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愈【SP 1V1】》
Wχ㈤壹.νí℗ 楔子
“身体上的伤口,会帮你释放精神上的折磨,让你从痛苦里脱离。这让你好受一些,对吗?”
说这话时,程嘉煜的声音轻柔得难以置信。
可这温和轻柔的声音b其他任何东西都更加有力,无声无息的撬开了林曼紧锁着的心门。
程嘉煜默默地盯了林曼一会儿,忽然抬手,用指腹抹了下她的眼角。
一颗晶莹的泪珠被他擦去。
“但是你记清楚,你的身体现在也归属于我。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可以伤害它。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需要,可以直接来找我,请求惩罚。我可以保证,一定提供让你满意的服务。”——
程嘉煜皱着眉头,盯着林曼的伤口看了好一会儿,再说话,语气里满是失望,“你答应过我的,林曼。”
林曼鼻子一酸,“扑通”一声跪下,带着懊恼开口,“主人,我错了。请你惩罚我吧。”
身后的空气静得吓人,以至于程嘉煜解开皮带扣的微小响动和他抽出皮带的“倏”的一声,都像是惊雷一样震慑人心。
无情的皮带带着风声亲吻上她的臀肉。
炙烤火辣的尖锐痛感顿时炸裂在最高翘的屁股尖上。
她混着抽泣报数,心底却是安宁和释然。
“这顿打是让你记住,apro蜜色isapro蜜色。”
皮带的鞭痕在林曼t上纵横交错,镌刻着程嘉煜的训话。
qцyцsんцωц.cóм(quyushuwu.com)
Wχ㈤壹.νí℗ 一.
飞机由东向西,要整整飞行十三个小时。
舷窗之外,一直是炫目的阳光。
机舱里的人们,就这样,丢失了一个黑夜。
林曼的座位靠窗,向下望去,一片皑皑的白。
云是白的,而从云层间隙见到的下面,还是白色的。
茫然、单调、无聊极了。
航线图上说,那是北极的上空。
自然该是安静的。
在冰层上生活的寒带动物们,有着自己的乐趣和美好,又岂是愚钝的人类所能理解的。
可是在处于生物链顶端的他们眼里,自己不喜欢的色彩便是不好的,便是要受到g涉的。
于是,可口可乐公司才造出了圣诞老人,安排他住在北极,率领一群红衣绿靴的精灵苦力们,一年到头地加工玩具。
创造出一片虚假的繁荣热闹。
进入平流层以后,周围响起了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人们在解开安全带,开始在机舱里有了短暂的自由活动的权利。
漫长的路途,极端受限的机舱空间,都容易让人感到压抑烦躁。
有人带上眼罩,试图阻止外面的光亮,以便入睡。
邻座的小孩子在哭,愤怒地挥舞着小拳头,大概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在抗议这种沉闷的环境。
父母哄了半天,也没有成效,被闹得心神不宁。
后来爸爸实在没有忍住,照着小屁股上来了一巴掌。
小家伙先是被这突然的举动惊到了,哭闹出现了一个生硬的空白片段,然后隔了几秒,又骤然爆发,b之前的分贝更高了许多。
旁边的乘客有人侧目,妈妈的表情有些尴尬,瞪了爸爸一眼。
林曼忽然笑了。
她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只棒棒糖,询问孩子的母亲,“可以吗?”
年轻的妈妈似乎有些意外,脸有些歉意地微微发红,但还是感激地点点头。
林曼把糖果递给正在嚎啕的小孩。
对方立刻止住了哭泣,颊上还带着晶莹的泪花,眼睛里却绽开了笑意。
孩子的父母教导他跟林曼说“谢谢”。
林曼弯了弯眼角,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那小家伙此时在爸爸的臂弯里,嘴里含着甜甜的糖果,眉开眼笑。
年轻的父亲,正把一个轻吻,落在宝宝的头顶。
棒棒糖是林曼临走前,她的继母许若兮y要塞给她的。
飞机起飞降落时周围的空气压力骤然改变,不免带来恼人的耳朵胀痛。
虽然林曼自己带了口香糖,有一样的作用,但还是微笑着接过了许若兮递过来的糖果。
许若兮一直对林曼很好,是那种极力为了平反迪士尼恶毒继母形象的好,有时不免有些用力过度、矫枉过正。
又比如,除了棒棒糖,她还在送林曼登机前悄悄塞给她一张银行卡,一边红着眼圈说,“女孩子自己在外面,该花的钱别舍不得,不要委屈自己。”
林曼知道她并不是装的,同时也知道,那银行卡里也是她父亲的钱,正大光明地花在自己身上,他也不会心疼。
不过,她当然不会挑明,只是使劲抱抱许若兮,微笑,“嗯,谢谢许姨。”
我们习惯了被教育为满足他人的期望,即使在某一时刻感到自己被限制拖累了,也不敢去动用破坏这种期望的能力让自己快活一些。
自己的厌烦算什么呢,至少身边的每个人都因自己的周全而开心,或者说没有点燃坏心情。
从未让任何人失望,那么自己就不会陷入任何麻烦吧,甚至会得到大家的认可和爱,不是吗?
这样获得安全感,便是所谓的“讨好型”人格。
这种感觉,林曼频频在许若兮身上看到过,在自己身上也看到过。
可能唯有去世的亲生母亲,异于她们。
母亲的故事被他人讲述出来,仿佛传奇一般。
故事中的女人就像是一株妖冶却危险的野生植物,喷出凛冽毒辣却诱惑美丽的汁液,不为了取悦任何人,只是自我的欣赏。
林曼有时想:这真让人嫉妒呢!qцyцsんцωц.cóм(quyushuwu.com)
二.
林曼刚刚离开的城市,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超过两千万的人口聚集在一起,每个人每天都在努力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实现自我价值。
街上总是匆匆忙忙的行人,耳边是嘈杂不断的电话声,对话声,皮鞋声,衣服的摩挲声……
所有的人都忙忙碌碌,一贯如此。
没有人会注意到身边的人是谁,多了一个还是少了一个。
一阵气流袭来,飞机剧烈抖动。
每位旅客头顶上安全带指示灯瞬间点亮,满机舱里马上响起了扣安全带的“叭、叭”声。
邻座的女孩突然抓住林曼的胳膊,还带着稚气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林曼拍拍她的手,“没事儿,低压气x而已。”
她抽回手,拉了拉被那个女孩碰歪的手链。
一条串珠的多层手链,设计特别的手工品,宽度正好,刚刚能盖住她左手腕上的刺青。
那是一只用极细的割线g画出的蝴蝶飞舞侧影,复古的淡彩结合打雾的设计,满满的清新文艺风格。
恰到好处地藏起了下面有些狰狞的疤痕。
母亲葬礼那一天,是个温暖的冬日午后。
遗像中的女人,一身米色的长裙,绾着发髻,娴静美丽,却陌生。
还在林曼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分开了。
她看过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极致矛盾的漂亮。
一身纯白的棉布裙,光脚穿着球鞋,身后是一个泛旧的牛仔布包。素面朝天,却有着鲜果颜色的唇,柔软却艳丽。
听说母亲喜欢天南海北地行走,边走边写,靠文字兑现生命的价值。
她可以一时间在游轮上优雅地吃烛光晚餐,然后跳华丽的舞,也可以下一刻又坐在布满了裂隙的泥土地上,叼着香烟奋笔疾书地写作。
风情万种,野x叛逆。
这样的女人,让男人们痴醉,却无力长久地承担。
父亲亦不例外。
年轻时的激情归于平淡,随着事业上的步步高升,他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需要的是一个吃饭的时候肩背挺直,双腿并拢微微倾斜着微笑,懂得如何打领带熨衣服,出席宴会的时候恰到好处地使自己看起来高贵典雅、华而不艳的女人。
母亲的鲜明浓烈,与此格格不入。
他们像是文明的成年人该有的那样,平静地分手,没有j飞狗跳的吵闹。
林曼跟着父亲,是母亲同意的。
即使自己号称清贫且快乐着,她还是希望女儿能有富足安逸的生活。
多么高高在上的骄傲灵魂,一旦为人父母,还是会悄悄地降落尘埃。
母亲的癌症被确诊之时,熟悉她的人便知道,依她的性格,是断不肯接受能把人折磨成鬼的各种治疗。
不是钱的问题,是因为她绝不允许自己活成脱离她掌控的那个样子。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她会选择用那么一种毅然而决绝的方式离开,让激盛的生命绽开成一朵血莲,留给这个世界最后一帧残酷而直接的美丽。
那是母亲一直追求的轰轰烈烈,即使稍纵即逝,也能惨烈地鲜艳。
那是柔软外表下坚硬的完美主义理想,坚硬到能刺痛灵魂。
那时的林曼刚刚升入高中,她对母亲的印象委实是有些陌生的。
每年有限的几次见面,还经常被只身在外旅行的母亲推迟甚或遗忘。
从被父亲的助理从学校接回家,到正式的葬礼,所有人都不让林曼看到母亲最后的仪容,只是嘱咐她盯着手里的照片,“这才是你应该记住她的样子。”qцyцsんцωц.cóм(quyushuwu.com)
三.
母亲的基因毕竟留在了林曼的身体里。
虽然没有同等的那般毅然决绝,但是当她在葬礼之后的餐会上毫无预兆地抄起一把刀刺向自己的时候,似乎找到了跟母亲灵魂相通的一瞬。
明明是不怎么熟的一个“家人”呢,怎么会让她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林曼自己也想不明白。
但是直到看着鲜红的颜色从自己手臂上流下,她一直g涸酸胀的眼眶才终于蓄满了泪水。
扼住她喉咙几乎让她窒息的压力,也似乎随着血液和眼泪一起流走。
刚刚口中还念着“节哀顺变”在林曼肩头轻拍安慰的人们,转眼之间都换上了一副唯恐躲避不及的面孔看着她,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疯子。
有几个胆子大些的,上来强按住林曼,夺下了她手里的利器。
急救的医生说:幸好刀口不深,只是表皮伤。
不过相b这个,他更担心林曼的精神不稳定。
包扎之后,以防万一,他还是给林曼打了一针镇静剂。
林曼睡着以前,觉得医生的担忧实在是大可不必。
她没有想死,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需要别的一个发泄口。
肉体上的疼痛,向来都是缓解心灵痛苦的良药。
电视上演的那些悲痛时捶x顿足、哭天抢地的人们,跟她有多大的区别呢?
那次“意外”发生之后,林曼休学了一年,暂住到郊区的疗养院,每天除了静养之外,便是跟各类医生、护士、营养保健专家打交道。
她“恢复”得很快,毕竟,从小就习惯了扮演懂事听话的角色。尽管这种懂事,难免会有迎合讨好他人的意思。
一群最初把她当成定时炸弹的医护人员,很快便被林曼顺利的康复状况说服,认定那次自残事件只不过是一次偶发的未成年人的冲动行为。
那样的沉痛悲哀,连大人都会忍不住情绪崩溃,何况是一个孩子呢?
林曼出院以后,回到了原来的学校。
以前的同学都逼她高了一级,学习任务也忙了起来。也有回来看她的,但表面维持的平静下多少有了疏远。
林曼懂,别人的顾虑是什么。
她的成绩本来就是中等,休学一年之后仿佛更加找不到状态。
学习上遇到的瓶颈反噬成精神上的压力,精神上的压力又造成下一次分数的下滑。
如此往复,恶x循环。
老师找她谈话的时候,极为小心地选择着用词,但林曼还是在字里行间听出了失望的味道。
她不吭声,穴口却有点发闷,憋得她没有办法呼吸,无法抑制的抽了抽鼻子。
回教室的路上,林曼去了洗手间。
洗手池上方的镜子映出了发红的眼圈里憋着的一兜晶莹。
她的视线上移,看到了别在耳侧的发夹。
林曼鬼使神差地伸手,取下发夹,仔仔细细地用洗手液把正反两面都清洗干净,再把上面沾的水渍使劲甩掉。
她走进一个隔间,锁上门,坐到马桶盖子上。
校服裙被拉了起来,露出了少女洁净无痕的大腿。
林曼手里捏着被反向打开的发夹,背面的尖口小钢片像是在咧着嘴傻笑。
她又看了看闪着寒光的小小尖角,下一秒就毫不犹豫地戳向自己的大腿。
那小小的一片金属远不如刀子锋利,按在皮肤上的疼痛虽然清晰,但是并没有刺穿。
林曼像是在和自己赌气,越发向下持续用力,直到发夹再也承受不了上方施加的压力,“咔”一声折断,弹向空中,再蹦跳着落在地上。
可是……
林曼愣愣地看着被戳红的大腿根部,没有流血。
眼眶还是憋得酸痛,却一滴泪也掉不下来。qцyцsんцωц.cóм(quyushuwu.com)
Wχ㈤壹.νí℗ 四.
回到教室,正准备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林曼忽然看到坐在后排的男同学的桌子上放了一把小巧精致的美术裁纸刀。
“同……同学。”她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开口。
这好像把对方也吓了一跳。
看着那位男生猛地向后仰了一下,塞在课桌下面的两条长腿条件反射地上抬,“咣”地一声撞在桌肚上。
林曼也跟着心下一惊,不过幸好对方并没有摔倒。
“嗯。”男生已经恢复了镇静,脸上挂上了礼貌的微笑,嘴里发出的肯定音节尾调却有些上扬,所以也像是询问。
林曼看见他耳朵红了。
“哦,没事儿。”她翘了翘嘴角,“很漂亮的美工刀。”
“谢谢!”男生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语气很开心,“我妈去日本出差的时候给我买的。”
林曼没有再说什么,又笑笑,安静地坐下。
放学的时候,那个男生突然叫住正要走出教室的林曼,往她手里塞了一样什么东西,惹得不远处几个等他一起下楼的男同学挤眉弄眼地吹口哨。
“送你了。”他说,耳朵又开始泛红。
林曼低头,看见自己手心里是那把漂亮的裁纸刀。
“这,这不合适吧。你妈妈特意给你买的。”林曼不肯收。
男生执意,把她的手往后推,“你b我更喜欢。”
然后又说,“因为今天你笑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接着道,“希望你以后多开心些,你笑的时候很好看。”
刚一说完,就脚下生风似的往门口逃,到了门口又顿了一下,回头咧开嘴,又挠了挠头发,“还有,我叫骆霄。”
“哦,我叫林曼。”林曼下意识地也报上姓名。
“我知道啊。”骆霄眨眨眼,“我们坐前后桌已经半年了。”
啊,是吗?
林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抿嘴笑了一下,“好,骆霄同学。”
于是骆霄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眼睛里闪亮闪亮的。
“骆霄~你小子还走不走啦?”他那几个哥们儿开始起哄。
“明天见!”骆霄跟林曼挥挥手,跑向楼梯口。
那几个男生立刻笑着跟他打闹成一团。
那天以后,林曼和骆霄略略熟络起来。所谓熟络,其实也只不过是b其他同学多说几句话。
这是林曼的性格使然。
按照常见的标准,天下的人们大概可以分为外向型和内向型,这样两种。
外向型的人认为社交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环节,跟外界的交流和沟通是他们汲取能量和动力的重要来源。
这一类人往往享受花团锦簇的气氛,喜欢万人瞩目的感觉。
别人的称赞常常能激发他们最大化程度的激动和开心。
而内向型的,却认为一个人独处时最为开心、安全。
所有时间都是自己的,读自己喜欢读的书,听自己喜欢的音乐,做自己喜欢的事,好像所有时间都是自己的所有物。
自我的充实是他们的快乐源泉。
虽然世俗的鲜花和掌声多是留给第一种人的,可林曼偏偏属于第二种。
她不傻,看得出来骆霄对她有好感,可是她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呢?性格难免无趣,还有说不出口的自残怪癖。
被他知道真相的话,一定会害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再捅他一刀吧……
林曼想。
骆霄送给她的裁纸刀,被她小心地在书桌抽屉里放好。
林曼没有用它做任何事,因为那上面带着一个阳光男生干干净净的喜欢。她怎么能让血w轻易摧毁这种美好呢?
然而也是在那一天晚上,林曼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对尖锐痛感的渴求其实并没有消失,只是被深深的藏了起来。
一旦空虚抑晦的黑暗再次造访,所有微笑、阳光、积极的面具都会崩裂,心底的危险渴望就会立即浮生,躲无可躲。
———
作者小小声bb:我不求珠你们就真的不给啊~~呜哇~谁还爱我呀qцyцsんцωц.cóм(quyushuwu.com)
Wχ㈤壹.νí℗ 五.
林曼开始小心地在书包夹层里藏好消毒棉球、小刀和创可贴,也会谨慎地在自己身上选择最易于隐藏的部位。
她的手法也变得更加熟练,再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在明显的位置留下刺眼的疤痕。
于是,这样微妙地维持着自己独有的隐秘的精神和肉体的压力平衡。
每一次,血珠随着皮肉的痛感一起,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就像是看到新世界的那种欣喜,让林曼也有一种从焦虑痛苦里脱离的轻松。
可是身体上的发泄只能带给她短暂的精神安宁,而每次伤口完全愈合的时候,心脏深处那块隐隐空虚的地方也会再次浮现,似乎永远无法填充。
又一次全区统考后的家长会,父亲被老师单独留下。
班主任具t和父亲说了什么,林曼不得而知。
但那天晚上,回到家的父亲第一次小心试探着向林曼提议,“要不,我们出国念书吧。不只高考这一条路的。”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出声反对的是许若兮,“不行,曼曼还这么小,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
脱口而出的肯定来自林曼,“好,我同意。”
换个环境也许是好的吧,自己在这里总归也看不到什么希望。
林曼同意以后,许若兮便不再开口。
许若兮一直都没有要自己的孩子,是因为她怕林曼心里难受、不平衡。
对待林曼,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维护讨好,有时也不免带了一丝疏离的客气。
没有自己在家里,她和父亲恐怕也都会生活得更自在些。
林曼也暗暗存了这样的想法。
林曼的语言底子还行,再加上父亲高价请来的外教辅导,托福考试结果还不错。
不过她的其他科目成绩最多算是不高不低的中等,没有考过sat,也没有什么国家二级运动员之类的extracurriculum出彩的地方。
就算任课老师把推荐信写得再是漫天彩虹p,林曼对于能申请到什么样的学校也不是完全有把握。
许若兮看林曼在书桌前发愣,一边端过来一盘洗好的白雪公主草莓递给她,一边劝她放心。
等到offerletter和校方的感谢信一起寄来的时候,林曼才明白过来,父亲这是给对方捐了多少钱。
林曼从来没有过把自己定位成养尊处优的公主的意识,因为那只是自她出生以来的“日常生活”。
她也没有经过跟父母势不两立的叛逆期,因为她的人生似乎就该是循着家人既定好的路线前行。
每一步下去,都是父亲提前铺好的道路,所以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只不过日复一日,分毫不差地朝着他认定的正确方向生长。
而已。
尘埃落定,几个同学拉林曼去聚餐,庆祝她早早脱离苦海,不用再要死要活地准备高考。
骆霄也在,全程都在沉默地低头吃饭。
林曼有几次转头,都正好和他的视线相汇,看他好几次欲语又迟。
临走的时候,骆霄叫住了林曼。
两个人远远地落在了其他人后面。
“我准备报h大的医学院,他们有跟你们学校合作的交换生项目。”骆霄的眸底清清亮亮,带着一丝坚定。
林曼一愣,旋即抬手,拍拍他的肩,“加油!”
骆霄却张开双臂,“友谊的拥抱?”
脸上是大大的笑容,却有点儿勉强。
林曼大方地把手臂越过他的肩膀,揽住了少年的后背,却在耳边听到骆霄轻轻地说,“林曼,你等等我。”
少年的情愫,隐忍却鲜明,即使没有说出口那“喜欢”二字。qцyцsんцωц.cóм(quyushuwu.com)
六.(百珠加更)
飞机场外的天空一片湛蓝,林曼却在里面迟疑着不愿移动脚步。
z时代的年轻人早就习惯了个性张扬,也习惯了自处。
只要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当,符合普世的成功懂事,那便是家人口中的骄傲、朋友眼里的羡慕。
多少人曾经独自拖着箱子,买上一张单程火车票,去感受文青范的“一个人走走停停”,然而那不过是短时期的艺术加工过后的“自我放逐”。
要等到真正站在一片完完全全崭新的土地上,终于意识到,周围的一切都是盛大的陌生,才会剥离掉假装出来的洒脱,不由自主的感受到无助和孤立。
寂寞的感觉像是一块落下的重石,从悬而未决的笼罩感,一下子砸了下来,如同自由落t,牵引着思绪不断向下。
来接机的朋友是之前在国内,通过cssa(海外中国学生学者联谊会)联系到的。
很斯文的学长,帮林曼搬行李,开车门,就是一说话就脸红。
林曼想起来群里其他女生嘱咐过她的话,“接女新生是艳遇美差,学长们都要猜拳定输赢的。不过你可别急,千万不能一下子就被第一眼的温柔俘获。为了一棵树木放弃一片树林,可就不值了!”
坐在学长的车里,窗外的景色有些恍惚,好像大块大块凝固的水彩,抹在画布上,固执地醒目着。
进入城区的时候,学长好心的提醒林曼,看外面的景致、建筑。
她却来不及回答,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一个塑料袋,在学长惊诧的目光中,大吐特吐起来。
开进了学校的宿舍区,林曼垂着眼睛,不敢看正在从后备箱往外搬行李的学长。
“谢谢学长,我把汽油钱和洗车钱转给你吧!”林曼掏出手机,底气不足地说道。
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她只知道他挥了挥手,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林曼想,他可能在后悔赢得这次猜拳游戏。
林曼抿了抿唇,拖着行李箱去领门禁卡。
房间就在二楼,不大的单间里滴水不漏地塞进了单人床、衣柜、书架和桌椅。
小小的屋子,四周都是白墙,其中一面上挂着一个镶了装饰画的相框。
住在学生宿舍要b外面租房贵些,但是免去了一边睡地板一边手忙脚乱组装宜家家具的麻烦。
林曼从来不是过于挑剔的性格,富足的生活给了她理性而节制的物欲。
人心的渴望只在面对求而不得的匮乏时,才会无边地蔓延增长。
目光和窗外风景之间,隔着一棵庞然的大树,树冠覆过了楼顶。
窗帘被风吹起,海蓝色的。
林曼给家里发了条微信报平安,并没有视频。
这边的下午,正是国内的凌晨。
接着又给之前在飞友群里认识的朋友肖染留了一条言,“我到了。”
肖染没有回信息,倒是直接把电话拨了过来,“等着我回去给你接风啊宝贝!”
电话背景音传来了热情奔放的拉美风格音乐,钻进林曼耳朵里。
她们连面还都没有见过呢,好一个自来熟!
林曼感概。
肖染也是他们学校的,b林曼早到了两个星期。
听她的话口,已然在这边混得风生水起了。
林曼又感慨。
在地球另一端度过的第一晚,林曼没有出去看看月亮是不是b国内的圆。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背抵着墙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个姿势,最能给她安全感,仿佛背后的墙壁是能保护她的屏障。
这是林曼一直带有的一种潜意识,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卷着被子滚到墙角,贴着冷硬的墙面,才能睡得踏实。
她自认不是太过软弱的性格,却总是无法避免对生活妥协的无力感。
有些人面对生活的变数,永远是踌躇满志的,像是出征的猎手,斗志昂扬地去捕获未来。
可林曼并不是,她觉得自己更像是个神经高度紧张的猎物,面对未知的挑战,有些茫然的眨巴眼睛、翕动鼻孔,不知该用视觉还是嗅觉,去探知前方。
以前的日子里,她习惯了被动的规划有序的生活,以至于会把每一天都划分成等距的时间窗口,把学习、生活、甚至社交都和这些框框一一对应。
在既定的框架里向着已知的目标追逐,按部就班地达到目的。
然而,一旦周围的一切不再按常理出牌,熟悉的成功模式不再起作用,真实的自己突然就变得渺小,忐忑不安起来。
她只好不断安慰自己: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的话,就把它撞直好了。qцyцsんцωц.cóм(quyushuwu.com)
七.
林曼的学校虽不是某藤之一,但好歹也是出了好几个诺奖得主的地方。
连林曼他们学院的新生orientation招待会高得都挺豪横,包了union二楼整整一个宴会厅。
桌子上摆满了迷你三明治、海鲜寿司、拇指甜点等等各种五花八门的小食,还有新鲜的水果宾治做饮料。
肖染这个外院的,也仗着和林曼的“裙带关系”跑来凑热闹,东拉西扯地跟人套近乎。
“social(社交)是中国学生应该首选的第一门课!”
这话肖染可是确实身体力行。
林曼在肖染前两天给她张罗的所谓“接风派对”上,就见过她跟各种肤色的帅哥美女g肩搭背,吞云吐雾。
相b于如此“社会”的肖染,林曼看起来简直就是只毫无心计的小白兔。
单纯得让人不放心。
肖染连b带划地打b方:说林曼就像在西游记里,被孙悟空划了个圈关在里面的唐僧一样,一旦迈一步出圈,立刻招来各种妖魔鬼怪,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看看你这任人宰割的样子,哀家怎么能放心啊?!”肖染一边说一边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状。
林曼拿沙发靠垫砸她,表示对肖染说法的部分赞同。
“妞儿,要不你跟我混吧!”肖染扳过林曼的脸,mua地亲了一口。
“去去去,你男女通吃,我可不是!”林曼跳起来去洗脸。
肖染在后面大笑,“不管男的女的,你答应之前先给我看看,让过来人给你把把关!”
说来也怪,明明和自己的性格是两个极端,林曼倒觉得和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肖染接触起来,心情竟是轻松的。
肖染是音乐表演系的,跟林曼的学业交集并不多。
林曼的专业叫商务交流或者商务传播,是商学院和传媒学院跨专业的一个分支,学一些媒t、策划、广告之类的东西。
虽然林曼的语言成绩还不错,可是开学的第一堂课,还是把她听懵了。
教授的一句话里,她大概听懂了三个单词。
满黑板的龙飞凤舞看起来也像天书一样。
周围的同学都在奋笔疾书,林曼左顾右盼了一会,也只好拿起笔来装装样子。
下课以后,她鼓足勇气,悄悄向旁边一个看起来面善的中国女同学借笔记,“刚刚那个问题你听懂了吗?”
不料对方大窘,“我也不明白。”
她们又一起回头问后排坐的一个白人男生,立刻看见他白皮肤下的毛细血管迅速充血,bh种人更明显地脸红起来,“我以为只有我没听懂。”
几个人对视了一下,仿佛受到了鼓励,开始在全班进行地毯式问询,结果发现好像谁也没闹清楚刚刚的100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家立刻群情激愤起来,纷纷抱怨教授讲得狗p不通、神马玩意儿!
骂够了,突然有人提醒,下堂课有popquiz(随堂测验),所有人马上安静,又不情愿地翻开书和笔记,埋头研究起刚才痛恨的那些狗p玩意来。
在国外念过书的人大概都有体会,老师滔滔不绝传道授业的时候不是很多,有很大的b例是学生自己讲,大家一起讨论。
尤其是他们这样的专业,院系名称上大写的communication字眼。
project、presentation都是b考试所占分值更大的项目,可在汉语里甚至都没有完全妥帖的翻译,可见学习方式是多么大的不同。
作为英文非母语的学生,自然要b其他人下更多的功夫,于是教室、图书馆、宿舍的三点一线,迅速成为了林曼生活的常态。qцyцsんцωц.cóм(quyushuwu.com)
八.
第一个月,林曼基本听不明白教授们上课都在讲些什么。
第二个月,总算大概听明白了,但是要么回答不出问题,要么不敢举手。
就在她和同专业的华人同学在微信群里互相调侃“跑到外国还是躲不开熬夜写作业的命运”时,时间已经无声息地飞逝而去。
除了学业上的压力以外,林曼在生活上遇到的碰壁也是bb皆是。
从和宿舍里的投币式洗衣机烘g机对峙一样大眼瞪小眼,到对着超市的理货员连b带划地想问苏打粉在哪结果被领到一排可口可乐面前**。
林曼不禁暗叹:远在异国的“生活”二字,竟是该写成摸索垦荒般的“生存”,才更合适。
但更多的时候,其实物质上的差异并不是最难受的,最难过的是那种时不时跳出来的深入骨髓啃咬着你的孤独。
当所有华人留学生的社交都变成了在某人家里的客厅,来一顿diy火锅,你才会真实的体会到:在这陌生的土地上,刻骨的寂寞是最大的敌人。
人和人对抗寂寞的办法也截然不同,肖染依靠外界的热闹,可林曼却只觉得那些party喧嚣吵闹得厉害。
她倒情愿宅在家里,追剧、上网、写写画画。
如果说每个纯洁的天使心里都住着一个不那么纯洁的小恶魔,那么林曼的小恶魔就是她一直以来对“切肤之痛”的难抑渴求。
刚上高中的时候,学校三令五申地禁手机,上个网都要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但那个时候的网络管控要b现在宽容不少。
当时的林曼纠结于自己“恋痛”的古怪体质,又不敢跟他人提及。
于是只好悄悄求助于万能的互联网,试图探寻自身这样“特殊”的原因。
她也就是在那时,误打误撞地找到了sp的圈子。
最初发现圈子的存在时,林曼并不十分肯定自己的内心。
她注册了不起眼的id,默默地潜水进到几个论坛里观望,虽然开始只是好奇,然而越到后来,越沉迷而无法自拔。
她渐渐地像是一个找到了森林深处糖果屋的小孩子,又惊讶又期待又兴奋,更多的还是心情的释然。
在心里长久存在的刺痒渴望,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宿。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群跟自己如此相似的人类。
对他们而言,肉体上的痛苦不是可怕的可恶的,是被接受被喜欢的,因为疼痛带来的可能是放松、可能是愉悦、甚至是呵护,是解除精神压力的出口。
在这里,他们懂得心灵需要的爱护不仅仅是称赞和夸奖,还有责备跟惩罚。
在这里,他们把喜欢打人的叫主动,喜欢被打的叫被动。
在这里,很多女被动们都被称为小贝、贝贝、美贝。
看,在圈里人眼里,她们并不是“被动挨打”而已,是“宝贝”啊,要人疼要人爱的啊。
不得不承认,有时生活中给你剧烈疼痛的那个人,也正是关心你爱护你的那个人。
在贝贝们的世界中,打是亲骂是爱,是最为准确的。
为什么要打你呢?
打你可能是因为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让主人担忧心疼了;打你也可能是为了帮你解压,释放心里的负能量,才有足够的精神去继续迎接挑战;打你更可能是恨铁不成钢,本来可以做到更好,比你努力,这是因为主人相信你。
严厉和温柔,雷霆和雨露,都是关爱。
这样的关爱,林曼渴求,但从来没有过。
如果能找到一个更安全有效的方式疏通心情,她想,谁会再需要尖利的金属呢?
**
这个是真事~(′︵`)~
q:excuseme,mayiaskwhereicanfindsomesoda
a:(带路到饮料区,一脸热情)hereyougo!wehavecoke,pepsi,mountaindew....
苏打粉=bakingsoda,放在冰箱里做除味剂很好用!碳酸饮料=sodaqцyцsんцωц.cóм(quyushuwu.com)
九.
那时的林曼,小心翼翼却又充满欣喜地开始探索这个令她心驰神往又惴惴不安的新世界。
像是勇敢而又好奇的爱丽丝,跟着兔子先生的脚步,义无反顾地踏入了神奇秘密的未知地下王国。
即使有人告诉她这只是一个梦,那么在梦醒之前,她仍是想要试图去寻找遇见那个不同于外界世界的自己。
林曼继承了母亲的文字才华,她开始慢慢把自己内心的幻想转换成故事,在坛子里发表小说,很快也有了不少同好的粉丝。
当然,鱼龙混杂也是圈内无奈的现实。
她看到过不少留言上来就带着露骨或晦涩的x暗示,明显的撩骚骗炮模式,不免灰心。
因此,林曼从没有迈出过主动寻主的那一步。
她对自己说:也许这个脸红心跳的渴望也只是一个幻想罢了,也许找到一个强壮而温柔,霸道而体贴,严厉而溺爱的主人像疼爱管教一个小女孩一样对待自己,是不现实的,也只会出现在自己硬硬的小说里罢了。
后来由于网管的力度越来越收紧,很多网站和论坛都被404掉,林曼的热情也渐渐冷却,就像是海上的落日,默默地沉进水里,无声无息。
然而,如今独自一人置身海外,孤单的夜晚给了她更多空白的时间,内心的欲望又像过了初春的土地,有各种冬眠醒来的小生物开始蠢蠢欲动。
服务器设在境外的一些网站尚有几个幸存者,而且没有了翻墙的必要,登录起来也顺滑了很多。
林曼重新拾起了一些早已被她断更很久的文章。
留言箱里慢慢又开始热闹起来,几乎每天都有新收到的消息,可是令人沮丧的现实却并没有多少改观。
狼多肉少的圈子构成,让每个露面的女贝都成了众矢之的,一大波看似热情的男主和伪男主们,没有几个脱得了猥琐罪恶之嫌。
“过来找爸爸!”
“想做我的小母狗吗?”
“做任务吗?有照必回。”
“视频资源,约炮专家!”
“welcometor*o*c*kh*a*r*dcollection!”
果然,世风不改,还是只能望梅止渴而已。
林曼皱着眉,手指不停地例行点击着“删除”按键。
突然,却听到“叮咚”一声收件提示音。
那是标识着“同城交流”的一封站内信。
发信人的个人介绍却一片空白,只有系统自带的一句“这家伙很懒……”
林曼撇撇嘴:自己的地理坐标只写了“海外”,这个人怎么知道同城不同城,看来又是一个广撒网的海王罢了。
她刚要把信件拖进回收站,却无意中注意到了发信人的头像。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一只手,男人的手,握着卷了两折的一条皮带。握得松散,似乎漫不经心,但是却有一股摄人的威力从图像背面渗透过来。
林曼忽然觉得,自己胸腔里的某个器官,被一股从下而上的力量,捏了一下。
她把正要点下“删除”的手指,在半路停住,然后移开。
抿了一下唇,又读了一遍信件的标题:
“致爱丽丝”。
有点奇怪的名字,是不是发错了?
她的网名是ly奶奶0119,不是什么alice。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击了“打开”。
消息不长:
“你好ly奶奶0119。很高兴能在这里认识你。我看了你写的故事,文字很美,但是主人公的内心似乎总有些迷惘。如果那些角色代表的是你本人,那么我想试试回答你的问题:希望我告诉你要走哪条路吗?那得看你要去哪里。”
林曼的呼吸顿住,穴口似乎有蝴蝶飞过,扑棱着翅膀,不肯安歇。
他最后说的那句,是她很久以前在自己小说中引用过的,《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爱丽丝第一次见到柴郡猫时的问话:
“wouldyoutellme,please,whichwayioughttogofromhere”
该是怎样一个用心读过她的文字的人,才会记住?qцyцsんцωц.cóм(quyushuwu.com)
Wχ㈤壹.νí℗ 十.
于是,他们开始通过站内的聊天软件交谈。
他在网上的名字是y。奇怪的单字母,极简,但是已足够彰显他在论坛上的元老地位。
如果是最近才注册的,那么系统一定会提示你这个用户名已经存在啦,你得改成y12345,或者y_酱酱酿酿之类的。
y似乎是聪明又体贴的,他几乎从不会主动提起关于圈子的话题,只是单纯地和林曼聊生活。
林曼猜,他该是个阅历丰富的成熟男人。
y涉猎的知识丰富广泛,却是一个绝好的倾听者,经常任凭林曼天南海北地聊,生活上的难处,学习上的压力,感情上的烦恼,从不擅自横加指点。
而且,他也从来没有问过林曼的身材,或者讨要过她的照片。
林曼会跟y吐槽,美国的必胜客真是难吃,怪不得会被do蜜no’s全军碾压,大面积关店,跑到中国去开分店捞钱。
她也曾委屈地抱怨,有本地学生对中国人有stereotype(刻板印象)的偏见,小组辩论的时候不愿意和中国学生一组。因为他们认为中国学生语言能力不好,表达方式也僵硬,会阻碍同组的人拿高分。
她还兴高采烈地跟y讲,最近找了一份兼职,给一位在大学里修中文的外国学生做tutor(家教),每天看他纠结于“妈麻马骂”和“的地得”,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乐。
隔着屏幕,林曼第一次放开了自己,像是小孩子一样,无所顾忌的释放着真正的内心。
y有时候很风趣,会讲笑话逗得林曼忍俊不禁。
比如,他说,自己以前学法语,那个时候喜欢跟老师抬扛,说法国人见面打招呼会叫对方是“笨猪”(bonjour),朋友之间看着友好亲切却在分别时彼此骂“傻驴”(salut),气得老师把他轰出了教室。
有时候,y又很深奥,说一些让林曼极为感概的话。
他告诉林曼美国不是什么meltingpot,而是一个marblebox。不同颜色的玻璃弹珠不会自然地融合在一起,而是不停地互相碰撞,有的永远不会接受对方,有的撞得粉身碎骨变成粉末才会交融。
林曼和y只用文字交流,没有语音或者视频过,也没有交换过照片,甚至连对方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
但他们却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脱离了世俗的隔阂,畅快甚至有些温馨地无所不谈。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林曼几乎快忘了他们究竟是为何相识。
不久后的一天,林曼刚刚考下了驾照,因为还没有自己买车,便开了肖染的车兜风,结果因为超速被警察抓住。
她故意装作不懂英文,跟警察打哑谜,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最后他们只好无可奈何的放了她。
她有些得意地把这件事当作笑话,告诉了y。
他那次,却只回了她一句话:
“开别人的车危险驾驶,还敢说谎,这么顽劣的小丫头,不该好好管教管教吗?”
盯着眼前的文字,林曼的脸突然开始发烧,心狂跳起来。
说不清楚是胃部,还是腹腔,有一股绞缠的感觉,神经在突突地发跳。
是呀,他们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相识的,现在她想起来了。
y那条消息,每个字都像被放大了一样,开始在林曼眼前晃来晃去。
她的手轻轻地抖动起来,心里又像是第一次接到他的站内信件时那样,有波浪翻涌。
林曼咬了咬唇,终于小心翼翼地敲下几个字,“我在c市。你在哪里呢?我们有机会可以见面吗?”
这恐怕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胆大的冒险了。
y很快回复,“我知道你在c市,开始就告诉过你我们同城啊。不过,我现在在外地,下个星期三才回来。”
林曼忽然想起了最初的疑虑,“你怎么知道我在c市,我没有告诉过你吧?”
“我是论坛的管理员,后台能看到所有人的ip地址。”对方倒是丝毫没有隐瞒。
他发过来一个vpn的链接,有用户名和密码,“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下次上论坛,记得换ip。”
“你住stanleyhall吧?”y又说,“所以在东区见可以吗?离你比较近。”
林曼愣住,“这你也知道?”
“你提到过你住的地方对面就是‘缺德舅(traderjoe’s)**。”y说,“还给我推荐过他们家的西瓜果酱,真是奇特的口味。”
林曼没想到,他还真去尝了。
y突然把话锋一转,“以后不要轻易在网上暴露自己的信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遇到坏人。”
“我又没告诉过别人。”林曼红了脸,像极了犯了错却试图辩解的小孩子,“难道你是坏人吗?”
对面沉默了几秒,回答,“要不要等见面了你自己判断?看我脸上会不会写着‘我是坏人’几个字。”
像是玩笑的回答,却又带着严肃。
林曼的心跳没来由地又开始加速。
最后,y订下了东区中心的一家餐厅,格调和价格都很高的那种。
约定见面的日子越近,林曼越按耐不住心里的紧张,甚至几次想打退堂鼓。
但是心里一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悄悄地鼓动她:
别犹豫了,你这也是在折磨自己。去吧,他会教你whichwayyououghttogo。
当日,林曼挑了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领子上有镂空雕花,高跟凉鞋上细细的银色绑带,系在脚踝上,脚趾甲涂了肉粉色的指甲油。
夜风有些凉,她套了件白色的针织开衫,纽扣上嵌着小颗的水钻。
看起来,精致乖巧,像是这座城中每一个计划赴异x约会的年轻女孩子一样。
健康正常。
这是她暗中想要表达的一种信号。
虽然渴望尝试,但林曼心底毕竟还是忐忑不安的。
老实讲,她连硬的声音都没有听过,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
**这边一家超市的名字(p.s.西瓜果酱真的挺好吃的)
想当初,作者菌第一次被警察pullover的经历不是因为超速,反而是因为在高速上开得太慢╮(╯▽╰)╭,没有被开单,被教育了一顿。qцyцsんцωц.cóм(quyushuwu.com)
Wχ㈤壹.νí℗ 十一.200珠加更
y之前说过,他们不必有什么接头暗号。他自带雷达,会知道门口走进来的是不是她。
其实,林曼发现,自己似乎也有一个感应系统,自从迈进餐厅的大门,她便知道,临窗坐着的那个人是y。
他确实是更成熟的年龄,但看起来逼她想象中要年轻一些,挺拔帅气,气质温和,眼中却隐约有着必需的霸气和狡黠的笑意。
更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很“正常”,简约的商务西装,低调地优雅。
林曼忽然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
难道他应该打扮得很变态不成?
自己还不是选择了一身中规中矩的衣服?
y果然像是收到了监测信号一样,从林曼进门的那刻,就抬起头来,对她微笑。
他在林曼走过来的时候,起身帮她把椅子拉开,“你好,ly奶奶。”
“程嘉煜。”他指了指自己,同时伸出了一只手臂。
程嘉煜的声音b林曼猜想得还要好听。
“林曼。”
她轻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林曼下意识地去看程嘉煜的手:他的手型几乎称得上完美,修长流畅,骨节分明。手背上白皙的皮肤浅映着淡蓝色的静脉。
一时让她移不开视线。
林曼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手控。
落座以后,程嘉煜很自然的拿起了饮品单,绅士地问道,“想喝点什么?”
林曼保守地点了果汁,程嘉煜自己要了红酒。
接下来的晚餐,气氛倒是出奇地和谐。
开始的时候林曼还有些拘谨,但后来慢慢放开来。
他们不过是把线上的聊天发展到了线下,有说有笑,简直就像是男女之间“普通”的约会了。
林曼虽然对程嘉煜充满了好奇,有很多想了解的事情,却不敢问,怕自己显得唐突。
而程嘉煜像是以往一样,对林曼有问必答,但是也并不把交谈的方向往特定的话题上引。
程嘉煜的观察力很敏锐,也很会照顾人,每一次为林曼加水或者递餐巾,都是恰到好处的时机。
餐桌上的水晶烛盏蓄满了清水,铝壳的香薰茶蜡漂在水面,烛影摇曳。
林曼有片刻的恍惚:
所以,如果跟程嘉煜相识的方式更“正常”一些,这就是跟他约会的感觉吗?
林曼正在出神地想这个问题,程嘉煜已经把账单结好,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回神。
“你,对我,没有什么要问的问题吗?”
“啊……那个……”林曼脑子里有一堆的问题,一齐涌上来,但是一时又理不清头绪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程嘉煜现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微笑,“不敢问?怕冒犯我?”
林曼被他戳穿,语塞,顿时更不知如何应答。
“那换我问你吧。你觉得我,还入眼吗?”
眼看着林曼的脸“唰”地涨红,程嘉煜轻笑了一下,“b得上你写的小说里那些干净帅气、棱角分明、霸道体贴又才华横溢的男主角吗?”
听着他用一连串戏谑的形容词打趣自己笔下yy出来的人物,林曼忽然有些许羞恼,抬眼瞪了程嘉煜一眼。
表情娇嗔。
程嘉煜止了调笑的态度,深深的看了林曼一眼,伸手用叉子戳起果盘里的一块红心火龙果,递给她,“不用着急回答,我们都有时间再想想。这也是一个双向的选择。”
林曼接过火龙果,咬了一小口,无声地咀嚼着。
像只安静乖觉的小猫。
程嘉煜端起冰水杯,饮了一口。
手指的剪影映在桌布上,修长、分明。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果盘,盘子里还有金h的哈密瓜和切成菱形的奇异果。
“那你呢?”林曼小声冒了一句。
程嘉煜注意到林曼的目光一直下意识地看着他的手,于是便把双手交叉,置于桌上,正对着灯光,特意让她看得清楚,“ly奶奶,是‘美丽湖泊’的意思,我确实想过,配得上这个名字的,该是个温柔漂亮的女孩子吧。”
“只不过——”他故意顿了一下,“你b我想象的还要更可爱些。”
直接坦白的回答,透露出不经意的狡黠。
林曼的脸颊烫了起来,她垂下眼去,嘴角却难以抑制地上扬。
“英文名字其实是随便起的,因为我的中文姓名,用拼音写出来,老有人觉得奇怪。”林曼用手指蘸了蘸杯子底部的水渍,一边说,一边在桌面上写下几个字母。
程嘉煜似乎是有些好奇了,身子前倾,看她写的字迹。
manlin。
“同学、图书馆员、出租车司机……好多人都问过我,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叫man。”林曼用棉质的柔软餐巾把手指轻轻地擦干。
她的手指纤细,但不骨感,每个指关节都恰到好处的被圆润包裹。
桌子上的字母已经开始有风g的迹象。
程嘉煜呷了一口酒液,饶有兴趣地听她继续讲。
“后来我解释烦了,就说iu色dtobeaman。然后他们突然就不再追问了。”**
程嘉煜被这个答案呛了一口,头转向手肘里侧,咳了几下。
林曼眨了眨眼睛,看似无辜,可又带着小小的滑头。
“看来,你不但b我想象的更漂亮,也b我想象的更有趣。”程嘉煜这次笑得很大方。
饭后,程嘉煜提出要送林曼回家。
“谢谢你陪我吃饭,很愉快的两个小时。”他嘴角噙着温和的微笑,却也带着礼貌的距离。
林曼有一点儿意外,但努力没有表现出来。
原来,他并没有打算跟她有什么别的接触的,之前的担心显然是过虑了。
但现在她的心情,说不上来,到底该说是放心,还是失落。
看林曼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发愣,程嘉煜嗤笑了一声,俯身过来,把安全带从她肩头拉过来,牢牢地系好。
他起身的时候,侧脸到她耳边,玩笑般地轻轻吐出一句话。
林曼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倏一下攥起,两条腿也条件反射似的夹紧。
程嘉煜刚刚说:
“来,把你绑紧一点。”
—————
“名称”梗来自网络,真假不可考。
程叔叔:爱我就用珍珠砸我吧,我捡起来给曼曼串条项链。qцyцsんцωц.cóм(quyushuwu.com)
十二.
吃完饭的时间也并不多晚,刚好还赶上了这个城市里的工会罢工。
一群衣着各异的男女老少,举着标语牌,喊着口号,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有警察在旁边值班,却是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还有的拿着手机摆出高怪的脸自拍。
公交系统也参与在内,林曼顿时觉得,现在坐在程嘉煜的车里,似乎还是比较幸运的。
不然的话,等上一两个小时也不一定会有一辆公车,而且就算有司机愿意发车,也不但会开得极慢,还有可能半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停下,把一车乘客扔在那里,他们跑去助阵或者看热闹。
林曼看着车窗外,有些茫然,不知道照着这个堵法,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家。
心里又空了一下:
她原以为,不会这么早就结束,不会只是……吃个饭而已的。
所以这么说,程嘉煜应该是对她的表现不怎么满意吧?
只是碍于教养,不便当面说出口。
亏自己还精心打扮了一番,又要注意妆扮得精致一些,又要小心不要过于挑逗暴露,花了好一番心思。
程嘉煜看起来倒是没有受到外面嘈杂的影响,略有些漫不经心的把手肘搭在窗沿上,指尖还随着游行人群的口号节奏轻轻地点着。
“你猜,这些游行的人里有多少是真正想清楚了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他突然扭过头来,问林曼。
林曼正在走神,脑中一片空白,疑惑的“嗯?”了一声。
程嘉煜又把脸转向外面,“他们都在喊着一致的口号,可是那些口号也是别人告诉他们的。那些工会的领袖做出的决定,只能代表他们一部人的愿望,这些普通的参与者又有几个确实地了解每个人自己的诉求。”
他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像是在说给林曼听。
游行的队伍拐到了另一条街道,警车也随之开走,前面的拥堵缓解了一些。
程嘉煜踩了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余光看见林曼把脑袋靠在车窗上,安安静静的。外面的路灯把光洒在她的长睫上,闪着金色。柔软的长发丝丝缕缕地簇着她领口的镂空花朵。
很久以后回想起来,他也觉得奇怪,明明之后有过那么多更火热刺激的场景,每个场景里的她都是妖娆媚人的姿势,可他偏偏记得最深的:
是她今天这副样子。
车很快开到了林曼的宿舍。
她下车以前,程嘉煜递过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林曼有些疑惑,刚要打开,却被程嘉煜拦住,“送你的见面礼,上去再看。”
林曼忽然又有些脸红,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别扭:不是对她没有兴趣吗,干嘛还要送她礼物?
“如果你真正想清楚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随时可以找我。”程嘉煜很绅士地替她拉开车门,并用手掌遮挡住上方的门框。
林曼维持着基本的礼貌,跟程嘉煜道别,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说要她认清楚内心真正的渴求,是说他现在其实看透了自己心中尚存的犹豫和不信任?
那么,他给她时间,是因为她值得第二次机会吗?
林曼把窗户打开,夜风带着凉意吹了进来,让她混沌的大脑有了片刻的清醒。
她回头,看到被自己放在书桌上的那个小盒子。
终于打开来:是一个粉红色的做工精美的椭圆形软胶小玩具。
林曼的脸“腾”一下烧了起来。
小玩具的下面,是一张写有程嘉煜姓名和手机号码的纸条。
“如果你真正想清楚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随时可以找我。”他的话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程——嘉——煜,原来他的名字是这几个字。qцyцsんцωц.cóм(quyushuwu.com)
яοùωéρ.мé 十叁.车站落单
接连好些天,林曼都处在一种极为别扭的情绪纠葛中:
像是身处一个隐形的磁场,不由自主地要往中心陷入,而位居中心的那个影像,正是程嘉煜。
她想念跟程嘉煜聊天时的点点滴滴,想念跟他见面时他温逊谦和的言语举止,也想念他看似无意的顽话挑逗。
但是虽然手里拿着他的电话号码,却又鼓不足勇气主动去联系,总觉得首先迈出去这一步的便是被动的一方。
唉,明明自己就是个“被动”嘛!真是自相矛盾!
林曼反反复复咀嚼程嘉煜上次说的话,什么叫“真正想清楚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呢?
主贝之间,想要什么不是该很清楚明了吗?
一个打人获取满足,一个被打得到快感,不是吗?
她想,这该不是程嘉煜期待的答案吧?
不会这么简单。
周末的时候,肖染拉着林曼去逛街,女孩子说说笑笑间,时间过得很快。яΘμщΕщμ.dΕ(rouwenwu.de)
维密内衣正在进行他们的年度特卖,肖染挑了好几条最新款的丁字裤,正要去结账,转眼看见林曼站在纯棉系的少女款柜子前,低着头找自己的号码。
肖染挑挑眉,神秘地一笑,蹭到林曼身边,把她手里拿着的两件内衣夺去,“妞儿,你这也不见长进啊!在维多利亚的店里,还净挑未成年的款式?”
林曼被她一把拉到“性感”专区,看她专往镂空、蕾丝、绑带那一片去,拎出来几件明显欲盖弥彰的“司马昭之心”系列,塞给自己。
肖染把林曼推进试衣间,像个门神一样站在外边,笑着说,“你不下决心买两件,我可不让你出来啊!”
林曼无奈地笑笑,只好开始试穿那几件她平时想都不会想的惹火款内衣。
林曼的皮肤很好,水嫩细腻,像是凝固的乳液,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温和的光芒。
她骨架生得小,虽然身材从外面看很纤细,但是脱了衣服并不显得过于骨感,每一分丰盈起伏都是恰到好处的柔软。
她看着镜子中美丽性感的躯体,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等肖染和林曼终于走出商场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肖染接了个电话,有人约她吃饭,她问林曼去不去。
林曼逛了一天,现在很疲惫,摇头说不去了,让她好好玩。
肖染要先送她回去,林曼不肯,她的宿舍和肖染要去的地方是相反的方向。
林曼最介意的,就是麻烦别人。
肖染现在也大概了解了她的脾气,并没有多说,跟林曼道别后,就先走了。
林曼沿着商业街往公车站走,随意看着街边流光溢彩的广告牌,不是醒目耀人的名牌Logo,就是妖娆魅惑的性感模特。
到了车站,她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公车来,再环视一周,才发现等车的人,只有她一个。
林曼凑到站牌前,借着并不明亮的路灯,眯起眼睛,仔细看时刻表。
看着看着,脸色忽然一变。
今天是周日,末班车早在下午五点半就结束。
林曼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现在都已经八点多了。
她叹了口气,暗自埋怨这里的公交系统也太没有为人民服务的精神了,却也无法,只好准备叫个Uber回去。
可是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屏幕一片漆黑。
没电了。
林曼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这可怎么办?
现在就是想叫肖染回来,也没办法了啊!
正在着急的时候,已然暗沉的夜空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若有若无的雨丝。
林曼没有带伞,随着雨点逐渐变大,漫天的凉意纷扬洒落,淋在她头上、身上,渐渐升起了一股寒冷。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有车辆打着头灯匆匆驶过,有行人撑着雨伞交织来往。
————
【小剧场】
曼曼:米国大农村真是的,公共设施太差劲了!别说公交车了,连红绿灯都挂在电线上,随风摇曳(孤单单站在公交站等着英雄救美)
骆霄:曼曼等着我!(正在拼命蹬自行车)
程叔叔:我看谁敢截胡!!
十四.值得打肿
林曼抱起双臂,紧了紧身上并不怎么保暖的外套,鼻子忽然发酸,心底一阵凄凉。
又是一次,在毫无防备的某一个普通时刻,被孤独寂寥狠狠地击中。
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路边开过来一辆碳灰的SUV,忽然减速,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窗徐徐降下,后面是两道沉静幽邃的目光,深深隐着一丝审视。
“程……先生。” 林曼在两人视线交汇的一刹那,赶紧垂下眼。
他的眼神虽然友善,但却凌厉,带着天然的不怒自威,让她不能直视,仿佛再看一眼,就会把自己灼伤。
“这个时间,没车了。” 程嘉煜说。
“是啊,没车了。” 林曼盯着自己的脚尖,在地上的积水处蹭来蹭去。
“上车吧,我送你。” 程嘉煜的语气平和而随意,却暗中带了不容置疑。
林曼没有再推辞,说了声“谢谢”,就乖乖地上车了。
程嘉煜现在可算是雪中送炭,如果他不出现,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林曼坐进车里以后,捋了捋被雨丝沾湿的秀发,一缕刘海不服管教似的,从她手里逃脱,贴在她光滑的前额上。
程嘉煜用余光看看她,见林曼搂住自己的双臂,嘴唇有些失色,像是只怕冷的小猫,蜷起身子,颇有些楚楚可怜。
他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拧开了暖风。
阵阵暖流从前方涌出,林曼心里一阵感激。
她把刚才冻得冰冷的小手伸到出风口吹着,又偷偷地瞄旁边的程嘉煜。
他正专心致志地开车,目不斜视,既没有重逢的惊奇,也没有英雄救美的自得。
林曼张了张嘴,但是不知道该起个什么话头,又安静地闭上,有些尴尬。
程嘉煜记得林曼的住址,所以并不需要导航,但是他没有直接开回去,而是在半路上拐到了一家路边的Drivethrough饮品店。
“热可可要加棉花糖吗?”他扭头问林曼。
林曼一愣,随即点点头,“可以的。”
程嘉煜从取餐窗口接过来两杯热饮:给林曼的是一杯顶着螺旋式鲜奶油、洒满了五颜六色巧克力米的热可可,自己却拿着一杯无糖无奶的黑咖啡。
好鲜明的对比。
林曼想。
她客气地道了谢,低头饮一口带着热气氤氲的浓郁甜浆,整个口腔都被暖意盎然的甜蜜气息占据,温暖的满足感经过喉咙缓缓滑进胃里,再从心底涌上,满满地洋溢开来。
“你平时都这么粗心大意吗?” 程嘉煜啜了一口咖啡,似乎漫不经心地冒了一句。
林曼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他,又赶快把视线收回来。
“出门既不查公车的时间表,又不看天气预报。” 他接着不紧不慢的说,“不带伞,还穿得这么薄。”
“要我说呢,这两个坏习惯,就值得把屁股打肿!” 程嘉煜的语气波澜不惊,却让林曼像触电一样猛抖了一下。
电流掀起的惊涛骇浪,顺着胸口往脑子里扑去,大脑瞬间停摆,一片空白。
有羞怯,有紧张,还有一丝酥痒。
程嘉煜看着林曼脸上明显地染上两片红云,低着头快要埋进热饮杯里,微微一笑,重新发动了汽车。
到了宿舍楼下,林曼又一次道谢,“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这次都是偶遇,下次又是什么时候?
这话说得连她自己也觉得颇没有诚意。
林曼在心里埋怨自己:解释不得,不解释也不得。
然而对方似乎并没有介意,又或许,他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程嘉煜微笑着“嗯”了一声,然后又说,“快上去吧,冷。”
林曼点点头。
他忽然狡猾地一挑唇角,又道,“黑色的,挺好看。”
嗯?
这句话在林曼的反射弧上兜了一圈,才终于切中要点。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提着的内衣店购物袋,“啊”了一声,脸唰地涨红。
林曼转身,快步跑走,听见身后的程嘉煜笑出了声。
她跑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程嘉煜按下车窗玻璃,对她挥挥手,掉头离去。
只剩下排气管喷出的阵阵热气,渐渐消失在冷雨夜色里。
十五.侥幸脱险(350珠加更)
随后的几天,林曼过得颇有些神思恍惚。
动不动就会有程嘉煜的侧脸剪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跟他开车时的神情一样,专注、干练、整洁,又好像有点儿无视周围的一切。
她的反常,连肖染也看出来了,扑过来掐着她的脸质问,“你是不是思春了?谁呀谁呀?”
林曼一边笑骂一边推开她,心里却不是那么有底气。
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有关程嘉煜的事情:
一来,他们的这个喜好在大众眼里还不是人人能接受的东西;二来,林曼觉得这本该是一个只属于两个人的神奇却脆弱的秘密,她想悄悄地把它藏着,保护起来。
更何况,直到现在,自己还在犹犹豫豫地没有拿定主意去迈出下一步,充其量,就是她一个人的胡思乱想罢了。
于是,林曼竟然无端地紧张起来,甚至连论坛都不敢上了,心里虽是痒痒地想,却又怕碰上了程嘉煜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又到了一个周末,林曼正宅在宿舍里,抱着Switch在《星露谷物语》里种菜养鱼,突然接到肖染的电话,看看时间,居然已经过了午夜。
只听肖染含含糊糊地说了个地址,背景里一片嘈杂。
林曼让她把定位发过来,看着街道的名字隐约觉得熟悉,好像听某个二代同学提过。
等她打车到达那幢独栋别墅时,才发现那里果然是寸土寸金的富人区中心。
Party的排场很大。
客厅,室内游泳池,露台上都站满了人。有餐台、有乐队、有舞池。
肖染说她在地下室,于是林曼寻着楼梯,便往下走去。
地下室布置得简直是一个典型的美式酒吧,里面不但有吧台、台球桌,还有蹦迪、扔飞镖和抓娃娃的地方。
越往里面走,越是烟雾缭绕,林曼不停的用手在面前拂着,好驱散烟幕,才能看清前面是人是墙。
灯光下的室内夜景诡谲得让人眼神迷离,细细地,浅浅地,滴落在盛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中,慢慢地,沉下去。
林曼找到肖染的时候,她正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不知名的烈酒。
吧台上一字排着十几只空酒瓶,肖染不让别人收走,固执地往胃里灌着那些滚烫的液体。
不远处的舞池中充斥着放纵的尖叫和动作暧昧的男男女女。
肖染看见林曼,一把拉住她,一个劲儿地傻笑,大声嚷嚷,要多一个酒杯。
林曼拦住她,眉头皱了起来,架起肖染的一只胳膊就要往外走,“肖染,你明天还要上课知不知道?!”
她刚才凑得近,闻出来了,肖染身上,除了浓烈的酒精味,还有一股别的味道:好像吃多了烧糊了的圆白菜然后又放了个屁一样。
林曼知道那是什么:隔壁楼的Fraternity(兄弟会)经常会飘出的味道——大麻。
“曼曼你干什么啊?怎么这么扫兴啊!”肖染推开林曼,跌跌撞撞地到处乱晃。
酒精和药物同时作用的大脑根本管不了脚上的动作,她稀里哗啦地碰倒了旁边的一张桌子。
桌子上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一个化学烧杯模样的水烟斗更是摔了个粉碎。**
马上有人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
林曼赶快过去抓住肖染,小心翼翼地给对方赔不是。
那几个人不依不饶,肢体动作夸张,瞪圆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估计也是嗑了不少。
眼看他们越走越近,围成了半个圆,把林曼和肖染困在了里面。
面前是几个高大愤怒的外国男人,背后是坚硬冰冷的砖墙。
林曼紧攥的手心里开始不停地出汗。
肖染被林曼扶着,突然挨到了旁边的沙发,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身子一歪,靠在那里,睡——过——去——了!
林曼吓得脸都白了,手足无措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们继续逼近。
“伙计们,消消气,算是让我个面子。” 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句英文,语调淡泊地带着漫不经心,却不容置疑。
那几个外国人顿住了脚步。
林曼虽然惊魂未定,但还是准确无误地捕捉到这个耳熟的声音。
因为就在两天前,她还在梦里听到过。
林曼睁大了眼睛,看着程嘉煜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他看了林曼和肖染一眼,又凑到刚刚还在发脾气的那几个人身边,压低声音,不知说了几句什么。
刚才还凶神恶煞一样的几个男人转眼间眉开眼笑起来,往楼上走去,不再追究林曼和肖染。
程嘉煜这才转向林曼,“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林曼搀着肖染出门,把她塞进程嘉煜车里的后排。
程嘉煜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防水垫,铺在真皮的椅面上,免得肖染吐在上面。
林曼等到自己坐进了车里,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程嘉煜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却并没有发动汽车,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曼。
过于熟悉的感觉,一样的人,一样的位置。
他在驾驶位,她在副驾驶。
已经是第叁次发生。
程嘉煜用手指了指林曼的身后,“安全带。”
这次,他没有亲自给她系。
————
** Bong,作者菌WB上会放张图。
яοùωéρ.мé 十六.你相信我
“你怎么会在那里?” 路上,程嘉煜一边开车一边问林曼。
“我本来在宿舍的。”林曼小声答道,“肖染给我打电话叫我来接她的时候,我就听出来了,她喝得不少,不过没想到她还……”
林曼把后面半句吞了回去,她不想在别人面前强调肖染嗑药的事。
“你们都还不够21岁吧?这会给party的主人找麻烦的。”程嘉煜微微蹙起了眉。
“啊,是吗?那真对不起。你认识party的主人吗?”林曼有些忐忑地问,“麻烦你替我们道个歉。”
程嘉煜“嗤”了一声,似笑非笑,扭过头来看她,“那是我家。”
他……他家?
林曼张着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下,真是撞到枪口上了。
“对不起。”她又道了一次歉,低着头,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脖颈,隐约还能看到皮肤上细小的金色绒毛。
“嗯,我回去问问,是谁把你朋友带过去的,又扔下不管了。” 程嘉煜淡淡地道,听不出什么感情的波动,但是林曼似乎品出了一点儿担心和不满。яΘμщΕщμ.dΕ(rouwenwu.de)
“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长点儿心眼儿。” 他又说。
林曼不放心肖染一个人回去,所以让程嘉煜把车开回了她的宿舍。
这是第叁次送她回来了,程嘉煜走得很有些轻车熟路。
喝醉到不省人事的人简直比死人还沉,林曼费了半天劲也拽不动肖染,最后可怜兮兮地看向程嘉煜。
程嘉煜跟她对视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把肖染一把抗上肩,往电梯走去。
他的风衣肩角,被压出了一道褶痕。
林曼让程嘉煜把肖染放到她的床上,自己去浸了条湿毛巾,替肖染把脸擦干净,这才出来,看见程嘉煜还坐在外间的沙发上。
“你朋友,她没事吧?” 程嘉煜抬起头,问道。
“我给她喂了点水,现在睡沉了,应该没事。” 林曼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到凌晨两点,“喝咖啡吗?这么晚了,你开车会困吧?”
程嘉煜挑起了一边的嘴角,“你煮的我就喝。”
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在车里的沉闷,又带上了玩味的调笑,夹着一丝漫不经心,慵懒却性感。
林曼赶快走去和隔壁共用的公共厨房,挑了一个espresso的K cup丢进咖啡机,脸上已经烧得发烫。
她没想过,程嘉煜会来到她的住处,而且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
咖啡做好以后,林曼端着满满的一个马克杯出来。
她记着他的喜好,没有加糖,也没有加奶。
程嘉煜并没有多做逗留,一口气干了一杯,“味道很好,谢谢!”
说完,边拿起刚才进屋脱下的大衣,准备离开。
林曼送他出门,“嗯,那个……”
程嘉煜回身看她。
“我没喝酒,也没碰别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曼下意识地就想要跟程嘉煜解释保证些什么,甚至有些急切,生怕他不信。
程嘉煜看了看她明晃晃写满了“你相信我”的小脸,不由得牵起唇角,突然伸手,在林曼头顶上摸了一下,“我知道。”
林曼垂在身侧的双手,一下子又攥紧了衣服下摆。
程嘉煜走出林曼的房间,声控的走廊电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一盏盏亮起,又一盏盏熄灭。
他坐进车里,黑着灯,脸正对着林曼的宿舍,一直看到里面的灯灭了,才打着了引擎,无声地开了出去。
林曼躺在窄窄的沙发上,辗转反侧,睡意全无。
刚刚程嘉煜就坐在这里,身下的坐垫似乎还带着他身上的体温。
房间里除了咖啡的香气,还有一种隐隐的木质香,是他的古龙水味道。
她把毯子蒙在脸上,呼吸急促起来。
又唰地掀开,大口喘气。
啊啊啊~!
自己明明没有喝酒啊,怎么也有一股昏昏欲醉的感觉?
十七.摄魂之瘾(500珠亮星加更)
天快亮的时候,肖染起来折腾了好几次,跪在马桶边上干呕,除了胃酸,却吐不出什么。
林曼搀她起来,帮她洗脸漱口,又去厨房给她煮速食粥。
肖染躺在沙发上,脸色惨白,两只眼睛下面一圈乌青,有气无力的笑了笑,“曼曼你去休息吧,我没事。”
林曼反对,“那怎么行,万一你不舒服,我还得送你去医院呢。你快吃点东西,再回去睡。”
肖染疲倦的阖上眼睛,手还紧紧拉着林曼,“曼曼,谢谢你。”
吃早饭的时候,肖染就已经恢复了往日大大咧咧的样子,她已经用林曼的化妆品遮盖住了昨晚留下的沧桑痕迹,笑得跟以前一样欢畅,“姐姐恢复单身贵族,后宫开始营业!”
林曼觉得肖染的笑就像是一张面具,罩住了她整张脸。
也不知道肖染这到底是跟哪个男朋友掰了,反正她好像每个月都换。
“染染,以后别碰那东西了。”她端过水杯来,喝了一小口。
肖染先是一怔,立刻又满不在乎起来,“没事儿,叶子不是硬药,不会上瘾,你看老美们几乎人人都吸过。”
林曼撇了一下嘴,不置可否。
那东西是硬是软,她不知道,但是凡是容易让人着迷的东西,就都不容易摆脱。
比如昨天那个人,单单只是在那里站着,就能摄魂一般让她失去自控。
程嘉煜本身就像是个让人上瘾的东西,一旦接触过一次,就忘不掉。
肖染吃了些东西,好像恢复了体力,她赶林曼去上课,自己准备回去换件衣服。
临走的时候,她看着林曼说,“曼曼,有些事,听别人的,没用。你得自己尝试过了,才有权利说喜不喜欢。”
今天的“跨文化交际”课,教授是个瑞士人,带着浓重的法语小舌音,大谈东西方文化里的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
他说“个人特质先于背景关系”的点状思考还是“背景关系先于个人特质”的面状思考,会体现在一个人世界观的方方面面。
他在课上做了一个实验,给学生们展示了一张简笔画:一个高个子的人正在训斥一个小个子的人。然后让大家选择最有可能代表其中人物身份的一个表述。
美国同学几乎无一例外地选择了“高个子的人是一个混蛋”的答案。
有几个欧洲和印度的同学选了“他是一个老板”。
林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选项:
“他是一个父亲。”
谁说严苛训诫别人的人一定是素质低下的无理之徒?
看那些园丁,不是要把那些不守规矩肆意生长的枝枝桠桠时时地修剪一番,才能让花木长得更好?
不过,林曼想起来之前费半天劲给班上的西方同学解释“中庸之道”,结果他们还是个个顶着个黑人问号脸,“你们中国人几乎奉为神明的这个孔子怎么这样嘛!做事情不鼓励人们尽善尽美,反而是mediocre(中不溜)最好,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想而知,如果现在试图给他们讲“君臣父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又要解释到猴年马月。
于是,她把自己的答案折了起来,悄悄地放进了书本。
一直到傍晚,林曼老是心神不定,她婉拒了几个同学一起吃晚饭的邀请,提前回了宿舍。
林曼端着一碗泡面,坐在电脑前,本来想复习今天上课的课件,可是没看两眼就开始犯困,不由得下意识地点开了之前上过的论坛。
照例清理了一些“垃圾”邮件,最后只剩下几封署名为Y的消息。
看他上一次的交流时间,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前。
后来,程嘉煜好像就再也没有给她发过站内信,也没有再用过网站的聊天工具。
也许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的指引义务已经尽完了,现在是林曼自己的决定,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他就在那里,只要她想,随时可以联系。
林曼放下泡面碗,从抽屉里翻出了写有程嘉煜手机号码的那张字条。
————
【小剧场】
程叔叔:你这墨墨迹迹了二十来章还连个肉汤都没有的小冷文居然还能点亮一颗星!
作者菌:沙特阿普!关你屁事!还不是因为我们曼曼可爱招人疼?
曼曼(委屈脸):读者们说多投珠作者菌就会加更,然后离着“开打”就越来越近了......我得罪过她们么?
作者菌:她们“疼”你嘛......
十八.想清楚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光亮。
距离刚才她发过去的短信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可是手机在手里已经握得发热,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等待的时间稍长,屏幕就会暗下去,林曼只好一遍一遍地在上面的空白地方乱点,只为了让短信的界面保持光亮。
万一程嘉煜回复了呢?她不想错过。
手腕坚持一个动作,有些发酸,林曼最终把手机放在了书桌上,去浴室洗澡。
她把散在身后的一头长发用头绳扎好,露出光洁修长的脖颈,有一小撮漏网之鱼,悬在耳侧,白皙的手腕一抬,便挽到了耳后。
洗手池上方的圆镜里映出一张年轻姣好的脸来。
林曼的脸型比较圆润,但不臃肿,比鹅蛋稍尖,较瓜子略圆,鼻子和嘴巴的轮廓都很分明,眼睛贵在清澈灵动。
鲜明的五官排列在小巧的脸上,仿佛应该有些突兀的,但却奇妙地添了一股摄人的惊艳。
那是因为,有眉眼之间的聪明做了底子。
林曼把卸妆水倒在化妆棉上,脸上的色彩被轻轻涂抹开,像是被雨水浸泡过的花朵,虽不再完美,却仍在悄然绽放。
林曼洗过澡,只把头发吹到半干,从水汽蒸腾的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尾端还带着自然卷曲的弧度。
她一眼就看到桌面上屏幕亮起的手机,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两步跑了过去,抄起手机。
对方显示的是一串手机号码的数字,林曼还没有把他存进自己的通讯录。
如果他一直不回复,她想,也许会把这个号码拉进回收站吧,那还有什么必要给他存个名字呢?
可是,现在,他的消息,就在那里。
程嘉煜说:
“是吗?说来听听。”
林曼记得,刚刚自己发给他的消息是:
“我想清楚了。”
林曼一边换睡衣,一边琢磨该如何回答他。
她坐到床上,又斟酌了一会,开始敲字:
“下次我们直接去酒店见面吧。我想试试。”
发过去以后,林曼开始坐立不安。
是不是太莽撞了?这样主动,倒是显得自己太心急。
可是,短信又不是微信,无法撤回。
林曼捧着手机,继续坐立不安。
程嘉煜好像很忙,这次又隔了很久。
林曼钻进被子里,快要睡着了,还紧紧捏着手机。
手里“嗡嗡”地震动了两下,她瞬间清醒。
“对不起,刚才有点事儿,现在不忙了。你睡了吗?”
林曼的手指上下翻飞,迅速按着拼音按键。
“没有睡呢。”
“你说我想清楚的话,可以随时找你。”
“我决定了,所以可以再见面吗?”
她一口气发过去几条,心想,如果他还是回复不及时,那么至少她把自己要问的问题都说出来了。
可程嘉煜这次,回复得很快:
“这就叫想清楚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喜欢这个游戏?”
林曼一怔,为什么?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想要的只是肉体的痛感带来的解脱吗?还是在那痛感背后,一种被成熟异性关切并严厉管束的感觉?
那是自己从来都没有机会尝试拥有过的。
程嘉煜像是知道她的犹豫,又一条消息进来:
“现在方便通话吗?”
林曼翻身起来,拧亮台灯,把耳机找出来,插好,又坐回床上。
“可以的。”
语音通话的请求很快切了进来。
林曼接通。
程嘉煜的声音通过电流,似乎音值比当面交谈的时候又低了一些:
“你想尝试SP,是因为新鲜好奇。就像你写的那些故事一样,有很多奇思妙想,但是内心却并不清晰。”
“主贝之间,是脱离于一般人理解的一种绝对服从和信任的关系。一次成功的实践,带来的是双方共同的一种彻底放松,完全的放下自我,回归真实的领地。不是主动对被动单方面的管教,也不是被动对主动一味的迎合讨好。如果只有一方的期待得到满足,那实践就是失败的。”
“SP甚至SM都是成年人之间的真实游戏,不是小孩子的过家家。你要考虑清楚,完全释放自己,卸下虚伪,卸下面具,绝对坦诚,毫无保留,全身心的投入,找到真我,体会羞耻和敬畏,紧张害怕而又期待不可预知的调教,不管主人用什么办法。”
“完全信任、完全接受,你做得到吗?”
林曼的心,被耳朵里听到的每一个字一步一步地缚紧,又像是被他的话点燃了星星之火,充满着激动,期待和羞涩。
“我觉得我做得到。” 她小小声地开口道。
“你觉得?”
林曼一下子就懂了程嘉煜反问的意思,她重新修改了语言:
“我做得到。”
“那把我送你的东西拿来。” 他说。
林曼脸部的温度一下子升高。
她磨磨蹭蹭地离开床,到抽屉里把那个小玩具拿了过来。
“花了整整叁分钟。这么难找吗?不会是把我的礼物扔了,现在刚刚拿回来吧?!”
林曼努力地想要把程嘉煜的话想象成玩笑的内容,他本来是很善于风趣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这种联想却变得极为艰难。
程嘉煜的语气,就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严肃到甚至有些凌厉。
®οùωéⓝⓝρ.мⓔ 十九.首次网调
“我没有。”林曼觉得自己的辩驳毫无力度可言,声音也小到如同蚊喃。
“自己放进去。”程嘉煜的声线并没有情绪变化的起伏,但只是有些冰冷的温度,便让林曼的四肢不由得发抖,可是血管里的热量却开始沸腾。
她这次不敢犹豫,动作完成得很快。
“我放好了。”
“哔”的一声,那个粉红的小东西毫无预兆地开始在她身体最隐秘的地方上蹿下跳起来。
林曼“啊”地惊叫了一声,双腿一软,“扑通”一下竟然跪倒在床头的地毯上。
突如其来的感官刺激,搅乱了她的理智,顾不上自己的表现,脑子里涌出的第一个想法,反而是电流另一端的程嘉煜的反应。
他现在,是带着那种狡黠的微笑吗,又或者,是严肃地紧绷着嘴角?
奇怪的是,虽然林曼什么也没说,程嘉煜却像是隔空也能了然这边的情形,竟然低低地说道,“那就跪着吧。”
紧随其后,跳蛋的震动也明显地提高了一档。
少女的原生花圃从未为人开采,是连自己都不曾探寻过的温润秘境。
电动小玩具的刺激像是不知疲倦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挟裹住她,让整个身体都带上湿热发抖。яΘⓊщΕщⓊ.d⒠(rouwenwu.de)
似是在雨林里赤脚漫步,柔软却坚定的按压从神经的末端开始,扩散至小腹、腰肢、肩膀、胸膛。
热浪开始席卷全身,林曼咬住下唇。
“嗯……不要了……”,她小声告饶。
在远端遥控的程嘉煜显然听到了,轻轻哼了一声,“这是你说了算的吗?”
他不但没有理会林曼的央告,反而把跳蛋的力度又推进了两档。
“嗡嗡”的震动声立刻加大,伴随着一阵一阵的电流从下身的敏感点近乎肆虐地传递到四肢百骸。
林曼双手“倏”地攥紧,把身下的床单抓出了褶皱,口唇之间有压抑的呻吟溢出。
“去看我刚刚发给你的东西,逐条回答。”耳机里传来了冷静的指令。
林曼努力夹紧双腿,抵抗着下体层层翻涌的痒意,点开程嘉煜刚刚传送过来的一个文件。
那是一份问卷。
“读出来,回答。”他说。
“姓名:林……林曼。”
她的身体在燃烧,声音在颤抖。
“继续。”
“年龄:18岁。职业:学生。”
……
“从什么时候开始幻想SP:高……高二。”
“SP最吸引你的部分是什么:…A. 疼痛,C. 羞耻,还有……E.兴奋。”
“不能接受的项目:嗯……露出。”
“最喜欢的姿势:OTK。”
“最喜欢的工具:可能是手。”
一个不十分确定的“可能”,换来了跳蛋震动再加两档的惩罚。
林曼呜咽着,几乎要哭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想清楚了?”程嘉煜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反问,语气中仿佛带了质疑。
也许是不满意林曼自问自答的效率,他开始念问题,继续要求林曼在跳蛋的折磨下回答。
“追求情色性质的SP还是管教性质的SP?”
“可以接受哪些附加刑?”
“喜欢事先知会的家法还是即兴的惩罚?”
“接不接受SM的项目,能接受多少?”
“介不介意在过程中发生性关系?”
……
一个个令人羞于启齿的问题,被程嘉煜毫无感情地念出来,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普通问卷调查。
林曼被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刺激弄得近似崩溃,终于哭出声:
“我不知道!……呜呜呜……我不知道!”
身体里的跳动戛然而止。
程嘉煜的嗓音夹杂了一丝沙沙的电磁波声音:
“你以前没有过实践的经验?”
他应该是在笑话她吧,林曼有些悲戚地想。
他读过她在论坛上写的那些小说,现在知道原来都是自己天马行空地胡想出来的,怪不得他之前就说她的故事“有些迷惘”。
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说的就是她。
林曼觉得有点儿丢脸。
突然,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小玩具猝不及防的又以最大的幅度跃动起来,像是要把林曼的五脏六腑都震荡出来。
她失控地尖叫一声,又马上捂住嘴,担心隔壁的人听到。
刚才的热身已经让林曼的身体格外敏感,现在下身的强烈刺激就像是涨潮的海水一样席卷而来,一个巨浪拍下,冲破了她脑中紧绷的防线。
窗外是宁静的黑夜,林曼却在眼前看到了闪电一般的白光一片。
高潮过后,她还保持着跪姿,大口喘息着,头发根蒸腾着汗意,内裤和睡裙已经湿成了一片。
“这个,就叫做强制高潮,会是以后的一个常规项目。”程嘉煜的声音传来,已经恢复了林曼熟悉的温和,“现在,你已经完成了我们的第一次网调。其他的问题,今后慢慢来。”
林曼的下身还在痉挛,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声音,想显得稍稍正常一些,“知道了。”
对方好像心情不错,再张口的声线似是带了笑意,“去清洗一下,睡觉吧。”
林曼觉得如释重负,又忽然有点儿留恋。
原来真正的强制高潮,是这样的感觉。
全身的力气就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可是今天晚上,真的能睡得着吗?
程嘉煜说他们完成了第一次网调,那是说,刚刚她的表现合格了吗?
一瞬间,脑子里拥挤进来各种想法和问题。
林曼张了张嘴,她想问程嘉煜是不是正式同意了收她做女贝。
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换成了小声的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
程嘉煜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这个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我决定好了会告诉你。”
“不过,我们也该先立个规矩。你,应该怎么称呼我?”
耳机中的背景音,连同林曼房间里的空气一起,一同静谧下来。
应该怎么称呼他?
一定不可能是“程先生”了……
林曼屏住呼吸,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头顶上空唯一的响动,带着一点忐忑、也带着一点兴奋:
“主……人。”
对面是满意的一声“嗯”。
“乖,晚安!”他说。
яοùωéρ.мé 二十.精神支撑
程嘉煜并没有很快安排再次的见面。
不难想象,他应该是一个工作繁忙的人,或许并没有太多的闲暇时间。
他没有提过自己具体做什么工作,当然林曼也没有问过。
她是懂分寸的,一直都是。
之前听说过,很多主贝之间,个人的信息都是保密的,这也常常是《主贝契约》里非常重要的一条。
只不过,程嘉煜一直都没有跟她谈起过签订契约的事。
林曼想,也许是因为她还没有证明自己是合格的吧。
说起来,他们连真正意义上的实践还没有过一次。
与他的牵连,唯有剩下手机里那一个十位数的号码。
林曼存他的号码时,犹豫了一会儿:
写“程嘉煜”吧,好像不够尊重,毕竟他们的关系有一种微妙的似乎等同于上下级的感觉;яΘμщΕщμ.dΕ(rouwenwu.de)
可是写“主人”的话,万一被人不小心看见……
最后,她选择了“Mstr”,Master的缩写,如果别人看到,也可以说是Mr的另一种说法。
林曼为了自己的小聪明有些窃喜。
自上次那晚的启蒙之后,她专门去网上查找过相关的信息。
所谓网调,也就是主贝或者主奴双方隔着一根电话线或者网线,在不见面的前提下,通过一方下达指令,另一方操作并遵守的方式体验调教的乐趣,实现灵魂交流、自给自足的效果。
相较于一般人的文爱和语爱,圈子里的网调会对使用者的技能要求更高。
很多时候,网调跟现实调教相比,有着更为神奇的妙处:没有直接的肢体接触,全靠主人高超的文字功底和叙述能力以及贝贝的想象能力和自觉性来达到生理和心理上的愉悦感,甚至几乎可以说是柏拉图般的纯粹情谊。
林曼每每想到,那天晚上,自己跪在床前,一面被程嘉煜远程遥控着强制高潮,一面又要抛掉羞耻心,公事公办地回答他那些让人脸红的问卷问题,还是会不由得心跳加速。
至于那颗跳蛋,程嘉煜提过,没有他的允许,林曼不可以用它来取悦自己。
这种好像就是网调里面被称为“禁欲”的任务?
林曼不是特别清楚。
而且后来,程嘉煜也没有给她布置过新的其他任务。
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
可是要林曼自己去要求做任务,好像她还真张不开口。
就这样,他们的聊天又回到了最初的生活琐事层面。
林曼的日常生活里多了一份奇妙的牵挂:
她主动向程嘉煜汇报着每天学校生活里发生的零零碎碎,也常常忽然惦记起忙碌的他是不是奔波辛苦。
心房里有种子破土而出的感觉,让她兴奋却惴惴不安。
每每手机屏幕因为程嘉煜的回复倏然点亮的那一刻,即使只有一个“嗯”字,也会让林曼心底的小鹿好一会儿乱撞。
似乎就是转眼之间,林曼们还没有从开学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被埋伏在前方的各种大考逮了个正着。
“市场营销”课的group assignment(小组作业)是每学期必有的一坑,占掉总成绩的20%,也就是说,如果这项挂掉,不管其他考试成绩多好,期末还是连B都拿不到。
林曼对这样的项目尤其紧张,因为小组作业的得分难度不单单和自己的努力有关,还有很大程度取决于同组的组员。
而这门课的老师喜欢在班里随机匹配组员。
其实随机匹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给你匹配到猪队友,正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林曼这次就是抽到了下下签,和另外叁个极不靠谱的人搭组。暂且称他们为小A、小B和小C吧:
小A属于“失踪型队友”,分组当天见过一面后,从此十年生死两茫茫。因为他是Noncredit的学生,结业的分数反正也不会影响他的绩点,因此从不参加讨论沟通,而且短信和邮件也不回复。
小B是个深度拖延症。每次分配任务她都舌灿莲花地保证,一定保质保量按时完成,结果呢,她说“起床了,马上来”意思是“在被窝里”,她说“还有五分钟就到”意思是“还在被窝里”,她最终说“我的part快写完了”意思是“开始写了100字”。
小C呢,倒是个好孩子,挺想努力,从不逃避自己该做的部分,而且极有teamwork的“合作精神”,自从知道了林曼和他一组,一波又一波的连环夺命Call,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句话什么意思啊”、“这里要参考课本哪里啊”。好容易憋出来几段文字,还得等着生无可恋的林曼从头给他修改各种错误。
林曼眼看着时间像是倒悬起来的沙漏,一点点流走,而自己小组的作业还连雏形都不具备,几次急得要哭出来。
心里的巨大压力急需找到一个倾泻的出口,她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程嘉煜。
说来奇怪,虽然他们认识只不过短短两个月,但是程嘉煜的形象却早已超越了以往任何人,成为了林曼的最大精神支撑。
也许,这就是一个主人的独特气场和魅力吧。
尽管有时候,在林曼看来,这个主人显得不甚真切,仿佛是空中一道抓不住的虚景,是因为自己追求一点可怜的支离于现实超脱的快感,所幻想出来的人物。
她从来没有这么急切地渴望过,能再次跟他真真切切地见面。
她想,她真的准备好了,为下次见面可能发生的任何事。
可是程嘉煜说过了,下次见面的时间,会由他来决定,并通知林曼。
而她要做的,就是乖乖听话就好。
二十一.好好加油(750珠+编推加更)
又一次失败的小组见面之后,林曼终于忍不住,拨通了程嘉煜的电话。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打给他。
铃声响了若干声,程嘉煜才接起,“在学校?”
林曼有些不安,“打扰你了吗?”
电话另一端传来带了些许不满的一声鼻息,“这么没规矩了,该怎么叫人?”
林曼立刻下意识地绷紧了腰身,“对不起,主人。”
“嗯。” 程嘉煜的态度听不出来明显的变化,“在学校还是在家?”他又问。
“在外面。”林曼刚刚和组员约在了一个咖啡厅见面,但是除了她,只有小C按时出现,其他两位分别找了不同的理由爽约。
“怎么了?” 程嘉煜显然知道林曼不会无故直接打电话给他,“说吧。”
——说吧。
(想说什么,我都会听。)
林曼心里一酸,在路边寻了个长椅坐下,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痛快倾诉抑郁和不满的瓶口,一旦打开了就一泻万里。
为了符合教授的要求,为了将就同组的同学,自己又急又累,委屈无辜……
她觉得自己的心灵缺氧已久,整个人快要疯掉,到了最后,简直像是倾倒核废料一样,把负面情绪一股脑地泼了出来。
程嘉煜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附和,也没有批判。
他很清楚,林曼现在,不需要什么说教或者指导,她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回收情绪垃圾的地方,一个尽职尽责的倾听者。
如果在她身边,或许,他应该用另一种方式,帮助她排遣这种负面的心情。
程嘉煜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在生动地想象可能发生的场景。
有意思,他居然有点儿想念她,那个只见过几面,连真正意义上的实践或者调教都还没有做过的小丫头。
林曼的唠叨忽然停了,她的声音带上了格外的小心,“我说得太多了吧,你是不是听烦了?”
她顿了一下,又加上一句,“主人。”
最后的称呼,像是在蜜糖里点蘸过,拉着甜腻的粘丝,在空中划过,钻进耳里,有些痒。
程嘉煜的吐字平静而清晰,“没有,这样很好。在我面前,你的内心,不需要有任何保留。”
林曼呆了一下,对面的人话语平实温和,她甚至可以想象出他淡定的气息和优雅的笑容。
只是知道他在电话的另一端,实实在在地在那里,听她倾诉,就能简简单单地带走自己精神上的压力。
心灵因为清空垃圾,也从躁动渐渐平息下来,得到了慰藉。
“你对这次作业的紧张程度这么大,主要是因为它超出了你的舒适圈。你以前的成功经验在这里不能直接套用,所以你慌了。” 程嘉煜稍顿,似乎喝了一口水。
“从来都不存在所谓最好的团队,成功合作的队友都是磨合出来的。如果你不满意现状,为什么不努力成为领导整个团队的那个人呢?”
“不要老想着去改变别人或者迎合别人,对你最重要的人永远是你自己。你决定做不做一件事情,从来就不该是取决于别人。如果是自己的决定,既然开始了,就要敬业,不管多难多不情愿多不耐烦,你都得全力以赴地去完成。”
“只有看不清自己的人,才会有从众心理,这样的人永远也不可能领导一个成功的团队,因为他们连自己都没有成功的可能。现在,你明白了么?”
这是林曼第一次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小声地问了一句,“这是你的工作经验吗?”
程嘉煜低低地轻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在学校里,你还有资格去试错,即使跌了几跤,只要将来能从这里吸取经验教训,那么这几跤摔得也是成功的。等到工作了,面前是一个明码标价的目标,那时候的输赢才更残酷。”
林曼微微地调整着呼吸,心底因为程嘉煜的话而波动。
【你决定做不做一件事情,从来就不该是取决于别人。】
从没有人这么跟她说过。
相反,从小到大,她的人生恰恰就是取决于满足别人的意愿。
“现在回家,洗澡睡觉。明天早起,开始用你觉得正确的方式完成这个小组作业。” 程嘉煜单方面给这次通话画上了句号,“记住,你不是在为其他人做这件事。”
“我懂了,主人再见!”
“嗯,再见!”
林曼想,今天程嘉煜好像也给她留了另外一个作业:让她清楚地想想,从自己的角度,正在做的是什么,想要的和可以得到的又是什么。
似乎不单单是学业,还有,他们之间。
心思缜密的主人,怎么能带一个稀里糊涂的小贝呢?
回家以后,林曼听话地去洗澡,准备早睡。
明天起床后,要怎么做,她想自己已经很清楚了。
底气足了,连四肢都变得轻盈起来。
躺在床上,她想起来,应该把闹钟往前调一些,早起一点,头脑会更清晰。
伸手拿过手机,忽然发现程嘉煜刚刚发了一条短信进来:
“好好加油。我回去以后,带你实践。”
林曼“啊”了一声,倏一下双臂交叉,盖在脸上。
颊上烧得发烫,她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蛹,从床头滚到床尾,又从床尾滚回床头。
完了,今天晚上彻底睡不着了!
二十二.睡前故事
后来的几天,关于那个小组作业,虽然还免不了一些腹背受敌的情况,但林曼的心态显然和前面有了天壤之别。
她担当起了小组的组长,对其他组员们一方面威逼利诱,一方面苦口婆心,总归是在把自己熬到灯枯油尽之前,弄出了一个6000字+的paper。
终于赶完了Due,负责上传小组“共同努力结果”的她,看着网页上“成功提交”的提示,心情放松了一大块,鼻子却一酸。
好累啊!
手酸、脖子痛,心里发空。
这样的时刻,对于程嘉煜的想念,更加被无端地放大……
已经过了凌晨,可林曼还是盯着眼前的电脑发了会呆,才关机。
今天虽然不用写作业了,但熬夜敲键盘好像已经成了习惯,以至于现在把电脑合上都有些不适应。
她躺在床上,侧着身子,一只胳膊枕在脑袋下面,另一只手腾出来在手机上打字。
林曼:“主人,你睡了吗?”
她把短信发过去以后,才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这么晚了。
这几天,因为她告诉程嘉煜自己要赶due,经常熬夜,程嘉煜特地吩咐过她没事不要瞎摸鱼,要抓紧时间睡觉。
然而,正在林曼踌躇的当口,手机一震,程嘉煜的短信已经回了过来。
今天好快!
林曼暗中咬了咬舌尖。
Mstr:“又在熬夜?今天12点不是最后一个DDL吗?”
诶?他记性这么好?!
林曼眨了眨眼,努力想了一会儿,还是记不起来什么时候跟他汇报过这件事。
林曼:“没有熬夜,已经睡了。”
Mstr:“犟嘴。睡着了是小狗在给我发信息呢?”
林曼脸一热,偷偷躲在被子里笑:这样的语气,好像亲密的斗嘴!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作业我已经交了,比教授的要求还多了一千多字呢!”
Mstr:“不错,值得骄傲。”
林曼猜,他也许是带着微笑回她的吧?
她也笑了:嗯,是挺骄傲的!
又一条短信进来。
Mstr:“对自己完成的结果满意吗?”
林曼:“我觉得应该还行。”
Mstr:“还行?那是什么?从0到100,你给自己打多少分?”
林曼:“就是90分左右吧。”
Mstr:“Top 10那不叫还行,叫很好。”
“所以,重新回答,你对自己的结果满意吗?”
林曼:“满意。”
这次林曼学乖,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两个字。
Mstr:“要对自己有自信,好就是好,不用过度谦虚。”
林曼:“可是不知道教授会不会喜欢。”
Mstr:“第一步,是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其他的,不是你能控制的。”
林曼:“哦。”
Mstr:“除了分数以外,你觉得通过这个作业,还有什么别的收获吗?”
林曼:“嗯……我觉得自己变厉害了。”
Mstr:“说你不用过度谦虚,你还真的顺杆爬了啊!”
他在笑她了。
林曼急忙摆手,忘了程嘉煜其实根本看不到,“不是不是,不是那个厉害。”
“就是说我好像脾气变凶了,不像以前是老好人。”
Mstr:“哦?”
林曼:“我当了小组长以后,告诉其他几个组员如果不按时完成作业就会被踢出小组,他们好像就都老实了。”
这次,程嘉煜停顿了好一会,才回复。
“你知道吗,我现在倒是真的好奇了。”
“很想看看,是你的脾气凶,还是挨打的时候哭得凶。”
每个字都是带了诱惑的意味,像是鼓槌,敲在林曼的心脏上,怦怦直跳。
“你现在在哪里呢?”林曼下意识地要转移话题。
她缩进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像只害羞的鸵鸟。
刚要点“发送”键,突然又想起来,把手机光标挪到短信编辑的开头,加上了“主人”两个字。
“在Puerto Rico,和几个朋友一起。”程嘉煜答她。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呢?
林曼眼前闪过几个衣着清凉的拉丁美女样子,莫名其妙地有点儿不开心。
谁知程嘉煜像是会读心术一样,迅速跟进来一条新消息,“男的。”
林曼反而脸红了:她没问呀!
她的潜意识里觉得,程嘉煜肯定又笑了。
不是嘲笑,是那种带点宠溺的笑。
“这里的莫希托很好喝,下次有机会带你来。”
哈?带她去吗?
林曼这次把整个脑袋都钻进了被子,狭小的黑暗空间里温度骤然上升。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唯一光源,双颊烧得发烫。
也许只是他一个简单的客套话罢了,可是听起来为什么这么诱人?
“主人,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林曼还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想我了?”
林曼用手指抠了抠手机的屏幕,“嗯。”
“现在给你打电话?”
林曼还没有回复,手机就震动起来了。
他似乎并没有打算等她回答,只是告知,不是询问。
林曼从被子里把头探出来,接通。
程嘉煜那边有背景的音乐声,但是好像隔了一段距离,可见他是专门走开来,跟她通话。
“睡不着?”他问。
“有点儿。”她答。
“把跳蛋拿来。”
林曼握住自己的脸,掌心烧得厉害,身体却还没动。
程嘉煜像是长了千里眼,“我让你做的事情,需要重复吗?”
“不......不需要。”
林曼立刻跳下床,举着手机去拿。
“放好了,主人。”
程嘉煜在那边遥控打开了开关。
力度是低档,酥酥麻麻的在敏感的源地扭动,像是羽毛、或者他的手指…….
“嗯……啊…..” 林曼轻吟了出来。
“今天不是惩罚,帮你放松。” 程嘉煜的嗓音在今夜显得格外温柔,“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想听什么?”
“爱丽丝,蓝色的毛毛虫那段。嗯......哈啊……”
好奇怪的情形,程嘉煜在以绝对的权力控制着林曼最原始的欲望感官,可他们之间正在进行的对话又仿佛是在哄小孩子睡觉。
“好。”
程嘉煜应该是从网上找到了那段故事,开着手机的外放扬声器娓娓道来,带着磁性的声音悠长地撩拨着林曼的耳鼓。
毛毛虫终于羽化成蓝色的蝴蝶停在爱丽丝的肩上时,林曼也冲上了快乐的巅峰。
二十叁.我回来了(800收藏加更)
又过了两天,一个早上,林曼还没起床,便接到了程嘉煜的短信。
短短的四个字,“我回来了。”
林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
整整一个上午,她都过得心不在焉,还顺便悄悄地埋怨了一下程嘉煜。
一大早上没头没尾的说了那么一句,然后半天都没有再联系,他就没打算再告诉她什么时候见面吧!
中午的时候,林曼把带来的便当拿到学生餐厅的公用微波炉加热。
正在排队等前面的学生用完,手机一震,是程嘉煜的短信。
“今天什么时候下课?”
林曼紧紧攥着手机,脑子转得飞速。
下午还有一堂课,“写作艺术”,教授是位60多岁的英国老太太,腰杆笔直、脚下生风的那种,很严肃,偶尔笑一下,脸上的皱纹便显得愈加沟壑纵横。
上课的时候常常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兀自对着PPT讲着讲着,突然激动地大声诵读起来,“啊! 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 以不义开始的事情,必须用罪恶来使它巩固!......”
每次都能成功地把打瞌睡的学生吓一个激灵。
把课翘了吧,老太太好像从来都没点过名的。
回头跟同学要笔记复印下。
选这门课以前一个学姐就教林曼在Rate My Professors**上查过:往届的学生一致说老太太长得像《哈利波特》里狮院教变形课的麦格教授。虽然平时不苟言笑,但心眼儿还不错,一般不为难学生。她的课还算是容易混个easy A的水课。
林曼想着各种理由说服自己。
“已经下课了,今天的课都上完了。”她终于决定撒这个谎。
“那出来吧,带你去吃饭。我在法学院西门这边。”
他居然来学校了!
“马上来!”林曼把饭盒塞回了书包,小跑着往法学院赶。
校园里的传统新罗马式和哥特复兴式建筑,在阳光下发出棕绿色的光芒,高而尖耸的楼顶向天空中舒展延伸。
秋日的暖阳掠过林曼的面庞,皮肤上起了一种隐隐的灼热感。
她斜穿过草坪,小心地避开在树底觅食的松鼠。
它们是不怕人的,校园里的学生们经常会拿零食喂松鼠,每每把它们养得膀大腰圆。
快跑到西门的时候,林曼才忽然想起来,自己今天的内衣不是一套。
她心里有点儿慌:何止内衣,今天自己的外装也一点都不精致,傻傻的T恤牛仔,还背了一个超大的双肩包。
又不知道程嘉煜会过来,她都没有好好打扮一下。
林曼有些气恼地跺了下脚。
程嘉煜的车就停在路边,他正坐在驾驶位上静静地等着。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灰的暗条纹衬衣,松松地打着领带。
林曼走到后排,拉开车门,车里低低地放着一首英文歌曲,很安静的词曲,像是月夜里缠住天空的雾气。
她刚把书包摘下来,放在后排座椅上,就蓦地感到一股锐利的视线扫了过来。
程嘉煜没有说话,只是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用手拍了一下副驾驶的位子。
林曼缩了一下脖子,立刻乖乖地把书包留在后排,自己转身到前面的副驾驶位置坐下。
这次,她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程嘉煜发动了引擎,车子平滑地驶出。
“日料?”他问。
林曼正在偷偷看他,被程嘉煜一扭头逮到。
她手忙脚乱地装作去看窗外的风景,没有注意到他嘴角弯起的微妙弧度。
林曼刚才根本没有听到程嘉煜的问话,可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
<a href="<a href="http://"" target="_blank">http://"</a> target="_blank"><a href="http://</a>" target="_blank">http://</a></a>
一个大学生对老师进行评价(点赞或者吐槽)的网站,好像“大众点评”那么个意思,不过评价打分的不是饭馆,是教授的教学质量和风格之类的。
选课之前一定要看看,还是有不少参考价值的,不过也带有不同学生的主观性,不能全信。一般来说平均分4分以上的就是不错的好老师了。(满分5分)
яοùωéρ.мé 二十四.该奖则奖
车子又拐过几个街角,停在一家门脸不大,但装修得非常传统的日式餐厅。
入口处挂着手工染制的和风门帘,门帘上方是素色的灯笼。
“下车吧。”程嘉煜说。
“这个城市的日本餐厅基本上都是韩国人开的,地道的不多。这是最正宗的一家店。”他给林曼拉开车门,挺拔的身体微微倾斜着。
落座以后,程嘉煜给林曼推荐了几个菜,他自己点了一杯清酒,却给林曼要了现榨果汁。
一抬眼,看见她在噘嘴。
“小孩儿不许喝酒。”程嘉煜抬了抬下巴,清楚她在不满什么。
“谁是小孩儿?”林曼嘟囔了一句。
出国以前,跟着父亲和许姨出席这样那样的宴会,除了白酒没碰过,啤的红的都喝过一些的。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一个撒娇讨糖吃的小孩。
程嘉煜挑了下嘴角,没有再说什么。яΘμщΕщμ.dΕ(rouwenwu.de)
菜上得很快,原料竟是出奇地新鲜。
寿司和生鱼都是现做,连青芥都是店家自己用山葵手工磨制的,跟在超市里买的很不同,入口后还能尝到植物研磨的粒状物。
程嘉煜夹起一块海胆寿司,放在林曼的盘子里。
她咬了一口,清甜丰腴,入口即化。
连寿司饭都颗颗圆润清香,鲜甜美妙。
程嘉煜忽然把面前的酒杯一推,到了林曼手边,夸张地做出一副地下工作者接头的表情,“快喝!趁他们没看见。”
林曼受他情绪影响,立刻也无端的觉得紧张刺激起来,往四下偷瞄了一圈,端起清酒杯“咕嘟”就是一大口。
饶是酒液度数不高,咽得太急,喉咙往下还是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程嘉煜看着林曼“咳咳”地咳嗽起来,抿着唇坏笑,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还故意道,“还真是不乖啊。被人家看见你underage喝酒,报警把你抓起来怎么办?”
林曼手上一滑,筷子“啪嗒”一下掉在桌子上。
再抬头,看见程嘉煜满脸都是阴谋得逞,“胆子这么小?怕警察?我说着玩儿呢。谁那么多管闲事。”
他给林曼又夹了一块生鱼,“那你怕我吗?”
林曼急忙点点头,好像又意识到哪里不对,又赶紧摇摇头。
极力伪装的镇定不攻自破,紧张的样子恐怕是暴露无遗。
对面的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没关系,一会儿就知道了。”
程嘉煜的唇角挑起一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像变魔术一样掏出一个系着缎带的小盒子,放在两个人中间的桌面上,用眼神示意林曼打开。
林曼拆掉缎带,掀起了盒盖,里面是祖玛龙的蓝风铃香水。
她“噢”地叹了一声。
“这是小组作业成功完成的奖励。”
“你不用送我礼物的啊。” 林曼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她完成小组作业又不是为了从他这里讨要奖励。
“虽然是学校的任务,但是你照我说的要求完成了,这就是应该奖赏的。”程嘉煜忽然敛起了笑容,“给予奖励和施予惩罚,都是主人获得愉悦的一种途径。所以,这也是我让自己得到满足的做法。你懂吗?”
林曼听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试试?”他又道。
林曼听话地把精巧的小瓶子拿出来,喷了一点在手腕上:清新自然的果香前调,但是不甜腻,典型的“森女”型香氛。
“很适合你。” 程嘉煜的语气,温柔中夹带了一丝笃定。
这是一种双向肯定:对林曼的肯定和对自己决定的肯定。
“另外作为主人,我也希望能按照我理想中的样子,塑造你;在我的理想中,你就该是这种味道的,是森林里穿着棉布长裙、带着绿叶花环的‘爱丽丝’。”
啊,他想要她作为他的所有,被他妆点,妆点成他理想中的那个样子吗:长裙、花环、清香……
林曼不禁有些神往:好巧,这恰恰也是自己喜欢的形象。
都说香水是女人的第二层肌肤,林曼想,这是程嘉煜要送给她的肌肤,把她塑造成他的爱丽丝的第一个步骤。
她颊上微红,乖巧地说了声,“谢谢。”
程嘉煜轻轻哼了一声,似是不满,可是脸上却没有很明显的表情,“什么?”
林曼马上明白,立刻改口,“谢谢主人。”
程嘉煜点了下头,接着说,“下面一层还有。看看会不会用。”
————
无奖竞猜:下面那一层是个啥??
®οùωéⓝⓝρ.мⓔ 二十五.即兴热身
程嘉煜的语气依然温柔,可林曼却忽然有一种如临大敌的不妙预感。
这下面的东西该是什么?还问她会不会用。
打开第二层,底盒里是一个崭新包装的深紫色U型小东西,一头略粗,一头扁平。
程嘉煜道,“自己放。”
林曼脸上烧了起来,扫了一眼说明书上的指示图,心脏怦怦直跳。
抬头看,却是对方不容置疑的眼神。
无奈,不敢再扭捏,只好慢慢地起身。
进来的时候,好像看见,洗手间是在右边。
胳膊被程嘉煜一把按住,“就在这儿放。”
哈?这里?现在?
不会吧?
林曼这下连脖子都烧得通红,“我……我……”
“快点儿,服务员马上就要过来了。除非,你想让他们看见。” 程嘉煜带上了顽劣的戏谑表情。яΘⓊщΕщⓊ.d⒠(rouwenwu.de)
林曼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一圈。
这家店人不多,桌子之间还都有半遮的布帘隔开,隐私性倒是很好。
她又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迟迟不敢动作。
“很好,看来,你是想当着waiter的面放。”程嘉煜作势要抬手叫服务生。
“别别别,我放我放。”林曼双手抱住他就要抬起来的胳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侧过身子,抖抖擞擞地用手解开裤子的前扣,试图用最隐蔽的方式把那个U型家伙滑进去。
这个姿势太难弄了……
林曼折腾得额上出了汗。
她有一点后悔今天穿了牛仔裤,布料太紧,那个小东西的外置部分被绷在下面最隐秘的地方,紧贴着蜜豆,让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林曼偷偷地把屁股抬起来,只用大腿的部分接触椅子,支撑自己的身体。
谁知,一阵骤起的“嗡嗡”声差一点儿让她从位子上弹跳起来。
她惊慌失措地看向程嘉煜。
他的一只手半握着拳,手型依然完美,手心处隐隐露着一角紫色。
“坐好吃饭!” 他说。
林曼欲哭无泪,忍着下身的酥麻,勉强地坐着,身体难过地微微扭动。
硬逼着自己吃了几口,她怯怯地看向程嘉煜,“我吃饱了。”
“是吗?” 他的动作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拇指往下又按了一下。
很轻微的一声“哔——”,下面的震动不但加大了频率,而且换了一个方式,从刚才的紧缩式跳动,变成了横向的摆动,正好刺激到林曼的敏感区域。
“唔——”她整个上身都要趴在餐桌上了。
程嘉煜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若无其事地又吃了几口,然后叫来服务员买单。
林曼怕被人看出来自己的异样,赶快挺直腰身坐好,眼角已经开始湿润。
“走吧。”程嘉煜把手臂弯起,等着林曼挽住,绅士极了。
短短的几步路,林曼却走得艰难,每迈一步,脚下都会一软。
来到停车的地方,程嘉煜已经关掉了小玩具的遥控。
林曼的底裤已经完全湿掉,但是因为他们还在外面,她实在没法把那个小东西拿出来。
她的眼角起了微微的红晕,睫毛湿漉漉的,楚楚可怜。
这次,程嘉煜亲自给林曼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自己再绕到另一边,进去坐下。
他跟她坐在并排,却没有发动汽车。
程嘉煜忽然扭头看林曼,又猛地一伸手,使劲把她拉向自己。
林曼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就被他整个按趴在膝盖上。
车内的狭小空间,让她无处可躲,高高翘起的屁股,正落在程嘉煜最得手的地方。
啪!
手掌先落在右臀上,很重,偏厚的牛仔布料让掌掴的声响有些发闷。
林曼的上身猛地扭了一下,却被男人在腰部又用力按住,“不许躲!”
啪,啪,啪,啪——
又是几下。
“呃——不要——外面有人——” 林曼小声哀求。
程嘉煜没有回答,“呼”一声又把掌风落了下来。
这回扇在了左臀。
落点在臀尖靠下的部分,即使被紧身的裤子包裹着,还是能看到臀肉的微颤。
弹性紧致,手感很好。
啪,啪,啪,啪——
他恐是在心中自己记着数目,一边几次,不多不少地均匀。
不知道是程嘉煜的力道越来越重,还是身体的应激反应越来越敏感,林曼觉得疼痛感确实在步步提升。
她开始小声抽噎起来。
“这就哭了?” 程嘉煜按住她挺翘的屁股,轻揉了一下,“还没正式开始呢。”
他把她扶了起来,在座位上坐好。
林曼低着头不说话,长睫落下一片暗影。
程嘉煜发动了车子,“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喜欢突然即兴的惩罚。原来是说谎啊!”
林曼惊讶地抬头,看见了他的浅笑。
那是程嘉煜发给她的那份问卷里的一个题目,他还真是记得清楚。
“不是的,就是有点儿……”林曼嗫嚅。
“羞耻?”程嘉煜替她补充完,又笑了笑,把车开了出去。
二十六.竹板启蒙(1000珠加更,2400字)
程嘉煜把车开到了离校区较远的一家酒店,他轻描淡写地解释说,这样方便些。
林曼明白,这里撞见学校里的熟人的机会小,主人是在细心的为她考虑。
程嘉煜把车停好,然后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很大的单肩登山包,背在身体一侧,又从车后排把林曼的书包拿出来,挎在胳膊上。
另一侧的手轻轻扶住林曼的肩,一起走向大堂。
房间在高层,落地窗很大,视野开阔,能看到远处的中世纪钟楼。
“先去洗澡。” 程嘉煜把登山包放在大床的一侧,打开,却并没有往外拿东西,而是走到窗边,拉好窗帘,打开空调,调到他认为合适的温度。
电视被打开,定在了纯音乐的频道。
自从关上门,林曼就觉得程嘉煜周身笼上了一层不可抗拒的威严,她不敢犹豫,快速进到浴室,反锁上门。
热水打开,哗哗的水流声从水笼传出。
她先把之前的U型小玩具拿了出来,清洗干净,放到了一边,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已经染上了红晕。
林曼洗得很快,洗完后特意在耳后和膝窝都喷上了程嘉煜刚刚送她的礼物。
又把衣服照原样一件件穿好,甚至包括鞋子。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旋动浴室的门把手,走出去,头发上还挂着蒸汽的雾水。
房间里因为拉着窗帘,有些暗,墙上的壁灯是暖暖的黄色。
程嘉煜正站在床边,面前横着摆开了一溜工具,见林曼出来,招手让她过去。
“过来看看。”
林曼头皮发紧,脚下一蹭一蹭地走过去。
程嘉煜明显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很听话,是他喜欢的味道。
然后满意地微笑,“想摸一下吗?”
林曼看着眼前那一排各种各样的刑具,有的认识,有的叫不上名字。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碰了一下手边一根两寸宽的竹板,立刻像是被蛇咬了一口,“倏”地又缩了回来。
程嘉煜的眼眸颜色很深,折射出猜不透的光。
他转身也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和林曼一样衣冠齐整。
他看到林曼还站在床边,一样的姿势,一样的位置。
床上的东西跟刚才的摆设一样,纹丝没动。
她没敢碰。
“该怎么做需要我交待吗?”程嘉煜的声音很奇特,是一种温柔和严厉并存的混合。
林曼望着程嘉煜,看他眼角含笑,冷静的口吻却掷地有声。
“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完全听我的话。我让你做的任何事必须做好,做不好的话会有惩罚。受罚的时候,你要好好配合,不配合的话,情况会更糟。可以哭,但不许大喊大叫,不要影响气氛。”
“因为你是第一次,我会注意让你慢慢适应。你感到不能接受的时候,就直接告诉我。你说停,我就会停。不能出声的时候,你可以做停止的手势。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在真正意义上伤害你,所以,你要信任我,完全地信任。”
程嘉煜说话的时候,是极其认真的,完全没有把这件事当成游戏的感觉。
林曼似懂非懂地跟着他的话点头。
“现在,过来。”程嘉煜的态度一直保持着冷淡沉稳,偏偏又隐隐带着一种温度,让人不由得想靠近的温度。
林曼一时还不能对现在发生的这一切消化适应,站在原地没有反应。
程嘉煜转而凝视住她的眼睛,伸出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林曼以为他抬手是要打她,屁股一紧,吓得一哆嗦。
程嘉煜勾了勾唇,又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他倾身过来,拉住林曼的手臂,把她引到床边,拍了拍,“趴在这儿。”
林曼老老实实地在趴下来,余光里看见程嘉煜从床的另一侧,挪过来两个枕头。
他往林曼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抬起来。”
是示意式的一掌,一点力度都没有。
林曼刚一把臀部抬高,腹部下面就被塞进来那两个枕头。
因为是上下摞起来的,一下子便把她的下体架成了一个拱形。
拱形的最高点,是她挺翘浑圆的小屁股。
下一步,程嘉煜已经把刚才林曼拿指尖碰过的那根竹板,攥在了手里。
他用拇指蹭了蹭竹板边缘被打磨过的圆角,又把左手压在林曼腰上,牢牢地按住她的身体。
“二十下。” 程嘉煜说,“可以吗?”
“嗯。”林曼小声答应着,内心的期待远远超过了紧张。
竹板的顶端在她臀尖上点了两下,是让人发抖的提醒,“没规矩!重新回答!”
林曼整个肩背上的肌肉都在一瞬间绷紧,“可以,主人。”
程嘉煜觉察到了林曼的反应,左手从她的腰际下滑,到了臀瓣,轻揉了一下,“放松。”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竹板早已落下,跟刚才在车里的巴掌,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林曼被这一下打得浑身猛一个哆嗦,“呃”地惊叫了一声。
泪水喷涌出来,似乎都带上了火辣,灼着眼眶。
他,来真的了!
“不许叫。自己报数,漏掉一个就从头来。”
啪——
林曼不敢哭出声了,手里扭紧了身下的床单,“一……”
啪——
“二……” 她极力张大了嘴呼吸,喉咙里开始发痛。
啪——
整个上身被打得平趴了下去,林曼咬着牙挤出了一个“叁”字。
啪,啪,啪,啪——
接连几下,这次的板子没有停歇,雨点一般落了下来,一下重过一下。
臀上开始像火烧一样。
林曼的头脑完全被疼痛占据,一下子忘记了应该继续报数。
“不报数么?那重来!”
又是一记竹板狠拍下来。
“啊……太痛了……求求你……不要了……啊……”林曼哀嚎连连。
板子停了,林曼松了一口气,刚要直起身来,却被程嘉煜从后面一把按住,嘴里立刻被塞进了一个口塞。
消毒水的味道和橡胶的味道交叉着,填满了口腔。
林曼慌了,“嗯嗯唔唔”地哀告。
“开始之前我问过你的,你说可以。我以前说过吧,你自己做的决定,一旦开始了,不管多难,也得完成。所以,忍着!” 程嘉煜用膝盖把被林曼弄歪的枕头顶了回去,“反正你也不报数,那我随意了。”
林曼被他重新按回床上,这次连双手也一起钳制住。
身后的竹板再也没有停下,一下一下,火辣辣地带着风声落下。
啪,啪,啪,啪……
连绵不绝的痛从臀峰上扩大开来,到了大腿,到了腰部……
林曼使劲扭动身体,紧接着脚也被程嘉煜用腿别住,像是一条被渔网紧紧缠住的小鱼,再是挣扎也无济于事。
竹板打在屁股上,能看见牛仔裤下的肉团在和板子亲密接触的一瞬间,凹进去再弹起来。
林曼嘴里支支吾吾地痛叫,屁股上的肿痛却不减半分。
啪,啪,啪,啪……
泪腺像是坏了的水龙头,大把大把的眼泪淌下来,把下面的床单浸透。
不一会儿,林曼就哭得没了力气,软绵绵的放弃了抵抗,任凭程嘉煜继续下着狠手。
一声一声地啜泣呻吟,混着竹板打在屁股上的声响,回荡在房间里,可怜极了,也美妙极了。
二十七.事后安抚
无间断挥在林曼臀上的竹板,终于停了下来。
可是林曼的大脑已经被疼痛折磨得好像麻痹掉了一样,从姿势到哭泣的声音,一点儿都没有变化。
“结束了。”程嘉煜终于开口,伸手解开了林曼的口塞。
林曼止不住地抽泣,却不敢再大声哀嚎。
程嘉煜放开了林曼的双手,揉了揉她已经被汗水湿透的头发,“还好吗?”
林曼双腿发软,整个身子脱力一般向下滑去,跪在地上,全身瑟瑟缩缩地蜷成了一小团,呜呜地哭出声,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程嘉煜把手伸到林曼的胳膊下面,撑起她的身体,把她从地面上拉了起来。
然后他把她抱进怀里,平趴在他腿上,一只手从她头上开始抚摸,滑过被眼泪泡红的小脸,抚上被汗水浸透的后背,最后摸到肿高起来的臀部。
“脱了我看看。” 他说。
林曼还在一抽一抽地打着哭嗝,不敢说个“不”字,手伸到下面,慢慢吞吞地解开了扣子。
程嘉煜拉住她牛仔裤的腰身,一点一点地往下褪。
本来就是紧身的布料,现在裹在里面的肉团又因充血膨胀,让脱裤子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
程嘉煜每往下脱一截,就听林曼“嘶”地哼一声。
裤子终于褪到了腿弯,林曼今天穿的是一条纯棉的小内裤,白色的底子上有红色的图案,仔细看,是小小的樱桃。
她的皮肤细腻莹润,满满的胶原蛋白,大腿和臀上也有刚刚好的皮下脂肪填充着,摸起来手感绵软却不臃肿。
程嘉煜记得林曼说过,她学过很长时间舞蹈,看来完美的臀形也是形体训练的良好结果吧。
他也觉得有些怪,自己竟然记得他们聊天时这样的小细节,以往的话,是不会注意到的。
内裤边缘露出的,原本白皙光滑的臀肉,被刚才的竹板伺候上了一层粉红色,均匀好看。
程嘉煜的经验老道,每一下板子都有确定落点。
他把膝盖往前顶了顶,便把林曼圆润的小屁股更高地呈现在眼前。
程嘉煜把手覆上温热的柔软肉团,腿上的那个身体立刻明显的颤了一下。
他把林曼的内裤两边布料,一起往中间拢去,归成了一个细细的窄条,嵌在臀缝里。
两瓣半圆形的柔软,发散着微微的热气。
程嘉煜揉上了林曼的臀尖,立刻看见她猛地挣了一下。
他用指尖划过深粉温热的小屁股,惹得林曼“嗯”地呻吟了一声。
贴着她皮肤的指腹是微凉的,带着力道按下的掌心却是温热的。
程嘉煜的手心开始发力打圈按摩,温和有力,带着安抚。
酥、麻、痒、胀......
沿着臀峰、顺着尾椎,一点一点蔓延到整个身体。
林曼一时忘了刚才的疼痛,情不自禁的扭动了一下屁股,向程嘉煜手里更靠近了些,像是撒娇讨要更多的爱抚。
“这个也脱了,可以吗?” 程嘉煜的手指勾住了林曼内裤的上缘,却没有进一步动作,问着她的意见。
这样的问话让林曼无法回答,毕竟把自己最隐私的地方暴露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的想法,实在太羞耻了。
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程嘉煜立刻一个巴掌招呼在眼前颤颤巍巍的肉瓣上,“问你话呢,可不可以?”
林曼的脸蹭着程嘉煜裤子上的布料,呜咽了一声,不敢再迟疑,“可以。”
薄薄的一层棉布被他一把拉到了脚踝,红彤彤的小屁股这下毫无遮掩地展露了出来,峰尖的地方似乎都在燃烧跳动。
程嘉煜抚摸着微微发烫的柔软肉团,感觉到它优美的弧度,不知几分是天然的挺翘,又有几分是挨打过后的肿起。
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这么想着,身体居然都有了反应。
他微怔了一下,这么一点最初始的接触,竟然让自己有些着迷,这倒不像他了。
想想以前,哪次不是要等到小贝皮下出了淤血青紫,甚至破皮,他才会兴奋。
可是看看趴在自己膝上的林曼,红着眼睛,头发都哭散了,像只淋过雨无家可归的小猫,可怜透了。
程嘉煜叹息了一声:
这样,好像有点不忍心打第二组了。
林曼听到了程嘉煜叹气,懵懵懂懂地抬头,看向他,却被一把按回了趴伏的姿势,“别动,再给你揉揉。”
“你自己在小说里写过的吧,挨打后的拥抱和安抚,是贝贝在实践中最大的心理期待。”
林曼脸上又开始发热:
他还真是记得清楚,难道把她写的故事都背下来了?
程嘉煜又加重了一点力道,用整个手掌搓揉,照顾了林曼整块臀肉的各个边角。
林曼轻声哼着,虽然屁股上还是疼,但是已经不是那种尖锐的痛感。
他的揉弄逐渐把按摩的压力传导到了皮肤以下,渗进了骨肉,还渗进了神经……
让她身体的每一处小的筋骨都拉伸开来,然后在空隙处酥酥痒痒地撩拨着。
奇特的空虚感,说不清楚是从哪里开始的,一阵一阵地袭来,最后聚集在下腹那一小方天地,引诱着她,让她羞耻又难耐。
程嘉煜看林曼紧张地夹紧双腿,还是有湿润的体液不听话地淌了下来。
可他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反而把她抱了起来,然后脸朝下放在床上,臀向上翘着。
内裤被彻底脱掉,被子盖在身上,直接接触到红肿的屁股,有一丝摩擦的刺痛,却不难捱。
“休息一下吧。”
程嘉煜说。
二十八.谈谈错误
也许是因为最近缺觉,也许是因为刚才实在哭累了。
林曼就那样趴着,时而还有抽噎,在责罚过后的疲惫里,眼皮越来越沉,竟渐渐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下身传来一片隐隐的酥痒。
林曼睁开眼睛,渐渐恢复清明,感到程嘉煜的手指正像小蛇一样,绕着圈地在她屁股上游走,偶尔似乎无意地探进她股缝之间的那个秘密入口,但是扫一下就撤出去,继续若无其事的样子。
见她醒了,程嘉煜住了手,在她腿上拍了两下,指尖带着粘腻湿滑。
林曼忽然意识到,那是她身体里流出来的液体。
体温一下子升高,下体处反而不受控制地濡湿了更多。
“醒了?晚饭想吃点什么?”
咦?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吗?
林曼看见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在墙上投下影影绰绰的形状。
她伸长了胳膊,去够被扔在地上的内裤,然后把手缩回被子里,在被子下面把内裤套好。
屁股上还有些灼烧的痛意,但比先时好了一些。
程嘉煜把林曼的动作收进眼里,看她偷偷摸摸地穿内裤,眉峰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看她又如法炮制地去拿牛仔裤,这才出声,“别穿了,一会儿反正还要脱下来。”
林曼手一抖,“还……还没结束吗?”
程嘉煜被逗笑了,“只挨了那么几下板子,你就以为结束了?”
林曼心里不由得一紧。
程嘉煜表情平静的继续问她,“叫个西餐还是中餐?”
林曼哪里还有心情讨论吃什么,抱着被子往床角缩了缩,“你喜欢什么就吃什么吧。”
看着她欲哭无泪的小脸,程嘉煜恶劣地笑笑,走到一边去打电话点餐。
林曼看见套间外面的沙发茶几上,他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着,旁边还放着一摞纸。
想来她睡着的这段时间,程嘉煜在那里工作。
还真是争分夺秒啊!
如果是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肯定不可能学习得下去。
他这个人倒好,刚刚才打了人家屁股,转身就去工作了,倒是无缝切换得很。
程嘉煜打完了电话,走回房间的时候,手里端着一杯温水。
“喝点水吧,刚才流了那么多眼泪,一会儿还得哭得更厉害呢!”
程嘉煜总是喜欢用这种表面近似温柔的威胁,听在耳朵里反而要比恶狠狠的凶话更要怕人。
他又回身把林曼身上盖着的被子掀开,“去洗个脸,到外面吃饭。”
林曼从浴室洗了脸出来的时候,晚餐刚好送到:
轻简的玛格丽特比萨,配上双人份的凯撒沙拉。饮料是果味的气泡水。
林曼下身只穿了内裤,光着两条腿站着,有些许微微的凉意。
程嘉煜招呼她过去,刚一落座,林曼就难受地扭动了一下。
刚刚捱过板子的屁股,被身体的重力压往沙发的那一刹那,又唤起了疼痛的记忆。
程嘉煜看到了她的动作,问道,“屁股疼?”
“嗯。”林曼欠着身子,尽量不压到最肿痛的臀尖。
程嘉煜把比萨和气泡水递过来,又打开林曼的那份沙拉,用叉子拌匀,“既然坐不下,你就跪着吃饭吧。”
林曼疑惑地看向程嘉煜,才发现他一本正经地严肃,根本不是开玩笑。
“跪好,姿势摆正了,再吃!”
很好。林曼成功地把本该在屁股上的压力转移到了膝盖上,自找地加了一份罚跪的作业。
她跪在沙发前面,拿叉子小口小口地吃着茶几上的沙拉,闭着嘴嚼里面的面包脆。
程嘉煜的动作比她快得多,早吃完了,靠坐在沙发上,一边擎着水杯,一边静静地观察她。
林曼显然不是很皮的那种小贝,想法子作妖讨打的女孩子;她的顺服听从,都仿佛是一种长期以来的习惯,刻在骨子里,不用再多加训练,似乎应该是最符合很多主人心意的样子。
可是程嘉煜却总是有一种直觉,林曼的柔软性格包裹着的,是一股暗藏的坚硬,一旦她决定不再顺从他人意见的那一天,恐怕倒会是一次火山的爆发。
“吃饱了吗?” 程嘉煜看见林曼放下了刀叉,递给她一张餐巾纸,“那我们谈谈你犯的错误吧!”
错……错误?
林曼惊愕地抬头看他,“我犯错了?”
刚才被打了一顿之后就在床上睡着了啊,难道梦游惹事了?
程嘉煜把比萨和沙拉的餐盒收走,放进塑料袋,打了一个结,拿到了门口,回来时,手里握着林曼的手机。
可能是刚才脱裤子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林曼还在跪着,程嘉煜把手机重重地往她面前的茶几上一放,“你是不是告诉我你下午没课了?!”
林曼一慌,赶忙看向手机,一个同选了“写作艺术”课的同学发来的短信,正赫赫然地亮在那里:
“Lynn,McGonagall just called on you! I told her you were sick. Go get a doctor’s note now!”
(Lynn,“麦格”教授刚刚点你名了!我跟她说你病了,赶紧去找医生开假条!)
二十九.乖乖认罚(女神节福利加更)
林曼紧张的把视线从手机转移到程嘉煜的脸上,“这个老师从来不点名的,今天碰巧了……”
她停住,因为看到了对方变暗的脸色。
“你是为了点名才去上课的吗?!”
“我……”林曼看向程嘉煜,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却张不开嘴分辩。
“所以之前我问你还有没有课,你是故意撒谎的?”
程嘉煜的语速并不快,但是字字咬得很重,刚才还能用温柔的威胁来形容,但现在就只剩下让人心惊胆战的严厉了。
“我看起来这么好骗吗?”
他突如其来地竟然笑了一下,笑得林曼毛骨悚然。
她刚刚张开嘴,还想解释什么,程嘉煜却一挥手,制止了她,“你最好从现在学会,在我这里,犯了错,就乖乖地认罚,越辩解罚得会越重!”
如果语言有温度,那么程嘉煜现在的话就早已脱落了实践初始的暖意,只留下近似无情的冰冷。
但这冰冷,却神奇地,像劈开海上浓雾的灯塔一般,直直地伫进林曼的心里,毫不动摇地成为迷路人的眼睛。
林曼的心底忽然被几种复杂难辨的情感交缠团绕起来:畏惧之中泛起了依赖的涟漪,后悔之下也生成了坦然的觉醒。
如此,听在耳朵里的威胁竟然带上了令人向往的意味。
林曼早就意识到过,在感到消极或者焦虑的时刻,她容易失去对自己的控制,而失控以后又常常感到歉疚,甚至罪恶。
那个时候,安慰,鼓励和赞扬都没有办法消去内心的痛苦。相反,刻意展示出来的微笑爱护,倒会让痛苦更加强烈。
当这种痛苦累积到让她濒临崩溃的时刻,出于近乎“自救”的一种本能,林曼不得不去寻求一种短暂的情绪释放,那便是——割伤自己。
她知道这不是理想的办法,可也一次又一次无奈地妥协。
每次过后,林曼都无比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一步一步走向低谷的时候,能拉住她的,不仅仅是温柔和宽容,不仅仅是称赞和安抚。还有一直以来求而不得的责备跟惩罚——如果有机会能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那真的会让她更好受些。
然而现在,这样的一个机会,就在眼前清清楚楚的呈现出来,毫无悬念地诱惑着她,又或者该说——指引着她。
林曼安静地把嘴闭上,不再试图解释。
当下,她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清楚最合适自己的惩罚是什么。
“下面这顿,不是为了让你放松心情的福利,是真正的教训。” 程嘉煜走回到床边,抄起了一把上宽下窄的紫檀戒尺。
通体暗沉,比刚才的竹板厚重了不少,表面打了蜡,反射着令人胆寒的哑光。
“自己趴上去!” 他用戒尺敲了敲沙发的扶手。
林曼的心被揪了起来,惶恐不安在加剧——对于下面要发生的事,即使已经说服了自己接受,她还是不自觉地有些手足无措。
看她站着不动,程嘉煜冷笑一声,“我数叁个数,你再不过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叁——”,他的倒数同时伴着戒尺拍在手心上的一声“啪!”,响亮地摹拟着即将到来的情景。
“二——”,“啪——”
林曼浑身又是一紧,听觉带动额角的神经,牵连着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
她不敢等他数到“一”,立刻迅速走到沙发旁边,乖乖地俯卧在上面,扶手处卡在腹部,刚好把屁股反向垫高。
程嘉煜一把将她的内裤拽了下来,这次根本没有征求她的意见。
私处在这个姿势下,若隐若现的暴露在程嘉煜眼里,这让林曼又羞又怕。
“逃课十五下,撒谎十五下,一共叁十下。老规矩,可以哭,不许喊,自己报数,报错了就重新来!”
————
作者菌愿以牺牲曼曼小屁屁的代价,祝所有爱我的小可爱们女神节快乐!?( ? )?
яοùωéρ.мé 叁十.重器严惩
林曼还在想着这把戒尺的威力会比刚才的竹板大多少,第一下惩罚就毫无征兆地挥了下来,“啪”一声砸在她光裸的屁股上。
没有了衣料的遮蔽,厚木板直接在左边的臀肉上打出了一条纵向隆起的红痕,边缘还带着皮肤应激反应的不规则毛边。
只这一下,林曼就被打得猛一个激灵,歪掉了身子,眼泪夺眶而出,“呃……一……”
幸好还没忘了报数。
现在她才明白,刚刚的竹板启蒙,程嘉煜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现在这顿揍,不但工具换了重器,他手上的力气也明显地升了一个档位。
程嘉煜把林曼揪了起来,命她用手抓住沙发坐垫,重新摆好姿势,可怜的两片圆瓣又高高地翘了起来。
林曼咬着牙,正不知是该屏气还是放松,第二下戒尺又“呼”地落下,火辣在右边的臀上炸开。
痛感让体温飞快地飙高,她报数的声音已然颤抖起来,“二……”
啪——яΘμщΕщμ.dΕ(rouwenwu.de)
第叁下换回了左侧。
林曼全身绷紧,不敢喊出声,和着眼泪把哭声往肚子里咽,“呜呜呜……叁……”
啪,啪——
连着两下落在右边,疼痛翻倍迭加了起来,屁股上的肌肉开始痉挛收缩。
“四、五……”
啪,啪——
“六、七……” 丝毫不减的狠力抽打很快让双臀都开始发麻。
……
啪——
“十叁……” 林曼的泪水和鼻涕已经糊在了一起。
啪——
“十四……” 沙发的坐垫快要被她抠出了窟窿。
啪,啪,啪——
“十五,十六,十七……” 连续的击打已经使林曼全身冒汗,背后的衣服被汗水浸透、黏在了身体上。
林曼实在撑不住了,用手去捂屁股,结果被程嘉煜一把拨开,重重地又抽下两板,下手比刚才还要狠。
痛得过激,林曼把脸憋得通红,哭声噎在嗓子里,半天才发出来。
啪,啪,啪——
责打继续落下,没有一丝心软的停歇。
……
到了后来,林曼连哭的力气都被抽走,只剩下一点精神上的坚持继续呜咽着报数:
啪——
“嗯嗯……二十一……”
啪——
“唔唔……二十二……”
两瓣白皙莹润的肉团现在是狰狞的一片大红色。
程嘉煜看见林曼的两条腿止不住地在发抖。
每次戒尺落下,她的身体都会条件反射地微微前推,可却怎么也避不开屁股上气势汹汹的责罚。
她几次哭得哽住,报一下数都要跟着长长的一声抽泣。
程嘉煜下手不快,每两下抽打之间都留有空隙,让林曼回神。
他很清楚,等待未知惩罚落下时的恐惧,有时远远甚于真正的皮肉苦痛。
可他又毫不手软,每一板打下来都是方位精准,力道均匀。
不会有几条檩子集中罗迭,也不会放过任何一块干净无伤的臀肉。
林曼终于熬不住屁股上的火烧炙烈,开口哀求,“啊……主人……太疼了……”
“不疼你能记住?!”
啪——
“呜呜呜……二十六……我知道错了……以后不逃课了……好痛……求求你了……”
啪——
“啊啊啊……二十七……主人,我再也不敢撒谎了 ……呜呜呜……”
程嘉煜把林曼拎了起来,自己坐在沙发上,把她按在腿上重新趴好。
“奖是奖,罚是罚,认错是应该的,但求饶是没有用的。最后叁下,叫人,道谢!”
相比于冰冷的家具,程嘉煜的膝头在这场无情的惩戒下,成了唯一有温度的慰藉。
林曼紧紧地抱着他的腿,一边梨花带雨地哭着,一边却又心甘情愿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责打。
程嘉煜的体温透过裤料,传到她的身上,给了她坚持的力量。
啪——
“呃——谢谢主人!”
啪——
“呜呜呜我知道错了,谢谢主人!”
啪——
“我以后不敢了,谢主人教训!”
叁十下,结结实实地打完,没有一丝放水。
程嘉煜把戒尺放到一边,一只手抚住林曼颤抖的肩头,另一只手摸上她的后颈,又轻轻的拢着她汗湿的头发,“恨我吗?”
整个下身都在嗡嗡的胀痛,林曼肿着眼睛,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毫无迟疑。
яοùωéⓝⓝρ.мⓔ 叁十一.强吻主人(2000+)
程嘉煜把林曼抱起来,格外轻柔地放在沙发上,让她侧着脸趴好。
“稍等。”他说。
随即起身,走到迷你冰箱处,把门拉开:里面是一块用保鲜膜包好的浸过冰水的毛巾。
程嘉煜走回来的时候,林曼还在抽泣的余韵里一抖一抖地调整呼吸,并没有看到他拿在手里的东西。
等到冰凉的毛巾盖在她火烧火燎的臀肉上,才猛地被这突然的感觉刺激得几乎要弹跳起来。
程嘉煜轻轻地按住林曼的后背,没有用多大力气,只是一个带着抚慰的支撑点。
他的另一只手隔着毛巾压着她的屁股开始施力,缓慢却坚定地按揉起来,“忍一忍,冰敷能让血管紧缩,这样创面才不会扩大,要不然,你接下来这几天都不要想坐在椅子上了。”
说完,程嘉煜侧身坐下,又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把林曼的头托了起来,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
林曼心里一动:她的主人,履行了惩戒的责任之后,又回到了温柔体贴的模式。
她乖乖地趴在程嘉煜腿上,鼻子还在一抽一抽的,任凭身后的大手给她按摩、冷敷。
林曼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小的羽扇,明明还隔着裤子,却撩拨得程嘉煜腿上痒痒的。
一定是这条西裤的料子太薄了。
程嘉煜心里暗忖。яΘⓊщΕщⓊ.d⒠(rouwenwu.de)
冰冻的低温物理作用渐渐用光之后,程嘉煜把毛巾撤了下去。
他又一伸手,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过来一罐喷雾状的消肿药剂,开始仔细均匀地喷在林曼的红肿臀部上。
药水的清凉似乎勾起了林曼心底的委屈,她鼻子一酸,眼泪又涌了出来。
程嘉煜看到了。
于是等上完了药,他便把平趴在他腿上的林曼翻转过来,抱在怀里,轻吻了一下她的前额,“想哭就哭出来吧。”
这句话就像是开启宣泄之门的一把钥匙,林曼“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紧紧地攥着程嘉煜的衣服,嚎啕不止。
程嘉煜先是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嗓门这么大啊?刚才挨板子的时候看你挺能忍的!”
他把林曼抱得更紧了些,揉着她软软的头发,语气中含了一丝无奈,却又带着调笑,“疼哭的?还是爽哭的?”
林曼不答,继续揪着他不肯撒手,鼻涕眼泪,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蹭。
程嘉煜又轻轻地舒了口气,再开口竟带上了怜惜的味道,“受不了的时候可以喊停的,没忘吧?”
他有些奇怪地发现,自己左胸口处好像有一小条特别的神经,貌似今天才被他注意到:林曼哭一声,那条神经就收紧着跳一下。
林曼当然没有忘记自己有喊“停”的权利,但是她心甘情愿的并不想去中止程嘉煜。
她相信他的承诺、他的分寸、他的技术,相信他不会真的伤害自己,相信他值得自己全身心地去投入,相信他给安排的这一场真真正正的实践。
林曼想,其实自己哭得这么厉害,好像也并不是完全因为屁股疼。
老实说,程嘉煜的冰敷和药水,已经让火辣辣的肿痛减轻了不少。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哭成这样,几乎要背过气去。
仿佛心里被堵塞了很久的一个闸口,被这一顿打疏通了开来。
任何阴霾疑虑的心情都在这一场痛痛快快的大哭中,一扫而空。更重要的是,她心底的阴暗之处、原本空虚寂寞的那一个角落,现在正在被什么东西渐渐充盈起来。
程嘉煜揽住林曼的肩,在她后背上缓缓拍着。
过了好一会,才听见林曼小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啊?”
“娇气,有一点儿。”程嘉煜笑,“你这才打了两组,就要把肺都哭出来了。别人实践一次,有的要在床上趴一周呢。”
“可是,这不叫没用,这就是你最真实的自己。在我面前,不需要任何铠甲,不需要任何面具,最好。我知道在外人眼里,你希望表现得很要强很优秀,这其实很值得赞赏。自信和勇敢,是我期望你的样子。但是这样的你,只在我面前服软、求饶,甚至变得没用,这也是我所喜欢的。明白吗?”
林曼看着程嘉煜深邃的双眼,一时有些迷离。
他在笑,很满足的笑,忽然低头,吻上了她的眉毛眼睛,吻去了她的泪珠。
林曼心跳加速,她下意识地在等程嘉煜的吻下移。
可是,他停了下来,用手把她的一缕头发挽到了耳后。
手指的路迹滑过她的耳垂,脖颈。
林曼颅内一热,忽然顾不了许多,迎着脸上去,青涩得甚至有些生硬,但还是准确地用自己娇红软嫩的唇印上了他的。
程嘉煜先是怔了一下,但并没有躲闪,旋即轻哼了一声,随后迅速地掌握了主动权。
他把手伸到林曼脑后按住,又在她的小嘴上轻咬了一口,看小人儿聪明地启开唇齿,于是他便顺利地潜了进去,开始一点一点地深入挑逗,时轻时重,时急时徐。
林曼的呼吸愈加紊乱急促起来,脖颈的皮肤开始泛起了狎昵的粉红。
“主……主人。”
她在换气的间歇,轻轻地唤他。
“你知道吗?你可是第一个敢主动强吻我的小贝。”程嘉煜的眸色渐深,“接下来,你又要做什么呢?”
林曼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应……应该做什么呢?
林曼没有问出口,因为程嘉煜的手指已经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的指尖在她的股间游弋,捻弄着湿滑一片的体液,忽然手指微微伸直,探进去秘密花园的一角,慢慢地抽动起来。
没有几下,林曼便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呻吟。
一瞬间连她自己都几乎呆住,不敢相信如此婉转媚人的声音竟是自己叹出的。
“喜欢这样吗?”他的手指在她里面慢慢地划着圈,却不再更深的前行,“你看,水都流到我裤子上了。”
林曼咬着唇,不肯出声。
被这么露骨的挑逗钻进耳朵,她的身下又有一股汁水流了出来,羞得林曼把头扎进了程嘉煜的怀里。
他却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掰正,“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呃……”林曼仍是羞于启齿。
“丫头,你还得好好学习学习,该怎么跟主人回话。”
程嘉煜的手指从林曼腿间撤了出来,把手上带着她体温的粘液,抹在还温热的两瓣臀肉上。
然后捏住她的手腕,看看自己被她攥紧在指缝中的衣料,冷着声音道,“放手!”
————
勇敢的曼曼、闷骚的蜀黍还有勤奋的作者菌值不值得乃们手里闪闪发光的鼓励啊?(暗示暗示!)
叁十二.绳缚拷问(1500珠加更,2000+)
林曼被程嘉煜命令着跪坐在沙发上,不由得开始后怕,担心自己刚才的吞吞吐吐又会招来一顿揍。
可这一次,程嘉煜从里间走出来的时候,拿过来的,不是大床上的任何刑具,而是登山包里的一捆白色棉绳。
他踱过来,把棉绳放在茶几上,一只手钳住林曼的肩膀,另一只手把她两只手反扣在背后。
绳子绕上林曼的手腕,在她纤细的胳膊上缠了两圈,再绕到前面的小腹处,勒紧,打结。
然后程嘉煜像提起一件行李一样,一只手就拎着绳子把林曼拉了起来,拖到浴室,趴在浴缸的边沿上。
两只脚很快也被绑住。
绳子继续沿着小腿向上缠,直到大腿,捆得很实。
他每绑一处,便要用自己的手指试探,确认不会过松也不会过紧。
不能让自己的小宠物挣脱,但是更不能伤到她。
程嘉煜不紧不慢的顺着林曼的腰间绑紧绳结,再沿着大腿内侧向中间捆成丁字裤一样的形状,然后在那里打了最后一个结。
棉绳被勒进最为私密娇嫩的地方,羞耻又愉悦。
林曼不由自主的夹紧了双腿,不敢乱动,可下面还是越来越湿,几乎浸透了绳子。
程嘉煜的手轻轻扫过她的大腿,停在股间,加了几分力道向两侧拍打,示意令她分开。
见她听话地照做,又故意伸手到嵌入花圃的绳结处抚了一把。
林曼“啊”地惊叫了一声,却不敢再夹紧双腿。
与其说她不敢惹程嘉煜再次不满,倒不如承认这是因为心底深处的某一角此时被点亮了一盏小灯,越来越鲜明,照着她认清自己的心愿。
林曼觉得她像是进入森林腹地探险一样,既然已经迈出了破冰的第一步,之后的路程不如添些更多的勇气,去敲破壁垒,感受未知。
更何况,她身边的这个向导如今已经赢得她全部的接受与信任。
程嘉煜完成了捆绑,直起身子,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林曼,眼里全是满意的神情。
然后他搀扶着林曼,把她整个人立起来,面对着浴室里的穿衣镜,继续欣赏。
“看着镜子,腿分开,站好。”程嘉煜说,并用脚踢了踢林曼并拢的两只脚,帮她分开一个几乎等肩的宽度。
林曼看到镜中被捆绑的少女:小巧的身躯被白色的棉绳层层缠绕,绑成了粽子样,下身光溜溜的一丝不挂,上身却还严丝合缝地穿着自己的宽松T恤,遮住了里面的绳结。
脸颊已是一片绯红,晶莹朦胧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忽然,她的T恤开始从下摆开始慢慢被向上卷起,渐渐露出了小腹、胸罩、乳沟,最后被用一个小小的夹子固定住。
“好——好——看——镜——子!”
身后的人故意用了慢动作,一字一顿的命令着,每一帧动作都要让她看清、不能错过。
林曼脸上的温度烧得越加厉害。
下面,她的主人要做什么呢?
未容她多想,身后的空气中忽然响起了风声。
下一秒,黑色的皮质散鞭便猛地亲吻上她的屁股和大腿。
“啊——”
散鞭不像是板子和戒尺,有厚重硬实的落点。
它的抽打促狭而多变,打上去一下的威力似乎并不慑人,但散落多处的鞭梢着陆点会借着力道钻进大腿内侧,专在最细嫩的皮肉处咬噬。
程嘉煜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是林曼刚刚受过惩罚的臀部无疑极为敏感,如此一鞭下去好几个痛点,还是让她像触电一般颤抖起来。
“不许乱动!”
程嘉煜搬了把椅子过来,好整以暇的坐下来,就在林曼背后,开始看似毫无规律地挥动起手里的鞭子。
在他的掌控下,散鞭的下落看起来漫不经心,却每每都能抽到臀腿交接的缝隙,让林曼又痛又痒,又是折磨又是渴求。
花穴处早已泥泞不堪,深陷其中的棉绳浸透得彻彻底底。
不知道下一鞭会在什么时间落在身体的什么部位,鞭与鞭之间的停顿是羞涩和期待的交织。
“啪——”一声响亮的鞭打隔着胸罩的布料,落在林曼的乳房上。
“好好看着自己的身体,告诉我,这是哪里?”
程嘉煜慢条斯理地问出第一个问题。
“呃——”林曼胸口急促地起伏,嘴里却嗫嚅着不肯出声。
“啪啪——” 又是两下。
“回答!是哪里?”
“胸。” 林曼小声道。
“啪——”新的一下加了力度,抽在同样的位置,“回答错误。重说!”
“乳……乳房。”
“啪——啪——”这次是两下接连的抽打,“不对!再来!”
林曼觉得全身都烫得要化掉,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颤音,“奶……子……”
“啪啪啪——”散鞭又横扫着甩了好几下,“叫人!”
“唔——”林曼哀叫出声,“回主人,这是……奶子。”
程嘉煜“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啪——” 新的一下,甩在臀尖,“这是哪里?”
林曼聪明,已经上了路,“回主人,是屁股。”
“啪啪啪——” 连续几鞭,抖动的臀肉上留下了细细的红印。
“做什么用的?”问题在加码。
林曼在镜子里看见程嘉煜紧紧注视她的眼神,“给……给主人打的。”
“啪——” 新的一鞭挥下,这次钻进私处。
“这是哪里?”
......
“做什么用的?”
……
羞耻的问答像是燃烧的火焰,把林曼的身体映得通红。
背上、腿上、臀上——酥痒和刺痛混合上升。
精神上的铠甲一块块被击碎、跌落、消失。
林曼再也想不到,在程嘉煜的引导下,那些难以启齿的赤裸言辞,就这样从自己嘴里说出。
而且并不是被迫的,竟是她内心真实想要发出的呐喊。
被紧缚的身体微微扭动,体会着鞭条的碰触和绳子缠绕的轨迹,嘴里溢出的不再是痛叫,却开始变成呻吟。
林曼迷离的眼睛看到了镜中的自己:脸庞是迷醉的痴恋,身体是兴奋的绯红。
心中更是纠结的碰撞和难忍的悸动。
叁十叁.指入高潮
大约几十鞭的拷问过后,程嘉煜放下了散鞭,起身,走近,轻吻林曼的耳垂,看她被细细的痒意折磨,浑身发抖。
突然,他猛地将她转了个个儿,又一把推向镜面,用自己的身体把林曼整个压制住,可同时,手却充当了枕头,在后面护住了她的头部。
温柔和暴戾,完美地结合。
林曼被程嘉煜的这个举动瞬间击中心理G点,腿间一热,几乎达到生理高潮。
看她的身体猛烈颤抖起来,程嘉煜的手上移,挽住了林曼的长发,用力揪住,让她微微昂起头,然后再次吻上她。
他的舌在深入,缓缓地舔舐林曼因为紧张而颤抖的双唇。
然而手上却发力,拉扯着她的头发。
林曼被这样的感觉完全征服,终于放弃了所有抵抗和矜持,放纵自己,贪婪地享受当下的时刻,享受程嘉煜带给她的每一丝温情和霸道。
他的给予,她的反馈,是如此的一致:她,是他的。
棉绳摩擦身体的粗砺,头发被揪住的微痛,程嘉煜落下轻吻的温柔,连着臀上尚未消退的肿胀,所有的感官交织在一起,纷乱了林曼的神智。
她的身体突然垂直下降,心甘情愿地臣服。
林曼,这一次主动的跪在了程嘉煜的面前。
这是种奇妙的感觉,竟是轻松和欢愉的,没有被动执行指令的压迫感,而是被满足被征服,像是心底一颗沉睡的火种,终于被点燃,照亮了她久违的渴求。
像是能预知她的行为,程嘉煜在林曼下跪前的一瞬间,迅速地合拢双腿,脚并在了一起,垫在了她的膝下。
林曼跪上的,不是浴室冷硬的瓷砖地面,而是带着程嘉煜体温的脚面。
严厉之下却绝不吝啬温柔。
林曼跪着,头靠住程嘉煜的双腿,肩头在微微颤抖。
不是惧怕,是激动和喜悦。
程嘉煜没有阻拦,只是低头看着她,手抬起她的下巴。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那张满是迷醉的脸庞,抚摸着她柔软的嘴唇,摩挲着她光滑的下颌,最后落在她细长莹白的脖颈上,缓慢却坚定地握住、收紧。
赖以生存的氧气通道被外力截断,但被绳索束缚住的小宠物竟没有一丝挣扎。
像是心甘情愿走进猎人陷阱的小鹿,温顺地躬下身躯。
林曼走进的,是心的猎网。
短暂的窒息却带来了巨大的安宁。
她听见自己沙哑却沉迷的嗓音,虔诚地唤着:
“主——人——!”
“告诉我,喜欢我这样做吗?” 他松开她的颈项,重复之前的问题。
“喜欢!喜欢主人这样对我!” 林曼的嗓音,像是被过滤后的坚定清明,毫无杂质,毫无犹疑。
解掉了绳索,除净了衣衫,林曼是被程嘉煜抱进浴缸的。
他的手指在温水的滋润下,滑过她的每寸肌肤,传送着令人战栗的美妙触觉。
被责罚过后的屁股,压在硬邦邦的浴缸壁上,还带着绵绵不绝的刺痛,可那在胸部和私处轻轻揉动的爱抚,却在痛感之外,给林曼的全身加上了一重复杂难言的快感。
这便是所谓“痛+快”吗?
林曼现在才知道,程嘉煜的手,不只是外形完美,更是经验老道,全然知晓哪一种方式能撩动起她身体深处最炙烈的欲望。
灵活的指尖在她身体的琴键上尽情弹唱,时而高亢激昂,时而柔缓轻吟。
而那手指,又有些可怕,肆意沾染着她下身自泌出来的爱液,黏滑地在她的娇嫩花唇间轻揉缓按,待那颗被包裹保护的花蕾鼓胀露头之时,便重重地掐一下,再迅速逃走。
未尝不是更为残酷的惩罚。
林曼的身体越来越不满足,开始下意识地迎合程嘉煜手上的动作。
她的腰腿款款地扭动,不断地靠近他在作乱的手,似在无声地恳求,恳求他填满她的虚空。
像是听懂了林曼的渴望,那揉动花蕊的长指,缓缓地滑进紧致泥泞的小穴,开始有节奏地弹拨她体内的琴弦。
另一只手却抓住了林曼伤痕累累的屁股。
“啊……嗯……呃嗯……” 爱痛交织的娇呻,混进了渐入佳境的乐曲。
抽送迅速加快,热感开始迭加,林曼的低吟开始转为咏叹,弹奏进入了高潮。
手指的律动让她的腰肢和娇臀都疯狂地扭摆起来,林曼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抱紧了程嘉煜的双肩。
高音乐符的炸裂,点燃了甬道里蓄积的所有热量,一股汹涌的力道推送着林曼到达了云霄。
她张大了嘴,眼角有泪珠滚落,喉头却失去了声响。
那是烟花纷飞之后的宁谧,远在云端的宁谧。
叁十四.完美初夜(2000+H)
林曼感到元神再次归位的时候,程嘉煜早已经出了浴缸,擦干了身体,只有头发还微微濡湿。
他把林曼从水里捞出,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把她用浴巾整个围裹起来,擦干,再抱回床上。
“今晚,想回去,还是想留在这儿?” 程嘉煜问。
这是一个背后有深意的问题,像是他一贯的做法,不会直接说出来,而是要让林曼自己承认。
“想留在主人这儿。” 林曼看着他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小声而诚实地答着。
答案是默许。
林曼知道,围着的这条薄薄的浴巾下面,那美丽莹洁的光裸女体,是让任何男性都难以抗拒的盛宴大餐。
可此时,她却有些患得患失地顾虑着,程嘉煜是否有兴趣享用。
她没有料到,自己对他的在意,竟然已经这么大,早就超出了预期。
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程嘉煜,想要他占有自己,享用自己,想要承接他给的一切雷霆雨露。
那算是主人对她的一种肯定吧。
是完全的由下而上的虔诚的企盼。
程嘉煜的吻又落了下来,含住了林曼的唇。
林曼痴缠地回应,伸出香舌去探寻他温热的口腔。
她意外地发现,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跟他接吻,自己却已经开始迷恋程嘉煜口中的味道。
是薄荷的清凉和淡淡的烟丝味。
林曼被仰面放倒,身前的浴巾也被剥开。
下面又开始泛滥。
程嘉煜触到了她的湿润,轻笑了一声,暂停了他的吻。
他起身,从床头拿过来一个方正的包装袋,撕开,套好,才再次伏在林曼身体的正上方,轻语,“要进去了。”
蓦的一瞬,程嘉煜的火热进入得有力,却不野蛮,立刻填满了林曼焦渴难忍的湿泞。
推进的行程中,他感到了一堵薄薄的阻碍。退出来看,晶莹的爱液中混着一丝鲜红。
再看身下的林曼,双眼紧闭,手攥成拳,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模样。
程嘉煜心里难得地一动,“第一次?”
林曼睁开眼,瞳仁里面蓄着满满的一汪水。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放松,疼一下就过去,会越来越舒服。” 程嘉煜的手掌覆盖上林曼的小拳头,把它们拉到她身体上方,推至头顶,牢牢地按住。
接着,宛如潮汐一般的撞击,便毫不犹豫地一波波袭来,把林曼一次又一次地抛向高空。
像是迷路的人鱼公主,终于听到了海洋的呼唤。
她不再孤独,不再迷茫,在汹涌澎湃的海水中热烈地回应,回应灵与肉的神奇力量。
林曼的嗓音,饱浸了晨露花蜜,是夜莺在月色下婉转地娇啼,“主人”、“主人”……
他动一下,她唤一声。
程嘉煜放开了林曼的双手,灵活的指尖摸索到她年轻饱满的肌肤,每一寸都流淌着夏日光焰的健康热量,有细小的绒毛蹭过他的掌心,让他的血液也开始沸腾。
于是他便用自己升温的躯体包裹住她,从四围八方包裹住她。严密得不留缝隙,强而有力却并不粗鲁。
林曼紧贴着程嘉煜的身体,微微地颤抖。
程嘉煜身体此时最为坚硬火热的部分,正深深地嵌合在她的幽谷禁地,时而凶狠地进攻,时而辛勤地开垦。
花穴入口最初的肿胀痛楚,早已被酥麻的情潮淹没,灼烫的快慰从敏感的花缝间层层涌来。
胸前的娇乳被握住,团揉抚捏,男人指腹上的浅浅粗砺在蕊尖上按压绕圈,不知疲倦。
几次潮汐过后,程嘉煜抓住林曼纤细的腰肢,把她翻转过去,要从后面挺进,如此便能更加深入。
林曼配合地将身体下压、臀部抬起,形成一道漂亮的弧线。
热烫粗大的顶端再次挤入细小的穴口,坚定地顶开层层迭迭的嫩褶,逐步撑满了整条紧窄的花径,逼近敏感脆弱的花心。
林曼双唇微启,随着程嘉煜的耸动,口中有波浪一般的娇吟漾出,和着她的,是耳边克制压抑的喘息。
程嘉煜伸手解开了林曼刚刚洗澡时束起的头发,任凭乌黑的流瀑披满她光滑白皙的肩背。
他拨开她的长发,露出一小截鲜嫩的脖颈,低下头去吻,很快,又变成轻咬,一颗一颗地种上他的齿印,他的标记。
林曼被程嘉煜紧紧地把持着整个腰身,随着他的动作前耸后移。下身的饱胀,心灵的充盈,一次又一次地让她攀顶再溃泄。
她身后的主人坚定持久,完全掌控着整个抽送过程的节奏和速度,也完全掌控着她的每一分发肤神经。
林曼又高潮了几次,渐渐没了力气,勉强支撑的身体似要塌倒下去。
程嘉煜觉察,立刻在她红通通的屁股上狠掴了一掌。
只听林曼痛叫一声,马上重新打起精神。
“主人还没到,你就要偷懒,嗯?!”
林曼呜咽着承认错误,又被噼噼啪啪地赏了几个巴掌,左右均匀地印在早被竹板和戒尺打肿的肉团上。
眼看她被刺激得又要泄身,程嘉煜也感觉自己的兴奋在渐渐积累,很快就要到溢满的边缘。
于是,他紧紧抓住林曼的屁股,使劲贴住,坚硬的腹肌感受着她热烫的臀肉,一下一下猛烈地快速冲击起来。
林曼被他撞得又要倒下去,却突然被从身后一把抱紧。
疯狂顶弄她的冲刺戛然而止,一股股精液带着力量射了出来。
程嘉煜发出一声舒服满足的喟叹,酥麻入耳,仅凭听觉刺激,林曼就又高潮了一次。
结束的时候,她的双腿不住地抽搐。
程嘉煜小心地拔出自己,将保险套褪下,看了看,确定没有漏,这才打好结,丢进了垃圾桶。
回身看到林曼,瘫软地趴着,秀发凌乱地披散在枕头上,全身泛着动情的红晕。
高高撅在空中的臀部,还带着他刚刚留下的鲜红指印,分外诱人。
程嘉煜把林曼搂进怀里,手臂环住她。
两具身体紧紧贴合,不留一丝距离。
温暖柔和的灯光照在两个人身上。
林曼疲倦而满足地阖眼睡去。
————
叔叔的车技可还入眼?喜欢就要大声地告诉他呀 (??ω??)
叁十五.口头契约(1800珠加更)
林曼坐在图书馆里,面前摊开的一本书,半天都没有翻篇。
她出神的望着窗外的天空,秋末冬初的晴朗,开阔舒畅。
昨天和程嘉煜的实践,像是一场梦,到现在都还感觉不甚真实,当然,如果没有屁股上时时提醒她的刺痛的话。
半夜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程嘉煜闭着眼,手掌却覆在她的臀上,还在缓慢而有力地揉着。
听见她转醒的声音,他睁开眼,“你的皮肤太嫩了,不抓紧揉开的话,明天会起乌青的。”
林曼脸上一阵羞臊,身体绷直夹紧了屁股。
程嘉煜察觉,立刻放轻了手劲,“揉重了?还疼?”
“不太疼了。”林曼摇摇头。
确实,屁股上的疼痛在程嘉煜大手的抚慰下渐渐消去,舒服的感觉又如电流一般充满全身。
“这里呢?”程嘉煜把手移到她腿间,轻轻地碰了碰。
“也不疼。”林曼说。
以前听说破处会很痛,但是林曼觉得自己的第一次经验并不可怕。
也许是因为,程嘉煜帮她准备得充分极了,真正进入之前,她已经高潮了几次,下面湿得能滴水,他进来的时候毫不艰涩。
又或许,她的痛感已经被之前的板子和鞭子调整到了很高的限度,这么一比,首次的疼痛就不值一提了。
反正,林曼想,昨天的经历,是爽利和舒服居多的。
那么程嘉煜呢,他喜欢吗?
他以前说过的,他们之间的游戏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单向满足,两个人都要有所获得,才是成功的一次。
林曼又记起来离开酒店前,程嘉煜买来了早餐。
林曼说,她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程嘉煜若无其事地给她倒了一杯牛奶,道,“以前我订过一条家规,不好好吃饭罚藤条50。”
林曼屁股一紧,马上乖乖坐下,把面前的面包牛奶吃得干干净净,连渣渣都没有剩。
程嘉煜暗中挑了下嘴角。
林曼没看到,因为她的心思飘到了别处:
以前订的家规,是给别的贝贝吧?自己是他第几个呢?现在他还管着别的女贝吗?那……他也会跟她们实践吗?……跟她一样的这种实践吗?......
吃过早餐以后,程嘉煜坐在林曼对面喝咖啡。
他双腿自然地分开,修长的手指握着深色的杯子,不紧不慢地抿着无糖无奶的黑咖啡。
有袅袅的白汽升起,让对面的男人更加隽永悦目。
他在自己身旁的沙发上轻轻拍了拍,示意林曼过来坐。
林曼听话地走过来,坐下,眼睛正正地望向程嘉煜。
他把手中的咖啡放下,微微思考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我们现在既然确定了关系,那么希望你能对我无保留无隐瞒地保证几件事情。”
林曼直了直腰板,安静地等着程嘉煜说下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口头契约吗?
她在论坛里看过有的人贴过模板。
程嘉煜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反而“嗯”了一声,把刚才的话又修正了一下,“目前的话,先保证两件事情吧。”
他看了看眼中露着疑惑的林曼,“第一,好好吃饭。第二,不许再伤害自己。你能承诺做到吗?”
林曼的瞳孔猛地一下缩紧。
她那试图深深隐藏的秘密,不知何时,已经被程嘉煜窥探了去。
林曼下意识地用右手攥住了自己的左腕。
“身体上的伤口,会帮你释放精神上的折磨,让你从痛苦里脱离。这让你好受一些,对吗?”
说这话时,程嘉煜的声音轻柔得难以置信。
可这温和轻柔的声音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加有力,无声无息的撬开了林曼紧锁着的心门。
她鼻子一酸,微微地点点头。
第一次,她不再因为自己阴暗的秘密被当成怪胎或者病人;第一次,她的行为没有被人厌恶或者害怕;第一次,有这样一个人,知道了还仍然如此温柔地理解、认可并接受她。
程嘉煜默默地盯了林曼一会儿,忽然抬手,用指腹抹了下她的眼角。
一颗晶莹的泪珠被他擦去。
“但是你记清楚,你的身体现在也归属于我。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可以伤害它。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需要,可以直接来找我,请求惩罚。我可以保证,一定提供让你满意的服务 。”
林曼的唇开始颤抖。
一股巨大的幸福眩晕袭来,几乎要把她淹没。
林曼从没有想过能有另一个人能如此透彻地洞穿她的渴望,亦能如此温柔又霸道地维护她的需求。
她被这种眩晕笼罩,一直到程嘉煜把车在路边停好,拉上手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他送到了学校。
“去吧。”他云淡风轻地笑笑,跟她摆手。
林曼的脸一点一点染红,但终是没有好意思开口问他:
昨天我做得好吗?你对我满意吗?
听起来像是小贩的推销一样。
林曼虽然是个初次实践的新手,但是也能感觉出来,程嘉煜是万里挑一的优质男主。
即使抛却这层关系,单单作为一位成熟又帅气的成功男士,可偏又老是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像是刚刚牵了你的手又马上转身只留给你一个背影,这样的他,又会让多少年轻女孩儿悸动呢?
这样的他,自己配得上吗?
яοùωéρ.мé 叁十六.心得报告
林曼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对程嘉煜的渴望显然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可是她也早就在混论坛的时候听说过,不少男主找女贝的时候,都会明确指出:男主是男主,男友是男友,一码归一码。互相解压的游戏,搞复杂了就失去了初衷。
林曼甩了甩头,努力镇定下来:一定是早饭吃太撑了,血液都被借调到胃部帮忙消化,所以大脑才缺氧了吧?
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两下,把林曼的神思拉了回来。
竟然是程嘉煜主动发过来的消息。
他问她,“今天坐得下吗?”
她在椅子上挪动了两下,臀尖上受挤压最大的地方好像还有点麻麻的,但是一点儿都不疼了,这么坐着压住反而挺舒服的。
嗯,也不知这该说是她天生被动体质,适应太快,还是程嘉煜技术过好,痛于表皮不伤肌理……
林曼回复,“坐得下,不疼了。”
“别忘了你的文字报告。”他又说。
哦对了,今天临走之前,程嘉煜给她布置了一项作业,要她写一份实践心得。яΘμщΕщμ.dΕ(rouwenwu.de)
“收获、感想、对实践操作的反馈、意见、对将来幻想的情景……都可以。”
林曼合上桌子上没看几页的书,定了定神,在电脑上打开一篇空白文档:
当我刚刚发现自己是个被动也有恋痛倾向时,第一个感觉就是自我怀疑,觉得自己不正常,至少在别人眼中是个异类。
被比自己强大的力量带走、命令、甚至剥夺,反而会产生兴奋感,似乎是跟现代社会对女性的教育相违背的。
我们被学校、被父母谆谆教导,女孩子要优秀、出色、自力、强大,可是同时又被教育不可太过张扬、不稳重、不温柔、不淑女。
一直生活在两种标准中间的我,不得不走得小心翼翼,不停地质问自己,是不是成为别人眼里的“正确”样子。
可是,几乎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你应该质问的,是那些传统的看法——男性化的社会试图粉饰性别平等的画面。你应该用自己的标准来衡量生活,而不是别人的标准。
主人,是第一个明明白白对我说,“你做的选择是你自己的决定,跟别人无关,不管好坏,都要做下去,即使是痛,也得忍着。”
主人没有要求我完全地付出、依赖、受控;相反,是提醒我看清自己的心愿,看清自己选择的成长、快乐、骄傲。
当臣服一方的真实自我被理解,那么她的奉献是自愿的,所以是快乐的,无关乎强迫。
外面的大世界要求她强大,而在主人创造的小世界她可以无所顾虑地弱小。
两种极致的矛盾只有在这里可以得到统一,这是借助主人之手对自己灵魂的整合。
SP甚或 SM的高雅是源于灵魂的,而绝非只在身体。灵魂是生命之源,灵魂没有皈依,生命不可能美丽。
我从前的生活,一直看上去是风平浪静,顺利无忧的,但其实只有自己才知道每个假装平静的时刻都是掩盖滚滚硝烟的伪装。
一切都在既定的轨道上进行,为了达到别人制定的标准忙碌努力,但是这样获得的“成就”真是我想要的吗?真是让我开心的吗?
我不知道。
这就是长期以往的习惯使然吧,从婴儿时期开始,睡觉规律、不吵不闹、甚至大小便都听从大人的时间安排的孩子,就会得到更多的宠爱,因为“听话”。
而因为“听话”而获得的奖赏和愉悦,难道不是打了折扣的吗?
因为怕人说不雅,怕人说浅薄,怕人说低级,怕人说短见,所以连快乐都有所保留。
而在SP或者SM这个世界,“听话”“顺从”是自己的决定,没有一个世俗的标准,非黑即白地来评判,以期获得某种成功。
这里的“成功”,就是自己身心的最大愉悦,没有任何伪装、没有任何附加、没有任何迟滞、没有任何遮挡的愉悦。
把自己完全信任地交付主人,所以我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
林曼把心得报告发给程嘉煜以后,他的回复只有一句话,“这次,你是真的想清楚了。”
яοùωéⓝⓝρ.мⓔ 叁十七.冬日忙碌(一更)
入冬的第一场雪,来得有些猝不及防。
林曼看着骤降的气温,却不情愿穿上厚厚的羽绒服。
许若兮特意给她新买的一件纯手工制作的羔羊毛大衣,还没上身呢,不穿太可惜了。
林曼的身材是娇小型的,来到美国以后买衣服常常是个难题,有很多牌子根本都没有适合她的XS甚至XXS尺码。
无奈之下她还去过童装区扫货,看着试衣镜里自己身上大大的飞天小女警图案,满头黑线。
某一天跟家里视频的时候,林曼无意中提了这么一句,结果许若兮坐在床头抹了半夜的眼泪,觉得林曼现在一定处于一种衣不蔽体的可怜场景。
还不到一个星期,一大箱名牌衣服就从国内快递了过来,让林曼本来就不宽裕的衣柜空间霎时变得更加狭窄。
林曼刚出门的时候,确实被冷风吹了一个激灵,但看看身边的那些金发美女们,个个还都光着腿穿裙子,仍然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所以,她咬了咬牙,也要坚持一下“美丽冻人”。
早上等公车的时候,是最冷的,林曼一直哆哆嗦嗦地原地踏步,长筒的单皮靴也不怎么保暖,配着头上带小耳朵的白绒帽子,远远的看去,像是只漂亮可爱却冷得可怜的小兔子。яΘⓊщΕщⓊ.dΕ(rouwenwu.de)
最近期末季一天比一天逼近,课业的负担一下子重了。
几门课的老师像是商量好的似的,把考试和论文都集中在一周,几大本厚厚的辅导书,每本掉在地上都能砸一个坑。
林曼们被逼得恨不得能把一天掰成48个小时,连吃饭的时间都顾不上。
饿得狠了,就跑到24小时营业的711买个胡乱抹上番茄酱和芥末酱的热狗,好歹啃上几口,跟打仗一样。
至于熬夜甚至通宵,更加成了家常便饭。
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肖染,也终于安分下来,天天跟着林曼一起泡图书馆占座。
“挂科太多学校就会取消我的I20了。”肖染又旷了差不多一周的课,刚刚被Advisor (导员?*) 约谈过,一副愁眉苦脸。
她们在通宵自习室里还见过一对奇葩情侣,一个男生非要把一条大型的拉布拉多带进来,说是治疗犬,有一堆书面证明,据说是为了缓解女朋友复习备考的精神压力。
肖染说:“很好,执子之手,将子拖走,子若不走,关门放狗!”
林曼被逗笑,偷偷地瞥了一眼手机。
她不需要治疗犬,只是悄悄期盼手机屏幕跳跃出Mstr的署名的那一瞬间。
程嘉煜恢复了忙碌。
有几次在电话里,林曼都能听到他一边跟她说话一边“哒哒”地敲着旁边的键盘的声音。
所以,林曼一直期待的第二次见面,迟迟没有到来。
她坚持每天都会喷上一些“蓝风铃”,只因为那是他喜欢的、给她装上的第二层皮肤。
林曼觉得只是自己嗅到这样的味道,就像是和程嘉煜又建立起了关联,是时时刻刻为了呈现给主人的虔心准备。
肖染不屑于这种少女香型,她更喜欢迪奥的“真我”,花香和金纺交织的成熟香氛。
她跟这种味道很登对,林曼想,蜂蝶一样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男士们应该也是喜欢的。
她是那种漂亮得很张扬的女孩子,所以受到异性欢迎并不奇怪。
肖染身边的男性友人更换频率可以说是让林曼目不暇接,但是类型上总结起来倒是很容易:要么有钱、要么活儿好。
考试一结束,憋坏了的肖染立刻就不见了踪影。
林曼好像听她说过是去外州和Kevin滑雪还是跟Andy冲浪之类的。
谁记得清呢?
————
*这个角色到底应该叫啥:导员?顾问?班主任?
周末这两天都会双更。2000珠就不单独加更了哈。
叁十八.冷清寒假(二更)
很快,校园里变得空旷起来,学生们该回家的回家,该度假的度假。
寒冷的冬日街头,各处都开始挂上了雪花和彩灯的装饰,人们兴致勃勃地进入了圣诞的倒数。
林曼没有打算回国,因为学校的寒假只有不到叁周,估计回去刚刚把时差倒过来,就又要飞回来继续倒了。
其实除此之外,她也偷偷地存了个念想:留在这边的话,不知能不能跟程嘉煜一起过圣诞节。
学校照顾国际生,允许他们假期也留在宿舍,不过要集中搬到同一个楼层,方便管理。
肖染把两个大行李箱留给林曼,请她帮忙照看。而她自己估计不到开学不会返校。
新搬的房间,仍然能从窗户看到那棵大树,只不过现在叶子掉得秃秃的,显得格外寂寥。
林曼给程嘉煜发了个短信,“学校里人都走光了。”
程嘉煜回她,“放假了?”
林曼说,“嗯。”
“寒假要做什么?”
林曼把手机上的“假期补剧清单”截了个屏,发给他。
不一会儿,程嘉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她想不想去自然历史博物馆做假期实习,“想去的话,把你的正式简历发一份给我。”
林曼一口答应下来。
积累经验什么的都是次要的理由,打发掉一个人的孤单假期才是更要紧的动机。
“主人,你的假期打算怎么过啊?”林曼问得很谨慎。
程嘉煜笑,“我又不是学生,哪有什么假期?”
林曼腹诽:就算不是学生,圣诞节也会放假啊!不知道他会和家人还是朋友一起过……
她也好想跟他一起过节呢!
林曼心里再是期望,也没有鼓足勇气开口问他。
“我现在还在日本,可能差不多要忙到新年吧。”程嘉煜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突然开口,声音听上去有些懒洋洋的。
林曼又仔细听了一下,发现他今天鼻音比往常重,可能是受凉了,但是却极为性感。
“噢……”林曼极力掩饰着语气里的失望,只是答道,“那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博物馆那边很快给林曼发来了offer。
那里是以创始人家族命名的,所以是个长得像绕口令一样的波兰语名称。
一个单词十一个字母,竟然有八个都是辅音。
林曼卷着舌头尝试了半天也没念对,不得不放弃,认定那是违背中国人发音器官构造原理的。
所以给国内的家人朋友解释时,林曼干脆避开博物馆的名字,直接说,“就是拍《猛犸象总动员》那里。”
然后大家就全部“哦~”的样子。
果然好莱坞对传播各个领域文化知识都功不可没。
就像在学校,不少同学以为中国人都会飞檐走壁,徒手劈砖,过马路都不用人行横道直接飞来飞去那种,还不都是成龙和“卧虎藏龙”的功劳?
林曼在《媒体关系》课的演讲报告时,设计了一个给嵩山少林寺拉赞助的英文广告,给台下的同学们播放了一段少年武僧们的打拳视频,结果结束之后被求知若渴的广大观众拉住,非要她展示几下中国功夫的基本动作。
林曼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做了一遍第八套广播体操。
肖染在两场度假之间,抽了一天的空,回来看林曼,说怕她宅出毛病来,硬把她拉去了一个聚会。
到那里之前,肖染先带着林曼去了Liquor Store(持有外卖酒类执照的商店)。
她挑了一瓶Tequila,又指挥林曼拎起两个6pack的PBR,一边还不爽地嘀咕,“一帮Hipster(愤青?非主流?嬉皮士?*),爱喝这玩意儿!这也叫酒?嘴里能淡出鸟来!”
看肖染结账的时候华丽丽地掏出ID,老练地跟收银的黑人小哥打情骂俏、掏钱走人,林曼在一旁目瞪口呆。
肖染明明还不到饮酒年龄啊!
她还记得上次在程嘉煜家里捡到肖染那次,因为怕给他惹麻烦,自己还担心了好几天。
刚刚走出店门,肖染就捣了林曼一下,“别这么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行不行?”她扬了扬手里的高仿驾照,“50刀,我给你介绍,还能打折。”
叁十九.开始实习(一更)
聚会的主人是肖染在美国的“后哥”。
肖染上高中的时候来这边做过一年的交换生。
在美国,孩子不满18岁,必须要有监护人。如果不是父母陪读的话,就需要Homestay(寄宿家庭)的成年人担当法律上的监护人。而这些Homestay的监护人父母就常常被交换生们戏称为“后爹”、“后妈”。
所以当肖染拉着一个身穿offwhite黑色连帽衫,脚踩Yeezy满天星的高个儿男生过来介绍是她“后哥”时,林曼马上明白了他们的关系。
肖染要教林曼怎么喝Tequila,先给她做示范。
看她轻车熟路地捏起一片青柠,再往手掌虎口处撒了一点食盐。先伸出舌头舔一口盐,再端过来酒杯一饮而尽,最后咬一口柠檬,一气呵成。
林曼学她的样子照猫画虎,结果被辣得眼泪直流。
有人给肖染又倒了一杯shot,起哄要她玩challenge。
肖染二话不说,递给“后哥”一角青柠,让他叼在嘴里,然后又用手指蘸了点盐,抹在“后哥”的脖子上,接着趴过去往他脖子上一舔,回头干了烈酒,又嘴对嘴地把青柠吸了过来。
惹得旁边一票人又是吹口哨又是叫好。
林曼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怪不得这俩人从一开始就眉来眼去的。
又推杯换盏了几回,肖染凑过来问林曼,“怎么了?闷闷不乐的。你男人硬不起来?”
林曼惊了一跳,“谁……谁硬不起来!”
肖染不怀好意地笑,“还真有!让我蒙对了。”她接着道,“什么人啊?让你这么藏着掖着的!不会是个有妇之夫吧。”
林曼不语。
“那又有什么的?”肖染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夹在手指之间,并不吸,等着烟灰烧成长长的一截,再磕掉,“曼曼,记住,男人如衣服,姐妹是手足。你喜欢什么样的,只管上,姐姐保管给你兜着底。换几件衣服没什么大不了的,手脚都在这儿,咱就是齐全的。”
林曼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实情跟肖染说出口。
她跟程嘉煜的关系,太特殊了,没有办法和别人解释清楚。
肖染的经验在这里恐怕也没有用武之地。
到了博物馆开始实习工作以后,林曼适应得很快,她的学习能力强,性格又讨喜。
她去的部门是传媒部,顶头上司是个人近中年但是心里年龄很可爱的巴西大叔。
他上学的时候学过几年汉语,见林曼来了,很喜欢动不动就显摆一下。
看他很自豪的张口闭口“我们媒人的理想……”,“我们媒人的前景……”,“我们媒人的重要性……”
林曼就觉得他退休以后开一个婚介所,一定很赚钱。
实习生里还有一个白人男生——汤米和一个哥伦比亚美女——劳拉,加上林曼,就像是个小联合国,几天下来,熟络了起来,竟也是其乐融融。
劳拉有一次神秘地拉住林曼,问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林曼想想,摇头说没有。
劳拉一下子兴奋起来,告诉林曼汤米想追她,但是没敢打直球,就求劳拉来旁敲侧击一下。
这下终于确定了,就可以甩开膀子大干了。
林曼先是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然后赶紧拉住劳拉,“不行不行,我跟汤米才认识几天啊!再说,我虽然没有男朋友,但是......但是我有喜欢的人。”
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向别人承认,也向自己承认:原来,她已经那么喜欢程嘉煜了,喜欢到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别的男人了。
劳拉替汤米表示了一下遗憾,然后这件事很快就翻篇了。
没有几天,林曼就看见他们两个人手拉着手进进出出起来,大方的跟她介绍,“我们在一起啦!”
林曼顿时非常羡慕他们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不遗余力争取自己喜欢的东西,但如果争取不到,也不会怨天尤人,换一条路走照样风景无限。
所以他们叁个人关系依旧,并没有因此有什么尴尬。
从博物馆出来,不远的街角有一家泰国餐厅,他们下了班,有时会一起去。
林曼喜欢点上一份冬阴功,看白色的敞口小盅里橘红色的海鲜汤品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好像冬日里的一眼小温泉。
她低着头喝汤,听着汤米和劳拉在旁边聊着八卦。
升腾的蒸汽中,她很想念那张威严中带着温柔的脸。
四十.圣诞快乐(二更)
林曼把这样的想念带进了自己的梦境,就像外面正在飘洒的漫天雪花一样,闪着光,跳跃飞舞:
比如,在慵懒的节日早晨醒来,她穿着围裙在厨房做早餐,他倚着门框含着笑意看她;
比如,去拱形公园听露天音乐会,她手冷,他便捧起她的手哈气,又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
又比如,在中央广场放飞写着他们两个名字的孔明灯,他的字迹遒劲有力,她画了两个傻傻的卡通笑脸……
在梦里,他的大手也会沿着她的脊柱下滑,抚摸,最后停在她圆翘的臀上。
她撒娇撒痴地哼哼,他靠近她的耳朵,湿热诱惑地威胁,“皮痒了?”
......
梦醒的时候,林曼会脸红耳热的发现,内裤上的湿迹。
巴西大叔邀请林曼和他的家人一起过了圣诞节。
和传统的拆礼物仪式不同,他们教林曼玩了一个被称为“白象礼物交换”的游戏。
简单的的说,白象礼物的意思是同事和家庭聚会之间互相交换一些古怪,搞笑和有趣的礼物。
这个游戏的一般规则是:
1. 每个人带一个包装好的神秘礼物来交换。
2. 把所有的礼物依次编号放在桌子中间。
3. 所有的参加者进行抽签来挑选礼物。从一号的参加者开始抽,然后将礼物立即打开。第二个参加者可以从礼物堆中抽取一个新的神秘礼物,也可以从第一个参加者手中偷走礼物。 被偷走礼物的人可以重新再选择一个新的礼物,也可以从所有拆开的礼物当中去抢一个喜欢的。以此类推,不过同一件礼物最多只能被偷走叁次。
林曼带去的一件仿玉如意显然成了最抢手的礼物,足足被偷走了叁次,才花落大叔儿子之手。
她看着那个才上高中的帅小伙,手拿玉如意,搂过旁边女朋友的肩膀,满眼宠溺的小声说,“知道你喜欢,我为了你拼命偷来的。”
林曼自己最后挑了一个看起来极尽奢华的礼品盒,然后拆了里叁层外叁层的包装纸,里面却是一卷印了美国总统头像的厕纸。
她被逗笑,这就是所谓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
圣诞大餐过后,林曼躲到阳台,拨通了程嘉煜的电话。
那个时候大叔家的音响里正在播放《冬日仙歌》。
她对着话筒说,“圣诞快乐,主人!”
林曼的声音也像雪地里的精灵一样,空灵悦耳。
她听见程嘉煜说,“圣诞快乐!”
林曼从声音能想象出他的表情。
嘴唇微抿,有好看的弧度,但笑意并不明显,要往他眼睛深处看,才看得见那种藏得很深的满意。
林曼说她在上司的家里过节,她又说自己带来的玉如意竟然成了最热门的礼物,“出国前在淘宝上买的,才20块钱。”
程嘉煜在那边低声笑了。
“这两天会有一个国际快件寄到你宿舍,注意查收。本来该在节前到的,海关那里压了件。”他又说。
程嘉煜说的快件是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盒子。
林曼拆开包装,刚一掀起盒盖就“啊”地惊叹了一声。
盒子里是一枚古董蝴蝶胸针,满绿翡翠被巧妙地随形设计为蝴蝶两翼,线条浮动,飘逸优美;蝴蝶身体是黄金镶钻,碧玺点睛,色彩丰富,相得益彰。
一张手写的卡片躺在盒底,是程嘉煜刚劲有力的笔迹:
“圣诞快乐!”
“谢谢主人!”林曼在手机上编辑着这短短的四字消息,眼角弯弯的,周身的空气都像是在砂糖里滚过一圈似的发甜。
“我猜,你喜欢蝴蝶,对吗?”程嘉煜问,接着又逗她,“这个,可不是淘宝的。”
虽然他看不见,林曼还是使劲儿点点头,“很喜欢!”
后面是一个傻傻的笑脸。
蝴蝶的羽化,是苦痛的涅磐,所有的美丽,都会在历炼后升华到极致。
四十一.沙龙偶遇
也许是接近年底,程嘉煜的工作好像也变得越加繁忙,连回复林曼信息的字数都一再能简就简。
不过,还好,他从来不会“阅后不回”,哪怕只有一个“嗯”字,也不会白白地让林曼空等。
程嘉煜没有明确说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林曼甚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日本出差。
越是接近年终,越是各种聚会活动的高潮。
今年学联的外联人员给力,和校友会联手拉到了赞助,搞了一个“杰出青年华人校友联谊”的沙龙,成功邀请到了好几位名人校友来参加。
这里大学的精英教育其实也很喜欢搞校友小圈子,仔细扒一扒,经常会发现,上至政府部门、下至企业的管理层,有头有脸的人物好多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正是所谓的“networking”。
那么在校期间,多认识几个身居高位的学长学姐们,自然是有很大好处的。
于是,这次的沙龙早早便出现了入场券一票难求的情况,多是要实习或毕业的学生们争抢,甚至一度出现了叫号的黄牛票。
林曼一向对这种有明确目的性的社交场合不太感冒,聚光灯下的一言一行,甚至连微笑的角度,都是计算训练好的,如此反而生了麻木反感。
不过这次负责在会场签到的学联成员突发阑尾炎,急需找人顶包,便有人来找林曼帮忙。
那位生病的工作人员刚好就是那次到机场接她的学长。
林曼觉得欠人家一个人情,不如借此还上。
晚宴设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店,顶层的宴会厅,布置得处处珠翠辉煌,豪华精致。
不过林曼只顾得上扫了一眼,便被在会场负责的学姐急吼吼地拉去工作岗位了。
签到的工作看起来虽小,但是复杂的细节却很多。
要查找报名人资料,要确认来宾信息,要引导嘉宾就座,要防止入口拥堵,还要限制外人蹭会……
林曼一个人在签到处张罗,别说吃东西,连坐下喝口水都没有时间。
就在她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忽一抬头,浑身顿时僵住。
林曼一霎之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晃了晃脑袋,幻觉并没有消失:
正对面走过来的,竟然是一身正装的程嘉煜,当然,身边还陪着一位身着晚礼服的成熟女伴。
海蓝的丝绸质地礼服裙,高高绾起的发髻,两侧垂下微卷的发丝,脸上的妆容明艳而大气……
完全和“森女”模样相反的女子。
林曼礼仪性的微笑僵化在脸上,半天缓不过来。
拳头也在无意识中攥紧,手心被掐出了深深的指甲印都不自知。
程嘉煜的动作也有几秒钟的停滞,不过很快便恢复了不动神色的镇静。
“您好,请问您的登记姓名?”林曼垂下眼,努力控制着自己有些发抖的声音。
“Richard Cheng。”程嘉煜保持着绅士的态度,报上登记时用的英文名称,一边把入场券递上。
两张——一张是他的,一张是女伴的。
林曼没有拿手接过来,反而把装入场券的盒子从地上搬起来,“咣”一声放到桌子上,“二位的座位在19号桌。”
程嘉煜抬眸瞥了她一眼,表情依旧平静自然。
他自己把入场券放进了盒子,回头向晚礼服女子道,“19号桌,我们过去吧。”
绅士风度,彬彬有礼。
яοùωéρ.мé 四十二.故意挑衅
宴会厅的大门徐徐关上,晚宴正式开场。
一道厚厚的雕花木门,林曼觉得隔开了两个迥异的世界。
她静静地坐下来,掏出了在路上买的面包,打算胡乱吃一口,当作晚饭。
可能已经饿过了劲儿,现在林曼不但没有一点儿食欲,胃里反而一缩一缩地泛着恶心。
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起现在在场内的那两个人。
一个风度翩翩,一个婀娜妖娆,般配极了。
看来程嘉煜最近的繁忙,不见得只是工作方面。
Solar Current——最近风头正劲的新能源技术公司的年轻CEO,当然会是学联努力争取邀请的杰出校友之一,可笑自己之前竟不知道。
不过,怎么能怪她呢,程嘉煜从来没有提过关于他个人的任何详细信息。
他以前是什么学校毕业的?到底做什么工作?甚至结没结婚?
林曼原来一概不知。яΘμщΕщμ.dΕ(rouwenwu.de)
要不是刚刚在登记来宾的资料里看到,她还根本不会把Richard Cheng这个名字和程嘉煜联系起来。
不过看样子,以程嘉煜的身份,在年末忽然多起来的各种聚会晚宴上,一定是抢手的,想来他和那位女伴必然也是马不停蹄。
所以,那位成熟美丽的女士,才是他肯在公开场合携手出入的伴侣吧?
林曼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早就听说过,在这个圈子里,女友、女贝双线并行的男主其实不少见,但真的轮到自己身上,她却还是阻止不了喉间的酸涩、眼前的雾霭。
林曼抓起面包咬了一口,忽然嗅到了手腕内侧的香水味道,一时间竟像是莫大的讽刺。
自己好像是商店橱窗里无人问津的货物,兀自擦得闪亮,满心期待,其实根本没有人关注。
“林曼,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啊?”负责会场的学姐从里面走出来,“为什么不进去?35号桌是留给咱们工作人员的。”
宾客现在都已入场,签到处其实就是个虚设了。
林曼原本打算这个时候就收拾东西回家的,可现在,她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好的,学姐,我这就进去。”
林曼穿的是毛线裙,和小皮靴,在满场的朱摇翠曳的晚礼服中,显得像是一碟清粥小菜。
可偏偏衬了她的乖巧、清丽。
餐点中西结合,很是丰盛,但林曼却着实没有什么胃口。
刚刚冰凉的矿泉水加上硬邦邦的面包,被生生地咽下肚子,引起的痉挛还没消停下去。
她盛了一碗奶油南瓜汤,坐下来安静地小口喝着。
学联和校友会的负责人致了辞,很快华尔兹的乐曲声便响了起来。
忽然有人过来请林曼跳舞。
她有些意外,本能的反应是不想接受,但转念,心底角落有一处倔强却渐渐占了上风。
林曼搭上那人的手,步入舞池。
她自小练舞,当然有基本功,舞步轻盈蹁跹,很快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一曲完毕,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并不熟识的男生凑到她的桌子上,东拉西扯地跟她搭讪。
接下来,又有几个人纷纷过来邀她共舞。
林曼来者不拒,礼貌的美丽微笑下,有别人读不出来的挑衅。
她说不清楚是做给自己看的,还是做给那个人看的。
林曼刚才没有好好吃东西,现在基本是空腹的状态,几段舞跳下来,竟然有些头重脚轻起来,额上甚至有细汗冒了出来。
她看了看昏暗摇晃的灯光,起身准备去洗手间。
自己需要用冷水清醒一下了:这样真的挺没意思的。
林曼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好像如果她表现出来对别人示好,某人就会在意一样。
她是想用这种方式刺激他吗?
她算什么呢?
林曼一直在暗中观察程嘉煜。
他丝毫没有任何反常的表现,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悠闲。
他也和女伴跳了一曲,然后就坐在那里,时而侧头听她说些什么。
也许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他适时地笑了。
期间,也有别人过去,跟程嘉煜攀谈。
他的态度温和有礼,显然是人缘很好的那种人。
яοùωéⓝⓝρ.мⓔ 四十叁.请求惩罚
走进空无一人的洗手间,林曼突然感觉到了久违的胸闷。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像发呆,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
空调吹着暖风,但林曼却觉得冷极了。
她需要一点儿温度,这么想着,便拧开了洗手池的热水龙头。
林曼把双手放在热水流中冲刷,感觉着水温在不断攀升。
水管中的积存冷水很快被放空,现在流出来的是直接从中央热水器导出的,几近滚烫的热水。
蒸汽覆盖住了面前的镜面,她的双手已经被烫得通红,可是,还是不够,还是很冷。
林曼的目光从几乎遮盖了整个镜子的热汽中寻到了一丝缝隙,在那缝隙中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光。
她低头,看到了毛衣裙的胸口,栖息着那枚翠绿耀眼的蝴蝶胸针。
林曼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有未干的水珠。
她低着头一边甩,一边往电梯口走去。
林曼没有打算再回到晚宴会场。
她告诉自己:够了。яΘⓊщΕщⓊ.dΕ(rouwenwu.de)
然而,就在林曼将要走到电梯去下楼的时候,身后忽然伸过来一只大手,掐住她的腰,一把拉进了旁边的一间房间。
房门无声地关上。
林曼从惊吓中回神,刚要出声喊叫,鼻尖便嗅到了熟悉的木质香古龙水味道。
程嘉煜在她身后,于耳边沉吟,“不打声招呼就走?”
林曼把牙关闭合,不作回应。
她现在胃里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满满的负面情绪,反映到肢体语言上,便是不配合的挣扎。
你不是来跟女朋友一起参加宴会的吗?藏在这里做什么?
她极力要从他手上挣出去。
程嘉煜已经观察了林曼一晚上,现在见她这样,更是微微皱起了眉。
他手上一用力,便钳住了她的手腕,飞快地解下了自己的领带,叁两下就把林曼绑了个结结实实。
程嘉煜把林曼转向自己的正面,又按着她的肩把她整个抵在墙上,眯着眼睛看她。
林曼垂着眼睫,看不清表情,只留在脸上两小片阴影。
“生气了?” 程嘉煜淡淡地说道,带了几分慵懒。
林曼紧紧抿着唇,毫不掩饰小脸上的倔强。
程嘉煜像是把她的小心思看得透透彻彻,又接着说道,“方灵是我的合伙人,这次一起过来看看有没有适合招聘的应届生。”
林曼身体微微一颤。
这句话听起来没头没脑,但是她很清楚,程嘉煜指的是谁。
“我没问。”她出声说了第一句话。
“我知道。”
程嘉煜扣住林曼的下颌,抬平她的视线,“不过你想问的,不是吗?”
“你问过我的问题,我有哪个没正面回答吗?”
林曼嘴唇一动,刚要说话,却被他竖起一根手指挡住,“所以,刚才你那小性子,是耍给谁看的?!”
程嘉煜好像还想说什么,却突然顿住,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曼的颈窝位置。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抬手,指着她靠近锁骨那处血液还没完全凝固的针状伤口,“这个,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林曼肩头一抖,垂下头,攥紧的手心松开,“当啷”一响,蝴蝶胸针应声落地。
程嘉煜皱着眉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再开口,语气里满是失望,“你答应过我的,林曼。”
听着自己的全名从他口中说出,就像是惹祸的小孩子面对家长质问时一样,对于自己的食言,林曼感到了一股惧怕。
不是怕他会惩罚自己,相反,她怕程嘉煜对她失去信心,只剩下了厌烦,从此再不肯碰她,不肯管她。
林曼鼻子一酸,“扑通”一声跪下,带着懊恼开口,“主人,我错了。请你惩罚我吧。”
程嘉煜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房门“咯哒”一声锁上。
林曼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湿热地砸在自己腿上。
压抑的沉默被拉扯得格外漫长,林曼头脑发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有力气再站起来,以至于完全没有听到程嘉煜回来的声音。
等她膝盖跪到已经开始发麻的时候,面前突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
林曼有些惊慌地抬头,却看见程嘉煜手里拿着棉球、酒精和创可贴,站在那里。
他拉她起来,并不说话,冷着脸给她消毒、包扎。
收拾停当,才凉凉地张嘴道,“错在哪儿了?”
林曼抽了抽鼻子,小声地回答,“我不该……不该用主人送的礼物扎伤自己。”
程嘉煜咬了咬牙,被气笑了,“不该拿我送的东西扎?那要是你自己买的,就可以了?!”
“我说过的吧,你再有这种对于体罚的需要,就该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一定会满足你。”
话刚说完,他一把就将林曼转向面壁的姿势,伸手解开她手腕上绑着的领带,自己往后退了一步,才发出指令,“手扶墙,站好,屁股撅起来!”
林曼的心跳开始紧张地加速,可她却说不清楚此时到底是害怕还是释然。
她自觉无话可说,只好按着他的要求,把双手撑在墙上,两腿绷紧,屁股翘高。
程嘉煜走近,把林曼穿的裙子掀了起来,命她咬在嘴里,然后就毫不犹豫地把打底裤连同小内一起拽了下来。
“裙子掉下来会加码。”
四十四.让你记住(2500珠加更)
身后的空气静得吓人,以至于程嘉煜解开皮带扣的微小响动和他抽出皮带的“倏”的一声,都像是惊雷一样震慑人心。
林曼光裸的下身皮肤猛地紧缩起来,可大脑却忘记了惧怕,满满当当地浮现出来的,竟然是程嘉煜当初在论坛上的头像照片: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对折过后的皮带。
那也许就是她对他最初的幻想。
而这幻想,在此刻,就要实现了。
程嘉煜走过来,用皮带抵住林曼的臀峰。
一只手卡住了她的腰部,大力地往下压。
为了保持平衡,林曼急忙用力地拄住墙面。
刚刚稳固住姿势,皮带就夹着风声落了下来,一股火辣辣的尖锐痛感炸开在最高翘的屁股尖上。
程嘉煜这次不等林曼的反应,迅速地又抽下来两下,力气很大。
林曼一时被撕裂似的痛感打得缓不过气,像是傻了一样,直到第叁下过后才哭出声。
“闭嘴!我准你哭了吗?!”
林曼被他喝得一颤,又怕裙子掉下来而不敢张嘴,所有的痛叫都闷在嗓子里往下咽。
程嘉煜牢牢地按着林曼的腰,不再多废话,只是抡圆了胳膊挥舞着手中的皮带。
看着皮肤下的血液被皮带甩下来的压力驱逐到一边,再攻势猛烈地涌回来,直到把雪白的小屁股顶出一道道鲜活的红檩。
林曼只感觉臀瓣开始被油煎火烤起来,叫嚣着疼痛,尤其是右半边屁股的边缘,作为每次被抽最先的着力点,现在是最疼的所在。
而且,为了保持不撞到墙上不摔倒的姿势,她只能无处可躲地撅着屁股承受责罚。
过度绷紧的双腿吃受不住,膝盖一弯就要往下滑。
程嘉煜把她提起来往前推,结果林曼的双手从墙上一下子滑到了地面,整个人对折了起来。
程嘉煜完全不松手,继续卡着她的腰压往墙面 ,另一只手还在毫不停歇地让皮带在她臀峰上翻飞舞动。
有几处被皮带侧缘稍硬的地方打中,已经出现了点点瘀青。
林曼的身体被折迭的姿势拉伸到了极限,酸痛难忍,屁股上的凶狠肆虐更是让她绝望。
她握着自己的脚踝艰难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双腿不自觉地分开保持平衡,完全忘了这个姿势下,身后露出的正是两腿之间的水嫩。
皮带从屁股肆虐到大腿根部,忽然钻进娇嫩的花瓣之处猛咬了一口。
林曼惨烈地尖叫了一声,嘴里的裙子掉了下来,也顾不上担心,两只手也忍不住胡乱地往腿间摸去。
泪水呛进了嗓子,她铺天盖地地咳嗽起来。
程嘉煜停下了手里的抽打,把林曼捞起来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视线落在她已经红肿鲜亮的臀瓣上,虽是明显地鼓起了一层,但没有任何血点。
他下手再狠,也还是心里有数的,基本上每下用力都差不多,不会有小面积的过度重迭,皮肤不会瞬间被抽破。
等林曼的咳嗽渐渐顺了过来,程嘉煜又把她拎起来,推着她趴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主人……”林曼终于抽泣着开口,“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会再弄伤自己了,再也不会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信我一次。”
她痛苦却不敢大声哭叫的乞求样子,真是可怜又可爱。
程嘉煜觉得肾上腺激素在急速地上升。
“裙子掉了,加20下惩罚,自己数着。”
林曼趴在桌子上,无助地呜呜哭。
无情的皮带又亲吻上她的臀肉。
火烫的屁股,即使晾在凉凉的空气中,还是辣痛至极。
刚刚的间歇小憩,仿佛重新激活了皮肤表层的敏感细胞,现在在原有的肿痛之上,再次添上了烈炙,又是一种新的疼痛体验。
她混着抽泣的报数声,听在程嘉煜耳朵里,比晚宴上的舞会乐曲,不知要动人多少倍。
“这顿打是让你记住,a promise is a promise。”
皮带的鞭痕在林曼臀上纵横交错,镌刻着程嘉煜的训话。
四十五.训诫欢爱(H)
程嘉煜停下来的时候,林曼已经哭成了泪人。
他把她抱上床,俯到枕边,细碎地吻她的脸。
严厉之后的柔情,温暖缠人。
泪雾遮住的视线,像是幻觉,让林曼沦陷,喉头不住地颤抖,呻吟出声。
程嘉煜的吻带着湿意滑下,吮吸她的颈,含住她的乳,微微地拨动,轻轻地啃咬,然后再向下,到了上腹,到了小腹,到了更加危险的地方……
林曼被程嘉煜牢牢地按住。
她扭腰、摆腿,却怎么也舒缓不了那过于直接过于强大的刺激,麻痒窜遍全身,湿滑泛滥一片。
被挤压在床板上肿痛的臀部,被坏心的口舌撩拨的热火,双重的折磨,煎熬的吞噬。
“主人……主人……” 林曼哀哀地告饶,空落无力。
程嘉煜的吻沿着原路返回,悉数向上,卷起的舌尖重新扫过她的平坦、丰盈、修长,最后落在她温热颤抖的唇上,狠狠地一口咬下。
与此同时,身下迎来了温柔又霸道的侵袭。
一下一下直接的挺动,是彪悍的贯穿和温和的占有。
程嘉煜换着角度,顶撞林曼最敏感的地方,看她在他身下辗转承合,绵软震颤。
她的里面在绞紧,在跳动。
他搂紧她的腰身,看她发抖,听她哀吟,等她溃败。
林曼化成了一滩水,却被程嘉煜的网重又捞了起来。
他把她反转,扶稳,从后面再次贯入。
那里过于湿润,险些让他滑了出来。
“啪啪——” 浑圆的臀侧印上了两掌,和另一种肉体的撞击声混在一起,暧昧地胶着辉映。
林曼低低地呜咽着。
情欲烧灼着她的嗓子,有些含混嘶哑,但她声声唤着的,还是“主人”二字。
程嘉煜接着抽动。
她叫一声“主人”,他便深顶一下;又或是,他每耸动一下,她便吟诵他的名字。
大手挪到林曼屁股的另一面,“啪啪”又扇下几掌。
扇打的间隙之间,却是轻缓的按揉。
发热的臀肉握在掌心,有暖流顺着神经漫入。
他扳起林曼的上身,让她看床头的镜子。
“睁眼!” 他说,伴着又一下巴掌。
林曼半睁了眼,看镜中反射出的潮红面孔。
那是一张写满情欲而又不自知的脸,从未见过的美丽和陌生。
“喜欢吗?” 程嘉煜咬着她的耳朵,“这么诚实的自己。”
林曼喘息着出声,“喜……欢……”
程嘉煜声音暗哑,“嗯,我也喜欢。”
他加速耸动了几下,林曼的里面开始了新一轮的吮咬。
她的身子绵软着往下滑,要从他的手里脱落下去。
程嘉煜抽离了自己,顺势往后,坐在了床上。
他扶着林曼的腰,调整了一下呼吸,“坐上来”。
林曼背向着程嘉煜,被他引着,向下坐去。
炙烫滑过臀缝,在腿间顶了进去。
程嘉煜猛地把她下按,入得极深。
他把她搂紧,向上迅速挺动起来。
这一次,不再有止歇,他愈动愈快,愈动愈重。
林曼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的脸庞,程嘉煜伸手帮她拨开,挽到耳后。
那迷离淫浪的表情,他要在镜中看得彻底,不许有一丝遮掩。
林曼被他箍紧,上下颠簸,呻吟和沉沦都没有尽头。
她的心跳急促,几乎要窜出胸膛,大口竭力呼吸着,还是摆脱不了头脑停滞的缺氧状况。
程嘉煜进入了最终的加速,猛烈的冲撞带来了最强烈的酥麻。
全身的热流开始急速奔走,林曼要尖叫,却被程嘉煜的一只大手捂住嘴巴。
手指探了进来,她不自禁地含住,虔诚地吮吸。
和下面同样的频率,吮吸着主人恩赐的一部分。
程嘉煜感到下腹开始发硬、收缩。
他拔了出来,射在林曼的臀上。
带着他体温的白色液体挂在她仍然嫣红的臀肉上,让他舍不得挪开目光。
яοùωéρ.мé 四十六.爱的滋味
训诫式的欢爱之后,照例是程嘉煜动手,把林曼清洗干净。
他看她两条腿软得像面条,站都站不起来,怕她摔进浴缸里淹到自己。
洗完澡后,程嘉煜给林曼穿好衣服,拥在怀里揉着屁股,“疼不疼?”
林曼说,“疼。”
程嘉煜接着就说,“疼才能长记性。”
林曼忽然用力抱住程嘉煜的腰,“主人,你真好。”
程嘉煜笑了,胸膛一抖一抖的, “打了你,我还好?”
她的脑袋埋在他胸前,上下蹭了蹭, “我刚才好怕你走了,再也不会管我了。”
程嘉煜还是笑着,“还好我回来了?”
说着,又揉了揉林曼蓬蓬的头发,“前一段时间有个大项目收尾,太忙了,不是故意冷落你的。对不起啊。”
程嘉煜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林曼愣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果然自己的心思都瞒不过他。яΘμщΕщμ.dΕ(rouwenwu.de)
“今天这么漂亮,哪里像工作人员?到底有多少个男生要走了你的电话号码啊?”程嘉煜勾着唇角,语气听起来却不完全像是在开玩笑。
“我没给,一个也没给。”林曼小声嘟囔了一句。
“走,带你去吃点儿东西。” 程嘉煜岔开了话题,在她臀尖上轻轻拍了两下,继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长时间没好好吃饭了,这笔帐我先给你记着。”
不知怎么,林曼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交融着无奈和宠溺的味道。
“那你那个合伙人呢?不叫上人家啊?”林曼被程嘉煜若有若无的迁就态度壮了胆子,开口暗暗地挑衅。
程嘉煜的脸上略露诧异,敢情这小丫头还没把方灵那篇翻过去呢,屁股刚好点儿,就又要来点儿小脾气。
“方灵早就回家补觉去了,现在给她打电话把她叫醒,她会拿着刀来找我拼命信不信?”
程嘉煜摊手,做了一个“我惹不起”的动作,把林曼逗得吃吃地笑。
说来也怪,挨了一顿皮带,林曼的胃口倒是好了,坐在程嘉煜的车里,肚子一直应景地咕噜咕噜叫,弄得她特别不好意思。
程嘉煜把车开到了一家店面很小的越南河粉店,门前只有叁四个停车位。
“这里算是Hidden Gem(沧海遗珠?),有最地道的Ph?. 程嘉煜发出一个很特别的音,应该是河粉的越南语说法。
林曼想,他一定是一个很讲究吃也很懂美食的人。
上次的日料,现在的越南河粉,都是近似于私房菜的类型,需要精选细品才能发掘的地方。
店内是简单的南洋风格装修,还好座位上都铺了厚厚的软座垫。
刚刚林曼还在想,万一是硬木的椅子,难不成她得站着吃这顿饭?
他们选了个靠窗户的位子,能看见外面的街景。
菜单加了塑封,贴在每张桌子上,白纸红字。上面分门别类地用越南语和英文标示着各种食物,写在前面的是越南语的菜名。
林曼自然看不懂,幸好后边跟着就有英文解释,比如程嘉煜推荐的Ph?(牛肉汤河粉),英文就是“rice noodle soup with beef”。
当一碗冒着热气的牛肉河粉端到面前时,林曼明显地咽了一下口水。
程嘉煜很自然的挽起袖口,把随汤碗一起上来的一满碟豆芽菜、薄荷叶和九层塔倒进热汤里,将切好的四分之一绿柠檬挤出鲜汁,淋到河粉表面。
林曼的鼻子马上闻到了一种香草与柠檬汁混合的独特香气,是带有东南亚特有风情的冬日温暖。
“先喝一口汤,这是Ph?的精华。”程嘉煜把一只长柄的勺子递过来,建议道。
林曼听话地点点头,舀了一口汤汁入口,顿时,疲惫和寒冷都在一瞬间融化、消逝了。
甜度和香料的巧妙运用,给了汤汁丰富、美妙的层次。
“真好喝!”林曼赞道。
程嘉煜微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林曼觉得他意有所指,但是又没有由头去求证,只好低头捞了几条米粉,放进嘴里慢嚼。
长方形截面的米粉配上新鲜的蔬菜,是一种微甜、润泽、清新的滋味。
她抬眼看看对面的程嘉煜。
他下颌微低,吃得很安静,眉宇间是令人着迷的专注,和沉稳。
修长的手指握住筷子,动作优雅。
林曼正在神游,忽然,程嘉煜伸手过来,攥着一张纸巾,轻轻地把沾在她嘴角的汤汁擦了下去。
她心里顿时“怦怦”地跳了起来。
这双手,在放下皮带和板子的时候,总是带着让人心悸的温柔。
【面前的这一碗牛肉河粉,灼得刚刚够熟的生牛肉,色泽有如少女的唇部之粉红。河粉纯白米制造,像她们身上的贴身高衩旗袍,如丝如雪。】
这就是,爱的滋味吗?
林曼不由得想起了杜拉斯的《情人》。
四十七.接你下班
实习结束的前一天晚上,林曼接到了程嘉煜的电话:
“明天几点下班?”
“最后一天,只上半天班。上午把实习的总结报告交了就可以结束了。”
“嗯,那中午我去接你,怎么样?”
程嘉煜的话带着岩浆的热量,“忽”一下钻进林曼的耳朵里,钻进她的心,翻涌起沸腾的泡泡。
巴西大叔对林曼的工作表现很满意,很热情地邀请林曼暑假回来,继续跟他们一起为“媒人大计”做贡献。
林曼礼貌地表示了感谢,又跟劳拉和汤米拥抱道别。
他们两个的学校离得很远,所以这次分开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此别过的信号。
林曼有些替他俩担心,可人家当事人倒是毫不在乎:谈恋爱嘛,又不是托付终身,及时行乐,乐趣没了就好说好散。
林曼口头附和着,心里却不敢苟同。
她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掏出手机给程嘉煜发了一条短信:
“我们提前下班了。主人,你还在路上吗?”
对面的回复很快,“我在海洋展区。”
林曼握着手机一阵发愣: 海洋展区?他在博物馆?她的主人,这么早就已经来接她了吗?
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东西,一溜烟跑到了电梯口。
可是动作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上一班电梯在她面前关门、下去。
但林曼一秒钟也不想多等,一想到程嘉煜就在楼下的展厅里等她,她就恨不得直接长了翅膀飞下去。
林曼想起来,拐角那里还有一台观光电梯,便立刻又往那边跑。
进了电梯,关上门,她才意识到,海洋展区到底在几层,她不知道。
这其实也不能怪她,博物馆的办公区是在展览区之后加建的。
主楼的展览区用的是传统欧式的楼层计数法,一层不叫一层,叫G层,然后楼层上写着1的其实是二层,写着2的是叁层,以此类推。
而办公区是用现代一般的楼层数,但是因为和地下停车场相连,表示停车场的P层被打了个星号,弄得大家常常以为那个星星就是一层大厅的意思,也经常搞混。
所以呢,在博物馆里迷路好像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就连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的巴西大叔,有次去IT部门找人,因为走了一条平时不常用的楼梯,结果都在看起来像黑客帝国的格子间里转了一个来小时,才找回来。
于是,林曼想出了个笨办法,她把下行的楼层都按了一遍,然后每到一层,她就先探出去看一眼,如果不是鲸鱼标本,她就再缩回来接着等下一层。
就这样,她陆续欣赏了陨石、猫头鹰、猛犸象化石……才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鲸鱼标本。
林曼从电梯里跑出来,东张西望,忽然看见程嘉煜就噙着笑,在不远处注视着她。
落地窗外透进来的明媚阳光,给他的身影罩上了一层金色。
林曼的心情也变成了暖暖的金黄。
她快步走到程嘉煜身边,仰起头,眉眼明媚,小声说道,“嗨!”
程嘉煜忽然指了一下电梯的方向,“你刚才在电梯里面做什么呢,一会出去一会进来的?”
林曼脸一红:他都看见了呀!透明电梯真讨厌!
“我……忘了海洋展厅在几层,所以,就每层都按了,然后出去看一眼是不是……”她觉得自己刚才慌慌张张的傻样子一定很可笑。
程嘉煜嗤笑了一声,“真有你的,每天来上班,你其实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吧!”
他说完,一伸手,把林曼手中的包接过去,道,“走啦。”
程嘉煜的车就停在路边。
林曼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的位置,忽然有一种时光错位的感觉。
这车里现在缓缓播放的歌曲,皮革和男士香水混合的沉静味道,都跟她与程嘉煜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似乎时间、空间都没有变换过。
变化的,只是在这情境之中的人的心情。
程嘉煜发现林曼在呆呆地看着自己,轻笑了一声,把手搭上方向盘,“去哪儿吃饭?”
林曼猛然回神,有点儿不好意思。
她拿出手机,点开谷歌地图,“那个在Ins上面很火的汉堡店,好像就在这里附近……”
程嘉煜“嗯”了一声,把车开了出去,并没有看地图。
林曼手里举着自己开了导航的手机,很奇怪,“咦,你认识那里啊?”
程嘉煜点点头,“我去过。”
“哦。”林曼开始安心地缩在座位一角。
冬日的阳光,从车窗透进来,妙曼柔和地缓缓流淌,好像是柔软滑腻的爱抚,充盈着脉脉的情愫,让暖意自心底浅浅地长出。
四十八.牵她的手
很快,车子减速,靠路边停了下来。
程嘉煜熄了火,叫林曼,“下车。”
林曼下来一看,大大的招牌就在不远的地方。
他们走进去,里面的人并没有想象的多。
点餐的窗口上方是一块黑板,上面是粉笔字的菜单。
林曼对于这家店,只是听说过,并不了解,所以凭直觉点了一个“牛排堡”的套餐。
她想,如果把普通汉堡里面的碎肉饼换成牛排,应该是更高级一点的吧。
点餐的店员似乎很怀疑似的,看着林曼,又确认了一遍,“小姐,你确定要点这个‘牛排堡’?”
林曼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确定。”
程嘉煜在旁边不说话,抿着嘴笑。
他要了一个“蘑菇堡”,然后指指林曼,对着店员道,“一起的”,同时把信用卡递了过去。
林曼嘀咕了一句,“应该我请你啊,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程嘉煜没有搭腔,而是牵起了她的手,走向一张桌子。
林曼的心简直要跳出胸膛: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
好奇怪,明明更加私密的肢体接触都做过了,但只是在公开场合下被程嘉煜握着手,她觉得自己都要飞起来了!
她懵懵地随着程嘉煜的步子,来到桌边,刚坐下,便听他问,“你在学校的时候,不怎么在外面吃饭吧?”
林曼惊奇他怎么知道,“这个,也能看出来吗?”
程嘉煜喝了一口饮料,“上次看见你往学校带午饭的餐盒了。”
哦,是那次。
林曼想起来了,就是程嘉煜第一次带她实践那天。
回忆起让人心旌荡漾的事情,林曼微微红了脸。
“你不是说还欠我一顿饭吗?下次亲手做了还我吧。” 程嘉煜说。
林曼脸热了起来,“我只会做最简单的家常菜。”
“好巧,我喜欢家常菜。”程嘉煜注视着她,眼神深邃。
林曼被他看得低下头,咯吱咯吱地咬着饮料的吸管。
他们点的餐很快送过来了。
直到这个时候,林曼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负责点餐的小哥一个劲跟她确认,是不是真的要点“牛排堡”。
原来这个“牛排堡”,是用两块五分熟的牛排代替普通汉堡的两片面包,再夹上里面的碎肉饼、芝士和酸黄瓜之类,做成的。
叁块实打实的肉摞在一起,比林曼的脸都大了一圈。
眼看着她的面部表情开始扭曲起来,程嘉煜却在一边幸灾乐祸,“谁让你点之前不好好看看详细介绍!”
林曼有点儿气恼地咬着唇。
程嘉煜莞尔:这张脸,平静顺服的时候居多,这样生动的时刻,竟是十分好看。
他把自己的餐盘和林曼的对调了一下,“我跟你换。”
林曼抬眸看了他一眼,表情是羞涩的感激。
程嘉煜应该是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所以才特意点了“蘑菇堡”。
因为他知道林曼偏爱蔬果,那种老美热衷的“肉上加肉”的戏码对她来说,无疑是噩梦。
他这份“蘑菇堡”,是用烤焦的波特贝拉菇当作汉堡坯,肥厚多汁,口感极佳,正对林曼的胃口。
而等林曼伸手去拿的时候,她发现,程嘉煜已经细心地把圆形的汉堡切开,变成了两小半,这样就不会让她对着硕大的一只,无从下嘴。
“你怎么不提醒提醒我?” 林曼小声埋怨。
“你自己不仔细看,马马虎虎的,还要怪我?”
程嘉煜今天显然心情很好,嘴角一直都挂着笑意看她。
林曼使劲咬了一口手里的食物。
这家店还有一个明星产品,就是鲜果奶昔。
等两个人把饭吃完,程嘉煜已经买了一大杯回来,递给林曼。
新鲜的芒果搭配清甜的香草冰淇淋,细腻香滑,甘醇美味。
林曼喝了一口:啊,太好喝了!
刚刚被那个“牛排堡”刺激到的心情,立刻恢复了鲜亮。
她看看旁边的程嘉煜,两手空空,“你怎么不喝啊?”
“听说太甜。” 他说。
确实,他连喝咖啡都是无糖无奶,怎么会喜欢这种甜腻的饮品呢?
林曼忽然大起了胆子,把手中的奶昔举到了程嘉煜的眼前,“耳听为虚,你尝尝嘛,真的很好喝的。”
程嘉煜的脸罕见地拧巴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却又没说什么,好似硬着头皮一样,含住吸管啜了一口。
只见他像吞药似的把奶昔喝下去,面部表情继续扭曲,忽然又瞥见了一脸期待的林曼,只好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一句话又咽了回去,临时换了评价,“唔,还行。”
————
网红店是我瞎编的,但那个“肉上加肉”的汉堡有原型,Kuma's Corner家(芝加哥、丹佛等地都有连锁店)的。一顿饭吃一磅多的肉,我是无福消受,太可怕了......
яοùωéⓝⓝρ.мⓔ 四十九.胆子见长
一直到出了店门,程嘉煜都在牵着林曼的手。
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带着阳光的温度和味道。
感受着程嘉煜掌心纹路的触觉,林曼只觉得头脑渐渐地不再清醒。胸腔里、腹腔里,都有什么在悄悄融化。
她忽然想起来,那种融化的感觉,好像叫做“依恋”。
上一次感受到这种“依恋”的滋味,是什么时候呢?
林曼想,她记不得了。
一直走到程嘉煜的汽车旁,听他解开车门锁,林曼习惯性地去拉副驾驶的车门。
这次,她却被程嘉煜拦住,“去后排。”
林曼有些疑惑,但是还是顺从地换了位置,来到后面,拉开了车门。
她刚在后排的座位坐好,就看见程嘉煜也来到了后面,打开了车门,侧身坐到跟她并排。
明明不是夏天,可车窗上的自动遮阳板都已经被严严实实地拉了起来。
程嘉煜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她看,林曼立刻觉得周身的温度“唰”地下降。яΘⓊщΕщⓊ.dΕ(rouwenwu.de)
“出来工作了几天,果然胆子见长啊!” 程嘉煜不紧不慢地开口。
“主……主……主人,你什么意思啊?” 林曼紧张得有点结巴,条件反射地往后躲,却被程嘉煜大手一把揪住,二话不说就按趴在他腿上。
距离的蓦然拉近,立刻把程嘉煜的气息和味道都放大了几倍,充满了口鼻之间,让林曼的心脏缩成了一小团,紧张而雀跃地跳动。
“现在刚想起来叫人?从接你下班到刚才吃饭,你可是一口一个‘你’‘你’'你'的,叫得很顺嘛!”程嘉煜的语气开始一寸一寸地变冷。
“不是啊,主人,我……我……”
“我”了半天,林曼也没想出一个好理由,只好把脸埋在皮面的座椅上,闷闷地承认,“我错了。”
“知错了?那该怎么办?嗯?” 他捋着她的头发,手指插进去,轻缓地按揉着她的头皮。
“该……该打。”
“打哪儿啊?”
程嘉煜喜好这一点,每次非要逼迫林曼自己承认声明下面要进行的事项,就像是她在请求他来惩罚。
“打……屁股。” 林曼知道早晚都躲不过去,低声答道,脸埋得更深。
“好,这就满足你。”
林曼今天穿的是裙子,比裤子更方便。
程嘉煜的一只手按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搭在她的臀上。
林曼的肩缩了一下。
裙摆被程嘉煜猛地掀起,屁股上一凉,预示着演出的开场。
啪!啪!啪!啪!
结实的掌掴声,回响在狭小的车内空间。
程嘉煜在停车的时候显然就考虑到了这一点,这里在背阴处的角落,最不显眼。
但是毕竟在街上,被他按在腿上打屁股,还是有一股当众被罚的羞耻感。
林曼在程嘉煜身上扭动了一下,腿间有一股热意升腾起来。
腰上按着的那只手又加了几分力气,伴着又一巴掌,“我让你动了吗?!”
打底裤被扯到了膝弯。
程嘉煜忽然“啧”了一声,“这是上回下雨天买的那条?”
林曼小声“嗯”了一句:那次他说过的,黑色的挺好看。
又一下清脆的拍打甩在了“好看”的内裤包裹着的绵软上。
“规矩还不只忘了一条啊。报数也不会了?”
啪——
“呃……一……主人!”
林曼的臀尖轻颤,内裤边缘没有遮住的地方,已经显出了红红的指印。
啪!啪!啪!啪!啪!
这几下程嘉煜下手比刚才又重了些,明明只是巴掌,却打出了板子的痛度。
“二……主人。”
“叁……主人,我错了。”
“四……疼……主人。”
……
林曼的小腿绷紧,下意识的翘了起来,被程嘉煜一把压了下去。
啪!啪!啪!啪!
…….
接连十几下,毫无间歇。
林曼报数的声音里开始带上了颤音。
隔着一层薄薄的蕾丝,能迅速感觉到她的屁股开始触手发烫。
————
“小汤圆”宝贝反映:上次叔叔夸好看的内衣没见曼曼穿过,表浪费撒~看看,这不就给你安排上了?
五十.高潮四次(3000珠加更)
程嘉煜暂停了一下,开始拉住林曼的内裤裤腰往下褪。
“主人……不要啊……外面……有人……” 林曼大惊,第一个反应就是要起身。
“趴下!不许动听不懂?”程嘉煜把她又按回去,“谁给你惯的毛病?!”
“你惯的……” 林曼突然大着胆子小声念叨了一句,以为只有自己听得见,没想到车里的回音效果却给这句话至少加强了两档分贝。
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程嘉煜被气笑了,干脆腾出一条腿,压住她两个膝窝,“看你再动一下试试!”
如此,林曼不但再也挣不起来,反而倒把臀部耸高,更明显地送到程嘉煜手边。
啪!啪!啪!啪!啪!啪!
内裤被拉了下来,铁砂掌毫不客气的开始在两瓣挺翘的裸臀上使劲掴打。
每一下掌掴结束,抬手时的短暂失压让血管扩充的胀痛迅速遍布表皮神经,而等下一巴掌再扇下去,又会生生地带着烧灼的痛意往皮肉里钻。
然而后面承受的责打,却渐渐开始让前面“涕泗横流”,林曼羞得不敢抬头。
即使车内的光线被遮阳挡板隔暗,程嘉煜还是能看到两瓣雪白的肉团在迅速变红变肿。
诱惑的美丽。
有几下拍得重,林曼没忍住,哭了出来,程嘉煜低声威胁,“你想叫观众过来?!”
这个恐吓果然有效,林曼立刻闭嘴,小声的呜咽代替了委屈的啼哭。
程嘉煜又噼里啪啦地扇了几十下,直到能够明显地摸出来她臀峰上隆高的五指状肿痕,整个屁股变得滚烫,他才停手。
他把林曼扶了起来,抱在腿上,让她靠在他肩上,听她还在小声地抽噎。
大手按在火热的臀肉上,一圈一圈地打摩按揉,遇到稍硬的地方,便用指尖加力点压,防止淤血。
等他停止了揉动,把手收回去的时候,林曼觉得屁股已经不疼了,只留下了麻麻热热的一点儿涨感,很舒服很撩人。
程嘉煜在把内裤给林曼重新穿好之前,往她腿间塞了一样东西。
林曼“啊”地躲了一下,大腿上立刻又挨了一巴掌,只好乖乖分开双腿,任程嘉煜摆弄放置。
那是个没见过的新玩具。
不是椭圆的跳蛋,也不是那个U型蝴蝶棒。
这个新家伙有着流线型的外表,身材细长,脑袋尖翘,最顶端是一个很小的金属头。
小玩具被塞进她身体之前,程嘉煜用酒精刚刚擦拭过,所以有一股凉凉的触感。
程嘉煜按亮了手机,在上面的遥控程序上一点,那个小小的金属头立刻疯了一样震动起来,一啄一啄地亲吻着林曼的敏感点。
“这个小东西每分钟的震动频次可以达到四万次左右,而且可以调整角度顺逆时针双向旋转。” 程嘉煜简直像是个尽职尽责的直播间带货员。
林曼被刺激得勾起了身子,呻吟不住。
身体像是被电击一样不受控制地抖动。
程嘉煜还不肯罢休,又往里面使劲推了推。
正在疯狂震动的金属尖尖一下子钉在让林曼崩溃的那一点上。
程嘉煜又在遥控程序上点了两下,加大了幅度。
“嗡嗡”的震动声要把林曼的意志几乎完全吞噬,精神在强烈的刺激下也到了崩溃的极点。
她大口喘息呻吟,都没有意识到,程嘉煜是什么时候拿出来了一截红色的棉绳,把她的双手背到后面,绑了起来。
他把林曼的裙子放了下来,又给她系好了安全带,满意地在她脸上拍了拍,然后,下车走到前面,坐进了驾驶位。
汽车平稳地滑行出去。
林曼保持着后手被缚的姿势,私处还在受着一阵阵痉挛的折磨,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呜咽着求饶,“主人……主人......饶了我吧……”
还没说完,林曼就“啊”了一声,音调起了不自然的变化。
下面突然猛一阵收缩,像是喷薄的温泉,冲破了出口,有温热的感觉,顺着大腿缓缓的流下。
程嘉煜从后视镜里看着林曼达到高潮,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微笑。
也不知开了多久,终于到了他订好的酒店。
程嘉煜把自己的长款大衣给林曼披上,遮住她被紧缚的双手,半搂半抱地拥着她,穿过大厅,往电梯走去。
他掏出手机,按了一下。
身体里的震动终于停了下来,可是林曼已经脚软到不被程嘉煜拉住就会瘫倒在地。
“我没数错的话,应该是四次?” 程嘉煜隐隐地显露着得趣。
林曼的眼角已经被逼出了泪花,红红的眼眶分外可怜。
程嘉煜在她耳边低声道,“微笑,不然别人以为我欺负你呢。”
林曼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本来就是在受你欺负啊!
程嘉煜看见她这副拼死也要犯上的样子,实在可爱又好笑,“哦?你想让我在这里再把开关打开?”
林曼立刻服软,“不要啊,主人……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五十一.违背指令(H)
进了房间,程嘉煜给林曼脱下了大衣,又把她的手解放了出来,牵着她来到房间中央。
他把双手按在林曼的肩头,向下用力。
林曼即刻明了程嘉煜的意思,顺从地跪在他脚边。
程嘉煜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林曼膝行着来到他身前。
脸部正对着的位置,是他胯下的鼓涨。
她紧张地咬住了下唇。
程嘉煜用手抚了抚林曼的头顶,柔声问她,“会吗?”
她抬头看他,先是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马上又意识到错误似的赶紧补救式的点点头。
程嘉煜笑笑,“慢慢学。”
说着,把住她的双手,引导到自己的裤口拉链处。
林曼的手一直在紧张地发抖,拉了好几下,才把程嘉煜的裤子拉链解开。
黑色的内裤已经被撑成了一顶帐篷,里面包裹着主人的炙热。
林曼觉得头顶投射下来同样炙热的目光,注视她的每一个细小动作。
她轻轻地把程嘉煜的内裤褪了下来,暗中咽了一口口水。
多么沉稳冷静的男人,在这种时刻也和他人无异,巨大的一根瞬间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
林曼直了直跪着的身体,低头浅浅地在他顶端啄了一下。
程嘉煜的呼吸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隔了一会,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把嘴张开。”
林曼抬头看看他,读出了他眼中的期待和鼓励,听话地张开嘴,顿了顿,又努力地张到最大。
程嘉煜扶住她的后脑,对准,微微挺腰,把自己送了进去。
他的味道很干净,是男士沐浴露和淡淡的荷尔蒙混合的感觉。
林曼的嘴巴立刻被塞满,眉头微微地蹙了一下。
程嘉煜没有动,在等着她适应。
林曼伸出舌头,舔了舔棒身上凸起的筋络,马上就听到程嘉煜的呼吸沉重了起来。
她退出来,舌尖在自己的嘴唇上舔了舔,红红地湿润。
顶端的小洞淌出了一滴露水,林曼眨眨眼,低下头把它吸干。
程嘉煜这次没有忍住,从嗓子里挤出了“呃”的一声。
林曼重新张开嘴,含住了他的整根。
回想着以前在视频里看到过的样子,她开始认真地舔舐起来。
刚刚在车里被调教到四次高潮的身体,很快又开始发热,心情也有一种神奇的兴奋。
头部的动作开始由舔慢慢过渡到前后移动,用整个口腔包裹住主人,吐出嘴里的空气,用唇上下摩擦,再试着卷起舌头按摩顶端。
程嘉煜忽然把一只手放到林曼头上按住,接着缓缓地开始摆动腰部。
林曼知道他在控制着力气,但初次体验仍是有些不适感。
程嘉煜停下来,问她,“还能继续吗?”
林曼“唔”了一声,并不松口。
她想要尽最大的努力让她的主人愉悦。
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所以一定会坚持。
这也是程嘉煜教给她的。
林曼用手扶住程嘉煜的大腿,再次尽力把嘴巴张到极限,抽空口腔里的空气,紧紧地含住程嘉煜的昂扬。
下身里塞着的小玩具忽然“嗡”一声又启动开来,嘴里抽插的动作也渐渐加大。
林曼呜呜呜地呻吟着,被刺激得口腔紧缩了一下。
啪!
翘在空中的屁股被抽了一下。
林曼“唔”地急忙闪躲,但立刻又恢复了姿势。
后面的痛和前面的痒,迭加起来,让她疯狂。
程嘉煜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着他解下来的皮带,一只手在林曼塞得满满的腮帮上拍了拍,“别咬。”
林曼赶快放松了嘴里的力道,但是丝毫不敢停下服侍的动作。
舌头继续在顶端不停打转,喉咙也做着吞咽的动作。
下体的爱液已经慢慢流到了大腿根部,她紧张地把腿夹紧,里面的震动玩具还在坚持不懈。
皮带“啪”的一下又甩在了一片臀瓣上。
林曼被堵着嘴也痛哼了出来。
她刚要伸手到后面,就听到程嘉煜冷冷地道,“不许挡,不然把手心抽肿!”
话音刚落,对着另外半边屁股又是一下。
身体猛地一颤,眼泪涌了出来,但是林曼也感觉到,程嘉煜在她嘴里又涨了一周。
所以,这些都是让他兴奋愉悦的啊!
于是,林曼心甘情愿地继续承他鞭笞,任他挺动,眼角有泪水淌下,心中却是满足的幸福的。
啪!啪!啪!啪!
持续的抽打,接连着几下快速的抽插,程嘉煜突然猛一下抓紧林曼的头发,最后一下深深地顶到了她嘴里的最深处。
一股热流射进了喉咙里。
林曼下身的清泉也同时喷出。
她微微颤抖着,轻轻含着逐渐变软的棒身,舍不得吐出。
程嘉煜停下了小玩具,从旁边抽了几张纸巾,揉揉她有些蓬乱的头发,“吐在这儿。”
林曼抬头,眼睛里是痴恋。
她违背了主人的指令,“咕嘟”一声把嘴里的精华咽了下去。
程嘉煜眼底有一团火焰倏地被点燃,他的喉结明显地上下一动。
他起身把林曼抱了起来,一把抽出小玩具,丢在一边。
一步一步往大床走,一边走一边剥落林曼的衣服。
яοùωéρ.мé 五十二.不要离开(H)
林曼记不清楚,到底是第几次的时候,程嘉煜抱着她来到了露台。
外面的午后暖阳已经换成了繁星满天。
他令她扶着栏杆看向外面。
他们的房间临着海湾,漆黑一片的水面,只有安静深沉的波浪声音。
明知不会有人看到,但天幕上闪烁的星星却像偷窥的眼睛,让林曼紧张地浑身绷紧。
“腿分开,屁股撅起来。”程嘉煜在她身后命令着,嗓音炙热。
林曼很自觉地将上身趴下,压低腰翘起屁股。
程嘉煜伸手向前,握住她的双乳,腰间比嗓音更甚的炙热徒然进入。
他的手向下移动,扶住她的腰,紧紧贴合着圆翘的肉团,挺动起来。
律动的节奏,撞击着林曼的臀肉和大腿,和他把手掌落在上面的时候一致,击打出缠绵润泽的声音。
星光映着她莹润的脖颈,诱惑着程嘉煜。
他低下头有些野蛮的咬住。
林曼嘤咛出一声,微痛的刺激让下面更加湿润。
她咬唇克制。яΘμщΕщμ.dΕ(rouwenwu.de)
程嘉煜松口,把手伸到前面,按住凸立出来的花蕾,打圈捻揉起来,“出声!”
林曼强忍着那一点上的热火,颤着声音开口,“主人……啊……主人……”
有口水不听话地从嘴角流出,绷紧直立的双腿已经开始发软打颤,可是最敏感之处的揉搓却在加重加速。
“嗯啊…不行了…主人求你…主人…”,林曼的求饶声已经因疲累而有些嘶哑。
程嘉煜停下了对花蕾的刺激,拉过林曼的双手扣在她的后腰上,看她失去本身的支撑,全部依靠自己的固定而维持姿势。
他扶稳她的身体,微微抽出再更深地刺入,频率越来越快,看她被原始的愉悦折磨,拱起腰身,低低哭泣。
他的抽动越快,她的呼吸越急。
程嘉煜释放的时候,听到林曼梦呓一般地呢喃。
他把她的身体转过来,自己还留在她里面。
她的细嫩温热,还在一缩一缩地挽留他。
程嘉煜抬起林曼的下巴,看她眼里闪烁着和天上星辰一样的水光,听清楚了她的低语。
她说,“主人,不要离开我。”
远处忽然传来了烟火升空的声音,有彩色的光芒映在水面上。
程嘉煜吻住林曼的唇,“我在。”
……
第二天林曼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可是旁边的程嘉煜仍在熟睡,脸上隐隐还有一丝疲劳。
林曼忽然觉得程嘉煜的生活应该也是高压环境,虽然他从来也没有提过。
参与他们这种游戏的,不都是为了双向地解压放松吗?
圣诞那天给他打电话,背景安静极了,一点乐声都没有,显然没有在聚会,难道在加班工作?
作为主人,程嘉煜是她化解压力的依靠,那么她呢,也是他可以放下戒备释放自我的一个特殊陪伴吗?
林曼心里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她多么希望,这种陪伴能长久一些,再长久一些,或许也能有一个不同的名分。
林曼在暗中小小地祈求着。
她抬眼观察着睡梦中的程嘉煜。
程嘉煜双目闭阖的样子真的很好看,眉峰、鼻子、唇形,都近乎完美。连睫毛都那么长,把他的眼部线条勾画得更加深邃。
房间里很静,林曼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
她伸出手,想去描画他的轮廓。
忽然,程嘉煜睁开了眼睛,深亮的眸子里映出林曼的模样。
林曼一惊,好像被识破的小偷,手指停在空中,脸涨得通红,浑身僵硬得一动没敢动。
程嘉煜并没有理会她的奇怪姿势。
他的眼神还带着一丝初醒的模糊,慢慢聚焦,安静地凝视着她,嗓音嘶哑性感,“林曼?”
自己的名字被他这样叫出来,简直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林曼浑身酥麻,胸腔里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再睡会儿。”程嘉煜重新闭上眼睛。
这次他把手臂横过来,搭在林曼背上,把她往怀里收了收,自己的下巴栖在她的头顶。
林曼第一次,清晰的听见程嘉煜的心跳。
等程嘉煜的回笼觉醒透,已经快中午了。
他欠起身子,头发有些许凌乱,被单滑落到腰间,露出赤裸结实的一大片蜜色上身。
程嘉煜下床,把房间里的遮光厚帘拉开,只留一层薄纱的窗帘,明艳的阳光立刻倾洒进来。
林曼一下子缩进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光线的突然变亮,让她的眼睛有点不适应。
屁股上“啪”地挨了一下子,隔着被子,声音发闷。
程嘉煜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太阳晒屁股了,快起床,洗完澡带你去吃龙虾包。”
林曼撇撇嘴:也不知是谁按着人家不让动,睡到太阳晒屁股的!
————
叔叔“辛苦”了,求个珠儿给老程补补?
五十叁.甜度刚好
程嘉煜带林曼来到的,是一间主题餐厅。
刚一进门,便是扑面而来的海洋气息。
斑驳古朴的木质门檐下,是银白色贝壳串联起来的风铃,每一阵风吹过,都响起蔚蓝潮湿的声音。
墙上是热闹的海洋生物手绘,海豚和海龟穿插在水草和珊瑚中游戏。每张桌子上都放着广口的海沙玻璃瓶。
林曼觉得这样的环境,好像把身边的冬寒都驱散了,处处洋溢着夏天的美好。
程嘉煜说的龙虾包英文叫Lobster Benedict。
酥软的英式松饼托起两颗呆萌的太阳蛋,淋上调味后的牛油果泥和奶黄的荷兰蛋黄酱,封锁住整个美味。最上层是灿黄色脆皮的龙虾肉,点缀着细碎的青葱和红椒,色香俱全。
程嘉煜提示林曼,先用刀划破太阳蛋的外皮,看流沙似的蛋黄缓缓流出,渗透下面的松饼。
再由边缘开始,切下一角,把含了蛋香的松饼、细腻的牛油果肉和弹滑鲜美的龙虾,一起放进嘴里,让味蕾的刺激全面爆发,满足的幸福感直涌心头。
林曼开心的表情被程嘉煜尽收眼底,他端起手边的一杯拿铁,喝了一口。
今天没有点他常喝的黑咖,但是这个甜度,似乎刚刚好。
林曼吃完的时候,看见程嘉煜早就吃完了,在旁边看手机。并没有见他抬头,可他却明了这边的动态。
林曼刚刚放下刀叉,他就抬起眼睛,“哪天开学?”
“后天。”
“嗯,那今天晚上再带你去听个音乐会?然后送你回去。”
不回去也行的。
林曼心里暗想。
“一会儿先去买衣服可以吗?晚上的音乐会要穿正装,我希望能帮你挑选一件礼服。”
程嘉煜的建议总是让林曼感觉无法拒绝,就像是他洞悉所有的可能性,所有的安排都是天衣无缝的。
对生活品味追求极致的人,似乎都比较喜欢小众的东西,就像他,连购物都是选择一些从外表看毫不起眼的店面。
老城区的红砖路仿佛把时光拉回到上个世纪,从允许停车的地方还要步行一段时间,才能到达中心商区,而名曰“商区”,却只是尖顶的传统建筑里驻扎着的一圈小小的店铺。
然而在这一圈店铺里,每家都有一扇小小的橱窗,暗黄的灯光投在那些美轮美奂的首饰、服装上面,是低调精致的奢侈,绝非在大商场里闹闹哄哄的随人流抢货可比。
门内都站着一位或英俊或美丽的迎宾员,他们很懂什么时候应该开门。
因为需要开门的顾客都是有预约的,他们通常不会像游客一样扒着头看橱窗。
比如像现在正走进来的这一对璧人:
男人的臂弯里搭着一件驼色的呢料大衣,上身的西装衬衫格式低调,却在最隐蔽的地方暗暗露着萨维尔街定制的标记。一只手戴着表插在裤兜里,牌子也是至少一辆豪车的价钱。
女孩儿的妆扮修身简洁,高梳的马尾绑着绸质的蝴蝶结,齐膝裙下露着纤细笔直的小腿,唯有清新二字可用来形容。
进门以后,马上有专门的店员迎上来,和程嘉煜确定了预约的姓名和时间,一边微笑着请林曼进到里间。
程嘉煜坐在休息区的贵宾椅上,摆摆手,示意她进去挑选。
里间的衣服比外面的展品更有独特的设计感,而且,每样只有一件,不会有重复的可能。
店员委婉又自豪地解释,“我们这里,经常有明星来选购,她们比较忌讳在典礼上跟其他人撞衫。”
林曼的家境虽然也算殷实,但她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往标签扫了一眼,还是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急忙出来找程嘉煜,看见他正站在一排丝绸礼服裙前面,见她过来,又塞给她两条挑好的裙子,“去试试。”
林曼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见程昱把语气压低,但是非常不容置疑,“不听话吗?”
林曼无法,只好在这种表情的注视下,进进出出试衣间好几次,最后终于看到程嘉煜唇边的浅笑。
她知道,他终于看到了让他满意的她的样子。
那是一件缎面银灰的长裙,肩膀处是镂空的设计,让林曼的美丽锁骨若隐若现。
裙子的下摆是由高到低的弧线,优雅地微蓬,带着少女的俏皮。
裙角坠满星星点点的碎钻,如晨露映射阳光般耀眼。
脖颈上的一条珍珠细链充当挂带的作用,同款的珍珠在清凉的透明背部底端也被缀成花边,凸显着臀部自然的曲线。
程嘉煜对一直鞍前马后提供服务的店员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
不料林曼还穿着这件礼服,便急忙往收银处小跑,“我来刷卡。”
程嘉煜的动作顿了一下,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她,却没有出手阻拦。
五十四.我都会在
“所以这样你就觉得跟我平等了?” 出了店门,跟林曼并肩而行的程嘉煜忽然发问。
他这次没有牵她的手,只是并排走着,但是林曼能感到他的体温和气息,近乎全方位的在包围她。
“诶?”林曼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怯怯地站住。
程嘉煜见她驻足,也便停了下来,语气缓和,但是严肃,“生活中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依附于我。相反,我希望一切的决定都是你自己的想法,我们都是平等而独立的;但是在你我的游戏当中,我们要遵循的是另一套规则。不管你的位置变化得多高,经济上也好,社会角色也好,只要你还没有提出结束,那么我一直是你的主人。这一点,你没有异议吧?”
只要她没有提出结束……
程嘉煜就这么样,淡淡地、波澜不惊地,把主动权完全交给了林曼。
林曼怔怔地看着程嘉煜,半天才道,“所以,我永远都可以叫你主人吗?”
昨天夜里,她眸光含水,红着鼻尖、软着四肢在他身下承欢的影像又真真儿地浮了上来。
她说,“主人,不要离开我。”
程嘉煜喉头发紧,轻咳了一声,“永远是个太大的词,反正在你决定离开之前,我都会在吧。”
不知为什么,林曼忽然想起了自己飞跃半个地球,来到这里的那第一天:机场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手边笨重的行李满满装着她不可预测的未来几年。
心里被放大的感觉是恐惧,她有些站不稳,要跌坐在地上。
就像是小时候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玩儿,一转眼却不见了大人,慌忙之间连呼吸的底气都像被抽走了一部分,局促得入不敷出。她现在了解了,被突然抽走的那一部分, 叫做安全感。
面对未知的选择和孤单无依的惶恐,林曼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在汹涌海面上夜行的寂寞水手,在漆黑的天幕上竭尽全力去寻找辨识微弱的星光,希冀能给自己指引方向。
然后忽然有一个人,远远地叫她的名字。等他渐渐走近了,林曼才看清是程嘉煜的脸。
他握住她的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说,“别怕,我在。”
那一瞬,林曼看到了方位坚定的最亮的那颗星。
傍晚出发前,林曼化妆的时候还在想,程嘉煜会不会要在音乐会的现场实践一些调教手法,毕竟她看的小说、视频里不乏这种桥段。
这样的想法让林曼颇为紧张。
然而程嘉煜和她进入音乐厅的时候,没有交给她任何道具,只是挽着她的手臂,提醒她脚下的台阶。
好像,一位细心而温柔的,普通男友。
他们的座位在音乐厅中线的VIP区,周围黑压压的都是人,显然这是场很重要的演出。
林曼对于古典音乐,不是内行。
小时候虽然按照父亲的意思,也学过钢琴,但是于她自己,其实没有多少兴趣。
来音乐会的听众们个个盛装华服,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印成一本书厚度的乐章介绍。
大家似乎都很了解演奏的进度,每到乐章进行到下一段时,几乎所有人都会动作一致地唰唰翻篇。
当然说到“几乎”,就是因为这个“所有人”不包括林曼。
她还在努力辨别最右边的那个人拉的乐器到底叫大提琴还是低音提琴来着,前后左右已经开始“唰唰”了。
为了不露怯,她只好跟着一起努力翻页,还偷偷地瞟程嘉煜手里乐章的页码。
上半场结束的时候,大家起立鼓掌,Bravo声此起彼伏。
林曼也跟着站了起来,心里暗自抱怨,演奏没太听懂,因为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计算何时在手里的小本子上翻篇了。
这样还有下半场,还真是挺累人的!
等她要坐下的时候,程嘉煜把手搭在她的腰间,拦住了她,“出去活动一下。”
他搂着林曼的肩膀,一起走到外厅。
大厅的雕花穹顶上,是金色和蓝色的彩绘,在剧场灯光映射下,闪耀着温润的光泽。
“不喜欢?”程嘉煜早看出来了。
“听不懂。”林曼老实回答。
五十五.你真会玩(3500珠加更)
程嘉煜的下颌略微地绷了起来,是思考的样子,应该是在脑中临时组织了一下下面的安排。
不过几秒。
“走。”他拉起林曼的手,往外面去。
“啊?去哪儿啊?”林曼没想到程嘉煜就这么决定离开了。
“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开了一个多小时,程嘉煜才下了高速,又七拐八拐地在一条标着“单行道”的路上开了半天,终于停下来了。
林曼看着车窗外大大闪烁的Casino字样,才知道程嘉煜说的“好玩儿的地方”是赌场。
“这里有什么好玩儿的?”林曼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赌场这种地方就该归类于奢侈欲望、腐朽滋生的角落,“不是好人来的地方。”
程嘉煜乐了,“谁告诉你的,来这里的都是坏人?”
他把林曼从车里拉出来,“你昨天不是还教育我,‘耳听为虚’吗?”
“这可是附近我知道的唯一一家18岁就能入场的Casino,别的地方,就你这样儿的小孩儿,门都不让你进。”
“我不是小孩儿。”林曼嘀咕了一句。
程嘉煜拉长音,“哦”了一声,转眼就牵起了林曼的手,又向自己怀里一带,便以一个绝对压制的姿势搂住了她的肩膀。
“嗯,你不小,哪儿都不小。”他故意一本正经、意味深长地说。
林曼羞得耳朵都红了。
一层大厅霓虹闪烁,人声鼎沸。
程嘉煜端了两杯饮料过来,倒在圆型的大冰球上的陈年浓醇威士忌留给自己,鲜亮柠黄的橙汁递给林曼。
林曼刚要低头喝一口,却见他把身子一斜,挡住了半个桌面,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但把底部的盖子轻轻一旋。
紧接着,一股透明清亮的液体神不知鬼不觉地倾倒进林曼的橙汁杯里。
“DIY的Screwdriver**。” 程嘉煜冲她眨了眨眼。
“我上学那会儿,underage但还想玩儿的话,这里就是秘密大本营。”程嘉煜脸上的神情,似乎被这里的气氛感染了,多了几分轻佻和诱惑,“这种伪装的flask(随身酒壶)几乎人手一个。”
他晃了晃手里的假冒打火机,“女孩儿用的还有做成手镯、项坠的。想不想要,送你一个?”
林曼看着程嘉煜,满脸都是惊奇,“主人你以前是那样的啊!”
“谁还没年轻过?” 程嘉煜好笑地看着她,接着又把戏谑的表情敛起了几分,“我在你旁边的时候,想要试试什么,尽管告诉我。我能做到的,就是保证你安全的底线。花样的玩法儿无非是那么几种,试过了也就不好奇了,别人再想拿来当诱饵,便不那么容易了。”
他低头饮了一口自己手中的琥珀色酒液,又抬手指了指前面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赌机赌桌,“想玩儿哪个?”
林曼想,自己连斗地主还都玩不好呢,所以有点儿心虚地摇摇头,“哪个也不会。”
程嘉煜被她发愁的样子逗笑了,开始怂恿她试试比较简单的轮盘赌。
“押黑红单双,最容易,不用脑子。”他放下一大把换好的筹码,“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林曼只好硬着头皮上场。
都说新手初赌有光环,果然有道理。
轮盘飞速转动,次次都停在林曼押的区域,她稀里糊涂地就赢了好几把。
新鲜的刺激感和面前堆起来的一堆筹码,让林曼体会到了之前从没有过的兴奋。
程嘉煜看她起了兴致,又去换了一把筹码,顺便兑了新的酒过来,放一杯在她手边,“我说好玩儿吧!”
林曼转过头,脸上带了一丝醉意,有妩媚,也有调皮,“主人你真会玩儿,什么游戏都是老手。那你更喜欢哪个啊?”
一语双关。
酒精壮了她的胆子。
“都是放松的手段,不必要比较。” 程嘉煜把手搭在她的背上,顺着脊柱一点一点地下滑,挑逗着。
他的手停在她的臀上,轻轻地拍了拍,“起来,我替你玩儿几把。”
林曼起身,又被程嘉煜拉住,在自己大腿上拍了拍,“坐这儿。”
程嘉煜用一只手把面前的一堆筹码推了出去,冲着庄家微一颔首,直接押了赔率35的孤丁,“21!”
另一只手滑到林曼的臀尖,狠狠地掐了一把。
————
** 螺丝刀/螺丝起子?(伏特加+橙汁调的酒)
【小剧场】
程叔:这些都是我玩儿剩下的。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呢!
曼曼(内心):齁死你!
яοùωéρ.мé 五十六.他的朋友
程嘉煜的手气显然不怎么样,赌了几把,把把皆输。
刚才林曼赢回来的那点儿钱都赔进去了,还搭上了他刚换回来的一把筹码。
林曼心疼极了,他却不在乎,覆在她耳边小声揶揄,“这么输不起?”
“那些是我好不容易赢来的!”林曼埋怨道。
“哟,那可辛苦你了。”程嘉煜笑了,“撞大运来的不义之财还是散尽了才能保平安。”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边的筹码全部押上,然后果不其然,输了个精光。
林曼“咯嚓”一声咬碎了嘴里的一颗冰块:得,平安了吧。
别的玩家打趣程嘉煜“赌场失意,情场得意”,他呵呵笑了两声,起身拉着林曼离开,照样给了荷官极为慷慨的小费。
“12点多了,还回去么?”程嘉煜把手挪到林曼的臀上,暧昧地搓揉着。
林曼被他揉得“唔”了一声,觉得他这就是一道“钓鱼”题,明摆着等自己上钩。
可是还没等小鱼心甘情愿地跟着姜太公的鱼竿走,两人耳边却传来了一个听起来吊儿郎当的男声,“嘿煜哥?今儿收摊儿这么早?”
林曼和程嘉煜同时回头。
廖伟光估计是刚从什么海岛国度假回来,整个人晒得深了好几个色度。яΘμщΕщμ.dΕ(rouwenwu.de)
程嘉煜挑眉笑笑,“这哪儿来一印度人?”
廖伟光先没搭理他,一眼就看见了程嘉煜身边的小美女,早就摆出了一副经验老道的流氓姿态,“哟,这个妹妹我是不是见过?”
程嘉煜拧起了脸,少见地露出比较夸张的面部表情,“滚!装什么贾宝玉?!”
“看着妹妹面善,就是有缘,来来来,陪哥哥玩两把。”
程嘉煜斜了廖伟光一眼,冲着林曼抬了抬下巴,“管他叫伟哥,他用得着。”
廖伟光不干了,“不带这么埋汰人的!”
“活该!谁让你脸大跟我们小孩儿认亲戚的。”程嘉煜毫不客气地回呛。
廖伟光一听这句,立刻站直了身体,满脸痞笑,“你们家小孩儿?”
又扭脸对着林曼道,“他是你怪蜀黍?”
这回程嘉煜没骂他,反而勾唇一笑,“我是她叔叔,你是她哥哥?这辈份论得不错!来来来,过来,叫爸爸!”
廖伟光一愣,张嘴就骂了一串脏话。
林曼知道廖伟光在逗她,但是看着程嘉煜跟他斗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从来没见过程嘉煜这样的一面。
从程嘉煜带她来赌场,给她看他年轻时耍的小把戏,到现在又目睹他跟自己朋友打嘴仗互相挤兑。
原来多少有些虚幻飘渺抓不住的形象,现在渐渐染上了真实的烟火气,竟有些可爱。
跟着廖伟光一块儿过来的还有一个身材火辣的兔女郎,看廖伟光一个劲儿地上赶着对林曼涎皮赖脸,也不恼,倒是开始对着旁边的程嘉煜抛媚眼。
程嘉煜反倒好像失明了一样,根本没有反应。
廖伟光死活不让他们走,又到了楼上他开的包间。在那里,林曼大概听明白了他和程嘉煜的关系。
他俩从大学就认识,一直臭味相投,原来经常一起玩儿的哥们儿还有一个叫胡悦的,现在在国内发展。另外还有一个人,是林曼见过的,程嘉煜那个成熟干练的女合伙人——方灵,他们就这么组成了友情绵延十年的“四人帮”。
方灵原来是胡悦的女朋友,但是后来因为一个要回国,一个要留在这里,也就没有能逃脱“毕业即分手”的留学生爱情魔咒。
“往大了说,咱们这是生死之交;往小了说,也算是狐朋狗友。忆往昔,10年岁月峥嵘;看今朝,钞票美女无边。”廖伟光高着调门。
程嘉煜一边嫌弃地摆着鄙视脸,一边又含着笑听他胡扯,不时地低头凑到林曼耳边,“别听醉鬼胡说八道,这人酒品太差。”
廖伟光耳朵尖,“这还没开局呢!你请客啊?那让我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яοùωéⓝⓝρ.мⓔ 五十七.她不一样
已经到了凌晨,廖伟光一点儿要结束的意思也没有。
除了兔女郎,他又叫来了好几个猫女郎、狐女郎,把一沓绿油油的票子往他们事业线、吊袜带里一塞,个个都更卯足了劲头往这边凑着陪酒陪聊。
有个不是E就是F的俄罗斯大胸妹,端着个果盘,走到程嘉煜坐的位置,拿小夹子夹起了一颗车厘子,就要喂到他嘴里。
俯身塌腰,没有那一低头的娇羞,倒是胸前的两团被挤得都要掉出来了。
程嘉煜抬手一挡,脸上露出了冷冷的不耐。
廖伟光是个比猴儿还精的人,早就看出来端倪,立刻咋咋呼呼地嚷嚷,“怎么不来喂我啊?刚才那一把一把的亚伯拉罕·林肯(五美元面值的纸币头像)是谁塞的?!”
刚刚讨了个没趣的大胸妹立刻又抖擞了精神,转去廖伟光那边献殷勤。
临走之前,又被程嘉煜拦下,把果盘里个儿大饱满、卖相上乘的车厘子都挑了出来,搁在手心里,“他不配吃长得好看的。”
听着那边男人狠狠地“操”了几声,程嘉煜置若罔闻,倒是把旁边一直正襟危坐、安静不语的林曼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她这么没经过事儿的小丫头,估计没见过这场面,别是让廖伟光那小子吓傻了吧?яΘⓊщΕщⓊ.dΕ(rouwenwu.de)
倒是印证了她说的那句“来赌场的没好人。”
程嘉煜拈起一颗最大最红的车厘子,喂到林曼嘴边。
看她一怔,抬头眨了眨眼,还是乖巧的张嘴吃了。
程嘉煜的手并没有挪开,反而把掌心朝上,放在林曼下巴颏的地方等着。
小小的一枚果核在两瓣娇嫩如初发花蕾的唇间转了一周,被轻轻地吐在他的手心里。
对面的廖伟光,张着嘴,连F杯美女喂过来的草莓都忘了吃,面部表情堪比看见了一群大跳“小苹果”的外星人。
他掏出了烟盒和打火机,冲着程嘉煜晃了晃,“煜哥,外面来一根?”
程嘉煜看看就在桌子上放着的烟灰缸,又回头看看林曼,“手张开。”
林曼“嗯?”了一下,有点儿发懵。
程嘉煜干脆扯过她的小手,把纤细的手指掰开,下一秒,他手里的那把车厘子就倒在了林曼的手上。
“慢慢吃,我出去抽支烟就回来。”
林曼很乖地点点头:这又是她不知道的一面。
程嘉煜以前从没有在她面前抽过烟。
外面阳台上气温低,两个男人都把身上的衣服紧了紧,说话的时候嘴里哈出白汽来,跟指间袅袅上行的烟雾混在一起。
“这就是上次你让我帮忙开假条的那个小姑娘?”廖伟光那天晚上已经睡下了,大半夜的被程嘉煜的电话喊起来,叫他给林曼开病假条,好拿到学校去抵消“写作艺术”课的缺勤扣分。
他懵逼了好半天:从来没见过程嘉煜对别人的小事儿这么上心过。
“你这是几岁犯的错误,闺女都这么大了?” 廖伟光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听了程嘉煜的话,第一反应冒出这么一句。
被程嘉煜在电话里骂了一通,最后还是乖乖地拿着自己挂牌医师的名号给林曼写了封看上去严肃正经的诊断证明书。
程嘉煜还记得他把假条给林曼,让她拿着回学校时,她看着上面大大的“痛经”诊断结果,清秀的眉眼皱在一起的样子。
“这个,跟以前的那些不一样?”廖伟光深吸了一口烟,问得含糊。
“唔。”程嘉煜答得更加潦草,根本辨不清态度。
自己这个兄弟的爱好,从来也没瞒着他们几个,说实话,那还是方灵和胡悦带他上的道。
只不过,方灵是女主,胡悦是男被。
方灵入圈最早,可程嘉煜上手最快,玩儿过几次,后来居上地成了业内大佬。
他在圈里的风评一直不错,有钱有技术还有风度,但,唯独没有人情味。
方灵原来就说过,程嘉煜这个人,玩儿什么都跟做买卖一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全就是个莫得感情的生意人。
原来看她和胡悦玩儿着玩儿着就当了真,程嘉煜还冷心冷肺地提醒过他们。
可当时正是热恋的腻歪高峰期,方灵义正辞严地反驳他不懂爱情。
听到这个高大上的字眼,程嘉煜反倒笑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从小就参透了这点子事:
爱情是魔鬼,是恶果,是可以摧毁一切有序规则和建设的史前洪水。
他没兴趣,也拒绝任何与此相关的付出与捆绑。
有需要了,找个个把小贝实践一次,双方身心俱爽,完事了提起裤子走人,明天就算在大街上碰见了也可以装作不认识。
不过,别人可能是装作不熟,在他程嘉煜这里,倒是真不认识了。
廖伟光使劲嘬了一口香烟,烟头在黑暗中明显地亮了一下。
他毫不客气,一针见血,“实话实说,这么盘亮条顺的,搁我看着,也馋得慌。可你也说了,人家还是一干干净净的小孩儿。你原先的那些个玩法儿我也不懂,但总归不拖泥带水。这位——”
他顿了一下,眼神看向房间里的林曼,“看你俩至少得差了一轮的岁数吧?你招惹完拍拍屁股走了,人小孩儿玩得起吗?老大不小了,你干点儿人事儿!”
程嘉煜把手里的烟灰磕掉,嘴里哈出一口雾气,隔着雾气看对面窗户里的小人儿,仿佛成了焦点外的一个虚影儿,在他的世界里,忽远忽近,一会儿朦胧一会儿清晰。
“你大姨夫来啦?嘴这么碎!”
说完,把燃了半截的香烟扔在地上,拿鞋尖碾灭,头也不回地往里间走去。
剩下廖伟光在后头化了半天魂儿,忿忿地骂他,“你大爷的大姨夫!”
五十八.拉瓦利耶
作为一个东方国家,日本人过圣诞节的热情恐怕是全亚洲最高的。早在昭和时代就开始西化的社会,西式的生活方式一度被人们追求憧憬。大家纷纷开始学着喝咖啡,吃蛋糕,跳交谊舞。
东京的帝国酒店,还曾经因为大型的圣诞派对闻名。大家聚集在一处,带着叁角形的圣诞帽,跳舞吃饭,好不热闹。
而到了现代,从原本基督教国家的“火鸡大餐”演化,日本社会也流行起了圣诞“炸鸡”宴。圣诞节前夜肯德基门口大排长龙,等着买一份全家桶的风景实在有趣,也让不少外国的游客连连称奇。
不过,程嘉煜每年都能看到,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是他和母亲不成文的规定,每年圣诞是他们母子“法定”的“团聚之日”,尽管这种“团聚”无非就是在高级饭店里冷冰冰地吃着华而不实的晚餐,然后听母亲全方位无遗漏地抱怨父亲这一年的所作所为而已。
大体的内容都不怎么变:他一年到头也没来看过她几次啦,就算来了也是争吵啦,他倒是对外边那位“姨娘”上心得很啦;那个“姨娘”心机深得不得了,自己不求名分,但时时刻刻想着让她的野种攀高枝儿,到时候还不是母凭子贵,也要来分一杯羹啦……
年年如此。
今年的母亲似乎格外激动,说着说着还“啪”地一声把一个硬壳的文件夹甩在了程嘉煜的面前,“你自己看看!”
程嘉煜打开文件夹随便扫了一眼,是个教育信托基金的资料,数额不小,受益人的名字自然还是母亲嘴里的那个“小野种”。
叫什么来着,每年都听母亲咬牙切齿地念叨,他却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记在心上。
“哼,现在是打着教育基金的幌子,明天就该打上门来抢股权分家产了!”
“忘恩负义的程青山,也不按着心口想想,没有我韩家,他能有今天?!”
程嘉煜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不慌不忙地放下刀叉,语气淡泊,“您既然都拿到了铁证,干嘛不去跟他正面对峙呢?我打赌正义一定站在您这一边。”
他又摆出生意场上特有的虚伪微笑,“我,也站您这一边。”
“看你这话说的,是准备要看我笑话呢?!我被别人踩下去对你有好处?!”韩女士冷笑着看对面的儿子,“对峙?程青山既然能让我拿到这些,他会在乎我去跟他对峙?还真不愧是父子俩啊,一对儿笑面狐狸。”
程嘉煜并不反驳,唇边的假笑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我本来懒得告诉你,不过眼看如今国内也供不下他们这大小两座佛了。“ 韩女士的银质刀叉用力过猛地切割着面前的五分熟菲利,在瓷质餐盘表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
“听说那小野种明年也准备去美国,可巧要去的地方就是你原来的学校!你也不用装腔作势地跟我说站哪一边,好好给我盯着他点儿就行!” 韩女士狠狠地拿手指戳着文件夹,仿佛把它当成了那个女人的脸。
程嘉煜看着对面要把文件夹戳出洞来的母亲,假装出来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不是我不帮您,您也说了,程老板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我盯人又能盯出什么花儿来?再说,我自己那公司最近忙,天天得出差,毕业这么些年了,哪有时间回学校,恐怕根本见不着那……谁谁……”
他卡了一下壳,囫囵地混了过去:那个“小野种”的名字,刚才还是没记住。
“哼,大忙人!”韩女士出声笑了,语气里分明带了不屑甚或一点威胁,“我看,学校你倒是没少回去吧?”
程嘉煜闻言,神色忽然一冷,收了笑容,双肘从桌面上移开,身子往后倚在了座椅靠背上,“哟,合着您连带我一块儿查了啊!”
“你爱怎么玩儿是你的事儿,我懒得管,别落下把柄就行。我能查到的,别人一样能查到。”韩女士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在进行一场母子之间的对话,倒像是谈判桌上的唇枪舌剑,“最近收敛点儿,该清的清,该断的断。等周市长的女儿回来,你们也该见上一面了。”
话音未落,程嘉煜“噌”一下站了起来,表情已是非常不耐。
正赶上有服务员要过来给他们添水,被程嘉煜的动静吓了一跳,远远地站住,不知所措。
韩女士面儿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坐下!跟谁耍脾气呢!”
程嘉煜没动,只是紧了紧攥着的拳头,呼出一口气,又调整了一下脸部表情,这才从外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细长的绒面首饰盒,恭顺地双手捧着放到桌上,“爱德华七世时期的拉瓦利耶**,上个月在苏富比专门给您拍下来的。”
“圣诞快乐,妈!”他拿过文件夹,往手心里拍了两下,“您的事,我亲自经手。我的事,不劳您费心。”
说罢,直接把椅子推回了原位,离场而去。
餐厅门口放了棵高大的人造圣诞树,五颜六色的彩灯挂在塑料的针叶上不知疲倦地闪来闪去。
程嘉煜站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影里,摸了支香烟出来,抿在唇间,却并不点燃。
他把文件夹打开,借着树上彩灯的光亮,又看了一眼。
这次记住了里面的名字:
骆霄。
————
**以路易十四的情妇拉瓦利耶公爵夫人而命名的一种项链款式。一般是比较简洁的链子加一个精致的宝石吊坠。
五十九.禁止高潮
赌场连着酒店,从半空中的封闭走廊直接相通。
电梯门关闭,上行,只有两个人。
“你朋友,挺有意思的。”林曼的声音又轻又柔,撩人得紧。
程嘉煜在出神:前一段时间的记忆刚刚被廖伟光的话牵扯了起来,本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所以现在脸上的神情都带了些肃杀。
他听见林曼的话,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指的是廖伟光。
心里无端地起了一阵烦躁。
“以后少跟他玩儿,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曼一愣:廖伟光跟她是第一次见面,也就是互相知道了个姓名,谁要以后跟他玩儿了?
程嘉煜好像也明白过来自己说漏了嘴。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把林曼带入了一个跟以往那些女孩子不太一样的角色。
从前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有什么“以后”?
他有些尴尬,甚至恼怒,一把捏住林曼的肩膀,强势地把她推进了一个夹角,一低头,毫不客气地咬上她的唇。
一点儿也不温柔。
程嘉煜吻得凶狠,嘴里的唾液还带着烟草的辛辣,通通喂给林曼,就像是把残余的二手烟渡给了她,有些呛人。
林曼被他吻得整个小脸都憋红,眼泪盈盈地挂在了睫上。
一副被人欺负狠了的样子。
实在更想让人蹂躏。
远处的天幕暗沉,月亮不知躲到了哪里。
迷离双眼的灯火阑珊,只等着故人的一次蓦然回首。
林曼此时,就被程嘉煜压在高层房间的落地窗前,不着一缕,嵌在这幅灯火阑珊的夜景当中。
窗面的反射模糊,她看不清自己的表情,所有的细节都被夜幕吸了去,只留下一团暧昧的情绪。
身后的男人,紧贴着她的躯体,用灵活的手指撩拨着情欲的浪涛。
潮热泛了起来,始于脸颊,瞬间蔓延到了脖颈、锁骨和前胸。
林曼浑身开始发烫,胸前的乳果紧缩前凸,脉搏扑通扑通地跳得响亮。
后面的手洞悉了她的变化,从沉稳轻柔的摩挲,开始着重有力地刺激她的核心。
他在品咂她蔓延的欲望,见证她堕入的过程,看着她妖娆成诗人笔下婀娜的情歌,不肯放弃任何一处起承转合。
女孩温暖的雪乳,滑腻的香穴,馥郁的气息,缱绻的呢喃,潮红的四肢,律动的躯体……
一丝一毫他都不想放过,要纳为己有,收入囊中。
这次没有鞭子,没有皮带,甚至连巴掌也没有。
不用任何调教的手段,林曼还是被程嘉煜弄得要哭了。
她下意识地上身前倾,下身追逐着那只作乱的手。
脸贴在了窗上,口中呼出的紊乱气息已经把玻璃变成了磨砂的。
每一下手指的抽插捻动,都会漾起一阵快感的波纹,从下腹上行,传至全身。
不消几次,林曼已经有些头晕眼花,眼前的夜景都变成了波涛汹涌的海面。
突然,就像有人扼住了她的脖颈,再急促的喘息也输送不了足够的氧气。
胸口就要炸裂,头颅仿佛都涨大了一圈,颤栗的顶点马上就要势不可挡的到来。
身体里的动作却戛然而止,那只手撤出了她两腿之间。
灭顶的空虚与无助让林曼双腿颤抖,懊恼委屈地要哭出声。
她哆嗦着呼吸,气息轻浅而急,下身竭尽所能的向后探寻。
“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林曼的臀上,是想念已久的重逢。
“我不准的话,不许高潮!”程嘉煜的声音浸过了罂粟,像是魔鬼的诱惑。
他的手又伸了回去,继续肆虐。
яοùωéⓝⓝρ.мé 六十.陪她释放(H)
程嘉煜攥住林曼的双臂把她翻了过来,面向他,屁股压在落地窗上。
看她如一枝亭亭而立的花株,咬着口唇一点殷红,乱着拂面万缕青丝。
既要勾人摧残,又要惹人疼爱。
真是像廖伟光说的,哪个男人不馋得慌?
偏偏他就想馋着他们,从未有过的独占欲占据了程嘉煜的整个头脑。
这小人儿就该完完全全是他的,绝不许他人染指。
程嘉煜要她做到“限制高潮”,林曼便是哭着也要配合。
她用手掐自己的大腿外侧,试图用痛感冲淡即将失控的情欲。
被程嘉煜看见了,手被打掉。
雪白的大腿上被掐红了好大一块。
他皱眉,右手抬起林曼的左腿,坚挺的下身毫不吝惜地刺入了她的身体。
程嘉煜大力地耸动着,却又抬起右手把林曼垂落下来的发梢轻柔地拂回耳后。яΘμщΕщμ.dΕ(rouwenwu.de)
他指尖的触感和温度,就像一根执着地粘在心头的蛛丝,丝的另一头是张无形的大网。
他的进入向来都坚定但不毛躁,是要充分享受她体内的触感。
像是一盘上等的美味珍馐,太急躁地大快朵颐,就侮辱了华丽的美好,变成了街边的快餐。
林曼也渐渐从刚才急切地想要登顶的焦躁中恢复了过来,随着程嘉煜的节奏细嚼慢咽。
每一次,他的刺入开启的都不只是她的肉体欲望,还有内心深处的温情。
林曼环住程嘉煜的腰臀,调整自己的姿势让他插得更深,在他往前突刺时轻轻地推送,像是呈现给天神祭品的奉献感。
不管在现世中如何挥斥方遒的男人,一旦进入女人那处旖旎的温柔乡,最终的结果都只有“一泄如注,甘拜下风”这一个劫数,绝无例外。
越是喜欢掌控一切的男人,越是逃脱不了攻守易位,只要碰到了那个让他溃败的女人,就会失去熟悉的节奏,彻底投降。
所谓在劫难逃。
程嘉煜显然不甘心这么轻易地大权旁落,咬着牙撤出来,一把托起林曼的屁股,抱起来,来到床边。
他用左手托着她的后脑,轻轻把她放躺。
直起上身,迅速地给自己套上了安全措施,再重新钉入。
程嘉煜的右手把林曼的左腿搭在他的右肩,左手手掌按在小小的耻丘上,拇指快速地拨弄起她的红豆。
相思之物。
林曼被他刺激得头皮发麻,肩膀挣起,离开床面,又很快被他死死按下。
程嘉煜探入得更激烈,攫取得更疯狂。
直到女孩儿苦苦哀求,清泉溢出,饶是被他堵着,仍溅湿了他的小腹。
程嘉煜微笑,带着一丝挑衅的冷静,同时下身猛地坚实快速地抽插起来。
刚刚经历过高潮的林曼又被“轰”一声点燃,眼前的世界反射着五彩炫光。
她的双手被男人扣住,无处逃脱。
林曼想抽离这让她窒息的快感漩涡,可双腿间的天地却在程嘉煜每次进犯时更加配合地打开,积极地响应欲望的召唤。
即使前方就是断崖,也根本无法回头,她渴望着那一跃,让她粉身碎骨、支离破碎的一跃。
林曼终于难以自持地喊叫出来,臀部挺起,搭在程嘉煜肩上的左腿向空中猛蹬。
足尖、小腿、大腿以及胯骨都绷成了一条直线。
连带放在他身侧、被他对折起来的右腿都肌肉收缩,把他的腰胯紧紧地夹在了离温柔乡最近的地方。
程嘉煜双手牢牢地把住林曼的细腰,感受着她的下体一波一波地震颤。
一声抵在喉间的闷吼,他陪她释放。
六十一.再次开学(4000珠加更)
大一第一学期的选课,现在回过头来看,其实是有点儿稀里糊涂的。那个时候林曼迷信官方消息,听了学院Advisor的一些建议,好多都是挺没用的鸡肋。
关键还碰上了一个GPA 4.0的学姐,林曼听她轻松地说这个也“有用”、那个也“挺好”,傻乎乎地选了17个学分的课。
简直是血的教训!
期末的时候差点儿被考试和论文逼到去跳铁门大桥,好几门课还因为贪多嚼不烂,勉强拿了B过关,不但绩点跳水,而且学到的东西都囫囵吞枣。
有些课程的介绍琳琅满目、花里胡哨,就像戴墨镜叼香烟跨着重型哈雷,专门骗小姑娘的坏叔叔,让你开头陷进去,接下来就只剩下苦海无边。
林曼还记得那门“艺术史”的课,教授的syllabus(课程大纲)写得像邪教的宣传单一样蛊惑人心,等真的开课了,才发现每节课都要读100来页的英文文献。
一篇文章里关于一个同样的意思竟然有七八种不同的说法,挨个单词查词典,结果是个“处于蓝绿之间还稍微带点赭石”的颜色词!
熬了好几天的夜,辛苦憋出来的学期论文居然拿了个B勉强及格,丢分原因竟是引用书籍目录没有严格按照MLA格式**。
实在是惨不忍睹。
第二学期吃一堑长一智,林曼只选了12个学分,都是自己有兴趣但也不至于太变态的课。
因为一年级的学生允许注课的时间最晚,她早早地就做好了两套选课方案。
万一第一志愿的课程都被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抢走了,还有第二志愿保底。
到了选课开放那一天的凌晨12点,电脑、手机、ipad全部打开刷选课系统,紧张程度堪比春运抢票。
甚至还有计算机系的学长开发了一个专门的选课软件,一旦某一门课有人退课,立刻提醒waitlist (候补名单)上的同学去抢注。
第二学期开学以后,林曼明显地感觉自己的状态比上一个学期好。
或许是得益于合理安排课业的时间管理,又或许是在她心中有了一个可以毫无顾忌依靠的角落。
程嘉煜主动联系林曼的时候也比以前多了,这让她又惶恐又惊喜。
其实很多时候,他们也并不是要实践或者过夜。
程嘉煜会带她出去吃东西,问问她学习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次听说她正准备微积分的考试,还顺便给她讲了两道题。
看林曼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他嗤笑出声,“怎么了,难道我在你心目中是个文盲?”
当然不是,她只是觉得离开校园那么久,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些年的人,怎么还会记得这些劳什子!
不是天生学霸就是学霸天生。
当然也有不少程嘉煜给她布置小任务的日子。
比如用香蕉练习口活儿,再拍照发给他看。
比如用Smirnoff Ice**的酒瓶插在下面,自慰到高潮,直到爱液把酒瓶装满。
又比如塞着跳蛋,一边受着他的遥控调教,一边用语音念英文版的《心灵鸡汤》。
每次任务成功完成,都会得到程嘉煜的奖赏,有时是时机恰好的奶茶外卖,有时是“免除一次惩罚”的免死金牌,还有时是他的专属睡前故事服务。
就像小孩子反反复复看同一集动画片一样,林曼总是听不够《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
每次伴着耳机中程嘉煜低而醇厚的嗓音入睡,都会有绮丽的童话潜进林曼的梦中。
————
不少出门在外的留学生都有过这样的感受:一年的忙碌当中,最扎心的时刻,莫过于过春节。
农历新年的时候,大多数学校基本已经开学一个月左右了,依旧正常上课,有的还正赶上quarter system(学季制,911周为一个学期)的期中考试。
苦哈哈的留学党们不是在连夜赶due,就是在图书馆喝着红牛学习复习,不少人晕头转向地从考场出来,接到家里人的拜年微信,才会后知后觉地发现:哦,今天是年叁十啊!
前一天晚上睡觉以前,林曼和家里视频通话,听着许若兮不放心地一遍又一遍嘱咐她,“曼曼啊,过年了,你在那边怎么样啊?下没下雪?别冻着了!出去吃点儿好吃的,不许跟她们别人学什么减肥。学校旁边有没有中餐馆啊?他们会不会做糖醋鱼啊?你最爱吃糖醋鱼了。过年得吃鱼,年年有余……”说着说着,又开始抹眼睛。
林曼赶快接过话茬,“许姨,我好着呢!刚刚下了雪,很漂亮。你给我寄来的那件大衣特别暖和。教授和同学都特别好,宿舍也很舒服,不用担心,哈哈哈哈……”
她赶紧挤出几声夸张的笑声,要不然,恐怕也会红了眼圈。
————
1. MLA: Modern Language Association的缩写,是美国现代语言协会制定的论文指导格式,目前已经出了第8版。
2. 低度数(5%?)伏特加果味预调酒,大概跟国内的“锐奥”一个路子?(很好喝哒!酒量不高的妹纸也可以试试哦!)
六十二.过年吃糖
转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曼便听见了自己提前订好的闹钟。
难得上午没课,可是她却放弃了补觉的大好机会,掐着点爬起来看以前在国内极为不屑一顾的春晚。
在留学生圈子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哥看的不是春晚,是情怀。”
外面是灰冷灰冷的天空,看样子又有一场雪要下了。
旁边宿舍的同学,楼下便利店的员工,公交车的司机……对他们来说,今天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寒冷的星期四,只有林曼自己知道:过年了。
她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亚洲超市买来的速冻饺子,当作早饭。
正好遇到隔壁的同学来冲麦片,满脸惊奇地感叹林曼的早餐很“盛大”。
林曼笑笑,解释了一句,“今天是中国的新年,现在这个时间,正是该全家聚餐的时刻。”
那位同学“哇”了一声,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语气激动地喊了一句,“Happy Chinese New Year”,然后又冥思苦想了一阵,才恍然大悟似的又冒出一句带了浓浓粤语味道的“Gung Hay Fat Choy(恭喜发财)!”
电脑屏幕里的主持人们在倒数着新一年的到来,林曼回着手机里一条条的拜年微信,又在高中同学群里抢了会儿红包,顺便和大家一起吐槽春晚的节目。
虽然春晚本身似乎变成了他们聊天叙旧的背景音,但林曼却觉得这和小时候一到快过年,大街小巷出奇一致的BGM“恭喜恭喜恭喜你呀~”一样,说不上来哪里好,甚至有时还被大家调侃,但却是一段无法替代的共同回忆。
而这样的回忆,现在在这一床一桌一椅的小小宿舍里,在凝结了寂寞的空气里,更显得尤为珍贵。
手机震了一下,有一个单独的红包发了过来,是骆霄。
他发过来的是个666的红包,伴着一句中规中矩的祝福语,“新年快乐,事事顺心。”
林曼略想了想,回了一个等值的红包过去,和一句“新年快乐,阖家欢乐。”
骆霄应该是在家里过年吧,林曼忽然有点儿羡慕,想起来了刘德华的首《回家的路》,“回家的路,拍一拍肩上沾染的尘土;再累也一样坚持的脚步,回家真的幸福。”
现在听着,想哭。
林曼尽量往后拖着时间,但还是没等到 “难忘今宵”的响起。她还有一节“公共关系”的课,那个老师超喜欢用iclicker(课堂表决器)点名答题,决不能翘。
她收拾好书包,掐着点出门,刚走到宿舍楼的大门口,就收到了程嘉煜的一条短信,“今天有安排吗?下课去学校接你?出去吃年夜饭。”
心情的雀跃指数直线上升,林曼掩不住脸上的笑意,笑着笑着,鼻子又有点儿酸。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这个人真是的……
下午下课的时候,果然开始下雪了。
天空依旧阴冷,路上来往的车辆都开了雾灯,黄色的光源映出了前面飞舞的雪花的细小形状。
林曼一出教学楼,便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熟悉的碳灰色汽车。
她快走几步,刚刚靠近,就听见车门解锁的一声轻响。
里面的人早就看见她了。
车内开着热风,暖融融地惬意,像是跟外面隔开了两个世界。
林曼小巧的鼻尖被冷风吹得带上了点儿微红,眼角却弯着大大的弧度,“主人,你等多久了啊?”
“刚到。”程嘉煜说,低头打开手套箱,从里面摸出来一颗圆滚滚的瑞士莲,递给林曼。
林曼有些意外:他这个举动好像在拿零食哄小孩一样。
她扭头,亮晶晶地看进程嘉煜的眼里,“咦”了一声。
程嘉煜微微一笑,“你们家过年的时候不吃糖?”
林曼剥开瑞士莲的金色包装,把胖嘟嘟的巧克力球丢进嘴里,嘴角挂上比糖果还要甜蜜的笑意,“吃呀,有大白兔、虾酥糖,还有香瓜子、开心果和旺旺仙贝,满茶几都是好吃的零嘴儿。”
程嘉煜看着她微小的表情变化,有回忆的喜悦,也夹杂了暗暗的感伤。
“我以为你会喜欢巧克力的。那,我们先去亚洲超市买大白兔。”他抬腕看了一下手表,“还有时间。”
“不不不,我不是说不喜欢这个!”林曼慌忙地举起手里的糖纸,“好吃,这个好吃,真的!”
她没有在说谎,许是因为这糖果的主人,林曼是真心地觉得嘴里的巧克力比别的都好吃。
程嘉煜侧脸笑笑,把车开了出去。
六十叁.老城酸奶
在亚洲超市里,程嘉煜把刚才林曼提到的那几种零食一样不差的都找齐,还又自作主张的拿了好几样他觉得好吃的,一起放进了购物车。
路过乳品区的时候,林曼停下脚步,仰着头看冷藏柜里的瓶瓶罐罐。
程嘉煜看她在仔细打量那一排中日韩泰进口的酸奶,些微地皱了皱眉,“少喝些凉的东西。”
林曼好像没有听见,因为她正打开冷藏柜的门,踮着脚要拿最上边一排的“老城酸奶”。
无奈个头欺人太甚,她努力了半天也没够着。
背后忽然覆上来一个影子,贴紧的距离似乎把体温也无限放大,林曼猛一回头,正把脸撞进了程嘉煜的胸口,扑鼻都是他的味道。
身体一歪,失去了平衡,她赶快抓住程嘉煜的腰,才没有跌倒。
脸突然烫了以来,心跳,浑身有一种要蒸发的热量。
林曼脑子一瞬间不再清醒,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维持着一个动作。
程嘉煜低头看看搂着他的两条细软手臂,唇畔笑意渐起,“是要这个吗?”
手里拿着两杯她刚才够不到的酸奶。
林曼有点儿不好意思,把抱着他的手臂松开来,往后站了一点儿。
她接过酸奶,又很认真地抬头看着程嘉煜,“主人你一会儿聚餐要喝酒的吧?喝酒以前,先喝点儿酸奶,不伤胃。”
声音轻软得像是羽毛,痒痒地钻进耳朵里撩拨着。
程嘉煜忽然眸色一沉,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凝视渐渐染上了炽烈,看着眼前这枚清纯又娇艳的花朵。
“嗯好,那我上车就喝。”他声音低沉,带着胸腔的共鸣。
冷漆漆的停车场,林曼和程嘉煜躲在车里,开着暖风,一人一杯酸奶,在林曼的坚持下还碰了杯,像是中学逃课的早恋小情侣,傻傻地可爱。
程嘉煜努力憋笑,险些破功。
林曼没有察觉,正兴冲冲地告诉程嘉煜,她想念家里路边卖的那种瓷罐酸奶,比这种塑料杯的不知道要好喝多少,还有冬天应景的烤白薯、糖炒栗子、冰糖葫芦。
她说,烤箱里做出来的烤白薯味道不正,必须得是大铁皮桶里烤出来才诱人。趁热撕开有些焦糊的外皮,橘红色的甜瓤冒着热气,吃一口特别满足。
“不能着急把皮扔了,其实贴在皮上的那部分最甜了。” 林曼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犯了馋的小猫一样。
程嘉煜笑笑,“我小时候吃的‘冻柿子’你吃过吗?南四东街买回来的柿子,放在外面院子里一宿就能冻得很硬。吃之前,得先在凉水里泡一会儿,再拿勺子挖着吃,有时候还能吃到里面剩下的冰碴儿。我最喜欢柿子里的‘小舌头’,咬起来咯吱咯吱的。”
林曼睁大了眼睛,一脸惊喜,“主人,你也是燕都人啊!”
因为又多了解了程嘉煜的一个侧面,林曼满心都是雀跃的欢喜。她想象了一下程嘉煜站在路边吃烤白薯和冰糖葫芦的样子,不禁吐了下舌头,扑哧扑哧地傻笑起来。
程嘉煜喉咙一紧,看着眼前这条尖尖粉粉的真正的“小舌头”,更加想咬上一口了。
他忽然抬起手,摸了摸林曼的头,“一会儿多吃点儿,吃饱了不想家。”
林曼的头顶留下了程嘉煜手心的温热,她抬头,“主人……”
“嗯?”程嘉煜应了一声,等着她的下文。
“没事儿呐。”林曼眨眨眼。
她,就是,突然想,叫叫他。
他们到达聚会的饭店时,程嘉煜手里拎了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购物袋,满满的都是中国零食,跟他的形象不是很搭,凭添了几分喜感。
走到包厢门口,程嘉煜帮林曼推开门。
林曼这才看清,里面已经黑压压地坐满了人。男男女女,个个都衣着光鲜,气场成熟,跟她画风迥异。
自己就像是一个误闯了成人世界的小孩子一样,不免有些手足无措。
里面的人听见了门口的响动,都抬头看过来,还有几个人已经起身要给他们让座。
而更多的则是把一束束目光扫过来,落在林曼身上打量,恐怕是在猜测程嘉煜领来的这么个嫩得能掐出水的小姑娘可能是谁。
“不好意思,来晚了。”程嘉煜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要介绍身边的林曼的意思。屋里也没有人去发问,或许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早已是司空见惯。
倒是另个某人,突如其来的从包间一角爆发出一句激动的高喊,“林妹妹来啦!”
六十四.不吃香菜
林曼定睛一看,是上次在赌场见过的廖伟光。
他正极为夸张地一个劲儿对着自己抛媚眼,“来来来,哥哥在这边儿给你留了座!”
旁边一个金红色卷发的女人端起一杯酒,笑骂着就往他嘴里灌,“喝酒还堵不住你的嘴,哥哥妹妹的,是你叫的么!”
也是林曼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方灵。
程嘉煜见林曼明显地局促起来,不知道该走该停的样子,笑着睨了廖伟光他们一眼,“差不多得了啊!”
然后拉起林曼的手,走过去,把廖伟光“留”的座挪到方灵旁边,让林曼坐下,自己又拉了把椅子,紧紧挨着她的,隔在了廖伟光和林曼中间。
大家又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以后,便开始觥筹交错。
程嘉煜说话的时候,声音并不高,但在这么一桌的喧闹中却不会被压下去,每个字都能被清楚地听见。
廖伟光被程嘉煜挡着也不消停,非要给林曼夹菜。只见程嘉煜一手拿着酒杯,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一边和其他的人闲谈,一边不动声色地把廖伟光的手挡掉。
“这么护食啊!”廖伟光不满地嘀咕。
林曼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也不主动去转桌上的圆盘,跟前是什么菜,她就吃什么菜。
倒是旁边的方灵,热情地给林曼夹了好几样菜,又盛了一碗花蛤冬瓜汤,“还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转过来。”
林曼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面前的汤碗忽然就被拿了起来。
程嘉煜把碗端到唇边,低头吹了吹,自己又尝了一口,才把碗又放了回来,低声对林曼道,“还有点儿热,别烫着。”
程嘉煜面前的盘子里放着好几只油焖大虾。他正在跟对面的一个人聊什么太阳能芯片,手上却在麻利地忙活着剥虾皮。
林曼心里偷偷地想:原来他喜欢吃虾啊。
可是,不一会儿,一盘剥好的虾肉却被放在了林曼的面前。
她有些意外地抬头,看见程嘉煜正拿着餐巾擦手,冲她笑笑,又转过头去听廖伟光吹牛。
一切都自然得无懈可击。
很快,方灵发现了林曼的一个小秘密:她好像不吃香菜。看她安静不语地拿筷子把细小的绿色叶子从菜里拨拉出来,堆在自己盘子的一角。
“不爱吃香菜啊?”方灵低笑着问林曼,态度像是个和蔼亲切的大姐姐,“他知道吗?”
一边说,一边往程嘉煜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爱吃,像洗洁精的味道。”林曼老实回答,“他,应该知道吧。”
自己从没把这个当成一件事正式提起过,但是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没有特意瞒着程嘉煜。
所以,他也许是知道的吧。
林曼也不是十分清楚。
于是,这么想着,她也抬起头来,看向程嘉煜的方向。
程嘉煜许是感受到了注视的目光,转过头来,正看见方灵和林曼两个人都在盯着他看。
“怎么了?”他挑了下眉。
方灵脸上的笑意味深长,“哎我说,小林妹妹不吃香菜,你知道吗?”
程嘉煜有些不屑地“嗤”了一声,“那怎么了?我还不吃芹菜呢。”
方灵一下子笑出了声,连连拍着林曼的肩膀,“小林妹妹你可以啊!”
林曼纳闷:不吃香菜有什么“可以”的?
那边的廖伟光不明所以,只顾着拔高了嗓门插嘴怼程嘉煜,“方灵也管小林叫妹妹,你怎么不让她喊你爸爸?!”
方灵抿着嘴又打量起林曼:这小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乖巧柔顺,竟然能把程嘉煜的脾气磨没,也是奇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程嘉煜以前最烦挑食的小贝,他定的家规里就有一条:但凡被他发现哪样东西不吃,戒尺都是100下起步的。
яοùωéⓝⓝρ.мⓔ 六十五.文案策划
散席的时候,一桌人有不少都喝高了,嚷嚷着还没尽兴,要去麻将馆打牌。
廖伟光红头涨脸地举着个啤酒瓶子当麦克风,声嘶力竭地上演老歌联唱,“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吗?中国现在几点啦?你们吃了吗?……”
程嘉煜是少有的几个保持清醒的,因为来之前听林曼说明天有个“文案策划”的大作业得交,他想着吃完饭就要送她回去。
两个人刚刚上车坐稳,系上安全带,忽然听见后排一声关门的响动。
程嘉煜嫌弃地从后视镜里看着在后排座上四仰八叉的廖伟光,“喝多了叫代驾,上我车干嘛?!”
廖伟光瘫在座位上,“我是党和群众派来监督你的,不许回家,大家都在麻将馆等你呢!还有林妹妹,你也不许走!大过年的,热闹热闹!”
程嘉煜面色略显为难,扭头看向林曼。
林曼很有眼色地赶紧点点头,她不想程嘉煜因为她扫了朋友的面子,那多不好。
于是,程嘉煜没再说什么,把车开了出去。
麻将馆离聚会的中餐厅不远,车头挡风玻璃的雪还没化净,他们就已经到了。яΘⓊщΕщⓊ.dΕ(rouwenwu.de)
接着续摊来打牌的大概有刚才那群人的一半,用廖伟光的话说,这些都是没被老婆孩子拴住的自由人。
方灵也在。
见程嘉煜他们进来,她立刻笑着招手,让他们过去。
搓麻的人已经坐了两桌,旁边还有几个打德州扑克的。
自动麻将桌“哗啦哗啦”地洗牌。麻将馆的老板已经叫人给这屋上了好茶和各种小点心。
一开始程嘉煜并没有参加战局。
他给林曼找了个略微安静的角落,搬过来一张小桌,“你写作业吧。”
廖伟光那里又凑了一桌,正在叫程嘉煜过去,“煜哥,快点儿,叁缺一!”
程嘉煜给林曼倒了杯茶,又挑了两块点心放在她桌上,“有事叫我。”
林曼赶紧点点头,“嗯。”
廖伟光他们新组的那桌上,有个绰号叫“炮王”的,据说经常给别人点炮,声音最大,吆五喝六、张牙舞爪的,可是非常不善于表情管理。一旦挺张,马上面红耳赤,喘气发粗,手指头也在牌上使劲摩挲。
程嘉煜就跟他正相反,虽然打的不是扑克,但端端正正地摆着一副扑克脸,不管别人是单吊、杠开还是大小四喜,他一直保持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是不以牌喜不以牌悲的高超境界。
又一局放了炮后,“炮王”有些恼了,狠命地把牌往桌子中间一推,像是看见了仇人一般,“我出去抽根烟。”
他正从林曼身边路过,看着她低头对着电脑屏幕冥思苦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不满地唠叨了一句,“谁家的孩子,跑到这儿做作业来了!”
声音挺大,旁边好几个人都听见了,扭过头来看。
屋子里出现了一小段尴尬的静音。
林曼顿时觉得脸直发烧,感到自己在这里实在煞风景,给他们添了麻烦。
一声略带冷意的笑声飘来,打破了安静的空气。
程嘉煜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怎么了,见过在酒桌上谈生意的,没见过在牌馆写作业的?”
廖伟光赶紧接声圆场,“就是就是,大家接着玩儿接着玩儿,别耽误人家学习。”
方灵适时走了过来,往程嘉煜肩上一拍,“让开,我玩两把。”一边说一边向林曼的方向努嘴。
程嘉煜会意,起身,把位置让给了方灵。
他走到林曼旁边,拉了张方凳坐下,“还差多少?”
林曼把电脑屏幕转过来给程嘉煜看,“我觉得思路不对。”
程嘉煜微微敛着眉头,认真地读起“文案策划”的作业要求,又凝神想了想,干脆直接把电脑拿过来,放在腿上,开始“噼里啪啦”地打起字来。
一边压低了声音给林曼解释,“你这个是要求给假想的世界500强设计文案,用词不能过于浮夸,也不能太小家子气。逻辑清晰最重要,奇特的创意还在其次。”
不一会儿,程嘉煜把修改过的文案重新给林曼看,指着几处比较大的修改,“如果我作为客户,会希望看到这样的一个思路。”
林曼看着被他打磨过的文案,有铺陈,有转和,从容的叙述里还露着峥嵘的锐气。
这样看来,刚才自己写的,果然像是个待字闺中的青涩小女孩情怀了,确实配不上500强的要求。
她眨眨眼,“你这个写得这么好,万一被老师看出来我找外援作弊,给我算零分怎么办?”
程嘉煜故作沉思状,接着把声音压得更低,“那就先来一顿板子,然后再给你交重修费。”
яοùωéⓝⓝρ.мé 六十六.丝带捆绑(H)
牌局散了的时候,早过了凌晨。
人又走了几个,只剩下个位数的几个核心死党,开着车往郊外远离住户的湖边空地去。
廖伟光从七月份的独立日就特意攒下来的烟花爆竹,专等着今天呢。
程嘉煜告诉林曼,去年廖伟光拉着他们几个在家门口放5000响,把邻居白人老太太吓了个半死,以为闹了枪击案,打电话报了警,结果他们又被批评教育又被罚款的。
所以今年,廖伟光下定决心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放个痛快。
远处“噼里啪啦”的鞭炮烟花响动夹杂了人声的笑闹,在空旷寒冷的湖面上起了回声。
近处的车厢里,空气却在急速升温。
座椅被放平,音箱里飘出的是平缓的轻音乐。车外空无一人,但是车里的灯光还是被调到了最暗。
暗黄的光源下是闪着瓷光的凝脂玉体,和男人手里红色的丝绸缎带对比鲜明。яΘμщΕщμ.dΕ(rouwenwu.de)
那是刚才在亚洲超市买东西,礼品包上的装饰,正好派上了用场。
即使在这样临时起意的情况下,衣物也没有被凌乱地丢在地上,而是整齐地搭在被移到最前排的座椅背上。
林曼乖顺地把双手置于身前,心里却在兴奋地期待。
看程嘉煜缓缓地伏下上身,靠近她的脖颈,在她耳后呼吸,确认她的味道,像是捕食的猛兽,在嗅他的猎物。
绳带被抖开,他抓住她的手腕开始捆绑。
丝滑的质地像是他的手指在延展,一路走过的地方充满了幸福的压迫感,被绑紧、被提起、无法再移动。
手被束紧,绑在胸部的下面,把双乳聚拢向前,越加显得饱满。
程嘉煜按住了林曼的喉咙。
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但她却毫不犹豫地把脖子伸直,是完全的信任和服从。
林曼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却感到一种无上的自由。
这种自由,是心的释放,令人陶醉。
程嘉煜的手从林曼的颈上移开,抚上她光滑的脸颊、小巧的下巴、挺立的乳尖。
红色的丝带缠绕在雪白的躯体上,是打了美丽中国结的礼物,他独享的礼物。
“呼吸。” 他在她耳旁轻语,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他的话、他的手、他的捆绑,都在传递着一致的意愿:信任他、顺从他、任他调遣。
头脑里的兴奋幻化成了敏感的细针,刺激着林曼全身的皮肤。
每一个部位都开始渴望摩擦和触碰,甚至咬噬、鞭打、刺穿。
程嘉煜低头,吻林曼的乳果。
她“唔”地哼了一声,把乳儿往前挺了挺,不经意间向他嘴里送得更深了些,已经硬挺的红玉尖尖蹭上了他的唇。
程嘉煜闷声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又用牙齿叼住轻咬。
刚刚被唾液沾湿的凉意瞬间夹杂上似是而非的痛感,林曼忍不住呻吟出声。
程嘉煜的手渐渐滑到下面,一寸一寸挑逗式地从大腿外侧往中间挪。
林曼被他撩拨得心痒难忍,委屈巴巴地张口,“主、主人……求……求你……”
男人坏笑,“求我做什么?”
他的指尖触到了一片湿滑,在穴口处浅浅地搔刮着。
“求……你……啊~”林曼的上身忽然猛一个打挺,本来就没说完的话这下更是支离破碎,语焉不详。
程嘉煜的长指已经探了进去,抽插之间泛起了水声。
她内里的触感比腕上的丝绸还要紧滑,嫩得仿佛多用下力便会戳破。蜜液还在不断地溢出,包裹着他的手指的是紧密的缠绵感。
程嘉煜又加了根手指进去,还把指关节屈了起来,恶作剧般地在里面肆意戳弄。
林曼的娇哼很快带上了哭腔,湿软的嫩壁更加用力地缠紧作乱的手指,开始高频率地痉挛。
“主人……主人……”她哭着低喊他的名字,泄出来的晶莹染湿了身下铺垫的毛巾。
“舒服么?”程嘉煜眼里藏着得意的笑意。
他起身,摸出来一个安全套,给自己戴好。
接着解开了林曼的双手,引着她向下,握住那根散发着狰狞热度的坚挺,“你把它送进去。”
他的筋络凸起,隔着薄薄的一层橡胶膜,清晰地触碰着她的掌心。
林曼咬着唇,扶着程嘉煜往自己那里引,尚未到达那处紧致的缝隙,却不小心先蹭到了已经肿起来的花蒂。
她“哈啊”了一声,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程嘉煜被她夹得闷哼了一声,“啪”的一下,清脆地在她屁股上甩了一巴掌,“腿张开!”
嗓音被情欲烧成了暗哑的气声。
林曼依言而动,又听程嘉煜道,“自己掰开。”
她脸红,但还是听话地用手分开腿间那两片娇软的花瓣。
程嘉煜顶在湿滑的入口,稍稍又蹭了两下,接着便绷紧了腰背,缓缓地入了进去。
六十七.新年快乐(H,4500珠加更)
昏暗又有些逼仄的空间里,唯有感官被无限放大。
车窗外浓稠的夜空已经开始现出些微的晨光,车厢内放平的座椅上,一男一女,仍在腐糜纠缠。
程嘉煜把林曼的双腿环在自己腰上,用一只手绕到背后掐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撑在她的脸侧,身下是有力的挺动。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一下一下,但是入得扎扎实实,每一次都要顶到嫩腔的尽头。
林曼很快受不住,双腿下意识地要并拢夹紧,膝盖蹭着程嘉煜的腰线,暧昧地发痒。
即使是无意中的小动作,在正在进攻的雄性动物眼中,也便成了挑逗。
于是,他要更加发狠地弄她。
程嘉煜放开了林曼的脚踝,转而抓着她的臀向上托,看臀肉在他指间溢出来,腰腹愈加发力,凶狠地撞击、碾磨。
林曼被他顶得娇喘不止,眼睫上的珠泪摇摇欲坠。
程嘉煜抓住她莹润的两条小腿,抬起来,抗在肩上,调整了一下角度,又狠力把自己压了下去,尽根没入。
林曼被激得尖叫出声,穴道里涌着热气把粗硕的棒身绞得死紧。
“小点儿劲儿夹。”程嘉煜呵着气在她耳边说,伴着压抑的喘息。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今晚喝了些酒,林曼觉得程嘉煜这次要她要得特别狠,“主人~腿~疼~”她哀怜地讨饶。
程嘉煜看着身下几乎从大腿根部对折起来的娇躯,稍稍直起身,嘴里说着,“不是说从小练舞?筋还没拉开吗?那以后怎么绑‘莲花缚’?”
手上却开始捏着林曼的小腿缓缓按揉。
唯有埋在她身体里的肉杵,丝毫不减锋芒地继续往深里钻行。
程嘉煜又发力动了几下,撤了出来。
林曼疑惑地叫了声“主人”,声线是湿漉漉的,像是娇嗔,仿佛在说,“为什么停下?”
程嘉煜抿住唇笑笑,换了个姿势,自己躺平,又拍了拍林曼的屁股,“自己上来。”
林曼被他按着腰,顺势坐了下去。
程嘉煜同时向上猛一下狠顶,水腻的“噗呲”一声。
林曼被撞得昂起头,“呃”地叫出口。
车内的狭小空间配合上女上位的姿势,将男人的坚硬送得更深。只这一下,就击中了敏感的花心,激得林曼浑身打颤,濒临高潮。
纤腰被从两边钳住,程嘉煜不再缓着力气,开始猛烈地律动起来。生猛频繁的攻击,碾擦过娇弱的肉壁,牵扯出所有惑人的狂热。
林曼的肌肤开始滚烫发红,意识飞升。
她的身体软塌了下去,头靠在程嘉煜身上,呜咽着呻吟。
程嘉煜掰过林曼的脸,微一侧头,便含住她的双唇,绞缠着她的小舌,吞咽着她的香津。
抽插的力度越来越重、越来越快,大手却牢牢地扣着她的后脑,把她吃受不住的叫声通通堵住。
林曼的花液被带出了穴口,像是被蜂鸟的喙啄破的花苞,甜香粘腻的蜜汁流湿了两人交合的地方。
封闭的空间里填满了萎靡的情欲气息。
忽然,林曼的双眸失了神,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发际有汗意蒸腾,两只小手更是死死扣住程嘉煜手臂上坚实的肌肉。
终于,她的手松开,整个上身无力地趴在男人胸前,连眼睑都泛起了粉红。
程嘉煜被林曼高潮的娇媚模样烧得更加浑身火热,他的手滑到弹软的臀肉上狠捏了一把,在她耳边沉声说,“你到了?该我了。”
他叫林曼起身,跪趴着,又按着她的腰往下压,屁股高高地撅在空中,正好方便他后入。
程嘉煜喜欢后入式的做爱,林曼早已发觉。
他喜欢看她的长发散落在光滑的后背,也欣赏在激烈撞击下一波波漾出纹路的臀肉,更能清晰地见证自己在她那处窄小湿热的洞穴插入抽出的景象。
那洞穴深处,一定也像现在身下的她,在发热、在颤抖、在绷紧。
像是锻造宝石,在最炙烈的一瞬,迸发出璀璨至极的光芒。
程嘉煜喷射的时候,笃定自己看到了那种光芒。
远处天光初现,又是新的一年。
程嘉煜紧紧抱住林曼,手里还握着她的嫩乳,声线低醇,“新年快乐!曼曼。”
————
嗯,程叔叔第一次叫曼曼乳名呢......
六十八.宿舍变故
宿舍外面那棵大树,刚刚发了几只新芽,学校的春假就到了。
肖染要和她“后哥”一起去阿拉斯加看极光,撺掇林曼无果。
因为她被这里的冬天冻怕了,动不动就下20几英寸的雪,一听到“北极圈”几个字,跑还来不及呢。
“啊?不是吧?你要拍冰上比基尼写真?太猛了吧!”林曼正坐在星巴克里翻看肖染以前的“作品集”照片,听了肖染的计划,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肖染的“后哥”是搞摄影的,给一些广告公司和杂志社拍照。肖染跟他在一起后,自然成了他的御用模特。
做模特这种事,对于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来说,有着绝对的吸引力。在华贵美丽的布料中摆出一副纨绔厌世的痞女脸,然后再被闪光灯追捧,会满足多少尘世女子的虚荣心。
若是再能有一张照片被放大,置于街头广场的公共橱窗里,那简直就成了美貌的文凭,有着可以终生回味的甜蜜。
林曼跟着肖染去过她“后哥”的工作室,只记得看见了一堆电子灯、反光板什么的东西。
“后哥”还问过林曼有没有兴趣试试做摄影模特,说她有一种Flaming Ocean的感觉,一半是平静的海水,一半是燃烧的火焰,极致矛盾的美感。
再加上亚洲面孔,在这个圈子里应该很受欢迎。
结果林曼的表现跟他预想的截然相反。
她没有露出被恭维的笑容,反而像是听到了传销组织的洗脑宣传一样,惊慌失措地摆手拒绝。
弄得“后哥”很尴尬,后来有一次还专门让肖染给林曼澄清解释过:他是正经的摄影师,除了人像,也拍静物风景花鸟鱼虫什么的,真的不是骗小姑娘拍私房裸照的坏人。
上个月“后哥”去纽约时装周工作,跟着他去看热闹的肖染无心插柳地认识了一个模特公司的经纪人。对方看了一组她的音乐剧表演照,对她表现得很有兴趣,邀请她暑假的时候去他们那里做兼职模特。
肖染一口应了下来。
“要在‘大苹果’混出头,就两条路——男投行、女时尚。”她这么说。
林曼想起来自己道听途说来的那些“时尚圈”底层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忍不住提醒肖染注意安全。
肖染哈哈大笑,扑过来抱住她猛亲,“知道了,妈!”
“你呢,春假要去哪儿玩儿?”肖染又问。
“我哪儿也不去,就想睡觉。”林曼说。
肖染突然坏笑了一下,“嗯,睡觉好,好好睡,别忘了多买几盒套。”
“什什什么?”林曼手一抖,差点儿把肖染的写真集砸进面前的卡布其诺杯里。
肖染挤了挤眼睛,“睡觉的重要工具啊!春宵一刻值千金,一盒怎么够用?”
林曼端起咖啡杯,遮住自己的脸,“咕嘟咕嘟”地大口往下咽。
程嘉煜又出差了,而且这次因为时差的原因,联系起来都不是特别方便。
有时睡觉前能在电话里短短聊上几句,林曼就很满足了。
他回来的时候,春假早就结束了!
还说什么好几盒好几箱的……
林曼不知道,自己的小嘴现在撅得都能挂油瓶了。
不过,她的春假补觉计划刚刚进行了两天也就泡了汤。
那天下午,林曼正在超市买菜,突然接到了宿管服务办公室的电话,立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接起来一听,果然是坏消息——
住在她楼上的学生水管没有关严,跑了水,不但泡了自己屋里,还殃及到住在楼下的林曼。
木质的天花板被泡软了,连着石膏墙顶,一块砸了下来,正落在她的床上,把放在上面的ipad屏幕也砸裂了。
办公室通知她因为要重新整修她住的房间,所以她得马上搬家,提前预交的住宿费会全额退给她。
林曼懵了,这么个当不当正不正的时候,不但宿舍申请季早就过去,连学校附近的学生公寓也都租出去了啊。
她要去哪里找房子住啊!
她心急火燎地赶回宿舍,一面抢救自己劫后余生的行李,一面拿着签订的住宿合同准备去办公室理论。
结果对方不慌不忙的指着叁大篇密密麻麻的打印条款里,非常不起眼的一行小字印刷的“免责条款”:“合同甲方(学校)如遇不可抗因素不可继续提供住宿服务,需当归还乙方(学生)剩余预交费用,乙方同意无条件解除合同。”
然后和颜悦色又一点儿不讲情面地跟她解释:我们甲方已经履行了合同里的义务呢。
林曼再要跟对方理论,发现人家完全是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了,简直像是美剧里的典型镜头:被警察抓住的嫌犯面无表情地把手一举,“无可奉告,有问题请找我的律师谈。”
她气得很,却没办法,合同细款印得再不明显也是印了,自己还签了字,真是哑巴吃黄连。
六十九.发火动手
林曼只好手忙脚乱地打包搬家,临时搬到一个学姐租的公寓里暂时借住。
离开的那天,碰巧电梯偏偏又坏了,值班的门房小哥吭哧吭哧地帮她把箱子搬到了楼下门口。
林曼不好意思,要掏钱给他小费,小哥连摇头带摆手地拒绝,说宿舍管理办公室给林曼出了个不公平的难题,他替他们道歉。
所以,那个让人恼怒灰败的下午,在林曼的记忆中,多了那么一丢丢的温情。
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只有屁股坐稳了位置,才有精力去做诸如作业、报告什么的脑力活动吧。
于是,林曼决定从第二天开始,便把“找房子”放在了比学习、考试还要靠前的重要位置。
毕竟,学姐现在和男朋友住在一起,自己这个突然出现的电灯泡,肯定会给人家的二人世界添麻烦。
林曼在学联和同城华人的群里都发了寻租启事,还在去亚洲超市买菜的时候,把门口的免费中文报纸通通拿一份回来,在分类广告里拿着红笔勾勾画画地找房。
可是,这里针对学生的公寓,多是开学的时候就签了合同的,等林曼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问,多半都是“早租出去了”的答复,还有的更不厚道,专往人伤口上撒盐地加一句,“你早干嘛去了!”
当然还有一些风景好、条件佳、社区高大上的地方还有空房,可租金也都高得吓人。
林曼的消费观念还固执地停留在以人民币为计算单位的阶段,任何价签都要先乘以七再想,这么算下来更是心惊肉跳。
很快,她身边的好几个人都知道了,林曼现在饥不择食地找房子,絮絮叨叨地快成了祥林嫂。
一天,跟同学吃饭的时候,她无意中又提起来租不到房子的苦恼,一副愁眉苦脸。
这时,旁边一个并不太熟的男生插话,说认识一个教会的老太太,正好家里有空房间,地段很好,也安全。
他介绍说房东因为主要想做慈善,所以愿意以很低的房租租给学生,要履行圣经里面的“爱你的邻人”。
林曼一听,大喜过望,顾不得详细考虑,立刻问他什么时候能去看房子。
那个男生倒也干脆,说马上就可以啊。
于是林曼想也没想就跟他走了。
这个人没有车,带着林曼坐公车、换地铁,七拐八绕,把林曼直接转晕,彻底迷失了方向。
等从地铁出来的时候,天已渐黑。
外面的街景十分陌生,林曼忽然有些警觉,但还没有完全死心,问那个男生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
对方看了看表,“哎呀这么晚了,真不好意思,我先请你吃个饭吧,吃饱了再过去看房。”
林曼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忙说不用,今天算了,她要先回去了。
那个人又坚持了一会,看林曼态度坚决,只好说,“这里你不熟,我送你回去坐地铁。”
林曼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心想他恐怕不敢真的做什么。
再说,她确确实实被绕晕了,现在自己肯定找不到回去的路。
到地铁站之前,那个男生好像有些歉意,特意去旁边买了两瓶矿泉水,拧开其中一瓶,递给林曼,“对不起啊,让你白跑一趟。”
林曼看他态度好像挺诚恳,忽然又觉得可能误会他了,有点尴尬地笑笑。
她接过来矿泉水瓶子,刚要张嘴喝,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有力的手臂,“啪”一巴掌,响亮地打在她手上。
瓶子应声落地,水溅了林曼一身。
她“啊”地叫了一声,手背上是五个鲜红的指印,火辣辣地疼。
林曼惊慌地回头,看见的是程嘉煜阴沉的一张脸。
程嘉煜却没有在看她,眼睛冒着火,盯着对面的男生,突然一拳挥了过去,正打在那人脸上。
“你神经病啊!” 对面的人嘴被揍歪,一道鲜红立刻从鼻孔里流了出来。
还不等他回手,程嘉煜又是一拳过去,登时把那人打倒在地。
还不解气似的,一脚踩在他肩上,一只手揪着那个男生的衣领,另一只手继续狠狠地往他脸上挥。
地上那人很快鼻青脸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眼窝处似乎也挨了好几下,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剩下了“嗷嗷”的痛叫。
林曼吓坏了,怕程嘉煜闹出人命来,赶紧上前拉住他,“别打了,别打了!”
七十.你不讲理
程嘉煜现在这个样子,林曼没见过,也从来没有想象过。
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稳重温柔的,即使在调教的时候会打她,也是游戏的需要,是很有分寸的。
可是现在,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全身上下被完完全全笼罩上一层狠戾的杀意。
看程嘉煜被林曼拉住,地上的那个人一骨碌爬起来,往后撤了好几呎,一边捂着脸一边大叫要报警。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
程嘉煜弯腰捡起刚刚林曼拿着然后被他打掉的那瓶水,除了洒出去的,瓶子里还有一些留在里面。
“好啊,报警吧!这剩下的足够化验了!你刚才往这里放了什么,你心里有数!”
程嘉煜举着那少半瓶水,捏得瓶身都变了形,要不是被林曼死命拉着,早就会杵到那男的眼睛上。
对面一听,自知理亏,抬眼又看见满脸写着“吃人”二字的阴骘面孔,吓得又往后退了一步,可嘴里不服软,还在骂骂咧咧的。瞥见林曼紧紧抱着程嘉煜的胳膊不撒手,又心有不甘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嘴里的残血,这才一瘸一拐地走了。
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着散去。
林曼松了一口气,手上拉着程嘉煜的力气缓了下来,自己也往后挪了一些距离,拍着胸口定神。
程嘉煜忽然扭过头,气压很低地盯着林曼看,顿时看得她浑身发麻:
他不是在出差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些日子自己忙晕了头,已经好几天没有跟他联系了,都没注意他说什么时候会回来,没想到今天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我……跟他不认——。”
“过来!”
林曼被程嘉煜一声断喝,吓得把最后一个“识”字噎了回去。
要不是有个重要的客户急着见面,程嘉煜也不会刚刚下了飞机就赶到城这边来。
谁知道还能看上这么一出意料之外的戏!
他往前走了一大步,拉住林曼的胳膊一把扯进自己怀里,二话不说,抬手照着屁股狠狠地扇了两下。
手掌拍在牛仔裤上发出厚重的声音,力道足以让林曼连着大腿一起发麻。
这两巴掌跟以前实践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纯粹就是大人气急了教训小孩的方式。
林曼立刻涨红了脸,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不是因为疼,是因为觉得丢人。
林曼本来刚才自己也受了惊吓,现在还被程嘉煜当街打屁股教训,实在是委屈得不得了,心里也涌上了一股气,身体使劲从他手臂下面挣了出来,红着眼睛瞪他,“你不讲理!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程嘉煜见她这副样子,沉着脸反问,“怎么,你还委屈了?有理了?”
林曼不回答,只是绷紧了嘴唇,狠狠地抹了一下眼睛,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程嘉煜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连拖带拽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林曼是被程嘉煜蛮力塞进车里的,这次直接扔在了后排座,而不是往常的副驾驶位置。
程嘉煜身上穿着正装,车里的仪表盘旁边还放着机场停车楼的收费单,看样子是刚回来,可能还没有来得及回家。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捏到关节发白,还有刚才因为打人破了皮的地方渗着血红。
林曼把自己缩在一个角落,脸埋在两个膝盖之间。
程嘉煜狠狠地“哼”了一声,把车开了出去。
他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后排座的情况:林曼不吭声不抬头,像是在赌气。
车里是压抑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林曼悄悄地抬头,偷偷看向后视镜,正撞上程嘉煜的眼睛。
冷冰冰地正瞪着她。
林曼吓得赶紧转移眼神。
程嘉煜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外面又罩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唯一的亮色就是袖口露出的一块银色腕表。
刚才看他下死手地揍人,一身黑衣完全融入昏暗的夜色里,只有手腕处的一抹银色忽闪忽现,像极了黑夜里的一道闪电,势如破竹的劈开一切,炸响在林曼的眼前。
但现在坐在车里,一身暗色的他就像是个黑洞,摸不透看不清,却有一股可怕的力量,紧紧地摄住林曼,让她动也动不了。
后面的路程,程嘉煜开得很快。
他似乎是有些燥热,按下了车窗,让风呼呼地灌进来。
震得人耳鸣。
яοùωéⓝⓝρ.мⓔ 七十一.我在吃醋?!
不知开了多久,车子总算停了下来。
林曼听见车门被打开。
“下车。” 他说。
林曼抬起脸,颊上还挂着泪,微肿的眼睛里却是一股倔犟的神情。
还真觉得自己委屈了?还没弄明白到底为什么错?
那刚刚的两巴掌也是白挨了!
程嘉煜不由分说地抓住林曼的手腕,把她从车里拉了出来。
这时林曼才看出来,他们身处的是一个地下车库。
林曼被程嘉煜一路拽着进了电梯,却赌气地不去看他,只盯着眼前按键板上的一个个数字。
程嘉煜伸手按下26,是控制面板上最大的数字,应该是顶层。
电梯“叮——”地响了一声,停下,门打开,程嘉煜径直走了出去。
林曼没动。яΘⓊщΕщⓊ.dΕ(rouwenwu.de)
程嘉煜站住,并没转身,“别让我过去抓你。”
低低的声浪钻进林曼耳朵里,她忽然腿一软,不得不小步小步地挪了过去。
程嘉煜拿钥匙打开了房门。
跟在他身后的林曼,看见了一个原木色和米灰系打造的空间,纯男性基调的装修风格,开放中空的复式格局,家具是唯一带颜色的装点。
沙发和柜子都是低明度的钴蓝和墨绿,大气沉稳,冷静隐秘。
这是哪里?
上次捡到肖染的那处别墅,程嘉煜说是他家,那这里是他的第二个住所吗?
程嘉煜把灯打开,是暖暖的黄色,像液体一样流淌下来,蔓延到整个客厅,给这个冷色调的环境添上了一抹温度。
他自己走到沙发处,坐下来,这才转头看林曼,“还站着做什么?”
林曼全身忽然绷紧,不知道下一步自己应该干什么。
“你都跟我回来了,想必心里也清楚,下面会发生什么。” 程嘉煜说,“过来,坐下。”
林曼不说话,眼神溜向他身边宽大的沙发扶手。
程嘉煜把她的小动作收进眼底,“放心,今天不会在这里打你!”
他又在自己身旁的位置拍了拍,示意林曼过来坐。
林曼只好走过去,侧身坐下。
“你刚才骂我不讲理?” 程嘉煜的声音听起来倒不像生气。
林曼还是心里一颤:这是秋后算账吗?
“我说了我不认识那个人,你不信。”林曼鼻子发酸,“宿舍出了问题,我得搬家。是他说有房子出租,我才跟他来,准备看房子的。我们又不是在约会,你瞎生气……”
林曼越说越小声,有委屈,也有不甘。
程嘉煜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最后被气笑了,“你是说我在吃醋?!”
不是吗?
林曼疑惑地抬头看他。
“那个人说有房子出租,那他是房产经纪吗?”
“他给你看了任何的个人证件吗?你复印了吗?”
“房子的地址是什么?房东的姓名、身份又是什么?你问了吗?”
“你出发前把这些信息留给第叁者了吗?”
“这里离学校不近,你跟着那个人坐公车、坐地铁,记住路线了吗?如果他开车的话,你是不是就跟着他上车了?”
“既然不认识他,那陌生人给你吃的喝的,你想也不想就往嘴里送?接过来以前,包装是不是已经开封了,你检查了吗?”
程嘉煜毫无间歇地问出一连串的问题,眼看着林曼张口结舌起来,一个都答不上来。
林曼刚才还带着的一丝委屈和倔强,现在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她现在终于弄清楚了:程嘉煜为什么对她发火。
七十二.公主闺房(5000珠加更)
“当初就告诉过你,坏人不会把字写在脸上,你那些挺机灵的小心眼都到哪儿去了?!”程嘉煜说完,长吁出一口气。
林曼自知理亏,甫一抬头,看见他的眼神,是一种复杂的混合体:有痛惜、有隐忍、有气恼、而更多的是“你以后可怎么办”的担心。
心中的懊悔像是水生植物一样缠绕了上来,压在她心口,再也张不开嘴解释。
“我错了,主人。”林曼低下头。
“那该怎么办?” 程嘉煜把两只手迭在一起,放置膝上,眼睛直视着对面可怜巴巴的小人儿。
“该……打……” 林曼清楚,他是在等她自己说出来,心甘情愿地接受惩罚。
程嘉煜忽然过来捉住林曼的一只手,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上楼。”
林曼满脑子都是对接下来事态发展的担心,机械地迈着步子,跟他上到二楼。
二层空间很大,却只有两扇卧室的房门。
程嘉煜推开其中一间,林曼惊奇的发现:里面的装饰布置和楼下的风格迥然不同。
墙面是略带珠光的贝壳色,地毯是乳白色的长绒波斯羊毛,整排的镜面衣橱,花瓣状的吊灯,摆放着少女系藕荷色床具的竟然是一张手工打造的南瓜车双人床。
如果说楼下是硬朗冷静的男士精英空间,这间房间简直就是童话里精美的公主闺房。
“住在这里,可以吗?”程嘉煜微垂着眼帘,看林曼。
“我吗?” 林曼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又重复了一遍,“让我住吗?”
“你不是在急着找房子?” 程嘉煜反问。
“如果你同意,明天就把行李搬过来。”程嘉煜背靠着门框,目光深处,是林曼看不懂的深邃和一种朦胧柔软的情愫。
“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好的条件,房租肯定不便宜,我住不起。”林曼嘀咕了一句,却带了些许讽刺的语气。
程嘉煜像是听到了什么奇闻异事,目光停在她脸上整整一分钟,才压着什么情绪似的开口道,“你这么说的目的,是想找打吗?”
林曼忽然毫不示弱地抬起头,“如果这是你之前所有女贝住过的地方,那我不想住。”
一个单身男性的住所出现装饰成这样的一个房间,实在太可疑了!
或者说,并不可疑,而是证实了林曼心中一直存在的那个疑问。
这里果然是程嘉煜“金屋藏娇”的地方!
看他刚才凝视房间的眼神,那种若有若无的温情,恐怕是想起了以前和其他小贝们的往事吧。
林曼给自己做过心理准备:像程嘉煜这样经验丰富的男主,不可能是新手,一定有过其他的贝贝们。
可是,现在正视着这样的一个屋子,仿佛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件摆设都散发着另一个或者另几个女孩子的强烈气息,还是让她心里非常、非常不舒服。
她怀疑,那排程亮的镜面衣橱里,是不是打开,还能看见满满的性感睡裙和蕾丝内衣?
各种款式、各种号码的。
程嘉煜显然看出来了林曼的怨气,轻哼了一声,“脾气大,心眼小,典型的作死行为。”
他拉着林曼的胳膊,把她拖到床边,并不理会她故意往相反方向用力的不配合举动。
程嘉煜指指还套着原封外包装的枕头和床单,“看见了?没人动过。”
“你想得没错,这里确实是为了方便实践和调教预备的地方。“他放开林曼的手,“不过,还没有人有资格住过。”
林曼有些不知所措,抬眼看他。
从来没有过别的女贝住过这里吗?
那他刚刚眸底的深情,并不是因为回忆,那么会是因为……对未来的期待吗?
和她……一起的……未来?
“搬还是不搬?说话!”程嘉煜的口气忽然严厉起来。
林曼抖了一下,小声道,“我搬。”
“好,那你先去把自己洗干净,再来隔壁房间。”程嘉煜恢复了不动声色的常态。
林曼开始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在外面跟我发脾气的帐,先记着。但是刚才在楼下,你自己认的罚,是躲不过去的。”程嘉煜说完,就从这边出去,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小剧场】———
曼曼:房产证拿来我看!
程叔(拿出,纳闷):干啥?
曼曼(拍照,发给肖染):发给第叁者当证据,保护自身!防火防盗防怪蜀黍!(得意脸)你教的!
程叔(伸手抓住曼曼,按在腿上):真是好学生!来来来,再教你一课。
七十叁.初入刑房
站在淋浴喷头下的林曼,心里忐忑又兴奋。
以前在网上听说很多男主自己都会有一个专门的调教室,原来就是这样的。
她一直以为这样的地方应该有一种渣滓洞的即视感。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跟想象中的有很大不同啊!
再想一想,以后就要搬来这里住了,这样的想法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
磨砂的浴室门外,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一个似乎和现实脱离,可却又有着无比真切的感官刺激的世界。
一个真实的梦境。
林曼仔仔细细地清洗着自己,尤其是最隐私的秘密部位。
她知道,等她迈出这间屋子的那一刻,这具身体将不再属于她自己,而是成为即将给神的献祭。
浴室里的浴巾,带着和程嘉煜身上一样的香氛,林曼用它裹住自己,就好像栖身于他的怀抱。
浴巾下面全无任何遮掩,她知道,这是祭品应有的原生模样。
微微湿润的头发垂在脸庞两侧,林曼鼓足勇气,推开了隔壁那道房门。
这边是主卧,比旁边的“公主闺房”大了一倍还多。
仔细看,是一个套间。
房间正中,是简洁方正的一张深色大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其他家具不是米色就是深灰,和楼下一样,都是冷色调。
床对面是壁挂式的液晶电视,另一侧,有一扇泛着金属冷光的暗门,里面想来就是套房的另一间空间了。
林曼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程嘉煜的身影。
“主人?” 她试探地叫了一声。
“进来。” 他的声音从那个套间里传了出来。
林曼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轻轻推开那扇金属门。
里面居然是书房,灯光明亮,两面墙都是整排的书架,摆满了厚重的书籍。
程嘉煜正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桌后面,盯着电脑,听见林曼进来,头也不抬,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等一下。”
她偷偷地看程嘉煜:他已经换下了正装,身上是一身宽松的家居服,还竟然戴了一副黑边的眼镜:嗯,倒是很符合他现在的严肃气场。
林曼在书桌对面站了一会,越来越忐忑难熬。
程嘉煜用余光看见她不停地用手往上提下滑的浴巾,突然发话,“把浴巾摘了,到刑台那里趴好。”
他用手往林曼身后一指。
林曼应声回头,心脏立刻狂跳起来,手心和脊背都开始冒出点点汗意。
书房的另一侧,竟完全是“审讯室”的风格了。
墙壁严严实实地包着隔音材料,窗户上是不透光的深色玻璃。
墙边装着一个顶天立地的十字型木架,横向的两端和纵向的底部,固定着皮质的手铐装置,简直就是耶稣受难图的变相。
木架边上的墙壁安着一排铁环,上面像展览一般挂着:皮鞭、手拍、绳索、绑带……各种刑具。
靠近窗边的地方是一张类似于单人床的皮质刑台,四个边角都有挂着绳环的可移动卡点,刑台上方的吊顶还垂下来几根钢索,寒光凛凛。
林曼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一句话:
原来是卧底版的渣滓洞!
刚才程嘉煜指的,便是那张皮面的“小床”。
“听不懂?!” 身后的主人已然带上了不耐的语气。
林曼只觉得从腰到腿,皮肤都在一寸一寸地绷紧,但是她不敢、不愿、也不想违抗程嘉煜的命令。
她走到刑台处,下定决心,摘掉了浴巾,美丽无痕的娇躯立刻呈现在灯光之下。
只不过,无痕,是暂时的。
林曼听话地趴在台面上,又听程嘉煜吩咐道,“腿跟肩等宽张开,保持姿势。”
这样的身姿太过羞耻,臀部高高撅起,双腿大大分开,赤裸的下身完全地暴露在他的眼里。
偏偏程嘉煜根本没有下一步动作,还坐在书桌后边一动不动,任凭林曼被强烈的羞耻感刺激得浑身颤抖,下身也渐渐更加敏感湿润。
时间一点一滴地溜走,她的意志和尊严也被一点一滴地吞噬。
яοùωéⓝⓝρ.мé 七十四.你喊开始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林曼不敢抬头,也不敢移动身体,长久地盯着刑台的一只包了皮革的不锈钢桌脚,眼睛都有些发花。
终于听见了程嘉煜推开椅子起身,不紧不慢走过来的脚步,林曼喉咙里忍不住轻轻地呜咽了一声。
她知道这种刻意的等待是他的又一种手段,为的就是要彻底地撕开她的矜持保护色,把最脆弱的原生灵魂拉出来洗涤,让它迸显最纯粹最璀璨的光芒。
程嘉煜从墙上取下来几样工具,一件一件地摆在刑台的最前端。
林曼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她不想去看,不需要提前预知会有什么样的刑罚落在自己身上。
该来的总会要来,这是她的主人的决定,也是她必须完成的任务。
“今天你要挨这叁样。”程嘉煜在林曼头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抬头,“每样50下。”
林曼见自己躲不过去了,只好抬头望向那几件工具。
第一样她认识,就是上次在酒店,他用过的那根竹板。
第二样是一根大约有小拇指粗细的藤条,把手处细密地缠着防滑条。
第叁样是一支做工精致的细鞭,蛇皮的手柄连着叁条单股的细亮软鞭。яΘμщΕщμ.dΕ(rouwenwu.de)
叁种工具哪样看起来都不好惹,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你已经认罚,所以今天没有安全词,你喊停也没有用的。”程嘉煜先拿起竹板,开始用酒精棉消毒,“规矩你都知道,不许大声哭闹,不许躲,不许用手挡,不然我都会加罚。”
林曼的身体早已开始瑟瑟发抖。
程嘉煜把竹板伸进她的大腿内侧,用顶端蘸了蘸林曼已经流淌下来的体液,顽劣地划来划去,“这么期待啊!那让你来决定吧,什么时候喊开始。”
林曼哭丧着脸,这简直是更过分的惩罚,还不如趁她不备直接打下来。
现在让她喊开始,那就是要她在板子落下来以前积累更多的恐惧,就像是逼着她眼睁睁地盯着连着一堆炸药的一根捻子“滋滋啦啦”地烧到尽头,再“轰隆”一声把自己炸飞。
林曼不张口,程嘉煜也不着急,继续拿着板子在她的屁股上游走、画点、转圈,不时也用板子的侧面在她的臀缝里上下摩擦,看她痒得要夹紧,却不敢。
林曼心里自知,越是拖延,越是在死路上走得更远,所以没有办法,只好做了一个深呼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开始”。
话音未落,程嘉煜已经举高小臂,猛一下把竹板狠狠地抽了下来。
啪——
扎扎实实的打在撅起屁股的最高点,足有八成的力气。
林曼吃痛,身体一下前扑,马上又乖乖回来,摆好了姿势。
啪——
第二板直接命中臀腿交界处,泪水“唰”一下就喷了出来。
程嘉煜忽然用一只手按住了林曼的腰,她脑子一嗡,知道这是要加重刑罚了。
果然,啪啪啪啪——
连续十几下,在左右臀瓣上轮流炸响,每一下都是均匀力度的稳准狠,照顾到整个半边的屁股。
快速的抽打迅速让林曼的臀肉一片绯红,肿痛起来。
皮质的台面不像以前的床单,可以抓攥,转移一下注意力,只是在满手的汗水里不停打滑。
林曼只觉得连整个后背都开始又木又胀。
“自己说,该不该打?”程嘉煜挥板子的速度一点儿也没有减缓。
“该打,呜呜呜……”即使哭着,林曼也不敢在回答上有所迟疑。
啪啪——
“大点声!”
林曼痛得直起上半身,提高了几个分贝,“啊,该打!”
“为什么该打?”
“呜呜……因为我,不小心,不知道保护自己。”
啪啪啪——
“下回还犯不犯?”
“不敢……啊啊……不敢犯了……”
啪啪啪啪——
“再犯怎么办?”
“呜呜呜……再犯……再犯让主人打死。”
因为没有停歇,五十下板子噼里啪啦地很快打完。
林曼虽然痛得涕泪横流,但对于今天自己对这五十下板子的承受能力,还是不免有些惊叹。
第一次实践那次,也是同样的竹板,只挨了个位数的几下,她都觉得要死过去了。可是今天,工具没变,相反,程嘉煜的手劲应该还是加重了些的,五十下过来,竟然像是适应了一些。
七十五.藤条肛栓
竹板的责打刚刚结束,还不等林曼缓一口气,身后的空气中又“嗖”一声响起了风声。
林曼知道这是什么,全身的神经立刻绷紧。
啪——
“啊——” 她知道程嘉煜立的规矩,可是痛呼还是身不由己地从嗓子里冒出。
原本就已经被板子打肿的屁股,挨上这么狠戾的一下藤条,就像是被刀子割开了皮肉。
嗖——啪——
又是一下,林曼的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程嘉煜显然对她的现有姿势产生了不满,用手里的藤条敲了敲刑台两端的绳环,“需要把手脚都绑起来吗?!”
“呜呜呜……”林曼无助地边哭边摇头,咬着牙重新摆正姿势。
嗖——啪——,嗖——啪——,嗖——啪——
连续叁下。
从屁股的上端开始,依次向下,像是火焰流窜。
林曼痛到脑子一片空白,被迫挺起的上身,盈乳猛颤。
程嘉煜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疼得说不出一个字,所以不再浪费时间训话,抿着唇毫不客气地继续挥舞藤条。
林曼只觉得头顶上的空气都被“嗖嗖”地劈开,只听到藤条在挥舞的风声,屁股就开始条件反射地发疼。
啪啪啪啪——
像是淬过火的利刃在皮肤上肆虐,每一下抽打都是割裂的剧痛。
汗水、泪水、甚至口水,都通通淌下来,把林曼浸成了一个水人。
“啊……主人,别打了,求你了别打了……我错了! 我真的不敢了!!啊……主人,我错了!求求你……” 她终是撑不住了,苦苦哀求。
程嘉煜不理她,也没有停手。
林曼早有预料,他说过的,今天没有安全词。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后面开始,他明显在放水:
藤条破空的响动虽然仍是骇人,但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却小了不少力气。
不过尽管如此,早已伤痕累累的屁股,即使轻碰一下,还是让她痛不欲生。
藤条留下的紫红伤痕一道一道,排列得整整齐齐,跟林曼腰上的雪白皮肤形成强烈的反差。
十下一组,迅速地手起手落,程嘉煜在尽快地加速进程。
林曼早已顾不上什么“不许哭叫”的规定,嘶哑着嗓子哭得天昏地暗。
可能这里隔音极佳,程嘉煜并没有真的追究,没提加罚的事情。
藤条的呼啸终于结束,林曼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她想把自己的屁股抖落掉,这样就不会牵扯得浑身上下都疼得难忍,就连呼吸动作大了都会扯得要痛出眼泪。
林曼知道,还有一样工具,那细细的鞭子,还要抽上50下。
她呜呜地出声哭着,不知道自己怎么挺得下去。
程嘉煜没有马上动手,他从旁边拿来两个抱枕,塞进了林曼的肚子下面,又用手把她的两条腿再掰开些。
遍布红痕的翘臀被高高架起,大敞四开的腿间暴露出水淋淋的花穴和淡褐色的小菊,被凌虐的美感,让人激动和震撼。
程嘉煜的手掌抚上了林曼可怜的屁股,沿着那些肿起的痕迹按压,微微用力,便听她在他的指下痛哼呻吟。
手指在臀缝中间停了下来,不出所料,这里早已是淋漓不堪。
他看着她,哭泣着,却渴望着,多么鲜嫩的肉体,多么饱满的灵魂,心甘情愿的做一个祭品,等待命运的主宰。
程嘉煜很满意,因为此刻掌握她命运的,是自己。
他再次走开,回来时拿了一个金属的小型肛栓。
林曼看不到身后程嘉煜的动作,只觉得忽然之间,有什么凉凉的液体滴到了自己的小菊上。
她吓得猛一个弹跳,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却被早有提防的程嘉煜用大手牢牢地按住。
“别动!放松,不会痛。” 他一边扒开林曼的两瓣肉臀,一边把肛栓顶在了菊门的入口。
林曼紧张到了极点,一时间甚至忘了屁股上的肿痛。
括约肌徒劳地抵抗着外物的入侵,还是挡不住程嘉煜拿定主意的推进。
他知道这是林曼的第一次,所以拿了最小的一个,而且涂满了润滑剂,推送的动作虽然坚定,但是很和缓。
“放松,这里。” 程嘉煜又说了一遍,并用手指在她的细嫩褶皱上抚摸着,“以后要常常戴尾巴的,早一点适应总是好的。”
整只肛栓都被送了进去,只有一个底座露在外面。
后穴里从未有过的饱胀感,让林曼羞得不知所措。
但是她忘了,此次的刑罚还远远没有结束。
七十六.求他超度(5500珠加更,H)
“这个是股沟鞭。” 程嘉煜突然发声,林曼立刻被吓傻。
对了,还有最后一样,那支怪模怪样的鞭子。
股沟鞭,是个什么东西?!
林曼的疑惑持续了不过两秒,答案便已揭晓。
鞭子被程嘉煜高高地举起,又重重地落在她的臀缝中间。
“呃!!!——”那是人在痛到极点叫不出来的声音。
林曼的后脊僵硬地向上耸起,整个人筛糠一样狂抖了起来。
股缝处像是被蛮力劈开,鞭梢直直地打进私处的嫩肉,痛到绝望。
肛栓也被这外力推动,在肠道中激起猛一阵酸胀。
短暂的暂停之后,鞭子又挥到了空中……
“啊——”最娇嫩的地方被残忍鞭打,林曼疼到开始痉挛。
程嘉煜用一只膝盖压住林曼的腰,固定住她,让她无处可逃,甚至连晃动一下都做不到。
鞭子继续下落,亲吻她的双腿内侧、被肛栓撑圆的小菊、饱沾汁水的花瓣、甚至是藏在嫩肉里的花蕊。
无一幸免。
林曼丧失了最后一点思考的能力,全部的感官只集中在窄窄的臀缝,和无情的细鞭上。
她像是被钉在标本板上的稀有蝴蝶,痛楚并美丽着。
程嘉煜是行刑者,也是监督者,他始终小心翼翼地观察者林曼的身体反应。
他看到她的痛哭,她的挣扎,也看到她狎红的四肢和汩汩而出的泉水。
林曼渐渐放弃了所有的抵御,几乎像是失去意识一样趴在刑台上。
朦胧中,她感到压在背上的膝盖被挪开,没有了不断落下的鞭子,代替它的,是程嘉煜温暖的臂膀。
他还是妥协了:十来下的股间鞭打已经足够传达信息了。
程嘉煜暗自给自己开脱。
他向来自诩是奖惩分明的严格主人,可不知为何总是在林曼这里破了功。
他订的那些规矩,大概是自己有了性命,一遇到这小人儿,便都能自动弯曲躲避,想方设法地偏袒她,规劝甚至警诫他“适可而止”。
程嘉煜从后面紧紧抱住林曼,在她耳边嘘声安慰,轻轻抚摸着她的肩头,让她平静下来。
他坐下,让林曼趴在自己的膝头,一只手伸到下面,捏住了肛栓的底座,轻轻地一点点转动着拔了出来。
林曼抽泣着,但还是松了一口气,小菊里有一种松软又空虚的奇妙感觉。
“结束了。”程嘉煜重新恢复了温柔的模式,用拇指擦着她脸上残留的泪水。
卸下重负的林曼又一次放声大哭了起来。
程嘉煜把她抱了起来,双腿合拢的刹那,股缝里又传来一阵痛苦。
“一定被打坏了吧?”林曼把脸埋在程嘉煜的怀里,抽抽噎噎地不敢往下看。
程嘉煜把她的脸掰正,正视着她的眼睛,“我对你的调教和惩罚,不会以你的求饶和眼泪为转移;但是,我要为你整个身心健康考虑、负责,所以绝对不可能真正地伤害你,这是我对你的保证。”
说完,他把林曼抱了起来,放到一张等身镜前面,指给她自己看。
的确,腿间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惨不忍睹,有些微的红肿,反而显得晶莹的花穴愈加挺立突出。
程嘉煜没有松手,径直把林曼抱到了外间的大床上。
他俯下来,亲吻她被泪水泡红的眼,因痛苦而胀热的颊,由于咬紧而微肿的唇。
火热缠绵的吻,像是海上升起的雾气,像是塞莲诱惑水手的歌声,迅速让林曼迷失,不再拥有任何属于自己的秘密。
那雾气,那歌声,缓缓下移,啜着她的胸,含住她的乳,拨弄、噬咬、吮吸……
林曼的呻吟开始颤抖,酥麻的痒意从下体泛滥,漫布全身。
双腿被程嘉煜牵住举高,架在他两侧的肩头。
先进去的还是手指,轻拢慢捻,间接或直接的刺激。
林曼在他手下,变成了一片在风中凌乱的花瓣,在水面颠簸的小舟,下身是苦痛和欲火的交织,摧枯拉朽地吞噬着她。
她大口喘息,呜咽呻吟,难耐地煎熬。
她太难受了,无望的空虚如此漫长,极度渴求的欲望把体温烧到一个危险的高度。
她求他,求他的悲悯,求他的使用,求他的超度。
“主人,主人,求你了,要我吧。” 林曼闭上眼睛呓语。
左边颈上的皮肤猛一下刺痛,是程嘉煜的牙齿,咬住她、撕扯。
几乎同时,他的火热霸道而充实地填满了她。
热烈地侵袭,温柔地占有。
熟悉的来自程嘉煜的冲撞,席卷着林曼,是洪流,是岩浆,淹没她,吞噬她,融化她。
喉中溢出的呻吟销魂至极,让林曼难以置信:那样淫惑的声音,会是从她身体里发出来的吗?
她的面孔潮红,眼睛迷离,高高岔开翘起的双腿,随着他的抽送,猛烈摇晃着。
情欲的潮水,把她推向风口浪尖,让她绽成怒放的鲜花,期待着、接纳着主人的甘露恩赐。
程嘉煜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似是永无停歇。
他紧紧盯视着林曼,看她高声呻吟,看她下坠沉沦,看她溃不成军。
他是她的海,她是他的舟。
他包容、掌控、承托着她;她依赖、驯服、满足于他。
如是这样,即使前方浩淼无边,又何须亟待回头是岸?
水天之间,唯有彼此,极好。
最后的冲刺点燃了甬道里的每一处酥麻,全身疾驶而过的电流冲破了最后的禁锢。
林曼尖叫起来,身体的最深处脱离了她的按捺,一股热流喷洒了出来。
她被程嘉煜死死地压住,灵魂被击散,脱离了肉体。
他也到达了终点。
程嘉煜的唇再次落下来,吻到了林曼脸侧的湿润。
这次,不是因为苦痛。
她在微笑,是幸福的眼泪。
яοùωéⓝⓝρ.мⓔ 七十七.做她臂枕
林曼被抱回隔壁那张“南瓜床”以前,除了软绵绵的四肢和浑身的丝丝酸痛,唯二的记忆便是程嘉煜炙热的目光和轻柔的抚慰。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柔,“趴好,我帮你上药。”
酒精棉球触碰到皮肤的冰凉感,让林曼十分紧张。
可细微的蛰痛并不那么强烈,可见刚刚挨打的部位,其实没有破皮。
“这里比较娇嫩,要好好消毒。” 程嘉煜一边说,一边按住了林曼的后背,带着压制的力量。
果然,镊子夹着酒精棉进入两瓣肉团中间的那一刹那,林曼立刻因刺痛挣扎起来,“呜呜”地叫唤。
本来就伤痕累累的屁股上登时又挨了一巴掌,“洞洞还想不想要了?!”
刚说完,程嘉煜又顺势握住林曼的臀肉,按揉起来,“听话!”
林曼仿佛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心疼。
是自己想多了吧?яΘⓊщΕщⓊ.dΕ(rouwenwu.de)
调教中的程嘉煜,简直是铁面无情,哪里会心疼?
每次打她的时候,不管怎么求他,也没见他心软过。
消炎止痛的药膏被仔仔细细地涂进了股沟,林曼格外乖顺地一动不动。
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小宠物,栖息在主人脚下,驯良安静,又享受着无尽的宠爱。
林曼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竟然保持着蜷在程嘉煜怀里的样子睡着了。
程嘉煜见她如此,一定是哭得体力透支,不舍再惊扰她,于是连衣服也没有脱,拉过被子替她盖好,就让林曼枕着自己的胳膊睡了一夜。
清晨,林曼翻了个身,鼻子撞到一个温热的胸膛,醒来。
程嘉煜见她醒过来,这才开口,“醒了?那去洗漱吧。”
声音里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干哑。
林曼刚欠身起来,就听他“嘶”了一声,有点费力地把手臂从她头下撤出来。
给她当了一夜的臂枕:麻了。
林曼看到,程嘉煜身上的家居服还带着昨天晚上被她的眼泪浸湿后起的褶痕,现在又咬着牙把胳膊僵硬地往回拉。
一种复杂的心情升腾起来:有点儿不好意思,有点儿感动,又有点儿好笑。
她微红着脸,带着一种想笑又不敢笑的奇怪表情,下床去洗漱。
看林曼起身,去了浴室,程嘉煜也坐了起来,又花了一点儿时间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捶打,让神经渐渐恢复了知觉,这才走到另一间浴室去洗澡。
站在盥洗台前刷牙的时候,林曼觉得呼吸畅快,格外的神清气爽,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连脸色都是红润的。
她羞涩地抿唇莞尔,开始对着镜子编头发。
手上灵活的把一头柔顺分开两侧,分别辟成几股,左右缠绕着,很快就编好了两根麻花辫,低垂在脸颊两侧,霎时显得她又小了好几岁,更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床头凳上不知什么时候放上了一套崭新的修身连衣裙,连带旁边的乳白系内衣套装,明媚的少女向。
是她一直喜欢的风格,也是他心照不宣的偏好。
林曼迎着晨日,挂上了暖暖的笑容,像只在阳光里眯起眼睛的惬意小猫。
昨晚饱受摧残的下身显然已经恢复了多半,如果不用手使劲去按压,已经没有什么严重的痛感了。
林曼兀自出了半天神,突然想起来,看了一眼时间,赶快换好衣服,下楼。
来到楼下的时候,看见程嘉煜正坐在餐桌旁,在手机上翻看着什么。
他见林曼下来,抬头笑笑,用手指了指旁边已经打好包的早餐,“鸡蛋叁明治和豆奶,路上吃可以吗?”
林曼明白他赶时间,马上点头,“可以。”
程嘉煜把林曼送到学校,在她下车前又叮嘱她记得穿件厚些的外套,现在白天夜里温差还是比较大,早晚天气有些凉。
林曼觉得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这时居然带上了些唠唠叨叨的老父亲特性。
这种想法,让她不由得在脸上又浮现出了笑意。
程嘉煜察觉,故意板起了脸,“很好笑?不听话看你冻病了怎么收拾你!”
林曼冲他吐了一下舌头,转身跑走,两条麻花辫在肩上一抖一抖的,添了俏皮。
“下午我过来帮你搬行李。” 程嘉煜又补了一句。
林曼回转身,冲着他点点头,又挥挥手。
程嘉煜看着她的身影,忽然感觉:今天的阳光真好,周围的一切街景都活泼了起来。
白天的课间,他发短信来问林曼身上的伤怎么样,还痛不痛。
林曼维持着坐姿,动了动屁股,已经没什么明显的感觉了呢。
她瞬间冒出个有点自虐的想法:那些伤痕要是不会恢复得这么快就好了,每时每刻的疼痛就好像是关于程嘉煜的甜蜜提醒……
当然,林曼可没敢把这个想法告诉她的主人。
她想,程嘉煜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加倍地“满足”她的幻想要求。
嗯,屁股还是个好东西,暂时要一下比较好。
七十八.跳抖臀舞
林曼下课以后,特意去甜品店买了个最漂亮的鲜果戚风蛋糕,对雪中送炭收留她的学姐表示感谢。
程嘉煜打电话过来问林曼地址的时候,她正在跟一个塞得过满的行李箱拉链较劲。
“收拾好了,主人!我在楼下等你。”她说,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很快,林曼把行李箱搬到楼下,站在黄昏的晚霞里,等着那辆熟悉的SUV出现。
于是,程嘉煜沿着街道驶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夕阳把盘踞天空的云雾染上了薄媚的胭脂,而站在柔和明亮的暖红色中少女,跟她背后的幕景一样,温存、恬静。
那样的场景,什么都不做,都觉得可爱。
程嘉煜应该是特意先回家换了衣服,没有穿平时工整的西装,反而是带帽衫牛仔裤的一副打扮。
看得林曼一时愣住:好不像他!可是,又好帅气!
程嘉煜看了看林曼身后的两个行李箱,露出一丝怀疑的神情,“就这些?”
林曼点点头,“都在这儿。”
程嘉煜打开后备箱,把两个箱子摞在一起,轻松地搬了起来,放进车里。
等他回到前排坐下,才扭脸看了林曼一眼,竟然带了点懊丧似的说,“白换了一身方便干活的衣服。”
林曼被逗笑了。
昨晚天色太暗,今天重回公寓,林曼才第一次看清这栋砌石外观、墙体开窗的高层建筑。
进屋以后,程嘉煜先把钥匙交给林曼,再把她的行李箱搬到二楼的卧室,又问她,“需要我帮忙吗?”
林曼摇头,“不用,就是一些衣服和书。”
程嘉煜笑笑,“那你慢慢收拾,我去打电话订个晚饭。”
说完他便走下楼。
林曼其实并没有特意追崇什么极简主义,只不过因为学生宿舍本来就空间有限,她又没什么动不动血拼的习惯,所以把衣服挂进衣柜,书本摆上书架,再把涂眉画脸的一些瓶瓶罐罐放上濯洗台,也就算是归置完事了。
她下楼的时候,程嘉煜已经把刚刚送来的牛排和玉米浓汤从外卖盒子里拿了出来,装在白瓷餐具里,摆在了桌子上。
餐桌正中还有一个制作精美的烛台,整体像是竖琴,底座上还有花叶果实等等的图案装饰。
林曼伸手摸了摸烛台两侧的飞鸟造型,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中心托台,好心提醒程嘉煜,“前两天我看见超市里蜡烛在特价,下次我买一包回来吧?”
程嘉煜刚把一份牛排切成小块,淋上酱汁,很自然地放在林曼面前,头也没抬,“你不知道哪种是低温的。”
“为什么要低温的?这烛台不是金属的?会烧化吗?”林曼满脸疑惑。
程嘉煜“嗤”一声被逗笑,抬眼看了看她:傻丫头!
林曼看他不回答,耸了下肩,拿起手边的叉子,伸手要去叉一块他切好的牛排,不料手背被“啪”地拍了一下。
“洗手了吗?”
“噢。”她赶紧乖乖地转身去厨房的洗手池。
相比主菜牛排,林曼发现作为配角的玉米浓汤更合她的胃口。
浓郁细腻的奶油,和清甜玉米粒的巧妙融合,撞击出暖香鲜甜的奇妙滋味,让她根本停不下手里的勺子。
林曼碗里的汤品很快见底,程嘉煜早已不动声色地把他那一份也推了过来。
“啊,不用了主人,你自己喝吧。”林曼有些不好意思。
程嘉煜勾着唇角,“不喂饱你怎么能行?”
林曼双颊一热,觉得他意有所指,又不便说透,只好埋下头继续喝汤。
“喏,还有这个,留点儿胃口。”对面又送过来一个茶碟,“趁热吃,冷了卖相和口感就都降低了。”
碟子上是一个摇摇晃晃、吹弹可破的柠檬舒芙蕾,旁边还放着一把银色的细柄小勺子。
林曼挖了一小勺送进嘴里,立刻尝到了绵软的幸福感:蓬松的糕体遍布了充满蛋香和柠檬清新的小气孔,像是用香润黄油做成的云朵,咬上一口,连呼吸都变得入口即化。
隔壁的小孩都馋哭了,说的就是这个吧?
想起来程嘉煜以前还说过要她亲手做家常菜还他一顿饭的人情,像他这样连点个外卖都像米其林叁星的水准,自己这种只会做西红柿炒鸡蛋和凉拌黄瓜的厨艺,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林曼暗暗地想。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林曼发现程嘉煜是真的很喜欢点舒芙蕾当甜点,可他明明又不怎么吃,嫌甜。
她纳闷地问过他原因。
然后程嘉煜一本正经地告诉林曼,他就是喜欢看这款圆圆小小的蛋糕被勺子敲一下,然后颤颤巍巍地跳“抖臀舞”。
“跟你很像。”他说。
“色狼!”她骂。
然后色狼一边笑一边把林曼拉到腿上,毫不客气地开始让她跳“抖臀舞”。
————
我又开始转型“美食文”了???????,把你们的猪猪都送到大厨这儿来吧哈哈,我可以红烧、爆炒、软熘、干炸......
七十九.安逸时光
离公寓不远,便有去学校的直达公车,有大学的学生证,可以免费乘坐,很方便。
没有过多长时间,林曼就已经下意识地把口中的“下课回宿舍”换成了“下课回家”。一个词汇的变化,却是心境的迥然之异。
程嘉煜告诉林曼不许她自己进去书房/调教室,后来好像又不放心,干脆加了道锁,还拿马克笔在纸上画了个叉叉表示禁行,挂在那屋的门上。**
林曼每次无意中看见那个标志,就不免生出些古怪的想法,感觉自己是误闯了他人领地的冒失者;又或者说,这里更像是程嘉煜的一处“行宫”,想起来了有兴致了才会过来“临幸”。
她不满这样的角色,心里越发觊觎,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这样的感觉一冒头,林曼又吓了一跳,赶快警告自己,要惜眼前、懂知足,切不可像《渔夫和金鱼》里面的老太婆,得到了新木盆,又想要新房子,得到了新房子,又想当贵妇人……结果兜兜绕饶,终究回到原点,守着泥草棚和旧木盆。
林曼想,要不就当他是房东,自己租了他的房子住。所以在搬过来的第一个月,还按照市场价格给程嘉煜转过帐,结果钱被退回来了,还加了一句威胁,“再有下次罚马鞭80!”
程嘉煜只有在周末才会来这边的公寓。工作日里,他很多时候要做“空中飞人”,其余的时间也会在另一边的那栋别墅过夜。
有一两次周中突然想起要来,结果到这里已经太晚,看林曼睡下了,他也不叫她,便在隔壁卧室睡下。
转天等林曼醒了才发现,于是懊恼不已,再到周末便不肯去睡,强撑着坐在沙发上等他。可等着等着经常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却是在程嘉煜的臂弯里。
他给她掖好被子,说,“下次不要等了,你把玄关的灯留着就行。”
“不等的话睡不安心。”她说。
时光在安逸的日子里往往过得很快。
林曼渐渐也习惯了这种新的日常:周中的时候除了上课,她还开始帮一个教授做项目。周末不太忙的话,有时会约肖染或者其他朋友逛逛街;当然更多的时候是要跟她的主人在一起过的。
尽管程嘉煜很忙,但是记性却出奇地好,林曼无意中提到过的一些大事小事,他都记得。
比如,她爱吃的海盐味道的Terra薯片,附近只有Target**有卖,所以他每次来必然都会拎着一个带有红色靶心logo的袋子。
看着林曼抱着薯片袋子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得眉开眼笑,活像一只心满意足的小仓鼠,程嘉煜就也会不由自主地想翘起嘴角:真好哄啊,这么容易就开心了!
又比如,她在看“北美剁手快报”**的推送时,对着临市的郁金香节预告稍稍表示了一下向往,程嘉煜果然就空出了一个周末,专门带她去看。
鲜红炙烈的“斯巴达克”,卷边绊赤的“恋人的热吻”,黑夜般优雅神秘的“夜皇后”,果真像是广告语里说的:上帝打翻了他的调色盘,让纯粹热烈的美丽降落了人间。
看林曼兴奋地拉着他在绚烂的花海里一路小跑,小孩子一样开心地笑,程嘉煜不由自主地反手把她握得更紧,有一瞬间竟然在想:永远也不要放开。
这样的念头让他讶异——丝毫不像是他与人交往的常态;却奇怪地并不排斥——仿佛面对眼前的这小姑娘,他越来越习惯于如此的非常态。
举办活动的公园当然有Gift Shop (纪念品商店),以高于正常价格十数倍的价码出售新鲜剪下来的郁金香。遇到带小孩的父母,工作人员还会用条形气球编扎个花朵、动物造型之类的玩具送给小朋友。
程嘉煜排队付款的时候,在一旁远远站着等他的林曼看见他一边跟对方说着什么,一边往自己这边指了指。
最后回来,程嘉煜的手里不但拿着一枝还带着露水的白色镶红“中国美人”,竟然还有一个气球编成的皇冠。
他把鲜花递给林曼,然后又非要给她戴上那个气球皇冠,接着说,“郁金香在荷兰有个传说,是花神送给完美公主的礼物:花蕾为皇冠,宝剑是叶子,黄金作球根,集尊贵勇敢财富为一体。”
程嘉煜用手扯了扯林曼头上的“皇冠”,一脸满意,噙着笑道,“别人家小公主有的,我们也得有。”
随着时间的流淌,林曼在程嘉煜面前慢慢褪去了最初的小心翼翼甚至诚惶诚恐。她偶尔也会任性调皮一下,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多数情况下,程嘉煜都不计较,甚至是纵容的。
偶尔会被他轻嗤一句,“小孩儿脾气。”
而已。
林曼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感受,有着似乎恋人一样的甜蜜,又有着一方对另一方不可打破的威信。
微妙的平衡,带着无比依赖和安心的感觉。
暮春转暖,懒洋洋的周日早晨,她穿着他的T恤当睡衣,在厨房做两人份的早饭。他在旁边煮咖啡,记得给她的那杯打了厚厚的奶泡。
林曼喝了一口,嘴边沾了一圈乳白,抬头璨然一笑。
程嘉煜莞尔,拉她过来,拿纸巾擦嘴。
柔软的发丝扫着他的下颌,痒痒地撩人。
他亲了亲她的发顶。
于是,林曼心中,那种依赖和安心的感觉便愈发浓烈起来。
————
1. 没有相关经验的新手,调教室里的任何工具或者玩具都有使用不当可能造成的危险,切记!
2. 除了Terra的薯片,Target还有卖兰芝的韩系美妆,用不惯欧美系的亚皮JM们可以试试。
3. 人家正经名字叫“北美省钱快报”哈
яοùωéⓝⓝρ.мé 八十.岛链自驾
美国的暑假从五月初开始,有四个月之久。
林曼帮教授做的项目大概要到六月中才能结项,所以她把回国的机票订在了七月。
暑假前程嘉煜就答应了林曼,期末考试全A的话,就带她去度假。
林曼本来也不笨,第二个学期又明显适应了这边的学习节奏和方法,一共四门课,两门是考试,一门是term project,还有一门写paper。
等到最后一门的成绩在网上公布出来的时候,她扭头看站在身后的程嘉煜,脸上充满了自豪。
程嘉煜挂着笑,林曼看得出来,他眼里的满意。
度假的地方,程嘉煜准备了叁个方案,让林曼挑一个。
她想也没想,就指着地图上那个大家公认的不雅地形的尾端(佛罗里达在地图上长得就像是个粗长的JJ),“我想去Keys。”
那是佛罗里达的礁岛群,很适合自驾游。
程嘉煜有一次告诉林曼,他上本科的时候,选过一门海洋生物的研究生课,虽然上课听海水分析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到佛罗里达礁岛群出野外成了那个学期的最大亮点。
白天潜水去数鱼、采集水草,晚上到实验室录数据。
“晒得比廖伟光还黑,但是很开心。”他回忆起愉快的往事,表情也被点亮。яΘμщΕщμ.dΕ(rouwenwu.de)
于是,林曼心里的一个小小期盼也被点亮:去他以前去过的地方,做他以前做过的事,就好像在分享他的回忆,似乎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一样。
飞机在迈阿密着陆,租车行的提车点就在机场里面。
取了行李出来,闪着黑光的一辆大G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林曼没想到这车的底盘这么高,只是上到副驾驶座都挺费劲。
程嘉煜站在旁边隔岸观火,看她努力地扭着小屁股往座位上爬,最后实在憋不住,“嗤”一声笑出来,从后面托了她一把,“别再摔下来。”
从最北端的Key Largo红树林开始,程嘉煜和林曼沿着狭长的岛链开始在113英里的一号国道一路向南。
这条路一大半都是架高的跨海大桥,把散落在海水里的岛礁串联起来,像是一串深海珍珠的项链。
导航上的显示是一片蔚蓝,仿佛在水中行走,直至进入充满南美风情的加勒比海。
岛链上的地址,都是用Mile Marker来表示,意思是距离一号国道起点的Key West的距离。
而那里,正是林曼他们的目的地。
行程过半,他们在Bahia Honda歇脚。
难得两个人一起决定的心情假期,不去想学习和工作,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甜香美好。
他们像其他的情侣游客们一样:一起踩细白的沙滩,趟碧绿的海水,看斜垂的棕榈,在夕阳中和《真实的谎言》里的7英里大桥合影。
但是更重要的,自然是做爱。
悬空建于海面的私人船屋,地板是透明的,能看见海龟和彩色的鱼在下面游来游去。
长绒的方毯上,跪着一丝不挂的林曼。
白得反光的皮肤,只有臀上是粉红的,带着五指的痕迹。
臀缝中低垂下来一条柔软雪白的猫尾巴。
开始之前,程嘉煜说,“你能给我跳一段舞吗?”
虽是询问,语气却不容拒绝。
他是最近才发现:舞中的林曼,是会施咒的小魔女。
这个学期开学初的时候,林曼参加了学校的芭蕾社团。
上次出演的是《胡桃夹子》里的“雪花二号”,小得不能再小的配角。
程嘉煜却专门赶来,坐在前排,看得入神。
灯光下她脖颈上细密的汗珠闪着光,像是鲛人的眼泪,无声地诱惑着他。
演出结束,后台的紧急出口,避开人的角落。
程嘉煜扣住林曼的双手,咬开她的唇,重重地吻她。
他把她的身体压向身后的墙面,却不忘把掌心垫在她的脑后。他的含吮掠夺了她口中所有的氧气,心灵和头脑都要窒息。他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的,滚烫的东西让她小腿酥软。
————
进度条显示:下章又要开拍啦!不是惩戒哦,是情趣有爱的拍拍~
PS: 去岛链自驾最好,但是如果租车的话,作者菌不建议租敞篷车:看起来很炫酷价格有时也炫酷,但是晴天上路能把你晒熟最后还要老老实实把篷遮起来,那不是白花敞篷的钱了?还不如省下来买芒果吃(狗头
八十一.猫尾SP(6000珠加更)
而这次,翩翩起舞的小魔女,是跳给他程嘉煜一个人看的。
音箱里飘出低音女歌手的吟唱,慵懒暗哑的嗓音像是某种流质颜料,在空气中勾画着形状。
林曼裸身穿着程嘉煜的衬衣,堪堪地遮住屁股。
她旋转、扭腰、摆胯、翘臀,像是一只轻捷柔软的波斯猫,忽然跃到他的腿上,蹭着他的手臂。
真该配上一只华美的项圈,程嘉煜的脑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转过去。”他说,“跪下!”
林曼背对着程嘉煜在方毯上跪好。
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腰上,再下滑,示意她把腿分开。
衬衫下摆被掀了起来。
“嘶——”的一声,薄薄的内裤被从后面撕开一个洞。
接着是什么瓶盖被打开的轻响,再然后是程嘉煜的手指,蘸着凉凉湿湿的液体,碰上了林曼的小菊。
黏黏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往前躲了一下,又扭了扭身体。
“啪——”,一声火辣的抽打落了下来,掴在一面的臀上,“不许动!”
林曼低低地哼了一声,不敢再动。
手指塞了进去,缓缓慢慢地戳弄。
林曼咬紧了下唇,忍着后穴里有些痛又有些痒的奇怪感觉。
程嘉煜帮她扩充了一会儿,把手指撤了出去。
忽然,一股润滑液直接倒在了他刚刚离开的地方,仅凭重量,林曼也知道,这是相当于他用手指送进去的十数倍的体积。
那么接下来的,就不可能是手指那么简单了。
不出所料,金属质感的尖头马上顶在了充分润滑过的后菊入口,林曼闭着眼睛“唔”了一声。
“放松一点儿。呼气。”
凉凉的水滴型肛塞由细至粗,一点一点进入她的身体里。
终于尽根推入,细细的金属底端连接着后面毛茸茸的材质,立刻有痒痒的触感扫在屁股和大腿的皮肤上。
是尾巴。
程嘉煜不紧不慢地擦净双手,坐在林曼身后,抚摸着自己刚刚帮她戴好的尾巴。
柔软灵活的白色猫尾,俏皮地“长”在两片饱满的臀瓣之间。
女孩儿身体稍有晃动,便能看见毛茸茸的一只在她腿间摆来摆去。
是乖巧求欢的样子。
“啪—啪—”,又是两声响亮的拍打。
小猫的屁股连着大腿都颤了两下,尾巴更是被震得左摇右晃。
可是她不但没有躲,反而自发地把腰部下压,让臀部更加高翘,摆出更方便他掌掴的姿势。
“啪啪啪啪——”
清脆的拍打交替着开始甩在两边的臀瓣上,内裤边缘露出的皮肤开始染上了粉红。
程嘉煜用手把剩余的布料攥成了一条细线,深深地勒进林曼的双股之间。
“啪啪——啪啪——”
每一下巴掌落下,看林曼情不自禁地扭动,那条细线就会刺激她最敏感的位置。
雪白的猫尾巴更是欢快地在她股间雀跃。
掌风之间有足够的间隔,并不急躁,不急不徐地抽打,让已经变热的小屁股不停地跳动。
“啪——啪——啪——啪——”
扇打的力度在均匀地上升,似乎是遵循着某种严格的公式计算,不会忽重忽轻,是计划好的如何让痛感迭加。
层迭的指印让皮肤更快地升温,连细小的毛孔都微微张开。
林曼的手臂一软,身体向前歪了下。
“手撑好!”程嘉煜冷着声音提醒她,加了力气打下来一掌,带着惩罚的震慑。
林曼赶快重新摆好姿势。
烈火在臀部皮肤上开始蔓延,胀热感迭加到了一个燃烧的温度。
仍在不断落下的巴掌带来持续的钝痛,从肌肉纹理的深处漾到皮肤,又被新的一巴掌重新抽回去。
撑在地上的手心已经汗湿,有打滑的趋势,汗水开始从林曼的鼻尖和额角渗出。
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混着呻吟的音符,眼中映着水淋淋的灯影。
八十二.情爱秋千(上)
林曼暗暗地绷紧了双腿,脚尖蹭在毯子的长绒上。
程嘉煜把她的细小动作都收进了眼里。
他忽然使坏地扯了下林曼的尾巴,听见“唔”的一声娇吟,看肛塞拔出来一小段,再猛然发力推回去。
顶得林曼仰头“啊”了一声,嘴里唤出的“主人”称呼被顶得支离破碎。
程嘉煜把手上的动作加快加重,节奏规律地往复了数下,是明目张胆地在摹拟另一种行为。
眼看林曼脸颊潮红,眼角噙泪,隐忍着把小菊撑开又退出的金属肛塞,但却任他摆布,恭顺地准备好了随时献出自己,献出自己的任何一部分。
程嘉煜注意到了长绒猫尾上的一块条形暗迹,从根部一直延展到尾端。
他伸手摸了一把,忽然眸色一深,下一秒便“嘶啦”一声,彻底撕裂了林曼的内裤,一把扔到了一边。
已经湿得这么不像话了!都流到尾巴上了!
上好的男士衬衫被丢在地上,刚刚还在里面游弋的姣好躯体被彻底展露出来。
巴掌在每边臀肉上又各招呼了十来下,直到圆翘的臀峰微显出肿胀的势头。
程嘉煜拉林曼起身,托着她的屁股抱住她,缓缓地往房间走,一路上也不放过在臀肉上揉捏的机会,一个个指印映在粉嫩发红的臀瓣上,让人爱不释手。
柔白的尾巴从两股之间垂下,衬着红嘟嘟的小屁股,分外诱人。
林曼被程嘉煜抱到了里间的卧室,看他伸手拉开床边的一道遮帘,一个怪模怪样的支架立刻出现在眼前。
像是野营的时候支撑帐篷的架子,顶端是十字交叉的横杆,四脚着地被固定住,四周都有黑色的绳索垂下,最下端是软质材料的绑带,宽窄不同。
“主人,这是什么?”林曼疑惑,转向看程嘉煜,立刻敏感地捕捉到他眼里被点燃的奇异光亮。
程嘉煜用手在她背上轻轻摩挲,嗓音含笑,“秋千啊!”
这哪里像秋千?倒像是刑具……
林曼虽然不甚明白,但是看到那些绳索绑带的位置,也大概猜出了一二。
她在程嘉煜怀里缩了一下,对方立刻把手臂又收紧了些,“别怕,你会喜欢的。”
程嘉煜的绳艺手段林曼是知道的,转移到秋千绑带的束缚上,也是一样的令人信服。
填充了柔软衬垫的宽绑带承托住林曼的臀部和纤腰,松紧度调到正好,大腿分别在相反方向被固定,整个身体悬吊在半空,成为了“反重力状态”。
缠绕手臂和双肩的细绑带被向上拉紧,上肢便成了在身体两侧吊缚的姿势,双腿因为这样的绑缚而被迫分开,大大敞露着幽谷花园。
程嘉煜变本加厉地又调了一下立式壁灯的光源,把最明亮的光线投射在林曼的腿间,看她羞耻地紧闭双眼,额角渐渐起了汗意。
“真美!”他赞道,不是虚假的调情,是真诚的感叹。
程嘉煜调整了一下绳索卡点的高低,确保林曼半悬在空中也是舒适的姿势,接着大手就抚摸上她滑腻的光裸肌肤。
“主、主人……”林曼被禁锢着无处着力,又被程嘉煜不错眼神地盯着看自己最隐蔽的地方,臊得浑身发红发烫。
于是,她的主人走近,低头,吻她。
炽热的唇舌撩拨过脖颈、腋下、乳尖、下腹、小腿……
一只脚被他捉住把玩,狡猾的手指从细细的脚踝向下游走,到了足心。加了力道的爱抚让林曼全身绷紧,半痒半痛的刺激让肌肤上的细小毛孔一个个缩紧成颗粒。
她的娇哼呻吟显然成了男人的助兴,忽然,娇嫩饱满的脚趾上传来了隐痛,是牙齿的噬咬。
“唔……”一股战栗从脚尖瞬间炸开,直窜天灵。双手和双脚都下意识地要摆动,却是徒劳。
程嘉煜干脆把林曼的小脚丫含进了嘴里,边吮边咬,再看林曼:
胸前泛起深粉,大敞的花园入口早已是泛着水光的玫红。
яοùωéⓝⓝρ.мⓔ 八十叁.情爱秋千(下,H)
程嘉煜的大手抚上了光洁滑润的花圃。
仅仅一根手指的探入,就感受到了湿热敏感的内壁紧张地收缩。
林曼全身开始战栗着布满渴望。
程嘉煜又加了一根,旋转、挑动、拉扯、摩擦……每一下动作都是细碎的刺激,惹得黏滑的爱液潺潺而出。
指尖突然按住那最为敏感的一点,施力抠动,便让小猫绷紧了身体哀鸣。
手的主人将“限制高潮”的恶趣味故伎重施,每到挑弄得紧软内壁连连收缩之时,便停下、退出,看被束缚的姣好躯体难过得发抖,楚楚可怜的小脸挂满了乞求,才肯再次进入、爱抚。
如是往复,直到花园入口羞人地完全殷红,有甘露滴答落下,花瓣开始颤抖,花蕾越发膨胀,每一道褶皱似乎都舒展开来,热情呼唤被充满的幸福。
“主人,求你……进来……”小猫的眼睛略略失神,是迷离的期望。
炽热的顶入终于撑开了渴求的路径。
林曼悬吊着的身体被程嘉煜撞得一晃,依着惯性向后摆去,果真像是荡秋千一般。яΘⓊщΕщⓊ.dΕ(rouwenwu.de)
下一秒,随着绳索的回落,不消男人用力,花穴的入口因重力回摆便又能自动吞入整根的长度。
于是,林曼从身体姿态,到摇摆幅度以及动作的节奏快慢,就都被程嘉煜牢牢掌控。
颠覆传统的欢好姿势带来了比往常更加刺激的性爱享受:一个蓄势待发,好整以暇地轻轻挺腰,另一个却无助尖叫,随着反复荡起的秋千驰翔,每一次都被戳开顶入到幽谷深处。
腾空的身体毫无支撑,林曼紧紧抓住手腕处的绑带,连连惊叫却无处可逃;全身上下,只有那一点得以着力,但也不听她调遣,抽离或是插入都无章可循。
程嘉煜耸腰的力度忽大忽小,但每下都被秋千的惯性迭加了效果。
手闲了下来,看着林曼被绳索拉着荡回来时,花穴看似主动地投怀送抱,次次对着自己深含,兴致上来,便“噼噼啪啪”地往她臀上招呼。
飘忽不定的抛跌,热辣肿胀的掌掴,二者相交,惹得林曼一会尖叫一会哀求,过于强烈的感官刺激不断把她推向疯狂的快慰高峰。
“主人……呜呜呜……轻一点儿……”她哀告。
“怎么还要冤枉我?我站着没动,是你自己撞过来的啊!”程嘉煜带上了恶劣的调笑。
林曼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眼角聚满了垂垂欲落的泪花。
丰沛的花液被大力的交融挤压,再于身体分离之时被带出,甚至有几次几乎是喷射着出去,在地板上积成了一小潭。
高潮几次的林曼身体近乎脱力,但程嘉煜在这场欢爱里却显得格外持久,中间射过一次,换上新的安全套又迅速地威风重整。
最后看着秋千上的小猫累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口中的喊叫早就换成了低低的呜咽呻吟,他才再次松了精关。
林曼被从秋千上解放下来的时候,意识早已模糊,任凭程嘉煜揽着她拿湿毛巾擦洗,自己却倒在他怀里不管不顾地沉沉睡去。
转天一早,再次上路,笔直的海上公路通向一片莹蓝的尽头。
程嘉煜精神头好得很,换上了休闲舒适的保罗衫和沙滩裤,整个人都像是年轻了好几岁。林曼身上是他们在路边小店淘到的热带风情印花长裙。
裙子是程嘉煜挑的,属于林曼平时不太会选的风格,明亮大胆的高饱满度色块组合,像是把热情的鲜花和树林穿在了身上。
这样的新鲜感让心情也奔放了起来。
林曼按下了车窗,尽情地让风吹乱了头发。
程嘉煜笑着看她,把车里高唱的Loca**音量调到更大。
旁边驶过一路骑着哈雷的摩托车队,车后座上飘扬着车队俱乐部的小旗。
骑手们带着头盔,看不清面孔,但挺腰腆肚的身形骄傲得像是马背上的出征战士,潇洒地向着远方奔行。
“以后带你试试。”程嘉煜顺着林曼的视线,看了看摩托车骑手们,接着把手臂搭上她的肩膀,看她转过脸,有些疑惑地看他。
“头盔喜欢粉色的还是紫色的?”他含笑问她。
林曼意识到程嘉煜最近越来越喜欢说“以后”这个词,仿佛未来的漫长时光里,有着无尽的可能在等着他们。
她每次听到,心里都会窃喜,像是有一个小火团燃起,慢慢烤化角落里藏着的一颗糖,甜丝丝的滋味开始蔓延到每处神经。
因为程嘉煜口中,那无尽可能的“以后”里,有着她的名字。
棕榈树叶在风中哗哗作响,“以后”染上了海天交接的蓝绿颜色。
————
拉美天后Shakira的一首老歌,真的很好听,拉丁舞曲风,虽然不懂西语,但是听着很上头,超想扭屁股跟她一起跳的那种 (?^?^)?
八十四.岛上偶遇
最后车停下来的时候,前方是日落中的大海。
Key West久负盛名的“最美日落”。
下沉的夕阳把波涛染成了绯红,天空中的色彩却在快速变幻,蓝、金、红、紫,华丽得炫目。
林曼打开车门走出去,微咸的海风吹在脸上。
她忽然有种感觉,好像自己一直在追寻着这太阳,现在终于追到了,于是看到了最美的瞬间。
残阳渐渐沉入海底,天空中的光线也暗了下来,变得不再刺眼。海鸟追逐着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在海平线上。
海滩上还有街头艺人在表演,两侧的酒吧已经纷纷开始在暮色里亮起了灯光,热情不减的快节奏音乐声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丰富夜生活。
身后一只手臂伸过来,紧紧地搂住了林曼的腰。
那是她的太阳。
Island Time(岛民状态时间)是默认的散漫悠闲,不需有什么明确的目的方向,只是闲逛都能让心情轻松起来。
高大的木棉树张开臂膀遮住了炙辣的阳光,程嘉煜买回来两个新鲜的椰子,刀削的切口处插着吸管。
两个人大大咧咧地坐在路边,饮一口清凉甘甜的椰汁,相视而笑。
相比大多数游客一定要去打卡的“海明威故居”、“西礁灯塔”和“杜鲁门小白宫”等等景点,林曼更喜欢自己发掘岛上那些并不张扬的独自美丽。
比如路标,比如店牌,个个设计复古,色彩浓烈,也别有一番风味。
但有一处网红景点,即使大排长队,林曼也是铁了心磨着程嘉煜要去的:
那个标着“southernmost point”的大胖柱子,美国的“天涯海角”。
程嘉煜不解,“一个大破桶样的浮标有什么好看的?”
林曼装作没听见,紧紧拉着他的手站在“大桶”的旁边,请别的游客帮他们照合影。
程嘉煜再是无奈,还是摆出了配合的笑容。
他并不知道,林曼来之前就打听到一个传说:若是情侣一起牵着手走到了这个“天涯海角”,那么一辈子便都不会分开。
相比于林曼要求的顶着烈日排长队和大破柱子合影,程嘉煜显然对自己安排的双人浮潜更为满意。
刚刚戴上潜水镜和脚蹼下水的林曼还有些紧张,但是程嘉煜一直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还不停做着手势安慰她别害怕,于是她很快便也安下心来。
清澈透明的蓝绿色海水,摇曳生姿的珊瑚,艳丽到甚至妖异的热带鱼类,眼前的绮丽世界让林曼很快忘记了胆怯,目不暇接地连连被水下的美景震惊。
珊瑚缝里爬出一只龙虾,程嘉煜手疾眼快,一把抓了上来。
浮出水面的时候,他笑着说,晚饭时可以请酒店的厨师煮了给林曼吃。
林曼却一脸严肃、坚决反对,一定要他把龙虾放生,说这是积善德,他们要吃的话,直接从市场买就好了。
程嘉煜笑她,“市场上的龙虾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
林曼振振有词,“那我不管,反正不是我们杀的生。”
程嘉煜无法,还是把龙虾放了,摸摸她的头,“小小年纪还这么多讲究!”
林曼不语: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自己早就祈愿给各路神明,盼程嘉煜遇事诸样顺心,望自己跟他能多些长久。
若如此,便是让她静心斋素,也是愿意的。
他们入住的海景酒店,是限员的Villa型,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后门通往自己的泳池,绕过泳池,便是布满细细白沙的私人观景沙滩。
椰树、吊床,还有专为观赏落日而设的小巧木桥,每样设计都是恰到好处。
程嘉煜在房间里的迷你吧台调制饮品,余光瞥见不远处沙滩椅上的林曼似乎遇见了熟人,开心的跟对方聊了起来。
那是一个戴了宽边遮阳帽的女士,身上是纯白色的沙滩裙,隔了距离,看不清楚脸。
他往两边又多看了两眼,确认没有男性出没,这才略略放心。
————
疫苗引发高烧+姨妈第一天=浑身痛 (?_?)
这章是吃了布洛芬硬扛码出来的,码完倒头就睡,刚刚醒来捉了下错别字的虫。
金主们丢个“又大又硬”的“蛋蛋”给作者菌补补呗~~Mua~~
八十五.周氏颖慧
等程嘉煜端着两杯插了迷你阳伞的鸡尾酒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那位女士在和林曼聊什么“木棉花”。
“作协的一个领导写‘木棉花翩然飘落’,我赌五百块钱他一定没有体会过木棉树下的生活。”她说,“木棉花很厚重,根本不会飘落,只会‘啪’一下掉下来,把你砸个正着!没有生活的作家,时刻都会露出落笔的无知。”
“所以,我才更欣赏你母亲那样的行走派作家!”
那位年轻女士的话引起了程嘉煜的注意。
他不免多看了她几眼:没有过多的打扮,只在修长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链,BUCCELLATI的蕾丝玫瑰金。周身是安静和恬淡,但骨子里却仿佛透着一股特有的成熟和聪慧。
林曼看到程嘉煜过来,坐直身体,刚要张嘴给对方介绍,又忽然卡住,因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在外人面前称呼他。
程嘉煜却很自然地把酒杯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大方地和对面的人握手,“程嘉煜。”
对面的女士眸中忽然闪现了一丝惊异,但很快被掩藏,脸上只剩下了得体的微笑,“周颖慧。”
她的目光又在程嘉煜和林曼两个人之间轻扫了一周,随后莞尔,“真是幸会啊!”
薄暮之时,露台上吹着微咸的海风。
程嘉煜拿了一支哈瓦那的手工雪茄,剪掉了茄帽,用手握着,正在慢慢地旋转着在点燃的雪松条上烘烤尾端。
林曼的手里则是他亲自特调的Mojito。
程嘉煜的好记性在这里又发挥了作用。
他说他记得:在两人初始认识的时候,有次林曼给他打电话,自己正在波多黎各,那时就答应过她要带她尝尝正宗的Mojito。
林曼饮了一口手里的甜酒,薄荷青柠的混合香气,带着夏日的诱惑。
程嘉煜把雪茄烤好,放进嘴里啜吸了一口,烟雾在腭中稍加逗留,又缓缓喷出。
精致优雅的绅士姿态。
他闲话式地问起了今天林曼在沙滩上遇见的那个女人。
林曼告诉程嘉煜,周颖慧是一位生态摄影师和旅行作家。自己母亲生前和她有些忘年之交。
“去年她在阿拉斯加采风,在安贡的营地整整呆了快一年,收集到了北美灰熊原始生活的第一手资料。她最近刚出版的新书《最后一块净土》就是写这次旅行的……”
“周老师摄影的角度也很特别,很多人说她代表了女性视野的观察特点。她有很多照片是关于灰熊妈妈和宝宝们生活玩耍的家族性纪实。很多男摄影师不会注意到这种温馨的场面,他们更喜欢捕捉灰熊凶猛彪悍的一面……”
“她还告诉我,天气转暖以后,不止一次有冬眠醒来的灰熊误闯过他们采风的营地。开始她很害怕,后来才发现,那些熊一见到人,自然反应一定是会一溜烟逃走,能躲就躲,根本不会主动攻击人……”
“所以啊,不管多庞大的自然动物,在他们眼里,人类才是最可怕的一种东西吧。只有人类才会不为了捕食,只是出于娱乐性就猎杀别的生物……”
“灰熊在抓鱼的时候,都会拿起来先放在鼻子底下闻气味,辨别雌雄,是雌鱼会直接放跑,是雄鱼才会吃……”
“我们有时候还不如一只熊……”
林曼喝了些酒,话多了起来,一直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
程嘉煜含着笑看她,又顺手叉起一块切好的芒果,递给她。
“人和动物本来就是两个世界。人类本性肯定比动物残忍,动物吃饱了就满足了。我去非洲草原的时候,看见狮子吃饱了就趴在草丛里休息,羚羊和角马从它眼前走过,它看都懒得看一眼。而人类天生贪婪霸道,野心十足,只要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资源,就一定要掠夺。”
他又轻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将烟含在嘴里几秒,再轻轻仰头朝上一吐。
空中缭绕的烟雾,带着冷静质感的香气,蕴散在四周。
“而且人类也最会幸灾乐祸:我们看见一群鬣狗围攻一头怀孕的斑马,血肉横飞地生吞活剥,连肚子里的小斑马都被拉扯出来。可是你猜游客们都在做什么——拿着手机在拍照和录像。”
程嘉煜扭头看看瞪圆了眼睛的林曼,接着道,“不过,这就是大自然的丛林法则。动物界的生老病死,弱肉强食,我们只应该当个冷静小心的旁观者,本就不该参与进去。”
“但是你是愿意跟伪善的人类打交道呢?还是愿意面对张牙舞爪的野兽呢?”
程嘉煜兀自发问的时候,眼睛注视着远方,似乎并不是要林曼给他一个答案。
“那我还是宁愿跟人打交道吧。”林曼忽然出声,“生而为人,毕竟是有智慧的动物,就算是仇敌,也可能最终沟通。跟狮子犀牛也讲不出道理,最后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是人的话,总能找到办法解决矛盾的。”
话音刚落,林曼却被程嘉煜一把握住手臂,拉了起来,箍进了怀里。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盘旋,听似平静,却暗露着危险,“那让我看看,到底是你吃我还是我吃你。”
————
灰熊部分资料参考来自星野道夫作品及采访记录文献。
八十六.这么想了?(SP+H)
夜色缓降,幽蓝的水面上,揉碎了点点星光。
露天的泳池边,还能听到波浪荡漾,抚摸着柔和的沙滩,低沉的节奏是大海的浅唱。
池中的浅水里,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樱黄色的比基尼泳衣只有一根纤细的丝带从颈间绕过,连着后背的串珠系带,勾勒出肩背腰臀的完美曲线;泳裤的前面还是同上装一样的布料,而后面却换成了透明的蕾丝,若隐若现地遮着圆润挺翘的小屁股。
这样诱惑的泳装,林曼在程嘉煜手上第一眼看到,便一口回绝,断不肯穿。
他笑得十分得逞,“又不是让你穿着去海滩日光浴!”接着又咬她的耳朵,“在屋里穿给我看。”
程嘉煜把林曼抱在腿上,唇齿缠绵地吻她,手掌隔着泳裤揉捏着她的臀肉。
弹软挺翘,永远让他爱不释手。
许是被程嘉煜搓揉得起了情致,或者又是之前喝下肚的酒精开始发作,吻着吻着,林曼却有了自己的主意,稍一侧脸,离开了男人的唇,下一步,又轻轻推开了他的上身。
她收起两腿从程嘉煜身上下来,慢慢地又后退了几寸,在他炙热却疑惑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跪下,膝盖触到了池底。
林曼伸手解开了程嘉煜的泳裤,庞然大物被释放出来,即使在水下,也带着烫人的温度。
男人的呼吸明显地加重。
林曼抬头,顽皮地一笑,猛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潜进了水里。
张嘴含住他的时候,有池水就势灌进了嘴里。
林曼不管,伸出舌头继续舔弄,让那一根撑满了她小嘴的家伙在口中和着水流进进出出。
吞吐了十来下,程嘉煜在她嘴里明显地越涨越大。
林曼打算再深送两下便要出来换气。
可一不小心,最后一下咽得猛了,一口水猝不及防地呛进了喉间,她手忙脚乱地往上浮,一边大声咳嗽起来。
程嘉煜的大手迅速地抓住她,一把拎出了水面,屁股上紧接着就“啪”地挨了一下。
“逞能!”
林曼娇哼了一声,不是反驳,反而像是在暗示还想要更多。
程嘉煜立刻明了,拉过她来一把按在腿上,“水呛进肺里怎么办?这么不小心!说,该不该揍?”
一边说,一边左右开弓“噼噼啪啪”地把巴掌招呼在只有小小的一片蕾丝覆盖的小屁股上。
皮肤上还沾着水,打在上面的声音便格外响亮,痛感也同样加了等级。
林曼挨了十几下后,开始有些受不住,在程嘉煜的腿上扭动起来。
但程嘉煜在她腰上发力按着,让她丝毫没有挣脱的可能。
“主人、主人,疼~”林曼抖着声音撒娇。
“你挑的头儿开始,结束的话可不由你说了算了!”程嘉煜毫不客气地又“啪啪”扇下来几掌。
一层嫣红已经在两瓣臀肉上晕开,下腹窜起的暖流也渐渐地把双腿之间染得湿热一片。
林曼有些害羞,不敢再乱动,只好安安静静地趴着老实挨打。
程嘉煜觉察,伸手去她腿间一摸,再看向自己的指尖,已是一片湿滑。
他促狭地笑,“这么想了?”
林曼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便突然被程嘉煜抱起来,摆成了跪立的姿势,双手撑在池沿之上,臀部高高挺立。
薄薄的泳裤被拽了下来,堪堪地挂在脚踝。
挺立的蕊珠被剥落出花瓣的保护,捏在男人指间揉弄起来。
“呃唔……主人……”刚才呛过水的嗓音还有些嘶哑,让林曼的呻吟愈加显得撩人。
本来以为他会再多用几番手指的爱抚,林曼却在毫无戒备的状态下被程嘉煜的猛然进入吓了一跳。
跪姿的直立身体让男人入得极深,直直地顶到了尽头。
八十七.好好受着(6500珠加更,H)
强烈硕大的充满感刺激得林曼乱了呼吸,口水被慌乱之中咽下,结果又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程嘉煜把手放在她背上轻轻拍着,下身却毫不留情地继续抽插。
眼看林曼撑在泳池边缘的小手越抓越紧,“咳咳”不停,哭哭唧唧地恳求他轻些;可穴儿里却因为咳嗽的生理反应不自觉地一下紧过一下的收缩。
“主人……咳咳……别……咳……好重……呜呜……”
林曼的话语夹杂着咳嗽,本来就支离破碎,又被程嘉煜凶狠地撞了几下,更是在嘴间零落成几不可辨的音符。
身后的进入更加用力起来,似乎每一下都要狠狠地将她贯穿,花园入口处甚至被强劲的拍打震得有些发麻。
“啊啊……咳咳……嗝~”真是祸不单行,林曼的咳嗽还没停下,这下又因为呼吸不畅而加上了打嗝的效果。
下身的肌肉被嗝逆牵扯,收缩得更加厉害,夹得程嘉煜也忍不住“嗯”了一声。
腿间虽是汹涌的情欲快感,胸腔里的神经却被拉扯得发痛,林曼委屈地低哭出声。
“主人……难受……嗝……呜呜……”
一只大手忽然上行,捂住了她的口鼻,零零落落的语音被掩盖掉,只剩下了受限的呼吸和断断续续的呜咽。
附和着沾了水声的肉体撞击。
“吸气——呼气——”程嘉煜开始手动操控起林曼喘息的节奏,要她屏气的时候便死死堵住口鼻,只在他认为得当的时机才放开她获取空气的渠道。
林曼眼角的泪水很快积蓄了起来,脸也憋得发红,可呼吸却在程嘉煜绝对的强势控制下渐渐平和,咳嗽和打嗝声也在不经意间慢慢止住。
男人抽送的动作并未因了这些而减缓,相反,女孩儿刚刚咳嗽和打嗝引起的生理性肌肉收缩,竟给他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极致吮咬快感。
让他不可控制地入得更加迅猛。
林曼甬道最深处的酸慰已经快积累到了顶点,支撑身体的手臂开始剧烈颤抖。
突然,早已充血的花核被大力扭住,竟向一边旋转。
“啊——!”灭顶的高潮如山洪倾泻,即使花径被满满地充塞着,还是有透明的体液沿边缘喷出,在泳池中溅起水花。
程嘉煜摩挲着林曼痉挛抽搐起来的四肢,低声安慰,“乖,放松。”
他略略后撤了一些,像是在做冲刺前的准备。
下一秒,程嘉煜就在林曼尚未恢复的高潮失神中重新挺动起来,又故意用力研磨着内里花心的正中。
“主……啊……不……呃……”
头脑完全失控,身下的小人儿被逼到只能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往外吐。
“嗯,说不出话就不要说了。”醇厚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诱惑,“好好受着就行了。”
男人继续重重地入侵,一只手解下她的比基尼上衣,顺势揉捏上一对儿软糯的胸乳,另一只手却发狠地往震颤抖动的雪臀上扇了一掌,立时留下五个鲜红的指印。
林曼被他激烈的捣弄刺激得下意识要逃,手脚并用往前挪,却被一把又抓了回来。
大腿被猛然提起,身下是惩罚式的凶狠冲撞。
林曼呜咽出声,眼前的泪雾又加了一重。
透过泪花,她看向自己的下腹:欢脱跳动的雪乳之下,是平坦的小腹,那内中微微的凸起,是她的主人的形状。
行进之间,是他对她:在深入、在凿开、在呵护、在掌控……
铺天盖地的快感再次袭来,林曼仰着头尖叫出声。
程嘉煜猛地拔了出来,看一股甘泉劲射而出。
林曼臀腿交接的地方,淋上了股股湿热,那,是她的主人的温度。
————
今天是世界读书日!大家一起来看小说呀~
яοùωéⓝⓝρ.мé 八十八.回国探亲
林曼向来不喜欢机场,就像她同样不喜欢车站、码头、渡口之类的场所。
这样的地方,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相聚和离别。
短视的人们往往兴高采烈地去迎接相聚,却不知道每一场相聚也是离别的开始。
这和人生、和爱情,又是多么的相似:每一次快乐幸福的遇见,又岂不是下次未知的孤独离开的开篇?
童年的时候,母亲是经常出行的那一个。最初几次的相聚,林曼确实曾经被母亲带回来的新奇玩具和别致衣饰吸引过,尝到了开心的滋味。然而不久之后的离别,却要比这种开心深重百倍千倍地击中过她幼小的心灵。
那时,还不懂事的林曼看着母亲头也不回地走进安检口,总是跟在后面大哭大闹,被家里的保姆阿姨紧紧地抱在怀里,仍然喊得撕心裂肺。
后来经历的次数多了,她开始不再流泪,只是暗暗地伤心,每次的心痛都像是身体的一部分被撕扯下来。
再后来,连这样的难过也没有了,她麻木地习惯,变得无所谓了起来。可这无所谓只是表面的假象而已,胸腔深处的那种空洞,没有人能看见。
而这次,和程嘉煜在机场的分别,似乎把时光拉扯回了自己的幼年,林曼仿佛一瞬间变回了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时隔好久又再次体会到了那种几乎要撇嘴哭出来的伤感。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拉着程嘉煜的袖子,舍不得撒手,一直到广播里响起了last call。
程嘉煜把圈在林曼腰上的手臂略略紧了紧,“去吧,听话。”
看着她红了鼻尖,又摸摸她的头顶,“到家要好好吃饭!”
其实这倒是不用他嘱咐的,林曼早就听说过前辈们的告诫——每逢回国胖十斤。яΘⓊщΕщⓊ.dΕ(rouwenwu.de)
委屈了一年的中国胃,终于见到了“老干妈”之外的亲人,怎么能不激动万分地好好吃够本呢?
毫无意外,自到家后的第一天起,从小看着林曼长大的保姆阿姨就把她一直爱吃的所有菜品挨个做了个遍,早中晚的正餐、每两个小时一顿的加餐、晚饭后的甜汤、睡觉前的夜宵……
每天早上起床,林曼都要在浴室捏着自己的腰围痛下决心:今天只吃沙拉,再出去跑5公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可这也不能怪她是吧?谁叫阿姨做的菜都是有的放矢针对自己的喜好呢?
林曼暗暗给自己开脱。
说到有的放矢的饮食,林曼也是回来以后才知道,家里除了一直帮忙照料大事小情,已经成了半个家人的保姆阿姨以外,又多了一位喜欢拿着量杯量勺在厨房貌似鼓捣“科学实验”的年轻营养师。
那是专门为了许若兮放的“矢”,因为许若兮——怀孕了。
林曼还记得父亲和许姨一起来她房间,局促试探地告诉她这个消息,满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她介怀。
可是,林曼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以往的她,纵不会表现出情绪上的不满,也只不过是维持礼貌的微笑而已。
而这次,她脸上的兴奋笑意跟以往皆是不同,发自内心的情感毕竟是无法伪装和遮掩的。
“恭喜许姨!”林曼笑着拥抱许若兮,又转身拥抱父亲,“恭喜爸爸!”
“是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呢?”她自己也开始了憧憬。
家里添上一个小宝宝,一定很热闹。
自己是喜欢小宝宝的。
林曼想。
许若兮属于高龄孕妇,所以诸事格外小心,不但饮食方面按照营养师的精算,把各种营养成分的摄取量严格到克,而且还请了各种健身、胎教、理疗的专家。
动不动就要来个“几方会谈”。
营养师特供给许若兮的孕妇餐低盐少油,健康倒是健康,可林曼尝过,味道寡淡得很。
“唉,许姨真可怜!”她嘀咕了一句,又看了看手机里高中同学发起的聚会信息。
“我选‘火锅’。”林曼回复,“要辣的。”
微信里大家正在投票,选择去吃吃喝喝的地点。
聚会当天,有好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提出:林曼出国这一年,好像有了挺大的变化。
态度最斩钉截铁的是一个叫安静的女生,林曼自休学回来一直到出国前,都跟她坐同桌。
“以前老觉得你像一杯怎么捂怎么冰手的凉水,跟谁都是‘等距离外交’,亏我还跟你坐了两年的同桌,你别是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住吧!”安静笑得响亮。
她这个名字最不符实,当初上自习课,全班就她聊天嗓门最大。
“现在你可算有热乎气儿了!”安静激动地拿手拍着林曼的肩膀。
林曼皱着眉,又笑,“怎么把我说成了凉了半截的死人?”
яοùωéⓝⓝρ.мⓔ 八十九.我没放弃
林曼他们聚餐的火锅店在市中心,位置在一栋高大摩登的商业楼里,店内倒是装修得古香古色。
门前一排整齐的小红灯笼,电子蜡烛还做出了忽闪摇曳的效果,像是果真风吹影晃的感觉。
进了包间也都是四四方方的实木桌椅,宽大厚重。
鸳鸯锅架在桌子正中,锅里翻滚着高汤,蒸汽咕嘟咕嘟地往上升腾。
骆霄来晚了,他去取签证,路上堵了半天。
只有临门口的一个位子空着,他坐下来,跟林曼隔桌相望。因为离得远,说话并不方便。
一个跟骆霄关系比较瓷的男生忽然来了一句,“骆霄马上也要去美国了,林曼你们又多个照应哈。”
还没等骆霄搭话,又来了一个人插嘴,“美国大了去了,纽约和叁藩光时差就有叁个小时,那还能跨着州隔着省地照应?!”
是高中暗恋过林曼的另一个男生,始终看骆霄不顺眼。
安静迅速地扫了他们一眼,撸起袖子,从辣锅里夹起了一筷子的羊肉片,放在林曼的盘子里,“这是正宗的铜锅涮肉,你们那儿没有吧!来来来,多吃点儿!”яΘⓊщΕщⓊ.dΕ(rouwenwu.de)
其他人见此,也都配合地岔开话题。
没吃多久,原来班上的体委就开始花言巧语地要灌安静喝酒。
大家都知道上学的时候,体委一直惦记着安静,结果惦记了个寂寞,人家对他不感冒,让他这颗藏在五大叁粗躯体里的纯情少男心受到了暴风雨一般的打击。
这次回来聚会,他打听到安静还没有交男朋友,心底不死的小火花又燃烧起来,跃跃欲试。
安静酒量其实不行,属于“一罐倒”的类型。
林曼看她脸上很快起了醉意,一伸手便把自己的杯子推了过去,挡在体委正要倾斜外倒的啤酒瓶子前面,“这杯我替安静喝吧。”
体委眼睛都瞪大了:林曼以前可一直是班里出了名的“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冷女神,跟她说一句话能超过5个字就算是运气。
现在女神主动要求喝酒,把一桌子人都震慑住了。
男生们立刻嚷嚷起来,准备要一哄而上的架势。
安静拔高了嗓门,“你们这都什么人啊!”
林曼拍拍她的手,笑,“没事儿。”
毕竟经历过肖染的“培训”,伏特加、威士忌、龙舌兰什么的烈性酒都喝过,几杯啤酒还是对付得了的。
林曼跟蜂拥上来的几个男生碰杯,忽然感受到了对面骆霄的目光。
她看向他,只见他笑了笑,似是要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就算啤酒不上头,也会涨肚,不一会儿,林曼就要起身去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她远远看见一个瘦高的身影,背着光站在走廊里,没有四处张望,只微微低着头,把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
骆霄像是准确地知道林曼什么时候会走过来,第一时间抬起头,冲她弯了眼角。
“我要去的就是你们学校医学院,外州的我一个都没申请。”林曼走近的时候,听见他说。
声音不大,但是非常坚决。
“那很好啊!”林曼微笑,“听说是全美排名前十呢!”
“中国人也不少,等你来了,我帮你介绍朋友,大家也可以一起吃火锅呢!”她又说,亲切却保持着距离。
骆霄深深地看进林曼的眸底,又微微扯了一下嘴角,“那谢谢你啊。”
林曼往包厢的方向看了一眼,“咱们回去吧。”
她从骆霄身边擦过,却被男生拉住衣角,“林曼,你交男朋友了?”
林曼“嗯?”了一声,立刻意识到,自己跟骆霄之间粉饰太平的太极就要打不下去了。
骆霄的心思她一直是知道的,但是林曼对他的感觉真的只是同学情谊。
更何况现在她的心里满满当当地都是另一个男人的影子,虽然那个人也并不是骆霄口中的“男朋友”身份。
“他对你好吗?”骆霄极力维持着嗓音的平静,但林曼还是听出了里面的颤抖,“你变得爱笑了,所以能让你开心,他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吧?”
骆霄顾自说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并不等林曼的回答,放开她的衣摆,笑笑,“走吧,看看他们喝高了没?”
林曼心里忽然有些酸,她叫了一声,“骆霄——”
然后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磨磨蹭蹭了半天,吐出一句,“对不起。”
骆霄抓了抓头发,“为什么道歉?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决定,谁说对方非得要反过来也喜欢你?这种事,哪有谁对谁错?”
“不过,我可没说要放弃!”他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决定,即使对方没有表示,也无非对错,更不要轻易放弃。
林曼忽然有些佩服骆霄,对于单恋这么高付出低回报的事情,能这么想的人真是勇气可嘉。
她又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自己身上:她有同样的这般勇气吗?
正在出神,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了两下。
九十.下楼见他
看到手机屏幕被“Mstr”的缩写名称点亮的瞬间,林曼的眼睛也被点亮。
程嘉煜说,“在‘百香鼎’?”
林曼在大家开吃之前拍了一张桌上火锅的照片,发给了程嘉煜,还在自己的餐盘上摆出了一个笑脸,配上了一句,“主人早!”
用的原料是香菜。
安静说香菜是火锅蘸料的灵魂,林曼拿来玩儿真是暴殄天物。
林曼看了看她酱碟里香菜和其他蘸酱的比例,感觉安静在吃草。
程嘉煜没有马上回复,她并不奇怪。
刚才时间还早,美国天还没亮呢,他可能还没起床吧?
不过仅凭一张铜涮锅的照片,他居然看出了是哪家饭店?
林曼很惊奇,这家火锅店也不是什么百年老号,程嘉煜认得出来,就证明他最近几年肯定也来过。
自从回国,林曼只会在早晚跟程嘉煜发信息联系:一来有昼夜颠倒的时差,二来毕竟住在家里,打电话不是特别方便。
这么想着,她越发想念起他的声音。
骆霄紧紧盯着林曼侧颜的轮廓,看到她长长的眼睫忽闪了一下,是掩盖不住的笑容。
他轻而长地呼出一口气,顿了顿,才转向林曼,“那我先回包间了。”
女孩的表情是没有滤镜的坦白,那种开心像是在花蜜里浸泡过,似乎只要站在她旁边,就能感受到连四周的空气都被她的心情染得甜香起来。
可惜的是,这种甜香不属于他。
“嗡——”林曼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骆霄又把手插进了裤子口袋,有些刻意地摆出了洒脱的样子,耸了耸肩,“一会儿见。”
然后,大步地向聚会的包间方向走回去。
盯着骆霄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林曼才把视线转回了自己的手机。
最新的一条消息在屏幕最顶端安静地等着,只有两个字:
“下楼。”
林曼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揉了揉眼睛,再看那条信息,还是同样的那两个字。
路灯被树枝遮住,落在地上变成了碎光点点,夜风吹动了叶子,连着地上斑驳的光影也晃动起来。
那些摇摇欲坠的灯光下,站着一个高挑的男人。随意却不失风范的商务休闲衬衫,袖口却卷了起来,环着手倚在车门上,带了点儿散漫不羁。
他听到了动静,抬头,正看见跑下楼来的女孩儿,唇畔浮起一丝笑意,张嘴刚要说什么,就被一个带着铃兰和玫瑰香气的柔软身体扑进了怀里。
那是他给她的第二层肌肤。
程嘉煜被撞了一个趔趄,第一个动作就是下意识地赶紧揽住林曼的肩膀,于是,这个冲撞便成了一个拥抱。
林曼穿的是一条小雏菊图案的复古式法式方领裙,露着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摆在膝盖之上,露着光滑细白的小腿。长发自然地垂落在肩头,像是黑色的丝绸,闪着柔美的光泽。
程嘉煜低头凝视着怀里的软躯,感觉到她缓缓蒸发的温热气息,“喝酒了啊?”
林曼从刚才接到程嘉煜的信息,到一口气跑下楼看见他的身影,就一直处在飘忽的梦境里,周遭的一切都不再有真实感。
这会儿听见他低声地发问,回答之前先做了一个深呼吸,试图淡定,“只喝了一点点。”
程嘉煜只见林曼轻轻抬起头,眼睛里是水粼粼的光影,面色绯红,小嘴一张一合地,好像在说什么,可自己却并没有听见。
“吃饭了吗?”程嘉煜的发问显然不合逻辑,弄得林曼也稍稍愣了一下。
明明给他发了火锅店的照片,不是来吃饭的难道是来相面的?
但是程嘉煜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思维的失常,满眼看见的都是:
林曼身后微风吹过,长发飘起,发梢扫过他扶着她肩膀的手。
程嘉煜的膝盖微屈,轻抵着林曼的腿,口鼻之中呼出的气息竟开始有些灼烧。
没见她只不过两个星期左右,现在竟然有种舍不得挪开视线要一口气看够本的冲动。
“带你去吃好吃的。”程嘉煜又说。
林曼扑哧笑了,也没再多问,只是心里暗想:他是不是刚回来还在倒时差啊?要不然怎么有点儿稀里糊涂的。
程嘉煜给林曼拉开车门,看她往自己身上摸了下,抬头又说,“刚才下来得急,包忘在上面了。”
他微笑,“快去拿吧,也跟朋友道个别。”
终于想起来了,小孩儿是跟高中同学来聚会的,被自己这么冷不丁叫走,倒是有些自私了。
林曼回去回来得很快。程嘉煜刚刚点上一支烟,打火机还没有收回去,就看见了那抹纤细的身影从门口出来。
不过后面还跟着一个男生。简单无奇的牛仔T恤,身形却是年轻挺拔。
那男生掏出手机,似是在记林曼的号码,然后跟她握了握手,非常普通社交的那种握手。
程嘉煜却莫名地忽然起了烦躁,把没吸几口的香烟拔了出来,“噗”一下隔空弹飞出去,看那烟弹带着猩红一点,划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最后准确落在不远处的垃圾筒里。
金属质地的打火机还摊在掌心,留下有些冰凉的触感。
他用力握了握,掌心有一丝硌着的微痛。
九十一.清粥慰人
“主人,你怎么来了?”“你哪天回来的呀?”“你就在附近吗?到得这么快!”“居然能从照片里认出来‘百香鼎’,主人你也喜欢他们家的火锅吗?”……
坐进车里的林曼叽叽喳喳地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程嘉煜满脸挂上了无奈的微笑,“我该先回答哪个?”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林曼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又吐了吐舌头,小小的舌尖在红唇上淘气地露了一下头。
“前天晚上刚到。”程嘉煜从中央扶手的杯架上拿起一瓶水,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拧开盖子,递给林曼。
林曼接过来喝了几口,嘴角不妨漏出一滴,顺着颈线蜿蜒而下。
程嘉煜用余光瞥见,胸口有些燎烧,于是便也伸手跟林曼要那瓶水。
林曼把水给他,却被一把抓住手腕,程嘉煜掌心的灼热迅速传导到了她的皮肤上。
一时竟让她肢体酥软。
程嘉煜放开林曼,拿过水瓶,“咕嘟咕嘟”地咽了好几大口,又看向林曼,“我答了你一个问题,那下面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的目光有些玩味,看了林曼一眼又把视线移开,“刚才那个男生是谁啊?在追你?”
林曼突然笑出了声,又赶紧止住,但是眉梢眼角来不及藏,都还带着笑模样。
她觉得程嘉煜这个样子,很像吃味呢。
虽然谁也没有具体说些什么,但林曼心里好像是开心的。
嗯,不是好像,确实是开心的。
“高中同学而已,明年开学也会来我们学校,所以留了个美国的手机号码,到时候可以有个照应。”林曼心里清亮,答得坦然。
程嘉煜饶有深意地又看了她一眼,“哦,那他叫什么啊?”
同学而已?她傻吗?还是觉得他傻?
那个男生毕竟年纪轻,不懂遮掩。他一直目送林曼到上车的眼神,在任何一个敏感的同性看来,都是赤裸裸的爱慕和渴求。
“叫骆霄。” 林曼答道。
程嘉煜猛一打方向盘,行进中的车身突然扭了个S型。林曼没有防备,身体直直地向旁边倒去,一下子靠在了程嘉煜肩上。
她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迅速坐直身体,疑惑地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主人你怎么了?”
“有只老鼠,差点儿被轧死了!”程嘉煜淡淡地冒了一句。
林曼心里奇怪,燕都大街小巷一向车水马龙的,什么时候见过老鼠?
车子开进了胡同里,穿行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了一个四合院样儿的门口。
程嘉煜熄了火。
林曼跟着他下车,过了一道其貌不扬的垂花门,才发现这里面其实是个粥店。
店面不大,却坐满了人。
两个人坐下来的桌子,正处在屋里灯光的正下方,林曼“啊”了一声,又赶紧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主人,你这儿怎么了?”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自己的下巴示意。
程嘉煜的下颌很整洁,露着青白的皮肤,却有一道暗暗的红色伤痕。
“刮胡子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 程嘉煜轻描淡写,一边把菜单递给林曼,顺便岔开了话题,“我小时候不好好吃饭,闹过胃病,是吃粥养起来的。这家店的粥味道最好。”
那时候,母亲和父亲的关系第一次出现裂痕,家里无时无刻不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程嘉煜纵是年纪小,也知道在父母冷战中食不下咽的滋味。
有一次,在争吵中,父亲摔门而去,母亲把一整套骨瓷茶具在他面前摔得粉碎,却在盛怒之下没有注意到:溅到空中的碎瓷片划伤了自己儿子的脸。
程嘉煜在韩女士的哭泣声中,默不作声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也没有注意到。
程嘉煜漫无目的地沿街而行,不知走了多久。闻到粥的香气,在这里停住了脚步,才意识到肚子已经饿得发瘪。
可是翻遍了身上的口袋,他也没有找到一个钢蹦儿。
身无分文的小男孩眼馋地盯着锅里泛着浓稠香气的白粥。
没有五谷干果的复杂,也没有海鲜牛杂的纷扰,就是简简单单的白粥。
晶莹的米粒被水烹煮,慢慢地散发出自己独有的原始香味。
升腾萦绕起来的湿热蒸汽扑满人脸,像是温柔的抚慰,也像是无声的眼泪。
粥店的老板娘发现了独自一人的程嘉煜,把他领进了屋里,给他盛了一碗粥,配上一碟淋了香油的榨菜丝,笑盈盈地嘱咐他,“慢慢吃,有的是,别烫着。”
黑灰色的陶瓷碗衬着雪白的米粥,在屋里昏黄的灯光下,有一种缠绵的温柔。糯糯的交融感缠上舌尖,口腔里荡漾开温和的满足。
像是拨开寒冬阴霾的暖阳,没有刺眼的攻击性,只剩下治愈的温暖。
程嘉煜被老板娘送回家的时候,韩女士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儿子刚刚“离家出走”了。
再后来,程嘉煜便成了这家粥店的常客。
不管是胃不舒服还是心不舒服的时候,坐在小小的店面里,一粥一茶,足以慰藉。
九十二.棋局一子(7000珠加更)
从机场出来的程嘉煜,一眼就看见了父亲的特助小高。小高亲自来接他只能说明一件事,程老板和韩女士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一定要他回家,不许在外面住酒店。
坐进车里,程嘉煜潦草地回答了小高的几个寒暄问题,便陷入了沉默,眼睛盯着窗外的夜景。
小高有眼色,便也不再多说,安安静静地开他的车。
这个城市的夜,永远像是疯狂放肆的高潮,没有应有的静谧祥和。灯红酒绿,斑离繁华,有人嘻嘻笑笑、有人哭哭啼啼。
车灯、路灯、霓虹灯,把黑夜照成白昼,折射着人们永无尽头的贪念和欲望。有人漫天挥洒粉红的票子,有人屈膝跪伏着捡拾。
这次母亲催他回家的电话比以往紧迫严厉了许多,没有给他留下推却的余地。
程嘉煜心里大概有数是为什么。
星期一的《华吾街时报》财经新闻头条现在还历历在目:Scandal Hit Chinese Tea Chain, B of D Under Investigation. (中国茶饮品上市公司陷欺诈丑闻,管理层接受调查)。**
那是青山集团控股的一个子公司,刚刚在美上市一年。
这次被爆料因为捏造财务和运营数据,虚报盈利欺骗投资者,同时疯狂抛售手中的股票牟利。报道里还说这家公司已经被华尔街证交所通知除牌,其股票已跌掉90%。
中国证监会已承诺展开调查。董事会和有关高管也面临起诉。
其中位居前位的CFO便是韩女士痛恨的那位“姨娘”的弟弟。
虽然父亲的名字并没有被指名道姓地列在那一串陷进官司里的人名之中,但是圈里人都知道,作为董事会的大股东,他不可能脱得了干系。
这次能全身而退,必是因为政界有人插手干预。
官商自古一家,不管是战是和,都是一场互相掣制的博弈。
而自己这次被强制性要求回国,无非是因为这场博弈中缺少了一颗棋子。
坐在车里的程嘉煜面无表情,像座雕像。
棋子在返城第叁天就被安排上了战场,执子者颇有些迫不及待的味道。
地点在“明轩苑”,像是故意要区别于庸俗的酒宴,这场有目的性的饭局订在了这座百年茶楼。
刚到停车场,程嘉煜就看到了一溜乌黑油量的官方公务车,不像商场上那些X总们的坐骑飞扬跋扈,却是动摇不了根基的尊贵。
宽敞的大堂景观布局简洁低调,但细看来,无论是顶棚的吊灯还是地毯的花纹,又无处不在彰显着富贵的格调。
程嘉煜推开八号包厢的大门,一眼便看见:紫檀木的桌椅后面,正对着门口的方向坐着一个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面孔,右手位则是自己的父亲。
程青山消瘦了不少,也明显带上了些老态,见程嘉煜进来,对他点了点头。
程嘉煜尚未落座,先告了歉,“还在倒时差,午睡过了头,来晚了,请周市长见谅。”
周市长朗声笑了一下,“嘉煜怎么变得这么客气?叫周叔叔就好。”
尚未开席,自然还没有酒水。程嘉煜便以茶代酒,敬对面的主客。
浅褐色的茶汤盛在碧绿的荷叶杯里,丝丝缕缕的热气带着醇正的茉莉香。
正宗的香片虽非名贵,却稀罕难寻,饮一口,舌尖微存甘苦,是懂茶的人挑选出的精品。
一杯尚未喝完,便听到包厢门再次打开的声音。
带了笑意的女声传来,爽利地打着招呼,“爸!程伯伯!”
周市长见了宝贝女儿,方正威严的脸上浮出温和的笑容,“就你拉后腿!怎么才来?还不赶快过来跟你嘉煜哥打个招呼?”
对面来人穿着一件款式简单的红色长裙,V形领下隐约露出细致的锁骨。
她笑着先应付自己老爸,“小刘的新书发布会,不能不去捧场啊!”
然后转头看程嘉煜,眼眸流转,“嘉煜哥好。”
高挑的身形、性感的喉结、微微绷紧的唇角……都和上次见他一模一样。
唯一一处不同的,则是眼眸深处渐渐结起的冰冷,和表面装出来的热情分处两个极端。
程青山亲自招呼道,“颖慧是吧,都长这么大了!快来坐,快来坐。”
这场饭局是为何而设,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两位父亲明着是在互吹对方子女的优点,暗中则在较量着把自家孩子的身份抬高。
程嘉煜始终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表面看彬彬有礼,再仔细观察,便能看出老练的冷淡。
中途,他借口犯了烟瘾,刻意离席,去了室外平台。
夜晚的凉风给他烦躁的心情带来了些许平复,可这种感觉维持了不到半分钟,程嘉煜便听到了高跟鞋敲地的声音越走越近。
“难得今天空气这么好,竟然能看到星星。”周颖慧倚着栏杆,略微抬头仰望远处。
程嘉煜的嘴角是敷衍的弧度,“真是幸会啊,周小姐!”
他深吸一口烟,“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
政商知识作者菌都是外行,外行看热闹,虽然尽量参考真实案例,但肯定理解浅薄,看到这里的内行们可一笑了之,大可不必揭竿而起。
九十叁.大小熊星
周颖慧听得出来,程嘉煜在暗示他们在Key West见面的那次。
不过,那时的他,身边陪着那位叫林曼的小姑娘。
“是啊,久仰大名!”周颖慧扬眉,明明带着挑衅的腔调,却意外地并不让人感到轻浮。
她又抬手,面向夜空化了个弧线,“认识几个?”
程嘉煜不着痕迹地又打量了周颖慧一眼,也抬起头,手指着一颗星,唇间还叼着烟,显得嗓音有些发粘,“北极星位置固定,好找。”
说着又指向另一个方向,“那边,小熊座,旁边那个自然是大熊座。”
他把嘴里的香烟拿掉,在垃圾桶上的碎石米处碾灭**,又微微一笑,“知道大熊星座的故事吗?”
周颖慧哼笑一声,“哟,没看出来,程先生还爱好这些凄美的爱情传说哪!”
没了长辈在跟前,她也犯不着装腔作势,直接把称呼换了回去。
程嘉煜不以为忤,扯了一下嘴角,“爱情?那都是糊弄十几岁小女孩的。依我看呢,这个故事讲的就是原配收拾了小叁儿,然后男人给她们娘儿俩立了个碑,而已。”
周颖慧笑出了声,“精辟!”
她伸手向程嘉煜讨要香烟。男人掏出了金属色的烟盒,打开盖子,请她自己拿,又打着火机,用手拢住挡着风,帮她点好。
周颖慧轻吐出一个烟圈,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人啊,站得再高,也不可能老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能随心所欲的人,背后总是有别人帮忙撑着。没人能平白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说到底,都是一场交易。要么是金钱的交易,要么是人情的交易。”
程嘉煜把手臂环在胸前,“周小姐不是作家么?还这么精通生意经?跑到深山老林里跟踪狗熊,真是屈才了!”
周颖慧听出了他的讥讽,却不在意,反而一笑,“程先生居然知道我是做什么的,真是受宠若惊啊!”她磕了磕烟灰,“狗熊属于黑熊,灰熊属于棕熊。看脸看爪子我都能分出来。可是人类的男人呢,在我眼里,不管皮囊如何,骨子里就都是一个德行。”
程嘉煜这么被她反呛了一句,挑了一下眉,却什么也没说。
能面露微笑、不带脏字地回他“你还不如个畜生”,这样的女人他倒是第一次见。
“现在的现实是,金钱需要国家机器撑腰,国家机器需要金钱润滑。你我的戏,就是不情愿,也得暂时演下去。”周颖慧的嗓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凛冽,“你该庆幸,我跟你都是明白游戏规则的人,不然给你找个拎不清的王颖慧张颖慧,看你怎么办!”
最后一句,她说得竟然有些幸灾乐祸:他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们,不管年轻的时候多么潇洒倜傥、风流荒唐,最终能逃脱家族掌控的还真没见过几个。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各玩各的?”程嘉煜摸着了周颖慧的秉性,干脆说得直截了当。
周颖慧把烟掐灭,笑,“放心,我对大小熊星座什么的没兴趣!”
屋内的两位老人只看到平台上的二人有说有笑,似乎谈得很是投机,不约而同地露出满意的神情。
后面的饭局基本就是在走流程,乏善可陈。在座的所有人都各怀心思,没有人正经地吃了什么东西。
结束的时候,程青山吩咐程嘉煜送周颖慧回去,俨然已经把二人的关系定了性。
程嘉煜没有拒绝。
走到停车的地方,手机突然“滴”地进来一条信息。
是一张鸳鸯锅的照片,红汤白汤都正在热情地冒泡。旁边一个白色的小瓷盘,用香菜摆了个傻乎乎的笑脸。再看配图的文字,“主人早!”
程嘉煜掌心收紧,一把握住了手机。照片里桌面的雕花设计让他认出了是哪里,忽然心里全被一个冲动占据:想去找她。
似乎能见到林曼的笑脸,那么今天一整晚的压抑憋闷,也就会烟消云散了。
周颖慧早就看出了他的神情变化,悄声道,“拐过第一个路口,老头们看不着了,我就下车。”
————
吸烟有害健康,乱丢烟头有害环境,正确熄灭,谨防火灾。
九十四.工具之人
粥店隐在胡同深处,两边都是灰墙青瓦的老宅,如今住家越来越少,大多改成了民俗景点,也有古朴的茶馆和酥油烧饼店点缀其中。
老城里不像被环线隔开的新城,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像是住在监狱里,哪里都有盯着你的眼睛。
窄窄的一个角落,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就能大胆成就一段旖旎。
没有月亮,只有夏夜的星星,投下轻柔朦胧的光影。
不知是谁家种的夜来香,在愈来愈浓的夜色里,慢慢舒展开来幽淡诱人的暗香。
男人把女孩儿抵在墙上,用整个身体压制着,掠夺式地吻她。
林曼被程嘉煜吻得喘不过气来,小脸憋得比刚才喝了酒还要红。
他湿滑的舌尖探进她的口腔深处,发疯似的撩弄舔舐,牙齿、舌头、上颚,无一处不死死交缠。
程嘉煜抓着林曼的臀往上抬,板硬的上身挤得她胸前的绵软变了形状。
他把她的腿往自己腰上缠,手也不老实地从裙子下摆伸了进去。
巷口忽然传来了人声,吓得怀里的小人儿拼命摇头,被堵着嘴也发出了“唔唔”的求饶声。
程嘉煜挪开自己的唇,看林曼红着脸,紧张地小声道,“主人,这里……不行……有人来了。”
他把她的脸按到自己胸口,彻底藏起来,手在她后背上缓缓抚弄着,“我知道,不干什么,就是……再让我抱一会儿。”
林曼听得到心跳声,“扑通扑通”,自己的,和程嘉煜的。
他身上的味道一贯的干净好闻,现在被滚烫的体温灼烧,更像蒸发的水汽一样,把自己罩得结结实实。
他抬手把她的头发拢到耳后,接着又凑上来,衔住了她的耳垂。
湿湿热热的舌尖舔弄着她的耳朵,又痒又麻,一路吻到脖子,洒在她耳后的呼吸越发炙热。
林曼“啊”了一声,有热流从裙底溢出,她羞得满脸通红,自己从不知道,只是被他吻着,这副身体就要溃败得一塌糊涂。
程嘉煜明了林曼的变化,轻笑了一声,却把放肆的动作收敛了些。
这里不比国外,看不见的地方有太多人盯着他们看,让她也趟进来这潭浑水,就是他的不是了。
程嘉煜自忖:也是一时冲动忘了形,刚才收到林曼那一张带着天真傻气的照片,便把他的整个心魂都搅乱了。不管不顾地跑过来找她,却忘了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竟然完全没考虑后果。
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倒像是个热血冲头的愣头青半大小子了。
程嘉煜自认不是个恶棍,但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定义成过好人。
早先有一次胡悦喝多了,一面跟他勾肩搭背,一面不停地叨叨,“嘉煜,你呀,别看外表装得像个虚伪冷漠的奸商,没什么人情味,其实不够狠不够坏,骨子里还就是一好人。”
程嘉煜一把把他的手打掉,蹙着眉冷笑,“你骂谁呢!”
他想,自己最准确的身份,其实是工具人吧:善于把别人当工具,自己何尝不也是他人的工具?
互相利用,互相满足,一切都是双向的交易,无需感情的投入,简单省力,也不留后患。
比如和父母之间,比如和以前那些圈里的玩伴之间,也比如和周颖慧之间。
程嘉煜想到自己二十几岁刚迈出校门,意气风发地从零创业,发誓不要家里一分钱,不料马失前蹄赔到连水电费都交不起,被物业断水断电,最后还不是父母把他从泥潭里捞了出来。
所以有时懂得向现实低头,才能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混个囫囵全身。
至于现在,眼看自己成了程青山在这盘棋里唯一的活子,他不管怎样,也得把自己负责的这几步走好。更何况,将来青山集团的棋局掌局者,早晚也会是他程嘉煜,这也是护全他自个的江山。
程嘉煜一直知道,今天这样的一天早晚得来,只不过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яοùωéⓝⓝρ.мⓔ 九十五.好像偷情
可是现在,面对还窝在他怀里的小人儿,程嘉煜却第一次有了棘手的感觉。
她不该是谁的工具,他不许、不准。
程嘉煜想起来廖伟光以前问过他的那句话,“这个跟以前那些不一样?”
现在他想,答案是明确的:林曼于他,确是不一样,早不再是单纯的主贝关系,只不过他并没有胆量承认而已。
可是承认了,又能怎样呢,自己能给她什么呢?
“争个名分”这种说法,好像狗血连续剧里面惯常的套路,一向被他嗤之以鼻。可是现在,却变成一个严肃得不容置疑的问题,冷冷地审视着他。
既然给不了她,就不该耽误她余后的人生。
所以,是不是放开她走,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看不到表象之下的乱七八糟,反而会留下个干净些的印象吧。
然后呢,她会遇到别的男人?谈一段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恋爱?再被那个男人牵着手走进教堂?又或许,在那之前,也这样依偎在那个男人怀里?像吻他一样吻那个男人?更像跟他一样跟那个男人做爱?……
程嘉煜心里起了一股莫名的烦躁。
脑子里正假想着那个已经想让他踹一脚的男人,一个鬼魂一样的名字忽然钻了进来,假想敌蓦地具象化:
骆霄!яΘⓊщΕщⓊ.dΕ(rouwenwu.de)
心里的烦躁被火柴“嚓”一下点燃,成了濒临爆炸的TNT。
于是,又一次咬住她的唇,这次变得气势汹汹。
可是只是接吻,也还不够,程嘉煜的手直接从林曼领口里伸了进去,触到文胸裹着的胸乳,一把攥住,拼命揉捏,像是寻仇一般。
林曼吓得推拒抵挡,看他的架势,太有可能当街就把她扒光办了。
刚刚还说“不干什么”的男人现在根本不顾她的阻拦,拿膝盖顶开她的两腿,把她整个身体钉在后面的墙上。
手腕处传来痛意,林曼哀叫了一声。
程嘉煜恍然回神,这才松开死死捏着她的大手。
细细的腕关节明显地红了一周,再用些力,恐怕就捏断了。
差点儿弄伤她。
程嘉煜心中的火焰无声熄灭。
他拉起林曼的手,在那一圈红色上轻轻地啄吻了几下,表示歉意。
……
剩余的假期,林曼觉得仿佛是回到了最初认识程嘉煜的那段日子。
虽然两个人同处一个城市,但是要顾忌着家人朋友的眼线,不能方便见面,就连打电话和发短信都要小心翼翼。
程嘉煜没说过他为什么回来,但是林曼猜想,他又不是学生会放暑假,必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那么肯定不会清闲,哪会有大把大把的空余时间来找她?
临着返程日期还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候,林曼终于忍不住,给程嘉煜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好一会对面才接起,能听见路上车辆的嘈杂声,可见他是走到室外才接通的电话。
“我的飞机是下个星期二的。”林曼趴在床上,压低了声音,一面竖起耳朵听着自己卧室外面的动静。
像在偷情。
电话那一端的程嘉煜“嗯”了一声,停顿片刻,应该是在查看自己的日程,然后道,“星期天下午出得来吗?”
出不来也得出!
林曼挂了电话,想了半天,最后决定找安静串口供,拍板定下来星期天下午的“无间道”计划。
安静自然是答应帮忙的,不过十分好奇,“是去和骆霄约会吗?都上大学了,你爸妈还管你不许谈恋爱?再说,骆霄也要去美国,之前见见父母不是也挺好?”
林曼立刻否认叁连,“不是,没有,别瞎说!”
不久前,一次在饭桌上,许姨看似无意地提起,问林曼在学校“交没交朋友”。还不等林曼想好托词,父亲便发了话,让林曼还是专心学习,其他的社交活动当作生活调剂便好,不要当真。
他又忽然转了话题,夸林曼的芭蕾基本功没有荒废,跳得很好。
之前林曼给他们看了自己社团的表演视频。
那也是母亲生前最希望她坚持的一个爱好。
父亲拿过来两盅慢炖好的冰糖燕窝,一碗递给许若兮,一碗放在林曼面前,“既然要跳舞,就要有资格站在舞池里。不在同一个舞池里的人,注定成不了舞伴。”
林曼不说话,低着头拿小瓷勺拨弄着碗里的汤水。
许若兮精明地立刻岔开话口,夸今天的燕窝撕得均匀又细,精挑细选来的营养师果真是好的。
“曼曼从小就是听话的好孩子,怎么可能交到我们不喜欢的朋友呢?”她在桌子下面踢了父亲一脚。
星期天终于姗姗而至,林曼从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缓慢过。
她跟家里说安静会过来找自己一起去坐地铁,所以不用请人送她。
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林曼还特意跟门亭里的保安打了招呼,像极了人在做贼心虚的时候极力要装演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左拐,往前第二个路口的岔路,林曼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脚下加快了步伐。
果然,程嘉煜的车已经停在树荫下等着,和他上次从粥店送她回家来选择的停车地点一样。
яοùωéⓝⓝρ.мé 九十六.我回不去
林曼开门上车,程嘉煜把手搭在方向盘上,“带你去吃个特别的火锅。”
还没说完,就打了一个哈欠,这时林曼才注意到他眼眶下方暗暗的青色。
“主人,你很累吗?”林曼关切地问。
以前也知道程嘉煜忙,但是还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程嘉煜并没有回答,接着自己刚才的话道,“上次把你从‘百香鼎’半路叫出来,今天赔你一个。”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上了路。
瑞士火锅在燕都还算是个新鲜玩意儿,跟着程嘉煜的好处就是,不用排队等位,直接被带进了VIP的包间。
“大夏天的,开着空调吃火锅。”林曼笑,眉眼好看地弯曲着。
程嘉煜把袖口卷到肘部,淡淡地也笑了下,“等到冬天的话,怕来不及。”
林曼不解,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程嘉煜说的瑞士火锅,跟林曼想的铜锅涮肉完全是两回事。
格鲁耶尔奶酪加上白兰地,再加上蒜汁和黑胡椒粉,用酒精炉在下面慢慢加热,等奶酪完全融化后,变成浓浓的好像炼乳的样子,就便是“锅底”了。яΘⓊщΕщⓊ.dΕ(rouwenwu.de)
程嘉煜拿起一柄细巧的长杆双头叉,将一块切成适口大小的法式面包戳了起来,放进陶瓷的“火锅”里,转了一周,让浓郁的奶酪裹住面包块,递给林曼,“趁热吃。”
林曼接过来送进嘴里,是缠绵不已的香浓,又带着有咬劲的韧性。
程嘉煜又戳起了一块玫瑰色的高山火腿在锅里一卷,看着酪汁挂肉,像是雪掩冬梅,又送到林曼手边,换回了她拿着的空叉。
金黄色的奶酪在锅中滚起厚厚的泡泡,鼓起来又破开,奶香和酒香不断地飘散到空气中
桌子上用来“涮锅”的原料,除了面包和火腿,还有各式蔬菜和水果。
程嘉煜一边煮一边蘸一边喂给林曼,自己却基本上没有动口,只是一直在喝酒。
他叫了一瓶阿尔皮斯的黑皮诺,这次没有征询林曼的意见,便给她倒了满满的一杯。
冰镇过的佳酿,恰到好处地凸显着轻盈的口感和清爽的香气,但却不浮夸、不费力,所有的优雅灵性都是自然释放。
像她一样。
难得的美食美酒,这顿饭却吃得林曼有些消化不良。
程嘉煜一反常态,没了以往的轻松风趣,也没了习惯的宠溺纵容。
他严肃到有些过分:督促她回去以后认真上课,好好吃饭,可以考虑买辆车代步,要开始想毕业找工作的事情,要懂得存钱、投资;叮嘱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管对谁不管对什么事情,都不能忘了好好对待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火锅中的液体奶酪快要烧干,一股糊锅的味道飘了出来。
林曼开始不太理解,又不是去年第一次出国那会儿,现在自己显然已经适应了不少,他怎么反倒操心得更多起来。
第六感忽闪,蓦的将整个心房注满了不安。
程嘉煜所说的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一样东西:他希望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好,没有他在一样过得好。
作为甜点端上来的巧克力火锅,顿时变得滋味全无。
林曼不敢主动发问,怕自己戳破本来就已经稀薄易碎的幻想泡泡。
只是忐忑、不安,整个人迅速地像是一朵缺水的花朵,萎顿下去。
程嘉煜不动声色地看进了眼里。
林曼被沮丧萦绕心头,坐在车里连话都懒得说,垂着眼睛看自己的鞋尖。
程嘉煜心烦,一把将空调拧到最大,还是解不了胸膛里的躁火。
他再次把车停在离林曼家不远的那个隐蔽小岔路里,熄了火,按着她的肩,又把故意不看他的脸掰了过来。
程嘉煜无声地叹了口气,在林曼手里放下一串钥匙。
那是他在美国的那幢别墅的钥匙。
“我短时间内回不去,你要听话,好好照顾自己。万一家里有什么事情,也麻烦你帮忙照看下。”他说。
原来是这样啊!吓人一跳。
林曼由愁转喜,甚至有几分得意:看,这串钥匙能打开的,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地方,那是他的“家”呢!
看着她脸上不带遮掩地又挂上了笑容,就因为自己的这么一句话。
程嘉煜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
这不是他原本准备的结束语,恰恰相反,他朝着最不应该的方向又迈出去一步。
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九十七.隔海重逢
来机场接林曼的,是方灵。
“老程找过我了,叫我好好看着你。”方灵的话听起来带着玩笑的意味,语气却有些格外的严肃。
她叫惯了“小林妹妹”,所以林曼也称她“方姐”。
方灵喜欢妩媚型的衣着打扮,但性格倒是豪爽得像个男人,所以才能跟程嘉煜廖伟光他们这么一路以哥们儿身份走了过来。
从机场回去的路上,有个估计刚拿驾照的毛孩子从岔路不长眼地冲了出来,要不是方灵反应快,猛打方向盘临门一脚转了车道,绝对会被他撞上。
林曼眼看她暴躁地推门下车,连珠炮似的不重样地把英文里的脏话骂了个遍。对面惹事的小子都被骂傻了,半天没缓过神来。
临了,方灵还撂下一句恶狠狠的中文,“傻逼!!!”
林曼觉得写出来一定带着叁个惊叹号。
再开车上路,方灵转头看向林曼,脸上是一丝尴尬的笑容,“老程头一天把你交给我,就差点儿出这事儿,他不得弄死我!”
把林曼送到家,除了从机场带来的行李,方灵又从车里拎出了好几个购物袋,都是林曼爱吃的东西。
肯定也是程嘉煜提前嘱咐过她的。
方灵把手机号码留给了林曼,告诉她有事儿随时找她。
“方姐,那个……他……没跟你说过什么时候会回来?”林曼问得吞吞吐吐。
方灵自然听得明白,眨了眨眼,“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她一直是略带戏谑的口吻,所以林曼也闹不清楚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程嘉煜告诉过林曼,方灵也是圈内人,而且还是个女主,所以林曼对她总是有一种又似比别人亲近又有些敬畏的特殊感觉。
开学不久,林曼就意识到,程嘉煜最后一次跟她吃饭叮嘱她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
方灵简直变身成helicopter parent(直升机式家长,虎妈?),叁天两头询问她学习和生活情况,而且身为女性,非常敏感地了解,带着一身“回国探亲膘”的女孩子的心理活动。
“可以吃清淡些,但是不许饿肚子!”她说。
廖伟光也来过,要张罗着帮林曼买辆车。
但是校园里停车位实在太紧张,据说连拿了诺奖的终身教授最得意的就是在教学楼门口给安排了一个“专属停车位”,比涨工资都有面子。
另外,虽然林曼早考下了驾照,但是实战经验并不丰富,廖伟光跟她上了一回路,差点儿吓出心脏病。
于是,也不知他是怎么跟程嘉煜汇报的,反正此事作罢。
奇怪的是,虽然程嘉煜一直在遥控自己的朋友关照林曼,来自他的直接联系却越来越少。
林曼想起来,回美之前那次的见面,那种不安和忐忑,又鬼鬼祟祟地开始冒了出来。
骆霄跟林曼联系的时候,已经开学好几周了。
他是要自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来跟她见面。
虽说上次在国内分别时,他们半开玩笑地说林曼要照应他这个新来的后辈,但男生的骄傲心理,又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以受助者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呢?
林曼请骆霄在学生餐厅吃饭,听见他说已经找到了一家华人超市打工。
“你好厉害!”林曼是发自内心地感叹。
想当初,她刚到的时候,把自己的吃穿住行搞明白就花了好几个星期,骆霄刚到,居然都能自力更生了。
“可是学生签证,不能在校外打工的吧?”她忽然又想起来。
骆霄“嘘”了一声,“你小点儿声!”
看见林曼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他又笑,“没关系,不一定有人听得懂中文。”
“美国的钱好奇怪,五分的硬币非要比一毛的大一圈,让我弄混了好多次。”骆霄做了个滑稽脸。
林曼立刻表示赞同,“除了投币洗衣机必须要用的quarter(25美分的硬币),别的我就从来没弄清楚过。”
“医学院的学习挺忙的吧?你怎么还有时间打工啊?”她又问。
“要赚生活费啊。”骆霄坦然地笑笑。
林曼没问下去,但是有些纳闷:她记得上学的时候,骆霄的家境还是不错的。
“你好像又瘦了些。”骆霄在林曼不注意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盯着她看,见她眼神转过来才想起来回避。
林曼解释,“是回国的时候吃得太胖了,现在只是恢复成原样而已。”
骆霄又看了她一眼,“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林曼笑了,“不要摆出一副家长的样子唠叨我,ok?”
九十八.中国娃娃(7500珠加更)
骆霄的舅舅最后能避免被证监局和投资者追究刑事责任,是韩女士插的手,条件就是程青山和骆霄母子一刀两断,永无联系,之前放在他们名下的信托基金也全部作废。
“保人还是保钱,让他们自己决定。”韩女士让程嘉煜如此转达。
老实说,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向来竭尽全力置身事外的儿子,这次竟然主动要求跑这趟不讨好的腿。
程青山罕见地保持了沉默,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还要靠着程嘉煜和周家的关系维护,哪里还顾得上外面的红颜知己。
等这件事都过去,他想,不如急流勇退。
程家的二代既然已经回国,也该是时候让他正式进入董事会了。
程嘉煜主动请缨去骆家的原因,其实没什么复杂的,根基上就是想会会那个双字人名的真身。
那个,在他脑子里像苍蝇一样,嗡嗡嗡飞个不停,怎么也轰不走的名字。
对于程青山的二奶,是不是该往脸上甩着支票说“滚”的戏码,韩女士在乎,他却并不以为然。
所以程嘉煜跟骆母的交谈,虽不愉快,但也保持了客气。
完全符合一个伪善商人的气质。
应该庆幸,骆霄刚好不在家。
他那次看着林曼背影的渴望眼神,程嘉煜至今仍历历在目。
头狼见了敢挑战自己地位的年轻小狼,还能不能维持伪善的外表,可就不好说了。
程嘉煜发动汽车,在路灯的光晕里缓缓驶离。
不远处的另一盏灯影里,静静地站着一个瘦高的男生。
刚刚开车离开的男人骆霄不认识,但说不上来为什么,奇怪地有点儿眼熟。
但是那车牌号码是错不了的,他见过,也记得清楚。
就是停在“百香鼎”门口,接走林曼的那辆。
Midterm如期而至,有新一届的学妹来找林曼请教复习建议,让她不禁回忆起一年前的自己:
那时的她,正处在学习和文化冲撞的“休克期”,每天起床都似乎有一种庞大的茫然等着自己。那时的她,也是在论坛上刚刚接触了程嘉煜,他还只是一个单字母的代号。
到了现在,自己也成了吸引新生前来虚心 “取经”的前辈。而程嘉煜的形象,更是饱满鲜活地填充了她的整个世界,不单单是“主人”的身份,更是她对于异性的所有美好向往的化身。
这样的变化,是林曼之前从未想象过的。
如果说新来的大一学妹们总能在上几届的学长堆里激起一阵阶段性话题,那么已经存在的往届单身漂亮学姐则是学长学弟们共同的持久性话题。
其实除了骆霄以外,学校里的其他男生,不分年龄、长相、国籍,也有不少对林曼有过示好的表现,只不过在她这里,通通碰了壁。
久而久之,大家都盛传商传系的China Doll**林曼是高岭之花,谁也追不到。
还有人更甚,说音乐表演系的肖染跟林曼走得最近,搞不好俩人是Les,巴拉巴拉,说得有鼻子有眼。
这话传到了肖染的耳朵里,只见她“啪”一口咬碎了香烟过滤嘴里的爆珠,吐在地上,拍桌大骂。
林曼的情绪倒是淡定,拉住要出去找人算帐的肖染,“嘴长在他们身上,说了我们又没掉块肉。”
肖染哼了一声,“真能掉肉就好了,那我给他们钱让他们说!”
没有程嘉煜的日子,整个公寓都变得无精打采,最近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以前即使两人在周中不见面,因为知道有周末的美好在等待,林曼也觉得从周一到周五都有了盼头。可如今,周末空旷的房间里,连空气流动听起来都像是叹息。
所以,林曼干脆星期六星期日也跑到学校图书馆去,让自己变得忙碌无暇,也许就不会那么想他。
她把准备期中考试要背的东西都背熟了,然后把Course Hero**上能找到的往年考题都做了一遍。再看时间,距离考试还有一周,于是把背熟的内容又背了一遍。
到了考试当天,中场时段,林曼抬头环视,周围的人都还在埋头苦战。她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答案,起身,华丽丽地在众同学一脸WTF的表情中提前交卷走人。
于是,高冷的China Doll从此又多了一个Curve Wrecker(以一己之力拉高全班平均分之人,学霸?)的称号。
**
1. China Doll 是个双刃剑的词,可能有纯真可爱的褒义,也可能被解读为“无条件服从”的贬义。
2. Course Hero是一个在线学习平台,可以上传/下载分享“学习资料”,有不少学生都会上传历届的Assignment和考试,而且有的教授每年的考试题风格甚至内容都差不多......(但是作弊心理不可取!“学习资料”只应该作为复习的参考,考试还是应该好好准备!)
九十九.我想你了
考完试的那天晚上,林曼去了程嘉煜的别墅,从衣柜里翻出一件他的睡衣抱在怀里,低头嗅着依稀的熟悉味道。
心头有点儿发酸,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主人,我想你了。”
然后,林曼等了很久也没有收到回复,困倦袭了上来,最后她竟蜷在程嘉煜的床上睡着了。
早上天还没亮,手机响了,林曼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对面是程嘉煜的声音,“吵醒你了?”
林曼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六点。
程嘉煜忽然又说,“我挂了吧,你再睡会儿。”
“不要不要!”林曼一下子坐了起来,“已经醒了,没关系!”
程嘉煜不说话,林曼能听见他绵长的呼吸。
两个会议之间的间隙,明知不是最好的时间,但还是没忍住给她打了电话。
他也想她,想她的脸,想她的声音。
偏偏这种想念不能正大光明。
他在这种想念的作用下做出的事情,也越来越不明智。
理智上他懂,自己最好淡出她的生活,甚至应该斩断她的念想,可是一看见她的名字一听见她的声音,脑子就不听使唤,做出跟理智对立的选择。
他自己已经身不由己,对她不清不楚的拖延简直就更是一种犯罪。
罪犯的感性再次背叛理性,拖延的行为又多了一分,“最近好吗?有没有不乖?”
“我一直很乖的!”林曼不服气地反驳,“有好好吃饭,期中考试也考得很好!”
“所以,有没有奖励呢?”她小心翼翼地加问了一句。
她想,程嘉煜应该会问她,多半是含着笑:想要什么奖励?
那么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最想要的奖励就是他能回来看她……
可是对面有些微的静默,然后他说,“好好吃饭,好好考试难道不是你自己的决定吗?”
林曼并没有听到她想要的。
她撇了一下嘴,把程嘉煜的那件睡衣裹在身上,重新盖好被子,故作轻松地换了一个话题,“主人,你猜我在哪里?”
“在哪儿?”程嘉煜回得略有些心不在焉。
林曼听到电话那一头有人过来问他问题,什么报表数据之类的东西。
等他们说完了,她才说,“说了你不许生气。”
林曼觉得虽然程嘉煜把家里钥匙交给了她,但并没有说她可以过来住,自己任性地留在这里过了夜,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呢。
“嗯?你没在家里睡觉吗?”程嘉煜好像刚刚意识到美国现在才早上五点多,还不到起床时间,“那在哪里过的夜?”
林曼一听程嘉煜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立刻知道他误会了。
“没有在外面过夜。我在……你家。”
“那我生什么气。”他的声调又缓和了下来,“不过,我那里这么久没人住,冰箱都是空的吧?一会儿给你叫个早饭吧。”
“以后愿意来这边住,也可以的。钥匙本来就交给你了。”程嘉煜又说,微弱的电流声和呼吸的声音交错在一起。
主人,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问题到了嘴边,遛了一圈,被林曼生生地挡了回去,换了一句:
“主人,你最近很忙吗?”
“嗯,有一些。”
“忙些什么啊?”
程嘉煜笑了一声,“说了你懂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懂不懂……”林曼撅起了小嘴。
谁说她一定不懂?也许还能帮上忙呢。
她想。
电话挂了没多久,Doordash(美国版“饿了么”)的外卖就送到了。
派送单上留的姓名是Richard Cheng,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男性名字,餐具也要了两份。林曼也照他刚才嘱咐的,从鞋柜里翻出来一双男士皮鞋,特意摆在门口最显眼的地方。
门铃响起的时候,林曼先去浴室打开了淋浴喷头,“哗啦哗啦”的水响在客厅也听得到。
这也是程嘉煜告诉她的。
完全虚拟出一个“Richard Cheng这个家伙点了早餐,却好死不死正好去洗澡,所以林曼才来开门”的场景。
“以后点外卖,都要这样做,明白吗?”程嘉煜的话还留在耳边,“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一个人。”
林曼走回到卧室,把那件自己抱了一夜的男士睡衣重新套在衣服外面,这才回到客厅,坐下吃早饭。
之后的日子,林曼也并没有搬过来住,只是偶尔想程嘉煜想得厉害了,会过来过一夜,抱着他的睡衣睡觉。
然后白天再穿在自己睡裙外面,吃饭、看电视、或者就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一百.我好难受
虽然这个城市的冬天向来晴雨不定,但像今年这样反常的情况也很少见。
已经进了12月,天气竟然还暖得作妖,但上午还热得几乎叫人想穿短袖衫,下午天空就莫名其妙地飘起了雪花。
“今年的光景看来真不怎么样。”林曼有些迟滞地看向窗外,自言自语。
对面的律师故意地清了清嗓子,拿笔点了点桌子上的一沓文件,重新开始了一轮解释。
林曼把头转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摊开的数张A4纸张。
律师还在喋喋不休,用专业到让人听不懂的词汇聒噪着,反正归为一句正常人话,就是:只要林曼在这里那里签个字,程嘉煜名下的别墅和公寓就都是她的了。
“这种过户算是单方面的‘赠予’行为,申报税款会由我方委托人负责,所以林小姐不用上交任何费用。”
林曼上一条发给程嘉煜的消息是,“主人你会回来过圣诞节吗?”
她没有等到他的回复,但却等来了他的律师。
“他在哪儿?”林曼直直地发问,语气没有起伏,表情也没有变化,“为什么不自己来?”
“委托人现在还在中国,目前不方便离开,所以这边的事项全权由我方负责处理。”律师边说边打量着坐在桌子对面的林曼。
一副清秀的学生样儿,但口气冷淡,态度却很倔强。
这样的事情他们并不少见,但面对两套房子作为分手费还不满意,难免胃口太大了些。
“林小姐,这两处房产折合市价,相当于将近3个million,我想我方委托人已经充分表达了他的诚意。”律师明显在暗示林曼要好自为之。
也许是年纪太轻,还不懂在这种关系里更应该适可而止。
这样的关系,多是以一张支票作为结束的,能有两处房产被拿上谈判桌的,以往他们事务所只在接离婚案时见过。
所以这次的客户果然是大手笔,只可惜对面的女孩儿似乎不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对不起,我不会签字的。既然是单方面的赠予,那我也有权利拒绝。”林曼把桌子上的纸笔往远处一推,站起身就往外走,神情僵冷。
刚一出门,强撑的倔强就分崩离析,热烫的眼泪立刻滚了下来。
最坏的设想终究成了真,程嘉煜这次是真的要离开她了。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幻想,幻想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原以为自己在他的心里是有些不一样的。
可是现在看来,那也只是幻想罢了。
现在,她终于变回了那个只有泥草棚和破木盆的渔夫老太婆。
可是,程嘉煜是喜欢过她的吧?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
他对她的那些温柔话语,体贴细节,如果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是装不出来的吧?
林曼知道,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不死心的孩子,家长已经明确地说了“不行”,但她还在不知好歹地拼命要试探他们的那条底线。
然而除了主贝身份,程嘉煜什么时候对她承诺过别的东西呢?现在这样要给她补偿,不过也是因为她比别人更听话些更顺他的心意些吧?
她颤抖着手指,拨通了他的电话,却在铃声刚刚响起时迅速挂断。
她怕,怕听到他的声音亲口说出那“结束”二字。
一直等到晚上,程嘉煜都没有回她,没有回拨的电话,也没有一条信息。
林曼感到自己的身体从四肢开始发冷,像是被冰水一截一截地浸透。
凌晨的时候,她开始觉得不舒服,头晕,关节痛,身上冷得要命,手心和脸颊却烫得吓人。
林曼用毯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住,还是不断发抖,寒意肆虐地钻进骨髓。
她迷迷糊糊地拨通肖染的电话,“染染,我好难受。”
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就低低地哭出声来,情绪的闸门一旦打开,委屈和不甘便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她哭哭停停,隐约间听见肖染问她现在在哪里。
林曼不记得有没有说自己家的地址,哭累了,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模模糊糊听到门铃响,锲而不舍。
她强撑起身子去开门,却看见程嘉煜就站在门口,眼角眉间都是忧心。
林曼“哇”的一声哭得更加伤心,倒进他怀里泣不成声,反反复复只说着一句话,“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他把她抱起来,一只手在她额头上搭了搭,叹了口气,“嘱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他的怀抱很温暖,但是林曼还是冷得不停打颤。
于是,他便把她搂抱得更紧。
яοùωéⓝⓝρ.мⓔ 一百零一.喜欢我吧
林曼再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疼,但热度已经退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又拉着厚厚的窗帘,缝隙里隐隐有一点光线透进来。
床边坐着一个人,见她睁开眼,稍微倾斜过身体,问,“醒了?觉得好一点没有?”
林曼定睛看了那人半天,眼中现出了疑惑。
睡着之前,她明明记得程嘉煜过来看她的,怎么早上睁开眼,就变成了骆霄。
骆霄没有理会林曼的表情变化,只是告诉她:他昨天晚上接到了她的电话,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发着高烧。
“还好你这儿备着常用的退烧药。”他一边说一边又拿过来一个保温饭盒,打开,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米粥。
“夜里煮的,想着你醒了也许会饿。”骆霄把粥倒进旁边的瓷碗里,又拿过来一个小勺子,“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用了厨房,希望你别介意。”
骆霄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要喂给林曼,“还有些烫,你小心点儿。”яΘⓊщΕщⓊ.dΕ(rouwenwu.de)
林曼下意识地用手去挡,又觉得不妥,赶紧换成了接过来粥碗的动作,“谢谢,我自己来吧。”
看她低头安静地喝粥,一小口一小口,以为把脸上的失落掩藏得很好。
骆霄心里一痛,忍不住开口,声线饱是感伤,“你为了他这样,值得吗?”
昨天晚上林曼分明是把他当成了那个人,抱着他不撒手,一遍遍哭着问他:为什么不要她了?她哪里做得不好吗?
然后,她仰起头吻他,越吻越深,“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她的唇很烫,他的心却极冰。
林曼握着勺子的手明显地抖了一下,“你不知道的。”
骆霄突然有些气急败坏,一把扳过林曼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为了他程嘉煜才这么痛苦难受,可是他不在,他没看见!但是我在,我一直在啊,林曼,你喜欢我吧,喜欢我好不好?”
“你昨天把我错认成他,才第一次抱我、吻我。没关系,以前的对错都没有关系,你可以继续把我当成他,当成一半的他,四分之一的他……这世上没有比我更像他的人了!”
林曼错愕地看着骆霄,“骆霄你……你在说什么啊!”
他眼底的痛楚,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可是记忆中稍显青涩的少年面庞,如今添了几许成熟,现在认真看起来,竟然果真有几分像程嘉煜。
“你认识他?”林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惊诧,“你……和他……你们是……”
“程嘉煜要订婚了你知道吗?”骆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扯开了伤口,那就撕裂得再彻底些,让她看见底下的血肉,从此死心,“他不会再回来了。”
她所以为的深情,不过是情场老手无所谓的玩玩而已;她所惦念的人物,无非是个冷血逐利的奸猾商人。
林曼端着碗的手忽然不稳,一个哆嗦,把一整碗热粥都扣在了自己手上,烫红了手背上的大片皮肤。
瓷碗跌在地上,摔成了几瓣。
她手忙脚乱地去捡碎瓷片,食指被割开一个小口,有血流了出来。
骆霄心疼地拉林曼起来,把她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吸吮着止血。
林曼把手抽了回来,声音飘来,轻得没有重量,“浴室的化妆镜后面,有创可贴。”
骆霄看了她一眼,“我知道,昨天晚上的退烧药,我就是在那儿找到的。”
他没有说:去拿药的时候,他还看见了化妆镜后面的橱柜里,最高一层,有一只男士剃须刀安安静静地放在防尘袋里,旁边是一盒还没有拆封的冈本001。
在电梯里,骆霄沮丧地抹了一把脸。
林曼刚才对他说,“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决定,不是非要跟对方等价交换。感情这种事,不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激,更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补偿,所以怎么能论对错呢?”
那是他之前说过的话啊,她巧妙地还给了他,也又一次拒绝了他。
骆霄第一次被告知自己和程家的血缘关系时,心中留有的感觉,只有厌恶。如果可以,他愿深挖埋藏,永不提起。
可是看见林曼迷离着双眸盯着自己,温软地扎在他胸前哭泣,他简直要把后槽牙咬碎。
他知道她透过泪雾看见的,并不是他的脸。
然而他又贪心地奢恋,她的怀抱,她的香吻,即便是借来的短暂,他也心甘情愿。
所以他不计后果地挑明了自己和程嘉煜的身份。
其实他早该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选择。
她那么孤高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选择一个赝品呢?
一百零二.又逢年节
肖染来灰狗车站接林曼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没有卸干净的残妆。她接过林曼的旅行包,掩住嘴打了个哈欠。
学校考试周结束的第二天,肖染就飞快地收拾打包赶来了纽约,连同学聚餐都没有参加。
她现在已经开始跟着一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做兼职的fitting model(试衣模特)。虽然是这个圈子里最底层的职业,肖染却做得格外认真,有点儿反常的认真。
“连续8个小时化妆、换衣服、拍照,最后拿到手50几块,还不够我买一瓶指甲油的钱。”肖染笑得满不在乎,“我知道你想问,你图什么啊?我就图自己喜欢啊!要是自己的喜欢将来真能有个结果,那就是赚到了,就算没能走那么远,趁着现在还有一腔孤勇,不去追求一下试试看,老了白留个遗憾!”
“明天我请假了,陪你逛逛。”她又说。
时装周都是在早春和初秋,所以冬天和夏天正应该是她们这行奔走试镜的高峰期。可肖染听到林曼打电话说想来找她时,只说了一句话,“我家里只有沙拉啊,你要点批萨的话记得躲出去吃,别让我看见!”
林曼一直觉得肖染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她能一时高兴刷下夜店全场的酒单,也能毫不在乎地坐在路边大啃一块干硬的法式面包。
全凭她高兴。
路上肖染问林曼,怎么选择做长途汽车,时间长、又很累。林曼说没买到机票,明知是个蹩脚的借口,好在肖染选择不再多问。
林曼自己知道,她不想走进机场,是因为过于熟悉的场景中却没有了熟悉的人。
所谓触景伤情。
肖染在人口密集的老街区短租了一个半地下室,离着她要去工作的地方比较近。几扇窗户露在地面之上,稍微能让一些光线透进来。
“你还没吃晚饭吧?”她问林曼。
林曼点头。
“那先出去吃饭?”肖染又问。
林曼摇头。
“午饭呢?吃了吗?”
林曼不说话。
“早饭呢?”
还是不说话。
肖染忽然笑出了声,林曼抬头,却看见她一脸严肃地做出一副头痛的表情,“今天我才知道被气笑了是怎么回事!”
她从冰箱里拖出来一个冷冻批萨,丢进了烤箱,一边轰林曼去洗澡,“别洗太长时间,热水会用光的。”
等林曼从浴室出来,肖染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嘴里嚼着吃了一半的批萨,含混不清地对她道,“你那份在厨房。”
“你不是说你家只有沙拉吗?”林曼被肖染的扮相娱乐到,也有心情开了她一句玩笑。
“姐姐我难得下厨,给你做吃的还这么多废话!”肖染故意摆出生气的样子。
等林曼也端了个盛着批萨的盘子坐过来,再开口,鼻子却发酸, “谢谢你,染染!”
肖染拍了拍她的肩膀,“吃饱了好好睡一觉,tomorrow is a better day.”
林曼眼眶红了,赶快塞了一口批萨,大嚼起来掩饰住。
以前肖染最爱咋咋呼呼地拿林曼的感情故事当八卦材料,每次恨不得能脑补出一本书来,反倒是这次,她一个字都没提过。
圣诞节前一直是阴天,湿冷的街道边上堆积着来不及融化的薄雪。
肖染说“后哥”要去参加他们家的大型family reunion(家族聚会),她不想去,所以今年有林曼过来陪她过节真好!
林曼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热可可,再抬头,看向肖染的眼神中充满了无言的感激。
苍翠的松枝上挂满了金色的彩球、红色的缎带、橙黄色的小灯,树下是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礼物盒子。
安静的画面,足以温暖一整个季节。
商场中央的超大型圣诞树还没有撤下去,各个门店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挂上了庆祝新年的装饰。
每天都是闹闹哄哄的节日气氛。
离着跨年夜还有两天,肖染搞到了两张“希尔顿新年派对”的入场券,据说是有很多时尚圈和社会名流都会参加的档次。
林曼说没有带礼服,不想去。
话音未落,就看见肖染从里屋拎出来一件中西结合的小洋装,“00号的,试衣的时候没人穿得下,我觉得就你能行。”
林曼知道肖染一旦拿了主意,自己就算耍猴似的闹腾一回,也还是得顺她的意思来。
她无奈地笑了一下,“说好了啊,咱们就是去蹭一顿好饭。你不许到时候乱给别人送秋天的菠菜。我帮‘后哥’看着你!”
肖染大笑,“说,他许给你多少钱!”
一百零叁.大家名媛(8000珠五星加更)
下午出发前,林曼被肖染又拉着去买了双新鞋,好配她的这一身礼服裙。
那是一件结合了东方特色的小洋装,上身是改良过的旗袍风格,立领包肩,金线滚边的丝绸,修身地熨帖在婀娜的曲线上。
清新典雅,若雨似风。
名利场里灯光微暗,气氛暧昧,空气里到处都是香水和酒精的混合气味。
有现场的乐队在一角的圆台上演奏,性感的嗓音和着低音吉他:
After midnight, we're gonna let it all hang down.
After midnight, we're gonna chugalug and shout.
We're gonna stimulate some action.
We're gonna get some satisfaction.
We're gonna find out what it is all about.
……
乐队的主唱是一个年轻的男生,有着浅栗色的头发和深蓝色的眼睛,下巴上有一个小小的的性感的凹陷。衬衫只系了中间的一个扣子,露着里面结实诱人的肌肉线条。
虽然肖染和林曼一样,谁也不认识,但是身为“社交蝴蝶”,她能极为自然地溜达到各种来宾面前:面带微笑、自我介绍、寒暄交谈、拥抱告别;然后换个人重新再来上一轮。
林曼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看着肖染翩翩然地从这边飞到那边,再从那边飞回这边,真心觉得她才应该学习communication专业。
长条的餐台上摆满了五花八门的小食,但是有很多法文和意大利文拼写的名字,林曼也闹不清楚都是些什么。
她只好凭颜值判断,往自己盘子里装了几样模样好看的。
林曼拈起一块带着温润奶油光泽的叁角形小蛋糕,放进了嘴里,可是刚刚嚼了一下就立刻变了脸色。
小蛋糕外表柔和逊良,谁知道是羊奶酪做的,一股腥膻直冲脑门,实在让人无福消受。
林曼忍着要呕出来的感觉四处找水要漱口。
肖染正好溜达回来,递给她一杯柠檬水。
林曼“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才觉得好受了一点儿,“你们在聊什么啊?跟每个人都说得热火朝天的。”
“扯淡呗!”肖染从一个路过的waiter手里的托盘上拿了一杯西梅汁,“美国人不就喜欢这种没营养没内容的聊天内容嘛!**”
“波士顿居然下雪了!”“简直不敢相信!”
“纽约居然没下雪!”“太不可思议了!”
“那个鸡肉卷真的很好吃!”“是吗?那个素豆腐卷也很好吃,跟鸡肉口感一样!”
……
肖染动作表情都很夸张地模拟着自己刚刚和众人的尬聊情景,逗得林曼一个劲儿发笑。
“扯着扯着,就把名片要来了。”肖染狡黠地一笑,晃了晃手里像扑克牌一样的一把卡片。
“我教你看哈,这些——都是来淘金的。”她指着不远处的几个衣着精致的女孩子。
明着看,她们几个聊着最近的时装首饰,明星八卦,顺便互相言不由衷地赞美一下对方;暗中里,各个却都忙碌地伸长了脖颈,用眼睛寻找着那些碰杯高谈,嘴里充满了hundreds thousands数字的男人们。
“像不像农场里找食吃的火鸡?”肖染比了个形象的动作。
“太损了你!”林曼皱了皱鼻子,但是确实觉得她形容得惟妙惟肖,又忍不住笑。
只见肖染把头往另一个方向一偏,又道,“那样儿的,才是真正的大家名媛!”
林曼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是一个女人的站立侧影。穿戴得体不浮夸,举止大方不拘谨,很有气质。
有好几个男的众星捧月一样围在她身边,以至于从这个角度看不清楚她的脸。
乐队的演奏告一段落,各处皆有陆续断落的掌声传来。
那位女士礼貌地结束了跟面前几个人的谈话,走到吧台,要了一杯清水,却转身避着光,向刚刚乐队离场的方向走去。
不知怎么,林曼鬼使神差地,也迈动双腿,跟上了那位“真正名媛”的脚步。
乐队休息室挨着拐角的紧急出口,除了扔垃圾的清洁工,不会有人来这里。
通道楼梯的最高一级台阶上,一男一女吻得难舍难分。
男生缱绻的眼眸正中是深蓝色的瞳仁,刚刚还系着一颗纽扣的衬衫,现在已经大敞四开。
女人的手指在他鼓涨的胸肌上游走,又勾住他的肩头,咬上他的耳垂。
男生的喉结滚动,女人低笑着在他耳边轻声道出一个酒店的名称。
一张房卡被塞进了他的衬衫口袋。
铁门被拉开,声响像是笨重的喘息。
女人款款的准备走回宴会现场的脚步,却在看清门外站立之人的面孔时,骤然停住。
她很快恢复了镇定,扭头对正在低头系扣子的男生微微颔首。
对方秒懂,立刻离场。
“林小姐,真巧!”名媛的脸上是处变不惊的微笑。
“他知道你在这里吗?”林曼的声音不是质问,只是疑惑困顿,“周小姐。”
————
**这种扯谈的small talk真的不在于你说些什么,关键就是不停地说,跟不同的人说,表情夸张手舞足蹈地说......作者菌有次在学术会议后面的after party给一帮严肃正经的教授们解释麻将的玩儿法,结果差点成了全场的焦点——哇,好有趣的话题啊!“就是就是,我一直以为麻将就是‘连连看’呢!”......
яοùωéⓝⓝρ.мé 一百零四.我有关系
“当然。”周颖慧嘴角的弧度保持着惊人的稳定,“我早把自己的行程发给他了。别人问起来,我们的回答自然要保持一致。”
“我是说,他知道你和……别人在一起吗?”林曼觉得喉中像是梗住了一根鱼刺。
“知道。”周颖慧干脆又推开了通往楼梯间的门,从包里掏出了一盒女士香烟,对林曼做了个“请”的手势,“陪我聊聊?一支烟的工夫。”
袅袅上行的烟雾里,周颖慧毫无保留地对林曼解释了自己和程嘉煜的联姻安排,目的明确,计划翔实,有投入产出的计算,有风险规避的考量,唯独没有“爱情”二字。
甚至连“喜欢”都没有从她口中说出,唯一接近些的字眼是周颖慧说她挺欣赏程嘉煜的。
“长得还养眼,脾气也算不上古怪,外面的逢场作戏别人挑不出毛病。”яΘⓊщΕщⓊ.dΕ(rouwenwu.de)
这大概算是她的正面评价吧,林曼想。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林曼的语气不算好。
她不喜欢周颖慧对程嘉煜如同商品买卖般的评价,更不喜欢她对自己这种坦白到令人不舒服的态度。
“为什么?”周颖慧重复了一遍,似乎对林曼的不解有些意外。
“就是说,你继续跟他怎样,我都没关系的。”她的回答带上了笑意,仿佛是觉得林曼的幼愚很有趣。
一支香烟燃完,周颖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今天的礼服真漂亮!”
是由衷的赞美。
“我先走了,David还在等我。”她主动给林曼拉开门。
“我有关系!”林曼突然出声。
周颖慧回头,正看见一双伶俐却坚定的眼眸,清澈透明,像雨后的晴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周小姐,我希望你知道: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你说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继续,就能满足的。我喜欢他,跟你说的‘拿得出手’的评价不一样,哪怕明知是他拿不出手的缺点,我也喜欢。即便是你们两家已经互相选择了对方,也丝毫不影响,我的喜欢。”
周颖慧刚刚的讲述条理清晰,简洁理性,在最短时间内给了林曼最大化的信息量。
然而那些话也在林曼心中,激起了层层波浪:窃喜,忧伤,惆怅,无法释怀……所有的所有迭加起来,让她冲口而出埋在心底许久的秘密。
“我的喜欢,不要跟谁分享。All or none.”林曼的口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周颖慧微微一笑,“这样的执着,很让人感动。但是我不该是受感动的那个人。你得有些勇气,去告诉那个应该感动的人。再看看他有没有勇气,给你all还是none?”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正在这当口,迎面却快步走来一个人影,到了跟前才猛一收脚下的动作,差点撞到周颖慧身上。
是一脸焦急的肖染。
“曼曼!”肖染大叫了一声,“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走丢了!”
喊完才意识到,林曼身边的这位,就是刚才自己连声夸赞的那个“大家闺秀”,没想到她们居然认识。
“啊~”一个感叹词被肖染发得千回百转, “这位是?”
“我母亲的朋友。”林曼声如止水。
肖染立刻来了个立正,接着往下拉了拉短裙的下摆,极为乖巧地道,“阿姨你好,阿姨再见!”
周颖慧挑了下眉,暗中笑笑她们小女孩心思的报复,踩着高跟鞋离开,依然是一副温婉娴静的身影。
等周颖慧走远,肖染捣了林曼一下,“阿姨个屁!到底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
肖染早就知道,林曼的一个特点:
越是面无表情越是证明她在生气,声音越波澜不惊她的火气越大。
像是休眠火山,岩封的平静表面下是能摧毁一切的熔浆。
“是我母亲的旧友没错,也是他的未婚妻。”
林曼看了一眼被周颖慧留下来的那一杯清水,高脚玻璃杯上还沾着没有揩净的口红印。
她在肖染的目瞪口呆里,拿起杯子,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林曼把双手拄在洗手间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看着镜中的自己,发了会儿愣。
接着低下头,慢慢地拧开水龙头,慢慢地洗着手。薰衣草味道的洗手液被滴在手心,仔细搓弄着,揉出无数的小泡泡。
终于,她像下定了决心,突然直起身子,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又从旁边的架子上抽了一条小方巾,把手擦干。
林曼从洗手间出来,走到肖染面前,“染染,我回去换身衣服,然后麻烦你送我去机场。”
————
碰见叫我阿姨的小孩,虽然经常面带虚伪笑容,但心里一直在呐喊:削死你个熊孩子!(`Д′)
一百零五.钓鱼哲学
13个小时的飞行,林曼努力地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盯着舷窗外黑漆漆的云层,与程嘉煜过去这一年的种种,画片一样一帧帧地在眼前飞过。
一款纯黑的莲花跑车在燕都灯光流火的街头一闪而过,全然顾不得被交通摄像头拍下的后果。
程嘉煜胸口跳得厉害,喉咙也像着了火。
他一把扯松颈上的领带,又伸手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一盒喉糖,柠檬蜂蜜口味的,跟他以前常吃的薄荷型不同,甜一些,但并不讨厌。
思绪被扯到林曼临走前的那顿瑞士火锅,当时虽然有红酒润喉,但他还是吃到嗓子发干。
也许是在车里不自然的几次清咳,引起了她的注意。下车的时候,林曼从自己包里掏出了一盒柠檬蜂蜜的喉糖,塞给了程嘉煜,“主人你是不是上火了?还是少抽些烟吧!还有这个清肺润喉糖很好用的!”
燕都夏天的天气实在算不上舒服,从开着空调的车里一出来就是一层潮汗,粘哒哒的空气里还夹裹着灰尘颗粒。
林曼开始还回过几次头,被他摆手示意快回家去,于是背影越行越远,一点一点地融进了暗沉的夜色里。
岔路里亮着几盏路灯,外面罩着乳白的玻璃灯罩,一群小飞虫凑在亮光处嗡嗡乱飞。
程嘉煜越看越闹心,忍不住又去口袋里摸寻香烟。还没碰到烟盒,指尖却先触到了喉糖的金属外盒,冰冰凉凉的,是这暑热里的一丝安慰。
他放弃了抽烟的想法,拈出了一颗喉糖代替,小小的一片在舌下融化,沁入脾肺的清凉,也稍稍安抚了躁郁的心灵。
也就是从那天起,程嘉煜身上便开始一直带着同样牌子同款口味的喉糖。
今天傍晚,陈秘书的电话打到程嘉煜手机上时,胡悦正约了他在离城区两个多小时的度假村钓鱼。
数来数去,程嘉煜身边也就剩下这么一个说得上真心话的朋友在了。
度假村是胡悦名下的产业,算是他接手家里生意之前的试水。
有钱人的毛病,叁伏天寻思着滑雪,叁九天找地方钓鱼。
不过市场需求决定产品服务:全年恒温的室内垂钓馆经常座无虚席。
这里钓上来一条鱼的价钱,搁外面能买一条渔船。
胡悦半天也不见鱼咬钩,有点儿耐不住,开始往程嘉煜这边凑和,嘴里还不闲着,“现在玩儿什么都不容易,鱼他妈都被喂精了,死不上钩!”
程嘉煜瞄了他一眼,“玩钓鱼,不能够不见兔子不撒鹰,等见着大鱼再下钩,就来不及了。现在讲究的是先撒窝子再钓鱼,甚至光撒窝子不钓鱼,提前下了食儿,画个圈儿,让鱼们都在这个圈子里转悠,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下钩。 ”
胡悦在自己哥们儿跟前,嘴上没个遮拦,“那你养着几条鱼?打算什么时候下钩?”
程嘉煜还没应答,只见鱼漂下沉了一下,又浮了上来,胡悦在边上也看见了,大叫“咬钩了咬钩了!”
程嘉煜不动声色,手上也没有动作,“鱼在试探,还没有咬稳,这时候提竿肯定会脱钩。”
刚说完,鱼漂又动了一下,这次猛地坠入水面之下,钓鱼线都被拉直。
程嘉煜下手干脆,用力一提钓竿,一条大鱼出水。
他并不急着往高处提,手上的力道一松一驰,一边避免与上钩之鱼直接的对拉,一边又保持着钓竿上的张力,鱼松我收,鱼拉我放,收线拉线之间,慢慢将咬钩的鱼收拢到岸边。
早有工作人员过来,把鱼网住,摘钩,放进旁边的钓桶。
周颖慧的父亲不久前被委派到外地挂职,很明显,这是他进军权力中枢圈前的最后一步。
主抓经济的周市长最近的政治业绩扶摇直上,自然是青山集团慷慨相助的结果。
而在这底盘扎实的政绩蛋糕中,现在加上“基层攻坚”这一颗顶端的樱桃,简直堪称完美。
程周两家这个时候公布联姻喜讯,可谓是强强联手。
试想程嘉煜俨然成了官定的未来“第一女婿”,别说是普通商人,就是红顶圈里,是谁也要忌他叁分。
这鱼窝子,撒得真值!
胡悦心下暗忖。
一百零六.再次相见
程嘉煜像是知道胡悦在想些什么,忽然转头看他,似笑不笑,“你我这样的,看起来是拿钓竿的,何尝不也是别人池子里的一条鱼?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胡悦啧啧不已,“钓个鱼,还让你说出来江山社稷了!”
他低头看桶里,“嘿,这个头儿不错,一会儿叫餐厅煮了给咱哥儿俩下酒!”
程嘉煜深知,胡悦当初回国,也是家里的安排。他们几个都在外面自由散漫的日子,因为有方灵在,胡悦算是他们这一群里最省心最天天向上的一位。
可是自从他回来,虽算不上性情大变,但玩得比以前疯得多,身边的小花小草流量网红更替速度比他们家的股票价格变化还快。
早晚都要被一杆钩起的鱼,趁着还有暂时的自由,放着那么多白来的饵料干嘛不吃?
程嘉煜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他自己还不如胡悦吧,既做不来无恶不作的恶鬼,也成不了普渡众生的佛陀,最后活成个笑话罢了。
方灵最近的“例行汇报”字数越来越少。是他说的:她过得好,就不必告诉我。
最近收到的一封邮件,只有两行,“成绩全A,寒假要去纽约找朋友玩儿。”
程嘉煜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恨不能扒开背面再看看有没有藏着的暗号:这次有没有熬夜通宵?不按时吃饭会不会胃痛?她在纽约有什么朋友?男的女的?做什么的?
胡思乱想了半天又觉得自己无聊,是他决定从她的世界悄然退出,现在这些与他何干?
还是把他忘了吧,爱与恨都太强烈,会在记忆里烧出难以消磨的形状,不如淡忘,才可能愈合得无声无息。
他做不到,才知道心里的苦痛,不要让她像自己一样,经历这种难熬。
胡悦看程嘉煜表情沉重起来,故意打起了哈哈,“来来来,给你说个谜语,猜出来晚上我就把上次标下来的那瓶罗曼尼·康帝开了。”
程嘉煜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胡悦不理,顾自说下去,“你在下,我在上;你不动,我不动。我一动你就痛,你出水我高兴。**”
程嘉煜紧接着把看神经病的眼神换成了看变态的眼神。
胡悦乐不可支,“我告诉你这可是正经的谜语,你少想歪了。我小外甥二年级的课外书上的啊!你猜不出来吧?”
程嘉煜懒得理他,觉得廖伟光之前给他起的外号真是贴切:胡什么悦啊,你直接叫胡说多好!
陈秘书的电话来得正是时候。
她在电话里说,一位姓林的小姐下班前来到公司,说要找他,可是又没有提前预约,所以被暂时请到了会客室等着。
陈秘书问,“您要见吗?”
程嘉煜那边一片死静。
陈秘书还在重复,“程总,您要是不认识,不想见,我就找个理由打发掉她。”
另一端,胡悦捡起了扔在地上的手机,懒洋洋地道,“你们程总电话差点儿扔水里喂鱼,人早撒丫子着车去了,你说他想不想见?”
还知己知彼呢!这得看拿钓竿的是谁。
程嘉煜的背影早成了视野里的一个小黑点,胡悦便冲着那个小黑点大声嚷嚷了一句,“谜底是钓鱼!”
轿跑在高耸的玻璃墙大楼门前来了个紧急刹车,“嗤啦”一声刺耳的轮胎抓地,连停车场都没工夫去的架势。
好在这栋楼里谁都认识此辆莲花的车主,没人敢打拖车公司的电话。
虽然早过了下班时间,但楼里办公区依然灯火辉煌,各部门加班的人员在走廊里穿梭如织。
前台正在开小差刷抖音,余光看见好像自家老板的身影,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愣了几秒,赶紧抬头看,可不是程总的背影!
心里顿时一阵后怕:大boss不是到郊区钓鱼去了嘛!怎么大晚上搞突然袭击回来查岗?资本家真是狡猾,良心大大地坏了!
会客室里,一个纤瘦的侧影立在窗前,浅蓝色的条纹衬衫和紧身的牛仔裤包裹着娇小玲珑的柔和曲线,一头长发高高地扎成了马尾,露出白皙的后颈。
素净宜人,仿佛带着柠檬蜂蜜的清香。
这一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程嘉煜一直都在刻意回避和林曼的正面接触。因为他知道,一旦接通了那个号码,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的软肋就会被狠狠刺戳,根本不可能再做出“理智正确”的决定。
他不敢推测,自己到时候会说出或者做出什么样的傻事。
他鄙薄自己,本是个只追逐个人利益的冷漠商人,何苦装出一副多愁善感的柔情?
程嘉煜站在门口,心里的情绪仍在斗争,手上的动作却已经不受控制地轻轻推开了玻璃门。
林曼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眸中水光忽闪,开口清凌凌地叫他,“主人。”
程嘉煜喉头梗住,有些费力地要张嘴说些什么,却一眼看见林曼手里握着的水果刀,脸色突然大变,立刻冲过去抓住她的手,厉声道,“你在干什么?!”
————
哈哈哈,我来看看有几个人记得这个段子?(??ω??)
一百零七.主人再见
林曼被他抓得一愣,接着马上明白过来,微微一笑,把另一只手也送到程嘉煜眼前。
手心里放着一枚黄灿灿的芒果。
“陈秘书刚给我的,很甜,主人你吃吗?我给你切一块?”
声音平静、柔软、坚定。
程嘉煜顿时对自己刚才的失态有些羞恼,赌气地丢下她的手,“不吃!!”
“哦,那好。”林曼切下了一小块芒果,不慌不忙地送进嘴里,又把小刀和水果一起放下,“我答应过主人的,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再伤害自己。所以你放心。”
那语气反倒像是在安慰他了。
程嘉煜听到这里,胸膛像是被谁砸了一拳:这次伤到她的,又是哪个,“放心”二字用在这里岂不是讽刺至极?
他垂下眸,轻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抬手,要去摸林曼的头,半路却煞住车,“眼睛怎么这么红?”
“飞机上一直没睡。”她答。
程嘉煜的眼光落在林曼身后的小巧旅行箱上,“你没回家?”
“我没告诉家里,直接到这边来了。”林曼垂了一下眼睛,又抬头,“你们公司这么大,真好找,出租车司机一听名字就认识。”
她一直含着笑意,看得程嘉煜心口发疼。
“考完试了?”千言万语缠成一团乱麻,单单捋出一句不痛不痒的问话。
“放假都两周了。”林曼说完,略略停顿,“我昨天在纽约,见到了周小姐。”
程嘉煜的眼神忽然一抖,开始变得灼烫,可眸底深处却又藏着一层寒冰,“她跟你说什么了?”
林曼站定,仰头,清亮的乌眸不带一丝杂质。
“周小姐说过什么不重要,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主人:我决定做不做一件事情,不再会取决于别人的想法。是主人你教我的:为自己做的决定,值得坚持下去。所以,我决定爱上你,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我都不会放弃。”
“主人,是你第一次让我尝到被接受被理解的爱,遇到你之前,有时候连我都不能接受那样堕入低谷的自己。是你告诉我,要成熟起来、为自己负责,但是也是你,站在我身后一直珍惜、管教、疼爱、保护我。”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辈子都能像以前一样,被你奖赏、惩罚、管教、爱护。这就是我的决定。”
“所以,主人你呢,你要为自己做什么样的决定呢?”
林曼安定地看向程嘉煜,带着信任的力量。
程嘉煜抿紧了嘴唇,有浓烈的情绪从眼底划过。
沉默的空气,重重地笼罩在头顶上空。
他终于开口,“你不回家的话,我帮你订个酒店吧。我那里人多眼杂,不方便住。”
一根落睫迷了眼睛,肿胀酸痛,林曼使劲揉了揉眼眶,把头转向窗外。
晴朗的冬夜,月明星稀,忽然有绿荧荧的光亮一闪。
林曼心头一动,接着转念苦笑:自己真是异想天开,大冬天里怎么会有萤火虫呢?
她和程嘉煜在佛罗里达的时候,看到过夏夜里漫天的萤火虫,一忽一闪,好像带着脉搏的星光,坠落凡世。
她告诉他:萤火虫是坠落到人间的流星幻化成的星星灯。一盏星星灯,就承载着某一个人的愿望,只要找到属于你的那盏,就能实现未来的愿望。
他笑她:萤火虫一般只能活7天左右,发光时间只有2到3个小时,只不过为了求偶交配而已。谁的愿望那么短命?
见她恼了,又赶快找补,说他说着玩儿呢,星星灯就星星灯,谁也不许说是朝生暮死的虫子!
最后好说歹说,还是买回来冰淇淋赔罪才哄好。
那个时候啊,林曼确确实实是对着萤火虫许过愿的,不过看来果真是短命的愿望呢!
“林曼。” 他叫她的全名,“有些事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个样子,也不是非此即彼那么简单。纯粹的浪漫主义在现实面前是要吃大亏的。”
“无商不奸,凡事都要考量利益的交换,不敲骨吸髓已经是仁慈。这样的人,不值得崇拜迷恋,现在不值得,将来也不值得。”程嘉煜的声音依然温柔,尽管说出的话如此冰冷。
可是林曼听得出,里面深含的压抑的遗憾。
他在贬低自己,是为了不让她执拗地把今后遇到的男人通通跟他比较,也是为了提醒,如果再碰到自己的同类,不妨敬而远之。
“你一直都是优秀独立的,别丢了这份自信。你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在任何人身边,也可以在遇到不顺心的时候潇洒离开。你有这个底气,你……”
林曼忽然抬头,看向程嘉煜,仍是挂着笑,虽然笑容中有藏不住的勉强,“我自己订了酒店的,就在机场附近。明天的航班,要赶回去参加‘麦格’教授的surprise party。她要退休了。”
打断他的话,不必再继续了。
后面的说辞无非是“我不配……你值得更好的……”
苍白的解释无一用处,成年人的尊严还需维持挽留。
眼泪终是悄无声息地落下。
真是伤感: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翘老太太的课了呢!
林曼拿出两串钥匙,放在了会客室的茶几上。
“我找到了新公寓,东西都收拾好了,回去就搬走。是国际学生服务中心提供的正规房屋中介,同屋是一个犹太女生,学社会学的,见过一面,人不错。”
林曼的声音安静却笃定,也是在告诉程嘉煜:
不管怎样,他的话她都记得,自己一个人即便要重新开始,也要好好过某种独立的生活。
之前的点滴,都变得遥远而珍贵,沉淀下来,无声地刻在心里。
“主人,再见!”
一百零八.独行新生(8500珠加更)
新公寓是欧式的老建筑,外墙檐下装饰着浮雕的人像,但几乎被爬满整面墙的藤蔓完全覆盖。房间里有雪花石膏的精美小壁炉,落地窗外是黑色铸铁围起的小阳台。
林曼第一天搬进来时,便看见新室友在阳台上弹着木吉他轻声哼唱。
新室友叫Venessa,是个典型的犹太隐形富X代。
她爷爷的爷爷上个世纪初从德国来美,押上全部身家在曼哈顿买下了第一栋楼,运气好正赶上了西方经济的“咆哮的二十年代”,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一栋接着一栋地不断在最贵地皮上扩展他们的姓氏,可谓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可是Venessa从小就被“穷养”,完全没有饭来张口的大小姐脾气。她告诉林曼,小时候她和哥哥想买自己喜欢的玩具,就要帮家里干活:剪一次草5块钱,刷一个盘子5毛钱。有一次她哥哥打听到联邦政府规定的最低工资标准是7块2毛5,于是找到父母理论,结果下次剪草就变成了4块5。
也许是自身出身和教育的反差,她对社会学里的privilige(特权)问题很有兴趣,还专门跟林曼探讨过亚洲留学生的特点。在Venessa眼里,很多亚洲学生身上都带有比美国本地学生更明显的privilige现象。
女孩子住的地方,即使简单的布置也透露出美丽的细节。
客厅里的长方形餐桌铺着白底蓝纹的台布,中间的绿色花瓶里是长茎的黄蕊百合。
林曼长久地盯着插在清水里的鲜花,脑子里却塞满了另一枝红白相间的郁金香。
最初的时候,心里的空洞每天都要把她吞噬,生活一朝重新成为一场漫长无边的独行。
但是这次又跟以往不同,她不再有以前那种濒临失控的自残冲动。即使是独自生活,她仍是在坚守着,一个和某人曾经的约定。
林曼把课表从早到晚排满,春夏两个学期便修满了足够毕业的学分。
Venessa一面咂舌感叹林曼的学霸精神,一面建议她来和自己一起选修社会学的一些课程,“虽然不是为了毕业或者工作,但今后生活里有目的性的时候还有那么多,现在为什么不试一试有趣的事情呢?”
林曼想想,觉得不无道理,笑着表示同意。
她们一起做调研,去公园采访流浪汉。看他们带着破旧的棒球帽坐在长凳上,手里却拿着一把鸽粮喂鸽子。成群的洁白羽翼从天而降,缓缓聚拢在他们身边,一瞬间竟像是天使围绕着神明。
有自由鼓手在公园中心摆上几个倒扣的塑料桶,手起手落便击打出一连串激动人心的节奏。
拍结婚照的新人,被摄影师指挥着,携着手向前奔跑,惊起了草坪上歇息的鸽群,呼啦啦地飞起,白羽反着光,和新娘的婚纱一样耀眼。
不远处一位老者在扔回力镖,带着风声飞出去,又打着旋子飞回来,惹得围观的众人连连叫好。
有人请教老人技巧,他微笑作答,“不用着急,该去的会去,该回来的也一定会回来。”
云淡风轻,却带着深意。
晚饭以后两个女孩儿窝在沙发上看碟,Venessa选了一部很老的爱情文艺片。
男主角被迫要奔赴战场的时候,捧着女主角的脸,轻轻地吻她,“不要哭宝贝,等我回来。我相信,到那一天,你会比我离开的时候更好,更漂亮,更懂事,更成功。”
林曼的眼眶温热起来,里面盛放着别人的美好爱情。
“Venessa,你之前说的Kare的那个project,是不是认真的?”她突然出声。
那是Venessa上个学期社会实践课的期末大作业。她做了一个商业计划书,假想成立一个叫Kare的NPO,为了帮助少数族裔女性争取维护自身权益,因为她们是最不具备privilige的一个群体。
因为林曼商学院和传播学的双重专业背景,Venessa还特意把作业拿来给她看过。
用最基础的Photoshop画出来的Logo,一顿outback换回来的计算机系同学做的网站首页,还有林曼看了不由得犯强迫症,拿笔给她修改起来的现金流量和财务分析。
不得不说有些简陋,但是字里行间,都渗透了一种执着的情感,不仅仅是一份作业那么简单。
于是,在那个夏夜,微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掀起了天青色的窗帘,也吹动了两个年轻姑娘铺满了客厅餐桌的表格、纸张。
她们头脑中的想法不再是异想天开,一个真实而清晰的计划渐渐成型。
яοùωéⓝⓝρ.мⓔ 一百零九.创业初始
在美国注册NPO不需要启动资金,也没有年龄和职业限制,由1人或2人发起即可。
林曼和Venessa一起在州政府的网站上下载填写了一堆表格,又写了张625美元的支票,Kare便正式注册。
有Venessa的家人帮忙,她们还成功申请到了501(c)(3)类型的资格,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免除收入税,在接受社会捐款时捐款人也可以得到同样额度的抵税优惠,便能吸引更多的资金来源。
因为两个人都还没有毕业,所以要在上课、考试和写论文的忙碌中,拼命压缩出时间放在NPO的工作上。
Venessa把自己所有的高跟鞋都换成了平底运动鞋,说这样能在赶公车和地铁时跑快一些。
林曼也有幸把超市冷冻区的所有微波晚饭牌子尝了个遍,后来发现美国人的食物也没有那么难吃,特别是在你经常饿了10个小时以上,连水都顾不上喝时,就算羊奶酪好像也能咽得下去。
Kare正式运作起来,是在九月份的劳动节左右。
她们开了一瓶楼下便利店买来的廉价香槟,碰杯庆祝自己的“劳动”成果。яΘⓊщΕщⓊ.dΕ(rouwenwu.de)
最初接到的多是零散的一些case:比如帮助失业的黑人单亲妈妈得到一身工作面试用的免费西装裙;或是为了不懂英文的难民家庭子女申请公立学校的午餐补助。等等。
开头的叁个月最艰难,挺过来了,便算暂时立下了足。
转折点的出现,是又一个飘雪的冬天。
说起来,还是骆霄做的牵线人。
骆霄从来不是无理纠缠的性格,自从那次和林曼摊牌无果,他几乎不再和她联系。这次接到他的电话,林曼马上意识到事情不会简单。
骆霄告诉林曼,他实习的医院部门接到了一位病人,是个只会说中文的年轻妻子,刚刚做过流产,医生吩咐短期内不能有性活动,但是自称丈夫的男人表示“他们俩没忍住”,结果造成大量出血,被迫摘除子宫。
根据女方的一些表现,医院怀疑这是一个婚内强暴的案子。但是妻子不同意院方报警,所以骆霄才想到了联系林曼她们。
林曼立刻找到了之前有过交情的华人律师学姐,同意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Venessa也联系了自己身为民选官员的亲戚。经过一番努力,最终取得了女方的信任和配合。
最后不但证实了婚内强奸的怀疑,还顺藤摸瓜起底了那位自称丈夫的男人的一连串旧案底:他以解决身份为由,和好几位面临身份转黑问题的女孩子缔结过“婚姻关系”,而每一段“婚姻”都少不了言语威胁和肢体强迫的性关系。
这件事引起了媒体的关注,林曼和Venessa的照片被发到推特上,一时间得到了众多民权人士的转发,甚至还被一向关注女性权益的前第一夫人点了赞。
这一下,Kare虽说不算名声大噪,也登上了不少版面的头条。
渐渐地,她们能租得起一个小小的门面办公室了,甚至还招到了另一个在校的女学生做兼职。
面试的时候,林曼很坦诚地告诉那个女孩子,Kare现在还是“婴儿期”,她们只付得起象征性的薪水。
对方毫不在乎,一口答应,眼里的神情满是崇拜和钦佩。
“我想成为像你们一样的人!”她说。
Venessa倒了咖啡过来,叁个人碰杯,“To Girls!(女性万岁!)”
名声有了,应酬也多了起来,特别是像Kare这种主要靠赞助商捐赠运营的机构。
慢慢的,林曼也学会了肖染说的那些“扯淡”技巧,穿梭在各种social场合开始变得游刃有余。
她告诉肖染,自己终于开始从社交毛毛虫向社交蝴蝶转变。
肖染大笑,“咱就是变成大扑棱蛾子,也能扇他们一脸灰!”
二月的情人节总是伴着最严寒的天气。
同为单身狗的Venessa和兼职的实习生姑娘一起订做了一个写着“情人节快乐”的Pi?ata**,然后一棒子打烂,里面的糖果掉了一地。
大家嘻嘻哈哈地捡。
林曼刚把一颗巧克力放进嘴里,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那位到机场接过林曼的学长。
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咨询公司的合伙人,专门负责给对这边市场有兴趣的国内中小型企业保媒拉线。
他们最近接触了一个想打公益牌当敲门砖的二线城市地方公司,稍一合计,便想到了林曼。
见面的地点在五星酒店最贵的总统套房,豪华至极。
林曼一面打量客厅里金光闪闪的装饰,一面心里在想这一趟出行抵得上他们这个规模的公司几个月的流水。
虽然林曼完全听得懂中文,但对方带了自己的翻译,非要先用中文说了以后,再让翻译翻成英文。
一定要端着个“国际事务”的架子。
所以她干脆不说话,全程让Venessa来交流。
正事谈完,年轻的美女翻译突然却冒出了一句中文,“林小姐晚上有没有空,我们付总想请几个朋友吃饭,您也赏个光?”
Venessa听不懂,有点困惑地看了他们一眼。
林曼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脸上还得挂着客气的笑容:
全程中翻英摆样子就算了,怎么结尾还要来个中翻中?付总自己不会说话?难道是难语症患者?
不为五斗米折腰,也只是理想,这位付总许下的赞助数字容不得林曼说No.
————
好像是翻译成“皮纳塔”,墨西哥传统游戏,节日生日的时候经常会玩。用纸或者布糊起来的玩偶、动物、几何型的“灯笼”(?)里面会装一些小玩具、糖果之类的东西,挂起来,玩的时候蒙着眼睛转几圈,然后挥舞大棒把它敲碎!
据说竟然起源于中国!我今天查了wiki才知道,说是马可波罗传到西班牙然后西班牙再传到墨西哥的。
яοùωéⓝⓝρ.мé 一百一十.虎口逃脱
这边规模稍微大些的中餐馆,都会有一个披红挂彩、雕龙戏凤的大包间,专为华人的婚宴做准备。
林曼现在身处其中,有点儿如坐针毡。
酒过叁巡,男人们说话的时候,舌头已经开始打结。喝到一定程度的中年男人们,都是清一色的油光满面,红脖子紫脸。
几个在座的男人都是带了女伴来的,烟味和酒气之中,已经有人开始搂着身边的女孩子开一些带颜色的玩笑。
坐在林曼旁边的付总塞给她一杯酒。
林曼犹豫着要放下,“我还不够21岁,喝酒是犯法的。”
一桌人都放肆地大笑起来。
有人道,“小姑娘怎么学得跟老美似的,这么不给面子?!”
林曼咬了咬牙,心里想着付总支票上的那一串零。一杯酒抵得上Kare运营半年的数字,哪能不喝?
但是有了第一杯,就有接下来的十杯。
所有人都带上了醉意,付总的一双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有意无意地开始在林曼的腿上蹭来蹭去,有几次甚至还握住使劲捏了几下。
林曼只觉得一股恶心直直地涌了上来,借口去上厕所,立刻起身躲了出去。яΘⓊщΕщⓊ.dΕ(rouwenwu.de)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被付总在走廊里堵个正着。
林曼刚才一直回避用正眼看他,现在面对面被拦住去路,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
短胖身材,红头涨脸,小眼闪着精光,脑袋有些谢顶,大肚腩跟着脚步晃动,走一步便一颤。
笑容不善,声音更加猥琐,“我订的那间总统套房,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林小姐有没有兴趣?”
林曼本要搪塞过去,无奈付总不依不饶,臃肿的身材越靠越近,“我觉得以林小姐的实力,很容易跟成功男性建立比较好的交情,你说呢?”
一家女性平权机构的创始人,如今被赤裸裸地摆在男性视角的弱势地位,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林曼攥紧了拳头,胸口憋得喘不上气,眼眶也酸胀难忍。
眼前猝不及防地,陡然浮起了一张布满担心和责问的脸,“这次坏人已经把字写在脸上了!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她下死劲咬住自己的唇,泪花在打转。
忽然,男洗手间里走出一个人,林曼立刻像是看到了救星,顾不上多想,大声喊了一句,“伟光哥哥!”
女孩儿的嗓音本就清脆,现在又带了一股求救的尖利。
廖伟光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立刻转头朝着这边看来。
眼前暧昧的景象不言而喻,林曼眼中的怯意更是让他心里一紧。
廖伟光几步就走了过来,依旧是惯常的一副嬉皮笑脸,手上却一把将林曼拉了过来,熟稔自然地搂着她的肩膀,嘴里道,“哟喂,妹妹,这是哪位新朋友?”
林曼强作镇定地介绍了刚刚还在纠缠她的付总,用词仍是秉着恭敬,可拉着廖伟光衣角的小手却在一个劲儿发抖。
廖伟光眉头一皱: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要给这个什么狗屁付总留面子?这小孩儿傻呀!
“我这妹妹不胜酒力,还请副总多担待,要不把你们正总也请出来,我做东再喝两杯?”廖伟光故意歪曲着理解,手里把林曼搂得更紧。
对面人看见廖伟光的架势不像善茬,自己本来就是人生地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陪着笑“呵呵”了两声,胡扯了两句闲话,便要回去。
廖伟光不放林曼走,直接道,“我妹妹醉了,我送她回家。”说着,又掏出一张卡片,塞给对方,是个图文并茂的脱衣舞俱乐部会员卡,“付总还没去过这里吧?夜还长,慢慢玩儿。”
说完,故意装出暧昧的样子低头问林曼,“背着你走还是抱着你走?”
下楼的时候,廖伟光一直紧搂着林曼,直到确认付总看不见了,他才松开。
二人刚走到廖伟光停车的地方,还没来得及上车,林曼就掉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跑。到了路边扶着一棵树,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从嗓子到胃口,都跟着了火一样难受。
廖伟光从后备箱里拿了瓶水过来给林曼,半蹲着看她,看了半天,啧了一声,“知道人身上最疼的几处地方吗?”
林曼不解地望向他。
廖伟光一边拿手比划一边接着说,“太阳穴,鼻梁骨,男人的话,还有下面。”他没好意思指,料想林曼肯定也明白。
“下回再碰见那样儿的,往这几处招呼,记住了?”他罕见地一脸严肃,虽然说出来的话还不像是个正经人,“程嘉煜连这也没舍得教你?怕用在他身上是怎么的!”
林曼被廖伟光送回家,下车前嗫嚅了半天,才出声,“我们这儿还需要他们的捐款,所以,今天这事,你别告诉他。”
这个“他”是谁,大家心照不宣。
目送着林曼上楼,廖伟光叹了口气,点着一支烟,猛吸了几口,想了又想,还是拿起了手机。
小林妹妹,这事儿我要是真瞒着“他”,墓志铭上写点儿啥你给我想好了吗?
廖伟光心说。
只是走进屋里,就花光了林曼全身的力气。她没有洗澡,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做了一夜碎片乱飞的梦。
那些斑驳的碎片拼起来,都是同一张面孔。
花了的眼妆印在枕头上,也是一个悲伤的表情。
一百一十一.球场风波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开春不久,林曼就听原来那位学长说,上次给她们介绍的那个付总,最近走了背运,不但几个合作方纷纷撤资,导致资金链断裂,连股票价格也被对手恶意针对,疯狂打压,眼看回天无术,前两天已经宣布破产。
“Karma is bitch!(出来混总是要还的!)”Venessa总结得言简意赅。
而Kare却正相反,终于拨云见日,开始每个月收到一笔同等数额的匿名捐款。款项不大,但贵在稳定,即使林曼她们没有其他收入,也能维持机构的日常运转。
捐款人从没留下任何信息,看来纯粹为了做慈善,连抵税优惠都不需要。
这一年是竞选年,两个大党从年初便开始了咋咋唬唬的基层预选。
在“婚内强暴”案那件事上帮过林曼她们的那位官员,也就是Venessa的亲戚,也正式宣布要竞选议员。
要得到社会基层的关注和支持,除了正经的政治性集会演讲以外,还少不了一些音体美领域的造势活动。
准议员准备在自己名下的高尔夫球场办一场友谊赛,不但邀请了不少各界名人,还有一些最近有热度的民众代表。
他的竞选方向之一便是Diversity(多元化平权),因此林曼和Vessanna也在受邀人名单之中。
接到邀请函之后,林曼临阵磨枪地去报名了一个高尔夫球培训班,只期到时候不要出现“杆出去了球没动”就好。
活动当天,到了来宾登记处,林曼还意外的发现了另一个熟悉的面孔:骆霄作为学生社区医疗志愿队的代表,也受到了邀请。
浅灰色的马球衫配上大胆的橙色球裤,格外地阳光帅气。
他对她大方地笑,她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高尔夫球场建在海边,借着自然的地势,形成独有的海岸风格沙坑,宽阔的球道和起伏的果岭,相辅相成地绵延出展开的风景。
前面的四杆洞和后面的五杆洞各有几个沿旁边的蔚蓝海面排开,构成位于水面之上的位置。所有球洞皆自然嵌入周身山水之境,风格相续,而又各有特色。
准议员作为主人,先开一局。只见他手持木杆,双膝微屈,上臂轻轻地抵住胸部,姿势优雅地挥杆,白色的小球被漂亮地击出一条直线,飞向前方球道的远处。
“Nice shot! (好球!)”众人叫好,鼓掌声和口哨声响成一片。
后面两叁个人都没有这个开场漂亮,不知是真的技不如人,还是故意在他面前卖拙。
友谊赛是淘汰制,男宾和女宾在不同的场地。
林曼是第一批被刷下来的人,她笑着跟Venessa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回休息区。
横穿过男士赛区,是回去的一条近路。
林曼背着球杆袋,刚刚从一小片矮树林里穿行出来,耳边就听到了一股极不自然的疾风。
伴着周围骤起的一片尖叫,“天啊!”“危险!”
林曼猛地回头,瞳孔顿时放大。
一颗白色的小球正以极高的速度向自己飞来,照这个角度,一定会打在脸上。
高尔夫球都是用硬度超高的树脂做成,直面飞来的这么一个高速旋转着的球,其实和武器没有什么两样。万一击中头部要害,非死即伤。
极短的时间内连思考躲避的机会都没有,林曼认命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灾难性的一击。
时间瞬间静止,她头脑空白地等待着剧痛的来临。
突然,一个黑影仿佛从天而降,电光石火的一瞬,挡在了林曼的面前。
“砰”的一声闷响,急速飞来的硬球打在了骆霄抬起的手臂上,腕关节处立刻像吹了气一样鼓了起来。
林曼睁开眼睛,看到了用自己身体护住她的骆霄,也看到了他受伤的左手。
眼前顿时升腾起一片水雾,一颗颗硕大晶莹的泪珠断了线似的顺着脸颊往下滚。
骆霄头上一层一层地冒冷汗,手疼得抬不起来,却仍在轻声劝她,“别哭,我没事。”
早有人打了911,不一会儿,救护车就“呜哩哇啦”地开了进来。
急救人员过来给骆霄先做了个基本检查,又问了问保险的信息,告诉他得去医院拍个片子。
林曼让Venessa把她的东西带回家,自己跟着骆霄一起上了车。
救护车直接开到了急诊。
被送到ER的有不少都是要命的情况,像骆霄这样不是躺在担架上,而是自己立着走进来的,那就只能坐在那里干等。
护士拿了些止痛的药来,先让骆霄吃了,起码等的时候好受点儿。
林曼紧紧挨着他,坐在正对着护士台的等候区里。
她看看骆霄肿得老高的左臂,眼泪又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骆霄强颜欢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啊?”
林曼被他说得不好意思,站起身来,“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走到饮水机旁,先接了一杯,太凉,倒了重新接,又觉得有点儿烫,折腾到第叁回才接好了一杯水。
刚要转身回去,却迎面看到正走过来的穿着白大褂的廖伟光。
这是林曼第一次见到工作中的廖伟光,比平时在那些花天酒地的情形下正经了不少,甚至让她有点儿不敢认。
廖伟光也没想到在急诊这里遇见林曼,先是一怔,略略问了她几句,了解了下情况,又听她问能不能快点给骆霄安排照X光。
听到这个名字,廖伟光不由得抬眼往等待区那边张望了一下,这才扭头对林曼道,“你稍等下。”
说完走进了诊室区。
最后他们还是托了廖伟光的名字插了队,很快就有护士出来叫骆霄进去检查。
X光结果出来得很快,桡骨前端骨折,但不用手术,打了一圈石膏。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晚。
林曼不肯回家,坚持要留在医院照顾骆霄。
一百一十二.正面交锋
方灵接到廖伟光的电话时,程嘉煜就坐在她对面。
此次回美的行程,除了方灵,他谁也没有告诉。
程嘉煜这次回来,是要商量Solar Current股权转让的事。如今他的工作重心显然已经转移回了国内,在这边的公司便成了空挂一个名头。这对一个人操两份心的方灵,确实有些不公平。
方灵并不以为然,反复劝他,“你确定以后不回来啦?这边的事儿你真不管了?”
她嘴里的“事儿”,明显不是单指公司的业务,程嘉煜心里比谁都清楚。
程嘉煜手里端着一只高脚杯,轻轻晃了晃,暗红的酒液,在杯底起了小小的漩涡。
透明的水晶玻璃材质,擎在手里,有冰凉的感觉沁入掌心。
方灵的手机铃响,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起身到一旁去接了起来。
程嘉煜也不喝自己的杯中之物,继续摇晃着,看红酒一波一波地回旋。
方灵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没有回到原座,反而直直地站在程嘉煜面前,让他不得不抬眼正视。
“老程,有个事儿,刚才,小林妹妹,去了ER,救护车,送过去的……”
方灵的话断断续续。
程嘉煜的瞳孔猛地缩紧。
高脚杯跌落在地,鲜艳的液体渗进了地毯,成了暗红的伤痕。
急诊楼的电梯间,推车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已经开始神智不清的伤者,几个医护人员围着推车不停地问他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家里都有谁?”“是吗?你有女儿太好了,你女儿叫什么名字?”“她要上几年级了?”……
为的就是不要让他昏睡过去,这样的情况,一旦睡着怕是醒不过来。
程嘉煜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个不停,来不及多想,大步流星地往楼梯间跑去。
他不敢呆在电梯里,那推车上的人脸,虚虚晃晃地,老要变成林曼的样子。
廖伟光正等在护士台,看见风风火火从楼梯口跑上来的程嘉煜,一把拉住他,“嘉煜,你先冷静一下……小林妹妹吧……另外啊……这次跟她一块儿过来的,还有一个人……”
廖伟光刚才给方灵打电话,压根儿就不知道程嘉煜也在这儿。
方灵跟他说“干脆将计就计”的时候,他也没彻底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现在一眼看见程嘉煜青得发黑的脸色,他这才在心里一个激灵,马上就明白了方灵的用意。
不过这主意是方灵出的,可到时候别再是自己被程嘉煜揍一顿!
于是,廖伟光把程嘉煜带到了骆霄的病房门前,就借口自己要查房,溜之大吉。
程嘉煜推开房门,骆霄微笑着扭过头往这边看。
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谁也没有看到想看的那张脸。
骆霄的笑容即刻消失,程嘉煜的面色更是瘆人。
“你来干什么?”骆霄先发制人。
“林曼呢?”程嘉煜反问。
“跟你有关系么?”骆霄不自觉已经提高了音量,“你有什么资格问她在哪儿,你是林曼什么人?”
他没有想到,跟程嘉煜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会是在这里,在今天。
程嘉煜唇角挂上了一丝轻蔑的笑,“那跟你有关系么?你是她什么人?”
骆霄把嘴紧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知道,有些话,今天不说,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你不是要结婚了吗,那就请离林曼远点儿,能有多远有多远,不要再出现在她的身边!你还嫌她不够难受是吧?你……”
“刚来几天,就想当太平洋警察?!”程嘉煜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语气里的不耐已经压抑到极点,“我出现不出现,轮得上你废话!”
骆霄攥紧了拳头,“我喜欢林曼,是真心的!不像你,随便玩弄她的感情!她不是任你摆弄的一件玩具!”
程嘉煜脸上早已是乌云密布,嘴角抬起一个刻薄的弧度,“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没有自知之明?!喜欢她?你也配!”
骆霄被戳到心口痛处,火气蹿升,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样的德行,跟你那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渣男爹,有什么两样?!……”
话音未落,一记拳头伴着凌厉的风声直接招呼在了他的脸上。
程嘉煜墨黑的眼眸深不见底,燃烧着愤怒的烈焰。
门口传来一声惊叫,一只塑料袋“啪”地落地,里面的饮料和点心滚落了一片。
“程嘉煜,你疯了吗?”林曼冲到病床前,挡在了两个男人之间。
一百一十叁.当堂对峙(9000珠加更)
病房里异常的骚动已经引起了护士的注意,马上有人走了过来询问。
女孩回头,又慌又急的脸上分明带了一丝乞求。
骆霄伤在眼角,眼底的血红却垂垂欲滴。
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现在的担心全部给了那个男人,为了他在对自己示弱乞怜。
可是饶是那个男人再是可恶,他还是看不了她眼里的点点水光。
骆霄咬紧了后牙,又看了一眼林曼,强行克制着自己,告诉来人他不要紧。
护士打量了一下屋里的冷火硝烟,“我去拿创可贴。”知趣地离开。
林曼不说话,走到程嘉煜面前,拉着他要往外走。
程嘉煜唇角紧绷,仍带着阴恻怕人的怒意,临走前还甩下一句,“管好自己的嘴,不然另一条胳膊也得让人废了。”
林曼这次蓦地沉了脸, “你再闹,信不信我让保安把你请出去?”
程嘉煜敛了敛眉,不再说话,跟着林曼从病房出去。
他们走到了灯光明亮的休息区,林曼站住,面无表情地望着程嘉煜,“你怎么来了?”
程嘉煜答非所问,“你没事吗?不是说被救护车送过来的?!”
林曼的声音不高,语气却不好,“没有刚才挨了你一拳的那个人,我就有事了!躺在病房里面那个就会是我!”
“你为什么打骆霄?”林曼的话带上了微颤的哭腔。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再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程嘉煜,更没想到他和骆霄在医院里大打出手。
太多的强烈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束手无策,只想放声大哭一场。
“为什么?”程嘉煜满眼看到的都是林曼为了骆霄冲他发难、心疼、要掉眼泪,脑子都被气乱了,早就顾不上说话难不难听,“因为他欠揍!”
“打他算是轻的!”后面还有一句,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再看见他在你身边跟个苍蝇似的转悠,早晚TM废了他!
林曼忽然笑了一声,是程嘉煜从来没有听过的轻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输不起的人!”
输不起?
在她眼里,已经认定是他输了?
程嘉煜的脸“唰”的冷了下来,打量她的目光也变得森然。
林曼暗中抖了一下:这是要算账的表情,她还记得。刚刚收拾了骆霄,现在要轮到她了吗?
时隔太久,她奇怪自己竟然记忆犹新,甚至还有些怀念。
“这里有医生有护士,用得着你跟着忙活?”
“骆霄是因为我受的伤,我留下来照顾他怎么了?都像你吗?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他才是那个小人?!
程嘉煜的眼神越加阴沉,他忽然有一种想要砸东西的冲动。
林曼毫不示弱地瞪着他,看见了他脸上一侧咬肌的紧绷,那是程嘉煜气极的表现。
“别人可以,就他不行。”程嘉煜的一只手垂在身侧,一会儿攥紧一会儿松开,是在尽全力压抑着情绪。
“别人?可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没有别人,谁都没有。” 林曼的委屈心酸忽然一股脑涌了上来,击垮了她强撑的坚强。
她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眼泪从指缝中汩汩而出。
“别人在哪儿呢?你在哪儿呢?”
程嘉煜突然像是被人在胸口用棍子狠砸了一下,不是那种刀锋尖利的刺痛,是憋到整个胸腔充血的闷痛。
“我从中国回来,在飞机上哭了整整一路,那个时候你在吗?我一宿一宿地失眠,有时想着从阳台上跳下去算了,那个时候你在吗?我被人在酒桌上占便宜,恶心到想吐,那个时候你在吗?今天我在球场差点儿出事,那个时候你在吗?现在你来干什么?耀武扬威地打人,显得你有本事吗?”
“等你的话,我都死了几回了!”哀愁的阀门一旦打开,便再也止不住。林曼越哭越凶,整个人靠着墙往下滑,像是要沉进无底的悲伤海洋。
她的质问像是一条条冰锥,刺进程嘉煜心里,带着酷寒。
胸口的火焰黯然熄灭,他垂下眉眼,走过来,伸手搂过了林曼,任她在怀里攥着小拳头使劲砸他。
林曼哭着质问他的那些事情,他都知晓的。
他不是不在,而是躲在了角落。
他在机场偷偷跟着她,看着她进安检,看着她回头留恋,看着她的航班起飞,他的心也被带走,成了天边的一勾淡云,紧随着她的身影。
他知道她跟朋友创办Kare,虽是蹒跚起步,但在坚持一步步实现理想。他在推特上注册小号,每次为她们点赞。她的名字上了头条,他开了香槟,独自一人为她庆祝,为她骄傲。
廖伟光那天跟他汇报林曼为了赞助款陪人喝酒,虽然说得藏半句吐半句,他也立刻听懂。
他不是脾气暴戾之人,但那天晚上,一整个酒柜的佳酿,无一瓶幸免。地板和墙上,到处都是被碎玻璃划伤的痕迹,一如他自己的心。
他暗中收拾了欺负她的坏人,又不想她以后还要那么辛苦,不敢引起她的注意,只好托中转银行低调转款,每月一笔,细水长流。
再到今天,刚刚方灵模棱两可的话他其实根本没听清,只是“小林妹妹”和“救护车”二字,就扼住了他的脖颈。
现在看她:颤抖的双肩,苍白的脸庞,流不尽的眼泪…他的心痛出了一个大洞。
“不许瞎说,什么生啊死啊的,不吉利。”程嘉煜低了下颌,吻着林曼的头顶。
“我现在不是回来了?”程嘉煜心疼地抚摸着林曼光滑柔顺的长发,像是多少次在梦中做的一样,“这一段时间,你自己辛苦了。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了。好不好?”
林曼一把推开他,“不好!”
一百一十四.我去道歉
程嘉煜被林曼推了一个趔趄,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一脸惊愕的映像。
他平时习惯了林曼岁月静好的乖巧小猫样儿,现在突然被她亮出小尖牙咬上一口,竟是痛得很。
程嘉煜一直以为是自己在掌握大局,在做成熟正确的决定。
殊不知,他以为掌控在手的局面,其实早已大乱;那些看似成熟的决定,若是让她这般伤心至绝望,又何谈正确?
她柔软的身躯再次触碰到他的一瞬,她的体香再次充盈口鼻之间的刹那,他早已举手投降,承认他试图斩断千丝万缕的举动完全是掩耳盗铃,只消她勾勾手指,那缠住他整颗心的风筝线便会收紧,朝向她的方向。
可是……
“我不是你的plan B。”林曼冷冷地说道,尽管眼角还带着泪痕,“凭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向你坦白过我的心,但你把我远远推开了。”
“你做了最符合你切身利益的决定,我不怪你。但是我同意骆霄的话,请你不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对我不公平,对周小姐也不公平。”
又是骆霄?!
程嘉煜眉间拧出了深壑,语气鄙夷至极,“你倒是真听他的话!他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以为还能替别人出头吗?”
他不是在说笑,若认真要整治骆家,别说一个骆霄,连带他的母亲、舅舅……程嘉煜能让他们片甲不留。
以前他是不屑搅弄这潭浑水,程青山在外面做下的孽,要是能拿钱摆平,他本是无所谓的。以至于以前韩女士几次非要置某人于死地,他都觉得是小题大做。
本来就是生在自己脚下的蝼蚁之族,既无可能与吾辈平视,何苦定要赶尽杀绝呢?
但现在,程嘉煜忽然明白了那种心情:抢钱越权,值得杀剐,那夺人诛心,便要灭掉九族了!
“你倒是不用替谁出头!”林曼冷笑出声,“因为你心里谁也没有。所有人在你看来,不是交易的砝码,就是个廉价宠物,没兴趣了随手一丢,等你闲了丢块骨头就会回头!”
字字尖利,刀刀见血。
程嘉煜的心口一窝一窝地跳痛,“你,就是这样想我的?你觉得我把你当廉价宠物?”
“你不理解也有情可原。我们本来就叁观不合。你说过,这个世界不是非此即彼,但那是你的世界。我的世界简单得很,all or none。你给不了全部,那我就一丁点儿也不要。”
林曼用一只手臂环住了前胸,那是下意识的动作在支撑自己,这番话说出,已经用光了她的所有力气。
“请你离开吧,今天的事情,万一传到你未婚妻耳朵里,不好!”
程嘉煜纵使之前没有在任何一段关系中投入过多少真心,但在表面的男女感情上一直都是无往不胜。这次被兜头一盆冷水浇醒,被拒绝得哑口无言。
“你只说对了一半。”他终于开口,是沉思过后的决心,“是,我和周颖慧之间,确实只是一场自私的交易,所以,除了那次公开的订婚宴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
程嘉煜直视进林曼眼眸深处,声音执着缓慢,“可是你不是宠物,也不是plan B,从来都不是。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是刚才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有人说,人被推到悬崖边上,脑子会是一片空白。
可程嘉煜刚刚跑进急诊楼时,看到推车上那奄奄一息的人影,眼前闪过的却都是她:在燕都的夏夜,塞给他一盒喉糖的她;在礁岛的海滩光着脚奔跑又回头璨然一笑的她;抱着酸奶郑重其事地教育他喝酒伤胃的她;第一次坐在他的副驾驶,在夕阳下宁静美好成温润雕像的她……
没有一丝空白,满满当当全是她。
所以他想:如果她真的离开,那么他也会从那悬崖上纵身而下吧,起码坠落的时候,回忆是满的。
“以前让你失望的地方,我没法让时间倒流,但是现在容我一个机会,证明给你看:你想要的全部,我都给。”程嘉煜顿了一下,担心还不够有说服力,压了压声音,又补了一句,“凡是你说的,我都听。”
这一天内的剧情过于跌宕起伏,林曼还来不及全都消化,突如其来听到程嘉煜的告白,更是头脑冻住,舌头打了结,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向来是拿主意定规矩的那个人,这会儿突然说“都听她的”,实在让她不知要作何反应。
程嘉煜看林曼沉默,以为她还是不信,烦得抓了一把头发,“我这人再不是东西,好歹说话算话吧。你有什么话直说,我照做便是。”
高高在上的男人把自己的身段放低到尘埃里,只可能是为了一个让他无可奈何又心甘情愿的女人。
林曼见状,忽然绷紧了小脸,用手指向骆霄病房的方向,冷淡地先来了一句,“那你回去向骆霄道歉。”
程嘉煜下巴颏一抬,“我给他道歉?!”
林曼毫不让步,“你不是说听我的吗?他是我朋友,好心救了我,还被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一拳,怎么不该道歉?”
“你朋友?”程嘉煜哼了一声,“你知道他到底是谁吗?”
“知道。”本可以装糊涂,但林曼选择了正面迎敌,“有关系吗?骆霄个人,一向坦荡磊落,做错过什么吗?”
犀利的问题正中要害,不坦荡不磊落的另有其人。
“天天没皮没脸地跟在你屁股后头就是大错特错!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他对你什么意思?!” 反正撕开了脸,程嘉煜也不再不好意思,醋意十足地反问。
“那又怎么样?一个单身男生正大光明地追求一个单身女生,有问题吗?”
程嘉煜被噎得难受,这小孩儿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尖牙俐齿?
“单身?!”他一步跨到林曼面前,捉住她的手,一把扯进怀里,“哪来的单身女生,我怎么没看见?要我贴个有主的字条吗?”
林曼在他臂弯里挣扎,“你才是有妇之夫,放开我!”
程嘉煜死不松手,越搂越紧,忽然又软了声音,“不闹了,好不好?”
“我去道歉还不行?”
男人低眉顺眼的样子,让林曼没出息地心软。
“还有,周颖慧现在好像在北疆采访什么牧人转场,等她回来,我就去退婚。”他继续好声好气,却执拗地不肯放松手臂,“那我也就单身了,也可以正大光明地追你,是不是?”
一百一十五.灵符弓弩(回馈读者加更,2000+
程嘉煜对骆霄的道歉十分没有诚意,林曼也不敢强求,生怕说着说着他们再打起来,差不多了就把他推到了门外走廊里。
程嘉煜死拉着林曼不让她回病房,她无奈,“我回去拿包,钥匙在里面。”
骆霄站在窗前,如水的月光洒在他身上。
他没有看林曼,垂着眼,轻声开口,“如果我早一点儿跟你告白呢?那你会选择我吗?”
林曼无法回答。
心,决定陷进去的那一刻,是无法预见的,本没有什么先来后到。
“明天什么时候办出院手续?”林曼顾左右而言他。
骆霄忽然自嘲地笑笑,“明天早上我叫了朋友来接我,不用麻烦你了。林曼,再见!”
林曼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垂下眸,转身,听到了身后一声长长的叹息。
是遗憾,也是放手。
车停在公寓楼下,林曼要推门下车,忽然听到“咔嗒”一声。
四个车门全被锁住。
“这就要走?”车顶的照明灯不算太亮,但是仍然足够林曼看清程嘉煜的表情。
他的神情看似平静,但却是潜伏丛林的猎豹,收起了獠牙,隐藏了利爪,可唯有视线里的危险,如利刃,看你一眼便能刺穿。
“我要下车。”林曼往副驾驶的里侧缩了一下,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你走吧。”
时光突然倒流,在这辆车里被程嘉煜花样“惩罚”的过往,清晰地浮现上来。
记忆像是塑封过的照片,把上面的落灰轻扫抖落,立刻又光展如新。
那些回忆诱惑着林曼,让她心里痒痒地发馋。可她又不甘心,眼前这个害她流过那么多眼泪的坏蛋,她想让他也多别扭两天。
程嘉煜的眼眸漆黑如墨,说出口的话却让林曼掉了下巴,“你亲我一下,我就让你下去。”
林曼瞪圆了眼睛愣了好一会儿,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程嘉煜的额头。
没发烧啊!
哪里知道这一个小小的举动让猎豹起了羞恼,林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席卷起来,拉进了怀里。
下巴一把被掐住,唇上迎来了重重的吮吸。
窄小逼仄的空间里,她被他死死地压住。口鼻之间,霎时充满了熟悉的男性气息:是他身上惯用的古龙香氛,是他唇齿间淡淡的烟草辛辣。
薄薄的衣衫,遮不住两具躯体的热烈温度,一切的一切,都炽热烧灼起来。
林曼的身体开始颤抖,是久违的渴望在破土萌芽。
“曼曼——”程嘉煜抵住林曼的额头,带着又沉又欲的鼻音。
“主人。”久违的称呼脱口而出,林曼的声音又低又小,幻化成一只小肉手,在程嘉煜心尖上挠啊挠。
像是一股温泉注入,程嘉煜心底的一块板硬全然化开。
他彻悟,自己才是跪倒、臣服的那一方。
遥远的令人心悸的名字,是魔咒,被眼前这小人儿薄薄的嘴唇一碰,轻吐出来,既是苏生他的灵符,也是射死他的弓弩**。
她每一次顾盼流转的回眸,都是破除他理智封印的一首圣歌;她每一下轻微颤动的低吟,都是加持在他心口的一道金箍。
“曼曼。”程嘉煜中了魔,叫不够她的名字。
“现在我告诉你我的决定:你说过想一辈子被我奖赏、惩罚、管教、爱护,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资格。但我现在就想一直看着你,守着你,你想往前跑的时候尽管去,跑累了我就在后面扶着你。所以,别赶我走,行不行?”
“小祖宗!”他叹了一声,甘愿做低伏小。
林曼怎么也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见识程嘉煜这副臊眉耷眼的样子,莫名被戳中笑点,“嗤”一声乐了。
“我这儿正经跟你掏心掏肺,你敢笑话我?!”程嘉煜故意摆出一副凶脸,眉梢眼角的郁塞却一扫而光,“找收拾?!”
————我是荤素分割线————
林曼被程嘉煜扔进床里的时候,上衣大敞四开,胸罩被扒到一边,男人热烫的口腔早就含住了她的馨香柔软。
裤子被扔在了门口,底裤挂在脚踝上,摇摇欲坠。
程嘉煜托举着林曼的双腿,打开到极致,突然埋下头,到她腿根亲吻。
急促的鼻息肆无忌惮的喷洒在两腿中间。
“唔~~”林曼抬手推他,“不要~”
男人自然不听,也不停。
这样的刺激太过强烈,不同于手指和性器,舌头的柔软触感,顽皮地扫过外围的花瓣。
新鲜的撩拨瞬间激起了小穴深处的酸痒麻胀,娇软的内壁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花芯被蜂针挑破,蜜汁汩汩而出。
男人的双唇完全覆盖住花圃,包裹在口中吮得啧啧有声。
舌尖勾着,深入向里,剐蹭着嫩褶来回翻搅。
林曼哀叫着抬腰挺身,肩膀离开床面几尺,又被程嘉煜压下。
两瓣嫩蚌被撬开,藏在里面的珍珠暴露得毫无防御之力。
“啊啊啊!!!”珍珠被男人整个吃进嘴里,门齿叼住,使坏地研噬。
清亮的汁液喷溅而出,程嘉煜的大手捏紧林曼的软臀,印下了动情的指痕。
他抬头坏笑,薄唇上满是透亮的水渍。一只手轻熟地解开自己的裤头,另一只手爱不可释地抚摸着林曼樱粉的小脸。
胯间的猛兽被释放出来,抵住仍在吐纳热息的小穴口,缓缓地蹭了几下,一送到底。
高低起伏,快慢张弛。
林曼的细腕被他攥住,涨潮的酥痒沿尾骨遍及全身。
“主……主人……啊……不行……啊……”她的脸颊烧成了霞影,声音被烈焰灼得干渴。
程嘉煜不肯饶她,“哪里不行?这里不行?还是,这里不行?”
动作依着口中的话语,有节奏地前推后耸。
记忆中的他,没有这般无赖,越听她求饶,越使着性子发坏,说一句,便要往她最酸麻的地方顶上一下。
“想我吗?”他问,陡然发力顶撞她数下。
林曼说不出话,唯有嘤咛出声,带着水波纹样儿的喉音。
“我想你,每天都想。” 程嘉煜的声音,这次来到了她耳边。
“曼曼,我爱你。”平静的低喃,却突然掀起了滚滚洪流, “这是一年前欠你的,这次听见了?”
林曼蓦地睁大双目,头顶的灯光摇晃得迷人眼睛。
————
**来自郭沫若《瓶》
《撩愈》喜提本周珍珠榜首位,加更以示感谢,请大家继续保持队形不要停 (?????)? ??
яοùωéⓝⓝρ.мé 一百一十六.不是男友
林曼的卧室只有一张单人床。
自她上次回来,以为和程嘉煜做了了断,就开始在心底抵触双人大床。永远空着的另一边,像是对她悲伤的提醒。
现在两个人挤在窄窄的床面上,要紧紧挨着才不会掉下去。
林曼失了眠,睁着眼睛望头顶的天花板。
寂静的月光透进来,照着身旁男人修长的身形,安静地睡着,像是一幅悠远暗淡的油画。可是手臂却紧紧地环着她的腰,两只脚也绕到后面勾别着她的腿,生怕她在睡梦中跑走一样。
他回来了?
直到现在林曼都不敢确定,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没有真实感。
程嘉煜说他会给她“全部”,不会再留下她一个人;他说回去就退婚,可是那会是上下嘴唇一碰那样的轻松吗?他的家人会有如何反应?而退一万步说,就算他那边一切畅通,那自己家呢?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背景,父亲和许姨又会怎么看待这段关系和感情?更别提他们之间几乎差着辈分的年龄差。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通常问起的第一个问题很有可能就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思虑像是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地塞满了整个脑子。
可是,程嘉煜最后说什么,“他爱她”?
他爱她!яΘⓊщΕщⓊ.dΕ(rouwenwu.de)
林曼忽然又觉得,有了这叁个字,前面那些问题又都算什么呢?
她的主人,现在就真真切切地躺在她旁边。
她能触到他热热的体温,听到他低缓的呼吸。
也许以后的事,应该留给以后再去担心吧。
天边开始泛光,林曼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再醒来,明艳的阳光已经从白纱帘里透露进来,亮得刺眼。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身边,空无一人。
昨晚的记忆全涌上来,一时错乱一时清晰。
林曼坐在床上发怔,却听见卧室外面有人声在交谈。
她披衣下床,光着脚走到客厅。
餐厅桌子上已经放着两个火腿鸡蛋的早餐叁明治,和一碗切好的各色新鲜水果。
Venessa正端着一杯热气氤氲的咖啡,一眼看见林曼,立刻挤眉弄眼,“Lynn,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嘛!你男朋友看起来那么man,还挺贤妻良母!”
男……朋友?
这是……程嘉煜对Venessa的自我介绍?
“他……不是。”林曼含糊搪塞。
“哦~” Venessa一副恍然大悟状,一边做了个“兄弟放心我懂”的鬼脸。
林曼并没有心思详细解释,迅速环视房间一周,看见了厨房里一个男人的虚影。
她赶快往那边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程嘉煜的背影,竟是光裸着上身的,流畅均匀的肌肉线条,由肩到腰是个完美的倒叁角。
林曼使劲咽了下口水。
不管是天生优厚,还是后天练成,每看一次还是禁不住心动。
程嘉煜听见声音,转了过来,正面穿着林曼的小熊猫围裙,有些搞笑。系带太短,盖不住他全身,隐隐地露出腰线。
“主……主人……”林曼紧张得结巴,努力把声音压小,“你怎么穿……?不是,你怎么在这儿……做什么?”
语序混乱,她也不知道到底想问什么。
程嘉煜笑,“正在做你的那份,要火腿还是培根?”
林曼胡乱作答,“都行。”
她只忙着错开眼睛,怕再多看一眼半泄春光的男人身体,自己又会把持不住地动了情。
男人手里还拿着锅铲,忽然欺身压了下来,“刚刚你说,我不是什么?”
不是男朋友?还是,不是“贤妻良母”?
林曼惊讶,这人耳朵倒是尖!
“都不是。”不管他问的是什么,她给了同样的答案。
程嘉煜稍稍一愣,登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再开口之时,竟似带着委屈,“昨天晚上,我们不是已经和好了?”
林曼低头,表情和语气一样安静,“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不知道还要不要接受他?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凝滞成固体。
林曼不是安心要气他,但是事情的发生进展都太快,她现在还做不到百分百的豁达。
Venessa突然出现在门口,已经换了衣服,嘴里还叼着吃了一半的早饭,“Lynn, 我先走啦!Richard,谢谢你的叁明治!”
接着又鬼鬼祟祟地招手叫林曼过去,拿手悄悄地点着她脖子的一侧,“出门前用粉底遮一遮。”
林曼立刻懂了,脸“噌”一下涨红,低着头去浴室。
程嘉煜忽然在她背后出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放心……”
又没有说下去,到底要让她放心什么。
яοùωéⓝⓝρ.мé 一百一十七.为老不尊
林曼不肯搬回原来的公寓,也不肯去程嘉煜的别墅住,她说自己现在住的地方挺好,离办公室和学校都近,楼下还有卖炒年糕的韩国店。
程嘉煜不好说什么,他知道,自己之前想用那两处房产作为跟林曼分手的补偿,小东西这是记仇呢!
“好好好,不搬不搬。那我天天来,去楼下吃炒年糕,都记在你的帐上!”程嘉煜斗起气来幼稚得很。
“年糕属于高碳水食品,不利于中老年人健康。”林曼手里端着一杯水果冰沙,说得貌似没心没肺。
说完,便往身后的沙发靠去。
程嘉煜坐在对面的茶几,膝盖抵着她座位的两边,一听这话,突然俯身过来,笑得阴森,“你说谁是中老年人?!”
林曼见他中招,心里一时很是享受这样的快意恩仇,抿着嘴一边乐一边往后缩着躲。
程嘉煜伸手要捉她,林曼挥舞着一只胳膊抵抗,不防被他捉住另一只手腕,一个没拿稳,冰沙全扣在了他身上。
位置好死不死,正在两腿中间。
程嘉煜满头黑线,林曼忍着笑找纸巾给他擦拭,无意中碰到不该碰的地儿,对方立刻起了反应。яΘⓊщΕщⓊ.dΕ(rouwenwu.de)
程嘉煜故意瞪了俊朗的眉眼,“你成心的吧!”
“叔叔,是你为老不尊!”林曼说完要逃,被男人一把抓住。
“叔叔?!”不管她小腿乱踢乱蹬,直接翻过来压在沙发上。
“不听话的小孩儿要被叔叔打屁股!”程嘉煜说。
“啪——”一声响亮已经随着话音落在了林曼的臀上。
廖伟光进来的真是时候,刚一推门就看见了这副场景,“哟嗬”了一声,赶紧往后撤,顺便要关门。
“看都看见了,躲什么躲?”程嘉煜倒是好意思。
林曼早已经翻身起来,羞得脸通红。
廖伟光这回再进来,后面还跟着方灵。
Solar Current的会客室一下子成了他们朋友聚会的地界。
廖伟光一眼就看见了程嘉煜裤子上位置尴尬的那一处深色渍迹,笑得乐不可支,“我说你至于吗?当了多少年和尚是怎么着?公共场合你注意点儿!”
方灵也跟着打趣,“你不是来商量股权转移的事儿吗?没说还有遗传基因转移的份儿啊!”
程嘉煜冷笑,“使劲儿得瑟!你们俩合伙儿蒙我的事儿还没跟你们算账呢!”
廖伟光知道这是指他们拿“救护车”和“小林妹妹”搁一块儿吓唬他那事儿,立刻故作不满,“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撂下饭碗就骂厨子!”
程嘉煜单捡了中间那句,“你是驴?”
方灵才不耽误正事,早把一沓文件在旁边桌子上放好,回头看两个老大不小的男人小孩儿似的斗嘴,“差不多得了啊,快过来签字。”
林曼被拉着坐在椅子上,对面递过来一只很有份量的钢笔,她一脸懵地扭头看程嘉煜。
程嘉煜耐心给她解释,自己名下的公司股份,早就决定将以股权形式,悉数捐赠给Kare。这次他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不过之前的想法是方灵出面,以公司董事的名义捐赠。
现在免去了这一道弯,倒省事了。
林曼她们接受这部分股权捐赠之后,每年都会收到Solar Current的盈利分红,可观的红利又可以去更好地维护Kare的日常公益事业,属于稳定的可持续经营。
“所以,每个月转账的那笔小钱就没了啊!”程嘉煜一边在纸上签着自己的名字,一边笑着说。
林曼绷紧了嘴唇,按捺住鼻子发酸的冲动,“原来那些都是你。”
她的主人,从来没有真的留她一个人单打独斗,就像他说的,她要往前跑,他便看着她,她跑不动了,他便扶着她。
廖伟光最善于扼杀多愁善感,催着他们两个都签了字,就把文件拿过来,在公证人的地方大笔一挥署了自己的名字,又拿出公证印章“咔咔”地一盖,“即刻生效!”
林曼惊奇极了。
廖伟光得意地吹牛,“没看出来了吧,哥哥我多才多艺!”
方灵凑到林曼耳边,“别听他的,6个小时网课,1个半小时考试,外加40刀手续费,识字的都能成公证人。”
直到程嘉煜回国前夜,林曼也没有再一次答应跟他过夜的要求。
她很坚定,甚至说固执,她要的all是认真的,不要跟另一个女人共享一丝一毫。即使知道他们是一对橱窗情侣,有名无实。
“我爱你,但是也爱我自己。”林曼告诉程嘉煜,“这也是你教的。我要的全部包括名正言顺,不要做藏着掖着见不得光的那个!那天晚上是我没控制住自己,不是有意造成你准婚内出轨,我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
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
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真特么有道理!
程嘉煜望着舷窗外的云海想。
小孩儿现在可真是长见识有脾气了,昨天晚上那小嘴儿巴巴巴地,一点儿插话的机会都没给他留!
一口一个管他叫“有妇之夫”,吝啬地只给亲亲脸,嘴都不让碰。
小气鬼!
唉,还不是自己教出来的,惯出来的?
程嘉煜忽然脸上挂了笑:他挺自豪,不打算让她改,就着这小脾气,顺毛捋逆毛炸,挺好!
宠着惯着,他乐意。
这次回去把问题解决好,再像自己说的那样,光明正大地来追求她吧!
一百一十八.江山红颜(9500珠加更)
北方城市里,难得的正宗港式茶楼。
包厢里整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映着外面的高楼林立,叁千繁华、万丈红尘。
桌子上摆着一壶香茶,和精致小巧的各类点心。
周颖慧刚一回来,就收到了程嘉煜的约见。
她一点儿也不意外,但是唯有一个要求——先吃完饭,再谈事情。
“冬窝子里只有干馕泡酥油茶,先等我吃一顿饱饭,再和你说事儿。”
周颖慧搛起一只弯梳型的半透明虾饺。吹弹可破的饺皮,包裹着若隐若现的鲜甜整虾和清脆的笋粒。咬一口滑润弹牙,馅汁鲜而不腻。
一笼很快见底。
程嘉煜慢慢地用小瓷勺搅着面前小碗里的皮蛋瘦肉粥,并没有看对面,却自然地把一碟布拉肠粉送了过去。
周颖慧一笑,眼前这个男人,明明最是无情,却偏偏总是这样,看似无意地把人照顾得熨帖。
时机恰好的时候,递过一张纸巾,或者添上一杯乌龙。
打动人心的能力,不比首饰包包的力量小。
难怪让小姑娘深陷。
不过还好,她不是小姑娘。
所以,这算是他们叁个人的幸运吧。
等到又一笼蟹籽烧卖和鲜竹卷下了肚,周颖慧才把筷子放下,搁在一旁的箸架上。
她回身,拿过来小羊皮手包,从里面掏出一个首饰盒,在桌子上推了过去。
那是订婚仪式上,程嘉煜交给她的戒指。
一颗牡蛎大小的南非粉钻,货真价实的深矿品。
订婚当天,他没有给她戴上,理由是手寸小了,要拿去改。
不过那天之后,周颖慧也并没有试过。
程嘉煜一怔:他还没开口,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来意?又看见戒指上的塑封都还在,遂有些疑惑地抬头,“你没戴过?”
周颖慧唇角微微上扬,“尺寸小,懒得改,再说,粉色是装饰小女孩的,我喜欢黑钻。”
程嘉煜摇头轻笑:周颖慧这个人,如果不是因了这层关系,倒该是个爽快值得交的朋友。
对面已经饮了口茶,似乎事不关己地开口,“你确定吗?我家老头儿回来,可就不只是原来那个市长身份了。现在敢跟你们程家叫板的,也就南岗陆家一份。他们是借了军界的势,程家要是想越过陆家去,光靠自己可有点儿悬啊!”
男人冷静到了极致,便显得有些冷酷。
“我也不必瞒你,程家不只周家这么一条关系,当初想到联姻,不过是因为这是条捷径,上位能更快一些。而陆家攀上的人,跟你父亲并不对头,所以要是他们掌权,周家必将式微,那我岂不是做了亏本买卖?但若周家得势,陆家又还能风光几天?我就算不借一分一毫的力,要打散他们的阵营,也不是什么难事。”
字里行间,都是清醒的计较,看不到感情。
本来么,这世上确是没有多少东西能动摇程嘉煜的理智。
唯独有两个字,凑成了降服他的咒符。
“除非,有人不忿,故意整我。”男人薄唇轻启,话里话外却带了危险。
周颖慧“嗤”一声笑了,“嗯,那你收好了那些证据,到时候实名举报才有效力。”
从一开始,程嘉煜就在秘密搜集她父亲的一些负面资料,周颖慧早就知道。
就像她父亲手里也握着青山集团的几条灰色证据,一样。
这年头,安了心查你,哪个政商名人能保证100%的清白?
也没有人真想挣个鱼死网破,不过是多了一件制约对方的武器罢了。
程嘉煜越发不解面前的女人,“你早知道这些事儿,但是你不管?”
周颖慧忽然收了笑容,“我这个人啊,很自私的,只顾全我自己。”
“那是你还没遇到值得你顾全的人。”程嘉煜往后靠坐在椅背上,目光深邃。
鸿门宴毕,两个人已经商量周全:
退婚的事,周颖慧主动要求自己提出,“我向来任性惯了,也不怕多加这么一个名声,好歹外边儿说起来,是我甩的你。”
程嘉煜送过去一张支票,“听说你正在打算筹建云南养蜂人基地,用得着。”
周颖慧看了看那一串0,笑道,“这么大手笔,需要冠名权吗?”
开车回去的路上,周颖慧按下了车窗,空气中有新开的槐花散发着清香。
她扫了一眼中控台上摆着的支票,一时有些自嘲:被一串数字买断,古早言情剧里的人物,竟然成了她自己!
思绪翻涌,又莫名地想起那枚还回去的戒指:
何止是粉嫩的颜色,那手寸的大小,明明也是照着娇小型的样子做的。
无意识的行为,已经成了潜移默化的习惯,一切都在以心里的那个人做标准。
周颖慧忽然难得的,由心底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明知自己不喜欢程嘉煜,但还是有些嫉妒那个小姑娘,即使不在他身边,还能时时刻刻这样影响着他的行动。
一个锱铢必较的精明商人,却甘愿放弃即将到手的庞大利益。
听小道消息说,程青山外面还有个儿子尚未认祖归宗,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精,若是跟程嘉煜不相上下,又比他听话,扶植起来,爬到他头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古往今来的太子爷,被旁人夺了嫡的故事,也不少见。
可世人皆说若拿江山换红颜,便是昏君;岂不知昏君多是痴情男,在他眼里,红颜便是江山。
小姑娘真是幸运,她要的All,程嘉煜真的给。
转而想到自己身上:现在固是活得潇洒肆意,但终究值得自己顾全的那个人,会出现吗?
一百一十九.请你放心
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华人喜闻乐见的娱乐方式。
林曼他们这里,新开了一家量贩式KTV,虽然比不了纽约的“星光大道”装修豪华,音响高级,但人家有特色,自带烧烤lounge,可以一边撸串一边唱歌**。
所以一到周末,也是人满为患。
包厢里是智能炫彩的灯光,照得人脸表情玄妙地忽隐忽现。
肖染负责霸占麦克风点歌台,林曼负责坐在旁边默默吃果盘。
跟着来凑热闹的Venessa对这次亚洲式K歌初体验新鲜感爆棚,一边忙活着吃烤牛肉烤羊肉烤叁文鱼,一边有些不解地问林曼,“你们中国人怎么都喜欢关在一个小屋子里唱歌啊?干嘛不组个乐队,上台唱给大家听嘛!”
肖染把歌切到了下一首,兴奋地窜到林曼身边,把她手里的水果叉抢走,换成麦克风,“你的你的,保留曲目。”
林曼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肖染这是给她点了卜学亮的超激快版《子曰》。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唱这首歌时,肖染那副吞了个手雷的表情,“打死我也想不到,你会唱这样的歌儿!”
“有了车子,想要房子,有了妻子,想要马子,有了银子,想要位子,有了位子,拿了架子,搞了圈子,使了性子,铁了胆子,忘了老子; 什么原因,谁人会知……”
大千世界,欲望无穷,有多少人屈服于贪念而不择手段。
“我听不懂,看不懂,学不懂,都不懂,究竟谁对谁错;人生多美,爱情多痛,生命有太多疑惑,我只想要简单的快乐……”
万象是非真伪难定,但若余生能携手一人,脚踏实地,忠诚处世,简朴知足,便是君子人生。
Venessa被林曼的中文版rap彻底震惊,一个劲嚷嚷要包装她出道,自己来做经纪人。
几个女孩嘻嘻哈哈地正玩儿得高兴,林曼的手机忽然在桌子上“嗡嗡”地震了起来。
她看了眼上面的名字,立刻接起来,向门外走去。
出门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弯的。
Venessa对着肖染挤眉弄眼,“一定是Richard!”
肖染皱眉不解,“谁?”
Venessa用口型默读,“Friends with benefits (炮友).”
肖染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程嘉煜的声音在电话里,一向显得低一些,性感得惑人。
“没在家吗?”他问,忽然笑了一声,“在外面唱歌?”
背景里满满地都是隔壁房间关不住的鬼哭狼嚎。
“嗯,跟肖染和Venessa一起,没有男生。”林曼下意识地解释道。
程嘉煜又笑,“有男生也没关系。我哪有那么小心眼儿。”
“是吗?跟谁一起玩儿都行吗?”林曼故意下套。
对面哼了一声,“你知道有一个人不行。”
还不是小心眼儿!
林曼在心里咕哝了一句,脸上却绽开了笑意。
“曼曼—— “ 程嘉煜的话音不高,且透着一丝疲惫,“我是想告诉你,我和周颖慧的婚约取消了。”
林曼本来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可是现在听见他说,似乎也不想表现得多么兴奋。
免得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于是有些纠结,觉得不出声好像不太礼貌,但是又想不出别的话说,所以挤出了一个“哦“字作为答应。
程嘉煜显然也听出了林曼的淡漠,呵出一口气,似无奈的叹息,柔了声音解释,”我知道,正式消息还没出来。因为要开记者会,两家得预演一下流程,准备好了,再公布。出不了差错,所以,你放心。“
又是一句“放心”。
他深知,自己让她患得患失太久,如今的保证也打了折扣,不易再得她全心全意的信任。
程嘉煜揉了揉额角,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难免头痛。
他张了张嘴,又合上,什么都没有说。
本来就是他错了,现在折腾也是活该,怎么好意思指望她心疼?
————
烤串KTV不是作者菌瞎掰,这个是真有 ( ?▽? )
一百二十.好像也行
退婚由周颖慧提出,原因是性格不合,程嘉煜自然是装成大度地表示无异议,朋友式地遥祝她一切顺利。
两人共识达成,一致对外,其他人也没有了过多干预的空间。
扔下这么颗信息炸弹,周颖慧倒是很快甩手走人,马上跟随科考队进南极,跟踪观察虎鲸迁徙,短时间内不会回国,一贯的来去如风。
程家夫妇暂时闭门谢客,不予置评,加急叫了程嘉煜来拷问。
那些拿来对付外人的话术,韩女士根本不买账。她睨着自己儿子,一语点透,“在外面养了小相好了?”
程嘉煜波澜不惊地纠正,“有人不假,很可能是您儿媳妇。”
韩女士像是突然被吓到,顿了半天才缓过神, “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程青山初一听见也有些怔愣,但后续反应显然比韩女士镇静许多,“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哪里的人家?”
程嘉煜身边没少过女孩儿,但谁也没有拿到过被正经承认的女友地位,但偏偏他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不留后患,也没有哪个捏住过能要挟他的把柄。
这次联姻的失败,还算是他在男女关系上第一次成为媒体的谈资。
此番平地惊雷地扔出来“儿媳妇”这几个字,就连进来添茶的李阿姨都愣住,忘了手里的动作。
程嘉煜慢条斯理道,“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她人还在外边上学。也不用着急找人调查,弄不好是您儿子剃头挑子一头儿热,人家什么都还没答应我呢。”
程青山尚未作答,倒是回转过神思的贵妇人带着火气出声:
“你这次跑到国外就是为了她吧?刚一回来,这好好的婚,说不结就不结了!人生大事,是让你这么闹着玩儿的!一个个的,都被外边的野花迷昏了头了!让别人笑话!” 韩女士的极大忿然,夹带了不少迁怒的成分。
程嘉煜把李阿姨手里的茶壶接了过来,给对面父母斟满,双手奉上,姿态谦恭,语气却桀硬。
“谁说我是闹着玩儿的?这次呢,您儿子是认真的,老大不小了,也该正经想想成家的事了。家里面稳了,再立业扬名。”
“我就算是个没本事的,可谁也没见过我在大事儿上砸锅吧?不靠沾别人光,也不会把家财通通散尽,让大家伙都喝西北风。跟谁结婚,该看我自个儿喜欢,关哪个外人的事?”
“或者,您要是觉得我这样做失了体统,不适合再接手集团里的大事小情,那找着比我更合适的接班儿的,我也不介意把屁股底下的位子让出来。“
话是对着程青山讲,眼睛却看着韩女士的反应。
果不其然,韩女士的茶盅尚未碰到口唇,便“啪”一声重重置下,保养得当的一张脸先盯一眼丈夫,似苦海愁深,又转向儿子,“你敢!”
不知到底是说给谁听。
程嘉煜仍是笑得礼貌周全,心里却在想:这次韩女士再砸茶具,他肯定能躲开。
然而这般种种,他并不需林曼得知,千言万语,但汇成一句“放心“。
一则证明他不曾食言,二则嘱她无需担忧。
今后这世上还有好多污垢暗晦,而有他在,她便不必知晓,不必涉足。
他望她成长,是为了万一有哪天,她逼不得已要面对,不会吃亏上当;但当前,有他的羽翼庇护,她尽可以保留她的天真善良,放心地当她的小孩儿。
程嘉煜短暂的出神忽然被林曼的声音拉了回来。
她的思路和程嘉煜并不同频,现在单纯地专注在一个事情。
她说,“我想你了!”
声音浸过了糖水。
程嘉煜一愣,疲劳立刻烟消云散,笑意爬上了眉角,“我也想你。”
“有多想啊?” 林曼发问的声音乖乖巧巧,偏偏透着一股子不经意的媚劲。
“有多想呢?要不然你摸摸看?” 他邪恶作答。
浪漫的气氛被彻底破坏,林曼红着脸骂,“流氓!”
对面坏笑,换了个话题,“嗯,刚刚有个快件送到你那里,可是你不在,没法签收。”
快件?
他上次说还要有几天才回来,是提前寄回来的行李吗?
“什么快件?重要吗?着急吗?”林曼问道。
“挺重要的吧,嗯,也有点儿着急。”
“那我现在就回去。”
“也好,那我让快递员等一下。”程嘉煜说。
林曼迅速地回包厢去跟肖染她们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有急事得先回家。
出来又叫了辆Uber,跟程嘉煜的通话一直接通着。
他说太晚坐车他不放心,要跟她连线到她回到家。
等车的时候林曼耐不住好奇心,又问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这么急。”
“礼物。”
“礼物?”林曼的唇角牵了起来,“给我的?”
“嗯。”
“好看吗?”
程嘉煜笑了,“我觉得挺好看的。”
“我会用吗?”
他笑得更厉害了,“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能吃吗?”
这次他停了半天,才一字一顿地答,“你愿意的话,好像也行。”
一百二十一.专属快递(H)
从唱歌的地方回家,路不远,林曼却给了Uber司机和两倍车费等值的小费。
半新的Civic,收拾得很干净,车载熏香是少见的沉香味道。
司机是一位包着头巾的中东母亲,后视镜下面挂着她和两个女儿的合照。
她看到小费的数额,有些惊讶地望向林曼。
林曼笑笑,二人默契地异口同声,“Thank you!”
不必多言,都是努力生活的美丽女性。
林曼快步往前走,一面张望看哪里停着快递公司的卡车。
车没见着,倒是看到:
公寓门前的花坛边上,坐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白色的衬衫在灯光下露着低调的贵气,此时的姿势却显得安静沧桑。
林曼一时没反应过来,脚下的步伐停住,认真地辨认了好一会儿才敢相信,“主人?”
程嘉煜抬头,勾起一边嘴角,是她熟悉的笑容,“林小姐,你的专属快递,请签收。”
明明是晚上,林曼却看到了耀眼的阳光。
幸好隔一条街,便有酒店,无需多行。
林曼早已经被程嘉煜吻得晕头转向,脚下发软,从前台到电梯的几步路,都是他抱着过去的。
他们任由窗帘大开着,有温暖的月光照进来。
是的,林曼笃定的相信,那晚的月光是有温度的,就像程嘉煜轻抚过她身上每寸肌肤的手和唇,一样,是温暖的,柔和的,坚定的。
笼罩整个房间的月色中,他的俊颜深情而诱惑,他的躯体炽热而妖冶。
程嘉煜轻巧的捏住林曼的手腕,偏头吻上内侧的动脉,奇异的温存位置,却魔法般疯狂加速了她的心跳。
然后一颗接一颗的热烈缠绵,沿着搏动的血管,一点点的靠近、攀爬至心脏的位置。
他绵长而温存地吻她,像是品不够她的美味。她破碎的呢喃,就如此夹杂在他细碎的亲吻里,不断沉沦,无法自拔。
程嘉煜先是捉住林曼的小腿,手指一路向上游走,直到温热的掌心盖住了整个香滑的入口,指腹上的粗砺准确地寻到了自己的目标,缓慢却用力地往复揉捻,揉捻那一颗珠圆玉润,几下便昂首挺立。
林曼后仰着头,微张着嘴,一口接一口抢夺着空气,仍是缺氧一般憋红了脸,眼中波光粼粼,氤氲着水汽。
她知道躲不了,也不想躲。
便纵着自己,把手扣在他窄紧矫健的腰胯上,是邀请。
“主人……嗯啊……给我……”女孩儿软软的嗓音竟是最为锋利的兵刃,几个字而已,便让程嘉煜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他直起身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握住林曼的脚踝,猛地向自己一拉。
二人躯体之间,瞬间没了距离,林曼双膝条件反射地屈起,正好给了男人作恶的空间。
程嘉煜坏笑,一手轻扶自己,倏然耸入,嵌得密实。那处的温润窄紧,一如既往,是水乳交融的契合。
不过几下,林曼已经被顶弄得呻吟不断,分列男人身体两侧的玉腿也越夹越紧。花径深处更是热浪翻涌,收缩连连。
程嘉煜被她夹得狠,动得艰难,不由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臀尖,“曼曼,自己上来,动一动。”
林曼小脸涨红,不管已经亲密接触过多少次,还是这么娇俏害羞。
他拉她起来,掐着纤腰翻了个身,自己就势躺下,扶着她向下,亲眼看着那处温柔乡把自己缓缓吞入。
她按住他的肩膀借力,他捏着她的香臀上抬。
炙热退出一半,再猛然回插,敏感的娇嫩褶皱被翻扯着带出又卷入,看她被刺激得浑身战栗。
抽送,撞击,最原始的驰骋,结实的一下一下发生。
程嘉煜只觉得自己浸在一片温热的大海,一波一波的海浪涌过,挑逗着顶端最敏感的神经。
忽然有无声的地震抖动,巨浪袭来,是海啸。
女孩儿身体过电一样战栗,逼红了眼圈,媚态横生。
男人嘴角勾起坏笑,叁分志得,七分意满。
яοùωéⓝⓝρ.мé 一百二十二.好不好用(5
“曼曼,我们下去。”程嘉煜的手指沿着她水泽光润的的腰窝游走,轻声在身下人耳边吩咐。
林曼高潮未退,懵懂地抬头,却已经被程嘉煜抱起,下了床。
“扶稳了。” 男人哑着嗓子命令,是她想念的霸道。
林曼听话的转身趴在床头,双手把住床沿处的凸起,不消站稳,就被他从身后猛地贯入,肆意采撷。
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迅速从穴道中的饱胀散发开来,席卷全身。
不过充分地出入了几下,林曼就软了腰身,整个上半身低伏在床头,白皙圆润的翘臀挺得高高地立在空中。
这个姿势是带着原罪的诱惑,身后的猛兽立时失了控。
“啪——啪——”几下,已是红梅映雪,五瓣鲜明。
体外的教训毫不停歇,体内的惩罚也拓至幽深。
身后的大掌一个紧扣着嫩臀,另一个左右开弓往最饱满的峰尖亲吻。
胯间的顶弄也毫不示弱,一下重似一下,一下狠过一下。
男人的恶劣习性浮现,偏要在她耳边出声,“这个礼物怎么样?好不好用?会不会用?”яΘⓊщΕщⓊ.dΕ(rouwenwu.de)
林曼很快再次举旗投降,张大了嘴喘息,头还是一阵阵发晕。俏丽的小脸酡红一片,泪花点点,如暗夜里的流星。
每次尽根的顶弄,他的小腹都会撞到她雪白的臀肉,激荡起一阵一阵的波纹,上面还带着他赏赐的绯红。
程嘉煜低头,入了眼的,是林曼柔嫩的股间含着自己的狰狞进进出出,小脸埋在被子里呜呜咽咽,还颤抖着身子承受他的索取。
强烈而美好的刺激,视觉上的,心理上的,让他燃烧得更加凶猛。
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被男人再次狠狠地压住,又一番狂抽猛插,看粉红的穴肉被翻卷出来挞伐操熟,渐渐变成了艳丽的媚红,对比着莹白的香肩美背,又看她性感的蝴蝶骨因为致命的快感被绷紧突出,剧烈抖动,昭示着身体里挡不住的汹涌。
一浪高过一浪的连绵快意,幻化出了林曼口中无意识的高声呻吟。
程嘉煜捂住她的嘴,柔软的唇触着他的手心,“宝贝,你打算让隔壁都听见?”
一键静音。
看她紧咬着嘴唇隐忍,却让男人胯下更加发紧,凶悍的进攻,如何也发泄不够。
欲海浮舟,酸麻汹涌,忽而卷入暗流,忽而冲上浪尖。
林曼几乎神智不清起来,然而快慰绵延的时刻,要神智何用,于是更加妖娆的摇臀晃背,沉沦于欲望的深渊。
放浪形骸,水泽声声。
突然程嘉煜双手上移,把住林曼的两肩往后发力,把她擎成了站立的姿势,紧紧的扣在自己前胸,滚烫的肌肤相接,更是燃爆了每根神经。
他托起她的一条细腿,大大地分开,让惹人馋涎的花穴完完全全地暴露,再把自己烫人的炭火棒狠狠地往里送。
新的角度配合着极近的距离,让男人轻而易举地直捣黄龙,径直地撞弄进花芯尽头。
“啊啊……主人……那里……不可以……”
女孩儿声泪俱下,嗓音却爽得发颤,正所谓欲拒还迎。
看她如此,程嘉煜掰过她的小脸,用吻堵住那看似拒绝、实则盛邀的声音来源,腿间也愈加奋力地往里桩送。
等到她的里面又一次发疯地绞紧,温热的蜜汁加了压一样喷出,沿着美腿淅淅沥沥地下淌,湿了大片地毯。
“宝贝,这就尿了?”程嘉煜笑得暗沉得逞,搂着她的手劲更大了几分。
穴儿还在不断痉挛,他却加了速凿送,再看身下的小人儿,已经累到连哭声都有气无力。
来日方长,且饶了她吧。
这么想着,最后一下顶弄,入到最深,他也酣畅解脱。
яοùωéⓝⓝρ.мé 一百二十叁.用手帮你
夜里奋战激烈,直至晨光初现,二人才偃旗息鼓。
转天临近饭点,林曼还在沉睡。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林曼扯了扯被角,蒙住了脑袋,不满的“哼”了一声。
程嘉煜乐了:什么时候开始,还添了起床气的小性子!
他在她背上拍拍,哄了两声,“你接着睡,我去开门。”
从地上捞起了裤子,两下蹬进去,却光着上身走去开门。
是他叫的早餐,被前台送了来。
年轻的服务员没想到客房门打开,先看见一个颀长坚实的半裸男身体。
愣神了半天,惯用的服务式话语一句都没有说出,只看见对面的人嘴巴一张一合的,直到房门又再次关上,才恍然回神:男客人说了些什么没有听见,只留下了满眼春光和手里的20刀小费。
程嘉煜好声哄着林曼起床,她不情愿,蒙着被子往里缩,嘀嘀咕咕地说,“累死了,起不来。”
纠缠了一会,仍是无果。яΘⓊщΕщⓊ.dΕ(rouwenwu.de)
程嘉煜拿拇指蹭了蹭自己的下唇,微挑了一下眉毛。
暖烘烘的被窝里忽然钻进来一只微凉的大手,有力地困住林曼的细腰,又往腰侧微微凹陷的小窝里轻掐了一把。
那是她的死穴,程嘉煜记得清楚。
果不其然,林曼“啊”了一声,全身钉住。
他得逞,把头埋进她肩窝里笑,呼吸之间,扑鼻全是她的味道,是戒不掉的瘾,易燃易爆。
林曼怕他再挠她痒痒,低声求饶,“我起我起。”
男人身体没动,却一把扯开了裤口,压低嗓音,“晚了。”
眼看他翻身又压了上来,林曼夹紧了双腿,可怜央告,“主人,主人,再做真的走不了路了。”
滑腻的小手游过了硬邦邦的腹肌,灵活的小鱼一样下潜,摸到了另一处硬邦邦的物件,在讨好,“我用手帮你好不好?”
程嘉煜自知昨晚过于贪心,林曼几次含着眼泪求他,他也不肯罢休。
他低头,有些心疼地吻上她的嘴角,手却不闲着,已经到下面按住了她的手腕,引导着她握住自己。
林曼一只手单握费劲,圈不过来,从身侧又借过另一只,这才合拢着把他围了起来。
她只知道,平时里,程嘉煜微张五指,就可以轻松包裹她的小拳头,现在才发现,他完全展开的手掌,竟能整个覆盖住她的两只手。
烫人。
手心里的燃烧,手背上的炙烤。
一样的烫人。
卖力的机械运动,累到手臂发酸。
她刚要停下缓一缓,他便往前挺,戳到她不许去的地方,像是故意的捣蛋,或者无声的威胁。
她无法,只好打起精神,锁扣住十指,再次上下滑动,从毛发微曲的根部到光滑伞状的头顶,加速套弄。
如此反复数十,林曼诧异,怎么还不结束?
疑惑地低头去看,正遇子弹上膛,拇指无意滑过马眼,粘稠的液弹霎时出膛。
扣扳机的人是她,中弹的人亦是。
细小清冽的锁骨是美酒之盅,盛放了乳白的琼浆。
他心满意足,她撅着小嘴。
老天不公,每次累到虚脱的为什么总是自己?
程嘉煜泻了火,心情好得很,亲自动手,温柔地除掉林曼的睡裙,拉她进了淋浴。
热水从花洒里流出,蒸开毛孔,扫尽倦意。
他又把小人儿揉进怀里,爱怜地抚慰她的曲线,轻轻地按摩揉捏。
看着近乎透明的皮肤微发粉腻,他又忍不住往她嫩乳上落下数个啜吻。
忽然被小手推了一下,“我饿了。”
程嘉煜满眼笑意,摸摸林曼的头顶,“知道了。”
关上水,拿过浴巾把人擦干,再裹起来,抱在手上出去。
幸好餐盒保温,等这番清早的胡闹结束,早饭还是热的。
林曼把甜辣酱浇在裹着培根、蘑菇和芦笋的欧姆蕾蛋饼上,男人却站在她身后给她吹头发。
暖风徐徐地吹在头皮上,他的手指也在柔顺的长发间轻轻穿梭,遇到发结,便小心地用梳子梳开。
林曼眨眨眼,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来,程嘉煜用同样的这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或者抄起一条皮带的情景。
生动的记忆被唤醒,她轻轻地“嘶”了一声。
身后的动作立刻停住,他关切地问,“弄疼了?”
她摇摇头,“还好。”
心里的渴望有些痒,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林曼切下一大块蛋饼,塞进嘴里。
脸颊红了大片,想是刚才辣酱放多了。
一百二十四.女童子军(10000珠加更)
程嘉煜想带林曼出去逛逛商场,他说这一年多的年节他都错过了,现在要把礼物都补回来。
他一项一项地数,“两个圣诞、两个新年、两个春节、两个情人节、一个儿童节……还有你的生日……”
林曼打断他,“儿童节算怎么回事?”
程嘉煜笑,“小孩儿怎么不该过儿童节?”
林曼瞪他,“今年过了生日我就21岁啦,再也不是小孩儿了!”
男人故意沉思,“哦那好,改过妇女节吧!”
林曼气得捶他,他夸张地“哎哟啊嘿”的,“造反了造反了!”
又一把环住她的腰,搂紧,这里捏捏,那里揉揉,“来让我看看,哪里长大了?”
林曼又气又笑,用指甲抓他,却被一把捉了去,在手背上啃了一口,“你属猫的啊,还挠人!”
程嘉煜满眼都是满足的流光,拉着专属他的小猫爪爪亲了又亲。
小猫真是长大了呢,上次在燕都见她,那么瘦骨嶙峋,脸色也是苍白的,现在总算长了点儿肉,气色红润了不少,肩膀也不再那么料峭,圆润柔和,添了成熟的妩媚。
偏生脸蛋还是那么清纯干净,是骨子里带来的勾人。
“欠下你那么多,以后我加倍补回来。”他声音降了降,是郑重的承诺。
商场呢,并没有去成,倒不是因为林曼不给他机会表忠心、做补偿。
“我下午要去Girl Scout Council(女童子军团)开会。”林曼严正声明,“今年任务重,要带4个队。”
程嘉煜蹙眉:带着一帮小孩儿卖饼干比跟他约会还重要**?!
“4个队需要卖多少盒饼干完成任务?”他懒洋洋地发问。
林曼却把脸一绷,“干嘛?要学小说里的霸道总裁把我们饼干鱼塘给包了?”
程嘉煜看她神情变了,立刻聪明地改口,把溜到嘴边的“我全买下来”咽了回去,“没有,就是关心你的工作嘛,问问。”
小猫有自己的追求骄傲,不是能拿金钱衡量的,现在也长了爪尖牙利的脾气,不满了能抓你咬你,他也是见识过的。
林曼沉默了几秒,再开口先叹了口气,神态是跟她有些不符的老成,“我负责的都是单亲或者寄养家庭的女孩子们,她们的母亲要么不在身边,要么没有精力参与这种活动。如果没有志愿者带领,这些孩子就没有机会参加这样的活动了。”
“Girl Scout要培养的四个品质是:gogetter(积极争取), innovator(创新思维), risktaker(风险承担)和leader(领导风范)。都是这些女孩子们终身受益的情商课,不能因为母亲的缺席让她们承担缺失的童年。”
看林曼眸色暗淡下来,程嘉煜眼底划过了一丝心疼:她这是联想到了自己吧。
“对不起。”他握住她的肩道歉,“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吗?”
林曼心思一动,歪着头打量了程嘉煜一下,“有,缺一个搬饼干箱子的人。”
于是,带领浩浩荡荡女童子军队伍挨家挨户敲门推销、繁华地段摆摊、点货、算账、收钱……的妈妈志愿者群里,多了一个鹤立鸡群的身影。
不得不说,这个鹤立鸡群的人给传统的女童军活动带来了一股强劲的泥石流:
遇到了婉言拒绝的顾客,“不是我不想支持,我有糖尿病,不能吃甜的。”
小姑娘们答,“没关系,您可以买虚拟饼干,算作慈善捐款哦!”
虚拟饼干线上商城——程嘉煜做的。
“积极争取!”他说。
遇到产品滞销,客户不足,小朋友们迅速离开公园、社区之类的传统摆摊“市场”,开始转战大学校园,专等在男生宿舍和兄弟会的楼下。
滞销饼干不分口味,一下子通通被抢光。
大哥哥们容易肚子饿——程嘉煜教的。(抽大麻容易造成饥饿感。)
“创新思维!”他说。
林曼看着程嘉煜给一群六七岁的小姑娘们开“员工大会”:安排广告组负责招揽客户,财务组记账算账,后勤组负责点货上货……每个人各司其责,分工合作。
又让她们练习做计划,今天打算卖几盒,怎么卖,哪一种饼干库存太多了需要调整销售策略,哪一种饼干没有了顾客要的时候怎样推销另外一种来替代。万一遇到下雨,货物受损丢失,或者找钱找错,又要有什么样的补救方案……
丝毫不亚于在商场上的挥斥方遒。
“风险承担、领导风范!”他说。
最后他们负责的小组成了全市Girl Scout的销售冠军,小姑娘们兴奋地尖叫着上台去领代表荣誉的银色徽章。
台下的林曼含着笑自豪地看她们。
旁边的程嘉煜含着笑自豪地看她。
————
女童子军(Girl Scout )是美国一个为5到18岁的女孩创立的非营利志愿组织。她们的主旨是将生活技能、STEM、户外活动和创业精神与公民参与相结合。
每个女童子军理事会每年会举办一次饼干销售活动,卖饼干活动是筹集经费的经典途径之一。每年大概都会售出2亿盒左右,超过奥利奥和趣多多的总和。
一百二十五.恋爱经验
为了表示对程嘉煜给予自己工作支持的感谢,林曼主动提出下厨做饭,充作犒赏。
她记得很早以前,她还欠着程嘉煜一顿,那个时候他就说过要她亲手做了还他。
超市里,林曼走在前面,眼光在货架上流连。
程嘉煜推着购物车无声地跟在后面,无聊起来,专门瞄准了让推车的小轮子跟着她鞋后跟碾。
林曼又气又无奈,“小朋友你几岁了?”
男人得意,笑得无赖,“你不是说我‘为老不尊’吗?怎么又叫我小朋友?”
除了晚饭要用的食材,林曼还老是不自觉地被零食糖果吸引。
程嘉煜看她拿起一盒胖嘟嘟的奶油泡芙,低头仔细研究了一下热量值,犹豫了半天,又撅着嘴放了回去。
他凑过去,“怎么又不要了?”
林曼强忍着悲愤,“那么小一个,就300大卡,吃下去也太罪恶了。”
程嘉煜腾出一只手,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咬着她耳朵坏笑,“床上运动每二十分钟能消耗320卡的热量,几个泡芙还不好抵消?”
林曼拧眉,又把那盒泡芙从货架上抽了回来,用来打他,然后顺便丢进了购物车里。
程嘉煜继续乐不可支,从旁边又拿下来一盒马卡龙。
今晚的运动量,消耗两盒甜点,应该不在话下。
他想。
林曼正在海鲜区犹豫要买无头虾还是带头虾,手机忽然“嗡嗡嗡”地震了起来。她一边接起电话,一边用手语指挥程嘉煜先装盒再拿去称重。
刚一接通,就被肖染的大分贝震得耳鸣,“Richard就是程嘉煜?!你跟他一直都没断?前两天他老婆出来提分手不会是因为你吧?!”
“他俩没结婚。” 林曼脱口反驳,回答却完全忽视了逻辑重点。
肖染好像并不在乎她的主次不分,电话另一端貌似传来敲桌子的动静,“妞儿啊,你还真打算吃回头草?!你脑子给我先清醒点儿,别再闭着眼睛一头扎下去!”
她不是故意泼冷水,而是实在看不了自己好友再肝肠寸断一回,“他不跟那个写书的阿姨结婚了,就能顺利娶你吗?谁能保证他们家不会再给他找个画画儿的?他们那样的人家,婚姻有几个是真正自主的?”
“谁说我要跟他结婚了?”林曼嘴硬,“八字还没一撇呢。”
她确实还没想过那么远——还没敢想。之前想得越多,摔得越痛,林曼也是吸取了教训。
“反正,先走一步算一步吧。你不是也说了,趁着年轻的一腔孤勇,不试试自己喜欢的,老了白留遗憾。”
程嘉煜拿起一盒排骨,比划着问她够不够,林曼心不在焉,胡乱应付着点头。
其实不用肖染多说,林曼心里也清楚,她和程嘉煜的感情,注定还要面对更多挑战,而且老实讲,到底能走多远,她也不知道。
现在的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奢望着那么多“以后”,时间如匆匆流沙,总是想着来日方长,岂不冷却了当下的激情?
爱情也许就应该像是夏夜点燃的一只仙女棒,潇洒地燃烧,即便短暂,也是对生命的奖励。
肖染那端沉寂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出声,那你家里知道了吗?
她记得林曼说过,她爸管她交朋友管得很严,现在这个时节把他俩的感情曝光出去,爱好吃瓜的众人肯定会给林曼安上个“插足”的名头。
“还不知道。我没提过。唉,再说吧……” 该如何提起,林曼其实也没有头绪。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好像注定是偷偷摸摸的纠葛。
肖染也叹了口气,“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怎么样,有姐妹在这儿给你兜底。你俩可好好儿的吧!” 话锋一转,又变了锋利,”你去告诉他姓程的,要是再敢欺负你,我去揍他个丫挺的!”
感情的事有几个人说得清,想当初自个儿还不是一脑门子官司?
这个道理,肖染懂。
“我们在超市买菜,你一会儿来不来一起吃个饭?”林曼赶快转换了话题。
刚才还嚷嚷着要教训程嘉煜的肖染立马认怂,“别别别,那么一尊大佛,我还没准备好怎么拜呢,就不打扰了。”
一说完,突然又忿忿不平地想起来什么,“那你跟你老公说说,动动小手指,把Le e Love收购了罢!然后把那几个嫌我骨架大,说我穿不了他们的少女线的PM都炒了!这也算给娘家人报个仇?”
那是她上次去应聘的一家服装品牌,总部在法国。因为“后哥”的事业线转到欧洲了,肖染也在寻找机会换地图。
“等毕业,我们就准备去Vegas登记。”她说,“然后租下Tabsp;Bell**的旗舰店办婚礼!”
林曼当时在喝水,呛得鼻涕眼泪一起流。
这么有“个性”的想法,不愧是肖染!
她用手捂住手机,怕程嘉煜听见肖染的大嗓门,声音压得更小,“瞎说什么啊你!什么老公啊?”
肖染终于开始现了原型,笑得八卦至极。
“说什么呢?这么好笑?”程嘉煜回来,显然听见了听筒外露出来的肖氏嚎啕大笑。
林曼面露尴尬,赶快遮掩,“我朋友,肖染,就喜欢开一些没边儿的玩笑。”
“肖染?”男人略蹙眉头,是在记忆里搜寻,“啊!那次醉得不省人事那个小姑娘?”
肖染的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电话里传来挂断的“嘟嘟”声。
林曼扭头,故意摆出担心的样子,“看,你把我朋友得罪了!”
程嘉煜耸耸肩:他说错了么?
林曼觉得他其实是应该重修“如何讨好女友闺蜜”这门课的。因为女友闺蜜呢,就是在关键时刻要不然成为你的金牌军师助你无往不胜,要不然给你拆台毁约把你踹到地沟里再扔几块石头,这样的一种生物。
要非常小心对待才行。
这样看来,他这个人啊,恋爱经验值还真是不高。
————
卖墨西哥卷饼的快餐店,国内现在好像只有上海有?旗舰店确实是可以租下来办婚礼的!嗯,明天去打听一下沙县小吃承办婚宴不?
一百二十六.暗黑料理(一更)
林曼的公寓是老式的西式厨房,根本没有油烟机这种东西。
她一个干煸大虾还没出锅,屋子里就已经像着了火,烟雾探测器“呜呜哇哇”地扯开了嗓子叫。
程嘉煜笑得捂着肚子,勉强支撑着去开窗开门。
楼道里还有邻居探出头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转身一瞧,林曼满脸沮丧,站在厨房门口,两只手绞着带小熊猫图案的围裙下边儿。
他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在尖利的警报声音里只好提高了嗓门,“没用过这个厨房啊?”
林曼也喊着回答,“自己一个人,懒得做饭!”
程嘉煜保持着一样的分贝,“我家厨房有油烟机!”
门窗大开,四下通透,烟雾散得快,警报声戛然而止,顿时显得他的嚷嚷格外突兀。
程嘉煜一愣,赶紧假装咳嗽两声,把嗓门压低,“我说,我家厨房可以用。”
林曼以前去过他家,所以大概还记得厨房里面东西的摆放位置。
“哎,你家有没有脚凳啊,放碗的橱柜太高,我够不着。”她回身问。
程嘉煜又笑,笑得林曼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止住了,他再开口还带着声带颤抖的尾音,“Alexa,lower the bsp; by 8 inches.”
一个清晰的电子女音响起,“OK.”
眼前的橱柜应声而动,缓缓地下降到正对着林曼的位置。
林曼愣了愣,回头佯装恼怒地“切”了一声。
男人却倚着厨房的中央岛,弯着眉眼,满脸都是无声的幸福。
想他程嘉煜何德何能,有这样的慧质佳人为他洗手作羹汤。
林曼瞥见程嘉煜上扬的嘴角,第一反应是他还在笑话她,立刻叉起腰,把他轰去客厅。
厨房本来就是开放式的,就算人去了客厅的沙发坐下,心不在焉地开着电视,但林曼还是觉得自己后背上一直有股火辣辣的目光扫来扫去。
一个神思荡漾,灶上的排骨汤就冒了锅。
她手忙脚乱地去擦,又碰翻了旁边的菜盆,丁零当啷,好不热闹。
男人拉长的嗓音倒是显得心情很好,“要不要帮忙?”
“不要!”林曼试图维护厨师最后的尊严。
人算不如天算,舌尖上的面子功亏一篑。
最容易的烤箱菜,可她偏偏忘了在预热好的烤箱上设定时间,等发现的时候,蒜香烤翅基本上成了名副其实的“暗黑料理”。
程嘉煜耐心地一边用小刀刮着烤翅上的黑糊部分,一边把还能下口的几只挑出来,放到林曼的碗里,“这几个,应该还能吃”。
林曼顿时被说得垂头丧气,可偏偏他又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搂过来照着脸上狠亲了一口,“别怄气了,以后嫁过来,也用不着你做饭。”
林曼惊得张大了嘴,“你说什么?!”
与其说脸上的神情是惊喜,倒不如说是惊恐。
程嘉煜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悦,“我说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不要。” 林曼叨叨的声音小,却被他听个正着。
“不要?不要什么?” 男人脸色愈加低沉,“不要嫁给我?”
“你不按程序来。”林曼性子又犯了轴,“你都没问过我要不要跟你交往。”
“这还用问吗?就为了走个形式?” 程嘉煜不解。
“形式当然很重要!”林曼不依不饶,“比如说,男朋友怎么能说女朋友亲手做的饭‘应该还能吃’呢?!”
她气呼呼地学着程嘉煜刚才的语气,“明明是再难吃也要夸奖的嘛!”
程嘉煜乐了,夹了一块烤糊的鸡翅,咬上一大口,“好吃!女朋友亲手做的饭,烧糊了都比米其林叁星好吃!”
林曼劈手夺了那只面目全非的鸡翅,“口是心非!”
其实是因为心疼,不忍他吃看起来就明显致癌的东西。
她起身盛了一碗排骨汤,递给程嘉煜,心想:这个应该还成吧,起码卖相挺正常。
程嘉煜喝了一口,动作却明显地顿了一下,抬眼看见林曼看他,赶忙又端起来连喝了几大口,“好喝好喝!”
林曼见状,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可是刚抿了一小口,就差点儿吐出来。
原来她把糖当盐放了好几大勺,虽然表面看汤品人畜无害,竟是下了独家暗毒的厉害招数。
“这样你还能喝下去啊?” 林曼的表情气鼓鼓地像条河豚。
程嘉煜爱惨了她的小脸,捧过来,这次亲在嘴上,“宝贝,你答应做我女朋友,就是毒药也得喝下去。”
林曼心里开了朵朵小花,又看那些做砸了的菜品,好像也不再那么恼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决定直面现实,正准备把晚饭喂给垃圾桶,再点外卖,程嘉煜的手机适时响起。
他接起来“哦哦啊啊”地敷衍了两句,便过来拉她起身,“走啦,女朋友,廖伟光叫咱们过去吃夜宵。”
走到半路,林曼才化过魂儿来,刚才被程嘉煜几声“女朋友”叫得找不着北,合着他把自己做的排骨汤比作毒药啊!
————
Q: 为啥双更?
A: 因为我想拉快进度条开拍......
一百二十七.该叫嫂子(二更)
廖伟光家,林曼还是第一次来。
客厅直接连着露台,也是临在湖面的甲板。
不远处还泊着条帆船,风帆还没有收起来,上面竟是个篆书的汉字“秋”。
林曼认了出来,好奇原因,刚要张嘴,却见程嘉煜冲她隐蔽摇头,示意别问。
几个打开的折迭野餐桌上架好的,都是电磁炉。
他们的夜宵,是火锅。
四口锅,四个汤底:清油、麻辣、菌菇、还有一个港式鸡煲。
廖伟光端着一罐啤酒,正在跟另一个朋友聊天,一眼看见程嘉煜和林曼,赶紧招呼他们过来。
“小林妹妹喝点儿什么?”他满脸堆笑。
程嘉煜忽然“哼”了一声,“叫嫂子。”
林曼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往他脸上看,但见男人波澜不惊,仿佛说的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廖伟光笑得虎牙都露了出来,改口改得极为干脆,“大嫂辛苦了!大嫂喝椰汁还是凉茶?大嫂喜欢清锅还是辣锅?……”
边上也有认识程嘉煜的,听了这话,都纷纷好奇地打量起林曼来。
小姑娘像个瓷娃娃,冷白色的皮肤,细淡的峨眉,五官鲜明却也不张扬。好看是好看,但是也远没达到浓烈的程度,更像是一杯冷泡茶,多的是恬淡。
前几天刚刚上的热搜,程周两家分别承认婚约取消,本来众人看好的“政商第一婚”一夜之间平静地烟消云散。
本以为程嘉煜是来美国躲清静的,这个小姑娘也不过是临时找来玩的一个女伴,没想到转正居然这么快?还是说这位深藏不露,直到最近才逼宫成功?
吃瓜群众尽管放飞猜测,当事人却毫不在乎,搂着自己的小心肝儿,恨不得捧在手里,装在兜里。
林曼喜辣,程嘉煜便陪着她坐在了麻辣锅的那桌,膝盖挨着她的,手臂随意的搭在她后背的靠椅上,像是随时准备好的拥抱。
男人很快发现,跟羊肉肥牛相比,女孩儿更喜欢百叶和鸭肠,都是有着咬劲和爽脆的口感。
他便专门去辣锅里寻找,找到了通通捞上来,放到她碗里。
林曼很快吃得热了起来,小巧的鼻尖上冒出了一层细汗,连带着脸颊也飞起了一层粉红。
耳侧一缕软发滑了下来,正被程嘉煜看见,于是伸手,把她一头长发拢住,归到脑后,用皮绳扎了起来。
这一出手,不但旁人震惊,连林曼都吓了一跳,悄声问他,“你在哪儿找的皮筋啊?”
“上次帮你吹头发,偷偷藏起来的。”小偷大言不惭,反而很骄傲。
廖伟光被喂了一嘴刚出锅的热乎狗粮,啧啧不已地表示不满,“我要给动物保护中心打电话,这儿有人虐狗!”
又低头看林曼的蘸料,感叹更加强烈,“大嫂你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辣妹’啊!”
麻辣锅蘸剁椒酱,别说围着清汤锅那边的老几位,就是号称半个四川人的廖伟光,也自叹不如。
林曼注意到程嘉煜碗里的蘸酱,基本没有动过,疑惑地问他,“你怎么不吃呀?”
程嘉煜微笑,又给她捞起了一勺烫软的芋头,还没作答,就听见廖伟光吐槽,“他这人毛病大了,吃饭挑剔得很,甜的不吃,辣的不吃,口味重点儿的都不喜欢。”
所以啊,才被这么个清汤挂面的小姑娘把魂儿攥在了手心里吧。
廖伟光想。
曾几何时,他身边也有那么一个倩影:齐肩的短发,喜欢穿素净的米色衣衫和黑色的窄脚裤,越发显得腰纤背直。
她长他两岁,他像个孩子,她温柔安静,他顽皮闹腾。
她叫他“小光”,他叫她“姐”。
他去摘野桑葚崴了脚,她板着脸给他敷药,可他却献宝一样捧出一小把,笑着喂给她,红中带紫,酸酸甜甜。
考试季的时候,她拉他去图书馆学习,他就老老实实推掉别人叫他打球的邀约,看她做题的时候睡着,脸颊旁留下一道书本的印痕。
他便笑得明若清溪,灿如骄阳。
但廖老将军的长房长孙,即使他不自知,也是戴着隐形的光环出生。带她回过家一次,但有些话不必明说,人的眼睛都能看出差距的分明。
他的父母总是外表和善的,就算反对也是循循善诱,要你敬畏却不咄咄逼人。
她是单亲家庭,父亲身体不好,他的家人便安排送他出国治疗,交换条件便是她也离开,去陪他父亲。
他以为这不过是短暂的分别,奋发用功起来,连专业都换成了医科,是为了将来为她分担些忧心。
可终于等到飞跃了大洋的重逢,他却看到她推着父亲的轮椅,身边陪着另一个男人。
她手上的婚戒,刺得他几近失明。
他在停车场堵住她,发疯一样质问。她哭泣着求他原谅,但提到他父亲的名字时,眼中的怯意才让他恍然惊醒。
是他自私愚钝,没有想过她在他背后遭遇了什么样的命运。
她的学业、生活甚至婚姻,都被他的家人一手操控,名为关心,实则监视。连她父亲的治疗,也成了威胁她的条件。
后来,她搬去了外州,没有再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廖伟光喝得酩酊大醉,趴在酒桌上,哭得像个娘儿们,被程嘉煜架着回家,吐了他一身。
哪有什么天生的浪子,都是被伤透了的可怜人。
所以,他才真心盼着程嘉煜能和他的女孩儿修成正果。
这个女孩儿,从第一面见就觉得亲近,只因她也姓林。
他那曾经的林姓姑娘,单字名“秋”,是他心里最美的一树红枫。
林曼刚一听廖伟光的话,马上不干了,拉着程嘉煜要换桌子,去清油菌菇那边。
程嘉煜说,“你吃你的,我不饿。”
林曼眼珠一转,压低了声音,“也不知是谁定的规矩:不好好吃饭,罚藤条50。”
熟悉的一句把旧时光拉回眼前,程嘉煜眉峰一挑,眼神忽然变得炽热危险。
表面上乖乖起身,跟着林曼换了桌子,又被她忙忙活活地布了一大碗菜,听话地全部吃光。
眼睛却再也没有离开过小人儿,是大灰狼终于盯上了小白兔,等不及要吞吃入肚的渴望。
一百二十八.小贝翻身(一更)
林曼没想到廖伟光还会调酒。
调酒器不断抛高、旋转、翻滚着,冰块撞击瓶壁,和着大家的喝彩。
他给林曼调了一杯长岛冰茶。
伏特加、琴酒、朗姆、和龙舌兰,再加上橙皮酒和酸甜的柠檬汁。酒精浓度将近30%的烈酒,口感却伪装成恰似微辣的可乐和红茶的混搭。
高明的骗术!
入口甘甜,却不知就此沦陷,无法自拔,直至醉倒。
“多像爱情!”廖伟光冲林曼眨眼睛。
程嘉煜不屑一顾,“不是说因为这个是有名的‘失身酒’你才学的?”
廖伟光略显尴尬,“你怎么老拆我台呢!”
林曼身处在两个都已而立但凑在一起就要打嘴架的男人中间,看看这个,再瞅瞅那个,感觉在看戏。
不知不觉已经喝完了一杯,她咂咂嘴,“再来一杯,可以吗?”
廖伟光挑衅地冲程嘉煜扬眉,得意极了。
程嘉煜盯着林曼看,她在用口型无声地说着,“就一杯。” 知道他抵御不了,满脸摆出了撒娇。
他无奈,“最后一杯。”
酒精沉淀,后劲上头。
回家的时候,林曼已经有些脚步踉跄,东倒西歪地往程嘉煜身上靠。她捂着胸口,刚才吃得太辣,又喝了酒,胃里不太舒服。
程嘉煜把外套脱了,给她披在身上,遮挡夜风,故意板着脸,“你不是挺能耐吗?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有本事别闹酒,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曼皱着鼻子口头抗议,“你不好好吃饭,你才应该挨罚。”
程嘉煜打开房门,扶着她进屋,“呵,怎么,你还要打我啊?那要不要今天给你个机会?”
林曼带着醉意,晃了晃脑袋,“你那么小气,答应让我打才怪呢。”
一边说一边撇嘴。
程嘉煜眯起眼睛,“小气? 那好,我今天也大方一回,满足你的愿望。” 边说边开始解皮带。
林曼见状,连连往后退,脚下不稳,“咣”一声踢倒了一盆绿植。双手已经下意识地捂住屁股,“你要干嘛?”
程嘉煜奇怪地看了一眼已经缩到墙角的林曼,“不是你说的,要角色对换,过把打人的瘾吗?”
林曼没想到,他当真同意。
“怎么了?怕了?”程嘉煜看出了林曼的犹豫,故意挑衅。
“谁怕了?!”林曼挺直了脊背,暗中给自己壮胆:有什么好怕的?这是千载难逢的报仇机会!
准备挨打的人倒是一副胸有成竹,已经把裤子褪到了腿弯,露着里面的内裤,“这个也要脱吗?”
林曼此时已经紧张得把酒意吓醒了一半,强装镇定地道,“不……不用脱了,你你你……转过去。”
使劲吞咽了一下口水,手往哪里放感觉都不对,干脆背在身后。
程嘉煜把皮带抽了出来,本来要递给林曼,却见她背着手,满脸不知所措。
他把皮带搭在沙发扶手上,从容不迫地发问,“是趴在沙发上,还是你腿上?”
“趴……你不……别趴,就就就……在门那里站好。”林曼越发语无伦次。
程嘉煜强压着笑意,自动地转过身去站直。
身后“当啷”一声。
某人慌张得手不稳,把皮带掉在了地上。
程嘉煜嗤笑了一声,“第一次,用硬一点儿的工具比较容易上手。”他往门口的鞋柜一指,“那个提鞋器**就不错。”
林曼不服气地叨叨了一句,“我知道。”
梨花木的提鞋器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让林曼有一种错觉,仿佛接下来要受这个的是她自己。
她鼓足勇气,站在程嘉煜身后,“我我……要开始了,你你……做好准备。”
壮着胆子把手挥下去,林曼闭着眼睛不敢看。
只听见木板和皮肉接触的两声闷响,可是程嘉煜却哼都没哼一声。
林曼忐忑得要死,比自己挨打还要紧张,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程嘉煜大腿上有两道明显的红痕。
咦?打歪了?没打到屁股?
她又想了一下,好像是因为他们的身高差,自己手臂不特意抬高,就只能到他的大腿位置。
可是,打到大腿应该更加疼,他怎么一声都不出?
————
** 俗称鞋拔子,但是以程叔的嘴脸说出这叁个字,好像有点儿违和......
一百二十九.给你示范(二更,SP)
林曼心里忽然冒出了一股复杂的混合情绪,有迷惘、有失落,好像还有嫉妒。
迷惘失落首次尝试做主动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又莫名地嫉妒那两道红痕不是在自己身上。
她把手里的提鞋器丢掉,“咚”的一声。
“不玩了,不好玩。”
程嘉煜转过来,“就那么两下?跟蚊子咬似的?”
“你见过这么大个儿的蚊子吗?”林曼不服气的反驳。
男人把裤子提好,却迅速反手一抓,把女孩儿按住,笑意危险,“你刚才的手法不到位,我来给你做个标准的示范吧。”
想必是那几杯长岛冰茶仍在作怪,脑细胞罢工,林曼稀里糊涂地就被他拖进了主卧。再回神,身上早已无一丝一缕遮掩。
“身体站直,手举高,把住门框。” 程嘉煜一边说,一边用手按住林曼的腰,向前推了推,确定她摆成自己满意的站姿,“这个姿势,双脚分开,和上半身构成叁角形,最稳定。屁股自然突出,挥工具时落点准确,不会误伤其他部位。记住了吗?”
说完,他又在女孩儿的裸臀上满意地拍了拍。
“站好,我回来之前不许动。”
林曼不敢回头,只能用听觉追随他的行动。
听见他打开家具的柜门,听见他拖出什么东西的响动,听见他拉开拉链的声音。
背上温度骤降,寒意随着这些能猜到来源的音效,一点一点加深。
脚步声由远而近,不紧不慢地踱了回来,停在她身后。
林曼绷紧了全身,乖乖地翘起丰臀,准备迎接一场暴风骤雨。
出乎意料,尚未尝到棍棒之吻,倒是程嘉煜的唇瓣先落在了两团柔嫩之上,恰似窗外初夏的暖风,狡猾地卸掉她的警戒,所谓蜜里藏刀。
“硬质的工具,应该先平行打,整个屁股都照顾到,下一步再用力斜打,这样檩子能交错起来,比较好看。”
他的唇离开了惹人入迷的圣地,来到她耳边,温柔地继续“指导”。
一面说,一面用打磨圆滑的一件工具边缘在林曼屁股上划来划去。
那是他第一次用在她身上的那支竹板,像是记载了无比重要的仪式,总是让他情有独钟。
“像这样……”
突然“啪”的一声,竹板落了下来,一声响亮的抽打开启了回忆的虫洞:她在他手下初尝欢愉、承受责罚、悄然成长、璀璨绽放……
“啪啪啪啪——”
干脆的手起手落,挥舞的竹板打击出清脆的节奏。
林曼嘴里哼出一声哀鸣,踮起了脚尖扭动,扒着门框的一只手不自觉的下滑,捂住了已经开始发热的小屁股。
程嘉煜不为所动,反而发问,“几下了?”
“十下。”林曼委屈巴巴地回答。
“我让你把手放下来了吗?”
“没……没有。”
“那好,加二十下。手再下来挡一次,就再加二十下。这次,别忘了报数。”
“啪——” 的新一下脆响,与他的话音无缝衔接。
“一……呜呜呜……”
“啪——啪——”
“二、叁……啊……疼……”
“疼才对啊,不疼我不是白费力气了?”
林曼觉得程嘉煜这话绝对是带着笑意说出来的。
“啪、啪、啪、啪——”
“四五……呜呜呜……六七……”
“享受肿痛的屁股才是小贝完美的屁股,做主动的,怎么能像你那样不负责任,打两下就半途而废呢?”
程嘉煜还是一副传道授业的态度,好像他真的是在给林曼做一场“主人是怎样练成的”主题讲座。
“啪——啪——啪——”
细嫩的肌肤上燃起条条火焰,林曼吭吭唧唧地抖着腿原地踏步,颠动臀肉,妄图甩掉一些痛感。
紧抓门框的小手却不敢再放下来。
“啪啪啪啪……”
先平行,再斜打,雪润的画布上绘出了鲜艳美丽的图形。
……
几十下竹板打毕,布满绯红的肉团,果然渐臻“完美”。
程嘉煜放下“凶器”,手指抚摸过微微膨胀的红臀,引得林曼蒙上一层薄汗的身体好一阵战栗。
流火一般的疼痛还在肆意横行,被有力的手掌按住,余孽便揉成了股股暖流。
那暖流汇聚,成了小溪,开始向腹下游走。
χτFгёё1.čом 一百三十.藤条训话
“我……能把手放下来了吗?”小人忽然可怜巴巴地问道。
程嘉煜抱住她,“可以了。”
林曼就势搂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每每挨过打,反而是她最为放松最无防备之时,钻在主人臂弯里任性地撒娇,世间再无与之匹配之美好。
程嘉煜的手忽然插进林曼腿间,不怀好意的啧啧出声,“怎么这么湿了呀?”
林曼羞愧地不敢抬头,却被他在背上轻轻拍着,“抱你去洗澡?”
浴缸里放了爆炸浴盐球,浮满了亮晶晶的小泡泡,反射着灯光,像是银河。
银河中心,是同样流光的凝脂女体,唯有两瓣粉红,是星空里的鲜艳。
程嘉煜轻柔地给林曼洗濯、按摩、抱出、擦干……然后一把按趴在浴缸边缘。
“还……还没完?” 林曼大惊失色。
“早着呢,中场休息而已。” 程嘉煜气定神闲。
泡过澡的皮肤最是饱满水润,在眼前毫无遮蔽、可怜无助地瑟瑟发抖,极大地满足了男人的虐欲感官。
浸湿的藤条在空中甩了甩,水珠儿簌簌地随着破空之声落在后背,是凉凉的惊惧。
程嘉煜继续客串科教节目主持人,“训话环节也非常重要,尤其是需要有仪式感的小贝。可以是提前订好的家规,也可以是即兴找来的理由。比如——”
“嗖——啪——”℗Ο①㈧щ.cΟℳ(po18w.com)
炸裂的痛感在臀上绽开,一条肿痕横亘而起。
“以后还喝不喝那么多酒?!” 男人音域骤降,角色转换天衣无缝。
奥斯卡欠他一个小金人。
林曼的长发散散地挽成花苞,只这一下,雪颈便被抽得挺成一条直线,几缕碎发垂到耳边,胸前的盈软更是猛然晃动。
“呜啊——” 她哭出了声,“不喝了不喝了……呜呜呜……”
男友也好,主人也罢,这个人还是一样的心狠手黑!
“嗖——啪——”, “嗖——啪——”
接连两下。
“长岛冰茶味道好不好?!”
“啊——不好不好,不如奶茶好……”
体内的酒精许是被汩汩而出的眼泪悉数带出,林曼现在早就清醒,后悔不迭刚才非要打程嘉煜“报仇”,不然他哪有机会假公济私,以“身体力行”培训她为由,理直气壮地开揍呢?
“主人……不用藤条了行不行……呜呜呜……”
“你看,又不懂了吧!藤条的精妙之处在于它的弹性和柔韧,能跟皮肤无死角地吻合,而且接触面积小,极致的疼痛一瞬间降临又短时间消失,是不是很像美妙的梦境啊?”
程嘉煜腾出一只手,握住顶端小果俨然挺立的娇胸,不无自豪地介绍着自己中意的工具。
梦境?那是到地狱里被油炸屁股的噩梦吧?!
“噼啪——” 噩梦还未转醒。
“还敢不敢闹酒?!”
猝不及防,林曼痛得惊叫一声,扶着浴缸边缘的手滑了下去,下意识地砸了一下水面。
水花四溅,也打湿了男人的脸。
“喔,还敢反抗呢!”轻轻的一声冷笑。
把她的手抓了过来,背在身后,自己的五指却插进她的指间,压在腰窝之上。**
“嗖啪”——“嗖啪”——“嗖啪”——
接连叁下,狠狠的抽打,落点一致,紧紧挨着前几下藤条留下的肿痕,平行下移,连成一片。
十指相扣,是守护的力量;藤条飞舞,是温暖的惩罚。
“噼啪——噼啪——噼啪——”
斜着抽下来几下,红印迭在一起,显出了隐隐的紫瘢。
林曼开始跳脚。
“看你这个态度,不服是吧?是要试试星空紫吗?”程嘉煜重重地捏住肿胀发烫的小屁股,看她哀哀戚戚地发抖。
“不要不要!主人我错了……我错了……” 挨打原因本不重要,关键是臣服的姿态。
林曼现在也深谙游戏规则,机灵地服软,管它有没有真正缘由,先认错才是硬道理。
破碎的求饶娇喘,湿漉漉的双眼,同样湿漉漉的腿间,都是她的武器,让他举起白旗,屡试不爽。
果不其然,程嘉煜象征性地又挥了两下,便丢了藤条,捞起小人儿,转个个儿,紧抱在怀,掌着她炙烫的臀,往自己同样炙烫的硬物上压。
林曼仰起头,主动献吻。
细软的手臂缠上他,莹润的小腿化身藤蔓,盘住男人坚实的后腰。
极尽讨好能事的小奶猫。
程嘉煜的嗓音被欲望燎得嘶哑,“去床上。”
深色的床单被染湿了斑斑暗迹,不知是水,还是汗。
幽暗的灯光下,藏着夜的火种,猎物亮着香艳的脖颈,诱惑着猛兽去扑倒撕咬。
猎物摆出驯服的外观,却是最勇猛的姿势。
那是她无愧于心的自我选择。
猛兽埋头在她如瀑的长发里,伸出舌舔舐,却不曾用獠牙伤害。
他想把自己也藏进她身体里,记住那永远的温度和馨香。
指骨分明的手一如初见,是操控了猎物心神的咒语,游走于腹下和腿间,一圈一圈的向着花丛靠近。
碰撞到入口的樱果,便引来一声动人的呻吟。衬在幽静的深夜,是无助的哀求,又是欲望的宣告。
猎物翻转着身体,妄图躲避那一波波上涌的浪潮,立刻被猛兽压制,手指更加放肆的爱抚那一小点。
强烈的酥痒,紧紧的收缩,身后尚未消除的辣痛……
一条腿被搬起,他从侧面入进来,动得缓慢却幽深,欲念贪婪,可他舍不得,把她做了香馔,要细嚼慢咽。
上身被结实的手臂箍住,臀肉被坚硬的腹肌摩擦。
她叼住被角,口鼻之间变得长吸短出。
抽动开始加速,搅乱了夜色,潜伏探出,是荒蛮的节奏,原始的生长。
他觉察到袭来的滚滚热浪,猛地抽离,吸出一潭琼液喷薄,奔流漫延,恣意盛开。
————
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ⅹτFгёё➊.©ом 一百三十一.夜有所梦(一
春季学期的最后一门课六月底结束,交了期末论文,林曼就等着参加下个月的毕业典礼了。提前毕业是早就计划好的,在这之前她也已经申请到了本院的研究生。
找的导师是个蓄着大胡子的老伯伯,偏偏姓氏叫个Littlemoon,就是她跟着一起做过项目的那位教授。
Venessa开玩笑说本科时林曼给“小月亮”干活,还是雇佣关系,有学生津贴可以拿,现在好了,直接变成免费打工仔。
林曼也笑,“过关斩将PK掉对手,才能得来一个免费打工机会!”
这是实话,“小月亮”教授每年接收的学生数量非常有限。
林曼能拿到offer,一来得益于那段“雇佣关系”的历史,她认真的工作态度是加分项;二来便是Kare的成功创业和管理经验,这在绝大多数本科生里,实属罕见。
她希望早一年毕业也是因为,这样一来,在下一年秋天重新投入到选课上课的学生生活之前,能集中有一个Gap year来专心打理Kare的事务。
因为是熟识的师生关系,“小月亮”教授会邀请她现在就开始参加自己主持的一些研讨会。
以往开会的时候,林曼向来都是最谨慎认真的那一位。因为自己“辈份”最小,或者更准确一点儿说,是还没正式拜师的编外弟子,所以除了偶尔以“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开头谦虚地参加下讨论以外,她还自发地承担下了所有端茶倒水点外卖的工作,一直勤勤恳恳。
以至于今天她明显魂不守舍的样子,显得格外反常,连“小月亮”教授都看了出来。
中间休息的时候,他过来问林曼,说她看起来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早点儿回家休息。
林曼扯了个谎,说最近写论文太忙,又有几个慈善活动要参加筹备,所以缺觉比较多。℗Ο①㈧щ.cΟм(po18w.com)
“Lynn,别把自己逼太紧了,二十岁就要有个二十岁的样子。现在是暑假,应该出去玩儿!” “小月亮”教授微笑着低声说,“别让别的学生听见,我刚才还告诉他们下个星期一要交20页的读书报告呢!”
平时看惯了他的一脸严肃,现在被用这么和蔼的声音关怀,林曼忽然心头一酸。
她确实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梦得离奇却格外真实:
她梦见自己去参加父亲和许姨的婚礼:他们都是以前年轻的样子。
父亲穿着深青色的西装,许姨戴着洁白的头纱,周围的人面孔都不清楚,但催促她的声音却极为响亮,“曼曼,快去呀,你该撒花的!”
她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的手里确实拎着一个花篮,可是里面不是花瓣,而是一株株盛开的郁金香。
她很迷惑,抬头去看台上。穿着西装的男人转头,正撞进她眼里——刚刚还是父亲的脸,现在却变成了程嘉煜,陌生的微笑显得格外遥远。
她大惊,打翻了手里的花篮。
新娘听见声音,也回头看,却不是许若兮,是不认识的一张面孔。
身后忽然有人拉她的裙角,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姐姐,你怎么了?” 然后又冲着程嘉煜甜甜一笑,“爸爸!”
……
林曼惊醒,再也睡不着,头像被墙撞过一样,嗡鸣着疼。
程嘉煜回中国一个多月了,但是每天晚上都会雷打不动地给她打电话。前两天她也刚刚跟父亲和许姨聊过视频,看起来一切都正常。
如果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她白天脑袋角落里天天在想些什么诡异的东西啊!
林曼揉了揉额头,”小月亮“教授的话虽然不能够周公解梦,但让她至少确定了一件事情。
“嗯,是的,我是应该回家一趟。谢谢您!”林曼收拾了东西,向教授道谢,也跟大家告辞。
她是在去机场的路上给Venessa发的邮件:
“请假两周,普通事发邮件,急事打电话,生死攸关请打911。”
许若兮生的也是女儿,取名林清扬,据说出自《诗经·野有蔓草》,“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出生的时候,正是林曼和程嘉煜分手的那个冬天。她的气色和精神都很差,于是就拿学业繁忙做借口,没有回家,从亚马逊上订了好些玩具寄了回去。
她那个时候还不懂,很多看起来很可爱的拆卸式小玩具,对一点点的小婴儿来说,都是潜在的窒息危险,所以不少东西都被许姨收了起来,一年之后的今天才重新拿了出来,给扬扬玩儿。
扬扬刚学走路,晃晃悠悠地像只小企鹅,第一次见林曼也不怕,笑嘻嘻地扑到她怀里,流着口水亲她的脸。亲着亲着,“kang”一口咬在林曼下巴上。
许若兮连忙把小不点儿抱过来,不好意思地给林曼解释,“扬扬在长牙,逮着什么咬什么。我给她喂奶的时候都不知道被咬了多少次了!”
林曼听着都替许姨疼。
许若兮一面说一面扒开扬扬的小嘴,果然有好几颗细细的小白牙都在齿龈上露了头。
她又很抱歉地提到林曼的毕业典礼,因为扬扬太小,不方便长途旅行,她们恐怕去不了了。
“本来你父亲一直都打算参加的,但是咱们家之前投资的天海高速的那几个沿路项目出了点事儿,当时批地的那一拨人全被纪委查了。现在你父亲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已经半个多月没回家了。” 许若兮又叹了口气,“股票跌了就跌了吧,我是担心他的身体撑不住。”
林曼赶快表示自己理解,“夏季学期的毕业典礼本来规模就很小,不要放在心上。台上走个过场,发的毕业证都是假的,一张白纸,真的会直接寄到家里。所以,来得了来不了,真的没关系。”
一百三十二.不敢有事(二更)
因为时差,林曼转天不到五点就醒了,躺在床上,盘算着一会儿突然出现在程嘉煜的公司,脑子里全都是对他脸上惊喜表情的想象。
捱了半天,再看时间,六点半。她竖起耳朵听,楼下也没有动静,那就是说,保姆阿姨也还没起来。
大家明显都还在补觉。
昨天夜里她模模糊糊地好像听见了扬扬的哭闹,记起了许若兮说的,扬扬到现在还没有戒夜奶,大人也舍不得,“那么小的孩子么,断奶晚几天也算不得什么。”
林曼清晰地记得以前父亲告诉自己,因为母亲患了哺乳期乳腺炎,她叁个月就断了母乳。
扬扬这个走几步路就会摔个屁股蹲的小不点儿哦,还真让人羡慕!
林曼此刻,忽然生出一种完完全全的清醒,清醒地审视着自己的感情:原来她的独立、自强都是表面,内心里却是那样的渴望、做梦都在渴望——那种没有原则,无微不至甚至会让人溺死的爱和关怀。
可是她不嫉妒扬扬,反而真心为了自己的这个小妹妹高兴,高兴她能感受自己没有机会感受到的这种爱和关怀。
林曼笑笑,也许也是因为自己最近也找到了这样的爱、这样的关怀,才更能感同身受。
她这次回来,就是要去找那个人啊,那个给她带来这样的爱、这样的关怀的那个人!
想到那个人,林曼更加没了睡意,干脆轻手轻脚地起来,悄悄出门,到小区的健身房游了几圈泳。
回来的时候,保姆阿姨已经在厨房做早餐了。
“快去洗澡吧,洗完正好吃饭!”她笑眯眯地对林曼说。
林曼洗过澡,化了一个清浅柔和的盐系妆,挑了半天,却换上了一条两年前的旧裙装,那条第一次在燕都和程嘉煜见面时穿过的法式小方领。
下楼来到餐厅,许若兮也已经起来,正在吃早饭。
保姆阿姨在旁边逗着扬扬玩儿。
林曼来到桌边坐下,许若兮忽然抬头,“香奈儿的Coco?”
林曼笑笑,“许姨的鼻子好厉害!”
深邃萦绕的东方木香,玫瑰和茉莉的主调,微微带了清新怡人的柑橘果香。
自由而大胆,随性而诱惑。
是自信的成熟味道。
“我们曼曼是真的长大了啊!” 许若兮轻轻感叹。
去往程嘉煜公司的一路上,林曼都在猜测,他突然见到自己会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结果在前台报上要找的人名,没等到程嘉煜急匆匆下楼来接她,却看到还是上次见过的陈秘书出了电梯,走到跟前,笑容可掬地请她上楼。
“程总在开会,您可以在他的办公室稍等一下。”
“不该去会客室吗?” 林曼还记得上次的流程。
“不用不用,会客室是给外人准备的,您直接去程总的办公室就行。” 如果说上次陈秘书对她的态度是客气有加,那么这次就是殷勤百倍了。
陈秘书是个精明人,眼前这位,他记得清楚,就是那次让程总飚车从郊区跑回来的林小姐,后来自己还因为他超速加闯红灯的事在交警队打点了半天。
来公司找程总的莺莺燕燕不是没有,但没有预约的他一概不见,这位林小姐的例外,可是让他记得清楚。更别提,那天晚上送走林小姐之后,程总连家都没有回,坐在办公室抽了一夜的烟。
前不久,程总订婚的事情不了了之,很快就有风声说是他在外面有了人。再后来,他开始叁天两头往美国跑,现在看来,别是就去见这位林小姐吧?
于是更加不敢怠慢,陈秘书立刻热情地张罗林曼到程嘉煜的办公室,又是泡茶,又是端果盘。
林曼坐在程嘉煜的办公椅上,一眼看见陈秘书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秘书,怎么了?” 她问。
“哦,想问林小姐喜欢红茶还是绿茶?” 陈秘书完美地遮掩了过去。
程总最讨厌别人坐他的椅子,上次“新原”的小胡总来,刚坐了一下就被他揪着领子拎了起来,还把自己叫进来拿酒精给椅面消毒。
不过呢,现在这不是小胡总,别人没有的待遇,说不定在这位林小姐身上,就行得通。
他还是少说几句吧。
不一会儿,会议室那边有人出来,走廊里渐渐充满了谈话的声音。
陈秘书说他去看下程总出来了没有,可人还没走出去,程嘉煜就已经推开了门进来,面色不善。
后面还跟着另一个人,正低着头被他数落,“荷兰那条航线是上个季度就收购下来的,怎么数据到现在都对不上号?!这个周五之前要是还做不出来,我看你是打算……”
一抬头正看见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影,话说到一半就卡了壳,忘掉了后面的内容,只好把手里的资料“啪”一声砸到后面那人怀里。
看他还不动,便拧了眉头,“还不快去改?!”
那人没想到这场批评这么短命,立刻千恩万谢地保证马上做好,临走前还感激地看了林曼一眼。
不过,林曼想象的程嘉煜看到自己时惊喜感动撒狗粮的行为一样都没出现。
他拧着的眉头完全没有松开,走过来低声道,“起来。”
陈秘书心里大叫不好,果然程总还是不准别人坐他的椅子,连这位林小姐都不行。
可程嘉煜并没有叫他出去拿酒精棉,而是弯腰用力扯了扯林曼的裙子下摆,“穿这么短的裙子还翘着腿坐,不怕给别人看光?!”
又想了一下,干脆脱了西服上装,盖在林曼的膝盖上,这才转身看陈秘书,“你还有事?”
没事没事,不敢有事!
陈秘书迅速脚底抹油。
一百三十三.养生栏目(一更)
程嘉煜也不说话,就半蹲在地上,拉了林曼的一只小手,握在掌心爱不释手地来回摩挲。
林曼眨眨眼,有些奇怪,也有些挫败:
把自己包装成个surprise千里送过来,结果人家一点儿也不surprised!
“哎,你……” 她用一根手指戳了戳程嘉煜的肩膀。
“嘘!” 男人故作粗暴地打断她,“正做美梦呢!把我吵醒了跟你没完!”
林曼的笑意再也藏不住,爬上了眼角眉梢,却仍假装负气,“什么嘛,做梦还凶我,嫌我裙子短!”
程嘉煜忽然起身,架起林曼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却箍着她的腰把她按坐在他的腿上,让她动不了。
“嗯,我想想啊,好像这梦不太对,按说在我梦里,你就没穿过衣服啊!而且呢……” 他咬上她的耳朵低语。
“你少瞎说!” 林曼“噌”地红了脸。
这不知羞的男人!她要从他的禁锢中挣起来。
“明明睁着眼呢,我怎么瞎说了?” 他却把她抱得更紧。
程嘉煜忽然把头扎进了林曼的怀里,呼吸湿热,一下一下喷在她的胸口,再开口的声音闷闷的,甚至有些压抑的哑,“曼曼,真是你呀!要不你掐我一下,看疼不疼。”
林曼听闻,毫不客气,伸手照着他胳膊上使劲拧了一下。肌肉太硬,根本掐不动,倒像是给他挠了痒痒。
“哎你真掐啊!” 程嘉煜佯装不满,趁机反攻,照她脑门弹了一下,又拿两指夹住她的脸颊,向外拉扯,“胆子越来越大了!”
林曼用手推他,倒不是因为被掐得疼,“讨厌!我的妆要被你揉花了!”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男人更加得寸进尺,开始拿整个手掌搓弄她的脸,这样似乎也还不够,他猝不及防地扳过林曼的后脑,一下咬在唇上,狠噬猛吸。
林曼被咬疼,心里愤愤:让你吃一嘴口红,铅中毒!
一直到陈秘书把午饭送进来,程嘉煜就没让林曼再离开过他的大腿。
中途,她试图用“上厕所”当借口,结果他说,“我这屋有,抱你去。”
林曼马上反悔,“不去了不去了,突然不想上了。”
她知道:凭这人的恶趣味,真去了洗手间,一定不许她关门,会盯着她公开上演“人之叁急”。
程嘉煜亲自把午饭的食盒打开,耐心地把鲜虾烧卖和小笼汤包一个一个喂给林曼吃,又低着头,细细挑着鱼片粥里可能残留的鱼刺。
林曼看看他自己面前的那一碗,是什么都没有的素粥,困惑发问,“你怎么只喝白粥呢?”
“最近应酬多,喝酒喝得胃不太舒服。” 程嘉煜轻描淡写。
林曼忽然觉得有点儿难过,眼前这个人,从没给她展现过辛苦脆弱的一面,但是谁知道他自己又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抗下了多少呢!
“那晚上的酒会,就不要去了嘛!” 她抱着他的胳膊晃,像是小孩儿撒娇。
刚刚陈秘书进来送饭的时候,顺便跟程嘉煜确定下午和傍晚的行程。林曼正抱着程嘉煜的电脑回邮件,耳朵里听得清楚。
程嘉煜叉起一块水果喂给她,“那也是工作的一种,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不好好上班,以后拿什么养你,嗯?”
“谁要你养?”林曼嘀咕,又想了想,很认真地抬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帮你挡酒!我这两年酒量练得不错了。”
程嘉煜紧紧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爬上来,渐渐布成了整张脸的灿烂。
他忽然伸出手臂,把她圈进自己怀里,低头看着她,眼底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程嘉煜捧住林曼的脸,温热的唇覆了上来,爱惜地啄着让他朝思暮念的柔软。
温柔的交融,绵延的甜蜜,是尝不够的幸福味道。
“我也有人心疼了。” 他低低地在她脸畔低语,声音悱恻。
林曼一脸严肃地摆正他的脸,“另外,除了少喝酒,你还要少抽烟,多锻炼,做到‘五不抗’。”
“小小年纪,操这么多闲心!” 男人呵笑了一声,又疑惑地蹙眉,“什么是‘五不抗’?”
“怎么是闲心?这个心,我当然要操的!”林曼振振有词,“‘五不抗’是刚在微博上看到的:不抗病、不抗饿、不抗累、不抗困、不抗压。”
程嘉煜眼睛瞥到她的手机,抄起来一看,是一个什么养生栏目的推送。
脸不由得一黑,怎么又把他往中老年人归拢?
可林曼视而不见,甜糯的嗓音仍在继续,“因为,以后我还想跟你一起去好多好多地方,吃好多好多好吃的,做好多好多事,拍好多好多照片……然后我们一起慢慢慢慢地变老。所以你要健健康康的,等等我呀!”
程嘉煜的眼神逐渐化掉,温柔成水,抱着她再也不想放开。
公司的女同事们在茶水间堵截住陈秘书,纷纷打听程嘉煜办公室的那个小姑娘是谁,哪里来的攀高枝儿的主儿。
陈秘书顾左右而言他,心里暗想:
信不信由你,这个,不是来攀高枝儿的,倒是老板上赶着攀的那根枝儿。
ⅹτFгёё➊.©ом 一百三十四.哥哥妹妹
晚上的局设在胡悦的度假村,今年又新扩建了一圈,客房、餐厅、温泉、影院、酒吧……应有尽有。餐厅分中西两翼,各路风味,一应俱全。
奶油龙虾、绣球干贝、桂花酱鸭、明珠豆腐、盐烤松茸、麻仁桃酪……
色香上乘,连盛菜的容器都精巧别致。
林曼刚把筷子从箸包里拿出来,就“哟”了一声。精致的乌木上精雕细琢着古朴的图案,顶端还被一根细细的银链子连结着,拿起放下,都发出些微的“沙沙”声,矜贵极了。
看着像工艺品,林曼一下子没舍得下筷子去夹菜,盯着看了半天,嘀咕了一句,“做得这么好看,一沾上油不就脏了?”
程嘉煜笑道,“关键时刻不能露怯啊!以后咱得参加的这样儿的酒席还多了去呢。”
林曼皱了皱鼻子,故意说,“我们小门子小户的人家,哪敢跟你们new money比?自然没见过世面。”
程嘉煜装恼怒一绝,“这是骂我暴发户呢?!”
虽然说现在的林曼,跟以前的“小白兔”阶段相比,是多了些应酬的经验,但面对这个层次的名流汇集,寒暄应对的场景,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可偏偏坐在她身边的男人是全场的焦点,饭没吃几口,来敬酒的却络绎不绝。
尽管来之前,林曼声称要替程嘉煜挡酒,但练级练到他那般熟知游戏规则,游刃有余地交流敷衍,如何是她这个段位对付得了的,再说他又哪里舍得要她出头。
“好好吃你的饭。” 程嘉煜夹了一筷子鲜脆的海螺,放在林曼盘子里。℗Ο①㈧щ.cΟℳ(po18w.com)
趁着暂时没人上前的空档,林曼赶紧端起一碗什锦小馄饨,舀起一勺,吹了吹,喂给程嘉煜,“不能空腹喝酒,先垫一点汤水。”
男人的瞳仁是深色的琥珀,灯光下映出了蜂蜜的味道。他就着女孩儿的手,吃掉那一勺馄饨,食道往下,通往胃部,都是暖香。
“我还要。” 他张了嘴,像是乖巧讨食的小狗。
林曼赶快继续投喂。
心里暗笑: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小孩儿!
无人留意,不远处一道并不友善的目光,长久地盯视着他们。
林曼起身去洗手,程嘉煜也走到外面去透透气。
餐厅在二楼,环湖而建,房间里富丽雅致,灯火璀璨,廊外却只有几盏淡而远的夜灯 。
廊外檐下,是静静的湖水和高低错落的游廊。
程嘉煜摸出一只香烟,给自己点燃,远远看见湖中似有一叶红色的小舟,摇曳而来,款款而行。
他低头深吸一口,抬头吐出烟雾之时,也辨清了那一点红色,并非什么小船,而是从游廊对面的暗处,走来的婀娜女子。
来人叫夏晴,是韩家世交的女儿,好像还有着七拐八绕的亲戚关系,所以她要叫韩女士一声姑姑,叫程嘉煜一声哥哥。
自小娇生惯养,眉眼高傲,对谁似乎都爱理不理。
可如今,那清高傲人的小脸,正对着程嘉煜,眼眶里装满了幽怨。
“嘉煜哥哥!” 喉音中都转着委屈。
男人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眉心,隐隐有些头疼。
他跟廖伟光可不一样,最受不了“哥哥妹妹”这一套,听在耳朵里,没什么可高兴的,尽是负担。
“有事儿?” 他把烟拿远,免得烟灰落在衣服上。
夏晴一身火红的礼服,鲜艳地扎眼,“你是故意的吗?”
程嘉煜皱眉,不是生气,是不解。
“当初你嫌我小,说喜欢成熟的女人,后来看你跟周颖慧订婚,我竟然当了真。”
男人想起来了,当初好像是用这么个借口搪塞过她。
那时候,夏晴专门跑到国外去找他,碍于两家大人的面子,程嘉煜确实好声好气地当了好几天地陪,请她吃饭,领她观光,买东买西伺候着。
可是等她满脸都是立刻要张口告白的明显时,他一句话就堵住了她可能的所有发声。
程嘉煜告诉她,自己拿她当妹妹,情同手足的那种,并没有别的想法。
夏晴问他是不是嫌她太小,男人不作声。
她以为是默认,其实程嘉煜只是懒得回应,管她怎样理解,只要不再纠缠就行。
“可你现在明明放弃了跟周家的婚事,反倒领来了那么个小丫头。她还没我大吧,你怎么不嫌她小孩儿了?!”
夏晴明媚的晚妆下是遮不住的恼火。
首发: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一百三十五.美人汤池(一更)
程嘉煜嗤了一声,笑得漫不经心,把烟换了只手拿,磕掉烟灰,重新吸了一口,半含着烟雾答,“我说过是因为你年龄小么?又什么时候说过不待见小孩儿的?女孩儿家家的,矜持点儿好,别那么自作多情!”
夏晴看见程嘉煜嘴角的讽刺,脸蛋立刻涨得通红,“当初是你招惹人家的,现在你想把责任推干净,倒怪我一厢情愿,我……我告诉姑姑去!”
男人把烟碾灭,摇摇头,脸上的笑意却在加深,“跟人吃个饭、看个电影就有了责任,那让我负责的得排队排到六环了吧?”
他看了看女孩儿脸上的执拗,“年纪小不等于幼稚。什么叫幼稚?都这么大了还动不动告家长,这就叫幼稚!”
夏晴这样的姑娘,自然是习惯了仰仗家里,才能飞扬跋扈。
程嘉煜把烟蒂丢掉,用手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早点儿回家吧,省得你们家大人担心!”
“程嘉煜,你混蛋!” 夏晴眼泪盈眶,声音发颤,“你把她拉出来跟我比比,看我哪样比她不上?!”
程嘉煜这次笑出了声,“比?你乐意当件东西,货比叁家,好找买主,我们吃饱了撑得陪你玩儿这个?!”
一个“我们”让夏晴脸失血色,恼羞成怒,挥起小拳头,砸向男人胸口,“她算什么?!明明是我先来的!我倒要好好会会她,看是怎么个叁头六臂!”
大庭广众之下,程嘉煜也生了气,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道,“夏晴,你闹够了没有!看你是沾亲带故的原因,给你留了面子,别油盐不进!你敢给我女朋友找不痛快,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夏晴从来没听过如此的重话,霎时呆滞,满腔的怒火一寸一寸冷却成了哀怨。
程嘉煜甩开手,转身要回厅内。
却正看见林曼端着一小碟葡萄,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在这里听了多久。
他走近,把她揽进怀里,顺手接过小碟,口气自然地换成了宠溺,“怎么站在风口里?”
她剥了一颗葡萄,紫色外皮,里面是玉色的果肉,“吃葡萄吗?”
程嘉煜温声问,“甜吗?”
林曼答,“挺甜的。”
男人的眼睛里谁也没有,只容得下一个小人儿,“那你喂我一颗。”
幼滑的手指拈起那青玉样的果珠,塞进他嘴里。
程嘉煜不错眼神地凝视着她,“真是挺甜的。”
起风了,夏晴被吹了一个冷颤。
这个男人,原来最不喜欢的就是甜食,正好配他身上,那种让人心折臣服的气质。那种冷峻的甚至危险的感觉,让她着迷,也一直以为,那是他对待所有人的一致面孔。
直到今天,她才看清,原来程嘉煜把所有的温和柔情都深藏在窖,酿成了甜酒,用口唇相送,哺给了那个女孩儿。
并不是自己输给了那个娇小个子的女生,她是输给了那个男人,输在了他根本没有喜欢过自己。
他把凭生的喜欢都存了起来,一朝倾注给一个人,要填满她的净瓶,需先倒空自己的心海,从此,再无外界风浪干扰,不因他人再起涟漪。
眼泪落了下来,只有自己知道,因为男人留给她的,只剩一个背影。
程嘉煜搂着林曼,并没有回席。
他给胡悦打了个电话,要了一间设在山顶的私人温泉房。
温泉会馆是仿日式的,曲径幽深,绿树环绕。连接庭院和温泉池的走廊两边,都是白纸印花的木格拉门。
服务生也穿着和服,步伐细碎,送来一壶汤清水澈的香茗,进来出去,不停地鞠躬。
檐下挂着风铃,形状像是倒扣着的茶杯,里面吊了一根小棒,垂下一截线,拴着题了诗句的细长纸片。
有风吹过,夏夜配上了清凉的乐声。
汤池升腾着袅袅的蒸汽,皎洁的月光被反射成银白的光波,在夜空中编织出一片海市蜃楼。
温泉水中撒满了新鲜的玫瑰花瓣。
程嘉煜双眸如若深潭,定睛凝神地注视着袅袅白汽中的美人图:
林曼微闭着眼睛,白皙的小脸在湿润的空气中更显得娇嫩异常,秀色可餐。水面之下的柔软曲线若隐若现,烟波滑过诱人的细腰和圆臀。
她的脚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睁眼一看:
程嘉煜早已凑到了她跟前,却并不急着抓过来亲吻,反而用一只脚暧昧的勾着她的小腿,上下滑动。
一百三十六.温泉play(二更,H)
“刚才…… ” 男人张口,要做解释,却被林曼打断。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程嘉煜追着她的眼,不许她躲开视线。
“拈花惹草,树大招风。” 林曼垂下眼睑,盯着水面,睫毛上凝结了点点晶莹剔透的水珠。
程嘉煜一时被怼得无法反驳,捏住她的小下巴,“你可真会噎人!”
“那是夏世伯的小女儿,自小骄纵坏了,她说的话,你别听。你不高兴,以后我再不见她!”
林曼被程嘉煜强制地操控了视线,于是干脆直视他,“那你那些排队能排到六环的花啊朵啊的,又都是谁啊?”
程嘉煜捉住她的小手,将人整个拉过来,用自己的身体裹住,“哪里有花了,不都是些狗尾巴草?怕你看着嫌烦,都提早拔了!”
整个花丛,只留这一株,艳冠群芳,足矣。
林曼鄙夷他,“油嘴滑舌!”
“我对你,绝没有半句假话!” 程嘉煜勾住她的腰,低眸看她,神情认真。
林曼不说话,她还在消化着“自己不认识程嘉煜的时候,这古往今来的,到底还会有多少个夏晴”。
程嘉煜会读心,用手摩挲着她的后背,“你还不相信我啊? 我发誓,今后都只有你一个人,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不喜欢的我都扔。”
他捞过来林曼的后脑勺,俯身就吻了上来,将香唇含入口中,缠绵地舔舐着内侧的柔滑。
林曼伸手攀住程嘉煜的后颈,回应着他的吻。无需多话,这便是信了他的印证。
两人的鼻子互相地轻轻碰着,呼吸的灼热喷薄在彼此的脸上。
男人呼吸渐急,一只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握住一边的丰盈,嘴里还感慨地喟叹了一声,“一个月不见而已,又大了些!”
边说边在手上用力,开始揉捏起来,略带薄茧的指关节扫过乳尖,惹得林曼阵阵颤栗。
娇喘入耳,是鼓励着程嘉煜放肆。
他甫一低头,含住了她的整个乳房,舌头也宠幸起了乳果。
林曼被他又捏又吮,迅速软了筋骨,嘴里溢出无力的哼哼。
哼声未落,程嘉煜的膝盖已经顶进了她的双腿之间,故意在她试图紧闭的腿心处摩挲。
林曼不知不觉的仰起头,承受着一波一波袭来的酸痒快感。
一只手突然被程嘉煜拉住,伸到他的胯间,描摹着巨物的形状。
那处物件已经开始勃发,比温泉水更要烫人。
林曼刚拿手捋了几下,就被男人用掌拨开,“转过身去。”
程嘉煜把林曼翻过去,手臂由后环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钻进了花园,一进一出地探寻。
林曼十指紧抓温泉边沿,嘴里零落的呻吟,是清风拂过的风铃。
男人的手指强劲有力,在狭小的空间里不住地旋转腾挪,指尖坏心眼的按到小穴中那微凸的一点,便使劲抠弄起来。
只见林曼抵挡不了,浑身颤抖,大口喘息,酸麻聚顶之时,有热液涌出。
程嘉煜从一片滑腻的泥泞中抽出手来,紧接着把自己滚烫的硬物顶在了林曼的后腰窝上。
她往前躲了一下,立刻被抓回来,“哪儿跑?”
“不是,你,你硌着我了。” 林曼喘息着解释。
“这样,就不会硌了。”程嘉煜一手抬起林曼的一条腿,另一手扶着自己的巨硕,顶在还在一收一缩的小穴口,浅浅地插了一下又退了出来,似乎在调整着角度。
林曼的花穴刚刚尝到了圆滑菇头的一丁点滋味,便让他撤了回去,于是有些不满的往后挪着蹭他。
程嘉煜看出了她的意图,嗤笑了一声,“急什么,早晚给你的!”
然后突然发力一顶,整根阴茎没入了她的蜜道。
一股冲进大脑的温热饱胀感。
男人的双手按住林曼纤细的腰肢,开始了由慢到快的律动。
穴里的嫩褶被壮硕的肉棒层层碾平,解着她瘙痒的渴望。
越来越快的抽插即将把她送上又一个高峰,程嘉煜却突然停了动作,兴奋到极致的东西还埋在她身体里,却不再挺进。
反而有意无意地开始啄着她的后背和肩膀,手上也开始玩弄起她胸前的浑圆。
濒临高潮顶点又被人一把拉回来悬在半空的滋味真不好受!
林曼觉得要被折磨疯了,扭着脖子回头,却看见男人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
“想要么?自己动!”
林曼幽怨的瞪了他一眼,转成正面,一边扶着程嘉煜的肩膀保持平衡,一边握住他的阳根对准了自己的穴口,主动坐了下去。
她搂住程嘉煜的脖子,自发自动的上下套弄,快速的起身再坐下,卖力地吞吐着他的东西。
程嘉煜的呼吸越来越重,终于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凶狠地吻了下去,用力的钳住她的细腰,以冲刺的速度顶弄起她的花穴,撞得池水泛起一大波一大波的涟漪。
持续的拍打,每一次都撞到她的最深处,林曼终于在脑袋瓜里烟花绚烂的时刻再次泄了身。
程嘉煜及时拔了出来,白浊被温暖泉水冲淡,散开,不见了踪影。
温泉的水面渐渐平静,交缠的男女却依然难以平定急促的呼吸。
林曼伏在程嘉煜胸前,已然是全身无力,任由男人在她耳垂上轻噬着。
几瓣鲜红的玫瑰粘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美得触目惊心。
ⅹτFгёё➊.©ом 一百三十七.粉丝追星
美丽悠长的通道,有木棉树集群而生。
高大的枝干衬着满树深红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勾起深藏在心的那段岛屿回忆。
林曼终于见识了木棉花豪气的坠落时分,脱离枝干的时候,在空中保持原状,一路旋转而下,而后“啪”地落地有声。
悲美落尽,仍是桀骜不逊的个性。
人世间,有多少人能有幸遇到令自己真正欣赏的美丽,又有几成人能明白如何去保留这份珍贵的回忆?
也许,这就是木棉的花语:
珍惜身边的幸福,珍惜美好的回忆。
不远处的男人,背着身还在讲电话。白色的衬衫平整服帖,勾画着宽肩窄腰。室外是没有空调的暑热,西装已经脱了下来,搭在臂弯。
她清了清嗓子,他听到,便转过来,眉眼间的神情显着不耐,口里还在说着,“印尼那边的破事甭拿来烦我,你看着办……”
再重要的事务,与现在相比,也成了“破事”,耽误了眼前的良辰美景,才是真的罪不可恕。
林曼不想催他,拿手指了指路边的咖啡厅。
男人点头,她推门进去。
这个时间,生意相对冷清,林曼找了临窗的位子坐下,点了一块布丁蛋糕,配上抹茶拿铁。
街景混合了时代的变迁,既有小镇的复古情调,又有后现代的文艺清新,行人穿梭其中,也成了风景。
门被推开,迎客铃清脆。一抹宽阔笔直的身影,来到桌边。
女孩儿抬头,撞进来人眸心。
他一本正经地发问,“您好,您是论坛上的Lynn?”
熟悉又陌生的称呼。℗Ο①㈧щ.cΟм(po18w.com)
林曼轻挑峨眉:他起了玩儿心,她何不奉陪到底?
“我是。您贵姓?”她微笑,矜持地美丽。
“免贵姓程,在论坛追您小说许久。”男人微微欠身,“是您的骨灰级粉丝。”
林曼哑然失笑,伸手指对面,“请坐。”
粉丝坐下,先表示遗憾,“最近好久都没有看到你再写文。”
“因为有人反映,我的故事不真实,哪有那么多阳光帅气、霸道体贴又才华横溢的男主角,都是瞎编。”
“奇怪的评价,明明我听说是有生活原型!”
“哦?您认识这样的原型吗?那介绍我也见见?”女孩儿眼里闪着晶亮的惊喜。
男人一歪嘴角,笑得狡猾璨然,“好巧,我认识的那位原型就在这附近。”
说完,拿了她的小银叉,戳起一块布丁蛋糕,送进嘴里。
吝啬地给出单字评价,“甜。”
听不出褒贬,但看脸色,该是喜欢的。
他说要带她乘渡轮上岛,去见他要介绍的人,不过之前她得陪他逛逛,算作等价交换。
好一个斤两计较!
“看样子,您是生意人?”林曼歪头问,“来鹭城出差?”
“之前在鹭大捐了一栋楼,今天来剪彩。”他答得云淡风轻,“本来女朋友说要来找我,结果她自己跑出去见网友。”
说完,还专门重重地叹了一声。
林曼想笑,又要忍着,故意附和,“哎呀,真是可怜啊!”
“听口音,你也不是本地人?”男人展臂,护着她走在路内侧,又提醒她脚下的台阶。
“我回国探亲,跟家里撒谎说出来见高中同学,其实是想陪陪男朋友。”她耸耸肩答,“可是,男朋友倒去追星了!”
他眼睛笑弯,装腔作势地捏着语气,“哎呀,真是可恶啊!”
青石板的小路上,叩着脚步的悠远回音。
路边的深宅大院沉默宁静,圆形拱门下的铁栅栏带了曾经沧海的锈迹,却依然衷心地守护着,一如永久的誓言。
外墙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花朵,沿着屋顶一路绽放。有鸟儿低头啄着露水,并不怕人,待你靠得很近,再展翅而起,高歌两声,冲上云霄。
女孩儿被枝繁叶茂的榕树吸引,拉着他叫,“你看你看,好多胡子呀!怪不得叫男人树!”
笑得卧蚕始现,看了让人想亲吻。
钢琴的曼妙音符随风飘来,舞在空中。
带小孩子的游客拿着“游览护照”在寻找能敲图章的地方。她便也起了兴致,有样学样地跑进一家家店铺,讨要那些独特的店面印章。
笑语交织,花木绽放,温柔的风和沉静的海是男人的背景,守望着那一抹藏在吊带裙里的美景。
首发: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一百三十八.请你喝茶(二更)
有人在海边的教堂举行婚礼。
钟声响起,白鸽振翅。阳光透过连接穹顶的彩色玻璃,洒在新人的脸上,是满溢的温馨幸福。
“从今以后,无论顺境逆境,富贵贫贱,健康疾病,成功失败,我都会永远爱你,支持你,珍惜你,与你同甘共苦,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誓言在教堂里回荡,见证着最坚贞的爱情。
张爱玲说,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当知道,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世间独一无二的两个人,将成为一个整体,互为彼此的一部分,一起面对人生的一切,去分享彼此的梦想,作为平等的忠实伴侣,度过今后的一生。
若干年后,可能遇到争执或挫折,但他们会要想起今天,在神面前许下的誓言,说“我愿意。”
林曼眼前有水光折射的七彩,旁边的男人伸手,轻柔地用指腹擦去她睫上的晶莹。
拉过她的手亲吻,放她回去的时候,中指上套了个硕大的“钻戒”。
女孩儿微愣,转眼笑出声,抬到嘴边,伸出小舌舔了舔。
是刚刚在路边小摊抽盲盒,开出来的“戒指糖”。
“我男朋友看见,会吃醋的。他可小心眼儿了!”林曼吮着“戒指”,摆出一副担心的神情。
男人痞气地压下肩,“那他活该,放着这么好的女朋友不赶紧套牢,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想着把她追走!”
女孩儿戏谑地一歪头,“那你想追我吗?”
对方故作严肃,“不怕你男朋友知道打你屁股?”
她演戏上了头,“那你不怕女朋友发现罚你跪搓板?”
男人撑不住笑,“只怕她一时找不到搓衣板,可你男朋友随身就带着工具。”
他五指张开又合拢。
旁边显然有人“无意”听到这劲爆内容,狐疑的眼神望过来。
林曼忽然低喊一声,“城管来啦,快跑!”
拉起男人手臂,二话不说冲出门外。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中二表现弄懵,不知所以然,被她拽着一通瞎跑。
等林曼停下来,笑得弯了腰,才揉揉手臂,“小胳膊小腿的还真有劲儿,拽得我挺疼!”
晚饭吃了渔家海鲜。
男人不忌腥膻,亲手给她剥海蟹。
先下蟹壳,挑出腮部,然后用筷子把中间的蟹黄拨到壳里。再掰掉蟹脐,卸掉蟹腿,顺着纹路,拨出蟹肉,淋上拌了姜汁的香醋。
最后才是重点:一勺一勺地喂给对面的小嘴。
蟹膏丰富盈实,蟹肉紧致肥嫩。
看着她满足地咂嘴,他也满口鲜甜。
离岛之时,依旧是坐船横渡。
没想到夜里的海风这么冷,大家都是身着单薄夏装,只好缩着脖子取暖。
林曼把手伸进男人西裤口袋,里面的温热,像是装着普洱的茶具,该配上一捧香酥的贡糖。
他的手也跟着插进来,却攥住她,引向另一处隐藏的邪境。
茶具烫了手,她要躲,他不放。
“这么调皮,我去告诉你男朋友,看他今晚要怎么罚你?”
下船上岸,他在她脸上乱亲,偏不许她把手拿出,声称这是她调皮的呈堂证供。
林曼挣了两下无果,干脆放弃,被他得寸进尺地又往颈窝里去吻。
女孩儿忽然身体一缩,出声叫了句,“爸爸。”
男人先是出乎意料地一怔,接着又迅速得意万分,“打哪儿学的?这么乖?”
可没有听到林曼的笑骂,反而抬眼撞见她一脸严肃,夹着慌张,直直地越过他的脸,看着前方。
他也扭头。
一个肩背挺括,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正目光锋利地看着这边。
林曼又使劲抽了一下手,这次成功从男人口袋里逃脱,往前挪了一步,再次出口的声音虽小而清晰,“爸,您……怎么在这儿?”
她用手拽着裙角,紧张的态度像是在承认错误,“还、还有……这……这位是,我、我、我……”
程嘉煜不愧是修为得道,宠辱不惊。
他一步上前,握住林曼的小手,嘴角扬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不卑不亢地打了声招呼,“林伯父,您好!我是程嘉煜,曼曼的男朋友。”
眼前的男人是最近中心商圈里最亮眼的一位二代接班人,林父当然认识。
尤其是最近他被腐败案牵扯进去的那几项投资工程,本来已经要彻底歇菜,却不知为何得了青山集团的青睐,引来了一笔救命的资金。
他虽感激,却也疑惑。
不过看现在这样子,倒是很说得通了。
“程总。“ 林父微微点头,表情看不出喜怒,又一指身后的茶楼,”我在‘品茗居’刚刚开了个雅间,现在有空来坐坐吗?”
请——你——喝——茶——
这几个字摆在一块儿,如今可不见得是什么好话。
林曼的手心冒出了点点汗意。
程嘉煜捏捏她的小手,是无声的安慰,让她放心。
“林伯父请。“
一百三十九.叫声老公(一更)
林曼老老实实地重新开了一间酒店房间,就在她爸的隔壁。
程嘉煜把她的小旅行箱送过来,门也没让进。
于是他压着眉毛瞪她。
“我,去送他下楼。” 林曼赶快推着程嘉煜进了电梯,不敢看站在门口的父亲。
电梯门刚刚关上,便被他捉住,压进了角落,镜面的墙壁反射着男人凶狠的亲吻。
手伸进衣衫,握住的是温软的布丁,推她抵到后面,低头噙住她的唇,是鲜桃味的果冻。
他的呼吸开始粗重,裤子绷紧得难受。
林曼自知今晚亏欠他,主动亲他的嘴,“我知道。”
又滑到下巴上啄他的胡茬,“今天对不起啦。”
最后出其不意,突然屈下身,在那处昂首起来的地方用软唇碰了碰,“麻烦你忍一忍。”
男人“嘶”地长吸一口气,一把将她捞起来,一边咬着牙把手伸进裤子去调整,“你找打是不是,点了火不管灭?!”
恰好到了一层大厅,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林曼抱着他的胳膊晃,小脸上都是讨好的表情,“辛苦你啦,老公!”
程嘉煜眼睛睁大,盯着她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女孩的眼神裹了枫糖,故意拉长声音,“老——公——”
“我不管我爸跟你说了什么,反正,我认定你了,不会再让你跑掉!”
带着些固执的认真表情,似曾相识——思绪回到那年的冬天,她站在玻璃窗前,纤细却坚定的身影,明亮了外面的夜景,毫无犹疑地告诉他,“爱上你,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我都不会放弃。这是我的决定。”
他搂紧胸前的小人儿,“我傻呀我跑,死在你这里都行!”
晚上睡觉前,林曼偷偷给程嘉煜打电话,“对了,我爸到底都说我什么坏话了?”
“哪有!”程嘉煜立刻纠正,“都是好话,一直在夸你。”
“那他骂你了?”林曼想,父亲和男友,似乎就是天生的对立身份,再加上这么猝不及防地见面,她不信一切都是风调雨顺。
“我为什么要挨骂?”程嘉煜反驳,微微停顿,语气又变得郑重,“其实,你爸爸很关心你的。我答应了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其中的细节,无需多说,那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无关乎地位、功名,只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两个男人。
“不过——”程嘉煜拉长了遗憾的声音,“好像在你回C市之前,都有了10点必须回家的门禁。”
回美行程的前一晚,林曼接到了骆霄的电话:他说自己报名了在印尼的一个和平医疗组织做实习,马上启程,可能毕业以后也会去那里发展。
“我想告诉你,这个号码,以后我就不用了。另外我知道,我妈的厂子,是你在帮忙,谢了。”
骆霄的母亲跟朋友一起,在加里曼丹岛办了个燕窝加工的小工厂。
中间遇到了些运转困难,幸好有国内一家食品企业联系上她们,组建了从源头到销售的一条全产业链,其中深加工和销售部分在中国开展,直接打开了消费市场。
对方表示是受人推荐,投资很是爽快,但唯一有个要求——让他们雇佣当地的失学少女做挑毛女工,工资有一半充作学费,助她们重返校园。
骆霄想来想去,这样的要求特征,好像只有林曼的Kare宗旨最为符合,虽然她不承认,但他知道这是她在避嫌,心里还是感恩的。
她是他的遗憾,也是他的光明。
善良的女孩儿,愿你一生喜乐。
我会在世界的角落,默默地为你祈福。
林曼挂了电话,还在纳闷:
自己从不知道骆霄家人去印尼办什么工厂了啊!
琢磨不明白,还是算了,去冰箱拿了一盅燕窝鲜果捞出来,去去暑气。
是保姆阿姨下午就炖好的,冰镇一下,现在吃正是清凉爽口。
程嘉煜说这些燕窝是客户送的,内部货,比市场卖的质量要好很多。
许若兮是能品出分别的行家,她说这些应该是雨季头期的极品,确实品貌和味道都极为上乘。
林曼听着似懂非懂,只是单纯地在想,她还是喜欢甜味的口感,下次石峰糖可以再多加些。
ⅹτFгёё➊.©ом 一百四十.正文完结
在美国,大学毕业典礼完全就是学生的高光时刻,甚至是整个家庭的荣耀之日。
即使是规模较小的夏季典礼。
所有的观众们都要凭票入场,坐好以后,才看到主角毕业生们穿着整齐的学位服,在导师们的带领下,陆续进入会场。
背景是学生乐团的现场演奏,和家长们激动的欢呼鼓掌。
所有毕业生的名字都会被校长一一念出,送出祝福。这是学校希望教给他们的最后一课:迈入社会之时,要时刻记住——You matter!
有耀眼的灯光在你身上,有高亢的音乐为你奏响,有爱你的人为你欢呼骄傲。
一切都在告诉你:你的故事值得讲,你的生活值得过。
许若兮最后还是决定把扬扬留在家里,让保姆阿姨帮忙照看,她和林父一起飞过来参加林曼的毕业典礼。
林曼上台被校长拨穗的时候,她激动得红了眼眶,一个劲儿地跟旁边的家长比划,“我女儿!!”
林父的表情看不清,不知是不是也湿了眼睛。他正把自己埋在相机后面,不停地按快门。
典礼结束的时候,他们叁人合了几张影,许若兮便要拉着林父离开,“我们去看看饭店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临走时她冲林曼眨眼,笑意盈盈。
他人离场,主角方登。
眼前走过来一位彬彬绅士,衬衫领结,笔挺庄重,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Ο①㈧щ.cΟℳ(po18w.com)
林曼小跑着过来,牵上他的手,额上被热热地吻了一下。
学士服领口露出来一截闪着耀眼火彩的钻链,是他送的。但跟下面的白皙小脖子比起来,顿时不值几分。
不过好在,至少和另一样东西相配,能起个热场的作用。
灯火辉煌的晚宴上,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掏出来的时候,吃惊的不只林曼一个人。
程嘉煜单膝下跪,是骑士向公主行礼。
林曼先哭后笑,笑了又哭。
眼影花了,他轻轻地帮她擦,温柔得一塌糊涂。
许若兮张着嘴说不出话,看向旁边的丈夫,却见他神色如常。
“个死老头子,你早就知道啦!” 情急之下,话也带了粗鄙,得来林父一个尴尬眼神。
学有所成的庆功宴,一转眼成了程嘉煜的求婚典,却没有人怪他抢了风头。
香槟“嘭”一声打开,庆祝生命中的成功,浮涌而上的气泡是喜悦的最佳点缀。
宾客尚在高谈畅饮,主要人物却已偷偷溜走。
林曼的眼睛被蒙上,程嘉煜紧紧攥着她的手,引着她往前行。
先是石板甬道,而后踩到了草地,有露水打湿了露出小羊皮鞋的纤纤脚腕。
他忽然停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到了。”
把手绕到她脑后,解下了眼前的丝巾。
林曼眨了眨眼,看到面前黑漆漆的小湖,疑惑地回头看他。
程嘉煜狡黠地一笑,突然打了一个响指。
树丛中一阵悉索过后,很快映出一片片光影摇动:始于稀疏微光点点,渐入密集层层迭迭,越聚越多,如满天繁星,闪闪烁烁。
“星云”往这边移来,又有无数“流星”划过水面,似万珠映镜,美不胜收。
萤火虫!成千上万的萤火虫!
静谧的夜空,流萤辉映,盖过了天幕中的星辰。
林曼惊喜地睁圆了眼睛,使劲拍着程嘉煜的手,“萤火虫!萤火虫!好多萤火虫!”
程嘉煜眼中盛满了她孩子式的欢欣,不由得搂上她柔软的腰肢,把吻落在那一头秀发上,“你说过,一盏星星灯能实现一个愿望。现在这些都是你的。宝贝,从今往后,祝你永远梦想成真。”
夜幕下的男人,帅得没有天理,一如初见,成熟迷人。
林曼含着笑望他,却不说话。
因为人们都说许下的愿望,若是说出口,便不会灵验。
所以她要悄悄保守自己的秘密:
早在那年,西礁岛的夏夜,她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星星灯。
那带了生命脉搏的一明一灭,载着一颗少女心愿升空。
那心愿里,有气球编成的公主皇冠,有他亲笔改过的文案作业,有淋上青柠汁的越南河粉,也有他给她系好安全带时“把你绑紧”的戏称……
林曼举起左手,钻戒在萤火中一同闪亮。
是小小的火焰,在她和她的“心愿”之间。
燃烧——跳跃——直到永远。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
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但是总有一个人,
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火,
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火,
我快步走过去,
生怕慢一点他就会被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
我带着我的热情、冷漠、狂暴、温和,
以及对爱情毫无理由的相信,
走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结结巴巴地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后来,有了一切。”
——梵高**
[完]
————
首发:ρò㈠㈧ě.νǐρ()
番外(一)
林曼最近新开发了一个最喜欢的动作:吃完晚饭枕着程嘉煜的大腿刷手机,悠哉游哉。
男人也乐得迁就,所以放着好好的办公桌不用,遇上要赶工作,就把电脑、文件都搬到客厅的茶几上,一边加班,一边给她当枕头。
躺在程嘉煜身上,小丫头往往还要左挪右挪一阵,找到一个最舒服的角度,再“嗯——”地长叹一声把自己埋进去,活脱脱一只在主人身上蹭来蹭去加强存在感的小猫一般。
每每“调试”好枕头,惬意姿势之下还有嗅觉的犒赏:鼻腔里都是他身上的男士沐浴露和家居服上的衣物柔顺剂清香。
比起白天相对职业的古龙水香氛,这样的味道更干净踏实,接地气得很。
傍晚,林曼正专心致志地在刷小红书上一个“自酿青梅酒”的教程,忽然听见头顶上方传来程嘉煜的提问,“哎,你去年在论坛上挖的这个坑不填了吗?好多坛友在问呢。”
她眯起眼睛,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又躺了回去,回答得略显心不在焉,“那都什么时候的坟帖子了,怎么又被翻上来了!你管这些干嘛?”
谁知男人却忽然从鼻中哼出一声,“做事情还这么叁分钟热度,挖坑不填,有始无终?你让我这个主人在圈子里面上无光啊!”
边说边伸手在她脑门上重重地弹了一下。
林曼“唔”地叫了一声,手里拿着的手机掉了下来,差点儿砸到脸。
她捂着前额,从他腿上爬了起来,撅着嘴道,“人家灵感用完了,卡文了嘛!”
虽是虚拟的社交世界,但是作为结缘之地,圈内的小才女Lynn0119和管理员Y喜结桃花,还是在坛子里官宣了一下,也引来坛友们好一番柠檬。
不过这样一来,追更林曼小说的大家也都纷纷把催更压力转加到了身为主人的程嘉煜身上,“好好监督你家Lynn更文哦,不然就是你教导无方哼哼!”
还真是聪明省力的办法呢!
“没有灵感啊~”程嘉煜稍稍沉思,随即挂上了危险的笑容,“去,把白天穿的那身衣服换上,到主卧来。”
说完,又在她脸上拍了拍,力道不重,却带了一股压制的力量。
换好衣服的林曼,站在主卧门口磨蹭。
一身学生装扮,纤细的腰身在宽大的 T 恤中若隐若现,紧身的牛仔裤勾勒出美好的臀形,脸上还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清纯。
这么乍一看,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她就是那位圈内小有名气的老练译者和写手呢!
但是这种美妙的反差,不正是对他致命的吸引吗?
程嘉煜想。
林曼的头略微低垂,双手交叉在背后握紧,装作若无其事的偷看坐在床上的男人。
他抬眼看她:嘴角有些用力地绷着,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这么紧张吗?还是期待呢?
程嘉煜勾起一点嘴角,略微弓了腰,腿依然随意地敞开坐在床边,压低声音说道:“乖,过来。”
林曼明显做了一个深呼吸,松开了原本在背后紧握的双手,转而挪到前面来,轻轻拉着T恤的下摆,一步一步地挪过去。
待她走近,男人便抬起下巴,指了指面前的地面,“跪下。”
双膝着地,是柔软的触感。
林曼疑惑地低头去看,是一方长绒的毯垫。
咦,他什么时候铺放的?
“可以开始了吗?”程嘉煜柔和地问道。
林曼立刻僵直了身体,肩头猛抖了一下,不甚肯定地“嗯”了一声。
程嘉煜从身侧取过来一个皮拍,又抬手示意,“你可以抱住我的小腿。”
林曼听话地照做,抱住带着他体温的小腿,头却就着这个姿势抵在了对方的大腿上。
男人没有说什么,反而伸手摸上她的头发,舒缓地捋着。
于是,她的整个躯体,连着砰砰乱跳的心脏,便因了他这样的行为而安静下来。
“啪——”
第一下皮拍抽了下来,被紧致布料包裹的小屁股雀跃地跳了一下。
“唔——”
与其说是痛呼不如叫做娇吟,房间里的温度立时暧昧地上升。
“啪啪啪——”
程嘉煜弯下腰,开始施加了力度挥动皮拍,看着眼前的肉团随着他的动作舞动。
每次抽打的落下,都是不快不慢,刚刚够她品味上一下的苦痛,再转而等待下一拍的到来。
美好的臀部在用力颤抖,可想而知,那被隐藏在裤子里面的娇嫩肌肤上,该是怎样诱人的一片红痕。
而它的主人,此刻正在不由自主地抱紧他的腿,耐不住地一声声呻吟。
终于等林曼的声音染上了一点儿哭腔,程嘉煜停下了动作,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给她脱下裤子,轻轻按住她的细腰,开始用掌心施力在她臀上按揉起来。
隔着内裤的若隐若现,也能看见那带着拍痕的皮肤,变成更加均匀的红晕。
“第二组,五十下巴掌。”他靠近她的耳朵,低柔地说,嘴角带笑,“要光着屁屁打哟!”
林曼哼唧了下,自知无法,只好认命地褪下自己的小内,挺翘的小屁股粉嫩诱人。
她侧过脸看程嘉煜,眼角带上了湿漉漉的委屈,“要报数吗?”
他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得了趣,“不用了,我帮你记着。”
话音刚落,便把她一把按倒,迅速地甩出一连串的巴掌。
“啪啪啪啪啪啪——”
本来就已经温热的臀肉瞬间被灼烫笼覆,林曼“呃”了一声,难受得扭动起来。
“我准你动了吗?”男人出声,冷冷的语气里似乎夹带了不满,“摆好姿势!”
女孩儿不敢再逃躲,乖乖趴回来。
刚一重新翘起屁股,腰就被他压制住,更重的一组掌风落了下来。
手掌与臀肉的亲密接触,是爱的力量在挑逗抚慰。
眼泪渐渐充满眼眶,林曼带着哭腔求饶,“主人……呜……疼……轻一点儿。”
可程嘉煜一言不发,丝毫不留情面地继续掌掴,速度稍微放缓了一些,可每一下依然是结结实实的抽打,“看来最近缺乏锻炼了,这么几下就受不住了?”
话毕,又一下重重的掴打落下。
林曼一时没忍住,抽泣着伸手去身后挡,结果被一巴掌打了回去,手心顿时像是被点着了流火。
这一次,她终于忍不住抽噎起来。
房间中的哭泣声与巴掌响互相映和,粘着地盘旋上升。
过了许久,身后的责打终于停了下来,她依然哽噎着,臀峰上一片火辣辣的痛。
程嘉煜像惯常一样,把林曼抱了起来,轻轻地在背上拍着,到臀上揉着,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吻住她咬肿的红唇。
再开口,仍是带着微笑,“所以,现在有思路要写些什么了?”
番外(二)
周末是林曼的生日,21岁生日,令人期待的大日子。
在美国,21岁的生日是有绝对纪念意义的,因为这是年轻人在所有方面都被社会承认为“成年人”的关键年龄。
Venessa送了林曼一条项链,项坠是一把银色的小钥匙。她说这是她们家的传统,寓意着对方开启新一扇人生之门,在以后的生活中增加了各种义务和责任。
肖染的礼物更是极具个人特点:一瓶Beluga Gold Line伏特加,一盒当地赌场的筹码牌,外加一张男脱衣舞俱乐部的预付卡。连贺卡上的留言都是鲜明的肖氏语录样:
“我曼V5,终于可以合法吃喝嫖赌啦!”
林曼直接把脱衣美男卡给她塞了回去,“你去你去,留着你结婚前的单身派对去!”
这烫手的山芋要是被程嘉煜看见了,不要大刑伺候才怪呢!
酒带回家去没问题,只要不喝醉,程嘉煜不怎么管她的。筹码的话,倒可以借花献佛,送给他好了,也可以叫上廖伟光,让他们哥们儿一起玩儿去。
姐妹之间的下午茶算是热身,晚上的二人世界生日宴才是重头戏。
晚餐定在他们初次奔现见面的那家餐厅,是程嘉煜的主意,他还要求林曼翻箱倒柜地找出来那天她穿过的那件小洋装,定要弄出个“昨日重现”的场景来。
程嘉煜等在餐厅门口,低着头看手机,听见动静再抬眼,便看到小姑娘步履轻盈地款款而来,和记忆中的身影分毫不差,跟以前一样踩着他的心尖。
身后的夕阳红云顿时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没有一样能跟她比肩。
林曼走到他跟前,笑着说“嗨”,露出一排珍珠贝齿。
程嘉煜忽然伸手,解开了她束高的发带:一头乌亮的青丝倾泻而下,尾端带着自然的微微弧度。
“散着好看。”他噙着笑说。
心里却在想:要把这一头长发缠在腕上,攥在手里,揪着做。
从第一次见面那时,他就这么想过……
程嘉煜定的是双人的烛光包间,整个屋子都没有电子照明,墙上的嵌孔,桌上的烛台,处处灯影摇晃,温馨浪漫,朦胧之间更映衬得美人如玉,月华似水。
鲜开生蚝做头盘,再点了微甜的气泡酒配主菜的香煎比目鱼,最后以红酒烩雪梨完美收官。
插着“21”数字造型的蜡烛的千层蛋糕端上来时,林曼的小脸泛起了浅浅的胭脂,水润的唇比蛋糕上的鲜果奶油更加诱人。
“这些蜡烛好浪漫啊!怪不得英剧里那些19世纪的贵族们明明有了电灯,还愿意在餐厅留着烛台。”她托着精巧的小下巴,满眼粉红泡泡。
“你小时候家里停过电吗?”林曼忽然又问程嘉煜。
思维跳跃太大,男人不明所以然地“嗯?”了一声。
女孩儿顾自说了下去,“停电就会点蜡烛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想去摸,被烧化的蜡油烫过,还被大人骂了。可是疼一下就过去了,又没有受伤,就不长记性,下次还想去摸。好奇怪吧!”
程嘉煜差点儿失笑出声,不过望向对面,林曼确确地摆着一脸无辜,根本不知道她在诱人犯罪。
他清了清嗓子,“其实,大脑处理恐惧和快感的机制是很近似的,都会分泌肾上腺素和内啡肽,如果大脑已知当前行为不存在真正危险,那就会把恐惧情绪重新定向为快感。所以会让你想一试再试。”
女孩儿眨了眨眼,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程嘉煜忽然拉她起身,脸上的神情逐渐笼上了神秘,“回家。”
“哎我蛋糕还没吃完呢!”林曼舍不得甜品,赶快又挖了一大口塞进嘴里。
被他拉着出门,还在恋恋不舍。
浴室里的香薰枝应该是新买的,薰衣草和洋甘菊的味道,正是林曼的心头好,难为某人有心。
舒舒服服地泡完了澡,推门出去,用手挥了挥眼前的蒸汽,她才看见了卧室里的另一番布置。
烛光摇曳出暧昧、暖黄晕染了夜色,弥散的空气里一样有薰衣草和洋甘菊飘香,但多了一丝情欲,让人想要长久、深情的拥吻。
“不是喜欢蜡烛吗?”程嘉煜的笑却带了危险,“屯了这么多,终于派上用场了。”
烛光下的男人神秘而诱惑,影子投射在墙上,被拉长,充满了力量和掌控,让林曼不由自主地悸动。
直觉告诉她,这氛围跟刚刚那顿烛光晚餐绝不一样,但又不知道他意欲为何。
“这是要干嘛呀?”林曼小小声地问。
“帮你分泌肾上腺素和内啡肽。”
嗯?啥意思?
不明觉厉。
等程嘉煜把林曼双手双脚都在床角束紧绑好,这才慢条斯理地给她解释起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低温蜡吗?今天要用在这里了。”
他的手指从她的脖颈开始,经过胸乳,滑向小腹,水蛇一样。
林曼的心狂跳起来。
“这是专门的精油豆蜡,熔点只有40度,比你说的小时候的那种蜡烛温度低得多,不会灼伤皮肤,别怕。”他低下头,吻她,是安抚。
陶瓷烛杯镶着奢华的流金液滴状杯口,倾斜着魅惑的角度。
流质的烛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滴落下来,不知道会滴落在哪处,也不知道会以怎样的速度、温度接触到自己的肌肤。
四肢被缚,躲不开,也逃不掉。
完全不在掌控之中的不安,让林曼的内心既兴奋,又紧张,“主……主人……”
声线里是掩不住的忐忑亦或是激动。
明明是要被炙烫受痛的一方,却又忍不住地暗暗期待,身心都臣服于诚实的欲望。
蜡油缓缓滴下,沿着女体的美妙曲线延展,雪白的锦缎绣上了鹅黄的花朵。
程嘉煜看见林曼在他身下轻微地挣扎,扭动着身体,低声呻吟,被滴到敏感的部位忍不住楚楚可怜地求饶。
心中本该对立的温情和征服欲却完美地交融。
他伸出手,指尖晕开温热的蜡液,摩挲着她的肌肤,给她按摩,触感光滑,点燃情调。
“这款精油蜡有护肤作用的。”
林曼被他揉得体温升高,嘴里无意识地娇哼出声。
男人的手从她腰间轻轻划向股沟,绕到后面的臀瓣上游走,蓦地抬起落下,“啪”一声拍在浑圆的外侧。
既放肆又收敛,既霸道又温柔。
掌掴是她的最爱,也是他的,拍打有节奏地落下,时重时轻,时急时缓,叁分蹂躏叁分疼惜,剩下几分,是两人共情的心痒难耐。
蜡烛燃尽之时,程嘉煜刚好完成在林曼身上的作画——冰玉般的肌肤上烛泪凝出了一个爱心。
烛杯底的秘密也被揭开,那里躺着另一个惊喜。
莹翠的橄榄石戒指,是林曼的诞生石。
程嘉煜给她戴好,吻着她的手指,“生日快乐,宝贝!”
————
有护肤作用的精油豆蜡——Neom,听说凯特王妃也喜欢用。
ⅹτFгёё➊.©ом 番外(三-上)
据说情侣/夫妻爆发严重危机性争吵的原因基本有叁个:
学车、装修、教育孩子。
早先那年廖伟光陪林曼练车,跟程嘉煜汇报她类似“马路杀手”的驾驶状况时,程嘉煜一直认为是他夸大其词,实不可信。
想自己家小姑娘聪明过人,一定是廖师傅太业余,当教练技术不过关,才要怪罪到我们头上。
程嘉煜信心满满,认定自己做老师的潜力甩廖伟光十条长安街,更何况小孩儿最听他的,指哪儿打哪儿绝对不在话下。
“每天下班陪你上路练习两个小时,一个星期之内准能把你培养成‘老司机’!”
他坏笑着拿手指点林曼的脑门。
然而,丰满理想的幻灭,往往都是因为现实的极其骨感。
第一天:
“并道并道并道!”
“往……往哪边并?”
“你左边是护栏,你说往哪边并?!”
……
惊心动魄回到家,程嘉煜怒气冲冲地摔门下车,林曼坐在车里满脸泪花。
第二天:℗Ο①㈧щ.cΟℳ(po18w.com)
“太慢了,你看后面的车都在超你!……诶诶诶,你干嘛别人家? ……减速减速…….啊啊啊!那是油门!”
……
开到半路,林曼在路边来了个紧急刹车,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结果程嘉煜只好自己把车开回家,等林曼打车回家以后,一晚上还是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讲。
第叁天:
“看见前面那辆特斯拉了吗?”
“看见了。”
“撞它!”
“啊?我……我不敢。”
“不敢你还不踩刹车?!想研究研究哪个姿势追尾最舒服吗?!”
……
这次司机没有弃车而逃,而是换成了毒舌的乘客被轰赶下车。
林曼红着眼睛甩给程嘉煜一句,“专制法西斯,我要跟你分手!”
“喀嚓”一声锁了车门,一脚油门,扬尘而去。
程嘉煜猝不及防被扔在半路,没办法,只能叫了辆网约车来接他。
刚刚被送到家,人还没下车,却意外地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让他带上车辆注册和保险信息去警局接人。
原来林曼刚才在气头上,没有注意到路边的限速标志,把车开得飞快,直到被后面蹲点的警车鸣笛亮灯,拦了下来,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然而更要命的是,这是程嘉煜的车,注册单和保险卡都在他身上,可自己刚才把他给轰下去了……
程嘉煜刚一接到电话,着实吓了一跳,反复跟警察确认了好几遍林曼没有出车祸,才松了一口气。
等他真身出现,来警局“捞”人时,已经又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
眼看外面天色渐暗,可程嘉煜的脸色与之相比,只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负责接待他的年轻警察却是意外的客气,一边询问有关的车辆保险信息,一边好心地提醒程嘉煜,“以后晚上最好不要让你年轻的太太单独外出……”
程嘉煜心里疑云团团:这话是什么意思?而且,他们除了登记一下注册的情况外,怎么没有开罚单呢?
但是又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能多问。
从警局出来,一直到停车场,林曼都只顾埋头走路,不敢看男人的脸色。
好不容易来到了车边,她刚要拉车门,却被程嘉煜一把按住,“后边去。”
林曼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程嘉煜把手搭在她肩上,看似亲昵,却在暗中发力,绅士十足地给她拉开后排车门,平和的语气中只有林曼听得出威胁,“进去吧。”
进门,坐好,双腿并拢,腰板挺直,手心里却早已汗湿。
程嘉煜从另一侧进来,把外套脱了下来,搭在前排,也不说话,只是开始从衬衣袖口往上翻折,一截一截地挽袖子,小臂结实流畅的线条一点一点显露出来。
“下去。”程嘉煜用眼神示意。
林曼了解,这是要她跪到他脚下反省。
落膝、低头、直腰、背手,一气呵成,跪姿标准。
直到折好了一只袖子,程嘉煜才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说吧,怎么回事?”
林曼吓得一哆嗦,胆怯地瞥了他一眼,“我……走神了……没注意限速,开太快了。”
“走神了?!”程嘉煜把另一只袖子也挽好,这才搭话,带着阴恻恻的笑意。
林曼只是听他语气,头皮就开始发麻,把之前赶他下车的那点志气都丢光了,颤颤巍巍地再开口,吐字之声,微若蚊喃,“主人,我错了, 我……不该赌气飚车。”
程嘉煜垂眼看她,手松散地搭在自己的膝头,“除了跟我怄气,还有别的什么想坦白的吗?”
语调仍是柔和轻软的,但林曼却听出了刽子手行刑前询问死犯遗言的味道。
“还有……我……我跟警察说,因为后面……好像有辆车跟踪我,我害怕了……就……就开快了……他们信了,所以……不会追究我……”越说声音也越小。
遗言已毕。
程嘉煜冷笑出声:
怪不得没给他们开罚单。这熊孩子挺会演苦情受害者啊!
ⅹτFгёё➊.©ом 番外(三-下)
“这两天长能耐了是吧?敢跟我叫板了,也敢发脾气飚车了,还敢撒谎糊弄警察了。最近打得不够疼屁股痒痒了是不是?!”
厉声呵斥,劈开了头顶的空气。
林曼肩膀一抖,往前倒去,抱住男人的大腿,“不是不是!我错了,我错了,主人。”
她现在有了经验:主动认错,外加肢体上的打蛇上棍,给足了男人面子,一般都能让自己屁股相对少吃些苦头。
“几处错,该打多少下?”程嘉煜捏住林曼的下巴,让她抬头,眼神直视。
林曼立刻露出一种流浪小动物的可怜神情,“你答应过我的,每个错误最多打十下。”
男人气笑,出口阴森,“这方面你记性倒是好,可‘换车道要查盲点’这么个小事你算算我说过多少遍了,怎么还记不住呢?”
伴着话音,“啪”一巴掌已经重重地扇在了林曼一侧的大腿上。
她哼唧了一声,撇嘴,却不敢抱怨,把头埋在他膝间。
“好~”,温热的手掌摩挲上林曼的头顶,“那就一个错误十下,你自己报个总数。”
“超速十下,跟警察撒谎十下,和主人顶嘴十下,一共叁十下。”
林曼小声嗫嚅。
“只算今天的量啊,这么会耍小心眼?”
脸颊一侧被拍了两下,不是扇打,但也绝对超过了爱抚的力度。
证明程嘉煜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
林曼抬头,眼角拉出一个潮湿的哀怜弧度,“还有……昨天和主人冷战十下,前天不听主人指挥十下……”
“一共呢?”℗Ο①㈧щ.cΟℳ(po18w.com)
“五十下。”
反正也躲不过去了,她想着“早死早超生”,干脆舒缓了僵硬的肢体,软绵绵地靠在程嘉煜腿上。
男人在她头顶敲了一下,“把鞋和裤子都脱了,自己爬上来,请罚!”
林曼磨磨蹭蹭了半天,还是无计可施,只能乖乖脱了裤子,趴在程嘉煜腿上,捂着脸道,“我不该和主人怄气、顶嘴、冷战,也不该超速驾驶,更不该对警察撒谎。请……请主人惩罚。”
铁板一样的巴掌“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甩在只剩内裤裹着的两瓣小肉团上。
小人儿支支吾吾地开始报数,却被程嘉煜叫停,“现在是热身,帮你把神经调动起来,不算在总数里,不用报数。”
“啊?不算呀?”林曼撇着小嘴:那就是说现在不管揍多少下都是白挨。
程嘉煜呵了一声,“巴掌是奖赏。该罚你的时候怎么能用你最喜欢的方式呢?不找个能震慑住你的工具来一顿,你能长记性?!”
“啪啪啪——”又是一连串掌掴。
光是“热身”,林曼已经被打得踢腾起小腿,“主人……主人,热身的话,您不用那么大力气,省着点儿劲儿,别累着……”
听听听听,这小聪明还一套一套的!打着怕他受累的旗号,连敬词都用上了!
男人又气又笑,“行,我看热身你也热够了。咱们上真家伙吧!”
顺手从身侧的座位上抄起来一样东西,“啪”一下闷响,重重地砸在臀腿交界。
“现在开始,报数!”
林曼根本没看见他拿过来个啥,就被第一下抽得飙出了眼泪,报数声立刻带上了鼻音,“呜呜呜,一。”
啪——啪——啪——啪——
程嘉煜手起手落,不紧不慢,速度不快,节奏均匀,但每一下都是实实在在的力道。
……
内裤边缘显露出来的皮肤很快通红起来。
他见如此,干脆直接拽下来那片布料,把里面已经绯色一片的软肉通通晾了出来。
手里握着的工具继续不间断地抽打在林曼的翘臀上。
火辣的接触好似桨板的面积,可钝痛的余韵又像是厚重的戒尺。
是崭新的疼痛水平,带着唬人的威慑力量。
这是个什么鬼工具啊?!以前为什么没有注意到他在车里藏了这么个危险的玩意儿?!
层层迭迭的炙烫翻上来,疼得林曼抓紧了程嘉煜的裤子布料,小脚开始在空中乱蹬。
闹腾的动静太大了,被抓住,往脚心上敲了两下,又立刻痛到蜷成一团,不敢再动。
打打停停,中间还是给她留了喘息调整的时间。
五十下惩戒终于圆满完成,只剩下哭红的小脸和揍红的屁股。
小孩儿抽噎着保证,今后一定好好听话、小心开车,再不斗气、再不撒谎。
家长听到了满意的答复,放下了手里的“凶器”,已然挂上了和气的微笑,伸手把人搂过来,一面在滚热的臀肉上拍拍揉揉,一面往怀里的脸蛋上亲亲哄哄,嘴上却还不忘教育:
“我教你学车,跟驾校他们让你考驾照重点不一样。我不在乎你倒库进不去,平趴做不好,精神集中、安全驾驶才最重要。你想想,万一真的不小心撞了车,你受伤了,最心疼的人该是谁啊?”
林曼哭得迷迷糊糊,搂着程嘉煜的脖子,把脸埋进他肩窝,“我知道了,谢谢主人。那……那你明天还教我吗?”
程嘉煜正弯下腰给她穿裤子、系鞋带,听见便起身一笑,“不骂我是专制法西斯啦?不跟我分手啦?”
林曼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唇上落下一吻。
“我就说嘛,没有什么问题是一顿板子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程嘉煜抱着林曼下车,走到前排,再重新坐进去,给她系好安全带。
小人儿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来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啊,主人,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工具啊?好疼啊!太吓人了。以后不用了行不行?”
程嘉煜笑得促狭,“哦,那可是你自己挑的呢,我只是临时起意拿过来,没想到还挺好用!”
她挑的?她什么时候挑的?为什么不记得!
林曼疑惑地转去看后排,入眼之景分外清晰:
她和程嘉煜前一天去亚洲文化节,自己一眼就看上的那个实木寿司托盘,此时正静悄悄地躺在那里。
番外(四-上)
胡悦的婚礼符合廖伟光口中的“土豪行径”:包下了南海的一座私人岛屿,前去参加的各路宾客也都有包机接送。
热带风情的海滩被布置成一片纯白的现场:白绒走毯、白纱帷幔、银色珊瑚、白水晶树,甚至连洗手间都摆满了白色的百合。
据说是新娘的要求,她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白色。
新郎似乎是不太在意,也仿佛不太清楚。
这是林曼看他和程嘉煜交谈时得出的结论。
“要什么样儿的给什么样儿的呗,头一回结婚,绝不含糊。你们这乡亲父老们,都可以看出我的诚意吧,这就叫:Hu bsp; ”胡悦眉飞色舞地插科打诨。
“哟,头一回结?这是预备以后多来几回,攒经验呢!”廖伟光揭他短儿,被一身白西装黑领结的新郎官捶了一拳。
胡悦继续,“等着吃完饭,那才是真正的酒会,谁也不许提前走。谁不喝趴下谁是孙子!”
“我们不在乎,你喝大了可就入不了洞房啦!”一个男宾插话,引来一阵大笑。
林曼却不吭声,被程嘉煜在手上轻轻捏了一下,这才换上了一副礼仪式的笑容,客客气气地道,“胡总,新婚快乐!”
胡悦马上作西子捧心状,“不敢不敢,嫂子叫我小胡就好。”
这之前,林曼只跟他见过一面,又加上跟方灵走得亲近,知道他们以前的关系,所以今天这顿喜酒,总是觉得吃得有些不自在。
微风暖阳,细浪白沙,碧水蓝天,海上典礼堂上演着誓言、戒指、拥吻……
众人眺望深情幸福。
新娘哭了叁回,拍照之前赶快有化妆师来补妆。新郎在她背上轻拍着哄。
让人憧憬的一幅爱情。
林曼觉得是自己生来古怪,她偏偏瞧出了二人动作的疏离清冷。
新人们送给来宾的伴手礼倒是新奇有趣,是整个婚礼唯一的新郎钦点。
一个球状的星空投影仪,打开开关,便能在头顶绘出一条专属于你的银河。
“方灵以前说过想要一个星空主题的婚礼。”酒过N巡,程嘉煜趴在林曼耳边嘀咕,声音已经带上了朦胧。
林曼正摆弄着投影仪玩儿,但没料想是这么个答案,一时有些愕然。
同时扭头看几乎要靠在她身上的男人,伸手扶住他。
听得出来:程嘉煜醉了。
黄昏的末班车、阵雨过后的短暂彩虹、被晴日消融的第一场冬雪……
很多事,错过了就回不来,便成了遗憾。
俱往矣,如今陪着自己好哥们儿同醉一场,告别昔时,这恐怕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了。
喜欢,爱,合适,在一起,这本来就是不同的四件事。
都能凑齐了的,才是造化。
有人说:男人一生会遇到两个最重要的女人,一个教会他爱,一个是他所爱。
程嘉煜盯着林曼的侧脸看:自己真幸运!遇到的这两个都是她!
被party bus往下榻的酒店送,程嘉煜一路上都在傻笑。
下了车,走路还是有些不稳,林曼费力地扶着他的腰搀住。
程嘉煜从不闹酒,喝多了的表现外人看不出来,唯有怀里的小姑娘了解。
因为他正把她当成着力的唯一支撑点,把整个体重朝她身上压。
独院的客房,门口是花园,挨着甬道,有把小花铲,大概是园丁忘了,落在这里。
人高马大的男人,醉得脚下又没个准数儿,连累着女孩儿也走得跌跌撞撞。
可男人瞥见了甬道那边,竟忽然直起了腰,轻轻推开林曼,一面揉着太阳穴,一面进叁退一地往前走。
手里拾起那把花铲,丢进花坛,伴着口中的嘟嘟囔囔。
林曼凑近,听见他说,“小丫头走路叁心二意,从来不看道,肯定会绊倒。”
她蹙着眉,又想笑:这人,自己脚底下都拌蒜了,还说她呢!
林曼好不容易才把喝醉的程嘉煜拖进房间,给他脱鞋子和外套。
男人挣扎着起来,握着她的手说,“宝贝,你真好!”
又攻其不备,抱住她乱亲。
林曼把赖在她身上的醉鬼推开,看他重心不稳,晃了两下倒在床上。
她于心不忍,又倒了杯水过来,好声好气地叫他起来喝。
沉稳强势的外壳被酒精侵蚀,释放出里面婴幼儿状态的程嘉煜,“你不喂我,我就不喝。”
林曼忍不住笑,叹了口气,只好端着水杯哄他,“听话,喝一口,省得胃痛。”
看他乖乖地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水,林曼起身要去拿湿毛巾给他擦脸擦手。
程嘉煜倏地又拦腰把她抱住,不许她走,“我冷,你抱抱我。”
说着又要扑上来啃她。
林曼挡住他的唇舌,摆出了一脸嫌弃,“一身烟酒气。”
程嘉煜一顿,忽然露出了委屈的神情,这次竟然自己起身,往外面走去。
林曼纳闷,“你去哪儿?”
男人回头,满脸沮丧,“你嫌我臭,我去洗澡。”
Pǒ18ác.cǒм 番外(四-下)
浴室里好一阵丁零当啷,林曼侧耳听着,不知道他这是淋浴还是拆家。
她盘算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去前台,问问套房里物品意外损毁的赔偿价目是多少。
突然又听见“嘭”的一声,也不知是什么倒了。
别再是站不稳,摔着了。
林曼起了忧心,马上站起来,要去浴室探查情况,却忽见半透明的玻璃门被人一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已然收拾干净的男人。
好手好脚,白色的棉质浴袍松散地系着前带,半露着里面硬实的胸腹肌理。
额前的短发还挂着未干的水珠,在灯光下闪亮。
他示意林曼过去扶他。
可小人儿刚一过去就被程嘉煜抓进了怀里,一只手扣住她的腰,“你闻闻,现在香了吧?”
湿漉漉的头发往她颈窝里乱蹭,放着浴巾不用,双手在她前胸后背的衣服上抹来抹去地擦干。
耳边是男人膛间有力的心跳,鼻尖嗅到沐浴露和雄性荷尔蒙的混合味道,看似无意却实在作乱的爪子对她上下其手。
林曼立刻耳热心燥起来。
……щòò1三.còм(woo13.com)
不知道刚刚的撒娇是不是借酒装疯,反正现在程嘉煜是酒醒得足够了,足够到托起林曼的屁股压在门板上,上演双腿挂腰。
这个姿势下身吃得极深,小人儿被几下猛顶,立刻魂飘云端,嗓音发颤地呻吟,又无处可去,只好更紧地搂住男人的脖颈,身体贴近,夹得更紧。
于是门板的震动幅度更加剧烈起来,娇吟混着拍打的水渍声,愈演愈烈。
待到女孩儿的腔调混进了哭音,程嘉煜才抱着她回到了床上。
命她满脸潮红地跨坐在他身上,自己扶着炽热的猛兽往里送。
他的目光比那处的温度更高。
看她往下坐的时候,咬着唇红了眼眶,还是那么紧,紧得他半是难受半是爽。
进去了大半,却卡住,程嘉煜憋得难熬,抓住林曼双肩,往下一按,听得她“啊”一声,一坐到底,稳稳当当地入到了尽头。
女孩儿霎时软了腰,趴在他胸膛上喘息。
他坏笑,向上轻耸着,又哄骗她自己动。
几个回合,看她累到无力,程嘉煜忽又半身挺起,一把掐住林曼的细腰,狠命挺动。
小人儿呜咽着泄了几次,趴在他胸前娇娇哀哀地告饶。
男人却离尽兴还早得很,于是把她翻成跪趴,双手握住的是两瓣馨香柔软,使劲揉捏,分开合拢。
勃发的欲望磨着她的股缝蠢蠢欲动,滑进去便又是一场迅猛捣弄。
后脑被按住,小脸埋进枕头里,堵住的闷塞声音还在嘤嘤哼哼。
按塌的腰,挺翘的臀,刺激着男人更加不知疲倦的耕耘。
滋养了欲望,释放了灵魂,脚趾蜷曲,春水飞溅。
欢愉过后,程嘉煜照例吻着林曼前额道“晚安”,搂着她入睡,一如既往。
睡到半路,却忽然又翻身压到林曼身上,吓了她一跳,以为他梦里又起了贼心。
但只听男人低声呢喃,“被子盖好,别着凉”,伸手帮她掖了掖被角,又隔着被子抱了抱她,居然就趴在她身上接着睡。
林曼开始不敢动,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推了推他,小声唠叨了一句,“好重啊!”
“什么重,放那儿,我帮你拿。”程嘉煜迷迷糊糊地搭茬,说着梦呓。
“一头猪,重。”林曼起了玩儿心,逗他。
“猪耳朵,你爱吃。你不爱吃的,我吃。”他的回答乱七八糟地不合逻辑,显然还醉着。
林曼“嗤”地笑了出来。
醉着睡着,心里也都是她呢。
林曼垂眼看程嘉煜。
然后,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伸手,轻轻地搂住,枕在她胸前的男人。
搂住,不放开。
听着他的呼吸、心跳,入睡。
番外(五-主人视角)
我亲吻着你柔软的发,按揉着你滚烫的臀。
你含着眼泪嗔怪,说我下手太狠,可是眸底的热焰却分明出卖了你:你想要更多,更多的疼~爱~
是痛苦,也是欢愉,所以你才如此享受这个游戏。
我怎么可能看不出你试图掩藏起来的隐隐期待呢?
真是个小骗子!
你叫我主人,说我是掌控者,管辖你的生活,规范你的行为,按照我的标准奖励你、惩罚你,对你可以“为所欲为”。
可分明你才是那个制定游戏规则的主宰者,深谙其中奥妙,牵着我的鼻子走。
第十次叫你起床,你还躺着耍赖的时候,真的以为我没有看出来你眼睛里得意的淘气吗?
每个月那几天快到的时候,明明知道我不许你吃凉的,可是洗碗池里总是会隐隐约约地留下些冰淇淋的残迹。
公园里的野雁脾气坏得很,叮嘱过你的,可你偏要去逗弄,惹得它们老少一家伸长了脖子来追你。
可闯了祸的小麻烦呢,怯怯的躲在我身后,看我收拾你的烂摊子的时候,嘴里还在振振有词,“我想看它们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嘛!”
不要觉得我没有注意到你嘴角的略略勾起。
招惹些不大不小的是非,然后让我替你解决麻烦,再顺理成章地挨一顿揍,你是喜欢的,不是吗?
还是要嘴硬,说“不对”?
颠倒黑白的小无赖!
故意不听话、故意要调皮,还要故意让我知道,我自然懂为什么。
因为你想要。
想要那只属于我们之间的特殊色彩,独一无二的亲近方式。
而且,那也是我对你俯首称臣,甘心服务的证据。
我如此谨慎的关注着你的一切,照顾你的身体,安排你的生活,教你变得更好。
你连话都不用说,只需一个眼神,我便能想你所想,予你所要。
所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衷心的奴仆吗?
你说是不是啊?我刁蛮的主人。
我所做的任何事情,从来不是因为我想要对你做,恰恰都是因为你想要我对你做。
因为我比你更了解你。
什么?听起来很自负?
其实,你又何尝不是?
每一次任性的时候,强词夺理的时候,无非也是因为你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
你知道怎样可以讨好我,更知道怎样可以激怒我。
我知道,自己被你惹急却要极力克制的样子,是你想要的结果,让你畏惧的表情下浮生欣喜的笑意。
其实,趴在腿上挨巴掌的那个,才是真正的主人。
因为掌握住的,是另一个人的心。
你是我情绪的舵手,这边一点让我开心,那边一点便要我生气。
教训你的种种,又岂不是你努力争取来的挑衅成就?
你说是不是啊?我聪明的主人。
是你手中的权利,允了我,我才能给予你想要的,这一切:
所谓掌控、所谓惩罚、所谓家规。
每次责罚后的水乳交融,你都喜欢咬我的肩膀。
我明白,那是你在刻下印章,所有权的印章。
主人对仆人的印章。
所以我开心,希望你刻得深一些,永不忘怀。
你叫我主人,我叫你宝贝。
我却甘愿垂首,伏于你脚边。
只因,
你爱我,
我更爱你。
番外(六-婚纱写真)
“主……人……,你好……好了……没有啊?”
林曼下意识地咬着唇,还是堵不住从喉咙间泄露出来的声声呻吟。
她紧紧地攥着身体两侧的白纱裙摆,努力忍耐臀股之间传来的痒意。
不停不断的嗡鸣震动,在安静的房间里,似挑衅式的高歌。
程嘉煜分明嘴角带着笑,却故意不看她,更把动作放慢,不慌不忙地调试着架着相机的叁脚架,“嗯,快了。”
林曼看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看数码相机液晶屏上的参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于是心存侥幸地悄悄把一只小手伸到身后。
可指尖还没有碰到连着按摩跳蛋,正在后穴里撒欢的雪狐小尾巴,耳朵里就听到程嘉煜凉凉的声音,“手干嘛呢?!”
“没……没干嘛。”林曼吓了一跳,哭丧着脸,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明明他头都没有抬啊!这男人是怎么看到自己的小动作的??
“主人亲手给你拍婚纱写真,你倒是又不领情,又不配合!”程嘉煜这次,从相机后面抬起了头,似笑非笑地瞧着林曼,“是不是不乖啊?”
“唔~~”林曼尚未来得及开口解释,就被突然调高的跳蛋频率刺激得弯下腰,头脸都迅速涨红。
“领情领情,主人辛苦了!谢谢主人!”她急忙求饶,“求求主人,把跳蛋关了吧。拍照的时候影响表情管理,破坏了您作品的整体美感,就不好了。”
好一番花言巧语,听得男人差一点儿破功,要笑出声来。
“站好,自己掀着后面的裙摆,把尾巴露出来。”程嘉煜勉强摆出一副严肃脸,关掉了遥控,一边发着指挥口令,一边按动快门,“这条尾巴的颜色、质地都跟Iris这套婚纱很配,多漂亮!”
摄影师毫不掩饰地赞叹着,记录着。
一身白纱的圣洁,却反衬着模特被情欲燎红的眉眼。
不过屁股后面“长出”的雪白绒毛狐尾,确实可爱至极。
“婚纱照别人要看的啊!这样的话,怎么给大家看啊?”林曼在拍照间隙,不满地嘟囔,是小小的抗议。
“下个周末,我约了肖染后哥的工作室,那套拍出来,再拿给外人看。”程嘉煜走过来,帮林曼调整身形,“保持这个姿势,别乱动。”
“今天这套,留着自己欣赏。”他笑得满是不怀好意的灿烂。
……
“手放在膝盖上,不要直接下垂。”
“挺胸,下腰,微笑!”
“上身侧转,背挺直,屁股用力后翘……”
……
摆了N个pose,摄影师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却又一指旁边的衣橱,指示模特换装。
“啊?还没完啊!”女孩儿叫苦。
“你不是订了好几个尾巴呢吗?怎么着也得拍一个系列吧!不要浪费了。”
程嘉煜边说边拿出了另外几条尾巴肛塞。
除了刚刚那个雪狐,还有猫咪、兔子和小狗的。
“换那条短款的蓬蓬裙,正好搭配这个小兔子尾巴。”摄影师完全一副不容置疑的腔调。
林曼心里叫苦不迭:她前一段时间确实迷上了各种毛毛茸茸的小尾巴,不过犹犹豫豫,决定不了到底买哪个好。
去问程嘉煜,他倒痛快,大手一挥,“做什么选择题,一样买一个,换着戴。”
怪不得后来连哄带骗地要她拍“宠物系列”婚纱写真,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今天就算了,明天再拍吧,好不好?”小狐狸干脆趴在一边的道具贵妃榻上,耍起赖来。
谁知道程嘉煜并不搭话,反而两步便跨了过来,一把掀起了林曼的纱裙下摆,手里捏住毛茸茸的尾巴,往上一提,“怎么会有这么不听话的新娘子啊!”
啪啪啪啪——
几下巴掌抽下来,原本和尾巴一样雪白的臀肉上,马上现出了新鲜出炉的粉红印迹。
“啊啊啊,我换我换,我拍我拍~”林曼跳了起来,麻利地抓过来兔尾肛塞,小跑着进了换衣间。
等她出来,程嘉煜正倚靠着贵妃榻,抬眼一看:蕾丝的薄裙被圆圆鼓鼓的兔子尾巴顶起了边缘,明显遮不住还带着指痕的屁股与大腿,红白相间,秀色可餐。
美景隐约地展现在男人的视线中,惹得一股潮湿的热意在胸腔升起。
“过来。”他坐正身体,往自己大腿上拍了拍。
林曼听话地走过来,坐在程嘉煜腿上,环着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任凭他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脊背,屁股,大腿。
微凉的手指不经意的划入她的大腿内测,摩挲细腻的皮肤,轻轻地来回打着圈。
林曼的呼吸开始加重,娇喘微微,终于演变成了诱惑。
程嘉煜忽然发力按住她的后腰,推向自己,另外一只手,毫不犹豫的举起,使劲向她饱满高翘的小屁股拍下去。
一连串有力的掌掴点燃了娇嫩表皮的温度,似乎连毛孔都在缓慢扩张,有一股魔幻的吸力,让他的手掌流连忘返。
女孩儿如痴如缠的哼声开始带上了鼻音,像是黑暗中的小溪,有看不见的水纹在荡漾波动。
程嘉煜胸口的热火已然烧到了下腹,于是直接拉起林曼的胳膊,顺势按倒在贵妃榻上。
手边刚好摸到一枝道具捧花的枝条,抄过来便甩在尾巴下方的嫩肉上,斜斜地抽出一道深粉,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屁股加剧地扭动起来。
噼噼——啪啪——
接连几下抽打,虽不是惩罚的力道,罗迭起来也是刺刺麻麻的痛。
林曼开始嗯嗯呀呀的叫起来,额头蒙上了微微的薄汗。
又一下鞭打落下,刚好抽在圆滚滚的尾巴上,肛塞顶撞了肠壁,小小的菊花里猛一阵酸麻。
小兔子“哇”地哭出了声,“主人,疼!”
男人闻听,立刻心软,扔掉了花枝,把她翻过身来,落下雨点般的热吻。
手掌住她的臀瓣,神经还在温热地跳动,隐隐约约的淡红色藤痕,纵横交错成一张捕网,让他深陷其中。
“噗——”一声轻响,后穴猛然虚空,兔子尾巴被拔了出去。
“咦?不继续拍下一组了?”林曼疑惑地抬头,看向程嘉煜,眼角还带着泪花,“老公?”
摄影师早被这一声软软糯糯的“老公”叫得失去了职业操守,一把按住狐狸转世的小兔子,挺身而入。
“拍什么拍?明天再说!”
————
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番外(七-圣诞结)
今年的平安夜没有下雪,夜色如灰色的薄纱帐,悄然升起。临街的商家点起一盏盏红绿相间的圣诞彩灯,晚星一般。
街边有水果摊叫卖着绑着红色丝带的高价苹果。
程嘉煜停下匆匆往家赶的脚步,扫码买下两个,笑着对加班的小贩说“圣诞快乐”。
回到家,屋里并没有开灯,只有角落的圣诞树一闪一闪地在发亮。
“曼曼?”程嘉煜放下手中的苹果,扭亮玄关的顶灯,“老婆?”
“主人——”滚过糖霜的声线传来。
男人眉眼立刻舒展开来,循着声音,找到源头:
圣诞树下静静跪坐着的赤裸玉体,是等着他拆的“礼物”。
红色的丝带映着象牙白的肌肤,绕着圈地缠在林曼的手腕、肩膀、后背,最后绕到前胸,在挺翘的乳前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满意地笑意在程嘉煜眼底蕴起。
他用指尖沿着林曼身上的丝带路迹游走,抚摸着每一寸滑腻精致,看她被刺激得轻轻发起抖。
“自己绑的?”程嘉煜低下头,吻上林曼的后颈,在她耳边小声问。
“嗯。”林曼有些害羞地答。
“真乖!”男人略顿了一下,又笑,“不过自缚的技术还有待提高。”
说完,只伸手轻轻一拉,“礼物”身上的包装便无声地落下。
“啊——”林曼叫了一声,下意识地用手遮住自己的双乳。
“不准挡哦。”程嘉煜说,“给我的礼物,还不许我看吗?”
林曼红着脸,挪开了小手。
下一秒,程嘉煜已经从圣诞树上摘下了一个带木夹的小铃铛,出其不意地夹到了她已经挺立起来的樱红乳果上。
“唔——主人——”林曼的声音颤颤巍巍,有些小小的委屈,更多的是软软的撒娇。
“啪——”第一下巴掌落在臀上,只用了一半的力道,为的是预热。
微妙的电流从左边臀尖开始蔓延,把酥麻贯通了全身。
“啪——啪——”连着两下落在右边,雪白的臀肉开始显出了五指的红痕。
像是亲昵的吻,一下下,点燃欢愉的欲望,渴求的呻吟。
林曼开始有些难耐的扭动腰身。
她的腰上挂着另一条缎带,往前延展,束成一个繁复的花式“圣诞结”,正好遮盖住前面的花园。
丝带联结的中心处,插着一支红白相间的拐杖糖。
程嘉煜看见,把糖果拔了出来,眨了眨眼,“英雄所见略同。”
林曼疑惑,不甚明了他的意思。
却见男人手指一勾,将她腰上的“圣诞结”解开,又迅速剥掉了拐杖糖的透明糖纸,坏笑着把笔直的那一端插进了她前面的小穴,“夹紧,不许掉出来。”
林曼呜咽了一声,努力收紧那处的肌肉,眼巴巴看着程嘉煜不慌不忙地踱开。
下面的湿润越来越甚,细细的拐杖糖开始打滑。
“嗯~主人~痒~”女孩儿脸色潮红,低下头,在等待中难耐。
“哪里痒?”程嘉煜调笑的声音响起。
林曼猛地抬头,看见他手里捧着一只打造成拐杖糖样式的藤杖,与她穴中那支,是等比放大般地一模一样。
“想试试吗?”程嘉煜用藤杖的顶端在林曼的臀尖上点着。
“呜……主人……想……”小人儿出声,祈求着更多的刺激。
程嘉煜坐下,把林曼拉到自己腿上趴好,在她脸颊一侧亲了亲。
林曼立刻搂住带着熟悉温度的男人身体。
藤杖在空中卷起轻微的风声,“噼啪”的抽打落下,与凝脂的肌肤碰撞出美丽的红痕。
做成糖果的训诫工具,即使惩罚,也是甜味的。
乳上的铃铛晃动出伴奏,是专属他们二人的圣诞歌曲。
抽打的间歇,绝不会缺席温热手掌的有力揉捏,于是引出更多的娇憨哼哼。
前面汁水泛滥,愈发湿泞。
林曼再是夹紧双腿,还是阻挡不了花穴口的糖棒一点点下滑。
又一下藤杖落下,她屁股一抖,前面的拐杖糖“啪嗒”一下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哎呀,果然不听话,不好好夹紧,真的掉下来了。”促狭的男人故意“啧啧”地咂着嘴,丢掉了手里的工具,“啪啪”地用手掴了几下狠的。
“呜~不是不听话,老公~”林曼被这几下打红了眼眶,忙着辩解,“糖会化呀,越来越细,才夹不住了……”
程嘉煜忍不住笑了出来,把腿上的女孩儿抽身扶起,“呐,让我看看,这里有多暖,把糖都热化了。”
手指代替了拐杖糖,探进去那处,果然温热紧致。
缓慢地抽插,灵活巧妙地用指尖剐蹭她的敏感点。
林曼的双手抓皱了程嘉煜的衣料,嘴里的呻吟呜咽汩汩溢出。
男人把手撤出,指头上挂着明显的晶莹。
他不急不缓地把手指放进嘴里,用舌头裹住舔舐。
是放了八倍慢速的色情。
“真是化了不少啊,好甜!”
林曼羞得把头扎进程嘉煜怀里,藏着脸不给他看。
程嘉煜心满意足,抱她起身,向楼上卧室走去。
贴在林曼耳边,不知说着什么无底线的情话,惹得小粉拳噼里啪啦地往他身上砸。
男人坏心,干脆停住,忽然噙住女孩儿的唇,同时单手解开了皮带,挺腰往前猛地一送。
程嘉煜挤入的角度刁钻,林曼“呃”地向后挺直了脖项。
楼梯半路,一对拥紧的人影在月光里甜蜜地耸动。
厨房中央岛上的苹果,在夜色里也羞红了脸。
————
提前祝大家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