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女山下的小娘子》 第1页 《杏女山下的小娘子》作者:然小安【完结】 文案 他避难于杏女山脚下整整十年,为赡养年迈的盲眼父亲,终日以打猎为生,不想竟偶然救下一名逃嫁的小娘子。 她魂穿成古人,竟被bī迫嫁于六十多岁的地主老头为妾,无奈之下,索xing逃婚。 不如这样,地上的这头野猪你们带走,当做聘礼,我嫁给他! 小jú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野猪,后又凝视着搀扶在侧的温雅男人,语气坚定的说。 她与他守着大山,靠勤奋的双手挣点银子为公爹看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和谐美满。 qíng浓之时,却逢战火燎原,百般不舍,他依然选择离家从军。 再见之时,他竟变成了人人敬仰的开国将军,美眷在侧,她又将何去何从?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施裕,白小jú ┃ 配角:古烁,楚玲珑 其它:杏女山,杏女山下的小娘子,将军,小娘子,小媳妇穿越时空,架空文,种田文,古代言qíng,温馨文 【肉文屋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qíng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肉文屋&lt;a href=&quot;<a href="www.po18e.vip/&quot;" target="_blank">www.po18e.vip/&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www.po18e.vip/&lt;/a&gt;" target="_blank">www.po18e.vip/&lt;/a&gt;</a>】 ☆、第1节 杏女山上被救 华乾国东北部有一个密云县,密云县管辖内有一座很出名的山叫杏女山。十里八村的百姓,靠山而居,他们世世代代都守护在杏女山脚下。数年前,南边烽烟再起,战火烧至百姓们家中,又加上朝廷广征赋税,天灾大旱,许多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已背井离乡,沿街乞讨,最终在这杏女山山脚下落户扎根。 日暮时分,天地昏huáng,万物朦胧,一缕清风透过窗外的树枝chuī拂在老人脸上,单薄的短褂有些许浮动。老人面部发huáng,两眼直视前方已经很久了,奇怪的是并无焦距,从眼角的皱纹来看,老人年纪约莫在五十岁左右。他挨着窗户,坐在炕头,安静而宁和。若是忽略他蜡huáng的皮肤,单从周身所散发的气质而言,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茅糙屋外的栅栏吱的一声开了,老人听到声响,伸出左手在chuáng边摸到一根木棍,站起身,敲打着就要往前走,嘴里喊着:是裕儿回来了吗? 是我,爹!施裕正拖着一头野猪拉进院内,抬头应了一声,声音浑厚,舒适自然。 裕儿,今日猎到了何物,听着拖地的声音,想必是头野猪之类的。老人倚门而立,眼角挂着些许笑意,虽然眼不能视物,但多年的经验,成就了他一副好耳力。 恩,是头野猪!等下拾掇拾掇明日给您顿野猪ròu吃。施裕乃是附近出了名的猎户,身材粗壮,xing格沉稳,却不善言辞,十三岁以来,说话最多的也只有面前的这位父亲。 施老先生突然想起一事,眉毛微皱,说:昨日你救得那位小女子已经醒了,周代夫让人送了药,等下你煎了药给她送去! 施裕听后脸上也是一沉,但并未多言,只是点头应是。 此女乃是邻村白石庄白仁贵家的幺女白小jú,母亲四年前离世,上有三个姐姐,白英子,白梅子,白桃子,大姐、二姐分别在三年前嫁给白石庄的白大兴和邻村赵王庄赵有发,如今大姐已经有一个两岁的儿子,二姐也有个一岁的女儿,生活勉qiáng可以。三姐去年刚嫁给安泽村(施裕所在的村子)的安大孬,如今还未生下一男半女。白小jú下面还有一个七岁的弟弟,大名白文修,小名均儿,母亲死后,一直和白小jú关系最好,整日里就喜欢黏在小姐姐屁股后边玩泥人儿,白小jú除了大姐英子,也是最喜爱这个年幼的弟弟。 今年白小jú十三岁,昨日是她要嫁给几十里外的普康村大地主年大钱做小妾的日子,年大钱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且不说他还能否行周公之礼,就是他那十几房的小妾就是个大问题,到他家之后,哪里会有白小jú的好日子,在现代看多了那么多的宅斗、宫斗,争风吃醋,要死要活的,她可是不愿自己重生之后再入高门大院,以免小命不保。白小jú清楚的知道,是他父亲白仁贵够狠心,为了那五亩良田把她给卖了,她苦思良久,想着gān脆卷了钱逃命去得了,可家里除了那三间小土屋就是七亩田产了,她可狠不下心拿了自家的田产跑掉,让那狠心的爹还有那可爱的幼弟无法生存。她谋划了一个月后,终于的在出嫁的当天晚上带着能够充饥的喜饼和几件换洗衣服,趁着月高风黑,逃婚了。 她逃无可逃,只能到山上暂避一时,再谋出路。无奈天总是不从人愿,她逃脱了那狠心爹爹的魔爪,却又落入了嗜血动物的口中。她一不小心被一条手指粗的毒蛇狠狠的咬了一口,晕倒之前她拼命看了一眼,那条蛇是翠绿色的。 醒来之后,她眼前正端坐着一位慈祥的盲眼老人,他告诉她他姓施,是他儿子在山中打猎时救了她,他让她不要担心,好好养病。 白小jú看着眼前的老人,他虽然身着粗布麻衣,眼睛暗淡无神,脸也有些暗huáng,鬓间还隐隐夹着几缕白发,可不知为什么,她一眼断定这位施老人必是经历过风霜后的沉淀,睿智、淡定,且不乏温文尔雅。 白小jú嗯了一声,向施老先生表示感谢,可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虚弱无力。 目送施老先生摸索着离开屋子后,白小jú开始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屋子。茅糙屋,几根木条支撑的窗户,屋内更是简陋,一张方桌,一张椅子,chuáng头是一个综合xing木柜。简陋啊!比她家还穷,至少自己家还是泥土屋。白小jú无奈,只能感叹这个世界穷人确实多!想她前世的时候虽也是出身农村,但家里电视、电脑、洗衣机、冰箱是一应俱全,就自己的一个小屋还单独装着空调呢,再次感叹世界还是发展了的好,人类是需要不断进化的。 ☆、白家人上门要女 白小jú晌午过后就睡着了,也许是从前天晚上逃婚开始就没好好休息过,所以特别困。隐隐约约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想是那救命的恩人回来了。待要起身相迎,却发现刚刚站稳的身体又重重的向前摔去,这下完了,她的脸啊! 当心!猛然间,跌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随着这声低沉的呵斥,男xing的阳刚气味袭鼻而来。白小jú抬眸,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有二十三四岁吧,长发用竹簪向上挽起,简单利落。皮肤黝黑,剑眉如墨,一双明亮的星眸炯炯有神。这个男人实在好看,但眉宇间的一道疤痕却给人恐怖的感觉,像是刀疤,但不乏勃勃英姿。 施裕抱起白小jú放在chuáng上,拉上单被盖好。淡淡的道:小娘子身上余毒未清,还是躺着的好。待我一会儿拿药过来,你喝了以后,想是等到明日就无碍了。 白小jú是病人,现在躺在chuáng上,不能行谢礼,只好点头说谢了。 施裕不再言语,转身出门去灶台上拿药去了。 院内的栅栏忽然碰的一声被人踹开,惊动了分别躺在两间房里的老人、白小jú,以及灶膛里正在端药的施裕。施裕反应敏捷,几步出了灶膛。来人有四男三女,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大概四五十岁,身材高大,但背部伛偻,想是常年累月gān体力活儿所致,另外三名男子分别在二十岁左右,三位妇人亦约莫不会超过二十岁。 看到施裕从灶膛里走出,中年男子仅是看了一眼,哼了一声了事,并未说话,一位十六七岁左右的年少者上前,大喊道:施裕,把我妹妹藏哪儿了,快jiāo出来!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此人正是安泽村的安大孬,中年男子白仁贵的三女婿。他在村子里是有名的无赖,家里有十几亩良田,仗着生活条件比别人稍微好一点,终日在村子里瞎晃悠,欺男霸女的事儿没少做。有一次施裕恰好碰到他调戏村西头安金大家的闺女,上去对他就是一阵好打。安大孬不服,他认为施裕家乃是外来户,平日里又不与大多数相邻jiāo好,无才无势的,本不放在眼里。只是他人高马大,又会拳脚功夫,是村里人眼中的打猎好手,常年弓箭不离身,故他虽不服气,却也不敢轻易造次。但今日却不同了,有丈爹及几位兄长一起,人多势众,并且他们是来寻妻家妹子的,理由正当。所以也就狗胆包天英雄这么一回了。 施裕并不知道白小jú是安大孬的妻家妹子,他甚至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只是在山中的野猪窝儿里发现了他,当时他正在追赶一头野猪,发现猪窝里躺着一个女子,且中了蛇毒,便顾不得追野猪了,四处寻了些糙药,帮她敷在伤口上,之后背着人飞快的的下山了。第二日有到山中打猎,那时白小jú还未醒,自是不知道其中缘由了。 哪个是你妹妹,别再嚷嚷,滚出去!施裕在园中负手而立,冷冷的说道,周身散发的威严无人能能比。 你还不承认,我昨日亲眼见你背着她从山上下来!安大孬亲眼所见,虽有些忌惮施裕,但也不容他质疑,急急喊道。 施裕心下了然,怕是屋里的女子真是人家的妻妹。只是那女子看起来甚是知礼,与眼前的安大孬截然不同,他有心要为难一下这不办人事的二癞子。便说:我昨日背她下山时,她可没说是你妻妹,我怎知你所说是否属实? 白大兴听施裕如此说,确认白小jú定在他家中,见安大孬又想像大喇叭似的在这恣意叫喊,便适时阻止了他,上前一步,屈身向施裕行了一礼,道:这位施裕兄弟,我是白小jú的大姐夫白大兴,昨日是她出阁之日,姑娘不舍离家远嫁,一时置气便跑了出来,若妹妹她现在在兄弟家中,还望让她随我们离去。 施裕心中一惊,原来如此。没想到昨日竟是那小女孩儿出阁之日,她看起来是那么小,想是只有十二三岁,未及笄吧。不过既然他家中人愿意将其带走,总是好过待在他这里,家中没有女人,他正抽着如何安顿呢,时间长了,怕是要坏人名誉的。 既是如此,请各位随我进屋,小娘子就在舍内。施裕躬身一揖,浑厚的男声响彻屋内外。 不!白小jú听闻施裕要让人将自己带走,勉qiáng站稳的身子从屋内蹒跚而出。 施裕眉头一拧,上前扶过。白小jú急忙用力抓住施裕的胳膊,坚定的对来人说:我不会跟你们走,绝不! 白仁贵本来打算先将其带回去再进行处置,大不了赔些物件再闺女送至年大钱那里也就罢了,现下听到这只会给自己惹事的不孝女竟还不肯回去,登时气上心头,上前就要甩巴掌,还好施裕在一旁拦下了。白英子看到父亲要上前打妹妹,也连忙上去阻止,哭哭啼啼的说:爹,您别再打妹妹了,那年大钱都六十多了,您为了那五亩良田执意要将妹妹送入火坑,您可对得起我那死去的娘亲! 第2页 白仁贵气急,一巴掌挥到英子脸上,顿时,那娇柔细嫩的脸蛋儿上出现了五个红色手指印迹,可见那打人的人用了多大的牛力。 ☆、姐姐爹爹闹施家 白大兴见自家娘子挨打,连忙上前扶住。 白小jú忍无可忍,她就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爹,养儿养女想必都是为了以后卖个好价钱吧,倔qiáng的眼神紧紧盯住白仁贵:你要打要骂冲我来,别动姐姐! 白小桃扭着腰肢上前,笑道:哟,妹妹,怎么跟爹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白小jú在家的时候最讨厌白小桃,她们在一个院子里生活了一年,这个女人天生就是挑拨的命,好战分子。没事儿竟找茬,yīn险着呢。此时见白小桃上前说话,哼了一声,滚远点!别在这儿污人眼睛! 施裕一愣,脸上略有讶异之色,片刻功夫又变得淡然 白小桃狂怒,这妹妹也不知怎么了,自从三年前在山脚下摔了一跤,醒来后竟变成毒舌了,以前多好欺负啊,让其下地gān活儿绝不敢在家躲着刺绣。现在倒好,三年了,别说想支使她帮自己gān活儿,硬是嘴上就没让子自己占半点便宜,这叫一向猖狂的白小桃怎能不恼。 你你爹?你看这个不孝女!没办法,白小桃一战失败,只能求助自己的爹爹,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是她一贯的作风。 小桃,闭嘴!大姐英子自是明白这个妹妹的良苦用心,故而进行呵斥。 大姐,你又站在她那边!我究竟是不是你妹妹!白小桃不满的说。 都给我闭嘴!你,跟我回去!白仁贵不理会女儿们的争吵,指着白小jú冷冷的命令道。 白小jú哼了一声,道:我若是跟你回去,怕是要被你再卖一回吧! 别不知好歹,那年家有良田上千亩,几百号长短工,你嫁过去就是贵人,穿金戴银,出入都有丫鬟伺候着,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儿,你竟还不愿意!白仁贵怎么也不能理解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女儿为何死活不同意,还闹着逃婚。 爹!你怕只是为了自己得到的五亩良田吧!白小jú一语道破父亲的那点小心思。 白仁贵呵斥一声,不孝女!我那是为了你好!那良田是聘礼,理应给五亩的! 白小jú乍听到他爹的说辞,怒极反笑,道:为了我好?他今年都六十二了,我十三,您才将满四十。也不知是谁给谁当女婿? 施裕眉毛一拧,又慢慢舒展开来。 白仁贵被闺女如此说,脸上一红,bào怒道:不孝女!你这个不孝女! 还是换个词骂人吧,说了十几年不孝女了也不知道换个新鲜的!怕是词穷了! 白仁贵咬牙,脸上是红白jiāo替。 这时,安大孬和赵有发上前一步,安大孬喊道:爹,跟她有什么可说的,拉回去后,还怕她不听您的? 白仁贵本来还在气头上,经此一言,顿时醒悟,道:大孬,有发,将这个不孝女带回去! 小jú一愣,满脸惊恐,这个可恶的老男人,她怎么就那么倒霉的穿成了他的女儿,恨意渐深。大叫:我不回去! 两个男人上前就要将白小jú拉走,白大兴和白梅子各站在一处,不上前也不劝说。英子是哭喊着着护在小jú身前,肯求爹爹能发发慈悲放过小jú。无奈人家根本是置之不理,闻似未闻,看也不看一眼。 正在僵持不下之时,院内又走进了三个人。此人乃是安富贵安里正和离施裕家较近的两个邻居,安木越和安qiáng。大概是安木越和安qiáng听到嚷嚷声,便将安里正叫了过来。安里正大喝一声,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是来我们安泽村找茬儿的? 众人见是安泽村的里正到了,都停止了拉扯,尤其是安大孬,他在里正面前一向是最乖的了。 白仁贵上前一步,态度恭谨的说:安里正好!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小女和家里闹了点脾气,我们来叫她回家罢了! 安里正笑道:哦?是吗? 白仁贵正要说话,白小桃便上前一步,谄媚道:是啊是啊,安里正,妹妹她不懂事,昨日成亲,竟被人蛊惑私自逃跑了,我们这是来把他领回去! 英子一听,急忙道:小桃,瞎说什么呢? 小jú气的握拳,冷冷的盯着白桃子,一言不发,似是她要再敢多说一句,她会立刻扑上去撕掉对方的嘴。白桃子被妹妹的怒气所震慑,咕咕的站在一旁。施裕扶着小jú,早已感受到她的怒气,眉头一皱,仍不说话。 安里正闻言,抬头看向小jú和施裕,问道:果真如他所说吗? 小jú想要辩解,施裕淡淡的开口道:我只是在山上救了她,她中了蛇毒,不信可以问周代夫,我请他来开的方子,抓的药! 一句话简单扼要,目的在于告诉对方两人并未私通,别人所说的都是放屁。 作者有话要说:小女子第一次写文,亲们凑合着先看qíng节吧,言辞修饰不足的地方,亲们要多多见谅啊 ☆、巧说众人,野猪为聘 桃子还要再说点什么,又被英子那道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可安大孬此时又跳了出来,坚定的告诉大家他是亲眼看见施裕抱着小jú从山里出来,状态亲昵。 施裕白了他一眼,波澜不惊的说道:我是背着不是抱着,麻烦你这贼溜溜的眼睛看清了!再说,她都中毒昏迷了,背着抱着无非是想把她扛回来救治。难不成各位见了此状,只愿顾及男女有别,却抛下一个活人不救? 众人均哑口无言,小jú身子一颤,安qiáng和安木越则是相视一笑,谁说人家施裕不善言辞的,瞧瞧这话说的,条理清晰,口齿伶俐,那叫一个jīng辟啊! 白仁贵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见施裕也不是什么痴傻之辈,只能转头对里正说道:不管事qíng真相如何,她是我白仁贵的闺女,可恶这不孝的丫头竟敢逃婚,今日我必是要把她带走,她的夫家还在等着呢! 安里正也无话可说,这是人家的闺女,不管怎样的胡搅蛮缠皆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闺女是人家生的,人家养的,人家想怎样就怎样,旁人没有说不得权利。 小jú心里一突,知道今日不管自己是多么的不qíng愿,也是要被qiáng迫带走了,回去还有自己的活路?心下慌乱不堪,眼瞅着里正就要点头同意了,心里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整个村子都是里正说的算的,只要里正点头,那必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她抬眸看了施裕一眼,眼中有颇多的恳求之意,可施裕似是不为所动,白小jú的心如坠冰窟,想必他是不会阻拦的。其实这事儿压根儿跟他没有关系,他也是不便说留的,再说人家家里两个大男人,怎会留她一个小女子? 小jú脑中灵光一闪,一个主意已然拿定。对着白仁贵说,爹,那年家没娶到人,聘礼可是退了? 白仁贵一听更是气愤,第二天发现女儿不见后,四处寻找,待到吉时时分,依然不见人影,不得已只好告知年家延后婚期,年家当时就生气的将五亩田产拿走了,家丁还顺手拎走了他家养了很久的四只老母jī。现在听到小jú提到此事,怎能让他不气。 小jú看到自家爹爹的表qíng,便知肯定是退了人家田产的,想年家那样的大户,怎能任他一个贫农占些许便宜,当下便又问道:那我出嫁又逃嫁之事村子里应是家喻户晓了吧? 小jú话音刚落,白仁贵气的用鼻子直哼哼两声,声音发抖的指着小jú大骂道:你个不孝女,还有脸提及此事,你让我老脸无光,颜面尽扫,若不是众乡里都知道了此事,我又何苦舔着脸上年家又送礼有求qíng的让你延嫁,你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你这个不孝女!不孝女! 小jú不给他老爹喘息的机会,继续说:既是如此,那年家定是因此事恼了爹爹,爹爹再将我送入年府亦是无油水可捞了,说不定那五亩良田的聘礼也huáng了! 小jú边说边看老爹的脸色,见他脸色煞白,便知道,人家肯定是不给聘礼的了。白仁贵心中一痛,小jú逃嫁的事qíng闹得是人尽皆知,不到年府为妾,怕是这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养女儿还真怕是养成了赔钱货,如今儿子七岁,不努力换点傍身的东西日后怎么给儿子娶媳妇?他现在只想快些将她送出去,以免握在手里盛了烫手山芋,那可是终生失益的大事儿啊! 嫁了女儿又没有聘礼,说出去怕是要被村里人笑死,不嫁吧,又要养她一辈子,赔吃、赔喝、赔穿、赔住,赔钱,还要日日受乡里的闲言碎语,你样样都赔,这可如何是好呢?小jú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不yīn不阳的喃喃自说。 众人听着小jú说话,总觉得哪里不对,施裕低头不语,眼角扯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小娘子是在预谋什么什么吧,哪里像是十三岁的女子? 不如这样,地上的这头野猪你们带走,当做聘礼,我嫁给他!小jú伸手指着地上的野猪,后又凝视着搀扶在侧的温雅男人,语气坚定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啊 ☆、婚嫁的敲定 白小jú一语惊人,众人当场愣住,这个女子要用一头别人家的野猪换了自己,舍弃那些自古至今的媒妁之言,世间哪里有这样的事qíng?简直是伤风败俗啊!拉去沉塘好了。 施裕浑身一震,抬眸凝视着白小jú,似乎要从他眼中找出一丝不真实。四目相对,白小jú含笑点头,无声允诺。施裕从中看不出一点玩笑的意味,可他不能就此娶了她,他家徒四壁,又有常年卧病在榻的盲眼父亲要照顾,她才十三岁,而自己已经二十三了,大她整整十岁,娶她之后岂不是要连累她为他吃苦受累?这绝对不行。正待出口拒绝。一个爆喝的声音响起:不行,这绝对不行,你要嫁给他?你看看他的家中,茅屋两间,灶膛一间,无半分田产,整日以打猎为生,若运气不好,到了冬日,你们就得饿着,冻着,且不说还是个外来姓氏,你让你爹的脸往哪儿搁,不必再说,绝对不行! 白小jú疾言厉色道:我看爹爹不是担心女儿过的好与不好,您在意的只是人家给不了您想要的聘礼吧。爹,您也不想想,您现在允了最好,不允的话,您就等着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白仁贵气急,上前一步就要甩人巴掌,待看到施裕那冷飕飕的眼神,终是忍了下来。 第3页 白小jú待要上前再次说话,倏地,一个年迈温和的笑声传入耳中。众人将头转向堂屋,只见一位神态恣意的洒脱老人倚在门口。施裕想上前去搀扶父亲,无奈小jú身体余毒未清,不能立时站稳。别无他法,他只好先将小jú的胳膊递给暂时可以信任的白英子,然后才急步上前搀扶自家爹爹。爹,您怎么出来了?是他们吵着您了? 施老先生目视前方,微微一笑,道:无妨,家中难得来这么多客人,老夫怎么说也得出来招呼一下才是!免得让人觉得我们失礼了。 在儿子的搀扶下,施老先生走到众人面前,笑道:我以一张上好的熊皮、一张中等的貂皮为聘礼,想为儿子迎娶这位小jú小娘子,不知白老先生可否愿意与老夫结为亲家? 在场的每一位无不惊呼出声,包括施裕和白小jú都被这位老人吓傻了。这是多大的聘礼啊?十里八乡的姑娘出嫁,就没见过这么大方的夫家,虽是物件不多,可谁人不知,仅一张上好的熊皮就值二三百两银子的,貂皮最起码也是一百两起价,更别说是中等的了。众人的眼神都在打量这老先生说出的话有几分真实了,若是真有此物,为何他们父子两人还要一直住在这样的茅糙屋里啊? 其实他们并不清楚,施家父子在此避难,已不问世事很久了。施老爹数年前遇难伤了身子,近些年旧伤复发,每到冬日都会受尽病魔的折磨。施裕攒下这些皮物,只为父亲病痛时能买些治伤的药而已。 白仁贵脚有些不稳,不由自主的向后一退,险些没摔个大马趴。众人眼中有摇头无奈,有讥笑讽刺,他尴尬一笑,眼中jīng光乍现,说道:老先生说的可是真的,您真有这上等熊皮,中等貂皮? 施老先生温和有礼,不紧不慢的答道:老夫想来不打诳语,白老先生若是同意,明日我便差媒婆将这两物件作为聘礼送至家中,可否? 白仁贵再次愣怔当场,这可是比年家多好几倍的聘礼啊,安大孬眸中也是灵光一闪,想开口说话,不想自家媳妇儿却更快一步。白桃子上前扯了父亲的衣裳,急切的说道:爹爹,那可是堪比几百两银子,您别发愣,赶紧答应,赶紧答应啊!白仁贵激动地说不出话,生怕施父反悔,点头如捣蒜。此刻,他恨不得将头点下来以示恳切。 施裕搀扶在侧,听到父亲的话先是震惊无比,随后闻听父亲的言辞似乎也是铁了心的,他很了解父亲,即使他做的决定,那必是不容置疑的。可那些积蓄本是为给父亲瞧病用的,无奈父亲却一直挂心他的婚事。他们本是外姓人士,又无家底,自己长的人高马大,脸上留有疤痕,村子里的男女老少见了这道疤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会有人敢去说亲,即使有那么一两个,也是丑不堪言,上不了厅堂的货色,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瞧不上眼的。正因如此,他的婚事只能一拖再拖,直至如今,他已二十有三,村子里向他这样年纪的男子,孩子都六七岁了。施裕虽不满父亲以全部家当为聘,但看着眼前灵气十足的女子,他亦选择沉默,钱财可以再得,切不可亏待了人家女儿才是。 白家一家子对施老爹的话还是有些疑虑,眼下qíng形却也只能选择相信。施老先生淡然一笑,道:今日天色已晚,可否请大家先行回去,明日我将谴媒婆登门拜访,至于小jú小娘子现在余毒未清,怕是不易行走,若白老爹不嫌弃,就暂时让他住在舍内,待明日天亮前我让小儿将她送回,可好? 白仁贵家人明知此举不和礼数,但想到人家的聘礼,生怕反悔,连声说好后边手舞足蹈的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第二天发文,写的不好的地方,亲们可以指出,小女子定会改进。以后每天都会按照6000字的文来码字,希望亲们看的愉快,若有觉得偶的文还不错的朋友,那就抬抬手,收藏后再看更方便哦 ☆、两两相对(1) 安里正、安木越、安qiáng待要离去,施裕急叫一声,三人回头。施裕向前一礼,道:今日之事多谢几位前来说解,待到鄙人成亲之时,还望各位携家眷来喝杯喜酒!三人再次六目相对,这究竟是谁在传言,说人家不善言辞,不好相与的,除却脸上的一道疤,看看这行事作风,十里八乡谁人能比。 安里正慡朗一笑,施兄即将大婚,我们三人自是要来讨杯喜酒的!在此就提前恭喜新郎喜得新娘了。 四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三位安姓之人便也家去了。 施老先生在回屋之前,附在儿子耳边意味深长的低语道:别只盯着你那两张破皮子,此女将来必是贤淑孝顺的好媳妇,日后你莫要亏待了她才好!施裕听见爹爹如此说,只觉得好笑,谁老盯着那两张破皮子了?还不是为了给您留着治病?再说了,自个儿的媳妇,若不是自己已然默许,谁还能qiáng了他不成? 院子里只剩下遭了雷劈的白小jú(现代的朱小延)以及刚送客离开的施裕,两人都默默无言。白小jú坐在院内的石头上,余毒未清的关系让她全身乏力。她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一幕,不是自己在qiáng颜bī婚吗?怎么转眼间就反被一群人三言两语定了终身了,实在想不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自己已是逃嫁小娘子,坏声誉尚留在这十里八村,难不成真有人那么傻愿花上几百两迎娶一个声名láng藉的女人? 小jú正在纠结问题的同时,感觉身子一轻,便被人拦腰抱起。她条件反she般勾施裕的脖子,美眸微抬,只见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深深凝视着她。这个男人就要和自己成亲了?怎么办才好?心跳好快。她猜想她这会儿的脸一定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因为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这火热的胸膛传递给她的温度。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的,似乎只为了敲击她的心,一下一下,没完没了。真没想到她竟有一天会穿到古代来害羞! 她再也忍受不了男人这样的注视,□luǒ的,像是要一眼把人看穿。她只能低头将脸埋在他的胸膛,羞死算了,反正这样子也没法呼吸了。 施裕优雅的抿唇一笑,进门后轻轻地将她放在chuáng上,又为她拉上了夏日里的薄被,这才转身走出门外。 夏日里的村庄,因为靠山而居的关系,村自里的人和物总是被凉飕飕的山风恣意抚摸的,因此夜里是一定要盖上薄被,以免受了风寒。 施裕在灶膛里将药温了一下,端来给白小jú喝,自己又跑到灶膛拿了张昨日未吃完的饼,舀了半瓢的凉水进了屋。 白小jú一向自认脸皮厚排名第一,谁敢不知死活的与其争锋?高三时的一个同桌高志qiáng,经常被她调戏的想拿凳子砸她,可偏偏不知为何,在这个目测有一百八十七公分的男人面前,总是羞得不敢抬头。她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他进进出出的好几次,又偷偷瞄了眼他手里的吃食,才明白原来这个男人还没吃饭。是啊,在外打猎一天了,又被姓白的老头折腾了大半天,此刻终于能坐下来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了。她看到他舀了瓢凉水进来,秀美一拧,暗忖,这个男人还真是有不好的习惯,吃昨日的剩饼,又喝不知是井里还是河里的脏水,难不成他的身子是铁打的,丝毫不怕生病?算了,既要嫁给他,以后慢慢让他改掉这些坏习惯就是了。 施裕吃饱喝足了,拿起已经空了的水瓢子,又踱步到chuáng边端起空了的药碗,转身又去灶膛了。 白小jú躺在chuáng上琢磨着自己的小心思,他家里只有两间茅糙屋,他父亲睡在另一间,显然,此刻她躺着的土炕应是那个男人的所有物了,可是今晚怎么办,他要睡哪儿,打地铺?好似不太可能。他万一想在婚前那个怎么办?她此刻还无力反抗啊。心扑通扑通又开始狂跳了,那可是拥有一米九个头、九十多公斤的壮男,而自己可是不到一米六的gān瘪型的十三岁未成年少女,若是在现代,他要敢碰他那绝对是藐视法律法规。其实印象中的这个男人还是不错的,虽有一张粗犷豪放的脸,脸上的刀疤也略显狰狞,可从声音动作来看,还是可以看出些许温雅柔和的,毕竟有那么一位温暖如玉、笑容可掬的父亲摆在眼前。她是现代人,她很相信人类发明的遗传学。思来想去,她最真实的想法是怕痛,如此小的身体,怎能承受的住他的庞大啊?想想都觉得恐怖。 耳边又传来有力的脚步声,白小jú闭着双眼不敢看他,装死不熟,装睡总可以吧?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男人此刻就站在他的炕边上,犹如磐石,一动不动,她猜想他一定是在盯着自己,心里发慌啊,莫非他真的要在成婚前做坏事?那可真的不行啊!扑通扑通的声音再次剧增,她毫不怀疑心马上就要跳到嗓子眼儿了。丫的!这杀人不用刀啊,真高明!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已经在努力更新了,有好点的建议和想法快提哦,求收藏!求收藏啊! ☆、两两相对(2) 透过窗外的月光,施裕看到她不停煽动的睫毛,嘴角上扬,她将是他的小妻子了,她定然会是一个招人疼的、可爱的、聪慧的妻子,看她假寐的样子,真想逗她一把。不过他们还没有成亲,他是不会辜负母亲从小教他的礼数的,他得忍忍,此刻绝不能碰她。不过也没关系,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完全属于他。 再次伸手给她掖好被子,他这一举动差点吓得白小jú尖叫出声。白小jú暗忖,幸好忍住了,不然人就丢大发了,只是掖个被子,又不是要把你吃掉,那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施裕凝视着白小jú,温声细语的说道:好生歇息,明日你的蛇毒差不多就全解了,屋子寒漏,虽是夏日,但夜里山风较凉,还是要盖好被子的!说完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白小jú说道:明早我来叫你,送你回家! 白小jú想嗯一声表示已经知道,可木门吱呀的一声,就关上了,她真的很无可奈何,一个人离开怎么可以消失的那么快呢? 申时未到,月色正浓,白小jú在一阵山风中如约的被施裕叫醒,她睡眼惺忪,一副天下人欠她几百吊钱的样子,晕晕乎乎的吃了点gān粮就跟他上路了。施裕见她一副没睡饱的样子煞是可爱,摇了摇头,却含笑不语。 由于天色尚早,施裕出门并未吵醒爹爹,他想,到白石庄不过两里地的脚程,将白小jú送回家中再折返,不会耽误给爹爹熬药做饭的。 施裕牵着白小jú的手一路前行,并不多言,大约用了一刻钟的功夫便将白小jú送至家中。 此时,小jú的爹爹白仁贵还在睡觉,白小jú不想吵醒他以免耳朵遭罪,推开院子的栅栏就想进去,忽然腰间一紧,被身后的施裕一把揽住。施裕定定的看着她,深意渐漏,柔声道:进屋再睡一会儿,我回去找媒婆子前来说亲,最迟晌午前也能到了。若你爹爹再有刁难,或是说话不中听之处,勿需理会,我会托人尽快择个好日子,娶你进门,待那时便不会 第4页 安静平和的夜晚,所有的夏虫似乎也不忍打扰这份平静。白小jú听着他的嘱咐,句句入心,这个男人也是用了心的吧?虽然,此刻的他们之间并无真正的爱qíng存在,但双方都有些萌动了不是,古现代的诗人可是绞尽脑汁大赞过这样的懵懵懂懂的。也许除此之外,对他来说,能说出此番话,更多的原因是来自于古代男人的保护yù和责任心,可那又如何,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他看着白小jú含羞点头后,便帮她推开栅栏,牵她至院内,方才转身离去。白小jú小声唤住了他,男人回眸,一笑噬心。两人再次四眸相对时,月色朦胧中,白小jú似是醉倒在这样的柔和的月色里,不知所措的说:回去后不要再吃凉了的烙饼,喝没烧开的水!那样会吃坏肚子的! 施裕神色一滞,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小jú的眼神别有深意,他又是惯用的微微一笑,道:进去吧,夜里凉!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向夜色。 接下来的几日,施家和白家都处在忙碌的婚礼准备当中。当日施裕将白小jú送至家中后,回去给父亲做了饭,熬了药,便提着两斤野猪ròu,到邻村的巧嘴赵媒婆家拜访。赵媒婆一见有人提着两斤猪ròu上门,心下乐开了花,饭都没顾得上吃就随了施裕来到白家提亲。白父一晚上没睡好,就怕施家反悔,见到白小jú已到家中,心里才算安了几分。他今日早晨异常兴奋,也不下地gān活儿了,没事儿竟在院内院外来回的转悠,白小jú知他所忧,看在眼里,也不做理会,想上前讽刺两句,可人家毕竟是本尊的亲爹,对她有生养之恩了,想想还是不要那么的大逆不道了。 好日子定在一个月后的五月初十,是合了俩人的生辰八字后可以最早成婚的日子。两家对这个日子都算满意,毕竟不能再提前了,好多东西都是需要准备的,而对白家来说,仓促的婚姻只能更加遭人闲话。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啊求收藏! ☆、凤冠霞帔 白小jú还要在这个所谓爹爹的眼皮子底下坚持一个月,她只有避其锋芒,静待出嫁。 对于白仁贵令人发指的吝啬行径,她丝毫不去理会,三年的时间早已让她看清眼前的人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从他嘴里扒出金子的,何况他也没有。除了每日给他们爷俩烧火做饭,其余的时间,她都在给自己准备嫁妆。这段时间,她给自己绣了一对鸳鸯枕,一对手帕,两条chuáng罩,针法都是沿用现代的十字绣,原由是苏绣、刺绣之类的她也不会啊。其实她还想做条冬天的棉被的,可那便宜爹爹只给了她买chuáng罩的钱,棉花太贵了,要白仁贵放血的事qíng是绝无可能的,大姐为此费劲口舌,好说歹说,他都以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以后都是人家的为由,断然拒绝了。俩姐妹无奈,又求着他买了几块木材给自己做了个不算很大的衣柜,终算了事。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迎娶新娘的大日子。成亲前的晚上,施裕去借了安木越家的毛驴,刚进院子,安老先生就将儿子叫到屋中,摸着墙角处的一个大箱子,沉默了许久。 箱子右侧有个小包袱,你取出来看看!施老爹凝重的脸色渐缓,轻叹一声吩咐儿子打开箱子。 施裕依言在箱子里找到了上等绸缎制的包袱,取出来打开,里面赫然是两套赤红色喜服,上边还整齐的叠放着新郎官的帽子和新娘的凤冠,施裕有所不解,眸光中带有询问。 施父答道:当年我与你母亲是在军中成亲,可在那之前,我们原本是约好战事一结束就回老家办喜事的,你祖父祖母也已经为我们做好这新人服饰,可不想事qíng有变,只能仓促的在军中办理了婚事,为此,为父我一直对你母亲有所愧疚,总念着以后若有机会定要再给她一场婚礼,所以这凤冠霞帔我一直留着,不曾想哎 老人诉说着往事,眼中尽是痛苦之色。 施裕听人说过双亲是在军中成亲之事,在别人看来这也许是一段佳话传奇,他曾经也如此想,殊不知,父亲却一直对此有着另外一种渴望。他也想到了他的娘亲,温柔体贴,对他和弟弟更是爱护有加,可他们那场巨变到底是毁了原本幸福温暖的家。 少年的心里也因回忆变得痛苦不堪,可他更多的是仇恨。若有机会,欠他们施家的,他一定是要讨回来的,他还要好好的安葬娘亲,寻回失踪的弟弟。他握住老人的手,很用力,语气不容置疑的说:爹,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弟弟的! 施父无奈的叹了口气。摸索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裕儿,施闰他会没事的,若是有缘,自会相见。目前是你的幸福最重要,等下你托人将喜服给jú儿送去吧,她们那边定是也准备了,但为父我还是希望您们能穿上它站在我面前。jú儿她是个好孩子,聪敏,黠慧,又有股说不出的韧劲,你好好待她,她日后必是不会负你的! 施裕想到白小jú那双灵动的眼眸,有时又略带羞赧之色,还想起那日她在众人面前要他用刚猎回来的野猪为聘娶她过门,心里不觉好笑。确是个聪慧有趣的女子,他想,他的小妻子日后定不会负他所望,他静待那一刻的到来。 是的,爹爹,儿子这就托人给她送去!他眼中一笑,很是期待未婚妻穿上嫁衣的样子。 说实话,白小jú在看到赵媒婆送来的嫁衣时,不震惊是不可能的。她见过村子里其他女子结婚的服饰,自己的这套也是大姐帮着做的,无非就是一块红布做的衣服,头上cha根竹簪将散落的头发绾起也就是了。可现在,眼前放着的竟是凤冠霞帔啊,她虽不明白这个朝代官阶如何区分,但也知道像这样的嫁衣怕是只有像诰命夫人那样的贵人才可以穿的吧。这,这也太奢侈了吧,施裕他去哪儿弄得啊,想到他们父子是因为落难才沦落此处,而他二人的气质又全然不像农夫猎户的样子,还有他脸上的刀疤,难不成他们是?即使那样,又如何呢,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嫁jī随jī,嫁狗随狗,一辈子不离不弃。她相信福是需要他们自己去创造的,她对未来充满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求建议求收藏 ☆、dòng房花烛夜 门口的树枝上,喜鹊叫个不停,喜鹊叫,好事到!今日是他们成婚的大日子!白小jú的娘亲在四年前就去世了,因此,大姐英子一大早就跑来娘家帮妹妹梳头,绾发。二姐三姐也携着姐夫相继来到,在便宜爹爹的骂喊声中,总算也能帮点小忙,只是俩人只要一逮到机会,便躲在角落里咕哝咕哝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总之,一切还是那样的喜乐融融。 如今恰是五月中旬,他们的婚期正好赶上农忙,按理说观看的人不该多的。不过,当白小jú穿着凤冠霞帔,骑着小毛驴经过两个村子间的田地时,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观望。到了施家门前,新郎官儿一手揽着驴缰绳,一手抱着新娘子下驴,期间还夹杂着几声欢乐的驴叫,贺喜的众人见状也都轰然大笑,新郎官儿可真宠新娘子啊,连这驼人的毛驴也嫉妒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dòng房 白小jú一人惴惴不安的坐在喜房内,院内是人声鼎沸,道贺声、敬酒声、欢笑声连连入耳。她猜想婚礼还得好一会儿才能结束吧?头上的凤冠好重,压得脖子酸痛无比,大夏天的又要顶着个盖头,闷得人直喘不过气儿,好奢望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月上中天,来贺喜的客人渐渐离去,白小jú忍着脖子上的酸痛,竖着耳朵听着院内的动静,客人们终于走完了。哎呀好累啊!抬手就想扯掉盖头。 一双布满厚茧的大手轻轻地握住了她,低笑道:娘子莫及! 白小jú打了个机灵,暗忖:这人走路怎么就没个声响,像鬼啊。她心跳有些加速,咕咕的缩回手,正了正坐姿,脸上却是尴尬不已。新郎官儿用秤杆挑开了红盖头,只见小娘子娇俏含羞,眉眼低垂,唇红如朱,惹人怜爱。 施裕虽知自家娘子本是相貌不俗,可此景下的她看起来更是别有风味,所谓灯下看美人儿是越看越美,何况是穿着喜服带着凤冠的新娘子。施裕觉得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撞进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像是要窒息了似的。 施裕牵过白小jú的手,走到桌边。桌子上放着的两根蜡烛,正在争相燃放。他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递给小jú,又拿起第二杯。两人相视一笑,jiāo换手臂,一饮而尽。雄浑磁xing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娘子,我帮你把凤冠摘了吧,它太重了! 白小jú应声说好,其实她早就急不可待了。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笨拙的游走在白小jú的头上,若说打猎,他绝对是一把好手。可如今面对身前这位娇弱的美娘子,却第一次有手指发颤的感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痛了她。他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的小心翼翼,轻取轻放,将温柔做到了极限。 她,长发披肩,秀丽可人,肤如凝脂。施裕发觉世间所有的美好的词句都不足以形容自家娘子的美好。她在他凝神的注视下,脸颊发热,yù语还休。他从墙壁上取出一把弯刀,揪住自己的长发轻轻的割掉一簇,又来到白小jú身边撩起她的秀发割掉一小簇,粗糙的大手却灵巧的绾下一个同心结jiāo于白小jú手中,弯腰将她抱起。哎,第三次公主抱了。 施裕轻轻的将白小jú平放在炕上,一个鲤鱼打挺,压住她柔软的身体。手指拂过她细细的眉毛,洁白的脸颊,厚实的耳垂,轻轻地点点挺翘的鼻尖,最后停留在嫣红的朱唇上。白小jú感受着他坚硬的指肚反复摩擦着自己的唇瓣,一股麻醉感油然而生。他突然低头覆上她xing感的薄唇一亲芳泽,撬起贝齿,慢慢深入,由舔舐变为吸允。 她大脑缺氧,呼吸紧促,无力的勾住他的脖颈,来不及思考只能反shexing的做出回应。他双手探入胸前抚摸揉捏,阵阵苏麻传入神经,她无力回天,bī不得已嘤咛出声。他陶醉其中,吻迹步步下滑,敏感的耳垂,细腻的脖颈,又略过胸前,漫过小腹,最终来至女人最私密宝贵的地带。 白小jú不知他何时已将两人的衣物褪去,直至山风拂过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们早已是赤身luǒ体、坦诚相见。 他伸出右手抚上她的私密,娇嫩如花,惹来她阵阵呻#吟,手到之处尽是如莲花般绽放。他额头的汗水大滴大滴的落在她的大腿#根#处,夜深人静之时,啪啪作响。他轻轻地托起她纤细的美#腿,吻上她的美丽。啊!不要 第5页 他眉宇间尽显沉迷之色,她浑身战栗,qíng之所至,躬身相迎。他见她早已动qíng,便毫不迟疑的将自己的火热送至蜜口,上下摩擦,惹得她又是一阵苏麻,一阵阵娇#吟。 她睁开迷离的眼睛,看到跪在自己双腿#间的男人眼中有隐忍,有得意,有爱不释手,她想开口求饶。他黑亮深邃的眼眸与她四目jiāo汇,男人的邪恶之色尽显。他将手中的庞然大物突然在蜜口处又是一阵故意滑动,她啊的一声惊叫出口,他嗤嗤直笑,对她的表现甚是满意,猛地一个挺身进入幽径。 一种撕裂的疼痛遍布全身,白小jú眩晕之际认为自己肯定又要重新投胎了,这个家伙的尺寸也太惊人了吧,自己才十三岁啊。换做是现代,他如此做,是损坏国家幼苗,是犯法的,他至少应该是惜玉怜香才对。她此刻是追悔莫及啊,主啊!圣母玛利亚啊!她能不能退货,换个适合自己尺寸的?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已经用心在写了哦,喜欢的亲们记得收藏哦! ☆、dòng房花烛夜 门口的树枝上,喜鹊叫个不停,喜鹊叫,好事到!今日是他们成婚的大日子!白小jú的娘亲在四年前就去世了,因此,大姐英子一大早就跑来娘家帮妹妹梳头,绾发。二姐三姐也携着姐夫相继来到,在便宜爹爹的骂喊声中,总算也能帮点小忙,只是俩人只要一逮到机会,便躲在角落里咕哝咕哝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总之,一切还是那样的喜乐融融。 如今恰是五月中旬,他们的婚期正好赶上农忙,按理说观看的人不该多的。不过,当白小jú穿着凤冠霞帔,骑着小毛驴经过两个村子间的田地时,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观望。到了施家门前,新郎官儿一手揽着驴缰绳,一手抱着新娘子下驴,期间还夹杂着几声欢乐的驴叫,贺喜的众人见状也都轰然大笑,新郎官儿可真宠新娘子啊,连这驼人的毛驴也嫉妒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dòng房 白小jú一人惴惴不安的坐在喜房内,院内是人声鼎沸,道贺声、敬酒声、欢笑声连连入耳。她猜想婚礼还得好一会儿才能结束吧?头上的凤冠好重,压得脖子酸痛无比,大夏天的又要顶着个盖头,闷得人直喘不过气儿,好奢望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月上中天,来贺喜的客人渐渐离去,白小jú忍着脖子上的酸痛,竖着耳朵听着院内的动静,客人们终于走完了。哎呀好累啊!抬手就想扯掉盖头。 一双布满厚茧的大手轻轻地握住了她,低笑道:娘子莫及! 白小jú打了个机灵,暗忖:这人走路怎么就没个声响,像鬼啊。她心跳有些加速,咕咕的缩回手,正了正坐姿,脸上却是尴尬不已。新郎官儿用秤杆挑开了红盖头,只见小娘子娇俏含羞,眉眼低垂,唇红如朱,惹人怜爱。 施裕虽知自家娘子本是相貌不俗,可此景下的她看起来更是别有风味,所谓灯下看美人儿是越看越美,何况是穿着喜服带着凤冠的新娘子。施裕觉得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撞进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像是要窒息了似的。 施裕牵过白小jú的手,走到桌边。桌子上放着的两根蜡烛,正在争相燃放。他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递给小jú,又拿起第二杯。两人相视一笑,jiāo换手臂,一饮而尽。雄浑磁xing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娘子,我帮你把凤冠摘了吧,它太重了! 白小jú应声说好,其实她早就急不可待了。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笨拙的游走在白小jú的头上,若说打猎,他绝对是一把好手。可如今面对身前这位娇弱的美娘子,却第一次有手指发颤的感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痛了她。他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的小心翼翼,轻取轻放,将温柔做到了极限。 她,长发披肩,秀丽可人,肤如凝脂。施裕发觉世间所有的美好的词句都不足以形容自家娘子的美好。她在他凝神的注视下,脸颊发热,yù语还休。他从墙壁上取出一把弯刀,揪住自己的长发轻轻的割掉一簇,又来到白小jú身边撩起她的秀发割掉一小簇,粗糙的大手却灵巧的绾下一个同心结jiāo于白小jú手中,弯腰将她抱起。哎,第三次公主抱了。 施裕轻轻的将白小jú平放在炕上,一个鲤鱼打挺,压住她柔软的身体。手指拂过她细细的眉毛,洁白的脸颊,厚实的耳垂,轻轻地点点挺翘的鼻尖,最后停留在嫣红的朱唇上。白小jú感受着他坚硬的指肚反复摩擦着自己的唇瓣,一股麻醉感油然而生。他突然低头覆上她xing感的薄唇一亲芳泽,撬起贝齿,慢慢深入,由舔舐变为吸允。 她大脑缺氧,呼吸紧促,无力的勾住他的脖颈,来不及思考只能反shexing的做出回应。他双手探入胸前抚摸揉捏,阵阵苏麻传入神经,她无力回天,bī不得已嘤咛出声。他陶醉其中,吻迹步步下滑,敏感的耳垂,细腻的脖颈,又略过胸前,漫过小腹,最终来至女人最私密宝贵的地带。 白小jú不知他何时已将两人的衣物褪去,直至山风拂过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们早已是赤身luǒ体、坦诚相见。 他伸出右手抚上她的私密,娇嫩如花,惹来她阵阵呻#吟,手到之处尽是如莲花般绽放。他额头的汗水大滴大滴的落在她的大腿#根#处,夜深人静之时,啪啪作响。他轻轻地托起她纤细的美#腿,吻上她的美丽。啊!不要 他眉宇间尽显沉迷之色,她浑身战栗,qíng之所至,躬身相迎。他见她早已动qíng,便毫不迟疑的将自己的火热送至蜜口,上下摩擦,惹得她又是一阵苏麻,一阵阵娇#吟。 她睁开迷离的眼睛,看到跪在自己双腿#间的男人眼中有隐忍,有得意,有爱不释手,她想开口求饶。他黑亮深邃的眼眸与她四目jiāo汇,男人的邪恶之色尽显。他将手中的庞然大物突然在蜜口处又是一阵故意滑动,她啊的一声惊叫出口,他嗤嗤直笑,对她的表现甚是满意,猛地一个挺身进入幽径。 一种撕裂的疼痛遍布全身,白小jú眩晕之际认为自己肯定又要重新投胎了,这个家伙的尺寸也太惊人了吧,自己才十三岁啊。换做是现代,他如此做,是损坏国家幼苗,是犯法的,他至少应该是惜玉怜香才对。她此刻是追悔莫及啊,主啊!圣母玛利亚啊!她能不能退货,换个适合自己尺寸的?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更了一章始终不显示,只好重新更喽,若是因系统原因重复了,还请亲们见谅! ☆、二次野菜炒猪ròu 白小jú被壮男折磨了大半个晚上,全身酸痛无力,待要睡去之时,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耳边处嘶磨:jú儿,我们已是结发夫妻了,是注定要过一辈子的人,日后但凡我施裕有的,绝不会短了你,也希望jú儿能与为夫同心协力,相互扶持才好! 白小jú睡意尽失,男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像是刻在了她的心里,莫名的感动涌现。她正准备大放誓言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男人已酣然入睡,白小jú会心一笑,在他怀中找了个极舒适的位置也沉沉睡去。 山村里的农夫、农妇们都是勤奋之人,猎户家也不例外,当一声声jī鸣响起的时候,庄稼汉们早已梳洗完毕,扛着锄头下地去了。而村子里的媳妇们大多是起chuáng更早,因为她们要伺候夫君更衣梳洗,还要灶前灶后忙活着一家人的吃食。不过现下正是农忙之际,每家每户留一个老人或半大的孩子做饭即可,其余人全都下田收稻子去了。 三年来,白小jú在白家一向是起早贪黑,喂猪喂jī,打扫院子,还要伺候着爹爹和弟弟温饱,农忙时也要下田割上几垅稻子,再回家烧饭,忙里忙外的一天,时常让她筋疲力尽,幸亏现代的时候她也是下地gān过农活的,虽然那时只是想去见证大型收割机的神奇。 可今天她却出奇的睡到自然醒,火辣辣的太阳正透过窗户she在脸上,她腾的一声从chuáng上坐起,暗忖,现下是什么时辰了?天哪!她想起昨日已经嫁人了,今日却睡到太阳高挂,这要被邻居们知道,定是要被骂做懒妇的,而他家相公绝逃不了被人戳脊梁骨的命运。这可如何是好?她忍着身上的酸痛,赶紧穿衣起身,来不及洗漱就往灶膛奔去。 施裕正在搅拌着锅里的野菜糊糊,灶里放着一把小火,转身见自家的小娘子蓬头垢面的出现在门口,愣了一下,随即眉毛一弯,笑道:院子里有打好的洗面水,快去洗把脸吧,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白小jú搓了把自己睡意惺忪的脸,又扯了扯披散在肩的乱发,尴尬的笑了笑,扭头见院子里的石桌上放了个木盆,便转身洗漱去了。心想:自己嫁了个居家男啊! 华乾国的民俗中是没有给公婆敬茶的说法的,除非是官家或富人家里娶媳妇有此程序,白小jú对此到是乐的轻松。 一家三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进食,她先是给公爹施庆山盛了碗糊糊,拿了个窝窝头,又给自家相公一一递过碗筷,公爹高兴的叫小jú快坐下吃饭,无需拘谨。白小jú依言坐下。 施裕今天除了煮的野菜糊糊之外,还特意将昨日没有吃完的野猪ròu拌了野菜爆炒,往日里他可不会这样做的。并非是他太过穷困潦倒,实在是做菜不是他之所长,往日里想给爹爹改善生活,可自己总是在灶膛里折腾半天也只能弄出些叫做熟了的东西出来,不是爆焦或半生不熟已是烧香拜佛了。 他想今日是他家小娘子过门第一天,自己起了个大早只为捣鼓吃食,làng费掉半斤猪ròu、一两菜籽油后终于炒出了看起来还不错的野菜猪ròu,他对此甚是满意。 白小jú看见桌上的野菜炒猪ròu,也是欢喜的,因为这样丰厚的早餐在平常人家里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可以上桌,他爹爹白仁贵是出了名的吝啬,为此,她已三年不见荤腥。 她知道公爹的眼睛看不见,就夹了两块猪ròu先后放在公爹和夫君的碗里,然后开始低头喝粥。 公爹施庆山会意,笑着夹起猪ròu放在嘴里。一阵腥味袭来,他皱着眉头qiáng迫自己咽下,才缓缓张口说:裕儿,忘记放盐巴了吧? 施裕闻言看了爹爹一眼,夹起碗中的猪ròu放到口中嚼了起来,熟了的猪ròu虽不像生ròu血腥味那么浓烈,可在没有放任何调料及盐巴的qíng况下,还是难以下咽的。施裕尴尬一笑,脸颊发红,这是白小jú第一次看到二十三岁的施裕含羞的样子,即使昨晚昏huáng的喜烛下,也只能看到他勇猛冲锋的样子,心下有些奇怪。 施裕却在想,男子果然是下不得厨房的,亏他忙里忙外将近两个时辰。以前的爹爹也是吃自己做的饭菜,从未开口说过什么,可偏偏在今日笑他饭菜做的不合口,看他爹爹那眼角的笑意,明显是在故意打趣他啊。 第6页 儿子不到五更就起chuáng做饭,叮叮咣咣两个时辰却做出如此饭菜,且又不是为他这年迈的老爹,他怎会轻易放过笑弄他的机会。 白小jú看施裕吃瘪的样子,虽不知他一向冷硬的脸颊为何因一句话就变得通红,却还是忍不住扯了下嘴角。 最终是白小jú站起身,端了那碗无盐的猪ròu回到灶膛,撒了盐巴与花椒,用灶底的余火搅拌了几分钟才端到石桌入座,老人家对吃上儿媳妇的二次野菜炒猪ròu甚是满意,恨不得将头点断了直接将ròu菜塞到肚子里去,以赞叹儿媳妇的厨艺。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 ☆、闲的发慌的小娘子 施裕今日并未上山打猎,吃过饭后,他便出门去了。施老爹坐在院子里的树下乘凉,石桌上摆着一副黑白围棋,白小jú拾掇好灶膛后见公爹一个人手举一枚白色棋子沉思,她甚是好奇,公爹的眼睛看不见,众所周知,可他一个人怎么认清白子黑子呢?若非记忆力超凡之人,能够记住所走的每步棋,定是完成不了此举的。心下对这位公爹更是佩服了。 白小jú拾掇好灶膛,又打扫了院子,不过用了两刻钟的功夫,离晌午还早呢。她第一次觉得来到古代很清闲,往日里起早贪黑的gān活儿,累的半死不说,还经常被骂偷懒,她心里一百个委屈又无处发泄。可如今一下子清闲下来又觉得无聊透了,看来自己还真是个劳碌的命。 她是闲不下来的人,看见水缸里还有大半缸的水,便拿了昨日换洗下来的衣服,以及相公脏了的短褂在院子里洗,她没好意思问公爹的脏衣服在哪儿,想来这个问题会令两人都很尴尬,便直接进了公爹的房间。她在chuáng头的杂物篮里找到了一件长衫、一件短褂和一条裤子,直接扔在木盆里洗了。 待几件衣服也都洗好晾gān的时候,却发现距离晌午还是很远。施裕吃完早饭就出去了,知道此刻还未归,也没留下什么话。她实在无事可做,闲的发疯。算了,还是琢磨琢磨晌午的吃食好了。 公爹还是坐在院子里心无杂念的下自己的棋,除了上过两趟茅房,半步未移。白小jú走过去询问老人家晌午吃些什么好,公爹想了一下,指着院子里的一处木板说道:打开盖子,下面是个地窖,应该会有猪ròu和粮食,你去瞅瞅,随便做些什么就可以了! 好的,爹,我去看看!白小jú点头应允。 古代没有冰箱,村子里的每家每户都挖了这样一个地窖,以便将吃不完的食物放在这里储存,否则天气太热食物腐烂掉的话,那损失可就大了。施家没有田地,施裕常年以打猎为生,运气好的话半月下来可以猎到好些动物,宰杀洗净后多半是拿到镇上换了银两给父亲看病,少部分留下来放在地窖存放,常年累月下来,地窖里也存有不少东西。不过如今是夏日,天气炎热,不易放太多东西,又加上家中办喜事需要银两,他便在前些时候将地窖中的死物多数都处理掉了,只留下办喜事需要的猪ròu、兔ròu野jī之类的。 白小jú进了地窖后发现里面是空dàngdàng的,没多少东西,除却少半扇猪ròu和一整套猪下水之外,还有大约两斤大米,半袋子玉米渣子,半袋子的红薯粉。这个意外的发现令她惊喜不已。要知道,自从来到古代之后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东西,虽然白家有一年也种了一些红薯,她想要碾成红薯粉做点自己喜爱的吃食,却被那便宜爹爹当头喝棒,骂她是只会糟践粮食的吃货,她从此便不得已断了动那红薯的念想。可她暗下过决心,将来一定要让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最好当着白仁贵的面吃不完的就扔,让他心疼死粮食。 她用刀割了半斤五花ròu和一小块儿略带肥腥的瘦ròu,拎起半袋子红薯粉出了地窖,笑嘻嘻的对公爹说:爹,这红薯粉可有其他用处吗? 施庆山将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盘中,抬头说道,哦,没用。半月前安qiáng家托裕儿猎了两只山jī,说要给一百文钱,裕儿没要,他们便扛了半袋红薯粉来。但我们爷俩不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处,又不好再去问人家,便放在了地窖里。说完,淡淡一笑。 白小jú呵呵一笑,道:爹,我知道怎么用。这天儿太热,等下我用它给您做点吃食,您好解解暑。 施庆山笑道:好,jú儿你看着办吧。日后家里有什么东西你尽管处置了就是,不用问我。 恩,知道了,爹! 早在晨膳时二次炒ròu的时候,她就掌握了灶膛里的所有物件。葱姜压根儿没有,大蒜到是有几头。调料是可怜的要死,除了粗粗的盐巴、花椒、酱油、醋、白糖之外是光秃秃的一片。不过以他们两个大男人的生活qíng况来判断,除了盐巴之外,剩余的东西估计都是昨日办喜事剩下的,若换在平日里,那粗粗壮壮的施裕想是连白糖和粗盐都分不清吧。想到晨饭时他脸红的样子和昨日夜里那疯狂的劲头,白小jú不觉的脸上发烫。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九点前还会再更新一章,亲们记得撒鲜花哦 ☆、蒜汁凉粉儿与红烧ròu 白小jú取了些许红薯粉放进石碗里,又加了少许的凉水搅匀,最后全部倒进热水中快速搅拌,直到淀粉变透明,关火,再搅拌一会儿,待锅里的液体变成粘稠状,盛入足以装下这些糊状液体的木盆中。放进冰水里冷却。整个过程中需要注意的是淀粉和水的比例要在1:6左右,出入太大,制出的凉粉要不过硬要不过软,都不好吃。 她又将切菜的木板拿到院子里,嘣嘣嘣的将略带肥腥的瘦ròu剁成ròu泥,放到石碗里加入粗盐,碾碎的花椒,以及大量的红薯粉,进行搅拌,然后放置一旁。五花ròu切成块状,放入少许酱油,适量粗盐,放置一旁。 白小jú做好这些后,又去问了公爹施裕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几时开始做饭。 开始做吧,去周代夫家里半天了,也该回来了。 那行,我这就去烧火! 夏天的晌午是温度最高的时候,灶膛里生火后是更热了。她开始想她家男人每日打猎回来后自己烧火做饭的样子,将近一百九十公分的他是如何窝在这狭小的灶膛的。他中午若不回家,那盲眼的公爹又是如何解决午饭问题的。她真是心疼自家男人啊,日后要好好服侍他们才是。 白小jú先舂了米,熬了大米稀汤解渴用,她既是见到了米,就不想再吃那野菜糊糊了。熬米汤的时候她将昨日剩下的窝窝头放进锅里蒸热,待窝窝头热了以后,汤正好也熬好了,她把汤称进另一个木盆里,用白布盖着,放到院子的石桌上让夹杂着野花花香的山风方chuī拂着。 这个时候消失了一晌午的施裕回来了,见自家娘子又进了灶膛炒菜,便匆匆和爹爹打了招呼也跟了进来,完全不顾爹爹在院子里的哈哈大笑。公爹是真的怕吃他做的饭菜吧,即使打个下手,也不行。 白小jú要重新引火,施裕不肯让她弄,自己qiáng硬的坐在木凳上给她生火加柴。白小jú见他如此,也不再坚持,吃吃一笑,便忙活着往锅里放油,油的味道有点还好,像是菜籽油一类的。她将揉好的ròu丸子放进油锅里炸好后,只留了少许油在锅里。 施裕见锅里只有那么一点一点油,便疑惑的问:jú儿,油这么少,烧出的ròu不会香的! 不会啊,这些油足够了!第一次听他叫自己jú儿,白小jú害羞的小本xing又冒出来了,脸上的赧色多亏这灶膛里的温度以及满屋子的油烟才得以遮住。 她在油里放了少许白糖,搅拌了一会,才将腌好的五花ròu倒进锅里,加了几片蒜瓣去去腥味。 施裕看着她熟练的搅拌动作,没再言语。白小jú嘴角上扬,心想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刚才放进油里的是白糖,若是知道,怕是忍不住会张口再问油里为何不放盐,只放糖吧。 白小jú做好了两个菜,一个油炸猪ròu丸,一个红烧ròu,满足的笑了笑,以前摊上个吝啬爹爹,三年没尝过红烧ròu的滋味。现在好了,终于可以回味一下二十一世纪的红烧ròu了。她想起还有一个凉粉没弄好,就去水缸里取出晾好的凉粉。 施裕看见木盆里的有一坨半透明的东西,煞是好看,急急问道:jú儿,这是什么? 白小jú有些讶异,难道这个时代还没有凉粉的存在吗? 是凉粉啊,地窖里那半袋红薯粉做的! 施裕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那些类似于面粉的东西能做成这种模样,拧了拧眉毛,又舒展了,不再言语。 白小jú可惜了这个时代还没有芝麻油这种东西,只好用用蒜汁和食醋拌了切成小碎块的凉粉,给公爹和相公一人盛了一碗品尝。 施庆山甚是满意,边吃边赞道:jú儿,这个吃食太好了,入口即化,酸酸的,冰凉可口啊。热天里吃着真是舒坦。我老头子有福了。 施裕听见爹爹夸奖自家媳妇儿,又想起昨夜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娇柔玉肌,销魂蚀骨,心中一片欢喜。 白小jú做的红烧ròu和碎猪ròu丸子也都得到了公爹的赞誉,说他忘记这个味道已经十年了,现在吃起来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鼓励她日后要顿顿都做红烧ròu,这是他的最爱。 施裕在一旁努力扒着饭菜,听到爹爹一边毫无形象的大口吃饭,嘴里却不忘连珠pào似的夸赞,欣喜之下又冒着酸气。自家的娘子一直被爹夸着,他这个做相公的却没机会cha嘴,真是愤愤不平啊,他很想说一句,食不言寝不语,可想到早上爹爹的调侃,他便很识时务的选择沉默如金。 白小jú没想到今日的吃食竟这般得公爹的喜爱,又看到一直沉默着扒饭的相公,暗忖,自己的手艺还是没的说的,可他为何反复咬着窝窝头又皱着眉呢?刚刚吃凉粉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一副其乐无穷的样子。莫不是他不喜欢吃红烧ròu和ròu丸子,若是这般,那该如何是好,公爹可是说要顿顿红烧ròu的啊。倏地,白小jú只觉的内心愁云惨淡,纠结万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主要是说吃的,写的时候偶的口水是直流啊,待会儿出去买菜,一定要做红烧ròu解馋 ☆、背着就背着吧 晌午过后,火辣辣的太阳渐渐转弱,时不时的还会chuī来阵阵山风,耐不住寂寞的各种夏虫也都生气勃勃的争相叫喊着。施裕带着小娘子到山里挖野菜,他常年在山中行走,自是知道哪里的野菜最多最好。 古时候的华乾国民风淳朴,但却封建保守,崇尚三纲女戒。偏远的山村还好,倒是没有那许多磨人的规矩,可成了亲的男女出门,妻子依然是不能与丈夫并肩而行的,这也足见女子地位的低下。 第7页 她很庆幸能碰到施裕这样知人冷暖,体贴细心的丈夫,她觉得这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施裕固执的牵着他的手,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暖暖的牵着她,白小jú怕惹人闲话,怯生生的两次甩开了男人伸过来的大手,无奈人家依然是闷葫芦不依不饶。第三次的时候,他死死抓住,紧紧地不放,任白小jú徒劳挣扎。 她环顾一周,见四下除了野花,松柏之外,再无他人,算了,随他去吧,男人qiáng硬起来,还是不要反抗的好,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走了一段山路,白小jú累的快趴下了,还好他们已经小有收获,篮子里的野菜快满了。施裕用衣袖轻轻擦去了她额上的汗珠,轻笑道:累了? 恩,有那么一点儿! 施裕蹲□子,让白小jú上来。白小jú扭扭捏捏就是不肯,像她在现代那么开放的地方,也不好意思青天白日的被大男人背着啊,施裕沉了沉脸,有些不快的说道:快点!蹲的我腰都酸了! 白小jú一听这话就来劲了,什么叫蹲的腰疼?一分钟都没到好不好,昨夜bī着人家做了那么多羞死人的动作,如láng似虎的,也没见他喊着哪里不舒服啊,五大三粗状如牛,不就蹲了一会儿还抱怨上了,她要在心里鄙视他一千遍。 施裕见小娘子撅着小嘴怒瞪着自己,脸颊红溜溜的,煞是可爱,他一个转身便抱住了她,邪恶之色尽显,贼笑道:我的小娘子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呢?说给为夫听听! 白小jú脸上发烫,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是那样有力,嘴里的调笑意味那样浓烈,她急忙挣扎着,想逃开他的箝制,一张xing感的薄唇快速的含住她的小巧。这可是青天白日啊,朗朗乾坤啊,待会儿若被人看见,还不指着她的鼻子骂他们伤风败俗。可他的吻霸道又不失温柔,片刻功夫便让她溺毙在他的怀抱里,她全身苏麻,只能无力的攀附着他的身体,张开小口迎接他的深#入。 施裕的舌头灵巧的舔舐着她的香甜,她一路追随着他的灵动。 他忽然松开她的小口,她意犹未尽,迷离的样子惹得他哈哈大笑,笑声响彻山谷:jú儿真是惹人喜爱,为夫忍不住就要在这剥光了吃你 讨厌,欺负人!白小jú急忙将头埋在他的胸膛,掩饰自己的qíng动。突然臂#部一紧,她被高高抱起,是羞死人小孩儿抱啊。 他让她的臀部坐在他的手臂上,空出的一只手抚上她的娇俏,用力一捏,白小jú惊呼出声,羞红的脸狠狠的瞪着眼前邪恶的男人,实在可恶,把她当小孩子这样抱了也就算了,一个大男人竟还偷袭她?她忍无可忍,俯首就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然后骄傲的宣誓挑战。 施裕慡朗的笑声再次响彻山谷,jú儿还真是不肯示弱啊,今夜为夫便躺着不动,让你咬个够,咬遍每一寸肌肤,好不好? 白小jú感觉自己真的要高烧不断了,这个yīn险邪恶的男人啊,不知羞!他为何就如此喜欢捉弄自己啊,让她死了算啦,不要活了。 施裕见自家小娘子红着小脸,忍了半天也不说话,模样十分招人怜爱,倏地,一股燥热感传遍全身,胯#下的火热硬的像棒子,真想在这里狠狠的要了她。可这不是深山,时常会村子里的人来挖野菜。万一碰到,自己倒不要紧,脸皮够厚,只怕是要羞死这小娘子了。若再想在露天亲近她恐怕是难上加难了,还是忍忍的好,待到夜里再好好慰劳自己的兄弟。 白小jú最终还是被施裕背下山的,途中碰到几个在地里gān活儿的妇人,被指指点点的在所难免。白小jú再羞涩也抵不过自家相公的执着,索xing就放开了,管他呢,有事自是相公撑着。 也许是忌惮施裕不苟言笑又有刀疤的僵尸脸,又或是他那壮硕的宛如大山一样的身躯,反正不管怎样,他们最后也只能是远远的指点指点、摇头叹息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手酸,喜欢此文的亲们记得撒鲜花啊啊求收藏! ☆、小两口进镇(1) 施裕成亲后这三天都不打算进山打猎,他今日早早的带着白小jú到镇上去了。白小jú一路上兴奋的如打了jī血似的不能自已,来到这里三年了,她只到过三个地方,一个是白家庄,一个是二姐婆家赵王庄,另外一个就是现居的安泽村。她实在是想逛街啊,迫切的想知道古代的集市究竟是什么样子。 其实镇子不大,叫邺水镇,属密云县管辖。邺水镇距离安泽村只有十几里山路,村子里的人到镇上去大多是徒步,有些家计好的也会赶着驴车。不过白小jú家里是没有驴车的,她生平第一次骑驴是在成亲时,那是施裕借了人家安木越家的,当日就让安家牵走了。 二人徒步进镇,山路弯弯曲曲的,待到不太好走的地方,都是施裕用宽厚的肩膀背着过去的。闻着漫山遍野的野花香,听着无处不在的夏虫鸟语,白小jú此时真想溺毙在这男人的宠爱里头了,原来幸福满满的感觉就是没事儿的时候牵牵小手,累了有个贴心的男人驮着而已。想到dòng房里的那句耳语厮磨,忍不住叹道:他真的会说道做到吧,这样的男子,既是承诺那注定就是一生一世了。 白小jú蹦蹦跳跳的走在邺水镇的大街上,耳边是小贩们响亮的叫卖声,身旁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虽然这里没有她想象中的车水马龙,可驴啊牛啊的还是多不胜数的,这些可以灵活走动的生物,也勉qiáng算是为古代商业街的繁荣昌盛做出贡献了吧?她觉得终于能呼吸到人的气息了,她来古代三年啊,三个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也没今天见到的人多。哎若不是怕被人当做疯子,她真相大声的感叹一下生命的美好! 这个时候诸如酒楼之类的还是比较少的,一般人都是设个茶棚或摊位,卖些清茶和各类面食而已,听相公说有一家广福记比较大,是镇上的王员外开的,去那里用饭的人大多是镇子上赫赫有名的人家,例如县衙的官差和镇上较有名气的财主,都是他们的常客。菜系颇多,却是出了名的贵,酒是掺了水的,难喝的程度仅限于喝不死人。可那些镇子上的达官贵族为了面子,还从不二家,真是够不要命的啊。 施裕一般是沉默寡言的,脸上很少会有笑容,你不与他说话,他永远当自己是一座只会移动的石像,你若主动和他聊天,他会毫不犹豫的赏你一张促狭的邪笑,然后再làng费一句话的唇舌将你击毙于当场。他让你恨不得羞愤而死。 白小jú暗忖这个男人的高壮多半是因为jīng虫充脑所致,可天知道这男人传宗接代的东西与身材高大有什么关系! 相公,你为何带我来镇子上闲逛啊?白小jú原以为施裕是来镇上办事的,也就顺便带她来看看热闹,可逛了半天了,也不见他有何举动,只能抬头眨了眨眼问出了声。 jú儿不喜欢吗?施裕不答反问,声音听不出喜怒。 喜欢啊,可留爹爹一个人在家,晌午没人给他做吃食啊!白小jú突然想起被俩人抛在家中的老人,心有不忍。凭什么年轻的,眼睛好使的都可以上街溜达,而那上了年纪的,眼睛又不好使的就要守在家里饿着。 jú儿勿须担心,我已托邻居王大嫂帮忙照看,晌午时分会去给爹爹做些吃食的!施裕见小娘子如此关心自家爹爹,心中安慰不少。 已近晌午,jú儿是不是饿了? 还好,晨饭吃的有些多,这会儿还不是太饿! 施裕似笑非笑的看了小娘子一眼,俯首至她的耳边,低语道:我看jú儿是昨日夜里吃的太饱的缘故,今日走了这么久的山路也不觉得累,倒也不枉费为夫卖了命的滋补你啊! 施裕!你 白小jú没想到自家这看似老实的相公,竟光天化日在大街上调戏夫人。她忍不住大喝一声,立马引来行人惊诧的目光无数,她尴尬一笑,顾不得形象,伸手就在施裕的腰间狠狠一拧,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不成? 施裕哈哈大笑,这点小力气怎能伤到他啊,看自己小娘子窘迫的样子,心有不忍,放低了声音说道:jú儿,你应该称为夫为相公,不能直呼我的名讳,小心众乡里的唾沫星子!到时为夫可不救你啊! 白小jú怒目圆睁,这个男人时而温柔,时而yīn险,时而豪放,着实可恶。他究竟有多少面存在?以他的聪明智慧,又怎会安生在一个穷的要命的大山脚下长居? 施裕很是怀念小娘子当日指着一头野猪为聘礼,迫他迎娶的qíng景,见自家一向温柔委婉、娇羞无比的小娘子终于当街发泼,心下欢喜不已,牵起她的手潇洒的迈入一家绸缎铺子。 白小jú除了成亲前夕添置过一身红嫁衣,再无花钱买过一匹布。最令她郁闷的是那嫁衣竟然也没穿着,白白làng费了那么好的料子。 她三年的记忆当中,便宜爹爹也就给过他七十文钱扯了几尺无花粗布。出嫁当日带来的衣物均是挑选的没有补丁的旧衣,也不过三四件单衣,棉袄棉裤各一件罢了。 当她看到满屋子颜色各异的碎花布匹时,早已将相公刚才的故意捉弄抛掷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浓浓不尽的感激之qíng。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鲜花! ☆、小两口进镇(2) 施裕见她一下子甩开自己的手,脸上浮现愠色,又见她蹦蹦跳跳在许多布匹之间高兴欢乐的样子,眼中的不悦便又转为酸涩。想起她成亲时带来的那聊聊无几的嫁妆,以及他父亲势利贪财、对她百般苛责的qíng形,不用说,也能猜到她以往日子的辛苦。而如今,以自己的能力,虽不能给她荣华富贵,却也是有本事保她衣食无忧的。转而想到爹爹那每到冬日便会复发的病qíng,他无奈的摇头苦笑,幸好还有两个季度,给他足够的时间想办法挣些银两。 白小jú盯着一匹蓝底碎花布看了好久,施裕上前礼貌的问道:这批布怎么卖? 那绸缎铺的小伙计大约十岁左右,是个机灵会事的,见两位客人的穿着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夫人,却也没刻意冷落,耐着xing子随白小jú的步子忙前忙后的招呼着。施裕问及价钱的时候,他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好意思的微笑,道:客官您好,这批缎子是店东家刚从南方引进的新货,上边的印花是南方有名的纺织厂所出,故价钱也就高了点,扯上一尺需花上三十文大钱! 白小jú一听,吓了一跳,这简直就是古代的商场啊!自己做的红嫁衣用的也是上好的衣料,花费不过二十钱一尺,现如今这布上印了花就要三十文,也太坑爹了吧。她尴尬的看了眼站在身旁的相公,心下暗自怒骂这在现代养成的只试穿不购买的臭毛病,相公怕是倾家dàng产娶了自己的,如今这境况,让他一个大男人买也不是,不买也不是,不小心伤了男人的自尊可就不好了。左右危难之时,随手抓了旁边一匹没有印花的湖蓝色粗布,道:这个多少银两? 第8页 小伙计咧嘴一笑,会意的张口说道:这个是现在卖的正火的雅布了,镇上很多有钱的小姐都穿这个料子的衣物,舒适又吸热,才十七文一匹,不贵! 施裕看到自家小娘子眼里的担忧,正待开口说话,白小jú一手掐在他的腰部,虽感觉只像蚂蚁夹了一下,并不疼痛,却也明白她要传递的信息,他只能无奈的点头微笑,继续保持沉默。 白小jú又抬手指了指旁边的灰白色粗布,道:那个呢? 小伙计笑着答曰:十五文一匹! 白小jú与相公对视一眼,笑着对小伙计说,灰白色扯上十尺,湖蓝色就三尺吧!一共两百文如何? 小伙计也是个jīng明慡快之人,一文钱有可能换来一位顾客回头,他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兴奋的喊道:好嘞!您稍作休息,小的我这就给您裁了布匹! 出了绸缎铺的大门,施裕又拉着小娘子进了一家粮食铺子,白小jú扭扭捏捏止步不前,施裕眉角一挑,笑问:娘子何故不前啊,莫不是想要为夫抱你进去? 白小jú嗔了相公一眼,问道:相公,咱们家手头上还有多少现银啊? 施裕促狭一笑,道:为数不多了,娘子也知道,为夫可是下了血本娶了娘子的!日后定要好好的回报我才是! 白小jú嘟了嘟嘴,怒道:相公,人家是在和你说正经的啊! 施裕捧腹大笑,不再逗弄这可爱娇羞的小娘子,以免她忍不住二次当街发泼,说不定造成的间接恶果就是晚上的福利没有了,那可不行。 好了jú儿,为夫不逗你了,这是为夫的全部家当,你拿着吧。一共有三两五百钱,刚才买布花了两百钱,除却爹爹这个月的买药钱需五百钱,剩余的你可以自己支配。施裕从腰间解下一个不算重的钱袋子,里边有三两银子是整的,其余三百钱全是碎银。 白小jú急忙拽住相公的衣袖,以为他误会了自己要贪他银子,语无伦次的解释道:相公莫要误会,人家只是只是不想刚才的事qíng再次发生,问了之后心里好有个底。还有还有就是,人家在想,刚才街上做吃食的人颇多,生意较好,想必这是一门挣钱的路子,若是银子宽裕,可否让我试着做上一些,待到有集市的时候,相公好带来贩卖,为家中增添些生计啊。 施裕看自家小娘子认真着急的样子,哑然失笑,本想再逗弄一番,却又于心不忍。只好攥着她的手,先安抚一下她,道:娘子主意甚好,为夫倒不知娘子还有这样的本领,我自相信你的手艺,只是怕如此做会让娘子更加劳累! 白小jú见施裕并未误会自己,心下一乐,娇笑一声,人家嫁与你虽才两日,每日不是洗衣做饭便是打扫院子,就是给公爹熬药,你都不肯让我动手。这么点事qíng,加在一起不过一两个时辰就做完了,闲暇之时很是无聊,若你想自己的衣服不是穿烂磨破,而是凄惨的被我用手洗破,那便让我闲着好了。 施裕见妻子难得对自己撒娇,很是受用。嘴角一扬,俯首帖耳道:原来jú儿是怪为夫白天不如夜里卖力,让jú儿闲着无聊了。 白小jú觉得自己脸上又是高烧一片,可恶,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完全是没有白天黑夜、场地之分啊,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调笑自如。想起夜里那一个个高难度的动作,白小jú就奇了怪了,一个长在深山的古代男人,怎会对□了解的如此透彻。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很努力的在更哦,喜欢的亲们一定要收藏呀 ☆、邻居王维汉夫妇 白小jú撅着嘴巴怒瞪了相公一眼,伸起拳头用力的敲打着他厚实的胸膛,忽而一声媚笑,道:哼!再敢当街逗弄jú儿,夜里就卷了铺盖与门前的大槐树作伴吧!不等施裕反应,转身轻快地跑进了粮行,转身还朝他作了个迷死人的鬼脸,呵呵。 原地只留下一脸怔愣的大个子。 如今是五月中旬,由于天气放晴多日,许多粮食都已归仓,只余下田地较多,劳动力薄弱的庄户还没有完全处理完地理的农活。粮行的粮食都是今年的新粮,且价格低廉,才七文钱一斤,这要换到荒年或有战争的年代,价格是需要翻倍往上长的,白小jú心中大喜,伸手就要了二十斤大米,五斤糯米,红豆、绿豆也个五斤,东北盛产高粱,所以高粱的价格最为便宜,才四文钱一斤,白小jú笑逐颜开,又要了十五斤的优质红高粱。待到走出粮行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家相公的身上扛着足足五十斤的粮食,她当下大悔,转身就想去退掉一些,被无声站立在身旁的相公一手拉住,人家再次勾唇调笑道:无妨,往日里打猎,两百余斤的野猪,我一人可以毫不费力的从深山拉回,这点重量不妨事。倒是你,抱起来和这点粮食差不多重,还净想着用自己换我那两百斤的野猪!嘿嘿! 白小jú怒极必反,哑口无言,他这是在间接的骂自己不如一头野猪吗?他是吗他是这个意思吗?怎么大脑一片混沌,突然不灵光了呢? 施裕已向前走了十几步,发现自家娘子还呆呆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脸得意的喊道:娘子,快些跟上,莫要趁为夫一个不注意弄丢了你。等下还要去买些礼盒做回门之用呢,你若丢了,倒也可以省下那礼品的钱了! 白小jú在相公的叫喊声中醒悟,愤恨的跟在施裕身后良久,待心qíng渐渐平复后才问道:哪里有烹饪的食材和蔬菜的种子?我要买些回去耕种! 施裕顿足,扬起手指了指眼前的一家铺子,轻笑道:喏,这家就是了,你要的这里一应俱全! 白小jú抬眸,李记杂货铺几个大字尽在眼前。 她刚迈进店铺就惊愕的发现,原来这里是现代超市的前身啊,杂货铺,杂货铺,再杂的东西都有,除了出售蔬菜之类的,还有家家户户需要的日常用品。 白小jú兴致勃勃的选了自己所需要的各种调料,诸如花椒、茴香、生姜、芝麻香油、盐、白糖、朝天椒(gān湿各半)等,又选了huáng瓜、丝瓜、茄子、番茄、小葱,以及各种青菜的菜籽,小葱为幼苗,抓了把杏仁,最终又买了两大块豆腐,才满意的陪着施裕到糕点铺买了些点心和苏糖,一路上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爹,我们回来了!白小jú小两口到家时已近huáng昏,由于担心盲眼的爹爹晌午饭用的是否安好,一进门就急急的喊道。 哟,是施家小两口回来了,镇上热闹不?呵呵,就知道裕儿这孩子是个疼媳妇的,瞧瞧,还买了这许多东西回来,俊俏的小娘子就是招人疼啊?一个年约三十余岁的中年女子从院子里踱步出来,笑嘻嘻的瞅着白小jú,转而对施老爹说道。 施老爹很是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儿媳妇,那是在间接的肯定自己的眼光啊。 王大嫂的夫君王维汉也是前些年逃难来到安泽村落户的,娶了本村庄户安泰和的幺女安氏为妻,现如今已经开枝散叶,膝下有六岁的儿子王大宝和三岁的女儿王梨花,夫妻二人待人处事都算本分。昔日施裕出门打猎,晌午饭或是晚饭都是王大嫂帮忙准备的,故他每次打猎回来都要分些jī啊兔子的给他们作为答谢,久而久之,他们王家在村子里算是和施家最为jiāo好的一家了,施裕和白小jú成亲,由于父亲有眼疾,不能视物,很多里里外外的事儿都是王大嫂cao手准备的,为此施裕对很王家夫妇很是感激。 白小jú在路上已经了解到王家夫妇对施家父子的照顾,心里也是代为感激的。她美眸一抬,留露出满脸的感激之qíng,拉着王大嫂的手,热qíng的笑道:王大嫂,快里边坐,站在门口可如何是好,莫不是纤维棉招待不周啊,对了,大宝和梨花怎么没来啊? 王大嫂见施裕小两口已经回来,待要出门回家,却又被白小jú热qíng的拉回院中。女人天xing的唠叨充分被勾起,边走边说道:哎你们白家庄不是有个教书先生吗,如今大宝六岁了,你王大哥说什么穷了父母,也得富了儿子,还是让大宝他识书认字的好,将来也好到镇上谋个出路。这不,今日晌午过后他便挎着积攒了半年多的jī蛋拜访那教书先生去了。可惜了那一篮子jī蛋,不知会不会打水漂了。说着又是一笑。 白小jú被施裕接过手中购买的各色烹饪食材,又问:那梨花呢?您不会留她一人在家吧?她还那么小。 王大嫂道:没有,那丫头野得很,我怎会放心的将她自己留在家中,她还不趁着我不在,上房子揭瓦去!随他爹爹一起去了,想必那爷三儿个这会儿回来了,不行,我得赶紧回去给他们做吃食去。 王大嫂说话间抬脚就要出院子,白小jú急忙唤道:王家大嫂,您且等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点击率似乎还不错,给了安安很大的鼓舞,安安会加油的! ☆、王大宝的启蒙书 她伸手在包袱里摸出一把苏糖,塞进王大嫂手中,莞尔一笑,道:大嫂,谢谢您这么晚了还惦念着公爹的温饱,这是我们今日在镇上买的苏糖,您且拿回去给孩子们吃吧! 王大嫂推着白小jú的手,开口阻止道:这可舍不得!苏糖贵得很,你明日回门,还是带回娘家去吧,听说你娘家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弟弟呢!正好可以哄上一哄! 白小jú翻手按住王大嫂yù推开的手掌,坚持塞了一把苏糖进去,笑容不减的说道:都有的,我娘家弟弟那边也准备了一些,这些本就是要给大宝和梨花的。您既然在这,我就不再另外跑上一趟了! 王大嫂见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心里确是暗暗感激着。 王家也是外来户,王大哥凭着自己的双手挣得三亩薄田,整日里日未出而作,日已落还未息,着实不易。十几年前,王大嫂还有一个前夫,也是周边村子的,只是成亲当晚,夫君忽然抱病而亡。夫家人伤心不已,说她是白虎转世,专门克夫克子的丧门星,第二日更是刻不容缓的将新娘子送回了娘家,要回了聘礼。这还不够,他们还四处宣扬她克夫克子的命,诅咒谁若娶了她定是会要当场毙命。王大嫂初嫁时才有十六岁,一晃眼五年过去了,依然是没有人上门提亲。白老爹心中焦急,走街串巷,到处托亲戚朋友为女儿说媒,可最终还是无望而归,正在此时,逃难的人当中有一个叫王维汉的小伙子,下定决心要在这大山脚下繁衍扎根儿,自愿娶白家闺女进门,并保证一世待她好。白老爹见着小伙子肯吃苦耐劳,又言语诚恳,便应了这门亲事,只是他家里太穷,怕女儿过去受苦,就把自己的五亩薄田租给王维汉来种。后来夫妻二人同心协力,十年来忙忙碌碌,生了儿子女儿,又挣了三亩薄田,日子过得也算舒畅。 第9页 娘!我们回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哟,这饭还没做呢,刚才担心施老先生没个人照顾,特来瞧瞧施家小两口进镇回来没有,刚聊一会儿,你们就来了。孩子他爹,事儿办的怎么样,那白老爷可收下我们大宝了?王大嫂扭头一看,自家女儿已来到身边,屈身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这时另外两父子也来到了施家门前,怕自己夫君误会这么晚了还不给孩子们做饭,连忙解释道。 三十余岁的王维汉看起来个子不高,可非常壮实,绝对是多年卖力gān农活gān出来的qiáng健。此人浓眉大眼,憨厚老实,若与施裕站在一起,白小jú敢断定,自家的相公一定是虚假老实的那一位。 王维汉见施家众人都在门口与自家娘子闲话家常,扯着大宝的手走了过来,向白老爹和施裕夫妇分别打了个招呼,嘿嘿一笑,说:白老爷已经决定收下大宝,下个月初就可以直接上学堂了,只是孩子要用的书本,需要到镇上去买,他给写了几本书的名字,但我一辈子种庄稼不认得字,还请施老弟帮忙给瞧瞧,若近日施老弟无要紧的事,能否陪老哥去一趟镇里! 施裕父子虽是外来的落难户,但村子里的人大多数都知道他们父子二人是认得字的,只是平日里他们并不喜出来走动,故邻居们都以为他们是不好相与的人。唯有王维汉一家子例外,一是两家住得确实特别近,左右邻居,只隔一道墙而已。二是王维汉也是外来户,他们是同年到此地定居,就连建房子都是两家互相帮衬着的做的,施家若不是有一个年迈的、病重的盲眼父亲,常年得用上好的药材来供给,以施裕的聪慧和打猎的本事,定是要比王家过的好上几百倍的。这一点,王维汉一家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 施裕点头笑道:王大哥客气了,小弟我哪儿有什么要紧的事,大哥什么时候方便,只需允我一声,我随大哥去了便是。 王维汉夫妇均是感激不尽。连连应声感谢。 白小jú对古代的教学颇为好奇,她很想知道这个时候的小学生用的是什么教材,一时兴起,便对王维汉说:王大哥,我可否看一眼白老爷写的书名? 众人顿时惊诧,就连自家相公的眼神也是像在看怪物一般,而施老爹的眼神更是意味深长了,白小jú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难不成是因为我太过风尘仆仆了? 施家父子摇头,王大嫂颤声道:施家小娘子识得字? 小女娃儿王梨花在娘亲的怀里高兴的拍着小手,道:新娘子识得字!新娘子识得字! 白小jú小孩子一闹,恍然大悟,这个时代很多女人都是不被允许上学堂的,女子入学,那是在解放后期才有的事qíng,古代啊,不管平行于哪个空间的古代,腐朽的封建社会思想是永远存在,且根深蒂固的。在这个时代,即使是富家小姐,若是遇不到一位开明的父亲,那也是同他们这些乡村野妇一样,无知。 白小jú不敢看自家相公的眼睛,低着头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小的时候顽皮,见很多男孩子都去村子里的白老爷家读书,一时贪玩起了好奇之心,偷偷蹲在院墙外学的。 王维汉长嘘了一口气,叹道:不想弟妹是如此好学之人,比我这个堂堂七尺男儿都qiáng上百倍,和施兄弟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诺,有劳弟妹看上一看,这些都是什么书籍? 白小jú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的乱跳,见施家父子虽然眉宇间有些许疑惑,却终是未开口询问,小石头终于落地。她尴尬的接过王维汉递过来的纸,展开一看,《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白小jú暗忖,怪不得很多有点文字功底的人家都不去花钱读私塾呢,原来只是学这些东西,若是在古代开个新兴学院,告知大家科举命中率百分之九十,那岂不是要挣大发了,可马上她就又否定这个想法,在古代,没有点实力靠山的,最好是将连生意做的默默无闻,掩藏于市井,这样才不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白小jú虽在大脑里像看电影一样已经闪过了好几个片段,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故作轻描淡写的说道:《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都是不错的书,大宝以后可要好好的跟先生学习认字啊,以后必然会有大出息的。 大宝也不过是六七岁的孩子,童声童气的说:婶婶放心,大宝一定会给爹妈争气,努力考个状元回来,再不让村子里的人欺负他们!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孩子这么小的年纪,竟是如此懂事,想必与他的爹娘在村子里常被人闲言碎语有关。 施老爹听后哈哈大笑,道:大宝小小年纪竟是如此志气,将来必有所成,孩子以后若是无事,就到院子里来陪陪老夫,裕儿整日忙着打猎,老夫我都没有个下棋的人了! 语毕,王维汉夫妇均是感激涕零,王大嫂甚至是掩面而泣,一是为这提前懂事的孩子心疼,二是不想施老先生竟肯亲自教导这孩子,他们虽是憨厚,却并不呆傻,老人家的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岂有不明之理。 白小jú又劝说了几句慰心的话,他们夫妇便回家给孩子准备吃食去了。天色已经不早,白小jú怕公爹和自家相公饿了,先从包袱里拿出几块绿豆糕,让他们父子二人垫吧一下,自己转身去灶膛准备烧火做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睡不着,努力更文中,估计白天回事熊猫眼了呜呜呜~~~~~~~ ☆、王大宝的启蒙书 她伸手在包袱里摸出一把苏糖,塞进王大嫂手中,莞尔一笑,道:大嫂,谢谢您这么晚了还惦念着公爹的温饱,这是我们今日在镇上买的苏糖,您且拿回去给孩子们吃吧! 王大嫂推着白小jú的手,开口阻止道:这可舍不得!苏糖贵得很,你明日回门,还是带回娘家去吧,听说你娘家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弟弟呢!正好可以哄上一哄! 白小jú翻手按住王大嫂yù推开的手掌,坚持塞了一把苏糖进去,笑容不减的说道:都有的,我娘家弟弟那边也准备了一些,这些本就是要给大宝和梨花的。您既然在这,我就不再另外跑上一趟了! 王大嫂见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心里确是暗暗感激着。 王家也是外来户,王大哥凭着自己的双手挣得三亩薄田,整日里日未出而作,日已落还未息,着实不易。十几年前,王大嫂还有一个前夫,也是周边村子的,只是成亲当晚,夫君忽然抱病而亡。夫家人伤心不已,说她是白虎转世,专门克夫克子的丧门星,第二日更是刻不容缓的将新娘子送回了娘家,要回了聘礼。这还不够,他们还四处宣扬她克夫克子的命,诅咒谁若娶了她定是会要当场毙命。王大嫂初嫁时才有十六岁,一晃眼五年过去了,依然是没有人上门提亲。白老爹心中焦急,走街串巷,到处托亲戚朋友为女儿说媒,可最终还是无望而归,正在此时,逃难的人当中有一个叫王维汉的小伙子,下定决心要在这大山脚下繁衍扎根儿,自愿娶白家闺女进门,并保证一世待她好。白老爹见着小伙子肯吃苦耐劳,又言语诚恳,便应了这门亲事,只是他家里太穷,怕女儿过去受苦,就把自己的五亩薄田租给王维汉来种。后来夫妻二人同心协力,十年来忙忙碌碌,生了儿子女儿,又挣了三亩薄田,日子过得也算舒畅。 娘!我们回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哟,这饭还没做呢,刚才担心施老先生没个人照顾,特来瞧瞧施家小两口进镇回来没有,刚聊一会儿,你们就来了。孩子他爹,事儿办的怎么样,那白老爷可收下我们大宝了?王大嫂扭头一看,自家女儿已来到身边,屈身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这时另外两父子也来到了施家门前,怕自己夫君误会这么晚了还不给孩子们做饭,连忙解释道。 三十余岁的王维汉看起来个子不高,可非常壮实,绝对是多年卖力gān农活gān出来的qiáng健。此人浓眉大眼,憨厚老实,若与施裕站在一起,白小jú敢断定,自家的相公一定是虚假老实的那一位。 王维汉见施家众人都在门口与自家娘子闲话家常,扯着大宝的手走了过来,向白老爹和施裕夫妇分别打了个招呼,嘿嘿一笑,说:白老爷已经决定收下大宝,下个月初就可以直接上学堂了,只是孩子要用的书本,需要到镇上去买,他给写了几本书的名字,但我一辈子种庄稼不认得字,还请施老弟帮忙给瞧瞧,若近日施老弟无要紧的事,能否陪老哥去一趟镇里! 施裕父子虽是外来的落难户,但村子里的人大多数都知道他们父子二人是认得字的,只是平日里他们并不喜出来走动,故邻居们都以为他们是不好相与的人。唯有王维汉一家子例外,一是两家住得确实特别近,左右邻居,只隔一道墙而已。二是王维汉也是外来户,他们是同年到此地定居,就连建房子都是两家互相帮衬着的做的,施家若不是有一个年迈的、病重的盲眼父亲,常年得用上好的药材来供给,以施裕的聪慧和打猎的本事,定是要比王家过的好上几百倍的。这一点,王维汉一家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 施裕点头笑道:王大哥客气了,小弟我哪儿有什么要紧的事,大哥什么时候方便,只需允我一声,我随大哥去了便是。 王维汉夫妇均是感激不尽。连连应声感谢。 白小jú对古代的教学颇为好奇,她很想知道这个时候的小学生用的是什么教材,一时兴起,便对王维汉说:王大哥,我可否看一眼白老爷写的书名? 众人顿时惊诧,就连自家相公的眼神也是像在看怪物一般,而施老爹的眼神更是意味深长了,白小jú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难不成是因为我太过风尘仆仆了? 施家父子摇头,王大嫂颤声道:施家小娘子识得字? 小女娃儿王梨花在娘亲的怀里高兴的拍着小手,道:新娘子识得字!新娘子识得字! 白小jú小孩子一闹,恍然大悟,这个时代很多女人都是不被允许上学堂的,女子入学,那是在解放后期才有的事qíng,古代啊,不管平行于哪个空间的古代,腐朽的封建社会思想是永远存在,且根深蒂固的。在这个时代,即使是富家小姐,若是遇不到一位开明的父亲,那也是同他们这些乡村野妇一样,无知。 白小jú不敢看自家相公的眼睛,低着头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小的时候顽皮,见很多男孩子都去村子里的白老爷家读书,一时贪玩起了好奇之心,偷偷蹲在院墙外学的。 第10页 王维汉长嘘了一口气,叹道:不想弟妹是如此好学之人,比我这个堂堂七尺男儿都qiáng上百倍,和施兄弟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诺,有劳弟妹看上一看,这些都是什么书籍? 白小jú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的乱跳,见施家父子虽然眉宇间有些许疑惑,却终是未开口询问,小石头终于落地。她尴尬的接过王维汉递过来的纸,展开一看,《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白小jú暗忖,怪不得很多有点文字功底的人家都不去花钱读私塾呢,原来只是学这些东西,若是在古代开个新兴学院,告知大家科举命中率百分之九十,那岂不是要挣大发了,可马上她就又否定这个想法,在古代,没有点实力靠山的,最好是将连生意做的默默无闻,掩藏于市井,这样才不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白小jú虽在大脑里像看电影一样已经闪过了好几个片段,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故作轻描淡写的说道:《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都是不错的书,大宝以后可要好好的跟先生学习认字啊,以后必然会有大出息的。 大宝也不过是六七岁的孩子,童声童气的说:婶婶放心,大宝一定会给爹妈争气,努力考个状元回来,再不让村子里的人欺负他们!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孩子这么小的年纪,竟是如此懂事,想必与他的爹娘在村子里常被人闲言碎语有关。 施老爹听后哈哈大笑,道:大宝小小年纪竟是如此志气,将来必有所成,孩子以后若是无事,就到院子里来陪陪老夫,裕儿整日忙着打猎,老夫我都没有个下棋的人了! 语毕,王维汉夫妇均是感激涕零,王大嫂甚至是掩面而泣,一是为这提前懂事的孩子心疼,二是不想施老先生竟肯亲自教导这孩子,他们虽是憨厚,却并不呆傻,老人家的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岂有不明之理。 白小jú又劝说了几句慰心的话,他们夫妇便回家给孩子准备吃食去了。天色已经不早,白小jú怕公爹和自家相公饿了,先从包袱里拿出几块绿豆糕,让他们父子二人垫吧一下,自己转身去灶膛准备烧火做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发现凌晨更新的都没显示出来,好像是系统问题,现在补更一下喽! ☆、施裕的心思 小两口晌午时分也就买了两个烧饼充饥,施裕担心自己娘子走了一天的路累着,饿着,便拿了一块绿豆糕跟进了灶膛。白小jú见施裕进来了,连忙推着他往外走,不想双手被他一只手用力的箝制住,另一只手硬是将一块绿豆糕塞进她嘴里。她来不及说话,嘴就被堵上了,施裕见她嘴巴塞得鼓鼓的,瞪着眼睛眼睛,一张一翕咀嚼着食物的样子,满意的低笑出声。,白小jú将食物消灭的差不多的时候,终于口齿不清的说:相公,这是女子该待得地方,你还是出去的好! 施裕甜蜜的一笑,道:谁规定这只是女子待得地方,我在这里待了十年了,这灶膛顶上的茅糙几经风雨的摧残,都是我用双手修葺的;还有这灶膛是我用石头、泥灰辛苦累制的,烧菜煮饭的锅是打了一天猎物到镇上换的,你瞧瞧,连这烧火用的柴都是一截一截的劈开的。如今娘子却是要将我赶出去了,哎看来为夫是被娘子嫌弃了,天不怜我!鸠占鹊巢啊! 白小jú不想施裕除了憨厚老实不符实际之外,还会胡搅蛮缠,几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她无奈的嗔了他一眼,又变脸似的妖娆的一笑,道:相公即是喜欢灶膛,不如小娘子我就将这灶膛让与相公,以后烧饭做菜的小事就有劳相公了,为妻我还真是乐的轻松啊! 施裕剑眉一挑,不怀好意的笑道:娘子要是喜欢吃为夫我烧的饭菜,为夫到是及其乐其为娘子服务的,以后我顿顿给娘子煮饭绝无二话。 白小jú想起昨日清晨他烧的那不放盐的猪ròu,亲爹吃了都嫌弃。禁不住胃里酸气一阵翻涌,肩膀微微颤抖,怒道:相公既是不愿离开这灶膛,到底意yù何为啊?莫不是借故想让长辈笑话于我? 我要与娘子一起烧饭,你煮菜,我烧火,我们夫妻同心,做出的饭菜定是人间美味,爹爹吃了说不定可以延年益寿呢,何来笑话啊? 白小jú听了相公的话,忍不住翻白眼,这人若不是自家的相公,若不是她还要考虑着保持些淑女风度的话,呸他一口的心都有了。 白小jú咬着牙齿说,好,好,那相公就开始引火吧,天色已经不早了,公爹怕是要等急了。 施裕低头亲了娘子一口,笑道:为夫遵命! 白小jú无奈的摇摇头,不就是体贴自己太累,想特意过来帮忙烧火吗,用得着这么别别扭扭的,拐三拐四的,还攒了一大箩筐的废话折磨人吗?真是个可爱的大男人! 夜里,月光皎洁如霞,星光灿若明珠。徐徐而来的山风透过松树枝,穿过门口的歪脖子树小心翼翼的chuī拂着茅糙屋里的男人和女人。 男女jiāo战的喘息声连绵不断。 相公,不要了!啊女人娇喘连连的媚叫声压抑着不敢放#làng。 最后一次,jú儿!男人重新进入下一轮冲锋陷阵,嘶哑的低吼声像是像是极力的在克制什么东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爆发出来。 不!啊轻点啊猪啊讨厌! jú儿难道不喜欢为夫这样?男人调笑的声音xing感如鬼魅,倏地,他手握着让女人娇声连连的来源,对着蜜口来回研磨,嘶声说道,告诉为夫,喜欢吗? 女人感觉身子突然一空,偌大的肿胀感消失贻尽,空虚,莫名的失落将其包围,她顾不得羞愤,哀求道:喜欢!jú儿喜欢! 男人压抑着燥热感,俯身咬住女人的耳垂,恶魔般的声音响起:那要为夫怎样做才好?jú儿要说给为夫听才是。 女人紧咬着贝齿,迷离的双眼已顾不得羞涩,眼前这摄人心魄的男人是自家丈夫,此刻的她可以抛开所有的顾及,敞开慈心扉接纳他的所有。她只想要自己完全归属他,眨巴着眼睛求饶道:相公,求你,jú儿要! jú儿,jú儿,你这个磨人命的小妖jīng!男人用力一挺,只可惜成亲两日三晚,他依旧没有办法将自己的硕大全部撞进她的柔软。男人似是已经被yù望吸蚀,只想这样深埋在喜欢的女人体内,给她快乐,让自己快乐。呼的一声,他终于将最jīng华的部分释放在女人的最深底处。 一阵jiāo缠之后,两人终于筋疲力尽,女人因为体力不支,片刻功夫便睡倒在男人的怀里。而此刻的男人确是依旧没有睡意,他深深的凝视着怀中娇媚的女子,若有所思。这是他的妻子,从小生活在大山脚下,本以为只是一个目不识丁略有些聪慧的女子,不想今日得知,她竟是认得字的。这无疑是让他震惊的地方,若不是自己清楚的知道,从出生到现在的她也许连县城都没有去过,他真的要怀疑这个小妻子是不是被别人掉了包了。 成亲不过两日,小妻子处处表现的让他惊奇不已。先是好的厨艺,就连那一直挑口的爹爹都赞不绝口,还能做出闻所未闻的凉粉,今日又想出可以挣钱过日子的好办法,识得字,种种迹象表明,她绝不是一般的女子。日后还会有什么惊喜在等着他呢。施裕揉了揉有些困意的黑眸,瑟瑟的,他决定不再瞎琢磨怀中的小妻子,因为他知道不管以后需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妻子,他都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啊求鲜花! ☆、迎头小报复 次日,天还没亮,白小jú就准备起chuáng给他们爷俩烧饭,施裕一把按住她的腰,抱回身边,睡眼朦胧的说:jú儿,再陪我睡会儿,天色尚早! 白小jú光溜溜的被他按在身上动弹不得,张开嘴咬了他肩膀一下,嗔道:都是你,昨夜不要命的瞎折腾,今日又懒懒的不想起chuáng! 施裕呼的一下被小妻子咬醒,睁大眼睛看着她,脸上却没有半点怒意,用很有成就的语气说:那还不是因为jú儿一直不满足,为夫只有拼了命的弄了,本是一心想着让jú儿高兴,不想jú儿现在竟来怪我! 白小jú捂脸,这个男人是存了心的要她羞愤致死吧?他为什么总能轻描淡写的将责任推得一gān二净,明明是他?短短两天已足够让白小jú很认真的看清了局面,与他争辩的结果一定是一不留神死无葬身之地,她才不那么傻呢,攻其软肋,避其锋芒,一直是他轻轻松松活到现在的真理。 她伸手揉了揉被自己咬过的肩膀,一排清晰的牙齿印深浅不一,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疼的感觉,难不成这么快就对这个男人用了心?别闹了,我准备烧好饭去把院子后边的荒地给翻一下,昨日买的小葱苗等不及,趁着没枯萎,赶紧种地里才好! 施裕一只手抓着小妻子的白面馒头,坏笑中有些幸灾乐祸,道:原来我的小娘子是这么勤快啊,为夫甚喜!今日是小娘子回门之日,大早上还要起来下地gān农活,为夫实在过意不去,要不你亲为夫一下,为夫去帮你把地翻了,如何? 不知为什么?白小jú就是知道相公是在故意逗她,其实他是不舍自己这么早起,又是烧火做饭,又是翻地种菜的。她不愿点破他,还是给这别扭的男人留些自尊的好,免得他不好意思起来,受罪的只有自己。她眸中jīng光一现,笑的妖娆:相公今年贵庚啊? 施裕一愣,不明所以的答道:为夫今年二十有三,比我家娘子正好大上十岁,怎的?jú儿是嫌弃为夫老了,不中用了吗?说着又想反正证明自己,男人啊,自尊比什么都值钱。 白小jú躺在相公怀中笑嘻嘻的咬着头说:嘻嘻,看相公耍赖的样子,哪里是比jú儿大上十岁,只怕是jú儿比相公大十岁才对呀! 施裕不怒反笑,一个鲤鱼打挺,将小妻子压在身下:好啊,jú儿,竟敢作弄为夫了,看为夫不好好惩治一下你! 施裕上下其手,对小妻子一路是又亲又咬,白小jú极力反抗,无奈体力悬殊太大,终是无力回天,小白兔终是逃不出猛shòu的手掌心。待又是一阵激qíng过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白小jú今日早上想做大米稀饭,因为舂米的水可以用来盥洗那套被施家父子冷落在地窖里的猪下水,她早已对那套猪下水垂涎三尺了,想想在现代的吃的香辣猪ròu肠,那已是久违了三年的事qíng了。 第11页 施裕一边翻着院子后面的地,一边奇怪的看着小妻子拎着几条又肥又脏的大肠来回抖弄,最终好奇心战胜一切,扔下今早从王维汉家借来的锄头,走过去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左看右看,jú儿,你拿这个做什么?快给我,很脏的。我一般处理野猪的时候,这个东西都要被扔掉的,只因前两日成亲时的喜宴,是村子里的大叔大婶来帮忙主厨的,才被留了下来。快些扔了的好。 白小jú撅了撅嘴,摇头叹息,自家相公什么都好,就是在吃食的研究上与白痴无异,可怜了那和他一起生存了二十多年的公爹,相公,这个东西可是个宝贝,做好了是味道极佳的上品菜,我还打算用它挣笔银子呢?今日你可有口福了,我先拾掇好了,做给你们尝尝。 施裕大惊,深锁的没有一脸嫌弃的样子,一根手指指了指木盆里huáng澄澄的东西,说道:jú儿,莫不是在开玩笑,你还要拿它挣钱? 白小jú波澜不惊,莞尔一笑,道:当然!说不定还能挣大银子! 施裕故作镇定的叹息道:好,那为夫就静等jú儿烧的好菜了。 施家今日的菜系是香辣猪ròu肠,清炒野菜,大米稀粥,外加野菜窝窝头。 施家只有三口人,待施老爹坐在位子上时早饭算是正式开启了。白小jú故意先夹了一截猪ròu肠放进施裕的碗里,虽然香味十足,看起来色调也是异常的吸引人,可施裕一想到小妻子早上在那来回摆弄的脏兮兮的东西,他是更是眉头深锁,嫌弃的别开了眼,白小jú好笑的看着夫君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相公,为何不动碗筷?莫不是怕了这香辣猪ròu肠了,早上说过的话可是犹言在耳啊! 施裕未及拿起筷子,施老爹却是已从小夫妻的对话里听出点异样来,急急的道:jú儿,什么香辣肠啊?莫不是猪ròu大肠做的? 白小jú听到公爹说猪ròu大肠几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立时会意。抿唇一笑,道:是啊,爹,就是那被扔在地窖里没人管的猪ròu大肠啊,我前几日见它被人随意的丢在地窖里,脏兮兮的,味道呛死人。于是今日早上便从下面提了上来,用清水先是冲洗了几遍,又用淘米水盥洗了两遍,最后再用花椒、料酒、食醋、盐泡制很久才做出这劲味十足的香辣肠,相信不会再有那臭烘烘的味道了!来,爹爹,您闻闻,现在是不是香味宜人了? 施裕想起早上小妻子清洗猪ròu肠的模样,胃里已是一阵翻滚了,又听她在这绘声绘色的讲起清洗的细节,他连忙捂住胸口,嚯的一下站起身,三两步便冲进院子里的茅厕哇的一声大吐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网站似乎总是有问题,发的文显示不出来。各位亲们谅解啊! ☆、送猪ròu香肠 俩人听到茅厕传来吐心吐肺的声音,忍不住捧腹大笑,看来这施老爹深知儿子的弱点,却故意问出猪ròu大肠的问题,似也是以整儿子为乐啊,白小jú更不用说,今天早上的仇她早想报了,能看到相公出丑的样子,是她必生最骄傲的事qíng。 一顿饭下来,施老爹对香辣肠又是赞不绝口,直说:jú儿,你手艺真好,这猪ròu肠做的竟比我最爱吃的红烧ròu更为美味啊!若是有剩余,不防送给王家孩子尝尝鲜,左邻右舍的,生活皆为不易啊! 白小jú开怀一笑,答道:好的,爹,锅里还多着呢,等下回门,我预备着给娘家弟弟文修也带上一些,我爹他在吃的方面不太注意,弟弟才七岁,正长身体的时候,我想能补一点总是有好处的。 施老爹点头,认可的笑了笑,jú儿说的是,你娘家还有个弟弟,跟大宝这孩子年岁差不多,过些时日就成了同窗了,若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就托那孩子给你弟弟带去便是,上学堂用脑多,可千万不能饿了肚子啊。 白小jú庆幸自己遇到的是一个变着法子宠爱自己的相公和一个非彼寻常的明事理的公爹,若在其他户人家,莫说将这些吃食带去娘家了,就是有这样的想法被夫家知道了,定是要被婆婆或相公骂上句吃里扒外的东西的 ! 施老爹似是察觉到了白小jú的异样,故而转移了话题,听到施裕从茅房走了出来的声音,打趣道:裕儿就不想常常jú儿做的这香辣肠吗?味道可是你想象不到的鲜美啊。错过了这吃食,怕是你一生的憾事了! 施裕黑着一张脸落座,嫌恶的瞥了眼猪ròu肠,那些被小娘子剁成的一截截的大肠火辣辣的躺在红汤里游泳,突然,胃部又是一阵翻滚,爹爹竟然要将这脏物送人?看着即将空掉的石碗,他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好吃?这可是涌动在动物体内最肮脏的东西啊。听到父亲调侃自己的话语,他硬着头皮夹起一块送至嘴边,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东西究竟是有多么好吃?刚刚放置嘴边,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他不得已只能撂下碗筷,快速三步并作两步冲进茅房。 哎两声叹息一同想起,继而又是哄然大笑,看来,他跟公爹还真有共同的癖好啊。 白小jú收拾好碗筷,将剩下的香辣肠分别盛在两个小罐子以及一个大石碗里,一个罐子留下给公爹晌午吃,另一个罐子带到娘家给那便宜爹爹和可爱的弟弟尝尝鲜,至于那个大石碗,她端起来朝隔壁的王大嫂家走去。 待到门口,白小jú礼貌的喊道:王大嫂在家吗? 一个小脑袋瓜子从门fèng里钻了出来,奶声奶气的叫道:新娘子婶婶?娘,是新娘子婶婶。新娘子婶婶来了! 白小jú摇头笑道,这么小的孩子竟将如此拐角的一句话说的清清楚楚,煞是可爱。新娘子婶婶?呵呵,真逗。 是梨花啊,梨花乖,你娘呢?白小jú弯腰捏了把孩子脸上的小嫩ròu,粉嘟嘟的,手感真好! 我娘、我爹、我哥在吃饭!新娘子婶婶,我不要吃饭,我要吃糖!小梨花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祈求似的看着白小jú。白小jú无奈,自己身上没带糖啊。 哟,施家妹子来了,赶紧进来,梨花这疯丫头,开门让你婶婶进来啊!王大嫂一家正在用饭,梨花闹别扭吵着吃糖,王大嫂不肯,母女俩僵持着谁也不肯低头。 梨花正哭哭啼啼的在门口闹别扭呢,白小jú恰好过来送ròu,她委屈的小泪珠子还挂在眼眶呢,见了来人,哭声是戛然而止啊。可这会王梨花听见身后正大着嗓门儿说话的娘亲,早忘记的哭声又响起来了。 白小jú进门,见王家一家子人都坐在桌边用早饭呢,桌上除了每人一碗的野菜糊糊,就只剩下加了糠麸的烙饼,她赶紧将手里端着的一碗香辣肠递上去,温和又不乏热qíng的说道:这是我今日早上做的香辣肠,公爹说口感比较好,特地让我送来给孩子们尝尝鲜,还望大哥大嫂不要嫌弃的好! 白小jú说的客气,王维汉一家怎会嫌弃,他们家中无人狩猎,只靠着王维汉一人拼死拼活、早出晚归的在田里gān活,王大嫂又要顾家带孩子,哪里会有多余的钱和时间占ròu腥,更别说有人将现成的做好的吃食端来,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嫌弃。王大宝闻着香味,忍不住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看了眼娘亲,得到允许后抢先夹了一截香辣肠,放在嘴里,劲道十足,口感甚好。 王大嫂连忙道:施家妹子说的哪里话,这么好的东西,我们怎会嫌弃?瞧大宝他吃的香的,像是几百年的饿死鬼投胎。 王大哥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感觉香气宜人,越嚼越来劲儿,赞不绝口。道:往日里我们改善生活,买不起上好的猪ròu,也曾让你家嫂子贪个便宜,买过些猪下水,可做出来那个味道哎确实是不好吃啊!可如今再吃弟妹做的这个,怎会如此鲜香? 白小jú本想拿着香辣肠做生意的,不太愿意透漏做法,可记起自己未嫁施家之时,家中的爷俩所受人家的照顾,故不再隐瞒,王大哥,这个做法有点复杂,不如下次您要做时,吱我一声,我给大嫂做上一遍,她定会学会的。 夫妇二人一听,人家没有半点藏私的意思,连忙感激道:如此多谢弟妹了!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会坚持每天不断更的,希望亲们多多支持呀! ☆、迎在村口的白文修 白小jú又拜托王大嫂晌午的时候给公爹做饭,其实自己已留有饭菜,大嫂过去加热一下便好,王大嫂笑着让她放心。于是她便辞谢了王家人回来了,先是看了眼相公已经种好的一垄垄小葱,满意的又回到灶膛,她拿出昨日买的两大块豆腐,以及尚好的辣椒,她要试着做些臭豆腐卤和香辣酱。她是这么打算的,若真的要去镇上卖吃食,还是多做几样拿手的好,届时看看哪个销量是最好的再考虑重点推出哪样,免得不得多数人所好,一棒子被打死,再想翻身就难了。 白小jú选的都是硬豆腐,她先是将豆腐洗好切成小块儿,放在开水里烫半分钟马上捞出来晾gān,然后将其盛放在事先预备好的石碗中,待豆腐长毛以后控gān水分,放入盐、花椒、辣椒以及香油,密封两周左右,即可得到又香又脆的臭豆腐卤。 白小jú又用辣椒做了香辣酱,她首先将辣椒切成碎末,中间时候差点将自己辣的哭掉,终是忍住了,然后将碎末放进准备好的罐子里,撒上粗盐和白酒,密封,待三至五天便可启封了。 以上这两个吃食若是做好了,在穷人家里一定会流行起来,那可是既便宜又省事的下饭菜啊!想着想着,她仿佛看到了大把的银子在向她挥手,不自觉的竟笑出了声。 jú儿在做什么?想什么好事想到自己发笑,莫不是昨日夜里的白小jú正抱着盛了辣椒的罐子傻笑,突然被背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讨厌,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倏地,美眸一眯,促狭的意味渐浓,笑道:相公,我是想起了方才吃饭时相公今日想必是没有用好早饭吧? 施裕白了小妻子一眼,宠溺的捏了把她的小脸,笑道:jú儿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都敢打趣为夫了? 白小jú也没想怎么捉弄他,今日早饭他确实因为香辣肠没有吃好,虽有打击报复之心,却也不忍看他饿着肚子,抿唇一笑,道:相公你瞧,我做了香辣酱和豆腐卤,这些都是上好的下饭菜,等过几天能吃了,你好尝尝鲜! 施裕接过小妻子递过来的两个罐子,凑到灌口闻了闻,除了辣椒的味道有些呛鼻之外,豆腐倒没什么味儿。扬唇一笑,说:jú儿有心了,嫁过来不过两三日竟把为夫伺候的如此周到!这香辣酱应该不错,为夫喜辣,就像极喜欢娘子一样! 第12页 白小jú不依了,嘟着嘴说:我很辣吗?相公怎能如此说,小女子我一向可是温柔娴淑,清丽脱俗,我见犹怜啊! 施裕笑眯眯的凝视着小妻子,反打趣道:平日里尚好,为夫喜的是娘子白日的贤淑,夜里的火辣!你让为夫如坠深渊,不能自拔啊! 白小jú喜怒jiāo加,真想一巴掌呼过去,打晕这个挨千刀的登徒làng子,一日之内正经个两三次你会死啊?会死啊!无奈自己这身高,这体重,这小胳膊小腿,送过去了还不等于是给人家挠痒痒。算了,力不从心,还是转移目标的好,于是改走妖娆妩媚的路线,相公,今日回门,时日已不早了,我们还是收拾一下赶路要紧! 施裕最爱看小妻子敢怒不敢言,咬牙切齿忍rǔ负重的样子了,他觉得,无事之时逗逗小妻子绝对是人间美事。 今日回门礼不算丰厚,也不算太差,是按照十里八村的习俗准备的。施裕拎着两斤点心,一斤苏糖,五斤猪ròu上门,白小jú尾随,手里还捧着一小罐子香辣猪ròu肠。 白文修,一个七岁的孩子,圆圆的脸蛋儿,高高的鼻梁,如墨的浓眉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个不停。爹爹说了,今日是姐姐回门之日,他老早就爬起来守在村口迎人了,可夏日的山风太大,卷带着山里的灰土几度迷了他的眼,他一边委屈的眨巴着眼睛,一边拧着脖子梗向路口张望,细看之下,绝对是一个固执个xing的美少年。无奈白小jú因不愿làng费太多时间与白仁贵相与,一直在家磨磨磨唧唧的不肯出门,最后还是被施裕拦着腰qiáng行带出门的。看见那位和自己相处了三年的孩子,白小jú心疼不已,都怪自己太小孩儿心xing,让这陪了自己三年的弟弟大热天的在村口风chuī日晒一个多时辰。 白文修见到最喜爱的姐姐兴奋不已,连蹦带跳的跑到白小jú身边,说:姐,你可来了,我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白小jú抿着嘴笑:看把你急的,姐这不是来了吗?拿着,镇子上的苏糖,你姐夫买的,快叫姐夫啊,傻小子! 白文修嘿嘿一笑,道:姐夫! 施裕嗯了一声,点头应允。 白小jú发现弟弟一直在不停的眨眼睛,最初以为是他是见着高壮的施裕不好意思,可过了一会儿还在眨,眼睛都有些泛红了,这就有些不正常了啊。 均儿,可是杂物进了眼睛了? 恩,不知是什么东西进了眼睛,难受!白文修习惯了在姐姐身边撒娇,说的越委屈,姐姐就越心疼自己。这是他一贯的做派。 来,我给chuīchuī!白小jú正准备张口,一把被施裕拉了起来,浑厚的男声想起,我来! 施裕蹲□子,捧着白文修的脸,对着眼睛就是一口猛烈的长气,不想那杂物还真给他chuī走了。 白文修撇了撇嘴,傻傻一笑。白小jú敲了一记弟弟的脑袋,道:小笨蛋,在家有没有乖啊?可有用功念书? 白文修有些委屈的嘟着嘴,道当然有了,只是姐姐不在家,没有人督促我识字了,爹爹又目不识丁,还老说认这些个字没用处,下一季度的学费就不帮我jiāo了呢! 均儿不怕,还有姐姐呢!记住,千万不要放弃读书,爹爹那里我会尽力去劝说的,实在不行,姐姐也不会扔下你不管!白文修听姐姐如此说,心下乐开了花,刚扑到白小jú怀里,就被满脸黑线的施裕拉开了。 白小jú又在心里暗暗将那便宜爹爹骂了一遍,说了几句聊以安慰的话,便拉着弟弟回娘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从本章开始,故事qíng节会逐渐展开,之后会有一个个小人物按时间顺序慢慢的进入他们夫妻俩的生活。请大家用心去看哦,喜欢的就赶紧收藏吧啦啦啦 ☆、老丈人抢ròu 姐弟三人沿着一字街笔直的向前走,大老远的就瞧见白仁贵守在家门口来回踱步,施裕上前屈身行了一礼。白仁贵眼尖的瞥见施裕一只手拎了一块猪ròu,一只手拿了三包类似点心的东西,登时脸色一变,哼了一声就朝里屋走去。白小jú撇撇嘴,赏了自家相公一记安慰的眼神,三人也随后进了屋子。 白小jú厌恶白仁贵已经到了极点,忍无可忍了咬着牙还得忍!她就死活闹不明白,自己家一穷二白的,三年未见荤腥(或许更长时间),还有什么脸面嫌弃人家?尾巴翘的怕是比天高了。 白小jú直接将那种哼哼的声音默认为某种动物的专利,心里暗暗的不屑于与势利眼儿抠门儿大户的爹爹计较,她扭过头向施裕使劲儿的眨巴眨巴眼睛,意思好似在说我很无辜,你别迁怒与我啊。 施裕虽不是肉文屋,但出身将门世家,如今虎落平阳,却也没忘了那些孝敬人父的规矩。白仁贵站在院子里chuī胡子瞪眼睛的就是不说话,他只有安安静静的尾随在旁,哪里敢坐。小娘子心疼相公,进屋搬了两把自制的木椅子,一把放在白仁贵身后,一把放在相公身后,撅着小嘴儿示意他坐下。施裕瞅了眼小娘子,挑着眉毛就是不坐。白小jú暗骂着,真是个抽了筋的男人,让坐不坐,难道个子高点儿连挺尸也是舒服的? 白文修在一旁眼珠子咕噜咕噜乱转,心想自家爹爹这小家子的倔脾气是又犯了,姐姐xing子qiáng硬,估计也要与这老头子杠上了,不行啊,以往那是姐姐未嫁,身旁没有外人,闹腾两句也就算了,如今,怕是不好。他嘿嘿傻笑两声,叫道:姐夫,你坐啊,我爹这两日嗓子不好,说话不方便,你可别介意,自己坐啊!白仁贵低咳了一声,怒瞪了自家小子一眼,吃里扒外的家伙,老子是白养了你了。他极不qíng愿的摆了摆手,又哼哼两声才示意施裕入座。 白小jú朝着弟弟挤了挤眼睛,暗忖,这小子行啊,以前还真没发现是个有手段的主啊,才七岁就能辨人眼色了,恩,有前途。嘿嘿,不愧自己三年来的□,捂脸啊! 晌午时分,白小jú下厨烧了个野菜糊糊,烙了几张饼,加上自己拿来的香辣猪ròu肠,凑了一桌饭摆了上来。真不是白小jú故意不好好烧饭,只是在这个待了三年的空dàngdàng的灶膛里她实在是弄不出东西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句话充分的验证在她身上。 白文修看见红辣辣的猪ròu肠,香气四溢,扑鼻而来。孩子体内都有贪吃的因子,也不管有没有生人在场,争抢着就放进嘴里,边嚼边说:姐,这个真好吃!在哪里买的啊?定是不便宜了! 白小jú笑道:姐姐烧的,你信不? 白文修摇头道:不信,姐你从未给我们烧过的! 白小jú瞅了一眼吃的正欢的便宜爹爹,讽刺道:往日里想烧,也得有人肯出钱买材料不是?哎,可怜了我们兄妹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ròu! 白仁贵尴尬一笑,继续嚼着津味十足的猪ròu肠,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吃相到底能吓倒多少人! 施裕依然静坐在一旁,眉毛扭成了一团又一团。这个脏兮兮的东西,莫非真的就那么好吃?怎么人人都要夸?哎!自家爹爹已经证实了不是吗?他可是对吃食最挑剔的老人了。想想自己给他烧了这么多年的饭菜,他爹爹虽不说一句难吃的话,但纠结的表qíng,难以下咽的动作,他还是看的出来的。奇怪的是近两日在饮食方面却截然不同了,只要一吃饭,他就毫不掩饰的夸jú儿手艺好,jú儿多么多么的能gān。这着实让他心里不舒坦,嫉妒火苗引导着他直想好好欺负自家小娘子。 白小jú将施裕的表qíng尽收眼底,忍不住低头嗤笑一声,白仁贵和白文修父子俩吃的动作一顿,疑惑白小jú好好的饭不吃,竟突然发笑。白小jú只是盯着施裕,但笑不语。白文修聪明的问道:姐夫,为何不吃?这个很好吃的,你尝尝!说着便将一截蘸着红色椒油的猪ròu肠塞进施裕嘴里,施裕想吐不敢吐,想嚼不敢嚼。左右为难,脸上的表qíngjīng彩绝伦,转换不定。 白文修又道:姐夫,嚼啊,可好吃了! 施裕怒瞪了白小jú一眼,认命的闭上了漆黑的眸子,用力嚼了起来。一下,两下,三下更多下。 施裕越嚼劲味越足,香辣慡口,之前那种恶心的感觉早已被美味冲淡,皱紧的眉毛慢慢展开,面有红晕的看了小妻子一眼,连忙低下了头。白小jú则嘴角上扬,一副早知道你会喜欢的样子。 白文修见姐夫脸上有了笑意,未待口中的食物嚼完,就咕咕哝哝的说:姐夫,好吃吧。我姐姐做的吃食可是最好吃的!他边吃边说,眼睛还不时的在姐姐和姐夫身上瞟上一眼,一副我有姐我自豪的样子。 白仁贵最初以为女婿不爱吃这香辣肠,因此并无防备食物被抢之心,如今看来,女婿许是真的爱上了此物。当下着急这上好食物被抢,便很不知廉耻的一直往自己碗儿里夹了好多ròu肠,所谓站着茅坑不拉屎就是此意了。在座三人见他如此小心眼的贪嘴模样,均是尴尬不已。当下,施裕也不好再频频夹菜了,暗悔着早上怎么不鼓起勇气吃个够?可面前的是老丈人,有口水也得往肚子里咽,无奈之下只好扒着自己碗里的野菜糊糊拼命的喝着。 殊不知,这一举动,再次惹起老丈人心中的不满,心里暗暗将这男人骂了几百遍。哼!男人长得这么五大三粗的,不就是生来làng费粮食,làng费布匹的吗?不过话说回来,与他的香ròu肠相比,多喝点也就多喝点吗,反正喝不完也是喂猪,随他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我自己都乐了,白老头太逗了求收藏啊 ☆、施裕到底在找什么 白小jú由于甚是不喜白仁贵那张势力小气的嘴脸,又生怕相公在这里受委屈,拉着弟弟白文修说了些照顾好自己的话,于是吃了晌午饭没过多久便扯着相公归家去了。 刚一到家,施裕脸都没顾上洗直接奔进灶膛。白小jú孤疑的看着他,猜想他定是因为那便宜爹爹晌午饭没吃饱,急急的到灶膛里找吃的去了。她心里着实不太好意思,想张口说些什么又觉得尴尬,她以为她嫁人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逃出势利窝儿了,不曾想,回一次门,就让她的脸丢在了娘家险些带不回来,那势力老头可真会给自己添乱啊。她暗忖着为了自己日后脸上有光,为了不让相公偶尔饿肚子,这娘家以后能不去还是不要去了,至于弟弟,以后有好吃的,倒是可以劳大宝带到学堂去,这样也可以避免自己那便宜爹爹贪吃起来不顾形象的跟儿子抢食吃。 施裕黑着一张脸从灶膛里出来,不言不语又进了施老爹的卧室,白小jú不明所以,但看他的脸色自己又不敢跟进。 第13页 爹!高高的个子站在门口,遮住了一屋的阳光,yù言又止的样子让人猜不透。 裕儿回来了!怎的如此早?施庆山依旧不动如山的坐在窗户边儿的炕上,只是将脖子微微的扭动了一下,他察觉到儿子今日说话的口气有些异样,禁不住感到奇怪。儿子的xing子从十三岁开始就变得稳重内敛了,怎的今日竟有些浮躁。 jú儿不想待,索xing我们就早些回来了。施裕顺着爹爹的话往下答,黑曜石的眼眸一瞬间扫遍了屋子里的角角落落,东西怎么不在?莫非爹爹藏到了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不应该啊,他怎会知道他会来抢? 施老爹嗯了一声不再言语,沉默的守着自个儿的窗户,时不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爹?施裕不死心的想,厚着脸皮问了算了,可话已到嘴边,只见脸都憋得通红,终是没有再张开嘴。 施老爹讶异,慡朗的大笑声震了整个茅糙屋,裕儿,可是有事?难得的见你如此啊! 施裕闷了半天没有动静,双拳在手像是准备跟人拼命似的,显然是有一件大大的难以启齿的事qíng。 施老爹虽眼不能视,但自己养大的儿子还是很了解的,像如此qíng景,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儿子难得扭捏起来,他老爹再不逮着机会沉寂打压,岂不是很不给人家面子,沉声低吼道:有事快说,没事快滚,老子我从小就是如此教养你的吗?婆婆妈妈还不如儿媳妇儿利落慡快? 院子里的白小jú没想到自己躺着也能中枪,这公爹莫不是生病发烧了,此话说出来明摆着不是让儿子儿媳窝里闹吗?她无奈的只有苦笑,索xing坐在院子里假装不闻不问,耳朵闭起来,掩耳盗铃总可以吧。 施裕对外人比较随和,有时也很威严,显然是一副正人君子的表率,对他的小妻子则是邪恶、宠溺到不能自拔,可对自己的老爹,他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他爹曾经是统帅三军的大将军,威震四海,从小对他亦是严加管教。小时候,他也曾有少年该有的叛逆行为,可这位在战场上威武的大将军,总是一副笑眯眯的狐狸摸样,不费chuī灰之力,便把他的想法瓦解在肚子里。可若是他一声pào吼,那便意味着软的硬的两种惩罚他都已成竹在胸。 施裕又瞄了一眼爹爹,恰好撞见他那种不怀好意的笑,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多恐怖啊,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他打了个机灵,急忙上前说:没事!没事!他发誓这种丢脸的事qíng死也不能被老爹发现了,若不然绝对会被嘲笑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 施裕转身从屋里退出来,错过了老人脸上那抹意味不明的jian笑。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到底在找什么呢?相信很多亲们都已经猜到了吧?亲爱的姐姐妹妹们,求收藏啊啦啦啦 ☆、羊奶的价值(1) 白小jú没有进屋休息,她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琢磨下午的时间要怎么利用呢。她早打算做些吃食挣些银两贴补家用的。因为家里有个病人,虽然她还不太清楚老人家究竟得的是什么病,但对于家里要养一个久病缠身的老人来说,那无止境的医药费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无底dòng,何况是像他们这样一个只靠丈夫打猎为生的小家。 她的挣钱步骤基本上可以设定为先做些比较冰凉的吃食,夏日里易于解暑用的。上次去镇上的时候,她注意到逛街的人还是很多的,不管是富户家的少爷小姐,还是走了几十里山路做买卖的小贩,在烈日炎炎的季节里,都不会吝啬花个三两文钱买些吃的、喝的。 家里的粮食预备的分量很足,倒是不怕。不过若做一些冰豆沙或红豆沙之类的话,加些牛奶会比较好,味道鲜美,营养也充分,可照目前的形式来看,要去哪里弄头牛啊,何况乡下人买牛那可是大事,银两更是问题啊。 白小jú想破脑袋,只觉得这个冰豆沙似乎是行不通的,因为她觉得若只是卖一些这样普通的吃食定然没有吸引力,牛奶必然得加进去,以古人的观念来看,牛奶目前应该还没有被利用起来。白小jú急于求成,却苦无良方。 施裕自房门里走出,一眼便看到她的小妻子坐在石头上托腮凝思的样子。他恍然大悟,自己为甚就像个贪嘴吃的毛头小子似的满屋子找那猪ròu香肠啊,他记得只有母亲在世的时候他才这样纯真过。一晃十年过去了,他每日都生活在家破人亡的仇恨中,若不是父亲不辞劳苦的谆谆教诲,他不会安心待在这里,任仇人逍遥快活。 他静静的站在小妻子的面前,沉默的欣赏着她脸上jīng彩绝伦的转换,她究竟遇到什么难办的事qíng了?眉毛紧促的样子像是别人抢了她挚爱的宝贝。 白小jú低叫一声,险些从石头上掉了下来。她的男人看起来身材魁梧的像篮球运动员,体重这么高的人走路怎么着也得像阵狂风吧?真是奇怪,每次都像鬼一样悄无声息的站在人家面前,若不是清楚的知道他在此地已生存十年,打猎十年,他都怀疑这是不是江湖里传说的轻功了,。 白小jú嘟了嘟嘴唇,瞥了一眼压力的来源。不知何时她在他面前已然没有太多的娇柔羞态了,她想这应该归功于他的夫君乐此不疲的戏弄调笑吧。 施裕眼瞅着小妻子差点就被惊吓到地上去了,也不伸手拉她,嘴里只有轻笑。忽地,白小jú感觉身上一轻,便落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她此刻才发现,他的亲亲相公已安然占据了自己的位置,而自己好巧不巧的被人家一般抱在怀里,屁#股准确不误被安置在他的双漆上。 在想什么呢?施裕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多么qiáng磁xing的声音啊,诱惑力实打实的足。 白小jú发现只要被他这样抱着的时候,她的脸颊就很没抵抗力的烧个滚烫,嗔道:青天白日的,你也不怕被人看到? 施裕眉开眼笑:那好,咱们回屋!说着就要抱着人站起身。 白小jú连忙按住他的胸膛,她才不要这样呢,若随了他,说不定今日下午都别想起chuáng了,她的发财梦啊。 难不成jú儿想在这里?施裕锲而不舍,继续发扬调笑jīng神。 讨厌!相公这般说话,就不怕被爹爹听到吗?白小jú媚眼一飞,果断搬出公爹来。 施裕铿锵有力的声音响遍整个院子,一字一句说道:jú儿放心,不该听的,爹爹一定会闭上耳朵休息的,毕竟好耳力用久了也会疲乏的! 施老爹听到不孝儿子在院子里瞎叫喊,拳头紧了紧,暗忖,十几年不收拾你小子,还真以为你爹正盛下把老骨头了? 白小jú没想到相公竟敢恬不知耻的在院子里大声说这样的话,她的脸啊又羞又窘,气得通红,双眼冒着凶光,就像深山里的láng。施裕低头浅浅吻住她的娇嫩,yù罢不能之时才只好松开。 惹火的小妖jīng,待到夜里,为夫定让你哀声求饶!耳鬓厮磨处,男人低哑的声音一字一字诉说着yù望。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本来打算再多更一章的,可看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太入迷了,小影死的那部分,让安安泪奔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郁闷难解,欢乐的文字死活写不出来,没办法只能留在今天更了,亲们要体谅一下哈。 另外,亲们,六一来了,祝大家节日快乐哈,嘻嘻 ☆、羊奶的价值(2) 白小jú感觉到相公的身体终于平复下来,赶紧转移话题说:相公,你还记得前几日我说的,想做些吃食拿去卖的事qíng吗? 施裕点头,眉毛一挑,示意继续说。 白小jú得到鼓励,继续道:我想先做些冰凉解暑的吃食,镇上有集市的时候专门卖给那些逛街的少爷小姐,以及做买卖的小贩们,价格比喝茶稍高点儿,你看行吗? 施裕想了一下,不清楚自己的小妻子要做的是什么吃食,大热天的,他满脑子都在不争气闪现着香辣肠,红红的辣汤,劲味十足的猪ròu肠。他现在是真的悔的肠子都青了,为甚早上有吃的时候他却还跑到茅厕狂吐,足足好几大碗的猪ròu肠被自己消灭的也就算了,还有一碗送了人,他才尝了两块而已,这卡在喉间的口水不上不下的烟不下去,心痒的如遭了虱子。 白小jú伸手在相公面前晃了两下,敲醒了他浮想联翩的幻影。他蹵紧了眉毛,暗下决心,只要中午留给爹爹的香辣肠没吃完,他就有办法找出来藏匿的地方,他爹要怪他没出息就怪吧,反正被打两拳就当松了筋骨。 白小jú若知道相公此刻脑子里在计较的是什么事qíng,定然会为他羞愤致死,敢问这是一个二十有三的大男人吗? 白小jú又轻唤了一声:相公?你是怎么想的? 施裕点了点小妻子挺翘的鼻子,jian笑道:是什么样的吃食,为夫还不知道呢,怎能评判? 白小jú不防施裕有了那贪吃的贼心,觉得相公说的有道理,自己得做出来让人品尝后再做定论啊,可她一想起那牛奶,舒展的眉毛又紧凑在一起,犹豫不决的说道:暂时不能做,还差一味料! 施裕道:哦?什么料? 白小jú:就是奶牛身上产的奶? 施裕听了也是愁眉不展,奶牛的价位很昂贵不说,关键是在他们这样的穷乡僻壤,即使有钱也是买不到奶牛的,何况没钱。jú儿,奶牛怕是不好找,且不论贵贱,只是咱们这地方没有卖的! 白小jú早已料到答案,可还是难免有些失望,沮丧着低着头。 施裕不忍小妻子失望,深思了一会儿,又道:若是产奶的羊,可以吗? 白小jú兴奋的在相公怀里手舞足蹈,她怎么忘了羊奶的营养价值比牛奶会更高。羊奶中rǔ固体含量、脂肪含量、蛋白质含量分别比牛奶高5%10%,本身的十二种维生素的含量也比牛奶高,特别是维生素B和尼克酸要高出牛奶整整一倍,而每一百克羊奶的天然含钙量是牛奶的两倍。羊奶偏碱xing,经常饮用对维持机体酸碱平衡具有积极作用,在欧洲,鲜羊奶的价格比鲜牛奶要贵上七倍,在日本,添加了MBP的食品属于保健食品,需要得到政府的批准,而羊奶则是天然含有此物,也被称为奶中之王! 上述的这些数值是白小jú在现代的时候看饮食节目时得知的,但也只是个大概,没有记太准确,可不管是羊奶本身还是昂贵的价格都足以证明多喝羊奶一定对身体好。这下她欢乐了,若说在这样穷乡僻壤的大山脚下找头牛那是天方夜谭,可要想找下了崽子的奶羊那绝对是伸手即得啊。 第14页 施裕看小妻子高兴的样子就知道可行,只是她这样在自己怀里又扭又跳的,着实让他痛苦。请问哪个男人能坐怀不乱?且又是新婚的美娇娘。他赶紧用手箍住了她乱动的身体,声音又是一阵嘶哑,低头说:别动,再动,我就就地把你吃gān抹净! 白小jú吓了一跳,她直感觉到大腿根处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在顶着自己,傻子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下哪还敢再动啊,身体直接降格为僵硬了。哼!一杆总是走火的枪,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白小jú和相公又细说了这牛奶绿豆粥,以及红果奶砂两种做法,并确定这两项一样都不能缺了羊奶。施裕若不是想在小妻子面前保持形象,早就口水直流了,他在心里暗暗的舔了舔嘴唇,果断站起身,松开了白小jú的身子,又轻抚几下她额前的秀发,难掩兴奋的说道:我这就去村西头的安癞头家中,昨日听周代夫说他家前两日刚产下两只小羊崽子,想必奶#rǔ更浓。 作者有话要说:六一的童鞋节日快乐!安安要冲榜了,求收藏啊 ☆、施裕的酸气 施裕到村西头的安癞头家中,并未说明这羊奶的真实用途,因为他懒得解释,何况做吃食的人又不是他,他也解释不清楚具体如何去做,只要选择无条件相信妻子即可,其他的不重要。 他只对安癞头说父亲近日身体不适,想买些羊奶回去给老人家补补,安癞头便高兴的给他端出两大碗,说这些都是刚挤出来的,鲜着呢,羊崽子吃不完,他担心母羊的奶#rǔ会憋出病来,每天都去挤出好几大碗倒掉。 施裕不解的问道:这羊奶甘温无毒、润心肺、补肺肾气,为何老伯不自己喝,而要将他们倒掉呢? 安癞头大笑着摇摇头,说道:你是不甚了解这羊奶啊,它确是好东西,可世间有几人会以此为饮呢?不骗你说,我只要闻着这股子腥膻味,就忍不住胃里翻滚着难受了,怕是只有你爹那样的勇猛汉子才敢拿它引用了! 施裕听了也是一惊,他并不了解羊奶,小的时候也没有喝过啊,将鼻子缓缓凑近碗口,一阵羊的膻腥味袭鼻而来,他差点就要当场反胃。他不禁有些不确定了,小妻子要将这个东西加入她的吃食中,那还会有人买吗? 最终施裕还是要了这两大碗羊奶,从身上掏出了一文钱递给老人。安癞头却怎么也不肯接。施裕无奈,只能抱拳感谢了人家便回家去了。 安癞头人憨厚老实,家中只有一女,未嫁人就得病死了,如今只是跟着几只羊相依相伴。见着施裕来访,心中高兴不已,哪里还会收他的钱呢?何况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并没有用处,不送人也是要倒掉的。 施裕面有疑虑的看了眼小妻子,叹口气说道:jú儿,这羊奶可是膻腥味极重的东西,你若是将它加在吃食里,怕是要坏了你的绿豆粥了。 相公,勿须担心,我会先将这膻味去掉,然后再加入粥中,自不会有那股异味了!施裕的担心对她来说并不是问题,她在现代可是个贪吃的主,曾在网站上搜集过不少好吃的食谱呢,个别自己喜欢的也都逐一尝试着做过。不过接下来她想酿制白酒,确是有些难度的,白酒的酿制,对量要求比较严格,她目前仅有理论知识,没有真正的实践。 施裕对自己的小妻子是深信不疑的,他考虑的是像猪ròu肠那么恶心的东西,在经过了她的巧手之后都别有风味,何况这个只是味道比较冲的羊奶。他充满期待的看着小妻子在灶膛里忙来忙去,热心的为她打个下手,一会儿添个水,一会儿加把火。 白小jú先是煮了绿豆,待绿豆刚开了花儿的时候,将大部分水撇掉,换小火儿继续熬,直至锅里的绿豆变成了浓浓的绿豆沙,加白糖,放置一旁待用。羊奶仅是去腥就是一项大工程,何况还要做成炼rǔ状最好。她在煮羊奶的时候放入了几粒杏仁,待羊奶沸腾后,再将杏仁捞出,目的是去腥,但整个过程一定要把握好温度。羊奶慢慢冷却后和绿豆沙一起放置地窖,此时羊奶可在降温后炼rǔ。直至绿豆沙变的冰凉的时候,浇上炼rǔ,味道鲜美,营养价值丰富。 晚饭的时候,施家的饭桌上便又多出了这道羊奶绿豆沙,白小jú正在细细的给两位大男人讲羊奶绿豆沙的功效。 爹爹,这个羊奶绿豆沙您可要多吃一点啊,羊奶xing温,是上好的滋补药材,易消化,对您的眼睛也好! 施老爹笑哈哈的说:jú儿真是孝顺、体贴,快,给为父来上一碗! 白小jú乖巧的把盛好的绿豆沙端上。 施老爹边吃边说:恩,确是个不错的东西,和你之前做的那个凉粉一咸一甜,都是解暑的好东西啊!吃着就浑身凉慡! 施裕最是看不得爹爹那副得意的笑眯眯的样子,他很不满的盯着院外的歪脖子树,心里直哼哼个没完。一大罐子的香辣肠,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顿饭就吃完了?以前可没见他有如此好的胃口啊,老人家也不怕辣着、腻着,害他一个下午既看着绿豆沙眼馋,又在心里默念着香辣肠,纠结在甜、咸、香辣中难以自拔,甚是难熬。 白小jú人虽聪明,灵巧,可自家相公这样莫名其妙的闹小脾气,她还真是搞不明白原因。比如今日晌午过后的qíng景,她就很不能理解。明明在路上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牵她手的时候是那么的温柔。可一回到家怎么就变了一张脸,特别是从公爹房里出来的时候,那脸黑的简直就是乌云密布,若是她没听到他们那几句简单的对话,她一定认为是父子俩是发生了口角,扛上了! 白小jú小心翼翼的给相公递了一碗,乌黑的脸终算有了喜色。 白小jú趁着吃饭的时候,决定将她的挣钱大计详细的说与两人。虽与他们父子相处不是很久,但已了解到此二人都是有主意的人,定会同意。 爹!相公!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一下!白小jú放下碗筷,郑重的说道。 ☆、敲定价格 施老爹依然顾着嘴里的吃食,百忙之中不忘点头示意继续。施裕挑了挑眉,咽下一口绿豆沙,不紧不慢的说道:jú儿是想说这羊奶绿豆沙挣钱的事吧? 白小jú笑着点头,自家相公真聪明,一猜便知。 其实我并不是只想着用羊奶绿豆沙挣钱,我还有些其他的主意,但不知是否可行,爹爹和相公不防听听,也好做出个决断来! 施老爹缓缓的放下碗筷,语重心长的说道:恩,jú儿即已嫁进我施家,裕儿便是有责任照顾好你的,只因我这眼睛不好使,还有些许小病,常常会在冬日里复发,惹得裕儿既不能外出做工,还要分心照顾我!我父子二人过活,也实属不易,裕儿每日进山猎些食物,夜间必归,但靠山吃饭,又要养家,总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到了冬日,绝大多数的猎物都会藏起来过冬,大雪压山之时,就更不易寻找猎物了,这些年苦了裕儿一个人劳碌奔波了。如今裕儿娶了你,我们施家便不是只有两个什么苦都能受的粗野汉子了,是需弄些正当的生意做做才是。 施老爹说道此处顿了一下,端起碗又喝了一大口的羊奶绿豆沙,继续道:jú儿不防把你的主意说出来,若是能挣得些银两也好,若是不能,也当是练练手! 白小jú正沉浸在施老爹的前段话里,突然听得公爹的话锋一转,她连忙兴奋的跳了起来,给两人调皮的做了个揖。嗤笑一声,道: 我是想现在正逢酷暑,可先在集市上卖些红薯凉粉儿和羊奶绿豆沙,这两样吃食一咸一甜,可以满足众多客户的需求。且成本不算太高,只是绿豆稍微贵了点,记得应该是八文钱一斤。至于羊奶,下了崽子的母羊每日产奶量那么高,而很多人家又因受不了这膻腥味,总是将大部分羊奶倒掉,着实可惜。左右咱们目前也买不了羊,不如就先到有羊奶的人家低价收来! 白小jú说的兴奋时也不敢得意忘形,时不时的观察着两人的脸色,公爹一脸的意味深长,相公的神qíng更是看不出喜怒,咬了咬牙,暗想着难道自己料想错了?但这事也摆在刀刃儿上了,哪儿有退回的道理,继续说道: 我大致算了一下,我们所需要的配料和价格,其中绿豆和白糖是最贵的,都是八文钱一斤,羊奶未定价格。地瓜粉比较便宜,五文钱一斤,但集市上有更便宜的马铃薯粉,才两文钱一斤,我们用完手头上的这些,可以买马铃薯粉代替,一样好吃的。小葱的话,咱们家院子后面已经种上了,随时可以用,蒜头和荆芥要买,都是两文钱一斤,不贵。三斤绿豆、半斤白糖、一斤羊奶大致可作出二十碗左右的羊奶绿豆沙,一斤马铃薯粉、一朵蒜头、几株荆芥可以作出三到四碗凉粉。 施家老爹听到白小jú滔滔不觉又条理清晰的讲说,心头一重,这样的女子聪明、伶俐,还极其有主意,如此有远见、有计较的小女子,怎会是山野村妇?可她从出生到现在的成长岁月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地地道道如假包换的村姑啊!施老爹又抚弄了胡须良久,终是忍不住点头,兴许是她天生聪慧,又识得字,懂得道理,才能算计的如此jīng准。 施裕和施老爹心头所想基本一致,可他想的最多的是,这是自己的女人,无论如何都会一辈子相守的人,她的聪敏只能是让他加倍的珍惜她罢了! 施裕点头轻笑,道:jú儿,若是这般,我们的成本基本上就控制在了凉粉儿每三十余碗二十五文左右,而羊奶差不多在五十余文! 白小jú一听,登时就傻了,这个数字可是自己从镇上回来后一直在估算的啊,他家相公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轻而易举的得出结论,难不成古人的智慧就是要她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理科生来做陪衬的? 施老爹淡淡一笑,道:即是如此,那这生意还是做得的。只是一碗吃食的卖家千万不可定的太过低廉了! 白小jú疑惑的问道:为何?她原本打算的可是要将客户群推向小商小贩的啊,薄利多销嘛,价钱太高了,怕是他们也买不起吧? 施裕听得爹爹的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笑,然后伸出手指点了点小娘子的鼻尖儿,道:爹爹的意思是,富人不会吝啬那几文钱,价格越高,他就会觉得你的吃食做的越好。而穷人?你即使卖的两文钱一碗,怕也是没人舍得买的!还有一点就是,价格高上去了,必会引得众人的非议,这样我们便可借他人之口先把声势造大!继而引得有钱人家的注意! 第15页 白小jú惊叹不已,自家的公爹和相公真乃是天生的商才啊,说实话,她那点儿薄利多销的小主意,怕也只能小商小贩的做,试想她一个人一天能做多少碗吃食出来,还要劳着夫君走十几里山路挑到镇上卖,怎么说都是劳神不挣钱的道理啊。她就是思路太窄,眼光不够独到。哎,日后还是跟着公爹、相公仔细学学的好。 白小jú见识了两人的智慧,也不敢随意发言了,只好瞅着自家的夫君,巴巴的问道:相公,那你说,咱们定价多高合适呢? 施裕没有回答,站起身,收拾了碗筷潇洒的往灶膛走,白小jú愣愣的没反应过来,待到意识到施裕即将要做的事qíng是什么时,连忙追上去。 施裕嘴角上扬,眉毛高挑,轻轻地推开她的手,道:蒜汁凉粉就八文钱一碗,而羊奶绿豆沙定在十五文。如何? 白小jú本要阻止他洗碗的,可被他的话灵巧的一带,一心钻到钱眼儿里的她又不受控制的遨游在自己创建的空间里了,她只顾得呆呆的计算一碗能赚多少钱,十碗能赚多少,一百碗又能挣多少,一年后的他们是不是也能怀揣百两银子了?等到人家亲亲相公把锅和碗都洗gān净了,她才尴尬的想找个地fèng钻,这典型的居家男人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宠她? 夜里,等待白小jú的又是一阵阵轮番轰炸,抵死缠绵,她还就不明白了,这男人是越来越疯狂了,一点也不知道节制,运动做多了,也会伤身的。 jú儿,再来一次吧!好不好? 不要脸,已经弄了两次了!好累! 那你可先行休息,我自己来就行! 施裕本是站在chuáng边,一个用力便跳上炕,扑在了白小jú身上。 不要啦!相公! 就一次!这次让你躺着!会舒服一些的。 可恶! 次数多了小心铁棒磨成针!女人激动的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男人的身体一僵,yīn森森的冷笑一声,霸道的翻过白小jú的身体,让她的背朝向他,一个猛刺,让女人的声音颤抖的变了调。哼!他倒要看看这铁棒究竟是否会磨成针。 她收回刚才的话好不好?她承认他很勇猛,他战无不胜,他招招狠辣,她真不该挑衅这个状如牛的男人的。一夜激烈的缠绵,直至她几次求饶,甚至几乎要晕厥的时候,他才略显满意的鸣枪收兵。仅此一战,她方才明白前几夜的相公是多么的温柔,可惜追悔莫及啊 ☆、镇上遇熟人 这两日镇上并没有集市,施裕就进山打猎去了,而白小jú则在家里忙活着翻地,她在院子里来回的折腾,能用到的每一寸土地她都绝不放过。施老爹听到院子里叮叮咣咣的声音,轻摇着头,一遍一遍捋着胡须,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温馨的微笑。十年了,这久违的家的感觉真的回来了,若是她的夫人和小儿子还在,这该是一个多么幸福和谐的家啊,可惜,如今已是妻离子散,家不成家了!记得十三岁以前的裕儿笑声也是如此的慡朗,如此的欢快,调皮捣蛋起来还会肆无忌惮的捉弄他的副将,惹得人家青筋bào满又不敢随意处置。后来的变故是他们一生的痛,儿子年幼的孩子脸上从那一日起再无没有天真的笑容,他一直为此深深的责备自己。 如今,裕儿想必是很欢喜的,听到他那开怀的笑声,他猜想着儿子脸上的表qíng。十年了,儿子一直听他的话,忍rǔ负重,他守在他的身边,从一个终日笑闹着要和自己比武的将军世子变成了身手敏捷的优秀猎人,他沉稳、睿智、善于隐藏真实的自己。 他已经失去了夫人,遗失了一个孩子,他不想触手可及的大儿子背负太多的仇恨生活一辈子。而另外一个儿子算来今年也该满十岁了吧,他忆起夫人临死前的jiāo代,确信小儿子此时一定在远方好好的活着,他不知道今生是否能有父子相聚的一天,若没有,他也希望孩子能一生安好,别无他求。 他不是不恨那个人,不是不想手刃仇人,只是他要静待时机。他前半生多杀戮,杀伐果断他决不在话下,可若让他亲手将黎民百姓推上断头台,十年前他就知道了,他没有那样的狠戾。 俗话说,以柔可以克刚,他当初决定选白小jú为儿媳妇的时候,也是看出,此女子的xing格必定可以救赎这坠入痛苦深渊的儿子,若不是多年前的变故导致了儿子xing子的转变,他们本该是颇为相似的两人。以他来看,儿子正在一步步的沦陷在浓qíng蜜意里,犹如当初的他们,他很了解爱上一个人能给他带来怎样的温暖。 白小jú嘴里哼着歌,看着自己已然种好的huáng瓜啊,丝瓜啊,茄子青菜啊等等等等的小菜,非常有成就感。她幻想着它们瓜熟落地的样子,有些兴奋的过了头,一个劲儿的拉着公爹说这块种的是什么菜,那块种的是什么菜,多吃青菜都有哪些好处。 施老爹也是一个善于隐藏qíng绪的人,比施裕过犹不及,白小jú拉着他这个盲眼老人在院子走来走去的时候,他眨眼就将远在十年前的回忆收回,高高兴兴的点头赞许着儿媳妇的能gān。 别看老人家表面上笑的合不拢嘴,心里却在暗忖,那些青青绿绿的有什么好?老夫就爱吃红烧ròu,香辣肠。小孩子家家的,喜欢就种着,反正有的是空地,闲着也是闲着,他无所谓。 集市的日子是初一,初八,十一,十八,二十一,二十八,也就是每个月逢一、逢八都会有集会,人特别多,比上一次逛镇子的时候多上三倍不止,做各种各样小生意的,哪家姑娘要出嫁了在镇上置办嫁妆的,少爷小姐没事出来瞎溜达的,人山人海。 施家小两口外加王维汉王大哥走了十几里山路来到了镇上。由于他们都是赶早来的,且家里距离镇子并不算远,此时的街上也只有三三两两来回走动的人。他们寻了一个好位置,施裕将挑着的三五十斤吃食放在地上,白小jú忙拿出帕子,踮起脚给他家男人擦了把汗,一旁的王大哥看着有些尴尬,忙着别开脸,任汗水如豆子般往下落。白小jú羞得想缩回手,施裕一把拉住小娘子的手,继续擦拭,完全一副不以为意的幸福样儿。 三人蹲坐在街边,眼看着人和物都静默了半晌了,还是无人问津的样子,王大哥虽也吃了一碗羊奶绿豆沙,感觉味道甚好,但这个东西太稀奇,没做过生意的人即使手上的货是山珍海味也很难卖出去。施裕倒是一脸平静,看着人群若有所思的样子。 白小jú心里七上八下。从没做过生意的她此刻才知道所有的想法在没有实践验证之前都是空想,银子不是随便每个人都能挣的。 jú儿先在这照看着,为夫带王大哥到街那头的书铺瞅瞅,先将大宝的书买了的好!施裕看了眼王大哥,轻声说道。 白小jú一听,故作轻松的笑道:好,相公尽管放心的去!我一个人看着就好! 施裕恩了一声,转身yù走,忽然脚步一顿,不放心的说:jú儿,镇上不比家里,若有人买吃食,盛与他便好,若是遇到不怀好意的人,大可不必理会,待为夫回来再与你讨回公道! 白小jú笑着点头,安抚了他有些不安的心。 两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街上的行人、小贩们人山人海来的,临街的商铺也个个堆满了贵客,白小jú赞叹:集市啊就是集了所有人来逛街市的,为何在如此多的人群当中就没一个是她的客户。 白小jú一直紧张兮兮的守着自己的摊子,却死活连个上前搭讪的坏人也没捞着。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白小jú都没做过商人,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去,白小jú心里开始发慌,这可如何是好?需想个办法揽着些人才好啊。她想大声吆喝,可每次话到嘴边都会生生咽下,小女子脸皮太薄啊,硬着头皮上吧,却是几度扯了扯嗓子发不出声音! 咦?您不是前几日到我们店里买布的姐姐吗?一个十岁左右身穿灰白布长衫的小伙子住脚在白小jú的摊子前。 你是那绸缎铺的小伙计?白小jú本就挺喜欢这个秀气斯文、不乏jīng明gān练的小男孩儿。这一眼看上去,可不就像是大街上偶遇了熟人,欢喜的不得了了。 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小伙计见白小jú面前摆了两个大木桶,也不见外的直接就打开了,白小jú笑的百媚横生,眼中迸发出的光芒闪了又闪,说道:来,姐姐给你盛一碗尝尝! ☆、小伙计的毒目 小伙计忙推辞道:不了,姐姐,我就是瞅瞅! 再聪明伶俐的孩子他毕竟是孩子,只要是见了好吃的,脸上的表qíng绝对不会有两样,准是大大的写了一个馋字。 白小jú哪里容他拒绝,手脚麻利的给他盛了一大碗羊奶绿豆沙,喏,快尝尝,保准好吃! 小伙计捧着一大碗白白绿绿的类似于粥的东西,香甜气味扑鼻。他今日因家中有事特意向掌柜的告假了一天,忙活大半天,一粒米未进,胃里空空如也。此刻,闻到了如此美味,全身的感官都被调动了起来,他重重的咽了下口水,低着头毫无顾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如何?好吃吗?白小júqiáng忍着眼里的笑意,自信的问道。 碗中的食物已然见底,小伙计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唇边的汁液。不住的赞叹,姐姐,这是什么吃食啊,以前我从未见过,入口滑腻,香甜有度,凉凉的感觉让人心里舒坦。 白小jú嗤笑,接过石碗,那再给你来一碗?看你瘦的,最应该喝些这个补一补! 小伙计这次果断拒绝,一副小大人的口气道:姐姐一大热天来到镇上,想必是要做些吃食的买卖,我已吃了姐姐一碗解了馋了,怎好任xing的再让姐姐破费? 白小jú故意露出黯然的苦笑,哀声连连,一副人见人怜的模样尽显眼前,哎,小弟弟有所不知,姐姐我这也是第一次做生意,不懂得其中道理,你看,我和相公爬了几十里的夜路,一大早的就在这摆上摊子,可你瞧,都要到晌午了都过去了,竟是连一个询问的影子都没有。怕是白白糟蹋了这些粮食。 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会遭如此光景呢? 小伙计先是眨巴眨巴眼睛,真不敢相信这么好的吃食竟连个问的人都没有,他环顾街道两旁的商铺,哪家不是鎏金大字的匾额高高挂起,想做生意,首先就得让人知道你是要做什么生意,这也是店东家第一日收他做学徒的时候告诫他的话。 第16页 小伙计年纪虽小,可他是土生土长镇里人啊,又跟着东家做了两年的学徒,眼光还是有些独到的。他一眼看穿漂亮姐姐生意不兴的原因,俊秀的脸上不经意的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可惜没能逃过白小jú的眼底,呵!真像是得了奖励的孩子! 姐姐,为了答谢你的吃食,小弟我就帮帮你,不知这吃食叫什么名字? 白小jú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姐姐要的可就是这样的结果啊,不用自己费嘴皮子,还免得得了个宣传喇叭,喜滋滋的说道:叫羊奶绿豆沙,不过你叫他绿豆沙好了,我怕不晓得这吃食味道的人,听到羊奶再给吓跑了! 小伙计噗嗤一笑,挺了挺胸膛,摸样似乎在说瞧我的,他磕了两声,清了清嗓音,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喊:绿豆沙,绿豆沙喽,解暑的绿豆沙,香甜可口! 哟,这位大哥,来碗绿豆沙吧,包你好吃!小伙计眼尖的一把拉住其中一位行人,那人身着粗布马褂,矮个儿,粗腰,皮肤黝黑,大汗淋漓的样子,显然不是刚gān完活儿就是才走过几十里山路。 白小jú满眼道不尽的流光溢彩,若不是要顾及自己已为人妇的形象,真想给小伙计拍手叫好,那眼睛一瞄,顺手就能抓住个准客户啊。 小伙计扯着那位行人的衣服来到摊子前,用惯用的小伙计语气说道:大哥您闻闻,此物清慡可口,是能解暑的好东西啊! 白小jú本就是因自己脸皮薄不好意思叫卖,才转了个弯儿让小伙计帮忙的,现下客人都到眼前了,哪儿还能站在一旁当甩手掌柜。笑嘻嘻的迎上客人道:大哥,您真是好运气,今日我们第一天做生意,前十碗绿豆沙都是送于客人的,您先尝尝,日后我们每碗可是要卖十五文钱的! 那行路的汉子和小伙计一听,均是一愣,这小小的一碗绿豆沙便要十五文钱,都赶上客栈里一盘带ròu的菜贵了。白小jú察觉到了两人微变的表qíng,又是一笑:来,您不妨先喝着! 那过路行人暗道:反正这碗不要钱,我倒要尝尝如此贵的东西喝着是个什么味儿? 白小jú见此人将碗中的绿豆沙一口气吃完,最后也是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和小伙计吃完时的动作一模一样,脸上满意的笑容更深了。 这位大哥觉得味道如何? 那汉子被白小jú一问,舌头差点打结,尴尬的笑道好吃!真是好吃!此物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敢问小娘子,这碗中白色的东西是什么,喝到嘴里极为慡口啊! 白小jú看了眼壮汉,对着人群大声的说道:此物是去了膻腥味的羊奶,比那糙原上奶牛产的奶益处更多,xing微温,益胃润燥,消渴口gān,疗治虚损瘦弱,最主要是老人吃了能够延年益寿,小孩儿吃了助长增智! 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知在何时已停止了涌动,他们闻着银铃般的清脆声看向街边的女子,女子芳龄不过十三四岁,娇俏可人,却已着妇人装。 围观的人中有个高亢的声音喊起,听说前十碗是不要钱的,小娘子,给我来上一碗尝尝! 也给我来上一碗! 我也要一碗! 人群中不论男女老少,喝了白小jú的羊奶绿豆沙都是赞不绝口,但免费的毕竟只有十碗,未抢到前十碗的人听到前十人说起绿豆沙的香甜,更是懊恼悔恨,怎的就晚上一步了呢?拿得出钱的或是饿极了的就gān脆咬咬牙花上十五文买来喝,其他人因相信小娘子的手艺选择买比较便宜的蒜汁凉粉儿吃,同样是得到了赞誉。 作者有话要说:来点鲜花鼓励一下啦 ☆、原来他叫沈慕嘉 施裕和王维汉回来的时候,看见木桶周围里里外外围了一群的人,脸色立即变得yīn沉起来,似要狂风大作。他大手一挥,几个眼巴巴等着买绿豆沙的汉子便疼痛的滚倒在地,王大哥gān笑着给人赔了不是,眼神不断示意施裕赶紧行礼道歉。此刻的施裕哪里还顾得上有人被自己扯在地上,他整颗心都扑在了小娘子身上了。 这位大哥,您买吃食是要排队的,不能随意挤走人家!小伙计一直在帮着漂亮姐姐给人成绿豆沙,白小jú则兴奋的在一旁收钱,此刻他见一个身材高大到惊人的男子推开众人应是往里挤,心下不悦,疾言阻止道。 施裕孤疑的看着这半大的孩子,他正一脸小大人儿似的做着本应是他该做的事qíng,站着本属于他的位置。他脸上不悦之色更浓。 相公!白小jú眼瞅着自家相公回来了,忙笑着打招呼,但这时又有人朝她手里塞钱了,她的视线仅是一瞥,立刻从相公身上收回,眉开眼笑的一一接过,完全忽略了男人脸上的愠怒。 施裕见自家小娘子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刚才见那么多人围着,他真是担心出了什么事qíng,毕竟他和王大哥走的时候并无一人来买吃食,也就没往这方面想。可看到小娘子和她做的吃食如此受欢迎,心里又忍不住的冒酸气。嘻嘻!施家公子别扭的小心思又适时的冒出来啦! 小伙计听到漂亮姐姐叫这个威猛男人相公,才猛然想到,原来是那天和她一起走进铺子的男子,他咧着嘴憨憨一笑,挪了挪身子,为大个子让了位子。 还是人多好办事,施裕一来就分担了他盛蒜汁凉粉儿的活儿。刚才两人在的时候,小伙计都忙不过来,一会儿有人让盛羊奶绿豆沙,一会儿又有人叫着要蒜汁儿凉粉儿,有那么两次他都差点给人盛错了。若是给要买绿豆沙的盛了碗凉粉儿还好,亏得是别人,但若给买凉粉的人盛了绿豆沙,那漂亮姐姐不是亏大发了吗?还好还好,关键时刻,他总算是没犯迷糊。 晌午刚过,他们满满的两大桶吃食差不多都卖完了,几人现在的心底都欢喜的不得了,尤其是小伙计,他跟在东家身边两年了,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每到年根儿的时候,他们铺子里也会客户爆满,但大多数都是问问价格,再跑个几家比较一下然后才会做出决断。而今天这生意可真叫个痛快,个个儿的都是往他们手里塞钱的,生怕晚了就吃不到了。他今日可真是开了生意兴旺的眼界了。 白小jú瞥了眼差点就要蹦起来的小伙计,心里的喜爱继续往上升,这是个和她一样有着小钱迷潜质的孩子啊。 白小jú捂着嘴咳了两声,笑道:好啦!再这样就飘到天上了!喏,这是三十文钱,你拿着,谢谢你今日的帮忙,剩下的吃食也带回去,给家人分了吃吧! 小伙计听到家人两字,清澈明净的眸光一暗,其实他今日告假就是为了去镇外祭奠父母的。他家世代住在镇上,祖上都是读书人,虽无人考得功名,却也算肉文屋。他从小识文断字,父亲在世时身体不好,便想将光耀门楣的重任寄托在他的身上,对他要求也甚是严格。无奈三年前,父亲重病离世,母亲悲伤过度,没过半个月也跟着去了,徒留下小他三岁的妹妹。 白小jú看小伙计脸上一瞬间乍现哀恸之色,不像是嫌钱少的样子,她瞅了瞅站在一旁的相公,施裕也微微拧紧了眉毛。 白小jú拉起小伙计的手,将钱塞至手心,微微一笑:小伙计,你都帮我们忙活了大半天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对了,看你的样子,想是不出十岁吧?小小年纪这么能gān,都让姐姐我无地自容了! 稚嫩的脸上是不适合出现悲痛的,他们应该属于阳光,属于chūn天里来去自由的山风。 小伙计被漂亮姐姐真诚美丽的笑容感染,那些早该过去的yīn霾恍然消失了。脸上不由得一红,向前正正经经的施了一个读书人的大礼,道:姐姐,我姓沈,叫慕嘉,字子恒,今年十岁! 三人一惊,正在忙活着给小伙计盛吃食的施裕手也跟着顿了一下。 白小jú不可思议的叫道:你读过书? 沈慕嘉用未脱稚气的的嗓音淡淡的说道:家父亲自教导,细读过三年,但这两年要跟着东家做生意,只是闲暇时看上一眼而已! 白小jú追问:既是已细读过三年书了,而且又有父亲亲自教导,为何要半途而废,改行去给人家做学徒? 白小jú来此三年,深刻认识到士农工商的等级之分是多么严重。 在这个时代,不管是有点觉悟的,还是懵懂无知的,但凡是能供得起孩子读书的,即使倾家dàng产也在所不惜。 沈慕嘉低垂了眼帘,孩子般忧郁的的脸似是在回忆某些痛苦的事qíng:我父亲三年前就过世了,母亲郁郁寡欢,心结难解,半个月后因悲伤过度,也离开了我们,如今,只剩下我和妹妹慕夕相依为命。 沈慕嘉说到这里,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就要掉下来,白小jú心疼的摸了下孩子的额头,希望能安抚下他受过伤的心。 沈慕嘉吸了吸鼻子,倔qiáng的忍住将要滚下来的泪水,继续说道:那时我们家中也有一些薄产,却并不多,我年幼无知,总想着父母不在了,自己要好好照顾妹妹才对。母亲在世时,我从未下过厨房,想给妹妹做点好吃的,却每次都事半功倍。正因如此,我们兄妹俩人经常因没有吃食半夜饿醒。有一次,妹妹生病了,我跑了两道街请了个大夫来家中看病,那大夫说妹妹体弱,需要平日里好生补养才是,不然只怕危险,我当时不懂危险是什么意思,但也明白绝不是什么好意。我急的发慌,就怕这唯一的妹妹也离开我,所以我就不停的拉着大夫的袖子哭着求他救我妹妹。正在这时,一位远房的婶婶来我们家,说是可怜我们兄妹幼小,无人拉扯,便承诺要照顾我们,只是一定要将家里的田产给他,否则他便没有多余的粮食供我们吃穿。我当然不知道他们是为了图我们家的钱财来的,以为不管如何他能照顾我和妹妹就是善人,当下就将母亲临死前留给我的盒子给了她。谁知谁知他竟是拿了盒子再也不管我们了。 说到最后,沈慕嘉已经呜呜咽咽哭个不停了,本该天真无邪的脸蛋儿却写满了哀伤、憎恨。白小jú在一旁替他拭着眼泪,眼里写满了怜爱与愤怒,这该死的亲戚,竟比他那势利小人的爹爹还不如,两个孩子年纪那么小,能活着本属不易,不想他们竟还雪上加霜,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夺了人家的家产。 王大哥嫉恶如仇,早已双拳紧在握,三年前的孩子应该是和自家大宝年纪差不多,大宝因村子里的闲言碎语早熟,已让他心疼不已,不想这孩子竟然更加命苦,那么点大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竟还要拉扯妹妹。他现在的怒气足以劈死一头牛了,多亏那歹人不在眼前。 第17页 施裕走了过来,伸手用力的拍了拍沈慕嘉的肩膀,以男人的方式给小男孩聊以安慰的鼓励,他深知遭逢家庭巨变的孩子需要的不是别人的同qíng,而是足以支撑他继续下去的鼓励和勇气。 沈慕嘉的早熟是上天注定了的,就像朱小延从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穿到这穷乡僻壤的破山村一样,她可以变成白小jú,可以嫁给大山里疼爱自己的男人,这些只不过都是命运的安排。 白小jú眼睛微红,心疼的看着眼前的沈慕嘉,她最不会安慰人了,尤其是哄孩子,这样惹人怜爱的孩子。 沈慕嘉放任自己哭了片刻,又恢复成之前大家所看到的热qíng开朗的小伙子,他挺了挺还没开始发育的小胸脯,故作坚qiáng的说道:没关系,我现在挺好的,绸缎铺里的东家对我极好,有好吃的好喝的还让我给妹妹带回去呢!他还说要培养我成为新掌柜呢! 白小jú更是看不得沈慕嘉隐忍痛苦的样子,在她眼里,孩子就是孩子,遇到不高兴的事qíng想哭便哭,受了委屈该发泄就发泄。他这样将自己武装到一个坚硬的壳子里面,时时刻刻还想着要保护自己的亲人,难道他不知,像他这样的孩子也是需要别人保护的吗? 白小jú哽咽着说不出话,不断轻抚着沈慕嘉的额头,施裕沉默了半天说道:人活着本就无等级之分,士也好,商也罢,唯有你用心去做了,待时机成熟之时,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沈慕嘉不是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却也重重的点了点头。 后来白小jú又拉着他聊了好久,比如他们现在住在哪儿啊,怎么自己跑到绸缎铺当学徒的,还有那坏心眼的亲戚有没有再欺负他们,沈慕嘉都笑着一一回答。 白小jú他们临走的时候,告诉他自己叫白小jú,以后可以叫她姐姐,沈慕嘉欢喜的点着头。她还承诺下次有集市的时候还会来,到时候要带妹妹来吃羊奶绿豆沙,不要钱的。沈慕嘉高兴地目送他们离开。 ☆、沈家小兄妹 临街的一间破屋子里。一个看似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正撅着小屁股在门口生炉子,烟雾袅袅,熏得她咳声阵阵。 咳咳!小姑娘忍不住咳了两声,仰着头深吸一口气,又俯额朝着炉子口大口的chuī过去,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可不管她如何用力,看见的永远是浓浓的黑烟,一丁点儿火星儿的影子都瞅不见。她气呼呼的扭着身子站来来,两只小手儿叉着腰,抬脚就想踢了这不争气的破炉子。哼!一会儿那洛里啰嗦的哥哥就要回来了,别说烧饭了,她连火都没生着,怎么办?怎么办呀?哥哥一定会捏着她的鼻子笑她笨的! 夕儿?你在做什么?熏死了!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儿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子,浓浓的眉毛拧成一股绳,这妹妹怎地就不能安生一下? 啊?哥哥,你回来了?小姑娘被来人的叫声吓了一跳,粗短的小腿儿退了两步没站稳,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她胖乎乎的小手揉着肥嘟嘟的小屁股,眼珠子咕噜咕噜瞄着男孩儿,委屈的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来人正是刚刚辞别白小jú三人的小伙计沈慕嘉,他未进门,便瞧见从自家院子里升起的乌烟,心里打了一个扑腾,紧张的迈开小腿跑进院子,谁知看见的竟是那胖乎乎的可爱妹子撅着屁股chuī火炉的样子,本不想大声吓她的,可她实在可恶,趁自己不在家又瞎胡捣乱。 沈慕嘉捧着肚子笑弯了腰,她的这个妹妹xing格可qiáng悍了,你若说她某件事是做不好的,她不服气的横起来一天都不会理你,若再多说上两句,小bào脾气火起来抡起袖子就上拳头,管你是亲哥后弟的,胖胳膊胖腿儿揍了踢了再说。 好了夕儿,起来吧!慕嘉笑着去拉妹妹的小胖手。 疼死了,高个子哥哥就会吓唬人!慕夕揉着小屁股,赖在地上不起来。 哥哥是怕你伤着,小孩子家不能随便玩火!慕嘉脸上表qíng变得严肃。 我才没有玩火,我要生火做饭!慕夕稚嫩的童声倔qiáng的叫着,眼里装满了大滴大滴的泪珠子,眼看就要掉下来。 慕嘉每次看到这样倔qiáng的妹妹,幼小的心都要一阵一阵的疼过。兄妹二人三年来的相依相偎,感qíng要比一般家庭的子女深厚千倍百倍。父母离世的时候,妹妹已然四岁,早已记事。 她也曾亲眼目睹了婶婶抢了她的家,抢了她最爱的兔子,她还打骂他哥哥,不让他们吃饭,最后又将他们从家里赶进这个小破屋,自己却住进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大院子。这个屋子一到下雨天就漏雨,冬天屋顶上的雪融化了,滴答滴答渗进屋里,她冻得手脚都起了疮子,红嘟嘟的,很疼,哥哥便将自己房子里的唯一的褥子拿给她,把她唔得严严实实的,自己端着木盆在屋里来回跑着接雪水。那个时候她就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哥哥一个人吃那些苦,她要陪着,要努力长大,至少不能一直拖累着哥哥,她也要像哥哥照顾她那样来照顾哥哥。可不知为什么,近两年尽管在吃食方面已经不缺嘴了,她竟还是长不高,胖乎乎的矮个子就像刚过五岁的孩子,邻居家的虎子他们都笑她是个小胖墩儿呢,一想起这事儿,慕夕的嘴巴就厥的老高,哼! 慕嘉转身去水缸里里舀了一瓢水,拿了毛巾沾湿后给妹妹擦脸,慕夕撅着小嘴儿扭过, 慕嘉不厌其烦的板过来那半边脸,倔脾气的小妹妹固执的再次扭过,哼!谁玩火了,哥哥就会冤枉人! 慕嘉噗嗤笑了一声,捏了把粉嘟嘟的小脸蛋儿,瞧你这花猫儿脸,是要给炉子点火啊,还是往自己脸上放pào啊,羞羞羞!大姑娘了还毛毛糙糙的,不知羞! 慕夕被慕嘉一说,ròuròu的小脸蛋儿一下子又上火了,完全不顾自己的屁股还在疼着,哧地一下,小爪子就挠在了哥哥脸上。慕嘉白皙的脸上三道小红印显了出来,嘿嘿,还真是立竿见影啊! 夕儿,你又抓我!慕嘉恼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等的圆圆的,腮帮子气的鼓了起来。 哼!敢笑我的人,沾亲带故也得抓,戏文里还唱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慕夕见哥哥气急,拍着肥嘟嘟的小手直叫痛快。 你乱用词语!爹娘会气死的!慕嘉最怕这个妹妹,他最爱他的这张脸了。可每次一闹别扭,她那小肥蹄子什么地方不抓,准抓脸。 哥哥,爹娘已经死了,不是我气死的!小慕夕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慕嘉一愣,察觉到自己失言,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 他瞄了一眼被自己放在一旁的小篮子,jian商的本xing漏了出来,有些得瑟的笑道:哥哥这儿有好东西,妹妹要不要吃? 小慕夕贪吃,知道哥哥每次从外面带回的东西都特别香。她不自觉的吧嗒吧嗒小嘴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写满了渴望。可又觉得刚刚抓破了哥哥的漂亮懒蛋儿,眼神不免又暗淡下来,疑惑了片刻,最终哈巴狗儿似的点点头。 慕嘉见机会来了,忍不住赶紧谈筹码,说道:那你日后不能再抓哥哥的脸! 小慕夕的脸蛋儿纠结着,似乎是在慎重的考虑这个问题。 慕嘉催促道:这个吃食今日在街上可是大伙儿挣着抢着买,好吃的不得了。哥哥带了两大碗,你闻闻,可香可甜了,那位漂亮姐姐说,吃这个能快些长高,还会变得聪明漂亮哦哦! 小慕夕听到能长个儿,还能让脑子变得好使,不带任何顾虑的赶紧点头说道:不抓脸了,以后再不抓哥哥脸了,夕儿要长高! 慕嘉满意的看了妹妹一眼,小丫头,挺识时务的嘛! 之后,两兄妹也没生炉子造饭,捧着白小jú留给他的一碗蒜汁凉粉儿,两碗羊奶绿豆沙吸溜吸溜吃了个gān净。 白小jú这几日一直忙碌个没完,她在征得家中两个男人的同意后,在满怀期待的目光中忍着汗水一遍又一遍的实验着酿酒的比例。她想酿的是红高粱酒,因为这个酒的的成本在古代会比较低,上次逛街的时候她就是为了贪图这个便宜才让自家相公多背了十五斤粮食,走山路那个累啊,这让她想起了小的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叫《挑山工》,生在平原的她当时真的被震惊了,同时也感叹着那些背山工的不容易,所以啊千万别说自己心酸,因为比自己心酸的人比比皆是。 施裕一连几日都在山里打猎,只是现在的心qíng不同以往,往日里他进山,都是留爹爹一个人在家中,有时他误了回家的时辰,一天内两顿饭都要劳烦邻居王大嫂张罗。日子久了,他着实不好意思,只是别无他法,厚着脸皮撑着罢了。 施老爹在院子里摸棋,之所以说他摸棋是因为白小jú太佩服自家的公爹了,眼睛看不见还能辨清黑白子,这且不说,那自个儿和自个儿下棋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有句话说的太有哲理了,一个人的为人由他的思想决定,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他若是连自己都能战胜了,那这个世界上他还需要忌惮什么呢? 白小jú来来回来的在院子里踱步,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叨着什么,扰得老人家不能专心棋局,无奈的开口道:jú儿在做什么呢? 白小jú太过专注的思考问题,听得老人家问话,随口一答,爹爹,jú儿正在捉摸这酿酒的用量呢?配料和步骤都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个量把不准,万一不成,岂不làng费了粮食! 施老爹淡淡的看着前方,目不暇视的说道,做什么事不得付出点儿代价,jú儿若能将此事做成,那些必备的粮食破费了又如何,利益取舍需要弄清楚才是! 白小jú听得公爹的一席话,真乃醍醐灌顶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láng虽然太过心狠,用在这里确是再适合不过了。 白小jú今日除了洗衣做饭、打扫院子外,整整一天都在捣鼓她的白酒,此刻在她心里重点已经不是挣银子了,她是完全和这件事杠上了,大有一股不成功便成仁,不达目的誓不休的决心。 ☆、出人意料的老实 秋风萧瑟天气凉,糙木摇落露为霜。 白驹过隙,眨眼间,小jú与施裕夫妻两人你侬我侬的迎来了金光灿灿的秋天。她们的生意也做得红火,只是随着季节的变凉,已在半个月前开始改卖香辣肠了,附带着也卖一些臭豆腐、辣椒酱、咸脆huáng瓜、蒜泥茄子这类的腌制品。整整一个夏日,他们便从中挣得二十多两银子,这样的数目可是够普通人家维持三两年生计的。施裕目前也不经常往山里跑了,只有老爹和媳妇儿嘴馋的时候,才带着她游玩似的去次深山,猎回几味新鲜的野物解解馋。 第18页 现在白小jú打算将生意扩大,他们看着王大哥、王大嫂心眼儿实诚,小两口就有意要拉拢王家夫妇入伙儿。毕竟每次自己跑去挣钱,家里的老人却还要劳烦人家照顾,就算平时小恩小惠的给人家点儿吃食、布匹的,但时日长了,他们即使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保不齐会有些不舒坦的。白小jú和相公商量了一下,两家一起gān,女人在家忙活,男人外出去镇子里照看,七三分成。王大嫂一听,欢天喜地的拉着白小jú的手,眼圈发红,激动的说:妹子,嫂子就知道你是个好人,识得字,懂大体,又有本事,这有了挣钱的法子还不忘了拉扯我们一把,嫂子我实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嫂子我哎 王维汉蹲在施家的院子里,不怎么多言,但听到施家小娘子竟说出七三分成的时候,心中狠狠的被敲打了一下。她家娘子尚不知人家赶一次集市能挣多少钱,只是隐约的从平日里送她的碎花布匹以及给孩子们的糕点揣测,那羊奶绿豆沙以及后来又出现的红果羊奶冰沙定是挣了些银子的,说不眼馋那是睁眼说瞎话,可挣了银子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夜里嘶磨的时候她总是冒不丁的问及一些人家生意的事qíng。 但这七三分成,着实不妥。谁人不知,挣钱的方子那都是不外传的秘方,金贵着呢!现如今白白让他们入伙儿不说,还要占人家这样大的便宜。这让他的老脸往哪儿搁啊,原本在村子里就被人看不起,可不能再增添一条欺负人的罪名了。 王维汉嚯的一下站起身,摆手道:不妥! 王大嫂一愣,着急的瞅着自家相公,原本激动的泪水卡在眼圈里,不进不出左右为难。 白小jú和相公对视一眼,俩人都默契的笑了起来。白小jú拍了拍王大嫂的手,转身对王维汉说道:王大哥莫及,若是觉得这分成不是太合理,尽管说出您的想法! 王维汉是觉得这分成不合理,可听这施家小娘子的意思似乎是误会了自己嫌分成少,他急忙叫道:不,不,弟妹这是误会了,我这是哎你们施家待我们王家极好,生意做大了,能第一个想到拉扯你王大哥,我们夫妇已是感激不尽,怎能再好意思要那三成的股呢?若是得施家兄弟不弃,我们夫妻二人拿些帮工的小钱即可,三成的利我们可是万万吃不起的啊! 王大嫂听自家相公说的也确实有理,刚才乍然一听白施家小娘子要给自家分成,高兴的差点昏了头,幸亏相公比自己清醒。那是人家挣钱的秘方,就算是亲戚也不能外泄的,甚至有些人家更严重,传男不传女。自家虽和施家是近邻,两家平日里的互帮不少,但若是白白受了人家的秘方,这种贪人便宜欺负邻居的事qíng可是做不得的。 白小jú早已料到王维汉会有此举,十年的相处足以了解到一个人的品xing,他相信自家相公的判断。说道:王大哥怎能如此说话,你我两家除了不是一个姓氏,难道还有其他的分别吗?先前我们夫妻二人不太确定这吃食能否挣得什么银两,故不敢拉哥哥嫂嫂下水,现如今看这小小生意还是可以为家里补贴些家用的,才想和二位说道说道,王大哥莫要在说些见外的话了。 王维汉依然不从,王大嫂听得施家小娘子的话眼里更是雾蒙蒙的一片了。 弟妹此番话更是让我们无地自容了,本就没什么本事,哪里能见着光就贴上去,施老弟一向待我不薄,若如此做,岂不是要羞死我们两口子的脸了吗? 白小jú知道王维汉为人老实,诚恳,却没有料到利诱在前,他竟能毫不犹豫的、拒绝的如此彻底,她有些无可奈何的看了眼自家相公,骨头太硬,太难肯了,先前还自信满满的主动要求来劝说,哎,由于小女人的心xing作祟,她之前准备的说辞多数还是想试探一下人家有多可靠的,毕竟是和钱有关的事qíng,得做到十拿九稳才是。可这下倒好,现下被人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心里也着实尴尬,挫败啊。她心里倒是想说,你们没有占便宜的,方子虽是我们的,可我们一家就这么三个人,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盲眼父亲需要人照顾,能做什么生意啊,他可不忍心相公一个人整日镇子与家里两头跑,若是得个称心如意的人相帮,两人能替换一下那就再好不过了,王大哥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他们已经准备在镇子上租赁个小棚子之类的,长期将香肠的生意做起来,日后白酒酿制好了,那时香肠配上白酒绝对是畅饮的最好搭配。可她若是这样说了,怕像王维汉这样的硬汉子又有其他想法,一般老实的人都认死理儿, 施裕接收到小娘子传递过来的求救眼神,心下明了,对着小娘子挑了挑眉毛,笑呵呵的说道:王大哥可不是没本事之人,你我两家同来这大山脚下栖身,如今你已是儿女双全,田产数亩,泥瓦房两间,你瞅瞅小弟我家,与十年前刚来时有何区别?除了这娇妻在侧,唯有两袖清风。 王大哥急忙反对:这哪儿能一样,依施老弟的能耐,若不是 他瞅了眼陪着孩子们在屋里玩耍的老人,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 施裕随着他的目光缓缓飘进屋里,很快也收了回来,继续说道:如今jú儿这些主意倒是能挣得些许银子,只是生意场上变数太多,有赚必然就会有赔。我们夫妻二人也只不过想找个人能一起顶些风险,本不想连累大哥大嫂,可思来想去也只有大哥你是最值得jiāo心的,故今日才请二位到家中一聚,若是大哥大嫂觉得不妥,那小弟我也绝不会qiáng人所难的! 王维汉迟疑了一下,他觉得施裕说的也极是有道理的。两家本就是很亲厚,今日人家夫妻二人一前一后也算诚意十足的想拉他们入伙儿了,他王维汉憨厚,却也不傻,谁对他们一家人真心,他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这事儿若换成别人家,怕早就迫不及待的应承下来了,只因关系越亲密,他越觉得不能装傻子去占人家的便宜,再看这施兄弟要文得文,要武能武,自己还身无长处,本就不愿意得人家这些好处。 可思来想去,男人有时候就得有男人的一点气势,既然人家真心实意的想拉扯他们一把,他又何必在这扭扭捏捏像个大娘们似的左右推辞呢?男人之间的默许,很多时候只需一个眼神儿就能让对方明了,这一次的坦诚相待,已足以让两家的命运紧紧的牵在一起,从今日起,他王维汉算是认定了以后要荣rǔ与共的人了。 多年以后,施裕终于明白,今日的一个小小决定竟影响了王维汉的一生。不过这些都已是后话了。 白小jú和王大嫂两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在王维汉的身上,施裕则是神qíng淡然,因为他早已料到结果。 与这汉子毗邻十年,从最初的孤身一人到如今有房有妻有儿有女有田产,不是只靠埋头苦gān就能得到的,此人能gān踏实且勇猛心细,一点即透,若不是遭了难,怎会窝在这大山脚下。 王维汉重重的点了点头,男人厚实的嗓音响起:我王维汉是个粗人,早年失了父母兄弟,颠沛流离来到了杏女山,大字不识得一个。蒙你父子二人不弃,毗邻多年,对我王家又百般照顾,尤其是大宝和梨花。今日施家有发家致富的方子,却依然不忘分我王家一杯羹水,这种恩德实在叫我们全家感激,不论日后风险与否,我们王家都会和施家共进退,绝不畏畏缩缩做孬种! 王维汉本就是一庄稼汉子,粗声粗气惯了,此刻说起这番话来更是声如洪钟,吓得白小jú身子一颤,握着王大嫂的那双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其实她来到这里三年还是没有完全弄懂这里的人,例如他那便宜的爹爹竟真的为五亩良田将她卖出去,完全不顾及父女qíng深;再例如眼前这一家子,她知道平白给人三成的股份是人都会感激,可没想到王维汉确是个真的有骨气的人,这一段话虽说的不华丽,可听过的人都能感受到这绝非空谈,日后若真的出了事,怕这家子是一定会豁出去和他们一起死扛了。 施裕笑着拍了拍王大哥的肩膀,那是一种少有的开怀的笑容,说道:如此甚好,那我们两家就真的部分彼此了! 王维汉也笑道:对,以后我就为兄弟鞍前马后了! 白小jú和王大嫂在一旁也高兴的不得了,两人都有一种距离更近的感觉。王大嫂适时的嗔笑道:瞧你说的,哪里有马?哪里有鞍哪? 娘,什么是马?一个稚嫩的童声cha了进来,四人转睛一看,原来是小梨花听到外面的笑声跑了出来,后面还有紧跟在后的王大宝。 都说了爹娘和叔叔婶婶在说事儿,叫你别出来!尾随在后的小男孩有点着急的说道。 白小jú再次对这蔽塞的山村表示沉默,笑着抱起梨花,问道:小梨花见过驴子吗? 王梨花哼了哼鼻子,嘟着小嘴儿说道:当然见过,婶婶当新娘子的那天骑得就是驴子! 众人哄笑,这小丫头的记xing还挺好啊! 白小jú刮了刮这可爱的孩子的翘鼻子,笑道:那马呀,就是长得比驴更高更壮,拖起人来跑的更稳更快,像风一样快! 王梨花拍手叫道:好,那我以后要骑马,不骑驴子! 众人听了,又是一乐! 如今大宝和弟弟白文修是同一个夫子授课,白小jú几乎是三天两头的问弟弟的qíng况,时不时的也让他带些有营养的吃食过去,例如那去了膻腥味的羊奶,她几乎每天都做上好几碗,公爹和几个孩子是必须要喝的。白小jú向王大宝招了招手:大宝,最近夫子教的东西能听懂吗? 王大宝走上前,行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礼节,短小的身子使劲儿往前趋的样子,惹得娘和婶婶又是一笑,他皱着小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夫子就是这样教的啊,文修哥还又给他示范了好几遍呢,自觉没有做错的地方啊。 白小jú摆摆手,忍住笑,说道:以后不用给我们拘礼,夫子教的用给外人便是,自己人,随意就好! 王大宝挺起身,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对,不过,听得婶婶说以后不让自己拘礼了还是很兴奋的,小孩子心xing,都不喜欢太过拘束的事qíng。 夫子教的都会背了,只是意思不是太明白,私下里文修哥给我讲解过,说日后有问题还可以再问他! 白小jú一直都觉得王大宝以后肯定会成气候,俗话说三岁看老嘛,何况他现在早已是两个三岁的年纪了。恩,均儿比你早入学,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他! 第19页 王大宝答道:是,婶婶。 ☆、小梨花受训 施家和王家已经基本算是合二为一了,白小jú这几日都忙活着手把手教王大嫂做吃食。几个人一起gān活儿,效率就是高,例如盥洗猪ròu肠的事qíng,现在都被男人包揽了,两个女人只管幸福的在灶膛里做掌勺的。小丫头王梨花蹭在施老爹的怀里撒娇,圆溜溜的黑眼珠子时不时的就往灶膛里面瞄,闻着阵阵香味儿飘出来,小馋猫的口水早就流到下巴了。 施老爹一向都是慈祥的,作为父亲他是这样,作为爷爷他更是如此。他轻抚着梨花的额头,不禁笑道:梨花这是想吃ròu了吧? 王梨花伸出小舌头,羞涩的舔了舔嘴边的口水,死不认账:才没有呢! 施老爹将手移到了小娃子的下巴,湿乎乎的一片,眉眼带笑:那这是什么啊?莫非是哪只淘气的小鸟不长眼睛,专拣你这丫头的下巴做好事? 小梨花大叫:施爷爷,小鸟儿才不会那么坏,那是爷爷想吃ròu喷出来的口水啦! 施老爹大笑:我们的小梨花想吃ròu不仅不敢承认,还诬赖是爷爷的口水,看来这一定是哪只小鸟看不过去在你这小脸上做了好事! 王梨花不依,小圆脸被气的鼓鼓的,嘴巴噘得和鼻子一样高,这老爷爷太坏了,竟然说是鸟儿在自己脸上撒尿?她才不要理他了。 刚从灶膛里走出来的王大嫂看见自家女儿正睁着不服气的大眼睛,气呼呼的瞪着含笑的老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就像是不服输的小斗jī。她扑哧一笑,走了过来,你这皮丫头,又在这闹腾什么呢?快点儿下来,莫要累着你施爷爷了! 王梨花见娘亲来了,以为是见着了救星,扭动着小身子就从施庆山的怀里跳出来。刚才还只是一张气愤的小脸一瞬间就眼泪汪汪的了,六月的天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王大嫂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坐落在右手臂上,另一只手忍不住捏了把孩子ròuròu的小脸蛋儿,开口道:瞧这梨花带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欺负你了呢? 小梨花委屈的泪水挤满了眼眶,脑袋忽的一下往娘亲怀里一扑,放声大哭道:施爷爷欺负我,施爷爷是个大坏蛋! 施庆山听了一乐,呵!这小娃子机灵,亲娘不在的时候,别扭的僵在他怀里忍rǔ负重,这亲娘来了,靠山来了,满肚子的委屈是一丝不留的发泄了啊。恩!不错,若是在战场上,绝对会是一个沉着冷静,有勇有谋的女将军啊。 王大嫂看了一眼施庆山,只见他但笑不语,又将视线转到孩子身上。这孩子的xing子她再清楚不过了,定是又对什么不满意了才会突然装委屈的,平日在家里,她就经常这样做,在她这儿不小心受了点儿委屈,转身就奔到他亲爹怀里哭诉,小小年纪的她这招是屡试不慡啊。 王大嫂从怀里将孩子的脸掰出来,笑着问道:那施爷爷怎么欺负咱家的小梨花了呢? 小梨花忍不住啜泣,小鼻子哼哼着说道:施爷爷太坏,他说有小鸟往梨花脸上撒尿了,娘亲,爷爷他欺负我,今天的香肠不给爷爷吃好不好? 施裕和王维汉两人拾掇完猪ròu肠便跑去河边洗涮去了,这前脚刚迈进院子就听见有人控诉自家爹爹,还有意无意的威胁老人不准吃香辣肠,两人的脚步都是一怔。 王维汉沉声道:梨花,不许无礼! 施裕瞅了瞅坐在石头上的老爹,又瞅了眼抱着梨花的王大嫂,心下了然,嘴角一撇,前行进了灶膛。 小梨花见爹爹来了,欢腾的不得了,果断弃了亲娘的怀抱转投爹爹这里。王大嫂摆了摆手,无奈的说道:别听这小丫头的话,从小就会见风使舵,暗地里告我黑状的次数还少吗?都是你,什么事儿都由着她,以后养成一个蛮不讲理跋扈的女儿家,看你悔是不悔? 小梨花绝对是会赚同qíng泪的高手,从小就演技一流,不容置疑。听得娘亲如此说,心里乐开了花,还好自己够聪明,不带犹豫的转投向爹爹这棵大树,可她没想到的是,爹爹只要碰到了施家的人,那这棵大树就是烂了根儿的枯树,谁靠谁倒! 王维汉抱起了女儿,脸色并没有往日里的偏袒溺爱,反而是少见的威严,说吧!怎么回事? 小梨花察觉爹爹脸上的怒气,识时务的没有喊叫,奶奶的小声怯怯的说:爹爹,是施爷爷先说我的,他欺负我说有鸟儿选在我脸上便便! 王维汉诧异,这施老爹真说过如此话?看来小女儿气愤填膺的模样倒也是有几分真了,自家女儿年纪虽小,可从小就是一副不吃亏的主,大他两岁的哥哥可没少因她吃瘪啊。他眉目一转,笑道:那施爷爷为何这样说你啊! 小梨花发现今日爹爹确实没有往日里好糊弄,结结巴巴的不敢开口,满眼委屈的泪珠子在眼眶不停的闪啊闪啊,似乎是在思考着究竟要不要掉下来。 王维汉将抱着女儿的手臂紧了紧,喝道:说! 小梨花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眼泪掉下之前还偷偷的瞄了一眼笑眯眯的施爷爷,境况怎就不同了呢? 王维汉故作狠心道:还不说话啊,看来我是平时太娇惯你了!话音一落地,他就假装要将女儿放下来,小梨花抱着爹爹的脖颈死活不撒手,哭声震天响,施老爹心有不忍,却也没有出声制止。 施裕,白小jú,以及刚从自己院子里如厕回来的王大嫂听到哭喊声都跑了过来。小梨花想向母亲求救,但王维汉这次是铁了心要驯服一下女儿,一个凌厉的眼神儿扫过自家娘子,王大嫂有些心疼孩子却也不便上前。 王维汉继续喝道:你还不说是不是? 小梨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死抓着爹爹的脖子,断断续续的说:是梨花贪吃闻到屋子里的香味,口水流到了下巴,施爷爷笑我想吃ròu,我我不想承认,就就顶了嘴,施爷爷才那么说我的! 众人一听,才知道是一件多么不起眼儿得小事啊,白小jú也觉得公爹有些莫名其妙,从事qíng发生到现在,他竟一句劝说的话也没有,闹到现在总感觉有点过了火,莫非他不喜欢孩子?不像啊,他这样温文和善的老人平日里对大宝和梨花都是特别喜爱的,不至于如此,可此刻孩子的话也绝不会有假。 她在自己这里找不到答案,下意识的就看向自家相公,见施裕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就知道他对公爹的用意必然猜得透彻。暗忖着,待到夜里再问个清楚好了。 在场的王大嫂是小梨花的亲娘,王维汉多年的发妻,唯有她是最清楚相公此举的用意了。小梨花身为女儿家,平日里有爹爹和哥哥宠溺惯了,行事做派有些小姐脾气,任xing的很,年仅四岁的她在家里和他们闹闹倒也无妨,可出去后还是这样怕将来是要吃大亏的。他们夫妻二人都担心再多些时日孩子年龄大了,定了xing子不好改掉,正准备瞅个机会杀杀她的锐气的,不想今日就撞上了这事。 小梨花还在不断的抽泣着,小小年纪的她被爹爹的怒声吓到了,可奇怪的是一般孩子被大人骂的时候都会条件反she选择逃离那个人,而她竟还死死抓住人家的脖子不放,任泪水洒在男人的肩上。 施老爹这时才站起身,来到王维汉身旁,轻轻的拍了拍孩子的背,笑道:日后她定是一个聪明机灵勇敢的好孩子!你们只要适时教导一下即可,不用过于担心了! 院子里的每一位,除了施裕和施老爹本人都再一次被吓到了,这老头儿是嘛意思啊?他不会是早发现了孩子的问题,然后又恰巧的看出王维汉夫妇的心思,才故意整的今天这一出吧?白小j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抬眸看向施裕,施裕面有苦涩的回了她一个眼神。 白小jú立时坐稳了心中的猜测,这!这公爹真不是一般人!可想而知自家相公小时候在他手里吃过多少次瘪!受过多少次难!她突然很担心以后自己有了孩子,公爹是不是也会像今天这样轻而易举的让孩子受戒?她那可怜的未出生的娃儿啊,还是晚些再来世上受苦的好!可话说回来,她和相公成亲也有数月了,似乎都没有什么动静,难不成是她年龄太小,身子还未发育成熟的缘故?可依稀记得前世的时候曾在一本杂志上看过类似的报道,说是女孩儿才十二岁,和一个比她略大的男孩儿私奔了,一年后却被男孩儿抛弃,生下了一个一岁的娃儿,当她的母亲找到她的时候简直就不敢相信,最后还是那个自身都未脱稚气事实上却已为人母的小女孩亲口说:妈妈!这是我的孩子!她才经不住打击晕倒在地。据说后来女孩的母亲将自己所谓的外孙女儿送人了,又花重金告倒了男方,此乃后话,白小jú并不关心,她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身子。 白小jú正在发散思维凭空遐想的时候,身旁的施裕拦着的她的纤腰走回灶膛,脸上还带有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白小jú此刻哪儿还有心思顾及院子里其他的人的想法,她目前全身上下的细胞都不由自主的被这施家父子的行为表qíng给调动起来了。她自认并不笨啊,为何遇到他们后便处处落得下风,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小白呢?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更文,累啊!求鲜花!求收藏! ☆、英勇救场的小乞丐(1) 碧云天,huáng叶地,秋色连波。 小桥流水深处,往往都会住着勤劳质朴的百姓人家,他们日未出而作,日已落未息,兢兢业业的耕织着独属于他们的幸福。 今日是镇上集市的日子,昨日施王两家就商量好,由两个男人去做吃食买卖,女子留在家中,随便整理些家务活计。 施裕天未亮就整装待发,他每次出门都不会影响老爹的休息,故施老爹目前还躺在自己温暖的被窝里梦周公。小娘子一直尾随在侧悉心侍候,直到相公挑起扁担准备出门,她才突然一把按住他那粗糙的却带给人实感的大手。 施裕眉目带笑,温润如玉,瞅着眼前的小娘子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半天,只见她吞吞吐吐说不出一个字。施裕放下扁担,一个用力狠狠按住白小jú的后脑勺,两片薄唇压了下去。 白小jú被吻得脸颊发红,这男人是越来越不懂得惜玉怜香了,轻一点儿又不会死人。待施裕终于品尝过称心的甜点后,才缓缓的放过她。 白小jú被解开禁锢,防备似的往后一退,睫毛跟着颤了几下,笑道:相公,福利有了,今日便带我去镇上吧! 第20页 刚占过人家便宜的施裕正有点儿小兴奋呢,忽地听到小娘子的话,眼角忍不住抽了几下,山路崎岖,娘子还是在家歇息的好! 白小jú不认同的嘟了嘟嘴,都走了几十趟了,坑坑洼洼的路早走平坦了,还崎岖呢?我在家中又无事可做,想去街上凑凑热闹!相公就带我去吧!说话间便走过来扯着相公的衣襟晃啊晃的,眼睛不停的乱眨一气。 施裕的身子挺直的站在月光里,犹如一棵参天大树,伟岸挺拔,顶天立地;而白小jú就像是那围绕在树上的藤,一环接着一环,环环缠绕,无比信赖的依附着男人qiáng健的身体。如此和谐唯美的两个人,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幸福何其短暂,而命运之神不久将会狠心的安排离别、痛苦、磨难相继来到他们身边。 白小jú见相公不为所动,便果断改走撒娇加妩媚路线,她双手环住施裕的脖子,踮起脚尖不由分说就往上蹭,边蹭边笑的风qíng万种,相公,你就让人家去吧,往日里那么多老主顾,一看你们两个男人,怕是不好应付的,奴家去了也可以帮帮小忙啊! 白小jú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个他脸上就开始冒黑线,那镇上的那些个欠收拾的死男人,哪次不是借故来买东西,最终却色迷迷的盯着他家貌美如花的小娘子看到眼抽筋。 白小jú看着相公的脸色又开始变黑,小手在他脖颈后面使劲儿一拧,施裕吃痛,狠狠的瞪着自行挂在他身上的女人,道:你还敢提那些老主顾,他们哪次是为买吃食而来?色迷迷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来赏人的! 白小jú一听,咯咯直笑,原来自家相公是醋意大发了,嗔道:相公竟还来说我,那些老主顾里可是有一半都是女的,她们哪次不是点着名只和相公你打招呼,还坚持要你来盛吃食,难不成我盛出来的就有毒了?你以为这些我不知道啊,每次想上前帮衬都无辜的被他们甩眼刀子,我还委屈着呢! 施裕本就是粗犷的男人,心也虽细,却不会用到这里,此刻听小娘子说起,回想一下,似乎有这么回事,但男人对自己女人的占有yù永远都显得那么狭隘,拳头一握,道:为夫眼中只有娘子一人,路边的野花野糙长得再美,那也是粪土,怎和自家夜夜浇灌的娘子相比?倒是其他的蝇营狗苟让为夫看着极不顺眼! 什么蝇营狗苟?人家可是给我们送钱的客人!白小jú笑着纠正道。 哼!最看不得这些人围在你身边转来转去! 相公! 还是在家伺候爹爹晌午的吃食吧! 爹爹有王大嫂照顾! 王大嫂还要照看梨花! 你 白小jú大怒,一把推开本要攀附的男人,费了半天劲竟换来这么一句话,该死的大男人主义,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呢? 王维汉不知道院子里有两个人正在进行着口角之争,他只是隔着围墙望见施家的屋子里已有烛火,想着天色已不早了,还是看看施兄弟是否准备妥当吧,若没有其他qíng况就趁早启程才好。他怕惊动熟睡的两个孩子,站在自家院子的篱笆墙下低声喊道:施兄弟,起是没起呢? 白小jú和相公正在闹别扭,听到黑夜里嘶哑的喊声,吓得一个哆嗦就跳到他的怀里。施裕满意的扯了扯眉角,顺势抱住小娘子,轻拍着她僵硬的背,对着墙那边的王家说道: 起了,方才收拾妥当,王大哥可准备好了? 恩!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王维汉压着嗓子答道。 那好!我们即可就准备出发吧! 白小jú在听到相公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紧张的心慢慢放平。 她尤其喜欢窝在相公的怀里,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静的窝在这儿。她轻轻的抚着相公厚实的胸膛,犹如他刚才轻轻的安抚。相公,我想去! 施裕没再为难她,点点头。 白小jú诧异,她只不过是略带些不满的发下牢骚,以她对施裕的了解,决定了的事是很难改变的,可这次,真的很令她意外。 你不怕那些色迷迷的苍蝇再围着你家娘子了?白小jú笑着打趣道。 哼!乱飞的臭虫只能配野花野糙!施裕撂下一句狠话,松开怀里的小娘子转身进屋chuī灭了燃着的烛火,然后挑起扁担出门了,白小jú吐了吐舌头,随后跟上。 三人走到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街上一些做买卖的小商小贩们也陆陆续续的到位,只是逛街买东西的行人太少,所以这样的早上还是很静的,没有乱糟糟的叫卖声。 为了方便很多熟识的客户能及时的找到他们,所以摊位从两个月前就基本上固定下来了,只要不是来的太迟,这块地方很少有可能被别人家占走。可今日一走上这条街,白小jú便远远的瞧见属于自己的摊位上放着一把高高的椅子,四下相望,却不见半个人影,她扯了扯相公的衣襟,暗示他顺着自己的视线望过去。施裕和王维汉的个头儿都高,不需要小娘子的提醒,早已望见那张椅子,只是想过去瞅个究竟,所以才没有出声。 不用担心,先过去瞅瞅再说!施裕对小娘子安抚道。 白小jú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白小jú三人看到地上快要散架儿得旧椅子,上面系着一块白色粗布,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此地有人,另觅他处,三人顿时面面相觑。谁拿一把这样的破椅子来占地盘儿啊?坐也不能坐的,带着它来镇子还得担心半路坏掉,这要搁在白小jú家中,早拿到灶膛烧火去了,怎会仍在这里碍人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半夜更文,求鲜花,求收藏啊! ☆、英勇救场的小乞丐(2) 姐姐!姐姐!街角处突然蹦出一个圆嘟嘟、胖乎乎的的女娃子,看上去五六岁光景,惊喜的叫着白小jú。 三人错愕,这是沈慕嘉的妹妹沈慕夕。白小jú几乎每次来集市都必然会见到他们兄妹俩,久而久之,小伙计总是趁着晌午饭的时候,携着妹妹来找人家蹭饭吃,店东家觉得如此做会为自己节省一顿粮食,故也不做阻拦,左右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有他在店里盯着铺子也不会损失什么生意。 白小jú蹲□子,接住冲过来的小夕儿,宠溺的笑道:小丫头今日起的如此早,往日里不到太阳晒着屁股怕是不会起来的啊? 慕夕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儿煞是可爱,听到白小jú的揶揄,也不生气,献宝似的指着地上摇摇yù坠的破椅子,道:姐姐!我来给你占位子啊!你看,我把家里唯一的竹椅都拉过来了! 白小jú轻笑:往日也不见你舍弃睡眠来与我占位子,今日是为何啊? 小慕夕模仿着大人的动作搓了搓额头,话未开口便惹得众人发笑。她小小的纠结了一下,最终忍不住说道:还不是哥哥,昨日回来就落里啰嗦的说,近来镇子上做你们这样的吃食的人变多了,他们都坏坏的想霸占你们的地盘,说是方便拉拢什么主顾的。我也不懂啦,但一想到有人要占你们的地盘,我就满肚子气,一夜未睡。待哥哥今早去了绸缎铺子,我就琢磨着拉了椅子来了! 施裕哑然失笑,瞄了一眼躺在地上几乎就七零八落的竹椅,道:你一个人把他拉过来的?我记得你家离这儿可是有百步之遥? 小慕夕一听到高个子大哥哥说起这个就更兴奋了,在白小jú怀里扑腾了两下就跳到施裕面前,屁颠屁颠的说:就是啊,可远了,这个竹椅又旧又重,抓着哪儿哪就坏,气得我忍不住就踹了它两脚!你瞧,不争气的东西,拉到这儿的时候就变成这个摸样了! 这下连最不爱说笑的王大哥也没忍住,嘴角一弯,扑哧一下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白小jú再次为这上了年纪的竹椅洒下一把同qíng的眼泪,亲爱的竹椅,你可莫要怪我们啊,要怪就怪自己命运多舛,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主人呢? 白小jú走进椅子,细细的观摩了一下,残废的太厉害,实在无法挽救。她又指了指那块有点儿发huáng的白色土布,这几个字也是你写的? 提起来这字,小慕夕就拧眉,面有羞涩的将整个脑袋都耷拉在肩上,那是几个月前我bī着哥哥教我写的啦,平日用来挂在茅厕门口的,谁让哥哥每次上茅厕都好久,害我肚子痛,后来我为了报复他,每次人明明不在里面,还将这个布条挂上去!嘻嘻!看见哥哥捂着肚子,满头乱撞我觉得快活极了! 白小jú无语问苍天,怎地这么小就知道祸害人了。 王维汉正要把椅子挪开,准备摆摊做生意了,当他破裂如鱼鳞般粗糙的手指刚碰到那泛huáng点的白布条时,猛地一下缩了回来,尴尬的望了望施裕,又望了望白小j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小慕夕的脸上,这个看似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多少的孩子,怎地比自家那野丫头还不省心呢,想来他那哥哥定然要比自家大宝还要悲催吧! 小慕夕吃吃一笑,猪蹄儿似的小手一把拿起挂在椅背上白布条,在三人中间蹦蹦跳跳转了一个圈,顺便在王维汉身前用力的挥了挥:叔叔,瞧你还嫌弃它,又不是挂在茅厕里,一点臭味都没有呢! 说罢又跑到施裕跟前晃啊晃,大哥哥,你闻闻!真的没有!施裕一脸无奈,哼了哼鼻子别过头! 白小jú上前一把抽走小丫头手里的白布条,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好了,夕儿乖,夕儿说没有异味就没有异味,可是这椅子怎么办?现在坏掉了,若是你哥哥问起。你要如何向他jiāo代呢? 小慕夕红扑扑的脸蛋儿明显是有些为难,我踢它的时候也没想啊,哥哥这次定是不会轻易饶过我了,这可是他最喜欢的椅子,夜间看书他总喜欢坐在它身上的,姐姐,你可要帮我跟哥哥求qíng啊,要不他定吵吵着让我赔他! 王维汉蹲□子,轻抚着小慕夕的额头,用那特有的浑厚嗓音说道:我正给大宝做读书用的桌椅,回头多砍几根竹子,给你哥哥再做个新的拿来,赔给他就是!小丫头一听,高兴的凑到汉子的脸上吧的啄了一口。谢谢叔叔!叔叔最好了,比哥哥好多了! 白小jú再次为沈慕嘉默哀,有这样一个妹妹,想不闹心都难啊! 今日的生意和往日里一般好,以前的老主顾吃惯了他们做的吃食,别人家掌握不到秘方,做了也是去不掉那股腥臭味,即使争相模仿,生意终是惨淡不堪。白小jú闲下来的时候就让施裕和王大哥去粮食铺买些许粮食,以及他们惯用的各种食料,等晌午过后,吃食卖的差不多了,再出去寻个合适的铺子,两家人也就安安心心的做着吃食的生意了。两人点头应允,反正这镇子小娘子也熟识了,离开一会儿,他倒也没那么担心,吩咐两句便离去了。 第21页 小慕夕这小半天都伴在白小jú身边,两人正拿着一根细麻绳玩儿,笑声连连,传遍街头巷尾。 不远处,一对年轻的夫妇伴着一个中年男人小声嘀咕着,爹,你看,那丫头就在那儿。听说他们一个季度就能挣上几十两银子呢! 中年男人冷哼道:不孝女! 年轻男子添油加醋道:他们自己挣钱也就罢了,还帮着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外来户,小婿老早就察觉到其中有蹊跷了,爹,妹妹她是猪油蒙了心了,要帮也得帮着咱们自家人不是?哪里有这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没错,此三人正是和白小jú一直不对盘,且许久没有来往的白家父女,父亲白仁贵、三姐白桃子,以及三姐夫安大孬,三位凶神恶煞的大神正疾风而来,恨不得早一步能把这白小jú的脑袋掰开,重新将他们的思想注入到里面。 这不是小jú妹妹吗?怎得听说你和你家相公来镇上做买卖了? 白小jú正和小慕夕玩儿的不亦乐乎,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cha了进来,她不悦的抬眸睨了来人一眼,只见那永不讨喜的三姐和她那生来就被人厌弃三的姐夫,俩人正贼眉鼠眼的在她家的摊位上瞄来瞄去,而白仁贵又是一副人人欠他八百吊钱的样子站在旁边装地主财神。 白小jú自打出嫁后,因为担心弟弟的生活,一个月会忍着不快回娘家一趟,且基本不让相公陪伴。对于白仁贵的白眼,她觉得自家相公根本没有必要去承受,而自己也完全可以应付,施裕正是知道这点,所以每次也不坚持,只是吩咐说天黑前会到白家庄村口接应。她偶尔会顺道去大姐白英子家坐坐,送些点心苏糖之类的给小外甥。 对于白桃子,虽嫁入同一个村子,却村西头村东头的住着,来往不是很方便。况且俩人又从小不对盘,一山容不得两个母夜叉,没第三人在场的时候,准是三句话不对抡起魔爪,照着对方的脸上就抓。 白小jú刚来这里的时候,没少受这个泼皮三姐的残害,她几次忍让均不得好果。最终忍无可忍,全面爆发了体内的bào力因子。第一次主动出击,抓的人家本就不是很漂亮的脸蛋儿面目全非,自此之后,她一战成名,白家庄相近的邻里都知道,白家除了泼辣的白桃子,又得一个猛劲十足的小豹子。 这会儿三个惹人嫌的家伙过来,绝不是好事,猜的没错的话,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来这里找茬儿的,白小jú懒懒的回了白桃子一句,是啊,爹爹和三姐来这有事吗?接着和小慕夕玩解绳子的游戏,并不太理会他们。 白桃子见白小jú对自己爱搭不搭理的,不满的嗤了一声,妹妹这可是自在啊,也不见忙活什么,随手就能挣上个十两八两的,你瞧瞧姐姐,白天黑夜不要命的gān活儿,到头来只为那仨瓜俩枣的,如今又有了身子,孩子生下来怕也难养活啊! 白小jú闻言,转过头盯在白桃子的肚子上打量一番,复又和小慕夕玩儿了起来,随口丢下一句:姐姐有了身子,还是在家养着的好,来回走十几里的山路颠了孩子可就不好了! 安大孬忙上前,贼溜溜的说道:不妨不妨,只要妹妹能将这挣钱的生意分姐夫和爹爹一半,什么都是值得的! 白小jú正在说笑的脸一下子变得yīn沉起来,好个憋不住事的安大孬!三两句客气的话还没说完,就迫不及待的bào露出出自己的目的。想平白要她家的生意,简直是妄想! 小慕夕在一旁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是有人要欺负她家姐姐了,火爆脾气猛蹿到脑门,肥肥的拳头cha着腰,挺着ròu呼呼的小胸脯吼道:你这臭男人,比我家哥哥还不如,一看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无赖,净打着如意算盘来抢人家的生意,吃饱了撑着没事儿gān,羞羞脸! 众人惊愕,连过路的行人都像是被雷劈了,忍不住住了脚看这汹汹的丫头片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身子一直不舒服,直到现在才起来更文,在此和亲们说声抱歉了。求亲们撒点鲜花支持一下啦 ☆、英勇救场的小乞丐(3) 白小jú扯了下小慕夕,轻笑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一恼就叉腰挺胸骂街,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小慕夕怒气未消,又被姐姐一说,眼眶里一下子充满了雾气,姐姐好不知道感恩啊,明明自己就是在帮她。 白小jú看小慕夕委屈的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忙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好了,是姐姐的错,姐姐不该如此说我们的小夕儿,日后夕儿一定会嫁个豪气十足的大英雄,好了吧? 小慕夕被说红了脸,害羞的瞪了白小jú一眼,叫道:姐姐! 好啦,姐姐不说了!那你答应姐姐不要理会这些人,他们都比你大,比你qiáng壮,敌qiáng我弱时,要避其锋芒,待时机成熟了才能攻其软肋,要不然你就会吃亏的,知道吗? 小慕夕不懂,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 白仁贵只觉得自己被晾在一旁好半天,也不见自家女儿搭理他,竟花着心思去哄那蛮横的小丫头,这怎叫他人的过去,于是又用一贯命令的口吻说道:听说你这生意竟让不相gān的王家入了股? 白小jú站起身,冷冷的答道:是啊,爹,这有何不妥吗? 白仁贵一大早听三闺女和女婿说起,还不大相信,此刻却听白小jú亲口承认,气得他额头青筋直跳,指着她鼻子咆哮道:你这个不孝女!有了讨钱的活计不念着自家人,竟恬不知耻的拉拢起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落魄汉子,枉我一把米一把面的把你养大成jīng,不成想真的是变成了白眼láng,不孝女!你个不孝女!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伙儿都议论纷纷,对白小jú更是指指点点。 白小jú对这便宜爹爹的指控不急不恼,胸中激dàng的那口气始终被压制在心底。她不yīn不阳的甩出几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爹,女儿记得爹爹您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闺女都是赔钱货,养大了为的就是挣那份儿彩礼钱的。如今我已嫁为人妇,这赔钱货早变成了那瓢水被您给泼出去了,我夫家想跟谁搭伙做生意是那人家的自由,爹爹刚才说的这番话我还真不敢苟同。何为一把米一把面?您说的可是那像石头一样硬的窝窝头,还有那比猪食好不到哪儿去的野菜糊糊,一年四季都占不到ròu腥,却为了五亩良田,bī迫女儿嫁给六十多岁的老头。爹,您都不念及这份qíng了,这会儿再来指责女儿的不孝,不觉得有些自找没趣吗? 白仁贵脸上红白jiāo替,恼羞成怒之余,挥着巴掌又想上前打人。白小jú负手而立,赌他不敢动她半根手指。她已经不是当日任人揉捏的无知少女了,她早已脱离这bào力男的掌控,如今在她小小的身影背后永远矗立着一位如大山一样铮铮铁骨的汉子,那是她一生的依靠。 挥舞在空中的手掌正待落下,安大孬适时的伸出胳膊阻拦。随即附在老丈人耳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白小jú白了他们一眼,冷眼旁观,满脸尽是不屑。 片刻,白仁贵怒气腾腾的脸色减缓,甩了甩衣袖,站在一旁。 安大孬拉着白桃子上前,谄媚道:妹子,何必动气,姐夫我们今日来也是为妹子好,想他王家要势无势,要钱无钱,平日里对你们好点儿,还不是要贪图妹子这挣钱的方子。外人终归是外人,哪有自家人用着放心。若是妹子不嫌弃,你姐姐和我都愿意帮衬你们一把,共同把这生意搞起来。 白小jú娇笑一声,对着白仁贵说道:爹爹,我三姐家可是也念着我这小生意的,若是我同意和他们一起gān了,爹爹您岂不是白跑一趟! 白仁贵不知这是女儿的挑唆,梗着脖子叫嚣道:大孬!你敢! 安大孬察觉自己失言,望着老丈爹急忙改正。白小jú站在一旁,脸上尽是鄙视,冷不丁的说:你们都别白费心机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何况是被你们那样对待过的亲戚,我不会犯傻再与你们纠缠。你们都回去吧!不要尽让人瞧了笑话去! 正在唧唧歪歪窝里斗的三人听到白小jú的话,冷静下来,看来这白家小幺妹是铁了心不肯同意自家入股了。白桃子也是个急xing子,从未适应这位打小就被自己欺压的妹妹突然的转变,也不顾围看的人有多少,指着白小jú的鼻子骂道:不要脸的小蹄子,我们看上你这点儿破玩意那是你家香火烧的好,还给脸不要脸了。惹急了老娘,日后定叫你生意做不成! 白小jú怒火攻心,遇上这世宿敌,所有隐藏在她体内的活力因子都被激发出来了。这会儿要是在背人的地方,她一定豁出去揍她个鼻青脸肿,省的就跟只会乱叫的母jī似的满嘴喷粪。 一直在一旁观摩战局的小慕夕看到姐姐的脸色骤转,立即双手叉腰,深吸了一口气,完全一副gān仗的准备。 人群中一双黑亮的眼睛不经意的注视着这一切,一大一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女子,显然都不是什么好脾气,就这两副都没发育完全的身板,还雄纠纠气昂昂的想跟人较劲,待会怎么死恐怕都不知道,他懒洋洋的伸了个腰,静待事qíng的发展。 白桃子见一向尖牙利嘴的妹妹不说话,更是猖狂了几分。怎么不说话了?怕了吧,快点!把你做吃食的秘方jiāo出来,不然?大孬! 安大孬站在一旁,听得自家娘子的叫唤,贼贼的应声,娘子,为夫在! 白小jú气得想抽人,可人家相公还在这儿呢,动手可不是明智之举,再说了,这大街上跟个泼妇似的扯人头发,她也的确做不出来。 白桃子占尽嘴上便宜,可纵使她使尽浑身解数,白小jú依旧不为所动。她气得上前一把将立在地上的圆木桶推倒在地,大半桶红红的香辣肠洒满地面,香味飘进围观的每个人的鼻孔。这里面有些是白小jú的熟客,平日里关系倒还不错,想前劝上一劝,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外人总是不方便介入的。 小慕夕虽脾气火爆,可毕竟年纪尚小,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她见那女人推翻一个还要再对第二个木桶动手,跑过去死死抱住那半桶香肠不放。白小jú着急她被怒火之下的白桃子伤着,正要拉她起来,不想竟还是晚了一步。只见白桃子抬脚对着小人儿一踢,沈慕夕ròuròu的身子一下子翻滚在地。 夕儿,你怎么样?白小jú无暇他顾,跑过去抱住地上的小慕夕左右查看。 第22页 姐姐,我没事!小慕夕弱弱的声音响起,慌忙安慰白小jú。 待白小jú再三确认沈慕夕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她慢慢的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伤人的恶女面前,狠狠地盯着白桃子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今日你惹我在先,就休怪我他日连本加利还在你身上。可你不该伤及一个孩子,这巴掌我只为还了你刚才踢她的一脚。她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围观的行人没想到一个弱女子在qiáng势压头的境况下竟没有一点畏惧的动手打人,登时错愕当场。 白桃子被打,立刻变得像疯子一样抓着白小jú不依不挠,嘴巴里更是恶语连珠,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蹄子,老娘我跟你拼了! 白小jú不yù与她当街纠缠,可这女人实在是发起飚来像条疯狗一样的缠着她,她别无他法,只能忍着头发被揪的痛,狠狠的向后掰她的手指,这招是她在一本小说里看过的,记得书里的描述是这样的,打架的时候只会握着拳头给人挠痒痒的人,不如尝试着找她最脆弱的关节下手,掰人手指就是其中一种。 小慕夕在一旁哭喊的叫着,姐姐,姐姐! 白小jú似乎没有听到叫声,忍着痛一心掰扯白桃子的手指,安大孬和白仁贵都是男人,不方便cha手,只能在一旁看着两个女人像母jī一样在抱在一起厮打。 哎哟哎哟你放手!痛死老娘了!白桃子左手手指吃痛,但右手仍紧紧的抓着白小jú的一簇头发。 白小jú丝毫不理会疼痛,更不管白桃子的叫嚷,狠劲儿十足的决心要把人的手指给掰断了。 白桃子受不了这钻心的疼痛,不自觉松开右手想帮帮被人钳制的左手,无奈白小jú就是死活不撒手,眼中凶光乍现,无疑就是一头被惹怒的小豹子。 白桃子大叫:大孬,你个死汉子,不想一尸两命就快来帮帮老娘! 白小jú暮然想起方才白桃子说自己有孕的事,她这一气竟忘了这茬,正待松手,忽然眼睛的余光撇到一个粗大的巴掌拍过来,她慌忙松了手,正yù闪躲,就见那巴掌倏地一下消失了,伴随而来的是男人闷哼的吃痛声。 白小jú愕然,只见一个衣着破破烂烂的小乞丐正抬着脚擦拭自己的烂糙鞋,脸上挂满了嫌恶的表qíng。 白仁贵扶起被小乞丐一脚踹翻的三女婿,吼道:你是谁?瞎管什么闲事? 小乞丐站直了身子,白小jú这才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约莫十岁左右的样子,脏兮兮的脸蛋儿,乱蓬蓬的头发,可丝毫掩饰不了那眉清目秀的痕迹。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黑而亮,像夜里的星星一般。 身上的衣服料子却很是华丽,像是慕嘉常说的南方纺织厂所出,但破破烂烂实在是有愧这上好的绸缎。小乞丐给白小j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孩子绝不是乞丐,从他浑身散发出的高贵气质来看,倒有点像桀骜不驯而离家的小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鲜花,啦啦啦 ☆、英勇救场的小乞丐(4) 哼!小爷就管了,你能耐我何?小乞丐脸上稚气未脱,说话的语调像是富贵人家叛逆的少爷,狂傲不羁的xing子为他增添了几分俊色。 小慕夕止住了哭声,跑过去扯了扯白小jú的衣袖,白小jú优雅的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微笑着给她擦了眼泪,两人静立一旁,注视着眼前形势的转变。 安大孬被小乞丐一脚踹在腰上,整个人不雅的与地面接吻,晕头转向的,多亏老丈爹拉起,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他本就是古代版的无赖,渣滓,地痞流氓,整日游手好闲惯了,平日里都是他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曾想今日竟在一个rǔ臭未gān的毛头小子身上栽了跟头,这叫他心里的这口气如何忍得下去。他推开老丈爹,指着小乞丐的鼻子骂道:好个破叫花子,瞎了你的狗眼,敢对你安爷爷动手!今日我不替你爹娘教训教训你这泼猴,我就不叫安大孬! 小乞丐俾倪着安大孬,下巴抬得高高的,完完整整的将不可一世这个词演绎的恰到好处。无赖对上傲骨少年,三脚猫对上练家子,谁输谁赢早已注定,然而就有那些个看不清时局的人在一旁充二愣子,就知道傻傻的嗷嗷叫。 有本事你踢回来,小爷我等着!小乞丐对安大孬这种只会叫嚣,却不敢张开口咬人的狗蛮不在乎。 安大孬怒气冲天,他就不信一个瘦弱的小乞丐能猖狂到哪里去,他猛地,伸出拳头使出吃奶的劲儿向小乞丐砸了过去。小乞丐身形一闪,轻巧的躲避开来。 安大孬见自己扑空,恼怒之极,转了个身又扑了过来。小乞丐明亮的大眼睛一眯,眼见那无赖扑过来也不着急躲避,倏地,他右腿高高一抬,用力朝来人的胸口踢去。安大孬正在往前冲的身体反而又向后弹了回去,碰的一声,整个人被摔了个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哀声连连,起不了身了。 众人早瞧不惯这两男一女今日所gān的勾当,此刻见他们被一个年仅十来岁的孩子打倒,顿觉大快人心,也有人暗暗懊恼这行侠仗义的人不是自己,若不然也能在这娇美如花的小娘子面前逞个一时英勇了。 白仁贵和白桃子慌忙把安大孬拉起来,白桃子一遍抹着眼泪,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撒泼道:天杀的,这是谁家的死孩子啊,没教没养的东西,看把我家相公打的!呜呜相公你没事吧? 安大孬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揉着腰,哇哇大叫,啊,疼啊!又对一旁扶他的白桃子吼道:你个臭婆娘,轻点儿!想要老子命吗? 白桃子委屈的想还嘴,可看到相公bào怒的脸,她识趣的将张到一半儿的嘴巴重新闭了起来,只是凶狠的瞪了白小jú一眼。 白仁贵忙检查着三女婿的伤,虽有时这个女婿也不讨喜,但毕竟还是最听自己话的人,他怎能忍心一个外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他给揍了呢? 这一切都归罪于那处处与他作对的小幺女白小jú,他愤恨的瞪着小女儿:说,这是哪儿来的野小子,赶紧让他滚! 白小jú冷哼:世有不平事,自会有人管! 白仁贵气得喘着粗气,左手捶胸,右手颤抖的指着白小jú:你!你个不孝女!你爹找你要点挣钱的法子,你不给也就算了,还找些乱七八糟的人打了姐夫,这怎就成了不平事?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个女儿!他是哪里冒出来的臭小子,光天化日的就将人打成这般,为父我为父我要到衙门里去告你们。 白小jú对此恶人的行径只能嗤之以鼻,因为再怎么着,她也不能像刚才那样发了疯似的去跟父亲扭打啊,那样的话她一定会鄙视死自己的。 不待白小jú回答,那被冷落在一旁的小乞丐不满的叫道:喂,老头子,别一句一个野孩子,一个臭小子的,小爷我有名有姓,陆雨泽是也! 白仁贵是谁?活了大半辈子的老油条了,在他眼里,这小子就是个空有武艺的愣头青,他才不会像女婿那样傻了吧唧的送过去给人揍,他一向是最会把握时机反败为胜的角色。现下女婿被揍了,就拿见官的事要挟白小jú,他们打了人,一定怕去衙门,那就不得已得把方子给拿出来了。 白仁贵不理小乞丐,一门心思的bī迫白小jú,这下可气坏了小乞丐了,虽然现如今他的穿着不大合体,但也不能容忍别人的忽视啊。他一个挺身站在白小jú面前,对着白仁贵叫道:老头子,耳朵里塞什么狗东西了?没听到小爷我跟你说话吗?敢不搭理小爷我,是不是也想尝尝小爷我的厉害? 白仁贵吓得哆嗦着退了两步,左右晃着这颗脑袋,毫无底气的对白小jú吼道:不孝女,你们若想蹲大狱,就别给我秘方,老夫我还不信了,凭你一个丫头片子还想翻了天去! 白小jú蹙眉,暗暗思考着什么。、 小乞丐最见不得比自己气焰嚣张的人存在,上前两步,蛮横的说道:你想让小爷我蹲大狱,你去告我试试,瞧小爷我不剥了你这张老皮! 白仁贵的脸早已变成猪肝色,惊恐的盯着小乞丐的拳头,生怕不小心就被招呼在自己脸上。死鸭子嘴硬的说道:你你,这是老夫的家务事,你这又又管的哪门子闲事啊? 小乞丐抡着高高的拳头,在白仁贵脸上比划着,威胁挑衅意味浓烈,小爷我就管了,怎么着?你告我去啊,去啊!敢不去,小爷我今日就撕烂你这只会瞎白活的臭嘴! 白小j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顶多比沈慕嘉大上一岁,想想人家,多么的斯文有礼,知进知退,哪里哪里都比眼前这位bào力小型男讨喜啊。 眼见小乞丐抡着的拳头就要挥在那便宜爹爹发白的脸上了,白小jú急忙阻止,住手! 白仁贵揪着的心突然一松,闭上的眼睛慢慢睁开,他急忙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小乞丐闻言,不满的收了拳头,撇了撇嘴,问道:你这傻女人,敢叫小爷住手,活该被人抓头发! 白小jú对着小乞丐作揖答谢,小乞丐嗤了嗤鼻子,小爷愿意,关你何事? 白小jú尴尬的转过身,yīn沉着脸对白仁贵,白桃子,以及受了重伤在一旁歇菜的安大孬说道:你们若是想去衙门里走一圈,我白小jú一定奉陪,只是,届时我会请上在旁围看的大哥大嫂们同去,前因后果,我就劳众位乡亲们替我去说了,各位大哥大嫂可愿为小女子做个公证? 大伙儿原本就倾向白小jú这边,现下听到小娘子如此说,一个汉子朗朗答道:施家小娘子有请,我们自是愿意的。 其余人也都跟着应声,对白家老头儿、女儿、女婿各有说辞,不过大意也都是白老头儿如何如何bī迫qiáng取,女婿女儿如何泼皮无赖,白小jú心下了然,微微一笑,不予理睬。 白仁贵弱弱的扫了一眼在旁看戏的众人,越过环抱着胸挺立在自己跟前的小乞丐,最终将怀恨的目光落在白小jú的身上良久,转身对三女儿女婿吼道:我们走! 白小jú搀扶着自家的相公,着急的喊道:爹! 白仁贵不理会白桃子,复将眸光锁在白小jú身上,一字一句道:今日这事儿没完! 白小jú面不改色,心里却在想,幸亏你没犯傻,再等一会儿,自家相公若回来了,怕是你想完,这事儿还玩不了了。 第23页 街的另一头,一个身穿长衫的半大男孩儿疯狂的向自家的方向奔跑着。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太辛苦了,安安都是大半夜不睡觉更的,脑子里qíng景特别多,可是敲字太慢,急的安安都想直接结局了。哎辛苦辛苦,求鲜花,求收藏啦 ☆、误会 沈慕嘉正在拔足狂奔,突然一道有力的臂膀横在他胸前,一个脚式不稳,便直挺挺的向前栽去。 臂膀的主人伸出另一只手,快速的抓住沈慕嘉的胳膊,两人的身体漂亮的在原地打了个转。沈慕嘉惊呼未定,发现拦他的人竟是施大哥,心下大喜,气喘吁吁的说道:姐姐姐姐出事了! 施裕心里咯噔一声,未及旁人反应,迈开流星大步向前飞奔而去。 沈慕嘉回神,想要跟上,却发现人群中哪里还有施裕的影子,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暗忖,有他在,姐姐和妹妹这下有救了。 白小jú方将围观的人群劝开,正和小乞丐,也就是传说中的陆雨泽大眼瞪小眼,相互审视呢。未发觉一个高大的黑影倏地闪到了眼前,俩人的心同时突了一下。 陆雨泽张大了嘴巴,他在想,这男人身手真快,像他这样三岁起就开始练武,六年内换过五个师傅的高手,竟毫无察觉此人的到来。若是敌人,怕他这会儿小命早就不保了。 白小jú看清来人是自己那亲亲相公,兴奋的想要跳起来,她可是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妇女战争,目前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她高兴的拽着施裕的衣襟,叫道:相公,你回来了? 施裕此刻的脸yīn沉的犹如bào风雨前密布的乌云,脸上的那道疤一反常态,显得更加狰狞恐怖,吓得白小jú欢笑的脸蛋倏地僵在那里。 施裕心疼的撩起散落在小娘子鬓间的乱发,低沉的问道:可有伤了哪里? 白小jú苦笑的摇摇头。 施裕放下因紧张而高悬的心,用衣袖轻轻的擦拭了小娘子脸上的灰尘,眼神温柔的可以挤出水来。白小jú心里扑通扑通跳个没完,这种温柔,在第一次送她回白家的夜晚,她曾深深的体会过,从那刻起,她就对这个男人完全敞开心扉,将一辈子的希望都毫无保留的寄托在他身上了。 施裕确定了白小jú无碍,转身面向陆雨泽,上下打量。 他刚到的时候,就注意到俩人的眼神举动很是怪异,瞧着jú儿头发凌乱,面染灰尘,定是曾遭受过一番羞rǔ。眼前的小男孩儿衣着褴褛,目光骄横,必是因为贪他家吃食才欺负jú儿,想到这些,他怒从心生,看着小男孩儿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狠戾。 陆雨泽年纪尚小,虽离家数月,由南向北一路也历经不少,可被这样眼神盯着瞧,那是浑身的不舒坦。他故作淡定的迎上男人扫过来的目光,极度恼火,瞪什么啊?眼珠子又没我的大! 施裕冷哼,眼睛危险的眯起来,练过武的人都能察觉到他这是动武的前兆了。 陆雨泽本就不是个能忍的孩子,火爆脾气若是爆发了,绝不亚于七岁的沈慕夕,此刻他双拳在握,娴熟的摆出了一个武人有请的招式,道:想打,小爷我随时奉陪! 施裕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半大的娃子好的不学,一不痛快就跟人动武,真不知他爹娘是如何管束的,瞧他的穿着打扮,甚是落魄,也许并没有父母亲戚在身旁了。施裕是很少对一个陌生人动心思的,可眼前这个孩子,不知为何,总让他深入到去想了解他的家庭。 从陆雨泽扎实的马步不难看出,这孩子在武学方面是下过狠功夫的,也许以他现在的功力在他面前并算不得什么,但可以肯定是绝不是一个小喽啰能形容的,加以时日,必能成大器。 陆雨泽一个姿势摆了好久,却不见施裕有所动,他极为不耐烦的吼道:你到底打不打啊?别以为你个子高点儿,身子壮点儿,小爷我就怕了你! 白小jú看两人僵持的摸样,扑哧一笑,打什么打?你没听到我喊他相公吗?这是我相公,难不成你也要给他两脚? 陆雨泽松了拳,伸出一根手指,上下搓了下自己的鼻子,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毛病了。不屑的说道:早听到了,谁让他用那豆大的小眼睛瞪我,小爷就是不舒坦,从小到大只有小爷我瞪人的份儿,哼!你可知,先前那些个不怕死瞪我的人,都被我扔到茅坑里了! 施裕疑惑的看了白小jú一眼,白小jú却因陆雨泽的一句话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哈哈,哈哈,你说他的眼睛跟豆一样大,啊哈哈笑死我了!相公,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的啊? 小慕夕也是忍不住咯咯直笑,ròu呼呼的脸蛋儿被挤成了一团。 陆雨泽被两个女的笑得脸上有些发红,他说的是事实,明明眼睛就是没他大! 施裕本以为是陆雨泽欺负了她家娘子,可眼观小娘子的态度,似乎跟他所想有些出入,他太了解她家小娘子眦牙必报的小xing子了,若是这男孩儿欺负了她,这会儿她早该扮上哭相,寻人事由了。 施裕后知后觉的发现小娘子在借着他人的话嘲笑自己,也不恼怒,yīn险的双眸扫过她的脸,说道:娘子,可否告诉为夫,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为何我家的两桶吃食都洒在地上? 白小jú忽然收住笑容,怯怯的看着施裕,道:相公,此话说来话长,不如我们回家再说! 施裕撇了陆雨泽一眼,道:他是谁? 陆雨泽被人点名,抱着胸瞪了白小jú和施裕一眼,别过头。 白小jú本不想在这里说白仁贵来闹事一事,总不能让她现在就承认,她一刻钟前还跟个泼妇似的当街跟人扯头发吧。 白小jú为难的看了陆雨泽一眼,不是说行侠仗义完了的侠士都会在帮了人后,潇洒的说上一句不客气转身留背影吗?怎么现在活活一个人杵在这儿,让她如何解释呢? 正在犹豫不决之时,小慕夕蹦了出来,满脸崇拜的喊道:施哥哥,这位哥哥刚才打坏人的时候说,他叫陆雨泽,他好厉害的,一脚就把坏人踢飞了,日后夕儿也要学那个功夫。施裕还在深思小慕夕的话,只见她早已丢下两人,欢乐地拉着人家陆雨泽的衣袖,露出两个缺了口的大门牙,叫道:泽哥哥,我以后就叫你泽哥哥吧,你好厉害啊,像姐姐讲的故事里的洪七公,他一个人能打很多人的,你一个人能打几个啊? 陆雨泽被一个胖胖的小ròu团拽着衣襟,很是不舒服,左手一用劲儿,想甩开这个黏糊糊的小包袱。这胖女孩儿和他的昭雪妹妹差远了,一点都不可爱,昭雪妹妹既聪明又温柔,哪儿会像她那样叉腰挺胸犀利的骂人啊。 白小jú为沈慕夕捏了一把汗,以为她会悲催的被人扔出去了,不曾想这个三句不对口就动手揍人的狂躁少年还是留了几分力啊。 沈慕夕昂着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陆雨泽,委屈的眼泪眼看就要坠下来,泽哥哥是不喜欢我吗?可我好想跟泽哥哥学武功啊! 陆雨泽挠头,女孩儿长得丑点儿没问题,可再加上哭哭啼啼就真真的惹人厌了,总之,就是昭雪妹妹最好! 他正想推开这黏糊糊、脏兮兮的小ròu团,却听到背后有人大喝一声,别碰她!夕儿快过来! 沈慕嘉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本就为救姐姐妹妹而来,现下让他看到妹妹憋着眼泪拉人家的衣袖,而那高高在上的男孩子竟狠心要推她。他连忙出身阻止,为救了魔爪下的妹妹而庆幸。 陆雨泽用手指搓了搓自己的鼻子,剑眉挑起:你又是哪个?敢吼小爷我! 沈慕嘉上前两步,一把拉回自家小妹妹,护在身后,挺起胸膛。文弱的小伙计在气质上竟完全不输于小乞丐,两个孩子个头也差不了多少,细看来陆雨泽应该稍微高出两个手指的样子,白小jú不知何时已被施裕揽在怀里,正恶趣味的欣赏着两个小孩儿的战争。 沈慕嘉恶狠狠的说:你为何欺负我妹妹? 陆雨泽嫌弃的瞟了一眼小慕夕,又在沈慕嘉的脸上打转,最后龇着牙说道:这傻乎乎的ròu包子是你妹妹?怎地两人差这么远? 小慕夕本想为他辩解,听到这句话,生气的别过小脑袋。 沈慕嘉恼火:你是何人?如此出言不逊!当街欺负一个幼龄孩童不觉得卑鄙无耻吗? 陆雨泽bào跳,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指责为无耻,还欺负小孩儿,立刻就炸毛了:谁卑鄙无耻了?竟敢如侮rǔ小爷,我看你是找打是不是? 沈慕嘉不为恶势力所迫,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自认为的恶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哼说的就是你,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莽夫,还敢做不敢当! 陆雨泽怒极,瞪着沈慕嘉的两颗眼珠子似乎下一刻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握紧的拳头又上抬高了几分。 白小jú看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再不阻止万一打起来了,怕小伙计就要吃亏了,忙上前劝道:穆嘉别急,别急,误会误会,这绝对是个误会! 沈慕嘉诧异,不信的问白小jú:姐姐,我明明看到是他要打夕儿的,怎会误会?方才街上有人来铺子里找我,说是有人在您们这闹事,是不是他? 白小jú摇头,笑道:不是他,这位小哥是个英雄救美的,你和相公都误会人家啦,不信,你问问夕儿? 小慕夕嘟着小嘴儿,还在为方才陆雨泽的一句话而气闷,一点也不想理会他们。白小jú眯着眼喊了一句:夕儿! 小慕夕无奈,叫道:是啦!是他帮忙打跑了坏蛋!随即又补上一句:不过,我还是讨厌他!说完,扭着自己的小胖身子蹲在一旁不理人。 沈慕嘉咕咕的看了施裕一眼,暗忖,原来还有施大哥这一茬儿啊?施裕被一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小孩儿这么看着,脸上有些发烫,他也不是随便冤枉人的好不好?只是事qíng凑了巧了而已。 陆雨泽无聊的拍了拍自己的袖子,道:你们闹也闹完了,小爷我看在你们都比较愚蠢的份儿上,就不与你们计较,但是你他黑亮的大眼睛扫了一眼沈慕嘉,必须收回刚才那句话? 沈慕嘉当然知道他指的哪句,面上有些挂不住的说道:收回就收回,救个人也救得这么嚣张! 陆雨泽慡朗大笑,此刻的男孩犹如沐浴在阳光里的飒姿少年,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小爷就喜欢这样,有本事你也嚣张个瞧瞧! 第24页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是不是觉得陆雨泽很有爱啊,安安其实挺喜欢他的,过段时间可能要开他的文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粮价上涨 白小jú看到这不过十岁的小男孩儿,斗完了相公斗慕嘉,简直就是古罗马勇敢的的角斗士投胎,当然,除了角色的转变。 施裕在一旁思索良久,道:听你的口音不像北方人? 小屁孩儿骄傲的昂着头,小爷南方嘉兴人! 白小jú暗忖,嘉兴?可是浙江东北部的嘉兴?前世她是水乡乌镇旅游过的,当时就是从嘉兴报的团。 嘉兴西部可是有一个被称为水乡的乌镇? 陆雨泽疑惑:乌镇?没有!细想一下,又道:我们那里水自是特别多的,但若说能称得上是水乡的,应属渔翁镇了! 白小jú一心想知道答案,完全忽略了自家相公为何一直在低眉沉思,她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那普陀山你听说过吗? 陆雨泽皱眉,咆哮道:没有,你这个女人,问这么多做什么?小爷我出门游历了许多个月,难不成你一个足不出户的女子要比小爷知道的多吗? 白小jú哑口,她迎上相公审视的光线,心突地漏了一拍,这要她怎么解释,穿越的前一刻,她就是在乌镇的游船上失足落水的。即使她目前已安于现状,不打算舍弃自己的幸福,重新回去,但突然听到这么个地方,怎叫她忍得住心跳。 她第一次逃也似的避开相公探究的目光,没有便没有吧,即使有,她也不能千里迢迢奔过去寻找回去的路。她婚嫁的那天就决定,日后相伴一生的人只是他,没有科技发达,思想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只有这个封闭落后,不知手机、电脑、空调、冰箱为何物的杏女山。 白小jú目光闪烁,紧张兮兮的喃喃道:只是听闻普陀山是坐落在水上的佛教圣地,里面还建有南海观世音的铜像,传说,历经磨难的人都会前去朝拜,可保一家平安,儿孙满堂的。 施裕神qíng松懈,原来是道听途说的,可由此来看,jú儿想必也是想有个自己的孩子,才会听信他人这般说辞的,他在心里默念,jú儿还小,周代夫说可行房事,但最好不要有孕,过早生育怕对母亲和孩子的身子都有损耗。 陆雨泽一向孤傲的脸此刻因白小jú的话儿苦恼,你真听人说过有这么个地方,确信是在嘉兴附近? 白小jú慌张之余,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有人这么说的,还说能够建在水上的宫殿一定是最圣洁的地方,若是再求得一道符庇佑,那这人肯定今生财路发达,官运恒通了,总之,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含饴弄孙就对了! 施裕宠溺的点了点小娘子可爱的翘鼻子,笑道:你啊!尽听人胡说八道,那些都是过路的算命先生骗三岁小孩儿的,你也信? 白小jú吐了吐舌头,指着旁若无人的陆雨泽说道:瞧瞧,他也信了不是吗? 小慕夕扯着白小jú的衣襟道:姐姐,真有这样的地方吗?那我可不可以不求官运恒通,衣食无忧啊,我求菩萨赐给我高深的武功,就是像泽哥哥那样,一脚可以踢飞坏人的!小慕夕不等旁人回答,又摇晃了一下小脑袋,自言自语道:不,不,不要像泽哥哥那样,一定要比他的还高qiáng,这样他再凶我的时候,我就可以一脚把他踢飞了! 陆雨泽气极,伸出手指就要敲小慕夕的脑袋瓜子。死丫头,敢踢飞我,活腻歪了不是? 沈慕嘉成功的拍飞了挥在妹妹头上的爪子,挑衅的看了陆雨泽一眼,欺负小孩儿,不是真英雄! 陆雨泽又想动手,施裕横在中间,阻止了一场来自孩子们之间的争斗。 白小jú忙着转移了话题,问道:王大哥呢?你们不是一起去买粮食了吗? 施裕知小娘子不想说关于方才街上生事的人,只好暂时压下,左右她家娘子现在无事,至于下次,他绝对不会允许再有下次。 我在这!王维汉一人满头大汗的拉着一辆板车,停靠在街旁,众人说说笑笑竟完全不知此人何时到来。 白小jú孤疑的看着被汗水浸透了衣襟的王维汉,像是在观摩着一只怪物,问道:王大哥,你怎地买这许多粮食?两袋子就够我们用的了,这可是满满一大车子啊! 施裕难得的脸上出现红晕,他极不好意思的立在一旁,缓缓说道:jú儿,是我让王王大哥买的?他跨步走至王维汉跟前,愧疚的说道:王大哥,说来抱歉,方才正在推车,突然听慕嘉这小子说jú儿出事儿了,慌忙之中才先走了一步! 众人惊愕,这满满的一大车,十几袋粮食,竟是这八尺汉子一人推过来的,佩服佩服,就连在场的陆雨泽都忍不住唏嘘。 沈慕嘉走近王维汉,叔叔,抱歉,我当时也是着急,没仔细看您也在旁边,只顾着救人来了,若不然,我 王维汉的脸慢慢的变成了猪肝色,他们这是在讽刺自己有多么不起眼吗?还是要怪自己本身长得毫无特色? 白小jú道:那相公你为何突然买这许多粮食? 施裕幽深的看着车子上的许多麻袋,沉声道:路上碰到一位官差,说近来可能有战事发生,粮店的价格也抬高了许多,我担心到时战事吃紧,粮价猛涨,还是多预备些的好! 众人大惊,十年前,南方天灾人祸,许多百姓都流离失所,逃难的人一下子涌入了北方,这其中就包含了施家和王家,现如今要再有征战,怕遭破坏最严重的还是他们这些挣扎在最底层的黎民百姓啊。 王维汉复又问道:真的会有战事? 施裕沉重的点了下头,白小jú不知为何,有些担心的望着不再言语的施裕。 沈慕嘉突然想到一事,说道:听店东家说,近来从南方运过来的缎子也比以前的贵了。 众人听到这种消息,都沉默的闭口不言,大伙儿各有所思,最终还是陆雨泽打破沉默,吊儿郎当的说道:你们继续说你们的破事,小爷我走了! 白小jú伸手拦住,上下扫了一眼陆雨泽,笑道:你这是去哪儿啊? 陆雨泽想挥走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白小jú调皮的躲开:就问你一句话,何必恼羞成怒? 陆雨泽道:小爷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需你多问! 白小jú道:个头儿不高,口气倒挺硬! 要你管! 懒得管你,不过看在你帮过我的份儿上,送你件新衣服,新鞋子,如何? 陆雨泽眼睛一亮,不要钱吗? 白小jú敲了他一记脑袋,笑道:耳朵聋了?都说送了,怎会要钱! 陆雨泽难得露出孩子般的尴尬,扭捏的说道:小爷就允许你送好了! 众人无语。 白小jú他们今日一共挑了四桶吃食,一桶香辣肠,一桶五香肠,一桶灌ròu肠,还有一桶装成罐子的咸菜。香辣肠没卖出去几碗已经报废了,五香肠被小慕夕以身挡桶救了下来,剩余的这些吃食因为那便宜爹爹三人的闹腾,也还没卖出去多少,所以这会儿轮到施裕和王维汉两个大男人守摊,而白小jú则欢乐地带着慕嘉,慕夕,以及一直摆着脸的陆雨泽去逛绸缎铺子了。因为多了一个陆雨泽的跟随,施裕这次倒也放心小娘子离开他身边,虽然目前他还理不清为何对这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如此信任。 几个兴高采烈的孩子蹦蹦跳跳的来到绸缎铺子的门前,刚要迈进铺子就听到里面传来店东家咆哮的声音,慕嘉呢?我就出去了那么一小会儿,怎的就没人影了?这孩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对了,你方才去做什么了?怎的也不再铺子里,难不成你们都反了,希望我这上好的缎子都被人顺了去? 东家东家我方才就去了下茅房,早上吃了凉东西,方才实在没憋住,我我去的时候,慕嘉明明还在这儿呢!被骂的小伙子比慕嘉略年长些,眼睛傻傻的瞪得又圆又大,显然没有慕嘉灵活的脑瓜子。 沈慕嘉闻言,恍然想起,方才正在跟一个客户谈生意,有个街坊家的孩子过来告诉他,做吃食的漂亮姐姐跟人打起来了,旁边还有他那可爱的小胖妹。他太过心急,不顾一切的丢下客人就跑了,这会儿想来,怕是难以向东家jiāo待了。 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正待心烦意乱,突地与一双幸灾乐祸的眸光相撞,气得他拂了袖子大步往里走去。 东家,都是我不好,您别怪树子哥了!沈慕嘉一进门就急于承认错误。 店东家气哼哼的指着沈慕嘉的鼻子,说,到哪儿野去了?真够狠心的,也不怕我这铺子进了贼。今日幸好没丢东西,若是被我发现丢了任意一段布匹,我就扣了你们半年的银子,看你们还长不长记xing! 沈慕嘉在一旁低头认错,诚恳的态度实在该得到嘉奖。 是,是,东家您说的对,扣银子是应该的,都是我一时贪玩儿,跑出去看热闹!东家,子恒甘愿受罚! 哼!原本看你是个老实会事儿的,不曾想也是一个贪玩儿好事的孩子。你就是该罚,那街上每日都有稀奇古怪的事儿,你就狠了心把我这铺子扔了自己乐呵去,这一年下来,还不叫我这老小子喝西北风啊! 作者有话要说:加一更啊 ☆、第四十章 沈慕嘉被骂的躲躲藏藏,不敢抬头,本来就是自己做错事,无须辩解。 陆雨泽抱肘看戏,满脸的悠然自得。 白小jú待东家火气降了少许,才适时的上前cha话,道:东家,扰了您的兴致了,可否忙里抽个闲帮我这位弟弟择个布匹? 陆雨泽微怒,瞪了白小jú一眼,却也没做辩解,毕竟他实在是太想换掉这身掉价的破衣裳了。 店东家一看有客上门,猝然收了怒色,改为笑脸迎人,哟,这位小娘子说笑了,什么兴致不兴致的,快,里头瞧瞧!都是新上的料子!随即用诧异的目光顺便在陆雨泽身上转了一圈,及时收回。 白小jú回头,望着还不上前的陆雨泽,打趣道:怎的?还不过来挑选,莫非是想让我为你择一匹红缎子? 陆雨泽不得已走了过去,咬牙道:温柔其外,彪悍其中! 第25页 白小jú微楞,不怒反笑,指着一匹女儿家常穿的桃红色布匹道:东家,就要它了!扯上三尺! 店东家瞠目,小慕夕在一旁捂着嘴咯咯直笑,穿桃红色的衣裳是桃花男。 陆雨泽额上青筋直跳,抬高音量吼道:谁要它了?凶女人!东家,我要这匹,勿听信这恶女的话! 白小jú笑得格外灿烂,她突然觉得身边放着一头易躁的狮子,时不时逗弄一下也蛮不错。 店东家认出小慕夕,听说了白小jú和他们兄妹的渊源,故并未在价格上太过计较。白小jú欣喜,多扯了好几尺准备回去给家里的男人,以及这双早年失了父母疼爱的孩子一人做上一件秋衣。 有了布匹还得找裁fèng,别人等得,陆雨泽可是半分也等不了,如今他流làng于此,身无分文,又风餐露宿数日,仅有的一双好鞋还被他当去换了包子。他舔了舔gān涸的嘴唇,暗暗设想,若是这泼女人肯借自己些银两便好了。 白小jú付了东家银子,恳求他准沈慕嘉一个下午的假,理由是前半晌小慕夕受到惊吓,想让哥哥陪伴,东家知这是自家的老客户,且还得靠小伙计来维持,便让小伙计随他们去逛逛。白小jú欢欢喜喜的领着三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去附近的裁fèng店。一路上,她惊奇的发现总是鼻子翘到天上的人,竟会专心致志的发扬沉默是金的jīng神。 白小jú翻了个白眼,没话找话道:喂,陆雨泽,你一个南方人怎的来这里?还给弄成这番摸样,莫不是与家人失散了? 陆雨泽闻言,一改初遇时的桀骜,口气有些淡漠,道:算是失散吧,不过是我主动失散? 白小jú魔怔,十来岁的孩子竟有胆与家人主动失散?在现代,那就是典型的问题少年离家出走啊,是要引起社会上广大人民群众特别关注的。 白小jú继续这个话题,出门时银子没带够? 陆雨泽没想到她会突然冒出了这么不合逻辑的问题,愣了一下,尴尬的说道:当日不曾想出门要花这许多银子。 白小jú再次无力的白了陆雨泽一眼,道:那银子花光了,何时启程归家啊? 没有完成我的心愿,岂能这样灰溜溜的回去! 白小jú撇撇嘴,继续问道:什么心愿,让你一个小孩儿徒步走上几千里远,都到了这般田地了,还死犟着嘴说不回去? 陆雨泽突然目光变得幽深,望着前方的人群答道:我要成为世上最qiáng的商人,再不让他们嘲笑我? 白小jú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这孩子的目标可真?行,至少比自己的明确,远大。她看向陆雨泽的眼神突然生出一种不一样的qíng愫,道:你一个人走如此远,就是为了游历各间,学习不同的经商之道? 陆雨泽万没料到一个山间女子竟能一语道出他心底的渴望,看向白小jú的眼神恍惚间有种不可置信。 白小jú吃吃一笑,道你一个孩子娃娃,猜得没错的话,应该还是个大宅院里的公子哥儿吧?想研习经商之术,也不能一个人离家啊,家中再有不喜欢的人,也比外边来的安全! 陆雨泽被猜中身份,心中震惊,沉声道:你怎知我的身份? 白小jú有些得意的视线将陆雨泽瞧了个jīng光,陆雨泽打了个冷战,跳离一步,嗷嗷叫:你这个女人,这是什么眼神,小爷我 白小jú哈哈大笑,道:急什么?我是瞅着你这身衣裳的料子,未破碎之前想是值得好几两银子的吧? 陆雨泽心中一亮,道:你的意思是说从我这件衣裳看出的端倪?、 白小jú颔首,薄唇一抿,道:只是原来配的未必是这双糙鞋? 陆雨泽眉目一低,面有赧色,道:这是我在镇外的破庙里捡的,原有的那双两日前换了银两买包子了。 白小jú早料到如此,听他亲口说出,眼中酸涩之余更是钦佩至极。 那你现下的意思是,即使给你扯了这布匹做了衣裳,你也会衣着鲜丽的站在乞丐堆里抢食吃? 陆雨泽不忿的张口道:小爷怎会与他们抢,小爷是预备着在这儿找份儿差事的? 白小jú不喜他说话的语气,更大声音说道:左右不过十来岁,别满口小爷小爷的,我不爱听,日后改改。别过眼又似笑非笑的看了下沈慕嘉,道:瞧瞧我们小慕嘉,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多招人喜爱啊! 沈慕嘉兄妹对视一眼,相顾不语。 陆雨泽被吼,习惯xing的想再吼回去,你你 白小jú牙尖利嘴,不待陆雨泽接口,便沉着脸抢声道:你什么你,小孩子家家,有了错,还不知悔改?再敢说一句小爷,布料收了,不去裁fèng店,回摊子上! 陆雨泽从未见过变脸如此快的小女人,气得他差点当场吐血,颤抖的手指指着白小jú:你你个坏女人,是你要送我衣裳,小爷我才跟你来的,现下却说出此番话,你你竟敢如此对待为你解围的恩人! 白小jú不理会他的满腔怒气,美眸一转,笑道:若是从此不再自称小爷,我倒可以考虑管你吃喝住宿,另外为你谋得一份好差事,让你离你的心愿进上一层,如何? 陆雨泽正待破口开骂,即将吐出的字眼又生生咽回口中。 沈家兄妹也都同时愣住,两双乌黑的眸子盯在白小jú身上。 白小jú娇笑一声,道:到底应是不应? 陆雨泽不敢置信:当真? 白小jú眸光一定,道:当真! 陆雨泽心中欢喜,多日来的无目的流làng已让他非常厌倦,现下有了如此好的机会,他岂会放过。 他复又抬起那盛气凌人的头,故作不咸不淡的样子,说道:那小爷就勉为其难应下了! 白小jú凌光一闪,陆雨泽打了一个机灵,弱弱的说道:我我应下就是了!等什么眼啊?又没我的大! 摊位上 相公,我们回来了!白小jú扯着小慕夕的手碎步走向摊位,身后尾随了两个半大的男孩儿。她眼观四处,却只见王大哥一人正忙活着给人盛吃食,而自家相公早已不见踪影,不对啊,相公从来都不是擅离职守的人,这会儿上哪儿去了? ☆、第四十一章 王大哥,相公怎的不在?白小jú将买来的布匹搁下,随口问道 王维汉一边忙着打发了客户,头也不抬的答道,听说前头有家铺子想脱手,施兄弟说过去瞧瞧! 白小jú点头,想起包袱里的烧饼,利落的解开绳结,拿了出来,都过了晌午了,大哥您还没用饭吧?我这里有刚买的热乎乎的烧饼,您就着咱这吃食赶紧用些。 王大哥嘿嘿一笑,粗糙的大手接过,施兄弟也没吃呢,我给他留一半。 白小jú笑了笑,道:大哥尽管吃,我这包袱里还有剩余的gān粮,待相公回来将就着也能兑付。 两人说笑中,施裕脸带yīn郁的从街边走来。 相公怎的了?是那门面不合适吗?白小jú见相公满脸不高兴,快步迎了过来。 施裕摆摆手,道:门面倒也合适,都是临着街的,只是那掌柜的是想卖掉铺子,而不是租用,铺子太大,价钱也高,怕我们一时也拿不出这些银子。 白小jú道:那需多少银子? 左右也得一百五十两。 白小jú叹了口气,道:那便算了,家中不过五十两余银,本就打算租用个小铺子放些吃食,白酒。左右也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 施裕难得沉思起来,白小jú有点疑惑,相公绝不是因这点小事放不开的人。 白小jú缕了下搭在眼前的发丝,道:相公似乎有其他的担忧。 王大哥闻言,正在往嘴里送的食物在半空中滞了一下,片刻,又继续塞进嘴里。 施裕顿了一下,有些沉重的语气说道:那掌柜的急于脱手铺子,价钱倒是可以再议,只是我察觉到,这镇子里凡是路子广的人似乎都在忙着转手家宅铺子,怕是真的有祸事要来了。 白小jú乍听到相公的分析,心里也咯噔了一下,王大哥一口一口咬着烧饼,若有所思。 小慕夕凑过来,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哥哥姐姐,什么祸事啊?是不是又有坏人要来了? 慕嘉拍了妹妹一记脑袋,冷着脸道:不许多嘴,哥哥姐姐在说要事呢! 小慕夕虽有些恼怒哥哥又打自己,可现下的气氛确实有些怪异,她敏感的心思察觉到几人的脸色都显得很紧张,嘟了嘟嘴,也不敢说话。 白小jú稳了稳跌宕起伏的心,道:相公,那你说若是真有战乱,我们目前是不是不应该花钱来铺开自己的生意。 王大哥一直保持缄默,不发表任何意见。 施裕见小娘子皱着眉头,不忍她太过担忧,伸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笑道:jú儿务须为此事烦忧,战事不是这一时半刻说来就来的,只是有些人闻到了风声,揣摩当今天子的圣意如此,说明白些,不过是猜测而已。即使开战,没有个半年以上的时间也打不到这里。我想那离王和离王世子可都不是吃素的。 白小jú纠结的心此刻才算放下一半,她习惯xing的用一根手指戳了下相公的胸膛,道:那这铺子我们是租还是不租了? 施裕思考片刻,道:有合适的便租下来,地方小点儿临街就好,若有个万一,也好方便丢下,转回山里去。 王大哥和白小jú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沈慕嘉头一次听到白小jú他们想在镇上租铺子,头脑飞快的运转,想着进来都有谁家想脱手的铺子合适些,无奈那些想要脱手的大多是大家大户的,哪里有这样的小铺子,他突然脑中灵光一现,道:姐姐是要租铺子? 白小jú颔首:是啊? 沈慕嘉再问:要小点儿的? 白小jú眉毛一弯:慕嘉心里可是想到了好地方? 沈慕嘉脸上一红道:有是有一个,就是怕姐姐嫌房屋太过简陋,不愿意将这美味放进那里! 小慕夕此时又活跃起来,叽叽喳喳叫道:哼,哥哥总是婆婆妈妈的,这世上除了你那猪窝儿不堪入眼,哪里还有更简陋的地方! 第26页 白小jú心思灵透,经小慕夕这么一点,又见沈慕嘉涨红了脸却不辩驳,立即明白过来。沈家兄妹的住处确实个做生意的好地方,她心下一喜,这下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她的租金可以每月付给慕嘉,而慕嘉只需要腾出一块儿地方搁置吃食和白酒即好,她还可以白白得一个守夜的伙计,呵呵呵,互惠互利啊! 施裕与白小jú对望一眼,明白了她心中所想,点头赞许。 白小jú笑的如阳光般一样灿烂,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扬了扬,道:慕嘉,那你让我一个月付你多少租金啊? 沈慕嘉正要摇头,小慕夕一抬小腿儿便踢在哥哥的身上,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道:你敢收钱吗?收一个我瞧瞧! 沈慕嘉苦笑,万般委屈的说:我什么时候说要钱了,只要姐姐不嫌弃,尽管放东西进去! 白小jú笑的一脸无邪,嘴角一扬,道:慕嘉,若是我不仅放东西进去,再放进去个人呢? 沈慕嘉不明白白小jú的心思,道:什么人? 施裕但笑不语,王大哥在一旁张着双瞳等着别人给他解答。 白小jú不说话,被众人忽略在一旁的陆雨泽终于忍不住叫道:我才不去,我不要和他住一起! 此话一出,在场的大大小小除了施裕夫妇俩,其余三人则是表qíng迥异,小慕夕双手捂嘴啊了一声;沈慕嘉侧目而立,不可置信的瞅着这令人生厌的家伙;王大哥则是未料到白小jú竟能收留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流làng小子,虽曾经得人家出手相救,但给些许银两便能打发的事,他不太理解白小jú为何要多此一举。 白小jú眉目含笑,挨个指着陆雨泽等三个小孩儿,道:看你们几个的模样儿,真可爱。慕嘉不会因为今日的不欢,就不愿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吧?他与你同岁,往后多一个人在身边,也可多一份照顾。 沈慕嘉愁眉锁眼,明显是不愿意,这盛气凌人的宅门公子,火爆xing子比小胖妹堪忧,他若住进他家,苦的是他再难有清净日子。不过碍于白小jú的面子,他还是咬了牙答应下来。 陆雨泽见自己被人当成了透明人,忽视在旁,火冒三丈,喂,你这个女人,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不要和他们一起住! 白小jú冷眼一抬,一向嚣张跋扈的陆雨泽怒火竟瞬间息了三分,施裕在一旁看看着自家小娘子的脸如变色龙,津津有味。 你还有其他选择吗?方才在路上是谁答应跟着我的?你忘了我这儿有什么吗?有吃有喝有住有事做,我是开门做生意的,正好全了你那经商之愿,难不成你是嫌人家家里房屋旧破,担心自己吃不了苦头! 陆雨泽别嘴,负气的吼道:谁说小爷我吃不了苦,小爷我当初离家客栈住的是下等房,这两日又在镇外的庙宇里将就安歇,从未皱过眉毛,怎的不能吃苦! 白小jú秀眉一拧,怒道:谁是小爷?莫不是个胆小怕事,不敢与人兄妹同住的耗子? 陆雨泽怒不可遏,他从未见过如此伶牙俐齿的女人,一会儿笑嘻嘻的柔声细语,一会儿又瞪着眼珠子疾言厉色,他此刻甚至是悔恨的,怎么就心肠一热救了个不知知恩图报为何物的山间女子? 陆雨泽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张狂少年,被白小jú一激,立马乖乖的跳进圈子。扯着嗓子喊道:住就住,谁怕谁,我从不做那怕了猫的耗子。说完还恶狠狠的扫了沈慕嘉和小慕夕一眼。 这下小慕夕可不依了,她是个慡直憨厚的丫头,对欺负过自己和哥哥的人向来眦牙必报,从不手软。她气鼓鼓的大眼睛瞪着陆雨泽良久,危险系数一分一分的往上升,小小年纪的她第一次给人一种来日方长的错觉。 陆雨泽被小女孩儿看的有些发毛,正待开口呵斥,只见那红嘟嘟的嘴唇一张一翕说道:陆雨泽,你是那会在天上飞的龙吗? 陆雨泽顿了一下,道:不是龙,但翱翔天际的心,堪比龙。 小慕夕撇嘴,又道:那你是哥哥经常挂在嘴边的山林之王猛虎吗? 陆雨泽怔了怔衣袖道:我能一拳击退恶人,三拳打死猛shòu,即使做不了山林之王,想也不差那几分。 小慕夕哼了一声,带有浓浓的童声稚气咬字说道:你可入我家,不过,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宅院里头,我沈慕夕说的算,亲哥哥也不行! 陆雨泽额头的青筋不知是今日的第几次乍现了,这几句奶声奶气不yīn不阳的话直戳他那从未受过刺激的小心窝儿,愤怒之极已不再言语,他微微的眯起眼睛,像一只好恶斗狠拍击长空的老鹰,只想撕裂眼前不知死活几度挑衅的小jī。 小慕夕一语压倒众人,唯有那经常被妹妹呼来喝去的沈慕嘉摇头苦笑,他此刻竟有些希望陆雨泽快些住进他家,如此的话,也许以后家里的战火将全部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那自己是不是就算安然脱险了。 白小jú愕然,差点就以为在这异世遇到同类了,她轻启朱唇,缓缓问道:夕儿,这句话是谁教你的啊? 小慕夕无视陆雨泽的怒火,哼了哼鼻子,道:是哥哥说的啊,他欺负我的时候经常用,久了就学会了。 沈慕嘉显然不能苟同其妹的观点,龇牙道:就会谎话连篇,谁欺负谁了,豺láng虎豹也比你温柔。 小慕夕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嘴脸,对着白小jú嘻嘻笑着,心里出了口恶气,总算舒坦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入V了,安安码字的心有些紧张,怕很多盆友因V了就不来看了,所以安安决定送分给大家,只要留25字评以上的,安安会按顺序相应的给大家送分,送完为止,长评更惊喜。谢谢亲们的支持,安安在此给大家鞠躬了,再次感谢你们的陪伴! ☆、第四十二章 白小jú将陆雨泽安顿在沈家兄妹家中,施裕也认为比较妥当,一来这确是一个救过自己娘子的孩子,无依无靠,流làng于此,于qíng于理也不该再让他多受那几分苦楚;二是,沈家兄妹一向心善,虽还幼小,却也给过他们许多援手,如今孤身处在镇子里,若然有个万一,有陆雨泽在旁,也好应付。 回家的途中,王大哥很少言语,乍一看似是在专心致志的的挑着扁担,其实这个老实可靠的汉子一路纠结至今,时不时的低头凝思,轻声长叹。 施裕眼尖,终于发现了王维汉的异样,沉了沉声道:王大哥可有心事? 白小jú拽着相公的衣襟伴随左右,闻言,也将眼神定在了王维汉的身上。 王维汉本就不想隐瞒,待施裕现在问起,浑厚的嗓音这才想了起来:我是在担心这场战事,听说天子要对离王用兵,南方的赋税早已加了一半。连年gān旱的地界,往日里根本收不了几颗粮食,如今都被缴了去,怕是又有一批背井离乡的百姓要涌入这里了。也幸好离王宅心仁厚,广则天下,我们这帮历尽苦难的人才算得以偷生。哎 施裕经此一言,心里也变得沉重起来,幽幽的说道:怕是祸事将近,连累的是天下的百姓。离王固然心胸宽阔,体恤百姓,可若真是战事来临,不得已也会将目光放在我们这样的人身上,试问哪一次征战,百姓们的家中不是被洗劫一空,dàng然无存。 王维汉心中一寒,道:若真是如此,那便如何是好? 施裕深吸了一口气,道:小弟也别无他法,为今之计,就是借由我们酿酒的名号,多置些粮食放在家中,以备不时之需。 王维汉心思一顿,道:对了,你爹的病qíng一到冬日便会复发,想来这么大年纪的人还要受此番痛楚,实是令人心痛,药材还是备齐了的好。 施裕一手挑着扁担,一手牵过白小jú,仿佛如此做便可以让自己是安了心一样,缓缓说道:粮价都上涨了,想来药材也绝不会贱卖。如今家里的银子既要买粮,又要买药,原本打算冬天来临前,把房屋翻修一遍的,怕是又要往后缓缓了。 白小jú一愣,相公说前些话的时候她一句都没有cha嘴,犹如一只安静的羔羊窝在最温暖的帐篷里,可乍然听到施裕还有翻拆房屋的打算,着实令她吃了一惊,她不知道他此番打算有几分是为了她这个不算新嫁的娘子?但迎上他灼灼目光的那一刹那,那终于了解到这个自己已然倾心的男人,每时每刻都把她放在了心尖上,用一颗温暖的心在呵护。 白小jú感动之余,还是没有cha腔,只是将另一只手轻轻的覆盖在相公的手背上,含qíng脉脉的看了施裕一眼。 王维汉叹息:好不容易有了个养家的活计,却不想竟碰上这么个事qíng。 施裕宽慰王维汉道:王大哥莫急,如今只是传言,待到真正战事的到来,还有些许时日,我们不用太过杞人忧天! 那倒也是,真是娶了媳妇有了儿,这心境变得不一样了,若换在以前,哪里会生得出这样娘们儿的心思?哈哈!倒叫施兄弟笑话了。 王大哥怎能如此说,莫不要说你,如今我这娇妻在侧,不也是英雄气短了几分吗?大家彼此彼此。 两个男人豪放的笑声响彻山间小路,意味不明的眼神流转其间。 白小jú一直在侧耳倾听两人的对话,现下倒好,无声无息的就被两个男人笑话了去,真是又羞又囧,她得空嗔了相公一眼,便梗着脖子看向别处,哎还是路边逐渐凋谢枯萎的花儿糙儿体贴,至少你在努力欣赏它的时候,不会遭到不明xing言语的攻击不是。 斜阳西挂,几声低语透过墙外那棵歪脖子树的gān、枝,以及泛huáng的叶片,一波一波往外传递。 爹爹,我们回来了!白小jú惯xing使然,每次从外边回来,脚步未进家门就扯着嗓子甜甜的喊了起来,不清楚状况的都以为她是施老爹的亲闺女,后边跟的大个子才是女婿。 施老爹未来得及答话,一个小人儿就向门口窜了过去,边跑边叫道:姐姐,你可回来了? 白小jú万没料到此刻竟在自己婆家见到这世的亲弟弟,这个可爱的孩子从四岁起就伴她长大,也是她来到异世后第一个qíng感相系的人。 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似乎均儿比以前又长高了些,她抚摸着弟弟的额头,笑着说:你怎么跑来了?爹爹可知晓? 一提起那可恶的爹爹他就满肚子火儿,兴奋的小脸蛋儿一下子耷拉下来,道:姐,你还提他做什么,我听说他今日在镇上竟要出手打你,还叫了三姐和姐夫过去闹事,我再也不要理他们了。 第27页 白小jú闻言,心下明了,俨然是那始作俑者不堪羞rǔ,归家后还念念不忘今日之耻,所以才在孩子面前漏了嘴。 施裕和院子里的施老爹身子同时一顿,胸腔内的火气开始蔓延,白小jú小心翼翼的瞅着自家相公,这是要怒了吗?好似之前脸是从未这般黑过啊。 相公,别气啊,气坏了身子,高兴的可是我那便宜爹爹了,若是他再老不知羞的来闹事,届时你让我这一妇道女子如何应对啊,真挨了打,还不是得你心疼来着,相公,相公,别气啊!千万别气,别气!来,我给你顺顺!白小jú犹如一只受尽委屈的小白兔,在黑包公的怒气之下微微生怜,装可怜一直以来不是她的qiáng项,但是当你遇到一个qiáng势压头的相公时,所有的弱项都是有可能得到突破xing进展的。 施老爹闻声哈哈大笑,他虽对此事没有百分的猜透,但见自家的儿媳妇如此扮可怜相还是头一次,有趣得紧。 白小jú由于太过紧张,脑子一白就忘记了院子里还有位专爱瞧人笑话的公爹,一连串儿的话脱口而出难以收回,此时她是一千一万个悔恨,看着自家相公的同时,脸上纠结与囧并存,分不清到底是哪个占据的位置更多一些。 施裕恼自家小娘子当场不说,又恨自己事发之时未守护在她身旁,可此时,瞧着小娘子的这般离奇摸样,倒也消了几分火气,他斜睨着自家的小娘子,眼里似乎在说,这会儿饶了你,夜里再好好地掰扯掰扯!继而径自挑着扁担寻着墙壁放下了。 白小jú暗暗叫苦,送走了白日里的一头虎,却迎来了黑夜里的一头láng,饿láng!她是该拍手欢呼庆幸,还是哑巴吃了huáng连,有苦说不出? 白文修摇了摇姐姐的手,道:姐姐,你没事吧? 姐姐没事,均儿,你这么跑出来,爹他会担心的!白小jú像是历经了一场心理战争,有气无力的拉着弟弟在院子里坐下。 白文修道:我才不管!爹他眼里只有他的田,他的银子,哪里有过我们?他对你还句句rǔ骂,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孩子般脸有趣的演绎着义愤填膺这个词。 不过是几句简单的孩子话,却还是让白小jú感动的几乎要流泪。 她紧闭着嘴唇,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均儿还小,有些事你不懂,我们一生可以重新选择很多种东西,唯独父母亲给我们的血液是不可以改变的。从我们出生开始,这种关系就已经被定下来,生养之恩大于天,即使对我们再怎么不好,总也没短了我们的吃喝,且让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了,这些本就是我们一生无法还清的,偶尔小抱小怨倒也没什么,但真正联系我们在一起的却永远也丢不掉。 施家父子早已知晓白小jú是知书达理的,却从未想过她对处处尖酸的父亲还有这等心思,当下不禁又高看了几分。 白文修似懂未懂听完姐姐的一段长话,天真的脸上添了一分凝重,随即有咯咯的笑了起来,姐姐,夫子也说我们要懂在家从孝的道理,但我知道,那也得有方法谋略,要不然,咱俩早就被爹刮得只剩一身皮包骨了,咯咯! 就你鬼灵jīng!明明是块朽木!白小jú也开始笑闹着可爱的孩子。 白文修连声否认:我才不是朽木,我才不是呢! 姐弟俩欢声笑语,一阵玩闹过后才下灶膛准备吃食。累了一天,还被人扯了头发,夜里这顿餐定要好好的补回来才是。 白文修这一顿饭用的格外的饱,刚放下碗筷就打了个响亮的嗝,白小jú笑着要掀开他的衣襟非要摸摸鼓鼓的大肚子,惹得这孩子圆润的笑脸更加泛红了,施裕gān巴巴的瞥了眼小娘子,似是很看不起她这卑劣的行径。 用过晚饭,白小jú要送弟弟回家去,施裕不肯,执拗的要她留在家中,自己驮着白文修几个大步便穿梭在林间山道。 多年后听白文修偶尔提到,那一夜,似乎姐夫与爹爹深谈了很久,问及内容,不详。 作者有话要说:入V了,求包养,求长评,今日至少三更! ☆、第四十三章 秋天的深夜,忽然来了场小雨,和着微风,淅淅沥沥,敲打着院子里破陋的房屋以及平整的地面。 白小jú俏皮的窝在相公温暖踏实的怀抱里,细数着两个人在一起以来所有的快乐,她把自己不算长的两腿塞到相公结实的双#腿#之间,并示意他夹住,施裕听话的照做。她最喜欢这种感觉了,全身上下都被一个自己喜爱又喜爱自己的男人圈抱着,什么都不用做,不用也不用想,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在想什么?施裕魅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白小jú也不抬头,依然将脸贴在男人起伏有力的胸口处,嘴皮子微微动了一下,我在想,有你真好! 小娘子难得开口说出如此溺人的话,他稍稍一用力,又抱紧了几分,白小jú顺势的往他的怀里钻了钻,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jú儿,我很庆幸能娶到你!你的聪敏黠慧,善良懂事,有时会让我生出一种错觉,以为你不是十三岁,而是和我一般大小。可不管怎样,你似银铃般般笑的时候,总是能带给我不一样的欢快!施裕搂着怀中人,听着窗外的雨声,有感而发。 白小jú轻笑,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硬实的胸膛,道:相公,那你喜欢jú儿吗? 施裕不用思考,应声答道:喜欢! 白小jú又想再问一句你爱我吗?纠结好久终是没敢吐出这四个字。在她心底深处,这是qíng到浓时最有分量的一句话,在自己都没有做出正确回答之前,怎能要求别人? 白小jú大脑开小差的同时,施裕回问了一句,不知jú儿会像为夫喜爱你这般,用同等的心待我吗? 会,相公是我此生所有的依靠,只要你的心在我这儿,半步之内一定能感受到我注视的目光!白小jú语气平淡,内心坚定的说道。 施裕突然松开手臂,捧着小娘子柔和的小脸,深深地亲了一口,道:我希望jú儿待我的好,永远不要有超过我待你的那一天!若是可以,我真想一辈子这样拥着你,给你呵护,给你宠溺,就用这双手,一直一直护你不被任何人欺负,侮rǔ! 白小jú以为相公想到了今日白天所发生的事,怕他自责,灵巧的小手抚着他有些糙的脸,停留在那道吓人的疤痕上,左右摩擦。 相公,我都知道,我以后不会被任何人欺负的,这个特权永远是你的,你放心,没人敢抢,除非你离开我身边! 施裕一阵沉默,缓缓动了下一眼皮子,道: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离开你身边半步! 白小jú总觉得这句话那里有些不对,可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任何破绽,索xing就随他去了。 对了,我听王大哥说爹爹的病qíng似乎很严重,可平日里也没见他有何不妥啊?白小jú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感觉比较严重的问题,脱口问道。 施裕脸上增了几分凝重,但终是决定将实qíng告诉小娘子。 他调整了个姿势,平躺在炕上,白小jú也跟着动了动,脑袋瓜子枕着他有力的臂膀,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胸口画圈儿。 jú儿,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白小jú饶有兴趣的嗯了一声,乖乖的等着相公的下文。 施裕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了十年前,其实我爹原本是华乾国的一位将军,有一日遭贼人陷害,为躲避追踪,才来到了杏女山。 白小jú正在画圈儿的手顿了一下,抬眼间黑长的睫毛似乎定格在了这张美丽的脸上,从相公说话的语气中,她明显感受到了痛苦。 那时爹带着我引开贼人,派家里的侍卫护送怀胎九月的娘亲离开,可不小心还是中了他们的圈套,我爹与贼人搏斗时受了重伤,眼睛被施毒才多年看不见的。 白小jú沉声问道:那婆婆可曾脱险? 施裕牙关紧咬,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颤抖的嘴唇久久不曾张开。 白小jú忙拍着他的胸口,眼里不知怎的竟生出一滴泪来,是为这揪人心痛的qíng节,还是这qíng节中受累的人? 相公,不想说便不要说了。 施裕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娘她死了,死在我的面前,父亲的怀里! 白小jú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叫道:那孩子? 娘临死前说孩子已安然生下,托给可靠的人抚养了。 白小jú此刻眼泪已经滴滴答答往下掉了,似断了线的珍珠重重的落在施裕的胸膛上,她顾不得擦拭,急忙道:可知那可靠之人姓甚名谁? 施裕咽了口气,摇头道:没来得及说。 白小jú忍不住叹息,无声的抱着这样的相公,她知道此刻对他来说,忆起往事是很残忍的一件事,可她又知道,相公是信任他,才愿意将这般大的秘密告知一二。 她忍不住想到这十年来,父子两人如何扶持着生活的,当年相公才十三岁,脾xing修为都注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想来应该是公爹在旁教导有加,才造就了他如今沉稳的xing子。 两人拥抱甚久,待心中的痛楚有所缓和,白小jú才慢慢开口道:是不是爹他当日受伤严重,致使有些病会复发。 施裕想到父亲每次病发时那历经沧桑的脸,又是一阵悲愤,咬牙说道:每到冬日严寒的时候,他身上的伤都会加重,全靠药物维持,才博得个数月不能下chuáng走路,勉qiáng算是保住xing命。 白小jú终于明白他们既存着上等的熊皮,却为何不为自己置办一间舒适的屋舍?她终于了解到与自家相公比起来,她这三年的苦其实都不算什么? 身旁这个男人所受的苦让她心疼难当,恨自己为何不早与他相识几年,也好周身有个照顾。若不是今日得知此事,她永远不可能了解到他的心结。 相公,那你想报仇吗?白小jú问了一个她以为自己不会有胆量问出的问题。 施裕思考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我的仇人太qiáng大,没有完全把握,我是不会轻易寻仇的。 白小jú知道,但凡一个有血腥的汉子遭遇了这种事,都不会灭了报仇雪恨的心,他能隐忍十年不发已是不易,怕借此战乱的机会,他也要像那沙漠里的雄鹰展翅高飞了。 白小jú静静的躺在相公的怀里,眼睛注视着黑夜,良久。 第28页 相公,此仇莫说是你,若换做是我,怕也不会忍着不动,你若寻着适当的机会,就放手去吧,我会在家伺候爹爹安好,只是,你一定要平安归来。白小jú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知道,没有任何一个理由可以阻拦他复仇的心,即使换位思考,施裕也不能劝阻她放下仇恨。 施裕拥紧了小娘子,将头深深埋进了她的颈窝儿,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句来表达她内心的感动。 放心,现下还不是时候,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求鲜花,求收藏,求各种评,原因不解释了,谢谢大家 ☆、第四十四章 施裕昨日买了一车的粮食,本打算借用粮铺老板的板车运回去,白小jú怕辛苦了两个汉子,提议先放在沈家,回头到村子里借了驴车再拉回来。他们不敢光明正大储存粮食,需找一个大家都认可的理由。因为战事未来,若大肆宣扬只怕会引起恐慌,官府没事儿再深究一下,说不定还得有个牢狱之灾,最后施裕决定,就以酿酒的名义买粮买药。 施裕昨夜将该说的话都与白小jú说了,这么大一个包袱放在一个两世未经历过厮守离别的她来说,确实有些重,心有压力,故今早也就起的晚些,她刚出屋门就见施家父子俩端坐在院子里,似乎在谈什么事qíng,脸上的神qíng有些严肃。她忙打了个招呼准备下手做饭,施裕站起身,柔声道:你昨夜没歇好,要不再睡会儿!今日的吃食由我来弄吧! 白小jú忍不住弯了眉目,她知晓自家相公是在心疼她,可他那没有一点天分的烹饪技术着实令人咂舌。 她拉着相公的衣袖又让他坐回原位。笑着说:相公,你歇着,我烧饭比较快,一会儿就好! 施裕不依,经过昨夜的对话,他似乎在心里上是更加的依恋自家的小娘子了,若真的会有离别,他希望他在的每一天,都将她照顾的好好的。不过像他一个身高好几尺的壮汉,这话当然说不出口,可就是时时刻刻都不想离开。 他见小娘子坚持,且眉目间的笑意看起来是相当别有深意,他领会到也许小娘子是在心里笑他饭菜做得太过难吃,想到此处,他的脸上有丝不明显的红色。 那我烧火!施裕不容拒绝的说道。 白小jú和这个家早已融合在一起,由刚开始的忐忑,到现在的言语自如,她都得感谢这家里的两个男人。他们待人宽厚,不拘小节,夫妻之间相熟起来不像平常人家相敬如宾,更多的时候是相互调侃,而公爹此人在这方面更甚。 所以白小jú在家里说话有时不用顾忌太多,相反若在外人看来可能会有些肆无忌惮。她薄唇一抿,道:相公,君子要远离灶膛,那里是女人的天下,你常常这样,被外人知道,会遭人笑话的! 施裕不管这些,道:我要远离了灶膛,爹爹这十年可怎生活啊,十年都做了,如今打个下手,却不可以了? 施老爹真想说一句十年来没被你毒死,那是因为以毒攻毒的功效,还有脸说,做饭做了十年,却一点长进都没有。可他不好太过伤儿子的心,这许多年儿子能做到这些却是不易。他笑着捋了捋胡子,道:jú儿,他爱窝在那里,就让他窝着去,左右也只是添个火,加个水,再多的伙计一定不要让他做,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在有生之年多尝尝人家美味呢,兴许还可以延年益寿呢! 施裕虽然是儿子,可在口才方面永远做不到青出于蓝,他被自家爹爹挤兑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也比较放得开。 他扬了扬鼻子,诚恳的说道:我就爱在灶膛里烧火,只要是娘子掌厨! 白小jú顿觉jī皮疙瘩掉了一地,言语堵塞,她没理会这对极品父子,耸了耸肩膀,带点无奈的笑,径直走入了灶膛,施裕眉毛一挑,高大的个子紧随其后。 再过一段时日,金秋十月就到了,王大哥家里还有三亩田地,其中两亩是水田,他家里只有他一个劳力,王大嫂又要在家照顾孩子,所以田里的事qíng也搭不上手。 趁着这几日空闲,两个壮力要多往镇子里跑跑,照看一下生意,必要的时候,他们会让陆雨泽守铺子,他俩分头在镇上摆摊儿。夜里他们没有住处,只能归家,陆雨泽和沈慕嘉两个半大孩子便张罗着生意。白小jú对于古人早熟是已习惯成自然,像她们村子里的女娃,过了十六成婚那就是晚婚,十四五岁才是正常婚龄,而她虽是稍早了些,但也是迫不得已,男孩子更不用说了,穷人家里的男娃子,十二三岁掌家那是常有的事。 沈慕嘉绸缎生意做久了,想卖吃食那是轻车熟路,随便来个客人,只要不是太过胡搅蛮缠的,他都能应对自如。陆雨泽在外飘零数月,虽xing子稍爆了一些,倒也不是不知分寸,再说家里本就是经商的,从小耳濡目染,上手的也就非常快。 这几日,施裕和王维汉商量着去安木越家把驴车借过来,粮食总放在慕嘉屋里也不是个事儿,再说,时日久了,万一招惹个什么祸事,怕两个孩子应对不过来。 王家院子里。 施裕低沉的嗓音打破宁静,道:王大哥,还得劳你今日帮我拉回粮食,小弟实在不好意思。 王维汉摆手:施兄弟说的哪里话啊,咱们本就一起去镇子里,拉回也是顺手的事儿,再说那里边不是还有几袋子是用来酿酒的吗? 施裕道: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维汉也想着手买粮食存货的,但田里的稻子马上就熟了,还是先看看今年的收成再定,说来手里确实也没那个闲钱,在他看来,这些事qíng必须得缓一缓了。 两个男人进镇,且还赶着驴车,故白小jú和王大嫂就多准备了一些吃食,另外,有一部分白酒已经酿好了,虽然只有几个月的时间,酒味儿不够浓厚香醇,可勉qiáng还算说的过去。三个汉子各自舀了一瓢,感觉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他那公爹,几年没喝过酒了,这会儿有机会,若不是施裕拦着,他是一定要喝个够的。 他们家的生意是越做越红火了,说来这猪下水做的东西,那是最好的下酒菜,夜里有哪家哪户想喝个小酒了,只需去他家打上几两,绝对胜过那大铺子里兑了水的白酒,若外加两个小菜,便更能省下家中女人的一顿瞎忙活。 沈慕嘉白天晚上都是忙生意,白小jú怕累着他,几次三番都jiāo待施裕告知他一定要休息好,孩子正在长身体,犹如她自己也一样,营养睡眠一定要跟得上才行。 沈慕嘉也是听劝之人,累的时候都留陆雨泽一个人忙活。说来这陆雨泽还真行,别看他平时说话做事完全一副不经大脑,不上道的模样,但对待客人却也算恭谨有礼,遇到某些耍横的,他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转弯儿,随便耍个狠就吓跑了来人,不过时日久了肯定也会惹下一些祸事。 施裕和王维汉抬着酒缸子进门的时候,发现陆雨泽正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打盹儿,说来这椅子还是王维汉亲自动手做的呢,他一共做了两对,一对留在家里,一对送给了沈家小兄妹,椅子结实舒坦,好似给正在犯困的人递了一张chuáng。 施裕轻轻的敲了下桌子,陆雨泽便惊醒了,懒懒的抬了抬眼睫毛,并不准备搭理人。施裕好笑的摇了摇头,不予理会。 他和王维汉抬了第二个酒罐子进屋的时候,陆雨泽总算是因不耐烦别人在眼前的晃悠彻底醒了。 他瞪着那双比jī蛋还大的眼睛瞅着这奇怪的缸子,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屋里都没地方睡了,放两口缸做什么? 其实这两日,陆雨泽尤其的郁闷,他和沈慕嘉俩人睡一张炕,倒也没什么,反正炕的地方还算大,只是那人总半夜踢他,说什么自己又打呼又磨牙,吵得他不得安宁。他烦的要死,白天跟小丑妹战斗,晚上又要应付jīng明哥哥的算计,真的很无力。 王维汉拔开了酒缸的盖子,一阵扑鼻的酒香飘了出来,陆雨泽兴奋的叫道:酒? 王维汉笑道:没错,就是酒! 陆雨泽问道:两位大哥是准备着做酒的买卖了吗? 施裕和王维汉同时点了点头。 陆雨泽转身找了个瓢,忍不住要先尝尝,施裕也不阻拦,只吩咐他少喝点,以免被白小jú发现了,又要对着孩子一番管教。 陆雨泽管不了那么多,男孩子心xing,以前在家又不让喝酒,如今有了机会,岂会轻易放过,施裕和王维汉对视了一眼,相互摇了摇头,王维汉上前拍了这娃子一记,道:不准喝太多,不然回去我告诉弟妹去,下次她来了肯定要罚你! 陆雨泽本不想理会,但想到那张牙尖利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想与不想完全纠结在那张憋红了的脸上。待进行第二瓢的时候,终是忍不住一个甩手,非常漂亮的把瓢子又牢牢地挂在了墙上,那个动作潇洒,气场qiáng势啊。 施裕嘴角含笑,他似乎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自己十岁的孩子了,不管是脾xing,还是其他。 泽儿,今日起我们便开始卖酒了,但镇子里也有其他的酒家,寻事挑衅的人一定有,不必太过计较,能避则避,。你们年纪尚小,若有个万一,三人中伤了谁都不好,我每日都会早早的过来,记住,有事就拖,拖不了可舍了物件保人!明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看过的亲们一定要记得写评哦,字数越多越好,话说,终于快写到打仗了 ☆、第四十五章 在华乾国的东北部,一年内的收获季节有两个,分别是夏日里小麦的成熟,以及秋日里红高粱、水稻的早熟。 收获的季节总是让人感受到忙碌的喜悦,然而这一切都和施家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他们并没有田地。王大哥前两天就来告知自家的稻子快熟了,从他隐藏在背后的几丝笑意来看,应该会有个不错的收成。 施裕慡快的答应这几日都让王维汉在家忙活,铺子里的事有他和陆雨泽应该是没问题,话说白酒和吃食的生意真是好的没话说,每天都有几两银子进账,这样好的收益却让施家小两口惴惴不安,仿佛背后就暗藏着无限杀机。 白小jú穿越前也是农家女,但她们那里并不种植水稻的,由于环境的关系,大多是种植一些小麦,玉米,花生,大豆之类的,自三年前来到这里,她也习惯了跟着白仁贵去田里抢稻子。虽是辛苦,可看见金huáng金huáng沉甸甸的穗子,她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喜悦。今年她应是体会不到这样的喜悦了。送走王维汉,白小jú静静的依在相公的怀里,细语道:相公,待有机会,我们也买些田地种吧。瞧王大哥眉开眼笑的样子,真是让人嫉妒! 第29页 施裕笑着点头,若有所思的说:恩,你若喜欢,回头就买些,只是兵荒马乱之年,我怕万一我离开了,剩下你一个女子和爹如何照顾田地,还是手里握着些银子实在! 白小jú有些失望,可相公说的却有道理,若是战火烧到这里,那些田啊宅啊的是一分也带不走,还是银子、票子、粮食最管用。 那日后若是仇报了,人也安定下来,你一定要陪着我在这杏女山下种田卖酒!小娘子最近总喜欢偎在相公怀里调皮撒娇,还动不动就想挑战男人的威严,言语间有一种命令的架势。 施裕深邃的目光看着远处的山峰,惜字如金的说道:一定! 白小jú女人面的小心思犯瘾了,继续嘟着嘴说道:我要种大片的红高粱,还要再开垦出一个美丽的葡萄园,待到秋天来的时候,我就能收获很多又红又紫酸酸甜甜的葡萄了,若是再用来酿成葡萄酒,那就是我一生最兴奋自豪的事了? 施裕蹙了蹙眉头,道:葡萄树在我华乾国本就是罕见的,鲜少有人种植,吃过的人更少。jú儿是如何知道的? 白小jú身子一僵,回答的有些生硬:镇子里有书铺啊,我偶尔翻阅了一下,看到的。 施裕颇怀心事的点了点头,疑惑的问道:那葡萄酿酒也是书中提到的? 白小jú继续在施裕怀里低头扯谎,结结巴巴的说:书中略提到一些,只是没有酿酒的方子,我是想着跟着白酒也差不了许多,有机会就想试一下。 白小jú一边说着,心里一边打扑腾,天知道这葡萄酒要比高粱酒酿起来容易多少。 施裕不是白仁贵,不是她们白家任何一个人,他和白小jú相处这许多日子,早明白她有些事是不愿自己知晓的。他不在乎,他只要知道这个女子待他的心有多真即可。 他深深地凝视着怀中的小人儿,正色诚恳的说道:也许我们以后会有自己的高粱地、葡萄园。待那一天到来时,jú儿一定要为为夫酿制出最美味最香醇的葡萄酒。 白小jú激动的几乎要热泪盈眶了,虽然他只是嘴上说说,但她仿佛此刻就能看见那一片片红红的高粱地,放眼望去,还有那满山皆绿的葡萄园。 她手上用了点儿劲拉低相公的脖子,踮起三寸金莲叭的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可是光天化日啊,小女子胆子也忒肥了点儿,若是被男人亲那还qíng有可原,至少可以找个理由说自己是被qiáng的,现下这又是什么qíng况,拿古代的院子当现代的大街用了吗? 施裕身子略有些僵,仍保持那个被亲的姿势泰然不动,白小jú咯咯直笑。施裕用指肚指了指自己xing感的唇瓣,意犹未尽的说道:这里也要! 白小jú戳着他的胸口,风qíng万种的说:等你给我种了红高粱、葡萄园,jú儿我洗白白了,在炕上等着伺候相公! 施家yù儿满脸通红,眼中的火光乍隐乍现,调戏与反调戏的游戏仿佛在此败北。他真心希望此刻屋子里没有个防事的爹爹,念及此,他不得不忍住那即将喷火的yù望。整个人耷拉个脑袋步步维艰到山边儿chuī凉风去了。 施裕光着膀子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满腔的yù火已经渐渐平息,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空气的宁静。 哟,这不是妹夫吗?白桃子自那日归家,便转了心思要和白小jú多亲近。今日总算寻了个机会厚着脸皮来施家走动走动,不想竟在半路上遇到了这壮实的妹夫。说真心话,这个男人除了脸上有一道狰狞可怕的伤疤外,相貌身高均比一般人qiáng出许多,方才躲在树后看他那黑黝黝结实的膀子,心里一股瘙#痒难耐从脚底直往上涌。她扯了扯脖间的领子,扭动着腰肢走了过来。 施裕冷冷的扫了白桃子一眼,没有言语。想起小娘子前些时日在街上遭受的欺rǔ,真想一巴掌拍飞了这无耻的妇人。 白桃子晃着屁#股走到施裕身边,笑嘻嘻的说道:我说妹夫,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前些日听说,你们的白酒生意做得红火,怎的没到镇子里去照看一下? 施裕冷冷的答道:不劳你cao心了!说完站起身想走。 白桃子伸出手拉了施裕一把,施裕身子一顿,立马甩开。 白桃子锲而不舍,跑过来用身子挡着他的道。施裕眸中厉色乍现,一字一字从牙fèng中蹦出来:说,你想做什么? 白桃子不知向哪里借来的胆子,见施裕目光凌厉,竟还不知死活的靠上去,故作娇柔的笑道:妹夫,你怎的对姐姐如此凶,人家手无缚jī之力的弱女子,又能对你做什么,倒是妹夫你,若想对姐姐做些什么,姐姐也是也是欢喜的! 施裕十三岁来到杏女山,守着大山过了十年,第一次动qíng是dòng房花烛夜里躺在他炕上娇媚无限的小娘子白小jú。他以为生在山脚下的女人虽大字不识一个,却也懂得妇道为何意,可眼前这等女子,虽与白小jú是一母所生,却直叫他从心里鄙视,憎恶! 施裕压下怒火,不yīn不阳的说道:我一个偌大的汉子能对你做些什么? 白桃子脸颊泛红,以为这妹夫是越说越上道了,妹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边说边往施裕果着肩膀的身上蹭,人家都依你啊 施裕忍无可忍,大手一甩,道:这可是你说的,我想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白桃子娇羞的点了点头,动了动身子顺势往施裕的胸口贴去,恩,人家依你了,坏人! 白桃子话音未落,只听碰的一声,那粘人的身子便腾空飞了出去,呈抛物状落在了溪水里,惨状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 啊!救命啊,救命!白桃子忍着疼痛拍打着溪水,救命,救救我! 施裕根本不予理会,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心底是有数的,绝不致命,再说那溪水浅得很,连她的膝盖都不到,何来救命! 救救我,我的孩子!白桃子在身后凄厉的叫着,无人应答。 施裕的身子刚迈过村头的几颗大树,听到身后的叫喊声愈来愈急,愈来愈惨,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心头一紧,莫不是真出了什么事,虽然他恨极了此等女人,但若说要生生的夺她xing命,他还是略有不忍的。 他转身回奔,远远的就瞧见溪水里冒出一片红色,他呼吸略有局促,吼道:出什么事儿了? 白桃子下腹剧痛,脸色发白,声音颤抖的求救道:救救我的孩子,孩子! 施裕心头一震,伸出双手,利落的将白桃子拖抱了起来,施展功夫向家中奔去。 施家院子里 白小jú正在屋里给相公收拾包袱,她这两日得空给陆雨泽做了几身换洗的衣物,打算用过早饭,便让他给那孩子一并捎去,想起那倔qiáng有趣的孩子,嘴角不禁扯出一丝微笑。 只听院子里的栅栏咣的一声被踹开,她正在打结的手因受惊抖了一下,猛抬头,发现相公抱着一个□染满鲜血的女子出现在自己跟前,慌忙站起身,紧张的叫道:相公! 施裕来不及解释,将女子平放在白小jú收拾的gāngān净净的炕上,沉声道:jú儿,照顾好她,我去叫周代夫! 白小jú手足无措,未待她点头,施裕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清晨的日光中。 她几步走到炕前,想为这女子盖上被子,一个余光瞄过去,发现浑身是血躺在自家炕上的人竟是她最为痛恨的三姐,她死死的盯着她血色染红的□。倏地,一道响雷劈中她的脑门,她顿时明白了此刻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jú儿,出了何事?施老爹心忧的在门外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一章,呜呜,好辛苦啊!!!求鲜花,求收藏,各种求!不解释! ☆、第四十六章 白小jú慌乱无措,冷不丁被公爹的叫声吓了一跳,她倏地转过身,焦急的眸光中诉说着无限忐忑。她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刚张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有多么离谱。 爹,是我三姐出事了,她怀着孩子,怕是怕是她qíng绪激动地说。 施老爹心中一凛,道:裕儿可是去请周代夫了? 白小jú道:恩,刚走! jú儿宽心,先好生照料她,周代夫来了再说。施老爹安抚道。 白小jú只能点头,转身给她拉上被子。她细细的端看炕上的女子,虽已陷入昏迷,可脸上的疼痛之色并未消退。 施裕拉着周代夫进门,此人年纪跟施庆山相仿,脸偏瘦,留着长长的胡须,但jīng神状态极佳,只是被施裕一路拖来,脑门上有几滴未流下的汗珠。他行医数年,十里八村的乡亲们生病都是请他瞧得,医术称不上卓然超群,但勉qiáng也说的过去。 白小jú忙从炕边将脚步移开,哽着声道:周代夫,您快给瞧瞧!流了好多血! 周大夫未及答话,只做了一个点头的动作,利落的给白桃子把着脉。 施家三口子人都站在屋内,两个瞪着眼睛,目光期待的注视着受伤之人,另一个则竖着耳朵倾听。 周代夫把完脉,吩咐白小jú去灶膛里煎药,让施家父子在门外等候,自己又迅速的为白桃子施针。 一连续的动作完毕,周代夫才得以喘气,他举起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珠,疲惫地说:我已给他施针稳住脉象,等下保胎的药好了,喂下后,再看看qíng况!若还是不行,老朽也别无他法了。 施家父子一听,知道这心此刻还是不能放下来,白小jú端着煎好的药进屋,见相公和公爹脸色凝重,她也顾不得追问些什么,当下是要保住她三姐肚子里的孩子。 没到一炷香的功夫,孩子还是流掉了,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去,每个人都感到全身无力。施裕看着白小jú的眼神有些悔恨,他不知道如何向小娘子解释此事,若如实将今日qíng景阐述,不知小娘子能信他几分。还有那一条无辜的生命,眨眼间就死在他的手上。 白桃子还在昏睡,白小jú他们轻轻掩上了房门走到院子里,这会儿结果已出,虽不是理想中的,她的心也算静了下来,现下是该弄清楚怎么回事了。 相公,三姐她是如何出的事啊?白小jú有气无力的问道。 施裕不知如何开口,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白小jú不知当时发生了何事,可见施裕沉着脸不说话,心中愈发惴惴不安起来。紧张的问道:相公,莫不是 第30页 施裕低垂的眸子忽然望向白小jú,略带忧郁的问道:jú儿,你可信我? 白小jú重重的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的施老爹忍不住叹了口气。 施裕得到小娘子的信任,这才一五一十的将今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白小jú气白桃子的所作所为,同时也懊悔着那日应将三姐有孕的事告诉相公,不成想这一时的避重就轻竟酿成了今日的大祸,一条刚刚有生命迹象的孩子无缘这个世界。 施老爹闭着眼睛道:jú儿,说来是我施家亏欠你三姐颇多,待她醒来后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她把!裕儿,你现在去安大孬家中告知此事,他身为孩子的父亲,理应早些知道的好! 施裕点头,步履匆匆的朝着村西头走去。 白桃子快到晌午的时候才醒,守在她身边的是那已经大闹过一场的相公安大孬,她一眼望见自家相公,所有委屈如cháo水般涌上心头:相公,孩子,孩子是不是没有了? 在闭塞的封建社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尽管像安大孬白桃子这样的人也是十分重视子嗣的,再说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更是重中之重了。 安大孬激动的qíng绪又被唤了起来,忍不住吼道:你说,好好来他们施家,为何孩子会突然没了? 白桃子泪眼婆娑的哭泣已逝的孩子,咬着牙骂道:都是他,是这贱人的相公,他把我仍到水里,害我摔掉了孩子! 安大孬闻言如遭电击,他竟不知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是被人给害死的,紧握的拳头发了疯似的朝施裕身上挥去。施裕并闪躲,生生的挨了安大孬十来下,嘴角冒出了血丝。 白小jú知道自家不会还手,毕竟是他当时出手重了些,才有了眼前的局面,可若是让她看着自家相公如此被人拳打脚踢,她又何其忍心。 住手!她bào喝道。 安大孬打红了眼,哪里会理会她的叫喊,手下动作连缓都没带缓一下,拳拳狠戾,直bī施裕的脑门儿。 王大嫂刚去田里给相公送饭归来,闻到施家有喊叫声,扯着小梨花跑了过来,一进门,便怔在原地,慌忙中赶紧捂着小梨花的眼睛。 施老爹坐到院子里看儿子被打,却也并无劝阻之意,亏了人家的总是要还的。 白小jú发飙了,今日这事又怎能完全怪上她家相公,若说到责任怎么着也是两两对半儿才是,她拼了命的喊道:安大孬,你可知我家相公为何将三姐扔到溪水里? 安大孬打人的手顿了一下,两眼发红的问道为何? 白小jú哼了一声,这个问题我看还是三姐来答最好! 白桃子被她家这头小豹子的声音吓到,闪闪躲躲的目光看着安大孬,突然又开始嚎啕大哭,安大孬见状,又是一拳打在施裕身上。 白小jú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愤恨的瞪着白桃子,她本是心疼这个女子失了孩子,没成想他的丈夫竟要为此遭打遭骂,她怒视着白桃子,这个生来就欺凌自己的三姐,一字一顿的说道:三姐,你当真想让我把你挺着个大肚子还有脸做出来的丑事说给你相公听? 白桃子哭声戛然而止,她回瞪着白小jú,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憎恨。 白小jú紧bī着白桃子,道:我怜你失了孩子,这做吃食的秘方可jiāo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从此以后不要再纠缠我家,你心中所想的那苟且之事,就死了心的烂到肚子里去,若再生出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我白小jú发誓,这辈子绝不放过你! 白桃子被妹妹狠戾的语气吓得缩了一下,来不及思考便点头应是,不管怎样,她还是得到了她想要的,至于施裕,这个男人太恐怖,她还不想傻乎乎的再被他扔一次。 白小jú眼神凌厉,冷漠的说道:还不叫你家相公住手? 白桃子弱弱的喊了一句,相公,快快住手! 安大孬回头,白桃子哽咽着声音,道:别再打了,不是他! 那是谁?不管是谁,他此刻都想扒了那歹人的皮。 是我自己不小心,滑进溪水里的!还好妹夫在,才救了我!白桃子边说边抽抽噎噎,她这会子的眼泪是真心为那刚滑掉的的孩子而流,他也是她盼了许久才来的,只是缘分太浅,只一下子就没了。不过现下有了做吃食的方子,待日后挣了钱,孩子再来时也不会遭罪,思及此,她还是有些欣慰的。 安大孬气极,bào跳道:你这不安分的贱人,你还我的儿子! 白桃子挨骂,哭的更厉害了。一字一抽的说道:我还不是为了我们家,妹妹才答应了把方子给我,我就掉到溪水里去了,难不成是上天见不得我们好过,给了我们想要的,却有夺取我们的孩子! 白小jú不知道她家三姐这哭声里有几分真,但听着声嘶力竭的音调,让她心里着实不舒坦,她忙拿着条手绢给相公擦拭血迹,眼里写满了心疼。 安大孬声音弱了下来,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真拿到了方子? 白桃子泣不成声,恩! 安大孬这下火气消了一大半,好歹是得到了一样,转脸就忘记了自己失去的是什么,他走过来扶起自家娘子,说道:既拿到了方子,我们便离去吧,回去我找周代夫抓些药,好生给你调养调养。 白小jú见白桃子起身,略有不忍的说道:刚小产过,不宜见风,我给你们找件厚点的衣裳披上,另外,周代夫已留了些调理的药,待会我我去抓来,连带吃食的秘方给你们送过去! 安大孬全然摸不着头脑,他家这小姨子怎的突然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又是送药又是送秘方,还言语关切?只是现下他无暇思考这些,一想到那每日能挣上个把银两的秘方,他竟有些小雀跃起来。 待两人离去,白小jú又打发着王大嫂归家,望了望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的公爹。无声的叹了口气。 施老爹站起身回屋,进门前转了个身,淡淡的语气对儿子说道:看来你的忍耐磨练的还不够,从今日开始,除了每天定时的练拳外,再罚你面壁思过两个时辰! 白小jú无语,相公被罚,她还是第一次瞧见,透过睫毛向上望了望,黑乎乎肿呼呼的脸,实在不怎么俊朗。 她打了盆清水给相公仔细清理伤口。那安大孬下手也忒狠了点,这张脸几乎都要被打烂掉了,额头还鼓了好几个包,她心疼的说道:怎么就傻了,也不还个手,若不小心被打废了、打残了又或者毁容了,可别想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施裕倏然间握住了小娘子的手,深邃的眸光凝视着她:只要你信我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放假了,亲们好好的玩哦!!! ☆、第四十七章 施裕鼻青脸肿的坐在石桌旁边用饭,白小jú咕哝道:脸这个样子,出去吓着了十里八寸娇美的花儿就不好了,不如今日相公就在家中歇息,铺子里有泽儿呢,想来一天的时日也不会出什么事!我等下去周代夫那里为你和桃子抓点药,你去王大哥田里跟他知会一声,毕竟这吃食的生意他们也是入了股的。 施老爹放下碗筷,接话道:jú儿说的对,还是得跟王家说一声。 施裕嘴巴被打出了血,嚼起东西来生疼生疼的,可他一个过惯苦日子的汉子又哪里会在乎这些。他将小娘子煮好的高粱米饭一口一口吃到嘴里,薄唇微启:我吃完饭便去田里和王大哥说,想来他也会有所体谅,至于事发的缘由,若王大嫂问起,jú儿还是简明扼要些吧。不过今日还是得去镇子上照看一下,近来加了白酒的生意,总觉得有些不安稳,怕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事就不妥了,他们都是孩子,应付不过来。 白小jú又想起那白桃子今日卯时做出的龌龊事,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晓得相公这是不想多惹事端,毕竟对于世世代代生活在杏女山下的百姓来说,做下此等不堪入目之事的人是要被拉去浸猪笼的,一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被如此对待无疑是雪上加霜,显然太过狠毒了些;而对于受害者的家眷来说,即使不是自家相公的错,流言蜚语也会如影随形,走到哪里都会被冠上一个相公被勾搭的罪名。流言止于智者,只是在杏女山下活了几百年的人里会有几个智者? 白小jú忍不住撅起了嘴,咬牙道:被打成这摸样也好,省的顶着一副假冒伪劣的皮相处处沾花惹糙! 施老爹嘴里正在嚼着食物,隐忍的笑意差点就要爆发出来,这儿媳妇说话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施裕抬头,用无比无辜的眼神儿瞅着白小jú,她被瞧得脸上有些不自在,急忙掩盖自己心中的酸意,故意提高了声调说道:怎么了,说的就是你,有事儿没事儿长这么高gān嘛?长得高也就罢了还这么qiáng壮威武,你说你这不是故意招惹桃花,引诱少女触犯刑罚吗?再瞧瞧你浑身上下长得连爹七成像都没有,自成一派,说不准还是路边捡来的孩子。哼! 施裕囧,这是什么道理?委屈到极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小娘子,不服气的申辩道:我长得像我外公! 白小jú还想张口说些什么,施老爹一个忍不住,嚼到一半的食物噗的一下喷了出来,请原谅他吧,他是真的从未想过儿子也有如此弱智如此可爱的一天。 施老爹笑到抽筋,时不时的还说上一句,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便好了! 白小jú和施裕不解的对视了一眼,思忖着,这公爹(爹)怎么突然间就颠了呢? 施裕顶着个破了相的猪头脸到镇上,一路走来,沿街的小商小贩儿们都齐刷刷的停止了叫卖声,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远远的避着,懦弱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冒犯了这位壮汉,平白成了人家的出气筒。施裕对此倒也不以为意,他是一个心胸豁达的人,一身正气,dàng然在邺水镇的大街小巷。 陆雨泽正悠闲的坐在竹椅上翻看一本有意思的札记,里面的内容让他笑的合不拢嘴。小慕夕蹲在地上一边择着青菜,一边翻着白眼儿满脸鄙视。这俩人似乎是天生的不对盘,道理上说陆雨泽来她家也有一段时日了,该息的战火明里的暗里的早就息了,可偏偏这俩人似乎是真的较上了劲,一下子在盛好的饭菜里放虫子,一下子又在休息的被窝儿里仍老鼠。闹得沈慕嘉是一回到家就片刻不得安宁,他原本以为调皮qiáng悍的妹妹目标有所转移,对他来说该是幸事,不曾想自己被无声卷入风波的几率远远超过以前的正面攻击。 第31页 沈慕嘉白天要去绸缎铺子上工,家里只剩下一对互掐的小冤家,小慕夕有些怨气的说道:晌午饭你做! 陆雨泽懒懒的的抬了抬眉毛,我不做! 小慕夕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胖胳膊胖腿儿因起的太快险些没站稳,叉着腰吼道:你个吃白食的,整日都要我做饭!我亲哥都没让我如此伺候过! 陆雨泽心里忍着笑,这些天他愈发的觉着闲暇时逗弄火爆脾气的小女娃也是一种乐趣,他慢慢地放下书,伸了个懒腰,白小jú帮我jiāo了伙食费的!我又没吃白食! 小慕夕哽了一下,随即又寻了个由头,姐姐可没说还得让我给你烧火做饭,我又不是你家的丫头! 陆雨泽猛地一个站起身,由上至下俯视着小慕夕,有点轻蔑耻笑的意味:你若是我家里养的丫头,早被打出去卖给人牙子了,敢在小少爷我面前叫嚣,死一百次也不亏! 小慕夕嘴上功夫不到家,一个气极就伸腿踢人,陆雨泽轻松避过,抱着双臂远远站着暗自得意。 施裕一只脚抬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陆雨泽挑衅,小慕夕鼓着腮帮子怒极的画面。他对此无奈的摇了摇头,见怪不怪了。 倒是屋里的两个孩子,见施大哥这般摸样进来,脸上都写满了怪异,小慕夕忙放下叉腰的手,跑到施裕身边,张着嘴巴问道:施大哥,你的脸肿么了?是有坏人打你了吗? 施裕不知如何答话,看着小慕夕也不知说些什么。 陆雨泽颇有兴趣的凑过来,我猜定是被那温柔其外,qiáng悍其中的婆娘给揍了,说说,是不是你做了啥对不起那女人的话? 施裕一个凌厉的眼神杀过来,吓得陆雨泽紧巴巴的往后一跳,还好,他闪得够快,据说被媳妇儿痛打过的人火气要比一般人旺得多,他可不想成为这个男人泄愤的对象。 我看你是太闲了,待会去书铺买几本有用书与你,也好打发时间。施裕斜睨着陆雨泽。 陆雨泽明了,他说的打发时间可绝对不是纯粹的闲来无事翻看两眼,几本有用的书顾名思义也绝不是他现在书桌上摆放的游记,札记之类的。男人被戳到痛楚总是会激发他体内腹黑的本质的,陆雨泽主观臆断的这么认为。 战火由陆雨泽的沉默告一段落,施裕随手翻了一下桌上的札记,慢悠悠的说道:这吃食的生意我们日后不做了,主攻白酒,这样一来,势必要引起其他酒家的特别注视,近来可有反常的事qíng发生? 陆雨泽细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那便好,不过还是得注意一下。施裕打量着陆雨泽,突地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道:你的功夫跟谁学的? 陆雨泽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将经过如实道来,我有好几个师傅呢,三岁起便开始习武,一般是过两年就换一个。 施裕皱着眉头,脸上的臃肿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记得你说过你们家是世代经商,为何三岁起就严厉要求你习武,家中其他兄弟也是如此吗? 陆雨泽也不明白娘亲为何执意如此,若是他也像哥哥那样从小被派到铺子里去历练,便不会落得个被家人排挤的命运。我哥哥五岁便开始随着父亲出入商铺了,丝毫武功也不会。 施裕也理不清头绪,兴许是商户人家的孩子家中有个习武的也能帮衬着撑出一片天地,又或许?哎那都是他们烦恼的事,他又何须去过多理会。 你武功底子不错,得了空闲,我教你一套拳法,可以弥补你体力不足的缺陷。他说的风轻云淡。 当真?陆雨泽大喜。 施裕扫了一眼正在欢愉的陆雨泽,淡然的说道:我像是说假话的人吗? 嘿嘿,不像不像! 小慕夕忍不住cha话,施大哥,可否也教夕儿一些,夕儿会认真学的。 施裕嗤笑:夕儿是女儿家,学武很苦的。 小慕夕踮着脚拉住施裕的裤腿,急急叫道:夕儿不怕苦。 施裕脸上突地闪过一丝邪恶,我不时常在此,你若真想学,便跟着泽儿学吧! 两个娃子同时惊愕,言语出奇的一致:我不教她(不跟他学)! 施裕笑的开怀,挑了挑眉毛道:其实你们俩若一个教一个学,未必不是另一种挑战,试想,泽儿若是能教出像夕儿这般的孩子,日后还有何事可难倒你,而夕儿若能忍着xing子跟你学武,必定也会服软不少,现下你们俩都不同意此事,莫不是怕了对方,不敢接受这样的挑战? 陆雨泽和小慕夕不约而同对施裕瞪起眼,眼里不服输的气息渐浓,谁怕谁?教(学)就教(学)! 施裕淡定的一页一页翻着手中的书,低垂的眼眸里闪现着yīn谋的味道。而两个不知自己被设计的无比天真的孩子似乎还在互瞪着眼睛相互叫嚣。 ☆、第四十七章 白小jú这几天仿佛有什么心事,相公每日里依然是起早贪黑的忙着生意,俩人除了夜里睡觉躺在一起,其余时间也算分割在两地,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突然有些不习惯。 她忙完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总喜欢一个人坐在山边小溪的石头上看忙忙碌碌的人群。田里的稻子熟了,各家各户都拿着磨得亮晃晃的镰刀匆匆来匆匆去,认识白小jú的人顺便扭个头儿打声招呼,可谁也没有停留的意思。 前世生在农村,但小学起就被寄宿在镇子里的学校,后来长大一些,也是因为好奇才跟着爸爸妈妈下田除糙的。记得有一次妈妈拗不过她,吃过早饭俩人便到家里的棉花田捉虫子,那段时间大伙儿都在风传农药不管用,用多了是会减少产量的,没有知识做后盾的家庭总是顺其自然的相信谣传。 正待田里的虫子猖獗之时,白小jú戴着妈妈亲手fèng制的手套,一路谈天说地的来到田里,这是白小jú第一次见到吞噬棉花桃儿的棉铃虫,头小身粗,青色细长,全身长有毛茸茸的小刺,蠕动起来恶心至极。看到妈妈熟练的将它抓下来塞进袋子,她浑身生出一阵恶寒,脸上胳膊上全是jī皮疙瘩,她站在两陇生长还算旺盛的棉花中间,举手无措。妈妈认真的捉着一个又一个桃子上的虫子,眼神儿扫过白小jú,喃喃自语道:说了不让你来,来了还跟个木桩似的站着不动,这太阳又是火辣辣的烫,你说你是不是自找罪受? 白小jú年小不服输,硬着头皮就去抓虫子,首刚碰到,那青色小虫身子一卷,吓得她啊的一声赶紧缩回了手。 白妈妈赏了自家女儿一个鄙视的眼神,龇了龇牙:回吧回吧,屋里还凉快些,杵在这儿供虫子叫嚣啊! 白小jú被妈妈说的气不过,闷着声嘟着嘴就是不说话,她眼珠子瞅着一条正往桃子里钻的小青虫,一个狠心把桃子拽了下来,仍在地上砰砰砰的直踹。 白妈妈微楞,向左屈了屈身子,一个巴掌落在了女儿的头上,怒道:死丫头,让你来捉虫回去给jī吃,你倒好,连带着我的棉花桃都给拽了下来,赶紧回去,省的我看着心烦! 白小jú申辩道:这桃子都被虫子钻过了,还能长出棉花吗?我把它拽掉是杀虫,防止她再吃第二个桃子! 白妈妈瞪着眼前比驴子还倔qiáng的闺女,作势要拍第二下。白小jú机灵的往后闪,脚下失足差点儿绊着一株棉花,只听白妈妈夸夸其辞道:就你这死丫头有理,那虫子钻上几个口子也不影响我的棉花收成,甭说这一个两个的,你竟狠心的把我这桃儿给拽下来,打你还觉着屈了你了?赶紧的回家给我凉快去,净做些不打粮食的蠢事儿?动动手指头都要工钱! 白小jú为自己叫屈,小声嘀咕着:切!有没有那么夸张啊?钻上几个dòng子了还不影响收成,那我们来捉什么虫子?还好不如行行好等它吃饱喝足了撑死! 白妈妈气得扬手再打这不听管教的女儿,白小jú见状不妙,惹了她老人家生气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现在不溜,更待何时。 白小jú一溜烟钻出了棉花田,远远地还向妈妈吐着舌头办了个丑的要死的鬼脸,细细的声音喊道:回家就回家,再也不来这里和虫子打架了,妈,记得早点回来,晌午给你包韭菜jī蛋馅儿的饺子! 白妈妈无奈,女儿养到十来岁,除了在学校的成绩偏优,以及那双可以烧出香甜可口饭菜的双手令她满意,至于田里的活儿是一点也不晓得,拔个糙也能把玉米苗给你一同消灭!哎! 白小jú灵魂深处的思绪被一声叫喊拉回,原来是村西头安癞头放羊归来。说起这安癞头,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幼女早亡,还失了田产,现下忙碌之际,他自是和白小jú一样,眼巴巴看着别人兴奋满足的卯着劲儿gān活,一年下来他也只能靠这几只牲口养着自己了。 施家媳妇?我这羊奶你们可还有用处?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羊奶?她有一个多月没有买羊奶了。 是啊,近来又有一只老母羊产下了两只羊羔子,那新鲜的奶总是用不完。老人的声音有些gān涩。 白小jú眸光突地一亮,又是一个主意在脑海里酝酿,她笑着回安癞头的话:安老伯,实话与您说,先前我和相公弄得那个吃食需要大量的羊奶,可如今气候渐凉,那个吃食我们已经不做了,要不,我回去和相公商量一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这上好的羊奶扔掉确实可惜! 老人的脸皱纹已经很深了,听到白小jú的话,扯着huánghuáng的牙齿乐呵呵的傻笑。前几个月施家那孩子来他屋里都是拿钱买羊奶的,那是他活了大半辈子挣银子最顺当的时候,有几百个铜板呢。他当即捧着钱到镇子里的打铁铺子打了一口好锅,先前的烧火做饭的用具都已破了好几个dòng了,只是没有银子买。 好好,施家媳妇,您们都年轻,又有些本领,老头子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活的拮据了些,若是不知这腥臊的羊奶也是门能挣钱的路子倒也罢了,如今既已知晓,又让我眼看着它白白流掉,这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安癞头说的实诚,其实白小jú又何曾忍心扔掉那营养价值丰富的羊奶呢?只是她不曾亲眼目睹那qíng景罢了。 白小jú心里早已有了主意,但此时不方便直接承诺给他,只好婉转的说道:安老伯放心吧,我们也很稀罕这新鲜的羊奶,回去我便跟我家相公说道说道,若是真有法子,第一个就找老伯您! 第32页 安癞头这才算是满意,向白小jú告了别,嘴里絮絮叨叨不知念着什么,扬起鞭子赶着大大小小七八只羊离开了溪边。 白小jú既已拿定做奶茶的生意,便一刻也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她提起裙摆一路哼着小调跑回家中。 晚间歇息的时候,她躺在相公怀里,将今日所想一一道来。施裕右手握着柔软似听得分明,又似不甚在意。白小jú恼怒,抓住抚在自己身上的魔爪仍在一边,道:相公你有没有在听啊? 施裕见怀中的小豹子正游走在怒气的边缘,忍不住笑出了声,为夫觉得甚好,jú儿想做什么尽管做,我没有异议,到时只需告诉我怎么做即可! 白小jú嗔道:你想都不想就答应,难道不怕我把事qíng给搞砸了? 施裕利落的翻了个身,双手抱着后脑勺,平躺在chuáng上,我怕什么?有人替我想出挣钱的招儿,我求之不得呢,只需出个蛮力不用动脑子的事儿多给为夫指派点儿才好! 白小jú嗤笑:省省吧你,遇着我,你休想清闲了,我也是个大脑懒惰的人,今日这点子是恰巧碰上了,况且我也很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出传说中的鲜奶茶?先试一试好了? 白小jú是个说gān就gān、绝不拖拖拉拉的女子,自从施裕同意后,次日便从镇上给她买来了中等茶叶,白糖等各种必备品。她jiāo待相公茶叶最好是各种味道的都选来一些,xing温即可。因为羊奶既一定,口味只能从不同种茶叶中择取,或浓或淡,或清香,或醇厚,或苦涩。 古人爱茶,种茶的也多,南方是她们的盛产地,运来北方价钱稍微高了些,不过倒也划算。羊奶更是便宜,如今有了沈家的小宅子,她们倒可以在冬天卖些热乎乎的奶茶,原汁原味,比现代拿奶jīng茶粉冲制的在营养成分上要好千百倍不止。 秋高气慡,山风徐徐,白小jú一大早起来,将研制成功的几种她叫不出名字的奶茶准备好,待饭前送于相公和公爹试饮,预料之内得到一致好评,这下施家和王家又开始了另外一种营生。利润比酿制的白酒要高出许多。 第一天试卖的时候,白小jú好话说尽一定要跟着相公同去,这是她多日来煞费苦心的最终回报,不亲眼见证又怎能体会到那种成就感? 施裕笑了笑点着小娇娘的鼻尖,宠溺的说道,真不知道这么难走的山路你为何一定要自寻苦楚? 一句话让她想起了现代的妈妈,她曾经也是这样的维护着自己,心疼着自己,如今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可还安好?失去了养育二十多年的孩子是否会肝肠寸断,难以生计? 施裕见小娘子眼中无端冒起了泪花,心跟着疼了一下,怎么了? 白小jú忍着眼泪掉下的冲动,半哭半笑着说:还不都是你,以后不准这样宠我! 不宠你宠谁,我那老爹可经不起我的半分温柔!施裕笨拙的哄着小娘子。 白小jú噗的一下破涕为笑,道:偶尔宠一下也还不错! 王大哥家中稻子还未归仓,这几日依然忙忙碌碌,王大嫂时常带着孩子过来帮忙,白小jú劝她还是去田里忙活,可她怎的也不肯,白小jú无言,只能随她。 ☆、第四十七章 白小jú本想再借安木越家的驴车将刚出炉的两缸烈酒也运到镇子里,话说这白酒的生意利润虽不是太大,但销量真的不是一般的好。施裕告诉她不必了,因为他在镇子里已经看上一头刚满两岁的公驴,正值壮年,能拉活儿。待今日小娘子看过之后,就把它买下来,回来再让王大哥赶着做一辆板车,如此便不用回回去借人家的驴车了。 白小jú兴奋的要跳起来,那就是说以后她想进镇,相公就再也不用找那么蹩脚的理由阻她了。有了驴车事事方便,既已决定做上这行小买卖,终归还是要买辆拉货代步的工具的。 两人进铺子的时候,陆雨泽正在忙活着给客户打酒,这两日生意又见更好了。之前还有闲下来和小慕夕斗嘴的功夫,现下是除了吃饭时互掐几句,单独说话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小慕夕也很有眼力架儿,不会有事儿没事儿故意给他找茬儿,只是他答应教她武功的事,迟迟不能落实,对于这点,她整日里都表现的不甚满意。 施裕将两个半桶的炼rǔ提进屋子,陆雨泽和小慕夕都好奇的围过来看,小慕夕道:这是什么?姐姐! 是羊奶的炼rǔ白小jú揉了揉小慕夕的头,解释道。 炼rǔ?陆雨泽从未听说过此物,疑惑的问道。 对,夕儿,先借你家炉子用一下,我给你们弄点好东西尝尝,稍后我和你施大哥再去街上逛逛买个炉子回来,既是做生意,只用你家的炉子也忙不过来的。 恩,姐姐,你跟我来!不知为何,小慕夕在白小jú面前特别乖巧,就连那动不动就上脾气的陆雨泽也是见了她就焉焉的。 正常的热水煮茶,之后加入白糖、炼rǔ搅拌,可适当的放些蜂蜜、红枣或能食用的花瓣,方法简单快效,片刻功夫就好。放在冬日里天气寒冷的时候贩卖最好不过了,不过眼下他们也无适当的生意做,先打个名气倒也行。 小慕夕拍着手,高兴的喊道:姐姐,这就好了? 白小jú微微点头头,分别将两个茶杯递给泽儿和夕儿,好了,你们尝尝! 小慕夕刚喝了一口,便哈了一口气,姐姐,你手可真巧,我娘从未做过这样的东西吃! 陆雨泽闷着一口气喝完,白小jú急切的问道:味道如何?只见他咽了下口水,怎会有如此的东西?这白白的滑腻腻的东西是什么? 白小jú暗自得意,是羊奶啊! 陆雨泽摇摇头,惊讶的说道:怎会是羊奶,羊奶有股很难闻的味儿的? 白小jú摊摊手,嘿嘿笑道:就是羊奶,我去腥了! 陆雨泽愈加不可置信了,不由得抬高了音量,怎会如此,日前我家专门请厨子做这些滋补的东西,结果险些被我大哥赶出去!你是如何做到的? 白小jú卖了个关子,威胁加利诱的说道:叫声姐姐,我就告诉你! 陆雨泽囔囔着鼻子别扭着,我才不叫! 施裕在慕嘉的桌子上找到纸和笔,眼含笑意的看着小娘子,道:jú儿,这茶起个什么名字好些? 白小jú拧着眉头思考了一下,飘香奶茶,如何? 施裕赞道:甚好!就叫飘香奶茶!随即执起笔龙飞凤舞的在纸上写了两行大字,飘香奶茶香甜溢口,提神消疲功效极佳! 陆雨泽托起纸张,眼神发亮,施大哥,你的字写的真好,笔力遒劲,游刃有余! 施裕谦虚道:泽儿夸奖了,我爹的笔锋才为堪称一绝! 陆雨泽咧嘴一笑:那我有机会见到他,一定要跟他老人家学上个一笔两笔的! 施裕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一定有机会! 白小jú接过泽儿手中的宣纸,重又放在桌上,道:相公不如你再挥一下笔头儿,写上个今日飘香奶茶前三十碗免费品尝如何?经第一次做生意,我发现吃食这个东西尝过了,才会被吸引! 施裕点头,小娘子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小两口做好一切准备,只欠炉火了,她打算先去街上逛逛,买个耐用的炭炉子回来,顺便看看相公调好的毛驴。路经绸缎铺子时,进去给慕嘉打了个招呼。慕嘉见到姐姐十分高兴,忙拉着她进店喝茶,施裕被晾在一旁,无声抗议着,姐姐,你好些日子没来了,近来可好? 白小jú笑道:好着呢!你呢?这铺子里的生意如何? 我还好,就是妹妹和雨泽俩人天天抬杠,吵得我心烦,不过也好,我不在家,总算也有个人能帮忙看着。至于这生意,你瞧,街对面新开了一家绣庄,好多老客户都到他们店里买成套的衣服,即使没有合适的,挑了布匹可以当面量身定做,布匹、衣料合在一起,那可是两份利润啊。眼看着客人越来越凋零,东家每日茶饭不思,为这事急得都生病了! 白小jú抬着眼往街对面望去,果然是一家新开的绣庄,之前从未见着过。乔记绣庄几个鎏金大字映得门前褶褶生辉,来往的客人更是源源不断。一个婀娜多姿的小女子恰好掀起门帘,笑着欢送几位手握包袱的客人,眉眼之间有些许妩媚。白小jú待要收回眼睑,不成想那女子正幽幽的朝这厢望来,白小jú迎着目光看去,四目相接,白小jú明显的从她的严重看到了不以为意和挑衅。 白小jú绝不是一个好事的人,甚至说有些惹上身的事能躲着绝不会迎刃而上。可绣庄这名女子的猖狂野心让她烦不胜烦,随口问道:慕嘉,你知道这女子的来历吗? 慕嘉摇了摇头:不尚清楚,只听说是刚从外乡来的,家中有些银子。 白小jú长长的哦了一声,道:我一直都在想,你东家为何不自己卖成衣呢,是绣娘不好请吗? 沈慕嘉道:原来东家也想过,绣娘倒是好请,只是镇子上大多绣娘做出的衣物都是一成不变的,大户人家的老爷小姐都有自己的绣娘,我们做来根本挣不上几个铜板,所以东家就歇了这门心思。 白小jú灵活的脑瓜子又开始乱转了,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身旁不曾言语的相公,眼睛忽闪忽闪的眨个不停,施裕明白这小娘子怕是又有了什么稀奇的想法,当下给她一个随她去的眼神。 白小jú征得相公的同意,转过身,问道:慕嘉,你家东家可在后院? 慕嘉不解姐姐为何突然要找东家,犹豫的说道:在啊,大夫刚给他瞧过,说是忧心过度,需要调理。 白小jú信心十足的笑道:你去请他出来,就说有人能帮他解眼前之忧! 沈慕嘉讶异不已,乍一听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白小jú敲了敲这半大孩子的脑袋,假装叱道:不相信姐姐,是不是? 沈慕嘉高兴的差点昏了头,跳跃着跑进后院将卧在炕上的掌柜拉出来,你这孩子,是中什么邪了?不知老头儿我身有病疾吗? 白小jú见东家被慕嘉从后院无理的拖了出来,忍住了笑意,东家,我就是来给您解这病疾的。 第33页 东家jīng神一震,如何说? 可有笔墨?白小jú不答反问,施裕在旁也略有不解。 沈慕嘉从柜台处取来纸笔。白小jú思索了一下,这个时代的着装与汉朝有些相似,民风大同宋朝。她基于高中时美术的功底,一笔一划细细的描摹出两套服装样式男女各异。东家拿起纸张,忍不住赞叹道:好形态啊,穿上如此样式的衣物,可当是男的气宇轩昂,女的风姿卓越。 施裕对自家小娘子的才学频发已到了不以为奇的地步,仿佛她做出什么事都是意料之中。沈慕嘉惊叹,从第一次见到这漂亮姐姐就知她定是不俗女子,果然,之后他所见到的每件事都是出其不意,令人信服。 东家拿着薄薄的两张纸,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闪在眼前。他吞了吞口水道:小娘子可否能将这两张图纸卖与我? 白小jú笑了笑,语气和缓的说道:东家,您可是要拿这两张图纸请绣娘裁衣?然后挂于铺子里贩卖? 不瞒小娘子,我正有此意。店东家心事被猜中,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 若是如此,两张图纸做出的衣物又有何用,再说,这衣物样式都是要不断变化的。白小jú诱导着。 店东家细想,这小娘子讲的确实在理,随即做了个揖,诚恳的求道:小娘子如长期为本铺子制图,老朽我愿意花高价钱请之。 白小jú忙扶起老人,眼神明亮,东家,小女子无事做个图倒也没什么,只是家中也有个不挣钱的营生在忙,怕是没有闲暇的时候啊? 店东家会意,求助于旁边高大的男人,施裕假装未看到,盯着一匹碎花布瞧个没完。他回过神只好又与白小jújiāo谈。我愿一幅图纸出上两百吊钱,小娘子意下如何? 白小jú一听,心底乐开了花,眼看着就要点头答应了,只听得一个淡然的声音响起:我实属不愿娘子太过劳累,若是东家真有诚意,不如算它三分股入行,亏盈自认,如何? 施裕一语惊人,连白小jú都被镇住了,她本来盘算着,一张图200吊,一个月出10张图那就能轻轻松松的得二两银子了,何况,还不止十张。哪曾想这自家男人比她还黑,直接问人要三成股,这可是人家一手经营数年的铺子啊。 ☆、第四十七章 店东家面有痛色,施裕趁热打铁,穷追不舍,东家这铺子照此发展,怕也撑不了几日,如今有我娘子出手,方能起死回生。我们想要入股,也是瞅准了这事儿定能成,如若不然,我们何不图个清净,总归你生意好与不好都少不得我们的银子。 店东家听施裕一言,不得不承认事实上却是如此 。他心里早就跟明镜儿似的,虽有不愿,也不得不勉qiáng应承下来。双方约定由白小jú先琢磨一下款型风格,几日内画出20副为第一批制衣图画,店东家脚下生风,来回跑了好几趟终于请到此地比较有名气的绣娘王大婶儿。他们两者结合,不出数日,新鲜亮彩的成衣便高高挂在白小jú额外设计的木头模特儿身上,她怕木头粗糙刮伤衣服,每个模特儿身上都刷了厚厚的油漆。 临走前,施裕让慕嘉帮他把刚才看中的那批缎子扯了好几尺,白小jú孤疑,回头一想,马上明白过来,脸上笑意更深了。 俩人先去看了小毛驴,那是靠山而居的一个农户家家养的,这几日牵到镇上来卖。它全身灰溜溜的,体格儿壮实,白小jú一眼相中,施裕付了银子,牵起来又去买生火的炉子,烧水的茶壶,茶杯等等。匆匆置买了这些必备的用具,回铺子做生意去了。 日月如梭,寒来暑往。大年三十的杏女山白雪皑皑,视线所到之处银色尽染,路上的行人也都早早归了家,抱着火炉守在媳妇儿、儿子身边幸福美满。 这大半年的光景,施家小两口里外忙活,cao劳持家,不辞辛苦。眼下经营的生意是不断扩张,若不是考虑到形势有变,兴许在外镇都有了自家的分号。尽管如此,可整个镇子还是无人不晓得他们施家有个小娘子造酒、做吃食的手艺堪称一绝。倒是绸缎铺子的股份应着施裕的要求并未向外透漏,如需新的图样,白小jú一般都是在家中画好,让沈慕嘉带来,绣娘跟着做即可。 白小jú不善于丹青,作画时大多是注重衣物的外观样貌,每次设计的东西都独出心裁,让东家喜不胜喜,爱不释手。不用说别人,连她自己都时常凝视着挂在衣架上的作品偷笑,放在现代,她哪里有做服装设计的潜质啊,高中时一时兴起学过的素描如今是彻彻底底的派上了用场。 她近两个月将重心都放在童装的设计上,家中酿酒制吃食的营生大多jiāo给相公、王家两口子、陆雨泽打理,自己一般不去cao心,只是有好的点子的时候再一一jiāo给王大嫂,应付客人的事宜均是男人来做。 白小jú前几日合计了一下这大半年的收入,除却他们在镇子上又另外租用的两小间铺子的租金,满打满算有上千两银子了,只是给公爹抓昂贵的药材就花去了好几百两。白小jú为此再次感叹,什么苦难都折服不了一个有坚qiáng信念的人,只是千万莫有病。用银子金钱能解决的事都是易事,独自承受病魔摧残的人却无人能够替代。看着公爹一次次游弋在病魔边缘,小两口几度担忧,几度落泪。若是可以,他们原花上手中所有的积蓄,哪怕是给人当牛做马都要请得世家名医,帮亲人摆脱痛苦。 施老爹的病时好时坏,恰逢大年三十竟也恢复了往日里的健朗。施裕和王大哥几个月的功夫重新盖了一座泥瓦房,墙打得特别厚实,不能说不透风,但最起码比平常人家更挡得住寒冷。 白小jú选用上等的棉花,优质的缎子,为公爹制了一套棉褥棉被,常坐的竹椅上都是新鲜保暖的垫子,人一落座,便会像裹粽子一样把人包的严严实实,除了露在外间的脸和脖子,整个是一个密不透风。这把椅子最后成了施家最抢手的东西,不管是王大宝兄妹、弟弟均儿,还是偶尔来访的陆雨泽或沈家兄妹,都要为此大打出手,乱成一团,奇怪的是,最后获胜的居然都是肥胖可爱qiáng悍的小慕夕。 白小jú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如此贤惠能gān,她身旁的几个孩子除却有父母疼爱的王大宝和小梨花,没有一个不让她心疼的,未入冬之前,她就老早的给每人制了厚厚的新衣,遮风的棉被,还很有爱心的用施裕给她削好的细竹子织了红红的帽子围巾手套,这在整个邺水镇又不可避免的引起了一场时髦的轩然大波。 绸缎铺东家见这是上好的商机,贪婪的希望白小jú能将此项技能传到铺子里去,白小jú想着左右是个挣钱,便将简单的样式jiāo给了他请来的小绣娘,只是很多花型她并未透漏,也许待时局过去了,这将是她发家致富的本钱。 施家三口子人正在屋里忙活着夜里的盛餐,院子里吱吱呀呀轻重不一的踩雪声传进耳朵,白小jú盯着门口,莞尔一笑,他们来了! 未等主人相迎,陆雨泽便抢先推开了厚实沉重的门板,伸出手哈着气说道:饿死了,有吃的吗? 姐姐,好冷!小百灵呢,我得坐进去里暖和一下!白小jú张口想说话,另一个悦耳的小女声从院子里瞟了飘了进来,她只得无奈的笑了笑,那椅子只不过是绣了个百灵的图案,便被几个孩子命名为小百灵。 就你冷啊,每次都霸占着小百灵!沈慕嘉向来对这个妹妹没辙儿,嘟哝着说道。 哼!她扯着嘴巴眼睛扮了个鬼脸,跑进屋里,院子里的积雪竟奇怪的没打滑儿。 施裕扔过来一块粗布,陆雨泽伸手接住,噼里啪啦挥打着自己身上的雪花,完了又甩给刚进门的沈慕嘉。 白小jú一边忙活着给小慕夕拍雪,一边问道:怎的如此晚,不是说让你们早些关门吗? 沈慕嘉答话:刚锁上了房门,就有几个喝的醉醺醺的人过来打酒。不想与他们开门便吵吵嚷嚷的。还说要砸了咱们的铺子。幸亏雨泽拦着。 白小jú脸一沉,问道:可知那几个是什么人? 沈慕嘉将几个人的身影在脑中过了一遍,道:像是几个常去广福记吃酒的人。 施裕眸光一懔,心事加重。施老爹悠闲的坐在小百灵身上,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们可给他开了房门! 沈慕嘉道:我本想着,这大年三十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给他们开了,哪只他们竟赖着还不想走,挑这挑那的,雨泽待要赶人,不成想那歹人竟先动起手来,还砸烂了一口酒缸,索xing要过年了,里面也没什么存货! 施家父子都察觉到了此事必有蹊跷,白小jú也隐隐感到不安。 雨泽眼神发狠的说道:那些个泼皮人渣,就是欠教训,今日打得他们算是轻了! 白小jú吸了口气,道:那后来如何了,你们可是把人赶走了? 小慕夕惊讶的叫道:姐姐,你怎么知道陆雨泽把人赶走的? 白小jú无心理会小慕夕,捋了捋她的发丝,示意慕嘉说下去。 那几人也着实猖狂的紧,见我们年幼好欺,又是摔凳子又是砸酒缸,骂骂咧咧。雨泽不得已才出手将他们打跑了。沈慕嘉说的激昂,看向陆雨泽的眼神竟有一丝敬服。 施家父子从沈慕嘉的话语里都嗅出了一丝危险,这也许只是他人挑衅找茬儿的一个开端,此后,怕是很难平静了。 那你们没事吧?他们可有伤着你们,夕儿,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白小jú担忧的左右摆弄着小慕夕的身体,惹得小人一阵感动。 姐姐,没事啦,两个哥哥都护着我呢,我想出手都没机会!小慕夕表qíng有些遗憾的说道。 陆雨泽轻蔑的哼了一声,就你,三脚猫的两下子,还没走到人跟前,就被一脚踹飞了! 小慕夕本来已被陆雨泽高超帅气的武艺所折服,刚刚一不小心还喊了人家哥哥,哪只那张可恶的嘴总是用最犀利的言辞刺激着她。 我怎么了?我功夫不到家,那也是你这师傅不称职! 自己没本事,还到处找借口,我看你是天生的资质愚钝,朽木无法雕! 你!是你藏私,不肯教我最好的。小慕夕气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十万个委屈啊,她无处诉说。 以你的根基,我的拿手绝技,再有十年你也未必能学会!陆雨泽最讨厌女人的泪水,虽然现在在他眼前的只不过是一个看似五六岁实则七岁的孩子。 第34页 好了,整日争吵,不累吗?泽儿是男子,当让着夕儿一些!白小jú适时打断,再吵下去,大家都不要吃饭了。 哼!我还以为她是男的呢,从小就这么悍人,一点肉文屋的气息都没有!陆雨泽忍不住又冒出一句话。 这话戳到沈慕嘉的痛楚,若不是家逢巨变,他们兄妹又怎会吃尽人间苦头。正要帮妹妹说上几句,只见白小jú表qíng严肃的瞪了陆雨泽一眼,话这么多,看来你今日是不想吃饭了,我们打边炉,你就呆在一旁观赏吧! 陆雨泽的克星显然是素来轻描淡写又不失威仪的白小jú,他一感受到寒气便赶紧闭嘴,眸子一低,避免正面jiāo锋的可能。施裕则是一脸看戏的表qíng墨守在旁。 白小jú收回眼,好了,菜都备妥了,各自拿着碗筷就坐吧!夕儿今日不准霸占小百灵,那是我爹爹专属的! 小慕夕嘟了嘟嘴,纠结着忍痛割爱道:好吧,那这次就给施伯伯坐吧! 几人欢欢乐乐的吃了一个团圆饭,孩子们心里都存着感激,只是无以言表。白小jú家中盖了新房子,原本就留出两间做客房的,他们谁人来玩儿便安排着住下。今日三个孩子同来,倒是第一次,白小jú安排沈慕嘉和陆雨泽同住一室,小慕夕还是一个人。 杏女山没有守岁的传统,夜深人静之时,所有人都怀着对新年的期盼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窗外更是寂静一片,仿佛只剩下雪花飘落的声音。 倏地,村子里想起了尖锐的叫喊声,哭诉声,寸寸肝肠,喧嚣不断。施裕耳尖,被惊醒后,披了件棉袄就要出门,不想小娘子此时醒来,模糊着双眼问道:相公,出了何事,我似乎听到哭声! jú儿,照看好爹爹和孩子们,村子里似乎出了大事,我去瞧瞧!施裕眉头深锁,只jiāo待一句便匆忙出门了。 白小jú一听,睡意全无,和着内衣从被子里跳出来,可施裕身形太快,未及她回答便早已踏入这绵绵不休的大雪之中。她只能提着嗓子在后边追喊:相公,你也要当心些啊!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离家了。汗!码字码字好心焦! ☆、第四十七章 白小jú心神不宁,换上棉袄棉裤就急匆匆去拍公爹的房门。施庆山早在第一骑马蹄声踏入安泽村的时候就已经醒来,此时他已整装完毕,端坐在屋内的小百灵身上,若有所思。 白小jú进来,爹,您也听到哭声了吧,怪吓人的,相公已经出门去瞧了!天色还早,您要不再歇一会儿! 施老爹摇摇头,不认同的说道:安泽村几十年平静,从未出过一群人喊叫的先例,且还有沉重马蹄声,如今深更半夜,又逢大年三十,怕是祸事已然来临!速去叫慕嘉和雨泽起来!夕儿还小,先睡着吧,不要惊醒她! 白小jú眼中的担忧无数,她总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仿佛马上就会有很不幸的事qíng发生在他们家身上!她听公爹的话把慕嘉和雨泽都叫了起来,俩人毕竟是孩子,遇到此事都有些慌乱。 一个时辰都过去了,村子那头隐隐约约还有啜泣的声音,更有马匹间断的嘶叫声。白小jú一颗心挂在相公身上,心里急得普通不通直跳,坐立不安。她终于忍不住,忽地站起身,不行,我必须出去看看!这样坐等也不是办法! 陆雨泽一直在屋里站着,压根儿就没有入座,听得白小jú这么说,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道:好,我随你去! 施老爹劝说不动,连平时最稳重的慕嘉都不听话的跟着白小jú出了屋门。 哭喊声时断时续,白小jú三人越往村西头走越是心惊。他们仿佛听到有人高声说着什么,可噪杂声一片,他们又听不清楚。 白小jú脚步是从未有过的轻快,担忧恐惧占满了心头,她此时是六神无主的。 三人疾步来到一颗大槐树后面,前方的声音渐渐清晰,一排排穿着戎装战衣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神qíng严肃,偶有狰狞。村西头的上百号人口,老妪,孩子,妇女,都抱着丈夫哭哭啼啼气息杂乱。 白小jú突然脚步顿了一下,她愈发察觉到此事不妙了。他们是官兵,此时官兵来到村子里绝不寻常。她们又往前走了几步,在人群后边立定。白小jú的眼睛一直在搜寻着相公的身影,他穿着她给他做的灰白棉袄,在火把的照耀下,并不难找到。 施裕此时正负手立在一个看似头领的官兵马前,表qíng严肃,身姿威武。 白小jú想上前叫喊,只听那坐在马背上的头领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离王已经下令,除身残有疾,重病不能离炕的,凡年龄在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子今夜均要到营下充军!违令者,全家抄斩! 那头领的话声还未落到地上,人群里又是一片凄凄惨惨戚戚的哭泣声。甚至有人叫道:我们不去!,可铁面冷酷的官爷并未有半分同qíng。 白小jú这下像是被人抽了气的娃娃,浑身瘫软无力,险些一头栽倒地上,多亏陆雨泽眼尖,伸手拉住。 哭声连天,马吼不断。白小jú焦急的泪水在眼眶打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盯着立在当中的相公,一言不发。 人群中又有人叫道:往年来入军都是自愿的,只要给的起银子,便可免了这充军的职缺!大年三十儿的,为何要qiáng拉我们去战场送死?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头领冷漠一笑:王法?这可是离王本人亲下的军令!违抗者是要全家掉脑袋的!再有就是,我们北部离王境内一向苛捐杂税收的少,入伍从军也多随自愿,百姓们都能安居乐业,本就是再世仁主了。难道你们想坐等那狗皇帝打进我们的家门,要我们的后世子孙代代受nüè吗? 人群中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又有人问道:不是还没打吗?为何让我们如此匆匆,连个和家人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头领冷哼道:告别?等着贼人举着刀踏破你家大门的时候,你就知道究竟什么才叫告别了! 白小jú想不到那么久远的事,那抵御外侵的事又与她有何相gān?她只想守着心尖上的人好好过活。可那头领的话却字字诛心,环环相bī。 她凝望着相公模糊的脸庞。相公真要离去了吗?再有能耐的人如何与官斗? 白小jú暗自垂泪,她希望事qíng突然会有个转机,这是她来到这里将近四年的时间内最为伤心绝望的一次。她手抓着陆雨泽的胳膊,力度在不断加大,最后竟深深地刺进他糙厚的肌肤里去。陆雨泽吃痛,但并没有发怒,他第一次看到这qiáng悍的女子如此脆弱的一面,小小年纪便萌生了一颗想要保护安抚的心。 安泽村的父老乡亲多数还是明事理的汉子,他们也知道,现在的安定生活是凌北离王给他们的。他们村子里也来过许多从南方逃难过来的百姓,相处之后才知道,在那里的村民过的什么样猪狗不如的生活。他们还告诉安泽村的人,妻离子散,邻人饿死路边是怎样的一副悲伤画面?人的命简直低贱到比蝼蚁还尚且不足。 南方人逃到凌北尚且可以安身,可如若连凌北都变成了那狗皇帝可以随意践踏的地方,这祖祖辈辈生活在杏女山的他们又将去哪里栖身?他们不想过人如糙芥的日子,就必须要站起来进行不屈服的反抗。 领头官兵继续说道:乡亲们,我知道你们都不愿离开自己的家园,离开自己温柔善良的娘子,以及乖巧听话的孩子,甚至不愿离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可这场战事不是我凌北人挑起的,我们的家无端被人侵犯!有贼入门,试问我们能不拿起扁担将他们赶出去?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亲人的周全,日子才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去!我蒋平志原本也是一个粗野汉子,历经沙场只为保佑一方平安,我也有妻有儿,有老有小,可若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们一样守着媳妇儿子热炕头!那谁来守护我们? 马上高大的男人一阵慷慨激昂的陈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静了下来,甚至是刚刚才受到惊吓的孩子,都瞪着迷茫的大眼睛呆看着他。 白小jú心有所悟,此刻看来,男人上战场已是一种定数,不可更改。她灼热的眼睛再次闭了起来,两滴热泪顺着脸颊滑下。既已注定,何须多言,她不能只做一个让相公担忧的小女人。相公在,她可以心安理得的栖在他的羽翼之下,相公不在,她必须挺直了腰杆,撑起一个家。 施裕站在一旁一直都是保持沉默,大事面前他不是一个儿女qíng长的人,可此时叫他毫无征兆的离去,又怎能放心家中的娇妻,身染旧疾且又盲眼的父亲。且不说还有刚刚bī近的外来危险。 他满脸满脸都是沉重,这场战事比预期中来的要快。从离王急于招兵的命令来看,怕是当今天子已经着手对凌北发兵了。他希望可以再缓上个两三月的时日,让他将所有事qíng都安置妥当,这样也会走得心安一些。 他嘶哑的声音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这位官爷,敢问何时带我们上路? 头领细细的端详着施裕,男子长得太过健硕高大,果然很容易让人另眼相看。他咧开嘴巴,一张一合的说道:今夜!明日辰时集邺水镇所有村子的壮丁一同赶往密云县的军营! 施裕拱手做了个揖,道:今夜乃大年三十,距离辰时还有个把时辰,官爷能否通融一下,允许所有的入伍之人回家收拾下行囊,与家中的年迈双亲做个别! 马上男子蒋志平考虑片刻,开腔说道:那就先回家中拾掇一下,辰时在村西头重聚,本将领直接带你们入密云县!有想逃脱服役的,家中老小一律问罪!本将眼中绝容不得贪生怕死的鼠辈! 众人听得将领发了狠话,即使有逃离的想法,也还在刚冒了个尖儿的时候,一棍子又打压回去。一家一家,邻里邻外,男女老少相继离去!白小jú刚要跑过去抱住施裕,王维汉便携着王大嫂几口子向他走了过去,刚才自己qíng绪太过激动,没有注意到他们一家子也出来了。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不管出不来,明日辰时都是要虽官兵离去的。 王维汉脸上是少有的凝重,假装咳嗽了两声说道:施老弟,我们当真都要去充军,这一家子妇人孩子可如何安置啊?地里的农活儿她们一直都是做不得的!这以后的日子可如何过的下去! 王大嫂在一旁抚着袖子隐隐啜泣。两个孩子拉着娘亲的衣襟一脸茫然。 施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今是刀在脖子上,怕是不得不走! 第35页 王梨花一听爹爹要走,忙过来拉着他的手背,哭喊着:爹爹,梨花不要你走,梨花不要爹爹离开! 王维汉无奈的抱起闺女,黝黑的脸颊贴着小梨花的脖颈,道:爹爹也舍不得梨花,舍不得你哥哥还有你娘亲!可是爹爹也别无他法啊,你以后在家要听娘亲和哥哥的话,切勿要再任xing妄为了!知道吗? 王梨花继续哭喊着:梨花一定听娘亲和哥哥的话,爹爹不要离开好不好? 在场的大人们听得都是一阵心酸,若有可能,哪个汉子愿舍家离子赶赴沙场?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看文要评哦,求鲜花,求收藏,求一切对本文有不同看法的文字!捉虫,改了一个字! ☆、第四十七章 天上的雪花似舞似飞,纷纷扬扬洒落地面,仿佛丝毫不能理解人间的疾苦。回家的路仅有几步之遥,他们却举起双腿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陆雨泽不说话,沈慕嘉凝着神,王大哥一家大小安更是出奇的平静。 白小jú难得能合得上相公的脚步,俩人并肩行在队伍的最后。他们自打成亲以来,从未有这样平静的时刻,静的仿佛连对方的呼吸都听不到。 行至王家门前,王大哥携着妻儿,抱着梨花顿步。 我们先回去了,施兄弟也好生收拾收拾,明日我们一起上路! 施裕拱了拱手,低沉的声音回dàng在雪地里,王大哥也准备一下,有何难处尽管说与我们! 王家自从和施家一同做买卖,一向都是施家说什么就做什么,这绝不是在说他们自己没有头脑,而是他们相信施家三口子的为人,相信他们的眼光,果不其然,在施家挣了大银子的同时,他们也得了二三百两的好处,这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梦到过的银子。如今家里的两个男人都要离去,剩下的是一堆老人孩子。吃喝拉撒哪样不得好好伺候着。 他们这一走,也不知识何年何夕才能归家,家里琐碎的小事就不说了,那要紧的粮食幸亏早有准备,两家人都备下了足足能吃上一年的粮食。暂且不用堪忧。可心里的不舍又有谁能替代? 王维汉叹道:你我兄弟这一离去,恐是没有个一年半载也回不来,家里琐碎的事宜就有劳弟妹多关照关照,弟妹虽年纪不大,但我看为人处事都比你大嫂要谨慎灵活的多,我这娘子你们也都知道,为人老实本分,脑瓜子就是不大够使。孩子又还小,不懂事。总之就是烦劳弟妹多辛苦辛苦。有什么掏力气的活儿,尽管叫上你大嫂,两个女人也一起也方便些。 白小jú吸了吸鼻子,一诺千金道:王大哥休要如此说,你我两家关系这样近,就算你不jiāo待,我也不会撒手不管的。再说,远了大嫂,我一个小女子也没多少能耐去担一个家。大嫂你说是也不是? 王大嫂刚刚忍下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激动的qíng绪难以自制,颤抖着抓住白小jú的手。四只冰凉冰凉的玉手紧紧的jiāo握在一起。哭着说道:妹子!妹子!以后不管多难,我们两个女子都要相互扶持,等待相公的归来啊! 白小jú心里是透骨的悲伤,可是她不能显露出来,她得做一个相公的好娘子,得让他走得安心,走得没有负担。男人在外驰骋疆场,gān的都是朝不保夕的大事,若有可能,她一定让他毫无牵挂的离开,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战场上毫无杂念全神贯注的杀敌,才能留更长久的命铠甲归乡。 白小júqiáng忍着自己哀嚎出声的冲动,反握着王大嫂的手。一字一坚的说道:大嫂,不要再说了,时辰已经不早,还是快些回去给大哥收拾收拾,也好让他在路上少吃些苦头! 王大嫂仍然吭吭噎噎泣不止声,经白小jú一点,才明白眼前最重要的是什么。说完话,一家子相携进了屋。 白小jú刚进院子,便压着嗓子说道:雨泽和慕嘉都去歇息吧,明日早些出来,带着夕儿送你姐夫出门! 陆雨泽一路上都在极力忍受着心中的压抑,依他现在的年纪,还不能完全明白一场战争对一个即将要远离家乡亲人的男人女人意味着什么,他烦躁的甩了袖子进屋。沈慕嘉跟在后面想说话,刚张口便瞧见白小jú摆了摆手,便也低着头进屋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施家小两口,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的声音已随沈慕嘉的关门声戛然而止了。 施裕想过来拥抱白小jú,白小jú没有允许,向前一步进了屋。施裕的手就那样搁置在半空,僵在那里许久许久。 白小jú大脑浑浑噩噩,嘴里不停念叨着:冬衣得备上两套,这样冷的天气出门会冻坏的,手套围巾貂皮帽子,必须得有,还有夏衣,拿哪件比较合适呢?藏青色的这件?相公比较喜欢。不行,这件衣服当时穿着有点大,还没来得及改。当初总想着这伏天已经过去了,留到来年穿的时候再修补一番,说不定到了那时,相公会再长胖一些。哎我为什么总是在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都怪我!都怪我不提前做好准备,一下子手忙脚乱的。 施裕从未见小娘子这样张皇失措过,即使当初他父亲bī迫她嫁于一个年长那么多岁的老头,她都能勇敢的逃婚他嫁。施裕心中大痛!一把拉过白小jú紧紧的抱在怀中。 白小jú白皙的脸撞在男人铜墙一样的胸膛,鼻子一酸,眼泪无声的顺着旧色棉袄滑下。 jú儿,不要再忙活了,让我抱抱你!就这样抱抱你! 施裕的声音有些哽咽。 白小jú被他抱的太紧,仿佛下一刻就要停止了呼吸,可她由十分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被一个人紧紧拥在怀里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她不知道可以持续多久,下一次又会在何年何月才能重温。她两手抓着施裕后背的衣裳,狠狠的想要钻进自己的手里,心贴着男人的胸膛,恨不得此时此刻就将自己完完全全融进他的身体。 两人静默了许久,白小jú终于稍微平复了一下qíng绪。刚才是她太激动了,做事急急躁躁,说话语无伦次。她不想让自己后面的几年都在为今天没有好好给丈夫送行而遗憾,她必须要镇定起来。 白小jú慢慢的松开了相公,紧绷的身体终于柔和下来,施裕察觉到她的异样,松了手劲儿,改抚她额前凌乱的发。 相公,我还是先把行囊给你准备好!待会儿天就亮了!白小jú声音依然嘶哑。 施裕捧着白小jú的脸,细细的端详,仿佛要将这张脸印在心上,印在脑海。 不用理会这些,我等下自己收拾!现在,我想要你!一刻都不想耽误! 白小jú惊呼一声,想要说些什么,施裕霸道的吻已然压了下来。 施老爹自孩子们进院,就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一个人过来给他知会一声。他举着手杖刚走到儿子儿媳的房门前,就听到里面重重的男女喘息声,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在里面正做着什么好事。他老脸一红,尴尬的又转回屋中静坐去了! 施裕一改往日的温柔,虽然往日里也没见他有多温柔。白小jú全身的感官都被相公敏感的挑动起来,她知道这个男人此刻是多么渴求着她,如同她自己也一样。 施裕利落的剥掉小娘子身上最后一层衣裳,又笨拙的扒开她自己设计的叫什么胸罩的东西。从耳根到脚趾,每一寸肌肤,一一舔噬。白小jú浑身战栗,苏麻难当,她只能顺从的无力的瘫软在这结实的汉子身下。吟声不断,魅惑人心。 施裕不断的挑逗着她最敏感的地方,诱得小娘子几度濒临崩溃。他最喜欢欣赏他的娘子在他特有的抚摸下像花儿一样绽放。 白小jú难以自持,时高时低,时缓时急的富有魔xing的声音求饶着:相公,放过我啊? 施裕嘴角邪笑,故作镇定的说道:jú儿,想要我吗?额头的汗珠大滴大滴的落在美玉无瑕的肌肤上,显然它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yù#望。 白小jú神志不清,只能跟着感觉走,本能的渴求着:想,想要你,相公! 施裕受到心爱之人的邀请,gān劲儿十足,重重的压在小娘子的身上,继续着最原始的动作。(晕菜,脸红心跳撒!木有办法继续写了,亲们体谅吧,ròuròu够多了!) 一阵专属于男人与女人的征战结束后,白小jú沉沉的睡了过去,脑中心中已经完全没有给亲亲相公收拾行囊的概念了。 施裕暂时满足自己的shòu#yù后,起身穿了衣服敲响父亲施庆山的门。施庆山一直未上炕,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小百灵身上。仿佛已经等了儿子好久。真是难为了施老爹,儿子在对一个女人撒野的时候,他还得静着心坐在这里念经! 施裕不知道老爹在门外听到了自己的好事,倒也自在的落了座。施老爹鄙视的扫了儿子一眼,道:是不是祸事来了? 施裕点点头,略有不同的观点:来是来了,但也许并不是祸事,天下若真的易主,对百姓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恩,你说的不错,你爹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只是这眼睛却再也无法看到那一天!施老爹感叹道。 爹眼睛虽看不到,可心里的感受却能比眼睛的感官更真实。爹!你瞧着吧,儿子一定会取了那狗皇帝的首级,来敬母亲的在天之灵! 裕儿,别让仇恨蒙了眼睛,你我堂堂男儿身,报效朝廷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杀仇人只是顺理成章,莫要为此酿成大祸! 施裕从小受到爹爹的教导,做事要仁义,万事礼三分。如果没有发生当年的事,也许他真的会成为子承父业的一个温文尔雅的将军。可时光不能倒回,他已回不到最初,现在他的体内正在迸发着嗜血的火苗。 爹!jú儿,还要托爹爹好生照顾!他眉目间太多的不舍。 恩,你放心去吧,一切有我在,外人伤不了她! 那昨夜镇子上发生的事?爹爹可有考虑过?施裕还是很担心平白为小娘子招来的祸事,若是自己还在,这一切都将不是问题。可如今实在是令人堪忧啊! 施老爹心中早有打算,慢慢说道:你且安心离去,这些小事我自由安排。我早前教你的一些东西,对你来说,现在都是纸上谈兵,战场上瞬息万变,切记不可心浮气躁,遇事一定要冷静,该果断时果断!兵不厌诈,你日后作为一方将领,处处要先以将士们的xing命为忧,裕儿,一定要牢记于心! 施裕知道自家爹爹的良苦用心,站起身向父亲行了个大礼,爹,家中有劳你了!jú儿聪慧,又听话,您多指点她一下! 第36页 施老爹不怒反笑:我儿真是长大了!你从进门到出门句句不离你的jú儿,她是我的儿媳妇,难道你离去了,我就不管她了吗?哎我一个瞎眼老头子,造的是什么孽啊?这句话不是应该反复对jú儿说的吗?怎的遇到你这个不孝儿子反到要你爹来帮你照看媳妇儿?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啊! 施裕被父亲说了个脸红,几乎想马上夺门而出。那我先走了,明日jú儿起来,便把这封信jiāo给她吧? 施老爹叹了口气:你不打算让她送你? 施裕摇了摇头,她已经够心伤难过了,明日的离别就算了吧,我一辈子都不愿让她看见我离去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施裕终于要走了,安安怎么觉得把他写走了却感觉更畅快了呢? ☆、第四十七章 次日,天还未亮,白小jú渐渐苏醒。她习惯xing的去抱枕边的男人,才刚翻了个身,便察觉到自己扑了个空。她伸出玉手在炕的那一侧来回拍摸,一遍又一遍,还是空无一人。她忽的想起昨夜突如其来的祸事,乍醒,坐在炕头上有片刻的发呆,心中大骇,猛然间跳下chuáng。她大叫着拉开门,一股寒风立时钻进屋子,她不管不顾,嘶喊着:相公,相公,相公! 她的叫喊声首先是回dàng在新盖的房屋四壁,然后透过厚实的墙传到院子里,再穿过篱笆墙,钻过大雪压枝的树木,似乎飘了好远好远,直达某一个人的心里。 白小jú顾不得像往常那样里一层外一层的穿戴妥当再出门。她只着一件单衣,赤着双脚跑进院子里的雪地里,刚下过一场大雪的新年,是从未有过的苍凉。她焦急的站在院子里喊着相公,相公,无人答话。脚下的雪水从脚心上升到心底,冬日里的寒风更是刺骨的冰冷,冰冻了她的手,她的脸,他的心。 她祈求相公这会儿会待在公爹的屋里。他们是父子,高堂在上,儿子要远离家门,总是得向自家父亲做个告别的。 施老爹咣当一声推开门,早已穿戴整齐的老人看上去像是一夜未睡,神qíng有些疲倦,有些忧愁。 白小jú呆愣的望着施庆山,心中所想破灭了大半。白小jú想张口发问,施老爹却抢先一步开口道:jú儿,裕儿已经走了! 白小jú大痛,踉跄的退了两步,险些跌倒。她神qíng有些涣散,喃喃自语道:走了?怎么会走了?不是说好要我相送的吗?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有jiāo代,好多好多的话没有嘱咐,他怎能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我甚至连一件他贴身的衣物都未整理,这么冷的天,他可有穿那件新做的厚棉衣上路?我我都怪我,都怪我贪睡,误了时辰!相公!你为什么连叫都不叫醒我? 施老爹也是于心不忍,儿子离家从军,他的不舍又怎会少于她? jú儿,当心身子! 白小jú对施老爹的话置若罔闻,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任寒风冬雪渗透她离别的心痛。施老爹双目早已失明,这一幕,他当然无法看到。 白小jú微启着冻得发紫的嘴唇,用那仍不置信的语调继续问道:爹?当真走了? 施庆山知道儿媳妇儿心中的不舍,因为自己年轻时也曾离过家,也曾感受过那样依依惜别的qíng分。但他不是他儿子,缓解不了她的悲伤。 施老爹叹了口长气,吐出的白雾再次验证了天气的寒冷。缓缓说着:jú儿,莫要悲伤!裕儿定能凯旋而归,我们一定要相信他! 两行清泪顺着白小jú的脸颊滑下,未至下巴便已冰凉剔透。她囔着鼻子说:我不要什么凯旋!我只想时时刻刻都守在他身边,给他洗衣做饭,看山戏水。若真的不能,我也希望他在远方能够平平安安,吃得好,穿得暖,再不要像初相识那般,喝着凉水就着隔夜的烙饼度日。她慢慢抬起头,看着公爹:爹!你说他会好吧! 会的,他一定会好!我相信自己的儿子!施老爹心酸的呢囔着。 门口的栅栏响动,三个孩子纷纷冒出了头。他们这是刚送完施裕折回,一眼瞧见白小jú瘫倒在雪地上,均张大了嘴巴。 小慕夕哭了一个早上的眼睛又红了,迈着小短腿儿跑过来:姐姐,你怎的连件棉袄鞋袜都不穿,还坐在这雪地里。施大哥若是知晓了,定会骂我们没照顾好你的! 施庆山和儿媳妇在院子里说了这许久的话,并不知晓她是未穿好棉衣跑出来的,竟还连双靴子都不穿,这寒冷的冬日,若是染上了风寒,搞不好会要了人命的。他沉着声吩咐着慕嘉和雨泽:你们赶紧把jú儿扶进屋里,慕嘉烧火弄些姜汤,雨泽去请周代夫过来,要快! 话声未落,俩人便一人一只胳膊架起白小jú拖拖拽拽的把她弄进屋子。沈慕嘉忙拿了被子给她捂上。陆雨泽竟第一次没再耍他那少爷脾气,在炕头找了双袜子给她穿上,此刻这个女人真的能唤起每一个人心中的怜惜之qíng。 三个孩子,一个站在凳子上给白小jú倒水,一个在灶膛里给她熬姜汤,另一个顶着寒风踩着积雪去为她请大夫。可他们在做这一切的时候,白小jú仿佛浑然未觉,她的心好像是跟着丈夫一起离开了这白雪压顶的杏女山。 姐姐,你先喝碗热水吧?小慕夕端着一个碗,递在一旁。 姐姐,听人说,我爹当年的病就是风寒引起的,后来没治好死了,姐姐你可不能得这个吓人的病啊,呜呜呜,你还是喝口热水吧!小女孩儿站在跟自己一样高的炕前,脸上挂着泪痕举着个比手掌大的碗。 姐姐,呜呜呜,你怎么不说话啊,不要吓唬夕儿,夕儿答应过施大哥要好好照顾姐姐的!要是他打完仗回来了,知道夕儿没照顾好你,他一定会打夕儿屁#股的! 白小jú的鼻头再次发酸,她忍着大声哭泣的冲动,将泪水咬着牙往心里流。她回过神,接过小慕夕手中的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索xing这水是昨夜烧的,没那么烫,要不然,白小jú的舌头此时差不多要半熟了! 她弯了个身,把小慕夕抱上炕头,塞进被窝,这孩子一大早出去站了那么久,也是冻坏了的。白小jú躲在被窝里给她搓了搓手,吸着鼻子心疼的说道:冻坏了吧?我给你搓搓,就不冷了! 姐姐! 白小jú继续给小慕夕搓着手背,问道:他走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施大哥说,要我们好好照顾自己,照顾你!他说你虽然年纪长我们一些,其实还是个孩子,很多时候都是比较任xing的,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他还说,他不愿意你去送她,说你要是瞧着他走了,你就会哭鼻子的。他不想看到你哭鼻子! 白小jú心里酸的要命,好你个施裕,你不想看到我流泪的样子,是怕自己于心不忍吧。你可知你这样离去,我会哭的比那时要凶得多,你个坏男人、臭男人就知道为你自己考虑,一点也不为我着想,等你回来了,我一定要给你好看! 周代夫过来给她把了脉,又开了些驱寒的药,再三叮嘱一定要按时吃,家里的几个人这才算安下了心。 可白小jú还是小病了一场,时不时的咳嗽上几声,弄得大家担心不已。镇子里的铺子都过了破五了,还一直没开门营业,三个孩子一直住在施家,陪着心qíng低落还有些微恙的白小jú。 王大嫂吃饭前后都会抽时间过来坐坐,自从三个孩子来她家过年,造饭洗碗的事儿全被几个勤奋的孩子分工了。所以每次吃完饭白小jú就开始坐在屋里发呆。王大嫂恰好过来,也算是陪着她说说话,解解闷儿,两个女人的丈夫是同时充军的,又是心照不宣的好兄弟,许多共同的qíng绪可以互传。不过白小jú这两天静下来,也思考了许多,家里的男人走了,又不是死了,她为什么总是哭哭啼啼的像是在给人号丧。 既然命数不可变,那么他们这些小女人就必须坚qiáng的挺过去。她愈来愈不喜欢王大嫂在她耳旁一阵阵哭诉她们的夫君了,她巧妙的将话题引到生意上,大嫂,相公和王大哥走了,我们生意还得照做啊!今后的日子是真的得靠我们两个女人了,他们在外面保家卫国,我们也得替他照顾这个家,等他们回来之时,可别叫他们瞧不起咱们! 王大嫂试了试眼泪,故作坚qiáng的说道:是啊,妹子,我这男人一走,心里就没个主心骨了,乱糟糟的一片。我听说除夕的那日夜里,有人到铺子里闹事,可是真的? 恩,是有这么回事!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我总觉的和镇子上的广福记有些关联。他们是做饭店生意的,却在白酒里掺水,现下镇子上的人都喝上了我们的佳酿,又怎会委屈自己的胃,去他们那里受骗!我想那广福记的王员外必定是客源渐少,对我们怀恨在心了,故而才演出了除夕夜的那场戏!白小jú细想那天沈慕嘉的话,猜测着此事的可能xing。 那可如何是好?我听说王员外可是个不能惹的大户啊,家里有钱有势不说,就说那县衙里的人好像都和他沾亲带故的,万一,我是说万一他昧着良心找县太爷寻个由头,把我们都抓去坐牢可不怎么办啊?王大嫂一脸担忧的说道。 是啊,我也在担心这个事qíng,所以这两天都没让雨泽回镇子开门,小慕嘉那边也托人给东家回了个信儿,晚几天再回去上工。我怕他们找事,平白再连累了慕嘉!白小jú脸上是更深的担忧。 两人正在谈话,小慕夕跑了进来。笑嘻嘻的摇晃着小脑袋塞到白小jú手中一封信。白小jú不解。小慕夕道:是老伯说,我把这个信给你拿过来,便叫我坐小百灵! 白小jú感到奇怪,公爹和他在一个院子里,有什么事过来吩咐一声便是,怎么还会递上一封信这么麻烦? ☆、第四十七章 白小jú思忖,这信定不是公爹所写,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她手指慌乱的扯开信纸的一个小角,龙飞凤舞的大字落进眼底。夫施裕笔! 白小jú眼神发亮,展开信纸,寥寥几行字映入眼睑。 娘子jú儿: 见信如见夫! 为夫不愿与jú儿两两相对,泪眼惜别,实是担心沙场之险滩,古人征战几人回? 此去也为报母仇,仇家乃是当今昏庸的天子,敌手太过qiáng大,困难重重,我并无十全的把握能手刃仇人,心中愁色难言。 只怕这一去数年,耽误了娘子的芳华。可为夫不做他劝,因我会一直抱着必归的决心,愿千日之后与你相聚。 第37页 再有,家中事宜均可多由爹爹来拿主意,你年轻气盛,阅历尚浅,爹爹虽是虎落平阳多年,但见识谋略远胜于常人,jú儿切记! 天冷加衣,莫要多劳累,注意多歇息! 此外,为夫想要坦诚一件事,jú儿知晓后要打要骂,且待为夫回来,一并承担,切不可太过生气伤身!你我夫妻同炕半年多,我见你年龄小特意向周代夫求了秘方,未经你同意,在每次做那事之时都会注意不让你受孕,而且每次都会再帮你清理□。此事在我心中已搁置许久,怕你怪罪,但若重来,我亦不会后悔! 夫施裕笔 白小jú看完通篇,由震惊再到破涕为笑,弄得一旁的王大嫂摸不着头脑。字里行间,白小jú能够感受到夫君内心的纠结,从刚开始的担忧自己无命归还,到后来的指天誓日定要归还,无一不体现在此。他心里的纠结和难以启齿只不过是担心时日久了,她是否会弃他再嫁,说什么为夫不做他劝言下之意就是不许他嫁。可笑他刚开始的古人征战几人回! 只是最后一段,彻底的激发了她心中欢乐的因子。回味两人的肌肤之亲,她羞愧的难以抬头,每次做完那事,她都是一副昏昏yù睡的样子,后来是怎样的qíng形,她压根儿是没有半点印象的,例如这次的送别,若不是他没有节制的折腾自己个没完,她又怎会晚起,误了时辰,想来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他从一开始就在筹谋设计自己了。 王大嫂见她一会儿高兴的笑,一会儿又满脸颊子的红,倒也不以为怪了。想来施兄弟没让jú儿相送,确是后来又留了书信,闺房蜜语定有所涉及,这才平白招惹了小娘子的赧意了。 是施兄弟走时留的?王大嫂问。 恩!白小jú笑意明显,点点头道。 怕是里边写了什么甜言蜜语吧?瞧把你乐的!王大嫂打趣道。 哪里有?只不过是些嘱托的话!对了,我相公说,有事可以问下公爹的想法,除夕夜出的事儿,我想他会给我们一个很好的建议!白小jú急于掩饰羞涩,连忙转换了话题,她可不能忘记相公曾说过这是位曾统帅三军的大将军。 对呀!还有你公爹呢?王大嫂叫道。 走!咱们过去瞧瞧!白小jú将信纸往怀中一塞,拉起王大嫂走出屋门。 沈慕嘉拿了个木盆在院子里清洗碗筷,陆雨泽正掀开酒缸,查看新酿制的白酒,小慕夕和小梨花这几日成了好姐妹,俩人兴趣盎然的围着施老爹听故事。白小jú和王大嫂看到这院子里的qíng景,相顾一笑,走了过去。 小慕夕眼尖,瞧着白小jú过来了,忙手脚麻利的搬了个小板凳。小梨花瞧着姐姐这样,自己依样学样也给娘亲搬了一个。 白小jú和王大嫂各自坐了下来,想和施老爹谈点正事儿,又不忍心打断孩子们听故事,恰好小慕夕快嘴快舌的打了个叉,施老爹识趣儿的闭上了嘴。 姐姐,我同你商量件事如何?小慕夕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白小jú。 你能和我商量什么事,定不是什么好事吧?白小jú笑道。 姐姐!小慕夕不满意的叫道。 好好,你说!百晓可不想把这可爱的小娃子都哭啊,说起来这小慕夕可是自己的铁杆儿粉丝,万事姐姐最大。 姐姐,我想留在你家住,不想跟哥哥还有陆雨泽住在一起了。小慕夕垂着眸嘟着嘴说道。 哦?这是为什么?你不是正在和雨泽学武吗?白小jú知道小慕夕和陆雨泽时常斗嘴,她以为这两个人就是欢喜冤家,而且小慕夕学武兴趣那么浓厚,应该是不会半途放弃的啊。 我才不要天天撅着屁#股给他生火烧饭呢,哥哥都没让我这样伺候过,还有,他每日里都要忙着做生意,根本无暇教我,我要改投名师!小慕夕故意提高声音,哀怨的抬起眼,扫过正在感受酒香的陆雨泽。 陆雨泽忍不住要爆脾气,为自己正名,白小j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颤着手指指向沈慕夕。 院子里所有的人表qíng都是一片茫然,不知这句话到底是哪里逗乐了这位哭丧着脸多日的白小jú。 撅着#屁股给他,好吧,白小jú知道自己思想龌龊了点,大家都是孩子,什么都不懂的,说话难免让她这个被施裕欺压惯了的小色女浮想联翩。她许久未笑了,这一笑却是让她心里的堵塞彻底打开。 陆雨泽握紧拳头,青筋bào跳,你可是笑我? 白小jú渐止笑意,疑惑道:我笑你做什么? 笑我教徒无方,让徒儿弃师改投他人!陆雨泽愤恨的说道。 她要改投别人,与你有何相gān,人家也是择优求之嘛,谁让你每日不给人家好脸色,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儿,竟让你当成兄弟欺负着!不过,这次真不是笑你! 白小jú越说,陆雨泽越怒,是她自己不像女孩子啊,骄横无理,不知分寸。女孩儿就应该像他的昭雪那样懂事聪慧才是。 你既不是笑我,那该是笑她了?陆雨泽一直不知羞耻的与一个小姑娘计较着。 白小jú啧啧两声,是笑他们两个好不好,这可要如何回答,自己这龌龊不堪的想法是千万不能让人知晓的啊。 好了好了,谁都没笑!白小jú的嗓音高了几分,意思是大家不要再进行这个话题了。 几个人都觉得莫名其妙,连一直都很高深莫测的施老爹也为曾猜出她真正发笑的原因,试问谁会想到一个妙龄少女会有此不堪的想法,不过施裕若是在场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王大嫂示意慕嘉他们带着两个女娃子出去玩儿,自己也好将心中所忧说与施老爹听。施老爹早已猜到她们心中所虑,故也坦言自己的看法。 他和施裕的猜想一致,背后捣鬼的人一定是王员外使了银子派去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想搅合自家的酒铺子撑不起来。若猜的没错,过几天前去开张,一定会有人再去闹事。地痞无赖他们做生意的惹不起,背后有人撑腰的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若避之,势必以后的生意挣不着钱,还得搭进去几个人的劳力;若是咬着牙迎上,最后说不定连铺子和人一起都得遭大灾。这两种结果,他们都不能选。 我听裕儿说,镇子里还有一家做米粮营生的大户?施老爹一脸睿智,慢条斯理的说道。 对,此人姓赵,我记得!相公曾说这个人在镇子上开了两家粮行,其他镇子都有分号,是我们邺水镇上数一数二的富户,衙门里也是有些jiāoqíng的。爹爹是想?白小jú脑子转的快,听公爹提起此人,必是心中已经有所计较。 不错,明日里泽儿架上驴车,你同我一起去会会这粮行的赵老板!施老爹捋着胡须,一字一字说道。 次日拂晓,白小jú、施老爹、沈慕嘉以及陆雨泽四人进镇。驴车上,白小jú有一个困惑自己一天的问题要问公爹,可又担心他瞧见过信里的内容,扭扭捏捏羞红了脸几次张口都为发出声音。施老爹看不到儿媳妇的表qíng,但能听到她焦虑烦躁时一声声的叹息。笑着开口道:jú儿可是在想,我为何要待裕儿离家几日后才将信件给你? 白小jú心事被猜中,脸色更加红润起来,道:是啊,爹爹,这是为何? 当日你qíng绪不稳,我怕我那傻儿子信中有什么不好的话刺激到你,再引起误会,倘若你悲痛之时有个什么好歹,那我儿回来时,我也不好向他jiāo待啊! 那您是见我近日qíng结舒缓,才敢把信给我的? 恩!你xing子较硬,同时心也比较脆弱,我不知信中内容,但很了解儿子的为人,此次出去,凶吉难料,必是对你最是放心不下! 爹,相公说他会回来,要我等他!白小jú能体会到这位慈父的良苦用心,笑嘻嘻的说道。 施老爹心下大喜,儿子能够想明白,他也不用再有过多的担忧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写文特别顺利,希望各位姐姐妹妹们也看的畅快一些,偶有小悲,只为怡qíng啊! ☆、第四十七章 白小jú、陆雨泽和施老爹三人从镇子上的吴记粮行走出,心里都松了好大一口气。 经施裕描述这位吴老板的为人还是挺坦dàng的,只是生意人嘛,多是重于利,疏于qíng,只要加以诱导,对方觉得有利可图,那这事儿也就成了八九分。他们之所以瞅准了吴老板,也是看中他这点,重要的是他完全有实力与王员外抗衡。 陆雨泽搀扶着施老爹走在大街上,皱着眉头,终于忍不住问道:老伯,那这白酒生意咱就不做了?全给他了? 施老爹不答反笑,白小jú摇了摇头,道:谁说全给他了,秘方在我们这儿呢! 那老伯不是说要把在外开铺子行销的所有事宜都jiāo给他吗?陆雨泽不解。 是啊,但是他拿货的货源只能是我们!白小jú神气的说道。 你是说他找我们取酒,我们也只需负责给他酿酒即可。不再开铺子卖酒?陆雨泽豁然开朗。 是啊,吴老板他比我们有路子,人手也足。酒铺可以在各地粮行旁边开设,也利于打理,而我们再有几年也难做到的这样规模。何况如今又处在乱世,像我们这样连一点关系网都没有的人家,做个生意本就是难事,一个不小心,钱赚不到不说,命说不定都给丢了。白小jú叹道。 可是,如果他们需要那么多白酒,我们人手可是不够的啊! 这个不用愁,我们安泽村多的是人手,如今还是冬天,大家都闲置在家,想找一批人帮忙是没有问题的。白小jú道。 可是万一秘方外泄了,还有这吴老板若是从别家拿货,我们岂不是吃了大亏?陆雨泽一脸的不理解,白小jú怎就如此放心了呢? 这两个问题都不必理会,我酿酒的程序是要分批进行的,只需让他们各自负责一道即可。至于吴老板拿货的问题,诺,你看,方才爹爹已经让我欠下字据了,他每年都要向我买上上万斤的白酒呢!其实,即使没有这个字据,我也有妙招让她求着我来拿货!白小jú说的洋洋自得。 什么妙招?陆雨泽好奇道。 保密!走啦,跟慕嘉告个别去,我们以后多数时日都是要待在村子里的,这家伙一个人要寂寞了!白小jú拍了下陆雨泽的后脑勺。贼兮兮的笑道。 第38页 gān嘛打我?陆雨泽咆哮着,这个女人给点颜色就开起了染坊,好吧,瞧在她有一颗jīng明的头脑的份儿上,暂时放过她。 白小jú一副欺负了人还天经地义的摸样,真是让人咬的牙痒痒的。 施老爹听着他们的嬉笑声、咆哮声,突然觉得神清气慡,感觉像是换了一种空气,没有了前几日的压抑。 白小jú回到村子便着手准备自己的酿酒厂,请的帮手大多是安泽村的本村人。白桃子两口子生意渐淡,又好逸恶劳,得了配方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挣得些个银子又都被安大孬拿去挥霍了。他们念着白小jú这边肯定又是有了什么挣大钱的法子,要不为何平白无故的请了那么多人来gān活儿,听说一天五十个铜板儿呢!每到夜里聊起的时候,便想入非非,口水洒满chuáng单。 自打听说了白小jú准备大肆酿酒后,他们更是一个上午不停的东西村头两地跑,jīng确到十几趟不止,白小jú拒绝理会这俩恬不知耻的家伙。当初给他们那做吃食的秘方时,已说的清清楚楚,白小jú可不是怕他们闹腾,她不是他家相公,因担心连累她名誉受损而不做追究,她是真心心疼她失了的孩子,一心想给孩子做的一个补偿罢了。如今再来闹,白小jú岂能容忍。 白桃子舔着笑脸却是来贴人家冷屁#股的,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怪不得别人冷淡。白桃子又开始胡闹着:妹子,姐求你了,瞧着一母同胞的份儿上,就给我们个活计做做,工钱什么的比别人稍高一点儿就行,姐姐姐夫不贪心,妹子,您说句话啊! 白小jú对这种自己把自己脸甩出去给别人践踏的人相当无语。她轻轻抬了抬手,冷漠的说道:雨泽,守着门口,这俩人要是再耍无赖,拖出去两百丈扔到山沟里,免得在这碍眼! 陆雨泽喷笑,这个女人实在是够狠!大声应道:jiāo给我,你放心,一脚踢他两丈,踢上一百脚当是练功了。 白桃子两口子打了个哆嗦,唧唧嗡嗡迈着大踏步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陆雨泽年岁不大,可却是个出了名的煞星,安大孬对此最有发言权,当初是一脚就险些让他口吐白沫,横尸街头了,一百脚,怕是尸骨要七零八落的飘得杏女山到处都是了吧。 白仁贵听闻自家女儿搞了个这样的营生,请的短工就十多个,自己作为亲爹却从未从中得过半点好处,心里着实气愤,刚要再来胡搅蛮缠一通,被吓得灰溜溜的刚从村东头跑来的白桃子两口子劝说一番,当然吓得成分居多。他自个儿又是憋闷,又是咬牙切齿的,骂骂咧咧的转个身又回白家庄去了。 白小jú的白酒批发生意逐步走上轨道,她先后用红高粱、糯米、江米、大米等粮食为原料,逐步酿制了低浓度的桂花酒,普通浓度的白酒,以及红高粱为主多种粮食混杂的浓香型白酒。最后这种酒名气最广,销量最大,只是工艺也比较繁杂,白小jú起名为裕jú老窖。它类似于现代的泸州老窖特曲,但白小jú实在不是技术人员,只是一些脑海中微存的理论知识。不过理论联系实际,便也得出了这种仅次于泸州老窖特曲的东西。此酒有一些普通酒没有的特点。它芳香浓郁,棉柔甘冽,入口甜、落口绵、尾净余长(原谅我吧,这点是问的度娘,以前村子里虽有个酿酒的厂子,但那时太小,其实工艺是记不清的)。 三年的光景,吴老板也将此生意扩展到十几个镇子,分号开上了二三十家。原本他就是做粮食买卖的,现在加上白酒的生意,正好是粮食酿酒,货源也齐了。白小jú倒是在战乱之年省了许多到处找粮的麻烦,她只需出钱,便可买到粮食,因为这是凌北的东北部,近年来并未有什么灾qíng,战争开战两年半,凌北在严格征兵,又备量充足的qíng况下,并未忍心再去加收百姓的赋税。总之眼下的境况,还称不上慌乱,至少对于白小jú这个圈子来说,不算是。 施裕离家半年,南北之战正式拉开帷幕。初时他会托人捎来几封家书,书信中从不罗嗦,大致都是那么几个字,什么一切安好,勿念之类的。白小jú不满,总是赌气的说不想回信。但她口是心非的毛病亲近之人都心知肚明,也不戳破。 王维汉一直和施裕待在一个军营,闲暇时就跟着施裕学习认字,倒也能歪歪扭扭写出一封朴实的家书。只是王大嫂不认字,回回都是劳白小jú代读,后来有一日,王大宝发现书信中的字他都是认识的,便一家人拿着一页旧huáng纸藏到家里细读去了。 白小jú每次回信,都会罗里吧嗦说上好几页,然后再拖人带上满满的两罐子猪ròu香肠以及一坛子两年陈酿裕jú老窖。惹得送信之人一阵口酸。 只是一年前书信就断了,白小jú写信,施裕也没回,怕是战事一启,那些书信都石沉大海了。不过白小jú王大嫂他们只是为此小小担心了一下,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夫君正在遥远的他方努力杀敌,书信之类的来往不便没人稍递也属qíng理之中。 沈慕嘉和陆雨泽今年各十三岁了,眉目间看起来真的有种偏偏少年的感觉;小慕夕十岁,女大十八变,肥胖的身子长开了,远处望去,那也是一步一生莲的美人儿,可惜她师从两名xing格迥异,年龄相差甚远的男子,且又都是高手,好好的一个美人胚子硬是练成了见义勇为的小侠女。弟弟白文修和王大宝是同窗,时不时的就窜到白小jú的酿酒厂玩耍,为了这事儿几次三番的气煞白仁贵。他本指望着十岁的儿子能下田搭把手,不成想每次都是贪嘴好吃来安泽村玩闹。白仁贵一直以来都眼馋这个闺女的生意,时时不忘要搀和一脚的想法,所以每次儿子一来,他后脚准时跑来守着大门嚷嚷。此话说来也是好笑,白小jú是下了死命令,凡自家亲戚除了在厂子里帮工的大姐白英子以及弟弟白文修外,其他人等一律不准入门,硬闯者放狗! 白小jú也不是个纯不孝的女子,只是有些事qíng不能允许这些亲戚来搅合,古往今来,家族生意都是盘根错杂,一个应付不好,就得倾家dàng产,何况像他们这样人品上没有保障的人。她只能每月一例给他们各家送上两坛子好酒作为补偿,多余的再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加一更,虽然恶心透了那些盗文的,不过为了喜欢自己文的亲们,安安拼了送花儿吧,努力砸我吧 改了个字,三年陈酿改两年陈酿 这张出的问题可真多啊,又是改字又是加字的,汗!哭了大家了 ☆、第四十七章 军营里 施裕从军三年,三年来的戎马生涯让他更怀念家中的娘子与年迈的父亲。每回从战场归来,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借着烛光一遍又一遍的详读娘子的来信。 她说家中一切安好,到了冬天她都会给爹爹烧上暖烘烘的炕,由于温度的提高以及名贵药材的供应,爹爹的病复发的次数也减少了。勿念!她还说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抛头露面卖白酒和奶茶了,白酒生意转给了粮食铺的吴老板在做,自己只负责酿制白酒,然后低价卖给吴老板。现在家里以前茅糙屋周边都改成了酿酒的作坊,请了村子里二十来个粗壮的小伙子gān活儿,年龄比雨泽他们稍微大上两岁,不过大多数都是雨泽在打理,那些小伙子们都害怕这个霸主,平时都被治的服服帖帖的。 绸缎铺那边的股份想退掉了,慕嘉也想来作坊里做活儿,可是那店东家不放人,也难怪,他如今的生意是全靠成衣来撑着,哪里肯让我们走。想起几年前我们谈入股的时候,他那副心痛的样子,与现在比起来可是天壤之别啊。 她说她也想他,盼着他归家。他又何尝不想念娇妻,可如今的时局竟让他连一封问候的书信都送不回去。 施裕披着外衣坐在烛火下面,思绪又飘回了那无数个相依相伴的日子里,她分明还是个孩子,可她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都那么生动可人。她聪明大胆,心细体贴,没有他在身边,她甚至比以前过的更好了,施裕感觉到自己很无用,远离亲人身边,除了静下来的时候思念一下,什么都做不了。 他如今已是率领数十万雄兵的将军,同时也作为凌北离王战华乾国天子的猛将。他们已于一年前深入敌人的境地,开疆扩土指日可待,但沙场上的危险从来都不是个固定下来的指数,昨日一战,他又有几百名将士作古。看到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中,他突然理解了临行前父亲的再三叮嘱:兵不厌诈,你日后作为一方将领,处处要先以将士们的xing命为忧。 是啊,将失一令,而军破身死。他现在似乎又变得比以前更成熟了,由刚入军时的冷漠萧杀换成了沉稳冷静。他的思绪还在忽近忽远的飘dàng在杏女山的小家和号角联营的路上,不肯收回。左翼副将萧毅靖在帐外叫道:将军,紧急战报! 进来!施裕放下手中的信,威严的声音命令道。 方才离王世子派人送来书信,敌军已派数万大军从凌北的东北部打开了缺口,意在拿下我凌北少半防范较弱的城池。萧毅靖一边简明扼要的禀报此事,一边毕恭毕敬的将书信递给施裕。 邺水镇?他们选择的是邺水镇?施裕霍地从椅子上站起,神qíng严肃的说道。 是邺水镇,听说那里有个杏女山,离王世子准备亲率骑兵将敌人困在杏女山,阻扰它再向北靠近。萧毅靖解说道。 离王世子此意甚好,只是这样一来,邺水镇便会变成一个血ròu横尸的战场了!施裕一字一句说的艰难。速去请副将军过来议事! 遵命!萧毅靖利落的拱手道。 王维汉踏入施裕营帐的刹那便察觉到他脸色的凝重,看来必有大事发生。这位面对万千仇敌也面不改色的兄弟,早已不是当年住在他家隔壁温和有礼的少年郎了。他有着所有将军都应该有的威严。 敢问将军深夜叫末将前来,所谓何事?营帐之中,他一直都称他为将军。 我带十个将士连夜赶回杏女山,后天便可到达,昨日刚有过一场战事,依敌军下战书的规律来看,这两日他们应该不会主动进攻,你带着将士们好好休整一番,多则四五日,少则三日我便赶回!施裕条理清晰的安排着军中事宜,王维汉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对他的能力一向信任。 为何突然回杏女山?王维汉丈二摸不着头脑,越听越糊涂。 敌人帅数万大军攻破我东北部入口,领头将军郑岩是出了名的狠辣,所到之处,烧杀抢掠,一片láng藉。而且离王世子要在杏女山拦下北进的郑岩,照此一来,邺水镇这个弹丸之地将会是一个血ròu模糊的战场,我不放心她们,必须回去看看!施裕迅速收拾好自己行囊,备了粮食,站在帐口高喊:萧毅靖何在? 第39页 王维汉听到此消息心中剧震,还未来得及反应,施裕便已出了营帐。 末将在!萧毅靖答道。 速去挑选十名马上功夫好,身手敏捷的将士,随我出营一趟?施裕命令道。 末将领命!大将军安排事宜,他是从不过问,只要遵守即可。 不可!王维汉大喝一声。将军,郑岩军下有好几万大军,现在可能已经进了邺水镇,你此番前去,危险重重。军中不可一日无帅,还是由我去吧!王维汉鼎力劝阻。 我意已决!勿须拦我!施裕坚定的说道。 施老弟,大哥求你?王维汉动qíng的抓住施裕的肩膀,不肯有任何松懈。 施裕沉默不言。十八岁的萧毅靖眼观鼻鼻观心,静待一旁,等待结论。 那也是我的家乡,我的娘子儿女都在那里!我急切的心不比你差几分,由我去吧!王维汉无比激动的吼道。 这是军令!违令者斩!施裕咬着字说道。王维汉渐渐松开了手,心灰意冷道:属下樽令! 你还杵在这做什么,给你一盏茶的功夫,把人马给我备齐了,听我号令!施裕眸光一凛,盯着萧毅靖冷冷说道。 杏女山施家院子 白小jú和王大嫂正指挥着几个小伙子卸粮食,这是刚从吴老板的粮行拉回来的,冬天cháo寒,白小jú将家里的存货都酿了酒,这一开chūn天气暖和了,每次往镇里送酒,都会顺道儿拉回两大车。小慕夕和小梨花跟在陆雨泽后面斗嘴,弄得陆雨泽烦不胜烦,不过大家在一起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她们的这种热qíng。二十来个小伙子各就其位,一边忙活着自己手里的活儿一边笑着被纠缠的小领班儿。施老爹坐在院子里,听着着每个人由心底发出的欢笑声,他也是由衷的感慨,战乱之年,能有这样一片净土,真是世上难求啊! 哐当一声,栅栏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个高大魁梧,身上脸上都沾满血渍的官兵闯了进来。白小jú一眼就看到那些顺着刀枪往下滴的鲜红的血,刺眼的夺目。 院子里到处都是毛骨悚人的尖叫声,小梨花哭着想找娘亲,不幸跌倒在地,陆雨泽一把拉起她送回王大嫂身边。王大嫂颤抖着手抱紧小梨花,过度惊吓使她一言也发不出。 小慕夕一直在跟着陆雨泽玩耍,她和小梨花是站在最靠近大门的位置,现下小梨花被抱走了,只剩下她一人呆愣着忘记哭喊,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白小jú浑身冒着冷汗,她知道此刻必须拉回小慕夕,可脚底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向前迈不出步子。 哟,大哥,这下我们发了,不仅有粮食还有酒?其中一个官兵提着嗓门jian笑道。 不错,哈哈,我们发了。让那几只笨驴过来,他们还嫌这头住的人家少,没什么油水!瞧瞧,我们这次得占多大便宜啊!他扭头警告后面的四五个凶神恶煞般的人,你们谁也不准把今天的发现说出去,我们得把这些粮食藏起来自己吃!老子我几年都没见过这许多的粮食了!哈哈!哈哈! 大哥,你瞧,这妞不错,圆溜溜的大眼睛,朱红的小嘴唇儿,长大后必是一美人胚子!另一个官兵看着呆愣的小慕夕,□着谄媚于那官兵头子。 恩,留着!官兵头子对于阿谀奉承很是受用,拉着嗓音说道。 好嘞!那人想伸手去抓小慕夕,白小jú着急的叫喊着:夕儿快跑! 陆雨泽刚想回身去救沈慕夕,一个身影比他更快飞奔过去。那人简直是风一样的速度,手抱小慕夕的同时,还不忘抬腿给贼人一脚。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施庆山已经双脚落地,放下了小慕夕,负手立在人群的背后。 再看那行凶的贼人,早已瘫倒在地,噗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未待张嘴说话,竟又晕了过去。 其他人想上前拼命,那领头官兵倒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知道此间隐藏了高手,抬手阻止道:不想送命的快撤! 几人吓的转身想跑,白小jú大喝一声:雨泽,千万不可放他们离去。否则,这院子里的人都要遭殃!白小jú现下终于是彻底清醒过来。施老爹佩服儿媳妇的冷静聪慧果断,她所说的话正合他意。 陆雨泽没有回话,脚下一踩便跃到了五人身前,眸光里第一次闪现出练武之人的肃杀冷冽。 你想怎样?那领头官兵一看并不是方才出手之人,一个矛头孩子他还不放在眼里,放松警惕道。 叫你们滚回院子!陆雨泽冷漠的说道。 若我们一定要离开呢?领头官兵道。 那我不介意让你们丧生行走的能力!陆雨泽用冰冷的语调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喜欢此文的亲们炸安安,安安是越被炸越越勤快,说不定会加更哦。男二要要出来了,出来了 ☆、第四十七章 呸!一个rǔ臭未gān的孩子在你军爷面前也敢耀武扬威?你可知你爷爷我戎马生涯十几载,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双手沾满的鲜血比你喝过的水都多,岂会怕了你小子,来!待爷爷与你好好拼个死活!领头官兵语气不屑的说道。 叫爷爷叫的这么顺口,可惜我还不愿要你这样老的杀人狂魔做孙子。看来今日我得把你仍回娘胎里重塑了!陆雨泽嗜血的说道。 话音一落,陆雨泽主动朝官兵头子的身体攻去。他自小习武,又天资聪颖,十岁时就已经小有所成。近三年半的光景,他先后得施家父子亲力指点,比起一般的官兵喽啰不知要qiáng上多少倍。 官兵头子左胸被踢了一脚,踉跄着捂胸后退几步。没想到,这个年纪小他一半儿还多的小子竟有这等深的功力,不行,这里高手如云,他一定要想个法子脱困才是。 领头官兵是个老油条子,武力不佳的qíng况下还能屡次死里逃生,绝对是有独属于他自己的一套策略的。他眸光一撇,诡计在胸。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要是被困在这里,他们早晚会为这村子里的人报仇,杀了我们的!陆雨泽心头一愣,毫无防范的被一个小官兵砍了一刀。片刻,他的臂膀开始滴答滴答的流血,可他仿佛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怒目寒光的说道:你是说,你们杀个整个村子的百姓? 没错,少有几人逃脱也不足为患。尸体堆在大街上,我们的人正在庆功,各家各户的粮食全被搜了出来。我们来这也是因为想吞些私粮!奈何他们把这身外之物看的比命还重!领头官兵将事实吐出,为的就是完全引爆眼前人的怒火,这样他带的几个兄弟只会拼死保命,拖延时间,给他逃走的机会。 果然,只听陆雨泽大喝一声:你们这群禽shòu!继而疯狂的与那几人搏斗起来。官兵头子见机会一来,脚底抹油,转身向西跑去。 院子里的其他人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那些小伙子们的家是村西头儿的,此时听到家里遭了这样的大难,有的哀声痛苦,有的急于奔家看个究竟,有的是一脸不能置信的茫然,早上离家上工的时候,明明都是好好的。 院子里一片混乱,白小jú高喝一声,谁也不准走,都给我冷静点儿! 门口的打斗还在继续,施老爹依然站在人群后面,可先前那官兵的话语,他是一字不差听到了耳朵里,怪不得这几人一进门就是一身的血腥味儿,原来西头儿的那些人已然遭了不测。他太了解入了军营的官差了,没有以身作则的皇帝,没有个治军严明的将领,手下的人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所到之处,烧杀yín掠,无恶不作。 没想到今日这事竟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心中热血沸腾,本意只是想绑了这几个人,给自己撤离留有一些时间。可现在,他的心渴望着嗜血止痛,那些都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朴实的老百姓,他们有什么错,却被平白扯入这样的纷争。 官兵头子逃了几步,眼前突然又冒出一个小孩儿,这是一个比方才的那个还小的女娃子。 此人当然是灵魂归窍后的沈慕夕。 她学艺三年,练武成痴,是施老爹教出的一个最得意的孩子。且有陆雨泽时常陪她练武,这孩子的武功进步之速连一直都大为不屑的陆雨泽也忍不住咂舌。可是她最出众的是轻功,在官兵头子正庆幸计谋得逞的时候,她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边。 杀人者必要命来偿!小慕夕一个巧劲踢向官兵头子,那人猝不及防,单腿跪地。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怎么连你你这样的小孩儿都有这么高深的武艺? 你姑奶奶无暇来回答你的问题,阎王殿里问阎罗王去!小慕夕眼睛bī火,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胆量与坏杀人搏斗,不知是该呐喊助威还是心酸不忍。 官兵头子毕竟人高马大,十岁的女娃子就算发育良好,个头也超不过他的腰间,力气自然也大不到哪里去。他咬着牙站了起来,挥舞着滴血的刀向一个孩子砍来。小慕夕身形闪得极快,那人被她弄得晕头转向,找不准方位,刀锋只能乱砍一气。小慕夕见他心神已乱,机会来临,伸出一掌拍向他的脑门,无奈,她的力气太小了,那人又是胡乱挥刀,她未将敌人击倒,自己却被甩了出去。浓浓的血丝从嘴边流出。 施老爹并不知沈慕夕去追官兵头子,因为院子里的哭喊嚷嚷声阻碍了他的耳力,白小jú只顾得稳住大家的qíng绪,对那刚刚还呆愣在旁的孩子并未留意。 小慕夕倒地,嫩嫩的胳膊擦掉了一层皮,鲜血冒出。她忍着痛站起身子,想要再战。官兵头子嘴角扯出一丝狞笑,挥刀劈来,小慕夕躲闪不及,大骇。正在此时,陆雨泽已杀了五人,见官兵头子逃脱,赶紧追来,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小慕夕。 陆雨泽!小慕夕惊慌未定,轻声呼唤。 别怕!有我在!他小心的安抚着三年来一直粘着自己的小女孩儿,眼里是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温柔。 官兵头子见大事不妙,转身又要逃走。陆雨泽背对着他却早已察觉,他慢慢转身举起方才斩杀其他人时夺取的刀。眼中的寒气是bī死人的冷。 陆雨泽晃了一个虚招,刀光一闪,利落的砍掉了恶人的脖颈。那人怕是连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逃生计谋只是拜倒在他刚开始说出的那句话。 陆雨泽的长衫已被沾染了血迹,湿湿的,黏黏的,可他毫不理会,第一次横抱起受了惊吓的小慕夕。 第40页 陆雨泽,你的肩膀在滴血!小慕夕弱弱的问道,眼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无妨!回去给你包扎伤口!陆雨泽低沉的嗓音说道。 那人死了吗?最后一刀,陆雨泽是背着她砍下的。她只听到一阵闷哼,一个东西滚动的声音,然后她便被他抱进了温暖的怀中,自始至终未瞧见死人的惨状。 恩!以后不准不知死活的乱来杀人!陆雨泽低着头怒声说道。 可他杀了村子里好多人。小慕夕泪光闪在眼眶。 那也不准你染上血腥,以后记得不准杀人!陆雨泽命令道。 那若是我恨极了那个人,他又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怎么办!小慕夕问道。 告诉我,我来帮你杀!陆雨泽重重的承诺道。 众人看见陆雨泽满身是血的抱着小慕夕归来,都吓了一跳,那些个小伙子也顾不得再哭喊了,瞪着大大的瞳孔瞅着两人,白小jú赶紧接过小慕夕,问道:怎么了?你们可有受伤? 我没事,她胳膊擦伤了,你赶紧给她他上些药,我带几个人先把尸体处理一下。陆雨泽本来做事就很有条例,胆识也过人,若不然他一个九岁多的小公子,怎敢连个随从都不带,一个飘零就是三四年,甚至更久。 施老爹待人都静了下来,才听到了刚才发生的事,这两个孩子怕是从今日起xing格上会有很大的变化了吧?他伸手为小慕夕把了脉,道:只是皮ròu伤,擦点止血的糙药即可!这些跌打小伤施老爹早年从军就已知晓。 好,我带她去屋里处理伤口,相公常年打猎,存了不少跌打的药材。白小jú抱着慕夕转身就走。小慕夕扯着姐姐的衣襟小声说道:陆雨泽也受伤了,比我重! 白小jú又转回身,方才想起打斗前他就被人用刀砍伤了肩膀,嘴里又是一阵担忧的的问候。 我没事,忍得住!白小jú想劝他擦药,施老爹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小子,那就先处理尸体吧,别等其他人发现了。院子里的其他人速速将粮食搬到我先前住过的茅糙屋里! 话音一落,陆雨泽带着四五个人去搬尸体。 爹爹?白小jú不解的问道。 里面有一个隐藏的地窖,先前是为了防止仇家追杀才命裕儿挖的,现在正好将粮食藏进去,这么多人,我们就算离去也带不走这些物品,紧要的东西放进去,寻着机会再来取便是! 白小jú望着公爹,对他临阵不乱,有条不紊的安排敬佩不已。 大家都听到了,敌人已闯进我们的家门,杀戮凶残,手染亲人的鲜血。可是我们能怎么做,现在冲过去与他们拼命吗?那只会让我们白死,不但仇报不了,还会亲者痛,仇者快!我们得留着这条贱命,努力的活下去,待机会来了,再手刃敌人!白小jú放下小慕夕,眼前,她必须顾全大局,村西头都不知是个什么qíng形,可这些小伙子硬是吵着要回家? 可是,我的娘亲,我爹,我妹妹都在家里啊!一个名叫安大壮的男子哭喊着。 是啊,还有我娘,我弟弟,我嫂子,我侄子,都在家里呢!另一个名叫安黎元的小伙子颤抖着声音叫道。 更多的人,更多的声音,围绕着施家的老人媳妇儿。 够了!大家都别再说了,嗜血的魔鬼已经踏入了我们的家门,又何止毁了一个安泽村,别的庄子他们岂会放过,我的儿子大宝还在白石庄的书院里呢,不是一样的生死未卜?可我们现在必须得先让院子里这些人都活着,才能救人。若不然,也许你刚踏出这道门,就被他们杀了,砍了,还能指望着救谁,只会连累这个院子里的人罢了!王大嫂字字带血,边哭边吼道,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山村女子第一次以这样的姿态在相邻面前讲话。她紧紧抱着女儿,眼睛充满信任的看着白小jú,仿佛在说,妹子,我信你,我信你施家,先救了这些人,再帮我寻着儿子,一定要寻个完整的孩子回来! 白小jú了解王大嫂眼中的含义,沉痛的吸了一口气:小伙子们,我们都有家人,我白小jú的父亲及兄弟姐姐不是也不在身边吗?虽偶有不和,可毕竟血浓于水,谁能料到在他们身上正发生着什么?我的义弟此刻还在镇子里,这样混乱的局面,镇子里遭的殃绝对不会比一个偏远的安泽村差!可我如今能做什么?大脑发热的往那些猪狗不如的刽子手刀子上碰吗?我告诉你们,你们的亲人只想让你们活着,好好的活着去见证那些手染鲜血的仇人的死亡!你们懂了吗?小伙子们!懂了吗? 施家小娘子,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姐姐!今日偷生后,望姐姐寻着机会带我们回家看看才是!这里有和白小jú同岁的,有比她小上一两岁的,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求姐姐和是老伯了!一定要救我们的家人! 白小jú热泪盈眶,一字一句承诺给众人,道:待我们安顿下来,一定先回这里找活着的人,只有是还有一口气的,我白小jú定会将他们带回到你们身边。这笔血债,没有人可以逃掉! 施老爹补充道:现在赶紧藏粮食,虽是处理了尸体怕也瞒不了多久!大家动作要快!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真叫一个热泪盈眶。呼呼,撒花吧,扔雷吧,亲爱的朋友们,给点鼓励! ☆、第四十七章 陆雨泽几个人在院子外的一颗歪脖子树下刨了个坑,将那几位官兵的尸体扔进去埋了,沿路撒了些泥土,暂时遮掩一下浓烈的血腥气。 院子里的小伙子都是从小gān过农活的,力气壮。白小jú找他们来帮工,正是因为看上了这点,他们浑身上下散发的都是大山的憨厚的气息。她平日里亲自下厨给他们烧饭,王大嫂还总是帮他们洗衣。村子里的人因此和施家王家的关系近了起来,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宽厚仁慈的东家。 如今,安泽村是一片被一片血色笼罩,可惜酿酒作坊里的人不亲眼目睹,永远也想象不到这些一辈子劳作在山间田间的百姓死的多么惨烈。 好了,大家快出来!背好随身的粮食,锅碗,被褥等物件,我要点火了!陆雨泽手拿火把,按照施庆山的吩咐准备烧了这两间住了十多年的茅糙窝。 爹!为何一定要烧掉这屋子!白小jú和这间茅糙屋还是有相当深厚的感qíng的,哪里有她成为女人的dòng房花烛。 只有烧了,才能避免后来寻到这里的官兵发现地窖。以后,也许是以后的几年里,我们可能就只靠这些粮食生存了!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这一行有二三十人呢,要去哪里才能寄活。再说,我着实担心慕嘉和文修,还有大宝!白小jú忍不住问出心里的话,她知道她公爹心里必是有了计较。 我们进山!眼下只有进山才能报名,待到入夜,我再和泽儿寻个机会去镇上和白石庄瞧瞧!还有这个村子,也许还有活着的人。施老爹望着大山表qíng严肃的说道。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进山后,我到有一去处!白小jú想到她因贪玩和相公进山,最后被那头色láng在一个旁边挂满瀑布的山dòng里吃gān抹净,完事后那人还说,日后我们要多来这里,既隐蔽又可边做边欣赏美景。 哦?那jú儿便带路吧,越早赶路越好!施老爹脸上的愁绪因白小jú话稍微有些舒缓。 夜间,正值chūn季的山风依然是凉意袭背。月色照耀下的杏女山有四个大小不一的背影疾驰而来。他们要去白石庄和镇子就必须要穿过安泽村。 从村口望去,那群杀了人抢了牲畜霸了人家房子的屠夫,正在村边心安理得的忘qíng的喝酒吃ròu。 爹,怎么办?她此刻真的恼恨自己,为什么就是一副天下太平的心态去面对这个世界呢,就连自己的相公离家从军了,她依然没有幻想过血染沙场的qíng景。她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和平年代太久了,忘了人类其实都是有血腥的物种。她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在làng费时间挣钱,即使现在已是家财万贯又如何?它能买到多少亲人活着,她应该像慕夕和雨泽一样习武,再不济也该和小梨花一样学上个一招半式的。 我和雨泽先去村里查看一下有没有活着的?你和夕儿藏在这儿别动,我们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施老爹说道。 好,你们一切小心,速去速回!白小jú点头,不忘嘱咐一番,看到一直闷不吭声的陆雨泽,又多说了一句,雨泽切记听我爹的话,再大的事,不可冲动! 陆雨泽点头。 放心,他不会的,见过生死的人不可能还不长大。没有人比施庆山更了解手染鲜血后的孩子,会有怎样的转变,例如他曾经带过的每一个将士,再例如曾经也是十三岁的儿子。 夕儿,你怕吗?白小jú抱着小慕夕,心疼的问道。 有姐姐在,我不怕!哥哥也一定不会有事!小慕夕坚qiáng的说道。 好孩子,你哥哥一定还好好的在镇子上等我们!白小jú忍着泪水安慰道,可此时她的内心深处是没来由的慌乱。 黑影中两个身影闪了过来,各是矫健。 爹,你们回来了?怎么样?还有活着的吗?施老爹重重的摇了摇头,可能有些人逃走了,但大多数都是尸体,夜太黑,他们又被砍得七零八落,泽儿也无法辨认那些尸体是谁?他话峰一转,有些不忍的说道:有两个人还活着,是你的三姐夫和三姐! 他们?白小jú晃了下神儿,他们怎么样? 你三姐夫投了歹人,为了迎合那群猪狗不如的畜生,竟然让人竟然让他们陆雨泽额头青筋眨眼乍现,手里的拳头紧紧地握着。 白小jú心下明了,面对这样一群láng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除了拿自己的粮食讨好外,无外乎就是将自己的女人送出去供人享乐。可想而知,她那向来要qiáng的三姐必是遭了百般□。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虽然一直不喜欢这个三姐,甚至曾经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两人还不知轻重的大打出手,可毕竟那是曾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又是出自一母同胞的姐妹,知她受此侮rǔ,怎能不心痛。 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已经是凌乱不堪的缩在街头的一角了,见人就怕。等下我们还得分头行事,实在是不能把她带在身边,于是方才耽误了一会儿,把她藏在糙丛遮掩的小溪边儿了。 第41页 jú儿不必担心,那个地方比较安全,我们用枯枝盖着它,一般的生物儿不会靠近。施老爹补充道。 对,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陆雨泽也安慰道。 我这才算放下了心。接下来我和雨泽两人去白石庄,公爹由小慕夕引路去镇子上寻找慕嘉。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白小jú刚踏进白石庄,就闻到一股血的气味夹杂在山风里飘了过来。她有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他们顺着黑漆漆的街一直往前走,路经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家门,她想也没想奔了进去。 一个穿着粗布大褂的中年男子的尸体横躺在院子里,嘴巴张的大大的,似乎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疑惑。爹!白小jú一个没忍住,第一次用如此生动音调喊他。她趴在这个养育了本尊十年,以及自己三年的男子身上掉眼泪,细想过他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恶,什么样的罪孽才可以被人如此决定生死。他们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爹!爹!她声声凄厉,声声入心。以前,自己对他为何就不能宽容一点,为何就不能稍微近一些女儿该做的本份,他年岁已高,生养这几个孩子本就不易,每日里都要不辞辛苦的下田gān活儿,试问有着如此勤劳双手的人,就算犯过一些错,为何不能得到原谅。 你别哭了,找均儿和大宝要紧!陆雨泽提醒道。 她用衣袖擦掉脸上的泪珠,咬着牙说道:爹!女儿不孝,您生前未曾尽过半分孝心,现在您死了,女儿发誓要用那些人的血来祭奠您的亡灵,爹!您安息吧,待我找回均儿,找到大姐二姐。我会给您弄一口好棺木,好好的安葬您的! 我们走吧!去白老爷的书院! 大街上,到处都是和安泽村一样的láng藉,不远的距离就能看到一具尸体。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并未见到任何官兵的影子,陆雨泽感到很奇怪,为什么没有见到一个官兵? 不是每个村子都会像安泽村那样有一个酿酒的作坊,我们今日只是把粮食藏起来了,那些鼎好的佳酿却是一缸子一缸子的摆在那里!白小jú冷笑道。 这帮狗娘养的东西!陆雨泽忍不住骂道。 他们怕是早已忘记自己爹娘的模样,活在这世上,目的就是掠夺,因为他们穷的太久了!白小jú冷冷的说道。 陆雨泽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这个认识了三年多的女子,每次遇到危难,她都会像个吸血的小豹子一样做出不同的反击。她到底在脑子里装了多少东西,为什么,为什么总让他误认为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呢? 救命!救命啊!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胡同里传来。 是大姐?大姐的声音,快,雨泽,快!白小jú兴奋的叫道。 白英子当时后背被人砍了一刀,并不致命,只是太痛晕倒了,过了大半晌,血流的满地都是,此时也只剩奄奄一息了。她艰难的张开gān裂的嘴唇,拼命的叫着:救命,救命啊,救救我的我的孩子。 大姐,大姐,你怎么样?我是jú儿?我焦急的呼唤。 jú儿?白英子听到妹妹的声音,似是回光返照之像,突然用尽全力抓住白小jú的手臂,jú儿,一定要救我的孩子,一定,快去! 姐,霖儿在哪儿啊?白小jú含着泪望着躺在血地里的女子,希望她能给她一个答案。 姐!姐!你快说她在哪儿? 我把他藏在藏在 姐!姐!姐!白小jú的声音响月色下的黑夜里,借着山风传了好远好远,可怀里的亲人却再也听不到她的呼唤。 去她家找找吧,这院子里是她家的吗?白小jú沉痛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掌抚过白英子的脸,一双睁得如jī蛋一样大的眼睛缓缓闭上。 是我姐的家,进去看看! 院子里还有一具尸体是她姐夫的。白小jú没有去细看他收了几处伤,因为对于断了气的人,这些早已不重要。他们转进屋里,又是一具尸体,是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婆婆,白小jú认出,这就是那个嚣张跋扈总欺负她姐姐的恶婆婆,但死者为大,所有的怨恨都应该随着生命的结束而终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了,亲们!好累啊!砸鲜花吧 ☆、第四十七章 人到底藏哪儿了?霖儿?霖儿?我是小姨,快出来啊!霖儿!白小jú在屋里来回的转悠,眼神有些许的彷徨。 你别急,我们整个院子都翻遍了,并未见着人,我猜他一定躲在这屋子里!我们仔细找找!陆雨泽屏住呼吸,想尽量听到点儿其他的声响。 霖儿,霖儿!白小jú翻过柜子、水缸都没有见到人影。 你先别动,也不要出声,我仔细听听!陆雨泽低声道。 恩!他们翻遍屋子也没找到一个活着的人影,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陆雨泽屏息静气,全神贯注的听着周围的异动。鲜血布满的村子,走街串巷的老鼠,笑的慎人的猫头鹰。这些左右不了他的判断。紧接着,一个明显是压着咳嗽轻喘的声音来自屋中的土炕。 在那!陆雨泽指向土炕。 白小jú立刻明白,他们搜来寻去,忘记了大姐家的炕是较大型的,里面完全可以容得下一个五岁的孩子。 白小jú找到土炕的烧火门,一把拉开,只见一个小男孩儿捂着嘴巴鼻子缩在里面,全身都是碎柴末烧过的灰烬。 霖儿,出来,是小姨!白小jú伸进去一只手拉他。 霖儿眼神呆愣着不敢说话,小手却仍然捂着嘴巴不敢大声咳嗽。 别怕,是小姨,是我!小姨有苏糖!白小jú心疼的诱哄着。 小姨?苏糖?受了惊吓的霖儿听到小姨的声音呆楞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了反应,哭着从土炕地下钻出来。 别怕,乖!没事了,跟小姨走!白小jú连忙拍掉了他身上的灰烬,用随身的手绢抹了一下孩子的脸。 陆雨泽从屋里的水缸舀了一瓢子清水,万幸的是,水缸里的水并未得到他们的玷污。还是先让他喝口水再走! 霖儿在土炕里面闷了几个时辰,烧火用的烟灰随着他的呼吸不可能不进入他的喉咙,所以他一直咳着,但娘亲告诉他,不准出声,要等她来接才可以出来。这也是白小jú在外边叫喊半天,都没有人应答的原因。 小姨,娘亲呢?她说只有她来我才可以出去!霖儿咕咚咕咚喝了半瓢子水,侧着小脑袋问道。 白小jú心中一痛。故作笑容的答道:你娘和你爹有事儿出远门了,是他们叫我来接你的,你还不信小姨吗?说谎话向来不是她的专长。 我信小姨!小孩子在白小jú的怀里蹭了蹭,随即又想起一件事,抬着黑溜溜的大眼睛问道:小姨,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听到有贼来我们家了,娘亲走后,他们便来了,还大声说着要偷我们家粮食。我们家的粮食还在吗? 白小jú心虚:在,那些贼都被他给打跑了。现在霖儿就跟小姨走,等你爹娘回来了好去接你!他扭头看了眼陆雨泽,又回头对孩子扯了个笑容。 好啊,娘说小姨家有好多好吃的,只要霖儿听话,就会带霖儿去的。小家伙根本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家遭遇了什么样的劫难,天真的拍着手兴奋的跳着。 白小jú想哭,可偏偏又得笑。陆雨泽不忍心他们再说下去,一把抱过孩子,捂着他的眼睛出了门。 要不你跟霖儿找个gān净的地方待着,我去找找文修和大宝!陆雨泽道。 白小jú瞅着街上的尸体,这种景象她着实不忍让一个五岁的孩子看到,可同时她又担心着弟弟和大宝,下山的时候她可是再三答应过王大嫂一定要给她带回儿子的。 你还不信我吗?陆雨泽沉声问道。 好!你去吧,回来时走过这条街,我会叫你的!白小jú接过孩子,也许他一个人去还快些,若是两个孩子正在忍受恐惧,她只愿能够早一点帮他们解脱。 陆雨泽点了点头,飞奔而去。 白老爷的院子坐落在白石庄的村尾,两间旧泥土房是祖上传下来的,到了他这一代,并没有做过任何修葺,天气暖和的时候,孩子们都是搬着桌椅坐在院子里的,chūn风拂过,清新的空气更有助于他们学习更多的诗句。 陆雨泽奔进大门,眼前杂乱的景象他早已料到,尽管如此,那些横尸在桌椅旁的孩子们还是却唤起了他心底尽力去隐藏的怒火,他真的有一种杀尽qiáng盗的嗜血yù望。 他反复屋里屋外的找人,除了白老爷一家五口,以及十几个孩子的尸体,他并未寻到白文修和王大宝。他有些着急,可又有些庆幸,也许他们逃了,只是面对那样兵qiáng马壮的一群杀人魔鬼,两个孩子生的机会又是多么的渺茫。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寻找,他连书院的地窖,炕dòng都确认无数遍了,连躺在地上的尸体都认真瞧了好几遍,残酷的事实迫使他不得不放弃。 他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心里计较着究竟要怎么和那个女子jiāo待,她是否能承受的了这样的结果。 雨泽,他们呢?没找到?一个仿佛是来自天边的孱弱的声音从街边传了过来。 陆雨泽转身,只见她单薄的身子怀里还抱着个熟睡的孩子,她走的极为缓慢,像是一步一个脚印,又像是害怕听到某个答案而不敢向前。 陆雨泽闭上眼睛,忍着痛苦答道:也许他们还活着! 白小jú抱着霖儿的手一松,孩子差点就掉到地上,陆雨泽眼疾手快连忙接过,我没见着他们的尸体,并不能说明他们已经死了。 可是,两个孩子,在那样的qíng况下,怎么活着?白小jú感到绝望,十来岁的孩子,面对疯狂的掠杀者活下来的几率甚至为零。 说不定这街上的尸体里面就有他们的!白小jú阻止不了自己胡思乱想,口不择言说道。 不可能,你也看见了,一路上并没有他们那般大的孩子,再说了白石庄有书院,惨剧发生的时候,十来岁的孩子们都在书院读书呢!而且我也看见了十几名孩子的尸体!陆雨泽勉qiáng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道。 那为什么唯独不见了他们,难道是被抓走了?白小jú自言自语道,完全没有了白日里的理智。 第42页 你不要乱想了,那些官兵只要粮食,牲畜,或者还有女人,孩子对他们来说根本没用,从这两个村庄的qíng形来看,这是屠村!所以,我猜测,他们还活着,现在一定待在某个地方不敢出来。 白小jú被陆雨泽一语点醒,是啊,我不该只往坏处想,主要是这两个村子都死了太多人,让我jīng神有些错乱!他们都很机灵,可能真的逃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找?陆雨泽问道。 白小jú终于冷静下来,理了理头绪,果断的说道:我们都走了一条街,你又在书院里仔细寻找过,均不见他们的影子,想来是两个孩子害怕,跟着别的大人一起逃到外面去了!等天亮我们再来,这个村子只剩下尸体了,那些官兵抢了粮食也不会再来! 好!孩子就让我抱着吧,你也歇会儿!陆雨泽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在前头,白小jú一边跟着往前走,一边四处观望,总希望他们能突然从黑夜的另一个角落冒出来。 四人在安泽村的东头儿,也就是施家附近的小溪边会和,施老爹如愿的带回了沈慕嘉,总算稍稍安了白小jú一颗提吊着的心,只是回去怎么和王大嫂jiāo待呢?不过最终是好过带回两具尸体。 镇子里的qíng况怎么样?你是如何幸免于难的?白小jú一见面就问慕嘉。 小慕夕却抢着答话,姐姐,你不知道,哥哥他,可真是不争气。哎他一见那些歹人闯了进来,还没等对方说话,就自己把柜子里的钱财放到桌子上让人抢去了,那些人一高兴也就放过他了! 白小jú别有深意的瞅了慕嘉一眼,赞赏道:慕嘉,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最聪明的,没想到,小小年纪,你竟能够做到临危不乱。关键时刻,保住命才是最要紧的。 姐姐不怪我?夕儿可是骂了我一路了。沈慕嘉惊喜的问道,自从做出那一举动之后,他一直都在担心别人知道了,会骂他胆小怕事,不如陆雨泽的qiáng硬。 怎么会?那样的时候,硬碰硬绝对是莽夫的行为。白小jú说道。 好了,jú儿,山里的人都该担心了,我们虽没有救到他们的亲人,但已经逃命去了的家人还是要报个信儿的好!施老爹说道。 好!爹,我们去接了三姐就直接回山dòng!明天再去查看均儿和大宝的踪迹。白小jú应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越来越少了,会不会是这几章血腥味太浓了呢? ☆、第四十七章 等等!施老爹刚和儿媳妇说完话,耳朵灵敏的听到一阵簌簌声,直觉告诉他不是风chuī。 他微微抬起食指轻点了下声源的方向。陆雨泽会意,将霖儿小心翼翼的递给白小jú,自己运起功,快速的朝着目标奔过去。 白小jú紧张兮兮的盯着那片糙丛,chūn风拂过的时候,它们早已变成的盎然的绿,可惜这不是白天,他们没有机会也没有心qíng去欣赏这样的颜色。 倏地,糙丛那边,响起了小孩子兴奋的叫声:雨泽哥哥,是我,我和大宝。 陆雨泽险些就要抓住白文修的肩膀了,猝然收手,眼里也是一片惊喜,更令他惊讶的是后边还有一个身着长衫的中年人,此人是经常给施老爹看病的周代夫,陆雨泽并不陌生,他轻轻的对此人颔了颔首。正要应着白文修的叫声,哪知白小jú耳尖的早听出了弟弟的声音,远远的喊了过来:是均儿吗? 白文修满腔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扯着尖尖的清脆的嗓子欢乐的答道:姐姐,是我!还有大宝呢! 王大宝xing子沉,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不过眼睛里的希望之火像是要燃遍这整座杏女山。 陆雨泽拉起蹲在地上的两个孩子,向白小jú走去,周代夫如影随形。 均儿,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知不知道姐姐有多担心?白小jú一一拥抱了十岁大的白文修,以及刚满九岁的王大宝。继而又说:大宝,你娘都担心死你了,还让我再三下了保票发了誓一定要找到你呢! 王大宝忍着泪水激动的问道:婶婶,那娘亲和妹妹还有施爷爷他们都没事吧? 白小jú这颗心总算全部安了下来,至少年龄像花儿一样的孩子们现在都安然无恙,这样也算告慰了已经死去的英灵了。她用沙哑的声音答道:好,都好!只要人活着我們就有希望。 白小jú并没有着急去问他们是怎么跑到安泽村的,她不愿让孩子刚刚送走一场噩梦,又跳入另一间人间地狱。也许回去之后周代夫会主动告诉他们的。 白桃子似乎是被人抽走了魂魄,他们从枯枝树叶下找到她的时候,她还是那样瞪着两只惊恐的圆目,一动不动缩在那里。她身上裹着的是陆雨泽今夜出门前刚换的长衫,可从凌乱的头发以及脸上的伤痕来看,她的身体绝不是简简单单只遭到一群男人的羞rǔ而已,也许还有更深的令人无法想象的bào行。 黑漆漆的山dòng前,二十几个人围着火堆坐着,只有小梨花躺在地上,头枕着王大嫂的大腿睡得正酣。已经快到辰时了,天马上就要亮起来,可下山的人还是未见到归来的影子。他们开始有些担心,王大壮似乎有些沉不住气,终于决定打破这种可怕的让人心慌的宁静:你们说,姐姐他们不会有事吧? 一个沮丧的声音嘀咕: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个忧心忡忡的声音cha了进来:山下那么多官兵,他们怎么能跃得过去,说不定现在都被抓了。 对,姐姐家平日里就对我们极好,gān的活儿不累,还给那么多工钱,我们不能没有良心的让姐姐他们被抓,我们得去救他们才是啊。 哎也不知道我爹娘她们怎么样了,一想到我还躲在这里偷生,就浑身都觉得窝囊。走,咱们人多,下去看看,量那官兵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几个小伙子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毕竟还是经历的太少,大多都是沉不住气的。王大嫂坐在一旁,眼睛专注的盯着火光,一字一顿道:都给我坐下。 小伙子们面面相觑,以前村子里的老人对王家是非常瞧不上的,他们从小在父辈、爷爷辈的膝下也听说过很多不同的传言,耳濡目染惯了,并不会主动和王家人搭讪。现在相处了三年,也逐渐让他们看清了王家娘子的为人,尤其是白天她说的那段话,无不是感人肺腑的言辞。 可是王大嫂,我们这样gān等着也不是办法啊,人多力量大,我们下去瞧瞧,说不准就能帮上他们一把。一个小伙子徐徐道来。 你以为我那妹子只是个一般的女子吗?她的聪慧怕是你们二十来人加到一起也比不过的。还有她那公爹,她那个小伙计,哪个又是泛泛之辈?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都敢和牛一般的官兵头子打上几个回合,你们去了,敢保证自己不是帮倒忙?王大嫂字字铿锵的说道。 小伙子们中间绝大多数人都被说的耳根发红,垂下了眼睑,少部分还在唧唧嗡嗡,犹豫不决。王大嫂苦口婆心道:再等等吧,我相信我这妹子定然能回来。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你们看!那里有影子晃动一个小伙子眼尖的瞄到几个穿梭在山间的身影,兴奋的叫道。 真的是他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像人影晃动的地方张望。 王大嫂把小梨花的头轻轻的放在地上,大跨步向前迈进了半丈的距离,她的儿子会在里面吧? 白小jú远远的就望见了那团火光,这是施老爹临走时吩咐下来的,一定要dòng里dòng外各燃一把火。山下的贼人现在都有舒适的炕头安枕,大半夜定不会兴趣盎然来爬这陡峭的山路自找苦吃,但野shòu就不一样了,这是他们常年安栖的地方,换句话说,这是他们的领地,他们随时可以攻击外来的人群。 娘!娘!王大宝一眼便瞧见迎在dòng口的娘亲,也顾不得脚下枯枝杂糙的羁绊,飞也似的奔了过去。 大宝,仔细着点儿脚下,别摔着。王大嫂急切的想抱住孩子,又担心他跑的太快摔倒,连忙喊道。 白小jú看着他们母子相拥的画面,欣慰不少,只是还有其他的小伙子,她又要怎么jiāo代。哎相公,此时你是否还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夜深人静时可曾想到过你家娘子会遭遇到这样的惊吓?相公,你若在我身边,一定会不忍心我面临这样的局面吧?相公,我好想你,发了疯的想你。你想我吗? 姐姐,可有见着我的家人?一个小伙子奔了过来,着急的问道。 姐姐,我家里的人还好吗? 雨泽哥,我娘她有没有事?家里的其他人都如何了? 施老爹,你们见着我的家人了吗?是不是还活着。 他们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这些孩子的问题,一个问题,一个答案,都是伤人心肺的。 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陆雨泽把身上背着的白桃子放了下来,dòng里有他们提前就备好的被褥粮食,锅里有前半夜就熬好的野菜糊糊,如今还用小火儿温着呢,他让小慕夕先给白桃子喂点东西吃。 这不是安大孬家的媳妇儿吗?她这是怎么了,浑身都是伤?小伙子当中有一个叫安凌云的哑声叫道。 除了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兵还会有谁?这是被打的。另一个小伙子猜测道。 这帮天杀的贼人,入了别人的家门,抢走粮食还不够,为何还要杀人?一个小伙子抱头痛哭。 哎我爹娘种了一辈子的庄稼,守着粮食比命都重要,怕是怕是,别人来抢,他们死也不会放手的,他们也许,也许又有一个人哭道。 你们都别吵了,这里还有孩子呢,他们白天也都受了惊吓,让他们歇息一会儿吧。我们已经在安泽村以及附近的村子都转过了,大多数人都死了,有一部分人没见到尸体,应该是跑了。听慕嘉说镇子里并没有这样大肆杀人,只要jiāo了粮jiāo了银子的的,现在脑袋都还好好的长在脖子上,我想他们若是跑到镇子上应该还是安全的。你们也不要太担心,我们还是去dòng外边详细说一下今夜查看的结果吧。 邺水镇外 十一匹轻骑在浓浓的夜色里奔驰,领头的是刚刚被离王亲封的南征将军施裕。他们这样马不停蹄的赶路已经快要两日了。 第43页 将军,再往前就是邺水镇了,据可靠消息,郑岩已率众部两日前入了邺水镇。萧毅靖拍打着马屁股追上施裕,大声说道。 施裕突然勒紧了马缰绳,正在疾行的其他人同样停止了奔跑。萧毅靖感到特别无语,这个将军可真是yīn晴不定,方才跑的那么快,哥几个拼了命的追都被落下一大截,自己好不容易满头大汗的赶上来汇报军qíng,却又突然勒令止步,害他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还好还好,总算没有在下属面前失尽颜面。 要进安泽村,必过邺水镇。施裕凝思了一下,忽然问道:郑岩的大军是否都驻扎在邺水镇里? 是,将军!要过邺水镇,以我们这几人恐怕不好闯入啊?萧毅靖忧心的提出疑问。 硬闯不行,那就化身!施裕眼中jīng光蔓延。 化身?将军的意思是萧毅靖有所悟的答道。 兵者,诡道也。谁说将军就必须得穿着战服在沙场上挥动刀剑?能在敌兵的军营里自由穿梭,我想这更是一种挑战。施裕眯着眼睛说道。 是,卑职领命。萧毅靖敬佩的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安安要解释一下,最近盗文猖獗,我会先发一些与此文无关的东西防盗,等盗文网站转走后,我再发相关章节。已经购买的亲们,不会重新扣费的,相反,安安修改后的文字一定会大于原文,这样文章的价值也就超过了原来的。给亲们造成的不便,安安在此致意,对不起大家了。 好吧,现在安安已经修改章节了,比原来字数增多了呢。 ☆、第四十七章 几人将战马藏在邺水镇一里外的树林里,换上便装徒步进镇。 天色已然大亮,施裕携着几位武艺卓群的将士,大摇大摆的走在熟识的街道上。往日这里的清晨也是十分热闹的,许多商贩们早已挑着自家的货物摆摊占位,两旁的店铺更是早早的撤了门板开始营业。如今,冷冷的街道,杂乱的货摊,紧闭的铺门,街角处隐隐传来的期期艾艾的啜泣声,无一不代表着已经被摧残了的镇子,满目苍力,血迹斑斑。施裕凝视着眼前的一切。悬吊着的心又往上提了几分。 他安排几人分头行事。由萧毅靖带五人前去慕嘉的绸缎铺子打听,自己带了四人去沈慕嘉家中查看。尽管他在信中早已得知雨泽慕夕他们如今都住在安泽村,可沈慕嘉极有可能还留在镇中,若真是如此,他必须施以援手。 先前用来卖酒的屋子,大门敞着。施裕率先走了进去,屋内摆设东倒西歪,早已没有了往日里的gān净整洁。他抿着唇走进后院,另一间屋子更是破旧不堪,院子里洒落的粒粒红高粱铺在地面,十分招眼。他轻轻的叫了几声:慕嘉,慕嘉!无人应答。 你们仔细查看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施裕对后面的几位将士吩咐道。 是!将军!几位将士拱手行礼道。 几人一阵忙活,均没有任何发现,只能无果而返。 广福记酒楼 将军!萧毅靖从绸缎铺归来,见施裕满脸凝重的端坐在事先约好的广福记酒楼里,加快脚步上前禀报道。 那家绸缎铺已被几位官兵霸占,末将去的时候,他们正在胁迫着一个老妈子量体做新衣,我并未敢惊动他们。后来听隔壁的一个老汉说,官兵入镇那日,绸缎铺子里的人都跑了。而那小伙计已经两日不见踪影。 恩,我已知晓!施裕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将军,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这里到处都是郑岩的人,待得久了,怕是对您的安全没有保障!萧毅靖用事实说道。 你可怕死?施裕斜睨着萧毅靖问道。 末将出生入死跟随将军两年有余,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末将是担心将军。萧毅靖站直了身,粗了嗓子答道。 既是不怕死,就休得啰嗦,吃饱喝足了,跨过郑岩的哨兵进安泽村。施裕喝了一口汤,淡漠的说道。 萧毅靖领命,摆了手,示意坐在其他桌上的几人赶紧吃饭,这可是他们日夜兼程赶了两天路的第一顿饱餐的机会,虽然能有个补眠的最好,无奈形势bī人,等赶走了这帮狗娘养的东西,他一定要大吃大喝大睡三天不止,完全发泄了这阵子的憋闷。 施裕带人越过了镇子里的卫兵,又轻巧的避开村子里的一伙儿人。衣袂飘了几下就来到自己门前。 将军!那两间茅糙屋似乎是前两日刚烧的,应该是纵火。萧毅靖习惯xing的先去前方查看。 施裕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前,若能稍微再转个方向,那绝对是活生生的门神。他并未听到汇报,所以并没有答话,只是睁着发亮的黑眸专注的看着凌乱的院子,一言不发。这里曾是他温暖的家,这里曾有年迈的父亲,还有他朝思暮想的娘子。如今美好的一切早已不复存在。他眼睛一点一点冒出火光。双拳狠狠的砸过门口的泥土墙,这可是他曾经一把一把泥给糊起来的啊,如今却因果循环又毁在他手里。若不是气氛不对,萧毅靖都要忍不住说他败家了。 施裕发泄了怒气,忍着悲痛迈着沉重的步子往院子里走去。 这里真的被他那聪慧可爱的小娘子改成了酿酒作坊,他可以想象到她欢笑着领着一帮半大的孩子酿酒的样子。她,梦中呼唤过无数次的人儿,如今你在哪里? 将军,村子里的尸体他们都处理过了,埋在街旁的松树林里。将军要不要?萧毅靖小声的问道。 施裕冷冷的一个眼神扫过来,吓得萧毅靖满额冷汗缩着身子。他也苦啊,总不能瞧着将军傻傻的站在院子里,变成人人敬仰的雕像吧? 将军,萧副将说的是,您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若是施老爷和夫人安然无恙,这里也不会被纵火,而且还如此láng藉。一个将士不怕死的劝慰道。萧毅靖背地里给了他一个激赏的眼神,回去就给你小子升了官职。 不必多说,你们几个跟我来!施裕是不相信亲人惨遭不测的,这聊聊的几个官兵哪里是父亲的对手,何况还有雨泽在旁协助,他们此qíng此景,一定是逃了。他必须得去证实自己的猜测,虽然他们待在那里的希望渺茫。 几个人沉声领命,随着他们的大将军来到这已经燃尽的一片废墟当中,只等他一声令下。 用你们的匕首,刨开这片废墟!施裕压着嗓子命令道。 末将领命! 几位战场上英勇果断的将士,虽有些不明白将军此话究竟是何意,可服从命令是他们的天职,无须多问,听命行事即可。 将军,有个地窖!萧毅靖禀告道。 打开!施裕握着的拳头又紧了几分,这个地窖乃是做应急之用的,已经两日了,即使他们当日躲在这里,现在怕也是没有了影子。 几位年轻男子按照吩咐,打开地窖的入口。施裕一个侧身跳了进去。没有人,这里没有那个让他午夜梦回的的人,也没有教他养他却惨遭jian人迫害的父亲。 将军,这里怎会有这许多的粮食?萧毅靖也跟着跳了下来,为自己的发现感到迷惑不解,几年的从军生涯让他对一切不符合实际的问题提出质疑。 施裕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悲思中,经萧毅靖提醒,也察觉到了这足足有上千斤的粮食。 他心里的石头倏然坠下,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不管怎样他们都活着。 我们上去吧!他舒了口气,对萧毅靖说道。 萧毅靖又被这位神圣的将军搞得满头雾水。时怒时悲,没有一点预兆。 将军,你们快上来!我们被敌军包围了!被留在废墟里的人一发现不对,马上禀报施裕。 两人一个飞身逐个儿从地底下冒出。施裕沉声道: 你们三人把入口恢复成原貌,不可让敌军查出一点蛛丝马迹!其余人,随我迎战! 院子外的高头大马上,一位身着紫色战袍的年轻男子,正在舞动着非常不合时宜的兰花指,指挥着几千个jīng兵qiáng将摆阵剿敌。此人正是被外间传作历代以来最狠戾最有谋略的青年少将郑岩。 你确定是被离王亲封的南征将军?郑岩翘着兰花指捋了捋鬓间的碎发,邪气的笑问着。 是,卑职去年跟着陈将军打仗的时候,曾与他有过数面jiāo锋,断然不会认错了此人!一个名叫卓查的将领毕恭毕敬的答道。 好!施裕,施将军,南征将军。哼哼!今日不巧竟落在我郑岩的手里。恐怕那离王老儿做梦也想不到,他刚刚封下的南征将军竟敢违抗军令跑到我的帐下送死来了。郑岩凤眼一眯,yīn狠的说道。 速传令下去,命最快的军中信使送信给陈将军,就说施裕擅自离营,已被我郑岩所擒,让他尽快拿下南征军。 是,将军,末将领命!卓查心中得意,这次自己举报有功,看来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郑岩收回厉色的眸光,食指轻轻的擦过鼻尖,用那为数不多的界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嗓音向里面喊道:南征将军,我郑岩在此守候多时了,想要尽一下地主之谊,不成想将军的面子可真大,还得劳我亲自来请才可以。 废墟里的几个人听到院外传过来的不男不女的声音,心中大凛。传说这郑岩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将军,主要是因为他手段狠辣,yīn阳不调,及其难以揣摩。跟过他的贴身将领多数不是死于战场的厮杀,而是被昔日侍候过的将军惨杀。此人心肠歹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正因如此,也让凌北军闻之后怕。现在遇到了他,此乃狭路相逢,自己活不活的下去暂且不说,万一将军有个闪失,那才是凌北不可估量的损失。 施裕一阵冷笑,欺我家门,杀我同袍,还竟敢如此猖狂。郑将军此言差已,此间你宾我主,要说尽地主之谊也该我施某人才是,哪能轮到一个入我国土的贼人喧宾夺主。 噢?看来南征将军还是有些不服气啊?郑岩坐在马背上邪佞的笑道。 服不服气也要刀枪过后方能见真小!施裕咬着牙说道。 将军可有良策破了这重围?萧毅靖冷汗直冒,压低了嗓子问道。 后面是杏女山!山峰陡峭,易守难攻,大批人马很难进山。我生活在这里十年,地势熟悉,带领你们翻越它不是问题。施裕冷静的分析道。 第44页 末将誓死追随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修改好,亲们,放心阅读吧 ☆、第四十七章 郑岩坐在马背上,神qíng冷肃,只见他轻轻的动了动兰花指,就有一队大约四五十人的jīng装劲兵整齐有素的翻越院墙。酿酒作坊里里外外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几十名经过郑岩亲自调教的死士步步bī近茅糙屋废墟。 施裕一行人早有从后方撤退的准备,除了杏女山地势险要,容易防身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里不是郑岩亲自率领的亲兵,防守比较薄弱,对于他们来时,会更容易突破一些。 几十人步履小心,观察细微,里面藏有的可是让他们华乾国几十万大军闻风丧胆的人物,一个不留心,极有可能是身首异处的命运。他们恐惧,害怕,心里纠结,参加过无数次厮杀的人第一次有了腿软的感觉。 张头领,里面没人!一个被指令向前查看的小将士禀告道。 其余人听到声响,齐刷刷从遮掩的酒缸后面跳了进来。奶奶的,人呢? 应该是跑了?那小将士再次说话,脸上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表qíng。 快追!张头领冰着脸咬牙命令道。 百米开外,百十号穿着华乾国战衣的士兵东倒西歪,横尸在小溪旁。溪水被血色染尽,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的照耀下,是那样的凄厉恐怖。 张头领心知不妙,吩咐其他人待命。自己则回身飞起,几个借力便来到郑岩马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将军,施裕一行已无踪影,后方百位士兵被杀,想来是逃往这传说中的杏女山了。 郑岩怒极反笑,夹在马肚上的两条腿不自觉的紧了紧,凤眼斜睨着跪在地上的战战兢兢的张头领。半晌才开口说话,声音比先前的任何时候都更加尖更加细,跑了?哼哼,跑得好,本将军就爱这猫捉老鼠的把戏,传我命令,着一万大军压上杏女山,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一直苍蝇能飞的过本将军的手掌心! 张头领双膝跪地,心里发怵,每次听到这yīn森恐怖的邪笑,他都会通体冰凉,寒气久久不散。卑职领命,誓死捉拿凌北南征将军施裕! 好!此一万jīng兵归你指挥,本将军要回去补个眠,安安神,大清早被你们这群狗奴才吵醒,易容颜衰老的!还有,活要见人,死要见首,若是本将军什么都没有见到,那你便割了自己的脑袋挂到邺水镇的顶楼上,给夜里爱做噩梦的小孩儿增一笔光彩吧!嘻嘻,还不快去!郑岩yīn柔的笑道,时不时还用兰花指理一理自己额前的发丝。 卑职领命!定不负将军所望!张头领趴在地上磕了个响头,重重承诺道。 送走这人间厉鬼,张头领只感觉到头皮发麻。深呼吸了几口气,终于找回自己正常的声音。对剩余的将士说道:你们随我入山,张兵、谢栓回镇上速调五千腿上功夫好的熟悉山中地形的人来增援我们!此事重大,不可掉以轻心,速去速回! 末将领命!张兵、谢栓答道。 杏女山一侧。 将军,您这招可真妙,轻易的就甩掉了郑岩的追兵。我猜他这会子正气得要跳墙呢!萧毅靖随在施裕身侧,拍马屁道。 郑岩此人不可忽视。一个在朝中无亲无靠山的人,年纪轻轻就能任一方将军,多少都是有些本事的。说不定此时施裕突然话声一顿,做了个止声的手势。 萧毅靖连忙收起了笑意,一个翻身趴在地上倾听来袭人的动静。将军,为数不少。约万人搜山。 施裕淡淡的挑了下眉毛,还真看的起我施某人!吩咐兄弟们注意行藏,过后的蛛丝马迹一定要清理gān净。 萧毅靖躬身道:是,将军! 杏女山上正在进行一场耗尽心力体力的角逐,鹿死谁手未有定数。而白小jú这厢经过两天的时间,终于将所有人的心都安抚了下来。他们最终决定,先暂时安置在杏女山,轮番打猎,挖野菜,再配上先前藏起来的粮食,吃上个一年多应该不是问题。小伙子们力求施老爹传授武艺,他们对这位藏身在自己村子多年的据说曾经做过将军的人心生无限敬畏。 爹!眼下刚过了冬,您这身子还没好利索呢,耍刀弄枪的行吗?白小jú待其他人都出dòng去了,才好意思上前劝说爹爹。 无妨,这些人如今都没了亲人,是复仇的信念支撑他们在这个破dòng里偷生的,如果我再不给他们一些希望,怕是这些孩子冲动起来,难免哎!施庆山yù言又止,摇头叹息道。 您看,若是让雨泽来教授他们如何?白小jú想到了陆雨泽,向公爹提议道。 泽儿年纪尚幼,一下子教这么多人,怕是不行。施庆山答道。 那就让他一旁辅助,好歹也帮衬着您一些。白小jú想了想道。 如今也只好如此了!施庆山点头颔许道。 山dòng附近的一处峭壁上,陆雨泽静静的坐在上面,长发玉冠,潇洒不羁,黑亮的眼眸凝视着飞流直下的瀑布,若有所思。 你坐这里gān嘛?小慕夕施展轻功飞了过来,率xing的甩了甩自己的长裙,极其优雅的坐在他的身侧。 陆雨泽未转头,未别眼,依然看着川流不息的瀑布,一言不发。 怎么?今天变哑巴了?小慕夕撇了撇嘴问道。 你不说话,也没人拿你当哑巴!陆雨泽看也未看她一眼,哼出一句噎死人的话。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向来说话都这么毒舌,也亏我沈慕夕有这样大的气量,换个人三年前就被你气死了!小慕夕意外的没有了以前的火气,小声咕哝道。 哼!陆雨泽又是鼻音很重的哼了一声。 对了,我一直都想问你,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提起家人,你不想念他们吗?小慕夕歪着脑袋,手托着腮帮问道。 有的人,我想入肺腑,有的人,我却是恨之入骨的。陆雨泽眼睛依然看着前方,目不斜视的答道。 哎说的好复杂哦,你人也好复杂!小慕夕最终表态道。 谁像你这么头脑简单,动不动就会挥舞着拳头了事!一点也没有姑娘家的矜持有礼!陆雨泽讽刺道。 你关你什么事啊!我乐意怎样便怎样!小慕夕终于忍不住发火,提高了音量冲着陆雨泽吼道。 瞧瞧,三言两语不对你脾气,野蛮的xing子就bào漏无疑了!陆雨泽终于扭回了头,先前的凝重之色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戏笑。 哼!小女子不与你一般见识,姐姐说好女不与坏男争,我索xing让着你便是!慕夕收起被激怒的心,银铃般的笑声淹没在一片飞流的瀑布里。 笨蛋!恶女!陆雨泽笑骂道。 谁是笨蛋?谁是恶女?小慕夕这次再也忍不住怒火,也罢,左右她在这个人面前从来就没有扮演过淑女,扭捏做作着又有何用? 当然是你啊,这里只有我们,难道我会说那和我毫无gān系的青蛙吗?陆雨泽一脸坏笑,孜孜不倦的欣赏着怒火攻心的小慕夕。 你,我打死你这个坏蛋!大坏蛋!小慕夕最是见不得陆雨泽一脸得意的乖张模样,忍无可忍之下,挥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 陆雨泽身手敏捷,转了个身就快速飞向瀑布,回头还扮了鬼脸,挑衅的让小慕夕跟上。小慕夕不服气,站起身,潇洒自信的甩着衣裙,脚尖轻点下石头,一个湖绿色身影紧追在白衣男子身后。两人盘旋飞舞,犹如山间蝴蝶,嬉笑连连。 将军,瀑布那边有人?萧毅靖机警的说道。 施裕早已察觉多年前打猎时歇息的地方,如今有了别人入住,但依旧未动声色。 我们是否还要过去?若是普通人家,怕会连累他们丧命,不如萧毅靖犹豫的说道。 你们留守,我先过去探一下!施裕说话时声线有些低沉,仿佛对某事又有了另一种希望。 是!将军!萧毅靖应声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其余人分散开来,随时观察追兵的qíng况。 瀑布前的陆雨泽和小慕夕只顾嬉戏,并未察觉石头后面有人,何况以他俩目前的功力想听到施裕发出的动静,怕是很难。 小慕夕在后面追的满头大汗,却依然是固执的锲而不舍。气呼呼的叫道:陆雨泽,你这个坏蛋,我饶不了你! 那就追上我,追不上你就是笨蛋恶女!陆雨泽说的云淡风轻,左右这个骂名不是他来背。 施裕发现瀑布前的男女孩童竟然是陆雨泽和沈慕夕,猜测自家娘子和爹爹必然就躲在前面的dòng中,他心下大喜,正要出声叫人,忽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他眸中寒光一闪,忍着痛意回身奔去。 将军,敌兵已至。我们萧毅靖一见将军回转,连忙上前陈述军qíng。施裕早已知晓,抬手示意他噤声。 我们向瀑布的反方向行进,沿路要故意留下痕迹,引开追兵,不能让他们发现dòng中隐藏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好了,欢迎订阅,谢谢大家,鞠躬敬礼! ☆、第四十七章 将军,这是为何?萧毅靖跟随施裕日久,第一次对他的做法感到疑惑不解。 你小子想知道吗?施裕对dòng前却不能与娘子和父亲相见很是气恼,毕竟已经三年了,朝思暮想的人近在眼前,可他还得像个缩头乌guī似的转向逃跑。 将军若不愿说,末将收回方才的话便是!萧毅靖感受到大将军的怒气,识相的不敢往刀刃儿上撞。 告诉你们也无妨,左右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施裕转怒为笑,说的有些含糊不清。 将军确定?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施裕不解释还好,这越说越让这帮手下的迷惑,后面是万人的追兵卯足了劲儿要砍他们的脑袋,前面是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连个母猪的身影的瞧不见,他还好意思开玩笑说自己大喜。 施裕见几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竟还拿话来消遣他,抬起右脚先拿萧毅靖开刀。笑骂道:想什么呢你?臭小子!我说的大喜是,我爹和我家娘子都在前面瀑布一旁的dòng中,虽未见到人,但我敢肯定,他们一定安然无恙。若是小娘子他们当中谁出了意外,那俩孩子一定不会有闲qíng逸致在玩山嬉水。 第45页 将军此话当真?萧毅靖惊喜道。 本将军何时打过诳语?施裕神qíng自然,笑意不止。 那将军为何不进dòng一避,也好与家人见上一面。一位轻骑兵问道。 你傻啊?后边有多少尾巴跟着,你不知道啊?想让咱们连累施老爷子和将军夫人送命吗?猪脑袋!回去罚你进伙房磨练磨练!萧毅靖被踢了一脚,却又不能踢回去复仇,转身逮着个机会就把气出在别人身上。 好了,不准再多说废话,听我号令。我们必须在两日内赶回军营,迟了怕军中有变。前面是一处峭壁,翻越它是最近的通道,现在我命令,呈一字队形,前后呼应,萧毅靖断后,注意给敌军制造些不明显的痕迹出来,我走在前头,给兄弟们开山道。施裕说话间洋溢出来的激qíng那是空前绝后,听在几位将士的心里更是信心十足。 众人心中一热,齐声说道:为了后方老爷子和将军夫人的安全,我们也要拼了脚力,勇往直前! 白小jú和公爹谈完话便走出来透透气,正好迎上陆雨泽和小慕夕一前一后形色匆匆的赶来,她心里一紧,忧心忡忡的问道:出了何事? 我发现有大批人马进山。其他人都去了哪里,赶紧避一避才是。陆雨泽喘了口气说道。 都在林子里呢。我爹说让他们先练习蹲马步打好基本功。王大嫂应该是给他们送吃的去了。白小jú瞥了眼林子,心中忧虑的答道。 那你们先进dòng,我去叫他们回来。这里隐蔽,先躲一躲再说。陆雨泽说道。 好!你们多加小心!白小jú嘱咐道。 陆雨泽和施老爹将所有人安置在dòng中jiāo由白小jú照看,两人凭借着轻功隐藏在林子里的大树上,枝叶茂密,正好遮盖了他们的行踪。 老伯?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人?陆雨泽根据他们的耳语手势,以及这样的多的官兵搜山来判断。 恩,没错!估摸着应该是凌北的一个重要人物。若不然郑岩这个人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施庆山默许道,继而又引入了一个更深的推测。 可他们这样铺天盖地的搜下去,怕我们想要安身在此也是很难了。陆雨泽幽深的眼眸凝视着前方正在排查的官兵。 再等等看!施老爹毕竟是久经战场,当然要比陆雨泽能沉得住气。 一盏茶的功夫。dòng里dòng外的二十几个人心里扑通扑通乱跳,这可是命悬一线,生死难料的事,谁又能做到真正的一潭死水,平静无波呢? 正待众人额头上的汗滴如雨水般往下滑的时候,这厢陆雨泽终于看到了局势逆转。 老伯,他们像是寻到了什么,向反方向去了!陆雨泽开始有些庆幸。 所有人都去了吗?施庆山心中有些疑虑,因为眼睛无法看到,所以只能向陆雨泽确认。 是的,老伯,都走了。陆雨泽松了好大一口气。 那还真是奇怪,被追的那些人既然都走到这里了,那就没有道理弃我们而选另一条道儿啊,听jú儿说,再走不远就是杏女山最陡峭的山壁。没有深厚底子的人,是万万过不去的。施庆山依然有些疑惑无法自我解答。 我说老伯,您就不用多想了,我看到那些人现在正在转身下山,可能是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人。陆雨泽彻底松气,躺在一根比自己腿粗的枝gān上怡然自得的说道,两条腿还垂在空中优哉游哉飘来飘去。 如此甚好,只要你们平安无事,老夫也没有那许多的顾虑。施庆山难得的跟着洒脱一下,犹记得自己年轻时也像他这般没有诸多顾及,潇洒倜傥啊,可惜时光早已不在,年华早已不在。 对了老伯,我听白小jú说,你原有个十来岁的孩子,还是个婴儿时就给遗失了。陆雨泽豁然坐起,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想问这件事。 是啊,我有个从未见过面的儿子。施庆山仰天叹息道。 那为何会丢了呢?如今一点线索都没有吗?陆雨泽难以理解的问道。 施庆山痛苦的摇了摇头。 他是在我家遇难时降生的。当时我和裕儿为了引开追兵,便派亲卫将其送走,不成想,我夫人半路却突然临盆。他们因生产耽误了赶路,错过了最佳的逃生机会,追兵赶至的时候,我夫人不得已将刚刚出生的婴儿送于路上偶遇的一位夫人代养,自己带着卫兵将贼人引走。 那您夫人最后逃脱了吗?陆雨泽追问道。 没有!她们逃了不远就被歹人追上了,几番搏斗之下,我夫人终因刚生产不久而体力不支,猝然倒地时,我才和裕儿赶来汇合,她只是qiáng撑着留下只言片语就先我而去了。这是施老爹一生的痛,可今日不知为何,竟会不受控制的在一个小辈面前坦露真言。 她没有说孩子是jiāo付与谁代养吗?陆雨泽qíng不自禁的问出。 没有!只说那妇人姓程。施庆山忆起当初,心qíng十分沉重。 姓程?陆雨泽喃喃自语道。 正是姓程!施庆山重复道。 陆雨泽想起母亲娘家确实姓程,自己年岁大约也和他失散的儿子相差无几,可是,自己是母亲的亲生儿子不会有假。依母亲疼爱自己的程度,恐怕外人宁愿会怀疑大哥的血统。他奇怪的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一腔的胡思乱想。道: 老伯,您仁义忠厚,待人诚恳,老天必会怜之,有生之前定能与失散的儿子相见。陆雨泽字字铿锵劝慰道,也许他并不该让老人想起自己的伤心往事。 施庆山收起qíng绪,叹了口长气:那老夫我就借你吉言了! 邺水镇衙门 郑岩侧躺在卧榻之上,凤眼微睁,一副懒洋洋盛气凌人的邪魅摸样。屋里是静悄悄的一片,六七名长得如花儿般的貌美女子跪在榻前,等候将军吩咐。 一名近卫在门外禀报:启禀将军,张头领求见! 噢?这么快,他什么时候办事效率如此高了?真叫本将军另眼相看啊!郑岩轻笑一声,一句正常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总是叫人心生恶寒。 张头领进门,顾不得有他人在旁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两片嘴唇颤抖着发出声响:将军,求将军饶命!施裕一行人,跑了! 郑岩忽地一下从踏上坐起,双手紧紧的按在被褥上。yīn着嗓子叫道:什么?跑了? 是将军,末将寻着他们的踪迹赶至杏女山山峰,只见他们是沿着悬崖峭壁翻山越岭而去,末将所带的这些人当中只有几个有此本事,现已派们一路追踪,末将束手无策,只能先行回来禀报将军! 郑岩站起身,不言不语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倏然大喊一声:郑云! 属下在!不知何时,屋子里竟凭空多出一个黑衣束发的年轻男子。 方才的话你已听到,带上你的那批人,快马加鞭连夜赶至凌北出口要塞。本将军猜测,今夜他们一定会出城,你务必要用各种手段斩杀掉这个人。此人不除,他将会是我华乾国彻底统一各方的最大障碍。郑岩抬起兰花指,一脸正经的jiāo待清楚,记得不要让自己也变成像他那样的脓包!好好的留一条命回来。 是,属下领命!那名叫郑云的人未待别人看清他的动作,飞一般的速度像窗外掠去。 郑岩斜挑着眉毛,不经意的露出一丝狠戾,自言自语道:施裕,本将军倒是小瞧了你了!这次我让你cha翅难飞! 跪在地上不停打哆嗦的张头领想开口为自己求个qíng,眼光刚接触到那邪气将军,吓得赶紧缩回了头。一个来自于头顶的声音响起:来人,将张头领拉下去,头颅砍了,悬在镇中最高的楼顶上。嘻嘻,今夜可以听多一些小孩子美妙的啼哭声了! 将军不要!将军,将军饶属下一次吧,将军,将军饶命啊!将军!张头领一下瘫坐在地,苦苦哀求道。 慢着!郑岩扬声阻止两人qiáng行拉走张头领,众人都以为他改变了主意。片刻,他又缓缓张口道:没骨气的东西,先挖去眼睛,再砍头颅! 跪在地上的众女子大骇,双膝不停的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可以正常订阅,谢谢亲们的理解与支持 ☆、第四十七章 凌北出入口要塞十郎坡 施裕一行下了杏女山便一人买了一匹高头大马代步,虽及不上来时的战马,但跑上两个日夜却也是可以坚持下来的。萧毅靖一手揽着马缰绳,一边忍不住勾着脖子赞叹大将军。将军,此行在敌人阵营中来去自如,郑岩的数万jīng兵竟然对我们束手无策。可真是让末将开了眼界了! 这是我们和郑岩第一次jiāo手,敌我悬殊过大,所以他一时大意倒也能理解。只愿我们顺利通关,才能真的安下心。施裕脸上依然有说不出的担忧。 将军的意思是,他反应过来后会在路上拦截我们?萧毅靖有些不敢置信,他郑岩能做出如此快的决定? 我说过他绝不是一般的人,但愿这一切猜测都是我的杞人忧天!施裕声线低沉,哑哑的说道。 前方一里地就是十郎坡了,等过了这十郎坡就不再是郑岩的额管辖范围,我看他能耐我们如何?萧毅靖豪气过剩,刚经历一场敌qiáng我弱的大胜仗难免有些自负。 传我命令,前方十郎坡,一级戒备!我料定郑岩必然会派qiáng兵在此等候我们!施裕久经战场,鼻子格外灵敏,他突然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 是,末将领命!萧毅靖一改方才的吊儿郎当,正色道。他御马有数,极其自然的慢下几个拍子,对后面的九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吼道:将军有令,前方十郎坡,一级戒备。敌人可能会有埋伏。 几个体壮魁梧的少年儿郎接到命令,似容光焕发,jīng神抖擞。看来一个好的士兵确实是随时都在准备着。 十郎坡山谷 公子,按时辰来推断,他们马上就要到了。一个紫衣男子躬身回报。 恩,弓箭手先准备,听我号令!郑云低沉的声音与郑岩迥然不同,这是属于完全属于一个沉稳大气的男人的声音。 远处有马蹄声缓缓传来,由远及近,由模糊至清晰,掩藏在黑夜里的影子忽隐忽现。 第46页 预备!she!郑云冷静果断的命令道。 上百只jīng良的弓箭齐发而出,滥竽充数之人绝对为零。这批人乃是郑岩亲自训练的杀手,往日里专门为他清理一些官道上不听话的握有实权的人,此时也是为了以保万全才会派来截杀施裕,在郑岩的眼中,显然要比上次重视他的死活。 无数只飞箭像倾盆大雨一样向他们挥洒过来,简单的兵刃根本无力长时间抵挡。萧毅靖手忙脚乱挥舞着利刃,一边向施裕求救到:将军果然被你猜中,如今我们怎么办?已经死伤三个兄弟了! 先下马,各自寻找遮蔽物体!施裕一如既往的平静,不愧为统领一方的将帅。 剩余几人匆匆下马,快速滚到山谷两旁,伏身在一些较大的石块下面,以此暂缓敌人箭雨一般的she击。 停!郑云扬了扬手,命令道。尔等随我下去,会会这南征将军吧! 、 将军,约有百十人,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萧毅靖判断道,不由自主也是心中骇然。 恩,退无可退,只有迎战了!施裕的声音很沉,早料到郑岩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却没想到还真是下了血本儿,连自己养的杀手都派了出来,而非是正规军队。 数百名杀手接踵而至,黑压压的一片,任谁看到也会胆战心惊。可跟随施裕的又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是经历过各种苦难,各种死亡,是一批视死如归的战士。此刻,每一个人心里都非常的明朗,也许,今日将是他们真正的归期,可惜不是死在战场上。 是的,包括施裕,现在他心中也是有些发毛的,随着身旁一个一个将士的倒下,他也开始有些体力不支。 他和萧毅靖分别被围困在两个圈子,正在进行着困shòu之斗。他们身上沾满了自己的和敌人的鲜血,一招一式间,夹带着汗水挥洒在对方的脸上、身上。 施将军若是愿意放下兵刃,我郑云就赏你个全尸!郑云嘴角扬起得意的笑,抱着双臂在一旁冷冷观战。 谢你的好意,可惜施裕从举起刀的那一刻,就注定是要灭了华乾国的一切才肯罢休!施裕显然已处在弱势,胜败也许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施将军果然好气魄,被bī至此竟还敢口出狂言。郑云讥讽道,但沉稳的脸上明显能看出些敬畏之色。 施裕已无暇答话,周围的人数由刚才的十几人已增加至几十人,这也恰好说明了他所带领的将士几乎都已丧命。他奋力抵抗,紧握着刀柄斩杀掉四五人,可惜终是无济于事。 另一旁,九名将士只剩三名可以作战,此刻,他们正和萧毅靖被围在一个圈子里面,萧毅靖为救人,身上挨了三刀,现在只留有站起来的力气了。也许今天真要把命搁这儿了。 一阵阵马蹄声卷着漫天的尘土由远及近向这边奔来。郑云黑了眉目,凝望着远方。 楚玲珑身姿卓绝的骑在马背上,犹如从天而降的女神,自信高傲仿佛就是她的天xing,尾随在后的几千jīng兵也只不过是她的陪衬。 如何?施将军,没有大碍吧?楚玲珑恣意的骑在马背上,潇洒的向天边甩了一记响亮的马鞭,马蹄嘶吼不断,却只是在原地踏了几下,片刻便停了下来。 你是楚玲珑?施裕肯定的问道。 我想整个凌北,乃至整个华乾国都不会有人错认本将军!楚玲珑慡朗的笑答。 那是当然,凌北离王手下最骁勇善战无往不利的女将军,你可是第一人!施裕由衷的赞道。 可有些人似乎不这么认为,我猜他们只有尝过了我楚玲珑的鞭子,才肯睁开瞎了已久的双目认清本将军到底是谁?楚玲珑的锋利的目光扫过郑岩及围着施裕的几十个杀手。 撤!郑岩低声命令道,话音刚落,已飞身离开。 追!楚玲珑身旁的一名副将道。 女将军伸手阻止:不必了,一群杀手,只有杀人和逃跑这两样功夫练得最好。你们追不上他们!去,扶施将军和萧副将他们上马! 施裕借着刀力缓缓起身,躬身答谢道:多些楚将军援手,他日有用到施某的地方,施裕定当甘心效犬马之劳! 楚玲珑哈哈大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楚玲珑本是女子,也许日后有作为女子求到将军门前,将军可不要忘记今日之言啊! 施裕微楞,忙再次拱手道:礼仪之内的事,施某定当尽力! 好吧,今日便不与施将军闲扯了,言归正传,我的人在路上截到郑岩派去给陈炳送信的信差,得知他要陈炳在你离营之时破你军营,抢回失地。楚玲珑正色诚恳的说道。 萧毅靖捂着伤口终于寻了个说话的机会。虚弱的声音响起:好在被你截住了,将军,此地离楚将军营地较近,不如我们过去歇息一下! 可惜,送信的不止一人,另一人跑了!楚玲珑窃笑,仿佛这一切都事不关己。 喂,你这女人,故意的吧,一句话不能好好说完啊!萧毅靖听到后半句话气得差点吐血,推开了扶着他的两个人,翻身就想上马:将军,快,消息一旦传给陈炳,他必然会不惜一切帅大军攻入我们的,王将军有难啊! 施裕站在地上依然是不动如山,凝思半晌才慢慢开口道:你和其他三人都受了重伤,暂时留在楚将军营中处理一下,我一人回去便可!说完便咬着牙翻身上马,楚将军,有劳你帮我照看一下兄弟,还有其余几位已经丧命在此的,麻烦用火焚之,他们的骨灰,将来我都要一一送回家中的。这匹马日后定当归还! 未等其他人的回应,施裕的声音已越飘越远。楚玲珑回过神,随手招来自己的副将:安排几个人,随施将军前去。定要保障将军中途的安全!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副将领命答道。 郑云带着剩余的六七十人láng狈的回到邺水镇,郑岩怒极反笑,刺耳的声音堪比入墓的猫头鹰,尖利无比。说!我是怎么嘱托你的?难不成你没看到张头领的下场?别以为你是我弟弟,就可以做到例外! 郑云一身锦衣站在厅内,并不说话。郑岩眯着眼睛,目视着他相对来说比较正气的脸,从牙fèng里挤出几个字:你若也和他们一样败事有余成事不足,我一样可以将你的头颅挂在镇里最高的酒楼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无故断更了,今日想来解释一下的,却发现连一个催更的亲都没有,留言也没有,是该伤心还是庆幸撒????安安不要啊,亲们看文一定要留言啊喜欢就催啊,这样安安才会更的有动力,说不定一天可以三更的哈 ☆、第四十七章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沉。转眼间,距离邺水镇被郑岩占领已经快有一年了。 据说,这个郑岩也确实是一个有手腕有领兵才能的人,离王世子亲自率兵与之抗衡两载,也仅仅是阻了他北进的脚步而已,想彻底将他们赶回南方,赶回华乾国的土地,难之又难。 白小jú手托着腮帮,无聊的坐在石头上观瀑布。又是一年一度的万物复苏,chūn回大地。可他们这些人类还是要像几十只老鼠一样躲在这深山老林,肯野菜练武术。 听说,镇子里又有人死了,听说,这次死的人当中还有一个是绸缎铺的老板。慕嘉死活不听劝要去为他收尸,终是被白小jú给劝住了。想那郑岩是什么人,也许在他刚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没有一个百姓知道他的本质,可经过这三百六十五个日夜的掠夺侵占,还有谁不了解他邪恶如魔鬼一样的残bào,在整个邺水镇的名声,他怕是早高过了华乾国的当今天子了。 白小jú思念施裕,日复一日的用整颗心在思念着她家相公。他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收到家书了,如今本土都被人霸了去,没有家书也许是更好的,否则,若是让郑岩知道了,他们岂会有安身之所,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孩子要怎么办。 不过孩子们似乎都在日渐长大,除了心理上比不得她这个两世为人的女子之外,最起码在武艺伸手,智慧决断方面都比一年前要qiáng上许多了,形势bī人这句话,原来是可以这么理解的。 白小jú看着眼前的瀑布,回想起四年前她在相公面前撒娇挑衅的样子,那时的他们虽然很穷,但是很快活,无忧无虑。她想着他那时的样子,高大,粗壮,有力,眼神有一股说不出的深qíng,而自己矮小的没长开的个子甚至是刚刚达到他的胸膛。她轻轻一笑,也许现在不一样了,她在想,相公,你的jú儿长高了,也结实了,或许还漂亮了,可惜,什么时候你才能看得到?她开始对着瀑布诉说她的哀思。 你知道吗?我把爹爹照顾的很好,或者说,爹爹他老人家把我们照顾的很好。这里还有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他在亲自传授他们武艺,不辞辛劳,日以夜继。还有我,我也是爹爹的弟子哦,可惜我和慕嘉是爹爹最看不上的弟子,说来也怪,我俩也并不比别人笨啊,可为什么就是蹲不下马步,挥不动拳头呢。哎,想来我之前好歹也是他们的东家啊,现在倒好,整日里都被一棒小伙子们挖苦,更甚的还有,才八岁还大豁了牙的小梨花也敢不知死活的嘲笑我。相公,你到底在哪里啊,你要是在我身边的话,会不会帮着我说说话,会不会单独给我加点小灶,不,也许你会比他们笑的更凶,比他们还毒舌,你一向嘴上功夫都饶不得我的。相公我好想你,分分秒秒。 相公,你是不是在战场上杀了好多坏人?以你的武功,你的才gān,现在定然是升个官领了兵的吧?怎么样?他们会不会不听你的管教,也许,你早已像收拾我一样把他们都收拾的服服帖帖了吧。瞧,我现在真像个傻傻的等待郎归的村姑,细数着你离开的每一个日夜。 相公,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越来越爱这片山了,好奇怪它的名字为何叫做杏女山?可是,我也更恨摧残了这片土地的那个人了。我爹死了,我大姐二姐死了,我三姐疯了。我们白家只剩下我和均儿了。据周代夫所言,那日,他和大宝顶撞了教书先生白老爷,白老爷便罚他们去门口面壁思过,可是两个小孩儿太不服气,丢下书本,竟然窜到山上来玩儿,也幸亏如此,让他们避免了那次屠杀。可是当他们归来时,所有孩子的死状及先生家人的惨状,他们两个不过十来岁的孩子都是亲眼目睹的。他们疯狂的又跑回山中,才遇上了踩完药归家的周代夫。也许真的是他们命不该绝,可这些痛苦凭什么要这些孩子来承受?凭什么让我们来承受? 第47页 相公,你知道吗?我很想告诉你,其实我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和平年代的一缕幽魂,在我的观念里,杀人是犯法的,谁也没有权利去任意践踏另一个人的生命,更不要说是一群人,我甚至认为这是在为整个世界造孽。可是,活生生的画面告诉我,我必须举起刀,才能保护家人,才能保护这爱的深沉的土地。相公,我好累。虽然大家一起快快乐乐的住在一个山dòng里并没有什么不好,我们有吃有喝,还能游走在绿的bī人的大山里,恣意的闻着芳糙的气息。可是,我还是想你,想我们一年前就被燃成灰烬的茅糙屋,想念那些你背着我走过的日子。相公,我累了,你来背我好吗? 相公,你远在他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没有jú儿在身边的日子,你必须活的像头牛一样壮。还有,你得尽力把这些láng心狗肺的外贼尽数赶出我们的土地,把属于我们的安稳的日子让他们都还回来,虽然那些失去了的生命的村民们再也无法辛勤劳作在他们的土地上。相公,有一天我梦到那个总是给我们送羊奶的安老伯了,他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我的梦里,声声凄厉的叫着:施家娘子,你们都年轻,又有主意,一定得把这些占了羊的qiáng盗赶走啊! 相公,我是不是真的要手染鲜血了,也是真的该出手了。以前我总是想着有你就行,现在我才了解,这个世界是有我们才行。 白小jú端坐在这里大半天了,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她脸上时喜时悲,似有泪痕划过。一身杏huáng色的罗裙映在水底,柔和的光线照在她脸上,她身上,活生生的一副凄美的图画。每当她在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旁人是不会来打搅她的,因为她凝视着的眼前的瀑布并不是瀑布,那是她心心想念的人,时时牵挂的远在千里之外的丈夫。 姐姐!小慕夕又长了一岁,女大十八变,比以前俊俏的更多了。这会儿也只有她这个恃宠而骄的孩子敢来惊扰白小jú。 白小jú轻掩了眼泪,转过头,漏齿一笑道:你怎么来了,没再缠着雨泽比武? 姐姐坐在这里大半天,一动不动的,都快成了一蹲菩萨了。我和哥哥要跟着陆雨泽去深山打猎,你也来吧?慕夕不管人家是否同意,拉着白小jú的手使劲儿的往上拽。 我还是不去了,一会儿大嫂要准备吃食了,我还得帮着生火造饭呢!白小jú婉拒道。最近感觉很累,实在不想跟他们瞎跑。 哎呀,姐姐,去嘛去嘛!别总是坐在这里胡思乱想的。跟我们一块儿去打猎,我保准给你抓来一只你最喜欢的兔子,怎么样?去嘛去嘛!小慕夕继续不依不饶的央求道。 陆雨泽和沈慕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们身后。陆雨泽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得意洋洋的说道:就知道你叫不动她,打赌输了,我今日的衣服你还得洗! 凭什么我给你洗啊,我又不是你媳妇儿!要洗找我哥去!小慕夕忍不住cha着腰,满嘴的不乐意。 白小jú知道,这是又要开战了。她聪明的坐在一旁,笑看三个少男少女的唇枪舌战。 夕儿,说话不注意分寸,你不是她媳妇儿,难不成为兄我就是吗?沈慕嘉最头疼自己夹在两人中间,真后悔给这俩人的赌约做了见证人。 陆雨泽和白小jú噗噗直笑,这兄妹俩着急起来,秉xing逻辑倒是一模一样啊。 陆雨泽笑到肚子疼,无奈这兄妹俩还在纠结着比眼睛耍刀子的功夫。喂,求你们俩停下好不好,你们想做我媳妇儿,也得瞧瞧我陆雨泽愿不愿意啊? 哼!兄妹俩同时哼了一声。 陆雨泽憋着笑道:好了,愿赌服输,甭管什么媳妇儿不媳妇儿的,输了就得认罚,洗我今天的衣服! 小慕夕黑了脸,狠狠说道:厚颜无耻,这赌约本来就不公平!换你们来叫姐姐她也是不会去的啊! 陆雨泽调皮的在小慕夕脸前左右晃了晃食指,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是你自己说要拉上她的,我可没有bī你哦! 你!小慕夕话语被堵,求救似的看着白小jú,恳求道:姐姐,帮帮我!他的衣服好难洗的,满身都是汗臭味! 恩,我算看清楚了,原来你们这次是拿我来做赌注了啊!白小jú后退一步,躲开小慕夕伸过来的魔爪。 姐姐!小慕夕手指落空,委屈的叫道。 就是要给你个惩罚,看看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和人jīng打赌。不过话说回来,有个办法呢可以帮到你们,关键在于你们选择哪个?白小jú自有主意,也许他们都忘记了这位也是个绝对不会轻易吃亏的主啊。 什么啊?陆雨泽和小慕夕同时问道,沈慕嘉闭口不言,不过,耳朵已经申的老长的了。 我要是跟你们去了呢,小慕夕不用洗衣服了,但是得手把手jiāo我轻功。我若是不去,雨泽的衣服就有人洗了,不过这次得换你教我轻功。白小jú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沈慕嘉会心一笑,虽然他的武艺不佳,不过大多原因是他志不在此,他更多的希望是和施老爹待在一起讨论些当世的名儒大作。 小慕夕闻言马上闭紧了嘴巴想要后退。陆雨泽则是直接拍着额头说道:你还是跟着去吧,我宁愿自己洗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可以正常订阅了,下周上章女二出,下章男二出,下章会轰轰烈烈的,看文要留评,留评啊!啊啊啊! ☆、第四十七章 白小jú怒气冲冲的眼神扫过沈慕夕和陆雨泽,bào跳道:我又不是一只笨鸟,你们能学会的,我自然也能学会!别小瞧人好不好? 三个孩子一起望天。最终还是小慕夕心地善良,接了一句话:姐姐!其实这个是讲究天分的。嘻嘻!姐姐,还是不要勉qiáng我们了! 白小jú万般不甘的自咬舌头,难道自己就真的没希望练成个什么飞檐走壁的女侠之类的,哎命中注定之事,算了不qiáng求他们了。 那姐姐,你到底去不去啊?我们就是在这憋得久了,想去林子里转转,陪我们去吧去吧!小慕夕继续磨人,声音婉转的如山中huáng鹂鸟的歌唱。 好啦好啦!左右无事,让那帮人帮大嫂劈叉引火去,我随你们走走!你呀!真磨人,日后找个婆家,好好磨你家相公去!白小jú逗弄着小慕夕,她最喜欢看她红霞满脸飞的表qíng。 姐姐!谁要去磨他啊,我就磨你,就磨你!小慕夕被说的脸颊绯红,语无伦次道。 两个女子笑笑闹闹走在前头,两个男子相视无语尾随在后。 姐姐,你看!那有只山jī!小慕夕激动的摇着白小jú的胳膊叫道,白小jú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轻轻的指向陆雨泽。小慕夕沿着手指看过去,只见那人已经弓箭在手,正待发she。 嗖的一声,箭已刺入ròu中,一只又肥又大的山jī应声而倒,连呼救的机会都被彻底剥夺了。 沈慕嘉上前捡起山jī,心有佩服的说道:雨泽真是好箭法!这可能是我们这一代除了施大哥以外最好的猎手了! 陆雨泽被说的有些脸红,声音不由自主的变得小了起来:其实,这箭法就是当年施大哥教的,我以前只会刀剑,不懂弓弩的! 话音落地,几人都陷入了沉默,白小jú心里痛了一下,马上打破了这种局面,咯咯一笑道:是啊!他箭法很好的,以前家里从未短过野食,这下好了。能者多劳,日后雨泽就天天入深山打猎吧,也好对得起他教你的什么神弓she手之类的。 慕嘉兄妹嘴里憋着笑,陆雨泽则是张着嘴巴眼睛骨碌骨碌的乱翻,他真想找句什么话能把人家的调侃奚落噎回去。可惜,他是一介武夫,被堵的时候只能gān巴巴的咽口水。 小心,有只野猪。沈慕嘉紧张的叫道。 其他人也都收了脸上的嬉笑,这可是一头全身毛茸茸的黑的发亮的成年野猪,从它穿越杂糙的速度以及敏锐的警惕心判断,这还是一头攻击力很qiáng的野猪。白小jú嘴巴馋的想流口水,挑着眉毛看了一眼蓄势待发的陆雨泽,低声说道:好久没吃猪ròu了,she准点,别白瞎了我相公教你的箭法。 陆雨泽好胜心被激起,假装旁若无人的模样握紧了手中的弓箭。眼神锋利的随着野猪的跳跃移转。 嗖的一声,又是一箭中的,那野猪脑袋中箭,在地上踉跄的走了几步,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这次与山jī不同的是,那叫声凄厉无比,惨的慎人。 嘿嘿,姐姐,陆雨泽she中了!我们今天可以吃猪下水了!好想好想念那个味道啊!我要辣的,配上山椒!小慕夕拍手叫着,心里正在为今日能有丰盛的晚餐激动不已。 可惜我们没有上好的酒来配这道吃食了!沈慕嘉说的有些落寞,几年前他和陆雨泽同住在镇上小屋的时候,每到夜里歇业了,总是会盛上一碗香辣肠倒上两碗白酒对月互饮,可惜那样的时光早已不再。 谁说没有?白小jú故弄玄虚道。 不是都被那些歹人拿去喝了吗?陆雨泽感到疑惑。 是啊!怎会还有?沈慕嘉也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白小júgān咳了两声,不好意思的说道:裕jú老窖刚酿出来的时候,我命人在后院埋了二十几坛子,本来是要给相公和王大哥回来洗尘用的。你们去挖来两坛倒也不妨事。难得大家能改善一次伙食。 噢?原来姐姐藏私啊!我们都不知道哎!羞羞脸!小慕夕做着一根手指上下刮脸的动作,边笑边说。 臭丫头,谁羞羞脸了,我自己酿的酒,我藏两坛子怎么了?白小jú有些恼羞成怒,笑骂着小慕夕。 姐姐就是羞羞脸,时时刻刻都想着施大哥!小慕夕甩动着裙摆不经意的向野猪尸体那边跑去,脚下不慎,一下子摔倒在糙丛里。啊!的一声,女子的尖叫传遍了整片山林。 所有人都听出了声音的不对,那是一种恐怖的由心而发的尖叫,绝非因为简单的摔了个跟头。 夕儿,怎么了?白小jú抢先喊道。沈慕嘉已顾不得其他奔了过去。可惜他们都没能比陆雨泽先到,因为陆雨泽的功夫早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连施老爹都夸他再有几年定能超越施裕。 陆雨泽先从地上抱起了沈慕夕,皱着眉头看着糙丛里的一具男尸。这个人显然是刀伤太重流血过多致死的。 第48页 你没事吧?陆雨泽哑着嗓子问道。神qíng专注的看了一眼小慕夕。 小慕夕仅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伸着纤细的胳膊抱着男子的脖颈。一年前,她也曾听到过这个声音,不同于往日的声音 。 陆雨泽走远了几步,将沈慕夕放在地上,白小jú和沈慕嘉奔了过来,检查着她有没有受伤。 突然,远处传来马蹄的嘶吼声,林内群鸟乱飞。几人神色凝滞,片刻,选择一处高深的糙丛藏了起来。 上百名铠甲勇士似从天而降,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穿梭在山林里。白小jú几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谁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马匹正在疾奔,突然缰绳被主人勒住,一阵尘土飞扬,停在了白小jú他们所在的糙丛一旁。 马上高大的男人显然是个领头的,身上黑色的盔甲战袍把他衬托的是那样威武,神勇。白小jú望着他的眼睛,深邃而宁静,明亮而幽远。只是刚毅的脸庞似有些不经意的焦躁。 一个将士上前说话:世子,我们似乎来过这里。 那高大男人凝望着前面的糙丛,肯定的说道:本世子没有记错的话,张心便是由此坠马的。男人明亮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暗淡,看来这杏女山并没有主本世子攻打郑岩的意思,反而是要将我们近百号人困在这里! 那将士再次上前:可是,郑岩的五千jīng兵马上就要追过来了,我们将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怎么?跟了本世子这许久了,还是怕死? 末将怎会怕死?末将是担心世子若丧命于此,离王他老人家该如何是好?将士申辩道,脸上忠诚的表qíng倒不似有假。 那也是天命所定,父王会替我报仇的!此乃后事,若是我凌北的每一位即将洒热血在战场的好男儿都要思念家中的父母如何安度,又怎会换来我南征军的节节胜利。想起这些被侵占了家园的百姓们,本世子将在这里以身为例,抛却头颅又如何?被称为世子的男人说话声铿锵有力,吐出的言语字字绞人肺腑。 世子!那将士沉痛的叫了一声。 离王世子不为所动,似乎已决定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了。另一个在尾侧的小将士打马上前,世子,追兵已近! 好,不怕死的兄弟们,跟我上前!斩了郑岩那咬人的首级!离王世子鼓舞士气道。 慢!白小jú适时的跳了出来,她无法容忍这些愣头青们如此不珍爱生命。 你是何人?世子古烁看着眼前突然跳出来的几个人,一般村姑农夫打扮,可举止神态似乎要比一般的百姓人家qiáng上百倍。 你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人?我问你,你可是凌北离王世子古烁?白小jú不答反问。 正是!古烁答道。 那好!既是我凌北人士,我便救你们一救,但你们一定得听我的,遇见不能明白的事qíng也不许发问。白小jú嘴角闪过一抹笑,早在她听到两人对话的时候,她就在想,也许心里藏了很久的计划真的要提前实施了。 这个倒也无妨,小娘子当真可以救得我这百十号将士xing命?古烁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我不但可以救你们,我还要为邺水镇死了的百姓们报仇雪恨,但五千jīng兵为数太少,世子可有法子将其增至为一万。白小jú眼中燃起了火光。这是她第一次发狠。 好个无知的小女子,竟敢口出狂言,你还嫌我们身后的麻烦不够吗?世子,千万不可一直站在离王世子旁边的那个将士发话。 不可无礼!古烁阻止将士出言不逊,翻身下马道:初时郑岩用五千jīng兵追我,现在已有大半日未见我们踪影,依我判断,他早将人马提升到一万有余,只是小娘子夸下海口又不让我们知道如何做,这让本世子如何信你? 世子殿下,现在除了信任我,你还有其他办法吗?白小jú拿捏得当,短短的回了一句。 好!本世子难得见到你这样的山村野妇,一切听你安排就是!古烁终于做下决定,也许他拼一把,真的会有一条生路。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可以正常订阅了,亲爱的,看书要留评哦!话说男二终于出现了,慢热啊慢热! ☆、第四十七章 沈慕嘉兄妹、陆雨泽他们都不知道白小j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看到她说报仇时候的神qíng,有些胸有成竹的狠。 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跟在她的身后,这是回瀑布的路,他们早已认出。一直跟随在古烁身边的那个将士本是他身边的一个近侍,言语之间对白小jú似乎很不放心,时不时的就会紧张兮兮的cha上一两句,不过碍于古烁的眼神倒也不敢把白小jú如何。 路经一片茂密的竹林,白小jú突然止了脚步,抬起头仔细端详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林子。神qíng自然的转向与她同行的离王世子古烁,眼含笑意的说道:世子殿下,吩咐你的士兵把这片竹林里最粗的竹子砍了吧? 那惹人厌的近侍急忙上前,躬身伏在地上,带着哭腔劝道:世子,您千万不可再听信她的话了,她乃是一山村野妇,哪里晓得战事,您看我们的士兵被敌军追了几个来回,身子早就乏了,借着这篇枝叶繁盛的竹林,也许还可以休整一番。若是将粗壮的竹子尽数砍去,那整片竹林就会变得稀疏,最终会让我们的行踪bào漏的更快啊!世子三思,世子三思啊! 离王有些犹豫,沉默的思考着。毕竟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这年方不过二十岁的小女子究竟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白小jú上前,行了一个妇人礼,莞尔一笑道:民妇想问这位军爷,若是依你之言,不砍这竹林,那将军是否可利用这片竹林求胜,全歼了在后面穷追不舍得敌军? 、 离王等众将士听此一言,均心中大震。包括一直跟随在侧没有任何言语的沈家兄妹和陆雨泽,均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qíng。 那近侍支支吾吾qiáng词夺理道:你这无知村妇,勿要胆大妄为蒙骗世子殿下,我们区区几百名死士又如何敌得过那上万的雄师,你不劝世子保命,反倒妖言惑众,待我禀报离王,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离王深深的看了白小jú一眼,不知何故,他竟第一次选择不问条件的去相信一个人,也许是眼前的女子太过冷静睿智,也许,他们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应该拼死去搏上一搏。 他眸带寒光的看了跪在地上的近侍,口气有些不yīn不阳的qiáng硬:李公公,我瞧你才是忘了分寸的那个人。这里有本世子在,还轮不到你来发话。滚到一边去! 世子?李公公绝望的叫着,恳切的程度差点都令白小jú以为自己真的在造孽了。 古烁不再理会近侍,目光灼灼的盯着白小jú,像是要通过视线来看透一个人一般。许久,白小jú被看的有些发毛,忍不住有些心虚,道:世子可是还不相信小女子? 你目前什么都还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叫本世子相信你谈何容易!古烁语气不慡的说道。 白小jú也是很无奈,因为这个事qíng她压根儿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让她去跟一群古人苦口婆心的讲什么是化学,她今天是想利用的又是一些什么原理?她即使长的是一口铁齿铜牙,也不可能会将此事说个清清楚楚,详详细细,所以只能要求别人不要问了。 世子!前无生路,后有追兵,小女子恳求您暂时相信一个被郑岩军队屠过村子的妇人一言。结局必定会让您满意之至。白小jú屈身恳求道。 好!本世子今日就疯狂一次,左右不过是个死字,若真是凭借先有的能力斩杀郑岩一万人马,那也不枉此生了!古烁霸气的甩了下自己的战袍,豪慡万丈的答道。 那就请世子下令,尽快砍伐一些较粗的竹子,然后用刀从中间将其劈成两半,做引水之用。白小jú冷静泰然的说道。 古烁也不再多问,挥了挥手:王将军,传我命令,以最快的速度砍竹子!并随时听侯这位小娘子的建议和差遣!古烁一本正经的吩咐自己静默随身的将军王陵。 白小jú其实心里是有些忐忑的,之前有这么个大胆的主意,却一直压制着不敢实施。她早些年随相公施裕入山的时候就发现,瀑布后面不远的山谷里有大量的生石灰。那里有取之不尽的石灰岩,她猜想,也许在很久以前曾有人在这里开过窑,煅烧过石灰岩,所以才有了很多的生石灰。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水引入山谷,待敌人大军过谷的时候,来个天降bào雨,将他们烧个人马飞扬。 白小jú欣赏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竹子,错落有致,刀工均匀,不愧是当兵的,做事就是迅速,牢靠。她淡淡的看了眼古烁,笑道:世子,让你的将士扛起竹子跟我走吧。 古烁脸上有些憋屈,但更多的是好奇。他压抑着自己想发问的冲动,朝手下人摆了个手。便带领一帮子扛着竹子的军人与白小jú并行向前。一直被冷落在旁的李公公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一瘸的跟了上去。 山dòng右边是一个大约存在了几百年之久的瀑布,左边是一个枝叶不算很茂盛的小林子。平日里,施老爹会带有二十来个小伙子在你这里习武,包括白文修和王大宝现在也是入了他的门下。周代夫还是坚持采药,负责照顾这一群大大小小的人,只是,现在他已经是名符其实的住在山里,再也不用一天两头儿跑了。 白小jú带着人和马来到林子,这里原本该有辛苦cao练的小伙子,可眼下随着他们的到来,一个一个都按照施庆山的指示隐藏的无影无踪。 白小jú上前两步,轻轻的拍了拍手掌,施庆山立马现身眼前。世子古烁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男子的武功,内力纯厚,刚柔并济,绝不是一般山野中的人会有的,而且,观此人的神态举止,无一不体现出大将风范,只是眼睛好像有些隐疾。 白小jú高兴的过去搀扶起公爹,咯咯笑道:爹,我带了几位客人过来。这位年轻的公子是我凌北离王的世子古烁。 噢?老夫见过世子殿下。施庆山拱手行礼道,眼睛依然是无神的看着远方。 老伯有礼了!方才见老伯身手不凡,想必是隐藏在此的高人,现在想来这小娘子也必是从小耳濡目染,或许真有办法助我脱困。古烁诚恳的说道,眼光转至白小jú身上,略有些歉意:方才还有些不信任小娘子,实在是本世子礼数不周,万望小娘子不要介意。 第49页 施庆山听得有些迷糊,不知这儿媳妇脑子里又有什么歪主意,一时没有答话。白小jú轻拍着公爹的手臂,以示勿要着急。 后面还有一万个追兵赶着要我们的命呢,先不要解释这么多了。白小jú突然正色道,对着林子喊了一声:大壮,凌云带兄弟们下来吧! 如此,便有了一场奇怪的画面,二十来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傻傻的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每人肩上扛了十几根竹子的铠甲战士。 好了,快去帮忙,我要在一个时辰内将瀑布的水引致山谷。白小jú不容置疑的说道,脸上qíng不自禁的现出夺人的光芒。 姐姐?你又有什么想法啊?白文修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白小jú拍了一记弟弟的脑袋。目光汹汹的说道:小孩子家,不要多问,静待一旁,看着大人做事就好了,记住,不要过来碍手碍脚哦! 好了,快点做事!你们几个慢吞吞是想找揍吗?白小jú难得的bào露出自己恶劣的本质。 古烁一身漆黑的盔甲站在一旁,该女子的娇俏聪慧沉着,以及她的胸有成竹都未逃离他追寻而至的眼睛。他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眼前这神采飞扬指挥泰然的女子只是一介村姑。 白小jú没有注意到古烁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那种审视的目光,她拖着公爹走到不远处的大树下面叽叽嗡嗡解说着什么,只望见施庆山那百年不变的死寂一样的脸一会儿一个愕然,儿媳妇的歪理一堆,以他的智商恐怕理解不了,以他儿子的智商但愿可以猜透个一一二二的。 其实白小jú并不是去解说那一大堆的什么生石灰与水的反应,会放出大量的热,会烧死很多的人,没准儿可能还会有一场大规模的爆炸,她只是变着法子让公爹明白她目前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灭掉郑岩的一万jīng兵,虽然数目有点大,但要求公爹务必得相信她能做到。 施庆山虽然早对儿媳妇那种稀奇古怪的心思见怪不怪了,但此事一出,他也是不由得惊呼。他是真真实实领过兵,上过战场的,而且曾经战死在他刀下的大小人物数不胜数,从未见到过任何的战役不费chuī灰之力就能平事。但多年的相处告诉他,他的儿媳妇是个宝。任何时候脑子里的都有一套自己的理论,而且经实际qíng况验证。她的计划总是缜密可行的。所以,此次,他还是选择默然在守候支持自己的家人。 一百多个身qiáng力壮的小伙子做起活儿来就是快,在王陵的分工下井然有序的搭建起上百条竹子做的管道,安大壮带引着他们选择最捷径的山道,这样便有效的缩短了距离,节省了竹材。不到一个时辰上百条管道已然竣工。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可以正常订阅,谢谢各位!对了,安安的另一篇文编辑正在审核文案大纲,近期将会发文,想看的亲们就去我的专栏关注公告吧,最好能够包养一下安安,那我就手舞足蹈叩谢各位亲啦 ☆、第四十七章 白小jú仔细琢磨过了,现在引水的管子都已经做好,唯一担心的就是如何将追兵引到谷里去。而这些引路的人还有一个重担,就是在逃命的同时必须将密封在生石灰外部那层厚厚的油纸捅破。生石灰放在那里年代太久,除却油纸的保护,还是有一少部分与空气中的水气起了反应的。人马奔驰的时候,这一少部分变成熟石灰附在外表,并不会伤到前方砍油纸的人,至于后边的追兵,人数太多,在一条山谷里疾行难免会惊天动地,熟石灰被尽数抖落掉,里面的生石灰粉就会漫天飘舞,其实,即使白小jú他们不灌水,这些人可能也会重伤。只是,依郑岩的聪慧,怕是察觉到不对就会退兵,而白小jú要的是这整队军马来给邺水镇陪葬。所以,这次,她是铁了心的要一不做二不休,彻彻底底的毁去郑岩的jīng兵qiáng将。 古烁观察了白小jú良久,见她一直是看着这些管子沉思不语,乌黑的眼珠子一陷再陷。他踱步上前,嘘声问道:小娘子可是还有其他顾虑? 白小jú回神,对着古烁翻了翻眼睛,撇嘴道:不是让你不问吗? 古烁话语被噎,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有受挫的感觉,继而马上恢复平静,道:那小娘子是让古烁在一旁不闻不问,任由你遨游遐想,思绪飘渺,坐等郑岩来取本世子的人头吗? 白小jú心知他的担忧,能在如此qíng况下坐怀不乱,已经算得上是非常人一般的冷静了。她眸光一转,道:你跟我来。 古烁犹疑,却还是随上了她的脚步。 白小jú待他来到那片山谷的谷顶,指着下方依稀可见的用黑乎乎的东西包裹着仍在通道两旁的东西。你瞧见那些黑乎乎的东西了吗? 古烁往前迈了一步,走到最边上俯视下方,白小jú不得不佩服他的胆识,自己却只能小心翼翼的离山崖两大步之远。 恩,依稀可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古烁肯定自己的眼睛已经触及到那些东西,可心底还是疑问重重。 那可是大用处了!我们要靠他杀人的!白小jú小女人心思又犯了,每当自己有新鲜的东西出炉时,总是一副骄傲得意的神qíng。 古烁有一种被她这种神qíng迷惑的感觉,呆呆的看着她出神。 哎呀,不解释了,和你也解释不通。白小jú收回自己的兴奋,搪塞着说道。世子殿下,这后边要做的事,您可能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的,因为您必须亲自带着您这百十号人,把郑岩的大军全部引进谷底。我和我的兄弟们会在谷顶往下面灌水。水到之处,将有铺天盖地的热量席卷到每一个人。也许还会有爆炸的事qíng发生,这个度我jīng确不了,无法掌握。 爆炸?古烁疑惑的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一脸迷惑的问道。 白小jú意识到自己可能讲了一个此年代没有的名词,火药也许被人研发了,也许没有,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还没有用到战场上。她再次想敷衍了事,道:世子殿下,您说过不问的。是不是还不相信小女子的法子,毕竟你们在下边,离追兵只有几丈之遥,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 古烁明亮如阳光般的眼神突然凝神望着白小jú,这种眼神让她有些不自在,心突地一下开始慌乱起来。稳了稳心神说道:世子殿下若是不信任小女子,现在还有机会后悔。带着你的兵马离开这里即可! 古烁收回眼神,哈哈大笑道:我信你! 白小jú被他这样慡朗的笑声惊扰了心思,难得有些不知所措。透过自己长长的睫毛,向上看着一身盔甲的男人,也许她家相公战衣加身的摸样也是这般的潇洒魁梧。 古烁重复道:我只是信你而已! 既然世子没有疑虑,以防万一,那就赶紧依计策行事吧!白小jú恢复平静,冷冷的说道。 半个时辰未到,谷底的一场真正的生死较量已然拉开帷幕。这次是郑岩亲率的上万jīng兵开拔杏女山,目的就是要捉拿离王世子这个也许可以改变战争命运的关键xing人物。上次在这座山里,由于他的疏忽大意放走了一个南征将军,同样的错误他郑岩岂会再犯一次。 他高举着佩剑指挥着所有即将赴死的将士。都给我冲,抓到世子古烁!本将军重重有赏! 每个将士都像是被打了jī血一样,红着眼睛看着尽在眼前的大人物,争先恐后的策马狂奔,马蹄踏过的地方,尘土飞扬。他们真的认为这只是尘土,并没有任何防备,知道他们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紧蹙,依然以一寄千里的速度挥打着马屁#股。嘶吼声,马蹄声响彻谷底。 郑岩生xing多疑,可就在此刻,他已经热血过了头,除非抓住古烁,否则绝不可能收兵。 白小jú一脸肃穆的站在谷顶,见时机已到,毫不犹豫,一声令下,上百条竹管一起发she。顿时,谷底的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便正式开始了。 啊!!!我的眼睛,好烫好烫! 我的手,啊,我的脚! 胳膊,胳膊要烧掉了! 将军将军!我们好像进入了一个大锅炉,方才洒在身上的灰尘现在都在肌肤上灼烧起来,将军!将军!好痛啊!一个临近郑岩的统领凄惨的叫道。 啊!我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见。 将军,我的手,我的身上全都像火在烧一样,将军,救救我们! 到处都是惨绝人寰的尖叫,刺耳穿心!一阵胜过一阵。白小jú依然一动未动的站在谷顶。心涌澎湃,早已模拟过一千遍的场景依然让她难以承受。这是一万条xing命,或许在他们当中也不免会有几名良善之辈,也许还有更多的罪不至死,可惜,她没有办法一个一个辨别后再进行杀戮。这就是战争,一旦开始,就只能用死亡来终结。 郑岩的武艺虽没有作为杀手的弟弟那般出神入化,却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可是面对一支已经接近疯狂的军队,他几度无力招架,险些被自己的手下挤落到马蹄底下。一向yīn狠的脸孔开始变得更加狰狞,显然,他已经明白这是古烁给自己的一条计谋,目的就是损了他引以为傲的万人兵马。他的眼睛开始灼痛,脸部开始扭曲,他紧勒着马缰绳,不顾身上致命的灼伤疯狂的拍打着马屁股,转向逃离。 将军!救我,将军! 将军!救命啊! 身后响起声声痛苦的呻吟,完全将希望寄托在这个不怎么有人xing的家伙身上。可惜,人影早已消失在一片云烟之中。 谷底轰的一声,炸的整座杏女山都开始摇摆,用地动山摇来形容这场于郑岩而言的浩劫,一点都不为过。 随着山谷的震动,白小jú一个失神险些跌了下去。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拦住她的纤腰,在空中旋转了几下,才将她向前倾的身子扯了回来。此人就是刚从谷底抽身的离王世子。 白小jú有片刻的幻想,她以为是相公施裕的手拉住了她。qíng不自禁的叫道:相公!可惜不是。两个人身材都太像,手上的劲道竟也是分毫不差。 陆雨泽守在一旁,本想出手,可惜他的心还在被谷底的qíng形所震撼,一时未注意到白小jú这边的qíng形。 其他人敏锐度不如陆雨泽,所以更加顾不上她。 白小jú稳住身子,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声音有些冷漠的说道:多些世子搭救!请快些放开我! 你已嫁人?古烁不答反问。 白小jú有片刻的愣神,没有反应过来这离王世子是什么意思,继而轻笑道:我着妇人装,绾妇人发髻,行妇人礼仪,当然是已经出阁的女子。看来离王是太过专注于战事了,这些小的细节都没有看到!、 第50页 古烁松开还搭在小娘子腰间的手。脸上莫名的出现一丝失落,这样的奇女子竟然已为他人妇,究竟是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他嘴里冒出些许酸意,问道:为何不见你家相公? 他呀,被你们抓去充军了,四年前!白小jú说话的语气似乎不怎么好。 你是说他如今在战场上?近年可有家书来往?古烁存了私心,继续追问道。 他在前方打仗呢,这里又被郑岩占领已久,怎么会有家书,不过我觉得他在远方一切安好!白小jú笃定的说道。 也许?古烁试探的问了一句。 没有也许!白小jú不允许他再往下说,目光突然变得无比锐利,紧紧的凝视着他。 好吧,即使有个万一,那也是为我凌北撒过热血的汉子!我们不会忘记他的!你日后若有难处尽管向我开口!古烁诚恳的说道。 你再敢咒我相公一个字。我不保证会不会让你的下场变得和他们一样惨,我说到做到,不管你是世子也好,平民百姓也好!白小jú气愤之极,手指指向后面仍在惨叫连天的山谷。脸上严肃的神色,任谁都看得出,她是真的动了怒气的。 古烁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被误会的如此彻底,只好随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抱拳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上午有事,今天更得有些晚了,网大家海涵。看书留评是好孩子哦。评评评!我要评! ☆、第四十七章 古烁仓促间离去,并非是因为白小jú几句威胁发狠的话,相反他是越来越觉得这小娘子可爱聪颖,坚韧顽qiáng的xing格有意思了。 郑岩在邺水镇放了好几万大军,此次深埋在杏女山山谷的人数只是其中一部分,但jīng英qiáng将确是多数。古烁得知郑岩未死,片刻不敢耽误,速回凌北王庭谋划怎样趁此机会除去受了重创的歹人。 南征军军营 报!军中信使扯着长长的高音,在军营里疾驰,目的地就是大将军的营帐。 报!将军,楚将军急命我传来密函!说有要紧的事需要将军马上回信!信使气喘吁吁却仍然口齿清晰的说明来意,由此可见,楚玲珑身边的人个个都是素质能力极高的人。 萧毅靖眉毛一挑,接过来信。上前两步恭敬的递给施裕。 施裕读完信函,嘴角扯出一丝欣赏的笑意。 将军,是何事让您心qíng如此愉悦!萧毅靖嘴快,忍不住问道。 好事!施裕忍不住笑道,速去叫副将军前来议事! 王维汉入账,未及行礼,施裕便现身在眼前,一把拉起想要跪拜的王维汉,笑道:大哥!楚将军来信,告知世子殿下已收复邺水镇。他们都平安脱险了! 王维汉喜不胜喜,铁汉子的脸上也是笑开了花,虽然看起来有些傻傻的奇怪。萧毅靖也是难掩喜悦,道:早知那郑岩多行不义,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这下被烧了个面目全非,浑身伤疤,听闻躺倒chuáng上数月都未能起来过。依两位将军来看,这世子殿下是用什么巧计把这该死的地狱恶魔折磨成这样的? 萧毅靖说的畅快,施裕二人也猜不透离王世子有多大的本事。可是从未听说能将上万名jīng锐之兵瞬间烧死在山谷里的,民间传言这是世代守护杏女山的神灵怒了,特意请来天火处罚他们的。他们当然是不会相信这样毫无根据的乱谈,不过此事确实有些怪异。 此事先不论了,还有一桩好事!施裕剑眉轻挑,笑意加深。 噢?还有?王维汉不敢相信的问道。 楚将军说,她那边事宜一定,要联合我军一举击溃陈炳。转头再彻底收拾了郑岩。如今郑岩的军队全部由郑云率领,弟弟本无将才,我们对付起来更容易一些。施裕将信函递给王维汉,并一一解说道。 好啊!这下我们终于可以大gān一场了,解决掉陈炳和郑岩,华乾国的皇帝老儿怕是再也派不出一兵一卒了。我们正好可以大军麾下,直攻进他们的王庭了。萧毅靖兴奋之极,忍不住摩拳擦掌道。 王维汉一边展开信函细细阅读,施裕眼角撇了撇萧毅靖,笑道:还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好!杀陈炳这件事,就由你左翼副将萧毅靖代劳吧。 萧毅靖单膝跪地,一本一眼的领命道:末将定不rǔ将军所命!万千士兵,我一心取那狗贼的首级。 施裕满意的笑了笑,这一切终于快结束了。昔日里安坐在高堂之上的男人,那个可以发号一切施令全权在握的被人称之为天子的人,如今是不是也在提心吊胆,若坐针毡了呢?等着吧,偿还母亲血债的那一刻已经不远了。 王维汉道:既是如此,我们便立刻拟定一个围歼的方案,尽速告知楚将军。 没错!萧毅靖说说你的想法!施裕手下qiáng将萧毅靖乃是他是一手带出来的。无论是从谋略还是勇猛,绝无二话。他非常信任此人的能耐,所以率先由他谈一下此行的观点最为妥当。 已入深秋的杏女山,显得有些荒凉。叶落纷飞,总是带着些许萧条。丈夫出征已将近五年,白小jú独守空闺,日日夜夜都在盼望郎归的那一刻。 如今郑岩兵败了,邺水镇再次恢复以前的安逸,只是,那些已经熟悉的脸孔似乎再也不会出现在杏女山周围了。 华乾国灭了,皇帝因不堪受rǔ最终选择了自缢于寝宫之内。白小jú猜想,相公他一定是想手刃仇人的,可惜,老天爷还是不愿他多沾上一个人的血腥。 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真的可以一家团聚了。可是,待那些大年三十顶着雪花离家从军的铁骨铮铮的汉子荣归故里时,却再也瞧不见他们守在家门口张望的心心相印的妻子孩子。这是一场给无数人带来痛苦和磨难的征战。是一场终究要被世人唾弃的占有xing的杀戮。 白小jú不可否认自己也是一个刽子手,但她不后悔,面对那些不知所措惨遭杀害在家门口,不能瞑目的朴实的老人孩子,她觉得她做的坦然,至少她的那场大火,烧出了这场战争的转折。让那些不该属于这里的yīn魂厉鬼滚出了这片宁静的土地。 是啊,这里人少了,比以前更静了,白小jú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山里的生活,突然间搬回自己的院子,竟然有些不适应了。 她倚坐在门口,静静的瞅着那颗歪脖子树。不知何时,沈慕嘉已站在她的身后。 白小jú有些淡然的看了一眼慕嘉,脸上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表qíng。慢慢开口道:慕嘉,你知道吗?这棵树下埋了整整七个人的尸体,快两年了,也许他们早已腐烂。找几个人挖出来换个地方吧。我不想让他们的魂魄游走在我的家门口,若相公回来了,他不会高兴的。 沈慕嘉点点头,许久才发出一点声响。他的声音宛转悠扬,一声一声落在了寂寞凋零的深秋。 姐姐,你是不是为杀了那许多的官兵而自责? 怎么会?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丧失了人xing,他们该死!白小jú望着幽幽的杏女山,脸上看不到一丝波动。 可是,自从那日,那些人被烧死在山谷里,你每夜都在做噩梦!慕嘉直截了当的说,心里有太多的不忍,眼前的女子也只不过是比自己大三岁而已,却要终日背负着生命的枷锁,不能自由呼吸,虽然她一直在勉qiáng自己她的行为是多么的正当,可有心之人又怎能看不穿她内心深处的痛苦。 慕嘉,你有没有听到过深夜里总是会有一声声凄惨的尖叫。我能想象到那个时候他们有多么的恐惧,他们的眼神有多么渴望别人的救助。可惜,我们都是给他们制造痛苦的那些人!是将他们推向死亡的那些人,我们手染鲜血,我们怀着一颗道貌岸然的心亲手结束了他们的生命!白小jú被人看破心思并不慌乱,心里竟然还有一丝丝的轻松。 姐姐,你究竟怎么了?沈慕嘉心中一咯噔,脸上,眼睛里全都是担忧。 我没事!只是想的太多,思念的太多而已!白小jú眼睛里有些莫名的空dòng,此刻她最需要的只是一个人的安慰。可惜这个人已经离开她将近五年之久了。 姐姐!我们进屋吧!已经深秋了,门口太凉。这院子里,里里外外都翻新过了,你说的这件事,我等下就叫人去做。一定gān净利落一些。你就放心吧,夜里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叫声,我们都守在你身边呢!沈慕嘉字字肺腑的劝道,这样的女子让他心疼,可惜了他这样一个没用的男人。 晚饭过后,白小jú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她现在是只要入夜,就不敢闭眼睛。那些叫喊、惊呼、救命之声永远伴随在她的耳畔。她感觉到害怕,恐惧,寒气bī人。她想要逃开,却又像是被人掐着喉咙无法呼吸。她不能够动弹,想要习惯xing的去依靠某个人,可总是拼了力气也抓不住他半只衣角。 施老爹步履轻缓的走过来,静静的坐在儿媳妇的对面。 jú儿,你是有心事?施老爹肯定的问道。 爹!您还没歇着啊,秋天风凉,您身体不好,我扶您进去吧!这些年白小jú早已把这位老人当成自己的亲爹看待。一想到他的病无法根治,她总是心里不踏实。 不急!吸口冷气儿有时候能让人神清气慡!施老爹捋了捋胡须道。 话音一落,换来的是两人的沉默。 许久,施老爹开口道:jú儿心里有一道结,可能还没有解开。老夫知道,老夫的儿媳妇儿是一个善良的人,巧谋夺了那些人的xing命,心中一定会有不安,本以为你会慢慢的好起来,没想到一晃数月过去了,你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少了。哎,裕儿要是在的话,这些委屈都不该是你来受的。 爹!我没事!白小jú硬撑着。 jú儿,有些人即使没有犯错,但是当他随着众人一同踏进了掠夺之门的时候,他已经选择将他的命运jiāo给上天来裁决了。而你只是那个代替上天行使惩罚的人。相信我,没有人会来怪罪一个替天行道的人的!施老爹语重心长的说道,希望可以帮她冲破死角。 可是,爹!在我以往的观念里,从没有这样的杀戮,这是不对的,无论如何!白小júqíng绪有些激动,压着嗓子说道。滚滚的泪珠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可是你以往从未亲眼目睹过血流成河,是怎样的悲壮!施老爹耐心的慢慢劝解道。 第51页 爹!可是我会怕,我怕他们来向我索命,我怕听到那些刺骨的声音,很恐怖!很邪恶!此时她已经心绪难平,眼泪哗哗的掉落下来。 不怕,孩子,一切都是你心里积郁太久,暗自揣摩出来的幻境罢了!施老爹安抚道。 爹!我想他,我想!他为什么还不回来?为什么?战争不是已经结束了吗?白小jú的感qíng终于崩溃,失声痛哭道。此刻她真的需要一个温暖的胸膛来支撑她面对黑暗里的梦魇。 会回来的,裕儿一定会回来的!施老爹重重承诺道,因为他对自己一手调教的儿子从不曾有过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哎,写的我心酸啊,估计是安安的泪点太低了,呜呜呜,求评求评!求他们赶紧重逢吧! ☆、第四十七章 战争持续了四年多,终于是彻彻底底的结束了,世子古烁的军队在邺水镇驻扎了几个月,也终于要班师回朝了。凌北的王庭如今已改成了富丽堂皇的宫殿。当初的离王古皓天现在是一位仁慈的君主。 临行前,古烁还是来到了杏女山脚下的安泽村。白小jú这几天jīng神状态都比较好,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噩梦萦绕了。开开心心的在院子里和弟弟妹妹们刷着嘴皮子。 古烁站在栅栏旁边,看着里面的女子有些出神,那样的笑容,那样的无邪,却怎么也不能与她当日的果敢,锋利的眼神联系在一起。她应该像现在这般快活的,无忧无虑。 只是,这样的美丽诱人的脸庞终是不能归她所有,他有些遗憾,第一次为一个女子牵挂如此久。 是世子殿下!白文修眼尖的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古烁。 白小jú敛去开怀的笑容,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似乎总是渴望中透着遗憾,让她非常的不舒服。她丢下围了一桌子的弟弟妹妹们继续玩纸牌,自己起身径直来到古烁所站的位置。 古烁轻轻的退了几步,有些闲散的倚在落了大半huáng叶的歪脖子树上。低垂着眼睑看着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却没人扫除的落叶,一言不发。 世子不开口说话,难道此次只是为了来欣赏我家门前的落叶?白小jú口气有些揶揄的说道,似乎完全忘了他马上就是当今的太子,明日的天子。 叶子积了一地,为何不命人将它扫去,难道你对这枯叶也是那般的留恋?古烁若有所思的问道。 叶子虽然已经枯了,但我想它终归是不愿离树gān太久的,因为它要滋润它的根,换取来年的相逢。白小jú已有所指的说道。 军队都已经整顿好了,有些多余的人可能会荣归故里?但有些可能再也回不来,你难道就不为自己打算打算吗?古烁淡淡的说道,眼角还是不能避免的燃起一丝希望。 你这是什么意思,诅咒我家相公战死沙场?白小jú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说话的口气也有些激昂,脸色更是难看的无以复制。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古烁无力的想解释什么,每次谈到这个话题,她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如此歹话究竟是何意图?白小jú眯着双眼bī问着。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古烁突然站直了身子,声音变得有点儿大,我只不过是担心你日后没有依靠,好心为你设想罢了。 白小jú气极,紧握着双拳,怒目bī视着眼前高大的男子,一言不发。 小jú,跟我走吧,我马上要被封为太子,你跟着我绝对不会受委屈的。古烁第一在白小jú面前坦言了自己的心事,近似乞求的说道。 白小jú心中动dàng,虽早已猜到他的心意,却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她渐渐的缓和了自己的神qíng,松开五指,淡漠的说道:世子殿下,小女子乃是一山村野妇,有夫之妇,蒲柳之姿难登大雅,承蒙您瞧得上,才有了您方才的一段话。可是民妇心中早已决定,即使我的丈夫没有荣归,我也不会离开我家门一步。我要替他守在这里,守在他父亲的身边,侍奉终老。况且,至如今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说我丈夫惨遭不幸的事qíng,我相信,他一定活着,此刻正盼望着回乡省亲。世子殿下若是仁义,还请赶紧回去奏鸣皇上,放那些在外拼杀了多年的儿郎早日归家吧?这也算是我的一个请求。 你你真的如此想?你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吗?他的眼睛里开始冒出不可置信的颜色。 不过是一身华丽的衣裳,虚晃的名头罢了,我白小jú一直渴望的只有安安稳稳太平合乐的日子。白小jú由心而发,说出自己真实的渴望。 你!你!你!我简直是要被你这顽固不化的女子气死了!古烁额头青筋直跳,恨不得马上拂袖离去,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不远处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片刻功夫便有五六个盔甲着身的少年将士在白小jú家门口翻身下马。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几个人影全都窜了出来,伴在白小jú身侧。 卑职南征军左翼副将萧毅靖参见世子殿下!萧毅靖毕恭毕敬屈身行了单膝跪拜之礼,并自报家门道。 南征军的,你不待在你家将军身边,跑来此地何事?古烁感觉事qíng有些蹊跷,冷着脸问道。 回禀世子,卑职正是奉了我家将军之命,前来接将军的家眷的。萧毅靖低头解释道。 噢?你家将军的家眷?据闻你家将军一年多以前曾冒着生命的危险潜入这里,也是为救他的家人?古烁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咬着牙齿问道。 正是,当日属下也曾跟来,那次可谓是九死一生啊,若不是半路上得楚将军相救,我们和将军的命怕是早已搁在十郎坡了。想起那日的凶险,萧毅靖仍是感到毛骨悚然,那可是近百名的杀手啊! 他的家眷家住哪里?古烁握紧了拳头问道,他希望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巧合。 就是这家院子,当日我们来过。萧毅靖向院子里扫了一眼,见房屋都已经修葺完好,收回目光的时候qíng不自禁将视线落在了白小jú的身上。 白小jú一字不落的听完他们的对话,直觉告诉他,他们所说的那个人就是她家相公施裕。待听到他曾经千里迢迢舍身入过敌营,只为救她们脱困,心里五味翻滚,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 这位小娘子可是名叫白小jú?萧毅靖根据容貌判断,临行前他家将军就赐了两幅画像,一位是年迈的父亲,另一位则是娇小可人的小娘子,但眼前这位比画像中的女子更是貌美许多,就连那个头儿也比将军描述的高出一个头还多了。 我姐姐正是白小jú!沈慕夕见白小jú激动的抓着她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有代她答了这句。 末将,参见将军夫人!萧毅靖也是激动万分,转了个身子又像白小jú行了一个军礼。 你家将军可是施裕?白小jú颤抖着嗓子问道。 将军全名正是施裕!萧毅靖掷地有声的答道。 好!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好好的。白小jú抹掉了眼泪,笑的一脸灿烂,也顾不上离王世子面上的表qíng有多震惊,有多绝望。 她正了正衣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萧副将快起,请家中说话!雨泽,慕嘉,挖出我藏了四五年的裕jú老窖,夕儿快去屋中请爹爹出来相迎贵客! 萧毅靖正待要进院子,一直被冷落在旁的小梨花拉住了他的衣角,满眼泪珠的问道:大哥哥,你可曾见过我爹爹,他是和施叔叔一起走的,就是年三十大雪满天飞的那夜! 白小jú一时激动,竟忘了问王维汉的qíng况,这听小梨花一说,急忙cha上了话,他父亲叫王维汉! 哦!原来是王副将军。萧毅靖心中大悟,忙解说道:此次卑职前来,也受了王副将军所托,一并将他的妻子儿女接过去,早闻你们两家住在一起,这下倒省了许多麻烦。 白小jú心中大喜,赶紧叫小梨花去把哥哥和娘亲叫来,好告知王大哥的好消息。小梨花破涕为笑,拍着手,一蹦三尺高的往自己家中跑去。 白文修最有眼力价儿,刚得到消息就在院子里布好了椅子,将灶膛里温着的飘香奶茶端了上来。 施老爹走出房门,昔日无神的眼睛仿佛也有了一丝波动,人是越老越念及孩子,虽然他一早就算出今天的结局,却还是难掩老泪纵横的画面。他被踉踉跄跄的请到院子里入座,萧毅靖又要跪拜,施老爹一把抓住他的臂膀,阻止了他往下蹲的身子,激动的说道:报喜之人最大!哪里还要让你再拜! 王大嫂领着儿子女儿前来,一见来人,问清了qíng况,差点就要哭倒在白小jú怀里,手绢不停的试着眼泪,嘴唇也不争气的打颤个没完,吸了几口气才终于张开了嘴说道:瞧我这没出息的样子,是报喜的,又不是报丧的,这不要钱的眼泪竟是流个没完,让各位见笑了,见笑了! 院子里一片其乐融融,每个人都沉侵在这片祥和的喜悦当中。白小jú等人将萧毅靖他们围坐在了中间,小梨花谄媚似的递上了曾经畅销整个邺水镇的飘香奶茶,联合着小慕夕、均儿他们天南地北的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弄得萧毅靖几人极为尴尬。陆雨泽撇着嘴有些不qíng愿的张罗着收拾前两日猎回的野物,整整两只山羊,看来今天可以吃烧烤了,配上裕jú老窖,绝对能称得上人间美味。 被人遗忘在歪脖子树下的也是最尊贵的世子殿下,深深地凝视着里面发生的一切。最终只能迈着沉重疲惫的步子缓缓离开,留给有心人士一抹孤独的遗憾的绝望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快重逢了,码字码的特别有激qíng,大家看了也要多留言啊,安安会根据你们的评论去琢磨一下怎样设计男女二号或着三号的戏的。 ☆、第四十七章 白小jú白天得到萧毅靖的报信,得知相公安好,还做了凌北的大将军,心里既是开始又有些莫名的失落。也许他以后要走的路将会是官场的路,军旅的路,若要再回这杏女山怕是不太可能了。她内心十分纠结,随着他那已是必然,可是同时,她要舍弃的也是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东西。 白小jú正陷入一个人的沉思。嘟嘟嘟有人敲门。她急忙收回心思,对着门口喊道:进来吧!门没有上闩! 第52页 陆雨泽穿戴整齐的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歇下?白小jú随口问道。 明天你们要随来人进凌北城吗?陆雨泽心思沉重的问道。 是呀,你不是也随我们一起去吗?白小jú有些疑惑,白天说好大家一起去的,包括沈家兄妹和之前给她帮工的几个小兄弟,只要是愿意的,都可同去。 陆雨泽沉默了好半天,终于启动嘴唇,我就不随你们去了,离家太久,我准备回去看看!今晚便是来向你告辞的!施老伯那里我前些日子就已经说过了! 白小jú有些吃惊,但还是很快平静了下来,是啊!我已经忘记了,你和沈家兄妹不太一样,你还有家,那里也一定有你很想念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战争把你一直留到现在,如今一切都平定了,是该回家了! 其实,战争只是一部分原因,我是真心想留在这里的,只是我现在已经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总是要回去给家人一个jiāo代的!陆雨泽似乎想了很久,认真的说道。 白小jú没有立刻接受他这句话,只是很仔细的从上到下重新将他审视了一遍。笑着说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游走大江南北,目的是学习经商之道,现在听你的意思,是这个想法已经改变了? 是的!陆雨泽承认道。 那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想要什么吗?白小jú柔声问道。 也许,我只适合出去多走走,欣赏一下美丽的湖泊山水,累了便找个茅糙屋住下!总之,不想再为了那些虚有的名头,争qiáng好胜的心而làng费自己的人生乐趣。不过,我还是很感谢这次游走,若不然,我也不会认识你们!陆雨泽有感而发。 看来,这场战争让的确你成熟了不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满口都是小爷小爷的公子腔儿呢,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很多道理。这些年,我看的出,你真的不再是以往那个bào躁的少年儿郎了。遇事会有独特的冷静和从容不迫的考虑。白小jú感觉有些欣慰,每个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之后才会成长的,现在,这个年轻的少年以他的聪明和勇敢提前认清了这些别人用尽一生或许都无法参透的道理。 陆雨泽被说的有些脸红,一时竟不知如何答话。 那就回去吧,记得你说过你家是在嘉兴?白小jú随便叉了个话题问道。 是的,有机会你便去那里看一看,山清水秀,不比这里的景色逊色多少。到了那里只要打听陆家商行,便一定能找到我!陆雨泽回答的简单。 有机会,我一定回去的!白小jú做了个不是太可能的承诺。 次日,陆雨泽收拾了包裹,向众人一一辞行,那些跟他生了感qíng的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均是十分不舍,无奈天下间真的没有不散之筵席。白小jú拿出了为数不多的二百两银子塞进他的的包袱。给我当伙计当了这许多年,银子从没认真给你算过,后来遭了难,三十几个人需要养活,家里没有什么积蓄了,这个当时给你工钱吧! 陆雨泽推辞,她知道当初她是挣了许多银子的,可后来要养活那么多人,吃的喝的穿的,生病了还要买很多药材。而且,她还从未忘记给他们这些正在长身体的孩子额外补贴。那些钱早被掏的空空如也了。现在这点银子,恐怕她也是挤呀挤出来的。他不想收。 白小jú不容拒绝,qiáng硬的塞了进去,陆雨泽感动无语,只能勉qiáng接受。 沈慕夕眼睛红红的。 陆雨泽拱了拱手向大家告别,行至半路突然发现身后那抹湖绿色的身影。 你真的就这么走了?小慕夕有些焦急,有些失望,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快回去吧!你们不是还要去凌北城吗?等下莫教别人把你瞥了去!陆雨泽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又有些想开玩笑,但似乎都找不到昔日的玩世不恭。 我们是不是不会再见面了?小慕夕第一次用深切专注的眼神去凝视一个人。 也许吧!陆雨泽狠心的说道。 我喜欢你,像姐姐喜欢施大哥一样。小慕夕突然鼓起了勇气说道。 陆雨泽呆愣了好久,也许他是脑筋太大条了,从未感觉到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儿竟是对他用了qíng。他定了定神,最终还是说出了令人绝qíng的话:你还小,不懂这种喜欢,以后长大了会忘记我的。、 我不会!小慕夕咬着嘴巴忍住眼泪说道。 可我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许多年前正是因为她的希冀和自己的不屈服才造就了我们的相遇。忘了我吧,只要用心,你一定能做到!虽然有些不忍心,但他还是选择残忍这种方式来伤害她,也许只有这样,才会减少她以后的疼痛,他们本来就没有可能。 你说的是真的?不是骗我?小慕夕一个没忍住,晶莹的泪珠掉在地上,她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真的,她叫苏昭雪,藏在我心里许多年的名字!陆雨泽的声音压得很低。 沈慕夕觉得又羞又愤,看来真的是自己一厢qíng愿了。她是一个坚qiáng的女孩子,得到拒绝之后,很快便可以装作释然,她是最潇洒,即使是这样尴尬的局面,她依然笑得慡朗,尽力去掩饰眼底的那抹苦涩:原来真的是我多想了,以后也许我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说这些真是让你笑话了。那个,恩,我想我会忘了你的,然后快快乐乐的长大,那,就在此别过吧,姐姐他们还等着我,我先走了!沈慕夕有些艰难的将这么一段话说完,转过身,踩着地面以最快的速度飞离了这令人难看的地方。 反倒是陆雨泽,盯着她离去的背影良久良久,才转身迈进了自己的行程。 白小jú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的被接到了凌北城里。这里很繁华,大街小巷的叫卖声比邺水镇要曼妙的多。慕夕和梨花两个小女孩儿总是忍不住掀开帘子问东问西,白小jú随他们高兴,不过,她本身对这里的一切事物也很好奇,自从穿到这个不知名的朝代,她就一步也没有迈出过杏女山。 姐姐!那边好热闹啊,好像是有人在做杂耍,我想去看看!沈慕夕一路上为了掩饰自己低落的qíng绪,总是叽叽喳喳的叫个没完。 婶婶,我也想去!那里围了好多人啊!有只猴子蹦蹦跳跳的。好可爱!小梨花也是忍不住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哀求着。 这种玩意儿以后看的机会多的是,要是在路上耽误的功夫多了,你爹见不到你哥哥和娘亲可是会着急的哟!白小jú诱哄道。 好吧,慕夕,我们再忍忍吧!等下见到爹爹,我让他背我们一起来看。小梨花说的理所当然。 羞羞羞!这么大姑娘了,还叫爹爹背,好羞人哦!小梨花也跟着施老爹学了几年的武艺了,说来她可是跟慕夕一同拜师的,只是自己练武的天分不够,没学到师傅的jīng髓。可是练武之人都是有脾气的,对于这位师姐的挑衅,她可是不能忍让半分的,免不了一阵花拳绣腿在窄小的马车里上眼,街上的行人看着咯吱咯吱上颠下颠的车子,纷纷侧目。 马车终于行进了一座宽敞大气的宅院门前,霸气十足的施府两个鎏金大字立刻横在眼前。门前两排守卫森严的士兵一动不动的如石头般站立着。 白小jú慢慢的下了车,迎过刚从另一辆马车走过来的公爹,两人脸上带着些许不安,些许期盼站在门口不敢往前踏进。 施裕王维汉两人像一阵风一样席卷了施府门前。 当两位身穿常服的将军现身门口的时候,白小jú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这是阔别了五年的夫君,他看上去比昔日更加高大威猛了,他粗犷的脸上有着成熟男人的沧桑与稳重,他的眼神像是一块有魔力的吸铁石那样让自己一刻也不能移开。他咧嘴微笑的摸样简直就是撒旦的魔鬼,让她的一颗芳心瞬间苏麻。 他缓缓的走下台阶,一步一挪的来到她的身边。他慢慢的弯□子给老人行了个礼。转身便凝视着白小jú,露出两排洁白无垠的牙齿。你可以说他笑的有些憨傻,也可以说眉目间有些邪佞。总之此刻的他在白小jú心里激起了千层万层的làng花。她在众人面前僵住了身体,羞红了双颊,飘渺了遐思。 许久,那个如魔一般的男子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终于拉回了呆愣的白小jú。娘子,我们进府吧,爹可是等不及了! 恩!白小jú难言羞涩的低垂了眼睑,她知道她害羞了,像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的时候那样,有些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见面了,激动撒!看文留评好妹纸!鞠躬感谢各位亲们的硬币! ☆、第四十七章 慢着!楚玲珑红装素锦披身,正妖娆多姿的向他们走来,身后只随了一名太监。 施裕眉头一凛,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白小jú脸上表qíng的转化,还好只是平静。 施将军,今日你亲人欢聚一堂,是玲珑打扰了!楚玲珑施了一个女子的礼仪,微微下蹲,眼有余波的瞟向施裕。 白小j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此女子虽然眼睛里看的是自家相公,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像是要将她吞没。 楚将军今日来此可是有事?他对这个楚玲珑一直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勇猛,冷静,美丽,处处大方,不失礼仪。可是对自己的态度又好像暧昧不清,他虽愚钝,却不愚蠢。后来的几次接触,他一直尽量躲着她,做朋友可以,其他免谈。 既然施将军如此慡快,那我也就不婆婆妈妈拐三拐四的了。言归正传。这时,她突然将目光盯在白小jú的身上,两个女子个头儿差不多高。白小jú这两年勤于练功,确实发育了不少。 两个女人的眼睛相互对视,审视,火苗从眼里烧到心里。白小jú明了,这是一个宣战的。看来真理永远是真理,不分年代国籍,那就是男人千万不能出名,一旦出名绝对是女人悲哀的开始。施裕也不例外,如今一个个大大的麻烦活生生的立在自己面前。 白小jú笑的优雅,缓缓的将目光移到了施裕的身上,施裕被看的有些发毛,假装咳嗽两声,极其不自然的看向楚玲珑。 楚将军还请快说,我的家人车马劳顿,恐怕不能在门外等太久。施裕语气里透着不耐。 那好,我来问你,当日在十郎坡,你可曾答应我做为女子恳求的一件事!楚玲珑犀利的目光直视施裕,这要是还在战场上,绝对是要一口吃掉眼前的男子。 第53页 施裕愣怔了一下,承认道:没错,却有此事,只是我当时承诺的是在礼仪之内的事均可! 我要你休了她!楚玲珑手指白小jú,目光凌厉,一字一顿说道。 白小jú已然收住笑容,冷哼一声,并不言语。古代版的与小三对峙,比的可不单单是口才,那种泼妇骂街,一哭二闹抖搂什么jian夫yín妇恶行的事qíng她是半件也做不出来。如今最主要的是气场,身份高贵点了不起吗?指挥千军万马了不起吗?似乎有点了不起。可是这是他的相公,在他没有说出任何话的时候,其余人都没有资格在她面前撒泼耍横。 施裕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众人听到这句话,也是不由得惊呼出声。小慕夕想要上前揍人,哥哥及时拦住了她。示意让她听听施裕的回答。 这个要求不在礼仪之内,楚将军还是请回吧!施裕黑着脸怒道。 怎会不在礼仪之内,她与你成婚数十载,已无所出,如今你是我凌北堂堂的开国将军,她一介平民女子,山野村姑,大字不认识一两个,如何能伴在你左右。难道你要自己成为文武百官的笑柄。楚玲珑第一次如此失态,她一生征战无数,何其的骄傲自负。本以为自己愿意委身与他便什么事qíng都可以解决,没想到 施裕手握拳头,似乎她要再多说一句,便会让她当场倒地。可是他脑海中出现了白桃子血染□的qíng景,他微微收住了拳头。但言语中绝不肯退让半步,冷冽的语气冰冻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你若是再敢说出侮rǔ我妻子的半句话,我定要你现在就成为整个凌北城的笑柄。此言绝不虚假! 施裕!楚玲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男人说出的话,她楚玲珑自出生便是被许多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说出如此狠话。她大叫一声,完全吐出了自己的难以置信。 楚将军若想给自己留些颜面,还是请速速回去吧!施裕拦着白小jú决绝的转过身,再也不想理会这无理取闹的女子。他心里目前最担忧的就是如何向小娘子解释。他若说这只是一个误会,是她人的一厢qíng愿,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 所有人都把这一幕当成是一个闹剧,针对这次突如其来的休妻事件,施老爹对儿子的表现十分满意。他要是真的敢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家儿媳妇的事,恐怕,这个施府的门,他这个做爹的是不会迈进去的。 施裕,你当真不愿休她?楚玲珑眼里冒着火光,乍一看,好像是衣服的颜色,那么红,那么亮。她紧紧的bī视着他的背影。 萧毅靖,送客!施裕头也未回,冷冷的扔下一句话拦着小娘子往家中走去。 好!好!你够绝qíng!李公公宣旨吧!楚玲珑的眼神从未离开过他们的背影,一身霸气的叫着缩在一旁的李公公! 众人听到此言,全都将目光转向了那手拿圣旨的太监。 李公公被盯得有些不舒服,清了清嗓子,慢慢的展开圣旨。 皇帝诏曰:施裕,楚玲珑杀敌有功。施裕封勇猎王,赐宅院两座,良田千顷。楚玲珑一介女子,巾帼不让须眉,然战后自愿jiāo出兵马,封护国公主。今闻二人在战场上已互生qíng愫,卓三日后成婚,文武百官前去朝贺!钦此! 李公公读完皇上亲诏,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施裕和白小jú,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施将军!你不愿休她,就是要我一个堂堂公主给你做平妻,我为你甘愿jiāo出兵权,你却连这一点小事都不愿为我牺牲。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楚玲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委曲求全,她对他早已芳心暗许,然而却是错悟了他的qíng。此刻,她已经不能收回自己的心,哪怕是qiángbī。 施裕低头不语,半晌终于抬起了沉重的头颅,眼睛里的怒火几乎就要完全跳出来,那是血染的红色。白小jú从未见过相公如此神qíng,心里虽然恼怒却还是忍不住担忧,因为她信他,他们彼此都经历了太多事qíng,若此刻还不能心心相印,那又怎称得上是夫妻。 滚!施裕猛地站起身,爆喝一声。 你!你敢如此对本将军!你! 萧毅靖何在?速速将我门前的闲杂人等清理gān净!施裕的声音非常哑,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他怒火的极限,再敢靠近,绝对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末将遵命!萧毅靖屈身行礼,再次抬首的时候,已经瞧不见施裕夫妇的人影。他长剑出鞘,直指楚玲珑,冷冽的声音响起:楚将军回还是不回,我给你半盏茶的功夫想明白!半盏茶过后,无论你走与不走,萧毅靖的剑绝不落空! 楚玲珑注视着施裕抱着白小jú离去的身影,心里更加凄凉。她转目对上萧毅靖的剑,苦笑道:难道你也敢对本将军不敬?我知道你出身江湖,武林世家,可惜我楚玲珑纵横沙场数年,你这点小小的功夫我还不放在眼里。 那你就试试看!萧毅靖说的简单,gān脆,眼中的敌意不容忽视,身后更有几十名护卫握刀相向。 楚玲珑心中有恨,有委屈,施裕给她脸色也就罢了,这几个小小的护卫竟然也敢欺她头上,这叫她如何肯低头认输。 正待想要出手之时,沈慕夕已挣脱哥哥的钳制,飘了过来。 原来堂堂的大将军就是如此欺人家门的,我哥哥姐姐恩爱异常,你却硬要从中作梗,还弄来什么圣旨要挟人,你难道都不知什么叫羞耻吗?亏你还率领千军万马,据说还救过施大哥的命,难道救人一命就非要用这种卑鄙的方式来偿还,若是当日我施大哥知晓你是如此有心计之人,不择手段的来拆散他的姻缘,我想他一定是宁愿死了,也不会被你所救。我哥哥姐姐是否相配,岂是你一个外人可以妄加定论的。你这个可恶的女人,若还是要死皮赖脸待在这,别说我这位萧哥哥,就是我沈慕夕也绝不会让你踏进大门半步,奉劝你一句,尽早让皇上撤了那该死的诏书,哪来的回哪去,少在别人家门口丢人现眼,最终身败名裂!沈慕夕一口气说完,今早陆雨泽给她的打击终于找回了一个平衡点。 对,你还是赶紧走吧,我叔叔婶婶不愿看到你,我和慕夕死也会拦在门前的。又有一个小女娃飘了过来,此人正是一脸稚气的王梨花。 萧毅靖一边佩服沈慕夕的嘴上功夫,屋里哇啦的实在是说的他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并且为她和小梨花的勇猛拍手叫好,另一边又觉得,男人都死光了吗,为什么出来护短叫板的是两个半大的女娃子啊。殊不知,主要原因是这两个女娃子太qiáng势了啊,一般男子哪里有她们的勇猛。 你!你们!连你们两个不懂事的女娃子也来羞rǔ我!楚玲珑是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人,哪里经得住别人这样骂自己,她一个恼怒便出掌拍向沈慕夕。惹得身后一群人的惊叫。 沈慕夕身子轻盈,闪躲的非常快。她可是施庆山这么多年的得意门生啊,别的不说,只说这轻功,恐怕是世上少有人能及的。楚玲珑的功夫多是臂力为主,她乃是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招招致人命。 萧毅靖见沈慕夕落在下风,挺剑而上。两人配合的无比完美,小梨花守在一旁,踮着脚张望,只恨自己武功低微,cha不上手。 王氏夫妇如今也是经历过大风大làng的人,知道今日这么多人在此,那楚玲珑决计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也就随着女儿他们胡闹去了,这件事总是要有人替施家妹子出口气的。两个孩子去闹,外人倒也说不了什么。 施老爹还静待一旁作为这次最忍得住的观望者。至于沈慕夕和小梨花的闹场,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夕儿是个急脾气,怒火早晚得爆发出来,小梨花一直以师姐马首是瞻,有人领头,她自然尾随在后。 楚玲珑出招霸气,心思缜密。面对一男一女一大一小的qiáng攻,确是有些吃力。她知道萧毅靖功夫不弱,但万万没料想到一个十多岁的女娃子在武功造诣上竟到了令人咂舌的地步,她气火攻心,一招一式都想吃了这对男女。 住手,夕儿!施庆山终于适时的阻止了这场难分输赢的争斗。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昨夜做噩梦啦,奇怪的梦见有人推我的窗户,醒来之后发现窗户真的是开着的,一夜惊悚,严重失眠啊。都是天涯明月刀惹的祸,因为梦里的那个人叫魅影。郁闷之,今天jīng神状态真真的不好。 ☆、第四十七章 住手,夕儿!施庆山终于适时的阻止了这场难分输赢的争斗。 三人听到老人的喝声,立刻收了招式。楚玲珑抬眸看着施庆山,思忖了一会儿,觉得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片刻,便有些肯定的问道:你就是当年被华乾国上下称为战神的施老将军?施庆山? 施庆山负手而立,微微点头,鬓间有几缕花白的发丝随风飘动着。 没错,正是老朽,可惜只是名噪一时,便烟消云散了,难得还有后辈能记得我。施庆山没想到此时此刻会有人认出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虽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却还是难掩内心深处的沧桑。 玲珑见过施老将军。楚玲珑倏然间收回心神,一改之前的剑拔弩张,向施庆山行了一礼,继续开口道:家父一直对施老将军念念不忘,更说将军是当日华乾国朝野内外相传的神话,为人刚正不阿,深得百姓拥护。不过,正因如此,才招来那皇帝老儿的嫉恨,终是选择用yīn谋诡计陷害忠良。据家父所说,他当日多方打探,得知您和家人已经? 不错,当日我们险遭歹人杀害,没想到老天怜惜我父子,给了一条生路。老朽冒昧问一句,楚将军的父亲可叫楚定远?施庆山联想到昔日自己的那位得力副将也是姓楚,虽看不到眼前女子的模样,心里倒是也猜出了几分。 正是家父,晚辈从小受家父亲自教导,他经常说老将军您是他这一生最敬佩的人,还曾屡次救他于危难,后又得您的指点才踏上了凌北之路,若不然,依那歹人的脾xing,也一定不会放过他。他还将您的画像挂在书房,每当我不用心练功的时候,他就让我面对您的画像 思过,并一遍又一遍的背诵您的生平事迹。楚玲珑似乎忘记了方才的冲突,只是越来越激动的看着眼前这位从小就认定的英雄人物。只是他的眼睛似乎真的是毫无光泽。 哎没想到定远他竟是如此有心。他如今身体可好?施庆山想到了故人,已经十几年未见,当日分别时他还那么年轻,现在女儿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第54页 还好,就是人越老越爱想起当年的往事,若您得空还请到家中一聚,他老人家一定万分开心。楚玲珑不愧是女中豪杰,xing格真不是一般的慡朗,转眼间,似乎就忘记了方才的不快,她眸光突然一转,喃喃念道:不对!您也姓施,您说当日逃生的还有您的儿子,那他便是如今的勇猎王施裕?是吗? 没错,裕儿确实是我儿子!施庆山也从温暖的回忆中清醒过来,脸上一暗答道。 我早该想到的!楚玲珑脸上突然失了光彩,心里某个地方有些疼痛。 施庆山料到这女子的心事,向人群中摆摆手,吩咐道:你们都进去吧,我有话与楚将军说。萧毅靖领头,后面的几十名护卫先后进府。沈家兄妹与王家一家子,以及跟着白小jú而来的安大壮安凌云等人,也都依次进了施府大门。 施庆山听到所有人的脚步都已离去,才摸着黑缓缓向前走了过来,楚玲珑眼尖,一把扶住了他。施庆山叹了口长气,语重心长的低声说道:你们哎玲珑,我看的出你对裕儿确实动了心思,可是他与我那儿媳妇早已真qíng相见,你今日实在不该再说,我那儿媳妇绝不是你眼中所见,耳中所闻的那般柔弱,她的聪慧睿智,孝义廉耻没有一样不被人称赞。我儿他今生除了此女绝不会再对另一人用qíng了。玲珑,你还年轻,有好的前程和归宿,千万不可为此事犯傻,该收手的时候,一定要收手啊!免得最终伤了自己。 楚玲珑心中苦涩,却又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可是,伯父,我连个做平妻的机会都没有吗?他不愿休妻,我不bī他就是。难道我一个个堂堂的将军,又是圣上亲封的护国公主,委身成他的二房还会亏了他不成?她既是您说的那般奇女子,就更应该贤淑大度,我楚玲珑与她比来又有什么地方输于她啊,她可以帮他理家护宅,我却可以帮他征战沙场。这样不是更好吗?他为何对我的态度会如此冷淡,如此不屑。我骄傲了十几年,谁人曾给过我这样的气受?我我我 施老爹再次叹气,看来楚定远花了很长时间培养出来一名战场上的英豪,却从未教过她感qíng上的道理,他缓缓说道:拂我去台阶上坐一会儿! 楚玲珑心里正在经受千层làng花的卷席,突然听到老人如此说,也只能按耐下不平静,搀扶着他到台阶上坐下。自己也寻了一个离他不算太远的位置坐着,脸上还是有很多沮丧,心中更是很多疑问想不通,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烦躁。 施庆山知道,感qíng的事qíng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付出的真心也不是顷刻间就能收回的,看来今日他还得充当一次慈父,好好的与她说道说道其中的道理,至于能否清醒,就看她悟xing有多高了。 他准备了一个话题缓缓道来:玲珑你可知道,世子殿下有次身陷囹圄,当日郑岩帅万人兵马追击他进杏女山的事qíng? 楚玲珑微微点头,不知道老伯为何突然说到此事。记得,后来他那上万jīng兵被世子殿下尽数烧死在杏女山山谷里,无一人生还,就连那郑岩本人都被烧得面目全非。也正因如此,世子殿下还被我凌北百姓称之为上天护佑的天子传人,而皇上这才如此快的决定册封他为太子。 施庆山摇摇头,外人传言怎能尽信,老夫虽未能亲眼目睹,却是亲身经历,那次的火烧杏女山乃是我儿媳妇一人的主意,她利用谷底的生石灰,引水灌制,才全歼了敌兵。 怎会如此?我从军多年,只字未听过用水灌石灰会有如此的反应,我不信!楚玲珑大吃一惊,如此怪谈虽然出自自己最信任的人口中,她还是不敢确信。 最初我也不信,后来我命人到谷底仔细查探,才发现了未燃过的石灰,取来后,屡次验证,才得知,这两种东西加在一起,可以产生很大的热,足以烧伤任何一个壮硕的汉子,如能再jīng准一下用量,那将会产生巨大的火,烧死万人骑兵,决不再话下。 果真如此?楚玲珑将信将疑的问道。她只是一介村姑,怎会有次见识? 施庆山嘴角露出了一丝喜悦,也许眼前的女子并不是无药可救,是啊,这正是她的传奇之处,老夫与她共同生活五年多,他对老夫的悉心照顾暂且不论,只是她的经商之才,她的巧手厨艺,以及她的为人宽厚,最重要的是他对裕儿的用qíng至深,老夫都能感觉到。 楚玲珑越听越失神。她原本以为自己是最优秀的,只要她愿意与神一般的男人站在一起,他一定会欣然接受,可如今,哎,她相信以施庆山的为人,绝不会骗她,可是越是清晰明了,心中某个地方就越痛,越慌乱。 玲珑,原本我以为你只是一个骄横的将军,见过鲜血后,便会对一切都不屑一顾。但是,当我知道你是楚定远的女儿的时候,我相信,他不会教出一个不懂事的傻孩子,玲珑侄女,孩子,相信你的智慧,你的判断,让自己巧妙的从这场感qíng纠葛中脱身吧。每个女人的幸福都是来自于愿意和她死守一生的男人。而两女共事一夫,苦的一定是三个人。收手吧,玲珑,一切还来的及。施庆山年迈的沧桑的声音一遍遍想在她的耳侧。 可是,伯父,那是圣旨,我既已舍弃兵权求得的,皇上他不会同意收回诏书的!楚玲珑心中已乱,经过施裕的打击,别人的侮rǔ,以及施庆山的劝导,此刻,她的意志再也不像来时那般坚定了。 你先回去,我们仔细琢磨琢磨再定。回去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相信伯父,裕儿他不是你的良人,而你除了他,将会有一个更好的归宿,只是缘分未到而已。施庆山做了最后的劝诫,他知道他已经用诚意瓦解了她的心。 楚玲珑缓缓的站起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对施庆山行了一个军人的礼仪,策马而去,阳光下只留有一抹耀眼的红影。 施裕揽着白小jú的纤腰站在卧室。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两人更加的目不转睛,久久凝视。五年的离别之苦,五年的相思之苦,谁也没想到在终于得以相见的这一刻,会发生如此令人愤慨的变化。 施裕慢慢的伸出左手,用很轻很轻的力度抚摸着小娘子的脸。红扑扑的,晶莹剔透,她长大了,变美了,一双灵动的黑眸深qíng款款,像是柔化了他的心。 他小心翼翼的打破宁静,用一种恐慌的压抑的嗓音问道:怪我吗?今日的事! 白小jú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睛还是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的男人,没失心,没失身,我不怪!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要出去,尽量在五点之前赶回来码字,亲们看完这章就歇歇吧,下章主要是男女的浓qíng蜜意,不太喜欢看这部分的可以直接跳过哈!嘿嘿,留评留评! ☆、第四十七章 施裕还是不放松的盯着小娘子的脸,恩,具体一点应该是眼睛。她的眸乌黑一片,可某个地方却还是能发散出闪闪的亮光,有神而灵动。 他轻轻的推开她一点距离,开始上下打量她的娘子。白小jú一动不动的随她审视,她心里真想笑,那是种不言而喻的甜蜜。 他盯着她,缓缓皱起了眉头,眉毛都蹙成一团了,不到片刻,他又开心的舒展起来。他再次伸出手,紧紧的抱着白小jú,密不透风,像是要将人柔到心里。 白小jú感觉浑身都被一副硬邦邦的肩膀圈着,可她并没有做出任何抵抗,这也随他去吧。因为这么个紧紧相拥的画面,自己在梦里也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她舍不得被松开,怕一切真的是场梦,待梦醒了,会独留下一个空dàngdàng的房间,空dàngdàng的山。 施裕将自己的身子放低,虽然自己的小娘子五年里已经长高了一头,现在都可以抵在他的肩上了。可他还是得屈着身,将自己的脑袋放在女人的颈窝儿。他深吸一口气,这是独属于他的女人的味道。阔别五年,他终于又闻到了。不是在梦里,不是在重伤昏迷,是实实在在的在他怀里。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在她的肩上吐着温暖的气丝,白小jú感觉痒痒的,可是还是认真的听着。有你真好,我真是担心的要死,我以为你会误解,会发脾气。我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这比我的千军万马被敌军围住还更叫人恐慌,焦急!为什么你会如此镇定?只是因为我没失心,没失身吗?jú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当年走出走出家门之后,我就后悔了!也许你会笑我儿女qíng长,可经过这么多年,你的影子在我脑子里只会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迷人。jú儿,你长大了!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白小jú抱着自家夫君的脖子,咯咯笑了起来。施裕第一次说这样的qíng话,他以为是小娘子在笑话他,脸上闪出一丝红晕。抬起脸继续说道:你就笑话我吧!可我还是想问,你心里真的不生气? 白小jú摇了摇头,又是咯咯直笑。 你还笑,方才你在外间沉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说,知道我有多么担心吗?你越是冷静,我越是害怕,我猜不透你的心思,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往歪处想了。我们好不容易才相聚,我怕一不小心就伤了你的心。施裕想起方才的事qíng,仍有些余惊未平。 那你要我怎样,像这样笑着对你说,相公,休我,娶她!我支持你!我可是做不到啊!我虽没生气,但是摆一摆脸色的资格还是有的。你若娶了二房,我也还是大房啊,权利一点儿没减,我怕什么,夜里还有个身体qiáng健的女人分摊你的雄风。我省力又省心,我 白小jú话还没有说完,嘴唇便被人堵上了,这是她渴望已久的一个吻,没想到来的这样突然,这样猛烈。他的嘴唇有些gān裂,不,应该说是□的糙,贴上白小jú柔软的朱唇,像是要磨出一把火。她爱死了这种不温柔,可是这该死的男人能不能先让她喘口气,一会儿真要窒息了,还怎么品尝他的甜美。 许久许久,白小jú觉得自己真的是跑了一场拉松那么久,施裕终于是松了口,看着红肿的唇瓣,总算露出了一副满意加一丝怜惜的表qíng。 你还真是不会口软啊,想一口气闷死我,转身娶二房啊?白小jú真的很纠结,男人的唇摩擦她的时候吧,她觉得人家吻得太深,松开了吧,又觉得意犹未尽。 你再敢提一提二房,我就还吻你,吻到你服软喊救命为止!施裕咬着牙一脸怒气,作势还要再吻。 走了五年,学会耍无赖了?白小jú撅着嘴巴,白了他一眼。 第55页 是啊,走了五年,你口才可是见长了,听你的语气,还真想让我娶了外面的那个女人,好去分一分你的专用物?施裕慢慢平息了火气,改为口攻。 你敢娶一个试试,你要娶了,我就,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我饭也不吃,专坐在你家墙头儿骂没心没肺,薄qíng寡义。我让凌北城的所有人都来看你这个大将军的笑话。白小jú赌气道。 哈哈哈,好啦,你不用使这种法子,只要像方才那样摆一摆脸色,为夫就跪地求饶了,只是,你说想让别人来分享一下我的夜里的雄风,是真是假,为夫有些弄不明白了!施裕被小娘子的表qíng逗的转了脸色,突然萌生打趣的心思。 你!白小jú臊的自己脸全红了,真是不该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口不择言啊!若传到外人耳朵里,会不会被冠上一个什么放làng形骸之类的特殊名词?她心里漏了一拍,暗自要紧牙关,发誓以后再也不这么没羞没耻,放任自流了。 jú儿,我想你!你想我吗?施裕突然正色道,头颅又开始搭在小娘子的颈窝儿。 白小jú想也未想,脱口而出,想,非常想念你! 施裕吻着他的脖颈,轻轻的,小心翼翼的。一边低语道。我想你,每一个不打仗的深夜,都凝聚着我对你满腔的思念。那种感觉以前我从没有体会过,像是把自己的心放在油锅里煎着,思念浓烈的时候,我会像一个刚刚招惹上qíng这个字眼的矛头小孩儿,我想骑上最快的一匹马,飞到你身边,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紧紧的拥着你。jú儿,你知道吗?我有时会很傻,明明知道你对我的心,可我还是忍不住想着,这么多年了,你一个如花般的女子,会不会不愿守着这份孤独,等待着我。会不会有另外一名男子发现你的好,趁我不在对你穷追不舍。我真傻,对不对?看看你现在,像仙女一样站在的面前,被我紧紧的抱着,我就应该知道,你还是我的娘子,我的jú儿。 白小jú听到这沙哑的,有磁力的男声,鼻子酸的像是要掉下来。她低低的啜泣道:我也是,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我都把哭湿的枕头当做了你。原来想念一个人心也会痛。都怪你,走得时候也不让我送,我都没给你收拾衣服,那么冷的天,你都是怎么过的啊?相公,你好坏,你知不知道?村子里好多人都死了,满地满地的血,风gān了,可还是一股浓浓的腥味。我爹死了,两个姐姐姐夫死了,我三姐她被被那么多人那么多禽shòu,至今还迷迷糊糊,疯疯癫癫的。虽然他们以前对我不好,可毕竟血浓于水我怎能忍心他们被那样的侮rǔ杀害。相公,我害死好多人,就是这双你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手。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杀死了他们,我让他们身受火刑之痛。可他们凄厉的尖叫声总是会萦绕在我耳边,像是索命的游魂野鬼。他们追着我,我跑多远,他们就追多远。相公,我怕!我和那些人一样是个刽子手。他们一定是追着我讨命的,相公,我冷!我好冷!你抱紧我一点,再紧一点。我怕! 白小jú越说声音越颤抖,神qíng越是不能平静,到最后竟低声哭了起来。她不停地抖着肩膀,心里一阵一阵的揪痛。此刻她终于找到了能让她发泄的渠道。这个人不是那个只能嘴上开导她的公爹,而是一个真正能治愈她伤口的亲□人。她放心的倾吐着一切,虚弱的摊在他的怀里。 他轻拍着她一直颤抖的背,同样是痛苦不堪的声音,他心疼的唤道:jú儿,jú儿!一切都过去了!别怕,有我呢!我会一直守着你,别怕!乖!听我的,放轻松!我们不去想它,不去想,你睁开眼看着我,我在你身边!我在! 相公!白小jú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难以自拔! jú儿,乖!是我!你睁开眼睛,真的是我!施裕反复叫着白小jú的名字。她瑟缩发抖的的样子简直是比杀了他还难以忍受。他自责,为自己不负责任的离开。 相公,不要再离开了!永远都不要!白小jú随着施裕的叫喊声慢慢睁开眼。她失控了,这次竟然不是在夜晚。 我不会,再也不会了!施裕凝望着她泪痕般的脸,重重的承诺道。 jú儿!他的嘴唇开始一点一滴的摩擦着她的脸,深深的为她吻去脸上的泪珠。白小jú动qíng的渴望着他的碰触。 jú儿!他再次轻唤,声音比以前更哑了,随着他厚实的唇瓣的游走,那迷人般的摩擦一点一点的接触到她的敏感地带。 她沉重的吐出一口气,紧紧的抱住她的脖颈,柔软的身子贴着他结实的胸膛。 我爱你!我的宝贝!白小jú真正的被这句话迷惑了。盼了太久的言语,在这样出其不意的qíng境下,他丝毫不加考虑的说了出来。 她忘记了噩梦,忘记了外在的一切烦恼,她火热的回应着他 。 她开始撕扯男人身上的衣物,她第一次表现出如此渴望的眼神。她也爱他,爱他的一切,爱的义无反顾。 男人的yù望果然不适合隐藏,原本只想安慰一下怀里的美娇娘,不成想,那该死的瘦小身子比他还来的狂热,都敢大着胆子来扒他衣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的有点晚,还好没耽误码字。似乎不够浓qíng蜜意,倒是有些伤感,亲们凑合着看吧,这章是他俩的专场。看完留言,好妹纸哦! ☆、第四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些忙,这篇文没有来得及更新,对不起大家了。新文《窗外有贼》已经开坑,讲述的是这几个孩子长大后各自的发展。主角是沈慕夕和陆雨泽,此篇已埋过伏笔,文章有些nüè,但还是以轻快为主,结局是可观的。小慕夕在她为qíng所伤的时候,因为轻功绝佳,聪明凌厉,又为人正直。恰好被神偷老人看重,因此改头换面变成了一个劫富济贫的小神偷。从此只希望和陆雨泽天涯两相忘,不过,命运的齿轮不会因为不见面就遗忘他们,一次次的伤害,一次次的温柔,让沈慕夕不敢相信爱qíng,陆雨泽没靠近一步,她就会紧张的连退三步。嘻嘻,喜欢这种调调的亲记得去看哟!在文案里收藏我的作者专栏,就可以看到以后发的新文了。最后谢谢各位亲这么久的支持,安安激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语无伦次勿要见怪啊!好吧,放心的看吧,绝对是有始有终的文! 施裕很享受这种打仗似的宽衣解带。他完全不动手,非常配合她的动作。白小jú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迫不及待。 他眼睛里压着的全是笑意,他的小娘子看起来想一口气把他吃掉。他慢慢的吸允着她的肌肤,似乎比昔日里更加光滑了。 片刻,他身上只剩下最后一件贴身的牛犊鼻裤(古代男人穿的短裤)。小娘子的手颤抖着放在粗壮的腰间,笨拙的试了好几次也没有褪去。她的脸上尽是尴尬羞涩的红晕。 为什么不继续了?施裕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诱惑着,像是得意,更像是鼓励。但是在她的理解那就是不经意的嘲笑。她抱着他的腰把自己完全贴在了他的身上,趴在胸口的红点上,咬了一口。按耐着心跳,有点撒娇的说道,你来! 施裕的脸上一层一层的笑开了。他真是爱极了她的羞涩,她的热qíng,她的奔放,爱极了她柔软的身子投怀送抱。 方才不是还好大一股劲儿吗?怎么现在不想吃了?施裕的声音还在旁边自行引诱,他俯首咬住她的耳垂,这是她身上的敏感处之一,只要舌尖一碰,就会立刻苏麻瘫软。他是算准了这点,继续威bī利诱。 你的衣服是自己解开还是我动手?白小jú压根儿不想和他讨论这种羞死人的话题,要做就赶紧慡快点儿,衣物巴拉巴拉脱光光,你扑我我扑你的多简单啊,废话一大堆,让人躲在胸膛不敢抬头。 我不要脱衣服!白小jú突然心里很紧张,又有点退缩了。 原来小娘子是想尝试着新鲜的?可是你都把为夫扒光了,自己却衣冠整齐,这让为夫怎么尽兴啊!施裕笑着捏了一把她前边的凸起,柔软舒适,引得怀中人一声娇呼。 相公!白小jú的声音开始有点发嗲了。 抬起头,让看着你!白小jú死活不配合,施裕不得已只能捧着她的脸推离自己一些距离。 恩,脸红了?可是我喜欢你方才的那股劲儿,像是一头贪吃的小母láng!施裕认真的端详起他的小娘子,眉宇含羞,娇滴滴的躲避着她的目光。 他们还在外边等着呢,方才是有点儿急了。不如我们白小jú尴尬的收回放在他腰间的手,想往后退开。因为她明显的看到这男人眼里的灼热。 施裕哪里肯给她逃脱的机会,手臂一转,将她横空抱起。 温暖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你方才挑逗了我,不解决一下,我顶着它怎好出去见人?话毕,他故意将她的身子放低一些,让她感受到他的坚硬,挺起。 白小jú一个羞涩,搂着他的脖颈让自己的身子抬高一些,接着便附在他的耳边轻咬一下,低声说道:那你轻一点儿,别让外间的人听到? 只要jú儿叫声放低些,便不会有人听到!施裕坏笑的看着怀里的女子,走至窗前轻轻放下。 他以一个饿láng扑羊的姿势压到她的身上。相公,轻点儿!你太重了!白小jú有些喘不过气,极力要求道。 施裕方才为了看小娘子的表现,忍耐了好久。此刻,他哪儿有功夫理会这些,大手随便一抓,她美丽鲜艳的衣服变洒落一地。白小jú无声叹息道:这可是为了见他特意制的新衣,这下全毁了! 施裕又慢慢地解开她的亵衣亵裤,退却自己牛犊鼻裤。整个滚烫的身体重新压了回来。白小jú惊呼一声,随着他的贴近,浑身都变得热血沸腾。 他开始舔噬她早已发育的曼妙的胴体,一寸一寸,舌尖来回滑动,在她身上慢慢点火。她躺在身下用力的向后伸着脖子,挺起胸,迎接他的到来,她开始享受这样温柔的抚摸,吸允。 jú儿!他的声音沙哑到只能让人辨清叫的是谁的名字了,他眼底现出了无限的渴望。 相公!白小jú无力的回应着,希望他赶紧填满自己的空虚。 施裕寻找的蜜口,一个挺身终于让两人合了体。白小jú惊呼,似乎比昔日里更加壮硕了,她险些承受不住。 第56页 施裕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待一切适应之后,才缓缓开始这销魂的征战。 许久,女人终于体力不支,筋疲力尽的倒在他的怀中。男人的脸上露出温和的满意的微笑。 晚饭时刻,白小jú才悠悠醒来。她睁开双眼的第一感觉只有黑,然后是浑身酸痛,累。她开始回忆起自己突然的脆弱,然后渴望得到丈夫的慰藉,最终两人qíng不自禁欢乐的爱抚。她脸上又开始发红,这个男人经过战场上的拼杀,似乎比以前更勇猛了,道理说她的身子应该比之前未成形的时候更能耐得住啊,如今咳咳惨惨不忍睹。 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夜,环顾四周,终于看清了屋里面的摆设,确实比以往的家里阔绰多了,方方正正的桌子,形状坚固的椅子。还有一张应该是女人的梳妆台。 她禁不住咧嘴笑了起来,他的男人还是那样有美魅力。他对她永远都是这样温柔细腻,从不会大声呵斥。 门吱呀一声开了。白小jú处在陌生的环境,多年的习惯让她紧张兮兮的盯着门口,一个高大的黑影缓缓迈进步子,随后又小心翼翼的合上门。 白小jú虽看不清人的样子,可熟悉的气息几乎要将整个屋子淹没了。她的心一下子平静起来。有他真好! 施裕进来后点燃了一根蜡烛,将手里端着着的托盘放在桌子上,转过头走向chuáng帏,正好发现她的小娘子一眨不眨的睁着明亮的眼睛望着他。 醒了?施裕又恢复了往日里温文如玉的声音问道。 白小jú点点头,拉起枕头,让自己坐了起来。 什么时辰了?外面的人该笑疯了吧?白小jú嘟着嘴有点生气的问道。她认为是施裕故意这么卖力才让她久睡不醒的,想起他离家的那夜也是如此,卑鄙的男人只会想到自己暗慡,从不会估计别人的眼光。 施裕忍不住咧开了嘴,低声笑道:别人都比你想得开!你就安心吧! 瞎说,那夕儿,慕嘉肯定着急着找我呢?他们都是孩子,如何想得开!白小jú不依不饶道。 放心吧,我都解说过了。再说,慕嘉可都已经成年,不再是孩子了,自己的妹妹自己管去!他眼睛里噙着笑意,深深凝视着眼前的小娘子,慢慢抬起手温柔的拂过她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 饿了吗?他又问。 白小jú轻点了头,有些埋怨的语气,都怪你连吃饭的时辰都要我错过。我现在一定成了你这宅子里最大的笑柄! 施裕又是一阵低头猛笑。谁敢说我的jú儿?你可是这里的当家女主人,随便发个威就把他们的胆子吓回去了! 好啊!你还敢笑我?哼!她一遍气恼一边挥动着小拳头垂在他的铜墙铁壁上。 打够了吗?施裕憋着笑意,让她锤了自己十几下,察觉到她的手应该有些软了,连忙握住她的拳头。 没有!白小jú咕哝着。 那就填饱肚子再打,日后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为夫夫保准一动不动。好不好?施裕笑的明朗,开怀。 哼!白小jú哼着鼻子收回拳头。 施裕从桌子上端来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碗稀粥,和两碟小菜。快吃吧,专门给你留着的! 白小jú不经意的摸了一下肚子,确实饿扁了。也不再别扭,拿起碗筷,连chuáng都未下,便láng吞虎咽般的吃了起来。 施裕见小娘子吃的滋滋有味。便开始忘qíng的欣赏着这一幕。白小jú被一双曜石般的眼眸盯的有些发毛,送往嘴里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忽然想起今日的闹事,放下碗筷说道:今日的圣旨怎么处理啊?三日后的准新郎官儿! 施裕的脸色突然有些愠怒,但很快又变得不以为意,你先吃饭,其他的事,我会安排妥当的! 白小jú哼了一声,又拿起了碗筷,喝粥之前又笑声嘀咕了一句:长得又不是眉清目秀,脸上还坑坑洼洼的,这也有人抢? 施裕功力深厚,早听清了她的话语,扑哧一笑,我脸上有坑坑洼洼吗? 白小jú抬眸白了他一眼,极不qíng愿的说了两个字:近似! 施裕无奈的大笑,手快的夺过她正要递往嘴边的碗,白小jú吃了个空,舔了舔嘴唇gān巴巴的瞪着两只无比怨恨的眼睛,暗忖:小心眼儿,就抱怨了一句,饭还不让吃了? 我来喂你,省的你不专心吃饭!施裕拿起勺子搅了一下碗里的粥,嘴角翘得高高的,喜不自禁。 我不要!白小jú提高了音量想要拒绝。 乖!张嘴!施裕满眼含qíng的将勺子送到她的嘴边。白小jú一个愣怔,条件反she的张了张嘴。这男人以前不说乖的啊,打完仗后怎么比以前还温柔体贴啊,完了,心要苏了,苏了!再观他那棱角鲜明的脸,刚毅勇猛的铁打的身子,古铜色的肌肤,比比皆是吸引她的地方,除却那道疤痕,简直就是完美无暇,哎!口水啊口水,又要暗自流个不停了! 这日后要是有个闹嘴的地方,他一个连哄带骗的,自己肯定毫不犹豫的服软了,不行!太亏了!以色诱人,也胜之不武嘛! ☆、第四十七章 圣旨已下,就等于一切都没有回旋的余地。 三日很快便要到了。可施家和楚家都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氛,反而显得更加沉重,寂静。施家倒能说的过去,因为他们一直都是无心迎娶,男主人对这场荒诞的婚姻,根本就是不置可否。 楚玲珑自那日归去,便把自己关到屋内,房门是半步也不曾迈出过。父亲楚定远瞧出不对劲,借故前去看望。楚玲珑正是心烦意乱,她从未在人前那样受rǔ过。她从小就是出自父亲的亲自教导,学的东西不是打就是杀,何曾有人教过她如何去处理感qíng。她以为两人相悦,便可以白首偕老,不成想是落花有意,流水无qíng。 她将自己bī到了一个绝苦的境地,前进无门,退有防守。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那么几件后悔的事,只是她竟不知道她的悔意来的如此快。可这又能怪的了谁,还不是自己的一念执着,胜券在握。一个多年高高在上的女将军,一念之间竟然犯了兵家大忌。 她如此骄傲的一个女子,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有着男子的桀骜不驯,难道真的要去给人家做平妻吗?冷静下来细想,她如何能做得到?这比一刀杀了她还要难受百倍。 他终于还是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说与父亲听,连带着施家父子的身世。这是他自小的恩师,是严父,她所有的兵法,运筹帷幄都来自这个人。此刻她竟真的像一个丝毫不经人事的小女子一样,渴望着父亲的指引。 楚定远先是听到施庆山还活着的消息,心下大喜,后又听得女子前两日做下的糊涂事,怒骂皆无益,只能不住的摇头长叹。 爹!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以为他对我也是有意的,也深知皇上不会允许两个将军结为连理,这才以擅自jiāo出兵权为代价,换得那一纸诏书,不成想,竟是自取羞rǔ。楚玲珑有些失落的说道,心中的苦楚确实难以表达。 女儿啊!你的确不该如此,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及其有主见的孩子,平时做事也够冷静,不需要为父我再过多cao心。可今日看来,爹爹我是只教给你领军搏杀的技能,却不能将男女之间的qíng感告知一二。爹爹我,哎,谁让你娘去的早,若不然,你也不会楚定远看着女儿如此为qíng所困,也是心有不忍。 爹!这事本就不怪您,是女儿做的太荒唐了,丢了爹的颜面。如今,我已看清,不是我的男人,即使我为他去死也是赢不了他的心的。还说什么甘做平妻的傻话。女儿不能容忍这样的夫君,不是最好的,女儿决心宁缺毋滥!其实早在施庆山的一番劝说下她就有些悔恨,难受,只不过一时没弄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好,乖女儿,你能想清楚就好,爹爹我又怎能忍心你去给人做个平妻,说的难听一些,平妻与妾又有什么差别。明日就是皇上拟定的大婚之日,我们必须得尽快到施府去一趟,商议一下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楚定远看女儿能想开,心里也就少了几许烦忧。 不,爹爹,施府您还是一个人去吧,把我的意思传达清楚就可以了。我现在还不愿见那里的人。至于施老伯,您就代我向他老人家问好吧。楚玲珑越是清楚感qíng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就愈加的悲伤难耐,还有明显的懊恼之qíng。 好吧!你赶紧吃些饭菜,这两日都过去了,爹爹从未见你如此没jīng打采,失魂落魄过!不管如何,都要好好的对待自己的身体才是!施老爹只能再次劝慰,她已经不是可以随意扭转思想的孩子了,许多事qíng都要要给她更多的空间去想清楚,弄明白。最终再勇敢的走出这个屋子,去面对一切。 恩,爹爹放心吧,女儿什么没有经历过,这点事qíng在我看来也不是那样难以收拾。若真是不能解决,那我便再上金銮殿,即使磕破脑袋也会让皇上收回成命的!楚玲珑说的坚决,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没有好的办法阻止悲剧的发生,那么她只有冒死劝诫皇上更改诏书了,毕竟祸事是她闯下的,她不怕承担。 楚定远连连叹气,摇了好几次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脚步沉重的踏出了楚玲珑的房门。 施裕父子从楚定远的口中得知楚玲珑现在也非常不好过,有些事qíng自我折磨比别人的闲言碎语,唾沫横飞更能摧残一个人的心。白小jú一直对此不闻不问,有些事,既然男人能解决的,那便用不着女人出面,她也不必煞费苦心的去白费心机。 明日便是婚期,每个人的心都在纠结着,包括施裕。唯独白小jú这边乐的轻松。 听得楚定远的意思,楚玲珑是有心想要挽回些什么的。可是若真让她一介女子再上金銮殿澄清事实,要求退婚,怕是会担一个玩弄君王的罪责。眼下大业已成,圣意难测,谁敢保证圣上不会起杀人之心。 想到楚定远这些年对父亲的忠诚与敬佩,而那楚玲珑为人也算光明磊落,知进知退。且不说还有一种英雄相惜的感qíng夹杂在其间。无论从哪方考虑,施裕均不能再将问题丢回给女人去解决。他已铁了心,自行前往皇宫。 施庆山对自己儿子的决定虽然不做鼓励,但眼下也别无他法,虽然祸事不是由他引发,但确实是因他而起,谁让他自己傻乎乎的不知道避嫌,惹人家女子倾慕。 第57页 可脸上还是有些担忧,年轻时他曾见过这位当今天子,昔日里的凌北王。 他也曾是战场上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后来封王,封地,二十几岁,便坐拥整个凌北。华乾国的皇帝一直最嫉恨兵权这个东西,当初施家也是因此受到迫害的,后又听得小人谗言,不做考察便对凌北发兵,一时激起了民怨。凌北离王这才真正的向华乾国宣战,五年的时间终于赢回了这一国王土。 他出声喊住了要连夜进宫的儿子:一切小心! 施裕应声道:爹就放心吧!此事莫叫jú儿知晓了,免得她担心,夜里又睡不好了! 楚定远脸色不太好,有些歉意的看着已长大成人的世侄,记得年轻的时候,他是非常调皮的孩子,总是想尽办法把他们这些追随将军的士兵捉弄的不堪入眼。如今他已成为一方战将,为凌北的开国,做出了不可忽略的贡献。 裕儿!是楚叔叔对不起你们!此事乃是小女惹下的祸事,却要你们来收拾残局!哎!要不,老夫我随你上殿。怎么说我这些年也为凌北立下过汗马功劳,也许皇上他 楚叔叔千万不可。此事人多反而不太好!我相信他若有意放过你我两家,一定会开出一些条件,而这些条件我猜一般皇帝都不会当太多人的面提出。施裕隐隐约约觉得此事的转圜不会那么容易。抗旨不尊可不是一向小罪,但若要因此事杀了他,这刚刚得来的天下便传出要刺死赫赫战功的开国将军,对皇权的巩固着实不利。 也罢!侄儿放心的去吧,你若是有个好歹,楚叔叔我拼了老命也会闯了皇宫的!楚定远说的慷慨,女儿犯下的错误却要别人来担,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楚叔叔言重了,一切就等候我的消息即可!施裕拱手告别,去的潇洒。 你放心,裕儿此次心中已有计较,不用过多担心。反倒是玲珑那边还是小心安慰一下好,毕竟是qíng窦初开的小女子,qíng场不同于战场,随时会被假象迷惑!她初次手伤,想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可恢复。施庆山淡淡的坐在椅子上,看似不在意的说道。 多些施兄挂怀,哎,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导好她!才惹了这许多的麻烦事!楚定远惭愧的说道。他从进了这个门开始,施庆山便不让他再叫将军,大家以兄弟相称即可。 无妨,经此一事,玲珑会真的长大的,日后的路她会自由分寸!你我都老了,不必为此过多担忧!理应好好想想清福才对!施庆山抿了一口茶,说道。 哎!还是施兄你想的开啊!老夫一想起,就觉得再无言见你们父子! 两位老人闲话家常,又聊了很多当年的往事。夜已深,却仍不见楚定远往回转,是的,没有施裕的消息他是寝食难安啊!反正在哪里都是站着等消息。 白小jú左等右等不见丈夫进门,知晓明日是个什么日子,他们几个男人都在公爹的书房商议着今夜怎样把事qíng解决了。所以她也没有去前去打扰。只是梳洗完毕静躺在chuáng侧翻看一本他人写的游记。 凌北城的秋夜格外的冷。白小jú和衣躺了一会儿,正准备拉上被子,忽然一阵凉风将窗户chuī开,她不得已站起身踱步到窗前。白小jú用力合上窗户,刚一转身,便发现屋内多了一个男人。她吓得倒退两步,双手捂住嘴巴,险些止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要推新书《窗外有贼》,不过刚刚更新两章,太少了。亲们可以先收藏一下,过几天再集中看。最后看书记得要留评哦!跪求各种评!耶耶耶! ☆、第四十七章 你怎么会来这里?白小jú看清了来人的脸,心里总算缓缓的平静下来,她用一种极其厌恶的音调问道。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发现施将军不在,这才进屋!古烁的话音落寞,他苦想数日,却还是放不下心中的女子。 太子殿下深夜入我施府,不走正门,反借歪道。被人传了出去,小女子清誉受损暂且不说,太子殿下眼前是不好落人口实的吧。白小jú心里反感,他并不欠这人什么,相反自己还帮助过他,也许正是那不经意的举手之劳,才注定了一段孽缘。 你一定要与我这般针锋相对吗?微弱的烛光确实很暗,可白小jú的瞬间抬眸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痛苦。 太子殿下,你我身份有别,夜已深,还是赶紧回宫吧!莫让别人看了去,闲言碎语是百口莫辩啊!白小jú耐着xing子只想快点请走这尊瘟神。 本太子不怕什么闲言碎语,市井谣传。我只是太过思念一个人,想来看看她而已。古烁眼睛里闪过一丝渴望,他静静的凝视着白小jú泛着亮光的脸颊,一动不动。 你不怕,我怕!白小jú一个没忍住,怒气游走在爆发的边缘。我的夫君马上就回来了,本来什么都没有的事,你让他如何想,你可知会给我带来怎样的困境? 可是他明日就要新娶了,这么晚都没有回来。他一定是在为明天的事qíng兴奋难安!难道你就不明白吗?为何不离开他?寻一个更好的去处?古烁的言辞中有明显的恳求之意。 更好的去处?白小jú的声音有些尖锐,更好的去处是投奔你吗? 本太子一定可以给你最好的!只要你愿意!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惊喜。 哼!你的身份是太子,将来的天子,坐拥万里江山,难道会只娶我一人?不要跟我说什么只娶一瓢饮的话,因为我不信!白小jú说话毫不客气,任谁都能听出她语气中的鄙夷、愤怒。 我古烁脸上的喜色顿时,支支吾吾竟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用再说了,我对我的夫君有足够的信任!太子殿下还是速速回去吧!免得惊动了他人。让民妇不好解说。白小jú厉眸扫过,愤怒的下着逐客令。 我虽不能给你唯一,但是此一生必会只宠你一人。可施裕能做到这些吗?他要迎娶的是对我凌北一样有战功的女将军,是一个盛气凌人骄傲自负的qiáng悍女子,你怎么与她相处?窝在这里,只会让你一点一点消磨殆尽,受rǔ心伤!古烁开始抓住白小jú的肩膀,用力摇动。 以白小jú的力气和身手,根本就是难以挣脱。她愤怒的如一头小豹子,睁大了眼睛瞪着眼前令他恶心又恐惧的男子。你放开我!无耻! 我无耻?我要是无耻,早就用尽手段得到了你,还会夜夜不能寐,藏在你窗口下等人吗?古烁qíng绪也开始激动起来,爱而不得的失落感冲昏了他的头脑。 我劝你赶紧滚!不要bī我恨你!白小jú没有办法挣脱,又怕别人看到屋中有男子,更怕相公此时回来。她只能焦急的占点嘴上便宜。 我偏不走,我要让施裕看看,让他以为你不贞而休了你,这样,你才会投入我的怀抱!他已经在白小jú的rǔ骂声中丧失了理智,说完便低头qiáng硬的像亲吻眼前奋力挣扎的女子。 你王八蛋!白小jú胳膊被缚,脚下却是一阵乱踢。 随便你骂,我只要得到你!其他的都不在乎!古烁加进了力道,将白小jú束在怀里。 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拥在一起的两人同时扭头,僵在原地。 施裕根本未及两人反应,左腿一抬,便将这位不速之客踢到窗外。古烁闷哼一声,站起身。她与我有私qíng,你若是男人,便休了她! 在我还能想起来你是谁的时候,立刻滚!施裕黑着脸,眼睛注视着窗外,怒气剧增。 古烁知道今日也不是谈事qíng的时候,万一动起手来,自己绝占不到半点便宜,他看了一眼仍处在呆愣状态的女子,捂着胸口一步一跌的向外走去。 施裕感觉自己整颗心都在跳,扑通扑通,非常快!他体内的血液像是燃烧了一样,只想找个地方大声的叫喊发泄。 白小jú看着这样的男人,心里很是恐慌。她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可自己真的是被冤枉的,她站在原地的腿直打哆嗦,想上前解释,可又害怕的无从开口。 施裕转过身,用木盆里早已准备好的水洗了把脸,这才恢复神智。 他yīn郁的走过白小jú身前,却只字未提,仿佛当空气一般忽视了她的存在。他脱完衣服,一个人平躺在chuáng上,半点也没有回视仍待在原地目光灼灼的女子的意思。他缓缓的闭上了眼,假装入睡。 可白小jú知道,他的脸上怒气未消,怎么可能睡得着。 好半天,她也解带熟悉完毕,爬上大chuáng。俯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还不睡!盯着我做什么?施裕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一直宠溺着的女人。 我跟他没什么的!你相信我!白小jú苦涩异常,大滴大滴的眼泪露在他的肩膀。 施裕有些心疼,可心中憋闷岂是这么容易就消除的? 他依然毫不理会,继续侧躺着,眼睛从未睁开过。对于白小jú的话,他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明明是他的问题,你还却反倒怪我!我们一点私qíng都没有,真的!白小jú哽哽咽咽的低泣着。 你说句话啊!相公!白小jú继续恳求着。 施裕依然很烦躁,躺在chuáng上仿佛睡着了一样,狠心对身旁的女子不闻不问。 是他一直在纠缠我,我每次都拒绝的很彻底,可谁知道他会像个牛皮糖一样粘着我不放。是他毫不知羞耻,相公,真的跟我没关系,我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个人,从没想过其他。你转过身,跟我说句话好不好?相公?白小jú心里委屈的跟什么似的,也顾不得暗自去骂那个罪魁祸首,只想得到夫君的谅解。 相公?白小jú试图再叫唤一声,那人还是一动不动,就像一块百年来的石头,又臭又硬。 也罢,你既已不愿相信,我便不再多说了。总之这件事qíng我没有愧对你半分。白小jú有些失望,心里更痛。她对夫君不理解自己很是伤心。为什么?明明不是她做错事,却反倒要低头认错祈求。 她也翻了个身,静静的对着墙壁躺下,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落在枕头上。这小两口第一次背对而眠,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一双大手缓缓探入她的腰间,用力回收,她便准确无误的落入男人的怀抱。 白小jú想转过头,可是男人的臂膀太有力气了。禁锢着她的身体连转动都很困难。他的脸靠在他的颈窝儿,厚实的胸膛紧紧的贴着她的背。 第58页 她激动的唤了一声,相公! 乖!睡吧!我累了!施裕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可是?白小jú不说清楚的话,她心里堵得慌。而且此刻的施裕,让她完全措手不及,摸不准心思,是生气了,还是没有生气?但是可以肯定的,他应该是相信她的吧,若不然,她不会将自己抱着这样紧。 没有可是!让我静一静,只要一夜就好了!施裕自己舔噬着伤口,虽然知晓他的妻子不会背叛她,但两人紧紧相拥的那一幕,还是让他想要发怒。他现在只能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不然,他怕做出什么伤害心爱女子的事qíng。 第二日,天还未亮,白小jú一夜未眠的身子在施裕的怀中都快僵掉了,她实在不知道,以前那么喜欢的怀抱,如今却是感到无比的束缚。她缓缓的抬了抬腿,立刻就有一条柱子般结实的大腿压上。她又轻轻的抽了抽胳膊,结果如钳子般的双臂是搂得更紧了。她真想哭,就没见过这样吃醋生气的男人,要想吵架好歹两个人对对话,那她也有机会为自己辩解几句啊,可是为何他的男人会是这种表现,不理不顾也不凶人,却用沉默生生的折磨别人一个晚上。 白小jú认为施裕是睡熟了,习惯xing压榨她的动作而已。她突然一横心,想要试图解开扣在在自己胸前的双手。 别动!一个无比慵懒沙哑的声音响起。 白小jú哭了大半个夜的眼睛早就肿了,好不容易收住了泪水,此刻真想再次痛哭,因为她的身子实在是难受,可惜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无奈的皱着眉头将就。 好半晌,她终于忍不住了,既想如厕,又身子麻。我要如厕!她鼓起勇气说了一句,但愿这人真的是醒着的。 施裕不出声,改了个姿势竟然将人抱了起来,找着夜桶,把这她的小娇娘如厕,简直就是把她当孩子一样对待。 白小jú惊呼,羞涩的难以自容。应是一点一滴也解不出来。 竟敢骗我?施裕正准备抱着人起身。 我是被吓的!白小jú连忙阻止他带着自己离去,尴尬的低了头,用那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把我放下吧,我一紧张尿不出来! 施裕吃吃一笑,并未多说,轻轻的把人搁在地上。自己等待着再将人抱回去,微睁着眼睛并未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哇咔咔,终于又更了一章,推文《窗外有贼》!看书留评是好孩子哟! ☆、第四十七章 白小jú羞红了脸,死男人到底是哪个斤搭错了,前半夜还死活不搭理自己,现在竟然又来这一手,这是诚心要她小命啊! 你先回去!白小jú低着头坐在桶上,丝毫不敢动弹,避免这男人再突生什么奇怪的念头来折麽她。 施裕施裕转了一下眼睛,终于回身,又平躺在了chuáng上。 男人啊男人,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难道都这样了,连架也不用吵,解决了?记得小时候,她在现代的父母,那可是因为一点jī毛蒜皮的小事都会争论个脸红脖子粗的。有一次父亲喝醉酒,半夜才回家,母亲就气得差点大打出手了。总之,现在是男女对调一下,而且事态更严重。道理上,他们也算是被捉jian在窗了啊!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吧?倘若真的这样,那她一夜没休没止的哭个什么劲,她越想心里越觉得不安了起来。 白小jú解决了生理大事,一步一揣摩的来到chuáng边。 施裕睁开眼,在一丝蒙蒙亮的清晨望着她。一个伸手便把人拉到chuáng上。白小jú早已习惯这种相处方式,反正不是拉、扯、就是搂抱。 她又重新回到他温暖的怀里。这次不像最初背对,而是像往常那样,脸贴在他起伏有力的胸膛,寻了个最舒适的位置。 白小jú哭的时间太久,声音有些暗哑,想通了? 原本就没什么想不通的?施裕经过一夜的平复,胸口的火气总算压了下来。 那你是没有误会我们?白小jú一个机灵,向上抬了抬身子。 是你和他,你们两个永远扯不到一块儿!施裕醋意大发,他就从未想过自己用心去疼爱的小娘子有一天会窝在别的男人怀里。 好吧,就是我,和,他!没有一点关系!白小jú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知道!施裕坦言道。 你都相信我了,那昨晚为什么不理我?还让我哭了那么久?白小jú惊讶的叫道。 我心绪难平,总要自我抚慰一下被你们吓到的心吧!施裕说的别扭,明显还是不愿想起那一幕。 你说了你们?白小jú好心提醒道。 不许挑刺儿!施裕张开嘴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 好痛!白小jú喊道,要知道他真的只是要自我平息怒火,而对自己没有一点怀疑,她gān嘛整夜整夜的哭啊,还试图稍微大一点声,来博得男人的同qíng。哎,她提心吊胆了一夜,原来别人和她想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问题。 jú儿,天亮后,我就要走了!施裕突然一改方才的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 走?去哪儿?白小jú心中一紧,突然想到他和另一个女人今日还有场婚礼,难道是为了逃婚而离开,可是,若逃婚,那起码也是带上她啊。 我已暗中答应了皇上的条件,今日起领兵前去南蛮异族,助他称霸天下!他早知道现今的皇帝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可为了大家的平静安稳,他不得已答应他继续南征,只是自己答应了小娘子再也不离开,如今是要失言了。 你说什么?白小jú惊叫,她不敢相信才重逢三日的夫君又要离她而去。 对不起,jú儿。施裕歉意的看着怀里的人,那丝模糊的光线把她照的更美,可惜他拥有的时间确是如此少。若是不去,他可能会将楚玲珑治罪。此事虽是她自找麻烦,可是以我们两家的关系,加上她的为人,我一个大丈夫怎能让她再去受苦。 那你就忍心让我们再次分离吗?白小jú再明事理,此刻也不能隐藏她心中的埋怨。 是我不好!施裕吻着她的发丝,重重承诺道:不出意外,我三四个月便回来了。这次与先前的征战不同,那些异族本就没有多少人! 你上次走时,说要我等你三年,回来后给我一个孩子,可是,我苦苦盼了五年,只不过换来了三天的相聚。现在你又要说走,让我等你三四个月,谁能知道会不会是又一个三四年?我再也受不了这种煎熬了!我不要你走!白小jú依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为何他们之间就不能平平稳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非要去砍去杀才行。 jú儿!施裕心里也很痛,昨夜除了古烁的事qíng外,另一件压在心头的大事就是不知该如何向他的小娘子开口,若有可能,他是一步都不愿意离开她身边的。 相公!我不是故意吼你,我就是不愿你离开,要不,你这次打仗带上我,好不好?白小jú意识到自己可能太激动了,缓和一下语气哀求道。 不行,打仗太危险了,到处都有死人,你上次受到的惊吓还没有好,这次绝对不可以再参与进来!施裕果断拒绝道,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有你在我不怕的!白小jú继续苦求。 那也不行,你待在爹爹他们身边,我比较放心!白小jú刚要再开口,施裕又加了一句:这件事不要再说了,只要涉及到你的安全,我都不会同意! 白小jú气恼,握着小拳头垂在他的胸膛,可惜于事无补,她也就当是自己发泄一下而已。 吃过早饭,果然有圣旨到来。所有人都跪在大厅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勇猎王家中已有贤妻,故不能委屈我凌北战将护国公主屈于一介农妇之下,特颁发诏书,取消婚礼。另外,勇猎王乃是我凌北开国将军,勇猛难当,今特意委任其挥师南下,一并解除南蛮异族扰乱之苦,命今日出发。钦此! 虽然府里的人早已知晓此事,可听到圣旨的时候,还是处处透着悲凉。 白小jú知道自己再耍小脾气亦没有用,他的相公是注定要再到南边走一遭的。临行前,施老爹又是jiāo待了一番话。这次他竟提到了,在战事不急的qíng况下去察访一下曾经遗失的孩子。施裕心中,此乃大事,只要外出,就从未放弃过打探,可惜线索太少,根本是无处可寻。 白小jú给丈夫收拾了包裹,又帮他穿戴好了战袍。依依不舍的送他出门。 临行前施裕再三叮咛,让他们一家暂回杏女山等待,战归之时他将会辞去官职回杏女山安家,此生永不出来。 安大壮和安凌云等人都是冲着参军来的,所以这次,白小jú也让施裕带上了他们。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 白小jú依依不舍的为丈夫送别,心中哀伤无数,原来将自己心爱的人送去战场竟是如此滋味。也许她该感谢五年前的那场送别,并没有亲身经历。如今,他坐在高头大马上,一步一回头,凝望着亲人的模样,让她心酸不已。这一走,又是多久?她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部电视连续剧,叫《少年杨家将》。男人们出战一次金沙滩,换来的竟是好几具血ròu模糊的尸体。她心里开始慌乱,紧随着远离的队伍跑了好远好远。 也许几个月就可以归还,为什么她的心竟比五年前还要不安? 身边传来一阵马蹄声,白小jú忍着悲伤,抬眸看了一眼。是楚玲珑,那个一出现就让气场变得很紧张的女子。 她已经走了,再往前跑,也是无用!楚玲珑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一身红衣飘在空中,看起来依然是那样的英姿飒慡。 白小jú不想理会此人,若不是她,相公又何须再次出征。亏她还是一名神话般的女将军,原来也只会用qiáng势bī迫别人。 也许你会怨我!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在这场感qíng里输了什么?白小jú注意到楚玲珑说这话的神qíng,那是一种死了心的落寞,和古烁眼里的绝非同一种。 输了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还可以找得回!白小jú突然对这个女子有些同qíng,他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里相遇,却没有抢走她的任何一样东西,若说有错,他的丈夫又何尝没有,早该在此女子刚刚懵懂的时候,便需将一切的可能扼杀在摇篮里,也许,大家都不会被今日所累。 第59页 没错!本将军遗失的东西,拼了命也会取回来。楚玲珑因白小jú的一句话仿佛有所悟顿。是啊,不管是什么,以她楚玲珑的本事还怕找不回来吗,百万雄师中她可以活得恣意,那么在这场感qíng里为何不能潇洒一点。 走吧!我带你回去!楚玲珑茅塞顿开,伸手拉白小jú上马。 本不想上马,可她眼中所表现出来的友善豁达,竟让她对这个凌北神一样的女子始终是憎恨不起来,也许,活得坦dàng的人,是不该得到她的埋怨的。 白小jújiāo出手,一红一白两个女子乘马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一段离别。哎亲们撒花吧,写到这里真是一波三折了。推荐新文《窗外有贼》 ☆、第四十七章 施老爹一共两个儿子,一个是从出生就未曾见过面,另一个却是一别五年,重逢三天,再别不知期限。 自从他的夫人亡后,与大儿子相依为命,儿子从军,伴在身边的只有体贴入微的儿媳妇。他乃大丈夫,离别之苦尚可忍受,但对于儿媳妇白小jú,无疑是又一次疼痛。 他遥望着出征的队伍,想看一眼儿子长大后战袍加身金戈铁马的雄风,可惜,眼前却只有一片黑暗。他想起了自己,当年的每次出征,自己的夫人也是这般恋恋不舍,泪珠连连。哎!命运有的时候真的是在捉弄人,谁曾想过三日前还是一家欢喜的赶来相聚,如今接他们来此的人,又转身离去。 白小jú不会骑马,楚玲珑却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她骑得很快,像风一样。白小jú从后面拽着她的衣裳,胃里翻滚着直想吐。她想开口让她慢一点,可惜自己又泛着别扭开不了口。因此她一路恶心,一路咒骂,一路上想了几百种方法想让她停下来,竟然忘记了方才还看着相公的背影哭成了小花脸。 楚玲珑将她带到施府门前,那里早已站着几位焦急等待的亲人。 首先迎过来的必定是沈家兄妹,当看到两个身份尴尬的女人共乘一骑而来时,脸上都写满了惊讶。 施老爹不明所以,只是在一旁站着,而沈家兄妹早就走到马前将人接下。沈慕夕看着楚玲珑,眼睛里有很大的怒气,是啊,谁又能要求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儿去弄懂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在她的心里,这个女人就是欺负她姐姐的坏女人,害姐姐的夫君远征他方的罪魁祸首。她边搀扶着脸色发白的姐姐,又一边想求证自己眼睛里的疑问。可是白小jú哪里有闲工夫去给小孩子解说。 她一边按着翻江倒海不停叫嚣的胃部,又用另一只手捂着嘴,甩开沈家兄妹的手,直奔大门而去。哎现代晕车,古代晕马,难道不管身处何地,都注定她只能用两条腿来代步吗? 小慕夕见姐姐慌慌张张脸色发白的模样,无暇他顾,瞪了一眼楚玲珑拔腿就跟了进去。沈慕嘉尴尬的看了一眼潇洒下马的女人,也向门前迈了步子。 楚玲珑并未理会别人看她的眼光,牵着马径直走到施庆山面前,拱起手行了个军中礼仪,道:伯父! 原来是玲珑侄女啊!方才根据马蹄的声音,他并未判断出来人是谁,毕竟也就见过一次面。方才大家都在用眼睛说话了,也没一个人发出点声音,如此,他也无从判断。 伯父,这几日,玲珑的事qíng劳您费心了!楚玲珑说的谦恭。 侄女见外了,我与你父亲当前乃生死兄弟,这件事又是牵连你我两家,如此外道的话日后便不要再说了!施庆山脸上露出笑意,听她的语气,有些事qíng应该算是彻底的了结了。他儿子让她种下苦果,如今又因她奔赴沙场。正好两不相欠,说的过去。 听家父说,你们今日便动身回杏女山?楚玲珑也不是拖拖拉拉的小女人,见施庆山如此开怀不介意,她便也不再纠缠那个问题。 是!因一些其他因素,他并未多说,只是待他动身,便希望我们快速离去。而且要秘密进行,所以我也只告诉了你爹。施裕临走时也jiāo待施庆山此事,并希望他前脚走,他们后脚就赶紧往杏女山撤,并切记一定要秘密进行,追其原因又不细说,害他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又làng费好多脑细胞来思考这个问题,最终只能以皇上的霸气,野心,有可能拿他们来钳制儿子为解。总之赶紧走就是上策。 那你们可都准备妥当?楚玲珑思虑了一下,问道。 我们刚来,本就没有带多少东西,为裕儿打点行李的时候,就已准备好了车子和衣物。施庆山答道。 那好!我爹被皇上宣入宫中了,我代他送你们一程。楚玲珑的话很轻松,既是施裕jiāo待,那这事必有原因,还是早些远离凌北为好。 恩,如此也好!施庆山点点头,转身要进门。楚玲珑吩咐门卫拴好马匹,便搀起老人一同前行。 两辆高大宽敞的马车行至半路,均未有任何意外发生。车子里面很静,很压抑。女眷这边,白小jú和王大嫂则是因为思念丈夫,回忆起三日前坐在马车里的兴奋与激动,哎今日不同往昔,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而小慕夕和小梨花都是机灵的孩子,很会察言观色,知道此刻也不易打扰她们,便一会儿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的不知所措。 施老爹,沈慕嘉以及王大宝,白文修还有霖儿它们共乘一辆。霖儿最小,还不是太懂事,但看见大家都是眉头紧锁,也不敢多说话,坐在车里一摇一晃很快就睡着了。 官道上,静的只听见吱呀吱呀车轮滚地的声音,留给别人的也只有四道不曾重复的印迹。 你说什么?府里的人都走了?古烁原本以为施裕走了,他就迫不及待的来见小娘子,行至施府大门却被告知早已人去宅空。他失神的望着整座施府大宅,嘴里咕哝着:为什么?我原以为他和别人成了亲,你也就死心了。可谁知婚礼竟然被莫名其妙的取消?当我转身听到,他又要南征的时候,以为老天终于给了我们一个彼此相熟的机会,却不曾想,你竟不留下只言片语决绝的离去!难道你已算准我会来找你?你的心好狠,好狠啊! 他握紧了拳头,唤了一声身边的侍卫,道:你速速备马,我要出趟门! 可是太子,太傅大人还在宫里等您呢!今日皇上会过去查看您的学业,此时出门,怕不太合适吧。 古烁的眼里有厌烦,无奈,更多的是难以抉择。他想骑马追人,虽然那个人一直都是不冷不热,毫无感qíng的对他。可他就是该死的欣赏她,喜欢她,脑海中的影子不停的缠绕着他,即使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的时候,他也总是幻想着她。 可是更吸引他的还是权利,他不怕死,征战的时候可以放弃生命而毫不犹豫。但当父王坐在那闪闪发亮的指点千军万马的时候,他的血液里竟然流露出一种贪婪,一种向往。他阻止不了自己想要得到它的冲动,那至高无上的权利,那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的心qíng,越来越侵蚀他的心智。 他双拳在握,眼神有过一丝狠毒。最终松了下来,用一种近似平静的语气说道:回宫! 白小jú一行人回到杏女山,又开始过着平平淡淡家长里短的山中生活。她把白桃子从周代夫家里接回去,这些日子,白桃子的病竟意外的好转了一些,只要想到当时的遭遇,眼神还是会呆滞的看着远方,白小jú总是白天黑夜的陪着她聊天,让她尽快融入到现在的大家庭,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沈家兄妹在施家早有了自己的屋子,自陆雨泽走后,沈慕嘉便和白文修,白儒霖一起住。两个孩子太小,整日里叽叽喳喳的,他反倒怀念起一身霸气古里古怪说话气死人的陆雨泽了,也难怪,两人同岁,虽是一文一武,但很多事qíng还是非常有默契的。 施老爹每日里都是最闲的人,天刚亮,他就喜欢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下棋。小慕夕闹腾,时不时过来搀和两脚,可每次都被杀得片甲不留。她更喜欢练武,施老爹承认,除了陆雨泽,和他儿子施裕,这是他碰到的一个骨骼俱佳的孩子。所有的招式他只要一点即通,又加上天资聪颖,勤奋。待成年后,必然会小有成就。 而小梨花则不同,这孩子有些贪玩儿,xing格又是jīng灵古怪,善于虚与委蛇。不过还好,心地纯正,虽有些离经叛道,倒也无伤大雅。她从来没有认真的做过一件事qíng,但是,又什么都会些,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年纪所允许,她都会想办法去尝试一下,例如白小jú的酿酒技术。当小慕夕在勤于练武的时候,她总是围着这些大人们来来回回的转悠,时不时的搭把手帮个倒忙。也经常因此引得别人哈哈大笑。 没错,白小jú这几日正在琢磨着将酿酒作坊重新开起来,这样大家都不用闲在家里没事做,还可以不用坐吃山空悲悲切切数着日子等丈夫归家。但是陆雨泽走了,她缺少一名好帮手,至于沈慕嘉,他们共同生活这么久,她早看出他是想继续念书,继承父亲遗志的。还有家里的其他男孩子们。她必须要为他们的将来做打算,请个教书先生。 这个时代的女人无才无德已经够被她鄙视的了,男人要是再大字不识的几个,她实在是羞于承认是自己的亲戚,再说这也侮rǔ了一个穿越女的智慧啊! 白小jú正愁于酿酒的事,与公爹和王大嫂商量过后,依然是没有好的解决方案。这时,门外响起了车轮声,不大一会儿功夫,便有人在院子里喊:施家小娘子可在?我是之前与你们合作开酒铺的吴永仁啊! 屋内三人,顿时大喜。王大嫂扑哧一笑:生意上门了! 白小jú站起身,接了一句:走,出去瞧瞧吧,爹! 片刻功夫,白小jú和王大嫂便兴高采烈的把人迎了进来。 施老爹依然高堂在上,极少说话,只是在他们提出问题的时候,脸上做思考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一个过渡,写的有些卡文。亲们鼓励一下吧!嘿嘿!我要鲜花,要评论。嘎嘎! ☆、第四十七章 吴老板,这是什么风把您chuī到这儿来了,我可听说您前几年都不在邺水镇呢?王大嫂一边倒茶,一边笑着说。 哎,自从前朝的那帮畜生来过,我的粮食酒肆一下子都被他们抢光了,没有办法,只能逃回老家安生了几年!吴老板想起往事,忍不住叹息道。 哎,那帮天杀的,毁了多少人和粮食,不提也罢,不提也罢!王大嫂附和着骂道。 白小jú在等下文,她料到吴永仁今日来,一定是有事。 第60页 好好,如今安定了,咱们都不提了!吴永仁摆摆手,此事算是打住了,扭头看了眼端坐在一旁的施庆山,和白小jú。笑呵呵的说道:施家小娘子可还打算重cao旧业啊? 白小jú故意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吴老板,如今战事刚刚平息,我的家底也都被掏得一gān二净,想继续做点买卖,可是没有足够的本钱啊! 施老爹心里憋着笑,这儿媳妇做生意那是越来越上道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儿子临走之前,留下了几千两皇上亲赏的huáng金。更不说再王家,那得到的封赏也不会少于他们太多,莫说一个小小的酿酒作坊,那就是几十家分号也是开得起的。 王大嫂也知白小jú用意,耐心的坐在一旁,并不cha话。 吴老板并不知道施裕做了将军的事,再说,男人外出打仗,如今却未见归来,说不定,不过别人家的家事他还是不好做问,眼看一脸诚挚的女子,生意人的本xing竟被他压下半分,甚至有些同qíng起这一家人了,于是说道:的确如此,大街上的生意似乎都正在恢复元气,我也知道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您看,我将米粮先赊于你们如何? 吴老板真是有诚意,我白小jú对您的慷慨感激不尽,只是,这一过战事,所有的物价儿都在往上涨,即使您赊给我们货源,以之前的价格我也给雇佣的伙计发不了工钱啊,更别说我施王两家还有几个孩子要养活了。哎白小jú说的无害,不过却是在戳对方的心窝儿。 嘶这个嘛?吴永仁发出了嘶的一声,施家小娘子的话音他还是可以听明白的,其实米粮价位调度,价格并不比原先的差太多。 吴老板不必为难,小女子我实在没法子的话也能帮您一把,只是请不了帮工,非得自己动手,每月提供的量会一些,望吴老板还是不要见怪的好!白小jú的话,说的非常有技巧。他既是寻来做生意的,谈得妥自然是一笔大买卖,谈不妥,也不可能因一点儿小酿而去重开铺子,那样是远远不够的。 哎!施家娘子这个好说,您看,我们一直合作的都比较好,您也知道我吴某是个慡快人。这样,按照现在的行qíng将粮食售予你们,再由比原来高两成的价格买酒,如何?吴老板有点ròu疼的说道,早先的合作,自己确实占了一定的优势,因为当年自动找上门的是他们,现在已经反调,一切肯定是大不相同。 好!吴老板确实慡快!那就这样,明日起,我便找人去你的粮店拉一些粮食回来!先酿上几缸速成的,两个月后,便可成酒。白小jú忽地站起身,一脸正经的说道。 施老爹和王大嫂均未出声,一切都jiāo由白小jú做主。 那好,咱们就说定了。我明日便叫人先准备一车粮食,其他地界的分号就等着两个月后重新开张!吴老板兴致盎然,这次终于没有白走一趟,想起几年前的白酒生意,确实让他狠狠的挣了一笔,比粮铺有甜头多了。 行,吴老板今日就留下来,我亲自下厨,给您烧几个小菜尝尝!白小jú知晓今日得了些便宜,故意再施些小恩小惠,来安抚一下对方失了一大笔钱的心。生意上的朋友无非就是吃吃喝喝来解决一些尴尬的场面,以此更拉近彼此的关系。 如此,那就太好了!能吃到小娘子亲烧的菜,乃吴某三生有幸啊!施老先生,您能有这样的儿媳妇可真是福气,想我家中的那几位,哎!整日就知道伸手要钱,慌张无度,我可是为此cao碎了心啊!吴老板也是上了年纪,家中有儿有女,只是没有一个成气的,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的叹气! 吴老板夸奖了!都怪老夫无能,什么事都得让个孩子来cao心,哎老夫才是该惭愧的那个人!施老爹抿了一口茶,客气的说道。 哈哈,我们不说了,喝茶喝茶!吴老板递起茶杯做了个先饮的姿势,笑着说道。 白小jú的酿酒作坊又重新开了起来,除了原先的十来个留下的伙计外,又向其他村子找了几个人。如今的白石庄安泽村等地方,大多都是不认识外来人士。他们绝大多数都是逃难的,见这里有田,申报过官府也就留下了。 沈慕嘉过来帮忙,白小jú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说是已经为他和几个孩子请了教书先生,不日后就会直接来家里授课,管人吃管人住的。这个消息让还几个孩子都惊讶了一番。因为打沈慕嘉往下按年龄排行,只要是低于十五岁的都要入学,男女不限。 还有临近的几个村子,若是想要读书的,都可以送来,学费免半,另外一半是白小jú自掏腰包的。她是一个经历过很多事qíng的女人,生离死别都有,所以她特别希望这些自己能看到的孩子们都有一个好的前程,不用再守着大山,一把泪一把汗的种庄稼。她希望种田要种的开心,不必如此辛苦。想要改变这样的命运,那就只有读书。 她提议在山脚下建了一座学堂。施老爹为此感到特别欣慰。他觉得自己的儿媳妇是在建功德,为远在战场上的大儿子祈福,为不知在何方的小儿子祈福。他没事的时候也会到学堂外面溜达溜达,自从眼睛看不到的时候,他很少出家门的。她喜欢听那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这会让他怀念以前家中的温馨,想念他已逝的妻子,未蒙过面的小儿子。 有时兴趣来的时候,他会给小孩子们耍上一套拳法。总之,他现在年老了,是越发的开朗了。若能儿孙满堂,他就更是无所求了。 远处传来白小jú的呼唤,她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清脆,甜美。两个月了,距离裕儿出征已恰好满两个月。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子还是顽qiáng的站了起来。 她着急的跑了过来。气喘着说道:爹!不是说了,您要出来就叫我吗?怎么又是一人,万一摔着可怎么办?天气又寒了,眼看就要入冬,您也不多添件衣裳?生病了,又是一场活受罪! 无妨!几百步的路子,都被你收拾的gāngān净净,哪里会有东西磕着绊着,再说,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不妨事不妨事!施老爹满脸微笑的捋着胡须说道。 爹!白小jú又想唠叨,施老爹立马截断她的话。 拉酒的车子都走了?目前已是两月期限,白酒应经可以出炉,吴老板这次没有亲来,只是了几个模样机灵的几个小伙子来送钱拉酒。白小jú忙活半天总算把人给送走了。 恩!都走了,一共拉走八缸酒。能持续一段时间。白小jú答道。 哈哈,不错,jú儿也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气场也能压过人,吴永仁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在你这也没讨到多少多少便宜。施老爹忍不住夸赞儿媳妇。 咳咳,爹!互惠互利啊!我也没占他什么便宜,只不过也没让自己吃亏而已。谈起这笔买卖,白小jú还是有些得意的,但依旧笑得淡然。 好!不说这个了,晌午做些什么吃食啊?为父想吃红烧ròu了,今日能做吗?施老爹慡朗一笑,而后话题转到了吃食上面。 红烧ròu?白小jú想到一块一块红色的软软的东西,感觉胃部一阵不舒服,这几日她都尽量让王大嫂做荤腥的菜,自己多以素食为主。我没问王大嫂,这几日ròu食都是她备下的,那些小伙子们要gān活儿,应该是准备了许多猪ròu的。 好!扶我回去吧!施老爹说道。 午饭时果然有施老爹想吃的红烧ròu,他很是欢喜,一块一块的不停的往嘴里塞。白小jú看着红通通的ròu块,胃里的酸意难以压制,一个不小心便翻涌上来。她连忙站起身,向茅房奔去。 一连几日的恶心难受,她以为是天气变冷,吃了什么凉东西了,正准备找个时间请周代夫来瞧瞧。 其他人都围在院子里的两张石桌前吃饭,白小jú这一跑,让很多人的呆愣了一下。王大嫂整日和她处在一起,早就发觉有些不对,放下碗筷,就跟了上去。 妹子,你这是怎么了?王大嫂后面给她拍着背,着急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兴许吃坏肚子了,这几日都是看不得闻不得一些有腥味的东西,总想吐!白小jú也是一头雾水,随口说道。 闻到腥味的东西就想吐?啊!妹子,你这是有喜了?王大嫂大喜,帮小jú拍背的手顿了下来。 你说什么?我怀孩子了?白小jú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能置信。 是啊!嫂子是过来人,前几日就瞧出你有些反常,只是未曾往这上边想,今日瞧你这样子,分明就是和我怀大宝的时候一模一样?王大嫂一字一句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今天提前更了一章,但愿晚上有时间码《窗外有贼》那篇,其实那篇将会讲述一个动人的故事,一个女子从小到大的转变,还时不时的要拒绝pào灰的命运,哎,总之有点小nüè。《小娘子》这篇多以传奇色彩为主,两个文同时码,会玄幻!脑袋转不过弯儿。恩,头痛! ☆、第四十七章 嫂子,你说的是真的?白小jú呆愣了喊半天,终于恢复神智,颤抖着嘴唇问道。 是真的!王大嫂脸上的笑容跟一朵花儿似的,再三肯定道。 啊!我有孩子了?白小jú抬手慢慢的抚上自己的肚子,眼睛咕噜咕噜乱转。 你呀!快出去,我给你挑些清淡点儿的饭菜,那些油腻对于有身子的人来说,可是沾不得。王大嫂温柔的拉过白小jú的手,准备回去继续用饭。 白小jú一路飘啊飘的,简直就是如梦如幻。 以前她觉得自己年龄小。对孩子这件事既担心又害怕,还好相公那边也是为她考虑,时时都注意着。如今她已十八岁,对于二十一世界的女孩儿来说,确实小了点,但也不是不可以。而现在这个时代,十八岁的女子孩子三四岁都是常事了,像她这般年纪,若是在深宅大院里当妇人,又无所出,说不定早就被休,赶回娘家去了。 王大嫂难得的高嗓门,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白小jú从茅房出来,一边笑哈哈的喊道:老伯,jú儿怕是有喜了,吃了饭赶紧派人去请周代夫啊! 白小jú最初听王大嫂说的时候,总是将信将疑,但后来算了下月事确实推迟了一个月都没来,想着这事应该是十之八九定了。哎,都怪上个月酿酒的事太繁杂,她得事事亲为,才忽略了这么重要的问题。 第61页 众人正在吃饭的碗筷齐刷刷的停了下来,白小jú羞窘,大夫没看,还说不准呢,这王大嫂就百年难遇的吼了一嗓子,吓得白小jú都想往后退。 片刻,施老爹才反应过来。喜上眉梢,嘴巴咧得好大好大,多少年了才重新听到如此好的消息,他的声音激动地有些颤抖,行,行,慕嘉,今日晌午就晚些入学,赶紧叫周代夫来家里一趟。 紧接着又伸出一直在掩饰的抖的不停的手,在黑暗的世界里胡乱指了一下,jú儿,快坐,快坐!别站太久,伤了身子。扭动了一下脖子,又对沈慕夕道:夕儿,赶紧给你姐姐夹菜,她如今双身子,得多吃些才是!还有,日后院子里的活儿莫要再做了,有什么难办的事让王家大嫂多担待些,再不成,我这把老骨头也派的上用场,用得着的时候跟我说。老人家真是激动的难以言表了,说起话来也不去分什么主与次,险些就老泪纵横了。 这还用您说呀,老伯!日后啊,妹子的事我都顶了,您就尽管等着七八个月后抱大胖孙子吧!王大嫂的吉言让施老爹笑的更加合不拢嘴了。 沈慕嘉放下碗筷,道:我吃的差不多了,先去请了周代夫,回头继续吃! 白小jú想要唤住他,哪只这傻小子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 小慕夕也是咯咯之笑,赶紧听话的给白小jú夹菜,和小梨花俩人配合的无比默契,一会儿工夫,满满的一大碗各种ròu食便摆了上来。 白小jú简直哭笑不得,娇声说道:爹,嫂子,大夫还没来,瞧你们紧张的,这事准不准还不一定呢! 我怀过两次孩子,绝对不会看错的!王大嫂笑着保证道,俩人正准备入座,一眼便瞧见白小jú位子上摆的大碗ròu,忙遮住白小jú的眼睛,急道:赶紧拿开,俩不懂事的姑娘,这种腥味的东西可要不得。快,快拿开! 沈慕夕和王梨花对望一眼,眼里好委屈啊!不是要夹菜吗?这些都是姐姐爱吃的啊!为何会被训斥了呢? 王大嫂扑哧一笑,你们啊!哎怀了孩子的女人哪里能吃得这些,越是清淡越好,要不然,还不全吐了出来。 施老爹听得哈哈大笑:我也是糊涂了,竟然叫夕儿夹菜,还是王大嫂来吧。她想吃些水果什么的,就着个伙计去镇子上买,生意事小,我这孙子儿媳可是大事啊,得小心伺候!哈哈!想我这瞎眼老头子,终于盼得三世同堂了。 白小jú说是被人捧了起来吧,可眼下根本没cha嘴的机会,好不容易寻了个空隙,抑扬顿挫的叫了声:爹!您老人家也真是的,这有没有还不一定,即使真的有了,也不能像您说的那样,什么活儿都做不了,我哪儿有那么娇气呀? 当然得娇惯着了,万一我那儿子回来了,知晓我这做父亲的没好好照顾你,那还指不定怎么给我闹脾气呢。再说当年你婆婆怀着身子的时候,那身边可是寸步不离人,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想吃那个,整个府里都险些被她搅翻了天。你呀,就好好的养身子,咱们这人虽不多,可个个都能搭把手,你们说是不是小伙子们?院里的另一桌儿全是请来帮工的伙计,对白小jú这一家子的宽厚打心里感激,此时听到他们家的好消息,哪有不为之高兴的,随口就回,声音响亮的震动山谷:是! 说完都是一场哈哈大笑。 一顿饭的功夫,沈慕嘉就把周代夫请了过来,其实这人每天都会来他们家的,因为白桃子的病qíng好转,他只需每天送药把脉即可。 现在被火速拉扯进门,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都怪沈慕嘉这孩子,早些说清楚不就得了,害他一路上提心吊胆,崴了好几次脚,竟还坚持着小跑。 恩,有两个月了。周代夫把完脉,把这个好消息传递给了大家,虽然,在他告知之前,每个人都已认定这件事不会有错。 白小jú的心一下子安了下来,原来的那股不确定,现在变成了肯定,她嘴角上翘,眉毛弯了起来,终于有孩子了,她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仿佛能听到里面孩子的跳动。她很想将这个消息告诉远在战场的相公,只是距离太远,远到她力所不能及的地步。 那你看需不需要开些安胎的药?施老爹今天真的一反常态,总是紧张兮兮的,也许这就是一个人太过重视了某样东西的通病。 老兄,你太紧张了,这孩子在她娘亲的肚子里躺的舒服着呢,喂了药说不定反而会刺激到他!是药三分毒,还是不用的好!周代夫从未见到这施老爹如此兴奋过,不由得想打趣两句,只是想到他多年来受过的苦,确实该有个孙子来给他的晚年增添点儿喜气。 恩,有道理,那就不吃药!呵呵,是我老头子想的不够周到!外行人多加妄论了。施老爹脸上的笑仿佛一朵褶皱的花,灿烂有光。这个老人一生悲伤,身体从不曾断过病痛的折磨,但他顽qiáng的活了下来,既没有愤世嫉俗,也没有摧残心智。他只希望活着的人更好,遗失的人更好! 爹!您就放心吧,孩子都好好的,我会照顾好他的,您哪,就该吃吃该喝喝,继续平心静气颐养天年吧!白小jú实在受不了这公爹的反常,忙着cha嘴道。 你这孩子,也是个劳苦的命,也罢,别人再怎么照顾,也不如你这个当娘亲的提神注意。有不舒服的地方,记得赶紧说!施老爹眉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是是是!jú儿知道了!一定听您的话,不乱跑,不乱动,吃好喝好休息好,就等着小家伙出来,给您抱着!哈哈哈!白小jú调皮的眨眨眼,说的自己也乐呵起来。 屋里的人都被她这可爱的表qíng逗笑了,几人七嘴八舌的又说了好多的话终于散去。白小jú听不到吵闹声,心里也跟着平静下来。她伸出手再次抚上肚子,轻启朱唇,温暖的笑道:宝宝,我真的想不到你来的这么突然,你知道吗?你把娘吓了一大跳。呵呵呵,好吧,娘亲有点犯傻,跟你说这话,你又听不见,哎要是你爹听到这个好消息,我想他一定该抱着我转上三圈儿,不对,为了我们考虑,他会忍下来。哈哈哈!好想见到你爹啊,你是不是也想啊,不要急,等你出生的时候,你爹一定会回来的! 一年四季更替jiāo换,眨眼的功夫,又一个冬天到来了。白小jú已怀孕四五个月,肚子看起来有些大,还有些发福。她现在完全就变成了一个吃货,之前的呕吐现象完全没有了,食量还大增。 施裕说三四个月便会回来,如今已近五个月,仍不见军队回转的影子。她现在的心变得很纠结,想要相公回家,可又怕他看见自己发胖的样子,她有时会气恼自己不懂得控制食yù。可是每到这个时候,王大嫂总是会送来各种美食,而且以孩子的健康发育为由,bī迫她吃下。哎她很怀疑自己得了孕妇综合症。脾气也是渐长,稍有不喜欢的就会心烦意乱。 这几日,她突然很想出去散散心,顺便买些布匹做几样小孩子的衣服。于是,便安排了一辆马车进镇,身边只有王大嫂和小慕夕陪着。说来这小慕夕,那是从小不爱读书,如今要她跟别的孩子一样,安安静静的上学堂,她总是能想出各种怪招,把教书先生气得chuī胡子瞪眼睛。白小jú无奈,就允了她她今日一天假,随着马车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上班,今晚赶紧码一章。哎说来在家闲了两个月,人都变懒了,好想继续待宅,码字睡觉看电视神马的,真的好舒服。 ☆、第四十七章 邺水镇的大街已经和昔日不同,大多的铺子都是新开的,里面的老板伙计早已更换。白小jú在镇子上没有几个熟识的人,以前慕嘉待过的那家绸缎铺子东家早就跑了。她们只能随便逛了几家买些衣料,然后找个棚子吃些面食压一压饥肠辘辘的怪声音。 妹子,我方才看了,广福记好像都空啦,没人。听说也是遭了那批歹人的破坏,方员外被当场吓死了。刚刚入座。王大嫂就寻了个话题,说了起来。 恩,死的好,以前在镇子上的时候,没少见他迫害人。吓死了省事儿,少了仇家找麻烦了!小慕夕蹦蹦跳跳坐到椅子上,义愤填膺的说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只是他那酒楼空着,若能盘点下来,咱们倒是可以再多一个生钱的营生!白小jú让小二加了壶茶水,一边给两人倒着茶,一边随口说道。 这可不行,你呀,就是钻到钱眼儿里了,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不消停。那什么钱都能挣吗?如今守着酿酒作坊就行了。好好安胎,回头生个大胖小子,依施家父子的xing子,你再想做点什么谁会拦你啊?王大嫂立马劝道,那酒楼谁爱盘谁盘去,又不会短了我们吃喝,管他那些作甚? 白小jú咯咯直笑,哟,嫂子现在是财大气粗了啊!我有这样的想法,还不是你一句话个勾起来的?这会又开始数落我了? 好好!都是嫂子的错!快吃吧,面来了,恩!香喷喷的!王大嫂用鼻子吸了一口饭香,笑着说道。 你们听没听说,皇上又派兵征讨南蛮的事qíng啊?邻桌来了几位穿官服的衙役,一边拉着板凳入座一边小声议论着。 白小jú三人心里都是扑通一声,吃饭的动作立马缓了下来。 咋没听说啊?不就是那位把前朝的皇帝bī的自寻短见的大将军吗?听说他身高八尺还多,长得十分威猛!战场上杀人那可是一刀可以砍死俩。一个官差说的起劲儿,另一个官差又接口道:就是他啊!听说还是咱杏女山的汉子呢! 对对,没错,就是他,你们知道他这次出征吗?第一个开口说话的那位官差说道。 他怎么了,不是前几个月就已率兵出征的吗,听说已经快回来了!这次皇上必有重赏吧?又有一人问道。 重赏有什么用?人都死了,那些身外之物又带不走!那位官差叹了口气,语气中仿佛是在惋惜。 白小jú的心咯噔一下停了,刚吸进喉咙里的一根面条卡在那里,不上不下,十分难受。王大嫂和沈慕夕都紧张兮兮的看着她。 只听那人又说: 我有个亲戚在凌北城的皇宫当差,说是送来急报,那讨伐南蛮的大将军前几日遭了埋伏,为救一个士兵,被人打落崖底,死了!那个官差重重的吐着这几个字,说话间还气愤的拍了拍桌子。可这桌的三个女子都处在呆愣的状态,谁也没有留意到他眼底的的那抹jīng光。 第62页 你放屁!沈慕夕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子就朝他们这边走来。 你个小孩子,你骂谁啊?你可知我们都是当差的官爷?岂能随意被你rǔ骂?几个男子都站了起来,手握兵刃,厉声说道。 我管你们是谁?不要在此地胡言乱语,赶紧滚!沈慕夕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个说施裕已死的男人。 你个丫头片子,口气不小,今日爷爷我不教训教训你,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那官差动怒,挥起巴掌想要打人,却奇怪的没有拔刀,也许是看在惹事的人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儿的缘故。 哼!废话少说!沈慕夕眼神锋利,专从气势来看,一点也不能让人忽视。 住手!白小jú扶着要站起来,眼睛里有明显的盈盈泪光。 妹子!你别动怒,事qíng还没搞清楚呢!当不得真!王大嫂赶紧过来扶住身子有些摇晃的白小jú。 白小jú这会儿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她一步一步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邻桌。你方才说的有什么凭证?她咬着牙齿,一字一字的从牙fèng里蹦不来。 我能有什么凭证,前几日去城中办差,无意中听亲戚说的。那将军被白小jú的怒意压得往后缩了一下。 你那亲戚在皇宫当什么差?白小jú一刻也不放松,紧紧的盯着官差问道,仿佛只要他敢说半句谎话就要把人撕碎了泄愤。不过,别人越是说的不在意,这事儿成真的可能xing就越大。 是是个太监。皇上跟前当值的!白小jú顿觉天昏地暗,身体一松,险些晕倒。 王大嫂和小慕夕一人扶住一边,才免去了这片刻的灾难。 妹子,信不得的!兄弟他武艺高qiáng,岂是轻易被人驳倒之人!王大嫂脚底也开始冒着凉气,这几位官兵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倘若施裕出了什么事,那自己的夫君,又岂会安好? 就是因为信不得,所以我必须再入凌北城一次。我要当面向皇上问个清楚,原本三四个月就可以平息的战事,如今又快拖了一个月了。明显就是不对劲啊,都怪我笨,早就应该猜到出了事的!白小jú暗下决定,如今有了风声,她便不能安然的待在杏女山,是福是祸都比不得相公的消息重要。 妹子说的也是,那这样还是我去凌北城吧,你怀着孩子不方便,让夕儿陪我去,不会有事的!王大嫂也担心自己的相公,但白小jú怀了身子又怎能车马劳顿。 不行,我必须亲自去了才安心!白小jú坚持说道。 可是,我若不去,谁来驾马车啊?要不咱们先回去和老伯他商量一下,再出发?王大嫂也是拿不定主意,突然想到了最有主意的施老爹,急忙建议道。 我一刻也等不了,这样,你驾马车回去给爹他老人家报个信儿,随后再来凌北城与我会和。我在镇子上找个熟识御马的车夫,雇佣他拉我们过去,想来并不难办。白小jú心急如焚,平时的睿智冷静一旦碰到有关自己相公生命安危的事qíng,她已经失去了辨别真伪的方向。 也罢,只能如此了!那我赶紧驾车回去,你们到镇子东头的马行去雇车。王大嫂叹了口气说道。接着她提着劲儿一口气跑出了棚子,解开马车就往山里赶。 白小jú定了定神,喊小二结账,然后携着小慕夕往大街上走去。 饭铺子里引起话头的那个男人,眼里闪过得意之色,随即又招呼几个兄弟坐下来继续吃饭。 白小jú着急的与人jiāo待此次要去的地方。那人磨磨唧唧要开始讲价钱,白小jú一点心思都没在这里,慌慌张张从钱袋子拿出十两银子,要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送往凌北城。那人一看到银子就开始冒光,眼睛里的贪婪再也掩藏不住。 还不快走!白小jú喝道,她一颗心都扑在相公身上,哪里再容得了别人耽误她半刻的功夫。 好嘞!马上出发。那马夫痛快的喊道。 白小jú刚踏上马车,远处就传来一阵扑扑腾腾浅重不一的马蹄声。小慕夕催促着马夫快些赶车,喂,你还愣着gān嘛?小心耽误事儿不给你银子? 姑娘,前面来了好多匹马,我这一辆破车子需给人家让道才是。难不成你让我就这样冲过去。损了小老儿的身子事小,瞧您身旁坐的那位可是有五月大的孩子了吧。还是万事莫急!等等的好!那马夫有些不乐意被一个小姑娘使唤,嘟嘟囔囔说道。 小慕夕听着此话,任她伶牙俐齿也是无从辩解。白小jú倒是因这些话静了下来。若急也不在这一时半刻,丈夫要紧,孩子也同样要紧。 马匹穿过的时候,小慕夕眼尖的瞧见领头的是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她连忙拉了一下,正低头抚着大肚子的白小jú,疑惑的叫道:姐姐,我瞧着那女子是楚玲珑,她怎么来杏女山了? 白小jú大喜,你没看错? 小慕夕摇了摇头,肯定的说道:就是她,我瞧得清清楚楚。 夕儿!赶紧运功,追上楚玲珑,快!我有急事必须由她解答!白小jú像是在黑夜里突然摸到一抹亮光。语气激动的说道。 恩,姐姐莫急,我这就去!沈慕夕一个脚点地便向方才经过的近百匹高头大马掠去。 她!她!她!此乃神仙啊,神仙!马夫一个愣怔,亲眼目睹了女子如天仙般飞舞的模样,忍不住大叫道。 我正要打听你家住处呢,不成想竟在这里遇着了。你!有了身子?!楚玲珑策马回转,一见到白小jú从马车里走出来,忙下马说话,没想到竟看到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心里惊讶不已。 楚将军快别说这些了,你可有我家相公的最新消息?白小jú没有时间家长里短,迫不及待的直奔主题。 楚玲珑的眼神暗了暗,初遇时的那抹惊喜快速消失了。 白小jú见她不言语,心里又是一声咯噔,然后慢慢的往下沉。她担心的事qíng莫非真的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加油码了一章,加上《窗外有贼》那篇已经三更了,哎!好累!不愿上班啊,就想窝在家里,呜呜呜 ☆、第四十七章 楚将军,我想你也不是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游山玩水的,说吧,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白小jú抚着肚子,沉着脸色说道。 我不知道你有了身子,若是知道,我今日便不会前来了!楚玲珑yù言又止,一句话始终没有说完。 原来楚将军也是一个吞吞吐吐的人,我自己的丈夫,他出了什么事,恐怕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知道真相了。白小jú的心沉入谷底,别人越是这种不忍伤害她的眼神,她的心就越痛。 他失踪了!被人打落崖底,距离现在已经半个月了,还没有找到人。楚玲珑一边说着,一边查看白小jú的脸色。只见她方才还算有些红润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你别担心,我们都不相信他会死。昨日战报送来的时候,皇上就命我速去南蛮增援。本想带你一起过去,可是你的身子。楚玲珑将目光锁在白小jú的肚子上,片刻,又尴尬的移开,也许等她真正的将那个人放下,心里就不再会疼痛了。 我没事!带我去!白小jú忍着眼泪,故作坚qiáng的恳求道。 路上太颠簸了,你怀着孩子,我楚玲珑不能害你。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去找施将军的,相信我!楚玲珑眼神坚定的说。 不,那是我的相公,我一刻也等不了,而我自己的肚子我也会保护好。求你,带我去!白小jú说的坚决,似乎不管楚玲珑答不答应她都会前去。 好!那你就随我们去吧,我们骑马,你坐马车,减少些颠簸!楚玲珑仿佛读懂了白小jú眼里的意思,无奈的只能答应。 白小jú听言,来不及道谢,就喊着沈慕夕:夕儿,上车!我们得快些赶去才是! 太子宫 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站在院子里,啁啾啁啾的逗着小鸟儿。寥廓长空,余晖落日,男子的脸上洋溢着闲适怡然的神态。 一个身着官服的侍从屈着身子来到他的身边,垂首叫道:太子殿下! 没错此人就是一别四五个月不曾露面的太子古烁。 这么快就回来了,事qíng办得如何?她现在可是入了凌北城?古烁不轻不重不yīn不阳的说道,以他对白小jú的了解,听闻夫婿丧号,必然要来凌北城求证,届时他便叫她有来无回。 属下该死,事qíng本以办妥,她们也中计上了赶往凌北的马车,不成想那侍从低着头透过眼睑瞟了一眼古烁,剩余的话怎么也不敢说下去。 不成想什么,快说!古烁手中一紧,那挂在树枝上的鸟笼险些掉了下来。 是楚将军,她们正要离开的时候,恰好碰上楚将军的兵马。卑职离得太远,不知她们说了些什么,便看到那两个女子都随楚将军的队伍向南而去。卑职猜测,她们很有可能是离开杏女山,去了南蛮?那侍从低着头一口气说完,又是慌慌张张的看了古烁一眼。 去了南蛮?你不是说她已经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了吗?怎么可能再长途跋涉?古烁实在不能相信她对施裕的qíng意竟如此深,一想到如此,他的心里就有一把火在烧。本以为将她捉住,暗中关押起来,一旦孩子生下,也许就可以得到她。谁知道?又是该死的晚了一步。 卑职也是猜测。那楚玲珑不是奉命去增援施裕吗?如今她只带了少部分兵马前去邺水镇,一定是想抄近路比大部队早早赶至南蛮!侍从说着自己的揣测,试图能说道古烁的心里。 好个楚玲珑,竟然让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随军出征?古烁握紧了拳头,如果是权利对他来说是最有吸引力的魔障,那白小jú就是他人生中第二个必须要得到的人。 传我的话,派人沿路跟着楚玲珑,那女子若是有个万一,速速伸手援救。不管如何,她的xing命不容有丝毫损伤!古烁全身怒气爆发,树枝上的鸟笼只有摔在地上的命运。 他说完话,狠狠的甩着衣袖子离开。留下那名侍从,捡起鸟笼重新挂在树杈上,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走开了。 奔赴南蛮的路上。 姐姐,你还是休息一下吧。这车子颠的厉害,你都几日没好好吃东西,好好睡觉了。沈慕夕看着失神的白小jú,心疼的说道。 第63页 无碍,我还撑得住!这是白小jú第一次坐这么久的马车,第一次受这么大的罪,想想以前,即使相公没有在身边,她也从不缺少别人的关心。心理上更没有这样的煎熬,她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到南蛮。 楚玲珑的马放下速度,与车子齐平。她一只手掀开窗帘,皱着眉头说道:前面有家客栈,我们休息一下再走。顺便给你们买些褥子垫上,这样可以减掉很多颠簸。 一切听楚将军安排就是。白小jú原本要拒绝,但转念一想,为了自己的孩子,些许细微的小事她也定要注意一下。 车马停靠在路边的一家小客栈门前,沈慕夕和楚玲珑搀扶着她进店。一位机灵的店小二迎了过来。 几位官爷想吃点什么?小店有红烧羊ròu,手撕烧jī,水煮鱼块儿等等等等上好的菜系。小二笑哈哈的对他们点头哈腰,等待呼唤。 甭废话,快些做几道上好的小菜送过来。我们着急赶路!楚玲珑身边的一个将领吆喝道。 好嘞!你们先坐,小的马上jiāo待厨房给您弄去!小二一溜烟跑到后面去了。 楚玲珑扶着白小jú坐下,拿起茶壶利落的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白小jú挺着酸痛的腰扯出一个笑容:谢谢! 你一定要这么客气吗?楚玲珑有些不满意的说道,说来施楚两家也算世jiāo,我与施将军又是一起纵横过沙场的兄弟,今日他的遭难我是难脱gān系的。你若是不怪我当日的冒犯,就请叫我玲珑吧! 白小jú刚开始是挺讨厌这个一身骄傲的女子的,因为她怎么看怎么都想一副高高在上,不可碰触的女人。她的qiáng势让人反感。可自从上次的接触,她发现她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这个女子敢爱敢恨,目光远灼,都是自己所不能比的。她认真的笑了一下,这次没有方才的那些虚qíng假意,好,那我日后就换你玲珑。你也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叫我jú儿或小jú都可以。 恩,jú儿!你不要太过担心施裕了,依他的能力,是不会轻易遭到毒手的!我的另一批人马已经从官道赶过去支援。我们人少抄小路再有几日就能赶到。路上一定要注意孩子的安全,稍有不妥马上告诉我!知道吗?楚玲珑少有说如此多话的时候。今日之言,句句肺腑。 我知道,他可能受了些伤,或者是被什么事羁绊住了,但一定还好好的活着。我能感觉到,他在等我,所以这次我必须来。我们相隔太久太远,不到他的身边,触摸到他的身体,我的心就是永远悬着,放不下来。白小jú动qíng的说道,她现在就只有一股信念支撑着她,只是来的时候,没有及时通知公爹,怕他现在还着急的去凌北城找我呢。都怪我,一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个你放心,我会派人回去通知伯父,只是你是如何知晓施将军他出事的呢?楚玲珑对此事一直不解,按说此消息刚刚传入城中,绝不会有几个人知晓的。 我们恰好在一家面馆儿吃面,有几个官兵在议论此事。正要急急地去凌北城打探消息呢,就碰到你了。白小jú将此事一一说明。 不对,这事是顶级秘密,皇上怕影响百姓的qíng绪,早就下了圣旨不允许将南征军战败的消息传扬出去,再说压根儿就没几个人知晓。楚玲珑感觉到更加疑惑。 白小jú此时也发觉到事qíng的不对劲。回想那几人当时说话的神色语气都像是在演戏一般,可惜自己太过着急,根本就没有细细留意,他说是宫中的太监传出来的。 这就更不可能了!当日边关送来战报,是直接递到皇上手中的,皇上收到消息,立即传我入宫,除了太子殿下就只有我一人在场,那些小太监根本就没有贴身的机会。楚玲珑细想当时的qíng景,恍然大悟道:莫非是太子? 白小jú咬紧了牙关,目露凶光。就是他,这个小人!我想他是想引我去凌北城,再想法子困住我!哼!卑鄙无耻! 太子和你有过节?楚玲珑知道如今的太子和先前认识的那个人确实有些不同,却不曾想会和白小jú有纠葛,想起施伯父曾告知五年前那场烧上郑岩大军的火,实乃白小jú的计谋。而外间的传言都说是天火,上天注定要古烁来继承大任,所以才会派天火烧死敌军,解救他脱困。 白小jú不知如何答话,叹了口气说:此事说来话长,有时间我再讲与你听吧! 两人说到此处,突然一位小将士急匆匆的走过来,附在楚玲珑耳边低语道:后边发现十几人跟踪!武功均是不弱!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晚哈,亲们,不好意思了。嘿嘿。再替《窗外有贼》宣传一下,不要吐我哈哈哈。 ☆、第四十七章 两人说到此处,突然一位小将士急匆匆的走过来,附在楚玲珑耳边低语道:后边发现十几人跟踪!武功均是不弱! 楚玲珑听罢,挥手让将士退下。 店小二端着两盘热腾腾的菜放到桌上。笑哈哈的说道:这位官爷,您先吃着,后面还有几个好菜。外头那些兵爷的饭也是随后就上,绝不会耽误你们赶路。 恩,去吧!楚玲珑没有抬眉,她还在为方才的话沉思。 许久,她缓缓扭过脸看着白小jú,满脸凝重的说道:后面有十几人一路跟着我们?会不会是? 你的意思是太子?白小jú转了转眼皮子说道。 除了他,我想不通,谁会一路跟着我们过来!楚玲珑听过白小jú方才的言语,并没有为自己的猜测感到惊讶,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既然是冲着你来,要不要解决掉? 不必理会,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尽快赶路,其他的猫啊狗的,想跟就任他们跟着。白小jú一脸的深不可测。只要他相公没有大碍,回头再想办法收拾这黏死人的跟屁虫。 那好,我们赶紧用饭,争取七日后抵达南蛮境地。楚玲珑低声说道。 紧随其后的那十几名劲衣装扮的男子,领头的显然是在邺水镇客栈对白小jú谎称施裕已死的那个官兵。他乃是受太子古烁指派前来跟踪白小jú一席人的,目的便是保护白小jú的安危,见机行事,将白小jú带回太子宫。 白小jú坐在马车里,再有一两日估计就能抵达南蛮地带了。他家相公生死未卜,这一路她都很少说话,总是在不断的思考,幻想过各种各样的见面场景,但绝没有一样是与尸首相见。她慢慢的掀开窗帘,望着后面看不见人影的树木丛林。她美眸微眯,寒光乍现。好你个太子,好你个古烁。得知我相公不幸的消息你没少幸灾乐祸吧,我相公不计生死去为你们古氏拼夺江山,你却背地里将脑筋转到他媳妇的身上了。当日我能救你于万众刀下,他日我就有办法让你做不成这逍遥自在的太子。你以为你真的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了吗?欺负过我们施家于为难的人我绝不放过! 楚玲珑一队人马正在疾步前行,忽然间,一匹快马从对面窜了出来。楚玲珑神色正常,挥手命人将马匹拦下。 将军,是我们南征军的信使!将来人拦下的那位官兵对着楚玲珑毕恭毕敬的说道。 哦?楚玲珑策马向前,对着方才从马背上跌落的信使问道:军中可有最新消息? 禀报楚将军,军中大喜!施将军已归营!并且于昨日率军将南蛮的夷子尽数拿下。卑职就是八百里加急向皇上呈捷报的!信使单膝跪地豪qíng万丈的说道,仿佛这场胜帐就是他打下的。 白小jú本来还在疑惑,为何正在疾行的军队突然停下,她掀开帘子向前方而来,不成想竟顶着风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信使的答话。她一个借力便跳下马车,突然间就忘记了自己的身子里面还有一个宝贝。小慕夕急忙扶住她的胳膊,两人快速向来人走进。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白小jú大老远就扯开嗓子喊道。 信使望了一眼白小jú,又将询问的目光移到楚玲珑身上,此乃军中机密,怎可与外人道也。 无妨,说与她听便是。这位乃是你们的将军夫人,有权知晓!楚玲珑掩饰了欣慰,命令道。 卑职见过夫人。信使侧了侧身子对疾奔过来的且怀有身孕的女子恭敬的行了个礼,道:卑职所说句句属实。当日将军被人打落崖底,幸亏被一对父女所救。养伤多日已至前几天归来,立马谋划了攻取敌军的策略,昨日一战,我军大胜,那南蛮王当场血流而死。 白小jú心里的石头突然落了地,连日来的奔波现在已经有了结果。相公他好好的,她就知道,他的命硬着呢,绝不会如此不堪一击。她抬起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下好了,用不了多久,他们真的可以一家团聚了。 你起来吧!别再跪着了!白小jú弯起了嘴角,温柔的对着信使说道。 谢夫人!这信使脸上也冒着喜气,利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那卑职就快速向皇上捷报去了!望楚将军能借给卑职一匹快马,方才那匹已被 李余,找匹最快的战马送于这位信使,没马的与别人合骑!楚玲珑慡朗gān脆的声音传至百十号将士。 谢楚将军!信使再次拱手,行了个军礼,骑马而去。 楚玲珑过来搀扶着白小jú,这位威严的女将军眼底流露出难以遮掩的笑意,这下你放心了吧。绝对没事!你没日没夜跟着我们赶了这许久的路,幸亏孩子听话,没怎么闹腾,要不,看你怎么跟他爹jiāo待。 呵呵,也怪我!为了他爹,委屈了孩子。既已有了他的消息,那车马就放慢一点吧,我想好好的安抚他一下。白小jú由心的笑着,说到最后,还不忘在凸起的肚子上顺时针抚摸着。 好!大家连日劳苦,如今战事已平,我们便放慢脚步,好好的休息一番吧!楚玲珑对着后面的将士说道,其实她嗓音洪亮,有些中xing,用说不如改成吼字才对。 要不你也随我们进马车休息一下,这许多天都在马背上,着实累得慌!白小jú笑着建议道。 无妨无妨,我骑马的时候会眯一会儿,不是太乏!楚玲珑自小到大几乎没有做过马车,知道白小jú好心,却还是连连摆手道。 女人啊,不休息好,是容易长皱纹的,玲珑年纪轻轻也不想比别人更早的有枯皮吧!听我的,还是进马车休息一下。白小jú咯咯直笑,继续劝诫道。 第64页 不好好睡真的容易老?楚玲珑从未关心过这样的话题,今日听白小jú提起,不敢相信的将嘴巴凑到白小jú的耳边低声问道。 当然,你看你这双手,粗糙gān裂,别说脸了,风chuī日晒的,没有一点防护,准比别的女子老的快。你再看看我的脸,弹xing十足。听我的没错!进马车吧!白小jú一边笑,一边转身借着沈慕夕的手往前走去,她十分确信,后面这个英姿飒慡的女将军一定会跟上来。因为女子一旦chūn心dàng漾,那爱美之心就是千军万马也阻拦不得。 果不其然,楚玲珑第一次让将士们骑马,自己进了马车,刚开始她还觉得有些别扭,尽管那些手下看他的眼神确实是怪异。她xing子生来洒脱,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完全忘记了尴尬,她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摸上自己的脸,时不时的还喃喃自语。沈慕夕很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这是什么将军,因为姐姐的一句话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实在让人看不惯。 楚玲珑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女子,她是半点睡意都没有,终于鼓起勇气试探的问了一句,那我这脸就没有办法补救了吗?要是再这样下去,会比别人看起来老几岁呢? 沈慕夕忍不住哈哈大笑,这还能怎么救?以前跟个男人似的喊打喊杀怎么没想过今日? 你!丫头片子!楚玲珑气极,哼了一声,不准备与小孩子一般见识。 有救的,等回去了,我把自制的jīng油给你一些,再做几个容易的面膜。好好保养,肌肤还个是会有光泽有弹xing的。白小jú突然睁开眼,笑着对楚玲珑承诺道。 此话当真?楚玲珑惊喜到不敢相信,虽然这些新鲜的名词都是第一次听到,但女人用什么东西养颜,她的确从不知晓,没听说过那也不足为奇。 当真!我白小jú可是很少骗人的!尤其是实打实的大将军。白小jú打趣道。 楚玲珑脸上有些不自然的娇态。她早已习惯了军中生活,甚至许多时候都不记得自己是个女子,自从遇见了施裕,让她萌发了chūn心,后又觉得无果。接着又见到美貌冷静睿智的白小jú,才知道自己的一生也许是个战场上的英雄,却是女人的失败。 姐姐!那是很难很难才得到的jīng油,我每次用一点你都说我!现在竟然舍得给她,我不依,我不依!沈慕夕心里不平衡的叫道。 你和她能比吗?你天生丽质用什么jīng油?随便擦点慡肤水啊就行了!白小jú在山里生活太久,那些山风每到冬天都会将她的肌肤chuī得又起皮,又gān裂,所以她才决心制出了为数不多的jīng油rǔ液,但是真的很少,少到每年这几个仅有的女人孩子都不够分,男人压根儿就没得到的可能xing。 楚玲珑被说的尴尬的将脸瞥向一边,还不经意的又伸出一只手掩住了半边脸。 白小jú发现说错了话,连忙打住,又改口对楚玲珑乐呵呵的打包票:玲珑,你就放心吧!我现在有了身子,用那些东西怕对孩子不好,正好匀出来给你。一定能还你一个肤如凝脂的容貌!相信我! 楚玲珑终于qiáng压着脸上的肌ròu,扯出一丝微笑。这是白小jú第一次看到一个像男人一样的女子娇柔的笑,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脸红。其实她除了英勇之外还是很美的。可惜与她的相公无缘,老天不该对这样一个女人心狠,她觉着她会有个更好的归宿。 三个女子又在车里眯了一会儿,两天后准时抵达南征军 作者有话要说:码完这篇又是六千多字了,晚上还得继续忙活《窗外有贼》那篇,哎哎,打字打得肩膀疼。 ☆、第四十七章 白小jú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走下马车。她的相公近在咫尺,分别数月终于得以相见。她还没有踏入过军营,还没有目睹过相公生活了五年多的地方是什么样子。而他也不知道她已经为他怀了孩子,这是每个人都盼望着的孩子。 为什么有锣鼓声?不是已经打了胜仗了吗?这外围也不该连个把守传信的人都没有?楚玲珑心里嘀咕着,总感觉这军营太多的怪异。 白小jú紧张的有些不敢往前走,她现在可是挺着个大肚子,五个月了,比一般孕妇的肚子都要大。她竟然泛起傻气害怕他看到她圆滚滚的身子。 楚玲珑察觉到白小小jú的扭捏,吩咐手下在营外等候,拉起她的手向里面走去。 一拜天地!二拜众军! 是谁的声音这样嘹亮?他又是在给谁办婚事? 白小jú穿越一个一个营帐,一层一层往里走。她的心扑通扑通往外跳,很快,很猛烈。她抓住衣襟的另一只手忽然抖了一下,这种感觉让人很不安。 夫妻对拜! 那人已经喊完了最后一声,礼毕了。她们听到很多男人的声音,欢呼声,贺喜声,他们的声音嘶哑高昂不一,却一次一次敲打在她的心尖上。 她们终于走走完了漫长的营帐,来到广阔无垠的cao练场上,好多的人,好多的士兵,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可是她还是一眼便看出身穿耀眼红色长袍的男人。他剑眉英挺,长发冠束,身姿笔直的站在台上,与另一位同穿吉服的女子相携,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和谐却又那么的刺眼。 白小jú似乎已经忘了呼吸,楚玲珑拉着她的手紧了又紧,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半点疼痛,沈慕夕轻声的唤了句姐姐!,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有意置若罔闻。她顿下脚步,凝望着这一切,良久,又继续前行,她步子很慢,像是一口气要走完这一生的路,每迈开一次都损耗了太多的力气。 楚玲珑一个用劲儿想阻止她前行,可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把她甩开了。她从侧面的梯子走上台子,士兵都站在台前,好像这里的路竟是专门为她而开的。 一个白衣女子挺着肚子突然出现在新婚夫妇的面前,所有人都愣在当场,笑声戛然而止,寂静的可怕。方才还在兴致冲冲主持婚仪的那名士兵及时阻隔在他们中间,哪里来的女子?不知今日是我们将军的大婚吗?白小jú仿若未闻,凄美的眼神穿越男子的耳侧,盯着施裕的双瞳。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痛苦,是痛苦,无奈!她的心凉了大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竟一掌将搁在中间的那名男子打飞到台下。 底下的士兵马上开始轰乱,这些都是跟随施裕多年的衷心的将士,将军的婚礼岂容别人前来闹场,一个个剑拔弩张的想要上前。楚玲珑和沈慕夕飞身台上。沈慕夕一句话都没有,难得这小小的孩子遇见这种qíng景竟是临危不乱。楚玲珑高喝道:你们都瞎了吗?本将军在此,谁敢上前? 原来是楚将军!可是今日乃我家将军的大婚,您这是那被白小jú打倒台下的男子站起身说道。 哼!什么大婚,你们将军的原配夫人在此,哪里来的大婚?楚玲珑一语将事实道出,心里实在是气氛难当,她都没有得到的男子,凭什么却与一个不知来历的女人成了婚。 原配夫人,你是说那将军将目光一直白小jú身上,只见白小jú对现在发生的任何事qíng都毫不关心,她只是定定的凝视着他的男人,她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可惜只有表qíng沉痛而已。 若不是他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qíng,为何是这样苦恼痛苦的神色,他应该坦dàng。 在场的人都将目光放在白小jú的背影上,根本没有一个人会留意到为何副将军王维汉不在,而萧毅靖又去了哪里。更不会有人注意到,有一个多么毒辣的眼神正埋没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像是要一口吃掉白小jú。 白小jú终于启动唇瓣,抖动了几次终于发出一点声音,我想知道为什么? 施裕不答,依然是一种痛苦的眼神看着白小jú。他的手在紧紧地攥着,好像正在与世上最折麽人的东西做着斗争,可惜白小jú看不到这些。 她闭了眼睛,又缓缓的睁开,深吸了一口气,死了心一样的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我今天给你机会,你解释给我听! 施裕依然不为所动,也不答话。 白小jú的心坠如海底,声嘶力竭的吼道: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对我,可是你却在我的面前第二次穿上了这扎人眼睛的喜服。我从未要求过你一夫一妻,可你应该知道,你一旦选择了齐人之福,就一定会失去你原来的所有,包括我!今日之事,已成事实,我心上的这根刺永远都无法剔除。自此之后,不要再说一句让我原谅你的话,因为我永远都不会谅解! 最后她转过身,挺直了背,手隆着肚子决绝的走下台去。沈慕夕满脸泪痕,瞪视着施裕,倔qiáng的说道:妄我沈慕夕看走了眼,你竟如此薄qíng寡义的对我姐姐!她要有个什么好歹,我一定不会原谅你!说完,便疾步朝台下飞去。 台上的三个人,一个满脸痛苦眼神瞬间空dòng的男子注视着前方,一个走留皆难的女子左右徘徊,还有一个嘴角上弯露出邪狞得意的笑。 白小jú一口气走出军营,脚步之快脸沈慕夕都跟的满头大汗,姐姐,姐姐,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白小jú走至马车,倔qiáng的一滴泪都没有落下,原来心伤到一定程度,是没有眼泪的。她扶着车门,跳了上去,沈慕夕随后。还来不及说话,变听白小jú咆哮一声:快走! 那车夫听得一声呵斥,吓得猛一哆嗦,这女子好像是个什么将军夫人,人家要走,他哪里敢有半分犹疑,挥起马鞭甩了几下,车子便如飞一样离开了南征军的军营。 楚玲珑决定还是先追上白小jú,她一个怀了身子的女人,如此伤心的离去,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她又怎能安心,再说人是她带来的,她必须毫发无损的带回去此才是。 她正要离去,忽听得后面扑通一声有重物倒地,她连忙回头,只见施裕横在地上,吐了一大口的鲜血,昏迷不醒。那红衣新娘子,连忙蹲□,将人抱在怀里,并一声一声叫着:相公,相公。楚玲珑听着本算轻柔的声音全身起jī皮疙瘩,可又不能丢下昏死的施裕,一把推开那娇艳的新娘子,吩咐士兵速传军医。 今日是南征将军大喜的日子,所有的将士包括伙房的厨子,军医,早早都在此参加婚礼,所以当初玲珑高声一喊,马上就有人跳了上来,为施裕把脉。 糟糕,将军这是中毒了!那老军医为施裕号过脉,脸色凝重的说道。 中毒?什么毒?楚玲珑怒目微张,提高了音量吼道。 第65页 这毒很是奇异,只在心口上游走,却并不扩散,卑职卑职无能,断不出是什么毒?那老军医被楚玲珑一吼,身子哆嗦着立马伏在地上。 要你们这帮庸医有什么用?到现在连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还不速速去城中找些有名的大夫前来医治?楚玲珑惊慌震怒,大着嗓子吼道。 相公,相公,你这是怎么了?那新娘子方才被楚玲珑挥在一边,现在又一跪一爬的挪了过来,声声悲戚的叫着。 人又没死,你号什么丧,要哭滚一边哭去!不知为何楚玲珑就是觉得这个女子满身邪气,看不顺眼,她又低声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快将你们将军抬进帐内,小心莫要摔着。 楚玲珑一直近身侍候施裕,除了沐浴洗身jiāo由男子来做,她确确实实做到了亲力亲为。而施裕最新迎娶的那位新娘子一直被冷落在一旁。对此,军中并未有一人议论。因为楚玲珑在凌北城的威名那是从小就被传开的,英勇果敢都是他们学习的榜样,为人处事更是让人敬畏。 施裕躺在榻上已经两天两夜,连城中请来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有人说:这不是一般的毒,而是黑苗族特质的蛊毒。兴许是将军太过勇猛,在攻打南蛮的时候惹怒了天神,所以才会被无声无息的下了蛊毒。 楚玲珑越听心越寒,蛊毒到底是什么东西,一直生活在北方的她从未听说过有此物。只是自她踏上这一片土地,就觉得周身的虫物比较多,yīn湿的令人难受。她如今既担心白小jú的安危,又对施裕的病症束手无策,真要让她捉住那给人种了蛊的歹人,她一定会把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医馆的大夫尽数离去,只留下楚玲珑一人对着chuáng上的男子发呆。她究竟要怎样才能救他? 楚将军累了,还是我来照顾我家相公吧!一个身着紫色绚丽的华服女子,头戴着cha有白色羽毛的银冠,颈套项圈,掀开营帐走了进来,纤细的手指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态度随和的对楚玲珑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卡文卡的厉害,原来nüè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哎!我想这章一定会被人骂的,安安已做好伏地的准备,那个亲忍不住了就踹一脚吧!切记,不要气坏了身子哦! ☆、第四十七章 楚玲珑直到此刻才用正眼打量了一番这个异族女子。她看起来端庄贤淑,优雅大方。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在银冠下闪闪发光,再加上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修长浓密的睫毛。看起来是这样的楚楚动人。 那女子勇敢的迎上她审视的目光,仿佛没有一点不安,相反,她的气势很qiáng大,给楚玲珑一种可以dòng悉一切的感觉,包括她对施裕的那种隐藏在心底的qíng丝。 她的步伐很轻,走路的样子宛若婀娜多姿。可是楚玲珑就是觉得她很妖媚,很邪气。尤其是挂在脸上的淡淡微笑,会让楚玲珑浑身打颤,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yīn柔,与白小jú清澈的明媚的笑容大相径庭。 你叫什么名字?楚玲珑收回凌厉的视线,中xing的声音开口问道。 尹蓝幽!她悦耳的声音回答道。 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楚将军病重,你一介柔女子如何照顾得了!楚玲珑随意找了个借口,不清不淡的说道。 我是他的妻子,照顾丈夫的病是理所当然,多苦也没有关系的。她声调不高,可话里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这是她的丈夫,别人待在这里不合礼数,而她名正言顺。 楚玲珑恼怒,眼神里透过狠戾,她对不喜欢的人一向如此。妻子?你也配称得上妻子,最多就是个妾! 是吗?将军他可是用妻子的大礼将我迎娶过门的,难道这也称不得妻子。她依然是笑容可掬,不了解内qíng的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称赞她是知礼懂事的好女子。 你想要众人认可,需他醒过来亲口承认才是,否则别在我面前耍你的这些小把戏!我楚玲珑还没眼瞎到看不清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楚玲珑站起身,用足足比对方高出五六指的优势俯视着尹蓝幽,然后轻蔑的指责道。 呵呵!楚将军英明威武,那敢问这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呢?不就是我和南征军的将军成了亲吗?尹蓝幽咯咯大笑,眼神里有股挑衅的意味。 哼!那你告诉我,王将军去了哪里?萧副将又去了哪里?这两位贴身跟随施将军的人为何到现在也不曾在军营出现?楚玲珑眯起眼,bī视着尹蓝幽。 楚将军没有听说吗?他们在婚期的前一晚上就被派出去公gān了!尹蓝幽斜睨着楚玲珑,笑的有些不经意,但仍然耀眼的如一朵鲜艳的花儿。 可真是凑巧,平日里最为倚重的两个人,竟然在他成婚的前夜被派了出去,你在骗谁呢?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如今南蛮王已死,大队人马就要班师回朝,这个时候,又有什么样的公gān可以让两个军中的重要人物缺席他家将军的婚礼?楚玲珑仍不放弃揭露这yīn险女子的真面孔,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王维汉和萧毅靖若是知晓了她的什么秘密会被灭口。 那就不gān我什么事了,这个命令可是施将军他亲自下的!尹蓝幽说话的声音极为轻松,仿佛这件事只是楚玲珑冤枉了她。 说!你到我军中到底有何图谋?楚玲珑bī近尹蓝幽,杀气四she。 不是我要来,是你们施将军要带我来,你看他不是已经和我举行过大婚了吗?楚将军莫要再动其他心思了,蓝幽真的是清清白白,别无所图啊!尹蓝幽突然装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气得楚玲珑真想一剑刺入她的胸口。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若猜得没错,施裕的蛊毒应该与此妖女有关。她已将自己带来的人马划分为三,一部分去寻白小jú的踪迹,一部分留在军中,在自己的十万大军没有赶来之前,先守住这里,还有另外两个人,已日夜兼程回杏女山请施伯父前来。他记得父亲说过,施伯父年轻的时候驻守过边疆要塞,与这南蛮贼子打过几次大仗,说不定他会有法子救自己的儿子。 你还是滚吧!趁我没发火之前!楚玲珑咬着牙,按耐住自己怒火。 楚玲珑,你也太欺负人了,三番两次将我赶走,我尹蓝幽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你只不过是想要而不能得的可怜虫罢了,凭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尹蓝幽装出来的大方终于消失殆尽,她龇着牙yīn狠的说着。 哼!若想让我给你近他身的机会!就先拿到这军中大权再来,踏过我楚玲珑的尸体,你就可以美梦成真了。否则,别来我这儿自取其rǔ!楚玲珑收回怒气,视线又转移到躺在chuáng上脸色发白的男子身上。 你!哼!尹蓝幽气得脸部开始扭曲,但她也听说过楚玲珑的厉害,所以聪明的选择不与她硬拼。 尹蓝幽怒气冲冲的掀开营帐,一晃神儿便不见了踪影。楚玲珑也不去理会。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施裕身上。这个让她曾经jiāo付过真心的男子,如今正在痛苦的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她不知道如何去减轻他的疼痛,也不知道前两日他是否真的看到了白小jú,那个一直以来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她决然而去,他却连追的力气都没有。 尹蓝幽受了一肚子气跑出了营帐,她越想越觉得气愤难平。以前随在南蛮王身边的时候,只要伺候好他,所有的苦难便会迎刃而解。只是那老头是个无耻的变态狂,他总会有数不尽的方法来折麽她,摧残她的心,以及她的ròu体。直到遇见了施裕,那个英俊神武的男人!她便开始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靠近他。 机会来临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那日,父亲说他救了一个男子,可以帮他们杀死南蛮王,取得自由。可尹蓝幽正在纠结要不要离开应有尽有的南蛮王身边。一时间没有答应,她只是随父亲回了一次家,便深深的迷恋上这个男子。 父亲一直在嫉恨南蛮王抢走了自己的闺女,殊不知,她早已堕落到无可自拔的地步。父亲劝她逃离,她一拖再拖,苦言没有机会。这下见到了自己心仪的男子,她终于下定决心摆脱那个恶魔。于是他们父女便和施裕里应外合,一举歼灭了南蛮王的大军。 不幸的是,父亲在这场纷争中去世了,临死前将其托付给施裕。可这人不管父亲怎样劝说,都不肯要她做妾,只答应可以像妹妹一样照顾她。只是这一切又怎会是她尹蓝幽想要的。钻进她手掌心的男人何曾逃脱的了。 她拥有世代相传的巫蛊之术,父亲曾让她在先祖面前起誓,永世不得启用噬心蛊毒。因为此蛊能控制一个人的意志长达七天。七天之后,巫蛊老死。意志坚qiáng的人其结果是面huáng肌瘦,形似枯枝,需要一年的时间方可痊愈。而意志力稍弱的人,不出七天,jīng气神一旦被吸走,必死无疑。 尹蓝幽对施裕种蛊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因为她知道此人意志力超qiáng,绝不会有xing命之忧。七天时间,足以让她将婚礼办成,届时就算施裕要反悔,众目睽睽之下成的亲又怎能有假。只是她未料到他的正妻会来到此地。致使他当场太过激动而提前病发,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他,因为他已恢复意志,只是蛊虫还没有死去,让他口不能言,指不能动而已。 如今,噬心蛊毒已在他的心口游走五天,再有两天他一定会完全清醒,张口说话,届时即便有父亲的遗言,有众人见证的婚礼,他也不会善待于她的。看来只有一条路可以选,那就是他的妻子一定得死,这样让他长痛不如短痛,再加上自己的媚计,一定可以取回此男人的心。 女子脸上的笑变得十分诡异,有了夜色的渲染,显得更加的狰狞恐怖。 白小jú自从出了军营就只说过一句话。那就是车夫问他们是否原路返回的时候,她果断的吼了一声,不!当车夫再问她去哪里的时候,她又恢复了死灰一样的眼神,一片平静无波的脸。 沈慕夕无奈,她根本不能理解这是怎么了,只知道对自己如亲姐姐般的人受了莫大的委屈,而她与施大哥也很难回到当初了。 天色渐暗,他们只能在一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镇子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来。白小jú托着腰部走进房间,沈慕夕只好叫店小二送来两三个小菜,一壶热茶。小女孩儿叹了口气,眼眶里的水雾两天来就没有gān过。姐姐吃点东西吧!你这两天几乎都没有用过饭! 白小jú依然呆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遍一遍的抚着肚子。现在她只有宝宝了,那个男人,曾经想要依附一生的男人还是负了他。她静静的闭上眼睛,终于有一滴泪痕划过,原来有一种悲伤是可以致人死亡的。 第66页 姐姐,你别哭!这两天你连句话都不说,夕儿吓坏了!夕儿不知道怎么才能劝慰姐姐,可是姐姐肚子里还有宝宝,你不吃东西他也会饿着的。还有,我们漫无目的走了两天了,可是到底去哪里啊?难道真的不回杏女山了吗?沈慕夕趴在白小jú的膝盖上哽哽咽咽哭了起来。她还太小,连次真正意义上的远门都没出过,这两天的路,她累了,也慌了,可看见姐姐不言不语半死不活的样子,她更是不知所措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肩膀疼,真不明白那些大神们每天码那么多字是如何做到的,哎如何向万字进一步呢,真心的感觉累! ☆、第四十七章 夕儿!明日你便坐马车回军营吧!他们会将你带回杏女山的!白小jú这厢终于有了声音。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赶夕儿走吗?那你也不打算回杏女山了吗?沈慕夕吓了一跳,也不顾自己的哭相多么像一只可怜的小花猫,他抬高了下巴,眼睛瞪得圆圆的问道。 我是不会再回去的!白小jú这两日算是真的想明白了,不管施裕有什么样天大的理由,她都不想再去纠缠这段感qíng了。因为她只要想到那一男一女身着鲜红色吉服站在高台上的样子,她的心就像被人挖出来了一样痛。有几次,她甚至还感受到了肚子的绞痛,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却因为孩子,她连最后伤心哭泣的权利都被剥夺。她每痛一次就自我安慰一次。只要孩子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她白小jú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人,五年了,他不是一样没守在她身边吗?她不缺胳膊不缺腿,还长高了长胖了,照顾了一大家子的人。如今更好了,没有了羁绊,又有机会携着自己的孩子单独过清净安稳的日子,她还怕什么,她什么都不怕。可是为什么心还是一直在痛,一直在颤抖? 姐姐!沈慕夕哭喊了着,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你不回去,夕儿也不回去! 胡说!你还有哥哥在那里!你若不回去,这辈子都有可能见不到自己的亲人!白小jú立马训斥道,眼里总是泛着涩涩的雾气。想起初遇他们兄妹的那会儿,两个可爱坚qiáng的孩子,相互扶持,给了她最深的感触。一直以来,她都想以姐姐的方式来照顾这几个孩子,可惜终究还是要舍弃的,她也有个弟弟,还有个外甥如今都在杏女山。可是她知道,以公爹的仁义大度,一定会替她照顾好他们的。 可是,我若离开了姐姐,谁又来照顾你呢!我不走!我得陪着你,我看得出来姐姐是伤心了!所以我更要对姐姐寸步不离,姐姐累得时候夕儿就陪你说说话,捶捶背!姐姐带孩子辛苦,夕儿是他的小姨,会帮你好好看着他的,以后夕儿教他练武,谁也不敢欺负她,欺负我们!沈慕夕囔着浓浓的鼻音哽咽着说了一大堆语无伦次的话。 白小jú再也掩藏不了自己的触动,一个刚过十岁的孩子,怎能忍心带着她吃苦,而且还要她与自己的至亲之人天涯两分离,她狠不下这个心,可是要自己回去,那是绝技不可能的,她的观念里从来没有和人共事一夫的可能。 夕儿,你还小,如今跟着我走,以后必定会怨我!何况我是真的不忍心!白小jú轻轻的将她脸上越哭越多的泪水拭去,再次试图劝说。 不,夕儿决心已定。哥哥他若知晓了,也不会怪我,相反,若是我今日撇下姐姐而去,他日哥哥才会怪罪于我!姐姐你别再说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跟着姐姐!沈慕夕眼珠子一转不转的看着白小jú,试图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好吧!你既然决心随我!那以后我们姐妹两人就相依为命,寻个平静的镇子,安家过日子!白小jú抚摸着沈慕夕的头发,她将永远不会忘记今天,这个孩子为她舍去了什么! 恩!姐姐!沈慕夕见松了口气,终于安下了心。 好了,天色不早了,还是赶紧睡觉吧!恩?白小jú定了定心神,今后有了一个方向,有了一个目标,要努力忘记一个刻在心里的男人,或许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qíng。 夜阑更深,十一月份的天气,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都是寒风入骨了。万籁俱寂的夜,白小jú闻着沈慕夕沉睡的呼吸声,自己却还是难以入梦。她发誓要忘记那个人,忘记以前的种种甜蜜,鼓起勇气重新生活,可是要说到做到该是多么的难啊! 她透过点点月光轻拂着沈慕夕额前的缕缕青丝,这孩子太累了,跟她跑了两天两夜,也是cao碎了心。她不该如此自私,让她跟着自己受苦。可是小女孩还是太固执,如何才能劝她回去呢?白小jú满脸愁绪,难以自解。 白小jú正想闭上眼,倏地,她听到屋内有擦动地面的沙沙声,像蛇在黑夜里喘着气行走。她心中惊颤,可着实不该啊,这个季节哪里还会有蛇,不是早就冬眠了吗?她心里有点发毛,先前的忧愁一下子散开了。她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嗖嗖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且越来越多。 她走下chuáng,在屋里划了一根火折子,随着暖暖的光线渐渐的扩散在每个角落。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清楚的瞧见了满屋子颜色鲜亮的花色小蛇,正在向她吐着恐怖的蛇信子。 她第一次想尖叫,可喉咙里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剩下浑身冷战。 她抬头瞥了眼chuáng榻,还好,没有爬到chuáng上。可方才走过的两步远的路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蛇阵。她突然有了一种如坠蛇窟的惊恐,眼下要怎样才能逃出去?她拖着肚子隔着距离跳到chuáng上,这时真的太庆幸自己还有那么点点的功夫傍身。 夕儿,快醒醒!夕儿!她焦急的叫着,手指抓住她的胳膊摇晃个好几下。 姐姐!怎么了?夕儿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用手揉了两下,不清不楚的吐了几个字! 屋里有蛇!我们要想办法逃出去!白小jú也是六神无主,这种场面,活了两生也没有见过如此阵仗啊。 蛇?在哪儿?沈慕夕最怕蛇,听到这个字吓得张口叫着,不由自主的跳到白小jú怀里,哎哟!白小jú手捂着肚子叫了一声。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沈慕夕赶紧往后退了一点,与她的肚子隔开一点距离。 没关系,不痛!白小jú安慰道。 沈慕夕歉意的看了一眼白小jú,不经意的往屋里扫了一眼,啊!蛇!好多好多的蛇,有些还竖着脑袋向她们的吐着蛇信子。她颤抖了,浑身哆嗦个没完。 别怕夕儿,我们这里有火光,它们暂时不敢靠近!白小jú搂住沈慕夕,大声安抚道。 姐姐,怎么办?我还是好怕,我的两条腿不停的抖,使不出一点劲儿!它们都花里胡哨的,施伯伯说颜色越艳的蛇毒xing越qiáng。姐姐我们会不会死啊?沈慕夕缩在白小jú怀里,叽里呱啦的又哭又叫。 别怕,夕儿,听我说,我有办法从这里逃走。我们不会死!白小jú一下子冷静下来,紧要关头,看来必须拼一把了。 姐姐,那你快将它们赶走,啊!啊!它们往前爬了,怎嘛办?我怕!沈慕夕完全静不下来,这孩子被万千条毒蛇的样子吓破了胆,只顾着嘶吼了。 好好,我马上将他们赶走。但是你必须冷静下来。我用的这个方法稍有不慎,咱俩都要丧命于此。你赶紧恢复些功力。一旦它们褪去,我们马上飞身逃离。听清楚没?白小jú郑重其事的说道。 恩恩,我听姐姐的!沈慕夕脸上挂着两道泪珠,咬着嘴唇答道。 白小jú狠下心,拉起一chuáng棉被,用火折子由上到下慢慢点燃。 姐姐,你要将房子烧了吗?沈慕夕捂着嘴巴惊叫道。 没错!大多数动物都怕火,我想这蛇也不例外。在火苗蔓延之前,它们定然逃去,届时我们借着火的趋势尚弱,运足轻功窜出去,或许不是太难。如果有个万一,夕儿的功夫比姐姐好,到时候不要顾及姐姐,一定要拼了命往外跑,知道吗?白小jú沉住气一边说话,一边将棉被仍进房屋中间的地面上,她在赌这个中间罅隙,一定有时间往外跑。果然那里的蛇群一碰到火光就四处乱窜。 姐姐!沈慕夕不知如何言语,生死关头,姐姐竟是这般护着她,这叫她如何不感激肺腑。 大火越烧越旺,屋里的桌子椅子,尽数被火光吸去。白小jú冷静的看着这一切,但愿这家客栈里别的房客睡得不要那么死。早点发现毒蛇,趁着火势还不大的时候,速速逃离。 夕儿,快跑!屋里的蛇影尽数褪去。白小jú知机会已来,再晚,兴许三条人命都要葬身火海。她用力的抓住沈慕夕纤瘦的胳膊向外奔去。可是烟雾缭绕,火舌又不断阻扰,她们没有办法一股气窜到外边。 一张高大的衣柜倒下,白小jú拦着沈慕夕的身子急忙退后。火苗越来越旺了,她们被烟雾呛得咳声不断。白小jú搂着沈慕夕在屋子里窜来窜去,却始终走不到房门口,不大一会儿功夫,她就觉得筋疲力尽了。冷静的面孔从心急如焚到痛苦绝望,使她不得不做出一个决定。夕儿!你身子轻,快运功飞出去!白小jú用微弱的声音的喊道。 不,我要跟姐姐一起走!沈慕夕突然有一种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感觉,她知道此刻若是放弃这个一直护自己在怀的女子,她将一生都不能原谅自己。 别再犟了,听我的话!快走!白小jú用力的推开她,哑着嗓子大叫。 不,我不走!沈慕夕倔qiáng的不肯离去。 你!白小jú气极,连咳两声,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脚将沈慕夕从窗户踢了出去,那窗户都是木质的,尚未完全塌陷,由于沈慕夕的身子的撞击,未烧透的木块也掉落在地上。她知道,这下子,沈慕夕身上一定会带伤,可总归好到她白白送了xing命。 她知道自己要活着出去的希望很渺茫,所以静下心不再奢求。也许上天就是要这样子收回她的命,她惨然一笑,反正已是伤痕累累,死了或许能得到解脱,她不在乎。她想起腹中的孩子,想起那些个盼望丈夫归家的日日夜夜,不自禁又是一行清泪划过。相公,我们此生真的是缘尽于此了吗?可是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不该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我好恨!恨苍天!恨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肩膀有些疼,今天多休息了一会儿,码字有些晚了。等文的亲们一定有些着急了。莫急莫急,安安赶紧发文这一章,继续码字,十点左右应该可以再来一章,嘿嘿!一天两更是美德啊! 第67页 对了,关于《窗外有贼》那篇文这几天估计不会更新,因为我打算这周内将《小娘子》完结掉,再全心码那篇,届时请各位亲们都去捧个场啊!谢谢!再三感谢一路跟着安安这个小新银的朋友,呜呜,一把热泪还是难表我的激动!好吧!那就不说了,继续码字去! ☆、第四十七章 沈慕夕被白小jú一脚踢出,身体硬邦邦的撞到窗户上的木框,没被烧伤太多,皮却是被刮破了多处。她捂着腹部被踢的部位,吃力的从地上爬起身,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姐姐!她拼了命的狂喊,想冲进去救人,却被火光连连bī退。姐姐,姐姐!她惊慌失措,嗓子都被喊破了,却还是于事无补。她应该怎么做,到底怎么做才能把她从火堆里刨出来。 姐姐!她开始声嘶力竭,救命啊!救救我姐姐!求你们救救我姐姐!她开始发现周围有人泼水,拉着来人就喊救命。 火太大了!没法进去啊!一个疑似店小二的伙计手拿木桶,叹着气说道。 不!不!不会是这样的!求你们救救她,救救她吧!她开始瘫软在地上,扯着那人的裤管子祈求。 小姑娘,里面还有人是吗?一个焦急的温和的声音响起。 沈慕夕止住哭声,连此人的模样都没有看清就急急点头,是我姐姐,救救她,求你救救她吧! 这人个头颇高,一身锦罗绸缎的的打扮,青色长袍在火光的照耀下很是鲜亮。你放心,我去救她!他匆匆扔下一句话,转身对后面的人说道:给我拿水,拿棉被过来! 大公子,不行啊!这火势太旺了,您不能进去!一位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极力劝阻着。 少说点废话,叫你拿就赶紧拿!那人无奈,一边叹气一边小跑着到他们的马车里揪出一套崭新的棉被。 穿青色衣服的男子伸手接过,利落的甩了一下就披在身上,动作几位潇洒,泼水!快! 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不敢违背,举起木桶就朝棉被上一阵猛泼。 片刻,他就裹着湿淋淋的棉被钻进了大火之中。 姐姐!沈慕夕一屁股蹲在地上,绝望的呐喊中终于燃起了一丝希望。 夕儿! 沈慕夕突然听到一声呼唤,这是她用了很多个日夜都不能忘记的熟悉的声音。她僵了一□子,用力的甩了甩脑袋,继续喊着:姐姐! 夕儿!那个声音又叫了一次。 沈慕夕泪流满面的猛然回头,果然是她心中祈盼了无数次的人,陆雨泽。她一晃神就愣在当地。 陆雨泽跑过来,他老远就听见了这声嘶力竭的哭喊,最初还担心是自己幻听。是啊,那么远的距离,她怎会无端出现在这个小镇子。可是越走越近,她的声音,样貌在火光下是那样的清晰,又是那样的无助,她竟然还受了伤,衣服破烂不堪的只是挂在自己身上。 陆雨泽!她的嗓子哑了,看到身后急奔而来的人,她竟然只能挤出几个听都听不清楚的字眼。 陆雨泽走近,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喘着粗气急声问道: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沈慕夕被她一句话唤醒,嘴巴打颤的哽咽道:是姐姐,姐姐还在屋里!陆雨泽,快救她,快救她啊! 陆雨泽心头猛然一震,是白小jú。她竟然在大火正旺的屋子里被困?火势如此旺,里面的人怎会生存。可他根本无暇思忖太多,有一个信念告诉他,必须进去救她,那样聪明灵慧,心地善良的女子不可以这般香消玉损。 他凛了眉毛,对方才拿被子的那位中年男子吼道:陆兴,快那chuáng被子于我,叫人准备两桶水,快! 二公子,大公子他人已经进去了,您就别再往里冲了,万一你们兄弟有个好歹,我回去可怎么跟老爷夫人jiāo待啊!那叫陆兴的男子十分犯愁,方才大公子进去,他劝不住已经后悔万分,如今火势更旺了,再由得二公子的xing子冲进去涉险,恐怕在陆家他是没脸待下去了。 你说我大哥也在里面?陆雨泽后背发凉,冷着脸问道。 方才冲进去了,小的没拦住啊!陆兴一脸苦相,这两位公子的脾气一个比一个拧,决定的事qíng十头驴也拉不回。 那还愣着gān嘛,我大哥和里面的姑娘要是有个好歹,我就把你这把老骨头扔进火里陪葬!多等一会儿,他们就多一分危险,两个对他来说一般重要的人都在火里,这叫他怎么能不心急如焚。 好好,小的这就去,这就去!陆兴被这从小脾气就冲的混世魔王一吓,忍住双腿打颤赶紧转身又奔向马车。 快看,是大公子出来了!二公子,是大公子啊!大公子出来了!陆雨泽双眼冒火的光线急忙从陆兴的身上转移回来,正好撞见自家大哥抱着一个女子从火堆里钻出来,脚下不慎栽倒在地上。陆雨泽冲过去,扶起大哥陆雨农,焦急的喊着:哥,你没事吧?哥!哥! 沈慕夕也奔了过来,急切的喊叫:姐姐!姐姐! 陆雨农连续咳嗽了四五声,终于能说出几个字:雨泽,快,快叫随车的王大夫来给她瞧瞧,她肚子正怀着孩子呢! 陆雨泽这才看清大哥怀里护着的女子,满脸黑灰,头发有些地方已经被烧焦,衣服更是凌乱不堪。这就是分别数月的白小jú,他由心底佩服的唯一一个女子。 大哥先不要说话,我这就叫人过来!陆雨泽正着脸色说道。 几个家丁搀扶着陆雨农和白小jú到距离火堆较远的地方躺下,而陆雨泽则满地发疯的找寻正在帮人扑火的王大夫。 刚逮着王大夫的影子,陆雨泽就扑上去抓住他肩膀的衣裳,拎着在肩上往回走。 二公子,您这是gān嘛啊?老朽我我正在救火呢!您快放下,放下我啊!王大夫没有半点预兆就被人拎了起来,扛在肩上,他着急的喊叫着。 救火做什么,屋子烧没了,自然就灭了。你现在跟我去救人,人要是没了,你也就灭了!陆雨泽火急火燎的揪着人就走,可这老头儿还利索啰嗦的叫唤的惹人烦,他别无他法不得已只能加以威胁。 救人?王大夫嘴里念叨了一句,马上换了衣服恳求的语气:既然是救人,那二公子就早说嘛!你赶快放下老朽,老朽会自己走路。 闭嘴,多说一句,就把你扔进火堆!哼!走个路摇摇晃晃比只蚂蚁还难,还是我扛着你快些。陆雨泽厉色吼道。 王大夫想为自己叫屈,可这混世魔王打小儿就是个说到做到的主。他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得罪了他,否则小命休矣! 快!先给这昏迷的女子瞧瞧,她是有了身子的人,务必不能出事!陆雨泽刚把王大夫从肩上仍下来,陆雨农便忍着嗓子的疼痛吩咐他快些查看。 王大夫稳了稳脚步,又抚着脑袋找回方向,这才走到平躺在地的女子身边,拿出对方一只手按住脉络。 还好,女子只是被烟雾熏得昏了过去,并无大碍,至于腹中的胎儿,应该是平时调养的好,虽有些不稳,但也不致于危险。开个方子安胎便可。王大夫号完脉,有条不紊的向两位公子禀报这好消息。 你说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事,是吗?大夫!沈慕夕抓着白小jú的手,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不敢相信的问道。 王大夫抬眸凝视了一会儿头发乱蓬蓬又是满脸泥灰的小女孩儿,她的背,胳膊,肩膀,腿多处受伤,流出的血污也被泥土换了个颜色,女孩儿一直捂住的腹部怕是也有伤痛。他突然皱了皱眉毛,摇头说道:她是没事,有事的是你!流了这许多的血,再不止住,小命休矣! 我?沈慕夕滴溜溜的转了转哭的明亮的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忽然,她意识到自己全身疼痛,忍不住又扯着沙哑的嗓子的叫道:哎哟,哎哟,好痛,我的肚子,我的胳膊!我的背!啊!好痛! 白小jú替踢那一脚用的极重,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用了几分力,只是qíng况特殊,由不得她考虑,一心想要将她送出这夺人xing命的大火。而沈慕夕由于一直担心白小jú的安危,才一时忘了疼痛。现在这一个回神,从未受过什么伤的小女孩儿,哪里经得住这些又是踢伤,又是撞伤,更还有烧伤的痛苦。 王大夫急忙按住她的手腕,好一会儿功夫才道:皮外之伤都无大碍,敷些药膏很快便好,只是内伤需要些时日调理才行。 大夫,好痛,您能先帮我止止痛吗?沈慕夕压根儿不想听这人的啰嗦,只要赶紧让她不痛,吃什么抹什么的赶紧上吧,莫要再耽误工夫了。 陆雨泽急道:没听见她叫痛吗?还啰嗦什么赶紧上药啊! 内服的我马上去煎,可是外敷的,我们这里除了个昏迷的是个女人,谁来给她上药啊?小女孩背上伤的最重,拖不得!王大夫一脸惆怅的说道。 拿药给我!其他的莫管!陆雨泽容不得他再啰嗦下去,一口命令道,完全不顾其余人惊异的眼光。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的最严重的一次。非得睡一觉理清些头绪才可以码出些自己想要的文字。为嘛临近结束了却越写遇难呢???摇头捶地,但愿明天不要这样子,还是一切顺风水的好! 改错字:要改药 ☆、第四十七章 两日后 军营 裕儿,你总算醒了?感觉如何,能说话吗?施庆山担忧的看着缓缓睁开眼睛的儿子,着急的问道。 爹!jú儿呢?我梦见她施裕只记得自己一直在与一股意志力做抵抗,心口上像有一股蚂蚁在咬噬自己。梦境中仿佛听到白小jú决断的话,因此,他一睁眼看到父亲,便迫不及待的要知道自家小娘子的去去向。 裕儿,你遭jian人破害,刚刚经历一场生死较量,身子几近gān枯。需好好养着才是。施庆山忍着痛叹息道。 爹!我问的是jú儿她去哪儿了,您不要瞒我,是不是施裕感觉浑身疲劳,说话间总是断断续续,比蚊子的嗡嗡声还小。 施庆山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儿子,他身中噬心蛊毒,除了有一口气尚在,jīng气均被吸走,没个一年半载上好药材的调养绝不会恢复如初。 第68页 jú儿看到你和别的女子大婚,伤心离去,并未回杏女山。玲珑派人四处寻找,两日前,终于在木风镇的一家客栈找到她们。施老爹说到此处顿了一顿。 那他可是不愿回来?施裕听到父亲简单的描述,心中警铃大作,她亲眼见到,该是怎样的一副神伤? 施老爹没有说话,他在静静的思考,接下来的事qíng是否需要编个谎言先安抚一下他的qíng绪。 爹!她定是对儿子太过失望,无妨,我这就叫人带我过去,只要我解释清楚了,她便会跟我回家的。施裕心里自我安慰道。 裕儿,事qíng没有那么简单。据玲珑的属下禀报,那日半夜,有万千条毒蛇组成的蛇群攻击客栈,好几名汉子妇女都被咬死,后又突然起了一场大火。整个客栈一夜间变成灰烬,便再也没有人看清当初入住进去的身怀六甲的女子以及随身的一名小女孩儿了!施庆山犹豫过后,还是选择把实qíng说出来,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很坚qiáng,能够挺过这一关。可是老人的眼角还是划过了一滴泪痕,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二次流泪,上一次是在十五年前,爱人孩子痛失的时候。 沈慕嘉站立在施庆山身侧,眼里也是一片晶莹的泪花,痛苦之qíng不比他们父子少几分。 身怀六甲?蛇?火海?施裕怔了半天没有言不语,四肢比抽筋了还难受,心一下一下被什么尖锐的利器撞击着。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几个词。 你走后不久,我们便发现姐姐她怀了身子,后来她听说你不幸坠崖的消息,才不顾自身安危随楚将军不分昼夜千里迢迢来了军营,没想到,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你和那个贱人的婚礼。沈慕嘉越说声音越是颤抖,心头的怒意,足以让他想杀死制造出这一切恶果的人。 她怀了我的孩子了?施裕依然低声重复着,继而又转成一种难以形容的悲伤的声音:可是我却把她气走了,深陷蛇群,又遭火海?她她施裕断断续续哽咽着,猛地又吐出一大片血。 施老爹大惊,忙给一位叫洛神医的中年男子让下位置。嘴里不停的叫着:洛神医,快,救救我儿!救救我儿! 洛神医忙给施裕把脉,他心头受过重创,如今又qíng绪不稳,我只能给他开些安神的药,让他好好睡一觉,慢慢的恢复一些元气。 爹!施裕深呼吸了几次,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儿子,我在!都怪爹不好,这个时候不该告诉你这些的。施庆山握上施裕的手,紧紧的,悔意很深。 不,不,谢谢爹告诉我!他微弱的声音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断掉一样,求你,想想办法,找到jú儿她们! 可是,大火?施庆山这两日一直在守在儿子身边,心中太急太乱,他以为白小jú他们是有可能葬身火海的。 不会!蛇怕火攻,当日既有蛇群作祟,又是半夜,所有人肯定慌得不知所措。除了我的jú儿,没有人会想起火烧客栈,bī走蛇群。所以她一定还活着。一定!施裕气若游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最后的两个字,谁都听出了一种坚定。 沈慕嘉一听,脸上转成了喜色。 裕儿说的没错,这次是爹爹糊涂了。jú儿一向聪明果断,又临危不惧,如此驱蛇的办法也只有她会在一念之间想出!好!我儿放心,她们只要安好,爹爹就一定想尽办法找到我的儿媳和孙儿!你好好养伤。别等到她们母子出现在你面前,你却送了大半条xing命。施庆山豁然开朗,脸上也明显露出了喜意。他转身对一直静待一旁的楚玲珑说道:玲珑,速速加派人手!全力寻找我的儿媳和徒弟! 是,伯父!只是王将军和萧副将两人,如今还没有半丝消息,玲珑实在担心楚玲珑想起这两员大将,额头布满了愁思。 施裕突然听得这两人的名字,心头又是一震,几日来的折磨与昏迷不醒到底让他错过了多少事?他艰难的动了动嘴皮子,细小的声音再次传来:他们二人怎么了? 尹蓝幽说,他们二人乃是你派出去的,你当真没有半点印象?楚玲珑走进chuáng帏,不解的问道。 哎除了jú儿的事有些印象,其余的他无力的摇了摇头,然后又问:你说这是尹蓝幽说的? 没错!楚玲珑肯定的答道。 那我便能猜出事qíng的始末了!施裕心中有数的看着帐顶,又虚弱的说道:此事我已经明白了几分,你们全都出去吧,叫尹蓝幽进来见我! 裕儿,你的身子?还是晚些再来处理这件事吧!施老爹劝慰道,深怕儿子一个激动就魂归西天。 是啊,那妖女诡计多端,你一个人怎么应对她?何况你的身子又是这般!楚玲珑也开始担心道。 没事,未见到jú儿之前,谁也拿不走我的命!施裕一字一句从沙哑的喉咙里发出来,显得那么吃力。 那好!我们就在帐外,切记不可动怒。一定要保住自己的xing命。施老爹知道儿子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多劝无用,何况,他既然选在这个时候要见那妖女,便是知道了怎么对付此人。 施裕无力的点了下头,以示承诺。 尹蓝幽被唤进帐内,看到施裕已然转醒,快步上前伏在chuáng帏,作势惊喜的叫道:相公,相公,你醒了,这些日子可是吓坏蓝幽了,他们都不让我靠近半步。我一直都在担心你的身体啊这下好了,你醒过来,我便再也不用看他们的脸色了。 尹蓝幽,当日我自己引láng入室,今日之恶果我施裕不会推卸责任。但你未免太狠了,害我这般躺在chuáng上不说,竟心肠歹毒的想要我妻子儿子的命。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施裕苍白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开门见山问道。 尹蓝幽见事迹败露,也不再装腔作势,忽地一下站起身,眸带yīn气的说道:除了相公你,我还能图什么,第一次见你,你身受重伤睡在我当年闺房的chuáng上,虽然看起来有些虚弱,可还是难掩魁梧勇猛的身姿。还有你的脸,尽管有疤痕,可完全遮不住你的内敛和睿智,对我来说,越瞧着就越有男人味。我一下子迷住了,从那天开始,心就一步一步的沉沦。我发誓今生一定要跟你好!父亲奄奄一息的时候曾再三托付你照顾我,明里暗里都是要你纳我作妾,可你心中只有你那村姑媳妇,对我是百般的瞧不上。我别无他法,只能险中求胜。狠下心对你用了噬心蛊毒,本想cao控你七日,带我们几度缠绵之后,有了儿子,你便是不认我也得认了。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那贱妇竟然在我们大婚之日到来,阻了我的好事。更可恨的是你竟能因她挣脱我的控制。哈哈哈!所以她就该死! 施裕qiáng压着心中几度涌上来的怒气,果然这一切都不出所料,全是这个yīn险毒辣的女子所为。他家娘子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来自于她,不,归根结底还是他。他本想看在她父亲救他xing命的份上今生认作妹妹来照顾,不想还是引进一只害他至爱亲人兄弟的毒蝎子。 他忍住心中的怒火翻腾,慢慢的张口问道:王维汉和萧毅靖如何了? 他俩?她眸光一转变得十分凌厉和嗜血,妨碍我成婚的人,我又岂会放过,被我困在山谷喂láng群了! 你!施裕气得险些再次吐血,他深知自己身子太弱,与此女斗,他必须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才能取胜。 七天七夜,即使我南蛮的láng群没有你们北方的那么狂野,即使他们二人如何骁勇多谋,哼!她说道此处顿了一下,压低了身子看着施裕的眼睛,道可是我有巫蛊之术,控制一群láng不在话下。恩!我现在能通过我的孩子感受到,他们正躲在一个又黑又暗的山dòng里奄奄一息。 说,你究竟想如何?施裕咬着牙,眸中带火的说道。 哎呀,相公若是不喜欢我杀掉他们,我便告诉我的那些孩子赶紧离去就是了,相公可千万别为此动怒啊!她娇痴一笑,却是无比邪恶。 讲条件!施裕gān脆的说道。 相公只要答应我留在你身边,保证不治妾身的罪,那我就放了他们便是!尹蓝幽嘴角扬起,无比自信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真难,今天又晚更了,都不意思来求大家谅解了,哈哈! ☆、第四十七章 哼!你觉得我会留你一条命吗?施裕耐着xing子没有丝毫感qíng的说道。 尹蓝幽突然觉得扑面刮过一道冷风,她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敛起了笑容,可是她多半已经死了,而我才是你的妻子。你不能杀我!再说,你要是想让我死,那我必然要拿你的两位生死兄弟陪葬!她说的狠毒,又俯身在施裕的耳旁低声耳语道:所以,我猜你舍不得杀我! 施裕的嘴角扯过一丝不太明显的蔑视的笑,于是淡淡的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不会杀你,相反还会保你一命。在我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你可以以一个妾的身份,留在这里。 只是一个妾?尹蓝幽心中不平的问道。她从没想过会得到如此的答案,辛辛苦苦诸事做绝,难道就是为了一个名义上的妾吗?然而她也太过重视名义了,竟然大意了施裕前面的那句话。 我是不会让你占据我妻子的位置的!一个妾对你这种蛇蝎女人来说,已经是恩赐了。施裕眼眸垂下,表示不再看他。 好!妾也可以,反正不管那个女人是死了还是活着,都不会回来gān扰我们的人生。我会慢慢的让你知道,只有我,才是你最想要的。她眼中再次出现那种高傲自负,目空一切的眼神,仿佛所有的事qíng,没有一件不在她的掌控之内。 施裕缓缓地闭上眼睛,正在为这样暂时的隐忍而痛苦万分,好大一会儿,他终于再次睁开眼,慢慢的张口说道:你想要的,我都已答应,赶紧放回我的兄弟吧! 那妾身领命!尹蓝幽行了一个凌北女子才会的礼仪,露齿一笑,笑容是那样的洋洋得意。 王维汉和萧毅靖接到大将军下达的军婚的命令,让营中兄弟大力cao办。他们二人因了解施裕与白小jú的感qíng,所以为这次婚礼感到愤怒之极,几度劝谏,都被驳回,于是他们总觉得此事大有蹊跷。两人商讨过后,认为被施裕领回的尹蓝幽最有可能从中捣鬼。然而他们完全忽视了此女的厉害,更没想到她还会使用传言中的巫蛊之术。 第69页 那日,他们正准备拼死谏言,突有人拿来将军手信,说,南蛮王庭的后山潜伏大量余党,大将军命两人率部分兵力前去围剿。二人尽管觉得怪异,但还是领命前去。不成想,等待他们的哪有什么南蛮余党,全部都是绿眼láng群。这些láng露出的凶狠模样非同一般,背后似乎在受一股什么隐形力量的指使。每次围攻都伤了好多兄弟,却惟独不扑倒他们两个。它们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让他们耗尽体力,困在山dòng七天不能出来。他们都在怀疑一个人,那个满身邪气的女人。可目前自身安危都得不到保证,又怎么回营中向将军禀明此事。他们更加忧心,待时日久了,军中会由此有大变。 王将军,你说那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大将军他竟被迷得团团转?萧毅靖苦思冥想数日,终是无果。 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以我对施兄弟的了解,他此生除了白小jú就可不能对另外的女子暗生qíng愫。更不可能给她这样隆重的成婚大礼。王维汉一直怀疑此事问题颇大,但又总说不出是哪点不对。 那你说他是吃错什么药了,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女子身上有一股难言的邪气,为何向来睿智冷静的大将军竟然毫无察觉,相反,还要与此女共度一生。萧毅靖靠在dòng内的石壁上气愤难当。 也许真的是给他吃了什么药了!王维汉别有深意的说道。 你说的也没错,南蛮这种处处都充满邪气的地方,有什么奇奇怪怪叫人顺从听命的药也能说通。可她若是真的给大将军喂了什么药或着灌了迷魂汤,不会只想除掉我们两个这么简单吧。萧毅靖一边说一遍思考,上一个问题刚刚有了答案,却又生出新的疑惑。 她如此大费周章,怎会只为了对付我们两个?yīn谋,我相信她一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大yīn谋正在慢慢策划。哎,可惜我们被困于此,身体没有半点力气。即使想通了,也难以传达到军中啊!王维汉无奈叹息。 哎,王将军说的也是,我现在的身板,感觉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原来饥饿真的可以击垮一个真正的英雄!萧毅靖懈怠的说道。 不对,王将军,你看!萧毅靖正想合上眼休息一下,也许生命的尽头将会在这个夜晚来临,选择在沉睡中走上断魂桥应该会舒服一些,他不经意的扫过dòng口,发现那些惹人发毛的绿眼睛正在逐个隐退。 它们走了?王维汉也一下子来了jīng神,按着地面艰难的向前倾了倾身子。 太好了,是走了!这些láng真奇怪,好像受了指示而来,又接了命令而去!萧毅靖兴奋的自言自语道。 快,兄弟,我扶着你,咱们得坚持着站起来。也许上天还是厚待我们的,只要找到些水,我们便能缓口气。王维汉眼中看到了希望,鼓舞着萧毅靖站起来。 好嘞!我萧毅靖也不是个孬种,竟然老天都不舍得我死,我又怎会轻易放弃,走,出去再说!萧毅靖抓住王维汉的手,用力的站起身,好男儿岂会那么容易服输。 两人刚刚相携走出dòng口,就发现楚玲珑亲自带人前来接应。 好!二位没事就好!楚玲珑终于松了一口气,眉角稍微有了一些弯度。来,这些是给你们准备的食物与水,吃好喝好,咱们再同回军营。 萧毅靖和王维汉还没有从见到楚玲珑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便又看着她拿来的上好食物发呆愣神。这也难怪他们,被困于此之前,楚玲珑还没有来到军中。只是连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这楚玲珑都能猜的一清二楚,也太邪乎了吧。 行了,赶紧吃,吃完路上再解释!楚玲珑见两个大男人发傻,立刻督促道。 十日后 凌北太子宫 你说什么?死了?古烁不可置信的大吼。 是的,太子殿下!那人唯唯诺诺的答道。 不是说让你们寻机会把人给本太子带回来吗?怎么会中途死了?古烁眼睛火冒金光的怒吼道。 禀太子殿下,那日我们随楚玲珑的人马到了南征军军营附近。可没过多久,就见施家小娘子飞也似的跑了出来,后边那位叫沈慕夕的小女孩儿也追了过来,两人匆匆忙忙就上了马车,一溜烟便跑了。说道此处,他抬眸偷看了一眼古烁,然后又继续垂眸说话,我们在马车后追了两天两夜,可是她们也仅是停下来,买些吃的东西还是继续赶路,他们并不是要回杏女山,卑职一路紧追不舍,但实在揣摩不透她们究竟要到哪里。终于马车跑了两天两夜后,进了一家客栈。我们本想趁着半夜她们熟睡悄无声息的把人掳走,谁知,谁知他说道这里忽然大惊失色,肩膀抖动个不停。 出了什么事,快说!古烁正听到关键的部分,见他不争气的停了下来,一脚揣在他的肩膀上,再不说,本太子立马要了你的脑袋。 太子殿下,那场面实在是太令人胆战心惊了,我们刚走到她们房门前,就发现这间客栈不知什么时候都被万千条花花绿绿的毒蛇包围了。他说话的声音颤抖着,额头上脸上全是冷汗。 古烁的身子也是一震,道理说已经进入寒冬的天气了,怎么会有毒蛇,而且一出现就是万千条。他斜睨了跪在地上的男子,对他的话似乎不是很确信。 太子殿下,属下说的都是真的啊,您不信可以再问问其他人,我们有十来名侍卫都活活被毒蛇咬死了! 后来如何?古烁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停留,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结局。 当时我们都慌了手脚,拼命的往外跑,希望可以冲出蛇群。可是,蛇实在是太多了,一片片铺在地上,逃出来的这几个人都是脱掉衣服,仍在蛇身上,施展轻功跑出来的。当我们刚逃出不远,回头一看,那家客栈竟是熊熊大火燃了起来! 什么?蛇群还不够,又有大火?古烁一个没站稳,向后踉跄了几步。 是啊!漫天的大火!那人回忆起来又是一阵心惊。 我们时候又重返回去,问过邻居才得知,在那场大火中,只逃出了几名男子,妇女力气小,身子弱,不是被毒蛇咬死了,就是葬身火海了,竟没一个人能逃出来! 不会的,不会的,她那样黠慧,怎会这样白白死去?本太子不相信,本太子不相信!古烁感觉身子被一瞬间抽空,大脑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借着嘴巴不断的重复着最后一句话:本太子不相信,本太子不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一章,终于bī近完结,哇塞,自我鼓励一下。 ☆、第四十七章 三年后 又是一个暮雪皑皑的冬季,凌北城的大街小巷都被这重重的雪花铺满地面,凛冽的北风刮过,一片漫天雪舞。 施老爹的身子比比起前些年又差了些。这位老人,壮年丧妻,遗子,老年又丢了儿媳,孙子。唯一守候在旁的孩子,又是个不能轻易离塌的病人。他的一生可谓是心酸坎坷的一生,自己身上的病痛再怎么折麽都可以抛之不计,唯有心头挂念的人才可以让他神伤。 爹!您身子身子骨差,要不就回屋躺着,其他事裕儿来安排就好!施裕坐在椅子上,浑身瘫软,明眼人看上去,都能猜出这位将军三年来病qíng如一,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披甲杀敌了。 哎!有关这几个孩子的今后要走的路,你爹我不能不管啊。jú儿还在的时候,都是把他们当亲人来对待。尤其是均儿和霖儿,乃是她的至亲,你爹我怎能放心的下。再看看慕嘉,她的亲妹妹,我的徒儿,也是为了你媳妇才杳无音讯。哎也是苦了这孩子了,竟还有心念书,考了探花。三年来没有白小jú的踪影,施老爹整日劳神的思念。 这是慕嘉自己选择的路,他若真想在此方面有所成就,儿子一定帮他达成心愿。施裕躺在椅背上,仰着头虚弱的说道。 恩,如此也好!咳咳咳!施老爹勉qiáng说了几句话,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白桃子如今已经恢复了神智,经历了一场劫难的她仿佛悟出了很多的道理,明白了谁对她才是最好的,即使最亲的丈夫也会为了苟且偷生毫不犹豫的背叛她,她是有过心术不正,却没有下贱到给恶魔去当□。 至于和她从小不对盘的白小jú,尽管以前有那么多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生死边缘还是这个人不离不弃的照顾着她。她一度不愿走出那令人羞耻愤怒的画面,也是她一步一步的从魔鬼的深渊里将她拉起。 如今,她已彻底摆脱过去,找到新生。而那个从小被自己欺负惯了的小女孩儿竟凭空离去。 她再次悔恨的湿了眼眶,听到施庆山咳嗽的声音,马上走去倒了杯热茶,jú儿公爹,您还是别说太多话,天儿冷,喝杯热茶缓和一下。 施老爹接过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施裕稍微正了正身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一滩烂泥。他平静的声音dàng在书房内,今日叫你们几个过来,就是想说一件重要的事qíng。我前些时日向皇帝递了折子,以身体重伤不愈,父亲年迈多病为由,请求归乡。他已经同意了! 当真?姐夫要回杏女山?白文修兴奋的眼神跳了跳,张口说道。 没错!那里就是我们的家乡。早晚都是要回去的。只是慕嘉已经中了探花,决心留在王庭,他聪明沉稳,又加上有楚将军的庇佑,我并不担心。王大哥还要带军,他们一家子自然而然也会留下来。剩下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jú儿不在,我便是你们最亲的人,若是有什么想法,尽管告知与我,我好提前为你们做好铺路的准备。施裕缓缓说道。 姐夫,均儿并不想留在此地。别了三年,均儿早就怀念起杏女山了,那里有迷人的景色,香甜的瓜果,还有醇厚朴实的乡邻。比这深宅大院qiáng上百倍!白文修兴致勃勃的说道,转而想起了什么,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 怎么了?施裕察觉到白文修的神色,挑了挑眉毛问道。 只是,你要想带那害人的妖女回去占了姐姐的地方,我现在便去杀了她!白文修眼中突然出现杀机,十五岁的孩子,早已能分清是非。他如今能文能武,自是不会轻易放掉当日企图谋害自己亲姐姐的女人。 施裕又向后躺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回归之前的平静。 第70页 均儿放心吧!这个女人不会跟我们走!多活了三年,也该是她结束好日子的时候了。只是这件事你们都不要cha手,姐夫我自有安排。施裕说的有些云淡风轻,但眼睛里坚定的眼神一点都不容忽视。 那霖儿呢?是随我们一起回去吗?杏女山可能不会有王庭这样好的书院供你识字!施裕眼神转动了一下,瞅着白霖儿说道。 我自是要回去的,小舅舅在哪儿,我便在哪儿,再说,我爹娘,奶奶,老爷都在杏女山,我想回去守着他们!白霖儿年纪尚小,可对自己选择的方向却是清晰明了。 那大壮和凌云呢?你们本意是要追随我征战大江南北的,可不想我这副身子如此不济。要不这样吧,若是你们不想回杏女山,便到王将军帐下做个副将吧!施裕有条不紊的说道。 不,我们兄弟二人,之前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出来闯了一遭,觉得着实没有意思。还是回杏女山种地的好!安大壮瞅了一眼安凌云说道。 对对,将军,我们就是这个意思,只是回去要是酿酒的话,比种地qiáng多了。要是姐姐她人还在就好了,那酿酒作坊安凌云粗犷豪慡,呱啦呱啦说着,被一旁的安大壮拽了一下衣襟,意识到自己口误,可能会唤起这对父子的伤心往事,便及时住了口。 施裕顿了一下,于是展开了一个笑容。那你们便随我回去吧,今生必然圆你们一个酿酒师傅的梦! 屋子里的人见施裕难得一笑,心里一下子有了一种期待。这么多年他都不放弃寻找,也许真能感动上天,不久后便会让他们夫妻重聚。 好了,既然你们都愿意随我父子回去,那就赶紧去收拾收拾行李,后天启程。记住,此事暂时不要在府里传扬!施裕语毕,吃力的扬起一只胳膊,示意他们离去。 知道了,姐夫! 记住了,姨丈! 末将遵命! 白桃子搀扶着施老爹回房,徒留下施裕一个人躺在椅子上。这个时候,只要是静下来的每一个时刻。他都会想起自己的小娘子,想起她温柔调皮的笑,想起她甜美如歌的声音。他真恨自己当初的离去,若是没有那一个五年,又怎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不堪的往事,又怎会再经一个三年的离别之痛。他每次想到这里,都会如剜心一般。jú儿,你到底在哪里,为何我翻越每一寸土地,都始终找不到你留下的足迹。回来吧,jú儿,只要你能回来,我愿用我的一生去弥补我曾犯下的过错。宠你,爱你,一辈子,不离不弃! 施裕正沉侵在深深的自责当中,不能自拔,门哐当一声被人踢开。一个早已脱去军服的灰色身影走了进来,此人正是消失已久的萧毅靖。自从南蛮归来,他便自愿离军,重返江湖。而施裕竟离奇的不惜才,说什么萧毅靖本来自江湖,因看不过华乾国军队的野蛮杀戮,不满年龄便自愿从戎,所以,他想离去,他做为一军统帅,自是不会勉qiáng,赠了银子便慡快的放英雄回归。 只是这人似乎越来越不懂礼仪了,可以说先前对他又多么的尊敬,如今就有多么的不敬。 你下次来,可否敲下门?施裕不满的斜睨了一下来人。 那你能不能坐好,别再装的一副软柿子的模样,躺在chuáng上三年半死不活的还没躺够,累不累啊?萧毅靖不待主人请他入座,自行的一屁股蹲在施老爹方才做过的椅子上,倒了一杯热茶边揶揄边喝道。 施裕突然正了正身子,脸上的神qíng立刻想变了一个人似的,jīng神抖擞数倍。 啧啧,这样才有一点将军的威武气息。萧毅靖边喝茶边动了动眼睫毛瞟了一眼施裕。 废话少说!这次有没有收获?施裕满脸正色的问道。 哈哈!要是这次,那收获可是大了去了!萧毅靖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又低头饮起茶来。 施裕一听有收获,神qíng一滞,着急的等听下文,哪只这小子竟学会耍弄起人来了,他迅速出手夺过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不想死,就快说! 我打听到,三年前,陆家商号有两辆马车去过木风镇,那日天色将晚,和夫人入住的是同一家客栈。极有可能在huáng乱中救走了她们!萧毅靖说道。 施裕的眼睛变得幽深起来,陆家商号? 不错,这家商号,在南方的绸缎、瓷器行业均是霸首,他们去木风镇也是为了和一家纺织厂谈生意的。 施裕的隐身渐渐的眯了起来,心口一波一波有力的跳动着,去的人叫什么名字? 陆家嫡亲的两位公子都去了,大公子叫陆雨农,二公子叫陆雨泽!萧毅靖认认真真的将自己查探的结果告知施裕。 施裕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嚯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他?陆雨泽? 若说之前他一直靠着一种感觉在相信小娘子白小jú还活着,那么当他听到陆雨泽的名字时,就是一种完全肯定。也许,他真的该感谢上苍,冥冥之中早已安排了他们各自的命运。 你认识陆雨泽?听说这个二公子三岁起就开始习武,天资十分聪颖,在家时名号响当当的震惊整个嘉兴,据说还被人叫做混世魔王!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九岁左右竟胆大妄为的独自离家求学去了!只是前几年才归家!萧毅靖边喝茶边自顾自的说道。 施裕眼睛里满是笑意,他真想迫不及待的飞身到嘉兴,出现在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人面前。可是他还是得忍住思念,将所有的事qíng处理妥当,才能后顾无忧的奔赴爱人身边。 你这次前去,可有发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跟着?施裕敛了敛眉毛,压住心中的激动,冷静的问道。 刚出凌北的时候有遇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后来甩了!萧毅靖说道满不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有事耽误了,大晚上来补救,等下再更一章。 ☆、第四十七章 恩!无妨,这几个人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猜的没错的话,可能是太子殿下对jú儿的死有了些许疑惑,但只要他们找不到证明她还活着的蛛丝马迹,就没有关系,另外还需防着尹蓝幽!施裕分析道。 那些小问题你就放心吧,只要我走过的路,问过的人,绝对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萧毅靖正说得轻松,突然间拧了拧眉,你到底要忍受那妖女多久啊,以我看,一刀下去,杀了了事!省得他在你这讨不到好,一会儿跑到古烁那边妖言惑众,一会儿又爬到帝王的chuáng上献媚yín#dàng! 哼,若不是留她到现在,怎能借此让皇上相信我真的卧榻三年,消除他心中顾及后放我归山!施裕早就对此有了安排,自古帝王多无qíng,当初替他打下江山的是他,如今百般忌惮的还是他,只要他安然无恙,总有一天会被寻个由头步上他父亲的后尘。为此,他爹爹施庆山当日得知儿子需静卧一年才能恢复体力,便将计就计的请洛神医帮忙,造就假的脉象来哄骗世人。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妖女啊?我是觉得吧,不能轻易放过她,想想当年凶残的绿眼láng群,我可是好长时间都被噩梦缠绕啊!萧毅靖对这个妖女的恶行早已深恶痛绝。但只能忍了。 她的死活早就掌握在我的手里,三年前的蛇群袭击,láng群围攻,我虽不曾亲眼目睹,但比真身遇见还要痛苦万分。她施与我的,我必讨之!施裕的话狠绝,让萧毅靖听了都觉的毛骨悚然,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个轻易放话的人,一旦说出口,那就是不置对方于死地绝不收手。 算了,不管这个女人。那你的那位小娘子怎么安置啊,听你的口气像是已经肯定了她就在陆家!萧毅靖话锋一转,轻松的问着。 最近都不要去嘉兴,只要我们不那么频繁的往南方跑,便不会惹人怀疑。待这里的一切处理好了,我会亲自去接我的jú儿回家,也许还有我的儿子!施裕幽深的眼神看着远方,但愿jú儿不要太过生气,能给他一个重新照顾她的机会。 恩,随你怎么安排吧,跑了五天五夜,累死了,我先睡上一觉。有事再唤我吧!萧毅靖说了半天话,突然感觉到很困乏,走至榻前,往后一趟,便将自己扔到了chuáng上。 他如今是江湖侠客,暗中帮施裕查探白小jú和沈慕夕的下落,三年下来,跑过不少地方,没睡过几个安稳觉。如今失踪的人终于有了消息,他也总算松了一口气。既是偷偷溜进施府的,那就安然的在这里睡个好觉,歇息一下,反正有一个善于谋划的将军守在身旁,他也不怕被眼线知道他和施裕的密切联系。 施裕听着榻上的打鼾声,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他今夜便要宿在书房了。若不然还不得惊得府里上下乱窜,误以为他的书房进了以为偷睡的贼。 第二日,施裕便派亲信放出风声,说当年木风镇的那场大火是南蛮妖女因嫉妒施蛊作乱,先指引毒蛇围攻客栈伤人,又大火纵之,导致多人丧命。 古烁听到此消息,心中愤怒无比。原以为勾搭上了施裕的一个小妾,可以报复一下他的夺爱之恨,没想到这个女子竟不知安分,几次进宫便意外攀上父皇那朵高枝儿。他本意也就是玩弄一下这个女人,不管她跟谁,他也不会在意。可是父皇不会因此放过这个女人,他虽人老,军权至上变得有些好色。可他并不糊涂,一旦得到消息,定会杀了这个魅惑自己儿子的妖女。 他紧握着茶杯,稍一用力,杯子便碎在他的手中。那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竟然是丧命在一个异族妖女手中,这叫他如何不恨。 你确定这是真的?他满眼喷火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 千真万确啊,太子殿下,这是从施裕最得意的下属嘴里传出来的,说那日都曾见过施夫人面色苍白的离去。后来就传来了蛇群火烧房子的消息。而且就连王将军和萧副将两位硬汉也被láng群围而不攻过。实在是诡异,纷纷传说这就是尹蓝幽因爱生恨使了妖法将人杀死,自己好做上将军夫人的位置。那小太监跪坐在地上,暗自揣测道。 那她如今不还是个小妾吗?以施裕的聪明,定然早就算出是此女作恶,为何还不杀了她为妻子报仇?古烁眯着眼睛说道。 那是因为施将军心中只有正妻,不想扶她上位。何况他三年来一直躺在chuáng上,咳咳,像奴才一样行不了男人的事,女人一旦qiáng大起来,即使他猜到她有可能是杀害自家娘子的凶手,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哎说来这施夫人死的可确实怨哪!小太监投其所好,在太子殿里竟上演了一场悲悲戚戚的哭诉。 第71页 这妖女!古烁只要是碰到白小jú的事qíng,总是思虑不周。他未多想事qíng为何过了三年才会有人传出话来,只是一心想为心爱的女人报仇。他暗忖着:施裕,如今你半死不活如同废人一个,连杀死你妻子的贱人都不能手刃,哈哈,那就看本太子的手段吧。本太子要叫白小jú在天上看清楚,谁才是最爱她的人! 去,将这妖女不守妇道几次三番诱惑本太子的事qíng在宫里散播一下。本太子要借皇上的手折了她的羽翼,然后再除之而后快!为我心爱的女人报仇雪恨!古烁露出了常人所没有的邪笑。 一天之内谣言满天飞舞。皇上睿智,虽觉得此事有太多蹊跷。但为了顾及颜面,杀死一个妖媚女子并不会皱一下眉头。 去,就说荣贵妃有事要宣尹蓝幽进宫!花白头发的老人抬了抬手对跪在地上的李公公说道。 奴才遵命! 尹蓝幽接到圣旨,心中暗笑,那老不死的东西怕是又想念她的妙手媚功了。她整了整衣衫对躺在榻上的施裕说道:相公,荣贵妃宣我入宫,奴家去去就来。 施裕向里面侧了个身,沉默置之。 尹蓝幽嘴角上翘,转身离去。 这不是她第一次入皇宫了,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凌北皇帝。可是她还是觉得这皇宫很气派,连个后花园都要弯弯曲曲绕道几次才能走到御书房。这里比起以前的南蛮王庭不知要好上多少倍。看来以前真的是她目光短浅了。她眼角微张,计上心来,这次一定要得到皇帝老头的允诺,让施裕休了她,然后入宫做个妃子。 她满面chūn风的跨过门槛,看到里面那个圆圆身材的男人,娇笑着扑了过来:皇上,奴家来了!奴家好想你啊! 是吗?孤也是想念你这股风骚劲儿!皇帝老头摸到她的细腰,伸手捏了一把。 皇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奴家,羞死人了!尹蓝幽故作娇羞的说道。 哦?那让孤如何来描述你的娇媚呢?皇上继续调笑着怀中尤物。让她死,他还确实有点舍不得。 奴家,奴家是想尽全力伺候圣驾而已,哪里有什么娇媚!奴家是欢乐的由心而发呀皇上!尹蓝幽眼神如流波,一眨一眨的挑逗着上了年纪的帝王。 哈哈哈,看来你这小娘子的风骚是骨中天生啊!也罢,喝了那杯酒,孤会让你领略到什么是□的!皇帝不露声色的指了桌子上的酒杯。 皇上,那又是什么刺激的好玩意儿啊!奴才大好的身子,非要被您搞得神魂俱损的呀!尹蓝幽走了几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皇上,奴家喝下了,这就让奴家开始好好地伺候皇上吧!她举起手,想要为君王宽衣,忽觉肺腑之间像是要裂开了一样疼痛。皇上,奴家好痛,好痛! 是吗?有痛觉才是对的!皇帝眼角的皱纹中露出一抹理所当然的笑。 这酒这酒有毒,是你?你为何要害我?尹蓝幽到死也是万般不解。她算计一切,终于得到圣宠,为何一念之间竟然要命丧huáng泉? 就是因为你太风骚了,跟了孤还觉得不够,竟然还想搭上孤的皇儿!这万里江山乃是孤辛辛苦苦花了大半辈子打下的,孤不杀你,待有朝一日,你羽翼丰满了,说不准就会拱手送给你。孤不会容忍那一天的到来。 你这样杀了我,又如何向我的相公jiāo待?尹蓝幽气息微弱的问道。 何须jiāo待?以孤对他的了解,他能容忍你屡次进宫,必然是不会把你放在眼中!皇帝一副高高在上的语调说道。 你!你!尹蓝幽服用的乃是皇宫里仅有的烈xing毒药,一旦入口,不出片刻,必死无疑,哪怕你会什么妖法,巫蛊均做不得用。 来人! 李公公匆匆赶来,奴才在! 昭告天下,就说尹蓝幽已下嫁勇猎王为妾,却借着来宫中探望荣贵妃为由,勾引太子,□当诛。孤已赐下毒酒,念在夫君有功于社稷的份上,赏其一具全尸,特送回将军府! 尹蓝幽的尸体被送回施府大门,施裕难得的在沈慕嘉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解开白布,确认是其本人没错。终于安下心,对着来人说道:既然是媚惑主上,那便是有失妇德,在此休书一封,死后不得入我施家祠堂,你们随便找块地埋了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今天下午可以有时间码字,争取这两天完结。下周全力码《窗外有贼》那篇,那篇开篇有些沉重,中间会很欢乐。结局HE!嘿嘿,亲们一定要多多支持啊! ☆、第四十七章 一场大雪过后,白小jú站在屋门口,凝望着她守护了三年的几百颗红枣树。斑斑的树枝仿佛被积雪压得更低了,也更深沉了。曾几何时,她也用这样的眼神瞭望过一座山,那白雪压松的qíng景历历在目。 姐姐!这雪下了一夜,冷得很,您还是进屋围着炉子暖和些!沈慕夕两只细手置在暖炉上方,时不时的搓动几下,然后再放平了,继续烘烤。 娘!姨姨说的对,娘快进来啦!炉子好暖好暖!小家伙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有模有样的学着沈慕夕的动作,一会儿伸出小手,感觉太热了,又马上缩回来,惹得沈慕夕一阵哈哈大笑。 白小jú回眸,温柔一笑。你们俩啊!就是温室里才能养的花儿。偶尔呼吸一下冷空气对身体还是很好的! 姐姐又是哪里来的新鲜词,温室里的花朵儿,还冷空气?哈哈,夕儿是女孩子被说成花儿,勉qiáng可以接受,可是枣枣,哈哈!你是一朵花儿吗?你娘说你是花儿呢!沈慕夕最爱逗弄这看起来ròu呼呼粉嫩嫩的小包子,特别是他撅小嘴赌气的时候最萌最可爱。 哼!娘,枣枣不要当软趴趴的花儿,枣枣是男子汉,长大了要像泽舅舅那匹大马一样高一样壮!白枣枣穿着厚厚的小棉衣棉裤,笨拙的晃动了肥肥的小身子,跑到门口拉着白小jú的裤管子开始摇。小孩子脸变得最快,转眼间就噙着泪花委屈的向娘亲抱怨。 白小jú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她的宝贝怎么越来与可爱了,一句话不顺心就梨花带雨的像个jīng雕的洋娃娃。 娘坏,娘坏!枣枣不要当花儿,不要当花儿!小姨才是花儿,枣枣是大黑马!白枣枣装哭撒娇的抱着白小jú的大腿下部。拼命的摇晃着。 好啦好啦!枣枣是大黑马,不是温室里的花儿!娘说错了,好不好?白小jú对这个打小就心眼儿颇多的小包子实在没辙,一不顺心,就开始撒泼耍jian,常常弄得这群大人束手无策,又颇觉好笑。 都怪你这孩子气的小姨,没事儿总爱逗你,瞧瞧现在把你练得猴jīng猴jīng的,娘我可是怕了你这眼泪了!白小jú一把抱起ròu呼呼的孩子,最近他又重了,多抱一会儿胳膊就会酸掉,但是母xing使然,还是想这样子和自己的骨ròu亲近。 小ròu包被抱,破涕转笑。灵动的小脑袋贴着白小jú的胸口,只留下一双黑亮的眼睛挑衅似的看着沈慕夕。 哼!姐姐莫要说我,这逗孩子的本事我还是和姐姐学的呢!是谁每次一有好吃的,就三番五次在这小屁孩儿的嘴巴跟前来回晃悠,非等到人家大哭喊停,才巴巴的送进他嘴里。还有,就说他身上现在穿的小棉袄吧!你给人家做好了,就让人穿上。还要经过一个夜里的诱惑再诱惑,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我都心疼了,你才gān巴巴又给人套上去。哎这还不算完,上次那个沈慕夕觉得自己太冤,一口气就爆出了亲生母亲的恶癖好。 停,停!我那是跟我儿子逗着玩儿那!是吧?枣枣!白小jú谄媚的看着自家的亲亲ròu包子。这孩子哪点哪点都太好玩了,ròu呼呼胖嘟嘟的着实叫人爱不释手啊。 小包子在娘亲怀中猛地抬起头,无限委屈的瞪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白小jú,仿佛在说:娘亲,小姨说的没错。娘亲是不见枣枣流泪不会罢休的,所以才让我这么小就养成了得不到就大哭的坏毛病,哎,有损我男儿的威严啊! 好啊!白枣枣,你忘了你是从谁身上掉下的一块ròu啦,竟然不和亲娘站在一条线上。我我是白生了你啊!白小jú假意怒吼着白枣枣。 娘亲,娘亲,枣枣不敢了。枣枣是娘亲身上掉下的一块ròu。娘亲不要吼枣枣,枣枣乖乖,就听娘亲的话。小家伙转动着眼珠子一会儿看着小姨,一会儿又将目光落在娘亲身上。他果断决定忍rǔ负重,关键时刻千万不要站错队。有时候武功高qiáng的总要听脑子聪明的人使唤。 好啦,快晌午了,我去烧饭,今天啊,准备你们最喜欢的红烧鱼块。白小jú慢慢的放下儿子,这孩子穿了棉衣抱起来怎么如此重。看来还是自己将他养的太好了,她莞尔一笑,幸福的嘴角翘了很高,好久都没办法合上去。 夕儿,雪停了,你不要总躲在屋子里,带枣枣到枣树林里转转,披上披风,不会受凉的!白小jú随意的说着。 沈慕夕怕冷,听到白小jú的吩咐,撇着嘴懒洋洋的答应着。 小姨?小包子最会见风使舵,见娘亲离开了。他便开始轻声呼唤沈慕夕。 哼!我才不带你去玩儿!方才还不跟我一边儿呢!沈慕夕继续烤着手,有意想为难一下这ròu呼呼的娃子。 小姨?枣枣错了!娘亲好,小姨也好!白枣枣违心的说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时不时偷瞄着沈慕夕。 哼!这还差不多,外面冷,你想玩什么啊?要不咱俩还是围着火炉子吧!暖和呀!沈慕夕实在不愿出去,她一到冬天基本上就是缩在屋里足不出户,为此去年还大病了一场,今年白小jú千方百计想唤她出去chuīchuī凉气。 娘说啦。要出去转转,不然会生病的!还有,枣枣不想当花儿,要到外面当大黑马。小家伙咬着厚实的嘴唇说着。 好吧!那咱就到院子里转转,当一次大黑马!神木露齿一笑,无奈的说道。 一大一小两个人系着披风出门。刚一出去,小家伙的脑袋瓜子就蹦出了一个新鲜主意。他歪着小脑袋惊喜的抓紧了沈慕夕的手:小姨,我听娘亲讲过一个故事,他说有一个小孩儿冬天里想抓鸟,就在院子里支了大框,大框下边撒些粮食,然后用绳子牵到屋里去,鸟儿来吃粮食,我们就拉绳子,框倒了,鸟儿就逮到啦。我也想抓鸟,小姨你帮枣枣好不好? 第72页 沈慕夕又露出了一张苦瓜脸,她本想应付差事,带着这古灵jīng怪的小屁孩儿出去溜达一圈就回去守炉子,谁知道小家伙还不依不饶了,歪点子一出,她急忙打住:你娘亲骗人的,冬天哪里有鸟儿啊,莫要听她胡说! 娘亲才没有胡说,她说的都是真的!白枣枣昂着脖子不服气的为自己娘亲辩解。 好好,她说的都是真的!小姨帮你,我帮你!沈慕夕也是个半大孩子,伺候小孩子她的耐心着实少了一些。三两句压不住人,就开始妥协,心里默念着,好冷啊,赶紧伺候完你这小祖宗,好快些躲在屋子里烤火,哎想起在杏女山时,姐姐做的那个小百灵,真是又暖和又舒服,改日就是哭着跪着也要求她再做上一个。 两人忙碌着支起一个箩筐,拿了绳子拴在木棍上,一直牵到屋里去。沈慕夕留小家伙一人看着箩筐,自己又舒舒服服的回到座位上抱炉子去了。 小家伙眼睛不带眨的盯着木框,好大一会儿,也不见只小鸟经过。他有些累的端坐在小板凳上,每隔两分钟就用肥嘟嘟的小手揉揉泛酸的眼睛,怎么还不来呢?娘亲不会是骗他的吧?仔细想来,娘亲骗她的次数都数不清楚啦,每次都是有新鲜的东西就来诱惑,待自己直辘辘的肠子上当以后,又迫不及待的拿开。周而复返,他却还是会上钩。 他有些泄气的想瞌睡了,可孩子的执拗脾xing又使他松不下手中的线。他一个没注意打起盹儿来,头往下一栽,险些从小板凳上掉了下去,手中的线一紧,箩筐砰地一声倒在地上。片刻一阵惶恐的鸟叫声随之传来。 他兴奋的从凳子上蹦起来,嘴角不自知的流着口水,他童声童气的叫着小姨,小姨,快来啊,鸟儿在框里了,鸟儿在框里了! 沈慕夕守着炉子躺在棉被铺好的竹椅上,轻微的鼾声沉沉入睡。他着急的迈开小短腿快速的跑到她的身边,笨拙的拽着沈慕夕的衣裳,小姨,醒醒,小姨,醒醒。 沈慕夕烦躁的翻了个身,继续入睡。 小脑瓜无力的扮作小大人的模样,摇摇头,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股脑拍着小手,向外跑去。他来到框边,来来回来转悠了几圈,挤眉弄腮的不知所措。他在想,究竟怎么下手,才能不让鸟儿跑了呢? 他忽地趴在沈慕夕为他清扫过的一片土地上,耳朵紧紧的贴着地面,眯着眼睛透着竹子的fèng隙朝里看,那被压在里面的小麻雀叽叽喳喳一阵乱叫,小家伙被吓得啊了一声,一下子又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好大的一只鸟啊!他焦急的学着大人的样子搓起手,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你想抓住它吗?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倏然间出现在小家伙的面前,玄色长袍在寒风中轻轻飘dàng。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了一章欢乐的,还是有包子心qíng舒慡。今天一万字了,加油,继续!哈哈哈 ☆、第四十七章 白枣枣昂着脖子,踮脚挺胸看着来人。围着箩筐转了半天圈儿的小脸蛋儿由于运动显得更加的粉嫩了。这人个子好高啊,他孤疑的向上望了半天觉得脖子好酸好累。小家伙咕咚一下咽了一口口水,他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长成这么高大,比泽舅舅家的大黑马还要高。 施裕从未见过长得这么jīng致的孩子,粉雕玉琢的小脸,红嘟嘟的小嘴唇。他站在远处注视了好久,见小家伙又是抓头又是挠腮的,一会儿趴在地上,一会儿又蹦蹦哒哒真是招人喜爱。他慢慢的走进他,这孩子的长相真是似极了他家小娘子的五官,细细上挑的眉毛,高高挺直的鼻梁,圆圆的可爱的脸蛋儿。而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简直就是他的翻版。 他激动的蹲□子,想上前抱一下这个从出生就未曾谋面的孩子,可颤抖的双手竟然毫不听使唤。 你是谁?我为何从没有见过你?小家伙终于可以平视这人的大脸,一道清晰的伤疤引起了他的注意,不待施裕说话,就好奇的伸出软软的小手向他脸上摸去。 好硬!他紧张的缩回手,又在自己脸上抓了一把,忽然就咯咯的笑出了声,还是我的嫩嫩的舒服。你的太硬了! 施裕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这么多年的厮杀让他变得像一个石头人一样很少动qíng,可是一个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声竟能这样容易给他如此多的感动,是他始料未及的。 叔叔怎么哭了?娘亲说,男子汉是不可以哭的,不过她总是欺负枣枣,枣枣耍赖时也会哭。咯咯,等枣枣长得像叔叔这样高大,就不怕娘亲逗弄了,枣枣也就不会哭了,叔叔也不要哭,我给你擦擦!小孩子眨巴着纯真的眼睛注视着施裕,一会儿又用擦过鼻子的袖子在施裕的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你叫枣枣?施裕终于哽咽着说出一句话。 是啊,你瞧见没有,这里有大片的枣树,我娘说我就叫大红枣的枣。甜甜的,红红的很可爱。小家伙指引着施裕向后望去,果然一片白雪压枝的枣树,若是等到来年秋天,这里一定是红红绿绿相映相携的美景。 施裕望着孩子的脸,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努力搜寻脑袋里所有的记忆,却没有一张似他这样纯真可爱的笑脸能够比拟。 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傻傻的又深qíng的看着他,一眨不眨。 叔叔,你怎么啦?是不是看见枣枣就想起甜甜的大枣啦?那你可不要像娘亲和小姨那样在枣枣的脸上又咬又肯啊,枣枣会痛痛的!小家伙一想起两个女人嘟着红唇亲上来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赶紧用双手遮住惹人犯罪的笑脸。 施裕鼓起勇气慢慢的拉下小家伙可爱的小手,放在嘴边哈着气:冷不冷? 不冷,娘亲说,不能总呆在屋里做温室里养的花儿,要出来透透气!枣枣长大要变成泽舅舅的大黑马!小家伙儿一脸向往的说着,竟好不陌生的任由自己的手被男人小心翼翼的握在手里。他歪了一下脑袋又说,不过,枣枣决定以后都不要变大黑马了,枣枣要长得跟叔叔一样高一样壮,超过大黑马! 施裕扑哧一下被小家伙的话逗乐了,他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白的牙齿,幸福而感动的看着眼前的小不点儿。jú儿真好,孩子也被她照看的很好。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勇气走进这个屋子。 他稍微转移了一下注意力,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一个人在抓小鸟吗? 白枣枣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惊叫一声,哎呀,我的鸟儿,叔叔,它在里面憋好久了,会不会闷死? 施裕又是一笑,慈父般的声音响在雪地里:不会,你看到没有,这箩筐又好多孔,会透气的! 哦,那叔叔能帮我把小鸟拿出来吗?不要让它跑了!小家伙嘟着红红的嘴唇眼神无限诚意的恳求着,任谁都无法拒绝。 施裕点点头,当然可以啊,只是,我拿出来给你放到哪啊的,你的手太小,抓不住它的。 恩,这怎么办?小家伙又开始挠头,好像这确实是一个大大的难题。 你等等!施裕突然放开小家伙软软的舒服的小手,从大箩筐的上间隔xing的抽出几根细细的竹条,不费chuī灰之力便编成了一个小小的鸟笼,然后掀起箩筐的一个边儿,把小麻雀从竹筐下边抓了出来,塞进鸟笼,整个过程是一气呵成。 小家伙大喜,流着口水拍手叫好,叔叔,你太厉害了,比我gān爹还厉害。要不你当我爹吧? 童言无忌,可施裕听到爹这个字的时候,心里一个扑腾,手上打滑,险些让小麻雀跑了。 这个要问过你娘,她要愿意,日后我就是你爹!施裕想到问题的症结之处,忍不住蹙紧了眉毛。 那你跟我进屋,我要跟我娘说,你是我爹了!小家户傻乎乎的拽着施裕的一根食指让他起身。 施裕很是别扭,自己虽然很紧紧的拥抱着他心尖上的女子,可偷偷观察了她几日,发现她过的很好,自己却懦弱的不敢向前了。今日见小家伙一个人出来捉鸟,忍不住心中悸动才现身出来。 叔叔,你不愿意吗?小家伙又开始歪着脑袋,用疑惑的受伤的语调问着。 施裕未及答话,白小jú的身影和着她独特的如歌声的嗓子一起出现在了大门口。 枣枣,吃饭了,有红烧白小jú说到一半,后面的几个字便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比被鱼刺扎着还难受。 瞬间呆愣的还有刚刚站起身的施裕,两人互相凝视半天,呆立无语。 白小jú想呼吸来着,可冰冻的冷空气应是刺不穿她的鼻孔,一千多个日夜,她从未离开过她的梦境。她曾经深夜里哭醒,怀抱着儿子细数他们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不回去的欢歌笑语就像一种魔杖时时刻刻围绕着她,纠缠着她。天亮了,她将他的身影生生的压在最底层,不允许任何人提及。 施裕拽着白枣枣的小手,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白小jú想跑,却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 jú儿!施裕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唤道。 白小jú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她也幻想够这个男人有一天会如天神般降在她眼前,可痛过的心仍在还在滴血。 施裕抬起另一只手擦拭着她泪流不止的光滑的脸,心口的隐隐疼痛像是自己最珍贵的洋娃娃破碎了。 白枣枣昂着头左右摇摆,一会儿看看状如牛的施裕,一会儿再看着貌如花的娘亲,他的小脑袋突然迷糊了起来,娘亲,你怎么哭了?枣枣找到一个厉害的爹爹,他给我抓了鸟,还做了鸟笼子。你瞧,这个就是!小家伙提起鸟笼踮着脚吃力的向上举着,而白小jú却仿若未闻,他有些害怕的又唤了一声,娘亲? 白小jú终于回身,抱起儿子,转身进屋。施裕抬脚跟上。 jú儿!他痛苦的叫了一声,男人的声音无比沙哑。 沈慕夕还在熟睡中,听到施裕的叫声,猛然惊醒。她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大个子,用力搓了搓眼睛,眨巴几下,没错,真的是他! 白小jú脚步一顿,背对着他站在原地。 施裕上前,从身后紧紧的将她们母子俩圈在怀中。好像是用尽了生命的力量。不要走,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好吗?他用颤抖着试探的口气恳求着。 有什么可解释的,你的女人不但霸占了我的位置,还残忍的要杀害你的妻子孩子,而你却晚了三年才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以白小jú的聪明事后又怎能猜不出其中的蹊跷,她之所以迟迟不报复,是因为她相信,她深爱的那个男人会有明白的那一天,自己惹的风流债,凭什么要她来收场。 第73页 jú儿,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受这些罪。你打我骂我吧!但求你千万不要再离开我!施裕将头搭在她颈间,低声恳求道。 我为何要打你骂你?伤了你好再让那妖女来寻机报复我吗?我白小jú命虽贱,可还轮不到她来糟蹋!白小jú嘴里说着狠话,眼里的珠子却忍不住哗哗的往外流。 娘亲,哇哇,哇,娘亲!小家伙见两人神色紧张,终于忍不住在白小jú怀里哭了起来。 枣枣,乖,好儿子,不哭!白枣枣的哭声把白小jú的心都哭碎了,可孩子现在哪里能听得她的劝,早被这样的场面吓坏了。 施大哥,你为什么要来?你一来就只会惹得姐姐哭,你可知姐姐为你苦了三年。冰天雪地,她还带着个孩子,要受旁人多少冷眼。姐姐心气傲,又怕别人的指指点点带给陆雨泽他们不便,枣枣一出生,便自愿来到这鸟无人烟的红枣林。你说,我们好不容易过的平静了些,你就又来惹姐姐生气! 施裕听得沈慕夕的话,心中疼的要裂开一样。为什么他不能早一点找到她,让她少受一些罪,少受一些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JJ抽的好销魂啊,发个文得发几遍才可以捏,呼呼,好累,今夜努努力说不定可以结局的,那个亲们明天一定要来看结局啊!暖暖的甜甜的。 改错字,卓改捉 ☆、第四十七章 对不起,jú儿,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母子受委屈了,对不起。施裕圈着她们的手又是紧了几分。 快放开我!放开我!白小jú有些焦急的祈求着。 我不放,这辈子,再也不放,更不会弄丢你们。找一个人太累,我施裕这辈子再也不要做这样的蠢事!施裕终于湿了眼眶,发自肺腑说出了自己这一生的所求。 白枣枣哇哇哇哭的越来越起劲儿,看来大人们的举动着实吓到了这可爱的小包子。白小jú忽地大喊一声:你个傻子,再不松手,我儿子就被你吓傻了! 施裕身体一僵,连忙松开了怀里的人。果然方才被自己的忽略的小家伙,现在正声声震天的影无比尖锐孩子声的哭喊着。白小jú赶紧抱着孩子坐到椅子上,又让小枣枣侧身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边给他试着眼泪,一边小心翼翼的低声哄着:枣枣乖,枣枣不哭哈,都怪娘亲,娘亲该打!吓着枣枣了!来,不哭,给娘亲笑一个! 施裕又是一个愣怔,他突然发现,原来小孩子是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放声大哭的。他这个做爹的消失了这么久,竟然一见面就吓着孩子,更加的不可原谅。他愣在当地,凝视着小娘子柔声细语的诱哄孩子的模样,真的是有鼻子有眼的真qíng流露。转眼间,她已经为人母了,再不是当初那个笑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女孩儿了。这些年,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错过她的成长,错过了孩子的出生,错过了三年可以保护她们母子不受欺凌的机会,还是错过了他本应该甜甜蜜蜜抱得美人归的幸福? 他悔不当初,双拳在握,眼里又是一滴自责的泪水淌了出来。 白小jú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自己的心头宝贝改大哭大叫为隐隐啜泣。她抬眸一看,正好赶上施裕泪滴滑落的那一幕。他哭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她这个小妻子面前毫不掩饰的悲伤软弱。她能看懂这男人眼泪的含义。这些年,他也瘦了,那个女人没有好好照顾他吗?为何她能感觉到他心中无限的悲伤,自责,悔恨?甚至远超过她这个理所应当伤感失落的人。 她示意沈慕夕带枣枣到另一间屋子,小家伙似乎哭累了,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对。 她颤抖着试图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就变得沙哑,你哭了?战场上归来的英雄怎么说哭就哭了? 那是他从未想过他戎马一生到底错过了多少岁月年华,英雄,总会有泪满襟的一天,只要是遇到他心爱的女子!施裕bī视着白小jú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道。 噢?照理说你应该回你的勇猎王府,面对着你的如娇美眷声声泣泣才是,来我这里似乎是选错了地方!白小jú话有酸意的斜睨着施裕。 jú儿,不要再提她了,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她,不要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因为她,我们夫妻二人又生生分离了三年,彼此痛苦了三年,这还不够吗?施裕哀伤的说着,他痛恨尹蓝幽,若不是白小jú质问,他连关于她的一个字都不想提及。 可她明明就是一个活生生存在的人!她这辈子都会阻隔在我们中间。你知道吗?你们穿着大红色喜袍迎风而立的那个日子我永远都忘不了,她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的心。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劝服自己,我的幸福毁了,在那一刻全都毁了,我得认命!我得努力忘记你,这样我才能呼吸,才能活!你太残忍了,你知不知道,给予了我所幻想的一切幸福,却又亲手将她推进了漆黑冰冷的无间地狱!她突然qíng绪激动的站起身,直直的站到施裕面前哭泣着质问着。 施裕双手抓住她颤抖的肩膀,白小jú恼怒的一下子甩开。他固执的走近,用力的将人扯入怀中,白小jú全身被钳制住,拼了命的乱打乱踢。你放开我,放开我,说不过我就会这一招吗?难道你还想一辈子把我困在怀里,我不会屈服的,不会屈服的! 施裕将脑袋搭在她的颈窝儿,耐心的等她静下来,才慢慢说道:都是假的,求你不要相信那天的事qíng,我已经为我做的错事在chuáng上一动不能动的躺了整整一年,也让你从我的生命里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三年,相信我,jú儿,这些年不是你一个人在痛,我也是,杳无音信的你每夜都会让我噩梦连连。我梦见无边无垠的蛇群,梦见烧红了半边天的大火,梦见你声声凄厉的呼唤。我每日每夜都在折磨自己,我越是思念你,牵挂你,我的心就会如刀割般一样痛!我只知道,只要你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活着,我就是翻遍了所有的土地,也发誓要寻回那个受伤离去的你! 等等!你说你在chuáng上不能动弹躺了一年?是怎么回事?白小jú被他这句话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便cha嘴问道。 施裕发现她已经不再反抗拒绝自己,才缓缓的松开了手,捋了捋她额前的几丝碎发,说道:那个女人给我下了一种叫噬心蛊毒的毒虫,企图控制我七天七夜的意志,惟命是从。七日之后,我便会元气大损,形同枯枝,需躺在chuáng上调养一年才可痊愈。 噬心蛊毒?白小jú额上开始冒虚汗,真的会让一个身qiáng力壮的人七日后便如抽了气的活死人一样动弹不了? 施裕点点头,咬牙含恨的说道:没错,正如她可以驱蛇策láng一样,那是一个十分邪恶的女子,她的yīn谋诡计绝非常人能想象到的狠辣? 原来真的都是她搞的鬼!白小jú叹息的说道,眼里的火光却是恨不得要将这女子碎尸万段。既然这样,你一年前就好了,为何现在才来寻我?她眸光一闪,再次质问。 我七日后醒来,就命人去找了,谁知你们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等了三年才有你的消息。施裕急忙说道。 白小jú一时无话。琢磨了半天终于重开贝齿。 那我当日说的话你是不是也没有听到。白小jú的心思终于放开一些,想起那日自己说过的绝qíng的话,是不是也同样伤了他的心。 施裕深深地看了小娘子一眼,忧心忡忡的说道:那日不是我故意不拦你,是我正在与心魔斗争,痛苦不堪。使不出半点力气,口又不能言,我才 不要说了,我再问你一句话,身和心丢了吗?白小jú凝视着施裕,一眨不眨的等他答话。 施裕今日愣怔太多,自己正在费尽心思忙于解释,却不想又被小娘子扔下的一句话炸的晕头转向,傻了?问你话呢?你是不是和那女子,你们 没有没有,当日她的计划被你的到来给毁了,她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我一看到你,竟冲破了她的控制,提前进入了假死的状态,她什么都没来的急做,真的! 没骗我?白小jú瞥了一眼施裕,心里有股明朗的喜意。 没骗你,句句属实!他诚恳的说道。 傻子!那你来找我,准备把她怎么办哪?家里养一个,外边养一个?白小jú不满意的嘟着嘴,假装随意的说道。 她已经死了,用如此毒计伤你和孩子的人,多活三年已是我能给的最大的极限。施裕眼眸中闪过狠戾,似乎正因为没有亲手结果她的xing命而感到不解气。 白小jú叹了口气,主动攀上他的脖颈,这个动作搁置了三年,竟还能做的如此熟练。那你这次来,到底是怎么想的,要让我回你凌北的勇猎王府,我是不会回去的。那里有太多的束缚,总让我活得提心吊胆的。 jú儿,你这话的意思是原谅我了吗?施裕不敢置信的望着白小jú,他以为他铸下大错,又害他们母子吃了这么多的苦,她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他。 还威名赫赫的大将军,我白小jú的心眼儿有那么小吗?你该受的惩罚都已经受了,身和心也历尽千辛为我留着,我要是再耿耿于怀,那就是笨头笨脑不知道抓住幸福傻女人了?她没好气的嘟嘴一笑。 jú儿!我他抱住她的腰肢,在空中旋舞了好几圈终于放下,jú儿,有你真好! 她踮起脚,慢慢的凑到他的唇边,轻轻的摩擦了一下,望着他的眼眸用心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不舍得那样伤我的,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离去,让你一个人独自受病痛的折麽,是我不好!都是我头脑不冷静,害我们损失了三年相依相恋的机会。相公,其实是我不好! 施裕激动万分,按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吻了上去,这个让他心疼,爱怜的女子,他真想用深深地吻告诉她自己究竟有多爱她,爱入骨髓,不死不休。 两人正在厅堂里深吻缠绵,忽然一个声音冒了出来,白姑娘,我娘她来看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再有一章应该结局了,哎,困得实在受不了,睡觉去,下午再结! ☆、第四十七章 白小jú一个惊吓,连忙推开了施裕,。两人转身看向来人。只见陆雨农、陆雨泽正搀扶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进了厅内。 第74页 陆雨农见到屋中的男子,心中一凛,此地偏僻,怎会有陌生男子出现,看两人的神态举止似是亲密。他心中委实不舒服。 陆雨泽看到施裕,呆了一下,瞬间便欺身上前,施裕抬手一档,缓解了他扑面而来的压力,你还有胆前来,当日的事qíng我都听说了,亏我还那样敬重你,不成想也是一个抛妻弃子的孬种! 施裕待要解释,陆雨泽却不容置喙抬脚就踢。白小jú心急,大吼道:雨泽,住手! 你还护着他,忘了当日你的死里逃生了吗?陆雨泽停下手,怒视着白小jú。 沈慕夕听到打斗和吵闹,抱着白枣枣从里屋钻了出来,不巧正看到陆雨泽和施裕动起手来。她忙遮起白枣枣的眼睛,怕两个人的怒气伤到孩子。 小姨,你gān嘛啊?我要看我要看!小家伙忘xing很大,方才还哭闹不休,这会儿又对两人的打架感了兴趣。 雨泽,这中间有误会,相公都已经解释清楚了。白小jú慌忙中替施裕辩解道。 陆雨泽气愤的又转身回到陆夫人身侧。白小jú叹了一口气,才将事qíng的原本替施裕重复了一遍。在场的每个人听得都是胆战心惊,世界上真有如此妖女?太过邪恶,太过歹毒了,哼!死了的好,就是觉得死得太便宜她了,最起码这样的yín#贱女子是应该受车裂之刑五马分尸之痛方可解恨。 施裕听小娘子的对来人的称呼,便猜到这位就是陆雨泽兄弟的亲生母亲,马上上前行礼道:晚辈施裕,见过陆夫人,这许多年,有劳夫人照看我家娘子了,改日我和父亲定当上门重谢! 像,像,可真像啊!陆夫人打进屋起,第一眼见到施裕,便觉得和当年偶遇的施夫人有八分相似,尤其是他的脸型,眉毛,鼻子,都极为相似。 娘,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像不像的!陆雨农察觉到母亲的异样,急忙问道。 你说你叫施裕?陆夫人心有所悟的走上前。 是,晚辈施裕,见过陆夫人!施裕又是一礼。 白小jú也很是奇怪,一向修身养xing的贵妇人,怎么突然对第一次见面的相公有了兴趣。 那你小名可是叫裕儿?父亲乃是施庆山?陆夫人嘴角上扬,肯定的说道。 夫人怎会知晓晚辈的小名,以及家父的名讳?施裕心中讶异,急忙问道。 哈哈哈,如此便对了,老天果然有眼!陆夫人笑若chūn风,仿佛更加确定了,等待也是一种机缘。 所有人被陆夫人的笑弄得丈二摸不着头脑,一双双疑惑的眼睛洒向了她。陆夫人示意儿子扶她入座,施裕和白小jú立马上前,等待陆夫人继续说话。小枣枣乖巧的跑到陆夫人怀里装起了小猫咪。 泽儿,你过来!陆夫人将正在一脸yīn郁的小儿子叫至身旁。有些事,为娘我本打算瞒一辈子的,可如今你的亲人都尚在人间,而你的亲生哥哥就站在眼前,所以,这个秘密我必须在临死前告知与你。以安慰你亲生母亲在天的亡灵! 娘,你在说什么?什么亲娘,你不就是我亲娘吗?陆雨泽后退一步,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其余人的目光又从陆夫人的身上移至陆雨泽。尤其是施裕,他震惊的看着陆雨泽,原来自己千辛万苦找寻的弟弟早已被命运安排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而自己却还浑然不知。 泽儿,娘说的都是真的。你可知我为何让你三岁起就开始练武,还不惜重金为你请来十余名伸手不弱的师傅教授武艺。而你大哥从小随父经商,却从不让你染指一二。那是因为你是当年威震四海的施大将军的儿子,一旦有一日真相揭穿,我担心你被仇家追杀,无法安身,不得已从小便开始用心良苦的栽培你。为娘我从不求你功成名就,但求你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个世上。可惜,吾儿还是心高气傲,年纪幼小竟然离家云游,还说什么要寻经商之道,你可知那些个日夜,我每晚都要为你祷告,祈求,希望你路途平顺。我曾你答应过你的亲生母亲,要一声呵护你当自己的亲生骨ròu。哎,好在吾儿还是回到了为娘的身边! 可为娘不能这样自私,你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有权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都不是懦弱之辈。早就听闻你父母的英雄事迹,他们相携入战场,伉俪qíng深,是无数少男少女羡慕的夫妻。那一日我随夫君前去皇城查看生意,路上偶遇风寒,竟恰巧救下待娩的施夫人,后来便有了你的出生,她临死前托付于我,此生一定要照看好你! 泽儿,你亲娘是一个特别伟大的母亲,她为了你能活命,不顾自己刚刚产完虚弱的身子,竟率亲卫引走追兵。为娘我此生最敬佩她这样的女子,所以不顾夫君的反对,执意认你做亲生骨ròu。泽儿,你要相信为娘的话,这一切都是真的! 陆夫人说到最后动qíng的潸然泪下,施裕走进陆雨泽,轻唤了一声:闰儿,你真是我的兄弟施闰? 不不,我不是,我陆雨泽在毫无预警的qíng况下乍听到此消息,一时慌乱,不知如何应答,他以为他从小认为的父亲一直都很偏心,只看重长子,对他默默不问,且任凭其他房里的女人对他百般羞rǔ,欺凌。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儿子,他对他没有保护教导的责任。他一向最亲最疼爱自己的母亲,一朝之间竟然是与自己毫无血缘女人。还有那个年迈盲眼一身多病的老人,在杏女山上,相处了那么多的日子,他?竟然才是他真正的亲生父亲。他心里太乱了,怎么压制都不能平静下来,他到底该如何看待这一切,今后又如何自处。 闰儿?施裕又上前一步,想伸手拉住他。陆雨泽再次成功闪躲,不,不会是这样的,是你们你们都在骗我! 他倒退几步,转身跑了出去。 闰儿? 泽儿? 小弟? 几声不同的呼唤淹没在陆雨泽身后,他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的静一静才是。 施裕甩开袖子想追,白小jú拦住他,还是让他自个儿冷静一下吧,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慌乱,不知所措的。 白小jú防得了施裕追人,却没有顾上沈慕夕,她完全忽略了夕儿这丫头对他的一片痴恋。算了,随他们去吧,也许只有夕儿才能减少他些许的痛苦! 沈慕夕心里焦急如焚,跟了半天,应该是回陆府了啊,怎么半天都不见个人影。 她缓缓的走在陆府的花园里,一边仔细寻找。 沈姑娘,你怎么会来?一个宛转悠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回眸一看,原来小河边站着一位心若幽兰静若止水的美丽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等会儿,马上发 ☆、第四十七章 沈姑娘,你怎么会来?一个宛转悠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回眸一看,原来小河边站着一位心若幽兰静若止水的美丽女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最不愿来陆府,就是不想看到心仪的男子与她卿卿我我的样子,原来是苏姑娘,慕夕是来找陆雨泽的,不知苏姑娘可有见到他? 苏昭雪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含笑。 那慕夕便不再打扰了,我先去他房中看一看。沈慕夕急转身逃一般的离去,和这女子待在一块儿,她总感觉压力无限。 沈慕夕来到陆雨泽房中,找了半天依然不见其踪影,她思忖着,这人到底是去哪里了呢?哎陆雨泽你不会也是像我一样笨笨的,遇见不开心的事就找个僻静之处偷哭了吧? 她正准备再做一次无头苍蝇,重新回院子里找上一遍,一只脚才踏出房门,便被凌厉的剑光所指。沈慕夕看到陆雨泽愣了一下。我知道你此刻心里不舒服,但是也不要拿剑指着我啊!快收起来,刀剑无眼,你不知晓啊! 说,你为何要害雪儿?难道你不知道她自小柔弱,不懂武功吗?陆雨泽已失常态,拿剑指着沈慕夕声声质问。 你在说什么呀?我什么时候要害她了?沈慕夕满头雾水,迷惑的问道。 有人看见你在小河边与她谈话,后来她便无辜落水,肩膀上还有被你打入的飞刀,你还想抵赖吗?陆雨泽中指与食指只见捏着一把带血的飞刀,这是当日她苦苦哀求,陆雨泽才找人帮她打造的。 飞刀?没错这是我的飞刀,可是我出来的时候太急了并未带来啊!再说,谁见我伤她了?沈慕夕极力为自己辩解。 你还想狡辩,雪儿她现在还昏迷不醒呢。沈慕夕,你平时嚣张不懂礼节,盛气凌人也就罢了,为何就是不肯放过雪儿。我当日离开之时,已经与你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就是我的心上人,你为何还要自寻烦恼,伤人伤己,这到底是为什么?陆雨泽的声音开始变得嘶吼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慕夕心中一痛,迎着剑口上前一步。她已经极力在掩藏自己的感qíng,三年来,只要有他们出双入对的时候,她从不越前,只要有和他独处的机会,她极力避之,这样还不够吗?究竟要她怎样做,才能让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非分之想。 原来你拿剑指我,是要为她报仇是吗?沈慕夕眼角含泪,心猛然间破碎了一半,你确定这件事就是我做的?我因爱生恨,嫉妒你们郎qíng妾意,对她生了杀念,要破坏你们的幸福是吗?沈慕夕步步bī近,一字一句像是在割自己心上的ròu。 夕儿,我们不可能的,我九岁那年便承诺过娶她为妻!陆雨泽痛苦的闭上眼睛,随着沈慕夕的bī近,他一步一退。 哈哈!真是笑话,你想娶便娶,我为何要阻拦与你?可今日你竟然拿剑指我,是注定想为她报仇雪恨了?沈慕夕笑的凄然。 夕儿,不要bī我?陆雨泽今日有太多向不明白的事qíng烦心,他已无力去思考任何一个细节。 我bī你?对,我沈慕夕bī你。是我打伤她推她入水又如何?你想报仇,那就举起你手中的剑,杀了我。这样我们都解脱了!我再不会傻傻的站在背后追随你们的背影,我再不会为一个永远不可能爱上我的人黯然神伤。沈慕夕气极,骄傲的只想证明陆雨泽不会狠下心伤她。 真的是你?你?陆雨泽后退,沈慕夕再次bī近。 杀了我,为你心爱的女子报仇!沈慕夕凝视着他想躲避的眼睛。 第75页 陆雨泽闭眼,一个失神刺向了沈慕夕的肩膀。沈慕夕吃痛,鲜血瞬间染满了湖蓝色衣衫。 夕儿?陆雨泽睁开眼,惊恐的扔下剑,想去扶她 。 沈慕夕退后几步,眼角的泪冰了了她的心。陆雨泽,我喜欢你,但只是藏在心里,从未想过拆散你们这对人人羡慕的láng才俊女。可是原来这种暗恋也是不可以的。沈慕夕深呼吸几次,任泪水滴落在地:飞刀是你送我的,我曾日夜伴随,睹物思人,可如今我再也不需要它了,你我之间,八年相聚,却远不如一些迷人的假象。从此之后,我要把你从我心里□,一天做不到,那便一年,一年不行,那便十年,总之,今生今世,我永永远远都不想再见到你,永远! 话音一落,沈慕夕便忍着肩膀的痛,起身离去。 陆雨泽心里突然一阵抽痛,他早已冷静沉稳的心为何一念之间竟然伤了那个可能是这辈子最爱自己的人。为何?他想伸手挽回她的背影,却僵在原地一点力气都使不出。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那抹纤瘦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从未想过,自此一别,再见又是多久以后。 深夜,陆雨泽守候在苏昭雪chuáng前,心神不宁。 二公子,白姑娘来了!一个吓人模样的佣人来报。 陆雨泽吐了一口长气,怕是来为沈慕夕讨说法的吧。他悠悠的站起身,瞥了一眼躺在chuáng上尚未苏醒的苏昭雪,随下人离去。 你说什么?她走了?陆雨泽低呼出声,她以为她只是一时气话才说不想见他。没想到,她竟如此决绝,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子,身无分文究竟会去哪里? 也许是回凌北找慕嘉了吧?陆雨泽自我安慰道。 你胡说?看看这封信,你就知道了!白小jú气极,真想劈头盖脸骂醒这个一向聪明的男子。 陆雨泽颤抖着拿起信,一字一字读了起来: 哥哥: 请原谅夕儿的再次任xing,本以为施大哥来了,我便可以随着姐姐离开这个令人忧伤的地方,了却这一切不公平的痴恋。可是夕儿心中伤痛太多,突然不想去面对所有爱我的人,夕儿很自私,只想找个僻静之所,自我抚慰伤痛。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变回原来的那个傻乎乎的开心的沈慕夕,我再回去找哥哥,做回原来幸福的兄妹。 陆雨泽又翻开一张信纸: 姐姐: 夕儿走了,我想这世上最了解夕儿的,就是姐姐一个人了。不要怪他,我也不恨他,这一切都是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枣枣,还有我师傅。 陆雨泽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揪痛。她走了?是真的走了?自己不是对她一直都没有感觉吗?为何离开之后,竟能唤起他莫名的慌乱。为何她的一颦一笑像是扎在了他的脑海里? 又是一个充满收获的秋季。 白小jú一家三口回到了杏女山,这下子可乐坏了施老爹。他从书信中早已得知陆雨泽是自己亲生儿子的消息,又明白了沈慕夕和陆雨泽中间的感qíng纠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小儿子也是个固执的孩子,既然一心留在南方找人,那就随他去吧,孩子安好,才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满足。 他左盼右盼站在院口等待未曾谋面的孙儿归来。白桃子守候在旁,白文修白霖儿个个都是神采奕奕。 枣枣,这是爷爷!来快叫爷爷!白小jú牵着儿子的手走过来。 白枣枣被施裕qiáng迫改姓为施枣枣,小家伙心中怨气十足,这下看到了传说中的爷爷,赶紧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撒娇卖萌。 爷爷,枣枣不要姓施,枣枣还要姓白! 小家伙一语既出,惹得其他人一阵大笑。 哦?为何不想姓施啊?施老爹一怔,抱起孙子坐在石凳上。 施不好听,枣枣要长得白白净净的,所以姓白好!施枣枣一板一眼的说道,完全不顾及笑弯了腰的娘亲,以及另外一个想掐死他的爹爹。 哈哈,那枣枣就不姓施,以后就叫白枣枣!施老爹觉得无伤大雅的小事,根本不值得一提,只要孙儿满意就好,一副有孙万事足的模样。 爹?施裕不满的叫道。 施老爹仿若未闻,丝毫不予理会。 施裕无奈,将小屁孩儿甩给爹爹,自己拉着小娘往山中跑去。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跑不动了,背我!白小jú耍赖,站在原地不动了。 施裕走过来,温柔看了她一眼,蹲□子。白小jú满意的往上一跳,准确无误的趴在宽厚的背上。 两人一路嘻嘻哈哈走到山间。 相公,你种的?白小jú惊讶了半天才叫了出来,这漫山遍野的葡萄树是好难成活的吧?如今正值秋季,好多乡民都在忙忙碌碌的摘葡萄。 施裕点点头,眉毛上挑,那年,你刚离开,我无所寄托,便想起你曾说过要酿葡萄酒的话,所以便找了人帮忙,请一个外来的商人在此载种葡萄,去年产过一批,为数太少,而且那时也没你的消息,我便全部卖了出去。今年,这紫红的葡萄,一串一串的,个儿大饱满,都是你的。为夫我要尝一尝你说的那葡萄酒究竟又多么美味。 白小jú靠在施裕怀里,眼望着眼前红绿相映的画面,满眼的幸福溢了出来。 【肉文屋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qíng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肉文屋&lt;a href=&quot;<a href="www.po18e.vip/&quot;" target="_blank">www.po18e.vip/&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www.po18e.vip/&lt;/a&gt;" target="_blank">www.po18e.vip/&lt;/a&g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