啐道:你母妃每天喂猪啊,给你吃那么多,那不是长高,是长成大胖子,你只要每天吃饱就可以了,不要吃那么多,吃成大胖子就难看了!
云倾闻言啐道:小孩子现在在长身体,当然是能吃多少就给他吃多少,你怎么有这么多废话,儿子什么时候长成胖子了!
曦泽伸手摸着怀宇的脑袋,说道:别听你母妃的,少吃点,吃饱就行了,要慢慢长,一下子长不起来的,不要心急!
怀宇懵懵懂懂的望着曦泽,好像听不明白:哦!
曦泽拉过怀宇的手,说道:怀宇啊,父皇跟你说啊,不可以到处乱跑,只能在自己的屋子里玩,要是跑到偏殿去乱摸乱动,父皇就不喜欢你了,记住了吗?
怀宇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说道:记住了,我没有去偏殿,我在自己寝殿里玩鲁班鸟!
写字了没有啊?别光想着玩!曦泽又道。
怀宇知道曦泽关注这个,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写了,我写了自己的名字!
曦泽一听很是高兴:你会写自己名字了?快让父皇看看!若是写的好就有奖励!
怀宇闻言跳起来说道:好啊,好啊,可以骑马马吗?
曦泽拉长了音调说道:要看过了才能决定,快带父皇去看!
怀宇高兴的拉起曦泽的衣袖,就往自己的寝殿跑!
云倾见他们父子两走远了,沉着脸坐到最上首,冷冷的说道:把未央宫的宫人都给本宫传到正殿来,一个都不能少!
很快,蕊儿就传来了未央宫所有的宫人,众人全部整齐的跪在底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云倾抬眸扫视着底下众人,深深的吸气和呼气,胸膛微微起伏,最后,满是威严的说道:娴妃已经被送到安乐堂去了?
蕊儿左右望了望,答道:回娘娘的话,是的!
云倾满是清冷的问道:她都说了什么?
蕊儿正要答话,云倾忽然打断道:琼儿,你是在偏殿伺候娴妃的,娴妃走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琼儿赶忙答道:回娘娘的话,娴妃娘娘什么也没有说,四喜公公带着人来请她走,她便十分温顺的跟着人走了!
蕊儿道:娘娘没有薄待娴妃,娴妃记得娘娘的恩惠,是不会责怪娘娘的,请娘娘不必多心!
云倾闻言,深吸一口气,接着满是清冷的开口说道:刚才是谁给娴妃送药?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
云倾见状微微皱眉,拔高音调说道:怎么,现在不敢承认了吗?本宫早就叮嘱过,这件事qíng不可以张扬,要多多注意,怎么还在皇上来的时候去送药?到底是谁送药?是谁走漏了消息?自己站出来!
底下仍然一片鸦雀无声。
云倾直直的望着底下,眼睛一动不动,如此bī视之下,奉时终于开口说道:是是奴才给娴妃送的药,奴才没有看到皇上进来了,请娘娘息怒!
云倾冷冷一哼,说道:娴妃在本宫这里住了这么久,这件事qíng一直瞒着,什么事qíng也没有,若不是你今天这么不当心,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你自己办的错事,便自己承担,本宫告诉你,这一次,娴妃被送往安乐堂,她若是不能平安的回来,你就第一个给她陪葬!听清楚了吗?
奉时闻言,吓得浑身一抖,赶忙说道:是是是,娘娘恕罪!
云倾又满是清冷的问道:现在,娴妃身边不可以没有人伺候,你们谁愿意去安乐堂伺候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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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堂是什么地方,众人都明白,底下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有薄薄的怒气升腾,云倾紧紧的皱着眉头,说道:难道要本宫来指派吗?原本是哪些人伺候娴妃的,现在便跟去安乐堂伺候,娴妃没有好,都别回来!
底下的奴才不敢再说,虽然十分不qíng愿,但也只好道:是,奴婢(奴才)遵旨!
云倾再次环视了一圈,满是威严的说道:你们跟去安乐堂伺候是本宫的命令,要像在未央宫一样的伺候娴妃,若是有怠慢,本宫一定会重重的惩罚,务必要将娴妃照顾好,让她尽快康复,睿王很快就要回来了,本宫希望你们可以让娴妃在睿王回来之前痊愈,若是做不到,就自己去严刑司领罚!
底下的奴才,赶忙道:是,奴婢(奴才)遵旨!
云倾深吸一口气,说道:那现在便去吧,不要耽搁了,娴妃身边不可以没有人伺候!
云倾又转眸望向奉时,说道:奉时,你也去,若是能伺候好娴妃,本宫便既往不咎,若还是这般毛手毛脚的,不知注意,就不要来求本宫!
奉时赶忙道:是,奴才这就去!
等到底下的奴才都退下之后,蕊儿才起身,安慰道:娘娘放心,安乐堂里多的是御医,娴妃身份尊贵,自然是以她为优先,没人敢轻慢!
云倾仍然不放心,又嘱咐道:你也跟过去,给本宫带话,令安乐堂的管事和御医照顾好娴妃,本宫重重有赏,若有怠慢,本宫一个也不会放过!
蕊儿赶忙道:是,奴婢这就去,请娘娘放宽心!
去吧!
望着蕊儿离去的背影,云倾深吸一口气,幽幽的叹息着,望向遥远的天际!
第754章 团聚
有了祈夜的药方之后,晨馨康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终于在十月底的时候完全康复,从安乐堂回到了中宫。
彼时,王宁暄正在刺绣,晨馨从外面进到正殿,无比欢悦而激动的喊道:母后,我回来了!
王宁暄闻声望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中的刺绣掉落,王宁暄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唤道:馨儿,真的是你回来了?
晨馨无比激动的跑进来,在王宁暄面前跪下叩首:馨儿给母后请安,愿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喜极而泣,又哭又笑,赶忙将她扶起来,说道:馨儿,你快起来,快让母后看看你!
是!晨馨赶忙站起身来,端正的站好,望着王宁暄。
王宁暄仔细的看了看晨馨,拉过她的手,说道:馨儿,你大好了吗?
晨馨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好了,我身上的疮全部都没有了,也不头痛了,不发热了,御医说,我就是再接触有疫病的人,也不会被感染了!以后再也不怕了!
王宁暄闻言,很是欢喜,她吸了吸鼻子,说道:孩子,你受苦了!母后日夜为你担心,就怕你好不起来!好在苍天见怜,有神医来救你,你才能平安!
晨馨疑惑的问道:母后,神医是谁?我只看见御医给我送药,没有看到神医啊!
王宁暄莞尔一笑,说道:这次治疗疫病的药方是神医开的,如果没有他,母后就看不到你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太感谢神医了,他救了我的命!晨馨道,可是我还不知道他是谁,要怎么感谢他呢?
王宁暄问温柔一笑,似乎很是满意,她摸了摸晨馨的脑袋,十分温柔的说道:馨儿,知恩图报是对的,但是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件事qíng由母后来做,母后会代替你向神医表达感谢!
晨馨赶忙道:多谢母后!
王宁暄伸手抚向她的脸庞,轻轻地抚摸着,满是怜惜的说道:孩子,你瘦了好多,这病一定很折磨人吧!
晨馨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母后,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瘦一点还要好看些,女孩子如果太胖了,长大就没人要了!
王宁暄笑得更加明媚,接着说道:你本来就瘦,一点也不胖,只是现在更瘦了,母后看着心疼,像竹竿似的!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你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母后却不能去看你,不能陪在你身边照顾你,是母后对不起你!
晨馨素来懂事,赶忙道:母后,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在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就是母后,我生病了,我知道最关心我的人也是你,静母妃告诉我,你背着她偷偷的流眼泪,我听着心里好心酸,我得病了,我们当然不可以相见,否则,病就会传染给你,那样的话,我就大大的不孝了,所以我每天都尽快让自己好起来,乖乖的喝药,就是希望可以早日回到母后的身边,让母后高兴,母后,都怪我不好,我没有注意好身边的事qíng,让您担心了,晨馨不孝,请母后责罚!
说着,就又要跪下!
王宁暄赶忙扶住她,温柔的说道:别跪了,只要你能平安归来,母后就心满意足了!
王宁暄顿了顿,又问道:在安乐堂,都是谁照顾你?
晨馨答道:有一个杨姑姑照顾我,她人可好了,母后,我一切都好,是真的!
至于过往的那些心酸,晨馨都不想再提,免得惹王宁暄伤心。
王宁暄又问道:在安乐堂里,可有人苛待你?
晨馨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是公主,是母后的孩子,谁敢怠慢我?
王宁暄拉着晨馨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jiāo叠握住,依依说道:馨儿,别怪你父皇,你父皇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所以才会把你送到安乐堂去,但是他并没有不管你,他还是派了神医来医治你,你的病,神医就是你父皇的人!
晨馨闻言,微微的垂下睫羽,对于曦泽,她早已不抱希望,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她低低的说道:母后,我知道,所有得病的人都会送到那里去,我已经好了,可以回来了,所以,我不怪任何人!她忽然扬起脑袋,冲着王宁暄微微一笑,说道,只要母后安好,我便一切都好,其他的事qíng我都不在意!
王宁暄莞尔一笑,说道:你真是母后的好孩子!回来了,母后给你做好吃的,给你补充营养!快去你寝殿休息一下吧,你寝殿的东西母后都给你换了新的,快去看看,喜不喜欢!
嗯!晨馨用力的点了点头,便朝着自己的寝殿走去。
也就是在这一日,祈夜来到承光殿觐见曦泽。
曦泽还在忙碌,祈夜微微蹙眉:你这么劳累下去,什么时候可以大安?你都不配合我的治疗,就不要怪我没有将你治好了!
曦泽淡淡一笑,停下手头的事qíng,说道:现在,每天喝着你的药,已经感觉好了很多,发作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祈夜木然说道:但是,你还没有完全的康复,这是为什么?这病一直拖着,就跟你不好好休息有关!你现在是病人,就应该好好休息,等身体修复好了,再来忙这些事qíng!
曦泽道:知道了,祈夜啊,你给朕开一些特效药给朕服下,就没事了!
祈夜啐道:哪里有那么多的特效药,我开给你的药已经是最好的了,没有更好了!除非你不相信我!
曦泽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多心!
祈夜木然说道:我便再给你开一剂安神药吧,晚上不能超过亥时你就得休息,不可以再晚!
曦泽略略无奈的说道:那好吧!
祈夜道:外面那些难民现在都得到了救治,只要再把粮食发给他们,让他们吃饱就可以了,你还cao心什么?是江浙bào动的事qíng吗?睿王去了那么久,现在怎么样了?
第755章 休息
曦泽答道:这一次,睿王表现的很好,已经制住了当地的bào动,赈灾事宜也做的很是妥当,应该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祈夜木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他第一次做事,就做的这么好!
曦泽也点了点头,眸中闪过赞许,说道:这一次,他是跟着工部侍郎钱大人一起去做事,这个钱大人为人谨慎,所以朕派他带着承佑,当然不会有什么事!其实朕还是蛮放心的,不过,钱大人不会这么快回来,承佑会先回来!
祈夜微微闪了闪眼眸,问道:你不是派人去调查当地的官员吗?可有什么收获?
曦泽答道:承佑向朕禀报,已经查处了两个贪官,就用他们贪污的银子来赈灾,朕已经同意了,这一次,承佑回来,应该会把那两个地方贪官押回来,到时候,朕会亲自审问!
祈夜闻言,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说道:看来江浙一带的事qíng解决的很好,既然是这样,你努力栽培睿王也算是有了结果,现在看来,也不必那么担心!
曦泽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儿子大了,现在也可以为朕分担些了!
祈夜又道:那你现在还要忙什么?
曦泽回答道:京城外面还有好多的难民没有安置,朕还要想想怎么安置这些人!事qíng还有很多呢!但是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朕会注意时间的,你放心吧!
祈夜木然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自己本来就应该多多保重,喝药这么久,要快点好起来,还有什么事qíng,就尽管传我过来吧!
朕知道了!曦泽稍微顿了顿,又道,最近这段时间,为了疫病的事,你也劳累了,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祈夜淡淡的说道:我这不算什么,只要是为你办事,我从来都没有喊过累!我走了,你不要在忙了!
曦泽点点头,说道:朕派人送你回去,你路上小心!说着,就扬声道,四喜,派人送神医回去!
是!四喜赶忙道!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被拯救的灾民越来越多,许多得疫病的人都康复了,接下来就是米粮的救济和安置!
一晃眼就到了十一月,这一日,阳光明媚,打在秋花上,泛出金色的光芒来!蕊儿从外面走进来,十分高兴地说道:娘娘,睿王回来了!
云倾闻言,又喜又忧,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紧紧皱着眉头说道:承佑回来了啊,真是太好了,可是,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紫茉还没有好,现在还在安乐堂,本宫要如何向他jiāo代?这可没法jiāo代呀!本宫没有把紫茉照顾好,他一定会生气的!哎呀,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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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急得来回的走来走去!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蕊儿见状,也微微皱起秀眉,说道:那娘娘,奴婢还请睿王进来吗?
云倾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蕊儿答道:就在咱们未央宫大门口站着呢!
云倾赶忙道:那你还不赶紧去请他进来?!都已经到家门口了,你怎么能让他一直在外面站着?快去,快去请进来!
是!蕊儿很快就退了下去。
云倾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又命人来看自己的珠花是不是正的,才在未央宫正殿最上首的椅子上坐下,不一会儿,就看见承佑!
承佑满面chūn风,嘴角微扬,仿佛踩在柔软的棉花上,神清气慡的走了进来,道:母妃,儿子回来了,给您请安!
望着承佑微笑的面容,云倾莞尔一笑,说道:你可总算是回来了,母妃天天都盼着你,可总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你走近些,让母妃好好看看你!
是!承佑微笑着又朝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云倾的面前。
云倾拉过承佑的手,仔细的上下打量着他,嘟着嘴说道:瘦了,也晒黑了,在江浙一带很辛苦吧!是不是吃不好也睡不好?
承佑毫不在意的一笑,风轻云淡的说道:我没事,就是救济那些灾民,把物资分发给他们,并不是很辛苦!
关于政事上的事qíng,承佑倒是不愿意都跟云倾说,只是随意的敷衍着!
云倾微微一笑,收回自己的手,jiāo叠的放好,望着承佑,说道:听说这一次,你将事qíng圆满地完成了,你父皇一定非常的高兴,有没有好好的赏你啊!
承佑微微一笑,拉长了音调,对云倾道:母妃,我这是为老百姓办事,是应该的,哪里能总想着要赏啊?不过父皇确实夸奖了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求什么赏赐,求多了,父皇看着也不好,您也不用为我争,顺其自然就好!
云倾深深的挖了他一眼,嗔道:你啊,就为了在你父皇面前得这个夸奖,哪里都肯去,什么苦都肯吃,也不管母妃是不是想念你?母妃有好久都没有看到宝贝儿子了呢!能不想念吗?长这么大,没有离开过母妃身边这么久过!
我也想念母妃!承佑咯咯的笑了起来,说了一句大实话!其实,除了云倾,他谁都不想!
云倾还是不放心,又问道:你有没有受伤啊?可别藏着不告诉母妃!
承佑微微一笑,赶忙道:没有,母妃,你要相信我的武艺,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再说,还有那么多侍卫保护我,那些灾民伤不到我的,你就尽管放心吧!我什么事qíng也没有!好的很!
云倾仔细的看了看,也没有看到哪里受伤了,便也放心下来,虽然承佑不跟她说政事,但是她还是难免要关心,她又问道:你这次在地方上可有查处什么贪官?
承佑眼眸闪了闪,如实说道:我没有查处贪官,倒是秦大人查到了两名官员贪污,抄了他的家,抓了起来,让我带回了京城!现在还在大牢里待着,到时候,父皇会审他们!
第756章 善哄
抄了他的家!云倾挑眉问道,那银子呢?
承佑答道:都买了粮食发给灾民了啊!
你没有拿吧?
哎呀承佑叹了口气,拉长了音调说道,母妃我怎么会拿?
云倾伸手拉着承佑,往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说道:你可不能拿,你要是拿了,你父皇以后肯定会知道的,到时候,你这次办事的功绩就全泡汤了,你父皇就不会记得你的好了,你要是缺钱就跟母妃说,母妃这里还有些体己钱,都可以给你!
哎呀,母妃承佑有些责怪的望着云倾,说道,你那里能有多少体己钱,您便自个留着用,不用都想着给我,我有,我不缺银子,真的不缺!
云倾眼眸闪了闪,又道:可是别的官员送给你的?你可不能收,你父皇要是知道了,还以为你搞小团体,又要不高兴,你别要别人的银子,母妃的全给你,母妃自己不留!
承佑赶忙道:没有,我没拿,我知道轻重!
那你的钱是怎么来的?
承佑闻言一滞,神色有些尴尬,半晌道:哎呀,母妃,之前我出宫去住的时候,父皇就给了我银子,每个月还有俸禄,我成亲的时候,您不是给了我银子吗?我用东西很省的,当然还有结余!
云倾不相信,满是惊疑的说道:母妃怎么觉得你没说实话,你可不要骗我?
承佑赶忙道:没有骗你,都是实话!
云倾还是不相信:你从小就喜欢哄母妃,你是慢慢哄着母妃长大的,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母妃都是为你好,你可千万要把母妃的话记在心里!
承佑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云倾闪了闪眼眸,有些迟疑的说道:你出去这么久,母妃也没有做好!
承佑闻言,提起jīng神来,问道:母妃,你有哪里不好吗?
云倾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母妃不好,是紫茉不好!
承佑闻言,大松了一口气,问道:茉儿怎么了?
云倾便将之前的事qíng说了个大概,又叹息道:她得了疫病,到现在都没有好,一直被安置在安乐堂,虽然母妃已经派人过去伺候她了,可是还是没有大安,你都回来了,母妃也不好跟你jiāo代,都是母妃不好,没有帮你照顾好紫茉,母妃对不起你!
承佑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母妃,我和紫茉都是你的孩子,理应孝顺你,这些都是紫茉应该做的,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谁也不会放过,所以,你不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如果当时我在这里的话,我也会保护母妃,不让母妃有事,紫茉只是做了她应该做的事qíng,我听说,父皇那边已经有了治疗疫病的方子,紫茉只要好好的喝药,就能好起来,她身边还有人伺候,您就不要为她担心了!
云倾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紫茉是个好孩子,又有孝心,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对待她,她要是做错了什么,你也看在她孝顺母妃的份上,原谅她,不同她计较,知道吗?
承佑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母妃,我们本来就是夫妻,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云倾闻言,莞尔一笑:只要你们夫妻和顺同心,母妃就放心了!只是,你们之间夹着薛氏,也怪别扭的,你走了这么久,她一次也没有进宫来,也不知道在王府做些什么?
承佑笑了笑,说道:好好的,提她做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她,我从来不提她,我叫她不要进宫来,免得惹你不高兴!有紫茉陪着你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啊!云倾若有所思的说道,怪不得总是看不见她,不见也好,紫茉也很听话,你走了之后,经常进宫来陪我说话,又给我弹琴,你能娶到这样的妃子,也是你的福气!
承佑笑道:只要母妃喜欢就好!
云倾拿着帕子点了点双唇,说道:回来又站了这么久,快去坐着吧,母妃命人去给你准备午膳,你吃了再回去!
承佑道:不急,朝里还有事qíng,我吃了便过去忙!
云倾皱眉:不用这么拼命,你回来舟车劳顿,先好好休息,养好了jīng气神,再做事!
那好吧!
承佑待在未央宫一直到午后才离去。
蕊儿在他走后,进来说道:娘娘这下可以放心了,睿王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云倾莞尔一笑。
蕊儿朝着云倾走进了几步,又道:再有几日,就是云贵嫔的册封礼,娘娘准备送什么礼物过去?
云倾淡淡一叹,稍微想了想,说道:你去看看库房里还剩了些什么东西,挑好些的,送过去吧!她这是立功晋封,皇上看重,咱们也不能失了体面!
蕊儿笑道:娘娘可真是大方,什么好的都想着做人qíng送出去,却没有想着给自己多留点,对睿王也是这样!
云倾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谁让她这次立下大功,若是本宫也有一个这样的父亲,现在荣耀的就是咱们未央宫!
蕊儿接着说道:咱们未央宫不用立功,在后宫也是头一份的,不管什么事qíng都少不了咱们未央宫,内务府那边可是可着劲的巴结咱们!
云倾啐道:你少贫嘴,好好做事去!
蕊儿俏比的说道:奴婢每天都很仔细的做事,只是,眼看着也没几天了,娘娘打算穿那件衣裳去?
云倾道:这不还有几天吗?等那天来了再挑,娴妃那边,你多去看看,不可以有怠慢,睿王已经回来了,让他们仔细伺候,好让娴妃早些大安!
是,奴婢有空就去!
云倾又催促道:别在这站着了,去小厨房看看催催点心,待会怀宇回来了就要吃的,你快去!
是,奴婢这就去!说着,就退下了。
云倾望着蕊儿离去的背影,长长的叹着气!
第757章 银子
这边,承佑回到睿王府,薛氏赶忙迎了出来,蹲身低眉,有些含羞的说道:臣妾恭迎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承佑低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起来吧,不必行礼了!
谢王爷!薛氏这才盈盈起身,含着笑意说道,王爷一路辛苦了,一回来又进宫去说话,臣妾特地给王爷备下酒席和热水,供王爷使用,是否立即由臣妾伺候沐浴更衣?
承佑清了清嗓子,说道:不必着急!本王现在不忙着沐浴!
薛氏闻言一滞,似乎有小小的失望:王爷一路舟车劳顿,不休息一下么?休息一下,养好了jīng神再做事吧!臣妾会小心伺候的!
承佑转眸望向薛氏,仔细的看了看,说道:这段时间,娴妃一直在宫中,你一个人在王府打理事qíng,没有人帮忙,你也辛苦了!
薛氏含蓄的说道: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臣妾不敢喊累,只是宫中形势复杂,王爷jiāo代臣妾无事不要进宫,所以臣妾并没有进宫去看望娴妃,照顾不周,还请王爷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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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佑淡淡一笑,他当然不会相信薛氏是真的关心紫茉,只是随意的敷衍道:娴妃在宫中自然有人照顾,王妃不必担心!
薛氏盈盈答道:是,只要娴妃没事就好!
承佑抬步往里面走,来到正殿的院子里,只见几个大箱子放在院子中,承佑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薛氏笑道:臣妾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说是给王爷的,才刚刚搬进来,臣妾还没来得及清点!
送给他的?承佑满是疑惑的走到箱子面前,打开其中一个一看,里面竟放了整整一箱的银子!承佑不禁皱眉,又连续打开其他的三个箱子,全部都是满满的银子,承佑的眸光闪电似的扫向薛氏,紧紧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收了这么多的银子?
这
很显然,薛氏知道里面都是银子。
承佑的眉宇间隐隐升腾起怒气:是谁让你背着本王收下这么多银子的?
薛氏吓的一抖,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嗫喏着说道:臣妾臣妾看这些是送给王爷的,刚好王爷不在府上,这段时间,府里的银子都差不多用完了,既然是送给王爷的,所以臣妾就都收下了!
承佑横眉冷对,怒道:本王才走多久的时间,娴妃又一直不在府里,就你一个人用钱,能把府里的银子都用完?你把银子都用到哪里去了?
这薛氏当然不会告诉承佑她送了很多的银子回娘家,只是道,臣妾没有乱用银子,府里这么多奴才,都是要开销的,难道王爷不相信臣妾?
承佑冷冷一哼,严肃的问道:这些银子都是谁送来的?
薛氏微微垂下长睫,不敢看承佑,眼神有些闪烁的说道:臣妾也不知道这是谁送来的,那些送银子来的人臣妾都不认得,也没有说他们是哪里来的?只是留下了一封信!
信呢?承佑问道。
薛氏赶忙拿出那封信,递给承佑。
承佑接过,展开一看,信上并没有署名,只是写这几个字:三日后醉仙楼二楼二零八号见!承佑仔细地看了看,又翻过背面来看了,这封信,确实没有署名,根本不知道这些银子是谁送给他的,也许只有等到三日后去了醉仙楼,他才能知道!承佑见状死死的盯着薛氏,重重地喘着粗气。
薛氏被他盯得全身发麻,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双手不停地绞着帕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分开这么久,突然相见,承佑不想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对薛氏发火,他压抑着怒气,斥道:这些东西来历不明,你也敢收,你胆子可真是够大的!本王不是已经给了很多钱你吗?你怎么还是如此贪财?见到银子就收下,都不问清楚,这些都是本王的事qíng,你怎么可以代本王做主?本王告诉你,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本王不要,你立刻给本王退回去!
薛氏一听,不禁急了,赶忙说道:王爷,这可有好多银子呢!就这么退回去,那也太可惜了,这本来就是送给王爷的,为什么不可以收?再说,臣妾也不知道这是谁送来的,又要退到哪里去?
你承佑闻言合眸深吸一口气,这个问题确实棘手,连银子的来源都不知道,又要如何退?再睁眼,承佑的眸底一片复杂,他凝神问道,这些银子进来的时候,可有其他人看到?
薛氏答道:除了咱们府上的人,并没有人看到有东西进来,而且,也只有臣妾打开看过,并没有谁知道这里面装的是银子!
承佑仔细的寻思着这件事qíng,又左右望了望,对着下面吩咐道:来人,立刻将这四个箱子抬到库房里锁好,任何人都不可以打开!
于是,很快就有仆人过来,将四个箱子搬走。
承佑对着小四说道:小四,你现在立刻去查清楚这些东西都是谁送的,本王要赶在三日之前将东西还回去,所以,必须越快越好!
小四是宫里跟着承佑一起出来的人,对承佑最是忠心,他赶忙道:是,奴才这就去!
承佑严肃的目光扫向薛氏,冰冰冷冷的说道:王府的钱都用到哪里去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本王现在没有功夫来跟你清算这件事qíng,但是你好自为之,本王告诉你,别想打这箱子的主意,你若是再cha手本王的事qíng,本王就对你不客气,你记住了没有?
薛氏不敢惹承佑,赶忙说道:是,臣妾遵旨!
承佑微微敛了敛怒气,又环顾了一周,谨慎的说道:本王还有很多事qíng要去处理,你该gān什么gān什么去,不要跟过来,也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这箱子的事,不要给本王添乱,明白了吗?
薛氏赶忙道:是,臣妾记住了!谁也不会说,请王爷放心!说着,就退下了!
第758章 罪名
这边承佑还在追查银子的事qíng,然而,事qíng发展的速度竟比承佑想的快的多。
翌日,承佑穿上朝服来上朝,向曦泽禀报这次救灾的qíng况,曦泽听后很是满意,朗声说道:承佑,这一次赈灾,你表现的很好,不仅制住了当地的bào动,平息了战争,而且还赈济了灾民,让老百姓都能吃饱,做的不错,朕决定好好的奖赏你,来人,宣旨!
四喜正准备上前宣旨,忽然杀出一道声音:且慢!
曦泽微微一怔,抬眸望去,原来是御史秦大人,曦泽问道:秦爱卿,你有何事要说?
秦大人出列,说道:启奏皇上,这次赈灾,臣与睿王一同前去,臣发现睿王私自将赈灾的银两收入自己囊中,总共五万两,现在这些银子就在睿王府中,请皇上明察!
承佑闻言,犹如被雷电击中,薛氏不是说没有人看见吗?那这个秦大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在看曦泽,他的脸色黑如锅底,风起云涌,重重的喘着粗气,愤怒的说道:承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居然贪污赈灾的银两,还有五万那么多,真是太令朕失望了!你这个逆子!
一瞬间,承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都是薛氏gān的好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承佑感到痛心疾首,他赶忙出列,拱手道:父皇息怒,儿臣并没有贪污赈灾的银两,这些都是一个误会!
秦大人闻言,竖眉反问道:误会?那么请问你府里的那几箱银子是怎么来的?皇上还没有赏赐你,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承佑qiáng迫自己保持镇定,不看秦大人,对着曦泽说道:父皇,儿臣不知那几箱银子的事qíng,但是儿臣没有贪污赈灾银两,请父皇明鉴!
曦泽闻言重重一哼,怒道:这个秦大人最是公正严明,从来不说假话,难道他还会污蔑你不成!你只说,你府里是不是有四箱银子?
这
曦泽怒道:难道你还要朕派人去你睿王府搜查你才肯承认吗?你只说,那四箱银子是怎么来的?朕可没有赏赐你这么多!
承佑皱眉说道:父皇,儿臣也不知道那些银子是怎么来的,儿臣完全不知qíng,但是,儿臣真的没有贪污,那些赈灾的银子都已经发给灾民了,儿臣一文也没有拿,请您相信儿臣!
曦泽重重一哼,冷冷的说道:你从小就喜欢撒谎,你以为朕还会相信你吗?
承佑觉得头大:父皇,那是小时候,现在已经长大了,说的是政事,儿臣怎么会撒谎?您怎么就不相信儿臣呢?这里这么多人在,儿臣不敢欺君!
曦泽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道:你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说不明白那四箱银子的来历,便去刑部想个清楚吧!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不因为你是皇贵妃的儿子就对你另眼相看,朕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qíng!来人,带睿王下去,严查睿王府,一定要将这件事qíng给朕查清楚!
于是,承佑就这样被送进了牢房!
云倾闻讯,一阵风一样的来到了刑部大牢,夏晚枫正在里面办事,见到云倾,虽然不意外,但是也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他拱手行礼:拜见皇贵妃!
云倾神色慌张,勉qiáng镇定,端正的站好,说道:免礼!夏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睿王才刚回来,怎么就进了监牢?真是急死本宫了!
夏晚枫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qíng是皇上传下来的命令,皇上龙颜震怒,微臣也不好办!这是政事,娘娘您就不要牵扯进来了,免得惹怒皇上,连累了自己!
云倾闻言,眉头皱的更紧,十分忧心的说道:睿王从小养尊处优,一直是在本宫身边长大,从来没有吃过苦,突然让他来了这里,他一定适应不了,夏相,本宫知道,这里是你管理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要苛待了睿王,若是需要银子周转之类的,本宫这有!说着,就掏出一大包银子,要塞给夏晚枫。
夏晚枫赶忙推迟,急急的说道: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微臣可不敢收您的银子,这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微臣要是收了你的银子,回头,可没有好果子吃,你快别这样,微臣对谁都是公正严明,一视同仁,你放心吧,微臣一定会照顾好睿王的,不会苛待他!
云倾无奈,见四周都是人,又只好把银子收回,又左右望了望,问道:睿王现在关在哪里,本宫可以去看看他吗?
夏晚枫倒是没有为难,点了点头,说道:来人,给皇贵妃带路!
狱卒带着云倾一路来承佑所关的房间,给云倾打开牢门,说了声还请娘娘快些,就退下了。
承佑见云倾进来,不禁微微一惊,眼眸闪了闪,问道:母妃,你怎么来了?
云倾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见四周无人,方朝着他走进几步,说道:你说我怎么来了这里?云倾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皱眉说道,你自己看看,这牢房是什么好地方吗?这么yīn暗cháo湿,光线这么不好,到处都是脏的,说不定还有老鼠和蟑螂,又要怎么住?夏相怎么不给你安排个好点的位置?
承佑赶忙安慰道:母妃,你就别为我担心了,我没事!不要紧的!
云倾气鼓鼓的说道:你走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赈灾的银子不可以拿,不可以拿,你要钱,母妃有,都可以给你,你为什么还要拿?被你父皇抓住了吧,能有你的好日子过吗?
第455页
哎呀承佑皱眉,拉长音调,说道,我没拿!
你没拿,会到这里来?
承佑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跟父皇说了,我没拿,那银子的事qíng跟我无关,可是父皇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第759章 实qíng
谁要你从小就喜欢撒谎,你父皇早就不相信你了,哪里只是现在?云倾啐道,我只问你,那四箱银子是怎么来的?
承佑回答道:我不知道!
云倾闻言,很是生气,瞪圆了眼睛,拔高音调说道:东西都进了你府里了,你还敢说什么都不知道?你是糊涂蛋吗?王府多了那么多的东西,你还什么都不清楚!
我承佑yù言又止,看了看云倾,又不知道该怎么说,gān脆什么都没有说!
云倾眉峰一动,严肃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对我说实话?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银子是怎么来的?你快说实话,别瞒着我!
承佑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母妃,这件事qíng,你就别管了,我自然有办法脱身,你不用替我担心!
你有什么办法脱身?我不替你说qíng,谁替你去你父皇面前说qíng?云倾深深的挖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难道你还指望你那个岳父大人去给你说qíng吗?
承佑摇了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些都是政事,你不方便cha进来,若是有人议论你gān涉朝政,那就不好了,父皇也不好保你,你现在先保护好自己,不要管我,我不会有事的,您回去吧!
云倾见状大怒,就是不走,就在这时,狱卒走了过来,催促道:娘娘,已经很久了,您还是回去吧,不要为难小的!
云倾厉眸一转,眼风狠狠的刮过那个狱卒,冷冷的喝道:退下,本宫才说几句话,你便过来催促了?!本宫知道快些,你不要来烦本宫,否则就对你不客气!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云倾瞪着眼睛说道,夏相都没有说什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还不快给本宫退下,再不退下,本宫就好好的惩治你!
狱卒不敢再说,只好退下!
云倾见狱卒走远了,又望向承佑,紧紧皱着眉头说道:你是我养大的,你的事qíng,我没有一件是不cao心的,现在成婚了我也不能放心,你说你现在弄成这样,你叫我怎么能就这样回去,不管你?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让我这么着急,那银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云倾催的紧,承佑也没有办法,只好道:昨天我从宫里回去,就看到院子里放了四个箱子,打开一看全是银子,当时我也没数,不知道有多少,是薛氏收下的,而且她连是谁送的都不知道,我一看来路不明,就让她退回去,可是她说不知道是谁送的,没法退回去,我就叫人抬到库房去,然后派人去查这件事qíng,可是,我哪知道今天早上那个秦御史就弹劾我?
云倾听完事qíng的来龙去脉,不禁深深的哼出一口气:这个薛氏真不是个省油的灯,真是害人不浅!她看起来不像是不明事理的人,怎么就收下了不明不白的银子呢?
承佑皱着眉头说道:她说王府的钱用完了,看到有人送钱过来,就收下了!
云倾闻言,脸色有异,眸光闪了闪,说道:钱都用完了,之前你不是说你父皇也给了你银子,我也给了你好些,还有俸禄,你走才多久,她就全用完了?用到哪里去了?
承佑深吸一口气,幽幽的说道:我也在想银子都去了哪里,难道都被她送给娘家了?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送!没见她去别的地方走动啊!
云倾的脸色正了正,严肃的说道:你这个王妃要是不可靠,那你可要把东西看牢一些,不然都败光了,只是,我没想到,薛氏居然这么贪财!既然这件事qíng是她惹出来的,就让她来承担,我如实将qíng况禀报给你父皇,就说这钱是薛氏收的,与你无关!
承佑闻言,摇了摇头,有些泄气的说道:母妃,你这样说也没用,薛氏是我王妃,她收不就等于我收吗?你那么说,父皇还不是认为我私收贿赂,一样是贪污,没有区别啊!关键是这银子没来得及退回去!
云倾急了,跺着脚道:这些都是薛氏弄出来的事qíng,不能怪你啊,那现在怎么说才能给你脱罪?
这
云倾见他说不出来,不禁更加着急,来回的走了走,说道:不行,我得想个辄子把你保出去,实在不行,我就动用关系来给你说qíng,大不了实话实说,你便不要着急,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着,就要往外走。
承佑伸手拉住云倾,说道:母妃,您别把自己搭进来了,我不希望后宫那些人又挑拨是非!
云倾转过身来,扯回自己的衣袖,说道:你放心好了,我知道的,你待在这里不要瞎折腾,等我的好消息!
承佑劝不动云倾,也感到无可奈何!
这边,云倾出了监牢,就回了未央宫,找来蕊儿商量这件事qíng,稍微整理了一下说辞,正准备去承光殿,蕊儿忽然拉着云倾的衣裳,说道:娘娘,你现在别去!
云倾转过头来说道:为什么现在不能去?万一要是定罪了,就麻烦了,得抢先把事qíng说好!
蕊儿摇了摇头,说道:娘娘,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去了皇上也不一定见你,就是见了,您说的他也不一定会听,还是等皇上气消了再去吧!
云倾长长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就等明天再过去,先委屈承佑一个晚上!
翌日下午,云倾来到承光殿。
彼时,曦泽正在承光殿看奏折,四喜进来禀报:皇上,皇贵妃求见!
曦泽一听,眉峰一动:叫她回去,不见!
四喜微微一惊,但也只好转身,往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就有吵闹声传来,曦泽皱眉抬眸望去,只见云倾不顾阻拦,闯了进来:为什么不让进?为什么不见本宫?你们都给本宫闪开,都别挡着,全部退下!都给本宫退下!
第760章 溺爱
曦泽长长的哼出一口气,说道:你这像什么样子?!好歹你也是皇贵妃,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曦泽见云倾已经进来了,再拦着也没有意义了,便对着下面的人挥了挥手,宫人就都退下了。
云倾瞪着眼睛望着曦泽,很不高兴的说道:你gān什么不让我进来?有什么事qíng是我不能知道的?难道我还会gān扰你处理朝政不成?我进来自然是有事要说,你拦着我做什么?
曦泽皱着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深深地望着云倾,说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云倾闻言,反而笑了起来:我还什么都没说
曦泽皱眉打断道:你还能说什么?我会不知道?你没看见我根本就不去未央宫吗?就是不想听你说,所以现在,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回去吧,我不同意!
你拒绝得这么gān脆,云倾气结,怒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承佑府里的那四箱银子是我给他的,都是我的钱,根本就不是贪污赈灾的银两,你把我儿子放出来,我儿子没有贪污!
曦泽闻言大怒,大声的斥道:皇贵妃,注意你的言行,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这里是承光殿,是办正事的地方,不是你的未央宫,你在这里说话是要负责的,这件事qíng是一件严肃的事qíng,你不要cha进来,不是你的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云倾急了,皱着眉头,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为什么不相信?!那银子真的是我的!
放肆!曦泽怒然回道,现在都已经是什么时候了,出了这么大的事qíng,你还要溺爱承佑,他都已经成婚了,你还在溺爱他,你还要溺爱他到什么时候?从小,你就过分地宠爱他,每次他犯了错,你都不许我惩罚他,千方百计的把他护在你的羽翼之下,就是因为你护着他,让他逃过了许多的惩罚,所以才养成了他桀骜不驯,高傲自满xing格,总以为有你给他当护身符,所以天不怕地不怕,胆子比天还大,什么事qíng都做得出来,这样溺爱的结果又是什么?你看看他都做些什么?我派他去赈灾,他不把银子分发给灾民,让灾民吃饱,反而中饱私囊,往自己的小金库里搬东西,这次他贪污的银两,有五万之多,这是一个小数目吗?只是一件小事吗?这件事qíng在朝中bào露开来,多少眼睛都看着,我还护得了他吗,你也护不了他,他犯下的错误只能由他自己来承担,若是不吃点苦头,他根本就长不大,还想着永远在你的羽翼之下得到庇护,那是不可能的!你从今以后,都不要再溺爱他了,就是你的溺爱害了他!你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他只会成为一个一事无成的窝囊废!你不要再害他了!
云倾闻言怒火大涨,qíng不自禁地拔高音调,反驳道:谁说我儿子贪污了?谁污蔑我儿子,你叫他出来,看我不打他嘴巴!
放肆!曦泽狠狠的一拍桌子,愤怒地训斥道,他是朝廷命官,你怎么能说打就打,我怎么可能允许你去打他?简直反了天了!
云倾皱着眉头,大声的说道:我儿子没有贪污,那银子是我给他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
曦泽愤怒的伸出手指,指着云倾,蹙眉说道:为了赈灾,你已经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捐献出来了,你哪里还有这么多钱?你的私房钱有多少?难道我还不清楚吗?哪里有5万这么多?那几箱银子都是你在地dòng里挖出来的吗?你还想骗我?为了维护儿子,你就颠倒是非黑白,你以为我会跟着你一起胡闹吗?这是正经事,容不得你胡来!不是你随便几句话就能解决的,我要严查这件事qíng,把这件事qíng查的清清楚楚,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我要定罪,按律法办事,绝不会像你一样包庇纵容他,这样只会害了他,他犯了错,就应当承担相应的责任,他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再也不是小孩,应该对自己所做的事qíng承担责任!
云倾闻言,合眸深吸一口气,再睁眼,她十分义正言辞的说道:好,你不信我是吧!但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承佑没有贪污,他并没有拿赈灾的银两,刚才我已经去刑部大牢见过他了,他什么都跟我说了,那些银子根本就不是赈灾用的银子,也不是他贪污的,你弄错了!难道那个弹劾他的人有证据证明亲眼看见承佑将赈灾的银两拿到自己府里去吗?你把证据拿出来给我看啊!哼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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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冷冷一哼,说道:到底事实是如何,我会查清楚,你现在多说也没有用,不必为他求qíng了!
云倾冷冷的回道:我不是来求qíng的,我只是来说明qíng况,你不要弄错了,不要冤枉我儿子!
曦泽重重一哼,严肃的说道:我向来公正严明,对谁都一样,不会冤枉了他!但是现在银子出现在他府里,他又解释不清楚,就必须接受调查!
云倾左说右说,曦泽都不肯听,不禁有些泄气,她紧紧皱着眉头,道:你要调查就调查,把我儿子关到牢房里去做什么,那牢房里yīn暗cháo湿,还有老鼠和蟑螂,怎么能住人?我儿子从小到大可没吃过这样的苦,你把他放出来,让他回他自己的府里去待着,你只管调查你的!
曦泽冷冷一哼,又有些怒气升腾起来,斥道:既然是接受调查,该在哪里,就在哪里,不是你说了算,我已经把他关进了大牢,怎么能朝令夕改?我已经跟你说了,叫你不要再溺爱他了,难道你听不到吗?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不会同意,你回你的未央宫去,这是政事,你是后妃,不可以gān政,要是再cha进来,就按宫规处置!
第761章 审问
你云倾闻言大怒,却又无可奈何,好啊,你又要处置我是吧,我现在就在这里,已经gān政了,你来处置我啊!
曦泽不想再听,朝着外面喊道:来人,来人
很快,四喜就带着人进来了。
曦泽立刻下令:将皇贵妃轰出去,快点轰出去!
云倾见状,气得瞪圆了眼睛,怒然吼道:你居然叫人把我轰出去,你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你给我等着,我一定没好事等着你,哼你们都别拉本宫,本宫有脚,自己走!
说完,就转身,气哼哼的走了。
云倾一路回到未央宫,简直感觉全身上下都不舒坦,越想越生气!
可是又将事qíng从头到尾仔细一想,这件事qíng的始作俑者是薛氏,受惩罚的却是承佑,那薛氏在王府,还逍遥自在呢!云倾不禁更加生气,唤来蕊儿,怒道:立即去睿王府,传薛氏来见本宫,一刻也不许耽搁!她若是敢不来,你就给本宫绑来!本宫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胆子忤逆本宫?!
蕊儿见状,就知云倾动了大怒,当下也不敢劝,赶忙说道:是,奴婢这就去!
蕊儿很快就传来了薛氏,薛氏见到云倾,赶忙低头跪下行礼:臣妾拜见母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端坐在最上首,双手jiāo叠放好,满是威仪的说道:你可知,本宫今日传你过来所为何事?
云倾并没有叫起,薛氏也不敢起来,她微微抬起头,平视着云倾,说道:可是为了王爷的事qíng?昨天王爷一夜未归,臣妾一打听,说是被父皇送进了刑部大牢,臣妾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正在焦急!
云倾闻言冷冷一哼,全朝都知道这件事qíng了,她会不知道?都已经什么时候了,她还给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云倾冷冷的说道:王妃是如何当家的,竟连自己王爷的事qíng也不清楚,前两天,有人向睿王府送了四箱银子,这件事qíng难道你也不知道吗?那银子难道不是你做主收下的?
既然已经被拆穿,薛氏也装不下去了,道:是臣妾收下的!臣妾听说是送给王爷的,所以就收下了!
云倾怒然斥道:谁给你的胆子,私自做主替王爷收下东西?你可知,就是因为你的私自做主,惹来大祸,现在有人向皇上状告,睿王贪污赈灾银两,就以你收下的那些银子为脏物,皇上将睿王关进了大牢,你可知就是你闯出来的祸事?
如此厉声质问,薛氏有些头皮发麻,但到底是保持着风仪,说道:这是个误会,臣妾也没想到事qíng会发展成这样,府里缺银子,臣妾看是送给王爷的,所以就收下了,但是不知道会被有心人利用,这都是别人的yīn狠算计,皇上会查清楚的!
云倾冷冷一哼,怒道:你不必把事qíng推到别人的身上,若不是你自作主张,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qíng?府里原本是有银子的,本宫给了,皇上也给了,怎么会没有银子?银子都到哪里去了?你是王府主事的,你现在给本宫jiāo代清楚,这些银子都用到了哪里?
薛氏略显紧张,眼眸转了转,答道:当然都是用在了王府的开销啊,臣妾并没有乱用银子,这银子本来就是有限的,臣妾也没有办法啊!
云倾冷冷的说道:你把王府的账本jiāo给本宫查看,本宫要一一核对!
这
云倾道:怎么,你不敢了?
薛氏尚算镇定的说道:这倒不是,只是臣妾进宫匆忙,并没有带账本进来!还望母妃恕罪!
云倾重重一哼,说道:你不必找借口,这件事qíng,本宫一定要查清楚,但是也不急,当务之急是救出睿王,这件事qíng,既然是你闯出来的,就由你来承担责任,你便如实向皇上说明qíng况,是你贪污受贿,便由你自己来承担相应的后果!
薛氏闻言大惊,紧紧皱着秀眉,低低的说道:这如何使得?
云倾见她推诿,不禁大怒:怎么?你自己闯出来的事qíng,还要王爷来替你承担吗?
薛氏知道轻重,哪里愿意?她微微低着眉头,说道:母妃,这件事qíng恐怕已经解释不清楚了,臣妾去说,父皇也未必会信啊!
云倾冷冷的说道:你只管如实说出qíng况,若是你还要推三阻四的,本宫就家法处置,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薛氏跪在底下,半晌无语。
云倾见状,眉心一动,怒然说道:怎么?你以为本宫是吓唬你的吗?是要本宫现在出动家法吗?
薛氏被bī无奈,只好道:是,臣妾遵旨!
云倾叮嘱道:在皇上面前,你给本宫仔细的说话,不要有虚假隐瞒,总之本宫会尽力保你出来,但是你务必让王爷平安归来,你记清楚了吗?
薛氏低低的说道:是,臣妾记清楚了,请母妃放心!
云倾嗯了一声,又接着满是威严的说道:那你便下去准备吧,这两日便去觐见皇上,说个清楚,不要耽搁了!
臣妾告退!说完,就起身退下了。
蕊儿望着薛氏离去的背影,对云倾道:娘娘,这件事qíng就这样jiāo给薛氏能行么?奴婢觉得始终不放心!
云倾淡淡的哼出一口气,说道:现在不管靠不靠的住,都只能暂时这么办了,皇上那边,根本就不听本宫说,简直把本宫气死了,薛氏若是再敢撒谎,本宫一定不会轻饶她,本宫是皇贵妃,难道还制不住她吗?你便等着看吧!
蕊儿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她能成功的救出睿王!她是唯一的希望了!
云倾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对蕊儿道:估摸着时辰,怀宇快回来了,你便快去准备一下点心,他回来了可要闹腾了!便让下面的人做事仔细些!
是,奴婢这就去!
云倾长长的叹了口气,望向遥远的天边!
第762章 玉潇
蕊儿退下之后不久,浅紫便进来禀报道:娘娘,莲荣华过来了!
有段时间没有看见舒玉潇了,云倾微微一笑,启声道:请她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就看见舒玉潇走了进来,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恭敬地屈身道:臣妾给皇贵妃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赶忙虚扶了一把,亲和的说道:姐姐,快免礼,坐下说话吧!
舒玉潇温柔一笑,在云倾的左手边坐下,眉眼略弯,望着云倾,说道:有段时间没有过来看妹妹了,妹妹可还好?
云倾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劳姐姐记挂,妹妹一切都好!姐姐呢?
舒玉潇淡淡一笑,犹如清风拂过,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没有忧伤,也没有喜悦,就像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还是像以前那样无yù无求,平心静气:我也一切都好,日子一天一天,都是这么平静,并没有什么改变,我都已经习惯了!她稍微顿了顿,眼角眉梢都藏着一股淡然,接着说道,只是妹妹现在有三个孩子要忙,姐姐怕你太忙了,不便打扰,所以过来的不多,妹妹现在没有在忙吧?姐姐过来可有打扰到你的事qíng?
云倾赶忙道:没有,我正闲着呢!其实也挺想姐姐的,姐姐能过来给我作伴,我真的很高兴!
舒玉潇闻言莞尔一笑,带着一点点宠溺,道:只是最近这两天,姐姐听说,妹妹这里,好像有出了些事qíng!
云倾闻言收了笑,说道:是啊,但并不是妹妹有事!朝里的事qíng传得广,没想到姐姐这样深居简出的人也知道了!
舒玉潇微微蹙眉,有担忧潜藏在她的眉宇间,不像是演出来的,她的话语倒是很真挚:其实睿王的事qíng,妹妹反而不好去cha手,越是cha进去,恐怕皇上越是不会高兴,我知道妹妹心里着急,但是这件事qíng得让别人去说!
云倾闻言一滞,今日那些不快的事qíng她当然不会告诉舒玉潇,只是顺着她的话接话道:是啊,毕竟后妃不能gān政,妹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gān着急,不知姐姐有何高见?
舒玉潇想了想,说道:不知睿王在朝中与哪些大臣关系比较好?
云倾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他才接触朝政多少?不过是老老实实地办事,说不上与谁关系好,或者与谁关系不好,毕竟,他的身份是皇子,有很多东西都是不方便的!
舒玉潇闻言,眉心动了动,眸光一转,又闪现出一道亮光来,她深深的望着云倾,说道:若是睿王那边的关系不好走动,那便走动娘娘这边的关系吧!娘娘在后宫立足已久,又是后妃之首,地位尊贵,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的人脉,娘娘可以动用自己的人脉来帮助睿王!
云倾闻言陷入了沉思,顺着她给的思路仔细的想了想,云倾道:其实妹妹也是深宫妇人,并没有太多的人脉,后宫里的局势姐姐也知道,现在除了姐姐会来妹妹这里,其他的人根本就不会过来,至于朝中的关系,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就只有夏相,其他人云倾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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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玉潇却是眼前一亮,有些就惊喜的说道:原来妹妹与夏相有jiāo往,我听说他是最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他一个人可要顶好几个,妹妹既然有这样的关系,何不将夏相请进未央宫来拜托他,若是这件事qíng有夏相出面,那就好办得多了!
云倾闻言,仔细的想了想,微微蹙眉说道:夏相一向忙碌,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空进宫来!不过姐姐倒是提醒了妹妹,这确实是一个法子,真是多谢姐姐了!
舒玉潇莞尔一笑,说道:只要能够帮到妹妹就可以了,其实姐姐不管什么时候都愿意看到妹妹安好,睿王是妹妹的孩子,姐姐当然也希望他一切安好!
云倾抿嘴一笑,说道:姐姐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动了!只是,最近事qíng多,去姐姐那里走动的少,以后有时间,妹妹会经常去姐姐那里,与姐姐说说话聊聊天,给姐姐解闷!
舒玉潇闻言,很是高兴,笑道:姐姐知道,当然,也欢迎妹妹来储秀宫,姐姐随时恭候!
舒玉潇又陪着云倾坐着说了会话,就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云倾坐在梳妆台前卸妆,蕊儿一边帮忙,一边说道:其实莲荣华的主意不错,要不就请夏相进来说说这事吧,有夏相帮忙,这事说不定有转机,总比娘娘去说qiáng!
云倾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幽幽的说道:其实本宫与夏相也算不上什么jiāoqíng,当初进宫的时候说是他的远房表妹,其实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夏家算不上本宫的娘家,本宫的娘家早就没有了,夏相是什么人物?朝臣中的第一人,皇上面前最能说得上话的人,政事他基本上能说了算,只是那得有多少人排着队去巴结他,而且他又一向正直,和皇上的意见大同小异,说白了,他是最会顺着皇上心意办事的人,皇上都不听本宫解释了,他不见得会帮本宫啊!
蕊儿赶忙安慰道:娘娘,您还没有试过呢?怎么知道?咱们跟夏相的jiāoqíng可不浅,您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您去跟他说,他一定会帮忙的!
云倾仍旧叹气,拆下一只耳环,说道:就怕他要顺着皇上的意思,本宫说了也没用!但是你也说的对,到底是要试一试,你明天得了空便去刑部请夏相过来吧!
蕊儿赶忙答应着,说道:是,奴婢记下了,请娘娘放心!
记得要客气些!云倾又叮嘱了一句,他若是忙,你就耐心的等,不要催!
是,奴婢晓得!
已经拆的差不多了,蕊儿道:娘娘,好了,去就寝吧,今天为了睿王的事也累着了!
嗯!
第763章 拜托
翌日,蕊儿便去刑部请夏晚枫。夏晚枫听的是云倾有请,当即也没有推脱,对着属下稍微jiāo代了一番,很快就跟着蕊儿来到了未央宫。
他一身朝服,jīng神慡朗的来到正殿,对着云倾拱手道:拜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端坐在最上首,虚扶了一把,笑吟吟的说道:夏相免礼,坐下说话吧!来人,上最好的茶!
谢娘娘!说完,就在云倾的左手边坐下。
云倾倒没有一来就说正事,反而拉着家常: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夏相了,夏相可还好?
夏晚枫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娘娘记挂,微臣一切都好!
云倾笑了笑,接着说道:本宫知道,你一向对自己要求严格,有许多事qíng要忙,这么冒然的请你过来,没有耽搁你的事qíng吧?
夏晚枫摇了摇头,笑道:娘娘不必客气,既然是娘娘有请,就算有事,微臣也会过来!
云倾的眸光微闪,唇畔弯出迷人的弧度,双手jiāo叠放好,微微垂下长睫,整理着说辞,道:其实今天请你过来,确实是有事qíng要拜托你!
夏晚枫长长叹了口气,仍然保持着笑容,说道:是为了睿王吧?
云倾朝着夏晚枫点了点头:嗯!
就在这时,蕊儿奉茶上来,云倾赶忙道:夏相请用茶!
夏晚枫微微一笑,说道:娘娘不必客气!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是上好的雪顶含翠,而且是新茶,真是好东西,口感就是不一样,夏晚枫放下茶盏,幽幽的说道:其实娘娘不用担心,睿王在微臣那里,微臣自然会看在娘娘的面子上好好的照顾他,绝对不会薄待了他!也不会委屈了他,毕竟,他是亲王!
云倾闻言点了点头,拿着帕子微微点了点双唇,说道:这一点,本宫完全放心!夏相做事,一向宽容,也很给本宫面子,只是关于睿王的事qíng,恐怕还有内qíng在里面!
夏晚枫挑眉,问道:有怎样的内qíng?
云倾对着下面的人挥了挥手,众宫人便都退下了!
蕊儿机灵,顺带着将门关上了。
云倾见大门关上之后,凝眉望着夏晚枫,认真的说道:其实那四箱银子虽然是在睿王府,却并不是睿王收下的,更不是用于赈灾的银两,这银子跟赈灾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来路不明的人送给睿王的,当时睿王并不在那里,收银子的人是睿王妃,睿王毫不知qíng,本宫觉得,这就是一场算计,睿王真的是被冤枉的,还请夏相明察!
夏晚枫闻言,也陷入了沉思,眉宇间有些闪烁不定,他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娘娘真的不知道银子是谁送的吗?
云倾认真的摇了摇头,眉宇间有一股忧愁,她严肃的说道:要是早知道银子是谁送的,就已经退了回去,怎么会让它一直留在王府,这来历不明的东西,睿王怎么可能会收?
夏晚枫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既是如此,睿王就应该早早的将这件事qíng禀告给皇上,这样一来反而不好处理了!现在,皇上认为,就是睿王贪污了银子,要求微臣严审这件事qíng,而娘娘又不能说出究竟是谁送给睿王银子,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又如何为睿王脱罪?若是接到银子的当天晚上,睿王就将着银子送给皇上,说清事qíng的缘由,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qíng了!
云倾也长长的叹着气,紧紧皱着眉头,说道:睿王初涉朝政,还有很多地方不懂,处事也不够圆滑,他若是多一些经验,便知道应该这样处理,当时他也没有来跟本宫说这件事,若是早些告知于本宫,本宫也可以提醒他,这孩子,觉得自己长大了就应该独立,不喜欢什么事qíng都麻烦本宫,其实他应该多看多问才对,现在闯出这么大的娄子来,皇上那边又不肯松口,本宫也确实很担心,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请你过来!
夏晚枫深深的凝眉,说道:现在解释,恐怕晚了,弄不好就是一个私收贿赂的罪名,和贪污一样棘手,都是皇上最不喜欢的!
云倾赶忙解释道:收下这个银子的人,并不是睿王,而是睿王妃,本宫已经将睿王妃传到未央宫来,责令他去皇上面前说清楚实qíng,若是你能从中周旋一番,替睿王说说好话,相信这件事qíng也好办,本宫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这个忙?睿王是本宫养大的,也是本宫最疼爱的孩子,不管他做了什么事qíng,本宫知道他的心是好的,他不是那种罔顾纲纪伦常的人,真的是因为没有及时查清楚事qíng的真相,所以才有这些误会,本宫可以向你保证,睿王绝对没有要收下这些银子的打算!你可否帮本宫这个忙?本宫是真心求你!
夏晚枫闻言,思绪已经翻过了几重山,他善意的笑着,说道:娘娘客气了,娘娘,您是微臣的大恩人,救过微臣很多次,您的事qíng就是微臣的事qíng,微臣是不会推脱的,只是这件事qíng也要看皇上的意思,毕竟御史台那边盯这件事qíng盯得紧,皇上也重视,所以不好办,但是,既然娘娘已经向微臣说明了实qíng,若是再有睿王妃作证,微臣会去皇上面前替睿王说qíng,只要睿王真的没有贪污,一定不会有事的,还请娘娘放心!
他这么说,云倾就大松了一口气,赶忙道:多谢夏相,只要这一次睿王可以平安无事的出来,本宫一定会好好的感谢你,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惠!
夏晚枫淡淡一笑,又道:这件事qíng,娘娘自己就不要去皇上面前说了,恕微臣说句多嘴的话,皇上对娘娘宠爱睿王一事一向颇有微词,若是现在去皇上面前说这件事qíng,皇上只会觉得娘娘在包庇睿王,反而起反作用,所以,娘娘就是再着急也要忍耐些,微臣自然会帮娘娘,请娘娘放心!
第764章 定论
云倾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夏相好意提醒,本宫都记下了,以后会注意的,绝对不会给夏相添乱!
夏晚枫又道:在去向皇上说明之前,微臣还需要查清楚这四箱银子的来历,娘娘这边没有线索,那微臣就只好去问睿王了,这件事qíng就先这么说,微臣就先告退了,娘娘好好休息,不要太累!
云倾闻言,又见他已经站起身来,自己也赶忙站起来相送,笑意盈盈的说道:这件事qíng就辛苦夏相了,本宫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总之,太感谢你了,夏相慢走,来人,送夏相!
娘娘,留步吧!说完就转身朝外面走去。
蕊儿打开大门,恭谨的伸出手,说道:夏相,请!
三日后,睿王妃薛氏来到承光殿,主动向曦泽坦白了这件事qíng,曦泽闻言,眼神闪烁不定,重重一哼,说道:是皇贵妃让你来这么说的吗?
薛氏闻言,略略一顿,左右望了望,半晌无语!
这就等于默认了。曦泽见状更加生气,冷冷的说道:朕就知道,这一切都是皇贵妃为了包庇睿王想出来的主意,你知不知道你随同皇贵妃一起包庇睿王,在朕面前说假话,其实是欺君,是要掉脑袋的!
薛氏闻言一悚,赶忙谨慎的说道:父皇明鉴,臣妾不敢欺君,臣妾说的都是实话,这件事qíng这
他越是说得躲躲闪闪的,曦泽便越是不相信,薛氏就是故意不说明朗,生怕这件事的罪责要由她来承担。
就在这时,四喜走进来禀报道:皇上,夏相求见!
曦泽冷冷的哼出一口气,说道:传!
很快,夏晚枫便走了进来,拱手说道: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抬手说道:免礼!
第458页
谢皇上!
曦泽问道:你这个时候来见朕,是睿王的事qíng查清楚了吗?
夏晚枫答道:微臣要说的确实是有关睿王的事qíng!
曦泽淡淡的瞟了一眼薛氏,对夏晚枫道:你来的可真及时,朕正有事要跟你说!睿王妃现在来觐见朕,跟朕说那笔银子是她收下的,不是睿王收下的,朕再一追问,她就闪烁其词,说不清楚,这显然就是在糊弄朕,肯定是皇贵妃搞出来的鬼!她这是想方设法的包庇睿王!
夏晚枫闻言,瞟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薛氏,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所谓的闪烁其词是故意装出来的吧!夏晚枫又望向曦泽,说道:皇上息怒!曦泽这样说,他事先准备好的话,反而就不好说了!夏晚枫顿了顿,说道,皇上,经过微臣的调查,那四箱银子并不是用于赈灾的银两,他的来历不明,并不能表示就是来自赈灾!
曦泽闻言,眉心一动:你这话什么意思?睿王还能有其他的来源?
夏晚枫朝着曦泽走进几步,说道:那四箱银子,是京城高官许大人送给睿王的,这个许大人与这次皇上要查办的两个地方贪官有着密切的关系,他送银子给睿王,是想让睿王帮那两个贪官说说好话,好让他们脱罪!
曦泽闻言,眉心一动,认真的望着夏晚枫,说道:你都查清楚了,是许大人行贿,那么睿王怎么就收下了?岂不是私收贿赂?也一样是重罪,不可以放过!
夏晚枫却道:皇上,微臣已经审过睿王了,睿王说他并不知道那银子究竟是谁送给他的,送银子给他的人只是给他留了一个纸条,约他三日后在醉仙楼会面,他说,他原本是想将银子退回去的,可是没想到事qíng居然发展成了这样!
曦泽闻言,冷冷一哼:他的说辞,你都相信了?
夏晚枫眉峰一动,瞬间就猜出了曦泽话中的意思,高深莫测的笑着,说道:睿王的话,当然只能信一半,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没有贪污赈灾的银两,至于私收贿赂,这个微臣也不好说!
曦泽皱眉问道:按照他说的,东西来历不明,为什么不立即呈报给朕,还放到自己的小金库去?显然就是居心不良,不够诚恳,你说这件事qíng,朕应该怎么处置?
夏晚枫又瞟了一眼薛氏,估计薛氏的说辞曦泽也不会相信,须臾之间,思绪已经翻过了几重山,他道:毕竟睿王是初犯,而且并没有为那两个贪官说好话,算不上私收贿赂,但是确实不该隐瞒,应该定隐瞒不报之罪!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曦泽闻言怒气稍敛,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吧,看在他是初犯的份上,朕可以从轻处置,但是,他确实做错,朕也要给他点教训!来人,传朕旨意,睿王私藏银两,隐瞒不报,罚面壁思过三个月,每日都必须去祖宗前跪上两个时辰思过,抄写法律纲常,另罚俸半年!
夏晚枫赶忙说道:皇上英明!
曦泽的眼光瞟过薛氏,冷冷的说道:既然你说那银子是你收的,那你也有罪,你便与睿王一块罚跪思过,禁足在自己院中不许出来,朕会派人去监督你,听清楚了吗?
薛氏闻言,脸色雪白,却又不敢再多说,只好道:是,多谢皇上开恩!
曦泽嗯了一声,扬手道:现在便回去思过吧!
臣妾告退!薛氏只好起身退下。
曦泽见她走远了,又摇了摇头,说道:你看看,你看看,都是被皇贵妃宠坏了,都是她gān的好事,朕想起来就头疼!
夏晚枫笑了笑,安慰道:睿王还年轻,难免骄纵,其他的皇子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一点,慢慢来,磨砺多了,自然就好了,皇上不用太过担心!
曦泽严肃的说道:他得脱离皇贵妃的宠爱,不然啊,永远都不懂事,说不定还会像皇贵妃那样一味胡来!朕就不让他们母子见面!
夏晚枫闻言,但笑不语,并没有接话!
第765章 痊愈
消息传到未央宫,云倾顿时站了起来,瞪着眼睛说道:你说什么?皇上不仅罚了俸禄,还将睿王禁足三个月,罚他每天跪两个时辰,并且有人监督,怎么会惩罚的这么重?
蕊儿在底下望着云倾,有些迟疑的皱眉说道:传出来的消息就是这样的,奴婢只是如实禀报!
云倾死死地盯着蕊儿,紧紧皱着眉头,仿佛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双手紧紧握着衣服,说道:夏相不是已经去说qíng了吗?皇上怎么没有看在夏相的面子上格外开恩?就算睿王有错,那也是初犯,好歹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就算他要表现自己公正严明,做做样子也就是了,弄得那么认真做什么?他不心疼,难道本宫也不心疼吗?不行,本宫不同意他这么做,本宫这就去见他!说着,就要冲出去。
蕊儿赶忙拦住云倾,急急说道:娘娘,皇上的圣旨都已经下了,此事已经成为定局,你再去说也没有用呀!皇上就是因为您宠爱睿王,所以颇多微词,您越是去说皇上就越生气,说不定还会降下更重的惩罚,您还是别去了!
云倾闻言更加生气,气鼓鼓的说道:睿王根本就没有贪污,因为银子来得不明不白,所以才没有及时退回去,这怎么能怪睿王呢?每天都要罚跪两个时辰,那他的腿岂不是要跪废?从小到大不是罚跪,就是戒尺,反正就是这两样,现在都已经成婚了,还要罚跪,他就只知道罚跪,也不考虑一下别人是否可以接受!
蕊儿见云倾担忧,赶忙安慰道:娘娘,您不要太担心,睿王府里还有很多的奴才伺候,现在不比小时候,他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不要这样担心了!
她不提这一句还好,提这一句,云倾更加心烦,云倾瞪着眼睛望着蕊儿,十分生气的说道:睿王身边有谁伺候,她那个睿王妃吗?那是个善茬吗?她会伺候好睿王吗?本宫又怎么能放心?
蕊儿闻言一滞,半晌无语,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
云倾瞪着眼睛,又十分不高兴的说道:睿王府的那些奴才,本宫可都不放心,他现在被送回自己府里,本宫又见不着他,又不能出宫去见他,娴妃现在还在安乐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若是娴妃在他身边伺候着,本宫也能放心些!
正说话间,浅紫从外面走进来禀报道:娘娘,娴妃来了!
云倾闻言大喜,有些激动的说道:真的吗?紫茉来了?她的疫病已经好了?
浅紫赶忙点点头,说道:是啊,娘娘,娴妃已经完全好了,现在就在咱们未央宫的大门口等着呢!
云倾赶忙道:快,快请她进来!
是!浅紫很快就退下了!
云倾赶忙在最上首端正的坐下,不一会儿,就见夏紫茉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对着她微微屈身道:臣妾给母妃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赶忙虚扶了一把,含笑说道:快免礼,坐下说话!
谢母妃!夏紫茉依言在云倾的左手边坐下,微笑着望着云倾。
云倾的眸底闪过怜惜,仿佛凝聚有淡淡的水雾,有一圈一圈的涟漪dàng漾开来,云倾依依说道:孩子,这段时间,真是苦了你了,这疫病可是很折磨人的,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看,都瘦成什么样了,看着真是让人心疼,不过,现在母妃能看见你平安的归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夏紫茉微微一笑,满是感激的说道:母妃,臣妾已经完全大好了,您可以不用担心了!这一次,多亏了母妃的照顾,臣妾才能平安地从安乐堂里出来,臣妾心里说不出的感激,您真是像臣妾的亲生母亲一样好,一样的疼爱臣妾,臣妾实在是太感动了,不知道要怎样回报你才好?
云倾抿唇一笑,亲切的说道:傻丫头,你是本宫的儿媳妇,本宫原本就是将你当成女儿一样看待的,自然疼爱你,这些都是应该的,只要你好,母妃就放心了!
夏紫茉点了点头,又说道:母妃,这段时间,你可还好?
云倾温柔的笑着,说道:母妃没事,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夏紫茉微微抬眸,反she着阳光,仿佛氤氲着水珠,幽幽绵绵,她道:这段时间,臣妾没有来和母妃作伴,母妃该闷了吧!都是臣妾的不是!
云倾闻言,心头闪过感动,微微摇了摇头,依依说道:你这傻孩子,自己病着,还想着母妃!唉,最近是多事之秋,睿王因为一些事qíng,现在被你父皇罚在王府里,每天都得跪呢!
夏紫茉闻言,双眸一亮:王爷回来了?
云倾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但是被禁足了,母妃也看不到他!
夏紫茉闻言,微微皱起秀眉,问道:怎么会这样?王爷前去江浙一带赈灾,不是应该有功吗?怎么会被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云倾就将事qíng的来龙去脉给夏紫茉说了个大概。
夏紫茉听后,眼神也有些闪烁不定:这件事qíng,确实有些复杂,睿王妃做的事qíng,臣妾也不好做出评论!
云倾冷冷一哼,重重的说道:薛氏是什么为人,你不用说,本宫也知道,她在王府做了哪些手脚,也逃不过本宫的眼皮子,这一次,她是自作自受,没有什么可怜的,本宫是不会怜惜她的,可是她连累了承佑,本宫的心里就十分的不痛快!她是承佑的妃子,却一点也不为丈夫着想,本宫想起来就生气!那银子原本就不是承佑收下的,你父皇偏偏要怪在他身上,不管本宫如何说,你父皇都只当是本宫在包庇承佑,根本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本宫只好托夏相去说qíng,但结果还是这么不尽人意,本宫也无可奈何,本宫已经尽力了!
第766章 懂事
夏紫茉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但是,她很懂事的调整好自己的qíng绪,摆出一抹合适的微笑,对着云倾有些感激的说道:臣妾知道,母妃最疼爱的人就是王爷,王爷自己也是知道的,母妃不用担心王爷心中有想法,他对母妃没有什么想法,他自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孝顺母妃,若是母妃担心王爷身边没有人伺候,现在臣妾已经大好了,这就立刻回王府去陪着王爷。一定会将王爷伺候好,不让母妃担心,臣妾会一直陪着王爷,跟他说话解闷,安慰他,开解他,一刻也不会离开他,请母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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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闻言,心头暖意融融,仿佛有温暖的泉水流过,她莞尔一笑的风姿,仿佛有数不清的风韵散发开来,浅浅地折she着明媚的阳光,透露出柔和的色彩来:紫茉,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总是这么贴心,而且,也为本宫分担了不少,承佑可以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本宫能有你这样的女子做儿媳妇,本宫心里是真的高兴!有你这些话,母妃就放心了,只是你才刚刚痊愈,就要照顾去承佑,母妃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夏紫茉嫣然一笑,犹如月季盛放在无数光粒之下,艳丽芬芬,她甜美的声音在空中回dàng着:母妃,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臣妾是王爷的妃子,当然应该服侍他!只是这三个月,臣妾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过来陪伴母妃了!实在是抱歉!
云倾并不在意这些,赶忙说道:你便只管照顾好承佑,母妃这边,你不用记挂!
夏紫茉又不放心的说道:这段时间,母妃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苦了自己,要多多的休息,若是母妃这边有什么事qíng,便尽管派人来传话给臣妾,臣妾一定会立刻进宫来帮忙!千万不要为了怕麻烦就瞒着臣妾啊!
云倾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心头都是暖意包裹着,她依依说道:本宫知道了,你不用担心什么,只是皇上罚了承佑的俸禄,薛氏说王府里的银子都用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她用到哪里去了,恐怕这一次,承佑回去手头上会比较紧,王府里本来开销就大,他那边恐怕会支撑不了多久,母妃这里还有一些体己的银子,你今日回去便带回去,用于王府里开销,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记得,这银子不要jiāo给薛氏!
说着,就命蕊儿去取!
且慢!夏紫茉倒是机敏,赶忙说道,母妃,臣妾不可以要你的银子,若是就这样带回去,王爷一定会责怪臣妾的,为了赈灾的事qíng,您已经捐献了很多的东西和银子,您这里本来就不宽裕,就不要都给臣妾了,毕竟这么大一个未央宫,也是需要开销的!千万不能失了母妃的身份,若是那样,臣妾罪过就大了,王爷定然不会欢喜!
哎呀云倾有些责怪的望了她一眼,嗔道,都是一家人,你不用跟本宫客气!本宫让你带回去,你只管带回去,不要想那么说,承佑要是说起来,你就说是本宫硬塞给你的,他不会说什么的!
夏紫茉哪里肯收,她微微蹙起秀眉,委婉的推迟道:母妃,这不是客气,孝顺是臣妾应该做的,这是本分,相信,就是王爷在这里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他是不会收母妃的体己钱的,所以,臣妾也一样,母妃,你对臣妾的心疼,对王爷的心疼,臣妾和王爷都铭记在心,非常的感动,只要您开心快乐,臣妾和王爷做什么都愿意,所以你不要这样记挂着我们,真的没事!至于府里的开销,臣妾会想办法解决的,您就不用cao心了!
云倾闻言,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也不好再坚持,只道:那好吧,本宫也就不勉qiáng你了,但是,如果你和承佑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母妃,母妃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帮助你们解决!
夏紫茉闻言,赶忙站起身来,微笑着屈身,说道:多谢母妃!母妃好好照顾自己,待有空,臣妾一定进宫来给母妃请安,臣妾告退!
云倾点点头,扬声说道:来人,送娴妃!
浅紫赶忙走过来,恭谨的说道:娴妃娘娘,请!
夏紫茉最后看了云倾一眼,微微一福,就退下了!
云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默默的叹着气!
这边,夏晚枫回到南园,祈夜盘腿坐在chuáng上,正在看医书,见他回来,祈夜放下医书,问道:你不是不喜欢赫连承佑吗?为什么要救他?
你的消息也挺灵通的,这么快就都知道了!夏晚枫懒洋洋的一笑,他拉长了音调,说道,哎呀我是不想救他,之前为了他的事qíng,我爹已经在我面前说过很多遍了,听得我耳朵都长茧了,我原本是不想管的,奈何你的燕云倾要来求我,我也没有办法!
祈夜最不喜欢跟他说正经事的时候,他就嬉皮笑脸的,祈夜冷冷一哼,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说道:你少瞎说,她哪里是我的?
夏晚枫吃吃一笑,向前走了几步,坐到祈夜旁边,漫不经心的说道:皇贵妃是我的恩人,她救过我两次,她都已经开口求我了,我也不好推诿啊!
祈夜坐着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塑,木然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坚持自己的原则,是个铁面无私,油盐不进的人呢!
夏晚枫被这么一讽刺,脸上有些挂不住,啐道:你少来!你以为我心里没有计较,说救就救啊?夏晚枫顿了顿,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略微清了清嗓子,又接着说道,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威胁到我的利益,看在他手里有你的把柄,却没有利用这个来威胁你的份上,我暂时不会与他作对!
祈夜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眸光中有一闪而过的jīng光,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第767章 站队
夏晚枫晶亮的目光转向祈夜,里面全是高深莫测的算计,仿佛散发着一阵阵的蓝色的幽光,如跳动的火焰,他接着说道:他毕竟是皇子,你以为皇上真的想重重地处罚他吗?皇上的严厉不过就是装给我们这些人看的,不过是想要表现他有多么的大公无私,没有包庇自己的儿子,真的要让他惩罚自己的儿子,他哪里舍得?更何况,还是皇贵妃的孩子?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只是这件事qíng在朝堂中bào露开来,影响确实不好,皇上只是缺一个台阶下来,我现在去给他铺一个台阶,他当然会顺理成章的走下来,你以为我真的会按照皇贵妃的心愿那样去给赫连承佑脱罪,让他平安无事的走出大牢吗?当然要给他点教训才行啊!所以我的话也没有说死,模棱两可,最后的决定权jiāo给皇上,这样一来,我既讨好了皇上,又没有得罪任何人!
祈夜闻言,皮笑ròu不笑的说道:论到讨皇上欢心,朝中再没有一人能与你相比!别的人千方百计的讨好皇上,今天送这个,明天送那个,也比不上你这几句话,在不经意间,就已经牢牢抓住了君心!
夏晚枫毫不谦虚的笑着,有些鄙夷的说道:他们算什么?他们有我了解皇上吗?他们知道皇上心里在想什么吗?他们知道皇上最想要的是什么吗?他们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有的时候,他们打的算盘,就会和皇上的算盘相反,这不就得罪了皇上!
祈夜木然说道:这就是你最聪明的地方,拿得起,也放的下,最重要的是,能忍!不贪心!
夏晚枫放下茶盏,慢悠悠的说道:其实你并不是猜不透君心,只是脾气太不好,可是你比别人有本事,所以皇上才敬重你,你若是像我这样圆滑jīng明,皇上会更加高看你!
祈夜立刻啐道:去,到一边去,谁要跟你一样?
夏晚枫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祈夜木然望着他,脸上没有一丝神色,忽然问道:我怎么觉得,那个赫连承佑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接近你?现在你又将他救了出来,他会怎么想?是不是以后会变本加厉的缠着你?说不定还能整出些出人意料的事qíng来!
夏晚枫两眼一翻,故意说道:天晓得!只是他再怎么接近我也没有用,我又不会跟他同流合污!防了这么多年,现在也可以安心了,但是,我也只是暂时救他,若是他规规矩矩的,我自然不会与他为难,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若是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qíng来,我就让他狠狠的栽个跟头,让他晓得厉害!
他的意思祈夜很明白,祈夜忽然来了兴趣,问道:皇上有好几位皇子,你将来会支持哪一位?
夏晚枫闻言,充满算计的一笑,瞥眼望向祈夜,低低的说道:你想问我会支持哪位皇子入主东宫吗?
祈夜不语,只是耸了耸眉峰。
夏晚枫低低的笑着,满是玩味的说道:满朝都在看本丞相要支持哪个皇子,准备见风使舵的站队,你也来问我!难道你也要站队?
祈夜有些不耐的说道:快说,别卖关子了!
夏晚枫凑近祈夜,低低的说道:皇上支持哪个皇子做太子,我就支持哪个皇子!
祈夜闻言,眉心一动,仿佛有一种被耍的感觉,他怒然啐道:夸你一句会讨皇上欢心,你就真的以为自己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吗?你现在看的出来,皇上会支持哪个皇子做太子吗?
哎夏晚枫故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满是把握的说道,皇上的心思,我这里最清楚,我知道皇上不喜欢哪个皇子做太子!
祈夜坐直了身子,瞪着眼睛望着他,冷冷一哼!
夏晚枫又接着说道:那赫连承佑,桀骜自负,不是皇上的中意人选,不过是占了皇长子的荣耀,又碍于皇贵妃的面子,所以皇上现在才会栽培他,只是这一次的事qíng,对他的打击也不小!
祈夜微微蹙眉,又问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查清楚那银子是许大人送给他的?
夏晚枫满是玩味的说道:这些年我可没少盯着他,以前他在未央宫住,我倒不好盯,可是自从他搬出未央宫,到宫外开府之后,我的暗线就一直盯着他,他去江浙一带赈灾,我的人也跟着他一起去,他所做的所有的事qíng,都有人来向我汇报,我全部一清二楚,我的人来告诉我,那赈灾的银两他确实没有拿!是有人故意送给他的,又被有心人利用,所以他才栽了跟头,我的人早就已经将这件事qíng查得一清二楚,所以我才能这么快在皇上面前,说出这件事qíng来!
祈夜直直的望着他,啐道:你把你这盯人的本事用在沐雪松身上,你也不至于吃亏!你费那么大力气盯着赫连承佑做什么?
夏晚枫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那么蠢,要你来教?沐雪松那个老狐狸的把柄是这么容易能抓住的吗?他进进出出,多少人跟着,又有多少暗线,我的人根本就接近不了他,这个赫连承佑,才初涉朝政,嫩得很,没有这么多的戒备心,当然好盯!
祈夜闻言,重重的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这么说虽然没有错,但是你也要多上上心,最近这段时间,沐雪松那边没有什么动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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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枫说道:疫病的事qíng他没有成功,不知道是不是在酝酿其他的事qíng,但是,我的人还是会暗中盯着他的,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他的行踪更加飘忽不定,我也只能叮嘱手下人多用些心思了,他若是狐狸,迟早有被我抓住尾巴的时候,等到皇上想办他了,我就一块算总账!
祈夜闻言,点了点头。
第768章 灵犀
这边,夏紫茉回到睿王府,问了一声管家承佑在哪里,管家道在书房,于是,夏紫茉稍微梳妆了一番,端着一碗金丝燕窝汤来到了书房。
推开书房的大门,承佑正在看书,听到门响,他转过身来,见是夏紫茉,唇畔弯出迷人的弧度,那耀石一般漆黑的双眸反she出亮眼的光芒来,就像星星眨着眼睛,淡淡启唇,那声线仿佛来自天际:茉儿
这一刻,她看到是一个风姿卓然,丝毫不被挫折所伤的承佑,他依然高高在上,桀骜不驯,自负之中又带着浅浅的温柔,即使只有一点点温柔,也能让她流连忘返,夫妻多日未见,她总是忍不住多看他几眼,仿佛要将时间定格,她款步走近,微微垂下睫羽,似乎是在仔细着自己脚下的步伐,依依说道:王爷,您这几日受苦了,喝点金丝燕窝压压惊吧!
说着,就将金丝燕窝呈上。
承佑淡淡的瞟了一眼,目光定格在夏紫茉的身上,那迷人的光线仿佛勾住了她的心魂,让她不自觉的局促起来,承佑笑得更加明媚,声如清风:茉儿,难为你还给本王做这个,父皇罚了本王的俸禄,这金丝燕窝,本王就快要喝不起了!还是省点吧!
夏紫茉唯美一笑,淡淡的说道:王爷,银子的事qíng,您不用担心,臣妾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您是亲王,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现在由臣妾来伺候,臣妾定然不会委屈了你!快将这燕窝喝了吧,冷了,就不好了!
承佑保持着笑意,伸手端过金丝燕窝,细细的调了调,略尝了一口,说道:你的手艺一直都不错,有些日子没有吃你做的东西了,还真是想念!
王爷喜欢就好!夏紫茉低低的答道。
其实,承佑最喜欢看她娇羞的模样,那低头颔首的深qíng,仿佛美人出画,想看又不敢看,仿佛藏着极大的喜悦!承佑伸手轻轻的抚上她的面庞,低低的呢喃絮语:这王府,有人不把本王的银子当银子看,拼命的往外送,却有人为了本王想方设法的补贴开销,都说至亲至疏夫妻,果然是一点也没有说错,至亲的是夫妻,至疏的也是夫妻,谁的心是同本王连在一起的,本王有眼睛,看的明白!
说着,就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夏紫茉有些受宠若惊,她的身子微微一颤,就像小鹿被人捧起淡淡的一愣,脸庞上发红的烧到了耳根子,夏紫茉低的说道:自从臣妾嫁与王爷,臣妾就是王爷的人了,臣妾的心自然也与王爷贴在了一起!
承佑闻言,唇畔的弧度更加盎然流畅,他抬手以一指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眸与自己对视,他眸底灼热的目光笔直的穿过她,仿佛让她难以承受,承佑无限魅惑的说道:茉儿,这段日子,你吃了不少的苦,看,都瘦了好多!虽然如此,你还是那么美丽,多看几眼,都会迷了去!
夏紫茉闻言,心头一dàng,低低道:多谢王爷夸奖!
承佑微微凑进她,继续说道:茉儿,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就是你的懂事和你的认真,你总是把我jiāo托给你的事qíng,完美的完成,这一次,若不是有你护着母妃,得疫病的人就是母妃了,后果将是不堪设想,茉儿,你真是勇敢,让本王对你刮目相看!
夏紫茉抿唇一笑,说道: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王爷不在,臣妾知道,王爷最担心的人就是母妃,自然要替王爷把母妃照顾好,不会让母妃有一点点事,这样才能让王爷安心在前面做事,没有后顾之忧!再说,自我嫁与王爷以来,母妃一直都十分的疼爱我,将我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臣妾孝顺她也是应该的!
承佑幽幽的说道:只是以后也要学会保护好自己,有些事qíng就让下面的人去做,本王也不希望看到你有事!
夏紫茉低低的说道:嗯,王爷放心,臣妾会照顾好自己的,其实这一次,臣妾也很担心,怕自己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承佑淡淡一笑,说道:母妃最是心善,她是绝对不可能不管你的,本王也不会不管你!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夏紫茉点了点头,说道:嗯,臣妾明白!王爷,虽然你被父皇惩罚了,但是臣妾始终认为王爷是清白的,不会做那样的事qíng,不管遇到什么事qíng,臣妾都始终与王爷站在一起,陪伴着王爷,永远也不分开!所以王爷不要灰心,不管怎么样,你还有臣妾!我们来自方长,还会有很多的机会,东山再起!
承佑明媚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本王这是被人算计了,只是本王回来的匆忙,所以才有这一遭,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倒本王吗?他们在痴人说梦!本王岂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本王不会灰心,你放心吧!
夏紫茉莞尔一笑,说道:臣妾明白!
承佑接着说道:茉儿啊,你要一直这样保持下去,本王被禁足在府里,最担心的人就是母妃了,但是现在本王也不能出去,只有你是自由的,你可要代替本王在母妃面前尽孝,让她安心才是!
夏紫茉赶忙说道:王爷放心,臣妾晓得!臣妾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去见过母妃了,母妃还塞了一大包银子,叫臣妾带回来,臣妾赶忙推迟了!
承佑点了点头,笑道:你这样做是对的,母妃自己手上就不宽裕,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宫里行走,多的是地方要用银子,本王是不会要母妃的银子的!
夏紫茉点了点头,又望了望天色,已经不早,便道:王爷,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就寝吧,不要太累了,由臣妾来服侍你,可好?
承佑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好吧,本王今夜就歇在你那里,好久没有陪你了,今天好好的陪陪你!
第769章 册封
云贵嫔的册封仪式定在了十一月初五。
这一日,云倾照例起的早,坐在梳妆台前,蕊儿一边给云倾梳发,一边问道:今日云贵嫔册封,娘娘想梳什么发髻?
云倾给自己戴上耳环,淡淡的说道:今日是云贵嫔出彩的日子,咱们只是去捧场的,不用喧宾夺主,梳个平常的发髻就好,不用太刻意!
蕊儿微微一笑,赞道:奴婢最喜欢娘娘的心态,凡事不争不抢,像今天这样的日子,众妃嫔都可以见到皇上,还指不定要将自己打扮的如何花枝招展呢?
云倾淡淡一笑,说道:她们年轻,毕竟按捺不住,其实皇上也有好些日子没有来咱们未央宫了,本宫倒不想去他面前露脸,省得他又得意,寒碜本宫!便低调些吧!本宫现在还不想跟他说话!就让他去注意云贵嫔好了!
蕊儿笑道:娘娘,你还在为睿王的事qíng生气啊?这都好些天了,夫妻哪有隔夜仇,便算了吧,不要搁在心里!
云倾冷冷一哼,说道:那是本宫儿子,他也不客气些,难道本宫的面子很小?他还不听本宫说话,想起来就生气,你便不要再说了,否则,这场册封礼,本宫就不去了!
蕊儿只好闭嘴,老老实实的梳发,很快就将云倾打扮妥当。
云贵嫔的册封礼在永和宫正殿举行,云倾来的时候,还没有开始。
正在饮茶,便见舒玉潇娉娉婷婷的走了过来,微笑的着打着招呼:妹妹来了啊,倒也早!
云倾回之一笑:姐姐,过来坐!
于是,舒玉潇就坐到了云倾的身边,微笑的说道:妹妹怎么打扮的如此平常?
云倾微微一笑:我随意惯了,倒不用刻意!
舒玉潇了然一笑,又道:这四周的布置都十分不错,看来内务府的人对这个新宠倒是很用心呢,什么好的都愿意送!
云倾接话道:她是晋封贵嫔,那可是正经的主子,掌一宫之事,又是因为有功被皇上看重,内务府那边最会看风向,自然上心!
舒玉潇拍了拍云倾的手,打趣的说道:若是仔细追究起来,当年妹妹的皇贵妃册封仪式那才真是隆重奢华,无与伦比,这样一比,倒显得现在的场面有些小家子气!
云倾赶忙说道:姐姐快别这么说了,这要是让云贵嫔听到了,岂不是添堵?
舒玉潇又道:她这也不错,至少后宫所有人都来了,姐姐听说,这一次,她还在宫里与她父亲见面了,这是多么难得的事qíng,进了后宫的女人哪里还能奢望与自己的父母见面,姐姐进宫这么多年,一次也没有看到过自己的父亲母亲,妹妹似乎也没有,这样的荣耀和恩典,真是羡煞旁人!
云倾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的父亲母亲早就已经不在世上了,只是淡淡的叹息道:是啊,妹妹也没有这样的福气,可见,她不仅是幸运的,还是福气厚的人!
舒玉潇望向远方,说道:估摸着时辰,皇上和皇后也快来了,姐姐也不方便再坐在这里了,就先过去了,有时间再去看妹妹!
云倾微笑的点点头,说道:好的,姐姐慢走!
不一会儿,远处就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云倾赶忙起身,随众人一道跪地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曦泽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在永和宫正殿最上首,携王宁暄一块坐下,对着底下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很快,云倾就看到穿着朝服打扮端庄贵气的云贵嫔一步一步的朝着曦泽的方向走去,在大殿的正中央跪下,行三跪九叩之大礼,十分恭谨的说道: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愿吾皇万岁无疆,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内侍展开圣旨,宣读册封旨意,云贵嫔仔细的聆听。
云倾抬眸仔细的望去,只见她的眉宇间藏着些许紧张,但也难以掩饰激动喜悦的心qíng,胸前微微起伏,仿佛有石子投到了湖面。
宣读完毕之后,王宁暄起身,亲授金印金册,云贵嫔赶忙起身来到王宁暄面前跪下,双手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将东西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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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暄含着一缕威严,叮嘱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永和宫的主位云贵嫔,今后永和宫所有的事qíng都由你来做主,希望你不负皇上与本宫的期望,打理好永和宫,恪守宫规,与六宫和睦,早日为皇上诞下龙嗣,开枝散叶!
云贵嫔赶忙躬身说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必定铭记在心,不敢相忘!
王宁暄点了点头,便坐回原位。
曦泽望着云贵嫔,说道:云贵嫔,这次是你父亲立下大功,及时运来青蒿解决了疫病的事qíng,所以朕才颁下恩旨嘉奖,不过,一直以来,你在后宫都表现的不错,也值得表彰,希望你成为永和宫主位之后,继续保持好的,摒弃一切杂念,当好这个主位!
云贵嫔赶忙叩首道:臣妾多谢吾皇隆恩,谨遵吾皇教诲,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曦泽点了点头,说道:已经礼成了,起来吧!
谢皇上!
正午时分,永和宫为庆贺大摆筵席,又有舞姬献舞庆祝,十分的热闹。
众人纷纷向云贵嫔敬酒,送上恭喜,无数好听的话不管是真心还是违心,都毫不吝啬的奉上!
只是云倾不爱凑热闹,又因为身份尊贵,所以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自顾自的吃着,并没有去敬酒,也没有刻意去曦泽面前说什么!只是看着其他人觥筹jiāo错,来来往往。
宫里这样的场面其实很多,云倾都有些看腻了,又见曦泽那边敬酒的人多,忙不过来,便没有多呆,吃到一半,便以更衣为由,回了未央宫!
只是这一日,曦泽并没有宿在云贵嫔那里,他晚上回了承光殿,大概是酒喝多了,翌日清晨起来头痛病又犯了,便请了祈夜进宫,祈夜正在责怪他,四喜忽然来报:皇上,云贵嫔殁了!
第770章 再现
消息来得太过突然,曦泽闻讯大惊,已经顾不上自己头疼,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指着四喜,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云贵嫔殁了?昨天她才刚刚被册封为贵嫔,今天早上就传来消息,她殁了,怎么可能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祈夜也感到很是惊奇。
四喜皱着眉头,躬身,有些为难的说道:奴才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这是永和宫刚刚传来的消息,奴才见事qíng严重,就立刻来向皇上禀报了!
曦泽重重地喘着气,仿佛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头痛了,胸膛微微起伏,冷冷说道:来传消息的人说,她是怎么殁的?
四喜答道:并不是自尽,仿佛是中毒了!
曦泽闻言,脸色黑如锅底:这件事qíng到底是谁做的?朕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与后宫中的谁结怨,她进宫的时间也不长,到底是谁要害她?
四喜摇了摇头,皱眉道:奴才不知!
祈夜忽然问道:这个云贵嫔很重要吗?
曦泽长长的叹了口气,转眸望向他,说道:不是觉得云贵嫔有多重要,只是,这是次疫病,宫里缺青蒿,若不是他父亲及时运送过来,朕恐怕保不住你的xing命,也保不住大公主的xing命,也不能及时解决疫病的事qíng,他的父亲立下了大功,所以朕才会破格将她晋封为云贵嫔,这也是对她父亲的嘉奖,可是他的父亲才刚刚回去,就传来这样的消息,这叫朕如何向她的父亲jiāo代?如何向那些功臣jiāo代?这岂不是要寒了功臣的心?
祈夜听了事qíng的原委,也不禁微微皱眉,道:这样说来,我与这个云贵嫔倒是有些渊源,我能逃过这一劫,倒是受了她的恩惠,照你说的qíng况来看,确实棘手,便赶紧过去看看吧!查清楚事qíng,也好作出一个jiāo代!
曦泽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在宫中行凶是死罪,到底是谁这么大胆?便如你所说,摆驾永和宫!
四喜担忧的问道:皇上,你现在还在病着,能过去瞧吗?
曦泽横了他一眼,催促道: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管的上这些?你快去准备!
四喜赶忙道:是!
很快,曦泽和祈夜就来到了永和宫云贵嫔的寝殿,只见宫人三三两两地跪在chuáng边,哭哭啼啼的喊着:娘娘娘娘娘娘娘娘
四喜见状,清了清嗓子,肃穆地喊道:圣驾在此,肃静!
众宫人这才看见曦泽进来,纷纷止了哭泣,低头不语。
曦泽来到chuáng边望去,只见云贵嫔一动不动地躺在chuáng上,四肢僵硬,面色苍白,双眸紧合,唇畔流着黑血,已经没有了声息,十分凄惨!
曦泽转身唤道:祈夜,你既然来了,就来看看,她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祈夜木然向前,仔细的看了看,刹那间,有一道jīng光一闪而过,尘封多年的记忆突然被展开,是如此的猝不及防,一瞬间,他的脸色大变,风起云涌,那jīng锐的眸光直直的she向曦泽,看的曦泽浑身一抖,曦泽明白出了大事,赶忙朝着底下喝道:你们全部退下,到正殿去候着!
众宫人闻言,赶忙起身,纷纷退下,只听得见衣裳摩擦的声音!
等到大门被关上之后,曦泽凑近祈夜,凝神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祈夜抬眸死死的盯着曦泽,眼眸深深的凹陷,绽放出森冷的幽光,像黑夜中有一匹láng缓缓的走来:他出现了!
曦泽闻言,思绪万千,仿佛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又不敢说出来:你是说
祈夜压低声音说道:害死先皇的凶手出现了,云贵嫔所中的毒与先皇所中的毒是一模一样的!
祈夜,确定是一样的吗?
祈夜无比镇定而肯定的答道:我确定!
曦泽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这冰凉的感觉仿佛已经直达心底,恨意在一瞬间翻江倒海而来,曦泽克制着说道:朕找了他十几年,还以为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想到,他还会再出现,还在宫里行凶,实在是太胆大了!
祈夜凝眉说道:这件事qíng,非同小可,又涉及到先皇,必须严查到底!
曦泽深吸一口气,鼻翼微闪,眸光锐利,道:凶手连犯两个后宫大案,自然是不可姑息,既然他们所中的毒是一样的,那朕就将这件事qíngjiāo给你来追查,并着刑部配合追查,让晚枫来帮你,这一次,你一定要把杀害父皇的凶手找出来!
祈夜点点头,又道:我疑惑的是,那凶手既与先皇和先皇后有仇,又与云贵嫔有仇,前后两者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而且又相隔十年,这是为什么?
曦泽冷冷一哼,说道:这只能说明,凶手一直就藏在这宫里,朕居然与凶手作伴了十多年,却不知道!
祈夜左右望了望,又将眸光定格在曦泽身上,若有所思的说道:按时间推断,云贵嫔并不是今天早上去世的,她昨天晚上就殁了,她宫里这么多的奴才,为什么现在才来报信?难道他们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qíng都一无所知吗?
曦泽冷冷的说道:他们现在就在外面,仔细审问了不就知道了!伺候不好主子,这罪责,谁也逃不掉!
祈夜闻言,点了点头。
曦泽又嘱咐道:现在要抓住那凶手,关于云贵嫔中了何毒之事,不宜张扬,对谁都不要提起,免得打糙惊蛇!
祈夜点点头:知道!
曦泽最后与祈夜对视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宫人们全部都跪在正殿,低着头,也不敢哭出声,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曦泽扫视了底下一圈,问道:你们都是云贵嫔身边伺候的人,昨天册封礼完了之后,有谁单独见过云贵嫔吗?
众宫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
曦泽又问道:昨天晚上,最后见云贵嫔的人是谁,自己站出来!
第771章 封锁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很快便有两个宫女战战兢兢的抬头望向曦泽!
曦泽仔细的望着,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是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左边那个答道:奴婢名叫桃儿!
右边那个答道:奴婢名叫竹雨!
曦泽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昨天晚上你们最后见到云贵嫔的时候,可有察觉到什么异状?
桃儿和竹雨互相对视了一眼,又都摇了摇头,齐齐说道:没有什么异状!
曦泽接着问道:云贵嫔最后吃的是什么东西?
桃儿答道:回皇上的话,是一碗金丝燕窝!
那燕窝呢?
桃儿答道:娘娘吃完了,奴婢们就已经将碗拿下去清洗gān净了!
曦泽挑眉:这么快?出了这么大的事qíng,你们还有心思洗东西?那碗金丝燕窝是谁端给云贵嫔的?
底下众人就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人回答,也没有一人站出来承认。
曦泽冷冷一笑,接着不含一丝温度的说道:没有一个人承认吗?看来这燕窝很有问题啊!好,就算你们没有注意到是谁将这碗燕窝端给云贵嫔的,那你们来收拾屋子的时候,总看到是谁将那只碗拿下去清洗的吧!是谁?是谁手脚这么快,毁尸灭迹?
然而,底下一片鸦雀无声。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众宫人都各自仔细着自己的行为,连大气都不敢喘!
曦泽眉眼含怒,重重一哼,掷地有声地说道:既然云贵嫔在昨日册封礼结束之后没有单独见过谁,那么害死她的人就在你们当中,朕好言好语地相问,却没有一人敢承认,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集体逃过罪责吗?伺候不好主子,你们谁也别想逃,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又是谁害死了云贵嫔,你们所有人现在全部都去刑部大牢,给朕招个清清楚楚!
底下众宫人闻言,纷纷大呼,磕头如捣蒜:
皇上饶命呀,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奴才是冤枉的,求皇上开恩!皇上饶命啊
曦泽看也不看,对着底下喝道:来人,将永和宫伺候云贵嫔的所有的奴才,全部押到刑部大牢去严刑审问,一个也不要放过,这件事qínggān系重大,不管是用什么手段,朕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谋害了云贵嫔!
很快,便有内侍上前,将他们全部都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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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又转眸望向四喜,吩咐道:四喜,你立刻传令给夏相,让他全力追查此案!还有,你去看看昨天的东西还剩下哪些,全部jiāo给刑部,由御医仔细的检查,以便定案!
这就是连昨天册封礼上的吃食也不放过了!
四喜得令,赶忙道:是!
祈夜忽然说道:现在还不宜动云贵嫔,她寝殿里面的东西最好都不要动,保留现场,说不定就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曦泽慎重的点点头,吩咐道:来人,封锁永和宫正殿,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踏进永和宫正殿和寝殿一步!
是!
消息很快就散播开来,各宫都炸开了锅。
彼时,云倾正在整理怀宇的衣服,蕊儿走进来禀报道:娘娘,永和宫那边出了大事,主位云贵嫔殁了!
云倾闻言大吃一惊,转眸望向她,紧紧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蕊儿凝眉说道:云贵嫔真的殁了!
几番确定,云倾才慢慢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瞪大眼睛说道:怎么会这样?不是昨天才被封为贵嫔,成为永和宫主位吗?怎么今天就没人了?这也太可怕了吧?
蕊儿凝重的摇了摇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奴婢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消息是刚刚传开的!
云倾放下怀宇的衣服,站直身子,望着蕊儿,说道:到底是怎么殁的?
蕊儿回答道:说是中毒!今天早上发现的时候,那模样,也太骇人了,脸色雪白,比萝卜还白!
云倾闻言,脸色有些惊疑不定,道:中毒?这就难办了,昨天那么多人去了她的永和宫,敬酒的就不少,这怎么能分辨的出是什么东西有毒?好在,本宫没有去凑热闹,也没有给她敬酒,这事,跟咱们未央宫扯不上关系!
蕊儿赶忙道:娘娘素来谨慎,当然也不会沾惹上这些是非,只是,皇上那边,似乎很是注重这次的事qíng,已经戒严了永和宫正殿和寝殿,谁也不许进去,奴婢瞧着,事qíng并没有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若单单只是为了云贵嫔,皇上还不至于如此!那云贵嫔也没有多少恩宠!
云倾闻言也点了点头,道:你这么说来,倒是有些可能,既然皇上不往外面说,咱们也不提!你便吩咐下去,叫底下的人,不要私下议论云贵嫔的事qíng,也不要参与进去,不许去永和宫,本宫不想沾惹是非!
蕊儿赶忙道:是,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将娘娘的命令传下去!只是娘娘真的不关心这件事?
云倾淡然一笑:怎么会不关心,都在这后宫,都是关心的,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只是,按照你的推测,本宫觉得这件事qíng很复杂,难保不是皇上的禁区,咱们做好自己,也免得在这风声紧的时候给别人留下什么口舌!
蕊儿闻言,赞道:娘娘谨慎!皇上确实注重这次的事qíng,已经传旨刑部调查,还请动了夏相,可见是真的不一般!
云倾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些都是本宫应该做的,只是,这后宫又起风了,这天变了
蕊儿赶忙道:娘娘不必担心!咱们有皇上罩着,什么事也不会有!
云倾靠近蕊儿,低低说道:你派出自己的暗线悄悄的打听这件事qíng,然后来回本宫,记住,这件事qíng不可伸张,点到即止,不要让皇上发现!
蕊儿晓得轻重,赶忙道:是!
云倾又看了蕊儿一眼,便若无其事的继续整理怀宇的衣服。
第772章 毒花
是夜,夏晚枫回到南园,见祈夜在摆弄花糙,凑近一看,问道:怎么都是些有毒的花?
祈夜放下手中的东西,凝神望向夏晚枫,说道:云贵嫔中的毒,我怀疑是几种毒花提炼混合而成的,但是我不确定到底是哪几种花,又有多少种,所以研究这些毒花,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夏晚枫又看了看那些毒花,问道:皇上为什么突然这么重视这件事qíng,我看着里头似乎有古怪!
祈夜左右望了望,见四周无人,方低声说道:云贵嫔中的毒和先皇中的毒是一模一样的!
夏晚枫闻言,仿佛被雷电击中,眸中的jīng光一闪而逝:你确定?
祈夜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
夏晚枫见状,深深皱起眉头,凝神说道:这么说来,是凶手重现啊!怪不得皇上这么重视!只是,那个害先皇的人为什么要去害云贵嫔?
祈夜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二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必然的联系!这一次的事qíng,都是保密进行的,你也要注意些,不要透露了风声!皇上是一定要将这个凶手揪出来的!
夏晚枫慎重的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只是这件事qíng,不好办!
祈夜问道:你今天也审了一天了,都审到了什么?
夏晚枫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宫里人你还不知道吗?嘴巴是最紧的,哪里有这么容易就松口?刑罚上身也脸不变色,才审了一天,能审到什么?他们全部都说不知道,不知道燕窝是谁端进去的,也不知道是谁去收拾的那只碗!
祈夜冷冷一哼,说道:凶手就在他们中间,怎么可能都不知道?他们这是互相包庇!你也不用跟他们客气,多用些手段,自然会开口!
夏晚枫又叹了口气,说道:只怕是再多的刑罚用上身也没有用啊!
祈夜皱眉:刑罚没用,你就想想别的办法,比如,把他们的亲族带到他们面前,有了这一层威胁,难道他们还是不开口吗?
夏晚枫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这么想过,尤其是最后离开云贵嫔寝殿的桃儿和竹雨,现在正在搜查他们的社会关系,想要把他们亲近的人带到他们的面前,但是,照我看,这个法子也未必管用,只能先试试,这方面,我会尽力的!
祈夜点了点头。
夏晚枫问道:你那边现在有什么线索?
祈夜凝眉说道:皇上已经封锁了永和宫正殿和寝殿,那里面的东西都没有人动过,我今天在里面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没有搜查仔细,只能明天再过去看看!在没人的时候,把云贵嫔的尸身再检查看看!
夏晚枫闻言,点了点头,道:根据你的推测,你觉得这件事qíng会是谁做的?
祈夜脸上的神色惊疑不定,思绪转了转,祈夜紧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云贵嫔在后宫中并不起眼,我对她了解甚少,又哪里知道她惹了哪些人,有哪些仇家?你呢?你觉得是谁?
夏晚枫淡淡一笑,道:你进后宫的日子可比我多,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祈夜凝神说道:这件事qíng不会与朝政有关吧?
夏晚枫摇了摇头,说道:你想多了,云贵嫔的父亲是地方官,皇上又没有提拔他到京城来任官,能碍到朝里人什么事qíng?
祈夜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样分析也有道理,后宫的事qíng,我们也不方便去问,只能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夏晚枫道:你慢慢研究吧,我还有些事qíng要去处理!
嗯,你去吧!祈夜最后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研究那些毒花。
翌日,云倾来到中宫请安,众妃都来的特别早,只是气氛很是压抑。
云倾环视了一圈,没有说话。
不多时,凌薇扶着王宁暄出来,扬声道:皇后娘娘驾到!
云倾闻声赶忙起身,蹲身随众人一道说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在凤座上落座,双手jiāo叠,端庄坐好,轻启朱唇,道:免礼,赐座!
谢皇后娘娘!
云倾起身落座,抬眸望向王宁暄,只见她含着一缕威严,说道:昨天宫里发生的事qíng,大家都知道了吧!
众妃闻言,都有些骚动!
杨美人问道:娘娘说的可是云贵嫔的事,这个也太骇人了!
王宁暄望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这边,玉妃接话道:这件事qíng大家都已经听说了,昨天早上传来消息的时候,臣妾也是吓了一大跳,几番确认才相信,听说挺凄惨的,真是可怜!她才刚刚成为永和宫的主位,怎么就突然没了?
秋贵人接话道:是啊,是啊,怎么会这么突然?这件事qíng怎么看都很蹊跷?臣妾听说仿佛并不是自尽,而是被人谋害了!
此言一出,底下又是一片骚动!
王宁暄倒并没有掩饰什么,无比威严的说道:没错,她确实不是自尽,而是被人毒死了!
底下众妃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全变。
秋贵人问道:娘娘可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
王宁暄神色未变的转向秋贵人,满是清冷的说道:本宫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毒,皇上那边还没有传出消息,刑部的人和神医都在调查,暂时只能安心等待消息!
夏婕妤双手抚胸,有些惊恐的问道:皇后娘娘,这是真的吗?真的有人在后宫行凶吗?这个人也太大胆了!
云倾只是沉默的听着,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这边,彩嫔接话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后宫岂不是很不安全,臣妾害怕,请皇后娘娘庇护!
此言一出,附和者甚多。
王宁暄见状,深深蹙起眉头,认真的说道:你们都稍安勿躁,不要自己吓自己,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祸事?所以你们要谨慎自己的行为,与众人和睦相处,不要去招惹是非,这就是本宫对你们的忠告,也是你们自己保护自己的底线!
第773章 安抚
王宁暄稍微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只要你们觉得对得住自己的良心,自然鬼神也不会粘惹你们,便无需害怕,只有心虚的人才会害怕!云贵嫔是因为父亲立功,所以才被提拔为永和宫主位,这次解决疫民的事qíng,皇上十分的重视,突然出了这样一件事qíng,皇上甚感恼怒,下令要严查,这在后宫行凶之人实在是胆大包天,眼里全无本宫与皇上,造成的影响十分的恶劣,这一次,皇上一定要查清楚是谁做的,并且要严惩!若是凶手就在你们中间,本宫奉劝那人最好自己站出来承认,本宫可以看在认罪态度良好的qíng况下,向皇上求qíng,请求皇上从轻发落,若是不知悔改,继续恣意横行,只要被查出来了,那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你和你的亲族都逃不掉,所以,三思而后行!本宫可以告诉你们,任何参与到这件事qíng中来的人,一个都逃不脱,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任何人都不要抱侥幸心理!
第463页
话落,王宁暄威严的目光朝着底下扫视了一圈,底下鸦雀无声,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众妃都仔细着自己的行为,连相互jiāo递颜色的都没有!
王宁暄的声线依然清冷,仿佛凝结有霜雪,又带着掷地有声的力量:这次的事qíng,本宫也同皇上一样重视,你们都仔细些,不要对这件事qíng议论纷纷,更不要在后宫中制造紧张的qíng绪,遇到什么问题,便及时来向本宫禀报,不要自己在宫中瞎折腾,若是有人前去问你们什么,那么就请你们配合调查,把你们知道的,如实说出来,不要隐瞒,本宫的叮嘱,你们可都记住了?
众妃赶忙齐齐说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王宁暄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们便早些回去,不要到处走动串门,自己管着自己,全部都谨慎些!本宫已经向皇上请旨,加qiáng宫中的戒备以及饮食的安全,你们都不必太过担心!
众妃赶忙起身,齐齐道:是,臣妾告退!
于是,便纷纷退下。
王宁暄忽然喊道:静妃,你留下!
沈绿衣闻言,只好按原路返回。
王宁暄见众妃都退下了,又对着底下挥了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凌薇赶忙带着宫人们都退下,并且将正殿的大门都关上了!
王宁暄启声道:绿衣,你到本宫面前来,本宫有话要问你!
她看起来,并没有往常那么亲切和蔼,更多的是一层忧愁,沈绿衣面色不改,款款走向前。
王宁暄凝眉望着沈绿衣,压低声音说道:绿衣,现在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本宫,你实话告诉本宫,云贵嫔的事qíng,是否与你有关?
沈绿衣闻言,唇畔弯出完美的弧度,还是如往昔那般淡定自若的回答道:娘娘多虑了,这件事qíng,怎么会与臣妾有关?
王宁暄闻言,略松了一口气,但又不放心的说道:是真的吗?你不要瞒着本宫?若这件事qíng,真的是你做的,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本宫,本宫才能抢在皇上查出来之前保住你!
沈绿衣闻言,微微一惊,身子不由自主的振了振,转瞬,又亮出无比轻松的笑容,状似安慰道:娘娘,臣妾待您从来没有一丝假意,臣妾所有的事qíng,都没有瞒着娘娘,这一件事qíng若真的是臣妾做的,臣妾也不会瞒着你,因为臣妾对您是全心全意的相信,您是臣妾的依靠,臣妾不会对您说假话的,您尽管放心吧!
王宁暄闻言,似乎完全放松下来,她莞尔一笑,又如往昔般温柔的说道:有你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本宫就怕这件事qíng是你做的,到时候,皇上那边,本宫不好jiāo代,绿衣,昨天听到消息的时候,本宫心里是真的很担心,还好只是本宫多想了,现在本宫可以安心了,不是你就好!
沈绿衣又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握住王宁暄的手,说道:娘娘,臣妾与云贵嫔无冤无仇,没有理由害她啊,再说,臣妾也知道娘娘管理后宫的艰难,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娘娘添乱,臣妾不是那等不懂事的人,不管臣妾遇到什么事qíng,都会来同娘娘商量的!
王宁暄点了点头,又问道:绿衣啊,关于三皇子的事qíng,你有没有查到什么?
沈绿衣闻言,眸光一暗,那长长的睫羽遮盖了一片yīn影,十分的好看,她淡淡的弯唇,低低的说道: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娘娘那边可有什么线索?
王宁暄惋惜的叹道:本宫这里也在查,但是也没有有价值的东西,否则,本宫就已经告诉你了,但是,你也不要太着急,慢慢来,一定会有好的消息的!真凶是跑不掉的!
沈绿衣温顺的点了点头,又抬眸望着她那双如水的双眸,依依说道:现在后宫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qíng,娘娘又要有得忙了,有什么事qíng就jiāo给臣妾去做吧!
王宁暄深吸一口气,微微凝眉说道:皇上很重视,说实在话,本宫也觉得惊讶,若只是不好向云贵嫔的父亲jiāo代,应当不至如此,可是皇上对本宫什么也没有说,具体是什么qíng况,本宫也不清楚,也不敢多问,唯恐触到皇上的禁区,现在也只能配合皇上安抚后妃的qíng绪,至于帮忙王宁暄摇了摇头,道,本宫连那里都去不了,根本就帮不上忙!
沈绿衣安慰的一笑:既然是如此,皇上大概是不希望娘娘cha手进来,娘娘便放轻松些,臣妾也不好多问,一切静待皇上的消息吧!娘娘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王宁暄点点头,温柔的说道: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来人,送静妃!
臣妾告退!说完,沈绿衣就娉娉婷婷的离开了中宫。
第774章 绿水
宫里的风声依然很紧,这些日子,祈夜每天都在永和宫寻找线索,所有可以搜查的角落都搜查过了,但是都没有可用的信息,这个地方依然戒严,除了祈夜和刑部的人可以进来以外,其他的人都不能靠近。
祈夜寻思着,刑部夏晚枫那边审不出结果来,手段用尽也没有办法,那就只能在这里搜查线索了!
这一日,祈夜又来查看云贵嫔的尸身,想要仔细研究一下她中的毒,在翻看她的尸身的时候,在她的怀里搜出了一封信。
这是一个意外的发现。
祈夜展开那封信一看,不禁脸色大变,信上写着:
我已派人将三皇子引入御花园东角假山后的河边,你务必尽快使人解决三皇子,不可再遗留祸患!
祈夜仔细的看信,信上并没有署名,信的背面什么也没有,光从字迹来看,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谁写的这封信。
一瞬间,祈夜的心头风起云涌,原来三皇子是被云贵嫔和那个写信的人害死的,那么,沈绿衣是否知道这件事qíng?
这几日的调查,夏晚枫告诉他,并没有了解到云贵嫔与谁有过节,也没有查到她有仇人,那么,唯一有可能将她当成仇人的人就只可能是沈绿衣。
但是祈夜又不敢相信,如果真的是沈绿衣动的手,为什么云贵嫔中的毒与先皇中的毒是一模一样的?沈绿衣那么敬重先皇,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亲来看待,她根本就没有理由害先皇,如果真的是她害了先皇,又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因为追查先皇的事qíng而陷入无法控制的地步,他深刻的记得,那一年,沈绿衣为了追查先皇的事qíng前去与端太妃相见,落入傅凝嫣私会的圈套,是自己的机智逃过一劫,他还记得,那年太庙祭奠先皇,因为她身上突然掉落的符咒致使她完全崩溃陷入梦魇之中,差一点就没有了xing命,这一切都不是装出来的,她没有理由为了掩盖自己而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
祈夜为自己大胆的推测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
然而,现在都不应该给出定论,毕竟他没有切实的证据。
祈夜孤身一人来到绿水居,沈绿衣成为后妃之前就是住在这里。
然而现在,这里早已被荒弃,只是那一大片竹林还生长的不错,院落却到处蒙灰,枯叶满地,看起来,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祈夜开始翻查绿水居,所有的地方哪怕是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日落时分,他在绿水居的后院一个角落里,发现了陈年的灰烬和一些没有燃烧完毕已经腐烂的枯枝败叶,一时之间,祈夜无法判断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于是将它们全部搜集起来,回到南园仔细的研究。
经过三天三夜仔细的研究和推断,这些东西分别是一品红、曼陀罗、钩吻、huáng杜鹃、夹竹桃、虞美人和飞燕糙,这些花都是致命的花,混合在一起,再经过仔细的提炼之后,毒xing倍增,中毒之人必死无疑,无药可救!
这么久以来,祈夜都在研究毒花,已经有大致的概念,先皇和云贵嫔中的毒,正好就是上述几种花混合之后提炼出来的,这件事qíng若不是他亲自来看,这些灰烬和枯枝败叶已经有十年之久,一般人根本就无法分辨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燃烧物!
这样的结果令祈夜大吃一惊,汗毛倒竖,他实在不敢相信,做这一切的人就是沈绿衣。
毒死云贵嫔可以理解,她肯定已经知道了三皇子是被云贵嫔害死的!
那毒死先皇和先皇后又要如何解释?
沈绿衣与先皇没有任何仇怨,甚至将先皇当成亲生父亲,为什么要毒死先皇,她与先皇后又有怎样的恩怨,以致要毒死先皇后?
事关重大,祈夜不敢把自己查到的一切告诉任何人包括夏晚枫。只是秘密找曦泽要了手令,去调查当年跟在沈绿衣身边最亲近的人。
所有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祈夜完全没有惊动沈绿衣。
几经调查之后,事qíng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这一日,已经是子夜时分,各宫都已经熄灯歇下了,祈夜来到了承光殿的密室,拢手于袖,神色哀悯的说道:云贵嫔的事qíng,我已经查清楚了,只是,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个人,是你无法接受的人!
曦泽闻言,瞬间将心提到了喉咙口,脸上神色风起云涌,紧紧皱着眉头问道:是皇贵妃?其实朕早就应该想到是她,她为自己的父皇报仇,只是朕不愿意相信,毕竟朕娶了她,若真是她
曦泽说不下去,巨大的哀伤将他团团包裹,仿佛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祈夜合眸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皇贵妃!
曦泽闻言大喜,立刻大松了一口气,有些责怪的说道:你早说不是她啊,吓死朕了,只要不是皇贵妃,朕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快说吧,是谁?
祈夜凝眉说道:是一个比皇贵妃更让你难以接受的人!
曦泽有些好奇:谁?
祈夜长长的叹了口气,无比忧伤的说道:杀死云贵嫔的人是沈绿衣,因为沈绿衣已经查出是云贵嫔害死了三皇子,但是她的父亲刚刚立下大功,她害怕你不会处死云贵嫔,所以没有向你禀明qíng况,自己动手毒死了云贵嫔,这是我在云贵嫔身上搜到的密信!说着,就掏出那封信递给曦泽。
曦泽闻言,全身大震,冷汗前赴后继的涌现出来,铺满他的整个身体,曦泽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封信,迟迟不敢伸手去接:不可能的,不可能是绿儿,朕不相信,祈夜,你是不是在跟朕开玩笑?害死云贵嫔的人和害死父皇的人是同一个人,那个人怎么可能是绿儿?这绝对不可能,朕相信绿儿对父皇的感qíng,那完全就是血浓于水的父女之qíng,一点假也没有,绿儿这些年为了追查父皇的事qíng,有几次都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她怎么可能会是害死父皇的凶手,朕不相信,朕不要看,你一定是搞错了,朕不相信!你不要给朕看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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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最后,曦泽已然崩溃了!
第775章 往事
一切都在祈夜的意料之中,祈夜脸上的神色依然悲悯,仿佛看到了十分凄惨的事qíng发生在自己的面前,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很犹豫,要不要将事qíng的真相禀报给曦泽,这是曦泽多年的心结,若是他不说出来,恐怕曦泽一直都不会放弃,他的手依然拿着那封信停在半空之中,可是许久,曦泽都没有伸手来接,只是不停的摇着头,他知道,在这一时之间,曦泽很难接受。
他只好将自己的手收回,不给曦泽太大的压力,看着曦泽沉重地喘着粗气,那胸膛起起伏伏,是这样的明显,祈夜不忍说下去,然而,这一切终究是事实,不管过程怎样,曦泽终究是要面对的!
气氛沉闷而压抑,铜壶滴漏传来的悠悠音质,仿佛是敲打在人的心坎上,让人的灵魂一颤一颤的,仿佛暗流涌动,川流不息。
也许过了今天之后,曦泽与沈绿衣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将dàng然无存,甚至有可能走向决裂,刀剑相向,但事已至此,祈夜还是选择将自己查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曦泽。
沉默良久之后,祈夜终于又无比悲悯的说道:我知道这一切,你都没有办法接受,可是你要冷静,一定要扛住,你要相信,没有人会bī你什么,所以你也不要bī你自己!
曦泽摇着头说道:祈夜,你一定是搞错了!你不能单凭一封信,就认定这一切都是绿儿做的,这些都是你的推断,你不要用这样的推断来误导朕!这个推断根本就没有成立的理由,朕不相信!
祈夜长长的叹了口气,凝神说道:你先不要太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如果真的只是这样一封信,我不会到你面前来说这些话,当然还有其他的事qíng,我并不是简单的推断,我想说,你是否知道沈绿衣擅长以毒花调制毒药?
曦泽闻言如遭电击,那些尘封的记忆忽然不受控制地跳到脑海里,如cháo水一样翻涌着,曦泽在一片茫然之中陷入无限的愣怔,久久不发一语。
祈夜了然,道: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曦泽合眸深吸一口气,再睁眼,长长的吁出,慢慢使自己的qíng绪稍稍平复下来,可是这心qíng,无论如何都平复不下来,曦泽道:没错,那一年,皇贵妃中红玉枝之毒,朕被傅氏迷惑,去了绿影宫,正好撞见绿儿在调毒,她的桌子上摆满了毒花,朕当时很生气,还狠狠地斥责了她!
祈夜闻言点了点头,目光幽深的望着曦泽,又接着说道:所以这一切并不是偶然,她早就这样做过了,在她还没有进入绿影宫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调毒了!我去过她以前住的地方绿水居,在那里找到了一些被焚毁的灰烬和枯枝败叶,经过仔细的推断,这些东西分别是一品红、曼陀罗、钩吻、huáng杜鹃、夹竹桃、虞美人和飞燕糙,这些花都是致命的花,而先皇和云贵嫔中的毒恰好就是这几种毒花调制而成的!
然而,曦泽依然不相信,目光深深的锁住祈夜,又问道:这会不会是嫁祸?
祈夜摇了摇头:那些东西都已经有十多年了,不是现在才放过去的,怎么可能是嫁祸?如果不是我亲自去看,仔细的研究,一般人根本就不能推断出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燃烧物,这又怎么嫁祸?祈夜顿了顿,又问道,你知道,沈绿衣为什么要调毒吗?关于她父母的事qíng,你是不是都知道?
祈夜如此一说,曦泽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那些久远泛huáng的记忆忽然被翻开,是如此的怅惘,曦泽深深的凝起眉头,犹如一位老者一样的说道:关于她父母的事qíng,父皇曾经跟朕说过,二十多年前,父皇曾经有一段秘密的恋qíng,那个女子就是先皇后,先皇后不叫何兰君,她真实的名字是赫连兰君,她是我大晋宗室的人,是父皇的远房堂妹,在我大晋,同姓不婚,更何况是同宗的人,更加不可以公开的在一起,可是父皇深深的爱着先皇后,只是不敢公开,却一不小心被永王发现了,永王就是绿儿的父亲,当时与父皇是qíng同手足,也是父皇最倚重的肱骨将军,但是,永王极力的反对这件事,就怕这件事qíng影响到朝臣对父皇的看法,从而导致大晋―江山不稳,多番劝谏,父皇都不肯听,最后,永王bī迫先皇后嫁与燕皇,将她与父皇生生拆散,父皇虽然不希望这样,却并没有责怪永王,依然待他如初!
曦泽顿了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可是先皇后却因这件事qíng怀恨在心,她虽然嫁去了燕国,却秘密派人在暗中捣鬼,致使永王战死沙场,沈绿衣的母亲,也就是父皇的亲妹妹得知这个消息,一直一病不起,最终由于积郁太深而病逝,父皇得知消息,心中十分沉痛,又十分的愧疚,于是将当时尚在襁褓中的绿儿接到宫中来扶养,希望可以补偿一些!但是,对于永王和公主的死,父皇并未cha手,事先也并不知qíng,这些都是先皇后做的,而且父皇已经进行了补偿,自从绿儿被接到宫里来以后,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父皇一直将她视若亲生,从来没有苛待过一丝一毫,那年与萧国大战之后,先萧王要求绿儿和亲,父皇都没舍得让她去!
祈夜沉默的听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眸微微一闪,他微微蹙眉,认真的问道:这些事qíng,你觉得沈绿衣都一无所知吗?她真的不会去调查吗?
曦泽道:当时宫里也有很多的风言风语,其实朕也这样想过,但是,看绿儿的qíng况,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异状来,她一直都对父皇毕恭毕敬,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朕看的明白,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第776章 天意
祈夜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也相信,沈绿衣对先皇的尊敬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可是这些事qíng,她早就已经查得清清楚楚,她明白自己的仇人是谁,那就是先皇后,她也明白自己的恩人是谁,那就是先皇,其实她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曦泽问道:既然你说她恩怨分明,她为什么还要谋害父皇?
祈夜的神色更加悲悯,带着十二分的不忍,继续说道:天意弄人,我找到她的贴身侍女的时候,那个侍女一再向我保证,那碗有毒的药不是要给先皇的,那是要给先皇后的药,毒是下在给先皇后的药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进了先皇的口!于是,我又仔细追查下去,才弄明白事qíng的真相,先皇昏迷之后,一直是先皇后服侍在侧,先皇后每次给先皇喂药的时候,都会先自己尝一口,确定没有问题了,才会给先皇服用,也就是说,有内侍试药,她还不放心,她会自己亲自试药,那一天,当侍女将药递给先皇后的时候,先皇后自己喝了一口,但是由于连日以来衣不解带的侍奉,她的jīng神极度紧张,出现了恍惚,她以为那一碗药是要给先皇的,于是就喂给了先皇,先皇当时的qíng况非常危急,所以,虽然只是喝了一小口,也还是仙逝了!先皇后自己也仙逝了!这就是为什么先皇和先皇后中的毒是一样的!
曦泽静静的听着,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不停的迅速游走,四肢百骇都微微的战栗着,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曦泽惨然的笑出了声,无奈而无力的摇了摇头,十分心痛的说道:这一切怎么会是这样的?真是天意弄人,父皇居然是被误害的!
祈夜见状,心头更加难过,也觉得十分的压抑,那幽幽的铜壶滴漏的音质声在这一刻听来是如此的令人震颤,仿佛一种魔咒,这样单调的循环着,仿佛令人十分的厌倦和疲累,祈夜长长的叹息着,无限唏嘘的说道:先皇是因为先皇后的一时疏忽连累了的,并不是沈绿衣真正要害的人,她的侍女一再向我保证,沈绿衣没有毒杀先皇之心,他们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事发当天先皇后仙逝了,先皇也跟着没了,他们甚至不知道,先皇与先皇后中的毒是一样的!这就是这年些沈绿衣一直追查先皇的事qíng却一直无果的原因!
曦泽沉重的喘着粗气,仿佛不能自抑自己的qíng感,他qiáng迫自己保持冷静,平复自己的呼吸,在这一时之间,信息这么多,实在难以全部接受,曦泽觉得自己现在一团混乱,不知该如何自处,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祈夜幽幽的叹息着,可是为了夏晚枫,他又劝道:皇上,请您节哀!这件事qíng都已经过去十年了,您也应该放开自己的心结,沈绿衣并不是有心要伤害先皇的,她只是配置了毒药,但毒药yīn差阳错的被先皇服下,这真的不能全部怪她,还请皇上开恩!免她一死!
曦泽惨然笑着,是这样的苍白,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就好像生了一场大病,曦泽无力的说道:祈夜,你以为朕真的会亲手杀了绿儿来报仇吗?你以为朕会将绿儿当成仇人吗?那这从小到大的qíng分和这十年的夫妻qíng分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曦泽略微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又接着说道,绿儿对朕是什么感qíng,朕心里清楚,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错事,她对朕的爱是没有一丝假的,为了朕,她什么事qíng都愿意做,什么苦都愿意吃,哪怕是搭上自己xing命也再所不惜,为了助朕登基,她qíng愿委屈自己潜伏在煜王的身边,打探消息,为了给朕试药,她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为了救朕的xing命,她自己扑上去,要不是你及时救治,她早就死了,为了朕,她做了太多太多的事qíng,这么多的恩怨纠葛在一起,朕与她早已同气连枝,是血脉连在一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分开,现在让朕杀了她,朕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祈夜闻言,大松一口气,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你能这样想,是对的,先皇在天上是不会怪你的,毕竟他一直疼爱着沈绿衣,这些年一直都保佑着沈绿衣,否则,沈绿衣经历过那么多的磨难,早就没命了!只是,她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qíng,若是让她知道了,我恐怕她难以接受!
这又实实在在的提醒了曦泽,曦泽无比认真的问道:这件事qíng还有谁知道?
祈夜道:只有我跟你知道,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qíng,所有的调查都是秘密进行的,并没有惊动沈绿衣,事关重大,没有得到你的回复之前,我不敢惊动任何人!
曦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样做是对的,绿儿一直在追查这父皇的事qíng,要是让她知道了事qíng的真相,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qíng来,这件事qíng,不可以让她知道,是先皇后的失误害了父皇,绿儿不是有心的,朕不怪她,朕只希望她能继续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祈夜,出了这个密室的大门,就再也不要提起这件事qíng,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至于云贵嫔那边,朕会给众人一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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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赶忙道:是!你也不要太难受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放松一些吧,否则,不利于你的病qíng!
曦泽点了点头,无力的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谢谢你将这件事qíng查清楚又如实禀报给朕,今日这么晚了,就不要回去了,去揽月楼好好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qíng,明天再说!
祈夜道:好,现在也已经很晚了,你去睡个囫囵觉,就又要起来去上朝了,我就先走了!
曦泽无力的点了点头,便同祈夜一起走出了密室!
第777章 罢手
翌日,曦泽颁下圣旨,称是云贵嫔的侍女桃儿和竹雨谋害了云贵嫔,案qíng已经告破,责令将桃儿和竹雨处死,其他的奴才以当职不善为由打发至严刑司。
然而,到底是谁指使桃儿和竹雨谋害云贵嫔,圣旨中并没有说明。
这道旨意一传开,后宫一片哗然。
蕊儿来向云倾禀报这件事的时候,云倾遣退众宫人,说道:你的消息准确吗?
蕊儿凝重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刚刚传来的消息,绝对准确!
云倾若有所思地望着蕊儿,说道:可是这件事qíng怎么透着一股古怪?之前不是说皇上戒严了永和宫正殿和寝殿,派刑部和神医调查这件事qíng,事qíng进行得很隐秘却很郑重,旁人都不可以轻易的接近,可是最后的结果怎么可能只是推到两个奴婢的身上?皇上没有指出这两个奴婢的背后主使是谁吗?
蕊儿摇了摇头,凝神说道:没有!并没有惩罚任何一个宫妃,也没有哪个官员牵涉其中!
这就奇怪了!云倾微微皱着眉头,又道,这并不是皇上的行事作风,按照皇上的xing格,这样大张旗鼓的事,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怎么会突然中断?蕊儿,本宫让你派暗线去秘密调查皇上对这件事qíng如此慎重的原因,你都调查到了什么?
蕊儿脸色微微有异,朝着云倾走近了几步,压低声音说道:据奴婢所知,这件事qíng可能与先皇的事qíng有关,所以风声才会这么紧!
云倾闻言,全身一震,她提起所有的心神来,目光幽深的望着蕊儿,十分严肃的说道:这件事qíng怎么会与先皇有关?难道先皇中的毒与云贵嫔中的毒有什么关联吗?
蕊儿试探的问道:会不会是一样的?如果一点关联也没有,皇上不可能这样上心,将所有的消息都瞒的密不透风!
云倾紧紧皱着的眉宇之间仿佛笼罩着巨大的烟云,须臾之间,思绪已经转了好几圈,云倾冷静的说道:你的这个推测极有可能,否则不会引起这样大的重视,只是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倒更加让人琢磨不透,按理来说,这杀害先皇的凶手是皇上最恨的人,皇上绝没有理由放过那个人,以及所有牵涉到这件事来的人,但是事qíng很显然,不可能是那两个奴婢做的,皇上应该已经查出了什么,至于为什么没有其他的风声放出来,难道皇上遇到了为难的事qíng?
蕊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说道:娘娘,是否要继续打探消息?
云倾深吸一口气,说道:不必了,皇上那边瞒得紧是不会放出消息来的,你们再打探,也没有用!只是母后与先皇是同一日去的,可是本宫从来都没有接近过母后的尸身,皇上也从来没有在本宫面前提起过这件事qíng,现在有线索了,他也不来告诉本宫,他到底想维护谁?你只要把消息传给你的暗线,让他们继续调查母后的事qíng,一有消息立刻来向本宫汇报,就可以了!
蕊儿赶忙道:是,奴婢遵命!娘娘也不必太心急,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是不会放过作恶的人的,那个凶手是逃不掉的,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将他找到!
云倾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你便去吧!
奴婢告退!
中午时分,夏晚枫回到南园,来到祈夜的房间,左右望了望,见除了祈夜没有人在,便将大门关上。
祈夜听到门响,转过身来望向夏晚枫,说道:什么事qíng这么神神秘秘的?
夏晚枫目光幽深的望着祈夜,仿佛正在责怪他,道:你没有对我说实话!
祈夜走到椅子上坐下,木然不动。
夏晚枫朝着祈夜走了几步,压着声音问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啊?查了一半,就不查了?刑部这边还没有给出结论呢,皇上的圣旨就颁下去了,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两个奴婢的身上,这算什么?
祈夜早就知道他会来问,此刻,淡定自若的说道:皇上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知道?你来问我,有什么用?
不问你问谁?夏晚枫立刻回道,难道还要我亲自去问皇上不成?
祈夜道:皇上既然已经给出了结论,你也落得轻松,这不是挺好了吗?问那么多做什么?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自己给自己找事qíng做!
呸!夏晚枫啐道,你少敷衍我,这是其他的事qíng,我当然不会过问,可是,这是一件小事吗?这是皇上登基以来最关注的事qíng,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在里面,皇上怎么可能轻易罢手?你都查到了什么?
祈夜面不改色的说道:什么也没有查到,一直毫无头绪!
夏晚枫闻言瞪圆了眼睛:好啊,你,对着我还要撒谎,你以为你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就看不出来吗?你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查到?昨天晚上你一夜未归,是在宫里吧!你都跟皇上说了什么?
祈夜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没说什么,真没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一夜未归?
祈夜答道:皇上头痛病犯了,你不是知道吗?我留在宫里给皇上治头痛病!
就这么简单?真的什么都没说?真的跟这件事qíng无关?夏晚枫反问道。
祈夜转眸望向夏晚枫,说道: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夏晚枫满脸不信的望着祈夜: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qíng?
祈夜知道,搪塞是搪塞不过去的,只是事关重大,他不能确定夏晚枫知道后会怎么样,所以不提,只好敷衍道:皇上现在只是颁下了一道旨意,并没有说不让你继续追查,你要查你可以继续的追查,又没有人拦着你,皇上这是障眼法,不想打糙惊蛇!
真的是你说的这样,而不是你有事瞒着我?
祈夜无比肯定的答道:是,我有什么事qíng瞒着你?我为什么要瞒着你?
夏晚枫认真的看着祈夜,半晌不语。
第778章 静妃
消息传到中宫,凌薇便来报:娘娘,静妃娘娘来了!
王宁暄闻言,凤眸微闪,轻启朱唇,扬手道:快请进来!
是!凌薇依言转身往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沈绿衣便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一袭绿色的广袖长袍,缓缓拖曳于地,十分的清幽,内着浅碧色百褶裙长裙,在阳光的反she之下,微微闪着光,随着她的脚步前进,数不尽的风韵弥漫开来,映得她整个人仿佛是处在荷叶之中,绿意盎然,沈绿衣在殿中微微屈身,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宁暄赶忙伸手虚扶了一把,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含笑说道:快坐下说话吧,不必多礼!
谢娘娘!说着,沈绿衣就在王宁暄的左手边位子上落座。
王宁暄道: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沈绿衣微微垂眸,仿佛是在凝视自己那双纤细柔嫩的手,右手中指上的那颗祖母绿宝石戒指熠熠闪光,仿佛是绿森林中的萤火虫,她说道:自从洵儿去后,臣妾待在绿影宫便整日无事可做,日子久了,也闷得慌,所以就出宫来到处走走,其实臣妾也没有哪里可去,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娘娘这里!也不知道娘娘是否在忙,可会嫌弃臣妾太过聒噪?
王宁暄微笑着摇了摇头,含着绵绵的温柔,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本宫怎么会嫌弃你聒噪?在这后宫之中,只有你是可以同本宫做伴的,本宫也很害怕寂寞,这漫漫长日,若不是你经常过来跟本宫做伴,本宫又要如何度过?绿衣,三皇子已经去了这么久,你也要放开心结,不要自己折磨自己,本宫看着你这样,也很心伤!
沈绿衣微微抬眸望向王宁暄,她温柔清澈的眸底,像是一潭绿油油的湖水,波光粼粼,一片柔和详静,让人的心底越发的安静,她眷恋这双眼眸,那里可以带给她心安的力量,就好像是一根柱子,在她疲惫的时候可以让她依靠,沈绿衣微微动qíng的说道:娘娘,臣妾的心思,只有你懂,对着旁人,臣妾什么也说不出来,哪怕他是皇上,也未必能懂得臣妾的心思,臣妾确实心伤,这悲伤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十年母子之qíng,他虽然不是臣妾亲生的,却与臣妾心连心,便与亲生的是一样的,臣妾从来没有将他当成外人,也没有因为他是叶氏生的而与他有隔阂,就如同你对大公主的感qíng一样,臣妾自己也自责,没有将他照顾好,不知他的灵魂在天上如何,实在是难以心安!
王宁暄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绿衣,本宫明白你的心qíng,其实三皇子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一直以来,他都乖巧听话,刻苦学习,是众位皇子中的表率,你不要这样难过,他的灵魂在天上会安息的,可是你越难过,他就越不能安息,本宫曾经跟你说过,深宫中的女人,一定要自己想得开,若是自己的思绪陷入了死胡同,别人也就帮不了你了!绿衣,再大的苦难都可以过去,你一定要坚qiáng!
沈绿衣的眸底有些湿润,盈盈映出一片微光,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娘娘,谢谢您,您说的,臣妾都会记在心里,那些小人想要看臣妾一败涂地,臣妾绝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
王宁暄展开笑颜,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才对!这样才是本宫欣赏的静妃!她稍微顿了顿,目光如水,又接着说道,刚才宫里传来的消息,你可都知道了?
沈绿衣微微提起心神来,垂下睫羽,双手jiāo叠放好,十分冷静的问道:娘娘说的可是云贵嫔的事qíng?臣妾刚才已经听说了!
王宁暄接话道:一切戛然而止,皇上的意思,本宫倒有些猜不透了!
第466页
沈绿衣抬眸望向王宁暄,淡定的答道:娘娘怕是想多了,云贵嫔在后宫并没有多少恩宠,皇上又怎么会真的去在意她的事qíng,之前那样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只要对外面有个jiāo代就好!
她脸上的神色没有一丝改变,就好像在谈论一件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qíng,王宁暄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淡淡的说道:这毕竟是后宫的事qíng,虽然皇上那边并没有jiāo派任务给本宫,但本宫也不能完全不管不问,你觉得这件事qíng会是谁做的?
王宁暄说的很平静,并不像是在试探,沈绿衣微微弯唇,唇线优美而流畅,她道:后宫本来就是尔虞我诈,你死我活之地,云贵嫔有了恩宠,遭人嫉妒从而被害,都怪她自己不够小心,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qíng,后宫恨她的人那就多了,若是要从中挑出凶手也不是件易事,毕竟娘娘和臣妾都没有接近过永和宫,很多的线索我们也不知道,就连那些奴才也是jiāo给刑部审理,而不是严刑司,这件事qíng更是无从查起,娘娘为什么突然这么关注这件事qíng?皇上不是没有向娘娘过问吗?既然皇上不想娘娘cha手进来,娘娘又何必费这些功夫?娘娘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便不要记挂这件事!
王宁暄闻言重重的一滞,皱眉想了想,凝思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有些事确实不应该cha进去,那便如你所言,不再去管,只是宫妃那边诸多猜测,人心惶惶,本宫才有这样的担心!
沈绿衣道:若是为了她们,娘娘就更加不必如此了,便随她们怎么想,平生不做亏心事,又有什么可怕的?
王宁暄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人心难测,也难以安抚!
沈绿衣提醒道:娘娘,您可千万不要触碰到了皇上的禁区啊,这事,真的不宜再cao心!
王宁暄闻言又是一滞,想了想,最后点点头道:那好吧!
沈绿衣赶忙道:娘娘便放宽心吧,她们若是要来抱怨,臣妾便帮您全部挡下!
王宁暄闻言,莞尔一笑!
第779章 追查
这一日,曦泽又将夏晚枫召到承光殿,曦泽对着下面挥了挥手,宫人们便都退了下去,四喜赶忙将大门也关上。
曦泽抬眸望向夏晚枫,目光深深,轻轻敲打着桌子,道:晚枫,你知道朕今日召你来所谓何事吗?
夏晚枫闻言,思绪已经转了几重山,他的眸光微闪,还是如往常一样,平静地答道:皇上的圣意,微臣不敢揣测!
曦泽闻言,唇畔弯出完美的弧度,那微微翘起的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冬日清晨那一缕微光,虽然不甚明朗,却依然不可忽视,曦泽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仿佛是在摩擦拇指上的那个玉扳指,说道:所有人都说,满朝文武,皇宫内外,最懂得朕心意的人,就是你,朕要说什么,你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语气也很亲和,就好像在拉家常,夏晚枫也放松下来,微微一笑,说道:皇上说笑了,那些都是别人胡乱说的,不能当真!微臣哪有那么神?
曦泽忽然正了正神色,深吸一口气,说道:朕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云贵嫔在宫中bào毙,朕责令刑部调查,刑部还没有呈上宗卷,朕就已经颁下了旨意,但也只是处置了两个奴婢,没有追究他们的幕后主使,你难道不会感到奇怪吗?
夏晚枫闻言,心头一咯噔,他提起心神来,认真的答道:皇上这么做,自然有皇上自己的道理,微臣不敢擅自揣测,也不会多问什么,只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去办就可以了!
曦泽闻言笑出了声,他伸出右手,点着手指说道:你啊,这里又没有别人,在朕的面前就不必回答的如此圆滑,如此滴水不漏,朕并没有要刻意隐瞒你的意思,只是这件事qíng,gān系重大,牵扯到的人很敏感,朕不方便对外面的人说罢了!曦泽稍微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朕可以实话告诉你,停止追查云贵嫔之事的原因,是因为云贵嫔本身死有余辜,这是老天的报应,朕只是顺应天理,看在她父亲立下大功的面子上,朕就给了她一个体面,让她风光大葬,若是想要朕替她申冤,那她可是一点也不冤!
夏晚枫静静的听着,并不cha嘴,直到曦泽讲完了,方道:若她所做的事qíng是后宫之事,微臣身为外臣,倒确实不方便过问!
曦泽微微倾身上前,目光幽深,道:你不是不可以知道,朕召你来,就是要让你知道!云贵嫔是害死三皇子的凶手,有这封信为凭证!说着,就将祈夜留下的那封信递了过去!
夏晚枫见状全身一震,伸手接过那封信,迅速扫视一遍,夏晚枫猝然抬头,眸底掠过一道jīng光,破口而出:皇上的意思是?
曦泽死死的盯着夏晚枫,压低声音说道:云贵嫔的背后还有人在指使这件事,可是,单凭这一封信,朕还不能判定幕后主使是谁,所以,朕要你继续追查这件事qíng,一定要把幕后主使查出来!
夏晚枫赶忙抱拳说道:是,微臣领旨!他的眼眸微闪,又忽然问道,静妃娘娘是否知道这封信的事qíng?
曦泽挑眉:这封信在朕手上,静妃怎么会知道?朕不关心云贵嫔是谁害死的,朕要你调查的是三皇子的事qíng,你只要将三皇子的事qíng调查清楚就可以了,其他的事qíng都不必管,静妃什么都不知道,更不可能cha手进来!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夏晚枫闻言终于放下心来,沈绿衣没有cha进来,那就太好办了,夏晚枫赶忙说道:是,微臣多嘴了,这就去办这件事,微臣告退!
曦泽冲着他挥了挥手,道:去吧!你办事,朕很放心!
夏晚枫带着那封信回到刑部,仔细的研究着,又派人仔细去查。
这一日,曦泽来到未央宫,云倾正在cha花,见他进来也不起身,好像没看见一般继续cha花。
曦泽自顾自的走进来,在椅子上落座,自己端起一杯茶,略喝了一口,望向云倾说道:这大冬天的,你也cha花?
云倾闻若未闻,继续cha花。
曦泽半天得不到回应,拔高音调说道:跟你说话呢!从我进来到现在,你就没有看我一眼,你什么意思啊?只看的见梅花,看不见一个大活人啊?
云倾停了手中的动作,瞪着眼睛望着曦泽,说道:你有什么好看的,需要一直看?我早就看腻了,还不如看花,花比你漂亮!
你曦泽放下茶盏,说道,我知道你心里gān嘛不得劲,不就是罚跪了你儿子,不去承光殿请安不说,还摆脸子!
云倾瞪着眼睛,气鼓鼓的说道:我儿子是清白的你也要罚他,分明就是欺负我们母子俩!
曦泽闻言,满是责怪的望着云倾,说道:你就知道袒护他,他要真清白,会这么安分的接受处置?分明就是心里有鬼,你再给他说一百遍清白也一点用没有!
云倾闻言,冷冷一哼。
曦泽清了清嗓子,又接着说道:我好好跟你说,你便仔细听着记在心里,承佑都成婚了,你便要放手让他自己去处理事qíng,自己去承担所有的一切,不要还像以前一样将他收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保护着,这样只会害了他,我这是给他长教训,他若是再犯,惩罚只会更加的严厉!我是不会心慈手软的,教育孩子就应该狠下心肠来,这都是为了他好!
云倾十分不屑的说道:你这是做给别人看的,好体现你的大公无私,gān嘛非逮着我儿子来表现你的君王风范,你怎么不逮别人?分明就是看我好欺负!挑软柿子捏!
云倾故意呛曦泽,曦泽闻言,眉心重重一蹙,他满是责怪的说道:你怎么说不通呢?跟你说这半天,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第780章 教育
云倾毫不客气的啐道:你爱养不养,怎么有那么多的废话?要是不想养了,你以为我还会赖这里啊?!你以为我没地方去啊?!
曦泽立刻横了她一眼,眉峰一动,说道:得了吧,你还能去哪?
云倾瞪圆了眼睛说道:谁说我没有地方去?!我儿子都长大了,可孝顺了,还巴不得我去他府上享福呢!你以为我巴着你呀!哼像你这么喜欢欺负我,我才不想看到你呢!你可看清楚了,围着你承宠的都是那些妃子,不是我!
曦泽啐道:得了吧你,你儿子连自己都顾不了怎么顾你?你还想靠着儿子享福,省省力气吧!我停了他的俸禄,他自己都快没饭吃了,哪里还有饭给你吃?哪里还能让你享福?
他不说还好,一说云倾更加生气,她恶狠狠的说道:你要是把我儿子饿死了,我一定跟你没完,罚了这个还要罚那个,一点人xing都没有!
曦泽若无其事地弹了弹衣服,慢悠悠的说道:是时候让他多吃些苦头了,不然还以为这些东西伸手就能得到,每天都有,哪里还会珍惜?
云倾冷冷一哼,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他本来就是亲王,本来就应该是锦衣玉食,他每天替你办事,拿你俸禄,这是应该的,有什么错?你偏偏要给他停掉,这分明就是故意为难人!
曦泽瞟了云倾一眼,说道:你不会偷偷给他钱了吧!你怎么这么喜欢跟我对着来?
云倾瞪着眼睛,大声的说道:我是给了,但是他没要,你不疼儿子,还不许我疼爱儿子,难道真的让我儿子没东西吃饿死啊!他府上那么多人都全部饿死吗?谁有你这么狠心?
曦泽回道:还算他有点骨气,放心,饿不死他,你别瞎搅和!让他吃几天馒头和稀饭,长长记xing,才是最紧要的,教育孩子不是你这样的!曦泽眼光一转,忽然又道,我看你对怀宇没有怎么溺爱,有时候,也会严厉地教训他,怎么对承佑这么偏爱?他还不是你生的呢!
云倾瞟了他一眼,十分不屑的说道:你每天只管你的朝政,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管孩子?我与我的孩子朝夕相处,这感qíng当然深,你怎么会懂?
瞎扯!曦泽啐道,父爱深沉,是你理解不了的!
云倾反啐道:你那是故作高深,我为什么理解不了?是你理解不了我!
曦泽回道:你听我的,按我的意思去做就可以了,不要整那些没用的!你把我今天跟你说的话都记在心上,不要跟我对着来,你听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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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又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说道:你是天子,谁敢跟你对着来?我怕你杀了我,才不敢!
曦泽左右望了望,又问道:都这时辰了,怀宇怎么还没有回来?
云倾漫不经心地说道:还要一会儿才会回来!
曦泽点了点头,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怀宇表现的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的学习?
云倾已经cha好了花,将花瓶放到一边,双手jiāo叠放好,望向曦泽,说道:他每天都愁着在你面前表现自己,希望你能一直喜欢他,你喜欢他读书,他当然每天都好好的读书,从来都没有怠慢过,在学堂里并没有玩,表现的可好了!
曦泽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又叮嘱道:学习是终身大事,应该从小抓起,你可要盯紧些!
云倾瞟了他一眼,说道:知道了,不用这么啰嗦!
十二月初之时,夏晚枫来到承光殿觐见曦泽: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放下手中的折子,望向夏晚枫,说道:免礼!
谢皇上!夏晚枫放下双手,站直了身子!
曦泽问道:你现在来见朕,有何事?
夏晚枫答道:皇上,你让微臣查的事qíng,微臣已经查清楚了!
曦泽闻言,眸中jīng光一闪,扬手对下面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宫人便全部都退下了,并且将大门也关上了!
曦泽听到门响,望向夏晚枫,说道:三皇子的事qíng,你都查清楚了?
夏晚枫点了点头,道:是!
他是谁?
夏晚枫朝着前面又走了两步,说道:那封信是玉妃写给云贵嫔的!
姗妹?曦泽闻言大惊,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指头指着夏晚枫,无限惊讶的说道,晚枫,你确定?
夏晚枫无比镇定的说道:确定!皇上,这件事qíng并不是无迹可循,仔细想来,玉妃是有动机的,玉妃育有六皇子,她并不像她表现的那样不在乎名利权势,身在后宫之中,又有皇子,很难不希望自己的皇子成为太子,之前三皇子在读书上刻苦认真,已经遮住了其他人的风采,其实,就是挡了别人的路!
曦泽闻言,陷入了沉思,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其实,朕跟玉妃接触的不多,去她那里的日子也不多,她到底在想什么,朕也不是完全清楚,朕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母后在世时她的谦恭周到上,总想着她对母后孝顺,又是母后牵挂的人,所以并不想苛待她,也不会冷落她,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
夏晚枫道:人心难测,后宫的人心更难测,人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也不会在乎别人,其实,前朝也是这样!皇上,这只是微臣查到的其中一件事qíng,这些年,玉妃究竟还做过什么,没有仔细的去查,是不清楚的,恐怕还要审问她身边的宫人才能知道!
曦泽深吸一口气,说道:不必查了,不会有什么好事qíng的,她毕竟是母后在意牵挂的人,朕还不想与她完全撕破脸皮,弄得大家都不好看,而且,她的父亲还在太常寺任职,一直兢兢业业,为着这一层关系,便给她留些颜面吧!
既然曦泽已经这样说了,夏晚枫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道:那皇上预备如何办?
第781章 尾声
曦泽长长的叹息着,仿佛有浓重的哀伤和惆怅掠过心头,他合眸深吸一口气,再睁眸,幽幽的说道:她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也不必再等朕来多说什么了,朕只是想再给她多留些颜面,三皇子的事qíng牵涉了太多的事qíng,实在是不宜宣扬,便传朕旨意,玉妃有违宫规,终负朕所托,朕深感失望,已不配抚养六皇子,将六皇子jiāo由彩嫔抚养,禁足玉妃,终身不得出,任何人不得探视!
一切尘埃落定,消息传到未央宫的时候,蕊儿还甚是感慨,在云倾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娘娘,六皇子已经很大了,也懂些事了,被送去彩嫔那里的时候哭的岔气,这会还在闹腾呢!
云倾拢一拢衣袖,伸手抚了抚手炉,炉火已经快要熄了,她将手炉递了出去,说道:已经不暖了,便换一个吧!
浅紫赶忙伸手接过,云倾淡淡的说道:你可有打探清楚,皇上为什么要严惩玉妃?
蕊儿左右望了望,挥了挥手,殿中站着的奴才便全部都退了下去,蕊儿走近云倾,低低的说道:据奴婢所知,玉妃可能与三皇子的事qíng有关!这是极秘密的事qíng,外头的口风都瞒的很紧!
云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光中掠过一道耀眼的曙光,她转眸定定的望着蕊儿,说道:这消息你传到本宫这就可以了,其他地方便不必再说了!
是!
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新年的时候,曦泽赏赐了很多的东西给云倾,承佑禁足期满,带着夏紫茉来到未央宫看望云倾,刚一进门,便拱手道:儿子给母妃请安,母妃万安!
夏紫茉娉娉婷婷的走进来,微微屈身道:臣妾给母妃请安,母妃万安!
云倾见到他们二人,笑的合不拢嘴,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二人在旁边坐下,又有宫人呈上刚沏好的毛尖,云倾淡淡的微笑着,犹如清晨明媚的阳光:有段时间没有看见你们二人了,这段日子,可苦了你们了,你父皇也真是的,天天都要罚跪,这亲骨ròu也不晓得心疼!
承佑早已见怪不怪,毫不在意的说道:母妃,没事,我都已经习惯了!
云倾嗔道:这腿都要跪废了,都怨你父皇,母妃想起来就生气!
承佑笑呵呵的说道:母妃,您别在为了儿子跟父皇吵了,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么?您自己的恩宠要紧!
云倾淡淡的叹着:要不了多久,你父皇又要选秀了,哪里还顾得上母妃这里,只是只要你们二人好就行了!
承佑满脸笑容的说道: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母妃,那就是,茉儿有喜了!
云倾闻言大喜:你说真的?
承佑点点头。
这真是太令人惊喜了,自从玉妃被禁足之后,这宫里总是笼罩着一团厚厚的乌云,总算是有件高兴的事qíng了,为了这件事qíng,云倾可没有少cao心!
曦泽来未央宫的日子渐渐多了起来,宫里喜欢生事的人不是禁足就是被送去了冷宫,因为玉妃被禁足,宫里越发的风平làng静,只是,中宫越发的不好起来,身子越来越沉,直至一病不起。
曦泽已经厌倦了后宫争斗的生活,为了哄云倾,停止了选秀,更多的时间呆在中宫陪伴皇后!
大兴二十年,王宁暄病逝于中宫。
同年,曦泽召回沐丞姜,解除了沐雪松和沐丞姜的兵权。
大兴二十二年,曦泽力排众议,册立云倾为大晋皇后,那册封仪式极其隆重奢华,自那之后,曦泽专宠云倾,甚少踏入后宫。
而关于先皇和先皇后的事qíng,再也无人提起。
帝后琴瑟和谐,传为美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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