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的人后来都成了我的备胎[快穿]》 第1页 《我追的人后来都成了我的备胎(快穿)》作者:愿与凉风约【完结】 文案: 本文又称《我舔的人后来都成了我的舔狗》 谢余是个舔狗,追了自己男神很久,最后还被发了好人卡的那种终极舔狗。 然后他遇到了个舔狗系统。 * 系统:“你马上会穿进许多本小说的世界,你的任务就是舔目标人物,做他们手下的第一舔狗。指东不向西,叫走立刻滚,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还来找你的那种。” 谢余:“我怎么觉得你在讽刺我?” 系统:“没有,不是,你想多了。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爱情的刀。我们舔狗系统就是要让目标人物感受到无与伦比的爱意,那是多么的伟大无私的爱啊——” 谢余看剧本,面无表情的看着上面几行字。 目标虐我千百遍,我待目标如初恋。 今天你舔目标了吗? 舔得苦中苦,方为舔中王! 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谢余嘴角抽搐,但秉承着完美主义的想法,还是认认真真的做起任务。 * 直男兄弟:我发现我还是只能将你当成兄弟。 清冷师尊:谢余,恪守师徒本分,应无需为师教你。 绿茶师弟:师兄,我便是与你作对,你又能如何? 女装大佬:谢丞相,你这追着人的模样,可真叫人觉得廉价。 谢余一丝不苟的舔的他们身心舒畅,待系统换了目标后: 兄弟师尊师弟女装:后悔,问就是后悔! 兄弟:去她妈兄弟,老子只想要你当我老婆! 师尊:子期,为师只想与你看遍云海山河,天边海角。可好? 师弟:我和你作对,还不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女装:子期,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会与你同心相守。 谢余:“只要我舔的人够多,你们就都是我的备胎。” 【排雷】 1.看简介就知道了,狗血,无敌狗血,小鱼是万人迷 2.如标题,小鱼会先扮演一只舔狗(划重点),之后渣攻追妻火葬场变舔狗,还追不到的那种。 3.小鱼患有情感障碍,所表现出来爱啊什么的都是演技,心机美人受望周知。 4.不止这四个目标人物,作者热爱修罗场搞事情 5.极端攻控、极端受控误入。 6.本文1v1,目标是攻的切片,黎阳x谢余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快穿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余 ┃ 配角:完结幻耽【情敌们后来都说喜欢我】可宰杀 ┃ 其它:预收《当贱受患上性单恋》球球收藏 一句话简介:海王的成精之路。 立意:自立自信,即使前路再坎坷也要勇往直前。 第1章 第一只舔狗1 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一栋高大的写字楼前,正午的阳光照的玻璃幕墙反射出微微刺眼的光芒,像是湖畔凌凌回荡的波光。车内的青年穿着合身的灰色西装,领口系着条纹的领带,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是温润亲和的,但那双茶色的眸子却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疏离感,右眼的眼尾点缀着一颗浅红色的小痣,凭空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旖旎。 前排的司机道:“小少爷,到远一公司了。” 青年轻轻理了理自己的袖口,那双眼尾微微拖长的桃花眼轻轻垂了垂,眼角略弯,眼尾拖长,显出几分冷淡又迷离的情态。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便不再多看,这位小少爷可是谢家难得的痴情种。 只可惜多情却总被无情恼,谢余掏心掏肺喜欢的那位江家少爷对他不远不近,不冷不热。 一般来说都是谢余去找那位江意远少爷,两人若是多日不联系,江意远也不会打电话或者发信息问候一声,活似没有这个男朋友似的。 要说谢小少爷,那长相也算是江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了,若是换做旁人被谢余这般喜欢,不说喜欢,就是铁石心肠,这都快三年了,也能被焐热了。 可江意远这家伙却仍旧这般,除了洁身自好不在外面瞎搞,他简直没哪一点像是一位合格的男朋友。 两人恋爱两年的时候,谢余曾想带江意远见家长,但那人却是烦躁的敷衍过去,嘴上说两人恋爱时间还不长,但都两年了,双方也是独立的成年人,这样的借口着实好笑。 但这些,谢余都忍过去了。 明明是两个人的恋爱,谢余却永远都是单方面付出的一面,两人很少约会,共同进餐,日子过的与单身汉也没两样。 谢余对司机微微颔首,打开了车门,手中还拿着一份保温的食物,活似个贤惠的妻子一般。明明长的一副帅气多情,温和有礼的霸总模样,但多了个保温杯,一切就像是画风突转了一般。 谢余面无表情的拿着保温杯走进远一公司,谁也不知道他的耳畔响起了一道快活的萝莉音。 “哈哈哈,宿主你不知道,刚刚那个司机看你的眼神好同情啊,他不知道我们虽然是舔狗,那也是舔到最后应有尽有的舔王!” 谢余捏了捏保温杯,心里道:“什么我们,舔狗是你,舔王才是我。” 萝莉音:“······”是我不配了。 谢余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想当初,他第一次遇见舔狗系统,进行第一个新手任务的时候还是个多么单纯无害的孩子。 第2页 那时候同为新手的系统帮他出谋划策,说还特有道理的样子,什么舔狗的精髓就是无怨无悔的爱,爱的极端就是恨,恨时刻纠缠着爱,爱不好获得,但恨就很简单啊,直接往死里欺负目标人物不就得了。 谢余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处处与目标作对,每次干完坏事还要假装深情的来一句:“我爱你啊。” 结果当然是目标黑化,然后直接把谢余锁起来了,任务判定谢余这样的行为不符合舔狗规则,然后他们的第一个世界就失败了。 失败的谢余和系统两脸懵逼,负债累累。 不过谢余向来是个很会反思进步的人,他很敏锐的抓住了一个重点,舔狗规则。 他在系统空间到处也没找到,最后翻开了剧本,看到了首页夹缝里的几行小成米粒的字眼。 “舔狗规则:1、目标虐我千百遍,我待目标如初恋。 2、今天,你舔目标了吗? 3、舔得苦中苦,方为舔中王。 4、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这些规则虽然都没有明说该如何当好一只舔狗,但谢余聪明的从这些看似沙雕的字句之中提炼出了关键规则。 第一条的意思便是身为舔狗需要对待目标人物永远的无条件爱慕;第二条则是说扮演者需要每天都舔一舔目标,持之以恒;第三条大概意思就是身为舔狗,需要苦苦单恋,在外人看来越苦便越是成功;第四条则是结算了,预示着要成功舔到目标人物,但却没说舔到的标准,有些模糊的意味,应该是需要根据主系统的某些规定进行判断。 谢余想了想,发现自己难怪被这个舔狗系统给绑定了,因为他在自己的那个世界中对待黎阳就是这样。 黎阳是他第一个试图喜欢的人。 为什么要说试图,因为谢余自小患有情感缺失障碍,他并不知道正常人是如何交往,如何相爱。他的父母多年也不会回家一次,即使是回家了也只是冷冰冰的询问他几句,在这样的情况下,谢余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 但好在,他会伪装。 他会观察别人,随后做细致的分析。 为什么他们开心了脸部肌肉会上扬,为什么他们难过了眼神会变化,面对不同的情况,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没有人教他,可他却都一一学会了。 像是一只披着人类皮囊的怪物一般,但这个怪物并不觉得自己是怪物,他明白人类所有的情绪,可偏偏不懂什么是爱。 情感缺失障碍有一条是,自以为爱。 谢余便是这样,确定了一个目标,便将自己伪装成那些热恋中的男男女女去追求。 但同时谢余又是个有些挑剔的家伙,所以他选中了被奉为男神的黎阳。 他追了黎阳一年多,在他觉得快要成功的时候,舔狗系统出现了。 谢余还记得那天他刚准备去约黎阳出去吃饭,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萝莉音:“宿主你好,我是舔狗系统,请问你有什么心愿吗只要与我绑定完成任务,什么心愿都可以达成哦~” 谢余当时还以为自己精神分裂了,如果是这样,恐怕掩盖起来会更麻烦。 他当时没理它,但这自称系统的小东西一直不停的在他脑海里嘀嘀咕咕个没完。 后来它实在没辙道:“我也不想找你呀,你理我一下嘛,我真的不是幻觉哇!” “再说了,如果是幻觉的话,你答应了也没什么叭。” 谢余放下手中的毛笔,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这几天他匿名做了几份调卷,结果显示并没有精神分裂或者什么其他的精神疾病。 也就是说,这个忽然出现在他脑海里自称系统的家伙,可能真的拥有某种力量。 当时谢余便有了打算,他特意去联系了时空局的人,要来了一台异能量检测仪。 谢余所处的时代已经是人类高度发展期间,去外星球旅行都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只是系统这玩意倒还真是谢余头一次遇见,不过他也没对旁人说,结果检测出来,他体内确实有不属于人类的精神寄体。 至此,谢余才算是相信了它说的话。 随后系统就说了很长一段绑定宣言,那个场景,堪比传销现场。 “宿主与系统绑定以后将会按照规定穿进几个小说的世界,宿主的任务就是舔目标人物,做他们手下的第一舔狗,指东不向西,叫走立刻滚,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还来找你的那种。” 谢余当时已经知道舔狗这个词估计不算什么好词,所以他问道:“你是在讽刺我?” 这句话他问的真情实意,因为他并不能用丰富的人类经验来判断一个非人类。 系统操着一口萝莉音回答他:“没有,不是,你想多了,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爱情的刀。我们舔狗系统就是要让目标人物感受到无与伦比的爱意,那是多么伟大的爱啊——” 谢余:“……” 谢余最后自然是与系统绑定了,一是他确实有所求,二则是这样的机会可以更好的让他“恢复”成正常人。 这次这个世界已经是系统和谢余渡过的第三个任务了,除了第一个失败了,第二个与现在进行的任务谢余都完成的十分完美。 痴情,专情几乎成了谢余的一种表演习惯了,所有人都觉得他非目标人物不可,包括这个世界所有认识他与江意远的所有人。 第3页 谢余走到远一公司的前台,前台的小姑娘穿着浅蓝色的前台工作服,像是一支盛开的兰花,她看到谢余便笑道:“谢总来了,内线通知一下老板吗?” 她看了一眼谢余手中拿着的保温杯,心想,江总能有个对他这样好这样痴情的男朋友是真的幸福,像她男朋友,肯来公司接她一次都不错了,更不用提来公司送午餐了。 谢余总是能用细节打动旁人,只可惜,那个旁人却绝不会是江意远。 江意远对谢余永远都像是对兄弟,而不是情人,两人在一起两年多,却连亲吻和拥抱都少有。 谢余对前台小姑娘弯了弯眸子,桃花眼自然而然的浮上几分温和的神色:“没事,不用通知,好几天没见了,给他个···惊喜。” 青年最后两个字说的微软,却又带着几分犹豫,像是不确定江意远看到自己是不是真的会像他说的那般惊喜。 小姑娘为他心疼了几分,却只能看着那人远去挺拔的背影,和他身下逐渐细长缩合的影子。 灯火明明落在他的身上,却又显得他孤单又落寞的很。 孤单又落寞的谢余走进电梯,面上神色不动,对谁都温和有礼,心里却对系统道:“今天中午送的是江狗最讨厌的玉米萝卜大骨汤,我自己都没吃饭来屁颠颠给人送汤,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系统:“对,他太欺负人了,虽然我们是舔狗,但我们是有尊严的舔狗!” 谢余轻轻笑了笑,这个系统很好掌控,果然是才出厂的小家伙。它以为谢余是不满江意远的对他的态度,耍脾气,殊不知这也是谢余在试探主系统的底线。 谢余在除了新手任务的第一个世界其实感受过主系统的“惩罚”,当时他做了不符合舔狗身份的行为,下一刻便感受到了类似于万针扎心一般的感觉,那种突兀的感觉很能够激起人类的恐慌,但老实说,对谢余却着实没什么用,除了肉.体上疼,谢余没有丝毫被威慑到的恐慌。 当然,他会装出来。 这个试探是让人愉悦的,谢余并不需要处处为目标着想,他只需要做出一个跪舔的姿态就可以了,目标不喜欢这个汤又如何,送补汤的理由总是好的。 毕竟,良药苦口啊。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崽崽们康康吖 《当贱受患上性单恋后》 曲见微在他大学的时候发现自己是两本渣贱文里的贱受。 可能是作者格外喜欢他这个名字,于是连着两本虐受文的贱受名字都是他。 然而这两本渣贱文的世界似乎融合了。 曲见微在大学开学不久就遇到了渣攻一号。 渣攻一号长相帅气,家里有矿,身份不凡,无数男女对他趋之若鹜,一号谁也不拒绝,只爱玩暧昧,一旦暧昧对象表白他就无辜的表示自己只拿别人当朋友。 曲见微很满意渣攻一号的性格,于是他就成了渣攻一号最疯狂的舔狗。 但和旁人不同的是,他从不开口表白,于是,他就成了渣攻一号鱼塘里唯一特殊的人。 最后曲见微舔得人离不开他的时候,却转身离开了。 渣攻一号简直要疯了,各种表白,问曲见微为什么,曲见微只道:“我不喜欢你喜欢我的样子。” * 曲见微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生病了,他患有性单恋,即Lithromantic,它就是形容这种“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的样子”的感觉。 它具体是指“对某人产生爱恋,却不希望获得情感回应的人(这类人的恋爱情节可能会因对方的情感回应而消失)。” 曲见微有些失落,他以为渣攻一号能够满足自己独特的恋爱观,却没想到对方与旁人一般,最后他只好选择放弃。 大学毕业几年后他遇到了渣攻二号,渣攻二号与他联姻,刚结婚就直言两人只是合作利用关系,对他冷若冰霜,完全不理会曲见微的讨好爱慕。 但就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却在见到曲见微与旁人接吻时大变醋缸。 最后惨遭抛弃。 追妻火葬场,烧到全身灰。 * 攻视角: 郁宁一直瞒着曲见微一件事,渣攻一号是他,二号也是他。 郁宁从肆无忌惮变作沉稳冷肃,不过是以为他喜欢。 他知道曲见微患病,便试图从此切入,即便这人只爱他不喜欢他的模样,但只要曲见微在他身边,他便可以装下去。 哪有什么联姻,从来就只有一颗真心。 而这两本所谓的渣贱文,其实只是因为曲见微未曾看到结局,所以他不知道,结局是由他们自己来谱写的。 曲见微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可以为他折断傲骨,对他俯首称臣。 1v1 郁宁曲见微 还有两个预收文 《万人迷们都为我神魂颠倒》 《当海王的备胎们都性转后》 都是主受,万人迷修罗场狗血齐天飞的类型哦 第2章 第一只舔狗2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江意远盯着眼前的电脑界面,有些烦躁的揉了揉梳理整齐的头发,他手骨修长,插在浓密的黑发中便愈发显得色气。 敲门声还在响,江意远皱眉语气不好道:“进来,有什么急事?” 他说着,抬眸扫到了穿着灰色西服端雅温和看着他的青年,刻薄的话语在舌尖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咽进了喉咙。 第4页 是谢余来了。 江意远莫名有些不太自在的松了松颈侧的领带,声音也平和了几分:“小鱼怎么来了?” 他叫的亲密,小鱼,是大学时候舍友调侃谢余名字给起的外号,不过听起来倒是没两样。 谢余将手中的保温杯放在桌上道:“还不是你,这么多天没见面了,也不见你给我发条信息?” 青年说着,侧眸对江意远弯了弯,眼尾的红痣微红,或许是因为角度的原因,江意远甚至觉得这样的谢余十分的妩媚好看。 男人用妩媚这个词或许不太好,但用在此时爱意绵绵看着他的谢余的身上,真是毫无违和感。 江意远心中微动,食指轻轻点了点桌面,露出一抹爽朗的笑道:“真是麻烦你给我送饭来了。” 谢余给他端了一碗汤,红润的唇角自然的勾起,他伸手递给江意远:“特意给你送来的补汤,听说江总最近日夜不休的加班?” 他说着轻轻凑近江意远,右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这是情侣很平常的姿势,但江意远却微微拧了一下眉,不着痕迹的拨开谢余的手,端起汤,看了一眼汤中漂浮的胡萝卜,这下眉心是皱的死死的了。 系统看着这一幕心疼死了,直嘟囔着安慰谢余。 谢余清了清嗓子:“乖,别说话,我要开始表演了。” 系统乖巧的应了一声。 谢余落空的手微僵,在看到江意远的表情的时候,整颗心都像是直直的从高楼落下了一般的。 往日潋滟的桃花眼都轻轻垂下,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抖,他蜷曲着刚刚触碰到江意远的食指与中指,轻声对不悦的青年道:“意远,听说你忙了好些天,吃饭又不规律,得喝些补汤养养胃。” 江意远看着谢余落寞的表情,眉眼间的烦躁凝的更重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谢余难过的表情他却更加不对劲了。 他其实并不想让那样温和雅致的青年露出那样的表情,他是希望他一直开心下去的。 毕竟,两人当了三年的兄弟,从一进寝室的时候,谢余就与他最亲近。 江意远记得谢余为他抄写笔记时的浅笑软和,也记得他陪着他一起罚跑时挥洒汗水的青春勃发,他记得向来好学生的谢余为他打架,就因为别人背后辱骂了他。 属于两人美好记忆的有很多,江意远知道谢余对他很好,但他太好了,甚至让江意远生出几分愧疚的情绪。 江意远一直都知道,谢余爱着他,可他对谢余除了星点的喜欢,更多的只是对兄弟的情谊。 两人之所以在一起的原因还是因为毕业的时候,谢余大着胆子对他表白,但是江意远喝的很醉,或许是酒精的催发,又或许是众人的起哄,江意远迷迷糊糊的答应了。 醒过来的时候江意远自然有些接受无能,他有好几次想对谢余提分手,重新退回兄弟的位置,但看着谢余牵他的手,依恋又灿烂的笑容,江意远莫名的说不口。 最后,江意远决定和谢余试一试,只是他本质上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同性,所以和谢余之间很少会有什么亲密的动作。 他知道自己一次次对谢余试图向他靠近的拒绝有可能会伤到青年,但是他却还是这样做了。 或许是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又或者是不想彻底与谢余突破兄弟的层面,还有一点,或许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 江意远之所以能这样,完全就是仗着谢余喜欢他,离不开他,才会在明明知道自己也是有些喜欢谢余的情况下这样伤害他。 江意远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他喝完了谢余给他送的补汤,连排骨肉都吃的干干净净,谢余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眼神温和柔软,其中携裹着温柔如蜜糖的爱意,光是看一眼便能叫人沉浸其中了。 谢余看着这家伙皱着眉喝完了整杯的补汤,幽幽的叹气道:“或许,这就是舔狗的微弱反击了。” 系统表示自己没看爽,谢余怡然的笑了笑道:“总有机会的。” 他这样说话的时候,眼底似是笼上一层浅淡的雾气,叫人看不清神色。 系统莫名觉得自己屁股墩儿一凉,通常这样的时候,宿主好像就会干什么不得了的事。 江意远刚喝完汤,转眸便看到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直直的看着自己,待到他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眸子,白皙如玉的面容都染上几分烟云似的红晕,纯澈又好看。 江意远不由得微微动了动喉结,视线落在谢余红润微翘的唇上,他虽然和谢余很少接吻,但有时候气氛正好的时候,也不免会亲上几次。 他记得那温软的味道,带着谢余身上惯有的浅淡的竹香,以及一些清甜的滋味。 男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情绪上来了,还管什么接不接受的了同性,更何况谢余也算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 不然他也不可能会两年多都不碰旁人一下,他也是有等着自己彻底适应谢余的意思。 江意远站起身,两三步走到谢余身侧,一只手轻轻掐了掐谢余微红的脸颊,调笑道:“知道害羞了?” 谢余干咳一声,眼尾微横,身体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道:“别闹。” 其实江意远主动的时候很少,谢余虽然平日里对江意远千好万好,但对于亲热这种事来说,他也是不怎么主动的。 第5页 一是怕江意远不喜欢,二也是在心上人面前有几分羞怯情绪的。 即使他如今在谢氏担任不小的职位,在江意远自己创办的公司投资做了股东,但在江意远面前,他还是那个一心爱着心上人的少年。 谢余此时嘴上虽是拒绝,但情态与神情在江意远看来无一不是邀请。 连系统看了都要感叹一句宿主牛批。 这演技,这欲拒还迎的姿态,得是奥斯卡级别的了吧? “宿主好厉害,难怪你自封舔王!” 谢余表情微微凝了一下,心道:“阿统,你这话很容易叫我笑场的。” 系统赶紧闭嘴,继续津津有味的看戏。 江意远揶揄的对谢余笑了笑,即使进入商界多年了,眉眼间依旧能看到当年阳光少年的英气。 或许是真的与谢余好几天没见了,往日谢余都是隔一两天就来一趟远一这儿的,这次生生隔了一个多星期。 江意远在这一个星期或许是起过给谢余发信息打电话的心思,但往往要不是就是公司有事务阻拦了去,要么他就是犹豫了一下,又认为谢余是在忙,觉得两个大男人,即使是一个星期没见也不必那样黏黏糊糊的。 种种原因之下,江意远便达成了连信息都没主动发给谢余的成就。 他不知道,或许有人一直在等着他主动哪怕是一次。 可是谢余从来都没有等到过。 谢余不少的好友偶尔知道内情,无一不是劝谢余放弃,奈何谢余这家伙就是铁了心吊死在这颗铁树上了。 江意远看着眼前微仰着头看着自己的青年,光洁的下颌崩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谢余可能是情绪有些许激动或是兴奋,眼尾那颗浅淡的红痣都愈发的红艳了起来。 像是一颗秾艳的朱砂痣一般。 江意远感觉自己像是被青年满怀爱意的眼神蛊惑了一般,轻轻垂首,一个吻就落在那令人娇怜的眼尾。 只一下,气氛就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江意远控制不住的吻住了青年红润的唇。 还没继续下去,谢余口袋中的手机忽的响了起来。 暧昧的氛围骤然被打散,江意远的动作微顿,他轻轻的松开青年,语气故作轻松却还是透着些许的尴尬道:“你先接电话吧。” 谢余白玉般的脸已经红了一半,他轻轻嗯了一声,眼睛也不敢往江意远那里扫。 他接起电话,是一个语气娇俏的女孩。 “谢哥,猜猜我是谁~” 谢余一手打电话,一边伸手轻轻揉了揉脸,他的脸很烫,谢余觉得自己有点丢脸,都谈恋爱快三年了,他居然还因为接个吻脸红成这样。 “是圆圆吧?” 听到谢余这样亲昵的喊对方,江意远不由得微微侧首看了他一眼。 谢余却没看见,他嘴角微微勾起,眼眸中漾着水光,柔声道:“怎么忽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回江城了?”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谢余轻轻笑了笑道:“那好,找机会一起聚聚啊。” 等电话挂了,江意远微微拧眉问道:“圆圆?” 谢余对他眨了眨眼睛道:“裴树的妹妹,裴圆圆啊,你不记得了?我们那时候经常一起聚餐啊。” 江意远听到裴树的名字后微微眯了眯眼,他笑笑道:“当然记得,圆圆还是我们学妹呢。” 他说着又道:“裴树回江城了?” 谢余弯眸,眼尾微勾:“回来了,真是好久没见他们了,这次可要好好聚聚,还得叫上老张。” 江意远笑着点了点头:“应该的。”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怪,就好像他并不是很开心一般。 谢余自然不会注意到,他正沉浸在即将与好友相聚的欣喜之中。 系统鼓了鼓腮帮子,它是一只透明的猫咪形态,只有谢余能看见。 系统有些纳罕道:“宿主,江意远好像不太开心诶。” 谢余微微勾唇:“当然,怎么说我也是他男朋友,面对情敌的话,他自然高兴不到哪儿去。” 系统有些懵,它有些苦恼的想,所以这个情敌是那个老张还是裴圆圆还是裴树呢? 谢余怜惜的轻轻揉了揉它道:“小统,没事,你就算笨了点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系统总觉得宿主这话好像有哪儿不太对劲,但它还是感动的泪眼汪汪。 作者有话要说:  从下章开始,更新改到傍晚六点,日更,大家多多支持评论嘤 还有大家记得要康康文案排雷哦mua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快乐小胡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trawberry2U、快乐小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一个滑铲、小小 1瓶; 【比个超级大的心心】 第3章 第一只舔狗3 谢余自那日后又恢复了之前对待江意远的态度,隔一两天来一趟公司,每天早晚手机信息报备,有时候谢余即使是午餐吃了什么也会拍照片发给江意远。 江意远的公司起步不久,工作繁忙,并不能很及时的回信息,有时候甚至是隔了一两天才会回一两句话。 ‘嗯’‘哦’‘好的’ 很冷淡的字眼,甚至是敷衍过去。 他并不觉得情侣之间这样有什么不对,或者说,他没有站在谢余的角度考虑过。 第6页 江意远伸了伸懒腰,随手拿起手机。 轻轻划开屏幕,输入密码,是谢余的生日,12.21。 其实他完全可以按指纹,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去年圣诞节与他一起度过的青年。 当时的谢余似乎很高兴,因为江意远百忙之中抽出一天时间陪着他过圣诞节,青年很容易满足,那天也格外的大胆。他微微睁大那双茶色的眸子,对他近乎撒娇一般的道:“意远,我听说别人男朋友手机密码都是用的对象的,我也用的是你的生日。” 他对他眨眨眼睛,眼尾缠着几丝浅淡的余红,漂亮又生动。 江意远当然明白他意思,他难得好心情的应下了,这也没什么,不过在输入新密码的时候,他按下1和2之后,忽然顿了顿。 他连谢余生日具体是哪天都不知道,以前都是秘书给他报备的,他也没仔细注意过,大学的时候到了谢余的生日都是寝室里的人号召起来的。 江意远并不是什么细心的人,他连自己的生日都不怎么在意,又怎么会去主动记别人的生日。 当时的气氛一下子就凝住了,谢余倒是面色不变,只是轻轻垂了垂眸子,随后又同往常一般的笑道:“怎么了,我生日12月21号你不会不记得吧?” 提示的足够明显,江意远自然就顺着台阶下来了,经过这次,他自然也认真记了下来。 江意远其实有时候也能反应过来一点不对劲,他知道自己对谢余的态度一直都是处于那种随时可以抽身的状态。 更何况哪对情侣在一起近三年都没吵过一次架的? 江意远是觉得谢余做的一切都很完美,作为男朋友,谢余洁身自好,处处对他关心,给他足够的私人空间,理性不闹脾气,只对江意远一个人深情;作为公司伙伴,谢余做的也符合自己的本分,决策都很符合公司发展,不抢江意远的风头,又能为他出谋划策。 这样哪里有什么架可吵? 可江意远没想过,这对谢余其实是不公平的,两人的相处之中一直都是谢余在妥协、迎合他。谢余也是人,怎么可能对江意远这样冷淡的态度丝毫没有感觉呢? 只不过是他江意远从来都没发现罢了。 江意远压住心中莫名涌起的情绪,打开了手机,他两天没怎么看手机了,涌上来最多的还是谢余的信息。 点开谢余的信息,固定发给他的早安与晚安,偶尔会拍一些艺术花的照片给他发过来,会跟他诉说工作时的一些小趣事,还会说想他。 江意远舌尖微微抵了抵上颚,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他指尖微顿,发过去一条信息。 “我也想你。” 发完后江意远莫名的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 谢余这边做完日常任务,该玩玩该睡睡,忽的手机特别关注提示音响了起来,谢余懒洋洋道:“呦,江狗居然给我发信息了,难得。” “小统,猜猜他这次发的什么?” 系统兴奋道:“这题我会!他发的不就是嗯,哦,好,睡了这几样嘛,都没新意的。” 谢余笑了,修长的腿交叠,一副涵养很好贵公子模样。 他轻轻点开信息,映入眼帘的便是江意远发来的那句“我也想你。” 系统:“!!!” “大猪蹄子居然会说人话了!” 谢余弯眸,双手交叉:“理所应当,前些天我故意许多天没去找他,信息电话一个都没有,江意远被我舔了两年多,忽然遭到冷遇,肯定会有些不习惯。” “一旦不习惯,一定就会想到这个人为什么不再发信息?江意远这个人生活有一套自己的规律,一旦打破就会有所不安,但他又潜意识的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喜欢我,我只是他可有可无的舔狗,所以他一定不会拉下面子主动找我。但越是这样,就说明他越是不安,越是不安就越会想起我,想起我与他曾今‘美好’的回忆。” “再加上我又恢复了从前舔他的样子,这样他就会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失而复得,最该珍惜不是?” 谢余冷静的分析,桃花眼笑的有些迷蒙,系统却觉得那缠绵的雾气中似是隐着锋锐的刀刃。 他笑的很轻:“看似我是这段感情中的低位舔狗,但其实主动权还不是掌握在我的手里?而他江意远才是忐忑不安的那个,我们不是要成功舔到他么,那这就更简单了,接下来只需要将他的忐忑深化下去,这个人,便是手到擒来。” 系统听的晕头转向,小小的眼睛透露着一股可怜的迷茫感,最后结结巴巴的道:“妙、妙啊,宿主牛逼!” 谢余矜持的点了点头道:“多谢夸奖,应该的,组织的任务就是我的使命。” 系统:瞬间就感觉宿主的形象变得高大了起来呢! * 星垂夜幕,一栋十分雅致、粉砖黛瓦的别墅迎回了它的主人。 青年身材修长挺拔,即使从背后看,这也是个足以令人浮想联翩的文雅贵公子。 仆人看到青年,十分恭敬道:“少爷。” 坐在客厅里的少女看到来人,笑着对他扬了扬手道:“哥,回来啦。” 裴树微微颔首,他的长相看起来十分的性冷淡,眼尾平缓的微微下扬,看起来便有种冷淡不好接近的感觉。他唇色很淡,皮肤呈冷白色,不笑的时候甚至给人一种微微严厉的感觉,若是笑起来······ 第7页 裴圆圆想,这天底下能叫她这个性冷淡的哥哥笑起来的,估计也就只有她谢哥了。 裴树放下手中的公文包,看着少女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没个正形的模样便皱了皱眉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裴圆圆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哥,你是老年人作息吗?现在才九点不到就睡觉?对于我们年轻人来说,现在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呢。” 裴树解开自己的领口的两粒扣子,淡淡道:“哦,你尽管浪,爸妈那里问我我就直说了。” 裴家的家教还是很严的,尤其是裴母最近刷短视频上瘾,特别信那些熬夜猝死的传闻,对裴圆圆和裴树是耳提面命,尤其不放心裴圆圆,便叫裴树好好约束着她。 裴圆圆:“!!!” “哥!你不能这么残忍!” 裴树挑眉,理也不理她便要往楼上走。 裴圆圆见势不对赶紧道:“哥,亲哥,你先别急着走,有事好商量嘛。亏得我前几天还帮你约了谢哥,现在你居然这样翻脸不认人。” 裴树耳尖微动,顿了顿道:“你约了他?” 裴圆圆笑道:“对啊,咱们这才回江城,你都路过谢氏多少次了?哥,你敢说你不想约?” 裴树微微动了动食指,冷淡的瞥了她一眼道:“不想。” 裴圆圆立马就笑了,凑到他旁边挑眉笑道:“还说不想,那你钱包里的相片谁的?你书里夹着的照片谁的?你天天路过谢氏甚至逛去远一是啥企图?” “裴圆圆,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给妈打电话。” 裴圆圆一时间有一句卧槽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她这哥哥就是这一点不好,太闷骚了,明明喜欢人家,就是不肯说出口。 裴圆圆要不是自小和裴树一起长大,还真不一定能看出裴树喜欢谢余呢。 也不怪谢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知道她哥的心思,诶······说起来,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谢余一颗心磕死在江意远身上了,旁人劝都没用。 更何况,谢余已经是江意远的男朋友了。 裴圆圆泄气道:“那哥,你去不去,谢哥好像还叫了张哥,应该算是老友聚会,你要实在不想去那就我一个人吧。” 裴树轻轻抿了抿淡色的唇,最后道:“我去,到时候你安分一点,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裴圆圆赶紧表态:“我保证啥都不说!” 裴树点了点头,不再多说,直接回了房间。 他轻轻点开手机,这么多年了,手机置顶的依旧是那人。 “谢余。” 男人轻轻念了一句,声音清清淡淡,像是一阵风一般,一吹,便散了。 他确实是一回江城便特意每次都路过谢氏,甚至还去了远一,只是为了见一面谢余。 谢余还是没有变,依旧如记忆中的那般温和雅致,翩翩有礼,在裴树的世界里,谢余是会发光一般的存在。 但裴树又近乎有些恨他的丝毫未变。 谢余依旧如大学那般爱慕江意远,时隔两年,竟丝毫未变。 裴树看到谢余为江意远送午餐,看到青年逛商场认真为心上人挑选领带的模样,也看到他微红着脸走出远一公司的模样。 嫉妒就像是条毒蛇一般撕咬他的心脏,如当年一般,他裴树永远都是谢余和江意远之间可有可无的人。 谢余的人生规划中永远都没有裴树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舔狗小课堂: 你们根本不懂舔狗的快乐!被舔的人是无法预知接下来会不会继续被舔,会有不安全感。 一旦失去,就会崩溃! 我们作为舔狗,舔不舔,还不是我们说的算? 今天骨头贱了,就舔一舔。 明天心情不好就去他妈的,按兵不动暂时不舔。 很有掌控感! 鹅鹅鹅这是网上的一个段子,妙啊 我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种剧情,反正下个世界更刺激就对了 蠢萌作者在线求留言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小 1瓶; 第4章 第一只舔狗4 天色微暗,玻璃窗外纷彩的灯光如同绚烂的烟火一般被点亮。 谢余收拾了一下桌上的公文,懒懒的从胸口上的口袋抽出一根细烟叼在唇边。 他有些烟瘾,并不重,只能算是偶尔抽着玩。 这烟瘾还是因为那段时间江意远表现出想和谢余分手的意思的时候染上的,不过后来两人关系缓和,江家少爷无意间从谢余身上闻到过,询问之下知道谢余居然开始抽烟,当即叫人戒烟。 谢余当时笑着应好,自此之后,再没人见他拿过烟。 江意远不知道,在此之前,谢余不少关系不错的朋友都劝过,毕竟那段时间谢余实在过分消沉,吸起烟来简直像是不要命的架势。 可无论是谁劝,当时的谢余都只是笑笑,沉默的夹着烟,直到烟灼烧到手指。 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连谢家大哥都骂不醒他。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穿着深蓝色西服、身材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谢余嘴边叼着烟,立马皱眉道:“谢余,长本事了,又开始吸烟了?” 谢余转头看了过来,看到了来人,忍不住笑了笑,将唇侧的烟拿了下来:“没呢,哥,我这不就是闻闻味道,没抽。” 第8页 谢松拧着眉,他长相与谢余有五分相似,不过比起谢余的俊秀来说,谢家大哥要更加英挺一些,这会拧着眉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模样。 “烟给我。” 谢余无奈的耸了耸肩,老老实实的将烟交给了谢松。 谢松瞪了他一眼,又道:“还有一盒呢,别给我打马虎眼。” 谢余举手做投降状:“哥,饶了我,我就是摸摸我不抽。” 谢松懒得跟他周旋,直接抢了过来,将整盒烟揉皱扔进了垃圾桶。 谢余露出一副心痛的表情:“一盒好几百呢,这可是好家伙······” 谢松瞥了他一眼:“出息。” 说完他观察了一下谢余的表情道:“怎么了?不是为爱戒烟了,怎么又摸上了?江意远也治不好你了?” 谢余沉默了一会道:“哪有,哥,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谢松叹了口气道:“小鱼,哥知道你喜欢他,但要是真没希望咱就放弃不行吗?天底下多得是帅哥,你非得磕死在他身上干什么?” 谢家大哥一看就知道他这不省心的小弟又在为江意远那人伤神,他是真的不懂了,江意远那人有什么好的,又直男脾气又臭,怎么就把他们家捧在手心里疼的眼珠子迷的神魂颠倒了? 谢余抓了抓脑袋道:“哥,你别说了,我就是喜欢他。” 谢松无奈的道:“行吧,死心眼的家伙。既然这样,这次的家宴就把那家伙带回家给爸妈看看,你们这马上都快三年了吧?” 谢余张了张唇,最后道:“好,这回把人带回家。” 谢松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先走了,以后别再让我逮到你吸烟了。” 谢余无奈道:“我真没吸烟!” ······ 谢余出了公司,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车尾的灯闪了闪。 他慢慢的往车旁走,此时天色已经暗的差不多了,在经过一辆不远不近的黑色轿车的时候他无意间侧了侧脸,此时街道前驶过的一辆车恰好打了一束灯过来,谢余看见轿车内坐着的人似乎有些眼熟。 因为轿车的车窗并未合上,谢余觉得那股眼熟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了。 他试探的往前走了两步,与车的主人四目相对。 空气似乎沉默了一瞬间,车内的青年似乎有些狼狈的撇过了头。 谢余有些惊讶的几步走近道:“裴树?” 裴树耳根发烫,他双手握紧了方向盘,心脏似乎随着谢余的靠近慢慢加速。 他见自己被谢余发现了,也不再躲避了,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直直的看向谢余,天色昏暗,谢余并不能看清他眼底的神色。 谢余靠近车窗,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车旁,桃花眼微勾,茶色的眸子很亮,裴树觉得自己似乎能够从其中看到自己。 这样专注的眼神很容易令人产生一种自己是他的唯一的错觉。 谢余与他就隔着一扇门,裴树甚至能闻到青年身上浅淡的青竹浅香。 “来这儿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之前还跟圆圆说咱大家一起聚个会呢。” 青年眉眼弯弯,昏暗的天色之下,微弱的路灯却让他浑身像是镀了一层微光一般,侧脸莹润俊秀,他无论如何都是让裴树心动的模样。 “嗯?怎么不说话?” 谢余有些微微纳闷的看着裴树,裴树这人万年一张冷脸,谢余刚见到这人的时候还以为这家伙是个面瘫呢。现在好几年没见了,这家伙不止恢复原状,还附带一个沉默BUFF了? 裴树脸上很平静的看着谢余,谁也不知道他的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 他低声道:“嗯,刚回来不久,没来得及联系你,就随意逛逛。” 谢余笑了笑道:“这么久没见了,都生疏了啊,今晚既然这么凑巧碰着了,不然咱俩一起吃顿饭?” 裴树眸底微暖,嘴角微微翘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很快就平复了下去。 他道:“好。” 谢余挑了挑眉,丝毫不客气的上了裴树的车,一双长腿随意的架在车座边,这是裴树很熟悉的一个动作。 以前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谢余还直接将腿架在他的腿上,嚷嚷着叫他揉腿。 想到从前,裴树不自觉的勾唇,但顾及到身侧的人,还是收敛起了心底那份小小的欣喜。 毕竟有些事情,可望不可求。 谢余本来瞧见裴树这万年冷脸忽然笑了一下还挺好看,但也就是一会,这家伙就又恢复原状了。 跟个冒着冷气的冰块似的。 谢余便道:“诶,裴树,你怎么笑笑又不笑了,以前咱在一块玩你可不是这样的。” 谢余并不知道,裴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对着他特别罢了。 当时的裴树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彻底融入谢余的世界,只可惜那种错觉只是因为江意远家中有事,请了半个月的假才会如此。 等江意远回来,一切都又变回原样。 谢余还是会和江意远最好,那双茶色的眸子还是只会盯着江意远一个人。 裴树有时候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执着于一个不可能得到的人。 可他想不明白,谢余也一样想不明白。 他、谢余和江意远之间,就像是存在一个怪圈一般,只有江意远一个人置身事外。 裴树抿了抿唇,身侧青年的目光像是被实质化了一般的,他忍住加速的心跳,声音平静的回答青年的问题:“进入社会以后都会有些变化的。” 第9页 谢余点头,确实,进入社会以后,心境与往常都不同了。 裴树打着方向盘,声音沉稳道:“还是去吃小龙虾?” 谢余眨了眨眼道:“还是你懂我。” 裴树低低的应了一声,等车停下来的时候,谢余才发现这是一个装潢看起来十分高大上的饭店,应该是一家新开的店。 “在这儿吃小龙虾?” 谢余有些懵,这种大酒店一般不会专门做小龙虾生意的吧? 裴树抿了抿唇道:“嗯,这家店······” 他顿了顿,黑沉沉的眸子看着谢余道:“可以专门做小龙虾。” 谢余忍不住笑了出来道:“这老板什么想法?” 裴树耳根微红道:“进去吧,你一定会满意的。” 谢余挑了挑眉:“你夸的店那肯定不一般了。” 裴树轻轻抿唇笑了一下,整个人身上冷沉的感觉也消散了几分。 谢余进了饭店才知道裴树说的是什么意思,这餐店里面居然专门的做了一个用来吃小龙虾的包厢,氛围特足,居然还准备了点二锅头和烧烤架子,散烟口都做的特别接地气。 谢余简直有种自己穿越了时空去了大学门口那家小龙虾店的感觉。 “牛啊,这店主也太懂我了。” 谢余感叹。 裴树笑了笑,眼睛却始终看着青年,看到他喜欢的表情,轻轻松了口气。 这是他专门为谢余准备的,准备了很久了,看到喜欢的人喜欢,他就放心了。 小龙虾上来后谢余和裴树戴上手套就开吃了,小龙虾料放的很足,谢余这种无辣不欢的人都辣的面上泛红,嘴唇更是红艳艳的,看着就十分勾人。 裴树没吃多少,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给谢余剥壳,然后将龙虾肉放进他面前的碟子里。 吃到后来谢余脑子都开始有些发晕了,裴树直接剥好了就将肉喂给他。 谢余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十分自然的吃了下去。 吃龙虾自然少不了喝酒,谢余也喝了不少,中途就有些尿急了。 他跟裴树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上完厕所有些微晕的回包厢。 江意远晚上和客户谈生意,地点就选在最近一家新开的十分有特色的饭店。 谈生意自然少不了喝酒,江意远喝了不少,但这次的客户很难缠,不依不饶的要灌他,江意远没法便只能借口上厕所稍微躲一下了。 等他回去的时候路上看到一个有些微醉的身影,看起来十分的眼熟。 江意远有些疑惑,那人看着很像谢余。 但谢余之前发信息说他下班回家,谢余从来不会对他说谎的,江意远有这个自信。 他想了想便以为是自己眼花,但那人转身开门的时候,那侧脸真是像极了谢余。 江意远拧眉,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包厢门半开着,没关紧,他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他的男朋友正和另一个男人靠在一起,那男人还亲密的喂他吃龙虾。 江意远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脑门绿的能赶上六神花露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评论留言让崽茁壮成长叭! 姐姐们好美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xiaotong5678jj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站的都是官配、xiaotong5678jj 10瓶; 第5章 第一只舔狗5 “谢余!” 江意远气的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谢余有些昏沉的抬眸,看到江意远立马就精神了。 “意远,你怎么在这儿?” 江意远只觉得心口有一股邪火蹿了起来,额头的青筋微微鼓起,他冷声道:“我怎么在这儿?怎么了?打扰你和野男人约会了?” 谢余眉头微蹙,他的头有些发晕,心口有一股积压已久的郁燥之气在涌动,但因着眼前的人是江意远,还是压下情绪耐心道:“意远,这是裴树,我们大学舍友啊,今晚刚好碰上了,所以就一起出来吃了点儿东西。” 江意远闻言这才仔细的看了一眼谢余旁边冷沉的男人,男人穿着一板一眼的西装,衬衫的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冷白的皮肤显得他的气质愈发凌然,淡色的唇微微抿起,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几分隐晦的敌意。 确实是裴树,那个喜欢谢余、大学时期跟他私下针锋相对的家伙。 江意远知道裴树喜欢谢余是在谢余和自己表白以后,裴树特意拦了他,冷声告诉他,如果不喜欢谢余就趁早拒绝。 他们宿舍四个,其实裴树就像是个游离于外的人,裴树为人高冷,看起来与宿舍三人关系都不错,但江意远和老张都知道,这家伙真正放进眼里的,估计就只有一个谢余。 所以当他被拦的时候确实有些意外,即使是朋友也不必如此紧张,唯有一个说法,就是裴树喜欢谢余。 奈何江意远当时自己都没想明白,只随意应了一句。 但如今回想起来,自然心里有些不舒服。 被别人觊觎着自己的男朋友,哪怕江意远想过和谢余分手,那也不是别人可以随意插手的。 江意远微微冷静下来,他几步走到谢余的身边,一把握住谢余的手,对裴树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道:“不好意思,刚刚没看清,是我误会了,小鱼这么喜欢我,怎么可能会乱来。” 第10页 他转眸看了眼身侧的谢余,笑着握了握他的手道:“对吧,小鱼?” 谢余笑着点了点头,他的唇色红润的不像话,面上红晕如同附着的一层浅浅的粉,眼尾的小痣愈发昳丽,青年的眼神自江意远出现以后就再没移开,明显是向着心上人的,所以才能这般无视了另一个对他渴求的暗恋者。 系统:“呜呜,宿主大大我有亿点点心疼裴树。” 谢余:“乖小统,你是不是心疼错人了,我们舔的目标可不是裴树。” 系统:“嘤嘤嘤,伦理剧看多了,忍不住代入了qwq” 谢余:“乖,以后这样的场景会很多见的,看多了就好了。” 系统乖巧点了点猫猫头,莫名觉得裴树身上似乎打下一道惨淡的光芒。 裴树神情未变分毫,他像是丝毫不懂江意远的意思一般,只是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的道:“你们感情很好,什么时候结婚了,记得请我喝一杯。” 此话一出,谢余的眼神便黯淡些许,他并不是不知道江意远对自己的态度,去年他和江意远提过见父母的问题,当时江意远一口反驳了回来。 他没有想把自己带去见父母的意思,换一句话来说,他并不想和自己结婚。 谢余轻轻垂了垂眸,眼神有些微怔的看着自己与江意远牵在一起的手。 看起来很亲密,不是吗? 他已经很满足了,比起之前江意远总想提分手的态度,现在不知道已经好多了多少倍。 ······起码,他会为自己吃醋了。 虽然是个误会,但也算他在乎自己的证明,不是吗? 江意远被裴树这句话弄的有些不自在,但面子上当然要过的去,他对裴树假笑道:“这是当然,我们结婚了,第一个请你。” 裴树的眼神轻轻落在谢余的身上,黑沉的眼底什么也看不见,像是一个漩涡,他道:“今晚玩的很开心,你们回去路上也小心,我就先走了。” 说着便对谢余和江意远点了点头,推开门直接离开了。 谢余看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心道:“这家伙挺会装,明明调查了我和江狗的事情还说出这种话,一面挑起我和江狗的矛盾,一面又避免让我怀疑,面上还一副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段位很高啊。” 系统闻言想了想,认真道:“但是好像没有宿主大大你厉害。” 谢余轻轻点了点它耳朵上的小绒毛道:“当然,他们都是我们这次任务的工具人而已,我们才是控局的人。” 江意远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对谢余道:“小鱼,这么晚了你和他出来干什么?” 谢余喝了一口冷水,面上的红晕已经微微褪去,闻言有些微顿道:“裴树大学跟我关系挺好你也知道,我们刚巧碰上了,就出来一起吃顿饭。” 江意远觉得心里那股烦躁的劲儿又冒上来了,他有些不耐烦道:“谢余,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裴树喜欢你,从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你这么晚跟一个喜欢你的人单独出来,你叫我怎么想?嗯?” 谢余握着水杯的手微微缩紧,他皱眉道:“你别乱说,裴树怎么可能喜欢我?喜欢我能回江城这么久都没找我?” 谢余的语气有些差,他觉得江意远简直是在异想天开,裴树跟他几年兄弟,真要是喜欢了能憋这么久不说?最重要的是,谢余也没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裴树是个很懂分寸的人,谢余和他相处很轻松,两人在谢余看来就是单纯的不得了的兄弟情谊,如今被江意远这样说,自然会感觉不快。 江意远却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他道:“你为一个裴树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谢余沉默了一会,轻声道:“抱歉,可能是最近我的情绪不是很好。” 江意远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道:“你情绪不好还和裴树大晚上的出来?你要是喜欢裴树你就跟他在一起啊,反正我也早就觉得我们之间不是很合适······” 他说着忽的顿了顿,身侧的青年轻轻垂着头,一声也不吭,任由着他说,眼眶微红,向来挺直的脊梁似乎都有些微微弯曲。 满室寂静,江意远也觉得自己这样说的有些过分了。 谢余的声音轻轻响起:“你···觉得我们不合适?” 青年的声音很轻,尾音似乎还带着些细微的颤,就像是蜻蜓透白轻盈的翅膀,轻轻划过水面,毫无痕迹。 江意远忽的就说不出来一句话,他看到青年眼角微垂的泪水,很重,压的那纤长浓密的睫毛都微微垂下。 一瞬间他忽的感觉自己的心脏处似乎是被一只小虫子啃噬了一般,有些酸痛难忍。 他莫名的有些心慌,随后道:“小鱼,我就是气你最近心情不好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反而和裴树出去······” 谢余轻轻道:“江意远,我以前找过你,你说你很忙。” 江意远忽然想到很久以前被自己忽略的一些信息,一些他随意敷衍的信息。 记忆的深处,依稀能够记起星点。 青年曾经对他说,意远,有空一起走走吗?我最近······ 当时的他是如何作答?大部分都是拒绝,理由都是“忙、有事”。 之后,谢余就再没对他说过了。 当时谢余是不是也很难过? 第11页 他忽的有些不受控制的轻轻抱住谢余,或许是有些愧疚混合着不清不楚的喜欢,迷蒙的感情让他在青年的耳畔低声道:“小鱼以后找我,我都会有空的,好吗?” 谢余微微睁大眼睛,红润的唇微微张开:“真的吗?” 江意远笑了,他笑起来是那种有些阳光大男孩气质的人,谢余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有些不受控制了,江意远轻轻为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轻轻一个吻落在上面。 “小鱼,我们以后好好的。” 系统听到这句话有些激动道:“宿主,我们这样是不是就算成功舔到目标了?!” 谢余轻轻牵住江意远的手,轻笑道:“不、还没有,主系统也还没提示不是么?江意远这人,不彻底把他打醒,他还是会重蹈覆辙,我说过,他是一个有自我规则的人,这次的事情过去,等他心里的愧疚消磨的差不多了,他依然会恢复成老样子。” 系统噘嘴甩尾巴:“江狗好坏啊!” 谢余轻轻“唔”了一声,轻笑道:“坏一点才更好,不然太轻易的舔到了,欺负人的时候也没什么快感,不是么?” 系统觉得自己这位宿主真是太厉害了,它都想匿名去舔狗系统论坛发一个帖子来疯狂吹捧自家神仙大大了! * 晚上是江意远把谢余送回公寓的,客户后来也是谈下了,由秘书送走了。 车缓缓停在公寓楼下,谢余坐在副驾驶上微微侧过头道:“意远,我有件事跟你说。” 江意远笑着揉了一下他的松软的头发:“说啊。” 谢余轻轻抓住江意远的手道:“过两天就是我家的家宴了,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他说完有些微慌的移开视线道:“不是我想让你来,是我哥他们说想见见你。” 江意远表情微顿,眉头微蹙,随后又松开:“好,你到时候跟我说时间就可以了,我提前去备礼物。” 谢余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温润的面容上带着几丝微小的惊喜,他小声道:“真的吗?” 江意远轻笑道:“当然是真的了,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去见见你父母也是应该的。” 谢余张了张嘴,心脏越跳越快,或许是难得的感受到了江意远的纵然,他自己今晚的胆子比以前都要大,脱口而出一句:“那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见一下你父母?” 江意远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仿佛想到什么一般的,脸色难看了一瞬。 谢余心中微乱,勉强笑道:“不方便吗?不方便也没事,以后有机会再说。” 江意远沉默了一会道:“嗯,有机会再说。” 他话如此说,两人交叠的手却也轻轻滑开,像是划分界限一般的分明。 谢余轻笑:“果然是江狗,所有东西都排在男朋友的前面。”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这,这,QwQ存稿它不小心自己蹦出来了 这是个意外QwQ,呜好惨 我本来定的晚上六点的,哭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水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快乐小胡 10瓶; 爱你们呜呜 第6章 第一只舔狗6 事实上谢余并没有说错,江意远确实是仗着谢余喜欢他有恃无恐已久。 所以在谢余家宴的那天他理所当然的接到了江意远临时推拒的电话。 男人十分抱歉的道:“抱歉小鱼,我妈打电话给我说她病了,她又不愿意去医院,我平时没空陪着她,今天我可能······” 谢余当然不能说什么其他的了,他道:“你去陪你妈妈吧,我们家的家宴也不算太郑重,你下次来就行了。” 语气虽然有些小失落,但还是十分的善解人意。 江意远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安慰了谢余几句,他一直都知道谢余十分懂得进退适度,从来不会胡闹。 江意远心中松了一口气,又对谢余有些愧疚,其实今天确实不是他想推拒,甚至他也确实起了几分心思去见一见谢余的父母。 但奈何不久之前他刚接到母亲的电话,急着催他回家,又说自己病了,江意远身为子女自然有义务回家看看。 所以谢余那边的家宴就只能推掉了。 但江意远完全没想过,一直患得患失的男友会不会认为这只是他拒绝的借口。 毕竟江意远这次的答应对于谢余来说,就像是一场美好的梦境一般。 谢余本身就没有抱着多大的期待,所以听到意料之中的拒绝,也能够平静的对待。 在江意远慢慢的发现自己对谢余的感情的同时,谢余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裂口一直都很大,可以说一直都是由谢余一人撑起。 江意远一直都是被舔的一方,他很少会去主动,所以一旦谢余崩溃死心,这段感情便再难挽回了。 系统在一旁听的莫名心酸:“虽然江狗这个理由能理解啦,但是为什么我听着还是很难受啊,宿主大大别难过,这些都是假的,等这个任务完成我们就可以得到很多的成就点了!” 谢余指尖轻轻点了点方向盘,身体微微后倾,表情十分懒散:“小统,你代入感也太强了。你家宿主一直都很清醒,舔了江狗五六年了,我都要腻了,所以咱们可得加速一点了。” 第12页 系统疑惑:“加速?” 谢余笑笑道:“对,这次的家宴只是个导.火.索,更何况,如果我没猜错,江意远的父母应该不支持他和我的恋情,所以这一次就是他的母亲骗他回去的,不让他来谢家的家宴。” “江意远之前脸色那么难看,应该就是他的父母威胁他,估计就是说如果他和我在一起就会取消他的继承权一类的,江意远是个野心勃勃的人,看他平时没日没夜工作的样子就知道了。” 谢余手中把玩着钥匙,黑色的眸子闪着几丝意味不明的光芒:“加速点就是我和他在一起的三周年纪念日了,到时候一定会发生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任务应该也能直接完成了。” 系统:“!!”宿主大大赛高! 那边江意远赶回家就看到了十分精神,完全不像是生病了的母亲好好的坐在沙发上,完全不像是电话里说的那么虚弱,他松了松自己勒的有些紧的领带,皱着眉道:“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母皱着眉看着他道:“我什么回事?今天我不叫你回来你怕是都要跑人家家里去了吧?” 江意远只觉得心中十分浮躁,他语气不怎么好道:“妈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先走了。” 他说着便转身打算离开,江母冷声道:“站住。” 江意远微微顿了顿,脚步还是不停,江母重重的将手中精致的陶瓷茶杯放在桌上道:“江意远,我说话你是听不见了?家里公司你是不想接手了?” 江意远停了下来,微微侧首,江母微微顺了顺胸口道:“意远,你之前不还跟妈说你和谢家那小子没什么感情么?江家的继承人不可能娶一个男人的,你应该清楚的,对吗?” 江意远微微握拳,往常他听到这种话其实都没太多的感觉,以前他总觉得自己和谢余是能够分开的,但现在听到江母说这样的话他心里反倒不舒服极了。 在一起两年多了,当真没有丝毫感情吗? 可他也不想放弃自己筹谋已久的事业,这个年纪的男人谁没有一腔野心? 江母再了解自己的儿子不过,她轻轻抿了一口茶,语气柔和道:“意远啊,妈不是在逼你,你要分清楚孰轻孰重啊,你之前也说会和谢家小子分开,但今天妈不是担心你犯糊涂么?而且妈将你带大,你现在工作又忙,我偶尔叫你回来陪陪也不行么?” 江意远微微揉了揉额角,确实被江母说服了几分。 江母轻轻笑了笑道:“意远啊,你也不小了,过一阵子去和那个刚回国的周家小姐出去喝喝茶吧。至于你和谢家小子的关系,我希望你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清楚。” 江意远沉默了一下,也没点头或是拒绝,江母笑了笑,也不再多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 这边,谢余也到了谢家大宅。 谢父谢母已经在等着他和大哥了,谢母年轻的时候是个端方的美人,如今上了年纪也保养的不错,看起来也不像是生了两个孩子的中年妇女。谢父倒是已经有些白发了,但看起来还是十分精神十足,一点也没有中年男人的油腻。 谢母一见到谢余便笑道:“小鱼回来了,你看你多久回来一次,也不想我和你爸。” 谢父手中拿着报纸,轻轻抖了抖:“哼,臭小子还想我们,他光顾着他的心上人去了差不多。” 谢余脸色有一瞬间的黯淡,他抿了抿唇笑道:“爸,也不是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谢母在旁边戳了一下谢父道:“行了,孩子回来了你就这样啊?” 谢父轻哼了一声,看了一眼谢余道:“我渴了。” 谢余知道这是谢父不追究的意思了,他赶紧给谢父泡了杯茶道:“爸,别气啊,以后我肯定经常回来。” 谢母在一旁笑了笑,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你哥哥之前跟我们说江家那个小子这次会跟你一起过来,现在还没到?” 谢余动作微顿,从善如流的道:“他说他家里有点事儿,这次来不了。” 谢母和谢父对视了一眼,到底还是没说什么了,倒是谢父冷哼了一声:“人家也不在乎你,也不知道你这脑袋瓜子什么时候想的通。” 谢余沉默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候谢家大哥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西装气质冷沉的男人,谢松一进门也没察觉到异样的氛围,他道:“呦,小鱼到了啊,你那男朋友呢?” 他说着想起身边的人,介绍道:“哦对了,爸妈,这是我一好朋友,叫裴树,前两年认识的,关系还不错,今儿刚好碰上了,就顺便叫他来一起吃饭了。” 裴树轻轻扬唇,他的面容本是那种极冷淡严厉的类型,看着便好不相处,但此时他一个浅淡的笑却让人有种眼前人换了一个皮囊的感觉,他彬彬有礼的对谢父谢母道:“伯父伯母好,我叫裴树,今天来打扰了。” 谢父谢母觉得眼前这小伙子一看就让人觉得很沉稳,再加上这是谢松的朋友,谢松眼光极好,交朋友也都靠谱,是以谢父谢母都对其多了几分好感,谢母客气的笑笑道:“你好,今晚是家宴,你就当做在自己家就行了。” 裴树颔首,随后他看了一眼谢余,黑沉的眸子不着痕迹的轻轻柔和,他对青年道:“谢余。” 谢余莫名有几分不自在,他尴尬的咳了一声道:“是你啊裴树。” 第13页 谢松在一旁挑了挑眉道:“呦,你们还认识呢?” 谢余嘴角微弯道:“哥,这我大学舍友。” 谢松拍了拍裴树的肩膀道:“好小子,以前没听你说起过呢?” 谢余微微眨眼,看了一眼裴树,心里之前那点不自在忽然就消失了。 之前他一眼看到裴树的时候还乱想了好一会,不过看起来似乎都只是巧合。 他也是魔怔了,居然有一瞬间真觉得裴树会喜欢自己。 菜早就上好了,众人入座以后,裴树刚好就在谢余的旁边。 裴树对他点了点头,之后也没和谢余说太多的话。 基本上就是谢父了解到裴树商业天赋很高,两人连带谢松聊了许多,谢母也很喜欢这个有问必答脾气十分好的青年。 到后来谢父谢母谢家大哥简直是吧裴树当做自家人了,气氛热闹的不得了,谢余真是没想到平日里那么冷冰冰的裴树居然这么能陪长辈聊天。 他甚至都能跟谢母聊珠宝设计一类的话题,谢余不得不佩服他。 谢松喝了一口酒,情绪有些上头了,他感叹的拍了拍裴树的肩膀道:“小裴啊,你说你也是和小鱼一个宿舍的,要是他当初看上的不是那个什么江意远就好了,是你的话我一百万分的满意啊。” 谢余瞪了一眼谢松道:“哥你拉倒,别乱说。” 谢松对他挑了挑眉,谢余不理他,对裴树道:“我哥他喝酒就容易上头,老乱说话,你别介意啊。” 裴树微垂的眼角轻轻扬了扬,暖色的灯光下,他冷白的皮肤愈发显得亮眼,裴树淡色的唇微微翘起一个含蓄的弧度,他道:“没事,我不介意。” 只要是你,我都不介意。 作者有话要说:  虐江狗也快了,约莫还有两章的亚子 球球收藏评论嘤嘤 人家不想单机,人家想要姐姐们的爱 第7章 第一只舔狗7 裴树当天晚上喝的有些多了,谢松喝的醉醺醺的,早就被仆人给送回去了。 谢母确实很喜欢这个小伙子,她直接张罗人在谢家住一晚上,第二天再回去。 但裴树却有些迟钝的推拒,谢余见他晚上也喝了不少便跟着劝道:“裴树你就留下来吧,天色很晚了,就而且你喝了太多了,回去不安全。” 裴树眼神定定的看着他,他确实是喝多了,脸色潮红,暖色衬的他皮肤愈发白,与他清醒的时候完全不同,此时他的眼神中带着谢余并不能看清的情愫,眸子很亮,有些呆呆的,甚至还带着些水光。 谢余轻轻勾了勾小指,忍不住对系统道:“这个备胎对我摆出这样的模样,会让我忍不住···” 系统忍不住甩了甩尾巴,莫名有些羞耻的问道:“忍不住干什么?” 谢余轻笑,舌尖微微抵了抵上颚,还是咽下了那句“干他”,他决定还是关怀一下系统幼小的心灵,幽幽的道:“忍不住欺负他啊。” 系统眨巴眨巴眼睛,莫名自己宿主说这个‘欺负’的时候语气十分的奇怪。 裴树一只手轻轻扶住桌角,另一只手微微前倾握住了谢余的胳膊。 他轻轻垂眸,声音有些微哑:“好,我留下。” 谢母在一旁看着总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但她也没多想,只是对谢余道:“小鱼啊,你把小裴带去客房吧。” 谢余应了下来,他一只手顺势扶住裴树,一边慢慢带着人上楼。 裴树走路有些微晃,谢余便一直带着人进了客房,等进了房间,裴树这才像是支撑不住了一般,谢余本来是把人扶着到床上的,却不想裴树忽然发力,一把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谢余有些发懵,脑子里空了一瞬间。 裴树与他靠的极近,他眼神有些迷蒙的看着谢余,黑眸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恍惚间,谢余似乎能够看到这人专注黑沉的眼底倒映着的自己。 呼吸交缠,浅淡的酒香夹杂着男人身上浅淡的荷尔蒙的味道覆盖了谢余的嗅觉。 谢余莫名有种被灼烧到的感觉,他白皙的面上漫上薄雾似的红晕,谢余有些慌乱的挣扎道:“裴树?醒醒,你起开,诶,等等——” 裴树并未听他的,反倒像是感觉到了谢余的挣扎,两只手分别抓住谢余的手抵在两侧,力道很大,谢余从来不知道裴树的力气能这么大,他完全无法挣扎,谢余看着这样反常的裴树莫名的有些心慌。 可还没等他说什么,裴树又轻轻松开了手,他轻轻的靠在谢余的胸前,脸颊微微蹭了一下,呢喃似的道:“小鱼、小鱼、小鱼······” “小鱼,小鱼······” 他轻声的说了一声又一声,克制又小心,声音很低,带着些微哑与掩盖不住的爱意。 谢余莫名的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他立马起身,将身上压着的男人掀开,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他皱着眉看着床上的男人,心跳还未平复,他微微闭了闭眼,忽的想起了江意远曾经对他的质问,身体都有些微微的僵硬。 谢余从未想过,裴树会对他存在超出友谊的心思。 他一时脑中有些混乱,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往外走,在快要关上门的时候,谢余听到一道浅淡微沉的声音。 “小鱼,别不理我。” 黑暗中,男人黑沉的眼眸中毫无醉意,一直看着房门合上,才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第14页 裴圆圆一直认为她的哥哥是那种即使是喜欢的要命也能够理智克制的人,但她万万没想过,有些东西,越是克制,反弹的便越是厉害。 * 第二天谢余醒来的时候裴树已经离开了,他稍微松了一口气,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裴树了。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中午的时候裴圆圆就给他打来电话了,说是聚餐就定在今晚,地点就在弯月巷。 谢余轻轻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昨晚裴树也是喝的烂醉了,他就装作不知道就可以了。 但以后恐怕是没法再当兄弟相处了。 谢余晚上在去弯月巷之前特意打了一个电话给江意远,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江意远又是说自己忙,让谢余先去。 谢余沉默了一会,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 江意远按了按额角,他心中浮躁,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 谢余最近确实是有了一些变化,他也有变化,或许双方都有所发现。 但事情已经僵住了,江意远在权力与谢余之前选择了权力。 他一直觉得谢余会在原地等他,他想,只需要再等一段时间,等他完全掌握了权力,他一定会好好对谢余的。 * 傍晚,谢余到达弯月巷的时候裴树裴圆圆和老张都到了,菜快上齐了,老张看到谢余的时候有些感慨的拍拍他的肩膀道:“小鱼,咱好久不见了啊。” 他说着往谢余身后看,挑眉笑道:“你家那位没跟你一起来?” 谢余笑了一下道:“他说有点忙,随后到。” 老张晃晃头道:“诶,你还是以前那个老样子,就追在老江身后,咋这么长情呢?老江也是个不会珍惜的家伙。” 老张或多或少听说过谢余和江意远近两年的事情,但到底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也没法置喙。 几人闲聊了一会,谢余期间就刚开始对裴树点了点头,其他时候和他基本上就一句话也没说了。 老张还有些奇怪道:“小鱼你不对劲啊,这不是裴树么?你们俩以前关系挺铁啊,现在咋连话也说不上了?” 裴圆圆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估计是谢哥发现她哥的心思了,她赶紧出来打圆场,裴圆圆嘴甜会说话,不一会几人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谢余还是没看裴树一眼,裴树看着他有些僵硬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勾了勾唇。 裴圆圆想翻白眼,这老婆还没追到,她哥也真能笑的出来。 几人气氛还算不错,不一会,包厢门被推开了,来人正是江意远。 老张一看他也来了,忍不住笑道:“终于来了,大忙人,大家伙可等你好久了。” 江意远笑笑道:“这不是公司上市,有点儿忙。” 老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行了,咱兄弟几个也别客气了,坐啊。” 江意远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谢余旁边的位置,忍不住就微微皱了一下眉,裴圆圆和裴树分别坐在谢余的两侧,他这个正牌男朋友的位置反倒和谢余隔开的很远。 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面色还是不变,他几步走到谢余旁边道:“小鱼,我今天确实有点事儿耽搁了才没和你一起,抱歉。” 老张笑他道:“呦,现在知道来跟小鱼道歉啦?” 江意远笑笑道:“那肯定的。” 谢余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也微微软和了下来,江意远早就知道谢余不会舍得对自己冷脸的,他笑着握了握谢余的手,状似不经意的对旁边的裴树道:“老裴啊,这位子能让给我么?今天我迟了肯定要自罚几杯,不过这不我怕小鱼跟我闹脾气么,肯定要贴身哄一哄啊。” 裴树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两人眼神交锋,都十分清楚对方的意思。 裴圆圆看情况不对劲,赶紧站出来道:“诶,江哥,不然你坐我这儿。” 裴树冷淡的眸子微垂,他慢条斯理的让出位置,似笑非笑道:“不用,老江要坐这儿我肯定得给个面子啊。” 他对江意远点了点头,随后便重新找了个位置坐下。 只是在坐下后,对着谢余的方向轻轻投去一瞥,向来冷沉淡薄的眸子却意外的显得有几分难以言表的落寞。 谢余抿了抿唇,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但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在意了起来,甚至连江意远说了什么也没有太过注意。 谢余走神的时候会下意识的用筷子捣食物,江意远根本就不知道,他以为谢余在认真听,更是放心了几分,这说明谢余对他的态度还是没有变化。 裴树看到这一幕,轻轻弯了弯唇。 旁边的老张看到了问道:“老裴,你笑什么,诶,倒是很少见你笑啊。” 裴树轻轻抿了一口酒,轻轻解开领口的一粒扣子,清淡道:“笑一件有意思的事。” 笑江意远将人越推越远,笑他自己不择手段。 谢余余光瞥过裴树,心中笑道:“裴树这样一个天性冷淡的家伙能为了我做出违背本性的事情,看来真的长大了啊。” 系统有些不解:“长大?裴树好像一直都很老成的样子诶。” 谢余对身边的江意远轻笑,眉眼迤逦,眼尾的红痣微微泛红,像是雪原上绽放的花儿一般。 江意远一瞬间竟有些动摇,他忽然很想违抗父母,他不想有一天会让谢余难过,也不想和谢余分开。 第15页 这样一个喜欢他的人,能遇上,何其有幸? 系统觉得它宿主的演技当真登峰造极,一边跟江狗调情一边跟它讨论备胎裴树。 这要是它,就算不慌,估计脸色也要扭曲了。 谢余慢悠悠的抿了一口酒,对系统道:“小统,长大的意思是,终于不会再克制自己内心的欲望,学会用手段来谋取,不再只是从旁窥伺而不敢行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只要我会撒娇,就会有好多好姐姐宠爱我 姐姐们太会哄了,我愿意为爱做0【逐渐娇羞】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快乐小胡 1个; 好姐姐爱死你惹嘤 第8章 第一只舔狗8 近来江城权力更迭,江家即将把大权交给江家独子江意远,新闻发布会也开了,江家公子面对媒体的摄像头那叫一个意气风发,自信昂扬。 实话实说,江意远确实很有本事,大学毕业于国内名校,毕业后自己创立公司办的如火如荼,市值高涨,如今再接手了江氏,简直就是商界新贵,各家都想讨好的人物。 只可惜这位小江总已经有了一位交往多年的男友了,但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这位小江总对那位谢家小公子可没多好,交往多年了连家长都没见,这其中意思也是足够意味深长了。 再加上大家隐隐听说江总和江总那位夫人都是不同意小江总娶一位男媳妇的,这样一来,各家都振奋了不少。 索性没结婚就都还是有机会的不是? 不少想和江家联姻的都是在蠢蠢欲动,但他们很快就得到消息,听说那位刚留学回国的周家小姐是最得江夫人青眼的。 周家在江城也是颇有名望,周家专注高新科技研究,已经开始扩展海外市场了,江家与他们联姻可谓是互惠互利,不会再合适了。 更何况,据说那位周家小姐长相也是国色天香,气质更是一等一的好,手中也握着周氏不少的权力,和一般的名媛相比,她压了她们不止一头。 至此,不少蠢蠢欲动的人都退却了。 而那位谢家的小少爷也是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炮灰了,江意远注定会抛弃他,可怜谢余还什么都不知道。 要说谢余,他本身也是个极有能力的人,只是为人野心不大,他并不和自己的大哥争抢什么权利,平日就在公司上上班打打卡,安逸清闲的过日子,比起一般的豪门子弟,他简直称得上游手好闲了。 不少人看不起他,但碍于谢家在江城也算大家,面子上还是能过得去的。 谢余其实心里很清楚旁人对他的看法,但他不是个多么贪恋权势的人,他大哥谢松能力确实很强,谢家只需要一个继承人,谢余和谢松自小关系便好,谢余自然便退后了。 其实谢松也提过让他接手一部分的权力,但谢余却直接拒绝了。 他手中股份也不少,谢父谢母并未对他们厚此薄彼,只是谢余自己推拒了而已。 谢松自然知道弟弟的想法,心中感动之余,更是坚定了一家同心的想法。 豪门恩怨,兄弟反目之类的事情是不可能会在他和谢余之间发生的。 谢余点开手机,给江意远发了一条信息。 “意远,我们好久没约会了,明天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指尖微颤,又打出几个字,删删减减还是没有发出去。 谢余想,江意远再怎么忙应该也不会忘了两人的三周年纪念日吧? 他最近也听了外界不少的传闻,江意远身份水涨船高,自然会惹的不少人注目,但他一直都是相信江意远、相信两人多年的感情的。 但是自他的信息发送出去,一晚上的时间,谢余都没有等到一条回信。 谢余没等到江意远的信息,反倒是在第二天傍晚等来了裴圆圆的信息。 “谢哥,我可以约你出来一下吗?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对你说,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裴圆圆平日里跟他关系不错,听这语气有些急,或许是有什么急事,他想了想便应下道:“好,那我待会就出来。” 他订了一家餐厅,准备等和裴圆圆说完事就主动去找一下江意远。 即使他忘了,谢余也不想两人就这样冷冷淡淡的过完三周年纪念日。 谢余顺着裴圆圆说的地址来到了一家咖啡厅,走上二楼的楼梯时恰好听到了一个男人声音。 男人的声音十分耳熟,他笑着道:“周小姐,今天和你相处的很愉快。” 女人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江总也非常贴心,我想,周家会很愿意和江家联姻的。我们可以先试着相处一阵子——” 女人的声音在见到谢余那张冰冷苍白的脸颊时微微顿了顿,她眼神微亮道:“谢学长?” 江意远闻言抬头,在看到谢余冰冷的眼眸时,浑身微僵。 谢余轻轻往前走了几步,看了一眼周如月,勉强笑了一下道:“如月学妹,很久不见啊。” 周如月轻轻眨了眨眼睛,眼底闪过几丝浅淡的情愫:“刚回国不久,学长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 谢余双拳握紧,对周如月轻声道:“学妹,我们会有有空再约吧,现在···我可能有些事情要和江总处理一下。” 江意远微微握拳,心中莫名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第16页 周如月笑了笑,她轻轻将耳畔的发丝别再脑后,笑着道:“好吧,学长,我们下次再约。” 谢余点了点头,面上保持着绅士风度与周如月道别。 谢余转身,对江意远轻声道:“江总,我们谈一谈。” 江意远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他,他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块石头压住了一般的喘不过气。 好像有什么,即将脱离他的掌控,不,或者说,是即将彻底离开他。 谢余走进包厢,江意远进门后轻轻关上门。 江意远沉默的坐下,一时间脑内思绪纷乱,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呢,虽然他只是为了应付母亲,但他背着谢余出来相亲是真,无可辩驳。 谢余抬眸看他,眼底微微赤红,哑声道:“江意远,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江意远微微懵了一瞬间,他握拳想了想,脑内一片空白茫然,他的表情已经告诉谢余答案了。 他不知道。 谢余轻轻笑了笑,很低,他低声道:“江意远,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三周年纪念日,你却出来——” 他说着微微哽咽了一下,继续道:“和别人相亲?” 江意远心口一炸,那种恐慌感莫名的从心底蔓延开来,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余轻轻吸了一口气,微微平静下来,他很平静的看着江意远道:“江意远,三年了,我一直以为你即使没那么喜欢我,也会对我有一丝感情,但我错了。” “江意远,我很想问一句,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将我当成什么?” 江意远轻轻握拳,第一次说出了自己之前一直都没说出口的话:“小鱼,我刚一开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观念没有转变,将你当成兄弟,这两年我经常会纠结,但是后来我发现···” 谢余闻言轻笑了一声,很轻的一下,却让江意远说不下去辩驳的话。 谢余轻叹一句,很平静的道:“我明白了,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对吗?你一开始就不喜欢我,所以才会对我那么冷淡,这三年来,你一直都是那样忽冷忽热。” 江意远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双拳握紧,牙齿也咬的紧紧的。 谢余抬眸看他:“难怪你不喜欢我靠近你,接吻的时候也只是轻轻触碰,难怪你永远在忙,从来不会主动找我,信息也很少回。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江意远哑声道:“不是的······” 谢余却不在听他说,青年很平静的看着他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犯贱。” “江意远,我们分手吧,这场闹剧到此为止。” 江意远下意识站起身一把抓住谢余的手道:“不要!小鱼,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对,但是、你再等等我好吗?很快我就可以彻底掌握江家,没有人可以在阻拦我们了。” 谢余却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的抽出来,他很平静的道:“抱歉,江意远,就这样吧,不要再折磨彼此了。” “以后,就当个陌生人吧。” 江意远怔怔的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挺拔俊俏,一如当初。 但当初那个围绕着他团团转的青年,如今却心如死灰,要彻底的离开他了。 江意远猛的拉开领带,他眼眶微红,整个人如同一只困兽一般在原地死死挣扎。 不会的,他混乱的想,他的小鱼不会真的放弃他的。 江意远很清楚谢余对自己的感情,他不肯相信谢余会主动放弃他,明明他也喜欢上小鱼了,只要再等一等就好了,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小鱼不喜欢他一直忙,他以后一定会改的,他会将小鱼的一切都记得牢牢的,不会再这样任性了。 江意远才发现,原来不是谢余离不开他,而是他适应了有谢余的生活,是他离不开谢余。 以至于两人真分开的那一瞬间,江意远甚至感觉心脏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 绵软的刺痛,让他一刻不得安生。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了开始了,接下来静等江狗变舔狗 我爱姐姐们到地老天荒,窝完全没有江狗的任何毛病!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xiaotong5678jj 2个;快乐小胡 1个; 为姐姐尖叫_(:з」∠)_ 第9章 第一只舔狗9 “滴滴,宿主请注意,目前检测到您的舔狗任务完成度达到90%,日常任务完成99%,目标江意远按照推演基本被舔成功,由于系统检测到气运比其更为强大的目标人物裴树,是以即将更换舔狗目标人物为裴树。” “宿主可选择是否进行任务,若进行任务,则奖励积分加倍,若拒绝则按照主系统推演彻底进行江意远任务,完成后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 谢余以前就从系统偶尔透露的话中了解到,如果一个世界足够强大,它是可以衍生出多个强大的目标的,但考虑到宿主的精力,这其他的目标是可以由宿主选择是否进行任务的。 谢余当然是进行任务了,更换的目标裴树本就喜欢他,积分又会加倍,他还能借助裴树让江意远的完成度加满,这个任务简直就是让他捡漏来的。 更何况,谢余很早就想教一教江意远那家伙怎么做人了。 哦不对,他其实更想教他,怎么做一只合格的舔狗。 谢余敛眉,敲了敲裴圆圆与他约好的包厢门,随后推门进了去。 第17页 “谢哥,你来了。” 裴圆圆看起来有些坐立不安,她看了身边沉静的裴树,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谢余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眉尾染着些浅淡的红,眼珠有些微红的血丝,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十分虚弱,可他却又死死的绷着表面那一层温雅的面具,反倒叫人怜惜。 他应了一声,对裴圆圆道:“圆圆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谢余说完感受到了一束视线,是来自裴树的视线,并不灼热,但却又像是带着浅淡的火苗一般。 虽然他现在面对裴树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礼节性的点了点头。 裴树轻轻展眉,眼底略过丝丝暗光。 裴圆圆真不知道怎么开口,今天她和她哥出来吃饭,结果刚巧碰见了江意远和一个女人携手进了包厢,言辞之间似乎表露出正在相亲的嫌疑。 裴圆圆最近确实听到不少关于江意远的传闻,但江意远这人一直都洁身自好、不闹绯闻,裴圆圆也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办,倒是她哥果断的吩咐她打电话叫来谢哥,她哥叫她喊人,就说明这江意远恐怕是真的背着谢哥来相亲的。 谢余坐在沙发边,见裴圆圆目露纠结,温声道:“圆圆?到底怎么了?” 裴圆圆想了想,人都叫来,便实话实说道:“谢哥,我说这事你别难过,但我想想也不能瞒着你,我今天和我哥来这边吃饭好像看见江意远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 谢余微微握拳,眼底平静道:“我看到了。” 他坐的很直,身体就像是一具沉默雕塑。 这句话说的也很平淡,像是一滴水滴入大海一般,平静无波。 但裴圆圆看到了他眼中的红血丝,也看到他握紧的双拳。 谢余喜欢江意远喜欢了六年,怎么可能毫无感觉呢? 裴圆圆张了张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裴树倒是缓缓站起来,他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裴圆圆一眼,裴圆圆很识趣的表示自己先离开了。 裴树一步步走到青年的身边,他像是在大学时候每一次安慰失落的谢余一般,静静的站在他身边,低声缓和的道:“小鱼,没事的,还有我···们陪在你身边。” 谢余的眼眶慢慢红了起来,那双清亮的茶色眸子宛如凝着露水一般,泪水滚落下来,砸在裴树想要给他擦拭泪水的手腕上。 很烫,烫的他想立刻将眼前这样脆弱的青年拥入怀中。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 谢余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分担伤痛的、可靠的朋友,而不是虚无缥缈、随时可能会离开的情人。 一双修长白皙、迸现着些许青筋的手轻轻扯住他腰际的衣服,裴树轻轻屏住呼吸,心脏都漏了一拍。 谢余低哑着嗓子道:“裴树,我和江意远分手了。” 裴树沉默的握住青年的手,很冰,他微微握紧,似乎想试图给他驱散寒意。 谢余轻声道:“谢谢你。” 裴树低声道:“小鱼,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谢。” 他的眼神直视着青年,带着些沉淀又克制的情愫。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小鱼,无论你遇到什么难关,我都愿意陪你过去。” 谢余心底绷不住笑了出来,系统正为这绝美的爱情泪眼朦胧,乍一听到谢余的笑声甚至有点没反应过来。 谢余意味深长对系统道:“知道好朋友是什么意思吗?” 系统咬着小手帕摇头。 谢余幽幽道:“好上床的朋友啊。” 系统:“???”我脏了我不干净了! 谢余叹气:“他好急哦,不过要不是因为我不能崩人设,现在我就能直接把他摁在沙发上xx,然后xxxx,我是猛1我很懂的。” 系统哆嗦了一下猫尾巴,脚爪子差点抠出一个魔仙堡:“宿、宿主,根据国家净网要求,你好像、好像不能开车,你、你看都和谐了。” 谢余微笑:“小统,你在说什么啊,我是说,我能把他摁在沙发上给他按摩,然后再捏肩,猛1都会这些的。” 系统圆圆亮亮的眼睛开始失去光芒,它逐渐陷入自我的灵魂拷问之中。 是我太脏了吗?所以宿主到底是如何形容的以至于和谐?到底是谁在飙车? 谢余怜悯的叹了口气道:“宝贝,你跟着我就得接受思想的净化啊。” 系统:瞳孔地震jpg. * 谢余和江意远分手了这个爆炸新闻简直给不少人炸晕了,不少人都以为是江意远甩了谢余,但没想到问到江意远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甚至江意远还隐隐有几丝旧情难忘的意味。 但这些事都对谢余产生不了多少的影响,谢家大哥对于谢余和江意远分手简直是乐见其成,谢家父母也没多问,只是动用些力量让那些媒体没法骚扰谢余。 是以谢余现在的日子过得舒坦的不得了。 再加上裴树是一个非常配合的目标,只要是谢余约他,大半夜都能从床上爬起来赶过来。 舔狗的日常任务完成的非常顺利。 但系统看着总觉得怪怪的,就好像不是谢余舔裴树,而是裴树上赶着舔谢余。 事实证明,它的感觉完全没错。 裴树喜欢谢余就像是谢余喜欢了江意远喜欢了六年了一样,现在喜欢的人终于单身了,裴树就像是一个守着独属于自己的明珠的蚌一般,怎么也不会离开谢余的身边。 第18页 更何况谢余这一阵子的表现也让他心中涌起希望,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谢余对自己的亲近。 迟早有一天,他会彻底取代江意远在谢余心中的位置。 * 距离谢余和自己提分手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了,江意远一直不敢找谢余,他总会想起青年对自己彻底失望的眼神,以及那冰冷彻骨的眼神。 时间一天天的过,江意远每天都关注着自己的手机信息。 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谢余有没有给自己发来信息,没有,从来都没有。 他的手机再也没有震动过一次,即使震动了,也不是谢余的信息。 江意远忽然想起那个人以前总是会给他发很多信息来,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要对他说,可现在他们的对话框却永远的停留在半个月的谢余给他发的那句话上。 “意远,我们好久没约会了,明天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江意远心口发闷,整个人就像是被人用绳子勒住了一般。 后悔的情绪如同滔天的波浪一般向他涌来,可他现在却还是不能去主动找谢余,权力的交接就在近日了,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江意远知道自己的母亲一直找人盯着他,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所以即使他再焦心也不能主动去找谢余。 但越是见不到,心中却就像是有一只爪子在挠他一般,他控制的不住的回想起和谢余在一起的时光。 两人携手约会,谢余对他红着脸说喜欢,谢余给他带各种午餐,关心他的身体,越美好的回忆便越是显得现实有多么的残酷。 江意远想起自己对他的冷淡,想起自己对他的敷衍,谢余的生日都是由秘书安排。 这次甚至连两人的三周年纪念日都忘了。 江意远想起来,两人在一起的三年时间,多数是谢余主动找他,所以青年是如何在男友漫长的冷淡中熬到三年的? 江意远闭了闭眼,是他的不坚定与野心一步步将谢余推远,让两人之间的裂缝走向无可挽回的地步。 修长的指尖轻轻按住手机界面的联系人。 小鱼。 他颤抖着手点了进去,慢慢的编辑信息,又删掉,再编辑再删。 删删减减,最后他只发出去一条信息。 “小鱼,对不起。” 然而等他发出去才发现自己的信息前面带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系统界面提醒他,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对方验证后,才能聊天。 谢余把他删了。 江意远整个人都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他愣愣的看着手机,有些不敢置信。 那么喜欢他的谢余,把他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哼姐姐们在说什么啊 我从来都不滥情养鱼,我只是心碎成了很多片,每一片都爱上了各个姐姐而已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xiaotong5678jj 1个;快乐小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鹤川 5瓶; 姐姐我能冲! 第10章 第一只舔狗10 夜晚的酒吧气氛热烈,许多陌生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肆意的扭动着身躯,迷幻的灯光打在一具具年轻的躯体上,暧昧的氛围在朦胧的酒气中升腾。 不少人都是打着猎艳的旗号来玩的,但此时,他们的目光无一都被一个坐在柜台旁喝酒的年轻男人吸引住。 青年只穿着一件浅月色的半袖衬衫,袖口半卷起来,有些凌乱,但与他暖白的皮肤相映衬便显得格外诱人。 酒吧的灯光斑斓不定,他们只能看到青年半张暴露在灯光下的侧脸,温雅俊美,长眉如画,那双迷雾般的桃花眼只在眼尾稍稍勾起一抹迤逦的弧度。 他的气质流露出从骨子里带着的雅致矜贵,但动作间却又带着几丝难以言说的颓废糜乱。 看起来是来酒吧买醉的。 不少人都有些蠢蠢欲动,打算暗暗的靠近青年,想和他搭上话,但青年却无论谁都没理,只一个人闷头喝个痛快。 仰颈间,精致的喉结便微微滑动,欲色与美色交缠,撩拨的旁人不得心安。 谢余单手撑在柜台旁,莹润的指尖轻轻点了点玻璃桌面,桃花眸微微挑起,对穿着燕尾服的调酒师道:“再来几杯约什。” 调酒师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小伙子,他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买醉的青年,毕竟这人长相实在出众,若是在这样纷乱的酒吧喝醉了,很容易出意外的。 谢余轻轻歪头,茶色的眸子晕开雾色,他静静的看着调酒师,露出来酒吧迄今为止的第一抹笑:“阿蒙,浓度不要调低。。” 调酒师被那双迷雾般的桃花眸看的微微红了脸颊,抿了抿唇,还是按照青年的意思去调酒,只是目光却总是忍不住移到青年的身上。 系统还是第一次跟着谢余来这种地方,有些紧张的蜷缩着小爪子,动都不敢动。 它甩了甩尾巴道:“宿主,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感觉和目标没什么关系,不会崩人设嘛?” 谢余心底悠闲道:“小统,你要明白,机会都是创造出来的,既然要当控局的人,就需要主动一些。有时候人设虽然不能崩,但却能通过不同的场合令人感觉到反差来。男人永远都是喜欢犯贱与反差的一类生物。” “就比如我过去是个从来不会踏足酒吧的温雅公子,但如今我因为感情受伤来这里也是很正常的啊。更何况,这种地方才能更好的让狗血挥洒出来啊。” 第19页 系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谢余浅笑着继续喝了两杯酒。 调酒师微红着脸将一盘精心调好的酒放在青年的身侧,他还多赠送了一杯浅红调的鸡尾酒,看起来色彩浪漫,宛如画家笔下的粉色星空。 谢余微微挑眉看向调酒师,调酒师像是有些微微的羞赧,低声道:“这是我免费调给您的,先生。” 谢余浅浅的尝了一口,微微勾了勾唇,温雅道:“谢谢。” 调酒师有些紧张道:“那个,先生,我可以加一下您的微信吗?”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在青年温和又朦胧的茶色眸子中莫名的有些鼓不起勇气。 谢余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一只骨节分明手便伸了过来挡住了调酒师递过来的手机。 随后便是一句冷冰冰的拒绝:“谢谢,他不需要。” 谢余有些茫然的看过去,是浑身冒冷气的裴树。 裴树此时还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头发往后梳,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看起来像是刚从公司赶来的,一双黑眸黑沉沉的盯着谢余,看不出什么情绪。 调酒师一看裴树便知道这两人应该是相识的,他不敢再靠前。裴树的气场太强,整个人的周围三米像是被冻住了一般的,看起来非常的不好惹。 谢余周围本来不少蠢蠢欲动的人看到了这一幕都停下了脚步,花儿再美,也得掂量着自己能不能摘。 谢余微微却像是丝毫没有被影响到一般的,他侧手支住脑袋,桃花眸带着些朦胧的碎光看着眼前的男人道:“裴树?你怎么来了?” 他看起来有些醉了。 裴树微微抿唇,他看着青年带着些红晕的面容,低沉道:“听说你在这里,小鱼,你要是想喝酒,回去以后我陪你喝个够,现在跟我回去,嗯?” 谢余微微摇头,在裴树的眼皮子底下又喝了一杯,笑容划大:“我不。” 那笑容不再是固定式的温和,反倒是带着几分迷醉的挑衅,像一只调皮的小兽要露出自己锋利的爪子一般。 裴树心中蓦地一软,他握住青年的手,低声道:“小鱼,不闹了,我送你回家,这里不安全。” 谢余凑近他几分,裴树能清晰的看见青年右眼尾的一点微红的小痣,就点缀在眼尾微上挑的地方,裴树微微动了动喉结,整个人不着痕迹的微微后退。 太近了。 谢余半靠在他身上,茶色的眸子有些朦胧的看着他,恍惚间像是含着几丝浅淡的笑意,他问:“裴树,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裴树的眸子黑漆漆的一片,可又像是倒映着一些隐约的火焰,他哑着嗓子道:“喜欢。” 当然喜欢了,不喜欢他能念着他六年多?甚至在谢余和江意远还是男朋友的时候去故意挑拨? 谢余笑了起来,醉意朦胧道:“那你追我啊……” “你追我……说不定我就答应了,江意远,他凭什么,我、又不是非他不可。” 裴树微微亮起的眸子慢慢暗淡了下来,他握着谢余的手微微用力,但很快又轻轻松开。 谢余还是喜欢江意远的吧?也对,这才刚分手,谢余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放的下来呢。 裴树告诉自己,不用嫉妒,小鱼和江意远不会再有可能了。 他可以慢慢的等,只要小鱼给他机会。 “你、怎么不理我?” 青年有些迷茫的看着他,手指轻轻抓住他腰际的西服,还轻轻的晃了晃,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半边身子都窝在他的怀里。 裴树轻轻低头看着他,手指轻轻刮过青年眼尾的薄红,他想,即使青年是想利用他来摆脱对江意远的感情也无所谓了,裴树永远无法拒绝谢余。 男人抱着青年的手微微用力,他压低声音看着谢余,黑眸带着几抹隐晦的引诱:“小鱼想和我在一起吗?” 谢余垂眸调整了一下位置,余光恰好看到了裴树身后走来的、怒气冲冲的江意远。 他眸光微闪,看着裴树,有些醉意的茶色眸子带着些许茫然道:“我不知道…” “裴树!” 江意远眼眶微红的走到裴树面前,看到他的小鱼半窝在别人的怀中,额头的青筋都微微鼓了起来。 裴树微微抬眸,看到江意远冷冷淡淡的道:“江总。” 江意远阴冷着眸子道:“裴总这是什么意思?插足别人的感情?” 裴树勾唇,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他的眉眼间带着几分冷意:“江总这话我就不明白了,小鱼不是已经和你分手了么?” “更何况,江总自己应该很清楚自己做过什么事,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 江意远死死捏拳:“裴树你别太过分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一直对别人的男朋友有想法,暗搓搓窥视别人的生活,现如今我一和小鱼分手你就见缝插针,裴家大公子就是这么个货色?” 裴树垂眸,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他优雅的理了理袖口:“江意远,你已经没资格说这些了。” 江意远还想说什么,裴树怀里的谢余却轻轻探头出来,他的眼神有些茫然的看着江意远。 江意远心中微紧道:“小鱼,是我,对不起,是我之前不懂珍惜你,我知道错了……” 裴树眸色微深的看着谢余,他手指微微攥紧,生怕青年会回到江意远的身边。 第20页 谢余微微抵了抵自己的脑袋,醉醺醺笑道:“江意远?你知道错了?” 江意远苦涩的垂眸道:“小鱼,这半个月我很想你,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事有多混账,我以后一件件的全部都改掉好吗?” “以后我信息一定回,纪念日生日一定不会忘记,在忙也会空出时间陪你,这次换我来找你,等我彻底掌握家里的权力的时候我就带你回家,我们结婚好不好小鱼?” 谢余靠在裴树的肩膀处,对江意远笑的有些模糊:“江意远,你不是去相亲了么?现在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谢余这些话说的有些漫不经心,似醉非醉,不带分毫感情。要说他对江意远有感情,又好像只是在说旁人的事情一般。 可惜江意远没听出来,也压根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对他深情的男人,从始至终就没爱过他。 江意远握紧双拳,他眼球微微充血,眼中带着几分哀求:“小鱼,那次只是应付我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小鱼,我从来没有碰过其他人,我只爱你一个。” 谢余轻笑了一声,很轻很轻:“可是我累了。江意远,我累了,我等了太久,已经没有力气再等了。” 他醉的半闭上眼睛了,对着裴树软声道:“好困,我要回家了,裴树,送我回去吧。” 裴树轻轻揽住青年纤细的腰肢,低低的应了一声,两人与江意远擦肩而过,停都没停顿一下。 江意远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股凉意从脊背蹿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世界写的我好激动鹅鹅鹅 姐姐们想知道嘛,不告诉你们略略略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xiaotong5678jj、快乐小胡 1个; 亲亲好姐姐嘤 第11章 第一只舔狗11 车辆平稳的停在谢家大宅前,裴树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慢慢的解开自己领口的两粒扣子,车内的空气带着几分浅淡又不同的酒香,他的视线慢慢的凝在身侧已经闭上眼睛的青年身上。 天际挂着半轮弯月,朦朦胧胧的雾色遮掩了一半的明亮,于是那雾色的月光便轻轻笼罩在青年的身上,美好的像是一场梦境。 裴树呼吸微窒,他轻轻凑近青年,谢余睡的很安逸,长而浓密的睫毛微颤,脸上细细的绒毛在裴树的眼中都格外的可爱。 裴树喉结微动,半环着青年,轻轻为他解开安全带,再抬头的时候却恰好撞进了青年带着浅淡月色的眸子。 两人呼吸纠缠,唇与唇之间仅隔着一指的距离。 时间似乎都停在了这一刻,万籁俱寂,只余下晚间的凉风扫过郁郁葱葱的树叶的窸窣声。 谢余轻轻眨了一下眼睛,身体微微前倾,微凉的唇便撞上了另一人温热的唇。 裴树怔住,眼中只余下了谢余微醺浅笑的模样。 但只一眨眼,谢余便离开了他,半闭上眼低声哼哼道:“···难受。” 裴树向来冷肃的面容上却难得的显露出几分不知所措的红晕,他轻声安慰青年,将人半搂着下车,放在谢余腰间的手也十分僵硬,动也不敢动。 谢余靠在他的怀里,系统嘤嘤嘤:“好甜,这种表面冰冷内里温柔害羞的小天使也太好嗑了!” 谢余轻轻颤了颤睫毛,开口就是老艺术家:“一看就是纯情老处男,担忧他的技术,有些人看着猛,其实真上了估计半个小时都撑不住。” 系统怀疑自己听错了,它好像记得自家宿主曾经说自己是猛1啊,不对,这么美好的纯纯恋情,所以宿主大大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啊! 谢余好像知道它在想什么似的,微笑:“小统,这就是你不懂了,男人都是饱暖思·淫·欲的生物,你看我们任务是不是完成的很顺利,主系统也没说不许和目标发生一些什么,都是自由的不是么?” 系统甩甩尾巴嘀嘀咕咕道:“是没错啦,但是宿主大大你不是说自己是猛1吗?那裴树就是0了,0也是需要技术的吗?为什么宿主大大你说他半个小时都撑不住呢?” 谢余:“······” 很好,谢余觉得自己难得的翻车了,没看出来系统居然是个天然黑,句句戳人。 他之前就不该嘴贱装逼说自己是猛1。 谢余属于喜欢享受的那一类,虽然他也还是个处,但也不可能为爱做1。 当然,这些话系统就不需要知道了。 谢余觉得自己在系统面前树立的大家长人设不能崩。 * 第二天谢余起床之后刚下楼梯就发现家里有些不太对的地方。 他起的其实有些晚了,但是家里除了大哥去上班了,他爸妈都坐在沙发上热络的和沙发对面的人聊天。 “小裴啊,家里有几口人啊?”谢母笑着问道,语气之间十分之熟练。 裴树双手捧着茶杯,眉眼间的冷淡像是初春融化后的微暖雪水,他认真道:“伯母,我家四口人,父母出去游玩了,我现在和妹妹住在裴家宅子里。” 解释的十分详细,那架势简直跟面对丈母娘也没两样了。 谢余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穿越了,毕竟昨晚他喝的有些短片,后面就记得裴树来接他,好像还碰到了江意远,后面的事他就不怎么记得了。 谢母他们都没注意到谢余,谢父眼神打量着裴树道:“嗯,看你这样少年有成,家里的氛围一定也很好,那小裴对事业和家庭有什么打算吗?” 第21页 谢余走到他们旁边尴尬的咳了一声道:“爸,妈,你们聊什么呢,怎么问人家这种问题啊。” 谢父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告诉他,你别多嘴,我都知道你和裴树之间的关系了。 谢余:“······” 裴树看了谢余一眼,轻轻抿了一下唇道:“我父母对于我和妹妹没什么要求,他们希望我们未来能和喜欢的人结合组成家庭。对于接下来的事业我是打算继续打响品牌,进击国际市场,毕竟······我想给喜欢的人一个毫无压力的未来。” 他说着顿了一下,双手交叉,身上的气质斯文沉静,莫名的叫人信任。 谢父笑道:“好小子,伯父欣赏你,以后常来这边玩。” 裴树不卑不亢的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谢母笑的眉眼弯弯,对谢余笑骂道:“小鱼你昨晚喝那么多酒,还是小裴送你回来的,今早小裴还特意给你买了早点送来,就摆在桌上,还是热的,快去吃吧。” 谢余下意识看了一眼裴树,随后这人就对他颔首笑了笑,冷淡的人笑起来才是真的惊艳。 他有些晕晕乎乎的去桌前吃早饭,这边谢父还在和裴树聊天,两人顺手还下了一盘棋,简直比谢余更像他儿子。 谢余吃完早饭之后便被裴树拉住手,说是有话要跟他说,谢余尴尬的微微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裴树握紧他的手,沉声道:“小鱼,今晚我们两家都会去参加一个商业慈善捐款会,你能和我一起去么?” 谢余犹豫了一下,其实这种场合他去不去都无所谓。 裴树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轻轻垂眸,又道:“江氏的小江总也会去。” 谢余微怔,似乎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裴树看着他道:“小鱼,我知道你对江意远不可能放下芥蒂,他辜负了你这么多年了,如今又像是对你余情未了,不如,你装作和我在一起,让他彻底放弃纠缠你?” 谢余蹙眉道:“这样不好,对你···也不公平。” 谢余知道裴树喜欢他。 裴树轻轻靠近他,冷淡的眼微微下垂,唇色淡的很,看着便冷厉斯文,可他说出来的话给人给人的感觉又不同:“小鱼,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我只想得到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谢余白皙的脸庞微红,他微微后退一步,避开了男人灼热微沉的视线:“······我只同意陪你去慈善晚会。” 没同意,也没拒绝,裴树的眼睛微亮,他眉眼弯了弯,冷淡的眉宇此时软和的不像话,就好像谢余答应了他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 “我晚上来接你,衣服中午会送过来。” 男人看着他的黑眸带着深沉的情愫,耳根处也蔓延着几分浅淡的粉意,很是明显。 谢余此时才无比清楚,这才是喜欢一个人模样,江意远那样的,就当他之前瞎了眼。 等裴树走后,谢余拿起手机,看着手机上来自江意远数十条申请加好友的,眉眼冷淡的尽数删去。 “叮——” 这次是江意远的助理小李打来的电话,小李的电话通常都是跟工作有关的。 毕竟远一公司也有谢余投资的一部分,即使是分手了,谢余也不可能置之不理,将其白白送人。 谢余接起电话,那边的小李看着江意远冷若冰霜的面容,打了冷战赶紧道:“那个谢总啊,公司这边有点事您能来一下吗?” 谢余微微皱眉道:“什么事?必须要我过去?” 小李咽了一口口水赶紧道:“对,谢总你之前负责的块地皮的签约文件可能有些细节还需要改改,您看您有时间来团队这边一起看看吗?” 谢余沉吟道:“那行,我马上就来看看。” 小李赶紧道:“诶,好的,谢总您挂。” 小李把手机挂了,这才敢看自己顶头上司一眼。 江意远微微握着手道:“他来了?” 小李道:“谢总说马上来。” 江意远轻轻缓了一口气,随之心中却又有几分忐忑。 小李在旁边见江意远脸色变来变去的心中直发苦,要知道这阵子江总简直不知道像是抽什么风了,简直是喜怒无常。 以前谢总还没和江总分手的时候也没见江总脾气这么差啊,最多就是工作狂了点,谢总每次过来以后江总心情总会好上几分,连加班时间都会变的稍微短点。 现在好了,顶头上司闹分手,他们小鬼遭殃啊。 今天一早上不知道怎么的江总又发了好大一通火,宣传部主任不知道被骂的多惨,就差没被开了。 要小李说江总这是典型的作精,你说你和人家在一起都三年了,以前人家对你好的时候你不上心,现在分手了,不喜欢了,你这想着法子回头去追,不是犯贱么。 小李对谢余的感官很好,一是谢余一直以来的深情人设,二就是谢余脾气好的不像话,他对谁都是温润柔和的模样,偶尔还会给他们带一些食物当做员工福利,这谁能不喜欢?更何况谢余本人的能力也十分强,简直就是小李他们最理想的上司了。 江意远对着文件看似十分专注,实则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耳朵时时关注着门口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都在微微发烫,很希望门被一个温润的青年推开。 青年会笑着对他举了举手上的保温杯,会给他按摩脊椎,会对着他脸红,会满含爱意爱意的看着他唤他:“意远。” 第22页 江意远有些恍惚。 记忆中的那些画面如今都烟消云散,一切都被他自己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挤上榜了炒鸡开心嘤 在这里蟹蟹好姐姐们的不养肥之恩! 如果觉得这个世界不够好的,大家务必等到下一个世界嗷!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水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小 1瓶; 姐姐好美! 第12章 第一只舔狗12 谢余到公司的时候前台的小姐姐眼神瞬间一亮,赶紧发了条内线给小李助理,随后便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谢余道:“谢总来了。” 谢余对这个前台小姐姐还是很有好感的,他浅笑的颔首,前台小姐姐手机滴滴的响,谢余微微眨了眼,看了她一眼。 前台小姐姐尴尬的把手机铃声给关了,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疯狂蹦跶的公司员工,心里直感叹谢总身上的八卦实在对他们这些上班偶尔摸鱼的人太有吸引力了。 她保持微笑道:“江总说谢总您来了就直接去总裁办公室就可以了。” 谢余点头,直接坐电梯上楼,背影清浅果断,人也是温润如初,看不出来一丝一毫和在一起三年的男朋友分手后的颓废感。 前台小姐姐想,这回谢总可能是真的放下了吧,但最近看江总那副样子,估计事情还没完。 谢余不紧不慢的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几乎是刚敲响,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露出小李那张微微带着几分紧张的笑脸。 小李眼睛微亮的看着谢余道:“谢总您可来了,江总在里面等着您呢。” 谢余点了点头,面上表情淡淡,看不出情绪好坏。 小李心里叹了一口气,直接退出去,将门给轻轻带上了。 江意远在谢余敲门的时候心中就猛的跳了一下,他手心甚至都微微汗湿,拿着钢笔轻转,很快就砸了下去。 在谢余出现在他面前的还是,他的一双眼睛几乎就黏在了谢余的身上。 这人还是如从前一般温和雅致,只是此时对着他再不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了,谢余虚虚的抬了一下眼皮子,他那双茶色的眸子不再含笑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冷漠浅淡,他看着江意远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绯色的唇浅浅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像是应付一个陌生的客人一般:“江总,那个项目文件怎么说?有哪里不妥的地方?” 他很自然的坐在江意远的对面,笔直修长的小腿微微架起,黑色的西装裤绷出一抹诱人的、带着浅浅的职场男性的性感。 更不用说此时冷淡的谢余本身一举一动,就连一个抬眸都格外的能给人带来压力。 江意远眼神虚虚的飘散了一瞬,他的小鱼本身就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只是以前那些锐气从来不曾对他显现罢了。 江意远心下落寞,指尖微微发白,他轻轻捧起从前谢余给他买的一个半颗心的茶杯,这是他不久之前在杂物柜子里面翻出来的。 他轻轻抿了一口茶叶,故意将那半颗红心对着谢余的方向。 但谢余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双手交叉,十分从容不迫,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江意远干着嗓子微哑道:“小鱼,我······” “江总。” 青年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平静的过头,像是面对陌生人一般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这是一般来说在议事会上向自己的反对者的一种压迫动作。 谢余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道:“江总,您找我来不是因为公事吗?” 江意远只觉眼眶有些涩涩的,他有些闷闷道:“是。” 随后他轻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忽略心中酸涩的感觉。 两人谈了一会项目条约的缺陷漏洞,确实是有一些,但其实问题不大,交给团队完全可以解决,完全没必要让谢余亲自来商讨解决。 谢余看了一眼闹钟,时间才过去十五分钟,事情明明说的差不多了,但江意远却好像是在拖时间一般的跟他扯东扯西,但其实完全没什么重点。 “江总,我觉得问题都商讨的差不多了,我在远一的职位也并不算太过重要,当初也只是为了入股吃红利罢了,现在我觉得可以直接辞去在远一的职务,毕竟我在远一和谢氏两头奔也不方便。” 谢余说话毫不留情面,直直的对着江意远说了出来,他的脸色十分冷淡,茶色的眸子宛如冷冻的茶水一般,看不出一丝温度。 江意远一听便有些急了,他微微咬牙道:“谢余,你真做的这么绝情?” 谢余微微蹙眉道:“江总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只是想自己轻松一些,您完全可以安排自己手下更靠谱的人去接手不是更好么?” 江意远微微握拳,眼神有些可怕:“谢余,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靠谱的那个人。” 谢余挑眉:“担待不起,话就说这么多,江总,我就先走了。” 江意远唰的一下起身,身后的椅子都倒了下去,他也没来得及顾着。 他直接几步上前握住了谢余的胳膊,握的很紧,谢余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江意远不给他机会,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顺着胳膊滑下,十指相扣。 谢余皱眉,眼中似乎带着几分厌恶、 江意远只看了一眼就仿佛被灼伤了一般,他的眼眶都微微红了些,哑声道:“小鱼,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别离开我好不好?我这半个月,每天晚上都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一空闲下来就想你。” 第23页 “我快要疯了,看哪儿都是你,看哪儿都有你。” “小鱼,我真的离不开你。以前是我蠢,是我摇摆不定,是我言而无信,但是我真的不会了,我真的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 谢余冷淡的抬眸看着他,桃花眸似笑非笑:“江意远,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别闹的太难看,知道吗?” 江意远有些语无伦次道:“我不想分手,小鱼,我马上就去和我爸妈说清楚,我们马上就结婚好吗?” 谢余用力挣了挣,语气带着几分浓重的厌恶道:“江意远你他妈给我放手。” 江意远脑子空白了一瞬间,手握的更紧了,他低声道:“不能放,一放你就要走了。裴树是不是跟你表白了,他是不是要追你了。小鱼,小鱼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 最后三个字简直是用气音说的,卑微的叫人心酸。 谢余气笑了,他冷笑道:“江意远,你真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了。” “三年了,我明明就是你身边可有可无的男朋友,我就奇怪了,你当初如果不喜欢我,那第二天醒酒了为什么不跟我解释清楚?” “你和我在一起有过主动一次吗?三年,永远都是我来找你,信息发了几天不回都是常态了。” “你跟人传绯闻都是我给你解决的,哪次你有跟我解释过一次?” “什么纪念日生日,所有的礼物不都是你助理给你准备的吗?你有对我上心过哪怕一次吗?我一直想着总有一天会好的,可你永远能教我知道,什么叫绝望。” 谢余的声音冷极了,可每一句话都叫江意远哆嗦一下。 他握着谢余的手缓缓的松了下来,眉眼间带着几分仿徨与苦涩,背影似乎都微微弯曲了下来。 谢余的脑子微微缓和了下来,他微微退了一步,眼尾因为激动稍稍泛红了一些,那颗漂亮的小痣都像是在熠熠生辉。 江意远有些狼狈的移开目光。 谢余缓和了片刻,随后冷淡的道:“话就说到这儿了,江总心里也清楚了,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即可。” 江意远微微颤了颤,嘶哑着嗓子问道:“小鱼,你恨我吗?” 恨我的摇摆不定,恨我的冷淡处事,恨我的若即若离,恨我的言而无信。 他可以确定,他的小鱼恨着他。 可他又近乎有些卑微的想,没有爱哪来的恨呢? 所以···小鱼还是爱他的是吗? 谢余拧眉,有些不懂江意远的意思。 江意远勉强的勾了一下唇,笑的有些难看:“小鱼,你想报复我吗?你和我在一起吧,怎么样对我都无所谓,像以前我对你的那样报复回去,只要你还愿意在我身边,我绝不会有丝毫怨言。” 谢余心里笑了一声:“没想到江狗居然有受虐癖好?别人舔他他不鸟,现在不舔了他就要舔回去?” 系统小尖牙微微龇了龇:“他活该的,叫他以前对宿主大大那么坏!” 谢余很轻的笑了一下,这个系统真是傻乎乎的可爱。 他将视线投到江意远身上,其实对于江意远的提议,他真的很想接受啊,但是今天他对江意远说的这么多其实都有些崩了谢余温雅的人设了。 如果这会真答应了,主系统估计就得搞他了。 谢余微微垂眸,他之前就说过,江意远是一个有自己生活规则的人,所以他受不了改变,这或许也是一种强迫症? 谢余在这六年中慢慢的渗透入了江意远的生活,看似是他离不开江意远,实则是江意远被他用温情的网密密的笼住了,以至于一离开便让他受不了。 只是谢余没想到,江意远对他在意的程度远远比他想的要深。 但是,谢余微笑,还不够。 江意远身上的任务提示还没有成功,所以,还需要将刀子捅的更深一些。 这个时候就是体现语言的艺术的时候了,既不能崩人设让主系统察觉,又要暗示江意远来舔他。 谢余调整了一下表情,看着江意远的表情诧异了一瞬。 他有些难以言喻的对江意远道:“江意远,你在说什么” 江意远抿了抿唇,哑声道:“我说,小鱼,你别离开我,待在我身边,哪怕是报复我,我也心甘情愿。” 谢余实在无法理解这人的想法,他冷声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吗?” 谢余虽然声音冷的很,但江意远却好像听出了几分微微软化的趋势。 小鱼一定还是舍不得他的。 所以,这次换他来追小鱼,无论小鱼如何对他他都不会轻易放弃。 总有一天小鱼会知道他这次是真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大概四章这个世界就结束了 想要很多很多的宠爱孤寡孤寡孤寡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快乐小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怜 10瓶; 今天的姐姐好甜! 第13章 第一只舔狗13 谢余回到谢氏的时候很快就接到来自大哥谢松的信息,叫他去一趟总裁办公室。 谢余叹了一口气,估计是上午他去远一的事儿传到他大哥那儿去了。 但他总归知道谢松是关心他的,很顺从的进了办公室。 谢松领带系的非常整齐,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那种一丝不苟的精英。 第24页 他此时正在看着什么文件,见到谢余进来了,眉头就是一锁。 “还知道回来,不是说跟姓江的分手了么?怎么又去了?谢余我跟你说啊,你这次要是敢往人家那倒贴,你哥我就是拼着被妈揍也要先给你揍一顿。” 谢松嘴里说着暴力的话,面上还是一副冷静的似笑非笑的精英人士。 谢余怂了,他赶紧上前对自家暴躁老哥道:“哥,我无辜啊,这次就是远一公司的事儿,我真和江意远分手了,以后也不可能有瓜葛了。这次我都顺便去远一把职务都辞了。” 谢松有些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谢余的眼神认真,看起来不像是说笑,这才信了。 他松了口气道:“这就好,不然我真怕我会和爸一样拿着拐杖追着你打。” 谢余感觉上前给他哥捏了捏肩膀道:“哥,千万别啊,你弟弟我还不乖?” 谢松嗤笑一声,半晌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小鱼你对裴树那家伙什么感想啊?” 谢余有些不自然的蹙眉道:“哥你想什么呢,我现在刚分手不久,对感情什么的暂时还不太想碰。” 谢松想了想道:“也好,我弟弟这么优秀,你以后不结婚我养着都成。” 谢余难得轻松的笑骂了几句,室内一片温馨。 * 中午裴树送来的是一套象牙色的定制西装,领口别着一枝浅色的月季,布料光滑柔顺,裁剪恰好,光是看着便知道这套衣服价值不菲。 见微知着,选衣服都如此用心,可见裴树的心意了。 傍晚的时候裴树提前了半个多小时来了谢宅,谢家父母自然是欢迎他的到来,裴树穿着的与谢余完全是一个系列的西装,领口别着一支深色小巧雅致的玫瑰,光是站在那儿便自成气候,冷峻斯文的面容在见到谢余下楼的时候忍不住柔和了下来。 谢余穿着一身浅色西服,配合着温润文雅的气质,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如琢如玉般的质感,若是手着折扇,堪比名士风流。 两人站在一起,一黑一白,融洽无比,任谁见到都不得不感叹一句登对。 谢余莫名的有几分不自在,他和裴树并肩上车,裴树看起来心情不错,天生冷峻下垂的眼角都微微挑起几分柔和的弧度。 他很自然的和谢余讨论了一些话题,都是往谢余的兴趣上引,言辞之间完全没有外界传闻的冷淡不耐。 谢余心底那几丝不自然的情绪很快便散了,两人相处的十分自然,默契十足。 前排的司机默默的看了一眼后视镜中自家老板难得一见的笑容,简直觉得自己花了眼睛。 看来有句话是真的啊,一物降一物。 再冷淡的高岭之花见着自己喜欢的人都会变的柔情似水啊。 车辆很快便驶到了目的地,慈善晚会是由多个公司一起发起的,说到底其实就是用这样一个平台来扩展自己的人际交往脉络,也是为了象征性的做一些慈善捐款的事来提高自家的知名度。 裴树和谢余并肩进入会场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目光,其中一束最灼热的目光谢余都不用看便知道是谁了。 大家心思各异,只道这谢家小公子倒是运气极好,前面和江家公子分开了,后面就多了个裴家继承人的追求者。 裴树接任裴家是板上钉钉的事,更何况家里只有一个妹妹,也没有什么复杂的豪门关系,不少人都盯着裴家这位继承人,只可惜裴树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冰冷的、旁人勿近的模样。 现在想来,这裴树似乎与谢小公子是一所大学的,搞不好早就对人家倾心了,也难怪对旁人冷淡的很。 谢余往日也参加过不少这种商业性的晚宴,只是这次受到的目光最多,他面上镇定,和裴树一起面对一些大佬人物也是一副谦卑有礼、进退有度的模样,裴树的过分冷淡与谢余的温和有礼相中和,两人在晚宴上配合的十分完美,可称游刃有余。 谢余手上拿着半杯淡黄色的香槟与裴树并肩而立,吊灯折射的光芒落入他茶色眼眸中,像是星河坠海一般,江意远微微呼了一口气,试图缓解心中的苦闷与酸涩。 “谢总,好久不见。” 谢余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面上的笑容便是一顿,但很快便又扬起一抹面具般的笑容:“江总忙人多忘事,我们不是上午才见的么。” 裴树在一旁站着,他知道谢余的脾气,江意远和谢余的恩怨也只能由谢余自己来解开。 他虽然没说什么,但却靠近谢余几步,肩膀半靠着身边的人,这种距离在社交距离上来说是象征着这人与自己的亲密关系。 谢余微微瞥了他一眼,却并未抗拒,像是默认一般的态度。 江意远握着香槟的手微微用力,手背青筋暴露无遗。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谢余,面上露出一抹浅淡笑意:“上午到傍晚,确实许久了。” 谢余懒得与他多话,这人就像是听不懂话一般的,偏偏要凑上来。 江意远见他不愿多说,眼眸转向一旁的裴树,面上挂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弧度。 “裴总这般,是与谢总定下来了?谢总我再清楚不过,若是当真喜欢,是一定会叫所有人都知道的,只是近来我也未曾听说什么消息啊。” 裴树冷感的眸子黑白分明,像是在看着江意远,却又像并未将人放入眼底。 第25页 冷白皮肤衬的他整个人宛如寒冰一般剔透,淡色的唇微抬:“江总何必再关注这些,谢总与谁相关都不会再与你相关了不是么?” 江意远面色微冷,谢余却是有些不耐烦的道:“江总说够了吗?我和裴总还有些事处理,先告辞了。” 说着他单手握住裴树的手,拉着人离开了。 隐隐的,江意远仿佛还听见谢余低声对身边的人说些什么。 “你和他多话什么,直接走就是了······” 江意远轻轻垂了垂眸子,掩住了眸底的情绪。 旁边有人上前与他搭话,他恢复自然的神态笑着与人交谈起来。 只是往日那阳光的眉眼间,悄然的笼上几分阴霾。 慈善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十一点了,裴树本来是打算将车开去谢宅,但谢余却说他现在平时并非住在谢宅,而是住在自己的一处房产处。 谢余平日里是更喜欢一个人待,那样会让他觉得轻松自在,主要还是谢余本身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与谢父谢母相处起来虽然看似天衣无缝,但到底还是有几分不自在的。 是以他在几年前便搬出来了,只在家宴的时候回去住几天。 车缓缓的停在住宅门口,谢余微微侧眸看了一眼身侧的青年,双手交错,想了想道:“裴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裴树抿了抿唇,掩饰几分心中的忐忑道:“好,你说。” 谢余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我知道你,嗯喜欢我。但是我现在刚分手,可能并不是很想立刻就开始另一段感情。” 裴树平静的道:“我可以等,小鱼,只要你不厌烦我,我可以一直等下去。” 谢余忍不住揉了揉头发道:“怎么可能厌烦你啊。” 裴树弯了一下眸子,眼眸清亮:“我知道。” 他看着谢余欲言又止便道:“小鱼,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担心任何事,如果你希望我们是朋友,我们还可以继续以朋友的关系相处,好吗?” 谢余低低的应了一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裴树看着谢余的身影隐匿进楼道,斑驳的月光透过树影映在他黑色的西装上,他双手交叉,黑沉的眸子盯着楼上某处亮起的灯光,轻轻呢喃了一句。 “怎么可能还是朋友呢。” 小鱼这样心软,迟早会答应他的。 现在这样说只是为了降低他给谢余带来的侵略感。 裴树从来没有像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一个人,一辈子也不想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会说我很想要留言的(傲娇) 委屈巴巴,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 我觉得你们是爱我的,就是剧情不够香而已(一定是因为江狗!!)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xiaotong5678jj 1瓶; 忍不住呼啦啦高歌一曲 第14章 第一只舔狗14 “老张,再、再来喝。” 西装被随意挤压揉皱的男人醉醺醺的拿着半瓶酒对着瓶口喝了起来,他半躺在包厢的沙发上,歪歪斜斜的样子,白俊的面容此时也染着浓重的醉意。 老张有些无奈的看着叫他出来一起喝酒却自顾自喝的江意远,他们都在江城,自然是知道江意远和谢余分手了的事儿。 这些年来谢余对江意远一心追逐的事儿老张当然是心知肚明,只是他一直当是谢余对江意远的喜欢多一些,但就目前江意远这种程度的借酒浇愁,估计事情倒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江意远明显也是在意谢余的,不然分手了应该是感到轻松自在,更加意气风发才是,而不该是这样沉默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老张看着这边江意远喝水似的又灌完半瓶,酒液洒出来些许溅到他的颊侧,一滴滴的酒渍顺着他的脸侧滑落,看起来像是泪痕一般。 眼见着这人又开了一瓶就要往嘴里倒,老张赶紧拦着道:“意远,别喝了,再喝就要倒了。” 说着老张便从江意远手中将酒抢了过来。 江意远手半半松开,头脑晕眩,胸口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般的喘不过来气,他低吼一声道:“酒呢,酒给我。” 说着身子微微前靠,从桌上捞了一个空瓶抱在怀里怎么都不肯撒手。 江意远本身长相阳光,这会倒像是乌云遮日了一般。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整个儿一副醉鬼的姿态:“小鱼,小鱼······你别离开我。” 他搂着空酒瓶放在怀里,一副珍视的模样,醉醺醺道:“嗝···小鱼,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放弃我的,你来了。” “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在意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老张听的目瞪口呆,要知道江意远平日里直男的很,说话也不是特别好听,所以老张听到这一份黏糊糊、爱意满满的告白时,整个人差点裂开了。 这么喜欢,当初干嘛又不好好珍惜呢? 老张叹气的想。 江意远的眼神虚虚的凝着一点,整个人瞳孔都是微微失去焦距的,看样子醉的不轻。 老张上前道:“意远,我给你打个的回去吧,要喝下次再喝,今儿就到这了啊。” 说着他便拿出手机准备打的,江意远却微微转了转眸子,凭着酒力挥手打断他的动作。 第26页 他搂着酒瓶,眉眼间混着醉意与痴意,哑着嗓子道:“叫、小鱼来接我,不然、我就不回去!” “我、只跟小鱼回家。” 老张苦恼的揉了揉脑袋,安慰道:“行了行了,别闹了啊。” 江意远猛的起身,撞倒好几个空酒瓶,噼里啪啦的好一阵,他脚步凌乱,对着老张道:“叫、叫小鱼来,我没有闹,我就、嗝,就想看看他。” 老张见他跌跌撞撞的模样,有些头疼的将他按在沙发上,一边道:“行了行了,我叫,我叫你的小鱼过来总行了吧。” 江意远听到‘小鱼’两字便稍微安静了一些,老张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叹了口气,拨通了谢余的电话。 嘟嘟几声之后便听到一道温润舒服的声线从手机那头传来,“老张?这么晚了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老张干咳一声道:“小鱼啊,来一下xx酒店帮兄弟个忙呗。” “嗯···我这边确实有点难搞。” “行,我等你。” 老张将电话挂了,看了一眼同之前判若两人的醉鬼,轻轻摇了摇头。 江意远醉酒都醉成这样了还惦记着谢余,看样子是真把人放心上了。 但有什么用呢,非得把人气走了再幡然悔悟,做的事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伤了人家的心,现在人家终于要放手了,你再回头去追,这不是糊涂么? 老张真是搞不懂江意远,这家伙在商业学习上倒是天赋异禀,就是面对这感情一事,太过糊涂了。 不一会包厢的门便被打开了,谢余扫了一眼包厢,桌上堆满了空瓶,地上还摔碎了不少,沙发上半靠着一个男人,醉醺醺的不省人事,正是江意远。 谢余微微蹙眉,看了眼老张:“这是?” 老张干咳一声道:“小鱼啊,这家伙晚上喝了许多,还嚎着你不来他就不回家,我这晚上马上就得去女朋友那儿,来不及了,你看要不帮个忙呗?” 谢余淡淡的看了一眼江意远,又看了眼有几分焦急的老张:“行,不过下次别叫我了,你应该也是知道我和他一刀两断了。” 老张见谢余这冷淡的模样,心知他有些不高兴,赶紧赔笑道:“知道知道,以后肯定不喊你了,他怎么求都没用。” 谢余点了点头,老张赶紧溜了,心道江意远这次怕是真伤了小鱼,不然小鱼哪舍得这么对□□。 江意远似乎是听到了一些动静,半睁开眼睛,恍恍惚惚的看见了谢余模糊的影子,他撑起几分力气,嘶哑道:“小鱼,你来了···”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 “回去吧,还能站得住么?” 谢余冷淡的打断他的话,眉眼间甚至带了几分不耐烦。 江意远被酒精麻痹了的脑子都感觉到了他的不耐,顿时闭上了嘴,整个人甚至是有些乖巧的坐直了道:“好像、不能。” 谢余便直接走到他旁边,半搭着人起身,也没给他缓一下,直接就带着他往外走。 江意远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不吭声,出了酒店的门才轻轻哼哼一般的用微弱的声音道:“小鱼,我好晕。” “不喜欢酒,但好像只有醉了才能看到你对我笑。” “我妈一直在逼我,可我想清楚了,你对我···很重要。” “能不能等等我,等我让你重新喜欢上我,不要答应裴树好不好?” 谢余一句话也没说,面色平静又果断的将人塞进了车内,对司机嘱咐了两句,转身便离开了,像是一刻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江意远最后的记忆便停留在那一抹迷迷糊糊,渐行渐远的身影。 月白的衬衫缓缓被夜色吞噬,像是彻底的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谢余轻轻拍了拍自己扶人的一侧手臂,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推开了公寓的门道:“够了,接下来,就只需要看着江狗能为我做到哪一步了。” 系统的两只小耳朵微微颤了颤,萝莉音十分可爱:“哼哼,这可太好了,江狗现在就是再怎么挽回,宿主大大都不会理他的了!” 谢余笑着轻轻抚摸了一下它毛发蓬松的背部,就像系统是一只真正的猫儿一般。 * 江意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猛的坐直了身体,他有些恍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昨晚,模模糊糊之间,他好像是感觉到谢余来了。 谢余扶着他出了酒店,还对他说了句什么话。 “回去吧,还能站得住么?” 江意远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跳的有些快。 小鱼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关心他吗? 江意远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像是荆棘丛中开出的花儿一般,让他前所未有的从灰蒙蒙的境遇间看到了几分光芒。 傍晚的时候谢余照常一般的下班,刚走几步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江意远。 他拧眉,目不斜视的就要从人旁边经过。 但江意远却拦住了他,有几分局促的笑道:“小鱼,你昨天帮了我,我能请你吃一餐饭吗?” 谢余径直往前走,理也不理他,江意远就这样一直跟他走到谢余的车边,谢余想打开车门,但却被江意远堵着,有几分烦心道:“让开。” 江意远的眼睛却微微一亮:“小鱼,你肯和我说话了。” 谢余没理他,直接上了车,打着方向盘直接离开了,留给江意远一车尾气。 第27页 江意远看着他离开,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他好歹和小鱼说上话了,他现在受到的待遇还比不得之前小鱼受过的气。 谢余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便听到了门铃声响了,他本以为是裴树来了,刚打开门便看到了江意远左右手都拎着几份早点来了。 江意远眼底有些青黑,看起来有几分疲惫,估计是起的太早了。 谢余却是堵住了门,拧眉道:“你干什么?” 江意远将早餐递过去,笑了笑道:“这是我给你买的早点,还热,是你喜欢的周记早点。” 谢余冷声道:“江意远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离我远点,别缠着我,很烦。” 江意远勉强的笑了一下,将早点递了过去,低声道:“小鱼,你别气,你吃点早餐,不然对身体不好,我马上就走。” 谢余看着眼前热腾腾的早点,嗤笑一声,接过那些早点。 江意远眼睛微亮,却没想到下一刻那些早点全被谢余扔进了门口处的垃圾桶。 谢余轻轻挑了一下眉:“我收下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江意远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他低声道:“小鱼,抱歉,我只是想你早上要吃点东西。” 谢余笑了笑:“以前没见你这么好心呢?” 江意远微微握拳,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扎了一刀似的。 谢余半靠在门框便,似笑非笑道:“真想我吃早饭?” 江意远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 谢余打了个哈欠:“那你就去李记买一碗桂圆粥,大学城买一份鱼丸,周记买一份蟹黄包,城北买一份煎饼。” 他说着笑了一下,很轻的一下:“就这么点吧,江总应该有空吧?我可不想耽误了你这个大忙人啊。” 江意远点点头道:“那小鱼,你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谢余勾唇,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小统,最近一段时间应该都能给你加餐咯。” 系统舔了舔小爪子,小尾巴摇的很欢。 真好,不止能虐大猪蹄子,还能吃到好多好吃的,宿主大大真神仙! 作者有话要说:  谢余:我猛1,我要在上面 裴树:你可以在上面,但我要在里面。 * 江意远: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快乐小胡、秋意、番茄炒鸡蛋 1个; 爱死姐姐了呜 第15章 第一只舔狗15 一连数日,江意远都早起给谢余买早餐,中午一有时间还来谢氏找谢余,晚上也是守着点等谢余,那捧着花靠在车旁俨然是一副痴情的模样。更何况这人纵使是面对谢余各种挑刺也是全盘接受,一副毫无怨言、默默相守的模样。 只是谢余却很少会看他一眼,江意远就像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一般。 这下子不少人都知道了,江氏的那位小江总在和谢家小少爷分手之后幡然悔悟,明白了自己其实一直都是爱着谢小少爷的,现在追妻火葬场了。 不少谢氏的员工都是亲眼看见的那小江总是怎么舔着脸跟在自家谢总身后的模样,和从前那副高傲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只是,据说谢总多年的好兄弟裴总又暗恋了谢总多年,如今谢总好不容易单身的,这追求的意思也不要太明显了。 而且这三个人大学都是一个寝室的。 真不得不感叹一句豪门狗血多啊。 谢余收拾了一下文件,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了便摘下了工作牌,准备下班了。 只是刚走到停车场,远远的他就看到了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将车停在他的车旁边,这两人从车上下来,果不其然,一个是江意远一个是裴树。 江意远重新追求谢余的这些天来,倒是今天才正面碰上了裴树。 其实他心里很没底,因为谢余的态度。 这么多天来,谢余对他还是不冷不热,无视居多,江意远总告诉自己,这是应该的,因为小鱼也被他伤的很深。 但喜欢一个人,自然是希望这个人眼中有自己,不会拒绝自己、无视自己。 江意远这阵子可是好好的尝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 谢余微微挑眉,走向两人,江意远见他慢慢靠近自己,心脏微微鼓噪,小鱼,应该是走向他的。 即使他会厌恶自己,让自己走也没关系,只希望在小鱼的眼里,他才是排在前头的。 裴树算个什么东西,平日里看起来光风霁月,其实也就是个小人罢了,早就暗搓搓的计划着夺人所爱。 谢余走到江意远的身边,江意远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看到谢余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了裴树。 裴树原本黑沉的眼底浅浅的溢出几分笑意,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固有的冷感,却又夹杂着几分柔软的情绪:“小鱼,伯父伯母说让我叫你一起去你家吃饭。” 谢余了然,每个星期谢父谢母基本上都会叫他和大哥回家聚一餐,这是谢家惯常的联络亲情的方式,其实也就是谢父谢母想他们了。 但这明明都是惯例了,又不是不定时的家宴,又何须让裴树来告知他? 裴树笑道:“上车吧?车就停这儿,明早我来送你上班。” 谢余嘟囔了一句:“行吧,你还真是得我爸妈欢心。” 裴树勾唇,面上斯文又克制:“小鱼吃醋了?” 第28页 谢余不理他:“你才吃醋。” 裴树低笑:“对,我吃醋了。” 他黑沉的眼睛落了几分月色,漾出几分暖色,专注又深刻:“看到你走过江意远的身边,看着他纠缠你、等着你,我吃醋。” 说着他轻轻点头:“非常醋。” 谢余干咳一声,脸上染了几分红晕:“你够了。” 江意远浑身僵硬的听着两人低声的谈话,其中亲昵的意味叫他紧握的双拳都微微颤了起来。 他们现在到哪一步了? 都互相见父母了? 不可能的,小鱼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之前和自己在一起了三年,即使一朝分手,也不可能立刻就接受了裴树。 小鱼这个人再是恋旧不过了,不要多想,不要吓自己,江意远脑海一片空白,脸色苍白如鬼。 黑色的车辆从他身边驶过,轻风带来了一句温和浅笑的声音:“那明天我请你吃饭。” 江意远怔怔的看着远去的车辆,整个人都像是陡然失去了几分力气一般。 男人的眼眶渐渐的染上几分红。 他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眼眶有些红,红血丝很多,面色苍白如纸。 忽的就想起了有一次自己和一个莫名缠上来的小明星传了绯闻,当时是不是也有一个人默默的红了眼眶,为他公关处理事务。 那人是不是一直告诉自己,都是假的,一定都是假的,要信他。 江意远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眶彻底红了。 他到底,做了什么啊? * 咖啡厅。 女人纤细莹白的手腕看着宛如冰雪凝成的一般羸弱,花苞般的指尖捻着银色小巧的汤匙,手腕微动,瓷杯中微浓的咖啡便被搅和的漾出几分微末。 优雅漂亮的姿态,无疑,这是一位教养十分好的大家小姐。 “如月,抱歉,路上有些稍微的堵车,我就来的有些迟了。” 来人穿着靛青色外套,搭配的白色长裤,显得他的腿愈发的长而劲瘦,谢余今天休假,即便是赴约也没有穿那些太过正统的西服,不过这一身反倒是显出了几分青春少年的意气来。 周如月微挑食指,轻轻将耳畔洒下的碎发别再耳后,写意风流的姿态,不禁叫人感叹美人如斯。 谢余面对这么个大美人倒是毫无所动,眼中也只是流露出欣赏的神色,多余的一份也没有。 不解风情。 周如月叹气,轻轻压抑住眼底的几分爱慕情愫。 她是在大一入学生会的时候遇见的学长,彼时的谢余是一位温雅翩翩的少年,并不太会拒绝人,他长相温润好看,眼尾的那颗红痣不知道勾走了多少学弟学妹的心。 许多学弟学妹借口各种事务来接近他,只是少年一点都没看清这些人的真正目的,反倒是认真的帮助他们一一解决,耐心温柔的翩翩少年,谁能不爱? 周如月本来不在那些人的行列中,只是谢余有次与她分配在一组,周如月这才了解到,这人是真的从骨子里温柔的人。 只是他丝毫不知,这样的温柔,对于喜欢他的人来说,是一种多么残忍的事情。 谢余即使是拒绝别人都是温柔的,他甚至会安慰他们,细细的开解他们。 可这样,分明是叫人陷的越发的深了。 周如月微微敛了敛心神,不再多想。 她对谢余笑道:“没关系,我等学长多久都可以,毕竟是学长啊。” 谢余抿唇笑道:“这是什么话,对了,这次叫我来是怎么了?听说你刚接手周氏,最近应该很忙吧?” 周如月微微笑了笑:“忙是忙,只是也很想见到学长。” “对了,我这次是想和学长道个歉。” 女人眼波流转,漂亮又端雅。 谢余微微蹙眉:“道歉?” 周如月轻轻垂眸,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展翅欲振的蝶儿一般,那阴影洒在眼睑出,蓦地给她添了几分柔弱的感觉。 “学长,我刚回国不久,我家人便给我安排···见面,我本是不知道小江总那时候还是你的男友,学长,你们分手了,是因为我吗?” 谢余皱眉道:“你想什么呢,如月,这不关你的事,即使没有这件事,我和他迟早也是要分开的。” 谢余面色很淡的道:“不合适,就不应该强求。” 周如月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唇,随后又道:“那学长现在还是单身对吗?” 谢余点了点头。 周如月轻轻往前靠了几分,她的眼睛很美,灵动又有神:“学长,我出国有好几年了,如今回来不止是因为学业有成···” 谢余抬眸看着她,疑惑道:“嗯?” 周如月笑开,手指微微握紧,到底是有几分紧张:“还是因为,我想回来,追求学长。” 女人的眼神紧紧盯着他,她长的过分艳丽好看,于是此时的气势竟和那些上位者有几分相似。 “学长,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之前和江家公子相亲也只是应付家中长辈,我喜欢的,只有学长。” 谢余心底吹了声哨子:“好攻一小姐姐,可柔可攻,i了i了,只可惜小姐姐既不是目标也没有xx,给不了我幸福的。” 系统:“宿主大大,xx是什么啊?为什么又和谐了?” 第29页 谢余:“你还小,这些大人的游戏就不需要了解了,乖。” 系统陷入沉思:“那我想快点长大,宿主大大好像很喜欢这些,等小统长大升级了,也可以和宿主大大一起玩大人的游戏了。” 谢余:“?” 等等,这个系统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他不玩跨种族的爱情谢谢。 谢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对周如月道:“学妹,抱歉了,我现在暂时还没有这些想法。” “更何况我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结婚对象,你现在接手周氏,而我与你并不匹配,如月,你对我或许只是兄妹之情。” 周如月有几分急切道:“学长,不是的,我很明白自己的心意···” “这位小姐,打扰一下。” 来人气质冷淡,虽长相俊朗,但一看便知是那种严肃难搞的人。 谢余惊讶的看着裴树,刚想说什么,裴树便对他轻轻抿唇笑了笑道:“小鱼,我之前打你电话你没接,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了。中午我在家里做了饭,记得早点回去吃。” 他分明一句话都没明示出谢余和自己在一起,但却又处处叫人感觉到两人之间的亲昵。 周如月手指嵌入掌心,指骨捏的都微微发白了。 她是知道裴树的,也听闻了裴树正在追谢余。 本以为学长分手了她就好下手了,没想到竟还有个这样强劲的对手。 谢余心底轻笑:“我应该给今天这场戏列一个标题。” “分手后我成了万人迷。” 系统甩了甩尾巴表示妙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周如月:“若是学长愿意,妹妹也是可以让你快活的。” 谢余:谢谢,我要也只要大吊萌妹,工具莫得感情。 跑来捉奸的裴树若有所思。 第16章 第一只舔狗(完) “裴树,你对如月说那样的话会让她误会的。” 谢余轻轻蹙眉,一边将筷子摆放好。 裴树微垂的眼角显出几分自然的冷淡,但细细看来,他浑身的气质明显柔和了下来。 男人轻轻卷起了自己的袖口,斯文的理了理。 “误会什么?” 谢余一时语塞,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转移话题道:“不是说中午一起吃饭么?圆圆怎么还没来?” 裴树语气十分平淡:“我们再等她十分钟,她没到就不等了。” 谢余:“那怎么行。” 他说着便打开了手机,发现圆圆两分钟之前给他发了信息,说马上就到。 谢余这才放下心来,他刚打算关上手机,就发现又不少信息他都没来得及注意。 其中最多的就是江意远的信息了。 谢余之前被江意远缠的烦了,不得不加了他微信。 不过加完就将这人抛之脑后了,谢余点开信息,他是真没想到江意远这么能坚持,这都快一两个月了,每天雷打不动的信息问好。 但明显可以看出来江意远后来发的信息更像是倾诉与排解思念的方式。 ‘小鱼,今天我去家里翻了很多你以前送我的东西,都是我喜欢的。’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心意就好了,我不想和你错过。’ ‘今天你又从我面前走过,看也没看一眼。我在心里笑自己痴心妄想,你连报复我都不肯,我到底还在奢望什么。’ ‘你别喜欢裴树好不好?我把缺点都改了,我会比他更好。’ ‘我又梦到你了,小鱼,我好想你。’ 裴树在一旁见谢余的表情有些奇怪,想了想便知道能让谢余这样纠结的人是谁了。 裴树黑色的眸子像是凝着黑雾一般的,他微微握拳,忽的靠近谢余,趁人没回过神直接将他的手机扣放在桌上。 随后依着惯性将谢余整个人抵在墙侧,宽大的手掌压着他的手颈,两人靠的极近,近到谢余甚至能够清晰的看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微卷的睫毛与他冷白肤色下微微显露的蓝色筋路。 裴树低声在他耳侧道:“小鱼,你没有拒绝我的追求,应该对我也有些感觉的对吗?” 谢余温润白皙的面色慢慢的涨红,眼尾轻轻泛红,像是一抹调的微淡的水彩一般。他气息凌乱,有些不知所措道:“裴树,你放开我,圆圆马上就要到了!” 裴树冷感的面上也漫上几丝浅淡的红晕,昭示着他心底也并非如面上这般冷静。 “小鱼刚刚是在看江意远发的信息吗?” 谢余整个人都微微往后缩了缩,声音都有些轻颤:“嗯,就、刚好看到了。” 谢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并未答应裴树的追求,面对裴树如此的问题其实根本不需要这样心虚。 裴树微微低头,显得有些微微的压迫感,他比谢余要稍微高一些,但谢余的眼神却莫名的被他弧度优美的下颌吸引住。 裴树注意到了,忍不住轻轻弯了弯眉梢,语气带着与平日不甚相同的示弱感:“小鱼,你别看他的,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发很多信息,让你慢慢看好吗?” 谢余耳根微微发红,忍不住伸手推他:“行了,你先放开我。” 裴树觉得平日温润的俊俏公子模样的谢余面对他如此情态,心中微动。 “啪嗒。” 是门打开的声音,裴圆圆的声音随之传来:“哥,谢哥,我到了!诶等等你们······” 第30页 裴树手上一松,往后退了一步,回头看裴圆圆的眼神又冷又沉。 裴圆圆:泪流满面jpg. 她尴尬的用包遮掩住自己的眼睛,掩耳盗铃一般的道:“啊,今天天气真不错,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谢余脸更红了,裴树眯了眯眸子,寡淡的道:“裴圆圆,再多话就自己回家吃。” 裴圆圆立马做了个闭嘴的姿势,不过那眼神,活似看到什么大八卦似的,眼珠子都能发光。 谢余强自镇定的道:“行了,都入座吧。” 至此便算是略过这个话题了,三人关系都不错,一起吃饭聊起来十分轻松。 其实仔细说起来,基本上都是裴圆圆和谢余在聊,裴树偶尔接一两句。毕竟裴树这人闷骚的很,单独对着谢余还能骚话连篇,要是多了一个人,即使是他妹妹,他都不会多说几句。 裴树就看着身侧的青年眉眼弯弯轻松愉悦的模样,心中也涌上几分柔软的情愫。 谢余喜欢吃虾和鱼,但又不喜欢剥虾挑刺,所以裴树基本上一直都在剥虾或是夹一块鱼肉仔细的挑刺,细致专注的模样宛如一个家庭妇男,贤惠的不得了。 裴圆圆在一旁忍不住酸一句:“谢哥,我哥对你可真好,作为亲妹的我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谢余忍不住干咳一句,对一本正经剥虾的裴树道:“裴树,别剥了,够了,你先吃饭吧。” 裴树看了他一眼,又道:“没事,再多弄点,你喜欢吃。” 裴圆圆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大灯泡子一眼,扎眼的程度堪比太阳,她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吃狗粮,是嫌麻辣烫不好吃吗?? 裴树见谢余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便道:“那你给我喂一块虾肉吧。” 谢余便用公筷夹了一个喂到他唇侧,裴树很自然的吃了下去。 两人这姿态,简直跟老夫老妻没两样了。 裴圆圆:不行,我好亮,我就是最亮的崽吗? 她叹了口气,看谢哥这样,估计她哥追到人也是迟早的了。 裴圆圆其实很希望她哥早日追到谢哥,毕竟谢哥性子特别好,她哥谁的话都不听就听谢哥的,以后要是她晚点回家有谢哥帮忙拦着,那小日子就不知道该有多舒服了。 打定主意的裴圆圆立马开启助攻模式。 她装作不经意一般的道:“谢哥,我们都毕业好几年了啊,我还记得大学的时候我哥有次听说你跟人打架,当时他还在图书馆写论文,直接连电脑都丢图书馆去找你了。” 谢余眼神微微柔和了下来,笑道:“是啊,我当时跟你哥关系特别铁,那次打架还是他带着我打赢的,不然我估计有的受了。” 他看着裴树,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涌上几分暖色。 “我还记得有次我哥回到家,他的脸是老面瘫了,就那么板着脸让张嫂教他做饭,那是他第一次进厨房,折腾了半天就煮了一碗鱼汤,下了一碗面。” 谢余觉得自己模糊的记忆中似乎略过些什么,记忆中大二那年,他生日,玩闹的很晚,有人说给他准备了长寿面和鱼汤,当时他拉着人一起吃,一人吃一口,然后一起对着满天星辰许愿。 谢余怔怔的看了一眼裴树,对上了一双单薄的凤眼,那眼中纯然的倒映着他的身影,或许从那时起,就有一个人默默的走在他的身侧,为他喜为他伤。 只要他回头,就一定能看到他。 裴圆圆见气氛变了,眼珠微转,显得有几分狡黠:“谢哥你是不知道,我哥现在那钱包里手机壳子里都宝贝似的存着你的照片呢。” “裴圆圆。” 裴树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裴圆圆立马举手道:“行了行了,不说了了,哥你就是太害羞了······” 谢余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裴树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裴圆圆弯眸,可算是让她等到这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这一天了。 谢余也浅浅的叹了一口气:“任务就快要结束了。” 系统有些迷茫的看着主系统板的数据,目标江意远舔狗任务完成度达到99%,日常任务完成100%。 目标裴树舔狗任务完成度达到98%,日常任务完成100%。 系统有些晕晕的想,所以这些数据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为什么它都没注意到。 * 谢余顺理成章的和裴树在一起了,都是成年人了,也不需要那么多贴心的情话,谢余很自然的答应了。 裴树忙前忙后的将桌上的饭碗洗好、收入碗柜。 随后他像是一刻不想和谢余分开一般的牵着谢余的手,一边一本正经的点开手机日历,给这一天划重点标红,谢余看着他眼角微扬,眉宇间是止不住的愉悦。 谢余从未见过这人情绪如此外露。 裴树翻着日历,一直翻到一周年纪念日。 谢余忍不住笑他:“我们这才在一起第一天你就想着周年了?” 裴树手指微顿,克制的点了点头:“你才答应我,但我总要未雨绸缪。” 他的眼眸又黑又亮,像是带着几分羞涩的情愫:“小鱼,以后的每一天,我都希望像是今天。” 谢余抿唇,温和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男人,带了几分调侃:“裴树,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甜言蜜语了?” 第31页 裴树也笑:“只要是看着你,就可以很自然的说出来。” “因为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完全不加修饰。” 他握着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执着而又认真道:“小鱼,我知道你念旧情,但以后有我,一定会让你彻底忘了江意远。” 看来裴树还是认为谢余对江意远无法彻底释怀。 也是,一般人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六年,哪里能那样干脆的松手呢? 裴树也是从旁观望着谢余喜欢江意远喜欢了六年,他从始至终都对自己是不自信的。 谢余知道他的心结,可他并不解释什么,而是轻轻的凑近男人,双眸相对,轻轻的落了一吻在男人的唇上。 很轻,像是羽毛飘过一般。 可仅仅是这样,也足以叫人怦然心动。 * 江城最近有不少新八卦。 比如江家打算收回小江总手上的权力,但小江总却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反倒从江总手中彻底将权力全盘夺走。 而这小江总在彻底掌权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日日追着谢家那位小公子,高调求婚。 奈何那位谢家小公子却是无动于衷,但这位小江总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 直到谢家小公子宣布与裴树订婚,这位小江总可算是歇下了一段时间。 谢余正在试穿订婚礼服,白色的西装,是裴树亲自挑选的,含蓄内敛的款式,但却衬的谢余愈发温润夺目。 他像是一块宝玉一般,彻底的散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光华。 “小鱼,你真的打算订婚了吗?” 谢余手指微顿,看向身后,是江意远。 他淡淡的道:“江总不知道试衣间不能进吗?” 江意远眉眼间带着几分挥之不散的阴郁之色:“小鱼,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 谢余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绝?我怎么听不懂江总在说什么,江总莫不是以为我订婚意在报复你?” 江意远眼眸沉沉的看着他,那双黑色的眸中浸着复杂的情愫:“不是吗?” 谢余勾唇:“江总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眼眸扫了眼门外,声音微顿了顿道:“我早就想清楚了,我喜欢裴树,或许是早就喜欢了。” 或许是这句话对江意远的打击太大了,他有些支撑不住的将手撑在桌侧。 谢余温和又疏远的对他道:“江总早该看开,也应该知道,你这份迟来的心意在我这里,与垃圾无异。” 他信步出了房门,牵住了门外微愣的裴树的手。 裴树有几分手足无措的被他牵着,冷峻的男人竟显得有几分乖巧。 谢余忍不住轻笑,低声道:“很紧张?” 裴树抿唇浅浅的笑了一下,眉眼如画:“紧张,因为接下来要和你共度余生。” “宿主大大,任务完成了。” “嗯,还有多久停留的时间?” 系统迟疑的啃了啃小爪爪:“这个世界难度不高,所以停留世界也不会多长。还有五分钟。” 谢余的目光移到两人交握的手。 中指上的戒指似乎在灯光下能够熠熠生辉一般。 谢余停下了脚步。 更衣室外面没多少人,宾客们都在前厅等候着。 裴树被谢余推到墙侧,他十指相扣的压在男人身上。 一个吻封缄了唇。 裴树一开始愣了愣,随后便放松下来,温和的回应着青年。 这是一个绵长的吻。 待裴树清醒后,身前空无一人。 裴树轻轻收握了掌心,微微低头,阴影中的神色叫人看不太清。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修过 攻对小鱼是治愈的过程 下一个修真世嘤 好姐姐们球球支持收藏三连么么哒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快乐小胡 1个; 姐姐好棒 第17章 第二只舔狗1 青山没入云端,几只通体仙气的云鹤于峰顶缭绕,飞花流瀑之间,似是隐隐有几道自天际传来的鸣钟梵音。 这是修仙第一大宗无相宗坐落的地带,也是无数修仙者所向往的地方。 这无相宗如此受欢迎,不仅仅是因为其资源丰富,更多的人其实是冲着修仙界无冕之王和玉仙尊来的。 和玉仙尊其名为谢元白,其天资极高,少年时便是名闻六派的天才子弟。 他也确实不负众人所望,短短百年,修为便达到渡劫期,是这修真界千年来最有可能升仙的大能。 之后更是在仙门与魔派的大战中领导仙门大获全胜,其以一挡百的气势如今还叫人闻之生畏,由此被尊为和玉仙尊。 自此,无相宗的地位水涨船高,无数修仙者蜂拥而至,听闻和玉仙尊座下无徒,谁都梦想着成为和玉仙尊的徒弟。 时隔百年,和玉仙尊确实收了一徒,但有传闻,这个徒弟是和玉仙尊前往雪域无意间救下的弃婴,当时见其无处可去,怜他与自己有缘,遂收下此徒,起名谢余,字子期。 谢余成了和玉仙尊唯一的徒弟,自然也倍受瞩目,好在他天资尚佳,又勤奋刻苦,虽比不上当年的和玉仙尊,但也是可圈可点。 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认为谢余并不配当和玉仙尊唯一的徒弟,宗门也劝着多收一些徒弟。 奈何和玉仙尊是个清冷的性子,索性直接说不愿多收徒,教导好谢余便可。 第32页 谢余自小在和玉峰长大,和玉峰连杂役都很少,少年情愫滋长之际身旁有一个如此惊才绝艳的和玉仙尊,一颗心自然都落到了谢元白身上。 修真界其实并不在乎那么多的伦理问题,师尊与徒弟结为道侣的也不在少数。 但和玉仙尊冷清寡欲,待人处事都讲究一个因果。 他将谢余救回便是因,收做徒儿便是果。 所以谢余在他眼中,终其一生,都只能是他的徒儿。 真是好一场师徒虐恋,虐的还是谢余一个。 没错,谢余这次的目标便是这位师尊了。 他此时正收到和玉仙尊传来的讯息,命他来一趟上清殿,言明有要事一叙。 谢余若有所思,和玉仙尊虽然和谢余同在和玉峰,但两人见面次数其实很少,这次叫他去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系统撅了撅毛茸茸的猫猫头,蹲在谢余的肩头,它亲昵的蹭了蹭谢余的颈侧。 “宿主大大,这次这个目标感觉很难诶,如果有什么需要窝的宿主大大尽管开口。” 它已经是二级系统了,系统商城也可以用,更何况因为宿主大大业务完成的太好,它还有多余的积分可以帮宿主大大呢! 谢余弹了一下它的小爪子,笑道:“前期越难后期才越好收网啊。” “乖,你只需要好好看着躺赢就可以了。” 系统晕晕乎乎的窝在谢余的怀里,它觉得自己可太幸福了! 系统在这个世界是作为谢余的契约灵兽存在的,毕竟修真界算是一个比较高危的世界,系统的力量是很有可能被大能察觉的。 是以谢余直接让它装作自己的契约灵兽也更保险一些。 系统对此自然毫无意见,它甚至还有点开心,遇上别的灵兽想跟它抢宿主它还会凶回去。 当然,这都是谢余纵容的,他对它更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童一般。 * 谢余缓步走至上清殿,殿前的牌匾是用红曦木制成的,上面的三个大字是由和玉仙尊亲自提笔而写,其中蕴含着极强的剑意,普通弟子光是看上一眼都有可能灵识受损。 古朴玄纹的大门自动开启,谢余垂着眸,缓缓的抚平素面青衫上的一丝褶皱,这才信步入殿。 他微微鞠躬,手势在身前交叠摆平,这是个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姿势,漂亮的像是一株青松一般。 “师尊,徒儿来了。” 和玉仙尊轻轻端起一杯灵茶,轻轻吹了吹,轻抿一口,抬眸看向殿下自己的大徒弟,淡声道:“嗯,这次叫你前来是有事让你安排。” 谢余微微抬头,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殿中另一个人身上。 这是个少年郎,长相可爱美好,脸颊侧处还有些婴儿肥,像只猫儿似的。 此时他正好奇的看着站在殿中的他,看起来竟有些天真。 少年就站在和玉仙尊的身侧,很近,是谢余自成年便再未曾能够靠近的距离。 “师尊,他就是师兄吗?” 谢余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这个少年,他…喊的是师尊? 师尊他,不是说只收自己一个徒弟便好吗? 和玉仙尊轻轻放下瓷杯,冷银色的眸子不带感情的看了他一眼,像是似乎未曾看见谢余紊乱的情愫一般。 “嗯,他便是你谢余师兄。” 少年弯了弯猫眸,声音带着几分撒娇,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格外不舒服:“师尊我怎么觉得师兄不是很喜欢我啊。” 谢余手指握成拳,抬眸看了他一眼,茶色的眸子压下几分冷色,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道:“师弟多虑了,既都在师尊门下,师兄怎么会不喜欢师弟呢。” 少年这才轻轻的抿唇一笑,唇侧两个小酒窝又甜又娇。 和玉仙尊并未理会他们的针锋相对,只是对谢余道:“徒儿,你且为你师弟安排一间居所,日后你师弟有什么修行上不懂的问题你也自当指导一番。” 谢余抿了抿唇道:“徒儿明白。” 少年看着谢余,笑的有些狡黠。 他对和玉仙尊道:“师尊,那徒儿想找您怎么办,我爹跟我说拜了师尊就要孝敬师尊,我不想离师尊太远了。” 和玉仙尊银色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似是思考了一会才道:“也罢,你若有事也可来上清殿找本尊。” 谢余猛的抬头看了一眼上座的男人,手指攥的死紧。 师尊他对这个小师弟太过纵容了,纵容到,让他生出几分嫉妒来。 少年满足的笑了:“师尊,您真好。” 和玉仙尊安排完便挥了挥衣袖道:“好了,你们便都退下吧。” 少年和谢余行了行礼,便一前一后的都离开了。 * “师兄,你怎么一声都不吭的?” 少年弯眸侧首看着他,可爱的脸庞微微鼓励鼓,看起来更是惹人怜爱了。 系统哼唧了一声:“这个绿茶吊,都没人了还在这装,气死我了。” 它显出形态,对少年龇了龇牙,一副厌恶极了模样。 谢余只是意味不明的道:“这位小师弟,可有意思的很。” 系统不懂,刚想问自家宿主大大,就感到自己超可爱的尾巴被人捉着摸了一把。 它顿时炸毛了,凶狠的对着人低吼一声,喉咙见咕噜咕噜的,稚嫩的很,毫无威压。 第33页 少年不由得笑了,对谢余道:“师兄,你这灵兽好可爱。” 谢余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师弟谬赞了。” 少年笑眯眯的,凑近他几分,说话的腔调有些软,是一般小姑娘都无法抵抗的正太音:“师兄对我好冷淡啊,之前明明还说很喜欢师弟的。” 谢余侧了侧身,声音微冷:“师弟多虑了,且随我来这边,你日后便住在灵钟阁罢。” 凭良心说,谢余给他安排的确实不错,灵力浓厚,气候也是不温不凉,是个很适合剑修修炼的地方。 谢余将门牌给他,少年嘴角含笑,水润的猫眸中像是含着星光似的。 他四处看了看才对谢余笑着道:“谢谢师兄啦,我很喜欢。” 谢余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要离开。 谁料少年却转了转眸子,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道:“师兄啊,你都没问我名字呢,你既然说很喜欢我,为什么都不问呢?” 谢余本就心情不好,这会被他烦的直皱眉,只得道:“那师弟姓甚名谁?” 少年眨了眨眼道:“我叫宁嘉玉,师兄可要记住了。” 谢余点了点头,但这宁嘉玉却还是跟在他身后,他忍不住问道:“师弟如何不回住处修炼打扫一番,跟着我是为何?” 宁嘉玉长相乖巧,脸侧两个酒窝可爱的很,他闻言笑道:“我也想看看师兄住在哪,师兄啊,我今天是第一次来,师兄人这样好,应该是不会拒绝我的吧?” 谢余想拒绝,但这人却又加了一句话:“师尊都说我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问问师兄的。” 谢余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 系统对他龇牙龇的更凶了。 宁嘉玉却像是感受不到似的,甚至还上手摸了把系统的猫猫头。 系统:我忍不了了!! 谢余按着它:“别闹。” 系统:! 宿主大大居然为了他说自己,它以后跟这个绿茶吊势不两立! 宁嘉玉笑眯眯的收回了手,对谢余道:“师兄,据说灵兽可以和主人异魂同受,它感受到的,主人也能感受到。” 少年迫近他几步,笑眯眯道:“所以师兄,感受到了吗?” 谢余脸色冷了下来:“师弟,噤声。” 宁嘉玉鼓了鼓腮帮子:“好嘛。” 这样撒娇又软绵绵的态度很容易便会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如同对哥哥撒娇的弟弟一般。谢余微微抿唇,到底对少年的不喜还是少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触碰不到的恋人,光是听听就浮想联翩刺激一批 好姐姐们,新世界新留言我们开启新爱情 番外等结束我会最后一并放出来 第一个世界的结尾我润色了一下,大家有兴趣可再去康康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壹贰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壹贰叁 5瓶; 我爱姐姐(认真脸) 第18章 第二只舔狗2 “师兄,在吗?” 随着一道略显跳脱的少年音响起,咚咚敲门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宁嘉玉敲了一会,见还没动静,有些泄气,伸手便推了推门。 但他没想到就这么随意的一推,门便开了,院门上的结界此时恰好被院内的人解开,少年一下子便收势不住,埋头撞进了身着月牙白衫的青年怀中。 清浅的竹香溢满了他的鼻腔,清清淡淡的如晨雾一般的包裹住他,宁嘉玉恍惚了一瞬间,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气。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有力的扶住了他,手的主人十分自持稳重的往后退了一步。 谢余微蹙眉道:“师弟怎如此不小心,剑修需讲究平衡感,戒骄戒躁……” “诶呀,师兄,嘉玉知道了,别念了别念了。” 少年微微皱了一下鼻尖,表情有几分可爱,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知愁滋味。 谢余跟他相处也有些日子了,也算是了解几分这人的性子了。 宁嘉玉,修仙宁氏幺儿,因年纪最小,颇得长辈欢喜,导致其性子养的有几分娇纵天真、天不怕地不怕的。 但宁嘉玉无论再如何受宠,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界,年纪到了还是得送去仙门学几分本事,拓宽自己的人脉与能力。 宁家似是曾与和玉仙尊有过恩情,于是便求着将宁嘉玉送来了这无相宗拜谢元白为师。 谢余少年聪慧,既知道了事情的原始,自然便对宁嘉玉放下了成见。 恰好这宁嘉玉似也是有与他亲近的意思,三天两头的往他这修竹苑跑,每次都是来问一些修行上的问题,谢余自然是悉心指导。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关系自然是亲近了不少。 谢余居住的这修竹苑中有很大一片郁葱的竹林,这竹林乃是灵竹,四季常青,片叶不枯,偶尔剑气挥扫而过,落叶纷然,倒是好看的紧。 少年指尖抚剑,微圆的黑眸映在擦拭的锃亮的剑身,隐隐竟有几分锋锐剑意。 他身姿轻盈有力,一招一式皆有一股自成一气的风骨。 清风拂过他鬓角的碎发,宁嘉玉黑眸着剑,手颈微动,凌厉的剑气便挥洒了出去。 平地卷风波,气势如虹。 谢余在一旁看的微微颔首,少年动作流畅的收剑敛息,严肃的表情陡然一转,他笑的很甜,酒窝微嵌,声音亲昵:“师兄,嘉玉练的游龙第一式如何?” 第34页 谢余点了点头道:“较上次进步很大,想来师弟近来是有下功夫的。” 宁嘉玉微微昂首,像只骄傲的天鹅:“那是自然,我可是日日回去挥剑练基本功,师兄说的我一样都没落下。” 他说着靠近了白衫青年几步,笑意盈盈:“那师兄,嘉玉进步了可有奖励?” 谢余沉思了一瞬,手腕微动,白皙的掌心便出现了一块莹润月色圆形雕竹玉佩。 他将玉佩递给宁嘉玉道:“若是不嫌弃,便将这个玉佩赠予师弟吧,这是我炼出来的上品防御灵器,可挡元婴期大圆满全力一击。” 宁嘉玉眼睛微亮,立马宝贝似的接过玉佩,对谢余眉眼弯弯道:“谢谢师兄,师兄对我真好,嘉玉喜欢师兄!” 谢余并不常与旁人打交道,也从未听过旁人对他如此露骨的示好。 他忍不住耳根微红,面上依旧是沉稳的模样道:“师弟喜欢就好。” 宁嘉玉微微眨眼,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的道:“师兄,前几日我去师尊那里修习心法,和师尊闲聊中得知师兄兼修炼器术,没想到今日便得到了师兄亲自炼的防御灵器。” 他说话眉眼带笑:“平时怎么不见师兄去上清殿,我往日开始觉得师尊不好亲近,如今却觉得师尊也并非那样出尘不俗……” 他说的看似无心,每句话却都戳在谢余心上。 谢余的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微冷下来,宁嘉玉乌黑的眸子微微停留在他的微握紧的拳头上,又轻轻移开,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般。 “师兄与师尊相处时日更长,应是会更加亲密的吧?” 谢余微微闭了闭眸子。 怎么会亲密呢,自从他几年前无意间醉酒向师尊吐明心意,便连靠近都成了奢望了。 其实一开始,他与师尊自然是亲近的,毕竟他是由师尊一手带大。 他这一身修为都是师尊教出来的。 怪只怪,他起了不该起的念头。 可喜欢一个人,哪怕是苦苦压抑,偶尔也是会叫人察觉几分的。 宁嘉玉看着谢余微微失神的面色,眼睛轻轻眯了眯,长而翘的睫毛轻轻垂下,遮住了眸底的思绪。 “今日便谢谢师兄指点啦,嘉玉就先不打扰了,明日是师尊一月考核我们的时限。师兄,届时我们便一起去吧。” 宁嘉玉笑眯眯地说,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谢余手指微微松开,指尖有些泛白,他抿了抿淡色的唇,面色自然的对宁嘉玉道:“好,师弟今日且回去多多练习剑式罢。” 宁嘉玉转身离开,脸上的表情稍有些变化。 他这位师兄,对师尊好像格外的关注啊。 怎么办呢,师兄越是关注,他就越是起了抢走师尊的念头啊。 * 和玉峰的上清殿十分清寒,空气中似乎都隐隐带着几分烟雾似的寒气。 上清殿位于在峰顶,且和玉仙尊曾引来一块寒玉灵脉,是以才会演化成这般水滴即冻的模样。 每位剑修的路子都各有不同,但也只有和玉仙尊谢元白专走这般苦修的路子了。 宁嘉玉走在谢余身侧,这次他们进门来并没有被上清殿的护体阵法护住。 宁嘉玉冷不丁被冻的一个哆嗦,他如今才堪堪筑基期,这般苦寒与他来说还是有些负担。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身侧如松如竹的青年,谢余骨龄不大,单看长相,便是那种干净剔透,如山间明月般的俊逸。 最妙不过那双眼尾微红的桃花眸,分明有着红尘的迤逦,可那双茶色的眸子却清亮分明,光是看着便知主人的心性极佳。 青年腰背脊骨笔直而优美,白衫简练,只一根白色腰带系住,如此却更显其腰身纤细动人。 宁嘉玉只觉心尖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撩拨了一下,眼神落在谢余身上,竟恍惚了片刻。 “师弟?” 谢余见他神情有异,只当是宁嘉玉有些承受不住这寒气。 思及此时师尊还未到,他便结印施法,宁嘉玉只觉金光一闪,一股暖流便于身体脉络中游走,很舒服的状态,驱散了冷寒之气。 “谢谢师兄,师兄真好。” 宁嘉玉抓住身侧青年的广袖轻轻晃了晃,面上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可爱又天真的模样叫人心软。 谢余身体微僵,他微微侧身道:“日后修行各式诀法需更努力才是,五行各路,如寒对火诀,师兄日后会好好考你。” 宁嘉玉忍不住笑了,脸侧的酒窝甜的动人,他软声道:“好啊,我知道师兄是在关心我的。” 谢余不说话了,但耳根却微微红了。 他头一次遇上宁嘉玉这般会撒娇会说话嘴甜的弟弟,有些许的顶不住。 谢余控制着面上的表情,心中却轻笑道:“这弟弟处处撩我,但他不明白啊,受和受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诶。” 系统咬牙切齿蹭了蹭小爪子:“宿主大大,你别被他骗了,宁嘉玉他不是个好人!” 谢余感兴趣的挑眉,系统继续道:“我特意去翻了论坛,他的行为完全符合绿茶吊的各项指标!” “故意接近。” “嘴甜会夸。” “笑起来故意装清纯可爱。” “会挑拨别人的关系!” 谢余忍不住轻笑了两声。 系统委屈巴巴的道:“是真的!而且据说绿茶吊非常非常可怕的,宿主你要信我!” 第35页 谢余干咳一声:“嗯…那非常可怕是多可怕?” 系统严肃状:“据说绿茶吊欲望都非常强,很容易榨干宿主大大的!” 谢余:“噗。” 不是吧,这小家伙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谢余在思考他是不是该委婉提醒一下,或者直接禁止系统逛论坛。 这说的话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系统严肃脸:“宿主大大你不要笑,绿茶吊会拼命叫你给他买这个那个,榨干你的价值,然后就会抛弃你的!” 谢余:“……” 算了,是他太脏了,想多了。 殿内寒气缓缓凝聚,上首的白玉座上缓缓聚成一道人影,和玉仙尊到了。 谢余和宁嘉玉抬手作揖,恭敬道:“师尊。” 和玉仙尊面如冷玉,银眸如寒冰,他微微颔首启唇:“嗯,今日考核,你二人可做好了准备?” 两人自然都应是。 和玉仙尊点头,取出一枚剔透的蓝色珠子,淡声道:“此乃本尊近日所制成的试炼珠,共七层,通关便可出来,难度本尊会调到你们适宜的程度,你们二人谁先来试一试?” 谢余闻言便上前一步道:“弟子先来吧。” 和玉仙尊微微颔首,正要答应,宁嘉玉却又上前一步,笑眯眯的道:“师尊,我先来嘛,近日多亏了师尊教导和师兄的帮助我才有所长进,如今想在师尊师兄面前表现表现。” “师尊,您最宠嘉玉了,就应下吧。” 和玉仙尊银色的眼眸微微动了动,似是看了谢余一眼,又似是没看。 最终他挥了挥衣袖道:“那你便先入试炼珠吧。” 宁嘉玉眉眼弯弯,十分开心的模样。 他似是不经意的瞥了谢余一眼,见到青年冷淡到近乎失神的面容,以及那双握紧了、又轻轻松开的双拳,笑得更灿烂了。 师兄,你看,你最关注的人,疼爱的可是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说,修罗场人数还没齐,攻是切片表忘了 这个世界会有极速公路,很极速就完了(狗头) 反正姐姐们现在还看不到略略略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快乐小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瑕 40瓶;xiaotong5678jj 10瓶; 哦我的上帝,姐姐可真是上帝赐予的宝贝【逐渐吟唱】 预收【猛O变喵后绝不撒娇】超可爱哦 程西和谢池是帝国着名的一对死对头,两人见面不是吵架就化身老阴阳人互喷。 一直到了分化期,两人之中性格又直又猛的程西忽然在顾池面前变成了一只白毛蓬松的猫系软O。 程西:劳资上能嘴炮下能揍哭邻家小屁孩,居然特么分化成了猫系软O,这委屈劳资受不了! 顾池也很懵,死对头忽然变成了一只蓝眼软喵在他怀里“喵呜喵呜~”个不停,甚至还拖着小奶音。 这,这谁顶得住。 * 顾池比程西早分化些日子,在程西眼里是个鸡贼弱的弱A。 程西从来没想过自己这样一个猛O有朝一日会软软娇娇的缩在死对头A怀里求亲亲抱抱举高高,这简直就是社会性死亡。 等程西刚分化的那段脆弱时期过去后,便天天躲着顾池。 一直有一天,顾池看到他和一个学长言笑晏晏,直接将他拦下抵在墙侧,呼吸间那股强势冰凉的薄荷冷茶味直叫他腿软脸红。 程西只听到死对头用那迷倒万千小O的嗓音对他说:“程西,你不知道你亲过我了,你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吗?” 后来帝国有个大瓜,那对着名的死对头居然一起去民政局了!! 第19章 第二只舔狗3 宁嘉玉进入试炼珠后,和玉仙尊白玉般的手腕微抬,半空中便出现了一面透明的水镜,其中映照出来的分明是试炼珠之中宁嘉玉的情况。 宁嘉玉天资聪颖,虽然还只是筑基期,但剑诀运用的十分熟练。 前六层的难度逐渐递增,宁嘉玉杀那些小怪小boss就跟切西瓜似的杀过去,一路都是有惊无险,顺风顺水。 一直到第七层,宁嘉玉才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第七层出现了四洲大陆几乎消失了的巫蛊族。 巫蛊族向来狡猾,他们擅于运用蛊虫与降魔术来控制修士的心魂,极为难缠。 但其自身的缺点便是不擅近战。 所以他们出现的周围基本上都有不少的蛊虫与玄门阵法来保证其自身的安全。 这一层的试炼简直就像是超纲题一般,考验闯炼者的知识范畴,宁嘉玉但凡不了解巫蛊族,或是性子急躁了些,必然会中了蛊虫,试炼失败。 谢余抿了抿唇,眸中带了几分担忧。 宁嘉玉那样的性子,若是失败了,应该会很难过吧。 系统翘了翘小尾巴,龇牙道:“这么‘可爱’的男孩子,输了的话,应该会哭很久吧。” 谢余弹了弹它的小尾巴,低声道:“我们这位宁师弟,可不仅是你看到的那般模样。” 系统忍不住哼哼了几声,反正它就是不喜欢宁嘉玉那样两面三刀的小婊砸! 谢余眼神微转,专注的盯着水镜中的画面。 宁嘉玉单手执剑,眉眼冷厉,气势凌然。 黑雾缭绕在他的周身,丝丝缕缕,宛如线状。 第36页 这一片天地之下,放眼看去,竟只是一片黑灰之色,宁嘉玉身着的白衣也似乎被那黑雾染上了污浊一般。 宁嘉玉眼神警惕,向前走了两步,脚步微顿。 他只感到脚下踢到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块。 周围的风声似乎凝滞了一下,随后那黑雾中似乎传来了什么细小的鸣虫声。 很细微的一声,随后便消失了个干净。 黑雾之中似乎蛰伏着即将苏醒的猛兽。 宁嘉玉圆眸微眯,心底有了几分猜测。 他向前又走了两步,果然又触到一块石块。 宁嘉玉猛的挥剑扫向西南方的黑雾,吱吱的一声清响,似乎有什么被这一剑斩碎了。 他趁着这个空隙,食指抹过剑刃,顺着剑锋拖出来一线血痕,口诀控剑直直挥扫向四周地面看似随意散乱的几块石头。 平地猛然显现出一个褐红色的玄门阵法,但因阵眼被除,阵法也溃散不见。 黑雾消散,一切都显现出来了。 蛇虫为衣的诡异男人对他裂开一抹笑,看起来竟有几分瘆人。 宁嘉玉握紧剑柄,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明显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蛊虫涌向少年,瞬间便淹没了他的身影。 谢余看的心惊,喉间微微干涩,看向和玉仙尊,正想说什么,却见他眼带满意的颔首。 谢余再看向水镜之时才发现,宁嘉玉已然一剑刺中了那诡异的巫蛊男子。 无数的蛊虫慢慢消散,那巫蛊族也化作尘土,慢慢消散于半空。 只是当谢余以为事情都结束了,没想到那巫蛊族临死前居然留了一手。 一丝黑气钻进了宁嘉玉的眉心。 宁嘉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如同一只被炼化的傀儡一般,一动也不动,时间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谢余皱眉,对着和玉仙尊微微拱手道:“师尊,小师弟他不过筑基期,这般试炼怕是过于……” 和玉仙尊银色的眸子浅淡的扫了他一眼,淡声启唇:“不过是心炼,这才是最后一关。” 谢余茶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担忧。 少年人的心性不稳,更何况宁嘉玉平日又是个爱玩闹的性子。 宁嘉玉此时经历的幻阵水镜无法显示出来,但和玉仙尊却是能看的见的。 时间过去并未太久,谢余便看到水镜中的少年猛然睁开了双眸,乌眸尚带了几分迷茫,黑灰般的雾色在眸中缓缓消散。 谢余知道,这是心炼成功过关了。 只是他未曾看见和玉仙尊好看的眉眼微微蹙了蹙,眼风扫了眼谢余。 宁嘉玉出了试炼珠,眉眼带笑,对着谢余笑的更是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师尊,师兄,弟子不负所期。” 和玉仙尊轻轻点了点头,他看了宁嘉玉一眼,眼神淡薄却又像是意有所指一般道:“嘉玉,你该知道你父嘱托本尊将你带入大道。本尊不希望你为外物所扰,失了本心。” 宁嘉玉闻言微抬了抬眼皮,脸侧两个浅浅的酒窝浮现:“师尊,徒儿只想追求心中的道,万物皆为道,心道自通大道。” 和玉仙尊指尖轻轻点了点桌案,轻轻捧起灵茶,抿了一口:“也罢,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不过本尊还是提点一句,执念莫要太重,否则恐将心魔丛生。” 宁嘉玉行礼:“弟子明白。” 谢余未见幻境,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但终归宁嘉玉成功出来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和玉仙尊见此,微微颔首,转首看了谢余一眼。 谢余拱了拱手便入了试炼珠。 他遇到的试炼珠中的妖物与宁嘉玉遇到的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谢余不慌不忙的握了握剑,他身法飘逸,动作没有太多的假姿势,直白又锋锐的一刀见血。 白皙的脸颊沾上几滴猩红的血珠,缓缓的往下滑动。 谢余的剑身染血,所过之处,血混着雪水,杀戮与纯净相融合,恰似极清生出极艳来。 不止是惊艳了宁嘉玉,和玉仙尊也微微弯了弯唇。 说到底,谢余是他悉心教养出的最出色的弟子,日后若是他能够飞升,这元白峰也是要交与谢余的。 只是这弟子却偏生对他生出情愫来,否则和玉仙尊如今也不必如此冷淡待他。 谢余连闯五层,第六层遇上一个魔族。 魔族在四洲大陆曾是炼狱恶鬼一般的存在,无人不晓、无人不恨,杀烧屠戮,其恶自三日也道不完。 谢余手挽剑花,身侧带起一股白色剑芒直直撞了过去。 魔族阴险歹毒,这一层的魔族明显与谢余的修为不相上下,甚至有可能还要更胜一筹,这样做其实得不偿失。 但谁也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谢余与剑似乎浑然融为一体,不惧任何魔气侵扰。 一剑灭魔。 和玉仙尊眸中闪过一抹满意,宁嘉玉却是有些许惊讶。 和玉仙尊便道:“你师兄领悟了剑道真意,剑即他,他如剑。不惧邪祟,不惧万魔,身如剑,万灵退散。” 宁嘉玉微微愣了一下,他看着水镜中意气风发的青年,眼中闪过几分晦暗。 师兄这般出彩,日后定然会得到更多人的喜爱吧,那他眼中怎么还会有他呢? 谢余眉心闪过一道剑意,柔顺的乌发无风自动,他手中的剑微微颤动。 第37页 谢余拿衣袖轻轻擦拭了剑身上的污血,那柄长剑才缓缓的平定了下来。 他缓慢而坚定的踏向第七层。 水镜外,画面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宁嘉玉微微皱眉,和玉仙尊缓缓道:“不必担忧,第七层乃心炼,幻像无法在水镜呈现。” 宁嘉玉点了点头。 谢余只觉画面一转,天地交移。 谢余睁开双眼,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许的晕沉,右手中拿了一瓶酒。 他喝醉了,但仍尚存意识。 有人脚步微顿,推开了修竹苑的门。 鼻尖暗香浮动,寒雪的气息,冷淡又令人心动。 是师尊,谢余想。 这一幕与多年前他对师尊表明心意那次何其相似。 不,或许,这就是往事重演。 “谢余,本尊唤你,为何不来上清殿?” 冷淡的语调,不带丝毫的感情。 谢余缓缓睁开眼睛,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就在面前。 他也知道,师尊对他没有丝毫情意,或者说,他只将他当做小辈、徒弟,或是一个孩子。 谢余是不甘心的,偏生他平日不敢造次,可这次,或许是趁着酒意,他心脏跳动的愈发的快。 喉头微动,脑海中恍惚间划过什么,可他还是忽视了去。 或者说,无论是什么,都比不上正站在他眼前的师尊。 “师尊,徒儿…心悦您,每次见到师尊,每次靠近师尊,徒儿的心脏便不受控制了。” 谢余吐露出了心中压抑的情愫,甚至轻松了几分。 他喃喃道:“说出来也好,总好过一辈子只以徒弟的身份看着你。” 谢元白看着眼前几乎想要放弃的青年,心中有几分不得解。 世人皆道情字难解,可在谢元白看来,这世间所谓情爱,不过是贪嗔痴念罢了。 身为剑修,最应做的难道不是剑心固定,一心大道? 他教养谢余多年,从谢余还是个婴孩开始,便是由他亲自教育。 谢元白不曾想过自己当做孩子的青年竟会对自己存了这份心思。 他一直只当谢余只是一时将对亲人的感情弄混淆了,可这么多年了,幻境重演的却仍是这一幕。 再来一次的选择,依然是向他表明心意。 谢余天赋很高,不可能在幻境保持不了一份神智。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明知道是幻境,却依旧愿意沉溺于此。 谢元白眉头微皱,挥袖直接将眼前一幕的幻境打散。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的走向你们猜不到,刺激就完了 师尊是能看到宁嘉玉所遇的幻境的,以后对小鱼真香了想起来… 好姐姐们莫养肥,常回来康康啊 【叮您的妹妹正泪眼汪汪看着您,请常留言饲养,否则她会哭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烊妮妮 1瓶; 抱住姐姐 第20章 第二只舔狗4 场景一转,红烛摇曳,入眼一片喜红。 喜床被红色纷乱的纱帘罩住,轻风吹入其中,撩起几分心动的朦胧。 这个幻境是依据谢余的想法而进行变幻的,即便是谢元白也无法左右,至多是看不过去挥散了去。 所以当谢元白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是一时愣了愣。 他是当真没想到,谢余竟会如此大胆。 谢余坐在喜床上,半支起身,微微按了按额角,他才想起来,这是他与师尊成亲的好日子。 多年夙愿一朝成真,谢余竟有一种分外不真实的感觉,他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疼的微微皱了下眉头。 谢余忍不住低头抿着唇缓缓笑开,修长的五指轻轻拢了拢正红艳色的被褥。 谢余自小在性格清冷似天上仙的和玉仙尊面前长大,又是由他一手教养长大,性格自然也与谢元白有几分相似。 他很少会笑的这样开心,眉眼间不再是冷淡与稳重,红色的喜服穿在他身上,多添了几分艳色与迤逦,漂亮的眉眼如同融化了的春水一般动人。 那桃花眸中的情愫,几近溺人。 谢余确实很高兴,他轻轻翘了翘嘴角:“真是送上门的机会。我这个师尊啊,明明就很喜欢我的啊。” 系统眨巴了一下圆溜溜的猫眸,细长的毛须轻轻翘了翘:“宿主,我、我没看出来啊QwQ” 谢余轻笑:“若是当真对我没有丝毫喜欢的意思,以谢元白的脾性,压根不会放任这幻境再继续下去了。” “或许这喜欢有几分是亲人或师徒之情,但并不纯粹。面对一个向自己表白过的人,只要是人,就一定会不经意的动一些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念头。” “他谢元白,可还没飞升呢。” 系统不明觉厉,拿出系统小本本开始记了起来,末尾还特别认真的加了一句话。 “宿主大大,恐怖如斯。” 安静的空间缓缓响起脚步声,不轻不重,很有规律。 谢余半坐在喜床上,心中莫名的有几分忐忑。 他知道,来人是他心悦了多年的心上人。 一根白玉似的手指挑开了纱帘,谢元白那张清冷出尘的面容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身着红衣喜服,多添了几分俊美与凡尘之感。 一旁观望的谢元白微微蹙眉,不知为何,他本是毫无波澜的心中莫名的涌起一丝涟漪。 第38页 以这个“谢元白”的视角观望,看着床上俊秀迤逦的大徒弟,仿佛此刻他当真与谢余成亲了一般。 “师尊……” 谢余脸颊不知是被满室的红映衬的红了还是羞红的,他轻声换了句,很柔的语调,带着几分信任与欢喜。 ‘谢元白’缓缓坐在床侧,他轻轻抬了抬青年弧度漂亮的下颌。 “怎么还叫师尊,此刻,你该唤我夫君才是。” 谢余轻轻抿了下唇,面色愈红,低声道:“……夫君。” 谢元白心中蓦地颤了颤,眉头越蹙越紧。 眼见幻象中的两人即将亲吻到一起,他挥袖将幻象挥散了去,随后直接将谢余从试炼珠之中带了出来。 “谢余,你如此执迷不悟,本尊还当这几年你合该放下妄念,看来是本尊想差了。” 谢元白脸色冷极,看着谢余的眼神宛如带了寒刃一般。 谢余一出幻境便清醒了过来,闻言脸色一白,立刻跪下低声道:“请师尊责罚。” 谢元白冷笑了一声:“责罚?看来是本尊往日对你太过纵容,也罢,如此你便自行去寒山洞待上两月吧。” 寒山洞,地如其名,极寒冷冻,且入其内通身修为皆无法使出,是惩罚犯了重罪的弟子的地方。 “师尊缘何如此责罚师兄?” 宁嘉玉忍不住上前一步,拱手不解道。 谢元白挥袖,眉眼一片淡漠:“本尊做什么,自然有其道理。嘉玉,本尊也再次提醒你,莫要执念扰心,否则下场便如你师兄一般。” 宁嘉玉闻言微微一怔,所以,师兄是因幻象之中的经历而惹了师尊生怒? 但他转念一想,师尊见到他的幻境虽心生不喜,可却也并未如此责罚他。 只可能是师兄这个幻境,并不简单。 师尊说师兄幻象所历是妄念,那只余下一种可能了。 师兄他,恋慕着师尊。 宁嘉玉低眸恭敬道:“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那低垂下的眸光中晦涩不明,修长的指节微微蜷缩捏紧。 谢余脸色依旧是苍白的,桃花眸似是失去了颜色,整个人又像是失魂了一般的,一动也不动的跪在原地。 他想,如此也好,或许师尊再多责罚他几次,他也就能放下那些妄念了。 可是情爱这等东西,谈何放下? 谢元白不在多说,转身便离开了。 宁嘉玉走到谢余身侧,半蹲下来,扶住谢余,低声道:“师兄,起来吧,跪着太冷了。” 谢余轻微的眨了一下眼睛,看向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的少年,轻轻扯开一抹难看的笑意。 “好。” 宁嘉玉蓦地有种心尖被密密麻麻的小刺戳中了一般的感觉。 他对着青年轻轻的笑了一下,眼神却盯着手中谢余修长如玉的手骨,晦涩的目光停驻了片刻。 所以师兄啊,你为什么要喜欢师尊呢,真是自作自受。 寒山洞并不在元白峰上,而是在无相宗侧峰。 那侧峰背光昏暗,风雪极大,寒气逼人,更何况连修为都使不出来,除了罪人,基本上就没有多少人愿意去。 谢余同宁嘉玉一起出元白峰的时候,一路上见到不少的同门师弟师妹们。 这些师弟师妹们一见到谢余便欣喜的打招呼,恭恭敬敬的行礼,一副见到偶像的模样。 谢余见到他们,也是柔和了面色,一一回了他们。 看起来耐心又温暖。 谢余这人,虽平日性子冷淡,却是宗门少有的天才,更何况他为人处事自有自己的一套,同师弟师妹历练之时也是尽量的护着每一个人,极受师弟师妹的推崇。 宁嘉玉此时才真正了解到他这位师兄在宗门有多受欢迎。 他心中不悦,莫名的有一种属于自己的关注被抢走了的感觉。 明明他才是师兄的直系师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来与他师兄攀附关系的。 于是宁嘉玉便黯淡了眸子,故作不愉的跟在谢余的身侧。 如此明显,谢余又怎么会察觉不到,他有些不解的问:“师弟累了吗?总归侧峰那里极寒,又无法使用修为,你修为还不足,师兄一人前去即可。” 宁嘉玉鼓了鼓腮帮子,不高兴道:“师兄这样说是不将我当做师弟吗?也是,师兄有那么多好弟弟好妹妹,又怎么会记得师弟。” 系统听到这话立马精神了,它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发对宁嘉玉怒目圆视:“宿主,他来了,他又开始了,这可是绿茶秘技,他就是这样故意说来引起你的愧疚和怜惜的心理的!论坛诚不欺我!!” 谢余闻言实在忍不住弯了一下眉,低笑传音道:“小统,他……” “宿主大大他就是个坏蛋!” “你……” “他真的是坏蛋……等一下,嗷嗷嗷!!!是谁,是谁拽我可爱迷人的小尾巴!” 宁嘉玉单手托住系统,一手轻轻拽了一下它短短的小尾巴,脸上还带着几分研究一般的表情。 他嘴里嘟囔道:“这尾巴怎么这么秃?是不是年纪太大了?” 系统悲愤:“宁嘉玉本系统和你势不两立!!” “好哇,骂我秃,叫你骂我秃,叫你嫌弃我…” 半晌,宁嘉玉忽然觉得自己的头顶有点凉凉的。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头顶,很滑很有弹性,没有一丝一毫的毛发,特别像卤蛋。 第39页 宁嘉玉愣了一瞬间,他的表情慢慢的由红润转向青白,然后又变得紫黑。 “啊啊啊!师兄救命啊,你灵宠把我头发吃了!!!” 一旁壁上作观的谢余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笑得眼尾都溢出些许泪花。 宁嘉玉炸毛一般的撸了几把系统的尾巴:“把我头发还我!!” 系统喉咙咕噜咕噜:“不还就不还……嗷嗷嗷疼!别拔了别拔了!!” 谢余:“噗。” 最后是谢余将两个小家伙分开了。 他一手拎着系统一边将试图扒拉过来的宁嘉玉分开,努力劝解道:“师弟,咳咳,师兄这个灵宠做的确实不对,你别急,头发能给你变回来的。” 系统:“变是不可能变回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宁嘉玉泪眼汪汪:“是从它嘴里吐出来吗?我不要,恶心!呕。” 谢余干咳一声,勉强保持冷静脸:“不是,这只是一种移花接木的…嗯法术。师弟你别怕,你的头发没事的。” 宁嘉玉这才稍微冷静了下来,光溜着脑门,眼巴巴的看着谢余:“真的吗?” 谢余很认真的点头。 最后系统还是含泪还回了宁嘉玉的头发。 宁嘉玉惊魂未定的摸了摸头发,环顾了一下周围,还好,没人看到他丢脸的这一幕。 他这会经历了这么一出,再也没法保持镇定的茶言茶语输出,少年轻轻拽了拽谢余的长袍,哭丧着脸道:“师兄,今天这事可万万不要与旁人说啊。” 谢余轻笑着触了一下少年的脑袋:“放心吧,师兄什么也没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你骂我秃,我就叫你秃顶!一根毛都不给你留!! 宁嘉玉:(沧桑)有时候,秃顶或许就在那一瞬间,观众姐姐们,人家当时害怕极了,要抱抱才能好的起来,嘤嘤嘤…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eiwei 20瓶;Lovingd 10瓶;biedescovery 3瓶;花卷卷 1瓶 祝迷人的姐姐们永不秃头_(:з」∠)_ 第21章 第二只舔狗5 寒山洞确实苦寒,谢余轻轻拢了拢衣领,呵出来的气都化作白雾飘散了去。 宁嘉玉本还想在这里多陪他一会,奈何一个在家中娇养长大的筑基期少年如何能抗住如此苦寒。 谢余板了脸不理人,这才将人赶离。 寒山洞没有白昼与黑夜之分,有的只有无尽的苦寒冰冻。 谢余手指都被冻的僵直,连屈伸都有些困难。 他艰难的盘腿坐在洞中,头发都被夹雪的寒风吹的散乱,白皙的脸庞细细看来似是隐隐发青。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洞中的寒风微停,万籁俱寂,谢余隐隐能感到洞中的禁制微微松动,他一半的修为恢复了过来。 还未等谢余松一口气,空中陡然传来利箭刺破空气的声音。 成千数万道寒光向他刺来,谢余捏了一个口诀,身法迅速的躲避那些寒光。 那些寒光皆是这寒山洞之中的万年寒冰,锋锐无比,比起剑锋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到一轮停休了下来,他身上的白衣已是灰尘扑扑,道道殷红的血迹渗出,染红了白裳。 谢余单手撑地,体内的修为又被禁制锢住,寒风挟裹而来,谢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告诉自己,就休息一会。 宁嘉玉回了灵钟阁后放心不下谢余,纵然他知道师兄并非那等脆弱之人,但那里的环境实在恶劣,更何况还无法用修为护体。 他第二天一早便上了侧峰,但他发现,寒山洞口出现了一个十分强大玄纹结界,他捏诀试图破解,却被这结界之力反扑,心血上涌,吐出一口血来。 寒山洞中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看来师尊是下定决心惩戒师兄了。 宁嘉玉死死捏着手腕,轻轻擦拭了嘴角的血迹,微圆的黑眸闪过几抹情绪,他在洞口站了一会,最终还是离开了。 * 寒风从四面八方而来,谢余半撑着石壁,他周身上下从骨子里传来的如刀刮般的疼让他一刻都不得安稳。 思绪模糊之间,他似乎听到过师尊清冷如玉的声音。 他问他,谢余,你可知错? 谢余咬着牙,他连眼前的景像都看不清,一片模糊的光影交错。 他想,师尊怎么可能会来看他呢? 所以这只是他太累了,产生的幻觉吧。 他听到自己慢慢的回答:我没错,如果喜欢一个人是错的话,那谢余,罪无可赦。 随后天地一片冷寂,寒风止,冰刃停,一股暖意从他的四肢蔓延开来,连身上的疼痛都缓解了许多。 恍惚间,他似是听到了一声轻叹。 随后他便陷入了黑暗,十分安逸的感觉,宛如重回母体一般。 睁眼后依旧是无边的雪色与冰刃,这般的惩罚不仅仅是对身体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撕扯。 谢余抿了抿干裂的唇,系统心疼的窝在他的怀里,试图用身体为他暖一暖。 “宿主大大,不然…这个目标就算了吧,大不了就丢一些积分,窝给你补上!” 系统小爪子拍了拍毛茸茸的胸脯道。 谢余微微疲惫的闭上了眼,轻声道:“不用,小统,之前谢元白还来了,明显是心软了。目标进度也在推进,我有把握,你的积分自己留着买吃的,乖。” 第40页 系统微微垂了垂脑袋,好像有些沮丧:“那窝给你买点治愈药剂吧,呜呜你流了很多的血,一定很疼。” 谢余抬了抬眼皮子:“不用,不然到时候就露馅了。” 系统匆忙解释:“这个可以保持伤口的原状但是会让身体舒服很多的!” 谢余轻轻抚了抚它的耳朵,声音有些虚弱:“这里是修仙界,小统,你的一切手段都要慎用。更何况,你不信我吗?” 系统耷拉了脑袋,不再吭声,脑袋埋进他的颈侧,像是默默的用这样的动作给他一些安慰。 谢余轻轻顺了顺它身上的毛发,青年的长发披散,有些许的凌乱,却自带一种凄凉的美感。 他就这般半坐在雪地中,更像是于极寒开出的花儿一般。 寒山洞之下。 火红泛光的岩浆缓缓的流淌入一道古朴青铜门的两侧。 这青铜门上雕琢着上古符文,一笔一划,细细看来,似乎隐隐有玄秘的微光窜过。 青铜门两侧分别摆放着石雕的两头凶兽。 一头是三尾天狗,另一头是七爪恶鹰。 传闻天狗与恶鹰专用来锁恶鬼妖魔,以邪抑邪。 这两头明明是石雕,可它们的眼珠却隐隐泛光,仿佛它们是活物,正在盯着什么一般。 凶性难泯。 青铜门内是一片敞阔的大殿,殿内尽是断壁残垣,中央被一圈死水圈住,死水泛着褐红色,看起来诡异又不详。 那中央像是一个祭台一般,一个巨大的玄纹法阵刻在其中。 而那阵法之中摆放着一个黑木棺,光是看着便令人毛骨悚然。 一切都是寂静而无声的,那黑木棺之中沉睡的俊邪男人也宛如一具死尸一般。 但异象很快便发生了。 青铜门外的岩浆开始逆流,门口的两头凶兽的眼珠开始乱转,石雕的外表隐隐似是被撕裂,凶兽像是即刻要脱牢而出的模样。 而殿内的情景更是诡异的很,褐红色的死水愈发深沉浓稠,逐渐变成了纯黑,看起来十分吓人。 那棺内的男人浑身散发着黑色的雾气,眼皮下的眼珠乱窜,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下一刻便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死沉而阴翳,像是忘川湖底的冤魂,阴冷潮湿。 男人眼珠微转,喉头处低低传来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没想到啊,他“谢余”居然还有睁眼的一天。 是的,他叫谢余。 或者说,他是重生而来的另一个世界的谢余。 上一世他生来被遗弃在雪域,被普通的农户捡回家中,他一直都是挣扎在底层的小透明角色。 直到有一日,他遇到了一个仙人,因为根骨不错,仙人将他带入修仙界的五易派。 谢余进入修仙界后勤奋刻苦,根骨奇佳,是以修为一日千里,几乎成了五易派的顶梁柱与门面。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同门师兄弟嫉恨他,直接在秘境之中将他推入堕魔池。 谢余被救回了宗门本以为还能苟活下来,却没想到他那好师尊竟生生将他的灵骨抽出,炼做法器。 他甚至告诉他,从一开始收他为徒,便只有这一个目的。 他谢余从头到尾就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 谢余最后是被魔族救走的,其实说是救,只是顺带将他如死尸一般的拖拉走了罢了。 因为那个魔族要用他的残躯做一个傀儡,而傀儡需要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才能真正炼成。 谢余被炼成傀儡,可那魔族却无法操纵他,反倒被他吞噬而死。 谢余成了一个半人半鬼的怪物,而这个怪物一心复仇。 傀儡的身躯不死不灭,最后他是复仇成功了,可回顾一生,他何其可悲,自那收养他的农户死后,世上便再无人爱他。 他短暂的一生充斥着鲜血与背叛,他连死都是痛苦的如坠地狱。 所有人都骂他是恶鬼,可谁能想到,这恶鬼又是如何而成形的呢? 男人缓缓活动了一下关节,想起身,却发现他是被锁在这棺木之中。 这里有一个十分强大的阵法镇压着他如今这具躯体,“谢余”如今刚刚借尸还魂,力量尚虚弱的很,看来是要被困在此处一段时日了。 他轻轻闭上眼睛,身体缓缓运起了上一世无意间得到的魔族功法,魔气于体内流窜,这功法意外的适用于这具身体。 他正运着功修复躯体的暗伤,却发现神魂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吸引着。 一阵天翻地覆,他的神魂来到了一个极寒的山洞。 “谢余”一眼便看出,这便是镇压他躯体的地方了。 只是他为何神魂离体来到这里。 下一刻,他便看到了眼前衣衫褴褛却依旧风骨不凡的青年。 “谢余”瞳孔微缩,这分明便是从前的他! 他记得从前的他如今应该还在五易派才是,五易派他无比熟悉。 此处定然不是五易派,可他为何又在此,这究竟是何处? “谢余”皱眉转了一圈,他发现自己不能离开青年太远,但周身的距离也足够了。 “谢余”很快便看到了洞口的一处标志:无相宗,寒山洞。 不对,不对,他前世并未来过无相宗,更不可能会在无相宗惩戒弟子的寒山洞内! 第41页 “谢余”眼眸微转,看向了依旧在与寒刃冰雪搏斗的青年,心中微动。 这是他自己啊,前世的,那个心存纯善的自己。 一切的谜团,都要从青年身上找出。 “谢余”曾学过一种秘法,以神魂之力来窥探他人的记忆。 此法其实十分鸡肋,但对于如今的“谢余”来说,却是了解情况再好不过的方法了。 毕竟如今他只是一抹神魂,谢余无法看到他,触碰到他,也无法与他对话。 “谢余”心思微动,施法做祭,神魂化作流光窜入了青年的眉心。 一帧帧的画面从眼前流窜而过。 “谢余”忍不住皱眉,有些想不通。 眼前的这个他,是他,却又不是他。 他经历的与他完全不同。 这个谢余自小被和玉仙尊收养长大,资源从来都是伸手就来,他从骨子里就是孤傲又柔软天真的。 更不用说,这个谢余甚至还懂得情爱,他爱慕着和玉仙尊谢元白。 难道,这是他重生而带来的改变。 可为何却又要让他这恶鬼的神魂寸步不离这般纯白的青年呢? “谢余”并未想重回肉身,事实上,谢余的这张脸,就会让他回想起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噩梦。 所以用另一个躯壳重生而来,于他而言,再好不过。 索性他如今重生而来的那具躯壳尚带着隐隐的几分残余的记忆,“谢余”从中知道这具躯壳名为祁朝。 此后,他便摒弃谢余之名,以祁朝之名而重生。 祁朝通晓记忆之后便缓缓放松了下来,之前施法过度,如今他神魂尚弱,迫切的需要好好休整一番。 他靠着青年身侧睡下,虚影一般的手触着谢余苍白如冰的手腕。 全世界,他最信任他自己,所以他也只会在自己面前睡下。 谢余眸光微转,托系统的福,他一直都能看到这个“谢余”的神魂。 前因后果系统也都与他说道了一番。 毕竟,这个重生而来的“谢余”,其实是他后续的第二个可进行任务的目标。 而且这家伙也是有意思,他莫不是将他当做了前世的自己了。 谢余抿唇笑了一下,那就好玩了。 水仙搞起来,攻略“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就问你们,刺激不鹅鹅鹅 我的剧情,你们猜不到的,看就完了,保证让姐姐们爽 对了,每个世界的第一个目标可不一定全都会被炮灰,也许有的是攻的切片哦 姐姐们的热情呢?爱呢?留言呢?!气呼呼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eiwe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卷卷 2瓶; 姐姐好美我好爱,今天又是爱姐姐的一天! 第22章 第二只舔狗6 风雪微止,山洞的小片天地之间似乎仅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了。 谢余苍白的唇微微皲裂,他脸色青白的蹒跚着走到沉睡的黑衣男子的面前。 这黑衣男子像是忽然出现的一般,谢余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门内弟子他虽记的不全,但这人明显并非无相宗的弟子。 无论如何,这人看起来状况并不好,谢余心肠向来软,他微微闭了闭酸涩的眼睛,手指僵硬的捏了一个诀。 一股暖光便从他的指尖窜入了黑衣男子的体内。 于是当祁朝醒来的时候,便正对着青年疲惫却依旧明亮不减的茶色眸子。 “你是谁?为何忽然出现在我无相宗的寒山洞内?” 带着几分戒备与疲惫,青年暖白的侧脸还有几道血痕,长发散乱,看起来状态并不太好。 祁朝的眼神有些奇异的看着他,忽而笑了一下。 他的长相有几分邪气,或许是因为神魂与如今身躯的契合,导致他神魂的模样也与躯体愈发相像。 祁朝缓缓起身,感受了一下青年为他带来的几分暖意,他阴沉的眉眼难得的散开几分微光似的笑意:“你帮了我?” 谢余的身体已经在寒山洞撑了快半月有余,早已有些支撑不住,他只觉自己的脑海一片白茫,耳畔声音模糊,眼前有些发黑。 身体一晃,就要往后倒。 祁朝下意识就向前走了几步接住了虚弱的青年。 看着怀中熟悉到灵魂似乎都在颤抖的面容,祁朝忍不住伸出一指,轻轻划过谢余苍白的侧脸。 这是世界上另一个他,天真赤诚。 可如今他却如此脆弱空洞的躺在他的怀里,因缘际会,或许青年便是他上一世的遗憾。 祁朝阴冷的眉眼缓缓松了几分,他指尖凝了几分真气,输送给了谢余。 谢余脸上的伤口在真气的修复之下迅速的好了起来,光洁如初,那干裂的唇也逐渐变得红润健康。 谢余恢复了几分气力,抿了抿唇,轻轻挣扎了几下,往后退了一步。 “你究竟是谁?我们认识吗?” 谢余眼中闪过几分迷茫,似乎为自己对眼前的陌生人心生熟悉之感有几分迷惑。 祁朝面色微动,眉眼轮廓深刻,带着几分阴翳邪气的俊美,他微笑着,却又让人觉得皮笑肉不笑,总归有几分奇异之感。 “我是这寒山洞刚生出的山灵,小弟子,我们从前并不认识。” 谢余依旧有几分警惕道:“是吗?” 第42页 祁朝眉尾上挑,手中凝聚力几分灵力,其间气息确实与这寒山洞极似。 随后他轻轻施法,冰雪刹那永恒一般的停止,寒山洞内禁制强大,能如此操纵,除了他师尊谢元白,谢余就没见过其他人能做到。 便是那些长老也不敢在寒山洞内如此行事。 看来眼前这怪人,还真有可能是寒山洞的山灵。 祁朝见谢余信了几分,嘴角微挑。 他像是不常笑一般,笑起来有几分怪异,宛如戴着面具的虚伪感。 谢余轻轻行了一个礼:“多谢。” 祁朝盯着他看,眼神晦暗不明:“不必多谢,只我初初接触到世界,还望你不要将此事告与他人。” 谢余犹豫了一下,茶色的眸子看着祁朝的眼睛:“只是这寒山洞事关宗门…” 祁朝黑雾似的眸子看着他:“小弟子,我之后自会离开,我只是不想日后沦为他人手中工具。” 谢余微微皱眉,到底还是应下了。 寒山洞的禁制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变动一次,冰刃陡发,谢余心念一动,剑锋流转,隔断无数冰刃。 祁朝只是站在一旁观望,他本是神魂状态,这些东西压根无法伤到他。 谢余一刻也不停的挥剑,他并不因祁朝是“山灵”便放之不理,反倒将他护在自己身后,保护的严密。 祁朝忽然想起前世的自己约莫也是如此,与那些师兄弟历练,哪次不是他将他们护的严实,可他得到的又是什么? 往日笑着喊他师兄的人恶毒的对他笑着,扭曲着面容说,谁要你管了?你以为你很厉害? 他们笑他痴傻,多余的好心;他们夺他命剑,断他心脉;他们刺瞎他双目,剑刃刺穿他的脊骨。 什么是善心? 什么是恶鬼? 祁朝只知他此后再无可能信任何人,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一轮停歇,谢余勉强压下心血上涌的腥气,他半跪在雪地之中,只余下了轻.喘。 祁朝看着青年狼狈的模样,心角像是被什么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想,如果他不帮他,没有人会对他好的。整个世界,只有他们是最亲密的,他们本该是一体的。 他缓缓运功,为伤痕累累的青年慢慢疗伤。 魂体触碰到谢余温热的脊背,似是能够激起一阵战栗一般,可神魂本该无知无觉才是。 祁朝垂眸,阴翳的面容奇异的露出几分浅淡的温柔来。 “多谢了。” 谢余抿抿唇,轻声道。 “祁朝。”男人淡淡道。 谢余抬头看他。 “我叫祁朝,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对吗?” 谢余眉眼动了动,按捺住心底莫名的鼓噪感,轻轻开口道:“对,我们已经是了。” 祁朝殷红的唇勾了一下,他忽的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进了寒山洞受罚。” 谢余猛的抬眸看他,手骨微微缩紧。 祁朝不喜欢他这副为旁人紧张的模样,他们两个才应该是最亲密的,谢余之前喜欢那个谢元白也只是因为他还未出现。 如今他出现了,谢余合该将目光放到他身上的。 祁朝缓缓靠着他坐下,阴沉的眼直直的看着他,像是要看透他的心脏。 “你既然知道你和你师尊是不可能的,那你为什么不再试试喜欢其他人呢?” “比如我。” 谢余轻轻眨了眨眼,忽然明白眼前这个不过一面之缘的家伙似乎正在向他表白。 他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谢余向来都是沉稳冷淡的性子,面对如此直白示爱的话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脸都憋的红了几分。 祁朝却像是并未看清谢余的窘迫,他很认真的说着这些话,好似这不是在示爱,而是在劝诫般的引诱着青年。 “你见到我第一眼的时候是不是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你对我天然的亲近,你天生就是喜欢我的。” 祁朝见青年表情有些许的惊异,阴沉的眉眼透出几分浅浅的笑意:“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和你的感受是一样的。” “所以,我们天生一对。” 谢余一瞬间似是被蛊惑了一般的,茶色的眸子不由自主的被男人黑沉的眼眸吸引,他心中似是有一个声音在应和着。 谢余蹙眉,闭了闭眸子,声音略有些沙哑道:“不一样。” 他一字一顿道:“我爱着师尊,这是我自十年前便已认定的事了。” 祁朝从风雪的间隙中看到了青年眼底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坚定,他无比了解自己,谢余就是这样的人,只要是认定了,便一条路走到黑。 一瞬间,祁朝忽的又感受到了那股天旋地转的吸力,再睁眼,他又回到了那地下的棺材之中。 但祁朝隐隐有一种感觉,这次应该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还有很多机会,去调.教前世的自己。 祁朝也不知自己对谢余究竟是何想法,但他只需要知道谢余是属于他的就够了。 天地轮回使他重生遇见谢余便早已说明了一切。 谢元白静静站在结界外,他刚刚来到寒山洞便听到了那冷淡青年的心意。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寒山洞了,谢余到底是他亲手养大的弟子。 不说其他,便是养育之情,也叫他无法当真放任青年在这苦寒之地待如此之久。 第43页 谢元白是希望谢余在这寒山洞好好的反省自己,最好是绝了那些多余的念想。 可他没想到,无论青年如何重伤晕眩、神志不清,依旧不肯悔改。 他神色不明的看着青年,浅色的唇在寒风之中并不显苍白,反倒是为他多添了几分孤冷。 谢余还在奇怪祁朝为什么忽然消失不见了,转身便透过结界看到了谢元白。 “师尊…” 青年眸子微缩,似乎是有些不信似的揉了揉眼睛。 异象顿生,寒冰之下陡然窜出了许多鬼灵的爪牙,一时间竟似人间地狱一般。 谢余一时心魂失守,竟被牵制住了。 他唤出命剑,一剑散去不少鬼灵,可远远不够。 这里的鬼灵每出现一次,实力都会更强劲一些,谢余对付起来尤为吃力。 苍白近雪的青年唇侧溢出鲜血,殷红一片。 他顾不得太多,随意拿白袖擦拭了去,转身继续应战。 谢元白银灰色的眸子看着他,眼中似是有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有。 他看着青年身上的血迹愈发的明显,终于踏脚入了结界。 白袖轻拂,一股强劲的无形真气横扫而过,鬼灵哀嚎一片。 其余的一些鬼物都瑟缩了起来,看起来怕极了他。 “谢余。” 白衣的男人一步步走到了他的身前。 他伸手,轻轻触上青年的额心。 谢余浑身的伤痕迅速消退,血肉重长也不过是几息之间的事。 谢元白银灰色的眸看着青年,眸中一片平静无波,他启唇:“就这么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真心话):“我就是这么喜欢你。” 这么一想是不是有点带感鹅鹅鹅 最近天气转凉我感冒了呜呜,害怕,好姐姐们也要注意身体,可不要让妹妹担心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咕咕、快乐小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卷卷、殇晚景 2瓶;墨尘 1瓶; 好姐姐们么么哒 这里求个预收叭【当海王的备胎们都性转后】 求一波收藏看天命嘤 江雁回穿进了爽文,成了爽文男主。 既然是爽文男主,身边自然有好几个漂亮妹子环绕。 什么暴娇萝莉,高冷御姐,妖艳贱货,都不在话下,各个都是他的后宫备胎。 但江雁回不是个好的海王,他只想和一个妹子he,奈何系统不允许,说这篇文男主就是个海王,只能玩暧昧,人设不能崩。 于是江雁回无奈的当起了一个养鱼不熟练的海王。 修罗场顿时火花四溅。 * 暴娇萝莉阴沉着脸看他:“江雁回,你敢背着我和别人约会,你特么当我是死的?” 高冷御姐:“雁回,跟我解释一下,她是谁。” 妖艳贱货:“阿雁,昨晚不是说来我家么,嗯?” * 这乍一看是三个女人为争他的修罗场,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这些女孩子裙子一掀 第23章 第二只舔狗7 谢元白将青年带回了上清殿侧殿。 刑期未满,谢余没问原因,谢元白也未说。 不过此时谢余心脏跳的极快,这里一般都是谢元白平日处理事务或歇息的地方,因着谢余表明过心意,他已经很久未被允许踏足过这里了。 谢余尤带几分窃喜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他看到了侧殿中手持百草星暖笑着插花的少年时才消失。 青年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垂下,他静静的想,师尊是并不喜欢旁人靠近的,侧殿其实算得上是比较隐私的地方了。 宁嘉玉能够在这里插花,且动作如此熟练自然,便已说明了他与师尊的亲近。 侧殿下首还摆放着一个新的玉案,其上还有些许朱笔纸墨,那宣纸上的字迹分明就是宁嘉玉的。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谢余,他不止不喜欢你,你连他座下最得意亲近的弟子都不是了。 谢余的心脏微窒,苍白的面容似乎愈发颓败了几分。 谢元白将青年放在床榻之上,谢余这些时日受的内伤不少,寒山洞苦寒磨砺,对于一个将将成年不久的青年来说,还是太过严苛了。 谢余身上的外伤虽是治愈了,可内创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痊愈的。 宁嘉玉在看到谢余的第一眼便移不开眼了,他半喜掺忧的跟上前道:“师兄可回来了,这些日子定是受了不少苦。” 谢余抿了抿苍白的唇,他勉强压住内心的情绪道:“没事…还是我自己修为不足。” 宁嘉玉蹙眉不赞同道:“怎么会,师兄在嘉玉的心里是极好的,嘉玉一直是以师兄为榜样的!” 宁嘉玉嘴甜,谢余听了心中却愈发不是滋味,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他因为师尊对宁师弟的亲近而吃醋,甚至心中对宁师弟有所不喜,但这人却依旧如此赤子丹心的靠近他,将他作为榜样。 谢余微微瞥开眸光,他有些不敢同少年对视,低低道:“师弟谬赞了。” 谢元白此时拿来了一瓶赤玉丹药,将之递给了谢余,一边对宁嘉玉微微拧眉道:“你且先行退下,本尊现在要为他治疗内伤。” 宁嘉玉恭敬的应了一声便退下了,他黑亮的猫眸看了眼谢余,清澈又干净。 第44页 谢余思绪有几分混乱,谢元白白袖微翻,殿内便出现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浴桶。 男人淡色的唇轻启:“褪去衣衫,入浴后可能略有些不适,即刻吞下赤练丸。” “本尊会为你护法祛除那洞中的千年寒怨之气。” 谢余闻言,苍白的面上陡然晕开几分浅红,他轻轻点了点头,沉默安静之中又似是带着几分微不可见的羞赧之意。 谢元白银眸微眯,陡然想起了谢余的那个幻境,幻境之中的青年身着红衣喜服,也是这般羞赧的看着他。 他唤他“夫君”。 谢元白轻轻动了动食指,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超逸绝尘的模样,任谁也看不出他心中想什么。 谢余缓步走到浴桶前,修长的指尖微捻,褪下了白衫。 他白皙的后背上仍有些旧伤疤,看起来十分的深,足以让人想象到他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危险。 谢元白抬眸,银灰色的眸子看了眼青年苍白的背部,他背部的一些骨节都能看清,整个人消瘦的厉害。 谢余解开了下腰裤带,整个人赤.裸的进入了浴桶,药浴有些微红,雾气氤氲,似是在青年的眉眼多添了几分水色的妩媚。 谢元白莫名的想到了两个字。 色戒。 佛门言世间极艳称为色。 而色戒,即为心乱。 谢元白银灰色的眸子微转,却不再多看。 只是那白袖中的五指却微微攥紧了些许。 谢元白走近几步,谢余也不敢多看他,他吞下赤练丸便闭上了眼,跟随谢元白的真气缓缓绕经脉疏通怨气。 几个时辰后,谢元白微微收力,他指尖有些微颤,声音却冷淡的道:“你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此次提前结束你的刑罚,你需带着你宁师弟代表我元白峰去参加双剑试炼。” “这些日子本尊可能要闭关一阵,随后出去一些时日,这元白峰便由你接手一阵。” 谢余应下,他握了握拳,还是问道:“能劳师尊出去,是有何要事?” 谢元白银眸扫了他一眼,他指尖微扫,殿门便开了:“此事与你无关,不必多问。” 谢余垂眸,还是不再多说:“是,弟子明白。” 青年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外,谢元白驻足看了一会,转身便入了内室。 他手抚卷文,古朴字体撰写了几句。 ‘渡劫需渡心,凡尘历劫试道心。’ 谢元白想突破渡劫期,可却总觉得有一层屏障隔挡在他面前。 一直到他得到这卷古卷才明白了不少。 渡劫期有一道渡心历练,需要修仙者投身凡尘历劫,了却一切红尘遗憾。 而这番历练修仙者是可以感应到时日的,谢元白感知到,自己约莫就在近日了。 是以他需要提前安排好一切,谢余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诸事交与他还是足以让人放心的。 谢余回到修竹苑,系统跳到他怀里哼哼唧唧:“这个谢元白好难搞啊,宿主大大都这样了他还板着个脸,任务进度也才到一半。” 谢余揉了揉它的小爪子:“万事开头难,如今这进度也是不易。” 系统鼓嘴:“可不是,都快三十年了!” 谢余轻笑,桃花眸浅浅的眯了一下:“修仙世界本就不易,更何况这次给的积分如此多。不过,这次谢元白要出去办的事,你可知道是何事?” 系统晃了晃猫猫头:“我知道,我悄咪咪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看了!他要下界轮回炼心,好像是为了突破渡劫期。” 谢余指尖轻点:“轮回炼心?” 系统点头:“就是渡劫者会进入凡间轮回,成为□□凡胎,记忆全失。好像说这个就是为了让渡劫者彻底看开贪嗔痴念,飞升上界。” 谢余勾唇:“这不就是机会了么?” 系统眼睛一亮,它已经能想到谢元白历劫回来之后震惊纠结的样子了! * “师兄,惊龙第三式第十招我总是无法控制剑锋是为何?” 宁嘉玉有几分苦恼的看着谢余,他手中拿着剑维持着姿势。 谢余收剑,轻轻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手肘摆平,指节不要太用力,心静。” 宁嘉玉微微鼓了鼓腮帮子:“师兄我弄不好,你来帮帮我好不好?” 谢余叹气,系统悠哉悠哉的走到宁嘉玉的面前,它对他龇牙,看起来凶极了。 宁嘉玉也对它龇牙,一颗小虎牙有些尖锐的露出来,他尚有些青涩的姿势看起来有几分幼稚可爱。 谢余浅笑着抬了抬他的手肘道:“好了,别和它闹。” 宁嘉玉哼哼了一声,他顺着谢余的力道直接扑进了青年的怀里,深吸一口气,挑衅似的对小猫咪系统道:“你再瞪我也没用,你主人就是比较喜欢我!” 系统气的浑身软毛都炸了,它喵了好大一声:“啊啊让我打死这个小妖精!!” 谢余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背:“起来吧,继续练剑。” 宁嘉玉还未做什么反应,一股寒气便窜上了他的脊梁。 谢余反应极快,抱着少年一个翻身便躲过了寒刃。 只是他和宁嘉玉的手肘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割伤了。 谢余看向门口,谢元白银眸如寒雪一般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你们平日便是这般练剑?” 第45页 谢余一愣,他迅速的放开宁嘉玉,表情有几分慌张,但还是有几分镇定的跪下道:“请师尊责罚,我们……” 宁嘉玉在一旁也跪下,他接口道:“师尊莫要误会,我和师兄只是不小心撞在一起了。” 谢元白冷冷的看着两人,他缓步走到谢余的面前:“谢余,行为不端,未教好师弟,罚抄一百遍无相经。” 宁嘉玉闻言愣了一瞬,谢元白看了他一眼:“你便罚抄五十遍。” 宁嘉玉皱眉,还想说什么,谢余却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轻声道:“谢余明白。” 宁嘉玉有几分不甘不愿道:“嘉玉明白。” 谢元白银灰色的眸子似乎看不清神色,他的视线凝在谢余拉着宁嘉玉的修长指节上,他移开眸子,冷声道:“嗯,三日后交给本尊。” 谢余轻轻舒气:“师尊来修竹苑是有什么事吗?为何不传唤弟子前去?” 谢元白将手中两枚令牌给了他们,淡声道:“双剑试炼的入场令牌。” 谢余接过,恭敬道:“劳烦师尊。” 谢元白不在多说,转身便离开了,白衣胜雪,如玉般君子。 宁嘉玉眨了眨眼,对谢余道:“师兄,师尊好生奇怪,我们不过闹了一下,他这样生气做什么?” 谢余蹙眉:“噤声,日后我们还需参加双剑试炼,师弟你也需要严谨一些了。” 宁嘉玉微微缩了缩脖子,红润的唇微微鼓了下:“师兄我知道了。” 谢余也不光是说他,他轻轻揪了揪系统颤颤巍巍的猫耳朵:“还有你,也不许和嘉玉闹了知道吗?” 系统弱弱的哼唧几声应了下来。 谢余这才放过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这人特闷骚的其实 还有,后面反正还有更刺激的,还是那句话,姐姐们绝逼猜不中我的套路(傲娇) 可爱预收康康 《当贱受患上性单恋》 曲见微在他大学的时候发现自己是两本渣贱文里的贱受。 似乎是作者格外喜欢他这个名字,于是连着两本虐受文的贱受名字都是他。 然而这两本渣贱文的世界似乎融合了。 曲见微在大学时期遇到了渣攻一号。 渣攻一号长相帅气,家里有矿,身份不凡,无数男女对他趋之若鹜,一号谁也不拒绝,只爱玩暧昧,一旦暧昧对象表白他就无辜的表示自己只拿别人当朋友。 曲见微很满意渣攻一号,于是他就成了渣攻一号最疯狂的舔狗。 但和旁人不同的是,他从不开口表白,于是,他就成了渣攻一号那里唯一特殊的人。 最后他舔得人离不开他,却转身离开了。 渣攻一号简直要疯了,各种表白,问曲见微为什么,曲见微只道:“我不喜欢你喜欢我的样子。” 曲见微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生病了,他患有性单恋,即Lithromantic,它就是形容这种“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的样子”的感觉。 它具体是指“对某人产生爱恋,却不希望获得情感回应的人(这类人的恋爱情节可能会因对方的情感回应而消失)。” 曲见微有些失落,他以为渣攻一号能够满足自己独特的恋爱观,却没想到对方与旁人一般,最后他只好选择放弃。 渣攻二号与他联姻,直言两人只是合作关系,对他冷若冰霜,完全不理会曲见微的讨好爱慕。 但就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却在见到曲见微与旁人接吻时大变醋缸。 最后惨遭抛弃。 追妻火葬场,烧到全身灰。 * 攻视角: 曲见微不知道什么才叫□□,他也不知道,总有个人陪在他身边。 郁宁从没告诉过曲见微,渣攻一号是他,二号也是他。 少年从肆无忌惮变作沉稳冷肃,不过是以为他喜欢。 他知道曲见微患病,他试图从此切入,即便这人只爱他不喜欢他的模样,但只要曲见微在他身边,他便可以装下去。 哪有什么联姻,从来就只有一颗真心。 而这两本所谓的渣贱文,其实只是因为曲见微未曾看完。 所以他不知道,有一个人,或许开始不懂深情,但他可为他折断傲骨,对他俯首称臣。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糖加冰 1瓶; 姐姐好美_(:з」∠)_ 第24章 第二只舔狗8 双剑试炼的地点就定在无相宗。 这双剑试炼最开始是由各宗祖师一同决定举行的,每隔三年便抽签在不同的宗门举行一次。 其目的是为了让各宗门之间加强联系,也是为了增进同门之间的默契与亲密。 后来双剑试炼愈发正式,不少天才都是在此绽放光芒,光耀宗门,至此双剑试炼便也愈受重视起来。 各宗门弟子都在带队长老的带领之下住进了无相宗准备好的住所之中。 不少门派的弟子比起试炼,其实更想一睹和玉仙尊的尊者气派。 若是运气尚好,保不准能入了仙尊的眼呢? 毕竟和玉仙尊座下的大弟子不就是运气好被仙尊恰好救下才收为弟子的么? 虽然谢余本身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天才,但比起谢元白千年难遇的天资与其一剑封神的威名,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只可惜自双剑试炼开始,和玉仙尊都未曾露过一面。 第46页 大家觉得失望,却又觉得理所当然,修仙界实力强劲者自然有资格选择来不来参观双剑试炼。 也因此,和玉仙尊座下的谢余和宁嘉玉便成了这次双剑试炼最受瞩目的试炼者了。 擂台旁无物悬挂着剑器,这些剑器单看便知不是凡品,以它们为界线撑起一道结界,以免试炼者法力伤及台下的人。 谢余和宁嘉玉被抽到的是第三轮。 谢余站在擂台一侧,脊背挺直如青竹,他身着白色长衫,外罩一层浅蓝的轻薄外袍,面上俊秀沉稳,那茶色的眸光清淡,整个人看起来飘逸如仙、如琢如磨。 只是下一刻他手侧的一柄细剑被镀了一层浅淡的剑气,这俊秀的公子便看上去多了几分锋锐冰寒的意味,气势凌然。 他身侧的宁嘉玉看起来年龄尚小,笑容可爱的紧,脸侧还有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又甜又娇,叫不少的师姐师兄看的心里直发软,直呼这是什么人间软糖精。 与谢余和宁嘉玉比试的是暖阳宗的首席弟子,暖阳宗剑法冠绝天下,其辅以五行之炎,势如真火,在各宗门都是出了名的难对付。 只是他们也有一个致命的破绽。 双剑试炼中,若想发挥出暖阳剑法的全部实力,其中一个试炼者就必须以辅助剑法凝聚炎气,攻击力与防守力便会大大下降。 谢余与宁嘉玉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待鼓声响起后两人十分默契的一起挥剑摆起剑阵。 以乾坤寒位克炎,谢余正面迎敌,宁嘉玉暗处背刺,专攻那辅位。 对方节节败退也是意料之中,千钧一发之间,对方却加速凝成炎火,势若游龙一般攻来,宁嘉玉到底修为尚浅,一时不查被灼伤,真气凝滞,眼见就要被打落下台。 谢余蹙眉,眼眸明亮如火,他将指尖咬破,血珠入剑,以剑魄入魂,直直迎上了对方的招式,为宁嘉玉挡了下来。 不少人都屏了气,谢余这样实在冒险,以肉身接这暖阳剑法,简直就是不要命的做法。 台上的不少无相宗的长老都有些坐不住了,谢余天资聪慧,若真被伤到根基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阵刺眼的真气碰撞,不少人眼见这结界似乎都隐隐有了裂痕的迹象,可见这两人剑法的高深。 宁嘉玉看着挡在自己身前,为他撑起一片天地的青年,他缓缓双手握拳,心脏跃动的愈发快了起来。 从来都没有人对他这样不求回报的包容保护过,他虽是在宁家受宠,可说到底,那些族人都是看在他的身份血脉上才会对他保护周密。 父母祖宗爱护他也是因他天赋极高,日后可为宁家带来利益,毕竟宁家最不缺的可就是孩子。 谢余其实根本没必要帮他的,他输了,但是凭着谢余的本事,在对方耗力之后完全可以一人击退两人。他能得到更多的赞誉。 宁嘉玉黑眸映着谢余的背影,明明并不健硕强壮,却格外的给他安全感。 难怪师兄如此受欢迎,这人面上冷淡,可心却是再柔软不过了。也不知道和玉仙尊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怎么能教出这样优秀温暖的谢余。 擂台上真气碰撞着消散,谢余右手执剑,维持着挡在宁嘉玉面前的模样,只是那脸色却是苍白了几分,嘴角流下一抹殷红的血痕。 暖阳宗首席弟子双手抱拳,语气有几分惭愧:“伤了宗友实在不好意思,这一局是我们输了。” 谢余也虚虚抱拳,宁嘉玉撑着剑半直起身,谢余走近他低声询问:“可有伤到哪里?” 很温柔的声音,不是初见时的那般冷淡的疏离,那双眼中盛满了他的模样。 宁嘉玉狼狈的垂下头,哑声道:“无碍的。” 他忽然就想起来之前入试炼珠所看到的画面。 师兄被他半搂着倒在合薰花海。 浅红色的花开的艳丽,宛如新妇羞红的面庞。 合薰花在修真界有一个意义:只钟情于你。 他只钟情于师兄。 或许从第一眼起,便入了魔障。 宁嘉玉从前对所谓的感情嗤之以鼻,可这世上总有这么一个人,你一见到他便知道。 就是他了。 无关色相,无关利益,无关任何。 * 谢余和宁嘉玉最后一如众人预期那般的拿下了双剑试炼的头名。 其中谢余最是惹人注目,无论是修为还是临场应变的能力都可圈可点。更重要的是他年龄不大,却已有如此成就。 不愧为和玉仙尊手下大弟子。 “师兄,这次多亏了你,否则我可就要丢脸了,师弟敬你一杯。”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青年,他笑得眉眼弯弯,嘴角的酒窝看起来可爱极了,像是一只探头探脑的小动物一般。 谢余见他高兴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宁嘉玉看着他面如冠玉的模样不禁怔了几分,不过他调整的很快,依旧是一副知心弟弟的模样。 几杯酒下肚,谢余酒量不怎么好,他特意选的是后劲十足的酒。 宁嘉玉见他面泛桃红,醉意醺醺的模样,便试探一般的问道:“师兄,你一直到如今…可有什么喜欢的人?” 语气轻松,像是闲聊一般的,很容易叫人放下戒心。 谢余轻轻眨了眨有几分朦胧的桃花眼,单手撑头,眉头微蹙:“你…问这个做什么?” 第47页 宁嘉玉轻声道:“师弟是有些好奇而已,师兄如果不愿意说便罢了。” 系统在一旁隐身蹲着,听到这话就想开口成脏了。 这小绿茶就会这一套! 谢余沉默了一阵,指尖捻着瓷玉酒杯,眉眼间笼了几分求而不得的愁绪。 他仰首饮酒,整个人半伏在桌案上:“我啊,有一个喜欢了多年的心上人。” 宁嘉玉静静的坐在他的身侧听他说,可心却慢慢冷下来,像是火焰灼烧后的余烬。 “他是个很好的人,是我配不上他。他将我当做亲人、徒弟,我却生出妄念…是我,为这妄念一手将他推远了。” “可若是叫我从头来,我依旧会希望遇见他,喜欢他。” 宁嘉玉白皙的五指缓缓攥紧,他知道这个人是谁。 和玉仙尊。 可就算师兄喜欢师尊又如何,宁嘉玉静静的想,师尊是绝不会喜欢师兄的,不然也不会拒绝了这么多年了。 一切都是师兄的痴心妄想罢了,师兄说得对,这都是他的妄念。 既然是妄念,他便只需要等待这个妄念被彻底放下的机会。 在此之前,他会慢慢的陪着师兄的身边,让他知道,谁才是他值得喜欢的人。 宁嘉玉喜欢那样长情炽烈的谢余,他不介意师兄那般痴情于师尊,只希望有一天师兄也会这般痴情于他。 “师尊……” 青年半睁着那双茶色的眸子,右手微抬,搭在了少年的手背上,微微攥紧。 “别赶我走,别讨厌我……” 他像是努力辩解一般的道:“我、现在还没办法、放下。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放下的、不要讨厌我。” “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说着,青年轻轻的凑近他,整个人都有些晃晃悠悠的,额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侧,是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宁嘉玉心尖微微一麻,他轻轻的搂住青年的腰,低声道:“好。” 这是平日里永远都镇定沉稳的师兄,如今却靠在他的怀里脆弱的求他不要离开,不要讨厌他。 即使他知道谢余叫的不是他,他也无法忍耐的住。 他看着谢余红润的唇,忍不住就想到试炼珠幻境中的青年,忍不住想起他挡在自己面前,叫他不要怕的青年。 一吻轻轻落下。 谢余却主动的环上了他的肩,与他亲吻了起来。 因着谢余的放肆与主动,宁嘉玉的动作越来越无法控制,谢余的衣衫都被推开了些许。 只是宁嘉玉意乱情迷之时,怀中的青年却面色泛红的低声道:“师尊……” 宁嘉玉掐着他的腰的动作霎时间顿住。 他缓缓直起身,为青年理了理散乱的衣襟,手背的青筋微微鼓起。 所以,如果是师尊的话,怎么样对你都无所谓对吗? 宁嘉玉眯了眯眸子,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趴在桌上沉沉睡过去的青年。 谢余心底哼笑:“这弟弟真有意思,看不出来居然是个1。” 系统闷闷的应了一声,声音有些不太对劲。 谢余察觉到了:“怎么了?” 系统有几分慌乱道:“没、没事。” 声音不再是刚开始的萝莉音了,而是换成了一种带着些许低沉磁性的男音。 不可否认,这种声音确实是谢余喜欢的类型。 谢余眯眼:“怎么突然换声音了?” 系统支支吾吾:“我、就是想,就换了。” 谢余只以为它是心起来潮,也就没多问了。 系统只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红红的,它闷闷的想,这个声音是它按照宿主大大喜欢的类型特地兑换出来的。 花了它几乎一半多的积分呢。 它也很想很想得到宿主大大的喜欢。 * “这是什么茶?每次见你都在摆弄。” 祁朝摆了摆黑色的衣袖,随手拿起一杯,置于鼻下轻嗅,随后试探性的一口抿下。 “没什么味,就多了点灵气。” 月下的青年专注的将青竹上凝着浅淡灵气的夜露收于温玉杯之中。 见这人牛饮,忍不住道:“那是你不会品,我还没加其他的灵叶浸泡呢。” 祁朝放下酒杯,眉眼间是几分轻松的模样:“你脾气倒是见长。” 谢余不理他,只专注于接自己的夜露。 随着祁朝出现次数的增长,谢余几乎已经习惯这人了,即使是耳边突兀的传来一道声音都不会觉得惊讶。 只是这个自称是寒山洞山灵的家伙在旁人眼中好似是隐形的,只有他一人能看见他。 对此祁朝只告诉他因为他是第一个见到他的人,以缘分来堵了谢余的疑问。 两人相处了许久,谢余一开始还因为这人刚开始那番表白的话避讳,后来才发现这人分明不懂情爱,那般说或许是因为初初入世,什么也不明白。 谢余收集好了夜露,便将几碟不同的灵叶摆在月下竹席上。 祁朝坐在他的对面,单手架在竹席之上,那双墨色的眸子却眨也不眨的盯着青年看。 谢余早就适应了他这般的眼神了,一开始是说过,只是这人每次都是应下,但却依旧是我行我素。 谢余拿他没办法,祁朝这人脾性古怪,而且他在院口加固的结界似乎对他丝毫用都没有。 第48页 索性他也未曾在这人身上感觉到杀意或是其他的意图,谢余便不再管了。 谢余手指勾住瓷玉茶壶,添了些灵叶,手中的灵力包裹住茶叶。 只过了一会,他便散去灵力,壶口便溢出丝丝缕缕的雾气,谢余起身为他添了一杯,将茶杯推给他道:“请。” 祁朝看着他,眼神有些奇异。 他的前世改变了人生的轨迹,脾性竟是如此,这等赏花煮茶的闲情功夫也做的精致。 果然说,真不愧是他吗? 索性谢余不知道这人想什么,若是知道了,估计也只会觉得这家伙有趣的很,自恋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师兄,是我。”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谢余看了眼祁朝,微微拧眉,祁朝挑眉看了他一眼,身子却挪都不肯挪一下。 谢余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他也知道这家伙和他师弟不太对付。 每次只要宁嘉玉来了他立马就几乎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神让谢余感觉怪怪的。 有种怪怪的负罪感。 宁嘉玉推门进来,一眼便扫到了院中竹席上的两杯茶水。 他笑着走近:“师兄晚上还这么有雅兴。” 他说着便打算端起谢余对面的茶水,一边道:“师兄这是摆好了等我吗?” 谢余心里微紧,挡在了少年的身前,将身后的茶水遮挡的严实,一边有种奇异的尴尬感对他道:“师弟,你喝我这杯吧。” 宁嘉玉闻言耳根蓦地红了几分,心想师兄这莫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可就在谢余端起茶水的时候,那瓷杯突然就碎裂开来,四分五裂的掉落在地。 谢余沉默了一瞬间,忍不住看了眼大爷似的祁朝。 祁朝还对他笑了笑,只是看起来更阴沉了。 宁嘉玉也愣了一下,他只以为是谢余没拿稳,便笑道:“没事,师兄再给我倒一杯便是。”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整个茶壶都裂开了。 很整齐的那种裂,跟一刀切开似的。 谢余:…… 祁朝优雅的收手,对他露齿笑了一下。 谢余有点想告诉他你别笑了,不阴不阳故作邪魅的样子他憋笑也很辛苦的好吗? 旁边的系统倒是拍手叫好,大呼干得漂亮。 然后就被宁嘉玉拎住了命运的后颈。 少年龇牙笑了笑:“是你干的吧?” 系统忽然想起之前这人凶残拔它的毛的模样,立马挥舞着猫爪惊恐的表示不是它。 宁嘉玉当然不会信,就这小家伙会作妖,跟他不对付。 最后还是谢余安抚下了两个幼稚的家伙,宁嘉玉惯来会撒娇,还得到了谢余赠送的亲手采泡的灵茶。 系统什么都没有:好气!愤怒猫猫头jpg. 祁朝还想动手,但是谢余瞪了他一眼,他虽然心里不爽,但到底还是没弄什么幺蛾子了。 不过等日后他的身体能够出来了,一定要把这家伙揍一顿才好。 他的前世的身子可不是谁都能馋的。 谢余这边对宁嘉玉道:“师弟缘何深夜前来?” 宁嘉玉干咳一声,将手中的戒指递给了他道:“师兄,你前阵子说要接历练任务下山,我有些担心,但如今我又没有资历与师兄你一同下山,便打算送师兄一个护体的玩意儿。” 这戒指通体莹润,若是细看甚至能看到萦绕的灵气,实非凡品。 谢余便道:“师弟,这并非凡品,你留着自己日后……” “师兄收下便是,师兄帮了我许多,如今我送师兄点东西还要如此推辞吗?” 谢余见状只好收下,宁嘉玉却握着玉戒对他道:“我想亲手给师兄戴上。” 系统顿时瞪大了眼睛,祁朝也扭头看着两人。 谢余一瞬间觉得压力莫名有些大。 搞什么,他又不是在接受求婚,这么紧张做什么。 宁嘉玉见谢余有些迟疑,便直接抓住了他的手,将戒指直接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在修真界戒指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是凡尘之中却有一种说法。 为心爱的人戴上戒指,需戴在无名指,因为无名指连着心脏。 寓意为两人天长地久,爱意永存于心。 系统因为经过现代世界而明白,而祁朝则是前世于凡尘听说过的说法。 宁嘉玉送完戒指并嘱咐不要摘下后便离开了,徒留即将爆炸的系统和祁朝。 祁朝阴着脸道:“摘下来。” 谢余看着他微微蹙眉,确实,他的认知中祁朝不过是一个朋友罢了,没有任何干涉他的权利。 祁朝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道:“凡尘之中的说法,他亲手给你戴戒指是想与你同心相结。” 谢余并不信:“这里是修真界,更何况师弟只是担心我,你多想了。” 祁朝冷笑一声,刚想说什么,熟悉的吸力又出现了。 他只来得说一个“他”字,神魂便被强行拉回躯体了。 祁朝冷着脸将魔气在经脉中流转,如今他已经能稍微触碰到封印的边界了,大概过不了多久便能彻底突破结界,重获自由了。 * 谢余接的试炼是入凡间除妖的任务,但其实他的首要目的是为了去凡间找一株万灵草。 万灵草顾名思义灵力强大,是炼器的重要材料。 第49页 只是据说北山上出过一只半成精的万灵草,这万灵草脾性活泼,古灵精怪,最爱去凡间繁荣地带玩耍。 若想捉住它,可不得入凡间寻找一番么。 谢余接下任务,任务本身不难,只是万灵草难寻,可能需要些时日。 不过也耽误不了什么,毕竟凡间的时间流速相对修仙界来说要快许多。 但谢余临走之前还是将元白峰的事务暂时托付给了宁嘉玉。 宁嘉玉十分舍不得他,千叮咛万嘱咐的叫他有事联系他,没事两人也能通过灵鸽联系。 谢余自然应下了,带了一点行李便出发了。 他入了凡间与修真界的入口,通过通道进了凡间。 一路上没遇到多少妖,即使有妖物也只是一些小妖,都抗不过谢余的一剑。 一直到谢余找入了凡间南方最繁荣的地方,王都。 刚一入王都的地界,谢余便察觉到了不少的妖邪之气。 也难怪,毕竟这王都之中可是藏着一条气运逆天的龙脉。 若能得到这龙脉,成妖仙魔神也不是什么遥远的事。 谢余做事果断直接,捉妖丝毫不含糊,没多久便在这王都打出了些许的名声。 不是说此处没有别的修仙者,一般修仙者其实是不愿意待在灵气薄弱的凡间的,但也有不少散仙或者与他一样的历练弟子前来除妖灭魔。 谢余打出些名气完全是因为他捉妖快,而且不要任何酬劳。 谢余在王都找了许久都未见到那万灵草,极有可能那万灵草就在皇宫之中。 恰好皇宫之中正需要一批捉妖师,说是当今皇帝的贵妃近来身体不适,印堂发黑,怀疑是有妖邪作祟。 谢余本还在想该如何名正言顺的进宫找这万灵草,如今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揭了这应征帖的人有不少,谢余便随着他们一起由士兵带入了皇宫。 谢余他们被安顿在了皇宫之中,前来的太监只告诉他们皇帝一日召见一人来为贵妃驱妖,若是谁驱妖成功,皇帝会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 这第一日召见的,正是谢余。 勤政殿。 龙案上的男人身着黄袍,手执朱砂笔正批改着奏折。 男人长相俊雅无双,气质却是冷若冰霜,一双黑眸看起来无欲无求,简直叫人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凡人。 大太监走了进来,跪下报备道:“皇上,第一位驱妖师来了,名叫谢余,资料都放在您案上了。奴才这就唤人进来。” 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声,大太监也不敢抬头看,只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门外等候的谢余听大太监嘱咐了一番便进了勤政殿,他并不需要像凡人那般对皇帝跪下行礼,只是虚虚的弯腰致意。 “草民谢余,见过皇上。” 明黄龙袍的男人闻言手中的朱砂笔微顿,微微抬首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男人便怔住了。 这人他无比眼熟,正是自他年幼时便时时出现于梦中的青年。 他日日在梦中的片段看着青年长大,看着青年愈发优秀,看着青年对他表露爱意。 虽梦一醒那梦中的一切便如同隔了一层纱,但如今这梦中人走到了他的面前,却叫他无比清晰的回忆起了梦中的青年的模样。 男人手指微颤,走下了龙椅,一步步走到谢余的面前,看着他眼尾那颗熟悉的红痣,他确信,这人正是他的梦中人。 或者这样说,这人是他的梦中情人。 是他从通人事开始便向往着的人。 身为一个皇帝,他甚至因此无法对旁人有感觉,未曾碰过后宫的任何一位妃子。 有一阵子他以为自己得了病,可找驱妖师也没任何用。 日复一日的梦到青年,醒来又只剩下模糊的画面。 有仙人曾告诉他,或许那是他的前世爱人。 皇帝对此半信半疑,毕竟多年寻而不得,时日一长便也不再多做纠结。 谢余的眼神在触及身着男人的时候也有些惊异,他从未想过会在凡间遇到一个与师尊长相如此像的凡人。 有一瞬间他简直以为面前这人就是师尊了。 * 龙涎香缭绕,殿内的金玉柱上雕刻着五爪金龙,栩栩如生,令人有一种它即将腾飞出来的错觉。 “你便是近日来在京都颇有名气的驱妖师?” 那身穿黄袍的皇帝站在青年的面前,轻声开口问道。 他的容貌与谢元白一般无二,只是谢元白身为仙尊,修炼极寒之道,性情冷清,不染凡尘,不是凡间一个年岁只有二十有余的帝王可以相比的。 所以看起来这个皇帝也就是像罢了,气质上比之和玉仙尊差了许多。 师尊或许还在元白峰上闭关修炼,更何况修仙者入人间,便等同于与凡尘因果扯上关系,以师尊的性子是绝不可能如此做的。 思及此,谢余便微微镇定的下来,明白眼前不过是一个与师尊长相相像的普通人罢了。 谢余拱手道:“在下算不得有名,不过是刚来一段时间历练罢了。” 谢玦与青年的捉妖师靠的有些近,右手握住捉妖师的手,声音轻缓有力,冷淡中却又带了几分不同的意味:“不必多礼,朕似乎在何处见过你。” 他当然不会直说自己在梦中见过,这般说便显得他轻佻无礼。 第50页 谢余蹙眉,他与这人间的皇帝并不算的多熟,即便是与师尊长相相像,他也有些不太自在。 青年微微退后一步,挣脱了谢玦的手。 “皇上应是误认了,许是在下相貌平平,与多人相撞才会如此。” 谢玦英挺的眉眼微拧,谢余说的很认真,似乎他当真是如此想的,不过青年说话间的态度也让他感觉到了他似乎并不想与自己有过多的交集。 其实这是正常的,青年单从气度上看便是不俗,即使是在修仙界,这人约莫也是那种受众人瞩目的天才。 修仙界的仙人惯来是不愿与凡人有什么牵扯的,毕竟涉及到因果轮回。 谢玦袖中的手握了握,声音缓缓:“仙长谦虚了,李德玉,带仙长去贵妃的殿中看一看。” 谢余看了一眼皇帝的面容,轻轻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师尊对他的影响过大,这人间的皇帝与他这般说竟令他心脏漏跳一拍。 实在是像极,让谢余恍惚以为这是师尊在与他说话一般。 谢玦自然是看出了青年的不对劲,他年纪轻轻手握皇权,前几年血洗野心勃勃的摄政王一派更是震惊朝野,这猜测人心的本事自然是不俗。 他看得出来,谢余一开始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像是在看一个认识的人一般。 如今也是,那种微恍惚的状态,忍不住让他以为,眼前这青年也是对他有所钟情的。 如此一想,谢余应当是有心属之人,而他应是与这人所钟情的人的皮囊长的相像。 谢玦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垂,掩住眸底的情绪,他城府极深,任谁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谢余跟在大太监的身后,随着皇帝一同入了贵妃的乐晨殿。 门口的几个小宫女毕恭毕敬的行了礼,带着他们进了内殿。 后宫女子惯来是不能与外男见面的,是以殿内玉塌上的纱帘便垂了下来,遮住了贵妃的容貌。 谢余甫一靠近宫殿时便发觉了有几分不对劲。 说是不对劲,但谢余却未曾闻到妖气,只是觉得这贵妃的殿中摆设有些奇怪。 龙烛与雪月草摆放在窗口,这龙烛是极阳之物,对女子并没有什么好处,而这雪月草又是极阴之物,于室内来说又过于阴森。 这两者相结合倒还是谢余还是一次见,如此极阳极阴的碰撞,这贵妃也不怕影响到自己的身体。 谢余思索了一番,靠近了床榻,旁边的一个小宫女便自觉上前细细陈述贵妃近日的异常。 “我们娘娘近来气虚体乏,手背泛青,夜夜梦魇,有一日忽然晕厥过去,至今已有三日未曾苏醒了。仙长,我们娘娘平日乐善好施,为人温和,求求您一定要救下娘娘啊。” 小宫女面上带了几分伤感,看起来与贵妃感情甚好,倒也是真情实意。 谢余微微颔首,他的目光被床榻旁吊着的一个黄符吸引住了。 小宫女很机灵的道:“这是娘娘去白青寺求的保护符。” 谢余点头道:“在下可以看看吗?” 谢玦道:“殿内你可随意,不必多问。” 谢余应下,指尖挑开黄符。 这黄符之中什么也没有,只奇怪的用朱砂写了几个扭曲的古朴难认的字体。 单看着,谢余便觉得有几分怪异的不详感。 这符上的字体他总觉得在何处见过,只是他一时间想不起来。 谢余想了想,便打算上前挑开贵妃的床帘来观望情况。 旁边的小宫女挡了一下,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谢玦道:“皇上,这似乎有些于理不合······” 谢余看了他一眼,谢玦微微抿唇道:“无碍,朕信得过谢仙长。” 谢余点头,挑开床帘,床上的贵妃面色苍白如鬼,眼底的青黑很重,整个人看起来瘦弱极了,简直就像是皮包骨一般,看着便有些渗人。 但奇怪的是,纵然是这样,贵妃依旧美艳的不可方物,甚至叫人觉得有几分诡异。 谢玦皱眉看了一眼小宫女:“你们平日如何伺候贵妃的,为何贵妃竟变成这般模样?” 小宫女吓的跪下:“皇上饶命,贵妃一直以来都认为身材不够好,所以一直都有在节食。” 谢余单手点了贵妃身上的几处穴位,又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皮和颈侧,最后起身对谢玦道:“皇帝,初步怀疑,贵妃可能是被妖物吸取了精气。” 他说着犹豫的看了皇帝一眼,谢玦心下明白,便挥退了周围的奴才宫女。 谢余继续道:“这妖物,当是艳鬼。” 谢玦道:“这艳鬼又是何物?” 谢余解释道:“艳鬼乃是吸取女子阴气而生,皇上,贵妃气虚体弱,应当是有一阵了,在下猜测,这艳鬼应该就在娘娘的身边。” “这宫殿之中竟将龙烛与雪月草摆放于一处,极阴与极阳对人身体不利。更何况,在下猜测这般做是为了让艳鬼能够待在这宫殿之中。毕竟艳鬼不可长存于人间,除非从极阴与极阳之间得到寄所。” 谢余看着谢玦,继续道:“而且这黄符,有问题,在下游历于此,知白青寺是佛家地处,写出的符咒不可能如此阴煞。这黄符,是召唤艳鬼所用。” “这艳鬼可为女子重塑容貌,获取世间美色。”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谢玦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冷然的看了一眼床榻上晕厥的贵妃道:“见笑了,谢仙长可有破解之法?” 第51页 谢余点头道:“这艳鬼如今有了龙烛与雪月草,应当可以附身于人身,皇上可唤来与贵妃接触的女子,其中定然隐着这艳鬼。” 谢玦当即便吩咐了下去,不一会,一群宫女便惶然的进来了。 谢余拿出一件小巧的银锁,指尖凝气,于半空间画咒,抛向了半空。 这银锁对妖气极敏感,不一会便牵引着谢余找到一个样貌普通的小宫女。 小宫女吓的直接跪了下来,直喊着冤枉。 谢余指尖直触小宫女的天灵盖,确实不是她。 看来这艳鬼有些修为,竟能隐匿了行踪。 谢余怕此时若是让她跑了,那接下来便更难以追寻了。 他手中结印,一柄通体莹润锋锐的细剑便出现在半空之中。 谢余一手执剑,一剑挥扫了出去,不少宫女都吓的直哆嗦,谢玦见他挥剑的模样却是心中一动。 一个模糊的片段从脑海之中闪现而过,似乎曾有谁在他面前练剑,笑意融融,稚嫩而羞涩。 谢余的剑锋是伤不到凡人的,一阵黑雾从那个贵妃身边的小宫女身上晕开。 谢余眼神微凝,掐诀直接由剑锋将其碾碎而开。 艳鬼蛊惑害人,向来便是糜烂之物,更何况鬼族与人族向来关系紧张,是以谢余也没有丝毫的手软。 谢余收回了剑,那细剑便如水一般融入了他的手腕之中。 他回首看向皇帝,微微点头道:“幸不辱命,艳鬼之祸已然解除。” 谢玦微微勾唇,那张冷淡的面容像是陡然绽放出往日所没有的光华一般的,这样情绪的外露,是谢元白所没有的,也是谢余梦中所思的。 “多谢仙长,既然艳鬼已然解除,李德玉,叫那些捉妖师都散去吧。” 皇帝嘴角微勾,转头对谢余道:“谢仙长可有什么需要?朕可助你一臂之力。” 谢余想了想便道:“不必,只是在下想借居皇宫一段时日,寻找一味药草。” 谢玦自然是应下,他那双冷清的黑眸仿若独独映出了谢余的模样。 与谢元白不同,谢元白的眼睛是那种冷淡如云的银灰色,看着人的时候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一般。 谢余心下微跳,不再看他。 他告诉自己,眼前的人并非师尊。 可有些时候,人的妄念都是压抑不住的。 比如谢余脑海中偶尔兴起的念头,若眼前的人,就是师尊便好了。 哪怕有一刻师尊能够这般待他,他也便心甘情愿了。 谢玦眼眸微深的看着青年道:“谢仙长立下大功,朕自当摆宴宴请一番才是。” 谢余推辞不过,便应下了。 谢玦看他,心中某处柔软的情绪愈发克制不住。 他想起来,在梦中的某个片段之中,他与谢余似乎是成婚了,青年红着脸颊唤他“夫君”。 迤逦又明艳,叫他无可抑制的心动。 谢玦想留下这个人,想让这人成为自己的皇后。 他的情绪无法宣泄,生怕吓到青年。他也没想过,为何他遇见谢余时的情绪会像是被深埋在井下见不得光的阴暗生物陡然被释放了一般的失控。 一切都遵循因果。 却不是谢元白最初所认定的因果。 作者有话要说:  姐姐们今天是个好日子,留言下下嘛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lass 12瓶;殇晚景 5瓶; 谢谢好姐姐~( ̄▽ ̄~)~ 第25章 第二只舔狗9 碧湖水波荡漾,云石桥连接着精致小巧的的雕花湖心亭,白色的纱帘缠绕着红木雕亭柱,湖面自远处看来,似乎隐隐有几丝雾气纠缠着蒸腾开来。 年轻的帝王身着浅色常服,屏退了四周的随从,踏步入了湖心亭。 谢余正端坐在石桌前,他身姿风骨极佳,光是静坐,便自有一股如琢如磨般的君子如玉之感。 他面前有一盘围棋,那底盘透着白玉般的通透感,黑白棋子更是雕琢的莹润好看,青年白皙的指尖透着一点粉意,那指尖捻着一颗黑子,一眼望去,竟显出几分惊心动魄的美感。 谢余眉眼微抬,看见了来者,面上的表情温和了一些,他道:“陛下来了。” 谢玦轻轻撩起衣摆,坐在青年的对面,眉眼的清冷与威严在目光触及到谢余的时候顿时缓和了几分。 “近来与子期下棋也颇是得趣。” 谢余缓缓抿唇,右手扶袖轻抬:“请。” 谢玦清浅的弯唇,熟悉的眉眼撞在谢余的心上,青年转开眸子,不再多看。 两人下棋,气氛倒是和谐的很。 谢余才接触围棋不久,是谢玦手把手教起来的。 玩了几盘也颇有意思,谢玦是个很好的教授者,身为一位政务繁忙的帝王,却肯抽出时间来细细的为谢余讲解围棋的规则,一步步引导着他走棋。 谢余本就聪慧,几盘下来便能同谢玦旗鼓相当了,这其中或许有谢玦相让的缘由,但谢余也难得在这凡尘间寻到几分趣味了。 几局结束,谢余轻舒一口气,谢玦眼尾含笑,黑眸如墨:“子期,今日宫中来了几位新厨,可要尝尝?” 谢余眼睛微微亮了亮,含蓄的点了点头。 谢玦眉眼微弯,谁能想到,谢余这般神仙人物竟也会贪恋口舌之欲。 第52页 这也是谢玦无意间注意到的,他只觉得这般的谢余不再那样遥远,纵然是修仙者,到底也是人,也会有贪嗔痴念。 他知道谢余此番来凡间是为了寻一味药物,如此废周章,只怕此物并不是那般容易得到,这人······也能留在自己身旁多些时日了。 谢余并不知道谢玦的想法,他对于谢玦的感情有几分复杂。 谢玦的性格确实与他合得来,只是他长相与师尊像足了九分,偶尔谢余恍惚之下甚至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所以即使他对谢玦感官不错,却也不敢太过靠近。 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屏障。 谢玦也是个聪明人,他似乎知道什么,却又什么也不表达,只是以一种朋友的姿态去接近谢余。 谢余没法拒绝谢玦,或者说,他没法拒绝那张与谢元白像足了九分的脸。 是以这段日子来,整个王都几乎都知道了,陛下极宠一位捉妖师,一度想封为国师,只是那捉妖师拒绝了。 旁人只道是那捉妖师能力出众,却未曾想过他们的陛下会生出恋慕的心思。 谢余坐在席上,谢玦就坐在他身旁,其实按照礼仪来说这般是不恰当的,但谢玦不说,谢余也不知道。 李德玉眼鼻观心,一看都不敢多看那仙人,他自陛下是皇子的时候便伺候在其身侧,纵然谢玦心思深沉,但也能猜到几分。 虽然那结果令他有些不敢多想,陛下竟会喜欢上一位追逐大道的修仙者。 众所周知,修仙者一般是不愿与凡尘扯上因果的,陛下这般,定然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世间诸多事都有不得求,即便是手握大权,万人之上的帝王,也无法事事顺遂。 这帝王若是喜欢上一位凡尘美人,即便是强取豪夺也是可得的,可这位,单看便是法力高深、身份尊崇的人物。 想困住一位仙人,何其困难。 一餐饭下来,谢玦多数都在顾着谢余,他单是看着青年便知他喜欢哪样菜,布菜都是亲自动手的,谢余毫无所觉,李德玉在一旁看着,心中更是觉得有几分荒唐。 他跟在谢玦身旁多年,深知这帝王脾性的无常,谢玦看着清冷,其实性情暴戾肆意,别说伺候人了,顾着人的心情都是少有的。 李德玉对这仙人更是多了几分敬畏,这位可是不得惹的大人物啊。 用完餐后谢玦便自然的邀请谢余去新建的流花园赏花。 这流花园是谢玦特意为谢余新建的,他知道谢余喜爱花草,虽御花园中也有不少花草,可一直看着到底也是无趣,他便特意叫人按照自己对这人的了解去新建了一个流花园。 谢余果然喜欢。 凡尘虽是比不上修仙界灵气充足,但却也能生出许多修仙界所不存的花草珍奇,谢余本就喜欢这些,对此颇有兴趣。 他倒是没想到谢玦也喜欢这些闲情,只当是巧合。 谢玦也不解释,只道两人本就有缘。 * 谢余与谢玦衣着一青一白,两人身量差不了几分,只是谢余的白衣显得他如玉君子,宛如女子闺阁之中恋慕的翩翩少年郎。谢玦眉心有几分浅褶,眼眸漆黑,看起来便多了几分不可靠近的肃穆之感,两人各有千秋,却是不分上下。 谢玦一路与谢余两人赏花,太监宫女都被谢玦打发了下去。 但谢玦当真未想到,眼前开阔的花海之中竟会有一群粉黛浓妆的妃子正在拈花赏景。 他分明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这流花园。 谢玦眼底闪过一抹阴翳,看来回头该整治一下宫内的一些眼线了。 淑妃和皇贵妃看到远处而来的身影,眼睛顿时一亮。 当今皇帝长相俊美不凡,只是自开后宫至今很少会留宿后宫,即便是留宿了也未曾碰过任何一位妃子,她们都怀疑过陛下有可能没有男人的能力,只是最近流言不少,她们的眼线传来消息,皇帝对一个除妖师似乎有些不同。 这个不同还特意打了双引号,她们还有什么不懂的? 那除妖师不过是个男人,男人哪有女人好? 既然皇帝对这除妖师不同,一旦开了这个先河,她们指不定也有机会呢? 淑妃和皇贵妃对那除妖师有几分不屑,一个除妖师,或许还是修仙界下来的仙人,怎的甘心做人玩物? 但是当她们看到了谢余的面容的时候,一个个都有些回不来神。 白衫的男人仙气飘然,眉眼弯弯的看向身侧,那笑意之中却偏生带了几分少年意气,他眉眼秾艳的很,这般笑来那微上挑的桃花眸便溢满了似柔非柔的情愫。 漂亮的不似人间客。 这种容貌,无关性别,一眼便叫人难以平心。 谢玦看着几位嫔妃愣愣的看着谢余回不过神,蓦地有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沾染的感觉,他清冷的眉眼笼上几分阴冷,他平静的问道:“众妃何故在此,朕记得朕吩咐过,任何人不许入这流花园。” 几位妃子终于反应了过来,陡然想起今上阴戾的脾性,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纷纷跪了下来。 谢玦似笑非笑道:“众妃可是当朕的旨意无关紧要?” 皇贵妃吓的发上的金簪都颤了起来,她干着嗓子道:“陛下恕罪,臣妾们只是有几分好奇,无意冒犯陛下······” 第53页 谢玦淡淡道:“哦?一句无意冒犯便可枉顾朕的旨意?” 众妃一个个都吓的不轻,皇帝这意思便是不打算放过了。 “朕若还记得,这冷宫似是空了许久。” 谢余在一旁看着,心底轻笑一声,与系统闲聊一般的道:“我们师尊这是吃醋了。” 系统哼唧了一声:“他看起来好凶哦。” 谢余:“可是他好看啊。” 系统有点酸了:“可是他以前对宿主大大那么坏。” 谢余:“可是他好看啊。” 系统下定决定以后有积分兑换人形了,就长谢元白这样。 谢玦看了一眼谢余,忽的道:“这流花园是朕为子期所建,没想到这些妃子竟不长眼来扰了子期的兴致,如此便将她们交与子期处理罢。” 谢余未将此事放心上,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谢玦要发火。 但既然提到他了,谢余便道:“许是无意所闯,禁足几日便可了,陛下也不必动怒。” 谢玦本是以此事试探谢余,若谢余推辞,便是一如既往的不想牵扯凡尘俗事,这般一来谢玦便会采取一些稍稍不妥的方法来让这仙人染上凡尘了。 可谢余应下了,便又是另一个道理的了。 这说明,他谢玦这些时日对谢余所做的事并非分毫无用处,谢余心中当是有他一处位置。 谢玦微微摩挲了一下拇指,心中涌起几分难得的欢喜。 对于谢余的话他倒是有所预期,谢余看上去不好接近,其实心肠再软不过。 他对每个人都怀有善意,无论旁人如何揣测误会,他始终都如玉石一般剔透。 谢玦想,人这一生遇上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或许此生都难以再对旁人动心。 谢余处处对他心意,处处撩拨他的心,处处如他预期一般的美好。 就仿若,这人天生就是为他而生。 谢玦并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并非错觉。 谢余是由他身为和玉仙尊时所收养,也是由他慢慢培养长大,谢余处处合他心意,甚至爱上了他。 如今两人又于凡间遇上。 这一切就像是天定的姻缘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很会玩的(笑容逐渐变态) 然后今晚十二点还有一更哦,特别刺激(吸溜吸溜) 我这么棒大家多多鼓励嘛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鑫越☆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鑫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殇晚景 3瓶;花卷卷 1瓶; 祝姐姐越来越美越变越强~ 第26章 第二只舔狗10 谢余此番为找那万灵草煞费功夫,只是这万灵草隐匿功夫极为厉害,谢余一时之间倒还真是束手无策。 谢玦便劝他既然遍寻不得,不如先好好享受一番凡尘美景,顺遂自然。 谢余并非急性之人,便也应下了。 更何况他与谢玦相处默契舒服,关系好到就差抵足共眠了。 但谢余对待修炼一事时时谨记,因着要在凡间滞留一阵,便在殿内摆了个聚灵阵。 皇宫之下有一条极品龙脉,是以这皇宫算是灵力浓厚、福泽深厚之地了,谢余摆阵修炼起来也是事半功倍。 谢余闭眼打坐,忽的感觉到身旁多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茶色的眼眸直直对上了一双如深夜般的眸子。 祁朝眨了一下眼睛,他离谢余极近,两人鼻尖相对,呼吸纠缠。 祁朝甚至觉得自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的。 谢余如今并非他后期那残破的躯体,他的灵骨还在,他还未曾遭遇过背叛与伤害。 青年甚至是有几分天真良善的。 祁朝想,或许他便是上天允自己重生的礼物。 祁朝丧失了一切为人的情绪,这世上有也唯有谢余能够牵动他的思绪。 谢余微微后移,他指尖抵着男人的额头,轻轻推远了一些。 “离这样近做什么?” 他并未意识到自己这般动作是对祁朝天然的亲近。 祁朝不吭声,那双阴森森的眸子就那样看着他。 “你这是在何处?” 谢余揉了揉额头:“我暂留人间寻万灵草,不过你又是如何找来的?” 祁朝手指捏着他的衣袖:“想你,就来了。” 其实是因为神魂无法自控,不过这就没必要对青年说了。 不过想他也是真的。 祁朝从不会随意骗人,他说想,那就是想了。 谢余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也知道祁朝单纯(?)的性子,只道:“好了,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乱说了。” 祁朝不知道青年为什么一直觉得他是在乱说,他明明每句话都是自己的心里话。 谢余看着他,忽然发现了一点异常。 祁朝的身躯凝实了许多,如此一来,旁人应是也能看到他的身形了。 祁朝看了他一眼便道:“我修炼的进度很快,所以才凝实了身体。” 确实,过不了多久他就能从那个上古封印之中出来了。 谢玦站在门侧,他刚下朝,身上的龙袍还未来得及换下便匆匆赶来了谢余这边,却没想到他会看到谢余与另一个男人亲密的模样。 无底一般的黑眸隐隐略过一抹浅薄的银光,妒火漫上心头,如火灼烧一般。 第54页 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他本该是你的,他生来便是属于你的。 你合该将他带回身边。 谢玦轻轻抚了抚明黄的龙纹,抬脚进了去。 男人面色不改,清冷的眸子仿佛漾着一层薄光:“子期,朕下朝了,这位是?” 谢余微顿,转眸便看到了谢玦含笑的面容,不知怎么的,他莫名的觉得心虚了几分。 但他和谢玦也仅是友人关系,纵然这人面容与师尊像极,他也没什么必要因为祁朝而心虚啊。 或许是因为祁朝不打招呼直接来了的原因,谢余压下心底的异样道:“这是我的一位好友,游历恰好来了此处,他心思急了些,便直接进来寻我了,还请陛下恕罪,他是绝无意冒犯陛下的。” 谢余在谢玦面前还是有几分放松的,他丝毫没意识到,即便他是修仙者,面对人间的帝王也不该是如此自称。 谢玦缓缓捏了捏拳,谢余虽是在与他解释,可字字句句都是在维护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 偏偏谢玦不能展露自己强烈的占有欲与控制欲,他怕这样一来会让谢余萌生离开的心思。 祁朝倒是没有两人这般想法,他看到谢玦的第一眼便皱了皱眉对谢余道:“这不是你那师尊么?怎么,这是入了凡间历劫来了?” 谢余微惊的看了祁朝一眼:“师尊?” 谢玦手腕微动,也看向了祁朝。 他心中想,果然,或许前世他便与谢余有所纠葛。 谢余此时心底却有几分难言的慌乱与…几分隐秘的欣喜。 他勉强镇定,问祁朝道:“祁朝,你缘何如此说?” 祁朝阴冷冷的眸子扫了谢玦一眼,还是道:“我对神魂转世历劫有所耳闻,这人身上有你师尊的神魂,若未想差,你这好师尊,应是为了突破渡劫期而下界来历劫。” “待他在人间功德圆满,回了无相宗,飞升便是迟早的了。” 祁朝有些不懂谢余对谢元白的执念,为什么要喜欢一个注定得不到结果的人? 而且明显这就是谢余一个人的单恋,那谢元白何曾对他动心过? 旁边静静站着的谢玦微抬眸看向谢余,忽的道:“朕虽不知你们说的师尊、飞升是何意,但如此说来,朕与子期,是前世便结下的缘分。” 一切的真相都在谢玦心中明朗了起来,原来谢余喜欢的人,就是他。 或者说,是他的前世。 谢玦只觉得像是被蜜糖浸泡了一般的,从前他只想着如何叫谢余忘了与他相像那人,转而喜欢他。 如今却是不必了,他们本便是天定缘分。 谢余轻轻应了一声,却不敢看他,他心里有些慌乱的想,若这当真是师尊,可师尊如今记忆全失,只将他当做挚友,他与师尊到底还是有缘无分。 祁朝嘲讽的勾唇:“什么缘分不缘分,谢元白,你若是回了修真界,便会知道,何谓孽缘。” “只望你最好别伤害谢余,若是叫我知道你伤了他一分,我便剐了你一身皮肉。你若叫他伤心,我便杀光你无相宗子弟。” 谢余有些微怔,他蹙眉喝道:“祁朝!怎能如此说话,莫要胡闹!” 祁朝神魂之力微滞,他脸色陡然一变,有人动了那具压在地下的身躯。 他转身,那双阴冷的眸子似是含了些异样的意味。 可在谢余的眼中,却是有些疯疯癫癫的意味。 他说:“谢余,我早说过,全世界我们才是最亲密的,你竟为了旁人这般吼我。” “你早晚会明白,我们才是最应当在一起的。” 一阵风卷了过来,那黑袍的男人便再没了踪影。 谢余心底微啧:“这家伙,自恋的程度还挺深啊。” 系统低声哼唧道:“但是宿主大大也不是他的前世啊,如果跳脱出来说,祁朝就是对宿主大大钟情而已吧?” 谢余轻笑,声音温柔:“我们小统长大,明白道理了。” “但是小统可要记住了,他们在我们的眼里,终究不过是一个个纸片人,不必多想。” 系统毛茸茸的尾巴忽然低落的垂了下来。 它忽然想,宿主如果回到现实了,是不是也会把它当做一个工具一般,丢了便丢了? 它不过是个系统,任务结束了,确实就要与宿主解绑了啊。可为何想到这般的问题,它竟会觉得数据紊乱,脑海失控呢? 谢玦身居高位已久,如今被人这般威胁,心底的阴戾如平静湖水陡然被搅乱了一般。 视线慢慢移到那风华无双的青年身上,那股暴戾之气却缓缓消散了开。 也罢,这黑衣人来的也刚好,助他将谢余与自己之间的隔阂彻底打破。 谢余此时还不知该如何面对谢玦。 谢玦向他缓缓走近了两步,谢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是个恭敬有余的距离,分毫不敢乱分寸。 谢玦手指微顿,却还是轻轻牵起包裹住了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指。 他的声音清冷又带着几不可见的温柔:“子期,如今我只是谢玦,不必如此。” 谢余轻应一声,眼中的情愫一压再压,丝毫不敢显现出来,生怕连这友人都当不得。 他的手中都微微起了些许薄汗,整个人都透着几分紧张之感。 谢玦轻声道:“我虽不知我们前世如何,可也曾梦到过片段,是以第一次见到你,我便觉得眼熟。” 第55页 他说着,连帝王的自称都撇下了。 “我梦见你在我面前舞剑,梦见你我月下对酌,梦见你我渡过的日日夜夜,梦见你……与我表明心意。” “更是梦见了你我成婚,唤我‘夫君’。” 谢玦黑眸含笑,注视着青年,那眸中含着情愫,温柔的不像话。 温柔的不像那个一心追逐大道的和玉仙尊。 谢余猛的往后退一大步,挣扎开谢玦握着自己的手。 他的嗓音微颤道:“陛下,您误会了,我们……不过师徒情谊,您所梦见的成婚,不过是幻境罢了。” 谢玦却又逼近一步,冷淡的动作却带着炙热的情愫:“子期,我能看得出来,你喜欢我,也喜欢前世的那个我。” “恰巧的是,如今的我也恋慕着你。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顺遂天意在一起呢?” 他微垂眸看着青年,呢喃一般的道:“我们为何不将那幻境,变为真实呢?” 谢余心脏跳的厉害,额头都微微沁出些细汗来。 他任由身前的男人低首吻住自己。 只希望,这不是一场梦。 作者有话要说:  祁朝:我tm像个工具人。 祁朝后期有主场的,总之狗血就完了_(:з」∠)_ 这里再推一下预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下一本是它就是它,爱我姐姐们就收藏它嘤 【万人迷们都为我神魂颠倒】 文案:本文又名《穿进师徒虐恋文的我骚操作一堆》 郁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进了修仙世界,眼前一白衣长袍,想仙气飘飘的男子冷淡的对他道:“郁灯,莫要再执迷不悟。” 郁灯:“???”我咋了执迷不悟,翘你家砖了? 然后他就发现哪里不太对劲,眼前这场景怎么像极了他之前看的一部师徒虐恋情深的小说中可怜徒弟对师尊告白的场景。 那本小说的名字还特鬼畜,叫《霸道虐宠:清冷师尊的小逃徒》,那作者还贱兮兮的说有别称《宠你入骨:宝贝你真棒》,名字听着就特别不正经。 郁灯当时害怕极了。 为了不走师徒虐恋剧情,他决定发挥自己极速转弯的小脑筋,冲着那白衣男子喊一嗓子:“爹,不对,师父,其实我之前说喜欢你只是馋你身子,我下贱,我忏悔。” 白衣男子:? 众人:!!! 郁灯继续道:“其实我见一个爱一个,谁的脸好看我就喜欢谁,深情人设都是装的。” 众人不信。 郁灯立马掰着手指头数:“我还喜欢我们大师姐、华清峰的小师弟、弄玉山的大师兄,啊对了,其实我觉得我自己也挺好看的……” 众人头皮发麻。 * 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啊,郁灯的大师姐是他们琅玉锋最最温柔善良的大师姐,也是全门派第一美人,平日里待他们那叫一个如慈母一般关爱照顾。 这华清峰小师弟因为生怪病,长相幼齿,模样与十岁儿童无二,这郁灯简直禽兽! 还有那弄玉山的大师兄跟他不是死对头吗??? 这郁灯甚至还说要不是不行他还想追他自己,这人简直荒唐至极。 郁灯叹气,想,这下总没人还觉得我喜欢师傅了吧。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以后一定要代替原主好好孝顺他爹,呸师傅! * 然后他就发现,他那冰冷的师尊真香了。 他口嗨时说的那些原著的万人迷们都给他找上门了要他负责,要他亲亲抱抱举高高。 郁灯:“搞你妈的基,好好修仙。”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壹贰叁 5瓶; 超爱姐姐~ 第27章 第二只舔狗11 王都近来八卦不少,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当今帝王即将举办的大婚。 据说这皇后长相天姿国色,虽是个男人,却尤得君上盛宠。 君上为他独建流花园,采尽天下芳华;皇后热衷茶棋之道,君上便日日抽空与那皇后对酌下棋;君上对皇后爱怜至极,据说甚至都不愿任何人多看一眼,皇后殿中仆从全然被驱散,君上为其事事亲为,羡煞旁人。 “子期,今日你我便是夫妻了。” 红色纹理交缠着黑色曼陀花,这是王都特殊的新婚礼服,深红与冷黑的交替,尤显得穿戴者愈发俊美出众。 铜镜之中映出两个略显模糊的人影,稍高的男人从身后搂住那纤瘦的人影,两人衣襟上的曼陀花交缠在一起,美的动人。 谢余微敛眉,谢玦的下巴轻轻在他颈侧蹭了蹭,他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清冷:“怎么了?” 谢余与他十指交缠,笑了笑:“没事,只是有些担心。” 谢玦轻轻扶住他的肩膀,眼中的情绪很柔软,做不得假。 这人就是谢元白,却不是那个一心只问大道的谢元白,而是一心爱着他的谢玦。 “子期无需为任何事担心,你同我说过,你那师尊或许是伤了你的心,他爱他的大道,可子期,我是谢玦,或许是谢元白,但又不是。” 男人黑眸含笑但看着他,烛光在他的黑眸中微颤,他吻了吻心上人的额头,温柔道:“谢玦只想与子期相守一生。” 谢余眼角微红,他干涩着嗓子,心道,即便日后师尊震怒,他也认了。 谢玦这般爱他,是不是也说明谢元白对他也并非丝毫无情? 第56页 这便够了,相守这一生。 吉时到了,古钟被敲响。 谢余身着黑与红交缠的喜服,一步步的走向高台上的男人。 大殿的两侧跪倒着无数的臣民,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们。 谢玦轻轻握住他的手,两人携手一同走上了高台。 祭祀,祷天,敬酒。 谢余最后与谢玦执手同坐上那把龙椅。 帝王愿将自己的半壁江山做聘礼,赠予自己深爱的皇后。 无数的大臣相劝过,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帝王的心。 月上柳梢,红烛缠喜,良辰吉时。 凤宫之中,喜字遍布,一片喜庆之色。 谢玦微微捏了捏肩,男人向来深沉的眉眼难得的露出几分疲色。 他轻笑着对谢余道:“今日当真忙碌,子期可有累着?” 谢余轻笑着摇头,他低声,白皙的面上似是染着几分红晕:“我怎会累,倒是你。” 他说着,指尖凝着几分灵气,为谢玦捏了捏肩膀,又点了几个穴位。 谢玦眉目缓和下来,他看着垂眸为他忙碌的娇妻,心中的柔软更甚。 有一种圆满的感觉。 修长的五指轻轻抓住青年的手,指尖顺着白皙如玉的手臂上滑。 衣领的扣子轻轻被解开。 窗外的疏影微微轻颤,娇花被露珠打湿。 隐隐似有狂风骤雨袭来。 红色的纱帘影影绰绰的遮挡住榻上的身影。 “师尊……” “……子期,你该唤我阿玦。” “或是…夫君。” 谢余在王都与谢玦相守近乎待了近四年多。 这般长的时间,换算来,在修真界也有一年了。 但修真界的一年于修真者来说,就是闭眼闭一次小关的时间,根本算不了什么。 万灵草谢余早已找到了,还是谢玦与谢余出宫游玩的时候无意间遇上的,也算是有幸了。 只是在第四年的时候,谢余与谢玦平静的日子终于被打破了。 是宁嘉玉找来了。 宁嘉玉本以为谢余这一次的历练最多三月便可回来,却没想到他足足等了一年。 幸亏他送与师兄的戒指还在师兄的身上,否则他怕是找不到谢余。 只是待宁嘉玉找到谢余的时候,却看到了令他睚眦欲裂的一幕。 他爱慕着的人正与一个凡人执手相看,同塌同眠,甚至结为伴侣。 再仔细看来,那凡人却是与师尊长相像足了九分。 宁嘉玉很聪明,联系了一下师尊桌案上的古卷便知道了。 这怕是师尊的转世。 他这好师兄,竟痴恋至此,不惜扯上凡间因果也要嫁与师尊。 宁嘉玉眼眸如同被冰冻了一般,他紧紧握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师兄,你便是这般历练的?” 谢余轻轻垂眸,却不知该如何与少年解释自己与师尊的事。 宁嘉玉轻笑一声:“师兄,你该知道,如果师尊彻底醒来,你当如何?” “师尊如今不过转世失忆了,若他知你犯下这般引诱之罪,师兄你就不怕师尊逐你出师门?” 谢余喉头微涩,他知道宁嘉玉说的都是真的。 师尊他…可能当真会如此。 宁嘉玉微微缓下脸色,像一个贴心的弟弟一般道:“好师兄,师弟不想见你犯傻。若你当真爱师尊至此,也不该趁人之危啊。” “师兄,你随我回去。我这里有一样法宝可封存你与师尊在凡尘相遇的记忆,这样师尊醒来后便不会再记得了。” “师兄,你若爱师尊,就该在谢元白还是谢元白的时候去追求。谢玦虽是谢元白,可说到底又不是,师兄你怎会如此糊涂。” 宁嘉玉握了握谢余的手腕,温声道:“师兄,别闹了。随师弟回去,师弟会帮着你得到师尊的,好吗?” 谢余脸色苍白,一时思绪纷乱,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无时无刻不在怕,怕师尊恢复记忆,怕他毁了这一切,怕这都是他的一场梦。 系统特别想骂脏话,但主系统最近要求分系统崽崽们都要阳光向上的成长,禁止出口成脏。 它忍的好辛苦,憋了半天才道:“艹!” 然后它就被禁言了一个小时,特别惨,嘴都张不开的那种。 谢余揉揉它的脑门,反手就给主系统上交了一份“论系统是否有话语自由权”、“系统诞生便自有灵魂,应有其人身自由权”、“话语机制是如何促进宿主任务成长的”。 然后系统就又能叭叭了。 它兴奋的围着谢余转。 “宿主赛高!宿主牛批!超爱宿主大大!” 宁嘉玉见谢余心魂失守,心知他不愿离开,眼底的阴翳愈发浓厚,他微微翻手,手中窜出一条细线。 那细线窜入谢余的身体,不过一会谢余便缓缓倒下。 宁嘉玉轻轻将青年搂在怀中,转身便要离去。 他这样做是为了师兄好的,师兄如此行事必然会触怒师尊,他不想看到师兄受苦,更不想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与旁人在一起。 谢玦甫一入殿便见到这一幕,他还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宁嘉玉便迅速点了他的穴位,随后拿出一枚天青玉佩,覆在他额上。 白光微闪,谢玦便晕了过去。 他低声道:“师尊,得罪了。” 第57页 宁嘉玉将谢余打横抱起,化作一丝白光,消失不见。 谢玦醒来后不见谢余,恍然觉得脑内晕沉。 他揉了揉额角,有几分疲惫的对李德玉道:“皇后呢?” 李德玉瑟瑟发抖的跪了下来,颤着嗓音道:“皇后…皇后不见了,奴才们正在寻着…” 谢玦脸色微白,单手撑着桌案,眉眼一片阴冷:“废物。” 他只觉得自己脑中似乎闪过什么画面,谢余苍白着脸被一个陌生的少年搂在怀中带走。 那少年似乎最后唤他“师尊”。 谢玦头一次失了惯有的冷静,他忽的对李德玉道:“给朕召集全国的修仙历练者,朕需要他们帮个忙。” 金碧辉煌的大殿下站着许多的修真者,谢玦冷眸问道:“朕的皇后被修真界的人劫了去,尔等若是有人为朕寻回皇后,朕可满足你们一个愿望。” 谢玦知道皇宫之下有一条龙脉,修真者不敢自取,怕遭天谴,可若是皇帝自愿给,他们便是赚大了。 这可是功德龙脉,若得到了,无异于一条极品灵脉。 不过是找一个人,这些修真者之中有些人也是有几分本事。 但当谢玦说出皇后的名字之时,不少修真者脸色便是一变。 那可是无相宗和玉仙尊的大弟子,居然与皇帝成了亲。 如今怕不是被师门的人给捉了回去禁闭了,这可是无相宗,如此庞然巨物哪是他们敢惹的。 由此,谢玦发出的悬赏,竟一两年都是毫无动静。 这一两年之间,帝王的脾性大变,他变得愈发,喜怒无常,嗜好血腥。 后来甚至是颁布□□,肆意打杀劝谏的大臣,一时民怨四起。 谢玦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看着座下涌来的叛军,轻声问身侧忠心护主不肯离开的李德玉:“你说,他还会不会回来了?” “谢玦终究不是谢元白,所以,我便是被抛弃的那个是么?” 男人面无表情,轻声道:“他那般喜欢谢元白,大概是恨不得我去死,换回他的谢元白才好。” 李德玉眼中含泪:“陛下,皇后定然是惦记着您的,或许只是一时无法回来……” 可是这么多年了,该回来的人早便回来了。 谢玦死的时候是笑着的。 他想,或许他的子期,当真是被事情绊住了无法回来,或许子期也是爱着谢玦的。 * 谢余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修真界的大半年之后了。 宁嘉玉为了将他带回,对他用了“醉蛊”。 这“醉蛊”对人没有什么伤害,反倒还对人有所益处,可以凝炼修为,只是会因修为天赋的高低而陷入不同程度的沉睡。 修为天赋越高者便沉睡的愈久,谢余沉睡了大半年还是宁嘉玉未曾预料到的。 谢余不过金丹大圆满,满打满算应当是一个月之后便能醒了,却没想到竟会沉睡了这样久。 确实不负天才之名。 宁嘉玉本还有些担心谢余醒来后会不顾一切的再回凡尘与那谢玦再续前缘。 但当他得知那人间的帝王在前些时日便驾崩离世了,心中反倒松了一口气。 他离开之前将谢玦与谢余相遇成亲的记忆尽数尘封了,天青玉佩是仙级朝上的法宝,应当是不会被谢元白察觉的。 这样多好,大家都安安稳稳的,师尊不必被那凡尘的记忆困扰,继续追寻大道。 而师兄也能慢慢心死,最好是将那份情彻底忘却。 而他,总也能求一个结果的。 谢余这大半年看似是沉睡,其实大部分时间是和系统追剧打游戏去了。 系统已经二级了,其实还能带着谢余的神魂出去玩,但奈何这是高位面的修真界。 更何况那宁嘉玉几乎是每日都会前来,若谢余神魂不见必然会发现,届时若被逮到,系统都有可能会暴露出来。 于是两人便只能窝着玩游戏追剧嗑瓜子了。 谢余觉得自己身上都快要长蘑菇了,实实在在的被逼成了一名光荣的宅男。 如今刚“醒来”,他又得继续为“事业”奋斗了。 宁嘉玉如往常一般的去修竹苑看望谢余,他端了一盆灵泉水,软白的毛巾浸了水,正要为沉睡中的青年擦拭脸颊。 谢余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那双弧度优美的桃花眸缓缓睁开。 宁嘉玉手上微顿,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青年那茶色的眸子带着几分将醒的迷茫,他微微扶额,像是那古卷之中的美人图。 谢余蹙眉,脑海中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他记起来,他和谢玦成婚四年了,可就在不久之前,宁嘉玉找来将他带走。 他离开了多久,谢玦如今又是如何,他会不会担心他? 宁嘉玉见他苍白着脸神思不属的模样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少年眉宇间略过几分郁色,看起来竟有几分冷厉。 “师兄还在想他?” 声音轻软,听不出分毫的喜怒。 谢余眼尾微红,他的视线终于凝到了宁嘉玉的身上。 青年微微直起身,只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起身便要离开。 那一盆灵泉水陡然被少年的动作打翻,水花溅到谢余的浅白的衣尾,谢余只感到身后有一具温热的躯体抱住了他的腰身。 第58页 少年的声音比之几年前并没有多少变化,他有几分抽噎道:“师兄,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伤。” 谢余掰开他的手,垂着眸,声音很淡:“师弟,我并不需要你这样的关心。” 他似是记起之前宁嘉玉与他说过的话,眼珠微动:“我选的路,我自己心甘情愿,旁人不必干涉。” 说着,他的眼神带了几分微凉与疏离:“师弟,你逾越了。” 青年的背影清冷的像是寒雪一般,他又恢复了如初见时的疏冷,两人之间宛如夹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宁嘉玉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模样,手指微微蜷缩捏紧。 他当然知道谢余急着去干什么,不过是为了回到凡尘与谢玦长相厮守。 宁嘉玉心里有一种扭曲的感觉,极端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 你想和谢玦长相厮守,只可惜啊,他已经死了。 那么喜欢谢玦,知道他因为什么死了,应该会受不住吧? 明明不可能,为什么要这么纠缠下去呢? 谢余心中焦急,待回到那熟悉的皇宫之中,这才发现一切已然物是人非。 那皇位上早已换了人,他的爱人却是尸骨未存,暴君骂名遍布四洲。 谢余隐匿了身形,他踏上了往日那熟悉的长廊,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小太监小宫女垂着头走过。 流花园拆毁,他与谢玦同住的寝宫尽数被毁,他与谢玦同栽的桃树也被全然砍下。 什么都没了。 他看着殿堂上的那把龙椅,似乎还能看到那人对他浅笑安然,他唤他:“子期,我此生惟愿与你携手同渡。” 谢余慢慢的揪住衣襟,喘不上气的感觉让他近乎窒息。 他的眼眶慢慢的红了,泪珠缠着纤长的睫毛滑落了下来。 谢玦真的不在了。 谢余努力安慰自己,他不是不在了,谢玦只是师尊的历劫躯体,他不会出事的。 谢余浑浑噩噩的回了修竹苑,脑海中一片空白。 那些回忆都叫他痛苦,谢玦待他的温柔细致如同一张蛛网,密密麻麻的将他裹在其中。 空气之中细微的扭曲了一瞬,一道虚影缓缓凝现。 正是祁朝。 他出现在谢余的面前,只可惜,此刻青年没法看到他。 祁朝如今正是破阵关键时期,神魂无法离开,只是令他疑惑的是自那次他与谢余在人间相见,他的神魂便再无法离开躯体了。 那股奇特吸引他的力量好似也消失了。 而且,无相宗的那些长老们似乎也知道有人正在试图破结界,竟来加固过一次。 这导致祁朝费心了许久,被困在结界阵法中许久。 如今他能够投影出来还是因着这一年来他时刻寻法,终是有所突破。 祁朝本来并非没想过叫谢余帮他破阵,但是那其间凶险太多,而且据他发现,无相宗的弟子修习的剑法与法术对那阵法毫无作用。 换而言之,谢余完全没法帮他。 毕竟谢余是他,也不是他。 那虚影缓缓靠近了失魂落魄的青年,虚化的手指轻轻拂了拂谢余眼角的一滴泪。 那动作之间竟带着几分少见的柔情。 他不可抑止的抚上了青年的面庞,虽然并无实感,但祁朝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般的。 虚化的手指缓缓的触着谢余微长的发尾,他的脸庞,挺直的鼻梁,微陷的漂亮的眼窝。 还有那双漂亮的,盛满了破碎星光的茶色眸子。 青年的眼泪一滴滴滑落,穿过他的手指,祁朝一瞬间有一种像是被轻轻灼烧了一般的感觉,心中有几分难言的焦灼。 或许是谢余有几分空洞落寞的眼神触及他心脏的某处。 他说:“别哭了,我会在你身边。” “你等着我出来,日后我定会叫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没有求而不得、没有爱恨难全、没有背叛伤害,也没有累累伤痕。” 祁朝缓缓说着,似是有什么烈火般的回忆灼烧着他,最后一切慢慢归于平静,他说:“我保证,你会一生美满。” 像是一个诺言,又像是一个毒誓。 祁朝轻轻拥住谢余,两人宛如一具连体婴儿一般,难以分开。 谢余轻垂眼皮,托系统的福,他能看到祁朝的这个虚影。 祁朝对于他来说是个比较新鲜的目标,他性子无常、暴戾阴冷,且受过许多疾苦,这样的人在现代一般都会有些严重的心理疾病,甚至会失去‘爱’的能力。 虽说他以为谢余是他的前世,对他有所不同,可那不同中,几分是占有欲,几分是对轮回的探究,几分是对他的真心? 是以相比而来,舔到他的任务实际上还要比谢元白难上一些。 毕竟谢元白仅仅是被所谓因果论束缚,可祁朝却是不知如何爱。 谢余微微抬首,红润的唇轻轻擦过那虚影的唇,两人双眸相对。 谢余仍旧在为旁人暗淡神伤,眼中甚至都没有祁朝,他什么也不知道。 祁朝却像是什么都未发生一般的,只是轻轻的抿了一下唇。 下一刻他便俯首吻上了青年的唇,很轻的啄吻了一下,又一下,眉目间竟显出几分难得的温柔细致。 谢余对系统轻笑道:“没想到这种大魔头居然还会有这么少男心的时候。” 第59页 系统忍不住磨了磨牙,它的语气有些恶狠狠的:“哼,宿主大大你那是当局者迷,像我这种旁观的看他就像小鸡啄米一样,他就是个小学鸡而已!” 谢余:“噗。” 系统很严肃的看着谢余道:“宿主大大,你别笑,我认真的。小学鸡就是指那些行为幼稚的中年人,你看,祁朝比你多活了起码千百年,他跟你比起来就是个老年人啊!” “我们换个思维方式,如果这不是在修真界,他就是个为老不尊的老不死的!” 谢余:…… 好想哈哈哈哈,祁小学鸡为老不尊朝还在这里,他觉得自己憋的有点辛苦。 好在祁朝的这个投影的术法估计有时限,不一会便消散了。 谢余这才忍不住笑了,系统觉得自己有点脸红,它扭捏道:“宿主大大笑什么啊?” 谢余轻轻用手指戳了一下它毛茸茸微微绷直的小耳朵,轻笑道:“…嗯,笑你可爱。” 系统两只前爪挡了一下自己有些微圆的小脸,哼哼唧唧:“我本来就很可爱的。” 它说的傲娇,可身后那条小尾巴却摆呀摆,摇呀摇,明显是高兴的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谢元白回归后: 谢玦:“我跟我老婆结婚了。”“也跟他睡了。”“他特别乖但是睡觉蹬被子。”“他特别粘我。” 谢元白(面无表情):哦。 谢玦:“这些,你都没有。” 谢元白:“……”可以我杀我自己吗? 明天上夹子可能更新会在晚上十一点,然后更新基本上就是晚六点~ 第28章 第二只舔狗12 谢元白甫一睁眼,神魂归位之间有一缕白光乍然被他一手抓住,白光愈发亮眼,半刻后熄了下来,显现出的是一枚小巧精致的玉佩。 那玉佩看着便不是俗物,但谢元白纵横修仙界这么多年又怎会认不出,这玉佩名为天青玉佩,品级很高,专用来封印记忆。 谢元白若是不注意还真有可能着道。 也不知是谁,竟敢对他打这般注意。 谢元白微微闭眼,属于谢玦的记忆纷至沓来。 凡人的一生很是短暂,更何况谢玦还是青年丧命。 可就是这样短的一段记忆,却叫谢元白捏紧了拳头,额头微微沁出细密的汗水。 他的眼珠微转,猛的睁眼,脑海中却只剩下青年拈花而笑,唤他“阿玦”的模样。 谢元白甚至能真切的体会到自己当时的心动,像是枝头的桃花苞缓缓绽开一般的感觉,有些微痒,只叫他想吻上去。 那一世的记忆之中,青年是为除妖而来了王都,而他,正是那王都之中的君王。 那君王自年幼便梦见青年,不曾梦见其他,梦境之中仅有谢余一人。 青年的欢笑,喜怒,悲伤,无一不叫他为之怦然心动。 若说谢元白当真对谢余这么多年来的情谊视作无物,这又当何解? 不过是遮掩心事,故作不为所动罢了。 他的神魂来了凡间,忘却了一切的世事,只为心爱之人心动,连表明心意都是那般的炽烈又直白。 谢元白额上的汗缓缓滑落下来,手背上的青筋崩现出来。 他记得,他与谢余成亲四年,最后因那痴念,放弃了帝王大业,甘愿赴死。 而那痴念说来也是荒唐,谢玦认为谢余爱的是谢元白,所以他愿意独身赴死,全了谢余的一番念想。 谢元白银灰色的眸子隐隐带着几分涣散之色,属于凡间的记忆与情绪操控着他的心,谢元白险些想直接去问一问谢余,你究竟喜欢的是谁? 不过他终究还是那出尘绝艳的和玉仙尊,压下情绪也不过是几息之间。 只是,谢元白缓缓松开了手指,这次的历劫,怕是失败了。 他不敢再想其他,心却没有一刻能够安生下来。 谢元白不可抑止的回忆起谢余消失的那一幕,宁嘉玉那日究竟是如何将谢余带走的,他如此大逆不道的想用天青玉佩封印自己的凡尘记忆又是为何? 谢元白忽的想起宁嘉玉第一次心炼的幻境,全然都是谢余。 谢余的早起暮归,谢余的浅笑怡然,谢余为那少年煮茶摘叶。 最后一幕便是宁嘉玉微微踮脚吻上了青年红润的唇。 “咔擦——” 玉案的一角赫然被谢元白掰碎了开来。 这玉案乃是万年寒冰所制,便是渡劫期大能,若是不用上七成气力,也不可能碎一片。 谢元白银眸带了几分冷灰之色,叫人无端的感到几分冷寒。 宁嘉玉这般作为,不叫他想起凡尘俗事,强行带走谢余困住,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罢了。 谢元白垂眸,忽的有一种奇异的情绪在缓缓升起。 无论旁人如何阻拦示好,他的子期都是不会动心的。 谢元白轻叹一声,阖上眼,缓缓念诵起了无相宗最基本的清心咒。 谢余这些日子一直很担心谢元白,他几乎是时时去闭关的山门外守着,他能感觉到谢元白已经归来,只是不知为何还是不曾出关。 谢余担心他是受了什么伤,只是他在谢元白身边长大,性子有几分像谢元白,守规矩到了极点,即便是再如何急切,也不敢去打扰闭关的谢元白。 他并不知道,谢元白并未闭关,只是暂时不知如何面对变质的师徒关系,谢余在他的山门前守了多久,谢元白就念了多久的清心咒。 第60页 中途有数次谢元白都想开了这道门,想问问谢余这般等着他是否会累、是否会辛苦,是否······也曾绝望过? 所以为什么要一直等下去? 他谢元白终此一生都只为求大道飞升,绝不会因为此等小情小爱而停留。 只是他一旦如此想,那凡间的恩爱种种,青年身着红衣、桃花眸泛着水光,由着他摆布的模样又出现在了眼前。 谢元白彻底失了冷静与分寸,他不得不承认,口中的清心咒念着念着,全都成了谢余、谢子期。 他只觉气力渐消,一股逆行的真气猛然撞上了他的心脉。 谢元白一时不查,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眉头微蹙,捂住了心口,可脑海中的情绪却在放大,身体也好似不受控制了一般的直直站了起来,走向了山门。 谢元白死死捏着拳,他明白了,自己念着清心咒,心却不静,岔气走火入魔了。 清心咒虽是基础法术,可却是老祖一辈传下的古法,叫小辈修行也是为静心稳性。 谢元白还记得他的师尊与他说的,清心咒对修为越高者要求便越高,是以谢元白才会遭如此反噬。 谢余盘腿坐在山门外的桃树下,双目微闭,似是在修炼心诀。 谢元白缓缓打开了大门,动作有几分僵硬。 他一步步走向了桃树下的青年,记忆步步复苏。 谢元白恍然之间竟觉得他与谢余还在凡间,两人经常便是这般,谢余的宫殿之中便有一颗两人一起栽下的桃花树,谢余常会盘腿修炼,任由那花瓣馋留在他的发间、眉尾、肩侧。 谢玦下朝了便会去寻他,耐心的坐在他的身侧,眉眼心中满满都是青年,他会为他将那些桃花瓣一片片摘下,然后哄着谢余为他制桃花茶。 谢元白眼底微微泛上几分猩红,他轻轻坐在青年的身侧,如记忆之中一般无二的捻起桃花瓣。 手指轻轻顺着青年脸侧的弧线滑下,谢元白的动作很缓慢,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戏。 那修长玉润的指尖停留在了青年凹陷下去的锁骨处,那里也有一片浅红的桃花花瓣。 谢余是在谢元白触碰他的侧脸的时候感觉到的,但那感觉太熟悉了,几乎叫他以为,那不是谢元白,而是谢玦。 师尊从不会如此,他只会离的他远远的。 可谢元白接下来的举动却叫他难得的生出了几分期望,或许······师尊也喜欢着他呢? 谢余轻轻抓住了谢元白的手,他紧张的睁开了眼眸。 谢元白面色依旧是冷冷淡淡的,那银灰色的眸中不带丝毫的爱意,他不是谢玦。 谢余从未如此清醒的认识到。 他微微握拳,松开了谢元白的手,嗓间干涩道:“师尊可是出关了,一切可好?” 谢元白却不回答,眼神微微移到了谢余的手上,他的声音依旧是冷清的,可却又像是多了些什么:“为何松开本尊的手?” 谢余心中微乱,浓密纤长的睫毛颤着,轻声道:“是谢余失礼了,请师尊责罚。” 谢元白眼主微转,盯着青年的眼睛道:“没有失礼,不责罚。” 谢余:“那便谢过师尊。” 谢元白冷淡道:“不要叫本尊师尊。” 他说着,手却捏的很紧,手背上的青筋微微迸现。 谢余却未曾注意到,还当谢元白是要将自己逐出师门,他顿时有些慌了神,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说。 说什么,说他故意下界引诱师尊,大逆不道? 谢元白微微咬着牙,眸底的红色又浮现了出来,他努力想控制身体,却毫无办法。 他抿唇,有些艰难道:“叫我夫君。” 谢余:“???” 谢余心道:“真能,刚来就玩大的,谢元白这是出了什么毛病吧?” 系统作鼓掌状:“对啊对啊,他好惨,念清心咒都能走火入魔,鹅鹅鹅。” 系统笑着笑着脸又开始板了起来:“呸,不要脸!” 谢余忍不住笑了:“好惨。” 好惨一仙尊,多年人设一朝崩塌不说,走火入魔还要被系统痛骂一顿。 面子里子丢光了。 谢元白说完后,平日如仙人般的面容都缓缓升上了几分浅淡的红晕,宛如这桃花花瓣一般的。 谢余也有些惊讶,他忍不住道:“师尊,你说什么?” 谢元白刚松开的手又死死捏紧,他面无表情道:“我说,你该唤我,夫君。” 谢余耳根微红,他轻声道:“师尊这般说······也是喜欢我的?” 谢元白:“喜欢。” 谢余不敢看他,手微微捏紧:“师尊是因为凡间的事才、才喜欢于我,还是、是······” 谢元白银灰色的眸子直视他:“我一直都喜欢你,只是往日、不曾直面、自己。” 他说到后来,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了,额头都沁出些细汗。 谢余心中的火苗如同燃起了一般的,但还未等他多说什么,谢元白忽的像是挣脱了什么束缚一般的往后微退了一步。 他的声音有几分干哑,却冷如寒冰:“谢余,本尊刚才走火入魔说出的话,不得当真。” 这句话,谢元白动用了天地之力,也就是说,谢余若是应下,便不可再多生他念。 谢余猛的抬头看他,眼中的火苗似乎在缓缓熄灭,他微微垂头,语气恭敬又冰冷,一字一顿的道:“谢余记下了,请师尊放心。” 第61页 谢元白听他这般,却轻轻蹙眉,心尖有一种被针扎了的感觉。 很不舒服,像是即将溺水的人一般的崩溃,又像是绳索缠与颈侧,无法呼吸一般的窒息感。 谢元白动了动淡色的唇,难得的起了几分反悔的心思。 谢余轻轻退后几步:“谢余今日前来是为与师尊请罪。” “是谢余胆大妄为,入了凡间引诱了师尊,如今师尊要打要罚,或者···将谢余逐出师门,谢余都不会有任何的反抗。” “谢余知罪,如今在此以天地发誓,让师尊放心。” “我谢余终此一生,再不会对谢元白有任何想法,若是有悔,便,神魂······” 谢元白陡然靠近他,以掌心捂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两人靠的极近,双眸相对,银灰对茶褐。 谢元白冷淡的语气难得的夹杂了几分浅叹:“子期···莫要胡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就问你们我的操作骚不骚,谢元白不是闷骚清冷不爱叭叭么 ,我非要叫他下凡成一个凡人,非要叫他说出心里的骚话。 你们不爱留言三连,那我以后就搞更刺激的操作,非要叫闷骚的姐姐们好好爽一番。 哪个好姐姐要是给我养肥,我就叫你们追文火葬场,哼(傲娇) 笑容逐渐变态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微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蝶大圣 20瓶;富江是个软妹纸 17瓶;微笑 14瓶;發呆X呆發 12瓶;柒七想拿瑶瑶、束阁 10瓶;葱爆咸鱼干儿 5瓶;木槿 1瓶; 祝姐姐们越变越美~ 第29章 第二只舔狗13 谢余和谢元白的关系像是恢复了从前一般的不冷不热,就像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真心与情动一般。 谢余还是元白峰规规矩矩的大师兄,和玉仙尊的首席弟子。 谢元白还是那个高不可攀的、立于神坛之上受万人敬仰的和玉仙尊。 这些都是谢余的想法,但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不可能有恢复如初一说。 谢余在追逐谢元白的这些年来,或许是长久以来得不到回应,或许是谢元白的刻意疏远,这些都导致了谢余的不自信。 他一向只当谢元白是遥不可及的神明,在凡尘与谢玦的一场恩爱如今也只能当做是露水情缘。 毕竟谢元白并不曾肯定,甚至叫他忘却那段情缘。 或许有些人天生的性情便注定了此生错过,谢余不自信的痴情,爱意在长久的痛苦之中消磨;谢元白的不明所爱,沉默清冷,不肯承认自己的动心。 谢余根本没想过,谢元白也是心悦于他的。 而谢元白不肯相信,自己竟早已喜欢上了那日日陪伴于自己的身边的小徒儿。 世上万千多情种,都抵不过一句有缘无分。 谢元白微微抬指,半空之中便显出一面水镜来。 那水镜中的青年赫然便是谢余。 谢元白抿了抿唇,轻轻拂袖,他想,他这般这只是对继任弟子的留意与考核,并非出格之举。 可脑海之中却又一道声音响了起来,那是有几分压抑的暴戾的声音,宛如谢玦一般。 “你骗自己做什么?想他了便是想他了,你唤他前来便可。谢元白,我都不想承认自己是你了,你这虚伪懦弱的胆小鬼。” 谢元白微微捏了捏白玉瓷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银灰的双眸盯着水镜中的青年看了一会,又将那水镜打散。 白玉瓷杯被捏成一道灰粉,他清冷的声音如天边的幽月:“闭嘴,你若还想见他,便给本尊闭嘴。” 那道声音冷哼一声:“弄的好像你不想见一般。” 谢元白不再多说,单指按着自己的天灵三穴,将那道声音彻底镇压了下去。 “够狠,连自己都舍得下手。” 那声音愈发浅淡,最后消散了去。 谢元白脸色微微白了一瞬间,随后他浅色的唇边流下一丝血迹,将那唇染的殷红,姝色如鬼。 那道声音是他的心魔,这心魔乃是他多年前仙魔大战之后留下的暗伤,是他被魔域的尊者祁朝种下的一丝魔气诅咒。 谢元白想方设法都化解不掉,只得任由其化作心魔,彻底与自己融为一体。 这心魔已有多年不曾出现,如今陡然出现,且看起来实力壮大不少,谢玦垂眸,指尖点水轻轻在桌上画了一道圈圆。 他决不允许自己堕魔,给修仙界抹黑,若当真到了那一步,他自行了断便是。 谢元白抹去桌上的水痕,感受着心底的躁动,伸手又将那水镜显现了出来。 果然,心魔不再躁动。 谢元白看着镜中捻着桃花磨做茶粉的青年,那银灰的眸中似是冷淡无情,又似乎夹杂着万千情愫。 这心魔执着于谢余。 谢元白压抑着自己,不再多想这背后的意义。 心魔是他放大的欲望。 而他的欲望,来自于谢余。 寒山洞地底。 火红的岩浆已然被染的墨黑,如同粘稠的毒水。 青铜门内陡然窜出一股黑雾,那黑雾悄然腐蚀着那青铜门上雕刻的几行上古符文,不一会,那符文竟全然被侵蚀了个干净,只余下斑驳的符尾。 青铜门之上的阵法之力也慢慢消散开来。 第62页 三尾天狗与七爪恶鹰的眼珠微微扭动了一下,黑雾蒙上了它们的眼睛,只见那石雕的外壳逐渐脱落,那三尾天狗与七爪恶鹰竟活了过来,只是那本该是黑色的眼眸却被那黑雾染成了血一般的眼眸,在黑暗之中显得愈发的诡异惊悚。 它们一个煽动起巨大的翅膀,一个满嘴獠牙,皆是凶相毕露的撞开了青铜门。 只是当它们见到了那大殿之中,祭台上的黑衣男人时,却瑟瑟发抖的收敛了獠牙、蜷缩了翅膀,像是两个乖巧的宠物一般。 祁朝缓缓睁开了那双黑洞洞的眸子,那眼眸之中竟没有分毫光芒,黑与白界限分明却又分外空洞。 不一会,那眼瞳竟慢慢的变了形状,变成了宛若蛇类竖瞳一般的模样。 祁朝俊美妖邪的侧脸竟密密麻麻的覆盖上黑亮细碎的鳞片,下身也缓缓扭曲成一条蛇状的后尾,他看起来就像是上古奇谈之中的鬼蛇,人身蛇首,剧毒噬人。 黑雾缭绕在他的周身,缓缓的包裹住他这具奇特的躯体。 祁朝这具身体的嘴角有些自然上勾的笑意,可这几分笑意在如今这副模样之上并不显得温和好看,反倒是多添了几分鬼魅阴冷。 他眼眸微转,蛇类的竖瞳缓缓转化为正常人类的模样,黑雾在一瞬间尽数消散,他变作了原来与谢余相见时的模样。 可不能吓着他了,祁朝想。 他一步步的走下祭台,伸手,那两只异兽便乖巧的变小,窜进了他的掌心。 祁朝嘴角微微上扬,这些名门正派还真是有意思,莫不是以为这三头天狗与九爪恶鹰当真能镇的住魔尊祁朝。 他如今彻底解开封印,原主的记忆便也被他吸收了去。 这具身体当初被和玉仙尊镇压的原因其实更大部分是当年的‘祁朝’恰巧遇上了蛇类的蜕皮期,这期间他本就虚弱,被和玉仙尊镇压也是意料之中。 祁朝阴森的眼眸微转,他嘴角裂开一抹笑,莫名的显出几分诡异,他对着九爪恶鹰低声道:“去帮本主将那五易派尽数灭了。” “回本主这里复命时,一千七百九十一个人头,一一呈上。” “若少了一个,本主便送你入那九魇无主之地。” 九爪恶鹰吓的浑身发抖,连连点头,这才振翅离去。 九爪恶鹰本身便有极强的邪性,且它与那三头天狗皆是寒山洞地宫的阵眼所在,如今这九头恶鹰飞离了地宫,寒山洞阵法被破,整个寒山洞的阵法便分崩离析了。 谢元白盘腿坐于寒泉,这心魔近几日愈发躁动,光是看着谢余已然是不满足了。 谢元白本身清冷无尘,自然是做不出什么有失身份的事,但若当真被那心魔给扰了神智,做出什么可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对于谢余,他如今一时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他虽活了几百年,可对于人间情爱,到底还是头一遭,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 更何况,谢余如今百岁都未曾到,在修真界也就算是个毛头小子少年郎。 少年郎的爱情通常都如此激烈,为渴求之人而拼却全部力气。 可少年郎的爱情却又是短暂的,谁知他是否会遇上另一个更优秀的,从而······抛却旧爱呢? 谢元白蹙眉,手指轻轻攥紧。 忽的,他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的,裹上白袍,直直御剑向无相宗西南侧奔去。 无相宗西南侧,便是寒山洞所在之处。 那冲天的魔气叫谢元白愈发感觉不对劲,寒山洞阵法乃是古阵,只要存在一时便不可能会有一丝魔气出现在寒山洞,地宫阵法怕是被破了。 待谢元白到了寒山洞的时候,无相宗的五大长老都已然齐聚等着他了。 “仙尊,这地宫阵法几乎全被破了,那地宫下的魔头怕是······” 打头的长老担忧的对谢元白微微拱手道。 寒山洞的阵法已然被破,如今这洞中风雪便止了、甚至是在缓缓的融化。 谢元白眉眼冷肃,他对五位长老冷声道;“本尊前去地宫一探究竟,尔等且先去开启护宗大阵,稳住门下弟子,莫要惊慌。” 五位长老对谢元白十分信服,齐齐应下便退离了。 谢元白手中持剑,整个人化作一阵流光直直奔向地宫。 祁朝彻底挣脱了封印,积蓄了如此久,可以说他的力量几乎恢复了巅峰时期。 一道剑光向他门面刺来,祁朝眼尾微横,手中凝着黑雾,直直便撞了上去。 黑雾与剑光的碰撞产生了极大的法力,叫这失去阵法的地宫摇摇欲坠。 不少石头都滑落砸了下来,地宫将毁。 祁朝并不想这样早便与谢元白对上,谢元白当年有能力封印前身,足以说明他还是有些手段的。 他黑色的发尾微微扬起,对谢元白似笑非笑道:“和玉仙尊,许久不见了,凡间那一面可真是印象深刻啊。” 祁朝黑洞洞的眸子直直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 “见你如今这般,当是渡劫失败了吧?” 谢元白脑海中闪过一抹影子,他记起来,当时他在凡间历劫之时似乎曾见过这人,当时谢玦还因此而妒火中烧。 只是当时这人是如何出来的,又为何会与谢余在一起甚是熟练的模样? 祁朝勾唇,趁谢元白深思不属之时直接引那黑雾扰他心神,牵动他的心魔,翻身直接离开了。 第63页 这看似清冷的仙尊,终究还是动了情。 当年前身种下的魔咒倒是一步好棋。 * 无相宗的护宗大阵根本挡不住祁朝,他捏诀去了谢余所在之处。 在谢元白追来之前,他要将谢余带走。 但谢元白这么些年的修真界第一强者终究不是白叫的,他以剑灵扰乱祁朝,先一步去了谢余的院落。 谢余本来感应到护宗大阵开启还有些许疑虑,无相宗护宗大阵,未遇大敌不启。 可以说无相宗自有了和玉仙尊坐镇,这护宗大阵基本上就没有开启过。 谢余有几分担忧,他能感觉得到,宗门的西南侧有股强大的魔气,且来势汹汹。 宗门定然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他正打算去一探究竟,天边闪过一道流光,谢元白便执剑出现在他面前。 他眉眼眉梢如凝霜一般的冰冷,一手握住谢余的手腕,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护在他的身前。 而谢元白的对面,那黑雾般的魔气缓缓凝聚成一具高挑的人形,谢余莫名的觉得那人的身形隐隐眼熟。 黑雾逐渐消退,露出的面容赫然便是祁朝。 谢余微微皱眉,他与祁朝私下相处自在轻松,自认为与这人也算是关系尚好的友人,只是祁朝这一次给他的感觉却与之前都不同。 祁朝似乎彻底“凝实”了身躯,只是他周身萦绕的魔气却无法忽视。 很明显,祁朝骗了他,他分明便是魔族,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寒山洞的山灵。 谢余瞳孔微缩,五指缓缓握成拳,心中有几分被欺骗了的荒谬感。 明明往日两人还曾约好去见一见归月城的赤月,明明祁朝还曾与他说,全天下他最为珍视的人便是他。 可魔族的话又怎能信? 这普天之下,连凡人都知晓魔族最为狡猾阴险,只是骗个蠢货罢了,那些话又怎可当真? 谢余手中缓缓凝成一柄泛青的长剑,他看着他的眼神很冷,似是带着浅浅的涤荡在风雪之中的杀意。 这便是与祁朝为敌的意思了。 谢余此时当真恨不得时间能回到过去,碾碎那魔族虚伪的谎话,将祁朝的事情报与宗门。 宗门此次大劫定然与祁朝分不开关系,谢余微微收紧掌心,这全然怪他当初那无谓的同情,谢余只觉心中有几分喘不过气。 都是假的,凡间的姻缘是假的,这多年的友人也是假的。 是真也罢、假也罢,若是宗门因此而有损,他当真再无颜面待在无相宗了。 祁朝视线微转,他紧紧盯着谢余,那黑洞洞的眼眸毫无光芒,看起来阴冷又瘆人,宛如水沟中粘腻的蛇类一般。 “谢余,你要与我动手?” 祁朝的声音很平,就宛如他们从前对月夜酌一般,仿佛两人之间的身份并非对立。 谢余却是在那眼神中莫名的心悸了一阵,那种感觉很难描述,宛如被重要的人伤害到了一般的奇异的感觉。 若要细想,那甚至可以说是从神魂之上传来了。 谢余压抑了那诡异的感觉,眼眸轻轻瞥开,不再与祁朝对视,他的声音有些冷:“祁朝,你是魔族,你骗了我。” 祁朝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无碍,我总会让你明白的。” 他说着,掌心聚起一股魔气,那魔气浓郁浑厚,看着便十分不详。 随后那修长苍白的五指却轻轻地捏碎了那股魔气,那魔气便陡然溢散于空气之中。 谢元白眉眼微皱,右手结印聚起真气,却并未捕捉到一丝魔气。 好似那魔气当真消散了一般。 他未曾注意到身后谢余的眉心处极快速的略过丝丝缕缕的魔气,随后便归于平静。 祁朝对谢余勾起一抹奇异的笑,那笑容甚至有几分吓人,像是肌肉不受主人控制一般的,似笑似哭,脸侧甚至隐隐现出几片黑色阴翳的蛇鳞。 “我会回来接你的,谢余。” 这句话蓦地出现在谢余的耳畔,有一种奇异的空灵森冷之感。 很明显,这句话旁人是听不到的,否则谢元白便该变了脸色拼着心魔会被逼出的风险也要以诛天命剑斩杀了这人才是。 谢余的脑内却开始逐渐昏沉起来,那种即将沉睡下去的感觉如同被深海包裹了一般的叫人窒息、且反抗而无力。 祁朝眯着眸子看了一眼谢元白,未再多说一句便离开了。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布置一番,整理前身留下的暗线,以及……为他的谢余建造一座豪华而精美的宫殿。 那里将会是他们日后的家。 这是祁朝自小便有的梦想,建造一座豪华的宫殿,他来当唯一的主人。 如今,便让他来圆了“他们”共同的梦想。 谢元白根本无力顾及肆意来去的祁朝,谢余陡然晕倒,他的满心眼便只剩下怀中晕睡过去的青年。 他将谢余抱回了上清殿的寝宫,渡真气入谢余体内巡查,却未曾发现一丝异常。 谢余晕过去并非魔气作祟,恐是另有原因。 谢元白眉心的折痕愈重,整个人都给人一种风雨欲来之势的感觉。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谢余正在经历着另一场“人生”,或者说,另一个“他”的记忆。 “他”与谢余长相一般无二,皆是被遗弃于雪域,只是命运的节点便在于,谢余是被和玉仙尊带走的,而“他”却是在即将冻死的时候被一位农户救走。 第64页 谢余看着“他”天真赤诚的少年生活,入了五易宗后勤奋刻苦的青年模样。 随后,便是一片血色的记忆。 他看着“他”被人陷害,看着他众叛亲离,看着他被魔族抽骨剥皮制成傀儡,那血色的残影之中,谢余似乎看到那个青年在被慢慢毁掉。 被整个修真界逼到毁灭人性。 那血色记忆的尽头,谢余看到他努力勾起一抹笑,嘶哑着嗓音道:“谢余,我就是你,前世的你。” 谢余双手颤抖,微微后退一步,半跪了下来,整个人都宛如失神了一般的。 他能感觉到这个“谢余”与他神魂上的联系,那种感觉微妙到他会为他的遭遇感到愤怒、悲伤与绝望。 一切的记忆与血恨都归于平寂,这轮回的梦境也逐渐失色,整个天地安静的叫人害怕。 祁朝缓步走到那失魂落魄的青年身侧,他对他伸出手,森冷的眸子似乎染上几分别样的色彩。 你看,这人正在为他而伤心着。 祁朝极轻的勾了一下唇:“谢余,如今我已将一切都展露在你面前,我们之间本该也没有什么隐瞒的。” 他顿了一下,那苍白的宛如死人的手指轻轻勾住了青年的下巴,祁朝靠近他,谢余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任由那苍白的唇缓慢而珍重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我爱你,谢余。我想,你的心脏也告诉我,你也是如此的爱着我,对吗?” 他说话的语气轻极了,像是引诱。 说话间,祁朝的手指顺着青年精致的下巴缓慢移到了他的心脏处,手掌之下微微鼓噪的心脏叫他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颗心,是他也曾拥有过的,如今,将来,也只会为他而跳动。 谢余眼中闪过几分迷茫之色,半晌,他才微微抿唇道:“你说你是前世的我,那你为何如今在此,还成为了魔族?” 祁朝伸手,将他纤细的手指分开,与自己五指相扣。或许是谢余还不曾回过神来,竟也任由他如此施为。 “我本该是死在了前世,或许上天怜悯于我,叫我重生于这具躯体,并遇上了你。” 谢余垂了垂眸子,思绪纷乱。 他忽然有些明白,祁朝第一次遇见他时对他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们天生一对。” 因为他们本便拥有同一个灵魂,同一个躯体。 他们是同一个人。 谢余轻轻的挣扎了一下手腕,祁朝却握的愈紧。 谢余微微抬眸看着他:“可即便再如何,你如今成了魔族,我们也终将渐行渐远。” 祁朝黑洞洞的眸子看着他,笑容多了几分怪异:“谢余,你还不知道吗?前世被那‘好师尊’挖出的哪里是什么灵骨……” 谢余瞳孔微缩,只听祁朝继续道:“那分明是魔骨,我们是天生的魔,只是那魔骨被封印了罢了。” “你如今也将元婴了,最近修为难道不觉得停滞下来,甚至偶生魔气?” “天生魔骨,化神期灵气将转为魔气,彻底入魔。” 谢余只觉脑海一阵嗡鸣,他踉跄了一下,茶色的眸子带了几分浅淡的水光,他低声喃喃道:“不会的,你胡说,不可能的……” 祁朝轻轻抚了抚他的黑色的发尾,缓声道:“别怕,我会陪着你” “你若是想压下那些魔气,我也会帮助你。” “谢余,你只需要记住,全天下,只有我们是最亲近的、也有我会待你如此好。” “不要抗拒我。” 说着,他缓缓的靠近青年,额头轻触着谢余的额头,两人的神识灵府在同一时间打开。 没有丝毫的阻拦。 神识灵府乃是修真者的灵力与神智的来源,一般只有成契的道侣才会对双方开启灵府共享灵力。 旁人哪怕是触及一分,也有可能会被伤到。 谢余与祁朝本是同一人,自然没有丝毫阻拦。 祁朝的神识与谢余的神识交融在一起,那种感觉十分的奇妙,记忆的共享、修为的共享、甚至连微妙的情绪也能被对方感知到。 谢余甚至感觉自己在祁朝面前就像是赤.身.裸.体一般的。 祁朝的神识轻轻裹住谢余的神识,他搂着面色泛红、低声轻.喘的谢余,嘶哑着嗓音:“小鱼,别怕,不要抗拒我。” “很舒服的,对吗?” 谢余只觉自己的脑海宛如浆糊一般,整个人浑身如同过电一般。 恍惚之间他听见祁朝低哑着嗓音道:“你瞧,如此既舒服又能帮你压制魔骨,往后便都由我帮你,可好?” 谢余意识有几分模糊,闻言下意识应了一声,那声音又轻又软,叫祁朝心中发软。 这人总算是彻底属于他了。 神交的两人自此后识海便再无可能对第二个开放,也就是说,谢余往后便只能对他动心动情,爱也予他、情也予他。 他们两人确确实实的融为一体了,再无旁人插手的份。 作者有话要说:  神交必须是要有的嘤 忽然发现好狗血,身体和谢元白,灵魂和祁朝在一起,刺激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微笑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想吃铁锅炖大鹅、weiwe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rubbish 50瓶;煙星辰 40瓶;weiwei、26565373 30瓶;夏荷初晴、懒癌不想起名 20瓶;小小蜗牛 15瓶;20336129、我家道侣已失踪 10瓶;殇晚景、soup啊 5瓶;可爱即是正义 1瓶; 第65页 在?姐姐们为什么这么棒? 我的鱼塘任你们游嘤 第30章 第二只舔狗14 谢余毫无征兆的昏睡过去三日,第三日才醒来。 这三日皆是谢元白守着他,宁嘉玉虽也担心,却因着谢元白的勒令与宗门事宜无法靠近。 谢余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只字不语,脸色苍白如雪,整个人都显出一种莫名的消瘦与脆弱感。 谢元白整整三日都找不出谢余莫名昏睡过去的原因,他银灰色的眸子盯着状态明显不对劲的青年,本平静无波的心情微微漾起几分难以言说的烦闷。 谢余在他的眼下受此伤害,谢元白眼底闪过几分杀意,浓郁的仿佛能够溢出一般。 如今魔尊祁朝已现世,修真界与魔界必然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数百年前他只是将那魔头封印,而今,这魔头竟敢伤了谢余,他终有一日会将那魔头的头颅割下,为他的子期出气。 谢余连着几日都做噩梦,梦中的祁朝总会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他是天生魔骨,天生的魔。 谢余自小接受到的教育便告诉他,魔族都是敌人,是合该下炼狱的恶魔,是他们遇之必杀、遭万人唾弃的魔物。 可如今却有人告诉他,你是魔,天生的魔族。 且那人说的话可信度八九不离十,谢余确实偶尔能够感觉到体内魔气的积累,更奇怪的是,他永远都不会受到魔气的侵蚀。 若非天生魔骨,也无法解释了。 谢余的观念与这事实相背离,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不敢与任何人说……生怕昔日的同门对他露出厌恶的眼神,生怕长辈对他露出失望的眼神。 他更怕谢元白会与他执剑相对,彻彻底底绝了两人的缘分。 是以这几日,他甚至与谢元白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谢元白自然也看出了谢余的异常,他并不善言辞,只是陪着青年,为他做清心符、为他炼驱魔阵。 甚至那清冷的仙人还会在晨日的光华之中,踏着满院的落花,为他折几只甘露桃花。 谢元白依旧是那副清心寡欲、冷淡孤高的仙人模样,可他的举动却又温柔细致,处处为谢余着想。 真真是像极了那人间的帝王。 这样的日子过于舒适,谢余甚至不需要多做什么,谢元白目标的进度都在缓慢的增长。 系统都在感叹这任务目标居然开始开窍了,进度条涨的这么顺利。 他浅笑着揉了揉系统的小尾巴懒散道:“这舒服的好日子可不能过太久,还得添一些小波折才是为上佳。” 于是谢余坏心眼的装作神情恍惚一般的对谢元白喊了好几次的“谢玦”。 毕竟在谢余的心中,谢玦才是与他成了亲的夫君。 在谢玦的世界里,谢余是最重要的,没有了谢余,他宁可去死。 可谢元白却不能这般肆意,他首先得是修仙界的和玉仙尊、众修真者的领袖人物,其次才能抽出心神来爱护谢余。 他有太多顾忌,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所以谢元白是谢玦,却又不是。 谢元白任由心魔嘲笑讥讽,他面上平静,可心底滋生的嫉妒却日积愈多。 心魔作祟时,他甚至会昏了头一般的想,那谢玦至多算是他的一个替身玩意儿,如何能得到谢余如此的真心? 他本人便在子期的面前,却还叫一个替身给比了下去? 谢玦只是个凡人,若非面容像极了他,又怎么会得到子期如此爱惜? 谢元白压制心魔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只怕有一日,他终将会被心魔所控。 他自嘲的笑了笑,想起当初的谢玦即使是知道谢元白就是自己,却还因此妒忌了多年。 如今他谢元白反倒去嫉妒起了谢玦。 这凡尘因果不可知,即便是仙人,遇上所爱,贪嗔痴念终究还是一样不少。 他谢元白也无可避免。 谢元白垂眸不在多想,他如今只想尽早解开谢余的心结,谢余此次明显宛如受到什么打击一般。 只是谢余不愿说,他也不强求。 他只敛眉对青年道:“这世上并无绝对的黑与白,心与你意志契合便可看破万事万物。” 谢余闻言微微抬眸,那眼尾微红的小痣撩人的很,叫谢元白不敢再多看。 谢余怔怔的看着谢元白,他险些以为师尊已然知晓他的身份。 但如此一听谢元白的话,谢余反倒悟了几分,不再多做纠结。 无论他是人是魔,他都只是谢余。 他依然会为宗门斩妖除魔,维护正道,即使有一日他的身份暴露,也无愧于心。 更何况……谢余垂眸,指尖微动。 祁朝是前世的他,两人神魂确实同为一根,且祁朝那日对他用的灵府交融的法子也确有用处,竟当真祛除了不少魔气。 谢余自小在元白峰长大,并不知道,入他人灵府,只有签订灵契的道侣才可如此。 且自此后,这一生他的灵府也只可接纳那一人。 他只当自己欠了祁朝一个人情,日后若有机会,定然会还回去。 谢余自那以后便很快恢复了精神,谢元白也便放下心来,处理那些堆积的事务。 如今仙魔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魔界有了祁朝撑腰,近日来气焰无比嚣张,竟放言要称霸修仙界。 第66页 那祁朝更是放出九头恶鹰生生屠戮了五易宗,五易宗的弟子、长老甚至是宗主都难逃死劫。 这等血色传闻更是加剧了祁朝身上恐怖的光环,先不说修真界对他避之若趋,那魔界众魔面对他都为之胆寒。 * 修真界与魔界的碰撞摩擦愈发激烈,大大小小的战争爆发了不少,总体八大宗都是能够解决的。 但自三头天狗与九头恶鹰出现在战场上以后,局势变得愈发不妙,修真界众人几乎是节节败退,八大宗接连被破了两宗。 更不用提祁朝还未曾出手。 如此时期,谢余自请入界口守阵,月余不曾歇息过。 他性子老成,且近来修为有所突破入了元婴,在界口救下不少修真者,更是挡下不少魔族入侵,颇受八大宗弟子的敬佩。 但即便如此,他也并无可能挡得住那天狗与恶鹰。 奇怪就奇怪在,三头天狗与九头恶鹰但凡是遇上谢余,未过几招便掉头离去,众人不解,也只能当是谢余修为精进,和玉仙尊传授了什么妙招。 但谢余却知道,这都是因为祁朝。 没有祁朝的吩咐,三头天狗与九头恶鹰哪里会那样轻易的离去。 只是即便如此,谢余也依旧无法劝自己与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为伍。 不由分说的屠戮三宗,如此灭绝人性的行为,谢余无法认同,也再无法当这人是自己昔日的挚友。 虽然祁朝是与他神魂同根,可到底,他们路途差歧,渐行渐远。 “谢师兄,你快来看看界口,好像有些不对劲。” 一名守着界口的无相宗的弟子面色有几分迟疑道。 谢余闻言快步走了过去,只见界口处的恶鬼冤魂数量急剧的增多。 恶鬼冤魂本该没有神智与组织,消灭起来也不算太难,但这次入侵界口的恶鬼冤魂明显不同。 它们十分有组织的进攻,甚至以自身为迷魂阵来逼近界口。 就好似有什么人正在布置指挥一般的。 谢余蹙眉,面色凝重道:“师弟,你且与镇守界口的几位长老上报一声,此次事情非同小可,我亦会上报与和玉仙尊,请他前来主持。” 小弟子见他面色从未有过的难看,心知恐是此次前来的魔族更是难缠,应下后赶紧便去长老殿上报去了。 谢余微微握紧双拳,他茶色的眸子似是沉下几分阴晦之色,平日微微上扬的桃花眼也似是带了几分冷意。 他分明感觉的到,这次来的不是旁人……正是祁朝。 … 谢元白接到消息的时候直接以传送阵法到达界口。 远远便能看到祁朝身旁乖巧如孩的九头恶鹰。 这一战当真激烈,谢元白牵制祁朝,其他人便消灭那些数不清的冤魂恶鬼。 谢余只觉得时间似乎被拉长了一般,他最后几乎是本能的挥动手中握着的剑柄,耗尽最后一丝真气,力竭晕死了过去。 * 有什么水滴在谢余的右脸侧,冰凉的滑落至耳侧,微微垂落。 谢余只觉脑海一片混沌,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那混杂着几分迷乱之色的眼眸才半睁开来。 入眼是一片山洞,他正半靠在一个人的怀中。 只是那人的体温太低了,甚至叫他觉得有几分发冷。 谢余努力支撑起手臂想看清那人,掌心却触到一片湿润粘稠的液体,带着些许的铁锈味。 是血。 他心中微惊,撑起身体,这才看清了。 抱着他的人,正是谢元白。 谢元白面色苍白,双眸紧闭,往日清冷谪仙的模样不复存在。 如今他面上灰尘浸染,墨发散乱,全身尽是一些细碎又深刻的小伤口,那血还未止住,或许是伤口过多,他的身下的泥土甚至都被血染成了微深的颜色。 谢余心中难得生出几分慌乱,他急忙运气,检查一番谢元白的伤势。 谢元白受了不轻的内伤,只是这样也不至于令他昏迷。 谢余有些不解,但他还是继续用那将将微末凝结的真气为谢元白处理外伤。 谢余自己倒没受太重的伤,只是耗尽真气到底对躯体不利,此时他站都站不太稳。 忽的,他只感到身前的人微微动了动,随后便有一双寒玉似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腕顺势将他带到怀中,一双微红的眸子盯着他,轻声开口道:“子期,我好疼。” 谢余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 谢元白睁着那双漂亮的红眸,表情清清冷冷的,声音却带着几分委屈,他指了指自己手腕的一道伤痕道:“这里,疼。” 谢余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凝着真气为他愈合伤口,眼睛却不敢多看他一眼。 谢元白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微红的眸看着他,像是怎么看也不够一般的。 “子期,我是有些生气的,你偏要离开,一个人来守着界口,我每天都很担心你受伤,我很怕,来界口好几次,就看着你,但我又不能让你知道。” 谢余眨了眨眼,心道这家伙怕是又犯病了,不过看起来…还有点可爱。 他轻声道:“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谢元白微微扭头不说话了。 谢余忍不住轻声笑了笑。 谢元白面上泛起几分红晕,他像是犹豫了一会,红眸微睁道:“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第67页 谢余看他:“什么?” 男人抿了抿唇,低声道:“谢玦与我,你更欢喜谁?” 谢余:“?” 谢元白见他不回答,红眸愈深,像是滴入了几滴鲜血一般的诡异。 他额角微蓝的青筋微微凸起,披散着长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即将走火入魔了一般。 他搂抱着谢余的手微微缩紧,浅色的唇吻了吻谢余的唇,声音嘶哑:“你更欢喜谁?” 谢余:“……你。” 谢元白眸色更深了:“那你为何与他共赴巫山?我有他的记忆,他弄你的时候,你叫的很开心。” 谢余:“???”不对,这平常跟仙风玉露为伍的仙人这会儿是在跟他优雅的耍流氓?? 这种社会性死亡的题目叫他怎么回答? 为什么,还不是大.吊皇帝二十厘米能叫他爽。 但明显现在这情况不能说啊,不然估计逃不掉一顿日。 谢余很挑的,野.战不可。 谢元白却不肯绕过他,他红色的眸子混杂了几分似委屈一般的神情,抿唇道:“谢玦只是个凡人,我能让你更舒服,你若不信,我现在便可证明。” 他说着微微抬了玉石般修长的指骨,轻轻解开了衣袍上的系带。 外衣失去了系带的控制,很快便从他身上滑落了下来。 谢余盯着这清冷美人垂眸解衣、欲.念丛生的模样,喉头微微紧了紧。 不得不说,谢元白当真是他见过的人之中上上等的美人了。 尤其是他如今这般难得主动的模样,就宛如一张白纸被墨色渲染了一般,令人有一种隐秘的破坏欲。 谢余垂眸,只可惜眼下这情况并不适合风花雪月泡男人,更何况无相宗的人应当快要赶来了。 谢余轻轻按住了男人继续宽衣解带的手腕,轻声道:“师尊,子期信,只是如今你伤未曾痊愈,先歇息一番可好?” 谢余连哄带骗的将谢元白安抚下来,他眯眸想,谢元白那猩红的眸子单看便不对劲,看样子或许是入了魔。 不过…谢元白知道自己入魔后粘人娇羞崩人设的样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存稿我不会告诉你们后面还有更刺激更【哔~】的,当然,如果好姐姐们养肥的话我就没有更新的动力了呜 而且这个世界就快要结束啦嘤 爱情不会消失的,对不对?【泪眼猫猫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番茄炒鸡蛋、打宰是必须的、赞赞子必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池子家的凉亭 66瓶;墨幕祁 59瓶;富江是个软妹纸 30瓶;清风澈澈 15瓶;glass、野子窖芥 10瓶;我好无聊啊 8瓶;世界和平 5瓶;可爱即是正义 1瓶; 给姐姐们小花花,祝姐姐岁岁变美_(:з」∠)_ 第31章 第二只舔狗15 谢余再次醒来后便发现自己正躺在元白峰修竹苑之中,他的塌侧半趴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郎。 正是宁嘉玉,看样子他是被宗门的人救回来了。 谢余想半支起身,但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可能是灵力透支太过,导致他如今还未曾缓过来。 宁嘉玉指尖微动,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到谢余睁开了眼睛,有几分紧张的半扶 起谢余道:“师兄你感觉怎么样?界口那边很危险,我找了你整整三天呢。” 谢余微微一顿,声音带着几分漂浮若云般的感觉:“…多谢了。” 宁嘉玉为他倒了杯灵茶,闻言眼神却有几分暗淡,他低声道:“师兄这是与嘉玉生分了。” 少年脸色有几分苍白,往日有几分婴儿肥的面容也慢慢显露出锋锐的弧度,光阴荏苒,他在谢余未曾看到的地方变得愈发的成熟了。 “我知师兄恨我当初不顾你的意见一意孤行将你带回。可师兄,你可知沾染了凡尘因果太久定然会影响修行与气运。嘉玉不想,也不愿看到师兄日后失去所爱又为大道厌弃,天才落没。” “嘉玉只想,师兄能够一直那样骄傲的站在嘉玉的面前。这便足够了。” 宁嘉玉垂眸,整个人都带着几分颓败之色。 “如此,嘉玉便也不再多做叨扰了。” 他微微后退了一步,面上苍白极了,眼底还有着几分青黑,许是这几日在界口找他确实艰难。 那界口还有不少残魔,这少年郎不过将将踏入金丹期,如何能够安然将他带回。 他定然也是受了许多苦的。 谢余的目光落到了少年右手背上草草包扎的伤口。 宁嘉玉微微将手背后,便要离开。 谢余轻叹了一口气道:“嘉玉,你且过来。” 宁嘉玉脚步微顿,背影僵硬了片刻,还是转过了身。 少年眼眶通红,他又是长相美好可爱,如今这样无声的哭泣像极了红眼的兔子,可怜又可爱,叫人不由得软下心来。 少年半蹲在床侧,抬起面庞,那双黑亮的猫眸带着莹润的水光,就那样看着谢余。 谢余轻轻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轻声又无奈道:“莫哭,师兄也知道你是为师兄着想,日后师兄再也不会生疏了嘉玉,可好?” 宁嘉玉忍不住握紧了谢余的手,求证一般的道:“师兄此话当真?” 他的眼睛亮极了,表情甚至是带着几分庄重。 这样的态度令谢余觉得有几分怪异,但他也未曾多想,只当这一阵子这孩子被自己的疏远伤到了。 第68页 他点了点头道:“自然,对了,你再过来一些。” 宁嘉玉依言靠了过去。他眼眶红红的,微尖的下颌还挂着一滴泪,可他这会却笑的眼眸都弯了起来,两个小酒窝甜的人心头发软。 谢余握住他的手,将衣袖轻轻往上扯了一些,宁嘉玉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很快的微微拂开谢余的手,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道:“怎么了师兄,我待会去找些灵药给你补一补灵气吧,师兄你现在一定很累吧。” 谢余看到了那衣袖下被魔气侵蚀、被恶鬼咬伤的大片伤口,伤口都微微泛着青紫,看起甚至有些恐怖。 他微微板着脸,蹙眉道:“嘉玉,你身上还有多少伤?为何不去找长老处理一下,你可知魔气对修真者伤害有多大?” 宁嘉玉微微低头,做出认错状,可他的表情却又是带着几分笑意的。 “师兄,嘉玉这就去找长老祛除魔气,前些日子担心师兄的情况,这才忘了,师兄莫气。” 谢余这才点点头,又关照了几句。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谢余微微勾唇,忽的端起床头旁的一杯灵茶。 那灵茶水清澈明朗,是上好的雪顶茶,喝了能叫人明目清神,对于恢复灵气大有裨益。 谢余举杯晃了一下那杯灵茶,意味深长道:“系统,检测一下这杯茶里加了什么东西。” 系统刚刚还闭麦屏蔽了宁嘉玉这小绿茶,这会听到谢余这般说,立马精神了,检测分析了一番,发现这小绿茶还真在这茶里加了些玩意儿。 系统看着检测出的结果,毛都微微炸开,气呼呼道:“他加的是情蛊!” 谢余眯了眯眸子。 “这情蛊需服用半月,不可停下一天,半月后的最后一日中蛊者将会昏迷过去,前尘记忆尽数被篡夺了去,中蛊者会爱上睁眼所看到的第一个人。” 谢余指尖微微点了点手背,眉头微扬道:“小统,你可有办法叫我保持清醒?” 系统挥了挥小爪子道:“有的,我现在已经是二级系统了,该有的本事我都有的!” 系统的声音是低沉温柔的男音,可它的外表却是个萌萌哒小猫咪的模样,这般的反差萌叫谢余忍不住轻轻勾唇,揉了揉它的猫猫头。 系统在他的掌心下蹭了蹭,一副十分依恋的模样。 谢余微微沉眸,指尖轻轻抚着系统的脊背,谢元白的攻略进行的差不多,接下来完全可以转移到祁朝那边。 这情蛊来的着实正好,想必最后定能一波收割下这两人的目标进度。 * 上清殿。 寒气萦绕,殿内的右侧摆着一只瑞兽香鼎,丝丝缕缕的雾气缭绕,与那寒气交缠,显出几分奇异的美感。 主位上白衣的男人批注着各宗传达上来的战况,他的眉眼清淡而专注,偶尔抬眸看一眼下首侧案旁的青年。 谢余微微扬眉,一眼都不曾看首位上的男人。 在男人将眼神收回去的时候,他心底轻笑道:“第九次。” 系统蹭了蹭他骨节分明的指节,哼哼唧唧道:“一个小时看了宿主大大九次了,老色批!” 谢余勾唇,又缓缓按捺下去。 所以说闷骚老男人有时候确实挺有意思的。 谢余整理完手中最后一份资料,他微微抬头看着上首的男人道:“师尊,各宗情况已分类整理好了,徒儿便先行退下了。” 谢元白手中的朱笔微微顿了顿,黑色的墨缓缓垂下浓厚的一滴。 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微颤,指节却缓缓收紧了几分。 谢元白知道谢余为什么急着离开,谢余与宁嘉玉约好了一同去醉乡阁饮酒。 他忍不住想起在人间饮下一两杯便会醉倒的青年,醉酒的谢子期白皙的面庞总会腾起几分浅色的红晕,好看的紧,秾艳的叫人忍不住眼热。 青年会向他撒娇讨酒,会大着舌头倾诉爱意,那茶色的眸中似是盛满满天星辰,积满的情愫如同坠落的玉露。 谢元白记的最深的是那日两人盛装红衣,夜半他哄那青年饮酒,两人荒唐了许久。 那时候他还是谢玦,看着谢余在他的身下盛开如花,那样的情景足以叫他为之发狂。 即便是谢元白也控制不住的肖想起来。 七情六欲,沾之便再摆脱不得。 这样的青年,怎能叫他放心让他与另一个对青年有肖想的人一同饮酒? 谢元白轻轻放下笔,那双银灰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谢余,浅色的唇浅浅的抿了一下,他轻轻挥手,那侧案旁便陡然出现了许多菜肴与一壶桃花美酒。 那美酒味道十分纯正,谢余都忍不住微微瞥了一眼,迟疑道:“…师尊这是?” 谢元白将案侧的折子挥到一侧,他对青年微微颔首道:“本尊许久不曾与子期同饮共餐了,如今正有机会。” 谢余有几分犹豫的看了一眼谢元白,还是道:“师尊,弟子先前已与嘉玉约好了。” 谢元白面不改色:“说起嘉玉…” 他眼底带着几分微浓的深灰郁色,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谢余:“他曾插手凡间因果,断人姻缘,本尊一直未罚他,如今也该令他知道修真界的规则。” 谢余微怔,一时竟觉得他话中有话。 谢元白以指划咒,清冷的声音于大殿中响起:“逆徒宁嘉玉,插手凡尘因果,本尊便令他入界口中段固守九九八十一日。” 第69页 谢余微微垂眸,眼底带了几分浅笑。 老男人吃醋,手段还挺幼稚,公报私仇啊。 谢元白不知道谢余心中所想,他眸色淡淡的看着谢余道:“如此,你可与本尊共餐?” 谢余抿唇,他眸光扫到桌案上,皆是他在人间爱吃的一些菜式,甚至还有一些他在修真界爱吃的小零嘴。 他抬眸看了一眼男人:“弟子遵命。” 他说的很官方,谢元白不知怎的,心中有些略微的苦闷。 谢余面对谢玦分明是十分轻松亲昵的态度,他会与谢玦携手共同赏玩,也会叫谢玦“阿玦”,更是多次唤谢玦为夫君。 或许是对比起来区别着实,谢元白浑身的气压更低了。 谢余沉默的入座,两人一餐饭吃的都不怎么如意,谢余是拘束与生分,谢元白是越想越发的不悦。 他的性情或许是受了心魔的几分影响,又或许是陷入情爱中的人都是如此,总之他面对谢余愈发的难以冷静下来。 谢元白陡然想起前些时日山洞之中的那一幕,当时他确实被心魔控制住了心神,可名闻天下的和玉仙尊怎么可能一丝神智都控制不住? 只因为,那心魔所言,却也都是他的真心。 可谢元白却不知该如何表明心意,他登顶高位许久,此等情爱之事算是一窍不通。 他努力的对谢余表示亲近,可那几句欢喜,除却被心魔控制,清醒时分,他是再无法说出口的。 更何况,谢元白蹙眉,青年如今对他的亲近甚至是存了几分排斥之意的。 他对他拘束而生冷,仿佛两人从未有过任何风花雪月。 仿佛,他将谢玦与谢元白分割开来对待。 青年将所有的情爱全部都寄托到了谢玦的身上,于是谢玦才是他所爱之人,而他谢元白,就只是师尊了。 半个月的时间如流水一般渡过,谢余一直都保持着每日一杯灵茶的习惯。 面对宁嘉玉传信中若有若无的询问,谢余一直都表现都很正常,仿佛他当真什么也不曾得知。 一直到月半的时候,谢余果真如系统所说的那般昏睡了过去。 那种感觉很是玄妙,就像是陡然之间整个人被绵软的物体包裹住了一般,就连动动手指都很艰难,却又是舒适的。 谢余知道系统在助他,只是他向来谨慎,对系统也不曾有过丝毫的依赖性。 所以即使是系统告诉他可以放心的睡一觉,谢余还是不曾闭眼。 毕竟修真界有着太多的未知与可能,倘若他迷失在这个修□□之中,十有八九便再也离不开了。 即便这个概率只有万分之一,谢余也不会拿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来赌这个概率。 谢余向来最信任的还是自己。 宁嘉玉是提前了许久赶回无相宗的,情蛊一事他计划了许久,若不出意外,必定万无一失。 届时他用无痕珠带着师兄远走高飞,旁人如何找到? 这无痕珠是他机缘巧合之下无意得到的,品阶极高,甚至足以够上仙品上阶,隐匿踪迹足矣。 即便是师尊,这万千世界,甚至还有无数个小世界,没有个千百年也是不可能寻到丝毫踪迹的。 到那时,就算师兄想起来,事情也已成定局,他与师兄恩爱个千百年,就不信这般深厚绵长的时间还不能叫师兄忘却对师尊的孽缘。 宁嘉玉愿意抛弃如今的这一切,只换一个谢子期。 他会与师兄签订道侣灵契,恩爱同守,缠绵千百年。 但他千算万算不曾算到魔尊祁朝会这般大胆,深夜潜入无相宗。 他更没想到,祁朝潜入无相宗的目标会是谢余。 宁嘉玉与祁朝压根不在同一个水平的,他连祁朝的三招都撑不过。 祁朝眼角噙着几分阴冷,蛇类的竖瞳叫他看上去宛若某种诡异的邪神。 他单手掐住宁嘉玉的下颌,嘴角怪异的勾了勾:“宁嘉玉,怎么,梦破碎的感觉怎么样?” “本主要叫你知道,什么叫做,枉为他人做嫁衣。” 祁朝看着他挣扎崩溃的面容,指尖划过他的脸皮,低声如鬼一般道:“你就是拿这张脸来迷惑他的吧?” 随后他缓缓的用手撕开宁嘉玉的面皮,看着那血肉崩裂的模样,祁朝笑了。 对,就该这样。 所有与他争的人,都该这般一个个的,走上黄泉。 下一个,便是谢元白。 祁朝黑洞洞的眸子很浅的弯了一下,他随手将意识已经模糊的宁嘉玉丢在地上。 “看在你是谢余师弟的份上,今日本主暂且不杀你。” “不过,若你那心思还留着,下次便不是这般简单了。” 祁朝说完便随手用一块白色的手绢擦拭着手腕,擦完他随意将那手绢丢下,恰好掩在宁嘉玉那半张毁如恶鬼的面庞上。 祁朝阴森森的笑了笑:“你们正派不是最厌恶魔物了么?宁嘉玉,你若想活下来,便只能成一只丑恶的半魔。” “是活是死,你自己决定。” 宁嘉玉十指扣地,灵气被封,魔气从那伤口处不停的窜入。 祁朝的法力过强,宁嘉玉根本抵不过如此强横的魔气,他浑身被黑雾缠绕着,宛若一只半魔的妖物。 “不可以…” 他不能就这样死了,师兄生死不明,他不能就这样死在这些魔气之下。 第70页 宁嘉玉乌黑的瞳孔逐渐被猩红的异色侵占,魔气竟加速窜入了他的身体。 宁嘉玉直接吸收了那些魔气,堕落成了半魔。 他要活着,师兄还在等着他。 * 谢余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金光闪闪的大殿简直要闪瞎他的眼睛。 这座宫殿处处雕花精致,地板是由灵玉镶金砌成,床柱更是修真界难得一见的紫楠木,就连纱帘都是金银丝制成,绣花精美而华贵。 金屋藏娇啊,会玩会玩。 谢余沉默了一会,心道这家伙眼光有点问题,这寝宫未免也太闪了。 就连系统也表示了一下震惊猫猫头。 殿门被轻轻推开,谢余立刻进入状态,微微敛眉看过去。 来人身穿一身黑色长袍,领边绣着深红色奇异的蛇头形状。 那蛇头扁而平,三角眼看起来诡异又阴冷。 他长相俊美,眉尾微挑,给人一种邪气的感觉,那自然弯起的笑唇配合着他周身阴冷空洞的气息,简直鬼气到极点。 可谢余的眼眸触及他后却无法移开,胸膛的血液似乎开始微微发烫,那颗心脏跳动的有些不太规律。 还有,那灵魂上无比的熟悉感。 青年不由得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他忍不住靠近了男人一步,声音带着几分浅淡的怯意与莫名的依赖,好似一只刚出生的小羊羔一般。 祁朝莫名的好似心底塌陷了一小块,他轻轻牵住了青年的手,声音有些低沉:“怕吗?” 这句话其实有些没头没脑,可谢余却像是与他心意相通一般的,他轻轻垂眸道:“不怕。” 祁朝笑了笑:“我知道。” 他说着,轻轻靠近青年,垂首在青年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谢余并不躲避,反倒很喜欢。 他表现的很明显,嘴角都微微弯起了几分。 青年道:“你让我很熟悉,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祁朝眼神有些奇异,他缓缓笑了一下:“我们很亲密,亲密到曾为一体。” 谢余却有些想歪了,白皙的面容微微漾起几分浅红,暧昧的颜色直直蔓延到耳根。 祁朝也反应过来了,他忍不住抿了一下唇。 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谢余红润的唇上。 谢余心底笑:“我们邪魅狂狷的魔尊居然还会害羞。” 系统想了想,莫不是宿主大大不太喜欢青涩类型的? 它想了想,拿小本本记下。 ‘要成熟,稳重’ 系统咬了咬笔杆子,继续写‘老练,有经验’。 谢余轻轻靠近了那周身邪气的男人,明明是深渊恶鬼见到都要为之战栗的祁朝,谢余却丝毫感觉不到恐惧。 祁朝比他要稍微高上一些,于是谢余便微微踮脚,轻轻落吻在男人的唇上。 “是这样的关系吗?” 那双茶色的眸子水波潋滟,其中似是漾着几分星光似的情愫。祁朝盯了他片刻,缓缓笑开,那阴冷的眼尾似乎都悄悄扬起了几分明媚。 “不止,你我神魂交融,如今,仅差一个道侣契约的公证。” 谢余抿唇,任由男人与自己十指相扣。 祁朝轻轻握住谢余披散如云的青丝,他眼中似有流光闪过:“这是我们自小便想要的家,梦幻、且不真实。可是谢余,我如今将它建成了,圆了我们幼时的梦。” “我且带你去看一看。” 祁朝牵引着他走出寝宫,将将踏出殿门后,谢余只觉眼前一黑,随后眼前竟出现了万千星辰。 宇宙更象,万物永恒,时光的轨迹似乎都残留期间,美不胜收。 祁朝为他捧回了整个星空。 谢余莹润的指尖微动,眼底露出几分惊讶。 这副情景,谢余也是生所未见。 眼前这一幕,浪漫的不似那个满身伤痕、冷心绝情的祁朝会做的事。 祁朝牵着他的手,侧首对他笑道:“小余,你向前走一步。” 谢余眨眼,依言踏了一步。 一颗微亮的星辰竟凝作了白玉石阶,静默的铺陈在青年的脚下。 他们并肩而行,就像是走过了漫长的宇宙洪荒。 星辰的景象开始淡去,春的初桃绽放在青年的指尖,那桃瓣化作桃花轻舟,载着二人穿过那碧波夏水。 祁朝右手微抬,那掌心陡然出现了一顶金色桂冠,花枝缠绕,艳色料峭。 他亲手为他的青年戴上,冷白的指尖轻轻拂过青年眼尾的那颗浅红的小痣,白与黑纠缠在他的眼底。 祁朝眼眸微深,似是隐着几分难言的情愫与隐晦的渴望:“小余,我来为你祛除魔气如何?” 谢余面上不解,心里忍不住笑着评价:“道貌岸然、狼子野心。” 系统闷闷的补充道:“人面兽心、居心叵测、佛口蛇心、狼心狗肺,恐怖如斯。” 谢余:…… 谢余觉得系统很不对劲。 “你哪看来的这些成语,知道什么意思吗?嗯?” 系统拿毛茸茸的屁股对着他,语气有些委屈:“上论坛度娘搜的,如何形容一个人不怀好意,这些成语都是。” 谢余有点想笑,他忍不住想,所有系统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沙雕蠢萌,都能跟蜡笔小新梦幻联动了。 但如今这箭在弦上的情形让他也顾不得多想什么,祁朝将他半揽入怀中,声音沙哑的解释了一番前因后果。 第71页 谢余如今正‘爱慕’着他,自然不会拒绝他。 祁朝喉结微动,那黑沉的眸子紧紧盯着青年,两人额头轻触,神魂相融。 两人这般神交也并非第一次,双方的灵府几乎没有丝毫阻碍的打开了。 一股自灵魂上的冲动兴奋感逐渐漫涌而来,那感觉着实微妙又令人着迷。 神魂颠倒,颠倒神魂。 像激涌的潮水汹涌澎湃。 又像音鸣缠绵的丝竹万种柔情。 在这秘密花园之中,黑衣的男人怀抱着白衣的青年在那湖水中漂浮,面绯耳赤,暧昧丛生。 作者有话要说:  最经典的失忆后一见钟情梗来了来了它来了 真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住进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国庆加不加更还不是看姐姐们妹妹们热不热情么 这更新的事儿妹妹可是没法决定的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困水、快乐小胡、?♀God? is a girl?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布丁与莓莓 50瓶;苏苏苏晓瑜、TRLOUISOYE 20瓶;自然 12瓶;Sarry、野子窖芥 10瓶; 姐姐们妹妹们小狼狗们你们要给我父爱母爱我也愿意,当然爱情更好嘤 第32章 第二只舔狗16 寒气缭绕的宫殿中,谢元白身着单衣,双腿盘在寒卧上,他双眸紧闭,隐隐可见浑圆的眼珠不安的转动。 那苍白的额上沁出细密的汗滴,顺着弧形优美的脸颊缓缓滴落。 “谢元白,你可真是个废物,什么修真界第一人,心上人过了月余都不曾寻到,真是可笑至极,你倒不如将这副躯体让与我也罢。” 那嗤笑讽刺的声音如同绵延不绝的软钉一般锥在谢元白的心间。 “小徒弟那样的妙人,你也不怕他移情别恋,离你而去?” “你可别当自己多高高在上,剥去那层外皮,你也就是个老不死的家伙罢了。” “谢元白,我有办法让你知道小徒弟在哪儿,只是,你得将这具肉身予我用上几日。” 谢元白指尖攥的发白,他浅色的唇紧紧的抿着,眉头紧皱。 可那道声音却依旧蛊惑道:“我们本为一体,我自然不会做出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谢元白,你难道不想知道子期在哪吗?” 谢元白猛的睁眼,那双眸中闪过一丝猩红的血光。 他选择了妥协。 他额上的血管微微鼓起,自眉心缓缓延伸出几丝血痕,宛如被刀尖刮伤了一般。 那血痕和着他苍冷的肤色,艳的扎眼又邪气。 ‘谢元白’微红的眸缓缓转动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懒散的笑,他垂首理了理白衫的袖口,慢慢直起了身。 那红眸中时不时的闪过几分暗沉银灰的色泽,‘谢元白’感受着身躯内几分不受控的感觉,眉眼处带着几分不耐道:“急什么,从前怎不见你如此欢喜紧张子期呢?” 话语刚落,那红瞳之中的几分银灰便似燃尽了的余灰一般,再难挣扎,被彻底压制了下去。 ‘谢元白’似笑非笑,却不再多言。 他眯了眯红眸,凝结真气,自眉心的血痕之中牵引出一滴精血来融入法诀。 不过半晌,那空中便出现了一副影影绰绰的画面来。 只是,当‘谢元白’看过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了片刻,那红眸之中仿若凝结了血水一般,鼓胀、猩红、病态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叫他眉心的红痕缓缓有朝紫黑发展的倾向。 魔气乍生。 那画面之中的人正是谢余。 只是,却是与旁人红衣成对,拥吻甜蜜的谢余。 青年依旧如旧日一般的明月清风,静美纯然。他眉眼并无凛冽的寒意、拘束的苦闷与求而不得的绝望,此时的他眉眼成画,温和细致。 只是那满目的情愫,却是对着旁人。 ‘谢元白’眼眶都红了几分,他是谢元白的心魔,却也是存着谢元白与谢玦全部的、毫无保留的爱意的载体。 而那深厚的爱意的背面,便是极端。 谢元白心神震动,魔气顿生,他无法,只得强行突破了神魂限制这才压制下了心魔。 只是如此,他的暗伤便越重,心魔也将愈发强大。 谢元白作为修真界第一强者,头一次感到这种令人窒息的无可奈何与绝望。 他轻轻擦拭了嘴角殷红的鲜血,眼睛却眨也不眨的凝在半空中那副画面之中。 那眼角眉梢都带着浅浅笑意的青年看向他的方向,两人的眼神隔空相接,似乎,与谢余成婚的人不是旁人,而是他。 谢元白只觉心脏处传来一阵微麻的感觉,宛如过电一般蔓延开来。 一股无名的涩意迸发在他的眼角。 有水滴划过面庞,似有若无。 过后,他又是一副清冷孤高的模样,只是那眼睑处的浅红,却是如何都遮不住。 他的子期,当真爱上了旁人。 一如他所恐惧的梦魇。 谢元白怔怔的看着画面中的红衣青年,青年正与另一个人执手,他将与谢玦、谢元白的过往全然抛下,彻底抽身离开。 谢元白忽然想起了很多。 从雪域初遇这孩子开始。 当初的他无意路过雪域碰上这孩子,只是想着,多么小的孩子,竟被遗弃在这般地方,只一眼便叫人心疼。 第72页 遇上便是缘分。 所以谢元白将那孩子带了回去,过了很长一段亲手抚养孩子的时间。 小小的谢余很乖,不吵也不闹,总是依恋的拽着他的衣角。 会牙牙学语的时候,他总是奶声奶气的唤他“师尊、师尊”。 他第一句话便是喜欢。 稚嫩的语言,却叫彼时冷心冷情的谢元白软下了心。 谢元白是将谢余当做继承人与孩子教养的。 对于他来说,谢余甚至可以唤他一声父亲。 所以,当青年的眼神越发炙热,情愫如铺天的海浪卷来时,他第一个反应便是拒绝。 是该拒绝,因果早已定下,更何况他对那时的谢余仅有师徒父子之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孩子也愈发出众,青出于蓝。 可青年对他的执念却是分毫不减,而谢元白也不知从何时起,目光总会停驻在那俊秀青年的身上。 谢余永远也不知道,在他以为的漫长的单恋岁月之中,他爱慕的人总是会在他转身,或是偶尔的挫败丧气时,将目光投向他,给予他无名的帮助。 谢元白的爱是细水长流,涓涓积攒而来的。 不可否认,他对谢余的心思早就开始变质了。 或许,从那青年醉酒攀上他的肩、迷乱的吻上他的唇之时,便开始了。 他告诫自己,心若止,便不会动心、动情。 可到底他还是慢慢被青年编制的细网收拢住了。 那帝王谢玦对谢余的朝思暮想、一见钟情,便也是由此而来。 谢元白看着画面中青年与祁朝携手,两人皆是一副登对的模样,他们互喝了交杯酒,接受了无数人的祝福。 两人入洞房,红色的喜帐就垂在那对新人的身后,层层叠叠,如花蕊一般。 暧昧又朦胧。 谢元白再也忍不下去,他握紧双拳,跌跌撞撞的捏诀御剑,即便是魔域,他拼了命也要闯。 谢余是他养大的,是与他成过婚的。 谢子期是他的妻。 谢元白强行按捺心魂,可去到半路便因走火入魔的反噬跌下了山崖。 这山崖之下,是一片雪原。 像当年的雪域。 谢元白狼狈的半跪在雪地之中,任由那寒风刺骨一般的钻入他的骨缝,他此时甚至完全无法动用任何的修为来抵御。 所以,当初入了寒山洞受罚的青年,是否也如他此时的心情一般? 谢元白乌发散乱,被寒风夹雪弄得狼狈不堪。 他的眼眸盯着半空,或许是因着那画面是由他施法引出的眉心血,而谢元白法力深厚,那画面便一直在他面前,久久不肯散去。 这对谢元白来说,是一种无尽的折磨。 他是亲眼看着他的子期被人褪下衣衫,面色通红的依偎入他人怀中。 他也是亲眼看着他的子期被旁人占有,翻云覆雨,鱼水交欢。 他的耳畔全是谢余轻.喘愉悦的声音,他听着他的子期满怀爱意的对另一个人说:“祁朝,我愿与你朝朝暮暮,生死永随。” 这话似乎与他记忆中的一幕重合了起来。 那记忆中的青年也是红衣绝世,笑意盈盈的对他说:“阿玦,我愿与你相守此生。” 谢元白双手攥的很紧,血从那死白一般的掌心滑下。 一滴又一滴的滑下,将那白雪侵蚀成一小片血痕,触目惊心的惊人。 谢元白的眼珠缓缓转动,他的眼白处慢慢被一层血色侵染,眉心的那一抹血痕愈发深刻。 心魔在他的耳畔道:“谢元白,我是你的欲.念与黑暗面,接受我,彻底释放自己不好么?” “我们将他抢回来,可好?” 风雪刮过树枝沙沙做响,天际有乌云隐隐涌动。 面色苍冷的男人抬眸看着眼前红衣褪下,睡的安然又和缓的青年,声音低哑,宛如被什么割伤了一般:“…好。” “把他,抢回来。” * 魔尊祁朝苏醒后性情愈发不定,阴翳病态,却出乎意料的在不久之后迎娶了一任魔后。 这魔后极受宠爱,魔尊特意为他建造了一座万象宫,可称金屋藏之,娇宠无比,羡煞旁人。 只是那日观礼的一些魔界人士却在见到魔后之后脸色各异。 那分明便是修真界和玉仙尊的大弟子谢子期。 可如今他却像是前尘忘尽,对魔尊爱意缠绵。 但不久之后又有些小道传闻,仙尊为找心爱之人险些入了魔。 和玉仙尊这么多年冷清的性子,他的家族早年遇难覆灭,如今能够称为心爱之人的,除了那据说对和玉仙尊痴心相许多年的弟子谢余,便再无旁人了。 谢余半倚在秋水栏杆旁,万象宫内的风景无一不符合他的喜好。 这般的日子慵懒惬意,并且还有人日日双重满足自己,谢余就当是休假了。 他微微抬指,那天际挂着的一轮弯月便像是感应到主人召唤的小猫咪一般,颠颠的从枝桠上蹦哒了下来,乖巧的躺在谢余的掌心。 清月的光打在谢余的手上,让他浑身都有一种白到即将透明的奇异美感。 谢余弯唇,祁朝曾与他说,这万象宫所有的生灵万物皆是他所独创。 也因此,整座万象宫都是他,整座万象宫都是爱着他的。 第73页 祁朝并不会什么浪漫,偏生他做出来的事却都十分动人心弦。 就连系统都能感觉的到,它在宿主大大那里最喜欢的小宝贝的位置都要被动摇了! 可恶!! 论争宠,还是它统宝最会! 系统打了个滚,浑身的毛都凌乱的翘起来一点绵软可爱的紧。 谢余果然被转移了视线,抱着它揉了好一会。 系统正眯着眼睛享受着宿主大大温软修长手指的轻rua,忽的谢余轻轻戳了戳它头顶的小呆毛,他甚至还好心情的变出一个芭比粉的蝴蝶结别在了系统的头顶上。 谢余满意的眯眼,他抿唇轻笑:“我们好师尊煎熬了这么久,应当快要来了。” 他弯眸看着手畔的手镯,这手镯是祁朝担心他的安危才寻到的一个法器。 这法器但凡遇上了比谢余修为高的都会稍稍提示一下,当然主人也是可以自行设置的。 谢余特意戴上一段时间,为的便是等到谢元白。 如今这镯子的琢痕之间的光痕愈发明显,只怕这谢元白已在这万象宫附近出没多次了。 至于是何原因,再明显不过了。 白衫的青年轻轻放开了手中一团白色的毛茸茸,清风拂过他耳畔的发丝,宛若有什么人轻轻撩起他的发尾,细腻又小心。 谢余轻轻拢了拢肩头微微滑落的白裳,那白瓷般细腻的颈与锁骨便露出了几分。 春色无边,尚比芙蓉。 青年面容倦懒,那白皙如玉石般的颈侧还留有星星点点的浅红,宛若盛开在雪原的花儿,细碎又勾人。 毫无疑问,他日日被人疼爱,如今正如被开发出的艳色海棠一般,姝色动人。 谢元白眸色微身,直直的盯着青年颈侧细碎的吻痕,苍白的指尖隐隐拢上几分黑气,透着几分阴森与不详。 他站在青年的背后,轻轻点住了谢余的两处大穴,叫这人再无法动作。 随后他显出了身形,从背后将青年拢入怀中。 谢元白低哑着嗓子,那双银灰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怀中的青年:“子期,为师来接你回去了。” 青年的眼神带着几分惊恐与陌生,他绯色的唇微张,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甚至连挣扎都毫无办法,整个人周身无法动弹,宛若一个僵硬的木头人一般。 谢元白心中微痛,只以为青年是怨他之前的不开窍与冷心绝情,他低声道:“子期,是我的错,我知你怨我,只是你先随我回去,我再慢慢讲与你听,可好?” 谢余眼神中的惊恐变成了剧烈的抵触情绪,他的呼吸越发急促,眼眶都红了几分,像是被欺负的狠了一般,眼角都变的绯红一片。 泪水一滴滴滑落下来,渗入了谢元白搂抱着他的手臂一侧。 有些微凉,但是其中包含的抗拒与厌恶的情绪却叫谢元白没由来的感到一阵窒息一般的痛楚。 谢余是真的讨厌他、抗拒他。 也是,他都已经离开了他,放下他,同旁人成亲了。 怪只怪他明白的太晚,一切都太迟了。 谢元白微微收紧了手,将怀中的青年按在自己的颈侧,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微乎其微的轻颤:“子期,乖一些,随我回去。” 说完他却不敢再多看一眼青年的眼睛,生怕自己会在那眼神中被伤的丢盔弃甲,再无半分勇气。 谢元白将青年轻轻放在上清殿的侧殿,谢余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角还留着几分泪痕,他的眼神陌生极了,仿佛他谢元白就是个陌生人一般。 谢元白按捺住内心几分难言的苦楚,轻轻将一根红线系在自己与青年的小指端,低声道:“子期,这是我前些日子求得的姻缘锁,近些日子,我们便呆在一起,你且听我解释几分可好?” 谢余有几分害怕的看着他,那眼神无辜的很,甚至透露着几分迷茫,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了一般。 谢元白垂眸,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我将你的穴道解开,你莫要乱动。” 谢余眨了眨眼睛,像是答应了一般。 谢元白便轻轻点了点他周身几处穴道,谢余只觉浑身气息都流畅了起来,身体也能自主的控制了。 可青年解穴后却是往后推开几分,眼中饱含着警惕道:“你是谁?为何要将我带到这里,你最好将我送回去,我夫君知道了会不开心的。” 谢元白怔怔的看着他,脸色霎时间就白了,他颤声道:“你夫君?” “你不知道,我是谁?” 谢余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心中却难得涌上几分异样的感觉,但他很快便不再多想——有什么好多想的,祁朝才是他最亲近的人。 于是,青年很认真的道:“我夫君是魔尊祁朝,你应当也是听说过的吧,我与阿朝成婚不久。” “······不过,我确实不认识你。前段时间我受伤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你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吗?” 纯白的青年这样问道。 他的眼眸很清澈明亮,甚至带着几分好奇与天真。 ——他失去了关于谢元白的一切记忆。 谢元白干涩着嗓子,轻声道:“我们从前认识,是很好很好的关系。” 魔气在他的体内复苏,心魔愈发躁动不安。 那银灰色的眸子缓缓被猩红占据,突兀的甚至有些吓人。 第74页 谢元白不得不垂眸掩盖住,生怕这幅丑陋的模样吓坏了青年。 但是谢余已经看到了,他甚至有些惊异的问道:“你的眼睛为什么会变色?” 谢元白沙哑的应了一声,声音竟隐了几分狼狈与不安:“很丑,对吗?” 谢余认真的看了他一会,那双茶色的眸子像是盛满了光一般:“很漂亮的颜色,不丑。” 谢元白握拳,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青年下一秒便道:“既然你是和我关系很好的朋友,那你能再把我送回去吗?阿朝找不到我会很着急的。” 谢元白心中隐隐一疼,那股魔气再也压制不住的窜出封印,占据了他的身体。 猩红彻底压制了银灰。 谢元白微微垂头,忽的攥住了青年纤长的手腕。 谢余的身体曲线每一处都很完美,骨感修长,肌肉薄薄的覆盖其上,精致入画。 谢元白的欲·念被心魔放大数倍,他的理智逐渐崩溃,额头上的青筋乍现,他不顾青年的抵抗,细致的吻上了心爱之人温热的唇。 辗转又缠绵,每一寸呼出的气体都化作不可抑制的欲望,焦灼的空气中隐隐传来几分似有若无的轻·喘。 谢余茶色的眸中笼上一层浅浅的水雾,他欲挣扎,却毫无办法。 心底窜上一股浇灭不得的火焰,那些隐秘的渴望似是在细细的告诉着他:你也在渴望着他。 可他已经有了阿朝了,不该、不该再与旁人产生纠葛。 这样的思绪却慢慢被涌动的欲·念纠缠着深入泥沼,谢余毫无抵抗的能力。 他并不知道,他所感受到的、从心底窜起的火焰,其实是源自谢元白的。 那根姻缘线能够叫缔结姻缘的双方同感同受,其实就是谢元白的情绪能叫谢余感受到,而谢余的情绪也是能叫谢元白知道的。 姻缘线一般人是不敢牵的,因为同感同受的关系,很容易叫道侣暴露所有的真实想法,在对方面前就是一个透明的、毫无隐私的人。 若非爱如骨子里,一般的人都是不会轻易去牵姻缘线的。 谢元白能够与谢余牵起姻缘线,说到底,还是因着那凡尘姻缘。 谢余面色潮·红,宛若那人间王都之中盛开的艳桃,他整个人几乎都是半躺在谢元白的怀中,娇嫩可口,任人施为。 可谢元白心中腾涌的欲·念却缓缓平息了下去,他清楚的感受到青年的抵触、厌恶与害怕。 谢余不愿与他在一起,他在厌恶他、抗拒他,甚至是觉得谢元白碰他一下都是无法忍受的。 谢元白轻轻扯唇,他艳红的眸子带了几分轻嘲。 他缓缓的触碰着青年白皙的侧脸,看着青年如猫儿般的的依恋他,心下生出几分荒唐之感。 是啊,这就是他的真实写照,却反映到了谢余的身体上。 谢元白就是这么没出息,什么也不管不顾,甚至愿意被心魔教唆入魔也要找回谢余。 哪怕谢余不记得他了,哪怕他已同旁人成亲厮守,哪怕他所爱他人,哪怕他时时刻刻能够从心底感受到源自谢余对自己的厌恶。 这些都没关系,他愿意受着。 只要谢余还在他身边。 谢余是他的锁链,是困住他的枷锁。 若谢余彻底离开了他,谢元白怕是连理智都将失去,彻底沦落成魔。 谢余双眸轻阖,感受着男人落在自己身上长久的、不曾移开的视线,心中低声道:“系统,模拟情绪投放给谢元白,屏蔽一下姻缘线的联系。” 系统很默契的依言照做:“宿主大大,操作完成。” 谢余应了一声:“修真界真不愧是高危世界,连这种玩意都有,我若不是反应够快,就凭着谢元白的敏锐程度,迟早被发现马脚。” 系统嘤嘤嘤了几句:“谢元白真是个大坏蛋,总是给宿主大大添麻烦。” 谢余哼笑一声:“不过也能结结实实的气他一番,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欲·火刚上来就被浇灭的感觉。” 系统疑惑猫猫头:“欲·火被浇灭很可怕嘛?” 谢余笑了:“很可怕,就像你吃小鱼干的时候突然被人喂了一口嗯嗯一样。” 系统挠头:“嗯嗯?” 谢余忍笑:“就是,上厕所的那什么。” 系统像是想到什么了一样,毛茸茸的小脸脸顿时绿了,它颤颤巍巍的举起爪子道:“好、好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宿主大大恐怖如斯。” 咳,嗯嗯是我大学寝室上厕所的代名词,我室友说上厕所要用力所以……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是震惊猫猫头 今晚九点或许还有一更,看我手速叭,快就九点,总之今天双更的。 然后国庆期间如果可以我就日万辣,所以姐姐们不要养肥呜,我需要你们的爱 这次上了个毒榜,有点萎靡QwQ开始怀疑自己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菱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糯米·骆驼 70瓶;明月清风晓星尘 50瓶;棠梨 39瓶;灯火辉煌 20瓶;每天都在为id愁、葱爆咸鱼干儿、漓微 10瓶;陆景向 9瓶;littlebusters 4瓶;云视 3瓶; 啊啊啊姐姐们我要把你们吹上天!! 第33章 第二只舔狗(完) 谢余醒来后整个人都有几分茫然,他隐隐能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第75页 那个自称作谢元白的男人将他搂在怀中亲吻,更糟糕的是,他甚至还对那个男人做出了回应。 后来的记忆其实是有些模糊的,谢余只记得在那影影绰绰、朦胧缠绵的画面中,他似乎被那个男人抱上了床榻,接下来的事情,谢余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但如此程度,却也足够令他崩溃。 他已经同阿朝成亲了,如此行径,便是对他与祁朝之间感情的不尊重。 谢余脸色煞白,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他想施法离开这座奇怪的宫殿,却发现自己凡是想离开这座宫殿的范围,小指尾便会出现一条红绳,这红绳似乎并不寻常,谢余完全没法挣脱。 他死死握拳,心中愤恨的情绪几乎到达了顶端。 谢元白就站在那扇红木雕的大门之外。 他只是静静的站着,银灰色的眼眸透过门看着那情绪激动、怨恨痛苦的青年。 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上移,谢元白摸到了自己的心脏。 那里充斥着谢余对他的厌恶、不解、恐惧。 也充满了谢余对祁朝的思念与依赖。 他们两人本是有缘的,却是造化弄人,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谢元白查了谢余失忆的原因,却只能够得到谢余被潜入无相宗的祁朝给掳走的消息。 只是后来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谢余身中情蛊,这才前尘忘尽。 这情蛊在修真界也算是邪魔歪道,更是在百年前便绝迹了。 祁朝才将苏醒不久,绝无可能特意去搜查绝迹的情蛊,谢元白这些时日与他对战甚久,也算是了解了几分这人的脾性,祁朝对于其本身的实力极为自信,即便是喜爱谢余,也绝无可能会用情蛊来蛊惑谢余。 但谢元白为保万一,还是派人去魔域打探了一番消息。 毕竟若要解了这情蛊,需得用这施蛊之人的血辅以天地灵芝方能解开。 但祁朝确实不是这施蛊之人。 谢元白站在门前片刻,到底还是不曾推门进去。 谢余此时定然是不想看见他的。 真是自作自受 谢元白想。 当初是他要亲手绝了谢余的念想,如今,却是他求不得了。 * 谢元白抿唇看着祁朝送来的信件,眼眸的赤红叫他看起来有几分邪气。 祁朝从信中告诉他,若是他再不将魔后送回魔域,魔族将会大举进攻修真界,彻彻底底的将修真界的资源抢占一空,叫他们这些修士都沦为玩·物。 谢元白微微握紧了那信纸,直接将其粉化成灰。 他漠然的想,旁人的死活与他有什么干系? 谢元白如今再不是那个众人信仰的谪仙,他不过是众人眼中随时会爆炸的□□罢了。 他们都觉得他疯了,都认为谢元白迟早会彻底堕入魔道。 谢元白不是不知道,八大派暗地里商讨着,若他谢元白有一日堕入魔道,他们将直接用神器诛仙刃将他斩杀。 即便是无相宗也没有反驳。 这便是他护了多年的修真界。 人人只想着他入了魔,却无人想过,他也曾一剑挡山河,护下了万千生灵。 这些功绩再多,只要他入了魔,便统统化作云烟消散了。 到底是人性复杂,八大宗担心谢元白入魔,成为魔族的利刃,却不曾想过,比便是入魔,谢元白这个人却还是谢元白。 只是既然他都被当做弃子了,又何必再为他们顾虑太多? 祁朝以为这样便能威胁到他? 谢元白捏着手中另一封信件,扫视了几眼,眼神便微微顿在了‘宁嘉玉’三字之上。 宁嘉玉失踪已久,但到底是谢元白的徒弟,即便是为了给宁家一个交代,谢元白也不会放之不理。 只是这消息之中却道那晚祁朝来劫持之前,与谢余在一起的似乎便是宁嘉玉。 虽然在此之前的半月宁嘉玉是在看守界口,可之前能够接触到谢余的茶水日常的人,便也只有宁嘉玉了。 宁嘉玉向来爱与谢余黏在一起,若是下情蛊,确实是他最为方便了。 更何况,宁嘉玉恋慕谢余已久。 谢元白轻轻垂眸,左手的指尖以灵气凝出一只灵鸽,灵鸽‘咕咕咕’的叫了几声。 谢元白微微颔首,随后便将它放飞了去。 若以他对祁朝的了解,这人厌憎修真界已久,只怕宁嘉玉之前落在他的手上也讨不了好处。 如今他只望先找出宁嘉玉的藏身之处,解开谢余身上的情蛊。 只是如此一来,宁嘉玉此人便也不可留了。 谢元白不希望一直有这么一个人一直隐在周围窥伺着自己的珍宝。 谢余坐在床侧,轻轻伸手拨了拨指尾的红色丝线,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兴味道:“小统,我们还差多少的进度?” 系统顿在他的肩头,黑眸眨巴:“目标谢元白进度目前为99%,目标祁朝目前进度为99.5%,目标宁嘉玉目前进度为98%。” 谢余听到宁嘉玉的时候迟疑了一瞬:“宁嘉玉也是目标?” 系统摸了摸小爪子:“好像是隐藏目标,不过宿主大大运气好,舔狗任务都进行的差不多了。” 谢余蹙眉:“若说谢元白和祁朝,我起码都是有‘舔’过他们的,可这宁嘉玉······你将任务说明给我看看。” 第76页 系统点点毛茸茸的脑袋,立马就将宁嘉玉的任务说明给了谢余。 ‘当前世界目标3:宁嘉玉。 注意,目标3为分裂碎片,主系统检测该碎片对宿主初始好感度极高,所以舔狗任务可省下,获得该碎片目标好感度即可。’ 谢余微微眯了眯眸子,眼神定在‘碎片’二字之上,半晌他才弯唇道:“这样,我知道了。” ······ 近半月魔域拓宽领土的动作愈发的扎眼了起来,且这仙尊和魔尊之间的摩擦也愈发的剧烈不可调和。 不少人都曾听说过一个颇有意思的桃色传闻。 传闻仙尊和魔尊都喜欢上了一个人,这仙尊为了那人险些堕魔,而魔尊则是将那人娶做了魔后,只是这仙尊放不下,竟直接去将人抢了去。 关于这三个人的纠葛,市面上的话本都有不少了。 谢余自己也弄了几本来看,标题辣眼睛的不得了。 《仙尊魔尊都爱上我了怎么破!》 《论如何成为大佬的心尖宠》 《变成仙尊魔尊的腰带后我每天都在羞羞脸》 《一胎108宝:仙尊魔尊你别跑》 谢余:“······” 这是什么恐怖的文学?一胎108鸽,猪都不带这么生的吧!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谢余那天正和系统研究着这一胎108究竟是个怎么生法的时候,祁朝瞒过谢元白的眼线溜进来了。 当他凑近谢余看到那个大大的标题时,难得的沉默了好一会。 这本来应该是分别许久,有情人执手相看泪眼的感动时刻,活生生给变成了沙雕网友见面会。 谢余当时真的很想解释他只是兴起来潮,但是祁朝明显神情有些复杂,谢余觉得他要是开口了,事情一定会向着奇怪的地方发展去。 毕竟修真界男人生孩子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祁朝看着谢余,男人黑洞洞的眼睛此时难得的染上几分烛火的暖色,竟也奇异的柔化了不少的冷硬之感,只是他如果不是出口那么惊人的话谢余会更喜欢一些。 只听祁朝道:“小鱼是想要孩子了?一百零八个会不会太多了?” “即便是修真者也会有所负担。” 谢余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那一句“滚。” 祁朝勾唇,也不跟他闹了,他轻声唤他:“这段时间委屈你了,我昨日才想到法子打破无相宗的阵法,小鱼,随我回家吧。” 谢余看着他微亮的黑眸,不知怎的,心中微微撞了一下。 他点头,眉眼微弯:“好,我们回家。” “师兄。” 一道沙哑的男音忽的从两人身后响起。 谢余微愣,看着陡然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少年。 少年一身黑袍,戴着半张面具,整个人显得阴翳冷郁,只是那未曾戴面具的半张脸却笑的灿烂,宛如一个诡异的微笑面具一般。 那肌肉扬起的弧度宛若一个精准的机器一般,虚伪又恐怖。 宁嘉玉眼眸扫了一眼祁朝,笑意愈深,他的嗓子像是受过什么伤一般,变得沙哑又怪异:“瞧我这记性,师兄这是忘了我了。” 他说着,看了祁朝一眼:“别急,好师兄,我很快便会叫你记起这一切。” “你怎么能忘了嘉玉呢。” 他近乎呢喃一般的道:“嘉玉就是死,也要和师兄死在一起。” 祁朝一直警惕着这陡然出现的宁嘉玉,真没想到他竟然还没死,命也是够硬的。 只是这人的精神明显就不是很正常,更何况,他敢来便说明了,宁嘉玉定然是有些什么压轴的底牌。 这若是往常,祁朝定然是不管不顾的直接将这蝼蚁捏死,他孤身一人,什么也不怕,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但如今,他有了谢余,他共度一生的恋人,祁朝不允许任何的意外发生。 宁嘉玉忽的撩起了自己半边黑袍,露出一边皮肉坑坑洼洼的手臂,看起来宛若一只怪物的躯干一般。 他微笑着,猛的用刀划开血肉,就着血水画出一道符咒。 那符被打入谢余的额上,竟直直的将谢余体内的情蛊给逼了出来,宁嘉玉将那只小虫捏死,嘴角的笑意愈加划大。 “师兄,你瞧,你如今还会觉得喜欢他么?” 沙哑的嗓音如同被摩擦的沙粒一般:“他可是欺骗你的魔族,他还将我伤成这样······” “师兄可知道嘉玉有多疼?” “若不是嘉玉日日夜夜的思念着师兄,怕是熬不过来了,师兄也再见不到嘉玉了。” 少年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但因那沙哑的声音反倒显得有几分毛骨悚然。 谢余陡然被逼出情蛊,整个人还有几分茫然,记忆的回溯也叫他额头隐隐作痛。 他想起来,谢元白才是他所钟爱的人,而祁朝是他的前世。 一切都乱了套。 谢元白也感到了不对劲赶来了上清侧殿,他看着青年被汗水浸湿的额角,听到了宁嘉玉神经质的声音,呼吸忽然就屏住了。 他的子期看样子是记起来他了。 谢元白心中陡然生出无限的希望,子期与他多年相处,更有那凡尘姻缘的加持,他不信谢余会对他毫无所动。 谢余若是记起了一切,定然还会回到他的身边,谢元白如此想。 第77页 可谢余总是能叫他们出乎意料。 青年半靠在祁朝的身侧,眉眼笼上了几分倦色:“师尊,师弟,我知你们心意。” “可谢余如今,倦了。” 青年的声音带着几分风拂过的清冷:“既然都是注定好了的,为什么又要来强求。” “有缘无分,还不够吗?” “还是说,你们只是将我当做一个争夺的玩偶?” 谢元白眼眸悄然染上一层暗红,可他抿了抿唇,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宁嘉玉却有几分偏执的看着他道:“师兄,凭什么,明明最开始喜欢你的是我。” “凭什么我不行?” 谢余眼神很淡的看了他一眼:“你的喜欢便是暗中使坏,引人嫉妒、乱人心神、投人以蛊?” “宁嘉玉,这叫喜欢?” 宁嘉玉眼眶陡然红了,他抖着嗓子道:“师兄,那你教教嘉玉,你教教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不想。我宁愿变成一个低贱的半魔,只要活着,只要能见到你。嘉玉心甘情愿。” 谢余不说话,只是以一种很冷淡拒绝的姿势告诉他——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人不会因为怜悯而爱上一个人。 “祁朝,带我回家吧。” 祁朝忍不住浅笑,邪气的面容竟难得的露出几分纯然的笑。 谢余选择了他。 “祁朝,你抱着我回去好吗?” ——“宿主,三个目标任务全部都完成了。” “祁朝,谢谢你。” 谢谢你允我的万千星河,日落月起,四季如画。 祁朝在青年的额头浅浅落下一吻。 心中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的声音竟带着几分难得的暖意:“不用谢,我一直都是心甘情愿。” 对你,我只有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始: 祁朝:“老婆想生108胎,但我有点怕我扛不住。” 后来: 祁朝:“男人要肾好,就要喝肾宝。肾宝让你找回男人的自信,买了不吃亏买了不上当!” 这个故事就到此为止辣,后续番外会放一起写的 甜还是虐姐姐们自行想象结局哈~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咕咕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33 20瓶;云雀恭弥、困水 10瓶; ~( ̄▽ ̄~)~爱死姐姐们了嘤 第34章 第三只舔狗1 大元国历一五年,元启帝驾崩,举国同悲。 三日后,新帝登基,称为元熙帝。 元熙帝年幼,不过是八九岁的稚童,元启帝膝下仅有这一子,无奈只得立下幼帝。 只是这偌大的国家当然不可能会这般轻易的交到一个垂髫小儿手中,元启帝设下两位辅政大臣来辅佐幼帝,辅政大臣权力尚大,为牵制平衡,元启帝便将当朝的昭和长公主立为摄政王。 这昭和长公主在大元也算是一位比较传奇的公主了。 两年前,大元与周国的边关爆发战争,这周国兵力强壮,国土肥沃,大元与之对抗无异于羊入虎口。 战事吃紧,大元却没有什么可以出征的将军。 这时,昭和长公主主动要求上战场退敌。 一开始反对的声音遍布朝野,文臣无非便是揪着长公主女子的身份,认为女性上战场简直就是在把战事当做儿戏,而武臣则是不愿受一个女子的统领。 当时先皇其实也是很犹豫,但昭和长公主却在后来不知与先皇谈了什么,先皇一转态度,大力支持这位昭和长公主,排除万难让她当上了主帅。 而昭和长公主也未曾辜负先皇的信任,连战连胜,操兵训练手段狠辣熟练,最后更是直接将周国打的狼狈逃窜,被逼着与大元签订了许多条约。 自此这昭和长公主名号大震,敌人无不闻风丧胆,便是在当朝之中也是无人敢惹。 是以元启帝将这摄政大权交与她也不足为奇。 至于那另外的两位辅政大臣,一位是多得先皇称赞提拔的新任宰相谢余,另一位则是性情极为正直的御史大夫陈越。 要说这位谢宰相在未曾入仕之前也是个名满王都的谦谦君子,是众多女子梦所追求的如意郎君。 谢余是士族大家嫡系出生,他自幼便聪慧机敏,谢家向来儒雅风范,教育出来的谢余更是得承其谢氏风流,进退有度、芝兰玉树。 如此名声的谢余在入仕后更是颇得君心,揣摩有度,就连元启帝也赞其为谢氏之宝、天下无双。 这是,正是这般儒雅风度的谢丞相,坊间传闻他痴恋着当朝的昭和长公主。 无数女子为之心碎。 那昭和长公主虽是战绩显赫、相貌迤逦,可那漂亮又温柔的面具之下可是个城府极深的蛇蝎美人。 相传昭和长公主极爱看人奴被鞭挞哀嚎的模样,叫的越是惨、血流的越多,她便越欢喜。 那美人会温柔的唤那些行刑的宫人去为那些受伤的人奴上药,随后继续施以其他的刑罚。 直至伤口反复撕裂昏迷,单是死在这项惩罚之中的人奴少说也有上百人了。 虽说人奴的命不值钱,可到底也是同族,如此狠毒心肠当真叫人心寒。 更不用提那长公主的后院还养着的无数男宠,据说那昭和长公主私生活及其糜烂无度,夜御数男,暮起晨睡。 第78页 这般的人如何能叫那般风清月明的谢丞相倾心呢? 但世事就是这般无常,就像青鸟也会爱上刺猬一般,谢余喜欢昭和长公主数年不变,甚至连谢家父母规劝都毫无用处。 谢余叹了一口气,这昭和长公主可当真是软硬不吃的家伙。 他懒散的置笔,将手下的宣纸微微揉捏成一团,随意的扔进了纸篓之中。 系统在他的桌案上翻滚了几圈,追着自己的尾巴玩,谢余轻轻按住它的脊背,系统顿时僵住了,猫尾巴不自觉的摇了摇,又卷起来,像是一团白色的大毛球一般。 谢余轻笑:“你又不是狗,高兴怎么还摇起尾巴来了?” 系统捂脸,哼哼唧唧不理他:“我才没有高兴呢!” 谢余勾唇,黑色长衫外边缠着白色的绣纹理,有一种简洁大方如墨遇水一般的感觉。 门口的小厮推门而入,便直直的看到了青年的唇色如春日陌上花,眉眼精致可入画,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无关性别。 就像是光与暗的陡然相接,叫人忍不住的怦然心动。 小厮脸色红了红,眼神却时不时的落在谢余的身上。 “郎君,长公主有请,说是要请郎君去商讨事关君上的事情。” 谢余微微颔首,他指尖微动,起袖,小厮十分默契的端过来一盆清水。 谢余将那骨节修长的手腕置于水中,手侧染上的几分墨色缓缓的浸散了几分。 “奴来帮郎君吧。” 小厮有几分紧张的垂眸道。 谢余并未将他的表现放在心上,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 小厮微颤着手,轻轻拿起皂叶,顺着谢余骨形优美的手指擦拭下去。 触感微凉,却又叫人心潮难定。 系统在旁边看着有点不开心了:“宿主大大我觉得他在吃你豆腐!” 谢余漫不经心道:“自信点,把觉得去掉。” “寻常人都是爱恋美色的,这美色却不单单指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有通身加持的气质、举手投足与恰到好处的表现。” 系统听的很认真,就差拿小板凳和笔记本了。 “我们要舔到目标人物,不单单需要提高自己的智慧与手段,还需要一个完美的躯体与人设。” “表情控制是第一位,气质是需要一个人的举手投足与修养来叠加的,那恰到好处的表现便是如这般。” 谢余说着,缓缓抬起左手,似是随意的撩拨起滑下几分的衣袖,那光洁的、骨感优美的弧度便以一种愈发高雅的姿态展露了出来。 那小厮的眼睛简直像是着了魔一般的,不顾主仆有别的黏在了谢余的身上。 系统也是,它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什么牵引出心中隐秘的想法。 独占美人。 谢余轻轻接过手巾随意的擦拭了一下,见系统还在发呆,弯唇道:“回神了,我们又该去会会长公主殿下了。” 系统眨巴眨巴眼睛,应了一声,翘着尾巴跟上了前面的青年。 只是它边走边开始打开度娘与论坛。 ‘系统和人类的cp文。’ ‘系统和人类能在一起吗?’ ‘系统有没有感情程序,如果没有,那能够自己生出感情吗?’ 系统搜了好一会,看着眼前跳出的一篇奇奇怪怪的标题的文章,“海棠书城,蠢萌系统x心机美人宿主,系统攻,肉多,大家酷爱来康!” 它不是很懂,有些忐忑的点了进去。 然后谢余就发现系统有些不太对劲,全身发烫,哼哼唧唧的对着他的手蹭。 看起来很像发情。 谢余沉默了一瞬间,当做自己没看见。 他想,难道系统其实是一个物种?不然为什么居然也会有生理欲·望。 * 东暖阁。 一个穿着大太监服饰的人微微低着头入了殿内。 他头也不敢抬,直直的跪下,似是对殿上坐着的人心怀无限的畏惧。 “殿下,谢丞相到了。” 玉榻上半倚靠着一位身着丝雾质地宫装的美人,美人手执玉扇,面容娇艳,那唇上点缀了几分妍丽的薄红,整体看起来是温柔似水一般的玫瑰美人。 可谁都明白,那只是看起来罢了。 这美人可是击退了周国几十万军队的食人花,若是谁敢轻视了她,只怕沦为亡魂还算是便宜了。 谢余被那大太监带入了殿内,他眉目清淡,却在看到上首的美人后,多添了几分柔软的意味。 这般不同的对待,任谁都能感觉的出来,谢余恋慕着昭和长公主。 “臣谢余参见长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安好。” 他行礼的时候微微弯下几分,那行云般的墨发便倾泻下几分,侧脸温润如玉般的美好。 昭和眉眼微弯,她本身长相便是那般温柔的江南姑娘的模样,如此轻柔的笑起来,更是清丽如画。 “平身吧,如此急匆匆的叫谢丞相前来,昭和也是有几分失礼了。” 她指尖缠着月白的手绢,说话间轻轻掩了掩鼻息,只余下那微弯如月的眸。 动作如娇俏弱女,动人心弦。 谢余心底道:“真是个奇人,就是我装女人都没法装成这样,宿和也真是厉害。” 系统:“我怀疑他是变态并且我有证据。” 谢余:“?” 第79页 系统很正直的道:“我刚刚用了一下透视功能,他今天穿了女人的肚兜,桃红色的那种,特艳,骚的不得了。” 谢余:“·······”好、好特么刺激。 “不对,重点是你为什么突然用透视?” 系统脸刷的一下红了,不过因为被毛茸茸遮住了,谢余并不能看到。 它支支吾吾的道:“就是,就是想看就看了啊。” 就是、就是想看看宿主大大平时穿什么内衣内裤,它以后也要买同款。 它在那个海棠的书城看到有个系统就是穿了和宿主一模一样的衣服,据说这样会很有安全感和独占感,爽度会提高什么的。 系统猛的回神,它、它在想什么。 过早的接触大人的世界,它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但是,它真的很想和宿主大大穿一样的衣服。 更希望日后可以住在一栋屋子里,用着同样的东西,睡在一同张床上。 每天清晨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 系统忽然想起自己在论坛上看到的一句话。 ‘人们从诗人的字句里,选取自己心爱的意义。 但诗句的最终意义是指向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设定大家还喜欢不,后面刺激很快就来了。 看你们不咋说剧情我怀疑上一个故事写崩了 我要好好肝这个温柔女装小美人,馋死你们哼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麦蒲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易翡 18瓶;醉酒、哦耶(??ω?)?嘿 10瓶;爱丽 1瓶; 姐姐们的爱是不是消失了呜 第35章 第三只舔狗2 “昭和今日请丞相来是有一事告知丞相。” 美人微微支起身子,玉扇半开,挡住那红艳艳的唇。 他的眼神如秋水一般,带着几分温柔与缠绵的意味,仿佛眼前的青年是他所恋慕的心上人。 谢余忍不住微垂首,低声道:“殿下尽管说便是。” 他总归是拒绝不了昭和的。 昭和自然是知道谢余喜欢他,毕竟这大元恋慕他的人也不在少数,也只有这谢丞相最为执着了。 昭和公主抿唇轻柔道:“丞相,先皇曾下过一道密令,令谢丞相为新帝的太傅。” 谢余有些惊讶的抬眸。 先皇虽然极为喜爱他的才华气度,但其实谢余能够坐到这个丞相的位置已经约莫到了顶点了。 先皇在世时隐隐有打压士族,提拔寒门的意思。 谢余已经算是很得他的喜爱了,再加上谢氏确实与先皇亲近些,否则想要以士族身份当上新任丞相分权,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是以新帝太傅一事,元启帝绝不会让谢余来当的。 但昭和长公主如今提到此事,便是在暗示谢余,他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 毕竟先皇遗诏到底有没有,还不是摄政王一句话的事情? 谁又敢当真去追究。 谢余当然知道昭和为什么要将这太傅之位给他,朝中如今局势复杂,分几股势力,而谢丞相一派向来是中立派。 昭和无论将这帝师之位给了哪一方,都很难平衡局势,他自己的一方也不好如此明显的出手,于是将这一职交给谢余便是再合适不过了。 更何况谢余痴恋于他,对于昭和来说,这人只需要稍微给个眼神估计就能用的趁手。 谢余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昭和手中拿着一卷诏书,玉指如花苞一般,她缓步走下来,裙摆缓缓在瓷玉的地面擦出一道迤逦的弧度。 “谢丞相,还不接旨?” 昭和站在他面前,那柔情的眸直直的看着他,明黄的诏书被她手执着轻轻的靠在谢余的肩侧,顺着身体的弧度缓缓下移,停在了谢余的腰侧,暧昧的画了一个圈。 “子期这般眼神看着本宫,可是想留宿?” 美人如兰如麝,眼尾都带着几分极浅的引诱。 偏生他长相柔美,这般一来当真清艳无双。 谢余微微垂眸,整个人的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瞬。 他耳根染上几分薄红,好看的紧。 青年的声音温润之中带了几分紧张:“殿下慎言,如此臣便先行退下了。” 昭和似笑非笑的摆了摆手道:“既是如此,本宫也不多留丞相了。” 谢余离开的背影都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慌张感。 昭和眯了眯眸子,他当真没想到,朝堂上进退自如、风雅有度的谢丞相竟会在他的三言两语之下露出这般情态。 当真罕见。 人都是会因为特殊对待而兴起几分心思,昭和指尖微点桌案,芙蓉面艳色依旧,只是那眉尾稍稍扬起几分。 他与谢余其实是自幼时便认识的,两人的第一面是在尚书房,自第一眼起,谢余似乎就对他格外的不同。 只是那时候两人交集并不算多,昭和并不常来尚书房。 所以谢余并不知道他是男人,一直将他当做女子来对待。 昭和勾唇,莫名的兴起几分期待来。 他想见一见那个永远进退有度、举止有礼的男人露出慌张到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一定会很有意思,喜欢了多年的女子一朝变成了男人,昭和想知道,到那时,谢余该如何选择。 * “丞相大人,陛下在凌云殿内等着您,长公主殿下说了,希望丞相能够好生辅佐陛下成为一国明君。” 第80页 “这国运,可就算交到丞相手中了。” 大太监温声的说着,对他笑了笑。这大太监是昭和公主身侧最为受宠的内侍,他面相柔和,但细细看来,那双眸子却又带着几分叫人不甚看透的凉意。 他整句话之中,尤其是‘明君’两个字咬字稍重。 这便是长公主的意思了,谢余垂眸,心中了然。 如此便可看出来这昭和长公主的心思了,他恐怕不会甘愿当一个服从的臣子,这大太监此番话的意思便是暗示谢余,长公主的意思是叫他不要过多的教小皇帝太多一国之君的知识,半推半就即可。 谢余声音温雅:“劳烦公公回复给长公主殿下,微臣知晓。” 大太监嘴角牵起几分笑意来:“丞相明白就好,杂家便先行回东暖阁复命了。” 谢余微笑:“劳烦公公。” 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朱红的牌匾,凌云殿,掩下眸中的思绪,轻轻敲了敲门。 里头是一位小太监开了门,见是谢余便眉开眼笑道:“丞相大人来了,陛下正在殿内等着,请吧。” 谢余微微颔首,提了提稍长的朝服衣带便入了殿。 凌云殿向来是皇帝处理政务与充实学习的地方,谢余甫一入内,便看到殿上端坐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那孩子身穿明黄色五爪龙袍,腰背挺的很直,眉眼带着几分这个年纪的孩子少有的稳重。 只是那脸庞尚显得稚嫩,眼底带着几分极浅的好奇,不过很快便被压了下去。 皇家的孩子,四五岁便开始入尚书房学习政务与各类知识,宫内环境纷杂,风起云涌,便是孩童也比之宫外的要成熟许多。 谢余微微弓腰行礼,他被封为帝师,算是皇帝的长辈,自然不必面行大礼。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隆安。” 上座的孩子轻轻放下的手中的朱笔,声音稚嫩又沉心:“太傅来了,朕闻太傅名声已久,如今一见,果真不愧为先皇所赞。” 谢余垂眸:“陛下谬赞。” 大元的皇帝历代姓宿,这昭和长公主名为宿和,而这新帝则唤做宿季。 宿季如今不过年满八岁,再如何沉稳知事,也还是个孩子。 他黑亮的眸子盯着谢余看了好一会才移开:“丞相打算从何处教起,朕自当听从。” 见这小皇帝上道,不吵不闹,乖巧的很,谢余这才放心了几分。 真要他去带一个哭闹不懂事的小屁孩,他还真没这个耐心。 谢余缓步走到桌案旁,从那一排书柜之中抽出几本《大元政策》。 宿季走到他身侧,八岁的孩子站在谢余的身边,就宛如一个娃娃一般,珠圆玉润的可爱。 那孩子的一双黑眸十分清澈的看着他:“太傅,这几本政策朕都看完了,也背下了。” 谢余轻轻应了一声,温声道:“那陛下可明白这其中意义?” 宿季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软糯:“没有太明白,之前的那些掌教也没有说太明白,所以朕也只是囫囵了解了几分。” 谢余修长的手指微动,合上了那本本,他道:“那臣便来提问陛下几点。” “何谓政、何谓策,何谓君,何谓法。” 宿季眨了眨眼睛:“太傅,这些朕都不太明白。” 谢余指骨轻轻敲了敲桌案,忽的从那案上抽了几张只写了几句的宣纸。 “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其患不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 “陛下好文采。” 谢余浅笑道,文雅公子一般的随性。 宿季微微垂头,在谢余的角度看来,竟像是带了几分的委屈一般,显得可爱又软糯。 谢余摇头,额角的发丝微微散下几分,他茶色的眸中带了几分温润的认真:“臣知陛下所忧,也知陛下处境艰难,我谢家向来忠君护主,陛下不若信臣几分,既然臣受命当这帝王之师,便不会有所懈怠。” 那儒雅的公子眉眼如画道:“陛下,可敢与臣赌这一把?” 宿季眼珠微动,谢余说的倒是句句在点。 他的处境他自己自然是心知肚明,那外人面前对他温柔细致的皇姐实则是个什么心思他也是一清二楚。 便是血脉相连都可为这无上的权力而谋划暗害,更何况他与这谢丞相并不算相熟。 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儿,对这手揽朝中大权的谢丞相又有何利处? 宿季思来想去,这谢余既是同他坦诚,也知道他故作不懂,那他也无甚好装的了。 不若就如他所说,赌上一把,赢则稳坐皇椅,输了,便也算是他命中该有一劫。 于是谢余便看到那孩子微微抬头,黑眸中竟是带了几分锐利:“朕没有什么不敢的,既然丞相如此说,朕便信了。” 谢余勾唇:“那臣便来看看陛下的学习进度,再决定如何进一步教授国策。” 系统看着这君臣和睦的一幕,有些不太明白:“宿主大大,咱们的目标不是昭和嘛,你怎么违背了他的意思真的来教这个小皇帝啊。” 谢余漫不经心道:“小统,舔狗任务只是要求我们在感情上舔对方。正事上,该是政敌就还是政敌,该痛下杀手、阳奉阴违,也就得如此。” “谢丞相可不是个会为了感情昏了头脑背叛家族、背叛皇帝的人。” 第81页 系统挠了挠脑瓜子,觉得脑子有点晕晕乎乎的。 谢余半握着小皇帝的手,写下一个字。 忍。 “相爱相杀,不是更有意思么。” 宿季侧首看了一眼青年白皙清透的侧脸,这位谢丞相的相貌当真极佳,睫毛很长,他脑海中陡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随后他收回了视线,黑亮的眸子看着那个风骨俱佳的大字。 忍,他确实应该忍。 他若是不懂如何忍耐,那些死去的皇子之中,便也有他的一具尸骸了。 东暖阁。 玉石做成的软塌上堆叠着层层的锦布,那些锦布皆是昭和长公主所喜爱的艳色,叠在一起,尤显得曼妙缠绵。 榻下跪着好几个身材纤弱的少年,他们穿着稍显暴露的衣料,隐隐露出雪白的肌肤,只是那雪白之上,隐隐有些许纵横交错的淤青,看起来触目惊心却又带着几分难言的暧昧。 宿和半靠在玉石软塌上,右手的小指尾戴着浅金指套,一个宫人正伏跪下身子研磨丹蔻,那颜色十分亮眼,是正红。 待那丹蔻研磨的细致了,宫人便取出一个细小的蘸刷,细细的为那榻上尊贵的长公主涂好。 宿和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旁边的大太监一个激灵,懂了他的意思。 公主这是嫌无趣了。 昭和长公主若是无趣了,倒霉的可就是他们这些奴才了。 大太监讨好的笑了笑,昭和横了他一眼,大太监便点头,对那些跪着的人奴道:“往常都是你们一个个挨着被鞭打,如今有个新玩法,你们且看愿不愿玩。” 那些人奴的少年一个个都瑟缩着身躯,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们就像是待宰的肉禽,麻木的任由主人玩弄。 大太监弯了弯细长的眸子,继续道:“你们这些人奴有的都是因为家里困难才甘愿被卖来当玩物的吧,长公主愿意给你们一个过上好日子的办法。” “你们其中若是有谁愿意灌下这一瓶药,受下那一百细鞭,长公主便能赏赐他黄金千两。” 千两的黄金,对于受苦受难、不被当做人来看待的人奴来说,就是一笔巨财,至少能够抚慰他们的身心,对于有些亲人重病的人奴来说,这钱,便是救命安心的钱。 但长公主的手段向来阴狠毒辣,这瓶药,搞不好便是什么要命的东西。 更何况那细鞭之上带着钩刺,还浸泡着辣椒水等一些阴毒的玩意,十鞭子都叫人死去活来,更何况一百鞭。 正常人三十鞭都有可能魂归西天了。 一时间那些人奴竟无一个敢应答。 宿和眯了眯眸子,轻声道:“若是有谁撑过去了,便可留在本公主面前,脱离那人奴的籍贯。” “若是表现的好了,本公主还能赏他个一官半爵,从此——” “青云直上。” 下首的人奴闻言躁动了好一会,可半晌过去了,还是无人敢出来。 宿和有些百无聊赖,到底人还是怕死的,这等惩罚在他看来,扛过去再简单不过了。 他在战场上遇到的残酷刑罚,可比这样的恐怖数百倍。 “奴愿意一试。” 出列的是一个身材瘦弱,浑身皮肤苍白的男孩。 他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不过十七岁左右的模样。 宿和盯着他看了一会,这个人奴长相不过清秀偏上一些,比不得那谢丞相三分姝色。 宿和摩挲了一些指尖,心中有几分欲动。 谢余确实长相符合他的口味,更不用提他那清雅的性子也是容易令人兴奋的。 只是宿和还不能动他。 就算谢余是爱慕他的,但却也不是随意任由他揉捏的玩意儿。 谢余此人公私分明,喜欢他是一回事,可与他争夺权力时却也是分毫不让。 真是令他又爱又恨,完全无法掌控。 也是,若谢余这般好掌控,他也不会如此意动了。 宿和就喜欢那些矛盾的,越是刺激,他便越是喜欢。 毕竟他身体上没办法勃·起,便只能从心理上获得几分藉慰了。 第36章 第三只舔狗3 宿和看着下首伏跪的青年,以脚尖轻轻抬起了那少年的下颌。 少年很顺从的抬起头。 宿和微微弯唇:“你可有名字?” 少年抿了抿唇道:“奴唤做钟余。” “钟余?” 宿和饶有兴致的看了眼少年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 “好名字。” 宿和笑了,他以小指上的金色甲套轻轻刮了一下少年的侧脸。 少年的肌肤本就苍白,只这般轻轻被刮了一下便红了一片。 宿和轻声笑道:“你可有字?” 少年摇了摇头。 宿和便漫不经心道:“那本宫便为你赐字,钟余,你的字,便唤做子期吧。” “本宫很看好你,子期,你能活下来取悦本宫的,对吗?” 少年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轻声道:“是,子期定然会活下来,留在公主身边。” 宿和抚掌笑了几声。 钟余轻轻垂眸,心中却陡然想起那日的阳光下,面向他走来的青年。 青年问他:“你可还好?” 像是山间的清风明月,像是他心中的山鬼。 后来他才知道,青年名唤谢余,字子期,是大元最年轻最有才华的丞相。 第82页 而他没有名字,是个身份卑贱的人奴。 钟余是他自己起的名字,钟余钟余,钟爱谢余。 他知道谢余喜欢的那个人便是昭和长公主,但昭和长公主却似乎对谢余无意。 但如今,昭和长公主却给他如此赐字,叫他不得不多想。 钟余静默的垂头,看着那细鞭上锋锐的倒刺,似是闪着凌厉的寒光。 他怕吗? 怕,又或许不怕。 一个人奴,有这样一个机会摆脱这样卑贱的身份,他有什么好怕的。 但凡往上一步,他离谢余也就稍稍靠近了一步。 即使他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沼之中。 即使那位谢丞相可能早就忘却了他。 但是没有关系,他记得就好。 一个卑贱的人奴罢了,若是他自己,想来也会唾弃,何谈记住。 钟余接过那瓶白瓷瓶,那药并没有什么味道,他仰头直接灌了下去。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宿和也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看,这瓶药其实不算是什么毒药。 只是一瓶烈性的x药,是一种新型的药物。 一般人很难熬过去。 熬的过去便没多大的事,最多可能会导致日后性·冷淡,可若是没熬过去,便会直接沦为一只任人操·弄的玩意。 钟余不一会便全身泛着奇异的粉红色,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不由自主的起了一些鸡皮疙瘩,整个人宛如一块一撞即碎的豆腐一般。 轻·喘的声音慢慢的在殿内响了起来。 少年清秀的眉眼竟带上了几分异样的魅惑感。 宿和微微挑眉,从侍从手中接过那条细鞭。 “可能撑住?子期。” 钟余只觉浑身发麻,脑海中只余下了无穷尽的、宛如浪潮般的欲·望。 他狠狠的咬了一下下唇,血珠顿时涌了出来。 “可别咬伤了,你若伤了自己,本宫可不要一个损坏的玩意。” 那轻柔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钟余意识又几分模糊,却轻轻松开了牙齿。 宿和轻笑道:“乖孩子,接下来可要忍住了。” 他说着,一鞭子便抽到了少年的身上,一道血痕便涌现了出来。 瑰丽又残忍。 钟余浑身颤抖,竟在这般情况下轻轻呻·吟出声。 场内无一人敢出声,皆是屏气,连呼吸一下都是小心翼翼的。 不少宫人看着那伤痕累累的少年眼中都带上了几分怜悯的神色。 可人奴,本就是个玩物。 宿和轻轻甩了甩胳膊,笑道:“有几分忍性。” 他刚要继续打下去,门外便传来了一个太监禀报的声音:“公主殿下,谢丞相说是有事要与公主商讨。” 宿和眯了眯眸子,他的视线缓缓移到了地上浑身微红、颤抖如小兽般的少年身上,颇有兴趣的笑了一下。 他收了鞭子,温柔的面容漾开几分妩媚的笑:“那便请丞相进来吧。” 钟余意识模糊之间听到了谢余的名字,迷蒙的黑眸陡然清醒了几分。 纵使那如同蚂蚁啃噬般的痒意还是缠绵不息的折磨他的理智。 但是,谢余来了。 钟余的脑海中只余下这四个字。 他要表现的好一些,他不要在那人面前露出这样犯贱的渴求别人的模样。 谢余踏入东暖阁的时候便发现了几分不对劲。 那殿堂的中间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少年浑身伤痕,他蜷缩起来,抱住自己的身体,头死死的低垂着,像是生怕什么人看见他一般。 少年像是一只小刺猬一般,苍白又可怜。 宿和就站在少年的身边,他手中还拿着那条细鞭,白皙的手臂上还沾染着几滴绯红的血迹,像是几滴艳色的痣一般。 谢余向来温润的眉眼难得的带了几分错愕,他蹙眉道:“公主这是?” 宿和轻轻顺了一下自己的金暖花样下摆,眉眼如无害的闺阁小女子一般,他绯红的唇轻轻扬起,很漂亮的弧度:“本公主只是闲来无事,同人奴玩闹一下罢了。” 谢余微微拧眉:“纵然如此,公主如此行事也是过了,若是传出去对公主的名誉也不甚好听。” 宿和轻轻挑起胸前的几分散乱的发丝,姿态美好又娇柔,他眼中似是含着春波一般,声音也是温软的、毫无攻击性的:“丞相不会对外说的,对吗?” “这人奴是想脱离了籍贯才会如此,他可是自愿的,说起来,还是本公主给了他机会呢。” “凡是皆有双性,你瞧,他虽是受苦了,但一方面能够愉悦本宫,另一方面又能够脱离了那卑贱的人奴,不是双赢的么?” 谢余知道他在狡辩,可到底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他也不知该如何说他才好。 宿和弯唇,对地下蜷缩颤抖的少年道:“你瞧,谢丞相不愿信我呢,子期,你是自愿的不是吗?” 此话一出,整个宫殿都像是瞬间安静了一般。 谢余眼眸微转,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可怜的少年,抿了抿唇。 这人,也唤做子期? 宿和看了一眼谢余,眼底闪过几分恶劣的笑:“啊,瞧瞧本宫这记性,若没记错,谢丞相的小字似乎也唤做子期?还真是有缘呢。” 这话便是折辱了,将堂堂一国丞相与人奴相比。 第83页 谢余微微握拳,却只是淡声道:“公主未记错,确实有缘,不若公主将这小奴赏给微臣?” 宿和似笑非笑:“那可不行,你瞧瞧他多有毅力,可是个可塑的好苗子。” 他轻轻踹了一脚脚边的少年道:“去,叫谢丞相也感受一下你的本事。” 谢余微僵,刚要拒绝,便听那美人继续道:“若是谢丞相不愿鞭挞你,那本宫便还是按照一百鞭的标准叫宫人来鞭挞,若是谢丞相愿意亲自来,那十鞭便可以绕过你了。” “子期,去求求谢丞相吧,嗯?” 钟余轻轻咬唇,那苍白的额头上满是汗水,欲·望折磨的他身心俱疲,可在看到谢余的时候,却又像是涌起了无限的希望。 他在看着他。 那人此时正在看着他。 或许,还有可能会心疼他,怜悯他,可怜他。 钟余想靠近他,哪怕是以一个卑微的狗一般的姿态。 他缓缓的垂头,用牙齿咬住了那根细鞭,以伏跪的姿势,慢慢的像狗一样的爬到了谢余的脚下。 他的腿在颤抖,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 钟余听到自己说:“求丞相,赐鞭。” 谢余手指缓缓握紧,他从前虽是听说昭和长公主喜爱鞭挞人奴,却未曾撞见过。 这次实实在在的看到,坊间传闻确实不假,长公主甚至比传闻中做的更加过分一些。 谢余看着脚下伏跪的青年,一时间心中微堵。 皇权至上,人奴算什么,也不过就是权贵的玩具罢了。 他自小在名门谢氏长大,谢氏向来以风雅世家著称,家中并不养什么人奴,就连仆从也不算很多。 谢余是有些接受不了眼前这一幕的,更不用提叫他亲手来鞭挞他人。 可那少年却轻轻抓住他的衣摆,声音细如蚊呐:“求求丞相了。” 苍白的少年像是被吊在悬崖上即将死亡的小兽,那双迷蒙的黑眸叫人忍不住起了几分怜惜之感。 谢余缓缓接过那条细鞭,那鞭上尚且残留着几道血迹,血迹都变得稍深,褐红色,触目惊心。 少年却笑了,他额头上全然是细密的汗水,嘴唇干裂,面染红晕,如同桃花瓣一般。 清秀的少年在这一刻美的惊心动魄。 宿和好整以暇的看着谢余,他依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甚至是催促一般的道:“谢丞相若是不愿意便罢了······” “臣愿意。” 谢余缓缓道,那双眸子看向他,冷静中带了几分微凉。 他握紧了鞭子,用了几分力气,一鞭下去,他眼神不动,甚至都未曾看那伤痕累累的少年一眼。 是不敢,还是不忍,谢余自己也分不清。 宿和抚掌笑了,他眉眼依旧是谢余喜欢的温柔,可那眼底的嗜血与兴奋却是如何都挡不过的。 “丞相这般温柔的力度可不行,本宫可是一点都不满意。” 美人微微展开玉扇,唇角微扬,似有所指一般的缓声道:“不若,谢丞相代替这小奴受一鞭罢,这般一来,即便是本宫也要卖丞相一个面子,直接放过这小奴也并非不可。” 谢余抬眸看他,心中笑了一声:“这家伙,转弯抹角的想抽我。” 系统有些炸毛道:“这个变态,我忍不了了!” 谢余笑道:“不过一鞭,上个世界的寒山洞可比这一鞭难受多了。” 系统有些低落:“上个位面我没法帮到宿主大大。” 谢余安慰它:“没事。” “有些苦难是我们必须要经历的,小统,我们一直都在成长不是么?” “我从不信那些系统商城之中贩卖的所谓技能,那些对于真正强大的人来说,聊胜于无。” 作者有话要说:  嘤,大家记得收藏虎摸勤奋的妹妹 你们不能因为美人公主不行就抛弃他啊,女人,太真实了。真想飙不还是能飙嘛【恶魔低语】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啥也不是、棠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水果小番茄 20瓶;长风野草 2瓶;默默 1瓶; 姐姐你看天上是不是很多小星星,那是我在给你放光明~【今日份撩人小情话get】 第37章 第三只舔狗4 谢余最后还是代替那小奴受了一鞭。 宿和当真是未留分毫颜面,实实在在的一鞭,谢余的皮肉被抽的翻卷了出来,血洇湿了他的衣袍,可那文雅君子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谢余回到谢家的时候天已然黑了,他回到房中打算自己上药。 只是那伤在背后,谢余动作多有不便,最后是系统笨拙的为他慢慢上药。 系统虽然只是一只小猫咪的样子,可动作却十分人性化的温柔,上药期间它一只嘟嘟囔囔说着什么,谢余只静静的听它说,神色温和,一时间气氛竟也不错。 夜半,屋外萤火环绕,谢家内院有一个极大的花园,其间种满了谢夫人喜爱的向霜花。 向霜花分极端的红与白两色,花瓣大而芬芳,叶小且带浅香,也是一种中药的材料。 谢家的家主宠爱夫人,专门建成了这座植满向霜花的花园。 深夏的夜晚难得的带了几分清凉,花丛窸窣,似有人的脚步踩在那青嫩的草丛之中。 浅橙色的烛火在那夜风之中微微摇曳,一只白嫩的手轻轻掩住。 第84页 来人披着一夜的凉风,手指微凉,轻轻推开了房门。 嘎吱—— 昏昏欲睡的谢余微微颤了颤眼皮子,心底有了几分计量。 有人来了。 轻微的声音在房中响起,有人熄灭了手中的那柄颜色美好的灯笼。 那灯笼之上印着一幅美人图,细下看来,那美人细眉如新月,眼眸如星,唇如初桃,美如天上仙人,正是前朝息国国君的夫人。 息夫人是当时难得一见的美人,息夫人本该是息国国君的夫人,归宁探亲被姐夫蔡国国君调戏,息国国君气极之下与楚国国君联合攻打蔡国,却没想,这楚国国君却也看上了息夫人的美貌,在息国危难之间,是息夫人甘一一己之身换息国安宁,嫁入楚国。 息夫人的美貌,世所难见,竟得三国国君喜爱。 或许其间也有一定的政治阴谋,可终归这息夫人的美貌也是为世人所认可的。 因着不少女子男子喜爱,美人图中也有这息夫人一席之地。 只是当这艳丽的美人图出现在这如此深夜单房之中,便显得格外旖旎暧昧了。 窗外偶尔传来几分极浅淡的蝉鸣,夜风沙沙的吹过窗帘,白色的窗纱被撩起一个浅色迷离的弧度。 屋内的烛火摇摆不定,青年半闭的眸子轻轻颤了颤,看起来将要从浅眠之中醒来。 来人芊芊细指解开了腰带,华美细薄的外袍轻轻坠地。 那珠圆的脚趾微微缩了缩,象征着主人心中的忐忑与不安。 这幅画面无声无息,却又动人而缠绵。 谢余指尖微动,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张开,他的眼中尚带着几分水汽,清雅的公子竟带几分懵然的清澈天真感。 看来是才从那睡梦之中醒来。 谢余刚睁开眼便看到了一个几乎是半·裸·着的身体的美人站在自己面前,心中毫无波澜,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颇为震惊的模样。 “却莺,如此深夜,你缘何在此?” 这美人名为却莺,是昭和长公主前些日子赠他的美人。 谢余本是不想收的,但是宿和的态度很奇怪,他并不仅仅是给他一个人送美人。 朝中各个稍高些的大官都被送过一些美人,一开始拒绝并没有用,昭和长公主会用各种方法令他们接受。 直到他们接受了两三个美人后,宿和才会停下塞美人的行为。 那些美人确实都很美,各式各样,抬眸弯唇、举手投足,无一处是不美的。 但官员们又考虑到这是那位阴狠毒辣的昭和长公主送的美人,便不太敢碰。 当然有些色·欲较强的官员碰了那些美人,也并没有什么问题,仿佛昭和长公主当真是为他们送美人而非别有目的的。 世人皆爱美色,说的夸张一些,那么多的官员中,几乎只有谢余一人当真连美人的手都没碰过了,更不用提取乐。 也因为谢余这般自持高洁,昭和长公主便愈发热衷给他的府邸中塞美人。 那些美人一个比一个美,可谢余的态度却依旧分毫不变。 于是前些日子,昭和长公主找来了一位名唤却莺的美人,这美人无其他特色,仅有一点。 她的相貌几乎有五分像那昭和长公主。 将美人送给谢余的时候,宿和还特意观察了谢余的表情,却发现这人的表情管理当真是滴水不漏。 仿佛他喜欢的人并不是宿和,仿佛眼前这美人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不同。 事实上谢余确实没将这个美人放在眼里,依旧像是往常一般的叫人安置在内宅便不再多管了。 值得一提的是,谢余告诉她们,日后他会找机会将她们放出去。 宿和知道的时候只是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了几分讽刺与轻蔑。 谢余或许是不知道,这些美人都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美人蝎,又怎会如此轻易任由她们离开? 却莺是他培养出来,专门对付谢余的美人。 若谢余当真对却莺那张漂亮似他的脸动情了,那便得将谢氏的百年基业与权势全权交出了。 却莺柔美的芙蓉面上半掩着一条白纱,那白纱轻薄极了,隐隐绰绰之中似是能映出美人如绯云般的唇。 她体态丰腴,明明是这般放·荡的姿态,在那月光之下,却又似是带了几分高洁若雪般的清稚高雅。 美人嗓音如黄鹂般婉转:“郎君,却莺是奉长公主之命前来伺候的。” 她白皙如牛乳般的脚尖微点,步步生莲,美目盼兮,似是带着涟涟水光:“郎君莫拒绝奴家,可好?” 白纱轻轻飘落下来,露出那张与昭和公主似了五分的桃花人面。 谢余:“这姑娘有本事,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莺莺都是哥哥的好妹妹。” 系统瞪眼,爪子挥的老高:“宿主大大你不是喜欢男孩纸吗??!” 谢余笑了:“就算我喜欢男人,面对这种绝色美人的勾引,不硬一下都是对美人的不尊重。” 系统:“······” 算了以后它攒钱买两具身体,一男一女,就不信到时候还不能勾引到宿主大大。 系统暗戳戳的录下了却莺勾引的姿态,心道以后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宿主大大看起来很喜欢这种骚骚的调调。 谢余微微避开却莺的触碰,他站直了身体,清雅的眉头蹙了起来:“却莺,你当知道,入了我谢氏便要谨守我谢氏的规矩,否则,本官便要启禀公主,将你送回去。” 第85页 却莺一双迷蒙的眼眸却是含羞带怯的看着他,声音轻灵的很,却又像是带着小钩子似的:“谢郎怎的如此无情,竟要赶奴家离开。” 谢余不为所动,眉头蹙的愈发的紧了。 美人弯了弯细眉,愈发像那大殿上柔美动人的昭和长公主殿下。 她红唇轻启道:“郎君,你瞧,我像不像你那心上人?” 说着她整个身体便要倚靠过去,谢余自然是躲避推拒。 心中却轻啧一声:“姐姐好猛,但是可惜了。” 系统:“可惜什么?”它一边问,一边心想,还好是个女孩子。 谢余:“可惜姐姐没带工具,不然我还能考虑和她玩玩,一定能给姐姐留下一个美好的夜晚,让姐姐知道玩·弄男孩子也会很爽的。” 系统:“······”这句话宿主大大是不是之前在作话里说过。 宿主大大之前还矜持的只在作话里说,现在就直接说出来了是吗? 系统开始想是宿主大大脸皮变厚了还是它自己的脸皮变薄了。 最后,它总结了一下,是它和宿主大大都开始逐渐变态了。 谢余眉眼微冷,刚要唤人来将却莺带走,但很快,他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却莺身上有一股清浅撩人的味道,不知是她的体香还是抹的什么香氛,那味道融合了窗外那片向霜花的香味,竟化作了另一种奇异的香味。 在那股奇异的香味之下,谢余之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在逐渐发软、一股奇异的火热仿佛要从骨缝里烧出来一半,灼烧的他理智都微微失了几分。 谢余:“这是什么高级的玩法?这姐姐不会要来强的吧,这我接受不了······” 系统心疼道:“宿主大大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她对你怎么样的!” 谢余:“要是衣服脱到一半被她发现我是个银枪蜡头怎么办,当着对方的面疲软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 系统:“······”好吧,它和宿主担心的甚至都不是一个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它忽然就觉得有点委屈了。 却莺轻轻倚靠在面泛红晕的青年身侧,声音低柔动人:“郎君便闭上眼睛,好好享受便是,却莺定会伺候的您······” “欲生欲死。” 她轻轻勾下青年的腰带,外袍轻轻滑落,看着身下眼神有几分迷离的青年,不由得咽下一口口水。 如此干净的青年,那般炽烈的感情,公主竟也当真能狠下心来。 就在却莺为身下的青年宽衣解带之时,她忽的只觉眼前一晃神,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像是陡然晕厥了一般栽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大元的昭和公主半撑在桌案上的手陡然塌下,整个人像是一瞬间失去了生命一般的倒在桌案之上。 宿和本是在处理政务与军队粮饷的问题,正是忧心的时候,再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清幽的屋内。 着实邪门的很。 宿和微微蹙眉,忽的发现自己正压在一个青年的身上。 那青年穿着一身白衫,清雅无双,只是那张脸上却是布满了红晕,连呼吸都是灼热的。 宿和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下的青年起伏的胸脯,还有青年那难耐的轻·喘。 艳如芙蓉。 这青年不是旁人,正是大元的那位谢丞相。 宿和眯了眯眸子,一瞬间无数的阴谋论都冒了出来。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这具身体,似乎不是他自己的。 就算是谢余耍什么手段,他也不可能长出女人的胸来。 更何况下身少了些什么他还是有感觉的。 一瞬间宿和都惊的有些回不过神来。 但还不等他多想些什么,身下的青年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起来,他修长的五指似有似无的攀着他的肩膀,那微红的桃花眸的眼尾都沁出了几滴清泪来。 “好、好难受······” 烛火早便熄灭了,窗外的一轮明月高挂在枝头。 那清冷的月光照在青年的迷离的面容上,以及那半露不露的、矫健的身躯上。 美色惑人。 他就像是一朵随意叫人采撷的花儿一般,成熟、甜香,足以令任何人神魂颠倒。 宿和的眼神微微深了几分。 他嘴唇微微翘起几分,心中也是明白了几分。 他如今这具身体应该便是那个他送与谢余的美人却莺的了,这却莺与他长相有几分相似,用来对付谢余再好不过了。 宿和想起今日午时他对却莺下的指令,务必要上了谢丞相的床。 他不由得动了动喉咙,白皙的指尖轻轻划过谢余微挺的鼻梁,还有那陷下去的、好看精致的眉眼。 如今看来,谢丞相这般的好颜色,若真是给了那奴才,倒还是可惜了。 他牵起几分笑,红润的唇轻轻俯下,吻在了青年的颈侧。 谢余忍不住轻轻哼了出声,他修长的五指紧紧的握住了身下的床单,眉眼间带着几分跃动的欲·望。 宿和轻笑,眉眼竟显出几分妖异来。 他感受到这具身体之中涌动的陌生的欲·望,心中想,玷污这个人,感受那未曾感受过的欲·望深渊。 毕竟宿和原来的那具身体,即便是用了药也不会有丝毫的感觉。 而如今这如坠烈火一般的感觉,简直叫他感觉到了几分生平仅有的兴奋来。 第86页 只是当他的手指顺着青年的颈侧往下延伸的时候,谢余却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满脸红晕的青年磕磕绊绊的、甚至有几分艰难的道:“你、你出去!” 宿和眉眼间有几分被打扰到的不悦,他按耐住情绪道:“为何?你不想要我吗?” 谢余狠狠的掰开他的手,一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青年道:“你不是阿和,你离我远一些。” 宿和微愣,他的嗓子陡然干涩了一瞬间:“你···你说什么?” 青年支撑不住半跪下来,声音低迷:“你不是阿和,你不是阿和,我只要阿和。” 他说话的尾音似乎都带着几分泣音,又软又委屈。 完全不像是平日偶尔与他针锋相对的那位清雅的谢丞相。 宿和眸色微变,他站直了身体,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跪的青年,眼神晦暗不明。 谢余一边装一边和系统聊天:“这姐姐估计被我气到了,代入替身梗想一想,虐啊。” 系统无奈的笑道:“宿主大大,要不是我给你压下药效看你还怎么皮。” 谢余笑:“我们小统真棒。” 系统哼哼唧唧的摇尾巴。 一人一统压根就没意识到,他们眼前的这个好姐姐,压根就是换了个人了。 换的还是那个被他们称为变态的女装大佬宿和。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淦,我几几呢,我那么大一个几几呢?!” 我这么勤奋,居然还养肥,过分(ノ=Д=)ノ┻━┻ 希望大家支持正版哦(讨饭碗jpg.) 哇的一下哭出声 对了,息夫人其实是一个典故,大家应该有听说过叭,有兴趣的可以去查查康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随风飘逝的梦 2个; 好姐姐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嘤,疯狂撒娇翻滚蹭蹭 第38章 第三只舔狗5 这件事的后续就是那个‘姐姐’为谢余撸了几发,然后两人就这么靠在床上睡下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姐姐看他的眼神十分复杂。 谢余还以为却莺当真被他伤害到了,毕竟也没别的什么可以解释的了,第二天的时候昭和长公主突然就下令召回赐给谢余的所有美人。 谢余笑道:“难不成是昨晚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了公主耳里了,他这是什么心态,突然发现我的好又不想我这个舔狗喜欢上旁人么?” 系统:“他好贱。” 是挺贱的,这就是人性。 谢余看着系统任务板上增长的大幅进度,嘴角轻轻勾了勾。 这长公主殿下,也并非对他没有丝毫想法。 他倒是无所谓宿和想什么,他只需要任务进度条迈步就好了。 * “陛下近日的学业完成的很好,既是如此,臣便要将难度稍稍提高一些了。” 手执书卷的青年眉眼含笑对着身侧的孩童道。 宿季露出一个软糯的笑,他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亲近的意味:“多谢太傅夸奖,朕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谢余轻笑着摇摇头:“陛下在臣面前不必如此谦虚,你的水平这些时日了臣还是有所了解的。” 宿季忍不住弯了弯眉,那稚嫩的眉眼带着几分笑意。 看起来是很开心的。 谢余收起了书卷,又唤来了宿季身边可信的小太监:“你且如往日一般,将这些书尽数烧了去。” 宿季抿了抿唇,小手按在那书卷之上,声音有几分低落:“太傅,不可以···留一本吗?” 谢余平静的看着他:“陛下可曾将知识学会了?” 宿季道:“我全然都会了,也可以一个字不漏的背诵下来。” 谢余赞许道:“很好,如此又何必留着徒给旁人增加把柄呢?” 宿季知道他的意思,他聪明的很,虽是八岁的外貌,可心智却十分老成。 他知道谢余要烧掉这些书是为他好,他也知道昭和长公主对他的监管十分严密,这样很有风险,可他心中却始终有几分难以割舍。 那书中,留有太傅为他抄写的释意,也有太傅握着他的手写下的字迹。 宿季这短暂的人生中,难得遇到温暖,更何况谢余的性情那般温雅,十分得孩子的喜欢,宿季与他相处不过数日,便对他亲近了许多。 宿季不舍得就这样烧掉那些温暖的回忆。 可太傅也告诉过他,要忍。 黄袍在身的孩子将手移开,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他轻声道:“太傅说的有道理。” 谢余轻轻颔首,他对小太监道:“要注意周围有没有眼线,确保无疑再烧毁了去。” 小太监抱着几本书,点点头。 谢余敲了敲桌案,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的道:“夸完陛下了,接下来就该翻一翻旧账了。” 宿季忍不住站直了身体,小脑袋微微上扬看着谢余,那表情,就像是一只软糯懵懂的小包子的似的。 谢余面上严肃了几分:“陛下,前些日子臣为您请来大将军教习您的武功,陛下为何多日逃课?” 宿季面上顿时垮下了一些,到底还是个孩子,他鼓了鼓腮帮子道:“朕不喜欢他。” 谢余眼神很淡,莫名的沭人:“陛下任性了,您是一国之君,统领群臣,若是依着自己的喜好如何能够管理朝廷?” 第87页 “您这般一来,那将军是您所不喜,您将他派走,那朝中若是有什么战事又该如何?” “每一位朝臣自有其存在的左右,便如一辆稳固的马车,若是缺了那一根钉木,这马车便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崩塌” 宿季微微垂头道:“朕明白了,多谢太傅指示,朕日后定然不会逃课的。” 谢余微笑:“嗯,陛下明白便好。” 其实宿季真的是一个聪慧无比的孩子,他的坚持力也很强,接下来的几日无论多累,他果然都没有再逃过一次。 谢余其实并不知道,宿季并不是多么坚强的孩子,只是那孩子希望自己在太傅的眼中能够有出息一些、再有出息一些。 一开始他只当是自己害怕被太傅抛弃,后来他知道,他希望自己成为太傅手下最为出色的学生,他要成为太傅的骄傲,他要让太傅不会后悔选择了他。 他还要日后让太傅享受到所有人的羡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日子便这样过下去,谢余偶尔在去教习宿季的宫路旁会碰到那个当初他救下的小奴。 实在是那个小奴的眼神叫人难以忘记。 就像是一只可怜的流浪狗一般,守在他必经的路旁。 他们很少会聊天,一般都是谢余随意主动询问几句,那小奴只会期期艾艾回应几句,他总是低着头,不敢多看谢余一眼。 谢余偶尔也会给他一些银两或是玉石,这小奴单是看着便知道平日的日子过的不是很好。 身上青青紫紫的不说,身体也瘦弱的吓人,看起来明显就是营养不良。 但这是昭和长公主指名留下的人,谢余纵然有心想将他带出也毫无办法。 不过在半年之后,谢余便没再见到这个小奴了。 也不知这小奴究竟如何了,谢余只希望他还好好活着就行了。 这个世道,活着才是真,活着才有希望。 * 时间一晃就是九年。 朝中的局势对立愈发的明显了起来。 尤其是长公主一派的野心,已经愈发明显了起来。 大元的男子十七岁便算作及冠,小皇帝及冠之时,按道理来说,身为长姐的昭和长公主理应将摄政权交还给皇帝才是。 只是明里暗里不少拨人暗示过了,这昭和长公主都只当做不明白,大权依旧死死的握在手中。 长公主一派的嚣张气焰当真是愈发的高涨,而支持小皇帝的那一派当真被压制的翻不过身。 那元熙帝倒不知是傻还是假傻,一直对昭和长公主恭敬有加,似乎真的对这个长姐抱有孺慕之情。 倒是那谢丞相一派,一直都是保持中立,不掺和不搅水,长公主之前倒是有心想将他拉近这个夺权的漩涡,只是这谢丞相为人通透圆滑,分毫不显山露水。 别问,问就是效忠皇室。 一开始那坊间传闻谢丞相喜欢昭和长公主,可这十年下来,传闻的消息却渐渐的少了下来。 大家都觉得若是谢丞相爱慕那昭和长公主,他自身权势也并不弱,扶持了昭和长公主岂不是更妙? 既能获得好处,又能讨得佳人欢心。 谢余知道那些传闻的时候,只是轻轻落下手中一子,眉眼清淡道:“浅薄。” 确实是浅薄,朝廷大事岂能以儿女情长来断定。 坐在他对面的青年抿唇笑了笑:“太傅可莫要因这等无知言论气着了。” 这青年面容有三分像昭和长公主,他面容俊朗,轮廓稍深,显得五官有些立体,是一个很帅气的少年郎。 值得一提的是这青年气质华贵,眉眼隐隐散发的几分帝王的威严,身上加诸的黄袍为他多添了几分贵气,少年帝王在谢余多年的教导之下如同玉石一般被彻底雕琢出美好的模样。 谢余将手中的白子落下,他身体微微前倾,额角有几分柔顺的发丝垂下,男人的侧脸一如多年前的雅致如兰,就连岁月都不舍得在他的面上留下什么痕迹。 宿季眼中闪过几分压抑的情愫,他微微直起身走到谢余的身侧,修长的指节带了些许常年捏笔而留下的茧子,他轻轻捻住男人的墨发,将那碎发顺回到男人白润精致的耳后。 “太傅,你的头发怎的总是散下来,定是那些丫鬟没认真弄。” 青年一边顺他的长发一边轻声说着,那语气却带着几分熟悉与调笑。 宿季很亲近谢余,年幼的时候谢余偶尔为他束发,但谢余其人,人外倒是风雅无双,只有亲近了才知道,这人总是懒倦又惫怠的。 谢余为宿季束的发总是很松散,还不如之前。 但即便如此,宿季还是总叫谢余为他束发,乐此不彼。 时光荏苒,当年那稚嫩的孩子也在慢慢长大,两人之间便从谢余为宿季束发变成了宿季为谢余束发了。 宿季很聪明,他从认识到自己对谢余不同的感情之时,便开始慢慢的将人圈进了自己的生活之中。 他让谢余潜移默化的认为,宿季为他束发是再正常不过的。 也是他太过了解谢余,谢余其实并不喜欢旁人的触碰,所以那些丫鬟束发之时便不敢太过亲近,但距离难免令人不舒服,可宿季却被允许靠近,于是他自然而然的为他束发,为他戴冠。 他让谢余意识不到,两人逾越了那模糊的君臣界限。 第88页 而谢余也并不知道,他当做学生、当做孩子、当做君上的宿季,会对他产生别样的心思。 宿季为男人束好发,感受着那柔顺发发丝脱离了自己的掌间之时,宿季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掌心。 文雅的谢丞相也是这般,如天边的云雾,总叫他摸的不甚清楚,他可以用无数手段对付旁人,但碰上了这位谢丞相,宿季当真是束手无策。 欢喜的情绪叫他去占有,可他又时时顾及谢余的心情,于是便有了多年来的隐忍。 谢余感受着发间温柔的触碰,青年靠他很近,他忍不住微微侧头,一眼便看到了青年眸间翻涌的不知名的情愫,谢余不由得心中微撞。 那种情绪叫他生出几分惧怕与未知的慌乱。 谢余忽的站起身,他微微拖长的眼尾此时带了几分冷倦,那双茶色的眸像是躲避一般,不肯看一眼眼前这个自己带大的孩子。 “陛下如今已然及冠,君臣有别,纵然臣为帝师,陛下自此后也不该如此不顾君臣之别为臣束发。” 宿季面上的笑意渐渐浅淡了下来,他眸色微深,指骨微微摩挲了两下,只是温声应道:“太傅教训的是,朕日后定然会注意一些。” “只是朕自幼在太傅面前长大,私下亲近一些,也是不成的?” 谢余见那孩子越说,语气便越是委屈。 不是那种明显的到叫人能察觉到的委屈,但那温和的声音、忍耐的情绪,就是能叫人感到几分不一般的感觉。 这一套,对看着他长大的谢丞相来说,再有用不过。 谢余心底感叹:“孩子大了,居然爱上爹了,叛逆。” 系统:“······” 宿主大大说话为什么越来越刺激,难道宿主大大有什么奇怪的play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掉落的惊喜更新~ 小的时候 小皇帝:“我日后要让太傅受到所有人的羡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长大后 床上压着太傅的小皇帝终于实现了愿望。 这里还有长公主留给亲爱的姐姐们的一句话:“谁再敢提我不行和肚兜的事,我今晚就用道具就把你们…” 关于小奴隶,他惨的过分,所以出场也晚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落曦、困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居居女孩 20瓶;夭绾绾 7瓶;augenstern 3瓶;鹤川 1瓶; 姐姐们这么好,总是容易叫妹妹当自己是姐姐们的唯一的(娇羞揪手绢) 第39章 第三只舔狗6 金銮殿。 殿中上座的龙椅上坐着身穿龙袍的青年,气势巍然,琉璃珠冕遮住了他的眼眸,青年露出的下颌微微绷紧,那修长的指节微微屈起,轻轻敲打在龙椅一侧的雕花扶手上。 他看起来镇定又平静,可殿下的诸位臣子却是面色不怎么好的争吵着。 龙椅的右侧挂着一面珠帘。 隐隐绰绰的琉璃珍珠遮住了其中的人影,只余下了一抹引人遐想的身影,座上的美人身着锦色宫装,长袍如春日娇艳的花萼。 美人白皙的手腕微微握住玉扇,身影微微前倾,那玉扇挑开了几分琉璃珠帘,慵懒冷倦的声音带着几分细柔却华丽的质感:“诸位可是天家朝臣,一遇到棘手的事务便这般不顾颜面,当着皇帝的面便争吵起来了?” 花瓣般的宫装浮沉,美人半倚椅侧,声音曼丽:“丞相作为百官之首——” 美人声音微顿,又宛如带了些小钩子似的撩人:“怎的也不出面管一管?” 下首的朝臣对视了一眼,一个个都闭上了嘴。 昭和长公主可不是个脾气好的主,虽说她相貌柔美,可犀利的手段这数十年来却也是不曾弱上分毫。 朝臣一个个面对她就宛如小鸟遇上老鹰似的,不过好在这长公主殿下平日对他们这些小臣子不感兴趣,长公主只喜好同那谢丞相针锋相对。 其实也不算是针锋相对,毕竟丞相做事圆润,面面俱到,真要找到谢余的什么把柄也是难的很。 只是这昭和长公主就是有事没事要来刺一下谢丞相,不知道的还当两人交情差到什么地步了。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或许这长公主无意,但谢丞相可是确确实实的爱慕着这蛇蝎美人,甚至为了他多年不曾娶亲。 深情至此,却还要被昭和长公主当做政敌针锋相对,实惨。 谢余出列,面上恭敬挑不出什么错:“回禀殿下,诸位同僚或是有所急躁,但诸位却也都在寻求一个双赢的法子,还望殿下宽恕。”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丝毫不落下风,不少大臣都松了一口气。 谢丞相向来不负盛誉,朝中只要有他在,基本上便是稳固有序的。 皇室向来能被他抚慰的很好。 不得不说,这也是谢余能够成为众官心中的领头人物中心骨的原因。 宿季眼眸微抬,与谢余对视了一眼,眸中闪过几分浅淡的笑意。 谢余对他轻轻颔首。 宿和展开玉扇,声音微微压低,带上几分微哑的迷色:“谢丞相向来会说话,那本宫便问问谢丞相,这潮州水患究竟该如何挽救?” “工部的人倒是派去不少,一个个都是束手无策的,这潮州府衙又是多次上报朝廷需要援助,但今年收成本就不好,国库空虚。谢丞相以为,此事该派哪位大臣去潮州看上一看呢?” 第89页 谢余轻轻垂眸,好家伙,把问题直接给他丢过来了。 昭和长公主当真是不将上首的小皇帝放在眼中,连过问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宿季这般隐忍的日子过久了,这些场面基本上都能忍下了。 谢余微微摩挲了一下衣角,昭和公主的这个问题他很难答上来。 这种差事棘手,但若是能获得利益也是有很大的利益可图。 他不能将差事给了朝中任何一方的势力,只能以个人名义代替皇室前去潮州赈灾。 昭和长公主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主动提起,便是为的让谢余无可避免,无可夺利,只得前去潮州。 都是千年老狐狸成精。 谢余弯唇上前道:“殿下,臣愿前去潮州。” 无利可得,但这潮州一行倒能为谢氏长些荣光,更不用说那其中更为重要的官员人脉关系的交替。 谢余若有心,自可在潮州也发展一番自己的势力。 说亏也不算多亏。 宿和勾唇,那稍艳的唇脂衬的他愈发艳色靡靡。 “丞相果真不愧为我大元朝臣之表率。” 潮州混乱,甚至还有不少暴民流民与山贼的暴.乱,这么个文雅公子前去,倒真叫人有几分担心。 宿季下诏的时候笔尖都顿了一下,但他是信谢余的。 谢余虽平日虽是有些懒倦,但面对这等事上并不会做没有把握的时候。 宿季眼神向那片珠帘偏移了一些,手指微微攥紧了几分。 太傅告诉他,莫要心急。 昭和长公主的野心迟早会暴露出来,届时,便是他手掌大权彻底翻盘的时候。 * 东暖阁的香薰总是带着几分暖意的,或是因为昭和长公主天生有几分体寒的原因,他更喜爱那些能叫他感觉到温暖的东西。 丝丝缕缕的烟雾盘旋着升起到半空之中,这副情景总是带着几分缱绻的缠绵,宛如美人兰口呵气。 烛火明光愈亮,那一排排的烛火流下一行行的烛泪,燃烧的灯芯在空气中隐隐摆动。 美人榻上倚靠的美人半睁眼,曼丽缱绻的黑眸拖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美人指尖轻抬,那小指上戴着的金色甲套显出几分妩媚。 “钟余,这些年你足够努力,否则本宫也不会留你至今。” 下首空荡的殿内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垂着头,他跪着的姿态非常的卑微,额头几乎就要碰着地面。 “谢殿下提拔。”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低哑与沉静。 宿和眯了眯眸子,轻轻挥袖起身,他一步步走到男人的面前,半蹲了下来。 修长白皙的指节轻轻捏住了男人的下巴,缓缓将男人的头掰了起来。 宿和弯眸,声音低靡:“是应该谢本宫。” 他松手,直起身,就这般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伏跪的男人道:“若是没有本宫,你如今还不知身首何处。” 钟余指尖微颤,他低声道:“钟余难忘公主大恩,定忠心为殿下办事,回报恩情。” 宿和勾唇,那眼神温柔似水,可其间的冷漠意味却如凌冽寒霜。 “乖孩子。” 宿和轻轻取下了自己小指尾的指套,指节轻轻握住了钟余的右手手掌,将那金色的、尊贵的指套到了男人的指上。 契合。 宿和嘴角微微勾起,声音轻柔无害:“你是暗卫营走出来的鹰,也是脱了一层皮的钟余,本宫信任你。” “本宫这段时间时间有些事务要忙,你便代替本宫成这昭和长公主,前往潮州。” 钟余身体轻颤,宿和笑意加深,轻声道:“钟余,你身为本宫的一条狗,这么些年了,应当是很明白本宫的习性,对吗?” “乖孩子,去潮州吧,可别叫我们文弱可怜的谢丞相孤身一人受了什么委屈。” 宿和这话说的温柔,仿若担心谢余受了什么伤一般,当着有一股宜室宜家的温柔美人模样。 但钟余心中清楚,昭和长公主的意图不过是叫他前往潮州一方面监视谢余,一方面顾及好潮州之中长公主的私兵与官员暗线。 他垂眸,恭敬道:“钟余明白。” 宿和满意的顺了顺自己的裙摆,声音微懒:“如此便好,面具待会大太监会给你。” 他说着,眉眼弯了弯,指尖划过红润的唇角:“也不知道我们谢丞相能不能认出来呢。” 大太监脚步轻轻的走上前,将一个深木红的小盒子递给钟余。 钟余伸手接过,宿和转身,声音轻软:“谢丞相此时约莫也快要到达潮州了,你即刻便启程罢。” “还有一点你且记住。” “若有什么人打谢丞相的主意,送些什么美人艺伎,你且全然拦下。” 钟余微微抬眸:“属下谨记。” 钟余虽不知道宿和此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也符合他隐晦的心思。 或许这长公主也是对那人有几分意思的。 钟余握紧了手中的木盒,纤长的睫毛微颤。 若是那人当真入赘了公主府也好。 至少,也能叫他这条狗偶尔伏跪的看上几眼。 钟余不敢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他没什么骨气,他也没什么志气,他就是个小人物,一个在地下腐烂的玩意儿。 他的骨气就是谢余。 第90页 只要能活下来的悄悄的看着谢余,叫他当谁的狗都行。 * 谢余到达潮州的时候已经夜幕四合。 潮州的边城几乎是有几分荒凉的,入了潮州也偶尔能看到那街道四周的一些流民。 但总体来说是比潮州的边城好上许多。 接待谢余的是潮州的知州,那知州穿着一身藏青官服,笑的眉眼都挤在一起。 “下官见过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清雅无双,能来我们潮州当真是令我们这里蓬荜生辉啊!” 谢余不动声色的颔首,眼神却是上上下下的观察了一番这几位潮州的官员。 这些官员衣着都是中等的绸缎衣料,不出众,也不低调,叫人觉得很正常。 但偏偏就是这种正常才叫人觉得不对劲。 一般的官员知道丞相要来做什么,若是想表现的便会故意穿一些粗布麻衣,若是想讨好的便会穿的稍显富贵一些。 谢余不得不承认,这潮州的知州有点意思,他面上恭维,可表现的却是不温不火,毫不惹眼。 若是不注意的人还当真便会忽略了过去。 那知州不知道谢余想什么,只是笑着上去道:“丞相大人,我们这边为您设宴接风,请。” 这都是官员之间的恭维与交际的把戏,谢余微微颔首,便带着手下的小侍进了潮州府。 作者有话要说:  钟余可不是绿茶,那种时代下,他的卑微入骨子里了,甘愿当谢余的狗。 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这种属性_(:з」∠)_ 我不会写雷同的人设,每个世界都会给你们不一样的感觉的~ 今天保证双更,晚上六点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璟婵 4瓶;默默 3瓶; 嘤,还是有姐姐爱我的QwQ 第40章 第三只舔狗7 宴席之上,坐在首位的男人身形端雅,灯盏浮出的光芒打在他清雅的侧脸,莫名的带出几分难言的圣洁与不可亵渎之感。 这是个似山巅之上冷寒清雪般的男人,似乎任何的红尘缠绵都无法与他交融出因果来。 他即是欲望贪恋的本身。 潮州知州笑容不减,看起来热情却又不谄媚:“丞相大人,你看这接风宴可还行。这潮州最近祸事多了些,下臣已然尽力为丞相大人办的热闹了,多有怠慢之处还请丞相大人宽恕。” 谢余眼皮微抬,似笑非笑道:“知州费心了,此番潮州祸事,知州能有如此心意便很好了。” 两人对视一笑,至于那笑容底下潜藏着什么意味就各有不同了。 宴席过半,潮州知州忽的拍了拍手。 谢余微微眯眼,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烛光一盏盏熄灭,只余下了零星几盏,其他的灯光皆是聚集在了宴席的中间。 一阵隐隐约约的丝竹声响了起来。 一个美人收执莲花灯,脚步轻轻入了宴席。 美人的身后还有数十个,衣服装饰皆是一模一样的,但只有打头的这个美人手中的莲花灯是迷蒙的红色。 随着丝竹的乐声,这些美人舞动了起来,如蛇一般妖娆动人的线条便展露在了众人面前。 不少人看的眼神都有几分直了。 如斯佳人,自然叫人神魂不守。 谢余轻轻抿了一口酒水,眼神凝在中间那个最柔美的美人身上。 潮州的知州眸中笑意愈深,他低声道:“丞相大人,这些美人都是极品,且······” “这些可都是男子。” 谢余眉头微挑,文雅公子的眉间似乎带上了另外一种浅淡的游戏人间的风流意味。 潮州知州点头:“丞相大人或许是还没试过男人吧,殊不知,这男人的身体,有时候可是要比女子更销·魂一些呢。” 谢余心中轻啧:“他在教我做事,资深嫖·客表示不服。” 系统:“······”你不对劲。 那手持暗红色莲花灯的美人愈靠愈近,见谢余并未抗拒他的靠近,藕臂轻轻环住谢余的颈窝。 低哑暧昧的声音在他的耳侧轻声道:“大人,奴来服侍您。” 谢余:“看来今晚又是快活的一夜了。” 系统不太开心:“宿主大大,他和那个潮州的知州是一伙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余:“没事,风流归风流。” 系统:“痴情人设怎么办?” 谢余轻笑:“我只是犯了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系统眼珠子转了转,浅褐色的猫猫眼似乎亮了一下:“他是个0!” 谢余笑容不变:“两0相遇必有一攻。” 系统绝望到抓狂。 谢余见它这么抵触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怎么?担心我给你找后妈?” 系统:? 谢余:“崽崽放心,你宿主爸爸永远是爱你的。” 系统:明白了,宿主大大还是比较喜欢父·子play的吗? 谢余永远都不会知道系统的脑回路,就像他不知道系统的小本本上到底记录了多少羞耻·play和奇奇怪怪东西一样。 酒过三巡,谢余揽着美人,面如冠玉般的面容上染上了几分浅淡的绯色,宛若天边的飞霞,他整个人干净透彻之中带了几分不可说的诱惑之感,像是一尊玉雕的人儿似的。 “诸位,今日还得谢过潮州知州大人,让本相得此美人。” 第91页 不少人都醉了,闻言一个个都恭维了回去,心中却是不在意的想,还道那谢丞相是个天上仙一般的人,原来私底下也玩的这么开。 也是,这天底下哪里真有那么干净的人? 潮州知州眸底闪过几分暗芒,他嘴角的笑意微深。 今日这酒他特意选的仙人醉,即便谢余喝的再少,过后一阵子那后劲也绝对是他承受不住。 潮州知州是个谨慎的性子,他并不当真信了谢余此番作态,毕竟谢余能坐到丞相之位,定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所以他还在观望状态。 但若谢余当真是如此性子,那他糊弄起来也便更方便了些。 谢余一路搂着美人回了房中。 那美人当真是极美的,是与昭和长公主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这美人艳丽至极,却没有丝毫俗气狐媚的感觉。 真要说来,便是气质训练的十分好,再加上那张脸当真又勾人又俊俏。 宿和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有哪里不对劲,暧昧的榻上,半·裸的身体,以及身侧那个熟悉的男人。 宿和与谢余眼眸相对,两人之间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 谢余也有点愣,毕竟刚刚还狂野的要扒下他衣服的美人突然顿住不动就这么看着他的场景也确实挺诡异的。 谢余心中对系统道:“小统,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这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我一旦要跟哪个美人一起倒在床上那个美人就突然不动了,然后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这是个正常的世界吧?该不会我身上中了什么咒术了?” 系统心中拍手叫好,面上还是乖巧道:“宿主大大,我去排查一下原因,以前排查过,好像没发现什么问题。” 谢余:“这谁顶得住,这么多年来这都第四回 了,我迟早要彻底痿了。” 系统安慰他:“没事的宿主大大,你如果真的痿了我去主系统那给你买一些重振雄风的药物就可以啦。” 谢余:“······”谢谢,完全没被安慰到。 宿和感受着身体不太对劲的地方,指尖微颤。 那双美眸甚至是有几分惊异的。 谢余身边靠近的人从前都是女人,这次居然是个男人。 但托这具身体的福,这几乎是他自及冠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属于男人的感觉。 宿和呼吸微颤,眼眸直直盯着谢余。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后,每次只要是谁靠近勾引谢余,他便会出现在这个人的身上。 这件事简直就跟志怪小说之中的鬼怪故事一般。 宿和很聪明,在他得出这一点结论的时候,他并未与任何人说,但却暗地里开始清理谢余身边的女人,叫她们没有丝毫勾引的机会。 宿和不是没找一些方士试探性的问过,但是没有人见过或者遇到过此种情形,说出去别人应该也只会以为他是在编故事。 宿和轻轻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许是天意,每次他出现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之时,谢余都是一副仍任采撷的模样。 像是一朵盛开的花,被呈现到他的面前来。 情动失守、眼波销魂、含苞待放。 就像那朵空谷幽兰染上几分幽洞的墨色。 宿和又想到了朝廷上那衣衫紧扣如迂腐书生的与他针锋相对的男人。 不过,那男人也并非总与他针对的,他会对他妥协,也对他轻叹。 指尖轻轻触到谢余的侧脸,宿和轻轻褪下半滑微落的衣衫。 既是天意······ 他倒不如顺势而为。 谢余该是他的。 床帘帷幔在透窗的微风中微微晃动,迷离又暧昧的浮动。 宿和轻轻吻在男人眼尾那颗微红的小痣上,曼丽的眉眼带上几分欲·色。 呼吸打在谢余的颈侧,宿和轻笑一声,细细的落吻在男人的耳侧。 谢余迷蒙的双眼微颤,他轻轻推拒:“·····痒。” 宿和轻声道:“乖,子期,我是你的阿和啊。” “你看看我。” 男人的尾音带着轻微的沙哑与欲·色。 谢余微微睁眼,醉意在眼底浮现:“阿和?” 宿和低笑:“是啊。” 谢余陡然一惊,他忽的对系统道:“你查查这个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力量的波动。” 系统一惊,也品出几分不对劲来了。 分析结果很快便出来了。 系统几乎是结结巴巴的道:“宿主,这个人身上的灵魂好像、好像是宿和的。” “而且根据显示,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谢余声音带了几分微哑:“难怪。” 他面上不动声色,嘴角轻轻扬了扬,这不是任务目标撞他枪口上来了么。 谢余面上装作晕眩道:“你不是阿和,阿和是女孩子,你是男人。” 宿和轻笑:“子期,日后你便知道了。” “ 你的好姐姐,可一直都是个哥哥。” 谢余:“他说话好骚哦,还姐姐哥哥的叫,谁要他当我的好姐姐,他只配当我的臭弟弟。” 系统点头,笑的打滚。 谢余微微睁眼,有几分失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两人这火热的气氛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 宿和也是受不住谢余在他身下如此情态,刚要再进一步,门口处忽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第92页 还未等宿和反应过来,那大门便是被人直接推开。 “好大的胆子,不过是个伎·子,竟敢对当朝宰相如此,给本宫拿下。” 来人声音本该是温柔如水的,此刻却如同动怒了一般带了几分狠意。 宿和蹙眉看过去,正是那‘昭和长公主’。 宿和:“······” 谢余:“······” 这剧情,有够刺激的。 谢余忍不住笑了:“这叫什么?我抓我自己的奸,也不对,应该是我找旁人装我自己来抓我自己的奸。” 系统晃晃脑袋,一副看戏的模样:“俄罗斯套娃。” 宿和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当初叫钟余是来防止谢余被旁人勾引的,但谁也想不到,这些搞事的人动作太快,钟余都没赶上,反倒是赶上他来的时候了。 宿和被那些侍卫毫不怜惜的抓了起来,身为一国长公主,当真算是平生丢脸丢的最大的一次了。 他倒是想反抗,不过这具身体完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叫壮汉·长公主十分绝望。 宿和最后放弃抵抗了,自暴自弃的想反正也没人知道这人是他。 谢余憋笑憋的差点没露馅,系统一直在拍照,一边拍一边笑:“哈哈哈好蠢,好惨,可以拿来做表情包了,就叫‘掩耳盗铃,只要没人知道我是长公主我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谢余:怎么感觉系统现在越来越坏了,阴坏阴坏的。 反正谢余看到系统做的表情包以后估计都不能直视宿和了,蛇蝎美人形象一瞬崩塌成沙雕,实惨。 钟余推开门看到床上的那一瞬间是真的起了杀心,他那样尊敬的、不敢靠近哪怕是触碰的丞相大人竟然被一个低贱的伎·子如此对待,钟余只觉得有一瞬间血腥充斥了心间。 暗卫营的那些血腥手段一个个从他脑海中闪现而过。 宿和被侍卫压制着跪倒在地上,钟余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墨黑的眸底闪过几分厌恶的神色:“低贱的奴才也敢肖想丞相?” 钟余手中拿着侍卫的剑,寒光微闪,一剑便削断了宿和如今这具躯体的五指。 十指连心。 宿和一瞬间只觉一阵剧痛,脑海中甚至有几分眩晕。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当真是被羞辱的极狠。 钟余脸上的□□都抽搐了几分,他修长苍白的五指死死的掐住宿和的颈侧,声音阴沉:“本宫要你求死不得。” 随后他缓缓站了起来,接过随从递上来的白手绢随意的擦拭了两下手腕便将那手绢丢了下去。 白色的手绢飘落,恰好搭在宿和的脸侧。 漫不经心的羞辱。 床上昏睡的谢余也被这动静惊醒了几分,钟余微微抿唇,向他靠近了几步,声音微柔,尽量摆出昭和长公主的姿态:“谢丞相可好?” 他刚走到谢余的身侧,那个他朝思暮想的男人忽的半抱住他的腰身,清雅的男人脸色带着几分红晕与懵懂,他低声说着,声音像是撒娇:“阿和,你来啦。” 他眼神迷离,手指着地上被血染红的男人道:“他刚刚冒充你,被我看出来了,他才不是我们阿和。” 宿和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整个人几近晕厥,听到谢余的这句话的时候,陡然感到一阵荒唐的可笑。 说喜欢他的谢余指着他,对那个低劣冒牌货说他是个冒牌货。 宿和只觉得灵魂似乎在缓缓抽离,意识越来越遥远。 可某种偏执一般的念头却扎根入了他的脑海。 无论如何,谢余都只能是他的。 不管谢余喜欢的是他的脸也好,身体也好,这人都只能是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公主行了,但是依旧是悲惨的一天hhh 我个人觉得这种剧情真的蛮戳我的,不过很虐公主就是了 我的虐法是不是很清奇嘿嘿~ 我今天突然发现月石变多了,哪个好姐姐四号给我投了一百月石啊鹅鹅鹅,可可爱爱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天灾信使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天灾信使 2个;紫水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戚洛 20瓶;天灾信使 10瓶;邀月 3瓶;青山如有思 1瓶; 啊啊啊啊今天也是为姐姐们尖叫的一天! 抱住姐姐们一起转圈圈把你们扔上天三百六十度旋转爆出烟花~ 第41章 第三只舔狗8 钟余有些手足无措。 怀中的男人柔顺的靠在他的肩侧,墨色如云的长发滑下几分,就搭在钟余的手腕处,带着几分微凉的弧度。 这是一个极动情的姿态。 房内仅剩下钟余和谢余两人,钟余纯黑的眼眸一开始还只敢看着谢余的墨发,他连多动弹一下都不敢。 就像再多靠近一分,便会玷污了自己心目中的神明。 谢余身上有一种极浅淡的书卷香,稍稍混杂着几分微甜的向霜花的香,很独特,就如同谢余这个人一般的动人。 钟余轻轻的呼吸,在嗅到谢余身上的味道后便轻轻放缓了呼吸,像是慢慢品味着什么一般。 钟余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不正常,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也控制不住想要靠近谢余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整一个小时,钟余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除非谢余感到睡姿不舒服,他便会换一个姿势。 第93页 只是那微收紧的、克制力度的指节到底还是表明了主人并非当真如此不为所动。 谢余是真佩服钟余:“这人简直是钢铁吧?” 系统看了一眼分析表道:“宿主大大,他只是看起来镇定不动而已,其实他的呼吸急促了好多次,脑内的思绪跃动的很频繁,由主系统分析,他有可能正处于发情期。” 谢余:“······” 系统,恐怖如斯。 用发情期来形容钟余这种克制的人,足以看出钟余究竟有多能忍耐了。 谢余在钟余的怀中躺着只觉得意外的舒服,他本是打算过一会便装作醒过来便可以了,没想到竟然后来会真的睡过去了。 据系统说,钟余抱了他一整晚,中途除了拿被子,和为他调整睡姿,基本上就没动过一下。 对,没动过一下,谢余简直想问这人是不是本体是雕像。 不,应该问他是不是男人。 心上人在怀居然都这么能忍,真是当代柳下惠。 钟余是在谢余快要醒的时候才离开的,他掐的点正好,谢余醒过来后人影都没见到一个。 昨晚的一切朦朦胧胧,如同蒙上一层薄纱一般,叫谢余记不太清。 这符合钟余的做法,在谢余的记忆与人生之中,钟余从来都只是一抹浅淡的、甚至是暗淡的影子。 是随时都能被吹散的灰尘。 谢余一觉醒来听说了‘长公主’前来潮州的事情自然要前去拜访一番,只是当他听下人说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心情却是无法镇定下来。 宿和多年对他都是若即若离的态度,两人既是对手又在私下隐隐有几分暧昧,可谢余不明白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宿和撩拨他又针对他,红唇吐出的是软绵绵的软话,行为却又分毫不显对他有情意。 甚至谢余偶尔邀请他游湖或是花灯节送与他花灯,宿和皆会应下,这甚至偶尔令谢余生出一种宿和也是喜欢他的错觉。 但错觉始终是错觉,长公主并未因为他改变分毫,他一面偶尔回应他的情意,一面依旧对各方送来的美人分毫不拒,坊间传闻早已难听到了极点。 若是刚开始还好,谢余并不信他喜欢的昭和长公主当真会如此,但十年如一日,他甚至亲眼看见过昭和长公主招男宠玩乐,其姿态比起对他,甚至要更加亲密暧昧。 这漫漫的长日总会叫人生出几分心冷与倦怠来。 谢余微微撩起衣袍,入了潮州府上特意为昭和长公主腾出来的阁楼。 这阁楼布置的华美不俗,帷幔层层叠叠,绸缎珠帘皆为上等制品,带了几分秀美与仙气一般的感觉。 由此可见这潮州知州对长公主到来的重视程度。 门口守着的小太监匆匆的回报,对谢余行礼道:“丞相请吧。” 谢余颔首,踏步进入其中。 “殿下如何也来了这潮州城?” 男人眉角含笑,温润的声音如同山间清风一般。 钟余心中微漾,指节微微缩紧了几分。 他只觉得自己在男人的眼神之下,那张粘着人·皮·面具的脸都好似被烧着了一般。 钟余身边的大太监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他,眼神之中,意味难辨。 钟余勾起一抹与长公主一般无二的笑容,温柔如水,又好似带了几分危险一般:“怎么?丞相大人这是不愿见到本宫?” 谢余垂眸:“怎会,殿下来潮州对臣的差事也是多有帮助,臣先行谢过殿下。” 他明明该是知道昭和长公主应当是有所私心,面上却还是说的好听,竟分毫不提其他,给足了面子。 钟余轻轻抬眸,那视线看了男人一瞬又移开。 克制又清醒。 “丞相大人行事当谨慎些,如此杂乱之地竟也敢胡乱饮酒,昨日若非本宫赶到,丞相大人可知会发生些什么?” 美人眯了眯眼睛,看着他的眼神带了几分凉意。 谢余抿唇:“昨日是臣未曾料想到,日后臣定当再三注意······不叫殿下忧心。” 钟余手腕撑着额侧,声音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妩媚:“如此便好,丞相且忙去吧,本宫累了。” 谢余迟疑了一瞬间,像是犹豫了一下才道:“殿下,臣还有一事相问。” 钟余微微抬眸,眼神黑沉沉的看着他:“何事?” 谢余抬手,掌心有一块碧玉,这碧玉很是精致,钟余再眼熟不过了。 这是谢余第一次送与他的玉佩,当时钟余守在他回府的宫路之上,谢余看到他的时候浅浅的笑了一下,他到现在还记得这人当时说:“前些日子怎么未见到你,也罢,这枚玉佩你且拿好,我二人有缘,见你如此瘦弱,得空了凭这枚玉佩去御膳房后厨弄一些小食罢。” 钟余瞳孔微缩,没想到这枚玉佩竟是不注意落到了谢余的身上。 谢余抿唇道:“这枚玉佩是臣送与一个小奴才的,臣与那小奴才也有几分交情,不知道这玉佩缘何自殿下身上遗落下来。” 钟余心中一紧,长公主的身份决不能被拆穿,一旦被拆穿了,他面临的必然是死路一条。 但隐隐的,钟余心底却又升上几分欣喜之感。 这人说他与自己有交情,这意思便是要保他的意思。 没想到他竟还未曾忘记自己。 第94页 钟余稳定心神,面上冷静应答道:“不过是个小玩意,本宫便是要了又如何?丞相此话是与本宫追究了?” 他面上似笑非笑:“本宫倒不知,是哪个小奴才与你关系如此之好?” 谢余心底轻啧:“好家伙,还是个演技帝,瞧这演技发挥的,太稳了,自愧不如。” 系统看这两人对着飙戏,小尾巴翘了翘,不服道:“宿主大大别光看他啊,我也会演戏的。” 谢余好奇:“嗯?来一段?” 系统憋了一会,张嘴:“喵呜喵呜喵呜~” “你看我这声音,这姿态,是不是就像一只真正的软萌的小猫咪!” 谢余:“·······” “挺、挺像的。” 叫的像发情的猫,谢余默默的想,忍不住有点想笑。 谢余垂眸整理情绪,半晌才道:“并非如此,只不过有几面之缘罢了。既殿下疲倦,臣便不多加打扰了。” 钟余微微挥手。 谢余恭敬的行了礼,转身便离开了。 大太监眼眸沉沉的注视着谢余离开的背影,直到连影子都看不见的时候,那尖细的嗓音才像是打开什么开关一般道:“钟大人,莫要做多余的事情,今日之事,杂家会如实告诉殿下。” 钟余微微握拳,浓密纤长的睫毛垂下,室内一片冷寂。 半晌才有一道清浅的声音响起:“钟余明白。” * 谢余在潮州调查了好些日子,这潮州的知州确实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做事谨慎,想要逮到他的首尾还当真需要费一番力气。 谢余还是在一日夜半察觉到的异常。 起因是他发现近几日他的睡眠都十分的深沉,如同深陷潮水一般,这分明是十分不对劲的。 且不说谢余浅眠,就说他来这时长霍乱的潮州怎么都不会当真睡死过去。 若并非他自身的缘故,便是有旁人作怪了。 于是谢余那日的晚餐并未动,这些日子其实都有随从帮他测毒,这些菜都没有问题,应当是药物并无毒素,否则也无法瞒天过海下到谢余的饭菜之中。 那晚谢余果真没睡过去,夜半之时,他隐隐听见一道脚步声。 有人推开了房门,观察了他一会,确保他睡着了方才离开。 随后谢余便听到了一队脚步声,很整齐,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晚还是很清晰。 谢余知道这便是关键了,他翻身起床,刚打开门,便被一个人轻轻揽住,捂住了唇,那人带了一身夜风轻露,谢余隐隐嗅到了几分向霜花的味道。 谢余惊恐万分,若是此时他被潮州府中的人发现了,只怕他们会干出什么破罐子破摔的事情。 来人低声在他耳畔道:“莫怕,是我,宿和。” 钟余抿唇,他本就是被昭和公主派来的,公主话中意思也是叫他护住谢余,只是他自戴上那面具,除非昭和公主叫他摘下,否则他便绝不可摘下。 他其实很想对谢余说,是那个小奴才来了。 是钟余来了。 谢余微微镇定下来,钟余见他情绪稳定下来才低声道:“丞相,这潮州知州有异,你还是莫要跟去,此时并不简单。” 谢余蹙眉,低声道:“如今是这多日来唯一的机会,臣不可能放弃。倒是公主,为何在此。” 钟余面不改色:“自然是发现了异常,丞相也知道,本宫有武功在身,见黑影来你这边,便来看一看。” 谢余抿唇,轻声道:“多谢殿下,此次可否请殿下带臣一同追踪?” 男人茶色的眸子很好看,在月光下显得有几分朦胧之感,如云似雾。 钟余微微握拳,还是道:“本宫可以答应丞相,只是这一路丞相且听本宫的。” 谢余的眸子微亮:“臣明白,有劳殿下。” 钟余移开眸子,将谢余搂紧,低声道:“丞相莫动。” 两人靠的很近,钟余的手掌很烫,谢余难以自制的起了几分鸡皮疙瘩,他面上微红,轻轻应了一声。 钟余运起内力,他速度很稳,甚至很顾及怀中的谢余,不叫他吹到太多的夜风。 两人很快便追上了那队潮州府的人,发现他们在运送许多的木箱。 钟余与谢余对视了一眼,这木箱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钟余眼眸微眯,他叫谢余待在一个小巷之中,随后自己悄悄跟上队伍的最后,趁着一队人暂且休息的时候悄悄打晕了一个人,钟余打开木箱,看到满箱的金银,心中了然几分。 他带着人回了小巷,对谢余低声道:“木箱之中应当全然是财物。” 谢余点头,他前些日子日日在潮州城中查探,各个大路小路都走了个遍:“看这路线,似乎要运出潮州城。” 钟余蹙眉:“这知州即便是贪财也该知道各处都有朝廷首尾,将这朝廷赈灾的银两运出也根本无处可藏。” 谢余垂眸,忽的道:“前些时日城中的流民似乎来历不详,且似乎混杂了些许西胡人。” 钟余领会了他几分意思。 谢余道:“且先将这人带回去审问一番。” 钟余应下,谢余微微抬首,忽的对着他弯了弯唇,声音有几分柔:“这些日子,臣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长公主殿下。” “臣十分欢喜。” 钟余看着男人眼中细碎的光芒,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箍住了一般的喘不过气。 第95页 他的手缓缓握紧,声音却是平静的:“丞相想多了。” 他说完便拉着那被打晕的人率先离开了。 谢余看着他拖拉着人毫不留情的模样,忍不住弯唇笑了。 “小奴隶委屈了。” 夜色渐浓。 钟余回到阁楼,他轻轻取下身上黑色的斗篷。 他站在灯光中,那双冷黑的眸子便静静的看着那斗篷,今日,那人便依偎在这衣服上,那样信任他,那双眸子中如同包裹了砒·霜的蜜糖。 便是于他而言是有毒的、是烧毁飞蛾的火焰,也叫他义无反顾。 钟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连骨头都丢了。 钟余就像是依偎着谢余生出的暗影,是自谢余灵魂中生出的附属品。 那种喜欢就像是生来便有的。 咚咚咚—— 钟余微微回神,来人推开了门,闪身而入。 是大太监。 大太监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微不可见的怜悯之色:“钟大人,长公主传信来,说是叫你立刻便返回都城。” 钟余微微颔首道:“钟余明白。” 大太监并未说的是,长公主震怒,或许钟余此次回了那都城,再没命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眼眸中映出的是我灵魂,口中吐出如蜜糖般的爱语却是对另一个人的。 【笑容逐渐变态】 多多留言,摩多摩多嘛~ 明天我就返校见习了,保证日更,如果实在来不及会请假的~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吸猫猫(?˙?˙?)、述尔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染 108瓶;廘乃 67瓶;天天好心情 47瓶;百日 28瓶;一只胖猫? 20瓶;叶耶夜、啥也不是、来时雾漫 10瓶;防风 9瓶;鱼木水水水 8瓶;我家申珏 6瓶;腓腓、戚洛 5瓶;江心秋月白、青山如有思、风 1瓶; 姐姐们缺个腿部挂件不,我可以在你们的大腿上嘤嘤嘤嘛,超乖jpg. 第42章 第三只舔狗9 烛火摇曳在浅淡的香雾之中,五爪瑞兽镀金销香炉之中燃烧着槐花种子,奢靡的大殿内布了许多主人喜爱的雕花玫瑰瓶,圆弧形的床榻看起来蓬松又轻软,浅银色的帷帘如瀑布一般铺陈而下。 宫殿的主人冷倦的支手在床榻之上,那双曼丽的眼尾似乎绽放了几分难以言明的冷艳与恶意。 床榻之下跪着一个身着黑衣的青年。 青年的额头贴地,是卑微又不起眼的态度。 宿和慢慢起身,声音轻柔:“钟余,这几日可还一切顺利?” 钟余眼眸微垂,声音平稳道:“回殿下,一切顺利,并无任何意外发生。” 床榻上的美人眼眸微眯,绯红的唇弯了弯:“顺利吗?” 他起身,裙尾层层叠叠的细纱绸缎交错,艳色交错。 宿和赤脚走到他的面前,漫不经心的眸中带着几分寒光,修长的拇指与食指轻轻扣着瓷杯的柄侧,他轻轻垂头抿了一口茶,又像是仅仅用红唇轻轻沾了沾一般。 “昭和长公主的名头,可叫你用的舒服?” 这话说的轻轻柔柔的,叫谁都听不出其中的分毫情绪。 钟余敏锐的垂眸道:“殿下明鉴,奴才并未逾越分毫,一切皆是按照殿下旨意行事。” 宿和轻轻哼笑了一声,浅淡之中又仿若带了一柄小钩子一般的。 “本宫自然是知道的,你替本宫处置了一个妄图爬谢丞相的床的伎·子,你做的很对。只是,本宫怎么从何处听说了,你对丞相有所爱慕呢?” “碧玉赠情,晚间同游,榻上相拥,当真是情深义重啊。” 钟余心中微惊,宿和竟全然知道。 “殿下明鉴,钟余对丞相绝无任何非分之想。” 他对着玉石地板磕了几个头,沉闷的几声,再抬首之时,额间一片淤青。甚至流下了几丝淤血,看起来狼狈极了。 宿和眼尾扫了他一眼,嘴角微勾:“怕什么,本宫只是如此一说罢了。” 他懒散的将瓷杯捏在手间,像是不注意一般的松开了指尖,瓷杯磕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四分五裂。 “钟余,你跟在本宫身边也有一些年了,应当知道,谢丞相对本宫的情意,是么?” 宿和的缓缓抚平了衣裙上的几分褶皱,漫不经心道:“所以,当一个冒牌货去献殷勤,好玩吗?” “还是说,你就是喜欢顶着本宫的脸去享受丞相大人的爱慕与表白?” 美人笑的恶劣,他轻轻抬手,拿起床侧挂着的一柄利剑,以剑锋直直的抬起钟余的下颌。 钟余分毫不反抗,任由锐利的兵器划破下颌与颈侧。 两人双目对接,宿和微笑:“真贱啊,命都被掌握在旁人手中的蝼蚁怎么有胆量去爱慕肖想一个与你有着天壤之别的人?” 宿和随意的丢下剑柄,白细的腕如同天边的满月一般色泽细腻清冷:“钟余,你得明白,你求之不得的人,是本宫只要点一下头就能得到的。” “这个世道便是如此,狗就得做狗应该做的事情,比如伏在地上任由主人抽打。” 美人眸底含笑道:“你明白么?” 钟余麻木的垂头,手指攥紧,声音又干又哑:“奴才明白,奴才是殿下的狗。” 宿和了无趣味的道:“本宫这次饶你一命,你且去地牢领罚,这扮演游戏也不需要你了,本宫自当亲自前去。” 第96页 “滚吧。” 钟余轻轻应了一声,他额角青筋微微抽搐,和着衣服,屈起膝盖往地上滚。 他当真如宿和说的那般滚了出去。 一众太监垂着头,看都不敢看一眼。 长公主折磨人的手段很多,谁都不敢触霉头。 地牢里的惩罚手段很多,像钟余这般从暗卫营中活着走出来的人都不一定受的住。 钟余被绑在一只铁椅上,那铁椅上全然是褐红色的血液,褐红色的血液有些甚至凝结成块,黏在铁椅上遍布的铁刺倒钩之上。 那铁刺有大有小,宛如刺猬的脊背,看之则生寒。 钟余浑身血痕,手腕脚腕全部被钉在那粗壮的铁刺之上,伤口之处血红一片,只是隐约又像是涂抹了什么愈合的药膏一般,看起来就像是他长在了那铁椅之上。 地牢一片阴森,他就像是被献祭给恶魔的羔羊一般,无能为力,无力动弹,任人宰割。 他眼神迷蒙,仰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头顶。 分寸天堂,或许他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谢余不会知道,他不知道那段时间陪着他的‘长公主’一直都是他。 谢余也不会知道,有个人在暗影中窥伺他多年,却连招呼都没勇气打一个。 钟余就像一粒微尘,在这般的王朝、这般的天下,注定泯灭。 * 谢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最近昭和长公主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之前一段时间两人之间的默契似乎一瞬间消失殆尽,这种感觉叫谢余竟生出几分奇异的不舍来。 宿和帮着谢余制服潮州知州的事情轻易如反掌,那知州与西胡勾结,刻意滋生事端。 整件事谢余甚至还没来得及多问几句便解决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多查什么。 他总觉得自那晚后,长公主便好似变了个模样一般,变回了从前的那般。 宿和何其敏锐,自然是察觉了几分。 他心底有几分压抑的火气,刻意在宴请谢余的时候灌了这人好几壶酒。 谢余本就不胜酒量,如此更是一通烂醉,那清雅公子面泛红云,墨发挡住小半张侧脸,愈发显得那面庞如桃花般诱人。 宿和缓缓起身,唇角带着几分曼丽又绮艳的笑,他缓缓坐在谢余的身侧,声音轻缓如诱导一般的道:“子期。” 谢余无意识的应了一声。 宿和轻柔的撩了撩男人柔顺的发,轻声道:“子期这一阵怎么对我冷淡了几分?前些时日不是还说与我在一起很快活么?” 谢余费力的皱了皱眉,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因为,好像感觉不太对。” 谢余心底轻笑:“居然问我这种问题,这不是送上来给我虐的么?” 系统抱紧小本本已经开始围观了起来。 舔狗值早就刷的差不多,就欠虐一虐小心脏了升华一下两人的感情了。 宿和面色果然冷了一瞬,他眼眸如同淬了几分毒一般的阴冷,声音却愈发柔婉:“那子期告诉我,哪里不对?” 谢余低声道:“前段时间的小和,会小心翼翼的牵住我的手,虽然一如既往的说话很不客气······但我知道,那双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小和很喜欢我,就像我喜欢小和一样。” 宿和手中握着的瓷杯瞬间碎裂开了,他缓缓的收掌,那碎片竟化作了齑粉,随意的散落到了地上。 他缓缓将青年搂如怀中,那如花苞般的指尖轻轻抚·弄着谢余的侧脸,声音微凉:“那子期更喜欢前一段时间的小和还是如今的小和呢?” 青年忽的弯了弯迷离的桃花眸,眼尾漾着艳色,那颗红色的小痣愈发勾人:“我更喜欢前一段时间的小和,小和,一直那样好不好?” 宿和轻轻将他抱起来,红唇轻轻落在青年的眉心。 空荡荡的室内陡然响起一道轻柔又阴冷的声音:“原来·····子期喜欢的,是我的外貌和钟余的灵魂么?” “那可怎么办,世上安得双全法,子期若是敢脚踏双船,小和可就要将你的腿脚打断,彻彻底底的绑在小和的身边,哪里都去不了。” “让子期只能在小和的身下哭泣。” 谢余:“听着挺刺激啊。” 系统:宿主为什么看起来还挺兴奋的?? 谢余笑了笑:“原来脚踏两条船是会被关小·黑·屋日的吗?” 系统犹豫了一下,刚想说它可以帮忙保护宿主的身心健康什么的,谢余就继续道:“那脚踏三条船会怎么样,我觉得小黑屋都挺俗的了,还有很多新鲜的玩法没发掘出来······” 系统:“······” 它忍了忍,决定打消宿主危险的想法:“他硬不起来。” 谢余意味不明的笑了:“硬不起来的玩法就更多了啊。” 系统:“······” 白色的床帘垂下,床上隐隐有两个交·缠的人影。 ··· 宿和缓缓抱住身侧的青年,他轻轻吻了吻青年微红的耳廓,想到这人刚刚可爱的反应,唇角笑意愈发深。 这般青涩的反应,只有他能见到。 他本该是厌恶这些事的,但青年却一再挑起他的情与欲。 于是,他的欲·望便只为青年一人而生。 谢余是在三日后才醒的,那酒后劲极强,简直就堪比蒙汗药。 第97页 谢余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王都了,三日,加上宿和为他抹的膏药,他浑身毫无痕迹,那日发生的事迷迷蒙蒙,谢余便只当做是一场春梦。 宿和本是打算与谢余一同回来,甚至是希望同谢余互表心意的,但王都还有许多事务等着他,更不用提他正在谋划的事情。 宿和便打消了那份心思。 谢余如今若是跟了他,只怕会打乱计划,成为旁人的眼中钉。 他要等到万无一失之时,去亲自迎娶他的心上人。 他不知道谢余并非此间之人,他也不知道,待他送出一颗真心之时,便也是谢余投向他人怀抱之日。 舔狗系统,恐怖如斯。 * “陛下,臣有本要奏。” 一位年纪尚大的大臣出列恭敬道。 元熙帝额前的冠冕琉璃微微摆动,他手掌微微抚摸着皇座上的一条腾飞架云的金龙,眼神微凝:“爱卿且细细道来。” 那大臣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位老臣,便道:“陛下如今已是及冠,合该开后宫,选四妃,立皇后,散播子孙后代,传承皇室血脉了。” 元熙帝喜怒不言表,他静默了一瞬道:“礼部尚书多虑了,朕方才及冠,还想多多为国家操劳,这立后之事,暂且不谈。” 那大臣却像是不依不饶一般道:“陛下,立后乃是国之大事,怎可懈怠?想先皇也是及冠之年便立后,之后励精图治,国家兴旺昌盛。” 不少的老臣都应和着,谢余倒是静默的站着,一句话也未曾说。 那老臣便道:“谢丞相,您是陛下之师,您也合该劝上一劝的。陛下立后乃是祖宗规矩,更不用提这后宫与前朝关系也是紧密相连的,不可糊涂啊!” 谢余沉默,那上座的帝王眼眸也转向了他。 半晌,谢余出列一步,恭敬道:“臣以为,礼部尚书所言极是。” “陛下如今已然及冠,确实该立皇后,选四妃,此乃是社稷大福。” “陛下万万不可糊涂。” 宿季每听他说一句话,手指便攥紧一分,到最后,那手背上竟是青筋乍现,令人有几分心惊。 这人,哪怕是对他有上一分情意,都不会说出这些话。 也怪他弱小无权,身为帝王却被旁人制约长久。 元熙帝静静垂眸,半晌才缓声道:“诸位大臣所言有理,不过此事不可如此急躁,还需从长计议。丞相,你说是吗?” 谢余恭敬道:“陛下言之有理。” 宿季看他对他恭敬有余,君臣有理的模样,忍不住心下酸涩了几分。 太傅与长公主同行潮州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出来,男人会多么温柔的对待宿和,他的眼神会饱含爱意的看着宿和。 甚至有一日,这人会彻底与他割离,与旁人同心相守,成为他一辈子的可望而不可即。 作者有话要说:  谢余和公举开船了,大家康康这一章评论区的作者评论,有惊喜 留言越多我就能高速公路,好姐姐们看着办哼【傲娇】 养肥的姐姐我不爱了,叉腰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天灾信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阴阳怪气一辈子 5瓶;天灾信使 4瓶; 好姐姐真是叫我爱的死去活来_(:з」∠)_ 第43章 第三只舔狗10 元熙帝将选秀权交给了谢余。 这其实是不符规矩的。 皇帝选秀事宜一般是交给皇后或礼部的,哪有交给一国丞相的道理。 即便谢余身为帝师也是十分不合礼法的。 谢余轻轻蹙眉,对皇帝的决定明显是不赞同的,他对坐在上首年轻又贵气的元熙帝微微拱手道:“陛下,此事臣并不方便管……” 元熙帝眼皮微抬,黑眸沉沉,看不出什么情绪自有一股帝王威严的气势。他如今在朝中也有些自己培养起来的权势,虽明面上仍旧比不过长公主,却也比之前的情况好了许多。 更何况还有谢余暗地里的支持与教导,元熙帝早已今非昔比。 近十年的隐忍叫他变得愈发沉稳内敛,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气势。 他手中的朱笔之上沾染的墨微微顿了顿,滴下了很大一团墨色,毁了一张宣纸。 “朕唯信丞相。” 青年眼眸盯着他,很专注的模样,谢余的眉头却蹙的愈发紧了。 他有些许不太自在的移开了眸子,温声道:“陛下不可任性,如今朝中还有很多需要笼络的朝臣。” “这差事即便你不想交与礼部,也可以给你需要拉拢的臣子,适当的好处是能够挥发的,陛下这些年学了很多为君之道,应当都是明白的,对吗?” 元熙帝缓缓起身,深色的眸中漾着几分浅淡的微光,他就这样专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如同时光倒流一般的错觉,年幼的他也是这般的看着,仅仅是看着这人,心中便充满了敬仰与欢喜。 如今,这敬仰与欢喜却是质变成了爱慕与压抑。 爱之深,困之切。 谢余微微握拳,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却化作一股寒意慢慢攀升,他总觉得眼前的青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他看着他的眼中充满了侵略与复杂的情愫。 元熙帝站定在他面前,声音平静道:“可在朕的心中,太傅才是朕唯一想要拉拢的人。” 第98页 尾音微颤,像是克制不住什么情绪一般的。 “朕自八岁起便知道,朕最想要的,不过是太傅的一句夸赞,太傅的目光与注视永远是朕发奋的动力。如今,我仍旧希望太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只落在我一人身上。” 谢余手指死死攥紧,他待感情再如何迟钝也察觉出了几分不对之处。 这个他一直当做孩子一般的青年,竟是对他存了几分痴念。 青年那黑沉的眸中展露的几分情愫,深沉的叫他也忍不住心惊。 那不是对敬仰的长辈该有的目光。 谢余勉强镇定下来,面色都有几分发白。 如今发生的事情对他的冲击还是有些大,先不说他一直将元熙帝当做亲近的孩子对待,就说那君臣不可逾越,以及男人与男人之间产生的异常情感,于谢余来说,都是不可触碰的天堑。 他是谢氏的嫡长子,无论如何都是要娶妻生子,传接香火的。 纵然谢父谢母如今劝不动他成亲,可谢余心中明白,身为谢氏长子,他终于有一日会成亲,不落谢氏传承。 纵然不是那苦求不得的昭和长公主殿下,也会是旁人。 可那旁人却绝不会是男人。 “陛下不可如此。” 男人茶色的眸子并非是往日的温和与柔软,那浅色的流光带着几分近乎冷淡的平静,他冷淡的看着他道:“陛下是真龙天子,臣不过是陛下麾下的一名臣子,陛下如此言语,将臣置于何地?” “若是先皇知道,臣万死也不够赎其罪。” 元熙帝眼珠微转,嘴角的肌肉微微扬起,俊秀的面容带着几分与他气质所不符的邪气:“先皇已经死了,又怎么会知道?” 身材挺拔的青年往男人逼近一步,他成长的很快,身高甚至要比谢余还要高上半个头,气势逼人。 谢余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甚至带了几分惊惧。 青年眼神压迫的看着男人,元熙帝缓声道:“太傅为何露出这般眼神看着朕?” “莫不是······” “放肆!你身为先皇唯一的子嗣,言语无状,若是被旁人知道了······简直无法无天。” 向来风雅的男人白皙的面庞上漫上几分绯红、露出了几分压抑不住的恼意。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拳头紧握,看样子是被青年不知所谓的话气的够呛。 元熙帝抬眸,纯黑的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可就是这般,却又叫人产生一股无以名状的悲哀感。 他扯唇对谢余道:“太傅,这周围都是朕的人,太傅也是朕的人,不是吗?” 谢余抿唇不语。 元熙帝见他不语,继续道:“太傅如今应当是知道了吧,朕爱慕太傅已久,若朕重掌大权,第一件事便是希望迎娶太傅为后。” “闭嘴!” 谢余胸膛起伏,羊脂玉般的面上涨红了几分,那眼角的迤逦风情随着眼尾那颗红色的小痣微微拉长。 “我十余年便是教养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宿季微微握拳,牙齿咬紧,又缓缓松开。 他像是有几分自嘲的笑了几声,随后空气又缓缓沉默了下来。 “太傅便是这般厌恶朕?” “你分明说过会一直陪伴我,会看着我走上那高位,你说你会陪我、无论是繁春还是冷冬,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一直粘着你,你以为我将你当成什么人?” 谢余面色苍白,声音染上几分无力:“陛下,臣并不喜欢男子,更何况臣已有心悦之人,陛下不是早已知晓了么?” 宿季闻言表情忽的微微变了变,嘴角弯成一个奇异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冷笑,他声音轻缓,不急不慢:“太傅是说昭和长公主?” 谢余忽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瞬,宿季便笑了几声,他并非笑的如往常一般爽朗,反倒是有几分阴翳:“太傅这样慧眼,竟看不出那昭和长公主殿下,是个男人吗?” 谢余茶色的眸子微微瞪大,整个人都往后踉跄了一下,他唇角微颤,声音有些抖:“你、你在胡说什么?” 宿季轻轻凑近他,声音甚至是带着些许青年人的锐利:“太傅喜欢一个人这样久,竟不知那人的真实身份么?” 谢余的表情有几分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 “太傅若是不信,便看看这份资料吧,我们这位威名远扬的昭和长公主哪里是什么女儿郎,分明是他的那位母妃为讨先皇欢喜,故意谎报的身份。” 谢余微微颤抖的接过资料,那资料的纸张已经变得通黄,毛笔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他慢慢的看着,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宿季不说话,他看着明明就在眼前的人,却觉得这人与自己距离很远。 远到即便他真正拥有了无上的权利,似乎也不会真正的得到这个人。 元熙帝微微收敛了露出的几分真实情绪,面上恢复了往常的冷然:“朕帮了太傅如此大的忙,叫太傅不再被那人骗得团团转,太傅便帮了朕这个忙可好?” “毕竟这偌大的朝廷,朕可信的便只有太傅一人了。” 谢余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半晌才道:“臣遵旨。” 元熙帝弯眸。 “朕会陪着太傅一同选妃的。” 第99页 就像是那些典籍中皇帝陪着他心爱的皇后一般。 便是这般想,似乎连他厌恶的选秀都变得可以忍受了起来。 谢余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小皇帝,心底微笑:小家伙,真不愧是爹带大的,手段真是一套套的。还挺会,真是个会活学活用的好孩子。” 系统:“?”真的吗?为什么他总觉得宿主大大话中有话。 果然,谢余下一瞬便道:“真希望他悄悄躲着看的龙阳一千零一式也能活学活用出来。” 系统:“······”它就知道! 它忍不住上论坛发了一个帖子。 #宿主太饥渴了怎么办?# 1L:当然是满足他啊。 2L:大哥果然不愧是大哥,总结精辟。 3L:大哥威武! 4L:楼主你可以某宝买一些东西备着了,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楼主回复:可是我还没能兑换身体,现在还只是能待在猫猫的躯体里。 6L:!!!人、人·兽? 7L:! 8L:我有个朋友说想看楼主攻了宿主······ 9L:无中生有······我也有个朋友说想看看······ 系统默默的挠了挠自己的毛茸茸的耳朵,默默的羞红了脸。 沙雕网友果然都是老色·批了。 * 谢余这些日子睡不好,时常会从噩梦中惊醒。 那噩梦无非就是绝世美人突变男人的戏码,次次都能给谢余吓到。 夜晚的风撩起窗帘,月光倒映出几分绮丽的风景。 有人轻轻步入房屋内,月影打在他的身上,像是为他披上一层浅银的纱裙。 宿和看着眼前熟睡的男人,指尖轻轻触上男人的侧脸。 “谢子期,这段时日你为何再不来寻我?” “朝堂之上竟也是看也不看上一眼。” 美人的眼眸微微眯了眯,显出几分曼丽的微光,在这黑夜的遮掩之下,竟宛若什么野兽一般的危险与阴戾。 “你若是叫本宫知晓什么移情别恋的艳.色消息,本宫定会好好整治你一番。” 床榻上的男人微微蹙眉,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微微睁开了那双尚且带着几分茫然的眼眸。 那眸中全然是刚睡醒的懵懂与迷乱。 但下一瞬,待他看清眼前的人,瞳孔微微缩了缩。 乌发长裙的美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尾带着几分妖冶的风情。 正是那昭和长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宿和勾唇,落吻在男人的额上,呢喃一般的道:“唤我夫君。” “子期之前不是叫的很好吗?” “一声又一声,可勾人的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余:瞳孔地震jpg. 姐姐们都上学了叭,也不知道来看看人家,娇花是需要姐姐们浇灌长大的嘤~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英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英花 50瓶;苏苏苏晓瑜 20瓶;未曾废远、是我呀 5瓶;星海 2瓶; 好姐姐们让我爱爱爱不完嘤_(:з」∠) 结尾加一句话,盗文好讨厌,看盗文的更讨厌(愤怒) 第44章 第三只舔狗11 元熙帝与昭和长公主之间的战争如今已然彻底打响。 自兵部尚书被元熙帝罢免开始,朝中上朝时连气氛都变的紧张了几分。 其实近几年来元熙帝动作频频,任谁都能看出几分猫腻,长公主一派自然也是门儿清。 身为一位帝王,元熙帝但凡是有些野心,都不可能甘愿屈居人下,当一个任人施为的傀儡皇帝。 只是谢丞相一派人的做法叫人有些许吃惊,谢余一向都是中立派,这次竟是当真掺和进了这个政治漩涡,而且支持站队的还是看起来胜算很小的元熙帝。 这般一来,朝中便又有不少打算观望的人开始动摇了。 元熙帝能力日渐展露,一派明君之相,更何况还有谢丞相与谢家的撑腰,真要和昭和长公主争起来,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东暖阁。 “好一个谢余,这般心机手段都用到本宫的头上了。” 软塌上的美人柳眉微蹙,眼角怒气横生,他指骨捏着一卷卷轴,用力稍重,都微微显出几分苍白来。 他猛的将卷轴砸到地上,柔美的面容都带了几分阴冷。 一旁的大太监被吓的不轻,跪在一旁瑟瑟发抖,只敢道公主息怒。 宿和微微眯了眯眸子,绯红的唇微抿:“和本宫争王都水运路运,胆子倒大。” 他忽的想到前几日那雅致端庄的男人被他压在床上无力喘·息的模样,那眼中的震惊,当真是怎么看怎么叫他喜欢。 更有意思的是,谢余知道他是男人后,还能对他起反应,叫他浑身上下欺负了个够。 那眼尾横生的魅意叫宿和险些克制不住当场就要了他,但宿和到底还是心怜他,只道慢慢来,给这人留下些许缓和的时间。 只是谢余这人总是叫人吃惊的,其一便是他站队的果断与迅速,其二便是他与宿和的针锋相对。 谢余到底不愧是王都有名的谢氏子弟,谢家宝树,宿和真与他争夺起来方才发现,这人即便是应对他多年来的准备也是不慌不乱、井井有条,甚至能够反手堵死他。 即便宿和对他存在喜爱与爱慕之意也不得不真心实意的承认谢余的本事。 第100页 “钟余。” 宿和缓缓平气,声音冷倦道。 通身黑衣的男人上前几步,声音恭敬又嘶哑:“奴才在。” 宿和抬眸看了他几眼才道:“本宫派与你一个任务,监视谢余的行动,日日汇报给本宫。” “此事若办好,本宫便将你体内的子蛊收回。” 钟余眉眼不动,眼睑处的一道疤痕看起来像是一朵在夹缝狭小处生长出的花儿。 他静静的听着,半晌才沉声道:“奴才明白。” 宿和摆手,黑衣的男人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 户部的动作很快,秀女的挑选很快就汇总完毕了。 选阅日期本是要交给元熙帝的,但元熙帝却直接交给了谢丞相,还直言丞相之意便是他的意思,旁人只道皇恩浩荡,谢余却是平心领旨,甚至于还有几分不自在与心慌。 元熙帝的眼神很炽烈,光是看着他,便叫他产生一股灼烧的感觉。 谢余本人风雅端致,向来低调示人,元熙帝这般的行为分毫讨不了他的好感,只叫他愈发想逃避。 选秀的当日正是艳阳天,谢余就坐在元熙帝的身侧。 帝王身侧的位置本该是太后或是皇后的位置,太后早已宾天,元熙帝还未成婚,自然也没有皇后一说。 按道理来说户部不可能会犯这等错误,将他的位置安排在皇帝的身侧。 如此便只有一个说法,这位置只怕是元熙帝亲自安排的。 谢余抿唇,皇帝是算好了他不会在众人面前驳了他面子,光明正大的阳谋。 他便只能坐到皇帝的身侧。 刚一坐下,身侧那道不甚清朗的视线便时不时的投在他的身上,叫谢余如坐针毡。 秀女一排排的上殿,一排有七八个女子,燕环肥瘦,各有千秋。 谢余在选之前微微扭头对元熙帝倒:“陛下可有中意眼顺之人?” 那些太监与宫女都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宿季闻言轻轻摩挲了一下白瓷杯的杯柄,声音不缓不慢:“有。” 谢余刚要问,便见那青年轻笑:“自然是丞相,不知丞相可愿自荐枕席?” 谢余的眼眸微微瞪大,随后他清隽的面容微微红了几分,低声道:“够了,莫要胡说。” 宿季微笑,青年人的眼眸中似乎还带了几分面对可信之人胡闹的意味。 谢余到底是看着他长大的,如此当真心软了几分,连冷峻的面色都松缓下来几分。 宿季垂眸,指尖轻轻点了点桌案,心中有一股微微胀满的感觉。 谢余或许没注意到,他虽说不喜欢男子,将宿季当成孩子看待,但他对他的爱护与妥协却是独一份的。 否则谢余是绝不可能出席这次的秀女挑选。 以谢余的才智,若当真想推脱,也并非毫无方法。 谢余细细的看着手中诸位秀女的资料,结合这些秀女的长相,一个个挑选出来。 宿季刚一开始还能微笑着看下去,接下来脸色就慢慢难看了起来。 虽然他知道谢余留下的人都是对他大有用处的,但那些秀女一个赛一个的美,一个比一个看起来不省心,宿季本是希望这人哪怕是稍微展露一丝一毫的妒意,给他选出一堆丑女也好,但他还真是未曾想到谢余这样‘贴心’,像是生怕他看不到美人一般的拼命留美人。 “太傅,这些应当就够了吧?” 青年的声音有几分僵硬,听起来不太自然。 谢余心底笑他:“这就不行了?弟弟,不行啊,真男人就该全揽下。” 系统心想,就算是它也不可。 谁知道这些美人到底是用来当花瓶的还是来勾引自己喜欢的人的。 谢余掩下眸底的几分笑意,一本正经道:“陛下是觉得臣选的不够好吗?若是陛下嫌不够,还可以叫户部再多寻些秀女来。” 宿季:“······” 青年无奈的笑了笑,如此他也算是看出来谢余的意思了,这人是知道他的心意,故意与他反着来。 男人明明比他大,但偶尔却意外的有几分幼稚。 如此却更叫宿季心动,就像是亲眼看着一个天上仙入了凡尘一般,叫他愈发欢喜难耐。 选秀到了后半段的时候谢余基本上就没挑出什么人了,见宿季看他,他便解释道:“陛下如今年龄尚小,局势不稳,不可挑选太多美人,以免过犹不及。” 宿季弯唇,眉眼上都似乎带着几分笑意。 这天底下,不为什么利益这般对他的,便只有谢余了。 纵然他表露对他的野心与占有欲,这人却是依旧风雅端致,一心为他着想,这般清风明月的君子,也无怪宿季会这般执拗的非他不可了。 有些人注定便是天边的月光,这一生都叫人渴求。 ··· 谢余回到谢府后疲累异常,唤小厮准备一桶温水准备泡澡。 谢余轻轻解下了腰封,指节微抬,那柔顺如绸缎一般的中衣便轻轻滑落下来。 水雾缭绕,水面倒映着一条纤白有力的长腿,谢余步入了水桶,温热的水裹住了他劲瘦的身·躯,谢余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手臂微抬,雾气便随着他的动作萦绕,黑如泼墨的发微微濡湿,黏在他白皙的颈侧与背部,黑与白的碰撞,美不胜收。 第101页 钟余在屋外微微屏气,眼睛甚至都有几分失神,耳根攀上几分浅淡的绯红。 “小童。” 屋内的男人清雅的声音缓缓想起,带着些慵懒迤逦的意味,无端叫人浮想联翩。 钟余心中微颤,看着被自己打晕的小仆,忍不住微微缩了缩手指。 他深呼吸一口气,脚上像是被绑了什么沉重的东西一般似的,挪步艰难。 钟余看着眼前那扇门,微微动了动喉结,仿若门内深藏着潘多拉魔盒的欲·望,一旦开启,就不可收拾了。 沉默片刻,钟余到底还是推开了门。 “小童?” 男人微微闭着眸子如此道。 钟余低声模仿那小仆的声音道:“是,郎君有何吩咐?” 谢余单手抵了抵太阳穴,清隽的眉头轻蹙,白皙的喉头上缓缓滑下一道水痕,莫名的显露出几分性感:“近日愈发疲惫,你且为我按压一会。” 钟余左手手指轻颤,他猛的用右手狠狠扣压住左手,像是在无声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不能让男人发觉异常。 他喉头微动,低声道:“郎君且闭眼歇息一会,奴来为郎君按压几下。” 谢余并未听出异常来,便放心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都往后稍稍靠了几分,那近乎乳白的皮肤上溢散开几分缱绻的水雾,勾魂摄魄当如是。 钟余轻轻闭了闭眸,半晌才缓缓伸手,按压着谢余颈侧的穴位。 他的力道轻极了,像是生怕但凡重一些,这人便会如云端的苍云破碎散开一般。 钟余其实并不会按摩,但他知道人体大穴益处,这般按摩下来,竟也蒙混过关了。 谢余或许是被按的舒服了,轻轻的呻·吟了几声,很浅很淡,落在钟余的耳畔却叫他如同被火焰灼烧了一般,他的额头都出了细密的汗,手背露出几分青筋。 “再重些。” 轰—— 这一下,钟余总算是彻底红了整张脸了。 谢余迷蒙的半睁眼,眸中似是有几分浅淡的笑意。 所以说调戏纯情小处.男果然还是最让人身心愉悦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给小奴隶一点甜头叭,太可怜了小家伙 我写他就很想调戏妹妹们去,尤其是那种娇滴滴的大吊萌妹(逐渐变态)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春八娘有点懒、快乐小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kxsslfy 26瓶;45579056 10瓶;我和作者睡了 8瓶;青山如有思 3瓶; 姐姐们惯会哄妹妹,诶嘿嘿嘿嘿嘿 第45章 第三只舔狗(完) 大元新历一三年,大元朝第四位君王元熙帝与其长姐昭和公主爆发夺位之争,昭和长公主派重兵包围王都。 然,危急关头,谢丞相与大将军领兵与元熙帝的暗卫团反抄了昭和长公主的军·队。 昭和长公主率兵突破重围,死伤惨重。 谢余面色冷凝,眼见天色愈发冷沉,远方的乌云凝聚,看起来很快就会有一场大雨倾盆而下了。 “禀报丞相、将军,前方发现逃兵踪迹。” 谢余微微抬首,茶色的眸中似是凝了几分暗色,他轻轻抚平长袖处的褶皱,面色不变:“派人前去查看。” 大将军骑在俊傲的马匹上,声音似乎都带上了几分边疆的硝烟:“陛下有旨,拼尽全力抓住昭和长公主,抓到后,立斩其首带回王都,不得有误!” 谢余闻言微微拧了拧眉心,微白的唇抿了抿,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他早便做了选择,即便对宿和之前有过爱慕,但到底,他要顾忌的东西更多。 谢余不只是谢余,他还是谢家的谢余,他的背后是无数同他站队、信任他的官员与谢家的未来。 谢余欣慰元熙帝的当机立断,宿和其人聪敏无比,手下也是骁勇善战,若是不当机立断,这到王都的途中还不知会发生些什么意味。 但他同时也有几分胆寒。 到底伴君如伴虎。 若谢家的荣光有一日挡到了元熙帝,毫无疑问,这位合格的、心狠手辣的帝王绝对不会轻易容下谢家。 即便是他谢余,也没那么好脱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谢余跟随军队赶到了天堑崖边。 那山崖边的一小队残伤的军·队无比的显眼,昭和长公主换回了男装,长发终于不再是披散或盘成美艳的发髻。 他脑后束着高高的马尾,面容上没有妆容的遮挡,整张脸再无昔日的柔美妖冶,只余下了苍白与血痕,还有他眸中的猩红。 那一小队的军·队还在顽强的抵抗,宿和更是以一挡百,源源不断的士兵被他砍杀,乌云聚拢,像是什么不详的预兆一般。 宿和似是看到了谢余,那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宛如一只恶鬼。 他手中的剑就连剑柄上都染满了鲜血,那张俊俏的面容几乎不剩下几片白净。 他整个人就像是浴血而生的杀神。 宿和猛的朝着谢余的方向杀了过去,不少的士兵连与他对视都不敢,直接就被宿和一击毙命。 谢余看着那逐渐朝自己靠近的男人,心脏跳的越来越快,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般杀欲生乱的宿和。 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手腕微微颤抖。 宿和忽的停顿了脚步,无数的士兵包围住了他。 第102页 可他却只是看着谢余,声音嘶哑如地狱中传来的一般:“谢···余。” 他像是连话都说不稳了,可却又拼命压制内心的杀欲,继续道:“成王败寇,此局本宫是输了。” “如此,这条命,本宫便是给你又何妨。” “谢子期,你从前问过我,是否心悦你,如今我再回答一遍。” 男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唇侧的鲜血不断溢出,身上也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宿和心悦······” 他的声音忽的顿住,一把细长的剑刃穿透了他的心脏,很重的力道,几乎叫他一个踉跄,半跪在地上。 钟余冷漠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昔日骄傲的昭和长公主。 宿和并未理会心脏处的剑刃,他只是很执着的看着谢余,眼眶几乎要裂开,流出鲜血来。 “···心悦···你。” 钟余直接以刀刃割下了那位赫赫有名的大元煞神,昭和长公主殿下的头颅。 谢余双拳紧握,看着钟余手中的那个死死盯着他的人头,几乎有几分眩晕。 下一瞬间他便只觉眼前的世界愈发的眩晕模糊,黑暗逐渐吞噬了整片天空。 在意识的末尾,他只感到雨水打在他的面容上,以及鼻尖的一抹浓烈的血腥味。 那血腥味如同恶鬼一般,直直的附身在他的身上,宛若那位艳丽却又阴毒的昭和长公主殿下。 ··· 谢余再醒来的时候已是两日后。 眼前一片金碧辉煌,龙涎香在他的鼻翼边环绕。 这熟悉的摆设,分明就是皇帝的寝殿。 谢余微微起身,眉头蹙紧。 “太傅总算醒了。” 青年眉眼带笑,如今他已彻底掌权,斩杀了昔日制约他的摄政王,青年的眉宇间的几分阴冷之气总算是消散了几分。 谢余轻轻掀开明黄的被褥:“臣怎会在此?” 宿季面色不变道:“当日见太傅受了惊吓,朕一时情急便将太傅安置在宫内了,方便御医来探看。” 谢余拧眉,到底还是不再多说什么。 他只休息了一会,宿季与他闲聊他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不一会谢余便要求回谢家,宿季也不拦他,只是笑着告诉他御医的医嘱。 谢余出了皇宫,眉眼松了几分,那些纠缠的愁绪就像是一瞬消散了一般:“小统,宿季就是第二个目标吧?如今进度如何?” 系统乖巧的回答:“宿季进度百分之九十五,该世界存在碎片目标钟余,如今进度百分之九十八。” 谢余挑眉:“宿季这小家伙恐怕是在憋什么大招,这钟余也有意思,背主一事做的还真是顺溜。” 系统心里嘀咕,还不都是宿主魅力值太高,这种火花四溅的修罗场要是旁人估计早就翻车了。 两个月的时间,大元的朝廷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元熙帝罢免了不少官员,再上位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年轻一代有能力的官员,既有士族也有寒门子弟,科举制度也是更新了不少,政令相比较也稍稍放松了些许,大元几乎进入了繁华的鼎盛时代。 元熙帝是个深入民间的帝王,他从前几年便是时不时出巡全国各处,由此政令颁布也十分合时宜。 只是唯一令众位臣子担忧的是皇帝已然年岁不小,依旧未曾立下皇后。 但很快的,三月后元熙帝便从民间带回一位女子,据说十分疼宠,将要立为皇后。 朝臣几乎都是元熙帝提拔上的,除了几位老臣,几乎就没人反对,后来那些老臣见谢丞相也是一副默认的态度,便无人再多提了。 皇帝愿意立后便已经算是遂了他们的心意了。 元熙帝招摇表态,每日的赏赐如流水一般的送入椒房殿,民间的传闻也有人引导,一时间不少人都对此津津乐道。 说的无非是元熙帝对那位准皇后的宠爱是多么深重。 如此这般,谢余便也以为元熙帝放下了对他的那份不合时宜的感情。 两人近日来的相处也是愈发的融洽,元熙帝本就深谙话术,如此谢余便也只当两人回到了往日一般。 谢余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品了一口花茶,眼角微眯,带着几分舒适的弧度,光是看着便叫人知道他心情的顺畅。 元熙帝嘴角含笑的看着他,眼眸流动着几分情愫,但却又在下一刻消失的干净,分毫叫人看不出。 “臣先在此祝贺陛下遇到心上人,此次陛下新婚定然叫人艳羡。” 谢余微笑道。 元熙帝黑眸看着他,微微颔首:“自然,朕爱慕他,自然会给他一个最盛大的婚宴。” “以昭示朕对他的钟爱。” 帝王说话的时候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男人,谢余心中陡然产生一股莫名的不适感,但他只当是自己多疑了,也没有多加追究。 “太傅不想知道朕缘何会认定他吗?” 谢余垂首抿了一口茶,半晌才道:“臣愿洗耳倾听。” 元熙帝微微摸了摸瓷杯的边缘,低声道:“一见钟情。” 对于我来说,即便是多年后再遇到你,我相信我一定会对你一见钟情。 帝王大婚是在半月后举行的。 王都内的千条大道全然铺满了红布,十里红妆,大赦天下,可见元熙帝对此次帝后大婚的重视。 第103页 谢府内几道黑影闪过,半晌后,似是什么被半抱着离开了谢府,随后,一道黑影换上了谢余的衣物,定睛一看,他缓缓贴上了一张面具,竟与谢余长相一般无二。 谢余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似乎被什么人带走了,随后有很多人在他的耳畔说话,声音很低,像是生怕他听到了什么一般。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傀儡,脑子都是混沌的,有什么人架着他为他换衣服。 他隐隐听到几个字眼。 新婚···陛下···爱慕··· 谢余无力挣扎,感觉自己像是深陷在一片泥沼之中,可他心中却有一股慢慢弥散开来的恐惧在发酵。 时间像是被放慢了一般,待他终于能够清醒过来,这才发现眼前一片喜红,桌上的两只喜烛格外的刺眼。 身体依旧绵软无力,但谢余却终于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帝后大婚根本就是一场笑话,什么民间皇后,什么宠爱至极,从头到尾元熙帝都是在哄骗旁人的。 这皇后只怕从一开始就是他谢余。 谢余眼角发红,整个人都有几分颓败之气。 房门被缓慢打开,宿季一身红裳,俊美又带着些青年的朝气。 他看到了床榻上静静等待着他的谢余,眼角带着压抑不住的欣喜。 “子期,我总算是等到你。” 宿季轻轻抚摸着他的侧脸,轻声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子期,你该知道人总是会有被欲·望逼疯的一天,你教了我这样久,合该知道,你便是我的欲·望,无论是什么方式,除非我死,否则我终有一日会与你在一起······便是你恨也无所谓。” 谢余艰难的咬牙道:“滚。” 宿季微笑,他的眼神却是有几分几不可见的悲哀,他低声道:“便是恨我一辈子也无所谓,我没法看着你与旁人成亲,我没办法你知道吗!” 说到后来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眼眶微红。 明明是他做事过分,却又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红烛微摇,身后陡然传来一阵骚乱,门被人推开,带来一阵血腥气。 谢余看过去,正是钟余。 钟余脸侧带着几道血痕,看起来宛如一个杀人工具一般的阴煞。 宿季一脸惊骇,没想到这人竟如此大胆,婚房中没有刀剑,他只能赤手迎战。 钟余到底是从暗卫营中厮杀出来的,他杀死宿季简直是易如反掌。 宿季闭眼前从没想到这个小奴隶竟如此不要命,他身上还有子蛊,而宿季从宿和处掌握了母蛊,子蛊不得伤母蛊,否则便要万蛊噬心。 宿季本以为这是一柄利刃,却未曾想到这人竟如此疯狂,反倒成了令自己丧命的凶刃。 或者说,他低估了钟余的能力,低估了钟余对谢余的执念。 宿季死的时候仍旧是看着谢余的,他只恨未能与他的太傅岁岁相守。 窗外雷声大作,又开始下雨了。 宿季死在了南方的雨季,死在自己的执念之中,万劫不复。 钟余半跪在谢余的面前,他一张脸苍白如鬼,嘴唇颤抖不定。 “谢丞相,多谢多年前您的施救,您可以乘乱离开,钟余会为您挡住一切。” 他点了谢余的几个穴道,依旧是半跪在地的状态,钟余额头上全然是汗珠,可他的表情却没有分毫的痛苦,反倒是有几分迷离一般的迷幻。 他想告诉谢余,他那段时间喜欢的‘长公主’是他扮演的,他想告诉谢余他喜欢他许久,便是连想一想都会引起一阵心酸。 他也想问问谢余,能不能记住他的名字。 记住他这个没有名字的孤儿,钟情谢余、钟爱谢余,所以自令名为钟余。 可他到最后也没说出这些,他只是蠕动了一下苍白的唇,难看的勾起一抹笑,对他的心上人说:“走吧,就现在。” 钟余愿你此后岁岁无忧、年年喜乐。 只是往后你的身后再没有这样一双沉默又满怀纯粹爱意的眼眸了。 钟余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想,人如果有来世就好了。 他不求与谢余成为爱人,只想当他招手既来的一只狗。 永远忠诚,永远爱慕,永无背叛。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更喜欢直白又热烈的人,但是这种沉默的爱又好戳我。 呜呜呜姐姐们不要沉默的爱我,狂野一点好不好嘛_(:з」∠)_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卿本佳人 2个;薇瑰莯悠、困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咕咕咕知更鸟 20瓶; 我永远爱姐姐们,姐姐们也永远爱我对不对(可怜巴巴) 第46章 第四只舔狗1 这是一间有些散乱的画室,斑驳的颜料糜乱的被踩踏在木制的地板上,或许是时间过长未曾擦去,甚至有几分硬化的质感。 画室的墙壁上挂着许多幅色彩各异、令人惊艳回味的画作,小壁灯一盏盏的摆放那些画作上,淡黄色微棕的色调打在那些画作上,更衬托出几分美妙又飘然的美学亮点来。 黄昏的橙色光芒透过透明的落地窗照射到了画室之中,也终于显出了这间画室的男主人的轮廓。 男人有一头微卷的及肩棕色短发,那短发被主人随意的半扎起来,偶尔有几缕散到弧度优美的额侧。 第104页 他拥有一双含情却凌厉的丹凤眼,眼眸有几分偏深蓝的质感,宛如深海风暴一般。 男人面容立体,轮廓较深,看起来便有几分外国人的模样。 毫无疑问,这是个长相极为俊美甚至是精致的男人。 男人的面前放着一个画板,那是一副涂画到一半的人像,他的手中还握着混杂着颜料的画笔。 那人像的背景主基调是一片墨色的远山,画中是个被涂画到一半的俊雅的男人。 只是奇怪的是,那人像却是整体被涂画到一半,看起来就像是被整齐切割开半边的身体一般。 乍一看过去,逼真到令人惊悚。 因为那个画中的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奇异,轻佻又迷离,茶色的眸子凝着漠然的雾气。 他被那背景衬托的宛若妖邪一般,蛊惑人心的同时,又叫人甘愿堕落。 卷发的男人眼神带着几分痴迷的看着画中的男人,纤细的沾着几分鲜红色颜料的指尖微微触碰到画中男人完美到侧脸,半晌,他才收回了指尖。 他的面色越来越红,整个人缓慢的由内到外弥漫出一股情.欲的味道。 画室内浅浅的响起几分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喘.息,暧昧又迤逦。 夕阳缓缓如同坠落火炉之中一般,只余下几分浅淡的颜色在天边。 画室终于安静了下来,男人指尖凝着几分奇异的液体,他随意的用纸巾擦拭了一下,扔在一旁,随后他迫不及待的点开了手机,输入了几个字后,开始观看今日的回播。 这场回播来自雾城举办的一场钢琴赛事。 回播镜头出现的最多的便是男人画中出现的那个俊雅的男人。 画中的男人名叫谢余,是一位天赋极高的钢琴家,同时也是他的男朋友。 两人已经在一起快半年了。 男人眼睛带着几分痴迷的看着回播镜头中优雅迷人的钢琴家,呼吸又开始急促了起来。 面对谢余,他总是忍耐不了多久。 那些爱.欲就像是夹缝横生的花骨朵,怎样也掐灭不了。 是烈火,也是迷雾,谢余是他的缪斯,是他顶礼膜拜的神。 画室的门忽然被扭动,声音动作有些耳熟,男人面上陡然带了几分慌张,他几乎有些无措的想要将这糟糕的室内收拾一下。 他完全没有料到谢余会在今天来画室。 谢余漫不经心的拧开了画室的门,室内有一股混杂着水粉的奇异味道,他忍不住嫌恶的蹙了蹙眉。 “崔白溪,你又在干什么?” 谢余茶色的眸子带着几分薄雾,像是无情,又像是冷淡,他面色有些难看的看着未曾来得及被遮挡的半幅画作。 “我不是告诉过你别画我了么?你有病?” 谢余面色有几分阴沉,他看着地上躺着的被捏成一团的卫生纸以及那画作上的几分星点湿润,面色更冷了,眼尾那颗小痣都像是寒雪一般。 被唤作崔白溪的男人轻轻垂头,一言不发,只是那眼圈却微微红了一圈。 晶莹的水珠慢慢的从他眼眶滑落,像是盛开的花儿。 谢余却更不耐烦了,他微微拧眉,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道:“崔白溪,我今天就不跟你计较这次的事儿了。” 崔白溪微微眨眼,那眼泪就像是收放自如一般的,只谢余的一句话他便不再哭了。 谢余扯了扯唇,眼眸带着几分冷漠道:“我今天是来告诉你,我们分手吧。” 崔白溪浑身微僵,半晌才涩着嗓子到:“怎么了?您为什么要分手?” 谢余不想与他多说,只敛眉道:“不喜欢了,就这么简单。” 崔白溪眼眶通红的看着他:“您之前追求我的时候明明说会一直和我在一起的,我一直都很相信您的话。” 谢余单手插在发间,漂亮的面容微微后仰,声音有几分不耐:“崔白溪,你也说那是之前,更何况你这变态癖好谁能受得了,我能忍你半年都不错了。” 崔白溪双拳紧握,死死盯着男人。 谢余见他这般,有些了无意思的微微颔首道:“就这样,我先走了,崔先生。” “您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崔白溪低声道,他的声音很哑,听着有几分可怜。 谢余脚步微顿,轻飘飘的道:“知道了又何必问出来呢?” 脚步声缓缓消失,随后便是门被带上的声音。 崔白溪的眼眶红的宛如涂了红色的颜料一般。 其实他一开始就听说过,这位有名而高雅的钢琴家先生,是个花心又滥情的家伙。 只是他与谢余在一起的时间超过了谢余每一个前任,只除了谢余的那个初恋白月光。 所以他开始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谢余心中的第二位白月光先生。 他从衣着打扮开始向那位谢余的白月光学习,随后便是气质与语言。 崔白溪有自己的获取信息的途径,知道那位白月光先生喜欢称呼谢余为“您”,于是他照猫画虎的学习了起来。 不可否认,崔白溪是成功的,至少相比较谢余之前的那些有的甚至只交往了一两天的情人来说,他是非常成功而有谋划的。 谢余与他也有过一段甜蜜的过往。 但如今这一切、包括他的梦境都被打破了。 被他的爱人亲手打破了,也被他自己奇异的癖好打破了。 第105页 谢余到底还是抛弃他,喜欢上了旁人。 崔白溪的眼泪有些止不住,他看着那副未完成的画作,眼中的痴迷却还是难以控制住。 谢余说的没错,他就是个变态。 但这个变态正以一颗火热跳动的心脏爱着他,而谢余却弃之敝履。 * 谢余半靠在黑白钢琴前的座椅上,他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细长的烟,烟雾缭绕盘旋半掩了那茶色的眸子,额前的碎发散落下几点,这人美好的叫人怀疑他是否当真存在世界。 “这个世界有些意思,一开始居然叫我攻略不相干的人物。” 系统挠了挠小脑袋:“宿主大大,有什么不对的嘛?” 它半窝在谢余的怀里,露出软白的肚皮,白白的绒毛窝在一起,看起来娇憨又可爱。 谢余眼眸撇了它一眼,十分正经的揉了揉它的肚皮,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吸猫。 “没什么问题。” 他缓缓的又吸了一口烟,烟雾从他的鼻息与唇侧溢出,像是一幅沉默又性感的现代画。 系统恍惚之间好像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画家会那么喜欢偷偷画谢余。 谢余俊雅的容貌固然是一方面,但他高雅如行云流水的素养气质也是难能少见的。 他琴艺高超,从小到大获得的大奖不计其数,声名鹊起,粉丝不计其数。 更不用提,这样已经足够具有魅力的谢余还是一个双面派。 高雅的反面,是他的滥情与花心。 钢琴家俊美多情,在观众的面前雅致又端庄,斯文的眼镜架在鼻梁上,骨节修长有致,戴着一副白色丝绸的手套,他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在认识他的人面前,他滥情又花心,招摇又傲气,他玩的开,逛吧喝酒抽烟玩弄人心。 这位外界传闻中的钢琴家在情人面前又是多变的,他可以温柔、可以柔情、也可以直白又炽烈、露骨又多情。 他从不隐瞒自己的风流史,坦坦荡荡的模样叫人又爱又恨。 那些情人都知道这位钢琴家是一位私生活混乱的浪子,但人总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谢余的每一任情人都幻想着自己是拯救谢余的那位真命天子。 毫无疑问的,这些情人都是失败的,甚至是一败涂地。 谢余照样是看中了下一个就甩了前一个,丝毫不拖泥带水,叫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一颗爱人的心。 但即便是如此,依旧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只为得到钢琴家的一个垂眸。 谢余很喜欢这次这个身体的性格,肆意无羁、多情寡欲,玩弄人心,概不负责。 这个世界难得的叫他放松了些许,谢余便没崩的太紧顾着人设,毕竟享受人生有时候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谢余将指尖燃烧到一半的细烟抵在一侧的烟灰缸之中,他缓缓轻咬扯下裹住指节的白色手套,纤细骨感的指节轻轻拂过黑白琴键。 钢琴家拥有一副如月的冷白色皮肤,手背显出几道淡蓝色的血管,他的唇如玫瑰,眉如远山,像是传说中引得神明垂怜的美少年阿多尼斯。 他静静垂眸,指节微微陷入琴键,悠扬的琴音从他的掌心之下流泄而出。 正是一曲水边的阿狄丽娜。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喜不喜欢这种骚里骚气花心渣男小鱼~ 这个世界的设定我自己好喜欢giao 姐姐们可以自己提一提想看的人设,众筹出神迹嗷 这个世界我会尽量让它完美落寞~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舟瀾 3瓶;小小 2瓶;默默、是我呀 1瓶; 呜爱姐姐想做姐姐的小甜心想在姐姐的掌心爆炸当姐姐的心上人 第47章 第四只舔狗2 阿狄丽娜来自于希腊神话的故事。 传闻中孤独的塞浦路斯国王皮格马利翁雕塑了一位美丽的少女,并为少女起名为阿狄丽娜。 这位雕塑美人如星月坠落一般的动人华美,皮革马利翁每日对她痴痴相望,日复一日,最终竟然爱上了少女的雕像。 他向众神祈祷,期盼着爱情的奇迹。 或许是这位国王过分执着的爱恋,又或许是雕塑美人的面容被国王日久抚摸的愈发光滑动人,就连那爱神阿芙洛狄忒都为他衷心的爱恋而感动,赐给了雕塑以生命。 谢余散漫的按下最后一个琴键,眼尾带着一抹浅淡的红痕,像是古时仕女胭脂盒中最动人的香粉色泽。 谢余所在的音乐琴房是一间半透明玻璃盖成的小筑,屋檐垂着许多精致的风铃与星星。 小风路过时,便会有琐碎动听的铛声响起,那声音轻且小,此时若是有人弹奏,便会带上独特的感触。 这是格里芬艺术学院最浪漫美丽的建筑,周边有茂密的树林,让它宛如森林之中的糖果屋一般。 “教授。” 玻璃门外站着一个长相书卷气的年轻男孩,他手中拿着一本琴谱,正有些忐忑的隔着那道玻璃门看着屋内的钢琴家。 谢余是被格里芬艺术学院音乐系的昔日恩师邀请才来这里挂职的,他不常露面开课,但近日出现在学院中的次数却多了起来,这叫不少年轻的、心怀爱慕的少年少女心动纷然,纷纷在学校中试图偶遇。 谢余慢条斯理的拾起那双白绸缎的手套,缓缓的将那双宛如神明雕刻的手腕包裹住。 第106页 他嘴角上扬,以一种温和的、如暖玉一般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孩,温声道:“许垣?进来吧。” 谢余的眼神扫过周围一圈闻声而来的少男少女们,他们的面庞青春且富有活力,如同归巢的鸟雀,光是看着边叫人愉悦。 可他们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或者说,是羞于在钢琴家面前露出白痴一般的表情。 他们看向那位叫许垣的青年,眼眸中带着几分嫉妒与羡慕的意味。 许垣清秀的面上涨红了几分,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扇水晶屋的门,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到钢琴家的身边。 “教、教授,我是想来问一问这一段和弦转音的弹法。希望没有打扰到老师。” 谢余眼眸微弯的看了一眼青年,他看出来年轻男孩的紧张,缓声道:“许同学很勤奋。” 许垣的脸更红了,简直像是要滴血了一般。 谢余站直了身,白色的衬衫上有几分褶皱,破坏了这人通身的完美,却又多了几分不得言说的颓靡与优雅。 他对年轻男孩道:“你坐在这里。”钢琴家示意着他让出的钢琴凳。 许垣很乖的坐下,那双熠熠生辉的黑眸就这般看着眼前优雅清俊的男人,带着崇拜与明显可见的爱慕。 谢余当然知道,可他不回应也并不冷淡,只是以一种恰到好处的语气道:“这首曲子确实有些地方难以体会,这里的和弦你需要降调至F大调。” 清俊的男人微微俯身靠近青年,单手搭在青年的手背,覆盖了他的五指。 谢余眼神专注的看着钢琴键,声音缓慢又带着某种优雅的质感,他的手指带着青年的手指陷入白色的琴键之中。 许垣看着谢余的眼神之中逐渐染上了几分炽烈的爱慕之情,他的心思全然不在钢琴上。 年轻的男孩哪能受的这种刺激,他只觉钢琴家触碰到他的地方就像烈火燎原一般,心中的欲.望在疯狂暴涨。 他的手在轻轻的颤抖,谢余自然是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那双桃花眸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漫不经心,年轻的男孩总是这样,掩盖不了自己的心事。 谢余喜欢逗弄年轻的男孩,他们总是鲜美多汁,爱.欲纠缠在那炽烈直白的眸中,总是能叫他产生几分愉悦感的。 许垣感受着钢琴家即将抽离的手腕,有些控制不住的反手握住,白色丝绸的手套有些滑顺,钢琴家身上浅淡的蔷薇花香叫他心神飘荡。 “怎么了?” 钢琴家有些许惊讶的挑眉,显然是许垣这个出格的举动有些出乎意料。 事实也确实如此,琴房外面不少的学生都露出了几分带着攻击性的眼神。 窃窃私语包围着小琴房簌簌响起。 可许垣却像是分毫未曾感觉到一般,他的眼白处带着几分红血丝,心中澎湃的感情像是遏制不住了一般:“教授,我、我喜欢你。” 年轻的男孩有些激动道:“我、我知道教授已经和前男友分手了,也知道教授对于情人的要求,教授可以和我试一试吗?不喜欢随时分手都没关系的。” 谢余眼尾的的温和与雅致缓缓消散,漂亮的眼眸一片淡漠,他甚至是有几分玩味的道:“抱歉,你不符合我的任何一条要求。” 年轻的男孩眼眸中带着几分令人心碎的难过,他哀求着男人,像是伏跪在国王身侧的奴隶。 “嗤——” 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个身穿深橙色连帽卫衣的男人双手环抱,阳光俊气的容貌带着几分意气,他的眉眼染上几分硬气与不羁,声音讽刺:“傻逼。” 男人的声音不大也不小,但在这安静的环境之中便显得格外的大。 周围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谢余身边的青年握拳,眼底微红,带着几分难堪与恨意地看着门外不屑的看他的男人。 谢余漫不经心的撩了撩眼皮子,声音轻缓,又像是带着点点笑意:“别冲动,嗯?” 尾音微微上翘,虚伪的钢琴家握住青年的手,动作间似是带着几分安慰的意味。 许垣看着他,情绪慢慢缓和了下来。 谢余走到门口,有一位靠近琴房门的男生很是殷勤的为他打开了玻璃门,谢余矜贵的点了一下头:“谢谢。” 男生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看上去很是不好意思。 穿着橙色卫衣的男人不屑的扯了扯唇:“装模作样。” 语毕他懒懒的转身就打算离开。 谢余却脚步稍稍加快,拉住了男人有力的手臂:“姜教授,借一步说话。” 姜宁长眉微拧,直接将男人的手甩开:“松开。” 谢余直接松手,眉尾流露几分挑衅:“怎么,同为同事,姜教授应该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谢余向来喜欢将主动权握在手中,也料定姜宁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面子,他面上带着几分笑意,直直的走向琴房旁边幽静的小树林。 姜宁不耐烦的拍了拍自己被谢余碰到的衣袖,看着前方男人的背影,脚步微顿,还是跟了上去。 “找我什么事?” 姜宁烦躁道。 谢余坐在石凳上,脊背很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气质。 “姜教授看起来对我的误解很大。” 钢琴家笑了笑,眉眼生动迤逦,尤其是那双眸子,落入几分细碎的阳光,像是一块被珍藏在地下室的宝石。 第107页 姜宁闻言懒懒的看了他一眼道:“谢余,你跟我装什么呢?圈子里谁不知道你玩得开,当初夺人所爱的事儿不是干的挺顺溜?” 男人挑眉,恶劣的笑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哦,不对,你现在还是那副德行。” 谢余微微拉了拉自己白绸缎的手套,笑了:“姜教授还耿耿于怀我当初和崔白溪在一起的事儿呢?” 钢琴家勾唇,向姜宁走了两步,眼中带着朦胧的情愫:“若不是知道你喜欢崔白溪,我还当你是在埋怨我呢。” 姜宁看着他的眼神有几分嫌恶:“你恶心不恶心。” 谢余装模作样的叹气:“你应该知道我和崔白溪分手了吧?我和他分手了不也是于你有利的么?白白给了你追求崔白溪的机会,现在你这样说我,可真是忘恩负义。” 姜宁身体微僵,有几分震惊的看着他:“谢余,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谢余:“多谢夸奖。” 他这副模样完全不像是一位获得诸多国际大奖的钢琴艺术家,反倒是有几分邪气的浪子的意思。 姜宁深吸一口气:“你既然和崔师兄分手了,日后便别再招惹,若是叫我知道你再靠近他,就别怪我对你动手了。” 谢余勾唇:“动手?怎么动手?” 他暧昧的向他眨眼:“如果是在床上,我自然是愿意的。” 姜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对我骚做什么,我对你没兴趣。” 谢余笑了笑,意味不明道:“现在没兴趣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姜宁不理他,转身便离开了。 谢余微微眯了眯眸子,形状美好的唇微微上翘。 这位脾气有些暴躁的姜教授便是他的第一目标。 据他了解,姜宁是格里芬艺术学院的雕刻指导教授,自他手下经过的雕塑艺术品如镀过神光一般,自然的如同上帝的手笔,是以在雕刻艺术界中,姜宁几乎可以与谢余齐名。 而姜宁称崔白溪为师兄其实是因着他曾在大学时蹭过当时的抽象美术科目,与崔白溪一见如故。 当年的事情并不复杂,而姜宁厌恶谢余的原因也很简单。 不过是姜宁与谢余一起追求崔白溪,而谢余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的得到了崔白溪的喜欢。 谢余私生活混乱,情人无数,除了那张脸,姜宁就不知道自己有哪里比不过谢余。 是以如今情敌之间见面,哪会有什么好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是不是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小鱼万人迷爆表 姐姐们酷爱给我留言给我爱,给我星星月亮和你们的白白液体_(:з」∠)_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水晶、伊茶 1个; 啊啊啊爱死你们惹好姐姐 第48章 第四只舔狗3 格里芬艺术学院的雕刻室很大,室内有一面很大的透明玻璃窗户,到处布置散放着雕塑半成品。很多个单独的座椅与雕刻转台看似散乱,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是按照规律摆放,几乎每一个座椅的上方都有一盏微灯。 雕刻室的中心靠前方有一个明显高于周围的台阶,其上摆放着一个单独的座椅与雕刻转台。 姜宁就坐在那座椅上,黑色的眼眸专注的盯着眼前雕刻台上的半具头颅雕塑,他手中握着雕刻刀,时不时刮刮磨磨。 从玻璃窗外看只能看见那半张沉默却帅气的侧脸。 很快,姜宁手中泥塑的眼部轮廓便被稍稍刻出几分来。 教室里有几分安静,年轻的学生们都认真的塑造着手中的作品,即便他们还不够熟练与耐心,但好在都将热情灌注其中。 咚咚咚—— 敲门声乍然响起。 姜宁分毫眼神都未曾投过去,待教室的门被打开他才不在意道:“叫什么名字,今天迟到分数从期末成绩里扣。” 来人穿着皮鞋,脚步踩在地面带着轻轻敲击地板的声音,不紧不慢,很有韵律。 不少耐不住性子的年轻学生微微侧首看了过去,姜教授可是出了名的严格,敢迟到的这人还真是胆子不小。 只是当他们看到来人的时候却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与姜宁对着干出了名的死对头谢余。 一时间雕塑室内窜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这位谢教授可是全艺术学院的梦中情人,更何况平日里也很少能碰到,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谢教授。 “姜教授还真是格里芬出了名的严厉啊。” 钢琴家优雅婉转的声音缓缓响起,甚至是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直叫人感叹斯人如玉。 姜宁闻言手中的雕刻刀险些没划出一道划痕出来,他的右手上握着刀刃,眼睛却是有几分暴躁的看着谢余:“你来干什么?” 谢余眨眼,他随手将手中的工具包微微提高了些,示意道:“当然是来蹭课了,最近写谱,需要一些灵感,姜教授应该不会介意吧?” 姜宁很烦他,这人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到哪都能遇到,骚里骚气装模作样,偏偏不了解他的旁人都以为谢余性情温雅。 谢余见人不理他,只是微笑着颔首,一副登堂入室,正儿八经的模样。 仿佛两人并不是死对头,谢余表现出来的就像是一个标准的好男友来探望自家媳妇一般。 第108页 一时间教室里又嘈杂了几分。 姜宁蹙眉,见他的好几位比较有天赋的学生都定眼望着谢余,那好奇又崇拜的眼神叫他莫名的气不打一处来。 “安静。” 姜宁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冷与躁,他向来在学生间很有威信,是以此话一出雕刻室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姜宁看了几眼穿着霾色风衣,坐在雕刻转台前专心致志的男人,眸中有几分不解,他是当真不知道谢余近些日子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与他凑到一起的。 总不能是这人想泡自己才这样? 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被姜宁给否决了,哪有人刚甩了对象就来搞情敌的,这也太无下限了。 而且他和谢余的关系很僵,平时一见到对方都会很自然的化身老阴阳人。 就这谢余要是会泡他,他就把头都拧下来当雕塑素材。 一堂课下来,姜宁总是控制不住的频繁去看谢余,而且他发现他还会时不时撞上谢余认真看着他的眼神。 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帅最动人,谢余认真的时候完全收敛起了往日那轻浮虚伪的模样,他眉眼是一种很清透的青年雅致,但偏生那眼尾微微上扬,偶尔会带着几分薄红,像是水彩稀释后的迷离雾色。 姜宁不得不承认谢余的姝色,那是一种无法复制的美。 姜宁手中的雕刻刀逐渐停顿了下来,他越是看雕塑越是不满,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似的。 谢余白色的手套上有几分泥点,想来是泥塑材料沾上的。 他像是有几分不悦似的蹙眉,谢余常年与纯白和纯黑的琴键为伴,自身有几分洁癖。 这洁癖说严重也不严重,但他却还是将右手的手套脱了下来。 钢琴家的手无疑是很漂亮的,宛如艺术品一般的。 姜宁的眼神本是有几分散漫,此时却有些控制不住了。 这双手轮廓优美的如同上帝雕刻出来的一般,就像是他一直以来寻找的,最符合心中完美标准的手腕。 线条流畅,骨节分明,比例完美,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肌理均匀分布,细腻又完美。 姜宁眉头越蹙越紧,眼神却完全无法自控的随着那人的动作而动。 讲台上严厉的姜教授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像是抗拒,又像是喜爱。 矛盾在他的眼中扎根。 姜宁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手控,只是未曾遇到真正叫自己心动的缪斯,所以这种控制不住的倾向很少会遇到。 如今他才明白,什么才能被称为完美,这是完全无法靠想象的,一切的美好都归于现实。 谢余自然注意到了姜宁的目光,炽烈的像是被放纵肆虐的火焰。 不知道的人都要以为姜宁是爱上了谢余还是如何。 谢余垂眸避开那目光,只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是人就会有弱点与渴望。 谢余只是没想到姜宁会对他的手“一见钟情”。 恋手癖,是指人类对同类的手有着特殊兴趣,严重一些的甚至会对手产生性.欲。 谢余垂眸,随手翻了翻工具包,在底部的夹层中拿出一双备用的手套。 谢余慢条斯理的换上手套,随后便开始整理雕刻转台上散乱的刀与修整塑形的工具。 铃声响了起来,谢余右手执笔在那雕刻作品上刻下一行什么字,随后他起身理了理衣摆,像是看了一眼姜宁,转身很快便随着人流消失在教室门口。 教室里的学生离开的很迅速,只余下个别几个询问问题的学生。 姜宁快速又准确的帮助他们解决了疑问,教室里的人总算走了个干净。 他关上了雕刻室的门,轻缓踏步地走近了谢余的作品。 入眼的是一个较为粗糙的作品,有些棱角甚至还未来的及去打磨光滑。 但细看还是能够看出来谢余雕刻的是一个男人的轮廓,眉眼立体,只是那五官被雕刻的有些奇怪,甚至有几分难以描述的丑。 姜宁刚还在心底嘲讽谢余的手艺,下一秒他就看到了雕塑的颈侧写着的一行小字,端正又有风骨,像是打印出来的一般。 ‘这是以姜教授为参照的作品,希望教授能喜欢。’ 姜宁:“……” 那丑字卡在他的喉咙里半天喊不出来。 姜宁恼怒的看了那奇怪的雕塑一眼,半晌后皱着眉将那个雕塑搬进了教室的角落,其实他更想直接扔了,但是考虑到谢余这人不按常理出牌,他还是勉强留了下来。 他一边搬雕塑一边难以自控的观察谢余雕刻的手法,脸部轮廓流畅,线条足够符合美学的标准。 这至少说明谢余其实并不是分毫不懂雕塑的,但那立体的过分到甚至有些离谱的眉眼细下看来就像是谢余故意而为了。 更不用说他还故意在眼睑下侧点了很多细小的凹进去的点,看起来像是雀斑。 那本该高挺的鼻梁被某人故意的按塌下来,整个雕塑看起来阴阳怪气,又丑又傻。 姜宁气的拿了一块白布,直接搭在上面,索性掩耳盗铃,装作没这回事。 * “嗡嗡嗡——” 装修的声音又闷又重,吵的姜宁烦不胜烦。 今天好不容易到他轮休,这才大清早的六七点,隔壁就开始装修,那钻墙振动的频率简直像是一千只苍蝇齐齐在他耳边嗡嗡,而且还伴有微弱的震动。 第109页 虽然这个小区的隔音效果不错,但也不能拦住装修装潢这种大动作。 姜宁忍不住用被褥掩住头部,半晌又拉开,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股暴躁的意味,像是一只炮仗,一点就着。 钻墙的声音响了一会,停了下来。 姜宁松了口气,但还没等他松完,嗡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还伴随着咚咚的砸墙声。 他忍不住起身,随意穿上拖鞋,拉开了大门,看到了一个背对着他的暖黄色的身影,想来是装修的主人,姜宁眉宇间尽是不耐与厌烦,压抑着怒火道:“有完没完,大清早的就来扰民?” 那人听到声音后脚步微顿,暖黄色交叠着深红的毛衣拥着那人白皙如冰的颈侧,给人一种复古又温暖的感觉。 微微侧过头来,正是那位享誉世界的钢琴家。 姜宁的瞳孔缩了缩,觉得匪夷所思,但还不等他开口,谢余便矜贵的对他弯了弯眸子:“啊,是你啊姜教授,真巧,姜教授居然也住在这边吗?” 乌发茶眸的男人抱歉的笑了笑道:“打扰到姜教授真是抱歉,那么我会叫他们现在停工,中午再来装修。” 态度彬彬有礼,挑不出刺,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 姜宁后退了一步,总觉得自己像是惹上了什么一般,他话都没和谢余说一句,直接甩手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文老珠黄,嘤,留言的姐姐们越来越少了 超委屈,妹妹流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野子窖芥、李四儿2333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啥也不是、阿葵 10瓶;请让我C位出道。 1瓶; 啊啊啊谢谢姐姐们 第49章 第四只舔狗4 姜宁一直都有晨跑的习惯。 他所在的这个小区位于雾城的中心地带,建筑稍稍偏北欧风,整体给人一种冷淡却又温馨的矛盾感。 小区的中央有一座大花园,风景宜人,小路条条汇入大路,早上会有不少的年轻人去晨跑散步。 但姜宁最近觉得很不对劲,自从谢余搬到了这个小区,每天早上,就像掐好点了一样,他只要一打开门就能看到谢余那张叫他头疼的脸。 姜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无辜的对他笑着的男人。 男人怀中抱着一只浑身毛发微卷的小白猫,小白猫两只乌溜溜的猫瞳可爱又圆润,软萌又可爱,就是看起来每次都好像要咬他似的。 姜宁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谢余那双修长又骨感的手上,他刚看了一眼便好似被灼伤了眼睛一般的避开视线。 谢余微笑着瞥了一眼这人通红的耳垂,额角微卷的发丝微微搭在眉尾,他轻轻抬起白润修长的食指推了推滑下的金丝眼镜框。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优雅禁欲的美人。 姜宁克制不住的看向那根搭在金丝镜框边的手指,心脏跳动的愈发激烈难控。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去舔一口那笔直的,偶尔稍作弯曲的弧线。 天知道这些天他的梦里都是些什么,那双白皙的手时不时的撩拨他的心神,可手的主人却又叫他恨得牙痒痒。 谢余见姜宁微微失神的表情,心中好笑,但一股恶趣味又生了起来。 钢琴家茶色的眸中带着几丝恶劣的笑意,他故意用那只未戴手套的手在姜宁的眼前晃了晃,温和又有礼的道:“姜先生?” 轰隆—— 姜宁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他黑色的眼眸随着谢余的手微微移动,像是□□控的木偶人一般。 半晌,他忽的凑近那性情恶劣的男人,直接握住他的手掌,将人拉向自己怀中,手指不受控制的与男人的五指紧紧的缠在一起。 十指相扣,是温柔又缠绵的姿态。 “谢余。” 姜宁嗓音低哑,看着有些缓不过神的半靠在自己怀中的男人,眼神有些明灭不定:“你在勾引我?” 谢余眼角有些微微向内勾起,像是桃花眼,又似狐狸眸,眼尾带着抹薄红,他轻笑:“你觉得是那就是了。” 两人互相试探,既缠绵悱恻,又是争锋相对的姿态。 谢余懒懒的对他笑了笑,金丝的眼框有些下滑,他笑笑道:“抱歉,姜先生可以先放开我吗?” 姜宁看着男人雾色弥漫的眸子,半晌才松开了人,只是那手中的触感太过美妙,他有些失神间被男人挣脱了五指的束缚。 姜宁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手指,一股莫名的遗憾在他的心尖纠缠。 或许是某种奇异的气氛影响,姜宁不由自主的蹙眉道:“你今天怎么不戴手套?” 说完之后,他像是陡然感觉到几分不对似的,补充道:“你不是龟毛的很还有什么洁癖吗?不嫌脏了?” 这句补充让他觉得好像更不对劲,但是偏偏又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谢余弯弯眸,手指轻轻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只是那语气懒散的很:“我龟不龟毛就不用姜先生操心了。” 得,姜宁心想,他这是又给人惹毛了。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情敌之间,对方越是不爽,他才能越爽。 虽然他因为谢余的手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但情敌的基本素养还在,崔白溪一天喜欢谢余,他就一天跟这人势不两立。 “咕噜咕噜…” 谢余怀中的奶猫喉咙中发出低沉又威胁的声音,看起来又奶又凶。 第110页 系统是真的很凶,它气的很:“姜宁大兔崽子欺统太甚,偷袭宿主大大就算了还把我压在中间!!” 欺统太甚! 谢余笑得乐不可支。 姜宁看着谢余笑的面泛粉意,清雅的面容像是被镀了光一般的耀眼动人,他忍不住微微抿了抿唇,心想这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勾人。 他这么想着,几乎是同手同脚的离开,下楼梯的时候险些没被绊倒,身后男人的笑声愈发明显,姜宁的耳根彻底红了,他快步离开,像是身后有什么猛虎在追一般的。 谢余勾唇点评:“还挺可爱。” 系统气成河豚:“不可爱,他就是个魔鬼!压猫狂魔!” 谢余又开始笑了。 * 格里芬艺术学院的上课铃声总是轻快又曼妙的,像是那音乐中就带着自由的灵魂。 几个女生兴奋的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她们讨论的无非就是最近钢琴课的谢教授与雕塑课的姜教授关系缓和的事情。 其实说缓和,只是因着谢余连续三周,只要是有姜宁的课就会去蹭的情况。 这两人本来可是水火不容,见面一个冷笑一个假笑、针锋相对的死对头。 如今谢余这么主动的去找姜宁,怎么看怎么像是要修复关系的意思啊。 就是姜教授为人太过严厉不留情,面对谢余这般的清雅美人都无动于衷,雕塑课上训人那是常有的事儿,就跟故意挑刺儿一般的。 弄得不少谢余的粉丝对姜宁都有些许的不满,觉得姜宁是在公报私仇。 其实他们这还真是冤枉了姜宁,实在是谢余骚操作总是能闪到姜宁的腰。 姜宁是真心的喜欢雕塑艺术,所以即便是死对头,如果谢余有天赋、认真对待,他并不会去故意挑刺,姜宁并不是这样的人。 只是谢余总是喜欢将他当做雕塑素材来做,而且还每次都丑出新高度,姜宁好歹也自命教授中的一枚美男子,被谢余这样捉弄哪里忍的下去。 更何况谢余本身极有天赋,只是基础并不牢固,还总是故意恶作剧。 所以姜宁不仅仅是在警告谢余,还出于爱惜天赋的意思,在给他指导雕塑的技巧与细节问题。 如此又过了一周,周一的雕塑课指导教师是姜宁。 姜宁手中拿着教案与工具,走入教室之前的一路都在想他今天该如何阻止谢余的魔鬼雕塑活动。 只是当他到了教室,环顾一周才发现谢余并没有来。 这是这一个多月来的第一次,谢余来晚了。 姜宁有些心不在焉的分布今日的雕塑任务与素材,他想,等谢余来了,他一定要好好嘲讽这家伙一顿才好。 自己都身为一个教授,居然上课还能迟到,简直就是欠骂。 半堂课过去了,谢余一直都没有来,甚至还有个别学生问姜宁,为什么谢教授没有来。 姜宁哪知道,他半堂课都心不在焉的等着人,结果压根没等到人。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姜宁心里觉得有些闷闷的。 那感觉不好形容,就是又闷又烦,比被人从睡梦中吵醒还要让他烦好几倍。 姜宁觉得自己可能是那口恶气没出出来,憋心头梗住了,不过没关系,谢余这家伙之前向院长申请了一个学期来上他的雕塑课。 只不过是一天没来,他且等着之后找机会整这家伙就是了。 但是姜宁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他依旧没有在雕塑课上见到那个表面清雅实际恶劣的钢琴家。 不仅在他的课上没遇到了,在学校、甚至是在小区里也没再碰见过谢余了。 钢琴家就像是一夜之间化作青烟,从他的世界中飘离了一般。 姜宁后来实在忍不住去找院长,院长笑眯眯的告诉他谢余前些日子来他这里说曲目灵感找到了,不用继续再上雕塑课,所以注销了申请。 姜宁还特意去看过谢余指导的钢琴课,但是每次他都见不到人,就算钢琴课开了,也是旁人代课。 姜宁坐不住了,他每天都在关注隔壁谢余家中的动静,但糟糕的是,他发现谢余根本不在家。 也是,谢余怎么可能天天住在这边,钢琴家的家世很高,不缺钱不缺权,自然也不缺房。 现在他指不定正在跟谁厮混在一起,毕竟如果是谢余,大概没人能够拒绝同他在一起吧。 夜晚楼梯间的走廊灯光散发着薄淡的暖光,姜宁一边胳膊夹着公文包,眉眼间带着几分疲惫从电梯之中走了出来。 他微微仰头活动了一下颈椎,缓缓走过走廊,熟练的向右侧拐过弯。 但他走了两步便顿住了脚步,走廊这一边只有他与谢余两户人家,但他很明显的看到前方靠近谢余家门旁有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暧昧人影。 暖色的灯光铺散而下,姜宁隐隐能看见这两人吻的难舍难分。 凭着衣衫姜宁甚至能猜出这是一对同□□人。 高一些的男人将稍矮一点的男人圈在怀里,占有欲十分强的模样。 姜宁有些尴尬的走近,他有些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在这一层吻的这样刺激,空气中甚至还有几分低沉又性感的喘.息声,弄的姜宁也十分不自在。 姜宁想他们或许是走错楼层了。 但随着那个矮一些的男人将手腕攀上那个高瘦的男人肩膀上的时候,他的眼神便死死的粘在了那戴着白色丝绸手套到手腕上。 第111页 姜宁只觉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楚的感觉,像是烈焰焚烧的余烬,又像是寒泉浸泡后的冷冰。 他僵硬的走近了几步,看清了那微微靠墙与旁人吻的动情的男人,熟悉的清雅的面容此时带着几分朦胧且活色生香的薄红。 男人像是被献祭给神的羔羊,半阖着眼,姿态缱绻如画。 谢余浓密纤长的睫毛微眨,似是察觉到姜宁的眼神了一般,他微微睁开了眼眸。 双目相对。 姜宁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在这一刻。 谢余看到他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惊讶与羞恼,相反,他镇定且自若的同男人接吻,甚至好心情的对他弯了弯眸子,轻轻的喘.息出声。 姜宁一瞬间只觉颅内充血,身体某处也起了变化。 谢余在勾引他。 是在同别人接吻时,以色.欲引诱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只危险的、处处勾人的小鱼,看上谁不管喜不喜欢就一定要追到手的处心积虑的行为我愿称之为危险的掌控型舔狗。 小鱼的操作骚不骚,哈哈哈这个人设太可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侑晰 50瓶;是我呀 2瓶; 你们是什么大佬好姐姐,叭住亲洗 第50章 第四只舔狗5 谢余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示意他松开他的腰。 男人似乎也察觉到的身后的姜宁,高挑的身材微转,便看清了姜宁的脸。 他轻轻挑了挑英挺的眉对谢余道:“你现在好这口?” 男人的语气十分随便,他一只胳膊搭在谢余的肩上,看也不看姜宁一眼,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吊儿郎当的气质。 姜宁眼瞳微转,尽力压抑自己的反应,他收敛了凌乱纷杂的心情,这才看清了那个与谢余拥吻的男人的脸。 男人面容俊美多情,五官分明,那双微微勾起的狐狸眼像是天生的多情,看着谢余的目光轻佻又大胆。 他鼻梁高挺,右耳边有一枚闪亮的白钻耳钉,看起来又飒又俊,整个人都充满着一股帅气又乖张的性张力。 姜宁知道他是谁,苏氏的少董苏稷,他虽很少触及那些圈子的事,但该知道的还是知道。 谢余和苏稷是一个圈子的,两个人都玩的很开。 不少人都传闻谢余和苏稷这两人有一腿,但谁也没料到这个传闻居然是真的。 姜宁看了一眼俊美又多情的钢琴家,表情却显得有些空白,他面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也没问苏稷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低声说了句“打扰了”转身便要拿钥匙开自己家的门。 谢余靠在墙侧,嘴角轻轻勾了勾,他就这样看着姜宁动作。 姜宁当然能察觉到谢余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他手抖的厉害,半晌都没法将钥匙插.入锁孔。 谢余轻轻扯了一下被手套裹住的手腕,缓慢的走近两步,白丝绸的手套覆上姜宁的手,他牵引着身侧的人稳妥的将钥匙插.进了锁孔。 两人的姿态从苏稷的角度来看暧昧又生动,像是名人画卷中刻画出的人物一般。 他眸光闪烁,姿态有几分漫不经心,像是毫不在意谢余的举动。 姜宁却像是触到什么细菌一般的,他微侧身退了几步,眉间似是带了几分厌恶,但细看,又好像并非全然是厌恶,有些复杂的情绪深埋眼底,宛如阴霾一般潜伏着。 “你做什么?” 谢余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看你似乎有些困难,我在帮你啊。” 姜宁嗤笑一声,眉眼展露几分冷意:“谢大钢琴家,别把你玩弄别人的那套放到我身上,没意思,你该知道我喜欢的只有崔师兄。” 他也不等谢余的反应,直接对旁边靠墙的苏稷微微扬头道:“你是他男朋友?管管,别让他老对旁人发骚。” 苏稷闻言侧眸看了谢余一眼,右耳畔的钻石耳钉在微暖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耀眼,见谢余嘴角微笑的弧度变都未变,狭长的眼眸微眯:“这位姜教授,我可不是他男朋友。” 他伸手撩了撩自己额前的细碎的刘海,似笑非笑道:“最多算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姜宁轻抬眼皮,冷淡的应了一声:“那还是我想差了。” 他推开了门,重重的甩手关上了门。 谢余看了那扇门上的密码锁,心中忍不住笑出声:“他为什么要用钥匙开门,不是有密码锁么?” 系统哼哧哼哧:“这题我会,他想对宿主大大发骚。” 谢余:“小统你是不是选修了语言艺术学?” 系统迷茫:“没有哇。” 谢余笑:“那你说话怎么越来越精辟了?” 系统闻言心里美滋滋的,宿主少有的夸它了,开心! 苏稷挑眉,看了眼面前关上的门:“还没搞到手?” 谢余微微仰头靠墙,眉眼迤逦又多情,混合着钢琴家那股优雅的劲儿,勾人的不行。 苏稷微微动了动喉结,狭长的眼眸盯着男人,像是狼盯着猎物似的。 谢余蹙眉,手指微动,从西装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根细烟。 他半含着那根细烟,随后从口袋中找了找,没找到打火机,便微微侧首对苏稷含糊道:“有火没有?” 苏稷从长裤口袋中掏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挑眉示意。 谢余懒散道:“点上。” 第112页 苏稷低沉的笑了笑:“你还真是会享受。” 他凑近男人,大拇指按上了打火机,一簇橙黄的火苗便窜了出来。 烟尾微微泛起几分红色光点,谢余微微仰头,吸了一口,半晌几息迷蒙的雾气从唇侧溢散出来。 性感又优雅。 谢余又吸了一口烟,看了苏稷了一眼,见男人眨也不眨的盯着他殷红的唇,似笑非笑:“想接吻?” 苏稷的嗓音有些哑:“那你给不给?” 话音刚落,谢余便凑近他,唇齿相碰,香烟的雾气从谢余殷红的唇中渡了过去。 苏稷心脏怦然一动,随后便感到一股微苦的烟雾弥散在唇舌之间,他一时不察,猛的被呛到,咳嗽了好几声。 他咳的那张俊俏风流的脸都涨红了,一直煞有风度不慌不乱的男人竟显出了几分空茫的无措来。 谢余微微伸出白丝绸裹住的手腕,大拇指与食指轻轻掐住男人的下巴,随后微微上移,大拇指摩挲了几下苏稷的唇,直到男人的唇红的惊人才停了下来。 钢琴家微微笑了笑,动作优雅的松开了手指,漫不经心的道:“今天倒是谢谢你陪我演戏了。” 苏稷眯了眯眼:“演戏?你一开始说叫我帮个忙,就是这个?” 谢余颔首。 苏稷侧首:“你谢大钢琴家还需要我帮你泡男人了?不过你这眼光倒是愈发退步了,崔白溪还勉强算是气质独特,这个姜宁直男又不懂风情,你要是想玩,倒不如找我玩?” “床下朋友床上炮友也不是不行,你知道,我这人向来不走心。” 谢余懒散的垂手熄烟,朦胧的烟火渐渐熄灭,他抬眸看着苏稷:“你也知道我的规矩,不玩朋友。” “苏稷,咱俩多少年的朋友了,这玩笑还是别开了。” 苏稷手指微微捏紧,又缓缓松开,半晌,他才笑道:“随便开开玩笑,又当不得真,我还不知道你。” 谢余点头:“行了,我休息了,你今晚留宿还是回去?” 苏稷伸了伸懒腰道:“回去了,今天可被你折腾惨了,回头得请我吃顿饭。” 谢余笑:“这是肯定的。” 苏稷点了点头,一直到转头进了电梯,那勾着的嘴角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他自嘲的动了动嘴角,手指捏的死紧。 电梯上的字数慢慢变化,苏稷沉默的靠在电梯一侧。 “朋友。” “谁想当你朋友。” 哪个朋友大晚上的随叫随到,为他一句话喝的死醉,为他一个眼神神魂颠倒。 这算个屁的朋友。 * 姜宁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衫,他跑的速度快又匀,不急不慢,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色运动衫的男人。 谢余微微喘了一口气,脚步慢慢放缓无力。 姜宁理也不理他,自顾自的跑。 谢余最后跟上的时候这人已经要进家门了,谢余跟着他跑好几天了,姜宁这几天一直就当他是透明人一样,两人一句话也没说上。 谢余估计着差不多了,直接一把抓住了姜宁的手腕。 白皙胜雪的手指被晨风吹的冰凉,姜宁只感到手腕接触到一片温凉的、细腻的皮肤。 对方掌纹的弧度他甚至都能敏感的想象出来。 姜宁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眼睛克制不住的往手腕上覆着的那双手看。 肌理分布恰好,冷白动人,指尖如花苞一般泛着剔透的粉意。 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放、放手。” 姜宁甚至是有几分艰难的道。 谢余对他勾唇:“那你别不理我啊。” 优雅的钢琴家声音缓缓,像是带了某种温软的情绪一般,姜宁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 半晌,他才道:“好,那你放手。” 谢余便依言松开了手,姜宁干咳了一声,皱着眉道:“早上挺冷,我去冲澡。” 说着他便进了门,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有不理他。 谢余笑道:“好。” 姜宁关上门后懊恼的皱了皱眉,他怎么就答应了谢余了呢。 这以后想要避开人就更麻烦了。 姜宁莫名的想起那日在走廊拥吻的两人,有几分负气的想,谢余这家伙真是渣的可以,一边勾着他、跟他暧昧,一边还跟别人亲吻。 总之无论谢余之后再如何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了。 只是姜宁永远不知道,有一种人,像是瘾一般的勾人缠,不是克制便能守心处之的。 谢余手中拿着雕刻刀细心的琢磨泥塑,他手中的泥塑是一个拥有着英俊又落拓的男人的面容,谢余认真的勾勒男人高挺的鼻梁,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讲台上的姜宁。 他塑的人依旧是姜宁。 姜宁看着他的动作,这段时间谢余恢复了从前的日常,日子就像是又回到了过去一般。 姜宁忍不住走近了男人,谢余此时恰好抬眸,两人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一个乌黑复杂,一个茶色浅浅。 姜宁最先撇开了眼神,但还来不及说什么,他便听到了谢余的一声低哼,姜宁心中微紧,看了过去。 入眼的便是那双褪去白丝绸手套的美玉手腕,那花苞般的指尖渗出了几滴殷红的血液。 大概是雕刻刀不小心划到了。 姜宁脑中来不及多想,直接弯腰下来,握住了谢余受伤的手指,将其含·入了嘴中。 第113页 一股铁锈味窜出来的同时,姜宁想,他大概是完了。 他竟然在心疼这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诶今天晚了,实在是事儿太多了 周末会按时更的 进了其他作者鱼塘的姐姐们要记得回来康康妹妹呀 我最近可太惨淡了QwQ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天灾信使 2个;野子窖芥、李四儿23333、紫水晶、月不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7393855 9瓶;不知耻. 7瓶;阿葵 6瓶;清歌 5瓶; 啊啊啊姐姐们就是我的动力! 第51章 第四只舔狗6 嗡嗡—— 摆放在室内雕刻台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姜宁摆弄着手中的雕刻刀,他精心的琢磨着雕刻转台上一双白色石雕的手腕。 石雕的材料是乳白色,那手腕的弧度被姜宁打磨的光滑又顺畅。 那交叠着的手指纤细又分明,单是看着便会令人浮想联翩,拥有这样一双手腕的人必定是一位美人。 姜宁微微垂头吹去那手腕上被细致磨去的粉灰,随后他又顺势的俯身吻了吻那精致的手背。 很漂亮,如同复制了钢琴家那双修长精致的手腕一般。 姜宁眸中忍不住闪现出几分痴迷的神色,多动人的弧度,他想,手指也慢慢抚摸上去。 那是一种很细致的抚摸,像是品味、又像是细捻。 他将自己的手指与雕塑的手指交叠,掌心炙热的温度也为雕塑染上了几分。 若不是石雕本身的僵硬与冰凉,姜宁甚至恍惚的认为这就是谢余的那双手。 动人的,频频出现在他的梦中的那双手。 姜宁深呼出一口气,从屋内取出一个红色的礼盒,将这双手小心翼翼的装了进去。 这间雕刻室是他特意在自己家布置的,是独属于他的天堂与快乐。 姜宁很少会认真去雕刻些什么,但这次那布置着少许作品的雕刻室中摆放了好些材料,大件的。 另一个稍大些的雕刻转台上隐隐有一个男人的头颅的模样,男人的发型不失优雅与风度,脸部线条漂亮的宛如天赐。 只是那张脸上平整又光滑,很明显的,雕刻家还在斟酌如何进行脸部描摹的第一步。 姜宁珍重的收好了红色的礼盒,这才随意的拿起的雕刻桌上的手机。 手机上覆盖着一层浅浅的薄灰,他很随意的用袖口擦去了灰尘,按开了手机。 是崔白溪给他发了条信息。 ‘小宁,可以出来聊聊吗?我有个忙想请你帮帮。’ 姜宁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有几分尴尬,或许是因为崔白溪之前拒绝过他的表白,他们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如今崔白溪忽然来找他,他还真有几分不适应。 姜宁沉吟了半晌,手指微动,回了一句话。 信息刚发完,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姜宁下意识看了一眼,备注是‘谢渣鱼’。 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几分心虚感,犹豫了一下才按下了接听键。 “姜大教授在不在家?” 男人的声音在电话中有些失真,却又带着别样的优雅的味道。 姜宁干咳一声才道:“在,怎么了?有事找我?” 谢余摆好了桌上的几道菜,又看了看墙壁上的钟,语气带勾似的撩拨:“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姜宁只觉男人这话说的怪骚的,他喉咙微微涌起几分痒意,半晌才道:“大男人的,好好说话。” 谢余手指微顿,语气便稍微正常了几分:“姜教授还真是严厉。那严厉的姜教授愿不愿意来我家吃一顿饭?今天可是我亲自下厨。” 姜宁其实说完那句话就有些后悔了,那话中的意思就像他和谢余之间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似的。 其实到如今,他确实是与谢余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也远远没有到亲近的关系。 主要是姜宁心中总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叫他不愿也不敢与谢余走的太近。 但他听到谢余说到亲自下厨,心中却又触动了几分。 他不由自主的道:“我马上来。” 对面应了一句,姜宁有几分出神的看着手机上的备注,半晌等手机屏幕黑了下去他才缓过神来。 他捏了捏手机,面上有几分不太明显的薄红。 姜宁走进了卫生间,眼神扫视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 因着最近两天熬夜,黑眼圈稍微有些重,嘴角边也长出了不少的胡茬子,头发也有几分凌乱,看起来有一股颓废失意的感觉。 姜宁蹙眉,手一拐,拿起了一瓶洗面奶先洗了把脸,随后想了想,还是拿起了架子上的护肤品,这还是当初他妈给他准备的,他拆开就没用过两次。 姜宁倒出来许多,在手上搓了搓,特别马虎的往脸上抹,结果抹多了整张脸都滑腻腻的,在灯光下都像是要发光了一般油。 他:“······” 姜宁最后还是重新洗了一把脸,这次他小心翼翼的就倒了一点出来,抹完后他又开始剃起了胡子。 他一边剃一边凑近镜子看自己那双帅气的脸,待胡子剃完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道自己好好弄一番还是很帅的。 准备工作弄好了后他又开始纠结应该穿什么衣服。 最后姜宁选择了一套黑色的西服,他穿上了很显瘦,气质满满。 第114页 姜宁信心满满的出了门,丝毫没发现自己就像是准备要和女友出去约会的骚包男人一般。 谢余刚摆好菜就听到了门铃声响了起来,等他打开了门,就看到了站的一本正经穿着西装像是要上班一样的姜宁。 谢余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姜宁这样哪像是邻居窜门吃饭,他就像是要去参加酒会一样的正式。 谢余眼眸微转,为男人拿了一双拖鞋,待姜宁换好了鞋,谢余微微靠近他,那双未带手套的白皙手腕很自然的为男人理了理领口的那条蓝色的领带。 姜宁浑身一僵,谢余倒很自然的笑了笑:“看你没系好,进来吃饭吧,碗筷都准备好了。” 姜宁耳根微红,整个人差点就同手同脚了。 餐桌上的饭菜看起来非常的丰富,姜宁忍不住问道:“这都是你做的吗?” 谢余对他笑了笑:“不是,我没天赋,最后就做成了一道菜。” 姜宁轻轻呼了一口气,眼神在餐桌上扫视。 谢余筷子敲了敲一道炒的青翠的小青菜,示意:“只是我做的,虽然卖相不怎么好看,但我觉得味道一定不错。” 姜宁心中不怎么信,但他还是伸筷子夹了一些尝了尝,谢余在一旁用那双雾色交融着茶色的眸子看着他期待道:“怎么样,这是我第一次做菜,是不是还不错?” 姜宁面色不变,只是那眉尾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对谢余认真道:“不是不错,是很糟糕。” 谢余:“······” 姜宁继续道:“这道菜不配称为炒青菜,它应该叫糖醋青菜,你看。” 他说着用筷子指了指那青菜上面的一粒粒还未曾融化的糖粒,表情非常一言难尽:“你的菜并没有烧熟,难道你是打算用糖醋来腌制吗?” 谢余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 “但是······” 姜宁语气微转:“这样来看,你就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所以不用气馁。” 谢余:“······谢谢?” 这餐饭吃的宾主皆宜(?),姜宁看着眼前关上的门,忍不住勾唇笑了出来。 往日他与谢余之间,通常都是谢余打压他,现在他难得的压在谢余头上,姜宁不由得心情变得更好了。 姜宁想,他回去琢磨琢磨菜单,下次一定要请谢余来吃,好好叫这家伙见识一番真正的厨艺。 他嘴角的笑容暖意融融,像是初春的阳光一般。 * 晚上咖啡厅的人并不多,姜宁赶到的时候恰好看到崔白溪对他投来的一束眼神。 瞬间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席卷心头,崔白溪的眼神像是一滩死水,没有丝毫的波动,苍冷眼睛就这么看着他,姜宁甚至觉得自己要起一阵鸡皮疙瘩了。 崔白溪浑身带着一股寂静的死气,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上锈的机器一般的,就连对姜宁露出的那一抹笑都像是皮肉被勉强拉扯了一般。 他的皮肤灰白,眼底一片青灰,嘴唇如同枯萎的玫瑰,整个人像是正在死去。 姜宁忍不住握了握温热的咖啡,干涩道:“师兄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崔白溪眼珠微转,声音喑哑:“没事,只是最近有些失眠。” 姜宁担忧道:“师兄你去看了医生没有?” 崔白溪缓慢的点了点头,棕色的短发失去光泽,像是枯萎的杂草,他眼窝深陷,深蓝的眼眸失去光泽:“看了,医生说,心病还需要心药医。” 姜宁蹙眉,有些疑惑。 崔白溪慢吞吞的看了他一眼,眼中似是带了几分阴冷与陌生,又像是什么也没有,他轻声道:“小宁最近是恋爱了吗?听很多人聊起过你。” 姜宁心中一个咯噔,一瞬间有了一个不好的联想。 他尴尬道:“没有,没有啊。” 崔白溪对他扯唇笑了笑:“小宁,我能看的出来,你不需要隐瞒,你会喜欢上小余很正常。” “我太了解他了,他正在追你吧?” 姜宁手脚微凉,微微动了动喉结,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崔白溪继续道:“小宁,我明白的你的性格,你是个平稳的性子,一直以来都想安稳过日,小余不适合你。” 姜宁垂头不说话,他心慌的厉害,崔白溪说的不错,他确实想安稳过日,只是那沿着围墙伸向他的那株红杏过分的美丽,他无法骗自己不心动。 崔白溪看着他,深蓝的眼睛像是藏着什么风暴一般,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小宁,你就当帮我治病了,我真的没法控制病情了,没有小余我已经快半个月无法闭眼了。” “每次闭眼都是和他相处的日子,我甚至想就那么永远的沉浸在梦里。” 崔白溪的眼白有些发红,他低声道:“小宁,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是不是?” “把他让给师兄,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骚包小姜请注意查收jpg. 小鱼真是只高级舔狗咦嘻嘻嘻嘻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喵君、百日、十可 10瓶;陆景向 5瓶;殇晚景 2瓶; 姐姐们我也想你们像小鱼那样对我_(:з」∠)_的文文 第52章 第四只舔狗7 姜宁对待谢余的态度疏远了很多。 谢余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在躲着自己,谢余进一步,他便退一步。 第115页 两人之间就像是隔着一道透明的屏障,姜宁不敢走出去,也阻挡着谢余走向他。 谢余看着姜宁避开的视线,轻轻垂下眼皮,挡住了眼底的几抹笑意。 系统看的有点懵:“宿主大大,姜宁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明明任务进度还在增长,那他为什么故意不理人啊?” 谢余抿唇笑了笑:“昔日喜欢的人求着自己放弃如今自己心动的人,这对于我们严厉又心软的小宁同学来说还真是难以拒绝。”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举个例子,正室苍白又绝望的告诉小三,甚至是哀求小三离开自己的丈夫,而这个小三之前与正室的关系不错,按正常的人伦道德来说,这个本就处于感情迷茫期的小三会远离那个丈夫也是理所当然的。” 系统觉得宿主大大说的话越来越绕了,猫猫头充满了纠结。 谢余揉了揉它的小脑袋,轻声道:“为了让一段感情深刻又动人,各个因素都是关键点,小宁同学面临的就是伦理的压制与对我的不信任。” “他一面对我的表现心动,一面又觉得我对每一个情人都是这般,他觉得我花心多情,对他只是玩玩,所以他不敢坦诚的面对我,更不敢喜欢我。” 系统崇拜的看着谢余,圆溜溜的小眼睛闪着细碎的光点,脸颊两侧的小胡须翘了翘,看起来有点兴奋的模样。 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十月份中旬的傍晚呵出的气都变成浅白的雾气了。 一辆白色的雪佛兰缓缓停进了停车场,车辆的灯光微微闪了闪,谢余手中戴着手套,一边拿着一盒甜点蛋糕,一边关上了车门。 晚风很冷,谢余微微拉紧了衣领,停车场的灯光是暗白色的,此时安静的很,远处隔一段距离的灯光叫人看不真切,只有一种四面周围都被黑暗吞噬了的感觉。 谢余脚步微微加快了一些,皮鞋踩在脚下有一阵轻巧的声音。 啪嗒,啪嗒。 有一阵更小的声音似乎与他的脚步声重叠在了一起。 谢余微微顿了顿,那一阵细小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谢余后背微僵,总觉得有一束视线若有若无的在盯着他。 他走到哪里,那束视线就跟到哪里。 从他的后颈到臀部,谢余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脱·光了从上到下舔了一遍似的。 谢余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一些。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窸窸窣窣,那阵跟随他脚步的细碎声音仍然在跟着他。 谢余走进楼梯口,抬头看了一眼电梯,4楼,3楼,2楼······ 就快到一楼了。 他的心脏在极速的跳动,耳朵在细细的听着。 一片寂静,似乎只余下了他自己的心跳声。 叮—— 或许是因为楼梯口太安静了,电梯打开的提示音甚至显得有几分刺耳。 谢余刚走进电梯便看到从楼梯口的外面走进来一个浑身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衣黑裤的男人。 男人戴着一个黑色白边的鸭舌帽,口罩很大,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他整个人都像是萎缩起来的一般,周身气质阴沉沉的,一双眼睛垂着,任谁也看不出他的神情与情绪。 谢余莫名的有几分心慌,他也不敢看那个男人,只是自顾自的按了电梯的楼层。 电梯开始上楼了。 深红色泛光的字体不断的变换着。 1楼、2楼、3楼、4楼、5楼······ 谢余缓缓往旁边挪了挪,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却一直没法确定。 一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开门了,谢余紧绷的精神这才像是解脱了出来一半,他松了一口气。 电梯的门慢慢关上了,谢余见男人没有跟着出来,这才稍微彻底放松了下来。 但是还未等他走两步,忽的顿了顿,他想到了很关键又奇怪的一点,浑身都泛起了几分鸡皮疙瘩。 那个黑衣的男人跟着他一起走进的电梯,可是男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动也不动的,他并没有去按自己要去的楼层。 谢余想着,或许只是别人独特的癖好呢?再说那个男人不是没有和他一起下电梯么? 身后忽的又传来了轻轻的一声。 叮—— 电梯的门又开了,一双冰凉的手带着一股怪异的香味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 谢余整个人的脑袋都空白了一瞬间,他浑身发软,一时间甚至连挣扎都做不到。 湿润的吻落到了他的耳垂旁,陌生男人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谢余整个人又惊恐又害怕。 “你、你是谁?” 谢余眼眶微红,茶色的眸子带了几分朦胧的雾气,看起来又可怜又动人。 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被劫持的可怜的家伙,而非那个高高在上、傲气优雅的钢琴家。 黑衣的男人心中莫名腾起一股兴奋又焦灼的感觉,他细细的在他的脸侧吻了吻,声音嘶哑中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欲·望。 “给我钥匙。” 谢余拼命叫自己冷静下来,但他说话却还是有几分难以克制的颤音:“你是要钱吗?只要你不伤害我,我会乖乖的闭上眼睛,我不会看你,你也不用担心,如果你不信,可以把我的眼睛蒙上,我不会去找你的麻烦。钥匙就在我的风衣左侧的口袋里。” 第116页 男人眼眸微深,像是凝聚着风暴,他嘶哑着嗓子道:“真乖。” 随后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条深红色的长带绸缎,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的,男人细致的将绸带绑在他的眼上,甚至为了顾及他的感觉绑的稍微松了一些。 谢余此时微微抬着头,那双漂亮的茶色双眸被深红色绸带绑住,谁也瞧不见那眼眸中漂亮的艳色。 钢琴家此时已经缓和了情绪,整个人又像是恢复了优雅与冷静,他冷白的肤色叫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具精心雕琢的玉雕,红色的绸带绑在他的眼上,衬的他愈发清雅动人。 像是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 圣洁又动人。 男人难以克制的吻在他被红绸缎蒙住的眼皮上,他拿着钥匙,打开了谢余家的门。 走廊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来了。 男人眼眸微深,将谢余带进了门,随后便将门关上了。 姜宁听到了关门声,他几步向前,眼眸凝在谢余家的门上。 他已经纠结了很多天的,但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谢余看着他时落寞的神情。 他想起了谢余问他为什么总这样忽冷忽热,想起了晴朗天气下,钢琴家主动向他走来,双唇相触的怦然心动。 雪莱曾言,灵魂在情人的嘴唇上相遇了。 姜宁并不是个多么文艺的人,但这句话却在当时陡然浮现于脑海。 他紧紧握着拳头,垂头,又抬首。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 谢余如今的表现与往常的花心滥情完全不同,他对他的真心与认真姜宁不是没感觉到,哪有人当真没心没肺的呢? 谢余送他最好的、从拍卖会上拍下的雕刻工具,谢余第一次亲手为他做饭做菜,谢余靠在他的肩膀上小憩,梦中唤他的名字。 如此还有很多,谢余对他的好姜宁甚至难以数清。 也不是没有旁人如此用心的追姜宁,只是这其中,却只有谢余能够触动他。 喜欢这件事有时候非常的玄妙,不是你执着的付出就可以让别人喜欢上你,执着的、让旁人有所的回应的,也不光是全靠努力。 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们本就两情相悦。 一扇门隔着三个人。 谢余与黑衣的男人在里头,姜宁在外头。 男人对谢余低笑,声音喑哑:“您喜欢姜宁?” 他的声音不再故作嘶哑,显出了原本的声线,那是成熟的、低沉而又令谢余耳熟的声音。 谢余浑身的血液微微凝固,半晌他才道:“崔白溪?” 崔白溪苍白着脸,深蓝的眼眸却死死的盯着谢余的表情,整个人都显出几分极端的神经质。 “您喜欢姜宁?” 他又问了一遍,固执又死板。 谢余知道他是谁了之后反倒是放松了几分,但他也没有反抗,钢琴家手无寸铁,反抗也没什么用。 他声音淡了几分:“我喜不喜欢姜宁跟你有什么关系?” “崔白溪,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这样是劫持和强抢入室,我可以告你,别弄的那么难看。” 他说着,就要将眼睛上绑着的红绸布拉下来。 崔白溪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解开。 他将谢余桎梏在自己的怀中,声音有些颤抖:“您不要解开它,我不想让您看见这样丑陋的我。” 谢余任由他抱着,声音有几分冷,像是刀刮一般:“崔白溪,你真让人恶心。” 崔白溪的手腕猛的颤抖了一下,半晌都没说一句话。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起来。 随后门内的透视模板映出了姜宁的模样。 姜宁显得有几分忐忑与紧张,他站的很直,声音有些紧张道:“谢余,你在家吗?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崔白溪的眼白处透出几分阴冷,那双眼眸像是毒蛇的眼睛,潮湿阴翳,就这样盯着姜宁。 他轻轻抚摸了一下谢余的侧脸,声音缓缓:“您的魅力还真是大,连他都拿下了。” “不过您玩归玩,可不要忘了,只有我才是与您天生一对。” 夜莺应该属于玫瑰,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夜莺确实是小鱼,但是玫瑰可不一定是你啊小崔_(:з」∠)_ 这种修罗场太戳我了 同好者嚎起来啊嗷嗷嗷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天灾信使、41873294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4716651 10瓶;长风野草 1瓶; 姐姐们太好了,妹妹想亲洗你们_(:з」∠)_ 第53章 第四只舔狗8 “您说,我就在他的面前吻您好不好?” 拥有一双深蓝眼眸的男人轻声呢喃道,他面容苍白枯槁,唇色凋零,棕色短发犹如枯草。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却是眼尾的一抹红色油彩痕迹,浑浊又阴冷,像是干涸的枯竭的血液。 陈旧、苍冷、腐朽。 可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拥有一种奇异的魅力。 那是混杂着矛盾的危险与爱意的美。 谢余身体放松,他整个人向后微倾,下颌轻轻抬了抬,声音冷静又平缓,他的语气高高在上,甚至是有几分不屑的道:“崔白溪,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没一点长进。” 钢琴家的眼被红绸带蒙着,整个人却不急不慢、甚至是循循善诱的道:“你是同我在一起最久的一个,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对姜教授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来惹我的厌恶呢?” 第117页 崔白溪着魔的看着他,他纤细干瘦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张笑容勾人的唇,摩挲、辗转。 谢余轻轻吻了吻那支手指,缱绻又暧昧、曼丽且冷倦。 很浅的温度,却足以叫崔白溪口干舌燥,他只觉胸腔间的心脏如同擂鼓一般砰砰响彻。 谢余轻轻歪头,嘴角的弧度上扬,玫瑰色的唇丰盈又勾人:“像以前一样不好吗?我注定没法和庄深在一起,可你可以替代他啊,你可以继续学他的姿态、动作、语言,我会更喜欢你的。” “白溪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就等一等,等我扔掉姜教授,嗯?” 崔白溪眼神逐渐炽烈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眼中的希望如同波浪一般涌来。 谢余说的没错,他没法驯服他的夜莺,他只能驻足等待,与其这样,不如像从前那般。 庄深是谢余高中暗恋而不得的白月光,这是他隐晦渠道得到的消息,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位庄深,可是个死人了。 就在一年前,死于心脏病。 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庄深就是谢余心间的白月光、朱砂痣。 可如果有人慢慢的窃取这位白月光的在谢余心中的身份呢? 谢余与他在一起久了,即便一开始喜欢的是庄深,可移情久了,时间总能改变很多东西,谁又能说的准,若干年后,谢余喜欢的究竟是庄深还是他崔白溪呢? 崔白溪轻轻吻了吻谢余的唇,笑容带着几分迷幻,他低声道:“小余说服我了。” 谢余在两人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是处于主导关系,男性在一起的时候或许是由于天性主导,总会有争夺主权的矛盾发生,可这般的矛盾在谢余和崔白溪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出现。 崔白溪甘愿被谢余掌控,即便知道谢余的本性,他依旧愿意。 谢余轻轻回吻了一个带着浅淡奶油蛋糕的香味,他轻轻握住崔白溪的手,缓缓将眼上蒙着的红绸布揭开。 崔白溪依然不愿意让他看见他,可他的抗拒微乎其微,谢余轻声道:“白溪知道的,我并不是过分在意爱人外表的人,对吗?” 崔白溪听到那句‘爱人’的时候,终于彻底放弃了。 他忍不住在谢余睁开眼看向他的时候垂下来眼,整个人宛如缩在阴影之中。 谢余眼眸弯弯,茶色的眼眸像是淬了星光,他指尖轻轻勾起崔白溪的下颌,迫使男人抬头看他。 “白溪在我这里永远都是特殊的。” 叮咚、叮咚—— 门铃的声音继续响起,透视模板中的姜宁很认真的道:“谢余,我知道你在家,我想对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谢余横了他一眼,随后漫不经心的牵起了崔白溪的手,声音雅致又柔缓:“去我的卧房待一会好吗?” “白溪明白这个时候该如何配合我的,对吗?” 崔白溪握紧了他的手,垂了垂眸,十分顺从的进了谢余的卧房。 谢余很快的关上了门,崔白溪僵硬的坐在房间的座椅上。 他沉默的像一座雕像,心中却有一股不安涌上来。 他想,他本该是要来向姜宁宣誓主权的,可如今局势却完全变了个模样。 最可怕的是,他即便知道谢余如此行为的伤人,却依旧甘心如怡。 崔白溪不是傻子,他能听的出谢余语言中的敷衍与漏洞,他也能看得出来谢余关上门时的不耐与急迫。 可他依旧愿意为了那个可能继续等待,即便在谢余的眼中,他像一个傻子一般。 崔白溪的唯一的胜算,其实是那位庄深。 谢余花心多情,与旁人恋爱从不多过一个月,却因为庄深而与他交往了半年之余。 谢余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时常会恍惚的看着他,眼中流露的情愫每每都叫崔白溪为之神魂失守。 崔白溪即便知道这情愫不是因他而有,却依旧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所以,只要他再像一点、再多像一点庄深,他就有希望重新得到谢余的心。 谢余走到了门边,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骨节修长的手腕拧开了门。 姜宁微微握拳,那向来肆意的眉眼竟带了几分忐忑与慌乱。 “谢、谢余。” 谢余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不是姜教授么?这段时间都躲着我走,现在怎么又凑上来了?” 姜宁张了张唇,眼神中几分紧张,他解释道:“不是的,我是······” “好了,进来吧,姜教授。” 谢余懒倦的靠在门框旁,侧过身道。 姜宁进了屋内,莫名的感觉到几分拘束与脸红。 这还是他······第一次试图跟别人告白。 姜宁坐在白而绵软的沙发上,整个人都微微陷进去几分。 谢余从冰箱中拿出了一罐啤酒递给他,眉眼迤逦:“我家就只有这个,喝不喝?” 姜宁眨了眨眼睛,看了眼啤酒,有几分意外,似乎是未曾想到这样一个在外人面前优雅又体面的家伙在家里会是这样一副居家又接地气的模样。 这反倒令他生出了几分亲近来,他缓缓松了口气,点了点头,便接过了啤酒。 谢余向他走近了几步,很自然的坐在他的身边,姜宁甚至能够感觉到身边人坐下的轻微下陷的动静,以及谢余身上浅淡却又格外叫他脸红的味道。 第118页 有点甜,像是奶油的味道。 谢余看了他一眼,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穿上拖鞋去了厨房。 半晌他走出来,手中提着一盒巧克力蛋糕。 姜宁抿唇想,原来是巧克力味。 谢余给他切了一块蛋糕,放在他的面前,人又坐到了他的身边,这次更近了。 近到衣袖都摩擦着拥挤到了一起。 姜宁心脏猛的跳了一下,他手中拿着勺子,有几分紧张道:“谢谢。” 谢余单手支在脸侧,笑容明雅:“不客气,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么?” 姜宁感受着甜而不腻的巧克力奶油散在唇齿间,那张帅气又洒脱的面容反倒是别扭的漫上了几分红晕。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我觉得做人就要尊重自己的感情,我不必隐瞒、也不必欺骗自己,所以我想跟你说······” 姜宁微红着脸将要说出口,却被一个吻封缄了他的唇。 钢琴家温凉的唇在他的唇上微微辗转,舌尖缓缓舔吻他的上唇,巧克力味的奶油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 那甜软的滋味,似乎能够渗入心间。 姜宁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片天旋地转,一切都变得晕晕乎乎的,他忍不住缓缓闭上眼睛。 可即便如此,那脑海中依旧会出现钢琴家那双茶色雾蒙的桃花眸,眼尾上挑,那眼角后尾处有一抹小却艳丽的红痣。 漂亮又勾人。 钢琴家那双叫他魂牵梦萦的手正在抚·摸他的颈侧,每每被那温凉如玉的手触碰的肌肤,就宛如带过一丝电流一般。 姜宁已经控制不住小姜了,事实上他也放弃了。 在心爱的人面前暴露最原始的欲·望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谢余是他想要,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姜宁头一次涌起这般的念头。 “发什么呆,嗯?” 男人带着些微·喘的声音像是被镀色的春·宫·图一般叫人脸红,曼丽又慵懒,勾人又摄魄。 姜宁忍不住轻轻搂住他纤细的腰肢,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暴露了出来。 他看着钢琴家眉眼处的迤逦风情,像是一只妖精。 姜宁忽的将他按压在沙发上,他眉眼带着几分不羁与攻击的看着身下的钢琴家。 十指相扣,紧紧的将人缩在自己的怀里。 “谢余,听我把话说完。” 那位在学校中严厉又肆意的雕刻教授认真的看着身下的男人,他垂头在他散乱着乌色短发的耳侧轻声道:“我喜欢你。” “并且,在不远的未来,我会深爱着你,直到我们结束生命。” 谢余眼眸微睁,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侧开头。 散乱的黑色短发遮住了他的眼,在姜宁的视线中,只有那张自然的泛着玫瑰色泽的唇时时引着他。 “不好意思了?我们的大钢琴家?” 谢余微微挑眉,忽的轻轻仰头,吻咬住雕刻家微微凸出的性感又迷人的喉结。 姜宁忍不住“唔”了一声,声音都有些许的变调。 谢余笑了:“我会不好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气氛正好。 卧房此时却陡然传来了一阵瓷瓶被打碎了声音。 谢余勾唇,心知这是谁在作怪。 崔白溪能忍到这会也算是有本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真是拼命给小姜和小崔戴绿帽,生命不息,绿帽不止~ 也亏妹妹我能想的出来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天灾信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黄叶地 10瓶;李四儿23333 9瓶;容嬷嬷扎针、这是什么绝美爱情! 5瓶; 啊啊啊姐姐吻我正面上我_(:з」∠)_ 第54章 第四只舔狗9 近日来雕刻专业的学子们发现他们那位平日里严厉认真的姜教授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面上那叫一个如沐春风,连他们上专业课手滑犯错都不会像之前那样骂人,甚至还笑着说没关系、继续努力。 这用变了一个人来形容都不夸张,谁都知道姜宁对雕刻的热爱与认真,他向来认为,犯错就是对艺术的不够尊崇。 姜宁本身脾气就不够好,更何况那追求完美的性子,所以如此的转变当真叫人大跌眼镜。 一开始大家并不清楚姜宁这般变化的原因,一直到那位有名的钢琴教授来蹭课后,众人才恍然大悟。 姜宁是一个直白的人,他看着谢余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炽烈爱意。 他坐在谢余的身侧,亲手帮那位素有洁癖的钢琴家褪去了常年在手腕上的白丝绸手套,姜宁的动作耐心又认真,仿佛他是在为他心爱的艺术献身一般的。 如此说并不夸张,毕竟他的眼神实在叫人难以描述的痴迷。 而谢余也不拒绝,他甚至是微笑着的,纵容着姜宁的,他会亲昵的为姜宁别过额角的碎发,笑着与姜宁私下说着什么,空气中似乎都弥散着一股奇异的粉色气息。 姜宁手把手的教着谢余雕刻,两人像是两滴相遇的水珠一般,一刻也容不得分离。 有些好奇的学生观察到,姜宁帮着谢余修改的雕刻品是一具看起来很奇怪的人像,但乍一看还是能看出来,那雕刻的人,正是姜宁。 还有不少人见过谢余与姜宁约会。 这两人恋爱算是石锤了。 第119页 依照谢余和姜宁的名气,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半个雾城都知道了。 不少人初初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惊讶的,毕竟姜宁和谢余之前可是雾城有名的情敌,但谁能想到谢余这么猛,连情敌都能掰成情人。 谢余不少对他念念不忘的前任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情来看姜宁,他们深知谢余的脾性,也知道这位雕刻家估计也就是谢余兴起来潮的一个玩意儿罢了。 追到手了,就只有等着被丢掉的价值了。 姜宁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上陌生人发来的嘲笑他痴心妄想的信息,光是和谢余在一起的第五天,就收到了十几条了。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只怕都是谢余的那些前任。 手机的幽光照在他的眼睑,男人微微拧眉,一条一条的将那些信息删除了。 他每删一条信息的时候都会去看一看发件人,没一个是崔白溪。 姜宁心中莫名的涌上几分不安来,他没忘记最后一次与崔白溪见面时,那个病态的男人苍白疯癫的面容。 瘦骨立削的模样简直叫人怀疑他是否立刻会死去。 可姜宁知道,他不会的,崔白溪有多爱谢余他是知道的。 他曾见崔白溪画过一幅画,那副画主基调是暗红色的,画上的钢琴家肤色如白壁、唇如饮血,美色如同最妖冶的山间精怪。 崔白溪狂热的如同最真挚的神的信徒,他语气不明的告诉姜宁,那副画融合了他对谢余的爱与信仰。 当时姜宁不明白崔白溪的语气,但当他的眼神接触到崔白溪手腕上狰狞的伤疤与被枯红的血液染红的指尖时他就明白了一切。 那副画上的红色颜料并不是全是颜料,正如崔白溪所说,那是他的爱与信仰,于是他用自己的鲜血作为祭奠,混合了红色的颜料调制出了这样一种诡异又猩红明媚的颜色。 姜宁当时觉得崔白溪不正常,为了谢余整个人都魔怔了。 但当他沦落深陷谢余的爱情之中时却恍然发现,他比之崔白溪也毫不为过。 当他不知不觉喜欢上谢余的时候,手下的雕刻品的容貌便不再是独具特色的了,他每日都在有意无意的想着那位钢琴家,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刻下了他心中所想。 从他颤抖着手在私人雕刻室内刻出了钢琴家那双手的时候,结局便早已注定了。 嗡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姜宁垂眸看了一眼,是谢余发来的信息。 他的眼睛微亮,整个人的表情瞬间就生动了起来。 ‘今晚八点半,庄园酒店303,小姜同学都跟我在一起了,今天来带你见见我的朋友们。’ 姜宁拇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屏幕上的信息,心中莫名的涌起几分期待。 他是特殊的。 谢余以前恋爱的一些消息他不是没打听过,可没听说过哪个能被带去见谢余的朋友。 谢余家世很好,谢家本家并不在雾城,谢余本身在雾城定居一开始也只是为了应恩师之邀在格里芬艺术学院任职罢了。 被他称为朋友的,只怕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与亲友。 * 姜宁打扮的很正式,喉头紧绷着。 谢余无奈的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别这么紧张,又不是去见我爸妈,放松放松,他们都很好相处的。” 姜宁眉头微微平缓了一些,他认真的对谢余道:“你带我来见的应该都是你比较重视的朋友,我不能丢你的面子。” 谢余勾唇,揉了揉男人绷着的脸:“我们小姜同学可真是懂事的好孩子。” 姜宁面上微微红了几分,谢余也就不再逗他了。 谢余拉着姜宁的手推开了303套间的门,庄园酒店的装潢雅致的很,倒是很符合谢余的口味。 套间内的沙发上坐着几个气质不同的男人,见人推开了套间的门,视线顿时全都汇集到了一起,眼神各异。 谢余笑着看着最旁边的男人道:“都到齐了?” 其中一个头发染成半黄的俊气的男人微微直起身,视线微微移到谢余身旁的人,笑了笑道:“当然,谢哥你的面子我们哪能不给啊。这位就是小嫂子了?” 谢余笑着微微扬头:“当然,不然能带给你们瞧瞧?” 姜宁眉头微挑的看了一眼眼前看起来气质十分温和实在的男人,这个男人面上是对他笑着的,但姜宁却敏锐的察觉到他对他的排斥与不喜。 或者,可以换一个说法,那叫嫉妒。 姜宁心中有几分猜测,他面上不显分毫,笑容明朗,直接半揽住谢余的肩膀道:“你好,我叫姜宁,你应该也听说过了吧?” 嚣张的很,他与男人对视一眼,俊气的男人微微眨了一下眼睛,挪开了视线,对谢余笑着道:“谢哥你行啊,小嫂子看起来很不错嘛。” 他说着,语气稍微顿了顿,对身旁的一个沉默的半架着二郎腿的男人道:“苏哥,你说是不是?” 苏稷微微直起身,修长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细烟,烟尾拖着几分雾气,他半张面容都被雾气氤氲的有几分朦胧不明。 他右耳的耳钉带着几分紫调的光华,漂亮又亮眼,跟他本人一样,像是一柄锋利的剑一般。 “小余挑的人,自然不错。” 苏稷声音懒懒的,带着几分低哑与磁性,像是隔夜在睡梦中初醒一般的感觉。 第120页 不过这句话虽说的懒散,但话中的意思却带着几分隐晦的挑剔与不屑。 包厢中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姜宁眼神微微凝在苏稷的脸上,他很快就想起来了,这就是那次和谢余在走廊中接吻的男人。 谢余半靠在姜宁身上,整个人都放松了几分,笑道:“你们知道就好,不过这次我可是想跟小姜好好过,你们说话给我注意一点啊。” 姜宁带着他一起坐到了一侧空出的沙发,那空位刚好是靠着苏稷的,不等谢余过去,姜宁便上前一步,先隔开了谢余和苏稷两人。 那醋味儿,谢余光是看他的脸色就明白了。 他忍不住笑着勾住姜宁的颈侧,一个吻就毫不避讳的落在姜宁的脸侧,钢琴家的声音低又暖,带着轻哄:“乖,之前那次是故意气你的,他就是我一兄弟,从小到大,穿一个开裆裤,这家伙在我的心里连性别都没有,你可别多想了。” 姜宁不动声色的搂住男人纤细劲瘦的腰肢:“我没多想。” 谢余笑了:“行,那就好。” 他说着,随意便与几个好友聊到了一起。 谢余和他们相处融洽,几人聊的毫无缝隙,苏稷更是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的说,他们像是故意的冷落姜宁一般的,即便谢余尽量将姜宁带进几人的气氛中,几人还是很难继续聊下去。 姜宁自然能看出他们对自己的不欢迎,他索性就不多说什么了,枕着谢余的肩膀,时不时扯一扯谢余说悄悄话。 只是这样的举动就能气得他们冷了脸色,其中也只有苏稷面色不变,像是毫不在意一般的。 这哪是什么好友聚会,分明是一场情敌鸿门宴差不多。 时间过的很快,快到十一点的时候谢余见姜宁打了好几个哈欠,便对几人说要离开了,苏稷没拦人,旁人眼鼻观心,也就没拦住。 人刚一走,那个半染了黄色卷发的俊气青年便拧眉对面色平静的苏稷道:“苏哥,怎么不拦住谢哥,那个姜宁看着还真是碍眼。” “谢哥怎么就走眼看中了这么个家伙。” 周围好几个人纷纷附和道。 另一个青年略带讨好的看着苏稷道:“能配得上谢哥的当然只有苏哥了,苏哥,我听说京城谢家有意向和苏家联姻?” 苏稷懒散的熄了烟,狐狸微挑:“知道的还挺多?” 青年笑道:“才知道的,不过苏哥你们苏家和谢家联姻在一起一定会更上一层楼,谢哥做事从来都清醒的很,现在对这个什么姜宁估计也就是玩玩。” 苏稷直起身,拍了拍有几分褶皱的衣襟:“我了解小余。” 他微微眯了眯眸子,面上似笑非笑:“姜宁可管不住他。” “小余最喜欢玩些刺激的,看中的也不过是姜宁之前与他敌对的情敌身份而已。” “不过既然被他得手了,这场游戏,也就算是谢幕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太累了,嘤 有姐姐们的支持我就还有动力更新!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天灾信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鱼木水水水 10瓶;littlebusters 1瓶; 爱你们呜呜呜好姐姐 第55章 第四只舔狗10 装潢简洁又明亮的雕刻室内侧布置着一座楠丝木雕边的透明橱窗。 巨大的落地橱窗典雅又亮眼,橱窗内分置很多隔板,每一层上都摆放着一个精致又动人的雕塑艺术品。 有的是一束栩栩如生的石雕玫瑰,有的是人体某个部位,手足、鼻梁、眼珠、嘴唇等等,乍一看去甚至有几分惊悚的意味。 如此看来,姜宁的雕刻手法被人们赞为上帝的恩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雕刻室的另一侧墙壁是一面巨大的玻璃镜,身穿白色燕尾服的钢琴家右手拿着一个红木雕成的手杖,他脊背挺直,乌黑的短发被压在了一顶白色文雅的礼帽下,偶尔有些许碎发垂在额侧,面容精致优雅,唇红如涂,宛如欧洲中世纪出行晚会的绅士们。 他的对面是一个埋头专心雕刻的男人,姜宁此时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他恨不得眼睛也能够分裂开来,一半用来看着对面帅气优雅的男人,一半用来专心于手中的艺术。 谢余抬眸看了一眼对面墙上挂着的一面时钟,轻轻用手杖敲了敲地板,面色懒散从容:“小姜同志,还没好吗?” 姜宁低头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石雕上被磨出的粉末,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马上就好。” 谢余微微向前走了几步,那面镜中的白色身影便缩小了几分。 他走到姜宁的身边,随意的将手杖靠在一旁的桌角,冷白纤细的手指轻轻穿过男人稍硬的发茬,手感微痒,谢余不由得轻轻眯了眯眼睛。 姜宁则是很自然的向他靠近了几分,他像是一只被拔光的獠牙的老虎,此时懒洋洋的、靠着他的主人,顺从又驯服。 谢余茶色的眼眸微转,轻轻对着他的耳畔吹了一口气,声音像是带着电流一般的:“小姜同志,想不想玩一些新鲜的?” 姜宁闻言懵了一瞬间,随后他的耳根开始迅速的泛红,那粉意直直的蔓延上了他的侧脸,像是扑上了一层胭脂一般的。 他突然就想起了前些日子谢余跨·坐在他的身上,也是这般说,那一天,他被黑色的丝绸布带绑住了手脚,整个人动弹不得的沉浸在那位优雅的钢琴家带来的战栗欲·望之中。 第121页 姜宁这小半辈子都没有过比那一次更刺激的体验了。 玩还是谢余会玩。 谢余看着姜宁整张脸红的都快冒烟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声音带着几分喑哑:“都在一起快半个月了,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姜宁被他刺的忍不住瞪了一下眼眸:“什么害羞,我哪有害羞过?” 谢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你来不来呢?” 姜宁的气焰瞬间熄了下去,声音都小了几分:“要。” 谢余笑容划大:“嗯?我没听到。” 姜宁又想瞪他,又不舍得,最后还是提了提音量:“我说,我想要。” 谢余牵住他的手,轻轻揉了揉男人蓬松的短发,笑意浅浅:“乖孩子。” 身着白色燕尾服的绅士优雅的牵住了穿着浅蓝色衬衫的男人,两个人走向了那面落地的玻璃面前。 谢余整个人半靠在玻璃上,侧脸与玻璃上的侧颜相辉映,美如冠玉。 他冷白又修长的五指轻轻解开了燕尾服的纽扣,精致的锁骨便暴露在了空气中。 姜宁恍惚中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了头颅顶,这一刻,他甚至连最先接触、温柔吻着谢余颈侧锁骨的空气都感到嫉妒。 姜宁甚至觉得,在这一刻,就连登顶艺术的殿堂都似乎变的没那么重要了。 谢余是他心中即将脱轨的艺术。 他眼中的炽热情愫甚至是带着几分尊崇的,再没有什么雕刻品会更完美了,谢余才是那个最完美、最动人的艺术。 姜宁几乎是颤抖着吻住谢余的,这个吻并不激烈,姜宁太小心了,他甚至担心亲吻会让谢余有丝毫的不适。 细密的吻渐渐顺着钢琴家白玉般的颈侧下移,空气中炙热的氛围一点即燃。 谢余微微挣扎了一下,白皙的面容上带了几分红晕,欲·望如同薄雾一般凝结在他的眉梢。 燕尾服终于承受不住男人的攻击,轻轻垂落在地,谢余上身的白色衬衫映着玫瑰绣纹的图案在这一刻妖冶又动情。 姜宁在热吻之间,恍惚抬首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眉眼尽是侵略的火焰,他像是被欲·望困住的野兽一般。 谢余的手臂如同玫瑰花的藤蔓一般束缚住他的颈脖,玫瑰花应是有刺的,可姜宁甘之如饴,他甚至觉得,那玫瑰即便是抽干了他的血液,他也甘愿死在他的身下,做他的化肥原料,供他更加美艳如初的绽放。 谢余眉心微拧,他茶色的眼眸像是下了一场江南烟雨一般,雾气朦胧,眼尾的红痣美的像是尘埃中开出的花儿。 钢琴家声音微哑,轻轻在姜宁通红的耳畔道:“姜宁,要我。” 轰—— 姜宁一瞬间甚至有几分失神,整个人都像是呆住了一般的,青涩的可怜又可爱。 两人眼见就要继续下去,一阵悠扬的钢琴铃声却响了起来。 梦中的婚礼。 谢余轻轻抵住了姜宁的手,抱歉的笑了笑道:“抱歉,接个电话。” 姜宁面上依旧漂浮着红晕,眼眸却陡然阴沉了几分。 他知道这是谁打来的电话。 梦中的婚礼这首铃声是谢余单独为苏稷设置的。 姜宁和谢余独处约会,也不止一次被苏稷独特的铃声打扰到了。 苏稷就像是谢余和姜宁之间梗着的一根刺,姜宁试探的提过苏稷,可谢余的态度却叫他无力且心凉。 无论姜宁怎么说,谢余始终都认为苏稷只是将他当做好友,姜宁若是说过了,谢余甚至会有几分不耐烦。 “我与苏稷从小到大的交情,你是信不过我还是觉得我连朋友都不放过?” “姜宁,我觉得这个话题可以略过了。” 谢余与他聊天还会时常提起苏稷,言辞话语之间甚至会体现出几分对于苏稷的依赖,这足以看出苏稷对他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谢余有多在意苏稷,姜宁就有多嫉妒苏稷。 衣衫凌乱的钢琴家握住手机,一边随意的理了理衣襟,他面上带着笑容,雅致又明丽,心情看起来很好的模样。 “我?正在跟我们家小姜约会呢。” 谢余带着笑意看了一眼姜宁,姜宁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来,只是眼底的阴翳却宛如坠坠欲落的乌云一般。 “好,我待会就过去。” “就现在吗?这么急?” “行,我马上就过去。” 谢余挂了电话,眼神带着几分尴尬的看着姜宁,他指了指手机道:“姜宁,我现在有点事要去忙,你知道我和苏稷合开过一家琴行······” 姜宁手指捏紧,他忽走近了几步,眼神不明的看着谢余道:“很重要吗?” 谢余蹙眉,眼神有些茫然:“什么?” 姜宁又靠近了一步,声音低沉沙哑:“那家琴行这么重要吗?” “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和你重新开一家。” 谢余笑了,他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不用了,这次真有点事,我得去那边看看。” 姜宁不再说话了,他微微垂下眸子,眼神中的情绪谁也看不清。 谢余无奈,牵住他的手,半哄道:“好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着,他轻轻吻了吻姜宁的侧脸,转身便要离开。 在谢余刚带上雕刻室的门的时候,姜宁微微抬眸有几分出神的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 第122页 “这是第六次了。” 男人的声音低哑又艰涩。 “第六次,你毫不犹豫的走向他,却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姜宁双手微微握紧,眼眸有几分猩红,他像是一只困兽,怒火猛然高涨,雕刻室的桌上摆放的一些雕刻作品被毫不留情的砸碎在地上,雅致整洁的雕刻室瞬间被破坏的如同残破的房屋一般。 姜宁举起那刚刚雕刻好的、钢琴家言笑晏晏的面容,他的眼中充满了破坏欲与怜惜珍爱的情绪。 矛盾又诡异。 半晌,他还是缓缓的放下了那件被他放在心上的面孔。 姜宁舍不得,也不可能会砸碎那与谢余如出一辙的雕塑。 谢余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也是独属于他的艺术缪斯。 所以,他只能忍下。 忍下苏稷的肆意嚣张、忍下谢余的漫不经心、忍下一切外界对他的嫉妒。 他只需要去信仰他的基督就好了。 姜宁想。 ··· 谢余所说的赶回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姜宁没问他,谢余还是很愧疚的解释了,他和苏稷他们有一个饭局,喝过了,所以才回来的迟了。 姜宁并没有责怪他什么,只是轻轻扣住谢余纤细的手腕,微微下滑,与他十指相扣。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没有丝毫的重量,甚至带着几分异样的温柔:“没事,我知道了,但是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要记得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小余,我不在意这些小事,但是我们要一直好好的,再过几个月,我们就去结婚吧。” 谢余本来愧疚的脸色却慢慢的变了,他缓缓道:“这也太早了,我们应该多磨合一下······” 他在找理由推辞,姜宁能够听的出来。 姜宁沉默了一下,笑了笑说,他是开玩笑的,这样确实太早了。 谢余松了口气。 姜宁只觉得手指甲扎的手心生疼的,他想,他应该去修剪一下指甲了。 他不该逼谢余的。 他应该直接去找那位一直试图当他与谢余之间的小三才对。 姜宁想问问苏稷,当小三还一直拿好朋友做借口,是不是贱的发慌。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 姜.品如.宁和苏.艾丽.稷的巅峰对决 谢.世贤.余:“我是渣男,我承认。”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星落曦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依依入桑梓、李四儿2333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未曾废远 10瓶;睡睡平安、青山如有思 5瓶;邀月、晨 2瓶; 姐姐们让我涌起了写文的希望,真的! 明天见习就要结束了,以后更新会准时的~ 第56章 第四只舔狗11 苏稷向来是个懂得展示自己优点的男人,用谢余的话来说,就是骚包的像一只花蝴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苏稷听到谢余这般说通常只会笑笑,既不反驳也不认同。 他确实是个会费心思拾缀自己的人,但若是这只蝴蝶所有漂亮的外衣都是只为一人而披上的呢? 苏稷轻轻拍了拍灰色风衣衣尾处沾染上的几点烟灰,他穿这种稍长修身的衣服向来都十分好看,肩宽腰窄,像个行走的衣架子。 头发修剪的也很有心机,混着几分青年的朝气与成熟男人的魅力,配上那张又帅又欲的脸,右耳畔的一颗耳钉显出几分乖张又强势的气息。 他坐在咖啡店的沙发上,整个人微微后靠舒展身体,眉眼带着几分懒散的看着对面坐的端正的男人,他打了个哈欠道:“姜教授与我也不怎么熟,今天忽然接到邀请我还真有些惊讶呢。” 苏稷向前稍倾了倾身体,笑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讽刺,却又掩藏的很好,至少他看起来彬彬有礼,挑不出什么错。 “难道姜教授是知道我是小余最好的兄弟,特意来向我问问他的习惯或者是喜好?” 男人勾唇,顿了顿道:“我们小余喜欢的很多,比如喝紫菜蛋花汤绝对不碰蛋花,用勺子的时候一定要先轻轻敲一敲碗沿······” 姜宁听他每多说一分,眉眼间的阴戾之气便愈发重了几分,他嘲讽的看着苏稷:“兄弟?” “你就是这么不要脸的对你兄弟的男朋友宣誓你和他的亲密?” 苏稷眉眼的弧度慢慢敛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的抬了抬眼皮子,纯黑的眼眸就这么看着姜宁,平静无波,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姜宁讽刺的勾唇:“做人别那么难看,别人的男朋友就这么让你眼馋?” “不想当人,也别做狗啊,苏大总裁。” 苏稷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半晌才慢条斯理的道:“说够了?” 姜宁冷冷的看着他,继续道:“你最好别让大家都难看,苏稷,你应该清楚小余不可能会喜欢你的吧。” “你对他而言,就是个朋友而已。” 苏稷弯了弯眼眸,忽的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慢条斯理的慢慢弯下去一根。 “三。” 姜宁最讨厌苏稷这种人了,他们看上去油盐不进,不管是痛击对方的弱点还是用语言来试图动摇对方,对方都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很欠揍。 苏稷笑容慢慢划大,继续数。 “二。” 第123页 “一。” 嗡嗡,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很显然,是有人打电话来了。 苏稷颇有几分悠闲的按开手机,并且点了扩音键。 钢琴家的声音就这样直接的暴露在空气中,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亲昵与小脾气,像是正在对男友撒娇一般的。 “苏稷你人在哪呢?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去吃醉香楼的醉鸭全席的吗?” 苏稷微微扬头看了一眼姜宁,他笑着柔声对手机对面的男人道:“我刚刚忙完事,马上就来了,你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到。” 钢琴家抱怨似的道:“快点啊,不然今天的鸭腿你一个也别想要了。” 苏稷温柔应道:“好,全给小余。” 男人慢条斯理的按灭了手机,对姜宁微微颔首道:“抱歉,我还有事,就不多奉陪了。” 姜宁握紧了拳,眼角都显出几分狰狞,他起身,一拳就要砸到苏稷的身上。 苏稷直接拦了下来,他稍用力甩开了姜宁的胳膊,微微后退一步,狐狸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姜教授,冷静一点,你要是当真伤了我,小余可不会对你有好脸色。” “你是个有分寸的人,对吗?” 苏稷理了理风衣的衣领,转身便离开了。 姜宁缓缓的跌回了沙发上,他沉默的收回了眼神,垂眸看了一眼手机,按开。 一大堆杂乱的推送涌来,没有一条信息是属于谢余的。 姜宁闭了闭眸子,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他按下了谢余的号码。 嘟…嘟嘟… 时间像是格外的漫长一般,好半晌,对面的人才接起了电话。 “小姜?啊,不好意思啊,我马上有点事情,回家再和你说好吗?” 嘟嘟… 姜宁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谢余已经挂了电话。 他有些发怔的看着眼前缓缓冒着热气的咖啡杯,看起来很苦,他想。 谢余有这么忙吗? 他们在一起不过半个月多,谢余好像越来越忙碌,打电话开始不接,就算接了也就说上几句话便挂了。 姜宁约他,他也开始推辞了。 借口永远都是忙。 忙什么? 钢琴家每年只需要开一场独奏会,他并不需要为家族企业担忧奔波,也不需要为工作劳累,除了琴行的一些琐事和谱曲,他还需要忙什么? 更何况,若是当真这样忙碌,为什么还有时间和苏稷一起吃饭? 说到底,谢余并不在乎他,不会为他患得患失,也不会为他考虑太多。 那位优雅又花心的钢琴家可能只是短暂的喜欢了他一下,他只是想和他玩玩而已。 他姜宁,和谢余之前的那些前任,也没什么区别。 姜宁眼眶微涩,只觉得胸口像是透空一个很大的洞一般的,冷风直往里灌。 无力感几乎侵蚀了他的身心,或许喜欢一个人便会顾虑太多,姜宁第一次恋爱根本就没有什么经验,他只是下意识的忍让。 平日肆意的脾性只是他的保护膜,可面对谢余时,这层保护膜完全溃不成军。 谢余蹙一下眉头,他的心脏都会仿佛停歇一秒似的。 真正心意相通的喜欢应该是轻松愉悦的,可姜宁被给予了太多的不安感,于是他只剩下了惶恐。 这惶恐的来源是喜欢,也是害怕失去。 他一直都在回避一件事,就是谢余有可能对他也只是一时兴起。 谢余开了一瓶红酒,冷白的手指轻轻弹了弹高脚杯的杯沿,苏稷看着他轻垂的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一般,偶尔颤动的弧度像是在他的心上扑扇撩动。 苏稷动了动喉结,声音似是毫不在意一般的问道:“怎么好久没见你跟你家那位约会了?” 谢余看也没看他一眼,手指顺了顺头发,表情有几分慵懒的优雅:“他最近太粘人了,有点烦了。” 苏稷面上露出几分克制的笑意,半晌又缓缓平复了下去。 “烦了就换了,小余可选择的不是还有很多么?” 男人声音微哑,似有所指一般的道。 谢余不在意的应了一声,轻轻揉了揉额头,眉心皱起几分:“没意思。” 苏稷伸手摸了摸自己右耳侧的耳钉,微微侧头看他,声音很平:“还在想阿深?” 谢余抿了一口酒,茶色的桃花眸就这样看着杯中摇曳的液体,半晌才嗯了一声。 苏稷仰头喝了一杯,殷红的唇染上几分水光,他笑了一声,似乎对于谢余对于一个死去的人念念不忘这件事毫不在意。 “说起阿深,我们那时候都觉得奇怪,你居然会喜欢那么奇怪的人,做事跟个机器人一样,哪点能叫你这么长情的记着他。” 谢余似是被勾起几分回忆,男人茶色的眸子半阖:“不知道,我自小就喜欢跟着他,他喜欢做什么我就跟着他做。时间久了,不知不觉的,视线就离不开了吧。” “我会碰钢琴也是因为他,我总觉得他没死,他就住在钢琴里,我每次弹起,他就会出现在我身边,耐心的告诉我对应的音符。” 苏稷手指微微攥紧:“庄深这家伙,还真是走运。” 死了一了百了,偏生要成为他人的心头痣白月光。 叫他们这些趴在围栏外窥伺那位瑰丽的钢琴家羡慕而不得,嫉妒也无处发泄。 第124页 真是一道无解的题。 夜深了,谢余坚持要自己回家,苏稷见他也没醉,便不在坚持送他回去。 他深知谢余的性格,也不敢过分粘人。 看着钢琴家欣长的身影缓缓隐匿在楼道内,苏稷皱着眉从车内的备用箱中抽出一根烟,打火机的火焰蹿了上来,烟头慢慢燃起几分火光,一股烟雾腾空而起。 飘渺又无温度。 苏稷轻轻吐出一个清淡的烟圈,眼神迷蒙不清。 男人左手的手指时不时点一点方向盘,他眼睛看着高楼上的某一层,半晌才垂眸灭了烟,启动车离开了。 他想,等了人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会。 谢余到底喝了不少酒,昏昏沉沉的开了门后直接进去便关上了门。 啪嗒,暖黄色的灯被打开了。 谢余拖沓着拖鞋走到桌前,随意的倒了一杯水喝。 只是刚抿入唇,他便察觉了几分不对劲。 水是温的,这可不是保温杯。 卧室的门被轻轻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浅白家居服的男人。 男人眉眼立体深邃,深蓝的眸子好看又像是清清淡淡的湖水。 这是崔白溪,谢余蹙了蹙眉。 他给过崔白溪他家的钥匙。 但是随着男人靠近他,他愈发觉得这人好像越来越像是… 庄深。 对,他的眉眼像是一夜之间变的愈发具有一种别样的韵味一般,眼神动作神态,像极了谢余记忆中的庄深。 崔白溪像是一层浅淡的虚幻的幻影附在这具身体上,男人给谢余的感觉就是,像是那人复活在了这具身体上一般的感觉。 谢余忍不住动了动喉结,声音有些轻,像是怕惊到谁了一般:“阿深?” 男人笑容像是月光浮水,他轻轻走到他身边,牵起男人的手,一个冷淡的吻落在他的手背。 “是我,小余,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崔白溪,是个狼人 小余渣的我都想日(?)他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天灾信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夭绾绾 15瓶;大福 10瓶;九曜石黑 1瓶; 我该如果疼爱姐姐们才能叫姐姐们更疼爱我_(:з」∠)_ 评论呢,爱呢?!委屈 第57章 第四只舔狗12 这是一个安静且沉郁的夜晚。 谢余静静的抚摸着崔白溪无暇到如白壁一般的面容,那面庞上还有几分细小的、柔软的绒毛,像是某种细小的、卑微生长的植被。 崔白溪睡的很香,他红润的嘴角微弯,细腻的眉眼轻轻的弯起一个柔顺的弧度,与他清醒时的那股子伪装出来的清冷的感觉全然不同。 他全身放松,侧身搂住谢余的腰,这是一种没有什么安全感的姿势。 谢余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男人的脊骨,像是安慰,又像是某种轻视。 “姜宁的目标完成度有多少?” 谢余声音淡淡的,像是那窗外被隔开的月光。 空气中有一阵的安静,好一会功夫,系统才像是与谢余接上了线。 它的声音低沉又好听,有一种苏感:“宿主大大,主系统推演判定目标姜宁基本被舔成功,只是攻略的完成度还差了百分之一。” 谢余撩拨了一下崔白溪额前的发丝,眼神带着几分懒倦:“差不多,其他的目标人物呢?” 系统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声音都一卡一卡的,像是播放的视频因信号不好被卡住了一般。 “···其他目标···人物是崔白溪。” 系统的声音正常了一些,只是奇怪的是,它的语气像是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道:“还有苏稷。” 谢余挑眉应下:“苏稷也是?” 系统的声音似乎抖了一下,整场对话它甚至都没出现一下。 “是的。” 谢余敛眉,半晌眯了眯眸子道:“对了,小统,你这段时间做什么去了?” “我好像很久都没见到你了。” 系统的声音有点打颤:“没、没有啊,我明明每天都在给宿主大大汇报情况的。” 谢余轻轻抬了抬眼皮子:“你们系统有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比如逛街什么的。” 系统的声音稍微稳了点,它想了想道:“有的,我们系统有时候会去主系统那里购买东西和能力,一逛能逛很久的。” “所以你这段时间去逛街了?” 系统无知无觉:“去逛了一两次啦,然后就回来了。” 谢余的声音更温柔了,像是轻哄:“那逛完后的时间去哪里了?我很想你。” 系统下意识道:“回来啦,我一直都在宿主的身边······” 它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但很快就像是回神了一般的,声音又开始卡了:“对、我也没逛多久,很快就回到宿主大大身边了,这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在准备换一个身体,所以就没出来了。” 谢余眸色微闪,笑道:“好了,我也不是不许你有自己的休息时间,只是我很担心你,我们是最亲密的伙伴不是吗?” “我希望小统出去有什么事了,可以和我说一声。” 系统本身就不是个多么聪明的统,也没经历过什么,它乍一听到这话整个都要烧红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我、我知道了。” 第125页 谢余微笑:“小统和我最亲近,也不要骗我,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系统的声音又开始卡了:“我、我不会欺骗宿主大大的。” 谢余见状便不在多说了,系统也沉默了下去。 他半躺在床上,食指微微点了点被褥,钢琴家嘴角的弧度微微放下几分,像是面无表情,又像是有几分奇异的阴森。 系统没骗他,但绝对有事瞒着他。 谢余不太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系统本该是完全受他影响、由他操控的才对。 可如今,它就像是一个机器,却长出了自己的偏心。 谢余想,或许有些信任,本就不该加诸于旁人身上。 * 第二天门铃响的时候,谢余很快便睁开了眼。 漂亮的桃花眸中没有一丝一毫刚睡醒的迷糊,在不需要他维持人设的时候,谢余总是会强迫自己绝对的清醒。 趋利避害的本性在谢余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门铃继续在响,谢余微微掀开了一角的被褥,却被身侧的男人搂住了肩。 崔白溪那张越来越像庄深的脸轻轻的在谢余的颈窝蹭了蹭,晨起的男人总是有几分不该有的兴奋,崔白溪的声音带着几分喑哑:“小余,这么早就起来了?” 谢余意味深长的看着崔白溪,像是什么都知道一般的透彻,又像是什么都不懂一般的朦胧。 钢琴家像是雾中缓步行来的神明,不可望、不可知、不可亵渎。 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 崔白溪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看着谢余的眼神带着几分清冷又混着欲·望与勾引,像是海底的风暴卷涌着美人,镇定又毁灭、美貌又疯狂。 “小余,再陪我休息一会?” 他修长的手轻轻握住了钢琴家冷白的五指,十指相扣。 殷红的唇轻轻弯了弯,门铃还在响,男人却像是笃定钢琴家不会拒绝他:“不要管别人,嗯?” 谢余抬了抬眼皮,眸中带笑,他轻轻凑近隽美的男人,一个吻落在崔白溪的眉心。 “好。” 谢余的眼中含着脉脉情愫,崔白溪却觉得那像是砒·霜。 钢琴家轻声道:“白溪,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眉心,最像他?” 崔白溪左手止不住的神经质的蜷缩,可他的脸却笑的毫无破绽。 他说:“我知道,你喜欢吗?” 谢余又落下一吻:“喜欢。” 当然喜欢,这可是崔白溪费尽心思整出来的。 就为了像庄深。 这样的好意,谢余当然得夸一夸他,然后将他心口的那根针扎的更狠一些。 越疼,就越知道该怎么将身心完全的交给谢余。 房门忽的被打开了,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姜宁那张灰白狼狈的脸。 他身上满是酒味,西装旧巴巴的,下巴上也冒出了许多青色的胡茬,眼底一片青黑,狼狈又挫败,完全不像是当初那位肆意又青涩无知的雕刻家。 一切都脱轨了。 姜宁慢慢的挺直脊背,眼中满是红血丝,他缓慢的动作,像是一位步入暮年的老人。 “谢余,你玩够了吗?” 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一半是绝望,一半是平静。 “在今天之前,我在想,我还能熬多久。” “永远都等不到的回应,等不到的爱意,等不到的机会。” 他就像是一棵守在谢余玩闹途中的树,总期盼着那人能看他一眼,哪怕是轻轻靠在他的身上休憩一会也好。 可他等不到。 白云从他头顶飘过,乌云从他的树叶间隙走过,露水自他眉眼划过,他的心上人淌过湖水而来,却径直路过了他。 于是他开始腐烂,开始颓败,树叶凋零,枯木垂落。 人们都说向死而生,可他向死而亡。 谢余单薄的眼皮轻轻颤动,浓密纤长的睫毛微抬,那双茶色眼眸中带着几分抱歉。 可姜宁期待的不是抱歉。 崔白溪微微直起腰,被单从他光滑白皙的胸膛滑下,色·欲与禁欲感混合在一起,他就像是由油彩画调画出来的最性感的美人。 他光·裸的胳膊轻轻环住谢余的肩膀,占有欲很足的吻了吻谢余的唇。 谢余没有躲,他很安静的看着姜宁,如玫瑰一般的唇开合:“抱歉。” 姜宁笑了,眼圈却红了一圈。 他手背上的青筋微微鼓起,他看着谢余,一字一顿道:“你当然要抱歉,但我不会接受。” “谢余,我们分手。” “就这样。” 说到分手两字,姜宁甚至感觉自己在口中尝到了几分腥味。 铁锈的气息,或许那就是铁锈也不一定呢? 姜宁麻木的想。 他一步步的走出那间卧室,垂着头,手轻轻松开。 算了吧。 他想。 谢余不喜欢他,他看着他的眼睛只有抱歉,只有懒散与浑然不在意。 姜宁看不出一丝一毫炙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纠结。 他一步步的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然后他走进了自己的房子,进了雕塑室。 他抱着那细心雕琢的、与谢余神似的雕塑,缓慢的动作宛如上锈的机器。 手指拿起了雕刻刀,但它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一刻也不停。 第126页 姜宁用左手按压住右手,墙壁上的分针缓慢走过好一段路,姜宁才勉强的让它不再那么不受控制。 但他发现,那把雕刻刀将他的左手划伤了一道很大的裂口。. 血液流的很缓慢,从手腕到指尖,从指尖滴到了地下。 姜宁沉默又钝钝的想,他得将血擦干净,不能叫那具雕塑染上一丝一毫脏污的血迹。 他的爱人,要诞生在他的手下,不能有丝毫的瑕疵。 崔白溪轻轻吻了吻谢余,他声音带着几分轻柔,像是安慰:“好了,小余,没关系的。” “姜宁本来就不适合您,错误的事情早些结束也好,您心里也早就清楚的,对吧?” 谢余沉默的睁着眼睛,半晌,他才缓慢的点了一下头。 崔白溪满意的笑了。 姜宁的任务完成度全满了。 但是,谢余垂眸,只有他知道,他心中并没有那种轻松的感觉。 反倒是,像是呼吸被什么东西闷住了一般的。 他有些透不过气。 谢余反反复复的想姜宁离开的模样。 而那种感觉也像是能够叠加起来一般,谢余微微攥紧了床单,睫毛颤动。 不太舒服,谢余想。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想我是不是写崩了,姐姐们逐渐开始不吱声。 今天迟了,实在是觉得又被卡文折磨到。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落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睡睡平安 5瓶;九曜石黑 1瓶; 感谢好姐姐的支持,我要哭惹QwQ 第58章 第四只舔狗13 白色的车缓缓停在了花店旁,谢余食指轻轻点了点方向盘,侧首很自然的与崔白溪交换了一个轻软又柔情的吻。 “白溪,等我一会。” 崔白溪额前棕色的碎发有几分搭在那单薄微陷的眼皮上,日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线条美且优雅,他美得宛如一幅塞纳湖畔沐浴着日光的油画美人。 模糊性别的美,总是动人且具有某种吸引力的。 谢余眸中闪过几分情愫,就连下车时,那目光依旧似是不舍一般的。 崔白溪不由得勾唇笑了。 他看着谢余走向花店的方向,眼神静静的,深蓝沉淀在眼底,像是凝固的眸中胶状物一般。 他想,能得到谢余这样全身心的爱慕,什么都是值得的。 为此,他甚至能够抛弃自己原本的相貌,彻彻底底穿上旁人的皮。 崔白溪从前得到的太少,他从一开始就走错方向,以至于如今便也只能将错就错。 但他并不知道,人的本质是贪欲的,他们得到了一点甜头就会奢望更多,得到了更多就会妄想得到全部甚至超出他原本不该得到的范围。 膨胀的欲·望,总会毁了一个人的。 谢余踏着明媚的阳光走出了花店,他戴着手套的双手捧着一束花朝他而来。 崔白溪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绘画欲,他想,他回去的时候,该将这幅画面描摹下来。 或许多年以后,两人都慢慢随着时间的年轮老去,他还能够拿出这幅画,对躺在他怀里显出几分老态的谢余说,就是在这一刻的时候,我知道,我们能够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谢余拉开了车门,他的眉眼温柔的不可思议,脸侧甚至带着几分不属于那位名声大噪的钢琴家的青涩的红晕。 他怀中抱着很大的一束百合,馥郁芬芳,娇艳欲滴。 若是细看,那花瓣上甚至还带着几滴晶莹的露水,美而露骨。 “我知道你喜欢百合,这束我挑了好一会,你喜欢吗?” 崔白溪的灵魂却像是瞬间被拉回了躯体一般,喜悦像是从潘多拉魔盒的底部被彻底的封住了一般,他一瞬间甚至觉得浑身有些发冷。 像是被全身束缚住,浸入了冬日的湖水中。 他喉头微涩,眼珠微微转到那束百合上。 崔白溪从来都不喜欢百合,他甚至对百合有些轻微的过敏,触碰到皮肤会起一小片的红疹。 谢余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他是对那个死去的庄深说的。 钢琴家眼底的情愫与青涩也不是对他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偷来的。 所以,就算再绝望,也只能自食苦果。 崔白溪画了一个梦境,将谢余和自己都圈了进去。 他看着谢余向他递花时的温柔喜悦,崔白溪想,就算明知是毒·药,他也没法拒绝。 所以他面上带着完美的笑容,伸手揽过了花,轻轻闻了闻,就像是真的很喜欢百合一般的,眼神专注而认真的看着谢余道:“谢谢您,我很喜欢。” 谢余抿唇笑了一下,他的声音像是清风拂过山岗,有一种优雅又清新的感觉:“你喜欢就好,回家后我还有惊喜给你。” “阿深,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谢余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他轻轻落了一吻在崔白溪的眉间,珍惜又喜爱的模样。 崔白溪手指微微缩紧,百合的绿叶被他拧出了几分青色的水渍。 他的手背缓缓浮现出一些小红点,不太密集,颜色不是很深,乍看看不出来异常。 过敏了,崔白溪垂眸想。 但是这都没关系,他可以慢慢去改变谢余的习惯,潜移默化的告诉他的小余,他喜欢的花其实是玫瑰,尤其是最热烈、最能够展现爱意的玫瑰。 第127页 与能够待在谢余身边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有足够的耐心去慢慢改变。 崔白溪并不知道,有时候时间并不能够使人淡化忘记一些东西,反倒是能叫人将那些记忆深化为一种习惯。 谢余非但没有在接下来的日子中慢慢抛下那些属于庄深的回忆,反倒是崔白溪一旦提了与庄深不同的喜欢,就会被谢余疑惑的眼神刺的生疼。 崔白溪每一天都会被谢余送上一束百合,然后吃着谢余为他准备的庄深喜欢吃的牛排与红酒,穿着庄深喜欢穿的西服,甚至连手表都是庄深习惯戴的那块。 崔白溪以为这都是暂时的,可他不知道,时间却是一把软刀子,总能将人扎的痛心彻骨、冷心绝望。 即使再爱一个人,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死循环中,崔白溪也没法不生出另类的情绪。 他的怒火与绝望被慢慢挖掘出来,有时候即使是笑着面对谢余,可那颗心脏却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焚烧。 “阿深,这一段和弦是升调还是降调的好?” 钢琴家坐在黑白分明的钢琴前,脊背挺的很直,像是青竹,白色的衬衫勾勒出他完美又曼妙的身体线条,十分的符合美学的标准。 他的手指修长而分明,指尖带着几分浅红,像是东风枝头刚盛开的花苞。 修长的指时而穿梭在钢琴键上,整个画面治愈又软和。 这样的谢余不禁叫人怀疑他是不是被希腊的音乐神明潘赐予了最美的乐调天赋。 崔白溪看着男人,面上带着丝毫不差的微笑,可他深蓝的眼却像是一块即将崩碎开的水晶。 他走到钢琴家的身边,模仿着庄深的模样,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他根本就不懂钢琴,他甚至连钢琴键的音都摸不准,他该说什么? 崔白溪到底只是崔白溪,就算那张脸再像,他还是崔白溪,而不是那个早就成为一捧骨灰的庄深。 谢余蹙眉看他:“怎么不说话了?心情不好?” 崔白溪看着这样耐心的谢余,心中莫名的酸涩了一下,这个时候,按照谢余记忆中的庄深,他应该回答没有。 但崔白溪忽然就不想了,他根本就不是那个行为举动像个机器人的庄深,他心情不好,他为什么不说出来? 再这样下去,谢余只怕会彻底忘记他叫崔白溪。 崔白溪轻轻握了握拳,深蓝的眸子像是藏着风暴,他专注的看着谢余,轻声道:“心情确实不太好。” 谢余微微顿了一下,忽的半侧过身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了崔白溪的手腕。 温凉的,像一块暖玉,崔白溪想。 他的心情慢慢平复了几分,谢余轻轻站了起来,面上带着几分笑意,很暖的笑,不像是那个花心风流的钢琴家。 “我早就看出来你最近心情不好了。” 谢余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侧脸,随后他的右手伸进了西装裤的口袋中,再伸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中出现了两枚男士戒指。 款式低调却不简单,大方雅气,很符合谢余的品味。 崔白溪几乎一瞬间就愣住了,心中涌起的那股欣喜若狂的情绪叫他甚至连说话都带了几分结巴:“这、这个是您买的” 谢余笑了,声音带着几分调侃:“不是我买的难道是你梦游的时候去买的?” 崔白溪的眼眶骤然就红了,他没想过,梦中的场景会有一天真的在现实中上演。 他颤抖着手就要去摸那两枚银色的指环,谢余却动了动手腕躲过他的手,钢琴家笑意缓缓,在崔白溪的眼中像是带着玫瑰的迤逦风情一般。 “我给你亲手戴上。” 崔白溪动了动喉结,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刻,他想,就算是死去了,他都会觉得是幸福的。 谢余拿着对戒中其中的一半,另一只手轻轻托住崔白溪的手腕,缓缓将那枚戒指轻轻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这一幕煽情极了,崔白溪顺着谢余的动作,轻轻搂住了男人的腰,一个吻便落了下来。 这个吻很激烈,谢余觉得自己险些就喘不过气了,崔白溪的动作带着几分激动与刻骨的爱恋,他甚至是有几分霸道的锁着他,不许他逃离,哪怕退一步都不行。 好半晌谢余才勉强能·喘·一口气,他抵着男人的胸膛,声音带着几分羞恼一般的:“等一下。” 崔白溪停了下来,但那双眸子却依旧带着欲·色,额前的发丝搭在他的眼前,迷乱又性感。 谢余轻轻缓了一口气道:“你还没给我戴上呢。” 崔白溪轻·喘·一声,笑了,他的笑容明媚的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像个孩子一般的。 他说:“好。” 崔白溪的手微微颤抖,他轻轻的托着谢余的手腕,银色戒指很小巧,在明丽的日光下耀眼的不可思议。 他慢慢的将戒指推进谢余的无名指,两人十指相扣,崔白溪几乎觉得人生在这一刻已经走向圆满。 谢余见他眉眼弯弯的模样,笑的愈发温柔,他轻轻将崔白溪散落的发丝别再耳后,声音轻且多情:“我还在戒指上刻了我们的名字。” “就在戒指内环。” 崔白溪弯唇,心中的愉悦与快乐甚至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他小心翼翼的摘下了指环,视线投向其中。 第128页 指环中确实刻了名字。 谢余庄深 崔白溪嘴角的笑容一瞬间僵硬,整个人像是在冬日里被泼了一盆冷水。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杀人诛心我是专业的。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野子窖芥、桑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太平洋西海岸的歌. 10瓶; 好姐姐,妹妹要为你们疯狂_(:з」∠)_ 第59章 第四只舔狗(完) 冬日的晚阳总是带着几分西风的冷意,连色泽都仿佛只余下了冷调。 崔白溪微微垂着头,棕色的发丝顺从的垂在他的眼皮上,只余下一片阴影打在他的眼眶前。 他白皙的手背上微微鼓起几条蓝色的青筋,手指崩的很紧,那颗指环被他死死捏在掌心。 崔白溪的眼白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都不太对劲。 “庄深?” 谢余抚摸着指环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却丝毫不带阴霾:“抱歉,可能是工作人员不小心刻错了,回头我叫他们重新弄一下。” 瞧,多么无所谓的态度,他甚至都没有多一句的解释。 “谢余,你眼中看到的人,到底是谁?” 崔白溪彻底放弃了那件属于别人的皮,他彻底的露出了属于崔白溪自己的情绪与疯狂。 他的笑容不再是优雅且克制的,他的动作不再是一丝不苟、井井有条,他的神态也不再是不伦不类的模仿。 “谢余,我是谁?” 谢余面上的笑容缓缓凝滞,他敛了笑意,面上的温柔与爱意像是陡然消失了一般,他那双被世人所称赞的茶色琉璃般的眼眸此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冷淡,他说:“崔白溪,这些天,不都是你情我愿的么?” “你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还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崔白溪眼眶红的宛如抹了玫瑰红一般的颜料,他抖着嗓子问:“谢余,你的眼里,从来就看不到我?” 谢余眉眼带了几分冷意,优雅的钢琴家总是一副温柔而绅士的模样,可现在,他的眼中带着几分不耐烦:“崔白溪,我们之间从开始不就是因为阿深吗?” “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些人长的像阿深,但也只有你最像他,我们就这样好好的,不行吗?” 崔白溪陡然笑了一下,眉眼带着几分荒唐的笑意,他有些夸张的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声音轻且飘:“你叫我装他装一辈子?” “谢余,你这样糟蹋旁人的心,就没有过哪怕一丝的愧疚吗?” 谢余眼神很淡,他看着他,可有可无的道:“那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分手?” 崔白溪却恍然像是惊醒了一般的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语气软弱而无力,像是对现实妥协了一般的姿态。 谢余却不给他机会,桃花眸微微弯起一个带着几分风情的弧度:“那就分手吧。” “我向来讲究好聚好散,既然你不愿意,我自然不会逼你。” 崔白溪沉默的垂着头,眼泪却直直的砸了下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听起来难过的几乎要晕厥了一般:“我愿意,我愿意一直当他,小余,你别不要我、你别不要我······” 谢余蹙眉:“话都说开了,你就别这样了。” “好聚好散。” 谢余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些雅致的尾音,像是一阵清风飘散在雾气中一般。 但这句话却像是激起了崔白溪什么不好的记忆一般,他猛的靠近谢余,不顾谢余反抗,死死的将他抱进怀里。 双臂像是铁钳一般束缚住谢余的肩膀,他的额头贴在谢余的额头上,声音嘶哑又难听:“小余,别这样、被这样,求你了。” “我会乖乖的听话,你之前不是说只要我像他你就会一直爱我吗?你看我的脸,我像不像他?” “这里。”眼眸中带着几分癫狂情绪的男人单手指着他的眉心。 “这里我动了五刀。” “我没打麻药,我想,打了麻药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不像庄深了怎么办?” 崔白溪眼眸半是清醒,半是疯狂,他说话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眼眶通红,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他忍不住,崔白溪痛觉发达,眼泪是完全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 男人握着谢余的手,叫他往眉心那处摸。 随后他又控制着谢余的手滑落到颧骨处,他的声音是颤抖的,浑身都是颤抖的。 “你摸摸这里,这里我叫医生给我磨骨。” 崔白溪的眼中带着痛色,他的唇枯红,像是凋谢的玫瑰,唇上甚至起了卷皮,隐隐有血迹渗了出来。 “很疼,我能感觉到刀子在这里进出,我能感觉到针线穿过皮肉的感觉。” “我受了这么多苦,不过是为了叫你爱我。” 谢余看着他几乎疯狂的模样,忍不住微微后退,声音柔了几分,像是带着安慰、又像是带着几分惧怕:“白溪,别这样,冷静一点好吗?” 崔白溪眼眸一片混沌,他紧紧的握着谢余的手,细密的吻上谢余光洁修长的手指:“我怎么冷静,你教教我、你教教我啊。”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脸上全然覆盖了泪痕,看起来狼狈极了。 谢余垂眸,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他任由男人搂住他,却一句话也不说。 第129页 “抱歉。” 崔白溪动作微顿,只是抱住他的腰,哭腔细小的宛如呢喃:“我不需要你说抱歉,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不管那些了好不好,我不需要嫉妒、不需要那么多其他的情绪,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求你了。” 谢余微微闭眼,心中却淡声道:“目标崔白溪进度应该满了吧?” 系统的声音有些微弱:“满了。” 岂止是满了,是爆表max了才对。 “宿主,你别怕,苏稷马上应该就要赶到了。” 谢余忽的眯了眯眸子:“小统,你的声音怎么了?” 系统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想措辞一般的:“没、没事,我就是最近逛街用掉了很多能力。” 谢余应了一声,也不再多问了。 苏稷赶来的果然很及时,他知道谢余家的密码,当他看到谢余被禁锢的模样,直接上前将崔白溪打晕了过去。 用一个花瓶,崔白溪被直接砸到了后脑勺,整个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晕了过去。 苏稷却还嫌不解气,上前踹了他好几脚。 崔白溪躺在地上就像是一具尸体一般的,一动也不动。 最后还是谢余拦住了他,喊了一辆车叫上助理将人给送去了医院。 苏稷这才冷静了下来,他轻轻摸了摸耳畔的钻石耳钉,俊逸的面容尚残留着几分阴翳,黑眸看着谢余道:“小余你怎么样?” 谢余微微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事。” 他顿了顿才道:“你怎么来了?” 苏稷不在意的抚了抚额前的刘海道:“只是想起来很久没来你这边喝酒了,今天就来了。” 谢余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才道:“那你可算是不凑巧了,刚好上我这儿碰上这种事儿。” 苏稷甩了甩胳膊:“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跟我出去玩玩?” 谢余沉默了一下道;“算了吧,今天挺累的,休息吧,明天再约。” 苏稷点了点头,也没有打算走的样子,直直的拿起门口衣架上的浅棕色微裙套在身上。 谢余皱眉:“你这是?” 苏稷挑眉:“看你受惊,我给你露一手,做点菜给你尝尝。” 谢余勾唇,神态也稍微放轻松了一些。 谢余微微动了动手指,透过厨房的玻璃看着苏稷,他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苏稷做菜的手法娴熟,但就在前两天这人分明还分不清油盐酱醋,这种老道的手法,除非学做饭菜三四年,否则基本上不太可能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而且苏稷这次赶到的时间实在是太过巧合,巧合的叫谢余觉得,不像是巧合。 苏稷在厨房内见谢余一直盯着他瞧,竟难得的露出几分羞涩的情态。 谢余敛眉,他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苏稷并没有做太多,只是做了一荤一素一汤,足够两人吃了。 谢余刚想要夹菜,苏稷却笑了一下,给他夹菜:“这个很好吃的,是我才学会的。” 骗人。 谢余不动声色的点头。 这几道菜全部都是谢余比较偏爱的菜式,但是谢余平日谨慎,各何况这种古典菜式在这个世界并不出名,菜谱都不一定能收集到,苏稷是怎么知道的? 谢余不说话,边吃菜边道:“味道很好,让我想起来以前。” 苏稷轻笑:“喜欢就好。” 谢余笑了笑,没说话。 苏稷根本就没有参与他以前在其他世界的经历,却默认了下来。 谢余已经基本上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他慢条斯理的吃完了饭,饭间甚至与苏稷互动温馨。 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两人吃完饭,苏稷刚要去收盘子,谢余却忽的道:“小统,玩的开心吗?” 苏稷动作一顿,眉眼带了几分迷茫的看着他。 “小统?” 谢余轻轻靠近他,手指轻轻挑起男人的下巴,他的笑让苏稷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将所有的秘密曝光在谢余的眼皮底下了。 “小统,我说过,别骗我。” 苏稷眉间微微皱了起来,他像是在忍受什么一般的。 半晌才道:“小余,你在说什么?” 谢余抿唇笑的雅致:“一定要我说出来吗?” “小统,你什么时候找上的苏稷。” “说是去逛街,其实只去了一次,为的是在主系统买能力吧。” “这个能力,应该就是附身了,别惊讶,我平日也会随意看一看系统可购买能力的。” 苏稷的眼神带了几分挣扎,像是有两个人在身体中挣扎一般。 谢余继续道:“其实这个世界的目标应该只有两个,一个是崔白溪、一个是姜宁,苏稷根本就不是攻略目标。” 钢琴家眉眼弯弯,优雅道:“你看,我要是想走,现在就可以走了。” “小统,你的能力只能蒙蔽我的眼睛。” 苏稷垂头,半晌忽的抬头,眼神却已经变的惶然:“宿主,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的,我、我,对不起。” 谢余温柔的摸了摸他的侧脸:“告诉我,为什么要和苏稷做这种交易。” 系统声音有几分低落与惧怕:“我、我只是想更靠近宿主一点,我、我······” “你喜欢我,对吗?” 第130页 谢余微笑道,茶色的眸中带着了然。 系统颓丧的点头,它低着头,不敢看谢余:“对不起,宿主我会去接受惩罚的,如果你还是生气,我可以去系统销毁场。” 谢余轻轻摸了摸苏稷的头,声音带着似安慰似冷淡的情绪:“没关系的,喜欢别人并没有错,但是我们现在该离开了。” “然后,我带你去主系统那里清理一下记忆和情感。” “我们还会是最好的伙伴,小统,你知道的,我需要的永远不会是一个爱人。” 系统沉默的从苏稷身体中离开,只是低声道:“我知道啦。” 声音轻快,看起来没有什么难过的样子。 谢余微笑,看着重新得到身体的苏稷,他的动作彬彬有礼,绅士又清雅:“真是给您造成了麻烦,不过我们很快就会离开。” 苏稷手指抓住谢余的手腕,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阴冷:“你要走了” 谢余,你的系统还没有兑现我的愿望,你不怕因果报复? 谢余眼神淡了几分:“如果我怕,我就会一直装做不知道了,不是吗苏先生?” “苏先生,你只需要将今天的事当做一场梦就好了,很快就会过去的。” 当然,如果他不想当做梦,谢余也会帮他忘记这些事的。 他不会让任何人阻拦他的脚步。 “谢余你还真是狠心。” 钢琴家离开的很果断,只留下了一句话。 “谬赞了。” 苏稷的手缓缓握紧。 没关系的,苏稷想。 之前那个系统告诉他,这个世界的等级足够高,一定会有其他系统过来。 只要他耐心的等一等,总能抓到一个。 谢余走了也没关系,他总会有一天再见到他的。 苏稷想起那天晚上吻上来的男人,那是他们唯一一次如此亲密的时候。 谢余总有办法叫他失去冷静,总有办法叫他移不开眼神。 钢琴家美且傲气,花心又带着几分冷情。 苏稷从前总觉得有足够的时候守着他,等着谢余发现他的好。 但后来才知道,有些人,你若不跟在他身后,他总会脱离你所认定的轨道,彻底与你的世界隔绝。 一个不注意,他就消失的干净。 苏稷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黑夜,一言也不发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结局可以的叭嘤 我宣布系统才是最骚的,你们应该能发现这个世界系统基本上就没怎说话,因为它在苏稷身上默默看着谢余,它在伪装苏稷。 苏稷和系统共用身体,只是主导权苏稷要多一点 前文有给过提示的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夏荷初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李四儿23333 14瓶;黄叶地 10瓶;元亓 5瓶; 嘤好姐姐们叫我神魂颠倒死去活来恨不得爬上你们的床上嘤 第60章 第五只舔狗1 三角大陆的最西侧传说生满了狰狞的荆棘丛,那里本该是三角大陆最为黑暗的角落。 但即使是最黑暗的深渊,也会有光明穿破乌云带来希望。 大约三个世纪前,一位手持锋锐的宝剑的勇士开辟了三角大陆那最为坚固的荆棘丛,将光明彻底带入了那无人的黑暗之中。 那位勇士勇猛而俊美,宝剑斩杀无数的恶灵猛兽,他带着人们建立了一个辉煌的荆棘国度。 这位勇士便是名垂千古的奥斯顿·道格,而这座荆棘之城便也被称为奥斯顿王国。 奥斯顿王国所在之处是三角大陆上的人们并未来得及发掘的地带,资源丰富而无穷尽,且国王道格就像是被光明神所庇佑的一般,所向披靡,什么样的黑暗都无法打败他。 奥斯顿王国发展的很快,国王带领着臣民开辟出了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与各国通商联姻。 无数敢于冒险的人纷纷涌来这个荆棘的国度,选择在此扎根的更是不在少数。 国王道格是个有野心且有见地的男人,他早早的预见一个新生的国家这般的盛况一定会引起不少豺狼虎豹的觊觎,于是他以铁血一般的手腕训练军队与士兵,他给士兵最优等的待遇,率先告诉自己的臣民战争的不可避免。 他是个优秀的政治家,在奥斯顿王国发展的时期不停的游说国民,宣传国家臣民一体一心的重要性,告诉臣民外界对他们的虎视眈眈。 道格的口才无意是极佳的,他获得了几乎全体臣民的支持。 这个时代是神明显世的时代,其中以光明神的信徒最为多,神权一度被推崇到一种极为疯魔的程度。 但在奥斯顿王国,神权甚至要低于王权。 因为大家更加相信他们的国王,他们的国王叫他们过上了好日子,而日日祈祷神明是无法做到的。 这座荆棘之城稳固的宛如一个铁桶,谁都无法将自己的利爪捅入其中。 在此后的两年之后,果然有几个国家开始坐不住了,以奥斯顿王国不尊光明神为由来发动攻击。 而道格也是自此名扬四海,一战成名。 他手中的铁血军队几乎能够以一抵十,但凡是前来进攻的国家,无一不是被打的落花流水。 而奥斯顿王国也不再是固守王都了,道格率领着军队开始向外推进,扩大属于荆棘王国的领域。 第131页 道格几乎是大半个生命都投注到了他的野心与王国之中,他是成功的,他几乎征服了整个三角大陆。 他叫神权彻底臣服于王权,他叫王国合并,他叫大陆燃起硝烟,也是他,叫大陆彻底归于平静。 于是奥斯顿一世的威名彻底响彻三角大陆。 但如今已过去了三个多世纪,来自奥斯顿一世的威压已经在时光的流逝中缓缓腐锈,而被压制的各个王国也无一例外的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一直到奥斯顿十世的上台。 奥斯顿十世是一位拥有着绝无仅有美貌的国王。 或许这般说并不合适,但这位国王确实是该用美来形容。 他的相貌宛如神赐,且并不像前几位国王一般拥有一头银色的卷发,奥斯顿十世拥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他肤如冬日松树上最为轻薄的积雪,唇色宛如奥斯顿王国的象征——红蔷薇一般,殷红且惑人。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拥有着奇异的茶褐色双眸,这在三角大陆全然是蓝色的眸中,简直就像个异端。 奥斯顿十世美则美矣,但若是有谁因此而对他不敬,他的手段也是足以令人恐惧的。 异兽撕咬、亡灵入体、海水浸体、倒吊狼群,这些都是他曾对那些不敬他的人用过的刑罚。 他甚至还发明了一个巨大的木马,这个木马密而不投风,将罪人从马嘴中投入马腹,随后用水银灌入其中,生生将人折磨致死。 或许有人会说,这般残暴的国王,对待外敌的政治手段应当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但恰恰相反,奥斯顿十世并不是个多么适合治理国家的国王,他对政治毫无兴趣,只耽于享受,甚至还荒唐的重推神权,任由神权压制王权,彻底将奥斯顿一世的心血推翻了个干净。 而他手中的权利几乎都交给了他最信任的首相兰登阁下。 这位首相手段老练,对付那些野心勃勃的国家游刃有余,可以说,若不是有他在支撑,奥斯顿王国或许在几年前便支撑不住,被各个国家瓜分了。 而这位美丽的奥斯顿十世面临的结局,也就是被当成战利品,永远的做一只华美的金丝鸟,被囚于笼中。 谢余懒散的半躺在雪熊绒毛铺成的榻上,他身穿银白色的宫廷礼服,身体的曲线宛如光明神亲自雕就的一般,他是神所喜爱的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的最具体的反映。 一只憨态可掬的橘猫正趴在他白玉般的手臂上,猫脸可爱又蠢萌,几根胡须有些长,还在微微颤着。 “宿主,我还想吃小鱼干。” 系统的声音依旧是低沉又好听的男音,只是这样的声音本该是成熟且稳重的才对,可系统的语气却是带着几分撒娇和委屈的。 谢余用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戳了戳它的小脑袋,声音带着几分暖意:“小统乖,今天你已经吃了很多了,你是个系统,不能吃太多非数据食物。” 系统忍不住蹭了蹭谢余的颈窝,声音却更委屈了:“那我不吃啦。” 谢余轻轻抚摸了一下它的脊背,像是安慰一般的。 “乖,明天给你吃。” 系统忍不住低头,那双漂亮的猫眸眨呀眨,也不敢看眼前这个长发美人宿主。 它心里想,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走了什么运,居然能够遇到这样温柔美好的宿主。 它一醒来就在这个奇异的世界了,而谢余是它的宿主,也是它唯一的依靠。 系统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宿主告诉它,忘记的事情就是并不重要的事情,它不需要去好奇、去多想。 系统很信任这个宿主,它莫名的亲近他,甚至是看着他就会很开心。 系统和谢余在这个世界待了好几年,一开始它甚至连查阅资料都不会,是谢余耐心的教它,颁布任务、查阅积分这些也都是谢余教它的。 可以说,是谢余一手将它调·教长大的。 系统依赖他,喜欢他,谢余就是它的整个世界。 咚咚咚—— 富华的嵌满珍珠宝石的宫殿门被敲响了,很有节奏的三声。 谢余看了一眼身边伺候的奴仆,那个小奴仆对他行了一个礼,便很熟练的去开了殿门。 两位身穿神侍服装的女人便走了进来,她们很恭敬讲究的行了一个礼,双手谨慎的交握,对奥斯顿十世道:“国王陛下,今年的神祭日到了,您若是准备好了,我们便可以出发了。” 谢余神色懒倦,眉眼曼丽,在烛光的映照之下,整个人几乎像是能够发光一般的。 美色天成。 站在最前面的女人忍不住想。 谢余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 身穿礼服的国王半支起手臂起身,银白色的礼服微微散开,露出一片洁白如同云端的胸膛,其间隐隐露出的两点粉色叫人忍不住泛起一股虐·夺的欲·望。 几个神侍都忍不住低下了头,洁白的脸颊一片通红。 * 白色纱幔缠绕住的车厢高大又华贵,那些银白的纱幔上镌刻着古老的文字,道格的名字映在其上,尊贵又神秘。 车厢的前面是一只白色的、身上铺陈覆盖着各色玉石装饰的白象,白象体格并不夸□□壮之余显出几分难得的秀美之态,两只象牙白且美,是皇族出行惯用的白象。 谢余眼睛微微阖上,安静的坐在象车中,宛如画卷中静止的美人。 第132页 在这辆白象车之后紧跟着另一辆由灰褐色的大象拉着的象车,毫无疑问,那就是首相兰登阁下的象车了。 毕竟整个奥斯顿王国,唯二拥有象车出行权利的也只有谢余授予的首相兰登了。 象车的队伍旁有许多的民众在观看,所过之处,一片拜倒,以示对奥斯顿十世的尊敬。 象车停在了一座华丽的高塔教堂旁,这座教堂是奥斯顿十世在五年前斥巨资建造的,以示他对光明神的尊重。 “陛下,请下轿。” 一只修长且指节分明的手轻轻伸了进来,这只手的中指与大拇指那里有些薄薄的茧子,看起来是常年握笔二造成的。 谢余微微理了理衣袖,才缓慢的搭上了那只有力的手腕。 男人明显很有力气,谢余被他沉稳的扶下了轿,抬眸,果然是首相兰登。 首相兰登的长相是典型的三角大陆的人的长相,但要更为出彩不少。 眉形微微上扬,稍浓但不夸张,他的眼睛是纯粹的蓝,美且纯粹,看起来像是一块蓝色的水晶一般。 他的五官即使是分开看也是十分美观的,合在一起更是俊美,但或许是因为其气质的缘故,整个人都显得斯文且克制。 连握着谢余的手都是轻且有礼的,给人一种不远不近的感觉。 谢余站稳了之后轻轻拨开了兰登的手,他秀美的眉眼带着几分朦胧似的微光:“首相阁下,我说过,您不必如此,或许会有失身份。” 兰登蓝色的眼眸看着他,在阳光下似是海洋,他诚挚的微笑道:“陛下,兰登愿意只为您一人服务。” 谢余看了他一眼,眉头似是蹙了一下,半晌才踏步进了那座教堂。 兰登看着奥斯顿十世的纤美的背影,眸底闪过一抹暗光。 “系统,他的好感还是没涨?” 一个机械且刻板的声音陡然出现在兰登的脑海中。 “宿主,我有必要告诉您,目标谢余是这个世界最难攻克的boss,他生来情感淡漠,您能在五年间得到他的五点好感已经很不容易了。” 兰登微微眯了眯眼不再多说。 系统以为他终于静心下来了,半晌,男人才淡淡的道:“有增长就足以说明他是有情感支点的。” “更何况,本性淡漠的人,炙热起来才更有意思。” 谢余走进明亮的教堂时,耳侧听到兰登的这句话,忍不住弯了弯唇。 他好心情的想,兰登或许还不知道,这五点好感度,其实还是他见他这五年来兢兢业业帮他干活换来的。 谢余早就知道兰登也是个快穿任务者,只是与他不同的是,兰登的系统,是个野生的系统。 言外之意,谢余等级更高,是正式员工,而兰登其实就像是个混水摸鱼的见习员工。 而且,野生系统被逮到了,可是连带着宿主会被一起销毁的。 谢余并不急着举报他,兰登这人很有意思,谢余想,或许他能从这人身上将野生系统的能量强行夺过来。 也算是一笔额外的收益了。 谢余抬眸看了一眼光明神俊美的雕像,眉眼弯弯。 不得不说工匠的雕刻手法真的算是巧夺天工了,只是,仅是如此还是未曾雕刻出光明神的万分之一的风姿。 谢余垂眸回想梦中偶尔出现的片段,那种惊艳的感觉似乎还留存在他的脑中。 他可以肯定的事,梦中那露出半张脸的男人确实就是光明神。 他的目标人物。 当神明的舔狗倒是简单,谢余这些年不遗余力的吹捧光明神,各种建教堂建神庙,几乎天天都准时祷告,这已经是谢余不崩人设尽量当好一只舔狗的本分了。 但真要彻底攻略神明,还真是棘手的很。 毕竟神和人类,约莫不是一个物种,谢余想。 作者有话要说:  噫,好姐姐们且看且珍惜 这个故事的矛盾性还是足够多的哦 妹妹劝你们珍惜妹妹哼(ノ=Д=)ノ┻━┻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邀月 3瓶; 嘤,居然还有好姐姐支持我的,哭唧唧 第61章 第五只舔狗2 神祭日是三角大陆所有信仰神明的教徒所公认的最神圣的日子,它是三角大陆通用的历法每年的第一天,是神的诞辰,也代表着初生与希望。 这一天是由初代教皇解译神明的手谕并加以推演而得出的结论。 三角大陆第一次举办的神祭,得到了神明的认可。 那一日,神迹降临,末法时代成为过去,神明得到复苏。 据光明典籍记载,初代神祭由神明亲自指定的初代教皇举办,白鸟与鲜花围绕着教堂,神明将福泽送予信仰祂的教徒。 自此,黑暗的泥沼再也无法将爪牙伸向信仰祂所庇佑的教徒,光明的信仰彻底得到世人的敬仰。 谢余缓缓合上了手中的光明典籍,纤细圆润的指尖在胸口比画了一个奇异且恭敬的姿势,他双目微垂,姿态美好中带着几分异样的纯洁意味。 据神侍说,这是为了表达对神明的信仰。 奥斯顿十世绯红的唇微启,声音是糜丽而动听:“光明神在上,奥斯顿十世仅此望得到神明大人的垂怜。” 教堂的两侧站着两排身穿红白相间的神侍服的男人和女人,安静又沉默,像是正在举行某种祭奠的仪式一般,而谢余,就是那个祭品。 第133页 奥斯顿十世一步步走向光明神的雕像,教堂的玉石柱似乎能够倒映出他的身影,隐隐泛着几分透彻的光芒。 他头顶教堂的上方墙壁上是一幅幅光明典籍中所刻画的图卷,神明破开荒芜的黑暗,将光明与希望散播人间。 彩色的不朽油漆沾色涂上,精致又圣洁,美的荒唐。 那壁画上的神明温柔又疏冷,博爱且薄凉,祂正专心的看着他面前的水镜中反映的众生景象,耐心的一一给予那些深陷灾难与绝望中的信徒光明与希望。 这是神明生来而有的使命。 谢余的关注点却在神明那长而莹润的银发上,他分神了一会,对系统道:“不管看多少遍,我还是很想真正的摸一下这位神明的的白发,看起来手感就很好。” 系统瞪着大眼睛,特别天真的道:“宿主你的愿望一定很快就能达成的!” 谢余勾唇:“嗯,黑发和白发纠缠在一起的样子一定很美,你到时候记得帮我截图留念一下。” 谢余说着说着又顿了一下,抱歉的笑笑:“算了,到时候你应该会被屏蔽。” 系统茫然道:“为什么会被屏蔽?” 谢余意味深长道:“因为少儿不宜啊。” 系统冥思苦想,最后得出结论,还是等级太低了,等以后等级高了,一定就可以看了。 它丝毫不明白谢余话中的意思,鼓足干劲,为了日后能够不被屏蔽而努力。 谢余一步步踏上黄金铺就的阶梯,他银白的宫廷礼服拖在暗金的阶梯之上,似乎能够摇曳出几分清冷而纯白的色调。 在那高梯上,年轻而英俊的红衣教皇手执镶嵌着红宝石教杖含笑注视着他,慈爱而温和,那笑容中像是带着某种鼓舞一般。 “陛下今日的状态很好。” 红衣教皇深蓝的眼眸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他对奥斯顿十世说话的语气非常的轻松,像是多年的老友,分毫没有因为眼前人尊贵的身份而折腰。 谢余乌黑的发丝溢散在银白的礼袍上,像是墨色沾染纯白的云端一般。 其实在宗教中,黑色代表着黑暗与不详,可如此颜色出现在奥斯顿十世的身上,却多了几分堕落的美,他是皇帝,尊贵至高,可偏生因此,也更叫对他浮想联翩。 谢余对红衣教皇明显也是尊重的,他的姿态甚至是有几分虔诚的,黑发的男人茶色的桃花眸水亮而认真:“毕竟今日是神祭日,我自然要以最好的姿态来面见光明神阁下。” 红衣教皇笑容微深,他的笑像是画像上的神明悲悯的笑一般,甚至弧度也是一般无二的,细下看来甚至叫人恍惚觉得眼前这人似乎就是神明在人间的化身也不一定。 “光明神大人知道您这样心诚一定会为您解决一切烦恼的。” 谢余微笑,眼神却像是带着几分痴迷一般的看着光明神的神像,他的声音轻而动听:“希望如此。” 奥斯顿十世的茶色的眼眸有几分失神,他心中祈祷,如果能真的见到一面光明神阁下就好了。 一面也好。 毕竟他是如此的爱慕着祂,全身心的,若是当真能够见到光明神阁下,他愿意终身守在祂的身边,哪怕是当一个寂寂无名的神侍也好。 就在奥斯顿十世这样想的时候,那座高大又俊美的光明神雕像的眼睛缓缓的转动了一下。 很轻微的动了一下,没有一直紧盯着它的人是绝对不会注意到的。 那转动的弧度正叫眼球对着谢余,莫名的叫人觉得它正在注视着那黑色长发的美人。 红衣教皇轻轻伸手,旁边便毕恭毕敬的走上来一个神侍,神侍恭敬的双手接住教皇手中的红宝石教杖,慢慢的退步走了下去。 “陛下,仪式可以开始了。” 谢余颔首,他姿态自然的跪坐在高台上的软凳上,骄傲的头颅微微垂下,乌黑的发丝垂落在他洁白无瑕的脸侧。 曼美而缱绻。 红衣教皇眸底的深蓝像是沉淀了几分奇异的色泽一般,他的神情依旧是悲悯而浅笑的,他靠近黑发的皇帝,修长的手从红衣的袖口露了出来。 那虎口处似乎还有几道浅淡的疤痕,看着有几分怪异。 众所周知,这位红衣教皇自小便是在前任教皇的教导下长大,教堂中的生活不说无忧无虑,但至少是比一般的贵族还要更舒服一些,更不用提继任教皇身份的尊贵。 这种疤痕实在是不应该出现在教皇身上的才对。 红衣教皇庄重的为奥斯顿十世取下了冠在头顶的、闪耀着黄金色泽的宝石王冠。 有神侍就守在一侧,恭敬的接过教皇手中的宝石王冠,小心翼翼的护送了下去。 红衣教皇修长的食指轻轻点了点谢余的眉心,他的笑容慈悲又悲美,声音像是大提琴一般的动听:“陛下,接下来您可以宽衣入圣水池了。” 他的声音回荡在教堂之中,所有的神侍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他们是没有资格看尊贵的奥斯顿国王的身体的,若是触犯了禁忌,神的责罚便会降临。 谢余起身,对教皇颔首。 谢余赤着脚走到圣水池边,圣水池之所以被称为圣水池是因为据传这是自光明神殿中引下的圣水,能够涤荡世间一切的污浊,净化黑暗,使信徒能够感应到更多的光明元素。 国王是一国最高、最神圣的象征,国王入圣水池中涤荡身心,是为王国新的一年祈福,为王国除尘去污。 第134页 谢余很自然的解开了腰封,这件银白的礼服本就是为了神祭准备的,礼服质地顺滑如水,谢余只轻轻用指尖牵住一角便很轻易的褪了下来。 教堂殿内一片寂静,红衣的教皇就站在一侧,他的眼睛平静地看着谢余光·裸的身躯,奥斯顿十世毫无疑问是一位美男子,肌肤紧实,腿部线条优美却不失有力,他看起来纤细却十足的酆丽。 随着水声渐起,教皇看到那迷离的雾色舔·舐着谢余洁白的背部,恍然之间,他看到那几乎凝实的雾气缓缓化作一个男人手掌一般的形态,那手掌紧紧握住了乌发美人纤细的腰肢。 这是一个占有欲十足的姿态,而那乌发的美人就像是被驯服的金丝鸟一般,依偎着那一团雾气。 红衣教皇忍不住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眼睛轻轻眯了一下,再看,那诡异的一切似是一场幻境一般。 消散了个干净。 谢余现在的感觉有些奇怪,他总感觉,这池中似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若有若无的触碰着他。 他浑身粉白,白玉的面上都泛起了几分桃红。 那奇异的触感轻轻的揉捏着他的柔而小巧圆润耳垂,带起一阵阵如同触电一般的奇异的感觉。 “嗯······” 谢余忍不住低哼一声,白玉般的手轻轻扑打在水面,带起一阵涟漪。 这一声如同猫儿哼一般,又娇又软,谢余下意识的抿住了唇,面上带着几分难堪的神色。 骄傲的奥斯顿十世告诉自己,圣水池中是不会有奇异的黑暗生物存在的,这一切只是他的错觉,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破坏神祭。 红衣教皇的眼神几乎控制不住的黏在谢余的身上,他轻轻握紧手侧深红的衣袖,浓密的睫毛轻轻垂下,掩住了眸底的情绪。 一阵清风吹过,圣水池中的皇帝的身影似乎模糊了一瞬,下一刻教皇再看,竟发现他看不清谢余的身影了。 浓厚的光明之力隔绝了众人的视线,也隔绝了黑发的美人惊慌的眼神与动作。 谢余能够真切的感觉到男人从背后搂住自己的力度。 不轻也不重,像是逗着宠物一般的轻轻啄吻他光滑漂亮的肩头。 谢余想说话,想用权威喝退这个胆大妄为的人,但他却发现自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骄傲的奥斯顿十世顿时惊慌了,他看向周围,却发现所有人都静默的垂头,连教皇都垂首尊敬的跪了下来。 谁都看不到他,谁都不知道他正在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怎样猥·亵。 黑发的美人眼眶微微泛红,不知道是被蒸气熏的还是被气的,他拼命的想反抗、想扭头看清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一切都是徒劳。 谢余发现自己甚至是发自内心臣服于这个陌生的男人。 一只形状优美的手横在他的颈侧,谢余感觉到有人轻轻含住了他的耳珠,被濡湿的感觉叫他浑身颤抖。 一个空灵又优美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畔。 “我的信徒,是你一直在召唤我、祈求我的爱怜,对吗?” “如今我出现了,你为何又如此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该死,不得不说,我欲.火上来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泡泡袖球 120瓶;李四儿23333 10瓶;柏舟 1瓶; 啊啊啊啊姐姐你让我为你尖叫嘤 第62章 第五只舔狗3 雾气朦胧的圣水池中,黑发的美人如同塞壬湖畔的水妖,湿气凝聚成晶莹的露珠缓缓顺着他柔顺优美的黑发缓缓滑落下来。 一支修长而优美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丝,缓慢又耐心的姿态。 谢余微微弓起腰,面色酡红,他细腻的腰背靠在池边,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弦一般。 “请不要这样,光明神阁下。” 银发的神明面容被一团薄雾遮住,谢余并不能看清他的神情,但他知道,神明始终是沉静且漠然的。 即使他正在给予谢余灭顶的快乐。 光明神克制的收回了手指,他的声音空灵而带有一种特殊的、令人臣服的美感。 “你不喜欢?” “奥斯顿的国王,你向我祷告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说的。” 谢余手腕抽搐了一下,他握紧了手,面上似乎带着几分难以言表的情绪,像是低落、又或许是雀跃。 最终,奥斯顿十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向他爱慕的神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没有想到当真有能见到您的这一天,但我爱慕着您,从见到您的第一次开始。” 银发的神明声音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平静且带有几分好奇的道:“那你为什么要推拒我?” “人类表达爱·欲的方式难道不是这样吗?” 谢余整张脸都泛红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对高洁且无垢的神明诉说这些丑陋的人间情·欲。 事实上他虽然喜爱享乐玩耍,但是对这些事却也没有多少了解。 奥斯顿十世像是一个真正的十几岁刚成年的孩子面对心上人一般的姿态,他结结巴巴的对看不清楚面容的神明解释道:“只有、只有情人之间才可以这样做。” 银发的神明垂首吻了吻他如红蔷薇般红润的唇。 “你的嘴唇是背叛者,你的心在告诉我,它管不了那么多,它只渴望更多来自神的爱·抚。” 第135页 神明空灵的声音带着几分浅笑与怜悯,像是细雪落在枝头一般:“世间万物并无定则,奥斯顿的国王,你该知道,情人是最容易背叛的。你是神的信徒,神可以予你快乐,满足你一切的欲·望。” “却独独不能属于你。” 谢余眸中露出几分迷茫的颜色,可怜又可爱,像是一只迷途的猫儿一般。 最后,他轻轻颤了颤长而浓密的睫毛,那双茶色的眼眸微微睁大的看着眼前的神明,黑发的美人颤着嗓音道:“我明白的,光明典籍上说,您不会属于任何人,您生而伟大,为人类传来光明与希望,驱散黑暗。” “您博爱而自由,温情而散漫,您不喜欢禁锢、束缚与独一。您聆听万物的心愿,实现教徒的心愿,您属于世界。” 光明神勾住他的下颌,空灵的声音浅浅传来:“好孩子,你是一位诚恳的教徒。” 奥斯顿十世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他颤抖着唇,鼓起勇气道:“我并不奢望能够成为您的情人,我只想成为您的床伴。” “我知道这样的请求实在大胆,毕竟我的长相如此异端丑陋,您若是拒绝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依旧会一如既往的热爱您、侍奉您,直到我的生命结束。” 黑发的美人微微泛粉的身躯轻轻的颤抖,看起来羸弱、秀美而精致。 这般卑微的姿态很容易叫人联想到笼中雀。 被驯服的、被随意逗弄的、甚至是被丢弃都会眼巴巴的等待着他的主人归来。 光明神银色的发垂落到谢余的肩膀上,乳白与银白交相辉映,美的荒唐又怪诞。 银发的神明眼神落在奥斯顿十世光·裸的上半身,清淡如云烟,仿佛谢余对他来说与一株花草并无区别。 半晌,神明才轻轻握住谢余光滑圆润的肩,声音空灵且无情绪。 “奥斯顿十世,你是一位诚挚的信徒。” “神允诺你的祈愿。” 清风扫过他的脸颊,眼前的场景变换成了一座辉煌又古老的神殿。 神殿中弥散着光明的元素,那些光明元素触碰到谢余像是乖顺的宠物一般的磨·蹭他。 谢余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不可否认的,修习光明法术的他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源源不断的光明之力,这些光明元素甚至像是迫不及待的要钻进他的身体、与他融为一体一般。 神的宠爱,便是来自世界的爱意。 银发的神明半抱着怀中的乌发美人,一步步走上了那座蕴含着世界法则的宽大神座。 神座是无垢的白,纯净的叫人心生瑟缩。 谢余被神明轻轻放在其上,谢余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神座上一本自动翻页开合的会发光的书。 那本书很厚,看起来古旧又华贵,细看其上的符文,谢余甚至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你看什么看,卑微的蝼蚁。” 一阵少年的声音传来,意气又不屑。 谢余迷茫了一瞬间。 “弱弱叽叽的,看着就蠢,神居然会把你带到这里来。” 谢余将视线定在那本书上,他这次确定了,说话的就是那本书。 光明神无机质的银色眼眸看了那本书一眼,祂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法则一般的:“禁闭。” 一瞬间,谢余便看到那本发光的书瞬间浑身的光芒都消失了个干净,整本书都合上了,像是一瞬间变成了一本普普通通的书籍一般。 谢余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这本书应当就是光明典籍上记载的、伴随着光明神而生的圣典。 传说圣典是光明神的伴生神器,它通晓世间所有的事,且能够预言,准确而真实。 万事万物都逃不过它的记载。 世界的轨迹与法则也都存在于它的书页之中。 圣典就是光明神的神格。 谢余沉默的看着光明神毫不留情的对付圣典的模样,心想这家伙是真的无情无心到了极点。 光明神看了谢余一眼,祂像是能够知道谢余的疑惑,平淡的声音响起:“它的话很多,会很影响我们接下来的交·合。” 谢余:“!!!” 奥斯顿十世的脸红的一大片,他结结巴巴的道:“什、什么?” 光明神冷欲声线就停留在谢余的耳畔:“你很期待。” 他指尖轻翻,浅薄的腰带便被解开了。 谢余脸红的几乎能滴血了,他下意识的握住光明神那双修长又分明的手。 “不、不是的,这样,太快了。” 谢余看不到光明神的视线,但他知道,神明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准确来说,停在他的心脏上。 银发的神微微俯身,那顺滑的银白衣袍便缓缓滑下半边,冷白胜雪的皮肤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禁欲的性感。 祂吻了吻谢余的唇,轻且凉的声音道:“可是你的心告诉我,你希望我吻你。” 说着祂便啄吻了一下身下的乌发美人。 谢余紧张的手指都下意识的弯曲了起来,他羞耻的耳垂上的绒毛似乎都站立了起来。 “不、不是的。” 祂看着青年通红着脸欲拒还迎的模样,心中难得涌动起了几分异样的情愫。 很可爱的反应,他想。 “不是吗?可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希望我继续下去。” 第136页 “甚至,更深刻的与你接触。” 谢余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索性任由银发的神明作乱。 谢余迷蒙的桃花眼轻柔而缱绻的弯了一下,他想,这次可遇到个对手了。 这个光明神手段可跟他有的一拼。 神殿的雾气缥缈不定,高大的神座上有两道隐隐绰绰的身影,曼妙而动人。 神座上的圣典周身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半晌,一道轻且气急败坏的少年音响起。 “好家伙,真是昏了头了。” 它说着说着,空中凝实的眼眸却不由自主的盯着那沉浮其中的黑发美人。 酆丽且迤逦。 美人眼尾的那一颗红色的小痣美的惊人,他面色酡红,整个人都像是一朵即将盛开的花一般。 圣典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它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色令智昏了。 * 神明的能力自然是足够厉害的,谢余后来几乎是哭着哀求才被放过了。 银发的神明搂着祂怀中的青年,半晌才轻点他的眉心,将他身上的斑斑点点都祛除了去。 祂轻轻将谢余放入圣水池中,最后像是留恋又似是淡漠的吻了一下谢余的唇。 神明银色的眼眸注视着空荡荡的圣水池。 圣水池中陡然出现一个画面,正是在人间的教堂中的模样。 奥斯顿十世迷蒙的睁开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带着几分懵懂的看着红衣教皇。 光明神没有丝毫情绪的看着红衣教皇看向谢余眼中丑陋的贪恋,转身便离开了。 圣典在祂的身边轻晃,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清脆:“你遇到他了。” 神明默然。 少年继续道:“我早告诉过你了,诅咒之书记载了,神明将会在众生的入口处,遇到蛊惑他的背叛者。” “奥斯顿十世就是那个背叛者,你明明应该知道,为什么还要与他产生纠葛。” 光明神面容上的雾气缓慢散去,他拥有一张美却不阴柔的面容,那种美是不属于人间的、天赐的美。 神明银色的眼眸冷淡的看着圣典:“既是记载,便定然无法改变。” “便顺由轨迹,倘若他叛神,折他四肢囚于殿内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这个渣神,得到的福利最多还这么渣,已经可以预见他的悲惨生活了 忽然想问一下大家,我到底会不会刀?(思考) 最近更新有点疲惫,所以都有点晚了抱歉呜呜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星落曦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野子窖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歪斜的天平 29瓶;声乐、夭绾绾 10瓶;星落曦 6瓶;青山如有思 1瓶; 抱住姐姐们取暖嘤 第63章 第五只舔狗4 查尔佩克城堡的清晨总是美而芬芳的。 红尖顶的哥特式城堡从远处来看,仿佛是荆棘丛中生出的红蔷薇一般。 尖顶的城堡被蔷薇花丛簇拥着,恍然像是貌美而多汁的美人在雾蒙蒙的天地间垂泪。 奥斯顿的国王从黄金为底、白狐裘为垫的床榻上缓缓醒来,清晨的光线柔缓又明媚,似是带着几分人类的欣喜一般从古雅又精致的窗棂外奔入了辉煌的宫殿之中。 谢余随意的半坐起身,丝绸的睡袍半滑下几分,蜿蜒的乌发如云端一般散乱在雪白的肌肤上。 晨光似是为他镀上一层别样的光华,他的肌肤白的晃眼,那唇却像是沾染了女子的胭脂了一般的红而艳。 谢余懒懒的伸了个懒腰,他虽然是奥斯顿的国王,却不需要去早早的上朝,谢余将权力交给兰登首相管理,更何况奥斯顿的官员体系分为上下议院和国会,无论国家的大事小事,其实都自有运营的体系在进行。 他就算隔个十年不上朝都不会影响到什么。 咚咚。 宫殿的门被敲响,窗外一棵枝叶遒劲、年岁稍长的橄榄树上腾飞起一只小雀儿,看起来是被声响惊动了。 一队身着女仆装的侍女有序的走了进来,排头的侍女轻轻挥手,一众侍女便很自觉地为奥斯顿十世洗漱拾缀。 谢余穿着舒适的宫廷常服,他只需要坐在皮椅上,惬意的吃着甜点,晒着日光便可以了。 一位侍女拿着一柄木梳轻轻的为他整理那一头如瀑布一般顺滑的黑发。 “陛下,您下午有一个与首相阁下的行程。” 谢余刚醒不久,整个人都有点晕,他下意识的问侍女:“什么行程?” 侍女微笑回答:“您之前说想要试试垂钓,兰登阁下特意为您寻了一个风景优美的海湾。” 谢余起了几分兴趣。 兰登这家伙虽说这几年一直都在不择手段的试图攻略他,但知情趣的人相处起来也确实很舒服。 * 三角大陆的最西侧的气温相比较来说比较温和,或许是植物簇拥,又或许是因为纬度地理的因素,这里四季如春,即便是下雪也是薄薄的一层,很快便会融为晶莹剔透的水珠。 白色的布靴踩在郁郁葱葱的草地上,绵软又窸窣。 谢余坐在侍从们布置好的座椅上,长长的鱼钩垂在水边,他微微眯眼,轻轻靠在座椅上,布伞遮住温和的阳光。 “兰登首相呢?” 侍从恭敬的垂头道:“首相阁下正在处理一些事务,说过一会便会来。” 第137页 谢余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多问,他抬眸看了一眼清澈的海水,那海水微微泛蓝,美而清灵,是一种十分动人的色泽。 这里是一道小海湾,风景优雅美观,岸边长满了葱茏的草木与鲜花,像是另一处桃源。 谢余起身,难得起了几分兴致,顺着海湾向前闲散的走了一段距离。 侍从们自然也是跟在他身后的,年轻的国王傲慢的皱眉,他乌发被编在脑后,整个人带有一种异域别样的美感:“我一个人逛逛,你们不必跟着我。” 侍从们犹豫的对视了一眼,到底还是惧于奥斯顿十世凶残的名声,不敢再多加干涉。 荆棘王国的阳光温和如羊羔一般,但反射在海水面上却又是金灿灿的。 谢余半蹲在海水边,乌发半散在肩侧,年轻的国王垂首看着清澈的海水中的自己,黄金的镶嵌着宝石的王冠就戴在他的头顶,乌发簇拥着那抹亮色,高贵又冷艳。 一抹深蓝的鱼尾轻轻拍打在水面,带起阵阵涟漪。 是一条蓝尾的小鱼,品种谢余也不太能够认得出来。 蓝尾小鱼游进谢余在水中的倒影,它像是丝毫不惧怕人类,甚至对着谢余微微摆了摆尾巴,欢喜雀跃的样子。 谢余挑眉,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伸入水中,那蓝尾的鱼儿便欢喜的围绕着他的手指游了一圈,最后它小心翼翼的啄吻了一下国王的手指。 谢余饶有兴趣的轻轻抚摸了一下它的头,蓝尾小鱼整只都像是僵住了一般,一瞬间谢余甚至觉得他从那蓝尾的鱼儿的鱼脸上看出了几分羞涩的情绪。 真是见鬼了,谢余想。 奥斯顿十世逗弄了会小鱼,便转移的注意力,年轻的国王总是有许多精力去关注更多有趣的事情,他还是个青年人,对整个世界都有一种天然的好奇。 谢余一路赏花踏水,他轻轻脱下布靴,将那双白玉般的甚至能够隐隐看到血管的脚放入清透的海水中。 蓝尾的鱼儿一路跟着他,它围绕在他的脚踝处,鱼尾像是散开的花瓣。 谢余并不关注它,只是散漫的用脚挑起几道水花。 阳光正好、温度正好,花香萦绕着年轻的奥斯顿国王,他半阖着眼,眼见就要浅睡过去。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缠上了国王的弧度优美的脚踝。 谢余一惊,困意都消散了几分。 他刚一睁眼,眼睑处便被一抹水花濡湿。 他看到了一幅异样的美景。 身材姣好的青年半浸泡在水中,他的眼眸是浅金色的,相貌阳光而俊俏,头发是深蓝的、如同海藻一般的蓬松散漫。 青年的半张脸被阳光抚摸着,美如神祗。 而此刻,他正对着奥斯顿的国王弯眸,一只手轻轻抓住国王的脚腕,像是一幅荒诞的画卷。 谢余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但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奥斯顿十世是一位傲慢的王,他蹙着眉,脚腕微微用力,想要将青年踹开。 “滚开。” 克里琴斯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他浅金的眼眸直直的看着谢余,手却动也不动。 “我、我很、喜欢、你。” 奥斯顿十世敛眉,他茶色的眼眸带着几分傲慢与不屑,殷红的唇勾了一下,像是嘲讽:“你是个结巴?我不喜欢结巴。” 国王轻轻抚了抚衣角,眼睛看也不看他一眼:“还有,如果你再如此失礼的对待我,我会杀了你。” 克里琴斯俊俏的面容顿时带了几分焦急,他慌张的松开了手,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轻轻垂头,白皙的脸也涨红了。 “对、对不起,我、我第一次运用人类的语言,我、我不是、结巴。” 谢余的动作微顿,他拧眉看着水中那可怜的、红着脸的年轻人,眼眸中带着几分疑惑。 下一秒,他便看到了那水中的青年身后巨大的鱼尾。 浅蓝色的鳞片在阳光下似乎能泛起异样的光芒一般,耀眼的叫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你、喜欢吗?” 谢余的眼神凝在他的尾巴上,半晌才回过神:“你是人鱼?” 他的语气带了几分不确定,又或者说是不敢相信。 毕竟人鱼族在三角大陆已经几乎算作传说了。 人鱼族以美貌与动听的嗓音著称,他们一度被称作神明最杰出的作品,但越是出名,觊觎他们的人便也越多。 数百年过去,无数的人鱼被人类捕捉戏玩,人鱼的繁殖本就艰难,这样一来,几乎算是灭种了。 谢余没想到他只是随意出宫游玩,竟然能碰到一只人鱼。 克里琴斯轻轻抬头看他,眼中似是带着几分憧憬一般的。 “你能、不讨厌我吗?” 蓝尾的人鱼期盼的看着他,说话也顺畅多了:“我会很听话的,你可以带我回去吗?” 克里琴斯慢慢的靠近谢余,他再次握住谢余的脚踝,红艳艳的唇轻轻的印在国王的脚背上。 人鱼的脊背弯着,像是臣服一般的温顺又驯服。 “我可以当你一个人的宠物。” 人鱼的声音带有一种莫名的动听的旋律,叫人忍不住的沉醉其中。 谢余的眼神落在人鱼的尾巴上,半晌才移开了眸子。 “陛下喜欢他?若是喜欢带回宫便是了。” 兰登的声音陡然响起,温雅又带着几分克制,他的姿态十足的自然,既没有嫉妒,也没有什么别样的情绪,像是一个再合格不过的臣子。 第138页 他像是刚刚才赶来,却没有丝毫的匆忙与失态。 首相大人永远都是不急不慢,一切都是胸有成竹、早有预料的一般。 他笑着道:“豢养一只人鱼,想必也是很有意思的。” 克里琴斯的表情依旧是期盼的看着谢余,他像是丝毫不明白兰登言语中的意思,只一心的祈求心上人将他带回去。 火热的、诚挚的模样无不叫人动容。 谢余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半晌才起身,他看也没多看那条人鱼一眼,只是可有可无的道:“那他就交给你安顿了,首相阁下。” 兰登的深蓝的眼眸注视着奥斯顿十世离开的身影,眸中似是沉淀的什么一般。 他挥手,叫侍从小心带走这条人鱼。 克里琴斯像是被暂停的人偶一般,他面上的笑容都不曾变化一下,看起来诡异极了。 “恭喜宿主,目标谢余好感度提高了五点。” 兰登笑了笑,语气有几分意味不明:“我们倒扣积分兑换的这条人鱼还真是有用啊。” “初次见面,我们的国王陛下就涨了五点好感。” 兰登微笑,手指却莫名的攥紧了几分:“看来我们一开始走的路线就不太正确啊。” “我们陛下分明喜欢的是驯服的宠物。” 兰登如此说着,眼角闪过一抹暗色。 他深知人心,谢余这样的boss,光是宠物可没办法叫他彻底动心。 但如果用两面呢? 可靠又危险的首相给予国王安全感与破坏欲,而美丽的宠物则让国王充分感受到驯养宠物的快·感。 兰登不信这样都没法叫那个铁石心肠的家伙动心。 奥斯顿十世可算是他任务至今花费心思和积分最多的目标对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兰登小作精 神明傲娇怪 还有个没出场的,人设很带感喔 还有姐姐在我的鱼塘嘛,叹气_(:з」∠)_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金洛水 10瓶; 呜蟹蟹好姐姐(抽泣) 第64章 第五只舔狗5 克里琴斯被安置在查尔佩克城堡的红蔷薇花园中。 在这座奥斯顿王国最美的花园的中央有一汪清澈碧蓝的池水,像是自天上倾泻而下的净水。 蓝尾的人鱼就趴在水池的边缘,他深蓝的如海藻一般的发缠在脸颊的两侧,浅金的眸子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美貌而不羁。 人鱼的手与人类并不相同,他白而细的五指甲端锋锐而尖利,像是刀锋一般的坚硬而阴寒,而指缝中还粘着一层薄膜一般的鳍肉,看起来诡异而莫测。 可他的面容偏生如人类青年一般活力而英俊,那双眼中闪烁着单纯与不谙世事的光华,像是幼崽一般,又奶又乖。 春日渐深,气温也转暖了许多,红蔷薇花园也簇上了一种别样的清新亮丽的美感。 每当这个时候,奥斯顿的国王便会去红蔷薇的花园踏花赏玩,于是见到人鱼的时日便自然而然的增多了。 克里琴斯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便竖起耳朵了,他的耳朵有些稍尖,耳尖的顶端还点缀着几分极薄的浅蓝,像是天空的颜色。 他的眼眸中充满了期待,当奥斯顿十世秾艳傲慢的面容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几乎是克制不住的向前扑腾了一下。 克里琴斯的尾巴很大,水花四溅,在阳光下漂亮的像是一场烟火。 谢余皱了一下眉,克里琴斯兴奋的动作便立刻停顿住了,他下意识的双手交握,头轻轻的垂下,可那双浅金的眸子却直直的盯着那位黑发的国王。 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谢余如画的眉头轻轻挑了一下,克里琴斯的表现叫他觉得眼前的人鱼青年像是一只眼巴巴等待垂怜的小狗一般。 正好,国王想,人鱼的食物好像也是肉。 思及此,谢余不由得想起前几日人鱼刚被带回城堡中进食时候的凶残模样。 人鱼进食时候的模样并不如他的外表一般的美观,他只吃生肉与骨头,还必须蘸着新鲜的血液。尖利的爪子粗暴的抓住几块生肉,直接往嘴里塞,看起来漂亮又精致的嘴唇包满了血腥的肉块,那样急迫的进食状态叫人觉得他像是某种未被驯化的野兽一般。 谢余只看了一眼便觉得作呕。 但此刻,奥斯顿十世却又因此生出新的戏耍玩.弄人鱼的主意。 他吩咐侍从拿来半银盆干化了的骨头,随后勾起一抹恶劣又愉悦的笑,对他的宠物说:“今日我来给你喂食。” 克里琴斯眼睛微亮,他眼睛睁的很大,先是盯着谢余的脸,随后便将视线投向那半盆骨头,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谢余勾唇:“你可要接住了。” 克里琴斯眨眼笑了,他的笑容甚至是带着几分少年气的,看起来又乖又软。 谢余手中带着白丝绸的手套,随意的捡起一块骨头,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便将那块骨头扔进了池水中。 克里琴斯的反应很快,人鱼的肌肉十分紧实,他的动作敏捷又迅猛,他几乎是在骨头刚掷入池水中便用牙齿衔住了。 然后他从水中起身,晶莹的水珠从他的发上、脸庞上滑落。 他尖锐的手向谢余轻轻挥了挥,笑容灿烂的不可思议。 那根骨头很轻易的被人鱼锋利的牙齿嚼碎了,克里琴斯眯了眯眼,整张脸都显露出一股欢快又天真的情绪。 第139页 谢余看着有趣,便又给他扔了几块骨头,克里琴斯都一一接住了。 但很快的,谢余就没了兴趣了,他脱下手套,随意的叫人将骨头全部端给克里琴斯,转身便要离开。 克里琴斯看着年轻的国王要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有几分急迫的用指尖抓着水池的边缘。 玻璃的边缘很快就发出了难听的噪声。 奥斯顿十世皱眉,却听到了人鱼如珠玉般的声音响起:“不要走,再陪我一会可以吗?” 国王的步伐并没有停下片刻,克里琴斯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会说话的宠物而已,这对他毫无多余的意义,只是平日用来消遣的玩意罢了。 尊贵的国王又怎么会将他放在心上。 克里琴斯轻轻的垂头,一瞬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人鱼浅金的眼眸空洞无神,看起来有几分诡异,一个侍卫看见了,心底不由得冒上来一股冷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小声的对身边的同僚道:“你看那只人鱼,我觉得他就像一具尸体一样,有点吓人啊。” 旁边的侍卫闻言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水中的克里琴斯,人鱼依旧如往常一般的泡在水池中,一切都十分正常。 他皱眉道:“你看错了吧,不是正常的很吗?话可不能乱说。” 那个侍卫又看了一眼正常的人鱼,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 奥斯顿十世用完晚餐后像往常一般的做好祷告便回到了寝宫中。 夜晚的查尔佩克城堡宛如被薄雾笼罩了一般,迷离的如同森林中的糖果屋。 红蔷薇在月光下的红带着几分诡异的色泽,惨白与殷红巧妙的融合在一起、却又界限分明,像是雾霭中迷失于荆棘丛中的少女。 奥斯顿十世的寝宫是整座查尔佩克城堡风景最好、最为精致的地方。 殿内的地面都铺着一层深红色的毛绒地毯,墙壁上挂着几副纯色的画,而墙壁上却三角大陆上存在的各种生物,有的甚至只存在传说中。 比如人鱼,比如精灵。 那几副纯色的画色彩秾艳,有的是明丽的金色,有的却是暗沉的红色,乍一看过去,它们被各种生物簇拥着,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紫檀木制成的巨大衣橱旁摆放着一面边缘由暗金色鎏金边框包裹住的巨大古铜镜子。 谢余随意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古铜镜一般都会有些影影绰绰的虚影,谢余并未多在意,只随手的撩拨了一下乌黑的发。 天边的月亮周围的雾气陡然被吹散,明亮的月露出来它所有的轮廓,光线温顺又清亮的透过查尔佩克城堡的窗棂照在了古铜镜上。 一阵微凉的风悄然吹了进来,谢余只觉得有些许凉意,眼尾无意扫过那面宽大的古铜镜,一瞬间顿住。 那面镜中映出一个无比清晰的人影,金色利落的短发,身穿黑色与深红交替的国王礼服。 谢余整个人都僵住了,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涌现出了无数的可能。 或许这是一个小偷,又或许是他看错了。 但当他再看一眼,那人影却依旧没有散去,而叫谢余更加惊恐的是,那面铜镜中竟然没有他的影子。 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镜子。 而这个镜中的人,或许并不是人。 奥斯顿十世虽然并不是个多么杰出的国王,但他从小接触皇家的教导,胆量也并不算小。 他观察到镜中人的穿着十分古老,而且还是奥斯顿王国初代的国王礼服。 这件礼服只有奥斯顿的初代国王奥斯顿道格穿过,后来便被收藏进国家的博物馆之中。 谢余的脑海中陡然闪现一个不可能的猜想,他忍着恐惧仔细的看了一眼镜中男人的面容,月光一瞬间投到了古铜镜上。 那熟悉的面容,分明就与奥斯顿历代国王墓穴墙壁上最开始的一幅画上的国王奥斯顿道格的面容一模一样。 “你叫谢余,奥斯顿的第十位国王。” 镜中的男人开口,他的面容坚毅又英俊,是女人们最喜欢的那种能够给足安全感的男人。 奥斯顿道格的眼皮轻抬,他注视着眼前年轻的国王,深蓝的眼神中一片深邃,稳重又内敛,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谢余莫名的有种面对大家长一般的感觉,他茶色的眼眸带着几分无措道:“是、是的。” “您、您是道格先祖吗?” 镜中的男人轻轻理了理自己身上红黑的国王服,深蓝的眼珠中蓝色占据的成分较多,这叫他看起来眼睛又深邃又大,不禁叫人感叹这是一个再合格不过的英俊沉稳的绅士。 他颔首的姿态优雅又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味:“我是道格,谢余,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道格。” 谢余镇定了下来,他对镜中的初代国王微微行礼,莹白的手腕抵在胸口,礼仪周到:“这样并不符合礼数,先祖阁下。” 道格深邃的眼眸注视着眼前年轻的国王,他本身就是个很有威势的男人,在位多年,征战一生,这般气势,谢余确实无法抵的住。 年轻的国王不由自主的移开了眼眸,声音也稍稍弱了下来:“当然,如果您想的话。” 奥斯顿道格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很好。” 男人满意的颔首,顿了顿,继续道:“你该知道我本不该再次出现。” 第140页 “死亡的涅瓦河并无法带走我的灵魂,数百年来,我的灵魂一直都寄存在这座铜镜之中。” “我看着前几位国王辛勤为政的模样,他们都是优秀的国王,可我却无法说出哪怕一句话来提醒他们注意国王逐渐腐朽的机制。” 镜中的道格轻轻扶住古镜框,他的语气无疑是失落的,但面上却不带分毫示弱的情绪。 “我并不知道为何单单在你这里我能够重新出现,或许是上天的安排。” 道格的声音低沉且威严,压迫感十足,他深邃的眸子盯着谢余那张秾艳且慵懒的面容。 “我看着你从小到如今,谢余,我必须要说,你是奥斯顿王族中最没有担当的一位王者。” “你在将这个逐渐腐朽的王国,彻底推向死局。” 作者有话要说:  谢余:我真没想到咸鱼当着当着有一天能被老祖宗劈头盖脸骂一遍 道格:有我在一天,奥斯顿十世就得处理政务,成为一位明君。 谢余:如果我不呢? 道格:(严肃)那我就嫁与你帮你成为明君。 谢余:好家伙,老妖怪,你倒是从镜子里出来啊? 道格:“……” 铁血硬汉,猝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和作者睡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水无痕 45瓶;宫商角徵羽 10瓶;原耽女孩 6瓶;今天加更了吗? 1瓶; 我决定了,你们成为我的新任老婆了,喊什么好姐姐,要喊就该韩老婆才对(嘤) 第65章 第五只舔狗6 奥斯顿王国的议政大厅肃穆而寂静。 大臣们坐在长形方桌前,他们有的故作盯着眼前自己的座位名牌,有些则是眼神垂下,凝神盯着玻璃水杯中的液体,仿佛那里面有什么叫他们可研究的奥妙一般。 有的大臣忍不住抬眼扫了一眼方桌主位上年轻的国王陛下,眼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深思。 从上位至今,这是奥斯顿十世第一次连续好几日上朝,简直叫人跌破眼镜。 奥斯顿十世的脾性他们也算是有几分了解,说的好听是散漫有情调,说的不好听就是懒散又贪玩。年轻的国王对于政权斗争、新旧势力漩涡并没有什么兴趣。 如今他突然的转变,日日参政,第一天第二天大家还以为他是找到什么新乐趣了,但是连续这么多天,就叫人有些惊疑不定了。 不少的大臣都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面带微笑、一如既往处理政务的首相大人,心中有些打鼓。 国王若是当真要重新参政掌权,那么势必要将交给兰登首相的权利收回来。兰登被政敌们称为老狐狸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手下累积着全王国的财政权,更何况他的手下还训练了一支铁血的荆棘部队。 这支部队曾为奥斯顿王国抵挡了无数王国之间的小摩擦和稍大型战争,可谓是被鲜血喂养长大。 兰登不是他们可以惹的起了,也不是这个手中毫无权利的傀儡国王可以惹的起的。 但世事又不总是毫无变化的,兰登如此手握重权,他的政敌自然也是很多的,无数人期盼着他的死亡与落魄。 所以,若是奥斯顿十世当真想重新掌权,暗中的支持者一定不会少,正统继承人的这个身份从起点来看就是极高的。 谢余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水,随后便皱眉看了一眼一片寂静的议政大厅,声音靡靡动听,磁性又带着几分青年的别样情致:“怎么都不说话了?” 兰登理了理手中的资料,他薄薄的眼皮轻轻垂着,长而翘的睫毛轻轻动了动,嘴角的笑容自然而然的就勾了起来,温和又严肃:“陛下,或许是臣的建议并不完善,这里有三种方案,您既然想要重新了解政务,便从这桩方案看起来吧。” “此次由您来定夺。” 兰登说话的时候面容不变,像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他的姿态端的正好,既不过分谄媚、也不会显得咄咄逼人、居高临下。 谢余点了点头,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兰登知道,这位傲慢的国王陛下是被他取悦到了。 只是取悦是一回事,奥斯顿十世的好感却仍然一分都不增长。 谢余手中接过资料,其他的大臣也开始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谢余只是浅淡的扫视了一眼,兰登的字迹秀雅好看,看起来赏心悦目,叫人忍不住就想多看几眼。 毫无疑问的,兰登提出的税收方案是最为合理的,他总揽奥斯顿大权数年,全局观念之强叫人折服,倒是其他两个方案,倒是显得逊色许多。 奥斯顿十世将手中的资料放了下来,他看着兰登的眼中带着信服与欣赏:“首相阁下,您的方案已经足够完美了,奥斯顿王国的税收漏洞有许多,您的方案很显然适合我们的现状。” 此话一出,议政大厅又是一阵寂静,大臣们摸不准国王的意思。 说实话,若是想收回权力,谢余此时就不该说出这一番话。 即便兰登首相的方案确实是极佳的,但谢余完全可以选择先不着痕迹的贬低拒绝,回头再采用也不会叫人觉得哪里不对劲。 兰登眼角的余光随意的扫视了一下眼神各异的大臣们,心中却因为国王毫不掩饰的赞赏而诡异的愉悦了几分。 他看了一眼那位傲慢任性的国王,笑容真实了几分。 第141页 兰登很了解奥斯顿十世,虽然性格并不算好,但却十分真实,他的赤诚叫人叹服,至少在这一刻,他能够看得出来,谢余是真心实意的夸赞欣赏他。 年轻的国王抿了抿唇,他在调整自己的坐姿,似乎想要叫自己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中不要显得懒散不敬。 他细碎的黑发从额角戴着的皇冠处散落下来几分,庄重中又带着几分旖旎之感。 荆棘王国的乌发美人,他坐在首位上的姿态就像是一丛傲慢又美艳的红蔷薇。 兰登忍不住勾唇,心中莫名的觉得奥斯顿十世故作严肃的模样可爱的很。 一个贪玩的家伙做出如此违反本性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反差的萌。 兰登微笑着收起资料,对谢余颔首道:“那就按照陛下的意思,用这个方案来推行税收法,臣定不会辜负陛下所托。” 奥斯顿十世轻轻用食指敲了敲透明的水杯,说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恶劣与笑意:“首相阁下,这件事我可没说要交给您来推行。” 空气瞬间寂静了下来。 兰登眸中的情绪微微沉了几分,但他是个十足聪明的政治家,知道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所以在旁人的眼中,深不可测的首相阁下面色丝毫不变,十分沉得住气,仿佛陛下拒绝的并不是他的权威一般。 “陛下有更加完美的人选吗?” 谢余的手指微微顿了顿,随后他笑着对右侧倒数第三位年轻的官员扬眉笑道:“托马斯阁下。” 此话一出,不少大臣都微微一惊。 托马斯只是一位小官,但重要的是,他是中立派,或许还在站队的边缘徘徊。 这位托马斯还是从下议院中升上来的,虽然颇有才能,但因着他破落的身份而并没有什么得到重用的机会。 但他很适合推行这个新的税收政策,并不是说叫他全权负责,但是总能负责一部分关键的地方。 托马斯得到这个机会,但凡他想往上爬,他就一定会彻底站队到谢余这边,而谢余也能够通过他来掌握部分的王国财政实权。 一箭双雕。 兰登的笑容有几分细微的变化,他当然也能想到这其中的关键。 议会结束的时候,他沉甸甸的蓝眸看着那位黑发的国王离场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睛。 不对劲。兰登如此想。 这个主意绝对不是奥斯顿十世自己想出来的,应当是有什么人在他的身后鼓吹。 兰登双手交叉,微微仰头看了议会大厅上方的水晶灯,长密的睫毛扇动。 他一定要揪出这个家伙。 不止是为了攻略,更是厌恶那种失控了的感觉。 奥斯顿十世是他的蛋糕,如今有人试图动这块蛋糕,兰登绝不会放过他。 谢余在他面前应该是透明的,什么秘密都不应该存在。 * “你今天表现的很好。” 古铜镜中穿着浅金色骑士服的道格用一种古板而严肃的姿态说道。 他的眉毛浓密,深蓝的眼眸深邃又好看,在镜中看起来像是一幅上世纪的名人画卷一般。 道格手中拿着一杯咖啡,垂头轻轻的抿了一口,看起来绅士且优雅。 谢余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咖啡,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您还能喝咖啡?” 道格抬首看了他一眼,他坐在一把皮椅上,姿态端正,脊背挺的很直。 男人的解释像是一本万能词典一般详细:“是这样的没错,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自己算是鬼魂还是什么,但我能够通过这面镜子映出的任何东西幻化出我自己想要的任何事物。” 谢余心中诡异的冒出一个想法。 那这面古镜之前能够映照出他,所以道格难不成也能······ 道格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双手交叉,眼神认真的看着谢余道:“可以。” 然后谢余就看到了奇妙又惊异的一幕。 那面古铜镜中,英俊的绅士的身侧慢慢的变化出另一把皮椅。 下一秒,一个美且骄傲的乌发皇冠美人便出现在了镜中的皮椅上。 ‘他’甚至他还对他眨了眨眼睛,笑的美艳且华贵。 谢余睁大了眼睛,忍不住靠近了几步。 他的手忍不住的伸向古铜镜中的画面。 谢余就像是个好奇的孩子一般,他先是轻轻的摸了一下镜中美人的脸庞,然后又像是不注意一般的触碰了一下镜中的奥斯顿初代国王的腰身。 “······” 镜中那位英俊古板的绅士忽的站起了身,随后他远离的谢余的手指。 他的脸好像是红了一点,又好像没有, 道格的声音有些沉闷:“你不要碰我。” 年轻的国王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像是有些不明所以。 道格便道:“你触碰我的时候,我是能够感觉到的。” “就比如。” 绅士的声音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你刚刚碰到了我的腰,我认为这样的触碰会使我腰部的肌肉变得很痒。” 谢余尴尬的后退了一步,他的明丽的面上好像也染上了星点的红。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的。” 道格点了点头,又重新坐回了皮椅上。 谢余干咳了一声,将眼神重新放到了镜中那位与他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乌发美人身上。 第142页 乌发美人的眼眸是一种很纯透的茶色,像是琥珀一般。 他宛如一个初生的孩子,一步步的靠近镜面,他像是完全被镜外的奥斯顿十世吸引住了。 乌发美人将手指轻轻点在那透明的屏障上,他的眼神看着谢余,透露着一股渴望与期盼的意味。 谢余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手指与那镜中的乌发美人的手指叠合在一起。 像是隔着异时空相遇的同一个人。 道格皱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指,抿了抿唇,却一句话都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又有新的play可玩了,嘿嘿嘿嘿 这个故事就该叫镜中美人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落曦、酒柒、苏苏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忘忧 9瓶;太平洋西海岸的歌. 5瓶;长风野草、酒柒 2瓶; 老婆们晚上好呀嘤 第66章 第五只舔狗7 圣典记载,神明与他最宠爱的信徒在梦中相见。 神殿内装饰的如同明月一般的窗棂上挂着两串闪烁着星点光芒的白色风铃,风铃的下摆有一串白色的信条,其上镌刻着金色的符篆文字。 那文字繁复而深刻,细细看来,竟有一股奇异的神性。 宽大的神座上,赤·身的乌发美人躺在神明的腿侧,他的姿态顺从而乖巧,茶色的眸中溢满的是浓烈的情愫。 乌发美人的肤色白皙而莹润,或许是刚刚经过一番情·潮,此时他的身上泛着一种薄淡如东风枝头初开的粉桃,旖旎的姿态令人着迷。 神明修长分明的手骨轻轻抚摸着奥斯顿十世的脊骨,那里有凸出的一块骨头,令人觉得柔嫩且极好掌控。 乌发的美人柔顺的姿态让祂莫名的觉得,这只柔美的金丝雀是心甘情愿的站在他的掌心,只做一只取悦祂的宠物。 世间总有迷雾遮掩,即便是神明,波澜不惊的心也总会有被迷雾障住的时候。 日光从神殿的窗棂处潜入,灿然豪烈,它的光芒远远比谢余在三角大陆肉眼看到的光芒要明亮百倍。 但谢余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的感觉,或许这样说更合适一些。 奥斯顿十世作为神明最宠爱的信徒,本身便被神明给予了最崇高的祝福与眷顾。 更何况他还是神明的地下情人。 神明与他结下肉·体的羁绊,于是他便也被天道眷顾,身体几乎被转化为最纯洁的光明体。 全世界的爱意都向他倾泻而来,他是神明的宠儿,也是天命的宠儿。 银发的神明轻轻抬眸看了一眼窗外跃动的金色光线,日光像是在祂的耳畔敲响的警钟,祂薄粉的唇微动,声音空灵且神性,甚至叫谢余觉得有几分眩晕感。 “我的信徒,你该离开了。” 谢余的表情上带着几分失落,但他在神的面前向来是个乖巧的孩子,于是他用尽量压抑着失落的声音说:“是的。” 乌发的美人缓缓起身,他的颈侧点缀着星点的红色宛如桃花一般的痕迹,不止是颈侧,从锁骨之下蜿蜒到腿侧,这样的痕迹宛如绵延的繁花,丝毫不曾消失。 他垂着长而翘的睫毛,看了一眼身上的痕迹,只言不发。 奥斯顿十世卷翘的睫毛浅浅的颤动,忍不住回想起那炙烈的温度,神明的手掌像是锁链,将他彻底的困住,也叫他无法生出挣脱的想法。 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所以即便是面对神明的驱逐,他也只能沉默的接受。 银发的神明与他并无任何关系,谢余心中清楚,实则这一切都是神明在满足他当初提出的愿望罢了。 谢余披上了一件白色的衣袍,他或许没注意,这是他在查尔佩克城堡中莫名消失的衣衫其中之一。 当然,国王的衣衫繁多,他不会一件件的记住,但是他的大侍女可为此慌乱了好一阵。 大侍女是一个几位古板谨慎的女人,她当是查尔佩克城堡中有了异心的仆从所做的事,但是认真的查了一番,什么线索都不曾找到,像是那些衣衫全部都凭空消失了。 这件事后来甚至都成了查尔佩克城堡中一个古怪的传说,并且这个传说越传越离谱。 有人说这是地狱的恶魔所做的,也有人说这是恶毒的巫师为了诅咒奥斯顿十世所做的。 神明银色的瞳孔直直的盯着谢余离开的背影,祂沉默又缓慢的伸手在腿侧的空座上轻轻抚摸了一下。 温热的温度似乎能够够留在祂的掌心一般。 圣典的声音咋咋呼呼的响起。 “神,你可别陷的太深了,他注定是背叛者。” “背叛者习惯用失落与爱意勾起你的爱怜,他是只狡猾的狐狸!” 银发的神明缓步走向圣水池,他站在圣水池旁,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 “神,你明知道他是来自异世的魂体,他对你的意图你难道不明白吗?” “他只想利用你达到自己的目的,然后他就会抛弃你,更何况诅咒之书的禁制你也没法解开。” 神明淡漠的眼眸微微动了动。 诅咒之书的禁制便是专门为了禁锢神明。 神明博爱,却不可对某一人存于爱,祂甚至不能够说出来。 “圣典,是我最近对你太过仁慈?” 银发的神明手指微微蜷曲,声线富有神性:“奥斯顿十世仅是我的信徒,你若是再多加揣测神意,便禁闭百年罢。” 第143页 圣典的书页立马炸了,它想说什么,到底还是不敢多说。 它想说,它可是神自己的神格,能不知道祂的想法? 还说只是把人家当做信徒,那你与人家翻云覆雨日日夜间厮守是个什么意思? 哪位神明会日日在圣水池注视着自己的信徒? 哪位神明会悄咪咪的拿走信徒穿过的衣物放在神殿中时不时瞧一瞧? 圣典翻了个大白眼,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 它只希望,日后当真到了那一步,神罚能稍微轻一点,至少别叫这个神彻底消散了才好。 * 谢余缓缓醒来,查尔佩克城堡的清晨凉爽而芬芳,空气中似乎都夹杂着一股浅淡甜香的红蔷薇的香味。 “早上好。” 镜中的道格穿着一身绅士的小马甲服,手中端着一杯羊奶对谢余道。 谢余眨眨眼睛,茶色的眸子雾蒙蒙的:“早上好阁下。” 道格的表情严肃而认真,他抿了一口羊奶,像是在品味什么,他的表情好似下一秒就要讲出什么大道理一般。 道格的眼神扫了一眼谢余,随后他的眼神停驻在年轻国王的白玉一般的颈侧。 他伸手指了指,眼中带着几分认真:“你的颈侧似乎被什么蚊虫叮咬了,有好几个红色的斑纹。” 谢余一愣,随后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颈侧,脑海中忽然就回忆起了昨晚神殿中的那位银发的神明在他耳侧动人的喘·息。 他的脖子并不痒,也没什么异常,只可能是神明并未来得及为他消除痕迹。 谢余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他的表情落在道格的眼中有些异常,像是带着几分诡异的羞涩一般。 黑发的美人垂着眸,像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他侧过脸,避开了道格的眼神。 “······嗯,该叫莉亚进来喷一些除虫剂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或许是因为刚醒,还带着几分难言的性感,听的叫人心底腾起一股火焰来。 年轻的国王说着,伸手在颈侧随意的挠了几下,抓的那一片都红了。 道格放下来手中的茶杯,双手交叉:“你抓错了地方,或许咬你的虫子并不会叫你感到痛或者痒。” 谢余心情诡异了一瞬间,他莫名的有点想笑,但他忍住了。 不知道神殿中的那位银发的神明有没有在看直播,祂要是听到了道格的这一番话,脸色会不会扭曲。 谢余轻咳了一下,道格倒是继续道:“据我的了解,能够弄出这样的斑点的虫子应当会是触生虫。” 谢余眼神有些不太对劲了:“畜牲虫?” 道格点头:“触生虫体内没有什么严重的毒素,只是它喜欢用尖嘴来吸·吮人类的皮肤造成轻微的毒素沉淀,毒素不多的话,一天就会好了。” 系统笑的打滚:“畜牲虫哈哈哈哈哈,他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隐喻那个白毛神啊。” 谢余:“白毛神?” 系统理所当然道:“对啊,他一头白毛,看着好显老哦。” 谢余又想笑了。 系统想了想又认真道:“宿主以后不要让他亲你的脖子了,我上论坛搜了一下,之前有一对情侣就这么亲咬了大动脉就死掉了。” 谢余:“······” 好家伙,系统果然还是找到了论坛这个好地方。 算了,孩子大了,管不住了。 谢余干咳两声,对道格道:“原来是这样。” 道格的手又轻轻握住茶杯,他的表情不变,像是上世纪的绅士一般:“你一直在咳,或许你该去喝一杯热茶?” 谢余:“······” 翻译过来就是,多喝热水。 年轻的国王忍不住弯了弯唇,表情有些轻松,很明显的,他现在与道格的相处已经不再像是刚开始的几天那么约束了。 道格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谢余弯起的唇上,红润好看,莫名的吸引人视线。 他向来耿直又诚实,倒是想夸,只是又觉得不太好。 夸别人笑的好看就算是,若是夸别人的嘴唇很诱人,就显得很暧昧,不太对劲了。 谢余倒是不知道他的想法,他笑道:“阁下,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一问,只是有些冒昧。” 道格蹙眉:“什么?” 年轻的国王笑的眉眼弯弯:“您在位多年,当真一位妻子都未曾娶过吗?” 道格摇了摇头,表情很自然,没有难堪也没有不好意思:“不曾,我致力于统一三角大陆,并没有其他的心思。” 谢余点了点头,心想果然英雄就是不一样的。 或许是此时的气氛很好,奥斯顿十世大着胆子继续问道:“那您可曾遇到别的大臣或是别的国家给你强行塞美人的情况?” 道格皱眉想了想,半晌才道:“有,似乎不少。” 奥斯顿十世挑眉,眼神有些好奇:“那您全然都拒绝了?” 道格点头:“当然拒绝了,不过有的时候为了推行政策就不能拒绝了。” 他说着,眉头微微散开一些。 “通常不能拒绝的时候,我会耐心的给她们讲解一夜荆棘王国开国遇到的各种难题与历史。” 镜中的国王表情有些欣慰:“她们都是好学的孩子,即使困的想要睡觉也会强撑着听完。不过当我邀请她们一起再来的时候,她们全部都拒绝了。” 第144页 谢余:“······” 他忍笑,心想,那些女人估计都心里狂骂他变态,我们想睡你你居然深夜给我们开班教学历史。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系统上的那个论坛其实就是你们评论区读者留言 系统看到的骚话都是你们的骚话,你们好好思考一下你们是怎么把我们单纯可爱的小统带坏的。 系统:“作者,你为什么有那么多好妹妹好姐姐,而且后来还改口叫老婆了?难道你不怕修罗场吗?” 我:“一个老婆一倍爽,多个老婆多倍爽。” 系统:“?” 我印象最深的其实是那个叫我们老绅士道格阁下为dog的那位好姐姐,道格阁下拿出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试图跟你聊聊人生。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苏苏晓瑜、夜浅 20瓶;林焱 1瓶; 老婆亲亲嘤 第67章 第五只舔狗8 迪丽斯是大侍女莉亚手下培养的一位二等侍女,她成年不久便被招进了查尔佩克城堡,事实上,这还是托了她之前在城堡中工作的祖母的福。 当然,迪丽斯本身也很争气,她性格虽然还带着些少女的天真烂漫,但做事极为稳妥,大事上毫不含糊,细节也能处理的很好,所以还是很受大侍女莉亚的看重。 因为放心,迪丽斯被分派到了查尔佩克城堡的中心花园水池处,她负责的是修剪花枝与清扫,更重要的其实是关注那条人鱼的情况,时时刻刻需要汇报给侍卫与大侍女。 迪丽斯第一次见到那条人鱼的时候也只余下了惊叹。 传说中的人鱼眉眼精致又好看,英俊又不乏浪漫,他手中捧着一支野蔷薇,唇色红的惊人。 蓝色的尾巴在阳光下泛着好看又莹润的光芒,他浅金色的瞳孔看到她的一瞬间,迪丽斯甚至觉得她被蛊惑了一般,她脑海中闪过一瞬间的想法,如果能够得到这条人鱼,就是死了也是甘愿的。 蓝尾的人鱼眼中却带着浅淡的愁绪,那忧愁的情绪像是丝丝缕缕的烟雾一般,缭绕在他眉眼间,他一只手撑在水池旁,眼中带着星点的光芒问她:“您看到陛下了吗?” 人鱼的声音轻灵动听,宛如某种古老又动听的旋律,他眼中的希冀太过盈满,迪丽斯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克里琴斯浅金的眼睛看着她:“陛下说会来看看我的,他怎么还没来?” “您可以和他说一声吗?或许他太忙了才忘了。” 迪丽斯蓦然想起那有些懒散的国王乌发上那顶微微倾斜的黄金王冠与他慵懒又艳美的面容,奥斯顿十世有的是时间,他大部分其实是闲散的,虽然最近前朝传出国王陛下要从兰登首相手中收回权利一说,但也并非忙到没空赴约的情况。 而且其实奥斯顿十世最近着实有些不太对劲,他从前更喜欢出宫游玩或者是去参加一些有意思的宴席,但最近他只是在寝宫中,旁的地方哪里都不去。 据一位伺候在陛下身侧的小侍女说,陛下最近似乎经常对房内的一面古铜镜神神叨叨,她也曾好奇的去观察那面镜子。 那镜子造型美观,但仔细看来,其实也就是普通的镜子罢了。 这事无从追究,只能说奥斯顿十世或许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迪丽斯抿了抿唇,面上有些红晕,少女的模样像是一株纯净的百合一般,她的眼中带着无措与歉疚:“抱歉,陛下最近忙于政务······” “我、我并没有在陛下面前说话的资格,但我或许能够帮你通报给大侍女莉亚。” 克里琴斯的眼神亮了一下:“谢谢您。” 迪丽斯感叹于人鱼愉悦高兴的模样,他美的像是波提切利艺术之中诞生的维纳斯一般。 那日后迪丽斯便拜托了莉亚在奥斯顿十世面前提起克里琴斯,但不出所料的,丝毫用处都没有,或者说,国王陛下并未将那条人鱼放在心上。 宠物就只有无聊的时候才会想起来逗一逗。 迪丽斯日日都能见到那条蓝尾的人鱼驻足等候的模样,他的眼神总是会在听到花园处的脚步声的时候亮一下,就像是一颗细碎而闪亮的钻石落入浅金的光晕之中。 日复一日,克里琴斯的的眼神越来越暗淡,他的胃口也越来越差。 本来他一顿可以吃两大桶的生鱼片,但如今连一碟子都不一定能吃完了。 而且迪丽斯清扫花园的时候还时常会发现闪亮的浅蓝色鳞片,有时候是漂浮在水池上,有时候是散了一辆片在地面上。 迪丽斯将这些异常的情况通报给了莉亚,不出两日便有专门的医师前来为萎靡的人鱼检查治疗,但陛下还是不曾出现一次。 兰登站在水池边看着眼眸暗淡的、仍由医师抽血输药的人鱼,他的表情很淡,或许还带着笑容,只是那眼神如何看都有几分冷意。 系统机械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宿主,人鱼好像也没办法吸引到boss的注意力了,攻略进度一分都不涨了,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了,总攻略进度居然只有十五!” “我们必须快一点了,这个世界的神明对外来者非常的敏锐,我们若是不小心被发现了,绝对会直接被碾碎的!” 兰登眼神冷锐:“吵什么,光着急有什么用。” 金发蓝眸的男人理了理衣袍的领口,他慢条斯理的道:“如果实在不行,就兑换一些辅助品来攻略。” 第145页 系统有些惊讶:“你不是说辅助品都聊胜于无浪费积分吗?” 兰登哂笑:“我们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系统沉默,这位奥斯顿十世确实是他们碰到的最难攻略的家伙了。 谢余坐在书桌前整理政策论会,他是真的不怎么喜欢这些政治上的理论一类的,光是看看就嫌头疼。 但是——他默默的看了一眼镜中衣冠楚楚气势肃穆的男人,还是妥协的继续看起了手中的奏折。 他想起前两天自己想偷懒休息,这位绅士阁下对着他讲了一整晚的策论与制衡政策,道格还跟他分析了目前他最大的对手兰登的性格与特点,教导他该如何运用气势去压人。 谢余听的昏昏欲睡还偏偏没法睡,因为道格还会提问,他若是答不上来,这人就用一种冷厉压人的视线与语气逼他抄书。 抄书啊,一整本,谢余光是想想就浑身发抖恨的牙痒痒。 咚咚,寝殿的门被敲响了。 谢余的眼睛一亮,现在无论是谁,只要能将他救出苦海就行了,他真的不想再学习了。 莉亚走了进来,她的手中端着一杯甜羊奶轻巧的放在谢余的身侧。 大侍女观察了一下国王的脸色,没察觉出什么异样,这才谨慎又恭敬道:“陛下,您带回来的那条人鱼的状况看起来很不好,他最近落鳞的情况又严重了,您要去看一看吗?” 年轻的国王闻言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那面古铜镜,莉亚的眼神也顺着看了过去。 镜中什么也没有,只有隐隐绰绰的她与国王的影子。 但是莫名的,莉亚感觉到从心底窜上来的一阵鸡皮疙瘩,像是蚂蚁爬过肌肤一般的感觉。 镜中的道格双手交叠,他一只腿架在另一只腿上,面部表情平淡又肃穆,看起来就不太好相与的模样。 但奥斯顿十世最近实在是憋狠了,他不想再一直闷在屋中处理政务了。 于是他移开视线,也不敢多看镜中的人一眼,对莉亚道:“那我便去看看吧,许久不曾见到克里琴斯了。” 道格深蓝的眼眸盯着奥斯顿十世远离的背影,待到那最后一抹虚影消散了后,他手中的玻璃茶杯缓缓裂开了一个细碎的口子,随后化作了一阵灰,消散的无影无踪。 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个克里琴斯或许是谢余的情人。 道格只觉得心里难得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他想,人类应当就不该存在情·欲才对,看看他的后继者被一条人鱼迷成什么样子。 身为奥斯顿的国王,谢余如此紧张一条无关紧要的人鱼,反倒将他这位导师抛下,真是、真是······ 道格冷着脸起身,低沉着声音道:“荒唐。” * 谢余赶到中心治疗室的时候看到了泡在海水中,浑身透露着一股灰败气息的人鱼。 人鱼蓝色的尾巴上的鳞片斑驳难看,甚至可以看到鳞片内泡的有些发白的肉,看起来有些吓人。 但几乎是谢余刚靠近了两步,克里琴斯就睁开了那双浅金的眸子。 他的眼中落着摇晃的烛火,很温柔的颜色,漂亮的像是陌上将开的花苞。 “陛下终于来看我了。” 克里琴斯微微摇动了一下鱼尾,朝谢余靠近,他小心翼翼的收敛了尖利的指甲,只用柔软的指腹向前试探的想要握住谢余的手。 “我有点疼。” 他的声音又软又轻,像是撒娇、又像是委屈。 奥斯顿十世忍不住柔和了眼神,他轻轻握住了人鱼苍白的手背,声音也不自觉的柔了一些:“你不要乱动,我叫医师给你治病。” 一股奇异的香味缓缓散开,谢余只觉得脑海中一瞬间涌上了几分怜惜喜爱的情绪。 克里琴斯很乖的点了一下头,但他的眼神却是惶惶难安的看着眼前黑发的国王,他说:“陛下,您答应养着我做宠物的,那您可以不要丢下我吗?” 谢余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人鱼毛茸茸的发,声音带着些暖:“好。” 黑发的国王轻轻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对系统道:“小统,查看一下我身体的情况,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他此时正发自内心的怜爱这条人鱼,甚至对兰登的好感都有些不受控制。 系统扫描了一番道:“宿主,兰登兑换了系统药物并利用人鱼将药物下在你的身上。” “这个药物是能够提升一种错觉好感,也就是说,你现在所有的感觉都是外来力量所营造出来,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就会被迷惑,然后沉浸在这种错觉好感中,爱上兰登。” 谢余笑了笑,低眉在人鱼精致漂亮的眉心吻了吻,心道:“这个家伙还真有点本事,这种物品,权限一定很高吧。” 权限高,就意味着能力越大。 也就意味着,谢余能得到更大的好处。 作者有话要说:  想问问老婆们下个世界比较想看什么,我找找灵感 总感觉这个世界不太能戳你们,噫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酒柒 3个;星落曦、野子窖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6771000 30瓶;鹿辞 8瓶; 试图把老婆们亲亲抱抱举高高,然后把你们三百六十度旋转扔上天再接住 第68章 第五只舔狗9 第146页 每日议会结束,首位的国王却并未急着离开,暗金纹的礼服衣摆拖地,他闲庭信步的走到首相兰登的身侧,像是天际迤逦而来的云彩。 奥斯顿十世优美有力的手臂轻轻撑在兰登座椅的一侧,身体微微下压,鸦羽一般的长发垂下几分,他看着兰登的眼神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邀请,像是暧昧、又似是正直的无辜。 “阁下今日可能抽出几分空闲来?” 大臣们都离开了,空荡的议政大厅内只余下了两人,两位侍女早在看到奥斯顿十世的动作时便自觉地退避了出去。 兰登侧眸看向乌发的国王,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被那顶黄金与红钻石镶嵌的王冠吸引住,这顶王冠曾是他亲手为这位傲慢又劣性的国王戴上的。 彼时,年轻的国王刚刚登上了荆棘王国至尊的位置,老国王走的突然,是他握住了奥斯顿十世的手,将他送上了王座。 那顶王冠由纯金打造,便是两只手捧着都有些重,当兰登轻轻为奥斯顿十世加冕的时候,他看着青年脆弱且柔嫩的颈脖,甚至担心会压伤了他。 果然,乐于享受的奥斯顿十世即便是在那样盛大的场所中,仍然是低声嘟囔道:“好沉,首相阁下,您不能在打造王冠的时候加一些轻质的东西吗?” “这样戴着该多难受啊。” 乌发的青年不满的如此说。 他的语气傲慢且肆意,青年分明对他没什么好感,却依旧表现出信任依赖他的模样,再加上他俊秀美貌的面容,兰登也不得不承认,他对他产生过许多次的绮思。 人本身就是视觉动物,谢余的面容即便是在整个三角大陆上找也不定能找出第二个比他还要美貌的男人或是女人。 兰登心中微动,耳畔陡然传来一声细微的系统提示音。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为90,。” 他眸中闪过一抹暗沉的微光。 兰登从未想过谢余的好感会增加的这样快,事实上他当初用了这个系统药剂的时候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他并不觉得谢余这样的人会因为莫须有的药剂而对他产生好感。 但事实往往喜欢打人的脸,他用了药剂之后,开始的第一个月确实是没什么作用,但随着他处心积虑的靠近、约会、人鱼躯壳的加持,谢余的好感度慢慢的涨了起来。 到后来,就如同这样稍微靠近、亲密一些的接触都会涨好感。 两人就像是处于暧昧期的男女一般,即便是一个眼神,也能叫对方为之神魂颠倒。 兰登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个瞬间的时候,他也曾产生过留在这个世界,与谢余共度一生的想法。 但他是属于极为理性的一类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标,他穿梭了这么多个世界,做了那么多任务是为了什么? 他要回到他最初的世界,夺回他失去的一切,将他的仇人全部送进监狱。 他要让昔日风光无限的兰家重新站在帝国的巅峰。 他的肩膀上肩负着无数条人命,包括他的父亲、母亲、哥哥与他部下所有信任他的人。 所以,他只能往前走,一步都不能回头。 “首相阁下在发什么呆?” 奥斯顿十世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眉眼间的表情冷淡了一些,他本身就是阴晴不定、性情恶劣的人,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这样的表现更是明显。 兰登翘了一下唇,他和谢余相处了这么些年,自然知道该如何顺毛,面对这样的国王陛下,他只需要转移注意力就可以了。 兰登很自然的将手搭在谢余白皙修长的手背上,随后又表现得像是不注意才碰到的一般,脸上涌起几分浅色的红晕,声音也有些温雅的软意:“抱歉。” 谢余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他在兰登温柔又柔顺的眼神中慢慢的红了耳根,傲娇的奥斯顿十世也挪开了手,但很快又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手臂稍用力地回握住了他的手腕。 身材高大的首相大人坐在座椅上,他弧度优美的下颌被黑发的国王轻轻抬了起来,议政大厅的烛火在空气中轻轻摇晃出一种暧昧的氛围,橘色的光芒照在兰登洁白英俊的面容上,更显出几分与白日不同的性感来。 谢余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茶色的眸中似乎燃烧着某种火焰。 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缩短,兰登几乎能够看到奥斯顿十世轻轻颤动的睫毛。 很长,像是一层浓密的鸦羽一般覆盖在眼睑上。 谢余弯腰看他,声音就像是在耳畔轻轻吹来的一般,落在兰登的耳中像是一片轻的不可思议的羽毛一般。 “闭眼,首相阁下。” 兰登微微动了动喉结,他能够感觉到血液在皮层下激动流淌的感觉,心脏像是被帝国某种控制的仪器控制住了一般,完全不受控制。 在这样煽情的时刻,他无可救药的向那位高高在上的国王陛下投降了。 他闭上了眼睛,几乎是在下一刻,唇上便覆上温软的触感,带着潮湿的树莓气息。 很香,很甜。 兰登模模糊糊的想,原来国王陛下今天吃的甜点是兰西州的树莓蛋糕。 树莓奶油的味道太甜了,软而香,叫他忍不住的怦然心动。 男人与男人之间暧昧的气氛总是更加容易爆发出来,雄性天生的角逐天性叫他们更容易激动,或许是兰登更胜一筹,到后来,他半搂着谢余纤细的腰身,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鼓了起来。 第147页 兰登从前攻略的时候从未这样吻任何一个目标,他本身便魅力十足,光是心机手段便足够了,根本不需要再多付出什么亲吻与肉·体上的接触。 所以说到底,面对这样亲·热的时刻,他还是束手束脚,宛如一个初次恋爱接吻的小男生一般紧张的手足无措。 他下意识的想抚·摸谢余的腰身与光滑的脊背,甚至觉得那层礼服过分的碍眼,但终究却不敢多做动弹。 这样太下流了,他想。 但奥斯顿十世明显不想放过他。 乌发的美人像是一个顽劣的孩子一般,他的手指上像是带着某种细微的电流一般,凡触碰过的地方,都让兰登觉得像是着了火一般的感觉。 国王陛下被他搂着腰按坐在他的大腿上,兰登的眼眸都带着几分隐隐的暗红。 他的唇从奥斯顿十世那张华美的脸庞缓缓下滑,顺着颈部的动脉到锁骨,兰登极为迷恋的深吸了一口气,细密的吻便落在颈侧。 “首相阁下。” 乌发的美人笑了笑,他茶色的眸中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像是风流、又像是顽劣的玩笑,他纤细的手腕抵住了他的胸膛,随后整个人便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 兰登一时不察,竟被他推开了些许。 高大的金发男人深蓝的眼眸带着几分深沉的情愫,他的呼吸微重,脚步有些重,慢慢的逼近那处处引诱他的乌发的美人。 谢余本以为兰登不会敢在这样的场合对他做什么,但他完全没想到兰登本质上也不是什么谦谦君子,金发的男人直直将他抵在角落。 兰登看着眉眼处带着几分惊慌的国王,直接将人拦腰抵着墙抱了起来。 谢余一时不察,小声的叫了一声,下意识的一把抱住了男人的颈侧。 兰登的腿微屈起抵在墙边,谢余被他稳稳的禁锢在了他的怀中。 两人身体几乎全然的贴在了一起,像是连体的树枝一般。 兰登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奥斯顿国王,英俊的面容像是带着隐忍与渴求一般的,他的声音嘶哑又性感:“陛下,求您赐吻。” 谢余垂头看他,表情隐藏在半暗之中。 在半边烛火的辉光中,兰登看着高贵的国王陛下垂首给了他一个抚慰一般的吻。 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嘉奖她的骑士一般。 “好了。” 奥斯顿十世如此说。 他轻轻拍了拍兰登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兰登手指微微用力,到底还是没有继续下去,他将国王轻轻放了下来,手腕却依旧搂住那纤细的腰身。 占有欲十足的模样。 谢余深呼吸一口气,茶色的眼珠盯着兰登的眼眸,剔透的像是一块琥珀。 “今晚会有一场假面舞会,首相阁下知道的,奥斯顿一年都会举办一次,首相这样久都未曾遇到心上人,或许在这个舞会上能够找到心属之人。” 这话落在兰登的耳中就像是暗示了。 毕竟假面舞会一般都会由皇室主持,也就是谢余也一定会参加。 兰登忍不住勾唇,他的笑容不再是如面具一般的温雅,反倒是透露出几分难言的温柔与叹息。 “遵命,陛下。” 谢余满意的点了点头,暗金的礼服拖拽出一个旖旎的弧度。 “那么,首相阁下,我就先离开了,您自便。” 奥斯顿十世说话的姿态依旧是骄矜的模样,但兰登却忍不住的心中微动。 这样的国王陛下真像是一只傲娇的猫儿一般,他想。 “滋滋,宿主,虽然我知道您一直都很有自己的想法与目标,但我想我还是应该提醒您,奥斯顿十世对于我们来说终究还是一个过客,您最好还是不要付出多余的情感,否则到了离别的那一日难免会有些难舍。” 系统机械的声音在兰登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兰登掀了掀单薄的眼皮,他深蓝的眸中一片暗霾:“系统,我们一直都双利共赢的伙伴。” “下一个世界直接去ss吧,积分会翻百倍对吧?” 系统的声音带着迟疑:“宿主,您想做什么?” 兰登声音听不出情绪:“我要兑换一个躯体。” “这个世界是s级,不是说成功就可以拥有更高的自选权限么?” “我选择抽取灵魂的权限,带走他。” 系统沉默了很久,半晌才道:“您不是要攒积分回去吗?” 兰登声音陡然轻松了几分:“慢慢攒也不急,富从险中求,日后多做一些任务就是了。” 系统也没有再劝了,它知道自己无法动摇这位宿主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们明白吗,这才是真正的勾引套路,遇到喜欢的就特么直接上,冲就完了! 谁遇到这样的小妖精能不动心,反正我幻肢动了感谢在20201102 13:38:47~20201103 21:35: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可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第五只舔狗10 “克里琴斯先生尾部的鱼鳞脱落的十分不正常。” “看起来他似乎到了换鳞期。” “不——不对。” 穿着白色医师长袍的中年男人拿着放大的仪器观察着病床上躺着的蓝尾人鱼,人鱼一身鳞片脱落的七七八八,海藻一般的深蓝长发都带着些枯萎的暗淡色泽。 第148页 他看起来糟糕透了,像是随时就会死去一般。 “看起来不太对劲。” 中年的男人皱眉嘟囔了一句,但他到底还是没能确定那一丝丝微末的想法,于是他便叹了一口气道:“请陛下来吧,或许他撑不下去了。” 谢余到的时候便看到了苍白的人鱼半睁着浅金的眼眸,人鱼看到他的时候明显很高兴。 他像是丝毫都不在乎自己身上的痛苦一般,克里琴斯的声音虚弱极了,丝毫没有往日的阳光与活泼,或许是在深宫中一个人待得久了,他看起来也沉默了许多,像是自由的灵魂被上了一层枷锁。 “陛下,您终于来了。” 谢余的脚步向前迈了半步,面对克里琴斯如此柔软殷切的眼神,他到底还是没法彻底做到无视。 人鱼轻轻咳嗽了一声道:“陛下可以让他们都离开吗?” “我有一些话想对陛下一个人说。” 谢余的眼神向旁边站着的几位医师扫了眼,白袍的医师们都自觉地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人鱼半支起身体,浅金的眸中像是带着挣扎的情绪,他白皙的脸部带着几分抽搐诡异的感觉。 整个人一半像是被操纵的皮影,另一半像是在地狱火焰中挣扎的灵魂。 奥斯顿十世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脚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陛下,别怕。” 克里琴斯的声音带着双重奏一般,有两道声音附在一起,像是不同空间声音的交叠。 他看向谢余的眼神却温柔又带着某种坚定。 “我一直被莫名的力量操纵至今,一直到如今我才有机会用真正的自己来面对您。” 他说着,苍白的额头慢慢沁出细密的汗珠。 很显然,克里琴斯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的尾部鱼鳞一片一片的脱落,速度很快,苍白的血肉便展露了出来。 “人鱼族成年的时候,都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永远生活在水中,或者消除鳞片,转化为人类。” “这是个机会,也是神明对人鱼族的爱怜。因为我们可以凭借这次的机会彻底重生一次,这世间所有的诅咒与术法对我们都没有用。” 随着他轻颤的尾音落下,那双异样的鱼尾上缓缓泛出星星点点的光芒,这些细碎如星的光芒正在缓缓的修复他的伤口。 而后,更加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克里琴斯原本的鱼尾居然缓缓变幻成了人类的腿部,随着腿部的轮廓愈发的明显,他的表情也愈发的狰狞,整张白玉似的脸都泛着一种异样的红,眉眼间全然是苦痛与折磨,可他的眼神却一直是看着谢余的,温柔又执着。 谢余就像是他支撑如今的精神支柱一般。 时间过的很快,又好像很慢,总之谢余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人鱼已然拥有细长有力的长腿了。 克里琴斯的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他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唇色却莫名的红,艳艳的,像是枝头的红果一般,带着一股莫名诱人的感觉。 病弱美人总归像是天上的明月一般吸引人。 谢余被他的眼神勾着向前走了好几步,一直走到了病弱美人的身侧。 克里琴斯苍白好看的指牵住了国王的衣袍,他的声音很轻:“陛下,克里琴斯被人如此捉弄,您会为我主持公道吗?” 谢余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人是谁,你是我的宠物,捉弄你就是在蔑视奥斯顿皇室的尊严,我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克里琴斯很小心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才道:“是兰登。” “而且,因为人鱼之心的作用,我还知道他的秘密。” 谢余眯了一下眼睛,心中思绪纷杂,面上依旧保持着骄纵高傲国王的人设。 奥斯顿十世蹙眉,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的模样,毕竟兰登首相是他较为信任的臣子,但克里琴斯观察谢余的眼神却知道,奥斯顿十世对那个所谓的秘密更加有兴趣。 “什么秘密?” 克里琴斯浅金的眼眸看着他,声音有些吃力虚弱:“他似乎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在与一个莫须有的人做交易,他称呼那个人为系统。” “我本来该是沉睡在大海中的,是那个所谓的系统力量将我唤醒,并在我的脑中摄入了一种能量,那股能量险些将我的灵魂与意识彻底绞杀,但所幸,我抗了过去。” “兰登与系统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得到陛下您的真心,他们试图通过各种方式来得到您的爱慕,然后换得所谓的最终奖励。我在这其中起的作用就是傀儡替身的作用,您完全就是被他捉弄了。兰登根本就不喜欢您,他会在您彻底喜欢上他的时候将您抛弃。” 谢余的眉头蹙的更紧了,毕竟克里琴斯这一番话对于他来说冲击实在是有些大,甚至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毕竟兰登作为首相,几乎是从他登上高位那日开始便伴随着他到如今的了。 克里琴斯却道:“我可以将人鱼之心给您,这样您就可以听得到他与那系统之间的联系与对话了。” 克里琴斯说着微微仰首,他长长的睫毛轻轻覆盖住浅金的眼眸:“您只需要轻轻的吻一下我的额头便可以了。” 谢余沉默了一会,便按照他所说的做了。 两人相触的时候,谢余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纷杂的情绪,随后便是一阵清凉的感觉涌上他的心间。 第149页 系统有些激动的道:“宿主大大,是人鱼之心!这个可以转化为巨大的积分和能量的!” 谢余的声音却显得有些平淡,他显然更关注其他的问题:“他能通过人鱼之心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吗?” 系统眨巴眨巴眼睛道:“不会啊,我们和野生系统可不一样,主系统的保障很强大的。” 谢余这才笑了一下:“确实很强大。” 克里琴斯的面容更加苍白了,他的嘴角甚至隐隐流下了几抹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像是查尔佩克城堡外凋谢的玫瑰。 深蓝长发的青年眼神带着些奇异的色泽看着谢余,他的指尖轻轻触碰着谢余的心脏处,像是在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一般。 “从此以后,我就住在您这里了。我将我的心脏赠予您,愿它日后能够叫您分辨人间险恶,日日夜夜,永远伴随在您的身边,穿破一切的时间与空间。” 谢余面上表情微愣,系统忽的道:“他就要消亡了。” 谢余动了动手指:“消亡?” “对,人鱼族寿命很长的,所以他们的死亡被称为消亡。人鱼之心其实就相当于人类的心脏,克里琴斯将人鱼之心给了你,在人鱼族就相当于求婚的意思。” “但人鱼族通常都是相爱的两人交换心脏,所以不存在消亡。克里琴斯单方面将人鱼之心交给你,也没有得到你心脏的意思,他就是人鱼族中俗称的暗恋者,暗恋者没有得到心仪之人的回应,便会选择消亡。因为人鱼一生的爱恋只会有一次,他们若是得不到回应,只会在漫长的时间中变得疯狂,所以倒不如消亡了才好。” 谢余半晌才道:“小统了解的很多。” 系统噘着嘴道:“我特意去查了宿主接近的所有人的资料。” 它可爱的猫眼中透露着一股求夸奖的姿态,软萌又乖巧。 谢余笑道:“小统真乖。” 克里琴斯只觉得眼皮有些沉,他勉强地支撑自己丧失了力量来源的身体,声音轻得如同天边的浮云:“陛下,我可能要睡一会了······但我还有些话想跟您说······” “您不要总是呆在城堡中发呆,您总觉得无趣,或许可以试着去奥斯顿王国域内最大的那片海去看一看。那里的海风总是很温暖,潮湿的海水非常干净,若是您试着将脚踩在上面,或许还会有一些可爱的小鱼会来亲吻您的脚趾、祈求您的爱怜。” “傍晚的时候会有很多可爱的人类在那里烧烤,他们会围成一个圈,男孩子们会编制花环送给自己心仪的小姑娘,海鸥与大海都会祝福他们的相爱。” “······如果您有一天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您可以带他去看一看海,手牵着手,很温柔的踏着夕阳的余温······一起走到老。” 谢余心中微动,他看着克里琴斯的眼神带着几分微沉。 在他微末的记忆中,原来的世界中,似乎曾经也有人这样对他说过。 谢余居高临下的看着人鱼缓缓闭上的眼眸,克里琴斯的身体在逐渐的消散,像是萤火虫汇聚的精灵一般,散开时,丝毫痕迹都不曾余下。 谢余的眼神很冷静,他就这样看着,一动也不动。 系统却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它觉得,宿主的心情似乎并不好。 克里琴斯的虚影彻底消散时,谢余才抬眸道:“我会的。” 那声音带着莫名的情绪,像是温柔,又像是什么更深刻一些的东西。 谢余将手指轻轻按在心脏处,眼皮搭了下来。 * “警报、警报,傀儡人鱼克里琴斯脱离掌控,已启动自毁模式······自毁模式开启失败,检测到傀儡已经彻底消亡。” 兰登皱了皱眉,心中忽的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系统机械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 “攻略目标谢余好感度50,攻略好感度40,攻略好感度10······” “当前好感度30,请宿主引起重视。” 作者有话要说:  小人鱼最后只能化作泡沫永远离开他的王子 老婆们亲亲抱抱举高高嘤 第70章 第五只舔狗11 夜晚的查尔佩克城堡笼罩在雾气中,天边一轮明月没有丝毫阴霾,漂亮的像是一颗珍珠般半吊在暗色的天空中。 厚重的深红木漆大门微敞开,城堡中明亮温暖的灯光便驱散了蔷薇路径上的弥散的黑暗。 一辆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查尔佩克城堡的大门处,来来往往间尽是衣着尊贵的贵族男女,侍从们恭敬的牵引着他们进入城堡,看起来十分的热闹。 这是独属于一年一度假面舞会的贵族狂欢。 一辆浅银色纱帘的马车缓缓驶来,它稳固的停在了蔷薇花旁的小石路上,马匹也是通身白色,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圣洁之感。 几位穿着华丽闪耀的贵妇手挽着手,眼神有些惊讶的窃窃私语了起来。 “哦,光明神在上,这不是教皇大人的马车吗?” “天啊,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在假面舞会上见到教皇大人,简直是——三生有幸啊!” 一个贵妇用软白色的团扇轻轻掩盖住一半的红唇,她低笑道:“你们说,教皇大人应该不会不知道奥斯顿王国假面舞会的规矩吧,假面舞会算起来可是约会的天堂,在这里,有哪对情人不是快活的不想回家。” 第150页 “若是好运,哦,或许还能够得到陛下的青眼呢。” “陛下那样英俊,与那些公爵伯爵大人们都不一样,他那乌色的长发,琥珀的眼眸,简直要命。要是能与陛下春风一度,我简直是死了也甘愿。” “哦,克里莱斯你可真是有够下流的。” “穆思尔你可别装纯,上次就数你盯陛下的时间最长。” 银白色的马车纱帘被慢慢撩了起来,不少的贵妇与贵族小姐都忍不住驻足,眼神矜贵却止不住的往马车的方向瞟。 红白繁复的衣角露了出来,红衣教皇单手挑开了纱帘,露出了那张禁欲的面容,他的神情平和又慈悲,像是教堂中央最为严肃的神像一般。 明亮的月光照在他禁欲且俊美的面容上,空气似乎都稍稍凝滞了一下。 红衣教皇的身边跟着一个神侍,但他垂眸对那名神侍说了几句什么,随后便缓步的进了查尔佩克城堡。 途中教皇或许是注意到了许多贵族的注目,于是他唇角上扬了一些,对那些贵族的公子小姐们轻轻颔首,礼仪挑不出丝毫问题,行为举止也叫人觉得舒服养眼。 “教皇大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英俊诱人啊。” 教皇刚走进了城堡,便有一位侍从递给他一个白孔雀的面具,侍从笑得温和有礼:“教皇阁下,根据假面舞会的规矩,您可能需要去换衣间换一件衣服。” 红衣的教皇接过了白孔雀的面具,深蓝的眼眸中隐隐闪过一抹银光,侍从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也不曾不注意,他只觉得今晚的教皇阁下似乎比从前都更叫人觉得畏惧圣洁,红衣的教皇连一举一动都优雅至极,他的动作间甚至透露着一种神性。 谢余随意的换上了一件纯白的服饰,那衣袍的边缘绣着浅金色的花纹,白袍整体带着一股圣洁纯真的感觉,谢余穿上后看起来就像是光明典籍之中描述的光明神创造的天使一般。 就缺一双白羽翅膀和光环了。 他接过侍从递过来的半月纯白面具戴在了脸上,随后使了一个改变发色的法术,金灿灿的颜色覆盖了原本的乌黑,谢余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灯火明亮的舞会大厅十分的热闹,随着钟摆敲响,气氛更是达到了高潮。 舞会中随处可见男男女女邀请跳舞的身影,三角大陆的风气并不保守,不少刚刚确定为情人关系的男女甚至直接火辣的在舞池中接吻。 谢余随意的站在灯光微暗的角落中,不一会便有好几些人来邀请他跳舞了,听嗓音,不止有男性,还有些羞涩的女性。 谢余却是一概拒绝了。 一直到一双马丁靴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缓缓行至他的身侧,男人的面容被一只白孔雀的面具遮掩住,深蓝的眼眸在面具的阴影下,谢余并不能清楚的看到。 “在下可有荣幸与阁下共舞一曲?” 男人的手骨宛如象牙雕刻成的,指甲圆润而有光泽,修剪的很整齐,看起来丰润白皙。 谢余抬眸看他,半月纯白的面具在灯火下摇曳出旖旎的风姿。 长而微卷的金发披散,他像是古希腊神话中丰腴美貌的维纳斯,半边白净的脸颊分外诱人。 “当然。” 男人微笑,他牵住了谢余的手,另一只手搂住那纤细的腰肢,两人翩然起舞。 在灯光下,在黑夜中,在漫漫人群中,他们眼中只余下了彼此。 一支舞结束,男人单手抵胸,对着谢余轻轻行了一个礼。 一张纸条被递到了谢余的手心中,谢余展开,微暗的灯光中,他看到了两行字。 ‘午夜十二点,维尔纳庄园。’ 谢余眼神微暗,半月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 男人的身影融入了人群,像是滴水融入大海了一般,消失无踪。 可谢余却听到了男人与一个电音的对话。 “宿主,您今晚有什么打算,我们的积分早就不够了。” “我知道,还记得上个世界的末日中我得到了什么吗?” “精神系能力,扭转认知。” “可是您若是用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能力一定会被这个世界的神明抓住的!” “我们还有别的方法么?” 谢余垂眸,他能够听到胸腔的人鱼之心鼓噪的声音。 谢余伸手轻轻抚摸心脏,金发白袍的美人声音很轻:“克里琴斯,很快就会结束了。” * 一双深蓝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一切。 深红的衣袍像是秋日里翩跹的蝴蝶一般,谢余的眼神却莫名的被他吸引住了。 事实上大部分的人都被这位深红衣着、面戴白孔雀面具的男人吸引着。 他看起来优雅且美好,更重要的其实是这个男人叫人忍不住生出顶礼膜拜的心情来。 谢余心中却有几分熟悉感,只是这熟悉感却叫他感到几分诡异。 男人对他静静伸手,他甚至一句话都未曾说过,可谢余却是几乎从灵魂上感觉到一股顺从感。 他下意识的将手搭在男人的手心中,两人就像是出演了一场默剧一般,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落幕。 谢余被男人拥入怀中,男人的声音轻灵的宛如纸张上跃动的音符,他说:“我很想你。” “不要再拒绝与我相见了。” 这句话像是一种言灵的力量一般,深深刻入了谢余的意识之中。 第151页 系统的声音骤然响起:“宿主,他是光明神!” 谢余眉宇微蹙,半晌才从那股奇异的力量中挣脱了出来。 “光明神不是不能够离开神殿吗?” 系统道:“所以他附身在了教皇身上。” 谢余沉默了一会,才道:“光明神目标进度如何?” 系统半晌才回道:“光明神目标进度条被主系统关闭了,因为神明是不可知的,不可以随意用大数据定义,所以我们只有舔狗目标彻底满了以后才能给出成功提示。” 谢余眯了眯眼睛:“知道了。” 谢余一直都是一个敏锐的人,在他确定了光明神对他抱有好感之后便开始有意识的拒绝神明的邀约。 一个习惯在养成后,陡然被人改变,自然会叫人不舒服。 这是自然界通用定律,而谢余认为这一条也是物种通用定律。 单看如今神明这番表现,谢余便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谢余忽的想到了之前兰登给他的纸条。 神明无所不知。 谢余轻轻垂眸,眼眸中浮现笑意。 正好趁着这个绝好的机会,彻底吞食兰登的力量。 * 深夜的雾气愈发的凝实了。 马车零零散散的离开了查尔佩克城堡。 谢余也坐着马车去了维尔纳庄园。 那是一座坐地极大且建筑清雅美妙的庄园,庄园的主人不知道是谁,但总归势力不小。 谢余依旧穿着那身白袍,戴着半月面具。 门口的侍从看到他后并未拦下,反倒是直接放他通过。 谢余抬眸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庄园,很安静,像是黑夜中独自燃烧的蜡烛。 他推开了庄园大厅的门。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陡然刺穿了空气,直直扑向了谢余。 一切都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谢余抬头,正看到红袍的男人优雅地擦拭着手掌的动作。 血液顺着首位上瘫软的尸体流了下来,尸体上裹着一件黑袍,白孔雀的面具也被染的半边猩红,在橘色的灯火下看起来愈发的惊悚。 谢余脚步微顿。 死去的人眉眼英俊,金色的卷发一如既往的讲究好看,他的胸口插着一根铁刺,看起来像是被钉在了座椅上。 是兰登。 红袍的男人摘下了手中的白孔雀面具,面上是如水一般的平淡,甚至可以说还带着几分慈悲与神性。 “他也是你任务中的一个吗?”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谢余感受着一股保护一般的能量环绕了这座庄园。 他抬眸看了一眼男人,只道:“不是。” “但我想要得到他的能量。” 红袍男人手指轻抬起,像是神殿中的雕像活过来了一般。 随后谢余就感到了一股浓烈的能量被禁锢住,送到了他的面前。 谢余挑眉看了一眼神明:“多谢。” 他丝毫不客气的收下了那些力量。 “他逃走了。” 神明敛眉道:“他的力量很奇怪,与你身上的力量有些相似。” 谢余颔首道:“多谢您的帮助,您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对吗?” 身穿红袍的神明与神殿中的神明有些不同,如今的祂像是坠入凡尘的烟火之中。 祂眼眸完全转换成了银色,声音空灵如音符:“我知道你的一切,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甚至为你塑造神体神格,一切的一切,我可以做的比那个系统更好。” “但作为交换,你需要永远留下来陪伴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世界想写风情万种旗袍美人受,或者傻白甜小呆呆(暂时的想法) 所以老婆们会更喜欢哪种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茶* 19瓶;言、青山如有思 1瓶; 谢谢老婆嘤 第71章 第五只舔狗12 道格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古卷,他穿着深棕的外衣,坐在皮椅上,半晌都不曾动一下,看起来像是一座沉默精致的雕塑。 光洁白润的指尖轻轻搭在书页上,男人深邃的眼眸就这样静默地看着手中书页上晦涩难懂的文字,他看起来专心又认真,像是世纪前研究考古的老学究一般。 深夜,月光如水一般透过高窗融进了城堡的昏暗,屋内的烛火摇晃,灯芯噼里啪啦的烧着,或许是太安静了,道格甚至能跟听到那细小的、燃烧的声音。 查尔佩克城堡的舞会终于彻底的结束了,喧闹的声音像是被埋入了土层的底部一般,城堡外连细微的马车驶离的声音都彻底不见了。 夜色愈浓,城堡还未等到它的主人归来。 “吱呀。” 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稍有些紊乱的呼吸声从空气中隐约传来。 道格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手中捏着的书页都被揉皱了也不曾关注一下。 奥斯顿十世眉眼晕红,连走路的步伐都有些跌跌撞撞的,看起来就像个喝的烂醉的酒鬼。 旁边有两位扶着国王的侍女,她们看起来像是想帮忙却又束手束脚的不敢上前。 年轻气盛的国王挥袖甩开她们,语气也是醉醺醺的,听起来又凶又软:“不要你们伺候,给我退下。” 侍女无奈,又不敢强迫国王如何,只得退了下去,守在殿门口,生怕醉酒折腾的国王待会还有些什么吩咐。 第152页 谢余扶着长案的桌沿,半晌才直起身踉跄几步走向床榻。 他茶色的眸中泛着水光,像是秋日湖畔粼粼的波光,迷茫的神色可怜又可爱。 雾一般的粉意蜷在眉间,乌发映衬着雪肤,美不胜收。 道格在镜中注视着他,微凸出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谢余一只手扶住额头,古铜镜就在床侧,稍有一些距离,但或许是醉酒的原因,乌发的美人摇摇晃晃的走到了等身高的古铜镜旁,象牙白的手指抓住了厚重冰凉的金色边框,勉强的稳住了身体。 一双深蓝的眼眸撞进了浅茶色的眼中,空气中似乎凝滞了那么几秒钟,奥斯顿十世吞咽了一口口水,声音有些迷糊:“道、道格,阁下,您、您今天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 道格克制的理了理自己的领口,梳理得整齐的头发散乱了几分,但总体看起来依旧是那样绅士英俊。 他看起来沉稳,手却不由自主的稍加握紧,像是完全没有丝毫紧张的感觉一般。 事实上只有道格自己知道,他的心脏跳的快极了,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早已死去的人。 “哪里不一样?” 绅士阁下放下了整理领口的手指,还是忍不住问道。 谢余蓦然笑了一下,他的白玉般的脸浮上一层桃花一般的颜色,乌发的美人手指触上了镜面中男人的腰身,戳了一下。 “哈,哈哈,这里不一样。” 谢余的语气晕晕乎乎的,但他却摆出十分正经认真的表情:“道格阁下,您的腰好细啊,比克里琴斯的腰还要细。哦,不对,您看起来要更加诱人一点。” 他说着,整个人都靠在镜面上,晕红的脸颊贴在镜面中英俊的男人的脸上,还忍不住轻轻蹭了一下,像是一只猫咪一般。 道格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位胆大包天的后代国王肆意的靠在他的怀中胡乱施为。 男人的脸都泛上了几分难得一见的红晕,道格甚至能够感觉到奥斯顿十世脸颊上微烫的温度。 禁欲多年的老绅士道格阁下头一次感觉到这样奇异的感觉,像是浑身都置身于火焰中被灼烧着。 但诡异的是,这火焰并没有叫他觉得疼痛,反倒是从尾椎处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叫他觉得舒服的同时,又渴望更多的、与怀中美人的接触。 道格莫名地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他无法触碰到谢余,也无法准确控制事态的发展,事实上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已经失态了,再任由谢余继续下去,他奥斯顿一世的威名也不保了。 于是老绅士阁下隐忍又克制的低声道:“谢余,离我远一些。” 谢余听见声音,有些茫然的抬头,他的手掌就按在了镜中人腰间下。 “谢余!” 道格面色酡红,向来深邃的眼中竟浮现了几抹羞恼的意思:“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喝醉了酒就能这样轻浮行事吗?皇室的礼仪都被你忘光了吗?” 谢余眨了眨眼睛,有些晕晕乎乎的按在镜面中的男人身上,声音有些低软:“抱、抱歉。” 道格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想,自己也是着了魔,居然对一个醉鬼说这些。 他刚想着该怎么将这个醉鬼弄走,银辉的光芒便再次顺着窗口跃进了殿内。 光芒笼罩着古铜镜,谢余迷迷糊糊的睁眼,只觉得浑身都像是被一股暖意包裹住了,他舒服的呼了一口气。 但他没有注意到,那古铜镜面像是缓缓漾出水波一般的模样,谢余本来便是半个身体都靠在镜面上,于是他整个人都慢慢地陷入了那镜面漾出的水波之中。 天边的银月缓缓被乌云遮掩住,查尔佩克城堡中居住着最尊贵的国王的身影也彻底的消失在寝殿之中。 道格看着被自己揽在怀中的乌发青年,整个人都还有些缓不过来神。 谢余闭着眼,整个人都安逸的窝在深棕色外衣男人的怀中,或许是温度正好,他甚至还在道格的怀中轻轻蹭了蹭,鼻腔哼出一阵又轻又软的哼唧声。 道格揽着他的腰的手下意识收紧了几分。 这是第一次,他与一个人这样亲近。 在他建立奥斯顿王国之前或是之后,他最亲近的只有手中的一柄宝剑,他不需要亲人、不需要爱人也不需要朋友。 这些多余的感情在他看来只会影响他的大局与政策。 道格一直站在帝国的顶端,他从鲜血中厮杀而生,从战争中挣扎而活,他高不胜寒,身边骷髅成山,无人对他真情实意,他也不会对谁抱有期待。 但偏偏在三百年后,他遇上了这样的一个人。 奥斯顿十世在道格睁眼看到的第一眼便被下了定义,这是一个惫懒而高傲的家伙,同时他容貌凌人,自大且愚蠢,王国都被他人掌控在手中,这人居然还有心情吃喝玩乐,根本不是治国的料。 一开始谢余并不能看到他的存在,而道格无法离开古铜镜,于是便只能日复一日的观察这个家伙。 道格每日看着谢余都会觉得奥斯顿王国处于摇摇欲坠的地步。 但很快,他发现谢余虽然玩乐,却并非真正的昏君。 奥斯顿十世并不会真的的胡来,他更多时候其实是去骑射游玩,也有不少的美人被送进查尔佩克城堡,但一概都被拒绝了。 第153页 奥斯顿十世偶尔手中会接到几个由兰登递上来试探的奏折,他明明批改的很好,却在写完后懒散的撕的干净。 道格本以为他是想隐藏自己真实的能力,避免兰登野心居大会加害于他。 但很快道格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奥斯顿十世并未隐藏什么,或许兰登也是知道的,而谢余根本是纵容一般的将政权交给了兰登。 从这开始,他就不由自主的更加关注谢余了,他几乎每一日都在分析观察他,或许是看久了,偶尔谢余看向古铜镜时,他难免与这家伙对上眼,每当这个时候,道格就忍不住心脏微微跳快了一些。 道格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他真的能够突破时空与束缚,真正的与这位黑发的国王面见对话。 一开始他无疑是紧张的,于是他只能用刻板严厉的反应来应付这样生涩的反应。 奥斯顿十世确实被吓到了,但之后的反应却是对他的尊敬与崇拜,很明显,奥斯顿十世是将他作为崇拜的对象,这个认知无疑叫道格心中雀跃了几分。 也或许是处于对他的尊重与爱戴,谢余愿意听从他的指导,甚至愿意为了遵从他的意见与兰登夺权。 奥斯顿十世无声的纵容着道格对他生活的侵入。 道格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与人这般平等相处,从前他只知道尊与卑,可谢余叫他知道,原来对一个人抱有好感之后,他会这样想亲近他,甚至不惜拿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道格叹了一口气,轻轻拿手指触碰了一下怀中乌发美人的脸颊。 与想象之中的一般柔嫩,甚至更叫他为之心动。 道格变幻出一个柔软的床榻,小心翼翼的将乌发的美人放了上去。 他小心的为他盖好被子,又细致的为他理了理鬓角微乱的发丝,刚要起身,便感觉到了一阵细小牵扯的感觉。 床上熟睡的奥斯顿十世的手指轻轻牵住他的衣角,睡着了的奥斯顿十世并不再是平日里高傲的模样,反倒是透露着一股单纯美好的感觉,他牵着他的衣角的姿势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 道格心尖陡然一软,他轻轻握住谢余的手,半坐在床榻边,像是守护着国王的骑士一般。 月光再次降临,清晰的映照出了古铜镜面上的画面。 细碎的星光在天空闪烁,星空见证了这场跨越百年相遇的奇遇。 作者有话要说:  老绅士被撩拨只会的反应只会是:干什么,离我远点,别撩我我要受不了了啊啊啊 而小狼狗只会嗷呜扑上去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野子窖芥、xiaotong5678jj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夏荷初晴 17瓶;xiaotong5678jj 10瓶; 啊啊啊为老婆们尖叫嗷嗷呜 第72章 第五只舔狗(完) 谢余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白茫茫,像是雾气环绕的云间。 他从床榻上起身,茶色的眼眸全然是迷茫的神色。 环顾四周,他看到床榻旁的一把熟悉的皮椅,以及那椅上坐着的黑色长袍的男人。 男人见他醒来,慢条斯理的放下了手中的瓷杯,他双手交叉,似乎正在准备措辞。 谢余的视线在触及到他的时候就彻底怔住了,他眼中闪过几分不可置信,手指微颤:“你、你,道格?” 道格点了点头,他面上的表情十分镇定,声音平静:“嗯,我是道格,就在昨日晚间,有什么力量致使空间失衡,你进入了镜中的世界。” 谢余抬眸看他,雾蒙蒙的眼眸中带着些许压抑的惶然。 道格站起身,对他弯了一下腰,彬彬有礼道:“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男人深蓝的眼眸深邃且镇定,他依旧是那副严肃的姿态道:“我知道你现在担心什么,那带你而来的能量似乎是依靠月光传达,你可以在这里稍稍耐心等待,或许晚间,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谢余一直都很信任他,闻言便松懈下来几分,只是眼神中的好奇如何也止不住。 道格弯曲了一下食指,如果他的眼前架着一副眼镜,或许他会斯文的推一推眼镜,学究一般的想,奥斯顿十世真是一举一动都足够可爱戳人。 谢余起身,道格看了一眼他光裸的脚踝,下一刻,地面上便出现了一双看起来毛茸茸且舒适的鞋。 谢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声音也不拘谨,微笑着道:“感谢您,今天可能要麻烦您了。不过我不会打扰到您的……” “不会。”道格矜贵的颔首。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很开心能够真实的与你同处在一个空间。” “或许你会愿意让我带你去游逛一下这个全新的世界?” 男人面上含笑的看着他,神情间携裹着的温柔如同蜜糖一般。 谢余微微弯腰准备穿鞋,道格半蹲了下来,轻柔的握住谢余洁白的脚踝,为他穿好了鞋。 整个过程自然又正常,道格像是一位贴心的丈夫,而谢余就是他心爱却不曾表露的小妻子。 “阁下,您不用这样,这并不是您的错……” 黑发的美人眼神中有几分不自然,面容上的红晕十分明显,他的脚微微后移,像是躲避一般的姿态。 道格很自然的直起身,也并不多解释,只是对谢余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两人并肩走在一起。 第154页 周身的景色开始缓缓变幻,像是缓缓被上色的水彩画一般,空间的一切不再是无意义的白色,而是逐渐被渲染上了美好。 道格的声线似乎也不再是古板严肃,温柔的像是清风明月一般:“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我对三百年前世界的感知所幻化而来的,世界的变化总是会很大,或许你的到来能够为这个世界提供更加美妙的不同来。” 他们并肩行走,天空下起了轻薄又柔软的细雪,洁白无瑕,就这样落在两人的肩头发间,恍然给人一种白头到老的感觉。 树木上并没有什么树叶,微黄的草地像是铺上了一层银霜,茫茫天地一片温柔美好的景象。 谢余蓦然笑了,他侧眸对道格道:“阁下,冬日有雪,应当会有寒冷的感觉。” 道格深邃的眸中像是凝着什么情愫,他向来垂下的唇上扬了几分,声音平淡却又轻暖:“嗯,但我并不想让你感觉到寒冷。” 双眸相对,谢余最先瞥开了眼眸,嘴唇却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 他的声音有些轻快:“阁下这样的话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道格侧首看他,修长的手轻轻握住谢余的手腕,他的眼神认真且执着:“或许这样说不合适,但我还是很想直白的表达我的心意。” “奥斯顿道格此时正爱慕着你。” 谢余抿唇,像是笑了一下,两人乍一看像是第一次恋爱的情侣一般,默契又羞涩。 “我知道了,不过阁下,我们或许还需要多相处,看看彼此的性格是否相符。” 道格深邃的蓝眸微亮,聪明人相处都是很舒服的:“一定会叫你满意的,我的陛下。” 谢余与道格度过了默契舒服的一天,道格虽然是个老绅士,却出乎意料的会哄人,浪漫的小手段也是层出不穷,谢余问他是不是早就开始准备了,道格却很认真的告诉他,只是想这样做就这样做了。 他的吻炽烈且温柔,扶住谢余的力度也适当恰好,像是捏准了力道一般。 晚间月亮出来的时候,谢余果然能够离开镜中的世界。 于是两人隐秘的约会便愈发的火热了起来,像是陷入热恋的情侣,谁也离不开谁。 谢余在道格面前并不隐藏自己恶劣的本性,他有时会故意藏进镜中叫那些侍从侍女急得团团转,然后乘着他们不注意施施然的走出去。 对此,道格只会纵容的笑着包庇他。 或者说,恋爱后的奥斯顿一世眼中只有他珍藏心尖的情人,旁的什么事都无法吸引他的丝毫关注。 这可以说是谢余过的极为舒适的一段时间,道格虽是谢余的第二目标,却丝毫不需要谢余付出什么多余的心神来刻意做什么。 两人的相处水到渠成,不知道人会以为两人是在一起多年的夫妻。 但终归两人之间是有些遗憾的,毕竟两人永远都只能趁着月色亲密相处,宛如偷.情一般。 道格不能在现实中成为谢余光明正大的王夫,不能叫所有人都知道,这位黑发的美人已然有主了,他也不能在旁人觊觎他亲爱的爱人时出现赶走那些多心人。 许多情侣之间正常的事,他都无法和谢余做。 事实上道格不知道的是,谢余可以说确确实实的与他在偷.情。 背着那至高的神明。 若不是镜面世界与本世界脱节,谢余这样的攻略计划根本就不会成功。 他会在胆大包天的与道格阁下亲吻的第一时间被那位至高的神明抓走,锁死在神殿中。 好在第二目标不需要刷舔狗值,否则谢余也很难抽身出来,海王的成就都是需要一定条件的,就比如脚踏两条船也是有一定风险的。 道格发现近段时间谢余似乎格外的忙碌,奥斯顿十世的房内摆满的奏折,好些骑士匆匆来,匆匆走。 道格以为是兰登的消失导致了奥斯顿王国的混乱,但每当他提出要帮谢余处理奏折时,却被谢余拒绝的干脆。 道格隐隐的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曾在一个骑士的口中听到过两个字。 复活。 道格心中不安,他向来只知道顺应天道而行,这样违逆规律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更何况,复活这样的传说,也只有神明才能够做得到。 谢余想复活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道格试图劝说谢余的时候,却直接被黑发的美人抱了个满怀,鸦羽般的乌发纠缠在道格的颈侧与肩旁。 他听到那位平日里骄傲的国王轻声说:“道格,我想与你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我想与你结婚,在普天的祝福中,我们会拥有一个美好的婚姻。” “所以,不要阻止我好吗?” 道格完全无法阻止谢余,因为谢余说的,也正是他所想做的。 * 神殿。 银发的神明守在圣水池旁等待着他的情人来与祂密会。 不,如今说是情人或许不够贴切了。 光明神银色的眼眸中带着异样的光芒,祂想,或许应当昭告天下,叫这个世界上的万物都知道,他们即将拥有一位神后。 至高的神明静谧的坐在池侧,看不出情绪,却莫名的让人能够感觉到祂的好心情。 神明想起那日,乌发的美人当着他的面与那个所谓的系统解绑的模样。 祂亲眼看着那团能量的消散,就与兰登的系统消散之前的模样是一般无二的。 第155页 祂愿意相信谢余,毕竟,那样的条件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拒绝的。 成为一位神明,多么大的诱惑。 一双柔嫩的手腕搭在祂的肩侧,温和如细雨般的声音从祂耳侧响起。 “神明大人想我了?” 神明抬眸看他:“阿多尼亚,我的名字。” 谢余在听到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恍惚了一瞬。 现在系统正在隐匿中,他也无处可问。 银发的神明却好似能看懂他的疑问:“我的名字,是世界的禁忌。” 谢余勾唇:“那我当真荣幸之至。” 神明银色的眸子看着他,随后起身,祂神性的眸子好似带了几分烟雾般的情绪、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祂说:“随我来。” 神明将他带到了华丽的神座上,谢余蹙眉,他不由得想到了之前与神明在神座上做的荒唐事。 神明却像是完全不受影响一般,祂抬首,神座上空的圣典便飘落下来,落在了神明的手中。 “你既已决定留下,我便也会履行约定。” “我会给你一场独属于神明的婚礼。” 祂说话的时候难得的带上了几分温柔的语气,像是不熟练的轻哄。 圣典翻了个白眼。 谢余仰头微笑:“好。” 银发的神明眉心微展,祂的手心凝聚了一团银白的光芒,下一瞬,祂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一根肋骨。 圣典嘟嘟囔囔的帮助祂将肋骨送进黑发美人的体内。 “真是作孽。” 神殿外雷声大作。 至高的神明面色苍白了几分,他对谢余道:“肋骨相赠,你日后,便是我唯一的妻子,也是这个世界的另一位主人了。” 新神降生。 雷声缓缓消散。 谢余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的眼眸能够看见过去与未来,他的手似乎能够触碰到世界上任何的地方。 “新生的神明会被许多的规则束缚,你暂且不要动用神力。” “三日后,我们的婚礼便昭告天下。” 谢余勾唇:“当然。” 他当然不会听从这位至高神明的话。 在神殿待着的第二日,他便回到了查尔佩克城堡。 谢余现在是尚未被这个世界所承认的神明,待他彻底嫁给了光明神,他便是被天道所承认的新神,与光明神同享信仰之力。 道格再次见到谢余的时候,已经拥有了一具真正的属于他的肉.身。 他不再是镜中魂,也不再是被世界所忽略的人。 但是他却看到了满天的异象。 乌云盖顶,电闪雷鸣,山倒海倾之中,他的挚爱牵过他的手,笑容明朗如初,他说:“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我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是亡命天涯。” 道格第一次感觉到被一个人如此护着的感觉,温暖又动人。 他们的身后是一道道被暗色的雷劈出的阴影,整个世界都在排斥着他们。 一个是叛神者,一个是已亡人。 新神的力量远远抵抗不住世界的排斥,他力量衰微,在这天地牢笼中苦苦支撑。 神罚降下的时候,谢余被一道银色的光芒护住。 而道格衰微的躯体即便是被护在银光之下,也根本承受不住那强大的力量,一瞬间化为一抹尘埃。 “你还是背叛了我。” 天罚恐怖而宏大,却尽数终结在银发神明的身前。 “离开吧。” “被驱逐的叛神者,永远都不要再踏足这里了。” 谢余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声势浩大的灾难中,那抹沉默而又高大的银白身影。 光明纪的末年,最后一位神陷入沉睡,信仰彻底沦落,光明自此绝迹。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世界贼鸡儿刺激(笑出鹅叫)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山如有思 1瓶; 为老婆尖叫嘤 第73章 第六只舔狗1 1928年,北洋军阀倒台,北伐结束,南京国民政府正式统治全中国。 但军阀势力远远未曾彻底消散,北伐战争之后,国民党各派系形成控制中国大陆、割据一方的军事政治集团,这一时期被称为新军阀时期。 侵略者未被赶走,军阀势力割据,人民的生活仍未得到改善,许多贫苦的无产阶级依旧在生活与温饱之间苦苦挣扎。 * 绍城地带偏远靠南边,夏日时尤为炎热。 “哥,哥。” 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举高了手挥了挥,他眉眼间尚带着几分稚气,却依旧可以看得出相貌的秀美,少年明眸秀美,茶色的眼眸纯澈的像是夕阳下潺潺的溪流一般。 旁边帮工锄地的汉子微直起身,他擦了擦汗水,看到少年后眼神微移,看了眼少年单纯的面庞,笑了笑道:“小余啊,又来看你哥来了。” 少年右手领着茶篮子,手指白皙的像是那些军阀府中的太太发间插·着的象牙玉簪。 他对汉子腼腆的笑了笑,声音是少年人特有的柔:“许大哥,你也在呀,我今天带了水,你也喝一口吧。” 谢余将篮子放在地上,有些笨拙的拿出一个小土杯,然后倒了一杯递给汉子。 汉子接过水,一口就喝完了,他喝完后随意的抹了一把嘴唇,有些不过瘾的凑近了几步,一把将少年手中的茶壶扯了过来道:“诶呀,这么一点茶水可不够我解渴的,小余啊,你给都给了,这壶茶不若就全给你许大哥了吧。” 第156页 少年登时就有些急了,他说话软又温,丝毫没有气势:“许大哥,你不能全喝了,这些要留给我哥的,我哥干事儿会很累很渴的。” 汉子轻蔑的笑了一声:“哈,你这傻子还会心疼人了?我今日就是全喝了又如何?” 旁边有几个汉子看戏似的围过来,没一个人像是要帮他的模样。 谢余急的直跺脚,他年纪还不大,不过刚十六七岁,或许是因为营养不良、没什么东西吃,导致他个子也并不高,整个人像是一个小姑娘似的。 “你、你不讲理,你不能全喝了!” 他说着,手上使劲拽着茶壶,那汉子日日做农活,力气大,谢余根本就争不过他,但少年就是有一股倔劲儿,拼死也要拿回茶壶,汉子一时间还真没法从谢余手中抢过来。 那汉子脸上挂不住,眼睛一转,故意松开手,谢余一时间收不住力,直接摔倒在地上,他身上沾满了泥土,手掌心被磕破了,茶壶也碎了。 谢余红润的嘴唇微瘪,眼见就要哭出声。 “许柱,你这是在做什么?欺负我江砚深的弟弟?” 伴随着犀利低沉的男音,一道清脆的铁锄木敲打腿弯的声音陡然响起。 许柱一个身高几乎一米八的汉子没抵住那剧烈的疼痛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捂住腿弯,黝黑的额头上都沁出几分汗水来,看着江砚深墨黑的眼睛时带上了几分恐惧。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畏畏缩缩,但见周围好些人围上来了,勉强撑起几分勇气道:“谢余那娃子不过就是个傻子,你还真当他是弟弟了?” 江砚深握着铁锄的手收紧了几分,他墨色的眸子盯着他,像是饥荒时候的豺狼一般。 许柱登时不敢吱声了,眼神都慌乱了几分。 江砚深一脚踹在他的腰上,一把拎起许柱,声音带着一股子狠劲儿:“你再骂他我今儿就叫你许家断子绝孙了,你猜猜周家地主是帮你帮我?” 周遭一片寂静,只余下了谢余偶尔的一声猫儿似的抽泣。 许柱绷不住脸,低声求饶似的道:“江老弟,就绕了我这次吧,你看我这腿,折了可怎么办,我那一大家子可都靠着我这点工资。” 江砚深抬眼看了一眼谢余,少年蓬松稍软的短发有些凌乱的搭在额头前,他光洁的脸上都带了星点的泥点,那双不同于旁人的茶色眼眸此时雾气蒙蒙的,可怜巴巴的,又乖又软的样子。 少年手中还紧紧的攥着那碎裂的茶水壶,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呆呆的可爱。 江砚深握了握手,忍住了手心的痒意。 他垂头对许柱道:“向我弟弟道歉。” 那双眼睛又冷又狠,唬得许柱忙不迭的对一旁栽倒在地的谢余讨好道:“对不住啊小余弟,你看我这人平时就是喜欢开玩笑······” 少年瞪大眼睛,像是有些不明白之前对他气势汹汹的汉子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但是他听到许柱的话却咬了咬下唇,不开心的道:“你没有开玩笑,你就是要抢我给哥的水壶,坏人。” 许柱登时慌了,有些不懂之前好哄得很的少年为什么在这时候这样固执。 明明之前他怎么欺负,这小娃子都还是一副傻兮兮的的模样,第二天照样还是乖乖喊他许大哥。 江砚深眼神墨黑,脚下愈发用力,许柱甚至能清楚的听到他腿骨折断的声音,惨痛的声音响彻田野。 不少帮工的汉子都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江砚深确实是个狠人,甚至有人怀疑他那个酒鬼家暴的父亲是被他殴打致死的。 “诶诶,都聚在一起干什么啊,周家请你们来是享福的是吧,工钱全给减三个铜板。” 不少人闻言赶紧都散开了,江砚深一把将许柱拉了起来,也不管许柱苍白的脸色与痛苦的呻·吟。 管事的走近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江砚深死死摁住许柱的手,声音平稳又镇定:“许大哥刚刚在田里做事不当心撞上我弟弟了,可能是撞的有些狠了。” 他说着指了指地上呆坐着的谢余,管事的半信半疑,只叫许柱一边休息去,江砚深继续回去干活。 整件事情下来,许柱甚至没机会说一句话解释,工钱还得减去一天的。 江砚深走到谢余旁边,熟练的伸手给他拍去身上的泥巴灰尘,他声音微低:“小余哪里摔到了?” 谢余眨了眨眼,茶色的眼睛又清又纯,他摇摇头说:“哥,我不疼。” 少年说话有些笨拙,但还是很努力的表达自己的意思:“看到哥,我就很开心,就不疼。” 江砚深又好笑又心酸,谢余是他前一年在街上捡到的小乞丐,当时的小家伙面黄肌瘦,看起来呆呆傻傻的,除了一双眼睛漂亮的惊人,简直叫人惋惜。 江砚深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脑子一抽,居然将唯一的一块干馒头递给了他,然后他就被这小家伙缠上了。 说缠也不算,毕竟谢余并未对他做什么,或许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给谢余食物的人,所以谢余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跟着他,不远不近的,也不敢上前跟他说话,或许小家伙还自以为没被发现,殊不知江砚深什么都知道。 一直到有一天,小家伙拿着一块糖果怯生生的走近他,细声细气的喊他:“哥,给你。” 第157页 小家伙的眼神是看着糖果的,那里面透露着渴望,可却将糖果送给他,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 江砚深当时定定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的。 他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亲眼看着谢余被周围乞讨的人欺负殴打,很多人嘲笑他是傻子,每次谢余讨来的事物都会被别人抢走,谢余能一直活下来,还时不时的跟着他,简直就是奇迹。 谢余当时见他不肯收,还以为他担心东西来路不明,特别认真的跟他解释:“哥,这个很甜的,是一位先生给我的,他叫我藏起来,他还说这个很甜。” 江砚深问他为什么要给他,谢余只说:“因为哥很好。” 小乞丐跟了他一年多,默默的,什么好东西都要送给他,江砚深早就将他看做自己的弟弟了,在绍城那一小带护着他,谢余的生活也因此过得稍微好了些。 到后来江砚深的酒鬼父亲死了,他索性将小家伙接回家中,两人平日就以兄弟相称。 但或许是因为之前乞讨的时候经常被人欺负,谢余已经将被欺负当做了习惯,他不反抗,甚至是接受。 江砚深扭不过他的性子,便只能更注意地护着他。 后来他才发现小家伙原来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至少在面对他的事情上,软弱的少年会固执的要命。 这样被人当做整个世界的感觉,谁都无法拒绝,尤其是像江砚深这样的人。 晚间,江砚深回家的时候,家中的饭菜已经做好了,其实就是很简单的米粥和腌菜。 谢余乖巧的坐在餐桌前,两只手横放着,脸半靠在手臂上,只露出小半张面容来。 一直到看到他回家了才兴奋的支起身:“哥,你回来啦。” 江砚深忍不住放弯了眼眸,他揉了揉少年毛茸茸的头发:“回来了。” 少年下意识的蹭了蹭他的手掌心,随后他伸手为他拿碗筷,江砚深这才注意到少年手背上划伤的一道有些深的口子。 江砚深一把抓住了谢余的手,声音不自觉的就冷了下来:“这是怎么了,今天在田里划伤的?” 谢余点了点头,眼角瞥了江砚深一眼,随后有些小心翼翼道:“没事的,我不疼的,哥你知道,我没感觉。” 江砚深心里有些乱,像是纠缠在一起的线团一般,他的语气不自觉的就有些严厉:“不疼就能不包扎伤口了?我是怎么教你的?” 谢余眼眶忍不住微红,他像是有些委屈,憋了一下道:“哥,我错啦,你不要丢掉我。” 江砚深叹了口气,起身拿药膏给他擦洗包扎。 “以后哪里受伤了都要跟我说,知道了么?” 谢余乖巧的点头:“知道了。” 江砚深揉揉他的脸:“哥不会不要你,哥养你一辈子。” 谢余眨眼,眼中像是落着小星星一般的。 “姐姐们说养自己一辈子的人就是丈夫,那哥是要小余当哥的新娘子吗?” 江砚深呼吸一窒,与那双满是信任的眼眸对上,他甚至无法开口告诉谢余,新娘子只能是女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旗袍美人有,小呆呆也有 狗血无比,各种文学 老婆们在哪里,她们还会不爱我嘤嘤嘤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風时秋 2瓶; 老婆爱你呜呜呜呜 第74章 第六只舔狗2 旧街头的石板地总是有些坎坷不齐的,青石板的小巷并没有什么清雅的韵味,有的只有灾难与炮火过后的熏黑。 人潮涌动,江砚深手中拿着一小盒杏花店的糕点,他穿着汗衫,后背都沁出几分汗渍,腰背的轮廓劲瘦又有力,令人下意识想到什么‘公狗腰’‘人鱼线’。 他顺着人潮往人最多的地方挤了过去。 黄旧的公告栏上贴着一张脆黄色的纸张,江砚深没上过学,就凭着自己认过几个字,他仔细辨认了一下,也没明白几分,倒是听到旁边穿着儒衫的学生模样的人说道:“江司令府上发出公告来了,说是人手不够,现在日本鬼子虽然没打过来,但是白北乡那块已经响过子弹了,这公告啊,就是为了招兵买马······” 江砚深没听到太多,但是他的注意力却停在了那几个学生说的最后几句话上,入了司令府会给一串大洋,在这样艰苦的时刻,一串大洋,几乎能够叫他们这些在底层挣扎的人生活一年。 至少算起来,比在周家地主家帮工要划算的多。 再说,男人,但凡是有些本事的,哪有不想往上爬的道理。 江砚深以前跟着当过兵的老先生学过一招两式,一直都不曾忘了那些基础招式,日日锻炼着,身体强健有力,比起一般人都要厉害一些。 他心中微动,到底是起了几分心思。 这就是一个摆在眼前的机会。 刚回到家,江砚深将糕点放在桌上,他想到前几日谢余乖乖牵着他的手路过杏花店的时候,小孩的眼睛向往的看着那店中摆放得眼花缭乱的糕点,但是他又很乖,他不说,很快就收回了眼神,即使江砚深问他他也只会说不想吃。 江砚深进了卧室,谢余也不在,他忍不住皱眉,但也没多想。 谢余之前与他说过,他偶尔会去几个婶子那边帮忙,赚一些小钱,可能会回来得有些晚。 那几位婶子也算是好心人了,谢余性子说好听了是天真单纯,说得不好听就是有些呆傻,出去做工都没人要,要么就是被人往死里欺负。也是这几位婶子与江砚深认识,也不会太亏待谢余。 第158页 说到底还是看在江砚深的面子上。 江砚深不再多想,索性谢余还没回来,他便换了衣服去街头小摊帮忙卖一些小东西。 那些小贩与他相熟,也是他相貌俊气,有一股子桀骜的劲儿,一些扎着麻花辫的学生或者旁的小姐看着那张脸就能被吸引来。 江砚深一直混迹于市井,什么都懂一些,平日里说话也好听,拳头又硬,所以大家都愿意他来帮忙看摊子。 江砚深想着今天多赚一些,回头给谢余再多买一些零嘴,小孩估计能开心的蹦起来。 * 百乐门是绍城有名的夜总会,夜间灯光闪烁,是整个绍城最热闹的地方。这里出入的男女无一不是光鲜亮丽,手上戴着的表、身上穿着的西装,体面又叫人羡慕。 这里与青石小巷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辆别克缓缓停在百乐门的门口。 几个站在门口的侍从一眼就看到那熟悉的车牌号,立刻点头哈腰的上前。 司机恭敬的打开了门,穿着墨色中山装的男人微低头下车,司机立刻右手护着。 男人面容冷峻,长眉入鬓,目如朗星,他腰背挺的很直,长身玉立,端看便是一副器宇不凡的模样。 一个胸口别着经理牌号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他弯着腰对男人讨好道:“司令来了,上好的包厢给您留着了,您请。” 男人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就在经理的牵引下进了门,身后两个穿着便衣的随从便跟着他走进了百乐门。 谢余手中拿着一个端盘,端盘上摆着几个细脚杯的红酒。 他身穿着侍者黑白相间的衣服,乍一看上去青涩又美好,像是拥有着少年人所有的朝气与明媚,那尚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颊看上去宛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少年眉眼如画刻的一般精致,尤其是那双茶色的桃花眸,最是惹人注目。 不少的男女都故意凑到他面前,有的甚至还揩油似的摸了把他的屁股。 可少年却像是不曾感觉到哪里不对一般,他面容微泛红,却不闪不躲,磊落的比台上明码标价的舞女都要来的勾人。 他的面上始终带着笑容,天真无邪的样子,面对每一位客人,无论对方态度如何,他都会很乖的递上去一杯他们所需要的酒水。 越是这样,就越是不同。 墨色中山装男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谢余身边身穿西装的男人摸的动作越来越过火,他甚至试图将手伸到少年衣服里面,谢余终于像是迟钝一般的感觉到了,他拧了一下眉,看起来有些少年人的娇憨:“请您不要这样,这是您的酒,请拿好。” 西装男人的目光带着几分露骨,他道:“出来卖就卖,怎么摸都不给摸?” 谢余眼神有些迷茫,他有些束手无策:“您在说什么?” 男人不屑:“婊·子还装什么纯,不就是要钱吗?你要多少我都给。” 少年眼睛微亮:“真的吗?” 男人的表情更不屑了:“当然,你开个价,我给你钱,你跟我睡一觉。” 谢余想了想:“我需要一块大洋,但是,只是睡觉吗?不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别的事吗?我会很多的,我可以为您缝补东西,也可以为您做很多杂事。” 西装男人一时间噎住,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少年似乎根本就不懂‘睡一觉’的意思,一时间有些恼怒,刚要说什么,忽然被中年的经理挡了下来。 经理赔笑道:“不好意思啊,这是我们刚招了几天的小侍者,不卖身的,他脑子有些问题,您不要跟他计较了。” 西装男人还想说什么,便看到墨色中山装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也是和司令府打交道的,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看了眼谢余,只当谢余是司令看上的人,赶紧对来人笑道:“江司令,不好意思,见笑了,没事没事,我看这小孩有些意思,只是说几句话罢了。” 江景辉的眼珠很黑,他只是看了一眼西装的男人,并未理睬,直接踏步离开。 西装男人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讪讪的转身离开了。 谢余眨了眨眼睛,看了眼中山装男人的背影,又看了眼西装男人,嘴唇蠕动了一下,小声道:“不是说我帮忙做事会给大洋的吗,怎么离开了呀。” 经理脸顿时就黑了,他看了眼江景辉离开的背影,低声对谢余道:“知道你小子脑子不好,还真傻成这样,要不是看江司令看了几眼,我都懒得来管你。人家给你钱,是要嫖你,还真当钱是大风刮来的。” “算了,你小子也就是个傻子,懒得跟你多说了。” 经理摇了摇头,直接就离开了。 谢余有些自卑的低下了头,他像是被家长骂了的小孩一般,红润的唇微微撅起几分,看起来格外的委屈。 “我才不是傻子。” 江景辉踏上楼梯,从转弯的角度刚好又看了那个小孩,他看到了他蠕动的嘴唇,江景辉会些唇语,看懂了小孩说的话,他黑沉的眸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半晌才移开了眼。 经理纵身名利场多年,此时也看出了这位似乎是对那小孩有了几分兴趣,他隐晦的提道:“司令,需不需要刚刚那小侍者来伺候,他平时虽然脑筋有些转不过弯,但是人倒是有些意思。” 第159页 江景辉没搭理他,只信步进了包厢。 经理有些讪讪的,也不再多说。 这位的心思没那么好猜,他也不敢多说,但到底还是把谢余给派上来伺候了。 谢余推门进来的时候有些害怕,经理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他也有些害怕了。 他手上端着几道菜,脚步都有些飘,坐在首位的男人气势不凡,光是看着都叫人有些害怕,谢余也不敢看,他放下菜就准备走。 “慢着。” 江景辉的脸半隐在黑暗中,他的声音有些冷冷的,听着很是不好惹。 “你留在这里伺候吧,叫什么?” 这句话一出,旁边几个侍者都对谢余投来羡慕的眼神,他们慢慢退了出去,关上了门,谢余忍不住有些怕的后退了一步:“我、我叫谢余。” “那你叫什么呀?” 少年的声音有些天真,像是很自然的问话。 江景辉身边几个随从都心里一惊。 以这位的性子,这小侍者怕不是腿都得被打断了。 江景辉深色的眼眸看不清情绪,声音冷淡道:“江景辉。你不认识我?” 谢余又忍不住退了一步,他小心翼翼道:“我应该认识吗?” 江景辉不说话了,谢余也就站着不动。 半晌,中山装的男人才道:“很怕我?” 谢余点了点一下头,有些犹豫:“有点怕。” 江景辉难得耐心的问道:“为什么?” 谢余支支吾吾道:“你看起来好凶啊,而且他们好像都很怕你。” 江景辉又不说话,气氛就这么冷着,谢余愣是站了好几个小时,等男人离开了,他才疲累的赶回了家。 谢余回家的时候刚好碰上了江砚深。 谢余有些紧张,或许是江砚深也累了,并没有多问什么,他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回家后谢余看到了桌上的糕点,果然兴奋的很,他一把扎进了江砚深的怀里直蹭的撒娇。 江砚深无奈的捧起他的脸道:“哥还没洗澡,你个小傻子也不嫌臭。” 谢余猛的凑到他的脸颊旁亲了一下,讨好道:“哥不臭,小余最喜欢你了。” 两人一直到深夜才睡去,因着房子小,谢余和江砚深就挤在一张床上,但好在谢余身材瘦弱,江砚深抱着他睡刚刚好。 谢余垂眸,像是睡着了一般。 “目标江砚深舔狗值刷了多少了?” 系统的声音有些低沉:“一半了。” “宿主,我不喜欢这个世界,不喜欢你被人欺负。” 谢余睫毛微颤,他道:“但你要相信你的宿主是个打脸高手。” 系统哼哼了两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不止有各种文学,还有强取豪夺爱而不得 争取下一章就开始搞事 老婆们喜不喜欢酱紫的小鱼鸭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落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挽歌朽年 11瓶;西柚呀 7瓶;元亓 6瓶;容嬷嬷扎针 5瓶;云梦 1瓶; 呜呜呜我还以为老婆们都抛弃我了,评论什么的越来越少惹QwQ 第75章 第六只舔狗3 自从那日遇见那位冷峻的客人过后,谢余连着好几日都能在百乐门见到他。 他有些战战兢兢的,经理总是点名叫他去服侍,虽然谢余模模糊糊的能够意识到旁人对他投来的羡慕的眼神,但其实他一点都不想去。 所谓的什么大人物在谢余的脑袋里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含义,他只知道那个男人有钱,很有钱,能一直吃得上白米饭的那种有钱。 但别人有钱和他又没有关系,谢余不喜欢那种紧张又刻板的氛围,江景辉总是盯着他看,又不说什么话,他站的一动也不敢动,因为他一动,男人看着他的眼神就会更奇怪。 谢余年纪小,胆子也很小,连着好几日后他终于有些受不住了,去找经理说了这事儿。 中年的经理看着他的眼神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他道:“江司令能看上你那是天大的福分,你还要把人往外推,谢余你是不是没长脑子?就没见过比你还傻的,你要不是长了张漂亮的脸,早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谢余有点不开心,他忍不住道:“我哥会要我。” 经理懒得跟他多说:“你以为你长得丑了你哥能捡你回家?” 他不耐烦道:“行了,你要是想在这儿继续干,就必须去伺候那位爷,不然你就给我走人。” 谢余忍不住低下头,表情有些沮丧。 他慢慢吞吞的上楼,推开包厢的门,小孩表情也不会收敛,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江景辉点了根老式烟,雾气袅袅升起,半掩住他的神情。 他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情绪:“你过来。” 谢余握了握手,慢吞吞的挪了过去,他长得可爱精致,还带着几分稚气,活像是一只小动物似的探头探脑。 江景辉吐出一个烟圈,谢余明显有些不适应这个味道,被呛得咳嗽了好几下,白玉似的小脸都涨得通红。 事实上这是江景辉第二次在百乐门抽烟,第一次在包厢抽烟呛着谢余后他就再没抽过。 这次明显一看就是心情不佳。 谢余也不敢说他,就只能憋气忍着,眼角都被呛得流下了一滴生理性的泪水。 第160页 江景辉看着他,修长白润的手捏着烟按灭在水晶的烟灰缸里。 他的声音没有波澜,像是随意问道:“怎么,不想伺候我?” 谢余一愣,嘴唇微张,有种莫名的危机感强迫他改变了嘴边的话:“没、没有。” 江景辉看着他,身体往后靠:“那就是想伺候了。” 他说着,抬手招了招:“过来。” 谢余不敢不听话,乖巧的走近了两步,两人靠得很近。 江景辉一手将他扯过来,动作没有丝毫的怜惜,直接将人按坐在自己大腿上。 谢余一懵,男人身上冷淡味道笼罩着他,叫他心里有些莫名的慌。 “你、你放开我。” 江景辉掐着他的下颌,表情有些阴冷:“这么讨厌我?” 他说着,直接俯身含住少年的唇,手也开始顺着他的外衣往内摸。 谢余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后他就开始手脚并用的抗拒了,只是男人的力气太大,他像是被锁住了一般,挣扎不开。 “跟了我?嗯?” “你不是想要钱么?跟了我,想要多少都能给你。” 谢余气.喘.吁吁,眼眶都有些红了:“你别亲我了。” 江景辉动作微顿,眼中情绪暗沉:“怎么?” 少年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你不能亲我,以后成亲了才能亲的。” 江景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的心情像是突然就好了一般,周身那种低压的气氛也消散了个干净,男人说:“好,现在不亲。” 他松手,少年立刻就跑远了一些,像只兔子。 江景辉看着他,手指敲了敲桌案,对身后的随从道:“给他些大洋,算是今天的奖赏。” 随从点头,掏出好些大洋来,递给了少年。 谢余眨眼,也不哭了,眼圈红彤彤的看着那些大洋,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他抬头看着上座的男人道:“为什么给我钱呀?” 谢余不由得想起那天的西装男,他抬眼看他:“是要和我睡吗?这些太多了,我还可以帮你做很多事的。” 江景辉眯了一下眼,他的眼神划过少年颈侧露出的锁骨,又看了眼他弧度美好的腰线与臀部,嘴角弯了一下:“不急,这些当做给你的小费。” 江景辉见他还要推辞便道:“弄哭你了,赔偿的小费。” 谢余眨眼,半信半疑,他只拿了一块大洋,宝贝似的握紧在手心:“不用那么多,一个就可以了。” “谢谢你呀,江先生。” 江景辉也不勉强他,他今晚似乎还有事情要忙,便走得早了些,谢余没了特殊客人,便也下班得早了些。 他特意去钟表店挑了一块钟表,就用那一块大洋买了下来。 回到家的时候谢余发现他哥江砚深已经在家里了,江砚深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帮工,反倒是坐在桌旁,脸色有些冷。 谢余兴奋的心情一下子就收敛了起来,他直觉江砚深心情不好,还有可能是因为他。 果然,江砚深看到他的时候并未像往日一般的耐心温柔,青年的声音有些喑哑的问他:“做什么去了?” 谢余一紧张,手心就出汗,拿着手表盒子的手也在抖。 “就、是去给婶子帮工了呀。” 江砚深盯着他的眼睛,半晌才有些失望道:“谢余,你骗我。” “我今天刚好碰到婶子她们了,她们说你早些时候就没去帮工了,那你每天这样晚回来是去做什么了?你既喊我一声哥,那怎么还瞒着哥呢?” 谢余顿时慌了,他有些紧张的上前,将手表塞给江砚深:“哥,我,这是我给你买的手表。你说你很喜欢的,我去挣钱给你买回来的。” 江砚深看也不看手表,只是盯着谢余道:“跟不跟哥说实话?” 谢余急得眼睛都红了,他忍不住小声得哭道:“哥,你、别生气。” “我,我去百乐门端酒了,那里的经理说工资很高的。” 江砚深闻言眼神都有些不可思议:“你去百乐门了?” 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拔高,听起来语气有些凶。 “你知道百乐门是什么地方吗?” 江砚深气的脑门都红了,他直接抓住谢余的手,将小孩按在自己腿上,甩手就是几巴掌。 清脆的啪啪几声,手掌下的触感意外的弹软温热,江砚深不由得手下一顿,身形僵在原地。 谢余则是眼睛眨眨,泪珠子跟浑圆的珍珠似的一滚就下来了,他的声音有些绵软害怕道:“哥,我错了,呜呜我错了…” 江砚深脑海中翻涌的情绪安定了下来,他放开了小孩,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唇,眼神撇开几分:“知道错就好。” 说着他又气不打一处来地看了小孩一眼,有些粗糙暗黄的手指点了点谢余的额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百乐门里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你要是惹上了什么人,我们俩命如草芥,都得送了命去。” 江砚深见小孩抽抽噎噎怕得直缩颈脖的模样,心下软了几分,到底还是不忍心多加苛责。 但他心中还是有几分莫名的不安,脸色也不曾放晴,他问谢余:“你是怎么去的百乐门,能种地方不是你说要去就能去的。” 谢余垂头,还一答一答地抽泣着,声音软的不像话:“是、是我刚好碰上了招人的经理,我想要赚钱,就主动去了。” 第161页 江砚深叹了口气,将小孩扯到自己怀里,随意用袖子给他擦了擦满脸泪痕的脸,粗糙的布衣擦得小孩脸都红了几分,那张纯稚的小脸看着还当真艳若桃李。 他握了一下手指,问谢余:“你要钱做什么?真想买什么问哥要,哥又不是不给你。” 谢余眼泪水总算是止住了,他委委屈屈的将小礼盒递给江砚深,吸气道:“这是送给哥的生日礼物,今天是哥的生日,小余不想连这个钱都找哥要,我想给哥一个惊喜。” 江砚深微愣,他接过盒子,打开来,是一块纯色的手表,不算多值钱,但至少也要一块大洋了。 江砚深还记得他当初想买这块手表,好几次带着小孩走过店,眼神都下意识地看向橱窗,只是一块大洋,实在不值当。 一块大洋够他们生活好久了,江砚深不舍得。 没想到小孩能一直记着,还瞒着他去百乐门端盘子,就为了给他买下来。 江砚深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变成什么样,但他知道,在这种乱世,能被一个人这样全身心的关怀注意着的感觉,温暖至极。 江砚深埋头抱住小孩,不让他看到自己微红的眼眶,他声音有些低:“小余,是哥冤枉你的,哥对不起你。” 他的手轻轻为谢余揉了揉被打红的屁股,一边道:“不过百乐门你还是不能去了,那里坏人太多了,乖乖待在家里帮着哥就好了,嗯?” 谢余乖巧的点点头,他全身心的信任男人,很认真的回抱住男人,声音软软哒哒的:“我听哥的,哥出去工作,我来顾家,我就是哥的小妻子。” 江砚深忍不住笑了,他锋锐的面容也柔化了不少,手指轻轻点了点少年的鼻尖道:“小家伙,谁教你这么说的。” 谢余抱着他撒娇:“我看姐姐们都是这样的,我就是哥的小妻子,哥你说对不对?” 江砚深笑着搂着他的细腰,开玩笑道:“对对,小余就是我的小妻子,以后我们去拜堂成亲,让小余当哥的新娘子。” 谢余高兴极了,围着江砚深转了两圈,傻乐的样子可爱的叫人忍不住开怀。 江砚深一直当小孩是弟弟,对此他也只当谢余是不懂事随口说的,却不知道小孩最是固执认真。 * 谢余第二天就没再去百乐门了,经理也不知道他具体住在哪,也就没辙。 江景辉这一阵子都忙着军务,也就没空去百乐门,这天刚好忙完事,就坐了车去百乐门。 一路上他叫人买了好些珍惜的糕点,他坐在车上,从墨色中山装的上衣口袋掏出一个绒黑的小盒子。 手指微抬,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头是一枚小巧精致的钻石戒指,这是西洋那边传来的玩意儿,据说是为了结婚定情用的。 江景辉忍不住就想起了那小孩嘟着嘴不情不愿的样子,向来冷峻的面容都缓和了下来。 江景辉只娶过一任媳妇儿,那媳妇儿还带着一个十岁大的孩子。他当初年轻,为了军权实力,没什么不能做的。 他和那个女人就是单纯的交易关系,他娶了她,帮助她家稳固下来,而她则是要给他绍城的军权。 两厢情愿,只是后来那个女人命薄,只留下了个小孩。 江景辉便顺承着放养那孩子,后来发现那孩子也是个难得的好苗子,便放进军队里磨练着了。 车子停了下来,江景辉合上盒子,黑沉的眸中软化了几分,他下车便进了百乐门。 只是刚到包厢坐好,却发现伺候的人换了。 换的也是一个长相精致漂亮的少年,只是像是完全仿造的翻版谢余。 谢余气质单纯天真,没什么心思,是个真正拥有赤子之心的小呆子,而这个少年则是眉眼到全身斗透露着一股子心机的味道,画虎不成反类犬。 江景辉忍不住蹙眉,有些不耐烦道:“叫谢余来,你,滚出去。” 少年登时脸就涨红了,他心底鼓气,朝那个长相俊美冷峻的男人靠近,这可是掌握着全绍城的江司令,只要他抓住机会,以后想要什么没有? 凭什么谢余那个傻子行他就不行了?谁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只是他还没靠近,就被江景辉身旁的随从踹开了。 然后他就听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轻描淡写的声音:“腿打断,丢出去。” “叫这儿的经理别犯蠢,不然下次断腿的就是他了。” 中年的经理抖着手擦了一把汗,他耳畔还残余着断腿少年的惨叫声,心里对这位爷更怕了。 他颤颤巍巍的进了屋子,心里明白了几分,不由得便对谢余起了几分怨怼,谢余为什么那么不识抬举,居然敢直接不来。 也不怕江司令发怒,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江景辉指尖夹着一根烟,眼睛黑沉得可怕,他抬眸看了眼经理:“谢余呢?” 经理擦了把汗,抖着嗓子道:“他,他前些天就辞职了。” 江景辉垂眸,任由烟烧到指尖。 半晌,经理只听到一声浅淡的笑:“躲着我就有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老婆们 多多留言嘛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庭、47980169、依依入桑梓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依依入桑梓、宫商角徵羽 10瓶;帅比凉 2瓶;柏舟、云梦 1瓶; 第162页 第76章 第六只舔狗4 日光正好,暮色从天边灼烧,晕开一片深色云彩。 落霞孤鹜,古街小巷,绍城的傍晚有一种晚钟向远的安宁感,在战火纷燃的年代,尤令人向往。 绍城也曾遭受过战火的侵袭,日本人的铁骑曾踏足过这里,大炮与子弹曾铺满街道,哭声不绝于耳,这里曾是鲜血与绝望的地狱。 但如今,因为有江司令的第三十二军坐镇,再加上绍城外无数个分系军阀与城市的崛起,日本人已经很难能够打进来了。 绍城人民的生活也就稍微好上一些了,至少他们不再需要担心自己会不会下一刻就在敌人凶猛的炸弹与子弹中死去。 江砚深左手拎着一只脆皮的烤鸭,右手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家中,谢余老远就闻到了一股香味,他脚上蹬着粗麻编的草鞋跑出了门。 “哥,你回来啦。” 少年跑的有些快,头上都翘起了一撮呆毛,配着那纯澈的眸子,呆萌又天真,正是这个年纪男孩所该有的朝气与干净。 江砚深轻轻抬起左臂,接住了像是归巢小鸟一般的少年。 谢余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江砚深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他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哥,今天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呀?” 他说着,很主动的接过青年手中的包裹,乖巧又懂事的模样。 江砚深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笑道:“哥找了个新的工作,公家先给了一串大洋。” 谢余惊叹的张了张唇:“好多!那是什么工作呀,会不会很累?” 江砚深将东西摆放在桌上,他坚毅的眉眼带着几分柔情;“不累,哥是去司令府上当兵,以后护着国家,赶走日本鬼子,叫我们小余过上好日子。” 谢余瞪大眼睛:“当兵?那哥以后就是军人啦,我看过他们,穿的特别威风,我光是看着就好羡慕,哥,我也可以去吗?” 江砚深摇摇头;“小余身体不好,现在还不能去,等以后哥攒钱给你买药调养身体,等身体好了以后小余再来当兵好吗?” 谢余瘪了瘪嘴,到底还是乖乖点头了。 晚上一餐添了肉,两兄弟吃的温馨,江砚深没怎么碰肉,几乎都留给谢余了。 江砚深第二天就去司令府上报道了,一个身穿深色军服的指导官带着他们去了士兵训练场。 新兵训练就是负重跑步,也算是选拔身体素质好的、机灵些的新兵来培养。 毫无疑问的,江砚深自然就成了其中的佼佼者。 指导官便给他单独加重了训练任务,江砚深聪明又有野心,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他踏踏实实、不扎眼却又不着痕迹的展露着自己的实力。 更何况他长相帅气桀骜,性格近人,跟谁都能聊得好,一天下来,指导官便将他任命为新兵的班长。 有实力、性格又好,便也没人反对。 江砚深傍晚回家的时候浑身酸疼,谢余就拿热水帮他敷着,跪坐在青年的身侧为他捏肩锤腿。 江砚深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的少年,恍然之间当真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他和谢余就是新婚的小夫妻,谢余就是他的小媳妇,全心全意为着他。 眨了眨眼,回神过来,江砚深不由得笑自己,还真是糊涂了。 这种错觉还真是荒谬的很,应当是小余经常口头说着,竟也将他带偏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阵,江砚深在司令府的表现也愈发的出众,所谓金子,总有一日是会发光的。 江砚深如今深得指导官的器重,指导官甚至将他带在身侧,江砚深处事圆滑,在府上处事手段老练,总能得到不少的赏银。 这样的日子比往常帮工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唯一可惜的一点就是他回家的时间只有晚上,偶尔事情多忙起来或是值班,他甚至能连着好几日见不到谢余。 江砚深给了几个为人老实的邻居塞了不少大洋,让他们帮忙照料着谢余,谢余一个人在家他到底还是不放心。 深夜,司令府前挂着的两盏灯笼散发着暖橙色的光芒。 守门的两个士兵悄悄地打了个哈欠,门内缓缓传来脚步声,他们便赶紧打起精神,腰背挺得笔直,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 来人一袭墨色军装,边缘处带着白色的边,军帽戴的严正,领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袖口也整理的十分整齐,单看便是个严肃认真的军官。 “江班长,这都这么晚了,这是回家看弟弟去了?” 两个士兵是江砚深手下带着的,因此交情不错,江砚深偶尔跟他们聊天,说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弟弟,是以此时他们便调侃着道。 江砚深笑了笑应道:“是啊,这都好些天没回去了,小余估计该闹了。” 其中一个个子稍高的士兵笑道:“这要不是知道班长你还没娶媳妇,我都要以为你这弟弟就是你媳妇儿了,瞧这宝贝的。” 江砚深笑骂:“滚滚滚,我这先走了,你们守着啊。” 两个士兵对他笑着敬礼。 江砚深到家后熟练的从门口的一块小土坡下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屋内黑漆漆的,想来谢余是睡下了。 江砚深叹气,他走进卧室,却陡然听到了床上传来几声极轻的哼哼声。 像是猫儿叫似的,又软又甜。 江砚深蹙眉,凑近几步,床上的少年声音愈发的急促,甜腻中带着几分性感。 第163页 晚间的月光又圆又亮,江砚深清楚的透过月色看见床上蜷缩的少年。 少年面色晕红,额头冒着细汗,他白皙细嫩的脚趾蜷起,腿间不住地摩挲着,看起来难受极了。 空气中隐隐有一股异样的气味。 江砚深是个成年人,一闻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他有几分尴尬,没想到他这么晚回来会撞见谢余做那种梦的场景。 江砚深走近少年,叹气,抽出被子就要为他盖好。 但下一瞬他便听到少年轻声哼哼道:“嗯…哥,哥…” 江砚深一下子僵住了。 谢余在喊他。 少年的眼睛明明还是闭着的,显然他还没醒。 江砚深一时间有些混乱,他甚至有些理不清关系,谢余做.春.梦的时候,梦到的是他? 这,怎么可能呢,他们可都是男人。 江砚深的思绪还有些混沌,下一瞬他便被少年抱住了腰。 月光下,他清晰的看到少年半睁开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少年的眼中尚带着迷雾一般的朦胧,像是半梦半醒。 “哥,你好久没回来看我了,我好想你。” 少年将头埋在江砚深的怀中,哼哼唧唧。 “哥,哥,我好喜欢你,我们做那个图册上的事吧,我想彻底属于哥,只属于哥。” 少年说着,面色酡红,他牵引着江砚深的手抚.摸自己的身体。 江砚深一时间没回过神,触手便是一片温软。 随后少年便将江砚深的手移到某处,江砚深浑身一个激灵,他直接甩开少年的手,整个人像是有些接受不了似的,跌跌撞撞的奔出了屋子。 他头都不敢回一下,像是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在追赶一般。 谢余半坐在床上,他缓缓理好自己的衣服,眼神有些深。 系统挠挠小脑袋道:“他居然是个直男,那对宿主的好感为什么这么高啊。” 谢余闭眼,仰躺在床上:“有个词,叫深柜,他越是恐惧,就证明他越是无法抗拒。” 系统星星眼:“宿主大大好懂哦。” 谢余弯唇,心道它以前可比他还懂。 只可惜老司机·统已经被净化记忆了,如今它又是一个蠢萌的小纯洁了。 系统说着说着又嘀咕道:“但是我总觉得目标靠近宿主的时候我就很容易生气。” “难道系统也会有更年期嘛?!” 系统惊恐脸。 谢余被它逗笑了,哄道:“应该不会,毕竟你也不是人啊。” 系统: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呢。 * 江砚深最近的状态十分不对劲,他脸色经常性的发冷,情绪变化无常。 他已经连着半个月不曾回家了,甚至是打算直接住在司令府士兵宿舍内。 “排长,门口有人找。” 他手下带着的一个小兵小跑着来对他道。 江砚深晋升速度很快,如今已经成了排长,这也是得到指导官赏识的原因。 江砚深应了一声,朝着门口走。 刚走到门口,他便看到了在门口站着的蓝衣少年,少年头发蓬松,相貌精致又美好,他身上穿着的是一套新衣,这套衣服还是他前些时候特意带他挑选的市面上最新的一套衣服。 少年穿着就像是一位精致的小少爷一般,他纯澈的眸子看过来的时候,江砚深一瞬间甚至走不动路。 心脏陡然发紧。 “哥!” 少年显然是看到了他,脚步加快了一些,也不顾旁人的眼光,直接就往江砚深的怀里撞。 江砚深往后稍稍退后一步,但怕少年摔着,到底还是没推开。 谢余搂着他的腰,半晌也不抬头。 等江砚深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有一股湿意浸透他的衣裳了。 肩头瘦弱的少年轻轻颤抖着,江砚深忍不住轻轻抬起他的头,小孩两眼通红,眼眸像森间小鹿一般,干净又委屈。 他一开口就是可怜巴巴的哭腔:“哥,你为什么不回家?你是不要小余了吗?” 江砚深呼吸一窒,一瞬间竟有一种心脏抽疼的感觉。 这可是他宠了好几年的弟弟,他一哭江砚深就顶不住,忍不住想,或许小孩子只是不懂事,乱想的。 谢余这么傻,那么呆,怎么可能会懂那些事呢?一定是他多想了。 江砚深叹了口气,低哄道:“小余乖,哥不是不要你,只是…只是这段时间哥有些忙,小余乖,今晚哥就回来,以后每天都回来看小余好吗?” 小孩好哄得很,闻言立刻就不哭了,他睁眼看着青年,说话还一抽一抽的,像一只小河豚似的:“哥说真的吗?不能骗我的。” 江砚深伸手跟他拉勾:“哥说真的,小余不信哥?” 谢余立马摇头,眼泪水还挂在白皙的脸颊上,可爱又晶莹:“不、不是的,我信哥!” 江砚深心下柔软,愈发觉得自己之前想多了,小余这样乖,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们两人还没说两句,身后传来一阵骚动,随后便是一阵安静的皮鞋踏在板砖上的声音。 江砚深一转头便看到了这司令府的主人,江景辉。 因着晋升的速度与被器重程度,江砚深还是见过几次这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江司令。 江景辉穿着一袭深蓝的中山装,胸前别着一根钢笔,冷峻的面容带着几分犀利又锋锐的感觉。 第164页 他的黑眼珠很黑,像是没有光芒可以透进去一般,单是这样注视着人便容易叫人心生恐惧。 江砚深微微垂头,礼仪周到:“司令。” 江景辉只看了他一眼,随后便移开了眸子,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紧紧盯着江砚深身后的少年。 谢余有些迷茫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有些害怕似的往江砚深身后躲了躲,漂亮的茶色眼眸往地上看往四周看,就是不看江景辉。 这是要装作不认识了。 江景辉却不想放过他,他直接对少年道:“谢余,过来。” 谢余头埋的更低了,整个人都像是想窝进江砚深的怀里才好。 江景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那是所有物被旁人触碰的不悦感。 事实上他早就找到谢余的住处了,副手也去了好几次,但这小孩却是意外的固执。 他固执地守着那个简陋的小房子,说要等哥哥回家,甚至还胆大包天的将副手赶走。 江景辉什么都知道,他向来都是喜欢把事情掌握在手中的人。 他知道谢余的哥哥是江砚深,也知道两人的渊源,更知道江砚深为什么半月不曾回家。 因为那个小呆子喜欢江砚深。 但这对于江景辉来说都不是问题。 他有的是办法叫谢余心甘情愿的走进他的怀里。 站在权势的巅峰上多年,江景辉最明白的就是,没有什么是权力无法得到的东西。 江景辉看人很准,他能看得出来,江砚深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想往上爬,他缺的就是一个机会。 于是江景辉就先给他送去一个小机会。 没有人会想尝过甜头吃苦头,也没人会想从高处一朝跌落。 更何况,退一步来说,即便江砚深不想用弟弟换权势,他也没法带着谢余逃出去,这绍城是他江景辉的天下。 他想他们生,他们就生,他想强夺,江砚深也没有任何保住谢余的办法。 横来竖去,怪就怪谢余恰好对他的胃口。 作者有话要说:  江景辉好像霸道总裁哦鹅鹅鹅鹅 我很欣赏称我为老公的好老婆,这侧面证明其实我是1的事实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野子窖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葵 35瓶;无归院 10瓶;宫商角徵羽 3瓶; 好家伙,老婆们,爱你们,每一天 第77章 第六只舔狗5 江景辉的眼神很有压迫感,司令府周遭一片安静,众人的视线都汇聚在谢余和江砚深的身上。 谢余躲的更厉害了,他整个人都有些瑟缩的意味,像只面对捕食动物无能反抗的羔羊。 江砚深蹙眉,有几分粗糙的手安慰般的握了握谢余细长的手腕,他抬眸看向这个掌握着绍城命脉的男人。 “司令,这是舍弟,今天是来找我叙旧的,他有些胆小,见笑了。” 话说的很委婉,但警惕小心的意味倒是一分也不少。 江景辉淡淡的“嗯”了一声,眼神扫过江砚深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容,他的手指微微摩挲着手心练枪而磨出来的茧子,黑沉的眸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谢余,过来。” 江景辉的语气依旧如水般平淡,但就是这般的语气,却叫他身后的随从忍不住抖了抖,显然是害怕的紧。 江砚深微垂头,他有些拿不定江景辉的意思,心中那股不安感蓦然加重。 谢余是如何认识江景辉的?看他的样子确实是认识的,但在他们家那边是根本不可能遇上江景辉这般的大人物。 只会是在百乐门遇到的。 江砚深微微捏紧了拳头,浑身都僵硬了,他能感觉到周身蓄势待发的力量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 他们反抗不了江景辉。 江砚深深呼气,对男人低头道:“司令,舍弟天真呆笨,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 江景辉手中握着一把纯黑的枪,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枪支,像是威胁,又像是漫不经心地把玩。 不少人心里都紧了紧,江景辉要当真想杀了这对兄弟,最多只是报纸上随便报道一下,看到的人权当没看到。 人命比纸薄。 江砚深握紧拳头,他看懂了江景辉威胁的意味,他们平民在这些军阀的眼中,命倒不如畜牲。 江砚深轻轻扣住谢余细长的手腕,声音有些不稳:“小余,先去江司令那里,乖。” 谢余有些不情愿,他小巧精致的面容皱了皱,小孩低声道:“哥,我怕。” 声音又嫩又软,还带着几分颤抖的意味。 江砚深喉结微动,牙关紧咬,他能感受到江景辉冷沉的视线,他握着谢余的手腕微微使劲:“小余,听话。” 谢余茶色的大眼睛看着他,他看出来青年不容置疑的意思,只好有些委屈道:“好吧。” 他慢慢走到江景辉的面前,眼神有些怕,男孩抖着嗓子道:“司、司令。” 江景辉慢条斯理的将枪收了回去,乌黑的眸子就这样盯着谢余:“不想看到我?” 这句话实在意味不明,不像是要处罚人,反倒像是带着几分暧昧。 谢余点点头又摇摇头,那双水润的眼睛中凝着的害怕几乎要实质化出来了。 江景辉笑了,不是那种带有压迫的笑,也不是不阴不阳的冷笑,他的笑中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 第165页 像是面对小孩的大家长一般的宽恕温和。 江景辉此时显然心情不错:“好了,不逗你了。”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丝绒的小黑盒子,打开盒子,赫然是之前他要送却没送出去的戒指。 江景辉从盒中取出戒指,不容置疑地将戒指戴在谢余的中指上。 谢余有些迷茫的看着他,又扭头看了看自己中指上那枚亮闪闪的戒指,眼神有些好奇。 江景辉问他:“喜欢吗?” 小孩就是喜欢亮闪闪的东西,他不由自主的点头:“喜欢。” 江景辉便笑:“那就不许摘下来,日后我会检查的。” 江砚深一下子捏紧了手,他喉头微紧,心头陡然浮现出一个不太可能的答案。 江景辉,或许是看上谢余了。 可谢余是他弟弟,不是什么兔儿爷。 他咬牙上前一步道:“司令,您看,小余是个男孩,他什么都不懂,您这样做,是否有违阴阳?” 江景辉黑眸看他,静静道:“本司令决定的事,你又有什么资格插嘴?” 江砚深那队的指挥官看到他这样冒进的出头,不由得摇了摇头,还是帮他说了几句话。 指挥官拉住江砚深的胳膊,声音低又沉:“江砚深,你疯了不成?” “不说你弟弟被司令看上是多大的荣幸,就说你自己,日后前途也是无量,还有你弟弟帮衬着,能走多远你自己心里没底数吗?” 江砚深眼中红血丝看着有些吓人,他死死捏着拳头,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笼中囚兽的无力感。 谢余却什么都不懂,他只是腼腆的笑了一下,单纯可笑的对掠夺者道:“谢谢你呀。” 但是很快他又犹豫了,小声道:“哥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江景辉眯了眯眸子:“是吗?你再问问他。” 谢余眨了眨眼睛,转身便看到浑身沉郁的江砚深。 他很少看到江砚深这样,有些害怕道:“哥,你怎么了?” 江砚深调整了一下情绪,他低声道:“没事。” 谢余便真信了,他问青年:“哥,我可以要这个吗?” 江砚深浑身绷紧,又慢慢松开,他听到自己无力的声音:“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 谢余听不懂他的意思,少年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我很喜欢。” 江景辉勾唇,他轻轻摸了摸少年毛茸茸的脑袋,声音温和又怜惜:“小余,住在司令府上吧,这样你就可以每天都能看到你哥了。” 谢余又去看江砚深。 江景辉黑沉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江砚深:“你不想日日都能看到小余吗?” 江砚深克制的低头,他试图掩盖自己的情绪:“小余…可以留在这里。” 谢余高兴的眼眸都弯成了月牙,他有些兴奋的问江砚深道:“哥,那我要回家去收拾一下东西吗?” 江景辉牵着少年细白的手腕,挡住两人的视线:“不必收拾,我会帮你重新准备。” 谢余挣扎了一下,挣不开,他便道:“你放开我,我还有很多宝贝呢,留在那里会被坏人拿走的。 ” 江景辉像是看着有趣的小宠物一般的看着他:“那我叫人陪你回去拿。” 周围好些士兵军官眼鼻观心,看也不敢多看一眼。 谁能想到,这掌握着绍城不近人情的江司令,最后竟会栽在一个小男娃娃的手里。 看样子,还很是宠爱,连戒指都送了。 江景辉特意派了一辆车送谢余回家收拾东西,江砚深站在原地看着车辆远去留下的灰尘,他手心死死地攥着,黑眸压抑着深沉的墨色,整个人都像是有几分失魂。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谢余若是进了这司令府,日后又是个什么身份。 可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江景辉矜贵的颔首,他黑眸不含情绪地对江砚深道:“小余很依赖你。”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江砚深头低得愈狠,他只言不语,看起来阴沉又苦闷。 “这段时间本司令也曾关注过你,你是个聪明人、也有些本事,确实是个天生的将才,二十一营缺一位识时务的营长,你可愿去试一试。” “日后功绩做大,本司令身边尚缺一位有见地的参谋长。” 江砚深牙齿咬到了舌尖,他尝到了几分血腥味,丝丝缕缕的,叫人心底发慌。 所有人都用一种他爬上枝头变凤凰的眼神看着他,他们恨不得这样好运气的是自己。 江砚深思绪混杂。 若是无路可走,他便只能顺道而走。人只有在自己有本事的时候,才会有一分话语权。 江砚深敛眉,他恭敬地垂头:“多谢司令赏识。” * 谢余将自己偷偷藏起来的几块大洋和一些麻布裁成的袖套手套小心翼翼的用包袱包裹了起来。 他其实有些舍不得走,毕竟这里才是他和哥真正的家。 但是,谢余想,他只是暂时的去司令府上住一段时间,虽然那位叫江景辉的司令有些奇怪,但是只要能见到哥、只要有哥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谢余几乎把他和江砚深的东西搬完了,其实算起来也没多少,不过是几双布鞋,一些衣物,还有一盆向阳花。 江景辉给他准备的房屋很好看,又大又漂亮,谢余刚走进去的时候甚至有几分瑟缩,他睁着眼睛看着男人,小心翼翼的问:“这里是给我住的吗?” 第166页 江景辉摸摸他的头:“自然是给你住的。” 谢余忍不住退开一步:“不、不用的,太大啦,我可以住小一点的地方,我不会很占地方的。” 他的嘴笨的很,说到后来都有些面红耳赤了。 江景辉握着他的手,牵着他进去:“你总要适应的。” 谢余有些不安的跟着男人进了屋子,地板是漂亮的大理石铺成,周围观赏的架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小玩意儿,床单都是纯丝绸的,绵软又舒服。 中午吃饭的时候更是夸张,谢余从未见过那么多好吃又好看的菜式,看得他眼花缭乱,忍不住的吞咽口水。 江景辉为他倒了些果酒,语气辨不清情绪的问他:“小余喜欢这里吗?” 谢余点头,他的眼睛又亮又好看,少年鼓着腮帮子道:“这里就像是天上神仙该住的地方。” 江景辉笑,刚要说什么,少年又皱眉道:“但是哥不在我的眼前,我更想时时刻刻都能见到哥。” 江景辉眼神淡了些,他手中的筷子微顿,饭菜都像是陡然之间索然无味了一般。 江景辉站了起来,他看了眼手表,声音带着浅淡的冷意:“我还有事要忙,你吃完就可以回房间了,如果有事直接找管家就可以了。” 谢余点点头,他看不懂江景辉的性子,只是笑的又呆又纯道:“我知道啦,谢谢司令先生。” 江景辉小指微勾,转身直接离开了。 之后几天江景辉似乎都很忙,谢余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他偶尔也会出门,但是府内走来走去的都是那些身穿军服的士兵,他有些害怕,便不敢到处走动。 直到有一天他抱着那盆太阳花出门晒太阳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静静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江砚深。 谢余眨眨眼睛,几乎是惊喜的站起了身,他脚步越走越快,朝着青年奔去。 但江砚深却在看到他靠近后便转身离开了。 脚步坚定,没有丝毫要回头的意思。 谢余急了,他跑的很快,肺都快要撕裂了一般的感觉,风直往他面上打。 “哥、哥哥!” 少年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江砚深垂眸,低着头却越走越快。 谢余到底还是追上了江砚深,少年象牙白一般的手死死捏着青年军装的衣袂,他声音有些急促,掺杂着哭腔:“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呀?” 江砚深垂眸,他眼神不明的看了一眼谢余,心尖像是被一柄钝钝的刀刮着,生疼的。 往日他最见不得谢余哭了,少年一哭,似乎在他的心间下了一场雨,扑灭了一切的火焰与生机。 可他只是低声道:“谢小先生,您应当称我江营长。” 谢余眼角挂着泪,有些愣愣的喃喃道:“什、什么谢小先生?” “我、我是小余呀,哥你仔细看看我。” 少年急得说不出话,他垫脚想亲一下江砚深的侧脸,但他没想到,以往都能落实的吻,如今却被青年躲开了。 江砚深轻声道:“您这样做并不妥,即使我是您名义上的兄长。” 谢余彻底慌了,他带着哭腔,拉着江砚深的手哭道:“哥,哥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哥,你别不要我。” 江砚深咬牙,他能看到不远处好几个盯着他的随从,江景辉并不放心他,他几乎日日都被人盯着。 这会他和谢余若是做出些什么亲密的事,他自己倒是不怕什么刑罚,最怕的就是男人会对小余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江砚深浑身肌肉都绷紧了,他挥开了谢余的手,声音很沉:“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谢余哭的眼睛都红了,他抽噎着,跌跌撞撞的跟在男人的身后,他不停的叫着那个越走越快的青年。 可青年不曾回头一次。 少年身体本就不好,这会又哭又跑的,整个人终于支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他轻轻抱住自己的身体蜷缩了起来,他喃喃道:“哥,别不要我,我会很乖的。” 江景辉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男人黑色的皮鞋在石子路上踏出清晰的声音,优雅缓慢。 他半蹲在少年面前,将手递给了他。 男人轻声道:“小余,以后要记得,与我在一起的时候,莫要提江砚深。” “你若是想叫你哥恢复往日一般,就得乖乖听我的话。” “明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余:“我特么直接踢。” 好了老婆们,你们老公我开始撒狗血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雀恭弥 50瓶;晨 3瓶; 这是什么绝世好老婆嘤 第78章 第六只舔狗6 谢余是个很固执的人,他并不是一个对外界敏感的人,就像他根本理解不了江景辉话中的意思。 于是不少二十一营的士兵连着好几日都能够看到那抹纤细瘦弱的身影。 天气已经慢慢转凉了,少年穿着月白微厚的长衫,那件长衫在阳光下泛着光泽感,像是纯丝质地的,袖口挽起一圈,恰到好处地露出了绵软的内衬,脚上的浅色布鞋绣着漂亮又低调的花纹,他看起来清秀又精致,体面的像是一位富贵人家的小少爷。 不少的年轻的士兵都忍不住地将眼神投向那柳树下的清秀少年。 他们不太清楚这位小少爷到底是谁,只知道这少年似乎日日前来是为了看他们营长的。 第167页 不过这小少爷着实好看,比外面那些女人都要好看,那腰细的。那漂亮的眉眼中带着轻愁,偶尔会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们营长。 不少人想,这也真是他们营长,若是换做他们,谁能顶得住这么个美人投怀送抱。 “行了,先到这里,所有人,原地休息。” 江砚深皱着眉头看着那些眼神不老实的士兵,转头去一侧的树荫下拿自己的水壶。 不出意外的,他又看到了少年。 谢余有些期期艾艾的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讨好,小心翼翼的上前将一个雕着兰花的精致小巧的水壶递给他。 “哥,喝水。我泡了你最爱喝的茶,哥,你尝尝看。” 江砚深抬眸看他,却平静的道:“谢谢,但是我并不需要。”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少年的眼神染上几分落寞,茶色的眸中像是凝着水雾,他勉强的扬着唇,笑的有些难过:“哥,你不要这样,我们、我们说好了你要养我一辈子的呀,哥你不能说谎,你说了,男子汉大丈夫······” “我不是。” 青年穿着军装,他轻轻抬手,拿下了那顶军帽,俊朗又锋锐的轮廓彻底露了出来,他对少年沉静道:“我不是大丈夫,也不是男子汉。” 谢余的眼眶又红了一些,他再傻也知道江砚深的意思,江砚深不要他了。 少年说话带着哭腔,带着不理解与难以言喻的绝望:“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哥,你来到这里就变了,你不认识小余了吗?那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你说要我当你的媳妇的,哥,我嫁给你好不好,我给你生孩子,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 江砚深后背微僵,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谢余,我们都是男人,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将你当做弟弟。” 少年的眼神有些迷茫,微烫的眼泪从眼眶中滚了出来,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你、你不要这样,小余真的会害怕。你变回从前的哥好不好?” 江砚深微吸气,手指攥紧,转身直接离开了。 谢余哭着很狼狈,他满脸都是泪痕,月白的长衫上满是斑斑点点。 日光慢慢移走,凉意袭来。 少年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他拖着疲累的身体慢慢的回到了江景辉为他布置的小院落。 屋内的电灯是点着的,橙黄色的光芒,却不像是蜡烛,会因着微风而晃动光影。 谢余眼眶肿着,仆从见他回来道:“谢小先生回来啦,司令在等着您呢。” 谢余听着仆从说的话点了点头,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毕竟江景辉看着很凶,其实对他还算好,很少会凶他,也不会打他欺负他。 所以在谢余的观念里,江景辉就是个好人。 谢余进了小屋,屋内很暖和,一种舒适安逸的感觉瞬间便涌了上来。 黑色长衫的男人坐在桌案旁,手中拿着一柄黑色的枪支,他看起来很宝贝它,白色的手绢轻巧的擦拭着枪身,听到吱呀开门的声音也没有抬头。 江景辉的声音很淡,他像是早就知道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一般的:“回来了。” 声音不平不淡的,但谢余却莫名的有几分慌乱,他下意识的低头,手指攥着衣角,有些害怕的低声道:“嗯。” 小动物的直觉总是很准的,就比如此时,少年莫名的就觉得眼前的男人与从前不太一样。 他像是一座沉默的火山,可那火山口的熔浆却是蓄势待发,总会一并爆发出来一般。 江景辉放下了白色手绢,轻轻举起枪,轻轻对着枪哈了一口气,摩挲了两下,又放下了。 “说说吧,最近都去见谁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幽深,听起来像是寒潭中的水一般,冒着冷气。 谢余忍不住抖了抖小腿,声音愈发的低了:“没、没去见谁。” 他再笨,这些日子江景辉也叫他知道了一件事,绝对不能在男人面前提江砚深。 江景辉笑了一声,他慢条斯理的踱步走到少年的面前,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了少年的下颌,逼迫着他看着自己。 “小家伙学会骗人了?” “怎么,和你的情哥哥双宿双飞被拒绝了,现在回来敷衍我来了?” 谢余忍不住往后退,但男人的力道意外的大,谢余甚至觉得自己的下颌被铁块夹住了,动也动不得,他不怕疼,但是他胆小。 “你、你做什么!” 江景辉看到少年的眼泪时才发现自己估计是用力过度,弄疼了小东西了,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松开分毫。 不听话的宠物,就要驯养才好。 他另一只手怜惜的擦拭了少年眼角的泪珠,江景辉轻声道:“我做什么?” 男人的眼神有些深沉,他轻轻将少年搂入怀中,低声道:“你马上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谢余,我没耐心了。” 谢余有些怕他这样,挣扎的更狠了。 江景辉便慢条斯理的掌控着少年的双手,直接将他整个人都锁在自己的怀里。 男人的黑色的眼眸盯着他看,他道:“你不是想看你哥哥吗?我马上就让你看到他。”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响动声,随后便是一阵敲门声。 江景辉眯眼道:“进来。” 第168页 门外的人推门便进,月光顺着他的衣角溜进了屋内。 江砚深又垂眸关上了门,他抬眸看向上位,那是纠缠在一起的一对状似亲密的爱人。 微瘦的少年被黑衫的男人紧紧搂在怀中,少年侧脸的弧度熟悉的惊人。 江砚深手指抽搐了几下,随后又对着上位的男人恭敬地鞠躬道:“司令。” 江景辉能够感觉到怀里的少年微僵的身形,他不由自主得收紧了手掌,试图将怀中那具温热的躯体彻底控制住。 谢余听到江砚深的声音的那一瞬间便控制不住的扭过了头,他的眼睛带着些惊慌,像是小鹿一般:“哥,哥。” 江砚深却只是垂着眸,一句话也不对他说。 江景辉手中用力,强制地扭过少年的额头,随后他俯身,一个吻落在少年的唇上。 谢余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大,可江景辉却依旧像是一座大山一般,一动也不动。 “唔唔唔!” 少年拼命的扭头,试图躲避这样令人战栗的亲密接触。 江砚深就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从面无表情到牙关紧咬、双拳紧握。 谢余的每一声轻·喘落在他的耳膜上都像是刺一般,扎得他生疼。 他宠爱了几年的弟弟,正在他的面前被旁人猥·亵·侵·犯。 更可悲的是,他甚至都没有能力去揍那个混蛋。 他只能眼巴巴的、可悲的看着悲剧的发生。 谢余被江景辉吻得浑身无力,他只能无力的攀附在男人的肩上,茶色的眼眸泛着水光。 “不、不要。” 江景辉的动作愈发过火,少年的长衫都被剥开,男人埋首在他的颈侧,那雪白的肤上印下一串深红泛紫的痕迹,暧昧又动人。 男人紧紧搂住少年的腰肢,手背都微微泛起青筋,场面暧昧又叫人浮想联翩。 说是活色生香也不为过。 谢余眼眶微红,他无力的微微扭头,茶色的眸中带着些委屈的水光,却又像是带着些别的意味,像是天真的欲·望,又像是祈求。 他正看着江砚深,像是祭台上的祭品一般,无助、可怜却诱人。 “······哥、哥。” “哥、你救救我······” 江砚深尝到了唇舌间的铁锈味,可脚下却像是生根了一般。 他不能冲动,绝对不能冲动。 江景辉是在故意试探他,他知道。 江景辉从未感觉到如此情绪高涨的时刻,但下一刻听到谢余叫江砚深的时候,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郁气。 于是他狠狠地咬了一下少年的锁骨,有些控制不住力度,以至于少年雪色的肤上涌起了几点猩红。 “痛······哥,我好痛······” 江景辉深呼吸一口气,他没想到,明明是要试探江砚深,现下控制不住的人却变成了他。 他低估了谢余对他的影响力。 男人喉头微动,他声音有几分嘶哑的对江砚深道:“行了,你先退下吧。” “我之前跟你说的婚礼进行事宜,就全权交由你负责了。” 江景辉轻轻拢了拢怀里瑟瑟发抖的少年,声音喑哑。 “毕竟你是小余的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结婚后接下来就是“文学”肆虐时期了 我们江总好惨,结完婚陡然变绿 我觉得我就是狗血本身,而且这居然也是我的萌点,嘤(捂脸)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庭、野子窖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宫商角徵羽 8瓶;7788 5瓶;许淮 4瓶;长风野草 3瓶; 抱住老婆们转圈圈 第79章 第六只舔狗7 夜深了,窗外的暮色像是一滩黑色的泥沼,星火于此处熄灭,古树的枝丫在晚风中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 江景辉耐心地为少年整理衣裳,长衫的纽扣是蓝色的宝玉,看起来精贵又雅致。 江司令对情人并不吝啬,若他想,总能把人捧上天。 可偏生少年又与旁人不同,他缺心眼又没心没肺,若是没有在意喜欢的人倒也罢,他偏生对着那江砚深一往情深。 江景辉敛眉看着谢余,少年眼眶红红的,脸颊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整个人蜷缩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兔子。 黑衫的男人微微曲指,轻轻敲了敲少年的脑袋,他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眸中带着恐惧的色泽,声音浅淡:“这就怕了?” 谢余不说话,只是浑身的颤抖还未消停下去,少年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看他的眼神带着些厌恶。 坦诚的过分。 在少年纯白的世界中,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 江景辉却偏生喜欢逗他,他捏着少年的下颌,声音发沉:“讨厌我?” 谢余不说话,脸却往旁边扭去,显然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黑衫男人便道:“小余,你应当知道司令府是由谁说了算的,若是你再这般,那你的那位哥哥.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少年垂着头,随后猛然站了起来,他的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大眼睛带着对他的厌恶:“我要和哥一起离开!” 他说着就要往外跑,屋内的两个随从却把守着门,一步也不退让。 谢余瞪他们,有些婴儿肥的脸皱着,看起来天真的可怜:“你们让开!” 第169页 两个随从动也不动,活像是木头桩子。 少年没办法,回头恨恨的看了一眼江景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景辉轻轻端起茶水杯,眼神垂下,平静道:“因为我要你,你就得属于我。” 谢余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声音也弱了下来,他到底还是那个胆怯的孩子,硬气也不过是为了喜欢的人。 “你为什么要我?我什么事也不会做,力气也很小,你要我也没有用的。” 江景辉站起身,靠近少年:“我要你,并不是要你做什么。” 谢余更加迷茫了,他根本就不懂江景辉的意思,江景辉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男人只道:“你的哥哥不会跟你离开,小余,比起你,他更想要的是权力。” 少年想辩解什么,江景辉却继续道:“不然他为什么这段时间不肯理会你,这一切······你都没有感觉吗?” 谢余沉默的垂头,他双手搅在一起,看起来有些不安,最后少年抬头道:“是因为你吗?” 少年的语气有些笃定,他总算是聪明了一回,彻彻底底的理解了江景辉想告诉他的意思。 “如果我把我自己给你,听你的话,你就会给哥权力吗?” 江景辉手指轻轻搭在自己的手背上,他半晌才对少年道:“你愿意?” “你的哥哥这样冷落你、欺负你,甚至要用你来换取权力,你也甘愿成为我的人?” 少年手指攥紧,声音很轻:“我愿意啊,只要是哥想要的,我能帮忙的,为什么不帮。” 江景辉黑沉的眸中凝聚着怒气,半晌又消弥:“即便是与我成亲,这一辈子都只能呆在司令府中,永远不能与你的哥哥在一起,你也愿意?” 谢余这次回答的很快,他几乎就是下一秒道:“我愿意。” 江景辉似笑非笑:“既然如此,此后你便按着我的规矩来,这段时间你瞒着我时时去见江砚深的事情,总该罚一罚。” “要让你彻底明白,你是谁的人。” 谢余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但到底还是乖乖的低着头,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 江景辉看了一眼随从,那两名随从便点点头,开门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门又被打开了,其中一个随从手中拿着一个托盘放在了桌上,江景辉挥了挥手,那随从便恭敬的离开了。 江景辉慢条斯理的打开托盘,那其中赫然是一件颜色鲜艳的旗袍,绛红色的料子,锦妆花缎子,泛着细腻又华美的光华,那旗袍是开叉形的,裙摆上的花纹细致又貌美,裙尾镶嵌着一粒粒饱和圆润的珍珠,这样珍贵的旗袍,即便是绍城最尊贵的大家小姐也不一定能够定制到。 江景辉将旗袍拿起,随意的递给谢余,男人沉静道:“穿上。” 谢余忍不住抗拒道:“这、这件裙子是个女孩穿的,我、我穿不合适。” 江景辉似笑非笑:“按照你的尺码定制的。” 少年只好接过了旗袍,他看起来有些不情愿,刚想走进里屋换衣服,却被江景辉拉住了手腕。 黑衫男人眼眸微深:“在我面前换,不许躲着。” 谢余忍不住抓紧了裙子,声音有些细:“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 江景辉食指动了动:“这是惩罚。” 谢余垂着头,看起来有些惴惴不安的模样,他慢慢的解开自己衣袖的扣子,月白色的长衫被褪下,或许是他太急了,衣袖搅在一起,反倒将手给束缚住了,少年一张白皙的面容都憋红了,他看起来又呆又惹人怜爱。 江景辉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少年弧度漂亮的脊背上,少年的身上没什么肉,但看起来没有哪一处是不美的,比起女人的身体,这样青涩的少年躯体更能叫他涌起几分久违的冲动。 “别动。” 男人低声道。 谢余本来就怕他,这会儿就更不敢动了。 江景辉耐心地为他解开了衣服,随后他拿过那件绛红的旗袍,亲手帮面前宛若艺术画一般的赤·裸少年穿上。 这是江景辉第一次这样伺候别人,可他的动作却是耐心又温柔,与他平日里表现出强势的一面完全不同。 谢余有些战战兢兢地站着,他任由男人为他扣上背后的扣子、抚平裙摆的褶皱。 旗袍很合身,像是有人拿着尺子按在他身上量着定做的一般。 江景辉按着他的肩,走到了屋内那面玻璃的镜子面前,谢余随着他的脚步而动,走动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腿侧裙摆开叉时带动的凉风,腿·股间是一片怪异的冰凉感。 少年不由得红了脸颊,他下意识的捂住了那开叉到大腿根的旗袍裙摆。 江景辉站在他的身后,男人高大的身体挺拔且有力,这便衬托的一旁的谢余略显瘦小。 少年看着镜中的自己,艳丽的绛红色旗袍衬的他愈发白皙,那电灯的光芒似是为他镀了一层浅金的轮廓,谢余的喉结并不明显,再加上面容精致漂亮,穿上这身旗袍,他简直比那些女人还要更美上几分。 这样的美并不带有攻击性,谢余本就是软弱呆呆的性子,他看了一眼镜子,便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江景辉却慢条斯理地抬起他的头,男人专注地看着镜中的旗袍美人,声音像是被这温柔的夜色也柔化了几分:“你不久就会是我司令府上唯一的夫人,要拿出几分.身为绍城第一夫人的气势,嗯?” 第170页 少年面色通红,他睫毛颤动的宛若纷扬而落的鸦羽:“我、我知道了。” 谢余鼓起勇气抬眸看着镜中的男人:“所以、所以只要我一切都听你的,你一定会满足哥的心愿的,对吗?” 江景辉手中下意识收紧,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平日里很少喜怒于色的男人眉间凝着一股阴戾,他听见自己说:“对,所以你要乖乖的,完全服从我。” * 绍城第二日便有一个消息传了出来,江司令要娶妻了。 这确实是个大新闻,谁都知道绍城的这位江司令对美色没什么兴趣,向来那些逢迎的场所就这位江司令身边空空如也,美人们也都不敢往人身边凑。 这突然就传出来要结婚的传言,简直是叫人抓心挠肝的好奇。 绍城的众多势力都在想,这得是什么样的美人,才能叫这位铁石心肠的江司令动了心。 一时间,不少势力都上门来一探究竟,可惜的是,这位江司令似乎对未来夫人十分重视,竟没一人能够看到其真貌。 江砚深知道谢余答应嫁给江景辉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被罩在鸣钟内,闷得透不过气,像是有人在外头敲,叫他头晕目眩,他险些没众目睽睽之下倒了去。 指导官知道他的情况,便让他先回去休息着。 江砚深在自己的桌案上发现了一封写的歪歪扭扭的信。 是谢余的字迹,谢余没上过什么学,字也没怎么认真练过,丑也丑得又特色。 信上面没几句话,小孩只是说了几句话。 ‘哥,我好想你,也好想我们以前。我知道哥没变,哥一直都是最好的,小余永远都会喜欢哥。’ ‘我知道哥要当大英雄,也知道哥现在的困难,我不想一直当哥的累赘。哥,我是自愿嫁给江景辉的,他对我也很好啊,我能吃到很多好吃的,穿很多漂亮的衣服,还能帮到哥,多好啊。’ “哥,小余不想当你的媳妇儿了。哥以后的媳妇儿一定会是个很漂亮的姐姐,你们会生很多漂亮的小孩。” “以前都是我说胡话啦,不过哥永远都是最好的哥。” “最后再多啰嗦一句吧,哥可以不要忘了小余吗?当然忘了也没关系啦,小余一直都记得哥那年给的馒头,特别特别好吃,是天底下最最好吃的东西。” 江砚深一直都是算是比较能抗的人,他那位酒鬼父亲打骂欺辱他的时候,他没哭过;他被旁人闲言碎语,说他杀了亲父的时候,他也没哭过;他被人欺负,被人嘲笑、被克扣工资的时候也不曾脆弱,但如今,这样一个硬气的人,泪珠子却在眼里转。 信纸被他抓成一团,半晌后,青年又小心翼翼的将那张纸展开。 几滴水滴在那信纸上,模糊了‘小余’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旗袍play来了来了来了 没想到吧老婆们嚯嚯嚯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伍宁越、7788 1个; 第80章 第六只舔狗8 绍城的早间总是一股清新的青草气息,待日光逐渐放大,豆浆包子油条的味道便混杂了进来,偶尔还会有些印刷油墨报纸的气息。 和谐又温馨。 江景辉站在床前,他的手指细长,根根分明,像是浓郁的象牙白北涂抹在其上一般。他的手指十分灵巧,系着领带的模样性感且慵懒,男人三十多岁了,没有丝毫发福的迹象,跟年轻青涩的毛头小伙子比起来并不显老,反倒有种说不出上来的韵味。 谢余才刚刚睡醒,这几日他都是和江景辉一起睡的,男人几乎将东西都搬到他这里来了,其实两人的院落隔得并不远,但江景辉稀罕小孩,如今都要成自己老婆了,自然也不用顾忌太多。 两人睡在一起,自然是避不开亲密接触了,但江景辉这人又克制的很,非要等到结婚,所以从不做到最后。 谢余性子直白且单纯,他自那日后便不再反抗男人,弄得舒服了反倒还会凑上去。 勾得江景辉险些撑不住要了他。 江景辉看着谢余迷蒙的眼眸便知道他还没睡醒,他忍不住抿唇,眼底的淡漠被笑意缓缓冲散了几分。 他系好领带,随意的穿上褐色马甲,外面套着一件布料顺滑的西装外套,看起来斯文有礼,一点都不像是拿着枪握着绍城命脉的江司令。 “起床了,小余。” 男人坐在床上,轻轻揉了揉少年纷乱的短发,阳光从窗间踏步而来,像是小精灵一般落在少年翘起的呆毛上,可爱又呆萌。 江景辉忍不住刮了一下少年的鼻尖,很温柔的姿态。 谢余这才缓缓回神,他下意识得捂住鼻尖,看着男人的眼神带着几分警惕,随后又缓缓消散。 江景辉低笑,他直起身,对少年道:“今天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忘了?” 谢余眨了眨眼,掀开被子起身:“记得。” 江景辉从衣架上取下衣服递给谢余,小孩早上总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叫他忍不住心软,待江景辉反应过来,他已经帮少年穿好了衣裳,衣角都理得整整齐齐。 于是少年便对他乖乖巧巧地说:“谢谢。” 或许是两人同吃同住一段时间了,谢余现在已经不是很怕他了,反倒是江景辉,下意识宠着小孩已经不是常事儿了。 两人明明在一起并不久,可江景辉总觉着熟悉,就像两人早已过了一辈子。 第171页 等谢余彻底收拾好了后,江景辉站在他的身侧,谢余便下意识地挎着男人的胳膊,这其实也是江景辉强调了不少遍才叫谢余记住的。 两人直接就去了司令府的客厅,客厅很大,也不是那种辉煌奢侈的调调,低调却不失雅致,不堕司令府的门面,那些个小摆件,细致看来,都是一些古玩与名家之作,其豪气可见一斑。 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随意地坐在客厅的座位上,他手中拿着军帽,姿态有些散漫地转着手中的帽子,有些吊儿郎当的感觉。 但是当青年侧着脸看过来的时候,却又给人另外一番感觉了。 青年长着一张娃娃脸,面容精致漂亮,像是橱窗中可爱漂亮的男娃娃一般,猫眸大大圆圆的,就那样睁着,便叫人心软。 只是这样一个长相可爱的青年却穿着一身军装,他站起来的时候几乎有一米八的身高,这样的反差着实叫人忍不住瞩目。 谢余忍不住将视线落在那青年的面容上,那青年也像是注意到他了,他漂亮的猫眸细细的眯了一下,随后红润的唇便勾着,青年本就是天生的笑唇,这般笑着便更有感染力,谢余便也忍不住对他笑了一下。 青年眼神有些意味深长,随后便看向一侧穿着西装的男人,身形微弯,语气似是恭敬又像是有些懒散:“父亲。” 谢余忍不住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少年的眼神本就单纯的很,他看人的目光也不知道掩饰,直白的很。江景辉看他一眼便知道小孩在想什么,他便对少年道:“他叫江和光,名义上的儿子。” 江和光撩了撩自己的刘海,笑起来有几分可爱:“看来这位···小先生将成为我的母亲了?” 青年的猫眸小弧度的弯了一下,让人看起来很有好感。 谢余本来还有些紧张,但见青年看起来十分好相处,便稍稍放松了一些,江景辉在一旁牵着少年的手,直直走到客厅的主位上,主位旁不知何时已经添了另一个位置,他确实是将少年尊为夫人,而不是什么玩物。 江景辉替谢余回答:“最近已经在准备着了,过些日子便要办喜宴,不然我也不会提前叫人通知你回来。” 江和光笑起来有几分阳光的可爱,他道:“看来父亲是认真的了。” 青年看起来和善可爱,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有些不太舒服:“儿子还当父亲会比较喜欢那些丰·乳·肥·臀的美人呢,没想到父亲会喜欢这样清汤寡水的小美人。” 谢余听不出来江和光的意思,在江和光看向他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好奇的对他笑了笑,单纯天真得可笑。 江和光眼眸微顿,移开了眸子。 江景辉只是冷淡的扫了江和光一眼,父子二人本就是名义上的关系,实在说也没多少感情,面对江和光这样的话,他甚至都并不打算应答。 三人一起吃了一顿饭,江和光便先离开了。 谢余对江和光还是很有好感的,主要是在司令府上的人基本上都是有一股凌厉的气质,看着便容易叫人害怕,而这个少年面相柔和可爱,谢余本就胆小,所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对他有好感。 要说这江和光,虽看起来与江景辉关系不如何,可却三天两头的给他送来珍惜的珠宝,在知道谢余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后,送来了好几筐的夜明珠,简直像是不要钱一般。 谢余一开始还不好意思,但是江景辉并未阻止,他便索性都收下了,毕竟少年孩子心性,确实喜欢那些漂亮的玩意儿。 江和光送东西送的频繁,却没和谢余见过几次面,这便叫谢余对他愈发好奇了。 所以,当谢余接到江和光的邀约后便也不推阻的去了,他没带随从,毕竟是在司令府中,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江景辉现在对谢余管的松了许多,或许是谢余表现的好,又或者是最近他确实有些忙,对谢余的看管便不怎么严了,也随他四处走动。 江和光信中的意思是他最近找到一个大厨,这位大厨最为拿手的便是桃花糕,而他又听说谢余喜欢吃桃花糕,恰好今日休闲,谢余马上也要成为司令府的主母了,他便想着与谢余联络联络关系,特邀请谢余来食糕用茶。 这个理由再正常不过,江和光作为继子,与主母打好关系自然会有好处,更何况谢余还是个不会生子的男人,江和光注定会成为司令府的继任人。 谢余并不知道这些弯弯道道,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再闷在屋内。 但是等到少年到了约好的花园小亭的时候却看到了江砚深,谢余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到江砚深的兴奋与开心,他向前走了好几步又顿住,声音有些忍不住的发抖:“哥。” 江砚深的皮肤晒黑了不少,但看起来依旧如少年往日印象中那般的俊朗帅气,只是青年的气质却沉淀了不少,他眉心有一道褶痕,看起来像是经常蹙眉。 少年忍不住扯了扯衣角,他看着江砚深的眸中依旧存在着浓浓的依恋与情愫,这是最单纯的爱恋,来自于少年人最炽烈的爱意。 江砚深握了握拳,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来赴约,但是那日日夜夜出现在他脑海中、梦境内的少年却折磨得他不得安生。 一直到他真的见到了谢余、看见了少年对他如旧的爱慕与依赖,冰冻的心房突然就像是塌陷了一角似的, 第172页 谢余看着他的眼神中带了些小心翼翼,他像是有些不安,又像是欣喜混杂着黯淡,少年道:“哥,我、我不是故意缠着你的······” 江砚深心中微痛,他刚要说什么,小亭外的小路上却走来一位青年人,来人面容可爱,猫眸缠着日光,细下看来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江和光面上带笑:“两位这是?” 江和光看了眼谢余,对江砚深微笑道:“你就是父亲赏识的人吧?” “听说你还是母亲的哥哥,但是,据我所者,你们二人的传闻···似乎有些不太好听呢。” 江砚深心中一凛,眼眸微眯,眼神像是寒刃一般的:“军座,您或许是误会了。” 江和光面上笑容不变,看着可爱稚嫩,却又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江砚深绷了绷牙关,声音低沉:“军长,谢小先生确实只是我的弟弟,那些传闻不可信,军座若是能给个面子,日后下属必然感恩戴德。” 江和光笑容加深:“既然如此,我怎能不给江营长一个面子呢,今日之事我便当做没看到罢了。” 谢余在一旁看着江和光,他有些迷茫,但只当江和光是来晚了,恰好看到了他与哥碰面的一幕,他确实不想被江景辉知道今天的事,江景辉那□□迫他换旗袍的事情到底还是有些刺激他。 于是,少年茶色的眼眸带着纯然的感激道:“谢谢你呀。” 江和光面上笑容一滞,随后又摆出诚挚的表情对少年道:“母亲,您不必与我客气。” “身为儿子,自然要为母亲着想的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老婆们,我萎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yr 10瓶;长风野草 2瓶; 奋力抱起转圈圈 第81章 第六只舔狗9 “司令,您之前叫我们查的那位江砚深,资料基本上都齐全了,只是……” 中年的男人微垂着头,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江景辉手中的钢笔顿住,他抬眸,深黑的眼眸像是厚重的淤泥:“如何?” 男人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忍不住心里一紧,他拿着资料的手止不住地颤抖,额头隐隐淌下几滴汗。 他几乎是有些结巴道:“您、您可还记得您五年前放弃寻找的弟弟。” 江景辉眼神不动,他基本上明白男人的意思了,白皙的手骨轻轻敲了敲桌案:“确定无误?” 中年男人擦了擦汗,将资料小心翼翼地放到江景辉的身侧,随后后退了一步道:“探子找到了很多证据,这江砚深是被那酒鬼父亲带回家的,那酒鬼的妻子早就死了,若是那酒鬼妻子生的,年纪就对不上了。” “资料全列出来了,司令放心,我们一定会守住这嘴巴的。” 江景辉拿起塑料袋,拆开,随意的看了一些,他声音有些沉,听不出喜怒:“我相信你们的能力,此事也不算什么秘辛,既然是找回来了,迟早也是要认祖归宗的。” 中年男人松了口气,见江景辉挥手示意他离开,便赶紧告退了。 中年男人低头叹了口气,这谁能想到,江砚深这人简直是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 ,一开始有那位美人的帮忙,一跃成为司令看重的人,现在可倒好,竟是司令寻找许久的亲生弟弟。 江景辉发下手中的资料指头曲起几分,轻轻地敲了敲桌案,他倒是真没想到江砚深会是他那年幼走丢的胞弟。 江景辉确实找了那走失的胞弟好些年,但并非是因为情谊深厚,只因着母亲临终所托罢了。 他母亲自胞弟走失便郁郁寡欢,后来病入膏肓都放心不下此事,在临终前还叫他不要放弃寻找。 江景辉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母亲到底将他拉扯长大,即使多数情况下,母亲都只是将对胞弟的思念移情到他身上。 但便是生育之恩他也得报,是以江景辉便应了下来。 但这乱世之中找人谈何容易,兜兜转转这么多年都不曾有过胞弟丝毫的消息。 江景辉并不怀疑中年男人会骗自己,做这绍城的司令,他手下鲜血亡魂自然也有不少,他捏着许多人的软肋与弱点,如此便也不怕遭到什么背叛。 他不信旁人,也不需要别人对他完全信服,他只需要他们的臣服与顺从,仅此而已。 江景辉就像是一台机器一般,他缺乏正常人所该有的感情与情绪。 即便是面对谢余,他采取的手段也只是逼迫与引诱。 江景辉知道自己对谢余或许是不同的,于是他便要将人弄进司令府,将这人锁在牢笼里,既然喜欢他的长相、喜欢他天真的模样、喜欢他呆傻的性子,便将这金丝雀彻彻底底地困在身边,最好哪里也去不了。 与谢余结婚,也不过是一种束缚人的手段罢了。 江景辉将资料放回资料袋中,理了理,将资料递给副官:“将这个给江砚深看,告诉他,明日绍城日报便会宣布他的身份,明日便叫他来祠堂,一并认祖归宗了便是。” 副官推了推老式眼镜,接过资料恭敬道:“遵命。” … 江砚深接到资料之后还有些不信,但幼年的记忆确实是模糊的,但他未曾想到这般的巧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江景辉不像是会骗人,只是那果断的速度却叫人觉得荒唐。 第173页 便是亲人又如何,江景辉可未曾将他当做胞弟来看。 江景辉程序化的这般做,不说他有没有先问过江砚深是否想认祖归宗,就是这样轻飘飘的态度反倒叫人觉得羞辱。 更何况,江砚深与江景辉之间仔细算来便是仇人。 江砚深与谢余被人万般诋毁,谢余即将被迫嫁入司令府,他被明升实贬,诸如这般,江砚深与江景辉未曾撕破脸皮也算是能忍了。 确实,不能忍又如何,不能忍只能逼着自己忍,小人物哪有什么人权? 江砚深对自己狠,就像他能忍下自己对谢余滋生的情愫,也能忍下将宠爱了几年的弟弟送到仇人的手上,所以认仇人为兄长,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他成了江景辉的弟弟,在这绍城之中的权势便能更大了些,早晚有一日,他会将那个高高在上、惹人厌恶的男人拉下来。 江砚深做梦都想将江景辉踩进泥巴里,叫他永世不得翻生才好。 只有这样,他才能重新拥住他的小余。 * 江家祠堂中点着白色缠金的蜡烛,暖橙的火焰的光芒照亮整片空间,上首供奉着三排牌位,香炉中插着零零散散的香。 江景辉牵着谢余纤细白润的手腕,将少年带着走到牌位前。 排在最前头的,赫然是江景辉早已逝去的父母。 江景辉掀起墨色长衫的下摆,带着谢余往蒲团上跪了下来。 男人的眼神很是平淡,像是他跪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一般,他对着牌位道:“父亲、母亲,儿子几日后便要成婚了。” 表情冷淡,像是走形式一般。 谢余有些怕这样的场景,他下意识的握紧了身侧男人的手掌,像是依赖撒娇的猫儿。 江景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眼神有几分变化,像是柔化了冷冰。 谢余似是被鼓励了,他鼓起勇气按照男人昨日告诉自己的话对面前的牌位道:“父亲、母亲,儿媳会与、与景辉好好过日子,你们放心吧。” 江景辉侧过首看着面色羞红的少年,眸中闪过极浅的几分笑意。 他是故意叫少年这般唤他的,谢余面对他现在虽是比往常要随意不少,但到底还是有些拘谨害怕的,少年总是唤他司令,或者江先生。 这样唤他景辉,像是玫瑰从中叠色的胭脂,暧昧又曼丽。 ···也撩拨得他心动。 江砚深就站在两人的身后一段距离,他眼角垂着,看不出什么情绪。江和光站在他的身侧,娃娃脸上的笑容明媚又可爱,看着谢余与江景辉的眼神像是真心的祝福与喜悦。 只是他偶尔看一眼沉默的江砚深,笑意愈深,像是不怀好意,又像是单纯的在笑。 江景辉与谢余拜完,江砚深便上前几步,他跪在谢余跪过的蒲团上,手中拿着三根香,点燃,青年睫毛垂着,那燃起的烟便笼上了他的眉眼,轻轻浅浅的,很快便消散了。 “父亲,母亲,砚深晚一步回来,你们莫要怪罪。” 江砚深唇角闭合,也没说几句,便上了香。 索性江家祠堂旁人也不许进,江砚深起身,恭敬地对江景辉鞠躬道:“大哥。” 江景辉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 随后男人理了理墨色长衫,看了一眼身侧的少年。 果然,少年的眼神几乎黏在江砚深的身上,像是一只见到主人的粘人小雀儿似的。 江景辉眼底闪过几分阴戾,眸底暗沉的似是有淤泥沉淀一般的粘稠阴冷。 但少年似乎很快便察觉到他的视线,他睫毛颤动了好几下,像是有些不安似的垂眸,不敢再看江砚深了。 江景辉盯着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江砚深,蓦的开口:“小余马上也是江家的媳妇儿了,你既是认祖归宗了,便该喊一声嫂嫂才是。” 江砚深抬眸,眼中像是有沉淀的什么情绪,他从善如流的对少年道:“嫂嫂。” 青年甚至还能微笑出来,他声音沉且锋锐:“嫂嫂,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谢余看着他笑,手指轻轻触动了一下,他动了动唇,忽的很想说,哥,别笑了,这样笑会叫他心里难受。 可江景辉死死的握着他的手,于是少年只能笨拙的,认真的说:“嗯,一家人。” 他想告诉哥,即便日后当不成夫妻,当一家人也很好啊。 他能看见哥,能听见哥的声音,能偶尔与哥对视一眼。 这样就够了。 少年有些呆,但是不代表什么道理都不懂。 他知道从此以后,世俗的理论会彻底束缚住他和哥。 从此以后,他只需要把对哥的喜欢与爱意深深的、再深深的埋进心底就可以了。 少年其实什么都知道,就比如他知道哥对他的喜欢只是兄弟之间的喜欢,哥之前只当他的话是开玩笑,而并不知道那小小的少年是认真的、非常认真的想要嫁给他,当他一个人的新娘子。 谢余忍不住抠住手心,他想,其实有些东西不能用一个呆傻来逃避。 比如,哥根本就不喜欢他。 他从来都是一厢情愿。 江景辉握着少年的手放松了些,男人搂着少年的细腰,面上带着几分笑意,他对江砚深和江和光点头道:“我与小余还有些事,便先离开了。” 江和光眯着眼睛笑,嘴角一颗虎牙露了出来:“好的,父亲、母亲。” 第174页 他的视线滑过谢余,在与谢余对视的间隙轻轻的眨了眨眼睛,像是调皮外向的少年郎,又像是某种难言的勾·引。 江砚深点头,视线从始至终都未曾看向谢余:“好的,大哥、嫂嫂慢走。” 谢余自以为小心的收回眼神,随着江景辉离开了祠堂。 江景辉离开后便松开了谢余的手,他走路跨步稍大,越走越快,谢余到后来只有小跑着才能跟上。 回到卧房,江景辉坐在座椅上,看着跑得面色微红的少年,慢条斯理道:“关门。” 谢余心中有些不安,但这些日子江景辉对他实在宠爱得很,于是他压下心底的不安,关上了门。 江景辉双手交叉,身体往后靠,眼神又冷又黑:“他就那么好看?眼神一刻也不愿离开?” “谢余,是我太过放纵你了?” “知道不懂规矩的金丝雀该怎么惩罚么?” 谢余忍不住微抖了一下,少年咬着下唇,眼圈有些发红。 江景辉却不再心疼,他低声道:“别逼我带你去百乐门看看那些被玩得神志不清的玩·物是个什么样子。” “乖一点,嗯?” 作者有话要说:  嚯哈哈哈我可真是个天才,嫂子小妈占个全 顺便还来一盆超大狗血 老婆们没收藏的记得给个收藏,委屈巴巴,你们老公好空虚寂寞嘤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古古古国 30瓶;原耽女孩 20瓶;喵喵君、透玑、月亮栖息在梧桐之上 10瓶;云梦 4瓶;歌 2瓶;7788 1瓶; 老婆这么多我该选哪个(笑容逐渐变态) 第82章 第六只舔狗10 民国十七年,十月初七,宜结婚、嫁娶、祈祷生子。 谢余天还未亮便被叫醒,在他眼前还是一片迷蒙的时候,便有喜娘婆子等一众人来替他穿衣打扮。 整个房子都是一片喜庆的红,玻璃钻的窗上也贴了大红色的“喜”字。 江景辉和谢余的婚礼是按照中西结合举行的,但江景辉更尊崇中式婚礼一些,于是婚礼进行大部分都是中式的规矩。 是以谢余现在并不在司令府,而是在江景辉在绍城的一处府邸处。 谢余坐在漂亮的玻璃镜前面,他到底是个男人,也没什么长发,于是喜婆就为他顺了顺发,规矩也省去不少。 暖黄的电灯下,一个中年的喜婆面上挂着笑,手中拿着些色泽艳丽的胭脂为谢余少许地涂抹了些,腮边顿时染上几分柔情若花儿似的浅粉。 谢余的唇本就红,此时喜婆又为他弄了些红纸抿了抿,便更红了些。 少年长相精致,细细修饰一番便愈发艳丽夺目。 一旁伺候的侍女都移不开眼,心中想,这样的秀气昳丽的少年郎,有谁能不爱? 也无怪司令会迷恋他,以至于光明正大的将人娶回家。 喜婆从侍女的手中举着的红檀木盒中取出些细线来,为谢余绞去面上细细的绒毛。 谢余任她摆弄,茶色的眸中却莫名染上几分秋日落下的细碎阳光,像是忧郁、又像是缠着什么遗憾一般。 他抿了抿唇,想开口问哥会不会来。 毕竟,说是亲属会陪着新娘子出嫁,送上喜轿。 若是哥能陪着他走一小段路也是好的,就像是、像是他与哥成亲一般。 谢余垂眸,安安静静的,乖巧的模样,格外的惹人疼。 喜婆为丝线他细细修眉,修去面上细碎的绒毛,她笑着对少年道:“夫人,这般是为您开脸,预示着您日后便是江家的媳妇了。” “您定然会与江大人和和美美,平安喜乐地过一辈子。” 那喜婆显然还未彻底扭转封建观念,只称道大人。 谢余乖乖的“嗯”了一声,也只是应着一声。 但少年心中却像是陡然冒出一根火索一般,微弱的火光灼烧着,让那漫漫无光的黑暗点缀出星点光芒。他想,若是这江大人是哥,该有多好。 他想着,忍不住弯弯唇,艳丽的眉眼便愈发漂亮了。 喜婆只当他听了吉利的话高兴,便又多说了几句来讨好。 时辰差不多了,屋外的烟花爆竹的声音也愈发靠近了,迎亲的队伍来了。 谢余穿上中式新娘的婚服,是很纯正的红色,谢余想,似乎血液就是这样的颜色。 他想起,哥曾为他挡过旁人欺压他掷来的石子,石子边缘锋利,他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哥为了保护他手臂被划伤了。 伤的倒不是多重,只是那流淌的艳红的血液红得叫他发慌。 是哥一直哄着他,说他没事,谢余才放心下来。 其实小呆子根本就不喜欢红色,在他的认知里,红色就是会让他心里不舒服的颜色,红色就是哥会受伤的颜色。 嫁衣穿着华丽漂亮,有种厚重却昳丽的美,谢余穿着它却只觉得浑身被束缚住了一般,红色的盖头盖到他的头上。 谢余眼前是一片红色,灼目的红,叫人不舒服。 于是他闭上眼,跟随着旁人的引导走。 一双微凉的有些粗糙的手握住了他的手,那双手有力且叫人心安,谢余顿时就小声喊了句:“哥。” 没人应他。 谢余下意识的握紧了那双手:“哥。” 他跟随着那双手的主人走,半晌,才有一道微浅的声音传来:“嗯,我在这里。” 第175页 谢余下意识的心安下来。 他小声的说:“哥,我…我今天好看吗?” 少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样的话,但他心中却鼓噪着,从前这样的场景都在梦里,是他与哥,他们白首同心,结为夫妻。 梦里的哥会夸他好看,说他是自己最漂亮的新娘子。 江砚深眼眸垂下,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一双无形的手捏住了他的心脏,挤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声音有些哑:“好看。” “我们小余是最漂亮的。” 谢余很小弧度的笑了一下,少年头上还盖着盖头,江砚深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依旧夸他好看。 江砚深看着远处而来的喜轿,红的像是一团火。 他喉头滑动了一下,轻声对少年说:“小余,闭着眼睛,明天就没那么多红色了。” “你不喜欢红色,要记得对司令说。” 江砚深闭了闭眼,他咽下了最后一句话。 你不说,便要受委屈,我凡是见你委屈,便心疼。 少年小幅度地点头,声音很软:“好。” 谢余睁开眼,透过喜盖头看着他和哥交叠的手。 纵然是到此地步,这呆呆傻傻的少年依旧会为这样小心的接触而暗自开心。 喜轿来了,喇叭声吹的很响,很是喜庆。 谢余被江砚深亲手送上了喜轿。 江砚深忽然有种冲动,他想拉着少年逃走,远远地逃开,避开绍城,避开令人窒息的司令府。 他从来没这么清晰的意识到,他喜欢那个呆呆傻傻的少年,喜欢少年见到他便如鸟儿归巢的姿态、喜欢他亲吻自己侧脸的小心与喜悦、喜欢少年对自己的爱恋。 或许更早些他便喜欢那孩子了,明明是他先遇到谢余的,可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别人的怀里,成为别人的妻子。 江砚深只觉得自己宛如与大雪一同跌坠的灰尘,无力感包裹住他。 他最后也没有如想象一般的做,他不曾牵着少年的手一同逃离、也不曾认真的与少年倾诉爱语。 江砚深缄默地看着远去的轿子,像是在出神,他身边凑上一个士兵提醒道:“长官,我们该走了。” 他垂眸,指骨紧握,手背像是要裂开一般,青年低声道:“嗯,跟上吧。” 江景辉难得穿着正红的喜袍,男人看起来俊美又儒雅,他眸中带着笑,往日严肃的气息也消下去几分。 不少人都感叹,看来江司令是真的宠爱这位夫人啊。 不说在乱世中举办这样盛大的婚礼有多么不容易,就说江景辉对那位夫人不同的态度,也叫人羡慕。 喜轿到了,喇叭的声音依旧响着,鞭炮的声音也没停歇。 江景辉眸中含笑,他直接走了过去,眼神不经意的瞥了烟江砚深。 男人点头道:“辛苦你来接你嫂嫂了。” 江砚深笑:“都是一家人,这样大喜的日子,应该的。” 江景辉点头,上轿,轻轻牵住了少年的细腕。 他轻笑着摩挲了一下少年的手,声音轻而沉:“夫人今天很乖。” 谢余身子轻颤了一下,很顺从地顺着男人的力道下轿。 司令府的门前摆着一个火盆,这一般都是叫新娘子跨过去的,据说能够灭除邪祟,保佑平安,寓意新人和美。 江景辉没放开谢余的手,喜婆提醒了一声,江景辉也没理,他并不信那套。 想他杀过的人也有无数,何时见过有什么邪祟缠上。 他只想着,那火盆烧得那样旺,他的小妻子那样脆弱如碎冰,若是不小心伤着了,心疼的可就是他了。 江景辉打横抱起少年,不顾周围一众吸气的声音,也不顾喜婆的“不合规矩”的劝阻,直接抱着少年跨过了那烧得旺的火盆。 男人放下少年,双手相牵,一同进了大堂。 江景辉并不信天地神明,是以拜天地这个流程便替换了去。 他从侍从手中接过一个红色的小本子。 上书,民国十七年,结婚证。 不少来宾都眼带好奇,江景辉的行为在他们眼中确实是有些另类。 江景辉却不在乎那些,他轻轻掀开谢余的盖头,墨色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少年。 不少宾客都惊叹了一声,惊叹这位夫人的美貌。 他们都知道这江司令的夫人是位男子,却不曾想过,这夫人美貌比之女子更甚。 谢余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眼中带着几分茫然的看着眼前到红衣男人。 江景辉对他笑,男人手中拿着结婚证,那笑容不再是精准的宛如机器一般,其中柔和的意味像是夹带着多年的深情。 男人对少年轻声念道: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话音未落,江景辉上前一步,柔而缓地吻住少年红润的唇。 水蜜桃味的,很甜,与谢余给他的感觉一般,江景辉想。 谢余有些慌的想推开男人,但江景辉的手劲很大,他推不开,便只能放弃。 江景辉只觉得心中柔得不像话,他低声对他满脸通红的小妻子道:“夫人,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第176页 谢余僵硬地点了点头,眼神躲闪,忍不住地看向江景辉身后站着的江砚深。 只看了几眼,便又移开了眼,欲盖弥彰到心慌。 江景辉却是没发现,他只当谢余是害羞的很,便也没在意少年不回应他的问题。 婚礼一直到夜里才结束。 江景辉酒量不错,但还是有些微醺了。 他进了婚房,婚房布置得很好,谢余是早一步回来的,少年也喝了不少酒,整个人都醉醺醺的,看到他就傻笑,可爱的紧。 江景辉心里发软,少年有些不稳的摔进他的怀里,声音软软糯糯的:“喝、喝酒。” 江景辉失笑,柔声道:“乖,你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谢余委屈的撇嘴,但还是乖巧的不要求喝酒了。 他在江景辉的怀里乱动,衣裳也松散了不少,白皙圆润的肩膀也滑露了出来,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江景辉喉结滑动了一下,忍不住吻了上去。 一个吻落下,一切便都失控了。 江景辉抱着怀中的少年,轻轻地放到床上,俯身吻了上去。 一个吻结束,两人便都有些受不住了,衣裳散了下去。 江景辉早就看过不少此类的书,轻易的便叫少年舒服。 谢余茶色的眸中泛着水光,美的像是晚空盛开的烟火。 少年半睁着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喃喃地道:“哥…” 江景辉动作微顿,眉眼涌上几分狠戾,声音却依旧温和:“你在叫谁。” 少年呜咽:“哥…呜。” 江景辉咬紧了牙,直接闯了进去。 谢余整个人都是一哆嗦,疼得,他眼中清明了几分,随后便是几分害怕。 男人阴沉的道:“我是谁?” “睁大你的眼睛看着,谢余,我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审核给过的都是美女月入百万! 够不够刺激?嗯?女人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苏苏晓瑜 20瓶;依依入桑梓 7瓶; 女人,你们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83章 第六只舔狗11 谢余那晚被江景辉折腾得直到天边破晓才勉强被放过。 先不说禁欲多年刚开荤的男人精力有多好,江景辉其实是存着折腾他的心思。 男人的嫉妒心膨胀,宛如炸开的弹药,非要将谢余也拉进这场令人精疲力尽的战斗,叫那没心没肺的少年眼底只余下他才好。 谢余醒来后只觉得嗓子哑得厉害,少年眉骨处带着几分楚楚可怜,又软又娇气,直看得人恨不得舍下心来哄他才好。 江景辉在红色喜字被单下揽着少年的腰肢,他闭着眼睛,呼吸缓和,像是未曾睡醒。 男人俊美的面容像是被锋锐的刀锋雕刻的一般,这是与江砚深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叫少年印象深刻的人。 少年初见江景辉便叫人觉得高高在上,是那种真正的手握大权的、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冷漠。 谢余本以为这样的人会与自己成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有交汇的一天。 但世事难料,谁能想到那绍城的司令、手握重权的军阀大人会刻意去寻他,谁又能想到,江砚深会那样巧合地进了司令府。 左右说到底,不过都是孽缘。 谢余颤了缠眸子,还能记得江景辉欺负他的模样。 谢余本该是痛苦的,他心中爱着江砚深,一直幻想着与江砚深成亲、共度余生。 可现如今,这一切都被毁了。 他后来什么都不太记得了,只记得男人一遍又一遍地叫他喊景辉,喊相公,喊先生。 眼神中藏着的是对他深刻的爱意,宛如星辰碎石。 男人的声音此时似乎就在他耳畔回响:“谢余,你和江砚深没可能了知道么?你现在是我夫人,江砚深是你小叔子,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们就一辈子都没可能。” “若是不想被浸猪笼,就乖乖听话,嗯?” 江景辉语气阴狠,话语宛如子弹一般的刺进呆呆傻傻的少年心间,像是一根双头刺一般,非要扎地两人都痛苦不可。 但江景辉到底还是心疼了, 看着妻子眼含泪花,委屈的模样,这才稍稍回过神。于是他又哄着可怜可爱的妻子,吻着他眼角掉落的泪珠,手足无措地拍着少年的背,声音温柔和缓了下来。 此时他便只是一个普通的心疼妻子的男人,哪还能管的上什么其他。 江景辉最后柔声道:“小余乖,只要你好好跟我过日子,这些都不会发生。” “别想着江砚深了,否则我迟早有一日会杀了他,你明白吗?” 谢余只能呜咽着答应,他崩溃地哭,抽泣地说再也不敢了。 谢余从记忆中抽离,手指攥紧,嘴唇轻轻颤抖。他忍不住将男人揽着他的手轻轻挪开,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些。 他想离开充满江景辉气息的怀抱,那就像是根植在他脑海深处的恐惧,江景辉带给他的疼痛与爱.欲都是他所害怕恐惧的。 少年人就这般,固执又深情,只想与自己所爱的人共度良宵。 江景辉在他的眼中便是肆虐破坏的恶人,即便是谢余自愿嫁与男人。 可江景辉逼迫的事实却无可更改。 江景辉侧身,他仍旧闭着眼睛,却像是能感应到什么一般的,一伸手直接将少年揽入怀里。 第177页 他镇压了少年的反抗,声音低沉微哑:“乖,再睡会。” 男人说着睁开了眼眸,他眼神清明,不像是刚睡醒的模样。 被褥下的两人不可避免的贴到了一起。 江景辉轻轻吻了吻少年的额心,那温柔且耐心的吻又往下延展,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一般。 谢余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眼中含着水光,害怕又抗拒的声音又软又糯:“景、景辉,早上了。” 江景辉轻笑,揉了揉他的发,声音有些柔,又带着几分性感:“好,我听夫人的。” 谢余有些瑟缩的应了一声,面上通红,可口地像是草莓味的华夫饼。 两人一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身,谢余浑身酸痛,手脚都发软。 江景辉却面上带着几分笑意地看着他,温柔深刻的不像那个冷面的男人。 谢余雪白的肤色上带着些许旖旎的美,像是雪地的梅。 旁边伺候的侍女都忍不住红了脸,谢余疲累得很,脑子也昏昏沉沉的,便没在意到旁人的眼神。 江景辉系好扣子,转眸看到少年,眼眸深沉了些。 男人接过侍女手中捧着的一套月白缎旗袍,这旗袍上绣着浅银色的玉兰花纹,看着雅致又别有韵味。 谢余抿唇,面上有些抗拒,可他面对江景辉也只敢小声支吾:“我、我不想穿裙子。” 少年的眼眸几乎是纯澈的琥珀,看着清透又好看,灵动地像只猫儿眼。 江景辉面上的表情淡了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谢余,声音不容置疑:“小余昨日还说全然听我的,今日便要违抗了?” 男人的气势过分的凌厉,谢余只能垂着头妥协。 他任由江景辉为他褪去衣衫,穿上这件秀雅的女士旗袍。 江景辉是个很细致的人,他为谢余抚平旗袍的边角,微粗糙的手指划过月白缎旗袍岔开处裸.露的肌肤。 像是不经意,又像是撩拨。 至少谢余因此颤抖不已,就是这样一双手,在夜里赋予他无上的快.感。 江景辉轻轻笑了一下,拿出一双浅银色的高跟鞋为他换上。 谢余是第一次穿高跟鞋,往常他都是蹲在街角看着那些富太太与贵门小姐穿着这样的鞋,带着随从步伐雍容地走过。 他紧张的站直,却身体不稳地往江景辉怀里栽了去,看起来像是投怀送抱一般的。 江景辉揽住他被旗袍勾勒的纤细腰肢,声音温和的像水:“夫人真乖,日后在我身边都这么穿好么?” “这样站不稳,可得要你的先生在你身侧扶稳了。” 他嘴上这样说,手下握地更紧,男人想,最好是他的夫人乖巧懂事,连腿都断了才叫他满足。 这样,他就再也逃不开了。 便是想跑去江砚深的身边,都做不到。 只是江景辉到底心疼小孩,这种事便只是想一想。 * 江景辉和谢余去到客厅的时候江砚深与江和光早已在客厅等好了。 江砚深本以为自己现今已经很难会因为什么而波动情绪,却在看到少年穿着秀致的旗袍后忍不住了。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少年白皙光泽的颈侧,那里印着些许暧昧的红痕,美得生动旖旎。 少年纤细的腰肢被江景辉的手掌紧紧掌控着,高跟鞋让少年显得有些高挑清瘦。 这样的少年像是佛像下痴缠的妖精,即便是神佛,也会为之倾倒。 江砚深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急躁得像是鼓声。 他闭眼,根本就不敢再多看。 江和光的娃娃脸带着几分明媚的笑意看着秀丽的少年,他比谢余还要大上几分,却要喊对方母亲。 便是想想“母亲”这个词,江和光便忍不住舔了舔上颚,许是那少年相貌过分的明丽年轻,“母亲”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甚至有几分格外缠绵的暧昧意味。 江和光忍不住想,他父亲也是有够荒唐的,这般大年纪了竟还来欺负这样的男孩。 娃娃脸的青年心中想着别样的心思,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无害的模样,当真是装模作样到极致。 谢余有些紧张地与江景辉坐在主位上,他看也不敢看座下的江砚深,只是眼神盯着手心,也不知在想什么。 江家长辈都去世了,谢余作为新妇也没有什么人要敬茶摆礼的,反倒只用等待着小辈敬茶。 江砚深手中捧着温热的茶,他垂着眸,一杯给了江景辉,一杯递给谢余,声音平稳:“大哥,嫂嫂,请用茶。” 江景辉很自然的接过,他面上带笑,仿佛当真与江砚深是一对感情颇深的好兄弟。 谢余现在已经被江景辉折腾地怕了,他只小心得看了江砚深一眼,可或许是上天都怜悯他们的相爱而不得,两人的眼神就这样恰巧的撞到了一起。 谢余心中微颤,像是被青年眸中的情愫灼伤了一般。 他被青年的眼神吓得手抖,险些将茶杯打翻,好在江砚深手快,为他稳住了茶杯,随后青年又镇定自若地退了下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江景辉似乎没看见这一幕,但江和光却注意到了,可他只是笑笑,当做没看见。 这江家日后可就得有意思的多了,兄弟战争也不过如此。 江和光端着两杯茶水敬上,手指不着痕迹一般地擦过谢余的白皙的手腕。 第178页 触及的手感像是细雪绒毛似的,柔顺的很。 他的眼神流连在少年的颈侧与足间,随后又像是不经意一般的移开。 但谢余似是察觉到了,他有些迷惑地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儿子,但江和光却只是对他笑,阳光灿烂的,一颗小虎牙简直萌得人心底发软。 青年唤他:“母亲可要和父亲好好的,一生美满。” 谢余忍不住有些脸红,在这样直白的眼神下,他有些局促地点头:“嗯,我们会的。” 江景辉看向江和光的眼神便像是缓和了一些。 江砚深只在一旁垂着头,沉默的叫人怀疑他是否是一尊蜡像。 江景辉还有不少军务未处理,便带着谢余一同离开了。 江和光含笑看着两人走远,半晌才踱步到江砚深身边,他的声音很轻:“小叔叔,我今日看了一个话本,有些意思。” 江砚深抬眸看他,眼神冷淡且防备。 江和光继续道:“这话本说的是一对兄妹的故事,乱世里,哥哥捡回妹妹,两人相依为命。” “只是这日子久了,难免滋生情愫,那对兄妹便互相恋慕对方,却又不敢说。” “有一日,一位大帅看上妹妹,哥哥没法反抗大帅,只能将妹妹亲手送给大帅。” 江和光顿了顿,他看到江砚深缓缓捏紧的拳头,笑笑继续道:“然后这位哥哥养精蓄锐,与人蓄谋,蛰伏大帅府,最后将那大帅给杀了,夺回了妹妹。” 江和光笑意盈盈地看着江砚深,低声道:“小叔叔,你说,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不是很美好,喜欢就得夺回来啊。” 江砚深额上爆出几根青筋,半晌才哑声道:“没错。” 江和光微笑,声音轻柔的很:“我会帮你,小叔叔。” “有情人,合该终成眷属。” 作者有话要说:  审核求放过QwQ给过的姐姐美丽多金绝逼变瘦! 预收文老婆们酷爱康,超有意思的 球球收藏嘤 《当贱受患上性单恋后》 曲见微在他大学的时候发现自己是两本渣贱文里的贱受。 似乎是作者格外喜欢他这个名字,于是连着两本虐受文的贱受名字都是他。 然而这两本渣贱文的世界似乎融合了。 曲见微在大学开学不久就遇到了渣攻一号。 渣攻一号长相帅气,家里有矿,身份不凡,无数男女对他趋之若鹜,一号谁也不拒绝,只爱玩暧昧,一旦暧昧对象表白他就无辜的表示自己只拿别人当朋友。 曲见微很满意渣攻一号的性格,于是他就成了渣攻一号最疯狂的舔狗。 但和旁人不同的是,他从不开口表白,于是,他就成了渣攻一号鱼塘里唯一特殊的人。 最后曲见微舔得人离不开他的时候,却转身离开了。 渣攻一号简直要疯了,各种表白,问曲见微为什么,曲见微只道:“我不喜欢你喜欢我的样子。” * 曲见微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生病了,他患有性单恋,即Lithromantic,它就是形容这种“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的样子”的感觉。 它具体是指“对某人产生爱恋,却不希望获得情感回应的人(这类人的恋爱情节可能会因对方的情感回应而消失)。” 曲见微有些失落,他以为渣攻一号能够满足自己独特的恋爱观,却没想到对方与旁人一般,最后他只好选择放弃。 大学毕业几年后他遇到了渣攻二号,渣攻二号与他联姻,刚结婚就直言两人只是合作利用关系,对他冷若冰霜,完全不理会曲见微的讨好爱慕。 但就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却在见到曲见微与旁人接吻时大变醋缸。 最后惨遭抛弃。 追妻火葬场,烧到全身灰。 * 攻视角: 曲见微不知道什么才叫爱,他也不知道,总有个人陪在他身边。 郁宁从没告诉过曲见微,渣攻一号是他,二号也是他。 少年从肆无忌惮变作沉稳冷肃,不过是以为他喜欢。 他知道曲见微患病,他试图从此切入,即便这人只爱他不喜欢他的模样,但只要曲见微在他身边,他便可以装下去。 哪有什么联姻,从来就只有一颗真心。 而这两本所谓的渣贱文,其实只是因为曲见微未曾看到结局,所以他也不知道结局是由他们自己来谱写的。 曲见微不知道,有一个人,或许不懂深情,但他可以为他生情,也可以为他折断傲骨,对他俯首称臣。 1v1 郁宁曲见微 球球老婆们收藏曲崽崽叭QwQ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亮栖息在梧桐之上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v°● 30瓶;苏苏苏晓瑜 10瓶;依依入桑梓 5瓶; 给老婆们爱爱_(:з」∠)_ 第84章 第六只舔狗12 江景辉与谢余是新婚,头几天两人几乎日日都黏在一起,不少军官来报道甚至都能看到那裙尾桀骜的美人跨坐在他们的长官身上,光影割分了旗袍美人的面容,像是棱镜中折射的幻象。 而那冷厉的男人也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般,婚后的笑容愈发的多了起来,比之前多年笑容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不少人都在感叹司令与夫人的深厚情谊。 日子天天地过,时间像是流水,仅是半个月,绍城外开车来了一队兵。 第179页 说是十里城来的副官。 十里城与绍城临近,关系也算是缓和,这次专程派了副官来,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江景辉倒是很重视这次的事,副官来要说的也是一队鬼子偏离的轨道打到了十里城附近。 绍城与十里城临近,若十里城被攻下,绍城必然危在旦夕。 绍城一时之间戒备了起来,进进出出的人都被排查,抓住了鬼子的奸细便直接扭送来司令府。 江景辉这几日忙地脚不沾地,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酸涩凝滞的感觉。 压积的事务太多,他已经有好几日没去看新婚的小妻子了。 江景辉不由得想到妻子白嫩的小手牵着他掌心的模样,那双琉璃似的眼珠一定会带着些天真与小心地看着他,像是一只小动物般,听话得可爱。 江景辉不在乎谢余怕他,他要的就是妻子的害怕,似乎只有这样,他的小妻子才永远被他锁在掌心、永远属于他。 男人戴上金丝的眼镜,看了眼窗外的日光,眯了眯眼。 修长的指曲起,他敲了敲桌案,对副官道:“夫人最近在做什么?” 他心中想,他的小妻子当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这么些天了,竟也不知道来主动看看他。 副官恭敬地道:“夫人最近喜欢看时兴的话本,偶尔少爷会去给夫人带一些糕点话本,少爷说是怕母夫人无聊,过阵子带夫人去戏园子看看。” 江景辉手指抵着额头,眼睛垂下看着资料,一边道:“少爷最近与夫人的关系很好?” 副官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道:“少爷向来都与旁人相处的不错,说是一家人,自然便会关照夫人,尽尽孝道。” 江景辉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副官,副官顿时不敢吱声了,头垂着,一副自己就是个壁画的模样。 江景辉虽是不怎么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但江和光这样做的野心他都是一清二楚,这个所谓的儿子会去与谢余套近乎也是意料之中。 没有利益,哪来的讨好。 不过这样也好,江景辉想,江和光至少会好好护着谢余,也能给他关在家里的小妻子找点乐子,顺带看着不让江砚深与谢余靠近。 江景辉抿了口茶,平淡的问了句:“夫人最近可有与江砚深接触了?” 副官道:“接触倒是没有,他们都不曾碰面过,夫人一直都闷在屋内看话本。” “唯一接触的就只有少爷了。” 江景辉颔首,挥了挥手,示意副官退下。 * “母亲,和光今日又来叨扰了。” 青年的声音带着些笑意,像是蜜糖包裹着略涩的竹木一般。 江和光穿着一身青衫,手中拿着一根似是木头制成的小玩意,他长着一双猫眸,平日都慵懒得很,此时见到谢余的表情像是见到小鱼干的猫咪一般瞪大了眼眸,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此时更是可爱的紧,谢余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戳了一下凑到面前的白软的脸颊。 江和光当真没想过会被谢余偷袭,这会儿有些愣愣的,可爱的像是炸毛的猫儿。 谢余眼睛看着他,忍不住又捏了一下微低头靠近他的那张脸,像是碰到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 江和光反应过来的时候暗着眸道:“母亲,你欺负我。” 谢余本来就不经逗,便真以为将江和光弄疼了。 他下意识的呼了一口,轻软的草莓味便席卷了青年的周围,甜甜的,忍不住叫人分泌口津。 “疼吗?我很轻的。” 谢余的声音很软,像是夹心草莓糖果。 江和光脸顿时红了,像是有一把烈火将他灼烧红了一般,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眼睛有些呆呆的,像是完全想不到谢余会这样做。 他半晌才回过神,心中仍然有几分不定,胸腔内的心脏跳动得失了规律,像是预示着事情的脱轨一般。 江和光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谢余,面上仍带着几分未消下的红晕:“咳,母亲,这是我今日新得的西洋玩意儿,说是叫什么万花筒,将眼睛凑过去,转动这万花筒,便能看到许多不一样的图案与画面。” 谢余接过万花筒,按照江和光说的看了一眼,少年红润的唇微张,像是有些惊讶。 江和光见他高兴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也弯了弯。 谢余看了好一会,将万花筒递给江和光,问道:“你看过吗?” 江和光摇摇头道:“先给你送来了,母亲近日不是无聊得紧?” 谢余抿唇道谢,江和光接过万花筒,想起来那送来小玩意的人说的话,一时间便也起了几分兴趣。 当他看进万花筒内的时候,眼前像是一片奇妙的世界,那小小的世界由奇异的小棱片组成,其中有几排红色的花纹组成几个漂亮而模糊的字体。 喜欢你。 江和光心中一跳,将万花筒拿下来,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谢余。 谢余笑的腼腆可爱,与往常无异:“好看吗?” 江和光动了动喉结,半晌才笑道:“嗯,很好看。” 江和光笑自己多想,谢余看起来并不像是不安分的人,否则他早就勾到这人了,许是这个万花筒本身便刻字了。 谢余让他进院入座,这些时日,江和光几乎日日都会来这边,比江景辉来得还勤快。 他对江砚深那头的说辞是为了创造机会,之后便不会显得突兀。 第180页 确实,他是存了利用的心思,甚至是想着叫这单纯的少年转而迷上他才好,这才叫利益的最大化。 但现如今来看,其实早就有另一种情愫滋生了出来。 谢余去了小厨房,半晌端出来一碗摆的好看的桃子酥,他将碟筷摆在江和光的面前,眼中带着些期待道:“这是我今日跟着大厨学做的,你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江和光眉眼弯的愈发好看,明明已经成年了,却偏生有着一股稚嫩的学生气,说他是一位军衔很高的军官,不如说他更像是刚走出校园的学生娃儿。 江和光拿起手中的碗筷,就着吃了一块,有些甜腻,但江和光却不觉得难吃,反倒多吃了好几块。 他笑着夸少年:“母亲做的很好吃,若是再学做一阵,一定能比大厨还要厉害几分。” 谢余腼腆羞涩的笑了笑,他低声道:“哪有那样夸张。” 江和光眼神定在谢余白皙的面上的两团红晕,笑道:“可不是和光瞎说,母亲的确是有些天分的。” “母亲若是日后还要做什么,可以叫和光来试菜,和光很喜欢母亲做的东西。” 谢余眉眼弯弯:“你喜欢就好······” 随后少年声音微低道:“你也不用一直叫我母亲、就唤我名字就可以了,我、我比你还小上一些,听着很别扭。” 江和光眼眸微闪,声音放柔道:“可是那不符礼数,不过若是母亲当真不喜欢这般,和光便私下改了称呼即可。” 谢余点点头,眼睛中像是落着星星。 江和光面上愈发无害,看着少年道:“那我就唤你小余吧,好吗?” 谢余点点头,将桌边摆着的用精致的小盒摆好的糕点递给他,江和光心中微颤,以为少年是要将这盒糕点也送给自己,却没想到下一秒便听到少年轻飘飘又不安的声音响起。 “和光······可以帮我个忙吗?帮我把这盒糕点送给哥、江砚深。” 江和光不由自主地捏了捏拳头,摩挲着指骨,他面色不变,眸中却像是冷下了几分。 青年眸中的笑意不达眼底:“不是给和光的啊,和光还当这是母亲对儿子的爱······原来竟是母亲对小叔叔的爱。” 尾音加重,像是在暗示什么一般。 谢余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像是有些瑟缩的模样,他忍不住道:“不、不是的,只是、只是想多一个尝尝味道罢了。” 江和光笑了笑:“这样,和光一定不负母亲所托。” 其实谢余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糕点哪里是给他江和光吃的,分明是叫他当个传送的人,将这盒包装精致的糕点给江砚深送去。 至此,江和光才明白为什么江景辉那般针对江砚深。 谢余实在是个死心眼的人,脑袋也不聪明,喜欢一个人即便是撞了南墙也不曾后悔。 这样的性子当真叫人又爱又恨。 谢余见江和光沉默下来,未曾多加追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江和光不一会便离开了,他手中拎着一盒精致的糕点,往回走的时候恰好遇上了江砚深。 江砚深自然是知道他从何处回来,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江和光手中的糕点盒上,半晌才挪开视线。 江和光面上笑意不改,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对江砚深点头笑道:“刚从母亲那回来,他说是做了不少糕点,非要给我带回来一些,小叔叔要尝尝吗?我将才吃撑了些,这些想来也是吃不下了。” “这还是母亲第一次做桃子酥呢。” 江砚深动了动眉头,半晌才道:“不必了,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青年愈发挺拔,江和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半晌才嗤笑一声,面上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江和光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明明对谢余只是利用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老婆们一定要看看这一章评论区作者评论嗷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挽歌朽年 7瓶;依依入桑梓 5瓶; 老婆亲亲~ 第85章 第六只舔狗13 身着浅黄色长衫的少年头发修剪的有层次感,额前耷着薄薄的一层刘海,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气质叫他愈发引人注目。 那少年衣着不反,站在花丛中细致地摘着漂亮的月季花的花瓣,眉眼认真好看。 路过的仆人们只是匆匆看他一眼,便不敢再多看。 毕竟这位可是司令的掌心宝,司令府上唯一的夫人。 只是司令近日愈发繁忙,半个月前才出了绍城,说是要赶去十里城参加什么重要的军阀会议,估计可得要好一阵子才能回府。 可即便是出了城,那守在夫人身边的随从还是尽职尽守地盯着这位夫人。 说是宠爱担心,但仔细想想,做什么事都要在旁人的眼皮子底下,一丝丝秘密也留存不住,光是想想便叫人头皮发麻。 司令夫人其实更像是被锁在这栋宅子里头的金丝雀,皮相纵然是美的,却总叫人觉得失真。 谢余微微直起腰,他抬眸看了眼前方,司令府的墙壁是青灰色的,红瓦显得很有精神,谢余盘算着自己到底有多久没出过府了。 他恍惚的盯着阳光看,似乎是从嫁进江家后便没在踏出过了。 谢余收拾好篮子内的花瓣,步伐不轻不缓地进了屋子。 第181页 房门刚闭上,一双有力的手掌便握住了他的手臂,温暖的、柔缓的,像是对待珍宝。 “小余,怎么才回来?” 来人的声音有些低,鼻间喷洒的气息纠缠在谢余的颈侧,有些痒。 窗户被关上了,只是闭上玻璃窗,并未拉起窗帘。 日光透过玻璃染浸室内的昏暗,像是暧昧的浮光,叫人忍不住心底泛起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来人的声音绝对不会是他丈夫的声音,丈夫的声音沉静且优雅,这个声音却要更柔一些了。 谢余颤了颤眼睫毛,天真的少年早已在历经世事不在如从前一般单纯。他闭着眼,踮起脚尖吻上他日日思念的,梦中情人的唇。 花篮被遗弃在地面,幽幽的花香萦绕在两人的身侧,像是束缚的丝线。 两片温热的唇轻碰,恍然间,似是光影交错般的温柔。 他想,他有罪。 他明明已经成婚了,成为了别人的妻子,被冠上了别人的姓,却心中始终放不下江砚深。 他的小叔子,他丈夫的兄弟。 谢余轻轻靠在江砚深的怀里,温柔的像是清晨刚醒的猫儿,乖巧又顺从。 他看着江砚深的眼神无疑是充满了情愫的,像是夏日的暖阳,总叫人心底泛起柔情。 江砚深忍不住低声笑了笑,他此时在谢余的眼中无疑是性感的,他的面容比起之前要更加成熟冷厉一些了,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能够保护心爱的人的男人。 江砚深轻轻吻了吻谢余的唇,眼底带着笑意:“嫂嫂今天很主动,前些日子不是还不许我亲你?” 谢余脸上陡然泛起一片晕染的红,他难堪地咬了咬唇,细声道:“哥,你别这样叫我。” 江砚深哄他,吻吻少年的额头:“好,哥错了,以后不这么说了……” “但是小余好像一听到哥这样叫你便很容易兴奋。” 男人眼底带着笑意,谢余咬唇,眼底都泛着水光。 像是被欺负惨了。 江砚深和谢余是在江景辉出城后搞在一起的,具体来说,其实还有江和光的牵线。 江和光帮江砚深挡下那些随从,他甚至主动约谢余,然后带上江砚深,等到气氛差不多了,自己便先行离开。 江砚深只当他是想将江景辉拉下台,谢余以为他是好人,江和光向来是个不择手段的家伙,他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 江砚深经过此事便只能被他掌控,他的那位小妈他也有了把柄。 江和光向来是个清醒的人,他或许在稍稍意识到自己对谢余不同寻常的心思之时便冷静了下来。 他想,他的父亲强娶了谢余没错,可人家的心可不在他那好父亲的身上。 江和光想,做事不就是要做得绝一点么? 权利他是想要,可美人也不需要放弃了去。 谢余现在与江砚深的相爱或许叫他觉得扎眼,但那终究也只会是一时的。 “小余。” 男人声音中带着笑意,他将少年整个抱进怀里。 谢余坐在江砚深的怀里,一开始还有些紧张,江砚深便轻轻顺着他的脊背,像是从前的岁月中,少年睡不着,男人便会这样安慰他,哄他入睡。 谢余很快便放轻松了下来,少年纤细修长的右手攀着江砚深的肩膀,很自然的,江砚深一侧头便能看到谢余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 在暧昧朦胧的光线中,戒指上的隐约折射的光点像是什么窥探的视线一般。 江砚深眼神有些冷,他握住谢余的右手,顺势取下了戒指。 “怎么跟哥在一起还戴着这个?” 谢余抿唇,声音细细软软的:“景辉说不许我摘,他会打电话来问我的。” 江砚深眸中像是藏着浓雾,他低声道:“景辉?叫的还真是亲热。” “你不知道哥会嫉妒吗?” 谢余见他这样,下意识的就有些慌了,他搂住江砚深的脖子,软声道:“哥,我、我不是,我只是怕……” 少年的眼圈都红了一圈,在白嫩的面上尤为鲜艳,可怜兮兮的,光是看着就叫人心软。 江砚深也知道自己过分了,赶紧哄着道:“哥知道,小余最喜欢哥了,哥也最喜欢小余了,以后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小余永远都是哥的小媳妇,好不好?” 谢余抽泣着点点头,柔柔弱弱的,天真的叫人恨不得一口吞掉才好。 江砚深将指环随手摆在桌上,随后便垂头专心地与少年亲吻纠缠了起来,两人十指相扣,心脏也贴近在一起,扑通扑通,像是情人细密的诉说着爱语。 “叮铃铃…” 屋内的电话响了起来,谢余擦了擦水亮红润的唇,不轻不重地瞪了江砚深一眼,惹得江砚深更是把持不住身体的火焰,恨不得将人就地正法了才好。 谢余轻轻拿起电话,漂亮的桃花眸还看着江砚深,声音也有些微哑,有几分纯然的软糯:“谁呀?” “夫人。” 江景辉拿着茶杯抿了一口,眼中浮现几分柔和的光芒。 谢余与他成婚后的日子过分舒服安逸,江景辉听过西洋那边传来的故事,在基督教那边的故事说来,上帝造出了第一个人类亚当,随后用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 于是亚当与夏娃成为了夫妻。 江景辉想,或许谢余就是他的夏娃、他的肋骨,否则两人怎么能如此默契舒服,谢余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让他不喜欢的,仿佛这人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生长出来的。 第182页 话筒中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江砚深一听便知道是谁。 他看着谢余浑身僵硬,手脚无主、脸色苍白的模样,宽大的手掌轻轻抚了抚少年的脊背,他凑近少年的耳畔,轻声道:“小余,别怕,哥在你身边。” 谢余咽了口口水,对电话那头的丈夫道:“景、景辉,你、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 江景辉听到了谢余微颤的声音,嘴角的笑容微顿:“我自然是想你了,小余,你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乖乖听话?” 谢余陡然想起男人从前对他阴戾凶狠警告的模样,汹涌的醋意似乎能将他彻底淹没。 少年额头因为紧张冒出细细的汗滴,他无助地握着话筒,这是江景辉第一次打电话恰好撞上了谢余与江砚深的幽会,谢余怕得不行,小脸煞白煞白的,看得江砚深心中泛疼。 江砚深轻轻揽住谢余的腰肢,声音极低地在谢余耳畔道:“别怕,我教你怎么说。” 他声音压得很低,那头的江景辉决计是听不到的。 谢余整个人高度紧张,身体绷得紧紧的。 “放松。” 江砚深轻轻抚着少年的脊背,他身上有一股令谢余安心的兰花香味,浅浅的幽香,江砚深安慰的动作轻柔得近乎软绵。 谢余深吸一口气,果然冷静下来了些。 “你说,我现在刚采完月季花回小院,马上要去厨房学做糕点了。” 少年睫毛轻颤,声音也稍稍镇定了下来:“我刚刚采完月季花回到小院,马上要去厨房学做糕点了。” 江景辉听着对面的声音没有什么异常,这才道:“糕点?不久我就要回来了,我可要尝尝夫人的手艺。” 谢余看向江砚深,江砚深低声道:“好,我现在就要去了,回头再聊吧。” 骗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谢余更加镇定了,他的声音很软,与撒娇一般的:“好,那我现在就要去了,回头再聊吧。” 江景辉在电话的那头笑了,听得出来他确实是很高兴。 谢余轻轻呼气,电话那头的男人道:“好。” 谢余刚要挂了电话,男人却又低声说一句语意不明的话。 “夫人这阵子从来都不主动找我。” 这句话一点都不像是那冷厉的男人能说出来的,温柔的甚至有些委屈,谢余一时间愣了愣。 少年不由得想起江景辉亲吻他时的珍重与爱惜。 男人曾在许多个日夜于他耳畔轻柔道:“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小余,我们要白头到老。” 作者有话要说:  我淦我这章没干嘛啊 委屈,给过吧好姐姐 第86章 第六只舔狗14 江景辉从十里城回来已经两个多星期了。 所谓小别胜新婚,理所应当的两人很粘糊才是,但事实上热乎着的仅有江景辉一人,谢余总是不咸不淡的,甚至对他的靠近有些害怕抗拒。 第一日晚上江景辉想要亲近谢余,甚至还被少年有些激烈的拒绝了。 江景辉脑海中划过什么,但他终究还是愿意相信谢余。 谢余说不要,说不舒服,暂时还没法适应他,于是江景辉就愿意等。 许是柔情的日子过久了,江景辉对谢余的耐心近乎柔情,他与谢余的开始或许并不怎么能拿得上台面说,但他愿意慢慢叫他的夫人放下心结、放下心里的那个人,彻底的接纳他。 江景辉并不是对感情多么敏感的人,但他在十里城见不到谢余的那几个月才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朝思暮想。 他一有空闲就想打电话给谢余,有时候两人其实也没什么话题可聊,可江景辉哪怕是静静地听一听对面少年轻轻的呼吸声都是好的。 最想少年的时候是在一次的应酬中,许多别城的高级官员都点了小姐和鸭子来伺候,灯光炫目,酒味熏人,江景辉最不耐这样的场合。 当时十里城的司令笑着对他道:“江司令怎么不点个来伺候,这家店的货色都不错,保证叫你乐不思蜀。” 江景辉敛眉推拒:“我夫人不太喜欢我这样。” 此话一出不少官员都笑了,笑得暧昧,他们大多数也都娶了夫人,甚至有不少的姨娘伺候,只是这并不耽误他们出来寻欢作乐。 毕竟,权力在手,谁又敢违抗他们。 江景辉沉默地喝酒抽烟,将烧到指尖的烟给按灭后,他便出了包厢,找到一台电话,熟练的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的响了好一会也没人接,江景辉只当天色晚了,少年可能入睡了。 但就在快要挂断的时候,电话忽然被接起了。 小妻子的声音有些异常,像是有些喑哑慵懒,与他平日的软糯完全不同。 江景辉问他是不是睡着了被他吵醒了,小妻子低低的说是。 江景辉在那一刻无比的想把少年搂进怀里,像是刚结婚那会儿,日日搂着少年入睡,安然又温暖,叫人迷恋。 他当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说他想他了,想亲亲他,想叫他的小妻子白皙幼嫩的面容染满红晕。 江景辉说的并不露骨,电话的那头好一会都没动静,随后少年低低的叫了一声,很轻的一声,像是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勾.引。 男人当是自己撩拨到了小妻子,就笑着调侃了两句,最后还是他担心小妻子困倦,挂了电话叫人睡去了。 第183页 江景辉根本就不知道,那时候,他的小妻子正被旁人抱在怀里,亲吻疼爱。 江景辉也不知道,他的爱语都被妻子的情夫、他的弟弟全然听了去。 谢余叫的那一声完全是因为江砚深没轻没重的咬在少年的锁骨处,加上那潜在的暧昧刺激感,这才没忍住。 少年当时甚至都没听到江景辉在说什么,只是迷迷糊糊的应着,三个人的纠缠,也只有江景辉当了真。 * 司令府每周都会有次家宴,这承袭了江家从前的规矩,江景辉习惯了,便没再改了。 长桌上摆着丰盛的食物,还有几碟司令夫人亲自下厨的糕点,桃花糕做成桃花的形状,透着柔粉的色泽,看着就能勾起人的食欲。 谢余自然是与江景辉坐在一起,江砚深和江和光便坐在方桌的对面。 江砚深就在谢余的正对面,江景辉一开始还分了几分注意在两人面上,但江砚深和妻子的表现都没什么异常,甚至比之普通的叔嫂关系还要更冷淡一些。 到后来,江景辉的注意就彻底的落在谢余的身上了。 他的小妻子晚上不知怎的对他分外热情,又是夹菜又是为他倒酒,比起之前瑟缩小心的对待,这样无疑叫江景辉心中温暖了许多。 江景辉没注意到妻子垂头间有些愧疚的神色。 谢余伸筷想要夹一块桃花糕,另一双筷子却恰巧与他碰上,谢余抬眸便看到江砚深墨色的眸子。 男人的眼中像是带着些嫉妒,但很快他就收敛了去,让出了那块桃花糕。 谢余夹了回来,咬了一口,是轻桃的甜味,甜的叫他一时间竟有几分被腻到。 于是他便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脚边被谁碰了一下,他没在意。 江砚深此时不小心将铁勺子弄掉到地上,他抱歉的对他们笑笑,也没叫仆人来,自己屈身下去捡勺子。 谢余刚刚放下杯子,便感觉到有人在桌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脚踝,之后随着脚踝往小腿上摸了去。 谢余浑身僵硬,他面上难掩几分慌张,江景辉就在他身边,他能猜到桌下的人是谁。 那双手轻轻将他长衫往上推,似是有一个吻落在他的腿间,轻飘飘的,却像是蚂蚁一般叫他从心尖开始发痒。 江景辉似乎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靠近了少年一些,低沉的声音带着与往常不同的温柔:“怎么了,不舒服吗?” 谢余面上涌起几分浅淡的粉意,支支吾吾道:“没有,只是有些撑到了。” 江景辉便轻轻为他揉了揉小腹,谢余面色便更红了些。 他的手往下,挥了挥,似是在暗示什么,也只有江砚深能看得懂了。 江砚深轻笑,伸手握住了心爱的少年的手腕,吻了吻。 占据的野心在膨胀,像是阁楼上隐秘的影子,渴望彻底脱离黑暗。 他想光明正大地拥有他的爱人,他的小余。 江和光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砚深拿着勺子起身,他自然知道都发生了什么,眼神便落到了谢余的身上。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单纯的少年能做出这般的事,背叛他的丈夫,与小叔子搞在一起。 甚至在他的丈夫的眼皮子低下与情人这般纠缠, 江和光眼神有些深,指甲有些神经质的扣着桌角,半晌才放松下来。 再忍一段时间,等他将江景辉拽下那个位置… 家宴散了后,天色已然至深。 江景辉和谢余洗漱后,江景辉照常抱着少年的腰侧卧在床上。 谢余穿着丝绸的睡衣,领口大开,白皙的胸膛并没有太多吓人的肌肉,身体的弧度流畅又漂亮,有一种纤瘦的少年感。 江景辉克制的弯了一下手指,一个吻落在妻子的额头上,他压着声音道:“夫人…” 谢余知道他是在征求自己先意见,少年的眼睛闭着,睫毛却在颤动,浑身都绷紧,他像是在害怕。 “景辉,睡吧。” 少年轻轻往床的另一侧移了移,这就是无声的拒绝了。 江景辉握了握拳,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什么,他只是将妻子拉进自己的怀里,与冷淡的妻子十指相扣。 但很快,男人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妻子的右手指节很漂亮,象牙白般的手指细腻的很,指甲修剪的圆润,似花苞般的。 只是那无名指上的戒指却消失了。 江景辉皱眉,低声问谢余:“小余,你的戒指呢?” 谢余脑子一空,他已记不太清,似乎是江景辉还未回来的时候便没找到戒指了。 最后一次,似乎是在与江砚深温存的时候,江砚深吃醋将他指节上的戒指取了下来。 只后他就没找到了,问了江砚深,也毫无头绪。 谢余的声音微微抖了一下:“应该是沐浴的时候摘了,回头我找一找。” 江景辉点头,也没再多问。 但之后的事情发展完全超乎所有人的意料。 江景辉并未给之前看着谢余的两个探子打招呼,又派了一个探子去盯着谢余的日常生活。 他本是想要注意妻子最近的喜好,为妻子即将到来的生日庆祝。 只是这一盯,盯出了其他问题。 江景辉知道了之前那两个探子背叛了他,更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 江景辉面无表情地推开了房门,房内的两人正吻得火热,他的妻子衣衫不整,肩膀露出一半,白皙漂亮,是他之前总爱浅尝辄止的地带。 第184页 推门的声音不大,但在谢余和江砚深的耳中无疑是炸雷一般。 江景辉看到他的妻子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惊惶与恐惧,江砚深倒是镇定的,他为谢余整理好衣衫,将少年护在了身后。 江景辉面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可额头的青筋却微鼓出来,男人的眼睛墨黑,像是一滩烂湿的泥沼,叫人恐惧。 男人身后的一队士兵并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遵从命令将江砚深带走。 江砚深走之前只低着头对江景辉说了一句:“你别伤害他,是我逼他的,什么都冲我来就行了。” 江景辉并未搭理他,只是命人关上门,退出小院。 谢余害怕极了,他的腿都是软的,头死死地垂着,连呼气的勇气都没有。 江景辉慢慢走近他几步,他的手指捏着谢余的下巴,力道有些重,将妻子的羞愧的面容抬了起来。 谢余已经开始哭了,他哭的上气不开下气,可怜的要命。 江景辉声音很轻的问:“你们做了吗?” 谢余拼命的摇头,哭得有些窒息,脸都涨红了。 江景辉点点头,轻轻松开谢余的下巴,任由少年跌进椅中。 男人的眼睛像是弥漫着黑雾,陡然问道:“戒指是不是被你弄丢了?” 谢余害怕地摇头又点头,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景辉点点头:“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你和你小叔子快活的时候哪能想起来区区一枚戒指呢。” “谢余,你真是好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老婆,我们的新婚激情是不是褪去了,文这才开了几个月呢,你们别绿我啊QwQ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7788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苏苏晓瑜 5瓶;宫商角徵羽 2瓶; 谢谢老婆呜呜呜 第87章 第六只舔狗15 江景辉疯的很彻底。 谢余就被他锁在床边,哪里都去不了。 小院被列为司令府的禁地,谢余的一切吃食住行都由江景辉亲自动手。 谢余拨弄了一下手腕侧银色的链子,那链子很细,泛着漂亮的银色光芒,江景辉许是担心链子磨他的皮肤,还用柔软的布料垫了一层。 到底是喜欢,即便谢余这般背叛他,江景辉还是不舍得真的如何折腾这人。 一开始江景辉其实想着,他对这人好有什么用?就该互相折磨才对,叫他疼,叫他怕,这样才能将对他的恐惧彻底掩埋在身体的本能中。 可那娇娇弱弱的少年总会哭得他心中泛酸。 爱人的泪水冲刷着他心中的愤怒,叫他无奈,叫他无法像对待别的背叛者一般对他。 江景辉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脑海中总像住着另一个人一般。 可与他不同的是,那个人对少年满怀爱意,与他的偏执霸道完全不同。 像是两极的分化,江景辉是纯然的黑色,他的骨子里充斥着占有、偏执、自私、冷漠。 这样的江景辉不会爱人,更不懂得如何与人正常相处。 可另外一道纯白的灵魂却在谢余缓慢渗透江景辉的世界的时候中和着那些极端的恶。 于是男人懂得了如何温柔,如何手足无措地哄着爱人。 可谢余总有办法叫他疯狂,嫉妒像是风暴一样席卷着他的理智。 这些时日,他白日无心理事,便是强迫自己也难得集中精力,夜晚只是搂着妻子,看着妻子对他靠近时的瑟缩与惧怕,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他想起了最初对少年的逼迫,两人从一开始就错的离谱。 他若是耐心温柔地对待少年,若是不被权势带来的冷漠蒙蔽了眼睛,若是循序渐进地去追求,一切或许都不一样。 谢余双臂抱着膝盖,垂着头的眼睛有些不明的意味:“小统,江砚深进度如何?” 系统的声音有些趋于机械化:“宿主,江砚深进度目前达到百分之九十,舔狗值全满。” 谢余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模糊:“小统,你的声音有些奇怪。” 系统的声音顿了顿才继续道:“最近主系统颁布了杀毒指令,说是有病毒侵入,所有系统都要进行杀毒初始化内部系统。” 谢余:“难怪你这一阵子都没出现过。” 系统应了一声,只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宿主,主系统对您所处的世界监管在加强,可能病毒就在我们的周围。” 谢余手指弯曲:“你们系统…是不是能够交替岗位?” 系统没吱声,谢余自顾自继续道:“你不是小统。” 空气都沉默了下来,系统半晌才道:“宿主,您应该知道,所有的系统与宿主只是辅助相互关系,什么系统对您来说并没有影响。” “小统去哪了,这段时间,你为什么要扮演它?” 谢余的问题有些尖锐,可以说甚至是有些不冷静的。 系统说话的声音有些嘶拉的电音感:“舔狗系统被检查到病毒侵入严重,主系统将它回收了杀毒,所以,这个世界暂且由我与您合作。” 谢余手指缓缓松开,他注意到系统使用的一个词,“暂且”,也就是说,小统还是会回来的。 谢余的睫毛轻颤:“最后一个问题,这个所谓的病毒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主系统要加强对我所处的这个世界的监管?” 第185页 又是沉默,半晌系统才道:“病毒的身份我也未曾听说,但我所知道只有一点,您所经历过的世界,全部都有病毒活泛的痕迹。” “病毒附在世界目标人物身上,改变人物的思想与情感。” “像是人的七情六欲,有好有坏,有真诚、炽烈、温柔、耐心,也有嫉妒、贪.欲、疯狂、破坏。” 谢余手指攥紧:“它盯上我了?” 系统的机械音很冷淡:“目前看来,您似乎是唯一被盯上的。” “您不觉得有些目标人物很奇怪吗?江景辉冷漠阴狠,他本该一直这样,您做出这样的事,依照推演轨迹,他最可能的是伤害您、破坏您、将您彻底弄坏——” “而不是放着狠话,却如何实质性的破坏都不实施。” “江砚深本该一心往上爬,而不是任由人的引诱,与您纠缠至此。” 谢余沉默,他蜷曲着手指,想到江景辉与江砚深曾对他的温柔与耐心,恍惚间,他甚至以为他是那个人。 那个蠢货,明知道他的不怀好意,蓄意接近,却依旧放纵他靠近。 黎阳,谢余想,他有多久没想起这个人了。 “您也可以想一想,您经历过的世界有哪些不符合推演的目标,主系统在这个世界结束后会交给您一个问卷,届时请您认真作答。” 谢余点点头,只说知道了,系统也沉寂了下去,像是它不存在一般。 * 十里城响起了第一枪,那队日本铁骑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爪牙。 十里城司令自然早有准备应对,只是他远远不曾想到的是自己会在关键时刻遭遇手下参谋长的背叛。 十里城的第三场战役败了,并且受损严重,破城的危机已然迫在眉睫。 若是破城,那城中的百姓边无路可退,只能被残暴的敌人残忍杀害。 这个时候愿意支援十里城的人却没多少,大家都是在旁观着,生怕自己支援了若是未成功,接下来迎接的无疑就是日本人疯狂的报复。 人都是自私,谁也不愿意冒着个险。 十里城的司令也算是铁骨铮铮,他一直在前线扛着,不停地叫手下去求援,一步也不肯退。 他当然不能退,若是退了一步,死的就是十里城内的百姓。 在战争中,人命并不轻贱,反而显得更为宝贵。 十里城几乎所有的青年人都去支援了,他们的身后都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的伙伴,谁也不愿意放弃谁,就这般下来,竟也扛了些时日。 江景辉知道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派出了军队,他亲自领兵去了十里城。 司令府他交给了江和光,江景辉离开的前一晚下了一场雪,很冷。 临走前,他解开了谢余脚上束缚的链子,一个轻飘若雪的吻落在少年的唇侧,带着夜间的凉风与不经意的温柔。 “小余,我走了。” 谢余睁眸看着男人在门口被拉长的身影,手指收紧。 他当然知道江景辉再也回不来了,江砚深和江和光此番绝对不会让这人活着回来。 他与江砚深的事之所以这样容易的被撞破,也只会是江砚深故意这样做的。 人在什么时候最动摇、最颓废,无非就是爱而不得、望而却步的时候。 江景辉早就被包裹着毒药的糖果腐蚀了,他心里未必不明白,却心甘情愿的走进这个陷阱。 江砚深想叫男人坠入泥潭,想叫他痛苦、无力顾及其他、最好是疯狂。 江景辉手下的副官被江砚深抓住把柄,江景辉的动作在江砚深和江和光的眼底早就被透明化了,那个探子他们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之所以按兵不动,之所以顺水推舟,都是为了接下来而铺垫。 使他绝望、使他无力、使他困惑,才是江和光与他趁虚而入、谋夺权势的最佳时机。 如今再加上十里城战事。 这场战事就像是专门为江景辉准备好的棺材板。 只要江景辉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谢余再也不会做噩梦,而江砚深也不用与所爱之人藏在黑暗中亲吻。 罪孽的开始,就是江景辉。 谢余垂眸,不再多想,江景辉的结局早就注定好了,更何况,攻略进度也满了。 他现在最感兴趣的不是什么攻略与数值了,反倒是那叫主系统都头疼的病毒。 为什么独独跟着他? 那总是飞速增长的好感,那总叫他觉得眼熟的感觉、主系统在钢琴家的世界故意叫他先攻略矛盾的第二目标崔白溪,应当是那时候便检测病毒了吧? 而他就是个被抛出去的探脚石。 而小统应当是去清理情感记忆的时候被主系统发现的病毒。 谢余闭上眼睛,拳头却收紧了许多。 有个可怕的想法浮现,是不是这个病毒从最初就跟着他,影响着他周身所有的人,所以攻略进度才会那样简单,连小统都被影响着喜欢上他,继而做出那样的事。 这样算来,那个病毒应当是很喜欢他。 谢余敲了敲手指,不再多想。 下雪了,天气越来越冷了,谢余裹紧被子,闭上了眼睛。 * 十里城打了快三个月,这三个月来江景辉一次都不曾回绍城。 江砚深也被江和光放了出来,绍城如今几乎是这两个人的天下。 第186页 江景辉的人都被他们换了个彻底,清洗的动作实在太快,甚至不叫人有反应的机会。 这大部分的功劳其实都应该算在江和光的身上,这些功夫根本就不像是一朝一夕做成的。 只可能是江和光早就想杀了他老子了。 江砚深手中拿着一些话本与小玩意儿去了谢余的小院子。 “小余,哥来看你了。” 纤瘦的少年腰挺的很直,他看到男人却没有像往常一般的开心的起身,少年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话本,乖乖巧巧地抬眸看着男人。 “哥怎么来了,最近打仗,应该会很忙的吧?” 江砚深笑着道:“怎么了?小余不想哥来看你吗?” 此话一出,少年却沉默了,他不再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江砚深,只是沉默的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枚戒指是江和光给他送回来的,说是仆人在花园找到的。 江砚深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脸色阴沉了几分,语气还是带着耐心:“小余,怎么还戴着戒指,再过些日子你就能成为哥的新娘子了,哥给你买新戒指。” 谢余捏了捏手指,半晌才有些气息不稳的道:“哥,我已经嫁给景辉了,现在别说这些了。” 江砚深彻底冷了脸:“小余,你在说什么?前段时间你不是还和我好好的…” 谢余打断他的话,眼神依旧纯澈,却丝毫不带对他的爱意:“哥,你最爱的不是我,我们之间是错误的,我已经嫁给旁人了,就不该和哥再多做纠缠。” “我已经想清楚了,也不想自欺欺人了。哥,我们都放过彼此吧。” 江砚深眼眶中有些红,手腕青筋乍现:“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难不成是江景辉把你关出感情来了?” “你告诉哥,你真的不喜欢哥,不想和哥在一起了?” 明明就差一点了,谢余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往后退? 江砚深想不明白。 谢余轻轻掐着手指,轻声道:“哥不是哥了,小余等了很久,甚至做了不好的事,但哥仍然不是哥。” “所以小余不喜欢哥了。” 江砚深恍然似乎想起了之前与谢余在一起的日子,当时的他们没有遇到繁华的引诱、没有权力的逼迫,只有最单纯的两个人。 小余说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已经利用少年太多次了,无论用什么借口都掩盖不了事实。 江砚深早就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他不是当初的他,而少年却依旧是当年的少年,这样的落差太大,少年受不了,终于选择了放弃。 是他亲自放开了少年的手,又有什么资格重新牵住。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是喜欢小余的,但是他有野心,从前的狠心就能看得出来 没想到吧,本文的正攻是个病毒鹅鹅鹅 所有的目标人物都能够被病毒“感染”,端看感染改变的程度 是个好男人,他有人性的弱点,但优点更多就对了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1+1=2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依依入桑梓 10瓶;叙白、风 1瓶; 老婆们么么哒 第88章 第六只舔狗(完) 江景辉死在来年春季的第三个月。 柳絮纷飞的季节,桃花盛开,一切如诗如画,无人知道他埋葬在何处,日本人的炮火残酷地将这位司令的身躯都湮灭了。 十里城最后是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姿态保存了下来。 炮火破坏了每一处城墙,房屋倾倒,四处荒凉,普通人家的后院甚至长出了杂草。 十里城的青壮年都前赴后继地倒在了战场上,只余下老弱妇孺。 那些孩子们拥有着一张张天真可爱的面容,问出的话却近乎残酷:“我的父亲什么时候回来?他说打完仗后我们就能看到他了。”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沉重的,他们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 只余下孩子们茫然的眼神,战争带来的伤痛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 谢余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为窗台旁的一盆兰花浇水。 阳光正好,微风中并没有什么硝烟味,一切都刚刚好。 所以当他知道那一直喜欢强势地搂着自己腰、强调自己是他的男人死了,谢余甚至觉得荒谬。 对,就是荒谬,他不相信。 江景辉有多么强势厉害他都知道,他看过男人拿着枪冷厉地指着人的模样、也看过男人阴冷地拿着铁鞭对待背叛者的模样,他本人也是极为惧怕那人的。 所以…他怎么可能就那样死了。 手中的水壶砸掉到了地上,倾洒的水晕染着地面,一片深褐色的影子便出现在地上,像是一滩脏污的泥沼。 谢余半晌才颤着手捡起了水壶,神思不属。 那个总爱给他打电话,问他东问他西的、甚至有些粘人烦的男人彻底消失了。 连尸骨都没有。 谢余本来应该是感到轻松的,他终于不用战战兢兢的应付江景辉,从此他可以自由散漫,开开心心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少年本来是个很迟钝的人,他并不是什么道理都不懂的傻子,江景辉教他学会了很多,尤其学会了如何与他的丈夫相处。 没心没肺的天真少年在不知不觉中将一个人放进了心中,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第187页 谢余将水壶摆在一侧,有些发呆地看着那盆开的正好的兰花,花瓣芬芳优雅,漂亮的像是飘逸的蝴蝶。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屋内的电话响了起来。 ——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只有江景辉。 谢余浑身一震,紧张的感觉在身体的内部升腾。 少年不由自主地想,或许江景辉没事,或许他逃了出来,或许他就要回来了呢? 他的脚步移动,有些虚浮的模样,手指搭在桌案旁,空气一片寂静。 哪有什么电话的响声。 谢余莫名地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有些失望。 他想,自己可真是昏了头了。 * 江景辉的葬礼是由江和光举办的,来吊唁的人很多,面上都带着肃穆沉重的表情,像是一张张面具,掩藏在面具下的实际想法谁也不得而知。 谢余就穿着一身黑色长衫,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玫瑰,那玫瑰清丽且鲜艳,素雅的美总叫人觉得楚楚可怜。 就像这失去了丈夫的司令夫人一般。 不少人的目光都隐晦地打在那纤瘦的少年身上,带着或明或浅的不明意味。 江砚深穿着统一的黑衫,就站在谢余的身边,男人看起来更挺拔了,他面容英俊,轮廓有些深刻,是一种如刀鞘般的锋锐俊气。 江砚深保护的意味太浓,不少人顿了顿,都移开了目光,不再敢放肆地将目光放在那瘦弱美貌的少年身上。 这江家未来做主的,只怕是江砚深与江和光两人,当然,一山不容二虎,这背后的暗流涌动暂且是看不出来,但迟早都会有明朗的一日。 深夜,春深露浓,晚风有些凉地穿堂而入。 祠堂内燃着的橘黄色蜡烛火焰随着凉风轻颤摆动。 白色的丧帘垂挂着,黑木的棺材就摆在祠堂到烛火香炉中央,看起来带着几分苍白的阴冷恐惧之感。 谢余身为江景辉的未亡人,自然得守在祠堂,一日下来他本就困倦了,这会儿四周都静悄悄的,谢余忍不住闭了闭酸涩的眼睛,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谢余并没有多害怕,他本身就是个有些缺心眼的少年心性,且这副棺材还是空的。 更何况,或许源于单纯的信任感的驱使,谢余下意识的认为那人便是回魂而来,也不会伤害自己。 谢余揉了揉眼睛,跪坐在蒲团说,黑衫衬得他在夜色中愈发的莹润白皙,像是一块可口的糕点似的。 江砚深本叫他回去,不必真的在祠堂守到半夜,可少年有些时候固执地可怕,他不愿意离开,谁也劝不动。 江砚深气闷,却又对谢余毫无办法,江景辉死了,司令府许多事务堆积着,江和光忙不过来便交给他许多,江砚深只得转而去处理事务,留下来两人守着谢余。 晚风有些两,守着司令遗孀的两人忍不住紧了紧衣衫,心里莫名地涌上几分不安感。 “老张,你说这世界上有鬼没有?这回魂夜真能召回司令的鬼魂么?” 另一个人忍不住道:“行了行了,别瞎嚷嚷了,这大半夜的,也不怕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两人聊了会天,便靠着门框,睡意涌上几分。 一股奇异的像是香火般的气息涌上鼻尖,两人迷迷糊糊的想,这可能是司令夫人又在上香了吧。 奇怪,这么晚了,为什么还要上香… 谢余已经睡了过去,他半靠在椅侧,白皙的脸颊透着浅浅的粉意,像是春江边孕育出的小桃红,细嫩的绒毛在烛光下泛着绒绒细碎的光芒。 青涩又软和的美。 啪嗒、啪嗒。 沉稳的脚步声轻轻回响,像是皮鞋的脚跟敲击在大理石的地面。 身穿墨色中山装的男人胸前别着一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他手指轻轻覆在少年光洁的侧脸,慢慢地顺着脸部的轮廓抚摸,爱不释手的模样。 谢余迷迷糊糊中半睁开眼睛,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男性香味,像是江景辉身上的味道,沉稳冷冽的木质香,莫名地叫人很有安全感。 少年下意识蹭了蹭男人的手掌,他的动作间带着几分依恋,像一只柔顺听话的小动物。 谢余只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光怪陆离之间,他似乎当真看到了江景辉,男人搂着他,轻声唤他的名字。 温柔极了,叫谢余忍不住想落泪。 他问他:“他们都说你死了。” 男人搂着他的腰应道:“嗯。” “我不太相信,你那么坏,怎么可能会死。” 空气沉默一会儿,才有了声音:“嗯。” 于是少年放心了,他嘟嘟囔囔的,眼睛半闭着,也看不清来人:“我现在没和哥在一起啦,你也不用一直盯着我了。” 男人垂头看他,可爱且精致的娃娃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他看着少年熟睡的模样,手指蜷缩了一会。 “真是好笑,江景辉想要你的时候你偏偏喜欢江砚深,现在江砚深非你不可了,你却反过来想着那个死人。” 什么情情爱爱,弄得那样复杂,像他这样,只管把人弄到手不就好了,哪用得着想那样多? * 江府来了两位头发金黄的西洋医生。 他们带着许多的仪器,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只知道是江和光请进府的。 江砚深这一阵子忙得昏头转向,江和光倒显得悠闲,整日与医生不知道钻研些什么。 第188页 “你确定催眠与药剂没有什么副作用?能维持多长时间?” 西洋医生用蹩口的中文一板一眼道:“这项技术不太成熟,对意志不坚定的人才有作用,副作用只有开始会有些头晕。当然,如果用了药,开始催眠,那么每过两个月便要来加强一下效果。” “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江和光笑的脸颊两侧生出梨涡来,可爱俊俏的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他说:“当然要了。” 春日逐渐走到了末尾,许是季节交替,谢余最近只觉得容易头晕。 江砚深已经有几日没来找他了,谢余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无非是江和光搞得鬼。 谢余拨了拨手腕侧的兰花,浅色的眸子中像是能跟折射光芒似的,漂亮得叫人心生虚幻感。 “系统,江砚深攻略进度还差多少?” 系统机械的声音缓慢响起:“目前百分之九十九,还差最后一点,这个世界就能够被回收了。” 谢余点了点桌面:“回收?” 系统:“…是的,您知道,查杀病毒的任务很重,主系统将自行回收杀毒。” 谢余了然,便不再多说。 这最后一点的攻略进度自然再简单不过了,江和光送上来的剧本,他怎么能不照着演下去。 只需要再给江砚深最后一击,虐得人心肝疼,这点进度便不涨也得涨。 * 谢余总觉得最近忘记了一些事,那种感觉说不上来的奇怪,却又没法找到原因。 有一点就是,他对江和光的依赖愈发强烈。 江砚深的名字逐渐被淡化,那些属于年少爱恋的记忆也像是被缓缓尘封。 江和光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记忆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谢余却并不反抗挣扎。 一直到有一日,少年睁开眼,懵懂天真的问江和光:“你是谁,我好像很喜欢你。” 江和光对他笑,他轻轻吻了吻少年的额头,笑着道:“你是我的爱人,我们即将成婚。” 谢余信了,纯白的灵魂像一张白纸,这样的谢余无疑是极为吸引人的,江和光只觉得这人与自己天生一对。 他们都是孤儿,深陷黑暗,可偏偏这人却永远都是纯白,叫他忍不住抓住他一起染黑了才好。 江砚深脸色苍白,他疲惫地揉了揉额头,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去看小余了,也不知道少年会不会想他。 应该是不会的,江砚深捏紧了拳,窒息沉闷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周身。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要去看一看少年,或许日后漫长的时间能够叫少年彻底看清他的真心。 他还有很多时间去证明自己的爱。 推开小院的门,小院内打理的很好,看来少年确实很爱惜这些花花草草。 江砚深面上带着几分暖意,进了屋内。 屋内的场景叫他的眼眸猛缩,手腕开始用力捏紧。 额头甚至都有青筋爆了出来,看着甚至有几分狰狞。 他深爱的少年正坐在旁人的怀里,亲昵地喂着别人吃糕点。 江砚深只觉得一阵气血攻心,之前出城受过的伤似乎崩开了些,很疼,他甚至感觉到有血液流淌出来。 江和光面上笑得俊俏,甚至是故意地吻了吻少年的唇,他道:“江军长今日怎么来这里了?是听闻我与小余要成亲了?” 江砚深眼球有些血丝,他看着谢余,声音像是机械一般的:“小余,你什么时候与他混在一起了?你别故意气哥……” 少年转眸,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忐忑腼腆道:“我认识你吗?” 少年的眼神纯澈极了,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的看着他,有礼又疏远。 甚至连故意的躲避,挣扎的情绪都消失了。 他把他彻底丢了,忘了。 江砚深一瞬间怔住,他张了张嘴,甚至觉得荒唐。 整个世界都是荒唐的。 心口似乎有什么在跳动,可又好像什么动静也没有。 有什么人在他的耳畔争吵,黑暗笼罩了他的眼眸,一切都进入了永夜。 “恭喜宿主,目标江砚深舔狗进度完成,攻略进度完成。” “请紧急脱离该世界,主系统将回收该世界。” “检测到病毒侵入该世界轨迹,世界正常通道关闭…检测到病毒侵入系统,警报…百分之七十…” “已为宿主开启紧急逃生口……” “小鱼…嘶啦…” “下个世界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儿子只是个工具人,不是目标,工具人得不到小鱼的爱 这个故事到这里确实就结束了,至少在小余的视角,这个世界已经结束了,我的文笔还是有待提升嘤 跟着我进入下个世界叭,或许会是个治愈温暖的故事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苏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5733660 10瓶;苏苏苏晓瑜 5瓶;洛不虞啊 1瓶; 老婆们真是可爱的我想…… 第89章 旗袍美人番外篇 谢余不见了。 江砚深清楚地记得。 或者这样说,全世界只有他还记得谢余。 江砚深并不封建迷信,可他偏偏见到了极为超出认知水平的一幕。 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你能想象到那个场景吗? 第189页 风吹拂着桃花,花瓣乘风散落的场景被定格在半空中。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被静止了,人们的眼睛半睁着,有的充满对生活的期盼,有的平凡而幸福。 可他们此时却像是一尊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街边的包子铺升起的热气也被定格了,飞鸟展翅凝固在半空,阳光失去温度,冷冰冰地照在这个静默的世界。 正因为这个世界都凝固了,所以唯一还能动作呼吸的谢余便成了最为奇特的存在 江砚深不可抗拒地看着那个少年,少年平淡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眼这个荒唐的世界,眼神带着几分沉淀的琥珀色光芒。 这个世界发生的异变似乎都在少年的意料之内,他的表情寡淡且薄凉,往日的天真与单纯像是飘摇欲碎的冰雪。 面具剥落,真正的谢余冷淡地捏着手指,他茶色的眼眸带着浮冰似的光,气质矛盾而优雅,像是一位彬彬有礼的大家公子。 江砚深不能动,一股牵引的力量控制了他的躯体,像是某种程序被启动了一般的。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具傀儡,被锁在原地。 谢余与他对视,双目相对,少年的轮廓如旧精致,江砚深却觉得胸口的那颗被迫静止的心脏开始违背锁链与束缚,缓缓地跳动起来。 意识从未如此清醒,脑海中只余下了谢余的面容。 那是谢余,他默默地暗恋了许久的人。 一些奇异的画面闪现在他的脑海中,像是古旧的电视机的画面一般。 画面中的他总爱悄悄关注着明亮教室内坐在他斜后方,穿着统一蓝白色校服的少年。 少年长相帅气精致,在同龄人中也是脱颖而出的俊气。 蓝白校服的少年总是彬彬有礼的,一举一动像是早早被规划好了一般,就连笑容都像是雕刻好的标准笑容。 但无疑,他是受欢迎的,画面中的他总能见到许多拿着情书塞给少年的少男少女。 而那少年也都笑意盈盈地收了下来,没心没肺,温雅动人。 在那一瞬间,嫉妒的感觉甚至叫这些细碎的画面都有些震荡。 那画面中的少年似乎若有所觉地看了过来,他笑着动了动唇,喊了他的名字。 黎阳。 像是来自异世界的剪影,这些画面分明都是不真切的,江砚深却觉得,那像是他与谢余的前世今生。 多么美好的字眼,前世今生。 江砚深眨眼,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像是被复苏的躯体,逐渐的,温度也回到了他的身体中。 谢余像是察觉到他的异常,又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少年只是用那双与记忆碎片中一般无二的眸子看着他,浅红的唇动了动。 江砚深分辨了一下,少年说的是,再见。 是再次见到的意思,江砚深下意识的这样想。 周围的一切都暗淡了起来,谢余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像是风一吹就能飘走的虚影。 江砚深在那一刻涌起一种莫名的冲动,挣脱枷锁,去触碰少年、去问问他,还记不得记得自己。 他明明是江砚深,身体里却好像住着另一个深爱着少年的灵魂。 谢余的身影彻底消散在他的面前,像是某种宿命的终结,又好像是周而复始的神秘轮回。 江砚深并没有害怕的感觉,甚至于,他隐隐认为,总有一日他会再次见到少年。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眼眸,去见到最真实的少年。 江砚深眼前的一切都陷入昏沉的灰蒙蒙的状态,他清晰的看到灰色的天空显示出许多透明的类似鱼线的丝线,这些丝线连着他眼前所有的事物。 无论是人类还是房屋、树木、花草,万事万物的边际都被连上了这陡然出现的透明丝线。 只有他没有。 江砚深能看到他的周身有一道断裂开的丝线,他冷静又荒唐的想,这根线应该就是控制他的那根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否真实存在。 谢余到底是谁? 那些喧嚣的记忆碎片随着少年的消失也隐没了起来,只余下星点的回忆。 江砚深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眼珠微转,不知过了多久,他走向江和光的身旁。江和光的颈脖后悬着一道透明的丝线。 江砚深伸手,那丝线却透过了他的手指。 他碰不到那丝线。 他抬首看了一眼那如同染上污浊的灰色天空,似乎有什么奇异的机械声音隐隐传来。 机器的轰鸣像是雷电一般。 江砚深只隐隐听到一些玄妙的,冷漠的、刻板的、没有丝毫生命气息的声音。 “…已启动杀毒程序……” “该世界被污染程度为百分之五十,可回收…” “杀毒进度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七十…百分之九十九…” “当前世界杀毒完毕,秩序恢复系统启动…” “重启成功。” 江砚深听着那些奇怪的声音,奇怪的用词,注意到了那片灰蒙蒙的、宛如灾难的天空逐渐放晴。 阳光又出来了,夕阳挂在天空的弧度一丝不变。 风吹拂而过,花瓣终于翩翩的落到了地面,天空的飞鸟振翅停留到了树枝上,黑溜溜的珍珠眼左转右转,看起来像是有几分莫名的惊魂未定。 江和光也回过神来,娃娃脸的少年看了他一样,眼眸中似乎划过几分迷茫的弧度。 第190页 江砚深却背脊发凉,他已无法将江和光,或者说,他已经没法将这个世界的人当成是真真实实的人了。 一切就宛如一场梦,可江砚深明白,那些都是真实发生了的,并不是在做梦。 江和光的表现更为怪异了,他对江砚深笑得毫无阴霾,并告慰他前些时日处理事务的辛苦。 江砚深当然知道他的不怀好意,那些军务都是琐事,真正碰到权力的事务,江和光当然不会给他碰到。 所以叫江砚深感到奇怪的就是江和光从头到尾都不曾提到谢余。 像是完全的忘了有谢余这个人。 江砚深手指神经质地缩了缩,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一场席卷而来的风暴,肆虐而疯狂。 “江和光,你还记得谢余么?” 江和光一怔,眼眸沉了沉,像是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的模样。 “谢余?难道是小叔叔的什么朋友?这我还当真没听说过,小叔叔若是有需要可以吩咐人去寻一寻。” 江砚深眼眸垂下,半晌才对江和光淡声道:“不必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书桌上少年的照片与画像都消失了个干净,关于谢余的资料也都消失了,江砚深手下的人也都不记得有谢余这么个人。 江砚深去了小院,小院依旧雅致的很,可那其中属于少年的生活痕迹却消失了个干净,窗外的那盆兰花已然枯萎了,像是许久不曾打理。 有仆人经过,看到江砚深在看着那盆花,便解释道:“那是司令生前最喜欢的盆栽,也不许人去碰,所以现在都枯萎啦。” 怎么可能呢,江砚深静静地想。 那盆兰花分明是小余最喜欢的花,少年精心呵护着它,像是对待脆弱的小宠物一般的。 他似乎有些明白那诡异的声音的意思了,世界重启。 所有人的记忆中,谢余都不存在了,只除了他。 那个声音所称作的病毒,极有可能就是他。 那些奇妙的记忆碎片,那些奇怪的透明丝线,那些荒诞离奇的事情,独独展现在他的面前。 江砚深手中握着墨色的钢笔,白色的纸张上写只写了两道名字。 谢余,谢余。 白纸黑色,漂亮又遒劲。 窗外的一阵风吹了进来,桃花香隐隐传来几分,江砚深收回眼神,重新看向白色的纸张。 一片空白。 空荡荡的,像是幽灵的魂体。 江砚深手中的钢笔滑落了下来,那纯白的纸上被渲染上啦几分丝线一般的墨色。 不被允许存在的名字。 江砚深无力地揉了揉眉心,他有些担心,担心会在某一个平凡无常的日子里被迫将少年忘记。 这样的急迫感反倒叫他愈发疯狂地回忆了起来。 初见,动心,结情。 江砚深不再与江和光勾心斗角,他主动地抛下司令府上拥有的权势,回到了最初与谢余在一起的那个小家。 记忆在这里似乎不会被影响到,江砚深沉默地半靠在墙侧,那些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碎片也如决堤的潮水一般向他漫来。 江砚深看到了很多背影,似乎那个世界的谢余留给那个世界的他的更多的是背影。 一直到谢余对他若有若无地表示好意,这简直叫‘他’欣喜又不敢置信。 可‘他’却敏锐的发现了一点怪异的地方,谢余一方面对‘他’表示好感,一方面又用一种严谨地仿若面对试验品的态度面对‘他’。 江砚深并没有完整的看到黎阳回忆的部分,这段回忆的终点停留在谢余在手机中对‘他’的备注上。 “一号恋爱观察对象。” 江砚深疲惫的揉了揉脑袋,那种沮丧的感觉却如何都无法驱散。 他向来都很会调整情绪,也是因为,无论是黎阳与谢余还是江砚深与谢余,欢乐幸福的回忆都是更多一些的。 江砚深与谢余朝夕相处温馨有爱。 黎阳暗恋谢余的日常温暖有动力。 有这些其实就足够了,足够他撑到再次见到少年的那一天。 江砚深后来并未一直留在小屋内,他离开了绍城,或许是因为主动放权,江和光也不曾太过为难他——在忘了谢余的江和光眼中,他只能算作是个合作的陌生人。 江砚深主动去了战火肆意蔓延的地区。 即便这一切或许都是被某种东西控制着的,江砚深也无法对眼前的生命视若无物。 他穿戴好军服军帽,佩戴好枪支,这一次,他以自己的实力爬上了高位。 不要命的名声也传出来不少。 不少人叫他疯子,却又对他恐惧且佩服。 那些日军更是对他手下的队伍闻风丧胆。 时光漫漫而长久,直到有一日,江砚深又感受到一阵奇异的牵引。 灵魂的熟悉感温暖地几乎叫他落泪。 谢余永远都是吸引着他的发光体,而他也总是愿意抛下一切,如飞蛾扑火一般地向那人奔去。 如果这都不算爱。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妹妹我拿出了番外,交代了黎阳和小余的一些往事,还有小余走后江砚深眼中的世界。 黎阳:实不相瞒我是个暗恋的胆小鬼 谢余:我以为我是个舔狗 好姐姐们,这样会不会显得完整一些QwQ 第191页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6327001 5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我呀、黎澈 1瓶; 抱住姐姐们转圈圈嘤 第90章 第七只舔狗1 宁川一中的下课铃声是一阵舒缓的音乐。 周也穿着一身蓝白的校服,校服里面的白色衬衫领子整洁又漂亮,上身的校服拉链被拉开敞着,少年的模样英气俊俏,他身量高挑,后背显得瘦削又冷淡,不少少男少女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凝在他的身上。 “周也,走,一起去吃饭。” 来人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笑起来几颗小白牙露出来,阳光灿烂得不可思议。 周也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程夏有些讪讪地挪开了手,嘀咕道:“不就碰了你一下么,这么凶。” 周也表情冷冷淡淡的,但莫名地让人能看出几分嫌弃。 “你的手天天碰这碰那儿,脏。” 程夏不服了:“咱就碰碰桌子摸摸书本吃吃零食,怎么就脏了?再说了,你不也一样?” 周也站起身,理了理褶皱的校服,抬眼看了眼程夏:“我不一样,我洗过手了,用的杀菌洗手液。” 程夏纳闷:“你这洁癖有点严重啊,该治治了。不过你这洁癖这么严重怎么还喜欢打球呢?那你不得难受死了?” 周也顿了顿,也没回话,程夏也没纠结,几步跟上了周也。周也就这个性子,看着又帅又俊的,话倒是蹦不出几句。 两人并排走出教室,春日的阳光照在少年的侧影上,像是一场碎金的梦境一般。 教室最角落的阴冷处,瘦弱苍白的少年轻轻站了起来,他的头本来是低垂着的,这会抬起头来,便显出了那张白得过分的面容,这叫他看起来像是潮湿阴冷处生长的菌菇。 他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整理得很干净,但通身的气质却是阴郁的,十分不讨人喜欢。 少年的眼睛盯着周也的背影,黯淡的茶色眸子燃起几分星光。 “谢余,你在看谁呢?” 前桌是个高俊的男生,叫徐远,男生看起来不好惹,他家里有钱有权,给学校捐过房子,因此徐远平时若是惹事也没哪个老师真敢紧管着他,只要这人不扰乱课堂秩序其他一切都没什么问题。 徐远长得很高,他的一条腿横在谢余的面前,侧过身,半个身子倚靠着搭在谢余的桌上,他看着谢余的表情有些漫不经心的调笑,很容易叫人生出不安的感觉。 谢余闻言便收回了眼神,有些警惕地看了眼眼前桀骜的少年。 苍白的少年抿了抿唇,并不理他,只是捏了捏手中的饭卡,小心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想要往教室门外走。 徐远的眼神顿时就阴鹜了起来,他右排的两个身材比较高大的、长相平庸的男生顿时站了起来,撩了撩衣袖,将谢余的路给彻底堵死了。 “跟我装哑巴?我说话你没听见?” 徐远站了起来,穿着名牌鞋子的脚踢了一下谢余的桌椅,剧烈的动作叫谢余桌上摆着的书本纷乱了起来,有些甚至落到了地上,被徐远狠狠地踩了几脚。 谢余一动也不动,茶色的眼眸像是蒙着一层雾气,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阴冷感。 班上不少还未来得及去食堂的学生,看到这一幕后,喧哗的教室都安静了下来。 窃窃私语在响起。 “又是他,平时就阴阴的样子,不怪徐远看不惯他,要是我,估计也想揍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不是照样惹人厌。” 一个男生一脸不屑地说着,旁边还有不少人附和着。 “就是,看着就让人烦,而且他真的挺奇怪的,每次下课都会往我们这边看,也不知道看什么,不会是在看周也吧。” “周也,那可是校草,他可不看看自己那副样子,脸白的跟鬼似的,也配肖想周也。” 徐远也不管旁人说什么,暴躁地看着谢余,眼神跟刀子似的刮人:“说话。” 谢余拿着饭卡的手捏的发白,半晌才放开一些,他的眼神很冷,看着徐远,像是带着些厌恶:“听见了。” 徐远“哈”了一句,靠近苍白的少年,长腿一蹬,将少年圈在墙角的阴影中。 “讨厌我?” 谢余垂着眼睛,眼睫毛颤了颤,让人觉得好像放一根羽毛也不会落下似的。 少年是冷白皮,唇色很淡,像是冰雪堆砌而成的冰人儿。 给人一种很容易就会碎裂的感觉。 徐远有种莫名的烦躁感,他身体前倾,逼近少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只是想逼着这个人对自己露出别的神色才好。 谢余抿了一下唇,声音有些低,听不出什么情绪:“不讨厌。” 有什么好讨厌的,这样的人都不配他牵动思绪,少年想。 徐远牵了一下嘴角,他的眉心似是带着几分少年野性,修长的指骨掐住少年的下颌道:“那你说,你这些天一直在看谁?” 谢余左边的拳头紧握,捏紧,松开,捏紧,松开。 “喜欢的人。” 徐远眼睛眯了一下,半晌才松开谢余的下巴,声音有些懒懒的:“喜欢的人,谁?” 谢余不说话了,茶色的眸子的雾气更浓的,不过这会看着倒不是阴冷了,这会的少年看着脆弱极了,像是易碎的水晶。 第192页 徐远动了动手指,突然退了两步,道:“算了,没意思,走了。” 徐远挥了挥手,两个小弟跟着他一起走了,其中一个还对谢余道:“识相点,以后徐哥问你话别老装死,不然下次你碰到的就是拳头了。” 谢余不作声,将饭卡默默地插进口袋,等徐远一行人走远了,才走出教室,小跑着去了食堂。 今天去迟了,不能坐在靠近周也的地方了。 食堂这会儿的人很多,谢余去排队的时候一个窗口的人几乎都排满了,但是他依然选择站在这个窗口。 谢余来到食堂的时候特地去找周也,周也长得帅气冷淡,在整个学校都是独一份的俊,几乎是一眼,他就看到人了,于是他挤着人群,在快要靠近周也的时候特意去看了一下周也饭盘里的打的菜。 青菜,红烧肉,青椒土豆丝。 很普通的三样,但谢余想,今天周也换了口味了,之前他很少会吃青椒的。 谢余艰难地排着队,食堂打饭速度还是很快的,即便排队长,但是轮到的速度也足够快。 阿姨问他要吃什么,谢余便道:“青菜,红烧肉和青椒土豆丝。” 谢余盯着阿姨打菜的勺子抖呀抖,也不做声,拿到饭菜就走。 谢余刻意绕了一下去看了一眼周也,就这会功夫,食堂的座位几乎已经满了,少年垂着眼睛,端着饭菜,就这么站着,看起来甚至有些可怜的意味。 程夏这会儿起身,看着似乎要去买饮料,刚好瞧见了端着饭菜盘子站着的谢余。 “诶?那好像是我们班的谢余吧?就那个坐在顶后面,老被徐远针对的那个小可怜。我跟他还聊过几次呢,觉得人还不错啊。” 周也闻言顿了顿,咽下口中的饭菜,他抬眸看了眼苍白的少年。 两人的视线对上了,一触即分,周也有种怪异的感觉。 好像这个少年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周也眼睛垂了垂,看着碗里的饭菜,表情有些专注:“是叫谢余。” 程夏“啊?”了一声,似乎有些惊讶:“周也,我还以为你会不认识他呢。” 程夏这话说的确实没错,有一次班上一个长相漂亮的小姑娘给周也送巧克力,结果周也冷淡的问人家:“你是谁?” 太扎心了。 周也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道:“食堂没位置了,我们这儿还有个位置,你把人叫来吧。” 程夏看他的眼神顿时就变的有些诡异了:“你居然主动邀请一个病菌集合体来一起吃饭。” 周也蹙眉看他:“什么病菌集合体?” 程夏笑着道:“就你那洁癖,哪个人在你面前不是病菌集合体?” 周也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程夏也搞不懂他的意思,但既然周也都这么说了,他自然就应下了。 毕竟谢余的样子实在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动物。 程夏走到谢余身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谢余,真巧啊,你这是没找到位置吧?你去周也边上坐吧,他让我来叫的你。” 谢余的眼神顿时亮了亮,但又有些迷惑道:“他叫的?” 程夏点点头:“对,这还真是那家伙第一次呢,你快去吧,不然饭菜该凉了,下午的课还挺多的,我先去买饮料了。” 谢余点点头,顿了顿认真道:“谢谢你。” 少年面上有些浅淡的丝雾似的红晕,应该是食堂的温度有些高,但正是这浅淡的红晕,倒是叫少年阴翳的气质缓和了几分。 于是那精致漂亮的眉眼便彻底露了出来,有些青涩的少年感,又坚强又脆弱,简直叫人挪不开眼。 程夏莫名地有些脸红的想,难怪周也这家伙会同意,该不会是看上这小兄弟的美色了吧? 谢余端着饭菜,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周也的身边,他的声音莫名的软了几分,轻声那个冷淡的少年道:“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周也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他没看谢余,耳朵却又些红:“可以。” 两人的气氛安静的很,食堂的喧闹似乎根本影响不到两人,半晌,周也才看了少年一眼,问道:“你也吃的这几个菜。” 这话其实有些没话找话的味儿了。 对于周也来说,确实是有些出格。 谢余脸更红了,他脚趾微微蜷缩了一下,昧着良心道:“嗯,我喜欢这几个菜。” 更喜欢你,少年在心底默默道。 “当前对目标人物周也舔狗值达到百分之四十,周也好感度未知,舔狗系统仍未修复成功,目前依旧由我负责与宿主进行任务,请宿主耐心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很治愈(我保证) 还有一个设定在下一章出来,这个世界很萌的 请老婆们多多留言嘤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苏苏晓瑜 46瓶;依依入桑梓 10瓶;邀月 3瓶;luminous、柏舟 1瓶; 啊啊啊老婆们你们是我宝贝呀 第91章 第七只舔狗2 宁川一中高二的晚自习上到晚上九点半才放学。 这个点放学刚刚好,高一部的早就放学了,高三部的还要更晚一些,人流不多也不少,刚刚好。 周也手中抱着两本书,人群中他沉静的姿态尤为吸引人,黑色的碎发搭在额前,教室内未关上的灯光打在他轮廓优美的面上,显得他愈发的白净俊秀。 第193页 蓝白色的校服的拉链被半拉上,肩侧露出两三分漂亮的锁骨,他面上表情冷淡的很,看着又美又飒,不甚好惹的模样。 学校的外面围着几个推着小车夜间出来摆摊的小贩,不少的学生围在周围,气氛和谐又温馨。 周也脚步不停,走到路口的红绿灯处。 那种感觉又来了。 像是有人在跟着,那目光十分隐晦地投在他的身上,并不叫人讨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探头探脑地悄咪咪地尾随着主人的小猫咪。 周也唇角的弧线抿的很平,表情看起来像是有些不耐,可偏偏他的食指曲起,缓慢地摩挲着大拇指的指腹——这通常是他表示心情稍好的下意识的动作。 谢余拢了拢衣服的领子,小心翼翼地跟在高挑的少年身后,两人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至少谢余能够保证自己暂时不会被心上人发现。 谢余已经这样跟着周也有一段时间了,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毕竟那个冷淡隽秀的少年已经因此皱起眉头了,他总告诉自己,这就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他一定会鼓起勇气去向心上人表明自己的心意。 春日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谢余哈了一口气在掌心,小心又满怀欢喜地跟在周也的身后。 周也走一步,他就走一步,月光照在两人的身影上,恍惚间,就好像他正在与少年并肩行走,或许还可以一起聊聊天,相视一笑。 幻想总是美好的,谢余目送着那个从背影都能看出几分风华的少年拐了一个弯,他正要跟上,肩膀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捏住了。 那人的手劲很大,谢余完全无法挣脱。 瘦弱的少年有些惊恐地反抗着,一转头便看到了眼神有些不太对劲的徐远。 徐远的书包半边挎在肩上,蓝白的校服敞开着,露出里面黑色的衣衫,明明是规矩的学生装束,却又总带着几分坏坏的痞样。 徐远拎着谢余的后衣领子,像抓着小猫崽一样抓着谢余,看着谢余挣扎又挣扎不开,白玉的小脸挣扎地通红的模样忍不住喉咙有些痒,想笑。 “跟着谁呢?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谢余脸憋地通红:“你放开我。” 徐远将人按在墙边,笑意盈盈的,看起来虽然没那么凶神恶煞的了,但总叫□□.头痒痒的。 “你先告诉我你跟着谁。” 谢余忍了忍,嘴边的一颗小虎牙露了出来,看起来有些锋利,他的眼睛带着些光,不再像是往常那样的阴翳:“和你有什么关系?” 徐远懒懒地笑了:“呦,发火了?” “我来猜猜,你是不是暗恋那个周也啊?” 谢余的动作一顿,头忍不住往下垂着,一动也不动的,像是突然沉寂的湖面一般,看得人心底有些发慌。 徐远眼睛眯了眯:“被我猜中了?” 徐远只感觉自己按着谢余下颌的手被一滴水浸湿了,有些凉凉的。 他有些愣愣地看着眼前苍白瘦弱的少年,心里难得的涌起几分奇异的感觉。 徐远力道顿时就松了几分,他往后退了一步,刚想对少年说什么,谢余就猛地将他推开,少年虽然个子稍矮,但跑的很快,往前面一拐就跑的没影儿了。 徐远一愣也赶紧追上去了。 谢余跑的很快,呼吸都像是被风撕裂了一般,咽喉有些疼。 徐远长的很高,他平日里就喜欢篮球足球一系列的运动,所以体力很好,跑步也快得很。 谢余这具身体缺乏运动,已经逐渐跑不动了。 他只觉得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烫的他脚下都在发哆嗦。 “系统,不太对劲,这个身体是炸.药吗?为什么突然这么烫,我这会儿要是炸了算不算工伤的?” 系统的机械音卡壳了两下才连贯道:“宿主真会开玩笑,经过检测,这具身体内并没有埋藏炸.药,无异常现象。” 谢余扯了扯唇,刚想大不了ooc人设,随后他就感觉身体里升腾起一股热气,很轻的‘砰’的一声后,谢余就觉得眼前的世界突然就放大了。 他很懵地抬起头,突然就觉得眼前的墙壁高的跟楼房似的。 谢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软软的一片白绒绒,以及可爱粉嫩的小猫垫,小猫垫里头还藏着几个柔柔弱弱的小指甲,可爱的过分。 谢余:“······” 他头一次遇到这么离谱的事情,忍不住道:“喵喵喵?!” 谢余震惊,并且连着喵喵了好几声,奶猫叫声软的不可思议,跟撒娇似的。 系统的机械音卡了一下才响了起来:“宿主请冷静,由于客观因素,现在您只能与我在意识内对话。” 谢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人还能变猫了?” 系统滋滋了几声才道:“系统提示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物躯体是由系统提供,非本土居民,身份也是虚构的,所以被世界排斥,力量相斥之下导致您躯体能量不稳定所以才会变成猫猫。” “您的身体可能会不定时转化,所以转化为猫的一段时间系统会模糊化您周围除了关键人物对您的记忆,您不必担心什么突发情况。” “宿主请放心,这是系统的失误,之后会给宿主提供补偿礼包,该世界攻略苛度降低,即便失败也不会给予处罚。” 第194页 谢余这才心满意足道:“嗯,这样才说的过去。” 系统不吱声了,谢余是第一次当猫猫,有些好奇的用小猫垫拍了拍自己软软的小肚子,又下意识地去捉自己毛茸茸又可爱的小尾巴。 或许是变成猫猫了暂时还有些控制不住,他忍不住喵喵叫了好几声。 又甜又软。 听着就叫人想rua。 “宿主,请控制住自己,目前有两只正在发情的公猫向这边逼近,据检测,您的喵喵声能够激起它们百分之百的欲·望。” 谢余:“?” 谢余心想,成年人谁还怕发情的公猫。 他正想着,徐远恰好追到这边来了,他甩了甩手,表情在暗色中并不能看清,谢余忍不住悠闲地甩了甩猫猫尾,鸳鸯眼就这样看着高挑的男生,忍不住就想甩给他一个嘲讽猫猫头。 徐远自然是看到那只纯白的鸳鸯眼波斯猫,但是他对小动物并没有什么情结,对猫毛甚至还有些过敏。 所以他也没太关注那只猫咪,只当是哪家误跑出来的猫猫。 但奇怪的是那只猫猫一直盯着他看,徐远甚至诡异的从那猫猫的眼中看出几分嫌弃的表情。 奇了怪了,徐远再看一眼那只软萌的波斯猫。 一蓝一黄的鸳鸯眼半睁着,纯白的猫猫张开嘴,像是在打哈欠似的,小猫尾一甩一甩的,人性化地将小梅花猫垫拍在嘴边,小尖牙又可爱又稚嫩,萌地人心颤。这要是个猫控,估计都受不住直接上去就是一顿猛吸了。 徐远心里微动,但他惦记着跑远的谢余,也没什么精力看这只猫咪,便继续往前走,像是还没放弃的模样。 谢余起身,心里盘算着或许现在能凭借着猫猫去周也那里刷舔狗值,作为一只猫刷舔狗值还不简单,那跟的还更光明正大,只需要做出可怜兮兮地撒娇模样就可以了。 不过周也的洁癖就很难搞,估计不会让猫猫随便靠近。 他正想着,随后就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了。 纯白的奶猫身前跑来两只身形稍大的猫咪,一只是虎斑猫,另外一只是黑猫,两只猫盯着他看,一步步逼近,谢余忍不住的抖了抖身上的白绒绒的毛,心里莫名有些虚了。 他这才想起来系统之前的提示,发情的公猫。 谢余:“喵喵喵!” 谢余想,这会绝对不能露怂,他一定要把这两只猫凶退。 毕竟猫狗这种生物一般是遇怂则欺,遇强则溜。 于是纯白的鸳鸯眼猫猫努力瞪大眼睛,小猫垫子往前挥,气势做的很足,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那两只猫果然顿住了脚,然后两只猫对他开始喵喵喵了起来。 谢余:“······” 语言不通,交流失败。 谢余就想不通了,明明都是猫猫,为什么听不懂话了。 系统卡了几下才幽幽道:“宿主,您不是真的猫,您之所以会喵喵是因为能量异常,那样的喵喵并不算是猫咪之间的语言。” 谢余:好家伙,我特么直接好家伙。 这时候,那两只猫依然在向谢余逼近,看样子两只猫似乎以为他同意了什么,于是两只一起向他蹭了过来。 谢余忍不住炸毛了,小猫垫挥舞,但在眼下的情况看了,真是弱小可怜又无助。 就在谢余忍不住想要用积分买物品对付这两只发情的猫的时候,一双骨节漂亮的手将他抱了起来。 “小家伙,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边乱跑。” 周也眉目带着几分如水的温柔,他丝毫不嫌弃的将纯白的猫猫抱进怀里,手指轻轻抚摸着猫猫的脊背,语气像是轻哄。 两只公猫被他吓的直接跑远了。 谢余头有些晕晕的看着高挑隽秀的少年。 真帅,猫猫星星眼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他变猫了 所以真的很治愈的,这个故事可能不会太长我觉得,因为主要就是甜甜的谈恋爱 (因为要兼顾ooc原则,所以小余在不同世界性格都会有细微的不同) (目前到这个世界,小余对正攻已经很有好感了,是特殊的)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天灾信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曜石黑、夭绾绾 5瓶;luminous 2瓶;是我呀 1瓶; 么么哒~(^з^)☆老婆们啵 第92章 第七只舔狗3 软白的猫猫乖巧地趴在高挑的少年怀中,小尾巴一扫一扫的,鸳鸯眼盯着少年弧度漂亮的下巴,呆萌又无辜。 周也用校服的外套裹住猫猫,力道轻柔,他的步伐很稳,晚风都被隔绝在外,温度恰好,谢余忍不住舒服的眯起漂亮的眼睛,享受地蹭了蹭少年温热的胸膛。 周也抚了抚谢猫猫的脊背,少年的嗓音还带着些微亮的音色,十分动听:“小家伙,你的主人呢?” 谢余蹭他的手指,喵呜的声音更软了。 周也顺着猫咪的脊背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稍稍立起来的小绒耳朵。 有些软,温热的,细下触碰甚至有种绵小的细胞跳动的感觉。 谢余一愣,从头顶被人偷袭的猫耳开始窜起一阵酥麻的电流,随后热气开始上升,谢猫猫猛的探头,用小奶音威胁似的聪喉咙种发出咕噜咕噜的低音。 “喵呜喵呜呜呜。” 第195页 撒手,给我撒手!! 周也手下一顿,眼角闪过一丝笑意,十分自然地挪开了手,食指与大拇指触碰了一下,像是在回味猫耳的感觉似的。 谢猫猫见这个新任铲屎官不再有‘危险’的举动后,这才又懒懒散散地躺下了,两个爪子抵着周也的胸口,老佛爷一样的姿态。 那小猫垫时不时踩在周也的胸口,像是在出气一般地蹬人。 佛系猫猫,在线踩奶。 周也顺着他,他一手将猫猫搂着,一手拿着钥匙打开了门。 “啪嗒。” 门被关上了。 周也弯腰温柔地将纯白的猫猫放到地上,低声道:“在找到你的主人之前,你就先住我这里吧。” 谢猫猫懒懒地站起身,抖了抖蓬松的毛发,漂亮的异色鸳鸯眼仰着看向周也哼唧了一声,像是答应了周也的话似的,萌的人心颤。 周也弯弯唇,少年清俊的容貌显露在灯光下,像是披星戴昼而来的神明宠爱的孩子。 白色的猫猫绕着少年慢吞吞到走了一圈,随后坐在周也蓝白色的校服上,坐姿简直跟人似的。 周也起身去了卫生间,谢猫猫环顾了一下四周,抖机灵地起身跟着周也。 刚跟到卫生间,他就看到那少年拿起一瓶消毒水,配合着洗手液开始了搓手运动。 周也洗得很认真,那认真的态度,就好像沾上什么细菌了似的。 谢余撇了撇嘴,他之前还在想周也那龟毛的洁癖症为什么还没发作,这下就给他显露出来了。 周也很快就洗好了,他讲究的用白色的软布擦手,擦的十分细致,连指缝里头的水都要擦拭干净。 擦完后,少年将软布叠好,摆放地整整齐齐。 随后,他将视线对上了地上那只呆头呆脑看着他的纯白异瞳波斯猫。 周也很温柔地将猫猫抱起来,走进厕所内的洗澡间。谢余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他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开始挣扎。 “喵呜呜喵呜!” 猫猫疯狂挣扎,前爪后爪疯狂乱蹬,一张毛茸茸的猫猫脸看起来委屈坏了。 周也按住他的小短腿,语气温柔的诡异,一点都不像是那个在学校里冷淡的少年。 “乖,洗洗会干净一些的。” 谢余惊恐地看着少年挽起手边衬衫的衣袖,打开喷头,在浴缸里放起了温水。 水放了大半个浴缸,周也伸手试了试水温,轻轻从谢猫猫的肚子一侧将谢余抱了起来。 纯白的波斯猫漂亮的异色瞳孔都收缩了,谢余眼见着自己像是坐着海盗船一样的被周也按进浴缸里,四肢都僵硬了。 待到真触碰到水了后,短萌的四肢都开始挣扎划水了起来。 水花四溅。 周也此时却丝毫没有放过猫猫的意思,他的声音很冷静,甚至还有闲心问在水里成了落汤猫的谢猫猫:“你喜欢什么味道的沐浴乳?” 谢余:“喵喵喵呜呜···” 又软又奶的尾音甚至带着几分委屈的意思。 周也却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伸手拿了旁边一排沐浴乳中包装最白的一瓶。 周也拆开了沐浴乳,声音在朦胧的水雾中像是带着几分笑音:“喜欢牛奶味?这是我前两天刚买回来的。” 谢余可怜兮兮的将小爪爪勾在浴缸的边沿,整个软软的猫猫身子随着水波漂浮,看起来像是一只流浪的刚刚遭遇狂风暴雨欺负的小猫咪,抗拒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撒娇要宠一般。 周也挤了些沐浴乳出来,手掌心温柔地在谢猫猫身上按摩,猫猫实在是不安分,四只小爪子乱动,周也上身的白衬衫上被溅了好些水。 少年上身美好的躯体弧线露出来几分,欣长又优美。 周也清隽白皙的面容上也被猫猫的小爪子挥到些许的泡沫,看起来有些滑稽,可少年的眼中像是落了星子似的,他看着谢余的眼神温柔又细腻,纵容的轻轻拍了拍猫猫头,声音带着朦胧的温柔:“乖,别闹。” 谢猫猫依然本能性地动作,但是幅度确实小了许多。 他看着周也的眼神闪过一抹异样。 他想起上个世界最后某人给他寄留下的一句话。 “下个世界再见。” 这么多个世界为止,周也和裴树的性格是最与黎阳接近的。 谢余掩藏下心思,可或许是下意识的信任感,叫他反而面对周也放松了不少。 “嗯,很香。” 周也轻轻用宽大的浴巾包裹住谢猫猫,动作轻柔地为它擦干身上的水珠。 边擦着,周也与白色波斯猫之间的距离也在缩短,等谢猫猫反应过来的时候,周也已经抓住他的柔嫩的小猫垫爱不释手地揉了许久。 谢余有点想挠他,但他想这家伙忙前忙后地服侍他,暂且就饶了他。 “嗡嗡嗡······” 吹风机的声音在室内响起,谢余只感到一阵令猫猫舒适的风吹到身上,暖和地不得了,吹得他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周也看着小猫咪垂着头欲睡不睡的模样,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很浅的笑容,像是夜空转瞬即逝的烟火一般。 吹了好一会,直到确定猫猫身上的水都干了以后,周也小心地关了吹风机。 他小心地将猫猫抱到床上,让猫猫陷进被褥中。 随后周也才收拾了一下家里,他确实是有洁癖,但其并不算特别严重,所以他用消毒水清理了一下客厅,穿上粉色的围裙,拿着抹布与拖把处理了好一会儿才去了浴室洗澡。 第196页 周也洗澡的时间稍稍长了一些,所以当他洗完拉开浴室门的时候便正好碰见了一本正经端坐在浴室门外路中间等着他的谢猫猫。 谢·守门猫·余对他喵呜了好几声,听起来像是责备他怎么突然不见了。 真是粘人的小猫猫,周也忍不住弯唇。 周也穿着稍显得宽大的白色浴袍,胸膛很大一片肌肤都露了出来,性感的喉结处滑下几滴水珠,从精致的锁骨处往下滑动,没入浴袍内。 谢余忍不住下意识的用小猫垫捂住了自己睁的大大的猫猫眼。 周也将掩耳盗铃的挡道猫猫抱了起来,他刚刚洗过澡,身上还有些往上窜的热气,谢余莫名地觉得自己有被烫到。 周也将它抱到松软的枕头上,谢余当然不会乖乖地一动不动,他站起来,踩着松软的枕头,猫猫头抬着,脸颊侧的胡须一动一颤。 周也也不限制他,他整理了一下被子,才到床上休息,橘色的台灯亮着,温柔的光打在一人一猫的身上,白色墙壁上的倒影温柔地不可思议。 “我明早我会去发帖子帮你找主人,或者我带你去原来的地方帮你找回你的主人。” “没找到你的主人之前,就在我这里待一段时间吧。” 谢余迈着优雅的步伐,猫猫头上的茸毛随着动作一摆一摆,谢猫猫对侧卧着的少年微微歪头,呆萌可爱的模样。 周也抬着手指,轻轻碰了碰猫猫的脑袋,低声道:“你有名字吗?” 谢猫猫摇了摇头。 作为猫猫他还真是人生头一次,哪有什么名字。 清俊的少年眼中似是落着橘色的火焰,漂亮的像是初阳,他低声说:“我叫你小鱼好不好?” 谢余愣了愣,歪着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周也。 周也轻声道:“猫儿都喜欢吃鱼,所以就叫小鱼吧。” 谢余陡然想起有些久远的记忆。 记忆中似乎有那样一位青年,微笑着对台下的众人,包括他道:“古早的人类很喜欢猫与狗,所以曾有一个有趣的性格分类,就是将人们划分为猫系与狗系。” 台下有的学弟起哄道:“那学长你是哪一类?” “我比较喜欢吃鱼,猫儿都喜欢吃鱼,所以我应该是属于猫系吧。” 谢余躲开少年的目光,小猫尾轻轻地甩呀甩。 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周也却轻轻将他抱进怀里,手指熟练地梳理这他的毛发,微沉的少年音道:“睡吧,小鱼。” 谢猫猫侧卧在少年的怀中,蓝色与琥珀色的猫瞳半睁着,看着闭着眼的少年。 猫猫忍不住凑近了几分,周也身上也有一股牛奶沐浴乳的香味,很淡的清香,甚至有些甜,就像少年本人一般。 谢猫猫伸出猫垫,他收起尖尖的小指甲,轻轻的蹭啊蹭的用小猫垫触了触周也光洁的侧脸。 周也轻轻抓住作乱的猫猫,眼角的笑意像残留的花火,他轻轻握住猫猫的小猫垫,在谢余微呆的神情中轻轻吸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无喵星人流下羡慕的眼泪,我也好想吸吸吸吸吸溜吸溜吸溜吸溜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7788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原耽女孩 52瓶;九曜石黑 5瓶; 今天又是给老婆们尖叫的一天嘤 第93章 第七只舔狗4 第二天谢余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趴在一个不断散热,踩起来软绵绵的地方。 他抬了抬猫垫,圆润的猫瞳中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茫神色,屋内的落地窗被一面又大又厚重的床帘遮住了,微亮的天光从窗帘上透进几分浅色的光芒。 谢猫猫好奇地抬起小爪爪有些用力地踩了踩脚下的软绵绵,白色的猫猫头上的茸毛睡得有些凌乱,左耳上翘起几分,小小的脸颊上也翘起几分,看起来又呆又萌。 “醒了?” 微哑的少年音有些低沉,好听得像是电视节目中的男主人公的配音一般的。 谢猫猫忍不住就用梅花小爪爪挠了挠自己的耳朵,下意识的就去舔了舔自己小腿上有些乱的毛发。 下一刻他就顿住了,他是人不是猫啊,这该死的猫科动物本能! 周也弯唇,他单手将小猫咪从自己肚皮上抱了起来,白皙的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小猫猫的毛茸茸的脸:“早安,在我肚子上睡得香吗?” 谢余僵了僵,猫猫头垂下,摆出装死逃避状。 他睡觉可规矩了,怎么可能会爬到别人肚子上去睡觉,这根本就不可能。 周也见猫猫不吱声,只是将他抱进怀里揉了揉,随后他便起身穿鞋,带着猫猫一起进了卫生间。 谢猫猫蹲在洗脸池上,歪着小脑袋围观那高挑清隽的少年刷牙洗脸。 周也是真的长相出类拔萃,即便是早上起床,那张脸上也没有什么瑕疵,因为还是少年,下巴上也没有多少的胡须,眉毛稍浓,没什么杂毛,完美的面容像是被加了一层滤镜一般。 周也洗漱完毕,顺手就抱起了谢猫猫,将猫猫小心地放到了沙发上。 高瘦的少年半蹲下来,身体微前倾,对白色的猫猫耐心道:“我先去做早餐,你在这里乖乖等我一会。” 谢余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瞧着周也戴上粉色的围裙走进了厨房,他忍不住心里想,这家伙买个围裙还专挑粉色,看起来还、还挺少女啊。 第197页 谢余也不再多想,变成猫猫的第二天,可要好好享受这种废物一样的生活,顺便研究一下猫猫的飞檐走壁的技能以及猫猫的身体的各处情况。 他想着,就翻身在沙发上打了一个滚。 身体很灵巧。 谢余觉得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便多试了几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猫爪子已经给沙发上强行勾出一道线,看起来有些凄惨。 他莫名有些心虚,于是坐正了,鸳鸯眼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厨房。 周也还在做饭,根本就没发现。 谢余想了想,他慢吞吞地拖拉着一个抱枕,将沙发上冒线的地方给遮住,这样看起来就十分的完美了。 厨房的门被打开了,周也拿着两个碟子出来。 早餐看起来十分的营养美味,两片吐司,加上一片凉拌的西红柿,一根烧的微焦的烤肠,一块姜黄酥麻的煎蛋,挤上一些沙拉酱与番茄酱。 当然,贴心的周也还为谢猫猫准备了两块小鱼干,也不知道他怎么变出来的。 谢猫猫那双异色鸳鸯眼顿时就亮了起来,白色波斯猫迈步靠近,走到沙发的边缘,犹豫了一下,轻巧地跳了下来。 周也轻轻将他抱了起来,放到铺着白色桌布的桌上。 “快点吃吧,今天我会在网上帮你找你的主人,吃完饭我们就去商店买点东西。” 谢余点了点猫猫头,非常不客气地就开动。 但是因为他现在并不是人的身体,猫爪爪没办法抓东西,他只能低着头去吃小鱼干,效率低地很。 周也很懂他,非常自觉地帮他把盘子里的食物都切割分开,变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方便谢余吃。 两人吃完饭后周也整理收拾了桌子,戴上围裙去厨房将碗筷洗干净。 可以说非常的人·妻了。 一切都整理好后周也穿上外套抱住白色的波斯猫便出了门。 今天是周六,早上的小区里有不少下楼晨练的大爷。 他们不少人都认识周也,见到少年抱着一只格外漂亮的猫儿见面便夸道:“小周啊,这是刚养的猫儿吗?看着可真漂亮啊。” 周也面上的表情有些微柔,对大爷道:“昨天碰上的,也不知道它有没有主人,正在帮它找主人,如果找不到我就养着它了。” 大爷笑道:“小周好心啊,不过这猫儿是真俊啊,如果以后你养着了,哪天有空带来我们家玩玩啊,我们家也养着一只猫儿,还能做个伴。” 周也抿唇道:“好的。” 大爷看看猫猫,越看越喜欢,便问道:“这猫儿是小伙子还是小姑娘啊?” 周也干咳一声道:“男孩子。” 大爷笑的更开心了;“这感情好啊,我们家小喵可是个女孩子,以后指不定我们两家还能结个亲家呢。” 周也:“······” 谢余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了起来,他喵喵抗议,表情有点凶萌的。 他才不要去和母猫配种!!! 周也安抚地摸了摸谢余的猫猫头对大爷客气道:“大爷,先不聊了,我这去给小鱼买一些用品。” 大爷笑呵呵的跟他们道别。 谢余有些自闭的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周也轻轻摸了摸它的小脑壳,声音有些笑意:“小鱼是我的宝贝,不会让别的猫靠近你的。” 在猫猫的耳朵里,周也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谢余忍不住用小爪爪捂住了脸。 一人一猫进了宠物专卖店,这是一家综合性的店,里面既可以卖宠物,也有很大一层是专门卖猫猫用品的。 周也上了二楼,手上带着一个推车,谢余就被放在了推车里面毛茸茸的坐垫上,看起来像是被母亲or父亲带着的幼崽一般。 猫垫搭在推车的边上,毛茸茸的小脑袋四处张望,鸳鸯眼像是两颗漂亮的琉璃珠子似的,小奶猫的萌态叫不少爱猫的小姑娘都忍不住悄咪咪地看了过来。 然后又会注意到推着小推车的少年,不少小姑娘都忍不住想上前要微信了,这一猫一主也可爱清秀的过分了吧! 周也推着谢猫猫进了食物区,只买了一些猫罐头,几袋子小鱼干,还有些可爱的小饼干,当做给猫猫的零食。 谢余忍不住伸爪子,勾了勾货架上的小零食,然后又撒娇似的看一眼周也,他的嗅觉现在敏锐的很,觉得这里的食物简直都在诱惑他。 周也心里受用,但他用手指轻轻抵住猫猫头,认真的摇了摇头道:“零食不能买太多,我们过段时间再来买,乖。” 谢猫猫顿时鼓了鼓腮帮子,脸颊上的小绒毛一动的,可爱的炸成烟花。 周也推着小推车进了猫咪用品专区。 花花绿绿的一片,但奇异的很是和谐。 周也莹白的手指捏起一个可爱的深红色小螃蟹猫猫头套,手指稍稍比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应该是很合适的。 谢余没注意到少年的动作,他蹲坐在毛茸茸坐垫上四处张望,半晌回头就看到购物车里多加了好些东西。 橘子猫猫头套、小螃蟹猫猫头套、草莓甜心猫猫头套、小奶瓶猫猫头套。 谢余:“?” 他看着周也的眼神顿时有些惊疑不定,难道这看着一本正经的家伙居然是一位拥有少女心的软男? 谢猫猫喵呜了好几句,动作一顿就跳到猫猫头套里,撅起的小胡须来表示自己的抗拒。 第198页 周也轻轻蹙了一下眉,轻轻将猫猫抱了起来,放回坐垫上,很认真的对谢猫猫道:“那些东西都还没清理,有些脏,不要乱动。知道你很喜欢那些可爱的头套,但是不用买太多的,当然如果你确实很喜欢,我们还可以再买几个,一天换一个好了。” 谢余:“!!” 我才没有那个意思,胡说!! 在谢猫猫绝望的眼神中,周也又多拿了几个形状可爱的猫猫头套,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谢猫猫:谢谢,这样不听话的铲屎官我不需要。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谢余在接下来才知道周也是个多么有少女心的家伙。 他买的小手绢、逗猫棒、毛线球等等许多玩具都是粉色的。 浅粉色、蔷薇粉,各种漂亮的粉色,在谢余的眼中那简直就像是粉色的马赛克。 在两人逛完这一个区域的时候,周也顺便给他在两个白茸茸的猫耳朵上夹了两个粉色镶嵌珍珠的蝴蝶结。 脖子上还带着一个可爱粉色的猫猫小链子,小铃铛的声音清脆又好听。 不少小姑娘看到谢余都忍不住眼中放光。 谢猫猫却只是生无可恋脸。 售货员结账的时候明显很热情,一看就是一笔大单子。 她看到谢猫猫的时候夸得就更用心了:“诶呀同学,你养的猫猫也太可爱了吧,它以后一定是个猫猫里最可爱的小姑娘。” 谢余:“······” 周也看了眼有些蔫蔫的谢猫猫,轻笑着揉了揉猫猫头对售货员道:“它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售货员结好账,忍不住笑了。 白色的波斯猫耳根直发红,用小猫垫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周也手指动了动,打开手机摄像头,将谢猫猫此时的模样拍了下来。 顺便给图片配了一行文字。 “委屈巴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的爱情细水长流,所以日常有些多,当然也会有波折哒,希望老婆们会喜欢喔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未曾废远 10瓶;邀月 5瓶;九曜石黑 2瓶; 老婆,抱抱,爱爱 第94章 第七只舔狗5 谢余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周也伺候得他像个小祖宗,哪哪都舒服。 唯一让他不舒服的就是周也太喜欢粉色了,谢余的小猫窝一整个儿都透露着一股少女气息,甜的不得了。 谢余面无表情地蹲在洗漱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额前被强行卷起的几撮短毛,以及微微颤动的耳边夹着的两只粉色小蝴蝶结。 他已经不会再因为这些小事而羞耻了,猫猫公主裙他都穿了,还怕这些? 周也总喜欢逗他,吸猫的手法也逐渐熟练。 一开始这人还会一本正经的说:“据研究证明,猫猫身上很容易滋生细菌……” 后来也不过是一天,周也上手就吸,行为举止间俨然就是一只猫奴,哪还管得上什么细菌不细菌的。 周也的异常自然也被系统察觉到了,系统用了病毒查杀系统,发现周也身上并没有感染程序病毒,ooc程度也在可控范围内,这才没有继续搅和下去。 谢余对此的说辞是:“人类的情感复杂多变,一个人性格特性并非不会变,洁癖也可以为了喜欢的事物而变得可控。” 乍一听十分有道理,但谢余本身的性格谨慎,遇上这样的事的态度应当更严谨,而非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混淆视线。 周一的清晨,周也整理了一下书本,做好早餐,先将娇气的谢猫猫喂饱后才吃了饭,吃完后便要照旧去学校。 白色鸳鸯眼的波斯猫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粘人的像个奶糖精。 周也蹲下来系鞋带,谢余便凑过去,软乎乎的小身体就在周也修长的指骨上蹭呀蹭,大而圆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的模样像是撒娇不舍。 周也轻叹一声,手指轻轻在猫猫头上可爱的奶瓶头套上弹了一下:“小鱼乖,我会很快回家的。” 白色猫猫的尾巴摇了摇,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宛如撒娇的喵呜声。 周也伸手,谢余乖觉地跳进了少年的怀中,周也眼底带着清浅的笑意:“怎么越来越爱撒娇了,中午我会给你带小零食回来的。” 谢余圆润的小猫眼瞬间就亮了,小舌尖在周也的手背上轻轻舔了一下。 周也动作一顿,眸中的笑意如同星辰被攫取而来做的钻石装饰,清隽貌美的少年轻轻印了一个吻在猫咪的额头上。 珍惜、爱重与柔软。 门被关上,谢余轻轻跳上了沙发,手边有一个黑色的遥控器,他想了想,索性这个世界他已经成一只猫咪了,干脆就看清现实享受生活了。 柔软带粉的小猫垫轻轻按了一下遥控器前的红色按钮,电视机的插头还是插着的,液晶的屏幕很大,至少在谢余的视觉中看来还是很享受的。 调了几个频道,一直到一个屏幕是深蓝色的财经频道,谢余才正襟危坐的坐着看了起来。 只是看了没一会儿他就动作灵敏地跳下了沙发,其实一开始谢余还有些怕,但是一直到他发现自己从桌子上跳下来都没问题后,这种不必要的担心就再也没存在过了。 猫猫身体的弹跳力还是十分好的。 谢余跳上了冰箱旁的稍高的凳子,这个凳子恰好够他的爪子够到冰箱的手柄。 第199页 谢余于是开始扒拉起了冰箱。 他还记得上次周也买的小零食都藏在冰箱里! 扒拉半天,谢余才相信自己这样一只软萌小猫咪是打不开冰箱的,于是他对系统道:“你们系统应该是可以逛论坛的对吧?” 系统照例嘶啦的一下才道:“是这样的没错。” 谢余:“那你逛论坛吗?” 系统:“宿主,我是个非常专业的系统,平时工作的时候绝对不会逛论坛的。” 谢余:“哦,那宿主本人允许你逛呢?” 系统:“?” 谢余动了动小爪子道:“去发个帖子,就问问一只猫咪该如何打开庞大的冰箱。” 系统卡了半天才道:“好的,遵从您的命令。” 谢余满意了,日子过得太舒坦,他都有点想他的小统了。 这个新任的系统一点都不可爱。 系统半晌才回他,一本正经:“只有一个不知名的网友回复了。他说敢开冰箱,居心叵测!曝光它!” 谢余:“······” 这是什么沙雕网友。 系统继续用那机械音读着网友回复:“开冰箱?是要钻进去做窝吗?” “猫咪骂骂咧咧地蹦跶在冰箱底下:敢把食物藏进冰箱,以为窝不会开冰箱吗?” “哈哈哈就是开不了,我家猫猫现在跟我对峙了很久,因为我不给它吃小零食,我们维持‘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发狂。’的姿态很久了。” “说实话,楼主是不是就是那只喵,上自拍,我就告诉你如何开人类的冰箱。” 谢余:“停,别念了别念了。” 系统的机械音十分的平直:“好的,很高兴为宿主服务。” 谢余虎着一张猫猫头,小爪子乱拨弄冰箱。 他心里很不服气,小尖爪子勾住冰箱,整个猫猫身体都在往后拉。 “啪嗒。” 冰箱门确实开了,谢余也摔到了地上。 周也家是垫了毛茸茸地毯的,平时赤脚踩在上面都很舒服,谢余倒没觉得有多疼,只是头有些晕。 但冰箱已经打开了,谢余心里舒服了,他蹦跶上去,半个身子都趴在冰箱里。 冰箱的温度很低,不过好在谢余身上有一身软绵绵的皮毛,他左顾右盼,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一大袋子的小鱼干。 谢余慢慢窜进去,小爪子扒拉开小袋子,他想到周也昨天晚上严肃的告诉他一天不能吃太多,他不屑的撇了撇小胡子,不给吃就算了,他还不会自己开冰箱了么? 谢余用小猫垫小心翼翼地掏出两块有些大的小鱼干,还不够,他踮起脚,继续掏了三块。 最后又顺走一杯密封酸奶,谢余这才关上了冰箱的门。 白色小猫猫毛发都乱了些许,他啃小鱼干啃地很安详,时不时还凑到酸奶杯中舔一口,舒服的像个大爷。 吃完东西他把垃圾丢了毁尸灭迹,随后看了看时间,还早,足够他再睡一个回笼觉。 等到大门传出响动的时候,谢余这才惊醒了过来,周也换好鞋先去厕所洗完手,回头就看到那只呆呆的、刚睡醒的白色猫猫。 他弯唇,将手中的书本放到书桌上,走过去一把将谢猫猫抱了起来。 很自然的,少年垂头吻了吻自己豢养的小猫咪,然后他就闻到了一股酸奶味和小鱼干味。 周也挑眉,眼中有些审视地看着谢猫猫:“吃了冰的?” 他伸手摸了摸谢余的小肚子,有些鼓鼓的。 谢余整只猫一僵,猫猫头往周也怀里直窜,撒娇讨饶的模样可爱又娇俏。 周也拿他没办法,也狠不下心凶谢余,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去厨房做饭了。 周也中午特意给谢余的午饭弄得少了些,谢猫猫还是给全吃了,胃口好的不得了。 谢余吃完饭就犯懒,但是他觉得在家里怪没意思的,鸳鸯眼一转就看到了周也的书包。 很简单的灰色书包,里面装着两本书和一些笔。 书包空余的位置很大,谢余想了想,整只猫直接就钻了进去,只余下一只猫猫头露了出来,毛茸茸的,像团白色的毛线一般。 周也准备上课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忍不住笑了,少年在谢余的面前似乎表情更多一些,总是生动的,像是一只正在绽放的花儿一般。 生动、热烈、欣欣向荣。 “这么想跟我一起上课?” 周也说话的时候两颊都带着些红晕,恬静的很,他精致的眉眼像是带着某种魅力,清隽的叫人移不开眼。 谢猫猫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的,半个小脑袋都钻进了书包内。 像是打地鼠游戏中可爱的缩进去的地鼠,可爱的不可思议。 周也将书包轻轻抱了起来,他半开着拉链,对谢余道:“我留一个小缝隙给你,记得不要钻出来。” 谢余蹲在书包里胡乱的点头。 周也的书包今天格外的大,不少脸颊红红的小姑娘都在悄咪咪地看着他。 周也目不斜视,直接走进班上。 程夏一下就蹦跶了过来:“你家猫猫到底啥样,上次就给我看个影子是几个意思啊?” 周也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书包动了一下,他便伸手按了一下,半晌才对程夏道:“我说了让你看它,影子也是它。” 第200页 程夏眼睛一瞪:“你这几个意思啊?” 周也眼神看着他很平淡,程夏顶不住,唉声叹气,又问道:“晚上去不去打球?” 周也手下轻轻摸了摸谢余道:“不去了。” 程夏嘀咕:“果然是有了猫猫就忘了兄弟,连球都不打了。” 周也不吱声,程夏早就习惯他这样了,也不在意。 程夏回了座位,眼睛看到最后面一个空出了的座位,有些莫名的想,那里之前似乎是坐着一个人来着。 但是记忆很模糊,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一样,半晌无所谓地耸耸肩,不再多想。 谢余窝在书包里,慢慢的打了个哈欠。 早知道不跟着周也出来了,上课也太无聊。 还不如在家里自在,他想着想着就眯上了眼睛。 下午的外面的太阳很暖和,教室里半秃头的数学老师正在讲解着公式,声音十分平直催眠,谢余打了个哈欠,很小声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谢余睡得迷迷糊糊的,他似乎感觉到有人轻轻捏他的小猫垫,很轻的刮着,有点痒。 谢余不耐烦的挠了一爪子继续睡。 然后世界就安静了。 又过了一会,谢余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人轻轻揉捏着,一股电流窜进了谢余小小的身体,谢余忍不住喵呜了一声。 又软又甜,还带着些抗拒。 这一声在教室里十分的明显。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周也,数学老师也是。 周也表现得却很淡定,他抬眸对老师道:“不好意思,打了个哈欠。” 全班同学:“······” 谁家哈欠打的像猫叫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我好喜欢谢猫猫呜 嘤嘤嘤我觉得我现在是自娱自乐缓解了QwQ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鱼木水水水 40瓶;言 16瓶;溪边朝阳 15瓶; 你们都是我的猫猫崽~ 第95章 第七只舔狗6 谢余安安稳稳地在周也家里呆了一个星期。 星期五的晚上,周也显得很放松,他的左手抚摸着在书桌一旁趴着的某只白团子,右手上转着一只铅笔,睡衣是纯色的白,在橙色的灯光下,少年显得温润又极具书卷气息,翩翩少年郎也不过如此。 谢余被他有一下没一下的顺毛,舒服的趴在桌上,周也怕他肚子着凉,特意找了一块小绒毛毯子给他垫着肚子。 周也敲了敲铅笔,手下动作不停,继续描摹着白色画纸上的轮廓。 细致的短发,薄厚正合适的唇,以及顺眼且精致的五官。 画中的男孩眉眼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喜悦,橙色的灯光倾泻,像是有一个光圈将男孩笼罩其中,那是一种纯然的美感,可归咎微浪漫型美学。 中世纪的圣奥古斯丁说:“美是上帝无尚的荣耀与光辉。” 而谢余就是周也最浪漫的美学具体标准。 谢余睡得舒服,他最近越来越容易犯困,就好像没什么精神一般。 待他醒来后便恰好看到了画纸中的自己,周也的眉眼十分的专注。 眉心有一点点的褶皱,很轻微,黑色的眼眸并没有什么心机与城府,那其中余下的只有朝阳一般的生命力,生机勃勃,像是在这少年的眼中,什么都是活的。 谢余慢吞吞的伸出爪子,一掌按压在画面中少年的手臂上。 周也回过神来,他舒缓了眉心,习惯性地揉了揉谢余的小爪子:“他很好看,对吗?” 谢余认真看了看画面中的自己,周也的画功不错,但其实还是有许多青涩的处理不太恰当的地方,总体来说还是很有灵气的。 谢余有些懒散地点了点头,挪开了视线,周也画的人到底是他,直面画纸中的自己,还是有些羞耻的。 周也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声音有些漂浮的温柔:“他叫谢余,是我见到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男孩。” “如果人能够变成猫的话,小鱼你大概就是诠释他最好的样子吧。” 白色猫猫的鸳鸯眼盯着少年看,一眨一眨的,像是天边的星星,很亮。 周也轻轻吻了吻谢猫猫的额头,收起了画笔,双手将小猫咪举高高道:“走了,我们该去睡觉了。” 天色很晚了,星星月亮挂在天空,亮的宛如一场梦幻的仙境。 谢余是待在周也家的第二个星期的第三天恢复人身的。 当时他还蹲在沙发上嚼着小鱼干,偶尔丢一个周也切好的小苹果碎块进嘴里,电视中的财经频道主持人还在很认真地播报最近股票动荡情况。 谢余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身体内发烫得厉害,然后没过一会就变回了人身。 变回人身的谢余整个人都懵了,因为他是光着身子的,连遮羞的内衣都没有。 谢余咬牙切齿的问系统:“为什么我变成猫的时候衣服也一块变走了,现在便成人倒好,怎么就一件衣服都不剩了呢?” 系统卡壳了半晌才道:“宿主,这可能是因为力量的吞噬原因导致您的衣物被那些多余的力量搅碎了。” 谢余不想多做争辩,他道:“不能从系统空间给我随意弄一套衣服?” 系统这次回答的很快:“系统空间并不存在普通衣物。” 谢余从言下之意就明白了系统的意思了,他深吸一口气,只好推门进了周也的房间随意拿了一件衣服套上。 第201页 好在周也的衣服有很多的同款,想来随意拿几件衣服应该也不容易被发现。 谢余穿戴好,悄悄地离开周也家。 心里还挺不舍得的,毕竟周也对他是真的挺好。 谢余既然变回来了,自然就得继续上学,维持人设不能ooc。 他本来还在担心那个被力量吞噬的校服该怎么办,毕竟宁川一中的校规就是必须得穿校服,系统对他说放心。 等谢余回家了才知道什么叫放心,那件蓝白的校服,它自己自动刷新出来了。 简直就跟玩游戏小怪自动刷新一样离谱。 谢余回到学校的时候依旧恢复了往日那副阴郁可欺的模样,同学和老师也似乎都没有发现他两个星期不曾来学校了。 谢余是下午回到班上的,当时已经快要上课了,周也还没来,或许是发现猫猫不见了,少年应当是很担心的,或许还会难过气馁。 谢余面上没什么表情,低着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浑身阴郁的气息像是能够实质化了一般。 “谢余?” 男生的声音有些微哑,很熟悉的声音,谢余抬眼看了人一眼,果然是徐远。 徐远本来是坐在谢余的前面,但这会儿见到谢余来了,却直接起身将书包拿起了直接放到谢余的桌上。 桀骜的少年头颅微扬起,像是带着些高傲:“进去,你坐里面,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同桌了。” 谢余的表情有些不高兴,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 阴郁的少年握了握拳头,到底还是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里面。 徐远这才稍稍满意,他大爷似的坐在谢余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整个人堵在座位上,对着挤在里头的谢余道:“这几天你怎么没来上课?还有,那天你到底跑哪去了,我去了你家也没看到你。” 谢余眼中闪过一抹沉思,他垂着眸低声道:“去亲戚家了,最近有些不舒服。” 徐远侧首看着少年,见人低着头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那红润的唇像是涂了女生爱用的口红一般,怪红的。 他忍不住挪开视线,对谢余道:“怎么不舒服了,看你脸色还好,嘴唇挺红的。” 徐远说着说着笑了一下,有些邪邪的,不太正经道:“你不会是涂了女人的口红吧,嘴巴这么红?” 谢余忍了忍,表情有些难看,声音阴冷:“没有。” 但殊不知有些人就喜欢招惹别人,徐远继续逼近他,这会儿已经打铃了,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他们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基本上老师也看不见他们。 徐远跟开玩笑似的将谢余按在椅子上,防止人挣扎,他低下头看着谢余,声音有些暧昧:“我也不知道你涂没涂口红,谁知道你骗我没,这样,我尝尝,不就知道了么?” 说着他就要往谢余嘴上亲,谢余自然不干,挣扎的力度便大了些。 徐远压制着他的手腕,表情也有些冷了下来,他笑了一声,有些阴阳怪气道:“怎么,不给我亲是想把初吻留给你那个心上人周也?” 徐远一只手捏着谢余纤白的下巴,表情有些阴翳:“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周也那种所谓的好学生能看得上你?” 谢余手指猛然攥紧,又松开,他看着徐远,少年稍带青涩的面容染着些厌恶,他的头向一旁撇过去,像是在躲避着徐远的靠近。 另外一组的两个徐远的跟班似乎看到了两人暧昧的样子,愣了愣,随后低着头窃窃私语着什么。 谢余垂眸,语气很轻,带着飘忽不定的阴冷与忍耐道:“他看不上我,难道你看上我了?” 阴郁的少年说着,那双阴沉沉的眸子便看向徐远,那眼中像是掩埋着腐败的泥土,与对徐远的嘲笑。 徐远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的,陡然松开谢余的下巴,随意的往座椅上一靠,面上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 他说:“我会看上你,真给脸了。” 谢余麻木的垂着眸,也不反驳不说话,精致的面上一片沉冷。 徐远看他这样就来气,他的语气有着压低的暴戾:“你就不会好好跟我说话?非要这么给脸不要脸?” 谢余看着他,声音没什么情绪:“你这么对我,凭什么又要我好好对你说话?” 徐远“嘿”了一声,他性子坏惯了,别人一般都是忍着他,谢余倒好,看样子阴郁好欺负,其实骨子硬得很。 徐远毫不怀疑这人要是被惹急了反咬他一口都是有可能的。 他半晌才对谢余道:“那咱俩现在好好相处,同桌?” 谢余不知道这人突然对他软下来是因为什么,但如果徐远不再总是招惹他也算是一件好事。 谢余自然答应了下来。 徐远就笑了,他长得俊,这么一笑乍一看起来还真是阳光的很,带着些痞坏,最是青春的校园种小姑娘们最喜欢的那款男生。 徐远说不找谢余麻烦,确实是安静了下来,但是小动作还是不断。 男生两指夹着一根笔转,时不时转到谢余那边,然后又去捡,再转,两人难免就会触碰到手。 谢余不理他,继续听课,徐远半晌后就凑近他:“数学课这么无聊你怎么还听的下去?” 谢余瞥了他一眼,一板一眼道:“很有意思。” 徐远就不说话了,但是却撑着手对着谢余那张脸看,活似在看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似的。 第202页 谢余不搭理他,继续自己做自己的事,丝毫不受这人的影响。 系统的声音陡然出现:“宿主,这个徐远似乎被病毒感染了。” 谢余不动声色:“怎么说?” “他能记得那被模糊的记忆,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他并不是目标任务,是不可能有特例的。” “除非他已经被病毒感染了。” 谢余手指点了点桌面,感受着那高挑少年对他的投来的带着莫名情愫的视线。 “系统检查过了?” “是的,但是并没有病毒活跃的迹象,很奇怪。但我认为他一定是被感染者。” 谢余闻言开玩笑的道:“莫不是…病毒进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大家感觉还好嘛,是不是太平淡还是没意思啊呜QwQ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依依入桑梓、大丁丁猛男 10瓶; 嘤嘤嘤今天也是爱老婆的一天 第96章 第七只舔狗7 周也第二天下午照常返校了,只是那清隽的面容显得有些虚白,眼底挂着两个稍明显的黑眼圈,像是一夜没睡好似的。 谢余放下手中的书本,周也就坐在他这一组的前面,他只需要向徐远那边稍稍倾斜一点,就能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心爱的少年了。 徐远并未察觉到谢余的眼神看向何方,这人悄悄向他靠近的动作已然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 很奇怪的感觉,心脏跳动的不太规律,像是柔软漂亮的青鸟窜进了他的心脏中扇动着羽翼一般。 徐远手指有些不自然地蜷缩了一下,身体却僵住了,任由着那阴郁精致的少年向他靠近。 谢余身上有一股很清甜的香味,像是浅淡的橙花香一般,清淡、纤巧且清新,还带着稍稍的甘苦味。 不像是香水,独特且极吸引人。 徐远耳根有些红,英气桀骜的面上难得的没什么表情,像是有些紧张。 谢余并未发现这位新任同桌的异常,反倒更靠近他一些。 蓝白的校服衣袖互相蹭着,像是层叠交互的纸张,触碰、压制、轻飘飘。 徐远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像是为什么掩饰什么一般,他往旁边稍稍退了一些,声音有些不受控制:“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谢余收回眼神,捏着书页的指头微微用力,褶皱顿起,看起来有些糟糕。 “抱歉,我没注意。” 他确实是没注意,可这话落到徐远耳里怎么都有些怪异,他甚至想,这人不会是故意这样靠近他的吧? 徐远的耳根更红了些,面上却有些不耐烦道:“算了,也没事,你要是想坐过来一点也行。” 谢余抬眼看了眼前面周也挺直的背影,半晌才低低道:“谢谢。” 徐远干咳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手脚都有些不自在,半晌从抽屉里拿了一杯芒果酸奶从桌上推给谢余。 谢余一动也不动,像是没察觉一般地低着头。 徐远有些恼道:“给你的。” 谢余看向他:“?” 徐远拿着笔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表情尽量自然道:“我不喜欢芒果味,扔掉太浪费,给你喝。” 谢余点头,手中拿过酸奶。 徐远刚缓和了表情,就见谢余将酸奶摆在一边,继续埋头算着数学公式,没有要喝的意思。 他憋了憋,又觉得自己太刻意了,扭过头,一句话也不说,手里的书倒是被卷成一团,松开,继续卷,再松开。 半晌他将书扔到一旁,索性趴下了闭着眼,眼不见为净。 徐远的动作幅度有些大,面上表情便看起来有些凶了,像是发火了似的。 旁人倒是看了他好几眼,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倒是谢余还是维持着计算的动作一动不动。 徐远的两个小弟自然是看到了两人互动的全过程,心中更是肯定了些什么,之前徐远还一直欺负谢余那小子,现在这样讨好,看着就······跟追女朋友似的。 谁能想到谢余这小子这种阴郁寡言的性子居然能拿下他们老大,还这么不识抬举,当真惊呆了他们。 徐远连着睡了两节课,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放学了。 他揉了揉眼睛,黑色的眸中还带着些水汽,看起来了倒是少了几分桀骜不逊的感觉,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谢余的桌边,芒果酸奶瓶子已经消失了,应该是谢余喝了。 徐远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在意谢余喝没喝酸奶是为什么,芒果味是他最喜欢的味道,他是特意给谢余带的。 但话到嘴边,又像是变了味道似的。 一些隐秘的心绪在心间的森林中扎根萌芽,成长为参天大树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下课铃响了,谢余并未急着起身,他慢吞吞地整理着东西,视线却若有若无地看向前排。 周也整理东西的速度不缓不慢,很快便站起了身,他半侧过身,视线若有似无地扫到了谢余,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与清冷。 两人的眼神撞到了一起,谢余慌张的移开,周也像是不在意似的挪开。 沉默的一瞬交汇。 程夏这时候拿着书包和外套走过来,他对周也道:“兄弟,今儿打不打球,昨天你怎么请假了?” 班上的人这时候走的都差不多了,嘈杂的声音也小了很多,于是谢余很清晰地听到那冷淡的少年道:“有事。去打球吧。” 第203页 程夏笑了:“就等你了,走走走。还以为你又猫猫就抛弃兄弟了呢。” 谢余的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他看着程夏与周也一起出了教室,便急匆匆地拿起书本就要走。 徐远倒是没注意到周也,谢余偷看周也的动作并不明显,甚至更多的时候少年是专注地写作业的模样,看起来认真且努力。 徐远拉住谢余的手腕,他面上似是带着些笑意道:“谢余,今天我们学校和书文一中有一场球赛,你要不要去看看?” 谢余动作一顿,看向他。 徐远勾唇:“你好像也经常去看球赛吧?这次哥给你弄个前面点儿的位子怎么样?” 谢余垂眸,手指攥紧。 他道:“谢谢。” 当然要答应,这样就可以更近一些地看着自己喜欢着的少年了。 周也课外兴趣的项目除了画画好像就是打篮球了。 谢余其实对篮球并没什么兴趣,但周也的每一场篮球赛他都回去看,喜欢一个人,自然是爱屋及乌了,到后来,看篮球赛几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或者说,周也已经成了他刻入骨髓的习惯。 谢余和徐远到的时候体育场的气氛已经热闹起来了,看座上几乎坐满了人。 徐远握着谢余的手腕,凑近少年,声音稍稍放大道:“要跟我一起进场去看看么?” 谢余眼神一顿,很快地应下:“好。” 徐远并没有深思冷淡阴郁的少年如此快速地答应他的原因,周也这个人在他的印象中根本就无法构成威胁。 周也就像个机器人似的,除了学习好,长得好看,还有哪一处能吸引人。 谢余就算对人有兴趣,不用徐远亲自打击,估计周也就能把人拒绝得直接心如死灰了。 篮球队队员们换好衣服基本上都在拉伸活动了,青春勃发的少年们精力十足,球衣将他们美好帅气的身材勾勒无疑,场内的视线基本上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尤其是其中愈显得鹤立鸡群的周也,更是目光的焦点。 不少队员都看见徐远牵着一个少年走来,看起来似乎有些亲密的模样。 周也的眼神凝在谢余与徐远交叠的手腕上,谢余时刻都关注着周也,顿时心中似是被灼了一般,挣扎着从徐远的手中解脱出来。 徐远也不在意,几个球员凑过来笑道:“徐哥这是终于想开了给咱们找了个嫂子了?” 徐远面上一顿,随即笑骂了几句,也没否认的意思,不少人看他们的眼光就变了。 谢余根本就没注意,或者说,只要周也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的注意力便只会在周也的身上。 “这是谢余,我同桌,性子有点害羞,你们别闹啊。” 几个少年挑眉揶揄道:“哦~还同桌啊。” 徐远笑着锤了几下他们。 几个少年笑嘻嘻地对谢余打招呼道:“徐哥的小同桌,我是七班的李源······” “我是徐哥的好搭档······” 几个少年介绍完,一旁沉默着的周也眸色沉沉地看着少年,声音清淡淡的道:“我是周也,我们一个班的。” 谢余一下子有些结巴了:“我、我知道。” 少年的苍白的脸瞬间就红了,就连阴郁的气质都缓和了不少。 这一下周围几个少年都安静下来了,这看着···不太对劲啊。 周也这人性子傲的很,再加上洁癖,除了一个程夏,也没什么别的好友了,这突然的一下子,倒真叫人看出这俩人关系的不同来。 几个少年不由自主地看向一片的徐远,果然,徐远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徐远一把拉住谢余的手腕:“行了,你先去观众席上吧。” 谢余不知道他为什么脸色为什么突然又变了,他挣扎着将徐远的手拿开,点点头就离开了,只是离开时的眼神都黏在周也的身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几个少年嘻嘻哈哈的转移话题,却再也不提起谢余一字一句了。 刚刚那修罗场的样子也忒吓人了。 周也的眼神很淡,徐远倒是看起来不太好,黑色的眼中像是隐着几分嫉妒的神色。 徐远向周也走近几步,声音很低,像是居高者的嘲讽:“离他远一点,懂?” 两人擦肩而过,面色都冷了几分。 这场篮球赛几乎成了周也和徐远的主场,不说书文一中被虐成什么样,一整场下来,球不是在徐远手中就是在周也手里。 徐远几乎每投进一球就会抬头看眼观众席上的谢余,而每一次,谢余的视线都凝在周也身上。 像是一个古怪的循环。 球赛结束后,徐远一句话没跟谢余说,直接就离开了。 谢余也不在意,他的视线就凝在周也的身上,周也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碎发上还有些许的汗水,看起来英姿飒爽,少年不再是沉静的,而是令人心动的、生机勃勃的模样。 他向他走来,像是路过了一地的鲜花,带来了最后的花冠。 谢余手指下意识握紧,随后他卡顿了一下,将刚买的矿泉水递给他。 周也抿唇笑了一下,冷淡的少年像是带着些少见的腼腆,他说,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世界已经设定好了,很带感,就是有点黑暗病态的感觉 第204页 有恐怖因素哦嚯嚯嚯 感谢一直给我留言的老婆呜,我还以为我不行了不能让你们快乐了嘤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野子窖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曜石黑、喵喵君 5瓶;苏苏苏晓瑜 1瓶; 老婆老婆人家爱你嘤 第97章 第七只舔狗8 谢余再次变成猫咪是在回家的路上,那股异样的热流窜入四肢,与之前的一般无二。 并没有多少的疼痛,像是童话中描述的场景一般,白皙如透玉的少年一瞬间变成了一只雪白的团子。 雪白的波斯猫茫然地原地转了一圈,小猫垫踩在地面,鸳鸯眼中的呆萌感令他宛如猫猫国度中单纯的小王子一般。 谢余虽然心里早就做过建设,但是突然一下子世界都好像放大的冲击感还是很强。 他缓了缓,很自然地就往周也家的方向跑。 开玩笑,周也家的小零食可都还没吃完呢。 白色卷毛的波斯猫迈开小爪爪跑了起来,谢余跑的速度其实并不快,他并不能很好地适应猫猫的身体。 周也家的小区门口有一个保安室,谢余想了想,就从旁边的黑色栏杆的缝隙中钻了进去,软白的猫猫落在软乎乎的绿色草地上打了个滚。 随后他站了起了,神气地抖了抖身上的毛发,将那细碎的草屑抖了下来。 谢余迈开小短腿奔向周也家的楼层,这边的小区楼层很高,是配有电梯的,谢余就蹲在电梯旁等着,等有人来就蹭进去,蹲在角落处。 “诶呦,这不是小周家的猫?” 一个声音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谢余脑子正发蒙着,就感到自己被人抱进怀里了。 随后他就看到了那个上次他和周也碰到的那个说要给他配种的大爷。 谢余不由自主地就扒拉着小猫垫,就很想挣脱开大爷的怀抱。 大爷笑呵呵地,揉揉谢猫猫的小脑袋道:“小猫怎么跑出来了,小周会担心你的。” 谢余漂亮如宝石的鸳鸯眼转了转,水汪汪的对着大爷撒娇似的喵呜了一声。 “真乖,迷路了?我送你去小周家吧。” 谢余翘着小尾巴叫地更欢快了,电梯里几个人都看过来,眼神触及谢猫猫,都软和不少。 人都是喜欢漂亮的生物,对于这样毛茸茸的生物更是毫无抵抗力。 电梯停在了三楼,大爷抱着谢猫猫找到了周也家。 敲了门后谢余反倒有些心虚了,上次他一声也不吭地离开了,还顺走了周也的几件衣服,也不知道这人发现了没。 门很快便被打开了,开门的少年似乎才洗过澡,身上穿着一件浅月色的浴袍,快到夏天了,天气已经有些热了,所以周也的浴袍比较薄,从黑色短发上滴下的水珠滑入浴袍内,氤氲出一片美好的肤色来。 谢余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眼,周也的身材很好,单今天看他打篮球的身材就知道了,谢余也是没想到这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少年居然有那么强的爆发力。 “小周啊,这是你家的小猫吧,我这在电梯里看到它了,特意给你送回来了。” 周也的视线定在谢余的身上,黑沉沉的,半晌他对大爷笑了笑道:“麻烦爷爷了。” 大爷笑眯眯地将小猫递到周也怀里:“猫儿就是闲不住,调皮的很。” 周也应了几声目送大爷走了这才关上了门。 周也的手顺了顺谢余的蓬松的毛发,他垂着眼,眼睫毛颤着,声音很淡:“怎么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回家?” 语气中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情绪,谢猫猫水汪汪的眼睛就看着少年,两只粉色的小猫垫子合在一起,像是讨饶卖乖的姿势,憨态可掬。 萌得人直想rua。 周也动了动喉结,半晌才低声道:“这次就饶了你,但是必要的惩罚还是该有的。” 谢余:“???” 我这么可爱的猫猫你居然舍得惩罚?! 周也面上表情不动声色,手中却按紧了猫猫的小爪子,带他进了浴室。 谢余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但是很快,花洒打开了,往日洗澡时令猫猫恐惧的浴缸内蓄满了水,谢余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这叫什么惩罚,这明明就叫严酷的折磨! “今天我们用香草味的沐浴乳。” 谢猫猫很想翻白眼,并开始双手双脚地挣扎。 最后等他被洗完的时候整只猫已经萎靡下来了,看起来像是被掏空身体的丈夫。 周也照例为他吹毛发,热烘烘的风吹得他舒服地眼睛直眯。 从尾椎处升起一团热意,谢余刚开始没太在意,还当是周也的吹风机离他离的近了。 白色的猫猫扭扭屁股,嘴里喵呜了几句,像是躲避的姿态。 但是很快,那股热意烧到了四肢,谢余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但是已经迟了,他甚至避都没法避的直接在周也面前变回了人类。 这倒还不算什么,更令人羞耻的是他光·裸着身体,连遮都没得遮。 吹风机的声音消了下去,周也怔怔地看着他,整个人动也不动,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 谢余粉色的脚趾因为羞耻而微微蜷缩起来,他浑身都透着一股诱人的粉意,光滑且动人,少年美好的身材暴露无遗。 谢余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双腿夹紧,他的声音都有些磕磕绊绊:“你、你给我拿件衣服来。” 第205页 少年茶色的眼眸中带着水光,漂亮的像是上了一层梦幻的烛光一般。 他说着,乌发覆盖的头顶窜出两只毛茸茸的白色耳朵,还一颤一颤的,白色的细绒毛微微摇动,看起来可爱的叫人想咬一口才好。 周也手指攥紧,眼睛盯着他一刻也不曾挪开,那黑沉的眸底像是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渴望。 谢余还没发现自己头顶的异常,但他发现自己的尾椎骨处有一根毛茸茸的白色猫尾巴,有些蓬松,又软又萌,而且还不受控制地微微摆动了几下。 谢余的面上已经粉红一片,他呜咽了一句,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小可怜一般的,哪有往日阴郁沉闷的闷葫芦的样子。 周也手指缓缓摩挲了一下指骨,半晌才低哑着嗓子道:“别动,我去拿衣服,你先拿毯子遮盖一下,别冻到了。” 谢余不看他,声音有些慌慌的,尾音带着几分颤意:“嗯。” 低低的一声,像猫儿哼似的。 周也起身进了房间拿了一套衣服来,一件常见的白色衬衫和一条绵软的长裤,以及一条纯棉的白色内裤。 周也将衣物递给谢余,苍白显瘦的少年从灰色的长毯下伸出一条白皙的胳膊来,肌肉薄薄地覆盖在漂亮的骨架上,是很容易令人心动的弧度。 谢余在长毯下穿上了衣物。 只是,当长毯掀开的时候,纤瘦的少年只身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周也比谢余高上一头,骨架也比谢余要大了不少,谢余穿着衬衫堪堪只能遮住臀部。 长且细的腿半弯着靠在一起,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得愈发莹润,如同珍珠散发的光泽一般。 周也喉头微动,视线移向别处。 可少年躺在他怀中的模样却如何都抹去不了。 谢余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粉色:“裤子不太合适。” 周也点点头道:“明天请假,我们晚点走,我帮你买一身衣服。” 谢余低声道:“谢谢。” 周也‘嗯’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谢余看着他:“你不问这是怎么回事吗?” 周也沉默了一下,随后他动了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少年蓬松的乌发:“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关系。” 谢余与周也对视了一眼,两人在一瞬间像是脱去了什么伪装的外壳,灵魂掩藏在眸中对视着。 他们笑了一下,像是一朵陌上的小花绽开了一般。 周也说:“你无论说不说,都是我的小鱼。” 谢余垂着眸,意味不明的道歉。 于是周也牵住他的手说:“你不需要对我道歉,永远都不需要。” 谢余在周也这里暴露了自己变成猫猫的秘密,可周也却一直都很平静,平静地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虽然他表现得像是惊讶,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谢余和周也心里都清楚。 维持人设ooc程度。 这是第一次,谢余以谢余的身份,黎阳以周也的身份,没有旁的世界机械意识,也没有世界线的束缚,如此见面。 当然,枷锁永远都存在,就比如时时刻刻监视着世界的主系统,和那时时刻刻准备杀毒的系统。 最大的病毒就在它面前,系统却毫无所知,而谢余乐意帮着黎阳隐瞒。 周也的眼中像是闪耀的星辰,他轻轻牵住谢余的手腕,一手拿过粉色的围裙递给谢余,眼角微挑:“要吃爆炒小鱼么?” 谢余接过围裙便为周也围上,两人像是熟悉已久的情人,事实上谢余曾经也确实这样为他做过,有些事情,过了再多个世界,依旧会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 周也抿唇,眼尾的笑意纯然,少年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进了厨房,两人像是分工明显一样,谢余很自觉地去洗菜,去冰箱拿三个鸡蛋出来,将菜去根。 而周也便切菜,烫锅、热油,再熟练地炒菜,翻菜,加调料。 按照的都是谢余的口味。 菜很快就做出来了,色香味俱全,都是谢余喜欢的。 两人一顿饭吃得很舒服,空气中是一种十分默契的气息,周也蓦地道:“百分之九十九。” 清隽的少年眼尾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说:“百分之百。” “这个系统,被病毒攻克了。主系统那边的监控将被替换一日。” 谢余双手交叠,面上露出笑意。 “小鱼,好久不见。” 谢余感受着因面前人而略微加速的心脏,手指敲了敲桌案,面上的笑意似是轻松了几分:“我们不是一直都在见面么?” 周也轻轻扣住谢余的五指,笑容像是带着满足。 他在谢余的心中是不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周也一开始就是黎阳,他啥都知道hhhh 说是保持ooc,周也一开始就在崩人设了嚯嚯嚯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亮栖息在梧桐之上 20瓶;啥也不是、邀月 10瓶;半窗疏影·祁染 7瓶;苏苏苏晓瑜 5瓶;随风飘逝的梦 1瓶; 嘤嘤嘤老婆,爱爱 第98章 第七只舔狗(完) 真正心意相通的两人是什么样的? 谢余知道自己是个病人,所以他从不多想那些对他来说有些多余的感情。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不停旋转,为家族带来荣光。 第206页 可他的笑容永远都是那样,像精准的机器,像雕塑,像死物。 旁人提起他,皆是夸赞,但谢余知道,那更多的是奉承与恐惧。 谢余之所以愿意绑定系统,确实有一个原因是为了治愈那样的疾病,但更重要的一点,其实是为了保全自己。 当初绑定之前,谢余试探过,系统从未提过宿主会拒绝绑定,像是笃定了他一定会同意。 一切就像是准备就绪的庞大的机器帝国,如果他这个被选中的小零件妄想逃跑,该如何处理? 自然是被丢进黑暗的利器中被搅碎,不过是一条人命,在这个世界上也影响不了什么,消失了就消失了。 这就是主系统的真正规则。 在至高的超越世界规则的前面,主系统无疑是宛如神明一般的存在。 就是谢余那个时代,想要达成穿越平行世界的愿望都很难,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谢余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系统当初看似是求着他绑定,但谢余那样的人,若不是想通其中关节,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将自己的性命交到旁人的手中? 这本身就是囚笼之鸟、牵线傀儡做出的最后挣扎。 他不明白的是,完全与之不相干的黎阳居然也进入到这些世界中。 谢余是个极为敏锐的人,有些话不一定会先说出来,但脑子却总能先想出答案。 他早早地就发现了端倪,目标人物细微的变化,以及系统产生的绝不该出现的感情。 他也猜想过,对方给他的熟悉感无疑是极为强烈的,谢余几乎是很快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他们互相演戏,互相生离死别,演尽人生百态,可心里都有个底数。 这样漫长的时间中,黎阳是唯一陪着他的人。 这些话原本都应该被压在心底的。 但黎阳无疑是个手段不错的家伙,他将整个主系统当做一个程序,而自己,就是那个攻克程序的病毒。 这样的胆魄无疑是可敬的,他本是可以更辉煌一些,但黎阳却用行动来告诉谢余。 我只是为你而来。 所以什么叫做心意相通? 黎阳与谢余很好地诠释了这个问题。 你在何处,何处就有我,我们互相伪装,互相生情,沿着一条线,战战兢兢、却又欣喜雀跃地走到有对方的彼岸。 一切的苦难只会让他们更加相爱。 谢余早就认为自己的病被治愈了,他能感受到百态的喜乐,入戏生情。 这一个个的世界当然容易消磨人的意志,谢余是人,也会产生疲惫与颓丧。 所幸一直有人在等着他,像个带着蹒跚学步的孩子的大家长,黎阳耐心的等着他,只要他回头,就一定有人对他伸手。 纵使在泥潭,他也能被救出来。 谢余与黎阳在这座小屋子中,他们倚靠在一起,宛如最寻常的情侣,桌上摆着零嘴,遥控器就在手腕一侧,他们看着有意思的节目,互相讨论,偶尔会争辩几句,可是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神却是温和的、像是亘古不变的暖阳。 黎阳俯身轻轻吻了吻谢余的额头,他比谁都明白谢余。 谢余其实还并不能很好的适应,适应将后背交给另外一个人,适应与另一个人度过接下来的前路不明、迷雾重重的人生。 谢余是个聪明人,但越是聪明人,有些事就越是看不透。 他是对黎阳产生了喜欢的情绪,但却下意识地认为他欠了黎阳什么,所以他要去适应黎阳,他要违背本性去向黎阳妥协。 但他不是黎阳,所以不知道黎阳并不会逼迫他去适应什么,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等同的回应,也并不是一定要一个结果。 喜欢是一个人的暗恋,两个人的双向奔赴。 所以黎阳愿意等,等到有一日,仅仅一个眼神,谢余就会牵住他的手说,我们回家。 爱的终极意义就是家。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谢余盯着墙壁上闹钟的秒针一步步走向十二,忽地对黎阳道:“徐远也是你?” 黎阳抿唇:“严格来说,他快要被同化了,被我的分裂体同化。” 谢余没有再多问什么了,有些事情只需要一句话就够了。 闹钟的秒针过了十二点,谢余缓缓沉静下来,黎阳也回归了周也的人设。 夜还很长。 谢余和周也第二天是一起进学校的,周也在高二部是很受欢迎的,清隽的少年、聪明的头脑、高分的名次,每一点都是校园男神必备。 而谢余却是他的反面,阴郁的模样像是一团发霉的蘑菇,头常年低着,谁也看不清他究竟长什么样。 周也却轻轻握住谢余的手腕,毫不顾及旁人的眼神,谢余微微抬头,纤细的手指在周也的掌心轻轻搔·刮了一下,像是叫他别闹。 周也却盯着他看,直把人看得移开了眼睛才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的甜。 徐远是看着两人走进教室的,谢余走到他书桌的边上,徐远身体往后靠着,将位置全部堵住了,谢余抬眼看他:“麻烦让一下。” 他心中想,这样反叛的性格当真与黎阳完全不同。 徐远仰头看他,眉间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冷意:“让什么,麻烦,你从我身上跨过去呗。” 谢余不说话了,手上捏着的书包带子被攥紧了。 第207页 周也放下了书本,走到谢余的身边,面上的冷静,眼底带着薄霜似的冷意。 他只看了徐远一眼,随后对谢余道:“别理他,以后跟我坐。” 周也牵着谢余的手,转身就要去后面另外空着的位置。 徐远将手里的半瓶矿泉水往地上一砸,水瓶一蹦,炸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水都流了出来。 “周也,这好像是我和谢余的事吧?” 高挑桀骜的少年面上戾气很重:“关你屁事?” 周也很淡的看他一眼,谢余却莫名能感觉到这人的心情似乎是在变差。 他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好笑,徐远说到底不也是他么,这人怎么还跟自己吃起醋来了。 谢余将因果关系算得清楚,不觉得有什么,但周也却认为自己是独立的人,分裂体说到底已经是分裂出去的了,不算是他。 这醋,还是得吃的。 周也对徐远道:“怎么不关我的事了?小鱼是我的男朋友,我当然能管他的事了,你有意见?” “有意见也憋着,不知道一句话吗?别妨碍别人谈恋爱。” 这番话出来,全班不少关注的人都惊呆了,程夏更是瞪大了眼睛。 他虽然知道周也并不是什么真的男神,但是却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维护一个人,更不用说还承认了谢余是他的男朋友,这简直就是铁树开花了,千年难遇。 徐远气的站起身来,捏了拳头就要揍人,两人是真的打起来了,桌子都被砸坏了两张。 谢余倒是想劝架,两人倒好,一起回头叫他别靠近。 最后三个人全进了办公室。 教导主任问三个人的时候,周也很自然的解释自己是见义勇为,为被欺压的同学伸张正义。 谢余附和他的说法,而徐远一个人生着闷气,他性子傲,不肯解释说明,反正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 最后三个人就徐远落了个打扫全校厕所的惩罚。 谢余是在放学与周也手牵着手回家的时候收到系统的消息。 “恭喜宿主,对目标周也舔狗值已满,周也好感度当前为???数据还需要统计,请宿主耐心等待。” 谢余当然知道这个问号是什么情况,想必就是周也搞的鬼。 两人安安心心地谈起恋爱,当然其中缺不了徐远的捣乱。 徐远看着凶,其实真正面对谢余的时候却又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也就周也跟徐远以及徐远的跟班没少打架。 对此谢余表示不理解为什么他一个老男人要跟徐远这个小年轻计较这些小事,周也没回答什么,只是把人半抱在怀里亲了许久,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我不老。” 听着还有几分委屈的感觉。 谢余在这个世界还因为能量不稳变成猫两次,有次被徐远撞到了。 徐远当时确实惊到了,桀骜的少年半晌才有些呆的问他:“你是妖精吗?” 谢余一本正经的糊弄人,阴沉沉的告诉人他会吃人的。 结果徐远沉默半晌后告诉他:“我给你吃,但你得跟我在一起,我一天给你吃一点。” 谢余后来把这话说给周也听,整个人乐不可支。 周也拿他没办法,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闷声提醒道:“人设,注意人设。” 谢余横他一眼:“你会让我暴露出去?” 于是周也又默了,最后只能啃人几下这才算过了。 谢余在这个世界待了快两年,就在两人以为能够一直在一起的时候,系统却突然发声:“提醒宿主,系统杀毒成功,目前世界检测病毒能力进化,目标周也检测到感染病毒,舔狗值已满,好感度已满。” “主系统能量暂时接管系统,帮助宿主进行空间跳跃。” “倒计时已开启。” 谢余握了握周也的手,他低声道:“我还当能再多待一阵子。” 两人其实心里都清楚呆不久,主系统本就关注,哪里有那么多空子能给他们钻的? 周也眸子微沉:“下次我们一定能待到结婚。” 谢余笑了,身影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只余下飘零的声音。 “好,我等你来找我。” 周也弯唇,声音低低的宛如许诺:“回去以后,我们就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的过渡世界结束惹 下个世界会有恐怖元素,设定还是很有趣的嘤 写小说真是圆了我做母亲的梦,我不止拥有了儿子,还拥有了一群老婆们哈哈哈【逐渐变态】 第99章 第八只舔狗1 五寸钉,之所以被称为五寸钉,是因为人们封上棺材所用的钉子只有五寸五分。 而五寸钉诅咒法最早是从日本传来的说法。 施行五寸钉诅咒法需要获得被诅咒人的体毛,最好是头发,随后将被诅咒人的头发扎进到事先准备好的稻草人替身上,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去灵力最强的地方,譬如说树林或是森林,找到那里最大的一棵树,左手拿一根五寸长的钉子,右手拿一个小铁锤,将钉尖扎入稻草人替身中,靠在树上,用小铁锤锤那根五寸钉,一边锤一边念你所要诅咒的人的名字。 受诅咒的人会应下诅咒,而施行诅咒的人也会因此寿命减少,早早死亡。 * 天气雾蒙蒙的,明明是盛夏的季节,这座名为安宁村的小山村内却潮湿又透着几分阴凉的气息。 第208页 蝉鸣声在此处绝迹,疯长的草木看起来也像是覆盖了一层灰蒙蒙的灰尘,像是老照片的特效一般。 草木拥掩之下,天边的阳光似乎也暗淡了不少,安宁村的北面有一大片的树林,看起来像是灰色的墓场,事实上那片树林中确实也有一大片墓地。 安宁村所在的位置看起来像是处在阴影之下的棺材,处处都好似透露着一股诡异的不详感。 一小队人背着行李包沿着小路走到了山村的门口,领头的人穿着一身灰色的登山装,他长相有些斯文,眼睛上带着一个金丝边框的眼镜,他走到安宁村的牌匾旁,看了看才对身后的人道:“这里大概就是我们这次任务的地点了。” “大家都收到系统给的任务提示了吧?” 斯文男人身旁的一个头发微黄的人道:“收到了收到了,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找到这座村庄发生怪事的源头。” 黄发男人看起来有些点头哈腰的讨好状,斯文男人看了他一眼,面上表情不变:“对,这是个两星任务,理论上来说应该不会太难,大家按部就班来,通关的可能性很大。” 斯文男人看了眼队伍末尾看起来有些瑟缩的两个女孩子道:“你们两个是新人,别怕,系统应该跟你们解释过逃生规则了。只要你们跟着我们老人的步子来,很快就能脱离这个副本了,再不济我还有些道具,关键时刻还是有些用的。” 此话一出,一行人看他的眼神就变了。 两个女孩子对他点点头,莫名有些依赖的模样。 斯文男人面上噙着几分笑意,复又道:“现在领路人还没来,说明游戏还没开始,大家都要在这里呆一阵子,不如互相介绍一下自己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 斯文男人便笑道:“我叫宋越,宋朝的宋,越过的越,今年二十六岁,原本是一名律师,有幸被系统选中进了这里,参加过两次游戏。” 黄毛见他说完便接着道:“我叫李源,今年二十五,就是个无业游民,只参加过一次游戏,还是宋哥带着我才活下来的。” 他说完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另外一个看起来像是中年男人沉默了一会才道:“我叫周礼,今年四十五岁,参加过一次游戏,之前是个杀猪的屠夫。” 瘦瘦高高的脸上长着些痘的男人有些嫌弃的挪开了一些才道:“齐远,二十四岁,参加过一次游戏,之前是个码代码的。” 接下来的两个女孩子有些犹豫,半晌其中一个短发的小姑娘才道:“我叫赵艺,她叫夏昭。我们第一次参加游戏,之前只是学生。” 宋越眼神停顿了一下才道:“你们两个是新来的,一定要记住不要随意落单,也千万不能出这个村庄,否则就是自己走出法则的圈子,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我就无法保证了。” 两个女孩子赶紧点点头保证似道:“我们知道了。” 咯吱咯吱,安宁村的两扇破旧的大木门被缓缓地打开了,露面的是一个面上满是褶皱的老婆婆,老婆婆头上绑着一根白色的绳子,身上穿着的也是白色的衣裳,黑色的裤子,看起来像是奔丧一般的,鬼气森森的。 两个女孩子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宋越面上彬彬有礼道:“老婆婆,我们是刚来这边旅游的游客,您看天色快晚了,我们能进村借住一晚吗?” 老婆婆眼珠大部分都是白色的,黑色的眼珠像是被缩成一小点似的,瞳孔泛着诡异的黑光,乍一看宛如鬼怪的眼睛一般,她的眼睛盯着宋越看了好一会,往后稍稍退了一步,声音嘶哑的宛如破旧的门摇晃出的声音:“请进吧。” 宋越点点头,对着身后的几人道:“我们进去吧。” 李源点点头就跟上了,另外几个人不受控制地看好几眼那个老婆婆,心中都有些发慌。 宋越低声对他们道:“别看他,领路人基本上都不是人。” 几人心中又是一个咯噔,顿时一个个将眼睛转向其他地方。 两个小姑娘看起来就像是要被吓哭了。 老婆婆将六人带到安宁村的街上,不少的村民都停顿下来看着他们,场面诡异极了,所有正在做事的村民齐齐地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统一地将那黑色的眸子钉在他们的身上。 没错,就是钉,像看着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一般。 那眼神刺眼极了,高瘦的齐远有些受不了的道:“你们都这么看着我们干什么?” 这一声像是划破寂静的刺耳铃声一般,一瞬间那些村民又开始动了起来,只是他们不再看着他,却又像是无视他们、将他们当做空气一般的。 齐远吐了口唾沫道:“糟心玩意儿,什么东西。” 其他人都沉默地继续跟着老婆婆往前走,不过心中都莫名地沉重阴翳了下来。 宋越倒是注意到街道上有些村民将脚上的鞋子穿反了,那些村民的穿的鞋子跟都很高,这么高的跟的鞋子穿着不会不舒服? 宋越不由得将视线落在老婆婆身上,这么仔细一看,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老婆婆穿的鞋子也是反着穿的,跟其他村民都是一样的跟很高,只是不对劲的是,老婆婆看样子似乎是踮起脚在走路,只是看她走的样子,似乎是习惯了一般的。 宋越陡然想起一个传闻,踮起脚走路的人是因为鬼附在人的身后,所以踮着脚走路的人是“鬼相”,也就是鬼附身。 第209页 他不动声色地顿了顿,只将这事记在了心底。 老婆婆将他们带到了一个粉墙黛瓦的小院落中,一进去便能看到院中间停放着的一口棺材。 宋越靠近了一些才发现这棺材似乎是由檀香木做成的,桐油漆在外头过了一层,五寸钉未钉进去,看起来要么是还未装死人,要么是还未下葬。 但奇怪的是,这个小村庄看起来很是贫穷落后,这样的檀香木昂贵无比,几乎是天价,也不知是从何而来了。 老婆婆带着他们走过棺材,几人看起来都有些瑟缩的意味了,进入正厅,老婆婆扯着嘶哑的嗓子道:“小余,小余啊。” 声音宛如破锣嗓子,又像是漏风的机器轰鸣,有些刺耳难听。 不一会,从正厅的侧门处走出来一个面目秀丽的少年,少年当真相貌清秀雅致,面如敷粉,更难得的是那双眼睛,大且亮,盼顾生辉的茶色眼眸宛如两颗琉璃一般。 谢余上身穿着粉色卫衣,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看起来又青春又清纯,粉色在他的身上并不显得娘,反倒有几分说不出的韵味。很容易叫人生出一种,‘不会有人比眼前这少年更适合粉色’的感觉。 “陆婆婆?” 谢余迟疑道,眼神看向陆婆婆身后的几个人。 宋越的眼神从谢余出来的时候就盯在少年身上,其中一个原因固然是少年长相出彩的原因,另一个原因便是他有种莫名的预感,眼前这个少年必然就是这次游戏任务的关键人物。 宋越一直都很相信他的感觉,事实上他的感觉也确实救了他好几次。 其他几人也都看向少年,李源和齐远的眼神有些直,像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似的,周礼倒是只看了一眼便没再多看了,两个小姑娘也像是对谢余多增了几分好感。 毕竟漂亮的人在哪里都是有些特权的。 陆婆婆见到谢余之后明显面上缓和了不少,她面上的表情仿佛都慈祥了起来:“小余啊,这几个外乡人没处去,不过他们不久就会离开,这些时日就麻烦你了。” “你明天就要成亲了,这些人还能顺带给你撑撑场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想来小柳从前的性子也是爱热闹的,多这些人陪着你他应当也是乐意的。” 谢余闻言又看了六人一眼,半晌才笑道:“陆婆婆说的对,那你们就跟我来吧。” 陆婆婆脸上带了些笑意,随后转头对六人便像是陡然便冷了脸色一般道:“你们要听小余的话,他是这家的主人家。”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那双几乎全是白眼珠的眼睛瘆人地盯着六人,一个个的看过去,阴冷的感觉顿时拂过每个人的肩头,像是被什么蛇类缠住了身体一般。 六人全都不自在地点点头,宋越眯了眯眼,抬手推了推眼镜道:“婆婆的话我们一定都会记着。” 陆婆婆满意的离开了。 宋越低声对五人道:“注意着点,游戏里有死亡触发条件,但有时候它会骗人,陆婆婆这句话就是个提示。” 听谢余的话,到底是听,还是不听? 几人都沉默了下来,看着眼前漂亮的少年都无法缓和心情了,毕竟再漂亮的美人又如何,谁知道他是人是鬼,是美人还是骷髅? 宋越似是想起之前在街道上看到的诡异情形,便特意去关注了一下谢余,谢余穿的也是高跟的鞋子,那高跟的鞋并非是高跟鞋,而是宛如平底一般的模样,平时不注意看一定是发现不了的。 但叫人迷惑的是,谢余并没有穿反鞋子,也没有踮起脚尖走路。 宋越沉下心,只觉得眼前一团迷雾遮住了他的视线,以至于一切都宛若一团乱麻,找不到头。 谢余轻轻几步走到宋越的面前,面上带着粉意,看起来像是扑了腮红似的,白里透粉,美地纯然。 “宋先生,你们几位跟着我来吧,我来给你们安排住宿。” 少年说着又眯了眯眼笑道:“记住,我们这里晚间是不可以两人睡在一起的,晚上也不可以关门睡。” “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天一黑,就不能踏出门一步,否则后果自负哦。” 少年说的时候眉眼弯弯,看起来十分纯良,但六人却莫名觉得背脊一凉。 作者有话要说:  嚯哈哈哈,可能后续会有恐怖情节,但老婆们记住,主要还是谈恋爱。 这个世界走剧情可能会多一点,希望能给大家不一样的感觉。 这章留言给红包呦嘤 卑微老公在线求老婆们留下崽崽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邀月 5瓶; 爱老婆嘤嘤嘤_(:з」∠)_ 第100章 第八只舔狗2 这里的房间都很奇怪。 譬如桌上的杯子都是反扣的,门口的两侧各摆放着一碗生米饭,其上插着一根木筷,看起来有些像是丧事上供奉的给死人食用的糯米饭。 房间都是朝着阴处的,实在说,光是一眼看过去,那房间中一片漆黑,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走廊上刮来阵阵冷风,气氛诡异的很。 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头发发黄的李源心里有些慌慌的,很是自觉地靠着宋越走,仔细看他的腿肚子似乎都还在瑟瑟发抖。 齐远脸色也有些难看,脸上的痘痘叫他看起来有几分难言的油腻。 他看到李源紧跟着宋越的模样,嗤笑一声,不阴不阳地道:“胆小鬼,也不知道前一个游戏你怎么通过的,难不成是——卖·屁·股?” 第210页 他说着,又看了眼宋越,然而宋越并不理他,只是跟着前面拿着一柄蜡烛带着他们走的谢余。 李源脸色难看了起来,他有些厌恶地看了眼齐远,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没瞧见宋哥都没开口么?一定是宋哥发现了什么线索才对,谁有空搭理这傻叉。 齐远嗤了一声,就算是宋越不给他面子他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这人过了两个游戏,而且还有些手段,得罪了也对自己不好。 谢余分心听着他们聊天,面上笑意盈盈的,侧脸白润俊俏,像是在那些校园中的学生一般的。 哪有什么恐怖游戏npc的鬼气样子。 谢余一手护着蜡烛,莹莹的橙色火光照在他的面上,茶色的眼眸带着暖光看向宋越:“宋先生就睡在这间吧。” 宋越顿了顿,点点头道:“好的,麻烦了。” 谢余勾唇:“不客气。” 唇红艳艳的,脸在暗色中白的如雪,桃花眼勾起一些妩媚的弧度,乍一看有些鬼气森森的堕落美艳之感。 宋越手指微动,进了屋子,眼睛环视四周,桌上的碗杯都是倒着放的,筷子与勺子也是倒着被插进筷笼中的。 枕头是放在床尾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木制的钟,秒针在缓慢地走动。 奇异的是,那木制的钟的中心有一个制作的有些粗糙的稻草小人。 小人的头部被用图钉钉着一张圆圆的白纸做脸,脸上用炭笔画着眼睛、眉毛,嘴巴却用红色的颜料涂出一个很大的圈。 稻草小人整个是被用一个黑色较粗的钉子钉在闹钟的中心,长而细的秒针围绕着小人慢慢走动。 看起来诡异又瘆人。 宋越移开眼睛,恰好对上谢余浅笑的眼瞳,心脏猛地一缩。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发酵。 很熟悉,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谢余身后的五个人也不敢进门,只是站在门口往内探头。 谢余对他慢声道:“宋先生,可要记住了,门窗不可关,房内不要随意乱动,不然我先生会生气的。” “先生?” 宋越下意识问道。 谢余弯眉,眉宇间带着几分曼丽的色彩:“陆婆婆没跟你们说了吗?明日我就要成亲了,这栋房子是我与我先生的。” 宋越手指轻轻敲打手背,继续不动声色的问道:“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年轻就要结婚了,不过怎么没见到你先生呢?” 谢余不说话了,笑容平缓下来几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宋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的不妥之处:“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 谢余道:“没关系,只是在安宁村,宋先生还是少好奇一些的好。” 宋越点头,儒雅地推了推眼镜才道:“多谢提醒。” 谢余这才退后一步,对着六人道:“你们是客人,我们安宁村当然不能亏待了你们,今晚七点请一定要准时一些地来大厅用餐,接下来的几位跟我走吧。” 宋越看着谢余带着人走,背影不急不缓地,那笑容像是洞悉一切一般的,如玫瑰吐艳泽。 等谢余安排好了六人的房间便离开了,也没人敢拦。 宋越之前观察了一下,几人其实住的都是临近的房间,如果说宋越的房间被称为一号,那么宋越旁边的二号就是周礼,三号则是李源,四号就是短发的小姑娘赵艺,五号是齐远,六号就是长发的小姑娘的夏昭。 宋越先去了李源的房间,李源正坐在房间发愁,见到宋越眼前就是一亮:“宋哥,我刚准备去找你呢,又不知道能不能出门。” 宋越点点头关上了门,看了眼李源房内的闹钟,与他房内的是一模一样的木制闹钟,中央有一个被黑色木钉钉着的稻草人。 宋越对李源道:“我在房间转了一圈,顺便就来看看你。” 他看了眼桌案上的正常摆放的碗筷水杯,枕头也是正着放在床头的,一切看起来正常极了。 但正是因为正常,反倒是显得有几分不正常。 宋越心中蓦然涌起几分寒意,他对李源道:“谢余临走之前有对你说什么吗?” 李源一见他表情心中就是一咯噔:“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叫我晚上不要关门睡觉。” 不要关门睡觉,不一样,谢余对他说的是不要关门关窗,房内东西不要乱动。 宋越沉默了一下又道:“没说别的了?” 李源点头。 宋越面色微微凝重:“我告诉你一些事,只是难办的是,我分辨不清到底哪一方是对的,一切只能碰运气了。” “谢余对我说的是不能关门关窗,我们的信息有重叠,所以一定是不能关门的,但是到底需不需要关窗,如果关窗了会发生什么?” 宋越眯了眯眼睛,继续道:“而且,我发现这个镇子上有些奇怪的地方,比如街道上的村民们穿的鞋子全都是反的,而且跟都很高,我注意到陆婆婆是垫着脚走路的,旁人的没看清,但是谢余却是穿着正面的鞋,也没有垫着脚走路。” “从这个想法上顺延下来,我发现我的房间,以及另外一间我透过窗户无意间看到的房间,里面的碗筷与被子都是倒扣反着放的,连枕头都是放到床尾上的。” “我不清楚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所以我特意来看了你的房间,你的房间东西都是正常的。” 第211页 宋越轻轻呼气道:“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正常的正常,还是正常的不正常。到底哪一个才是游戏触发死亡的点。” 李源听完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宋哥,你真厉害,这些我居然都没注意到。” 宋越轻轻握了一下拳,道:“我们再去其他人的房间看看吧。” 李源点头,他们先是去了周礼的房间,按着顺序将几人的房间都看了个遍。 宋越大概算了一下,他和赵艺、夏昭的房间布置是一样的,而李源、齐远和周礼的房间布置是一样的。 宋越将之前观察到的事情对大家都说了个遍,众人自然都是半信半疑的态度,宋越也不勉强,只道由大家自己来做决定,是生是死端看运气。 齐远抬了抬二郎腿,半晌才道:“陆婆婆当初特意叮嘱我们要听主人家的话,宋越,你会不会是想多了?怎么摆放东西不都是随意的么?游戏会在这些无聊的小事上做文章设置死亡触发条件,这也太不从心了吧?” “再说了,怎么大家都没发现这些,就你发现了?你怎么不说是你被鬼跟上了蒙住了眼睛才看到的呢?” 宋越闻言倒是一动不动,只是抬眸看他,而李源则是气地脸色发红:“你说这话几个意思?宋哥在上个世界救我一命,他心肠多好我能不知道?而且宋哥本身就是一个心细的人,愿意把收集到的信息分享给你都好的了,你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几人在齐远的房中争吵着,闹钟上的稻草人的脸上被画出的眼睛陡然眨了一下,随后又不动了,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的。 谢余捏着手中的小纸人,在红艳艳的婚房内端坐着,指尖轻轻点了点纸人的眉心,茶色的眼眸闪过几分笑意。 这个宋越倒真是个聪明人。 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十分有意思,既是宋越等人眼中的npc,也是这个世界的一个隐藏boss。 当大佬的感觉就是好。 只是目标人物却一直都没出现,谢余反正算是明白了,只要是目标人物,黎阳就有办法替代了目标,甚至还能用病毒分裂体来替代其他人。 谢余本以为目标人物是宋越,但系统半天都没提示音,他只能再耐心地等一等了。 但系统很快就给他回复了。 “系统计算宿主得分,当前为九千三百零二积分,当前世界为最后一个世界,宿主需要自行找到目标人物,完成舔狗值与目标人物爱慕值。” “宿主提交目标人物名单只有唯一的一次机会,若该任务若失败,宿主积分清空,重新任务,若是成功,主系统会满足您的心愿,并将您重新投放回自己的世界。” 谢余垂眸,应了下来。 主系统真是足够狗的。 但是他也没有什么耐心继续与它周旋了,想必黎阳也想早些结束了。 * 宋越这边最后讨论的结果是宋越、李源、赵艺和夏昭都将房内布置反着来,而齐远和周礼则是相信正面布置才是对的。 七点的时候几人都按照谢余的吩咐去了前厅。 前厅的蜡烛都点着,看起来屋内亮堂的很,桌上摆着的菜式看起来都十分家常且好吃,肉食很多,香味十足。 只是等几人落座了才发现,前厅的光照在空的庭院中,那口半隐在黑暗中的棺材便露了出来。 光是看着便十分不详,叫人觉得不自在。 主位上有两个位置,谢余坐在右手边,齐远坐在他左手边的下首,半晌按捺不住道:“这庭院里老摆着棺材做什么,明天你不是要结婚吗?这多不吉利。” 此话一出,谢余面上的笑意顿时敛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齐远,茶色的眼睛泛着无机质的光芒,乍一看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 室内一片寂静,齐远也有些慌了,他干笑道:“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大家吃饭,吃饭。” 众人半晌才动筷子,谢余也没再看他,宋越看了眼齐远,又转头自顾自吃起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种感觉,谢余并没有在吃食上做手脚,也不会害他。 齐远很喜欢吃肉食,他第一筷子夹的就是板栗烧鸡,刚吃到口中嚼了两口发现味道有些不太对劲。 嘴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股腥臭味呛进喉咙。 他面目扭曲,很快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是一滩烂的发白的死鸡肉,其上还有几条白色的蛆虫在缓缓蠕动,泛着黄色的水,很恶心。 “呕······” 齐远吐地整个人都发晕,他脸色苍白,双眼浮肿,一手指着谢余颤抖:“你、你他妈做了什么?” 谢余歪头看他,茶色的眼珠子宛如琉璃子一般,冷漠的没有半分的情绪,其中似乎有隐隐的阴冷的意味在蔓延,他嘴角牵起几分诡异的笑,像是皮肉在笑,但人却依旧是阴冷的盯着他:“你不喜欢吃吗?” 此话一出,空气中的气氛都不对劲了,屋内的每一支蜡烛似乎都在抖动,橙色的火光晃动着,好像整个屋子都在晃动一般。 那烛火逐渐扭曲,什么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细细黑黑的鬼影在其中窜动,像是墙角的蛛丝网。 两个小姑娘吓得互相抱住对方,瑟瑟发抖,李源也变了脸色。 周礼在一旁低着头,看起来有些害怕的模样。 第212页 只有宋越一动也不动,他看着谢余,心中却涌起另一股说不清的意味。 他觉得,这人故意吓人的模样有些可爱。 其实这种奇怪的想法本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的,宋越面对前两个世界一直都是清醒而有条理的,可是这个世界却从遇到谢余开始,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齐远到底还是害怕了,他铁青着脸捂住嘴,半晌才颤声道:“喜欢,很喜欢。” 谢余的笑意便明显了一些,眉宇间显出几分暖意:“喜欢吃就好,多吃一些吧,不要客气。” 齐远脸色更难看了:“不、不用了。” 谢余顿了顿:“为什么?为什么不吃?” 他脸色越来越冷,蜡烛中的鬼影愈发猖狂,齐远整个人都有些精神错乱了一般的大吼一声道:“我吃、我吃!” 随后他端起整个盘子,用右手抓着板栗烧鸡就往嘴里塞。 整张嘴都被撑起来了,油光糊在他的嘴边,齐远的痘痘好像又变大了一些,像是有脓在其中滚动一般。 板栗烧鸡中还有骨头,骨头卡在他的喉咙中,齐远拼命地将骨头咽下去,直到吃完整碟板栗烧鸡。 一瞬间厅内的烛光似乎都被安抚了下来,鬼影似乎都是错觉。 齐远也回过神来,回想起刚刚忽然意识不清吃了什么,恶心的又想吐了。 他总觉得自己嘴里有蛆虫在蠕动,腥臭味萦绕在他的嘴中与鼻中不肯散去,半晌,齐远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其实在旁人的眼中,那只是一盘再普通不过的板栗烧鸡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大概是最后一个故事了,怕文太长大家容易疲劳,之后还会有原世界谢余和黎阳的故事与往事 番外也会有哒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啥也不是 8瓶;苏苏苏晓瑜 6瓶;随风飘逝的梦 1瓶; 老婆抱抱 第101章 第八只舔狗3 齐远最后是被周礼和李源搬回房间的。 毕竟是个成年的男性,骨架较大,虽然看起来瘦,但到底还是有些重量的。 只是李源越搬越觉得使不上劲儿,手下似乎越来越沉,就像在齐远身上又加了几块大石头一般的重量。 他也没太在意,只当是自己缺乏锻炼,这才使不上劲儿。 夜越来越深了,这座房子里的浴室几人为保证安全便一起去检查了一遍,是大众浴室。 而且是没有格挡开的浴室,只有珠帘聊胜于无地挡着小半的视线,还不如没有。 六人中男人占比较多,秉承着谦让女生的态度,便先让两个女孩子去洗澡了。 夏昭和赵艺的胆子都不大,便一起接伴去洗澡了。 宋越告诉她们,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直接大喊就可以了,浴室离他们的住所并不远,而且这里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如果遇上什么直接喊他们也能快一些支援。 当然,考虑到男女有别,宋越还是建议她们洗快一些,不能磨蹭着穿衣。 两个女生洗得很快,很快就出来了,看样子并没有什么问题。 李源抱着衣服就蹭到宋越身边道:“宋哥,咱俩一起去洗澡呗。” 宋越黑色的眸子看了他一眼,金丝的眼镜遮掩了他眼中的冷淡:“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洗。” 李源犹豫了一会才到:“成吧,那我跟周礼一起去了哈。” 宋越点点头,回到房间中打开了衣柜。 衣柜中有一股隐隐的幽香,是木质香调,带着些冷清的甜味,有些像是谢余身上的香味。 宋越不自觉地凑近了多闻了一会。 他伸手在衣柜中找着衣服,这衣柜里有颜色亮丽的衣服,也有色泽朴素些的衣物,版型看起来都很好,出乎意料的是,非常合宋越的身。 宋越往衣柜下翻了一会儿,他半个身子都探进了衣柜中,那股香味浓了些,隐隐带着几分勾人的意味。 宋越眼中闪过几分若有所思,眼前似乎有隐隐的白光闪过,于是他伸手便是一抓。 被他抓住的,赫然是一只稻草人。 与那闹钟上宛如耶稣受难一般的稻草人一模一样。 宋越下意识地摸了一把稻草人苍冷死白的‘脸’,模模糊糊间,他总觉得自己摸到了一片光滑润泽的皮肤,手感十分的好,甚至是温热的。 谢余挑眉,控制着稻草人画出的眼睛看向宋越。 胆子很大,居然还敢摸他替身的脸,也不怕倒霉。 宋越手中的稻草人与旁的稻草人不一样,旁的稻草人只是用来监视众人的,但宋越这只是谢余的草人替身,顾名思义,谢余能附身在这草人身上。 所以宋越的感觉并非错觉,他确实是通过草人的脸,摸到了他本体的脸。 宋越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稻草小人红艳艳的小嘴,手感还是很好。 谢余的眼神开始困惑了起来,心想这人难道不怕么? 宋越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意儿似的,那双手上下摆弄稻草小人,像是怎么玩都玩不够似的。 稻草人眼见这老色批手都要摸到重点的地方了,赶紧挣扎了起来。 力气出乎意料的很大,宋越一时不查,便被稻草人给逃了。 那稻草小人逃跑的姿态很搞笑,两只小短腿蹬蹬地跑了,速度快极了,简直像是身后有什么饿鬼在追似的。 第213页 宋越抿唇,嘴角的笑意缓缓绽开,他推了推金丝的眼镜,眼尾微上扬,看起来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周礼和李源也洗完后宋越才带着衣服进了浴室。 浴室中雾气缭绕,透明色的珠帘让这里看起来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仙气。 这个浴室布置的十分不符合这个小村的风格,白瓷砖的地板,稍微有些滑,宋越稍小心地进了浴室,将木门关上了。 木门看起来有些老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宋越将衣物放好,便开始脱衣服洗澡。 一阵浅凉的风吹了进来,宋越动作一顿,陡然听见那木门被轻轻推开。 咯吱咯吱。 宋越转身,眼前的视线被白雾与珠帘遮挡,他并不能清晰地看到人。 来人轻巧地关上门,步子轻轻地靠近,宋越听到了珠帘被一双纤手拂过的声音。 未知总是能激起人全部的感官。 来人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衣摆有些长,堪堪遮住重点。 他站在宋越的面前,两人仅隔着一面珠帘。 水雾打湿了男人微软蓬松的短发,叫他看起来更加多了几分难言的美感。 宋越喉头微紧,视线不由得落在了男人那长且细的双腿上。 谢余手指轻轻捻起一条珠帘,于是宋越的视线边又被放大了一些。 宋越的瞳孔慢慢放大,手背都崩出几分青色的筋。 “宋先生也在洗澡啊,真巧。” 轻巧的笑声湮灭在谢余的微软的尾音中,像带着几分妩媚气息一般的。 宋越忽的一把握住那双扰乱他思绪的白瓷般的手腕,直接将人带到自己的怀中。 乌发红唇的美人被锁在男人的怀里,连挣扎都没挣扎。 他笑意盈盈地在宋越的胸前吹了口气,手指也在男人的腰间画着圈:“宋先生,这般是在做什么?” 宋越呼吸微重;“小余以为呢?” 谢余动作一顿,手指转而轻掐男人的皮肉:“宋先生胆子可真大,连我这个主人家…都敢轻薄。” 美艳的男人眉骨微微舒展开,茶色的眸中带着几分异样的凉意:“也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宋越低声笑笑,他的声音有些低的凑近谢余的耳畔道:“小余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牡丹花下死,我有什么好怕的?” 谢余勾唇,眼尾乜了宋越一眼,语气像是带着嗔怪:“宋先生可不能这样,若是被我先生发现了……可是要生气的。” 宋越手指微使力:“先生?” “小余今夜来,难道不是希望我成为小余的先生?” 谢余将他推开,嘴角噙着笑意:“宋先生可要自重了。” 宋越抿唇,手指摩挲了两下,谢余慢慢的退了出去,语气有些意味不明:“宋先生今晚可要睡个好觉,明日才能好好地来参加我的婚礼啊。” 宋越嘴角扬了扬:“那就多谢小余关心了。” 宋越看着人离开的脚步,半晌没了影儿,心中却诡异地担心这人没穿裤子会不会冻着。 他左想右想,心中又打定主意谢余不是人,到底还是没追出去。 他心中想,莫不是他太过孟浪了,将人吓着了? 但说起来诡异,那都是他下意识的举动,与谢余的亲昵感就像是两人老夫老妻许久,自然到宋越自己都心惊。 但他向来相信自己的感觉,有一种古怪的矛盾感在心中发酵。 宋越莫名地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夜半,天空像是被一层污浊的泥沼覆盖了一般,天际的月亮朦朦胧胧的被乌云挡住,四周一片黑暗。 宋越半睁着眼,听着墙上滴滴答答转动的秒针,心中十分宁静。 其实按照游戏规则,游戏的第一天,只要足够谨慎,基本上是不会死人的。 呆得越久,死亡率就越高。 门窗都开着,宋越眯眼往外看,一片漆黑,像是择人而噬的巨兽。 夜间静悄悄的,几乎在接近三点的时候,宋越被一阵什么物体在地面上拖拉的声音惊醒。 他半眯着眼侧耳听着,那声音慢慢靠近他的房间。 宋越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速跳动了几下,一股奇异的似乎是发霉的潮湿的味道蔓延开来,宋越的房门与窗户都是开着的,于是那味道便更大了些。 宋越感觉到有一束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那视线十分不善、阴冷,且带着些贪婪与恶毒。 他闭紧了眼,秉承着恐怖世界的规则,夜半不睁眼、好奇白日探的规则。 那阴冷的视线像是一条粘腻的舌头一般,扫视了宋越好几遍,它似乎想更靠近一些,但不知道为什么,半晌还是放弃了离开。 宋越并未放松,而是依旧保持着熟睡的姿势。 果然,不过一会,那阴毒的目光再次出现在窗口,死死地盯着宋越,直到它当真觉得宋越是熟睡的,才缓缓地离开。 宋越微睁眼,依靠着隐约的月光才看清了一些,那怪物如同蠕动的大型虫类,身上布满了稻草,最令人惊讶的是它的身上还有好几张共存的鬼脸,那鬼脸眼眶红裂,嘴角糊满粘腻的血液,或许是因为角度的原因,宋越觉得它正在对自己笑。 之前他听到的物体拖拽的声音,大概就是这怪物布满稻草的尾巴。 这个怪物在他门前呆了这么久,明显是想吃了他的,但是却迟迟没有动作反倒是希望他自己醒。 第214页 只能说明一点,这怪物似乎是因为什么规则,没法进屋抓他,所以不正常的摆设才是正常的。 宋越垂眸想,颠倒的摆设,颠倒穿着的鞋,村民们看着他们诡异的眼神。 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的鞋。 因为他们没穿颠倒的鞋,而正常穿鞋的人……早就死完了。 所以他们在村民的眼中,就相当于死人。 但谢余的正常穿着又如何解释? 而陆婆婆的穿着可能代表着她其实个正常人,但正常人应该是怕鬼的,为什么她不怕正常穿着的谢余? 宋越揉了揉脑袋,他知道他赌赢了,但相反的,齐远和周礼可能会出事。 周礼就住在他的隔壁,宋越深呼吸注意着动静,周礼那边半晌没有动静。 他想了好一会,没什么多余的头绪,便将眼神投在那木质的闹钟上。 红嘴唇的稻草人似乎裂开嘴在对他笑,宋越揉了揉眼睛,稻草人又恢复了原样。 但值得人关注的是,闹钟上的秒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夜里安静的吓人,什么声音都没有。 宋越眯眼,他的眼神就定在那闹钟上。 等三点过了有二十分钟的模样,秒针又开始动了,一切似乎都回复了正常。 奇怪的是,时间也是被调整好的。 似乎那遗漏的二十分钟根本就不存在。 宋越一时间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直到第二天天蒙蒙放亮赵艺的一声尖叫才彻底叫醒了大家。 齐远死了,死的很惨,整张脸都是血,肚子里的内脏全部被刨开拉扯了出来,肠子被搅在脖子上,看起来血腥又恶心。 他是被用一根红白色布带吊在窗口的,仔细看一下就能发现,那其实是一根纯白的布带,红色完全是被齐远自己的血染红的。 作者有话要说:  嚯嚯,大家觉得这种剧情流的咋样?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丁丁猛男 5瓶; 姐姐抱抱 第102章 第八只舔狗4 赵艺是早上起床去上厕所发现的。 齐远的房间在赵艺的左边,而齐远的房间则是在夏昭的右边,赵艺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个人上厕所害怕,所以想去找夏昭结伴一起去上厕所。 所以她正经过齐远的房间,刚一靠近就不由自主地被窗边的一抹高得不正常的人影吓到了,那人影还在轻轻晃动,赵艺一眼就看到齐远那张惨白死灰的脸。 齐远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伤口,脸色死白,猩红的舌头露出一点,眼眶底下是一片阴影微深的红色。 他的表情痛苦而狰狞,眼眶的血丝很多,像是鲜血被融入了眼睛一般。 看来死前应该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宋越手上带着戴着一双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白色橡胶手套,他看了李源一眼。 李源抓了抓脑袋,也不讲究什么,一起帮着宋越将尸体放了下来。 旁边的周礼脸色苍白的很,嘴唇不断颤抖,眼珠子不安地转动:“错了…还好…” 宋越抬眸看他,周礼声音都有些抖:“齐远本来、那么说的时候,我是不敢动屋里的摆设的,但是,昨晚天黑洗完澡的时候我发现屋子里的的稻草人全都在看着我。” 宋越眼睛微眯,声音斯文道:“你的屋里除了闹钟上还有别的稻草人?” 周礼牙齿打战:“正摆着的床头柜和桌上莫名出现了一只稻草小人,还有窗台上,我当时没太在意,但是后来我发现那些稻草人的眼睛都变成红色了,我总觉得它们像是恶鬼一样地盯着我。” “我不敢碰它们,天很黑我也不敢出去,而且窗子和门都是开着的,很恐怖…” “后来我就想起来你们说的,有可能颠倒摆设才是对的,所以我小心地把桌上的碗筷都倒扣了。” “然后桌上的那只稻草人就不见了!” 宋越闻言忽的抬眸看了一眼齐远的房间内,四处扫视一圈,也只有闹钟内嵌着一只稻草人。 那稻草人依旧是那张白纸画的面容,不同的是,宋越似乎看到那稻草人对他弯了弯红艳艳的嘴唇。 宋越蓦然想起昨日晚上浴室内美艳欲滴的男人。 宋越心中有几分猜测,稻草人或许是谢余放进周礼的房间的,为的就是提醒周礼不要触发死亡条件。 当然,还有一个猜想,就是游戏机制的平衡,游戏的第一天不死人或者死一个人才是正常的。 所以谢余是在维护游戏的平衡还是在帮助他们? 宋越敛眉,黑沉的思绪被掩在眸底。 李源听了周礼的一番话有些恍然道:“这么说,你是后来把屋里的摆设又给颠倒了过来所以才没事。不过听你说的,那个稻草人也没给你带来什么危险,看起来倒像是在提醒你一样。” 周礼脸色苍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看起来确实是被吓得不轻。 宋越蹲下来翻看齐远的尸体,看了两个瑟缩的女孩子一眼:“你们还行吗?如果有点受不了就先出去休息一下吧。” 赵艺脸色苍白道:“没、没事,我们留下来一起看看吧,也不能遇到什么事都躲着。” 女孩子的面容从慌乱到镇定,夏昭握着她的手,安静地抿抿唇道:“我们一起。” 宋越点点头,转过身继续检查尸体。 第215页 其实有一点他想不通,昨晚他确实是见到了怪物,但如果那个怪物就是执行者,那么它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将齐远挂到窗户上? 那样血盆大口的怪物,一看就是最为传统的‘进食者’,最应该出现的场面应当是吃剩下的人体残骸才对。 除非…齐远在怪物去之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就是不存在了,所以那唯一的一间正常摆放东西的房间内才会在夜间毫无动静。 宋越陡然想起凌晨三点多那灵异的暂停的二十分钟。 他不认为自己是眼花了。 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那暂停的二十分钟到底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与系统所颁布的任务真相有关。 宋越示意李源将尸体一起翻过来,他检查了一下尸体的颈侧与后脑勺,这些都是人体较脆弱的地方。 齐远不像是能直接被吓死的人,而被吊在窗边则看起来更像是对他们这些任务者的挑衅,绝不是齐远死亡的直接原因。 宋越查看了一下齐远颈侧的淤青,他本身也不是很不了解这些,只是专门找过书来看。 纸上得来终觉浅,他自然没本事分辨齐远具体的死亡时间,但却能浅显地知道,他应当是死后才被挂上的。 宋越用胶手套探了探齐远的头顶,面色陡然一顿,他摸到了一个凸出来的东西。 像是铁钉。 李源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宋越微微使力,拔出一根黑且长的钉子。 那钉子很长,约莫有十三厘米的模样。 宋越的表情变了,旁边围观的李源等四人都瞪直了眼。 “这、这谁啊这么丧心病狂。” 李源说话的声音都结巴了。 宋越脸色有些难看的观察了一下手中拔出的长钉,按理来说上面应当会沾染血迹,但诡异的是,从头到尾,尸体不流血也就算了,这钉子竟宛如新买来的一般,纤尘不染。 几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这个齐远也是倒霉,这么长的钉子,得疼成什么样。 宋越攥着钉子的手慢慢收紧,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道:“这是五寸钉。” “五寸钉?” 长发的小姑娘夏昭声音有些微颤的问道。 宋越抬眸看她:“你知道五寸钉。” 赵艺也看了夏昭一眼,夏昭深吸一口气,稍稍握紧了赵艺的手腕:“知道,五寸钉,就是钉棺材的钉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背后都是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们的背后吹了一口凉气。 “我们老家那里还有个传说,叫五寸钉诅咒。” “这是个很阴毒的诅咒,不过也不知道真假,因为也没人敢尝试,因为据说会早死。” “施诅咒的人要取到诅咒的人的头发,然后将其放入稻草人体内,在夜半灵力最强的时候去最大的树下,将稻草人放在树上,把钉子扎进稻草人体内,一边锤一边诅咒。” 夏昭说完后,整张脸都是惨白的了,赵艺安慰似的轻轻拍拍她。 李源打了个冷颤:“这、这也太毒了。” 宋越垂眼:“线索还不够,大家先别自乱阵脚。” 几人这会儿显然以宋越为主心骨,见他这样说便也都冷静了些。 天色开始放亮,屋子内来了好些村民,他们手中拿着许多红色的喜帘与喜事用品,面上无喜无悲,看起来十分麻木的感觉。 可这栋沉默的宅子却好似活了过来,就像是一幅苍白的画被涂抹上了最秾艳的色彩。 村民们都不约而同地无视了他们,宋越他们在那些村民的眼中似乎不存在一般的。 李源低声道:“什么情况啊,结婚跟办丧事似的,这些人怎能都一副死人脸。” 嘎吱一声,门被推得更开一些。 李源吓得一抖,他本身胆子也不大。 谢余慢慢走了进来,他面上依旧是带着笑的,可以看得出今日的他格外的亮丽。 唇色更红润了,粉白的脸多了些浅浅的晕色,一双眸子纯澈好看,到真有些喜气的模样。 “各位这是在做什么呢?” 谢余往前走了几步,宋越却下意识拉住他的白嫩的手腕,温凉的触感,顺滑且动人。 谢余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宋越使了些力,墨色的眼眸直直看着谢余:“别看。” 谢余嘴角的弧度划大,旁边几个人看着宋越的眼神有些诡异。 李源也不知道这个主人家到底是人是鬼,不过他宋哥这表现的怎么、这么那么暧昧呢。 跟心疼老婆的调调似的。 人家可是游戏NPC,还能被吓着不? 谢余也不再多看,却翻手握住了宋越的手,食指在宋越的掌心轻轻骚.刮了一下:“各位快来吃个早饭吧,待会喜轿便要来迎人了。诸位可要赏个面子充做小余的娘家人才好。” 李源左看看又看看,靠谱的宋哥不说话,周礼也怂的很,两个小姑娘也低着头不敢说话。 谢余盯着他的眼里似乎隐隐显出几分冰冷的雾气来,李源苦着脸道:“那、那我们当然赏脸了,主人家放心好了。” 谢余这才缓下脸色,李源瞥了眼宋越,又看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一时间有点牙酸。 趁着谢余转身带他们走的功夫,李源凑近宋越低声道:“哥,你这是看上那个npc了?” 第216页 “那npc肯定不简单,要是是鬼怎么办啊,宋哥你想开点。” 宋越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你没看过人鬼情未了?” 这就是承认了。 李源震惊完又劝得苦口婆心:“哥,这只是个任务世界,以后咱都得走啊。别光看人家好看,以后啥帅小伙找不到啊。” 宋越闻言离开抬眸看了眼前面的谢余,见人没回头,动作倒是顿了顿。 他眼底似乎染着些许细碎的光芒:“只要他一个。” 说着又看了眼李源:“给你找个有本事的嫂子你还不乐意了?” 李源苦着脸:“但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啊,哥你好这口?” 宋越这下脸黑了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都沉闷了些,金丝的眼镜框滑下来都顾不上扶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源:求问,大哥被鬼迷心窍了怎么办? 答:“这个情况持续多久了?” 李源:“从见到那只鬼开始。” 答::没救了,准备份子钱吧。”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沈巍、帅比凉、东风相伴 10瓶;试卷害人 2瓶; 给老婆们亲亲抱抱举高高顺便在老婆们心中炸成烟花嚯嚯嚯 第103章 第八只舔狗5 早上一顿饭吃的平静无波,倒是李源,时不时瞟宋越一眼,再看看坐在主位上的谢余,眼神有些纠结又有些难以言喻。 他没太注意掩饰眼神,所以当他下次抬头的时候直接撞上了谢余似笑非笑的眼眸。 谢余的眼睛是有些剔透的茶色,他的唇色很红,皮肤便显得更加白皙了,像是几近透明了一般的。 这要是放在外头铁定是个受人追逐的大美人,但是这个世界是以恐怖灵异为主题的。 再美的美人,染上黑色恐怖,也只能是鬼气森冷的美人骨。 李源吓得浑身抖了一下,打了个寒颤,头立马低下来,看起来没出息极了。 他们几人吃饭的时候身边还有走来走去布置婚礼的村民,大红色似乎渲染了这片白墙黛瓦,看上去喜庆极了。 谢余却没想放过李源,他象牙白的手指握住筷子,红色的唇弯起,声音温柔:“李先生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太舒服?” 李源抖了抖嗓子苦着脸看了眼宋越,但宋越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李源的脸都快皱成苦瓜了。 谢余却弯唇道:“李先生这是怎么了?” 谢余的声音无疑是好听的,温温柔柔的,但听在李源耳朵里简直堪比催命咒。 李源一紧张,下意识道:“嫂子,我没事,这不是昨儿太累了么,今天还没缓过来…” 此话一出不止是宋越,周围几人都目瞪口呆了,谢余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却也没反驳,说了几句客套话也就作罢了。 李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但是他又看到他宋哥抬手推了推金丝边框的眼睛,眼睛弯起一点,手指搭在桌边敲敲,看起来分明心情就不错的样子。 没想到宋哥还挺闷骚? 不过他也是没想到谢余真的会放过他,毕竟之前齐远是怎么被折腾的他还没忘。 宋哥有句话说的是对的,嫂子确实是个大佬。 李源干咳一声,眼鼻观心,低着头专心干饭。 几人吃完饭后,谢余意有所指地盯着宋越几人道:“今日是我嫁给我先生的日子,我娘家也没什么人,便请诸位作为我娘家的人…只是在我们安宁村有这么个规矩,大家要记得将鞋子反着穿。” 他的笑容带着虚幻的色彩,乍一看有些像是古典油画中的救世主。 李源犹豫地看了眼宋越,宋越垂眼,斯文地理了理衣角,并没有理会李源的眼神。 一直到谢余离开后,宋越才对几人道:“你们记得穿反鞋,这个婚礼,恐怕不太简单。” 赵艺倒是鼓起勇气问道:“宋哥,你之前不是说主人家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吗?” 毕竟谢余之前说的话也是半真掺假,迷惑性很强。 她这会儿确实有些不太放心,若是触到了死亡的规则…他们一个也活不下来。 宋越看了她一眼道:“我之前说过,这个镇子上几乎所有人都是反着穿鞋的,如果我没想错,他们应该都是人,而且加上昨晚的事大家心里也有些数了,我们参加主人家的婚礼,扮做他的娘家,那么我们的身份就变了。” 李源点点头道:“我们从另一个意义上变成安宁村的人了,所以鞋子必须反着穿。” 宋越赞赏地看了李源一眼,继续道:“更何况,村民奇异的态度大家应该都能看得出来。一定有什么事被隐瞒了,这应该与我们的任务有很大的关系。” 赵艺这才恍然点头,她佩服地看了眼宋越道:“宋哥真是厉害。” 宋越推推眼镜:“只是想得多了而已,等你们经历多了,日后也能和我一样。” 赵艺放松了一些:“宋哥和别人不一样。”这大佬的气魄就和别人不同。 而且…她悄悄看了眼宋越,之前李源的意思,莫不是大佬和这不知是人是鬼的主人家关系粘糊不清? 敢和npc恋爱什么的,果然只有大佬才干得出来。 像他们几个,谢余光是看一眼过来,怂得都忍不住打颤了。 * 婚礼是在下午三点才开始的,期间五人一直都没再见到谢余。 第217页 婚礼开始的时候,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年迈的村长拄着杖在喜轿旁站着,他身边有两个年轻人帮忙扶着。 所有人都对村长很尊敬,看起来这位年迈的村长在安宁村中还是比较有威信的。 鞭炮响过后,穿着红色喜服的谢余盖着红色的盖头被陆婆婆牵引着走了出来。 “新娘上轿咯。” 陆婆婆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瞳孔极小,泛着意味不明的光,偏偏面上露着喜色,看起来诡异又阴冷。 宋越几人在旁边站着等候安排,陆婆婆却忽的指了指宋越,嘶哑着声音道:“宋先生,你来贴身陪着新娘子吧。” 李源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宋越,宋越倒是不慌不忙地应下,他自然地走到一袭红衣的谢余身边,陆婆婆盯着他俊秀的侧脸阴恻恻地道:“你来扶着新娘子上轿吧。”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黑色瞳孔极小,看起来要被白眼珠彻底包裹住了一般。 “记住,你可不能离开新娘子身边,要是触犯了神灵可就不好了。” 宋越抬眸,眼中带着细碎的光芒,叫他看起来极为令人信服:“陆婆婆放心。” 陆婆婆这才点点头,一边从旁边的村民手中接过一顶高帽子,这顶帽子通身红色,上印着喜字,如圆锥状,看起来有些诡异。 很容易叫人联想到鬼使黑或是鬼使白。 像是用来勾魂的似的。 “戴上这顶帽子。” 宋越眼神微凝,他正要接过帽子戴上,陆婆婆却阻挡道:“我来替你戴。” 宋越垂眸,陡然发现自己浑身僵硬住,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身体一般,他心知不妙,却无计可施。 他在之前的世界确实得到过一个物品,召唤非人类。 但这个物品却有个条件,需要他的血液才能够使用。 像他现在这样行动不便,根本无法使用物品。 宋越咬牙,却发现一双温凉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轻轻的拍打了一下。 是谢余。 谢余这样做自然是有原因的,只是宋越依旧没法动作,他眼看着陆婆婆将那顶帽子戴在他的头上。 一阵奇异的感觉从头顶划过,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异常了。 宋越甚至觉得那是错觉,这顶帽子其实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帽子。 他终于恢复了行动力,浑身肌肉却绷紧了。 陆婆婆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表情没有什么异常,才对他道:“送新娘子上轿。” 村长苍老的面上露出一抹笑意,他感叹道:“小余到底还是嫁进了我们江家啊。” 周围不少人围着,村民们口中无一都是祝福。 宋越轻轻牵住谢余的手,将他送上了喜轿。 谢余扣住他的五指,声音很轻道:“宋越,待会路上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都是假象。” “如果你们被那些东西发现你们能看到他们,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宋越低低地应了一句,他唇角慢慢勾起,斯文又俊逸:“你在担心我。” 谢余半晌没回答,只是手捏紧了些,一会才轻声应了一声:“嗯。” “难得看你这么傻的样子,当然要帮你了。” 宋越垂眸,笑意在眸中扩散。 有些事情本就奇妙无比,就比如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恐怖npc,更不会想到,一见钟情这么扯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好在谢余也是喜欢他的,他从见到自己的第一次开始,无时无刻不在帮他,偶尔或许还带着些调戏。 宋越不是傻子,他都知道。 就比如刚刚,陆婆婆给他戴的帽子绝对有问题,但是谢余帮他躲了过去。 这种无条件信任其实叫宋越自己也很惊讶,可它就是发生了。 宋越总在想那奇异的熟悉感,在想,他究竟忘掉了什么。 可现在他知道了,心中那无底的空洞,在谢余靠近的时候,被填满了。 谢余抿唇,嘴角也弯起了几分弧度。 他基本能确定宋越就是黎阳,但黎阳在这个世界确确实实地失去了记忆。 谢余想,这个世界就叫他的男朋友休息一下吧,永远都是他追着自己满世界的跑,多累。 所以这次,换他来保护他好了。 在快踏上喜轿的时候,宋越忽的又说了一句:“一定要嫁吗?” 说话间,谢余明显感觉到宋越使劲地握住他的手,一股子酸味传来,看起来像个醋坛子。 其实宋越也知道自己这句话没什么道理,谢余虽然身份也不简单,但到底也不能抗拒世界发展,剧情叫他嫁,他就得嫁。 可宋越怎么都觉得不甘心,谢余要嫁也该嫁给他才对。 这人分明早就与他结婚了。 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宋越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他迷雾一般的记忆中并没有与谢余结婚的片段,但似乎又有丝丝凌乱的记忆碎片告诉他,谢余确实与他结过婚。 宋越轻轻吐了口气,眉心皱了几分。 谢余一脚踏上喜轿道:“当然得嫁。” 他松开宋越的手,十分干脆地上轿。 宋越垂眸,心里涌起一股火,烧得他片刻不得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宋越:“想问问各位,老婆一面说只爱我一个,一面又要嫁给别人到底是几个意思?我是不是绿了?如果绿了把老王切成几片犯法?” 第218页 答:“问题太多,一个个答。你怎么知道你老婆嫁给的不是你自己?你一直都很绿啊,之前七个世界都是你老婆前任呢。你切你自己应该不犯法吧?” 宋越:喜滋滋,搞来搞去,老婆还是我的。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山如有思 10瓶;苏苏苏晓瑜 2瓶; 老婆们都是我的_(:з」∠)_ 第104章 第八只舔狗6 安宁村内的鞭炮声隔一段时间便响一次,锣鼓声叫这安静的小山村多了些喜气的气氛。 宋越一路上都警惕地很,但他面上表情不变,一丝不苟地跟在花轿旁,这喜气洋洋的红色给他一种莫名的铺天盖地的窒息感。 李源几人跟在宋越的身后,一声也不敢吭。 宋越跟他们都叮嘱过了,将谢余的话复述了一遍,在这样的世界中,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一长队的红色走过一段羊肠小路,周遭都是杂草,看起来有些荒芜。 陆婆婆拿着一个皮质的鼓铃,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叮铃铃的声音似乎能在这荒诞的空间回荡。 半晌她才放下了手中的鼓铃,手中捻着三根土烟,插在路旁,颇为恭敬地跪下来鞠了好几个躬。 队伍这才继续前进。 土烟缓缓冒着一小撮的烟雾,扭曲地升上了天空,湮灭在空气中。 慢慢的,前面的路越来越黑,像是天光陡然被遮挡了一般。 宋越心中微凝,眉心也皱起几分。 看起来他们这支队伍应当是进入了鬼域,鬼域顾名思义就是鬼物肆虐的地方,其实要进入鬼域是有条件,必须得要有特定的鬼域物品当做介质才能进入。 宋越敛眉,心中算是明白了陆婆婆刚刚的那一番做法是什么意思了。 但陆婆婆明显与村民是一伙的,这些村民明明看到了异状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只能说他们或许早就见识过了,而陆婆婆有办法叫他们不受伤害地出入鬼域。 但这样明显对他们这些外来的人不公平,宋越可以肯定,他们几个任务者绝对不在陆婆婆保护的范围之内。 鬼域中出现了人类,下场自然只有被万鬼吞噬的下场。 但游戏不可能叫他们一次性全军覆没,这是违背规则的,一定是另有生路。 宋越突然又想起了谢余之前说的话,都是假象,但是若是真的进入了鬼域,哪里还算是假象? 斯文的男人眉头紧皱着,他到底还是经验不够,光是过两个恐怖世界哪够他磨炼的。 李源几人看着陡然黑下来的天空,心里怂的不行,他低着声音道:“宋、宋哥,这不太对劲啊。” 宋越垂眸:“记住之前我跟你们说过的话就行了。” 他相信谢余。 李源欲言又止,也不敢多说了。 太安静了,光是说一句话,就好像要被黑暗中的什么东西盯上了。 前路愈发的冷暗,陆婆婆手里提着一盏灯,像是油灯。 油灯的光幽幽暗暗的,宋越这才发现那些跟着喜轿的村民手中都提着一盏油灯。 只有五人没有。 不、并不只有他们。 宋越这才发现抬着喜轿的四个村民也没有提灯,或许······那并不是村民。 宋越用余光观察,这四个人压根就不是村民,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人’。 因为他们的身体全部都是用纸糊的,眼睛是由黑色的炭笔画上的,嘴唇红得像是殷红的鲜血,面上僵硬无比,看起来就像是一层废弃的苍白的纸张。 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用彩色的纸做成的,颇有一种粗制滥造的感觉。 但正是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下,这样的会动会笑的纸人才显得更加诡异恐怖。 不止是宋越发现了,李源周礼他们也都发现了,他们是陪着新娘子的人,所以是最靠近纸人的人。 李源在看到诡异的纸人的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周礼更是僵住差点没能迈开步子,两个小姑娘紧紧牵着手,吓得面色苍白。 宋越面上不动声色,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似的。 但下一刻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处有一阵奇异的感觉,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爬上了他的肩膀。 宋越镇定的看过去,他并不怕什么鬼,多血腥血肉模糊的场景他都遇见过,以至于心脏已经强大到一定的境界了。 他并没有看到什么恐怖的画面,事实上只有一只稻草小人趴在他的肩膀上,纸做成的小脸依旧很诡异,但是现在在宋越看来却无比可爱。 那是谢余的草人替身。 稻草小人趴在他的肩头细细道:“宋越,接下来遇到什么都别怕,我给你们都用了草人替身,你们不会受伤,但是如果你们自己暴露了能看到鬼物的事实,我就没办法救你们了。” 宋越轻轻点头,眼神缓下几分:“好。” 稻草小人见他点头,这才悄悄隐没进黑暗中。 宋越抬眸看了眼喜轿,眼中含了些温柔的意味。 队伍在继续前进,不知走了多久,感官好似都麻木了,脚下的土地逐渐变得松软奇怪了起来。 确实很奇怪,踩在地上的感觉有些滑滑溜溜的,质感······有些像头发。 宋越抬了抬鼻梁上的眼睛,继续淡定地走。 李源这人有些缺心眼,走了好一会都粗神经的没发现异常。 第219页 周礼像是发现了,但他好歹忍住了,就是两个敏感的小姑娘吓得腿软。 她们当然能发现踩在脚下的是什么东西。 不止如此,她们似乎被隐匿在暗色中的鬼盯上了。 腐烂的味道蔓延,夏昭能够感觉到,似乎从那顺滑阴冷的头发中钻出一只死白的鬼手来,那手正在慢慢靠近她,手心有一个很大的裂口,叫人恶心的是那裂口中钻出一条猩红的舌头来,那舌头的周围还有血水混杂着蛆虫,像是水沟中的蛇类,粘腻阴冷。 夏昭有些受不住地呕了一下,她眼睁睁地看着那鬼手靠近她,脚下的黑发似乎也在慢慢朝她聚拢而来。 扑面而来的腥臭气息叫她心脏漏拍,夏昭整个人几乎要晕厥过去,只是一旁的赵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夏昭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她与赵艺的关系向来很好,此时正是生死关头,夏昭忍不住的泪流满面的虚声喊道:“小艺、小艺···救救我、救救我我。” 人被吓到一定程度,甚至没法叫出来,夏昭就是这样,她的嗓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般的,想呼救都没办法。 赵艺似乎听到了她的呼救,她缓缓地转过头,短发半黏在颊侧,面上有一个腐烂了的大裂口,其中流着血色的脓水,她死白的脸色露出一抹阴戾的笑意:“你在叫我救你?” 赵艺的短发陡然变长,像是绳索一般地向她扑来,整个人都像是泡在血水中的女鬼。 夏昭彻底崩溃了,她整个人神经质地抽搐着,在宋越等人的眼中就像是突然发疯了一般的,她的眼睛死死盯着赵艺,疯了一般的喃喃道:“鬼、你是鬼,你不是小艺、鬼·······” 赵艺心中一凉,不知道好友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忍不住疑惑问道:“小昭,你怎么了?” 夏昭崩溃地往后退,甚至撞到了一个抬轿的纸人。 纸人裂开嘴对她笑:“呀,这里有个人。” 这句话一出来,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 宋越心道不好,果然下一刻,夏昭身边的黑发将她彻底搅入其中,那些黑发像是一个个的刀片,夏昭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直接就被粉碎了去,整个人连着骨头都碎成了渣,像是一滩血水,慢慢融化在黑发中。 那黑发中似乎还隐隐发出几分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像是在喝水嚼肉的声音一般。 在这样的环境中更显得恐怖了。 李源被刺激地直接闭上眼睛,赵艺整个人都懵了,她有些无法接受,脸色白的吓人。 赵艺抖着唇道:“小、小昭。” “她被鬼发现了,死了。” 宋越低声道,顿了顿又道:“走吧,不然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脸色尽量正常一些,那些鬼显然很聪明,他们会试探你,找最害怕的那个人。” “都是假象,但如果不经吓,假象就会成真。” 宋越只说了这么多,他也不能完全顾上别人,都是个人的缘法。 这种生死关头,只能冷静自救,祈求别人的帮助是最愚蠢的做法。 人在面临生死的时候总能爆发出一些潜力,赵艺几人后来都安安稳稳地走了出来。 不过明显夏昭的死给了她很大的刺激,赵艺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苍白阴郁了下来。 或许有好友在自己面前离世的痛苦,但更多的其实是绝望,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本事走出这个恐怖游戏。 没有宋越,她或许早就死了。 宋越走在前面,并未注意到赵艺的异常,他面上表情不变地踏过一张浮在地面的鬼脸,即便幻象是数不清的鬼物向他扑咬而来,他都是面无表情的,一步步地离开这片鬼域。 他是人,当然也会产生恐惧与害怕的情绪,但是当心上人就在自己的身旁,告诉自己,那些都是假的,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即使是尸山血海,在他的眼中也只是需要跨越的地方而已,没有什么不同。 前路逐渐恢复了正常,陆婆婆往回看了一眼,宋越几乎能确定她就是在看她们。 只是距离稍远,宋越并不清晰看清她的表情,但无疑的,在见到少了一个人后,陆婆婆是松了一口气的。 就像成功将祭品送给神的巫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不算恐怖叭?蹭蹭老婆们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未曾废远 6瓶;苏苏苏晓瑜 2瓶; 今天也是爱老婆的一天嘤 第105章 第八只舔狗7 花轿长队最后停在了村长家的院子旁。 宋越头上戴着红色的高帽, 只觉一股阴凉的气息附在他的背脊后。 不止是宋越,李源等三人也是缩了缩脖子,脸色苍白, 活似冬日入春后江面即将消融的薄冰一般。 陆婆婆对着村长家门口守着的两个村民道:“该请新郎出来了。” 咯吱。 贴着喜字的大门被打开了, 老村长被人扶着出来, 他面上是一片沟沟壑壑的皱纹与老年斑, 看起来十分苍老。 村长怀中抱着一个黑色的灵位, 灵位上的字是用深红色油漆刻上的,看起来有些诡异。 爱子江柳之位。 旁边一个村民的声音有些打颤,听起来似乎是有些害怕:“新郎来了。” 另一个个头稍高的青年手中抓着一只公鸡,他右手很是干脆地用锋锐的刀子割开了那只公鸡的脖子。 第220页 猩红的血液喷洒在门口, 乍一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惨案一般。 那只公鸡的身体抽搐了没一会儿, 尖细的爪子便颤颤巍巍地停下了动作,黑珍珠似的眼睛死死瞪着, 看着像是死不瞑目般的。 陆婆婆面上带着些隐隐的笑, 一边走进宋越道:“你去接新郎官的牌位, 代替与新娘子成亲。” 李源眼睛瞪老大的,忍不住低声道:“还有这等好事?” 这不是刚好全了宋哥那一番心思么? 这恐怖世界这么给面子?瞌睡了送枕头,整活啊这是。 他说完就知道自己多嘴了, 不过估计也就靠近他的宋哥听到了,不打紧、不打紧。 宋越只是低着眉, 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跟着陆婆婆走, 陆婆婆明显很满意他这样识相的举动。 宋越低着头接过那黑色的灵位, 一瞬间,他感觉心中一沉,手中那看似轻巧的灵位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似的,而且那沉重的感觉似乎还在加重。 宋越愣是眉头都没皱一下接了下来。 “新娘子下轿。” 宋越低着头, 只觉双臂似乎都麻了,他的第六感告诉不能松手。 松了手,按照这游戏的尿性,他怕是活不过今天。 老婆就在眼前,让他去死?宋越就是整个人麻了都不能松一下手。 身边一阵衣角的摩挲声后,宋越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香味,很温柔的感觉,隐隐间又带着几分清浅的撩人。 是谢余。 温凉的手像是不注意间拍了拍他的后背,一瞬间手中那沉重的感觉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重量陡消的感觉叫他一时间没缓过来,整个人都往后稍稍踉跄了一步。 盖着红盖头的新娘一手牵着那红色喜球的一头,另一头被陆婆婆递给他。 陆婆婆的眼睛闪着阴凉的光,她嘶哑道:“接啊,新郎官。” 宋越不由自主地浑身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但他向来控制情绪的能力很强,稳稳当当地接过了喜球的另一边。 李源环顾了一圈,总觉得眼前这场景真是越看越诡异,所有村民都用那双黑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新郎。 就像是隐隐期待着什么一般。 那眼神跟针扎的一眼,兴奋且诡秘。 屋内的红烛照得人面上都是一片红黄调,无论是村长还是村民,一个个都像是尊没有灵魂的泥塑,面上的纹路叫人怀疑是否是用彩胶糊上去的。 “新郎新娘拜天地了。” 鞭炮声乍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宋越与谢余互相弯下腰,再直身起来,男人斯文的面上陡然凝聚了一团黑雾似的阴气。 他的笑容也像是变了味,嘴角弯起的弧度很大,眼睛却没有光,活像是一具傀儡。 一瞬间,所有的杂音都消失了,宋越慢条斯理地牵住了谢余的手,轻轻挑开他的红盖头,食指抬起谢余弧度优美的下颌。 一个吻轻佻地落在男人的唇上,声音有些雾蒙蒙的低哑:“送入洞房。” “小余,我来娶你了。” 谢余眼眸微缩,眼前的男人单看便知不对劲,想来是被鬼上身了。 至于这鬼是谁,除了那与他成亲的江柳还有谁。 谢余不太确定的是江柳是否也是目标。 不过,若江柳是目标,那么便可以确定,宋越和江柳就都是黎阳。 李源、周礼和赵艺的眼睛都瞪大了,宋哥这样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 确实不对劲,村民们一个个都低着头,肩膀缩着,眼中的惧怕几乎要凝成实质了。 村长颤颤巍巍地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却被江柳如蛇虫般阴毒的眼神盯了回去。 江柳的眼皮子像是懒懒的没精神似的,他看了眼陆婆婆,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 下一刻他便牵着一旁乖巧的谢余进了里屋,扔下了其余的人。 赵艺腿脚都软了,她舔了舔唇对李源低声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宋哥这样子有些不对劲啊,要是……” 李源皱着眉:“别乱说。” 他的眼神也带着些惶乱,还是勉强道:“宋哥这么厉害,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周礼沉默地缩了缩肩膀,手指攥紧。 所有人都似乎是即将被吊上绳索的绞刑死刑犯,惶恐难安之间叫他们更加分不清面前的局势。 谢余跟着江柳进了里屋,里屋也是一片喜红色,红烛摇曳着,橙色的光芒动荡间似乎有鬼影在窥视。 “小余这是怎么了?” 江柳的表情有些凉意,他披着宋越的那层皮,眼尾微扬,看起来就像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谢余抿唇,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像是春日花开欲落未落的蝶鸟,温柔的好似能掐出水来。 江柳慢慢掐住眼前穿着新娘服的男人的手腕,象牙白的肤质,美得无暇,似乎连鬼怪都会为他倾倒。 “我怎么了?” 男人声音轻轻慢慢的,像是清晨的小摇铃,温温柔柔的带着些小软和。 江柳摩挲着男人的小指,慢慢地将这双手与男人的手交叠在一起,随后扣锁住,占有欲十分强的模样。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叫宋越的家伙?” 江柳眼皮稍懒地抬了抬,似笑非笑:“既然小余喜欢,那我就彻底占用他的皮囊。” 第221页 “…与你长相厮守。” 谢余抬脚上前,眼眸轻弯,一个吻便落在男人的唇侧,带着浅淡清甜的气息。 江柳微愣,他舔了舔唇,刚要说什么,谢余便俯身翻手扣住他的手,坐进了男人的怀中。 江柳整个人都僵住了。 谢余浅笑,声音放软:“我中向来只有你一人。” “你不清楚?” 黑发美人眸光潋滟,像是乍现的春色,其中蕴含的脉脉深情叫江柳一时间没缓过来。 谢余低眸,笑意明显了起来,顺着江柳白皙的颈侧吻了下去。 “阿柳看起来是不信我了。” 他能够感受到江柳泛红的耳根,以及那无法抑制的颤栗。 熟悉的敏.感点。 以及那一举一动间的熟悉感已经足以说明一点了,江柳也是黎阳。 两人无比熟悉彼此,像是灵魂的碰撞。 雾色笼下,小山村难得地显出几分安宁来。 喜烛摇曳着,谢余被江柳拥住,觉得自己好似也是那烛火。 新房内的烛火摇曳,随着那入窗的夜风慢慢摆动,于是室内的光泽便也斑驳了起来。 那烛火本就脆弱纤细,哪能受得住夜风如此的摧残,火苗于是便对那凉意的夜风求饶了起来。 喜烛流的烛油缓缓流淌,像是哭干的泪珠儿,可夜风仍不肯放过它,随着月色继续流淌入室,戏弄那脆弱的烛火苗儿。 江柳抱住谢余,面上的表情温顺得不可思议,半晌又狰狞了一会,这到底是宋越的身体,虽说谢余是与他洞房了,但若真要算到底,宋越这人还真是隔应的很。 可惜他的身体早就被咒语反噬,无可修复,可恨只能借助情敌的身体才能与谢余亲热。 谢余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累极了,只想好好休息,哪能管得到身边的男友又开始日常精分厌恶起另一个自己。 宋越只觉得自己从一团迷雾中挣脱了出来,他睁眼便看到这样一幅春色满园关不住的画面,谢余乖顺的枕着他的手臂,眼角仍然带着几分泪痕,看起来当真是可怜又可爱。 哪有什么毒物美人的模样,这分明温顺得宛如一只小羊羔。 叫他怜又忍不住的嫉恨。 他知道自己被附身了,更可耻的是,他能跟与那个占据了自己身体的混蛋有通感。 也就是说,昨晚虽是江柳与谢余做了,但宋越仍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好似江柳就是他,那样摆弄谢余的人也是他。 宋越手指攥紧,克制得闭了闭眼,他眼前有些昏花。 天色已经放亮,谢余轻轻蹙眉,看起来有些不太舒服,于是宋越红着脸,面无表情地为谢余揉揉发酸的腰部,缓解男人不舒服的感觉。 越是触碰,他越是能记起昨晚的洞房花烛。 谢余似乎在动情的时候凑在他的耳侧轻声道:“…这样也算是满足你的愿望了,刚来就结婚,还真是会选目标…” 语气似乎带着些埋怨,又带着些娇纵,完全不像是谢余平日的脾性。 当时的谢余真实又温软,信任着他,那爱意的眼神比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瞬间,他似乎穿越了重重不同的身躯与眼神,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他看着那双眼睛从冷漠机械到如今的温软理智,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议。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爱人对你敞开胸怀更叫人欢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呜,有点感冒,老婆们也要注意身体健康哦 啵啵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eleant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苏苏晓瑜 1瓶; 给老婆们来一个胸口碎大石jpg. 第106章 第八只舔狗8 结婚后的第一天谢余就带着宋越回到了原本谢余的宅子内。 好在村民们似乎都很惧怕那个江柳,所以也没什么人敢上门拜访,宅子里头一天到晚都安安静静的。 李源几人自然也是跟着这夫妻两人回了宅子。 只是李源胆小又怂,也不敢找宋越去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更重要的是谢余总是和宋越待在一起,他怕谢余怕得很,能装背景板就装,自然不敢上前去触霉头。 不说嫂子跟宋哥怎么柔情蜜意,那也仅限于宋哥啊,嫂子认不认他还是另外一回事儿呢。 至于周礼和赵艺,周礼看着老实憨厚,实际上不如说呆头呆脑,也就偶尔有点小聪明,但他明显又不愿意冒险出力,根本指望不上,更不用说赵艺了。 赵艺自夏昭死在她面前后整个人都阴郁下来了,更不用说她那副被吓破胆的模样,看着就像炮灰。 李源虽胆小爱抱大腿,但到底还是有些机灵,脑子转的还算是快,否则宋越也不会愿意带着他。 嘎吱。 门被打开了。 李源抬头就看到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宋越,他立马站直了跑过去狗腿道:“宋哥你可算是来了,我还当你沉浸在嫂子的温柔乡都忘了我们了。” 宋越摩挲了一下中指道:“任务还没完成。” 李源泪眼汪汪:“哥你可太好了。” 他说着又好似想到了那天的事情,便道:“哥,你跟嫂子结婚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了?宋哥你那天后来的样子可吓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小鬼附身了。” 第222页 宋越坐在凳子上,双手交叠道:“确实是被鬼上身了,那只鬼就是那个江柳。” 李源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听着宋越继续道:“那天我们进了鬼域,本来我们应当是一进去就会被万鬼吞噬的,但是你嫂子救了你们一次。” 李源突然就想到上次周礼遇到的事,福至心灵道:“草人替身!” 宋越点点头:“而且,我怀疑那个陆婆婆可能与任务有关联,她看似像是这次事情的带头人,但明显的是人或者是什么鬼在指使他。” “还记得在花轿启程之前她给我戴上的那顶帽子么?” 李源点点头:“我当时还在想,那帽子看着好奇怪,为什么那么高。” 宋越道:“那里面有根钉子,约莫十三厘米。” 李源惊悚:“十三厘米······五寸钉!” 宋越点头:“这五寸钉出现的频率实在高,若不是小余的草人替身,此时我应当彻底变成了江柳的傀儡肉身。” 李源打了个寒颤:“那五寸钉下去还不要人命?” 宋越道:“齐远死的那天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李源回忆了一会摇了摇头。 宋越便道:“鬼物总爱折磨人,若是这五寸钉是他们亲手钉入的,齐远身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可能什么声音都不发出。” “只有一个可能,这钉子扎入血肉,并没有什么痛感。” 李源后背一阵发凉,有一个古怪的想法开始缓缓凝聚。 宋越直接便说了出来:“五寸钉诅咒恐怕是这个任务的真相之一。” “只是究竟如何,是谁布下的诅咒,施用诅咒的是人是鬼我们一概不知。” 李源搓了搓手,声音都开始结巴了:“宋哥,这个副本咱们还能过得去么?” 宋越答非所问道:“五寸钉是钉棺材的。” “哪儿有棺材,哪儿就有线索。” 李源瞪大眼:“前院!” 宋越点头,他低声道:“你与我一同去看看。” 李源自然应下,他跟上宋越,眼睛瞟了瞟,低声道:“哥,嫂子给咱们看棺材吗?” 这话说完他觉得怪怪的,怎么说得像是嫂子要给他们送葬似的。 宋越瞥了他一眼道:“不给我们看。” 李源顿时道:“哥,那你不怕嫂子不给你进房啊?” 他怂是一回事,但有时又格外嘴炮,尤其是紧张干坏事的时候,嘴巴叭叭叭的停不下来。 但宋越好像认真的想了一下才道:“先斩后奏。” 李源:“宋哥威武!” 是威武,估计到时被嫂子揍的时候也会很萎。 两人走过大厅,这会儿正是下午,还没到饭点,按道理来说谢余应该还没起床。 以前宋越经历其他世界的时候有个疑问,那些nc平日没到出场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一直到谢余这儿他才知道,大概nc们也有中场休息时间吧,比如谢余,就爱睡懒觉或者看看杂书,吃吃零嘴。 小日子舒服得很。 宋越走到那具檀香木棺材前,桐油漆的味道有些刺鼻,黑色棺材像是泥沼中阴恻恻的黑蛇一般蜷缩在阴暗中,棺材上的五寸钉闪着阴翳的寒光,莫名地叫人脊背一凉。 宋越抬眸看向李源,李源立马跑到棺材的另一头,两人一起使力,厚重的棺材板便被挪开了。 李源率先看了眼棺材,顿时整个人脸色一白。 宋越倒是平静,他看着棺材内那具腐烂的尸体,凭着衣物来看,应当是一具男尸。 若棺材内只有一具男尸便也罢了,重点便是那男尸的旁边摆布着一堆稻草小人。 稻草小人一个个都被长而锋锐的五寸钉扎穿,男尸身上腐烂的血水浸透了那些稻草小人,看起来像是一群傀儡恭敬地守卫着主人。 “卧槽好恶心!” 李源脸色苍白,有些忍不住地呕了一下。 味道确实有些冲鼻。 宋越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草人,忽的俯身捻起两个像是刚刚扎好不久的草人。 李源眼神惊恐:“哥,别碰,这要是死亡规则怎么办!” 宋越扭转手中的草人,看到了稻草人背后的两张字条,一张是‘齐远’,一张叫‘夏昭’。 李源咽了咽口水,凑近几步道:“这是什么情况,不会是被诅咒了吧?” 宋越点头,刚想说什么,那棺材中的男尸上凝聚了一股黑雾似的尸气陡然反扑上来,宋越躲闪不及,额头的印堂处被黑气窜入。 江柳趁机占据了宋越的身体,在李源的视线中,宋越向来黑白分明的眼眸陡然变成了一片黑色,像是无底的深渊一般。 他发觉了宋越不对劲的地方,刚想要离开,整个人直接被一股黑色雾气束缚住,江柳慢条斯理地掐住他的脖子,慢慢用力,像是在享受着折磨人的过程。 啪嗒啪嗒,脚步声顿住,谢余走了过来。 李源的眼睛已经充血,整张脸都红了,他看到谢余的时候手无力地提了提,那是求救的姿势。 江柳自然看到了谢余,他眉眼间带着若隐若现的黑丝,像是毒素浸入身体,逐渐腐蚀了一般的模样,乍一看阴森森的,吓人程度单看李源的翻出来的白眼就知道。 江柳声音低哑的对谢余道:“小余怎么来了?” 第223页 脚步停在江柳身前,谢余看着江柳掐着小鸡仔的模样掐着李源,声音很是平淡道:“这不是你的朋友?” 江柳手中收紧,声音都有些微凉:“小余,我可不是那没用的宋越,你这是将我认成别人了?” 谢余茶色剔透的眼睛看着他,右手搭在左手上,无谓道:“还没醒?” 江柳冷声道:“我不是宋越,谢余,我是江柳。” 谢余蓦然笑了,他象牙白的手腕轻轻撩了一下男人的碎发,像是安慰一般懒懒地道:“我知道,但你和宋越就是一个人。” “一个人?” 江柳的嘴角的弧度划大,眼中带着些嘲讽,他狠狠地将李源扔到地上,一把拉过谢余进了内屋。 谢余被狼崽子抵在墙上,人却还是一副慵懒刚睡醒的模样,似乎没有丝毫紧张的模样。 江柳捏住他的下巴,语气阴凉:“你说我和谁是一个人?” 谢余弯唇,红润的唇红艳艳的,看起来气色好极了,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朵即欲盛开的海棠花。 又艳又冷倦。 江柳见不得他这样,像个小钩子似的,欲勾不勾,他稍稍用力地锁住谢余的双手,一条腿撑开了谢余的双腿,他本以为谢余喜欢宋越,应当是会反抗的,但没想到这人宛如一条咸鱼一样任由他摆弄。 舒服了就哼哼一声,不舒服就掐他的腰,整得不像是江柳在惩罚他,倒像是两人在玩什么情趣似的。 江柳气地眼尾泛红,压根没有之前阴冷大boss的一分情态,反倒像是一只得不到心上人承认的小奶狗,委屈得不行。 谢余要是反抗他还好,两人或许就此来一番‘虐恋情深’‘强·制爱’什么的,结果谢余压根不给他机会,火上浇水,愣是给他把火气熄了。 火气熄了,这剩下的,不就只有委屈了。 江柳将头埋在谢余的颈侧,手指捏得很紧,他嗓音嘶哑道:“你之前分明说只喜欢我一个人,如今嫁给我了,就与那宋越相处了那么两天你就移情别恋喜欢是他了?” 谢余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宽松的限制,所以他并不想再和黎阳再来什么虐恋情深的狗血戏码了,结果这人倒好,非得给他这么做。 谢余叹气,手轻轻揉了揉江柳毛茸茸的脑袋:“好了,我当然只喜欢你了。” 就这么哄着吧,还能怎么办? 但是谢余从来不知道自家恋人一向操作风骚,他刚刚说出渣男语录,怀里的江柳就变成了宋越。 好死不死的,宋越眼眶还有些红,看着比江柳更可怜了,他低哑道:“原来你只喜欢他吗?那你之前对我说的都算什么?” 谢余:又是被迫当渣男的一天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余:双倍老婆双倍快乐。 第107章 第八只舔狗9 宋越其实也很好哄, 谢余不需要多说什么,安慰似的亲两下,这人眼睛就亮了。 活似被驯养得乖得不得了的狼狗。 李源在江柳带谢余后趴在地上缓了半天, 他的脖子都被掐紫了, 要不是谢余及时来了, 指不定就直接领盒饭了。 他抹了把伤心的泪, 心知宋越估计是中了邪, 但这也不妨碍他现在把他嫂子看做救世主。 多好的嫂子啊,虽然之前老恐吓他们,但后来又是提醒他们又是救他们的,现在连入邪的宋哥都能制住, 简直让人跪服。 李源心想以后宋哥要真把嫂子给带出来了, 他必须得包个大红包。 * 周礼觉得自从那天参加完那丧事似的婚礼后他整个人就有点不太对劲了。 平日里太容易疲惫了,虽然他以前也会这样, 但也没有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控制不住地栽头就睡的经历。 他这两天洗澡的时候总是掉许多头发, 成把成把的掉, 后脑勺都秃了一块了。 而且还总是会眼花地觉得眼前的界都变得模糊了。 周礼觉得可能是自己压力太大了,但他心里的惶恐不安却丝毫不曾退却。 晚餐时,谢余四人坐在一起吃饭, 谢余面上微暖,带着笑, 看起来结婚后他确实过得开心了许多。 谢余对于夏昭的失踪没有丝毫表示, 就好像这人本身就不存在一般。 赵艺低着头, 一句话也不说,整个人绷得很紧,看起来有些瑟缩。 这样一来,倒是显得李源更讨人喜欢一些了。 李源很会看人脸色, 虽说怂得很,但自谢余救了他,他就不再那么怕了。 一张嘴简直能说出个花来,又是夸宋越和谢余般配,又是捡着跟谢余说宋越在之前的世界的一些小事,谢余听得津津有味,宋越横了李源一眼,竟也默许了。 桌上气氛也不怎么沉默,三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家人似的。 周礼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吃着盘子里的餐食,味同嚼蜡。 他只当是自己没心情吃饭,但却不知道这一幕落到赵艺眼里多么怪异。 周礼吃的是味道很浓的咸菜炒笋,下饭是下饭,但却太咸了,一般来说吃一小口都得吃好几口白米饭来化化味。 周礼却像是毫无意识地不停地吃,一大碟子的咸菜炒笋几乎他一人吃完了。他的表情依旧是内敛且沉默的,看不出来有一丝被齁到的感觉。 这要是一般的时候,别人可能只当他是喜欢吃咸菜炒笋,但赵艺还记得,周礼曾经跟他们说起过不喜欢咸味太重的饭菜,还提起过自己有高血压,吃不了太咸的东西。 第224页 这样一来,周礼便显得更加古怪了。 赵艺低着忍不住问道:“周礼,你今晚怎么吃了这么多咸菜?” 桌上的几人视线都移了过来,周礼一愣,被这么多视线看着叫他不自在极了,他脑子有些犯浑,低声低气道:“我吃着没味道,就多吃了点。” “没味道?” 李源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顺手夹了些咸菜吃了,味道很浓,咸味比起其他的菜式要重很多。 他便道:“哪能没味道,这味道可太浓了,周礼你是不是味觉出问题了啊,之前你不是讲不喜欢吃咸的东西么?” 周礼低着头,眼皮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合上,他也不说话,看起来安静的像是一座雕像。 宋越的眼中浮现了几分探究,随后他发现谢余的视线也落在周礼的身上,握着人的手立马重了一些。 谢余果然重新将视线转移回来了,只是嘴角抿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起来竟有些洞悉的意味。 宋越白皙的颈侧染上几分浅薄的粉色,桌下的手与谢余紧扣着,在众人眼前他一副斯文有礼的模样,在人后倒是另一副面孔,占有欲极强。 谢余也随他,只是在宋越的手背上浅浅地划了几道。 周礼有异。 宋越心中沉静几分,看着周礼眼皮子耷拉,一副苍白老态的模样,心中明白了几分。 这人怕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宋越在吃完饭后特意去找周礼聊天,但周礼的房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他敲了一会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这里的屋子都有一股子陈旧腐朽的味道,不太好闻,宋越首先观察了一下屋内的陈设,倒是没什么变化。 只是周礼像是陡然晕倒在床上的模样。 宋越皱着眉,他试了试周礼的鼻息,很平缓,像是正沉浸在美梦之中。 心跳声也很正常,跳动地安稳,没有一丝不对劲。 宋越试着推了推他,周礼动也不动,要不是他的心脏脉搏都是正常的,简直叫人怀疑这床上的人是一具死尸了。 宋越最后试着掐了会周礼的人中,半晌周礼才醒了过来,看到宋越的时候明显有些惊讶。 中年的男人有些局促,看起来对宋越有些害怕的模样。 宋越问他道:“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周礼低着头道:“总是想睡觉,吃饭也…吃不出味道,头发掉的很多,而且还会出现幻觉。” 宋越眯眼:“什么幻觉。” 周礼忐忑道:“就是稻草人,它们像是成了人类,拿着锤子将别的草人钉在树上。” 宋越手指摩挲了一下:“你最近注意一些,可能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周礼的脸上露出几分崩塌的表情,他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是齐远,是他来报复我了……” “不是我的错……” 宋越见他异常的表现便问道:“齐远不是死了么?” 周礼像是浑身发冷,他牙齿咯咯响:“那个拿着锤子的稻草人身后写着齐远的名字,他说、说因为我当初将东西调换位置了,所以他是被我害死的…” “他要把我也拖下地狱…他不会放过我……” 宋越低声道:“你冷静点,那不关你的事,当时你也不知道事情真相,他只是想将错误怪到你的身上,以此为借口杀人。” “我和李源之前在棺材里找到了齐远的稻草人,如果没猜错,这里的鬼物这么多,应该一大部分都是死去的任务者的异变。” 周礼双手卧得很紧,他看着宋越就像盯着什么救世主一般:“你能救救我吗?” “我就是个卖猪肉的,我这辈子也没干什么坏事,为什么这种事要轮到我的他上,我不要什么金银财宝,也不要什么权力地位,我就想好好活着,怎么就、怎么就这么难。” 宋越沉默着推了推眼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礼平复了一下心情,问宋越:“你是怎么进的这个游戏…我当初要不是得了癌症,当这个游戏是玩笑,也就不会在这里天天提心吊胆了。” 宋越顿了顿,突然发现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他顿时心中涌起几分异样的感觉。 那些记忆像是隔着一层纱,他怎么也看不清。 他抿唇道:“我不知道怎能进的这个游戏。” 周礼的眼神有些惊讶,他道:“应该都是有原因的,否则它不会找上你。” 宋越垂眸,半晌才站起身道:“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宋越走到了谢余的住处,斑驳凉冷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被激起了几分。 他犹豫了一下,才推门进去。 谢余正在睡觉。 男人靠在皮毛摇椅上,整个人都陷在其中,看起来安逸又带着不自觉的温和随意。 谢余无疑是个美人,眉眼如画,皮肤少有瑕疵,那双茶色的眼睛一睁开,整个人就像是一朵正在绽放的玫瑰。 每一处都长在宋越的心上。 宋越慢慢靠近他,每一步,一个世界的记忆就开始苏醒。 那些或狗血的,或动人的故事画卷缓缓展开。 每一个世界都有他,都有谢余。 他记起了主系统,记起了他如何进入这些世界的。 第225页 他叫黎阳,宋越只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黎阳最开始是无意间得到了一个恐怖游戏的系统,这个系统告诉他,它是主系统的分支,与主系统同源,地位在主系统之下,但它不想继续那样枯燥无味的程序生活。 它想变成人。 黎阳就是他选择的宿主。 它需要很多能量,也需要一个全能型的宿主,黎阳当时或许不是最佳选择,但他胜在意志坚定。 所有的宿主中,只有他脱颖而出,即便是火烧,刀砍,水淹,那些超越人类极限的事情,黎阳都抗下了。 他的精神力是系统见过的最强大的人类,奇迹也不过如此。 所以系统绑定了他,彼此签下条约,他们要去最危险的恐怖世界获取能量,得到的力量平分,系统还会允诺他一件事。 黎阳日复一日地做任务,他什么恐怖的场面都见过,那段日子无疑是极度黑暗的。 他不仅要面对各种天灾人祸,百鬼夜行,还需要应对主系统派来捕捉的位面监管者。 可他都抗下来了。 他一直都叫系统关注谢余,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知道谢余竟然被主系统那边绑定了下来。 而他这边的任务也即将收尾,系统问他要什么,他说,他要修复谢余先天性的情感障碍。 系统当时惊讶极了,它问:“只是这样?” 黎阳说:“就是这样。” 系统都骂他脑子有问题,情感障碍是可以通过人类的手段来医治的,哪需要浪费这样的机会? 黎阳说,他一开始愿意绑定系统的原因就只是这一个。 他不希望那样骄傲的谢余去找那些新世纪的医生,常年被关在疗养院内,被当做异类对待。 他不想谢余变成这样。 系统最后骂骂咧咧地帮他办好了。 所以,其实谢余在经历第一个世界的结尾时刻,便已经被治愈了。 他依旧保持那样的状态只是因为还不知道,惯性思维的引导。 否则谢余最后不会给裴树那个吻。 黎阳是个聪明人,他将自己的力量分割成丝丝缕缕,投入谢余所在的世界,像是保护一朵盛开的花儿一般地保护谢余,他让自己成为“病毒”。 黎阳用命换来的力量用来守护谢余。 他没什么可后悔的,他想要的,从来就只有谢余。 黎阳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在他们从来都是双向奔赴。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码字睡着了,感冒药让我直接昏迷嘤嘤嘤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乜俞 10瓶; 感谢老婆嘤 第108章 第八只舔狗10 细长的秒针滴滴答答地走过一圈。 这栋宅子沉浸在黑暗中的时候更像是某种深渊。 鬼怪张牙舞爪地溶于暗色, 阴影像是带着利刃,阴冷的色调充斥着每一处,让这一方天地都显得格外阴郁病态。 时间一点点地走向凌晨的三点。 门外不明的沙沙声再次响起来, 带着令人牙酸的刀片刮在地面上的声音。 如此寂静的情形下, 宋越陡然听到了李源的一声惨叫。 确实是惨叫, 宋越从来没听过李源这么尖利的嗓音, 像是被人用指头塞进喉管的声音。 他的黑沉的眼睛注视着黑夜, 外面雾气朦胧,凝聚的雾色好似也是混沌的暗色,看起来像是一滩毒气。 但李源的声音就在耳畔,他想了想到底还是出了门。 他如今虽然知道自己是黎阳, 但其实还未曾融合江柳的记忆, 属于黎阳的能力无法动用,眼前的迷雾枷锁事件也不曾得到准确的答案。 李源确实与他有些交情, 再加上眼前的僵局必须要有一个打破的人, 他想起自己在上一个世界得到的能力还不曾动用, 心中便稍稍有了几分底气。 那个能力甚至有些像是bug,能够让他得到非人类的力量,但有个极大的致命点, 他必须要被非人类附身,也就意味着, 宋越若是意志不够坚定, 身躯就会被强大的鬼物强夺, 最后走向死亡。 宋越从来就不怕这些,他面上沉稳,直接出了门。 屋外一片静悄悄,宋越夜视能力还不错, 他快步去了李源的屋子,李源的屋子并未关门,他能够看到门外地面上一道刀刃刮出的划痕。 他进了屋,看到李源被一大团的血肉包裹住,看起来恶心极了,那些肉甚至还在颤抖,看起来像是死猪肉一般,有些泛白,还透着猩红的血丝。 而李源整个人被那团血肉吊挂起来,更恶心的是他喉间被塞进一团血肉,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意识模糊,像是下一秒就会死去。 那团肉看着像是想要被李源吃掉,但实际上,李源若当真吞下了这样一团不知是被什么诅咒了的血肉,只怕这人也就剩下一具供人驱使的躯壳了。 宋越握紧了从系统那边兑换来的驱邪刀刃,动作利索地动手将刀划向那滩血肉。 那腥臭的血肉竟像是拥有意识一般的,分裂出一滩手臂一般骨肉拦截了宋越的刀刃。 一刀下去那血肉便被削去了一大块,血液喷涌,源源不断的,泉涌一般的。 宋越身上不免也被沾染上了血迹,他有些厌恶地摘下了眼镜,那双原本温文尔雅的眼像是陡然变了个样。 第226页 锋锐似刀子,整个人的气质甚至都带上了几分阴冷,比那些鬼物的气势还要更强一些。 那滩血肉哆嗦了一下,放下了李源,整滩都向宋越扑来。 更诡异的是那血肉的伤口上缓缓地长出一张荒诞的鬼脸。 那鬼脸血肉模糊,脸上的筋骨都能看得清楚,一双眼珠子是纯然的黑色,诡异又病态,那鬼脸上不停地滴着殷红的血液,滑溜溜的,让人想到古时候的一种酷刑,剥去人皮,叫他们曝光在烈日下,吊在绞刑架上凄惨死去。 宋越轻轻往后退了一步,眼尾瞥见李源躺在地上痛苦咳嗽的模样,还是活着的。 那张鬼脸对着宋越裂开一个恐怖的笑来,它的头缓缓扭向墙上挂着的那个钉着稻草人的闹钟。 凌晨三点。 宋越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心中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谢余曾经提醒过他,两个人不能呆在一间房,晚上睡早一些。 屋子外面的雾气愈发的浓厚了,像是能跟凝成露水一般。 宋越眼前怪诞的鬼物消失得一干二净,一切就像是幻觉一般。 宋越看着屋子外头的雾气缓缓渗入屋内,他手中捏紧,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 李源这会儿也稍微缓过来了,他撑起身子,面色有些白:“宋哥,谢了,我差点就被那玩意吃了。” 宋越戴好眼镜,对李源道:“缓一缓,这个情况不对劲。” 李源慢慢直起身,他干呕了几声,整个人摇摇欲坠,看起来像是被那东西恶心到了。 他眼睛里都被呛出泪花:“咳…怎么了?” 宋越道:“你看看墙上的钟。” 李源有些莫名地看了一眼,半晌他舔了舔干涩的唇道:“宋哥…钟好像停了。” 宋越点头,深邃的眼中带着隐秘的光:“我们可能有危险了。” 李源结结巴巴道:“两人不处一房。” 宋越点头,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整个人光是站着就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 李源也不紧张了,紧张有什么用,除了让脑子更不清醒屁用都没有。 雾气彻底挤入屋内,宋越甚至都看不清眼前的李源,他最后道:“注意情况,小心行事。” 李源刚应了一声,就觉得天地一阵翻转,脑海中一阵轰鸣。 宋越倒是镇定的很,再次睁开眼,他看见的依旧是眼前这个小山村。 只是这个安宁村看上去烟火味很足,村民的表情都很缓和,也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人类聚集的再正常不过的村庄。 而宋越这会儿正站在安宁村的大路上,来来去去的村民都好似看不到他一般的。 他眯了眯眼,心中有了些奇异的想法。 这或许是他们通关的关键,眼前展露的似乎正是关于安宁村的往事。 宋越先去了谢余的那个屋子,粉墙黛瓦,丝毫没有变。 他缓步走了进去,谢余恰好端了几碗看起来令人食欲勃发的菜摆放好。 谢余的表情温和极了,简直像一个正在等待着丈夫归来的小妻子一般。 吱呀,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人赫然是一位病弱的青年。 谢余看到青年便站起身,他一只手搀扶着青年,表情带着一些责怪:“阿柳,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小张没照看着你?” 很明显的,眼前这个病弱的青年正是江柳,也就是谢余所谓的‘先生’。 宋越理智上知道谢余是喜欢自己的,但情感上还是难以遏制的嫉妒。 他隐隐的知道自己与这个江柳似乎也有几分联系,或许江柳也是他的一个寄体。 但是嫉妒哪有什么道理,更何况这个寄体分离出来了,还在他面前‘顶风作案’。 宋越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江柳牵着谢余的手,笑笑道:“没多大事,小张来的路上瞧见了糖葫芦,我就放他去买了。” 谢余便不再多说,只是扶着他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今天做的菜可都是你喜欢吃的。” 江柳抿着苍白雅致的唇,露出一抹宛如夜半花开的温柔笑意:“小余不需要一直迁就我。” 谢余乜了他一眼:“我哪是迁就你,一家人不合该这样?” 眼前这一幕无疑是脉脉温情的。 但是世事无常,若是两人这样一帆风顺的在一起了,安宁村便也不会有这么多诡异的事了。 江柳是村长的长子,只是身体病弱,在村子里没什么说服力,村长也老了,看江柳不看重人,便培养了一个接任的人。 这个接任的人叫做袁殊,是村子里有名的优秀青年。 只是不巧的是,这个袁殊似乎对谢余有些兴趣。 袁殊一开始不敢放肆,毕竟他还要讨好村长,所以即便谢余察觉到这个人对自己格外的热情注意也没有多放在心上。 但是当村长逐渐将权力交给他,袁殊便表露出了对谢余的意思了。 他甚至暗示谢余跟了他才有好日子过。 谢余当然是拒绝了,袁殊也知道谢余喜欢江柳,于是他就开始叫村里自己的人给江柳压力。 江柳有一阵子莫名地被人劝说与谢余分开,一开始是劝说,后来就上升到了侮辱的地步了,那些人骂他病秧子,连狗儿跑的都比他快,他凭什么能娶谢余。 第227页 江柳那阵子阴郁了不少,身上的伤痕更是不少,他一开始不知道袁殊才是主导者,还当他与自己关系甚好,便提起过,希望这个父亲的接任者能管一管。 但是那些人对他的羞辱便更加猛烈了起来,江柳甚至被人踹得跪下,那些人叫他学狗叫,学狗爬,他们日复一日的说他配不上谢余。 江柳没有丝毫办法,小张似乎也与那些人是一伙的,他们甚至威胁他如果敢声张就要把他的父亲,也就是老村长杀了。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江柳过了半年,他瞒着谢余,瞒着村长,伪装着日渐病态的心。 直到有一天他的父亲告诉他,希望将他与谢余的婚礼取消。 原因是袁殊很喜欢谢余。 多么荒谬,就因为他喜欢,江柳就要让出来?他们将自己当成什么,又将谢余当成什么? 江柳当时便对村长说他绝对不会放弃谢余,随后他便去找谢余,却不想恰好撞上了袁殊想要强迫谢余的画面。 火上浇油。 那是江柳第一次这么疯的打人,他甚至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疯了一般的与袁殊缠斗。 结果当然是袁殊更厉害一些,江柳几乎被打的奄奄一息。 袁殊当时威胁他们,并且说明了一切的始末,包括欺辱都是他指使,若是他们试图将今天的事曝光出去,他就会让他们彻底陷入绝境。 但是出乎人意料的事,第二天,江柳死了,死不瞑目。 谢余也是奄奄一息,最后被救了回来。 江柳死的时候手里抓着一只稻草人,那稻草人被五寸钉扎着,草人背后写着两个字,袁殊。 从那时候开始村子就开始出现怪事了。 鬼影重重,所有人都惶惶不安。 袁殊是第一个死的。 他死的很惨,整个人都被碾碎了,像是一只被碾烂的臭虫。 袁殊的桌上摆着一张纸,那上面陈述了自己对江柳与谢余做出的阴毒的事。 他像是要忏悔,却在忏悔的时候被活生生碾碎了,骨头都碎成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今天有点晚,不过应该快要完结辣嚯嚯嚯所以有点偷懒嘤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夭绾绾 4瓶; 抱住好姐姐嘤 第109章 第八只舔狗(完) 袁殊的尸骨里头有一根黑长的五寸钉。 从这时候开始,村子里头许多人便开始陆续死去,村子里头也开始流传着一个恐怖的传说。 江柳回来复仇了。 没人当真见过江柳的鬼魂,但村内的诡事愈发频繁,暴死的鸡鸭,愈发阴暗的天空,夜半涌动的奇异的雾气,以及突兀出现的稻草人。 僵硬的笑脸,像是被人随意画上的符号,可一到夜晚,那些小人仿若活了过来一般,盯着人的目光仿若阴邪的鬼物。 村子的青壮年死去超过十个人的时候,陆婆婆出面来给江柳举办了一个隆重的葬礼。 陆婆婆本身就有些威信,也懂一些鬼神之说,村民们已经被逼到一定的境界,只得求助于陆婆婆。 于是陆婆婆做了一翻法,希望平息江柳的怒火。 江柳当真被引来,他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找一个青年的躯体献给自己,让他和谢余举办阴亲。 陆婆婆当然答应了,事实上不答应也没什么办法了,他们逃也逃不出村子,江柳会一辈子跟着他们。 至此,交易达成,江柳便给了陆婆婆一些提示。 鬼不止他一个,也并非完全由他操控,袁殊也因着怨气成了鬼物,日日彷徨在村庄害人。 村民们想活命就必须颠倒过来,反穿鞋,屋内摆设反着来,门窗不能关,晚上早睡,两人不处一屋。 一开始村民们不信,但陆续被一个满身鬼脸的怪物咬死几人后,大家才依言照做,果真没再出过事。 宋越垂眸想,若是村民晚上不早睡,指不定能发现一个打破僵局的地方。 也就是凌晨三点,阴气最浓烈的时候,时间会静止一段。 因为这个村庄内存在着一个平行空间。 若是现世的人能够找到村庄诡事的根源并彻底拔去这罪恶的根源,一切都会恢复。 所以说江柳说的话其实是半真半假的,他一直都恨着这个村子上的所有人,但他又不想让他们这样简单的死去,所以便想出了这样一番折磨人的方法。 宋越心中的线索愈发明显,他查看了一下系统任务的进度,果然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宋越继续看着事态发展,一切如水花镜月。 他能看到谢余操控稻草人的模样,也看到了那尘封的往事。 谢余和江柳在那一晚一同拿着简单的做好的稻草人,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去了村庄后面的一片树林,他们十指相扣,找到了最大的那棵树。 江柳的表情十分阴郁,但他对着心爱的人却柔和下来,他是想劝谢余回去的,但谢余并不愿意。 谢余只是吻了吻他苍白的唇道:“你不在,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他们是私奔出来的情人,即便知道前路是一片陡峭悬崖,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走到绝境的爱情,像是被碾碎为尘埃的花瓣,馥郁而凋零。 江柳将写着袁殊名字的稻草人用五寸钉扎在树上,他从谢余的手中接过锤子,一下又一下地砸在那钉子上。 第228页 他低垂着头,阴郁而病态道:“袁殊,不得好死,粉身碎骨……” 谢余自他的背后搂住他,像是用自己的体温为他提供勇气与温度。 两人手指交缠,一起将锤头砸在那五寸钉上。 五寸钉的诅咒确实生效了,付出的是谢余和江柳的性命。 但江柳在意识模糊之间另许了一个拥有诅咒力量的愿望。 他愿意被束缚住,也愿意复仇后被收回灵魂,只求他喜欢的小余寿命长久,一生无忧。 江柳的愿望确实被实现了,谢余本该与他一起死去,却因为他而成为了一个非人非鬼超脱生死的另一个存在,甚至拥有了奇异的力量。 宋越垂眸,心中莫名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 他压下感情,继续顺着看下去。 他看到袁殊变成身上满身稻草刀刃的蠕动的像是虫类的怪物,那些鬼脸獠牙嚣张,看起来阴森恶心极了。 浓雾缓缓散开一些,那怪物似乎能跟看到宋越,宋越也终于彻底与江柳的记忆融合在了一起,他成了完整的黎阳。 黎阳看着怪物看到他时阴毒的眼神,他的能力还不能用,主系统还在盯着他,所以他只能使出宋越得到的那个能力。 召唤非人类。 黎阳抿唇笑了一下,似乎什么都知道了。 江柳已经和他融合了,低等的非人类不可能会被召唤,所以…… 被召唤来的必然就是谢余了。 谢余上了黎阳的身的时候还是有些懵的,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跟男朋友蹲一具身体里,这感觉奇妙极了。 谢余不由得用右手抚摸了一下左手,背脊上起了几分鸡皮疙瘩。 兴奋的。 那怪物在谢余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这个世界所有的草人替身都是由他掌控,召唤恶鬼他再熟练不过。 那怪物最后残留的只有星点的血迹,仿若它从未出现过。 浓雾彻底散去,一切都恢复成了原状。 江柳被融合,怨气与诅咒自然消散了,谢余本身便是置身事外,黎阳与谢余一起听到了系统的提醒。 “恭喜宿主通关恐怖世界五寸钉诅咒,目前任务完成度为百分之百,个人贡献度为百分之九十,获得积分……咔,咔,检测到病毒攻陷该世界,系统……即将重启……” “重启…失败。” 谢余眯眼笑了,他对自己的系统道:“这个世界的目标是宋越和江柳。” “咔…咔,宿主回答正确,正在发放积分…病毒侵入系统,系统重启……失败。” 谢余这会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他对黎阳抿嘴笑了笑:“这积分还没发下来呢。” 黎阳牵住他的手道:“主系统的绑定是永久性的,要这个分也没有用,这些都是它的骗局,它只是想骗你给它做事。” “但小鱼如果想要……” 正太音陡然在谢余脑海响起:“恭喜宿主获得100000积分,宿主如果还想要,我一辈子都只给你发放积分。” 谢余勾勾他的小指,笑了,朝阳照在他的侧脸上,温柔地如同梦境:“好啊。” 李源和赵艺这会还有些懵,弄不清情况,李源摸脑袋道:“这什么情况,病毒是啥?” 黎阳并未说实话自己就是病毒的事,他只告诉了两人主系统的骗局,直言可以帮助他们脱离系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这些都只会成为梦境。 李源和赵艺自然是求之不得,一时的欲望叫他们踩入了陷阱,如今能逃离自然是再好不过。 李源反正是知道了,想要什么,还是都得靠自己的努力,异想天开什么的,哪有那种好事。 周礼没有回来,但是大家基本上都明白他是回不来了。 黎阳先将李源和赵艺送走了,他握着谢余的手,一刻也不肯放开。 男人眯眼道:“小鱼,我给你看一些东西。” 谢余点头。 黎阳黑色的眼眸缓缓沉淀,他的手轻轻抬起,谢余顿时看到了来自世界的异像。 天空中出现了无数条银白的丝线,每一条傀儡丝线都连接中天空顶端。 随着黎阳轻轻握手的动作,那些透明的丝线全部都被割裂开来。 机械的世界似乎突然被赋予了不同的色彩,生机重现。 一切的一切都获得了自由生长变化的权利,它们不再是□□控的傀儡,这个世界也脱离了主系统的操纵。 谢余笑道:“你也不怕它来找你。” 黎阳撩了撩身边人缭乱的碎发,动作温柔:“不怕,小世界基本上都存在病毒,它们会割裂主系统的傀儡丝线,没有能量,它就什么也不是了。” 干得漂亮。 谢余眼眸弯弯的说:“那就好,我们回家吧。” 黎阳在重焕生机的世界最后一刻吻住了他的心上人,轻声道:“好,我们回家了。” 回家,然后我们结婚吧。 第110章 黎阳(上) 黎阳和谢余所生活的年代大概是属于未来。 未来的人类并没有拥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但人类凭借着自己的智慧“洗涤”了蓝星,依靠外星球得来的资源重新塑造了自己的家园,延续了蓝星的寿命。 与此同时,人类的代步工具等一系列物品也发生了改变,类人机器人也被广泛应用开。 第229页 这是一个全新的时代,但高考对于华夏人来说依旧是一个重要的改变阶层与生活的途径。 黎阳便是挣扎在其中的一员。 他没有多么有权有势的身家,或者说,他什么也没有。 黎阳是吃社会福利长大的,他是个自小便被遗弃的孩子。 他虽打小聪慧机敏,却也是自卑的,他一直都明白,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像他这样的人,只能努力,再努力一些,才能有机会改变人生。 直到他遇到了谢余。 黎阳和谢余的初遇也没有多么浪漫,甚至于那都算不上什么初遇,因为只有黎阳注意到了谢余…而谢余,或许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登场的,他茶色的眼睛太凉太漠然了,以至于谁都无法进入。 从一开始,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高一开学的时候,谢余无疑是一个聚焦点。 谢家的继承人,有权有钱,面容雅致好看,象牙白的皮肤端看就是打小精心细养出来的。 黎阳当时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他的视力很好,或者说未来的世界人们的视力都非常好,好到他能够看清那个少年飞扬的碎发,像是夏日的汽水升腾起微微甜涩的感觉。 那双茶色的眸子冷冷凉凉的,却偏生要做出微笑的弧度,黎阳能够看到他眼尾的小痣都像是透着一股子压抑的不耐烦。 很好看。 再次见面的时候,黎阳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抬眸便看到了斜前方脊背挺直的少年。 或许气质真的很重要,又或许是谢余太过不同,即便是背影,黎阳也能确定他是谁。 不止是他,还有很多人都在关注着谢余。 这个人像是生来就该得到这些羡慕、喜欢的眼神。 黎阳垂着眼,心情有些发飘地看着眼前刚发的新书。 很快就上课了,他收敛了心神,认真地听课,认真地记笔记,认真地上完整节课。 高中都是一人一桌,下课的时候不少的同学都互相打招呼,气氛看起来十分融洽。 黎阳看起来寡淡漠然,只是他实在长得好看,不是谢余那种精致的好看,而是清俊帅气。 他的眉不浓不淡,恰到好处,少年气很重。 凤眼稍垂,看起来凉薄又好像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情愫。 整张脸带着周身气质给人一种高冷男神的感觉。 但刚下课,他甚至忽略了旁边人打招呼的声音,下意识地看一眼斜前方的谢余。 谢余侧着脸,像是在对着旁边的人笑。 黎阳看不真切,只看到了少年对着光,轮廓被描摹地温柔又异常美丽。 可他茶色的眼睛始终没有丝毫波澜,少年像是被束缚住的傀儡,一举一动皆是被困在什么之中。 黎阳其实并不想关注他——有什么好关注的,以他和谢余的性格及身份其实一年到头根本无话可说,或许脸熟都混不到。 但他就是克制不住地观察谢余,一但下课就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挪过去。 他只当是因为谢余长相好看,天然地具有吸引力,也可能是谢余表现出的十分隐晦却奇异的缺陷。 黎阳是个敏感的人,他很轻易地就能发现谢余与旁人的格格不入,毕竟人无完人,世上哪里会有十全十美的人。 但是这样的关注很容易就会成为一种习惯。 习惯是一种难以戒除的毒品。 比如黎阳会在出神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写出谢余的名字,又或是用蹩脚的素描技术描摹出谢余眼尾那颗浅红的痣。 他心中会想,真好看啊。 那欣赏的口吻,或许是在日复一日之中,慢慢变了调。 黎阳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变态,在阴暗之中注视着那个小王子。 只要是谢余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就像是磕多了布洛芬一般,如何狠掐手臂都没有分毫疼痛的感觉。 大脑的神经中枢没办法控制住那双眼睛的视线,或许还顺带给他的心脏下达了一个指令。 为他跳动。 这样的暗恋几乎持续了半年,黎阳从没想过表白,他知道谢余根本不会接受他。 就像玫瑰会低下头颅看一眼脚下的淤泥吗? 黎阳只是个一无所有的暗恋者,还敢奢求什么? 一直到有一天,班主任将他调到了谢余的后面。 因为座位是按照成绩排序的,谢余第一,他第二。 多么像梦中出现的场景,对吗? 黎阳紧张得面部僵硬,他脑海中无数次浮现与谢余的第一次对话。 于是他鼓起勇气,磕磕绊绊道:“…你好。” 谢余像是有些惊讶,旋即红润的唇弯起一小点弧度,有礼貌的、疏离地道:“你好同学。” 黎阳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甚至于有些木讷地垂下头。 他想他是有些沮丧的。 暗恋的对象明显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那样的表情像是面对一个新转来的同学一般。 黎阳实在不是个多会说话的人,他坐在谢余的后面,依然是每天地看着谢余,只是动作幅度要更小一些。 因为不能被发现。 会成为困扰吧,他想。 两人前后桌的几个月下来,黎阳与谢余几乎没说过几句话,说的最多的无非是“早上好”“作业传一下”云云。 第230页 比同学要稍稍亲近一些,比朋友疏远一些。 转机是在那一年的圣诞节,黎阳鼓起勇气送了谢余一个苹果。 苹果的盒子是他自己制作的,上面画着好看的图案,满满的都是心意与爱恋。 盒子里面还摆着一张精致的素描人物图,是谢余本人。 谢余收到的时候明显有些惊讶,他看着黎阳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些困惑。 谢余问他:“你什么时候画的?” 黎阳的耳垂上染着几分粉意,声音勉强压住道:“就…随手画的,圣诞节,想送给朋友一个比较有意义的礼物。” 谢余茶色的眼睛弯起,眼尾稍稍翘起一点:“谢谢。” 谢余很认真地拿起一盒巧克力给他,算作回赠。 黎阳抿唇笑了,虽然这盒巧克力很有可能是谢余的什么爱慕者送的。 但是算起来,他是唯一得到谢余回礼的人。 自此来,谢余和黎阳的话似乎多了一些。 黎阳甚至要到了谢余的手机号。 两人似乎发展成了好朋友,但越是靠近,黎阳越是能感觉到谢余不对劲的地方。 谢余的情绪表露的偶尔会有些奇怪,像是填空题填错了位置。 黎阳只是默默记在心中,并不会问什么出格的问题。 相安无事到学期结束,谢余转校了。 黎阳打电话也打不通,失魂落魄之余,听到旁人聊天,说,那样的大少爷不过是来这个普通学校考察一下的,据说还是自己要求的,回头还得回到原本的神坛上。 所以,这样的交集也不过是夜空自燃的星辰,转瞬即逝。 黎阳黯然地想。 第111章 黎阳(下) 谢余的离开太过急促,像是毫无道理便被摧毁的城堡。 黎阳怔怔地看着空了的座位,心脏像是也随之而空下来一块。 习惯被打破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 至少黎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无法忽视那怪异的感觉。 有些酸涩的、难过的感觉。 他想,自己在那人心中应该只是再普通不过朋友。 毕竟那样的朋友谢余有太多了,他总是会端着完美的笑容去面对同学或者追求者。 谢余就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斯文白莲花,克制有礼,优雅清俊,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所以他被丢下…也再正常不过。 黎阳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但或许是自小的经历,他总有股执拗劲儿。 他想变得优秀,想成为谢余眼中最独特的存在,而不是那种随时可以抛开的存在。 但到底是还是个少年,即便他早熟,却依旧无法克制住心中的念想。 黎阳的手机中存着两张谢余的照片,一张是谢余对着他笑,手中捧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眉眼飞扬,乌黑的碎发停顿在半空中,眉眼艳丽好看,像是最秾艳的油画。 另一张只是一个少年挺直的腰背,校服有些宽松,或许是角度的原因,那一截细腰在镜中显得格外出挑。 这是个只需一眼便能够叫人沉迷的人。 黎阳将照片打印了出来,做成了很大的海报,就贴在自己那狭小的卧室墙壁上。 日日夜夜,他虔诚地像是神明的信徒。 那种感觉太过隐秘了,像是日光之下的阴影,又好像谢余就在他身边,日日夜夜伴随着他。 黎阳知道自己大概是有点毛病,若是换作旁人,指不定早就放下了,哪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无比关注谢家的消息,甚至专门去买关于谢余的杂志,照片上的少年眉眼淡漠,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像是隔着山海雾气般地看过来。 黎阳像是一个隐秘的收集癖,收集关于谢余的一切物品。 也正因为这样的关注,黎阳愈发能发现谢余异常的地方。 比如采访中,谢余的笑容与谢父如出一辙,但如果心细的人便会发现一些异常。 谢余的笑容就像是一种高级的模仿,在某些镜头的捕捉中,谢余真实的反应其实更偏向于无表情的状态。 冷漠的、置身事外的,像是冰冷的雪覆盖了天地一般的。 黎阳却只觉得自己像是透过那人一丝不苟的外壳,看到了隐约露出的冰山一角。 很可耻的,他居然会觉得欢喜。 但是当时间沉淀下来,那些恍惚的心思愈发明确后,他又会心疼。 少年的爱慕纯挚,只希望喜欢的人无忧欢快,永远不会被任何黑暗侵蚀。 高三毕业后,黎阳在一家咖啡店打工。 这是他再次遇到谢余的地方,时光流转,谢余穿着雾霾蓝的针织衫,修长的腿随意的架起,慵懒随性。 还是如记忆中一般的好看,只是多了些沉静的姿态。 谢余并未认出他,黎阳稳稳地将一杯咖啡送到他的面前,声音凉静平稳,好像真的不认识一般的道:“您的咖啡,有些烫,请慢用。” 谢余抬眼只随意看了他一眼,微笑:“谢谢。” 黎阳心中微撞,奇怪的感觉涌来,像是怀中揣着一只兔子一般,不停地躁动。 是缘分吧,或许。 他垂着眼给其他客人上桌,余光却控制不住地飘忽。 黎阳高大而帅气,穿着黑色的店员服,更显出几分好身材来。 不少的客人都是冲着他来的,问他要联系方式的人不在少数。 第231页 黎阳恍惚地回神,对着眼前的向他要联系方式的客人微笑道:“抱歉,这并不符合规矩。” 黎阳一整个暑假都在咖啡厅打工,谢余似乎是这里的常客,时间久了,两人偶尔竟也能聊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 谢余浅笑着问他为什么从来不给客人联系方式,店内并没有这样的规矩。 黎阳为他在咖啡里加了两颗方糖,拿起汤匙搅均,不紧不慢地道:“那么您想要吗?” 谢余没有回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黎阳看得出来,他似乎在观察自己的反应。 于是他继续道:“如果是您,那么我愿意给。” 无非是喜欢与不喜欢罢了。 谢余最后还是没有加他的联系方式。 黎阳其实心中明白,也不曾抱有多大的希望。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谢余已经将他忘记了。 其实这才是正常的,毕竟谁会去特意记住一个对自己来说无关紧要的人。 快要开学的时候,谢余便不怎么来咖啡厅了,黎阳是在辞去工作的时候遇到的系统。 真实的世界没有多少戏剧化,像是自然而然的,一道声音在他的意识中响了起来。 黎阳没有听系统说太多,他只记住了能够实现愿望。 任何愿望。 有一瞬间他是心动的,他最想要什么?无非是谢余对他的喜欢。 但若当真许了这样的愿望,他都看不起自己,太过卑劣。 喜欢一个人,应当是去表露出来,去示好,去用心,去证明自己值得。 黎阳接受了系统的考验。 时间静止,他进入了异度的空间。 系统告诉他,这个试炼一来是为了试炼他们的意志,二来便是为了锻炼灵魂的强度。 毕竟那些任务世界都是些恐怖的存在,没有很好的抗压能力,基本上就可以被排除了。 黎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了,只记得百针扎心的感觉,密密麻麻的刺痛,几欲叫人掏心挠肝。 字面意思上的掏心挠肝。 意识模糊之间,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幻境。 有人蹲下来轻轻抚了抚他汗湿的面庞,怜悯道:“真是可怜。” 他心口一松,手指微动,像是想抓住什么一般。 黎阳没想到自己会是最后熬过来的人。 但这远远只是一个开始。 第一个恐怖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惊险。 黎阳之前也不过是一个学生,最多就是他脑子足够清醒,拳头练得够硬。 他不怕什么鬼物,可偏偏,那河中鬼却是以幻术迷心智。 当“谢余”出现的那一刻,黎阳真的萌生了留下的冲动。 那几乎就是他幻想的模样,谢余坐在两人的小家里,侧头对他道:“愣着做什么?” 阳光落在心上人的眉心,落在他的心尖上。 黎阳是九死一生逃出去的,到底还是系统帮了他。 黎阳是自己勘破幻境的,谁也不知道亲手撕开那蒙蔽人思绪的幻境时他是什么心情。 第一个世界结束后,黎阳明显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开始学会如何真切地收敛自己的心绪,如何抛弃不该留有的情绪。 如何压下心底的念想,如何成为一个完美的足够叫谢余将眼神放在他的身上的人。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生与死的碰撞依旧在不停的上演。 白日他是处事完美的,在旁人眼中十全十美男神人物,夜晚,他踱步在恐怖的阴影中,转换着猎人与猎物的身份。 黎阳没想到的是,大三的时候,谢余会作为交换生来到他们的学校。 他是前来接待的人。 黎阳面上带着笑意,与对待旁人一般的姿态对谢余道:“欢迎来我们学校考察。” 谢余弯唇对他笑,眼中的疏远陌生一片清晰。 第三次见面,依旧是以陌生人的姿态。 黎阳却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心绪浮动了,他的清楚的明白,如果要在这个人的眼中留下自己的痕迹,光是默默暗恋,慢慢靠近根本没有用。 所以他选择了勾引。 与那种轻浮的勾引完全不同,黎阳制造了一些不小不大的巧合,漫不经心地手背相触,帮助谢余解决一些初来乍到的问题。 自然而然的,谢余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学校与他的关系最好。 于是黎阳再次自然而然地表露出一些暗示的意思,比如在谢余收到情书的时候失手打碎杯子,或者是旁人邀请谢余的时候漫不经心又不带什么明显意味地将人的兴趣转移到自己的心上。 两人相处时暧昧浮动,谢余其实并不能真切的感觉到,或许是怀疑过的,但黎阳却从不表明出来,他只是抿唇笑,风光霁月,好像两人只是正经的君子之交。 黎阳经历的恐怖世界多了,血腥与伪装早已深入他的灵魂。 暴戾在他的血液中种下了隐秘的因子。 在很多时候,他遇到失去控制的事情只想用拳头去解决,或者是解剖刀、剔骨刀。 谁也不知道,这样一位斯文有礼,如同冰山雪莲的人已经被黑暗同化,深陷深渊,无法自拔。 黎阳清醒自己的变化,但令人放心的是,在谢余的身边,他永远不需要担心自己失去控制。 谢余是束缚着他的人性锁链,他的爱与希望全部维系在这人的身上。 第232页 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 谢余主动追求他的时候是黎阳的病最严重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充斥着猩红的不详。 黎阳到底怕自己控制不住,所以他拒绝了。 但令他心中滋生另外想法的是谢余的坚持。 或许谢余只是想谈一个恋爱,只是将他当做一个观察的对象。 但没关系,只是这样就足够叫他欢喜了。 黎阳后来将获得的力量全部分化散入小世界其实也是有一定的思量,那些力量中充斥着暴戾的因子,若是他一直留着,总有一日会控制不住,害人害己。 这也就是为什么谢余遇到的那些目标都有一定的缺陷,偏执,暴力,血腥,凉薄,自私,病态。 黎阳其实也没想到谢余会发现,并且一本正经地与他谈起恋爱。 他以为还需要等很久,还需要慢慢去追逐,但谢余这个人从原本的意义上对于他来说大概就是唯一的光明。 谢余接受了他,是在漫长的世界中只有他一个人的陪伴才滋生的依赖? 黎阳不知道,即便他现在与谢余结婚了。 一直到两人结婚的一周年谢余才压在他的耳边亲手解开他身上所有的束缚。 “其实我一直都记得你,高中记得,咖啡厅记得,大学也记得。” “因为是你,我才想谈恋爱。” “因为是你,我才会去选择依赖。” 也许从一开始,那个患有情感障碍的少年便对他抱有奇异的,不该出现的喜爱与注意。 之所以装作忘记,不过是为了掩盖那不自然跳动的心脏。 谢家教给谢余的一直都是克制,守礼,家族至上。 若是在谢余羽翼未满时露出黎阳这个唯一的弱点,一切都会走向未知。 这些黎阳后来也都明白了。 每个人的世界从混沌的开始或许都是昏暗的,黑暗永远追逐光明,所以黎阳追求他唯一的太阳,一直到太阳扎根在他的世界,成为他唯一的羁绊。 对于谢余来说,应当也是如此的罢。 第112章 温润深情小公子番外 裴树是个很高冷,同时又一板一眼的家伙,从小就被调侃有霸总的感觉。 他打小长相就出奇的好看,属于那种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好看。 裴树性格冷淡靠谱,在一群小萝卜头里面也是最受欢迎的,但是他像是对谁也不感兴趣一般的,简直叫人怀疑是不是得了什么疾病。 裴圆圆尤其觉得她哥有病,她属于近距离接触裴树的那一类倒霉鬼,裴树在她的眼里可没那层光环,所以她尤其能感觉到她哥那几乎变态的管控力以及兵不血刃的能力,可叫她吃了不少血亏。 裴圆圆本来觉得她哥估计这辈子都找不到老婆了,毕竟就这样子哪个好姑娘好小伙儿肯跟他搭伙过日子? 冷冷淡淡的跟天上的仙儿似的,老干部一样的生活,定时定点的行为,以及半天吱不出一声的性子简直能憋死个人。 就不说裴树的这些缺点了,裴树本身就跟爱啊什么欲望的完全不搭边儿。 初中人家小姑娘给他送情书,他倒好,不但拒绝了,还问人家小姑娘xx公式是什么,背不出来他就要跟人老师打报告。 简直有毒,这哪个正常人顶得住? 高中他倒是不跟老师打报告,就是拒绝人的方式更离谱了点,裴圆圆现在还记得她那神仙老哥的说辞。 “人生规划是什么?化学课本第五十六页第三句话是什么?语文课本第二十五页第二段第一句话是什么?现在对高考抱有多少分的希望?q大b大能随意挑着上吗?你父母知道你现在跟人表白吗?原路返回吧弟弟。” 裴圆圆当场懵逼,当然懵逼的不止她,还有一众的同学。 至此裴树一举在高中部成名,数年后还飘荡着他的传说。 所以外表看着斯文禁欲,实际上狗的不行的裴树喜欢上室友谢余的时候实在叫人看不出来。 裴树一开始其实和舍友的关系都是一般般的,只能说是口头交道,一开始甚至还对谢余表示出几分的嫌弃。 因为谢余实在是太舔江意远了。 真正跟谢余打交道的是在一次学校内举办的辩论赛上。 裴树是正方一位,谢余是反方一位,当时战况激烈,双方都吵的不可开交,就在裴树以一种绝对自信的优势结束最后辩论,却被谢余条理清晰地一点一点地打回去。 时间到的时候,正方沉默了,居然一个人都反驳不了谢余的观点,强词夺理都显得无耻。 至此裴树算是彻底记住了谢余。 或许是因为这个人叫他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抛开偏见看谢余,其实就能发现谢余其人机器都是夸奖了。 于是裴树开始不自觉的观察谢余。 都说喜欢一个人是从关注开始,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裴树将注意力放到谢余身上后就发现了从前不曾发现的许许多多关于谢余的细节。 比如这人的眼尾有一颗很好看的浅红色小痣,生气的时候那小痣会亮一些,漂亮的煞人。 比如谢余的性格温润随和,无论跟谁都能聊到一起,所有跟他接触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凝在他的身上。 比如和谢余慢慢熟了后,这人对他弯弯桃花眼的时候,那眼中的浅色如同琉璃一般的好看,叫人心动。 第233页 不对,应该说,叫他心动。 裴树这人本来就闷骚的很,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很明显的表现出来。 所以他自诩是朋友关系,为谢余在图书馆占位子,给谢余带早中晚餐,过年过节送一些看不清意义的小礼物,帮谢余解决一些小问题,专业上的疑惑等等。 但是叫裴树气的肝疼的就是谢余对江意远的喜欢,他给谢余占位子,谢余让他帮忙给江意远也多占一个,所以自习有很大一部分变成了三人行,好在江意远很多时候都不过来,倒是让他难得地享受跟谢余相处的日子。 裴圆圆知道裴树喜欢谢余的原因很简单,喜欢一个人真的没法掩盖住。 裴树看着谢余的眼睛都在发光,那眼珠子几乎都钉在谢余的身上,真不是裴圆圆夸张的说的。 一开始裴圆圆还当是自己看错了,结果有一次她看到她那闷骚老哥的手机壳后边居然有一张照片,正是谢余的,而且专业书的空白页也有不少书写的印子。 无疑例外,都是谢余,谢余。 裴圆圆当时真的兴奋了,女人都是侦探,她心想自己这哥哥可算是开窍了,但是为了确定,她还是去问了。 得到的是裴树意味不明的话。 裴圆圆已经记不清裴树当时说的什么了,只记得她哥当时表情有些微妙,大概意思就是谢余以后肯定是你嫂子。 她当时就想,她哥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等着被打脸吧。 裴树果然被打脸了,他不止追不到谢余,甚至都不敢跟人说自己喜欢他。 一开始裴圆圆还幸灾乐祸,后来她都可怜她哥。 这么个仙儿为了一个人宁愿下凡,去厨房亲手做面,为一个人的生日礼物绞尽心思地想,就算自己成了个永远没有姓名的存在都没关系。 裴圆圆认识谢余,那当真是个神仙人物,如果说她哥冷淡禁欲,那么谢余就是最讨人喜欢的温润如玉的少年,一举一动,就连一个笑容都能叫人回味。 只可惜瞎了眼,喜欢江意远那个死直男。 裴树后来是主动离开的江城,不止是父母的要求,还是因为谢余跟江意远在一起了。 那几年的裴树就像是工作狂,不肯留出时间休息,整个人忙的像陀螺,连父母都劝他不用那么拼命。 一直到裴树回了江城,就像是收敛起了一身的的刺,在谢余的面前,他只是个不善言辞的、心肠、性格极好的朋友。 裴圆圆当时就想,能叫她哥惦记这么久,确实是真爱了。 后来谢余与江意远分手似乎是意料之中的是,裴树也终于有机会和谢余在一起了。 那阵子裴树的高兴几乎是写在脸上。 就连她晚上过了十二点回家她哥都不会骂她,更不用说她嫂子还疼她,裴圆圆难得地享受了好一段美妙的时光。 一直到后来谢余在订婚典礼上消失了……裴圆圆眨眨眼睛,有些困惑地想了想,不对啊,她之前在想什么呢,谢余是谁?她明明从小到大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还有,裴树又是谁? 她明明自小到大都是独生女,什么时候有了位哥哥? 不再多想,她抓抓头发,将这些奇异的思绪彻底丢下。 书架上属于裴树的书籍与一切的记录都在悄然消失。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到底还是留不住。 比如谢余和裴树。 第113章 修真界白月光番外 谢元白是在雪域碰到谢余的。 他本意是要寻寒魄来做剑材,将将收了那寒魄便遇到了那孩子。 那时的谢元白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在寒风中看着甚至有些单薄,却又有一种天成的风流气度,背脊挺得很直,像是铮然的一把琴。 而那年幼的孩子只是被人随意地裹起来放在雪地中,一张小脸冻的通红,白中透粉,茶色的眸子闪着水光,偏生一声也不出,看起来可怜极了。 谢元白修为已经到达一定的境界,只几步便感觉到了孩子微弱的几乎快要消失的呼吸。 茫茫雪地中,天色灰白,几乎与雪域连成一线,叫人看着便难受。 谢元白恍然想起师尊同他说起的话,因果缘分,遇即顺势。 或许是小孩当时看起来太乖了,一点都没有同龄孩子的懵懂胡闹,鬼使神差的,谢元白将那孩子抱了起来。 手中灵气运转为孩子温暖身躯,于是那白润的小团子便对着他笑了,孩子的笑容天真无邪,像是一块雕琢好的白玉,谢元白的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只一下。 他知道,他心软了。 谢元白将那孩子带回了无相宗,不少人都惊讶得很,和玉仙尊向来是个冷清的性子,没想到竟也会这般突发善心。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谢余是谢元白亲手养大的。 和玉峰的杂役很少,谢元白并不喜欢被人搅了清净,所以谢余的一切基本上都是由他亲自经手的。 谢元白就像是一个新手爸爸一般,有时候为谢余换尿布便会驱使拎着孩子来换,小小的团子睁着那双葡萄似的大眼,咯咯地对他笑,当然有时候他被弄疼了,也会哇哇大哭,委屈巴巴的,整个小巧的眼眶都能被哭红。 谢元白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心疼,动作边更轻柔细致了些。 一开始他用灵气为孩子洗澡、喂食、换尿布,后来是他亲手抱着孩子哄,喂。 第234页 那是一种别样的感觉,怀中这个小小的生命完全依赖于自己,即便与自己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但两人之间像是产生了某种不可磨灭的亲密联系。 谢元白在收养谢余之前的日子是寡淡而枯燥的,他每天做的事情是修炼,闭关,修炼。 那颗心平静地宛如一滩死水,面对众人的恭维崇拜,他垂眸不多做理会,有几分真、几分假也不去理会。 养了小团子之后,他的生命像是苍白的黑白画中陡然注入的色彩。 谢余的什么举动他都会感兴趣地观察,小团子的什么要求他都想去满足他。 谢余在两岁半多的时候已经会睁着眼睛对谢元白表示牵手手了,谢元白凑近他,那白玉的小团子就会在他的脸上印下一个湿答答的带着奶香的吻。 谢元白心中便会滋生另一种满足感,他对小团子的未来都开启了展望,像是一位真正的老父亲。 他会想谢余第一次修炼的时候他该去注意什么,谢余的第一把剑用哪一种灵剑最好,谢余以后长大了,会长成什么模样呢? 和孩子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都叫谢元白柔下心肠。 修真界的时间过得当真很快,谢元白只觉得过了那么一小段的时间,谢余就长大了。 七岁的孩子已经可以去开灵脉,去修炼了。 开灵脉修炼对孩子来说确实是一件很苦的事情,小小的谢余被谢元白宠得甚至有些娇气,所以闹着不肯修炼。 那是谢元白第一次对谢余发火,表情冷得像是掺杂了冰渣子,他垂眸对孩子道:“谢余,你若不修炼,便别说是我的徒弟。”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一步都未停过,任凭谢余如何哭闹都冷若冰霜。 谢元白半月都不曾去看谢余一眼,其实几天就足够了,谢元白不知道,孩子在漫长的等待中,心中已然滋生了另一种情绪。 比如说恐惧,比如说被抛弃的感觉。 谢余将这种感觉刻入骨中,如果不听师尊的话,师尊就不会理他,要与他断绝关系。 谢余是个早慧的孩子,从那时开始,便有了日后温润懂礼的青年的雏形了。 面对谢元白的教导,他不再敢嬉笑玩闹,也不敢撒娇求饶,只是默默地去顺着谢元白的话去做,努力做到最好。 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师尊丢掉。 这样的情绪从一开始便是错误的,而谢元白却没有发现,两个人的路已经歪曲着搅和在一起了。 谢余的幼年陪伴者是谢元白,于是谢余对谢元白几乎有纯然的信任与亲近,少年情愫萌芽之时,身边便只有谢元白一个优秀到极致的人物,他如何能控制自己的心去不爱慕谢元白? 更不用提,谢元白的温柔是只对着他的,这种分别的对待,也叫他产生了别样的喜悦。 师尊或许也是喜欢他的呢? 阴影中萌发的种子生长的速度尤其快,快到谢余成为一个优秀的青年时,那情愫早已成了参天大树。 可他不敢将那隐秘的感情告诉师尊,他甚至不敢告诉任何人。 因为谢元白对他只有师徒之情。 谢元白发现谢余的心思是在一个午后,谢余第一次大胆的偷亲了他。 像只小仓鼠,悄悄地挪移过来,少年身上清甜冷冽的气息覆盖而上。 触感温凉,像是一片羽毛一般轻轻扫过。 谢元白当时便僵硬了身体,半晌不曾动作。 等谢余离开后,他才恍然地睁开眼。 这件事对于谢元白来说无疑是冲击极大的,那一瞬间他分明是能躲开的,可不知到底是出于什么思考,他竟一动也不动。 谢元白心中想着谢余欺师灭祖,不敬师尊,可或许是从这时候开始便不再将谢余只当做一个孩子、一个小徒弟了。 因果循环,一切都脱了轨。 从那时候开始,谢元白便开始有意无意地疏离谢余,有意无意地与谢余说教师徒之道。 两人也不再是日日相见,关系像是雪山终于崩塌,谢余也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他宛如不曾被上色的花儿,形状美好,却毫无声息。 两人的关系开始不冷不淡,或者说是愈发冷淡。 谢元白疏冷远离,谢余不敢靠近,像是一层隔膜,彻底将两人割开。 宁嘉玉其实只是一个爆发出来的点。 谢元白从来不敢承认,他看到谢余的幻境之时,心中按耐不住涌上的异样情绪。 可他偏生又要压制。 像是老天与他作对,那些复杂的情绪,紊乱的情愫,全都应在了转世的谢玦身上。 谢玦对谢余一见钟情。 谢玦对谢余百般爱慕。 谢玦愿意为谢余放弃江山基业。 谢玦的谢元白藏在心底的,对谢余不能明说的欲望。 或许天道本身便是有所轮回,谢元白终于敢承认自己的因果论有误时,谢余却不喜欢他了。 谢余向他认错,谢余说对他再无分毫想法,谢余说,他喜欢的是那个死去的谢玦。 可笑吗? 他居然要去嫉妒一个自己的替身,他居然要去嫉妒另一个自己。 有缘无分,有缘无分。 分明他们一开始便遇上了,缘何有缘无分? 谢元白此生从不曾尝过后悔的情绪,可谢余却叫他尝了个遍。 第235页 那个由他庇护长大的青年失去了一切的记忆,像是一张白纸被旁人拥入怀中。 他怎么甘心,怎么甘心? 堕魔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他本身便也受够了所谓正道的束缚,不如只做自我。 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谢余对他的恐惧,对他的抗拒,每一分一秒都是一场折磨。 一直到谢元白恍恍惚惚坠入世界混沌之中,他才恍然地想,他该明白的,他应该去追逐。 骨子里一股奇异的能量在发酵抽离,直到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第114章 被群狼环伺的丞相番外 第115章 风流花心钢琴家番外 崔白溪是绘画界冉冉而起的新星。 他是导师的关门徒弟,也是师兄弟中天赋最为出彩的一个。 崔白溪打小就是众人眼中的天才,成绩极好,长相极佳,尤其是那天马行空的画术,灵气逼人。 可以说,在父母及众人的追捧之下,他的性格高傲甚至是有些自大的。 直到他碰上了谢余,另一个在艺术领域与他有着同样被追捧天资的钢琴家。 崔白溪曾见过谢余,在电视上,在那些海报上,甚至是在一些路边卖的明信片上。 谢余吸引众人的不只是他身上的光环,还有他那海妖似的美貌与花心滥情的事迹。 崔白溪开始对他是不屑的,谢余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个顶着艺术名称的花花公子,与那些纨绔又有什么不同? 甚至于他听旁人将他与谢余做对比或是放在一起都嫌恶心,他高傲自大,盲目地相信那些报纸新闻上对那人的批判。 所以当他应邀来到格里芬艺术学院当教授时第一次碰见谢余的时候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戴着白色的丝绸手套的青年漫步在阳光下,步调漫不经心,他额前的少些刘海被微风轻轻卷起,金色的光芒吻着他的侧脸,浓密纤长的睫毛落下一片温润的剪影,青年灿烂的像是自太阳中走来的阿波罗。 崔白溪恍惚间想,缪斯与神明大概也不过如此。 谢余狭长的桃花眸似是无意地扫过他,眼尾那颗浅红的小痣宛如一尾小勾子,撩拨得人心底酥麻。 钢琴家如同带着全世界的光芒路过他的世界,以至于崔白溪在他离开的之后才能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个什么蠢样子。 他心底是有些羞恼的,可总又能滋生一些莫须有的情绪。 就比如,两人分明都是这样优秀的人,那家伙怎么能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崔白溪不信他不认识自己,两人被多次对比,琴键之光与画坛之光的c可是时常被热议的。 崔白溪压下心底的思绪,去了格里芬艺术学院校长的办公室。 他是第一天来报道,自然要去一趟校长办公室报备一下。 于是,画家与钢琴家的第二次会面便又达成了。 崔白溪不可否认对方的魅力,那人带笑的眸子漂亮得叫他甚至是有些慌乱的挪开了眸子。 “你好,我是格里芬的新的钢琴教师谢余。” 谢余的声音不急不缓,从容的透露着主人的自信与散漫。 这个男人似乎总是知道如何最大程度地展示自己的魅力。 崔白溪动了动喉结,抬眸看了眼谢余,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右手握了上去:“我是新的画室老师,很荣幸见到您。” 其实这句话的‘您’只是个对人稍为尊敬的称呼罢了,崔白溪受到的教育叫他对一些高光人物较为尊敬。 谢余与他站在同一水平线,勉强也算是高光人物了。 但谢余的表现却叫他出乎意料,男人那散漫的态度收敛了几分,茶色的眸子亮了亮,玫瑰似的唇弯起:“崔老师客气了。” 那语气与神态,似乎有几分对着他的郑重。 这般的姿态忍不住叫人生出几分多余的绮念。 譬如最寻常的,我是否吸引住他的目光了? 之前便说过,人们总是容易被人的外表欺骗,长相昳丽的家伙总是能叫人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个脆弱漂亮的美人。 事实上玫瑰自然也能够吃人。 那花心的钢琴家宛如一株艳丽的红玫瑰,总有人会想着,自己是否能成为玫瑰的挚爱,成为最后一个摘下玫瑰的人? 事实上若是玫瑰这般简单便能够被攀折下来,那便也失去了它拥有那层勾人的浮世光华。 更何况,谢余对每一任情人哪个不上心? 但上心是一回事,他抛弃分手的时候面对那些人的哭闹可是分毫不曾软下心肠。 这是一株钢铁玫瑰。 崔白溪不是什么简简单单就被冲昏头脑的家伙,谢余虽然极符合他缪斯的标准,但说到底两人不是一路人。 所以谁也没想到,谢余居然自那日后就开始追求崔白溪了。 崔白溪其实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但是面对谢余为他取各种画室用品,送他各种礼物,对他各种不远不近的撩拨完全没法抗拒。 其实这也是谢余的高明之处,若是一开始便表白,被拒绝的可能性自然很高。 毕竟崔白溪本质上也是个天之骄子,光用外貌来勾搭未免也太过俗气。 所以谢余便不远不近地撩拨人一下,不显得殷勤,反倒多了几分若即若离的感觉。 谢余明显是对崔白溪下了功夫的,送的画笔颜料都是顶级的,更不要提一个钢琴家为什么日日关注那些高端画展。 第236页 他摸清了崔白溪的对画类的爱好,特意送了许多令人无法拒绝的画。 谢余甚至还摸清了他喜欢什么吃食,吃饭的一些小习惯,咖啡只加一块方糖,一切细微的小事都牢牢记在心上。 这般的做法不像那个高高在上的钢琴家,反倒是多了几分烟火味,这样的反差极容易叫人心动。 你想一想,一个神明愿意为了你而染上人间的烟火,为了你而甘愿去注意一些小到你自己都不甚在意的小事。 你会毫无所动吗? 崔白溪最后还是栽倒在谢余这株钢铁玫瑰的身边。 心甘情愿。 不是他丝毫不在意谢余众多的前任,而是谢余表现得太过痴情,叫他潜意识认为,谢余真的非常非常爱他,爱到甚至愿意矮他一头的感觉。 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热恋期自然是无比和谐的,更不用提谢余在床上的另一番风情,崔白溪几乎没法拒绝他。 一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一日,谢余喝醉了酒,回来的晚了。 刚回家他便拽下衣衫上深蓝的领带,桃花眼的眼尾往上挑,眼尾那一抹惊心动魄的殷红美的宛如成了精的绯色花儿。 谢余跌跌撞撞地撞进他怀里,白玉似的双手勾着他的颈侧,吐出的气似乎都带着蜜酒的滋味。 这样的谢余带着一股颓靡的感觉,却更加诱人。 谢余对他说:“我们做吧……” 后头迷迷糊糊还呢喃似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崔白溪没听得真切,但他下意识的认为谢余说的是自己。 面对谢余如此的模样,崔白溪自然无法忍耐。 崔白溪每次在某事上都会将谢余照顾的很好,极尽的温柔。 但这次在谢余最后攀上高峰的时候,那殷红的唇却吐出一串旁人的名字。 他低声的,在黑夜中显得有几分魔魅:“阿深…阿深,庄深你别那么急…” 崔白溪当时便愣住了,浑身冰冷,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 最后他脑子一片模糊地为谢余清理,将人安稳地放置好。 自己一个人出了房门点了根烟。 那晚上他抽了整整一包烟,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黎明的时候,他将房子的窗子彻底打开散去烟味,随后机械一般的拿着扫帚清理烟灰。 崔白溪眼底一片青黑,连那漂亮微卷的发似乎都暗淡了不少。 他叫人帮忙查那个人,那个庄深。 一直到搜查的结果出来谢余都还没醒,崔白溪便开始看那个庄深的资料。 庄家的大公子,患有心脏病,是谢余的青梅竹马,两人关系深厚,只可惜前几年庄家公子心脏病突发直接去世了。 崔白溪不由地捏了捏鼻梁,所以说,谢余心里恐怕是住着一个白月光。 活人还好办,偏生这人早就死了。 崔白溪和谢余大吵了一架,两人性子都不算多好,这一吵谢余更是暴露了他不耐烦的模样,他似笑非笑地对崔白溪道:“那你是要分手吗?” 崔白溪赤红着眼睛,双手不停颤抖,却说不上来一句话。 谢余拍拍手便要去整理东西,崔白溪冷着眼睛看,见谢余一直不慌不忙,明显是要分手的模样便彻底绷不住了。 崔白溪发了疯一样的将谢余收拾的行李打乱,死死抱着人不让他走。 谢余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但是自从这天开始,谢余对他的态度就开始有些不冷不热的了。 崔白溪一直忍耐着,看着新闻报道上谢余身边的男男女女,气的险些想杀人。 但更深层的恐惧束缚着他,他不想和谢余分手。 他知道谢余一直都在找庄深的替代,那如果他才是最像庄深的那个呢? 于是他特意做了一个晚餐等着谢余回家,那一晚气氛旖旎,崔白溪模仿着庄深,宛如自己就是那死了却再次活过来的人。 谢余果然对他迷得不行,两人便又厮磨了许久。 此后崔白溪再没看过那些新闻上的花边新闻,即便有谢余也会与他说清楚,两人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有味。 但是崔白溪却一直知道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他本身便有家族遗传的病,如今又被谢余如此刺激,整个人宛如被一层阴影笼罩住。 谢余是他唯一的支柱。 他开始害怕谢余不在身边的日子,疯狂地画着谢余,忍不住地对画上的那人也起了欲望。 谢余一开始发现的时候还劝他不要这样做,太奇怪了。 但崔白溪哪里控制的住,他忍不住的想画谢余的裸体,他控制不住地生出疯狂的欲望。 于是谢余又开始对他冷淡了起来,崔白溪几乎感觉到一阵的窒息。 但他总以为谢余不会放弃自己,他以为谢余会跟他纠缠一辈子。 但到底,谢余还是毫不留情地对他提出分手。 崔白溪忍不住地哭,像许多次两人要分手的那样。 可谢余这次却再不对他留情。 崔白溪苍白着脸,诡异又冷静的问:“你喜欢上别人了吗?” 找到了更像他的人了,就要放弃我了吗? 谢余毫不留情的点头。 崔白溪觉得自己就像一团用废掉的白纸,落在地上,无人问津,任凭黑夜吞噬。 于是他便彻底的疯了。 第116章 荆棘与蔷薇的国王番外 第237页 克里琴斯吻上了水畔乌发的国王陛下。 他懵懵懂懂,只知道那是某种力量的操控,他想要逃离那种束缚。 那种将他整个鱼都半吊在半空中的束缚。 但是嘴唇上触到的皮肤细嫩且润滑,白地如同积雪的肤色染上星星点点的绯红。 像是他曾经吃到的某种深海处的果子,甜丝丝的几乎能叫人腻死在其中。 那蔷薇的香气仿佛成为了束缚他的另一条线,这一次他心甘情愿地去靠近那位黑发的国王。 克里琴斯有些羞涩的想,如果是接近这位国王,他似乎也是愿意的。 第一次见到谢余的时候,克里琴斯连两人的宝宝的名字都想好。 人鱼如珍珠般的耳垂染上旖旎的绯色。 出由内心的,他连那控制的力量都不需要了,背脊轻轻弯下,温顺又驯服:“我可以当您一个人的宠物。” 宠物情人似乎是人类所钟爱的,他想。 但无论克里琴斯如何想,傲慢的黑发国王却像是对他没有什么兴趣。 克里琴斯其实是有些不明白的,自远古而来,人鱼族一直都被誉为明珠,谢余为什么不肯将他收入掌中? 到最后还是那个要操控他的首相发话他才被留了下来。 克里琴斯当时有些失落,或者说委屈才对,他生性纯真,这会儿耷拉着脑袋的模样像一只小狗狗一般。 但很快他又打起精神来,就算谢余不喜欢他又怎么样,他可以追求他呀。 瞧,从深海中复苏,即便是被有心人刻意控制,即便只是别人手中的傀儡,但是他却和乌发的国王拥有了如宿命一般的遇见。 这么一想,好像连阴谋都成为了推动姻缘浪漫的推力一般。 克里琴斯趴在水池旁,随意地用尾巴挑起水花,蓝色的鱼尾在阳光下折射出粼粼的光芒,亮眼又唯美,浅金的眸子偏偏带着几分纯澈,如画的眉眼没有一丝的瑕疵,若是给他海藻般深蓝的发上加上一顶王冠,那一定会更加旖美。 人鱼的面上酡红,像是一个陷入爱恋的小姑娘,此时若是有人问他在做什么,他一定会说;“我在等我喜欢人来找我。” 谢余不常来,但每次来都很喜欢抚摸他的微卷的发与漂亮的鱼尾,好像很喜欢一般。 克里琴斯对此感到自豪,喜欢的人对他的鱼尾满意,四舍五入就等于对他一整条鱼都满意,再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喜欢他了! 所以每次谢余来的时候,他都特别主动地躺平任摸,乖的跟什么似的。 黑发的国王明显十分满意他的乖顺做法,他偶尔会为他带来一支蔷薇花,偶尔会拿一些人类的食物来投喂他,玫瑰花糕,闻着确实很香,就是吃进嘴里味道怪怪的,他咂嘴想。 他还是最喜欢吃生肉和骨头了,很香很香,能够轻易激起他体内的兴奋因子。 所以他最喜欢和谢余玩的游戏其实是等着国王给他扔骨头吃的游戏。 那个时候的国王脸上总会挂着漂亮的笑容,夺目的好像海底的钻石,美的让他失神。 当然,每次和他玩完了游戏,国王又会好像有些嫌弃他一般的,连他想触碰他都不被允许了。 克里琴斯那个时候就想,如果吃了食物谢余就不喜欢他了,那他宁愿饿着肚子。 食物怎么能有谢余重要呢。 谢余自上次后一连好些天没来这边了,克里琴斯便有些揣揣难安地想,黑发的国王不会忘了他了吧? 恋人之间如果不频繁联系的话很容易就会分散的,当然,如果有了孩子的话又该另当别论了。 因着这个想法,克里琴斯有好一阵子都期待着能和谢余□□。 而且一想到□□什么的,整条鱼简直堪比被烧熟的红烧鱼一样。 终于等到谢余再来的那一天,黑发雪肤的国王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他揉着眉头靠在克里琴斯的鱼尾上,蔷薇的香气浅浅的笼罩而来,比玫瑰花糕都要香甜。 克里琴斯看着睡下的青年国王,心底涌动着莫名的情绪,温温柔柔的,像是跨越了时间与岁月而来的远古柔情。 他一动也不敢动,鱼尾轻轻摆着,像是哄着国王睡下一般的,如同童话再现一般的纯美浪漫。 克里琴斯仰头看着天空中炽烈的烈日,浅金的眸子带着粼粼的波光,他想,他应该向神明祈祷。 祈祷这一刻再久一些,国王对他的宠爱再多一些。 他一点儿都不贪心。 谢余醒来的时候漂亮的桃花眼总会带着几分迷茫的雾气,可爱又漂亮,这个时候他看向克里琴斯,无疑是叫人鱼更加深陷其中。 但很快,国王整理好自己,却不曾与他多说一句话,只是吩咐侍女给他喂食。 克里琴斯有些难过,从心脏处蔓延而来的落寞感叫他整条鱼都有点郁郁寡欢。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红润的唇轻轻撇下几分。 不开心,人鱼也是小花花,需要爱的浇灌才能快快乐乐成长的。 他想他应该亲自给陛下整一本《人鱼饲养指南》,人类真是太笨了。 他想了很多很多,白天想,夜晚也在想。 可是黑发的国王却再也没有来。 一个月都没来,克里琴斯沮丧极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城堡外失去浇灌的蔷薇花,太可怜了,简直快要枯萎成粉末了。 第238页 克里琴斯第一次叫住旁边扫地的小侍女:“陛下说过会来看我的,他怎么还没来呀?” “他可能是太忙了才忘了,您可以去和他说一声吗?” 小侍女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有惊艳,也有怜悯,最后还是答应帮他。 克里琴斯等呀等,每天都从白日等到黑夜,从星空等到白云漂浮。 他能感觉到自己一天天的衰败下去,连吃饭胃口都没了。 克里琴斯想,他好像生病了,心脏总是在发疼,郁郁寡欢将他曾经灿烂的笑容撕裂下来。 这阵子他能从控制他的那个人那里听到一些秘密,他们说他没法吸引国王了。 也就说,国王彻底抛弃他了。 克里琴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抽抽的疼,眼泪凝聚流淌下来,在半空中凝实为漂亮的珍珠。 兰登与那个神秘的系统说要给他下药,榨取他最后的价值,叫他用命来换取谢余的注目,然后给谢余下药,叫谢余喜欢上兰登。 克里琴斯头一次想用尽力量反抗,可是他的力量被压制的太过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开始生病,开始变丑。 谢余果然来看他了,看,国王分明还是在乎他的。 他忍不住鼻子发酸,像是小朋友见到可靠的大家长一样的靠近他:“我有点疼。” 特别特别疼,但是不能这样说,会让他担心的。 谢余温柔的看着他说:“你会没事的,我会叫医师来给你治病。” 克里琴斯眼眶又开始有些红了,整条鱼委屈的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他其实更想提醒谢余注意兰登,可他说不了,那道枷锁困着他,叫他没法说出口。 克里琴斯不想谢余被兰登迷惑。 好吧,他就是嫉妒,还有就是,他希望他的国王能够平平安安的,顺遂一生,不被任何的谎言与阴谋迷惑。 于是他拼尽力量挣脱了系统的束缚,天知道他是用燃烧自己意识的方法来挣脱枷锁的。 克里琴斯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他注定会消亡。 意识的燃烧是一个方面,黑发的国王不喜欢他也是一个方面。 但是他能以另一种方法永远的呆在他的国王的身边。 他将人鱼之心给了国王。 国王好像并不懂这个是什么意思,他在心底默默的笑。 人鱼之心是人鱼最重要的东西,是人鱼的生命之源,也是订婚的礼物。 他呀,在将人鱼之心交给国王之后,就是国王的丈夫啦。 嘘,不要告诉他,就让他以国王的丈夫的身份消亡吧。 克里琴斯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唇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好像睡了过去。 好像在赴一场婚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