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章追寻 秋离已经下界三天了。 度厄星君说过,若是她在七天内找不到牧遥的命魂,那他便…… 一想到这个结果,秋离柔媚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些焦愁。 小丫鬟觅儿端着一盆洗脸水,搁在凳上,招呼道: “小姐,您先梳洗一下吧。” “哦,好。”秋离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觅儿,车马准备好了吗?” 觅儿凝眉,“小姐,您今儿还要出去呀?” “嗯。”秋离淡淡应了一声。 她的面色同她的语气一样淡然,情绪似乎还算平和,心底却仿佛有千斤的重石压着。 临行前,度厄星君替她卜了一卦,说是让她向东去寻,如今她已找了三天,今天是第四天了,若再找不到他…… “小姐,咱们今儿往哪儿去?”觅儿动作麻利地给秋离理好发型,如墨的黑发柔顺光亮,若仔细看,似乎隐隐散发着丝丝幽冷的蓝光。 “东。” 觅儿慢慢习惯了小姐这几日惜字如金的样子,自顾自地说:“还要往东吗?小姐,这两日我们日日向东,再远就要出城了。出了城,怕是便赶不回来了。” “嗯。” 秋离实在没有心力和觅儿解释这些事情,她站起身,“无妨,走吧。” 觅儿忙拿着帏帽追上去,“小姐!您把这个戴上!” 大家闺秀真是麻烦,秋离拧了拧眉。她把身上繁复的衣裙微微往上提了提,跨过门槛。原本行事利落潇洒的人,偏偏附身到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身上。 度厄星君:“牧遥身份特殊,我不能随便找个人让你附t,否则,一旦你们俩产生什么羁绊,会对两个人的身体都造成不可估量的的伤害。” 话已至此,秋离只好接受他的安排,附到了现在这个身体里,身份是简相的千金。好在这个千金平时便备受宠爱,娇蛮任性,偶尔出府玩乐也是有的,不过到底是大户人家未婚配的小姐,也不好直接抛头露面,所以还是要顾及着些基础的礼仪。 秋离无奈地停下脚步,将帏帽戴起来,放下罩纱,遮住她秀美的容颜。 觅儿坐在秋离的对面,望着自家最近总是忧心忡忡的小姐,不免有些担心: 小姐最近几日奇怪得很,日日往城东跑。城东本是集市,小姐一向爱热闹,逛逛集市倒也不是什么奇事,可是这三日来,小姐虽日日向东,却连马车都没有下,甚至连向外望一眼都吝啬,只是吩咐着车夫,“继续向东”便罢。 觅儿望着自家的小姐,柳眉凝成一个结,眼珠滴溜溜直转,可就是鼓不起勇气来问问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儿。 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娇俏脸庞,可她阖眼靠在马车车厢上的不发一语的样子,总让觅儿有些隐隐的压迫感。 许多的画面在秋离脑海中纷飞。 那夜的月光真是好,九洲一色。牧遥手中长剑器动四方,闪着如霜的锋芒。夜色中他黑衣如墨,只能听到衣袂烈烈作响。 那样的日子真是好啊。 秋离在心中微叹一声,“牧遥,你到底在哪里……” 或许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凄切,觅儿忍不住低低唤了一声,“小姐……” 秋离猛地睁开眼,眼中一闪而过的寒芒,吓了觅儿一跳,她糯糯的说:“小、小姐,已经到城郊了,还继续走吗?” “继续。” 觅儿探出头去,一面吩咐车夫继续向东行,一面心有余悸的想,小姐到底是怎么了,方才那个眼神简直向剑一样冰冷。 觅儿缩回身子,从暖炉上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小姐,喝口茶吧。”她刚刚探过了,温度正合适。 秋离缓缓伸出手,就在纤长的手指即将碰到茶杯杯壁的时候,她颈后的一块月牙形的胎记隐隐开始发烫。 她倏地一下站起身,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车。 觅儿和车夫吓呆了。眼见秋离的身影快要消失在竹林里,觅儿才后知后觉地喊,“快停车!” 不等马车停稳,觅儿也跳下了马车,也顾不上自己裙子上有一片茶渍,还沾着几根茶叶,急急地追了过去。 秋离的步伐越来越急,颈后的那块胎记也越发鲜妍,如血般红艳,烫的她那块皮肤直发痛。 她慢慢蹲下身,地上躺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依旧是熟悉的那副眉眼,只是再没有那晚的疏阔。他浑身血w的躺在那里,似乎是在等着她的救赎。 秋离揽住他的肩膀把他拥在怀里,丝毫不介意他身上的血w,她紧紧抱着她,喃喃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滴泪,落在了牧遥的脸上。ρΘ①⑧sんù.cΘм(po18Shu.com) 第二章醒来 觅儿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小姐抱着一个满身血w的男子,神色……她也说不出,似乎有无尽的悲伤,但眼神却是水淋淋的温柔。 “……小姐。”觅儿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秋离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抬起手,轻轻抹去怀中人脸上的血w。 她颈后的胎记再度发烫起来,实实在在的印证了这个人的身份。 秋离的心,也终于沉静下来。她抬起头,“东郊是不是有我们家的一所别院?” “啊?”觅儿冷不丁没跟上自家小姐的思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反应过来小姐的用意,才急道,“小姐,这人伤的极重,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我们替他找个医馆,把他放下也算救他一命了,还是不要再……” 觅儿的话未说完,秋离便招呼刚刚拴好马车的车夫,“帮我把他抬上去。” 眼瞅着小姐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人带回去,觅儿小脸皱成一团,忧心的简直要哭出来。 “小姐……”觅儿拦不住她,事已至此,也只好跺跺脚,追上前去。 牧遥伤重,秋离怕他受不住马车颠簸,便一直揽着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觅儿想插手把这人接管过来,秋离却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那样坚定,让人望而却步。 别院离得不算远,平日里也有管家和几个下人照应着,还算干净整洁。只不过没接到任何通知,小姐就冷不丁带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回来,着实把众人吓了一跳。 最终还是老管家先冷静下来,安排了一间屋子,又差人去请大夫。 秋离本打算拒绝,有她在,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可思及下界前,度厄叮嘱她:万事低调小心,还是默许了。 仆人小心的把牧遥抬到屋子里安置好,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秋离坐在床边,指尖凝起一团灵气,轻点在牧遥额头,探查他的状况。 灵气在他体内断断续续,游走的甚是艰难,秋离的眉头拧的越来越紧,牧遥的状况很是不好。失血过多只是小事,但他的五脏肺腑受到重创,若不是秋离及时找到他,恐怕…… 秋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免有些后怕。 眼下最重要的是趁他还有一息尚存,要赶紧收回他的命魂。 秋离拿出一枚玉佩,放在他心口,暗暗运起灵力,但她的力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反弹了回来。 正在秋离打算再试一次时,觅儿带着大夫赶了过来。 秋离只得把这件事按下,收好玉佩,把大夫让了进来。 老大夫把枯瘦的手搭在牧遥腕上,捻着下巴上稀疏的山羊胡,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过了一阵,他掀开牧遥的眼皮看了看,斟酌着开了口,“这位公子状况怕是不太好,如今我也只能开些温补的药材,其他的事情,也只能看天命了。” “大夫,您再给仔细瞧瞧,我们有银子,好歹是一条命啊。” 秋离还没来得及开口,觅儿便急了。秋离看了她一眼,这姑娘虽然一路上忧心忡忡的盯着她,到底还是心善。 “觅儿,请大夫给开个方子,去抓药吧。”秋离的目的,本就不是救他性命。 趁着觅儿将大夫请到外间去开药的当口,秋离拿出玉佩又试了一次,却还是无济于事。 她试着联系度厄星君,却久久没有回音。 秋离睁开眼,当务之急,先要保住他的命,否则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为了防止有人突然闯进来,秋离挥手给屋子设了结界。 然后轻轻俯下身去,柔软的唇附在对方因为g涸而开裂的唇上,缓缓地把自己灵力渡给他。 一刻钟后,她支起身子,原本粉白的小脸有些病态的苍白,有些体力不支的靠在床边。 突然,一只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牧遥在这雕花的床上醒来,嘴里非但没有血腥的铁锈味,反倒是凉凉的沁甜。他是个武人,察觉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第一个反应,就是控制。 只不过他重伤初醒,手上无力,所以秋离轻轻松松的便挣脱开来。 她灵巧的一转身,转眼间便站到了屋子中央。 “你是什么人?” 牧遥问,语气虽然狠戾,声音却还是有气无力。 “救你的人。”秋离冷冷的回答,“我劝你不必疑神疑鬼。我若是想要害你,大可把你扔在荒郊野外。” 她又一挥手,解除了结界,觅儿便急吼吼的冲了进来,“小姐,你没事吧。” “无妨。”ρΘ①⑧sんù.cΘм(po18Shu.com) ℙο㈠➑dy.c⒪м 第三章命魂 秋离的心情很复杂。 她颈后的灵印确实证明了这个人就是她历经千辛万苦找寻的故人,可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告诉自己,他不是那个人。 她的颈间似乎还留着些凉意,还有,被人扼住的窒息感。 而那个人温雅,虽不善言辞,却从没这么狠辣无礼过。 “怎么了?” 她的脑海中闯入一道悠远的声音。 “度厄星君!”秋离急切道,“我找到他了,可是我觉得他……不是他了。” “严格的来说,你找到的只是他的命魂。”度厄的声音再次传入她的脑海,“他历大劫之时,我设法留住了他的天、地二魂,但是他的命魂和其他七魄散落到九洲,所以才需要和他有灵魄契约的你去找寻他的灵魂碎片。严格的说,你以后碰到的牧遥都是牧遥,但却不完全是牧遥。” “这样啊。”秋离不满道,“你为什么不早些讲清楚!” “我本想解释清楚,是你自己听说七日之内不找到他就会身死魂灭,没听完就下界去了。” “呃…”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秋离不自在的转移话题,“对了,为什么我把离魂佩放在他身上完全没用?还被一股力量阻挡了回来?”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能等待时机了。” “等?哪还有时间等?是你自己说的七日之内要归位。” “天界一天便是九洲一年,所以你还有时间慢慢摸索。” 说罢,度厄星君便找了个还有事情处理的借口下线了。 “为什么不告诉她实情?” 出言的,是盘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男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人没有实t,只是一抹虚无的魂体。 “直直白白的告诉了她,那还有什么乐趣。”度厄星君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阿嚏!”秋离打了个喷嚏,想起度厄最后一句话,气得直想骂人。 “牧遥,你交的都是什么坑爹朋友!” 她气呼呼的摇着手中的蒲扇,直掀得药炉内火焰熊熊,险些把药也扑了。 “小姐!”觅儿连忙唤她。 秋离这才缓了动作,唉唉的叹了口气。 觅儿把她从矮凳上拉到一边,“小姐,这样的活儿,您还是交给我们这些下人来做好了。” 觅儿苦着脸,小姐最近实在是反常,先是一意孤行的向东,又救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现在又莫名其妙的生了气,觅儿悠悠的摇着扇子,心想:小姐莫不是中了邪? 她哪里会知道,她的小姐,已经换了个囊。 既然已经找到了牧遥,而且还有六年多!!!的时间来慢慢研究,秋离索性也就不急了,不过,那人伤还是得尽快好起来。 “药煎好了,先送到我这里来。” 觅儿觉得让小姐独自和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来来往往实在不妥,可想起之前冲进屋内时看到的那个凶恶的眼神,还是心有余悸的应了下来。 秋离虽然被度厄气得咬牙切齿,但还是不能弃牧遥于不顾,她悄悄的往药碗里注入了一些灵力,虽b不得嘴对嘴的直接输入,但终归还是有效的。 她端着药碗,想了想,把大夫留的金疮药也顺便带上了。 要不说凡人就是麻烦,有了外伤还要敷药,哪像天神,打坐几个小周天,也就没什么事了。 秋离进屋之后,发现这人并没有好好躺着,反而光着半拉身子靠在床边,就莫名的生起气来,她“咣当”一声把药碗砸在榻前的矮凳上,“喝药了!” 那人没有伸手,一双寒若星辰的眼盯着她,“谁派你来的。” 秋离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倒是像从前一样清明。只是比起从前,多了些寒凉凌厉,没一点烟火气。 “你仇人很多吗?” 牧遥突然笑了,“是啊,想让我死的人很多。” 他的笑容分明没有什么温度,但这个自嘲而清浅淡泊的语气还是让秋离想起了真正的牧遥。那个人,死的真是不值啊…… 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怎么了?” 秋离白了他一眼,拉起他冰凉的手,把药碗塞到他手里,“药凉了。”她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喝完给你上药。” “不必了。” 秋离瞪着他,“你不疼吗?” 牧遥像是喝酒一般,头颅一仰便把药g了,“我从小,就没有痛觉。” 秋离愣住了,是啊,他这个身体,没有地魂(又曰爽灵)所以是没有痛感的。 她拿起药瓶,“还是上一点吧,”她望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看着怪吓人的。”ρΘ①⑧sんù.cΘм(po18Shu.com) ℙο㈠➑dy.c°м 第四章兄长 牧遥十分确定,他不认识面前这位姑娘。 可对方的态度又分明让他觉得,他们是认识很久的故人,甚至有着很深的牵绊。 此刻她正低垂着头给自己上药。尽管他已经声明了他没有痛觉,可她的动作还是小心而轻柔。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穿过轩窗,柔软的渡在眼前人的面庞,他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的细细软软的绒毛。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她抬起脸看着他,羽绒般的长睫忽闪了两下,然后她瞪着他,“一个混蛋!不要命的混蛋!”秋离气鼓鼓的把自己手抽了出去,“盖好被子,别死在这里脏了我的屋子!” 话说出口,秋离自己都愣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出言不逊。 她恨得剁了一下脚,收拾了药碗,摔上门走了。 那一晚,牧遥做了一个梦,一名黑衣男子在月光下舞剑,一柄通t幽蓝的剑,不远处站着一位女子,他看不清她的脸,但她身上烈烈红衣,在月光下格外的鲜妍。 醒来后,牧遥想,那名男子是谁? 好像是他自己,可是,他自己又是谁? 那名红衣女子呢?又是谁? 就在他苦思无解之际,门框当一声开了。 牧遥平静的动了动寒眸,“你应该先敲下门。” 秋离瞪了他一眼,“下次一定。”仔细想想,她好像从没有敲门的习惯。 大概是因为,她从来不需要敲门便会出现在他身边吧。 她把药碗递过去,牧遥十分乖顺的接过,又是一饮而尽,“这幅药倒是独特,没什么苦味,反倒有些清香。而且喝完后总觉得心旷神怡。” 秋离心想:废话,那都是老娘的灵力。 秋离白了他一眼,附身上前,动手去扒他的衣服。 牧遥忙制住她的手,“你做什么?” 秋离又是一个白眼,“上药啊。” “你知不知道,被人扒了衣服,是要以身相许的。” “好啊,那你就以身相许好了。” 牧遥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笑得秋离直瞪他,“做什么做什么,伤口要裂开了。” 秋离坐在床边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问,“你这些疤都是怎么弄的?” “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他避重就轻的回答,“而且我没有痛觉,好像天生就是g这行的。” 秋离说不出话,只觉得鼻子有些酸。 牧遥是天界的战神,就是魂魄散到九洲,也该是盖世英雄的命格,可这盖世英雄,却哪是那么好当的。 将军百战死,壮士何时归。 秋离隐隐有些庆幸,幸亏自己找到他了,否则,说不定哪一天他就战死沙场,身死魂灭,再也回不来了。 又是这种眼神。 牧遥盯着她,又是这种深蕴怜惜的眼神,夹杂着些惶恐,一种害怕失去自己珍视的一切的眼神。 “我们认识吗?”牧遥问。 “不认识。” 秋离站起身,背对着他。背影看着很是瘦弱。 差一点儿就把真相告诉他了,可这一切太过荒诞,就连她自己都不肯信,又何况眼前这个魂魄不全的牧遥呢。 她收拾好情绪,“待会儿我让觅儿给你送饭来。” “嗯。”他认得她身边那个小丫头,每次见他就好像是见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一样。一点儿都不像她的主子,不但对自己毫不畏惧,还敢上手扒他的衣服。 牧遥的心情不由得愉悦了不少。 在这儿养伤的这几天,是他此生最安逸的日子。 没有朝堂纷争,也没有烽火狼烟。 有个丫头陪在身边,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 可是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虽然打发人回去通知了会在别院玩儿两天,但秋离整整三天没有回府,家里人终于还是急了。 于是他的两位兄长,简青艳和简朱明终于杀上门来探望妹妹了。 “大少爷二少爷,现在不能进去!”觅儿守在门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简氏一门虽然子嗣兴旺,但这女儿却是三代才出了这么一个,所以小姐是被捧在心尖上疼的。 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三天没回府不说,还对一个男子嘘寒问暖,凡事亲力亲为,这要是让两位少爷看见了,她觅儿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啊!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怎么可能挡得住两个大男人。 觅儿只能绝望的闭上眼,希望里面那个男人,自求多福了。 老大青艳一脚踹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和床边,自己娇小可人的妹妹。 一时间两位哥哥气得脸色铁青,恨不能拿把刀将那人活劈了。 就在这时,裸着身的人倒率先开口了,“简大公子,二公子,别来无恙啊。”ρΘ①⑧sんù.cΘм(po18Shu.com) 第五章入赘 简大和简二一时都愣住了,“牧将军……” 牧遥危险的眯了眯眼,望着眼前握着药棉的秋离,有些摸不准他们的路数。 他醒来的第二日,便设法通知了自己的暗卫,命人去查实了秋离的身份,也知道了她是相府千金。 只是他们为何这么早就暴露了身份? 难道是自知瞒不过自己,便打算欲擒故纵了? 简府的两位少爷是一对双生子,虽然长着同样一张俊逸的脸,但性格却截然不同:老大狂躁,倒是老二还沉稳冷静些。只是此时此刻,二人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如出一辙的懵b: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子,怎么和这个杀神搅到一起了?而且妹子似乎还对他关爱有加? 两人痛心疾首,却又不敢在牧遥面前发作。只好厉声指责自己人,“秋离!你也太不像话了,一个姑娘家,无故不回府好几天,我们都要急死了!” 秋离本是附身到原主身上寻找牧遥,但不知是不是受原主思想感情的影响,她确实从这一家人身上体会到了人世间平凡无奇的舐犊之情。 从前她没有亲人这样的概念,只有牧遥这一个依靠。可在这个世界的这段日子,有了疼爱她的父母兄长,秋离一时不免有些心虚。 不过下凡这几日,她虽没学会旁的,却学会了撒娇,于是她凑到两位哥哥面前,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楚楚可怜的望着他们,软软的唤了声:“哥~” 顺便把两位哥哥拉到一侧,压低了声音,“我其实是在游玩的路上捡到这个人的,他当时只剩半条命了,掐着我的脖子威胁我救他,还不准我声张。我也是被b无奈才把他带到别院的。” 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但是她两位哥哥不疑有他,牧遥身负“修罗将军”的威名,此人铁血沙场、杀人如麻,但事关自己妹子安危,便是天王老子威胁到头上他们也要拼上一拼! 简老大本就按耐不住x中怒火,厉声嚷道:“岂有此理!”他咬牙切齿,“牧将军,如此威胁一个弱女子,又岂是大丈夫所为!” 秋离满以为自己声音压得足够低,却忽略了像牧遥这样的习武之人,自是耳力过人的。 牧遥将她们的窃窃私语听了十成十,却没有戳穿,他悠闲地往后一靠,“二位哥哥不必担忧,为了感激令妹救命之恩,我已决定以身相许。” “你说什么?!” 这话一出,不单本就狂怒的老大,就连冷静自持的老二脸上都充满了震惊。 牧遥是陛下亲子,又战功彪炳,陛下不知为他的亲事操了多少心,可这位牧将军从未松口,通通以战争无情,不愿拖累的理由推脱了,这才几日,怎么便和自家妹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简老大此时已是怒不可遏,老二也是勉强维持着些理智开了口,“牧将军真是说笑了,救人一命本是善举,舍妹年纪尚小,哪里懂什么为妻之道,将军大可不必如此。” “舅兄不必妄自菲薄,我觉得秋离极好。”牧遥道,“更何况,我们二人朝夕相伴了好几日,要是传扬出去我又不娶,岂不是平白毁了她姑娘家的清誉。” 牧遥脸上居然有几分笑意?虽然在简大和简二看来,这分明是赤裸裸的不怀好意和威胁。 简家的两位哥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妹妹。 “既然以身相许,那你入赘吧。” 简大和简二倒吸了一口凉气。 完了完了,自家妹子疯了! 声名赫赫牧将军久久未婚,除了他自己拒绝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坊间传言:他非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且克母克妻,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他出生之际,先皇后便因难产而亡,哺育她的r母也好、看护他的宫人也罢,据说全部离奇殒命。 所以,尽管他天潢贵胄,又战功卓着,依旧没有哪户好人家愿意把女儿嫁过去。 愿意嫁的多半也是心怀鬼胎,陛下自然不能应允。 如今!她妹妹居然说要让这个魔头入赘? 简老大刚想开口,老二暗暗使了个眼色。 两人不愧是双生子,一个眼神,足以令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思。 牧遥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入赘到相府呢?还是妹妹聪明,从小就是个鬼灵精。 就在两位兄长偷偷松了一口气之际,牧遥悠悠的道:“可以。” 简大和简二大惊失色,又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转过脸望着妹子,希望她还能语出惊人,把这人拦回去。 “不过,”牧遥又悠悠的开了口,简氏兄弟立刻满怀期待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反悔,“我有许多军务处理,所以不能住在相府,但我们日后若有了孩子,可以随你姓。” “好啊,那我过两日便命人去提亲。” 简大和简二又双叒叕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两人!是都疯魔了么!ρΘ①⑧sんù.cΘм(po18Shu.com) 第六章惊雷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简家两位公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于是他们只好强行把秋离带回了府。 他们前脚离府,后脚就有一名男子悄悄翻进了别院,他身着一袭黑衣,神色冷峻,“将军。” “把这封信交给齐宁。” 黑衣人低头走上前去,接过信揣到怀里,从头到尾,没有丝毫想要抬头窥探的心思。 牧遥扯了外衫披上,“对了,替我跟着简府的人,别让他们偷偷把我的新娘送走了。” 听到“新娘”二字,黑衣人愣了一下,掀了掀眼帘十分想看一眼将军此刻的神情,但还是很有c守的忍住了,敛了神色,“是。” 又悄无声息的翻了出去。 齐宁是牧遥的军师。 他接过影卫送来的信,掸了掸洁白的外袍,动作从容而优雅的将信件拆开,优哉的抿了一口茶,而后才将视线缓缓移到信的内容上,信里只有短短一行字:替我禀告陛下,我要入赘相府。“ 嘴里的一口茶,不偏不倚的全喷到了他的白衣上,一向洁癖至极的他,此刻竟忘了收拾,“你主子是不是被人把脑子敲坏了?!” 影卫站在厅中,不知其所云。 本来牧遥成亲这事就离谱,还要入赘?! 齐宁的声音被惊得有些颤抖,“他还吩咐你什么了?” 影卫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说是让我看好了相府千金,别被偷偷送走了。” 齐宁沉思片刻,“既然这样,你回去多叫些人,把相府守住了,被他们发现也无妨。” 他一时还摸不清牧遥到底是怎么想的,但看这架势,许是认真的? 齐宁急匆匆的站起身,换了身衣袍,进宫面圣去了。 “你说什么?”陛下听说消息大喜,甚至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遥儿要成亲?” 齐宁低着头,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准确的说,他、他要入赘。” 实在不忍心也不敢看陛下此刻的表情。 皇上愣住了。 不过他到底是一国之君,气度见识远非他人可及,他缓缓坐回椅子上,“齐爱卿,你告诉朕,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北境战事取胜,将军命大军休整,和臣带了一小队将士先行回朝述职,结果在城郊,被人截杀。”齐宁握紧了拳,“他命影卫护我,但刺客似乎是冲着他去的。” “后来我们失去了他的踪迹,直到三日前,他命人回我,说是被相府的千金救了下来。” 皇上沉思良久,“依你看,简相和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简相为人耿介,又是两朝元老,平素似乎和太子还有秦王并无甚往来,并且明确表态,相府只尊皇权。”齐宁斟酌着言语,“姑且看来,应该是没有牵扯。” “那这个姑娘呢?” “听说相府三代只生了这个一个女儿,历来十分娇宠。” 皇上拍案,“难怪敢说出入赘这样的狂话来!” 言语间,似乎对相府已生不满。 齐宁连忙回话,“将军似乎对这位姑娘极为看重,特地命影卫将相府保护起来。” 皇上疑惑的眯了眯眼,“保护?” “好像……是怕姑娘跑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皇上也不由得疑惑起来,“遥儿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伤重不便挪动,现下还在相府别院。” 简家的确是打算先想个法子,或哄骗或迷晕,先把秋离送得远远的,没承想他们前脚入府,后脚就有人明目张胆的把相府团团围住,把后路都堵了,真真切切的给简相出了道难题。 这不,此刻秋离的便宜爹娘就守在她榻前,无比忧虑的和她谈心。 “秋儿,你和爹说实话,是不是那修罗强迫你,若是如此,爹拼了满门的荣耀,也要护你周全。” “强迫?”秋离无辜的望着爹娘,“是他自己愿意入赘的。” 简相额头上冷汗涔涔,莫说入赘,就是把女儿嫁给那修罗王简相都心慌,他哪敢让牧遥入赘。 这门亲事牵扯极深,秋离不懂他们那些弯弯绕,她只是单纯的需要留在牧遥身边,找出离魂的法子。 却给其他人都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 简相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夜,这门亲事掀起的轩然大波,令许多人都没能睡成好觉。 牧遥是手握重兵的亲王,若不是有术士说恐他寿数难长,那么太子的宝座还不知会花落谁家。这太子和秦王都拼了命的想拉拢他,简相又是两朝老臣,这两家搅到一起去了,怎能不令人夙夜难寐。 从前他无心娶妻,大家便也断了心思,如今突然给了所有人一道晴天霹雳。 倒是引发事件的两位当事人,仿佛事不关己一样,睡的不知道多香甜。ρΘ①⑧sんù.cΘм(po18Shu.com) ℙο㈠➑dy.c⒪м 第七章成亲 简相整晚难寐,一心想研究个法子来护得女儿周全,却没想到第二日,天还未大量,整个城中便传出了相府要和牧将军结亲的消息,弄的他骑虎难下,面沉如铁。 倒是秋离,拎着水壶给园中新植的灵草浇水,仿佛这件事不是她引起的。 满朝的大臣见到简相,都凑上来作揖恭喜,谁又知道简相心中的悲痛,不仅如此,还要苦笑着回礼。简相气得直咬牙。 朝堂上,简相时不时偷瞧陛下两眼。按说这么大的事,陛下不该毫无反应才是,可看上去偏偏b往日更加不急不躁。 就在简相以为这件事只是错觉的时候,陛下身边的宫人却将他留了下来。 陛下坐在案几前,气定神闲的吹着茶沫,简相却觉得自己腿肚子都在打转,他为官几十年,从没有此刻这般紧张。 “听说简爱卿有位千金,温良娴淑,很是讨人喜欢。” 简相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陪笑道:“陛下谬赞了,这丫头从小被家人惯坏了,娇蛮任性得很,连臣也管教不住。” “哦。“陛下搁下手中茶盏,“那就是个有胆色的了,连让遥儿入赘这种话都敢说。” 简相慌乱的跪下去,“陛下,那是小女儿没见过世面,不知道牧将军的身份,一时冒犯,还请陛下原谅。” 一道明h的身影停在简相身前,伸手将他拉了起来,甚至带着些笑意,“我们一把老骨头了,孩子们的事,我们不好g预,干脆由得他们胡闹去吧。” 言下之意,便是这桩婚事已是铁板钉钉。 简相心中哀叹,却不得不强撑着笑,应了下来。 他前脚回府,后脚宣旨的宫人便到了。 旨意上没有提入赘二字,但却将秋离的名字放在了前面,这于天家而言,便已是天大的恩宠了。 简府的人再不情愿,也还是不得不筹办起这桩喜事来。 阖府张灯结彩,府中人脸上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这天,府中众人正忙碌着打点布置。秋离一如即往的专心于自己屋前那几株灵草,简母神神秘秘的扯着秋离进了屋,还特意关上了门,偷偷摸摸的递给秋离一本书,《欢喜梦》。 秋离疑惑的翻开,入目的便是一片楚腰团玉,云鬓痴缠的画面。 简母留心观察着女儿的神色,此刻见她面色平静,只当她是不懂,忍不住便泫然欲泣,“原本念着你还小,想过些年再教你这些,哪知这亲事来的如此突然。只能盼望那修罗将军虽然面恶,却是个疼人的。” 秋离不知娘亲为何哭得这般伤心,只好点了点头。 其实这种图册,她未下界之前也曾见过。天界许多的术士以双修为法,借男女欢好提高修为的不在少数,那绘得远b这本册子更加香艳。所以她确实不明白娘亲何故如此伤心。 娘亲怜惜的拍了拍秋离的手背,神色凄然的离开了。 很快便到了成亲那日,秋离正睡的香甜,便被人从被窝里扯了出来。 “哎呦我的姑奶奶,快些收拾,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秋离无比茫然的被人拖着净了面,又拿着细线绞了脸上的绒毛。疼得她龇牙咧嘴,于是在心里痛骂度厄星君,若不是他不肯说出离魂的办法,她又何必受这样的苦楚。 好不容易被人摆弄着盘了发上了妆,秋离完全不明所以的盖了盖头,被送上了花轿。 一路吹吹打打的送入将军府,拜了堂送到屋内,秋离才切实体会到一个普通女孩的婚事之繁琐。 她以为这便要结束了,没想到,居然还得继续等着。 牧遥还在庭院内和宾客觥筹交错,她被折腾了一天,早己经饥肠辘辘,“觅儿,觅儿。” 守在门外的觅儿探进头,秋离头上的盖头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去了哪里,此刻正伸着手招呼她。 觅儿忙进了屋,“哎呀,小姐,您怎么把盖头掀了,这样不吉利的。” 秋离哪管的了这些,“随他去,觅儿,你去给我找些吃的来,最好高些肉。” 觅儿面露难色,“这……” 秋离“啧”了一声,“大婚当天把新娘饿死了就吉利了?” “好吧。”觅儿只好答应下来,偷偷溜了出去。 没过多久,觅儿拿着一个油纸包,裹着些吃的又偷偷溜了回来。 秋离的眼睛亮了一下,她捡了一个j腿和几块点心递给觅儿,“给,你也饿一天了吧,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吃了。” “小姐,这……” “这什么这,这么大个王府,我还能丢了不成。” 把觅儿打发走,秋离便彻底肆无忌惮起来,她麻溜的下了喜床,跑到桌子旁,抱着一只猪蹄大快朵颐起来。 牧遥进得洞房,看到的就是自己的新娘两手抱着一只猪蹄,啃得津津有味,吃得如此专注,脸上的妆都被油w蹭花了。 牧遥脸上浮现出两分笑意,“好吃吗?” “还行,就是有点儿凉了。” 牧遥更加哑然失笑,开口招呼门外的人,“命厨房给送一桌酒菜来。” 门外的侍卫忍不住腹诽:这洞房花烛夜,将军不忙着抱新娘子,倒有心情喝酒吃菜。 就连牧遥自己都有些诧异,只是进门后看着秋离那双不染尘埃的眼,他便只想护她一世无虞,只要她开口,他一定满足她所有的愿望。ρΘ①⑧sんù.cΘм(po18Shu.com) 第八章入宫 这一晚,府中平静的有些不合常理,但却又十分安宁。 牧遥看着秋离乖巧沉静的睡颜,心情复杂。 他害怕这丫头抱着不明目的接近自己,又觉得如果没有这样的目的,那么两人连相识的机会都失去。 就这么看了她一整晚。 第二日清晨,秋离还睡着,牧遥便在前厅召集了府内的下人:“从今天起,夫人所有的话你们都要听,若是让我发现有半点儿慢待……” 众人连忙诚惶诚恐的道:“不敢不敢。” 秋离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瞪瞪的醒了过来。 “觅儿?”秋离艰难的支起身子,她有些头疼,昨天行酒令,被牧遥骗的多喝了几杯,如今头痛欲裂。 门外觅儿忙吩咐另外的下人,“夫人醒了,快去通知将军。” 这才急忙奔进了屋内。 “夫人,您醒了。” 体贴的递上一杯茶。 秋离接过去,很是豪爽的一饮而尽。把杯子递还给觅儿,“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巳时了。” 秋离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你们怎么不叫我?” 虽然秋离不齿于人间的礼仪,但毕竟还是明白入乡随俗的道理,总不好落人口舌。出嫁前,娘亲曾经吩咐过,大婚第二日要入宫请安的,自己怎么一觉睡到了这个时辰,她懊恼不已。 “将军特意吩咐了,叫您多睡一会儿。”觅儿替她拿出入宫的朝服,“将军说,赶上午膳就行。” 秋离肉了肉太阳穴,微微松了口气,“派人回他,就说我已经起了。” “已经命人回复过了。” 秋离加快了速度,很快便收拾妥当。 牧遥早已等在门外,见她出来,并未多说什么,只淡淡的道了句,“走吧。”听不出多少新婚夫妇该有的热络,但却牵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就这么一直牵着,上了马车也不曾松开。 秋离有些不自在,便挣了挣,他却握的更紧了些,还凑到她耳边,语气轻柔的仿若撩拨,“我现在可已经是你的夫君了,莫不是娘子要嫌弃我。” 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偏偏却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秋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于是只好任他拉着,一直进了宫,要向尊位上的人行礼,才仿佛无比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 皇后坐在高位上,笑意盈盈的道,“到底是新婚夫妻,真是恩爱的很呢。” 随即便有其他的妃子迫不及待的接上话,“可不是,皇后娘娘,快些让新娘子起来吧,跪的久了,怕是将军要心疼了。” 皇后便也依言命秋离起身,亲亲热热的招呼道:“来,上前来,我倒要仔细瞧瞧,是什么样的娇娘子把我们百炼钢化为了绕指柔。” 秋离木着一张脸走上前去,皇后赞道:“当真是个美人呢。” 其他人便忙不迭地附和,溢美之词说了一箩筐。 秋离辨不出皇后真心假意,只是很反感她把自己当成一件摆件,供人观赏评头论足。 牧遥的大掌稳稳的贴上她后腰,“大娘娘,儿臣今日贪睡起的晚了,到此刻还是滴水未沾,惦记着娘娘宫里的手艺,急急忙忙就赶了过来……” 皇后的脸色僵了一下,维持着一幅端庄t恤的笑容,“哎呀,真是的,见了两个孩子高兴,倒是把这事忘了。” 随即变了脸,斥责手下的宫人,“糊涂东西,也不知道提醒本宫。” 宫人忙不迭地道歉,急急忙忙的去传膳了。 席间,皇后每每想要和秋离盘几句话的时候,牧遥便会不动声色地挡回去。 皇后:“秋儿,你和遥儿……” 牧遥:“来,尝尝这道麒麟多宝鱼,大娘娘这儿的厨子手艺极好。” 皇后:“秋儿……” 牧遥:“来尝尝这个菜……” 眼见着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秋离有些于心不忍,又怕牧遥太放肆惹得皇后不快,只好嗔怪道:“好了,我哪儿吃得了这么多。” 皇后见缝插针,酸溜溜的挤进来一句,“小两口新婚燕尔恩爱甜蜜也是好的,不过遥儿,男子汉大丈夫还是要以家国为重。吃完了去见见你父皇,我和秋离聊几句。” “撤宴之后本宫自会命人送到你的院子,决计吃不了她就是。”手中筷子沉沉的往下一搁,这下是连表面客套都懒得维持了。 “是啊,你听大娘娘的,忙你的正事去吧。”秋离连忙冲牧遥使眼色,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就这样,秋离被留在了皇后身边和她盘道。 晚点会更新两章,为了不卡肉,我也是很勤恳了!请多多支持收藏、投珠、评论谢谢~ρΘ①⑧sんù.cΘм(po18Shu.com) 第九章合欢() 皇后本以为秋离一个深闺丫头什么都不懂,便想诈她几句,估计能套出不少话,没想到她所有问话都被秋离不温不火的“不知道”、“是吗?我不清楚。”之类的话四两拨千斤的挡了回去。 其实她问的那些事,譬如“牧遥何时回营”、“父亲又对他何种态度”这样的事,秋离确实不知道,只是在皇后看来,就是在这儿装傻充愣了。 皇后始终不曾从秋离嘴里撬得三言两语,便失了耐x,沉着一张脸摆摆手,“今夜就住在宫里吧,我命人送你去牧遥的院子。” 秋离行了个礼,缓缓退了出去。 她跟着宫人来到牧遥开府前的院子,厅中正站着一个穿着鹅h衫裙的丫头,此刻正在奉茶。 牧遥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放下吧。” 秋离走进去,她被皇后缠着说了许久的话,正觉得口干舌燥,便凑上前去,“你不喝吗?那我喝了。”说罢端起杯子便一饮而尽。 没想到,那奉茶的丫头顿时吓得茶盘都摔在地上。 牧遥顿时暗道不好,蹲下身掐着她的脖子,“说,里面放了什么。” 那宫人被他掐着,眼泪都留了出来,断断续续的回答:“合……合欢……散……” 一种烈x的春药,半个时辰内不与人欢好,便会经脉寸断。 此刻的秋离已经中招,药效慢慢发作起来。眼见着她脸上已经生出一片不正常的坨红,眸色也泛起淡淡的水光。 牧遥一脚踹开跪着的宫人,抱着秋离进了屋内。 秋离此时觉得有无数虫蚁在她体内乱爬,甚至在啮咬,她浑身发烫,不安分的在抱着她的牧遥怀中乱动。 他的身上沁着凉意,好舒服啊。秋离的神智开始逐渐迷失,她搂紧牧遥的脖子,嫣红的小脸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牧遥眉头紧簇,他把秋离放到榻上,准备站起身给她倒杯水。但秋离搂着他的脖子,嘴里含糊不清的嚷着,“不要走。” 说着还顺手扯开了半截衣领,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被殷红的肚兜映衬着,更显得她肤白胜雪。 牧遥的双眸沉了沉。 他试图掰开秋离的手。 但这丫头却毫不领情,反而痴缠了上来,柔软的唇瓣甚至拱上了他的脖颈。 牧遥决定不再忍了。 但他还是想给她一次机会。 “秋离。” “秋离。” 他叫她的名字。眼神分明格外幽沉,但声音还是清明,只是他方才为了控制住怀中乱动的人,衣衫微微浸了汗,勾勒出他矫健匀亭的身型。 秋离突然像是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她不再乱动,安静的望进他的眼睛,眸色空蒙而艳丽。 牧遥轻轻抚上她的眼帘,在她耳边轻声说,“闭上眼睛。” 否则,他会觉得自己是在亵渎。 秋离听话的阖起眼,她神智混沌,闭上了眼睛之后其他感官反而格外清晰,她听到窸窸窣窣的衣衫摩擦声,然后突然觉得自己身子微凉,冷空气静距离的接触到她的皮肤,激起一片j皮疙瘩。 但这样的凉意很快消散,有一具温暖而坚实的身躯附在她的身上。 她忍不住睁开眼。 眼前的人长发微散,微微颌首,视线专注在她脸上,塌边的烛台上幽微的烛火晃晃悠悠的映入他眸中,灼灼燃烧着,却很快被他眼中的沉暗吞噬不见。 他凉凉的唇附到她的唇上,灵巧的舌头如蛇一般钻进她的口腔,g缠着她的小舌。 热,好热。 秋离伸出胳膊,缠住了他的背脊。 牧遥只觉得秋离的口中沁甜,忍不住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舌尖。 秋离轻哼了一声。似乎是被他咬疼了,抗拒着的要挤出嘴巴里的异物。 牧遥依依不舍的从她柔软的口腔中退出,唇舌慢慢游移过她的颈项,停到她胸前雪白的娇乳上绽放着的朱红的乳果上。 他小心翼翼的舔舐了几下,成功的令身下的娇躯敏感的颤了颤,于是开始大胆的吞进大半雪白的乳肉,手掌揉捏着另一只娇乳,缓慢而恶劣的捻着顶端的艳果。 他明明是在啃咬折磨着自己的上半身,秋离却觉得自己浑身都酥麻无力,合欢散的药力涌上来,她整个身子涨的通红,莫名的瘙痒难耐起来。 秋离不由自主的抬了抬腿,碰到了男人胯下的坚硬。 牧遥“嘶~”的轻叹,他早已硬的发烫,于是伸出一只手控制住她乱动的双腿,顺着腿缝,探进她幽深的洞府。ρΘ①⑧sんù.cΘм(po18Shu.com) ℙο㈠➑dy.c°м 第十章意外() 牧遥的大手缓慢的拨开她的花瓣,停在深藏不露的花核上慢慢蹂躏着。常年征战手握兵刃的粗糙手掌就这样毫无怜惜之意的捻着那一颗颤颤巍巍的小东西,手指上粗粝的茧子擦过娇蕊,激得媚腔汩汩涌出一滩花液。 牧遥试着探进一根手指,媚肉很快缠上来,翕动着,屋里响起些暧昧旖旎的水声,牧遥观察着她的反应,又加了一根、两根手指,在身下美人无人探访过的秘境深处搅动着。 秋离忍不住喘了两声,软软糯糯的撩拨着他的心房。 牧遥抽出自己的手指,挤进少女白嫩的腿间,缓缓地沉了下去。 秋离中了媚药,免去了些痛楚,但突然挤进的巨物还是令她忍不住哼出了声。 牧遥停下来,吻了吻她的额头。腿间有无数软肉涌上来,推拒着他的性器,他分明是没有痛觉的,但此刻,他却觉得自己胯下被箍得生疼。 这种痛并快乐的感觉,使他出了一头的细汗。 他缓缓地动起来,又时不时咬牙停下来,观察身下少女的反应。 秋离渐渐被欲望和媚药驱使着失去了理智,身下不断涌出的欲望和麻痒令她不由自主的抬起腿,缠上牧遥劲瘦的腰肢。 牧遥不再忍耐,他握着她的腿,重重的顶了进去,穿破那张薄膜,彻底的贯穿了她,拥有了她。 他的性器势如破竹,破开少女媚腔内层层叠叠的褶皱,内壁的媚肉争前恐后的痴缠绞吮,也没能拦下他前进的步伐,他像是在攻城略地一般,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挺进了敌营深处。 秋离忍不住被他愈来愈快的动作搅得蹙眉。 美人蹙眉也是一道风景。她双眸失神又迷蒙,带着些潋滟的旖旎,挺翘的鼻子急喘着香甜的气息,唇色殷红,唇边断断续续的溢出几声轻吟,“嗯嗯~” 像是小n猫的呜咽,痒痒的撩拨着他的心。 他加快了步伐,想要尽快攻下这座城池。 终于,怀中女子猛的抽搐了一下,四肢攀紧了男人,为了忍住口中呼啸而出的尖叫,一口咬在了他宽厚的肩上。 牧遥闷哼了一声,女子花穴中软肉疯狂的蠕动着,拼命的缠绕着他的性器,他不再坚持放松自己,完整的交给了这个磨人的妖精。 秋离终于平静了下来,眼角溢出两道生理性的泪水,然后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察觉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悠长,牧遥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给秋离清理了下身体,替她套了一件里衣,拥着她娇软的的身躯,平静的睡去。 可是半夜里,秋离突然发起烧来。 贴着牧遥的身躯滚烫,小脸透着不正常的红,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牧遥用被子把秋离整个人裹了进去,可她还是不停的颤抖着,牙齿也格格乱响。 颈后的那片胎记,更是烫的发红。 牧遥一下子慌了神。 秋离中了媚药,初次便经历了这样激烈的欢好,他本就不太放心,没想到夜里果然烧了起来。 牧遥草草的给秋离套了两件衣服,吩咐手下的人去找医官。 与之遥遥相望的天界,那抹虚空的魂体猛然间睁开眼。 “怎么回事?” 度厄一挥手,两人面前的昆仑镜里隐隐浮现出一具瘦弱躯体。 正是烧的神智不清的秋离。 度厄轻描淡写的道:“应该是已经与你发生了一些关系,烧成这个样子,大概是原主的魂魄正在和秋离抗争,想要掌握身体的主动权吧。” “有没有办法阻止?” “没有,只能靠她自己。” 那抹幽魂握了握拳,恨不得上去给度厄一拳。 倒是此人,依旧是一派欠扁的从容,“你不必这样的看着我,我早就和她说得清楚,这件事情十分危险,万一出差错,非但没有办法救你,她自己也会魂飞魄散,是她自己一意孤行。我已经特地给她挑了一副与你有羁绊的身体,这之后的事,也只能看她自己了。” 从昆仑镜里看到已经有女医官急急忙忙的进了屋,正在给她把脉。只有两魂的牧遥突然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了,他缓缓阖上双眸,呢喃道,真是个傻姑娘。 医官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病人体内两股气息乱窜,像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身旁的牧将军此刻又直直瞪着眼盯着她的动作,医官一时慌得直冒冷汗。 “怎么样了?” 医官鼓足了勇气,低声回答:“夫人可能是外邪侵t,我先开两味清热解毒的药。” “可能?”牧遥本就不善的脸色更加阴沉。 医官连忙弯腰拘礼,“夫人的脉象实在奇怪,臣需要回去查查医书才行,当务之急,就是先把烧退了,一直这么烧着,怕是要出问题。” 牧遥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只好挥挥手命医官下去开药了。ρΘ①⑧sんù.cΘм(po18Shu.com) 第十一章秘辛 秋离于一片混沌中幽幽醒来。 眼前,是和她同样的一张脸。 秋离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她目前借用的这具身体的主人了。 她有些恍惚,这段时间,她和这具身体共生共存,已经习惯了这张脸,只是现在仔细看来,这个女孩子的眼睛b自己更加清丽,没有她这样多的孤愤和悲愁。 秋离望着她单纯明亮的眼睛,哑着嗓子开了口,“这是哪儿?” 女孩气鼓鼓的看着她,“我怎么知道,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个鬼地方,孤零零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女孩充满敌意的看着她,语气并不和善。秋离叹了口气,无论是谁,被人平白占用了身体,怕是也友好不起来吧。 “抱歉,我有不得已的原因。” 女孩依旧鼓着脸,“我大概也知道了一点点。”她努努嘴,悄声抱怨,“好在这里不黑,我最怕黑了。 秋离这才打量起目前所处的环境来:此处应是一处供人小憩的亭子,自己此刻正倚在一条榻上,周遭是一条九曲的回廊,被掩在一片云雾中,回廊的另一头,伫立着一颗枯树,没有一片叶子,却孤零零的挂着几盏灯,有两盏灯亮起盈盈微光,其余的,都没有被点亮。 “一、二、三……九、十。” 一共十盏。 秋离心中隐隐有了些预感。 她从榻上起身,向着那颗枯树走去。 可那棵树,却始终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身后女孩懒懒的说,“别费劲了,你接近不了的。” 下一刻,度厄星君身着白衣,御风而来。 他这个人最是自恋,明明可以用瞬移术,偏偏要为了展示他出尘绝艳的风姿,多耗费那么一些法力行御风术。 秋离低调的翻了个白眼。 度厄星君停在她们面前,形容冷峻。 秋离的正主连忙行了个礼,“星君。” “你去吧,我给你提的条件,在她决定之前都有效。” 他挥了挥衣袖,女孩转瞬间便消失在他们眼前。 秋离瞪着度厄,“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 度厄掩饰的咳嗽一声,“你和牧遥,可真是心有灵犀。” 秋离问:“这是什么地方?” “昆仑境。”度厄说道,“这里是百仙起源地,便是天帝,没有缘由也不能随意插手这里的事情,所以这里对你和牧遥而言是最好掩人耳目的地方。” “那棵树……” 度厄淡淡的看了秋离一眼,这丫头果然聪敏,“你猜的没错,那的确是牧遥的魂树。亮着的是他的天地二魂。” 秋离望着远处灰败的枝桠,沉默了。她颈后的印记又微微发烫起来。 远处的树上,又有一盏灯微微亮了起来,不过只是一抹虚虚的光晕。 “你和他的生魂体发生关系了?” 明明是一个问句,但度厄的语气却异常笃定。 秋离面色冰冷的望向他。 眼中如刀的冷冽,仿佛下一刻能把他戳出几个洞来。 度厄连忙解释,“你应该也知道,诸神皆有三魂七魄。天魂主生命,地魂主灵智,而生魂主ren欲。” “所以要想收回他的生魂,你必须要让他的欲望发泄出来。” 秋离犹疑的看着他,这人嘴里一向没一句实话,也不知是真是假。 度厄见她这个态度,也急了,“我以我顶上三花起誓,我说的绝对句句属实。” “那你怎么不早说。” 度厄意味深长的一笑,“此等秘辛,当然只能靠你们自己发现了。天机道破,我要遭天谴的。” 这也是一种情趣嘛。 当然最后这句,度厄梗在喉中,没有敢说出口。 秋离耳根红红,瞪了他一眼,我信你才有鬼。不过她还是问:“那么现在牧遥的生魂我是不是可以收回了。” “不错。你只要把离魂佩放在他穴口,便可收回他的生魂。事妥了联系我,我会把你带回昆仑镜,把他的生魂灯完全点亮。” “不过,”度厄刻意拉长语气,“反正生魂已经找到,你也可以在人间过几年悠闲的日子。” “不,我还是想尽快找到他余下的七魄。” 度厄把事情交代清楚,无所谓的耸耸肩,捻了一个御风术,“随便你。什么时候高定了联系我就行……” 他最后几个字已然消失风中,衬着度厄懒洋洋的语调,显得他愈发更加不正经起来。ρΘ①⑧sんù.cΘм(po18Shu.com) 第十二章 异世 秋离再一次睁开双眼,便已经回到了所谓的异世界。 率先入目的,是一张冷峻却稍显疲倦的脸。 “醒了。”他的口吻听起来格外冷淡,似乎只是顺便过来看一眼,正巧遇到她醒过来一样。 可秋离想到接下来她必须要做的事,还是略有愧意的别过了眼。 “觅儿。”牧遥开口唤守在外屋的丫头。 觅儿急急忙忙的跑进来,看到秋离正挣扎着要坐起来,既欣喜又担忧的凑上去,“小姐,您终于醒了!” 秋离“嗯“了一声,随口问,“我睡了多久?” “您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了。”觅儿给她倒了一杯水,“将军一直……” “既然醒了就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处理。” 秋离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昏睡太久眼花了,但是方才自己似乎真的看到牧遥耳际添了一丝薄红。 “将军怎么了?” “您快别提了,那日将军突然抱着您回了府,您还发着高烧,整个人滚烫滚烫的,将军脸色阴沉的很,阖府上下都吓了一跳 呢,将军这几日一直守着您,连我都不让近前呢。” 觅儿体贴的在秋离身后垫了个枕头,“听说那日,将军抱着您直接去找皇后理论了。”觅儿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八卦, “听说这两日宫里正整顿内务呢,但我估计,最后也就是个宫人心怀叵测,害了您的结论罢了。” 说到最后,觅儿忍不住加重了语气,愤愤不平起来。 秋离正在喝水,听到最后一句,最后一口气差点没倒腾上来,被呛得直咳嗽,脸也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还好被剧烈的咳嗽掩 了过去,“谁和你讲的这些?” 觅儿慌忙给她顺气,“阖府都是这么说的啊。”觅儿疑惑道,“不是有人想害将军,您误引了他的茶中毒了吗?” “中毒?” “是啊。”觅儿有些惊诧于秋离的反应为何那么大,但最后还是归结于她中毒之后就昏了过去,大概都不记得了吧。 觅儿一拍脑门儿,“您看我这记性,您昏迷了这么久,一定饿了,我这就去叫厨房给您准备一些餐食。” “来人,给小姐,不对,给夫人准备些餐食。” 她的大嗓门儿穿破云霄,怕是阖府的下人都听到了,而秋离在听到“夫人”二字的时候,不争气的又红了脸。 都怪度厄那个混蛋,明明她中了药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了,他还专门又提了一嘴。 秋离下了床,握着那枚离魂佩,突然陷入了抉择。 牧遥是一定要救的,哪怕堵上她这条性命,可是自己就真的能舍下这里的一切,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说走就走吗? 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像度厄说的那样…… 不、不行,秋离很快打消了这一想法,虽然现在已经找到了牧遥的命魂,但是世事难料,为了不要拖的久了徒生变故,还是尽 早结束的好。 “怎么光着脚。”秋离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低头看自己的双脚。 牧遥却已经拎着她的绣鞋蹲了下去,甚至,已经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秋离本能的想要躲,脚上的那只微微冰凉的手却微微施了些力,于是秋离只好任他给自己穿好鞋。又搭了件衣服。 “手上拿的什么?” 秋离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枚离魂佩还握在自己手上,连忙慌乱的往身后藏,“没什么。” 牧遥也并未深究,就在她做贼心虚的时刻,已经替她系好了外衣的带子,“走吧。” 秋离还在愣神,“啊?去哪?” 牧遥的眼神了换成了她熟悉的揶揄,“陪夫人去吃饭啊。” 秋离瞪了他一眼,顺便,在心里狠狠骂了觅儿这个大嘴巴两句。 大概是顾虑着秋离大病方愈,小厨房给准备的餐食都以清淡为主。似乎是没料到牧遥会来陪着,所以布菜的人一时慌了神,忙 道,“是小的们思虑不周,这就给将军添两道爱吃的菜。” 牧遥摆摆手,“不必了,最近餐饭,都按照夫人的口味准备。” 下人连声应好,然后作了揖退了下去,走到拐角处无人看到的区域还忍不住偷瞄了秋离两眼,似乎是非常想探究秋离到哪里和 别家小姐的不一样,能让牧遥这么放在心尖上捧。 ℙο㈠➑dy.c°м 第十三章往事 深夜,牧遥站在窗前,手中握着的一枚玉佩通透温润,却又泛着些清冷的光。 他不禁想起三年前,把这枚玉佩给他的那个故弄玄虚的道士,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还特地捻着一簇明显的假胡子,说的话更是不着边际:“你会遇到一个颈后有一块红色胎记的姑娘,她是你的有缘人,能帮助你求得一个圆满。” 牧遥一向对玄学秘术并不热衷,但却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的留下了那枚玉佩。 而如今,那个颈后有胎记的姑娘出现了,还成了他的新婚妻子,甚至在她手中还握着一枚同样的玉佩。 她到底是谁?有什么秘密? 这枚玉佩,又有什么用处? 夜已经深了,牧遥却无法停下自己心底的疑惑,或许是因为在秋离身上,他总能感觉到一些不安定感,仿佛不知何时,她就要抽身离开,这段感情开始的仓促,她答应嫁给自己似乎也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令人琢磨不透的一个人。 多思无益。 牧遥叹一口气,收起了那枚玉佩,往浴房走去。 秋离正在沐浴,屏风后能听到些淅淅沥沥的水声。 牧遥忍不住想起那晚美妙的体验,就在他晃神的时候,屏风后传来两声呼唤,“觅儿,是你回来了吗?水有些凉了,帮我添些热水吧。” 牧遥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屏风后了。 大概是水真的凉了些,氤氲的雾气大多都已经散去了。秋离背对着他,但是能看到她光洁的脊背和纤长的脖颈。 牧遥拎起炉上的壶走到浴桶前给她添水。 “谢谢。”秋离抬起头,看到是牧遥,吓了一跳,然后不自觉的往水里扎了扎,“怎么是你?” “觅儿不在。怕你着凉。” “哦,我打发她去拿换洗衣服了。”秋离忍不住嘀咕,“这丫头真是慢。” 牧遥面色从容的替她添水,“你自己感受感受,看水温合不合适。” “差不多了。” 其实对秋离来说,水温并不那么要紧。在天界,是没有沐浴这一说的,捻一个净身诀,也就达到目的了,更何况,高段位的上仙,会自动屏蔽外界的污秽。 沐浴这个习惯,也是下界之后才养成的习惯。 那种被温热的水包裹着,抚慰着的漂浮感,令人十分的惬意。 牧遥放下手中的壶,“你身体刚恢复,还是注意些。城郊有个皇家汤池,我回头安排一下,过两天带你去。” 虽然能读到原主的记忆,但作为一个从未亲身享受过温泉汤池的,可怜的精灵,秋离还是忍不住有些期待。 毕竟天界的汤池,是寒潭。用作疗伤。 这样单纯用作享受的经历还真的是从来没有。 就在秋离陷入对温泉的心驰神往里时,牧遥突然丢下一句话,“不必遮了,水很清。” 秋离窘迫不已,气得直拍击着浴桶里的水。“这人怎么这么恶劣啊!” 觅儿回来时,整个浴桶周边地面都已经湿透。 牧遥的效率显然很高,第二日回来,已经确定了出发的日子,秋离将自己的正事全部抛之脑后,启程的那一天更是雀跃。 汤池被圈进了皇家园林里。 相对于其他野生树林,皇家园林规整有余,但却削弱了树木的生机,只是被修剪的整齐有序,汤池亦是,被精心打磨过的木头包裹住的一眼甘泉,虽然舒适,却远没有天然温泉的韵致。 觅儿倒是很喜欢,一个劲儿的嘀咕,“夫人,这可是皇家汤池,平日里只有娘娘公主才能来呢!” 空气中隐约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池水并不算清澈,反而是略显浑浊的n色。她褪去衣衫,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探进一只脚,然后缓缓的将自己整个身子沉入池中,全身都浸在温热的泉水中,只将头露在外面,热气蒸腾着模糊一切。 一道身影停在她身后,她甚至后知后觉的,“觅儿,你也来体验一下吧。” 身后的人从善如流,跨进池水中,秋离能明显感到温泉水涌了一下。 待她回过头去,彻底愣住了。 牧遥。ρΘ①⑧sんù.cΘм(po18Shu.com) 第十四章温泉(微) 牧遥渐渐b近她身旁,靠在池壁,似乎是觉得池水舒适,满足地叹了口气。 秋离双臂环在胸前,也不说话,只是瞪着双眼,死死盯着他。 温泉的热气袅袅,给秋离的双眼蒙上一层水雾,也由此削弱了她眼中恶狠狠地防备,反倒让牧遥想起那日二人合欢,共赴云端时少女的迷朦的眼。 他心头忍不住一跳,便忍不住起了些逗弄小姑娘的心肠。 他转过身,将秋离圈在怀中,“怎么,为夫就不能体验一下吗?夫人真是好狠的心。” 他的语气这样哀怨,如果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故意贴近她的耳朵,或者没有在说完之后,还轻飘飘的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的话,秋离简直就要相信他的可怜了。 明明泡在温泉中,秋离还是觉得脊背有些发凉,她挺直了背,伸出一只手去推搡眼前的人,想让他离远些,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柔胰,他遍生茧子的长指,缓慢的抚过秋离每一根手指,最后在她掌心摩挲着,他的动作很轻柔,但是指尖常年征战形成的厚茧却教秋离觉得掌心又痒又麻。 她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牧遥手上施了些力,握着她的手送到嘴边,望着小姑娘氤氲着水汽的双眼,突然恶劣的轻咬了一口她的指尖,就在小姑娘惊愕不已的挣扎时,又趁势舔了一口姑娘的掌心。 秋离一下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人,甚至忘记了挣扎。 牧遥望着她呆滞而无辜的可爱神情,喉中忍不住溢出一段愉快的笑声。 秋离在他肆无忌惮的笑声中满脸发烫,是那种即便待在温泉这样的环境中,都能清楚的感受到的发烫。 她恼羞成怒,忍不住又和牧遥抗争起来。 可她如今囿于一具瘦弱的人类躯体中,她的挣扎反而给了牧遥可乘之机。由于她这几下聊胜于无的反抗之举,反而令她一直用另一只手臂护着的雪乳趁势溜了出来。 明晃晃的扎进牧遥的眼。 他的双眸暗了暗,小姑娘还在他怀中扭动,光洁的脊背偶尔会磕在池壁,牧遥身高腿长,已经看到了她背后的红痕。 他一只手握着小姑娘拼命挣扎的手,另一只手划过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轻而易举的带着小姑娘转了个圈。 秋离冷不丁的被人带着转起来,下意识的攀上牧遥的腿,整个人紧紧贴在他怀里,空着的那只手甚至攀上了他宽厚的背。 就在她反应过来,面红耳赤的想要脱离这种局面的时候,牧遥突然往前挺了挺腰,他的一只手还停在秋离盈盈一握的腰肢,他将怀中的娇躯往紧收了收,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说,“你尽情的在我怀里扭。” 说罢,在秋离耳廓轻轻咬了一口。 秋离忍不住想脱离男人的禁锢,牧遥却示威般的再一次向前挺了一下腰。 秋离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小腹处的威胁,瞬间不敢再乱动。 但她的这点妥协,反而给了多方得寸进尺的机会。 牧遥停在她腰侧的那只手,不怀好意的在她光洁的后背游移着,甚至仗着自己身长胳膊长,时不时在她面露难色的时候在r侧偷袭一下,而每次秋离想要挣扎,他就理直气壮的挺一挺腰。 这个男人如此恶劣的行为,终于使秋离的面红耳赤从羞赧变成了羞愤,甚至激起了她的逆反心。 她趁着男人沉浸在恶趣味中无法自拔,停在他背上的小手灵巧如小蛇,迅速的滑至二人身前,在男人小腹处轻柔缓慢的抚摸,每每要探到重点的时候却又游走。 秋离甚至能明显的感到抵在自己腿间的性器点了点,不知是x奋还是难耐。ρΘ①⑧sんù.cΘм(po18Shu.com) 第十五章惘然 秋离一慌,几乎是立刻就怯怯地收回了手。 牧遥却勾起唇角,欺身b近秋离,“怎么不继续了?”声音暗哑而低沉,意味十足。 秋离被他突然迫近的气息b得面红耳赤,“你仗器行凶。” 也不知是因为她的反应,还是被她的用词逗乐,牧遥喉中溢出一段分外愉悦的笑声,更加不肯罢休,“既然点了火了,就别想轻易熄灭。”他的大掌握住女孩纤细的手腕,并未施力,但却并非秋离目前这具身躯所能挣脱。 秋离挣扎未果,索性仰着头,倔强地望着他,“那你想怎么样。” 牧遥微哼,握着她的柔胰,附到了他的阳具上。 秋离眉心一跳,几乎是立刻就红了脸,虽然她也清楚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发生过的一切,但上次分明是个意外,自己又没什么记忆,她勉强许久才劝服自己:都是救人的拳拳之举。 可如今男人的欲望赤裸裸的b近,想到他的身份,他平时的清冷自持,骄矜傲然,秋离便混不自在,仿佛是在亵渎。 但牧遥不知,他看到的只是眼前女子如玉的脸庞和她翕动着想要说什么的娇艳欲滴的红唇。 他几乎是本能的,吻了上去,趁着秋离还在愣神之际,灵活的舌头已经钻进了女孩的口腔,g缠着她的小舌头。 秋离顿时慌了神,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她拼命的抗拒着身前火热的男性躯体,但这具瘦弱的躯体所能爆发出的力量,放到牧遥健壮的身躯上,简直像是小猫在挠痒。 但他面对身下女子不自量力的推拒,依旧还是皱起了眉,他不悦的将圈在女子腰间的手移开,将她两个细弱的手腕一起握住,放在胸前,g吮着女孩香舌的力道也微微加重,甚至不满的轻咬了女孩的小舌一口。 秋离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从没想过,会有一天,牧遥赤着身子,原本写满清矜的双眼被欲望填满,或者说,她从没想过这样的画面会出现在她和牧遥之间。 “……生魂主ren欲……”秋离的脑海中挤进这样一句话。 “是这样吗?”秋离有着茫然,他有他的欲望,而生魂或许只是放大了这一切。 牧遥感到胸前推拒的力道明显减弱,顺势将怀抱紧了紧,低下头去,想看清怀中女子的眼神,上次的仓乱让他心怀芥蒂,虽然那晚的体验可谓美好,但女子迷惘又纯净的眼神令他感到些许的不适。 牧遥似乎本能想把秋离也拖下水。 没错,如果注定耽于情欲,那么,他私心不愿怀中的女子独善其身。 牧遥的眸色深沉,除了欲望,似乎还牵扯着更多复杂不明的的情绪。他沉眸盯着女子的双眼,试图从中看出些意乱情迷。 无果。 牧遥说不上女孩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 无措?认命?还是别的什么…… 没有柔情蜜意。没有欲说还休。 虽然牧遥也不知道他想看到什么,但他知道,不该是这样的。 他松了口。 新鲜的空气裹着温泉的暖,涌进秋离的胸膛。 牧遥圈着她腰肢的手也松了。 他沉重而缓慢地吐了一口气,压抑着情绪,声音b方才更加低哑,“别泡太久,容易晕。” 秋离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看到了他宽阔的脊背上爬满了横七竖八的伤痕。 秋离松了口气。庆幸对方及时停止了接下来的行为。 却并不觉得轻松。ρΘ①⑧sんù.cΘм(po18Shu.com) ℙο㈠➑dy.c°м 第十六章迷惘 秋离有些恍神。 牧遥离开后,她呆愣愣地泡在温泉水中,却已经忘记了享受温泉带来的温暖与惬意。 “夫人?“是觅儿。 秋离反应迟钝的转过头,木木地望着她。 “小姐,你怎么了?”觅儿被她茫然的神情吓到了,一时间换回了原来的称呼。 秋离更加恍惚。 她记得自己刚下界时,强忍着种种不适,才习惯了身边总有这么一个伶俐的小丫头,每日跟在她身后叽叽喳喳,事无巨细的关照着她。 她从前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关怀与照顾。 但当时她心无旁骛,只想尽快找到牧遥,似乎有些忽视了身边的种种关怀。 可找到之后呢,又该如何? 她好像从没有想过。 秋离低下头,沉默着站起身。 甚至因为牧遥说得泡太久,眼前黑了一下,险些晕过去。 还好觅儿机灵,在她身边扶了一把,“小姐,您是不是……”觅儿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令人害羞的话语在喉头滚了又滚,也还是没能说出口,反倒是耳廓红了个彻底。 “嗯?” 秋离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觅儿一面服侍着秋离穿衣,一面咬碎了银牙,终于鼓起勇气,含含糊糊的暗示,“方才将军黑着脸便出了浴池……” 秋离一愣。 觅儿看着自家小姐不甚明白的反应,只好心一横,“家里老夫人,临行前嘱咐过的……”觅儿越说声音越小,“命我多替您留意着些……” 秋离皱眉,“什么意思?” 觅儿忙摆手,“您别误会,老夫人没有让奴婢承宠的意思,只是想让奴婢帮衬着些。” 秋离终于悟出了一些她的意思,她的确听说过大户人家身边有丫头帮着固宠的手段,只是她从头到尾,都没往这方面想过。就连自己会和牧遥有了双修之举都是意外,她根本不会往这方面考虑。 只是按着身边人的态度,这些事,都是寻常之举。 秋离叹了口气。 就连天界都有双修之术,更有纯y命格的女子被当作鼎炉。 神尚且不能断欲,更何况是人。 牧遥此时,也不过一个寻常人罢了。 遵从自己的欲望,本是无可厚非的事。只是,他又为何,在最关键的时刻停了下来? 实在是有些费解。秋离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觅儿瞧着秋离面色时y时晴,一时吓得也不敢说话,默默的替她穿衣。 “呀。”觅儿突然尖叫了声。 秋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她白嫩的右腿上,淌着一行血迹。 她受伤了吗? 秋离困惑的想着。 “小姐您这是来葵水了吧。”觅儿连忙替她裹好衣服,生怕她着凉,“我去给您寻月事带。”急急忙忙便只留下背影。 “葵水?”秋离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哦,是人界女子的正常生理现象。 秋离有些好奇的盯着自己腿间的红,突然间感觉小腹一抽,体内热流一涌,小腹居然如被巨石碾过般的绞痛起来。 什么情况?自己当年同牧遥大杀四方被人生生砍掉肩臂都没有这样的感受。 秋离双眼彻底一黑,昏了过去。ρΘ①⑧sんù.cΘм(po18Shu.com) ℙο㈠➑dy.c°м 第十七章再见 秋离醒来的时候,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度厄那张故作深沉的脸。 他手中捧着一盏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开口道:“你这具身体,还真是脆弱啊。” “你选的。” 秋离淡淡地回道。 度厄险被呛到,咳了两声,“你这个小姑娘,真是不可爱。你这样怎么攻略男人?” 秋离无心和他打嘴仗,只冷冷看他一眼,“他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度厄拉长了腔调,似乎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懒懒的回复,“毕竟只有 两魂。 秋离面色严肃,“我会尽快找回其他魂魄。”度厄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秋离如今借着简家大小姐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着实有些好笑。 倒也不是说简家姑娘的脸有什么问题,只是人家原本玉雪可爱的脸做着这样严肃的表情,倒有些像小孩子强装大人,令人忍俊不禁。 秋离白了度厄一眼,“笑够了就送我回去。”语气凌厉,但配着小姑娘软糯的声音,倒让人听出几分撒娇的意味。 度厄笑的更加欢快。 秋离死死盯着度厄那张俊逸却令人讨厌的脸,恨不得在上面凿出两个洞。 “秋离。”有一道声音轻轻唤她。 秋离身子一僵,这声音,分明就是…… 她缓缓的转过身子,泪水已经盈满了眼眶。 “哭什么?”冷淡的、令人听不出情绪,却熟悉的语调。 可秋离却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区别,牧遥说话一向是这样淡漠,但却总是能让人体会到其中的冷冽与压迫感,如今虽然依旧是同样的声线,入耳却截然不同,缺少了那份严厉,听起来便有些平淡而温和。 秋离不知道是他外t虚弱的缘故,还是心态发生了变化,她只是望着他虚无脆弱地身影,暗暗握紧了拳头,生生把即将夺目而出的泪水压了回去,“牧遥,你等我。” 再次醒来时,入目便已是雕花的大床。 附着牧遥一魄的人坐在塌前,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夫人,让我等什么?” 秋离一愣,方才那句话,竟被他听见了。她望着眼前这张脸,探出手,缓缓的抚了上去。温热的、俊逸的、或许是因为附有一魂,和本t有七分相似的一张脸。 给她的感觉似乎却有所不同。 牧遥攥住了女孩柔若无骨的手。 明明这画面本该温情,但牧遥的大掌却一寸寸收紧,“你在看谁?” “你在,透过我,看谁?”ρΘ①⑧sんù.cΘм(po18Shu.com) 第十八章归程 秋离一怔,“我……”她嗫嚅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牧遥依旧盯着她,目光熠熠。 夫人,该喝药了。觅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到牧遥严肃的表情,脚步顿住,犹豫着是否该上前。 牧遥敛眸,招手示意觅儿上前,主仆二人竟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只是秋离在牧遥收回目光的那一瞬间,仿佛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沉郁。 觅儿,去请厨房煮些红枣姜茶。 觅儿忙应声下去,满脸欣慰,甚至还不忘记给秋离使眼色,将军还是疼夫人的。 或许是觅儿挤眼挤得太动人太投入,令秋离不由自主的想到觅儿在温泉池旁的暗示,忍不住便红了耳廓,屋子里原本令人窒息的氛围也因此消散,牧遥便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 只是秋离却无法停下自己纷乱的情绪,她原本想着这次回来便要尽快从眼前人身体里抽出牧遥的命魂,眼下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明她看到了牧遥如今的样子,曾经名动九州的战神,现在只是一抹虚弱的魂体,随意一个j佞妖邪或许就能置他于万劫不复的地步,她明明应该利落的施展离魂术,然后抽身离去,命魂抽离后,这人便也不会记得这段往事里与自己相关的细节,所有人的生活都会回归正轨,对所有人而言都没有坏处。 可她偏偏却下不了手,在他问出,你在透过我看谁?之后,秋离便明白,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人。 尽管他们有着同样的名字,有着相似的面容,甚至,拥有一块同样的灵魂碎片,但,依旧,是不同的。 牧遥手中端着一蛊红枣姜茶,看着秋离眸中闪现过千百种难以分辨的情绪与挣扎。 把这个喝了。他开口。 秋离呆滞的抬起脸望着他,原来觅儿已经送来了冒着滚气的红枣茶,只是自己陷入思绪,竟丝毫未察。 秋离有些木木的接过茶盏,红枣的甜香伴着姜丝的辛辣窜入喉腔,使她忍不住的皱了皱眉,下意识的便想推远。 牧遥冷了脸,喝光。 秋离张了张嘴,眸光闪烁,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牧遥亲自看着满满一蛊红枣姜茶入了秋离的肚子,方才满意的道了一句,这才乖。甚至不忘在放了器具之后又折回身,拍了拍秋离的头。 最后在进门收拾器具的觅儿和秋离一脸的难以置信里,背着手施施然走了。 也不知牧遥是不是从那日主仆二人惊恐的表情了得了趣,后来的几日里牧遥便天天来盯着秋离喝些滋补的药茶、药膳之类的。最后在得知秋离月事已尽的时候,甚至还流露出了一丝意犹未尽? 不过既然秋离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他们一行人便踏上了回府的旅程。 这几日又要降温了,觅儿将手中刚添了炭的手炉递给秋离,不无遗憾地叹道,说来也真是不赶巧,夫人的身子刚利索呢,将军便有军务要处理。好不容易来泡一次温泉呢……竟草草回了。” 嘶。秋离惊呼一声。 那只手炉打了两个滚,最终停在了牧遥脚下。 牧遥神色从容,温泉罢了,日后有机会再和夫人一起来泡便是。如果没有重重地将一起二字咬得格外清晰的话。 秋离眉心跳了跳,她本就是因为觅儿那一嘴“温泉”想起那日旖旎,才晃神被烫了一下,这厮还偏要不怀好意的强调一遍。 秋离睨他一眼,却不知这含着娇怯的一眼反倒叫人心猿意马。 牧遥牵过她的手,我看看烫到哪了?隔着厚厚一层棉,秋离的手伤得并不重,只是红了一片,但牧遥却装模作样的递到唇边吹了起来。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像是真的担忧她有没有被躺到,秋离忍不住晃了晃神,忘记了抽回手。 下一秒,轻轻吹气的薄唇便贴了上去。 如果他没有伸出舌头,极其缓慢的舔舐了一下伤处,甚至还使劲吮了一下秋离的手指的话,表面看着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秋离耳廓瞬间染上薄红,猛得抽出自己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 牧遥若无其事的把手炉捡起来,慢条斯理往炉内添好炭火,递给秋离,眼底荡着愉悦的笑意,这次夫人可要小心些。ρΘ①⑧sんù.cΘм(po18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