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欢的合欢》 华海坠亡华家破 某年(2005)7月2日。海城。 沧海大厦天台,站了两个男人,沧海公司的老板华海,和近几年异军突出的巾云集团的董事长付子时。 华海颤抖着问面前的年轻人:“你真是云善哲和明一帆的儿子?你叁年前接近我、投资我的公司,就是为了复仇?” 付子时和华海的满脸灰败不同,他的嘴角吟着一丝讥诮笑意:“看来华总对自己做过的亏心事很有自知之明。” 华海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辩解:“阿时你听我说,十六年前我无心害你父母,他们跟我说,只要我约你父亲出来谈,就将码头的生意分一半给我,我并不知道他们早已设计好了要杀你父亲……” “华总是想说,你不过只是想分云帆公司的一杯羹,我父母的死与你无关,你只是被幕后主使当了枪手?” “当年沧海刚开始做,码头的生意基本都让你父母的云帆公司垄断了,我也是无计可施了,才答应他们约你父亲出来谈,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凶残要灭你家门……” 付子时扬起嘴角温润笑笑:“我相信你,华总,你的确只是当了他们的枪手,所以很公平的,今天我也不过是让你再做一次我的枪手,至于你‘诈骗’我司的那笔巨款,你选择以哪种方式来偿还,那是你的自由。只是看在和华总相识这叁年的情分上,我还是想提醒一句,多想想妻女。” 华海沧桑的脸上瞬时被一片死灰和惊恐覆盖,他膝盖一软跪了下去:“阿时,十六前的事和我妻女一点关系都没有,求你不要伤害她们,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我妻子怀着小欢,小欢还未出生……” “我知道,我知道阿欢无辜,阿欢那天才出生。那天也是我11岁的生辰,我父亲被你骗了出去,家里只剩我母亲给我庆生,后来我母亲把我藏在一个暗格里,让我千万不要出声,所以我就捂紧嘴看着那些禽兽撕烂了我母亲的衣服轮奸了她,最后一把刀从她头顶劈下,在她脸上划出一道伤口,那道伤口一直划到了她的胸部,血肉翻出,清晰可见。”付子时毫无情绪波动,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华海浑身发抖,绝望地哀求:“阿时,阿时,不关小欢的事,不关我妻子的事,求你不要伤害她们,不要伤害她们……” 付子时冷冽一笑:“不伤害她们?那就要看华总怎么做,有没有诚意了。” 他再不多说,转身大步往楼道走。 突然华海豁出去般一声高呼“阿时!” 付子时顿下步子,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睥睨他。 “阿时我知你本性善良,今日我罪有应得,没有资格也绝不会怪你,只希望你不要为难我妻女,如果,如果可以,保护她们,照顾她们……” 付子时忍不住扬起眉头,嘴角是更大讥诮:“华总,我到今日才知,人之将死,其勇无比。” “阿时……” 付子时不再做逗留,搭电梯下了那二十多层楼高的沧海大厦。 他上了一辆车,车里坐了叁人,两男一女,都是他的心腹。 刘大同问他:“时哥,搞定了?” 付子时从车窗看一眼那高耸的沧海大厦,说道:“再等一下。” 然后又对驾驶位上的江毅说:“江叔,那份要给阿欢的协议准备好了?” 江毅:“准备好了。但是阿时,你真的决定那么做?” 刘大同邪笑:“江叔你就不要担心了,难得我时哥终于对女人有兴趣,想尝尝女色,父债女偿,时哥操她几年是看得起她!” 谢淼冷艳貌美,她和江毅一样心有忧虑:“时哥,你考虑清楚了,她是华海的女儿,留在身边,终归是个祸患。” 刘大同不认同地笑道:“唉呀,淼淼你太以己推人了,要知道,不是所有女人都如你一般能力出众的,那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娘们,能成什么祸患?要成祸患之前,时哥也早就发现干掉她了。” 刘大同本来是想趁机摸一把谢淼的大腿的,被她冷肃的眼光制止。 付子时语气淡淡的,语意却很确定:“我对她很感兴趣,我决定了。” 他说完没多久,沧海大厦前传来巨大的重物坠地声。 刘大同脸上浮起亢奋的笑:“跳了。” 江毅叹了口气:“罪有应得。希望云总和明总在天有灵,早日安息。” 付子时从沧海大厦前惊恐的人群收回视线:“走吧。” 华落欢是海城大学软件学院大一的学生,未满17岁。 她接到她爸爸因公司破产跳楼自杀的消息之前,刚考完了最后一科考试,惬意地坐在大学图书馆前的石椅上,和冯铭在视频聊天。 冯铭是她的男朋友,比她大叁岁,正在M国留学,读大二。 石椅旁是一棵鸡蛋花树,鸡蛋花开得正好,她捡了刚被风吹落的一朵,别在秀发上,淘气地问冯铭:“好不好看?” 视频那边的冯铭喜笑道:“好看,花好看,人更好看。” 华落欢得到他的夸奖,露出少女可爱的笑,又说:“我们学校的鸡蛋花开得美极了,手机拍不出其万分之一。” 冯铭偷偷地笑,他知道华落欢的小心思,就认真道:“阿欢,我今年暑假实习完,会回海城呆半个月,到时你带我逛你学校,我们一起看鸡蛋花。” 华落欢闻此惊喜,要知道冯铭出国留学这两年都没回过海城,他们已经两年没有见面了,也只有少男少女间纯洁的感情,才会让这份刚开始就变成异国恋的初恋,毫不变质,美好如初。 “你说真的?你不用照顾阿姨?”华落欢口里的阿姨是冯铭的母亲,她定居M国,之前冯铭没回海城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母亲有病在身需要照顾和陪伴。 “我妈妈好多了,我今年暑假能回去。阿欢,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华海坠亡的消息就是在这个时候传来的,华落欢还未笑尽兴,家里的保姆英姨给她打来电话,哽咽着宣告这一噩耗。 华落欢一直想不明白,两年前她和冯铭约定了高考结束就到M国留学,当时她父亲华海明明答应了,后来却突然变卦,说国外危险,不准她出国,这也是导致她和冯铭两年不见的原因之一。因了这件事,华落欢和她父亲大吵了一架,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愤愤不肯给她父亲好脸色看,也只是这半年,父女关系才又慢慢好了起来。 却没想到,父亲突然坠亡。 华落欢没敢放纵自己嚎啕大哭,因为她妈妈哭得撕心裂肺。 如果说过去的十六七年里,她们家算是住在富人区独栋别墅里的有钱人家,那从她父亲华海坠亡的那一刻开始,她和她妈妈就从此和富人再不沾边。沧海破产,别墅被抵押,华家的资产几乎全数被没收,她和她妈妈只能搬到酒店暂住。她年纪尚小,对物质亦无许多欲望,不觉得多苦。但她的妈妈落恋不同,从最初她父亲华海的溺宠开始,落恋早已过惯了富人太太的生活,又如何能接受一朝从云端跌入泥泞的落差? 所以她要比她妈妈坚强一点。 但华落欢发现她妈妈哭哭啼啼一个月了,也还没有缓过来的意思。她决定开诚布公地和她谈一谈。 但落恋欲言又止,终于泪流不止地拿出一份协议书。 华落欢看完那份协议书,脸色大变,惊恐又不可思议地问她妈妈:“你怎么会欠下那么多钱?” 落恋几乎不敢看她女儿的眼睛:“是我大意了小欢,那日只想着帮你爸爸融点资金,就去了巾云集团,但付子时不在,是他们的总经理李月鸣和我谈的,他说看在他们董事长的面子上,愿意以低息贷两亿给我,我想到付子时和你父亲关系那么好,他之前还会来我们家吃饭,我也就没多想,签了那个文件。现在你父亲走了,沧海破产,妈妈还不起那笔钱……” 华落欢大睁着眼睛:“所以你就把我卖给别人,让我帮你还那笔钱?” 落恋痛哭道:“小欢,如果妈妈还不起那笔钱,巾云集团会以金融诈骗起诉我,到时我要坐牢的,至少要坐二十年,叛得重的话无期徒刑,我不想坐牢,我不想我下半辈子在监狱里过,小欢,妈妈求求你……” 荒诞,绝望,华落欢难以置信:“我有男朋友的,我男朋友是冯铭!你是我妈妈,你怎么有脸让我做那种交易?” “五年,只是五年,五年的时间很快过,而且我知道付子时很喜欢你,他跟我保证过,他一定会对你好的。他也很帅很优秀,你就当和他谈恋爱,谈五年,如果五年后你依然不喜欢他,你可以和他分手,协议上写了,五年后,他不能再起诉我,也无权再留你,到时你也才21岁。” 华落欢只觉得胸口重若千钧,嘶吼:“但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冯铭!而且你把我当什么,物品吗?让我卖身?你还是不是我的妈妈?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儿?” 她说完转身跑了出去,不知道去哪里,蹲在路边放声大哭。 过了挺久,她擦了泪给付子时打电话。 付子时很快接通:“阿欢。” 她咬咬牙说:“付总,我能和你谈一谈吗?” “好,我在家,我让人接你。” 她当即一噎,马上说道:“我就想和你这样谈一谈,或者约个咖啡厅……” “过来,我等你。”付子时挂了电话。 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华落欢忍不住一抖。 很快有一辆车在路边停下,车窗摇下,车里人朝她喊:“华小姐,我们是付总的人,上车吧。” 所以付子时让人监视她? 华落欢犹豫又犹豫,终于上了车。 车子在花城区一座叁层的独栋别墅前停下,有人给她按下电梯引她上了叁楼。 付子时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等她,眼角和嘴角都吟着笑。 他温煦地笑道:“阿欢,来了。” 送她上来的人下楼离开,叁楼只有她和付子时,华落欢心底一时更是恐慌。 她强装镇定,开门见山:“付总,我希望你别告我妈妈,我会还你的钱,最多十年,我大学毕业以后会开软件公司,未来大数据会很火,十年内我一定可以还你两亿!请你相信我!” 付子时看着她,眼底幽深,夹杂着一丝饶有趣味:“阿欢,我只要你五年,你却让我给你十年?” 华落欢依然强压着心底的翻涌:“欠债还钱,是这个道理。但这世上也讲个人情世故,过去我父亲待你如兄弟,我妈妈也对你不差,她现在是欠了你的钱,我们也没说不还,只是要多一点时间。” “阿欢,你父母待我还算客气,是因为我能给沧海投资。我也很讲情面了,但不是因为你父母,是因为你,我喜欢你,才没有直接把你母亲送进监狱,送一份协议给你,是我最大的仁至义尽。”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乘人之危还要让她感恩戴德? “我很荣幸得付总错爱,但我有男朋友,我也不喜欢你,既然是欠钱,就该是还钱,而不是……” 付子时重新慵懒靠到沙发上,皱皱眉然后轻笑:“阿欢,你母亲犯的是金融诈骗罪,最高量刑无期,既然你不要我的协议,那我就只能把你母亲送进监狱了。” 华落欢狠狠地瞪着他,目光恨不得把他撕碎,但终于隐忍下来,打起苦情牌:“付总,付叔叔,我父亲待你如亲兄弟,照道理我要叫你一声叔叔,现在我父亲尸骨未寒,沧海也基本归入你的集团名下,你一个大男人,怎能一点旧情都不念,只想着欺负他无助弱小的妻子和女儿?” 付子时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华落欢是攥紧了拳头才没有在他的欺近下后退。 付子时盯着她灵动娇俏的脸看了一会,然后视线往下移,停在她因怒火、压抑和慌张而起伏不定的胸脯上,说道:“阿欢,我说过了,我和你父母都没有交情,我是因为喜欢你,对你的身子感兴趣,才愿意和你做交换的。用你的五年时间,抵你母亲的巨额欠款,同时换她的自由之身,这样的交易,你那么聪明,应该很容易算清楚,值不值得。” 华落欢将双臂护胸频频后退,她气得眼泪都流下来,终于开口怒骂:“付子时你这个变态,人渣,无耻,乘人之危!满脑子肮脏龌龊,和你这种人待在一起,半秒钟都不值得!” 她转身跑了出去,跑离那变态的别墅。 冯铭快从M国回来了,她觉得她还有一线生机。 冯铭是冯氏家族企业的二公子,冯氏企业是海城本土的老牌企业,历史悠久,家大业大。冯铭虽然不是冯氏老总冯胤原配生的儿子,但好歹也是二公子,而且华落欢记得冯胤很喜欢他的二儿子,那如果她开口借钱,两亿之多…… 没有其他办法了,无论如何,要试一试! 但冯铭的电话打不通,她安慰自己,海城和M国有12个小时的时差,现在那边凌晨2点,冯铭睡觉了,所以电话才打不通。 她决定等等再打。 没等多久,电话响了,她喜得眼睛都放光。 却不是冯铭的来电,是何家美,冯胤的原配。 何家美邀她到冯家一谈。 华落欢其实早已预知了结果,但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赴约。 她不吃惊于何家美知道自己有借钱的打算,她从付子时别墅出来以后,就觉得那人是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无耻之人。她只想知道何家美会怎么跟她说,她其实是想知道冯铭心里到底是怎么想。 华落欢以前到过冯家做客,她见过他家里人,也认得何家美,那是雍容得体的一个女人。 何家美待她很客气,招呼她落座,让人给她端茶送水。 华落欢依然是开门见山:“何阿姨,你知道我妈妈的事了?你知道我此来的目的?” 何家美叹了口气柔声回:“我知道了。照道理来说,你是小铭的女朋友,你家里出了事,我们当帮则帮,但小欢,希望你体谅阿姨和冯氏的难处,冯氏这些年的生意都不是很好,盈不敷亏,莫说是两亿了,就是一亿也拿不出来,我们是真的有心无力,帮不了你,抱歉得很。” 华落欢眼泪就扑簌簌地掉,她不是因为何家美的拒绝相帮而哭,她是觉得自己玷污了她和冯铭的爱情,而何家美的话,只是让她更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 “何阿姨,你不用道歉的,不关你们的事,是我妈妈咎由自取。” 华落欢听何家美又安慰了几句,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何家美叫住她:“小欢,你也不要怪小铭,他不知道这件事,我和他妈妈都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因为我们都觉得,你们少年少女的纯粹恋爱,实是不该为这种事破坏和影响了。” 这是华落欢唯一觉得安慰和庆幸的地方,冯铭并不知道她曾打算以他们之间的美好来裹挟于他,那他们就可以回复如初。 “何阿姨,求你不要告诉他,永远都不要告诉他。” 华落欢离开冯家之前,还是回过身去问何家美:“何阿姨,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妈妈的事,怎么知道我们需要钱?是我妈妈?” 何家美顿了一顿,然后点了点头。 于是华落欢内心便更坚定,这是一个光亮的、秩序井然的世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犯的错与罪负责!试图以亲情、爱情或任何其他道德标杆裹挟别人而自我逃脱的人,都是扰乱世界秩序和纵容罪恶的原罪者,她不能也不该纵容! 她妈妈,落恋,应该为她自己犯的错与罪负责。 但华落欢依然低估了命运的捉弄,后来她知道,那其实是付子时早就开始筹谋的志在必得。 ρò⑴㈧ɡV.còм 缘悭一面是妄想 两年前。 华落欢1月2日刚过了14岁的生日,然后2月14日情人节这天放学以后,她就收到了她情窦初开喜欢了很久的学长的表白。 冯铭,她同班同学兼闺蜜,冯佳钦的二哥,红着一张少年的俊脸对她说:“阿欢,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她羞红着脸说:“但我还未成年。” 冯铭:“我也未成年,我等你成年,我们都会有成年的那一天。” 她:“那我们早恋啊。” 冯铭:“我们就牵手、拥抱,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轻轻亲亲。” 她小脸通红:“你想得美!”转身就跑。 冯铭透红着脸有点不知所措地追问:“阿欢,你还没回答我,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她步子不停,头也不回遥遥地回他:“yy。” 华落欢是聪明又早熟的女孩子,她和冯铭就这样确定了关系,只是她“愿意”的另辟蹊径让也在现场的冯佳钦笑了很久。 华落欢被表白以后,哼着小歌蹦蹦跳跳地回家,她就是在这时第一次见到付子时。 傍晚的阳光在她脸上晕染最后一片光和暖色,像是天底下最后的一份光和暖,她想着方才冯铭的告白不时忍俊不禁,到了家门外也没怎么留意到有叁个男人从家里走出来。直到华海叫她:“小欢,放学了?” “爸爸好!” 华落欢没有注意到华海旁边的付子时和江毅,和她爸爸打完招呼就又开心地往屋的方向蹦。 好听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华总,是贵千金?” “是我宝贝女儿。”华海溺笑着朝华落欢叫:“小欢,怎么不和客人打招呼?” 华落欢终于顿了步子回过身来看付子时,他身材挺拔修长,竟有一对澄澈的眼睛,只是蓄了厚长浓密的胡须,看不清脸庞轮廓。 她笑着礼貌地叫:“叔叔好!伯伯好!”叔叔是叫付子时,伯伯是叫江毅。 然后,又蹦走了。 付子时微征,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脸。 江毅征完以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华海也有点想笑。 付子时看着她的背影问华海:“华总,贵千金芳龄?” 华海微笑:“刚满14,但还是把付总叫老了,付总很年轻,只是小女孩看到留须的都以为是大叔。” 华落欢第二次见付子时,是一个月后。 她放学以后和冯铭牵手在外面逛了一圈才回家,回到家已是晚饭时分,付子时和江毅竟留在她家里吃饭。 华落欢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华海很少邀人来家里谈生意,更别说留人吃饭。她不知道的是,沧海公司这两年生意不顺,资金还出了问题,所以当作为投资人的付子时适时出现还表示对沧海的看好时,华海就像遇到了救命稻草,只想牢牢抓住。 不过华落欢一开始没有认出付子时,因为他已剃干净了脸上的胡须,看她的双瞳里又似多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幽深。 付子时主动和她打招呼:“阿欢,你好。” 阿欢?那应该是冯铭的独家称呼!华落欢有点莫名其妙和不自在,为他眼底那抹奇怪的光和他对自己过于亲昵的称呼。 华海就跟她说:“小欢,这是上一回的付总。” 华落欢矫出恍然大悟:“我只记得那位伯伯,原来这是那位叔叔!” 目光重新投向付子时:“叔叔,你好!” 付子时又下意识摸脸,他胡须剃得很干净啊。 江毅又忍不住发笑,“华小姐,我们付总特意剃去蓄了好多年的胡须,还是被你叫成叔叔。” 华海提醒:“小欢,付总还很年轻,你别把人叫老了。” 落恋也笑:“付总也只比你大十多岁,不要叫叔叔,可以叫哥哥。” 华落欢显然不愿意,没接话,转去厨房找英姨:“英姨,有饭吃没有,我好饿!” 她从这时开始就不喜欢付子时,只觉他居心叵测又心怀不轨。 吃饭的时候,华落欢一改往日和父母的笑谈,也无心听华海和付子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只埋头苦吃,心想着赶紧吃饱了回房间和冯铭聊天去。 突然付子时问她:“阿欢,听华总说,你想去M国伯爵大学留学?” 华落欢确实有意到伯爵大学留学,因为她对计算机技术特别感兴趣,而伯爵大学计算机专业在全世界名列前茅,是她最理想的学府。恰好冯铭也打算到M国另一所大学读金融,所以她和冯铭约好了,冯铭高她一年级先去M国,她迟一年便到,这是她和冯铭极甜蜜的约定,她想到就觉得开心。 但现在她心里只觉得忿然,她不懂她父亲为什么竟把她的事告诉眼前这个令她不适的男人。 但她还是尽量礼貌地回:“是有这个打算。” 付子时又笑问:“你是想去读计算机专业?” 她压下不耐烦:“是的。” 可能是她掩藏得太好,付子时似乎感受不到她的敷衍,还是笑道:“伯大的计算机专业确实不错。” 她:“嗯。” 华海这时说道:“小欢,付总就是伯爵大学的高材生,他对伯爵大学很熟悉,你现在有什么问题,可以抓紧机会请教一下。” 这倒出乎华落欢的意料之外,她暂时卸下防备,问付子时:“你竟是伯爵大学毕业的,那你修的是什么专业?” 付子时温煦地笑着回答她:“金融和法律。” 华落欢有点吃惊:“金融和法律,这两个专业可都是伯大的招牌专业。” 付子时点头:“嗯,和计算机专业一样。” 华落欢又问:“那你在那里读了多少年?” 付子时笑回:“四年。” 华落欢就瞪大了眼睛:“四年修了两个专业?” 付子时又点头笑:“是的。” 落恋这时笑道:“小欢总以为自己聪明,现在知道人外有人山外山了吧。” 华落欢诚心赞同:“付总真的很厉害。” 付子时的笑容竟如少年人般有点可爱。 江毅继续给他助攻:“华小姐,我们付总当年还是优秀毕业生呢,你在伯大学校官网可以查到。” 华落欢之后真的忍不住去翻了伯爵大学的官网,果然看到了付子时的名字。可能是因为即将成为校友的缘分感作祟,她一时没那么反感付子时了。 但两个多月后的第叁次见面,让她彻底厌恶了付子时,因为他夺去了她的初吻,那本来是要给冯铭的! 6月2号高考前夕,冯铭准备高考,华落欢想着要给他加油打气,就邀了他和冯佳钦到家里来吃饭,她还在英姨的指导下,第一次亲自下厨,给冯铭做了一份糖水。 傍晚冯铭和冯佳钦该回去了,华落欢送他们到门口。 冯铭笑看着她说:“阿欢,那我走了。” 古时送情郎去科举考试一般,华落欢脉脉点点头,“嗯”一声。 冯铭却没有立即走,一对金童玉女对视一阵,他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阿欢,我可以,抱抱你吗?” 说出口脸都发烫,冯铭又补道:“刚刚糖水已经很甜,但我还想得到更多的力量。” 华落欢感觉他想说的其实是亲亲她,可他却没勇气说出口。 她红着脸迈前一步抱住他,恳切地说:“加油冯铭,你一定能考好的,我等你的好消息。”然后放开他,跑回去了。 但她才跑回屋里,又觉得自己实在还不够体贴,于是她下定了决心,面红耳赤地给冯铭发消息,让他回来,从别墅后花园那里进来,她还有话要跟他说。 华落欢紧张地等在后花园拐廊那里,心口小鹿乱撞,不停地深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等那个人转过来,她就鼓起所有勇气,努力地踮起脚、双臂攀上他的肩、双手环住他的颈项拉得他低下头来,她最后闭上眼,覆上他的唇。 她一定是过于紧张,才没有发现这个男人明明比少年冯铭高大不少,比她更高大许多,她过于紧张,才没有发现他穿的不是休闲的t恤而是服帖的西装,她太紧张,才会明明在吻上对方前,其实已暗暗发觉对方似乎不是冯铭时,还一腔孤勇、一意孤行。 她的唇凉凉的软软的润润的,还有少女的清香,而他的是暖热的湿润的软硬适中,她笨拙地亲了好一会才放开他,然后满脸通红垂着首说道:“我把初吻都给你了,这下你得到更多的力量了吧。” 怪异的安静,接着是旁边一把惊愕又憋笑的声音:“华小姐,你这是,把我们付总强吻了?” 她才昂首,看到日光柔和晕染一张英俊无比的脸,她呆看了一会才知道亲错了人,大睁着眼惊恐地后退,接着又悔又羞又气,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在这里?我的初吻,你,你把我的初吻还我!” 付子时眼里有史无前例的火焰跳动,下意识地抬手抚自己的唇,往她走了一走,看着她似笑非笑,声音有点哑:“我愿意还,阿欢想让我怎么还?” 华落欢惊慌地后退,小脸因恼羞成怒涨得通红:“不要你还,你走,忘记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到我家里来!”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落荒而逃。 她冲回屋里跟她父亲告状,但华海告诉她,是他让付子时和江毅从后门进来的。 她没敢将自己献初吻却亲错人的事告诉华海,选择在付子时进屋之前跑回二楼自己的房间。冯铭电话打来时,她深呼吸了很久,才能掩下哭腔接通他的电话,早已没有勇气下去献吻,只跟他说考试时不要紧张,紧张是会出大错的。 晚饭时,付子时竟还有脸留下来吃饭?华落欢愤愤难平,任英姨怎么叫,就是不肯下去吃饭,还让英姨直接和她父母说,她不想和外人一起吃饭! 英姨当然不会当着付子时的面直接说,但付子时很有自知之明,自此之后,再没来过她家里。 华落欢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直到半年以后,她上高叁了,那时冯铭已经去了M国,而且华海也出尔反尔,不准她出国留学。 她在一个周末去海城的图书馆复习,做了一套题,她就走去书架想找本课外书看看。看中书架最高层的一本,她踮起脚就能够到,但那本书在她够着前被她身后的一只手取了去。 那熟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开发设计模式》?阿欢是真的喜欢计算机技术。” 华落欢一惊,下意识地回身,只觉摩肩擦踵,付子时竟贴得那么紧! 她面上一红,为了和他保持最大的距离,几乎是贴在书架上,抬首蹙眉冷瞪他,低声道:“付总,请让一让!”她听华海说过,付子时的巾云集团的投资对沧海很重要,所以她尽量耐着性子,不能为一些小事得罪了他。 付子时依言往后退一退,看着她笑道:“阿欢,好久不见。” 她见他从善如流,就耐着性子和他多说两句:“嗯。付总怎么也在这里?” 他倒诚实:“我们很有缘,我无意看到你进了图书馆,所以进来和你说说话。” 她都来了图书馆半天了,难道他一直都在一边看着她?她只觉得后背一阵寒栗。 “你,来了很久了?” “挺久了,看你在做题,便没打扰你。等会一起吃个饭?” 华落欢自从亲错了他,偶尔梦里便会出现他朝她走一走,似笑非笑地说“我愿意还,阿欢想让我怎么还?”的场景,每每都惊醒,此时听他笑意韫浓、语气暧昧,便没来由冲口而出:“付总你这是约会我?请你别这样,我有男朋友的!我和我男朋友青梅竹马,我们很好!” 付子时有一秒的怔楞,皱了皱眉,旋即趣味盎然地笑道:“阿欢原来知道我喜欢你。那怎么样?阿欢可否考虑一下我,给我一个机会?” 华落欢脸上更红,冷声再次强调:“付总别说笑了,我未成年,你都能做我叔叔了,而且我已经说了,我有男朋友,我和我男朋友很好的!” 付子时只半秒皱眉,就又从善如流地点头,“是,我知道,阿欢才满15岁,有一个交往了一年的男朋友。那等会能一起吃个饭吗?” 华落欢终于按奈不住,蹙着眉头毫不留情面地回:“谢谢付总,再过几个月就高考了,我没空。”她欲告别。 付子时又说:“阿欢很喜欢伯大,我恰巧有一些伯大的计算机书籍,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华落欢被他戳中心中痛处,她不久前跟她父亲刚吵过来,她的出国留学梦刚刚宣告破产! 她头也不回:“不喜欢了,谢谢,拜拜。” 她连他手里那本《设计模式》也没接,回座位上收拾东西径直走了。 她想,她的态度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 但再一次见面时,她发现付子时依然对她心怀不轨。 那是高考以后,她和同学成群结队去一家KTV唱歌庆祝高中生涯的结束。才唱了没多久,有人推门进来,是KTV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带来很多好吃的零食,让同学们尽情玩,说老板给他们免单。大家都很奇怪,就追问。工作人员揭开谜底:“我们老板是华落欢同学的朋友。” 一时引来许多同学的八卦,华落欢心里一跳,却只觉压抑又不舒服。 她叫了冯佳钦陪同去前台追问,工作人员告诉她,那位“老板”果然就是付子时! 她郑重地和收银人员强调:“请向你们老板传达,我不要免单,今天我同学消费多少,我会自己买单。” 但收银人员不肯刷她的银行卡,很快有工作人员来跟她说,付子时邀她到六楼包间一谈。她想了想,决定赴约。有冯佳钦陪着,没什么好怕的。 那包间明亮干净,包间里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了饭菜,付子时在吃饭。 他看到她就放下了碗筷,又温煦笑道:“阿欢,来了。” 华落欢有点暴躁,为什么她只跟他见过五面,这人就可以那么无耻地自认和她很熟一般! “付总,我来是代我同学谢谢你的,但你开门做生意,不好让你破费,所以不用你给我们免单,我自己买单,麻烦你和前台说一声吧,我去把钱交了。” “阿欢,我们真的很有缘,我今天想来KTV看看,就看到你和你同学。所以你别误会,我只是想恭祝你高考结束,你没必要跟我算得这么清。” 废话,我们不熟,当然要算清! 她讪笑:“实在多谢付总对我们这群学生的关照,但还是那句话,你是开门做生意,我们也不熟,实在不劳你破费。” 他看了她一会,笑,“阿欢真是一个固守底线和原则的好女孩,有趣。那好,我让他们刷你的卡。”他说着真的打了个电话嘱咐了两句。Fаdīаnⓧs.ⒸΘⓜ(fadianxs.com) 华落欢暗舒一口气,这么看来,对方也还算讲道理。 但她很快就为自己的定论后悔。 “多谢付总理解,那我们不打扰你吃饭了,拜拜。” 付子时叫住她:“阿欢。” 她心中警钟又起,疑惑地看他。 “我想和你单独说两句话,能让你同学先出去吗?” 她只觉是诡计,和冯佳钦对望一眼,拒绝:“付总你直接说吧,她是我很要好的朋友。” 冯佳钦比华落欢长两岁,性格也更泼辣,她这时说道:“付总,不瞒你说,阿欢除了是我的同学和好朋友,还是我二哥的女朋友,她将来是要做我二嫂的,所以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不用避开我这个小姑子。” 付子时只微一皱眉就朝冯佳钦温和一笑,然后将视线重新投在华落欢脸上,坦诚得近乎无耻:“阿欢,你的同学也很有趣。我是想再问阿欢一句,你是否可以考虑我?你已经知道,我喜欢你。” 两个女孩都怔楞住。 尤其是当事人华落欢,只觉后背竖起一片寒毛。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一下心神,再也不管会不会得罪他,冷声说道:“付总,我以为上一回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相差颇多,我不喜欢你,我有男朋友,希望你不要再花费心机和时间在我身上,而且你这样,有点吓人,会吓到我。” 付子时认真听她说完,又蹙起眉,语气里竟有一丝反思:“我吓到阿欢了?那很抱歉。阿欢,你放心,我从来不会强迫人,我不会强迫你。” 华落欢当时真是信了他的邪,一年后她父亲坠亡之后她就发现,没错,他是没在明面上强迫过她,但他使着下叁滥的阴暗招数逼她不得不就范! γцщаnɡsⓗℯ.Θnℯ 签下协议做gay蜜 华落欢深吸几口气,想好了劝她妈妈去自首的说辞,但她一回了酒店房间,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几乎站不住。 她妈妈落恋,昏倒在床沿下,旁边一盘烧炭正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一氧化碳。 华落欢发着抖一边打开所有的窗户,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忍着哭腔抱住落恋一声声叫着“妈妈”。 送了落恋到医院,华落欢坐在医院的椅子里只觉得透心的冷,她妈妈送医及时已脱离危险,但她觉得自己再无路可退,已变成了别人口里的猎物。 她打通付子时的电话,说她想见他。 接她的车很快就到,她握紧了拳头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到了付子时的别墅,她就忽地跪倒在他面前,抽噎着求道:“付总,我妈妈真的不能坐牢的,你不知道,刚刚她烧炭自杀,再迟一点送医就没命了!所以求你了付总,求求你,多给我们几年时间,放过我妈妈!我一定会还你的钱的,付总,求你了……” 她像小猫一样伏在地上哭得让人心软,却不知道让人更起拥入怀里的冲动,而一旦拥有,便总不舍放开。 付子时看了她一会,才重新靠回沙发上缓缓说:“阿欢,我以为你是想清楚了,才来找我的。” 她还欲哀求。 付子时却接着道:“阿欢,你要清楚,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华落欢止了哭抬起头看向他,“你说你喜欢我,那你怎么忍心逼迫我?你就不可以为了你的那份喜欢,放过我妈妈,多给我们一点时间吗?我说过,我会还钱。” 付子时就挑挑眉,然后温言解释:“我是喜欢阿欢,但阿欢拒绝了我。我不会逼迫你,我会等你心甘情愿地答应我。阿欢,你要首先是我的人,才有资格求我帮你,知道吗?” 华落欢看着他的双眼里能喷出火来,她猛地站起来,一边从包里拿协议,一边怒骂:“我算是看清楚了,你本质就是变态,满脑子想睡小女孩!不就是要包养我、要睡我吗,我签了,协议我签了!给你!” 她冲到付子时面前,将那一纸协议狠狠地摔到他脸上,然后扑倒在他身上,将脸撞上他的,笨拙又用力地亲他的唇。 付子时猝不及防,再一次尝到那令他蛊惑的清香,又像第一回一样木头一般呆住,过了一会才终于反应过来,抬手紧拥对方正要热烈回应时,华落欢却突然身子发软,晕了过去。已是晚上,她一天没吃东西,急怒交加饿晕了。 华落欢醒转时,眼帘里首先投进的就是付子时的脸,他眉心里似乎还有一丝,关怀? 华落欢就抓住机会从沙发上坐起,又洒下热泪可怜兮兮地哭道:“付叔叔,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我父亲刚逝,我们家家破,你就可怜可怜我和我妈妈吧,放过我和我妈妈……” 付子时好笑地打断她:“阿欢,你刚刚低血糖晕倒,是我用嘴将糖水送到你口里的,我做的是你男人该做的事,你却总叫我叔叔,恋父情结?”ⓕаdⅰаnⓧs.ⒸΘⓜ(fadianxs.com) 华落欢顿时止哭闭嘴,泪眸变怒目,狠狠地瞪着他,心里觉得恶心极了,“是你变态恋童癖!” 付子时将目光移向她的胸脯,那眼神里似乎写着下一秒就要抬手摸上去:“阿欢你已经比两年前长高长大了许多,若还是童,那也算得上童颜巨乳。” 华落欢吓得抱胸闪开,小脸气得通红,“变态!死变态!” 付子时站起来淡淡睥向她:“阿欢,你是签了协议,但我还没签,在那之前,我随时可以反悔。” 华落欢征了征,这变态威胁她! 她忍也忍不住地扑簌簌掉泪,樱桃小嘴张合几下,终于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嗫嚅道:“付总,你放过我妈妈,我心甘情愿陪在你身边。” 付子时评判一下她的表情,说道:“先吃饭。” 然后转身朝桌边走,他已让人准备了热汤热饭。 华落欢是真的饿极了,诸愁放一边,先狼吞虎咽。 付子时心情极好,微笑着和她一起吃。 风卷残云之后,华落欢重新琢磨正事,她又朝付子时说:“付总,求你放过我妈妈。” 付子时看她一会,语气里似是对她莫大的恩惠:“好,那我把协议签了。” 华落欢心里忍不住狂咒,混蛋,王八蛋,变态,人渣,明明乘人之危,说得倒像是她求他来哉! 她见他签下自己的名字,一份协议一式两份递给她一份,她的眼泪就又不受控地流下来,某年8月初,她让付子时包养,她是付子时的玩物了! 付子时见此脸色不豫,淡淡的语气里有警告意味:“阿欢。” 华落欢飞快擦掉泪水,将协议收好放进包里,然后强自笑道:“那我先走了……” “走?” 她心里很慌但假装镇定:“我妈妈在医院,我要去照顾她。” “你不用去,有人照看她,而且很晚了,我们该睡觉了。” 她偷偷抓紧拳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 “阿欢,签了协议,你是我的人,你现在还想跑?” 华落欢突然抬头怒目向他,“五年,五年而已!” 她扔下包,愤恨地冲到他面前,双手发着抖解他的皮带,语气讥讽无比:“我父亲尸骨未寒,我妈妈自杀未遂,付总却急得现在就要睡我?好,我让你睡就是了!” 付子时皱紧眉抓住她的手,和怒气腾腾又眼含嫌恶的她相望一会,淡淡说道:“去洗澡,然后睡觉。” “对,洗干净再让你睡!”华落欢冷冷甩掉他的手,然后冲去找浴室,怒、怕、羞辱和慌让她一开始找进健身房,过了一会从健身房里冲出来才找到浴室,然后“砰”地关上门,锁死。 时间过了很久,她才穿着大了自己好几号的浴袍和拖鞋、眼睛红红地从浴室里出来,长发披肩,楚楚可人。 付子时早已洗漱干净,也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等她。见她出来,抬首看她,眼里似有一些让她害怕的火焰在跳。 她心头又慌又恨,决定先发制人,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然后一咬牙,凭着她掌握的生理知识,出手探向他的胯下,隔着他的浴袍竟一下就握住他的命根。 对方又再一次猝不及防,闷哼一声。 而她心头巨震,口里那句“我洗干净了……”只说了一半就哑了口,突然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说什么,只满脸通红痴呆地看着他。 付子时从身体层面来说完全落在弱势一方,枉他一直清醒冷静示人,此时也呈痴傻状看向华落欢,和她大眼瞪小眼,白俊的脸上似乎还有一丝腆色,长长久久地吸气,然后才出手去抓她握住自己的手,牢牢掌控在手心,尽量平静地说:“阿欢,你,喜欢这么直接的吗?” 华落欢也终于缓过神,小脸更红,强自镇定:“你,刚刚不是说要睡我?” 付子时已经从刚才的惨败中恢复过来,他摩挲掌中她的手,脸上看不出表情,反问她:“我刚刚真那么说过?” “不是吗……” 电光火石间,华落欢突然想起那次KTV会过付子时后不久,冯佳钦和她八卦说过:小道消息,海城商界新秀付子时,从不近女色,是gay! 华落欢瞬时如夹缝中看到希望的曙光,都说男性本性色狼,付子时连这样都能忍下的话,难道他真是gay,他说对她的身子感兴趣,只是他对自己性取向不愿意承认而做的挣扎? 她小心翼翼问他:“那你的意思是?” 付子时看了她一会,然后一把抱起她,低首看向怀里的她的目光是柔和:“很晚了,先睡觉吧。” 这个“先”和“吧”就很有灵性,但华落欢心里已倾向认定对方是gay,愣是没有发现其中深意。 她此时被付子时突然抱起,因身体重心突变,忍不住惊呼一声,双手不由自主去抱 住他的颈项,又见他眼里虽有一汪奇异的光却没有侵犯之意,就稍微放下心来,任他抱着走向卧室。然后心里回想着今天和他的对话,于是心里更放心一点,直到付子时把她放在卧室的大床上。 付子时放下她以后将两掌撑在她身体两侧,直直看着她,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华落欢心里发慌脸蛋发红,在他的眼神笼罩下动弹不得,局促不安地开口:“我,困了……” 付子时突然俯下脸覆上她的唇轻嘬一下,嘴角一丝满足笑意:“这是晚安吻。阿欢,你的唇很甜。” 华落欢确定对方没有进一步的意思,放松因抵抗反感而蜷起的脚背,心里安慰着自己对方是gay,和被陌生大妈亲了一口一样的意思。 她尽量平静地问:“那可以睡觉了吗?我好困,明天早上我还要去医院看我妈妈。” 付子时在她旁边躺下,笑回:“好,那睡觉吧。” 华落欢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处,基本认定了对方是gay。 付子时关了房间的灯,但留了一盏床头灯,光亮刺眼。 华落欢习惯关了灯睡觉,但她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对方有关灯的意思,而且生平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躺一张床,即使对方是gay,也让她极不适应,何况光亮也太容易照出她的紧张和局促,她实在睡不着,就侧头看向一边的付子时,说:“太亮了,睡不着。” 付子时此时正侧躺着看着她,闻此微不可见蹙蹙眉:“很亮?” 他的脸离得太近,鼻息喷在她脸上,华落欢尽量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挪,口里说道:“很亮。你是不是怕黑,所以要开着灯睡觉?” 付子时就一怔,竟是被她一语言中。他顿了顿却选择对她坦言:“我是怕黑。” 然后伸手将她揽到怀里,“但是抱着阿欢,就不怕了。” 他关了床头灯,将华落欢抱得很紧,闭上眼一心一意睡觉。 但华落欢却更睡不着了,她呆了一呆才回过神,就想从他怀里挪走,“不如还是开灯吧,我实在不习惯,挨得这么紧……” 付子时又将她拉回怀里,将头抵着她的,长臂横过她的身子握住她另一侧的手,用自己的气息完全包住了她,又亲亲她的秀发,语气低沉透着不容反驳:“阿欢,我很喜欢你,你也要慢慢习惯我。” 华落欢心里狂咒,安慰自己对方只是一个大妈!然后脑里打着主意,想着要如何帮付子时出柜,和他成为好gay蜜,继而让他放过自己。 付子时者复仇也 天色未亮,一辆小车在公路上疾驰。车上除了司机,是表情淡然的付子时和凛凛杀气的刘大同。 刘大同给付子时说着车子驶往目的地的大略情况。 “那人自称鬼头,说是想趁着沧海资产转移巾云之际,神不知鬼不觉借我们的船走一单,操他大爷的,有十公斤之多,被警察发现,分分钟端了我们!”说的是毒品的重量。 “知道他是谁的人了吗?” “我下面的人查到这个鬼头是一个新冒头的黑社会团伙头头,但是谁丢出的棋子,没查到。估计就是你要引出的那个人,毕竟巾云现在从会所、码头到投资,已抢了他们叁分之一的天下,散、走、洗都遭遇重创,不出手打我们根本不可能。” 散毒、走毒、洗钱一条龙服务,后面野心勃勃的人,叫周卓士,现在是海城太查娱乐集团的老板,就是付子时这场复仇游戏的终极对手。 八年前付子时从M国的伯爵大学毕业,在T国得到第一桶金以后,他回到海城开始创业,目标就是报仇,为他父母报仇。 十六年前,震动海城的一桩灭门惨案,知名企业家、慈善家夫妇,云帆公司的老板和老板娘双双被杀,凶手不明,案件至今未破。他们当时年仅十一岁的独生子下落不明,就是如今的付子时。 付子时双瞳中闪过冷光,一笑:“很好,终于坐不住了。” 刘大同突然画风一转,邪笑着问付子时:“对了时哥,怎么样,那小娘们?” 只见付子时脸上的表情也是画风转,他下意识抚上唇,微笑:“和她一起睡觉的感觉,很奇妙。” 出门前他盯着蹭在他怀里睡得正酣的人儿,忍不住覆上她的唇,亲得她在睡梦里气恼地翻了个身,一头秀发散在他的臂膀上,似是对他温柔的数落,让他有说不上的奇妙感觉。 刘大同明显误会他的意思,猥琐地哈哈大笑:“诶呀不得了,才一晚就治愈了我们时哥,那小娘们的床技是有多好!” 付子时又想到昨晚睡前华落欢的大胆行为,和大胆之后的惊慌无措,实在是令他火起的同时又啼笑皆非。 他露出说正事的表情:“大同,她签下协议了,你以后得改口称嫂子。” 这次刘大同是明显一怔:“时哥,你是认真的,不是玩玩而已?” 付子时如少年般坦诚:“我很喜欢她。” 刘大同终于感受到最初时江毅和谢淼的担忧,他想起他清醒冷静的时哥之前为了让那小娘们心甘情愿留在身边,可谓煞费了好一番苦心,甚至推迟了两年才和华海摊牌,照这节奏下去,还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事,会不会影响了他的复仇大计? 刘大同看他一眼,忍不住提醒:“第一个女人确实比较让人难忘,但这世上女人千千万,而且时哥,她是华海的女儿,玩玩可以,走心终归有隐患,我怕你要吃苦头。” 付子时皱皱眉:“放心,我有分寸。” 刘大同不敢多言,只能腹诽:放心?怎么放心,你一副思春样子让人怎么放心?恋爱使人变傻?我时哥清醒冷静聪明理智,怎能变傻? 海平线一线微亮,载着付子时和刘大同的车子到了海城东区的沧海码头。 一间偏僻小房子里,有好些人看守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壮汉,壮汉长得凶神恶煞,一身刚被暴打的新伤,就是鬼头。 付子时和刘大同走进房子,有人迎上他们,敬呼他们“付总”“同哥”,并告诉他们:“鬼头什么也不肯说。” 刘大同抬脚就狠踹在鬼头的腹部,比他还凶神恶煞:“操你大爷,说,谁让你把那十公斤扔我们船上的?” 鬼头没太大惧色,回道:“同哥,我已经说过了,是我自己。” 刘大同又踹:“操你大爷,当我们傻子?你哪来的货?” 鬼头吐口血,没回话。 刘大同恶狠狠威胁:“说话!否则扔你下海喂鱼!” 鬼头竟笑了笑,说道:“同哥,用你们巾云集团为我这条贱命陪葬,你太看得起我。”他被刘大同的人抓住时,他的同伙已经报警,估计警察正在赶来,他实在有恃无恐。 刘大同反被威胁,暴脾气化成爆踹和拳头飞向鬼头。 付子时叫住他,然后嘴角噙一丝若有若无笑意,走近鬼头,客气地说道:“鬼头先生是吧?大同刚刚和你说笑了,我们是守法好公民,对人命不感兴趣,只是想做点生意、挣点钱。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放了你,那包货你也可以带走,只要你帮我约你后面的人见个面。我很有诚心和他合作,以后你们可以用我们的船走货,只要能让我挣点钱就好。” 鬼头为他的温和心下长了不少底气,“付总我没骗你,货真是我自己的,我后面也没有人。如果你真有诚心和我做生意,我……” 他还没说完,付子时已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对白手套,熟练戴上,又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把折迭刀,“叮”地弹开,锋利反射的白光射进鬼头的眼睛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付子时身上那股温润之气早已消失不见,此时周身发散的,是一股慑人的冷戾之气。 “看来鬼头先生记性不好,忘了后面的人是谁,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付子时执着刀子轻巧地沿着鬼头小臂上的一块肌肉划了一圈,然后手起刀落,如削泥般把那块做了标志的肌肉沿着骨头削了下来。动作利落,一气呵成。 刀削面,不,刀削肉,刀削人肉! 尤其那个操刀者由温润转阴戾的落差让人恐怖至极! 一阵骇人的叫声充斥空气,恐骇比骨肉之痛更震慑人心,鬼头旋即全数交代。 “品布贸易公司,赵集?” 鬼头战战点头应是。 付子时将刀子在鬼头身上擦净血迹,然后收好,又脱掉手套扔在鬼头身上。和刘大同离开小房子前吩咐手下:“给他止血,天亮前送他从水路离开。另外那包货也让他带走,算是给赵总的见面礼。” 他们在警察来到之前从容撤离。 华落欢睡醒以后发现身处陌生环境时,有一瞬的怔楞,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付子时的别墅里。 她都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发现自己穿着完好以后就稍微放下心来。 扫视一圈房间,宽大明净,收拾得异常干净整齐,让人不禁怀疑房主有洁癖。 华落欢翻身下床,试探地叫了一声:“付总?” 又赤脚走去卧室卫生间看了看,里面也没人。 于是她开了卧室门出去,竟看到之前自己家里的保姆,英姨。 英姨看到她之后怜爱地喜叫她:“小欢!” 她征了征,然后眼圈一红,投进英姨怀里倾诉委屈。 英姨告诉她,是付子时聘请她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的。 华落欢坠下泪来:“英姨,你知道了?我签了协议,我被付子时……”包养两字实在说不出口。 英姨轻叹,然后轻拍她安慰:“实在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但是小欢,你还很年轻,五年很快过,不要灰心。” 然后英姨又告诉她:“昨晚我去看过你妈妈,她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华落欢缓过了委屈劲,问英姨:“他呢?” 见英姨一时不解,又补充:“付子时。” “我早上过来只看到他那个司机江伯,也没看到他。” 华落欢感到一阵轻松。 她想起冯铭,马上去掏沙发上包里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她认定是付子时干的“好事”,内心狂咒。 过去两年几乎每天早上起床之后,她都会和冯铭聊一会天,现在他打不通她的电话,不知道会不会很担心。 她开了机,缓了缓,然后给冯铭去电。 冯铭本来在知道她家里出事以后想立刻飞回来,但华落欢不想影响他的暑假实习,让他实习结束再回来。现在离他实习结束还有十多天,足够她帮付子时出柜了吧? 她决定赌一把,暂时没有将自己和付子时签协议的事告诉冯铭,只说手机没电了。 下一楼吃早餐的时候,华落欢嘴很甜,和江毅道早安。 “江伯,付总去哪了?” 江毅笑回:“付总回公司了。” “一早就回公司,他是不是每天都很忙?” “是挺忙的。华小姐有事要找他?可以和我说。” 华落欢狡黠地笑:“没有,我只是好奇,他是不是忙得没时间找女朋友?” “华小姐是想问,付总有没有女朋友?” 她点头。 “付总只有华小姐一个女朋友。” “他以前没交过女朋友?” “没有。” 她夹起一块西蓝花放进口里,若无其事:“那男朋友呢?” 江毅一呆,旋即苦笑:“华小姐说的男朋友……” 华落欢就凑近一点,低声问:“江伯,其实付总是不是喜欢男人?” 巾云集团大厦顶楼最气派的一间办公室——董事长办公室里,付子时哭笑不得地向江毅确认:“她以为我是gay,留她在身边是为了治愈性取向?” 江毅也哭笑不得:“只能说八卦消息害人,我说你不是,她反而安慰我,说性取向是很自然的一件事,不必觉得难堪。” “她还问了什么?” “问你是不是有洁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兴趣爱好,基本你的喜好和习惯都打听了一遍。” 付子时无奈地笑,终于知道昨晚她的态度由冲转温的原因是什么了,这女人没有心,他想循序渐进,克制得如此艰辛,她还要误会他。 “江叔,你让人买两本同性杂志。还有,晚上让大同和谢淼过去吃饭。” “阿时,你这是要?” “陪她玩玩,让她再开心一下。” 江毅说回正事:“豪伟给我打电话,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他说有事找你。” 付子时淡淡地说:“他想问那包货,我把那包货送给赵集了。” “十公斤之多,也难怪他会紧张。” “要博取他们的信任,将那包货送回给他们,是最直接的手段。” “江叔能理解,豪伟毕竟是警察,还是要给他一个说法。” 付子时点点头:“警察这个身份的确束缚人,但也有许多便利,我们和他合作,双赢,江叔你放心,我会去见他。” 邓豪伟是十六年前云善哲和明一帆被杀案的负责人,现在他是海城警队的督察。付子时八年前回归海城以后,就开始私下联络他,他和付子时有共同的执念和目标,就是将十六年前案件的真凶捉拿归案,所以他很快和付子时达成了合作意识。 开始的前两年,他和付子时合作得还算愉快,付子时还没有做什么太越界的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慢慢地,他和付子时的争执越来越多,因为付子时有些行为远超出了一个线人的准则。 邓豪伟质问付子时:“我有意放你们从水路上走,不是为了让你带走那十公斤毒品的!十公斤,你知道会害多少人吗?” 付子时平静地解释:“邓叔,我们的目标是接近周卓士,博取他的信任,继而得到他的犯罪证据。他那么谨慎,已经八年了,我连他的面都还没见过。赵集应该是他的左右手,这么难得的一个机会,我不知道除了这样做,还能有什么更快更好的方法接近他?” 邓豪伟一张黑脸涨得通红:“无论如何,走毒就是犯罪!还是十公斤之多……” “邓叔,对付周卓士那样的人,就是要剑走偏锋,有些事我不得不做。而且你也想早日帮钟警官报仇,他的冤魂不安,已十六年有余。”这是邓豪伟的心病,他为此常常夜不能眠,钟杰是他派出去的卧底,在十六年前惨死于周卓士之手。 邓豪伟不再说话,他急促粗浅的呼吸渐渐平顺,随着付子时的目光,也看向眼前金黄的夕阳。他们站在一条汹涌的河水边,河水对面是一座高山,远处背光的河水并不见金黄,倒显的发黑,像深渊一般。 被付子时看过身子 华落欢看到落恋精神恢复,心下大安。 “妈妈,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我已经签了付子时那份协议,他答应不会告你。”她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愤恨、关怀和后怕。 落恋从病床上探出手抓她女儿的手,抽噎道:“小欢,妈妈对不起你……” 华落欢暗叹,然后回握她的手,“没事了,就像妈妈你说的,五年很快过的,到时我还很年轻,不会让他影响我的人生。” “他答应过我,会让你继续上学,小欢,你学习那么优秀,不要放弃学习,要继续上学,继续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落恋说到后来声音见低,是想起自己明明昨天才以死相逼女儿去做她不喜欢的事,说不下去。 华落欢轻拍她的手,安慰道:“妈妈你不用担心,我会继续上学,我会努力学习的。” 落恋又问:“他对你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你?” 华落欢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付子时乘人之危逼她签下“卖身协议”确是极大的坏,但就像他说的,源头是她妈妈的“金融诈骗”,他和她家本没有交情,他没有义务帮她,所以她必须拿东西去换,说到底他们是在做交易而已,哪有好不好之说? “还好,没有怎么欺负我。” 落恋欲言又止。 “妈妈,你想说什么?” “小欢,你既然选择了留在付子时身边,那不如就尝试着和他好好相处,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你和他在一起,以后也能安好无虞。” 华落欢的眼泪就夺眶而出:“妈妈,我是一个人,我有自尊心、有羞耻心的,他逼我签下协议,我和他之间就永远没有可能,那是一种肮脏的关系,我不会喜欢他,我怎会喜欢他!何况我有男朋友,我喜欢的人是冯铭,他这是拆散了我和冯铭,我,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冯铭说,我配不上冯铭了……” 她说到后来呜呜悲咽,让人心碎。 落恋哀伤悲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陪着掉泪,然后愧疚地帮她女儿拭泪,“小欢,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是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 华落欢止了哭,也给落恋擦干泪,“妈妈,不说这件事了,这件事或许还有转机。只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冯铭说,他快回来了,我觉得我该和他分手,但我又不舍得,我们已经两年没见面了,我甚至想过让他再等我五年,妈妈,我是不是很自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落恋狠心地说:“小欢,五年说短也不短,而且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小铭是冯氏的二公子,你现在既然选择了付子时,以后小铭即使不嫌弃你,冯家估计也不太能接纳你。所以小欢,趁你和小铭感情还不算深厚,长痛不如短痛。” 华落欢泪眼汪汪咬着嘴唇没说话。 她在医院陪了她妈妈一整天。 傍晚的时候,付子时终于给她打电话,说来接她。 她深呼吸一口气,才从医院出来走向他的车子。 付子时坐在车里目视她走近,黄昏最后一缕阳光照在她身上,像之前在她家门外,她整个人盛起天地间最后一份光和暖。 他适时给她开车门,微笑着叫她:“阿欢。” 华落欢坐进车里,笑得可爱:“谢谢付总。” 又和江毅道好:“江伯好。” 付子时将手上的杂志放在他们之间的空位上,探过手来握她的手,依然微笑着问她:“阿欢今天开心吗?” 华落欢下意识想抽手,低头间看到那本杂志,是一本,同志杂志? 任他握着手摩挲,笑着回道:“挺开心的,医生说我妈妈没什么事了。对了,我妈妈还让我谢谢付总,说付总是好人、绅士,嘱咐我要和付总好好相处,做好朋友。” 付子时坦然地笑着点头:“嗯,你妈妈看人的眼光不错。” 自大狂!华落欢实在受不了他掌心的摩挲,尽量自然地抽出手拿起那本杂志,“这是什么?” “一本,杂志。”付子时煞有介事地说。 华落欢翻了翻,都是肌肉猛男,不禁皱眉,心下却为找到证据放宽心:“付总喜欢肌肉男?” “嗯,看起来,很有力量。”付子时似沉吟又似煞有介事,然后反问她:“阿欢喜欢吗?” 华落欢的审美是颀长精健,看起来飒然又矫捷的。她摇头:“我喜欢瘦一点的。” 她不愿再看,把杂志放了回去,手刚一自由却又被付子时掌控,他拉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肌上隔着衬衫摩挲,笑:“阿欢喜欢像我这样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华落欢猝不及防,不觉红了脸,很快心里又暗骂,变态,自作多情,她说的明明是冯铭! 她尝试抽手,被他轻松按住,还未待她说话,付子时另一只手将他们之间的杂志拿走的同时贴近她,似笑非笑道:“阿欢害羞?阿欢昨晚明明那么大胆。” 华落欢在他的提醒下不禁想起昨晚自己豁出尊严般的冒进,脸上更烫,心里暗骂的同时镇定提醒:“我不害羞,只是付总有洁癖,我刚从医院出来,医院里都是细菌,很不卫生的!我怕脏了付总的衣服。” 付子时贴得她更紧,放了她的手转而去环她的腰,笑道:“阿欢很关心我。既然阿欢能治好我的怕黑,不如试试治一治我的洁癖?” 华落欢被他占尽了便宜,心里狂咒,又不敢狠甩他的手,只能由他抱着:“那,付总要怎么治?” 付子时看她一会,然后将目光移至她的樱唇。 死变态,想亲她? 对方是一个大妈!大妈!大妈! 华落欢突然主动抬手揽住他的颈项,看他一眼,仰着脑袋将唇瓣覆在他的唇上,笨拙又用力地摩擦。 付子时像第一次和第二次一般猝不及防,怔住如木头。 华落欢放开他,“治愈了吗……” 下一秒她的话头被堵住。 付子时用手掌托在她的后脑勺,重新让他们的嘴唇贴紧,他眼里有奇怪的光,因为两双眼睛离得太近,华落欢看不清楚是什么,而他又很快闭上眼去,认认真真地吻她。 他的吻一开始是有点笨拙的,吻了一下似乎找到了诀窍,熟练起来。他的舌头轻易撬开她紧抿的唇与牙关,湿润热烈地缠上她的,激烈交锋,绵长又热烈。 华落欢被他吻得快透不上气时才从惊怔中反应过来,喉间发出呜呜声捶他的胸口。 他尤自吻得深陷,直到她适应他温柔的攻势,在他怀里软化下来,再不抗拒地不自觉微微回应着他,他才放开她。 得到自由的华落欢有一瞬的怔楞,微微喘息,抬眸看他,然后嘴一扁,眼泪就掉下来。 死变态,一来就舌吻,恶心死了! “阿欢?” 她快速擦泪垂下眼委屈道:“你伸舌头,好恶心!” 付子时捧起她的脸,温言解释:“阿欢,你已经知道我有洁癖,我不吸烟也很少喝酒,我口齿很干净的。” 再没有见过比他更自以为是的了! 华落欢想大力推开他,怒骂恶心,但已经吃了亏,再得罪他就是丢了夫人又折兵。 就可怜兮兮地道:“我不适应,不习惯……” 死变态竟又趁她不备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还情意绵绵地道:“阿欢,两年前你叫我还你初吻时,我就想吻你。你要慢慢习惯我。” 死变态,臭变态,还提起她最悔恨的伤心事! 她欲哭又不敢,终于瞥见那本杂志,冷静下来,“那治愈了吗?” 付子时还沉陷在刚刚那一吻惊心动魄的感觉里,一时不解。 “你的洁癖。” 他反应过来,无奈又好笑,郑重其事:“嗯,阿欢的唇齿很甜,治好了。” “那就好。”华落欢尽量自然地拉下他捧住自己的手,然后坐正身子,“江伯,车里有水吗?我有点口渴。” 一边开车一边像看到自家儿子终于会拱白菜感到安慰的江毅突然被cue到时,有一秒的措手不及,“车里有……” 华落欢喝了一路的水,付子时不再为难她,又装模作样地拿起旁边杂志翻翻。 回到花城区别墅之后,华落欢焦躁郁闷的情绪纾解不少。 付子时给她介绍刘大同和谢淼,称他们是他的好兄弟和好姐妹。她看到刘大同高壮威武、肌肉发达,而谢淼明明那么有女人味,身材又好,不经意看付子时的眼光里还有隐藏的情意,而付子时却似毫无感觉般只拍了拍刘大同的手,举手投足透出一份暧昧。 刘大同难得尴尬地打哈哈:“华小姐,久仰久仰。” 华落欢像见到救星般殷勤客气地回笑:“大同哥,你好你好。” 又一见如故般看向谢淼:“谢淼姐姐,很高兴认识你!” 谢淼对她却并不热络:“华小姐,你好。” 吃饭的时候,付子时还让刘大同坐他旁边,时不时低语两句。 华落欢就坐付子时的另一边,她看得真切,心情大好,便不介意付子时自以为是地不时给她夹菜,吃得很安心。 饭后付子时和江毅送刘大同和谢淼出去,华落欢帮英姨收拾碗筷,奔进厨房开心地偷笑,英姨刚问她笑什么时,突然厨房门边响起那把好听的嗓音:“阿欢,我们上楼了。” 华落欢的开心少了一大半,这人不和刘大同纠缠一下?回来得这么快! “我想和英姨聊会天,你先上去吧。” “晚了,可以明天再聊。”付子时走进来温柔牵她的手,走两步又停下问英姨:“对了英姨,阿欢的东西搬过来了吗?” 付子时的意思是把华落欢的东西从暂住的酒店搬过来,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白天英姨有跟华落欢说,但华落欢心存侥幸不愿搬。 “哦,还没有……” 华落欢接过英姨话头:“我酒店里没什么东西,不用搬。英姨也已经给我准备了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 付子时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笑看着她:“那我们上楼吧。” 华落欢咬着牙琢磨该怎么开口。 但付子时拉着她上了叁楼以后,就去了健身房健身。 华落欢期间接到冯铭的电话,她跑去阳台压低声音和他好聊了一会,刚说完拜拜,身后就响起付子时的声音:“阿欢和谁通电话呢?” 她稍一犹豫,一咬牙:“我男朋友。” 付子时走近她,华落欢感受到他刚做完健身大汗淋漓散出的热息,有一丝压迫和心慌。 “那阿欢什么时候让他成为前男友?”付子时眼里晦暗不明。 “付总……” “阿欢,我们昨晚睡一张床,今晚也会,以后我们都会睡一张床。” “付总,我想和你谈一谈。” “阿欢还想和我谈条件?” 华落欢咬着下嘴唇昂首看着他,想着左右都要历这一劫,主动总好过被动。 “付总,你,说对我的身子感兴趣,那你想看我的身子吗?” 她说着去解自己的衫扣,白皙的颈子下,白色的文胸和俏挺的胸脯露出一点影。 付子时再一次猝不及防,他觉得她太勇敢,但她一定是紧张得忘了这是在阳台上。 他在喉结滚动之时出手制住她往下解衫扣的手,明明看到她如得救赎般眼睛一亮,却又在听到他之后的话时重归于暗。 “阿欢,不要着急,先去洗澡。” 华落欢看到他去了卧室的卫浴间就稍微放下心来,她进了外面的浴室关上门锁死,洗漱好又穿上大自己几号的浴袍,在里面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开门出来。 付子时又坐在沙发上等她,只是这次他只裹了一条浴巾在腰身,一身精健的肌肉裸露,如他自己所说,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还有线条精致的宽肩和窄腰。 华落欢暗咽口水压惊,然后朝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还是执行她的主动策略。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声音有一丝故作镇静的颤抖:“付总,我洗干净了,你,要看吗?” 付子时撩开她膝盖的浴袍摩挲她的膝盖,小巧可爱,肌肤细滑白皙,触感极好,他流连不止。 华落欢几乎将嘴唇咬破,颤颤巍巍抬起手就要褪去自己的浴袍,又在最后一刻被付子时制止,他拦腰抱起她,低首看她一眼,抱着她进了卧室。 他把她放在床上,撑在她身体两侧看着她,她咬破嘴唇回视他,然后突然坐起来翻身下床,在付子时面前,趁着一腔勇气,一下就褪去了自己身上的浴袍。 在人面前赤身玉立,即使对方是gay是大妈,她也羞得低下头去,因此错过付子时眼中骤起的奇异火焰。 “阿欢,你……”付子时又再一次猝不及防,喉间干涩,下意识地吞咽,最惨的是,看着眼前玉人,他周身火起,某处比昨夜更甚,空前地涨痛。 华落欢这时还一步步走近他一步之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问他:“付总,我的身子就是这样,你有感觉吗?” 她一定是过于紧张,才没有发现他脸上的腆色、眼里的火焰和喉间的滚动,还有他身体某处早已撑起的一张小斗篷。 付子时平生首次感受到屈辱感觉,又突然痛恨那个最初诬他为gay的人,更后悔自己刚刚拉着刘大同陪自己演戏的用力过猛,造就此刻他的阿欢那么虎,把他凌虐成齑粉而不自知。 他不答反问:“阿欢,我可以摸一下你吗?” 华落欢眼里首先闪过抵触,接着咬紧嘴唇点点头,然后握紧粉拳闭紧眼。 他的手先抚上她线条精致的颈子,接着是肩膀、锁骨,最后他的手掌揉捏她胸间的蓓蕾。她发育得很好,那两团俏挺的软肉刚好够他一边一只手掌控,手感好极了,他忍不住揉捏了好一会,又用指头扫过她的峰尖,她再也不受控地轻颤,终于忍受不住地睁开眼来,满眼委屈泪眼婆娑:“付总,你没有感觉,是吗?” 付子时还有最后一丝清明,看她两眼,撇开眼去:“把衣服穿好,我们睡觉。” 华落欢得到大赦一般转身去捡浴袍,狂喜的两团软肉在她胸间美妙荡漾,还有她的细腰,以及细腰之下,修长的腿根之上,那属于少女的盈润的臀瓣包裹在她白色的内裤里微弹,都在她转身时,全部展现在付子时眼前。 付子时用最后一丝意志闭上眼去,背对着她侧躺在床上长长久久地呼吸。 华落欢穿好了浴袍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说:“付总,其实,我已经知道你喜欢……” 你不知道!付子时只说:“上来睡觉。” 华落欢爬上床躺在他旁边,侧头看到他蹙紧眉头紧闭着眼,她没有了刚才的紧张,静默一会,又用一种患难与共的语气安慰道:“付总,其实,性取向是很正常的事,喜欢谁,不喜欢谁,你都不用觉得难堪的……” 这女人真的没有心!付子时睁开眼睛看着她,“阿欢,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华落欢一怔。 付子时煞有介事:“我还想再试一下,看有没有感觉。” 为了她之后的幸福,“那,你亲一下吧。” 付子时就欠起身,看她两眼,然后撩开她胸前的浴袍,欣赏一番她胸间俏挺的蓓蕾,再覆上她的唇,噬咬她的唇瓣,她紧咬着牙关,他的舌头也不纠缠,嘴唇下移,去吻她的下巴,耳垂,脖颈,一直流连到她的小巧的肩膀、锁骨。 华落欢一直将双手推在他的肩头,随时警惕着他更进一步的动作,这时阻止他再吻下去,用力推他,口里说道:“付总,你亲过了,没有感觉是不是,不要勉强自己……” 付子时微喘着瞧进她眼底,突然从用嘴堵上她的嘴,这次舌头轻易探入她的口中,在她口里梭巡一周,缠上她的小舌头,一番热烈的纠缠,等她气喘吁吁快透不上气,他又离开她的唇,往下,猛然含住她一边娇嫩的蓓蕾,轻咬。 华落欢惊恐地尖叫,弓起身抬手捏拳用力狠捶他,“不要!” 付子时偏要吻过她两边蓓蕾才肯放开她,重新欠起身,看她一边抽噎着急忙拉好浴袍,一边抱着胸下意识地后缩,眼泪打湿一张小脸,煞是可怜,他泄恨般问她:“阿欢,你有感觉吗?” 华落欢心有余悸,坚定地摇头,可怜巴巴又恳诚无比地说:“付总,你放过我,你喜欢肌肉猛男,我不是,我是女人,小小脆弱一只,没什么力量,你不会喜欢的。我们做好朋友、做好闺蜜好不好,你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 付子时快吐血,他再看她一会,说道:“好了,别哭了,我今晚下二楼睡。” 然后真的翻身下床出了卧室。 华落欢征了好一会,终于确定对方是放过自己了,咧开嘴想笑,却忍不住哭了出来。之后冲进卫生间漱口,又用水猛冲身子,企图冲走刚刚的折辱。 ρò⑴㈧ɡV.còм 付子时爱意愈浓 华落欢自从那日主动脱衣以后,换来了几天平静却煎熬日子。 付子时早出晚归,有时候回来得晚她已经睡下了,有时候回来早一点能和她一起吃晚饭,也不会为难她,只索一个清水的晚安吻,然后抱着她睡觉,早上又在她醒来前出了门。 因此华落欢很是疑惑,实在摸不透他的心理,就不敢贸然提出让他放过她一事,有一晚她终于忍不住和他说起,他只揽过她亲亲她额头,温言说:“阿欢,先睡觉好不好,这几天我很忙,过几天再说。” 几天后落恋出院,不再去酒店暂住,而是住去一处高档小区,那是付子时名下的房产。 华落欢还从落恋口里得知,付子时还让江毅打了一笔钱给她,据说数目不小,足够她过好一个富太太的生活。 “妈妈,他为什么给你房子住又给你钱?你们另签了协议?”华落欢忍不住恶意怀疑。 落恋否认:“小欢,妈妈和他没签什么协议,江毅说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华落欢只觉得不安,“妈妈你可不可以不要他的钱,也不要住他的房子,我还有差不多一百万,你可以在外面租一个很好的房子住,衣食也无忧了,到时我大学毕业工作了,我也能挣钱养你。” 华家出事后,落恋名下资产全部没收,一直是华落欢从小攒下的小百万零花钱支撑她们的支出。 “小欢,你的钱就自己收好,现在你和他签了协议,如果妈妈不收下他这点恩惠,只怕他会觉得你没有诚心,会刁难你。” 华落欢蹙紧了眉,但最让她不安的事还是在江毅的安排下,她所有的东西还是从酒店搬到了花城别墅,她感觉彻底入了牢笼一般。 这天在英姨的催促和帮忙下,她不得不将自己的物品归置进付子时的房间里,本来他宽大干净得略显空落的房间摆上了她的东西以后,顿时有了活色生香的味道。她却更觉束缚和压抑,晚上怎么也睡不着。 深夜时分,她听到楼下车声,就跳下床撩开一点窗帘看下去,看到付子时从车上下来还往叁楼看了看,她决定等会就和他摊开说。 过了一段时间她才听到卧室开门的声音,她坐在床头,黑暗中看到那修长的身影,就打开房间的灯,“付总。”见到他已洗过澡穿着浴袍。Fаdīаnⓧs.ⒸΘⓜ(fadianxs.com) 付子时只有微微一怔,旋即笑道:“阿欢还没睡,在等我?” “嗯,我有事想和付总说。” “你的东西搬过来了。”付子时这时看到房间里她的物品像花一般的点缀,双瞳里闪现奇异的光,像是特别开心。 他走过来坐在床沿牵她的手,又摩挲她的脸,笑容里有一丝难掩的情意绵绵:“阿欢,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是这间屋的女主人。” 华落欢毫无感动,只听得心惊,又觉得他是还不肯直面自己性取向一事,心里烦躁又郁闷,刺探道:“付总,你是不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取向的事,所以希望有一个女人对外掩饰?” 付子时快吐血也笑道:“少数群体确实不易被社会接受。” “其实现在社会包容度很高的,我有个同学,他也……” 付子时打断她:“阿欢,你不是生理期?生理期要好好休息,现在很晚了,先睡觉吧。” 华落欢就一怔,接着小脸一红,不可置信慌张道:“你,怎么知道……” 她甚至恶意地怀疑他趁她睡着撩开过她的浴袍。 “很容易知道,阿欢,我还看到卫生间有你的卫生巾。” 华落欢就强装镇定,矫出恍然而悟点点头,“嗯,没办法,女人不仅没有力量,还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血糊糊,男人就没那方面麻烦。”她有意提醒并且膈应他。 “女人确实辛苦。”付子时却认同地点头,然后笑着坐上床,环住她的腰,“先睡觉好不好,我明天也要早起。” 华落欢在他眼里看到不容反驳,内心狂咒,很想抓开他的手,但忍下来,再一次提醒自己对方只是大妈,点点头,“好。” 她由他揽着躺下。 但大妈又欠起身凑过唇来。 “付总,你,试过很多次了,勉强自己很辛苦。”华落欢将双手撑在他肩头,又不自觉地蜷起脚背,抵抗他目光笼罩带来的压迫感。 “确实很辛苦。那睡觉吧。” 付子时从善如流,关了灯,放弃了索取这晚的晚安吻,只揽过她睡觉。 华落欢就心下一喜,暗暗舒口气,之前的不安就消解许多,又感觉他的鼻息喷在脸上痒痒的,就在他怀里转过身背对他,没发现他偷偷亲了亲她的秀发,只感到他长臂横过她的身子伸来,握住她身前的手,依然用自己的气息完全包住她。她明白徐徐图之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在心里暗暗咒了一声,没反抗他的握住,也实在困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付子时依然早出晚归。 一直到冯铭从M国回海城前夕。 “阿欢,你明天会不会来接我?”冯铭在电话那端问。 华落欢故意说:“佳钦和你一起回来,不接你,我去接佳钦。” 冯佳钦也在M国留学。 冯铭在电话那端笑,“我知道阿欢最想见的是我。两年了,我想一下飞机就见到你!” 华落欢不禁小脸红红,“冯小哥,你现在很自信呀!” 电话那端的冯铭突然一本正经:“我要自信一点,我是成年男人了,以后阿欢遇到什么事,都有我来分担。” 少年的誓言多么淳朴,华落欢忍不住想哭,但噗嗤笑道:“是了是了,知道你是大叔了!” 挂了电话以后,华落欢心想今天晚上一定要跟付子时摊开来说,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了。 此时付子时在一家KTV的某包间内,他和刘大同第一次和赵集见面。 赵集四十多岁的样子,长得很不起眼,带了叁个人同来,其中一个就是鬼头。 鬼头一身伤,此时跪在付子时面前,全身战战。 “付总,我们品布贸易做正当生意,并不认识这位鬼头先生,至于你送来的这包货,也与我们无关,希望你别被他骗了。现在挑拨离间者我们带来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然后这包货,也请你收回去。” 赵集示意一下,他手下提袋的人将袋子放在桌面上,拉开拉链,是那十公斤毒品。 付子时嘴角一丝笑意,只淡淡陈述:“赵总,我个人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挣钱,我很有诚意和你合作,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赵集又看他两眼,也笑:“付总年轻有为,才到海城八年,就打下半壁江山,我们这些老顽固,实在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潮流,只想安安分分做点生意。况且,付总是伯大的高材生,聪明、完美,我们这样的粗人,高攀不上。”他不动声色地将那袋毒品朝付子时推一推。 付子时稍一蹙眉,明白了他的意思。 “赵总谦虚,巾云也是做正当生意的。” 又转头问站立在旁边的刘大同,“道上挑拨离间者怎么处理?” 刘大同回:“轻者断指,重者取命。” 赵集手下另一人这时补道:“十公斤毒品能判死刑了。” 一边的鬼头闻言全身发颤。 付子时就又掏出一双白手套戴上,然后“叮”地弹开折迭刀。 刘大同以为他要取鬼头的命,上前说:“时哥,我来吧!” 付子时示意他退回去。 鬼头这时已开始磕头哭求,“付总,放我一命,放我一命,求求你了,放我一命……” 付子时将刀背沿着鬼头的脖子绕了一圈,突然却将刀子按向他撑在地板上的手掌,切了他一根尾指。 鬼头惨嚎。 付子时将刀子在鬼头衣服上擦干净,然后两指捻着鬼头那根断指,施然站起,看向赵集,温润笑道:“我很感激鬼头先生引见我和赵总,他在我这里,实在算不得挑拨者。” 又将断指递给自己手下,“送鬼头先生去缝针,他以后是我的人。” 等手下将鬼头带走,付子时又将折迭刀叮地插在桌面上,那刀柄跳弹好久才安静下来,他重新落座。 “赵总,这包货我收了,希望我们很快有机会合作。” 送走了赵集一干人,刘大同问付子时:“时哥,这包东西怎么处理?” 付子时脱掉手套:“就在我们自己的会所里散掉。” “在我们自己的地方卖?时哥,这包东西明明就是他大爷赵集的,他现在一口否认还挖坑给我们跳,转头再向警方举报我们,我们这么做岂不是正中他下怀?刚刚他们还想让你杀鬼头!” “没事,再表表诚意。而且事不过叁,这是最后一个坑了。让淼淼和你手下的人小心一点就好。” 刘大同又说:“那鬼头我们真的要收下?毕竟是他们要杀的人,我们反其道而行……” 付子时微笑:“他们挖坑让我跳,我也不会让他们那么顺心,鬼头我要送给一个人。” 付子时说的那个人就是邓豪伟,付子时和手下离开KTV没多久,鬼头就以藏毒的控告被抓。 刘大同说:“鬼头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能遇到时哥,几十克的重量让他呆在牢里,或许反而能保他一命。” 付子时淡笑摇头:“他没有那样的福气,我只是要让赵集杀他变得没那么容易。” 刘大同很快恍然而悟地点头:“鬼头还是会死在牢里。” 忙完了这件事,付子时心情颇好,叫上刘大同和谢淼一起到家里吃晚饭,江毅开车来接他们。 车上四人讲完正事,付子时画风一转,问谢淼:“淼淼,阿欢有没有打过电话给你?” 前几天江毅告诉付子时,华落欢问他要了谢淼的电话,说想和谢淼做朋友。 谢淼微不可见地一蹙眉:“华小姐今天打过电话给我。” 付子时坐直身子,“她说了什么?” “她想约我逛街,我没空就拒绝了她。她还问我和时哥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是不是结拜兄妹。”谢淼隐瞒了一句,华落欢还问她,是不是喜欢付子时。 付子时好笑道:“她想和我结拜?”有天天睡一张床的结拜兄妹么! 刘大同想起上一回被付子时那暧昧一拍还忍不住起鸡皮疙瘩,趁机报复:“时哥,看来是上一次你用力过猛,华小姐认定了你是gay,想和你做好gay蜜呢!” 付子时被他说中痛处,想起那日她的大胆行为和之后认定他是gay的庆幸眼神,实在忿然,如少年般罕有地委屈和气恼,问他们:“我真的很像gay?我哪里像gay?” 刘大同尬笑:“时哥,你本来不像的,但你演技太好,那天拍我那一下,我好几天缓不过来!害我要天天提醒自己,我喜欢的是淼淼!” 付子时难得后悔,愤愤道:“她也开心了很多天了,等会就让她认清现实。” 谢淼剐一眼刘大同,稍一犹豫对付子时说:“时哥,或许华小姐只是心里有喜欢的人,所以才会对这件事心存侥幸。” 付子时皱皱眉:“她是不是还跟你说了什么?” 谢淼回:“她说她有喜欢了很久的初恋男友。” 付子时面色如水:“我知道,她那个小男友,明天回来了。” 刘大同见他脸色不太好,说道:“时哥你没必要不开心,有个词叫性爱,由性生爱,她现在心里有别人,没关系,你只要干她,干多几回,干服她,她到时自然就会死心塌地爱上你,赶都赶不走!” 谢淼不齿:“刘大同你脑里也就那点事了!” 刘大同无耻地笑:“唉呀淼淼,你怎么突然忘了,那小娘们是华海的女儿,父债女偿,况且她签了协议,是心甘情愿的,而且时哥也对她极好了,好吃好住养着,还给她妈房子住,又给一大笔钱,她没道理不报恩!” 付子时没说话。 江毅这时从后视镜看一眼付子时,说道:“华小姐毕竟是华海的女儿,大同你这张臭嘴平日里说话注意一点,不能让她知道的,不要在她面前提起,恐生后患。”他这番话其实旨在提醒付子时不可用情。 刘大同也看了一眼付子时,喋喋保证:“我会分场合。” 华落欢帮英姨上菜,听到车声时,又到门口去迎付子时车驾,笑得可爱。 付子时看到她站在光亮处时心口大动,心底油然而生温馨感觉,她在等他回家。 “阿欢在等我回家?”他牵起她的手摩挲。 华落欢勉强一笑,“我听到车声。”又朝其他人打招呼。 刘大同回应得格外大声:“你好,你好!” 因此提醒了付子时,付子时看向他,“大同,叫人。” 刘大同一怔,很快:“华小姐,你好,你好!” 付子时依然看住他:“大同。” 刘大同被他看得灵光乍现:“嫂子,您好,您好!” 付子时终于满意地咧嘴。 华落欢脸上的笑容却一瞬僵住,看一眼浅笑着看她的付子时,又看向刘大同:“不是,大同哥,你……” 付子时再不掩饰地捏捏她的脸,“怎么,阿欢觉得大同叫错了?” 他的语气和眼神宣告着:阿欢,我不是gay! 华落欢心底一丝恐惧,“他刚刚叫我……” “饿不饿,先吃饭,好不好?”付子时牵着她入座。 吃饭时,付子时没让刘大同坐他旁边,华落欢再也看不到他和刘大同低语一幕,心往下沉,就吃不下付子时夹进碗里的许多菜。 华落欢不肯相信,放下筷子,想趁着大家都在场把话和付子时说明白,“付总,我有话说。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所以我想像谢淼姐姐一样,毕业以后帮你打工,报答你……”, 她还没说完,付子时就温柔地说:“阿欢,好好吃饭,有什么话,等吃好了饭我们上楼再说。” 华落欢在他眼里看到不容反驳,只能重新拿起筷子吃饭,一粒一粒地吃。她之前积攒的期待和侥幸太多,现在想象最坏的结果,眼泪就扑簌簌地掉。 “阿欢?”付子时叫她。 “付总,”她抬起泪眸准备哀求。 付子时毫不犹豫说道:“我是gay。” 除了华落欢一怔之后双眼发光,饭桌上另叁人都几乎掉下手中筷子。 付子时观察着华落欢的表情,给她夹一筷菜:“要好好吃饭,吃好了饭,阿欢才有力气跟我说想说的话不是?” 成功哄她吃了一顿安心晚饭。 饭后离开途中,刘大同对谢淼说:“淼淼,时哥恐怕要历情劫,你看刚刚那华小姐掉两滴泪,他就慌不迭地自认gay,这样的时哥,我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谢淼不说话。 刘大同看她一眼,露出坏笑:“淼淼,你就认命吧,时哥二十几年不近女色,现在被一个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他是被那小姑娘降了,所以你以后就别再想着他了,看看我,我就在你身边……” 谢淼终于暴躁:“滚!” 刘大同没皮没脸地大笑。 边缘性第一次 付子时决定了一件事。 他是把华落欢抱上叁楼的,放下她以后,他又很善解人意地说:“阿欢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真巧,我也有话对阿欢说。但是先洗澡好不好?洗了澡干干净净,会更舒服。” 华落欢洗好澡出来,在阳台看到已洗漱好裹着浴巾的付子时,他手里拿着的她的手机,此时正一遍遍响着来电提示音。 “阿欢,你的电话。”他的笑容温良得让人心慌。 华落欢慌张接过,正犹豫着要不要接通。 付子时提醒她:“阿欢,不接电话,对方估计会很担心。” 华落欢奔离阳台鬼使神差进了卧室。 冯铭满心期待又开怀的声音:“阿欢,我现在赶往机场了,迫不及待想见到你。” 华落欢压低声音,小脸微烫,“一路平安,等你回来。” 再说了两句软绵绵的话,才挂断电话。 直觉身后有两道目光锁住她,不及回头,付子时已从后面拥住她。 他再不掩饰自己的情欲,头埋在她秀发上轻嗅一下,然后俯在她耳边低喃:“阿欢,我想要你。” 像听到晴天霹雳,华落欢忍不住脊背一阵冷战,惊恐莫名,挣开他不可置信地说:“付总,吃饭的时候你说的,你是gay!求你不要再折腾自己,也放过我,接受自己的取向,那一点都不可耻的!” 付子时欺近去抓住要逃的她,有一丝憋屈和愤懑:“阿欢,那是刚刚我正想跟你说的,如果硬要把我过去二十几年不近女色这件事当成gay的证据的话,那我是。但我已经被你治愈了,阿欢,两年前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被你治愈了,我喜欢你,你这个女人,所以现在我不是gay了,我想要你。” 他的吻落下来,报复性地噬咬她的唇,又轻易撬开她的唇齿探进她的口腔,热烈纠缠她的小舌头。 华落欢惊恐地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骗了,她最初的直觉一点错也没有,对方从最开始就心怀不轨!她还天真地抱着侥幸天天祈祷对方真是gay,却没想到不过都是对方有意的糊弄! 她的期待和幻想瞬间如山倒,刚刚她还和冯铭通过电话应承等他回来,太恐怖,太难以接受! 她使尽全身力气挣脱他,被欺骗的愤怒化成眼泪和怒吼爆发:“你骗我,你从最开始就骗我你是gay,让我相信你,你就趁机占我便宜看我笑话!”此时她那天在他面前主动脱衣的一幕幕闪现脑中,不能更屈辱和难堪。 “阿欢,是你不够专心又心存侥幸,我从第一天就对你有感觉,你却自欺欺人。” 他又欺上来抓住她吻,手上不安分,探进她的浴袍里揉捏她的蓓蕾。 华落欢躲避他的吻,捏拳狂捶他,尖厉哭喊:“不要,不要,不准摸!” 付子时放开她,但钳制住她的双臂不让她逃,他眼中幽深,绷紧下颚,看抽泣不止的她一会,狠心提醒她:“阿欢,别忘了你签过协议,你是我的人,从第一天我们躺一张床上抱在一起睡觉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 华落欢只知道怒骂:“是你逼我,你这个变态,你去死!” 付子时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嗓音沉沉地问她:“阿欢,我不会逼迫你,我要你心甘情愿,所以,现在,你是要毁约?” 华落欢急喘吁吁缓了很久,终于听清他的潜台词,他在威胁她! 她又怒又恨,眼泪大串大串的掉,比第一天还冲:“变态,死变态,第一天的时候在那假惺惺,不就是要睡我!好,我让你睡,让你摸!” 她在他面前恨恨褪掉浴袍,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然后揽住他的颈项,踮起脚贴在他身上狠狠咬他的唇。 肌肤相亲,她胸间的两团软肉厮磨他所有的渴望,某处涨痛异常。 付子时万分难耐,却还是抓了她的双臂稍微推开她,眼中那盛极的火焰怎么吞咽口水都熄灭不了,他哑着嗓子提醒她:“阿欢,你再这么撩我,我就忍不住了。” 华落欢此时安分下来,她明明在贴向他咬他的时候被他身上某处硬物强势顶在小腹,即使隔一道浴巾,那坚巨热烫感觉也令她丧失所有勇气,令她害怕发抖。 她抽噎哀求:“付总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 付子时捡起地上浴袍给她披上,然后捧着她的小脸吻掉她所有的泪。 “阿欢,我知道你害怕,你还不适应,所以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死变态,说得那么好听,但是还是要睡她! 他拥她入怀,紧紧抱住。 “阿欢,你知道吗,我们很有缘。我第一次见你,不是那次在你家院子前,是那之前的1月2号,你生日那天,我在车里见到你,你和你的同学一起走着,笑得很开心,我被你的笑容吸引,惊鸿一瞥,那时,我就喜欢你。” 华落欢记得她14岁生日那天确实请了同学出去庆生,死变态,她如果知道会被这个变态看到,打死也不出去! “但当时我还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欢你,直到在你家院子前再看到你时,我像看到一束光,阿欢,那一次,我十分确定,我喜欢你。可你叫我叔叔,我实在伤心了一阵。” 死变态,老男人,果然从最开始就心怀不轨! “后来你初次吻我,我第一次尝试那奇妙感觉,你的唇太清甜,像雨后的大地回春。阿欢,那时我下定决心,我要得到你。” 华落欢哭出来,有深重的悔恨,那天是她太冲动,是她太紧张,是命运弄她! “阿欢,我们实在有缘,想是命运让我遇见你,是命运把你送到我身边,你治愈了我,你是我的女人,阿欢。” 他从怀里拉她出来,温柔又用力地吻她,吻得她透不上气尤嫌不够,纠缠她的小舌头,要安抚了她的抵触和抗拒,得到她的回应以后,才肯放过她。 “阿欢,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要慢慢习惯我,我会对你很好,阿欢。” 他的吻又落下。 华落欢捏拳捶他,“你让我歇歇,我被你吻得透不上气!” 付子时突然拦腰抱起她,坏笑,“好,那阿欢歇歇,我们先去学习一点知识。” 学习知识?华落欢只觉得他眼里有猥琐的光,心下忍不住地慌。 付子时抱着她进了书房,在书桌前坐下,放她在自己腿上牢牢掌控,然后打开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用一副年轻有为成功人士的风范,点了键盘两下,接着,以笔记本电脑的扬声器为声源,一阵阵男女性爱的吟叫声充斥书房,和华落欢的耳膜。 华落欢只觉得眼睛和耳朵都脏了,惊叫:“你干什么!” 付子时脸有腆色但一本正经:“阿欢,我想给你一个美好的第一次,我没经验,所以只能看视频学一学。别害羞,我们一起看,一起学。” “变态,恶心,我不要看,我不要学!” 华落欢想滑下他大腿逃,被他的手掌卡住细腰按住,他的目光此时落在她因挣扎而从浴袍里稍微走光的胸脯上,喉结滚动,下一秒就掌握住。 她狠拍他的手:“不要摸,不准摸!” 付子时果然放手,只是转而撩开她更多浴袍,俯下脸一下含住她一边小小一粒粉红乳头,细细砸弄,又含住更多轻啮。 华落欢再次惊恐尖叫,想用尽全力推开他却因被他含住而投鼠忌器,只能抱着他的头狂扇。 付子时很快制住她的手,然后一边啃完,又去吮吻另一边。 华落欢很快放弃抵抗,绝望地断断续续呜咽。 付子时的吻抚弄她的蓓蕾一番,然后从她胸间往上,流连过锁骨、颈项,耳垂,下巴,最后堵上她抽噎的嘴,用力深吻,吻得她没有力气再哭。 他微微粗喘,满目情焰,又用力再嘬一下她的嘴唇才说:“阿欢,你并不无辜,我本来想循序渐进,但第一天晚上开始,你就在玩火,你说你怎么那么大胆怎么敢,阿欢,你那日突然那么握住我,你知道么,我几乎把持不住,” 他这时抓了她的手去触他浴巾下的滚烫,华落欢惊恐地缩手。 “你还把我当成gay,当着我的面脱衣,还虎虎地走来我面前问我有没有感觉,阿欢,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屈辱,你这个小坏蛋,色诱完我,晚上呼呼大睡,可知我克制得多辛苦,要用冷水冲。” 华落欢怒骂,但因为呜咽毫无杀伤力:“是你骗我,是你变态。” “以前江叔和大同他们也给我找过女人,我只觉得恶心,是你治愈了我,阿欢,你引起了我的兴趣,两年前那日下午你突然强吻我,委屈喊着要我还你的初吻,然后跑掉,你知道我那时多难堪无措吗?那是我平生第一次有反应。所以阿欢,你要负责的,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华落欢绝望哭泣,“你这个老处男,老变态。” 付子时无耻地笑:“我清心寡欲这么多年,对情爱不抱任何期待,可能就是为了遇到你,阿欢,我们太有缘,你应该珍惜。” 然后他再一次用嘴堵住她的嘴,舌头激烈地纠缠她的小舌头,深深地吻她。 华落欢双臂无力地垂在他肩膀,被他的热切逼得不得不回应他。 一吻终了,付子时才满意地说:“阿欢,他们说性爱很快乐的,所以我们好好学一下知识好不好?有备无患,才能好好享受,你说是不是?” 华落欢小脸通红,“变态,变态。” 书房里除了两人紧促粗浅呼吸,一阵阵男女的嗯嗯啊啊充斥耳膜,空气潮热。 付子时的手自然而然揉捏上她的蓓蕾,过了一会,“阿欢,这个姿势你喜不喜欢?” “变态,恶心!” 又过一会,“这个姿势呢,喜不喜欢?” “你有病,大变态,恶心!” “阿欢,我在为你往后的快乐努力,你应该感恩。” “你不举就是我最大快乐!” 付子时抓她的手去触他腰间浴巾,华落欢急忙抽手狠拍他的手,他却邪笑:“我以前是不举,但阿欢一碰就硬,阿欢是我的报应。” “那你别碰我!” “忍不住,看到阿欢就想碰阿欢,你说怎么办呢?”他揉搓她胸间软肉的力度加大一点。 华落欢气得又捶他。 又过一会,付子时喉结滚滚,“阿欢,我还没看过你的小嘴,等会让我好好看看。” 他的手抚着她的腰往她身子下面探,探进她的内裤触到她一缕柔顺毛发,被华落欢及时一把拍掉。 “你做梦,你去死!” “阿欢,她的胸比你的大。” “那你去找大胸的,谢淼就很喜欢你,你去找谢淼!” “我对别人没感觉,我只喜欢阿欢。”他的手这一次在被华落欢打掉前触到她更多毛发。 “不准摸,变态,去死!” “阿欢,这个姿势你做不做得到?” 华落欢脸红耳赤直到整条白皙修长脖颈,她怒骂:“神经病,恶心,我不要看了!”又想滑下他的大腿逃跑。 但又被他重新按在他腿上,“阿欢,学一下嘛,以后不要只我取悦你,你也要服侍我,这样才公平。” “我不学,我不会,我不喜欢,你去找别人!” 刚骂完被他抓了她的小手突然握住了他滚烫命根,虽然隔着一层浴巾,他也长长的吸气,她则意识离体大大眼睛不可置信瞪圆,如第一次握住他时那样,瞬间呆掉。 “阿欢,看,是不是我的比他的还大,现在我学好了这些知识,你以后一定会很快乐。” 华落欢终于缓过神,惊恐抽手,接着怒骂:“变态,自大狂,你去死,去死!” 嗯啊视频播完。 付子时合上笔记本电脑,抱着她回了卧室。知识学完,马上进行实战训练。 边缘性第一次2 他把华落欢放在床上,华落欢得到自由马上翻身下床跑到墙边,心里只想着要和付子时直线距离最远。 付子时并不阻止她跑离几步之外,抿紧唇叫她一声:“阿欢。” 华落欢拒绝:“你不要过来!” 突然他的手往腰间一抹,扯下浴巾,扬手扔掉。 华落欢因为一直警惕地观察着他的动作,这时他下身的某处巨大昂首晃脑撞入她的眼帘,她惊恐地征了征,接着尖叫出声,急忙捂眼,只觉得眼睛更脏了。 “阿欢,乖,看看我。” “好恶心,你走开!” “阿欢。”他朝她走过来了。 华落欢不敢睁眼,又不知往哪里挪,只能捂紧眼死死顿在原地。 他重新抱起她放在床上,然后制住她踢腾的四肢剥去她的浴袍和内裤,两人终于赤身裸体相对。 华落欢终于睁开眼睛看他,无助地啜泣。 他哄骗:“阿欢,你看过我了,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小嘴,好不好?” 她紧合双腿,猛烈摇头,“不要!” “阿欢,乖,别害羞。”他跪在她身前,双掌从她的小腹往下游移,抚过她柔顺毛发,然后分开她的双腿。 听到他深深的吸气声,然后是满足的语气:“阿欢,你的小嘴粉粉嫩嫩,好可爱。” 华落欢早已闭紧眼难堪地别过头,咬紧下唇,接着怒骂:“死变态,死变态!” 接着听到她再一次如触电般惊恐的尖叫声,他用手抚上了她的那两片嫩肉。 华落欢弓起身双手化拳狂捶他:“不要碰,不准碰!” 他钳制她两条玉腿在肩头,满目情焰,继续诱哄:“阿欢,我很温柔,我就轻轻碰一下。” 华落欢只能躺倒在床上啜泣。 又听他有点疑惑地说:“但是这么小这么紧,我怎么进去?” 华落欢恐惧中像听到救命的声音,又弓起身撑着身子无比委屈地哀泣道:“我都还没满17岁,我还没成年,没长好的,你不要进去,会很疼,会弄伤我。” 她哭得让人心软,情知是她的缓兵之计,付子时也不忍拒绝,再看看她的小嘴,又看看自己的巨大,商量道:“我们先试一试,如果你觉得疼,我就不进去,好不好?” 她终于点点头。 付子时抱起她在床沿坐下,将她放在腿上,她两条腿垂在他大腿两侧,盈润臀肉压着他的大腿,他的命根自然顶住她,两人第一次私密的微微接触,他的坚巨就似有自我意识般欲朝她的私处迸进。 华落欢再次惊惧尖叫,将双手推在他肩头往后猛缩。却更蹭得他火起。 他双掌按住她的腰身,压抑提醒:“阿欢,不要蹭了,再蹭我就忍不住了。” 华落欢顿时不动如山,咬紧嘴唇泪眼婆娑委屈看着他。 付子时就掐住她细腰往膝盖那边移一移,让自己的滚烫有多一点的冷静空间。 两人互望对方,温情又暧昧时刻,付子时眼神坦率毫不掩饰,华落欢小脸透红,咬紧唇撇开眼去。 “阿欢。”他叫她。 华落欢依然咬紧唇不肯看他。 “阿欢,你好美。” 她不说话,眼泪默默流。 “阿欢,你看着我。” 她只能看他。 “我帅不帅?” 华落欢终于开口:“又丑又恶心!” 他皱眉:“他们都说我很帅,身材也很好,女人都会喜欢我这样的。” “他们讨好你,其实你又丑又肥,恶心死了!” 他顿了顿:“真的很丑?” 她咬着牙:“丑死了!” “那阿欢说说,怎么个丑法。” 她又撇开眼去:“就是丑,歪瓜裂枣,贼眉鼠眼,塌鼻子,秃顶,黄牙,臭!”说的是某黑社会电影里的大坏蛋。 他忍不住笑,掰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那怎么个肥法?” 她把自己能想到的贬义词都用上:“肥得流油、反光,大肚子,500斤,猪一样!” 付子时抚她的脸,眉、眼、鼻、唇、耳朵,肩膀、锁骨、坚挺的柔软,一直往下那细腰,小腹,和柔顺的毛发:“那我可真捡到宝了,阿欢好美,像天使,美得发光。” 华落欢双手推着他的肩受不住地绷紧身子往后仰,被他托住腰身动不了。 她又无助地哀泣道:“既然这样你放过我,我们不相配的,你比我老十几岁,为什么要来欺负我这个还没发育好的小姑娘?” 付子时的心突然有点冷,即使到现在,她依然心存侥幸。 他突然泄恨般掐住她的腰往自己移移,滚烫重新顶住她的私处,他自己又暗吸一口气,她则惊呼着反抗。 “阿欢,别动。摸我,熟识我的身体,像我刚刚摸你一样。” 她只能咬着牙盈泪将手抚上他的头发。 他问:“秃顶吗?” 一头浓密头发,她摇摇头。 她摸他的眉眼。 “贼眉鼠眼?” 她不得不承认:“浓眉俊眼。” 她摸他的鼻梁。 “塌?” “俊挺。” 再到他的唇,他咧开嘴朝她笑。她晃晃神。 然后他问:“歪瓜裂枣?大黄牙?” “白。唇暖暖的,软硬适中。” 他歪个题:“想不想亲亲?” 她下意识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马上拨浪鼓摇。 他忍不住笑:“继续。” 她红着脸抚过他的脸、脖子、喉结、肩、锁骨,胸肌、腹肌。 他问:“肥吗?” “不肥。” “怎么个不肥法。” 她想起之前在车上他的自恋之话:“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那跟你相配么?” 她咬着唇不说话。 “阿欢?” 她双眸透出坚决寒光:“你是很帅身材很好,可你强迫我,我死也不会喜欢你!” 他眼神一冷,皱紧眉头看着她,过了好一会:“阿欢,我说过,我不会强迫你。” “你知道我有男朋友,我男朋友明天就回来了,你还要这样对我,你就是强迫我!” 付子时眼神更冷,这样本来该是温馨美妙的时刻,她心里想的是另一个男人。“阿欢,你不仅很喜欢旧调重弹,还很健忘,你忘了你签下了协议,也忘了你为什么签协议。” 华落欢就咬紧唇泪水簌簌,她确实还心存侥幸。 付子时看到她这样心里窝火,命令道:“阿欢,继续摸我,熟识我的身体,等会我就要你。” 华落欢抬眼惊恐看他:“你刚刚说不进去的!” 付子时罕有地冷笑:“不是还没试完?说不定阿欢也想要我。” 他示意她继续。 华落欢的小手只能瑟瑟缩缩地再往下移,去握住那烫手的大东西。 他暗吸一口气又看着她。 华落欢小脸通红,给出评价:“很大,很硬,很烫。” 他呼吸有些粗重:“那阿欢想不想要?想不想让它和你的小嘴亲密接触?” 她扁嘴就哭:“不要。” 他看她一会,重新抱起她放到床上,压住她,又看她一眼,然后从纠缠她的小舌头开始,细细密密地吻她,亲抚她全身,最后又将她的双腿挂上自己肩头,托住她盈润粉嫩的臀瓣,暗暗吸气,就要进行下一步。 华落欢看到他凑下脸去,惊恐弓起身后缩,哭得可怜至极:“不要亲,不要亲那里!” 付子时抬起迷离双瞳,“阿欢,我们刚刚看过视频,我学会了,你会很喜欢。” 华落欢尤自最后挣扎:“不要,不要,你不是有洁癖,那里脏,我尿过!” 付子时被她气笑,他明明在取悦她,她却如此不解风情,还使攻心计。 “阿欢骗我,那明明是两个不同的口。况且阿欢很甜,阿欢早已经治愈了我的洁癖。” 再不多说,亲了上去,他才发现自己也爱煞了她的那两片如豆腐花的嫩肉,一顿绵长的亲吻。 华落欢身子早已发软,重新躺倒在床,她死死地咬紧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意乱情迷的声音,眼泪止不住地流。 付子时学习能力太好,他以舌尖为矛,过不久辟开她的隐秘,那芽尖娇颤颤探出一点头,他亲上去,只听华落欢再忍耐不住娇颤的同时发出蚀骨的嗯吟,像刚刚视频里的声音,她绝望地掩面,而他终于尝到她流出的那股甜。 他又满意又骄傲:“阿欢,你出水了,很甜。” 身体的背叛太过屈辱和难堪,但她早已无力哭。 他覆身回去重新压住她,用嘴堵住她微启的樱唇,把她的味道送到她自己嘴里,一顿深吻的同时,他滚烫的坚巨自然而然埋进她腿根,大涨着要向她的私处迸进。 他迷乱地低喃:“阿欢,我会很温柔,不会弄疼你。”就要侵入她体内。 华落欢保持着足够的意识清明,就在这最后一刻,她猛地推开他,抓着床单往后缩,大哭着求:“不要,不要进去,我还没有成年,我没长好,我会疼死的!” 付子时这时已万分不耐,他下体空前地涨痛,抿紧唇看她一张染泪小脸好一会,终于还是压下了冲动,说道:“阿欢,我试一试,如果你疼的话就告诉我,我会马上停下。” 华落欢拒绝地摇头,甩落一串泪。“不要。” 他观察她的表情,那里看不到一丝情愿,甚至满满的厌恶和抵触,他的心一冷。 他冷然地揭穿她:“阿欢,你还抱有侥幸?边缘性行为也是性,今晚不管我进不进去,你都已经是我的女人。” 华落欢一怔,很快将计就计:“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进去,你说要给我一个美好的第一次,可我都还没成年,没长好,你的那个又那么大,你会弄伤我,我会疼死!” 付子时尽量从她话语里找出一点糖渣安慰自己,但还是要为自尊找个台阶下:“阿欢,你要让我死心,也至少让我试过。我保证,你喊疼的话我会立即停下,可以了吗?” 华落欢终于抖索着点点头。 付子时就抓着她的脚踝把她拉向自己,看她一眼,粗喘着抿紧唇刚要挺身,华落欢已经高声喊出:“疼!” 他快吐血:“阿欢,我还没碰到。” 华落欢无暇顾及被揭穿的尴尬,凝神屏气警惕他下一回的挺身。 他看她一会,还是不耐地向她挺进,但那坚巨才刚一触到她,华落欢就条件反射般敏锐地往后缩去,口里同时尖叫:“疼,不要,真疼!”然后泪汩汩流,十分地可怜。 付子时还要安慰她:“好了,不哭了,我不进去,等你成年再进去,好不好?” 离她成年还有近一年半!华落欢立即止哭,像得到了一把保命武器,“你说真的?你保证!” 付子时眼中幽深看她一会,然后斜靠在枕头之上,淡淡道来:“阿欢,我说过,我不会逼迫你。我喜欢你,所以有足够耐心。” 华落欢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付子时又撇她一眼,表情有一丝痛苦:“不过再这样下去,我估计要憋死暴毙、活不到阿欢成年。阿欢,能别傻坐着了么,我现在快涨死了,快过来帮我解决一下。” 最好涨死你! 华落欢小脸通红,只敢飞速瞥一眼他那凶器,咽口水摇头:“我不会。” “阿欢,你的托词越来越不走心了,你不能太无良,我们刚刚一起看视频学的,你会。” 华落欢就只能咬牙蹭过去握住那根烧火棍,然后闭上眼凭着脑里生理知识上下给他摩擦。 付子时长长久久地吸气,空气有诡异感觉,对华落欢来说,一秒犹如经年。 “为什么还不软?” 付子时看看她,试探道:“不如你舔舔它?” 华落欢用全身心表达抵触:“不要,恶心!” 付子时眼中一番晦暗不明,接着是语气里透着一丝委屈和全部的不容反驳:“阿欢,你太不厚道,讲道理,我刚刚已先吻过你,两个人的故事,你不能只自己一个人爽。” 华落欢坠下泪来,终于也只能颤颤巍巍低下头去吃他的棒棒糖,触电一般,催眠自己再忍忍就过去了。 但她的学习能力明显不如他的好,频频顶到喉头反胃,最后他实在不耐,不管她喉间呜呜反抗声,一掌托着她的下巴,一掌握着自己肆意在她口里进出,最后爆发时,再把那股热流泄在她小脸上,才终于放松。 她几乎颞下关节脱臼,发酸的口腔终于得到解脱,是值得庆祝的事,但她却哇哇大哭,让一滴来自他的白浊有机可乘溜进她的口腔。 “好恶心,你好恶心!” 付子时脸上一丝腆色,揽过她抽纸巾给她擦擦脸,情意绵绵又满意地笑道:“阿欢,记住我,以后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我们是对方的另一半。” 他不管她口里还有他自己的味道,一顿温柔深吻,然后在她耳边低喃:“阿欢,阿欢。” 之后他抱着她进了卫生间。 他把她放在马桶上,“快尿尿。” 华落欢以为他又有什么变态操作,红着脸拒绝:“为什么要尿尿,我又不急!” 付子时一本正经,“做爱以后尿尿能保护尿道,阿欢,你还要多学学相关知识。” 变态! “你看着我,我怎么尿?” 付子时笑一笑转过身去。 她过一会才从镜子里看到他还看着自己,终于找到她尿不出的原因。 “不要看!你出去!” 付子时却笑着转回身在她身前蹲下,“阿欢,你脸和颈都红透了,你太紧张,看来需要我的帮助。” 他按住反抗的她,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隐秘,须臾她身体放松,那尿液就先流经他的手再撒下马桶。 华落欢脸更红欲哭无泪,“变态,不要脸的!” 付子时抽纸巾给她擦擦,然后擦手,表现一副委屈表情:“阿欢,我的手指那么好看,被你的尿液污染了,你要好好报答我。” “变态,你滚!” 付子时站起来不要脸地朝她笑:“还不起来,我也要尿。” 华落欢急忙起来藏进浴缸一角。 付子时尿完冲了马桶,也跨进浴缸。 他滑向她,就那样脉脉含情地看着她,不说话。 华落欢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看着我干什么,变态!” “阿欢,我知道你还不适应我,但学着慢慢喜欢我好不好,我会对你很好。” 付子时揽她坐近一点,然后手上给她各处擦擦,像极了吃她豆腐。 华落欢推开他的手,“鬼才会喜欢你,不要碰我!” 付子时真诚地坚持:“我给阿欢洗干净。” “不要你洗,色狼!” “阿欢叫我什么?” “色狼,大色狼!” 他眼中竟有微妙激动,似乎很感激她给安了这个名头,让他师出有名,手上能再不客气地乱摸。 “我是色狼,但是只属于阿欢一个人的大色狼。” 抱她入怀纠缠一番。 最后给她和自己收拾干净,再抱回卧室,相拥而眠。 γцщаnɡsⓗℯ.Θnℯ 冯铭回归 第二天华落欢是被付子时亲醒的,但她气恼转个身假寐,期待他像平日里一样早早出门。 付子时这次似乎不着急出门,掰过她的身子,叫她:“阿欢。” 她不肯睁眼,小手乱拍,迷糊回:“不要吵,我好困。” 付子时又嘬一下她的唇,“阿欢,不早了,起床,陪我吃早餐。” 她绝不睁眼,又气恼地转过去继续假寐,心里狂咒。 突然觉得身子一轻,被他抱到了他腿上。 她惊呼一声,双目晶亮地瞪着他,暴露自己假寐的事实。 “阿欢,醒了不要装睡,演戏很辛苦。” 付子时已洗漱干净,他一身西裤衬衫,修长服帖,实在夺目。 但华落欢脑里只飘过四个字:“衣冠禽兽”。 她红着脸强辩:“我真的想再睡一下,昨晚被你折腾一夜,好累!” 付子时终于笑一笑,凑近她:“那我亲亲,亲亲就不累了。”覆上她的唇。 她抵触地立即推开,“我还没漱口,臭!” “阿欢的唇齿很甜。”又要覆上来。 “可你臭,你有口气!”为求自保帽子乱扣,继续推开他。 付子时苦笑,“那刚好让阿欢的甜来中和一下。”不由分说再次覆上她的唇,纠缠她的小舌头。 华落欢心里实在厌烦,让他吻一下就用力推开他,“好了,亲过了,你走吧!”ⓕаdⅰаnⓧs.ⒸΘⓜ(fadianxs.com) 付子时看着她:“阿欢不想看到我?” “我,好累,还想再睡一会。你工作不是很忙吗,那就早点去上班嘛。” 付子时看她一会,有新的主意,凑近她耳垂亲一下,暧昧又坦诚:“去上班前,我想要阿欢。” 华落欢惊慌失措地推他,尽量平静地提醒:“你答应过我,我成年前不进去的!” “我没说要进去,阿欢在担心什么?” 华落欢稍微放心,又严正申诉:“我不要帮你咬,好恶心!” 接着又婉转说:“而且昨晚才刚做过,你不要老想着那种事嘛,会影响工作的!” 付子时有意试探:“阿欢多虑,和阿欢做那种事不会影响我工作,反而令我神清气爽,而且阿欢忘了,我是大色狼。阿欢,”他嘬一下她,软声求爱,然后又一下下地嘬她的唇,但也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他只想看她的反应。 而华落欢只想哭,她心里想的是,冯铭马上就回来了,而自己却在这里和这个变态纠缠。 她控制不住地感觉胸闷厌恶,用力地推他:“不要,不要,好恶心!” 手上一时不分轻重,只听响亮一声“啪”地耳光声,她扇得他白俊脸上一片发红,不由得怔住,冷静下来,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付子时从未被人扇过,但此时没有过多在意她的重手,只看着她,眼中幽深,“阿欢,你在想谁?”她昨晚半夜在梦中哭泣,骂了几句变态,叫了一声冯铭,将他吵醒。 华落欢又征了征,然后落泪,怒目向他,恨恨地嘲讽道:“你知道的,我男朋友等会就回来了,我们两年没见,我等了他两年,而我现在被你包养,我父亲尸骨未寒我就天天和你睡一起,昨夜还被你吻遍全身,和你口交,像鸡一样,我不知该怎么对他说,不知怎么告诉他我背叛了他!” 付子时双瞳中像有风暴,他语气低沉,“阿欢,他唯一优于我的,就是比我先遇到你,但你们这两年除了每天两个电话,还有什么实质性接触?而你和我不同,我们很有缘,你连初吻都是给的我,你应该喜欢我。阿欢,你和他的感情没那么深,和他分手,告诉他你喜欢的人是我,很容易。” 华落欢胸脯起伏,愤恨又厌恶,想从他腿上下来但被他掌握住腰身,只能气恨恨地吼:“鬼才喜欢你!你这个变态!我喜欢的人是他,是冯铭!我们互相喜欢,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即使两年异国恋又怎么样,我们的感情有增无减!你永远都比不上他,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她是因为年纪尚轻,没法掩饰那少女内心最纯粹的感情。 而他是毫无经验,被喜欢的人言语相激时,想得美人心,除了威胁,再想不到更好办法。 “很好,既然阿欢永远都不会喜欢我,那我也不必疼惜一个不喜欢我的人,我现在就要阿欢,我要插进你最里面,再不用忍得那么辛苦!” 他粗鲁地将她摔在床上,剥去她的睡裙和内裤,跨压住她的下身,一对幽深眸子如风暴眼冷盯着她,手上簌簌地解皮带。 华落欢感到终极的恐惧,终于发现自己犯了冲动的错,哇哇大哭,哀求:“不要,付总,求你不要,你说过不进去的,你说过我可以慢慢习惯你,慢慢喜欢你,你不能食言!我是还喜欢冯铭,因为我们从小认识,我们认识很久了,我一时忘不了他是人之常情,你应该理解,你应该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和他分手,我会忘了他,我会试着喜欢你,你不要这样对我,你答应过的……” 付子时紧绷下颚,他已褪了裤子,某处早已勃发,周身火起。此时她一番哭求,却又让他忍不住心软。 他眼中寒光微消,还是决定要惩罚一下她。 他俯身将她的双臂反剪到她头顶,然后挺身去顶她。 只听她惊恐地哭喊,但被他制住,根本逃不掉。 他连续叁次顶撞她的私密,她胸间软肉在他的冲撞下随之荡漾,看在他眼里,粗喘难止,终是怕自己克制不住,不敢再多,停下动作,覆身下去,捏着她的下巴,“阿欢终于知道怕了?” 发现他没有进去,她慌忙认错:“我怕了,我知道错了,我刚刚说气话,付总你放过我……”说着又要哭。 “我放过你,那它怎么办?”他又蹭蹭她,忍得实在艰难。 她喋喋求饶:“我帮你咬,我帮你咬!” 付子时盯一会她,热烫的鼻息喷在她脸上,喷得她小脸痒痒。 他放开她的手坐起来,开始解衫扣脱衬衫。 华落欢以为他答应了,用手臂撑起身子想从他身下出来,慌乱间一不小心碰到他的滚烫,他猝不及防暗哼一声,几乎忘了手上动作,满目情焰盯紧她,吓得她往后缩。 付子时扬手扔掉衬衫,覆身压住她,从后面,那根坚巨埋在她臀瓣下的大腿缝里,紧贴着她的那两片嫩肉。 华落欢惊吓挣扎:“不要……” 他抱着她侧身而躺,提醒她:“别动。” 她再次大哭:“你答应过我的,不要进去,我帮你咬,让我帮你咬……” 他实在不耐,从后面一手一只掌握她的蓓蕾揉捏,嘴唇贴着她敏感的耳廓,热烫鼻息喷得她酥软,他低声安抚她:“阿欢,别哭了,我不进去。” 华落欢止了哭,发现他只是在她的腿缝里不停进出,热烫坚实不停摩擦着她的嫩肉,他的粗喘在她耳边放到最大,她死死咬紧唇忍受。 突然他放开她,将她翻过来,让她和自己正面相对,他压住她,重新将滚烫埋进她腿缝里,眼里是忍耐到极限的火焰。 他吻她,叫她:“阿欢,阿欢,抱住我。” 华落欢依言揽住他的颈项,却做得更多,她不自觉地将微启的樱唇覆上他的唇。 付子时顿时一怔,眼里溢出惊喜,滚烫几乎想就趁势攻入她体内,终于还是克制下来,微喘着期切确认:“阿欢,你也想要我?” 华落欢只有一瞬的呆怔,她恢复清明,咬紧唇坚决摇头:“不要。” 付子时失望地看她一会,然后吻住她,开始猛烈冲撞她的两片嫩肉,他的热烫一下一下地摩擦她清凉的嫩肉,两极的感受让他在爆发之际企图探入她,逼得她尖叫后缩,他终于克制住,在她腿缝里颤抖,泄在她腿根里。 他伏在她身上喃喃唤她:“阿欢,阿欢。” 十点钟他们一起吃早餐,付子时出门前递一张卡给她,那是一张信用附属卡。 华落欢很难才掩住讥讽,真诚道:“付总已经答应不告我妈妈,又给我妈妈钱和房子住,所以不用再给我包养费,我自己有零花钱,够用了。” 付子时微一皱眉,抓过她的手将卡放在她手里,“阿欢,你是我的女人,用我的钱是理所应当。我也答应给你时间处理好你的事,我可以等,只要你能慢慢喜欢我。” 他拥过她吻她,纠缠她的小舌头,深切热吻一番才肯出门。 华落欢在机场看到冯铭和冯佳钦的时候,本来想笑,一咧嘴却掉下泪来。 两年不见,冯铭已经从少年模样蜕变向成人模样,但那份青涩未散,他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时,除了眼里放光欢喜灿笑,脸上还有一丝害羞。 “阿欢!”冯铭看着华落欢傻笑。 华落欢偷偷抹掉泪,先和好闺蜜冯佳钦拥抱以后,然后看向他露出灿笑:“视频里不太看得出,冯铭,原来你真的长高了不少。” 冯铭低首笑,“阿欢,你也长高了。” 他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少年人情意绵绵:“阿欢,好久不见。” 华落欢没有抽出手,脸蛋红红,“真是老掉牙的台词。我们经常视频见啊!” “那,阿欢,我好想你,我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你们学校的鸡蛋花?” 华落欢就又湿了眸,两个月不到,已物是人非。 她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冯铭征了征,他还不太会安慰人,以为她是想到她父亲的事,只会抱紧她轻揉她的秀发,“阿欢,会过去的,会好起来的。” 华落欢陪他们兄妹坐上了冯家来接的车。 回到了冯家,看到何家美,华落欢心虚地抽出冯铭一路紧牵自己的手,有点不安。她没有将落恋欠巨额和曾自杀的事告诉冯铭兄妹,现在她很害怕何家美会问起,那势必会引出她妈妈是怎么还清巾云集团巨额欠款的原因:她被付子时包养。 不过何家美没说什么,只是很宽容地朝她笑一笑,留她吃午饭。 吃饭的时候,华落欢接到落恋来电,她尽量平静地跑到阳台去接。 “妈妈,什么事?” “没什么,想问问你现在哪里,吃了饭没有?” “我,”华落欢有点烦躁,“今天冯铭回来了,我在他家,现在正在吃饭!” 电话那端的落恋静默一会,叹一口气,“小欢,有些事早点说清楚,对你和小铭都好。” 华落欢问:“是不是他让你给我打电话的?” “小欢,是妈妈对不起你。但付子时说的没错,你和小铭,没可能了,早点结束,对你们叁个人都好……” 付子时这个变态,说会给她时间处理她和冯铭的事,却让她妈妈打电话来催! 华落欢好不容易才压下泪水和怒吼,“妈妈,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过好你的富太太生活就行!” 饭后趁冯铭去卫生间机会,何家美叫了华落欢进书房。 华落欢情知她必是问她妈妈的事,于是主动问道:“何阿姨,是不是我妈妈又打电话给你?你知道我的事了?” 何家美看着她叹口气:“小欢,你是个聪明善良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真让人心疼……” 华落欢忍不住湿了眸,“何阿姨,冯铭和佳钦都不知道我妈妈和我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他们……” “你放心,我不会说。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和小铭的关系,你知道,阿姨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华落欢泪水终于滑下,说出自己的打算,“何阿姨,请不要让冯铭知道我和付子时的关系,我想和他好好过完这十多天,在他回M国前,我会和他和平分手,以后我们只做朋友。” 何家美心疼地给她擦掉泪,“小欢,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你很成熟也很善良,你和小铭之间的事,我们大人不插手,就让你们自己去解决,阿姨会支持你。” 华落欢有点感动,又欲掉泪,“谢谢何阿姨。” 华落欢这天在冯家留到傍晚,像回到高中时代,和冯铭兄妹聊天嬉闹,很是开心。但很快,付子时的一个电话就把她的美梦撕碎,让她不得不回到现实。 华落欢接完电话从阳台回来,冯铭问她:“是谁的电话?” 冯佳钦在一边偷笑:“阿欢,二哥怕你有追求者。” 华落欢一时有点笑不出,“是我妈妈。我出来一天了,要回去了……” 冯铭很体贴地没有挽留,只说:“我送你。” 华落欢急忙拒绝,“不用送!冯铭你也才回来,好好歇歇,倒倒时差。” 冯铭就提出另一种关怀她的方案:“那我让司机送你。”说着就要去吩咐家里司机。 华落欢紧张地拉住他,在他不解地望向她时,说道:“不用麻烦,很小的事,我现在是一个自强自立的女汉子,我自己到外面坐车,很方便。明天见!”说完踮脚吧嗒亲了他脸颊一下,然后趁他怔住之际,跑出了冯家。 她穿过冯家前院,再往外拐个弯,上了付子时的车。 付子时坐过来想握她的手,她躲开,朝前面的江毅说:“江伯,请赶紧开车。”江毅依言发动车子驶离。 付子时看着她:“阿欢,你不开心?” 华落欢转过脸正视他,很难才压下火气:“你说会给时间我处理和冯铭的事,为什么现在要出现在这里?” 付子时理所当然:“我来接你回家。” 华落欢深吸两口气:“我不想让冯铭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不想伤害他,你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付子时靠在座椅上,淡淡道来:“阿欢,我已经很大度了,让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牵手拥抱,也没有像你这般生气。” 华落欢征了一下才不可置信地问:“你监视我?” 付子时蹙蹙眉。 “华小姐,其实阿时让人跟着你是为了保护你。”江毅这时说道。 “为了保护我?”华落欢忍不住发笑,“江伯,你家付总对我是真好,非常感谢。” 她转向车窗外不再说话,只是胸脯不停起伏。 “阿欢,”付子时伸手过来握她的手,她挣了挣挣不开只能忍受。 “我都说了会试着慢慢喜欢你了,你还要我怎样?冯铭回M国前我就会和他提分手,我和他相识这么久,我和他好歹恋爱一场,没有结果,但至少要好聚好散吧,而你十天的时间都不肯给我?” “阿欢,”付子时拨过她的脸蛋,给她擦干泪水,“好了,我答应你,接下来十天,我不出现在他面前。” 华落欢看他一眼又撇过脸去,心里还有满满愠怒和厌烦。 付子时却又拨过她的脸,让她不得不看着自己,“但是阿欢,我让你和他好好道别,不代表我可以比今天更大度,你要记得,你是我的女人,今天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他今天本来不至于失态到跑来情敌家门口,只因为收到她和冯铭相拥相牵的照片,实在忍不住。 华落欢就想起刚刚离开冯家前自己亲了一口冯铭,那是她第一次亲冯铭,亲得那么自然,难怪冯铭会怔住。她脸上不自觉地发红,垂下眼帘,嗔道:“自大狂,小气鬼。” “阿欢,遇到你之前,我也没想到自己那么爱吃醋。”付子时语气里似乎有无奈和委屈,然后他捏了她的下巴,托住她的后脑勺,用力深吻她,久久长长地纠缠她的小舌头。 华落欢几乎透不上气,呜呜地捶他,但没有一点用,除了毫不抗拒回应他的吻。 一吻终了,两人都微微喘息,华落欢用力捶他,“你自己不要脸,也要顾及江伯,你让他做电灯泡,他会尴尬!” 江毅早已识趣给他们升起后座隔挡,给他们制造一个双人世界。 付子时露出今天第一个笑,“江叔不会尴尬,他会很欣慰。” 他又拥过她,华落欢急忙推他:“你是什么接吻狂魔,不要,我还没缓过气!” 付子时依然揽她入怀,这次只亲一下她的额头,然后伸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揉捏她胸间蓓蕾,情意绵绵:“好想阿欢,从早上出门就开始想,感觉一天变得那么长。” 华落欢顿时小脸红透,怔一怔以后,毫不客气地掐他的胸肌,“色狼,大色狼!” 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然后吻她耳廓后面的敏感,低喃:“阿欢快点忘记其他男人好不好,我会吃醋,真的会吃醋。” 然后又吻住她,一个比刚刚更绵长深切的吻。 睡觉的时候,华落欢以为付子时又会抓着她折腾一番,但他只索一个绵长的晚安吻,然后抱着她一心一意睡觉,过了一会他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早上差点没忍住。阿欢,以后你别说气话,也要记得提醒我,我答应过你,不会强迫你,你不情愿,我不会进去。” 华落欢在黑暗中征了征,然后心里暗骂他假惺惺。 和冯铭分手 不过华落欢确实发现付子时有一个优点,就是他对她保证过的,基本都会遵守。 接下来十天,他果然没有来打扰她和冯铭的时光。 但华落欢依然遇到难题。 首先是冯铭和冯佳钦想去探访落恋,她只能求她妈妈配合她演一出戏。 然后冯铭很体贴,每次告别以后都要送她回去才放心,她只能先让他送到落恋的住处,之后再回付子时的花城别墅,本来她是想就先住在她妈妈那里,但付子时开着车来接。有一天回得很晚,付子时似乎不开心,报复性剥掉她的睡裙内裤吻遍她全身,折腾了她一夜。 不过最让她心痛的,还是冯铭明明作为她男朋友,在第一天她主动献吻的鼓励下,他会温情脉脉地向她索吻,而她却不能全心全意地回应他。 冯铭也发现了她的异常,他发现她在躲他的吻,这时明明是在她大学校园里,鸡蛋花余香未散。 他自我反思:“阿欢,是不是我太冒昧了?” 华落欢偷偷擦掉泪转过身,强自笑道:“不是,怪我,是我没做好准备。” 他依然觉得是自己的错,抱着她说:“对不起,阿欢,是我太急,是我不好。” 华落欢非常确定,这个男孩就是自己一直喜欢的人,从情窦初开到青春烂漫,她喜欢了很久的男孩,他有点害羞、青涩,有时候还有点傻气,但表白的时候那么勇敢,他温柔、体贴、很疼护她,他对她的感情是那么纯粹、真诚,是不沾杂质的清泉。他们明明互相喜欢,互相喜欢了那么久…… 她从他怀里抬头,红着脸看着他,“冯铭,我做好准备了。” 冯铭有一瞬的不解。 华落欢就勇敢地将樱唇覆在他温暖的唇上,将两年前的过错弥补。 少年少女之间纯洁的亲吻太美好,让华落欢更加觉得自己和付子时之间的关系太肮脏。这天晚上付子时吻她的时候,她忍不住地流泪。 付子时放开她,沉声问她:“怎么了?” 她说不出话,只撇开脸去流泪,明天就要和冯铭提分手,她不舍得。 付子时拨过她的脸,声音像来自冰潭,“想着那个人,和他的吻?” 华落欢就心底一震,看着他。 “他的吻太美好,不舍得分手?” 她还是说不出话。 “要我出面?” 她又忍不住一战,急道:“不要!你不要来!我自己会处理好!” 付子时面无表情盯她一会,“阿欢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存在,又刚与他吻得难解难分,那明天要用什么理由和他和平分手?” 华落欢咬紧唇,撇开眼,“不关你的事,总之我自己会处理好!” “阿欢想在他心中留一个好印象,难道是想着五年以后,再和他在一起?” 华落欢抬眼看他一会,樱唇张合两下,最后又咬紧,“我说了会和他提分手!其他的与你无关!” 付子时突然伸手探进她的睡裙,大力抓弄她的蓓蕾,罕有地讥讽:“阿欢的心很野,天天和我睡一张床,被我脱掉所有衣服,摸过全身,吻遍每一寸肌肤,只差最后插进去一步,心里却还能想着其他男人,阿欢,你让我刮目相看。” 华落欢羞怒交加,抬手就要送他大耳光,被付子时轻巧抓住,然后恨恨地扔掉。 “没有人比我更宽容了阿欢,我甘愿做一回傻子,给了你十天,让你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你应该感恩。” 他翻身下床,出了卧室,这晚都没回来。 华落欢诚心祈祷他天天睡二楼,不过和冯铭的关系还是要处理。 被付子时说中,她心存侥幸,真的想让冯铭等自己五年,但如何能开口? 于是该提分手的这一天反而又和冯铭过了快乐一天。 晚上回到别墅,付子时也没问她和冯铭的事,只抱着她进了浴室,给她和自己洗干净,没急着回卧室,就在淋浴器下,亲抚她的身体,她咬牙忍受,又忍不住簌簌掉泪。 付子时冷笑:“又哭?” 她不说话。 “我已经好几天没和你做了,今天你和别人恩爱过了不能和我做?” 她还是咬紧唇撇开头不说话。 他眼神很冷,将她压到墙上,反剪她的双手,然后将自己早已勃发的滚烫埋进她的腿缝里,缓缓一下一下的进出,每一下都紧紧摩擦她那两片嫩肉,凌迟般刺激她所有的敏感,又覆上她的唇,激烈纠缠她的小舌头。 直到她不得不认输,娇喘吁吁地抬泪眸委屈看着他,求他:“不要弄了,好痒。” “你的小嘴痒,说明它喜欢我,上一回你也很喜欢。”他反而突然加大摩擦她的力度。 她终于忍不住娇吟一声,蚀骨一般魅惑人心,她屈辱地急忙咬紧唇。 付子时加快摩擦的速度,轻嘬她的唇,粗喘着说:“阿欢,你的叫声很好听,叫出来,不要忍着。” 她刚开口想骂一声“变态,滚!”,却被他伺机探去两人之间轻摁她偷偷探出头的芽尖,她就不受控又痛又欢愉地嗯啊出声,中了他的下怀。 他终于肯放开她的双手,去捧她盈润的臀瓣让他和自己接触更紧密,然后覆唇深吻她,她得了自由的手则自然地揽紧他,不自觉地回应他的吻。 他得到了想要的鼓励,鬼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侵入她体内的冲动,更落力摩擦她,最后在她腿缝里爆发。 第二天华落欢醒后没看到付子时,她先是一喜,接着想起昨夜,屈辱和恶心感袭来,让她几乎没有勇气接冯铭的电话。 冯铭约她在一家咖啡馆包间见。 她去到才发现除了冯铭,冯佳钦也在,令她一瞬接近崩溃的是,她才落座没多久,付子时迈着长腿从包间洗手间出来,一身修身服帖的黑色西装,还打着相称的领带,实在夺目。 他温煦无比笑着对她说:“阿欢来了。” 她说不出话,只知惊恐看着他在她旁边落座。 冯铭这时强自乐观地笑道:“阿欢,付先生跟我说了你的意思,他说你……阿欢?” 华落欢还没缓过神。 付子时这时伸手想抚一抚她的脸,她禁不住满眼愠意和嫌恶避开他的手,终于回过神,看向冯铭和冯佳钦,眼泪夺眶而出,依然说不出话,她这时以为付子时已经告诉了冯铭兄妹自己被他包养一事。 付子时微不可见地皱一皱眉,不由分说抓过她的手掌控在手心,情意绵绵道:“阿欢,我知道我自作主张不好,但你太善良,怕说出实情伤害冯公子,只是拖拉反而对冯公子不公平,所以我把真相都告诉他了,我告诉他,我一直很喜欢你,一直在追求你,前段时间你家里出事,我尽力相帮,所以你很感动,终于接受了我。冯公子现在都知道了,他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我,他也很善解人意,完全理解你的选择,阿欢,你以后不必再为此事纠结了。” 他说完还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华落欢还在消化他的话,没反应过来,看在冯铭兄妹眼里,就是对“真相”的佐证。 但冯佳钦还是不相信,她记得当时华落欢对付子时的反感是那样的真实,而且华落欢喜欢她二哥,她明明看得清清楚楚。 “阿欢,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不喜欢我二哥,你喜欢的是这位付总?” 这或许又是付子时最大的“仁至义尽”,他将肮脏关系加以美好的爱情外衣包裹,是对她自尊的最后维护,却也是对她自尊的最大侮辱。但华落欢此时除了接受他的“仁义”,不知还能做什么其他的选择。 她簌簌掉泪,点点头,哽咽着只说出一个“对不起,”就说不下去。 冯佳钦见她这样更是怀疑,她冷看一眼付子时,劝华落欢:“阿欢,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明明那么讨厌他,怎么可能喜欢他!他是不是威胁你,你别怕,告诉我和二哥,我们会帮你,再不行,我们可以报警!” 付子时忍不住挑挑眉,然后像在KTV那次赞她很有趣一样,温和地对冯佳钦一笑:“冯小姐,你很有趣,也很有法律意识,挺好的。不如这样,我先回避,你们和阿欢好好聊聊,有什么事再联络我。” 他说完又拨过华落欢的脸蛋,给她擦干眼泪,柔声道:“好了,别哭了,迟早都要说的,长痛不如短痛不是?我公司还有点事,要先走,你和你朋友好好聊聊,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又亲一下她额头,然后站起来和冯铭兄妹笑道一句“告辞”,转身走了。 华落欢终于和冯铭分手,就用付子时给她编造的理由。 冯铭并不怪她,只觉得是自己之前没有尽好一个男朋友的责任,她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他都没有陪在她身边,她选择付子时根本就无可厚非,他根本没有资格怪她。何况在他看来,付子时实在过于优秀,他根本比不上。 而冯佳钦依然没法接受她的说辞,最后恼了她,摔门而走。 华落欢这场分手,闹得不欢而散,她觉得都拜付子时所赐。 是的,都拜他所赐。 她一个人跑去海边一坐就是一天。 傍晚付子时忙完工作急急赶来,叫她:“阿欢。” 华落欢厌恶地推开他:“不要碰我!” “阿欢,该回家了。” “那不是我的家!” 付子时直接抱起她往车子走,她狂捶他,他低头看她一眼,继续走,抱着她坐进车里。 华落欢继续在他怀里挣扎:“放开我!” 付子时不放:“阿欢,别挣了,好好歇一歇。” 她半天没吃饭,又消沉沮丧,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能让他抱着,过不久淌着泪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半夜她饿醒,付子时给她端上热汤热饭,等她吃好,他才说:“阿欢,是你说了却没做到,我才会找冯铭。现在不是很好,你和他能和平分手。” 华落欢讥诮笑道:“是,谢谢付总亲自出马,不用暴露我被你包养的事实,维护我的尊严。” 付子时抱过她拨正她的脸,“阿欢,是你一直在物化自己,你明明知道,我是喜欢你。” 她依然满目讥讽:“谢谢付总喜欢,付总喜欢我的身子,我的身子治愈了付总不举,付总初尝女色,付总最喜欢把那脏东西放我下面或口里。” 付子时罕有地呼吸紊乱:“阿欢,我知道你不开心,但你要学会接受现实,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对,我不喜欢冯铭,我喜欢的是付总,是我心甘情愿选择了付总,我接受,我当然接受。”她挣脱他的手,从他腿上滑下去,然后爬上床躺下,用被子紧紧藏着自己。 过一会,付子时也上床在她旁边躺下,然后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向自己。 “阿欢,让那些不开心的事都过去,从现在开始,慢慢喜欢我,好好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好你妹! 华落欢闭紧眼假寐。 又过一会,她感到付子时的鼻息先喷在她的嘴唇上,可能想到刚刚她说的难听话,最后往上移,他的吻落在她额头。 他揽过她,关了灯,然后在她耳边低喃:“阿欢,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好了。” 第二天华落欢心情更差。 冯铭和冯佳钦下午飞M国,她去送机,冯铭假装乐观和她道别,她明明看到他笑容里浓重的不舍和失落。 冯佳钦上机前还告诉她,其实在M国那边,一直有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在追冯铭,现在她和他分手,就是亲自推他到别的女孩怀里。 她为此难受得茶饭不思。 晚上付子时吻她,她更厌恶地撇过脸去,扑簌簌落泪。 他拨过她的脸,“阿欢?” 她口吐莲花:“变态,恶心,滚,不要碰我!” 付子时眼中一潭冰冷,淡淡问她:“还想着那个野男人?” “你才是野男人!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付子时用嘴堵上她的话头,噬咬她的唇,纠缠不止,直到她没有力气抵抗,在他怀里软化下来。 但得了自由的华落欢更恶意地骂他:“变态,死变态,你去死……” 付子时就用手指擦过她肿胀的唇瓣,冷笑:“我是变态,吻了你上面的嘴,又想吻你下面的,想尝你那股甜,你为我流的那股甜。” 说着按她在床上,剥去她的睡裙。 “不要碰我,死变态……”华落欢用腿猛踢他,阻止他脱她的内裤,但旋即告败。 付子时压住她,褪去自己的衣物,然后恨看她一眼,制住她狂扇他的小手,覆身下去纠缠她的小舌头,吻得她没有了骂人的力气,他的吻就往下游移,一直来到她的小嘴处。他将她的一对玉腿挂在肩头,双掌报复般猛捏她盈润臀瓣,然后托起,抬眼看一眼已娇喘吁吁的她,听她骂完一句“死变态……”,然后吻了上去。 他的吻技已臻至高峰,轻易用舌尖生杀予夺,很快杀得她片甲不留。他尝到她那股甜尤嫌不够,突然伸出一个指节,探进她的小嘴里,搅动一下。 华落欢当即弓起身发出惊厉尖叫,很快又虚软地躺了回去。 她第一次尝试那种奇异感觉,眼泪一串串地掉,虚弱地控诉:“你说过不进去的……” 付子时挺身用自己的滚烫顶顶她,“阿欢,我是说它暂时不进去。” 然后他覆身回去用带有她味道的吻安抚她,他的滚烫埋进她腿间,强势地顶住她,粗喘不止,已万分难耐。他吻她以后放开她,将满目情火覆盖她,试探期切地叫她:“阿欢?” 华落欢还有最后一丝清明,她缓过神来,清晰拒绝:“不要,不准进去,你答应过的!” 付子时顿一顿,然后报复性用滚烫蹭她,只听她不自觉地娇吟出声,过一会声音虽然低了许多,依然是拒绝:“你答应过的。” 付子时就重新覆上她的唇,用吻和她纠缠,又在那滚烫欲侵入她之前,放开她翻身起来,斜靠在枕头上,“阿欢,我不像你,我比你重承诺,我答应过你的,我会做到。” 华落欢征了征,又听到他求:“现在能帮我解决一下么,我就快涨死!” 她暗咒:死变态,怎么不涨死你! 只能起来帮他用手。 付子时以强大意志在最后一刻“悬崖勒马”,觉得该得到奖励,又说:“阿欢,它说它想念你的小舌头。” 华落欢狠剐他一眼,明显不愿意:“滚!” 付子时皱眉,“阿欢,你不能那么狠心,讲道理,我已先吻过你。” 华落欢满眼嫌恶:“谁要你吻了,恶心!” “阿欢,你刚刚明明很喜欢,你叫得很好听。” “你去死,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只觉得恶心!” 他看进她眼底,心彻底冷了下来,然后冷笑,语气是威胁:“好,我知道了,阿欢不喜欢我亲,阿欢喜欢那个野男人。那你现在可以去找他了,丢下你妈妈飞去M国和他双宿双栖。” 他翻身下床进了卫生间,用冷水冲那快涨死的坚巨。 华落欢终于冷静下来,听出他话里威胁,心里一怕,想了又想,咬唇又咬唇,擦了泪寻进卫生间。 她从后面抱住付子时,忍住哭腔:“付总,我刚刚心情不好,你别生气,我知道你对我好,是我太任性了。我帮你咬,让我帮你咬。” 付子时被她抱住的时候忍不住暗吸一口气,刚褪下去的一点涨痛因为她胸间玲珑的肌肤相亲涨得更痛了,他忍不住腹诽她是不是想谋杀亲夫。 他云淡风轻:“不敢劳烦阿欢,阿欢会觉得恶心。” 华落欢就来到他面前关了花洒,然后踮起脚揽住他的颈项主动献吻,“我刚刚说气话,你不要生气了,让我帮你。” 付子时看住她的小脸,“阿欢,是不是我现在说要进去,你也会答应?” 华落欢顿时小脸煞白。 付子时冷笑,然后一把抱起她,又回了床上,压着她,坚巨滚烫如石头般顶住她,问她:“不说话,是默认?” 华落欢眼泪忍不住地流,闭上眼抿紧唇。过不久却觉得身上一轻,睁眼看,他已经靠回枕头间。 付子时睥她一眼:“阿欢,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你要多记住我对你的好,习惯我,喜欢我,这样你才能熬得下去。” 再看她一眼,语气里有涨痛的痛苦,“现在,快起来帮我。” 付子时玩得一手攻心计,华落欢逃过一劫,这次终于心甘情愿帮他咬。 华落欢心动 暑假结束,华落欢要上大二了,她白天收拾好东西,打定主意要住宿,决不要天天和付子时这个变态睡一起! 晚上等付子时回家,吃饭的时候,华落欢若无其事地说:“江伯,明天我们学校开学,你有空开车送一送我吗?我有一袋行李那么多。” 江毅看一眼付子时,“行李那么多,要住宿?” 华落欢煞有介事认真回:“嗯,住宿能增进和同学关系,又有利于学习,是我们学校的要求,大一我也住宿。”她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学校并非硬性规定住宿,只是建议。大一她也只有一半时间住学校宿舍,因为之前她家离学校不远,所以另一半时间她都住家里。 “那江叔你明天送送阿欢。” 付子时的声音毫不犹豫,如流水一般温柔,让华落欢顿时怔住,太意外太惊喜,让她怀疑他是先礼后兵。 但付子时给她夹一筷子菜,又看着她认真补道:“回这里确实远了,以后你就住学校,要注意安全,遇到任何奇怪的人或事第一时间跟我说,我有时候可能会忙,找不到我,你就找江叔、大同和谢淼,知道吗?” 华落欢确定他说的是真话,忽略他话语里的一丝奇怪,喜出望外:“知道了!” 睡觉前付子时牵着她进了书房,然后给她找出一套书籍,有十几本之多。 “伯大计算机系的教材,之前我让伯大的朋友寄过来的,阿欢你看看喜不喜欢?” 华落欢得到今天第二个惊喜,简直要跳起来,但她只是没控制住美眸里雀跃的光,语气很平静,不承认喜欢:“我是热爱学习的好学生,可以看看,扩展视野、增长知识。” 付子时早就看穿了她,他拥住她,故意揶揄地笑:“阿欢,开心就说出来,不要忍着,让我也开心一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华落欢红着脸掐他的胸肌,“色狼,大色狼!”她被他拥住的时候明明感到他的滚烫强势顶在小腹。 付子时双瞳一点迷离,微微喘息:“阿欢,我送你喜欢的书,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 “变态,总想着那档子事,这么大的书房这么多书,全让你满脑子的精虫污染了!” 他笑:“爱不会污染任何东西,阿欢,第一回我们看视频学知识的时候你就应该觉悟。” 然后他深深吻她,等她微微喘息以后才问她:“阿欢,明天我要出差一趟,可能要去一段时间,我会很想你,你会不会想我?” 华落欢真想将心声吐露:她非常开心,一点都不会想他,希望他出差去得更久一点,最好不要再回来! “我明天开学了,我热爱学习,我会好好学习,没空想其他的事。” 付子时表现出一点失望,捧着她的脸看着她:“我有点伤心,我喜欢的阿欢,要什么时候才会喜欢我?阿欢。” 变态,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华落欢垂下眼帘:“这种事急不来,我说过会尝试的。” 付子时挑起她的下巴,默默看一会她,然后抱起她回了卧室,色狼坦诚得近乎无耻:“阿欢,我想吻你一整夜,但你明天要开学,所以我们做一次就睡觉,好不好?” 华落欢想着“早死早超生”,点点头,主动道:“我帮你咬。” 付子时忍不住咧嘴一笑,又热切地纠缠她的小舌头一番,然后咬咬她敏感的耳廓,压抑地喘息,“阿欢,你知不知道你给了我一个太残忍的考验,还有一年四个月才能和你完全融合在一起,阿欢,我忍得实在太艰辛。” 华落欢缓缓神清清喉头,然后诚心道:“其实,你不用那么辛苦,你现在已经对女人有感觉,你可以去找其他女人,我知道谢淼……” 她看到他热切的目光一瞬转冷,那样巨大的落差令她不敢再说下去。 付子时心里太冷,放开她,看了她一会,语气里是一丝怨怒和满满的失望:“阿欢,你实在太凉薄。” 他完全没有了热情,翻身上床睡觉。 华落欢有点不知所措,过一会也爬上床在他旁边躺下,侧头看他,见他只闭紧眼皱着眉,似乎很不开心。 她看他一会,咬咬唇,然后伸手抚他的胸肌,问他:“还要做吗?” 付子时睁开眼,看到她眼底掩藏的是担忧和讨好,实在绝望,拿开她的手,翻身起来下床就往卧室外走,语气平静如一潭死水:“我下二楼睡。” 华落欢看着他果真头也不回地拉开门出去又关上门,乐得独享叁楼大卧室,等了一会,关灯睡觉,又过了好一会,在黑暗中睁开眼来,暗骂:“变态,小气鬼!” 第二天她起床后,付子时早已出了门,华落欢暗暗松一口气。吃了早餐后,江毅送她回学校,她听江毅叮嘱几句,然后开心地和他道别,为离开“狼窝”重得自由欢呼。 华落欢过了两个月繁忙但充实美好的大学生活,大二课程更重,但她打心里热爱自己的专业,又足够努力和聪明,学起来一点都不吃力,还有许多余裕时间加入感兴趣的活动和协会。 她大一下学期加入了学校的金融协会,当时加入的原因是想更多地了解冯铭学的金融专业,不过因为她为人真诚、做事也尽心尽力,后来收获颇丰,认识一群好朋友。 和她同期加入的有一个女生叫杨梦,是经济学院金融专业的学生,长得极漂亮,为人也很开朗,和她关系不错。 一天中午两人约了一起到校门外的小食街吃饭。 杨梦一来就笑道:“落欢,这餐饭你请。” 华落欢也笑,“我请可以,但你要给一个理由。” “你拿了学校的一等奖学金,这个理由还不够?” “好吧,让你蹭蹭欧气,希望下一年你也拿奖请我。” “我就算了,比不上你天赋聪慧,一个女人,在计算机系也能拿全系第一!” 吃了一会,杨梦有点欲言又止。 华落欢看在眼里:“杨梦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杨梦脸一红,“我,交男朋友了。” 华落欢想到冯铭,然后替她高兴,“那很好啊,恭喜脱单!” “你不问问我男朋友是怎样的人?” “他是怎样的人?” 杨梦拿出手机给她看照片,华落欢微微一惊,那男人看起来比杨梦大了二十多岁。 “你也觉得他年纪比我大太多?但他很疼我,很爱我,对我也很好!” 华落欢的确发现这两个月杨梦的穿着用度奢侈很多。 “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了解他吗?” 杨梦告诉她,那个男人是一个公司高层,她是有一次和同学去一个酒吧玩的时候,遇到他的,那个男人请她喝酒,但一杯没喝完,她就醉倒了,然后迷迷糊糊间被他带到房间,醒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华落欢大惊:“你是说,他趁你喝醉……”强奸两字说不出口。 杨梦咬紧唇,“他说他很喜欢我,会对我好。况且我已经失身给他……后来我发现他的确对我挺好的,我也慢慢喜欢上他。” 华落欢很想劝杨梦放弃和那个男人谈恋爱,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同龄人多好,彼此一同成长,一同努力,知根知底,纯粹美好。 “那你了解他的家庭吗?” “你觉得他已经结了婚?他告诉我,他结过婚,但后来离婚了,现在是单身的。” “杨梦,我们协会的小勇就很喜欢你,我之前以为你们能成一对的。” 杨梦咬咬牙,“我家里情况不太好,我男朋友说我以后可以去他公司实习,毕业以后也可以到他公司上班。” 华落欢暗叹,她突然理解杨梦的心思,就像她为了她母亲,不得不委身于付子时一样。 她轻拍杨梦的手,最后只能说:“你要保护好自己。” 杨梦点点头:“放心,他对我挺好的。” 买单的时候华落欢才发现钱包里没现金了,她拿出一张卡刷卡,刷完以后眉头一跳,才发现那不是自己的银行卡,而是付子时之前给她的信用附属卡,这是她刷他的第一笔钱,刷掉的好似是她仅存的自尊!她懊悔不已,恨不得将那笔钱重新塞回那张卡里。 ρò⑴㈧ɡV.còм 华落欢心动2 这边收到信用卡消费短信提醒的付子时却一扫阴霾,嘴角上扬。 他和刘大同这两个月出差的目的地是T国,行程是保密,目标,发掘周卓士的毒品供应方。赵集自那次见面以后,依然装聋作哑,所以付子时就决定主动出击,开拓货源,侵蚀、继而抢占他们的供货方,以期逼得对方不得不出面和他合作。 不过周卓士毕竟独霸毒品市场太久,和供应方更有一套紧密无间的合作协约,付子时这次T国行收效甚微,只找到一个小小卖家,完全不可能撼动周卓士的大树,而且那小卖家还不肯和他合作。 车子在从机场回巾云集团的路上疾驰。车里还是付子时的四人小团伙。 谢淼报告:“时哥,那十公斤货全部散掉了。” 付子时满意点头,“这两个月还顺利吧?” 谢淼回道:“基本顺利。有两次警察收到举报突然踩场,我们都有备无患。” 付子时一笑,“那赵集估计会气得跳脚,淼淼,你做得很好。” 谢淼被他赞了很开心。 付子时又对刘大同说:“大同,你联络赵集,把那些货收入的七成送他。” 刘大同疑惑:“时哥,之前不是说六成?” 付子时顿一顿,“我不想和他们打太极了,直接把底线给他。”他心里想着他的阿欢,罕有地缺乏耐性。 意识到自己的急躁以后,他又补充道:“我们也不缺那点钱,而且那些钱太多,月鸣那边操作起来压力也大。” 李月鸣是付子时的大学同学,同是伯大金融系高材生,他不在的时候帮他看着巾云集团,是巾云二把手。 讲完了正事,他又问江毅:“江叔,阿欢这两个月怎么样?” “老刘和老夏说她挺好的,每天上课、泡图书馆、参加协会、学生活动,很正常。”老刘和老夏是付子时派去保护华落欢的人。 “她有没有找过我?”付子时期待地问。 江毅不忍说出残忍现实:“我给她打过两次电话,她没问起过。” 他的阿欢没有心!付子时眼中光彩都暗调。 谢淼这时又说:“华小姐刚刚给我打过电话,问我们不夜城酒吧是不是有一种酒,一杯就能喝倒人。” 付子时不安,“她问这个做什么?” “她说她有个同学之前在我们酒吧喝酒,酒量不错的,但一杯没喝完就失去了意识,所以好奇问一下。” 付子时心头一跳,蹙紧眉头。 刘大同这时笑道:“哪有这样的酒,估计是那包货的原因!” 付子时朝江毅说:“江叔,先不回巾云,去一趟中央商场。”中央商场,海城最高档商场。 江毅将方向盘一转:“要买什么?” “给阿欢订制一个手环。” 刘大同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时哥,你是要随时掌握嫂子的行踪?” “除了我,你们和老刘老夏也要掌握。但不能让她知道。” 付子时顿一顿,想起11岁生日那天的黑暗,眼冒寒光,语气平静:“周卓士是疯子。” 华落欢上完下午的课,准备和同学去食堂吃饭,突然电话响,她一看,忍不住手一抖,几乎拿不稳手机。过了两个月安生日子,付子时终于还是来找她了! “付总?”Fаdīаnⓧs.ⒸΘⓜ(fadianxs.com) “阿欢,下课了,晚上一起吃饭。” “那个,很不巧,我约了同学,没有空,下一回吧。” “阿欢,我很想你,出来,你们学校门口。” 然后挂了电话。 变态! 华落欢想哭,然后咬唇又咬唇,还是只能往学校门口走去。 付子时一眼就在人流中看到她,她今天穿着白衬衫和及膝百褶裙,灵动又娇俏,虽然没有笑,看在他眼里依然美得如天使一般动人,他感到心底升起暖,才知自己比想象中更想念她。 华落欢上了车,付子时就贴过来握她的手,低声问她:“阿欢,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她看他一眼,穿着讲究,似是来赴约会,心里骂衣冠禽兽离我远点,“哪里有很久,才过了两天一样。” 付子时拨过她的脸,毫不掩饰自己的思念,贪婪看她。 华落欢发现车子朝学校外驶离,急道:“江伯,我知道校门口有一间店很好吃,不用到外面去那么远!” 付子时又拨过她的脸,微笑道:“英姨很想阿欢,阿欢又最喜欢吃英姨煮的菜,我们回家吃。” 华落欢心里一怕,“回去太远了,我明早还有课!” “我有阿欢的课程表,我知道阿欢明天十点钟的课,明天我亲自送阿欢过来,绝对不会迟到。” 华落欢绝望。 付子时摩挲她的手,然后拾到嘴边亲亲,叫她,“阿欢,看看我,告诉我,有没有想我?” 华落欢脸上微红撇他一眼:“我天天认真学习,没空想其他的事。” 付子时将她的手按到自己脸上,表现出伤心:“阿欢还是那么凉薄。” 华落欢就想起两个月前他恨恨地说“我下二楼睡”,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 “我不仅凉,还冷,我就是这么冷的,冷冰冰,谁靠近谁就被我冻成冰棍,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 付子时一把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无耻地笑:“那刚好,我周身火起,阿欢快帮我降降温。” 欣慰的电灯泡江毅晃了晃神,按下键急忙给他们升起隔挡。 华落欢小脸一红,明明被付子时身下某物顶到,那物温度确实需要降温。 她毫不客气撕他的脸,骂道:“变态,满脑子都是那种事,你不想那种事是不是会死?” 付子时着实冤枉:“阿欢,是你碰到它,你知道你碰到它就会那样,而且我们两个月没见,我和它都太想念你。你真的不想我?一点都不想?” 他嘬她的唇,期望得到回应。 她诚心道:“学校里有很多帅哥,目不暇接,我一点都不想你。” 付子时盯住她,然后慢慢绽出一个笑来,“阿欢故意气我,阿欢在生气,是气我这两个月都不来找你,阿欢开始喜欢我?” 华落欢脸上更红,实在无语,但又有口难辩,只能怒骂:“鬼才喜欢你!自大狂,你做梦!” 付子时下一秒就吻住她。 两个月的思念都在这个吻里,付子时怎么也吻她不够,华落欢太明白他的套路,越抵抗越激起他的征服欲,所以只能回应他。但他的吻太热烈,她很快就有点透不上气,变态手上还着实不安分,探进她衣服里推开文胸揉捏她的蓓蕾,一下一下地挤压她的心脏一般。 她呜呜捶他,“透不……上……气……” 付子时终于放开她,但只给她微微喘息的时间,又吻上了她。 接吻狂魔!接吻狂魔! 最后他的吻温柔下来,如绵绵温暖流水在她的唇齿间梭巡。 他将额头抵住她的,鼻子碰在一起,两人微微喘息,鼻息相绕,他情真意切:“阿欢,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回到别墅吃了饭,付子时抱着她上楼,华落欢有一瞬的恍惚感,之前发生在这里一幕幕闪现脑中,她忍不住咬唇。 付子时发现她的异常,问她:“怎么了?” 华落欢摇摇头,“回到这里之前,我几乎忘了自己被你包养的事实。” 付子时忍不住蹙眉,“阿欢,你总是有意忽略一个事实,我早就告诉过你,从最开始,我就是喜欢你。” 华落欢心道:那也改变不了那个事实! “我今天刷了你给我的卡,我的确是你的女人。那现在要做吗?我帮你咬。” 付子时眼神渐冷,“阿欢,你总是这样。” 华落欢咬咬唇,然后走上去主动拥住他,仰着脑袋看着他说,“我们先去洗澡?洗干净了更舒服。” 付子时看她一会,眼中一番晦暗不明,终于舒展紧皱的眉头,捧着她的脸亲在她额头,恢复信心温柔笑道:“阿欢,我有耐心,我会等你慢慢喜欢上我。” 然后抱起她去了浴室。 洗漱好出来,他又抱她坐在卧室的桌台前,打开一个礼品盒,拿出那只高定的手环。 “阿欢,送你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华落欢微一怔,然后顺从拿起端详一下,细细一根乳白色的环上盘着一棵树的图案。 “这是合欢树,我亲自设计。”他说道。 合欢树代表纯粹爱情?华落欢只觉得侮辱了爱情。 “这是不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她问道。 付子时忍不住笑,“嗯,喜欢吗?” 华落欢点头,“你的审美不错。” 付子时自信受之,如少年般笑:“那是自然。我给你戴上。” 他拿起手环,套进她的左手,然后看她一眼,将环的两端在那个圆扣处锁上。他没告诉华落欢的是,圆扣上里有一个定位器和电池,电池续航能达七年之久。 “阿欢,要解下这个手环需要密码,等你爱上我的时候,你才会知道密码是什么。” 华落欢撇他一眼,嘲笑他的幼稚:“你是想着用这个手环就能锁住我?” 他一本正经,亲她的手心和她手腕的手环:“我是想锁住你,锁住阿欢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信口开河。”华落欢将手揽上他的颈项,“你送我礼物,我报答你,来,我帮你咬。” 付子时特别不喜欢她这种交换性的语气,他将双掌托在她盈润臀瓣上,用力一捏,嘬一嘬她的樱唇,“我先吻阿欢,阿欢再帮我,这样才公平。” 然后抱起她放在床上,褪了她和自己的浴巾,压着她开始细细密密地吻她,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打上自己的印记。 半夜,华落欢被付子时一下下地亲吻和一声声的轻唤及某处的酥麻痒醒,她清晰感觉有一滚烫的巨物从后面横亘在她的腿缝里紧贴着她的两片嫩肉。付子时微微喘息声在她耳边此起彼伏,他那双修长手臂还从后面伸来,一边掌握一只她的蓓蕾。 “变态,半夜不睡觉干什么?” 付子时轻轻咬她敏感的耳廓,委屈地说:“阿欢,或许以后我们还是穿衣服睡觉,我半夜睡得好好的,你在我怀里转个身,臀瓣蹭来蹭去,把它蹭醒,我也就被你撩醒了。” 竟是她的错?华落欢探手向下一把握住他的滚烫,“是你的凶器不乖,我帮你扯断它!” 付子时猝不及防,闷声暗哼,“阿欢,轻一点,捏坏了,你以后就得守活寡。” 华落欢被那在手中又涨大几分的巨物烫到,在黑暗中也忍不住脸红耳烫,放了手,暗骂变态,“该睡觉了,我明早还要回学校上课!” 付子时却万分不耐,那滚烫贴紧她研磨她的嫩肉,逼得她呼吸急促娇吟出声,急忙咬唇忍住。 “阿欢,你叫得很好听,叫出来,我想听。” 她骂:“变态,色狼……” 付子时却在她的骂声中,贴她更紧,只用一只手臂掌控她胸间软肉,另一只手下移,按在她柔顺的毛发处,开始一下一下地在她腿缝里进出。 他又含住她敏感耳廓,粗喘着道:“阿欢,不许忍着,叫出来给我听。” 许是夜色消泯她所有的害羞和难堪,她由着身体反应操纵自己,随着他的律动一声一声地娇吟,那声音蚀骨魅惑。 付子时满意地咬她的耳垂,低喃的声音也全是魅惑:“阿欢,你喜欢我的,我就算还没有进入,你也为我湿了一次又一次。阿欢,不要抗拒,你喜欢我的。” 他放开她,然后转过她的身子,从正面重新将自己的滚烫埋进她腿缝里,在黑夜中用一双溢满情愫的眼看进她眼底,等她不自觉揽住他的颈项,将微启的唇印上他的,他才重新磨着她的腿肉猛烈地冲撞她的两片嫩肉,听着她的娇吟为他打气,直到爆发。 他伏在她身上低喃:“阿欢。阿欢,你是喜欢我的。” “阿欢,我爱你。”她第一次听到他说。 喜欢 第二天早上回海城大学的路上,江毅开车,车后座华落欢精神不济地打哈欠,而付子时神清气爽,笑抱着她时不时嘬她一口。 华落欢将双手按在他的胸肌上转头躲避他的吻,“不要亲了,我好困。” 付子时从善如流,将她揉进怀里,笑道:“那阿欢再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到了海城大学,他却不舍得放她走,缠着她亲了又亲。 直到华落欢看到自己的两个舍友提着早餐从小食街往学校里走,她下意识躲进他怀里。 付子时问她:“怎么了?” “我看到我同学。” “那有什么关系?阿欢害羞?” 华落欢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严正声明:“我不想让我同学知道我们的关系!” 付子时笑容渐散,“为什么?怕你同学笑话你找了一个老男人做男朋友?阿欢,我虽然长你11岁,但他们都说我长得很年轻,有少年气,我们站在一起,很相配。” 华落欢因为抵触而语气颇重,她依然压低声严厉表明立场:“我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你不要再来我学校!” 付子时笑容散尽,表情僵硬看她一会,放开她,“好吧,我见不得光,我不该来。那你回去上课,我走了。” 他上了车让江毅驱车离开。 车子开了一会,江毅见他脸色依然不豫,暗叹情海凶险,他家少爷要吃苦头。 “阿时,华小姐还小,你倒也不必和她一般见识。” 付子时如少年一般罕有地忿忿:“江叔,你说她为何那么无情?” “阿时,你一贯冷静理智,现在云总和明总的仇未报,你千万不要为了一些小事失了分寸。” 付子时冷静下来,过了一会,又说:“我和她的关系不曝光也好,他日我若不能全身而退,不必影响她。”他原来早已有了软肋。 听在江毅耳里却是更大暗叹,他家少爷早已堕入情海,似乎听不出他真正意思。 付子时好几日不联络华落欢,她却也没过上什么安生日子。 她手腕上的手环实在精巧,一旦被同学看到,都要来八卦一下“是不是男朋友送的”,令她不停否认的同时,要不停地想起那个人的那张脸,还要发现对方实在是小气鬼,动不动生气! 她想取下手环,但付子时诚不欺她,没有密码,那手环就像是长她手上,根本取不下来。她尝试暴力破解密码,试了半天以后不得不认输,心里狂咒付子时变态。 又过了几日,付子时终于忍不住给她打电话。 他约她到校门外的一家饭店吃饭。 华落欢故意呛他:“你不是答应了不来我学校?我不去,会遇到我同学!” 付子时太憋屈,想否认她强安的答应,终于还是吃下这个暗亏,“我订了包间,我们二人世界,一先一后,不会遇到你同学。” “我没空,晚上要去计算机协会帮忙。” “吃一餐饭很快。” “我约了同学一起吃……” “阿欢,是不是现在连一面都不肯给我见?” 听出他语气里的委屈和气恨,于是华落欢只能大发慈悲。 但变态就是心怀不轨,哪里只是想见一面。她一进包间,就被他拥进怀里强吻,情之热切几乎将她挤碎。 一吻终了,他还忿忿地控诉:“阿欢,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凉薄,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华落欢掐他的胸肌,绝不信他的油腔滑调,“大色狼,你不是想我,你是想着那档子破事!” 付子时被她气笑,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阿欢你满脑子想什么?我是想要你,想与你融合,但你以为我会饥不择地到这种程度?在这里怎么做,你告诉我?你有那方面怪癖?” 华落欢被倒打一耙,脸红得无以复加,简直气炸肺:“你才有怪癖,你是色鬼,我不是你,我性冷淡!” 付子时心情大好,笑着抱她到腿上,凑到她耳边低声:“是是是,我有怪癖,我是接吻狂魔,专治阿欢的性冷淡。” 他又覆上她的唇,久久长长地纠缠她的小舌头。 吻得她娇喘吁吁,付子时才放开她,然后拿出一束玫瑰给她。 “为什么送我花?我这次可没法报答你。” 付子时手掌托起她下巴在她唇上就是一嘬,再次用她的话揶揄她:“阿欢,我们这是正经约会,你别满脑子那档子破事,影响学习。” 华落欢脸上再添新红,将计就计趁机说道:“付总是很清纯,那付总答应我,我大学毕业前都别碰我,这样就绝不会影响我学习。” 付子时惨败,他分开她的双腿托住她的臀瓣紧贴向自己小腹,挺身顶她,“阿欢我认输,是我满脑子那档子事,好不好?” 华落欢大赢似输,推着他的肩往后移,“该吃饭了,我等会要去协会帮忙。” 付子时顺从放下她。 吃完饭她就要走,付子时也不强留,让她拿上玫瑰,再索一个清水的吻,果真放行,大方到让她怀疑他别有目的。 接下来几天付子时都在她下课后约她到饭店小聚,之后就没再出现。 一日傍晚,杨梦约她到学校的情人湖聊天。两个女孩在湖边并肩而坐,不远处有不少互相依偎的情侣在暗诉衷肠。 杨梦笑得很开心,“落欢,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我男朋友了,他对我真的好好,昨晚还亲自下厨给我煮饭!我发现找年纪大的男人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很稳重,能宠着我们!” 华落欢陪着她开心。 杨梦又叫她看她脖子上的项链,“你看,他送的,很贵的,好不好看?” 华落欢点头,“好看。” 杨梦犹自陷进自己的美梦里,笑得美好,“虽然一开始心里会暗暗觉得是他强迫了我,感觉那关系有点肮脏,但他说到做到,的确对我很好。落欢,我觉得自己彻底爱上他了!我觉得我不能没有他,我想嫁给他,和他一直在一起!” 华落欢也陷进某些思潮里,是关于自己的思潮。 杨梦这时发现了她手腕上的精巧,抓起她的手问:“哇,好漂亮好精致,你男朋友送的?” 华落欢的同学和好友都知道她有男朋友,但不知道她已经分了手。 “不是,是我一个阿姨送的,驱邪的。”这就是她戴上手环以来,她应付八卦的说辞。 杨梦怔一怔,然后笑着揭穿她,“落欢,这一看就是情人送的礼物,你骗不了我。” 华落欢脸上有点发烫,“真不是男朋友。” “好吧,你不肯承认算了!”杨梦又羡慕打量了一下那手环,“是私人订制的吧,价格一定不菲,真的好精致,看起来很用心!” 华落欢就想起付子时说的那句“这是合欢树,我亲自设计”。 半个多月后,华落欢接到付子时的电话。 “阿欢,你明天上午没有课,我们回家吃晚饭。” 华落欢只觉得他又是那个目的,如实相告:“我生理期,不能和你做。” “阿欢,我记得你的生理期。你是拿一等奖学金的好学生,别满脑子那档子事嘛,真的会影响学习。” 华落欢实在痛恨他故作纯良反诬她的语气,但也如约去校门口上了他的车。 付子时发现她的脸色有点白,握住的她的手也有点凉,皱着眉关怀道:“阿欢不舒服,生理痛?” 华落欢看他一眼,有点委屈地点点头。 付子时将她拥入怀里,将她的一双小手放进自己衣服里贴着他的肚腹取暖,又拿一只手探进她的衣服贴着她的腹部轻柔地摩挲,用他掌心的温暖驱赶她的凉,亲亲她的秀发,“是着凉还是这么个月没休息好?以前没见你这么不舒服的。” 秋末冬初,华落欢确实有点着凉,但她帽子乱扣,“是你太折腾我。” 付子时有点不好意思地又亲亲她的额头,诚恳反思,“是我没照顾好阿欢。现在闭上眼睛好好歇一下好不好?回到家我叫你。” 回到花城别墅,付子时没有叫醒她,直接抱上叁楼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睡了两个钟华落欢醒来,付子时端上热饭热菜,说些有趣的事逗她开心。还抱她进浴室要给她洗澡,她实在难为情,他就顺从退出。令华落欢觉得,自己难道病入膏肓需要人如此照顾?或者自己以后心情不好时诈个病,让付子时叫她姑奶奶他也会肯? 洗漱好出来,付子时还给她冲了温热的红糖水,哄她乖乖喝下,睡觉的时候他才展露出他一点色狼本性。 他将手探进她睡裙里,一下一下温柔地揉搓她的蓓蕾,口里说得极好听:“给阿欢揉揉,把不舒服都揉掉。” 见华落欢狠瞪着他,他就无耻地笑:“据说生理期揉胸能丰胸。” 华落欢狠狠地掐他的胸肌,骂他:“大色狼,你去找大胸的!” 他还能笑得出来,依然帮她揉揉,痴痴地说:“我只喜欢阿欢,阿欢好美,阿欢全身上下都长得刚刚好,我好爱阿欢。” 然后另一只温热手掌覆上她的小腹温柔地摩挲,“再揉揉小腹,阿欢肚子就不痛了。” 他的话似有魔力,华落欢就在他怀里安心地睡去,还很难得地做了一个好梦。 喜欢2 圣诞前夕,付子时想和赵集合作继而接近周卓士的计划还是没有什么质的进展。 刘大同报告:“赵集依然装聋作哑,不接受那七成的钱,也没有和我们合作的意思。” 付子时将修长手指一下下轻叩办公桌,“没关系,先让这位赵总歇歇。我们去吃一点另一位宋总的奶酪,我和月鸣最近看中一家娱乐公司。” 经过这几年的查探,付子时掌握了一部分周卓士铁板一块庞大组织的信息。除了赵集的品布贸易公司负责散毒走毒,还有先金影视娱乐公司,专门洗钱,负责人,宋化。他们表面看上去毫无关联,私下里却严丝合缝进行着很多不为人知的黑暗勾当。 付子时说的这个宋总,正就是宋化。先金影视娱乐最近和另一家新冒头的娱乐公司因一些矛盾闹上法庭,他觉得这是个机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他打算投资扶植那家娱乐公司。 刘大同又问:“那那笔钱怎么处理?” 付子时看向他:“大同,你最近缺钱?” 刘大同摸摸头,“前段时间遇到我死鬼父亲当年的几个帮会兄弟,他们日子过得不是很好,想帮帮他们。” 付子时点点头,“那那笔钱交给你处理。”又说,“T国那边发掘货源的人手也需要钱,不够的话随时和我说。” 刘大同大喜着应:“知道了,时哥!” 付子时又罕见地提醒他:“但是大同,我希望解决周卓士以后,你们都还有命好好过点日子,所以行事要再谨慎一点,不能还没扳倒周卓士,我们就先趴下了。” 刘大同一怔,是第一次听他时哥说出这么温情又展望未来的话,见他一脸郑重不容反驳,于是喋喋保证。 平安夜这天,华落欢和班里同学相约去KTV唱歌。实在太巧,负责订KTV的同学选的KTV,就是当年华落欢高考结束以后和同学去庆祝的那间。 更巧的是,华落欢又在那里见到付子时。 这次是她先看到他,她看到他一身修长服帖西装,和旁边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往电梯走,然后很快进了电梯,消失在她视线里。 华落欢很容易认出来,那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就是谢淼。 嗯,他们很相配!她有望被谢淼解救于牢笼,太好!华落欢笑着腹诽点评。她的同学问她是不是冷,为什么笑得那么僵。她唱了一首我很快乐。 圣诞节这天下午,金融协会从叁个月前就开始筹划的“和金融人面对面”活动如期举办。华落欢作为协会一员,责无旁贷去打下手。刚忙完现场布置,突然收到付子时发来的几套西服图片。 “阿欢,你最喜欢哪一套?帮我选一套。” 华落欢耐心问他:“穿去哪里的?” “出席一个活动。” 华落欢从网上搜出一套大红套装,和他发给她的审美实在大相径庭。 “我觉得你那几套都不行,穿这套,红红火火,非常喜庆,保证美女侧目,全场焦点!” 付子时失笑,“阿欢,你确定让你男人穿这套出席?” “非常确定!” “阿欢,你的审美实在,嗯……” “我的审美就是这样,你可以选择不穿!你也可以不用来问我,你可以去问别人!” “我正经问阿欢,阿欢也正经回答我,我没道理不穿。我想一定是阿欢觉得我帅,hold得住这种骚气的大红套,嗯,阿欢的审美一定是最好的,我穿上一定会很惊艳,至少别有一番味道。” 变态!自恋狂!华落欢阳奉阴违:“对对对,付总很帅,特别帅!” “和金融人面对面”活动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是请出席现场的企业代表人分享他们的金融故事,但只是作为一个学校的金融协会,实在没有什么吸引力能请来知名的公司,所以巾云集团临时答应前来时,金融协会上下都震动不已,手忙脚乱地在最重要环节加上压轴人物。 华落欢更是惊怔得瞠目半天,所以刚刚付子时让她给他选的那套西装,是要穿来出席她们协会的活动的?但她旋即自我否认,即使巾云集团突然前来,她们协会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活动,也不会是付子时这个巾云一把手亲自到场吧? 直到那张熟悉的脸、那身骚气的红出现在主席台,华落欢才万分确定,付子时这个变态,果然是说到做到! 因付子时的到场,现场座无虚席。 华落欢坐在偏远一角听付子时在台上侃侃而谈,穿那一身风格迥异的红也不见他有一丝别扭,台下掌声如潮,是对他温润沉稳却不失风趣幽默、见解独特又见识广博的注解。 华落欢的理科思维让她不得承认付子时的优秀和出众一面。 但她无法认同旁边女生频频做花痴状,她很想告诉她们,台上那位不是什么温润公子,而是衣冠禽兽,本性色狼! 偶有一两瞬,她和那位色狼目光相交织,但他很快就微笑着将目光移开,继续投向中间座位的那一群美女身上,这就是佐证! 华落欢本来觉得那也没什么,与她无关,但付子时让她当众出糗就是可忍孰不可忍! 提问环节,付子时回答了几个问题以后,就说:“下面让我来选提问的同学,可以吗?” 一片兴奋的附和声。 他指了两男一女之后,眼光朝华落欢方向看过来。 华落欢认定他一定会让自己提问,所以早就想好了一个能呛他的犀利问题,只待他够胆选她,她就放马过去! 付子时的笑容温良得让人心尖颤,他朝华落欢的方向指一指:“对,就是那位漂亮的女生……” 华落欢都站了起来了,他竟补道:“穿红衣服那位。” 华落欢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的衣服,她今天穿一件黑色小西服,怎么会是红色的?付子时色盲、眼瞎? 下一秒她重重坐回座位上,她看到她旁边女生穿着红!衣!服! 主持人为她圆场的串词更让她想钻坑:“付总太优秀太有魅力,女生们都想提问。” 华落欢小脸透红,一半是因为窘迫,一半是因为恼羞成怒,不肯听他心无旁骛地回答完红衣女生的问题,就找机会溜出了活动会堂。 好一个“金融投资就像爱情,只要真心以待,持之以恒,总有一日能真心换真心。”,那他既然用令她出糗的心相待,她就以不要见他的心回报! 晚上7点,活动圆满成功,华落欢帮忙收拾好活动现场,准备和协会的同学一块去食堂吃晚饭的时候,接到付子时的电话。 她让电话兀自响,直到同行的同学提醒她:“落欢,你的电话响了。”她才不得不接起。 她避开众人,尽量让语气平静:“付总?” “阿欢,忙完没有?我现在你们学校情人湖。” “你在那里干什么?你要跳湖?” 电话那端传来付子时低柔的笑声,“我在等你,阿欢,我还没吃晚饭,好饿,想和你一起吃你们学校的食堂。” 华落欢拒绝:“不要!你今天在我们学校出尽风头,可别来害我,分分钟被你的迷妹报复!” “我的阿欢,是吃醋了吗?” “滚,鬼才吃你的醋!” 付子时又低笑道:“阿欢,你好小气,是你说不要让你同学知道我们关系的,所以我才不敢叫你提问,你现在生气,好没道理。” “我才没有生气,我约了和同学一起吃,走不开!你自己去吃,想去哪吃去哪吃,想和谁一起吃和谁一起吃!” “阿欢,我临时答应你们协会出席活动,只为见你一面,你让我穿大红套我也穿了,明天我又要出差,可能要去一段时间,你就真的不肯出来让我见一见?我好想你。” 华落欢听他委屈地软声相求,忍不住心软,心里暗骂他使攻心计。 “我不和你去吃食堂,如果你真的想吃我们食堂,我可以给你打包,你就在情人湖那里等着,不准让人认出来,否则不见!” 付子时喜得像得到糖果的小孩,“遵命,我的小阿欢!” 华落欢找个理由告别协会同学,在食堂里打包了两份饭,又买了热牛奶和水,寻去情人湖。 夜色已浓,热恋的人们每一天都过情人节,何况是圣诞节,情人湖四周早已一双一对坐满情话绵绵的情侣。 她看到付子时斜靠在一棵柳树下,他已经脱了那件红西服换了一件休闲的风衣。这人很会选位置,这位置既能避开四周的人,又有路灯照拂,让他们可以看清对方。所以她能看到他翘首等她的样子望穿秋水,也看到他见到她时满眼的神采飞扬,浑愣愣一痴情少年人一般。 付子时一把拥住她,热切到几乎撞掉她手上饭盒。 付子时埋脸在她秀发里委屈控诉:“阿欢,我等你好久,你来得太迟。” 华落欢推他,口里不忘揶揄:“让付总饿肚子了,实在不好意思!” 付子时放开她,苦笑道:“阿欢不说想我,还要揶揄人。” 华落欢撇他一眼,将饭盒递给他,“你要吃的食堂饭,还要不要吃?” 付子时急忙接过,打开来,美美吃一块多汁的脆皮,灿笑如少年:“阿欢,我们这样约会,好浪漫。” 夜色中华落欢脸红红,“我才没有跟你在约会。” 付子时不管她和自己因还在吃饭而嘴唇油腻,用力嘬她一口,然后不要脸地笑:“那现在是约会了吧。” 华落欢怔一怔,然后骂:“臭不要脸。” 付子时心情奇好,知她不喜油腻,从自己饭盒里挑几块块浑瘦的排骨夹给她,“阿欢,你们学校食堂不错,菜很好吃,以后我天天过来和你一起吃好不好?” “不好,不仅影响我学习,还会影响你拈花惹草。” 付子时终于确定她就是在吃醋,放下手中饭盒,又拿了她的也放下,然后一把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凑向她的唇瓣,笑道:“阿欢,还在吃醋?” 华落欢猝不及防,双手不自觉揽住他的颈项,脸上又红,“自恋狂,自作多情,我吃什么醋?” 付子时忍不住嘬嘬她的唇,“他们告诉我,你昨天和同学去了KTV,是不是看到我了,看到我和谢淼一起不开心?还是怪我没有下去和你打招呼?” “才没有不开心!” 付子时舒心地笑:“我昨天只是和谢淼见一个电影公司的客户,阿欢,我从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只喜欢你,我只对你有感觉。阿欢。”他又嘬她一口。 华落欢觉得还可以再辩解一下,“都说没有不开心了。” 付子时覆上她的唇纠缠一番,然后情真意切地说:“我这段时间都会很忙,所以没什么空陪你,阿欢,等我做完那件事,我就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了。阿欢,你等我,好不好?” “你做你的事不用跟我说,我也很忙,我是学生,我要学习。” 付子时看她嘴硬的样子实在太可爱,忍不住将她紧紧揉向自己,额头抵住她的,鼻子碰在一起,鼻息相绕,“阿欢,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好爱你。阿欢?” 他这次克制自己第一时间覆上她的唇,他在等,他想得到她的回应。 夜色太美,情人湖祝福有情人,华落欢微微喘息,终于主动将唇印上他的。 付子时瞬时狂喜,狂喜莫名,他旋即重新化为主动,深深地吻她,将她湿润的唇瓣吻得肿胀尤嫌不够,纠缠她的小舌头直到她透不上气。 “阿欢,我想吻你更多。” 华落欢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探进手去,揉捏她的蓓蕾之外,还想撩起她的衣服。 她急忙抓他的手,满脸通红压低声娇嗔:“这是在外面!” 付子时邪魅地凑到她耳边,坏笑:“没人会看到,我们周边的那些情侣也那样亲亲。” 华落欢瞪大眼,“变态,你还有空偷看人家!” “小傻瓜,我猜的。伯大也有情人坡,我读大学那会,无意听到班里同学说,他们不仅亲亲,还会做那档子事。” 华落欢撕他的脸,“猥琐,变态!” “冤枉,那时还未遇见你,我一心一意只有学习,哪里知道情爱滋味,只当见识听听而已,阿欢,你这样也要生气?” “你本性就是色狼,你真敢在这里做?” 付子时认怂,一把抱起她,坦诚笑道:“我不敢,被别人看见了阿欢,我会吃醋会生气。我们回家,干干净净的,阿欢会更舒服。” 华落欢踢腾两下悬空的脚,掐他的胸肌,“色狼,大色狼!” 他们不忘带走吃剩饭盒。 回到花城别墅,洗漱干净以后,付子时吻住华落欢,吻得她娇喘吁吁以后又放开她,然后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是戒指盒,里面一枚昂贵钻石戒指。 华落欢小脸红红,“为什么送戒指?” 付子时笑着拥住她,然后拿出戒指戴在她右手无名指上,她的玉指实在晶莹,他忍不住拾到嘴边亲亲,“过几日阿欢17岁生日了,给阿欢的生日礼物。” “生日送钻戒,付总实在大方!” 付子时坏笑:“我还可以更大方,把我自己送给阿欢,阿欢要不要?” “承受不起,还是要钻戒好了!” 付子时拥紧她,“阿欢,今年我不陪你过生日,从明年开始好不好,从明年开始,我们年年一起过生日,你18岁,19岁,20岁,一直到你变成一个小老太太,我们都一起过生日。” 他的语气有点低沉,华落欢觉得有点奇怪,随意问,“一起过生日?难道你和我同一天生日?”她发誓,她只是为了疏解他突然的低沉随口一问。 但付子时拨过她的脸,低沉中有一丝灿亮,“阿欢,你不知道我们多有缘,我们就是同一天生日,17年前,我过11岁生日那天,是你的出生日。” 华落欢怔住,旋而瞪圆大大晶亮眼睛,“真的,这么巧?” “真的。”付子时可爱笑一笑,然后重新拥她入怀,声音转而低沉,“只是我17年没有过过生日了。阿欢,那或许就是我们的缘分伊始。” 很残忍。付子时闭上眼暗叹。 虽然很残忍。他又睁开眼,低头亲亲华落欢的秀发。 华落欢内心升起奇异感觉,那样一种巧合,巧合得让她有宿命感。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认真问他:“那你为什么17年不过生日?” 付子时看她一会,眼中一番明灭,然后覆上她的唇深吻一顿,笑一笑,“不过生日,那我就不会老,有少年气,这样就能和阿欢很相配。”他深刻又恐惧地意识到,他不能告诉她真相,永远都不能。 “自恋狂!” 华落欢小脸更红,又问:“从没听你说过你家人,你家人呢?” 付子时压不住眼神一黯,终于将一半事实坦诚,“阿欢,我父母早亡,家里就剩我一人。” 华落欢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抱歉向他说“对不起”,但被他吻掉话头。 付子时满目情愫,凑在她耳边低喃:“阿欢,我以后不是一个人了,我有了你,我有了家。阿欢,你是注定来治愈我的。阿欢。阿欢,我爱你,我好爱你。” 他抱她放到床上,褪掉她和自己的浴袍,深切地吻她,而他更惊喜地发现,她也在主动回应着他,他觉得自己被光和暖照拂,他无比确定,她已经接受了他。便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幸福得狂喜,狂喜却伴随一丝恐惧,对失去的恐惧。因此他第一次生了后悔,后悔当时对华海的逼迫。 γцщаnɡsⓗℯ.Θnℯ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华落欢放寒假之后,付子时才从T国回来,这次出行,依然没有什么收获。但他很开心,因为马上就可以见到他的阿欢了。 他是半夜回到的,不舍得半夜吵醒她,以前那么怕黑一个人,连灯都没开,熟练地摸黑爬上床,轻嘬她一口,然后将她揽进怀里,心满意足地入睡。 第二天华落欢先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不像最开始那般抵触,睁着眼默不作声打量他,不得不承认,人家是真的很帅!她没发现自己慢慢绽出一个笑来。 突然发现他睫毛轻弹,啊,要醒了!她马上闭上眼假寐。 付子时神清气爽凝视她的睡颜好一会,然后又如以往一般,忍不住覆上她的唇轻吻她,又吻她的额头、粉腮,最后重新回到她的嘴唇,时不时嘬一下,抱着不把她亲醒誓不罢休的野心。 华落欢被他亲得痒极了,猛地睁开眼来看住他。 付子时就咧嘴笑起来:“阿欢,醒了,早安。” 华落欢脸红红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半夜。” 他又嘬一下她,“阿欢,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 她绝不会承认:“不想,我一个人睡一张大床好舒服!” 他翻身压住她,“有我怀里舒服?阿欢,有没有想我?一点点也要告诉我,我会很开心。” 被他的滚烫顶住,她脸上更红,又出手掐他胸肌,“色狼,我不想色狼!” 付子时开始脱她的睡裙,微微喘息,更多的是情意绵绵:“可我好想阿欢,好想好想。” 华落欢还关注着冯铭和冯佳钦的网络空间,她知道他们兄妹寒假也回来了,她忍不住暗暗叹气,想找他们却又没有勇气。 但没过几天,冯佳钦打电话约她。 她们约在一间咖啡馆见面。 华落欢强自笑着问一问她的近况。 但冯佳钦脸色不好看,对她爱答不理,过一会才说:“听说你都和那个付子时同居了?” 华落欢有点难为情,最后点点头。 冯佳钦忍不住冷讽,“看不出啊,阿欢,原来你那么open,都没成年才满17就送上门去,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那位付总!” 华落欢脸色涨红,呼吸有点急促,过一会才平静下来,“佳钦,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也知道我伤害了冯铭,我为此真的很抱歉,但有些事你不是当事人、未知全貌,又何必妄下定论、出口伤人?我们是那么多年的好朋友,我希望你不要这样说我,我会很难受。” “就因为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我才看不懂你!你当时明明那么反感付子时,说他是变态,为什么现在竟会喜欢他?现在还——” 华落欢双眸潮湿,咬紧唇看向她,然后说道:“佳钦,人是情感动物,会被感动,会被治愈,我不会为他说好话,但他现在对我的好和真,我感受得到。我也不是毫无自尊、没有原则和底线的人,有一日我若发现他其实并非他说的那样,那我绝不会再喜欢他,我会很决然离开他。”ⓕаdⅰаnⓧs.ⒸΘⓜ(fadianxs.com) 冯佳钦当然知道她这个好闺蜜自小就聪明、成熟,又有底线和原则,所以她才完全不能接受她真的喜欢上付子时。 “那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发现那个人的不好,否则到头来还是祸害我二哥!你知道我二哥他根本就放不下你吗?你知道他有多不开心吗?这半年其实有很多人追他,他全部都拒绝,他还留着你所有的信件和礼物,他钱包里你的那张照片他一直不肯换掉!华落欢你真的对不起他,你配不上我二哥!” 冯佳钦说完以后就愤愤起身离开。 华落欢的泪终于掉下来,她在咖啡馆缓了很久才平复过来。 晚上付子时拥住她,问她:“阿欢,你今天不开心?” 华落欢摇摇头。 付子时将她抱到腿上,拨过她的小脸深深看住,郑重其事地说:“阿欢,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以后你遇到不开心的事,你遇到任何事,都可以和我说,我虽然不一定能帮你解决,但可以和你一起分担,知道吗?” 华落欢与他对视一会,抬手捏他刮净胡茬的下巴,狡黠问他:“那我的不开心都源于你的话,你怎么帮我解决?” 付子时矫出认真思考的神色,随即表示放弃,“那阿欢想我怎么解决?” 华落欢大大眼睛滴溜溜转,“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他豪气应承:“只要我能做到的,都答应阿欢!” 但又在她出口前补上最重要一句:“只要阿欢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华落欢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狠撕他的下巴,娇哼,“假好心,就知你没那么大方!” 付子时得意一笑,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又情深脉脉,“阿欢,我会对你很好,我会努力让你开心,你相信我,好不好?不要抗拒自己的内心,不要抗拒喜欢和爱,喜欢我,爱我,那一点都不可耻,你也没做错什么,知道吗?” 华落欢脸红红,“油嘴滑舌,歪理一堆堆!” 付子时舒心地笑:“我只想让阿欢开心,阿欢好像很少笑,我想看阿欢笑。阿欢。” 他又将额头抵住她的,脉脉看着她。 华落欢实在受不住他的肉麻,推着他的肩躲避他烫热的鼻息,“睡觉了,我好困。” 付子时不满她的不解风情,坏笑着揭穿她:“阿欢害羞。” 她粉拳捶来:“我害羞什么,你才害羞!” 付子时掌控她的小手,坏笑更浓,“是啊,阿欢害羞什么,早就看过又亲过了!” 华落欢脸上更红,另一只粉拳飞去,虽然又被掌控,口上却坚决不饶人:“色狼,大色狼!” 付子时笑着揉她进怀,重归于情深脉脉,“阿欢,多笑笑,开心起来,好不好?” 然后深深吻住她。 除夕夜落恋过来花城别墅吃饭,她看到自己女儿和付子时关系融洽,很是欣慰。 饭后两母女到门前花园聊会天。 落恋握着华落欢的手问她:“小欢,他对你还好吧?” 华落欢想起去年在医院她厉声告诉她妈妈,自己永远不会喜欢付子时的场景,恍如隔世,又控制不住地暗觉屈辱,垂下眼,点点头。 “那妈妈就放心了。以后好好和他过,知道了吗?” 华落欢终于问出自己心中长久的疑惑:“妈妈,你一直撮合我和他,除了他答应不告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 落恋微一怔,然后撇开眼看花园花草,“没有其他原因,只是我和你爸爸都看得出来,他的确很喜欢你,也能保护好你。” 华落欢心口一跳,然后脸色微变,语带难以置信:“我爸爸也知道?难道我爸爸当年……” “小欢你别乱想,你爸爸最疼就是你,他从没有利用你作为获取巾云投资沧海的筹码,他只想本本分分做生意!” 华落欢呼吸渐顺,她父亲的确疼她,何况斯人已逝,她实在不该怀疑。 落恋又握紧她的手说:“小欢,爱情不分贵贱,也没有太多对错,即使你和付子时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开始,但后来你们能互相喜欢,那也值得珍惜。我和你爸爸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地过一生。现在你爸爸已经过世了,你还小,你还有很长的未来,所以别再想以前的事,别被过去束缚,好好和付子时过日子,知道了吗?” 华落欢只觉得她妈妈话里别有一番深意,还欲问,落恋却满脸期切地紧一紧她的手,又说:“小欢,答应妈妈。” 她不忍拒绝,只能点点头,“妈妈,我长大了,我知道的。” 落恋又问她:“你和他发生关系了吗?” 华落欢没想到她妈妈话题转得那么快,脸上一红,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最后说,“他答应我成年前不插入。” 落恋宽慰一笑,“这么看来,他的确对你挺好。小欢,不管以后怎样,没想要孩子前,都要记得做好避孕,流产对女人身体伤害很大。” 除了心里一丝对冯铭的愧疚,华落欢过了一个还算快乐的寒假。 她寒假最后一天,付子时难得早回家,不过他像以往很多次一样,健了身洗过澡,又回到书房处理一些工作事宜。 华落欢则在卧室看自己的书,她正在啃一本大数据相关的书籍,这时付子时从书房走进来瞧她几眼,然后一把抱起她,走去书房。 华落欢猝不及防外加莫名其妙,捶他:“你干什么?” 他低首笑看她:“我一个人在书房孤零零,特别想阿欢,不如这次阿欢陪我工作,我陪阿欢学习,我们做一回学霸夫妻。” “谁跟你是夫妻,我未成年!” 华落欢以为他一定有其他不可描述目的,但付子时真的只是将她放在书桌另一边的座位上,亲一口她的粉腮,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使用电脑处理事务。 华落欢有点静不下心,就控诉道:“你敲键盘的声音好吵,吵得我没法专心看书,我还是回卧室!” 付子时抬眼揭穿她:“阿欢,其实你别动不动偷看我,就不会心猿意马,不会心猿意马,便不会被我轻若于无的键盘声吵到。” “谁偷看你,自恋狂!” 付子时笑得好开心,又建议说:“不如你把你的电脑也拿进来,敲代码吵我报仇雪恨。” “付子时你好幼稚!” 但过一会她真跑去卧室拿来电脑,打开,干劲十足啪啪敲起代码。 “阿欢,你赢了,我认输。” 这次轮到华落欢笑得好开心,付子时完全没有被打败的沮丧,反而咧嘴笑起来,可劲儿赞扬打败他的人,“阿欢,你笑起来真好看,好看得发光,像天使。” 华落欢被夸得脸红,故意肃起神色:“油嘴滑舌,快做你的工作!” 过一段时间,付子时处理完了工作,就合上笔记本电脑,终于可以贪婪看她。 华落欢被看得再次不能静心,“工作做完了?那我们回卧室吧……” 付子时挑起眉语气暧昧,“回卧室,做什么?” 华落欢狠剐他一眼:“睡觉!明天开学,我要早起,你别想着折腾我!” 付子时一时很知心哥哥:“那你的程序写完了吗?” 华落欢不觉有诈,“基本写完了,剩下一点回学校再写。” “没事,现在还早,阿欢可以先写完我们再回去睡觉。” 华落欢恨恨坦言:“写不下去,我被你看得心猿意马!” 付子时再一次笑得好开心,他太爱这种感觉,和他的阿欢打情骂俏。 他严肃神色,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乖乖地回:“我不打扰阿欢,我看书。” 华落欢暗骂幼稚鬼,重新写她的程序。 等她写完程序合上笔记本电脑,付子时第一时间问她:“写好了?” 华落欢才刚一点头,他就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放在书桌上,然后覆上唇纠缠她的小舌头。 华落欢气喘吁吁捏拳捶他,娇羞无限:“真正是接吻狂魔!” 付子时又将额头抵住她的,微微喘息,情深无限,“好爱阿欢,好爱好爱,阿欢爱上我了吗?” “才没有爱你,我爱的是程序!” 付子时委屈巴巴,“阿欢爱程序都多于我?” 华落欢故意气他,认真“嗯”一声,点头。 “看来我得想个办法,夺回程序霸占的阿欢的爱。” “你有什么办法?” 付子时煞有介事地思考一下,然后笑道:“给阿欢开个软件公司,让阿欢做老板,程序交给底下的人写,那阿欢不就有时间爱我了?” 华落欢瞧他两眼,煞风景地想起当时她求他放过她妈妈时说的话,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她确实一直热爱计算机技术,上大学开始就在钻研大数据技术,她一直有毕业以后,开一间大数据分析公司的想法。 “付总果然财大气粗!但就算要开公司,也不要你投资,我不要再做你的掌中之物。” 付子时将手掌放在她的两边膝盖,往她的臀尖缓缓游移,她被他抚得如触电一般发痒。 “那换我来做阿欢的掌中之物,我做阿欢的金融和法律顾问,我给阿欢打工。” 他说得情意绵绵,一对瞳子情深似海地盯住她。 “我可给付总付不起工资。” 付子时凑近她的唇瓣,深情变坏笑,“不用工资,阿欢亲亲我就好。” 华落欢小脸红透看着他,然后揽上他的颈项,将唇瓣印在他的唇上。 再次得到她再不虚与委蛇的回应,付子时一如既往地狂喜,而那恐惧之心也就更大一些。 “阿欢,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所以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 ρò⑴㈧ɡV.còм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2 新学期该旧疾当愈,杨梦却恍如变了一个人,19岁的女孩,神思恍惚,再没有之前的开朗和笑脸。 华落欢约她到情人湖见面,问她:“杨梦,你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 杨梦突然簌簌落泪,“落欢,我怀孕了。” 华落欢大吃一惊,“怎么会怀孕,你们,没有做避孕措施吗?” 杨梦啜泣着摇头。 华落欢不明就里,又问:“是他想让你给他生孩子?可你大学都还未上完,怎么生孩子?” “他没想让我给他生孩子,他只是不喜欢戴套……” 华落欢都要骂出人渣这两个字了,握紧她的手,“那他知道你怀孕了吗?你们打算怎么办?” 杨梦啜泣不停,“他说他工作很忙,让我自己去流掉……” 华落欢再也忍不住爆出粗口,“人渣!” “杨梦,你不要再和这种人来往了,分手吧……” 杨梦呆了好一会,却突然说道:“可我还是很爱他,我离不开他!而且除了这件事,他对我其实很好的,他有给钱给我去流掉孩子,他说他会照顾我……” 华落欢难以置信,“怀孕流产很伤身体的!杨梦,是因为他不负责不戴套才令你怀孕,你觉得他这样都算对你好?” 杨梦却摇摇头,根本就听不进去,“他叫我吃避孕药,我会吃避孕药……” 华落欢无力,“你怎么……”她说不下去。 半个月后,华落欢接到付子时的电话。 “阿欢,有没有想我?今天回家吃晚饭。” 华落欢语气浅淡,“我没空,不回了。” 付子时轻易听出她的异样,“阿欢,你不开心?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我有点累,回去太远了,不想回。” “阿欢,你没有跟我说实话。”Fаdīаnⓧs.ⒸΘⓜ(fadianxs.com) 华落欢顿时有点暴躁,“那你稍等,我现在出来。” 付子时等她上了车就握住她的手,端详她突然疏离的一张小脸,“阿欢,遇到什么事?” 华落欢看住他,不知为何,心里总莫名觉得他和杨梦的那个人渣男朋友其实是同一类人。 “前些天我一个朋友发现自己怀孕了,我陪她去做了人流,幸好发现的及时,对身体的伤害没有去到最大,但也很危险。” 付子时不安地皱紧眉,“阿欢,” “我朋友的那个人渣男朋友从不戴套,说不想和她隔一层橡胶膜,所以她才会怀孕。” “阿欢,” “可她还是很喜欢她男朋友,不想离开,那就是斯德哥尔摩症是不是?我朋友一开始是被那个人渣诱奸的!” 付子时心头凛冽,缓缓问她:“阿欢,你想说什么?” 华落欢一字一顿问他:“你说你和那个人渣是不是同一类人?” 付子时倒吸一口冷气,静静地看着她。 驾驶位上的江毅这时忍不住插话,“华小姐,你怎么能把阿时和那种人联系在一起,阿时对你的好,我们有目共睹,你自己应该也能感觉到!” 华落欢不再和付子时对视,她转正身子,淡淡道:“我朋友那个人渣男朋友一开始也对她很好。” 她由接受他到疏离的态度让付子时空前地感到恐惧,对失去她的恐惧。 他再也坐不住,拨过她的脸,恳切说道:“阿欢,我知道你还对我最开始让你签下协议耿耿于怀,但我是真的太爱你,才不得不做了那件事,你忘记它好不好?我说过的,我会对你很好,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伤害你?我不会伤害你,阿欢,你相信我。” 华落欢看着他,眼里闪现一小簇希望光芒,却又明知他不肯答应,樱唇张合几下,眼中明明灭灭,终于还是启齿,“我们的关系太不平等,我们的开始也太过不堪,那份协议……” 付子时撤回捧她脸的手,心中难免一冷,说道:“阿欢,我做这么多事,只是希望你喜欢我,爱我,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你一直都知道的,我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所以我不可能放你走。” 此时的华落欢其实没有想过要离开他,她只是想要一份平等又纯粹的关系,那是她的向往,所以每一次她发现自己对他动心时,她都会同时想起那份协议,那像是一个屈辱的提醒器,嘲讽她轻而易举的屈服。 她又转正身子,淡漠道:“是,从我签下协议,我就是你的。” 付子时太无力,“阿欢,” 华落欢转过脸看他,轻浮地笑道:“那现在要不要接吻?我知道付总最喜欢吻我。” “阿欢,” 华落欢突然主动吻住他,甚至撬开他的唇齿,探进舌头纠缠他的。 付子时感受到她自轻自贱的讨好,那比最开始她将协议扔他脸上主动吻他时的愤怒让他绝望太多。 他呼吸急促推开她,默看她一会,然后放手,朝江毅说:“江叔,掉头,送阿欢回学校。” 不夜城酒吧办公室里。 付子时对刘大同说:“我要那个人渣以后都不出现在我们酒吧。” 顿了顿,补道:“最近风声紧,不要夺他的命,让他长长教训,学学尊重女性就好。” 刘大同满脸亢奋:“我亲自带人去,打断他的腿!” 付子时总算冷静下来,“你别亲自去,找两个脸生的,让他们别在我们自己的地方动手。” 但叁天后不夜城酒吧后巷出现一具尸体,死者正就是杨梦的人渣男朋友。 谢淼为此被请进警局谈话,不夜城闭吧一个星期。 刘大同更因被指控教唆他人谋杀而被警方拘留。 这是付子时自复仇开始遭遇的第一个重大挫折。 付子时冷笑,心知是周卓士一方的报复,但这难不倒他,他有巧法,很快就给刘大同编排好不在场证据,救出刘大同。 这晚刘大同大声骂操他大爷的,“赵集那狗日的竟敢搞我!” 付子时淡淡道来:“消息泄露,我们酒吧里有他们的人。” 刘大同:“时哥你是说指控我的那个服务员?操他大爷的,污蔑我,我现在就去扒了他的皮!” 付子时:“你刚出来,先放他一马。” 又对谢淼说:“淼淼,你排查一下酒吧里还有没有他们的人。” 谢淼很快应下来。 付子时将目光投远:“周卓士终于坐不住了,接下来他们应该会有更多动作,你们要比以前更谨慎和小心。” 又看向江毅,“江叔,阿欢那边再加两个人看着,一定要保护好她。” 江毅顿一顿,说:“华小姐在学校里应该很安全,而且我们随时可以看到她的行踪,有老夏和老刘夫妻俩看着应该足够了。” 付子时坚持,“我不放心,再加两个人……” 江毅罕有违逆他的意思,“阿时,人多了恐会引起华小姐的注意,到时更会让她反感。而且现在周卓士他们的目标明显是你,你应该冷静下来,多想想自己,再这样下去,局势会很被动!”江毅心里对华落欢是有怨气的,他觉得正就是因为华落欢的那番话令付子时失了冷静,才酿成今日的场面。 谢淼深深看向付子时,暗暗点头,刘大同附议。 付子时冷静下来,深呼吸一下,“我知道了,我会有分寸。” 华落欢听到杨梦说她那么人渣男朋友死在不夜城酒吧外的时候怔了一下,她隐隐觉得有一丝巧合,那感觉令她不安。 杨梦在电话里哭着跟她说:“我没想到他会死,我没想过他会死,我不想他死,我真的不想他死,他除了不戴套,真的对我很好的……” 华落欢不知怎么安慰杨梦。她虽然觉得那是个人渣,但也从没想过要他死,这个世界要有秩序,那一个人该不该死,应该由分明的法律来判定。 她不由得又想起付子时来。自上一次不愉快的见面后,付子时已有一个多月没联络她。她抚一抚手腕上白环,记起自己问他“你和那个人渣是不是同一类人”时,他脸上骤起的痛苦神色,那样失落,可有相欺? 她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 杨梦的男朋友不该死,那付子时逼她签下协议,却也是事出有因,值得她的原谅吗? 华落欢很快接到付子时的电话,他约她到校门外饭店一聚。 “阿欢,你来了。” 他看到她时眼中光彩斐然,急切走上来,又不敢如心中所想般贸然拥她入怀。 华落欢在桌子边坐下,拿起筷子夹菜吃饭,说道:“吃了饭,我要回去做课程设计。” 付子时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她,“阿欢,我很想你。” 华落欢若无其事地说:“很想我,然后一个多月不找我。” 付子时怔了怔,然后一把抱她放到腿上,笑得像个少年,“我是想天天找阿欢,只是怕阿欢烦了我。” 华落欢又被他的滚烫顶着,小脸透红,抬眸瞪他,撕他青色胡茬冒出的下巴,“色狼,我就是烦了你,特别烦你!” 付子时瞳中情愫渐浓,凑近她的唇,软语喃道:“阿欢,不要烦我,我会伤心,你舍得我伤心?” “你伤不伤心又不关我的事。” “关阿欢的事,我是阿欢的男人。” “不要脸。” “阿欢,我想吻你。” “不给!” 他趁她不备嘬一下她,软语求爱,“阿欢?” 华落欢脸红红,“那亲一下吧。” 付子时就又依言嘬一下她,说:“不够。” 华落欢征了征后恼恼瞪他,“我要吃饭了!” 付子时偷偷一笑,然后却不由分说覆上她的唇,由深切转而温柔,长长久久地与她纠缠。 吃了饭,付子时这次却要跟她从包间一块儿出去。夜色已浓,他戴上准备好的帽子和眼镜,华落欢不肯给他牵手,他就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几步之遥,坚持要送她到校门口。 华落欢又想笑又想气,暗骂他幼稚鬼。 因为心有他想,绿灯亮起时过马路的她就没能太注意过往车辆。 就在这时,一辆豪车呼啸而来,华落欢在被惊惧拉住脚无法动弹时,被那个反应迅速的人从身后推向路边一个女人怀里。 她恍惚中只听到几声惊惧的“阿时”和“时哥”,有一声是从接住她的女人口里叫出的。 原来这一次付子时和她短暂的约会,出动了江毅、刘大同和谢淼小团伙。 听到车子急刹时和地面剧烈摩擦的声音,华落欢比刚刚还惊惧地回头,终于她已悬到天边的心回到自己胸腔内砰砰跳动,是心动、恍然而悟和失而复得的感觉。 人间最美是虚惊一场,付子时没被车子撞飞,他一手撑在那车盖上,只离死神两寸距离。此时紧急中踩下刹车的那个嚣张跋扈的年轻男子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是自己冲红灯,正探了头出来朝付子时狂骂:“操你妈,想死死远一点,要做老子车下鬼魂也要先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付子时只看他一眼,然后冲到华落欢面前,手掌托起她的下巴看一眼,语气中充满担忧和紧张,问她:“阿欢,有没有受伤?” 华落欢抿紧唇看着他,猛地投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听到他强健鲜活的心跳声才觉得彻底地心安,然后在他怀里摇头,“我没事。” 付子时揉她的秀发,宽慰安抚:“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付子时从怀里将她拉出来时,那辆豪车早已不见踪影,同时离开的还有刘大同和谢淼。 付子时抚她的脸,“阿欢,没事了。” 华落欢只定定看着他,放心地点点头。 付子时俯下脸去亲亲她的额头,笑道:“好了,你不是说要回去做课程设计,回去吧,早点休息。” 华落欢觉得他真笨,分不出她的真话和气话。 她摇摇头,又投进他怀里,不肯走。 付子时有一瞬的怔楞,然后就是舒心又动容的笑,这一刻,他彻底拥有她,包括她的真心。为此他甚至想感谢刚刚那个不知死活的豪车司机,想打电话给刘大同让他只割掉对方的舌头。 他俯在她耳边危险提醒:“阿欢,你再不走,我就不让你回学校,而是抱你回家吻你无数遍。” 他过一会听到她娇羞的嗫嚅:“其实课程设计我也可以明天再做。” 付子时无比动容又开心地一把抱起她,路灯下看怀里小脸红透的她两眼,然后大步流星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这一夜华落欢意乱情迷时甚至没有再提醒他:“不准进去,你答应过我的。” 但付子时坚守他的承诺,只让她用嘴抚慰自己的万分难耐。 华落欢躺在他怀里问他:“你刚刚有没有害怕?” 付子时揉她的秀发,他害怕极了,不是害怕车子撞飞自己,而是怕那车子撞飞他的阿欢。“我怕,我以为自己要失去你。阿欢,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 华落欢捏他青色胡茬冒出的下巴:“我是问你,你不怕死?” 付子时笑一笑亲她的额头,“我不怕死,但遇到阿欢以后,就怕了,特别怕,因为我还想和阿欢,有过不完的时光。” “那你还冲出来推开我,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一点就死掉。”她说起来还后怕不已。 付子时抚上她的下巴,眼中笑意和爱意一样的浓烈,“阿欢,你现在终于知道我有多爱你了?你从此以后就欠我一条命了,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许离开我。” 他其实心有恐惧,恐惧她知道真相那一天,所以现在才妄图趁机让她立誓。 华落欢脸红红看着他,不说话,只将唇瓣覆上他的,全心全意和他纠缠。 他是黑社会 但这样的美好,对两人来说,都是幻想破灭前的最后一抹亮丽。 五月初学校放假,华落欢想去海边玩,磨着付子时陪她,付子时对她几乎无有不应,开一艘豪华轮船,选在黎明前的黑暗,说要和她一起等日出。 温馨浪漫的夜,两人坐在甲板上观星,接吻完以后说着情意绵绵的话,极其放松,都不知危险在靠近。 华落欢往付子时怀里缩缩,海风突起,她觉得有点冷。 付子时揽紧她,摸到她微凉的小手,亲在她额头,抱起她体贴微笑:“我们先下去拿件毛毯。” 他才刚起身,突觉异样,就放下华落欢,朝那个方向警觉问一声“谁”,从水下刚潜上来的杀手一暴露,急忙去掏枪却因湿身并不顺利,不过不止一人,突然从其他方向跳来两个杀手的同伙执着刀往付子时猛扑。 付子时凛冽中临危不乱,紧拥华落欢,高声叫“大同”,手同时探进裤袋里掏出折迭刀,这种情况哪还拘于戴手套,只叮的弹开,寒光闪闪,暂时迷失冲到身前那位杀手的眼,然后快狠准一划,割开对方的颈动脉和喉咙只在瞬息之间。 那腥热的血喷在华落欢脸上时,她才尖叫着在付子时怀里乱挣要逃,被付子时重新按进怀里,下一秒她再一次亲眼见证付子时狠绝致命刀法,第二副被一瞬割开颈动脉和喉咙的躯体又在喷她一脸血后,倒在她面前。 然后听到枪声。 终是刘大同快了一步,他率众赶来,一枪放倒执枪的杀手。又再几声“砰砰”,甲板上重归于安宁,只是流满了血,还有像再也无法从恐惧中恢复的全身发抖双手乱拍的华落欢。 比华落欢更恐惧的是付子时,他确定她的恐惧不是来源于任何一个杀手,而是他自己,他朝她一步,她就抖索着尖叫着急退两步,直到抵在船栏上退无可退,不停地颤抖。 她惊恐的小脸上有一道最厚的血迹,让他有如坠入梦魇般触目惊心,那道血迹从她的发顶流过她的额头、眉心、鼻子、嘴唇、下巴,一直到她白皙的脖颈,往衣服下渗,位置宿命般地巧合,像他11岁那年,他咬碎牙齿捂紧嘴躲在最暗处看到他妈妈被从额顶一刀划下的血口。 “阿欢,”他试探着走前一步。 华落欢因他的靠近再次尖叫,满眼的怖色,像看一头恶魔。 “阿欢,阿欢别怕,是我,我不会伤害你。”他又往前走一步。 华落欢继续尖叫,然后转身就跑,也不知要跑去哪里,只下意识要离靠近自己的恶魔更远。 被付子时迅捷上前一把擒住,“阿欢别怕,是我,我是付子时,我会保护你,不会伤害你!阿欢!” 华落欢更是惊惧尖叫,不停地挣扎乱拍,因为她要躲开的就是他,就是他付子时。 “阿欢!” 付子时猛摇她的肩,没用。 “阿欢!” 最后他只能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浮肿骤起,终于把她打醒。 “阿欢,是我,是我,我是付子时,阿欢。” 华落欢惊怔看他一会,不再尖叫和乱挣,只是用更复杂的满眼怖色看着他,身上还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阿欢,没事了,别怕。” 他满目关怀柔情,但换不回华落欢一丝温暖。 “阿欢,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他抱起她回船舱前,嘱咐刘大同:“处理干净血迹,轮船在海上漂两天,让江叔带人来接一下我。” 付子时给华落欢和自己脱了染血的衣服,将淋浴开到最大,给她和自己洗干净身上的血迹,又在淋浴下冲了好一会,才抹干抱回房里。 “阿欢,洗干净了,没事了。” 华落欢依然微微发着抖,不敢看他,也说不出话。 他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拨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阿欢,没事了,你看看我。” 付子时发现她一对上自己的视线就忍不住一抖,美眸里浮现更多惊惧,然后慌忙逃开视线。 他在她眼里如恶魔一般。他心痛无比。 他不放弃地拨过她的脸,捏着她的下巴逼她再与自己对视,“阿欢,你看着我,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别怕我。” 华落欢终于瑟瑟缩缩地看着他,樱唇艰难张合一下,终于颤抖着嗫嚅:“你杀了人。” 付子时倒吸一口冷气,解释道:“阿欢,你看到的,是他们要来杀我。” 华落欢只说:“你杀了人,你应该去自首。” “阿欢,是他们要杀我,我是正当防卫。他们还想伤你,我也是为了保护你。” “你杀了人,我要报警。” 付子时捏紧她的下巴,目露凶光,看在华落欢眼里是那么地可怖。 “阿欢,报警没有用,这里不会留下任何证据,连尸体也不会有。” 华落欢剧烈地颤抖,“可你就是杀了人,我看到了,满地的血……” 付子时深刻又心痛地发现自己的无力。在最浪漫时刻,满天星光之下,他们刚接完吻,诉着绵绵情话,她感觉冷的时候还无比依赖地缩进他怀里,视他为最值得信任最可依靠的人,她那时明明已经爱上了他。然后,他连杀两人,当着她的面。 “阿欢,你听我说,他们是我生意上的仇家,因为我生意经营得比他们好,所以他们就要杀我,他们想杀我很久了,他们都是十恶不赦的凶徒,手上沾的人命比我多得多了,他们本来就该死。而且我没有办法,如果我刚刚不杀他们,他们就一定会杀了我,你看到了,他们拿着刀冲上来要刺我,还有两个拿枪的,如果不是我发现及时,如果大同没有及时出现,刚刚死的就是你和我,阿欢,你愿意被他们杀死?你愿意看着我死?” 华落欢呼吸紊乱起来,眼中惊惧更盛,看着他说不出话。 “阿欢,有些事警察解决不了,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你想清楚,还要报警吗?” 华落欢摇头,是为了不让他蛊惑:“杀人犯法,杀人是犯法的,你就是杀了人,你就是犯了法……” “阿欢,你忘了,我不仅学金融出身,我还是伯大法律系的高材生,我比你更懂法。” 华落欢彻底认知到面前这个人是多么地恐怖,聪明,冷静,一招致命。 付子时发现她抖得更厉害,心痛地紧紧她的腰身,语气恢复温和恳诚如平日,“阿欢,你别怕我,你知道我会对你好,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会伤害你,我只会保护你,阿欢。” 她毫无所动只觉惊惧,一字一顿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杨梦的男朋友是不是你杀的?还有那个差点撞到你的富二代,是不是也是你让人去杀的?” 付子时从呼啸的豪车下救下她的第二天,华落欢就看到新闻,说海城某富二代因嗑药飙车发生交通事故,撞坏桥栏,连人带车坠下大桥。她一开始没怎么留意,后来看到捞起的车的照片,实在眼熟,发现正是前一日冲红灯差点撞飞她和付子时的车子。但当时她只觉得是逻辑合理的意外,现在却觉得太过于巧合,全都指向付子时。 付子时倒吸一口冷气。 杨梦的男朋友虽然不是他杀的,但死在不夜城酒吧外,与他也有莫大的关系,而那个富二代确实是他授意刘大同去解决的,因为毫无悔意的那句“操你妈”是他的禁忌。 “阿欢,你以为我是杀人如麻、十恶不赦的人?如果我告诉你,他们的死是咎由自取,其实都与我无关,你会不会相信?” 她当然不会相信,她亲眼看到他那熟练的致命手法,就算他学习能力再好,也绝不可能是第一次做。“你刚刚才杀了两个人。” 他眼中忍不住又泛起寒光,“阿欢,不要那么看我,我对你很好了,除了对你好,我对你妈妈也足够仁慈。还不够吗?” 他这又是在威胁她?华落欢忍不住牙关打战,她以前是多无知,才会以为他是如少年般清纯痴情的良善人?从最开始,这明明就是一个心怀不轨、趁人之危逼迫她签下协议的恶人!他是有永不可磨灭的原罪的。 付子时又发现自己吓到了她,心中又悔又痛。 他抚她的脸,满目恳切虔诚:“阿欢,你别怕,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我真的不会伤害你,我疼你爱你还来不及,所以你忘了刚刚的事好不好?忘了刚刚的事,好好留在我身边,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还是你喜欢的那个人,我会一如既往对你好,我会保护好你,阿欢。” 华落欢毫无所动,只将他的话当成一把保命武器,她勇敢看住他,然后极力忍下颤抖说:“你是正当防卫,我不会报警。” 她屈服了?付子时细细研读她的表情,毫无惊喜只感绝望,他在她脸上眼里再也看不到那之前的温情。 他忍不住语声苦涩,却也扔抱有信心,“阿欢,忘了刚刚的事,只要记住我对你的好,记住你对我的喜欢就好。慢慢来,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他将她揉进怀里,力度之大几乎要挤碎她。却只觉得怀中人捂不暖一般,微微颤抖着,根本不给他想要的回应。他重新从怀里拉她出来,看着她,看进她眼底,“阿欢,我们亲一下,亲一下你就不怕了。” 华落欢眼眸里闪过抵触,快速摇头,“我已经不怕了。” 付子时见她这样只觉心痛,但依然坚持索吻,“阿欢,我们亲一下。” 他凑近她的唇瓣,平日里樱红的唇色此时略显苍白,他还感觉到她细微地抖索了一下,带着满满地抵触,还有恐惧和嫌恶。 “阿欢,”他依然坚持,誓要得到她的吻。 华落欢只能暗暗攥紧粉拳,然后将唇瓣印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一下便嫌恶撤离。 “亲了,我现在真的不怕了。” 付子时默默看着她,看到她不肯看他,只撇开眼去,暗暗咬紧牙。 “阿欢,再亲一下。” 华落欢重新看向他,强自镇定,转移话题:“我想回去了,我不想留在这里,我要回去。” 付子时盯一会她,“等江叔来了,我们就回去。” 然后他又叫她,“阿欢,现在我们再亲一下。” 华落欢这次坚决摇头,“我累了,我想睡觉。”说着想从他腿上下去,想躲到床上用被子紧紧地藏起自己。 付子时却不放她走,用一只手紧紧掌控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带着一丝愠意看她两眼,然后覆上唇狠狠噬咬她的唇瓣,再用舌尖撬开她紧咬的牙关,在她的唇齿间梭巡几周,纠缠上她的小舌头就再也不放过。 用力的,激烈地,带着血腥味。 他要报复她猛然的疏离,他其实是想安抚她不消的恐惧,他还想软化她所有的抵触,但他最想的,是唤起她本来已萌发的对他的爱意。 华落欢尝到血腥味,是她被他咬破的唇瓣溢出来的,可那味道,和刚刚那被他割开的颈动脉喷向自己的腥味一模一样! 她用了死力捶他的胸口躲避他的吻推他,“不要!不要亲!我要睡觉!我累了!” 付子时也用力重新将她按在自己腿上,眼神发冷,心头更冷,“要睡觉就在我怀里睡。” 华落欢不知所措又无比抗拒地乱挣一番,最后再也没有力气,盈着泪虚弱地伏在他怀里,很快睡了过去。 他是黑社会2 再醒来的时候,华落欢发现自己躺在那张大床上付子时的怀里,他们已回到了花城别墅。 付子时见她醒了,柔声叫她:“阿欢。” 华落欢看清他的脸以后,下意识侧缩要远离他。 “阿欢,我们回到家了。”付子时揽紧她不让她逃。 华落欢缓过神来,看向窗外天光灿烂,“多少点了?我好饿。” 付子时抱起她,“快下午了。我们下去吃饭,英姨给我们煮好了饭。” 华落欢下到一楼后,挣脱付子时,跑进厨房投进英姨的怀里,偷偷掉泪,忍着哭腔叫:“英姨。” 英姨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华落欢一边脸浮肿,以为付子时打了她,克制不住地瞪向他:“付总,小欢的脸是怎么回事?” 付子时无暇顾及英姨语气里的责问,只伸手去拉华落欢,柔声叫她:“阿欢,” 华落欢抵触地抱紧英姨,在英姨怀里哭喊:“我想英姨了!我想英姨了!”潜台词就是你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英姨就更认定付子时欺负了华落欢,抬手就一把打掉他的手,带着一丝愠怒说道:“付总,你答应过落总会对小欢好的,你,怎么忍心打她,她还那么小!” 付子时看着华落欢那么抵触自己,心痛难禁,又想起不久前她睡觉时做噩梦喊了几声“杀人犯”,根本无意向英姨解释什么,只默默看着那娇小人儿伏在英姨怀里抽噎。 旁边的江毅这时对英姨说:“英姨你误会了,阿时没有欺负华小姐,相反,对华小姐很好。只是华小姐昨天在海上受了点惊吓,所以才会这样。” 英姨看一眼付子时,向江毅确认:“真的?” 江毅点头,“真的,你可以问华小姐,华小姐很聪明,会告诉你实情。” 然后他又对付子时说:“阿时,我们先出去,让华小姐和英姨说说话。” 付子时只能再深深看他的阿欢一眼,转身出去。 华落欢也没敢将付子时杀人的事告诉英姨,只按着江毅的说法,说受了惊吓,然后抱紧英姨缓了很久才肯放开她去吃饭。 付子时见她出来就上前去牵她的手,柔声叫她:“阿欢。” 华落欢提醒自己要陪他演好这场戏,还有四年几个月,会过去的。 她淡淡地:“我好饿,吃饭吧。”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华落欢和付子时心里都知道。 对华落欢来说,付子时是被撕开了伪装的一处黑暗深渊,和她向往热爱的光亮本性相悖。 而对付子时来说,他觉得自己得而复失了一些东西,心里的空洞让他恐惧又痛苦,让他急切地想重新拥有,却更害怕自己操之过急耐心缺乏时,永失所爱。 她熬着,他也熬着。 第二天黎明来临前,付子时和邓豪伟在江边见面。 邓豪伟说道:“我已经查到了,杀你那些杀手是赵集派出。” 付子时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邓豪伟又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以同样手段对付他?要不要邓叔做什么?” 邓豪伟作为一个警察,在上一次富二代坠桥事故中也帮过付子时,他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拿走刘大同大意掉下的一个火机。现在他说出这么越界的话,在以前的付子时听来,是会觉得很欣慰很利己的,但现在他觉得深深的恐惧。 付子时将目光投向黑魆魆的江面,语气里没有平日里凌厉又阴戾的温润,他喃喃道来:“邓叔,我怕了。” 邓豪伟不解。 “当年为了得到第一桶金,我到A国两次绑架富家子弟,第二次的肉票实在不好运,看到我的脸,于是我不得不杀他。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虽然没告诉江叔,可其实我心里是害怕的,但我安慰自己,那肉票平素为人淫乱,伤害过太多女性,死有余辜。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一步步深陷。在T国我救下差点被轮奸的谢淼,帮她杀尽五人,所以她从此跟着我。回到海城我找到刘大同,他父亲是当年黑帮一把手,被周卓士害死,我看中他和我有相同志向,和他相约死拼,不顾性命,连他都被我的心狠手辣折服。渐渐的,我手上沾染的人命越来越多,我却越来越无怕之心,有什么好怕的呢,我只孤单一人,除了要报仇,无所欲求,如果失败,最多一死。偶有所感,也只当是为了打倒周卓士,不得已而为之。连当时邓叔的苦口婆心,我也只觉得是食古不化。 可是我现在怕了,邓叔,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那天她被我杀死的杀手喷一脸血,那血迹的形状太像我11岁那年,我母亲被杀死时的伤口,宿命一般,在那提醒我,如果我再无畏惧之心,如果我再这么下去,我会伤害她,我最终会失去她。 我害怕失去她,邓叔。 四年前我接近华海,计划用一年时间搞定沧海,但我多给了他两年,因为我遇到阿欢。可我还是太迟钝,直到最近,我才意识到这个世界原来并没有放弃我,我还能得到救赎和治愈,我原来也可以有一个女人是我的另一半,和我相爱,和我组成家,她走在街上、挤在人群里,鲜活又可爱,我一眼望去,有人可找,而且终能找到,那样的幸福、甜蜜又安全,像是被光和亮照拂,像是被爱和暖眷顾,像两颗星辰相耀成辉。我原来不是孤单一人的,不是像能得到所有东西,心却空空荡荡无所归属。 邓叔,我有软肋了,她就是我的软肋,我害怕失去她,我害怕她明明治愈了我,最后又让我重归于荒茫孤单面对黑暗,那样的感觉太痛苦,我现在稍有体会,就已痛不欲生。我也曾怨她的无情,怨她不懂我对她的好,怨她明明喜欢上了我,却可以在一瞬间冷漠相对。但我又意识到她本来就是走在光亮里的,她就是我的光亮,我无权更不该要求她向黑暗屈服,是我做错了,是我以前做错了,我本来可以找到更好的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至少,可以少杀一个人。” 黎明来了,邓豪伟看到那之前如深渊一般的江水盛着一抹光亮,温暖至极。 华落欢偷偷呼一口气,终于熬到短短几天的假期结束,她第二天就可以回学校了。 付子时这几天都没有回公司,一直在家里陪着她,想如以往般和她聊天,和她亲热,但她总找理由搪塞过去。 他恐激起她更大反感,也不敢强求。这天晚上看她心情稍微放松,就拥住她说:“阿欢,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吻你,我想吻你。” 华落欢忍下推开他的冲动,说道:“你知道我生理期到了,做不了。” “阿欢,我不蹭你,我只是想吻吻你。” 华落欢真想找个理由继续推脱,但也情知不能这么躲下去,于是暗吸一口气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主动道:“那样你会很难受,还是我帮你咬吧。” 付子时微一怔,刚要开心却绝望意识到她不过只是在讨好自己。 “阿欢,你是真的愿意帮我,像之前那样心甘情愿?” 华落欢煞有介事地点头,“取悦付总,本就是我们协议的一部分。” 见付子时眼神一冷,她不待他说话,忽然解开他腰间的浴巾,探手握住他的滚烫,只听他猝不及防间闷声暗哼,又觉手上的它涨大几分,脸上还是忍不住发红,抬头看他:“我帮你咬。” 付子时微微喘息看着她,似乎在评判她的表情。 华落欢就抽动小手上下摩擦它,听到他的吸气声,问他:“要吗?” 付子时惨败,抓开她的小手,然后抱起她放到床上,一下褪去她的睡裙,泄恨一般用力揉搓她胸间蓓蕾,听到她吃痛娇呼一声,他覆上她的唇深深吻她,一直往下流连,最后含住她粉红小小一粒乳头细细咋弄,又含住更多,轻轻啮咬吮吻,等她忍受不住娇喘吁吁时,他才放开她斜靠到枕头间,睁一双迷离的瞳,说:“阿欢,轮到你帮我。” 华落欢缓缓神,暗咒他对自己的撩弄,然后翻身起来给他口。 折腾完收拾干净两人躺回床上,付子时又抱紧她深吻一番,像以往一般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息喃喃叫她:“阿欢,阿欢。” 华落欢平顺呼吸,在他怀里转个身背向他,口上说道:“该睡觉了,我明早要回学校。”然后闭紧眼努力入睡。 付子时克制自己将她转过来的冲动,欠起身从上向下看着她的侧脸,轻轻恳求道:“阿欢,陪我说说话。” 华落欢只能睁开眼来,却说道:“很晚了,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想睡觉了。” 这样的托词付子时难能拒绝,只见他躺回床上,将温热手掌覆上她的小腹轻轻摩挲,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我不够体贴,刚刚辛苦了阿欢。” 他掌心熟悉的温热让华落欢很难不想起之前他许多次帮她揉肚子的场景,扰得她更难入睡。她拿开他的手,“不要揉了,好痒,睡不着。” 他重新将掌心覆在她有一丝凉的小腹上,“那我不揉,我给阿欢暖暖肚子。” 华落欢再找不到让他撤手的原因,只能放弃,闭紧眼假寐。 过一会付子时突然抽了手,她竟觉一丝空落,接着他的气息远离几寸,感觉环境暗了下来,然后他的气息又靠过来包裹她,那掌心的温热重新覆住她的小腹,她发觉那丝空落消失,睡意就浓重起来。 又过了一会,突然付子时凑近她耳边低声恳求:“阿欢,阿欢,再给我几年时间好不好,等我做完了那件事,我向你保证,我就再也不会涉足那种法律边界的事,我会和你好好过日子。阿欢,你相信我,我不是十恶不赦的人,我那样做有逼不得已的原因,你不要抗拒我,求你不要抗拒我,你喜欢我的,你明明喜欢我的。” 华落欢要入睡时突然被他唤醒,听他软语喃喃,语气里都是恳诚,几乎要睁开眼去答应他一声,突然想起什么清醒过来,偷偷咬紧牙,只当听不到,闭紧眼装睡。又感到他等了一会,终于轻轻吻一吻她的秀发,再没什么动静。 重归校园的华落欢自觉像当时神思恍惚的杨梦,整日闷闷不乐。 鸡蛋花开始长出花苞,她突然想起冯铭来,想起自己将花别在秀发上问他好不好看,想起那一日,她和他在鸡蛋花下接吻,那么的美好又纯粹。 纯粹的才是爱情。 她坐在鸡蛋花树下,拿出手机登录网络空间,近半年以后,她重新查看冯铭和冯佳钦的空间,突然哭得不能自抑,她看到冯佳钦新近上传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冯佳钦偷拍的冯铭和一个女生并肩而走的背影,附文:一对可爱美好的人。 冯铭谈恋爱了,她彻底失去了他。 5月20那天学校里一片浪漫气氛,傍晚付子时打电话约她。 “阿欢,我在你们学校情人湖。” 华落欢只觉嫌恶,回道:“那里太多蚊子,我们直接回别墅做吧。” 电话那端静默一会,“阿欢,我想和你约会,像上一次那样。” “真的太多蚊子,人又多,还脏,我们直接回别墅就行,我帮你咬。” 付子时再一次静默,然后又说:“我备有驱蚊水和垫子,而且我还霸了一个很好的位置,周围人不多,视角又好,可以清楚看到情人湖的心湖,阿欢,你过来。” 华落欢恨死了他的充足准备,不得不赴约。 她一去到就被付子时牵起手,然后他还递来一束玫瑰花,那红在夜色中如血一般,华落欢相当抵触。 付子时见她不喜欢,也不说什么,轻轻放在一边。然后揽着她在垫子上坐下,抬手指向前面朝她示意,“阿欢,你看,是不是很美,是不是可以看到情人湖里的那颗心?” 华落欢抬眼去看,那颗心在路灯的照拂下鳞波闪闪,美极了。可她觉得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阿欢,美不美?” 她只能点头,“嗯”一声,然后呆呆发呆。 付子时又说:“阿欢,我今天没给你准备礼物……” “不用礼物,付总哪里需要送我礼物!”那颗戒指塞在柜子最里面,手环只是扯不断,否则她早已摘下。 付子时拿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阿欢,你今天很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我平时就这样。” 付子时拨过她的脸,“阿欢,你是不想见到我?” “付总你说到哪里去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付总误会了吗?” 付子时默默看着她,感到绝望。“阿欢,如果你不想看到我可以告诉我,我愿意给你时间再缓一缓。” 见到她眼里终于闪过亮光,却很快很知趣地暗了下去,“付总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不想见到付总。” “阿欢,我们未来还有很多时间,你这样熬得下去?” 还有四年两个月,要熬住,一定要熬住! “付总,你今天很爱说笑。” 她听烦了他的攻心话,干脆揽住他的颈项,凑上去吻住他,主动撬开他的唇齿,探进舌头和他的纠缠。 付子时猝不及防,怔了一怔,由她主动。 华落欢又放开他,拿起他的手放进自己的衣服里,让他揉搓她的蓓蕾,问他:“付总还觉得我不想见到你吗?” 付子时只盯着她不说话,手上并没有揉捏的动作。 不远处一对情侣似乎传来压抑的喘息声,这给了华落欢新的启示。 她突然拉开付子时的裤链,探进手去一把牵出他的滚烫,握在手里搓弄。 枉付子时反应那么迅捷的人,也被她抢占先机握在手里玩弄。 他闷声暗哼,被他的阿欢虐如渣渣,下意识用手握她的手要护住自己的滚烫,还是有那点羞耻心的。 “阿欢,” 华落欢小脸发烫,好在有夜色掩护,她抬头看他:“我帮你咬。” “阿欢,不要这样。” 付子时想抓掉她的手,但华落欢紧紧握住。 “付总,你之前不是说过你同学也会在野外做这种事吗?我们也试一下。” 她说着真要凑下脸去舔他的滚烫。 付子时急忙用手掌托住她下巴,阻止她的俯下,然后惊慌失措认怂:“阿欢,别这样,我害羞。” 华落欢只觉一丝报仇的快意自心底汇聚,然后往脸上窜去,猛拉她的嘴角,她艰难忍住爆笑的冲动,终于放开他。 付子时双手捧住自己长长久久呼吸,等它冷静下来软了下去,急忙放好拉上裤链,动作笨拙慌张像孩童一般。 华落欢几乎要憋出内伤,别开头去,散落一点稀落笑声。 付子时及时大度提醒她:“阿欢,别憋着,想笑就笑出来。” 终于一长串如银铃般的笑声在情人湖弥漫开来,震得情人湖中鸳鸯扑腾,四周远处情侣停下手上活计。 付子时等她笑够了,就将她抱到腿上,笑问她:“阿欢开心了吗?” 华落欢暂时忘却所有,细笑难停,下意识点点头。 “原来要看到我出糗,阿欢才会开心。” 华落欢还没笑够,只随意摇摇头。 付子时没有被出糗的恼羞成怒,倒是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笑,过一会才温柔说道:“阿欢,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喜欢看你笑。所以以后不开心了,告诉我好不好,我负责逗阿欢笑。” 华落欢却止了笑,说道:“付总逗我笑,那我更应该服侍好付总,我明早有课,我们快点回别墅吧,我让你吻,帮你咬,心甘情愿的。” 她要和他算得清清楚楚。 付子时心头一冷,知道自己该走了,要趁她的快意散尽前离开她的视线,即使不舍。 他凑近她的唇瓣轻嘬一下,然后抱她站起来,将她稳稳地放在地面上,如少年般笑道:“能让阿欢开心,今天的约会圆满成功。阿欢,公司还有些事要处理,我要先走。” 他贪婪看她一会,放开她的手,又说:“阿欢,我想快点做好那件事之后和你好好过日子,所以明天我要去一趟国外,接下来叁个月你都不用见到我,希望你快快开心起来。” 他默默看着她,想等她给他说一句话,但从惊怔中回过神来的华落欢只毫无波动看着他。 “再见,阿欢。” 他只能转身,怎么会没有失落,也要迈开长腿,大步流星离开。 和冯铭约会 华落欢六月底心不在焉忙完了课程设计和考试以后,从7月份开始放暑假。 暑假时间两个月有余,她找了份软件公司的实习工作,上了几天班以后,有一天上班的时候,突然在电梯里遇到冯铭。 两人互望对方,都在对方脸上读到惊诧。冯铭是见到心心念念之人的惊喜,而华落欢是像看到救星一般的阴霾顿扫。 “冯铭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金宸集团实习,阿欢你呢?” “我在中数软件实习。” 这两间公司是上下楼的关系,两人都会心一笑,心里直叹好巧。 华落欢先下电梯,冯铭在电梯关上门前,追了出去,少年的青涩未褪尽,脸上有一丝红:“阿欢,中午一起吃饭?” 华落欢毫不犹豫开心地应:“好,中午见。” 中午两人在一间人流偏少的饭店吃饭,都低着头数饭粒不说话。 华落欢先打破局促和怯懦:“冯铭,恭喜你。” 冯铭抬头看她,不解:“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找到真正对你好的女朋友,祝福你。” 冯铭征了征,然后笑道:“你听谁说我找了女朋友?” 华落欢垂下眼帘,难掩失落,“我看到佳钦的空间照片了。” 冯铭看了一会她,然后才说道:“阿欢,那只是我同学,跟你分手以后,我一直单身。” 华落欢抬眼看他,大大眼睛瞪圆,喜问:“你,说真的?” 冯铭放下碗筷,恳诚说道:“真的。” 华落欢看一会他,突然扑簌簌掉泪。 冯铭吓了一跳,想帮她擦泪又不敢,“阿欢怎么了?” 华落欢随意擦擦泪,摇摇头,“我只是开心。” 冯铭又征了征,然后笑道:“阿欢,我单身,你很开心?” 华落欢才知自己失态,忙说:“对不起冯铭,我不是这个意思……” 冯铭截过话头,“阿欢,你过得好吗?” 华落欢怔一怔,咬紧唇低下头去,又扑簌簌掉泪。 “阿欢,他对你不好?” 华落欢抬起泪眸看着他,樱唇张合欲言又止,终于又咬紧唇摇摇头。 她快速擦掉泪,乐观地笑道:“我没事。我们不说这个了,先吃饭吧,等会还要上班。” 晚上华落欢回到花城别墅,江毅叫她进了一楼书房。 “华小姐,你今天见了冯氏的二公子?” 华落欢已经知道付子时的人日常会监视她,并不意外。 “我们分了手也还是朋友,一起吃个饭很正常。” “朋友见面不是问题,华小姐是很聪明的人,应该要知道什么事该做不该做,什么话该说不该说。” 华落欢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带一丝讥诮说:“江伯,你多虑了,当初我和付总签下协议就是为了保我妈妈一命,我是真的很惜命,不仅惜我妈妈的命,还有我自己的,我不会有胆到外面乱说。” 江毅微蹙着眉换上一副长者口吻,“华小姐,其实阿时真的对你很好了,他对你是真的喜欢,也为你做了很多事,你自己也一定能感觉得到,前段时间你们还一起过了一段开心日子,说明你也是喜欢他的。做人实在不要那么死板,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你一个女孩子,没必要将自己当成正义的化身,多想想家人,想想自己未来,好好感恩,体贴体贴自己的男人,不要总让他不开心,这才是你该做的。” 华落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说道:“多谢江伯良言,我喜欢谁,该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 她不想听他多说,托辞英姨叫吃饭,就头也不回地转身出去了。 吃了饭和英姨聊会天,华落欢上了叁楼,洗漱以后坐在床上看书,不经意间撇到手腕上合欢树,实在心烦意乱,就拿起手机想了又想,然后给冯铭发去消息。 她约冯铭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冯铭很快回复,两人又聊了好一会,最后互道晚安,她因此有一个不错的睡眠。 和冯铭一起吃了一个星期的中午饭后,华落欢突然接到冯佳钦的电话,冯佳钦语气很冲,明显是来问责的。 “华落欢你想干什么,你都已经和别人同居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二哥?” 华落欢深呼吸一下,“我们只是一起吃个饭。” “你明知他忘不了你,你还要和他一起吃饭,你还要给他假希望?” 华落欢忍不住眼眶发红,“佳钦,我们认识那么多年,难道分手了连朋友都不能做吗?” 冯佳钦非常暴躁,“我二哥有多喜欢你你会不知道,你这样不是要和他做朋友,你是来祸害他,让他永远都走不出你的阴影!” 于是华落欢清泪连连,决定不再和冯铭一起吃饭,连下班了都算着时间走,不敢再见他。 彻底颠覆她这个决定的,是叁天后她一个人到一间店吃饭,服务员端上饭以后,她见到碗底压着的一张纸条,有人约她到洗手间一见,说能为她纾困。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赴约。 对方是一个叁十岁左右女性,叫张青,自称警方卧底,正在配合警局调查付子时涉黑一事,请求她的帮忙。 华落欢只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实在帮不了你,再见。” 张青叫住她,“华小姐,你知道付子时贩毒吗?你应该有看新闻吧,前段时间他酒吧外死了一个人,死因就是吸毒过度。” 华落欢内心大震,她想起杨梦在不夜城一杯酒没喝完就醉过去的事,情知另有隐情。 但她强自镇定依然笑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一个学生,我只想好好学习,查案是你们警察的责任,如果他真的贩毒,我希望你们能早点将他拘捕。我帮不了你们,希望你们不要再来为难我。” “毒品危害多大,毒贩多穷凶恶极,海城每年有多少人死于毒品,又有多少缉毒警察牺牲,华小姐作为一个大学生,学校应该有教,新闻应该也有看。其实我这次来找华小姐,不只是为了让华小姐帮忙,还想善意提醒华小姐,付子时是极度危险人物,不要与他为伍,你还年轻,有大好未来,千万不要选择一条错误的路。” 华落欢呼吸有一丝紊乱,看她一会,说道:“多谢提醒。” 她再不停留,转身就走。 张青却还不放弃:“华小姐,希望你保护好自己,再好好考虑一下,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华落欢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心情工作,熬到下班,上了江毅派来接她的车之后,从车窗看到冯铭从公司大厦追出来、又无奈目送接她的车子走远,她直想哭。 第二天是周末,她发消息约冯铭在一间咖啡馆包间见。 她先到,冯铭稍后便至。她一见到冯铭进来,就又忍不住簌簌落泪。冯铭犹豫一下终于勇敢抬手给她擦泪,华落欢抬眸看着他,然后猛地扑进他怀里,更大声地哭出来。 冯铭轻揉她的秀发安慰她,疼惜道:“阿欢,你以前哪里会哭?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个人欺负你?” 华落欢在他怀里哭完,然后放开他,下定了决心向他坦诚:“冯铭,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我之所以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用我妈妈的命威胁我,要我陪在他身边五年……”她只说了自己被包养一事,没敢说付子时涉黑一事。 冯铭听完她的解释以后,又惊喜又愤怒,惊喜是为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自己喜欢的人也一直喜欢自己,愤怒则是对付子时的强迫行为,“他凭什么威胁你,我们去报警……” 华落欢抱紧他,眼泪一串一串地洒,“冯铭,不要去,没有用,是我妈妈当时太无知,自己落下了把柄。那个协议也是我甘愿签的,我不能看着我妈妈自杀不管。你等我好不好,等我四年,四年以后我得了自由身,到时我们就正式在一起……” “阿欢……” 华落欢听到他语气里的苦涩,放开他,非常歉疚,“对不起冯铭,是我太自私,我没有资格让你等我,我已经被他包养,我已经不干净,对不起,是我太冲动太自私,不该跟你说这件事,你忘了它……” 冯铭急得一把抱住她,“阿欢,我愿意等你,我当然愿意等你,你没做错,你不要那样说自己。我只是怪我自己没有能力帮你,没有保护好你,前两年我一直在国外,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苦,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华落欢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小脸染泪却盈着惊喜和感动,“你真的愿意等我,不嫌弃我?” 冯铭真诚地说:“我怎么会嫌弃阿欢,只望阿欢不要怪我,是我没尽好一个男朋友的责任。” 华落欢又说:“冯铭,付子时让人跟踪我,所以这几年我们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你真的愿意等我?” “我愿意,我愿意。” 华落欢就像像溺水的人终于抓到救命稻草,她一扁嘴,又投到他怀里抽抽噎噎起来,“冯铭,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你对我这么好……” “我不够好,我还不够好,我喜欢阿欢,我从小就喜欢阿欢,从小就想娶阿欢为妻。”冯铭紧紧抱住她。 华落欢就噗嗤一声转哭为笑,“你也是从最开始就心怀不轨!”说完突然发现自己用了“也”这个词,是下意识地联想到付子时,心里顿时非常不舒服。 冯铭不觉有异,傻笑道:“就是喜欢阿欢。” 华落欢又投进他怀里,在他怀里娇骂道:“傻子。” 两人又抱了一会,华落欢又在他怀里抬起头来,脸上红红,“冯铭,你想不想吻我,我们接吻吧。” 冯铭一瞬脸红,一本正经地点头,然后又一本正经凑向她,再一本正经地闭上眼去,充满仪式感。 华落欢看着他的隆重,实在又想笑又感动,在他的唇覆上来前,主动印了上去,然后也闭上眼去,认认真真地和他接吻,然后做得比他们第一次接吻还多,她主动伸出舌头,探进他的口腔里,寻找他的舌头纠缠。 一阵难解难分,两人都气喘吁吁时,才肯分开。 华落欢看到他脸都红了,笑他:“冯铭,你害羞了。” 冯铭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阿欢的唇齿很甜。” 这句话似曾相识,华落欢忍不住一怔。 轮到冯铭笑她:“阿欢,你也红脸了,你也害羞。” 华落欢揽住他的颈项,笑道:“我们再吻一下,多吻几次,就不害羞了。”然后又主动印上他的唇。 两人站着吻了两回,华落欢尤嫌不够,拉着冯铭坐下,然后跨坐在他腿上,双臂揽住他的颈项,娇喘吁吁地看着他,“冯铭,我喜欢你,我喜欢的是你,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们是天生一对,我们才该永远在一起。” “阿欢……”冯铭被她撩得意乱情迷,喘息不止。 两人的唇又碰一起,久久长长地纠缠,又愈演愈烈,冯铭双掌自然将她揉向自己,就在华落欢身体贴近他小腹瞬间,他的某物勃发,顶住华落欢,两人都一怔,不约而同停下口部动作。 冯铭脸上很红,迷乱散了一点,将身子往后缩缩,急忙道歉,“对不起,阿欢,我,” 华落欢缓过神来,却主动再次贴近他,让他的滚烫顶着自己,娇笑道:“傻子,你对我没反应,才要说对不起!” 冯铭在她再次贴近时粗喘陡起,凑近她的唇瓣,叫一声“阿欢”,然后主动吻住她。 华落欢全心全意地回应他。 一吻终了,华落欢靠在他肩膀上微微喘息,说道:“冯铭,我的第一次还在,我想给你。” 冯铭推开她看着她,语气是惊喜和激动,“阿欢……” 华落欢说:“那个人是个变态,我讨厌他,他拆散我们,我不会喜欢他,就像之前佳钦说的,我明明那么反感他,又怎么会喜欢他,如果喜欢,那也不是真的喜欢,是心理病态,是斯德哥尔摩症。冯铭,我喜欢的是你,你才是我喜欢的人,我想把我的第一次给你,那本来也应该属于你的。” 冯铭动容又情迷,唤她:“阿欢,我也想要你。” 华落欢就又主动覆上唇去,和他再纠缠一番,然后才放开他,脸红红地说:“我现在生理期,等我的生理期过了,最迟到月底,我们就做,好不好?” 冯铭脸上比她还红,点头,“好,你说了算。” 华落欢就又笑道:“你可要做好准备,不要到时什么也不会。” 冯铭脸上更红,“还有半个多月,我一定会做好准备。” 华落欢又说:“那个人还要一个多月才回海城,我们的事不能让他知道,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以后我们见面要小心一点,最好是一先一后,去时你先我后,走时你后我先。” 本来青春烂漫少年少女,约会变得像玩权谋一样,全拜付子时所赐!华落欢恨恨地想。 冯铭想一想,回道:“以后我先订好房间,再发给你。” 华落欢就捏住他的下巴,凑近去,笑着揶揄他:“你订好房间要做什么,说,老实招来!” 冯铭被她撩得脸上又一红,反问她:“你说呢?”然后覆唇吻住她。 这吻终了,华落欢又说:“你也是个色狼!” 她又意识到自己用了“也”这个词,心里感到实在憋屈,就又在冯铭反应过来前,又问他:“你想摸摸我吗?” 冯铭吞咽口水,“阿欢……” 华落欢拿起他的手放进自己的衣服里,还体贴地帮他推开自己的文胸,让他抚摸自己的蓓蕾。 冯铭脸红得无以复加,过一会才轻轻揉捏她胸间的软肉,口上喃喃:“阿欢,我好喜欢你……” 他过一会又见到华落欢咬紧唇似要坠下泪来,急忙抽了手,担忧道:“阿欢,是不是我捏疼你了?” 华落欢一边摇头一边把文胸推好,笑道:“你很温柔。” 又揽住他的颈项说:“你的吻技还有待提高,我们继续接吻。”然后主动覆上唇去。 华落欢感到他的滚烫一直顶着自己,本来想再勇敢一点探手去撩拨安慰一下它,终是想起付子时给自己的阴影,完全没有了勇气。 这天两人吻到双唇肿胀才先后离开。 接下来两人偷偷摸摸谈了半个月甜蜜的恋爱。 月底终于来了。 被付子时撞见 这天是周末,下午华落欢收到冯铭的开房信息,她编好出门理由下到一楼,没想到连天都帮她,江毅不在。于是她让司机送她到图书馆,进了图书馆她就从另一个门出去,再打车往酒店赶过去。 搞得这么冒险刺激,也全是拜付子时所赐!华落欢忍不住恨恨。 不过如果她多问一句送她的司机江毅去了哪,或许就没有接下来的狼狈。 付子时此次T国行终于有一点收获,他掌握了几个周卓士的毒品接头人名单,实在开心,就更想见他的阿欢,于是提前回来。 江毅就是去接他了。 从机场回去的路上,听江毅稍稍说了一下华落欢的情况,听到冯铭的名字时,突然心烦,又收到家里司机的消息,说华落欢去了图书馆,他心想好吧她是真的很热爱学习。可打开手机上的追踪器,却看到代表华落欢所在位置的红点正从图书馆离开,心里就忍不住一跳。 他想给她打个电话,直觉作乱,他让江毅给她打。 华落欢很快接通:“江伯我在图书馆,我要查些资料,对,要晚点回去。” 付子时这时不好的感觉更盛,因为他看到她的位置最后停在一家酒店处,开房?和冯铭? 他控制呼吸让江毅再开快一点。 华落欢闪身进酒店房,冒险心理渐渐为紧张和恐慌所取代。 “冯铭,你做好准备了吗?”她尽量平静地问。 冯铭装扮隆重正式,俊脸上一丝红,郑重地点头:“阿欢,我做好准备了。” 然后勇敢走前一步牵起她的手往床沿走过去,“我们先接吻。” 两人在床沿坐下,冯铭凑过来吻华落欢,华落欢过一会回应他。 一吻终了,冯铭脸红耳赤喘息着说:“阿欢,我要脱衣服了。” 华落欢“嗯”一声点点头,看他脱了上衣要脱裤扣时,她莫名一慌,抓住他的手。于是冯铭不解地看着她。 “我们再吻一下。” 华落欢一咬牙跨坐到他腿上,揽住他的颈项主动凑上唇去。 这吻还没结束的时候,华落欢余光不小心瞥到自己左手腕上手环,她之前对冯铭说这是英姨送她驱邪的,现在却像驱赶她所有的决心一样,她心里升起极不舒服的感觉,就紧紧闭眼,更落力地回应冯铭。 “阿欢,我要脱你的衣服了。” 冯铭气喘吁吁,得到她主动回应的鼓励以后勇敢许多。 他的手开始解华落欢的衫扣,一颗一颗认真郑重地解,像赴美妙的桃源之境。 华落欢看他解开自己最后一个纽扣,不知不觉咬紧唇。 冯铭红着脸看她一眼,脱去她的衣服,她那肌肤胜雪又晶莹细腻的身子和被俏挺蓓蕾撑起的白色文胸就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喘息不止,双目发光,不停地吞咽口水,声音沙哑:“阿欢……” 他不自觉地抬手抚她小巧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手掌就要往下。 “冯铭,你抱我到床上。”华落欢又抓住他的手。 冯铭就依言抱起她放在床上,喘息着和她互望一下,又要解自己的裤子,却又被她拉下,她说:“我们再吻一下。” 于是两人就抱在床上接吻,冯铭的吻慢慢地往下游移,渐渐去到她的酥胸。 华落欢咬紧唇双臂下意识地撑在他的双肩,更又看到自己手腕上手环时,眸中不自觉盈了泪,却只撇开眼去,更用力地咬紧唇,让冯铭渐渐用吻推开她的文胸。 不到二十分钟,却如凌迟一般。 付子时到达酒店前,平日负责保护华落欢的老刘和老夏已经拿到冯铭的房号,等他一到达就能直奔上去。他控制不住地呼吸紊乱,然后一脚踹开房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双目几乎要喷火,却又让他如坠冰潭。华落欢和冯铭躺在床上,吻在一起,上衣已除,酥胸半露。 他一步步走进去,温润笑道:“阿欢,我打扰你的好事了吗?” 华落欢小脸早已煞白,像看到鬼怪一样惊吓得动弹不得,直到这时才知翻身起来抖抖索索把衣服穿好。 冯铭也一脸灰败,裸露着上身叫一声“阿欢”,又朝付子时怒瞪过去,“付先生,你知道私闯别人的房间是违……” 他的话没说话,被付子时轻巧翻手一掌打在俊脸上掀翻在地。 华落欢明明看到付子时的手法像极了那天他执一条折迭刀割开别人颈动脉和喉咙时那样的凌厉,她惊恐地一颤,冲过去抓住他的手,颤声求道:“不要伤害他,和他无关。” 付子时低头看她一眼,嘴角噙一丝冷笑,一下甩开她的手,转身大步往外走。 华落欢不敢逗留,也不敢跟冯铭多说一句话,只看他一眼,然后追在付子时身后,暗暗担心地看两眼他那两个凶神恶煞的手下往外小跑。 进电梯、出电梯、一直到坐上车子,付子时没说半个字也没看她一眼。华落欢感到压抑的冰冷,空气像凝固一般让她透不上气。 上了车以后付子时靠在座椅背上,一双瞳子如风暴眼一般扫过来,终于看向她。 华落欢被他看得汗毛竖起,偷偷攥紧粉拳,松开咬紧的唇,不敢看他,试图解释:“我和你只是协议关系,协议上没说我不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谈恋爱,就像我也没有要求你不可以找别的女人。” 理是这个理,但全踩在付子时的雷点上。 江毅皱紧眉头眼冒寒光从后视镜瞪一眼华落欢,这位华小姐实在太不识趣! 付子时只毫无表情淡淡问:“做了没有?” 华落欢有出轨被抓奸的屈辱,咬紧牙强硬回:“与你无关。” 付子时依然淡淡问:“做了没有?” 实在太屈辱,华落欢撇过头去,咬紧牙不答。 付子时淡淡地声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华落欢听出警告,暗暗一抖,从车窗外转过头看向前方,眼泪扑簌簌地掉,“没有做成,我们刚开始你就来了。” 也就是他迟一点就做成了? 付子时长臂伸过去,拎小鸡一样将她提到自己腿上,一把撕开她的衣服,将她的文胸推到脖颈,俯下脸一口咬住她一边蓓蕾,用力吮啃。 江毅还是急忙给他们按键升隔挡。 华落欢早已痛呼出声:“好痛,不要!”手上条件反射般抱紧他的头想推,却再次因为被他一口利齿含住而不敢用力。 付子时这一次不肯怜香惜玉,反而更用力啃她,不管华落欢狂扇他的肩膀哭喊“好痛,好痛!”,要用牙尖在她的蓓蕾上留下一串串齿印,才肯放开她。 他看着她被泪水染湿的一张小脸,收起心疼,语气淡淡却透满阴戾恐吓她:“我只说一次,你知道我有洁癖,不和别人共用女人,你若让谁动了,我就弄死谁,你见识过我的能力。” 华落欢还没从胸部的吃痛中缓过来,就落入更大的恐惧,她想起刚刚他那两个凶神恶煞手下,不禁更担心冯铭,担心自己害了冯铭。 她一咬牙突然主动去拿付子时的手让他抚摸自己齿印清晰的蓓蕾,说道:“不关冯铭的事,是我做的主动,你出差太久,我欲火焚身,所以我勾引他。” 付子时从一怔到盛怒只在她一句话之间,她一心一意全在关心那个野男人! 他狠狠抽开自己的手,从牙关蹦出一句话:“从我腿上滚下去。” 华落欢咬紧嘴唇忍下屈辱,急忙从他腿上下去,然后又慌忙把衣服拉好,转头看向付子时,他面朝车窗如冰山一般。 她瑟缩一下,然后伸手去握他放在腿上的手,说道:“我很想你。” 听到付子时渐渐急促的呼吸,急促到达最盛时,他猛地转过来,抬手狠扼她的下巴,眼里除了怒火,明明还有痛苦,“你怎么那么无情?我对你还不够好?协议里没说你必须为我守身,但又何尝要求过我要等你成年才进去,我为给你美好第一次,情愿等一年半,你知道我多辛苦?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做到我这样,可你呢?你却想着将它给别人!背着我偷偷给别人!你到底有没有心?” 江毅听到他一点话语,大吃了一惊忧心忡忡自家少爷历情劫的同时,腹诽“真没有哪个男人能做到你这样”,对华落欢愈发不喜又厌恶时,深深无力地暗叹。 华落欢被他扼住下巴实在发疼,但无暇顾及,这时不敢看他的眼睛,微微垂下眼帘,忽略他的痛苦,依然坚定自己保护冯铭的立场,虚与委蛇说违心的话:“付总我没骗你,我是真的很想你,上一回在情人湖我们都没做你就走了,一走就3个月,我是真的欲火焚身,才会勾引冯铭,你不要伤害他。”她想让他亲口答应不伤害冯铭,因为她发现他说出口的基本都会做到。 付子时心寒无比,看着她冷笑两声,绝望收回手往车窗那边坐过去,撇头看窗外,为了不被激吐血气死,他现在需要让自己好好静一静。 华落欢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再次感到他浓浓失落感,接着竟浮起不该有的理亏和愧疚感,她实在太抵触这种感觉。 她看他一会,想坐近去重新握住他的手又不敢,目光落在刚刚付子时挪开的位置后面,那里有一个精致小巧礼品盒。 她想起5月20那天,他说想送自己礼物的事,就拿起那个礼品盒,打开,是精致华贵的项链,价格一看就不菲。 她矫出开心的语气:“这是送我的礼物吗?付总你的审美是真的好,好漂亮,也好适合我,我好喜欢。” 付子时再一次眼冒寒光转过头来,然后在她探手想拿出项链一看时,单手合上礼品盒,轻巧夺过,再往窗外一扔,一串动作行云流水毫不犹豫,宣告他的怒火和近百万打了水漂。 他冰冷的声音:“你不值得。”那是他在T国冒着暴露行踪的危险,挤出时间竞拍下的代表真爱的合欢项链。 华落欢顿时怔住,呆呆看着他重新撇过头淡淡看向车窗外,感受到他被自己伤透的怒火和心冷。 江毅知道发生什么以后,急刹车,着急声音传来:“阿时,那可是近百万的东西,怎么能就那么扔了?” 付子时淡淡吩咐:“开车。” 华落欢等车子再次启动时终于缓过神,急叫江毅:“江伯,停车!” 江毅为了那项链只缓缓驶,耐着性子问她:“华小姐,什么事?” 华落欢义正言辞:“既然是送给我的礼物,那就是我的,我要把我的项链捡回来!江伯你停车!” 付子时毫无所动,还是淡淡地吩咐:“不要停。” 江毅当然听付子时的。 华落欢转头看着付子时,心底窜上来一股火,呼吸终于紊乱,赌气道:“那是我的礼物,我要捡回来!你不停车我也要下车!”说着真的转身去开车门,这是要跳车? 付子时惨败,慌得出手拉她的同时急呼:“停车!” 华落欢心中有气,轮到她狠甩他的手,车子还没停稳她就开门下车,往刚刚他扔项链的位置走。 付子时从后视镜看到她倔强背影,又想气又冷笑:“惺惺作态。”可再多看两眼,还是为她的“惺惺作态”忍不住动容。 他过一会叫江毅:“江叔,你让其他人也帮她找找吧。” 江毅看得清楚,这一轮pk他家少爷又输了,暗叹着下车。 路上停几辆车,除了江毅和华落欢,还有付子时的跟随也下车帮忙地毯式搜索,所幸是在差不多回到别墅的路上,车流寥寥,不至于引来侧目。但众人寻了一轮都没寻到,踩扁路边花丛,太过不道德。 付子时便不得不再一次认输,他开门下车,迈开长腿走向他们,最后一点男子自尊让他克制住看华落欢的冲动,径直走向一处花丛,他眼力和记性都极好,记得自己扔盒子时那一簇特别花团,然后躬下身拨几下,捡起那个盒子,口上朝着空气淡淡道:“这是什么。” 华落欢自他下车就将目光追随他,此时跑过来一把夺过,除了虚与委蛇,心里有一丝真心的欢喜,手上揉掉盒子上的花草和泥土,再抬头看付子时,诚切说道:“谢谢付总。”然后转身往车子走了。 付子时终于可以看她背影,暂时忘却她无情的辜负,又好笑又好气,再次为她的“惺惺作态”忍不住动容,跟在她后面上了车。 华落欢又再次打开那盒子,取出项链端详一番,撇开其他情绪,不得不说是真的好看。又转头看向付子时,他依然不看自己看车窗外,就收好项链,又犹豫一下,勇敢伸手去握他的手,“谢谢付总,我真的很喜欢这份礼物。” 付子时这次没有甩开她的手,开口淡淡问她:“这段时间都和那个野男人做过什么?” 华落欢从刚刚博弈的一点胜利中回归惨败,小脸再次一片煞白,紧紧咬唇。 付子时没等到她的回复,回过头来,冷笑:“说不出口?” 华落欢启齿:“我真的没和他做过,只是亲吻。我想念你的吻,你那么久不回来,所以我只能找一个人替代。” 付子时再次狠甩开她的手,一双瞳子要喷火,紧捏着她的下巴,“是怕我弄死那个野男人,所以不惜谄媚讨好?阿欢可真是爱他爱得深沉。” 车子回到别墅,他恨恨收手,转身开门下车,头也不回,太过绝望。 华落欢在车里缓一缓,然后也开门下车,追在他后面。 英姨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来,气氛压抑,叫一声“付总,回来了。”,没得到回应,只见他径直走向电梯。她又叫“小欢,你不是说去图书馆?”,华落欢也无暇回应她,追着付子时跑进电梯。 英姨怔怔,探询目光看向江毅,江毅叹道:“英姨,你家小姐太不懂事,幽会冯铭,被阿时撞个正着。” “小欢她……”英姨说不下去,暗暗担心。 γцщаnɡsⓗℯ.Θnℯ real第一次 华落欢仰着脑袋切切看付子时,恳求道:“付总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想你,才做了傻事,我现在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和冯铭联系,我为你守身,你相信我,放过他。” 他应该感到高兴?但他深知她全句重点是“放过他”,于是他只觉得屈辱。付子时出了电梯走到冰箱旁拿一支水猛灌,然后转身进浴室,一把甩上门。 华落欢本来全程跟着,被他甩门挡在浴室外,只得住了脚,征了征,泪水忍不住扑簌簌地掉。 她咬着唇缓了一下,然后擦干泪,推开浴室的门进去。看到付子时光着身子在淋浴下洗头洗澡,他在清洗出差归来的仆仆风尘。 付子时闭着眼清洗头上泡沫,听到声音连头也不回,只冷冷开口:“出去。” 华落欢怔一怔,咬一咬唇,豁了出去,不出,反而抬手宽衣解带,然后走到付子时面前扶着他的腰,贴着他仰头看他,红着脸咬着唇,美眸里是委屈巴巴。 听到付子时陡起的呼吸急促,在他睁眼看向她时,他的滚烫早已顶在她的小腹。 她以为他对她的渴望是可乘之机,可他还有强大意志。 付子时双目冰冷,看着她扔开她的手后退一步,然后转身跨进浴缸。 华落欢咬咬唇也想跟着跨进去,付子时这时讥讽道:“言语不管用,准备献身?” 华落欢又怔一怔,还是咬紧唇跨进浴缸,然后滑到他面前,勇敢看着他说:“我没有骗你,我刚刚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以后真的不会再和冯铭联络了,不关他的事,你别为难他。” 付子时快要吐血,看着她隐忍不发。 华落欢见他面目发冷不说话,想了想,红着脸探出手去握他的滚烫,听到他猝不及防的吸气声后,刚想说话,被付子时的冷冽抢了先:“手拿开!别贴着我!” 华落欢第一次感觉无力,她不懂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小气到这种程度,怎么哄都哄不好?选择性忘了自己不久前做了多伤他心的事。 她咬紧唇屈辱地收回手,然后往后挪一挪。 付子时从浴缸起来,那处坚巨昂首晃脑涨痛也不要她碰。 他回到淋浴下上下冲干净,然后抹干身子裹了浴巾离开浴室。 华落欢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做完这些出去,然后又掉下泪来。她也回到淋浴下上下洗干净,然后抹干身子裹好浴巾,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建设,才拉开浴室的门回卧室。 付子时坐在床头,见到她进来,没刚刚那么冷漠,提醒道:“我不想碰你,你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来烦我。” 他说完就侧躺下睡觉,倒倒时差,最重要,心里依然想要坚守承诺,不想和她有一个充满交换性而太不堪的第一次。 华落欢却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以为他彻底嫌弃了自己,征在原地,过一会更坚定自己献身讨好他的决心。 她爬上床躺在他旁边,看一会他紧闭着眼努力入睡的样子,然后探出手抚摸他英俊的一张脸,语气里有一丝颤抖:“我想要你,你想要我吗?我现在都给你。” 付子时猛地睁开他怒气腾腾的一双眼,为她还是要将他的真心当成了狼心狗肺! 他抓住她抚他脸的手扔开,再次提醒:“我说了我不想碰你,你不要来烦我!”ⓕаdⅰаnⓧs.ⒸΘⓜ(fadianxs.com) 华落欢被他眼里的怒火吓到,但却更主动,将一只玉腿跨到他身上,然后将他一推坐到他身上,一对玉掌抵在他胸肌上,她暗暗感谢之前和他看过视频,现在派上用场,情真意切道:“我欲火焚身,我想要你,你帮帮我,我不想等到18岁。” 明明感觉她一双少女浑圆的玉腿夹着自己,那娇嫩肌肤触感令他勃发更甚,却也令他怒火更盛。这女人真的没有心吗? 付子时喉结滚滚,任她坐着自己,还是隐忍地提醒:“我说过我想给你美好第一次,我可以等你到成年,你确定现在就给我?” 华落欢眼里果然闪过惊喜光彩,最后却还是选择低估他对自己的诺与爱,说道:“我真的欲火焚身,我等不了,我现在就给你,我确定。” 付子时实在绝望,猛地翻身将她压住,滚烫早已顶住她,就想报复性粗鲁侵入她体内,却发现她的私处紧密无比,轻易根本进不去,他早已猜到这个结果,但依然觉得心痛,盛怒中冷笑:“你的身体出卖你,你没有动情,你在虚与委蛇,阿欢,你把我当成什么?” 华落欢见他要翻身离开,急忙抬手揽住他颈项,“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想要你,我只是太紧张,毕竟是我第一次,所以你要先吻我,你吻我,我就会出水。” 她越这样,付子时就越绝望,越绝望,伴随而来的,就是更大的怒火。 他按她在床上,粗喘着扯掉自己的浴巾,又粗鲁扯掉她的,没有依言吻她,而是用手指扫过她的峰尖,又用力揉搓她胸间软肉,那蓓蕾上明明还有他的齿印,然后他挺身,猛地冲入她体内半截。 华落欢还在吃力忍受他对自己蓓蕾的蹂躏,毫无防备,突然第一次被那样的坚巨撕裂身体,痛得仰起脖子一声凄厉痛叫,又虚软躺倒在床,眼泪夺眶而出,恐惧使她下意识哀求:“好疼,不要……” 付子时这时已完全迷乱,他眼里都是火,怒火和情火,不顾她的哀泣,再用力耸动,猛地贯穿她。 华落欢更凄厉的痛叫,感觉他的肉刃如一把滚烫大刀撕裂自己。 他们的第一次融合,终归算不得美好。 付子时明明看到她的小脸痛苦皱在一起,眼泪打湿一大片床单,还是收起心疼,冷言讥讽:“不是想要我吗,不是欲火焚身吗,就会这样鬼哭狼嚎?” 华落欢终于清醒意识到他已完全充满自己,那么滚烫,那么巨大,将她小小的身体撑满一般,再歇一歇就盈着泪虚弱地攀住他的脖子,颤抖着吻一吻他的唇,然后忍着痛咬着牙摆动一下臀部。 付子时早已万分不耐,他想立刻用这一年累积的情欲猛烈冲撞她,但还是先一下一下缓缓地抽动,感觉到她开始慢慢滋润自己,再逐渐加快速度。 他用精健臂膀托住她的玉体,施予她一吻,然后在她耳边命令:“阿欢,叫给我听。” 华落欢似得到恩赦,放松咬紧的唇齿,樱唇微启,先闻娇喘吁吁,接着随着他的律动,她一下下地娇吟。 那声音太魅惑蚀骨,付子时得到莫大的鼓励和力量,低吼一声,终于开始猛烈冲撞她,撞进她最里面。 华落欢顿时又痛叫出声,她咬牙忍受,叫声无法表现愉悦,在痛哼和娇吟中徘徊,很快短促的痛哼盖过娇吟,实在忍受不住了,睁开泪眸求他:“好疼,轻一点……” 付子时还有怒火,不肯依她,只撤去托住她肩背的双臂放她在床上,再施予她一吻,继续大力冲撞她,语带讥讽:“阿欢欲火焚身,我要满足阿欢。” 华落欢只能咬紧牙喘息着忍受,再忍一下,忍不住,两只小手朝他的方向乱拍,苦苦哀泣:“好疼,好疼,不要,不要……” 付子时就又拉起她,让她乱拍空气的双手能揽住自己,吻住她微启的樱唇,安抚她一番,却不肯稍微停下对她的冲撞。 华落欢先将指甲陷在他的颈项上,接着无力下滑,又紧紧陷进他的背肌,疼得仰起脖子急促痛苦喘息,最后一口咬在他的肩头,却还是阻不住付子时报复性地冲撞,甚至更加大力度。 “好疼,好疼,不要做了,停下来,求你,求你……” 付子时粗喘着狠心回复:“我和阿欢只是协议关系,我只管自己爽,阿欢疼不疼不关我的事。” 华落欢将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背肌里,颤抖着樱唇找他的唇,虚弱吻一吻,叫道:“老公,老公,我好疼,不要做了,我要疼死了,你停下来,求你了……” 付子时几乎要为她的这声“老公”破功,心底升起比刚刚和她融合时更大的激动,停下冲撞她的动作,盯着她一张染泪小脸问她:“你叫我什么?” “老公,老公。”华落欢喘息间急忙又凑向他的唇献一个吻。 “阿欢,你又在惺惺作态,你的底线和原则呢?” “不,你是老公,只有老公和老婆才会做爱,我所有的第一次都是给你,你是我老公。老公,不要做了,我好疼。”说着又泪湿粉腮。 付子时细细评判她的表情,见她俏脸透红,又泪眸盈盈可怜无比,情知是她的攻心计,也实在拒绝不了。他覆唇深吻她一番,然后用一双迷离的瞳看着她,柔情无限地道:“那老公轻一点,轻一点,阿欢就不疼了。” 他俯身含住她的乳头细细咋弄,又伸出舌尖撩拨它们,等华落欢忍受不住地娇吟,他又伸手去他们两人间寻到她娇颤颤探出头的芽尖,轻轻一摁,等她又痛又欢愉地嗯吟,滋润他的滚烫更多,他才又缓缓地抽动。 “阿欢,叫我。” “老公,老公。” “阿欢,叫给我听。” 华落欢就随着他的律动卖力娇吟。 “阿欢,抱紧我。” 华落欢一边娇吟一边抱紧他,还不自觉去寻他的唇想得到安抚。 付子时就覆上唇去和她深吻,双掌紧捧她的臀瓣,一下一下感受和她的紧致接触。 再咬她敏感的耳廓,满足地粗喘喃喃:“阿欢,我爱你,我好爱你,你彻底是我的女人了。” 直到爆发,他将热液泄在她最里面,她被烫得尖叫。 ρò⑴㈧ɡV.còм 吵架 付子时抽出以后又覆上华落欢的唇温柔纠缠,然后让她歇一下,自己翻身起来去卫生间拿一块热毛巾给她擦拭下体,那里混合着她初夜的殷红和他的一点白浊,他还很愧疚地发现她的小嘴被自己的坚巨粗鲁冲撞过的红肿。又发现她在啜泣,付子时就抱她到自己怀里,歉疚地轻唤她,“阿欢。” 华落欢捏粉拳狠捶他,却因身体虚软毫无杀伤力,委屈地道:“疼。” 付子时亲在她额头,柔情无限:“是老公不好,弄疼了阿欢,以后老公会温柔,好不好?” 华落欢脸上发红,止了啜泣,抬泪眸瞪他一眼,然后又一口咬在他肩头,也因身体虚软毫无杀伤力。 付子时笑着抱起她到卫生间洗浴,上上下下给她洗干净,在给她洗那处红肿时,她又忍不住啜泣着喊“疼”,他实在太愧疚,频频立誓保证以后会温柔。之后抹干,又抱回房里。 华落欢在他怀里问他:“我会不会怀孕?” 付子时有点激动又不好意思地笑笑:“阿欢现在想给我生孩子吗?” 华落欢激烈反应,狠捶他:“鬼才要给你生孩子,我未成年,还在读书!” 付子时抓住她的小手送到嘴边亲亲:“那等会我让人送紧急避孕药过来。不过那药对身体不太好,以后不能再吃。” 华落欢趁机说:“那你以后戴套。” 付子时却回道:“我不想和阿欢隔一层膜。” 华落欢下意识想骂人渣,但又觉得自己实在不必对他抱有期待,建议道:“那你以后不要在我里面射,放在外面也可以。” 付子时认真摇头:“体外射也有很大怀孕的几率。” 华落欢认定他就是个人渣,但心里还是控制不住觉得失望,装作若无其事地道:“那我吃避孕药,那种口服的,对身体的副作用不大,我坚持吃,就能避孕。” 没想到付子时还是摇头。 华落欢都要哭了,狠捶他,“那你想怎么办?真要我给你生孩子?”Fаdīаnⓧs.ⒸΘⓜ(fadianxs.com) 付子时就正色道:“我不想阿欢辛苦,我想过了,我去结扎。” 惊诧太大,华落欢几乎呛到,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付子时温柔抚她的脸,笑道:“阿欢别担心,男性结扎只是一个微小手术,不伤身体,等以后阿欢想给我生孩子了,我再去疏通它。” 华落欢怔怔看着他。 付子时就覆上唇吻她一口,双眼盛满柔柔笑意,“阿欢被我感动了?感动得想哭?其实大可不必,是因为我不想戴套和阿欢隔一层膜,所以这是老公该做的。” 华落欢小脸发红缓过神来,娇骂:“自大狂,我才没有感动。” 付子时又笑着抱起她往外厅走,柔声道:“饿不饿,我们先去吃饭,我让江叔把饭送上来了。” 吃完饭以后,付子时下一楼去拿手下送来的紧急避孕药,华落欢坐在沙发上趁隙看一下手机消息。 她看到冯佳钦给自己打了叁个电话,还发了好几条信息。 华落欢看完那几条信息以后忍不住心口猛跳,冯佳钦说冯铭电话打不通,还没到家。 她急忙给冯铭去电,电话是关机状态,她心里极不安。 这时付子时回来了,看到她欲言又止,问她:“阿欢想说什么?” 华落欢咬咬唇,“冯铭的电话打不通。” 付子时拥住她低声道:“阿欢,我们不久前才刚刚做爱融合在一起,你还叫我老公,所以现在不要说其他男人好不好,我会吃醋。” 华落欢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不顾他的不满,坚持道:“他电话打不通,又还没到家,你知道他在哪是不是?是你的人抓了他?” 付子时面无表情静静盯着她,然后说道:“阿欢,是你和冯二公子说了太多、给了他太大期望,他一定要报警将事情闹大,我不想你的名声受损,只能让他在那酒店房里休息一下,他什么时候想通了,自然放他回去。” 这是非法拘禁! 华落欢忍下骂他的冲动,尽量平静地说道:“这事因我而起,是我异想天开做错事。你让他接电话,我跟他说清楚,我能让他不报警,然后你让你的人放他走。” 付子时又看她一会,语气温柔,“阿欢,先吃药好不好?” 华落欢再克制不住,在他怀里乱挣,捶他的胸口,带着哭腔很暴躁地说:“不要,不要,我要先打电话,我跟他说清楚,你放他走,放他回去,放过他,以后都不要为难他,他很善良,他还是学生,你不要伤害他!” 付子时就放开她,再看她一眼,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一会递给她,“阿欢,跟他说清楚,不要再给他假希望。” 华落欢急忙接过手机,想起来跑去阳台说,因为下体疼痛而神色有一丝异样。 付子时见此重新拉她坐在沙发上,体贴却不容反驳:“别那么奔波,就在这里说。” 华落欢不依,“我要出去说!” 付子时认输:“你就在这里说,我出去。” 他说完亲亲她的额头,然后果然走去阳台。 华落欢忍不住地流泪,对电话那端的冯铭说:“冯铭,你不要报警,也不要再等我,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吧,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好好学习,不要让我影响你的人生,去认识新的朋友,去喜欢更好的人,不要再想着我,我们也不要再联络,我们没有可能了,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我想看到你好好的,冯铭……” 她想起自己连最后一道防线都丢了,抽噎不停。 付子时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眼中神色冰冷复杂。终于他缺乏耐心,出声叫她:“阿欢。” 华落欢吓了一跳,终于要和冯铭道别,像有无尽的泪水,“冯铭,记住我说的话,一定要好好的,再见。”然后挂了电话,无暇顾及付子时会看穿她的心事,抱着腿缩在沙发上默默流泪,那她以为是的救星,她纯粹得不参一丝杂质的美好爱情,彻底消亡了。 “阿欢。”付子时坐上来拨过她的脸。 她垂着眼帘兀自流泪不说一句话。 “阿欢,我已经很大度,让你和他通电话,又答应你放他走,你却还这样,你再这样,我会吃醋,会生气。” 她抬起眼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和嫌恶说道:“我疼!” 付子时就马上没了脾气,给她递上那药和温水杯,哄她乖乖吃了,再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阿欢,我知道你总觉得我是恶人,但我做那些事,真的有逼不得已的原因,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做好了那件事,真的就不会再做你不喜欢的事,所以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你等我,等我处理好那件事。” “阿欢,我要做的那件事不是什么坏事,我是在对付一个真正的恶魔,连警察都奈何不了他,所以我才不得不用自己的方式对付他,我真的是逼不得已。” “阿欢,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杀人如麻十恶不赦的人,尤其是遇到你以后,我已经意识到自己以前太过激了,阿欢,你已经治愈了我,除了不得不做的那件事,我不会再为一己私利做不好的事。” “阿欢,我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现在我们已经融为一体了,你不要再想着其他男人,你不要再抗拒我,不要再抗拒你自己喜欢我,像之前那样,重新喜欢我,爱我,好不好?” “阿欢,我们很有缘,我们是注定相遇、相爱,我们是注定在一起的,你不要抗拒我,不要抗拒自己的心。” “阿欢,我们之间明明是爱情,一点都不可耻,你不要抗拒,好不好?” “阿欢。” 付子时将额头抵住她的,让自己的鼻息和她的缠绕,情深无限地喃喃唤她,“阿欢。” 华落欢实在受不住他的肉麻,早已止了哭,这时捏拳狂捶他,“说个没停,说个没停,你好烦,你好烦!” 付子时略尴尬,“唉,我的阿欢太不解风情。” 华落欢心里还有气,赌气地冲口而出:“那你去找解风情的,去找谢淼,谢淼和你是一类人,又解风情又喜欢你!” 付子时就忍不住眼神一冷,“阿欢,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华落欢意识到自己说在他的雷点上,但还是坚持道:“你总说你喜欢我,可你都没试过其他女人,你怎么知道你喜欢的就是我?说不定你试着和谢淼开始以后,你会发现你喜欢的是她!” 她感觉抱着自己的那个人突然变成冰潭一般,但还是要说下去:“我治愈你的不举,不代表你就一定要喜欢我和我在一起,更不能证明我们注定在一起!我和你做爱也不过是履行协议,四年后我是自由身!你和谢淼是同一类人,你们相遇相伴那么久,互相了解知根知底,你们才是注定在一起,你们才应该在一起!” 一番话摧毁他所有幻想,他不知道是心痛更多还是心寒和怒火更多,她现在连虚与委蛇都吝于给他了? 付子时将她扔回沙发上,长身而起,由上而下看着她,眼中是深潭和风暴。 “阿欢,这次我就当你是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说气话。但这样的话,你最多只能说一次。不是你将身子给了我,我就不会反悔。” 他说完就转身走向楼梯口,头也不回离开叁楼。 华落欢似乎听到他踏下楼梯之后心痛的呼吸声。 但她一点都不关心,只恨恨记住他再一次的言语威胁,然后从沙发上放下脚想穿拖鞋回房睡觉,找不到的时候才记起之前都被付子时抱来抱去,没下过地走。 她干脆赤着脚下地往房里走,牵动下体痛处,更讨厌付子时了! 付子时果然一夜未回,她早就知道他是个小气鬼,乐得和他划清界限。 小气鬼、闷气包、避孕和甜甜 第二天起来,华落欢下一楼吃早餐时,付子时和江毅都已出门。 英姨看到她走路时有异,问她:“小欢,是不是昨天晚上他欺负你……” 华落欢就忍不住落泪。 英姨急了:“他真的强迫你……” 华落欢虽然屈辱但也只能摇摇头:“是我自己自愿的。” 英姨错愕,实在不知道其中发生什么。 华落欢又落泪:“我没有办法,我怕他伤害冯铭。” 英姨想起昨天江毅说的话,终于能想明白其中一点逻辑。 “小欢,你真的还和小铭约会?” 华落欢赌气般说:“我喜欢的本来就是冯铭!” 英姨叹气,“小欢,前段时间我看到你和付总相处得很好,我以为你已经喜欢上他了,后来五一你们去海边回来,你就好像变了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英姨你不要问了,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冯铭!” 英姨本来还欲问,看到她涨红倔强的一张小脸,选择放弃,只说道:“小欢,男人最忌女人给他戴绿帽,你以后不要去找小铭了,对你和小铭都不好。也尽量别和付总闹脾气,毕竟你妈妈有把柄在他手上,你又和他签了协议。现在他对你还算不错,别激怒了他,最后你要吃苦头就得不偿失了。” 华落欢今天本来想去找她妈妈倾诉一下委屈,听了英姨的话就打消了念头,她知道落恋的说辞和英姨不会差太多,除了更唠叨和语重心长。 她下体还有些不舒服,就在别墅里休息了一整天。 晚上付子时回来吃饭,华落欢觉得是自己昨夜那一番话才令他有意邀了刘大同和谢淼共来。而且她发现他们是真的相配,说话只讲一半已经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一张饭桌上五个人,付子时的四人小团伙交谈甚欢,她是插不上话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后来她终于以自己出小差的“筷子功”吸引了付子时的注意,她夹一块滑溜溜的鱿鱼频频失败,最后她要上调羹的时候,旁边一双筷子伸来,轻巧夹起,放进她的碗里。 她面红耳赤嗫嚅:“谢谢付总。” 但付子时只看她一眼,继续吃他的饭和四人小团伙中的叁人交谈。他今晚从进门以后都这样,最多只看她两眼,一句话都不和她说。 华落欢为了破解尴尬,主动和谢淼说话:“淼淼姐,你下周六有空吗,不如我们一起去逛街?” 谢淼看一眼付子时,说道:“周末酒吧一般比较忙,没有空。” 华落欢表现出一点遗憾:“周末都不能放假,你太辛苦了。” 没想到付子时接过话茬:“淼淼,我周二放你的假,你可以和她去玩一下。” 谢淼这次看一眼华落欢,点头答道:“好的时哥。” 华落欢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付子时那个“她”是指自己,征了征,然后转头看付子时,不解道:“可我周二没空,我要上班。” 付子时就像没听到,连头也不回,继续吃他的饭。 江毅这时说道:“华小姐,我已经让人给你那个实习公司递了辞呈,你接下来的一个月不用去上班。” 华落欢呆了呆以后,不可思议地质问:“为什么要帮我辞职?” 江毅回:“华小姐,你自己知道原因。” 华落欢恼羞成怒,涨红一张小脸看向付子时,他依然毫无波澜地吃他的饭。 她想骂他又想起昨晚他的威胁和英姨的谆谆叮嘱,不敢胡来,最后吃不下饭,放下筷子站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然后转身上了叁楼。 不知过了多久,付子时从电梯走出来,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华落欢,进了健身房开始健身。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大汗淋漓健完身出来又看一眼还坐在沙发上的华落欢,进了浴室。 华落欢简直要气炸肺了,她恨恨地站起来,暗暗地骂付子时大变态大混蛋,然后决定下一楼找英姨诉委屈。 不过她刚要踏进电梯,听到浴室开门声,付子时赤着上身走了出来,来到她面前,一把抱起她重新回了浴室。 华落欢狠捶他:“放我下来!” 付子时看她一眼,竟然还是不说话。 华落欢更生气地踢腾悬空双脚,“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付子时这时依言放下她,然后就开始给她脱衣服。 “变态,你干什么!” 付子时又只看她一眼,制住她乱挣的四肢,把她脱得干干净净,然后开始给她洗澡。 华落欢脸都红透了,一半羞一半恼,手上一自由就给他乱扇,“混蛋,混蛋!” 付子时这回还是不说话,不过拿花洒出其不意喷她的小脸,喷她一脸水,看她惊怔瞪他的样子,他嘴角就偷偷扯开一点弧度,然后蹲下来仔仔细细给她洗那处昨晚被他蹂躏的红肿。 华落欢缓过神来,然后“呜”地哭出来。 付子时抬头看她一眼,终于说话:“哭什么,又弄疼你了?” 华落欢止了哭,抓住机会骂他:“会说话了吗?我还以为你哑巴了!” 付子时语气里有失落和委屈:“你嫌我说个不停烦到你,那我只能闭嘴。” 竟是她的错?华落欢征了征然后诅咒:“我还嫌你出现在我面前碍眼,那你消失!” 听到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又归于沉默,继续给她洗干净,最后给她抹干,抱回房里放在床沿,然后转身大步出去,果然“消失”在她面前。 华落欢坐在床沿等了一下,然后恨恨地上床睡觉,心里狂咒不止。 突然听到敲门声,她以为是付子时在那惺惺作态,看一眼那卧室门然后闭紧眼装睡。敲门声停了,传来的是英姨的声音:“小欢,睡了吗?饿不饿,给你拿了点吃的!” 英姨告诉她,是付子时让她送上来的,怕她晚饭没吃饱。 华落欢真不想领他的人情,但英姨厨艺太好,她又确实是没吃饱,亏待自己实在是正中对方下怀,于是选择大快朵颐。 准备睡觉,华落欢以为这晚付子时都不会上来的时候,他却推开卧室的门进来了,裹着浴巾,搞事情的表情,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华落欢莫名有点紧张,瞪他一眼,躺回床上用被子藏紧自己。 付子时坐在床沿看她一会,然后将她从被子里一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华落欢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扶在他肩头,然后对上他充满情愫又有点痛苦之色的眼,垂下眼帘说道:“我还疼,不能做。” 付子时不说话,只托起她的下巴,然后覆上唇去深深地吻她,只大半日不见,便如久旷的人般,怎么也吻她不够,噬咬她的唇瓣至红肿,纠缠她的小舌头到发酸,她快透不上气,才肯放开她。 然后抵着她的额头和她一起喘息,那样近距离的鼻息缠绕,让人心动。 不过他还是一言不发,贪婪看她一会,然后又抱她放回床上,站起来离开下二楼,再次“消失”在她面前。 华落欢坐在床上怔怔看着他关上房门,缓了好一会,拿起一个枕头掷出去,“变态,小气鬼!” 第二天相同的事情又发生一次,四人小团伙在晚饭餐桌上相谈甚欢,付子时不和华落欢说一句话,回到叁楼健完身之后就给她洗澡,睡前再上来索一个绵长的吻,这次华落欢掷出两个枕头,骂了两句变态小气鬼。 第叁天下午华落欢和谢淼去商场逛街,华落欢拿着付子时的卡狂刷,一件衣服和物品都没给自己买,全部送给谢淼。她又拉着谢淼进了甜点室,下单一大盘榴莲甜点,不过谢淼忍不住捂鼻,她不吃榴莲。 华落欢又忍不住觉得对方和付子时是真相配,连口味都一样。 “付总也不吃榴莲,淼淼姐你们真的好像。” 过一会谢淼忍不住迂回提醒她:“华小姐,时哥对榴莲味很敏感。” 华落欢却矫出更惊喜说道:“真的吗?那我更该把这盘都吃了!” 谢淼皱皱眉问她:“华小姐你和时哥闹矛盾了?” 华落欢很快回道:“没有,我只是特别喜欢吃榴莲,又香甜又有营养。” 看着她大快朵颐,谢淼终于又忍不住说道:“华小姐,其实时哥真的对你很好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一个人如此上心,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会为一个人那么不开心。而且五一那次遇袭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只因他想陪你去海边玩,所以才会让人有机可乘,还有更早那次因为你的抱怨,他决定教训那个人渣,以致不夜城闭吧一个星期,大同还被怀疑,那对时哥来说是极大挫折,可他也从来没怪过你,他对你那么好,好得不像他,失了理智失了冷静一般,你就一点都不感动?现在还一点都不肯从他的角度为他想想?连一口榴莲,一点口舌之欲,都不愿意为他放弃?” 华落欢静静听她说完,放下刚舀起的一块榴莲,灿笑里是满满讥讽:“原来是我害了他,我不是一个好人,我是不吉人,他应该远离我。淼淼姐,你应该劝劝他,让他放我走。” 谢淼就静静看她一会,眼底是对她的敌意,最后说道:“华小姐不喜欢时哥,那就再熬一熬吧,熬够五年,到时只要你坚持离开,他一定会放你走的,因为他最重承诺。只是希望在剩下的四年里,华小姐不要给他爱的错觉,不要伤害他,也别再给他添堵添乱了,即使不喜欢他,那看在他帮了你和你妈妈那么多的份上,你也应该感恩。” 华落欢脸色有点难看,又笑道:“淼淼姐不仅了解付总,还特别关心付总,他在你眼里如珠如宝,淼淼姐你应该追求他,你们很相配,你们才应该在一起。” 她说完就站起来往外走,口上笑道:“逛了一下午了,淼淼姐我们回去吧,回去就能看到你的时哥了。” 华落欢和谢淼先回到别墅,付子时几人稍后就到。 付子时本来因为收到信用卡消费短信还挺高兴的,但当他收到谢淼的回复,知道华落欢只是有意刷他的卡给谢淼买衣服而自己什么也没买,还要故意吃榴莲打算膈应他时,好心情消失殆尽。 他冷着一张脸一下车就进屋朝华落欢走过去,那榴莲味突袭他的鼻子,但完全打不过他内心的忿忿,他一把拥过华落欢,俯下脸就啃她的唇,啃了一会伸出舌头探进她的口腔,竟觉得那股榴莲味有他阿欢唇齿的甜加持原来也并不可怕嘛,于是专起心志报复她的无情,更激烈地纠缠她的小舌头,不理她喉间呜呜的反抗和小手的狂拍,誓要得到她的回应才肯放过她。 屋里其他四人除了江毅,其他都禁不住晃神,刘大同平时那么好色一人,这时竟最先捂起眼连连惊叹,谢淼转过脸去只觉心痛,而正在上菜的英姨怔怔看着他们,腹诽年轻人的感情真激烈,然后微笑着小跑进厨房。 心潮起伏最厉害的还属当事人华落欢,她觉得付子时四人小团伙又合伙骗了她,付子时根本不怕榴莲,否则为何她吃了半盘榴莲他却还能如此激烈伸舌头呢?她深深地觉得此时除了认输回应他,再没有其他方法逃出魔掌,于是不再反抗软化在他怀里回应他。 付子时终于肯放开她,极其无情,吻她一顿,任她一人面红耳赤当众顿在原地,他只微不可见扬起嘴角看她一眼,然后连一句话都不说,转身朝餐桌边走,又朝厨房说:“英姨,可以开饭。” 华落欢深深感受那句“风萧萧兮易水寒”,看着付子时风轻云淡的侧影内心狂骂臭不要脸臭不要脸,不知是该若无其事过去坐在他旁边吃饭,还是任由羞涩和窘迫做主转身逃上叁楼。不过很快她就不用为这件事纠结。 刘大同在憋笑和惊叹间引起付子时注意,付子时眼神明晰看向他,于是他立马会意,朝华落欢喊:“时嫂,时哥喊你过来吃饭了!” 华落欢只好脸红耳赤但尽量落落大方地入座,希望不辜负他那句“时嫂”。 付子时将她最喜欢吃的菜夹满她的碗,看着她认真地说:“谢谢阿欢。” 华落欢脸上又忍不住一红,暗骂“你有本事就永远都不要和我说话!”,毫不示弱抬起下巴问他:“谢我什么?” 付子时煞有介事认真地回:“淼淼工作很出色,我一直都想送些礼物答谢她,但又怕她的追求者误会,今天你以时嫂的名义送给她,实在为我纾困,所以谢谢阿欢。” 他这番话一举两得,既向华落欢表达自己真心,又给谢淼传递某些信号,他当然知道谢淼喜欢自己,只是他只喜欢他的阿欢,因此不想耽误了她。 华落欢脸红无比,暗骂付子时奸诈,这都可以轻巧化解,还要把她拉下水!明骂他:“自以为是,我只是和淼淼姐感情好。” 付子时只再夹一筷子菜到她碗里,笑笑不说话,心情早已大好。 这餐饭吃得最索然无味的就数谢淼了,看着自己喜欢那么久的人在眼前和别人接吻又打情骂俏心痛不已。 而吃得最担忧的则是江毅,今天付子时问他医院订好没有,他又苦口婆心劝了一回,付子时还是决定一个星期后去做结扎手术,他家少爷简直着魔疯了! 这次饭后付子时没有像昨天那样自己径直上楼,而是到厨房牵了和英姨说话的华落欢一起上楼,然后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依然不主动和她说话,只拿一对充满情愫的眼睛一直看着她,看得她脸上又红极不自在。 “色狼,色眯眯看着我干什么?”华落欢恼恼地斥他。 “不可以看?”付子时懒懒地笑问。 华落欢就又抓紧机会呛他:“不是不和我说话,要在我面前消失的吗,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付子时依言站起,笑道:“那我消失。”转身去了健身房。 华落欢看着他臭美背影,再次想扔枕头。 她不想让他像之前一样给自己洗澡,就趁机回卧室的卫生间洗漱,洗好出来付子时还没健完身,她拿起手机查看消息,发现谢淼不久前给自己发了一条短信。 谢淼的短信说:“如果你确定协议结束后离开他,那请不要再给他假希望,更不该让他为你结扎,那样实在太自私,何况有人总想置他于死地,不允许他的身体有半点疏忽!” 华落欢呼吸骤然急促,很快又平静下来,旋即删掉短信,她不需要任何人来教她怎么和付子时划清界限算得清清楚楚! 付子时健完身出来进卧室找她,发现她已经洗了澡在床上躺下了,不觉有异,进卫生间洗漱好在她旁边躺下,看着她散落在枕头的一头秀发,忍不住亲一亲,然后探手去握住她的手。 华落欢并没睡着,背对着他略暴躁地说:“你今晚怎么还不消失?” 付子时一本正经:“阿欢闭眼睡觉,我碍不到阿欢的眼。” 华落欢就咬咬唇转过来面对他:“是不是想做?我基本不疼了,可以做!” 付子时微一蹙眉,然后体贴微笑:“不想让阿欢吃那药,等过一段时间我去做了手术再说。” 华落欢就翻身坐起,非常暴躁地说:“不需要你去做结扎,我自己会去做皮下埋植避孕术,那也是很小一个手术,对我的身体没什么伤害!我刚刚已经挂了号,过几天月经来了我就去做!” 付子时轻轻翻身坐起,观察她的表情,他觉得就在他健身和洗漱的这段时间,他的阿欢又变了态度,女人都这么善变?他温言提醒:“阿欢,我说过我不想让你受苦,而且那也是我该做的。” 华落欢讥刺道:“我为我自己负责,我不需要你的心疼。况且付总已经对我很好,我不该让付总再为我做这种牺牲!” 付子时眼神渐冷看她一会:“阿欢,你是不敢面对我对你的好,还是觉得我没资格对你好?” 华落欢重新躺下睡觉,背对他冷声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不需要你为我去做结扎,我会有负罪感,负罪感太重压得我到时变成性冷淡,再也不和你做爱!” 付子时看她一会恨恨下床离开,整晚未归。 接下来几天华落欢都没见到他。 她要去手术的前一天他提前回来,一声不吭吃了饭拉着她上叁楼,然后把手上那包东西塞给她,泄恨般道:“以后我都戴套,可以了吗?” 华落欢看看那包安全套,征了征,然后脸上一红,装傻道:“什么可以?” 付子时快吐血也只能清晰说道:“我不去结扎,你明天也别去做手术,我以后都戴套。” 变态,早一点有这样的觉悟不是很好?华落欢将那包东西扔回给他:“你要用的东西给我干嘛!” 轮到付子时怔了一怔,他几乎气笑,将那包东西扔到沙发上,然后将她一把抱起再横放到沙发上,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华落欢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接着踢他:“我生理期!” 付子时只脱了她的上衣和文胸,盯着她的胴体吞咽一下口水,双瞳情迷,“我只是想吻吻你。” 但他哪里只是吻她,明明就是惩罚她。他用他的吻和舌头和她深切纠缠一番以后,游移下去,卖力撩拨她胸间蓓蕾,听到她忍受不住压抑的吟哦以后,他就带着得逞胜利的笑长身而起,由上而下睥睨她,然后放她一人红着脸裸露上身在沙发上“风萧萧兮易水寒”,自己转身去了健身房。 华落欢微微喘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缓过神来,红着脸弹起来抱胸狂咒,“变态!死变态!” 睡觉时付子时终于不再“消失”,他揽她入怀,又将温热掌心覆住她的小腹,一心一意睡觉,突然发现胸口瘙痒,黑暗中睁开眼来看到眼前人儿一双狡黠眼眸,她的小手在抚他的胸肌,然后更往下游移,摸过他的腹肌,来到他的小腹处,一下握住他的滚烫。 付子时闷声暗哼,呼吸陡重,提醒道:“阿欢,” 华落欢有意报复他之前的撩弄,红着脸抽动小手给他摩擦,听到他长长的吸气声,用他的话术揶揄他:“我只是想取悦取悦你。” 付子时决定反击,坏笑道:“阿欢,它更想念你的小舌头。” 华落欢四两拨千斤,放开他烫手的东西,皱着眉头:“我肚子突然不舒服,我要睡觉了。”然后在他怀里转过身闭眼偷笑。 付子时惨败:“阿欢,你赢。” 他翻身起来进卫生间冷静,回来以后重新将温热掌心轻轻覆上她的小腹,两人都一觉到天亮。 矛盾和新开始 不过第二天等付子时出门,华落欢还是在英姨的陪同下,去医院做了那个埋植避孕手术,医生在她的左手臂植入小小一根药管,十分钟时间,确实是小手术,但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做手术,所以还是忍不住落泪,然后又提醒自己,她不要欠付子时任何。 手术出来竟看到冯铭,本来阳光明朗的男生,现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情绪消沉,他们公司组织全体员工做常规体检。 华落欢知道自己该避开他,但看到他以后就怔怔地迈不开腿,不管英姨怎么提醒,她都想再看看他。 因此终于引起冯铭的注意,他看到她时一怔,接着眼中放出光彩,不自觉地抬脚朝她走来:“阿欢!” 华落欢泪痕未干,看在他眼里就是她受了付子时欺负的证据,“阿欢,你怎么来医院,身体不舒服?你……”他见到她是从妇产科出来,甚至怀疑她是怀孕了来流产的。 华落欢急忙告诉他自己没事,只是来做一个避孕手术。 冯铭语声更苦涩和忿然:“为什么要做这种手术,那人连套都不肯戴?” 华落欢红着脸坦诚:“是我自己要做的,我不想受他再多的恩惠,我不想欠他任何的东西!” 冯铭禁不住愤怒:“你哪里欠他,从来都是他欠你!阿欢,你可不可以离开他,我才是你男朋友……”说到后来实在无力又痛苦。 华落欢就扑簌簌地掉泪。 英姨在旁边说:“小铭,小欢有不得已的难处,希望你能理解她,不要强迫她。你们都还年轻,分手了,那就往前看,没什么过不去的。而且你也不用太担心,付总对小欢还是很好的……” 冯铭却更愤怒:“这叫好?拆散我们是好?强迫阿欢是好?他那天还有打手强留我,夺我的手机禁锢我,还用阿欢的安全威胁我,他那是犯法,他绝不是什么好人,阿欢留在他身边只会危险!” 英姨神色一变,说不出话,她倒不知道这许多。 华落欢这时着急地抓住他的手不想他再说下去,只怕他会陷入危险,“冯铭,你别说了,也别再想着那件事,忘了它,一定要忘了它,别去追究,就好好地过你的生活,真的,你答应我!” 冯铭满脸痛苦:“阿欢……” 华落欢进一步强调:“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和我妈妈,别再想着那件事,更不要去追究那个人,我不想你不开心,更不想你有什么危险!好吗?” “阿欢……”他泪都掉下来。 她不得不给他打强心剂:“我还有四年就能得自由身,如果你不嫌弃我,你还愿意等我,那我们就约定四年后再试着重新开始,四年,很快过,到时我们还都很年轻!” 冯铭终于充满了希望,而拐角处那个人却再次如坠冰潭,浑身发冷,他听到了华落欢的话,那些话像一把刀,刺他的心。 付子时从拐角处走出来,他本来忙着对付周卓士的事,收到华落欢去医院的消息撇开一切愤恨地赶来,命中带苦,又撞见他的阿欢和那个男人互诉衷肠。 他温润地笑,说出难听的话:“阿欢,你那日欲火焚身求我操你时,明明欲仙欲死,又如何离得开我?” 华落欢的命苦与付子时比起,说得上不遑多让。 她顿时小脸煞白,怎么也没想到和冯铭最后的道别竟听到了付子时耳中,想起他的威胁之言,后悔又害怕,忍不住发抖。 下一秒,冯铭的怒拳挥向付子时。 付子时笑看着他的拳头飞至,不避不让,让他打得自己侧过头去,就笑着对江毅说:“江叔,帮我报警,告这位冯先生蓄意伤人。” 他说完转身就走,连华落欢也不看,不,只是不看华落欢,大步离开。 华落欢下意识想追上去为冯铭求情,被江毅拦住,让英姨带她回去。 晚上付子时没有回来,华落欢接到冯佳钦电话:“华落欢你如意了?终于把我二哥害了你如意了?如果因为有案底他签证过不了回不了M国上学,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华落欢有深重的悔恨,她早就该听英姨的话,避开冯铭,就不会有这件事。付子时是怎样的人,自己连续两次的背叛,他还能放过冯铭吗? 付子时几天不回家,华落欢就将自己照顾得发烧,不肯去医院,让英姨给他打电话,打算将他“骗”回来。 这天晚上她吃了退烧药还不肯睡去,等到深夜她快绝望时,付子时回来了。付子时以为她睡着了,就摸黑进来轻轻上床躺在她身边,然后探手去摸她的额头,退烧了。 华落欢一瞬清醒,在他怀里转个身,然后在黑暗中睁开一对眸子看着他。 付子时被她抓个正着,情知中计,蹙着眉看一会她,然后放开她,翻身而起要下床离开。 华落欢也急忙翻身起来,从后面紧紧抱住他,不给他走。 付子时呼吸陡重,是清楚感受到她又再为那个男人谄媚讨好的怒火在燃烧。 “你不要再生气了!我那天在医院说的都是权宜之话,因为冯铭还有要报警的心思,所以我只能那样哄着他!” “你是在哄我吧阿欢,你早已打定了主意,四年后协议结束,你就离开我?” “四年那么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我本意真的是哄他,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朋友,他还有一年就大学毕业,他大学成绩也还不错的,我不忍心他被我影响了人生,那是一辈子的事,我实在担当不起!” “阿欢,你是觉得我影响了你的人生?” 华落欢移到他前面坐在他腿上,揽住他的颈项,看住他诚恳道:“没有,你不会影响我的人生,你对我很好,从没影响我学习。所以你也别影响冯铭的学习好不好,不要告他,撤案,让他能顺利回到M国上学,可以吗?” 付子时实在感觉讥讽,“阿欢,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再记得其他野男人,我会生气。所以你越对他好、越费尽心机为他求情,我就越要毁了他。我不会撤案,他那么想等你,就让他在海城等着好了,海城是他的家,冯氏企业能养他到死,他不用再回M国上学。” 他抓开她揽自己的手要离开。 华落欢慌得急忙用一双玉腿夹住他的腰,双手又重新抱紧他,急道:“求你不要这样对他,不要!他本来是有自己梦想的人,你这样对他,不仅会毁了他,也会毁了我!我承认我确实在看到你杀人后想要逃离你,没有谁亲眼看到那样的事会不害怕的,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你对我的好,我发现自己还是会忍不住对你心动。可现在如果你毁了冯铭,因为我的原因毁了他,那我们之间就永远都没有可能了,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更不会爱你,一个人一生这样的鸿沟,我是永远都跨不过的,我会恨你,永远也不会爱你。所以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爱我,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那你就放过他,永远都别伤害他。” 付子时动容、痛苦,又嫉恨,她承认对他的心动,她也承认对他的抗拒,她更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她,她是明白自己有一把利器的,所以她用自己对她的爱威胁他,毫不掩饰,为了另一个男人。 他语声苦涩又隐藏怒火:“阿欢,你在威胁我?” 华落欢看住他,摇头:“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们的关系已经有一个不堪的开始,如果再加一个人的人生横亘其间,我有底线和原则,不可能会原谅你。” 付子时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因为太爱所以想抓得更紧。 “阿欢,我可以答应你放过他,但你要向我保证,四年后协议结束,你依然留在我身边,不准离开。” 华落欢看着他,再次以其人之言还治其人之身,故意表现出极大的失望,说道:“你是在趁机要挟我?” 付子时果然有被揭穿的愧色,“阿欢……” 华落欢就突然凑上唇吻在他下巴,他冒出的青色胡茬似有忧郁,触觉奇异,她抬眸幽幽看着他:“不要这样强迫我,爱情不是这样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们至少还有四年,我会记着你的好,会努力再喜欢你,爱你。你也说过让我等你,你说过你有耐心,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付子时情知是她的攻心计也忍不住动容,却清楚地意识到她不肯答应他,一双瞳里溢满哀伤,“阿欢……” 华落欢不敢多看他的眼睛,也不让他说下去,用吻堵住他的话头,主动纠缠他的舌头,然后又往他的下巴流连,感受他的胡茬略扎的触觉,又吻他的喉结,一直到他的胸肌。她感受到他身体对自己强烈的反应,却没得到他的回应,脸发烫抬头去看他:“我想你,你想我吗?” 付子时喉结滚滚,压抑地提醒她:“阿欢,” 华落欢却又印上唇去,再吻他一遍,然后抬眸探询地看着他,“真的不想?” 付子时想要她,但那感觉太像交易,他无比抗拒。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双掌卡住她的腰身抱起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说:“发烧好了?睡觉。” 华落欢征了征,见他真的闭上眼去,心里有事未得承诺,就又欠起身,隔着一层丝薄睡裙,用自己的蓓蕾压住他胸膛,微微蹭他,又红着脸抬眸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应。 那两团软肉和那峰尖的触觉令他再次欲脉喷张,他腹诽他的阿欢要夺他的命,睁开充满情焰的一对眸子,呼吸粗重又颓败地说:“我明天就去撤案,可以了吗?” 黑暗中他明明看到她眼里闪过惊喜,然后乖乖离开他的胸膛,安心躺下紧挨着他睡觉,又因发烧和疲困很快呼呼睡去,留下他一人被撩得周身火偏又觉“风萧萧兮易水寒”。 第二天华落欢被左手臂微微疼痒的触觉唤醒。睁开眼就看到付子时脉脉看着自己,手上还在温柔轻抚她左手臂上那置入了避孕药管的伤口。 “醒了。疼不疼?”他问她。 华落欢摇摇头,“小手术,只有一点点疼。” 付子时抚上她的脸,期切中带着一点哀求:“阿欢,不要再抗拒我,重新喜欢上我,爱上我,好不好?” 华落欢记起昨夜发生的事,认真点点头。 付子时不满意,“我要听阿欢说出来。” 华落欢就鼓嘴瞪他,捏他冒出更青色胡茬的下巴,“好,我不会再抗拒你,我会努力再喜欢你、爱你。但你也不能逼迫我。” 付子时终于满意,突然翻身压住她,咧嘴笑间热烫粗重鼻息喷向她,痒痒的,他那处滚烫又如石头般抵在她的私处,早已忍耐太久。 他拿满目情欲笼罩她:“阿欢,我们的第一次不够美好,我想就从这一次开始,以后都给你美好体验。” 华落欢脸上发烫,想起第一次他泄恨般冲撞带来的疼,又禁不住有点紧张和害怕,“我没做好准备,我,要尿尿!” 付子时笑着翻身起来抱起她,没脸没皮地坏笑:“我也要尿,我们这次要隆重正式一点,洗漱以后再爱爱。” 洗漱以后,他抱她回床,压住她,用满目情焰看向她,喘息渐重,“阿欢,叫我。” 华落欢小脸透红,叫他的名字:“付子时。” “阿欢,不要叫名字。” 华落欢娇嫩细腻的脸庞上一层羞色,樱唇微启:“老公。” 付子时激动间喘息更大,看她一会,双掌游移抚摸她,她感受他的抚摸娇喘渐浓,然后他俯下脸去开始吻她,从纠缠她的小舌头开始,吻遍她所有的敏感,来到她的小嘴时,他又满意又骄傲地说:“阿欢,我不用吻你的小嘴,你已经为我出水,阿欢,你是很喜欢我的。” 华落欢比他更先知道自己身体的反应,脸上更红,娇喘吁吁间只觉得自己也是好欲之人。 付子时依然给她的小嘴一阵绵长的亲吻,等她忍受不住娇喘更剧、流出更多的爱液时,他才覆身回去压住她,然后将嘴里她自己的味道带给她,一番深切地舌头纠缠,他已万分难耐,粗喘难止却语声温柔:“阿欢,这次老公会很温柔,不会弄疼你。” 他挺身接触她狭窄密道,华落欢下意识抓住床单防备他的进入。 付子时发现她在抵御自己,问她:“阿欢,你害怕?” 华落欢才发现自己紧张得手心潮湿,她看向他摇摇头。 付子时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柔声道:“阿欢,你看着我。” 华落欢就揽住他的颈项看着他,他眼底是对她最真切的爱意。 “老公这次会很温柔,阿欢别怕。” 他用吻安抚她的紧张,然后捧住她盈润的臀瓣慢慢进入她。 “阿欢,疼不疼?” 她咬紧唇娇喘吁吁摇摇头。 他继续安抚和诱哄:“阿欢不疼,阿欢很喜欢老公,老公会很温柔。” 那探秘的冲动令他不自觉地加快进入速度,然后华落欢仰起脖子尖叫一声,她再次被他完全充满,两人也再次完全融合在一起。 “阿欢,看着我。” 华落欢依言看他,他明明满脸温柔。 “阿欢,不会疼,会很快乐。” 付子时吻过她,将她放回床上,然后开始一下一下地缓缓抽动。 空气潮热,两人的呼吸紧促浅短,伴着华落欢不自觉地一声声娇吟和付子时的粗喘。 付子时加快速度,“阿欢,疼不疼?” 华落欢只是随着他的律动娇吟更短促,双眼迷离地看着他摇头,又忍不住弓起身去揽他的颈项,下意识去寻他的唇。 付子时轻浅吻她一下,又加快进出速度,叫她:“阿欢。” 华落欢渐渐面色酡红,指甲陷进他的背肌里,只有一两声受不住的痛哼,又重新归于情迷的吟哦。 “阿欢。”付子时咬在她敏感耳廓。 华落欢就不自觉地唤他:“老公,老公。” “阿欢。” 付子时粗喘间激动地又加快速度,引得华落欢魅惑蚀骨两声受不住的娇叫,痛却欢愉,还要寻他的唇索要安抚。 两具胴体紧紧缠绕在一起,在床上以欲到爱的距离不停相撞,像华落欢胸间软肉一下一下的震荡,美妙又魅惑人心。 她的吟哦达到顶点,他的粗喘随声附和。 最后华落欢甚至将双腿夹住付子时的腰,他顿时一声低吼,一阵猛烈耸动,她夹住他腰身的双腿就无力跌落,过一会她将指甲重新陷进他的背肌里,双腿又不自觉紧紧夹住他,然后听到她一声最里面被热流烫到的尖叫,叫声戛然而止,她的泪滑落,和付子时双双达到高潮,像攀至云霄,又坠入温暖海水怀抱。 付子时不急着抽出,抱住她温柔地吻她,吻掉她的泪,温柔纠缠她的小舌头,又喃喃唤她:“阿欢,阿欢。” “嗯。”华落欢小兽一般回应他。 “喜不喜欢?快不快乐?”他吻一下她又笑问。 华落欢情迷一刻的脸红未褪,娇羞望他,那种感觉她第一次尝试,说不上来的奇妙,她喜欢又快乐,但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于是虚软地掐他的胸肌,故作恼恼地说:“弄疼我了。” 付子时就凑到她耳边坏笑道:“是不是阿欢虽然有点疼,但特别地舒服和喜欢?” 她捶他:“才没有。” 付子时归于情深脉脉,额头抵在她的额头,让他们的鼻息缠绕,他心满意足地喃道:“阿欢,与你融合在一起的感觉,那样快乐、安全又幸福,阿欢,我好喜欢你,好爱你。” 华落欢又娇滴滴捶他,“海城数你最肉麻。” “阿欢,告诉我,喜不喜欢,满不满意,快不快乐?想不想天天要,一天叁次好不好?”最后一句是重点。 华落欢本来想诚实点点头,听到最后一句小脸添红掐他的胸肌,娇骂:“大色狼!” “幸好足够大,否则阿欢可能没那么快乐哦!” “色狼,自大狂!” 付子时幸福地吻住她,感受她全心全意地回应,狂喜无比。 最后抽出,抱着她进了卫生间。 接下来付子时如约撤案,冯铭顺利返回M国,华落欢也迎来了她的新学年,大叁了。 动情 因为上一回的T国行,付子时的毒品货源终于打开,但有了软肋的他,在散毒问题上进行了一番心理上的天人斗争,和四人小团伙的“辩论”。 周卓士的老本生意是毒品,付子时的策略是抢占他的毒品货源,让他没有毒品可卖。但自轮船杀手事件后,他不想做散毒的勾当,只想买回毒品以后屯起或销毁,尽量不让毒品流出去害人。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残酷的,买毒品需要巨额现金流,如果不卖出去,根本回不了本,那就不能再以比周卓士他们更低的利润抢占货源。付子时腹诽,可惜周卓士太谨慎又不出来玩金融,否则就可以只在金融上和他过招继而干掉他。 刘大同罕有地不满:“时哥,你想把那些货都销掉?我们千辛万苦才从T国开拓了货源,那可都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不卖出去,我们的钱都得打水漂!而且不是只有这批货,以后还会有很多,没有足够现金流,怎么高价买那些货?这么简单的算数大同都看得懂,时哥你是金融高材生,没道理不懂!你现在不会是为了华小姐,想收手不干了吧?” 谢淼这时说:“巾云股价一直不错,下面也有不少业务都有盈利,最近我们已经控股了两间娱乐公司,应该可以提供足够的现金流。” 刘大同:“淼淼你也糊涂了,娱乐公司主要用来洗钱,能盈利多少,巾云是一直都有盈利,但周卓士老奸巨猾,谁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干掉他,本来我们开拓的货源就比他的高价许多,不说回本,现在还要销掉倒贴?而且我们已经花了那么多钱,下面也有很多人要养,巾云的钱能撑多久?” 谢淼还要再辩解几句,付子时这时候示意她不必再说。 他暗叹一下,他怎么会算不清这笔账,只是抱有侥幸罢了。“开工没有回头箭,周卓士那伙人我一定要搞掉,那是我们努力了很久的事,我不会耽搁。大同说得没错,要和周比耐心,那些货除了散掉没有其他更好办法,那就按原来计划,在我们的会所散掉,小心一点。 但是大同,我希望搞定周以后,我们都还有命在,都还能过上一些干净安生的日子。不全是因为阿欢,是我不想变成另一个周卓士。所以以后除了在复仇这件事上,其他时候,我们能不杀人就不杀人。” 刘大同还有些不痛快,他的时哥不如以往狠厉,他觉得都是华落欢的过。 不管会不会得罪他时哥,带着一丝嗔意道:“时哥,我觉得你最近被华小姐影响太多,连做事都阴柔起来,就像之前赵集都杀上门了,你竟只是烧他一个仓库。你以前多好,杀伐果决,哪里有那些顾虑!而且华小姐虽然漂亮,但她毕竟是华海的女儿,又不能接受我们做的事,和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之前在轮船上,你看她吓成那样,看你就像看恶魔,你现在这么深陷,有一日她知道华海的事,恐怕会倒戈相向,后果难以想象!何况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比她漂亮的也有不少,时哥,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帮你找个比她更好的,你大男人一个,实在不必独恋一枝花!” 接着刘大同就看到自己刚刚才说“阴柔”的时哥眼里冒起寒光,是比以往他毫不犹豫杀人时还寒的光,那光打在他脸上,让他忍不住哆嗦一下。 “大同,记住我说的话,我这辈子只会有阿欢一个女人,所以永远也不要把华海的事告诉她。以前我杀伐不断,现在我有软肋,不会影响做事,相反,我会更谨慎更周全,不是我怕死,是我不想死了。大同,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遇到一个让你有软肋的人,所以你也要更谨慎和周全,因为你只有活着才能遇到那个人。至于赵集,我记得我也解释过了,不杀他,是他已用了最后一招,他知轻易杀不了我,自然会想仅余的出路,就是和我们合作,所以留他一命,更有利于我们的计划。” 刘大同因为被他眼神吓到心里还有气:“时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也没您聪明,我听你的就是了!” 付子时恢复平静,说道:“大同,你跟我这么多年,帮了我很多忙,我不想看你出事,也不会让你出事。我更不会让阿欢影响我们的复仇计划,有一日如果她倒戈相向,那也由我自己来买单,我不会让她害了你们。况且你说的,你时哥很聪明,她小小一姑娘,能奈我何,我自会留心,你别担心。” 一番话恩威并施,终于安慰了刘大同的心。 江毅却不禁偷偷暗叹,他觉得付子时也就只能这么说说了,实际上在和那位华小姐的对弈中,他看得清楚,那频频惨败的正就是他家少爷! 他忍不住说道:“阿时,虽然现在看起来对方没什么动静,但不能保证周卓士他们不会再起杀心,你还是要小心。华小姐那边就让她好好上学,情爱之事最易让人分心,前段时间她和冯铭的事你已经很伤神了,江叔还是觉得你要保持冷静和理智,没什么事也就不要去打扰她学习。” 这对付子时实在残忍,不过他也深知如此,他的阿欢太容易撩拨他的心曲,他想快点对付了周卓士,就要沉得下心来,所以一直以来他也这么要求自己。 而华落欢倒也忙于学习,大叁功课更繁忙,她乐得不被付子时打扰,但偶尔见到校园里亲吻的情侣,宿舍其他女孩又老和男朋友煲电话粥,她还是忍不住狂咒付子时人渣提了裤子不认人!她开学前他天天又早上又晚上的对她歪缠不止,她回了学校,都近一个月了,像以往一样,别说见面了,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这是指望她主动找他?做梦! 一日周末没课,她睡醒以后在床上心烦地滚来滚去,其他舍友都约会男朋友去了,宿舍只有她一人。她恨恨坐起,直想扯断手腕上那手环,然后给杨梦打电话约她吃饭。 杨梦似乎已经从她那个人渣男朋友的影响中恢复过来了,重新开朗爱笑起来。华落欢见到她这样心里很开心。 杨梦笑道:“落欢你是该请我吃饭,谁叫你又拿了一等奖。” 华落欢笑回:“就算没有拿奖学金也要请你,庆祝你终于有好心情。” 杨梦笑得更开心,乐观道:“人总要往前看,况且现在想起来,他确实是个人渣,实在不值得为那样的人影响自己心情。” 华落欢就以为她真的放下了,由心里替她开心。 杨梦又说:“落欢,我谈恋爱了!” 华落欢急忙问是谁。 杨梦就又笑:“怎么,落欢担心我又找一个老男人?” 华落欢马上摇头,“不是,我只是希望你遇到一个好男生,好好地谈一场恋爱。” 杨梦就笑着凑近她低声说:“就是一个好男生,我们协会的小勇。” 华落欢太开心:“你们终于在一起,太好了!” 杨梦笑道:“他真的很好,没有嫌弃我,我本来也很喜欢他!” 华落欢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冯铭。 十一的时候付子时终于给华落欢打电话,她真心不想接,让它响够叁次。 “付总,有事?” 付子时很容易听出她的情绪,笑道:“阿欢,怨我这么久不给你打电话?” 华落欢掩下被揭穿的波动,“没有。有事说事,我等会忙。” 付子时情知他的阿欢生气了,自己心里反而很开心,又笑道:“阿欢,十一你们学校不放假?回家,我已经到你们学校门口。” “唉呀,付总你来前应该先问一下我,很不巧,我加入了系里一个老师的项目组,而且是小组长,这几天都要写代码做开发,真的没空。” 付子时顿时颓了一张俊脸和一把磁性声音,先赞后求道:“阿欢,你真优秀,我好骄傲。可是我很想阿欢,我想见阿欢……” 华落欢有报仇快感,清清喉头,“那个,付总可以一个人好好睡觉,在梦里或许就能见到我。拜拜。”然后挂电话,接着开心得笑出声来。 晚饭时间,项目组里几个男生邀她一起去吃饭,华落欢就看看手机,心想再等十秒,十秒内电话不响,她就和他们一起去吃。 心有灵犀一般,最后一秒电话响起,华落欢接通前先拒绝了她的同学。 “付总,又有事?” “阿欢,一起吃饭。” “我答应了和同学一起去吃。” “男同学?拒绝他们,出来,我在你们校门口。” “没见过有人像你这么霸道,我刚刚才答应了,没道理转头又拒绝。” “阿欢,你知道,我吃醋的时候就会这样。快出来嘛,我好想你,想你想得吃不下饭都瘦了,我好可怜。”委屈的声音。 华落欢暗骂臭不要脸,一把年纪还好意思向她撒娇。暗骂完还是大发慈悲出去让他见见。 她上了车才知中了他的计,这个色狼心怀不轨,将她抱住就按下隔挡键,隔挡给他们制造一个双人世界前,他还朝江毅说:“江叔可以开车。”那车子驶向的方向,回家。 她狠捶他:“我明天还要做开发!” 付子时坏笑:“明天我亲自送你回来,不会迟到。”然后舔着脸凑向她贪婪又毫不掩饰地看。 华落欢脸上发红又狠捶他:“看什么,色狼!” 付子时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更大坏笑:“阿欢,我看你两眼就是色狼?实在没道理。” 说着一只手探进她的衣服里熟练推开她的文胸,揉捏起她的蓓蕾,“这样才是色狼。” 又探另一只手从她的裙底抵住她蚕丝内裤裆部,手指打着转挑逗,“这样也是。” 华落欢小脸红透,恼恼瞪他,然后一口咬在他青色胡茬冒出的下巴,娇骂他:“色狼,大色狼!” 付子时就笑着收了手,抱她到腿上将额头抵住她的,笑意和思念盈满眼眸,微微喘息,“阿欢,好想你,真的好想。”然后覆上她的唇,深深地吻她,还是先做一个接吻狂魔好了。 回到别墅吃了饭,付子时毫不掩饰他的不轨之心,连健身都没做,抱着她在淋浴下洗干净,然后又和她泡进浴缸里,痴痴地看着她,看得她脸上不能更红。 他滑向她,分开她的腿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滚烫一瞬顶实她,一双眸子都是情欲:“阿欢,有没有想我?” 华落欢小脸红得不能更红,“不想,烦死你了!” “阿欢,不要恼我不找你,我只是想赶紧做好那件事,然后能天天和你在一起。” 付子时一开始说得还是很情意绵绵的,但渐渐“猥琐”起来。 他睁一双情焰燃烧的瞳凑近她的耳垂轻咬,喘息着低声道:“你知道自己是个小妖精吗,我一看到你就想碰你,实在无法专心做事,那样很危险。” 华落欢掐他的胸肌,“混蛋,自己好色,怪我头上!” 付子时就没羞没躁地坏笑,将额头抵住她的,喘息更大语气却归于情意绵绵:“阿欢,我要你。” 他耐心地爱抚直到她娇颤着忍不住地吟哦以后,双掌再往她的臀瓣游移,紧紧捧住,按向自己坚巨的滚烫。 华落欢顿时仰起脖子尖叫一声,他再一次充满了她,他们再一次完全融合。 “阿欢,阿欢。”他幸福激动地唤她。 “老公,老公。”她娇媚情迷地回应。 浴缸里的水洒落那么多。 第二天早上,换好了衣服的付子时看他的阿欢找出一件高领衬衫准备穿上。 他笑问:“阿欢,为什么穿这么厚的衣服?海城的十月一点都不冷,你会热。” 明知故问!华落欢鼓嘴恼瞪他,昨夜她修长脖颈被他无数次地亲吻,红印未消。 “色狼,还不是你做的好事!”她说着要穿上衬衫。 付子时却顿时双眼放光,上前去从后面一把拥住她,又亲在她的脖颈上,笑道:“阿欢也觉得是好事?那不要遮起来,让你同学看到,我的阿欢是有男人的人,让他们不要再抱无谓幻想,也算是功德一件。” 华落欢明明又清楚感觉到他拥住自己的时候,那可恶的烧火棍顶在自己腰身上。 “色狼,要出门回学校了,放开我!” 付子时却不舍得放开她,他亲一亲她耳廓后的敏感,喘息喃喃:“阿欢,出门前我还想要。” 华落欢微微娇喘,又骂:“色狼,昨晚你已经折腾我叁次还不够……”说完脸上更烫,说不下去。 付子时得逞地坏笑,轻咬她的耳垂,魅惑地低喃:“不够,不够,和阿欢做多少次都不够。” 华落欢没有抗拒只是脸红耳赤娇骂:“色狼,大色狼!” 付子时手上已经脱了她的文胸,又往下解她的裤子,喘息渐重间更大坏笑:“阿欢,不如这次我们换一个姿势,你扶好,我从后面。” 华落欢脸上更红,骂他:“大色狼,大变态!” 骂完小手被他从后面抓住按在衣柜上,她只能乖乖扶住。 听到他快速簌簌地脱衣脱裤声,赤身裸体扶在衣柜上的她只觉自己是白雪雪一只待宰小羔羊,手心紧张得冒汗。终于他温热的掌心从后面伸来,一边一只掌控她的蓓蕾,轻轻地揉捏,然后他热烫的身体贴紧她,那滚烫坚巨更从她臀瓣下钻过来,如石头般紧紧抵着她那两片嫩肉,她紧张地喘息一下又咬紧唇屏息。他的粗喘靠近,在她耳边放到最大,迷乱又情深的低喃安抚她:“阿欢,别紧张,我们做过很多次了,老公一直会很温柔。” 他的话似有魔力,华落欢当即放松下来,娇喘吁吁地等待他。 付子时开始吻她的肩背,她忍受不住侧过头来樱唇微启,他就吻住她的唇,然后开始进入她,她没有抵御,他便一下撞进了她最里面。 只见华落欢又仰起脖子又痛又欢愉地尖叫一声,明明昨夜才和他融合了叁次,却又像久旷的人终于得到安抚。 解锁新姿势的这次,两人竟又同时达到高潮,或许就像付子时所说,他们本就是天生一对。 忧起 到圣诞前夜的时候,华落欢加入的项目组终于完成了开发工作,她作为小组长请组里的人去饭店吃饭庆祝。但全程有点心不在焉,那饭店就是之前付子时和她相聚的那间。 组里有一个男生是她隔壁班的同系同学,很优秀,和她一样都特别热爱大数据技术,叫郭锐。郭锐对她有意,华落欢知道。 郭锐问她:“落欢,等会吃完了饭,你还给我们安排了什么活动?” 华落欢就笑:“吃了饭就各自散吧,今天平安夜,我实在不敢霸占你们的约会时间。” 大家都笑。 组里除了华落欢一个女生,还有另一个女生,是郭锐的同班同学,叫黄冬梅。黄冬梅暗恋郭锐,华落欢也知道。 黄冬梅笑问她:“落欢,是你自己要去约会吧?” 华落欢难得脸上有点烫,看看桌面上寂静手机,心里忍不住发恼,说道:“他是大忙人,没空和我约会。” 付子时自十一与她别后,都没有找过她! 黄冬梅就喜悦地笑:“落欢,原来你真有男朋友,说来听听,是谁?” 华落欢揶揄她:“冬梅你的八卦热情用来学习,会更好。” 饭后她去买单,故意拿付子时的信用卡来刷,刷完以后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实在太幼稚。 而且再抬头间,她才看清收银员的脸,是之前那个自称警方卧底的张青。 张青将信用卡递还她,低声道:“华小姐,又见面了,你好!” 华落欢忍不住心口一震,接了卡,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她很难不想起张青曾说过的,付子时贩毒,是毒贩。 第二天圣诞节,一直到晚上,华落欢都没等来付子时的电话,倒是等来了杨梦的。杨梦的语气有点低落,约她到情人湖聊天。 两个女生占去一对情侣的位置资源,各有所思。 华落欢脑里闪现过当时自己和付子时在这湖边的情景后,开始关心她的好友。她明显感受到杨梦的不开心,问她:“杨梦,我以为今晚你会和小勇约会?” 杨梦将下巴放在膝盖上,说道:“我昨天和小勇分手了。” 华落欢大吃一惊,“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好好的吗?” 杨梦簌簌地落泪,哭道:“小勇是很好,可我忘不了他,我根本忘不了他!昨晚我和小勇做爱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根本就忘不了他!” 华落欢缓了一下才知她说的那个“他”是谁,不可思议道:“你说你忘不了那个人渣?你那个前男友?” “他其实对我很好,他对我很好的!为什么他会死掉,为什么……” 华落欢只能拥住杨梦安慰她:“杨梦,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再沉陷过去了。你也说过,我们人都是要往前看的,往前看,再给自己一点时间,你一定能放下过去的。” 杨梦却纠纠说:“之前警察找我问话,告诉我他是吸毒过度死的!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发现他吸毒,他不是吸毒死的,他一定是被人害了!可是警察找不到证据……” 华落欢心往下沉,“杨梦,杨梦你别想这件事了,这些事交给警方去做吧,我们,我们是学生,就好好学习……” 杨梦将泪都洒落在她肩膀,“可是我忘不了他,我忘不了他……” 华落欢就一咬牙,说道:“杨梦,不值得,他真的不值得你的怀念和难以忘怀,就算他真的不是吸毒死的,但其实他也并不无辜的,你记得你们是怎么开始的吗,你说那杯他请你喝的酒你一喝就倒,绝对是他做了手脚,他在酒里放了毒品你才会一喝就倒的!即使后来他对你多好,那也掩盖不了他强奸了你、他犯了法、他就是个人渣的事实,杨梦,你真的不要再想着他了!那是斯德哥尔摩症,那不是真爱!” 她说完这番话自觉有点讽刺。 杨梦先征了征,然后又无助地在她肩膀啜泣。 华落欢又安慰了她一番,见她止了啜泣,又渐渐地舒展眉头,以为她终于想通了,才放下心来。 新生乐极 元旦,海城大学放假叁天。 华落欢早上在宿舍醒来,看着天花板发呆,明天就是她18岁生日了。 她起床洗漱,想起付子时去年跟她说的“我们年年一起过生日”,犹豫着要不要回花城别墅。然后又想起张青和杨梦,心里更烦躁起来。 舍友一个个跟她道别,最后宿舍只剩她一人发呆。 这时电话响了,她忍不住心口一跳,拿起来看,是英姨让她早点回去。 于是她决定回去。 回到花城别墅,落恋也从住的小区过来,母女俩和英姨叁人一起吃饭,给她派红包,提前给她庆生。 华落欢问:“为什么提前给我庆生,明天再来不行吗?” 落恋笑:“明天就留给你们年轻人自己吧!” 华落欢就嘟嘟嘴:“他又不一定会回来!”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想着付子时,忍不住脸一红。 落恋看在眼里,又笑道:“妈妈相信他会回来陪你过生日的。” 华落欢又忍不住埋怨:“谁知道呢,人家可是大忙人。” 落恋和英姨都忍不住一笑。 “小欢,明天你就成年了,是大人了,记得永远都要往光亮处走,但也要理解,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你既然选择签下协议委身于付子时,那以后就别再纠结于往事,好好地和他过日子吧,妈妈和英姨都相信你们会幸福的。” 华落欢低首沉吟一下,然后又抬头问:“妈妈,英姨,你们知道他和我是同一天生日的吗?” 落恋和英姨都一怔,然后都摇头,惊奇笑道:“没想到这么巧。” “确实有点巧。” 华落欢脸上有点红,拨弄一缕秀发,咬咬唇又说:“他明天生日,妈妈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送他一个礼物?他之前送过我几个礼物……” 落恋对她女儿有这个觉悟实在是太欣慰,马上站起来,“要送要送,走,妈妈现在就陪你去商场挑礼物!” 去了商场,最后华落欢挑中一块手表、一条领带和一条皮带,落恋频频点头,但价格对现在的华落欢来说实在令人咋舌。 华落欢拿出付子时的信用卡,被落恋拉住,“小欢,这样没有诚意。” “妈妈,好贵,反正都是他用的,刷他的卡没问题!” 落恋不赞同地摇摇头,拿出自己的卡,“刷我的。” 华落欢猛烈腹诽:那也是他的钱! 这次轮到她拉住落恋,苦一张小脸:“妈妈,还是我来吧。” 然后她拿出自己的卡,用自己从小攒下的零花钱买了单,简直不忍心听那“嚓”的刷卡声,割她的肉一般,心疼得要命,那是她的钱! 万恶的礼尚往来!她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收付子时的礼物,那样就可以不用回送他礼物! 傍晚江毅回来吃饭,华落欢欲言又止,江毅就微笑道:“华小姐,阿时出差还未回。” 华落欢又忍不住有点脸红,“嗯”一声点点头。腹诽:“原来不会回来,知道就不买礼物了,我的钱!” 她想着明天一定要去把礼物退了。 晚上她在那大床上滚来滚去睡不着,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华落欢醒来时人未睁眼,先感觉到那熟悉的胸膛,她以为自己做梦,急忙睁开眼去,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和那双熟悉眼里熟悉的情意和笑意。 “阿欢,醒了。早,18岁生日快乐。” 华落欢脸上红红,惊怔一下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在出差?” 付子时如少年般骄傲地笑:“昨天半夜赶回来的。我答应了和阿欢年年一起过生日,不会食言。”他过去几个月又去了一趟T国,依然是为开拓新的毒品货源,他太想快一点逼出周卓士,只希望搞定对方以后就能和他阿欢天天在一起了。 华落欢这时才看到他明亮的双眼下有一丝疲惫,下巴和人中的胡茬也冒青颇盛,就忍不住抬手摸他的下巴,微微抬起下巴挑衅他的骄傲:“是要我称赞你言出必行?” 付子时翻身压住她,笑道:“阿欢随意,我最想要,还是阿欢的吻,以及,” 然后又凑近她耳边低声魅惑地补道:“阿欢的身子。” 华落欢被他压住时已感到他的滚烫,红着脸狠掐他的胸肌,“真正色狼,脑里只有那档子事!” 付子时有点无辜地道:“不怪我,阿欢越来越有女人味,我越来越爱阿欢。” 又换上魅惑语气再次凑近她耳边邪笑:“况且,阿欢也那么喜欢我。” 华落欢脸上更红,再次狠掐他并娇骂:“色狼,自大狂!” 两人打情骂俏一番,华落欢以为付子时又会像之前那样剥掉她的睡裙,但他只抱她起来,然后覆上唇来,深深地吻她。 最后他以莫大的幸福感低声哀求她:“阿欢,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我的,我们的缘分从18年前就开始,虽有不堪,但我相信我们未来一定会很幸福。你是注定来治愈我的,直到今天,你已经彻底治愈我,所以阿欢,我们是注定在一起的,不要离开,永远也不许离开我,要爱我,一定要爱我。” 华落欢知道付子时今日给他们的安排是玩一整天游乐场的时候,要笑死了。 她笑骂他:“幼稚鬼!” 但付子时如少年般一本正经:“生日,母亲的受难日,但我们该欢庆,因为我们开心,定才是母亲的期待。” 而华落欢没有想到,游乐场玩乐这一天,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笑得最多最开心一天。她竟感受到付子时那股天性般的纯粹和少年感。但也有不满,她和付子时全程都戴上帽子和口罩,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了起来,在那提醒着她,他们之间,不是她向往的光明正大的。 而对付子时来说,他是真正的开心和满足,即使先要说服江毅他们,再要做好周密安排,才能和他阿欢去游乐场庆这个新生,但和心爱的人欢声笑语,是那么地美好又安全,对,他再次感觉到安全,心的安全。 傍晚回到别墅,饭后英姨和江毅给他们端出生日蛋糕。 华落欢就再次体验到付子时淘气一面。 他们两人像古代新人拜天地一般并排站闭上眼许愿,付子时先许好睁开眼来,他笑着看一眼他的阿欢,朝江毅和英姨“嘘”一声,然后默默抓下一块蛋糕,等华落欢睁眼,他就将手上蛋糕按向她的樱唇,接着抹她整脸,然后在江毅和英姨怔怔的眼神下,哈哈大笑。那样的笑太过纯粹可爱,英姨是从未见过他这种笑,而江毅,是太久没见过他这种笑,他们都太动容。 当事人华落欢除了怔怔,还有恼恼,她缓过神后一字一顿:“付!子!时!”然后也抓了蛋糕去追他。 但肇事者身形颀长又矫捷,她怎么可能追得上,最后她只能气呼呼顿下脚步扁着嘴委屈地看着他。于是付子时只能认输,主动走到她面前俯下脸来让她抹个大花猫,让她报仇以后畅快地笑出来。 夜色撩人,吃过蛋糕回到叁楼,终于是两位寿星的二人世界时间。 他们洗过澡回到卧室,付子时二话不说,先吻华落欢一顿,然后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息低喃:“阿欢,我今天好开心好开心。阿欢开不开心?” 华落欢脸红红诚实点头:“开心。” “有多开心?” 华落欢故作思考,然后抬起双手先比划小小一段距离,看到他失望表情,拉开大大距离,狡黠灵动的笑:“有这么开心!” 太开心太幸福,付子时笑得如天上皎月,然后就又心满意足地吻她,久久长长地纠缠,将她紧紧揉向自己,几乎要把她挤碎。 “阿欢,我真的好开心,我觉得好幸福好幸福,好爱你,真的好爱你。”又吻住她。 接吻半小时,不辜负他接吻狂魔的名声。 最后华落欢想起什么,娇喘吁吁地先挣离他的吻,脸红耳赤地问:“想不想要礼物?我有礼物送你。” 付子时不管叁七二十一又将她揉进怀里,继续吻她:“阿欢就是最好的礼物。” 华落欢又先推离一点他,“我给你买了生日礼物,真的不想要?” 付子时情迷的眼里明明是更大的惊喜,但还是将她又揉进怀里,笑着粗踹着道:“明天再说,现在我只想拆阿欢你这个礼物,一秒钟都不想等。”说着除了自己腰间的浴巾,又要解她胸间的浴巾。 可华落欢却突然推开她,娇喘吁吁地看着他,那对美眸里明明都是情迷。 付子时有一瞬地不解,睁一双情焰沸腾的瞳看着她,粗喘着叫她:“阿欢。” 华落欢俏脸羞红樱唇微启,回应他:“老公。”然后自己解下胸间的浴巾,和他赤条条相对,又娇羞羞转过身去,将一双小手扶在床头,最后,朝付子时微微翘起臀瓣。 那盈润臀瓣那么一翘,多么魅惑人心。付子时喉结滚滚,再也不耐,几乎是冲上前去,从后面伸上手来,一手掌控她的蓓蕾,一手按在她小腹下面柔顺毛发,挺身,猛地贯穿她。 只听她猛然仰脖带着痛欢愉地尖叫,像久旱的人等来热烫甘霖,而他则像溺水的人终于登上岸边,粗狂地喘息。 “阿欢。” 付子时粗喘难止,两只手狠狠揉搓她胸间软肉,然后摆动起来,那频率先是缓缓的,接着快起来,再快。 华落欢先吃痛地嗯啊几声,然后随着他的摆动一声一声娇喘地吟叫,那声音里都是欢愉。 她还想要更多,还想得到更多安抚,侧过头樱唇微启,娇喘不止,他自然地覆上唇去,给她想要的安抚,不能吻太深太久,她要呼吸,然后再吟唱她的快乐。 付子时不停摆动,撞击她美妙的臀瓣,那样若即若离的接触,牵着他们的心慢慢往云霄攀爬。 他也觉得还不够,暂时收回掌控她胸间软肉的手,去将她如瀑的秀发撩到一边暴露她精致线条的脖颈和肩背,覆上唇去狠狠地噬咬,接着再温柔地厮磨,又咬她敏感的耳廓,叫她:“阿欢,阿欢。” 华落欢就更情迷,侧过头回应他:“老公,老公。” 付子时更加激动,却突然抽出,她顿如迷失的小兽在濒临崩溃边缘被唤回,不依地嗯吟。他转过她的身子,两双迷情渴望的眼互望对方,她攀上他的颈项,他则再也不耐,从正面重新贯穿她,和她深深地接吻,然后捧紧她的臀瓣,开始猛烈地冲撞。她比刚刚更欢愉地吟哦,将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背肌里,寻他的唇索要安抚,他只施予她轻浅一吻,专心冲撞,撞进她最里面。 两人的呼吸在欢愉中更短促,越攀越高,再高,最后他再推送进她最里面,然后小腹一阵颤动,将热流滋润她最里面。她如约般仰起脖子尖叫一声又戛然而止,泪水滑落,他们又再一次攀至云霄,再跌入温暖海水怀抱。 “阿欢,阿欢。” “老公,老公。” 付子时不急着抽出,给她最温柔的吻。 最深的爱衍生最大的欲,空气潮热一整夜,这一夜他们激烈奋战至黎明前,然后又抱在床上“诉衷肠”。 “阿欢,你最喜欢哪个姿势?” 华落欢面上的酡红刚褪不久,又添新红,将小脸埋进他的胸膛,娇嗔:“色狼,我都不喜欢。” 付子时故意少听一个字:“什么,阿欢都喜欢?” 华落欢将小脸不依地蹭他的胸膛,抬手掐他的胸肌,“色狼。” 付子时俯脸埋进她的秀发,低声笑她:“老公是色狼,阿欢就是小色鬼。” 华落欢羞涩更大,捏粉拳捶他:“讨厌,我不是,是你勾引我。” 付子时将手掌从她的腰身下移,一下一下地揉捏她娇嫩盈润臀瓣,听她忍不住嗯吟一下,想起刚开始她背对着自己大胆主动地翘起那魅惑人的臀瓣,又有微微喘息,“阿欢,最开始是我勾引你,但你也魅惑我,阿欢,你真是个小妖精。” 华落欢更羞涩得不敢抬起脸来了,她觉得好委屈,又捶他:“是你说要拆礼物,所以我才给你准备好!” 付子时畅快地笑:“哦,原来是这样,阿欢实在太爱我,那我要报答阿欢,我就以身相许,生生世世好不好?”他幸福地嘬她的秀发。 华落欢不肯承认,“才没有爱你。” 轮到付子时不依,他将她从自己怀里拨出脸来,看着她:“阿欢,真的不爱我?” 华落欢俏脸红透,胡乱摇头。 付子时期切的神色:“阿欢,不要害羞,告诉我,爱不爱我?” 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想得到她亲口的承认。 但他眼中迫切却引得华落欢恢复理智,还想起另一些太煞风景的事。 杀手,血腥。贩毒,毒贩。 她垂下眼帘,“你答应过不逼迫我。” 付子时还是忍不住心头一冷,他的阿欢,太有原则和底线。 他也冷静下来,挑起她的下巴,嘬一口她的唇,归于耐心温柔地笑道:“阿欢,我不会逼迫你,而且,我其实已经知道你爱我,所以我不缺乏那点耐心,我会等到你亲口承认那一天。” 华落欢轻浅应付地“嗯”一声,又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听他一下一下强有力的心跳,她非常确定,他深爱她,她突然觉得安心,将一边耳朵贴着他的胸口,晶莹手指轻抚他的胸肌。 她补道:“你说过让我等你,等你赶紧做好那件事那天,我等你。” 付子时便从刚刚那一点心冷失落中完全恢复,激动地又从怀里拉她出来,双瞳里是那么烈的光彩和动容,像寻到失而复得的所爱,紧紧地看着她:“阿欢。” 华落欢为他的动容心底震颤,故作轻松:“大傻瓜,感动得要哭?” “阿欢,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等我。”他亲吻她。 一吻终了,华落欢娇喘吁吁间又说:“现在想不想拆礼物?” 付子时明显误会她,得到恩赐般立马惊喜翻身压住她,斗志昂扬地坏笑:“要!” 华落欢脸上不能更红,一对玉掌推在他胸膛,娇骂:“色狼,大色狼,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付子时为自己的误解有点尴尬,又咬她的耳垂,求道:“我箭在弦上,阿欢,你先给我这次,好不好?” 华落欢狠剐他一眼,坚决道:“不给!” 付子时顿时如索要糖果被拒绝的小孩,非常委屈。 华落欢红着脸捏粉拳捶他胸口:“你昨晚都没怎么睡,白天出去玩一天,今晚我们又……”羞羞脸忽略掉,“你不是一直都很懂这方面知识?纵欲过度,小心精尽人亡,狗男人!”她这是关心他,不识好人心,狗男人! 付子时怔一怔,然后嘴角猛烈扬起,脸上委屈全扫尽,实在是太开心太幸福,他的阿欢在关心他! 他翻身而起,然后又抱她到怀里,成功为她的“关心”轻易缴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畅快笑道:“阿欢,你关心我的样子,实在太可爱。” 他又吻住她的樱唇,一番深切纠缠之后,开怀笑道:“我现在要拆阿欢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华落欢就红着脸从柜子里拿出她给他挑的礼物,装作不在意地说:“用我的零花钱买的,你不喜欢的话诚实告诉我,我可以去退了省点钱。” 付子时怎会不喜欢,他急不可耐接过,打开,然后俊脸上的笑顿如少童那般纯洁灿烂,那真实纯粹看得华落欢忍不住嘴角扬起,忍不住心尖颤。 他一把拥过她,紧紧地将她揉进自己怀里,几乎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语声里是骄傲、感动和莫大的幸福:“这是我女人给我买的东西,我怎会不喜欢?阿欢,我好爱你,好爱你好爱你,我不知道还能怎么更爱你。” 华落欢轻捶他的胸口,又故作轻松:“大傻瓜,你要真的喜欢才好。” “喜欢,好喜欢,阿欢的审美比我的还好,礼物太适合我,以后它们就是我上班的标配。”付子时真诚地表白完,又抱起她在床沿坐下,让她分开腿坐在自己腿上。 华落欢瞬间被他苏醒的滚烫顶住时,就知情况不妙,果然是狗男人,要了一次又一次! “我也要送阿欢礼物,”付子时凑在她耳边,低低喘息,魅惑道:“把我自己送给阿欢。” 华落欢小脸再次红透,娇骂他:“狗男人!我可以选择不要你的礼物吗?” 付子时嘬她一口以后露出大大的坏笑,“阿欢,不用担心我精尽人亡,我从没浪费过我一滴精,所有都为阿欢而射,我可以和阿欢做到100岁。” 华落欢为他带有颜色的情话挥出粉拳,一下被他掌控,他伏低脸含住她小小一粒粉红乳头细细咋弄“报复”她,成功逼得她压抑吟哦,他就又托住她粉嫩盈润臀瓣按向自己,再次贯穿她,与她完全地融合。 ρò⑴㈧ɡV.còм 悲病 这样的快乐日子又过了两个月,放完寒假,华落欢大叁下学期了。 她学习更繁忙起来,除了功课、项目,她还开始着手设计她的大数据系统,她给她的系统取名“挖痕”,这个系统通过大数据分析,可以挖出其中不易为人见的蛛丝马迹,因此取此名。 付子时知道她有开公司想法,还挤出时间给她整理了一份相关商业资料,百页之多,以便她做好创业前的知识储备。华落欢在学习之余阅读,不得不叹服他的专业和广博,那份资料详实却毫不枯涩,她一看就懂,学习起来实在省事不少。她建议他将版权卖出去,应该能赚不少,他却骄傲又可爱地笑着摇头:“这是我阿欢的专属。” 但华落欢没感动完,很快就觉得宁愿不要这样的专属,太过血腥,太过黑暗,那与她对光亮的追求,实在背道而驰。 叁月的某天她又和项目组的同学一起到外面吃饭,本来她不想去那间饭店,但她的同学都说那间最好吃,于是她只能少数服从多数。 一进饭店华落欢就看到张青对她微笑示意,她微微蹙眉转过头去。 吃了饭她又低头匆匆往外走,出了饭店刚想舒口气,突然一个脚步虚浮的年轻男子疯疯癫癫地笑,口里还念念有词:“美女要不要去不夜城玩,那里是人间仙境,人间仙境啊……”他冲出马路中间前似乎还看了一眼华落欢,那眼神里是一股磕过药之后的虚幻不清、混沌、和迷乱,然后他被车撞飞。 路人都一片尖叫,华落欢吓得往后退,被一个人扶住,她下意识转过头去,是张青,张青没说话,只是蹙紧眉看着她,那眼神里似是无言地说着:“付子时贩毒,华小姐你还不信吗?” 华落欢回到宿舍缓了好久,然后猛地站起来,几乎是冲出去,打车去了不夜城酒吧。 她平生第一次到酒吧,一进去看到灯红酒绿和形形色色男女,并不是她喜欢的氛围。 她坐到吧台上对服务员说:“给我来一杯一喝就倒的酒,一喝就倒,不省人事那种,多少钱都没关系,我男人有钱,他很有钱!” 不过她没喝上那杯酒,她话声刚落,谢淼就到了。 “华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华落欢看向她:“我不能来吗?这里做不正当生意?” 谢淼不满地蹙蹙眉:“华小姐,借一步说话。” 华落欢看一会她,然后跟着她到了一间窗明几净的包间,和酒吧大堂比起来,人间仙境的感觉。 谢淼问她:“华小姐,你来这里到底所为何事?” 华落欢平静一下心绪:“淼淼姐,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不夜城是不是做不正当生意?”Fаdīаnⓧs.ⒸΘⓜ(fadianxs.com) 谢淼回视她,过一会忍不住带点讥刺反问:“是不是华小姐的哪个同学又出了事,然后又怪到不夜城头上?” 华落欢呼吸急促几下又归于平顺:“既然淼淼姐不肯相告,那我只能找付子时了!” 见她真的拿出手机来要拨打电话,谢淼终于冷声道:“华小姐,别仗着时哥对你有点喜欢就为所欲为,最好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最大资本不过是刚好能唤起他一个男人的性欲,否则你和你妈妈很可能早就没命。” 华落欢小脸一瞬煞白又涨红,在电话拨通前按下结束,看着谢淼,回味她刚刚的话,渐渐感觉全身发冷。 她尽量平静地问:“你想说什么?” 谢淼眼含敌意依然冷讽道:“我不过想劝华小姐学会感恩,半路捡一只流浪狗养两个月它都会对它的主人摇尾讨好,华小姐作为一个聪明人却处处给时哥添堵添乱,实在说不过去。现在时哥对你已太好,请你安分一点,不要一有什么不如意就怪到他头上,他很忙,他不欠你的。况且,我告诉过你,时哥很重承诺,你不喜欢他不接受他,到时离开他就是了,还有叁年零几个月而已,时间很快过。千万别想着又当又立,仗着他喜欢你,自以为是地想着威胁他改变他,流浪狗不会这么不识好歹。” 华落欢还是忍不下呼吸急促,最后冷笑两声,道一句“多谢淼淼姐不吝良言。”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谢淼这番话击碎她所有幻想,她突然又深深地意识到,她和付子时就是签了协议,他们说到底,不过就是交易,对,他喜欢她,最喜欢她的身子。一群沆瀣一气的人,本质就是肮脏和阴暗,付子时对她说几句甜言蜜语,她就把他所有的丑陋忘记,实在幼稚又可耻!可其实谢淼作为他团伙一员,她说的话,何尝不是真相? 华落欢没有给付子时打电话,又打车回学校,连下午的专业课都没去上,破了个天荒,一回到宿舍就躺床上睡了过去。 舍友下课回来有点担心地叫醒她,她睡觉没盖被子,感冒了。 过不久付子时打来电话,她不想接,想了想,让舍友帮个忙敷衍过去,说她去项目组了,手机没带,让他勿忧。 她舍友挂了电话还要八卦一下:“落欢,那就是你男朋友吗?声音好温柔。” 华落欢只能苦笑,或许她就是被他的“温柔”骗的吧,不过是恶人一个衣冠禽兽而已! 付子时明明看到他阿欢的位置一直在宿舍,知道她骗了自己,心里的不安到了顶点。中午他知道她突然跑去不夜城时已相当不安,又听谢淼说她没什么事,便硬是忍下赶过去的冲动,直到下午她的下课时间到了,才给她去电,可她竟不肯见自己? 他戴上帽子、无框眼镜和口罩,推开车门,江毅急忙问他要做什么。 “江叔,我不放心,我要去她宿舍看看。” 江毅暗恨他家少爷一卯上那位华小姐就不理智冷静:“你又不能进华小姐宿舍,还是让老刘去吧。” 付子时坚持:“让老刘上去看,我在她宿舍下面等。” 付子时趁着夜色到了华落欢宿舍楼下,也是太巧,没过一会,老刘从宿舍区匆匆走出和他说了两句什么,接着华落欢竟从宿舍出来了。原来是她的舍友发现她不仅感冒,额头发烫却喊冷,发烧了,就急忙拉着她去校医院。 “阿欢。”他压下见到她的惊喜走上去唤她。 华落欢从发烧的浑噩里一咯噔惊醒,抬眸看过去,果然是他,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是阿欢的舍友吧,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我是她的男朋友,我来照顾她就好。”付子时已经发现她的不舒服。 华落欢有点慌,急忙对他说道:“不用!你回去,我让我舍友陪着就行,我没事……” 付子时却不由分说,突然弯腰抱起她,微蹙着眉低首看进她眼里,“阿欢,我是你男人,我理所应当照顾你。” 这在华落欢舍友看来可太男友力爆棚,识趣不做电灯泡,转身告辞。 华落欢暗暗叫苦,等舍友离开,强打精神压低声说:“你答应过我不被人认出来,你这样会被认出来,会影响我的学习。你放我下来,你回去,我自己去校医院就行!” 付子时很想和她争论一番,但实在心疼,只能向她保证安抚她:“阿欢你放心,天色晚了,我又戴着口罩,一定不会被认出来。在我怀里好好歇歇好不好,别乱挣了。” 华落欢尤自无力地捶他,“不要你抱,我自己走,你放我下来!” 付子时却手上用力,一只手臂托起她的腰背贴向自己,另一只托在她大腿和臀瓣上,像抱一个小孩,让她可以将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更舒服一点。 华落欢得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实在累了,又烧得迷迷糊糊,只能放弃捶他,双臂攀在他的颈项,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歇息一下,一会儿的光景,竟睡了过去。 到了校医院付子时实在不舍得叫醒她,就如一个老父亲抱着自己尚在襁褓的闺女一般给她挂号开药,这样颀长身形的男子抱一个娇俏女孩,即使校医院没什么人,也引起了足够的侧目。 拿了药以后付子时抱着她在校医院的长椅上坐下,然后不得不叫醒她。 华落欢迷迷糊糊睁开眼来看到校医院景象,问一句:“到了?”发现自己坐在他腿上,又靠在他怀里,就急忙要下去。 付子时卡住她的腰身按她坐好,拿过刚刚老刘递来的热水,温柔对她说:“阿欢,已经看过医生了,来,先把药吃了。” 华落欢呆了呆,顺从地吃了药,然后又要站起,却又被付子时一把抱起往外走。 “我要回宿舍睡觉。”她情知挣不开,就任他再抱一段路。 付子时却说:“今晚回家睡。” 华落欢听清他的意思,马上将脑袋从他肩膀抬起,看着他清晰拒绝:“我不回,我要回宿舍,明天要上课!” “你明天下午才有课。” “我要做项目,我很忙!” “先养好身体。” “我只是感冒!吃了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付子时顿下步子与她对视,“可是阿欢心里有事瞒着我。” 华落欢想起白天所有的事,想起谢淼的话,就忍不住有点冲道:“没事敢瞒着你。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宿舍睡觉,我好累!” 付子时再看她一眼,决定先不和她辩论,重新迈起大步,“累了就靠在我肩上好好再歇一歇。” 华落欢却开始狂挣,要从他怀里下去,“我不回去,你放开我,放我下来,我要回宿舍!” 付子时不得不再次顿下脚步,双掌卡她的腰身更紧,眼里有一丝痛苦和无力,看着她说:“阿欢,我们月初还那样亲热,今天你遇到什么事,突然要对我这么冷漠?” 华落欢呼吸顿时有点紊乱,撇开眼去,“没有。我病了累了,我要回宿舍睡觉。” 付子时看她这样心里更难受,淡淡却不容反驳地说:“你现在不舒服不想说,那就回去睡一觉休息好再跟我说,我们要坦诚相待,不要让外界影响我们的感情。” 华落欢怔一怔更激烈拒绝:“我都说了我不回!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她的声音之大,夜色中也引起校道边行人侧目。 付子时太过无力,松手放下她,然后在她反应过来前,一下拉下自己的口罩,手掌托在她后脑勺,俯下脸去泄恨般吻住她口唇,啃一下,又用舌头撬开她的唇齿,探进去纠缠她的。 华落欢征了好一会才开始呜呜反抗,终于只能认输又在他怀里软化下来。 付子时重新抱起她往校外走,她将小脸埋在他肩头默默落泪,小手时不时虚软地狠捶一下他的肩背表达不满,最后实在累了,又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γцщаnɡsⓗℯ.Θnℯ 摊牌与虚与委蛇 华落欢第二天早晨饿醒,一睁眼就看到付子时看着自己。他没多说,先让英姨送上早餐,又喂她吃了感冒药,洗漱好了,她喊着要回校了,才打开话题。 “阿欢,告诉我,昨天你为什么去不夜城?和你们校门口发生的那起车祸有关?” 华落欢看他一眼就垂下眼帘,然后咬紧唇,过了一会,重新抬起头勇敢看向他:“你贩毒?你的会所卖毒品?” 她的冷漠果然和他贩毒有关!付子时昨天汇总了收到的消息以后,心里就猜出答案,但此时心底依然控制不住地升起恐惧,对失去她的恐惧。而且他看到她的眼里明明有浓烈期冀,对他答案是否认的期冀。 他紧紧抱住她,想解释:“阿欢,你听我说,我是在做那件事,我在对付那个真正的恶魔,” 华落欢只觉心往下沉,推开他,“你承认了,你真的是毒贩?” “阿欢,我不是!只是要对付恶魔,有些事我不得不做,你知道,我跟你说过,那个恶魔警察也拿他没办法,所以我不得不用另一些方式对付他,” 华落欢定定地看住他,像看恶魔,“你杀人,你贩毒,你和恶魔有什么两样?” 付子时倒吸一口凉气,接着想起什么,重新充满希望说:“阿欢,不一样,遇到你以后就不一样!你相信我,我跟你保证过,等我做好那件事,我就不会再做那些不好的事,真的,你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你说过你会等我,等我做好那件事。”他说到后来又抱住她,双眼和语气里都是恳求。 当初答应他时是鬼迷心窍,是欲望使然!华落欢闭紧眼在他怀里用力地摇头,又用力地推他,想要摆脱他话语里那些真诚和温柔得像蛊惑的东西。 付子时紧张得重新抱紧她,不让她离开,语气里还是哀求:“阿欢,阿欢,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处理好那件事,阿欢……” 华落欢挣不开他,在他怀里气喘吁吁喘一阵,问他:“那还要多久?” 付子时顿时一怔。 “半年?一年?一年够了吗?” 付子时的心往下沉,周卓士太小心太谨慎,他已经潜伏了9年。 华落欢终于挣开他,冷看着他:“不够?那还要多久?一辈子?” 付子时无力又哀苦,“阿欢,那个人之所以警察都拿他没有办法,就是因为他太小心谨慎,从没有留下过证据,我要接近他,我要拿到他犯罪的证据,所以不得不做那些事,我真的是逼不得已……” 华落欢已经彻底明白了他话术的套路,她忍不住冷笑:“逼不得已什么?杀人?贩毒?就像付总因为喜欢我,所以逼不得已逼我签下协议,让我做你泄欲工具?” 付子时如坠冰潭,他不肯置信,“阿欢,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与杀人犯为伍,我更不会喜欢一个毒犯,以后我们只有协议关系,协议期满我要离开,所以付总再没必要与我交心,更不用再向我解释什么!我没有兴趣听也承受不起,只想过好自己平平常常的生活!” 太冲动,怎么会这么冲动!华落欢一说完就暗暗后悔,她发现自己在付子时面前总容易冲动,真是仗着他喜欢自己所以有恃无恐?对方可是一个杀人犯和毒犯,如果激怒了他,分分钟要了她的小命! 但她看到付子时呼吸陡重又眼神冰冷,依然没有退缩,坚决勇敢地回视他。 过了一会。 “我说完了,我现在要回学校!” 付子时依然呼吸粗重,还在被心寒、绝望、无力和怒火裹挟着。 华落欢终于心生怕意,她忍下抬腿冲出去的冲动,尽量平静又不着痕迹地绕过他往电梯口走。 她按下开关,就要跨脚迈进电梯。 听到付子时转身的声音,接着他带着痛苦又期冀的声音传来:“五年好不好,最多五年,五年之后如果我还不能解决那个人,那我也不会再做那些边界性的事,我会和你好好过日子。你等我五年,阿欢?” 那样痛苦的声音有蛊惑的作用,令她即使再冷漠坚定,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她迈进电梯,回过身来却不敢看他,不置可否地说:“我回学校了。” 华落欢很庆幸付子时没有亲自送她回校,然后她一回到学校就又开始后悔,她觉得自己太容易被他蛊惑,她的底线和原则越来越低,她应该坚决地回绝他的,无论如何,她不会等他,协议期满,她就要离开! 华落欢过了平静繁忙的一个月,某日她稍有心烦,又想起有一段日子没和杨梦聊天了,就打电话约她一起吃晚饭。 她们约在校门口一间店里。 杨梦似乎真正从之前的阴霾中恢复,她开朗地笑,笑得非常好看,但华落欢觉得她的穿着和妆容过于浓艳了一点。 “杨梦你现在走浓艳风?” 杨梦笑:“不好看吗?”ⓕаdⅰаnⓧs.ⒸΘⓜ(fadianxs.com) “好看是好看,但感觉与你的风格不够搭,我觉得以前的风格更好看。” 杨梦妩媚地拨一拨秀发,娇笑道:“落欢,我今年都20岁了,又不是你,才18。而且我男朋友觉得我这样很美!” 华落欢一惊,“你,交男朋友了?是谁?” 杨梦喝一口饮料,随意道:“在酒吧认识的。” 华落欢心口一跳,“又是不夜城?” 杨梦点点头。 华落欢忍不住两下急促呼吸,莫名地很担心,“杨梦,你以后不如别去不夜城了,你知道的,那里好像不太好……” 杨梦就笑道:“你放心,现在我交了男朋友,没空去那里了。” 华落欢也不敢多说,就又问道,“那你男朋友对你好吗?” 杨梦又吸一口饮料,“还可以。” 华落欢见她这个反应,终于还是忍不住想再劝劝她:“杨梦,你为什么……” 杨梦打断她,凑近她微微邪笑低声道:“落欢,你现在是女人还是依然女孩身,你和你男朋友做过爱没有?” 华落欢瞬时满脸通红,不自觉地想起付子时,结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杨梦看穿她,邪笑着八卦道:“之前你跟我说皮下埋植避孕,看来我们落欢也不是雏了!怎么样,你男朋友床技怎么样?” “杨梦,你好猥琐!” 杨梦掐一掐她透红小脸,依然邪笑道:“做都做过了,还害羞!快跟我分享一下,你和你男朋友做的时候是不是很快乐?” “杨梦,你真的太猥琐!” 杨梦大笑:“脸更红了,一定是很快乐!” 华落欢捂捂脸,若无其事道:“不就是那么回事。” 杨梦收了笑,“不一样的,跟自己喜欢的人做,和为欲望而做会很不一样。和喜欢的人做会很快乐,为欲望而做,做完以后心里反而会很空,甚至觉得恶心。” 华落欢似乎明白她想说什么,“杨梦,你还没忘记那个人?你交那个男朋友是为了……” 杨梦又打断她:“我是成熟女人了落欢,我有欲望的,尤其是尝过那种快乐以后,会控制不住想要得到安抚。” “可听你的语气,你并不喜欢你现在的男朋友,你这样……” “所以遇到喜欢的人时,一定要珍惜。你们都说他是人渣,可他给过我快乐,他除了不戴套对我真的很好,我真的很喜欢他,”杨梦说到后来泪湿眼眸,“很不可思议很讽刺是不是?可是我真的忘不了他。” 华落欢已经劝不出“那不是真爱,那是斯德哥尔摩症!”了,她深深地暗叹,咬咬牙想劝她去看看心理医生时,一抬头间,余光突然撇到校门口外那辆熟悉的车。 付子时的车! 她心口竟忍不住激动地狂跳,自上一回她的冷言冷语以后,付子时一个多月没联络她了。 华落欢以为付子时很快会打电话给自己,低头盯一盯手机的间隙,却看到他的车子启动离开了,她有点意外,旋即无比感激他的不打扰。 华落欢对杨梦说:“杨梦,再给自己一点时间,一定能忘记他的,一定!你要保护好自己,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一定不要糟践自己,知道吗?” 和杨梦见面后的几天之后,华落欢又和项目组的人到校门外吃饭,这次华落欢的建议生效,他们没去张青那间店,去了另一间尝新。没想到吃完出来,她竟又看到了付子时的车子,他应该来了挺久,至少一餐饭时间,只是她从校门口往外走的时候那车被花圃基本遮住,她没留意,而吃了饭往回走的时候就能看到一部分,怪她自己眼力太好,一眼就认出他的车。 但她依然没接到付子时的电话,这变态只是来看看她?太无聊! 华落欢决定以后能不出校外吃饭就不出去吃。 但又过了半个月,一日傍晚,项目组里的郭锐和黄冬梅请大家吃饭,他们终于确定恋爱关系,华落欢为他们高兴,所以不得不破例捧场。 她和同学往校外走时,特意留意了一眼,撞邪一样,竟又看到付子时的车!她心里的恼恨愈大起来。 这次吃了饭从饭店出来时,华落欢终于接到付子时的电话,但她的心情早已从恼恨变成抵触,因为在这之前不久,她先见过了张青。 郭锐和黄冬梅选了张青的那间饭店,所以华落欢不得不和张青有照面。饭后离场前她去了一趟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张青。她本来想低头走过当做没见到,但张青叫住她,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 “华小姐为什么那么急着走?是想到外面去见付子时?付子时这段时间经常会来你们学校门口,似乎就为了见你一面,你知道这件事吗?知道了以后是不是被他感动?爱上他了?因为他的痴情,他疼你宠你对你好?还是因为你们的情欲?” 华落欢回过身冷冷地看着张青,呼吸急促打断她:“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说过我只是一个学生,我只想好好学习,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你再这样我可以投诉你!” 张青坚持说:“华小姐,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女孩,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最后葬送自己一生,所以不要再深陷了!离开他,一定要离开他,如果离不开他,就让他离开你,那也不失为一种自救办法。华小姐,我们警方真的可以帮你,只要你相信我……” 华落欢依然冷声打断她:“多谢你一番良言,但我的人生我自己负责,不劳你担心!你们若真想扫黑除恶,就努力去找证据,不要想着在我这个小小学生身上动歪心思,我说了我帮不了你,请你不要再来烦我!” 她觉得她说得很直白了,转身就走,没想到走出两步又如闻惊雷般顿下脚步。 张青那如雷的话是:“华小姐,你知道他用什么来运毒吗?你父亲曾经的沧海码头。” 华落欢从洗手间出来以后脸色有点发白,她的同学都问她怎么回事,她强自笑着摇摇头,然后她就接到了付子时的电话。 她深呼吸两下,挂断。 进校门口前她用余光看到付子时的车子,她尽量平静心绪,却总感觉他在看着自己,心里有如蚂蚁钻心。 终于进去校门口,她如溺水者获救急喘几下,过了不久终于又听到电话响,她盯着手机屏幕却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最后告别了同学,走到一处树下接通付子时的电话。 “付总,有事?” 电话那端静默一秒,“没什么,我只是想听听阿欢的声音。” 华落欢气结:“那现在听到了?再见!”然后又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她竟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在树下等了好一会都没等来付子时再打过来的电话,于是气呼呼地大步迈腿往宿舍回去。心不在焉间竟撞到一对情侣,急忙喋喋道歉,心中升起对付子时更大的恼恨。 车里,过了一会,江毅说:“阿时,我们走吧。” 付子时只是从车窗外看着海城大学校门口方向,像自言自语般道:“她现在应该回到宿舍了吧。” 又过了一会,江毅暗叹间又叫他:“阿时……” 付子时终于开口:“走吧。” 车子启动,转弯开出去间,付子时看到后视镜上校门口方向有个女孩的身影那么眼熟,正往车子的方向赶过来。他急忙转头去看,真的是华落欢,心头怦然。 “江叔停车!” 车子急刹,华落欢走上来,付子时急忙给她开车门,她气喘吁吁地坐上车去。 “阿欢……”付子时惊喜莫名间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华落欢气呼呼转头看住他,俏红的脸上因刚刚的奔跑还有一层微微薄汗。 她高声质问:“你来我学校门口干什么?” 付子时呐呐:“我想阿欢,来看看阿欢。” “想我为什么不直接说,偷偷摸摸藏起来玩什么深情的把戏,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大情种?” 付子时被她抢白得很委屈:“我怕阿欢还恼我,不想见我。” “你知道我们有协议在,你想要我,我不会拒绝你!” 华落欢说完主动凑上唇去献吻。 “阿欢,”付子时推开她,正色强调:“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华落欢故意曲解他:“你的意思是你想我,但不想我吻?不想要我的身子?” “阿欢,” 华落欢不让他说下去,又主动印上他的唇吻他。 付子时再次推开她,双瞳中除了痛苦,起了愠色,“阿欢,你还在恼我?” 华落欢气喘吁吁看一会他,突然抬腿跨坐上他的大腿,红着脸揽住他的颈项说:“我是恼你,恼你不知道我也想你。你给过我肌肤相亲的快乐,我现在想得到你的安抚!” 够了吗?她说完又覆上唇去吻他。 付子时怔了一怔,还是推开她,只是他双眼中不再是痛苦和愠意,而是归于最初的惊喜莫名。“阿欢……” 华落欢红透一张脸豁了出去,还是被他“无情”推开,气恼恼地打断他,“看来是我为难付总了,抱歉,那我回学校了!”说着要从他腿上下去。 付子时握紧她的腰身,重新按她在他腿上,朝江毅说:“江叔开车,回家。” 江毅早已按键升起隔挡,启动车子,深深暗叹,他家少爷为这位华小姐深深迷失,而这位华小姐若即若离态度不明,似乎另有他图,他实在担忧。 付子时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华落欢会害自己的,因为他感受到她的真心。他卡住她的腰身贴紧自己的小腹,让她感受自己最真切的滚烫和思念,眼中灼热又情深,微微喘息着说:“阿欢,你不会为难我,我好想你,每一天每一刻都想。” 他的吻终于来了,热烈湿润,带着那么久的思念和惶惑落地的踏实,像即将到来的夏天午后的暴雨,席卷她的唇瓣和口腔。 华落欢透不上气,他只给她瞬间喘息时间,又覆上唇去,要吻到地老天荒。 回了别墅,付子时直接抱着华落欢上叁楼进了浴室。 他脱掉她和自己的衣服,用最后一点意志,以一个洁癖的自觉问她:“阿欢,我们先做一次再洗澡,还是洗过澡再做?” 华落欢情迷间被他这么一问几乎要笑出来,幼稚鬼!红着脸说:“我喜欢干净。” 于是两人先在淋浴下快速洗干净。 华落欢想转身跨进浴缸,被付子时按在墙上,他双瞳中情焰喷薄欲出,唤她:“阿欢。” 华落欢一对上他的眼神便不自觉地开始娇喘。 付子时开始爱抚她的身体,他的喘息渐重:“阿欢,你说你想我,有多想?”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拨弄她蓓蕾的峰尖,她忍受不住地吟哦。 “阿欢,你有多想我,有没有我思念的十分之一?” 华落欢娇喘吁吁地将双臂攀上他的颈项,将盈盈玉体贴紧他的身子,主动献一个吻,抬起下巴挑衅道:“你说呢?” 付子时再也不耐,开始吻她,听她的娇喘和一两声压抑不住的吟哦此起彼伏,最后用舌尖再撩弄一番她的两粒小小粉红乳头,用一只手反剪她的双手到她头顶,另一只手先抓捏一下她的两只臀瓣,然后托住,就要进入她。 “阿欢,我要求不多,你的爱有我的十分之一,就足够。” 接着再次听到华落欢仰起脖子的一声短促尖叫,他贯穿了她,他们再次融合。 “阿欢,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离开,你等我,最多五年,好不好?” 他总在她意乱情迷时诱哄她!华落欢情迷中也忍不住忿忿地想,不答他,而是仰着脖子咬在他青色胡茬冒出的下巴,然后娇喘着主动摆动一下臀部。 付子时顿时闷哼一声,果然就忘了等待她的答案,再也不耐,开始一下一下的冲撞她,每一下都抽出一截,每一下都撞进她最里面。 华落欢便顿时松开咬紧的唇齿,吟哦有规律地开始发出,这样的肌肤相亲,这样完美融合,果然是无比的快乐,她深刻地意识到,原来自己没有骗他,她确实想要得到他的安抚。 蚀骨魅惑的娇吟和男人的粗喘让空气潮热无比。 “阿欢,阿欢。” “老公,老公。” “阿欢,等我,一定要等我。” 他又在趁机哄骗她,但她终于在欢愉的吟哦中,如小兽般“嗯”一声,“老公,我等你。” 付子时狂喜无比,终于放开她的双手,先去揉搓她的蓓蕾,然后两掌紧捧她盈润臀瓣,施予她一个吻,再低吼一声,开始更大力和快速地冲撞她。 只听华落欢又爆出一两声忍受不住的娇吟,得了自由的双手去揽他的颈项,将指甲深深陷进他的颈项里,放声吟哦。 那欢愉一声声分毫不差地传进付子时耳中,他又骄傲又受到莫大鼓励,幸福粗喘间更加速。 华落欢便又有一刻的受不住,手指滑下他的背肌,再紧紧陷进去,宛转承受他猛烈爱意。 直到他爆发,两人攀至云霄再跌入温暖海水怀抱,明明是真真切切的快乐和幸福。 梦卒 五一要到了,华落欢不由得想起去年在轮船上血腥场景,依然忍不住暗暗心惊肉跳。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马上,就有另一件更可怕的事发生在她面前,在她一米之遥。 她上午下了课和同学走去食堂,经过另一栋教学楼时,突闻周围人声尖叫起,而她听到猛烈的由上而下的风声,接着,是能震聋她的一声巨大的“砰”地重物落地声。 周围人都惊叫着跑开,包括她那位同学,而她变成反应最慢的一位,真像被震聋了一般,呆呆傻傻地静默一会,然后回过身去看,地上一个人形,呈血肉模糊脑浆爆裂的形状趴在地上。那人形穿着一条好看的连衣裙,她仔细地想一想,终于想出谁也有一条,然后她看那人形的脸,模糊变形间,还是能辨别那浓艳好看的妆容,她终于确定,那条连衣裙的主人,就是杨梦。 她呆呆看着地上那摊毫无生机的血肉模糊,陷进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听不到周围人的惊叫和呼声,她甚至终于得到一个答案,为什么她妈妈落恋不让她去看她父亲遗容,十层的教学楼把杨梦摔成一滩肉,那沧海大厦二十多层高,她父亲该是怎么一个样子?她突然非常感激她妈妈的呵护,同时也心生一个假设,可能她妈妈就是为了让她不变成一滩肉,才极力撮合她和付子时,毕竟成为了恶魔的人,恶魔就不会把她当成敌人。 杨梦的血像有意识一般,流向她的好朋友华落欢,华落欢就呆呆地看着它们浸湿自己一双鞋,那血像粘合剂,让她更拔不开腿去。她也终于听到同学叫她的名字,她也想惊叫,也想哀泣,她也想逃走,但她只呆呆看着地上杨梦变形又血肉模糊的脸,然后闭上眼去,晕了过去。 付子时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再一次如坠冰潭,他极力冷静地沉吟一下,然后打电话给邓豪伟,直觉告诉他,杨梦坠亡在华落欢身前这件事有些过于巧合了。 “邓叔,杨梦的坠楼原因是什么?” 邓豪伟叹道:“吸食毒品过度产生幻觉,踏空。” 付子时深吸一口气,又问:“确定是自己踏空,看过监控了吗,有没有可能是人为推下去?” “楼顶没有监控,但看了楼道的监控,没有可疑人员,应该是死者自己踏空。” 付子时觉得绝望:“那知道她的毒品来源了吗?” 邓豪伟顿一顿:“没查到,问了她的同学和男朋友,她曾到过不夜城。” 付子时肯定道:“不会是不夜城的,我早已吩咐谢淼不做杨梦的生意。” 他顿了顿又问:“邓叔,她那个男朋友是什么人?” “那人有不在场证据。”但邓豪伟还是告诉了他一个名字和一些信息。 付子时很快让人找出杨梦那个男朋友,一番毒打,问出毒品果然是他给杨梦的,来源,不夜城。 所以付子时不得不绝望地承认,杨梦的死,终归和他有脱不了的干系。 华落欢在学校宿舍休息了两天,付子时没有勇气给她打电话,第叁天他下定决心给她打电话时,竟先收到华落欢主动打来的电话,她哭得好可怜:“老公,我好怕,我好怕,老公,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 这是她第一次在做爱之外叫他老公,付子时除了有深深的动容,还有满满的自责。他第一时间赶去海城大学她宿舍楼下,一见她从宿舍区出来就上前去拥她入怀紧紧护住,柔声安抚:“阿欢不怕,老公在这里,老公会保护好阿欢,别怕,别怕,我们回家。” 华落欢过去几天都没怎么睡,她如小兽般无助地啜泣着,很快就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这天晚上她又从血腥噩梦中惊醒,一睁开眼就看到付子时一双关怀担忧的眼。 他紧紧抱住她,柔声耐心地安抚:“阿欢,我们已经回到家,没事了,别怕,老公陪着阿欢,老公在,老公一直都在。” 华落欢过了一会主动再往他怀里缩缩,紧紧贴着他,然后在他怀里点点头,过一会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睡醒华落欢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她似乎变得很粘付子时,睡醒以后又往他怀里蹭进去,如猫一般委屈地唤他“老公”。 付子时感到莫大的幸福和柔软,将她揉进怀里,用下巴蹭蹭她的发顶,回应她:“阿欢,老公在,老公在。” 在床上抱了一下,付子时虽然不舍得放开,还是说道:“饿不饿,我们先起来吃早餐。” 他感到她在自己怀里摇摇头,最后又点点头,实在觉得可爱极了,抱她起来先去洗漱。可进了卫生间他一放她下地,她就又急忙伸手环住他的腰身抱紧他,不依地在他怀里嘟囔“老公”,是一刻都不肯和他分离的意思。 付子时心底柔软无比,回拥她直想把她揉进身体里,然后又不得不说道:“阿欢,洗漱好我们就去吃早餐,好不好?” 华落欢只能又在他怀里点头,再抱一下才肯放开他。 吃早餐的时候付子时把她放在餐桌边,她不顾江毅和英姨惊奇目光,又马上从自己的座位上蹭到付子时腿上,一把抱紧他委屈地嘟囔“老公”,然后将小脸埋在他怀里不肯出来,连早餐也不打算吃的节奏。 付子时又幸福又好笑,任她抱着,但拨过她的脸朝外,然后拿一块香甜早餐凑到她嘴边,笑道:“阿欢,吃一口,你最喜欢吃的早餐。” 华落欢就顺从地咬一口,但没有放开他的打算。 付子时就这么喂她吃了早餐,自己的衣服弄脏了也毫不在意。他又把牛奶递到她嘴边,华落欢小脸贴在他怀里微微仰着脖子喝了,嘴角溢出好几滴,把他的胸怀弄湿,怎么回事,那么像妈妈哺乳襁褓中的婴孩。 吃了早餐以后,付子时低头爱怜看一眼华落欢,对江毅说:“江叔,我今天不回公司,你和月鸣还有大同他们说一声。” 华落欢听到他这么说下意识地更抱紧他一点,他实在心动。 江毅却蹙紧眉看一眼他怀里的华落欢,实在不安,想劝一劝:“阿时,华小姐她……” 华落欢不肯听江毅说下去,在付子时怀里摇头,嘴巴蹭在他怀里,不满地打断:“我要老公陪!” 付子时就朝他江叔幸福又无奈地笑一笑,揉揉他阿欢的秀发轻轻安抚。 付子时抱着华落欢上叁楼,揉一揉她的秀发,然后把她从怀里拉出来,手掌托着她的下巴,掩下心底的不安认真问她:“阿欢,告诉老公,你昨天说害怕,怕什么?” 华落欢被他拉出他温暖胸膛似乎很不满,干脆用腿夹住他的腰,然后小脸和他的手掌对抗,要重新贴到他怀里,但付子时要得到她的答案。于是她对上他的目光,双目中透出一丝和娇弱无助对比太大的神色,那是恨,旋而又垂下眼帘,“前几天我学校有一个女生坠楼差点砸中我,我差点就被她砸死。我好怕,我怕死,我怕受到伤害。” 付子时清清楚楚看到她眼中那丝一闪即逝的恨,“阿欢,我有留意新闻,死者是你的好朋友,坠亡原因,吸食毒品。” 华落欢只有一瞬的静默,就语声平淡地说:“她是咎由自取,好女孩不会接触毒品。” “阿欢,” 华落欢突然从他怀里出来,真诚看着他说:“老公,我知道不关不夜城的事,她很久不去不夜城,而且是她自己要吸毒,没有人逼她,我甚至劝过她。” 付子时却只觉更不安,“阿欢,” 华落欢重新将小脸埋在他怀里,更紧地抱住他,微微发着抖,“老公,老公不要说她了,我真的好怕,她差点砸死我,她的血都流向我,我还看到她的脑浆爆裂洒了一地,好恐怖,好恐怖……” 付子时只能将她紧紧抱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阿欢,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你忘记那件事,不要再想,都过去了,不要怕,老公在,老公在。” 又抱了一下,华落欢突然又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老公,我们做爱吧,我想要老公的安抚,那样会很快乐,那样我就不怕了。” “阿欢,” “老公,我要你。” 华落欢放下夹他腰身的双腿垂在他大腿两边,双手扶在他的肩头,身子贴着他的小腹摆腰挑逗他,一瞬间就感到他的滚烫顶着自己。 “阿欢,”付子时粗喘陡起,心里却觉得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老公,你要我,安抚我。” 华落欢说着脱了自己的衣服,因此她摆腰时,胸间那对蓓蕾美妙晃动的样子就全都投进付子时的眼里,他再也不耐,抬手掌控它们大力地揉搓,然后一把将她抱起,进了卧室。 付子时褪尽两人的衣服,万分不耐要进入华落欢时,却发现她的私处不如以往那般迎接他,她紧密无比,他顿时心往下沉,她明明没有动情。 “阿欢,”他心痛地看她一眼,放开她要翻身起来。 华落欢急忙揽住他的颈项,“老公你还没吻我,我被吓得太害怕,你要先吻我,安抚我。” 付子时用言语安抚她:“阿欢,我们这次先不做,等你忘了那件事,没那么害怕我们再做,好不好?” “不好,我要你,我现在就要你!” “阿欢,乖,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们未来会在一起,一定会在一起。” 华落欢看着他满眼爱与诚和一丝似痛苦哀求的神色,突然主动吻上他,等付子时征了征缓过神来回应她的吻时,她又闭上眼去,一心一意和他接吻。 一吻终了,她不再紧密抵御,双眸中也情迷渐浓,唤他:“老公,要我,安抚我。” 付子时亦情焰沸腾,终于进入她。 事后付子时温柔地吻过她以后,又将她紧抱在怀里,重新充满信心坚定地说:“阿欢,我相信,我确信,你是喜欢我,你是爱我的,阿欢。” 一切似乎都归于平常,除了华落欢不再像以往那么“被动”,而是化身“主动”,一有空就会给付子时打电话,“老公老公”嗲嗲地叫,和他约会做爱。 爱不设防 暑假来了,华落欢和付子时有更多的相处时间。她又找了一份软件公司的实习工作,上班之前、下班之后,只要有空,两人都歪缠不止。 这天晚上她一身薄汗骑坐在付子时腿上娇喘不止,那胸间美乳随着他缓缓一下一下的耸动而晃动。 付子时握着她的纤腰感受他们紧致充实的融合,粗喘着说:“阿欢,不舍得离开你,一天都不舍得,但我明天要再出一趟差,要去四个月,阿欢,我会很想你,很想。” 华落欢顿时在情迷中恢复一丝清明,“老公你要去哪里?去见谁?” “阿欢,你真的想知道?” 华落欢主动摆腰,他的滚烫那么坚巨,她摆腰时明明感觉他更撞进她最里面,令她吟哦间爆出一两声受不住的痛呼。“我想知道,我要知道老公的行踪,去哪里,去见谁,我要确定老公不是和其他女人幽会,否则我会吃醋。” 付子时让她做主动,看着她小脸皱在一起微微吃痛间又因他而欢愉的表情,心动不已。 “阿欢,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 华落欢很快不动声色又问:“那是去哪里,去见谁?” 付子时突然将她压在床上,又猛然抽出,看着她惊呼一声然后恍然若失的样子,微笑道:“阿欢,我们换个姿势。” 华落欢娇喘吁吁地看着他。 付子时又微笑着说:“阿欢,你来定,选一个你最喜欢的姿势。” 华落欢不敢多看他眼里浓烈爱意,于是翻过身趴在床上,臀瓣翘起。 付子时再也不耐,猛地重新再贯穿她,开始大力冲撞。 “阿欢,这就是你最喜欢的姿势?” 华落欢先是忍受不住地痛哼两声,很快欢愉地吟哦,“嗯”一声。 “有时候我也最喜欢这个姿势。”付子时眼里浮起痛色,凑近她耳边亲她敏感的耳廓,不停冲撞,然后说:“阿欢,明天我出差,去T国,见嚣蛇。如果成功,那我就撬动了一半那人的毒品市场,离我的目标迈进一大步,很可能逼出那个人,然后拿到他的犯罪证据解决他,之后,我就能和阿欢好好过日子了。” 华落欢却只提炼出最关心的两个信息点,“T国,嚣蛇?” 付子时猛地加大冲撞她的力度,她忍受不住地痛呼出声,喃喃求饶:“老公,老公,轻一点。” 他就轻一点,“阿欢,我每次出差行程都是保密,因为很多人盯着我,他们都想置我于死地,阿欢,我明天出差,如果消息泄露,会很危险,我可能会死,我可能回不来和阿欢过19岁生日,阿欢。” 华落欢娇喘吟哦间只有一瞬的静默,接着又随着他的律动放声吟哦。 付子时眼中痛色更剧,突然又停了冲撞,看着怀里人白雪雪的背影,心口发痛。 华落欢娇喘着侧过脸来,不解地唤他:“老公?” 付子时就俯下脸吻她的樱唇,问她:“阿欢,想不想我回来,回来和阿欢一起过生日?” 华落欢还是没等来他的冲撞,不依地撒娇:“老公,你好煞风景!” 付子时又突然抽出,华落欢更不依地嗯吟一声,却被他转过身子,从正面重新贯穿她,她又不自觉仰起脖子短促尖叫一声。 “阿欢,我最喜欢的姿势是从正面,因为这样能一直看着你,看着你的眼睛,你的眼睛里有我,那样太幸福。阿欢,我本来以为你也最喜欢从正面。” 华落欢揽住他的颈项,又将双腿夹住他的腰身,勇敢看着他的眼睛娇喘吁吁,说道:“老公,只要是和你,我都喜欢。” 付子时笑得竟有一丝苦涩,“阿欢越来越会说情话了。” 华落欢双眸迷离,又主动覆唇吻他,伸进舌头大胆地挑逗,然后摆动一下臀部。 付子时就如她意地重新开始冲撞她,她热烈欢迎他的推送,她真心挽留他的离势,他明明真切地感受到。 “阿欢。” “老公,老公。” “阿欢,我爱你。” 华落欢用娇喘掩饰迟疑,“老公,老公。” “阿欢,叫我。” “老公,老公,老公。” “阿欢,叫我的名字。” “付子时。” “阿欢,我本名云明和,叫我的本名。” 华落欢一怔:“云明和?”便就是合欢的缘故? “阿欢,叫我。” “云明和。” “我还要听。” “云明和,云明和,云明和。” “阿欢,记住我,记住我爱你。” “云明和。” “阿欢,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我知道你也爱你,你也是爱我的,阿欢。我相信。” “阿欢,我相信。” 付子时低吼一声,更快速地冲撞她。 华落欢放声吟哦,那是她快乐的不参一丝假。 他们本是天生一对,这样完美的融合,同声同气,一起攀至云霄,又紧紧相拥共同跌入温暖海水怀抱,这样的幸福,幸福得让人绝望。 第二天华落欢睡醒时,付子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起来洗漱,换衣服的时候看到桌子边有一个礼品盒,盒子底下压着一个便签:“阿欢,我的未来属于你,我也想承包你未来所有时间,你等我。——云明和” 他的字很俊逸。 华落欢打开那个礼品盒,是一只女式手表,和他以前送的礼物相比,实在不算昂贵,但那和她当时送他的手表是一对。 幼稚鬼!她忍不住腹诽,然后将手表戴上,很快又有点烦躁地除下放回去,拿起便签,又看了一会,想撕了扔进垃圾桶,犹豫一下,最后放进了钱包。 下一楼吃早餐,然后和英姨道别,去上班。 她这次找的实习公司是一间大数据公司,暑假就快结束,她已经上了差不多两个月的班。不过新学期她就上大四了,大四课程已经很少,所以她还可以在那间公司实习好几个月。 这天中午下了班她一个人去吃午饭,走到那间常去的饭店门口时呼吸陡重,便逃也似转身离开,去了另一间店。 她一进店门,服务员认出她,热情地招呼她。过去两个月,付子时时不时会过来和她一起吃午饭,就选在这家店,他开了会员,每次都订下包间,和她不受打扰地过一段二人世界。 华落欢吃饭的时候努力地回想,想罗列付子时对她的不好,只列了一条就列不下去,似乎除了最开始趁人之危让她签下协议、拆散她和冯铭、强留她在身边,他对她实在算得上非常宠爱又贴心。 可他实在太自以为是,自以为是得让她觉得屈辱。 她记起有一次中午他不告而至,当时她正在那间常去的饭店看张青压在饭碗下的纸条,他突然坐在她面前时她吓得一抖,他明明发现了,却笑着拒绝:“我不看别人给阿欢的情信,我会吃醋。所以阿欢,以后别再收这些信了,好不好?” 还有昨晚,她明明和他做爱做得那么投入,他却又再次挑战她的底线和原则,断定她爱他?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江毅没接电话 T国,中午。 付子时和刘大同只带叁五手下隐秘赴嚣蛇的约。 嚣蛇,T国最大的毒品卖家之一,本来是周卓士铁板的一块,也和周卓士合作无间,但最后被付子时的高利润和诚意打动,决定暗地里将一半货卖给他。 车子快要到达秘密约见点时,付子时看到车子就要进入前面那狭长的小道,习惯性一下一下叩动大腿的右手食指停下,看一眼旁边的刘大同,淡道:“停车。” 刘大同和其他人都不解:“时哥怎么了?” “我看前面的地势有点奇怪,如果有人埋伏,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埋伏?时哥,你觉得嚣蛇会阴我们?应该不会啊,之前我们已经确定过很多次,他是真的要和我们合作!” “我觉得他不会骗我们。但为了万无一失,我们兵分两路。” 刘大同想一想,毫不犹豫说:“那我先进去,我确定安全以后,时哥你再进来。” 付子时淡淡摇头,“这样嚣蛇会觉得我们不够有诚意,毕竟我才是大哥。所以大同,等会我先进去,你们就在这里先藏起来,留意我的信号,我让你们进来你们再过来。” 刘大同怎么可能让他时哥一个人涉险,暴躁反对:“时哥,我绝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进去,你把我刘大同当成什么人!” “大同,我告诉过你,我不舍得死,这只是我为保万无一失的一个小安排,你听我的话。” 刘大同坚持:“不行,我不放心!我和你一块去,多一个人多一把枪,真有危险我还能帮你杀几个!” “大同,如果有埋伏,就是我们这些人都进去,也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刘大同没怕过:“不就是一条命,我又不怕死!” “大同,我说了我不想死,所以我要万无一失。我一个人进去,如果有危险,我也会想方设法活下来,到时我会给你发信号,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到时才能来救我。大同听我的话,我还有很多事让你帮我做。”他说的信号,是他们之间联络的暗号。 刘大同觉得他越说越不简单,“时哥,什么到时,你说什么?” 谁也不知道,付子时是在用自己一条命去赌他的阿欢爱他、不舍得他死,但终归是他和她的赌博,他不能让他的兄弟冒险。 “我等会进去,半个小时内没收到我的信号,你们就赶紧离开。不要急着回海城,找个安全地方住下,打内线找月鸣,他会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 刘大同终于慢慢明白了他的意思,难以置信:“时哥,你早就安排好,你早就打算一个人赴约?” 付子时安慰一笑:“也没那么早,只是为万无一失。记住,大同,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千万不要冲动,不顾念自己,也多想想淼淼,我希望以后你能照顾好淼淼,还要帮我看着江叔。” 刘大同听他说得眼都红了,恨道:“不!我跟你一块进去,要死一起死!” 付子时双瞳突如风暴眼,语气阴厉,“大同,你现在是不是连我的话也不肯听了?” 刘大同激烈喘息,心理斗争更激烈。 付子时不给他反对机会,又说:“大同,记住我说的话,不能冲动,半个小时内没收到我的信号,一定要带着几个兄弟离开。” 他说完就下车,叫下另一辆小车的两人,自己一个人开车前进。 然后,他尝到什么是幻想破灭和痛彻心扉,他的阿欢还是出卖了他,她真的舍得他死! 付子时的直觉和判断一向准确,嚣蛇没有骗他,嚣蛇只是被收到消息的周卓士的人视作叛徒控制住,等付子时现身以后,就被一枪爆头,还有一干亲信陪葬。 替代嚣蛇位置的人是毒伯,那是一个单眼光头,笑面虎,他此时笑呵呵地用枪指住付子时的头,说道:“你就是那位搅得海城满城风雨的付先生?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吗?美人的石榴裙。” 付子时此时心灰意冷,想到华落欢真的出卖自己几乎生无可恋。 毒伯见他眼神涣散,不答自己的话,毫不犹豫一枪打在他肚腹处。 付子时顿时跪落地上,痛让他下意识去捂伤口,那粒子弹刚好擦着他的皮带上方射入他的身体,他摸到自己温热的血,然后感受到那条皮带触觉,华落欢买给他的生日礼物,很神奇的,他突然恢复了生的意志。 他抬头看毒伯,毫无惧色,只是淡淡说:“别急着杀我,帮我联络周老板,否则他会后悔。” 毒伯感受到威胁,呵呵一笑,又朝他右肩头开一枪,“付先生还觉得自己有谈条件资格?” 付子时倒在地上,说:“我死了,你也会后悔。” 毒伯还是呵呵笑,枪指他的头。 付子时先看那黑洞洞枪口,然后将目光锁住他,“一个电话,叁分钟,你不会后悔。” 毒伯微不可见蹙蹙眉,又恢复笑呵呵,枪口移向他的左肩,又是“砰”一枪。 不过他终于在付子时失血过多失去意识前拨通了能联络到周卓士的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一把温文尔雅却苍劲的声音:“付先生?” 付子时从未见过周卓士,也是第一次听此人声音,强打精神:“周老板,你一直误会我,我不是18前年云善哲和明一帆儿子。我只是喜欢创业、喜欢挣钱,我知周老板守业不易,可从始至终我都只是诚心想和周老板合作。周老板你暂时也不能杀我,至少是这叁个月之内。我敢单刀赴会,自然有周密布局,即使不能让你一命换一命,也足够让你的产业掉一层皮。非常抱歉周老板,我无意威胁你,我只是还不想死。” 说完他就呈晕死状,毒伯和他的手下怎么踢他也踢不醒。 其实付子时还没完全晕过去,一种谈判技巧而已。 果然在他完全晕过去前,他没听到毒伯再向自己扣动扳机。 或许是付子时命不该绝,天助付子时,周卓士这两年也遇到他事业的滑铁卢,他暂时也不想杀付子时,想利用付子时重新巩固他的毒品江山。所以毒伯只是收到周卓士的指示,在这叁个月内,将付子时由温润公子变成毒瘾君子。 华落欢开始做噩梦,一开始是当时轮船上付子时狠厉割人喉咙喷她一脸血的场景,然后是被车祸撞飞的嗑药年轻男子,接着是杨梦血肉模糊的样子,最后竟看到付子时被一枪射穿心脏。她吓得弹身而起,满头大汗,发现只是做梦时,粗重呼吸才渐渐平顺。 付子时出差已经快叁个月,江毅在他出差的一个星期后也从家里失了踪影,偌大的别墅,只余她和英姨相对。 一日晚饭,英姨终于问她:“小欢,你知不知道付总出了什么事,我记得当时江伯接到电话出门的时候似乎很担心,现在都过了这么久了……” 华落欢咬紧唇摇摇头:“他做事很谨慎……” “小欢你怎么了?”英姨发现华落欢眼中盈泪。 华落欢宽慰笑着站起来,“英姨我吃饱了,我上去睡觉了!”说着转身上楼,明明才只吃了两口饭。 她洗漱以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过去叁个月没休息好,又逢她生理期,肚子很不舒服。于是更想起付子时覆在她小腹上那掌心的温热。 ——“阿欢,想不想我回来,回来和阿欢一起过生日?” ——“阿欢,我明天出差,如果消息泄露,会很危险,我可能会死,我可能回不来和阿欢过19岁生日,阿欢。” 不会的,他故意将消息泄露给她,不会傻到毫不设防。 ——“阿欢,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你也是爱我的,阿欢。我相信。” ——“阿欢,我相信。” 他语气那么坚定,毫不怀疑。 她将拳头堵住嘴一串一串的落泪。 有一天华落欢下了班回去的路上,从车窗看到一个熟悉人影,冯铭!她黯淡眼眸顿时一亮,是啊,冯铭大学毕业了,他回海城了!他当初的梦想和她有关,就是他们一起开一家软件公司,她管技术,他掌管理,那是他们当初的天真无邪和纯粹美好的约定,只是,还有可能实现吗? 晚上她收到冯铭的短信,他说他今天也看到她了,问她过得好不好。 华落欢心头发酸,犹豫了一会,很快删掉他的短信,没有回复。 第二天华落欢进了那间饭店直奔后厨找张青,张青在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出现。 “听说这段时间华小姐一直在找我?” 华落欢颤抖着声音问:“他死了吗?” 张青看着她:“华小姐不舍得他死?” 华落欢不说话。 张青就说道:“华小姐,你和他相处两年,一时接受不了也很正常,只是不要忘记他十恶不赦罪当伏法就好。再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上学好好工作,你还很年轻,一定能跨过这个坎,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华落欢是更大的颤抖,小脸煞白,看着她问:“他真的死了?” 张青皱皱眉,轻拍她的肩膀安慰:“我只负责将消息交给T国那边的国际刑警,至于他现在是死是活,我也还不知道。” 没有死讯!至少没有死讯!华落欢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急促呼吸几下,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她在饭店门口又遇到冯铭。 冯铭趋近她:“阿欢!” 华落欢避开,冲口而出:“冯铭,我们不要再联络了,我答应了他不和你见面的!” 冯铭征了征,苦涩道:“阿欢,你现在爱上他了?” 华落欢便也被他问得一怔,马上否认道:“我没有!你知道的,我没办法,我和他签了协议,否则他不仅会伤害我妈妈,还会伤害你!” 是斯德哥尔摩症,她一定不要为他所束缚! 冯铭痛苦的眼色淡去许多,乐观笑着坚定道:“阿欢,我大学毕业了,我回到海城了,我会等你,等你回到我身边。” 华落欢顿时眼眸潮湿低下头去,再抬首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悬心落地 付子时和李月鸣的约定是两个时间点,一天和叁个月,一天之内没有收到他的消息,再烧赵集一个仓库,而叁个月后如果还没有他的消息,就让刘大同放弃对他的寻找和营救,并公开他的遗嘱。 不过付子时在叁个月期限内的倒数第叁天,在毒品注射者向他注射毒品时,吐沫诈死,以近叁个月的颓废骗取那两人片刻的放松警惕之时,迅速干掉他们,然后在毒瘾上来意识彻底丧失前用他们的手机成功发出信息。 刘大同和江毅带着大批人马杀到时,看到一个前所未见的付子时,以前多么健康矫捷的他,现在蓬头垢面、形销骨立、人不人、鬼不鬼,手脚上锁着拷链,像是死神的禁锢。 江毅当即老泪纵横,连刘大同也红了一双眼,朝着敌方已死透的尸体猛开数枪。 解救了付子时之后的第叁天傍晚,在海城,哭红双眼的谢淼恨怒交加驾临花城别墅,等到华落欢下班到家,就一巴掌刮得她跌落地上。 华落欢没顾及自己脸上的痛,看到她哭红的一双眼,心直往下沉,煞白着一张小脸,微微发着抖等待她宣告答案。 “贱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泄露的消息!时哥对你那么好,时哥对你那么好,你不想着报答,还要害他,你才应该去死!” 谢淼说着又要挥出玉掌,被英姨死死抱住,“谢小姐,你不要打小欢,付总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谢淼推开英姨,冷笑:“误会?时哥好吃好住供菩萨一样供养贱人母女,贱人不知感谢,还恩将仇报要推时哥去死!就为那五年协议?死贱人,如果不是时哥保护,你早就被千人操万人骑,还有机会在这假清高!” 她说到恨处又一巴掌甩向华落欢,华落欢被打趴地上,嘴角都沁出血丝来,英姨急忙上来护住,华落欢自己却不觉痛一般,眼神涣散如木偶。 “知不知道时哥遗嘱怎么说?如果他死了,还要巾云继续保护你,让你无忧过生活!他连死还都想着你,死贱人,你又是怎么对他的!推他去死!” 谢淼知道付子时有遗嘱一事以后,去磨李月鸣告诉她,知道付子时的遗嘱里除了有他们四人小团伙,还特别交代了华落欢的事。 她恨得上脚要踢华落欢,被英姨挡住。 英姨坠泪求道:“谢小姐,不要打了,你把话说明白,别冤枉了小欢……” 谢淼怒瞪一对美目,那目光几乎要隔着英姨把华落欢撕碎:“冤枉她?她差点害死时哥!死贱人,害人精!时哥本来顺风顺水,就是遇到你这个扫把星以后,才会遇到那么多危险!” 英姨又怔住。 差点?华落欢却突然如活过来一般,抬眼看住谢淼如看恩人,脑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没死,他还活着!然后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意。 被谢淼看到更恨了,但她慢慢恢复理智,于是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以更大的冷笑睥睨她,说出她今天来的最终目的。 “华落欢,你和时哥没有关系了!现在去拿上你的东西,滚出这里,以后都不许再来,你没资格再住在这里!” 华落欢抬头看着她,过了一会,问:“这是他的意思?” 谢淼真想大声甩她一个“是”字,但偏偏不是,付子时不仅没留下这样的话,甚至遗嘱里明明还让人继续保护眼前这个狠心肠的女人。 “死贱人,你差点害死时哥,你以为他还会喜欢你?没有亲口跟你说是他心善顾念最后一点情分!死贱人,你不是早就想离开他吗?现在就让你离开,滚,马上给我滚!” 华落欢从地上爬起来,平静道:“我和他有协议,他说这里是我的家,我是这间屋的女主人,如果他要解除协议,当然可以,让他回来,亲口跟我说,亲手撕毁协议,我会毫不犹豫马上就离开。否则只凭淼淼姐几句话,做不了准,我是不会走的。” 说完她就转身往电梯走,准备上楼。 谢淼恨得站起来恶毒地咒:“死贱人,现在明明可以离开却不离开,还有脸赖在这里,果然是又当又立,让你走的时候又舍不得这好吃好住了?厚颜无耻!是想着把时哥害死了才肯罢休吗!” 华落欢顿下脚步回身朝英姨说:“看来淼淼姐是要留下来吃饭,英姨,你多煮一个人的饭。”然后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谢淼恨得咬牙切齿,最后没办法,也只能离开。 华落欢上了楼才开始哭,缩在沙发上不停地抹泪。 最后时刻她冲进那间店,将“T国,嚣蛇”四个字告诉张青以后,马上就后悔了。 他让她等他五年,可五年还会有多少人因他而死?她告诉自己这是为杨梦报仇,是为所有枉死在他手上的无辜冤魂伸冤,配合警方提供线索,扫黑除恶,是一个良好市民的义务,她拥护正义拥护光亮,她没做错任何事。可她那么难受,她不想他死,一点都不想他死,至少,他不该因她而死。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英姨端着饭和落恋一起上来的时候,华落欢还在哭。 “妈妈。”她投进落恋怀里。 落恋心疼抚抚她肿起的脸,英姨轻柔给她擦药。 “小欢,我听英姨说了刚刚的事了,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谢淼说你差点害死付子时?你和他不是很恩爱,你们不是处得很好?” 华落欢摇摇头又哭,“妈妈,你们不要问了,我以后不会再管他的事,还有不到叁年,协议期一满,我就离开他。” 落恋看着她,静默一会:“小欢,你坚持要离开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他涉黑的事了?” 华落欢想起以前她妈妈说的一些话,并不意外,但还是问道:“妈妈,你早就知道?” 落恋叹一口气,“小欢,妈妈跟你说过,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人也不是非善即恶。我觉得付子时对你很好,也不是完全的恶人,他还是值得你去爱的。” 华落欢不答反问:“妈妈,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他之前告诉我,其实他的本名不是付子时。” 落恋心口忍不住一跳,没想到付子时竟敢告诉她女儿这么多! “小欢,妈妈不知道。但妈妈想告诉你,我和你爸爸,都是愿意祝福你和付子时的。我希望你以后不要纠结于他的过去,也不要再做害他的傻事,协议期满也不要离开他,好好地和他在一起,他很爱你,妈妈和英姨也都知道,你也是爱他的。小欢,你们可以很幸福。” 华落欢又坠下泪来,摇头:“妈妈,不可能的,我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他害死过太多人,包括我的好朋友。况且我也没有爱他,他逼我签下协议,我当初明明恨死了他,那不是纯粹的爱,我不想要那样的爱情!” 落恋倒吸一口冷气,太低估她女儿的底线与原则,还欲劝:“小欢,不要这样想,有些人生死有命,你不要都算到他头上,而且爱没有纯不纯粹的,爱就是爱……” 华落欢捂着耳朵不停地摇头,“妈妈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落恋和英姨对望一眼,深深地暗叹。 英姨说:“小欢,不想那些事了,饿了吧,先吃饭。” 华落欢又哭了一会,才吃了一点饭。 ρò⑴㈧ɡV.còм 怨恨不足 T国一处隐蔽房产,房里叁人。 距付子时被解救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他刚刚毒瘾发作,注射了毒品,此时躺在床上,除了瘦得不成人形,最让人忧心的还是一双眼眸黯淡消颓,毫无光彩,心志不再一般。 江毅又忍不住湿了眼:“阿时,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把毒戒了!” 刘大同双眼冒火恨道:“操他大爷的周卓士,敢这么搞我时哥,等着,总有一天抽他的筋剥他的骨!” 江毅眼里也冒出莫大的恨意:“周卓士,新仇旧恨总有算清一天!” 他见付子时依然不说话,归于担忧说:“阿时,你说句话,别吓江叔。” 刘大同也叫:“时哥,时哥!” 付子时依然毫无反应,只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刘大同就又恨又苦恼道:“操他大爷的,到底是谁泄露的消息,嚣蛇那边没可能,难道是我们这边还有周狗的人?但不应该啊,全都是很多年的心腹!” 付子时的睫毛弹一弹,终于有反应。他再一次深刻清晰意识到,是他的阿欢要推他去死!他的直觉从来不会错,从她知道他贩毒以后,她的主动取悦就是为了要伺机出卖他,只是他心存幻想,不肯也不愿承认罢了,他还傻得用一条命来赌,赌她爱他不舍得他死,太可笑! ——“老公,老公。” 他将一颗真心毫无保留捧给她,他吻她无数遍,他们做爱无数次,也捂不暖她一颗心。 对啊,即使她虚与委蛇,她明明也从未说过爱他,连喜欢也没有,从来没有,都是他臆测,是他自以为是。 她其实是那么地恨他,恨他恨得想让他死。 ——“老公,老公。”Fаdīаnⓧs.ⒸΘⓜ(fadianxs.com) 他闭上眼去,干涩眼睛竟觉有一丝潮热。 “她怎样了?”声音沙哑苦涩至极,还是想关心她的近况。 江毅正因刘大同的话而双目发寒,没想到他家少爷终于说话竟还是关心华落欢!他真的又忧又恨! 他之前收到付子时出事的消息时,就知和华落欢有关,知道华落欢真想推他家少爷去死,他真恨得咬牙切齿,谢淼去驱逐她正就是他的意思,只是没想到那位华小姐那么厚颜无耻,竟还要赖着不走! “阿时,华小姐怎么对你,你会不知道?你先顾好自己,别再想着那种女人了!” 付子时却睁开眼坚持问:“她知不知道我没死?” 江毅双眼冒出寒光:“阿时,她恨不得你死,你还要想着她吗?” 顿一顿又痛心道:“都怪我,当初就应该阻止你和她扯上关系,那样的害人精扫把星,就不应该让你招惹!女人多的是,怎么可能除了她就再也找不到你喜欢的,如果真找不到,那江叔也宁愿你一辈子不碰女人,总好过丢一条命,江叔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付子时闭上眼去,眼中潮热更甚。 “阿时,不如放她走算了,她不领你的情,她甚至出卖你!那样油盐不进不识好歹的女人,实在不值得!你和她解除协议,让她离开,不要再留在身边,这次是大难不死,也让她把你害成这副模样,谁知道下一次还会发生什么!阿时,别再和她纠缠了,让她走,她本来也不想留在你身边,只要你说一句话,她自然如愿离开,以后也就没有机会再害你。” 付子时心口猛颤,又睁开眼来,那对眼里终于有了光彩,是巨大的痛苦和泪光。 这时终于听懂江毅说什么的刘大同瞪大了一双眼,不可置信地说:“江叔,你是说,是嫂子泄露的消息?” 空气诡异地安静。 “真是她?真的是她泄露的?” 刘大同难以置信,以他阅女之经验,他不久前刚跟谢淼断言,那位华小姐已经彻底爱上他们时哥了,现在这是,狠打他的脸啊! “可是不对啊,谁告诉她的?这事明明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 江毅瞪向他,刘大同电光火石间就有了答案,顾不上江毅警告目光,又是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时哥,“时哥,竟是你自己告诉她的?我知道你喜欢她,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她,你不是说过不能把我们的事告诉她的吗?你竟然……你为什么……”他现在一同想明白那日付子时不让他跟着赴约的原因了,这也太……什么绝世大情种,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大同!”江毅终于出声警告。 刘大同缓过惊诧后怒火和恨意就上来了,“操他大爷,就知那小娘们和我们不是一路人,竟敢泄露消息!时哥,你还留着她干什么,赶紧让她滚啊,这种女人要不得!” 又咬牙切齿地投远目光说:“死叁八,当初真小看了她,以为她生不了什么祸患,现在竟敢害我时哥,果然是华海的女儿,当年华海害你父亲,现在她害你,操他大爷死贱人,等我回去,”看向付子时,终归不敢说出太重的话,“骂死她!” 怒喘吁吁两下又暴躁续道:“时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淼淼,让她赶那个小娘们滚出你家,别养着她了,让她自生自灭,不识好歹恩将仇报的臭娘们!对,还有她老母,让李月鸣起诉她,送进监狱去!什么玩意,供着养着竟给你来这一下,要人命,操他大爷!”说着真拿出了手机要打电话。 “大同别打!” 付子时这一声怒吼,让在场两人都感到,绝望。 “既然是我自己要告诉她的,那我为我自己的选择负责。” 刘大同瞪大眼:“时哥,你还要护着她?你……她那是想要你的命,是想要你的命啊时哥,你怎么想的,她想你死,人家要推你去死,你还要护着她?你,疯了吗?你醒醒!” “她想马上就从我身边离开,我偏偏不能让她如愿,就按协议约定的,至少困够她五年。别告诉她我的任何消息,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没发生过这件事。” 他以为这是什么惩罚?这是恩赐吧! 刘大同重重地喘息,不想顺从又不得不顺从,非常憋屈。 江毅深深地暗叹,恨铁不成钢,甚至对华落欢起了杀心。 付子时似乎能料到他们所想一样,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恢复以往冷静语气,一一看过他们,淡淡说来:“她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谁也不能伤害她。所以,还是和以往一样,保护好她。” 见他们都不说话,又补道:“我不会再给她伤害我的机会,也不会让她影响我们的计划。这次经历也算有意外收获,我发现周卓士其实没想杀我,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想借我的力量帮他解决,这是天赐良机,说不定,他很快就会答应和我们合作。” 刘大同还没从上一个话题缓过劲来,“时哥,她其实没那么好,你就是太走心,你这样很危险……” 付子时呼吸陡重打断他:“我会忘了她,但是需要时间!况且一场情分,给过我很多真实的快乐,她不在乎,我在乎。这件事不要再说,记住我的话,吩咐下去,和以前一样,一定要保护好她。” 江毅听到他说会忘了华落欢眉头才稍微舒展,“阿时,那你打算怎么做?” 付子时拉长目光回道:“从明天开始,我戒毒。接下来我也不打算回海城,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抢占周卓士一半毒品市场,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抢他至少70%的毒品货源。” γцщаnɡsⓗℯ.Θnℯ 各有所伤 华落欢在19岁生日前夕结束实习工作回到学校。 自她知道付子时没死的消息,心安了许多,全心投入她的学习,并且开始开发她的挖痕系统。 平安夜这天舍友都有约外出了,华落欢一个人在宿舍敲代码,寂静中她敲键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阿欢,其实你别动不动偷看我,就不会心猿意马,不会心猿意马,便不会被我轻若于无的键盘声吵到。” ——“不如你把你的电脑也拿进来,敲代码吵我报仇雪恨。” ——“阿欢,你赢了,我认输。” 她突然噗嗤一笑,很快却又愁云密布,她在想他,不应该的! 华落欢干脆合上电脑,关好宿舍门外出。 夜色中校园里是一对对的情侣,她信步走,竟走到了情人湖。 ——“阿欢,我们这样约会,好浪漫。” ——“原来要看到我出糗,阿欢才会开心。” ——“能让阿欢开心,今天的约会圆满成功。” ——“再见,阿欢。”他的背影充满失落。 华落欢再待不下去,转身急忙离开情人湖。 元旦那天,英姨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回来,她推说没空,然后坐在宿舍里发呆。 明天就是她和他的生日,他会如约回来吗?既然连谢淼都知道她出卖了他,他没道理不知道,那他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反悔要告她妈妈?甚至,恨得要杀了她? 华落欢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一整天都不得安生。 生日这天她抱着膝盖坐在宿舍床上,凝神盯着手机一动不动,期待它响,又害怕它响。Fаdⅰаnⓧs.ⒸΘⓜ(fadianxs.com)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她终于确定他不会和她一起过生日了。 付子时刚和毒瘾发作做了一次惨烈斗争,那浑身的冷汗和此时面无血色嘴角一丝白沫半死不活歪在床上的样子可见刚刚的煎熬和折磨。 她觉得那个车祸死者是他害死,好,他还。她觉得杨梦是他害死,他还。还有什么?他还,他全都还。她要他的命?给她,都给她!现在他这么半死不活,她一定满意了吧! ——“阿欢,想不想我回来,回来和阿欢一起过生日?” 她没回答他,人家根本就没有回答他!她压根不想和自己一起过生日!他还自以为是地相信?相信她是爱自己的、不舍得自己死的?痴人做梦! 付子时转头朝床头柜看过去,桌面上日历后藏着一只手表,他现在使尽浑身的力量想从锁住自己的锁链下挣出来,只为了拿出那只表从窗户扔出去,有多远扔多远,那是去年她假惺惺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不稀罕! 这时江毅开房门进来,看到付子时面目狰狞挣锁链,以为他这次发作的毒瘾还没过去,担忧地放下手上的那碗长寿面,走过来叫他:“阿时。” 付子时停止挣扎,恶狠狠道:“江叔,可以解开我了!” 江毅却不肯信,心疼却狠心地拒绝:“阿时,江叔知道你很辛苦,但你一直都有强大意志,你再咬牙熬熬,熬过这阵难受就好了,咱们男子汉大丈夫,江叔相信你一定能把毒戒了。” 付子时恢复平静,艰难宽慰地笑笑:“江叔,我这阵毒瘾已经过了。你不解开我,我吃不了你给我煮的长寿面。” 江毅见他眼眸的确清明,于是一边给他解锁,一边问他:“那刚刚挣什么?” 付子时手上一得了自由,就扫开日历拿起那块手表毫不犹豫地往窗户外扔,像当时撞见华落欢幽会冯铭时毫不犹豫扔那百万项链一样。 “那东西太碍眼,多一秒都不想看到!” 他扔完手表难得神清气爽。 江毅不动声色,并不多说他的孩子气,端过长寿面给他,那面上还有一个煎得金黄的鸡蛋。 “阿时,叁十而立,有些东西当放则放,没必要留着,像那块手表,也不是特别名贵,本就不是不可替代,扔了多好。” 付子时开始心不在焉地吃面。 半夜他辗转反侧。 ——“用我的零花钱买的,你不喜欢的话诚实告诉我,我可以去退了省点钱。” ——“大傻瓜,你要真的喜欢才好。” ——“老公,老公。” 他又心痛又怨恨地坐起,过一会认输地叹口气,然后站起来走到门边轻轻拉开房门,门外一看守的兄弟马上打醒精神叫他“时哥!” 他平生第一次像做贼一般急忙“嘘”一声,一阵耳语,那位兄弟带着另一个兄弟下楼,在他窗外的花丛里找什么。焦心等了似乎有一个世纪,他终于失而复得一物,自己不久前潇洒扔出去的那块手表。擦干净,看了一会,恨恨藏进柜子最里面,那里还藏着一条被子弹擦过的皮带和一条领带。 大学最后一个寒假,华落欢回到花城别墅继续开发她的“挖痕”系统。 有一天落恋过来一起吃午饭,见她没什么话,就问她:“小欢,过几天除夕了,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吃个年夜饭,继续写代码。” 落恋问出真正想问问题:“付子时会不会回来?” 华落欢若无其事摇摇头:“我不知道。” “打电话问过没有?” 华落欢依然摇头,继续低头数她的饭粒。 “小欢,你这么久都没给他打过电话?” “他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 落恋耐心劝:“小欢,上一次是你做错事,你应该主动道个歉。” 华落欢咬紧唇,“他恨了我最好,到时就不用再跟他演戏。” 落恋暗叹:“小欢,英姨说这边的开支用度都还和以前一样,那些司机人手也随叫随到,他应该没怎么恼你,你不要再任性了,主动和他道个歉,让这件事早点过去。” 华落欢抬起头看着她妈妈,目光坚决:“过不去的,我差点害死他。而且我想得很清楚,我和他不可能的,我不会和他在一起,协议期满我就会离开。所以他恨我也好,他当时拆散我和冯铭,现在我出卖他一回,我们互不相欠。” 落恋难得动怒,气道:“小欢,你真的越长大越不听话了,你怎么……” “妈妈,我只听道理!还是你怕他反悔告你?我虽然泄露了他的消息,但我没有违反协议内容,如果他为这件事反悔,那我这句对不起就更不用说了!” 落恋气结:“小欢,你……” 华落欢又烦躁地打断她:“妈妈你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再劝,我早已决定。” 她吃不下饭,站起来转身就想上楼,在意识到忘了拿桌面上的手机时,手机已被落恋抢先拿起。 华落欢小脸都急得涨红,伸手想夺,落恋早有防备,她只能高喊:“不要拨,要拨你用自己的手机拨!” 但落恋还是按下拨打键,“妈妈拨过了,但打不通,用你的试一试。” 华落欢急促呼吸两下,然后转身就往电梯口走去,她妈妈要拨就让她拨吧,反正她不会说一句话! 还没到电梯口,她的手机就传出服务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不自觉的顿下步子,然后走回去向落恋伸出手索要自己的手机:“这下你死心了吧,人家压根就不想接你的电话!” 落恋没把手机还她,又拨了江毅的电话,也是回复关机。 她心下有一丝担心,忍不住皱眉,终于肯把手机还给她女儿:“小欢,你不要闹脾气,有空就拨一下,和他认个错。就算协议期满你要离开他,可在那之前你还要和他相处,所以不要激怒他,否则吃苦的还是你自己,知道了吗?” 华落欢咬紧唇一言不发,接过手机转身上楼,一整天的心情都受到严重影响。 除夕那天吃年夜饭的时候,华落欢突然听到门外有车声,心头顿时砰砰作响,落恋愁容顿消,英姨则急忙迎出去,进来的却是谢淼。 谢淼满眼厌恶睥睨华落欢,以讥讽语气冷道:“华小姐,恭喜!时哥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他不会再给你伤害他的机会,协议期满你就可以滚了!” 落恋站起来想问什么:“谢小姐,……” 谢淼冷冷目光扫向她:“我没话跟你说。” 然后再睥一眼华落欢,冷笑着畅快又解气地走了。 英姨又看到华落欢紧咬着唇眼里有泪,“小欢……” 华落欢飞快擦掉泪,继续低头吃饭,“这样最好。” 落恋蹙紧眉轻拍她安慰:“小欢,别放在心上,这只是谢淼的一面之词……” 华落欢抬起头来绽出一个宽慰的笑:“妈妈,英姨,我没事,这样最好,这本来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好了,快吃饭吧,英姨煮的菜最好吃了,再不吃等会都凉了!” 说完大快朵颐。他终于不再让她等他,不再软语求她永远也不要离开他,真好,她诚心感恩。 有点暴躁很深情 华落欢重新投入开发她的挖痕,寒假结束的时候,系统功能已完成近半。 开学了,大四的第二学期,也是她大学生涯的最后一个学期,她没有再去实习,而是一心一意窝在学校继续搞她的挖痕,这会是她的大学毕业设计作品,也是她毕业以后要商业化的系统。 鸡蛋花重新长出花苞的时候,华落欢大学毕业拍毕业照,冯铭买了花前来,等她快忙完才出现在她面前。 华落欢本来觉得不见他的好,又想到反正付子时已近一年没出现,她坚守之前那些奇怪约定实在太没必要,而且她和冯铭是朋友偶尔见一面,应该没有太大关系,于是就朝他绽出笑颜。 “阿欢,恭喜你毕业!” “谢谢!我以为你会回M国给佳钦庆祝。” “她过一段时间回来,到时我再给她庆祝。阿欢……” 华落欢的学弟学妹涌上来,都想和她合影留念,于是冯铭一时成为抢手临时摄影师。 “阿欢,你很受欢迎。”冯铭笑道。 “是协会和系里项目组的师弟师妹,我带过他们。” “阿欢你还是那么优秀。”冯铭语气里竟有骄傲。 华落欢忍不住一笑。 这时她的舍友走来,看到冯铭,忍不住八卦笑道:“落欢你男朋友来了?” 没等华落欢介绍,舍友认出冯铭比上一回见到的付子时要矮一些清瘦一些,又说道:“诶,好像不是。” 华落欢脸上有点窘迫,“这是我从小认识的好朋友。” 冯铭看她一眼,有一丝苦涩地笑着和她的舍友打招呼:“你们好。” 舍友又笑着打趣,“落欢你不仅男朋友帅,连好朋友也都是帅哥,真招人羡慕嫉妒恨!” 华落欢只想转移话题:“你们别再逗我朋友啦!要不我们再拍点合照,就在那棵鸡蛋花树下怎么样?” 却更戳冯铭的心,他记得,那棵树下就是他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拍了照舍友又问华落欢:“落欢,你朋友都来了,毕业这么大的事,你男朋友不来吗?” 华落欢脸上忍不住发红,“唉呀,你们好八卦,快和你们男朋友恩爱去吧!” 她带冯铭到学校食堂吃下午茶。 诉了一番毕业心情,冯铭问她:“阿欢,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华落欢想起他们以前的约定和梦想,垂下眼帘说:“我开发了一个系统,准备注册一个公司。” 冯铭忍不住心口一颤,她没忘记以前的梦想,只是还和他有关吗? “阿欢,我们以前约定过,一起开一个公司……” 华落欢松开咬紧的唇,打断他说道:“冯铭,我和我同学说好了,我会和他们一起创业!” 冯铭只觉得心痛,低下头去,很快又抬起头,眼中盈着希望的光:“那公司的启动资金找好了吗?我可以投资。” 是的,开公司需要一笔启动资金,现在的华落欢不是以前华海还活着时的富家千金,她没有钱,她需要人投资。 “冯铭,我和那个人的关系就是金钱纠葛,我不想和你也变成那种关系,太不纯粹,所以我不会要你的投资,我会自己去找公司投资。” 冯铭一怔,解释道:“不会,怎么会?不一样的,我是很看好你的系统,我想投资,而且当年我们明明约定好的……” 华落欢还是摇头,心酸道:“冯铭,忘了那个约定,现在我和那个人的协议未到期,我不想再把你牵连进来,我怕你会受到伤害。” 冯铭忍不住几下急促呼吸,垂下眼帘问:“你不要我的投资,那你会要他的投资吗?” 他不知道自己这句话会伤到华落欢,她早已将付子时给自己的信用卡放在花城别墅最里面的柜子里,她除了协议关系,再不想用他一分钱。 华落欢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回:“不会,我只想赶紧协议到期离开他,我不想再用他一分钱。” 冯铭像吃了定心丸,抬起眼帘情切地看着她:“阿欢,我也期待你协议结束那天,我说过,我会等你。” 华落欢眼眸潮湿,轮到她垂下眼帘,她咬紧唇:“冯铭,我已经配不上你,我,我已经……” 冯铭忍不住去握她的手,痛惜道:“阿欢,不关你的事,别再说这样的话,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就值得在一起,你不要再这么说自己!” 华落欢听到他的真心实意,透过模糊泪眸看他,再次看到年少时候那个最纯粹温暖的少年。 她眼泪掉下来:“冯铭,你值得更好的女孩……” “你就是最好的!阿欢,你知道我的心意。” 冯铭抬手给她擦泪。 华落欢微微抬手挡开他的手,“冯铭,我和他协议期未满,我怕让他知道,又对你不利。” 冯铭只能收回手,又说:“那个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一直有留意金融圈消息,他有近一年没有消息了,阿欢,这真是好事!” 华落欢“嗯”一声点点头,舀一口糖水尝尝,竟觉得有点苦。 冯铭投远目光:“希望他永远都别回来,至少在你们协议结束之前,这样你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付子时已经戒了毒,身体也基本恢复,看着他在跑步机上挥洒热汗,想象不出几个月前他形销骨立恐怖模样和戒毒时的煎熬痛苦。 和他一起跑步的还有江毅和刘大同,后两者耐力都不如他,过不久一一败下阵来。 “时哥,你现在比以前更猛了!” “大同,是你太久不锻炼,江叔还好,你这可不行,至少在处理周卓士之前,不能懈怠。”付子时从跑步机上下来,灌了半瓶水,然后又去练枪,那拆卸枪和瞄准手法和他的折迭刀致命术一样的快狠准。 “哪有人像你,每天都能坚持!况且你看,我这肌肉,”刘大同显摆地展现他发达肌肉,“比你的大吧,耐力灵活是不如时哥,但别给我看到,看到的话我一拳就能干掉周卓士!操他大爷的,敢那么害你!”他左右勾拳耍两下。 “很快会让他还清。明天我们就去帮T国警方做一件好事。” 付子时做好了健身就在沙发上坐下,喝一口水又一口水,心里总觉得空得慌。 江毅看出他的异样,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就问道:“阿时,晚上想吃什么?江叔下厨。” “都可以。” 付子时心不在焉,过一会终于忍不住问:“江叔,她最近怎么样了?” 江毅蹙眉提醒:“阿时,她害你害得还不够?你说过要忘了她的,不要再想着那个女人了!” 刘大同也劝:“是啊,时哥,你这才恢复了身体,别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她现在不知道华海的事已经这样对你,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 付子时倒吸一口冷气,重新归于心灰意冷。 江毅决定趁热打铁,将手机递给他,那里面是刚收到的老夏发来的一组照片。 付子时接过手机,猛地坐好看照片。 她大学毕业了,穿着学士服笑得那么灿烂。近一年未见,即使照片模糊,他也看得出她出落得越来越娇美动人,可她和冯铭互动,对,她还让冯铭握她的手又抚她的脸! 付子时看得青筋暴起,将手机狠扔出去。 江毅去捡起手机,那手机质量太好,被他那么一摔竟完好无损。“阿时,你清醒一点,别再被她迷惑了,她的心根本不在你那里,你不要再为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分神了!” 付子时呼吸急促,过一会却说道:“江叔,你把我因为消息泄露所以被算计成瘾君子的事告诉她,还有我戒毒戒得有多艰苦也告诉她!把我中了几枪被囚禁几个月差点死掉的事全都告诉她!” 江毅和刘大同都一怔。 “阿时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她对我有负罪感,我要她知道自己害我害得有多惨!我要让她不能和那个野男人快乐地来往,我要她心里有一颗刺永远都忘不了我!” 刘大同嗫嚅道:“时哥,你,真的,着了那小娘们的道了……” 付子时脑袋高速运转,是思考过后认真的语气:“江叔,你不要直接对她说,你跟落总和英姨说,再顺带一提她答应过我不再和冯铭来往的事,然后让她们跟她说。我要提醒她,什么叫做承诺!” 半夜他又辗转反侧。 ——“老公。” ——“老公,老公。” ——“色狼,大色狼!” ——“云明和,云明和,云明和。” 她的吟哦和娇美胴体在他脑里萦绕不去,她的笑,她的娇骂,她的身影历历在目。付子时气喘吁吁恨恨坐起,拿出手机查看华落欢的定位,在花城别墅。她明明住在自己家,她明明睡在自己的床,她明明和自己接吻那么多次做爱那么多次,她明明就是自己的女人,她明明答应了等他五年!为什么,为什么却要那么狠心推他去死! 就是为了趁他不在和那个野男人幽会么! 付子时深呼吸好一会,然后给李月鸣打电话。 第二天付子时和刘大同带几人悄悄荡平毒伯的一处毒窟,那位笑面虎毒伯因此损失毒品数量极大。这是付子时的新策略,不能抢周卓士的货源,就毁掉他的货源,嗯,这可真是拉近市场份额差距的妙计,这么搞,70%指日可待。 晚上回到住所刘大同亢奋中表达不满,“时哥,我们本来可以先搬走一点,一把火都烧了实在可惜!” 付子时沉吟一下却问江毅:“江叔,她知道我的事后是什么反应?” 刘大同怔怔,忍不住腹诽:“我时哥绝世大情种啊!” 江毅再次忍不住深深地皱眉,“阿时,你成天这么想着她,又怎么能忘了她?” 付子时看着他不答反问:“江叔你是还没和英姨她们说我的事?” 江毅忍无可忍:“阿时!你醒一醒!华小姐那样有原则的人,现在只是发现你涉黑已经要置你于死地,他日她知道你是逼死华海的人,你以为她能接受你?她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你早日死了这条心!” 付子时心底升起无比的恐惧时急促地呼吸,“我说过,永远也不要让她知道!” 江毅打破他的幻想:“现在周卓士已经能让人接近她套取消息,你以为他没办法知道你和华海的事?即使他不知道,他也让人煽风点火,华小姐那么聪明,她会不怀疑?她迟早有知道的一天!你和她从最开始就不可能,我当时答应让你和她签协议,只是为了让你尝尝女色,从没想过你会像今日这样深陷!她会害死你,你不要再和她纠缠!” 急促粗重的呼吸渐渐平顺,付子时也渐渐冷静下来,他眼中放出冒险又笃信的光,“我相信她对我有动心,她是喜欢我,她是爱我的。我现在就让她害,她每一次害我,都会变成我的筹码,总有一天,她害够了我,我也就还够了欠她的债,到那时,她会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他这番话像惊雷一般,让江毅和刘大同都惊得瞠目结舌。 “阿时,你是不是疯了……” 付子时看向江毅,双瞳中是巨大的不可撼动:“江叔,你应该最清楚的,她治愈了我,我喜欢她,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所以,我赌。” 轮到江毅呼吸急促,他又急又怒:“你要为她丢一条命?” 付子时将目光转为温和,宽慰道:“江叔,你不要担心嘛,我不会让自己死的,我不舍得死,我也不会让她影响到我们的计划,我会有分寸,你相信我,我依然冷静又理智。接下来的任务还是对付周卓士,烧掉他们的货源主要还是为泄一口气,真要和他合作,还是要抢占他们的货源逼他不得不来找我,我说过要抢占他70%的货源,所以在完成那个目标前,我都不会回海城。放心了吗,江叔?” 忙好了毕业事宜以后,华落欢又开始忙注册公司事宜,一切就绪,开始着手找投资公司时,她先从英姨口里得知了付子时因为她的出卖,中枪、被囚禁又被注射毒品差点死掉的相关细节。 英姨叹道:“小欢,付总对你真的很好,即使受了那么大的苦,他也没有怪你。之前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久不回来,现在看来是因为身体没养好。小欢,付总是真心实意对你好,你就好好珍惜他,别再和小铭来往了……” 华落欢没想到这时候会听到付子时的消息,咬紧唇目中盈泪低头沉吟,然后依然坚定说:“英姨不要再说了,我说过以后再也不管他的事,协议期满我就离开。” 之后华落欢还没有从一丝愧疚中缓过劲来,又接到李月鸣的电话。 那是一把能让人放松的嗓音,他坦言是付子时让他联络她。 “付总身体还没恢复,连话都说不利索,怕华小姐担心,所以让我给华小姐打电话。” 李月鸣告诉她,付子时非常看好她的“挖痕”,从一年前开始,就筹集了一笔资金,要给她投资。 “从商业角度,付总非常看好华小姐的挖痕,他也非常有诚意,所以让我务必代他使用那笔钱投资您的系统,股份你们一半一半,您是技术入股,他出资金。” 华落欢接连受到两重温柔的“攻击”,很难不动容,但想到那轮船上的血腥,想到那被撞飞的身体,想到杨梦,她终归又恢复了理智。 “李总请您帮我转达付总,谢谢他,但我不接受他的资金,我已经找到投资。” “哦,已经找到投资,华小姐方便透露对方是谁吗?” “不好意思,不方便。” 李月鸣又说:“好的。那请问华小姐有什么话要我转达付总吗?” 华落欢抓紧手机樱唇张合几下,“谢谢,没有了。” 付子时接到李月鸣的电话时,虽知在意料之中,还是恨得想把手机扔出去,这个女人真的没有心!不接受他的投资就算了,还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她真的找到投资了?” “你女人如是说。” “是那个野男人?” “你猜。” “李月鸣。” “你女人不肯透露,说不定你猜中。” 付子时终于把手机扔了出去。 好吧,一个忍心推他去死的人,何必期待她会遵守承诺! 他还赌什么,他已用尽所有筹码! 两年半后 华落欢从一个刚大学毕业青涩的学生到一个成熟的职场人只用了一年半,这时她将满21岁。 在这一年半里,她注册公司,写商业计划书,找投资,找到投资,租办公室,招人,运营起挖痕系统,扎扎实实做起了一个为梦想奔波的创业人。 她的公司名叫挖痕数据分析科技公司,团队目前只有十来人,平均年龄25,其中包括她的左膀右臂,就是之前学校项目组的郭锐和黄冬梅,她因此也有了一个新的称呼,“欢总”。 平安夜,欢总自然要请自己的团队搓一顿。 饭后吃了水果,华落欢识趣地放她的员工自由,情人节不能占人约会时间。 很快包间只剩她和两个老同学。 华落欢问这对情侣:“你们还不走,不是说去看电影?” 黄冬梅有一点醉了,反问她:“那你有什么安排,要不要一起?” 华落欢露出体贴的笑,摇头:“我不做电灯泡,我还是去瑜伽馆做瑜伽。”她从最繁忙最焦头烂额的创业初期开始学瑜伽,那是疏解压力和情绪的良药。 黄冬梅随郭锐离开前还是又忍不住八卦:“落欢,这么久了,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你男朋友。你男朋友人呢,他去哪了?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应该约会?” 华落欢讪笑着扔开她的手,抬头对郭锐说:“郭锐,赶紧带你女朋友走,否则下一秒她就会被八卦吞噬。” 华落欢喝完剩下的半瓶红酒之后离开包间,到了楼下听到一声“阿欢”,她带着酒意转身,是冯铭。 冯铭这一年半耐心地守候在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只是偶尔约她一起吃饭,她也不会每次都答应。 华落欢绽开笑颜问他:“冯铭,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娇俏白皙脸上有微醺的酡红,一头如瀑秀发披肩散落,美得太吸引。 冯铭笑回:“我刚好经过这里。”他其实问过黄冬梅,有意候在这里。 夜空升起粲然的烟花,华落欢收回目光刚好看进他温柔眼眸里,不自觉又绽出笑来,静默一会,说道:“有空吗?不如我们去逛世纪广场。” 冯铭惊喜间急忙回:“有空,当然有空!” 世纪广场离得很近,他们走过去。 华落欢一不小心高跟鞋打偏,趔趄间被冯铭扶住,两张脸一时凑得很近,她抬首时看到他脸上有一丝红,明明还是那个熟悉青涩的少年。 “阿欢,” “这里比以前更繁华了。”华落欢不着痕迹抽开自己的手,朝人群熙攘的世纪广场走前两步,“我们,还有佳钦以前来玩的时候还没这么热闹。” 冯铭走到她身边,“阿欢,你记得我们以前常来。”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以前佳钦最喜欢来这里滑滑板。” 华落欢在一处长椅坐下,等冯铭也坐下,又问:“佳钦现在好吗?” 她知道冯佳钦毕业以后也回了海城,和冯铭一样回到自家企业上班,但昔日亲密无间好友,因某些矛盾,已太久没有联络。 “她挺好的,最近谈了个男朋友,有结婚的打算。” 华落欢真心地开心,“要结婚了?真好!” “佳钦已经知道你是逼不得已,阿欢,她其实也为之前对你的误解感到歉疚,最近也时常问起你。” 华落欢难堪地咬咬唇,“你告诉她的?” 冯铭非常歉疚,“对不起阿欢,我实在不想让她再误会你,你们曾是那么好的朋友。况且,那也不是你的错。” 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妹妹冯佳钦总质问他为何还要找华落欢,他最后不得不坦言。 华落欢太了解她好朋友的脾性,猜得到他的苦衷。 她宽慰笑道:“没关系,我们不说那件事了。” 然后换上平日里狡黠语气续道:“冯铭你不如跟我说说佳钦的男朋友,看看是怎样一个男生虏获了我们冯大小姐的心!” 冯铭于是笑着给她娓娓道来一段爱情趣事。 气氛轻松,华落欢时不时有悦耳笑声传出。一阵风吹来,她下意识摩挲自己的手臂,冯铭见到,自然脱了外套给她披上。正巧又有烟花升空,照出广场上接吻的情侣,浪漫美好弥漫过来,冯铭由内心情愫做主,就将唇印上她在烟花的粲然映照下,显得更樱红湿润的唇瓣上。 华落欢刚为他的绅士说完谢谢,就被他吻住,那温暖触觉在冬天的夜风中轻易安抚一颗寂寞的心,令她呆呆怔住,过了一会,她一把推开他,“冯铭,不行,会被那个人知道……” 冯铭抓住她的臂膀不让她逃:“那个人消失两年有余了阿欢,还有7个月,你和他的协议就到期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阿欢!” 华落欢又一怔,很快说道:“正是剩下最后7个月,所以我们更要谨慎,否则太容易功亏一篑。冯铭,我们不能急!” 冯铭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和满满的愧疚神色,放开她,“对不起阿欢,是我太……” 华落欢不忍心,将手指按住他的唇,“不要说对不起,冯铭,等我和他的协议彻底到期,我们再好好开始。” 冯铭重新充满信心,喜笑着点头。 华落欢和他相对而笑,过一会站起来将衣服还给他,“很晚了,冯铭,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华落欢巧笑嫣然:“不用送,我会注意安全,你也早点回去,晚安。” “晚安。” 华落欢回到花城别墅之后想做瑜伽,却静不下心来。从付子时去T国以来,原来已经过了两年四个月了,离他们协议结束,最后只剩7个月。 ——“华小姐,恭喜!时哥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他不会再给你伤害他的机会,协议期满你就可以滚了!” 当时谢淼跟她说这番话时,她不相信付子时会这么轻易放她走,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她深深舒一口气,然后打开租房网页,找了一下她公司附近的招租信息,看中一个小区,决定周末去看一下。 之后她又打量一圈卧室,准备收拾出自己的东西。才发现自己在这里住了近五年,这屋里有太多自己的痕迹,想要抹去实在不是一件易事,尤其是看到付子时的衣物时,心头浮起烦躁疲累感,于是只能暂时作罢,选择先罗列一个清单。 罗列好清单,她又想到一件事,那些礼物。 她拉开最下面的柜子,那里放着一张信用卡,还有付子时送她的戒指、项链和手表,全部崭新如洗,她从未戴过。她记起付子时也从未要求她戴,他说他只是为看她收到礼物时一笑的真心。但她对他不可能有真心,所以这些东西她都不会带走。 还有她手腕上的这根手环。 ——“阿欢,要解下这个手环需要密码,等你爱上我的时候,你才会知道密码是什么。” 密码会是什么? 付子时我爱你?或,云明和我爱你? 只是想到这几个字,她心头就掠过异样,那种感觉像受到诅咒,她急促呼吸两下,暂时只能继续戴着那根手环。 周末华落欢一个人去离她公司不算远的长兴小区看房子,长兴是个老小区,设施条件难言好,但胜在租金不贵,她很快租下一间叁居室。本来她想知会落恋和英姨做好准备,但一想还有7个月,她们又实在唠叨,于是决定迟一点再说。 这一年半的创业经历让她成长颇多,她请人打扫好屋子卫生,然后亲自布置一番,半个月之后,屋子将焕然一新又颇为温馨。 她21岁生日那天又请公司的小伙伴去搓了一顿。没有平安夜那晚的顾虑深,饭后她还欣然赴了冯铭的约,她和他一起去看了电影,然后又并肩沿着马路往世纪广场走。冯铭觉得是天大的幸福,而华落欢兴致也颇高,她有意对比起之前和付子时约会时的那种偷偷摸摸,现在和冯铭光明正大走在人群中,让她心底浮上坦荡和自由,这才是她想要的爱情! 不过他们还没到世纪广场,华落欢就接到落恋和英姨的电话,她们催她赶紧回家吃蛋糕。她只能告别冯铭。 回到花城别墅,果然被她们一顿劝,老调重弹,让她不要和冯铭往来。她已经养成刀枪不入的本领,吃一口蛋糕,然后狡黠笑着说:“妈妈,英姨,我们打个赌好不好?还有一个钟我过完生日,如果一个钟之内付子时出现,那我就答应你们,协议期满我不离开。可是如果他没出现,所谓事不过叁,他连续叁次缺席我的生日,叁次食言,那你们就再也不能劝我,要尊重我的决定。” 华落欢说完就在落恋和英姨无奈的摇头叹息下转身上楼。 其实她无比紧张,害怕付子时真的在最后一个钟出现。焦急等时间流逝间,她等来冯佳钦的电话。 电话通了以后冯佳钦静默好一会都不说话。 华落欢主动说:“佳钦,最开始时我是真的不知所措,所以才选择瞒着你们,对不起。” 冯佳钦终于说道:“阿欢,我也该向你说一声对不起,之前是我太难以接受,所以才口出恶言。但是,” 华落欢深深暗叹,早已猜到她今晚这通电话绝不简单。 “你觉得你和我二哥之间,真的可以毫无隔阂地重新开始吗?” 华落欢坦诚道:“感情最不能勉强,我和冯铭会顺其自然,如果不合适,我决不会束缚他。而如果是你们,你和阿姨他们觉得我已经不适合和冯铭交往,我相信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我会尊重你们的意见拒绝冯铭,但首先你们要向我保证,那不会伤害他,因为我不想伤害他。” 冯佳钦怔一怔,急忙否认:“阿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你,……我知道我二哥是真的喜欢你,可是我记得,当时你说过,你已经对那个人动了心。” 华落欢便再也克制不住地心生波澜。 ——“阿欢,我以后不是一个人了,我有了你,我有了家。阿欢,你是注定来治愈我的。阿欢。阿欢,我爱你,我好爱你。” 那日他送给她钻戒,她也知道了他们同一天生日,她觉得冥冥中有注定,她那时确切意识到自己完全对他动心。 她闭上眼去,眼角有一滴湿润,将那日对冯佳钦的话重复:“佳钦,我也说过,有一日我若发现他其实并非他说的那样,那我绝不会再喜欢他,我会很决然离开他。” 她睁开眼来,看到时间已经过了0点,她21岁生日过完之际,意料之中,付子时没有出现。 付子时回归 2月14日,是情人节,也是当年冯铭向华落欢表白的日子。 如果没有付子时的插足,他们就已经在一起7年。华落欢和冯铭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都有这个感想。 “阿欢,7年了。我还清楚记得当年你红着脸喊一声‘yy’跑开的样子。” 冯铭探手握住华落欢的手,她没有拒绝。 华落欢笑:“我也记得你当时满面通红却很勇敢表白的样子。” 两人相对而笑,心靠的更近一点。 “阿欢,我们不再是早恋。”冯铭抬手摩挲她的脸。 酒过叁巡,两人都微醺,气氛有点暧昧。 华落欢直视他的眼,那对眼里是最纯粹的情真意切。 她脑里却不合时宜地闪现另一张脸,于是她报复般主动地将唇印上冯铭的。 冯铭征了征之后,接着是无比的狂喜,很快采取主动。 华落欢缓过神来,微一犹豫,接着重新投入与他接吻。 两人一阵难解难分。 华落欢突然推开他,美眸里是冒险的光:“冯铭,不如我们去开房?我给你!” 冯铭惊喜和激动得不敢置信:“阿欢……” 华落欢不由分说站起来,冯铭终于完全确信她所言,私奔一般拉着她跑去酒店。 进了房间两人激烈地接吻,空气潮热,情愫愈浓。 一个小时后,华落欢带着醉意离开酒店房间,她看到落恋和英姨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她没有回花城别墅,而是宿在了长兴小区。 第二天下班以后,华落欢和黄冬梅去逛商场,她们明天会以公司的名义参加一个商务酒会,特意去添置礼服。 黄冬梅很爽快地为自己的选择买了单,华落欢稍一犹豫,放下那件叁千多的裙子,选了六百块那一条,她这两年对自己实在称得上“省吃俭用、节衣缩食”。 黄冬梅马上制止她,“落欢,你怎么回事,几千块都不舍得?” 华落欢理所当然:“裙子上身效果差不多,我选择省下几千块犒劳公司的小伙伴。” “能不能别对自己那么小气,你怎么说也是我们的欢总,明天主要是你代表公司!” 华落欢就狡笑着抚弄一下秀发,然后媚笑道:“冬梅你是说我会给公司丢脸?” 黄冬梅顿时哭笑不得,“知道你是美若天仙,但你能不能别对自己那么吝啬?” “又不是去相亲,我们科技公司,最主要还是大方得体,一点质地上的差别没什么关系!”她其实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又抚了抚那贵了几千块的裙子,女孩子爱美心思,展露出一隅。 黄冬梅看向店门方向,笑道:“我说不赢你,还是让我们的帅哥来评评理吧!”说着已识趣走开。 华落欢听到身后脚步声,转过头去,冯铭来了,她顿时脸上有点红,笑问:“冯铭,你怎么来了?” 冯铭笑道:“明天去酒会,我也来买衣服。” 他说完就一直看着她转不开眼去。 华落欢就问他:“你要买怎样的,我可以帮帮眼。” 她非常热心地给他选了一套极适合他的西装,买单的时候冯铭让收银员一同包起那条叁千多的裙子。 华落欢怔一怔,然后非常坚决地摇头:“冯铭,我自己来买单。” 冯铭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阿欢,就当是昨日的节日礼物……” 华落欢太不忍心,覆上他的手宽慰道:“现在还不合适,还有不到半年,我们先等那件事彻底结束,好吗?” 最后她将自己的卡递给收银员,自己为那条叁千多的裙子刷了卡,啊,她的钱! 这是一个主要为年轻公司举办的商务交流酒会,时间定在下午5点开始。 华落欢带着黄冬梅和郭锐到达现场的时候,冯铭已经到了,他候在门口不肯先进去,明显是为了等华落欢。 果然,一等她出现,他的目光就移不开去。 华落欢穿上那条裙子,化一个淡妆,再穿上一对细高跟,俏美华贵,又不失职场人风范,太令人瞩目。 “冯总,你是来参加酒会,还是来看美女?” 华落欢第一次参加这种酒会,正打量着现场,见冯铭一直看着自己,就忍不住低笑着开口揶揄他。 冯铭脸上一红,低声开怀叹道:“阿欢,你好美!” 华落欢脸上微红,又问:“佳钦呢?” 冯铭回:“她和她男朋友先进去了。” 他说着突然牵住她的手 华落欢微一怔要抽出手时,他又笑道:“阿欢,你看,大家都是成双成对的。” 实情并非如此,但见黄冬梅和郭锐挽着手看着她笑,华落欢便将抽出的手挽在他的小臂上,巧笑道:“那我们进去吧”。 这时她心里是对酒会现场一探究竟的期待。 但很快,那种期待就转变为要转身而逃的冲动。 刚进会场,细高跟轻巧地和地面一下一下地接触,华落欢落落大方,想扫一圈酒会全场,目光却被那副熟悉的颀长身影死死地吸引,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一辈子也忘怀不了那副身影,他茂密头发梳成大背,穿一身华贵服帖的黑色西装,皮鞋锃亮,慵懒地靠在酒水台边,手上轻摇一杯红酒,和旁边美丽妖娆女子低声说着什么。那样两人站在一起,实在夺目。 “阿欢?”冯铭发觉她顿在原地,出声叫她。 那副颀长身躯似乎听到了,手上停止摇动酒杯,先微微侧头,最后完全转过来,两道目光紧锁她。 两年半后和付子时的重逢,注定让华落欢措手不及,甚至是巨大的恐慌。 时间和空气像是凝固般。她对上他的一双瞳子,看到风暴前的两汪幽深和一丝戾色,就下意识地往冯铭身后躲一躲,又发现自己还挽着冯铭的手,急忙抽开去。最后意识到自己失态时,松开咬紧的唇故作镇定地抬起下巴和他对视。她不知道自己其实煞白着一张小脸。 冯铭这时也看到了付子时,他也是脸色大变,瞪向付子时的目光里明明有敌意和防备。 付子时看起来却毫无波澜,露出那熟悉温润的笑,朝他们举举手中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牵了他旁边的美女到一处桌子边坐下,继续和她说着什么,并不再看他们。 华落欢还没从惊震中回过神来,目光追随他直到他背向自己坐下,才渐渐意识到这个事实:他真的没死,他回来了。甚至,带回了美丽新女伴? ——“你差点害死时哥,你以为他还会喜欢你?没有亲口跟你说是他心善顾念最后一点情分!” “阿欢,阿欢?” 她终于听到冯铭叫自己,从付子时背影上收回目光看向他,强自笑一笑,“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逃也似地藏进洗手间,然后不停地深呼吸,不知过了多久,呼吸才渐渐平顺下来。鼓起勇气从洗手间出去,却刚走出过道,又在吸烟处看到那副熟悉身影,忍不住一颤。 付子时依然是一副慵懒神态靠在栏杆上,手上夹着一根烟,脸上看不出表情,两道目光锁住她,一边吞云吐雾。 不知他什么时候开始吸烟?华落欢咬紧唇朝他走前两步,然后松开樱唇,抬眸勇敢对上他的目光,透过烟雾她也清楚地看到,当年白俊的那一张脸,现在是更显健康和男人味的小麦肤色,她压住一丝颤抖淡定说道:“付总,好久不见。” 付子时只看住她,然后摁灭手上烟头,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一言不发,迈开长腿,擦肩而过,大步离开。 华落欢重新咬紧嘴唇,缓了一下,然后也转身回到会场。 黄冬梅和郭锐走上来问她去了哪,她轻轻摇头。又看到冯佳钦和冯铭似是谈完了什么走上来,冯佳钦的俏脸上明明有不相信之色。 “阿欢,没事吧?”冯铭一脸关怀。 华落欢又摇摇头, 冯佳钦就说:“阿欢,那个人回来了,你要怎么处理?”她已经认定华落欢和她二哥重新谈恋爱。 “他不会伤害冯铭的。”不知为何,华落欢突然没来由地笃信,“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现在我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阿欢,”冯铭还是不放心她。 华落欢就宽慰地笑,“没事的,冯铭,去做你的事吧。” 她尽量摒除心潮起伏的影响,和黄冬梅以及郭锐一起,找到有意向合作的公司代表人递出自己的名片。全程都似被某人监视一般,她极其不自在,什么食物都吃不下,只知道喝水。又总发现付子时那一桌总凑满了人,那些人都奔付子时而去。而她没有和他合作的意向,自然是不愿凑热闹的。 不知熬了多久,她一个人在酒水台边喝一口水时,听到有人叫她:“华小姐。” 她转过头去,“江伯。” 江毅没什么变化,只是眉间蹙痕似乎深了一点,“阿时让你过去坐一下。” 华落欢下意识看向付子时背影,很快点头道:“好的,我喝完这杯水就过去,我也想和付总好好聊聊。” 江毅在离开前,语重心长又说:“华小姐,你长大了,更要懂得为人处世,这世界真正对你好的人不多,所以要多记得别人对自己的好,学会珍惜和感恩。” 华落欢就喝一口水又喝一口水,喝完杯里的水,就朝付子时走过去,现在他那桌只坐了他和那个美丽女子,还有刚坐下没多久的江毅。 她站定在付子时旁边,礼貌又平静叫一声“付总,”,明明看到桌下他的大腿上,他的手握着那女子的手。 付子时只放开那女子的手端起桌面上的水杯喝一口,转头对那女子说:“小娜,我们走吧。” 那女子看一眼华落欢,顺从地点头,露出妩媚至极的笑:“好。” 华落欢看着他们一同站起来,一咬牙很诚恳地说道:“付总,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我们聊一聊,就在外面的咖啡馆,我……” 付子时终于将目光投向她,那目光里都是冷意,却只看她一眼,就牵着小娜离开。 华落欢感受到那股冷,说不下去,只能目送他走远。 她又叫住欲言又止的江毅:“江伯,付总有时间的时候,麻烦请告诉我,我真的想和他好好聊一聊,你知道,我们早点谈妥,对他也是好事。” 江毅却提示她:“华小姐,现在就是最好时间。” 华落欢看一眼那对牵手背影,实在不忍打扰,摇摇头:“现在不敢打扰付总好事。江伯,麻烦你了。” 江毅为她的迟钝无语,又问:“华小姐,你不回别墅了?” 这两天晚上,华落欢都住在长兴小区,现在付子时携女伴回来,她更不肯回去住了。她又摇头,然后识趣地笑道:“实在不敢打扰付总好事。” 江毅再不多说转身离开。 华落欢顿时疲惫得要撑不住自己的肩背,真想就势蹲到地上歇一歇。 这时黄冬梅和郭锐走上来询问,她宽慰笑着问他们:“和那几个公司负责人聊得怎么样?” 得到他们肯定的答案,就又欣慰笑道:“那就好,至少我们今天没白跑一趟。” 这时冯铭终于冲开冯佳钦的拦阻,也走了上来。 “阿欢!” 华落欢再次宽慰地笑:“冯铭,我没事。” 但她还没笑完,突然有人走过来叫她:“华小姐。” 她转过头去,不安陡生。 “付总在外面等你。” 她想起那双牵在一起的手,下意识摇头。 那人却在她说出拒绝前补一句:“付总让华小姐想想自己的母亲。” 他又在威胁她? 华落欢就深呼吸几下,朝冯铭笑一笑,“我去和他谈谈,别担心。” 谈判 华落欢随那个人走向那部熟悉的车子的时候,以为车里除了付子时和江毅,还会有那个美丽的小娜,所以她压根是没打算上车的。 但当那个人给她开了车门,她发现车里并没有那位小娜时,她依然没有上车的打算,只向一边吸烟一边将目光紧锁自己的付子时说:“付总,你有空?我们聊聊,我请你喝一杯。” 她好像听到付子时忍无可忍的呼吸,接着他终于说话,那声音和两年半前相比,多了一丝沙哑。 “我的耐性有限。” 华落欢在他不容反驳眼神笼罩下也深呼吸一下,只能咬咬牙坐上车,发现车子启动离开,她本来想出声制止,最后樱唇张合几下,克制下来。 她想先缓一缓,然后和付子时和平谈一谈,但他吐出的烟雾却像有意识一般,钻进她的鼻腔,她很快就被呛得忍也忍不住地咳起来。 “付总可不可以不要抽烟,不要抽先?”她降下车窗,勇敢看向付子时恳诚地说道。 付子时看她一会,依言摁灭烟头。 华落欢觉得可以趁热打铁,就又恳诚说道:“付总,不如我们谈谈我们的协议吧。” 付子时没说话,只面无表情看着她。 华落欢咬咬牙自顾说下去:“我们的的协议还有半年到期,但我想提前结束我们的关系,所以这样好不好,五千万,五年内我给付总五千万,换我的自由身。你知道我现在开了公司,我们公司的系统做得很好,五年内我有信心把钱给到付总。” 付子时还是没说话,只是那对瞳里浮起更烈的寒意。 华落欢有意忽略他的脸色变化,继续恳诚地说:“付总,你是生意人,这笔交易划不划算,你很容易算清楚。我知道付总对我和我妈妈很好,所以我很感激,但我也已经治愈好你,对付总来说,我的作用发挥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这个世界女人多的是,比我好的更多,付总想要交心的女人,轻而易举,但我不是。所以我们何不趁早放过彼此,就此别过?” 她刚说完就像听到来自地狱的声音:“坐上来。” 华落欢打个冷战强自镇定,然后表现出不解:“付总?” 却只见付子时一瞬也没有从她身上移开目光,手上按键升起隔挡的同时,口上讥刺:“听不懂?” 华落欢心底打鼓,矫出更真诚的语气:“付总,我说认真的,你实在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请你好好想一想,衡量……” 他一如既往精健的长臂伸来,拎过她的身子放在自己腿上,手上就往她后背裙子的拉链探去。 华落欢顿时小脸涨红,急忙抓住他的手,厉声提醒他:“付总,你想清楚,即使你现在不答应我,半年后协议结束,我依然会离开,到时你会损失五千万!” 付子时成功被她激出急促呼吸,讥讽冷笑:“和五千万比起来,我更想再操你半年。” 说着轻易挣开她的手,在她的小脸由红转煞白间,拉下她裙子的拉链,褪下,露出她黑色文胸。那滑亮黑色和她晶莹白皙肌肤相映,太过诱人,何况两年半未见,她由十几岁到现在21,那对蓓蕾已更丰盈,撑起黑色文胸形成的那条沟,引他迫不及待地去触摸。 付子时一下推她的文胸到脖颈,喉结滚滚,双目灼热盯着那对久违的俏挺软肉,下一秒就伸手一边一只掌控,然后一下一下用力揉搓起来。 他抬眸看向华落欢。 她发现挣不开以后只能死死咬紧樱唇,刚刚故作的沉稳已消失殆尽,眼中似要掉下泪来,屈辱地撇开头去。 “看着我。” 付子时冷声命令她,双掌握在她丰盈软肉两边,改而用拇指一下一下地拨弄她的乳头,那小粒粉红乳头被他折腾一番,此时颜色加深发紧,他观察过后,尤嫌不够,兀自拨弄。 突然俯下脸含住吃了几口,又轻轻一咬。 华落欢身体不觉轻颤,娇喘吁吁,更用力咬紧唇,就是不看他。 “看我。” 他声音里警告的意味那么浓烈,她不得不转头看他。 这张脸过去两年半曾许多次出现在她梦里和脑海,现在近在咫尺,她想撕他。终于克制住,只是咬紧唇看着他,眼神倔强又不屈。 付子时见此更心痛难已。 过去一年半,他忍下对她万分的思念,由最初的心痛,渐渐相信她信守承诺,因为他知道她没有趁他不在,和冯铭来往过密。他不由得倍感欣慰,充满了力量,和周卓士斗智斗勇,终于在这段时间达到他抢占70%毒品货源的目标。但就在他处理最后事宜准备返程时,却频频收到她赴会冯铭的消息,牵手接吻,最后甚至看到代表她位置的红点逗留在酒店一个小时,开房人,正就是冯铭。 他不得不从幻想中回过神来,她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却不仅出卖他,还背叛了他。他彻夜难眠,痛定思痛,苦涩冷笑,想就此放手,放她想要的自由,却在看到她时,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她盈盈玉立,她裙摆曳曳,她明明是他心中那束光那道暖,他只想更紧更牢地拥有她,那像对生命的渴望,现在就在他面前,他又如何舍弃? 过一会,付子时放开对她蓓蕾的拨弄,帮她把文胸推好,又给她整好裙子拉上拉链,看进她眼底换上轻柔语气:“阿欢,你说点好话,我愿意原谅你,即使你出尔反尔背叛我。”再怎么掩下心痛,还是在话语里听闻一丝端倪。 两年半后,她再一次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心间掠过奇异久违感觉。 但他在说什么? 华落欢本已对他的行为感到一丝意外,听到他的话时微微一怔,很快却又觉得莫名的屈辱和愤怒,尤其是看到他眼里的痛时。 她矫出诚切语气不动声色道:“我刚刚说的全都是好话,我们不是一路人,希望付总认真考虑,接受我的条件,不必再为我这样出尔反尔的女人费心。” 果然再一次逼出付子时急促粗重呼吸,他双瞳里都是冷冽,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再一次忍不住冷笑道:“这是不用为我守身,所以开始想方设法为野男人守身了是吗?” 华落欢也被他的话嘲讽得说不上话,咬紧唇垂下眼帘,恨恨地扔开他的手,然后迅速从他腿上下去。 这时车子停了,已到了花城别墅,所以付子时没有阻止她,他不再看她,推门下车大步走离。 华落欢等他一下车就按下隔挡朝江毅说:“江伯,我和付总聊完了,我给他时间考虑,等他考虑好了你再联络我,现在麻烦你送我离开!” 江毅早已对她不喜至极,但又明白自家少爷决心不可撼动,只能压下厌烦和无语叹一口气,“华小姐,不要任性,下车吧!” “江伯,请你送我离开……” 话没说完,听到怒气腾腾皮鞋的踏踏声,接着车门被付子时打开,他没听到她下车跟上来的声音,就顿下脚步往回看,清清楚楚听到她对江毅说的话。 那样一张如冰俊脸俯下来,一对瞳再一次如风暴眼一般紧锁她,语声冷得不能更冷:“不必再给时间,我已经考虑好了,阿欢,我选择操你,我现在就要操你,听清楚了吗?” 她第一次感受到他如此巨大的怒火和冷意,那是比当年她幽会冯铭被他撞见更烈的怒和冷。华落欢终于心底生怕,再次煞白一张小脸看着他,坐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付子时长臂也再次伸来,将她从车里粗鲁地拉出来,然后拖着往别墅里进去。 “放开我!”华落欢缓过神后用力挣他的手,挣不开,只能踩着高跟鞋追在他旁边。 英姨本来见到付子时回来真心地展开笑颜,过一会却见他怒气腾腾地拉着同样愤怒的华落欢进来,明明一对玉人,却像两团火一般,又隐隐担心,但依然笑脸迎上去,“付总,回来了?” 果然没有得到付子时的回应,她继续开展救助她家小姐的计划,“小欢,你也回来了,吃了饭没有,英姨给你们下个面?” “我没吃饭,我要吃……” 华落欢急切朝英姨伸出一只手,眼见就要被她拉住,却再次没说完,被付子时拦腰抱起,大步流星走进电梯。 “小欢……” 英姨的追势被江毅拦下,“英姨,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处理吧,阿时又不会伤害华小姐。” ρò⑴㈧ɡV.còм 床尾和 上了叁楼,付子时将华落欢摔在沙发上,由上而下睥睨她,两人都急促喘息互望对方。 接着华落欢发现他的目光往自己身子下移,她下意识随他目光看去,便看到自己的裙摆因为挣扎和他那么一摔,此时凌乱扁皱地缩在自己小腹处,把她浑圆玉腿和一隅内裤暴露出来。 她慌得弹坐而起撩好裙摆,然后涨红着脸往沙发缩缩,又羞又怒,不敢再和他对视。 付子时再看她一会,怒火渐隐情焰沸腾,听不出波澜地说一句:“先去洗澡。”然后转身先进了浴室。 华落欢看着他进了浴室,屏息快速想了想,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尽量让细高跟不和地面过重地接触,往电梯口逃去。 付子时又没听到她跟进来声音,只脱了西装外套就从浴室走出来,果然看到他的阿欢正往电梯口走。以前因为华落欢还是学生的原因,他基本没见过她穿那样凸显女人味的高跟鞋和裙子,此时她一头披肩秀发柔柔,纤腰盈盈,臀瓣款款,明明美得发光,却在往背离他的方向远去,他如何允许! 付子时呼吸再次粗重,迈开长腿大步上去,然后从后面一掌伸到她前面掌控她胸间丰盈,另一掌报复性抓弄她盈润的臀瓣,将脸埋在她秀发里,冷声低问:“不洗是吗?” 华落欢惊吓间又吃痛惊呼,慌乱说道:“我明天还要上班,我要走了!” 付子时抱着她进了卧室,将她摔在床上,她一时面朝下趴着,那纤腰下的盈润臀瓣就更吸人眼球。 华落欢惊叫一声,想爬起,却感到他已经覆身上来压住她,她顿时动弹不得,只在听到他又一句冷讽“不洗是吧?”的瞬息之间,就又感觉他撩起了她的裙子扒下内裤,他温热得发烫的手掌抚过她盈润的臀肉之后,一阵触电般感觉,然后听到了他的裤链声。 她急得掉眼泪,急道一句“不要!”,伸手下意识要往后推他,却没想到碰到他滚烫的肉刃,她顿时触电般缩手,而他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再也不耐,一个挺身,冲入她体内,但是太紧,他只进去一小截。 华落欢只觉他的肉刃似乎比记忆中的更硕大坚实和滚烫,疼得尖叫一声,身子顿时无力发软。 两年半后再次与她做最亲密的接触,付子时激动渴望无比的时候却克制住立即冲进去的冲动,只一下下地抓弄她的臀肉,讥讽道:“还是这么紧,那个野男人是不是很小,前晚操你一小时都没操松你一点?” 她屈辱非常眼泪滚滚,身体却不争气地开始滋润他,然后他再耸动,于是两年半后,夹杂着误会和不堪,两人再一次完全融合在一起。 再次被他彻底充满,华落欢如约般仰起脖子短促尖叫一下,还没缓过神来,付子时已经急不可耐开始抽动,过不久便猛烈冲撞她,她一开始咬牙忍受,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很快却在他的冲撞下娇喘吁吁,接着再也忍受不住,不自觉地松开唇齿发出娇吟,又意识到自己的叫声在违背自己的意志,马上又死死咬住嘴唇,娇喘就更甚。 付子时从她的娇吟中得到一丝安慰,粗喘间问她:“阿欢,这两年半有没有想我,是不是很想我?” 华落欢只咬紧唇不说话。 付子时很不满意,突然加大冲撞力度,她就顿时破功娇吟出声,他再问:“阿欢,告诉我,有没有想我?有没有想过我?” 华落欢终于说话,“我以为你死了,我很开心……” 付子时又突然加力加速,她受不住地吟哦,气话自然说不下去。 他却突然抽出。 华落欢不自觉地嗯吟一声,顿时感觉空落落。又发现自己被他翻过身子,她看到他如天神般威风凛凛而立,一边目光紧锁她,一边快速褪去自己的衬衫和裤子,赤条条重新压住她。她终于看清他身上那些伤疤,是枪伤,长在他精健的肌肉上,是他过去两年半大难不死的印记。又还不及缓过神,她的裙子被他撕开,叁千多的裙子,她本来都不舍得买,才穿了一次,被他粗鲁撕烂扬手扔掉,然后他又飞速褪了她的内裤和丝袜,再解了她的文胸,揉搓她的蓓蕾时,猛然挺身,重新贯穿了她。等她又仰脖尖叫一声,他就开始再一次猛烈地冲撞她。 “阿欢,看着我。” 华落欢依言咬唇看向他情焰沸腾的双瞳,里面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Fаdīаnⓧs.ⒸΘⓜ(fadianxs.com) “告诉我,有没有想我?” 她又只是紧咬唇不肯说话。 他就拉她到怀里,不停冲撞她,手臂托着她小巧肩背让她近距离看着自己,问她:“不说话?” 发现她只娇喘更甚却还是不肯说话时,覆上唇去噬咬她湿润的唇瓣,然后用舌尖撬开她的牙关。 她就尝到他口里像忧郁的烟味。 而他上下纠缠她,等她快透不上气才肯停止纠缠她的小舌头时,她的双臂早已环住他的颈项,樱唇开启,放声地吟哦,还要不时地去寻他的唇索要安抚,明明是久别重逢后真实的思念和渴望。 付子时满意间却还是忍不住讥讽:“咬我咬得那么紧,阿欢,是不是我比那个野男人更让你快活?” 华落欢从他眼底看到他所有的讥讽,将指甲陷进他的颈项里,随着他的律动,娇喘间难堪地压住吟哦,然后屈辱的怒骂:“混蛋!变态!” 付子时就又加力加速,让她忍受不住地更大吟哦,就继续更大冷讽:“阿欢,我本质是变态,天下女人千千万,但认定你就只操你一人,而你本质是欲女是不是,被我操过那么多次,明明每次都那么开心,却还要跑去让野男人操!”他说话间更气,报复性加大冲撞她的力度。 华落欢从屈辱中受不住地娇哼几声,接着抬手就送他一巴掌。 那耳光之响震得付子时顿时停下了冲撞她的动作,粗喘间冷冷看着她。 华落欢甩完他脸的手已重新揽住他颈项,此时娇喘间与他对视一阵,就咬紧唇撇开眼去。 付子时泄恨般抬起手掌大力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回自己,就覆上唇去噬咬她的唇瓣,接着舌头攻入她的口腔,在她唇齿间肆意地梭巡,然后缠上她的小舌头打架,直到她再一次透不上气才肯放过她。 他像以往那般抵着她的额头和她一同喘息,那样久违温情的时刻,他却说出更难听的话:“阿欢,你那么喜欢被人操,那我以后天天操你怎么样?天天操你七次,操到你满意为止,操得你下不了床,不能去找野男人!” 她没想到他的恨意那么深,那和刚刚的反差大得令她眼眸再次蓄泪,她羞愤避开脑袋去的同时,又朝他甩出巴掌:“你去死!” 付子时眼中就更冷,轻易制住她的小手将她压倒在床上,然后反剪她的双臂到她头顶。 “你那么希望我死?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和那个野男人双宿双栖了?” 华落欢清楚听到他语气里的寒,也真切看到他双瞳里的痛,更在垂下眼帘不肯看他的时候,却又撇见他肩头的枪伤之疤,心尖忍不住一颤,似理亏,似心痛,于是不再说话只咬紧唇侧过头。 付子时看到她这样却更窝火,猛然俯下脸用力吮咬她胸间蓓蕾,像那次撞见她和冯铭开房幽会,要在她两团丰盈软肉上留下自己尖利齿印才肯罢休。 华落欢娇喘间只痛呼两声,就咬紧唇抓拳默默忍受。 付子时发泄了恨意以后粗喘着看她,终于看到她眸中泪水已打湿一片床单,心下忍不住地心疼,之后又愧又悔,他明明是想要赢得她的心,却在做推远她的事。他忘了他的爱先天带有原罪,他是要赎清还尽那份原罪的。 他的怒火和恨意顿消,就放了她的手抱她进怀,然后拨过她的脸看住她,带一点苦涩和自责道:“阿欢,是不是我弄疼了你?” 华落欢撇过眼不肯说话,只默默流泪。 他就歉疚地覆上唇去吃掉她的泪水,再施予她一个温柔的吻安抚她,“阿欢,是我不好,我明明答应过你给你所有美好体验,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温柔,再也不弄疼你,好不好?” 华落欢早已止了泪,但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眼里除了气恼还有意外。 付子时又温柔亲吻过她,将吻温柔厮磨她的下巴、耳垂、脖颈、锁骨,最后再细腻耐心地安抚还有他齿印的蓓蕾,等她娇喘不止,双手重新揽上他的颈项,他才又情深喃喃:“阿欢,我是爱你,很爱很爱,你知道的。” 他将满眼情意笼罩她,开始专心冲撞她。见她开始娇喘更甚却紧咬樱唇,他咬她敏感的耳廓粗喘喃喃:“阿欢,叫出来,我要听。” 华落欢就如得恩赦,松开樱唇,急促娇喘一阵,将指甲陷进他的背肌,然后随着他的律动一声一声的吟哦。 “阿欢,阿欢。” 只感觉她娇喘吟哦间有一丝迟疑,他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但他也没有灰心丧气,感受她对他激烈地包裹与挤压,无比激动间,反而更落力加快速度,她的吟哦便也更短促。 到了濒临崩溃边缘,他清楚感到她微启樱唇来寻他的唇,得到他的安抚以后又不自觉地将一双玉腿夹紧他的腰身,他就更有信心和力量。 然后便就在两年半后的第一次融合里,他又低吼一声,更快更猛地推送,最后她的吟哦到达顶点时,他小腹颤抖,送一股热流滋润她最里面,她在被他烫得尖叫时,和他到达云霄,再跌入温暖海水怀抱。 γцщаnɡsⓗℯ.Θnℯ 床尾和2 付子时抽出以后坐起来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双臂紧紧拥着她,抵着她的额头低声唤:“阿欢,阿欢。” 他们心中都在想,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 付子时又温柔绵绵地亲吻她,那柔情似水,带着涩苦的烟味和他满满的思念及爱意在她唇齿间梭巡。 “阿欢,好想你,两年半,你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阿欢,阿欢。” “阿欢,你真的不想我,一点都不想?” “阿欢。” “阿欢?”付子时拨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眼神里都是期切。 华落欢避无可避间终于暴躁地说:“我要尿尿!”对,她就是要煞他的风景! 付子时却只有半秒地怔楞,嘴角一丝笑意,故作自责道:“是我不好,忘了爱爱之后要尿尿的事,憋坏了我的阿欢。”然后顺从抱起她进了卫生间,放她在马桶上。 但华落欢自己挑起的头,却无法自己结尾。她太紧张,坐在马桶上怎么也尿不出,还要将原因归咎到他头上:“你在这里我怎么尿,你出去!” 付子时却笑着在她面前蹲下,双掌扶在她膝盖上,看着她好笑地说:“以前不也这么尿,难道两年半后阿欢更害羞?” 华落欢脸红耳赤至整条白皙脖颈,想扔开他探到自己隐秘处轻揉的手,却终于听到了水声。 付子时抽一张纸巾给她擦过之后,才擦自己修长手指,又趁机邀功:“阿欢,我好看的手指又被你的尿液污染了,你真的要好好报答我。” “变态。” 华落欢想急忙从马桶上站起,却因为身体虚软下意识扶在他肩膀,见他温柔欣慰眼神扫来,心尖又忍不住发颤。 付子时像以往一般,站起的同时将一只手臂揽在她纤腰上,让她安稳侧靠在他的一边肩头,然后自己尿完冲了马桶再抱她跨进浴缸。 温热的水一点点消去他们身上的疲劳,他靠在浴缸壁上,让华落欢靠在他怀里,托起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满目浓情唤她:“阿欢。”Fаdⅰаnⓧs.ⒸΘⓜ(fadianxs.com) 华落欢不再闪避目光,直视他,却过了好一会都没等到他说话。许是温热的水灼热她的脸,时间流逝间她的小脸又偷偷发红,就忍不住娇嗔:“看着我干什么?” 付子时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手掌抚着她的脸幸福地笑:“太久没见阿欢,好想阿欢。阿欢越来越有女人味,越来越美了。” 华落欢本来想说他越来越丑了,但又觉得不该和他多言,就只拨掉他抚自己脸的手,垂下眼帘去。 付子时却会读心一般,重新托起她的下巴,笑问:“阿欢是不是觉得我更帅了?” 华落欢被揭穿心事一般红着脸骂:“才不是,自大狂!” 付子时再不多说,又笑着俯下脸吻住她的口唇,温柔却激烈。 华落欢征了征,然后再一次从他口舌那涩苦的烟味里尝尽他的思念、情深和浓烈爱意。 她觉得承受不住,用力推开他,“满嘴烟臭味,臭死了!” 轮到付子时怔一怔,过去那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太难熬,所以他才吸上了烟,没想到现在变成她拒绝他这个接吻狂魔的理由,实在得不偿失。 “阿欢,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两年半实在太长,现在你回到我身边,我会戒烟,以后都不会再吸,我保证。” 华落欢心口一动,就想起他因为自己出卖被逼吸毒成瘾一事,垂下眼帘,口上冷漠说道:“不用向我保证,你吸不吸烟又不关我的事,我们的协议还有半年而已。” 明明听到他一声陡重的呼吸。 付子时微蹙着眉又托起她的下巴,深深看她两眼,然后抓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肚腹上,那里是他当年中枪留下的伤疤,他看到她果然脸色一变。 “阿欢,当年我去赴会嚣蛇遇到意外。第一枪打在这里,子弹擦过阿欢送给我的皮带,当时我突然那么地怕死。” 他又将她抗拒的小手移向肩头另两处伤疤,于是她不得不直视他的伤疤,那样新旧肉交替,在他健美身上,实在显得丑陋。 “之后他们又再开两枪,当时我以为自己会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阿欢。”他现在说起其实有后怕。 华落欢呼吸早已紊乱,咬紧唇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撇开眼故作镇定:“与我无关!” 付子时坚持用手掌托起她的下巴,逼她不得不看着自己,郑重切切:“阿欢,与你有关,其实那天我一心求死,但我触到阿欢送我的皮带,我发现自己根本不舍得死,我不舍得阿欢。” 他一直观察她的表情,此时见她呼吸急促看着自己,心防似乎将溃,真切补道:“阿欢,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为你而活,也可以为你而死。” 华落欢觉得难承其重,失控怒吼:“你休想裹挟我,我要离开,协议到期我要离开!” 付子时心痛间没有失掉希望,他捧住她的脸,看进她眼底,切切说道:“阿欢,我说过我不会逼迫你,协议到期你要离开我也不会拦你,我只是想跟你说,我没死,我现在没死,我回来了,那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是命运祝福我们,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们应该要珍惜!” 华落欢像上过战场一般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付子时想再搬出她曾答应等自己五年的事彻底击溃她的心防,又恐自己操之过急耐心缺乏时弄巧成拙丢失筹码,就改而说道:“阿欢,你放弃我之前,再重新尝试一下好不好,尝试再爱上我,接受我。你应该记得的,我答应过你,做完那件事以后,我不会再涉黑,这两年半我忍得那么艰难,我忍住对你的思念,我忍住不回来看你,就是为了早日做好那件事,我一直在努力,阿欢,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我以后都不会再做,现在只要做好那件事,我就真的不会再涉黑,我会遵法守法,和你好好过日子。” 那样温柔的誓与诺重若千钧又无孔不入,华落欢将将被他击溃心防,不知所措得只会愤怒抬手狂扇他的胸膛,眼泪都掉下来了,不停地骂:“混蛋,混蛋!” 付子时怔一怔之后心口大动,嘴角偷偷扬起,又捧住她的脸,不由分说覆上唇先吃掉她的泪,然后吻住她的口唇,深深又久久地纠缠她。 华落欢尤在捶他,很快双臂无力地垂在他的双肩,被他的热切逼得不得不回应他。或许还有其他,那久违心动感觉,那真心的驱动。 付子时便又在两年半以后再次感受莫大的幸福和狂喜,虽然也伴随着更大的恐惧和担忧。 一吻终了,两人都气喘吁吁,付子时吻掉华落欢的泪以后,让她重新靠到他怀里歇一歇。她的小手抚在他的心口,感受他强健的心跳,那让她心安。 不过这样温情时刻很快让付子时“破坏”,在温热软水的浸泡下,和华落欢肉贴肉,他的命根早已苏醒,此时他的阿欢没有抗拒地靠在他怀里,那两团软肉的亲密触感早已让他万分不耐。 他微微喘息将唇亲在她敏感的耳后,充满诱惑地喃喃:“阿欢,我还想要你。”说完又用自己的滚烫蹭蹭她的小腹。 华落欢小脸红透,果然娇骂:“色狼,大色狼!” 付子时绽出大大坏笑,分开她的一双浑圆玉腿、捧住她的臀瓣贴紧自己的小腹,“阿欢,小别胜新婚,何况,我们久别已两年半,我真的太想你。” 他双手开始揉捏她胸间软肉,那蓓蕾上的齿印现在还未消。 华落欢就想起刚刚那次他对自己蓓蕾的蹂躏和说的难听话,毫不客气狠狠一口就咬在他青色胡茬冒出的下巴,恼恼骂他:“混蛋!” 付子时不好意思地笑笑之余,眼中的情焰更沸腾,还不忘温言保证:“阿欢,我以后真的会温柔,再也不弄疼你,你不要生气,接受我,一定要接受我。” 他的吻落下,在华落欢娇喘情迷愈浓时,他又重新贯穿了她。 花洒没关,那淅沥沥的水流实在追不及浴缸洒落的水速,那浴缸的水一下下荡起来是那么的热烈,伴着女人欢愉的娇吟和男人幸福的粗喘。 一番折腾之后,付子时抱着华落欢到外厅吃饭,吃了饭又抱她回卧室,贪婪又痴痴地看她。 华落欢又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捏拳捶他:“色狼,不要看着我!” 付子时等的就是这句,既是色狼,当要名副其实嘛! 他绽开大大坏笑,缠着她又攀了一次高峰。 之后华落欢软趴趴地靠在他怀里,以为可以睡觉了,过一会付子时却又撩开她的秀发开始亲吻她晶莹的脖颈和肩背,双手还一点不安分地一下一下揉捏她的丰盈。 “大色狼,狗男人!” 付子时毫不羞耻:“阿欢,春宵一刻值千金。” 华落欢躺在床上将一对玉足抵在他胸膛,“狗男人,很晚了,睡觉!” 付子时顺势分开她的双腿挂在肩膀,看一眼她的小嘴,喉结滚滚,下一秒就抚上她那两片粉红嫩肉,喘息着诱哄道:“阿欢,我们做完这次才睡觉,好不好?” 华落欢没想到将自己送入虎口,被他抚到嫩肉时不自觉地嗯吟一声,娇喘又起,小脸早已红透,恨恨羞骂:“狗男人,欲求不满!” 付子时再次绽出大大坏笑,睁一双情焰沸腾的瞳看她一眼,邪笑却情真意切地说道:“和阿欢做多少次都不够。” 然后俯下脸去给她的小嘴一阵绵长亲吻,等她娇喘吁吁嗯吟不止,芽尖探出头、爱液溢满时,付子时继续钳制她一双玉腿在肩头,挺身,再次贯穿她。 情到浓时他又亲在她敏感耳廓:“阿欢,阿欢。” 但他努力了一晚,也没等到她那声“老公”的回应,他情知不能急,他要有耐心。 “阿欢,我们是天生一对,我们会很幸福,别离开我,永远也别离开。”他又蛊惑般地说。 小失落 第二天早上还是付子时先醒来。他凝视华落欢的睡颜,心里感觉很踏实,然后如以往一般忍不住覆唇上去亲吻她,终于亲得她迷迷糊糊醒来,他一时玩心起,下一秒就闭上眼去假寐。 明明亲醒了她却还要装睡,华落欢瞪圆美眸看他一会,无奈一笑暗骂幼稚鬼,然后拾开他揽住自己腰身的手准备起来,动作体贴地轻轻,配合他的演戏。 付子时一时感觉怀中空空,她的气息渐远,终于忍不住睁开眼来,看到她雪白精致线条的美背和那头乌黑柔顺秀发实在相配,又见她躬身找拖鞋时胸间软肉美妙地微荡,再克制不住,欠起身从她后面伸出手去一边一只掌控她的蓓蕾轻轻揉捏,“阿欢,这么早?” 华落欢小脸又红,用力拍他掌控自己的手臂,骂他:“色狼,放开,我要去上班!” 付子时不由分说翻身将她压住,可怜兮兮求道:“不要去阿欢,陪我。” “不行,公司很多事要处理!” 付子时挑眉笑道:“阿欢现在是欢总,可以让下面的人处理。” 华落欢感受到他隐隐的赞扬竟忍不住觉得开心,还是坚定口吻说:“我们公司才刚起步,很多事要忙,而且必须我到场的。” 付子时顿时苦了一张俊脸,“我们两年半没见,阿欢就不肯全心全意陪我几天?” 华落欢竟觉不忍,就说:“公司有事,我傍晚下了班再陪你……”没说完脸上已更红。 付子时终于满意,给她绽开一个灿烂纯洁的笑,然后吻住她,之后粗喘着求道:“阿欢,你现在要先给我一点力量,我才可以撑到傍晚你下班。” 华落欢情知被他骗了,除了就范,还不忘骂他“大色狼!” 付子时要了她这天的第一次以后才和她下一楼吃早餐。 英姨见他们似已和好,欣慰之余也不得不叹服付子时哄人的手段,又越看越觉得这一对玉人明明那么相称,没道理不能相守。 付子时其实比华落欢还要忙,他陪她吃好了早餐,在她粉腮亲一口就和江毅先出了门。 华落欢看着他的背影走远,脑里突然闪现昨日他和其他女人那对相牵的手,就拿起桌面牛奶杯喝一大口。 她回到公司以后,黄冬梅一脸坏笑迎上来,上下打量她一番,直问:“今天有点不一样,女人味愈浓了,老实招来,是不是昨夜过得很滋润?” 华落欢脸上飞红,娇斥:“冬梅你真的太八卦!赶紧工作去!” 黄冬梅却更不依不饶,压低声问她:“落欢,所以你男朋友是巾云集团的付子时?” 华落欢不动声色也不置可否:“别胡猜了,赶紧工作去,否则我扣你工资!” 黄冬梅还是不走,突然苦恼叹道:“之前我以为你和你男朋友分手了走不出来,又看冯总对你实在有心,才会自作主张帮你和冯总牵线搭桥,现在看来,是我做错了。” 华落欢就忍不住心口一震,想起冯铭担忧的眼眸,心中愧疚感陡升。 “好了黄总,别满脑子情情爱爱了,我的私事就让我自己去处理好了,你和郭锐帮我看着公司就行!现在赶紧工作去!” 但过不久,黄冬梅又顶着一张兴奋的八卦脸走进华落欢的办公室,她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玫瑰和两个礼盒。 “落欢,你有礼物,不知是谁送的!” 拆开两个礼盒,是两条裙子。一条和华落欢昨天穿的那条一样,另一条是付子时百忙中特别为她挑选,看起来更华贵。 华落欢脸上又忍不住发红,暗骂混蛋假惺惺。 玫瑰花归置在她办公桌旁,衬得她人比桃花红,心情也跟着雀跃。 中午华落欢约了冯铭吃午饭。 两人都心不在焉,冯铭欲言又止,华落欢何尝不是。 过了一会,华落欢终于咬咬牙说道:“冯铭,你别等我了。” 冯铭拨弄调羹的手就一顿,抬首看她,眼里是深深的伤意。 华落欢实在不忍,“冯铭……” “你真的爱上他了?” 华落欢被他问得自觉难堪又屈辱,“我,我不知道,或许是,或许不是,但因为我和他的协议,我真的已经不适合你,我不值得你再等我,冯铭,……” 冯铭心痛不已,痛心疾首道:“阿欢那不是爱,那怎么可能是爱,他逼你签下协议,他逼你和他发生关系,那不是爱,那其实是强奸!阿欢,你不要沉陷进去,那是病态的,你最开始明明很清楚的,那是斯德哥尔摩症,你当时还让我等你,让我提醒你,你都忘了吗?而且你知道的,他绝不是什么好人,他到底是谁你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屈服于那样一个人?” 华落欢顿时如闻惊雷般一怔,然后清泪长流,丧失所有勇气般垂下眼帘去。 类似的话她明明对杨梦说过,杨梦至死都不忘她那个人渣男朋友,那她呢,是不是真的屈服在付子时的温柔和爱里了呢? ——“阿欢,我说过我不会逼迫你,协议到期你要离开我也不会拦你,我只是想跟你说,我没死,我现在没死,我回来了,那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是命运祝福我们,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们应该要珍惜!” ——“阿欢,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我以后都不会再做,现在只要做好那件事,我就真的不会再涉黑,我会遵法守法,和你好好过日子。” ——“阿欢,你放弃我之前,再重新尝试一下好不好,尝试再爱上我,接受我。” 她快速擦掉泪水,抬起头重新看着冯铭,说道:“冯铭,未来的事我不知道会怎么发展,但我早已决定,协议到期之后,我会结束和他不纯粹的关系。只是即使那样,我也觉得自己不适合你了,你值得更好、更清白的女孩,所以你不要再等我了,我不想耽误你,我更不想伤害你。” 冯铭眼里也有泪光,“阿欢,我说过,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从小就喜欢你……” “冯铭……” “除非你已经不喜欢我。” 华落欢又一怔,急忙否认:“我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起你的好了,我怕耽误了你……” 冯铭握住她的手,温言打断她:“阿欢,你没有耽误我,我是心甘情愿等你的,你不要有压力,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华落欢又坠下泪来,她对他的痴情又感动又无力又心酸。 付子时和小娜下午密见了一个毒品买家确定交易以后,有空想念他的阿欢。然后回到巾云集团他就知道了中午华落欢和冯铭一起吃饭的事。 他很艰难才压下醋意,若无其事说道:“一起吃饭没关系。今天海城的娱乐新闻不也有我昨天在酒会上和小娜牵手的头条。” 刘大同憋笑道:“时哥,你当真一点不吃醋?我听小娜说,昨天你在酒会见到嫂子和冯铭一起出现时,气得连握她的手都发抖!” 小娜无辜又妩媚一笑:“时哥为了气华小姐,有意牵我的手,害得我差点爱上他。” 付子时罕有歉疚一笑,然后正色道:“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引出周卓士,小娜,难为你了,我也会让人保护好你,而且这样的场合不会太多,让他们误以为你才是我女人就足够。” 抢占了周卓士在T国70%的毒品货源以后,付子时明显感觉周卓士的动作频繁许多,他害怕被对方发现自己的软肋是华落欢以后,即使保护得再好,也怕一个不小心,累她受到伤害。所以才想出这个深知无用却聊胜于无的笨方法,让小娜假装他的女朋友,以期迷惑周卓士的目光。 小娜朗悦笑道:“不为难,周卓士也是我的仇人,我帮你转移注意,你帮我杀周卓士,我们是互惠互利。况且,我很享受和你以情侣身份出现,只是华小姐不要吃醋就好。” 小娜其实是嚣蛇的私生女,当时在T国她正被毒伯的人追杀,是付子时及时找到并救下她。 付子时当时是冒着生命危险救的她,但他很快发现“善有善报”,小娜手上有嚣蛇毒品买家的名单,有了这份名单,他就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散毒问题。 “小娜,你那份名单对我们的计划帮助很大,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能解决周卓士。” 付子时又罕有地语带一丝感激,然后下意识摸摸自己的下巴,是想起华落欢昨晚一口咬在自己的下巴,不自觉笑道:“至于她吃醋的话,那我会很开心。” 但华落欢不会让他有开心的机会,她根本不吃醋,他装作不知道她和冯铭约饭,她也装作没看到他的绯闻。晚上她还勤奋地加班到8点,直接忘了自己对他说过“傍晚下班陪你”之言。 付子时下班时看到她的位置还在公司,就让江毅驱车过去。 江毅提醒他:“阿时,你忘了自己的计划?既然选择让小娜转移视线,那你应该尽量避免在公众场合和华小姐见面。” 付子时哪里会忘,只是实在太想念他的阿欢,想马上就见到她,“江叔,就去这一次,我们小心一点。” 江毅还能说什么?只能依他。 到了华落欢公司楼下,他给她打电话。 “阿欢,下班没有?” 华落欢煞有介事回:“系统要上新功能,我还要晚点再回去。” 付子时委屈语气:“阿欢,工作做不完,到点下班了。” “今日事今日毕,我忙完才回去。就这样,不说了,真忙。” 华落欢送走公司最后一个员工后还不想下班,她看一眼那办公桌边的玫瑰,扯下一朵端详一会,然后一瓣瓣摘下在办公桌上拼凑出一个心形,看着那心形却又突然想起那年在海城大学情人湖边,付子时向她示意,“阿欢,你看,是不是很美,是不是可以看到情人湖里的那颗心?” 那颗心真的很美,只是她当时知道了他涉黑的身份,他杀人的手法实在快准狠,一招致命。 那样的血腥,本来配不起爱情。 她深呼吸一下,抬头看到窗外夜色已经很浓,一阵风吹来,她还没吃晚饭,觉得有点冷。 于是她拿了手包关灯锁门下楼。 付子时翘首相盼,终于看到他的阿欢一个人从公司出来,袅袅却坚强人儿,身上盛了一捧城市华灯的光和暖,款款地走来,他就心动不已。 他让江毅按响喇叭,自己则忍不住从车上下来,靠在车门上迎她,笑得像一个少年,“阿欢。” 华落欢见到他时微微一怔,便就在微冷的夜风中,心底突然漫起那么大的暖,若无其事走向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那么温柔又温暖纯真的笑:“我来接我的阿欢。” “等很久了?” “很久了,好像一个世纪。” 他牵着她上了车,然后就拥她入怀,又握住她微凉的小手摩挲,“冷?” 她顺从地靠在他怀里摇头:“不冷。” 他还是把她的小手藏进自己的衣服里,让她贴着他的肚腹取暖。 她明明摸到了他的伤疤。 他则将空出的双手给她轻揉肩背,“阿欢上了一天的班,给阿欢放松放松。” 华落欢过一会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美眸中一抹狡黠刺探:“付总手势真不错,给很多人揉过?” 付子时挑挑眉,然后如少年般骄傲笑笑,“这是我阿欢的专属。” 华落欢将微红小脸重新埋进他怀里,“鬼才信你。” 付子时用下巴磨蹭一下她的发顶,笑道:“阿欢有没有什么事想问我?” 华落欢绝不肯承认她看到了他和小娜的绯闻,“没有。” “阿欢不看娱乐新闻?” 华落欢真想狠掐他的腹肌,克制住,淡淡回:“我很忙,从不看新闻。” 付子时托起她的下巴,看她两眼,然后绽出一个坏笑,突然探一只手进她衣服里推开她的文胸一下一下温柔揉捏起她的蓓蕾,“我没骗阿欢,从始至终我只揉阿欢一人。” 华落欢被他突然吃豆腐,脸都红透,手上终于狠掐他的腹肌,“色狼!” 付子时眼中笑意愈浓,凑近她的脸,“其实我现在想先做一个接吻狂魔,阿欢可以吗?” 其实华落欢一上车就发现车里的烟味已经清除掉了,他身上也没有烟味了,但她故意说:“你满嘴烟臭味!” 付子时不由分说吻住她的口唇纠缠一番,又骄傲笑道:“我只用一天就戒了烟,阿欢。” 华落欢尝到他口里有口香糖的味道,说道:“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以后别给我送礼物,也别再来我公司。” 付子时忍不住心头一冷:“为什么?” “会影响我工作。” “像会影响你学习那样?” 华落欢明知他会不开心,还是煞有介事地点头“嗯”一声。 付子时语气里满是失落:“原来我还是见不得光。” 华落欢抬手捏他青色胡茬冒出的下巴,挑衅地问他:“答不答应?” 付子时看她一会,点头,微微一叹间委屈无比:“我是名副其实妻管严,阿欢说怎样就怎样,满意不?” 华落欢几乎被他逗笑,红着脸骂他:“不要脸,谁是你的妻!” 付子时还欲说什么,但她不让他再说,突然主动印上他的唇轻啮他。付子时微微一怔,嘴角一丝喜悦括弧,很快反噬她的唇瓣,深深切切地和她纠缠起来,如愿先做了一个接吻狂魔,吻她一路。 回到去吃了饭,他做健身,她做瑜伽,洗浴以后抱在床上。 “阿欢,下面我要做回大色狼了。” 付子时坏坏笑着褪掉自己和华落欢的浴巾。 “大色狼!”华落欢红着脸撕他的脸。 付子时甘之如饴,还趁机抓了她的手亲在她掌心,然后再开始爱抚她。 “阿欢,阿欢。” 这天晚上他还是没得到她那声“老公”的回应。 付子时耐心等了一个多月。 四月的夜,空气已更加潮热,两具美好胴体紧紧相缠,又一下一下相撞,伴着女人的娇吟和男人的粗喘。 付子时等到华落欢双峰和面色酡红,幸福无比间,他趁机咬在她敏感的耳廓,低喘魅惑:“阿欢,叫我。” 华落欢将下一声吟哦换成他的名字:“付子时。” “阿欢,还有。” “云明和。” 付子时激动间不忘最终目的:“还有。” 华落欢吟哦两声,犹疑着启齿:“付总。” 付子时将将破功,顿时停下对她的冲撞,目光紧锁她。 华落欢就委屈巴巴地回望他。 付子时不肯被她的娇滴滴迷惑:“阿欢,我要听你叫我。” 华落欢轻轻摆臀,主动献吻:“云明和,云明和。” 付子时粗喘间紧捧她那诱惑人的臀瓣不让她动,坚持问:“阿欢,我们天天做爱,我是你的谁?” 华落欢装傻:“性伴侣。” 付子时极失落:“阿欢,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华落欢继续装傻:“我忘了以前怎么叫你。” 付子时就看着她突然耸动两下,她忍不住嗯吟两声,双手扶住他的肩膀,无辜眼神看着他,他才喘息着笑道:“我想叫阿欢老婆,但觉得会叫老了阿欢,所以还是阿欢叫我老公就好。” 他吻一吻她的唇,诱哄道:“阿欢,叫我,叫老公。” 华落欢酡红的脸色再添新红,但她的意志那么坚决,捏拳捶他,恼道:“不要脸,谁是你老婆,你现在这是逼迫我?” “我没有逼迫阿欢,我只是想听阿欢叫我,给我力量。”他捧着她的脸再吻一下,然后又满眼期切地等待。 浓情太重,望得她有点呼吸不顺,又狂捶他,“你好煞风景,还要不要做,不做了就放开我,我还要睡觉,明早起来上班!” 等他一下竟还不动,她恼恼地推他,想要和他分开,挣扎间感受到他的滚烫在她体内辗转,她娇喘吁吁。 付子时压她在床上制住她,眼中明明有失落,却依然要充满信心:“阿欢,我有耐心,我等你,等你完全接受我,愿意再叫我那天。” 然后他重新开始抽动,一下比一下猛。 她也重新情迷地吟哦,还怕他离开一般,一双玉腿夹紧他的腰身,手指深深陷进他的背肌,时不时还爆出一两声受不住地娇呼,是他没得到她的回应失落地小报复。 小吃醋 某个周末华落欢陪落恋逛商场,落恋不免趁机一番唠叨,她只默默帮她和英姨挑几件夏装,突然眼前掠过那副熟悉身形。他抱着那位美丽的小娜从店门前大步而过,小娜一双玉臂揽住他颈项,他关怀低首看她一眼时,她还亲了亲他的脸颊。 华落欢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她妈妈在叫她。 落恋问她:“小欢你在看什么?” 她若无其事摇头,“没什么。” 落恋就说:“那快过来看看这些男装。” 华落欢知道她打什么主意,有意说道:“妈妈你买男装要送谁?爱情第二春?” “唉呀你这小欢,笑话你妈妈!我是让你给付子时挑两件衣服,快过来。” “我不做这种引人遐想误会的事。” 落恋劝:“小欢,你们不是和好了?情侣间互赠礼物是情趣,况且前段时间他不是才送了你裙子,礼尚往来你也要送他一件礼物。” 华落欢严正申诉:“没有和好,不是情侣,不送。” 接下来一个星期,付子时都没有回花城别墅,华落欢乐得独享一张大床。 这天是周末,晚上十点她睡前看一些资料,突然听到车声,就跑去窗边撩开一点窗帘看,付子时正从车上下来,好像还抬头往叁楼看了看。 华落欢心口忍不住狂跳几下,快速想一想,然后关了灯盖好被子睡觉。 过一会黑暗中听到卧室门的声音,是付子时开门看了看床上装睡的她,接着听到他走离的声音,华落欢猜他去浴室洗漱,她莫名有点紧张,努力入睡,却等到付子时洗漱干净回到卧室爬上了床她也还没睡着,相反,闭着一对眼却更清醒了,即使背对他,也能感觉到他的一举一动。 付子时没有开灯,是轻轻地躺在她身边的,他不确定她入睡没有,实在没忍住,欠起身亲了一下她的秀发,又撩开,亲吻她晶莹的肩颈,轻唤一声“阿欢”,没得到她的回应,就伸过手来握住她的手,贴过来睡觉。 他的气息完全包住她,均匀的呼吸在她耳边此起彼伏,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华落欢更睡不着了,心里气恼至极,就在他怀里转过身去瞪着他,他明明眼神清明看着她,嘴角还有一丝意料之中的笑。 但他还要故作无知地说:“原来阿欢还没睡着。” 华落欢恼道:“我睡着了,被你吵醒。” 他开一盏床头灯,毫不迟疑道歉:“都是我不好,吵醒了阿欢。” 华落欢真想撕他的脸,克制住,平静问道:“付总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付子时就切切地说:“想阿欢了,好想。” 华落欢看他两眼,将一条玉腿挂到他身上,“是想和我做爱?” 付子时已感受到她情绪上的一丝异样,笑道:“我是想马上和阿欢融合在一起,但在这之前我要跟阿欢解释一下我过去一周为什么没回家。” 华落欢就直接坐到他身上去,一对玉掌抵住他的胸膛,长发披下遮挡不住小脸控制不住的一抹红,从上向下看着他故作镇静地说:“你忙你的事,不用向我解释,想做就快点,做完我还要睡觉。” 付子时感受她浑圆玉腿夹着自己,某处早已勃发更甚,又看到心中玉人近在咫尺抵着自己,心动不已,喉结滚滚,拨弄一下她一缕秀发,又抚她发烫的脸,然后隔着她的丝薄睡裙就开始揉她的蓓蕾,微笑着粗喘道:“阿欢,你真是个小妖精。” 接着揽在她腰身翻身坐起。 华落欢猝不及防惊呼一声,刚坐好在他腿上,下一秒就感受到被他的滚烫强势顶住,脸上更红。 付子时笑着托起她的下巴再看她两眼,然后吻住她,先和她一番激吻纠缠。 “阿欢,不要怪我这么多天不回来,我是在忙那件事,现在到了紧要关头,我想赶紧做好,就可以和阿欢天天在一起。” 华落欢心里觉得并不相信,但更多的是不在意,她自问有什么好在意的呢,她和他的协议还有四个月不到了,她站好最后一班岗就要撤! 她娇喘着说:“没有怪你,不用解释。” 说完捧住他的脸,吻在他脸颊处,她意识到自己为何要吻他脸颊以后暗暗恨骂自己幼稚鬼无聊透顶,却忍不住又亲了一口,然后看他一眼主动脱了自己的睡裙,又要脱内裤,才褪到腿根发现褪不下去,因为双腿分开贴付子时太紧。 付子时被她撩得周身火起不觉有异,自己动手将她放倒在自己腿上,一只手按在她柔顺毛发处听到她不自觉嗯吟一声,然后掰过她一条玉腿快速褪了她的内裤,口上还坏笑着建议道:“阿欢,不如以后睡觉不要穿内裤了,脱起来比较麻烦,最多穿一件睡裙就好。” 华落欢真想骂:“色狼,等一下都不行?”终于忍下不说。 付子时变成赤条条很容易,只需抹一下腰间浴巾,他再拉起华落欢,粗喘更甚,双掌从她的肩膀往下,揉捏过她的蓓蕾,去到纤腰,然后紧捧她盈润臀瓣,看进她眼底,情深喃喃:“阿欢,真的好想你,好爱你。”接着将她按向自己的滚烫,华落欢娇喘浓郁间就如约仰脖尖叫一声,两人再次完美融合。 第二天周末,快到中午,华落欢才被付子时一个吻唤醒。 她睁眼看到付子时已一身服帖衬衫西裤,正神清气爽笑意盈盈看着她,夺目非常。 付子时向她显摆一下精健颀长身形,语气里是大大的骄傲和满足:“阿欢,什么时候给我买的?好合身,我好喜欢。”他轻轻起床洗漱以后换衣服时,看到两套新装挂在衣柜,情知是他的阿欢给他买的,心头顿时是莫大的幸福和温馨。 华落欢见到他似曾相识的如少年般的灿笑,忍不住心尖颤,又不自禁地脸红,她很有点怪她妈妈,上一周她实在拗不过她妈妈,最后还是给付子时挑了两身衣服。 她云淡风轻道:“前几天买的,我只是不想欠你的人情。” 付子时俯身凑向她,坏笑道:“阿欢,不要故意扯人情嘛,我是你男人,你帮我买衣服是天经地义,因为,”坏笑更浓,“阿欢最熟悉我的身体。” 华落欢被他的鼻息喷得脸都红透,伸手推他肩膀:“不要脸,赶紧去上你的班!” 他不走,舔一张俊脸凑她更近,求道:“阿欢,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添置内裤了,帮我挑一些好不好?” 华落欢受不住他的不要脸,将手掌撑在他脸上推他:“走开,我不会挑,现在你穿的不就很合适,你自己买!” 付子时笑着顺从地重新站直,一边目光紧锁她,一边开始快速解衫扣,口上还满足地邪笑道:“阿欢知道我穿的内裤合适,阿欢真了解我,也了解我的内裤。” 华落欢脸上更红,又见他脱衣服,就有点紧张和莫名其妙,“你脱衣服干什么?” 付子时终于绽出大大坏笑,说道:“既然阿欢睡醒了,那我不介意等会再穿一次。” 什么意思? 华落欢直到他重新归于赤条条、掀开被子覆身上来重新压住她时,才彻底确定他话里的情色成分。 “大色狼,你不是急着出门?” 付子时粗喘微微开始揉她胸间软肉,“今天事情不算急,我可以再晚点出门,只是等会要阿欢自己一人去洗漱。” 华落欢突然发出一声压抑吟哦,是他含住了她一边小小粉红乳头细细咋弄。 四十分钟后,一身服帖的付子时神清气爽出门。 又一年五月 接下来好些天付子时又不见人影,华落欢睡觉时忍不住腹诽:最好消失叁个月,彻底放她生天,再也不见! 是,五月了,最后只剩叁个月,她和他的协议就到期了,她想要的自由就要到来,她惶惑又期待,还有一丝奇怪的隐忧。 这注定又是一个令人不安的五月。 事情发生前总有一些预兆和铺垫。 先是前一天晚上冯佳钦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最近冯铭行为有些奇怪,几乎影响工作了,估计和她有关,希望她帮忙劝劝他。所以她决定第二天就给冯铭打电话时,冯铭却心有灵犀一般,约她中午下班一起吃个饭。 冯铭订了一个包间,华落欢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如约赴会。 她一进了包间,冯铭就锁死门锁,然后拉着她在桌边坐下,顾不上吃饭,急促紧张地喘息几下,郑重说道:“阿欢,付子时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你要尽早从他身边离开!” 华落欢心往下沉,只觉得自己终究把冯铭也牵连了进来,又恐慌又担心又不安。 她问他怎么回事。 原来和前段时间海城的一单男子坠亡案有关。死者是海城某公司的老总的儿子,刚好和冯铭是生意上的朋友,坠亡的前一天约了冯铭谈生意,醉酒时口无遮拦提及他和付子时的矛盾,与毒品有关,还说付子时之所以发达得那么快,就是因为贩毒。 “他是付子时及时行乐会所的常客,和付子时发生矛盾后就不再去会所,之后不久他就坠亡了。虽然警方找不到任何证据,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凶手就是付子时。阿欢,付子时不仅是杀人犯,还是毒贩!你要赶紧离开他!”冯铭紧抓华落欢的手掌心潮湿,为他的心上人深深地担忧。 华落欢微微发抖,虽然早已知付子时的涉黑事迹,但现在由冯铭再次强调,再次如闻惊雷,然后更觉绝望和屈辱,就像是纯粹美好来嘲笑她的肮脏丑陋一般,她控制不住地脸色煞白,何况她对“坠亡”两个字已经太敏感。 “冯铭,冯铭,你不要再管付子时的事了,会很危险,你不要再管,你就当做不知道,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好不好?答应我,冯铭,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冯铭怔一怔,突然想明白一些事,“阿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付子时的这些事?” 华落欢再被他问得难堪又屈辱,又想起那年五一,漫天星下习习海风中,付子时快狠准一刀就割开了那两个杀手的颈动脉和喉咙。她低下头去,眼泪就掉了出来,过一会又抬起头来,“冯铭,还有叁个月,叁个月以后我和他的协议到期,到时我就会离开他,你不要再管这些事了,我真的不想你受到伤害。” 冯铭咬牙切齿,“那样的罪犯,还逼迫你签下协议拆散我们,应当伏法!” “他很聪明,做事隐秘又从来不会留下证据,否则警察早就抓了他了。冯铭,你真的不要再管这些事,这些事就让警察去管吧,你没有证据,你不要惹怒了他,我怕你有危险!” 华落欢担心冯铭,冯铭担心的何尝不是她,“阿欢,你现在就离开他,一天也不要等,回来我身边,现在就回来,很危险,我担心你!” “我和他签了协议,我妈妈有把柄在他手上,协议没到期,我不能离开……” “他那样的人,就算协议到期了,你以为他会放你走?” 华落欢对这件事倒是很笃定,“他答应过我,我相信他会放我自由。” “你相信他?他那样的人,你怎会相信他?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这些年他对我还算好,他说出口的,基本都不会食言,所以我相信他会尊重我的决定。冯铭,你不要担心我,你也不要再管他的事,他做了坏事,自会有他的报应。我们没有证据,我们不要管,我们就当不知道,好不好?”华落欢覆上他的手恳求。 冯铭突然拥她入怀,紧紧抱住,痛苦无比:“阿欢,我怕你受到伤害,我怕他伤害你,我真的怕,都怪我,是我帮不了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用……” 华落欢顿一顿回拥他,感动又心酸:“不关你的事冯铭,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而且没关系的,还有叁个月而已,我不会让他影响我的人生,就当是过客,就当一段经历,会过去的。所以你也是,你也不要被他影响你的人生,也不要被我影响,你有自己的梦想,你要实现你的梦想,你要好好的。” 冯铭泪光闪动,“阿欢,我有梦想,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你,阿欢,你也要好好的,我等你,我会等你,叁个月,叁个月很快过。” 华落欢和冯铭先后从包间离开的时候,在饭店门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张青。 张青看见她时也微微一怔,盯梢目标明显不是她。 华落欢刚听冯铭说过付子时的事,又见到她,心口就忍不住地一震,本来想转开头去当做没看到径直离开,却还是鼓起勇气抬首看着她迎上去,低声道:“张警——” 她却连称呼都没叫完,就见张青看向她后面的目光一乱,没有看到她一般,故作随意地转身离开。 接着她听到身后响起一把脆落声音:“华小姐,好久不见,来会谁呢?” 是谢淼。的确和她好久不见,自两年前掌剐驱逐她和除夕一番冷讽以后都没再见过。 华落欢再次忍不住心下一震,回过身去,强自笑道:“淼淼姐,好巧,我来和朋友吃个饭。” 她忍不住朝她身后看一眼,只有几个跟随,没有那个熟悉身影。 谢淼没顾得上对她冷嘲热讽,朝张青的背影看一眼,难得友善地一笑:“刚刚和谁说话?” 华落欢心口又一震,平静否认:“淼淼姐你看错,没和谁说话。” 谢淼端详她一张娇美俏脸,终于冷笑:“华小姐,你能遇到时哥,真是你上辈子积的福。” 又凑她更近一点,压低声音更重地冷讽:“不过别忘了我说过的,你配不起他的好,叁个月后请麻利地滚。” 说完以后充满敌意和恨意地冷看她一眼,然后撞开她的肩飒飒离开。 谢淼上了车以后给刘大同打电话,语气解恨:“大同,我这边不仅任务顺利,还有额外收获,我想,我们可以给时哥报仇了。” 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华落欢窝在办公室椅子上小脸煞白,微微发着抖。 就在刚刚,电脑里弹出一则新闻,海城海边出现一具尸体,女性,警察,张姓。 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张青。 自己那句“张警官”即使没有说完,也给了谢淼足够的信息。 ——“毒品危害多大,毒贩多穷凶恶极,海城每年有多少人死于毒品,又有多少缉毒警察牺牲,华小姐作为一个大学生,学校应该有教,新闻应该也有看。” ——“华小姐,你知道他用什么来运毒吗?你父亲曾经的沧海码头。” ——“你父亲曾经的沧海码头。” ——“你父亲” 杨梦从楼顶坠落的风声呼啸而至,接着巨大又震耳欲聋的“砰”一声,在她耳边萦绕。 华落欢闭上眼去,接着却像听到更巨大的坠落声,杨梦血肉模糊和脑浆爆裂的画面变成了她父亲华海的,她几乎呼吸不上,睁开眼来大口地呼吸。 华落欢缓了一下,然后很快打开挖痕系统新上线的功能模块,输入“云明和”和“华海”、“沧海公司”,选择地点海城,再将检索时间设定在付子时生日和她自己生日这两个关键点之间,然后按下回车,开启网络数据分析。 焦心等了好一会,挖痕挖出二十多年前的一屏信息。 相关性最大的,是二十一年前云帆公司惨案,她看到死者是一对夫妻企业家,叫云善哲和明一帆,案件未破,而发生时间,就是她的出生日。 ——“阿欢,你不知道我们多有缘,我们就是同一天生日,17年前,我过11岁生日那天,是你的出生日。” ——“只是我17年没有过过生日了。” ——“阿欢,我父母早亡,家里只剩我一人。” ——“阿欢,有些事警察解决不了,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华落欢又颤抖起来,所以,付子时,云明和,就是云善哲和明一帆的儿子,二十一年前的灭门惨案的幸存者,他一直说在做的那件事,就是复仇,为他父母报仇? 云明和,云明和。 但最让她触目惊心的,是验证她恐惧和战栗的排第二位的那条分析结果:“沧海公司在云帆惨案后,快速崛起!有理由怀疑,沧海和云帆惨案有关!” 她的颤抖更剧烈,想起她长久以来隐有所觉又不愿面对的担忧,关于7年前付子时的出现,关于沧海的破产。 关于,她父亲,华海的坠亡。 ——“阿欢,你父母待我还算客气,是因为我能给沧海投资。我也很讲情面了,但不是因为你父母,是因为你,我喜欢你,才没有立即直接把你母亲送进监狱,送一份协议给你,是我最大的仁至义尽。” ——“我也很讲情面了,但不是因为你父母” ——“送一份协议给你,是我最大的仁至义尽。” ——“阿欢,我说过了,我和你父母都没有交情。” 所以她父亲与他父母的死有关,所以他接近她父亲,是为了复仇? 所以,她父亲的坠亡,与他有关? 甚至,就是他杀死了她父亲? 华落欢推演出这个因果时,全身发抖,如坠冰潭,是最深最大的恐惧和绝望。 她再一次在最无助的时候拨通了冯铭的电话,等冯铭赶来她公司的时候,她就猛地投入他怀里,也不说话,只觉得身子没那么冷了,只觉得无主的浮萍找到依靠,只觉黑暗中看到了亮光。 冯铭看到华落欢小脸煞白,无比担忧地问她:“阿欢,你怎么了?” 华落欢从没有这么坚定,坚定又平静,“冯铭,我会离开那个人,协议期一到就离开,彻底地离开,以后都不会再和他沾任何一点关系。” 是的,曾几何时,她竟毫无原则和底线地抱过幻想,她想过协议到期离开以后,等他做好他的事,再给一切重新来过的机会。 冯铭有点不解,这番话她明明说过很多次了,为何如今又说一次,但他无暇顾及,只觉得安心,他爱的人此时此刻那么信任又毫无保留地紧拥他,他觉得踏实。 “阿欢,很快了,还有不到叁个月,你就可以离开他,我会等你,我等你。” 华落欢不想回花城别墅,就让冯铭送她回了长兴小区,她觉得冷,不愿离开冯铭的怀抱,冯铭就一直抱着她,让她能暂时逃避现实。 但手机响起,英姨打来电话。 华落欢不得不回到现实,她放开冯铭,找个理由应付了英姨以后,也恢复了理智,让冯铭先回去。 “冯铭,我和他的协议未到期,你留下来如果让他知道了,我怕他会伤害你,他那样的人,没什么事情做不出。”她以前是对他认知还不够。 华落欢送冯铭出门,夜色中她看到他眼中深切的不舍,与他对望一会,突然上前抱住他的脸,用力地吻住他,还主动探出小舌头纠缠他的,想给他自己全部的柔情。 爆发 这一幕全都投进付子时的眼帘,他本来好些天没回别墅,今天稍微得空,说服了江毅要过来给他的阿欢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又撞见她的背叛。他坐在车里攥紧拳头微微发抖,心痛得呼吸不上,最后闭上眼去,叫江毅:“江叔,开车。” 江毅深深叹一口气,为那位华小姐的不可理喻,更为他家少爷的痛苦。 他恨道:“阿时,算了吧,放她走算了,这样的女人真的不值得你的好!” 车子开出好一会,付子时捂着心口喘息,痛苦无比,像自言自语:“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 江毅见他这样担心无比,“阿时,是她学不会珍惜,你……” 付子时却突然摇头,“我相信她是爱我的,她这样一定有原因!停车江叔,停车!” 车子急刹以后,付子时拉开车门往回走,几乎是冲回去,于是就被开车出来的冯铭看到。 冯铭惊了一吓,靠边停了车以后马上给华落欢打电话。 所以敲门声响起时,华落欢深呼吸了好一会,已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她没看到一个怒气冲冲的付子时,而是一个如平日里一般温柔无二的他。 “阿欢,回家了。”付子时温柔地笑道。 华落欢有点心虚和不安,就忘了质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是不是监视自己。 付子时却也不问,只牵了她的手往自己的车子走,江毅这时已将车子掉头开了回来。 上了车付子时将华落欢抱到自己的腿上,一言不发看她一会,然后抽了一张湿纸巾细细擦她的唇,再把她按进怀里紧紧抱住,力度之大几乎挤得她呼吸不上。 华落欢在他莫名其妙给自己擦嘴唇时已微微煞白了一张小脸,这时被他紧抱得几乎呼吸不上也不敢反抗,任他抱着。 过了一会她感觉他胸膛剧烈起伏,然后被他从怀里拉出来,她看到他那双瞳里是浓烈的痛苦和怒火,然后他的唇覆上来,狠狠地啮咬她的唇瓣,接着舌头强势攻入,激烈纠缠她的小舌头。 她再次尝到自己唇瓣被咬破的血腥味,更想起那年五月他的狠厉致命,抵触更重,用死力推他,左右转头后缩躲避他的吻。 有一瞬躲开他的唇,她就抓住机会厉呼:“不要!”然后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巨大的耳光声终于令他停下。 他们都气喘吁吁望着对方,他眼里是寒光,而她眼里则是豁出去的仇恨。 对,她眼里明明是仇恨,付子时看清楚以后心往下沉,瞬间冷静下来,双眼浮上担忧和巨大痛苦,“阿欢……” 而见到他神情变化的华落欢就又趁机再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两巴掌下去,她都用尽全力,他俊脸已发红,她只怒吼:“你还守不守信?你说过再也不弄疼我!” 于是这场博弈里更惧者选择主动认错,付子时只有半秒的怔楞,就痛苦道:“对不起,阿欢……” 付子时想将她重新拥入怀里。 “不要碰我!” 华落欢恨恨拍掉他的手从他腿上坐到旁边座位,然后再也不肯看他,转头看窗外。 “阿欢,”付子时苦涩唤她,但也没有再强硬拥她入怀,将抬起的手放下,只无力看着她,让双方都缓缓。 驾驶位上的江毅看到明明自家少爷占理却反而落在败势,还被剐两巴掌,怒喘两下,对华落欢观感更差的同时,对他家少爷则是更大的心疼。 他忍下火气对华落欢说道:“华小姐,阿时过去几天都很忙,今天他稍有空就想着来见你,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看到冯二公子从你租的屋里出来,这月黑风高孤男寡女,换做谁也会吃醋,所以你应该理解。” 付子时本来想叫停江毅,旋而改变主意。 没想到华落欢只有一瞬的理亏和屈辱,然后猛地转头看向江毅义正言辞反击:“江伯,我和付总本来只是协议关系,我和别人接吻没有违反任何一项协议内容。至于他吃不吃醋是他自己的事,与我无干。何况你家付总不也外面有女人?回来第一天当着我的面牵手不说,前段时间在商场,我好心给他挑衣服那天,我亲眼看到他抱着那个女人亲吻,我也没说过任何一句话!”说到后来竟不自觉起了愠意,实在不应该! 江毅和付子时就都一怔。 江毅是不相信他家少爷会和其他女人亲吻。 而付子时,是没想到那日小娜出其不意亲自己那一下会刚好落入他阿欢眼里。 那日他和小娜要去见一个买家,但发现被人跟踪,反跟踪时,小娜不小心高跟鞋打滑崴了脚,追踪者就要赶至,所以他才会抱起小娜,而她那感谢的一吻,他也实在是猝不及防。 付子时拨过华落欢的脸,带一丝欣喜急切道:“阿欢,所以你是为我吃醋?你不喜欢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他这句话咋一听实在歪题得太过厉害,但却偏偏足以唤醒华落欢心中爱意并让她为此脸一红。 太屈辱!她意识到这一切以后非常羞愤,再次狠狠拍掉付子时托着自己下巴的手,冷声道:“我不会吃你的醋,你就是外面有一百个女人也不关我的事,我一点都不在意,我们的协议还有叁个月不到就到期,到时我就离开,以后你和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付子时即使再冷静也克制不住呼吸陡重,他看她一会,不顾她的抵抗再次抱她到自己腿上,一手掌握她的腰身,一手托着她的下巴,压下怒火温言解释:“阿欢,我和小娜只是朋友关系,那日她亲我那一下是事出有因,我对她无意,我只喜欢你,只爱你,你知道的,所以你没必要为此事生气。” 华落欢尤要拍掉他的手,“与我无关!而且我乐见你们成双成对,滚到床上去最好!” 付子时终于被她又激出火来,眼里重新透出寒光,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阿欢,我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女人,可你答应过为我守身,却趁我不在和那个野男人开房,我也已经当做没发生原谅你。你现在又背着我和他幽会接吻,或者更在我看到前你们已在那屋里做了无数回?” 他脑中不受控地闪现她和冯铭接吻那画面,手上就不自禁地加大力度,眼里都是怨恨。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想我怎样!你还要我怎样!” 说到后来实在太心痛,失控地低吼。 华落欢再次感受莫大理亏和屈辱,咬紧唇气喘吁吁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呼吸渐渐平顺,美眸里是冷笑和满满的讥讽:“付总应该知道的,我本质是欲女,最喜欢被人操,付总在的时候,天天操我叁回基本能满足我,但付总那么忙,忙着去杀人贩毒的时候,我欲望上来,就只能去找野男人。我也没想要付总怎样,就按照协议来,协议结束各自安生,再也不要来扰乱我的生活,不要影响我的人生,我就对您感恩戴德。” 付子时无法平顺呼吸,而且被她激得呼吸更急促,所以捏她下巴的手不自觉地更用力,而她被扼得疼极也不做声,只默默和他打眼光之战。 最后还是付子时败下阵来,他眼中怒火消去,重新溢满痛苦和无力:“阿欢,我们明明那么开心,你之前还给我买衣服,现在你突然这样恨我,突然那么决绝要离开,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告诉我。” 华落欢被他问得脸色一变,美眸再次闪过仇恨,然后终于再次打掉他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冷笑道:“付总误会,我不是突然要离开,而是从始至终,我们都只是协议关系。如果付总还念一点情分,觉得过去几年操我操得还算舒服,就潇洒大度一点,不要为难任何人。离协议到期还有两个多月,在剩下的这段时间,我也一定会尽我所能服侍好付总。” 她说完抬手扶在他的肩头,坐得更贴近他的小腹,又揽住他的颈项,然后主动印上他的唇大胆地吻他,挑开他的牙关探进舌头去,在他的口腔里梭巡几周,缠住他的舌头激烈交锋。 付子时无比痛苦间感受到施舍的屈辱,托在她下巴推开她,气喘吁吁痛苦看她几眼,然后一言不发将她抱下自己的大腿放到旁边座位,不再看她,也没再说话。 华落欢只有一秒的怔楞,然后就是乐得不用应付他的解脱。 车内一时安静得只剩呼吸声,气氛怪异至极。 江毅从后视镜观察后座两人,见他们各自撇开头去看窗外,他还想劝一下那位油盐不进的华小姐,就忍不住说道:“华小姐,……” “江叔,开快一点。” 付子时已恢复了平静,淡淡地打断他。 江毅只能闭嘴,将车子再开快一点。 过一会回到花城别墅,付子时看起来没有下车的打算,华落欢厌恨间终于转头去看他,他依然默不作声不看她,她终究害怕在协议期的最后时间功亏一篑,于是主动说道:“付总,回到了。” 于是付子时转过身来,长臂伸去帮她推开她那一边车门,还是没看她,只淡淡说道:“那下车吧。” 华落欢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再看他一眼,只能下车。 等她下了车,付子时就再伸手拉上车门,对江毅说:“江叔,开车。” 送她回来,又走了? 英姨迎出来,见到华落欢咬紧唇看着车子驶离别墅的眼中有难堪和屈辱,以及一丝恨意,还似要坠下泪来。 “小欢,你和付总闹矛盾了?” 华落欢摇摇头,只吃了几口粥就上了叁楼,完全没有做瑜伽的精气神,坐在沙发上发呆。 ——“小欢,妈妈想告诉你,我和你爸爸,都是愿意祝福你和付子时的。” ——“小欢,你们可以很幸福。” 她拿出手机想给她妈妈打电话,按下拨打键,突然清醒过来,在拨通前紧张地挂断,顿如从死神手下逃脱,气喘吁吁起来。 她竟还抱有幻想?那样一个人,那样的血腥,手上沾满人命,即使她父亲的死与他无关,又怎会无辜? 她一定要离开,彻底、永远地离开! ρò⑴㈧ɡV.còм 真相和决裂 付子时冷静下来以后心底浮上深深地恐惧,他一刻也没有放弃寻找华落欢突然冷漠的原因,只是他从她口里得不到答案,就只能连夜让人找来冯铭。 在一咖啡店的包间里,他啜一口咖啡,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冷睥着站立的冯铭淡淡说道:“冯先生,说说吧,你和阿欢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不开心。”其实他觉得屈辱和愠怒,他阿欢的事他竟要来问情敌,尤其这个情敌刚和她吻得难解难分。 冯铭被他双瞳若隐若现的寒光笼罩,心底还是有一丝惧意的,但强硬道:“不好意思,我们说什么与你无关。” 付子时露出温润地笑,“冯先生,我等会还要回去安慰我阿欢,所以我的耐性非常有限。” 冯铭感受到威胁,忍不住呼吸粗重,恨恨说道:“阿欢就是怕你,她本来一个小女生,每天都开开心心认认真真地学习和工作,无忧无虑,是你逼她签下协议,是你强迫她禁锢她以后她才开始不开心的,她以前只会笑不会哭的,她以前那么开心那么爱笑,她哪里会哭,是遇到你以后我才见她常常哭!是你吓到她了付子时,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真的爱她,你就应该放她走,离开你她才会开心!” 笑意褪尽,双瞳都是寒光,付子时还是淡道:“冯先生,说起来我该感谢你,你是我和阿欢的感情助推剂,她第一次主动献身于我,就是为了保你。她早已是我的女人,你动了我的女人,本该消失,现在你还在这里,你猜是因为什么?我看在阿欢的面子上,才会给你赎罪机会,冯先生,请珍惜。” 冯铭被他那股寒逼出一个冷战,过一会缓过神来,恨怒交加盖过恐惧,咬牙切齿怒道:“付子时,付子时!就是你强迫了阿欢,你还要对她做什么?枉她那么相信,相信你会遵守协议,你却在这里污蔑她!这么久以来她拒绝见我,拒绝我的邀约,她说答应了你要为你守身,即使开房她最后也推开我,我和她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你在这里污蔑她!你还是不是人!” 他想起那日心尤在痛,那日明明情愫溢满整个房间,但当他的双手移向她的衣领时,华落欢却清晰地抓住他的手,她极其歉疚地解释她答应过付子时的事,所以最后她只陪他在房里喝了一小时的酒,等他醉得不省人事,她就离开了房间。 “你说什么?” 付子时的冷静将将溃不成军,从椅背上忽地坐正,呼吸重起来。 他不知那是怎样一种感觉,是喜,是悔,也是忧,他想起他们两年半后再一次的融合时,她明明那么羞愤的脸,她恨得甩他耳光,还有刚刚在车上他又说起时,她也那么地愤怒,因为他误会了她。可她为何不肯解释?因为打定了主意要离开他!他的阿欢,阿欢。 冯铭第一次见到付子时失态,他恨恨看着他,冷冷重复:“我和阿欢没发生过关系!她相信你,她信守与你的承诺,所以请你也信守承诺,你答应了协议到期放她自由,请你说到做到,不要再禁锢她!” 付子时很快冷静下来,看向他重新淡淡道:“冯先生是不是和阿欢说过你朋友坠亡的事?说我是杀人犯毒犯,说我是凶手?”他汇总已知信息很容易得到这个结果。 冯铭顿时惊惧一怔,强自镇定:“我是说了又怎么样,你敢说与你无关?”Fаdīаnⓧs.ⒸΘⓜ(fadianxs.com) 付子时只温润一笑,“我从不做违法犯罪的事,冯先生没有证据,就是污蔑,我可以告你。” 冯铭气喘吁吁说不出话。 付子时无心追究他,只又问:“说说,你说阿欢怕我,她跟你说了什么?” 冯铭喘一下,厉声道:“她怕你,她想离开你,她说协议一到期就要离开你!她也相信你会信守承诺,会放她走,会尊重她的决定,会放她自由,她喜欢自由!” 付子时食指轻叩咖啡杯,垂下眼帘沉吟,然后站起来准备离开,却又在走出两步后又回过头看向冯铭,双瞳中都是冰冷寒光,他冷声淡淡提醒:“冯先生,你和阿欢缘浅情消,你保护不了她,所以不要再对她抱任何幻想。她是我的女人,我会保护好她,也只有我能保护好她。” 回花城别墅的路上,付子时沉吟良久,然后痛苦地对江毅说:“江叔,我觉得阿欢已经知道我和华海的事。” 江毅一惊,“为什么这么觉得?” “她眼里有对我深重的仇恨,我看到了。” “那会是谁告诉她的?又是那个张青?”江毅只关心那位华小姐会不会再祸害他家少爷。 “应该就是和张青有关,她应该看到了新闻,必然认定我是凶手。” 付子时很痛苦,刘大同和谢淼下手杀了张青以后才知会他,说是要给他一个惊喜,可他没有惊喜反倒是隐隐不安,如今担忧成谶,他的直觉实在是太准。 “她就是不可理喻,什么都要算在你头上,况且那个张青本来就该死!” 付子时却苦笑道:“她没错,一切因我而起,我确实是凶手。” 江毅又忍不住深深暗叹,“阿时,现在和周卓士的对战已到了紧要关头,你不要分神,不要被她影响……” 付子时眼里透出冒险的光,正色道:“江叔,我决定了,她想要自由,那我放她走。” 付子时回到花城别墅时华落欢已经睡下,只是一直没睡着。她听到车声时心里一跳,然后在黑暗中翻身下床,跑去窗边撩开一点窗帘往下看,看到付子时正从车上下来,他还抬头自然地往叁楼看上来。 明知黑暗中他不可能看到缝隙中的自己,华落欢还是为他的抬头动作心口咯噔一跳。 她走回床边,咬紧唇想了想,然后把内裤脱了,又想了想,把睡裙也脱了,再赤条条地重新钻回被子里。 过不久,付子时轻轻开门进来,没开灯,而是轻轻来到床边,坐在床沿端详华落欢一会,黑暗中看到她眉心微拧,睫毛一弹,知道她未入睡,就抚上她的脸,轻唤:“阿欢。” 华落欢顺势睁开眼来,黑暗中看到他还是白天的正装,并未洗漱。 她淡淡问他:“回来了?” 付子时不舍得放开抚她脸的手,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扫她的脸颊,认真点头回:“回来了。” 华落欢被他抚得小脸酥痒,等他再一言不发脉脉看自己一会,再不想与他温情相对,问他:“现在要做吗?” 付子时知道该摊牌了,就收了抚她脸的手,转身伸手去开了灯,却没想到再回过身时,看到华落欢掀开了被子乖乖平躺在床上,那白雪雪娇美无比胴体和她脸上的粉扑以及那如瀑秀发形成相映,令他一瞬欲脉喷张。 他喉结滚滚,克制叫她:“阿欢,” 华落欢看他一眼,脸上粉扑明明抑制不住地更浓,却朝他敞开大腿,平静道:“快点,做完我还要睡觉,明天要上班。” 付子时看进她眼底,那里明明是温情不再的应付和讨好。其实是他不肯承认,他回归的这几个月,她都掩藏有心事,直到今天,更多了仇恨。 华落欢见他不动,微一蹙眉,坐起来,要解他的皮带。 付子时抓住她的手,再看她一眼,然后探手从旁边取来她的睡裙给她穿上。在她惊怔惶惑地看着他时,他又动作利落地给她穿好了内裤,之后放她坐在床沿,自己则提了一张椅子坐在她不远不近的对面。 “阿欢,我们谈一谈。” 华落欢已经缓过神来,美眸中透出一丝警惕防备的寒光,她太清楚对方牙尖嘴利,善用温柔脉脉的语言蛊惑人。 “我要说的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都说过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既然不做,那我睡觉了。” 说完她看他一眼,就要抬脚上床睡觉。 付子时缓缓道来:“阿欢,我愿意提前结束和你的关系,我放你自由。” 华落欢如闻惊雷,不可置信看向他,过一会却又觉得是他的奸计,不动声色看着他问道:“条件呢?” 付子时看着她这么冷静,觉得害怕和心痛,“只要你信守承诺。” “什么承诺?” “你以前答应过会等我做好那件事,会等我五年,现在过了叁年,还有两年,我要你再等我两年,两年内若我做好了那件事又没死,我再重新追求你。所以在这两年内,我要你和以前一样住在花城别墅,不要搬离。” 华落欢像听到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冷笑道:“付总是把我当成傻子?你这是要把最后两个月的协议期变成两年?” 付子时心痛提醒她:“阿欢,你继续住在这里,但我们的关系结束,所以我会离开,我以后都不会回来这里。而且在这两年内,我随时可能被杀,或者明天,或者后天,或者下个月,如果我死了,你想和谁在一起都行。” 华落欢气喘吁吁看着他,最后斩钉截铁道:“我不接受你的条件。如果你要提前结束协议关系,当然可以,你放我自由身,叁年内我给你叁千万。否则,我们还是按协议来,我再让你操够两个月,然后我们彻底结束!” 付子时感觉绝望,“阿欢,你真就这么恨我?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我们在一起时明明很开心,我们也有很多美好记忆,而且你明明答应过会等我。” 华落欢呼吸急促,很快讥诮又轻浮地笑道:“我们很开心?付总是说在床上的时候吗?付总的确器大活好,我又是欲女,让付总操得欲仙欲死的时候说的胡话,哪里称得上承诺,生理欲望而已,付总何必当真!” 付子时克制不住地呼吸陡重,还是温声说道:“阿欢,你知道我爱你,你也明明是爱我,为什么不敢承认?我们本来就很有缘,我们很登对,老天没让我死给我们机会,就连你父母也愿意祝福我们,你还有什么顾虑?” 华落欢几乎被他击溃心防,气喘着看着他,终归感到屈辱而恼羞成怒:“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认定我爱你?好,我爱你,我爱你这个滥用私刑的杀人犯毒犯,我爱你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我放着我光亮温暖美好的初恋不爱,我爱你这个从最开始就逼迫我签下协议的强奸犯!因为什么?因为你器大活好操得我很舒服?拜托,即使我真是欲女,外面野男人多的是,任何一个都可以满足我,你哪里来的自信我会选择你,我凭什么选择你!以为这世界都是像杨梦一般的斯德哥尔摩症受害者!我爱上你这个施暴者?你一辈子做梦!” 付子时实在没想到她的恨和恶那么深,如坠冰潭心冷无比,垂下首去,很快却又抬起,即使无力和绝望,瞳中闪过泪光,尤还要争取:“阿欢,我父母本是本分正当的生意人,却被人无辜害死,那天是我11岁的生日,我父亲被人骗出去砍成肉酱,我母亲被叁个禽兽轮奸至奄奄一息,他们还不肯放过她,一把长刀从她头顶砍下,伤口直到她的胸脯,血肉翻出,是我多年的梦魇。” 华落欢顿时怒火消去心下大震,她之前在网上看到云帆惨案相关的信息全都是网友分享,实在不知惨烈如此,听他缓缓道来,忍不住打一个冷战,心生恐惧和怜悯,看向他的目光盈起泪水,心头不自觉地发疼,有紧紧拥住他安抚他的冲动。 付子时观察着她的表情,续道:“但因为幕后凶手谨慎,直到今天,我也还没能为他们报仇。阿欢,你说我滥用私刑,但警方根本不能为我父母伸冤,你说我除了这么做,还能有什么办法?何况,我杀的,全都不是无辜之人,前段时间坠亡那个冯铭的朋友,他在我的会所意图强奸谢淼,我宽宏大量只让他以后都不要再来,他反倒不知悔改要报复我要置我于死地,那样的人,你说他无不无辜?还有张青,你以为她是警察,就是好人?阿欢,这个世界远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美好,那个张青,警察只是她的面具,其实她真正身份,是一直帮真正的恶魔做事的黑警,满口正义宽大,私底下犯下的恶,比我还多,你又知不知道?” 华落欢从刚刚的心疼中缓过神来,为他这番话脸色再次大变,惊惧又难以置信,尤其是听到他说张青是黑警时,她呼吸紊乱难以接受死死地看住他。 付子时也气喘吁吁,他想起当年他用一条命去赌,赌他的阿欢不舍得他死,却换得冷彻心扉,如今她还是那么决绝,言语如刀,要离开他。他已没有筹码,只能裹挟加耍赖。 “而且,阿欢,你对我未免太苛刻,你总说我逼你签下协议,可从最开始,我就没有逼你,是你主动写下你的名字,是你选择了和我开始,只因我没有不计恩怨不求回报地放过你妈妈,所以我就是强奸犯?阿欢,我们明明是真心相爱,你不该这么说我,况且我对你和你妈妈已经足够好,再多的恩怨都足以消泯。” 他说的恩怨是什么意思?华落欢再次缓过神来,然后控制不住地微微发着抖,小脸发白。 “所以,我父亲的死,真的与你有关?” 只消一句话,付子时刚刚一番博弈堆迭起的信心便一瞬崩塌,他恐惧升到最高,心却沉到冰潭之底,只感觉她在远离。 见他脸色陡变,张张口说不出话,华落欢仅余的一点幻想彻底破灭,眼前这个人,她和他缠绕在一起那么久,却是她的杀父仇人。 她几乎没有勇气接受这个事实,却不得不接受:“你设计夺了沧海,你杀了我父亲。” “你接近我父亲就是为了报仇,你设计夺了沧海,你夺了沧海,你已经夺了沧海,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杀我父亲?” 她说到后来失控地歇斯底里,眼前这个男人,是杀人犯,杀了很多人,还杀了她父亲,是她的杀父仇人。她竟那么久地沉陷进他的温柔里,她竟想过和他天长地久。 “杀人犯!杀人犯!杀人犯!” 华落欢发着抖猛地站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挥在付子时脸上,然后转身就往卧室外逃,她要逃离这里,她不想再看他一眼。 付子时从没有这一刻这么的恐惧,他站起来追前两步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绝不肯让她离开。 “阿欢,我也为我做的一些事后悔,但当我明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我以前不懂爱,所以才那么迟钝,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就当是让我赎罪,可以吗?” 华落欢被他从后面拥住时就疯狂地挣他,但怎么也挣不开,只能歇斯底里怒骂:“杀人犯,杀人犯,你做梦,你去死,你去死!” 她的指甲抓破他抱紧她的手臂,他毫无所感,只抓住机会说道:“阿欢,阿欢,我死过一次了,叁年前你选择出卖我的时候,我已经死过一次,你已经报过仇,你该原谅我了,阿欢!” 华落欢气喘吁吁浑身是汗,停止了挣扎,虚脱地任他抱着。 “阿欢,我被梦魇折磨十几年,我当时遇到你没多久,我当时根本不懂爱,我只知报仇,为我冤屈无辜的父母报仇,阿欢,从最开始,我才是受害者,你该理解我,你该原谅我。” “况且,” 付子时顿一顿,选择说下去:“是你父亲自己的选择,他选择为他的过往赎罪。” 他感觉怀里的人猛地一抖,怕得更用力抱紧她,俯在她耳边哀求:“阿欢,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你忘了它,不要放弃我好不好,不要放弃我。” “阿欢,你父亲有祝福我们,他让我保护好你,真的,我没骗你,阿欢,你相信我,不要放弃我。” 华落欢终于冷笑:“看来我父亲和我一样地心甘情愿,我为救我妈妈,心甘情愿签下协议做付总泄欲工具,而我父亲,他为了救我和我妈妈,选择跳下二十七层高楼。付总,我猜对了吗?” 付子时恐惧更深,只觉得怀里的人怎么也捂不暖,那么地冰冷。 “阿欢,……” “放开我,你放开我!” 华落欢重新开始更剧烈地挣他的手,泪流满面而不自知。 付子时先放开她,然后转过她的身子,从正面重新抱紧她。 两人面对面,她看到他眼里是痛苦和后悔,而他看到她美眸中是晦暗、仇恨和绝望。 “阿欢,虽然你父亲不是罪魁祸首,但当年正是因为他的出卖,我父亲才会被人乱刀砍死,你父亲并不无辜。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你以为他会去自首为自己的过错负责?不会的,阿欢,所以你不能怪我滥用私刑。而且,我没有骗你,你父亲真的托我照顾你,保护你,阿欢,你相信我,不要放弃我!” 华落欢觉得荒诞至极,无比抗拒但挣不开他,她几乎呼吸不上,缓了好一会,又冷笑着问他:“我妈妈借的那笔钱也是你的设计?是为了让我签下协议?还是你本来就想把我妈妈送进监狱,让华家也家破人亡?”她觉得或许她真该感激他喜欢自己,否则除了她父亲,她和她妈妈或许早已没命。 付子时心中更惧,他明明感觉他再也不能挽回她的心。 “阿欢,我真的后悔过,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被治愈,儿时的阴影给我的创伤太大太重,我太迟钝才……” 华落欢难看地笑一笑,终于无力又平静地打断他,语气里是绝望与决绝:“付总,你不用再说,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世真的很可怜,我也是由心地同情你。但你知道我有底线和原则,我不可能接受你。所以我们还是按协议约定的,还有两个多月,我心甘情愿陪在你身边,协议到期,我们的关系结束,以后都不要再往来。” 付子时手上微微发抖,呼吸深重,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华落欢尝试挣一挣,发现还是挣不开,又平静地说:“付总,我很难受,请你放开我。” 付子时反而更用力抱紧她,苦苦哀求:“阿欢,阿欢,我们明明是相爱的,你明明是爱我的,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就当是让我赎罪,阿欢,不要放弃我……” 华落欢觉得太可笑,平静的声音里是莫大坚决力量:“云明和,求你不要再美化自己的禽兽行为侮辱爱,感谢你愿意承认真相,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我不爱你。过去在床上与你那点破事,不过是愚昧无知的泄欲快感,千万不要觉得我为你叫几声,就是爱上你,太幼稚。爱是纯粹,我和冯铭之间才是爱,我和你之间,是偿还和交易,永远不会有爱。” 付子时终于被她这番话击得没有力气抱住她,他不自觉地后退两步,摇摇头,不肯置信地看着她,他终归低估了她的底线与原则。 华落欢得到自由才发现自己的睡裙在刚刚激烈的挣扎中,吊带滑向一边,她酥胸半露。她只擦擦脸上的潮湿,也不急着撩好裙子,看向他轻佻道:“付总,还有两个多月我们就互不亏欠,我父亲欠你的债我也差不多还清了,怎么样,现在要操我吗?不操的话我睡觉去了。” 付子时渐渐冷静下来,走上去帮她撩好睡裙,托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道:“阿欢,我知道你现在还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你自己爱我,那我给你时间冷静,最多两年好不好?这两年为我守身,不准和别人开始。我会尽快做好那件事,然后回来和你好好过日子,你等我。” 他吻一吻她的额头,再看她一眼,然后就转身往外走。 这次轮到华落欢呼吸不稳,她怔一怔以后朝他的背影冷笑:“你做梦!我不会等你!协议到期我就会离开,到时我们再也没有关系,我会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开始,你无权干涉!” 付子时已经走到门边,听到她的话停下来,他忍无可忍深重呼吸两下,然后猛地转身回来,长臂一伸揽起她压在床上,双手隔着她的睡裙狠搓她的蓓蕾,瞳中换上两汪凶光,声音像来自地狱:“阿欢,你该感激自己坚持为我守身,我刚刚找过那个野男人,我已经知道我之前误会了你,你没被他操过,所以我才会放过他。但是你要记得,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谁碰了你,我弄死谁。” 华落欢吃痛间即使被他目中凶光吓得一抖,眼神也倔强不屈,缓缓道来:“你说我父亲害死你父亲,但五年前他已经被你逼死,一命还一命。你说我妈妈骗你两亿,我也已经如约履行协议,两个半月后协议到期,我家就再也不亏欠你家任何,我和你再无关系,我有权离开。现在你要威胁我?那我告诉你云明和,我决不会让你毁掉我的人生,如果你一定要强留我在你身边,那你只能杀了我。” 付子时面色大变,几乎呼吸不上,痛苦低吼:“你明明答应过等我的!” 华落欢不为所动,冷冷回击:“你答应过若我要走,绝不会拦我。” 付子时重归于深深的绝望,在这场关于她去留的博弈中,他明知自己败势早成,无力回天。 他终于苦涩一笑,放开她站起来,看她一眼又朝门口走,连背影都是哀伤和绝望。 离开前他终归顿下步子。 “阿欢,你明知我爱你,不能没有你。” “你明明治愈了我,却要放弃我。” 他微微侧头,华落欢似乎看到他眼中闪动的泪光。 “你不肯信守承诺,但我从来比你重承诺,所以,阿欢,好,我尊重你,我放你走,我还你自由。” 他大步离开。 华落欢过不久听到楼下的车声,她撩开窗帘看下去,是付子时连夜离开。 她感觉解脱,彻夜无眠,想着干脆起来收拾东西,明天就搬离别墅,但想了又想,终归害怕付子时出尔反尔,协议期未到,她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天早上她用一点粉底遮掩黑眼圈,吃早餐时英姨还是看出端倪,问她:“小欢,你和付总真的没有闹矛盾?” 华落欢摇头,只说道:“英姨,我已经在外面租好了房子,协议期到我就搬走,到时你和我妈妈随我一起搬过去吧。” 英姨就知事情不简单:“你和付总就为协议的事闹的矛盾?” “我和他已经谈妥,他还算守信,愿意遵守协议放我走。” 英姨实在难以理解,“小欢,你和付总明明很好,你真的舍得离开?” 华落欢被她问得感觉屈辱,笑道:“英姨,你别再误会了,我早已想离开。” 跟英姨说了,华落欢又打电话通知落恋,落恋却没有如平常那般劝她,只称知道了。她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她妈妈太过从善如流,她也就无从问起,然后又觉得没什么关系,反正决定权在自己手上。 卖房子 之后一个月,华落欢都没见过付子时,仅有的一次是在海城娱乐新闻上看到他出入小娜的住所。 于是她觉得可以安心重新收拾东西了,正整理书籍看到那一套付子时送的伯大教材心烦的时候,她接到落恋电话。 然后她从落恋口里知道两个震惊又反感的消息。 第一,付子时以极低价格将落恋在住的高档小区卖了给她。至于低到什么程度,应该可以称为送。 第二,付子时将花城别墅房产证改成了华落欢的名字,这下极低价格都不用,直接送。 华落欢只觉是付子时的奸计,顿时气喘吁吁,终于克制不住地吼她妈妈:“你为什么要买他的房子,你到底怎么想的?” “妈妈在这边住习惯了,而且他想卖,房子又不贵,我就买了。” “你为什么要贪这种便宜,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不知道他和我们家的关系吗,你怎么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落恋静默一下,深深叹一口气,然后说道:“小欢,妈妈知道你已经知道了一些事,但你听妈妈说,妈妈还是希望你能和他在一起的,不仅妈妈,你爸爸也是愿意祝福你们的,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妈妈很难给你说清楚,……” 华落欢只觉得荒诞和不可思议,压不下嘲讽和怒火:“妈妈,你果然是早就知道那些事了是不是!那你为什么还要拼命地撮合我和他,你明知他不是好人,你明知他设计让你签下那两亿合同,你明知他逼死我父亲,你还要让我和我杀父仇人在一起,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难道你就真的那么怕死,怕得连一点点底线和原则尊严都不要了吗!” 落恋怔一怔,泪就落下来,还是欲劝:“小欢,你爸爸确实做错事,他……” 华落欢是更大冷笑,觉得她妈妈疯了,这世界都疯了,“父亲做了犯法的事,是要受到惩罚的,但不是由他滥用私刑!他滥用私刑,他逼死父亲,在我情感里,在我底线里,这件事永远跨不过去,我死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你要住他的房子就住去,我是永远都不要和他再沾任何半点关系,你不要再来劝我,我还有尊严和底线!” 华落欢挂了落恋的电话以后气喘吁吁缓了好久,然后才给付子时打电话,但人家没接听。 她忍不住冷笑,提醒自己冷静,再等两天。 但她不用等两天,第二天中午,付子时就打来了电话,他约她吃午饭。 华落欢绝不愿见他:“我没空,我只是要跟你说清楚一件事……” “阿欢,过来,有些事需要当面才能说清楚。” 华落欢只能深呼吸,再做一下心理建设,然后赴约。 不过她很快放松一点戒备,因为推开包间的门时,除了付子时,她看到小娜也在。那对玉人相邻而坐,正在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美美地吃饭。 付子时抬眸看她,他面无波澜,只是眼下一丝疲惫显示他分别这个月来过得并不好。平静的语气:“来了?坐,先吃饭。” 华落欢选择在靠近门口他们对面的位置坐下,毫不拘束,虽然发现都是自己爱吃的菜,但不动筷,而是直奔主题:“付总,我想和你说说别墅的事,……” 付子时很快打断她:“我和小娜刚刚睡醒,没吃早餐,所以先让我们吃了饭再说,好不好?” 付子时才刚说完,华落欢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小娜看着付子时妩媚一笑,然后一口亲在他的脸颊,那“吧嗒”声大得镇住付子时本人和华落欢这个旁观者。 小娜尤自媚笑:“付总昨天夜里好大力,弄疼了人家,真讨厌。” 昨天夜里付子时和她去见一个买家谈成一笔交易,返程时付子时可能突然想起谁心情不好,就想教训一下周卓士一方跟踪自己的人,然后下场使计耍了那些人一番,最后在被发现前拉了小娜离开。 现在小娜说的就是他拉自己的手上用力过大。 付子时本来又被她出其不意亲了一口,下意识是想要解释的,但看到华落欢怔一怔以后,猛地咬紧唇垂下首去的模样,突然觉得真解气又开心,就不动声色改口温言道:“对不起小娜,以后我会温柔,再也不弄疼你。” 华落欢只觉得他的话更像聒噪的小鬼一样,在耳边嘲讽自己,旋即她觉得屈辱又可笑,暗暗深呼吸一下恢复冷静抬起头来直视他,说道:“我不会打扰你们吃饭,你们一边吃,我只有两句话,说完就走。” 付子时顿时后悔刚刚为一时之快有意激她。 “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一点关系,你送我别墅我不接受,请你拿回去。” “还有我妈妈她住习惯了那边的小区,我非常感谢你愿意将房子卖给她,但价格不合适,所以我会让她按房子正常市价还你的钱,两年内绝对会给你有多无少。” “好了,我说完了,……” 华落欢站起来准备离开。 “我没打算用那两座房子束缚你,只是过去几年,一场情分,你治愈我,你给过我很多真实的快乐,虽然你不在乎,但我很在乎,所以我只是想表达我的一点感激,别无他意。” 付子时语声漫漫,华落欢有点承受不住。 “况且,那家里有太多记忆,触景伤情,我一个人再也住不下去。而阿欢你不在乎,那些记忆自然不会影响你,我送给你,刚好。” 华落欢终于被他逼出气喘吁吁,她想骂变态人渣,最后只是冷笑道:“谢谢付总的好意,但我不接受。而且别墅你不想要了可以卖掉,不用这么为难。” 她说完转身走向门边,付子时也被她逼出急促两下呼吸,在她拉开门出去前淡淡说道:“它现在是你的资产了,你想怎么处理都行,如果你舍得,大可卖了它。” 华落欢从包间出来以后才回过味付子时那句“如果你舍得”,她冷笑,那个变态在戏弄她,真以为她舍不得? 她回到公司先给落恋打电话。 “妈妈,我已经和他说好了,就这样,两年内我会把你住房的市价加利息转给你,到时你还给他,我们不要再和他有半点瓜葛!” 挂了电话以后她随便吃了点面包。 傍晚下班以后又回去收拾东西,最后收拾得心烦气躁,突然又意识到自己不该为这件事伤神,反正这里很快就卖掉,屋里东西干脆都不要了,全部清掉! 睡觉的时候她又做噩梦,先是梦到杨梦血肉模糊的身体变成了他父亲的。 接着她父亲却突然溺笑着对她说:“小欢,怎么不和客人打招呼?” 然后她一抬头,就看到付子时澄澈的双眼,那样一对眼,明明还有少年气,却蓄起茂密胡须武装自己。 他又看着她灿笑:“阿欢,你好。”已剃了须,裸露棱角分明的俊脸,明明是那么清澈一人。 ——“阿欢,阿欢。” 华落欢听到他在叫她,睁开眼来,黑暗中只看到空落落的房间。 她眼里有一丝潮热,突然脑里又闪现中午那个美丽的小娜亲了他一口的画面。 她蜷起身子闭紧眼却挤出了那串湿润,她抱紧自己的时候触到手腕上那手环,她握着那手环深深地呼吸,决定明天就搬离这里。 无缝接开始新恋情 第二天早上去上班时,华落欢拉一个行李箱下楼,英姨知道劝不动她,只暗暗叹息。 中午冯铭隔一个月后终于打来电话,她主动约他吃饭。 冯铭自一个月前和付子时见过以后,一直没闲着,找警察,找律师,做好各种解救华落欢的准备,所以在听到她说付子时已经放了她自由时,怔了一怔,然后是莫大的惊喜,但很快又有点担心,怕是付子时的诡计。 “真的?他没有提任何条件?” 华落欢觉得说得越多牵连他越多,于是只是摇头,然后笑道:“冯铭,我今天已经从那个别墅里搬出来了,我现在是自由身了!” 冯铭不敢轻易相信,只呆呆看着她。太过惊喜,他已经等了她五年! 华落欢看着他傻傻样子,抬手捏住他的耳朵,嘴唇凑过去,笑着一字一顿重复:“冯铭,我自由了!” 冯铭终于确定这是事实,他的阿欢,回到他身边了! 一把拥她入怀,泪光闪动,喉间哽咽,在她耳边喃道:“阿欢,你终于可以离开那个人,我等了你五年,终于等到……” 他们自小相识,青梅竹马,他们情窦初开,互相喜欢,他们才是天生一对的恋人,突然有一天被强硬分开,本来在最烂漫美好年纪,他们不能携手逛街约会,不能相拥亲吻情话漫漫,他们生生被偷盗了五年美好时光,现在,似乎都不重要了,他们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他们还会有更多更多美好的五年。 心底年少时熟悉的感觉全都回归,华落欢突然无比的踏实和笃信,她和冯铭,一定会很幸福,那是从最初他向她表白时就已注定的结局! 她紧紧回拥他,靠在他的肩头,由心地笑。 虽然太开心,不过华落欢还是保留了足够清醒,冯铭情迷间想吻她时,她按住他的唇,说道:“虽然那个人说了放我自由,但还有一个月协议才真正到期,我怕他找借口出尔反尔,所以我们还是再等一个月,好不好?” 冯铭恢复冷静,看着她有点害羞又不好意思地点头。 华落欢看到他微红的俊脸忍俊不禁,然后主动嘬了他一口,故意揶揄他:“冯铭你已经是大叔了,还害羞!” “阿欢,你是21岁大姑娘了,还像小时候一样笑我。” 太开心,太幸福,一切像回到无忧无虑的最初。 晚上华落欢回长兴小区归置好行李箱的物品,然后做瑜伽、洗漱,之后坐在床上看几页书,冯铭电话打来,于是两人又像异国恋那两年一般煲起了电话粥,笑声漫漫,人也轻松起来,这天晚上她睡了一个好觉。 周末他们去看电影,冯铭让华落欢决定看哪部,她就选了一部搞笑片。 中途华落欢出来去一趟洗手间,拐弯时竟看到那副熟悉背影,虽然他做了一些乔装,她还是一眼认出,是付子时牵着小娜步子匆匆进了电影院楼梯的安全门。她猜他又去做了什么不法勾当正躲敌人的追踪,暗暗庆幸自己明智离开他。 看完电影出来,冯铭还为电影剧情忍不住笑,看到华落欢有点心不在焉,问她:“阿欢,你觉得不好笑吗?” “好笑,笑得我皱纹都出来了,你看。” 华落欢看着他委屈地指指自己娇俏小脸,哪里来的皱纹。 冯铭真想亲她一口,但公众场合还是要克制,只抬手抚她的脸,幸福笑道:“阿欢没有皱纹,即使有,阿欢也是最美的!” 华落欢又忍不住笑着捏住他的下巴,揶揄他,“老实招来,冯大叔是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的!” 于是冯铭太幸福间还是俯脸吻了她。 华落欢终于微微红了脸,拉着他避开众多侧目,去了旁边公园,两人缓缓走着压马路。 华灯初上,他们穿过嬉闹人群,又避过追打的孩童。一只气球挣脱一个小孩的手想要自由,华落欢推冯铭帮忙去追,冯铭腿长手快,成功捕获,却在喜笑着回头去看她时,手上没抓牢,气球趁机飞上了天。 华落欢被他后知后觉回头看到空气时的傻气逗笑,“傻瓜!” 冯铭博得美人笑很开心,掏钱给小孩买了新的气球,顺便给华落欢也买了一个,她绑气球在自己的包上,笑得像个小孩。 两人一起吃了饭又再吃一碗糖水以后,冯铭送华落欢回长兴小区。站在门口他们四目相对,华落欢突然想起那年他高考前夕,他本来想索吻,最后却不够勇气,换成拥抱,之后她想献吻,却让命运捉弄。 “冯铭,你这次想要什么?” 冯铭一时不解。 华落欢就又笑着提醒:“刚刚糖水已经很甜,你不再需要其他力量?” 冯铭即刻会意过来,咧开嘴幸福地紧拥她,在她耳边说道:“阿欢,当年我其实是想亲亲你,但又担心我们发展太快会吓到你。” 华落欢提醒他:“现在怎样都不会吓到我了。” 冯铭放开她,眼中灼灼粗喘微微有点激动:“真的怎样都不会?” 华落欢脸上一红,揽住他的颈项,娇嗔:“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亲亲。”然后主动吻住他。 冯铭紧拥着她深切回吻她时,她感到他身下那处坚硬顶着自己,她清楚感受到他的渴望,她觉得自己该回应他,但就像情人节那晚开房,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地抗拒。 冯铭当然感受到她的那丝抵触,适时放开她,适时道别:“阿欢,早点休息,晚安。” 然后宽慰笑一笑转身离开。 华落欢看他走出两步,突然又冲上去从后面拥住他,脸蛋贴着他的肩膀说道:“冯铭,等一个月以后,一个月以后我彻底自由,我就再无顾虑。” 冯铭回过身来抚她的脸安慰:“阿欢,不着急,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我可以等,等你慢慢走出那个人的阴影。” 华落欢顿时眼眸盈泪,投进他怀里:“冯铭,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冯铭笑着抚她的秀发,“因为我喜欢阿欢,我爱阿欢,我想和阿欢永远在一起。” 华落欢轻轻捶一捶他的胸口,娇嗔:“傻瓜。” 两人再抱一下,然后才道别。 接下来好些天,忙的时候,他们就晚上煲煲电话粥,有空了就约出去一起逛逛,过得可谓踏实又开心。 一日黄冬梅终于发现端倪,闯进华落欢的办公室问她:“落欢,你和冯总在一起了?” “冬梅,八卦真的会影响工作。”不影响你的,也影响我的! 黄冬梅不依不饶,凑近她压低声音:“所以你这回是真的和那位付总分手了?” 华落欢被她问得感觉难堪,苦着脸说道:“求放过,冬梅姐姐,求求不要再八卦我的私生活了。而且你的工作做好了吗?新电脑购置了?新人招到了?团建活动又安排好了?是不是还没有,那赶紧出去工作!” 她一边说一边把她推出了办公室,然后关上门深呼吸两下,继续看她的挖痕系统,但心澜已起,终归一时不能很好地集中精神,于是还是忍不住暗咒,不是咒她的好朋友黄冬梅,而是咒付子时这个变态五年前介入她的人生,让她多了一段那么不堪的经历,害她不知如何向朋友诉说!混蛋,变态! 中午又有人约她吃饭,这回是冯佳钦。 华落欢几乎能猜到她要说什么,但静静吃饭,等她说起。 随着年岁的增长,冯佳钦出落得更有女人韵味,同时也懂得了性格的收敛,她尽量不动声色地问:“阿欢,我听二哥说,你已经处理好了和付子时的关系,现在你们重新开始谈恋爱了?” 华落欢点头,主动保证:“我和冯铭会顺其自然。” 冯佳钦也点点头,“其实看到二哥这段时间这么开心,我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华落欢由心地笑道:“希望他天天都那么开心。” 冯佳钦就张张口,欲言又止。 华落欢深深地感觉,自付子时出现以后,她这个好朋友和她早已有了隔阂,是那种再也不能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的隔阂。 “佳钦,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我不会介意的。” 冯佳钦终于说道:“阿欢,我二哥真的很喜欢你,非你不可的那种喜欢,我从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可以那样包容,那样喜欢一个人,他真的对你太好,太爱你,其实这么多年,他从来不乏优秀女子追求,但他选择等你,他一直在等你,等了你那么久,他对你的期待已经太大,所以,如果有一天你辜负了他,他一定会承受不住。” 华落欢心底忍不住浮起一丝羞辱,她何尝不知道,冯铭对自己真的太好,好得有时候让她觉得愧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该辜负的。 “佳钦你放心,我不会辜负冯铭……” 冯佳钦却似不肯轻易相信,继续说道:“阿欢,你不要怪我话多,我二哥真的为你付出太多,他值得你一心一意地珍惜对待,所以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和那个人来往,好好和我二哥过,千万不要伤害他,否则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伤害我二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华落欢无比坚定的口吻:“佳钦,我想得很清楚,我不可能再和那个人往来,我会好好珍惜和冯铭的感情,我不会伤害他。” 她这时还太过侥幸,她不知道有些事即使她意志再坚决,也注定抵挡不了命运的操弄。 ρó⑴㈧ɡV.còм 死缠烂打 而且有些事情早有预兆。 这日她带着助理去投资公司开会,等电梯从负一楼上来开门的时候,她看到电梯里两人,接着那张熟悉的脸第一时间撞入眼帘,她心口先砰砰,然后不安陡生。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付子时,这里明明离巾云集团一南一北。 付子时目光一亮早已紧锁她,没说话。 华落欢和他对视两眼以后有点难堪地别过眼去,不肯进电梯。她的助理也不争气,看到付子时惊为天人一瞬怔怔。 江毅这时提醒:“华小姐,不进来?” 华落欢快速回道:“我们还要等人,你们先。” 电梯门关上以后助理问她:“欢总我们还要等谁?” 她只暗暗舒一口气揶揄她:“你刚刚是不是流口水?” 助理讪笑:“看到帅哥的人之常情,而且我只是觉得他那身衣服好合身,我也想给我男朋友买一套。” 华落欢心里五味杂陈,付子时今天身上那套衣服就是她买给他的那身。 助理没发现她的异样,又问:“欢总,你和刚刚那两个人认识?” 她突然感觉自己助理就是黄冬梅小号,太苦恼:“我的助理小姐姐,工作时间不好花痴和八卦哦。” 开完会,华落欢叫住投资公司的一个朋友侧面打听付子时,她担心付子时会使什么诡计对她的公司不利,得到否定的结果以后,她才稍微安心。 她和助理返程,电梯到的时候,江毅走来:“华小姐,借一步说话。” 华落欢于是让助理先下去,问江毅:“江伯,什么事?” “阿时想和你谈一谈。” 华落欢心口顿时咯噔一下,不动声色地拒绝:“江伯,我和他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烦请您转告他,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希望他遵守承诺不要再来找我,谢谢江伯。” 电梯也眷顾她,这时门开了,她走进去,“不好意思江伯,就这样,我还有事忙,先走了。” 拐廊那里的付子时听力太好,清楚收到他阿欢的每个字,他忍不住痛苦地呼吸,走回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死气沉沉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Fаdⅰаnⓧs.ⒸΘⓜ(fadianxs.com) 江毅回来对他说:“阿时,你听到了,她现在已经不肯见你,你何不也洒脱一点,不要再沉陷了!” 付子时在对付周卓士的百忙中,已经知道华落欢真的将花城别墅放上了海城房市去卖,更让他心痛的是,她甚至没等协议期彻底结束,就已经在和冯铭约会。他使尽浑身解数,依然不能令她信守承诺,她不肯等他,无缝接和别人开始,她是怎么做到的?他那么痛苦,她却可以那么洒脱,她真的没有心? 他颓败痛苦地扶额深呼吸几下,不答反问:“江叔,你说她爱我吗?” 江毅为他家少爷的为情所困深深暗叹,安慰道:“她就是底线和原则太强,爱应该是爱的,只是可能没那么爱,跨不过她心里那道坎。” 付子时眸中一亮:“既然爱我,没道理不能和我在一起。江叔,我要重新追求她!” 江毅一惊,又深知反对不管用,于是劝道:“阿时,现在那件事还没做好,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你不能分心!而且她既然已经拒绝了你,你再去找她,恐怕更会引起她的反感。” 付子时无比痛苦:“我等不了,她现在已经和那个野男人约会,我一想到他们接吻甚至躺在床上,我就心痛,我接受不了!我就要去烦着她,让她不能忘了我,让她不能和那个野男人开始!” 江毅从没见过一个如此无助暴躁,像来到穷途末路一般的他家少爷,他眼冒凶光:“那我让人去处理那个野男人!” 付子时眼中顿时也闪过凶光,他不是没起过这种念头,让冯铭消失,一了百了!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江叔,不可以。如果那个人因我而死,那我会永远失去她。况且,杀了他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我也不想再杀人。”他强调。 付子时选择最原始的方法,他给华落欢送花送礼物,一天送五次。而且因为没署名,华落欢恨得牙痒痒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一个星期以后,被严重影响工作和生活的华落欢终于忍无可忍,拨通了付子时的电话。 “付子时,你到底想怎么样?” 付子时当然是想她回来他身边。 他语气委屈又痛苦:“阿欢,你带给我那些快乐太真实,我忘不了。” 华落欢觉得真好笑,恨恨警告:“你忘不了关我什么事!我告诉你,你再让人给我公司送东西,我会报警!” 付子时依然痛苦喃喃:“阿欢,不要这么对我,我真的会很心痛。” 华落欢听出他死缠烂打的意思,实在没想到他能那么无耻,将将咬碎银牙:“死变态,你说你不会逼迫我,你说你会尊重我,你已经答应了放我自由,现在这么死缠烂打,是又想把我禁锢回你身边?你怎么能那么无耻那么自私,你到底还守不守信!” 付子时其实也很无奈,他一生唯一一次爱一个女人,不是无计可施又怎会做这种和他气质不相符的事。 “阿欢,我没办法,我真的忘不了你,所以我要重新追求你……” 华落欢想哭:“我求你了云明和,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我不想再和你沾任何一点关系,我只想过一些平常人生活,你真的爱我你就放过我,不要再逼我了,我被你逼得呼吸不上,你已经要了我五年,我也为你守了五年,我已经还够给你了,求你放过我,行吗?”说到后来语声哽咽,坠下泪来。 她自那次在电梯见到他,晚上又不得安眠,加上那每日不署名的情意不停拨动她的心曲,她感到自己更摆脱不了他的阴影,那种感觉像被诅咒,她过得太煎熬。 付子时攥紧手机说不出话,他心疼,他无意让她落泪,但过了一会,他还是绝对不肯放手:“阿欢,我只是希望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不要急着和那个野男人开始。” 华落欢胸脯急剧起伏,终于歇斯底里:“我凭什么不能和别人开始!我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和别人开始,等你死了以后是吗?那你赶紧去死,今天就死,杀人犯!” 付子时再次感到剧烈心痛,静默一会:“阿欢,你真的那么想我死?” “对,我特别想你死,你这种杀人犯就该杀人偿命!所以你最好现在就暴毙,原地爆炸,再也不能影响我!” “阿欢,你这么恨我……”他不相信这是她的本意,但还是觉得心痛得呼吸不上。 “我恨死了你!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我不爱你,我半个机会都不会给你,你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死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付子时终于克制不住地呼吸陡重,过一会却又平静下来,“阿欢,你怎么骂我恨我都行,只要你不和那个野男人开始。” 华落欢也终于再次被他气得发笑,最后平静回击道:“云明和,我已经和他开始了,我们天天牵手接吻拥抱,本来我还想为你守到协议彻底结束那一天,但你那么自以为是,你逼我,你妄图影响我的人生,所以我决定现在就去和他做爱。” 付子时顿时失控低吼:“你是我的女人,你敢!” 华落欢冷笑:“又想威胁我?要弄死冯铭?那你先杀了我!” 她挂了电话,已经是华灯初上,她本来约了冯铭吃晚饭,现在她改变主意,在协议的最后一个星期,她要把自己给冯铭。 第一刀 意外就是在这次对话后不久发生的。 付子时本来由江毅驱车去码头看货,这个手机是应该关机或不接听的,但他太牵怀他的阿欢,江毅怎么阻都阻不住,偏是要听这个电话,于是这时候明明快到码头,却连货都不想去看,要赶回去阻止华落欢背叛自己。 “阿时,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热锅上蚂蚁,你冷静一点!” 付子时只低吼:“我要回去!” 江毅暗咒那位华小姐玩坏他家少爷:“让老刘和老夏他们去阻止她就行了,你冷静一点!” 付子时终于冷静下来,想了想:“今天的事不算复杂,让大同一人带人去看就行,我会和邓叔打好招呼。江叔,我还是要回去一趟,你掉头。” 也是付子时当遭此劫,华落欢这边,平日里除了老夏和老刘,还增加了两个人暗中保护,其中一人这时因为人有叁急要去厕所,明明撞到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朝他要保护的华落欢方向走去,却没有足够警觉,让埋伏者有足够时间形成了合围之势。 失子之痛太大,干不掉付子时的那位坠亡者的老总父亲就将目标瞄准弱者,不知他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华落欢曾是付子时的女人,于是请了十几个打手,一心要置华落欢于死地。 华落欢和冯铭吃了饭牵着手从饭店出来,她瞥到不远处的老刘,就赌气地拉着冯铭拐进幽曲的小巷,要玩反跟踪的戏码。不知危险接近,他们还觉得有点浪漫,相拥在一盏路灯下接吻。 也怪这五年来华落欢从未遇过危险人物,老夏老刘几人安逸太久已缺乏保护人的警觉,过了好一会才发觉有好些人鱼贯而入尾随华落欢和冯铭而去,惊出冷汗间急忙冲进巷子里。 而这时华落欢和冯铭接吻完突觉刀光森森,已相携惊骇地往巷子其他出口无头苍蝇一般乱钻逃跑。 半个世纪一般,其实只过了不到十分钟,华落欢和冯铭处境到了危急存亡时刻,两人满头冷汗,脚下不停迈动,还是跑不赢后面的打手,华落欢高跟鞋又不合时宜地一偏,令她整个人跌落地上,冯铭急忙去扶的时候,打手挥着刀冲上来,他下意识护在华落欢身前,接着听到华落欢恐怖的尖叫声,那快刀离冯铭的心口最后只余十厘米,是一刀夺命的势头。 冯铭想着我命休矣都做好了一死的准备,要闭上眼去时,一把折迭刀掷来,正中打手手腕,打手痛叫时被从一个巷口及时赶来满目寒光的那个人一脚踢飞,将将救下冯铭。 不到一分钟时间,付子时把那叁个持刀壮汉干倒,终于可以转头去看他的阿欢,这一眼如万年之长,安抚他得知危情时那么恐惧不安的心,像失而复得一件珍宝,不,是生命,世界都安静又明亮起来了。 就是这种光亮和安静太柔软,令他一瞬失了警心,他像那次从快车下推开她一样问她,“阿欢,有没有受伤?” 华落欢明明看到他如天神一般强健鲜活,他眼里也是永不消逝的爱意,却发出比刚刚更恐怖的尖叫,“不要!” 付子时不愿意从华落欢脸上回过头去,低头看到自己心口一把尖刀,刀柄还在跳弹,凶手是刚刚他干倒的一个打手,那打手尤不相信自己插中了巾云付子时,眼里冒着亢奋的光屏息怔怔看着他。 只这一瞬间,付子时突然嘴角一抹滑稽笑意,他本来不想再当着她的面杀人了,却不得不用最后一丝气力快速抽出尖刀,然后长臂一挥,尖刀无异于他的折迭刀,打手的颈动脉和喉咙已被割开。 而他,如一片凋零落叶倒在地上,胸口汩汩冒血。 这次,他真的要死了吧。 他杀过很多人,他死有余辜。就像他的阿欢说的,杀人犯,你就该杀人偿命,现在他真的偿命了,她真是一语中的。她还说死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她叫他今天就死掉,她终能如愿。但他对她永远恨不起来,他爱她,如生命,胜过生命。他甚至愿意将死前只能留下的一句话,从自私的“我爱你”,换为成全的“快走”。 华落欢惊恐无比地冲到他身边,跪在地上看着他一瞬失去血色的脸,他澄澈的双瞳渐渐失去神采,最终闭上眼去。 “付子时,云明和。” 她小心地呼吸,她不相信,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会就此死去。 她一只手按住他冒血的心口,另一只手死力抓住他想最后一抚她的脸颊却只至半途就掉下去的手,按在自己脸上。 “云明和,你别睡,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明明最喜欢看她,可他没反应,更浑无生机。 “云明和?” 他是云善哲和明一帆的儿子,他说她父亲害死他父亲,所以他逼死她父亲,他是她的杀父仇人。 她骂他杀人犯,杀人要偿命,她恶毒地咒他今天就死掉,所以,他死了? ——“阿欢,我们很有缘,我们是天生一对。” ——“阿欢,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 ——“阿欢,今天开不开心?” ——“阿欢,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阿欢,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为你而活,也可以为你而死。” ——“阿欢,你明明治愈了我,却要放弃我。” ——“阿欢,你真的那么想我死?” 不,她不想他死,她一点都不想他死。 他怎么才可以不死? 对,他让她再给他一个机会,他那么地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云明和,你别死,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回到你身边,我永远和你在一起,只要你不死,云明和?” 很奇怪的,她一滴泪也没有,她小心地呼吸,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她的全世界此时只有眼前这个本来那么强健鲜活,现在却浑无生机的他。他刚刚说什么,他叫她“快走”,不,她不走,她要等他睁开眼看她,他最喜欢看她,她怕他睁开眼看不到自己会担心,他那么担心她,他一来到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有没有受伤,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 “阿欢,快走,我们快走!” 冯铭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尤其被付子时一招致命的手法惊吓,太惊心动魄又胆战心惊,现在付子时已躺倒在地渐无生机,而那些打手和他一样被割喉手法吓了吓以后,现在又再蠢蠢欲动执刀围过来,所以他打过冷战以后终于回过神来。 但他拉不走华落欢,便只能捡了那把插进过付子时心口的刀护在她身前。 所幸付子时中刀还是换取了关键的两分钟,最后关头,老夏老刘几人终于赶到,老夏朝天鸣一枪,打手顿时毫不恋战如鸟兽散遁逃,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 “阿时!”枪响之后是江毅惊恐的叫声,他腿脚没付子时矫捷,所以被付子时抛在身后,此时率人赶来,却看到自家少爷倒在地上,胸前鲜血染透白衬衫,明明才几分钟的功夫,却要像白头人送黑头人阴阳相隔。 “阿时,阿时,”江毅狠狠推开华落欢,一瞬老泪纵横,自己按住他的心口,然后拍他的脸,不停叫他,“阿时,阿时!” 之后华落欢看着付子时被搬上车就呆呆地要跟上,却被江毅巨大一巴掌甩在地上,她脸上顿时一个血手印,是付子时的血,“如果阿时死了,你等着偿命!” 她趴在地上对自己摇摇头,不会,他不会死的。 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煞白着一张小脸抱着腿毫无生机。她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在来医院的路上时冯铭已帮她擦掉了。 “阿欢,阿欢?” 冯铭坐在她旁边心疼又担忧地叫她,他想抱她,却突然极其痛苦又自卑地感觉自己不够资格。是付子时救了他一命,而且阿欢,她爱的其实是付子时? 华落欢却突然清晰又平静地说:“不关你的事冯铭,你不要觉得愧疚,更不要感恩,今日之事是因他而起,没有他,我们不会遇到危险,他不是救你,他是赎罪,所以如果他死了,是他恶有恶报。” 冯铭一怔,突然想明白其中道理,但这番话由华落欢口里说出,他觉得吃惊,甚至恐慌。 他想转移她的注意力:“阿欢,我先陪你去看医生,你的脸都肿了……” 她的脸高高肿起,可见江毅那巴掌有多恨。 华落欢却兀自平静地说:“如果他死了,我为他偿命。如果他没死,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冯铭你要提醒我,我不爱他,那是心理病态,那是斯德哥尔摩症。” “阿欢……”冯铭只觉得更恐慌和担心。 这时一个怨怒冲天的女人踏着高跟鞋一团火一样走来,接着一只玉掌挥向了华落欢,再次把她打落在地,肿脸更高。 “害人精,又是你,每次都是因为你!如果时哥有什么叁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谢淼还欲下脚踢,冯铭反应过来以后急忙护住华落欢,怒瞪一双眼,“和阿欢无关,你再敢打人,我就报警!” 这件事决不宜出街,所以之前江毅等人再慌乱,也吩咐下去处理好现场和相关事宜,刚刚谢淼就是因为和邓豪伟通电话所以来得比较迟。他们来的医院也是有关系的私人医院。 现在冯铭敢提报警,谢淼抬脚就要踢向他,然后被刚走上来的小娜拉住。 “谢淼姐,消消气,不要冲动,这位冯先生不会报警的。” 谢淼再恨瞪一眼地上的华落欢,转头走向江毅他们。 小娜和冯铭一同扶起华落欢,冯铭看她嘴角沁出血丝,心都要滴血,不过华落欢自己却不知痛一般,没有灵魂地呆呆。 “阿欢,我们先去看医生。” 华落欢只重新坐在椅子上摇摇头。 小娜这时说道:“华小姐,你不要太担心,刚刚医生说了,刀没刺中心脏,刚好贴着心包过,这种情况是万分之一的几率,所以时哥应该不会有事。” 振聋发聩一般,华落欢抬首看向美丽的小娜,眼眸亮起来,终于放心地呼吸,大地回春,她的一颗心也终于回到胸腔,砰砰作响,那是失而复得的回响。 可她还想再听,再听她将美好语言重复。 “华小姐,我说真的,时哥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等医生做好了手术,他醒了,你就可以去看他。他到时一定不忍心看到你受伤样子,所以你不如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华落欢觉得她说得真有道理,就笑着站起来,接着,绷紧的身子终于被一心期待的好消息击溃,整个人都虚脱,晕了过去。 住院二叁事 华落欢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冯铭坐在一边看着她,她第一句话就是:“他怎么样了?” 冯铭有点疲色掩下心痛:“昨晚做完了手术,已经过了危险期。” 华落欢放下心来,嘴角一抹笑意,雨过天晴一般坐起来,“冯铭,你先回去吧。” 江毅警告了一番冯铭不可在外乱说才放他走。 之后江毅问华落欢:“华小姐,你有什么打算?” 华落欢淡淡回:“还有几天协议到期,到时我会离开。” 江毅气急败坏冷笑两声:“你还是执意离开阿时?” 华落欢不由自主想起昨晚的血腥和惊心动魄,静默一会,点头。 江毅早知这位华小姐不可理喻,也还是忍不住动怒:“你现在知道了,如果不是阿时让人保护你,你昨晚就死了,现在他又用自己身体救你一回,你还不懂报答?” “江伯你将本末倒置了,昨晚的杀手,本来就奔他而去,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和冯铭都不可能遇到这种事。” 江毅冷笑间威胁:“华小姐你想清楚了,你要离开阿时,我们就再也不会让人保护你,到时再有杀手找上你,你只有死路一条!” 华落欢就忍不住一抖,顿了一会,是倔强不屈和更大的坚决:“我和他没有关系了,自然不必他的保护,以后我是死是活,也与他无关。只希望他不要再纠缠我,彻底地放我自由。” 江毅没想到她那么油盐不进,被她激得怒喘都起来。 华落欢还要说:“况且江伯,我是害人精扫把星,我离开你家付总,对他也好,所以你应该劝劝他,让他不要再来纠缠我。” “真的是不知好歹,不知好歹!……” 江毅还欲骂时,好消息传来,付子时醒了。 华落欢忍不住心口猛跳,她站起来想跟着江毅过去,却在付子时病房门外住了脚。 但过了没多久,小娜出来叫她。 华落欢莫名有点紧张,攥紧潮湿的小手。 付子时穿着病服坐在病床上,除了脸上略显苍白精神有点不济,眼神清明盈着笑意,开口叫她:“阿欢。”声音有一丝丝沙哑。 华落欢走到他床边坐下,让他握住自己的手,从进门就一直看着他,没说话。 付子时看到她还有点肿的脸,微不可见蹙蹙眉,扫一眼房里江毅他们,抬手抚一抚他阿欢的脸,柔声道:“阿欢,我没事了。” 华落欢就突然坠下泪来,像有落不完的泪,汩汩地流,她终于无比确定,他没死,他真的没事了。 付子时欣慰动容又心疼给她擦泪,“阿欢,别哭,别担心,我不舍得死,我不会死。” 房里其他几人见此心里都五味杂陈,尤其是江毅和谢淼,对付子时恨铁不成钢,对华落欢就更暗暗厌恨。刘大同觉悟高一点,他知他时哥早已着了那小娘们的道,所以之前都识时务地忍着没敢骂华落欢,只暗叹我时哥真的是大情种啊大情种。而小娜和付子时扮过情侣,和付子时交情最浅却最直观地知道他早已情根深种,无人能撼,此时暗自苦笑间也由心地祝福。 华落欢等付子时给自己擦了泪,就忍不住撕他青色胡茬冒出的下巴,带着哭腔娇娇骂道:“混蛋,活该!” “对对,我是混蛋,我活该。” 付子时突然觉得江毅他们怎么那么不解风情,就朝他们示意,于是几人无福再看这一对玉人打情骂俏,带上门出去。 华落欢还觉得气恼,又撕了一下他的脸,瞪着他,美眸里明明是关怀和心疼。 付子时幸福地将她的手拿到嘴边亲亲,委屈道:“阿欢,我昨晚差点死掉,现在伤口还好痛,你别那么粗鲁,抚慰抚慰我。” 华落欢真想骂他无耻,又不忍心,微红着脸看他一眼,然后凑到他嘴唇亲亲他,说道:“好了,你再躺着歇一下吧。” 付子时感到莫大幸福的时候不依地摇头,竟然撒娇,得寸进尺地笑道:“我想阿欢抱抱。” “会碰到你的伤口。” “不会,碰到我会说。” 华落欢就又看他一眼,坐上床贴近他,小心靠在他怀里,将额头抵在他脸颊。 付子时揽住她小巧的肩膀终于感到彻底地安心,昨晚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掉,再也见不到他的阿欢。 华落欢将手轻轻放在他伤口旁边,感受他的心跳依然强健有力,她也感到彻底地安心。 又感觉他似乎越来越紧地抱着自己,柔声提醒他:“小心你的伤口,不要太用力。” 付子时低头亲在她额头,终于将心声吐露:“阿欢,昨晚我真的好怕,我以为会永远失去你。” 华落欢没说话。 付子时又说:“阿欢,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不要离开,永远也不要离开。” 却没等到她的应承。 他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苦苦哀求:“阿欢,答应我。” 华落欢避不开只能说道:“等你养好了伤再说,好不好?” 付子时不肯让她转移话题,“阿欢……” 华落欢就又凑上唇去亲亲他,把他的话头堵掉,“你要好好养伤。” 付子时情知不能逼迫她,于是看她两眼,俯下脸来吻住她的口唇,他的这种吻向来激烈,华落欢想回应他,但又怕牵动到他的伤口,于是推在他下巴,说道:“小心你的伤口。” 见到他神色有异蹙蹙眉,果然是牵扯到伤口了,她收起心疼又娇娇骂他:“色狼,活该。” 付子时苦一张俊脸,“阿欢,我疼,我要你的抚慰。” 华落欢小脸飞红,恼恼瞪他,语声却很温柔:“你躺下睡一觉好不好?” 付子时像小孩一般委屈地摇头,抓紧她的手。 “我不走,我就坐在这里陪着你。” 付子时眼眸一亮,还是摇头,“我要看着阿欢。” “那我陪你睡,可以了吧?” 付子时终于咧嘴笑,如少年般顽皮:“遵命,我的阿欢。” 华落欢摇下病床放他小心平躺,然后自己侧躺着身子靠在他肩头,与他十指相扣,等他安心入睡,再看他两眼,忍不住轻抚过他的脸,她就轻手轻脚起来出去。 她一出去,门外江毅几人就噤声不言,显然就是在说和她有关的话题。 江毅不喜她又不得不从她口里询问他家少爷情况,问她:“阿时怎样了?” 华落欢轻轻回:“他睡着了。” 江毅从门上的透明往里看一眼,又见到她往外走,冷着脸皱着眉压低声叫她:“华小姐,你现在就要走?” 华落欢回道:“我现在不走,我去打个电话,交代一下我公司里的事。” 她这几日都会在医院陪付子时,自然要交代郭锐和黄冬梅先看着公司。 小娜等她打完电话就约她聊一聊。 “华小姐,我想解释一下,其实我和时哥只是朋友。时哥是为了保护你,为了转移那些人的视线,所以才想出这个和我假扮情侣的办法,只是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昨晚的事。” 这就是他从不和她公开约会的原因,华落欢很难不心口震动,她无法否认,他是真的爱自己的。 “至于上一回我当着你的面亲他,是我不忍心看到你们明明相爱却赌气的自作主张,你看到了,他一开始也怔住了,后来顺势而为,可见他也是对挽回你毫无办法了。” 华落欢微微咬唇垂下眼帘,她早就猜到他是故意气自己,但当时她还是那么介意,不应该的。 小娜继续说:“华小姐,可能在你眼中,时哥不能算一个好人,但我看到,其实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待人很好,做事情很周全,尽量照顾到他手下的每一个人,能不伤人绝不伤人,更别提杀人了。他的凶狠只对仇人,毕竟那是血海深仇,那是性命相关的事。” “如果你觉得他最大的恶是贩毒,我现在也很恨毒品,但我可以理解他。我对他的身世不是很了解,但我知道他是为了报仇才不得不做那件事,而且他已经说了,等报了仇以后就再也不做那些事。所以我觉得,他以暴制暴这件事,还是值得原谅的。” “最主要还是什么呢,华小姐,时哥真的很爱你,我从没见过一个男人那样爱一个女人,你真的很幸运。” 华落欢听完她最后一句话突然想起冯佳钦来,因为冯佳钦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她突然又深深地愧疚起来。 用生命爱她的人,除了付子时,明明还有那个真正善良光亮的冯铭。冯铭,那才该是她的爱人。 然后她又觉得真奇怪,付子时身边的两个女人明明都待他如珠如宝拥护有加,为什么他偏偏却要喜欢自己这个天天骂他杀人犯毒犯的女人呢。 “谢谢你,小娜姐,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和向往,我很感激他对我的爱,可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小娜没想到自己会无功而返,实在吃惊,“华小姐,可我看得出来,你明明也是爱时哥的……” 华落欢想否认,但突然又觉得没必要了,“我想要的爱,不是这样的。” 她在付子时醒前回到病房,江毅也在,她坐在床前犹豫一下,然后还是伸手去握住付子时的手。 所以付子时醒来时觉得太幸福,忍不住软声叫她:“阿欢。” 江毅见他醒了,就让人送饭来。 而华落欢服侍他喝一杯温水后,站起来想抽出手,却换来付子时更紧的掌握。 “我不走,我去给你拿块热毛巾擦脸。” 付子时才肯放开。 华落欢宛如女主人一般到卫生间给他拧了一块热毛巾,拿出来递给他。 但付子时耍赖不接,“我手上没力。” 华落欢脸蛋微红恼恼瞪他,然后只能自己上手给他擦脸。 付子时扶住她的纤腰,闭上眼睛微微抬头,那顺从乖乖模样明明看得她心尖颤。 擦好后他又像小孩一般幸福地笑:“阿欢,你好贤惠。” 华落欢娇娇骂他:“油嘴滑舌。” 江毅见此就在一边暗叹,明明那么登对,奈何这位华小姐太过死心眼直心肠。 吃过饭以后,付子时要下床,他朝华落欢伸出双手想让她扶:“我要尿尿。” 华落欢脸上一红,觉得不能放纵他,否则他只会越来越过分。就后退一步,“你一座山一样,我扶不住你,让江伯帮你。” 付子时顿时那么委屈。 而江毅突然那么识趣,起身就往外走,“华小姐晚上要宿在这里,我让英姨给你送几套衣服过来。” 门关上,华落欢脸上更红,付子时则笑道:“阿欢,我都瘦了,你扶得住。” 华落欢只能让他揽住自己的肩膀,感觉他手上力道其实很轻,情知他只是攻心计,要和她亲密互动。 到了卫生间,她本来想出去,被他暗暗揽紧,只能将脸埋在他的颈侧,感觉他咧嘴一笑,听到拉裤子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水声,然后头顶传来他的声音:“阿欢,你要不要尿?” 华落欢真想张口咬他的喉结,最后只能气恼道:“我不急!” 冲马桶的声音也没掩盖他暗暗地笑声。 但对华落欢来说,晚上才是最大考验。 付子时爱干净要擦身,江毅会预测先机一般早早撤离,所以这工作又落在了她身上。 进了卫生间华落欢莫名地紧张,就恳诚和他商量:“不如我帮你擦擦背你就睡吧。” “擦都擦了,为什么不擦干净一点,阿欢你知道我有洁癖。” 华落欢只能恨恨瞪他一眼,先帮他脱了上衣,然后给他擦脸、擦颈项、擦背,擦肚腹,擦好以后给他穿上上衣。 她无论如何也不肯帮他脱裤子擦下身。 付子时低首看着面红耳赤的她,委屈里藏着一丝坏笑:“阿欢,我也帮你洗过很多次。” 华落欢脸上更红,狠剐他一眼,褪了他的裤子,尽量平静地给他擦敏感地带之外的其他地方。 付子时不依不饶:“阿欢,你的毛巾对我的身子公平一点嘛!” 华落欢就将毛巾快速擦过他肌肉线条紧致的臀瓣,就要收工。 付子时及时提醒她:“阿欢,还有地方没擦。” “你自己擦!”她红着脸将毛巾递给他。 “我是病人,没有力气。” 华落欢和他打一阵眼光仗,但很快败下阵来,只能脸红耳赤咬着唇蹲下来给他擦他的下体。想着速战速决早死早超生自己是护工人道主义援助还有最后几天,再无顾忌,仔细给他擦一擦,却没想到那条相熟的命根一到她手上,即使隔着毛巾,突然勃发,几乎戳到她的脸。 那样坚巨、强健,布满青筋充满力量,和它受了伤略显虚弱的主人实在不在一个频道。 她顿时惊愕不已,大大眼睛不可置信瞪圆,小脸更红,下意识咽口水,然后抬头看着他骂道:“变态,你疯了吗?” 付子时面有腆色,有点无辜地道:“阿欢,不怪我,你知道你一碰到它就会那样。” 华落欢记起速战速决,隔着毛巾给他擦一擦,又听到他那熟悉的暗暗的吸气声,脸红蔓延到修长脖颈,又忍不住骂:“真正大色狼,受了伤还有力气想那种事!” 付子时就情意绵绵地说起情色情话:“太久了阿欢,两个多月像两个多世纪,我和它都太想你。” 华落欢脸更烫间暗暗坚定心防,不再说话,快速给他穿好裤子。 付子时却在她站起来时趁机揽紧她,托起她的下巴,又苦苦哀求:“阿欢,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答应我,回到我身边。” 华落欢再次避无可避,只能旧调重弹:“都说了等你养好伤再说。” 付子时眼里有压不住的痛色,“阿欢,你现在就答应我。” 华落欢看着他,突然又主动凑上去轻咬他的唇,“先好好养伤。” 明明看到他浓浓的失落,她当做没见到,揽住他的腰说:“出去睡觉吧。” 付子时深知逼迫没用,只能由她搀着回到病床上,又要她陪着睡。 他声音委屈:“我已经习惯抱着你睡,我一个人睡不着,睡着了也睡不踏实。” 但华落欢还是没肯依他,她哄小宝宝一样耐心解释:“你知道我睡觉很闹的,我怕弄到你的伤口。我睡小床,就隔半米,你一转头就能看到我。” 这才终于把他哄好。 华落欢第二天醒来时发现付子时长臂跨过那半米握着自己的手,正侧着头看着她,嘴角还有一丝满足笑意,竟比她醒得早。 “阿欢。” “醒了很久了?” 他的精神眼见比昨天要好,“刚醒没多久。” 她又问他:“感觉怎么样,伤口还很痛吗?” 付子时本来想夸大其词,但最后归于情深脉脉,“有阿欢在身边,甜大于痛。” 华落欢又忍不住微微脸红,“油嘴滑舌。” 她想起床,他不肯放手,“再陪我躺一会。” 华落欢就又故意煞他的风景,“我急,要上卫生间。” 付子时有应对策略:“伤口突然发痛,要阿欢的抚慰。” 华落欢只能在躲进卫生间前先凑上唇去施予他一吻。 照顾付子时的第叁天,华落欢接到冯佳钦的电话,她心口忍不住一跳,不动声色和付子时及江毅说一声“公司打来,我出去接一下。”然后出了病房。 她深呼吸一下,然后才接通电话,“佳钦。” “你现在哪里?” 华落欢说不出谎话,“我在医院。付子时因为我受了伤,所以我要照顾他几天。” 听到冯佳钦一声忍无可忍的冷笑,“难怪我二哥这几天那么不开心!华落欢,你不久前才保证不再和那个人来往的,现在你已经和我二哥谈恋爱,转身就又投进那个人的怀抱,你没有病吧!” 华落欢觉得自己的解释那么苍白无力,还是要说道:“佳钦,他真的是为我受的伤,我和他的协议又还有几天才到期,所以我才选择留下来照顾他,还有剩下不到叁天,协议期到我就会彻底离开。” “华落欢我对你真的太失望,既然你们协议期未到,那当时就不要那么快和我二哥开始,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脚踏两只船踏上瘾了?我告诉你,我二哥不是你的备胎!” 她早已伤害了冯铭,华落欢无比地愧疚,她也觉得自己太荒唐,不可饶恕,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就变成了这样。 她流下泪来:“对不起佳钦,我真的……我不是故意要伤害冯铭的……我知道自己配不起他了,我……” 冯佳钦又冷笑:“你终于意识到了?从五年前你选择让那个人包养的时候,你就已经背叛了我二哥,你就已经配不起我二哥!如果不是看在我二哥喜欢你的份上,你以为我还会和你多说一句话?你让我觉得恶心华落欢,我祝你和那个变态天长地久,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祸害我二哥,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电话挂断,标志着这对昔日好友彻底翻脸。 华落欢忍不住落泪间突然觉得解脱,是的,她就是配不起冯铭了。 华落欢回到病房的时候,付子时轻易发现她哭过。 “阿欢,怎么了?”他抚她的脸。 华落欢看他一眼,心里是对他有怨气的,她落到今日这般荒诞田地,可以说全拜他所赐。 但她轻轻摇头,柔声道:“你不是说想晒晒太阳,我扶你去阳台坐坐。” 付子时再看她两眼,点点头。 之后华落欢给他削一个苹果,叮嘱他:“慢慢吃,细嚼慢咽。” 付子时又无比幸福地笑:“阿欢,你太贤惠。” 华落欢忍不住说出透露情绪的话:“那我这个护工合格吗?” 付子时心里一冷,“阿欢,你不开心。” 华落欢巧笑嫣然:“我没有不开心,我为得到付总的夸赞很开心。” 付子时吃不下苹果,搁置在一边,然后握紧她的双手,脸有忧色,“阿欢,刚刚的电话和冯铭有关?”他这一次没叫冯铭野男人。 华落欢知道瞒不住他,看住他,突然又凑上唇去吻住他,这次没有蜻蜓点水,而是撬开他的牙关探进舌头和他纠缠。 其实那么久违,那么容易让人沉陷。 付子时怔一怔,很快回应她。 华落欢还是顾忌他的伤口,流连一下又推在他的下巴结束这个吻。眼神有一丝迷离,平静说道:“我会和冯铭结束。” 付子时又再怔住,接着是不可置信,然后才是狂喜,莫名的狂喜,语声甚至有一丝颤抖:“阿欢……” 华落欢不忍看他那么大的期待,拿起桌面上的苹果堵住他的嘴:“现在好好吃苹果。” 付子时笑着咬一口后才肯乖乖地抬手接住,果然仔细咀嚼,还要咧开嘴少年一般看着她笑,他的笑那么可爱那么纯净,又看得她忍不住心尖颤。 “好甜,阿欢也吃一口。” 他递到她嘴边,华落欢也顺从地咬一口,和他共吃一个苹果。 ρó⑴㈧ɡV.còм 协议到期 付子时在医院住了四天就喊着要出院,于是江毅开车接他和华落欢回花城别墅。 华落欢一上车就开始有些紧张,付子时当然发现了,他只揽紧她,等她的脑袋侧靠在自己的颈项,就转头用下巴蹭蹭她的发顶,说道:“阿欢,别墅里有太多我们相爱的痕迹,那是我们的家,所以你别卖它了,好不好?” 华落欢忍不住用手捏捏他干净的下巴,他出院前专门剃过胡须。“假惺惺,你不是已经订了下来?”她之前发现她才刚将别墅挂到房市,就被人预定下来,一猜就知是他。 付子时被揭穿也毫不羞耻地笑:“那是我们的爱巢,我怎么舍得卖掉。” 华落欢将小手轻轻放在他伤口旁边,感受他强健有力的心跳,然后淡淡说道:“那你把别墅收回去,我不要。”当时她在气头上,是打着帮他卖掉然后再把钱还他的心理去做那件事的,因为他说不舍得,又认定她也舍不得。 付子时终于克制不住不安,托起她的下巴,忧心忡忡看着她:“阿欢……” “别墅那样一大笔开销,我养不起的。”她很快说道。 付子时笑笑:“我养得起就行。” 华落欢坚持说:“你答应我,收回去。” 付子时就又忍不住蹙眉:“阿欢,别墅在我们谁名下都一样……” 华落欢只仰起下巴挑衅问他:“答不答应?” 见他要摇头,她鼓起嘴从他怀里出来,转过身子去不让他抱,看起来是生气了。 付子时觉得太可爱,但怀里实在空落,贴过去要握她的手:“阿欢,” 华落欢气恼地躲掉他的手,然后往旁边坐一坐,撇头看窗外,坚决表明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的立场。 “阿欢,”他还要找她的手,苦着脸求。 华落欢依然躲掉他的手,不肯看他,表明态度:“你不答应,我不和你说话。” “阿欢,我伤口痛。”付子时无耻地使苦肉计。 华落欢一字一顿:“不关我的事。” 于是付子时只能苦笑一下,拨过她的脸,认输道:“好了,我答应阿欢了,可以没有?” 华落欢小脸解冻:“真的?” 他无奈但认真:“真的。” 华落欢就捧住他的脸,看住他,也认真道:“我知道,你最重承诺。”Fаdⅰаnⓧs.ⒸΘⓜ(fadianxs.com) 付子时觉得她在为什么事铺垫一般,不及再想,她已经又吻住了他,她的吻明明那么投入又沉迷,令他不愿怀疑。 回到花城别墅,华落欢内心升起奇怪感觉,搬离一个多月,她却有恍如隔世之感,连脚步也是抗拒的。 别墅里一切如旧,英姨热切迎出来,满面欣慰笑意,尤其是看到华落欢和付子时相牵走来时。 吃过饭上叁楼,华落欢看到卧室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还是充斥着她和付子时生活过的痕迹,因为当时她实在厌烦了收拾东西,就只带走自己的一些必需品。 付子时见她看着房间发呆似能看穿她的心思,从后面拥住她,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阿欢,我们分不清的,从最开始,命运让我们相遇开始,我们就注定纠缠在一起。所以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你不知道,你搬走的那段时间,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我有多害怕,我害怕你真的放弃我。阿欢。”他那段时间回来住过几个晚上,被过往折磨得彻夜无眠,只能不回来。 华落欢暗暗苦苦一笑,心里回复他:“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从相遇开始,就注定这个结局。” “伤口还痛吗?”她从他怀里出来转过身问他。 付子时再不肯让她转移话题,捧住她的脸,“阿欢,不要再回避,答应我,回到我身边,不要再离开。” 华落欢和他互望良久,看进他眼底,那里是深深的期切,对她肯定回答的期切。 她微微垂下眼帘,“明天再说好不好?” “为什么要明天再说?你答应我,只用一句话,一秒钟。” 她只说:“我们明天再说。”然后抬手想拉下他捧住自己脸的手。 他不肯放,更紧地捧住,然后看着她缓缓说来:“你要明天再说,是不是明天协议彻底到期?阿欢,你还是要离开我?” 华落欢终于肯抬起眼帘看住他,眼里是不可撼动的坚决,却还是只说:“等明天早上你睡醒再说。现在你先睡个午觉好不好?” 付子时承受不住这个事实,他胸口急剧起伏,像抱不住她一般猛地放开她后退两步,他的直觉果然从来都不会出错。 他语声痛苦之极:“你这几天这么尽心尽力照顾我,就是为了明天你要走时,我能信守承诺以后都不再纠缠你?” 华落欢深深呼吸一下,知道今天再避无可避,整肃神色,平静说道:“付总,我早已说过,我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这几天照顾你,是为了感谢你救了冯铭一命,虽然那天的危险全因你起,但我还是愿意感谢那一刻你的出现。 明天我们的协议彻底结束,我会离开,彻底地离开,我们之间再无关系,所以我希望你信守承诺,不要再花费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除了影响我的生活和工作,让我反感,你不会得到任何其他你想要的东西,除非你想逼死我。” 付子时寒冷的声音:“你说了会和冯铭结束关系,也只是哄我玩的假话?” 华落欢摇头,美眸里有一丝怨恨:“不是假话,是我自觉肮脏再也配不起他的美好,所以我没有资格再和他一起。” 付子时不知是该喜还是悲,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痛苦更甚:“你总要污化我们的爱情。撇开你父亲那件事,撇开那一纸协议,我对你哪里不好?我全部身心只爱你一人,……” 华落欢冷冷提醒他:“付总你要撇开的那些东西,恰恰就是原罪。你说你很爱我,全世界你最爱我?但我并不缺也不想要你的爱。我本来有心心相印的初恋男友,我们本来很开心,我们本来很幸福,我们有共同的梦想,我们本来每天都能牵手约会逛街,然后再过两年,我们本来就能步入婚姻的殿堂。是因为你付总,是你拆散了我们,是你毁了我的幸福。” 付子时痛苦喘息,强自解释:“不是这样的阿欢,没有那么多本来,你和冯铭注定只有那一段缘分,你何不想想最初,你连初吻都是给了我,那也是我的初吻,我们是彼此的第一人也会是唯一一人,阿欢,我们才是本来,我们才是彼此的未来。” 华落欢一时气喘吁吁,接着冷笑:“只因为我的人生不能重来,所以你就能如此断言?事实是你从最初要逼死我父亲、出现在我家里开始,我们就注定只有一个结局,就是永远不可能相守。你应该很了解我的为人的,付总,我有底线和原则,即使我和冯铭结束,即使我一人孤独终老,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付子时觉得呼吸不上,又觉得心口太痛,就下意识用手去捂。 接着华落欢就看到他心口处白衬衫沁出血来。她脸色惊恐一变,本来无心激他如此,就马上趋前去扶他,明明是最真切的关心。 她语声想冷漠一些却明明柔和起来:“伤口裂开了?” 付子时看得清楚也听得分明,揽住她的肩膀托起她的下巴,抓紧机会苦苦说道:“阿欢,你明明那么爱我,那日我中刀倒在地上,我听到了,你说你会回到我身边,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只要我不死。现在我没死,阿欢,是老天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它在祝福我们,我们应该要珍惜。况且,我也应该赎清了,我死了两次,足以赎清我对你父亲犯下的过错。阿欢,你可以放下那件事了。” 这是他用生命换来的新的筹码,也是他最后一个筹码。 华落欢脸色又再一变,将将被他击溃心防,是没想到那日之言他真的听到,她又复气喘吁吁,和他对视一下,渐渐冷静下来:“对,那日我是怕你死,我怕你死了冯铭会有负罪感,我不想影响他的人生,我也不想欠你,所以我才会那样说。而且我早已想得很清楚,即使没有我父亲那件事,我也不愿意和你过一生,我想要的是正常人平平常常的生活,而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不踏实,我甚至觉得肮脏和恶心。况且,有些事不是你死几次就能抹去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永远跨不过那道坎,所以请你不要再妄图裹挟我,没用的。” 付子时从头冷到脚,再一次抱不住她,脚步虚浮后退两步。 那天他手术之后醒来,觉得老天太眷顾,没有夺他的命反而赠他一个新筹码,他以为这个用生命换来的筹码足以让他的阿欢回到他身边了,一时还感激起那些打手,特意嘱咐刘大同放过派出打手的那幕后之人一条命。 却没想到自己乐观至此。 华落欢看到他脸色惨白,胸口血迹更重,虽然心防坚定却也忍不住担心,但又知道不能再和他纠缠下去,还是冷声道:“我言尽于此,希望你不要再对我抱无谓的幻想。” 顿一顿语声柔和一些:“现在要我帮你处理伤口吗?” 付子时却突然说:“你走吧,我早已放了你自由,你没义务照顾我,实在不必在这里觉得肮脏又恶心。” 他转身走到床边痛苦地躺下。 华落欢掩住关心微微皱眉确认一次:“真的不用?” 付子时冷声:“走。” 他没想到又再赌输一次,他的阿欢看他一眼,然后真的转身走了。 他听到脚步声远去时恨得翻身而起,气喘吁吁时伤口更痛。 不过很快他发现他也没有完全赌输,华落欢下了一楼找江毅,江毅急忙上来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告诉他,她没走。 他彻底冷静下来,他记起她对自己明明是真切的关怀,于是等江毅帮他处理好伤口,他让他帮忙叫华落欢上来。 华落欢想一想推开卧室门的时候,看到付子时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还没睡着。 她走过去在床沿坐下,也不说话。 突然付子时淡淡问道:“为什么不走?” 华落欢平静回:“协议期还有半天,我想和你有始有终,无拖无欠。” “是对我的诚信不再信任?怕我以后再去纠缠你?” 华落欢顿一顿:“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我也知道你是守信的人,我相信你不会再做无用功。” 付子时睁开眼看向她,双瞳里是深深的痛苦和绝望。 华落欢看不下去,垂下眼帘。 付子时则重新闭上眼去,淡淡的语气里是浓浓的痛苦。 “阿欢,你让我信守承诺,自己却总出尔反尔。” “你真的太凉薄。” “我宁愿从没遇过你。” 华落欢眼里不自禁地有一丝潮热。 付子时却突然翻身下床,大步往卧室外走几步才顿下步子,背对着她说:“你想要无拖无欠,那我有义务还你踏实平安的生活。所以你放心,你遇到的危险因我而起,在我做好那件事之前,我都会让人保护好你。” 华落欢看着他再不逗留的背影樱唇张合一下,泪水终于偷偷滑落,却终于没说出话来。 在协议期最后的半天里,她没再见到他,只在吃晚饭的时候看到江毅面色不豫地瞪她几眼,然后将饭菜送上二楼。 晚上她坐在床头数时间,在时针徐徐指向子夜12点时,她胸口砰砰地跳,手心潮湿,是紧张,也是期待。她在最后一刻警惕地看向卧室门,悄无声息,在收回视线时,时间已过了12点,她顿时一身冷汗。 像窒息的人重逢空气,她大口地呼吸。 她终于彻底地自由了。 她关灯下楼,英姨还没睡,她轻松笑着拥过她,然后走出这座别墅,还是回身往回看了一眼,视线在二楼停留一秒,没开灯,是黑暗。 她毫不犹豫地离开,像离开牢笼。 新生活 和付子时彻底结束,华落欢在长兴小区轻松惬意地休息了几天,然后又在一个周末约冯铭。 她看到冯铭眼下有一丝疲惫,知道这些天他一定过得不好,心里忍不住有深深的愧疚。 她喝一口水,终于说道:“冯铭,我们分手吧。” 冯铭只有拨弄调羹的手微微一抖,没有抬首看她,尽量平静地问:“你还是选择了他?” 华落欢认真说道:“我不会选择他,我和他已经彻底结束。只是冯铭,我真的已经不值得你对我的好,我不该那么自私再束缚你。” 冯铭早已抬头看着她,眼里先闪过惊喜,接着是不解,“阿欢,你知道我喜欢你,我是心甘情愿等你的……” 华落欢觉得自己何德何能,竟有两个男人那么爱自己。 她打断他:“冯铭,我们的初恋是很美好,但我们回不到过去了,这五年发生了太多事,我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从那个人的阴影里走出来,现在我和他彻底结束,我重得自由,我只想好好地过好自己的生活、做好自己的工作,其他的事,我都不愿再想。” “阿欢……” “冯铭,我现在对爱情这件事充满恐惧和抵触,我觉得很累,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接受它,所以你真的不要再等我,你已经被我耽误了太多年,不要再被我耽误了,这个世界多的是比我好的女孩,你不要再为我束缚,太不值得,太傻。而且,那样只会让我更愧疚,更有压力。” 冯铭终于静默下来,他看着她,眼里光彩渐渐平淡,却并不失希望的光。 “阿欢,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不等你,你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做自己的工作,不要再有压力。” 华落欢觉得他只是为了宽慰她,“冯铭,我说真的,你年纪也不小了,你该看看你身边的好女孩,尝试着去和她们谈恋爱,然后你就会发现,我其实真的很一般……” 冯铭只觉得她对自己的认知太有误解了。 “我也是认真的,阿欢,以后你不要再有压力,我会过好自己的生活,你不要担心。” 华落欢只能选择相信他,最后又说:“对不起,冯铭,我还是辜负了你。” 冯铭很想抬手握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告诉她“没关系的,是我心甘情愿”,但只能克制。 “阿欢,不用道歉,让那些事过去,我们都重新开始各自的生活。” 华落欢笑一笑,明明心里有难受和遗憾,还是举起酒杯真心地祝福:“冯铭,祝你早日找到心爱的那个她,永远幸福。” 彻底恢复了自由身,接下来几个月,华落欢自觉是她长这么大,过得最自由、轻松、充实又快乐的几个月。 公司也有好消息,投资方评估过她的方案后,大方地又拨了一笔资金过来,无条件支持挖痕新功能的开发,那就是支持她的梦想,她开心得原地蹦起来再转圈。 金秋之末,华落欢携黄冬梅和郭锐赴投资人的饭局,相谈甚欢。聊完公司的事,自然就说一些轻松话题。投资人赞华落欢年轻聪明漂亮又能干,断定她一定有男朋友。 黄冬梅第一时间截胡:“欢总现在单身,贾姐有没有好介绍?” 华落欢在饭桌下掐她的腿。 “我是单身,但是过得很快乐,最近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贾姐你别听我们黄总碎嘴。” 黄冬梅还要吐槽:“我们欢总现在完全是一个工作狂,说不能辜负贾姐的信任,一心要做好挖痕。” 华落欢这次在饭桌下温柔地拍拍她以表赞扬。 投资人贾姐则回:“欢总还很年轻,谈恋爱的事确实不用着急,先干好工作不错。” 又到一年平安夜,这时华落欢公司的规模近二十人了,她这天下午请自己的团队去郊外烧烤。竟在那里看到冯铭和冯佳钦兄妹,他们也请他们共同打理的冯氏企业的一个分公司的人来烧烤团建。 华落欢犹豫一下,还是决定不过去打招呼,又隐隐看到冯铭身边有佳人相陪,就更确定不过去的心思。 但是黄冬梅来拨她的心曲,压低声音兴奋地说:“落欢,我刚刚打听了,冯总和你分手之后的这五个月,也一直单身!” 华落欢忍不住心里一跳,她感觉自己的担心是真,冯铭还一直在等自己。 但口上不动声色地骂黄冬梅:“我的黄总,你别冒我的名义去八卦,让他误会耽误了人家你就是罪孽深重!” “唉呀落欢你多虑,我和他也是朋友嘛!” 华落欢就放心一点,然后又不动声色问她:“那所以呢?冬梅姐姐,你想说什么?” “所以珍惜起来啊我的欢总,冯总那么好的人,过了这个村没有这家店,难道你真打算一辈子孤独终老?” 华落欢哭笑不得:“我才多少岁你就担心我嫁不出去?而且单身万岁,我一个人过得不知多开心!” 其实慢慢地她也承认没那么开心,尤其是在这样浪漫温馨节日,街上都是成双成对的甜蜜情侣,她转头看到橱窗一对熟悉情侣表的瞬间,天上就突然下起了雨,她明明只淋湿一点脖颈,晚上回到长兴小区却打起喷嚏的时候。 她觉得真奇怪,明明她一直都在做瑜伽,身体素质很好,怎会淋一点雨就感冒呢? 她给自己熬一碗姜糖水,然后洗个热水澡爬上床盖好被子,却怎么也睡不着。 ——“阿欢,我是你男人,我理所应当照顾你。” 她耳边像突然听到付子时的声音,心口惊恐地一跳,又急忙提醒自己别胡思乱想,赶紧睡觉。 终于睡着的时候她做起梦,梦到那对情侣表,还有那张便签上那一行字。 ——“阿欢,我的未来属于你,我也想承包你未来所有时间,你等我。——云明和” 她像做了无比可怖的噩梦一般生生吓醒冷汗涔涔,像是心底有些东西趁她松懈时在某一刻挣脱了禁锢,要席卷重来。 她深呼吸,然后又暗暗安慰告诉自己,时间会治愈一切,会过去的,她一定可以从他的阴影中走出。 她22岁生日这天落恋打电话给她,叫她过去吃饭。华落欢很快编出完美理由拒绝,然后和公司小伙伴道别以后,去瑜伽馆做了一轮瑜伽才回长兴小区。 洗漱以后又学习到深夜,看到时间差不多12点,她关灯睡觉。刚躺下没多久,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她在黑暗中睁开眼来,想了想,然后又开了灯坐起来,点开手机,是一条短信,冯铭祝她生日快乐。 她犹豫一下,删掉“谢谢”两字,决定不回复,放下手机关了灯睡觉。 ——“阿欢,我今天好开心好开心。阿欢开不开心?” ——“阿欢,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我的,我们的缘分从18年前就开始,虽有不堪,但我相信我们未来一定会很幸福。” ——“我答应了和阿欢年年一起过生日,不会食言。” 只和他拥有过一个生日的快乐,却加诸她四个生日的梦魇。华落欢在黑暗中睁眼,双脚恨恨踢开被子,重新起来开灯学习。她窗口透出的那抹亮落入楼下隐秘处一辆车某人的眼里,两人都整夜无眠。 公司发展得很顺利,华落欢深思熟虑,决定等公司满了叁年就将挖痕IPO,公司其他总和投资人都很支持,于是她更落力地工作和学习,务必要在最后七个月里准备充分。 黄冬梅又忍不住赞她,说她在金融方面似也特别有天赋,到底有什么窍门。 华落欢就很难不想起当年付子时给自己整理的那一整套相关文档,现在还存在她的电脑里,那样宝贵的知识,知识是人类共同的财富,她觉得实在不必置气删掉。 除夕夜,华落欢依然不肯过去她妈妈那边,她好说歹说,把落恋请来了长兴小区。但她没想到英姨会和落恋一同来。英姨还留守在花城别墅,所以她看到她时虽然欢喜,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一丝异样。 她帮英姨准备年夜饭,英姨果然趁机给她说一些付子时的近况。 英姨告诉她,他的伤口早已经完全好了,他的工作还是很忙,但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去住几天…… 华落欢叫停:“英姨,你不要对我说了,我不想知道他的事,他和我已经完全无关。” 英姨只能暗叹闭嘴。 吃年夜饭的时候,落恋突然问道:“小欢,你最近觉得还好吗?” 华落欢莫名其妙,以为她妈妈又在玩那曲线撮合的把戏:“挺好的,很快乐,很充实。” 落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觉得安全吗?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比如有人跟踪、监视这些。” 华落欢顿时有些担心微微蹙眉:“妈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觉得有人跟踪你、监视你?” 落恋摇头否认:“没有,我只是想到之前的事有点担心,现在你又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虽然他还让人保护你,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小欢,要不你搬过去和妈妈一起住吧?” 华落欢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搬过去的,不说她还没将她妈妈那房子的钱还清给付子时,就是还清了她也不愿意。 “妈妈你别担心,之前是因为那个人的关系我才遇袭,现在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他的仇家估计也不会再找上我,况且长兴这里虽然老旧一点,安保还是可以的,你真的不用担心。” 落恋还欲解释什么,最后只暗叹一声,郑重认真地叮嘱:“小欢,你平日里如果遇到什么奇怪异常的人或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妈妈,知道了吗?” “好,我知道了。” 吃过年夜饭,英姨就要走。 华落欢想了想也没留,又见她欲言又止,就问:“英姨,有什么事?” 英姨就说:“江伯刚刚发信息给我说,他和付总还没吃年夜饭。小欢,我给他们打包一些?” 华落欢终于知道刚刚她英姨坚持煮那么多饭菜的原因。 她真想拒绝,最后本着不浪费粮食的精神,终于点头,然后在看到英姨兴高采烈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保温盒时又深深地后悔,她觉得自己被设计了,暗暗发誓这是最后一遭! 和冯铭重新开始 阳春叁月。 一个周末,华落欢和黄冬梅及郭锐,还有几个公司的小伙伴一起去爬山。等他们打情骂俏的时候,华落欢才意识到他们原来都是成双成对来谈恋爱的,只有自己一个孤家寡人,她暗暗苦笑,又暗暗骂黄冬梅太煞费苦心,因为爬到半山腰的时候,从另一条羊肠小道上出现一英俊男士,装作巧合偶遇,但他演技拙劣,她一看就知他是有意等候。 她也不揭穿他,只笑问:“冯铭你也来爬山?” 冯铭脸上那丝看到心上人的腆色更暴露他等候事实。 不忍拂了他的开心,于是华落欢邀他同行。 到了山顶,香汗淋漓,登高望远,她心情大好,笑得也就更灿烂。 “阿欢,你过得好吗?”冯铭趁机问她。 “很好,很开心。你呢?” “我,不是很开心……” 华落欢不想他将话题带进敏感地带,就站起来,朝他说道:“那朝天空喊几声,把郁闷都叫出来,就会很开心了,像我这样。”她将双手在樱唇两边环成喇叭放声地娇喔,企图把所有的压抑和不快都释放。 于是冯铭笑着站起来,也学她高声,他真想像那一年表白时朝天空喊:“阿欢,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最终不够勇气。 华落欢发现黄冬梅做媒人的功力渐长,下山的时候同行的小伙伴全都不见了影,只余她和冯铭两人。 冯铭自然把握机会约她一起吃晚饭,她犹豫一下,抱着不做情人没道理连朋友也做不成的心理答应下来。 吃饭前,华落欢先去一趟洗手间。拐过走廊的时候她看到不想见的人,付子时牵着小娜施施然走着,一对玉人,即使只是背影,也实在夺目。她觉得命运眷顾的是,他们是背对她走远,付子时没看到她的一时失态。 她过一会又突然意识到,他们其实不必再扮情侣。 吃过饭后冯铭果然想打开话题,但她又将话题转移:“冯铭,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冯铭怔一怔,急忙否认:“我没有……” “那还不抓紧时间,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包,就等你结婚的时候送给你了!” 冯铭眼里明明浮起痛苦,却强自乐观地笑:“我会努力。” 华落欢歉疚又不忍心,但也知道不能再给他假希望,那样只会耽误他,于是又诚恳道:“即使做不成情人,我们也还是朋友,冯铭,我是真的想看到你幸福,所以你也一定要摆脱过去的束缚,努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冯铭看着她笑一笑,那平日里真诚的笑容里明明都是苦涩,他点头“嗯”一声。 华落欢实在不忍心,过不久起身告别。 周一上班的时候黄冬梅趁空又来八卦,华落欢真想拿移动鼠标敲她的脑袋。 “你不要再自作主张做这种无聊的事,我不想再耽误冯铭!” “你又不是不知道冯总只喜欢你,你拒绝他才是耽误他,耽误你们的未来。” “冬梅姐姐,你别一副洞穿世事模样,有很多事你并不清楚,不要总自以为是!” 黄冬梅笑着凑近她用智者的口吻说:“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你还没从上一段感情的阴影里走出来?落欢,已经过了7个多月了,你真的不想谈恋爱?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从一段感情阴影里走出来最好的方法,是投进另一段光亮的感情。” 华落欢还是为她最后一句话又忍不住心里一动,但非常理智:“什么歪理,太不道德,只会祸害人!” “除非你还对前任抱有幻想,或者你不喜欢冯总,否则会祸害谁,明明是一举两得办法!” 华落欢被她的“除非”说得自觉屈辱,然后终于松口:“冯铭太好了,她值得更好的女孩。总之冬梅你以后不要再做那些乱点鸳鸯谱的事,真的会耽误他的。” 和黄冬梅对话后的第叁天,华落欢又收到冯铭的晚饭邀约,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找个理由推脱。 之后加班到晚上8点,她下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天赶巧下起了雨,一阵春风裹雨吹来,吹得人心里也起了凉意。 这时听到有人叫她“阿欢”,她转过头去,冯铭执着一把黑色大伞走来。 她心里就又忍不住一动,又绽开笑颜:“冯铭,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巧有事经过。” 好蹩脚的谎言。 华落欢就说:“我没有带伞,你可以送我去坐车吗?” “当然可以。”忙不迭又开怀的语气。 一把大伞给两人撑起一片天,两人挨着走,冯铭触到华落欢稍凉的手,“阿欢,你冷?” 她其实也没那么娇贵,只是正在生理期,所以身子比较怕冷。 “不怎么冷。” 然后冯铭犹豫一下,就抬一只手臂揽住了她,这份像突如其来的暖让华落欢难以拒绝,她也犹豫一下,任他揽住自己的手臂。 “谢谢你,冯铭,再见。” 到了车站以后华落欢客气道谢又道别,却又不小心看进他的眼底,那里明明有浓浓情意和一丝失落。 她还是不作停留转身上了车。 四月的一个周末,吃过早餐的华落欢正窝在沙发上看一些资料,突然接到一个越洋电话。她怎么也没想到远在M国的冯铭的妈妈会给自己打电话。 “小欢,你好。” “阿姨,您打电话给我,是什么事?” 果然是和冯铭有关。 原来冯家又给冯铭介绍了女朋友,但冯铭依然直接拒绝,问他原因,只说心里早已有人,再也喜欢不上其他女人,怎么劝,怎么骂都没用,最后干脆拒绝沟通。 “小欢,小铭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 华落欢深深地暗叹,她何尝不知。 “阿姨,我已经很清楚地拒绝过他了,你们再给他一点时间,他慢慢自然就会想通,我不是他最好的选择。” 电话那端顿了顿,却传来那位母亲终于妥协的声音:“小欢,阿姨想明白了,阿姨希望你能接受小铭,和他重新在一起。既然你们相爱,我们做家人的不应该横加干涉,我们愿意祝福你们。” 华落欢就一怔,“阿姨……” “阿姨还想向你坦白一件事,五年前你向冯氏借钱一事,是我和家美姐通好气让她不要告诉小铭的,如果当时小铭知道了,你知道他的性格,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你筹钱,我是担心他会在冯氏吃苦,才瞒住了他,请你不要怪他,也请你原谅我这个做母亲的苦心。” 华落欢顿时眸中蓄泪,当年她确实是抱了一丝期待的,如果借到了,那现在她和冯铭就已经是谈婚论嫁的境况。 “阿姨,我没有怪你,都过去了……” “我的身体一直不好,以后不知还能有多少日子照看小铭,小欢,阿姨拜托你一件事,希望以后你能帮阿姨看着小铭,他是个善良孩子,你们缘分匪浅,值得好好珍惜,即使错过五年,也一定会幸福。” 华落欢百感交集。 几天后她下班时又看到冯铭候在公司楼下,那样傻傻痴情一男生,突然那么让人动容。 “今天又刚巧有事经过?”她揶揄他。 冯铭微微一怔,摸摸头发有点害羞地笑着点头。 华落欢娇骂一句“傻瓜”,然后又说道:“走吧,冯总来到我的地盘,我必须请吃饭。” 冯铭只觉得自己终于等到,感到莫大的幸福。 晚饭后他送她回长兴小区,两人顶着满天星慢慢地走。 夜风拨动心澜,有些熟悉的情愫重回心头,华落欢感觉久违间,开心地甩动手臂时,手指碰到冯铭的,冯铭就趁机一把握住她的手,牵手成功。 他拉住她,情深脉脉地看住她:“阿欢,我们重新开始,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华落欢微微红了脸,看他一会,然后挣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冯铭顿时有点着急:“阿欢,你还没回答我。” 华落欢就狡黠笑着说出那熟悉的对白:“yy。” 冯铭再一怔,然后狂喜地追上去,一把拥住她,吻住她的唇。 和冯铭确定关系的这晚,华落欢回到长兴小区以后坐在沙发上沉吟,她觉得要和过去做一个彻底的了结了。 她掏出钱包,然后从内层拿出那张便签,不想再看,深呼吸一下,然后快速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 又尝试解手上那手环,终于在心间掠过奇异感觉时气喘吁吁放弃,她决定找个时间去五金店剪断它,一了百了! 公司发展顺利,爱情甜甜蜜蜜,可谓爱情事业两丰收,华落欢自觉人生赢家。 五月中的一天,她邀冯铭到家里吃晚饭,冯铭接下来要去M国半个月,她亲自下厨为他践行。 吃过饭他们抱坐在沙发上聊会天,冯铭看她的眼里情焰愈浓。 华落欢小脸微红,捏住他的下巴问:“在动什么歪心思?” 冯铭脸上也一丝红,吻她的唇,粗喘渐浓:“阿欢,我想要你。” 华落欢其实也下定了决心给他,但此时只看着他不说话。 冯铭就一慌,急忙解释:“阿欢,是不是我太冒昧了,我太急了,我们才重新开始一个多月……” 华落欢终于噗嗤一笑,分开腿跨坐到他腿上,感到他的滚烫顶住自己,狡黠笑道:“傻瓜,不冒昧,我们相爱8年有余了。” 冯铭眼中闪过太惊喜的光,“阿欢……” 华落欢揽住他的颈项主动吻住他,纠缠一阵,她结束这个吻,看他两眼,然后脱了自己的上衣,还是那黑色滑亮的文胸和那娇嫩晶莹的肌肤相映,暴露在冯铭的眼前,令他双眼中情焰更沸。 “阿欢,”他喉结滚滚,抬手只欲抚上去。 华落欢挡挡他的手,又伸手到后背,自己解了纽扣,脱掉文胸,现在那对俏挺蓓蕾彻底暴露在冯铭面前。 “阿欢,” 他再咽口水,双掌很快揉捏起她的蓓蕾,喘息更重,又凑唇吻住她,之后放开他的蓓蕾一边吻她一边脱自己的衣服。 两人赤着上身相对一秒,冯铭再也不耐,重新从纠缠她的唇开始,一直往下流连。 华落欢也重新将双手扶在他的双肩,微微仰着头闭眼接受他的吻的亲抚,感到他吻过自己的下巴,脖颈,锁骨,最后是她胸间美妙的一对蓓蕾。却在感觉他粗喘更浓时,她却不知为何,渐渐起了抵触之心,她突然惊恐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动情,于是她扶在他双肩的手下意识地推,更又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那条手环那棵合欢树,她的抵触就更重,她想至少要解下这个手环以后再做这件事。 “冯铭。”她轻唤他,但她发现冯铭已经在解她的裤扣,她就清醒地意识到,今日这事已覆水难收。她就安慰自己对方是自己的男友,他们已经相爱8年。但她不自觉地咬紧唇,眼眸早已蓄了泪。 冯铭没发现她的异样,将她放到沙发上,褪下她的长裤。 她泪眼模糊中看到他不是熟悉的那个人,感到抵触又恐慌,又叫了一声“冯铭,”,有浓重叫停的冲动。 冯铭为情火所驱,依然感觉不到她的异样,打量她娇美无比胴体,粗喘着回应她一声“阿欢”,然后褪去了她的内裤。 只听冯铭的喘息更重,回荡在整个屋子里。 他快速地脱了自己的裤子和内裤,华落欢看到他弹跳而出硕大的命根时,抵触和恐慌更重,甚至起了恶心感,绷紧身子,就要弹起来说出拒绝的话。 就在这时,骤起猛烈的敲门声来救她。 华落欢当即条件反射般抱胸坐起,觉得感激无比,和惊怔的冯铭对视一眼,朝门口方向问:“是谁?” 传来:“小区物业!有人投诉你家厨房漏水,请开门配合我们的检查!” 华落欢和冯铭又对视一眼,然后开始穿衣服,“稍等。” 确实是物业的人,那两个人进来装模作样仔细检查一番,用时近半个小时,然而并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 这时华落欢已经隐隐感觉不安。 等送走了他们,冯铭又上来拥住她,但她此时已有了充足叫停的理由,她亲吻一下他,然后说道:“冯铭,不如你先回去,现在很晚了,你明天还要坐飞机。” 冯铭欲望膨胀时被中途叫停折腾一遭实在难受,自然不愿意放开她,“阿欢,被那两个人扰了我们的雅兴,我心里不舒服。我还想要你。”他的手已经敢大胆地探进她的文胸里揉捏她的蓓蕾,那处滚烫紧紧顶在她小腹下面,吻也重新落下来。 但华落欢又不应该地起了抵触之心,她由他吻一下就又推开他,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冯铭,我不想我们第一次那么仓促,等你从M国回来我给你洗尘,到时我再给你,好不好?” 她此时决定最迟过两天就去五金店剪掉手上的手环。 冯铭情欲难散,但看到她眼里认真,顺从地点头,又抱紧她喃道:“阿欢,你真的好美,还有半个月,我太难等。” “色狼,半个月很快。” 之后两人依依惜别。 ρó⑴㈧ɡV.còм 勾引和出轨 冯铭去了M国的第五天中午,华落欢携公司管理层去和投资方开会,讨论挖痕IPO的相关内容。 会议进行极顺利,双方都得到想要的结果,华落欢开心至极。 正就是这种开心的巨大,才更让她无法接受下一刻梦想破裂的惊骇。 开完会以后,华落欢携众人要离开时,投资方贾姐上来叫住她,然后把手上手机递给她。 接着手机里那把熟悉又温柔的嗓音如地狱之声传进她耳朵:“阿欢,我在长兴小区,你开完了会快点回来,我等你。” 她顿时忍不住一抖,煞白一张小脸,赶回长兴小区。 付子时坐在车里看着她走近,她踩着高跟鞋穿着及膝连衣裙走在阳光里,美得不逊阳光,明明是他心里的那道光那份暖。思念太重驱着他很快从车上下来,迎向她似笑非笑:“阿欢。” 近十个月未照面,再见时,他将她给他买的所有穿上身,衬衫西裤,领带皮带,还有左手腕上那只表,他来赴约会一般隆重,华落欢发现自己心底最先浮起的,明明是久违心动感觉,却在意识到这一切时更觉得压迫又窒息。 她微微发着抖满脸防备屏息问他:“你跟我公司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进屋再说。” 付子时想牵她的手,她后退两步躲开。 “就在这里说!”华落欢心想绝对不能让他进屋。 但付子时的话那么有说服力:“阿欢,你想让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Fаdⅰаnⓧs.ⒸΘⓜ(fadianxs.com) 华落欢看着他急促喘息几下,然后转身往长兴小区里走。 付子时随即跟上,还想牵她的手,终于觉得不必急在一时。 到了屋前华落欢实在不想开门,付子时叫她:“阿欢?” 她只能开门放进这个从最初就心怀不轨的变态。 付子时进了屋自来熟地周围转转看看,又真心赞道:“阿欢,你把屋子布置得很温馨,你好贤惠。” 华落欢耐心到了极限,恨瞪他的目光几乎能撕裂他:“你和我公司到底是什么关系!” 付子时缓和气氛失败,早已知自己又碰到了她的底线。 他柔和神色走近华落欢两步,却换得她警惕地后退两步,他就又忍不住心头一冷,缓缓道:“阿欢,我是你公司的股东。” 爆发前最后的冷静,华落欢平静问:“你设计夺我的公司,你逼贾姐卖股份给你?” 情知她会接受不了,付子时也要道出实情:“阿欢,贾姐从始至终都只是我的代理人,从最开始,投资你公司的,就是我。” 华落欢理顺思路,冷笑:“所以当年李月鸣打电话给我只是烟雾弹,你早有后招,要我永远受制于你。” 现在想来,当年她演讲她的商业计划书时,那投资人贾姐笑得格外友善,甚至慈祥,令她放松并信任原来是预谋。 “阿欢,从我知道你没有接受冯铭的投资,我就知你对我有情意,而且我确实从最开始就很看好你的系统,我投资挖痕,不是为了裹挟你。” 华落欢眼泪毫无预兆掉下来,终于歇斯底里:“我对你有情意?你做梦!如果我知道你是幕后人,我最开始宁愿接受冯铭的投资,死也不会要你的!你这个变态,逼死我父亲还不够,还要来毁我的梦想,毁我的人生!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自私!” 当时她说五年内给他五千万,她说叁年内给他叁千万,她说两年内还清她妈妈买他房子的钱,当时她那么有底气,原来都是笑话,她能毫无后顾之忧发展公司,不过仰仗了他全力又信任的资金支持,她原来从未脱离他包养的笼罩,多大的讽刺和羞辱! 付子时脸色一变心底恐惧又升,趋前一把拥住她,切切解释:“阿欢,我疼你保护你还来不及,我怎会想要毁你?我没骗你,你知道我从最开始就看好挖痕的,我不是毁你的梦想,我是支持你的梦想。” 华落欢被她拥住时明明感受到那胸膛久违温暖,甚至还有他下体的滚烫抵在她的小腹,那么熟悉,然后她就更觉屈辱,送他一耳光趁他猝不及防时用死力推开他:“肮脏!恶心!你这种杀人犯毒犯,跟你沾上半点关系就是污染我的梦想!你给我滚!” 但她只挣脱一秒,又重新被他拥住,“阿欢,我是经手过很多黑钱,但投资你公司的那些钱全都是干净的,是我这么多年正经攒下的干净钱,不会污染你的梦想。” 华落欢依然毫无所动地骂:“肮脏!恶心!我不要再跟你有半点关系!你很看好挖痕是吗?好,我妈妈还欠你一个房子的钱,我现在就回去拟一份股权让权书,把我的公司给你,把我的股份全给你!” 她要挣开他离开,却被激起更大火气的付子时压到了墙上,她一瞬感觉他抵在自己小腹的那东西更强势更滚烫,羞愤交加间抬眸看到他双眼中却都是怒火。 他压抑怒火沉声道:“阿欢,挖痕是你的梦想,你是我的女人,我作为你的男人支持你的梦想,理所当然。如果你一定要放弃挖痕,那好,我也会终结它,所以你真的舍得?” 华落欢被他逼得再次歇斯底里:“我要跟你无拖无欠,我要跟你无拖无欠!” 付子时狠心提醒她:“不可能,我们之间永远也不可能无拖无欠。我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下定决心拥有你,阿欢,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华落欢气喘吁吁和他对视好一会,终于冷笑:“你不就是要我一辈子受制于你,做你的性奴吗?好,我给你操!” 她说着手上发着抖报复般恨恨去解他的皮带。 付子时终于克制不住怒火,他后退一步抓住她的两只手,满目痛苦却恨道:“阿欢,你不要再这样对我,我真的会很心痛,你明知我不是只想要你的身子,我最想要是你的真心!” 华落欢渐渐冷静下来,接着挣开他的手冷笑,一字一顿:“你这样设计我,恶心我,还奢望我能爱你,你做梦。” 见他双瞳似乎有光跳了跳,她接着补道:“我会把我的股权都给你,你喜欢终结挖痕就去终结,休想再裹挟我!” 最后她朝他手指大门,“现在,滚出我家!” 等一会却还是没等到他稍微动一动,她就转身踩着高跟鞋踏踏走向门口,要开门轰他。 就在她要拉开门时,突然听到身后有快速声响,下一秒就被他从后面紧拥,那痛苦又期切声音在她耳边放到最大:“阿欢,不要这样对我,贾姐是我的代理人没错,但当年她也没逼过你,是你自己在一群人中选择了她,继而才选择了我的投资,如果这也算设计,那只能说是命运的设计,这是我们的缘分,我们注定纠缠的缘分!你不要再抵触,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你明明爱我的,你明明爱我,阿欢。” 他的唇碰到她的耳朵,又发现她没有反抗,实在太久违,太思念,他就开始不自觉地亲她耳后的敏感,还想亲吻她更多,拨过她的秀发,细细密密地亲吻她晶莹修长脖颈。 那热烫鼻息喷得她酥软,华落欢被他耳鬓厮磨的温柔蛊惑,只怔一怔的时间,又被他那热烈抵在她臀瓣上方的滚烫和亲吻逼出娇喘,感觉太屈辱太痛恨,坚定心防咬牙冷冷提醒他:“我和你再无关系,今天你若敢碰我,我告你强奸!” 就感觉身后的那人动作一滞,连粗喘也停滞,她想就势挣开他时,在下一秒,被他重新掌控。接着她听到了裤链声,又感觉自己的裙子被他撩起,内裤被扒下到大腿根,之后他那久违的滚烫从她臀瓣下钻过来,没有侵入她,只是紧贴她的那两片嫩肉摩擦一下。 然后华落欢惊恐地听到自己一声渴望被压榨的嗯吟。她没想到付子时无耻至此,竟然用这种招数对付她,但她最痛恨还是自己,某处酥麻难忍,她这副和他缠绵过无数次的身体明明早已对他动情又充满渴望。 付子时听到她的娇吟时已经自觉胜利,他忍不住呼吸粗重地冷讽:“阿欢,我们没有融合已整整一年有余,你敢说你不想我,不想要我?” 华落欢眼泪都掉下来,不敢乱挣怕和他的滚烫再起摩擦,只无助地从他掌控自己肩膀的手臂下抬起小臂抓他的手想拉开,羞愤怒吼:“死变态,你滚!你滚!” 付子时只因受不住她的话又无计可施,才在冲动下做出这样和他气质不符的无耻的事,此时感到她的泪滴在他的手臂,心疼间终于冷静下来,接着就是后悔,却已拥入怀中就再也不肯放开她,只重新归于温柔脉脉地亲在她耳后的敏感,然后嘴唇贴着她的耳朵低声喃喃试图蛊惑她:“阿欢,我最恨强奸犯,所以你以后不要再那么说我,我真的会很心痛。你知道我只是爱你,我想你,我每天都想你,我想要你。阿欢,我知道,你也爱我,你也想我,你也想要我的,阿欢。” 他重新开始粗喘着亲吻她耳后的敏感,然后他的吻下移,轻轻啮咬她的脖颈。他听到她情迷的娇喘愈浓,受到鼓励,吻不停,双掌从掌控她的肩膀移到她胸间,推开她的文胸,然后隔着一层裙子揉捏她那俏挺蓓蕾,又听到她受不住地娇吟一声,樱唇微启侧过头来,他就吻上她的樱唇,一只手移到她的背后,拉下她裙子的拉链。 华落欢听到拉链声终于清醒过来,慌乱地躲开他的吻,扔开他那只还掌控自己蓓蕾的手,双手扶住门无助又屈辱地哭喊:“不要!不要!我有男朋友,我和冯铭已经重新开始!你滚!你滚!”她为了和他的滚烫保持距离,几乎整个人都贴到门上,无助地啜泣。 付子时双瞳顿时冒寒,他快速踢开皮鞋,脱干净自己下半身,抱住她的同时,一手又将她的内裤彻底褪到她脚面,撩起她的裙子露出她娇嫩盈润臀瓣,然后将自己热烫的下身重新贴上去,再次用自己的滚烫贴着她的那两片嫩肉紧紧摩擦。 华落欢被他逼得微仰起脖子嗯吟一声,连哭都忘记,接踵而来的却是更大的痛苦和屈辱,无助地哭喊:“死变态,死变态!” 付子时这时才凑在她耳边控诉:“阿欢,本来我再怎么想你,在做好那件事之前,我也还能克制不来见你,但你明明说了和那个野男人结束,却才几个月,就又和他开始,是不是前几天你还要把自己给他?阿欢,你是我的女人,你明明是我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我和你已经结束,我们早已经没有关系,你答应了不再来纠缠我,我和谁开始都不关你的事,你滚!你滚!” 付子时不但不滚,还报复地摆动臀部,一下一下紧紧摩擦她的那两片嫩肉。华落欢当即不受控地微仰着脖子随着他的律动嗯吟。 付子时终于满意地停下,凑在她耳边粗喘着说道:“阿欢,既然你可以出尔反尔和那个野男人重新开始,那我当然也可以重新出现追求你。况且你爱的明明是我,你是我的女人,你只能和我做爱,只能和我在一起。” 华落欢更无助地哭喊:“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爱的是冯铭,冯铭才是我男朋友,你滚,你滚!” 付子时继续攻心,他放开拥住她的双臂,改而按住她扶住门的双手,左手还特意抚过她手腕上的手环,唇轻触她的耳廓,说道:“阿欢,你爱的是我,否则你怎会还戴着我送你的手环?合欢树,那代表爱情,我们之间是真正的爱情。你和冯铭开始,不过是接受不了自己爱我,你想通过他摆脱对我的爱?但那是不道德的阿欢,你爱的是我,你不爱他,你这样会害了他的,阿欢,你不该给他假的希望,你应该和他早日说清楚,和他说清楚,回到我身边,对你好,对他也好。” 他在知道华落欢昨天进了五金店要剪断那条手环,最后又反悔出来时,彻底确信她爱自己。 华落欢犹自无助地否认:“我不爱你,我怎么会爱你,是你给我的阴影太大,是斯德哥尔摩症,我不爱你!我不爱你!” “不是斯德哥尔摩症,阿欢,你从最开始就喜欢我,那年你初吻我,你不可能没发现我不是冯铭,可你依然吻我那么久,因为你喜欢我的吻,你喜欢我!而且我们每次融合都那么快乐,只有相爱的人才会那样,阿欢,你爱我,你就是爱我,你爱的是我!” 华落欢更无助地啜泣:“不,我不会爱你,你逼死我父亲,你是我的仇人,我跨不过那道坎……” 付子时知道时机到了,他将她翻过身子,从正面拥住她,深深看着她说:“阿欢,我死过两次,我真的已经死过两次,赎清了,什么都该赎清了,况且逝者已矣,我们不应该为过去禁锢,真正尊重逝者的做法,是不辜负他最后良言,阿欢,你不肯相信我,但你妈妈不会骗你,你父亲真的托我照顾你,你回到我身边,你和我在一起,我会照顾好你,我不会辜负你父亲,阿欢。” 华落欢已被他攻破心防,但她依然无法接受地摇头,泪汩汩而下,“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我有男朋友,我刚和冯铭开始……” “阿欢,长痛不如短痛,你早日认清自己的内心,早日接受你爱我的事实,对我们叁个人都好。” 付子时的吻落下,吻掉她的泪水,温柔地安抚她,还听到她在被他亲吻时虽然没有抵抗,却还在低声无助地控诉:“你就是想毁了我,你就是想毁了我……” 他放开她,深切地看着她,郑重起誓:“阿欢,我那么爱你,我怎么舍得毁你,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生命,你是我的光,我甚至不愿意你多受一点的苦,如果有一天我影响了你的人生,那好,我保证,我一定会永远地放手。” 华落欢看着他,在和他分别的近十个月里,梦魇一般,她不止一次地梦到这张脸,现在他就在她眼前,咫尺之间,他的体温那么熟悉,他的鼻息那么热烫,他双眸中是最深的爱和最浓的情,他的誓言从来真诚不参一丝假,她甚至能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那奇怪地让她安心,继而趁她不备,击溃她,碾压她,压榨出她所有的思念和渴望,要她永远也不能忘怀他那般,那般折磨她,那般践踏她的尊严和底线,那般地屈辱,屈辱又绝望,拉她坠入深渊。 又听他苦苦哀求:“阿欢,我值得一个机会,我值得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你再尝试一下好不好?尝试重新接受我,不要放弃我。” 于是她终于彻底地溃败,从来没有这么无助,绝望地哭骂:“混蛋,混蛋,我给你,我给你!” 拉链已拉开,她一下就褪下自己的裙子到脚面,又脱去自己的文胸,抬手发狠用力地拉他的领带,牵他的颈项弯下时候,她流着泪咬他的唇。 付子时一瞬狂喜,知道自己已不齿地赢得了这次博弈,双手掌控她的蓓蕾揉捏,反噬一下她的唇,接着像怕她反悔一般,双手去揉她圆润的臀,再托住,耸身,贯穿她。 华落欢就猛然仰脖,开启樱唇,如约发出那声清脆悦耳的尖叫,那声音里明明是久旷的人得到期待的回馈后宣告的幸福和快乐。 付子时又俯脸吻住她的唇给她更多的安抚,然后满脸的幸福,幸福又哀伤:“阿欢,一年有余了,我们终于又融合在一起,爱不可耻,你不要再抗拒自己的心,接受我。” 然后他将满目情焰紧锁她,开始解自己的领带,然后解衫扣。 华落欢盈着泪咬紧唇娇喘不止地与他互望一会,然后伸手主动帮他解衫扣。 付子时怔一怔间更觉得幸福,和她比快,从上面往下解衫扣,最后两人的手同时碰到中间的衫扣,他自觉妻管严,收回手去让她帮忙。华落欢小脸红透地抬泪眸看他一眼,帮他解了最后一个扣子,还轻佻地帮他撩开衬衫,却在看到他心口伤疤时,忍不住脸色微变,那伤疤新旧肉交替,和他健美身体实在不符,她怔一怔抚上去。 付子时品读她的心疼和关怀,飞快脱掉衬衫,又解下手腕手表,一边说道:“阿欢,我不舍得死,所以我会保护好自己,你等我做好那件事,很快了,现在已到了最后关头,做好那件事以后我就再也不做你不喜欢的事,我会和你好好过日子。” 华落欢看他一眼不答话,一对小手从下往上摩擦过他的胸肌,汇合在他的颈项揽住他抬首吻他的唇。 付子时却将两臂分别托在她的臀瓣和腰身,一把抱起她,抖落她脚面的内裤和裙子。 华落欢娇呼一声,感觉他的滚烫在自己体内辗转,又受不住地娇吟两声。 付子时抱着她进了房压她在床上,在猛烈冲撞前先给她一个热吻的安抚。 华落欢美眸中泪更盈,可早已不自禁地沉陷,于是她双臂紧揽他颈项的同时,一双玉腿分开,那对玉足上明明还穿着高跟鞋,紧紧夹住他的腰。 接着狂喜的付子时开始用这一年累积的情欲冲撞她,他深切地感受到她的密道热烈地包裹他吸吮他绞弄他,她紧握他撞进她最里面的推送,又不允他即使为了下一次更紧密地接触只抽出半截的离势,她是想和他完全融合在一起的,于是更激动,就更快更猛地冲撞她。 窗外突然下起猛烈的雨,却半丝不减房里空气的潮热,那床的质量实在不够沉稳,越来越快地发出吱呀声控诉床上两副紧紧相缠又不停相撞的美好胴体对它的猛烈蹂躏,但怎么也盖不过她即使泪眸盈盈却那么情迷快乐的吟哦,和他幸福激动的粗喘。那是过去一年他们渴望和思念累积的爆发。直到她的泪滑落,他们攀上云霄,又再一同坠入温暖海水怀抱。 控诉 事后付子时让华落欢枕在自己的臂弯,又情深无限温柔脉脉地吻过她以后,喃喃说道:“阿欢,我们重新开始了,你等我,等我做好那件事,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华落欢正抚着他心口的那道伤疤,这时收了手,说道:“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阿欢?”付子时忍不住心头一冷,托起她的下巴观察她的表情,太幸福间那么害怕她铁石心肠怎么也捂不暖。 华落欢看到他眼底的痛苦和担忧非常恼恨,他置她入如此境地还委屈了?弹坐起来气喘吁吁自轻自贱道:“我刚和冯铭开始,我和他才是男女朋友,现在我却和你上床,轻易被你勾引,屈服在你那脏东西之下,你们都说得没错,我就是脚踏两条船、出轨上瘾、出尔反尔、背叛感情,我是欲女是荡妇,我已经没有任何尊严可言。但冯铭很善良,他很无辜,我不想伤害他!” 她想起那日在医院,冯佳钦电话里说的实在太有道理并没有冤枉她。 付子时早已随她坐起,此时很难不脸色僵冷,他看着她淡淡道:“阿欢,你尽快和那个野男人结束,以后我们好好地在一起,不必理会别人怎么说。” 华落欢激烈反对:“不可能,他已经等了我很多年,我现在和他刚开始没多久就提分手,会伤害他!” 付子时依然淡淡提醒:“阿欢,长痛不如短痛,你这样拖着反而对他不好,对我们更不好。” 华落欢痛苦至极,只觉得自己作茧自缚,却又记起最初原罪是眼前这个男人,更觉屈辱,将气撒在他身上:“谁跟你是我们!我和冯铭才是男女朋友,我和他刚开始,我不可能和他提分手!我不能伤害他!” 付子时终于被逼出几下急促呼吸,再也克制不住冷讽:“那你想怎么样?和他做爱?用你的身子回报他?”他知道后两句不应该说,说出来就已经后悔,但醋意和怒火操纵他。 他那天很忙,是当天深夜才知冯铭曾在她家里逗留很久,幸好老夏和老刘受他对她执爱的熏陶颇久,又想着将功补过,实在足够敏感,才有物业救急尽人事听天命一事。可他只稍微想到她要和别人做那种事就心痛难已想毁了地球。 华落欢顿时怔住,清晰感受到他的讥讽,就不由自主想起前几日她和冯铭亲热一事,心底竟又浮起出轨被他抓奸的理亏和屈辱,一瞬气喘吁吁,恼羞成怒地冷笑:“对,我要报答他,我已经答应了等他从M国回来就和他做,我要把自己给他,我要让他尽情地插,他才是我男朋友,我和他做爱天经地义,而你只是第叁者,是泄欲工具!” 轮到付子时气喘吁吁:“阿欢,你真以为那一刀没插中我的心脏没要了我的命,我的心就是石头做的?我不会心痛?你只想着不能伤害那个野男人,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们刚刚还那么快乐,你转头就说得出这样凉薄的话?你明明是我的女人,可却叁番五次背着我去和那个野男人牵手接吻拥抱,脱光所有衣服被他抚过你每一寸肌肤?甚至还要被他插入?” “阿欢,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么伤害我。” 付子时满脸痛色地控诉完,再看她一眼,下床走出房间,然后拾了自己的衣物一件件穿起,开门离开。 华落欢从他下床出去就咬紧唇,她一直都深谙他最懂言语蛊惑,明知他在攻心,明知自己才是受害者,但看到他眼中那么深的痛色,听到他淡淡却痛苦语声,却还是觉得理亏。现在听到他开门离开的声音,终于流下泪来。 她气恼擦掉泪坐在床上等一下,过了好一会没等到敲门声,恨恨地下床,走到厅里竟看到自己之前散落地上的衣物已经被他捡起放好在沙发,想象他在气头上做这件事的样子,又从门上猫眼看出去,走廊空荡荡,她就拿起衣服进了卫生间,坐在马桶上过一会还尿不出时,更恨付子时了。 “死变态,小气鬼!” 她骂完这句话时敲门声却响起,于是忍不住心口砰砰。 裹好浴巾跑出去又从猫眼往外看,那张俊脸的主人这次似乎没那么小气,脸上痛苦神色已经散去,现在平静地候在门外。 她不情愿地拉开一点门缝,冷瞪着他,“不是叫你不要再来找我,还回来干什么?” 付子时有点委屈地回道:“我还有事没做。” “什么事?” “阿欢,你先让我进屋。” “不让!你就在那说!” “我想尿尿。” 太无耻,再没有比他更无耻的人!华落欢无语怔一怔间他已经推门进屋又关上了门。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华落欢甚至还看到他嘴角浮起一丝诙谐笑意,然后猝不及防间,已被他一把抱起。 进了卫生间,他低首看怀里的她,体贴地笑问:“阿欢,你尿过没有?” 见她只是小脸涨红,他一瞬通透地将她放在马桶上,又抹去她胸间浴巾,然后一边目光紧锁她,一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华落欢又猝不及防被他褪掉浴巾,小脸更红,比刚刚还紧张绷紧更尿不出:“混蛋,你脱衣服干什么?不要看着我,出去!” 最后还是要付子时自我牺牲,让她用尿液污染过他修长手指。 “阿欢,你每次都害羞,你很爱我。”他让她侧靠在怀里,自己尿的时候笑道。 “小气鬼,自作多情。”她趁机骂他刚刚提起裤子就走人,绝不会承认爱他。 付子时报复地突然抓弄她美妙盈润臀瓣一下,逼得她娇叫一声,狠捶他胸口,更骂:“变态!” 在淋浴下洗澡的时候,付子时的命根已经苏醒,昂首晃脑时不时顶到华落欢。 “色狼,你就在那自己憋着,我不要和你做!”她红着小脸严厉地事先表明立场。 付子时竟从善如流,粗喘微微目光一直紧锁她,“好好,都听阿欢的,不做不做。” 华落欢只觉这变态又有诡计。 果然,洗浴干净抹干,他一把抱起她又进了房间放她在床,然后用满脸情欲看着她,又欲行勾引之计。 “阿欢。” 但他只温柔喃喃凑在她耳边唤她一声,她就条件反射般娇喘更浓,她情知自己根本不能摆脱他。 “大色狼!”又一声绝望却不得不认命的娇骂。 付子时心领神会,呼吸粗重地幸福笑着开始爱抚她,吻遍她每一寸肌肤。她主动将一双玉腿挂上他的肩头,毫不抗拒让他和自己更深更紧密地融合,再放声吟唱她的快乐,那样的快乐,那么地幸福,幸福又绝望。 深陷 晚饭时间,听到门铃声,付子时从房里抱华落欢放在餐桌边,然后自己去开门。 是江毅送来一个保温盒和几件换洗衣物及一些生活用品。 付子时关上门走回来的时候,华落欢明明发现那个保温盒似曾相识。 “阿欢,今晚你可以吃到英姨的拿手菜,开不开心?” 他将衣物和生活物品放在沙发,然后提着保温盒走向她。 原来之前他痛苦离开那一会,是让英姨给她做饭去了?华落欢看到他拿来衣物时已微微红了脸,此时心里更一动,却若无其事只扫他一眼,“我已吃了十几二十年,又不是没吃过。” 付子时趁机嘬她的唇,自信地笑:“我知道阿欢很开心,阿欢最喜欢吃英姨煮的菜。” 温情漫漫地吃过饭又吃过水果,付子时抱着华落欢坐在沙发。 “听英姨说,阿欢现在不仅会下厨,厨艺还很好了?” 华落欢觉得他又有诡计,躲在他怀里否认:“我只会把菜煮熟,毫无厨艺可言。” 付子时切切道:“没关系,我甘当小白鼠,阿欢你下次给我煮,好不好?” 华落欢小手正抚摸着他心口伤疤,就抬首撇他一眼:“可以,一顿饭一百万。” 付子时就拨过她的脸,像个少年般灿笑:“没问题,能娶阿欢,要我的命也可以!” 华落欢脸上一红又莫名其妙:“不要脸,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你!” 付子时深深看她两眼,突然凑过脸来,先深深吻她一顿,然后睁一对迷离的瞳情深似海又语气切切地说道:“阿欢,那个人已经答应和我合作,很快我就能接触到他拿到他的犯罪证据,不出意外,就在答应你的时间内,我就可以做好那件事。到时若我不死,若我能脱身,阿欢,你嫁给我,好不好?” 突然心头升起一丝恐惧,他意识到自己原来也并无十足的信心能全身而退。顿一顿,又补道:“如果我没有成功,如果我死了,你就努力忘了我,再和你喜欢的人开始。” 华落欢心头怦然,樱唇微启,很想捂住他的唇不让他言死,却终于只是看着他不肯说话。 “阿欢,答应我,很快的,只剩不到两年,这段时间你先和冯铭结束,再等等我,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们一个机会。” 听到冯铭的名字时,华落欢突然又感觉到绝望,心烦气躁起来,只看着他更不肯回应。 “阿欢,我知道让你等我对你很不公平,其实我也很痛苦,和你同在一城却不能来见你,这一年好像比那两年半还难熬,但那个人是真正的变态,为保万无一失,为了你的安全,我不得不那么做。这几年不能和你光明正大在一起,是我欠你。可是你再熬熬好不好,阿欢,等我做好那件事,等我成功那一天,我们天天牵手约会逛街谈恋爱,我们做一切情侣会做的事,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我们去看电影,去烧烤,去爬山,我们去旅游,你不是想去M国伯爵大学读计算机的?我们在那里买一座房子,我陪你读书,好不好?” 他的情话和誓言总是那么动人,配合他眼眸里深情、真诚又恳切的目光,华落欢又将将被他击溃心防,想马上就开口应承他。但她旋即又感觉那么压迫,那么窒息,屈辱感也同时冒头,冯铭,她父亲,她的梦想,她的决心,还有那些血腥,她想起一切煞风景的事,却突然明白就是她起了和他相守的心时她才被它们折磨的,她发现自己竟在全盘否定自己之前的决定,于是她更感觉被诅咒,最后气喘吁吁间只能无措地胡乱摇摇头,选择逃避将脸蛋躲进他怀里。 “阿欢?”但付子时拨出她的脸,担忧又期切看着她。 她就再次恼恨地回:“关乎我的人生和未来,我需要时间好好考虑!”然后再也不肯看他,重新埋脸进他怀里。 付子时也知不能着急,要有耐心,但顿了一顿还是忍不住说道:“阿欢,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们的事,但你和冯铭的事,不能拖,越拖越对他不好,所以等他从M国回来就和他说清楚,好不好?” “混蛋,混蛋,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华落欢内心正在经历天人交战般的折磨,这时又被他这个肇事者提醒,崩溃得几乎落泪,狂捶他。 付子时亲她的发顶急忙安抚:“不逼不逼,我相信阿欢一定会处理好。” 过一会华落欢平静下来,又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说道:“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 付子时其实也觉得在解决周卓士之前都尽量不和她见面的好,但他这时那么想得到他阿欢爱的回应。 “阿欢,很辛苦的,明明在同一城,明明想你却不能来见你,很痛苦。” 果然他的阿欢终于气急败坏地补道:“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至少在我处理好和冯铭的事以前!” 付子时又趁机亲她的唇,笑道:“以后我来的话会很小心,不会让人发现。” “不要来,我都说了不要来!现在我和冯铭还是男女朋友,我和你上床就是偷情、出轨,就是在背叛他,再传出你是我公司股东,我和当年被你包养有什么两样,我还想要一点尊严,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不想伤害他!” 付子时心头忍不住一冷,“阿欢,” “你闭嘴!不要再说!就这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华落欢害怕他再用言语蛊惑,重新埋脸进他怀里,感受他胸膛急剧起伏几下,知道他不开心也只装作不在意。 付子时这时又意识到,他的阿欢太有底线和原则,他的原罪是还没有赎清的。 他很快平静下来,恳切道:“阿欢,是我做得不够好,你原谅我。” 华落欢征了征就终于落下泪来,狠捶他:“每次都是你,都是你,为什么你总要把我置入这种不堪境地,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尊严底线可言,最开始是鸡是婊子,用身子和你做交易,现在是欲女荡妇,沉迷你的脏东西轻易被你勾引!你这个变态,混蛋,每次都让我背叛冯铭背叛感情,混蛋,混蛋!” 付子时拨过华落欢的脸,微蹙着眉看她一眼,然后吻住她,先是泄恨般激烈地噬咬她的唇瓣,然后才是温柔地纠缠,他的舌头温热湿润,如温暖海水般在她唇齿间梭巡,再和她的小舌头缠绕,多么地痴缠又情深,安抚华落欢一开始抵抗乱拍他的小手和喉间呜呜声,最后她毫无抗拒心甘情愿软化在他怀里和他缠绵。 “阿欢,最开始确实是我做错,但我们是真心相爱,所以你不要再这么说自己。你答应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一辈子来赎罪,好不好?”语声恳切至极。 华落欢小脸娇红间抬眸瞪他一眼,明明气恼已散娇羞无限,尤要捏拳捶他,“混蛋,混蛋。” 付子时终于微微一笑,温柔给她擦干泪痕,然后捧住她的脸温情脉脉地凝视。 华落欢被他看得脸更红,又娇捶他:“色狼,看着我干什么!” “又有近十个月没见阿欢,实在太想阿欢。” 华落欢红着脸和他对望一阵,就又受不住他的肉麻藏进他怀里,娇捶他:“色狼,色眯眯!” 付子时任她藏进自己怀里,微笑着去抚摸她左手臂那处疤痕,那里是置入避孕药管的地方。 “阿欢,这是你植入的第二根药管了,”当时她去医院换药管的时候,他还在T国未归,“以后都别再植入了,等这根药管失效,我应该已经做好那件事,到时若我能全身而退,你给我生孩子,好不好?” 华落欢心口又忍不住怦然,小脸更红,不肯抬头,只将抚他心口的小手掐他的胸肌,“想得美,混蛋。” 付子时舒心一笑,亲一口她的额头,“听说生孩子很痛,阿欢不想生就不生,我们一直过二人世界,那样已经很幸福。” 华落欢怔一怔,又捏拳娇娇捶他:“混蛋。” 付子时这时又挑起她的下巴,笑意未尽,满目浓情,又吻住她。 一吻终了,他又和她额头相抵,让他们急促的鼻息缠绕,那么地动人,他的粗喘又渐浓,就将自己的滚烫顶顶她的小腹,柔情变坏笑,“我还要阿欢。” 说着褪了她胸间的浴巾,又褪了自己腰间的。 “大色狼!”华落欢又娇羞无限地捶他。 但他才用温热双掌和热吻爱抚过她,还未及进入,在这无比温情时刻,突然她的电话响起。他顿时见到她眼中闪过惊恐的光,情迷一瞬消散,猛地推开他,从沙发上弹坐起来,“是冯铭!” 付子时“恶有恶报”,也在情欲爆棚时被中途叫停,又见刚刚还和自己全心全情相缠的他阿欢微微发着抖惭愧又后悔的痛苦模样,他心如遭重锤,比起前几日冯铭的痛苦,实在多了何止十倍百倍。 他还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不知死活地建议:“阿欢,不如现在就和他说清楚。” 他明明看到华落欢眼里闪过冒险的光,最后却丧失所有勇气,归于痛苦的怒吼,“不行,会伤害他!” 付子时眼里冒出寒光:“你不敢说,我来说。” 华落欢征了征,接着是比刚刚更惊恐的神色,几近歇斯底里地警告:“你敢和他说我们的事,我死都不会原谅你,我死都不会和你在一起!” “你不想我说我不会和他说,阿欢你别紧张。”付子时心里发痛,很久没有这么大的绝望,却还是要先做好安抚爱人的工作,“我说过让你自己来处理,那现在你想怎么办?” 这时电话铃声停了,华落欢也慢慢地冷静下来。 “你走,你现在就走,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所以他刚刚努力了那么久,最后一个电话,一切都回到原点?付子时实在绝望,“阿欢,” “我说了我不想伤害冯铭,我不能伤害他!” 她眼里明明有对他深重的怨恨。 “好,我走。” 付子时痛苦地与她对视一会,不得不妥协,再不看她,拿起衣服穿好,径直往门口走去,到了门边还是忍不住顿了顿,终归没回头,拉开门离开。 华落欢看到他失落背影只是咬紧唇,然后进房穿好了衣服,缓了好一会,再给冯铭拨回电话,告诉他自己刚刚洗澡,然后天下太平地聊了聊,听完他对她诉的思念和承诺,才结束了通话。 接着她坐在沙发上发呆,很难不想起刚刚那失落背影,想给他打一个电话,咬紧唇犹豫了好久,最后恨恨地将手机扔在沙发上。 一夜无眠。 第二天黄冬梅还要来八卦:“昨天欢总半天不见人影,到底去见谁?” 她假装镇定:“不是早跟你说了,就一个客户。” “什么客户,我认识吗?” 她终于缺乏耐心,瞪她:“黄冬梅你再不依不饶,我扣你工资!” “落欢你今天心情不太好。” “对,我想打人,你再不出去,那个人就是你!” 黄冬梅第一次见到这么火大的华落欢,八卦之心不得不克制几天。 第五天终于忍不住,又闯进她办公室问她:“落欢,你和冯总闹矛盾?” 华落欢依然镇定:“没有,我们很好。” “那你有什么可烦的,连午饭都不吃,公司明明也发展得很顺利啊!” “我减肥不行?” “你这身材刚刚好,减什么肥?” “我没胃口,不想吃。” 黄冬梅突然神秘兮兮凑上来,“没胃口,会不会是怀孕了?” 华落欢几乎呛到,“你乱说什么!” 更神秘兮兮:“你和冯总那么甜蜜,难道还没做过?” “黄冬梅我要割了你的舌头!”她想到的却全是付子时。 和黄冬梅谈完怀孕话题的这天晚上十点,华落欢终于接到付子时的电话,她心口砰砰,然后按下挂断键。等了十分钟犹如一个世纪,电话再度响起,华落欢非常气愤,真想又直接挂断,但手指在挂断按键上逗留一下,鬼使神差移到接通键上按下。 她咬紧唇不肯说话,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他有点低沉的嗓音:“阿欢。” “阿欢。” “阿欢,我在楼下。” “我不是让你不要再来的吗?”她终于说话,质问的语意,语气却并无太重责备。 “阿欢,我想见你,我好想你。” 她再度咬紧唇不肯说话。 “阿欢,让我见一面。” 她还是不肯说话。 “阿欢?” 她依然咬紧唇。 接着电话那端安静下来,只传来他的呼吸声。 华落欢等了一会,樱唇张合一下,终于决定说话的时候,听到敲门声。 “阿欢,我在门口,让我见一面。” 华落欢心口又再砰砰作响,有些防线再度濒临溃败。 “阿欢,我真的好想你,阿欢。” 她挂断电话,然后拉开门,瞪他的眼里似嗔似痴。 付子时只半秒一怔,闪进屋里关上门,然后满目情愫看着她,痛苦又哀伤。 “阿欢。”他唤她。 “一面见完了,你可以走了。”她口是心非。 “阿欢。”他却走近她抬手抚她的脸。 “混蛋,混蛋。”她捏粉拳捶他的胸口,不确定自己骂他的真正原因。 付子时嘴角终于有一丝笑意,俯下脸来吻住她,像久旷的人,怎么也不肯结束这个吻,明明又感觉到她的沉陷和回应,他便一扫过去几天的伤心和失落,更激动地纠缠她。 终于结束这个吻的时候,两人额头相抵,急促地喘息。 “阿欢。”付子时揽她的腰身贴紧自己,粗喘愈浓。 “大色狼!”华落欢小脸娇红,又捏粉拳捶他,明明感受到他的滚烫热切地想与自己融合。 “阿欢,我真的太想你。” 付子时抱起她坐在沙发,把那晚未做完的事重新做完,又因是冷战之后的和好,庆祝一般,更热烈更动情。 这一夜空气癫狂半宿,女人那魅惑人心紧促的吟哦缠绕男人幸福激动的粗喘,是哀伤前倒数的快乐篇章。 付子时天亮前轻轻离开,所以华落欢上午醒来时没看到他。 她换衣服时发现衣柜里之前她给他洗干净的那身衣服已不见,觉得这个可恶的男人真是太自以为是,当真把自己当成屋子男主人,擅自开女主人的衣柜,又想象他发现自己那身衣服不仅被她洗干净还认真放好时那个笑,一定是和去年他穿上她买的新衣时那样令人心尖颤,毕竟那是一个愿意为她煮的一顿饭付一百万的男人。 进卫生间又看到盥洗台上他的剃须刀和牙刷有使用过的痕迹,又忍不住想起昨夜他看到它们时幸福又开心的脸。 这天黄冬梅又忍不住来八卦,这次是问她为什么心情那么好,“是不是因为冯总快回国了?” 她听到冯铭的名字时就又忍不住心口一震,之前的快乐越大,此时的愧疚和自责就更重,又突然记起这几天原来冯铭都没给自己打电话,而自己也从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更自责,好心情就一瞬消失。 她不动声色佯瞪一眼黄冬梅:“我每天都这样,是你疑神疑鬼。” 晚上她想给冯铭打个电话,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虚伪,最后没拨出。 ρó⑴㈧ɡV.còм 撞破出轨 半个月之期将至,冯铭从M国回来前夕,付子时又给她打电话。 华落欢很快接通,无比清晰地拒绝:“冯铭明天就回来了,你走!不要再来找我!” 之后付子时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注定让他自己无比后悔的决定。 也是这个决定,拉开了悲剧的序幕。 付子时其实有华落欢租房的钥匙,是落恋给他的,但他从未用过,这一次在情敌回来前,因为不放心想和他的阿欢再诉衷肠,于是明明收到了她严正地拒绝,还是自作主张开了门进屋。 华落欢刚挂了电话,就听到开门声,先是吓了一跳,接着怒火升腾,等付子时进门,就冲上去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无助地哭喊:“你怎么能那么无耻!你怎么能这么逼我!” “阿欢,钥匙是你妈妈给我的,你知道她一直都祝福我们。” “滚,你滚!”她只怒吼。 付子时也是真实的绝望:“阿欢,我再说两句话就走。” 华落欢怎么可能相信,气喘吁吁看他一会,然后讥刺道:“你有这么好心,你今晚不操到我会甘心?” 她说着赌气般很快脱干净自己的睡裙和内裤,赤条条站在他面前,脸上还是忍不住有一丝红,无法像刚刚那么冲,只能尽量厉声道:“要做就快点,做完就赶紧走!” 天地良心,付子时本来真的没有那种心思,但此时看着她娇美无比胴体,吞咽又吞咽口水,怎么也压不住那欲脉喷张,又听她最后语声明明放松,再也克制不住,目光紧锁她,快速地脱衣服,还要说:“阿欢,你真是个小妖精。” 赤条条上去拥住她的时候,不容反驳粗喘着补道:“但阿欢,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只能只对我一个人这样。” “混蛋,自大狂。”华落欢听着他话语绵绵,又被他强势顶住,脸上已更红,身子软绵绵,捶他的粉拳虚张声势。 付子时抱她进房压她在床,房间空气一瞬无比潮热。 这次融合一如既往的快乐,像能预知悲伤来临珍惜一般,甚至更快乐。Fаdⅰаnⓧs.ⒸΘⓜ(fadianxs.com) 事后付子时抱着华落欢躺在床上。 温情脉脉地亲吻好一会,又歇了一下,付子时才开始他的攻心计:“阿欢,我是你的男人,你是我的女人,从始至终。所以不要让其他男人碰你,我会吃醋,我会伤心,我会很心痛。” 华落欢本来抚着他心口的那道伤疤感受他强健心跳,听他这么说,又想起冯铭,就又开始心烦气躁,恼恨地化掌为拳狠捶他。 付子时拨出她的脸,想得到她亲口的回答,“阿欢,答应我。” 华落欢瞪着他,然后又恼怒地乱捶他,不肯答他只骂道:“混蛋,混蛋!” 付子时凑下脸来用力吻住她,她无助啜泣一会又在他怀里安静下来。 “阿欢,人在没认清自己内心时做错选择,值得原谅,长痛不如短痛,至理名言,所以不如你明天就……” 见他还要说,华落欢重新忿忿,从他怀里坐起,恨道:“你闭嘴!现在穿上衣服给我滚!” “阿欢……” “滚!快滚!不许再给我打电话!不许再来找我!” 付子时静默看她一会,果然下床,不过没滚,而是一把抱起她。 华落欢猝不及防惊呼一声以后又骂:“混蛋,你干什么!” 他再看她一眼就往卫生间走去,“先去洗干净。” 她抗拒地踢腾悬空双脚:“要洗你自己回去慢慢洗,我让你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这时付子时走的话一切就还来得及,但他做错第二个决定。 他不顾她反抗,制住她服侍她尿尿,之后又给她洗干净,等她再一次在他怀里软化下来,娇嫩软肉肌肤相亲贴着他,他的命根竟然又苏醒过来顶撞到她。 华落欢娇喘两下,只觉自己太没底线太容易屈服,就又屈辱又痛苦地再一次暴躁推开他,骂道:“混蛋,你现在洗干净了,可以滚了,马上滚!” 付子时本来也有点不好意思,他一开始只是想得到他阿欢一句亲口的答应,但此时被她那么抵触又满脸嫌恶地推开,早在刚进来看到卫生间里自己的生活用品已经不见踪影时就有怨气,现在心头更一冷,可能也是命中带苦当有一劫,竟克制不住地罕有地起了逆反之心,做错第叁个决定,他重新上去抱住她,用自己的滚烫用力摩擦她的那两片嫩肉。 “阿欢,我只是希望你答应为我守身,就那么难?” 华落欢早已被他蹭到时不自觉地嗯吟,但还有更大的意志厉声警告他:“我让你现在就滚,你现在再敢碰我,我……” 她接下来的话声被自己一声惊呼打断,她猝不及防被他抱起放在盥洗台前,又被他翻过身子,他的双手从后面抓住她的按在台上,然后他双掌托住她胸间两团软肉揉捏,热烫身子贴过来,那处滚烫从她的臀瓣下钻来,再次猛地贯穿她。 她早就发现自己是接受、喜欢甚至渴望被他充满的,这时那一声如约的悦耳尖叫依然能证明,但她知道不应该,而且身后那个驯养她的可恶男人在不停冲撞她、而她也如他愿地为他沉迷地吟哦时,他还要有恃无恐般嘲笑她:“阿欢,你总叫我滚,你明明那么爱我,我若真的滚了,你怎么办?” “你就是想毁了我。”她仇恨又无助地流泪。 但平日里那么冷静理智的付子时,这时还不觉有异、不知悔改,不停地冲撞她美妙的臀瓣时,自以为深情地粗喘喃道:“阿欢,我早已说过,我只是爱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她不肯再说话,死死扶住台边接受他一下一下热烈又越来越快的冲撞,不停流着泪用情迷蚀骨的吟哦附和他无比激动的粗喘。 等他爆发时,她还是屈辱地和他共达高潮,之后软趴趴地靠在他怀里让他给自己洗干净,一句话也不肯说。 等他给他们都抹干身子裹上浴巾时,她又求他:“你现在就走。” 但已经来不及。 其实是他的手机先响起的,楼下跟随机警,看到危险人物走来,于是马上给付子时打电话,但在卫生间里正温情脉脉的他又怎会听到厅里只是震动的手机。 他和华落欢能听到的是敲门声,冯铭的敲门声。 冯铭临时改签提前回归,宣告悲剧正式登场。 接着就是付子时做的最后一个错误决定,但想来想去,让他躲在房里听他的阿欢和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他也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所以这就是命当如此。 付子时抱华落欢放在沙发,亲过她的额头,才走向门口,这时他以为门外是他的跟随或其他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冯铭,所以从猫眼看出去时,还是很罕见地惊了惊的,然后就是醋意和怒火浮上来,这时已经过了晚上12点,这个野男人这个点来找他的阿欢,如果他不在,会发生什么! 所以付子时只有一瞬犹豫,然后就不动声色自作主张拉开了门,露出熟悉温润的笑,淡道:“冯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几乎震聋华落欢,她一瞬美眸惊恐、小脸煞白、双手发抖,下意识想躲进房里,却没有力气站起来。 而冯铭受到的刺激之大不遑多让,他来到华落欢楼下看到她的窗口有灯,就欣喜地上楼,听到开门声,满面风霜的脸本来想绽出一个温情的笑,却见开门的人不是心上人惊醒以后,惊恐又难以置信地发现门后面是个男人,而且是那个人,那个要了自己女朋友五年的付子时,现在他还只在腰间裹一条浴巾,裸露他精健的上身,如天神般睥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里,你对阿欢怎么了?”微微颤抖的声音。 付子时并不阻挡冯铭冲进屋里,让他看到华落欢以后,才理所当然地说:“多谢冯先生关心,阿欢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是过来和她亲热。” 冯铭看到自己的女朋友也只裹着浴巾,裸露那精致线条小巧的香肩,还有那对晶莹白嫩修长的玉腿,实在注解付子时“亲热”一词。又见她煞白着小脸满脸惊恐和羞惭,嘴唇张合只心虚惊惶讷叫一声“冯铭”就再也说不出话,明明是背叛被撞正着的反应,心直往下沉,疲惫的脸也一瞬煞白。 不肯置信又充满侥幸的声音:“阿欢,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他又逼迫你?” 只要她点头或说是,他一定会相信,但他只见华落欢看着自己,嘴唇又张合一下,哑了一般没发出声音。 “阿欢,是他逼迫你是不是?你别怕,告诉我,我们可以报警!” 冯铭不由自主往她走过去,想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却绕不过付子时的拦阻。 “冯先生,我知道你一时会难以接受,但我和阿欢确实是真心相爱,希望你接受这个事实,不要再来纠缠她,你们就此别过,对大家都好。” 冯铭剧烈地喘息,恨瞪付子时,又看向华落欢,几近哀求:“阿欢,告诉我,是他逼迫你。” 华落欢嘴唇又张合一下,就是说不出话。 付子时终于发现华落欢的不对,他看到她小脸那么白,平日樱唇也难见血色,此时颤抖着说不出话,心底升起恐惧,甩开冯铭,大步过去抱住她,“阿欢,阿欢,没事的,和他说清楚就好了,阿欢?” 他发现她的小手也冰凉,掌控住摩挲一下放到嘴边亲一亲哈口气,又抚她的脸,柔声安抚:“阿欢,没事的,冯铭会理解的,我们是真心相爱,他会理解的。” 付子时这时转过头去看冯铭,是想让冯铭说两句好话安抚一下华落欢。 但冯铭早已自顾不暇,他看到眼前情景,终于不得不相信付子时所说,他深爱的人,他等了何止五年的人,才和他重新开始一个多月的人,她趁自己出国时重投那个偷了他们五年美好时光的人的怀抱,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他都接受不了! 他后退两步,面色惨白,不肯置信又惶恐地摇头,然后转身往门外冲,逃离,逃离这个伤心地,越远越好! “冯铭!” 华落欢终于恢复语言功能,厌恨地用死力推开付子时,然后也要追冯铭而去。 付子时怎么肯让华落欢离开,她只站起来就被他重新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阿欢,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你不要去,等他自己缓过来就好了,别担心,他一个男人不会有事的。” 华落欢犹自狂挣他,挣不开就一口利齿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几乎要撕下他一块肉,但付子时只痛哼一声,不肯放手。 她尝到血腥味,渐渐冷静下来,突然一只小手移向他的裆部,一下握住他滚烫的命根。马上听到付子时猝不及防的闷哼声。 她则仰着头看着他轻佻地说:“我现在欲火焚身,付总可以再操我吗?我好喜欢付总的大东西,操得我好爽。” “阿欢,你别这样。”付子时心中一凛,目中有痛色,终于肯放开她,手上去抓开她的手。她放开他,然后狠甩他的手。 华落欢仇恨地看着他:“你满意了?现在这样你满意了?” 付子时强辩:“阿欢,现在这样未尝不是好事,你不用再对他虚与委蛇。” “所以果然是你故意开门让他撞见我们幽会?” “阿欢,我只是顺势而为,而且这样的时机也实在很巧,能让他彻底认清我们的关系,不用再抱幻想。” 华落欢笑:“什么时机,我背着自己男朋友和你这个变态偷情的时机?付总在开门前应该先插入我,一边操我一边开门,让他看清他女朋友有多淫荡,再也不值得他喜欢,这样他才更不会再抱幻想。” 付子时呼吸再克制不住地陡重,“阿欢,我知道是我冲动,我是看到他这么晚还来找你,实在忍不住吃醋,所以才开了门想趁机说清楚。现在已经和他说清楚,这件事已经处理好,你不要再这么说自己,让这件事过去,好不好?” “所以付总又有不得不为的原因是吧?因为喜欢我,所以设计让我签下协议拆散我和冯铭,因为我父亲害死你父亲,所以滥用私刑逼死我父亲,因为不能没有我,所以协议到期还要来纠缠我,因为我这具身体被你操过太多次对你有反应,所以言语不管用就勾引诱奸!还有刚刚,不是我被你操爽了我就是心甘情愿!付子时你本质就是强奸犯! 让这件事过去?再原谅你一回?原谅你不得已胁迫我五年,原谅你逼死我父亲,原谅你害死那么多人,原谅你裹挟我的梦想裹挟我,原谅到今天,让你有机会再次这么侮辱我,践踏我的底线和尊严,让你有机会伤害我男朋友! 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你敢让冯铭知道我们的事,我死也不会原谅你,死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还有,麻烦你搞清楚,别总那么自以为是,我不爱你,只是第一次给了你,被你操过太多次,几乎被你驯养成了你的性奴而已! 你这种人,肮脏又恶心,不配得到爱情,不配我爱!” 付子时脸色大变,死死看着她说不出话。 除了他的阿欢,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如此伤害他,他从很久以前就有这个觉悟。但他现在心底升起的,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对失去她的恐惧。 他总是低估她的底线和原则,这一次尤其严重,因为之前认定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她既然已经能原谅他当年做错事逼死她父亲,她已肯为他降低底线,所以他就放松警惕地以为自己和她的博弈已经彻底胜利了?明明这短短的几天,她的眼泪似乎流不尽那么地多,还有刚刚那次融合,她一开始的确是拒绝的,他却认定她是说气话,熟视无睹一般选择忽略她的痛苦和煎熬,感受到她对自己真切的渴望,便以为那就是由心的爱?爱就天经地义?爱是什么?他此时有一丝疑惑。他觉得她是爱他的,但她再一次否认了,从没有那么论据充分地否认。 他在恐惧间后悔又真诚道歉:“阿欢,是我不对,我道歉,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把你置入如此难堪境地而不觉,对不起,阿欢,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好不好?阿欢,你……” “你滚出去。”华落欢淡淡却充满警告意味地打断他。 “阿欢……” “滚出去,再也不要来烦我。” “阿欢……” “滚!我早已和你无拖无欠!” 付子时粗重地喘息。 “不滚是吧?”她拿起手机,输入报警电话,只差按下拨打键,最后一次提醒:“给你叁秒,再不滚,我报警告你强奸!” 付子时绷紧下颚,双瞳是风暴前的幽深。却在这叁秒间一番明灭,最后妥协:“阿欢,我走。” 他的确没料到自己吃醋会吃出这么个结果,此时心底除了恐惧,心痛得快吐血。但他终归没有失掉信心,觉得来日方长,让他的阿欢先冷静一下也好,而且等会又还有极重要的事做,所以他选择撤离。 但他后来为此深深地后悔,觉得应该让她报警闹到警察局,或许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付子时留下那串钥匙拿了自己的衣服和手机离开,所以史无前例地,他的跟随有幸一睹他健美身材,但怎么觉得平日里那么从容不迫的老板那么狼狈。 受创 华落欢等付子时关上门离开,再也站不住,重新坐在沙发上喘息,又想起冯铭离开前那痛苦又不肯相信的脸,她悔恨间再次深刻地觉得自己就是出轨荡妇,贪图情欲,背叛感情。明明冯铭才是自己的男朋友,明明他们已经开始,明明那么甜蜜开心,为什么她却要被那个杀父仇人又毁她幸福和梦想的变态蛊惑? 她发着抖冲进房里,然后从柜子底下拿出那袋物品,那是她在冯铭回来前特意收起的付子时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她提了往外冲,然后开门出去毫不犹豫地扔进走廊的垃圾桶。 她死也不可能和那个变态在一起,从最开始就注定! 回到屋里她攥紧拳头缓了好一会,想给冯铭拨去电话时,突然接到冯佳钦的电话,她吓了一跳,深呼吸几下才接通。 她以为冯佳钦会厉声质问她为何背叛她二哥,却只听她心急地质问:“我二哥在你那吗?他的电话打不通。” 华落欢心头不安陡升:“他不在我这。” 冯佳钦告诉华落欢,冯铭是心急回来见她,所以才改签了飞机。 但击溃华落欢的,是冯佳钦接下来那句克制却还是能听出质问的话:“其实你怎么做我二哥的女朋友的?我小妈,二哥的妈妈,十天前病逝了,二哥知道你工作忙,不想让你担心他,所以不肯告诉你。他一下了飞机就直奔你那里,现在不在你那里,电话又打不通,那会去了哪?” 所以那就是冯铭后来没给她打电话的原因,那天她出轨付子时,他来电时,明明语声里有一丝疲惫和强颜欢笑,为什么她竟可以忽略? 冯铭,冯铭。他才是自己的男朋友,他才是自己的爱人。他是她的初恋,他等了她六年,他包容她所有的不堪,他才是真正的爱她,她竟伤害他至此。 华落欢的一对美眸像泉眼,泪流不停,还要装作平静安慰冯佳钦:“他不会有事的,我给他打电话试试。” 挂了冯佳钦的电话以后她拨冯铭的电话,果然显示关机。 他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华落欢换了衣服就往外冲,她要去找他,但下到楼下竟有人阻她,她认识这张不远不近跟了自己近六年的脸,付子时的人,老刘。 华落欢冷声一字一顿警告:“不要跟着我,以后都不要跟着我,否则我报警。” 老刘温言耐心地重复:“华小姐,夜很深了,现在出去危险。当然如果你一定要出去也可以,只要让我们陪你。” “滚!” 华落欢知道老刘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她在去找冯铭前,先进了一个24小时营业的商场,她藏进洗手间,竟还是有一瞬的迟疑,接着输入早已参透的手环密码,那手环弹开时,她急促喘息几下,有被从诅咒解救的新生感和解脱感。眼中冒出坚决寒光,然后将手环扔在马桶上方的水箱,转身离开。 其实她早已知手环中有定位器,直到此刻,她彻底决定要和付子时划清界限。 付子时此时正和刘大同一行人坐车去往码头,去赴一个里程碑式的会面,努力了这么多年,周卓士终于答应见他。 但像有什么感应一般,付子时突然感觉心头很不安,他蹙眉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心口,然后拿出手机查看华落欢的定位,这个时间点竟在一个商场。 他想给她打电话,但识趣地只给老夏去电,知道华落欢半夜怒气腾腾出门以后更觉不安。犹豫一下终于还是拨打她的电话,但明显他已经被拉黑。 他急喘吁吁几下,刘大同觉得他太过关心则乱,刚想安慰几句,付子时竟拨通了落恋的电话。看来落恋睡眠轻浅,很快接通,知道这事以后和付子时一样地着急。但过一会付子时知道他的阿欢实在铁石心肠,连她妈妈的电话也一并拉黑。 付子时看了几分钟她的定位,不知为何,不安更重,急叫停车,要掉头回去,连周卓士也不想见了。 刘大同没想到自己的时哥失措至此,劝道:“时哥,嫂子或许就是心情不好去逛逛街,你实在不必那么担心。” “我有不好预感,周卓士从不会和没有软肋的人合作,现在他没有拿到我的把柄,不可能那么轻易见我。” 刘大同不以为然:“是我们已经撬动了他的铁板,他不得不和我们合作。” 付子时紧张中极力冷静下来,又给老夏去电,问他华落欢有没有在视线内,得到她去了洗手间的回答,拿手机的手忍不住一抖。 “马上让老刘进去找!” 如在火上烤的两分钟。 “老板,华小姐的手环丢在洗手间,人不见了!” 车子疯狂往回驶的时候,付子时像回到那年11岁,他死死捂嘴躲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奸杀。那样的恐惧,那样的阴影,他本来以为一辈子也不可能好了,直到遇到他的阿欢。 可她现在哪里? 监控显示她从商场一个小门离开,然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找出租车司机,找出租车公司!” “她一定去找冯铭,找冯铭!” “去周卓士的会所,去打听有没有她的消息!” “全城找,一定要找到她!” 付子时此时接近半疯癫,华落欢的手机状态已经从无人接听变成关机状态了。 很快收到出租车司机的消息,华落欢在冯铭公司楼前下的车。 付子时只在那里找到因为深受情伤呆傻了一般的冯铭时,彻底失控。 “给赵集打电话,赵集的打不通,打宋化的,一定要联系上周卓士,他想要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他不伤害阿欢!” 噩耗传来,是落恋。 付子时顿时连心也颤抖。 这位母亲打不通自己女儿的电话,心惊胆战,半夜起来烧香拜佛,希望华海保佑自己的女儿。 其实一直以来付子时都有让人像保护华落欢一样保护她,她自己警觉心也挺高,但实在太担心女儿,那一刻突然听到敲门声,又听到熟悉的“妈妈”,明明监控显示门外一片黑,竟没第一时间通知保护自己的人,而是选择心急地拉开了门。她以为是自己的女儿来找妈妈,不过是叁个凶徒播放的电子模拟音。 她被凶徒控制,又见他们对着床熟练摆上摄像头时,知道自己要落得和二十多年前明一帆一样的命运,她竟能平静一笑,除了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她突然什么也不怕,手脚得到自由时,在那几个意欲强奸的丑陋者覆身上来前,从枕头下拿出一把不离身的利匕毫不犹豫插进自己的脖子,她死前对着摄像头绽出笑,那个笑让摄像头另一端以观人被奸为乐的周卓士一声暗叹:“这样美丽的烈女子,不表演一番再走,实在可惜。” 黎明前的最黑暗,发动所有关系终于有眉目的付子时接到周卓士的电话。 “听说付先生找我?” 付子时颤抖间终于守住一丝理智和底线:“周老板,你可以提条件,不要伤害她。” “周某听不懂付先生的话,我以为付先生是要和我解释为何不赴我们的约。” “华落欢,周老板你放过她,以后我们的合作才会更顺畅。” “付先生是说华海的女儿?这是我和华海之间的个人恩怨,他死了,所以只能让他的妻女还,付先生何必参一只脚进来?” “她是我女人,请周老板卖我几分薄面。” “哦,原来是付先生的女人!周某以为小娜小姐才是你的女人。付先生何不早说,周某早知的话,定会送你这个人情。” 周卓士给他报一个地址。 付子时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带人携两把枪前往。 往那个房间走的时候,付子时只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还有额面汗滴在地板的声音,天地间似乎再无其他声音,空气好像也是凝固的。 接着他听到房里传出声音。 “好像快咽气了,你们谁再来一炮干死她?” “性冷淡,喂了药也全程一句不叫,操死尸一样,浪费屌!直接弄死算了!” 付子时踹开门,看到五个赤身裸体的肌肉男围在床边,床上是他的阿欢,有如瀑的秀发胜雪肌肤,本来娇美无比胴体,此时生机全无,双腿大开,那昔日粉嫩可爱小嘴,不忍目睹。 他关上房门,如周卓士所设计留下杀人证据,双手执枪连连发射,枪法太准,先打爆打烂五个禽兽的下体,然后爆头,将枪里子弹射尽只在瞬息之间。 他脱下衣服包住华落欢,抱起她朝外冲。华落欢闭上的眼窝里突然有泪滴晃荡,是他洒下。 第二刀和放手 付子时好几天没合眼,只在华落欢病床前小憩一会,就做起噩梦来,梦到11岁那年那黑暗、恐怖、血腥和那几个禽兽的淫笑声。他冷汗涔涔微微发着抖却不能从梦魇中醒来,突然听到什么。 ——“小和,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发出声音,答应妈妈,要坚强一点,一定要坚强!” ——“答应妈妈,要坚强一点,一定要坚强!” ——“小和,一定要坚强!” 他终于从梦魇醒来,是他妈妈明一帆当年藏起他时说的那番话解救他,那也曾激励他度过许多年消沉。 付子时睁开眼看到华落欢,很快缓过来,然后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从他救出她送来医院,她已经昏迷叁天叁夜,生命体征恢复正常,就是一直不肯醒。 他凝视她的睡颜,然后凑在她耳边轻喃:“阿欢,不管遇到什么事,要坚强一点,一定要坚强。” 之后他抚过她的脸,出了病房。 他让小娜帮忙照看华落欢,然后和江毅离开医院去处理一些事。 中途收到小娜的消息,华落欢醒了,他抛开一切赶回来。 在推开病房门前他有一瞬的恐惧,然后推开,看到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那昔日晶亮的大眼睛此时毫无生机。 “阿欢。”他走过去唤她。 “阿欢。”他握住她的手,又唤。 “那些强奸我的人你都杀了吗?”华落欢突然毫无波澜地问。 付子时心口一抖,“杀了,都杀了。阿欢……” 她转过脸来看着他,眼里无波无澜,嘴唇里却发出地狱般的声音:“你呢?” 她脸上和语气里毫无恨意,撇开语境来说,是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让付子时感受到她最大的恨。 她曾不舍他死,现在恨得要他死。 “阿欢,是我对不起你,我没保护好你,你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帮你报仇。” 华落欢只转回脸去闭上眼,再也不说一句话。 付子时想抚她的脸,终究不敢,过了一会不得不走,轻声说:“阿欢,我还有点事,要离开一阵,很快回来。” 没等到她任何回应,他看了她一会只能放开她的手站起来,交代小娜一番再次离开。 他是去处理落恋的后事,但绝对不能告诉华落欢,至少短期内不能。 落恋的后事基本处理完,傍晚付子时回到医院,本来哭哭啼啼的英姨也要来,被他叫回去休息。 他推开病房门进去,华落欢还是毫无生机睁一双眼看着天花板。 “阿欢,小娜说你还没吃饭,我们喝点粥好不好?” 华落欢无话。 “阿欢,我们喝点粥。” 付子时去摇起病床,让她靠好枕头,然后将粥递到她嘴边。 她死气沉沉毫无反应。 “阿欢,乖,喝点粥。” 依然没反应。 “阿欢,你恨我想让我死,也要先养好身体才有力气。” 她眼中终于有一丝波动,是仇恨。 他克制心痛,依然温言相劝:“先吃点粥,好不好?” 还是不张口。 “你不想看到我,那我让小娜来。”他站起来出去。 半个钟之后他从小娜口里得到华落欢终于肯吃东西的消息,稍微放心。 深夜江毅又到病房外劝他去睡一下,付子时睁着一对逸着血丝的眼依然摇头。 “阿时你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一觉了,这样会熬坏身体!” “江叔我睡不着。” “多少去眯一下,就算不为自己,也想想华小姐,你熬坏了身体谁帮她报仇?”江毅终于找到说服付子时的金句。 不过当付子时从椅子上站起时,病房里传出华落欢惊恐的尖叫声。 他冲进去,他的阿欢陷进梦魇,正发着抖一双小手朝空气乱拍乱抓,口里不停尖叫,似乎在抵抗着什么。 “阿欢,阿欢,”付子时心痛无比,将她拥进怀里,紧紧抱住,“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华落欢在他怀里只挣了一挣,很快却像到了安全地带,发颤的嘴唇和身体慢慢停止发抖,安静了下来。 “阿欢,没事了,没事了……”他揉她的秀发,又轻揉她的肩背,像安抚受惊的小朋友。 过一会她的呼吸均匀起来,已重新安睡。 第二天早上付子时睁开眼睛,就看到怀里的华落欢看着自己,她的一只小手抵在他心口,眼里没有半丝温情,只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寒意和仇恨。 付子时克制下心痛,柔声问:“阿欢,醒了?” 没得到她的回应,他只能放开她翻身起来。昨夜抱着她终于感到踏实,睡意渐浓,就和她窝在一张病床上睡了过去。 “对不起,阿欢,我不小心睡着。” 她依然不说一句话。 “英姨应该过来了,我去叫她。” 付子时只能转身出去,千叮万嘱英姨控制情绪,才让她进去。 接下来几天深夜付子时都在华落欢做噩梦时冲进去安抚,他的怀抱似是良药,总能拉她出离梦魇。但他不敢再睡过去,每次都在她睡醒前离开。 华落欢一直木讷无话,终于在住院一个星期后,她突然问英姨:“我妈妈呢?” 英姨给她削苹果的手忍不住一抖,“你妈妈……” “她是羞愧得连看也不敢来看我一眼?” “小欢……” “是觉得我被禽兽玷污了丢她的脸,还是终于后悔撮合我和那个变态,又或者是气我自作孽,如果早点答应和那个变态在一起就没事了?” 英姨苦泪止不住地流,“小欢,你别这么说你妈妈,她,” 终于控制不住,道出实情:“她已经不在了……” 华落欢看向英姨,这一看像是从生看到死。 “你出事那晚,你妈妈也出事了……” 华落欢攥紧被子,胸脯剧烈起伏,天塌下来压住她,最后她晕死过去。 她再醒来时付子时坐在床边。 “阿欢,”付子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怎么死的?”过了好久以后,华落欢突然问。 付子时心口再次克制不住地颤抖,尽量平静地道:“周卓士的人伺机进屋意欲强奸,你妈妈不愿受辱,自杀身亡。” “她死有余辜。” “阿欢,你妈妈是无辜,你别这么说……” “我也是。” “阿欢,”付子时心内恐惧达到最盛。 “他们用对付你妈妈的方法来对付我和我妈妈,”华落欢转过头看他,嘴角一丝诡异的笑:“云明和,现在我华家和你云家一样,家破人亡了。” 付子时再不敢看她的眼,一把拥她入怀,急促喘息,有泪悄悄滑落,“阿欢,阿欢,你放心,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我会让他们伏法,我会为妈妈她们报仇,为你报仇,你放心,放心……” 华落欢毫不抵抗任他抱着,面上无任何表情。 又过了几天,华落欢突然提出一个要求:“我想见冯铭。” 付子时无有不应。 冯铭自那天知道华落欢为找他出了意外以来,一直都活在悔恨和心痛之中,他早就想来看她,奈何被付子时的人轰走。 他坐在病床前握住华落欢的手,即使过了这么多天,华落欢已经基本恢复,他看到她时也忍不住眼中有湿意,“阿欢,都怪我,那日不该置气关机……” “冯铭,你不要自责,不关你的事。是我伤害了你,对不起,希望你原谅我。” “阿欢,我没有怪你,我知道是他强逼你,你是受害者,你不要再这么说……怪我不够好,从最开始就没能保护你,我……” 华落欢突然抚上他的脸为他擦泪,认真说:“冯铭,真的与你无关,你不要自责,不要被我影响,也不要被任何人影响你的人生,好好生活,你还有梦想,我记得小时候你说要做一个成功的企业人,让海城的人都认识你,那你就努力去实现它,我希望你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阿欢,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你,我的梦想全都与你有关,你回到我身边,不要再被那个人裹挟,不要再被过去裹挟,那是斯德哥尔摩症,你当时让我提醒你的,我以后会提醒你,我们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华落欢看着他,欲落泪但眼睛干涩,“冯铭,我早已经不值得你的好,我已经配不上你,你不要再等我……” “阿欢,阿欢,你是受害者,受害者并不可耻,可耻的是那些施暴者,阿欢,你没做错什么,你不要再这么说自己。你值得我爱你,我就是爱你,我只爱你。” “冯铭……”华落欢无比感动间眼睛还是干涸,她还欲说什么,但觉得不必了,只向他伸出双臂。 冯铭抱住她,两人紧紧相拥。 又过了十来天,华落欢不想出院,只提出要去祭拜落恋。 六月底的骄阳藏在乌云之后,陵园空气压抑,一行人素服黑衣,华落欢也穿着黑色裙子,衬得她的面色更惨白。她跪在落恋的墓碑前,擦过碑上那黑白照片,只轻轻叫了一声“妈妈”就再也无话。 旁边就是华海的墓碑,她一同祭拜,付子时都全程相陪。 最后在大雨来临前回到医院,华落欢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枕头,叫住要离开的付子时。 “云明和,你真的爱我吗?” 付子时顿一顿,回过身来看着她盈盈玉然背影,那身黑裙像幕布,挡住她美得炫目的光,他心底浮起深深的绝望和忧伤。 “阿欢,我真的爱你,我为你而活,也可以为你而死。” “那你去死!” 华落欢猛地转身,双手举起刚从枕头下拿出的那把水果刀,用尽全力插向付子时的心口。 于是付子时终于知道她到底有多恨自己,这个答案太令他绝望,绝望又那么重,让他迈不开腿去,他心甘情愿接受她致命的报复。 一个惊雷骤起,她的刀插进他的心口。 他穿的是黑衬衫,所以华落欢怔怔看了好一会,才发现那濡湿他心口衬衫的是血,惊恐地放开刀柄,抬头去看他,他面色雪白毫无血色,明澈的双瞳是最大的忧伤,嘴角却绽出宽慰的笑,安慰道:“阿欢,不要怕,你会没事的。” 她惊恐又难以置信地后退两步。 而他再也站不住,也后退两步,然后倒在地上,听完一声夏日的惊雷,大雨如灌时,闭上眼去。 之后发生了什么,华落欢混混沌沌全身发着抖嘴唇张合好几次以后,听到英姨一声惊恐的“付总”,然后是江毅惊恐的“阿时”,再接着地上的他被七手八脚抬上急救床,消失在房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先是谢淼冲了进来,一把枪直指尤在呆怔发抖的她,然后是英姨挡在她身前哭求:“谢小姐,不要伤害小欢……” 之后是刘大同进来按下谢淼执枪的手,“淼淼,时哥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伤害她……” 谢淼歇斯底里:“她想杀时哥,她现在想杀时哥,我要杀了这个害人精,早就应该杀了她!” “淼淼,不要冲动,如果你现在杀了她,等时哥醒了,不会原谅你的!” 谢淼急促喘息,眼中射出仇恨又不得不克制得痛苦:“那让那个贱人好好祈祷,时哥如果有什么叁长两短,我一定送她下地狱!” 刘大同也恨瞪一眼华落欢以后随谢淼离开,英姨拉着华落欢在病床边坐下,看她惨白一张小脸尤在微微发抖痴傻模样,实在不忍心质问,只掉泪问道:“小欢,你为什么要那么对付总,他,他明明对你和你妈妈很好啊,你,你……” 又过了不知多久,江毅匆匆进来,压抑着恨和怒对华落欢说:“医生说阿时没什么求生意志,你去和他说几句话!” 见华落欢只是惨白着小脸看着自己一动不动,江毅终于震怒大吼:“快起来跟我去!” 英姨平生仅见江毅如此怒火,半扶半搀拉着华落欢站起来往外走。 在进急救室前,江毅冷声警告:“说点好听的话,阿时若出什么意外,即使他交代过不能伤害你,我也不能保证其他人会放过你!” 华落欢被拉着走向病床,然后被按坐在床边,她只会呆呆看着戴着氧气罩了无生机的付子时,一句话也说不出。 江毅恨恨示意她说话,英姨则抓起她一只手,让她握住付子时的,她感到他平日里温热的手掌那么凉,于是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也握住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抬眸再看他的时候,泪水终于不知不觉地滑落,汩汩不停,一滴一滴地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再从指缝里渗入他的掌心。 “云明和,我相信你了。”她相信他爱她,她其实从没有怀疑过的。 但她又补道:“我不想死,只要你醒过来,亲口让你的人放过我,我就相信你是真的爱我。” 接着很神奇的,医生宣告付子时求生欲望恢复。 华落欢杀了他一回,又还给他生的欲望,她觉得是真正的无拖无欠。 付子时醒后没有像上一回中刀醒后要求见华落欢,他觉得真巧,她那一刀插在上一回的伤疤处,又是万分之一几率地贴着心包过。但他被她刺中时比任何一次都认定自己终于要死,因为太痛了,从没有过的痛。可他又活了过来,他记起大仇未报,他一直要做的事还未做好,他不能就此死去,而且他也向她保证过为她母亲和她报仇。 他还保证过,如果有一天影响了她的人生,会彻底放她走。 华落欢知道付子时醒后的第五天,等来他的约见。当他的人给她推开病房门请她进去的时候,她才知道他也约了冯铭。 冯铭走上来握她的手:“阿欢。” 她向他笑一笑,最后看向付子时。 付子时此时穿着病号服背对他们面阳台而立,听到冯铭叫她的声音,微微侧头,然后终于转过来。 她看到他憔悴而平静。 付子时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下,又扫过她和冯铭相牵的手,强自微微一笑,说道:“来了。” 他没有叫她的名字。 冯铭这时说道:“付先生,还有什么话要说,请说吧。” 付子时从华落欢脸上移开目光看向冯铭,也是微笑,然后拉一张椅子坐下,顿一顿,才抬头一一扫过他们,诚恳说道:“我想向你们道歉,第一为当年强取豪夺拆散你们,第二为协议期结束以后还去纠缠破坏你们的感情,是我太自私,现在我真诚道歉,对不起。” 又顿一顿,看住华落欢:“我答应过你,如果有一天影响了你,那我会永远地放手,今天我兑现承诺,彻底还你自由,以后都不会再去纠缠你,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他又顿了顿,神色间是愧悔:“我知道无法还你本来完好人生,我只能尽量补偿,你的梦想,你的幸福,我尽量还给你。” 最后他低下首去,再抬起,目光先停留在华落欢脸上,她还是那么无波无澜,然后他看向冯铭,又再来回扫过他们,语声低沉却真诚:“我祝福你们,真心地祝你们幸福。” 他的真诚没换回她一个字的回应。 “谢谢付先生愿意祝福我们。我们知道你会信守承诺。” 冯铭看一眼华落欢,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又看回付子时:“付先生,告辞。” 他说完这句话就感到华落欢拉着自己转身往外走。 付子时看着他们牵手背影,眼中都是苦涩,想出声叫一声“阿欢”,最后叫住冯铭:“冯先生,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去打扰你们的生活,但如果你们还是遇到因我而起的麻烦,请及时告知我,我有义务还你们安全踏实生活。” 冯铭顿下时,华落欢随他停下,付子时话声刚落,她已放了冯铭的手继续往门口走。 付子时看着她的背影就要消失,感觉世界都褪色,心痛难已,下意识捂住心口,今日一别,或许就是他们的结局。 终于开口叫她:“阿欢,” 这一声太沉重,拉住她的脚。 “你没做错什么,勇敢一点,忘了过去的不开心,要往前看,你值得快乐和幸福。其他的事,我答应你的,我欠你的,我来做。” 她终于拉开门出去,他觉得光亮消失。 冯铭转过身看着他:“付先生,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会信守承诺,希望你照顾好她。” 付子时最后说。 ρó⑴㈧ɡV.còм 治愈之路 华落欢回自己的病房收拾东西,然后和忍不住叹息抹泪的英姨道别,之后随冯铭离开。 她和冯铭回长兴小区的路上,从冯铭口里得知,付子时将自己持有的她公司的股份全部转给了他,而且那间落恋曾住过的房子,他也重新收回,他说尽量还她的梦想和幸福,是这个意思。 回到长兴小区,华落欢只稍微一沉吟,就和冯铭说:“我想退掉这个房子,重新租一个。” 冯铭很快肯定地笑回:“好,和过去告别,重新开始。” 接着就在当天,两人在他们公司之间的新世界小区租了一套两居室,当天就搬,当晚就住了进去。 本来冯铭觉得有点冒昧,但华落欢苦着脸说:“冯铭,我一个人怕。”于是他们当晚就开始了同居生活。 洗漱过后相拥坐在沙发上,华落欢突然落下泪来:“冯铭,我妈妈也不在了,我以后只有你了。” 冯铭白天的时候才从付子时口里得知此事,心疼不已,紧拥她:“阿欢,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华落欢点头,紧紧贴着他的胸怀,却还觉得不够,想要钻进他胸膛里一般。 冯铭感受到她的害怕,只能更紧地拥抱她。 睡觉的时候冯铭抱她到房里放在床上,给她盖一层薄被,然后就要去隔壁房。 华落欢急忙拉住他的手,微微哀求:“冯铭,我怕,我们一起睡吧。” 于是冯铭上床拥住她,“别怕,我在。”然后关了灯。 过一会华落欢又说:“冯铭,不如开一盏灯,我怕黑。” 冯铭听到她说怕黑时,下意识想问她“为什么怕黑?”,突然心里一痛,开了灯,拥她更紧,柔声安抚道:“阿欢,不怕,我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Fаdⅰаnⓧs.ⒸΘⓜ(fadianxs.com) 深夜时,冯铭被华落欢身体微微的颤抖和一两声惊恐叫声吵醒,他轻唤她,她犹自陷在梦魇里,于是他紧拥她,换来她猛烈的抵抗,他只能一边承受她的乱挣,一边唤她“阿欢,阿欢是我,我是冯铭……” 最后华落欢醒来,才结束这场梦魇。她气喘吁吁,脸上一层冷汗。 “阿欢,你做噩梦了?” 华落欢紧紧拥住他,在他怀里点头,“冯铭,我刚刚好害怕。” 冯铭就更紧地抱住她,柔声安抚:“不怕,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阿欢。” 最后终于重新睡去。 第二天两人去超市购置生活物品,将他们的小家布置得极温馨。 冯铭啧啧称叹:“阿欢,你好能干,好贤惠!” 华落欢就笑回:“刚开公司那会事事都要亲力亲为,练出来的!” “阿欢,你真的又聪明又努力!实在是太优秀!” 华落欢又被他夸赞得忍不住笑:“冯总你也不赖啊!” 又休息了几天,华落欢重新回去上班。 之前付子时让代理人贾姐出面暂时管理挖痕,所以公司里的人都不知道华落欢的事。现在见自己的欢总回归,都迎上来围住,有八卦有关心。 华落欢强自镇定,哭笑不得:“对,我去历了个劫,现在已满血回归。你们先回去好好上班,下了班我请大家吃饭。” 接着她主持管理层会议,了解公司的各项进度,知道自己不在这段时间还算顺利。只是IPO进程要推迟,因为后面股东的变换。不过除了她,其他人都不知道真正原因,所以一片对投资方的怨声。 她自己倒等闲视之,因为她已经不需要还付子时的钱,而她最初的梦想也只是把挖痕做好,所以推迟上市或不上市她都没有太大关系。 会议后黄冬梅又闪身进她的办公室,八卦的脸凑来:“落欢,这一个多月你到底去哪了?连手机都关机。你好像瘦了……” 华落欢觉得头疼,疲累道:“家里出了点事,祸事,我永远都不想再提。” 黄冬梅第一次见她这种模样,昔日那乐观阳光和活力似是一瞬消失,明明二十来岁年轻无比女孩,像经历了一生的沧桑,终于收起八卦抱歉道:“对不起落欢,我以后不会再问。” 华落欢又恢复笑脸:“好了,去工作吧,我也要补补这一个多月落下的工作。” 她重新变成一个工作狂,为自己梦想奋斗的工作狂。 除了工作,还有运动和恋爱。瑜伽重新做起来,和冯铭开开心心地生活。 生活充实又无忧,像是彻底回归了安宁。 是她想要的正常人的幸福。 叁个月后,一个周末夜晚,华落欢和冯铭相依坐在阳台看夜景。 冯铭说道:“阿欢,我家里人想让我们明天回家吃饭,你想不想去?” 华落欢心里一动,“我没做好准备。” “以前也去过,不用做准备。” 华落欢狡黠地笑:“你家人难道不是奔着考察儿媳妇的目的?” 冯铭被她逗笑:“早已考察过了,眼巴巴让我娶你回家。” 华落欢轻捶他一下,然后说道:“下一次吧,现在我真的没做好准备。” 冯铭亲亲她的额头,从来尊重她:“不急,慢慢来。” 过一会华落欢突然说:“冯铭,不如我们试一试。” 冯铭不解:“试什么?” 华落欢捏住他的下巴,挑起眉狡笑着反问他:“你说呢?” 冯铭脸上突现一丝红,顿时反应过来她说什么。 过去叁个月他们每天晚上都相拥而眠,他抚到她玲珑的身体,很多时候都难以克制地勃发,但她受过创伤,对那件事变得极抵触,有时候被他无意顶到,她会微微一抖。 “阿欢,你,做好准备了?” 华落欢看着他,“嗯”一声,点头。 于是冯铭就抱起她进了房。 “阿欢,如果你害怕,就第一时间喊停。我们慢慢来,不着急。” 华落欢又看着他点点头。 他们先接吻。 然后冯铭褪了自己的衣物,赤身裸体站在她面前,又去脱她的,感到她微微地发抖,他就说:“阿欢,不如我们下一次再试?” 华落欢下意识想点头,很快却摇头:“我没事。” 她主动脱了自己的睡裙和文胸,犹豫了一下,又脱去自己的内裤,明明身体有微微的发抖,却勇敢朝他说:“冯铭,要我。” 冯铭在看到她娇美胴体时,早已万分不耐,此时得到她的应允,上前去开始吻她,但也很克制,无比地温柔。 他从吻她的唇开始,一直往下流连,感到她绷紧身子,他更落力,撩弄过她的双乳,再往下,吻她的小腹和那处柔顺的毛发,终于感到她更大的颤抖,他想停下,她却说:“冯铭,我没事,试下去。” 于是他将她的一双玉腿挂上肩头,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小嘴,她的小嘴已从受创的撕裂中恢复,还是粉嫩可爱,他暗暗吸气,轻柔地抚摸那两片嫩肉,又感到她更大的颤抖,甚至踢腾着双脚往后缩,惊惧地叫出声来。 冯铭这次没有放开她,而是钳制她的玉腿柔声安抚:“阿欢,别怕,是我,我是冯铭,是你男朋友,我会很温柔,我会很温柔。” 他过去几个月曾私下咨询过医生,知道要怎么安抚曾受创的女孩。 华落欢就慢慢地安静下来,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阿欢,现在我会亲你,我会很温柔地亲你。”他柔声事先告知她。 听到她轻“嗯”一声,他才俯下脸吻她的小嘴,华落欢本来恐惧又抵触得想挣扎尖叫,终于咬紧樱唇攥紧粉拳忍受。 冯铭温柔地给她的小嘴绵长的亲吻,明明感觉她慢慢地已经不再颤抖,可那私处却依旧不出一滴水,紧密又干涸。 最后他不得不放弃:“阿欢,你还在害怕。” 华落欢也发现自己虽然没有那么恐惧,但却对他依然无比抵触,咬咬唇说:“冯铭,你蹭我试一试。” 冯铭就暗暗吸一口气,然后朝她挺身。 华落欢终于发出惊惧的叫声,条件反射般往后缩去,又是一身冷汗。 “阿欢,阿欢,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是冯铭,我会很温柔。” 冯铭覆身上去压住她,柔声地安抚。 华落欢又慢慢安静下来,重新说:“你蹭我,试一试能不能进去。” 冯铭就万分不耐重新坐起,朝她挺身,接着他发觉事实太过残忍,他的滚烫顶着她清凉的两片嫩肉,多么想马上和她融合,她却那么紧密,拒绝他的进入。 “阿欢,太紧了,我进不去。” 他万分难耐粗喘吁吁地抬头看她,终于发现她明明抓紧床单咬紧唇眼眸蓄泪,是心底有怕和抗拒,却在死死忍受。 他非常歉疚,缩身不再顶她,自责地说:“阿欢,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华落欢合起双腿坐起,摇摇头,看到他大涨的滚烫,心里也有歉疚:“对不起冯铭,我,还在害怕。” 冯铭发现她撇过自己的滚烫,有点害羞,宽慰地笑道:“没事,不用道歉,我们慢慢来。” “我去一趟卫生间。”他要下床。 华落欢一咬牙突然抬手拉住他的手,“冯铭,让我帮你吧。” “阿欢,”冯铭脸上更红。 “我帮你。” 她来到他面前,看他一眼,然后小手握住他的滚烫,就听到他的吸气声,她俯下脸含住他的滚烫时,不知为何,眼眸里又不自觉地蓄了泪。 等冯铭放松以后,她靠在他怀里狡笑着问他:“怎么样,冯铭,喜不喜欢我的小舌头?” 冯铭脸上腆色未褪,被她一问脸上更红,但大胆地伸手掌控她一边蓓蕾揉捏,又吻她的唇,然后低喘着如实回答:“喜欢,我好喜欢。” 华落欢捏一捏他的下巴,朝他伸出双臂,又笑:“来,抱我,我们去尿尿,然后洗澡睡觉。” 冯铭红着脸幸福笑着抱起她去卫生间,进了卫生间她又说:“放我在马桶,我先尿尿,然后你再尿,一起冲,省水。” 她很快尿完,然后侧靠在他怀里,冯铭有点紧张,过一会才尿出来。 “冯大叔还害羞。”她笑着揶揄他。 冯铭第一次和心爱的人做这样的事,自然害羞脸红,冲完马桶和她走进淋浴,说道:“因为我太爱阿欢。” 华落欢轻轻掐他的胸肌,嗔笑道:“傻子,知道你最爱我了。” 洗好澡相拥而眠,冯铭吻过她以后很快睡了过去,她却在一盏亮灯的陪伴下看着天花板清醒了半宿。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晚上有空都会脱了衣服互吻对方,但华落欢的私密依然紧密无比,无论冯铭怎么努力,都不能令她为他绽开那唇瓣,冯铭耐心不减,华落欢自己却渐渐起了躁心。 治愈之路2 创伤后遗症的彻底爆发发生在10月,海城的沙滩音乐节。 这一次音乐节举办的沙滩离付子时的一个码头很近,小娜受他重托要从码头往Y国出货前,想来沙滩一看,于是付子时陪她。 人太多,两人只是远远围看,然后到沙滩边走走,一对玉人,如果不是灯火粲然吸引掉人们目光,一定得到频频侧目。 小娜突然问他:“为什么你叫子时?” 付子时并不隐瞒:“那年我受创的时辰,是子时。” “你受过创伤,所以应该更懂得珍惜。” 付子时转过头正想笑言“小娜你很有感触”,却被小娜踮起脚亲在他嘴唇。 “珍惜我们的缘分。”小娜补道。 付子时微微蹙眉后退一步:“小娜,你知道我心有所属。” 小娜欺近一步:“生命中来来往往许多人,有些人注定只有一段缘分,你和她已经结束,她也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能试一下接受我?” 付子时被她说中痛处,只觉心都在滴血,却还是能平静地说道:“爱情也分先来后到,她走进我心里,我就再也接受不了其他人。” “难道你要为她守一辈子?” 一辈子好长。付子时转头看向黑魆的海水,随意摇摇头,“我现在一心复仇。不过也没关系,最开始我就是孤单一人。” 又转回头诚恳说:“小娜,你别为我这样的人耽误,不值得。” 小娜看进他眼底,那里的确没有为自己有一丝的波动,心中有深深感伤,却笑道:“遇到你这样人,很难不耽误。” 付子时微一沉吟,也笑道:“那你就在心里想,‘这家伙是别人的男人,我的男人正在来找我的路上’,你自然就不会想着我。” 小娜被他逗笑,然后收了笑认真看着他:“我们扮了那么久的情侣,不如你送我一个吻吧,吻吻我,我就断掉对你的念想。” 付子时又微微蹙眉:“小娜,” “有些女人会为一个吻深陷,也有些女人会为一个吻告别,我是后者,你就当帮帮我,吻吻我,断了我的念想。” 付子时再也拒绝不了,就捧住她的脸,用拇指扫过她的唇瓣,像以前吻华落欢那样,认真吻住她的唇,但也只比蜻蜓点水更多一点,然后就要放开她,却被小娜回抱他的脸,重新印上他的唇,噬咬他的唇,辗转吸吮。他本来想推开,却感受到她告别的真心,实在不忍拂了她最后的痴心,施予她一个长久的吻。 那样在沙滩上在星光下接吻场面多么美好,映入一对本来盛着笑意的美眸里却终于揭开她内心所有的禁锢和伤疤。 华落欢拉着冯铭早早从沙滩音乐节回去,一回到就揽住他的颈项激烈地吻他,然后喘息着说道:“冯铭,我要你。” 冯铭没有看到那一对玉人那一个吻,此时也不觉有异,和她火急火燎地各自脱光自己的衣服,重新拥吻在一起。 他以为这一次终于可以进入她和她紧密地接触,最后竟还是痛苦地发现她的私密那么地紧,他还是根本就进不去。 而华落欢却在求他:“冯铭,插进去,我要你!” 他又再试一下,粗喘吁吁,却还是进不去,“阿欢,太紧了,我进不去。” 华落欢几乎要落泪:“你用点力,插进去,求你插进去!” “不可以,阿欢,会弄伤你……” “我很痛,我里面很痛,求你插进去,粗暴一点,插进去!” 冯铭终于发觉她太大的异样,拉起她:“阿欢,你说哪里痛?” 华落欢一张小脸早已染泪,尤在可怜地求他:“我的小嘴很痛,有东西在咬她,要捣烂她,冯铭我求你插进去,我想要你的安抚……” 冯铭脸色一变,“阿欢,你又想起之前的事了?” 华落欢只在无助地哭:“求你,求你……” 冯铭心痛无比,抱紧她,想了想,又说:“阿欢,你放松一点,我用手指试一试。” 但她的私处还是连他的手指也拒绝,他终于也感到一丝绝望:“阿欢,太紧了。” 华落欢绝望又无助地微微发着抖,一张染泪小脸都是痛色。 冯铭只能抱紧她,紧紧地抱住她,最终没有失掉信心:“阿欢,阿欢,不要再想过去的事,忘记它,放下它,再给自己一点时间,给我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他记起医生对他说的,只有她心里真正相信的人,才能治愈她的伤痛,他相信长久的陪伴一定能令她完全地信任他,继而接受他的爱抚、治愈她。 华落欢终于慢慢恢复过来,在他怀里点点头。 第二天下班以后华落欢去了一趟药店,然后打电话让冯铭早点回家。她亲自下厨,和冯铭共进浪漫烛光晚餐,之后洗漱,最后抱在床上接吻。 她感受他充满浓情蜜意的爱抚和亲吻,在她每一寸肌肤打下印记,可她发现自己就是动不了情,一如既往的抵触。 “冯铭,冯铭,我想吃点药。”她弓起身子朝亲吻自己小嘴的冯铭说。 冯铭一惊:“什么药?” 于是华落欢就爬起来拉开床头柜,拿出今天买的春药,“这个,能刺激情欲。”就要放进口里。 冯铭脸色大变,急忙一把夺过,痛苦无比:“阿欢,不要这样!” “没事,就吃这一次,让你真正进入我,以后我就不会再抵触……”她伸手过来要拿。 冯铭收紧手不肯给她,“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阿欢,是因为你不够信任我,所以才会抵触我,如果今天我让你吃药进入你,会激起你更大的不信任,我不能这么做。我们慢慢来好不好,让我慢慢抚慰你,总有一天,你会信任我,会接受我的进入。” 华落欢却又掉下泪来,“可是我很痛,我里面很痛,冯铭,我求求你……” 冯铭将那药扔出房门,然后紧紧抱住她:“不要,阿欢,不可以,我不能这样和你开始,那和当时那些禽兽强暴你有什么区别!”他说完才知说错话,顿时后悔无比。 华落欢征了征,然后在他怀里微微发着抖无助地流泪。 “阿欢,对不起,我不该再提,对不起,但是不要吃药好不好,那只会加重你的心理负担,我们慢慢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除了这番话,他也再无更好的话安慰,最后还是感到华落欢在他怀里点头,他才稍微放心。 连黄冬梅也发现华落欢精神状态不太好,问她:“落欢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强自笑一笑摇头:“没什么,只是没休息好。” 黄冬梅却说:“不如和冯总出去旅游散散心?” 华落欢眼里一亮:“好提议!” 于是她和冯铭各自将工作安排好,挤出一个星期准备飞去F国看铁塔。却终不成行,甚至因此加重了她的心魔。因为她在机场又看到付子时,即使隔得那么远,她一眼认出他的背影。 付子时去接从Y国回来的小娜,他穿着休闲低调风衣,和小娜并肩而行,转身间也远远就看到她,心中怦然,双瞳里先是一亮,接着心口一痛,很快拉了小娜的手改道而去,他只是谨遵不再出现在她面前之诺,但看在华落欢眼里,却是另一番意思。她顿在原地走不动,冯铭叫她好几声,她回过神以后,就突然说:“我有点不舒服,不如我们不去了?”然后和冯铭重新回了新世界小区。 冯铭这次也看到了付子时,他心中不安至极。 和她抱在沙发的时候终于问道:“阿欢,你刚刚是不是看到那个人了?” 过了一会华落欢才像自言自语地回:“我看到他和那个美丽的小娜一起,他好像很开心。” 冯铭更不安,“阿欢,我们不要再被他影响了,他已经答应不会再来纠缠你,他和我们没关系了,……” 华落欢又似自言自语地道:“他害死我父母,他把我害成这样,可是他过得那么开心。” “阿欢,阿欢,过去了,不要再想了,不要再受他的影响……” 冯铭紧紧地抱住她,心底那么害怕。 华落欢在他怀里安静下来,脑里却还在不断地闪现付子时和小娜接吻以及刚刚在机场他们并肩而行的画面,眼里浮起一丝深重的仇恨和一些其他奇怪的神色。 半夜华落欢又被噩梦惊醒,冯铭已经足够敏感,也随之醒过来,看到她又小脸染泪,一身的冷汗,微微发着抖,却将拳头堵住自己的嘴抵抗恐惧。 “阿欢,阿欢……” “我很痛,冯铭,我的小嘴里有野兽咬我,你可不可以插进去,插进去赶走它们,求你……” “阿欢,我们试一下,再试一下,你要信任我,我是你男朋友,不会伤害你,你放轻松,信任我。” 冯铭手忙脚乱脱了他们的衣服,然后又开始细细密密吻她。最后重新来到她的小嘴,他耐心地给她绵长地亲吻,终于,他尝到一点湿润,太过惊喜他不敢轻易相信,再吻一下,湿润更多,他顿时狂喜,狂喜得说不出话,抬头看着她,双眼冒光,急促喘息两下才说:“阿欢,你出水了,你终于出水了!” 他说着覆身上去压住她,尝试进去时,又觉得她重新变紧,就在他不解的一瞬,他被她猛地推开。 “阿欢?” 华落欢合起腿坐起来绝望又无助地落泪,“对不起,冯铭,对不起……” 她感到被野兽撕咬,她像受创那日内心呼喊“云明和救我”,然后她终于不堪折磨打开内心的禁锢想付子时,想到他的温柔、他的沉稳、他一下一下地律动,他带着她飞上云霄又跌入温暖海水怀抱,她终于感到被一种沉稳安全的力量包裹,却突然听到冯铭的声音看到冯铭的脸。 冯铭只觉得深深地不安和恐惧,他抱紧她:“阿欢,阿欢,你怎么了?” 她只在他怀里微微发着抖流着泪摇头。 “阿欢,医生建议我们不能着急慢慢来,刚刚你已经出水,这是一个进步,你在慢慢信任我,所以不要害怕,我们一定能成功。” 冯铭捧住她的脸,又说:“阿欢,我再吻一下你,你信任我,放轻松,不要抵触我,好不好?” 华落欢看着他的眼睛,却慌张地摇摇头,“今天不试了,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冯铭便只能作罢,“也好,今天你也累了。” 第二天华落欢等冯铭醒来,就伸出小手握住他勃发的滚烫。 冯铭脸上一丝红:“阿欢……” 华落欢狡黠笑道:“这段时间都是你吻我,今天换我吻你。” 她俯下脸去舔一舔他的滚烫,在它敏锐地跳弹时,又抬眸向他一笑,然后含住它。 晚上睡前,她又服侍他一次。 接连几天。 这天半夜华落欢又被噩梦吓醒。 冯铭抱紧她说:“阿欢,我吻你。” 华落欢却只抱着自己的膝盖合紧一双玉腿微微发着抖掉泪,垂下眼帘摇着头说:“对不起冯铭,对不起……” 这些天她都拒绝他的吻,现在还说对不起,冯铭觉得心底那么地恐惧不安,“阿欢,不要说对不起,让我吻你,让我治愈你!” 她依然摇头,甩落一串泪,“我没事了,我们睡觉吧。” 下半夜两人都无眠。 第二天是他们休假的最后一天,这一天两人都做了一个决定。是那么南辕北辙的决定,一个为了挽留,一个决心离开,是在他们近9年的感情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背道而驰。 吃过午饭冯铭外出一趟,他是去买戒指,他想向她求婚。 华落欢便是趁这个间隙做出最后决定的,她取了随身物品,然后关上门离开。 冯铭想象最美好场景兴奋地冲回家,却发现她不在,就颤抖着给她打电话。 “阿欢,你在哪里?” 电话那端传来华落欢痛苦愧疚却决然的声音:“冯铭,对不起,我们分手,彻底地分手。” “阿欢,你要去找那个人?”他曾听过她的梦呓,她叫的是付子时和云明和。 他只听到电话那端华落欢落泪的声音。 “不要去找他阿欢,不要去!不要向邪恶低头,不要向施暴者低头,你让我提醒你的,那是斯德哥尔摩症,你不爱他,你爱的是我,我们才是一对,阿欢,不要去找他,求你不要去,你回来,回来让我抚慰你,让我治愈你,你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治愈你的,阿欢,回来,你回来,不要去,去了就回不了头了阿欢!” 电话那端静默一会,终于传来华落欢带着一丝仇恨的声音:“冯铭我真的很痛苦,我太痛苦了,他害死我父母,他害得我这样痛苦,我不能让他那么好过,我要让他付出代价,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阿欢,他会遭到报应的,他一定会遭到报应,你不要去,你回来,求你了,求求你,你回来,我才是你男朋友,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华落欢再次流下泪来,声音里是最大的心酸、歉疚和遗憾:“我回不去了冯铭,我真的回不去了,你忘了我,别再为我这样的人束缚,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和生活。忘了我,冯铭,对不起,对不起,忘了我,一定要忘了我。” 然后她挂了电话,他再也打不通。 回归花城 一年四个月以后,华落欢重新回到花城别墅。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抵触又抗拒,协议到期离开的时候,她觉得解脱又自由,她当时那么坚决,那么有信心,她确信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但现在,她却主动回到这个牢笼。 英姨对她的回归意外又惊喜,忍不住抹泪:“小欢,你终于回来了,英姨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又问她:“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看起来有点憔悴。” 华落欢就下意识抚抚脸,问道:“他呢?” “付总还没回来,我给江伯打电话,让江伯告诉他你回来了!” 华落欢拉住英姨,又问:“他带过其他女人回来吗?” 英姨一愣,毫不犹豫地否道:“小欢,付总是真的一心一意只有你一人,你离开的这一年四个月,我没见他开心过。” 英姨见她重新沉默,又说道:“小欢,英姨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的恩怨,但英姨看得清楚,付总是真的对你好,也是真的爱你,所以你回来以后就好好和他过日子,不要再做像上一回那样的傻事了,如果付总当时真的出了什么事……就算付总不怪你,江伯他们也会记恨的,况且你和付总在一起,也是你妈妈的心愿。” 华落欢只说道:“英姨,我上叁楼了。” 她上了叁楼,逛了一圈,看到最熟悉的卧室也和她离开时没什么两样,依然充满她曾生活在这里的痕迹,和他生活的痕迹。 她进了卫生间褪尽衣物开始洗漱,从头到脚大清洗,连牙也仔仔细细刷过,再干干净净泡进浴缸,敷一块面膜,之后起来抹干身子和头发,然后赤着身子走去衣柜间找衣服穿。 衣柜里当时她没带走的衣服一件不少,但她只选了一件付子时的白衬衫穿上,最后坐在梳妆台前,化一个淡妆,再抹上口红提色。 付子时最先是从周卓士口中得知华落欢回花城别墅的消息的。 周卓士太过谨慎,知道他的软肋又拿到他的杀人视频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要挟他,过了几个月才肯和他见这第一面。 他们终于达成合作,而且付子时发现周卓士并没有趁机提任何过分的条件,确实是抱着和他长久合作的意思? 周卓士甚至主动解释道:“周某和阿时能如忘年交一般一见如故,是因为周某觉得阿时好像我的故人之子,对,就是阿时曾经否认的云善哲和明一帆夫妇。他们是真正的好人,当年他们遇害,其实周某也很心痛和惋惜,然逝者已矣,生者,应该放下和珍惜。阿时你说是不是?” 付子时温润地笑:“周老板说得没错,生者才是最后的胜者,世界由胜利者书写。” 周卓士品一口茶,然后如他的长者一样宽慰地笑道:“阿时是聪明人。” 放下茶杯又叹道:“周某和阿时是真的缘分匪浅,阿时是伯大的高材生,周某当年也是从伯大毕业,只是没阿时那么聪明,金融专业学得一塌糊涂,否则也不至于做起这样见不得光的勾当。” 付子时当年无意中从校友册中看到周卓士的名字时,实在也觉得冥冥中有注定。 “周老板谦虚了,都是赚钱,哪有见不见的光的说法,正因为金融不如毒品生意来钱爽快,所以我才立志要分一杯羹。周老板,请别见怪,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他拿起茶杯温润笑着朝周卓士举举,然后自己独饮。 周卓士看他放下茶杯,又笑着说道:“对了,周某还要向阿时道歉,之前实在是不知华小姐是你的人,才没来得及阻止那群饿狗伤害她,所以为了表达歉意,让周某送阿时一个人情吧。” 付子时直觉不好,依然淡问:“送我人情?” “周某知道阿时心善下不了手,所以那个阻碍你和华小姐的冯二公子,就让赵集帮你处理吧。” 付子时又温润一笑:“周老板,感激你的盛情,不过我记得周老板答应过卖我几分薄面,不再去打扰她的生活,那位冯二公子没有阻碍我,是我让他照顾她的。” “周某最重承诺,我记得我答应过阿时,不过现在华小姐既然已经离开他回到你身边,那位冯二公子如何,应该也影响不到华小姐了吧?” 付子时就一怔,几乎呼吸不上,“周老板说什么?” “哦?阿时还不知华小姐已回了你的花城别墅?” 付子时尽量让自己平静一点,“周老板,我近来已戒了杀生,一心只想和你合作做好生意挣点钱,我也记下周老板的箴言了,生者,放下,珍惜。” 他从茶台边站起来准备作别。 周卓士在他离开前又如恨铁不成钢的长辈笑叹道:“阿时,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痴情,这是你最大的弱点。” 从周卓士的会所出来,付子时本来急着赶回花城别墅,江毅却不肯轻易开车。 江毅厉声道:“江叔的意思是回去以后送她走,不要再留她在你身边!她那个人太有原则,又喜欢什么都算在你头上!现在她父母双亡自己又受了创,上一次杀你不成,谁知道她这次回来是不是还想插你一刀要置你于死地才肯罢休!你已经因为她死过叁次,不会每次都能那么侥幸! 况且现在你已经和周卓士正式合作,非常时期,周卓士手里还有你的杀人证据,他随时可以要你一条命,你已经因为她失了先机,现在不能再让她分你一点神!” “当时她不肯出院,选择在医院插我一刀,我就料定她不舍得我死。受她一刀,泄去她的仇恨,也是不得不为。江叔,我赌赢了,现在她选择回到我身边,我不可能放手。” “赌赌赌,哪有人像你这么赌,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用命赌了两次了,上一次故意将消息泄露给她,这一次故意不避开她的刀?如果她手势失一点准,你就没命了,你知不知道? 总之我不会允许她留下,我当年答应过你父母看着你,现在江叔不能让你再做傻事,至少在你处理了周卓士报了仇以前,她不能留在你身边! 阿时,你有点分寸,你一向聪明冷静理智,不要让爱情冲昏了头脑!” 付子时第一次感觉说不服他江叔,急促呼吸两下,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叹一口气说道:“江叔,我了解过一些相关案件,我猜这次阿欢回来,是像我当年11岁那样,因为受创的伤痛过大,走不出阴影,心理方面出了点问题,无可奈何才回来找我的。说起来我是她伤痛之源,她是我的女人,我不可能看着她在那痛苦却无动于衷,我有义务和她共同分担。况且,你知道的江叔,这几个月看着她和那个野男人生活在一起,我有多痛苦和煎熬,我不可能没有她!这其实也是我的机会,我绝不会放手。” 江毅被他气得要吐出老血:“阿时,她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得你可以叁番几次连命都不要?” 付子时抚上心口,想起事发前她说她死也不会原谅他、死也不会和他在一起,还有那日她举刀刺来时,那对美眸里是真正的仇恨,还是忍不住地心抽痛,却缓缓说道:“如果她一定要我死才能走出阴影,那我只能死。但我相信她是爱我,所以我不会放弃,我赌,赌她一定会原谅我,最终和我在一起。” 江毅终于忍无可忍歇斯底里:“你疯了,你是不是疯了……” 付子时急忙安慰:“江叔,江叔你不要那么担心,我断定她不会再害我性命,最多无伤大雅的小惩小戒。而且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小心,在报仇以前不会再让她伤害我,可以了吗?江叔。”最后甚至像小时候那样撒起娇。 和欢:新春快乐 牛年大吉~ ρó⑴㈧ɡV.còм 治愈 傍晚时分。 回到花城别墅,还没下车,付子时就往叁楼看,似乎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阿欢从窗帘后闪开。 他深呼吸以后上叁楼,他嫌那电梯里几秒太短,让他调整不好一个紧张的呼吸,他更怨这几秒太长,像隔开他和他的阿欢一个世纪。 他没在外厅看到她,于是往卧室走过去,推门前先攥一攥微微发抖的手指,然后敲门,再推开。 终于再见他的阿欢,她穿着他的衬衫,交迭一对玉腿坐在床沿,那如瀑秀发柔顺地披肩垂下,她转头看向他时,他感觉他那在黑暗中流离浪荡的心终于找到了归属。 “阿欢,” “阿欢,你回来了。”他哑着嗓音唤她,然后目光紧锁她,一步步走向她。 华落欢站起来面向他,看到他眼中真切熟悉的情意,垂下首去,再抬首时,美眸中那一丝紧张和担忧已消失,换上了泪水。 “阿欢,”付子时克制下立即紧拥她入怀揉她进自己身体的冲动,顿在她两步之遥。 华落欢盈着泪看着他嘶声说:“我和冯铭分手了,我想回到你身边,你会不会嫌弃我脏,不想理我,不想要我了?” 付子时满脸心疼,上前去捧住她的脸:“阿欢,不要这么说自己,你没做错任何事,你不脏,你很干净,你是我的天使。” 他给她擦泪,深深地看着她,誓言绵绵又重若千钧:“而且,阿欢,你知道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所以决定权永远在你手上,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愿意回到我身边,我永远不会不理你,更不会不要你,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无论如何,从始至终。” 华落欢止了哭,看他一会,明明看到他眼眶凹陷像很久没睡好觉的样子。 “我会报答你,我用自己的身子报答你,只要你帮我报仇。” 她突然踮起脚尖揽住他的颈项吻他的唇。 突然馨香满怀,那么熟悉又久违的他的阿欢,还有从最开始就蛊惑他的她唇齿的清香,付子时直想立即反噬她的唇瓣,但他又明明听闻她语气里的一丝异样,她没说原谅他,她只是来和他做交易。 “阿欢,”他选择先推开她,“阿欢,不要说报答。周卓士是我们共同的仇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也是真的为我之前的冲动行为感到愧疚和后悔,是我太自私太自以为是,没有保护好你,才累你受创,我对不起你,……”Fаdⅰаnⓧs.ⒸΘⓜ(fadianxs.com) “老公,老公,”她按住他的唇,毫无预兆地这么唤他。 “不用道歉,”因为道歉没用,“我不说报答,你也不用道歉,好吗?老公。” 付子时一时几乎连呼吸也停滞,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等了那么久的这句亲密会在这时候听到,激动和不可置信一样多,“阿欢,你叫我什么?” 华落欢再次吻他的唇,辗转吸吮一阵才放开他,毫不迟疑地重复:“老公,你是我老公。” 付子时想起那年杨梦坠亡之后,她也突然这么唤他,他情知是她的别有用心,他知道她不可能那么轻易原谅自己。 但他只再一次向她确认:“阿欢,我说过我再也不会去无理纠缠你,我会尊重你所有的选择和决定,所以你现在是真的愿意回到我身边?” 华落欢回视他认真又郑重询视的眼神一会,反问:“我已经回来了,你不相信?” 付子时就再无顾忌地紧拥她入怀,力度之大,是想要揉她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亲一亲她的秀发,伏在她耳边激动地低喃:“阿欢,过去几个月我过得很辛苦,我想还给你幸福,还给你梦想,我想还给你完好无暇的人生,但我想到那个让你快乐的人不是我,我痛不欲生。现在你愿意回来,你愿意回到我身边,阿欢,谢谢你还肯给我这个机会,你放心,我会努力,我会努力还给你想要的幸福和人生,我一定会努力。” 他说完以后挑起她的下巴,将满目爱意与她视线相织,再轻唤一声“阿欢”,慢慢凑近她,终于将吻落下。 这个吻和以往任何一个吻都不一样,像是劫后余生的重逢,像失而复得的珍惜,又像是釜底抽薪的孤勇。 华落欢几乎窒息,沉陷在这个吻里,最后被自己一声无助的低吟提醒,睁开一对美眸,看一眼咫尺之间情深无限的眉和睫,由他吻,自己双手去簌簌解他的皮带。 付子时不得不结束这个吻,抓住她的手,“阿欢,” “老公我想你的身子,我要你。”她毫不犹豫地说,那语气里甚至还带了一丝要求。 “阿欢,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英姨已经煮好你最喜欢吃的菜。” 华落欢抓着他西裤头不肯松手,摇头,“我已经等了你一下午了老公,我小嘴里面痛,我再也等不及,我现在就要你!” 付子时明明看到她美眸里有确切的痛色,心口一凛,急忙安抚:“阿欢,老公现在就要你。” 再不多说,快速地脱自己的衣裤。 华落欢在看到他脱衣服时,也抬手解自己的衫扣,她只穿他一件衬衫,又只扣两个衫扣,一下就脱好,然后她就躺在床上,敞开腿等他。 她略显轻佻和自我轻贱的行径如刀,刺戳付子时的心,他极力掩下深重的心痛,上去压住她,抚她的脸,无比温柔地道:“阿欢,我们每次都很快乐,不会痛的,会很快乐,阿欢。” 他说着俯下脸要吻她。 却被华落欢用手挡住他的唇,不顾他失落目光,只急切又带一丝期待地说:“老公,插进去,快点!” 付子时明明感到她私处紧密,又见到她咬紧唇双手攥紧床单,就将她拉到怀中,“阿欢,” 华落欢却只暴躁要求:“老公你快点!” 付子时不由分说吻住她,吻去她所有的抵触和躁戾,吻得她娇喘吁吁软化在他怀里以后,又放她在床上,温柔道:“阿欢,看着我,我是云明和,我是你老公,老公会很温柔,不会弄疼你。” 他开始爱抚她,耐心又细腻地在她的每一寸肌肤打上自己的印记,他的吻来到她的小嘴时,他发现她已经为他绽开了唇瓣,他欣慰间轻抚那两片嫩肉,用最大的温柔。他没保护好她,他让她受创了,他那日的愧悔和心痛平生最大,如今她的小嘴已恢复,他安抚她,也是安抚自己久久难安的心,他一度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以最深的爱和悔吻那两片嫩肉,长长久久地舔舐她,以最虔诚的姿态,又用舌尖撩弄她娇颤颤的芽尖,听她早已忍不住欢愉地嗯吟,他才覆身回去用带有她味道的吻吻住她微启的樱唇,温柔脉脉地纠缠她的小舌头。 “阿欢,不要怕,不会痛的,会很快乐。” 他将满目爱意锁住她的目光,在慢慢进入她时,又一边温柔地安抚:“不会痛,阿欢,老公会很温柔。” 华落欢本来感受到有巨物楔入自己的下体,不由自主记起几个月前那受创恐怖阴影,下意识要抵抗尖叫,但那恐惧只有一瞬,便被另一些感觉无比熟悉又安全的东西击败,她毫无抗拒接受他的进入,直到他以肿胀再次一寸寸完全充满她,她泪水滑落,如以往从未受过创一般仰着脖子满足又幸福地尖叫一声。 “阿欢,我爱你,很爱很爱。” 付子时又俯下脸来吻住她的泪水,然后再吻她的唇,一如既往地温情脉脉又蛊惑人心。 华落欢下意识地去回应他的吻,在自己一声情迷的低吟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轻易被他安抚和治愈,那样大的恐惧,那样大的阴影,那样几乎夺了她的命、像永远也不能被治愈的伤痛,竟被他轻易无比地治愈,像她从不曾受过伤害一般,凭什么? 她又想起另一个男人不遑多让的温柔和深爱,可偏偏却是另一个结果,她无论如何也不想承认,却终于不得不痛苦又更仇恨地直视这个事实,她的身体,似乎早已属于这个始作俑者。或者更多,除了身体,还有她一颗心,也早已属于他。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诅咒早已成真。 她是意志被牵在了他手上的傀儡,他所有的温柔和深爱是那根线,都叫做为所欲为,把她为人的底线和原则践踏在脚底,那本是她视之为的为人之本和世界秩序。 华落欢流出更多的泪,怨恨更重,使尽浑身力气挥出玉掌,耳光声顿时震耳欲聋。 付子时猝不及防被她扇得侧过脸去的同时,用余光看到她眼里明明是浓重的仇恨,他知道她在掌剐一个侵犯者,他明白她不肯轻易让他治愈。 他掩不住眼中痛苦,“阿欢,” 华落欢却突然揽紧他的颈项,说道:“对不起老公,我刚刚害怕,把你误认成那些强暴我的禽兽。” 对,爱不是开脱之词。不管身体和心都背叛她的意志,也难能否认,从最开始,他就是一个强暴者! “阿欢,” “老公,快点动起来,用力操我!”她将一双玉腿夹紧他的腰身。 付子时深深看她一眼,抬起半身,依言开始冲撞她。 “阿欢,阿欢你也努力好不好,努力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好好地生活。”他趁她面色和双峰都趋于酡红时,将她拉到臂弯里喃喃哀求。 “我会忘记的,报了仇就会忘记,一定会忘记。”她将小脸藏在他颈侧,顿一顿以后,从情迷的吟哦中回道。 这一次他们依然一同攀上云霄。 事后华落欢枕在付子时的臂弯,她用手抚他心口的伤疤,那处疤痕中过两次刀又缝合过两次,极丑陋。 “那天我太冲动,我以为你会就此死去。”她轻轻说。 “我也以为。” 付子时拨出她的脸蛋,“但我终归不舍得,不舍得阿欢。” “不要死。” 华落欢看到他双瞳中闪过惊喜又欣慰的光以后,却又补道:“你要帮我报仇。” 付子时强自一笑,重新拨她入怀,强压下心痛尽量平静地低喃:“阿欢,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一定会。” 华落欢顿一顿,继续抚他的伤疤,淡淡道:“我知道你会信守承诺,我相信你。” 付子时只用几秒时间平复心潮,又拨出她的脸,柔笑着问:“饿不饿,我们去洗澡,然后吃饭,好不好?” 洗浴又吃过饭后,他们又回到床上。 一夕角色对换,华落欢自此做起了床上的主动者,她嗲嗲又魅惑地叫“老公,老公”,坐到付子时身上要和他抵死缠绵。 睡觉时她温柔地亲吻过他心口的伤疤,然后将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听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一瞬治愈她的怕黑,她很快便安心地入睡。 付子时在黑暗中凝视她的睡颜,轻抚她的秀发,突然记起她说过,有些坎不管他死多少次,她都跨不过去。但他此时还没有绝望,性命不能治愈她,但爱一定可以,他此时相信。 离开挖痕 第二天华落欢一回公司,黄冬梅就上下打量她,然后笑眯眯欣慰地说:“看来和冯总旅游玩得很开心,整个人都精神焕发!” 华落欢顿一顿,如实道:“我和冯铭没有去旅游,我们分手了。” 黄冬梅大惊失色,“落欢,你和冯总……” “回不到过去,这次是真的分手,彻底的分手。” 华落欢淡淡话语有一丝自嘲。 “是我对不起他。”她平静地在办公椅上坐下。 “落欢,你们明明很相爱很开心,为什么……” 华落欢只哀求:“冬梅,你以后不要再说起他,好吗?” 情路坎坷啊情路坎坷,黄冬梅为自己的好友深深暗叹,“落欢,我是你的好姐妹,你遇到任何烦心事都可以和我说,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和你分担,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扛。” 华落欢就强自一笑,“知道了,我不会客气。” 然后又轻松笑道:“那现在麻烦冬梅姐姐通知下去,中午我请公司的小伙伴吃饭!” 她主要是借请客之机见一个人。 从饭店包间出来,扯个上洗手间的谎,她拐进另一间包间,里面有个人在等她。 华落欢看到那个女人时,大吃一惊,因为对方长得太像她故去的好友杨梦了,只是这个女人年纪要大一些。 “华小姐,你来了。我是商业罪案调查科科员,杨真,和你短信联络的,就是我。” 几天前华落欢正被心魔折磨得够呛时,收到一条匿名信息,信息里列举了当年华海不让她出国留学,以及华海坠亡,和落恋烧炭自杀相逼于她的原因,加重了她的心魔。 “你知道自己长得很像一个人吗?” 华落欢不动声色地问。 杨真一笑:“你当年坠亡的好友,杨梦。” 华落欢忍不住冷笑:“你们为达目的也做了很多功课,让你来是要打感情牌?” 杨真急忙解释,“华小姐误会了,一切都只是巧合。我们也是在查太查娱乐和巾云集团涉嫌洗黑钱一案时,才知我和你朋友长得像的。” 华落欢等她说下去。 “我们科向重案组取证过,其实警方一直都对6年前沧海破产你父亲坠亡一事存疑。” “警方当年在你父亲的遗物中发现恐吓信,应该是付子时以你的安全威胁你父亲,不让你出国留学。” “而且经过这几年的调查,我们发现你父亲的公司是付子时设计所夺,所以警方怀疑你父亲的死也与付子时有关。” “你母亲生前,警方曾询问过她相关事宜,不过她言语闪躲,不肯配合,不知是顾忌你的安全,抑或是另有隐情,但我们知道,当年她烧炭自杀一事,是付子时策划,目的就是逼你就范。” 其实这些信息华落欢心里早已有答案,此时由别人口里再听一次,心里还是忍不住狠狠地抽痛。 “所以呢?你们警方知道付子时是我的仇人,认定我会帮你们的忙?” 杨真坦诚回道:“一来我们不想华小姐被付子时哄骗。二来,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一些周卓士公司洗黑钱的资料,资料同时指向巾云集团,但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起诉他们,所以我们希望得到华小姐的帮忙。” 华落欢突然嗤笑道:“我已经帮过你们一次了,但结果让我非常不满意。” 杨真面露疑惑,“我不明白华小姐的意思。华小姐是说,你曾给警方做过线人?是这样的,卧底和线人计划各个组之间都不会对外透露,所以我们商业罪案调查科真的不清楚个中情况。但华小姐真的不想扳倒付子时,让他为自己做的事认罪?他不仅夺了沧海,还有很大可能就是害死你父亲的凶手,这样的人,华小姐不应该沉迷,终是不归路。” 华落欢看着她,那似曾相识的面孔终归让她不能冷颜相待。 她淡淡问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其实我们追查太查娱乐洗钱嫌疑很多年了,但周卓士太谨慎,似乎在警方又有保护伞,所以直到最近,我们才掌握了一些他的证据,又发现和巾云集团也有关,所以才会找到华小姐。我们是希望能掌握他们洗黑钱完整的证据链,将他们一网打尽。” 华落欢又问:“洗黑钱最高量刑是多少?” “10年。” 华落欢美眸里一瞬透出剧烈寒光,渐渐又消退下去,“既然是杀人凶手,十年太少了。” 杨真一怔,接着无奈一叹:“付子时和周卓士一样,都是极聪明又谨慎小心的人,所以实在很抱歉,华小姐,警方一直都找不到他的杀人证据。” 华落欢沉默良久,突然幡然而悟地笑:“法律惩罚不了凶徒,所以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解决。” 夕阳的余韵投在江面,秋收冬藏,夏日里汹涌江水江面无波,一片金黄温暖。 邓豪伟说:“这么多年我们只能查出周卓士每次交易都会将他的犯罪证据存在一台不联网的计算机上,据说那台计算机上,有这么多年他和他的团伙所有的犯罪证据,以及受制于他的人的把柄,如果可以拿到,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但那台计算机在哪,无从得知。” 付子时注视着江面波光粼粼,温润笑道:“那我那日杀那五个禽兽的证据应该也在里面。” 邓豪伟提醒:“阿时,如果他将那个证据给警方,即使你以线人的身份,也逃脱不了法律的惩处。” 付子时点头:“我知道。不过他应该不会那么快对付我,他的麻烦事还没处理好,还需要我给他稳定局面。” 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和查探,付子时已经知道当年在T国他一人赴嚣蛇之约时,周卓士为何不杀他。是因为周卓士身体出了问题,警方的同伙有的退休、有的又遭了意外,频有波动,才让足够聪明和专心又持之以恒的付子时趁机撬动了他的铁板。 邓豪伟到此时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那个警司发生意外和周卓士行动的低谷相吻合,我们也不会想到他警方的同伙是谁,没想到他已经将触角伸得那么深!” 又紧迫道:“阿时,你要抓紧时间,赶紧想办法拿到他的犯罪证据,不能等他缓过这口气,到时他的同伙再在警方站稳脚跟,我们的机会会很渺茫。” 付子时又点头:“最开始我是想简单地接近他然后杀掉他,后来我想拿到他的犯罪证据,广而告之,让法律惩罚他,现在我想除了他这个人渣,将他的团伙一锅端。可是如果实现不了,那我就用最开始的方法。他以为我有软肋,便不舍得死?倒也低估了我的决心。” 邓豪伟倒吸一口凉气:“你用私刑杀他是下下策,那无异于同归于尽!” 付子时沉吟一下,“真到无计可施的时候,也只能那样做。不过我会尽力安排好退路,邓叔你放心。” 邓豪伟深深一叹。 付子时听出他叹息里的自责:“邓叔,你在想什么?” “想到我这个警察没用,帮不了你什么,让你要走到今天这一步。” “邓叔,别这样说,是周卓士那个渣滓太谨慎太狡猾,无父无母无妻无儿,那样的人,毫无软肋和破绽,为起恶来,无法无天又无懈可击,”顿一下,“他不属于人的范畴,但我们人还是能用人的方法击败他。” “阿时,做任何决定前都要跟邓叔说,邓叔一定竭尽全力配合你,你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用自己的性命相博。” “知道了邓叔,我不舍得死。” 华灯粲然时付子时赶到华落欢公司楼下,他来接她下班,这是早上出门前,她提出来的。 “老公,我想天天和你黏在一起。” 早上她娇俏的小脸和俏挺的双峰酡红可爱,双唇像染了蜜,她说这句话时是真心的,他愿意相信。 江毅看一眼大厦门口,打断付子时的思绪:“阿时,今天我让人去查了,那位冯二公子照常上班。” “那就好,那个人洒脱一点,阿欢就不会那么难受。” 江毅从驾驶位转过头看他家少爷,忍不住忧心忡忡:“阿时你不要嫌江叔唠叨,江叔觉得她这次主动回来一定有目的,你不要掉以轻心!” “我有分寸,江叔,不要说了,阿欢下来了。” 付子时适时给华落欢开车门。 华落欢一上车就蹭进他怀里,委屈地嘟囔:“老公,我冷。” 付子时解开纽扣,将她整个人都包进自己的西服外套里,紧紧抱住她,亲一亲她的秀发,柔笑道:“现在阿欢还冷吗?” 华落欢从他怀里抬起头,看他两眼,美眸中一丝狡黠,“身子不冷了,但嘴唇还冷。” 付子时将目光移向她湿润的唇瓣,幸福地咧嘴,然后俯下脸吻住她,深深切切地和她纠缠起来。 一吻终了,华落欢重新埋进他怀里,突然说道:“老公,我想把我的股份也低价转给冯铭,你觉得好不好?” 付子时顿了顿:“挖痕是你的梦想,你舍得?” 他感到怀里的她毫无波动地摇摇头。 “我不想再和冯铭有瓜葛,说起来他是我们关系里的受害者,现在就当还给他了。” 付子时只能尽量平静地道:“也好,和过去告别,让大家都重新开始。” “你会吃醋吗?”华落欢仰脸看着他狡黠笑问。 付子时故作沉思,然后才笑道:“只有一点点。” 华落欢就将唇送上去,回到花城别墅吃过饭洗浴以后,更热烈地将自己给了他一次又一次。 第二天她约冯佳钦来公司,等她坐好,就将股权让权书交给她。 冯佳钦在昨天看到她二哥精神萎靡又心不在焉时,就想找她一问,这时看到她拿出的股权书,更大吃一惊。 “你是什么意思?” 华落欢看着她,说道:“之前听冯铭说,你要结婚了,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 冯佳钦不可置信的眼神:“我结婚,你将你的公司送给我?” “我们本来是很要好的朋友。而且,”她缓缓道:“我和冯铭分手了,我不想再和他同持一个公司,触景伤情,对谁都不好。” 冯佳钦顿时怔住,然后是恍然而悟的冷笑:“难怪我二哥那副样子。” 接着是拍案而起:“所以你又投了那个人的怀抱是不是!你把我二哥当傻子耍是不是?你是要毁了他是不是!从没见过一个人像你这么恶毒,华落欢,我们冯氏包容你至此,你就这么对我二哥,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你还是不是人!” 华落欢不敢稍微想一想冯铭痛苦失神的样子,“是我对不起冯铭,我无以为报。但还来得及佳钦,你帮我多劝劝他,让他忘了我。” 冯佳钦气喘吁吁,最后又冷笑:“小时候我觉得你又聪明又有原则,我特别佩服你,特别羡慕你,自从你选择让那个人包养,你变得毫无底线与原则,你知道这些年你在我心里是怎样的吗?荒诞,可笑,无耻,自私,我恨不得和你再无往来!但我二哥偏偏喜欢你爱你!我曾经提醒过他,说你早已被那个人迷了心志,但他不相信,他说你不爱那个人,说你是斯德哥尔摩症,坚持要等你。现在看来,华落欢,你就像婊子一样,又当又立,明明被那人迷得团团转,明明早已丢了底线和原则,却不肯承认,还要叁番五次来哄我二哥,利用我二哥,你怎么会变得这么虚伪又没有羞耻心的!” 昔日无比要好的闺蜜从不知她受过的创伤,又一再地言语奚落,华落欢控制不住地手指微微发颤,她攥紧以后看住冯佳钦,千言万语化为苦苦一笑:“我知道,我放下原则做人的时候,我就已经配不起这个世界的善意了。” 低下首又很快抬起,已恢复了平静:“佳钦,收下这份礼物,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打扰冯铭,我们也永远不要再往来。” 冯佳钦死死地看着她,“所以你是打算用这些股份来赎罪?” “如果这么想你会开心一点,那我是。” “我们冯氏家大业大,要你和那个人的烂挖痕何用?如果不是我二哥坚持买那个人的股份,当时我……” 华落欢打断她:“佳钦,你其实知道挖痕的潜力和市场估值,以及它对你冯氏的作用,当然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好意,股份我还是会卖,你不要,我会卖给其他人。” 过去几个月,华落欢听冯铭说起过冯氏企业的境况,冯氏企业改革重组以后,正需要向新兴科技公司转型,挖痕无疑是雨露甘霖及时雨。 冯佳钦自然知道,她只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她复死死地瞪着华落欢,这个年轻女人明明还是昔日聪明、玲珑透彻又姣美的那个样子,却让她更窝火。 “如果你一时做不了决定,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华落欢不忍令她为难,煞有介事地补道:“不过我急需钱,急着脱手,所以我最多只能等你两天。” 冯佳钦有台阶可下,果然很快说道:“好,看在昔日一场朋友份上,我给你这个赎罪机会。但是你要记得你说过的,以后再也不要来祸害我二哥,你已经耗尽我们对你的信任,冯氏永远也不会再接受你!” 华落欢自嘲一笑,“一言为定。” 接下来几天她召开好几轮公司高层会议,又整理好所有有关文档,做好了交接工作,才正式向公司员工宣告离职的消息。欢总要离职,公司一片哗然,但她只风轻云淡笑笑。 “落欢,到底是怎么回事,挖痕是你的梦想啊……”黄冬梅满面担忧和难以置信。 “没什么。”华落欢安慰她一番。 “我的梦想,交给你们了。”她想表现洒脱,却终归难掩失落。 她的人生像错轨的列车,已经无法回头。 离开前却又回头,语声坚决:“不,从最开始,它就不是我的梦想了。” 专情和病态 这天晚上付子时很晚才回来,华落欢毫无睡意,坐在床头等他,见他回来冲过去拥入他怀中。 “老公,你今天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付子时柔笑着揉她的秀发,然后选择向她坦白:“周卓士太狡猾,太难拿到他的犯罪证据,于是我只能给他创造犯罪的机会。” 又拨出她的脸,用手指轻柔地抚一下,认真道:“阿欢,你稍等我一下,我洗了澡有事和你商量。” 洗了澡出来,付子时将华落欢抱进怀里,像久旷的人,先长长久久地热吻一番,才问道:“阿欢,你今天离开挖痕了?” 华落欢可怜兮兮地点点头嗯一声:“我变成无业游民,以后要老公养了。” 付子时忍不住捏捏她的面珠,然后郑重其事得想要举掌立誓:“是我无上荣幸,老公可以养阿欢一辈子。” 华落欢掐他的胸肌,挑眉问他:“你喜欢家庭主妇?” 付子时温柔脉脉:“职场精英或者是家庭主妇,那是你的选择,我的选择永远只有一个,就是我的阿欢而已。” “油嘴滑舌!” 付子时看她娇俏绯红的脸,又忍不住凑过脸去吻她一顿。 “阿欢,周卓士的犯罪证据都存在一台不联网的计算机里,但那台计算机在哪里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我又想,他那台计算机不可能永远不联网,所以如果有一个程序,在那台计算机联网时,能将网络地址发回,那就好了。” “你是想通过程序发回的网络地址定位那台计算机所在的地址?” 付子时双眼冒光:“对,有没有可能?” “我有开发过类似的程序,只要改良一下,可以避开电脑的防火墙自动安装。但你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的计算机安装上这个程序?” 付子时像中大奖一般开心地笑,吻她两口以后,才说道:“这就是我今天这么晚回的原因,阿欢,我是想趁给他移交交易资料的时候,将程序同时拷贝到U盘,一并交给他,只要他有一次将U盘插进他的计算机,又有一次将计算机联网,那么,我们就成功了。” 华落欢提醒他:“你都知道周卓士谨慎小心,要U盘插进他的电脑,要他的电脑联网,那得是多小的几率,可能他压根不会用你的U盘呢?” 付子时托起她的下巴,手指轻抚她的脸,华落欢就第一次见到他那种无比坚决又充满信心里,却带一丝若隐若现哀伤和绝望的神色。 “我以前不信有上天眷顾,遇到阿欢以后,我信了。阿欢,有千万分之一的几率,我都会赌,过去我也赌过很多次,每次都赌赢了,我相信这次我也能赢。阿欢。” 华落欢回视他一阵,再不多说,揽紧他的颈项,把吻献给他。 于是两人晚上不睡觉,又在那你来我往,直到下半夜。 “阿欢,我今天好开心,我直觉这件事快要结束了。” “我的直觉一向准确,阿欢。” 不知他有直觉到其他的一些事吗?华落欢正抚着他心口,这时亲一亲那伤疤,然后又听着他强健鲜活的心跳安心地睡去。 付子时又在黑暗中凝视她的睡颜,他今天是真正的开心,但也经历了一个跌宕起伏的心绪过程。 白天他先千方百计约到了和周卓士的再见面,结束见面回到巾云,本来因为取到一点周的罪证而心情颇好,却听到江毅汇报华落欢今日秘密去见了一个人。自他当日放她和冯铭走,他换了两个生面孔的人不远不近保护她,是江毅不放心,增派人手去查她这段时间的踪迹,得出的这个结果,那是商业罪案调查科的人,她回来他身边,果然另有心思。于是他顿感苦涩又绝望,为她受创走不出阴影而心疼,也为不知如何治愈她而觉得绝望。他站在办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如视无物,那样巨大失落的背影,江毅苦劝无果。但久久以后他却眉头舒展,突然笑了出来,他想到了治愈他阿欢两全其美的方法,就是让她亲手报仇。 华落欢专注刻苦废寝忘食,用两天完成木马程序的开发和封装。难得开心,就忍不住给付子时去电。有时候他的手机不一定打得通,但这次过不久就接通,却是一把熟悉悦耳的女声,是小娜。 “华小姐,时哥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他开完会会给你回电,请你勿忧。” 华落欢想象付子时正在开会走不开,见到她的来电不忍挂断,就递给坐在一旁的小娜,姿态无比亲昵。甚至他在开会前,就将手机交给小娜保管,神态无比信任。 她疯魔一般脑里不停闪现那日沙滩音乐节,宁静的深海前漫天的星光下,奔放的音乐和粲然的灯光之后,那对拥吻的身影。 那明明是所有美好和祝福。 她觉得那是他不该得到的祝福。 付子时正在见的那个人,是周卓士,他们见面的地点是在付子时的办公室而非会议室,这一回不谈毒品,谈的是巾云集团和太查娱乐集团的合作问题,刀光剑影都藏在淡淡言语和默契神态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人是多好的友人。 这时办公室的门敲响,江毅从周卓士脸上收回若隐若现仇恨的目光,去拉开门,看到由董事长助理导引而来的华落欢时,大吃一惊。 “华小姐……” “江伯,我来找我老公。”华落欢脸上是病态的率真,而美眸闪着要见爱人的热切疯狂之光。 “华小姐……” 江毅皱紧眉还要说什么,付子时早已站起,“江叔,是阿欢?” 华落欢听到熟悉的嗓音急切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付子时,再移不开目光,看紧他,然后细高跟与地面不停欢快地接触,直到拥入他的怀中,唤出一声旁若无人娇媚入骨的“老公”。 她走进来时,办公室里除了周卓士一方叁人,还有李月鸣和小娜,他们先是惊鸿一瞥,接着为那声“老公”和眼前一幕各泛起心潮。 付子时轻抚华落欢的秀发,然后拨出她的脸,柔声唤她 “阿欢”,看到她并无什么异状,心头不安和担忧才渐渐平复。 “阿时,我们也谈得差不多,不打扰你和华小姐,周某先告辞了。” 付子时便感到怀里人一抖,接着她转头,看向周卓士,颤抖更重。他抱紧她,手掌轻抚她小巧的肩膀暗暗安抚她。 “好的,周老板,再会。” 又对一边李月鸣说:“月鸣,帮我送一送周老板。” 等周卓士他们离开,在江毅看一眼他怀里的华落欢要说什么之前,付子时又说:“江叔,小娜,你们也先出去吧。” 最后办公室只剩他和他的阿欢,他重新拨出她的脸,关怀问她:“阿欢,你怎么来了?” 这是华落欢第一次到巾云,以前她躲着走,现在她主动前来,像主动回到花城别墅。 “我想老公了。”华落欢已经在他的安抚下颤抖渐消,只是语声委屈无助了许多,她此时更用力地贴紧他,想钻进他身体里一般。 “老公,刚刚那个人就是那个恶魔?”她问这句话时美眸中闪过仇恨和恐惧。 付子时紧紧拥她,也想把她揉进身体里,“阿欢,别怕,别怕,恶魔很快就要回到他的地狱了。” 华落欢在他怀里缓了一下,然后仰起脸,毫无顾忌地说道:“老公,我想要你。” 付子时明明看到她眼里有痛色,并不多说,依言抱起她,先给门上锁,又通过外呼对门外江毅说:“江叔,江叔,没什么急事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华落欢看着他一本正经做这些,坏心眼地笑,又忍不住在他怀里抬起手摸他已有青色胡茬冒出的下巴,那些病态扭曲又恐惧的情绪明明已渐渐消散。 又见他要抱着自己往办公室里间走,没羞没躁地说:“我要在那里。”指着他刚刚坐过的董事长专属办公椅。 “阿欢,”付子时顿下脚步低首看着她,眼睛危险地眯起,“那里不会有床上舒服。” 华落欢在他怀里踢一踢悬空的脚坚持:“我要老公工作的时候都想着我。” 于是付子时笑着抱她坐到他的椅子上。 空气一瞬潮热,两人呼吸短促。 华落欢很快分开腿坐好在他腿上,双手就主动熟练地去解他的裤头,拉下拉链让他的滚烫弹跳而出,自己就红着脸蹭上去咬着唇只吞下他一个蘑菇头。 付子时注视着她,由她主动,此时粗喘愈浓,双手捧着她的纤腰,突然意识到什么,眉头忍不住蹙起:“阿欢,你没穿内裤?” “小嘴急不可耐,我等不及来见你,没有时间穿。”她毫不羞耻地说。 付子时箍住她的腰按下去,听她一声被他完全充满的短促嗯吟,说道:“阿欢,你以后不要穿那么短的裙子,还要穿好了内裤才能出门,否则让别人看见了我阿欢,老公会吃醋,会生气。” 想到她嫩生生白花花一对浑圆玉腿走在路上时会吸引多少目光,他心头就忍不住泛起酸醋味。 华落欢很快脱去自己的裙子和文胸,抓起他的手让他掌握自己的蓓蕾揉捏,然后捧住他的脸仔细端看,娇喘吁吁道:“那老公要看好我,最好把我带在身边,不要总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她覆上他的唇,辗转吸吮,又探进小舌头纠缠他的,献给他一个甜蜜又热烈的吻。 付子时背后是防偷窥的落地窗,外面万丈风光轻易便能尽入他们眼里,他们却无心风景,只在那老板椅上的几寸地方,他一下一下地冲撞她,随着她娇媚情迷的吟哦,加速再加速。她这次似乎更快乐,吟哦声提高了一个分贝,所幸他的办公室安防和隔音都好极了,谁也不知道这密闭空间里的春光。 当然还有门外江叔和小娜等人的看护之功,没人来敲门,没人敢打扰。 等两人攀上云霄以后,她软趴趴伏在他肩头,看那万丈风光。他从上往下温柔吻她,最后吻过她的锁骨和乳,然后抱起她往办公室里间走去。 他的办公室里间有个小卧室和卫生间,他到了卫生间才放她下地。 “老公你平时不回家的时候就宿在这里?”华落欢看到那个小卧室收拾整洁一应俱全的样子。 “不一定,有时候也宿在其他地方。”付子时如实道。 华落欢就没再说话,只看着他任他给自己洗干净。 付子时心有所思,一时没感到她的异样,只是说道:“阿欢,你刚刚说一个人在家里无聊,那你喜不喜欢巾云?想不想来巾云上班?” 华落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达到目的,掩下雀跃,不动声色问道:“像小娜一样做你的贴身小蜜?还是巾云的老板娘?” 付子时有点愕然地扬扬眉,然后忍不住灿笑,抚她的脸问她:“阿欢吃醋,吃小娜的醋?” 华落欢学他前些天的故作沉思,“只有一点点。” 付子时拥她入怀,笑容里有一点幸福的味道,“阿欢,老公说过,老公从始至终都只会有你一个女人,我和小娜只是朋友,没有骗你。” 华落欢看他一眼,又问:“那你是想让我做你的小蜜呢,还是巾云老板娘?” 付子时就将她的脸拨进怀里,掩下苦涩,亲一亲她的秀发,伏她耳边说道:“我想现在就娶阿欢,想立刻就和阿欢去领证,想马上就昭告全世界阿欢是我的另一半,但是不可以,事情还没做好,还没处理那个恶魔,我不能将阿欢放在充满变数的风口浪尖。” 他平复了心潮,又放开她,抚她的脸,继续笑道:“所以阿欢你先不做巾云老板娘。早上开会的时候我听HR那边汇报,说网络组要招人,你有没有兴趣?” “网络组?又会这么巧,刚好跟我的专业对口。” “我也觉得好巧。这就叫什么?冥冥中自有注定,像我们的缘分。”付子时又像中了大奖一般灿笑。 华落欢回视他良久,又想到刚刚进巾云大厦前,只要报出自己的名字,她便可以如入无人之境,得到最殷勤的招待,明明是眼前的男人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已吩咐,自己是他最特别的贵宾,要他的员工用心对待。她不能否认他们之间是有缘分,但更多的,明明是他的用心设计。 她揽住他的颈项狡黠笑道:“我一定不会辜负付总的厚望。” 付子时嘬一嘬她的唇,然后给她抹身,微笑道:“那我让人先送你回去,你准备一下,明天跟老公一起上班。” 华落欢却又贴紧他,摆动臀部蹭他的下身,娇喘着魅惑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拿两份工资?一份网络组的,一份付总小蜜的。” 付子时当即被她蹭得再次周身火起,一把抱起她,低首看着她微微喘息道:“小妖精,两份工资都太少,老公可以把命也给你。” 他把她压在床上,两人又如干柴烈火,热烈缠绵。 一番折腾已下班,窗外夜色渐浓,付子时用橡皮筋改良自己一条内裤给她套上,打量一眼,然后又用力嘬她一口,邪笑道:“阿欢,你穿我的内裤别有一番味道。” 华落欢终于红了脸,扯一扯那松松垮垮的男人内裤,急忙把裙子撩好,撇他一眼,挑衅问他:“什么味道?男人味?” 付子时大笑,是自她回归,第一次由心地舒畅。 “想不想逛街,等会吃了饭,我陪你去逛街好不好?”他揽住她的腰身,满目柔情。 “你不是要让人送我先回去?你等会不用忙了?” “我们翻云覆雨融合两番,已经天黑下班,大家都走了,阿欢。”他将唇轻触她耳后的敏感,低声坏笑道。 “你要和我正大光明约会?”她突然问道。 他就想起过往6年有余,除了在花城别墅的时光,他们的约会真的少之又少,又都刻意避开外人耳目,原来他一直都见不得光的。 他顿感挫败。 又有期冀由心底窜起涌向喉间,他紧住她腰间的手,嘴唇张合一下,想求她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还能有悠悠半生和她正大光明约会,最后只咽下所有苦涩笑道:“嗯,好像还不是时候。但我会做好乔装打扮,不会暴露,阿欢想不想去?” 华落欢又看他一会,然后点头,嗯一声。 付子时让江毅也先回去,他要和他的阿欢彻底独享二人世界。 他们先包了雅间吃饭,然后牵着手像所有正常的情侣沿着街边走走停停,又缓缓而行。 夜色韫浓,路灯高悬,橱窗透出的亮光温暖柔和,付子时觉得是自己见过最温馨的景象。 他在一个橱窗前稍微顿脚,却想起什么,又牵着她抬脚往前,可没走两步,重新顿下,毫无预兆将她拥入怀中,手掌拨过她的脑袋背向马路。于是华落欢终于知道那刚刚让他有一瞬停滞的物品是什么,是一对描着合欢树的情侣手环。 付子时在前一秒内心一颤,是因为他看到街道对面有一个踽踽独行的身影,他没意识到自己恐惧至此,直到他下意识藏起华落欢。 可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那个失落的身影似有感应般顿下了脚步,缓缓转头,往他们看过来。 接着是付子时最恐惧一刻,他感到怀里的人微微一颤,因为华落欢只是看到手环的下一秒,便从橱窗的镜面上和冯铭目光交织。 痛,都是最大的痛,萦绕在叁人心头。 冯铭脚下重若千钧,依然要转身离开。 华落欢没有勇气回头,无言之间已泪流满面。 而付子时只是轻道:“阿欢,我们回家吧。” 回程半路无话,付子时一心一意开车,华落欢看着窗外风景无言。 车子四平八稳地往前驶,突然华落欢说道:“老公,有没有看到前面那条又黑又长的岔道,拐过去,我们去河边幽会。” 付子时没有说话,只依言往岔道上拐进去。路上车流稀少,他们到达路的尽头,是黑魆魆静流的河水。 “阿欢,”付子时侧过身来,打算说点什么。 华落欢却突然解了安全带,跨坐到他腿上,娇俏小脸是轻浮和魅惑的笑,凑近他唇边低声说:“老公,我们从没试过车震,现在试一下。” 说着就又要解他的皮带。 “阿欢,”付子时抓住她的手,夜色中双瞳里是怎么也压不住的痛色,“阿欢你忘了那些不开心,忘了它们,好不好?” 华落欢被他掌控也坚持要解他的皮带,“我很开心,我每次都被老公操得很开心。” “阿欢,” “老公,你是不是看到冯铭,又觉得我脏,不肯操我了?还是因为我被那几个禽兽轮着操了太久,你觉得我松了,操起来不爽了?”华落欢挣不开他的手,抬眸看向他言语相讥。 付子时一瞬连呼吸也紊乱,手上去按下一个键,等座椅后移,他将她抱起放在座椅上,除去两人间的障碍,耸身,猛地贯穿她。 他痛苦地抚她的脸,“阿欢,阿欢不要再说那些话,你不脏,你很干净,你也很紧,和以前一样紧,不要再说那些话,忘了那些事,好不好?” 她将双腿盘上他的腰,继续轻浮地说:“那老公你不要每次都让我求你才肯操我,你知道我是欲女淫妇,我需要老公的安抚。” “阿欢,” “现在快用力操我,我等不及了老公!” 付子时只能开始冲撞她。 她的哼吟散落在密闭的车子里不停地在他耳边回荡,让他忍不住激动不已时,更让他心痛无比。 “老公,好舒服,你操得我好舒服。” …… “老公,很快乐,性爱真的很快乐。” …… “老公,你说得没错,我们每一次都那么快乐。” …… “老公,你温柔又有力,我真的屈服,我认输。” …… “老公,你知道吗?你很成功,我现在只对你有感觉,冯铭也很大很硬,但他吻遍我全身,吻我无数遍,我就是动不了情,我无比抵触他。” “明明他才是我男朋友。”她的眼泪滑落,补道。 付子时顿了一顿,继续冲撞她。 “老公,如果没有你,我会不会再也享受不了性爱?” …… “老公,你说我这是专情,还是病态?” 付子时终于停下冲撞。 “阿欢,想不想换姿势,换你最喜欢的姿势?” 他没想到她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他。 华落欢再次将一双玉腿夹紧他腰身,抬手抚他汗湿茂密的发,他的脸,他的鼻子,他的唇,最后是他有青色胡茬冒出的下巴,说道:“不要换,老公,我也最喜欢你从正面,那样我可以看着你,看着你慢慢沁出汗,汗珠从额顶滑下,滴在我的胸脯上,那么强健,那么鲜活,那么性感又有男人味。” “阿欢,” 明知她虚与委蛇,明知她满怀的不甘与愤恨,付子时还是忍不住为她这番话动容,他也想屈服,他也想认输,他自私地想就这么让她病态下去,只要她留在他身边。 “老公,动起来,快点,用力操我!” 他深深看她一眼,然后俯下脸咬住她湿润的唇瓣,深深切切地吻她,吻得她夹紧他腰身的腿滑落下去,吻得两人都快窒息,才肯结束这个吻。 他在她耳边低喃:“阿欢,我会治愈你,如果我治愈不了你,时间也会治愈你。记住,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坚强,要开心起来,你没做错什么,你永远值得幸福与快乐的。” 华落欢感到他热烫的鼻息经由她的耳膜直捣她的心防,就突然想起她受创后醒来前,依稀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喃“要坚强”。 她怎么也不肯让自己眼中潮热,侧头张口就咬在他下巴,尝到他的血腥味以后,再一次将双腿盘绕住他的腰身。 付子时终于低吼一声,抬起半身,不停地挺送。 要攀上云霄时刻,她将手指深深陷进他的背肌,明明满眼的情迷,语声却那么清晰:“老公,我不去巾云上班了,我已经开发好那个程序。” “好。”他的语声也无比平静。 不是交易 叁天后,付子时让刘大同“请”来冯铭。 在他的一会所包间里,他坐在桌边淡淡睥着被刘大同推进来的冯铭。 比起付子时若隐若现的疲惫,冯铭的疲态更明显,和华落欢分别的这半个月,他眼窝凹陷,像长久没有好觉的人。但那双瞳却精光无比,那是对付子时最深的仇恨。 付子时便有一瞬的恍惚,他想起华落欢回归那天,他进入她,情深吻她,她掌剐他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冯先生,你找人查我?”依然是淡淡的语气。 冯铭这半个月的确在做这件事,但他这时只扯扯嘴角冷笑一下,并不说话,目光几乎能撕碎付子时。 “想找到我的犯罪证据扳倒我,然后抢回阿欢?” “阿欢是我女朋友,是你这个强奸犯霸占她!”冯铭终于咬牙切齿的怒吼。 付子时双瞳闪过寒光,语气却依然轻淡:“冯先生你别忘了,当时我让阿欢跟你走,一直信守承诺,并没有再去纠缠。是阿欢认清自己的内心,她爱的是我,才会选择回到我身边,感情不能勉强,你和阿欢早已缘消情散,你应该洒脱一点,接受这个事实,对你自己好,对阿欢也好。” “阿欢不爱你,她怎么可能爱你,她被你害死父母,被你害得让人轮奸,她本来那么坚强那么乐观一个女生被你害得有心理病,她怎么可能爱你!是你从最开始就强迫她强奸她,她不得不委身于你,被你驯服而已!她不是爱你,她是恨你,她回去找你就是为了报仇,只有报了仇她的心结才能解开,只有报了仇消灭了伤痛之源她的心理病才能好,所以她才回到你身边!她爱你?付子时你这个强奸犯做梦!她爱的是我!我才是她男朋友!” 付子时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把折迭刀,手臂一挥,折迭刀叮的弹开就朝冯铭飞了过去,冯铭只是刚反应过来,又重重“叮”地一声,他西服的袖子就被钉在了门上,那力度带着他往门上一靠。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阿欢是真心相爱。冯先生你再敢提阿欢受创的事,再敢一口一个强奸犯,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淡淡的语气里有深重的寒意和警告。 冯铭竟一点不惧,冷笑:“让我付出代价?杀人抛尸?付子时,我今天既然敢来这里,就不怕你的报复!你就是强奸犯,从最开始强取诡夺阿欢,你就永远都注定只是一个强奸犯,阿欢不可能爱你,那不叫爱,那最多只是病态的斯德哥尔摩症!她……” 下一秒他的话头被打断,因为付子时扼住了他的喉头。 “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付子时双瞳里闪过疯狂的凶光,那平日里修长好看的一只手此时青筋爆出狰狞无比,再用点力就能捏断冯铭的喉咙。 但是。 但是他早已不想杀人。 其实从最开始,他就不想杀人的。 他苦苦一笑,原来他喜欢的世界,从来和他阿欢喜欢的,是一样的。 他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他们本来是天生一对。 付子时放了手。 冯铭重遇空气,大口地呼吸和咳嗽。 而付子时抽出钉在门上的折迭刀放回口袋,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已恢复了平静。 “我承认,我和阿欢有一个不堪的开始,我对她的爱确实是有原罪的。” “但已经开始,已经爱了,不管你接受与否,你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我也给了你叁个多月了,是你治愈不了她,所以她选择回到我身边,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她注定要由我来治愈。” “冯先生,阿欢一直觉得有愧于你,她害怕影响了你的人生,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应该放手,去过好你自己的人生,只有那样,她才会真正的开心。” 冯铭毫无所动,冷冷一笑,声音嘶哑却恨瞪他一字一顿:“是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应该为自己做过的罪恶伏法,只有那样,她才能破除心魔真正的开心!” 付子时面无表情地扯扯嘴角,“你说阿欢回到我身边是为报仇,不管事实是否如此,那都已经与你无关,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她爱我或恨我,我自会给她一个交代,你只是一个局外人,你不该干涉。而且,冯先生,你不会查出什么,你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 冯铭依然冷笑,是更大的冷笑。 付子时看他一眼,深知对方也是倔强的情种,情知多说无益,暗暗自嘲苦笑:“我言尽于此,你走吧。” 等冯铭离开,付子时看着那关上的门,思绪回到过去。 ——“爱是纯粹,我和冯铭之间才是爱,我和你之间,是偿还和交易,永远不会有爱。” ——“付总你要撇开的那些东西,恰恰就是原罪。你说你很爱我,全世界你最爱我?但我并不缺也不想要你的爱。我本来有心心相印的初恋男友,我们本来很开心,我们本来很幸福,我们有共同的梦想,我们本来每天都能牵手约会逛街,然后再过两年,我们本来就能步入婚姻的殿堂。是因为你付总,是你拆散了我们,是你毁了我的幸福。” ——“我有男朋友,我和冯铭已经重新开始!” ——“我不爱你,我爱的是冯铭,冯铭才是我男朋友!” ——“你就是想毁了我,你就是想毁了我……” ——“你就是想毁了我。” 他阖上眼,痛苦地呼吸。 之后他回了巾云集团。 坐在办公桌前,他拿出那个U盘。 叁天前在车里,她明明那么情迷,语声却无比清晰,她说她已经开发好了那个程序。 现在那个程序就在这U盘里。 他端详一下U盘,手指微微一颤,将U盘插进电脑,然后打开电脑里之前整理好的一些洗钱记录。这些记录他做过特别处理,一旦被警方查获,幕后者只会是他一人,不会牵连其他人,他处心积虑,要偿还华落欢,也要保全其他人。 他靠在椅子上闭目养会神,想象他的阿欢收到这些洗钱记录的表情,一定是很开心吧,毕竟她已经等了叁天。 ——“我要在那里。” ——“我要老公上班的时候都想着我。” 她娇嗲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他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她不知道,从8年前惊鸿一瞥,他不管上班下班,只要有闲暇的时候,他都会想她。她是他的光,驱逐他恐惧的黑暗,又填满他心的缝隙,所以她要报仇,他会让她如愿,无有怨悔。 他睁开眼,看到天色灰暗,一天又要过去了。他还是忍不住地心痛,心痛间又抱着一丝侥幸的期待,即使做好了全部的心理准备,他也不想得到那个答案。像4年前他选择将“T国嚣蛇”四个字告诉她,像那次在医院,他毫不躲避她插来致命的刀,他做好赴死的准备,但知道答案那一刻,他还是被击溃了意志。 华落欢没有告诉付子时,那个程序除了会自动安装,伺机发送网络地址,还会在电脑联网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内存里的内容拷贝发送到她的手机和她的挖痕工作台上。 此时她正坐在花城别墅叁楼的沙发上发呆,听到手机提示音,屏住呼吸,拿起手机点开,当即手上一抖,她收到了付子时那些洗钱记录。 过一会她冷笑。 然后她给付子时去电,电话这次很快接通。 “阿欢。” “老公你今天回来吗?” 自叁天前那一聚,付子时第二天在她醒来前出门离开,这几天都以工作忙为由,没有回过去。 “今天事情还没忙完,应该回不去,你要乖乖吃饭睡觉。” “那你晚上宿哪里,我过去找你。” “阿欢,” “老公我好想你,想你想得吃不香睡不好!” 电话那端顿一下,是付子时觉得心痛却甜蜜。 “那老公尽量早点忙完,晚上赶回去哄阿欢睡觉,好不好?” 华落欢这才肯罢休,和英姨吃了晚饭,然后又回到叁楼做瑜伽,做完瑜伽去洗浴,之后就又坐在沙发上默默等付子时。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车声,她跑去阳台往下看,他刚好也抬头看上来,两人隔着叁层楼似乎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老公。” 等付子时从电梯出来,华落欢上去拥入他怀中,仰着脑袋看着他委屈地嘟囔,那娇憨模样看得他心动不已。 “已经很晚了,老公以为阿欢睡了。”付子时抚她的脸。 “我睡不着,你说过要哄我睡的。”华落欢在他怀里撒娇。 付子时忍不住宠溺地笑:“那阿欢等一下,老公洗了澡出来就给阿欢讲睡前故事。” 他洗了澡出来华落欢却没让他讲故事,而是爬到他身上隔着一层丝薄吊带睡裙用蓓蕾蹭他胸膛,抬眸魅惑地看着他,嗲嗲地叫:“老公。” “阿欢,”付子时当即被她撩出火来,抚她的秀发和脸蛋,再深深看她一眼,翻身压住她,一番激烈云雨,热烈动情像最后一次。 事后华落欢将脑袋挨在他胸膛,用手抚摸他心口伤疤,突然问道:“老公你怕死吗?” 付子时心里一痛,又记起五年前,她还未知道他涉黑之事前,她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他当时告诉她:“我不怕死,但遇到阿欢以后,就怕了,特别怕,因为我还想和阿欢,有过不完的时光。” 他的答案没有变过,但现在他想了想,不想裹挟她,就只回道:“我不怕死。” 华落欢抚他心口的手顿了一会,又问:“那老公有密闭空间恐惧症吗?” 付子时掩下苦涩,抚着她的秀发笑道:“我以前怕黑又有洁癖,后来让阿欢治愈了,现在连榴莲我也能吃一点,阿欢,我发现没有什么是你治愈不了我的,所以我应该也不会怕呆在一个小空间里许多年。”其实他以前的想法是,宁愿死,也绝不坐牢,而且如果在解决周卓士一伙之前落网,他一定会被杀死在牢里。 他没听到华落欢说话,连她手上抚他心口的动作也停下。 他还是忍不住补道:“但是现在还不是验证这个事情的时候,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因为阿欢,我还没有解决那个恶魔,我还没给你报仇。” 华落欢依然没说话,只是顿了一会手往下移,去拨弄他的命根,很快他就又勃发,被她握在手里上下摩擦。 “阿欢,”付子时心痛间暗暗吸气。 华落欢坐起来跪在床上,温柔搓弄他的滚烫,然后抬头对上他的注视,笑道:“老公哄我开心,我也要取悦老公,这样的交易才公平。” 她俯下脸要舔他,被他伸手掌托住她的下巴。 “阿欢,你说过的,我不用道歉,你也不说报答,我们之间没有交易。”他已经得到了那个即使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也能击溃他意志的答案,但他尤不愿意面对。 华落欢看他良久,又笑道:“我已经很久没服侍老公,老公不想念我的小舌头?” 付子时抱她重新躺在床上,亲一亲她的额头,柔笑道:“我明天要早起,我们睡觉吧。” 他关了灯,终于压制不住的心痛化成氤氲直捣他的眼睛,他在黑暗中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她呼吸似乎已平稳均匀,就轻轻下床穿起衣服,在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凑在她耳边轻声低喃:“阿欢,相信我,你一定会被治愈的。我以前说出口的话也全部出自真心,包括祝福。” 他当时即使不舍,也放她和冯铭走,他祝他们幸福,没有参一丝假。 死心 两天后的凌晨1点,还没睡的华落欢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她心头忍不住一跳,犹豫了好一会,选择接通。 “阿欢,是我。”是冯铭。 华落欢张张口说不出话,咬紧唇时,已不自觉潮湿了眼。 “阿欢,你现在有空吗?过来沧海码头。” 她心头更不安,“冯铭,你要做什么?” “我是你男朋友,你想报仇,我一定会帮你。你过来,我希望你亲眼看到迫害你的人伏法。” 她脸色大变:“你要去对付他?冯铭,冯铭你不要冲动,会很危险,你不要做傻事……” “我没有冲动,我现在和警察一起。阿欢,你过来吧,很快就会有结果。” 华落欢内心大乱,口不择言:“冯铭,冯铭你听我说,我已经在收集他的罪证,你别伤害他……” 她不知道她这句话会伤害冯铭,他打断她:“阿欢,前两天他想杀我,如果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我可能会死。” 华落欢攥手机的手控制不住地一抖,脸色再次大变,还欲说什么,冯铭已经挂了电话,她再也打不通。 她点开付子时的号码,手指一抖之下按下了拨打键,不过不需要她过多的纠结,付子时的电话打不通。 她急促地喘息,然后换衣服下楼出门。 冯铭之所以信心百倍,是因为他终于收到出重金请的探子消息回报,凌晨3点,付子时将会在沧海码头和人交收一批毒品。 但他不知道自己早已落入周卓士设的局。 而这本来是付子时给周卓士设计的陷阱,却因为他罕有的缺乏耐心和疏忽,被周卓士将计就计,反设计一把。 后来付子时想,如果他和冯铭谈过以后继续让人留意他,如果他早点查出杨真的真正身份,或许可以避免这场悲剧的发生。 付子时这时和刘大同以及好几手下隐身在一集装箱旁等待,看着黑魆魆的海水,他突然蹙眉说:“大同,我隐隐有不好预感。” 他的直觉从来准确,才说完,他就听到异声,于是带人冲过去,他觉得自己实在跑得太慢,赶不及阻止悲剧的发生。 付子时是和华落欢同时看到那把刀从后面贯穿冯铭的后颈的。 “冯铭!” 他听出华落欢的声音比当时他一个疏忽被人插中心口更大的惊惧。 而他心底的惊惧更甚,他觉得是诅咒,前两天他有一瞬恨得想拧断冯铭的脖子,现在有人帮他做了这件事。 是谁?还能是谁。 “付先生,消息走漏,周老板不会过来,这是他还给你的人情,祝你和华小姐百年好合。” 付子时想举枪射杀那几个周卓士的走狗,但最后他只是比华落欢更先一步去扶起冯铭的上半身。 他查看冯铭的伤势以后宽慰道:“冯先生,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你坚持住,没事的。” 华落欢跪倒在冯铭另一边,惊恐无措地叫:“冯铭,冯铭……” 冯铭此时将昏未昏,他努力睁开眼看自己最深爱的人,艰难地说:“那些警察……”他刚刚正在兴奋地期待终篇的到来,却突然发现警察变成仇家,举刀向他,他实在不知道为何。 付子时为他解答迷津:“他们是黑警,你被人设计了,冯先生。” 又提醒:“现在尽量不要说话,保持体力,车子马上就到。” 华落欢握住冯铭的手:“冯铭,别睡,看着我,我是阿欢……” 冯铭就重新将微闭的眼睁开,说出令他身侧的两人都忍不住一抖的话:“阿欢,不要……不要向施暴者……屈服……” 付子时抬眼看向华落欢,看到她愧悔无比间扑簌簌地落泪。 她坚定地说:“我不会,我不会向施暴者屈服,冯铭,你坚持住,别睡……” 但付子时此时还没有彻底死心,不过那一刻来得很快,就在车子飞速驰往医院的路上,华落欢苦苦哀泣的时候。 他从没有这么疑惑过什么是爱,以及,她对自己是否真的有爱。而在这之前,他相信她是爱他的。 “冯铭,你不要睡,坚持一下……” “不用说话,不用说,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你从小就爱我,你从小就想娶我,我知道,我知道……” “我不该跑的,那天我不该跑,我知道那天你想向我求婚,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我还没有报仇……” “你不要睡好不好,不要睡,再坚持一下,我答应你,我嫁给你,我做你的妻子,你不是说过想要两个孩子,我给你生孩子,我给你生两个孩子……” “你不要死,冯铭,你还有梦想没实现,你说你的梦想是我,现在我就在这里,我陪着你,我会永远陪着你,冯铭,不要睡,看着我,听我说话……” “别睡,真的,不要睡冯铭,听我说,我爱你,我爱的是你,冯铭,我不爱他,你知道的,我回到他身边只是为了报仇,我是要他死,我不要你死,冯铭,你不该这样死,该死的是他,你不要死,不要死,不要像我父母那样丢下我,我只有你了,冯铭……” 付子时觉得他应该避嫌走开的,而只在这车内狭小空间里,他和华落欢一同扶住冯铭,两人之间只隔一人的距离,他担心她不敢倾吐更多的真心话而错失她真心爱的那个人。 他又记起她说过不止一次的她不爱他,她爱的是冯铭,他突然相信她没有骗他。 变态,斯德哥尔摩症,心理病,勾引,诱奸,强奸犯,性奴,驯服,这就是他过去以为她对自己的爱。 爱是什么? 他从没有这么深地疑惑。 “阿欢,冯铭不会死的,你不要担心。” 在急救室外,他尤要安慰她。 “他不能死,因为该死的人,不是他。”华落欢淡淡道。 然后她转过头看住付子时,缓道:“他自小善良,他手上没沾过血腥,他没害死我妈妈,他没有纠缠我诱奸我,他也没逼死我父亲,他是我青梅竹马的初恋,他才是我男朋友,你说他该死吗?” 付子时看到她双眸里毫不掩饰浓重的恨。 “其实如果你死了,在你手上沾满血腥,在你害死我妈妈,在你纠缠我,诱奸我,在你逼死我父亲、拆散我和冯铭的时候,或者更早,在22年前,我出生那天,你11岁生日的时候,你就死掉,会不会就不会伤害那么多无辜?” 付子时竟突然觉得开心又解脱,他感觉她就快被治愈了,他从没有那么大治愈她的信心。 “阿欢,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要先走,有什么事你随时联络我。” 他宽慰地扯扯嘴角,只再看她一眼,然后站起来转身离开。 付子时恢复彻底的冷静,很快理顺了思路。 江毅不解地问他:“周卓士为什么要设计这么一个局?” 他淡淡地说:“杨真是他的人,他想让阿欢更恨我,让阿欢早点将我的洗钱记录给他,他想在和我决裂前,侵占巾云。看来他就快养成一个新的警方傀儡,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江毅关注错重点,他现在才知他家少爷又私下做了多疯狂的事,又惊又怒:“你把那些洗钱记录给了那女人?你又拿自己的性命和人生来赌?你到底发什么疯,你答应过我不让她再伤害你的!你……” “江叔,你知道的,我早已列好遗嘱,而且从决定动用私刑报仇那一刻起,我就没什么资格谈性命和人生了。” 江毅气得几乎歇斯底里:“什么屁话,说什么屁话!是不是那女人又把冯二意外的责任推到你身上?不可理喻!你早就劝过他别插手,是他想害你不成反被周卓士设计拖累我们的计划,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再中那女人的迷魂汤!” “江叔,你听我说,还有一丝希望,这次计划失败,我不能将木马程序装到周卓士的电脑上。但还有阿欢,你去告诉阿欢,杨真是周卓士的人,让她在U盘上装上木马程序,再将我的洗钱记录给杨真,我赌周卓士会将她的U盘插进电脑。” 江毅知道木马程序这件事,“如果周卓士没用U盘呢?你打算怎么办?到时他侵占巾云,你连资源优胜这个仅有的优势都丢失,周卓士还会容你?他一定会将你杀那五人的证据给警方!”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是唯一的希望。而且,不管我有没有赌赢,周卓士一定要死。” “你想用下策,走最后一步,直接杀他?”江毅连声音都颤抖。 付子时沉吟一下:“我会做两手准备。我会等到1月2号,如果到那天还拿不到他的罪证,我就用下策。” “真的要被那个女人害死,我当时就该阻止你和她签什么协议。”江毅突然就老泪纵横:“阿时,答应江叔,只要还有一线生机,都不能言死,22年前你母亲让你活下来,不是让你只为了报仇的,你还有很长的人生,一定要活着。” 付子时顿一下,只说:“江叔,冯铭刚出事,你等阿欢再缓一天,再告诉她杨真的事。” 黎明来临前,付子时收到冯铭手术成功的消息,只是,那一刀伤到脊髓,冯铭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子时,他们来了。”李月鸣敲开会所包间的门。 “好,让他们进来。” 付子时平静地点头,在李月鸣出去前又叫住他:“月鸣,还有一件事,帮我联络伯大的斯密教授,我要找最顶级的神经科医生。” 李月鸣不问缘由依言应承,然后出去请进门外的四人,是冯铭的父亲和大妈,以及大哥和妹妹,冯胤和何家美、冯铮和冯佳钦。 “我要向你们坦白一些事。” 付子时扫过他们疑惑不解又有一丝防备的脸。 “六年前我拆散华落欢和冯铭,相信你们都知道。” “前段时间他们两人分手,你们应该也知道了。” “原因还是在我,是我耍手段胁迫华落欢回到我身边,我再次拆散他们。” “但我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没想到他们相爱至此。” 付子时看着他们缓缓说:“冯铭,为了从我身边救回华落欢,找人查我不成,现在受了伤在医院。” 在他们失控前补道:“已经抢救过来,你们不用太担心。” 等四人一番激烈又惊愤的情绪疏解以后,付子时继续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 “不过这一次我认输,我愿意把华落欢还给冯铭。”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不必问华落欢,她应该比你们难过,也不必急着报警,因为没有任何证据,你们可以等冯铭醒后,自己去问他。” “我会尽量做出弥补,为我之前两次拆散他们。” “除了这些,”付子时推给他们一份文件,那上面是巾云集团一些非常看好的项目,他愿意将它们低价转给冯氏企业,那将大大地为冯氏纾困。 “我还会还给他们一个交代,如你们所愿的,恶有恶报。” 他最后补道:“只希望你们不要错怪华落欢,不要为难她,她也是受害者,她父母已不在,她只有冯铭了。” 所以华落欢看到冯家的人出现在医院时,她愧悔萎靡间以为的问责场面并没有发生,即使是冯佳钦,也只是盈着泪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她过一会冷笑,问何家美:“何阿姨,你们是不是已经见过付子时,他给了冯氏什么利益?” 何家美怔一怔,只说了一句“小欢,”,冯佳钦已欺向华落欢,忍无可忍地吼:“害人精狐狸精,一切因你而起,你现在还有脸在这里质问嘲讽我们?我二哥如果醒不过来,你就是毁了他一生的凶手!” 华落欢这次没有容忍,她冷冷睥向冯佳钦,眉目和嘴角是一丝若隐若现的嘲弄,然后语声淡淡:“冯佳钦,你实在算得上情深的种,当年在KTV只消一眼,就暗暗对付子时情根深种,这么多年过去,连男朋友都要找和他有叁分似的,反反复复不肯结婚,是还对他抱有畸形幻想?见到我和他一起,百般言语羞辱我,显得你有多关心冯铭,现在你却上赶着原谅他为他开脱,难道是他答应娶你,你和他在一起的愿望终于要实现?” 这番话实在极尽嘲讽之能事,冯佳钦气势顿弱,一瞬涨红了脸,明明就是被说中了心底久远的秘密,当年在KTV,她随华落欢进去包间,那个男人背光抬首那双眼里的温柔和之后对她温和的一笑,萦绕在少女的心里多少年不能忘怀。 但此时她只余恼羞成怒张着口说不上话,因为她从没想到原来那个自己妒忌的昔日好闺蜜早已参透她的心思。 何家美深知,要真的争论起来,自己的女儿根本不是华落欢的对手,就上去拉开冯佳钦,轻拍华落欢的手说道:“小欢,小钦口无遮拦,你不要放在心上。刚刚我们确实见过付先生,他也跟我们说了一些你们的事,他承认错误,承认是他拆散了你和小铭,他说他会为这一切做出弥补,会给你和小铭一个交代。但即便如此,冯家也绝不可能轻易原谅他,只是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要等小铭醒过来才能做出定夺。小欢,阿姨知道你担心小铭,我们何尝不是,小铭是冯家的孩子,他出了事,我们怎么可能不心疼。” “他说会给冯铭一个交代?”华落欢微不可见地一颤。 “对,我们是看到他还算有诚意,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华落欢静默一会以后难看地嗤笑,似自言自语:“他要怎么给?医生说,冯铭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小铭福大命大,一定会醒过来的。”何家美并没有什么信心尤要安慰。 华落欢突然站起来转身离开医院,没人敢叫住她。 她打电话约杨真来医院门口,然后再不犹豫地将拷贝了付子时洗钱记录的U盘交给她。 这一幕完全投入付子时和江毅眼中。 “还没告诉她杨真真实身份,阿时我让人抢U盘回来!”江毅紧张间就要打电话安排。 “不用了江叔,会打草惊蛇。而且,这应该才是最好的安排。”付子时不容反驳淡淡道。 “阿时!”江毅几近咆哮。 “江叔你别担心,周卓士不会那么快行动,我还有足够时间安排。而且他拿到我的证据应该会有一丝放松,那反而对我的部署更有利。在我死之前,我一定会杀了他报仇。” “江叔不准你死,你不能死……” “江叔,江叔我答应你,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会舍弃自己的性命。我也不舍得江叔,我还没好好报答和孝敬您,” 付子时语气里罕有地自责。又转过头看向正看着自己车子的华落欢,归于平静:“但很多时候,循环报应,生死有命,江叔,我也不能保证。” 江毅终于老泪纵横,转回头去说不出话。 付子时下车走向华落欢。 “刚刚那人不是杨梦,这世界再无杨梦,她是杨真,商业罪案调查科的人。”华落欢看着他冷笑道。 “阿欢,我知道,你没做错任何事。”付子时温言宽慰。 华落欢却看着他续道:“我当然做错了,因为10年对一个杀人犯,一个毁了无数人一生的罪犯来说,惩罚实在太轻。” 付子时并无更心痛,只说道:“阿欢,我想去看看冯铭,可以吗?” 华落欢终于流下泪来,歇斯底里:“冯铭醒不过来,他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你一点都不无辜!” “冯铭会醒过来的,你放心。” 付子时没来由地坚信,再看她一眼,迈腿往医院走去。 他去病房看过冯铭,又找主治医生了解冯铭的情况,最后对自己手下叮嘱一番,然后出来病房外找到呆坐的华落欢,再次宽慰:“阿欢,冯铭一定会醒的,你别担心。” 华落欢只用满目恨意死死地看着他。 “我还有事要先走。你休息一下,不要熬坏了身体。” “冯铭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付子时补道,然后再次站起转身离开。 ρó⑴㈧ɡV.còм 忏悔 这一年海城的冬天反常地冷,12月下旬北风呼啸,吹得人从头冷到脚。 “他只有万分一醒来的几率。” 那位付子时请来的全球顶尖神经科医生如是断言冯铭的情况。 “万分之一吗?”华落欢面色更惨败,自言自语般喃道。 而忙着部署安排的付子时收到消息也问:“万分之一吗?”语气里却是有中大奖般的开怀和笃信。 力排众议安排好所有的事,付子时定在12月27夜晚采取行动。 前一天他开车到医院约华落欢,看到她面容憔悴,心头终于克制不住地泛起疼,却很快又释怀,因为离了结只剩一天。 “阿欢,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给她拉开车门。 华落欢上了车看着他侧脸说道:“已经半个月了,商业罪案调查科的人没有抓你。” 付子时没有转头,只启动车子,宽慰道:“别担心,很快有结果,再等一天就好。” 华落欢就撇开脸去不再看他。 一路无话。 之后华落欢发现车子停在她家的旧宅前,现在它是巾云的资产。 “阿欢,我就是在这里对你起了歹心。” “我的确变态,当年你明明才14岁。” 华落欢突然急促地呼吸。 “当时你才到我胸口那么高,把我误认成冯铭吻我,吻了很久,那是少女对自己初恋的纯粹的爱,不会因为给了我,那份爱就属于我。”Fаdⅰаnⓧs.ⒸΘⓜ(fadianxs.com) “我明明很清楚地知道,却为了蛊惑你,说你吻我是因为喜欢我,你那时才见我第叁次,你有男朋友,你还那么小,怎么可能喜欢我。” “是我从来工于心计。” “我说我们很有缘,是攻心计。” “我说我们是天生一对,是攻心计。” “我说我爱你,不能没有你,也是攻心计。”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华落欢终于崩溃大哭。 付子时驱车离开,来到沧海大厦。 华落欢拒绝下车,被他抱上大厦顶楼。 他放她下地,她几乎站不稳。 “当年我就在这里逼你父亲跳下去。” “我告诉他我是云善哲和明一帆的儿子,我让他想想自己的妻女,他很快明白我的意思,跪下来求我放过你和你母亲。” 华落欢浑身发抖,又被付子时抱起下楼回到车里。 “之后我就坐在车里等,过不久就听到巨大的坠物声,就从这个角度,我转头看过去,你父亲已变成一瘫软肉,比起杨梦的惨状可怖何止百倍。” “杀人犯,杀人犯……”华落欢攥紧发抖的双手,看他淡淡道来的一对美眸恨得能滴出血来。 付子时再次驱车离开,回到花城别墅。 他抱她上叁楼放在沙发上。 “当年我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着你跪在我面前哭,求我放过你和你妈妈。” “我说我从不逼迫你,其实在私下里我耍了很多手段。设计你母亲诈骗,让她事先给何家美打电话,当年她烧炭自杀逼迫你的方法也是我的主意。” “终于逼你签下协议,我还是不承认我有逼迫你,但你父亲尸骨未寒,我就逼你和我一同看性爱视频,又吻遍你全身,其实我知道你很害怕,你还未满17岁,我已巧立爱名猥亵你无数次。” “我有意在冯铭回归前逼你和我口交,为的就是毁掉你们的爱情拆散你们。” 华落欢再次被逼得满目怒恨,气喘吁吁。 “我最恨强奸犯,但我强奸你,你说不要,我明知是你真实意思,却只当你是说气话,强硬进入你,还要嘲讽你的身体对我的反应。” “我不断说你也喜欢我,说你是我的女人,是用另一种方式逼迫你,你心地善良又对爱情无比忠诚,我说你是我的女人,你自然就会忠于我。” “你的第一次其实也是我的逼迫,我用冯铭的安危逼迫你,你的第二次,我用冯铭的人生逼迫你。” “自那以后,你渐渐被我裹挟意志,你的底线和原则被我践踏在地,你屈服在我身下。” “所以即使协议到期,即使你已知我是你的杀父仇人,我也敢有恃无恐地放你走,又在你和冯铭重新开始时,重新出现裹挟你的梦想轻而易举勾引你,再次拆散你们。” 华落欢恨怒终于到达极点,突然浑如无穷力量的战士冲上去朝他挥出玉掌,连剐两耳光,“杀人犯,强奸犯!” 付子时竟被她剐得连退两步,俊脸掌印清晰,连嘴角都沁出血丝。 但他的心却在笑。 因为他感觉她已重新掌控了自己的意志和为人的底线及原则,她似乎已被治愈。 他不急着转过脸正视她,只是忍不住咧开了嘴。 听到她呼吸渐渐平顺,他继续他的治愈之路。 “我打着爱的名义对你为所欲为。” “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爱,但我至少已经知道,阿欢,” 他转过脸正视华落欢,语气平静得有蛊惑作用,“你对我,不是爱。” “阿欢,你对我,不是爱。”他又重复一次。 “是我的设计和蛊惑,是我对你的逼迫和驯服。” “你和冯铭都说得没错,从最开始我逼你签下协议开始,我就注定永远都是一个强奸犯。” “你要的是纯粹的爱,所以你永远不可能爱我,最多是斯德哥尔摩症,是病态。” “你不爱我,阿欢。” “你和我不共戴天,有深仇大恨,你不会爱我。” “你怎么可能爱我。” “原来你不爱我。”他低首喃喃,似自言自语。 “你爱的那个人,” “是冯铭。”他再次苦笑。 “你爱的本来就是冯铭,从始至终。” “你也早就告诉过我,是我太自以为是,太迟钝,太自私。” “但还来得及,阿欢。”他重新归于宽慰的笑。 “万分之一几率,我相信冯铭一定会醒,你和他都还很年轻,你们还有悠长的人生,你们一定可以很幸福。” “所以,阿欢,绝对不要向病态屈服,你值得真正光亮的人生和幸福。” 他下意识想抚她的脸,才刚抬起就收回手。 “那是你本来想要的,真正想要的人生和幸福。” 华落欢完全冷静下来,看着他突然笑道:“这是你的另一个攻心计?是希望我能原谅你?” 付子时回视她一会,回道:“阿欢,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 华落欢冷笑打断他:“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原谅你?我当然不会原谅你,如果连我自己都原谅你,如果连我自己都不愿为自己讨回公道,那这世界上谁还能帮我?” 她眼冒寒光,一字一顿地续道:“不原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在我这里,我受到的所有伤害,就是你造成的,你就是原罪,你就是我的伤痛之源,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不管你怎么弥补偿还,都不是你能豁免的理由,你就是该受到惩罚,你就是该死。” 付子时知道自己已经达到目的,又宽慰地笑:“阿欢,不要担心,很快我就会给你和冯铭一个交代。” 华落欢回视他良久,然后说:“好。” 接着转身下楼离开。 听到车声时,付子时还是保持她离开时那个姿势,只是他终于闭上眼去,眼角一滴泪,即使做好所有心理准备,对这个最后的告别,他也措手不及。 再缓一下,他下二楼进了一个里间,拿出一把枪认真擦拭。 华落欢在司机开出一段路以后突然浑身发颤,急忙叫停,推开车门下车往回走。 英姨和江毅见她去而复返,一个开心,一个皱眉。 而她只带着一身火上叁楼,却没在叁楼看到付子时,就下二楼。 她以前很少下二楼,现在像有指引般,她一下就找到那间里间,然后推开门,看到他面无表情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手上拿着一把枪重复退膛进膛,忍不住微微一抖,脸色一变。 付子时听到脚步声,一开始以为是江毅,看到门后出现他阿欢,明明眼中一瞬发光,很快却又归于平静。 “我以为你回去照看冯铭了。”他看到她的发抖,就将手枪放进柜子里,扯扯嘴角说道。 “你刚刚的意思是要赎罪?”华落欢走进去问他。 付子时对上她的目光,那对美眸已经恢复神彩,晶亮无比,却透着比刚刚更重的怨恨,他扯不出宽慰的笑,只能尽量平静道:“阿欢,请你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先处理周卓士。” 华落欢攥紧粉拳看着他不说话,在他看来是她在考量该不该让他多活一天。 “那你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付子时点头。 “当年我不能出国留学是你设计?”她问。 “确实和我有关。你父亲收到周卓士的恐吓,我知道了就趁机说你离开海城不安全,你父亲便采纳了我的建议。相不相信?”他苦笑。 华落欢品读他的表情,顿一顿又问:“你选择等我上了大学才和我父亲摊牌,是不想影响我的学习?” 付子时一时有点疑惑,收起笑观察她的表情,看到她双眸中恨意明明淡了许多,几乎被一瞬击中心底柔软,有些叫侥幸的东西似要死灰复燃,却又想到什么,自嘲一笑,回道;“我没有那么好心,主要还是因为我没做好夺取沧海的部署。” 华落欢控制不住地有点呼吸急促,死死看着他。 付子时见她没说话,就又扯扯嘴角,“还有问题吗?”无异于逐客令。 “当年你问过我要不要给你一个机会,是不是如果当时我答应了你,你就不会报复我父亲?” “其实你我都知道不会有如果,你有喜欢的青梅竹马,怎会给我机会,我的年纪可以当你叔叔。”他再次自嘲一笑。 华落欢死死看着他再问:“如果不是我能治愈你,你真的会将我妈妈送进监狱?” 付子时这次是毫不犹豫肯定的答案,“会。如果当年你不肯签那份协议,我会立即起诉她。” 华落欢被他逼得气喘吁吁,过一会缓缓道:“前几天有人告诉我,周卓士从最开始就想设计奸杀我们母女,你一直都有让人保护我妈妈,所以我妈妈的死与你无关。” 付子时微一怔间有冤屈得到昭雪的快意,又突然再次记起她那一对对充满恨意的眸和字字如刀,笑着反问她:“你真的觉得与我无关?是因为我的插足你才要半夜外出找冯铭,也是因为我要求你母亲给你打电话,她知道你的情况后,才会方寸大乱轻信歹徒。” 华落欢冷笑:“那你真的很该死,最好马上就死!” 她冲到他面前,柜子他没关上,她一把就抓起那把手枪,正正指住付子时的脑门,竟一点都不抖。 付子时的目光从黑呼呼的枪口移向她充满恨和怒的双眸,明明美得炫目,却要置他于死地,他无比平静地道:“阿欢,这把手枪已经拉开了保险,你食指扣下去就能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但我希望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周卓士是你我共同的仇人,他不死,你和冯铭过不了安生日子。” 她手上终于控制不住地发抖,却不肯撤下枪,问出无比平静的问题:“报了仇以后,你本来是怎么打算的?” 付子时回视她一会,接着一笑,那笑里是怎么也掩不住的苦涩,“没错,我以前从没想过为我滥用私刑付出哪怕一丁点的代价,我是想全身而退的,我和你说过,我本来想,……” 他意识到什么,收起笑恳诚道:“但现在,阿欢,我说过我会给你和冯铭一个交代。” 她执枪的手更抖。 于是他极力压住所有苦涩温言恳求:“我杀过很多人,我知道我早就该死,只是还需要多一点时间,让我解决了周卓士以后,可以吗?” 华落欢终于举不起那把枪,放下手,再看他一眼,拿着枪转身就往外冲。 “阿欢,”付子时站起来追前一步握住她拿枪的手拉住她,“这种东西你不要碰,很危险,” “报仇的事我来做,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想取下她手里的枪,华落欢却突然抬起空闲的左臂狠狠地剐向他,他就再次被掌剐得侧过脸去的同时,用余光看到她眼里愈烈的恨,顿时握不住她执枪的手,后退一步。 “你要死,我等你解决了那个恶魔以后,再用这把枪亲手杀你!” 华落欢将手枪放进包里,再恨怒交加地看他一眼,他还是被她掌剐后退一步后的姿势,嘴角还是那丝宽慰释然的笑,没有回视她,她心里就更恨,重新转身往外冲。 付子时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他在想,他可能达不到她的要求了,明晚行动,他不敢保证他一定可以活着回来。 过一会他再次听到车声,接着江毅上来,看到他略微浮肿的脸,面色当即很难看:“华小姐打的,她又发什么疯?” “她是真正恨我,恨我入骨。”付子时淡淡的语气似自言自语。 “阿时,” “江叔,别担心,我没事。” 付子时宽慰道,然后又去储物柜拿出一把枪。 “她拿走了我一把枪,江叔你再增派一些人手保护好她,和邓叔也打个招呼,等明晚我会过周卓士,你再向她拿回来。” 江毅早已不可置信瞠目,“她拿走你的枪?她拿你的枪干什么?她还想杀你?” 付子时一边擦拭那把手枪,一边淡道:“她不会用枪,没事的,江叔。”他刚刚握那枪一下已经关上了保险。 江毅越想越恨,怒喘吁吁几下,转身就往外走。 “江叔,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为难她。”付子时略带恳求地提醒。 江毅果然停步,没有回身,喘息一阵才说:“江叔去增派人手!然后给豪伟打电话!” “江叔,我知道你最疼我,什么都会依着我。”付子时最后说。 江毅几乎又要老泪纵横,他家少爷,他的心头肉,都让那位华小姐糟践成什么样了! 第二天晚上。 付子时坐在车里看一盏路灯,他觉得灯光温柔,似曾相识,就稍微想一想,记起是和华落欢唯一的一次逛街抬头看到的灯光一样的暖黄。 “大同,等会你不用随我进去,候在门外留意我的消息。” 刘大同当即气喘吁吁:“时哥,你的意思是像上一回T国那样,让你独身一人闯虎穴?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成兄弟!” “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进去只图出其不意取周卓士一命,之后他的那些爪牙必定会有复仇者,你要留下来配合邓叔处理它们。” “时哥你别说了,这次你打骂我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送死,要死一起死,和你死在一起,下辈子可以继续做兄弟!其他的事,让江叔、淼淼还有李月鸣他们去处理就好。” “大同,我不一定会死,我会尽量留一条命回来,你就在外面照应我。而且我希望你帮我照看江叔和淼淼,我们不能两个人同时死掉,对他们打击太大。” 刘大同气哼:“我们不能同死,可以,那我进去,你在外面照应我!” 付子时一时哭笑不得,“你刀法枪法速度都不如我,让你一个人进去,杀不了周卓士,只会送一条命。” “我又不怕死!” “真的不怕?” “一条烂命,有什么好怕的!”嗫嚅一下,涨红了脸,“只是有点舍不得淼淼,这么多年她都没答应和我在一起,我自觉失败。” 付子时大笑,难得的开怀,拍拍他的肩膀,“臭小子,那还不抓紧最后表白机会。” 刘大同顿时大喜,知道他时哥已经答应让他陪同共赴周卓士的鸿门宴,果真拿出手机认认真真编辑表白短信。 付子时看着他苦思冥想又挠首抓耳的认真样,忍不住一笑。再转头看窗外路灯,手指一下一下地轻叩膝盖,克制不住地想起华落欢。 他在想,他和她之间隔着人命,还是她父亲,不管最初如何开始,结局似乎都难能如愿。更到今天她那么恨他,穷他所有意志,他也承受不起更久一刻,他逼死她父亲,那他就把这条命还给她好了。 一命换一命,只要照上面,他袖口藏一条锋利刀片,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在瞬息之间取周卓士一命。那百分之十的几率,他赌,赌周卓士气数已尽,赌老天眷顾。他此时直觉极好,所以他觉得会得到眷顾,他会赢。 他赌过几次,都赌赢了。 突然他苦苦一笑,他记起他其实没有赢,因为决定输赢的不是他有多爱她,是她本来不爱他。 付子时下意识地摇摇头,他其实不喜欢赌,他做事从来准备充分又计算周密,他要百分百地成功,不是因为怕死,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可终归不全由他算计,有些事,他只能罢休。其实不是无怨的,怎会无怨,只是无悔,毕竟得过许多真实的快乐。 罢休,罢休。 “时哥,我们这一回可能有去无回,你不给华小姐做最后告别?”刘大同终于发好自己的短信抬头看他。那天在码头之后,他没有听到华落欢如刀之言,但也猜到他时哥受情伤颇重,因为自那天以后他整个人都归于一种奇怪的平静。 “我不影响她的人生。”他轻轻一句,诉尽所有苦涩。 又只用一秒回归脑目清明:“大同,随我进去可以,但要听我指示,我要你走,你不能留。” “时哥,” “做不做得到?” “……做得到。” “发了短信就不要分神了,打醒精神,时哥带你到鬼门关走一转,只要回来你就可以做淼淼的老公。” 刘大同双眼有点潮热,“好!” 付子时又拍拍他的肩,拉开车门下车。 这一去,了结近23年的冤孽。 ρó⑴㈧ɡV.còм 尘埃 在冯铭的病房,华落欢一双晶莹手指和笔记本电脑键盘不停亲密接触,终于听到“叮”地挖痕系统分析结束的声音时,她已经满头大汗,一看时间,还有10分钟就晚上9点,她顿时心口一抖冷汗涔涔,手忙脚乱地将地址发给付子时的手机,然后给他去电,电话果然关机,她气喘吁吁两下,选择拨打李月鸣的电话。 半个月前,冯铭出事,她愤恨慌乱之下,在没有百分百确认杨真是周卓士的人的情况下,还是赌气将U盘交给杨真,其实不是没有后悔的。 尤其是在江毅和李月鸣先后来游说之后,她的心口如遭重锤。 五天前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咖啡包间,江毅掏掏口袋,拿出半张陈旧的照片递给她,她犹豫一下,接过。 照片上依稀可见一个清秀可爱的小男孩,小男孩张开臂膀站在海滩前灿烂地笑着,眼里是最纯真无邪和无忧无虑的孩子气。 “华小姐,这是阿时小时候的照片。”江毅说。 “阿时小时候很可爱的,不过只留下这半张照片。” “华小姐,你别看阿时现在这么高,他发育得晚,11岁的时候还小小矮矮一个,我不用力都能抱起他。” “但当时他特别开心,特别爱笑,也很淘气的,爱乱跑乱跳,有时候我都追不上他,还很会捉弄人,被发现就哈哈大笑,让人哭笑不得,是特别可爱聪明的小男孩。” “你可能觉得他杀人贩毒不可饶恕,其实他自小善良,也没有有钱人家孩子的那种高高在上,他爸妈让他在普通学校上学,他看到有人欺负自己的同学,小小个头也敢往同学前面一站,仰着头像个小大人义正言辞,‘不要欺负弱小,要讲道理哦’,为此被高年级的同学踢倒在地,眼泪盈眶也不见他哭,他说他没做错,他不哭,最后还肯大度地原谅打他的人。” “但有些事是不能原谅的。他父母本分善良,却遭人无辜残害,阿时当时刚满11岁,还瘦瘦小小矮矮一个,亲眼看着他妈妈受到迫害,那样的阴影,华小姐你想象不到,我也无法想象,我只看到他自那时起再没有真心笑过,他能熬过来,是惟一的庆幸。” “阿时说华小姐你也因为受创得了心理病,所以你应该能理解他这么多年的痛苦,他说要追根溯源才能解开心魔,所以他要报仇,他还说他自己是华小姐的伤痛之源,所以他明知你别有心思,也要把你留在身边,他说他有义务治愈你,但其实华小姐,阿时并没什么对不起你的。” 她抬头看向江毅,知道他要说出今天找她来真正的原因。 “你父亲当年有份害死他父亲,所以阿时才会让你父亲赎罪。至于让你签下协议把你留在身边,华小姐,你知道吗,如果不是阿时留你在身边,如果不是他让人24小时保护你和你母亲,在六年前,你和你母亲很有可能就已经被周卓士设计奸杀了。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为何会想方设法劝你留在阿时身边,因为她也知道这个事,她也知道你们的仇人是周卓士。你父亲将沧海做起来以后想做正当生意,他不想再帮周卓士运毒,所以他被周卓士恐吓和报复,所以你们家的生意才会出现问题。说起来,阿时的出现还让你们家多过了几年安生日子,所以阿时真的没有对不起你,相反,是他救了你,华小姐。” ——“你爸爸只是想做正当生意!” 她想起她妈妈当年之言,她其实也早有所感的,怎么可能没有,只是太痛太恨了,不肯承认。Fаdⅰаnⓧs.ⒸΘⓜ(fadianxs.com) “至于为何这么多年都不告诉你实情,是阿时和你母亲都不想破坏你父亲在你心里的印象,而且他们也希望你能开开心心没有压力地生活,所以阿时宁愿让你误会他,即使你要杀他,他也没怪过你一丝一毫。” “华小姐,你何德何能。”她听出江毅克制的恨意和怒火,她猜他想起她曾几次想置付子时于死地。 “还有华小姐,你知道当日阿时为了救你,被周卓士设计拿到了他杀人的证据吗?就因为这样,他报仇的计划被全盘打乱,由上风落到下风,他很可能会因此丢掉一条命,而你!” 她感到江毅想冲过来掌剐自己,最终他只咬牙切齿压抑地咆哮:“你还要将他的罪证交给杨真,你这是逼他赶快去死!真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好毒的心!” “阿时现在已经知道冯二才是你的真爱,我也不指望你会疼惜阿时,但他不该死的,他也是受害者,他11岁受创,从受创开始就还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当年他母亲藏起他是希望他还有一个幸福的人生,他不该死,他都还没结婚生子,我还希望看到他结婚生子。所以,华小姐,请你放过阿时吧,放过你们彼此,他也从来说到做到,愿意祝福你和冯二,就一定会信守承诺,不会再去纠缠你。所以请你不要再害他,不要再逼他去死了!” 而叁天前李月鸣过来医院找她,没有说这么长篇大论,语气也毫无指责,可每一字每一句,也全都像凌迟的刀,刺戳她的心。 李月鸣说道:“子时准备赴死,华小姐。” “我是陪着他走过来的,遇到你之前,他做事确实越来越过火。但遇到你之后,我发现他慢慢变回最初那个人。” “你治愈了他,华小姐,我不止一次感动你们之间缘分的奇妙,并深深地感激你。” “子时罪不至死,华小姐请你不要放弃他。” “现在只有你能劝服他。” 可昨天付子时约她,她听到他的忏悔时,依然恨得恶毒地咒他去死,她说她绝不原谅他,还说要亲手杀他,是再将他往死路上逼。 他滥用私刑,他杀过很多人,他为报仇贩毒,他逼死她父亲,江毅和李月鸣说他罪不至死,其实只是立场不正的开脱,他自己反倒很清楚,他是该死的,他说他早就该死,而她也觉得,即便是死,他也是死有余辜的。 但这天一整天她都心不在焉,看到时钟越来越接近9点,她想起李月鸣说他在晚上9点就会行动,她忍不住地发抖,没有一刻不想拨通他的电话阻止他,她非常确定,她不想他死的。 她不停地留意手机和挖痕工作台消息,终于在半个钟前,她赌赢了。 第一次见杨真以后,她就窃入商业罪案调查科的数据库拉取她的相关资料,然后再通过挖痕分析,系统显示她有过半可能是黑警,所以她将隐有木马程序的U盘交给她。 现在看来,杨真不仅是周卓士的人,周卓士还真如付子时所直觉的那般,将U盘插进了电脑,还将电脑联网,千万分之一的几率也发生,老天实在眷顾,难怪他总会那么笃信地说,冯铭会醒。 “华小姐,子时收到你的消息了,他现在和周卓士谈笑风生,暂不会行下策。”李月鸣带一丝感激回复她。 就在不久前付子时下车以后下意识抚一抚心口,似有心灵感应般,才走两步就突然顿下脚,抿紧唇想一想,然后拿出手机打开,就看到他阿欢的短信。 他手一抖几乎拿不住手机,然后怔住,接着有大笑的冲动,抬头再看一眼那暖黄的路灯,眼泪就流下来,润泽他死灰的心。 最后的审判 注定是一场迟到23年的审判,付子时和邓豪伟收网行动的部署进行得寂静悄悄又密不透风,务求一击即中。 所以直到元旦前夕,付子时才抽出一点时间去见心念不已又思之若狂的人。 他来到冯铭的病房外,从门上透明看到华落欢正拿一块热毛巾认真地给冯铭擦身子。 他闪离门口,靠在墙上闭上眼长长久久地呼吸,已经丧失了所有勇气。 罢休,罢休。 他迈开腿转身离开。 突然病房门在他身后打开,他下意识顿脚,然后转身。 华落欢站在门前面无表情看着他。 “冯铭一定会醒的。”他走上去,嘴角是那丝熟悉的宽慰的笑。 华落欢看着他没说话。 “我是来多谢你的,阿欢,原来你早知杨真的真实身份。”他又说。 “你终于可以亲自报仇,而且,阿欢,你会救很多人,为很多人伸冤。”他又宽慰地笑。 “我并不确定的,我当时只是为了把你送进监狱,给冯铭讨回公道。”华落欢终于开口。 付子时就低下首去,最后还是扯开嘴角抬起头来,归于往日的平静:“会的,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华落欢有点控制不住地呼吸紊乱,突然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可以确定那就是那个恶魔的地址吗?” 付子时回视她。 “因为我还收到程序发回我被那群禽兽强暴的照片,”她美眸里充斥往日那样对他浓烈的恨,天知道前几天看到那些照片以后,她是怎么平复下来的,“360度无死角,我像牲口一样躺在那张床上……” “不要说了阿欢!”付子时再无法平静,后退一步扶着额头气喘吁吁打断她,“都过去了,你已经好了,不要再想起它,也不要再说,你没做错任何事,不要为别人的过错惩罚和折磨自己。” 他重新走前一步看着她,想抬手最后一抚她的脸,稍起意就被他压下,郑重神色道:“而且我向你保证,伤害你的人都会受到惩罚,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 “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他再次宽慰补道。 然后再次转身离开。 “好啊,到那日我要你死在我的枪下!”华落欢看着他渐远的背影再一次恨得口出恶毒。 付子时就被她话里的恨意挫得沉重一顿,那日他从周卓士私人会所出来,李月鸣肯定地对他说,“华小姐不舍得你死”,他当时天真地相信了,此时此刻他为自己的天真付出惨重代价,一颗毫无感觉,再也不会痛的心。 他迈不动腿,也回不过头,更说不出话,静默一秒犹如一个世纪,终于彻底离开。 最后的审判来得很快,就在一天后,付子时和华落欢的生日当天。 华落欢早上醒来就感觉心惊肉跳不安至极,她像之前那样坐在病床边握着冯铭的手对他说话。 “冯铭,昨夜下了一夜的雨,现在外面放晴了,虽然很冷,但空气很清新,冬景也很好,如果可以一边吃冰激凌一边游逛,一定很有趣。所以你别睡了好不好,醒过来陪我去吃冰激凌。” “你已经昏睡23天了,冯铭,睡够了,不要再睡了。” “今天是1月2号了,不知用巧合来形容恰不恰当,你昏睡了23天的今天,是我的生日,我23岁了冯铭,你可以醒过来祝我生日快乐吗?像去年一样,祝我生日快乐,这一次我一定会说谢谢的。” “你还记得你陪我过的第一个生日吗?我记得是在我11岁的时候,我请班里同学到家里庆祝,没想到佳钦把你也带来了,你当时不怎么敢和我说话,脸蛋还红红的,我觉得你这个男孩子傻傻的,好害羞。” “后来佳钦告诉我,是你求着她带你来的,她说你喜欢我,想和我交朋友,然后我又觉得你这个男孩子原来好勇敢。”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是我13岁那年,那一次我和佳钦还有你约了去广场玩,我发现有小偷偷一个大妈的钱袋,我叫你报警,我就悄悄走过去提醒大妈,没想到被小偷发现,我以为自己要挨揍的时候,你跑过来帮我挡了一巴掌,还不忘义正言辞地指责那个小偷,我当时觉得你这个小哥哥实在善良又有原则,我觉得我们很像,我就是从那时开始喜欢你的。” “后来你表白,我们成为男女朋友,都还未成年,可是真心地互相喜欢。”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牵我的手时,比我还脸红,我当时又害羞又被你逗得想笑,我当时憋笑憋得很辛苦的,不知道你发现没有。” “我猜你没发现,因为你的手心都是汗,我知道你比我还紧张和害羞,冯铭你知道自己当时傻傻的吗?” “但我知道,你是因为喜欢我,才会那么紧张,好像你对我的喜欢一直都比我对你的多,是我对不起你。” “当年因为你的善良和原则我喜欢你,没想到最后,我背叛了原则,背叛了你,不止一次。” “当时我让你提醒我,提醒我一定不要被病态心理裹挟了意志,你做到了,可是我没做到,我背叛了你。” “是我害了你。” “你让我不要向施暴者屈服,你不相信我会爱上他,其实我也不相信。到现在,他也不相信。” “前几天他向我忏悔,他承认这些年他对我的逼迫和驯服,他说他不知道自己对我是不是爱,但他终于已经知道,我不爱他,我回到他身边只是为了报仇,我恨得想让他死。” 她长久地发呆。 “冯铭,你醒过来好不好,醒过来,再提醒我,不要向施暴者屈服。” “虽然他不是害死我妈妈的罪魁祸首,但他还是滥用私刑逼死我父亲、逼迫我签下协议拆散我们的凶手,他还是一个施暴者,我不可能原谅他,我不能向他屈服。” “他也叫我不要屈服。” 她又长久地发呆。 “他是要受到惩罚的,而且,他就是该死的。”她一对美眸里闪现寒光,一瞬气喘吁吁。 “冯铭你不要睡了,醒过来好不好,我已经答应你,我会嫁给你,我给你生孩子,我们在一起一辈子。” “现在周卓士就快被抓了,他也说会给我们一个交代,我的仇终于要报了,你醒过来,和我分享这个喜悦,冯铭?” 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谢淼和小娜推门进来。 周卓士还是在最后时刻发现端倪,于是潜往放置计算机的那处名不见经传的平房,欲行毁坏所有证据之计。但付子时亲自盯梢他,将将跟丢,驱车从闹市追到郊野,最后将他的车子逼上了绝境,他们站在那条河流下游最后一个悬瀑边做最后的博弈。 秋收冬藏,但昨晚反常地下了一夜的大雨,河流下游河水翻滚,像付子时和周卓士此时的心潮。 最后付子时击毙周卓士的几个手下,和周卓士执枪而对,他们之间相隔不足叁米。 付子时淡淡道:“周卓士,你该回地狱了。” 周卓士气定神闲微笑道:“阿时你说笑了,周某一直都在地狱。” “被深爱的人抛弃,就如置身地狱。阿时,你也身处地狱。”他补道。 付子时不露破绽地笑:“还有深爱又怎会是地狱?周卓士,我不是你,得不到就要毁灭。” 周卓士依然微笑:“阿时你想象一下,华小姐会被那个男人脱光衣服,赤身裸体露出那对美乳和身下柔顺的毛发,敞开腿让他不停地插,你真的能容忍?” 付子时执枪的手只有微不可见一瞬发抖,就平静地笑道:“只要是她的选择,我都愿意祝福。” “因为爱她,所以成全,是吗?阿时,你本来和我是同一类人,奈何遇到华小姐,一生都要被她毁掉,何苦来哉?” “不,我和你不同,我可以被爱打败,但没有人能击败你,周卓士,我回到海城的前几年你生脑瘤,后几年你警方的同伙又意外身亡,如果不是你气数已尽,你这种杀父杀母无妻无儿又无坚不摧的变态,可能不会折在我手里。” “你没被任何人打败,你被自己的身体打败了,周卓士,你老了。”付子时缓缓补道。 终于听闻周卓士一丝破绽凌乱的呼气,快速闪身的同时开枪。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但周卓士的子弹打空,而付子时的子弹打中周卓士执枪的手臂。 接着四声枪响接连响起,是付子时毫不迟疑在周卓士四肢补枪。 “是你提醒了我,周卓士,没错,因为我爱她,所以我希望她能幸福,即使那个给她幸福的人不是我。” “不过你永远不会懂,因为你只是非人的禽兽。” 付子时朝周卓士裆部开一枪,是为他母亲。 又开一枪,为落恋。 再一枪,为华落欢。 最后一枪,为所有的无辜者。 周卓士还没死,虚弱但笑道:“阿时,你不遑多让,你设计华小姐签下协议,就注定只是一个强奸犯。阿时,周某会在地狱等你。” 付子时执枪的手终于控制不住一抖,双瞳是最烈的凶光,接着他从周卓士额头往下一路开枪,打出那条曾出现在他梦里无数回,他妈妈明一帆死前被刀划下的伤口形状。 他自11岁受创,19岁开始筹划,直到今天他整整34岁,一场持续了23年的复仇,一个迟到了23年的正义,他用23年光阴,耗尽他15年青春,才换回的正义。 他无喜亦无悲。 “江叔,我终于给爸爸妈妈报仇了。” 他对循着枪声赶过来的江毅和刘大同说。 诀别 华落欢坐车随谢淼和小娜往现场赶的时候,攥紧外衣的口袋。 她听到小娜近乎带一点哀求地说:“华小姐,时哥让我们带你过去是想给你一个交代,我们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又听到谢淼冷声的警告:“华落欢,时哥不欠你一丝一毫,不要再伤害他,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只是更紧地攥紧外衣口袋没有答话,希望这一段路再长一点,又希望马上到达尽头,让一切赶紧了结。 她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等会会怎么做,只余冯铭血泊中那句“不要向施暴者屈服”在脑中不停地闪现,以及付子时嘴角一丝宽慰,重复了无数遍的那句“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她不想他死,她很确定的。 但她最终被这两句话蛊惑。 车子到达现场,华落欢下车看到付子时的时候,心想,如果他从未出现在她的生命里,那会怎么样? 而如果他现在彻底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又会怎样? 付子时走上来,先看华落欢一眼,然后牵过小娜,说道:“小娜,周卓士已经死了,你帮你家人报了仇了。” 小娜看一眼不远处周卓士的死尸,流下泪来,“终于。” “小娜,以后你也要好好生活。” 付子时给朋友拭泪。 小娜看着他,脸现一丝惊恐:“时哥,你想做什么?” “有些事终归要了结,等会不管发生什么,记住我说过的话,不要让淼淼伤害她。” 付子时捧住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唇。 “小娜,这是我最后一次拜托你。” 在这之前,付子时也私下嘱咐过刘大同:“大同,你也帮你父亲报了仇了,以后可以为自己活了,要和淼淼好好生活,记得帮我照看好江叔。如果等会发生了什么,记住,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要让人伤害她。” “阿时,我们该走了,豪伟说他们警察就快到了。”江毅挂了电话朝付子时喊道。 “江叔,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了结。” 付子时在最后走向华落欢前,又走到谢淼面前,拍拍她的肩笑道:“淼淼,以后和大同好好过日子,你永远都是时哥的好妹妹。” 终于他走向自己的宿命,华落欢。 最开始他说要给她和冯铭一个交代时,求死之心还不算太重,直到她亲手将U盘交给杨真。至于后来收到她在他赴死前发来的短信,那猛地活过来的心,只是为了从更高处狠狠地往冰潭之底摔下去而已。 “阿欢。” 付子时平静地牵起华落欢的手,牵着她往周卓士尸体的方向走近几步。感到她恐惧发颤又抗拒想逃的身体,他停下来将她的脸按进自己的怀里,逼她看向那个方向,用胸膛和手掌捂紧她两边耳朵,然后抬起执枪的手朝周卓士的尸体射尽枪里的子弹。 之后扔了枪俯在她耳边说道:“阿欢,看清楚了,那个恶魔死了,以后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了。所以你可以放下了,放下伤痛,忘记所有不开心,从此以后和冯铭好好地过你们的生活。” 华落欢在被他按进怀里听到他强健熟悉的心跳时,恐惧已一瞬消失。在他举枪之前,她下意识闭上眼去,所以完全没有听到枪声,只有他的心跳和她自己的心跳。 “这就是你要给我和冯铭的交代?” 她听到他的声音以后如梦初醒般猛地睁开眼来,那对美眸里寒光浓烈,抬脸看着他,从他怀里出来,后退一步,用刚从外衣口袋里掏出的那把手枪正正指住他的心口。扣动扳机就会打中心脏,再无什么万分之一的几率,他必死无疑。 她的夺命之势背对不远处江毅几人,所以他们没发现这边的异样。 而付子时又那么地平静,根本没有赴死前半丝的挣扎,就连他身后不远处翻滚的河水,都鲜活过他无数倍。 “现在可以了,阿欢。” 他静静看她一会,平静地说道。 华落欢怎么也不能从他过往那么明澈的双瞳里找到一丝波动,爱恨情仇忧伤和绝望,什么都没有,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真以为我不敢开枪?”她恼怒成恨。 付子时又静静看她一会,双瞳里依然地无波无澜,“阿欢,自我逼迫你开始,我们已纠缠太久,是时候结束了。” 华落欢握枪的手终于控制不住地发抖,连嘴唇也颤抖,却问出清晰无比的一句话:“你爱不爱我?” 付子时双瞳中终于有一丝波动,是最大地嘲讽,他在嘲讽什么? 然后他笑着摇头,归于那种诡异的平静:“不爱了。如果有如果,我希望从没有遇见你。” 华落欢这次连呼吸也颤抖,死死地看着他,想从他眼里找到哪怕一丝对她的恨也好,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真的敢开枪!我真的敢开枪!你滥用私刑,你害死过很多人,你伤害了太多无辜,你就是该死!” 她失控地咆哮,双眸里是最大的恨和疯狂报复的光,熟练地拉开保险,食指扣住扳机。只要轻轻扣下,打穿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他就一命呜呼。 “为今日,我早已查好手枪的使用方法。”她一瞬之间恢复冷漠得残酷的语气。 江毅等人终于被她的大声引起注意,他们冲过来。 接着付子时听到似有似无警车声。 “华落欢你疯了?你想干什么?放下枪!”江毅惊怒交加地朝华落欢吼。 接着是谢淼的骂声,刘大同的怒吼,小娜的劝解。 付子时看一眼警车声传来的方向,顺便抬手制止江毅他们。 华落欢依旧死死看住他,连呼吸都不敢,然后手上拿捏尺寸精巧微移,一寸的距离,万分之一几率,那是生和死的距离。他那处中过两刀的心的缝隙,再一次让子弹打穿,会夺他的命吗? 答案是,会。 付子时双瞳重新溢出最大的嘲讽,下一秒重归平静时,在华落欢扣动扳机之前,他手起指动,快速将她抵住自己心口的手枪退膛,又一把夺过,然后看着她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一直退到无路可退,身后就是汹涌翻滚的河水。 昨夜一夜的雨,原来是泪。 “阿时,阿时你想干什么……”江毅几人比刚刚惊恐万倍。 付子时重新将手枪进膛,拉下保险。 他先看向江毅他们,平静地说:“江叔,本来我11岁那年就该死了,直到今天,我已经给爸爸妈妈报了仇,足够了。” 然后重新看向华落欢,“阿欢,不要怕,你没做错什么。” “从最初我选择以私刑报仇开始,我就做好偿还的准备。” 他将手枪指住自己的心口,华落欢移出的那一寸生死距离,那处伤疤。 “我说过我会尽力治愈你,我是你的伤痛之源,我还给你。” “阿时,阿时你别做傻事,求你了……” “时哥,你冷静一点,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时哥……” “华小姐,你说一句话,华小姐……” “我要和你了结得干干净净。”付子时手上微动,舍弃那一寸虚假的怜悯,将枪口正正指住自己的心脏。 “阿欢,我不影响你的人生。” 好看的食指扣动,枪响,修长的身躯往后倒去,被翻滚的河水吞噬,那实是润泽他死去的心。 世上再无付子时。 枪响之后是一瞬鸦雀无声,接着一片嚎啕。江毅扑过去,眼见就要跳河,终于被缓过惊恐的刘大同按住,一瞬沧桑的老人在地上抓腾几下,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晕死过去。谢淼也要跳河,被泪流满面的小娜死死拉住,像失狂的母狼,张牙舞爪。 华落欢不同于他们的失控,诡异地平静,她感到口袋里的手机在蠕动,于是掏出来接通,惊喜地确认:“冯铭醒了?” 挂了电话以后就转身往来路大步走离,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平静又淡然。 有枪声在她身后响起,子弹划断她一缕秀发,擦着她的耳朵过,是谢淼举枪射击她,被小娜拉住,手势失准,救她一命。但她似毫无所觉,走到车子旁,拉开车门坐进去,对司机说:“请送我回医院。” 司机是之前付子时安排专门保护她的人,他见自己老板自戕坠河,又见老板让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的女人冷漠无比,躁狂怒吼:“贱人,滚!” 华落欢只温言重复:“请送我回医院,我男朋友醒了,我要回去看他。” “操你大爷,死贱人,滚下车!否则我拧断你的脖子!” 华落欢也不生气,拉开车门下车,往来时路走去。竟好巧不巧地避开了警察,走了一段路出到大道,拦了一辆车赶回医院。 回到医院,她奔向冯铭的病房,看到醒过来坐在病床上的冯铭,旁若无人般冲过去抱住他:“冯铭,你终于醒了。” 冯铭紧紧回拥她,喉间哽咽:“阿欢,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说傻话,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她柔声安慰。 “我们还要结婚,生孩子,我们会一起慢慢变老,我们会有悠长又幸福的人生。” 华落欢从他怀里出来,抬起头来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冯铭,我们结婚吧。” “阿欢,”冯铭错愕又惊喜。 “你求婚戒指都准备好了,现在后悔了?”她委屈地问他。 冯铭急忙否认:“不是,阿欢,我是担心你……” “冯铭,我已经报了仇了,那个人终于死了,他再也不能影响我了,我的心病也好了,我们可以像最初一样,开心幸福地在一起了。”她畅笑着向他宣告这个消息。 冯铭一惊,心生不安:“付子时,死了?” “死了。”她理所当然般回。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就何阿姨打电话告诉我你醒的时候,畏罪自杀,朝自己心口开了一枪,摔进汹涌寒冷河水里,虽然还没打捞尸体,但必死无疑。”她像在讲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冯铭小心翼翼地问她:“阿欢,你在现场?” 她若无其事点头嗯一声:“他说要给我们一个交代,让人接我过去,然后就在我面前自杀了。” “阿欢,”冯铭抓着她的手,担忧不已。 她却宽慰地一笑,抬手捏捏他的下巴,说道:“你担心我会伤心?我不会。他杀过很多人,他死有余辜的。现在他死了,他再也不能影响我,破了我的心魔,我只觉得彻底地解脱。” “对,阿欢,他不无辜的,他是为自己罪恶付出应有的代价。所以我们再也不要受他的影响,我们好好地在一起。” 她又认真地点头,“等你出了院,等你好起来,你向我求婚,我们结婚。” “好,好,阿欢,我们结婚,我们结婚。”冯铭激动又克制地拥紧她。 “冯铭,我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华落欢将脑袋靠到他肩膀,幸福地笑道。 不愈 海城连下一个月的雨,似要涤尽过去所有的污迹。 电视媒体都在循环播报警方端掉了作恶数十年以周卓士为首的犯罪组织的重大新闻,其中间杂着巾云集团被勒令重整,以及其董事长付子时失踪身亡的消息。 海城彻底迎来新时代,光亮干净的时代。媒体如是说。 自冯铭醒来,又留院观察了半个月无碍后,华落欢已经和他搬回了新世界小区半个月。 这天下午他们又相拥坐在阳台看风景。 华落欢突然问道:“冯铭,你什么时候向我求婚?” “阿欢你想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而且婚礼我们要隆重操办,将我们的幸福向全世界昭告!” “阿欢,我一定会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 “那你现在就向我求婚!”她想一想,“明天我和你回你家见冯叔叔和何阿姨他们,商量婚礼事宜。” 冯铭心底隐忧,这一个月来华落欢都表现得很正常,看起来也是真的开心,只是他们晚上分房睡,她的说法是,结婚后再重新同房。有一次深夜,他听到她房里传出惊恐无比叫声,他冲进去唤醒她,她满头冷汗却笑着安慰他没事。 “阿欢,结婚是一生一世的大事,你真的做好准备了?” 华落欢毫不犹豫:“做好了,我嫁给你,给你生孩子,我们一定会很幸福。” 冯铭虽然有一丝不安,但还是忍不住激动,他拥紧她:“阿欢,多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准备一下,再郑重地向你求婚。” 华落欢就又想一想:“那你给我一个盛大的求婚礼,在世纪酒店好不好?我要所有人都见证我的幸福。” 冯铭不自觉地浮想,世纪酒店离巾云集团不远。但他只郑重地点头,“好。” 过不久华落欢接到英姨的电话。 “……小欢,我要回乡下了。” 华落欢却说:“英姨,我要结婚了,你参加了我的婚礼再回去吧。” “你要结婚了?” “嗯,冯铭准备向我求婚了。” 英姨当即不可置信地气喘吁吁,终于忍不住质问:“小欢,付总才过世一个月,你就要和别人结婚?你,江伯他们说付总是你逼死的,是真的?” “英姨,他是畏罪自杀,死有余辜。” 英姨苍老的心感到一点心寒,控制不住地叹息抹泪,“6年有余了,我一直以为你和付总能得个好结果,是我看错了。现在付总不在了,花城别墅也已经清空卖出去了,小欢,那你也别想过去的事了,就和小铭好好过吧,婚礼英姨就不去了,英姨老了,只想回乡下歇一下。” 华落欢问:“花城卖了?” “卖了,付总出事前已经找好了买家,里面的东西也按他的遗嘱都清掉了,英姨也没发现有你的贵重物品,所以就没有通知你。算了算了,你也别想着了,就当和过去做个了结吧,兜兜转转能回到原点,也还算件幸事,看来小铭才是你的归宿。” 英姨又长长地叹息,平静下来:“小欢,你也是苦命的孩子,英姨知道小铭也是个好孩子,以后你就和他好好过日子吧。” ——“我要和你了结得干干净净。” 华落欢挂了电话就坐在沙发上发呆,冯铭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她突然问:“尸体找到了吗?” 冯铭当即不安,“阿欢,” “没有尸体,为什么所有人都认定他死了?”她似自言自语。 冯铭小心翼翼地说:“警方的消息,只找到一只皮鞋。但那一段河流本来就很急,又因为前一夜下了一夜的雨,之后又连下一个月的雨,所以警方推测尸体很有可能冲入大海,葬身鱼腹。” 华落欢不认同地摇头:“我知道他的水性很好,没那么容易死。” “阿欢,阿欢你说过,他朝自己心脏开了一枪,那一枪就足以夺他的命。” 华落欢有微不可见一瞬的喘气,然后点头:“对,他知道我恨死了他,一心求死。即使那一枪没夺他的命,他也没有求生意志。” 接着她重新恢复平日的那种笑,说道:“他死不死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不说他了!冯铭你答应给我一个盛大的求婚礼的,你要努力!” 冯铭终于忍不住问她:“阿欢,你想快点结婚,是因为他?” 华落欢煞有介事地思考一下,然后坦诚地点头:“也算有点关系。他自杀前有忏悔,说对不起我们,还大度地祝福我们,既然他有此善意,那我们就成全他好了,我们幸福地在一起,让他死得瞑目。” 半个月后,除夕来临的前几天,冯铭去忙求婚礼的事,华落欢就给付子时的手机打电话,依然关机,然后她给李月鸣打,也是关机,她耐心不减,再接连拨了江毅、小娜、刘大同和谢淼的,都打不通。她从头重复,过了好一会,她站起来准备直奔巾云集团的时候,终于收到李月鸣的来电。 “华小姐,你找我?”李月鸣很努力才保持了礼貌,但语气里也听闻出一丝不善。他的手机已在他知道她逼死自己老友时,就对她的号码设了免打扰,但收到无数个短信提醒。 “李总,我准备结婚了,后天冯铭会向我求婚,我想邀你们过去观礼,就在世纪酒店,离巾云集团很近。” 李月鸣征了征,接着听到他无力又憾然一叹:“华小姐你在赌气?报复?向谁?子时已经死了,你亲眼看到的。” 华落欢只说:“他们的电话打不通,麻烦李总帮我转达邀请,谢谢。”然后挂了电话。 李月鸣蹙紧了眉,明明听出她话语里一丝心理病态,感觉付子时的遗嘱真是考虑得太周全。他又憾然一叹,然后打电话安排。 所以下午华落欢收到警方一个电话,说邓豪伟想见她。 华落欢在拘留室见到邓豪伟,邓豪伟在主导打掉周卓士的犯罪组织以后,主动向警方自首,坦白为了打击周卓士,指示并纵容付子时的一些犯罪行为,为自己的不法行为接受法律的制裁。 邓豪伟微笑道:“你就是那个让阿时悬崖勒马的女孩,你知道你同时也帮了我吗?当年我为帮枉死的卧底兄弟报仇,行事也越来越偏离警察的正轨,是阿时一番话点醒了我,他说至少少杀一个人,而你就是那个治愈他的人。华小姐,你救了很多人。” 华落欢就想起那晚在医院,付子时来感谢她,也说过类似的话:“阿欢,你会救很多人。” “阿时其实是我的线人,从他20岁回到海城创业开始,我就和他达成了合作。周卓士很谨慎,可以说毫无破绽可言,如果不是阿时这么多年的坚持,或许我们根本打不掉那个庞大的犯罪集团。” “但也不能因此为阿时开脱所有,他的确做过挺多犯法的事,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他不死,他也会选择自首。” “可他也是受害者,他11岁就被毁掉人生,他吃了太多苦,我站在个人的立场,我不会让他自首,是我最开始就不能为他伸张正义,所以我一个人来承受就足够了。” “只是,他用23年人生终于换回了正义,却……” 邓豪伟并不知道是眼前的华落欢逼死了付子时,说得双眼发红泛泪,一张粗粝的老脸又遗憾又心痛。 “他实是很好的孩子,他不该死的,法律不外乎人情,他将功赎罪,又早有改正从善之心,他罪不至死。” 过了一会,邓豪伟还沉陷在遗憾和心痛中不可自拔,早已偏了题也没意识到。 终于他缓过神,看着华落欢说出重点的这番话:“华小姐,虽然可惜,但其实阿时早就做好赴死准备,他的死是他自己的选择,与其他人无关,而且他已经为他父母伸张了正义,他是无憾的。” “你是他的光亮,他曾经跟我说过,你没做错什么,这世界需要有真正站在光亮里的人,那是那些陷入了困境摇摆难定、站在深渊前将往里跳的人的最后一抹光亮和救赎。” “是的,这世界需要有你们这些真正站在光亮里的人,告诉我们,这世界真正的底色,不是黑,不是白,也不是灰,而是光亮的。” “所以你不要难过,好好地过你的生活,这是他的遗愿。” ——“阿欢,我不影响你的人生。” 华落欢回到新世界小区时,冯铭已经煮好了晚饭。 她胃口很好,大快朵颐。 吃了饭又做瑜伽,之后洗澡,然后和冯铭道过晚安,回房里睡觉。 冯铭今天接到李月鸣的电话,对方提醒他关心华落欢的精神状态,他几乎每天都和她呆在一起,怎会不知道,但她实在表现得太正常,正常得无可挑剔,让他即使不安却无能为力。 他之前是想着只要尽量顺着她所有的意思就好,因为他相信时间、陪伴和爱一定能治愈她,他相信她一定会彻底从付子时的阴影中走出来。 但此时他心中不安已达到最大,他决定要和她好好谈一谈。 他敲她的房门进去。 华落欢坐在床头发呆,看到他进来绽出笑,“冯铭,你明天还要去忙求婚礼,还不睡?” 冯铭在她床沿坐下:“阿欢,你是不是觉得那个人没死?” “死了,他安排好所有事情,一心求死,摔下汹涌寒冷河水,不做扑腾,很快就浸毙。”她淡笑道。 冯铭抓住她的手,肯定她:“阿欢,没错,他死了,一个半月前他就死了。” 华落欢点头,顺从地“嗯”一声。 冯铭抚她的脸,凑过去吻她,“阿欢,别想着他了好不好,我才是你男朋友,我们才是一对,从最开始就是。” 他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继续吻她,喘息微微:“那个人拆散了我们,最后又祝福我们,他愿意为自己的过错赎罪,那我们原谅他,阿欢,你也放下他。” 他的吻忍不住地往下游移,吻她的下巴,脖颈,“阿欢,他的死与你无关,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不要再觉得愧疚,忘了他,阿欢,忘了他。” 他解她睡衣的纽扣,想更进一步,粗喘愈浓:“阿欢,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不要抵触我,求你不要再抵触我。” 他解开她第二颗纽扣,看到她的文胸时,被华落欢抓住他的手,“冯铭,我会和你做爱,等你向我求了婚我们就做爱,天天做,一天做叁次。他觉得我只对他有感觉是病态,他说要治愈我,我会向他证明,我已经被他治愈了。” 冯铭心中恐惧又绝望,他终于压抑又失控地低吼:“那个人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阿欢,你不要再被他影响,走出他的阴影!” “你已经报了仇了,阿欢,你的心病已经除了,不要再被病态裹挟,不要向施暴者屈服。” “你不爱他,你爱的是我,阿欢,我们之间才是爱。” “阿欢,阿欢?” 华落欢从涣散中收回目光,归于如常的平静,她笑着捧着他的脸柔声安慰:“冯铭,没事的,他已经和我了结得干干净净,再也不会影响我。你多给我一点时间,等你给我求了婚,我们天天做爱。” 冯铭看她一会,然后拥紧她,即使无力也只能重拾信心:“对,阿欢,过去的几年就让它过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们还有一辈子。” 最后 第二天等冯铭继续去忙求婚的事,华落欢又给付子时的手机打电话,依然打不通,她这次只重复了两次,然后想了想,出了门。 她回了花城别墅,那里已经变成一座空楼,她站在楼前看一下,然后往里走,被新屋主请的装修工拦住,她礼貌地解释:“我是这间屋以前的女主人,我进去看一下就出来。” 她上了叁楼,空空如也。 站在卧室里的时候,她好奇陡生,那几件他送给她的礼物,她当时扔进柜子的最里面,他是怎么处理的?还有她送他的那些礼物呢,他又是怎么处理的? 她离开花城别墅,又打车去了河边,当日付子时自戕的河边。 她发现那里插有烧过的香烬,猜到是江毅他们对他的祭奠。 她站在那里往河水看下去,的确湍急。 ——“我要和你了结得干干净净。” 他平静地说,平静得毫无生气,然后手上移动,将枪口坚决地,分毫不差地,指住自己的心脏。 早已经死了心。 她摇摇欲坠,突然听到远处有人招呼:“姑娘,别站那里,危险!”是几个郊游的路人。 她礼貌地向他们道谢,然后离开河边。 她打车去巾云集团。 “华小姐,有什么事?”李月鸣并不欢迎她,但看到她一触即破的虚假坚强又心有不忍。 “我想去他办公室看一下。” “华小姐,子时虽然死了,但他是真的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你别再自我折磨了……” 她只往付子时的办公室走过去。 李月鸣最后只能帮她开门。 付子时的办公室还没清空,还是原先布置,她终于感到一丝安全。 又拿出手机给他的号码打电话,但打不通的。 她翻箱倒柜,自己也不知想找什么,但一无所获。 她冲进里间的卧室,枕头被子都还在,那几套衣服也在,卫生间他的洗漱用品也在,她再次感到安全,脱了鞋和外套爬上床盖好被子开始睡觉,很快就睡了过去。 李月鸣在办公室外久等她不出,心下不安,进去找她,看到她睡在床上一动不动,吓了一跳,一摸呼吸知她只是睡着,才放下心来。摇摇头深深地叹息,想叫醒她又不忍,最后转身出去。 两个钟以后李月鸣不得不进去叫醒她,因为冯铭打不通她的电话,心下一慌,就打到他手机上了。 “华小姐,冯先生在找你,你该走了。” 她一顿好觉精神恢复许多,眼眸清明地点点头,却坐在床上没动,只淡淡问:“他真的死了?” 李月鸣怔一怔以后再次叹息,回道:“华小姐,子时真的死了。但他一直都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你如果真的挂念他,就别辜负他的遗愿。” 她就静默下来。 “华小姐,……” “再让我呆一下,我等会就走。”她突然说。 李月鸣不安地蹙蹙眉,最后还是依她:“好,我就在外面办公室等你,你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她等李月鸣出去,就伸手摸一摸床边外套的口袋,那件外套是当日装那把付子时自戕手枪的那件。 她站起来抚过卧室里那些付子时留下的物品,突然看到书桌下纸篓里有一些碎纸屑,她捡起一块看一下,看到一个手写的欢字,那笔锋俊逸,就是他的字,她手指一颤,然后将所有碎纸屑倒到桌面,一块一块拼凑起来。 纸屑太碎,拼凑费时颇久,久得李月鸣再次进来,不解看着她:“华小姐,你在干什么?” 她不答,只专注于手上工作。 李月鸣走过去看一下,暗叹,很后悔没有第一时间清理董事长办公室,见她终于拼凑好,他识趣地转身出去。 是一封信,一封本来付子时写给她的信,至于后来撕碎,是他的心被她如刀话语和恨意一块一块撕碎。 “阿欢,刚刚你给我打电话,说你想我想得吃不香睡不好,我是相信的,因为不能抱着你入睡的日子,我也食不知味寝不安眠。 我爱你,所以我相信你也爱我。 那天你在车里说你只对我有感觉,问我你这样是专情还是病态,我其实很想说你是专情,因为我也只对你有感觉,只喜欢你,只爱你,我便觉得你也应该是这样的。 但我再也无法忽略你的泪水和痛苦,最开始我喜欢你,是在人群中看到你,你笑得那么开心,那灿烂胜过日晖。 冯铭说得没错,是因为我的出现,你才开始不爱笑又常流泪的。 我盗了你的笑容。 而你本来是照拂我的光亮。 我是有义务治愈你的,像你治愈我的童年一样,治愈你的成长。 你说报了仇就会忘记伤痛,你叫我不要死,是因为我还没帮你报仇。 我知道你恨我。 最开始是我逼迫你签下协议拆散你和冯铭,然后是我在最浪漫星光下展露血腥一面毁掉你对爱的所有幻想,接着又是和我不无关系的杨梦之死,后来你知道我就是逼死你父亲的凶手,再后来,我以你的梦想相裹挟,再次插足你和冯铭,你母亲身亡和你的受创,都与我有脱不开的关系。 你恨我,天经地义。 错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要承认,是从最开始。 我自觉无比爱你,但你却那么痛苦,你说我就是想毁了你,你说肮脏又恶心,你说我们的关系是那又黑又长的岔道。 爱是什么?我疑惑。 你说得没错,不能因为你的人生不能重来,我就可以断言当下。 所以爱至少不是让你与自己的人生错轨,也不是奋不顾身弥补之后的自我感动,应该是早早地该将我受过的苦,远远地推离你。 但我从最开始就以一己私欲,在你和我自己的幸福之间,以爱的名义,选择了自己的幸福。 我是自私的,不敢奢望你的原谅。 但我还有一丝侥幸,我不相信,不相信你不爱我。 那年你主动问起我的家人,我明明感到你的真心。 在你学校门口,你投进我怀里紧紧抱住我,我感到你害怕失去我。 你从学校跑出来追上我的车,说想我,我感到你不曾相欺。 你摸到我身上的枪伤时,我感到你的心疼和矛盾。 你为我吃其他女人的醋。 你见到我脱离生命危险时,明明终于放心,却不停地流泪。 即使那次你亲手将刀插进我的心口,我也相信你不想我死的。 我相信你爱我。 像我爱你一样。 即使这么多年,你从不曾说过喜欢和爱。 但我相信,相信我已经捂暖你一颗心。 屠龙少年变成恶魔,被你的一个笑治愈,却终于做不成小王子,守护他的玫瑰花。我是该受到惩罚的,或者以命相还。 但,阿欢,我还有期待,我想我还值得一个机会的,一个和你共度下半生的机会,是吗?” 是在那天她收到他的洗钱记录,她给他打电话之后,他回家之前写的。 那时冯铭还没出事,她还没将言语做更利的刀,不停地刺戳他的心。 那时他心未死抱有期冀。 那时,他相信她爱他的。 他是什么时候死心的? 华落欢坐在书桌前细细地回想。 她讽他是强奸她的禽兽,他那时只想用心治愈她。 她说她开发好了程序,暗示他主动把罪证上交。 她说他们之间是交易,他在黑暗中心痛无比尤真心地祝福她。 然后她说她不会对他这个施暴者屈服。 她只在隔一人的距离,当着他的面,说她不爱他,说该死的是他,说她要他死。 她还不肯放过他,在急救室外,她竟恶毒地咒他11岁生日那天就该死掉。 她当着他的面将他的罪证递给杨真,尤要指控他是杀人犯一点都不无辜。 她说他要死,她要亲手杀他。 明明已到了胜利前夕,她依然恶毒地咒他要死在她的枪下。 最后,她真的将枪指住他的心口。 她一块一块亲手撕碎他的心。 然后还要问他:“你爱不爱我?” 他说:“不爱了。如果有如果,我希望从没有遇见你。” 她恼怒成恨,真的扣动扳机。 她终于逼死他。 在车内,她对冯铭说他该死时,他那骤消的呼吸和一抖的手。 在急救室外,他嘴角一丝宽慰的笑站起来转身离开时,他那彻底失落的背影。 在医院门口,他一步一步走来时,他那平静无波的脸孔。 在花城别墅,她掌剐他夺走他的枪时,他那握不住她的手和站不稳后撤的身子。 在病房外,她恶毒的诅咒时,他那沉重如伤挫停的脚步。 是他死去的心。 原来是:“我们是天生一对。” 最后变成:“你我”的疏离。 原来是:“阿欢,你是我的女人。” 最后变成:“你和冯铭会很幸福。” 原来是:“阿欢,你明明是爱我。” 最后变成:“阿欢,原来你不爱我,你爱的是冯铭。” 原来是:“阿欢,我爱你,好爱好爱。” 最后变成:“不爱了。如果有如果,我希望从没有遇见你。” 原来是:“阿欢,我们不可能无拖无欠。” 最后变成:“我要和你了结得干干净净。” 是他死去的心。 第一次他将“T国,嚣蛇”告诉她,他说:“阿欢,我相信。” 第二次她将致命的刀插进他的心口,他说:“阿欢,我真的爱你,我为你而活,也可以为你而死。” 最后那次,她将枪口指住他的心口,他说:“可以了,阿欢。”,他说:“不爱了。如果有如果,我希望从没有遇见你。”,他说:“我要和你了结的干干净净。” 是他死去的心。 ——“阿欢,你实在太凉薄。” ——“你怎么那么无情?” ——“你是不是没有心?” ——“阿欢,你对我未免太苛刻,只因我没有不计恩怨不求回报地放过你妈妈,所以我就是强奸犯?” ——“阿欢,从最开始,我才是受害者。” ——“阿欢,你让我信守承诺,自己却总出尔反尔。” ——“你明明治愈了我,却要放弃我。” ——“我宁愿从没有遇过你。” ——“阿欢,你真的那么想我死?” ——“阿欢,你这么恨我” ——“阿欢,我那么爱你,我怎么舍得毁你,” ——“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生命,你是我的光,我甚至不愿意你多受一点的苦,” ——“如果有一天我影响了你的人生,那好,我保证,我一定会永远地放手。” ——“阿欢,你真以为那一刀没插中我的心脏没要了我的命,我的心就是石头做的?” ——“阿欢,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么伤害我。” ——“阿欢,我真的爱你,我为你而活,也可以为你而死。” ——“阿欢,不要怕,你会没事的。” ——“我知道无法还你本来完好人生,我只能尽量补偿,你的梦想,你的幸福,我尽量还给你” ——“我祝福你们,真心地祝你们幸福” ——“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无论如何,从始至终” ——“阿欢,我会治愈你,如果我治愈不了你,时间也会治愈你” ——“记住,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坚强,要开心起来,你没做错什么,你永远都值得幸福与快乐的。” ——“阿欢,相信我,你一定会被治愈的,我以前说出口的话也全部出自真心,包括祝福。” ——“我会给你和冯铭一个交代。” ——“现在可以了,阿欢。” ——“阿欢,不要怕,你没做错什么。” ——“我要和你了结得干干净净。” ——“阿欢,我不影响你的人生。” 他明澈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最大的嘲讽,因为他用生命来爱的女人用枪指着他,逼他去死,却在问他爱不爱她。 他明澈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最大的嘲讽,因为识破了她将枪口移向那万分之一生的几率自以为是的仁至义尽,不过是要他再一次用命去赌她对他的不爱、最残忍、最虚伪的虚情假意。 他不是畏罪自杀,是她逼死他。 他说她会救很多人,但她逼死他。 她治愈了他,然后逼死他。 华落欢突然哈哈大笑。 李月鸣这时带着刚到的冯铭走进来,两人吓了一跳。 “阿欢,阿欢。”冯铭不安至极,走过去轻抚她的发。 她笑着转头看冯铭,眼眸依旧清明,“冯铭,你来了。” 冯铭点头:“阿欢,我们回家吧。” “回家?”她一时有些恍惚,花城别墅已经清空了。 “好,等一下就走。”她很快又说。 她站起来走到床沿坐下,问李月鸣:“他的遗嘱里有没有关于我的内容?” 李月鸣蹙眉暗叹:“子时的遗愿是希望华小姐和冯先生过好自己的生活。” 她笑一笑,静默一下,然后对冯铭说:“冯铭,你让我原谅他,我做不到。” “我恨他。”她淡淡地说。 冯铭克制下不安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阿欢,过去了,都过去了,不要再想那些事了……” “我恨他最开始介入我的人生,恨他逼我签下协议拆散我们,恨他杀人贩毒害死很多无辜,恨他逼死我父亲,恨他污染我的梦想,恨他协议结束还来纠缠,害死我妈妈、害我被强暴。 我恨他说了一万遍不能没有我,离开我却和其他女人那么开心。 我恨他轻而易举治愈我。 我恨他差点害死你,恨他听到我对你所有的鼓励,恨他轻易收买冯家的愤怒,自以为是为我安排好所有出路。 我恨他,恨他不明白我将U盘交给杨真是怕他寻死,恨他不懂我抢走那支枪是不想他死,恨他看到我给你擦身就嫌弃地转身离开,是他把我害得肮脏又恶心,他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我恨他,恨他把我扔在一边去吻其他女人,恨他没让我亲手开那一枪,恨他轻轻巧巧一句不影响我的人生就想和我撇干净,恨他动作那么快,我来不及说一句话。 我恨他要对我那么好,我恨他推翻所有的爱,我恨他连恨都吝于给我。 我恨他让我背上逼死他的罪名。 我恨他,我恨死他,我要报复他。他说我是他的女人,说我只能和他做爱,说让我等他,等他报了仇就嫁给他给他生孩子,我偏要背叛他。 冯铭,我嫁给你,我和你做爱,我给你生孩子,他爱吃醋又小气,这样我就能报复他。”她完全暴露病态一面,嘎嘎地笑。 “阿欢,”冯铭连心都颤抖,只觉深深地恐惧。 “华小姐,子时已经死了,他一个半月前就死了,你做什么事他都不会知道了,你报复不了他任何!你清醒一点,接受这个事实!”李月鸣也愈加心惊,及时提醒。 华落欢抬头看向李月鸣,似乎一瞬从病态中恢复,又淡淡问:“他真的死了?” “子时真的死了,华小姐,你别和自己过不去,这世界谁没了谁都能过下去。况且是子时自己的选择,不是你逼死他,是他报了仇,没有遗憾了。” “不是我逼死他?” “不是,其实与你无关,你知道他做过很多犯法的事,即使不死,也会受到法律的惩罚。他死了反而是对他的解脱。”李月鸣为了开解她,不得不落力抹黑自己已故的老友。 华落欢静默,然后清醒地摇头:“他不是畏罪自杀,是我逼死他。” “他说我会救很多人,但我逼死他。” “我治愈了他,然后逼死他。” “阿欢,阿欢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别想了,别再想着那个人,不关你的事,阿欢……” 华落欢却突然轻拍冯铭的手安慰:“冯铭,别担心,我没事。” “冯铭,既然他已经死了,我报复不了他,你取消明天的求婚礼吧。”她双眸中有一丝愧疚,“对不起,让你忙了这么久。” “阿欢,”冯铭心底的恐惧达到最大。 “对不起,冯铭,对不起。”她又轻拍一下他的手,“你们可以先出去吗,我想一个人再坐一坐。” 冯铭和李月鸣互望一眼,同样的坚决,“阿欢,我陪你再坐一坐,然后我们就回家。” 华落欢微笑着站起来拉他,“我没事的,冯铭,你和李总先出去,我再坐一坐就走。” 最后拗不过她,冯铭和李月鸣只能竖起耳朵到卧室门口等。 华落欢去卫生间洗个脸,然后补个妆,最后回到卧室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把利刀,扯扯嘴角笑一笑,像那次她双手举刀插进付子时的心口一样,将刀插进自己的心口。 “你要和我了结得干干净净,这样才是。” 她倒在血泊中,目光投向虚无,嘴角噙着一丝笑。 本来他答应她,只需一个字,不用一秒钟,她就会抛下一切,抱紧他。 “但你永远不会知道了,……我终于报复了你。” 最后她闭上眼去,没有一滴泪。 ρó⑴㈧ɡV.còм 新生1 急救室外,李月鸣火急火燎地给早已远在M国的江毅打电话说华落欢自杀一事。 “医生说她完全没有求生意志,江叔,子时遗嘱没交代这样的情况,有什么办法救她?” 电话那端的江毅深深地叹息,对那位华小姐的恨已基本消解,“冤孽,冤孽。” “江叔,她现在情况很危险,有没有办法唤回她的求生意志?” “你稍等一下。”江毅突然挂了电话。 过了不到一分钟,李月鸣的电话就响起。 “告诉华小姐,阿和没死。”江毅直接干脆地说。 “什,什么?真的?”李月鸣语声颤抖,“还是骗她?” “阿和没死,是真的。华小姐将那把枪里的子弹换成了空包弹,阿和没中枪,但坠河磕到头,失忆了,他现在已经不记得华小姐。” 李月鸣不自觉地双眼潮湿,站在急救室外,前一刻他以为又要送走一个朋友时,下一刻听到自己的至交尚在人间。 “明和他……” “别说了,先去救华小姐吧。”江毅挂了电话。 “子时没死,华小姐,你将子弹换成空包弹,那一枪没夺他的命,他现在还活着,华小姐,你不要再自责,醒过来,子时真的没死,他真的没死,你醒过来就能看到他……” “你听你听,这是他刚刚的录音,你听,他真的没死,他让你醒过来……” 一边脸有潮湿的冯铭呆呆看着李月鸣,先是一怔,接着满脸放光,用相同话术继续投入唤醒华落欢求生意志的战役。 华落欢醒后,李月鸣将手机递给她。 “华小姐,以后别再做傻事了。”江毅在电话那端说。 华落欢只说道:“我想看看他。” “阿和坠河时磕到头,已经忘记很多人和事,他不记得你了,华小姐,你也忘了他,往前看吧。” “我想看看他。”她坚持。Fаdⅰаnⓧs.ⒸΘⓜ(fadianxs.com) “阿和现在外面打篮球……” “江伯,你让我看他一眼,看到我就放下。” 于是江毅只能把语音通话转成视频通话,从二楼阳台将手机摄像头对准后院的家庭篮球场。 那副熟悉修长的身影撞入眼帘,海城是晚上,冬风阵阵,而M国正月初一的早晨阳光温煦,他穿着运动衣在篮球场运球投篮,灵活矫捷一跃,投进一个叁分球。 那茂密黑发充满朝气又可爱地一荡,华落欢似乎还看到他脸颊一滴汗在他跃起时滑下。 “江叔,早!” 云明和投篮时瞥到二楼人影,就冲摄像头看过来,那对瞳一如既往的明澈,嗓音是熟悉的磁性,但多了一丝如少年般的轻松可爱,指责他江叔:“江叔你又偷拍我!” “来,阿和,快笑一个!”江毅顺势而为。 于是云明和无奈一笑,一只手臂揽住篮球,另一只手举起来招一招,在阳光里仰着头冲着摄像头灿烂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牙齿,那温暖胜过阳光:“新年好!” 华落欢早已泪流满面。 “华小姐,阿和现在过得很开心,希望你以后也开心。你们缘分已散,听江伯一句劝,放下吧。” “好。”华落欢擦干泪微笑着说。 云明和打完篮球回到屋里,一边执一条毛巾擦汗一边问江毅:“江叔,刚刚是她?” 江毅站在餐桌边一边舀粥一边说:“她说要看你一眼才放心,江叔拒绝不了。” 云明和喝一口粥,“她没事了吧?” “听月鸣说她状态恢复了,应该没事了。” “那就好。”默默吃早餐。 江毅过一会忍不住说:“没想到她会闹自杀。” 云明和顿一顿,“毕竟心善,不愿沾染人命罢了。”终归不相信她爱他了。 “月鸣本来也想和你说说话。”江毅转移话题。 “以后都不会回海城,过去的事不想再记起了。” 那一声声“老公”唤出他心底所有的柔软,却让那一句句她对另一个男人的温柔却对他致命的诅咒撕毁全部期冀。 他开枪前她眸中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口中却不肯吐出半字挽留,她的底线和原则终归比他的性命重要太多,他以为再也不会痛的心还是像被万枚钢针刺戳,即使旋而惊悟那枪管没有射出致命的弹头,他也有几瞬求死报复之心。 江毅看着他,想起之前他从外面回来听到华落欢自杀危急的消息时,惊慌得捂住心口几乎站不住的样子,忍不住暗叹腹诽“你要真有这么洒脱你江叔就谢天谢地了”。 “对的,都过去了,她也说以后会放下你。而且你和她之间终究隔了点东西,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你们缘分早已散了,从此以后就过好各自的人生吧!阿和,你年纪也不小了……” 云明和又顿一顿,抬起那张俊脸朝江毅黠笑道:“该结婚生子了是吧?江叔,您的阿和/少爷知道了,我会努力,一定让你早点做上爷爷!” 江毅就喜笑颜开,试探道:“大同和谢淼照你之前的安排已经去了F国,小娜还在海城,他们都还不知道你的事,要不江叔告诉小娜?” 云明和看穿他江叔,有点哭笑不得:“江叔,你是想让小娜做你儿媳妇?” “小娜喜欢你很久了,你们又扮过情侣,主要是你也不抵触她,”江毅想起他自戕那天当着华落欢的面吻小娜,充满信心,“江叔很看好你们。” “小娜是好女人,不要耽误了人家。” “不喜欢她?你没试过怎知不喜欢?” “江叔,海城那边的事才刚结束,你给我一点时间缓一缓嘛!” “你年纪不小了……” 云明和彻底地无奈:“又来?江叔,你就是太闲了,我觉得需要一个江婶管管你,明天我就到唐人街给你发征婚启事去!我江叔老来俏,一定很受欢迎!” 江毅老脸一红:“臭小子,明明说你的事,又扯到我身上!” 云明和得逞地大笑。 华落欢被完全治愈。 出院那天,她和冯铭坦诚一谈。 她喝一口咖啡,然后说道:“冯铭,我们结束吧。” 冯铭压下心底难舍,尽量乐观地笑:“好,我们分手,彻底地分手。” 华落欢由心地笑:“谢谢你冯铭。” 又诚挚道歉:“对不起,最开始是我太自私太无助,想有一个人提醒我不要屈服,就把你牵扯进来,耽误了你许多年人生。” “阿欢,不要道歉,是我心甘情愿。”冯铭压下心底浓浓失落。 “而且之前是我误会了,其实他也不是完全的施暴者,你爱上他,无可厚非。阿欢,我愿意祝福你们。”他尽量平静语气。 华落欢笑着摇摇头:“我和他已经了结干净。” 冯铭一怔:“阿欢,你的意思是……” 华落欢又平静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交给时间吧。” 冯铭张张口,然后只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华落欢说出认真思考过的答案:“买个房子,接英姨回来,养英姨,再买一辆代步车,找一份工作,踏踏实实地过生活。” 冯铭又张张口,终于说:“挖痕是你的梦想,你想回来吗?” 华落欢又笑着摇摇头:“我会找到新的梦想。” 语气那么笃定和自信,是昔日最真诚透彻、最乐观坚强的那个女孩。 接下来半年,华落欢没有找到她新的梦想,但如约在幸福花苑买了房子,也把英姨从乡下接了回来,买了一辆代步车,找了一份软件架构师的工作,踏实地过起她和英姨的小日子。 金秋十月,她和同事在某店聚会小酌的时候遇到小娜一人独饮。她见小娜看她颇久,就主动走到她那桌坐下。 小娜已有醉意,满满地嘲讽:“你现在过得很开心。” 华落欢就猜到她未知云明和之事,劝道:“小娜姐,人要往前看。” 小娜斜睥她,“听李总说你之前终于知错赎罪,死过一次确实不一样,洒脱许多。” “性命宝贵,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其实从没想过让他死。”华落欢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向她强调这点。 “华小姐原来心善至此。”小娜像听到最好笑的笑话,然后一字一顿:“但他死了,被你逼死了。” 华落欢感受到她如失爱人般浓重的痛和恨,樱唇开合一下,想将真相告诉她。 “华小姐,时哥至死都祝福你和你那位男朋友,你可要继续这么开心,别辜负了他。” 小娜不想再看见她,站起来转身带着醉意往外走。 华落欢目送她走到门口,只见她脚步一个不稳,竟跌落地上。 她又想起当日河边,自己下了车以后,看着那多么熟悉的人一步一步走来,却牵起旁边的美丽女子,最后还将吻落在她唇上。 再也不忍,冲过去扶起小娜,低声说道:“小娜姐,他没死。” 于是一个星期以后,云明和刚从伯爵大学出来,就接到江毅开心无比的电话:“阿和,有美女从海城来找你!” 他心口猛跳,迈不动步子,连手指都发颤,语声一哑,带着莫大的期冀和不可置信:“她来了?” 江毅怔一怔以后,皱紧眉极其不满:“什么她?哪个她?这大半年哄得你江叔那么高兴,说要时间缓一缓,原来还想着那个女人!” 云明和只如到手的财宝突然丢失,问:“不是她?” “是小娜!” 他就带着自嘲意料之中地一笑,为自己妄动的奢念。 “江叔你误会,我的意思就是小娜。”云明和平静地说。 ρó⑴㈧ɡV.còм 新生2 华落欢24岁生日的那天,带英姨到某高档饭店吃饭庆祝,不期想在走廊遇到李月鸣,她发现自己心底有太烈的期待和害怕。 她让英姨先入座,然后主动和走过来的李月鸣打招呼:“李总,好巧。” “好巧。”李月鸣又补道:“生日快乐。” “谢谢。”华落欢漫不经心往他身后看一看。 “听说华小姐和冯先生分手了?”李月鸣突然问出冒昧的一句。 华落欢心里一动,并不介意地点点头:“缘分散了。” “那华小姐有什么打算?” 华落欢笑道:“好好地生活。” “华小姐想知道明和的近况吗?”李月鸣又问。 ——“我要和你了结得干干净净。” ——“阿和坠河时磕到头,已经忘记很多人和事,他不记得你了,华小姐,你也忘了他,往前看吧。” ——“华小姐,阿和现在过得很开心,希望你以后也开心。你们缘分已散,听江伯一句劝,放下吧。” 华落欢笑答:“我和他缘分也散了。” 然后告别:“英姨在等我,再见,李总。” 还没转过身,又为李月鸣的下一句话不由自主一顿。 李月鸣是说:“小娜已和明和见上面,听江叔说,他们不谈旧事、重新认识,在一起过得很开心。” “与我没有关系了,我和他已了结干净。”她本来是想大度地祝福。 饭后回到幸福花苑,她坐在床头抱着自己默默垂泪。 他没有说错,错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最开始。就像她和他之间的结局,也从最开始就注定。 除夕来临前,华落欢作为伴娘去参加一个婚礼,黄冬梅和郭锐终于修成正果。 草地婚礼,温馨浪漫,誓言钧钧,华落欢自然而然想起自己曾经对婚礼的憧憬。先是少时幻想冯铭抱起穿洁白婚纱的自己在花簇中转圈,后来就变成了那个人。 他说:“我想现在就娶阿欢,想立刻就和阿欢去领证,想马上就昭告全世界阿欢是我的另一半。” 他说:“到时若我不死,若我能脱身,阿欢,你嫁给我,好不好?”Fаdⅰаnⓧs.ⒸΘⓜ(fadianxs.com) 他说:“没问题,能娶阿欢,要我的命也可以!” 他说:“我是名副其实妻管严,阿欢说怎样就怎样,满意不?” 他说:“我想叫阿欢老婆,但觉得会叫老了阿欢,所以还是阿欢叫我老公就好。” 他说:“阿欢,叫我,叫老公。” 她叫过他无数次“老公”,但几乎没有一次真心,最后终于伤透他的心。 在婚礼现场华落欢见到冯铭,他状态看起来挺好,身边还有佳人相伴,已慢慢地从往事的泥沼中走了出来,她觉得很欣慰,就又想起那个人说过的:“阿欢,我会治愈你,如果我治愈不了你,时间也会治愈你。”她再一次觉得他没说错,时间寿比天高,能治愈一切。 她走过去和冯铭打招呼,冯铭绽出熟悉温暖的笑。 “冯铭,你现在过得很开心,真好。”她由心地笑道。 “用力争取过,最后或拥有,或不得,终能接受。阿欢,你也可以过得更开心。” 从婚礼现场回到家,华落欢吐得眼泪都掉出来,英姨见她这样心疼不已。 “女孩子喝这么多酒干什么,现在婚礼都这么整伴娘的吗?” “英姨我只是开心……”没说完又趴着马桶吐。 英姨毫不客气地揭穿她:“开心?我看你是借酒浇愁!” “小欢,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付总现在没死,你忘不了他的话就去找他,你们以前那么好,没道理不能在一起。” 华落欢只趴着马桶不说话。 英姨又揉揉她的背,试探道:“英姨今年想去M国过年,小欢你带英姨去好不好?” 华落欢心里又忍不住大动,终归笑问:“英姨,是不是李月鸣又对你说了什么?” 英姨不否认:“李月鸣暗示英姨,那位小娜小姐已经过去追求付总了,如果你再不争取,你会错失付总。” 华落欢静默几秒,一笑:“英姨,你以为李月鸣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 没等英姨回答,她续道:“他只是恨我想报复我,那次我命悬一线醒来,他也不肯对我说一句话,让江伯转达他和我缘分已尽,是最后的一点情分。” 是早已参透云明和佯装失忆的事实。 英姨过了好一会才明白她的意思:“小欢你是说付总没失忆?” ——“不爱了。如果有如果,我希望从没有遇见你。” ——“我要和你了结得干干净净。” ——“华小姐,阿和现在过得很开心,希望你以后也开心。你们缘分已散,听江伯一句劝,放下吧。” ——“小娜已和明和见上面,他们在一起过得很开心。” 华落欢又苦笑:“我和他不可能了,所以英姨你不要再劝我去M国,如果我真的去了,只会自取其辱。” 她将脑袋靠到英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撒娇道:“英姨你舍得小欢那么难堪吗?” “况且我们之间已经了结干净,我不欠他的了。”她又归于无比平静。 华落欢收拾心情更专心地工作,下半年她升职,成为公司最年轻的经理,要去公司总部X国学习两个月。 于是在她24岁的最后两个月,她踏上X国的国土。 不得不说是一段快乐的旅程,她在公司总部认识另一个分部来参加学习的经理,名字很有趣,叫祝福,而最让华落欢觉得缘分奇妙的是,祝福和冯铭有五分像,连嗓音都相似的温柔,他们相谈极默契又开心。 “祝福,你长得很像我前男友。” “原来我们的缘分开始得那样早。” “但我前男友没你这么油嘴滑舌。” “我只对喜欢的女孩这样。” “……其实我早已心有所属。”她了然地笑一笑,再一次从许多年的往事中参透迷津。 学习闲暇华落欢和祝福去X国的知名景点游逛,他们还去马戏团看马戏。华落欢兴起,经过一个街头歌唱团时,跑上去抢了麦克风高声唱一首歌。 她25岁生日那天,又和祝福出去游逛,她钟爱缓缓走在街道边,挤在人群里,经过一个又一个有温暖橘光透出的橱窗。 突然又记起那次在海城,他唯一一次陪她逛街,他戴无框眼镜和一顶帽子,紧牵她的手,时不时偷偷吻一吻她的发和额,身上盛满金黄的暖光。 她那时从没有过地确定,他爱她,而她,也深深地爱他,爱他如生命,如生命里最后一抹光亮,辉映她仅有的一颗心。 最后她却恼羞成怒,将爱变成世间最利的刀,刺戳他的心,直到他心死,她也达到自我惩罚的目的,两败俱伤。 华落欢在祝福的提醒下转头看橱窗,她看到那对相似的情侣手环,绘有合欢树的手环,他当时一定想买下它为对方锁住彼此,他们本来是对方的另一半。她感到宿命般一笑,然后在下一秒,她在橱窗的镜面上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她心跳陡停,急切回过头去,看到他即使是以她不能追上的速度大步而去,身上也盛满暖光。 她突然又从没有过地清晰地意识到,她对他不是无欠的,她还欠他一句喜欢和爱,至少是对不起和祝福。 她终于找到自己的新的梦想。 ρó⑴㈧ɡV.còм 新生3 盛夏的风灼热又带一丝清凉。 华落欢在伯大开学前一个月降临M国,她辞掉海城的工作,将留学伯大梦重新捡起,经过半年的努力,成功被伯大法律专业录取。 她在离伯大不算远的一条街道上和一个同在伯大留学的同国女孩合租一间公寓,这天收拾好屋子和行李,她和室友去超市购买一些生活用品。 回程路上,两人提着东西有说有笑,对异国他乡的留学生活充满展望。 突然华落欢顿在原地迈不动步子,也提不住那些生活物品,袋子掉在地上,两个大柑子滑出溜远。 “落欢,落欢?”室友奇怪地叫她。 华落欢在上一秒看到街道对面的一扇门打开,然后那熟悉身影走出,她一瞬心口砰砰,却在下一秒看到随他一同走出的,还有那美丽的小娜,小娜推着婴儿车,婴儿车上坐着一个踢腿闹腾咿咿呀呀的可爱幼儿,再下一秒,云明和抱起了那个幼儿,是一家叁口的温馨无比。 原来。 原来。 原来早已错过。 ——“阿欢,我爱你。好爱好爱。我不知道还能怎么更爱你。” ——“我只喜欢阿欢,只爱阿欢,只对阿欢有感觉。” ——“阿欢,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我们是对方的另一半。” ——“阿欢,你嫁给我,给我生孩子,好不好?” ——“阿欢,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无论如何,从始至终。” ——“阿欢,我还值得一个机会,一个和你共度下半生的机会,是吗?” ——“阿欢,告诉我,爱不爱我?” ——“阿欢开始喜欢我?” ——“不爱了。如果有如果,我希望从没有遇见你。” ——“我要和你了结得干干净净。” ——“阿欢,我不影响你的人生。” 那一张张深情的、充满爱意的、痛苦的、哀伤的、绝望的、喜笑或苦笑的脸在远离,终于彻底地消失。 华落欢不顾一切地往前奔离,盛夏的风吹落她的泪,吹散她所有的期冀。Fаdⅰаnⓧs.ⒸΘⓜ(fadianxs.com) 她回到公寓重新收拾行李,然后提着行李箱下楼。 室友追回来:“落欢,落欢你怎么了?” 她强自一笑:“对不起李倩,我家里有点事,我要回海城了。公寓的房租我会给够半年,你也可以重新开始找一个新室友。” 她再不多说,下楼打车往机场赶过去。 伯大开学的时候,华落欢和李倩一起去报到,她没回海城,因为在登机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事没做,于是离开机场重新回到公寓。 开学半个月后,华落欢终于等来云明和的课程,他是伯大法律系聘请的客座讲师,不定期给学生上课。 云老师的课从来座无虚席,因为他的专业涵养,也因为他那模样和品性实在吸引。 华落欢坐在人群后面一个偏僻角落,看他用地道流利的英语在台上深入浅出又幽默亲和,太招学生的喜爱。 她想起那年在海城大学金融协会举办的活动上,那一身自信可亲的红。 又在心里发问,法律是什么? 然后又想起那日邓豪伟说:“他实是很好的孩子,他不该死的,法律不外乎人情,他将功赎罪,又早有改正从善之心,他罪不至死。” 她突然不可抑制地垂泪,急忙偷偷擦掉,又有一丝深切懊恼,来M国前她应该先去探望邓豪伟告诉他的:他没死,从两年前开始,他就是伯大法律系最专业也最受欢迎的讲师。 一堂课过得飞快,下课以后云明和没着急离开,于是被学生簇拥提问攀谈,华落欢坐在座位上没动,看到他疲于应付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爱,忍不住一笑,继而释然,轻轻起身离开去上下一节课。 接下来半个月又上了一节云明和的课后,她从中使力,于是他们班里在十月的一个周末发起烧烤团建活动,云明和在被邀请之列,但得到他不一定有空的回复。 她知道以后也不灰心丧气,心想总有机会将那番话说出口。 活动那天她帮忙准备好烧烤材料以后,竟发现云明和来了,但在同学们一片雀跃时,她旋即接到一个电话,于是还是决定先离开。祝福来M国公干,百忙中抽出半天约她一见,她实在不忍拂了他远来之意。 吃完晚饭祝福送她回公寓。 她之前有意在离云明和住所隔两个街口的街道租下公寓,后来发现误会一场来不及,所以她出门的话,已经不敢从他家前面的街道经过,而是从另一边背离的方向绕远几个路口。 但这时她还是在街上碰见他。 云明和站在她回公寓路上不得不经过的路灯下,似有意似无意。 华落欢先和祝福告别,然后咬咬唇转过身来,朝云明和走过去。 作为学生她也应该和老师打招呼。 “云老师,你好。”她觉得他们只能用英语交谈。 云明和面无表情转过身来面对她。 近叁年以后他们再一次相视而立,华落欢看到他一如既往明澈的瞳,36岁有余的脸上竟还有少年气,像11年前,她初见他时那样。原来,原来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她心动难已,接着颓然地低下首去,又只用一秒归于平静,再次抬首看着他。 云明和问:“你是?” 华落欢并不介意,耐心解释:“我是你的学生。”并没有自报姓名。 “哦,是吗?我没有印象。” “我法律知识有待提高,并不出众,所以云老师不记得我很正常。” “云老师,你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她又问。 云明和说:“我在等一个人。” 华落欢点点头,想了想,觉得不是时候,就再看他一眼,微笑作别:“不打扰云老师,再见。” 她转身往公寓里走,有一瞬以为云明和会出声叫她,怎会。 之后上下课她还是绕路走,又上了两节云明和的课,她依然坐在后面偏僻角落远远又默默地看着他。有一次两人视线有一瞬交织,她一慌间发现他很快移开眼去,令她不得不反省,再这么下去会影响他的生活,她该赶紧说出那番话,然后彻底地离开。 但她始终不敢私下约他,于是还是要从群体活动着手。 她在伯大法律系同乡会看到云明和的名字,于是又落力吆喝奔走,暗暗促成同乡会11月上旬的郊游活动。 秋高气爽,接近出发时间,云明和还没到集合地点,她以为他不会来的时候,在最后一刻,她看到他的身影,一身服帖运动衫显得朝气蓬勃,准备充分的样子,让她想起那年她命悬一线醒后,他手臂上揽一个篮球,健康鲜活地灿笑着朝摄像头喊“新年好”。 一路上,好几靓丽女生有意无意地追随在云明和身边,华落欢只略心不在焉地想着要怎么开口说出那番话,和室友李倩以及好几帅气男生不远不近地跟在队伍后面。 中途大家围坐在一起稍事歇息,不知怎么的,华落欢就被挤到了云明和身边,两人挨着坐,她有一瞬的慌张,更多的是不可抑制久违的熟悉感。 “云老师,你好。”她下意识地挪开一点之后,用英语低声对他打出今天第一个招呼。 云明和转头看着她,用国语淡道:“华同学是不会说国语的同乡?” “抱歉,我没反应过来。” 华落欢用国语道歉,礼貌又疏离。 不时有人和他说话,她暗暗感激,只会时不时喝一口水。 又有女生别有心思地问他:“云老师,你结婚了吗?” 云明和笑一笑,回答:“你们没有机会了,我早已有另一半。” 一片憾然声音,而华落欢只觉他是对自己说的。 又有男生问她:“落欢你呢,我们还有机会吗?” 华落欢无比窘迫又尴尬,也只能如实回答,笑道:“我单身。” 就一片男生们的雀跃,纷纷要求联系方式。 于是她急忙补道:“不过我很享受单身,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她和云明和外形条件都极出众,又坐在一起,很容易成为人群中焦点和被“采访”对象。 华落欢听到有人问云明和家乡哪里,心里不禁有点为他担心,又觉得他这种已婚成功人士还来参加这种活动实在太为难他,继而又忍不住思考他来的动机,但只听他轻易化解:“我就在M国长大。” “不如我们继续走吧!”她很快提议,“前面有一大片玉米田,很适合我们拍照。” 她站起的时候腿有点软,一双手反应迅捷又无比自然地伸来扶住她手臂,她脸上忍不住一红,很快挣开:“谢谢云老师。” 队伍继续往前走,云明和步子漫漫,似是在等谁。 而华落欢依然心有所忧地和几个男生缀在队伍后面。 到了玉米田景点,大家都去拍照,华落欢选一块离云明和足够远的石头坐一下,她生理期,之前休息得不太好,又走了这么长的路,有点不舒服。 很快有有心的男生发现她脸色有点惨白,过来关心,她若无其事阳光一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她朝云明和看过去,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她就坦然地咧开嘴一笑,起身往他走过去,说道:“云老师,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却听他问:“不舒服?” 她一怔,摇头:“没有,只是走得有点累了。” 云明和看她一会,她打算继续之前话题时,他却又说:“要喝一口热水吗?我带了。” 华落欢回视他,几乎要被他语声里的温柔蛊惑,一瞬又清醒过来,还是笑着摇头:“谢谢,我自己带有水,不用了。” “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云老师。”她不间歇地重新问他,害怕他已不属于自己的关怀,那太像施舍。 “法律是什么?”她继续问。 云明和盯着她:“你想说什么?” 于是华落欢说:“我以前有一个朋友,因为一些原因为过不少恶,我当时很恨他,觉得他该死,但有很多人说他不该死,说法律不外乎人情,他将功赎罪,早已改正从善,他是值得新生的。云老师,你说法律是什么?” 她不待他回答,继续道:“我觉得是原谅,对我朋友那种向善之人的原谅。所以他是值得一个机会的,一个人生重启的机会。” “法律就是法律,爱才是原谅。”云明和看着她,双瞳有隐忍又危险的光。 华落欢又一怔,接着又释然地笑:“无论如何,我那个朋友是真正的善良,当时即使他不舍,也肯祝福我和别人,而我很小气,从未有过一次真心祝福他,所以我还欠他一句对不起和祝福。” “对不起。”她道歉以后低下头去,又抬起,然后继续真诚地看着他,又无比真诚地说道:“这一次,我真心地祝福他,祝他永远幸福。” 她说完以后再贪婪地端详他两眼,然后粲然地笑,是她最后的告别。 “再见。” 她双眸里终于控制不住地盈起泪,急忙转身要往玉米田走去。 却突然感觉手上一紧,被云明和抓住。 他隐忍危险的声音:“这是最后告别,要走了?” 华落欢本来打算说了这番话就退学回国,下意识想回“是”,但感觉手腕有点疼,又看到他脸色不豫,只说:“我去拍点照片。” “来M国就是为了说这番话?”他目光紧锁她一张小脸。 她就有点慌垂下眼去:“我是真心地向你道歉,也是真心地祝福你和……” 云明和脸色发冷:“我等了你这么久,我要等的不是这番话。” 华落欢只觉他是还恨自己,更慌,泪都要掉下来,尝试挣一挣手,挣不开,尽量保持礼貌低声劝道:“云老师,请你放开,否则很容易引起误会。” “什么误会?你单身的误会?” 云明和突然迈前一步,将她紧拥入怀,一手圈住她身子,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恨恨看她一眼,俯下脸去,咬住她的唇,吞噬她的唇,又用力地辗转吸吮,再挑开她,探进去激烈地纠缠。 时间只能治愈他的伤,永远治愈不了他对她的爱。那份爱随着时间发酵沉淀,愈来愈烈。 那么地久违,近叁年的思念,叁个世纪的思之若狂,终于得到回馈,所有的感官都在告诉他,从两年半前他得知她和冯铭分手的消息开始,他就在等她,等到今天,终于等到了。 是劫后重生,也是失而复得,却不再是一腔孤勇,而是万分的笃定,一生的承诺。 华落欢从最初的猝不及防,到不可置信,到反抗,再到不可抑制地回应他,最后完全地沉陷在这个吻里,直到他的吻势慢慢温柔下来,如温暖流水在她唇齿梭巡,他们都几乎窒息时,她才能不得不推开他一点,逃不开他的怀抱,小脸惨白不复,娇羞透红,泪眸依旧盈盈,低声呵斥他:“你疯了?” “刚刚被你治好了。” 云明和再出其不意用力地嘬一下她,明明双瞳中冷漠怨怒不复,盈上了多么熟悉又浓烈的爱意和笑意,嘴角一抹神清气爽,弯腰抱起她,再低首看她一眼,迈开腿往发现了佳人接吻以后惊怔住的人群走去,朝同乡会长说:“同学,我们有事先走。请帮我转告其他同学,云明和的另一半,就是华落欢。” 华落欢早已在他抱起自己时就下意识揽住他的颈项,此时听他这么说,心里已猜出真相,但太情怯不敢轻信,只盈着泪红着脸从他怀里看着他,过一会才呆傻问他:“你是什么意思?你为我,要和小娜离婚,连孩子都不管了?” 云明和被她问得猛地顿脚,干脆放下她,又托起她的下巴,报复般一顿啃,又吻得快要窒息才肯分开。 “阿欢,你是年年拿一等奖学金,又毕业就开公司开发出挖痕,再只用半年就考上伯大法律系的聪明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笨的?你都还没来,我和谁结婚,和谁生孩子?” 这一声久违的“阿欢”令她美眸中盈泪愈浓,华落欢咬紧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感受那无比熟悉的体温和胸膛,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嘶哑着声音问他:“你一直在等我?” “从坠河那一刻我就开始想你,你说呢?”云明和想起那些煎熬等待的日子,语气忍不住委屈又气恨。 “那天你故意气我?” 云明和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重新抱起她,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那天小娜和她老公带她们小孩从Y国来家里做客,我开门就看到你,小坏蛋笑得那么开心,可知这几年我等得头发都要白了,就故意抱一抱那小孩,没想到我阿欢那么容易上当,龙卷风一样跑掉,我后悔起来追到机场的时候,你已经不见踪影,以为你飞回了海城,一转头就看到你拉着行李箱往回走。阿欢,那一刻我就想冲上去将你揉进我的身体,再也不给你走了。”说到后来低下首来看她,多么情真难舍又情深似海。 华落欢再也忍不住地捶他胸口,愤愤泣道:“混蛋,那当时为什么不上来说清楚?游戏很好玩?你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过的?我以为你……” 她说不下去,只有控制不住的泪汩汩地流,她一度以为永远错过了,可原来爱的那个人从未变过,她像一转身,就得到了全世界的拥抱。 这时江毅已亲自开了车过来接,云明和吻过华落欢的泪安抚她一下以后,抱着她坐上车。她泪流还不能自抑,想和江毅打招呼,却说不出话。 江毅不怎么见老,这时也早已对华落欢消解了全部恨意,又情知是唯一能带给他家阿和少爷所有幸福的女人,感到宿命感的同时,激动又感喟地主动唤她:“小欢,你终于来了,阿和终于等到你。” “江伯。”华落欢终于能从莫大的安全和失而复得的激动中恢复一点声音。 云明和将她抱到腿上给她抹泪,先拿出热水喂她喝几口,又将温热手掌探进她的衣服里覆住她的小腹温柔摩挲,才笑道:“我是希望这一次让阿欢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我希望阿欢想得清清楚楚,爱不爱我,要不要和我共度一生。” 又想到不爽的事,忍不住控诉:“而且这几个月我很好过?看到你天天绕开我走,难得去上课想多看你几眼,又躲那么后面,上个月我看你面子才去那烧烤,你却放我鸽子跑去和那个男人逛街?还有大半年前在X国,你和他笑得那么开心?阿欢,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心痛?”他依然为那一幕幕耿耿于怀,那人太像冯铭,当时他以为她选择了他。 她听出他语声后面忍不住地苦涩,想起当时她在橱窗镜面看到他,然后她急切回头时,明明看到那大步而去的背影是如那日在冯铭病房外一样的失落。 她紧紧抱住他,怕他再跑了一般,想钻进他的身体。 “他只是朋友,叫祝福。” “祝福?” “祝福我们的祝福!” 华落欢红着脸盈着泪恼恼瞪着云明和,看到他嘴角慢慢绽出莫大舒心又幸福的笑,忍不住心尖颤,忍不住凑上唇吻吻他的唇,娇娇骂道:“大傻瓜!” 云明和终于得到所有的救赎,凑过脸来,和她互望良久。他们都要把彼此看进最心里,然后再深深地吻住彼此。 新生4 当天云明和就把华落欢从她租的公寓接回了家里。 “和花城一样,叁楼是我们的爱巢,它等它的女主人已经太久!” 云明和说起来又忍不住忿忿,不等华落欢参观完房子,就又抱住她用力深吻。 一吻终了,华落欢伏在他怀里娇羞无限,捶捶他的胸口问他:“花城被你卖掉,那些礼物你怎么处理的?” 云明和从怀里拨出她的脸,一脸无知地装傻:“什么礼物?” 华落欢恼恼地瞪他,气结道:“这么多年你就只送过我那几件礼物,也被你卖掉了?” 云明和忍不住扬眉:“除了手环我为你戴上,最后都被你扔掉,其他的你一次都没戴过,留着干什么?” 华落欢竟觉得有点理亏,尤要掐他的胸肌,“现在我整个人都送到你面前,你是不是要那么小气?” 云明和终于心满意足地笑,又俯下脸去,吻住她,深深切切地纠缠一番以后,才说道:“我带阿欢去挖宝。” 抱起她下楼来到后院。 江毅发现他的意图后,对华落欢抱怨:“小欢你都不知道,他那年生日半夜不睡觉,口里念念有词来到后院挖土,35岁了还和当年30岁一样,又在干幼稚事,把江伯也吵醒,你要好好治治他。” 华落欢忍不住发笑,撕云明和的脸,“幼稚鬼。” 但很快她就又被他的“幼稚”惹哭。 云明和掘出一个袋子,一件件拿出那些礼物。 “合欢手环,你输入密码解开时,我相信你心里一定有悸动。” “一生一世一枚钻戒,你肯收下,我相信你有相守之心。” “合欢项链,你当时跳车也要捡回,我相信你的真心。” “我们的情侣表,过滤掉那些误会和不堪,镌刻我们所有相爱时光。” “还有这些承包我一身你送的衣物,是我女人送她男人的礼物。” “阿欢,你说我如何舍得卖掉?” 华落欢早已泪眸盈盈,但他还有最后一个礼品盒掏出,打开,是那对绘有合欢树的情侣手环,当时他们一起逛街,他看到那对手环,有两秒的停顿,是一生的承诺。 她的泪终于坠下。 “是什么时候买的?”她嘶声问。 “给你写完那封信之后。” 他在信的最后说:“但,阿欢,我还有期待,我想我还值得一个机会的,一个和你共度下半生的机会,是吗?” “一切都值得,一切都来得及,阿欢。”云明和吻掉她的泪,又吻她的唇,温柔又情深地安抚。 这吻终了的时候,华落欢转身从她的行李箱拿出一件东西,也是一个礼品盒,打开,也是那对绘有合欢树的情侣手环。 “阿欢?” 云明和惊喜又由心地笑,被一种宿命般的安全感包裹,“什么时候买的?” “在X国的时候,当时你走得太快,我根本追不上。” 华落欢又忍不住抬手撕一撕他有青色胡茬冒出的下巴。 云明和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紧紧环住,挑挑眉笑道:“两辈子。” 华落欢有点莫名其妙:“什么两辈子?” “两副情侣手环,我们至少要相爱相守两辈子。”他抵着她的额头情深无限。 “现在是M国数你最肉麻了。”她小脸透红,娇羞无限。 云明和幸福无比地笑,然后又吻住她。 这天江毅亲自下厨,煮了满满一桌的菜,又频频往华落欢碗里夹菜,“小欢,看你都瘦了,多吃一点。” 于是这么多年,华落欢第一次有一种到男朋友家里见家长感觉,连脸蛋都忍不住发红,“谢谢江伯。” 云明和将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露出如少年般灿烂的笑,然后不顾嘴上一丝油腻,出其不意亲一口她的粉腮。 华落欢脸上就更红,恼恼瞪他,他却笑着朝江毅说:“江叔,我阿欢是小花痴,看帅哥看得眼睛都发直。” 华落欢睬他的脚。 欢笑漫漫。 晚上洗过澡后两人抱坐在床上,热烈地接吻,吻不尽近叁年的思念和渴望。 云明和双手越来越不安分,探进华落欢睡裙里抚摸她光洁细腻的身子,然后掌控她的丰盈,一下一下地揉捏,听到她忍不住地娇吟,最后更一下褪掉她的睡裙,要吻更多,却终于看到那久违的俏挺丰盈后激动无比的下一秒,看到她心口那处印记,微微怔住,接着又是宿命般地幸福又觉得安全地一笑。 华落欢心口那处自戕的刀疤被她纹上一颗合欢树遮掩,是她对他深爱的宣告。 云明和一下褪掉自己的浴袍,华落欢就终于知道平素里喜欢只裹浴巾向她展示健美身材的他为何这次洗澡后穿着浴袍出来。 是为了给她惊喜。 他身上的那些伤疤全都医学消除,是与过去的创伤告别,却也在心口曾经的伤疤上纹一颗合欢树,是要永铭他对她的爱。 “阿欢,阿欢。” 他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他也抬手抚她的心口。 “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华落欢从惊怔中回过神,眼眸湿润,被莫大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包裹,认命地笑道。 “我们是,我们当然是,从你14岁开始,你就注定是我的女人,不,从你出生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是彼此的。” 华落欢脸红红看他一眼:“自大狂!我其实曾有一刻怀疑你对我的爱的,现在决定原谅你了。” “怀疑?因为我那时吻小娜,然后说不爱你了?”云明和挑挑眉好笑道。 “何止!”华落欢想起沙滩上那对拥吻身影还是忍不住吃醋。 云明和有一刻的疑惑,旋而笑道:“难道那次沙滩音乐节,你看到我和她接吻?” 华落欢将抚他心口的手变成掐他胸肌。 云明和舒心地笑,“难怪那次我只是让小娜帮我接个电话,你就跑到我办公室来宣示主权,阿欢,你明明从最开始就爱我,却迟迟才知,而且我让李月鸣暗示你这么多次,你竟往相反方向曲解,白白浪费我们近叁年时间,真够笨的,气人。” 华落欢又掐他:“又要旧事重谈?怪我差点害死你?” 云明和手上也从抚她心口改换姿势,重新掌控她的丰盈一下一下地揉捏,粗喘微微:“我知道阿欢从最开始就不舍得我死,江叔已经告诉我,那年我赴会嚣蛇前,你给他打了好多个电话,是不是将消息告诉张青之后后悔了,想通知我?只是江叔当时有点不满你,手上又有点事忙,所以没接你的电话,而看到你的消息时,我已经出了事。阿欢,我知道,你从来都不舍得我死。” 华落欢被他揉捏得小脸更红娇喘微微,又看他一眼,说道:“我自己的男人,我当然不会舍得他死。” 云明和连揉捏的动作都停下,双眼中有微妙的激动:“阿欢说什么?再说一次。”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吻其他女人!” “那是一个功德吻,她说我吻吻她,她就不会再对我抱幻想。至于那次河边,我是怕谢淼伤害你,无奈之下求她帮我保护你。”云明和委屈无比。 华落欢看着眼前人,这个男人用生命爱自己,即使要寻死,也为自己想得那么周到。 爱是什么?她记起他撕碎的信里自问。 像她心头自问,法律是什么? 她说法律是原谅,他说爱才是原谅。 他说:“爱至少不是让你与自己的人生错轨,也不是奋不顾身弥补之后的自我感动,应该是早早地该将我受过的苦,远远地推离你。” 他没做到。 他伤害了她,甚至践踏了她的底线和原则,破坏了她向往的光亮又秩序井然的世界。 他做到的是自省、忏悔、赎罪、弥补。 真心又虔诚的,穷他所有的力量。 直到最后,他明白了爱,他将她热爱的光亮又有秩序的世界还给了她,也将她的爱还给了她。 “云明和。”她从心里唤他。 “我在。”他笑着回应她。 “云明和。”她像念情信。 “我在。”他又笑着回应她。 “云明和。”她在说爱。 “我在。”他还是耐心无比笑着回应她。 “你之前问我来M国的原因,我是来回答你的问题的。”华落欢脸蛋俏红,却从没有过地郑重认真,又笃定清晰。 “云明和,我喜欢你。” “我爱你。” “我愿意嫁给你。” “我愿意给你生孩子。” “我要和你共度一生。” 云明和笑出来,笑着笑着弹下男儿泪,然后紧捧她的脸,吻住她的泪,吻过她的唇,又将她拥入怀中,让他们心口的合欢树紧紧相连。 “阿欢。”他用全部的爱叫她。 “云明和。”她回以所有的真心。 “阿欢,我还要听。” “云明和,你是我的男人,你是我的另一半。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我爱你,好爱好爱。” “我终于等到,阿欢,我终于等到。” 拥抱长长久久。 接吻久久长长。 云明和吻遍华落欢的上身,流连无比,却更残忍地意识到不能马上和她融合。 华落欢被他吻得娇喘吁吁,时不时散落几声吟哦,尤要幸灾乐祸地笑他:“色狼,叫你叁个月前气我!” 又推他在床,扒下他的内裤,只见那久违的滚烫直直弹出,她大大眼睛还是不可置信地瞪圆,然后脸红红握住他。 “阿欢,我不舍得你辛苦,我可以再等。”云明和猝不及防,脸上有一丝腆色,忍不住暗暗吸气,抚着她的脸蛋说。 “白天你已经治愈我的不舒服。而且讲道理,我男人吻过我,我也要服侍我男人。”华落欢朝他一笑,然后低首魅惑舔一舔他,等他敏锐无比地跳弹,含住他细心安抚。 云明和看着她认真抚慰他的模样,感受到她无比的真心,感到无比享受的同时,从没有过地幸福。 放松以后云明和不管她口里还有自己的味道,深深地吻住她,然后将她揉进身体,力度之大要揉碎她一般,情深似海地喃喃:“阿欢,阿欢。” 华落欢将耳朵贴住他的胸膛,听他强健鲜活的心跳和最深的爱,心安无比,回复他:“云明和,云明和。” 食无味寝不安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 一个星期之后,华落欢放学以后收到云明和惊喜消息,英姨已从海城来到了M国。 大团圆时候,云明和和华落欢,江叔和英姨,四人都眼睛潮热。 晚上窗外秋风渐冷,叁楼空气却愈见潮热。 云明和深深地吻过华落欢以后,双瞳中情焰更沸腾,双掌托住她滚圆的臀,然后坏笑着往上游移,要去褪她的浴巾:“阿欢,今晚我们终于可以融合。” 华落欢娇羞无限,被他抚得娇喘不止,但抓住他的手,一口咬在他刚刮净胡茬的下巴:“你先老实交代英姨的事。” 云明和坏笑:“从你踏进M国,我就让李月鸣着手给英姨办理签证。” 华落欢抬起下巴挑眉看他:“你就那么有信心我会留下?” “因为我知道阿欢喜欢我,从11年前初吻我的时候,或者更早,第一次见我的时候。” “自恋狂!” 云明和无比舒心地笑,抹去腰间浴巾,又褪掉她的,无比潮热的空气盈着幸福浪漫,他们终于完全融合在一起。 过生日那天,他们抱在窗前一起等黎明第一缕光。 云明和拨开华落欢小脸上几缕汗湿的发吻她的额头,鼻子,最后是肿胀的唇瓣。 他们心口的合欢树相连。 “阿欢,我爱你。” “我也爱你,云明和。” “阿欢。” “老公。” “生日快乐!”异口同声。 他们眼里彼此幸福可爱的笑,温暖灿亮过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