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箭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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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探险] 《古箭计划》作者:[美]詹姆斯(James)【完结】
内容简介
该书讲述了1996年夏天,两名大学生在美国新墨西哥州北部一个叫查科大峡谷的古代遗址,发现了一个人工制品。当他们靠近该人工制品时,产生了一系列幻觉的故事。
后来,这个奇异的人工制品辗转到了ACIO;美国国家安全局一个拥有最先进的科学技术和最专业的科学家的外星逆转工程部门。
因为该人工制品不能被ACIO的技术所探测,被后者确定为具有超自然的属性,换句话说,它并不是属于地球。而且,ACIO认为它是一个航仪,其表面的纹路正好聚焦到它被发现的地方;查科大峡谷。ACIO发现,它并不是独立存在的,于是派遣了一个小队到查科大峡谷进行实地探察。这个行动被称为古箭计划。
小组发现,这样的人工制品共有7个,分布在地球上不同的地方。而遗留这些人工制品在地球上的人自称造翼者,又叫中央族类,被认为是人类的祖先,或者说是上帝。那个遗址和人工制品是他们为了保护我们的地球不受远古的敌人阿尼莫斯的侵害和占领而遗留下来的技术。从遗址带回来的一张类似于碟片的人工制品被ACIO的科学家们成功破译,他们由此得,一个沉睡在现代人体内的天行者会带领他们寻找到其余的人工制品。并且,科学家们得知,找到它们的时限必须在2011年底之年。因为,根据预言,2011年的某个时候,阿尼莫斯人将会侵略地球,并繁殖他们的后代。
难道末日就是 此时,而非更远的未来?!
作者简介
詹姆斯(Jamis)是一个神秘的匿名者,通过建立造翼者全球网站(<a href="<a href="http://"" target="_blank">http://"</a> target="_blank"></a>)将大量信息带到公众之中。这些信息包括科幻/纪实跨界小说《古箭计划》,以及有关形而上学、宇宙学、心理学、遗传学乃至音乐和绘画的古老知识。他可能是一个具体的存有,也可能是最初源头。
绪 论
古箭计划包含了超过一千页煽动思想式的多媒体内容,介绍了一个对我们宇宙和我们居于其中目标的崭新而广泛的视野。它确定性地会扩展任何那些投入时间检验这令人吃惊的哲学、艺术、诗歌、形而上学、音乐、以及多层次故事之搜集者的心智。
所有这些非凡资料的起源留于神秘中。它单单通过一个名叫詹姆斯(James)的来源不具名地带进公众。古箭计划既是精神上的揭示又是心智扩展的历险,它进入等待人们在形而上学、宇宙学、心理学、遗传学上之意义深远的发现。
古箭计划网站中这个部分推出的是包含了8个章节的电子书。完整的书共有17章被包含于最初源头(First Source)碟片里。如果你想要更好地了解古箭计划之发现,请阅读《引言》。
古箭计划,虽然看上去对比事实更接近于科幻小说,但它是基于真实事件和人物的。名字和地点被进行了修改,但是背景、事件、人物、技术、动机、斗争、以及更重要的,Wingmakers的身份,是非常可信的。信息是通过詹姆斯使用的一项称为感官生物定位(Sensory BiLocation (SBL))的过程获得的。更多的细节在网站创造者(Creator)一栏中有涉及。
该书摘录的有插图版本可以从下载板块(Download)中免费下载(目前已超过 70,000 次下载)。完整的版本在最初源头碟片中,包括了从古箭遗址中得来的最初9个内室的超过60分钟的原作音乐,以及多类额外的多媒体内容。
序
熔化炉 公元826年
天行者(天空的旅行者,Traveler of the Sky)在一个如梦一般的迷雾中进入了陡峭的峡谷,被一个像是紧抓着天空之高耸的岩石结构给吸引住了。她的族人从来未曾冒险而如此深入地进入过这个山区。她来自查科布萨族(Chakobsa),查科布萨族源自马雅族,而其后裔在后来变成了新墨西哥北部的阿纳萨兹(Anasazi)印地安人。她那纤细的身体之古铜色的皮
肤上带有祭祀的刺青,表示了她作为本质认识(SelfKnowers)之领导者的身份。
本质认识者们主要的工作在于查科布萨族精神上的发展。他们创造了各种不同的典礼,转变意识状态的仪式(rites of passage),冥想用的山洞或大地穴,他们也负责关于族人的起源、历史、和信仰系统之记载的保存工作。
天行者那时34岁,穿着一件裁剪到膝盖,有珠珠装饰着领口和下摆的棕褐色鹿皮。在她的左胸上有一个以蓝色紫罗兰墨水印成的她的右手的手印,带有白色的小珠子,象征着星光灿烂的夜空一个与她的名字相关联的图样。她那笔直、黝黑的头发被一个用兔毛做成的头巾固定着,从她的肩膀直落到腰际。她那年轻的脸上却有着一对,拥有伟大智慧之长者的眼睛。
她持续着她那谨慎的降落而进入了峡谷,在那峡谷的阴暗处,一个高耸的,针状的岩石结构盘旋而伸向灰蓝色的天空,就像一根粗鲁的手指浸入红色的油漆里一样地,指着那些看不见的星星。这在那一天以前就已经吸引了她的注意了。
当她走向那红色的沙岩高塔时,一道闪光使她惊觉。太阳正处于峡谷之山脊的顶端并且在离她只有二十步远的一个物体上激出诱人的反光。她忽然感觉到自己像是个侵入者。她的身体僵住了,眼睛盯着那闪亮的物体,那物体并不比一个人的头大,有一半埋在松树的针叶之下,位于两棵看起来像是坚定不移的守护者之多节瘤的锯齿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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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认为那可能是一颗含银的石块,但当她靠近那物体时,她注意到它的表面有着不寻常的斑纹,像是许多细蛇缠绕在它的表面上,凝固的,被嵌入在它的表面上,就像是被熊爪抓过的一样。当她蹲下而更靠近时,她注意到它既是金色的也是银色的,一种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她徐徐靠近它那光亮的表面。那是一个非自然的物体。这一点她很确定。它不是来自大自然,而它也不是来自她的部落。
由于好奇和被它不寻常的颜色所迷住了,她凝视着那物体有几分钟之久,试着要决定如何,或是否,要去处理那物体。如果它是超自然的,那么对她的族人提出合理的解释就会是她的职责。如果它是个威胁,那么她的职责就是要将它排除于他们的土地之外。在她祖先的土地上而作为一个巫师,她的责任就是要对任何事务警觉,或甚至是强力的干预(it was her duty to be inquisitive,even forceful)。
天行者举起她的手放在那物体上,像是在给它祝福。她的薄唇吟咏出一首她族人的古老诗文,在伟大的神秘里我认识你。有幸遇到你的临在。(You are known to me in the great mystery。I am honored in your presence。)她的手开始颤抖,然后当一股电流像一波狂潮般地流经她时,她的身体开始颤动。她的手被那物体吸住并且不由自主地紧握着它,好像它是一颗强力的磁铁。她的手指,在一种无法抑制的反射动作之下扣得紧紧的,紧握着那物体并且把它举到胸前,轻轻地摇着它就好像它是一个婴儿一样。当她握着那物体时,她的整个身体无法控制地震动着。
她所知道的一切她所必须从中吸取的所有经验都被清除了。她的脑袋(mind)空得像是一袋蝴蝶被释放到风中一样,而她觉得完全没有过去和未来。只有一直在变换之无边无际的现在(There was only the fleeting vastness of the now)。几分钟过去了,在她将那物体握在胸前而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之时。她渐渐发觉到她所握住的重量。它很重,大概有一个小孩的重,尽管它的尺寸并不大。
经过了一些努力,她把它放回到地上。过程当中,那物体开始了几乎是无法察觉的振动。它表面上那些清楚的线条开始变模糊。天行者揉了一下她的眼睛,不相信她所看到的。她的脸上现出混和了迷惑与不祥预感的恐惧,但她动弹不得。一切变得如梦一般,而她感觉到她已经被丢入了一团薄雾之中进入了她祖先伟大的神秘之中。
峡谷的微光闪烁着,并且随着催眠舞者无误的韵律而脉动着。在她面前的是三个高大,模样古怪,却英俊的男人。他们的眼睛,掺杂着蓝色,绿色,和紫色,安详但却光芒四射。纯白的山羊胡直到胸前。他们穿着奇异的透明之绿宝石色的长袍,像雄伟的大树似地正站在她的面前。她没有感觉到恐惧,因为她知道她只能有一个做法:投降。
我们是你们的未来,并不仅是,像你们现在所相信的,你们的过去。站在中间的一个存在体(being)说。她点头,试着去承认她了解他们(所说的),但她的身体是在别的地方-在她正在快速遗忘的另一个世界里。
她注意到虽然她听得到他的话,但他的嘴唇却没有在动。他正在直接对她的心智讲话。而他说着一口完美的查科布萨语,这对一个外人来说是不可能会的。
你已经被选中了,已经到了,把你的目光自火焰的明亮中抬起,并且投射出你自己的影子(译注:意即'自己成为火焰')的时候了。你是我们进入你们的世界之信息传递者。既然你是天空的旅行者,我们就是'你的翅膀的制造者'(As you are the Traveler of the Sky,we are the Makers of your Wings)。我们要一起重新定义那些已经被教导过的。我们要重订那些已经成为真理的。我们要捍卫那些一直是我们的,并且也将永远是我们的东西。
她只能遵从。对这些翅膀的制造者(Makers of Wings)的崇敬轻易地就填满了她的内心。在她面前的这些存在体,仅是以他们的现身(presence)就赢得了她的崇敬。敬爱之情自她涌流而出,就像是一个无边的,秘密的蓄水池被接通了一样。
没有任何事物比另一个更具神性,那存在体说。没有途径可以通达'最初源头'或'伟大的神秘'。所有存在体在当下与'最初源头'都是亲昵的!
从某个遥远的地方,她感觉到自己说话的意志又回来了。你是谁?这句话在她心里被结构出来了。
就像你一样,我是来自'光之种族'(the Tribe of Light)。只是我们的身体并不一样。所有其它的则都保留在清澈的永恒之光里。你来到了这个行星而忘记了你是谁以及你为何而来。现在你将会记起。现在你将会协助(我们),就像你以前同意的那样。现在你将会对你的存在之理由觉醒。
一阵呼呼作响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了起来,就像是由一千对无形的翅膀之拍动所发出的,然后一道光之螺旋(a spiral of light)从天而降。
在这道光里面,和她在那物体上所看到的形状相似的形状,扭转,合并,再分开。有智能的线条(Intelligent lines)一种光的语言。那道光慢慢地进入了她内,她可以感觉到能量的波涛,激动,但却深沉,然后再像雕刻家的凿子一样地自她体内拔出。没有挣扎,没有需要克服的障碍。然后她就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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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内释出了一些不调和的影像而揭露了她的未来。她是他们-这物体的制造者-的成员之一。她并不是查科布萨人,那只是她戴的一个面具,而她真正的家系是来自星辰。来自一个如此遥远的地方,那地方的光永远不会真正接触到地球。
在她苏醒过来时,她所看到的视像很快地开始消失,好像她的心智是一张筛网而无法留住她未来的影像。她拾起那物体,用手抚摸着它,知道她是它的保管人了;也了解到它将会引导她到某件还没有准备好要让人发现的事。但她知道她的时机将会到来。一个她会戴起一张不同的面具之时机,那面具是一个有着红色的头发和白得古怪的皮肤之女人。那是最后消逝的影像。
引 言
在1940年的时候,几宗寻获坠落的不明飞行物(UFOs)事件,为国家安全局要在它庞大的结构里建立一个负责获得、保护和分析自外星宇宙飞船重新获得的科技之新组织的特别预算,获致了正当的理由。这个新组织后来被知晓为接触先进
智能生物组织(Advanced Contact Intelligence Organization,ACIO),ACIO被建立成为国家安全局的一个秘密部门。它因为是所有在美国政府里的研究实验室中最神秘的一个,而有着暧昧的名誉。
建基于靠近加州,棕泉市(Palm Springs)的高原沙漠之上,这个加强了保密与防御工事之有围墙的建筑物,驻有来自政府实验室而拥有高安全等级(with preexisting security clearances)之顶尖的科学家。
ET紧急事件(The ET Imperative),就像它在1950年代被如此称呼的一样,被认为对美国的国家安全,并且甚至是整个行星的安全,都是极端重要的。为了能在战争和间谍活动的竞技场上握有压倒性的优势,ACIO被委以分析重新获得的外星科技-不管它们是以何种形式被找到的-并且找出能把它们应用在飞弹科技,(海空军)制导系统,雷达,战斗机,监视和通讯方面的方法之责任。
在1950年代,有几艘外星宇宙飞船被发现还有活着的外星人在里面。这些事件并不是只发生在美国,在前苏联与南美洲也都有。在玻利维亚(Bolivia)的一个此类事件中,一个杰出的电子学专家,保罗聂鲁达,自一架坠落的UFO上搬出了一些导航设备,并且成功地和ACIO讨价还价,以归还那些设备和对于他的专长之利用来交换他的加入ACIO。
保罗聂鲁达和他四岁大的儿子,贾米森,在1954年变成了美国国民。老聂鲁达在他死于1977年之前已经是一位ACIO的高级主管了。他的儿子,贾米森,在他父亲去世不久后加入了ACIO,并且成为了ACIO在语言学,计算机加密和译码技术方面首要的专家。
年轻的聂鲁达在语言计算机,外星人,人类,这些方面是个天才,这不打紧。(最重要的是)他的天赋被认为是,在ACIO与外星智慧生物的互动过程中所不可或缺的。
在1950年代的几宗寻获活着的外星人事件,已经为ACIO创造了一个新的议程(agenda)。一个科技转移计划(Technology Transfer Program,TTP),因为寻获了被知晓为泽塔莱提丘里(Zeta Reticuli)和科特姆(Corteum)的,来自两个不同的外星族类之外星人而产生了。来自这两个族类而经过选择的科技,被提供给了ACIO,以换取由美国和其它国家的政府所给予的各种服务和特权。
ACIO是,由与泽塔和科特姆的科技转移计划(TTP)所产生的科技之宝库与交换所。ACIO的议程被扩大为,要把这些科技发展成播种在私人和公营企业里之有益的,非军事用途的科技。在它们的时间之前提早到来的科技,像集成电路与镭射,就包含在ACIO和泽塔与科特姆的TTP之成果中。
第一章
沙漠中的发现
你们关于进化的理论仅仅是铺设于一个由可用适当的仪器探明的、在客观现实中由分子结构运转的机械宇宙之存在的范例。我们告诉你们一个宇宙的事实,我们说实相是用任何仪器都不可探知的(因为)仪器保留了你们自己对全体和合一的感觉。你们对于全体的理解正在演变,因为多重次元宇宙的文化根植于合一。作为你们全体的导航者(整体导航仪)在即将到来的提升中揭露了它自己,你们将拆除和重新建构对你们是谁的理解,并且在这个进程中,人类会形成如光之河一般,穿过曾经是无法穿越的浓雾。
摘录自整体导航仪,解码自Wingmakers第12室。
贾米森聂鲁达(JamissonNeruda)惊异于他的工作有一段时间了。在他台灯的锥形光之下放着一个被鉴定的神秘物体。这个物体是一周前从新墨西哥北部名为查科(Chaco)大峡谷的高原沙漠得到的,并且到现在,经过了整整三天的研究,他已经确定出这个人工制品是超自然的物品。
聂鲁达已经将这个不同寻常的人工制品作了编译笔记。它主要的特征就是当学生们发现它的时候,一旦拿起它或触碰到就会产生幻觉。但是不管他尽了多大努力,他自己都无法产生类似的幻觉。也许,他推测,两个学生当时是被吸毒所影响。这就能合理地解释幻觉。然而,没有人能够怀疑这个人工制品投射出的是一个外来的、超脱世俗的存在。
现在是凌晨两点了,聂鲁达睡眼惺忪。他在对比了查科大峡谷这个物体上的象形文字记号和与它类似的古闪族人的标记以及(古希腊的)B类线形文字手稿后,发现没有真正匹配的地方。经过了三天的比较分析,他得出一个结论:这不是地球上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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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报告的标题页上也写着同样的话。
聂鲁达揉了揉眼睛,继续观察显微镜,检查有织纹的银色外壳和铜色标记的金属性表面。这个人工制品包含了几千条皱脊、接合的细小条痕,像神经中枢一样,每隔8至10厘米进入该物体23个截然不同的纵沟其中之一内。
尽管它的大小只有初学走路的小孩子鞋盒那么大,但它的重量却超过了一个西瓜,密度和铅大致相同。不过不像铅的是,它的表面完全不能被聂鲁达或同事们所采用的任何探测器渗透进去。
也许是雕刻用刻纹装饰的品质迷倒了他,抑或是线条之间精细的变化吧,他以前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精致的对密码字母表的描述。不知怎么的,这个人工制品讽刺似的只保持着沉默。
我想我们找到了什么。
艾米丽道森(EmilyDawson)把头探进聂鲁达的办公室,双手握着一杯咖啡,像是让手暖一些、别冻僵了。她长长的棕色头发,整齐的圆髻披在肩上,比起她忧郁而热情的眼睛来,看上去已经有些疲惫。
这里的人都还没睡吗?聂鲁达回过头来,孩子气地露出牙齿笑道。
当然,如果你对我们的发现没兴趣的话......她的音量低到了窃窃私语的地步。
聂鲁达心照不宣地笑了。她喜欢艾米丽安静的习惯,这习惯几乎是诱惑性的。他非常喜欢她不冒昧的行事方式。
好吧,你发现了什么?
你得跟我来。安德鲁斯(Andrews)还在检验他的计算,但是我的直觉非常确定,他会确认我们最初的研究结果。
是什么
在你没进实验室之前,安德鲁斯要我别告诉你。
安德鲁斯忘了我是他的主管。他也忘了早上的那两个。还有,我在又累又饿的时候是很容易发火的。
只要几分钟就好,来吧。她随口抿了一口咖啡。我会给你倒杯新咖啡并且给你一块肉桂百吉饼。她把这个无法抵抗的提议幽幽地送进了这间安静的办公室。
聂鲁达只能笑着推开他散乱的办公桌。
哦,带上人工制品,她加了一句,安德鲁斯需要它。
聂鲁达的头发在他得不到休息的手中扭动着,当他弯下腰仔细地把这个人工制品像足球一样卷到胳膊下面时,头发几乎完全地遮住了他的右眼。他稍微摆动了一下,好让物体本身的重量找到一个平衡点。
聂鲁达是玻利维亚人,非常幸运地拥有了最高贵的面容。关于他的每件事都是热烈的。他的头发又黑又直,眼睛像月夜下神秘的井,看不出它们到底有多深,还是到底有多满。鼻子和嘴唇像被米开朗基罗用凿子雕刻成形的一样。
当他跟着她通过门廊的时候,艾米丽把头发掠到一边,说道:我会把咖啡带去实验室。
我的百吉饼要奶油干酪,聂鲁达唠叨着走向实验室去找安德鲁斯、他最得力和富有才气的助手那里。
ACIO的走廊在这么晚的时候是非常安静和异常无菌的。粉刷的白墙和白色大理石地板在头顶卤素灯的照耀下隐约地闪着微光。各种清洁程序留下的气味消毒着空气。在寂静的大厅里,聂鲁达听到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肚子也是消过毒的他忘记了吃饭,而且是又一次忘记了。
终于完了!在聂鲁达走进的时候安德鲁斯说着。他有个使身心交疲的习惯,多疲倦的时候也绝不让眼皮打架。聂鲁达也有点像,以某种奇怪的方式说,这使得他感到舒服。这破东西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你指的是什么?聂鲁达问道。
安德鲁斯盯着他眼前的图表。我的意思是表面分析学显示出了这个东西是怎么刚好被设计出来的。看上去无序,实际上这是它准确的执行图案。你看见这些微妙变化了吗?它们不是随意的。我们之前被搅乱了,我们没有用足够的间隔尺度建立我们的结构图去看这个图案。
那,图案是什么呢?聂鲁达提高的嗓音表示了他急切的心情。
安德鲁斯指着他面前桌上的一张大表。仿佛像一个山区的地形图。
聂鲁达立刻看到了那形式。这是这个物体的完整表面吗?
对。
你确定?
我每一项都检查了两遍,而我的反馈数据是完全匹配。
聂鲁达把人工制品砰的一声放到安德鲁斯图表旁边的桌上。
不可能是异常特例吗?
不可能。
结构的间隔尺度是多少?
0.0025微米。
这是在任何其它间隔尺度上可见的吗?
我不确定。这就是我为什么叫你带小怪物来的原因。我要做更多的检测并且看看还能得出些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是啊,这不是从附近来的,安德鲁斯笑着,使劲把人工制品移到一个金属平台上准备检测。
度量装置称为表面测绘地形测量仪(SMT),它可以制成一幅非常详细的物体表面地形图。类似于指纹采样分析,而ACIO的版本是三维的,所以能够应用到微观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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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鲁达倾斜了身子靠近这张海报大小的图表。这会儿安德鲁斯正在将人工制品安置在他所需要的位置上。
它绝对不是泽塔(Zeta)或是科特姆(Corteum)的。(译注:Zetas小灰人和Corteum是其中两个目前在地球上的外星种族。ACIO的迷宫小组和Corteum合作开发时间旅行空白石板(BST)技术,详细内容可阅读Wingmakers资料之四篇聂鲁达访谈。)
也绝对不是古代或现代人类的,安德鲁斯补充道。
但它的图案...是不会错的。这是...这一定是一幅地形图。它甚至也许代表着发现地点。
好吧,我们叫它ET吧,不过不是我们送圣诞卡片的友好的ET族,安德鲁斯闪过一丝微笑,并且这些ET在我们遥远的过去访问了我们。他们碰巧是制作地形图的嗜好者,决定为他们在地球上的殖民地画一幅地图。后来他们厌恶了新墨西哥最简单的做法,我加一句地图没用了,所以他们就把它留在那里了。
这个人工制品是在地表被发现的,聂鲁达提醒他。有人或者发生了某件事令它在那里的,并且是近期的。也没准我们的小怪物被掩埋过也说不定。
也许它自己从土里蹦出来的。安德鲁斯的声音小到极点。
聂鲁达转过身,第一次感到一股突然的疲惫涌来。他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指穿抚过头发,然后伸直了身子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摸着脖子,他喉咙里发出低声笑道,你知道,也许他们只是开了一个小玩笑。
或者他们想靠误导来折磨他们的受害人,安德鲁斯提议道。你是不是还记得我们和泽塔的经历呢?
这完全不一样。泽塔这个种族的语言结构是非常有量纲的,所以一定缺乏心灵感应的能力。他们为什么还要额外建构这么复杂的语言呢?
也许这不是一种语言或地图。或许只是一种艺术表达之类的。
不可能。很可能的是他们创造了一种多元化的语言,能够结合字母表整合他们的数学作为沟通更深层含义的方法。这不是误导,我骨子里是能觉察到误导的。
话是不错,但我们要把它推测出来真是愚蠢到家了。
可我们才进行了三天啊。
好吧,可我们从第一天起就几乎没有线索。
实验室的门推开了,艾米丽托着一盘咖啡和百吉饼走了进来。我离开之前先生们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万分感谢,聂鲁达答道。
别客气。那,你们对我们那张小照片怎么看?
每件事都更复杂。
不过你们很高兴,艾米丽嘲弄道。
要么是他们在字母表里编码了一个数学架构,要么是这个物体描绘了一个详细的地形图。
艾米丽把盘子放在人工制品旁边,小心不碰到它。我宁可选它是个地图。我对数学可不太在行。她闪过了她最天真的微笑。一瞬间聂鲁达仿佛把她看成了小姑娘,包括她的辫子,吊带和小文胸。
艾米丽是ACIO新来的成员。聂鲁达在读过她的关于闪族人的生殖文化一书后开始对她留意,那时她署名为剑桥大学副教授。
由于被传言患了某种癌症,她被迫离开了剑桥的工作岗位,在康复期间她陷于极度沮丧,这摧残了她的身心。两年前,由于聂鲁达的举荐,ACIO招募了她,然后聂鲁达以导师的身份将她收在了翼下。
你们乐此不疲,是不是啊?艾米丽半认真地问道。
行行好,老板,安德鲁斯机械性地说,熬夜,喝咖啡,每顿都吃油炸圈饼,不准戴墨镜...还要怎么样?
安德鲁斯是标准的不引人注目的工程师,外貌居末,才智敏锐居首。既然长得不好看,他就宁可选择去分析复杂的问题并解决它们,而不是把时间花在擦亮牙齿或梳理发型这类消磨时间的事情上。
聂鲁达啜饮着他的咖啡,毫无反应地盯着图表看。图案上有什么地方烦扰着他。太完美了。如果有人想要在一种语言内编码另一种语言,那他一定会做得非常不明显,要不然编码的目的何在?
我想我们得把结构的间隔尺度缩小到0.001到0.0005微米。并且,叫亨德森给我们拿一套发现该物品地点的20张地形图,要方圆100公里内的,每5公里做一张。安德鲁斯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但至少要告诉我你想要找到什么吧。
我不知道,他怀疑地看着图表回答,我不知道,不过也许与其说是语言不如还说是地图。
要等到早上才能拿到,行不行?
什么,浪费这么好的一杯咖啡?聂鲁达宽容地笑着,随即告诉他们各自去睡个好觉,他也要收工了。
走出去的时候,聂鲁达注意到一丝微弱的光从15办公室的房门下透射出来。ACIO的执行官15被公认为夜猫子和工作狂,但是凌晨3点已经很晚了,即使是相对于他自己的标准来说。
聂鲁达轻敲了敲门,把门开了一道小缝。15坐在他的计算机终端前,陷入沉思里。茫然地,他打了个手势让聂鲁达进来,但手势有些犹豫,意思是让他先不要讲话。在键盘上敲了几个键后,15把脸转向了聂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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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岁出头的15是隐居和令人敬畏的领导者,他领导ACIO已经超过30年了。有特权工作在ACIO的科学家们认为他是这个星球、甚至超越这个星球的最有才智的头脑。
15这个名字的由来是他在组织中的保密(安全)等级(security clearance)。ACIO有15个信息分派的清晰等级,而他居于这个信息链的顶级。
ACIO发展出了这个星球上最强有力的知识管理和信息系统。并且由于它是唯一能进入世界最强有力科技(的组织),它的信息数据库被更加小心地保护,甚至超过了诺克斯城堡的黄金。15是世界上唯一拥有安全等级为15的人,这给了他进入ACIO所有部门数据库的权力。
聂鲁达坐在皮椅里面对着15,等着说话的迹象出现。15啜了一口咖啡,稍微闭了一会儿眼睛仿佛在清除思路,然后睁开黑色的眼珠直视聂鲁达:你要去新墨西哥,是不是?
是的,但我想告诉你原因
你想没想过我已经知道了?
也许吧,但我想亲自告诉你。
15在他舒适的座椅中移了移,好像背部不太舒服。西班牙血统的15经常使聂鲁达想起帕布鲁毕加索,有着长长的银发。他有毕加索一样刚强的体型,不过也许更高些。
那就告诉我吧。
这个人工制品的复杂精致程度超过了泽塔或者科特姆。无法探测它。完全没有接合线。今晚我们确定它是一个复合层级的字母表,从二次元编码移动到一个三次元的碎片图案,使它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地形图。
综合了这些要素以及发现它的那些小子们的报告,这个人工制品设计了当持有时会产生的某种形式的幻觉,我想这有可能是个证据证明这东西并不是唯一的人工制品。
15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你很清楚我已经派了一个团队到它被发现的地点。我们用了最好的人进行搜索和援救,但他们都没有找到额外的碎片
但就是那样!它不是从坠落地来的。这个人工制品是完整无缺的。只有极微小的擦痕
这就解释了那两个小子是如何在地面上发现这个精致的外星人产品的。我们都读过科林的报告,评估了一个那样重量和大小的物体,至少有一部分埋藏在那个环境下6到8个月了。
它可能是最近才被放在那儿的。
你是想说一个外星种族把它放在那儿当作他们名片的吗?
也许吧。
你是推测的。为什么?15问道。
也没准他们在该地区留下了重要的东西,以便日后可以确定重返那里呢。
一个归航信标?
是啊。
你知不知道在过去的12个月里那个地区绝对没有反常的雷达活动?
不知道。
15转回椅子,在键盘上敲了几个键,读到:NM1257地区在被请求的分析期间有三次泽塔飞船飞过事件。它们是:5月7日凌晨3点11分;5月10日凌晨4点45分;5月21日凌晨3点32分。飞船速度经估算超过每小时1800公里无明显的速度变化。
15转回聂鲁达,脸上不平静的表情稍微舒缓了些。看到了吗?这个东西不是被留下的,是它把自己挖出来的。
聂鲁达一小时里听到了两次这样的话,他咽了口吐沫,接着15的话说道:或者是时间旅行者留下的。
15暂停了对话的思考,很快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转回椅子,此时眉头有点发皱。你提到了一个三维的碎片形的图案像一个地形图么?
是的,聂鲁达提高了声音说道,并且精确度在结构图间隔尺度0.0025微米。还能更精准,我们明天会做的。
15用一个拉长的,有点急躁的声音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明天下午集合一个小队,带上这个人工制品。它可能是个指南针或者地图之类的,只能在被找到地点操作才起作用。在我们把它库存之前,我想这是个值得的测试。
那么你真的认为这东西比科特姆的技术还复杂?
依我看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我就批准了。但如果你带上那东西的话,埃文斯和他认为其他有关的人也得去,明白吗?
是的,不过这是我的任务,所以猜我可以领导这次任务的所有工作。他希望他的话说出来比起询问更像是个声明。
那么物体上的地形图表,15大声地问,有没有什么记号指出了重要位置?
刚好,当23个纵沟从SMT模拟中展示出来的时候,只用一点点的想像一个人就可以确定出至少2到3个重要地点。我已经命他们将发现地点方圆100公里内全区域制成了地形图。做完覆盖分析以后,我们就可以看出到底有没有任何关联了。
15站起身扫了一眼手表。明天出发前,我要一份主管任务简报。我下午两点在办公室做计划。我期待你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展示SMT的成果,关于地形图的假如它们存在的话还有任何与纵沟有关的发现。
聂鲁达肯定地点点头,向后挪了挪,对15道了谢,然后怀着理解离开了这间潦草、颓唐味的办公室。为什么埃文斯必须跟着去?15一定觉得这里有些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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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埃文斯(JamesEvans),ACIO安全部主管,在他的训练方法走向极端之前当了6年海军司令官,即使是对海军的训练计划。后来他在一场阴谋中被移去了职务,在光荣的卸任中结束了海军生涯。
后来NSA秘密征募了他。他在那里工作了三年,直到在一次ACIO与NSA名为亚当森的合作项目中引起了15的注意。对于ACIO内的科学家来说,埃文斯和他的安全部门是无可避免之灾祸,也是邪恶的。他们的战术被引入了科学的核心,是一种15好像已经忘记了的偏执狂的感觉。
埃文斯是个可爱的人。他居于高威望的位置之一:ACIO安全准入部的主管。在他的角色里,他同其他六位主管享有14的安全等级。这七个人是15旁边最精锐的小队,每个重大的事项15都要请他们商议。
对聂鲁达来说,埃文斯是一个受过良好训练的暴徒。他的智力超出常人,仅是因为做了ACIO从科特姆那里获得的智能加速技术。没有称为米亚(Minyaur)的这个技术的帮助,聂鲁达总是把埃文斯看作是一个,能作为很好地代表怀俄明州或国家档案登记处的说客罢了。
自从12年前他来到ACIO,就迅速获得了提升,埃文斯贯彻了许多新安全技术,例如ACIO所有成员都被灌输在后颈的皮下信号跟踪器(subcutaneous tracking beacon)。值得赞扬的是,在埃文斯的任期内没有安全漏洞和叛逃现象的发生,然而聂鲁达憎恶内部安全部门的存在,并且埃文斯是他鄙视的目标。
聂鲁达走进电梯,特别留意了一下门上方嵌入的监视器状态和天气预报。时间显示是凌晨3点17分,气温7摄氏度,无风,月球发光度12%,能见度120公里,大气压稳定在29.98,空气相对湿度16.4%。
他还没来得及看天气预报,电梯门就开了。不过他知道明天一天他都会在地下工作。此外,南加利福尼亚的天气并不是那么反复无常的。
ACIO 大楼顶层有45米高,或者说在ACIO行政办公室和实验室的12层之上。顶层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门面:粉刷的很长的一个大间,房顶是天线状的突起物和碟形卫星天线。在大门口,一个简单的指示牌上写着:美国政府实验性天气中心。禁止入内。
对那些徘徊到这里来的人来说,ACIO 是一个政府气象中心,负责发展复杂的气象仪器帮助美国军方和情报团体进行更好的预测、甚至是控制跨越全球的天气情况。这是ACIO任务的一部分,但是只有一小部分预算和项目计划投入其中。
对于它的226名科学家,只有11名被配置与气象相关技术的发展,大部分人卷入复杂科技的发展,致力于金融市场操纵及编码技术使运算法则无法被监测地运行。ACIO 有一个与在其王座背后协同工作的秘密力量之长久的历史。情报团体和私人工厂内的最高权力尊敬ACIO的智囊团和革新。情报团体内部盛传,这是一个为外星科技的反转工程而建立的组织,但只有很少数中坚分子才真正知道ACIO。
聂鲁达由于摄入了太多咖啡因,电梯运行的时候他的胃部有种不适感。他想着如果在睡前喝一杯热牛奶,吃一根香蕉也许会舒服些。现在他只想着回家睡觉。聂鲁达还没结婚,已经46岁了,前景岂不渺茫。他的全部成年生活一心一意扑在了ACIO上。自从16岁起他就跟随父亲身边实习工作,ACIO是他的庇护所、工作场所和社会所在地。
他离开大厦的时候,星光总是出奇不意地洒向他。柔和的晚风非常纯净,120公里的能见度确实不是夸大其词。他驱车回到六公里外的家大多数ACIO职员居住的一个新小区。
一杯暖牛奶下肚后他把头撂倒在枕头上。香蕉皮躺在他身边的床头柜上。尽管非常累,聂鲁达大脑中的眼睛还在看着环绕人工制品外壳的奇怪记号。30年的古迹研究生涯,他从没见过这么杂乱无章的雕刻沟痕。
突然他感到一道柔和的、弥漫的光渗入眼帘。他的眼睛宛如绞动很紧的发条一样慢慢打开。房间寂静而黑暗。他又闭起眼睛,寻思着一定是溜进了某种明亮的梦里。他转过身去,把被子拉到脖子上,然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那道光立刻又回来了。这次他没睁开眼睛,惊异地看着这道光开始形成与人工制品同样的纵沟形状。它们在他头上摇摆着,像微微闪着金光的蜃景:蜿蜒地、雕刻般地闪耀着。他尽可能保持最大强度去看它们。出乎意料的是它们移动了,不是那些纵沟,而是纵沟内部的某些东西。某些东西在里面循环,就好像血液在动脉里奔腾循环一样。
不管那是什么,它开始加速了。速度越来越快,聂鲁达听到加快的声音,很像电的嗡嗡声,但是远为悦耳得多。开始的时候是低低的声音,然后抬高了音高,人耳都几乎无法听到了。正当聂鲁达认为他再也听不到了时,它又开始震动了。起先这声音是一个摇摆的电节奏脉冲,像无数公里远处有一块大心脏在跳动似的。但是又有变化了,他听到了类似字词的发音。完全听不懂,他告诉自己,但那绝对是一种语言的形式。他的整个身体和精神都倾斜地朝向这个声音,拼命地想要领会出这些字句。
于是发生了。是英语。他能听懂的语言。你在朋友之列。别害怕。放松些,听我们说就好。这几句话的发音非常完美,清晰得像莎士比亚戏剧的男演员说出的。我们要给予你的,将会存储在你的大脑中以便你能记起来。你醒来之后将不会记得我们有这次会见。我们感到抱歉,但此时这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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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鲁达感觉到在他脑中形成了一个声明,但还没等被话语说出来就溶解了。
你的愿望是激活我们的技术,声音像吟诵一般美妙,但你们还不知道我们把技术放置在你们星球上的背景。这种洞察力是会有的,但要花费时间。要确信我们正在观察、等待、并且警醒地保护着你们的兴趣,以及我们的任务。
聂鲁达感觉得到他的身体,但却移动不了四肢,甚至睁不开眼睛。他完全被这个声音占据了。他使劲吞咽并试图说话你是谁?他弄不清楚这到底是他的嗓音还是头脑说出来的话。
我们是你们的未来。你们是我们的过去。我们一起共同定义了人类的灵魂。我们的名字翻译到你们的语言,叫做造翼者(或称:翅膀的制造者,Wingmakers)。我们互相渗透进入到最初源头的光中。你们居住在降低了的稀薄光中,以便能够接受你们。我们带来合一的语言进入这稀薄光中,以便你们可以看到:你们如何能够统一一个新宇宙论的结构和建筑,并且看到你们根本想象不到的庄严伟大。
聂鲁达脑子里突然闪过父亲的一句话:...新灵性会有非常深奥的宇宙论基础作为地基,而心智是无法容纳的。
回忆起父亲的话,他暗暗发笑。为什么?我们为什么无法想象?
你们还未能理解合一的语言,因为你们并不知道整体性。你们不知道你们居住和呼吸于其中的大宇宙。
你们植物的根系伸入地球吸收它的材料。通过这种方式,植物被连接上了。现在,想象每一株植物都有一条隐密的看不见的根,但仍然连接到星球的正中心。在这个集中点,每一株植物真正统一并了解到了,它们真正的身分是这个互相连接之根系的核心系统,并且这条秘密的根是生命线,通过它,个体表达被带到地面上来,使得它们合一的意识得以释放。依照同样的方式,人类也有一个螺旋进入最初源头中心宇宙未知领域的秘密根。就像有一条脐带连接了人类实体与创造者的营养精髓一样。这秘密根是合一语言的传输者,并且这就是我们来这里要教的语言。
所有生命都被植入了我们的术语称为整体导航仪的。这是你们的核心智慧。它引领你们去感受片断体的存在,以作为进入整体合一的通道。它是永恒的,并且知道秘密根的存在,即使对人类的感觉来说它是无形的。整体导航仪是永不疲倦的机器,驱动着片断体、生命经验进入到合一的生命表达中。它是永不改变的桥,所有生命都将确定地通过它。
启迪的时代是生活在多维宇宙中并且感激它的合一、架构、以及完美,然后通过你们的心智和身体、向时间与空间的世界表达这种感激的时代。这是整体导航仪的萌芽想象和它目的之烙印。我们在这里是要帮助像你这样的人类第一次有这样的概念,然后经验这个复合宇宙的真相不仅仅是通过你们世界的语言,而是通过合一的语言;就像你在这些沟纹中看到的。当这些经验流经你的时候,你将会转变。整体导航仪将存储下你与最初源头之图景结盟的新感知。正是这个新图景,从你的整体导航仪之中浮现,将会改变这个行星系统的进程。我们在这里是要加速这个图像在人类心智中的形成。
聂鲁达继续听着这个声音,直到它慢慢减退回到纵沟的脉搏当中去了。他的一部分徘徊向前,试图把这件发生的事情作为精神事件来解释仅仅是一个梦而已。而他身体里某些深层次的地方,在他受过的教育和训练的所有层级之下,激发出了他一阵模糊的记忆,一种就像是美洲虎抓捕它的猎物那样剧烈的、现实扑来的感觉,一种这个宇宙中的全部都聚焦在这个事件上面的感觉。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
聂鲁达浮现出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关心这个经验能不能被人类获得呢?像我或其他任何人?为什么这个新图景,像你说的是这么重要,能够使人类加速呢?
如果人类领会了这条秘密根,以及它是合一语言的传递者,那么人类就不仅能成为地球上可靠的管理员,也能成为太阳系、银河系以及宇宙的。人类能够成为人类心灵的管理员并转化进我们是谁里。我们都是,不看待对于进化时间线的立场,(而是)被编码进宇宙重新提升的楼梯。这是我们迁移的路径。有些开始和结束得比其他人早,但所有人都要进行这趟旅程。
那又怎么样?聂鲁达设法问道。
跟着你已经找到的。它会引领你找到我们。
这声音慢慢减弱,消失在了纵沟脉动的声响里。低沉的嗡嗡声此时又回来了,聂鲁达的头脑慢慢松弛下来,逐渐进入到了一个深深的、遗忘的睡眠里。
第二章
勘 测
没有恳求能打动我。没有祈祷能邀请我深入你们的世界,除非陪伴着整体合一的感受。没有庙宇和圣物可以触动到我。它们不会,也从不曾使你接近我伸出的手。我在你们世界中的存在是不可改变的,因为我既是宇宙、又是你之内唯一灵魂的圣殿。
摘自最初源头,解码自WingMakers第23室。
聂鲁达在向主管作陈述的时候总是有点紧张,尤其在他迟到的时候。实验成果像往常一样比他预期花的时间要长。可恶的拷贝数据,他想着。不过,他却又对成果非常满意,并且等不及要献上他们的发现了。安德鲁斯是对的:这该死的东西真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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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感到又有点恶心。他从实验室外走廊喷泉那里抢喝了一口水,然后径直走向15的办公室。他提醒自己是迷宫小组的一员,和他们一样。他们不比他聪明,实际上,在语言学的课题上,他是世界的权威尽管ACIO外没人知道这一点。
迷宫小组是ACIO的秘密子组织。当15 在1967年接管ACIO时,他觉得国家安全局正在琐碎化ACIO的议程。15想要利用结合泽塔和科特姆那里得来的科技转移计划(Technology Transfer Program,TTP)之结果装备技术,应用到空白石板科技(BST)的发展中去(译注:BST是迷宫小组发展的一种非常精妙的科技,能够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改变基于时间的事件)。15意图发展终极防御武器,或者他自己称为自由之匙的,用到被长久预言的外星人入侵事件中去。他确信ACIO应该集中在这项科学寻求上。
部分为达成这项任务,部分作为ACIO派生出的新科技,15在ACIO内又建立了一个秘密组织,仅由最核心圈子和最忠诚的同事组成。建于1969年的这个中坚分子组织自称为迷宫小组。所有成员安全等级在12及以上的,均自动划分进这个小而强有力的组织。
尽管只有66名成员,但他们每个人都经历了多种增强自然智能和先天能力的技术包括精神能力这也就是为什么聂鲁达会胃部恶心不舒服的原因。
下午好,聂鲁达背书似地对主管团说道。抱歉我来晚了些,不过拷贝数据和相关性分析比我们料想的花了更长时间。他愉悦地笑着,把头发拂到背后,坐下看着站在长红木会议桌尽头的15自从后背痉挛几个月前开始侵扰他以来,他很少坐太长的时间。
会议桌四周坐着15的各位主管们:李晨(LiChing),通讯和草案部门主管;詹姆斯劳登(JamesLouden),操作部门主管;威廉姆布安森(WilliamBranson),信息系统部门主管; 莱昂纳德奥特曼(LeonardOrtmann),研究和发展部门主管;李惠特曼(LeeWhitman)处理TTP所有内外部联系,包括进出ACIO的;以及詹姆斯埃文斯(JamesEvans),安全部主管。至于杰里米索尔瑟斯(JeremySauthers),聂鲁达的上司,特殊计划部主管,此时正在度假而未出席会议。
在这个团组里,(提案)不可能会被一个会议顺利通过,不管会议有多短,还是没犯错误。问题在于错误有多大。聂鲁达最清楚这点,他坐立不安,想着是不是还遗漏了些什么。他感到要是请求于这星期晚些时候再出发就好了,那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此时他的胃又有些不安分了。
我叫贾米森介绍他的发现,15开始说话,因为我们面前好像有一项技术,我们用了最好的人员和最好的科技,都无法探测它。有一种合金毋庸置疑地是来自外太空、或者时间转移,我们并不确定。他直接转向聂鲁达。对吗?
有外星的可能性,但由于我们未能探测它,所以,不,我们并不确定。
聂鲁达昨晚来找我,或者,我猜是今天早上。他问我是否可以领导一个探险小队到新墨西哥去,带着那个人工制品。他给了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我仅要你们大家更新一下大脑。
15眯起眼睛,好像在斜视着一扇窗户的光。我们知道这个物体被发现的时候是在地面上的。我们同样知道它不是在近12个月内被ET留在那里的。对贾米森来说,这个物体很可能是地形图或者归航装置之类的。他是来解释他的假设的。我已经给了他去那个地点的许可,但是我想给你们机会问些问题,并且表达你们自己的观点。
15对聂鲁达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坐下了。
聂鲁达起身走到靠近会议桌的大白板旁,抓起一只红笔,在上面写了一个词:地图。往旁边移了移步子又写道:归航装置。然后在这两个单词中间划了一道垂直线。在两词之上的中间,他用大写字母写上:证据二字。
他转过身,面向严格的主管团,看到所有人都在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他们知道聂鲁达是不会做出轻率的声明或者说些花言巧语废话的。
我们确信这个物体是这两种其中之一,或者都是。他拇指向后一指说道。这意味着它不是单独的人工制品。并且非常清楚这是一种科技,不是没生气的艺术形式或是有机物体。这是目前我们研究过的最先进的技术,完全被隐藏起来了。所有的表现就是:被扣紧、没接合线、没声音。
他回到座位,给各位主管每人分发了一张海报大小的扫描文件副本。除了一点,他说道,在SMT分析里你们会注意到它明显与地形图类似,有点像一个多山的环境。这些线条用肉眼是看不见的,但是在0.0025微米的间隔尺度下就能看到,并且更重要的是,它显示出了一个图案。
我们也下载了发现地点的卫星照片,并且把照片缩减到简单的三维地形图上。今天早上做了相关分析以后,我们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物体表面确实是一张地图。
聂鲁达给大家又分发了另一张大文件。当电脑符合了比例尺和方位时,我们发现有96.5%的近似性。无疑地,这是一张地图被植在了该物体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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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发现地点的地图吗?埃文斯问道。
实际上,发现地点处于地图的外围。
告诉他们参考点,15督促道。
正如你们看到的,23条纵沟环绕在地图区域外围。这些纵沟也许正指向一个中心区域,就在这儿。聂鲁达拿起他的红笔指在了与23条纵沟近似等距的地方。
这张地图参考的区域有多大?奥特曼问道。
大约20平方公里。
如果不想清楚确切地指明一个地点,为什么一个外星种族要留下这么个含有地图的物体呢?有点不可能,是不是?奥特曼叉起了胳膊,向后深靠在椅子里,好像在强调浪费了他的时间似的。
除非这个物体既是归航装置又是地图,15回答了他。也许地图被设计用来引导你到那个地点,再激活那个归航装置。在那儿,归航装置就代替了地图的作用。
如果我们不能探测它,我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一个归航装置呢?奥特曼指着白板上像孤岛一样写在那里的证据两字说道。
我们确实没有有力的证据,聂鲁达回答,但是,发现它的学生们
如果你是要把学生产生的幻觉当成它是归航装置证据的话,奥特曼说,那你就有点幼稚了。现在的大学生是有吸毒倾向的。
我亲自对他们分别做了完整的口供,埃文斯说道,以我的观点来看,在幻觉这件事上他们并没有撒谎。他们是老实孩子,不是瘾君子。
埃文斯很少有15在场的情况下坦率直言,除非他非常确定。每个人都了解他这一点。这已经足够让奥特曼停止他询问的方向了。
我们得给聂鲁达一些宽容,15插嘴进来,我突然有一个自己的假设,应该是基于我的知识直觉的。我想在座的各位也都会有。但是没有人能传达比聂鲁达对于这个奇怪的装置更有说服力的论点。所以我们得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展示给我们看他的假设。
主管们都点点头,表示对15这个建议表示支持,然后像精密机器人一样地转向聂鲁达。其实聂鲁达宁可选择让其他人说,然后指望15来解释他的假设。
我在白板上写字是因为,我想让大家知道我们关于这发现的事实。聂鲁达开始了,几乎没有物理证据可以证明我的假设。
他回到白板那里,并在地图二字下面写下了: SMT 发现(0.0025) 地形学相关性为96%。
在归航装置几个字下面写下了:地点特殊幻觉,有可信来源报告。
这就是证据的宽度。像我们今天知道的,解释了该人工制品可能的目的。另外我们知道,从我们的语言分析来看,沟纹没涉及到我们的塞勒斯数据库。它们在极大程度上,对比我们曾见过的任何东西,都是独特和极为复杂的。
最让人不安的是,这东西是在地面上被发现的,好像有什么人把它放在那里等着被发现一样。没有试图隐藏的迹象,除了发现地是在新墨西哥北部的偏远地带以外。
我们的假设是,该物体的首要目的是归航装置。而地图把握着的第二个目的能够被某人用来令人工制品被从故意放置的地点移位。这个物体对地点十分敏感,当我们拿着靠近某一位置时我假定描述的是这张地图上的区域它不知怎的就会在持有者的头脑中放映出总部的图像。
你是指它的总部在这幅地图的中心位置吗?埃文斯问道。
是的。
那么这个总部,埃文斯继续说,是一个古老的外星人遗弃的基地呢,还是依然活动的呢?
更像前者吧。
为什么?布安森问。
即便我们无法碳定年代或用吉纶(Geon)探测,我们还是分析出了与地图的相关性。在相关性中的微小变化始终如一地指向侵蚀要素,并且在对地图区域可能的侵蚀图案做了衰退分析后,我们得出的结论就是,该物体至少有600岁了。也许还要长一倍。聂鲁达暂停了一下,等着有人会插嘴。短暂的沉默。
我相信最好的行动办法就是把这个人工制品带到地图上描绘的中间位置,来检验假设。聂鲁达又停顿了,想钓个问题上来。
我们先后退一步,李晨提议道,我们知道这个东西是可信的,对不对?
是的,没有骗局。聂鲁达说。
我们同样知道它是外星人的。
或者时间转移来的。聂鲁达作了补充。
最令我恼火的问题是,这个物体有600年之久,却突然有一天无踪无迹地冒了出来。我们能确定它不会造成威胁吗?李晨的额头微微地皱了皱问道。
这样的可能性很小,是因为我们有ZEMI,几率最多不过10%。(译注:ZEMI是迷宫小组发展的一个计算机系统。ZEMI部分的独特特征是它的信息结构建立于一个新数学形式的资料库、重组编密码以及数据压缩之上,是一种计算能力在这些领域当中的每一个里装备了量子论的改进)。
我们确实是有敌人的,李晨提醒团队,这样的物体有自然找到ACIO的方法。如果我们不能探测它,我们怎么能确定它不是武器之类的?还记得去年我们的遥视员(RVs)进行空间探测时发现的,泽塔族十二无赖的好意吗?我们的技术也同样无法探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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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遥视员,有人在这个物体上试过遥视了吗?奥特曼问道。
是的,聂鲁达回答,但还是没结果除了更加确认这东西难以置信地抵抗探测以外。
你有没有将遥视员编制到探险小队的计划里?
聂鲁达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被发现了疏漏。没有。不过这是个绝好的主意。聂鲁达不能对这个团队撒谎。他们身上该死的探测器都非常灵敏,能够定位出谎言,不管谎言有多小还是有多善良,或是在熟睡中也一样。
顺便说一句,我们有没有更多关于史蒂文斯教授的报告?奥特曼转身对埃文斯问道。
自从保护好这个人工制品后,我们就监视着这个好教授了。他发了几封邮件给同事,打过几个电话,但他是彻头彻尾地按照我们安排的故事的
我并不是指他的顺从,奥特曼说,我感兴趣的是他的电子邮件和电话内容。他有没有怀疑?
史蒂文森教授在新墨西哥大学教考古学。当他的学生们在徒步旅行中被这个人工制品绊倒以后,他们带给教授进行鉴定。史蒂文森立刻认为这是一个外星制品之类的东西,并给同事发了好几封邮件这些人都是NSA有等级的、秘密智囊团的成员。由于电子邮件中写有外星人(extraterrestrial)的关键词,邮件旋即被送往ACIO。
当ACIO人员在人工制品被发现后36小时到达史蒂文森教授的办公室时,带去了一个强有力的消息:这个人工制品是被偷走的、高度机密的实验性武器。错误地落入别人之手会导致万分危险。史蒂文森教授在这种环境下虽然有一点点勉强,但还是稍微放心地把东西交给了自报身份为NSA密探的埃文斯。
埃文斯揿下会议桌面的一个植入键,于是头顶放映机的屏幕上开始显示出画面。他把房间灯光稍微调低了些,又敲了几个键。我们安排了一个级别5的人在史蒂文森周围监听,埃文斯对小组说,我们的各种分析结果是,这个人相信该物体是外星的。并且他相信这是一个武器。他同样相信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移交给NSA去解决。
在这个文件里,埃文斯点击打开了一个文件夹,有从周二以来的所有相关的电子邮件和电话记录,共900小时。如果你搜索单词、假设、理论、推测或者猜想,你会找到同一个内容。
埃文斯结束输入单词并敲击了回车键。立刻,一段电话记录抄本内容,题名为打往国外的6023556217/单一通话/办公室/0722/1207/ 12.478 分钟字样的信息出现了。他把录音原文窗体缩为30%大小,然后点击音频和文字键,最后又敲击了回车。于是整个房间响起了史蒂文森和他同事对话的录音。声音播放的时候,文字自动下拉卷轴,和所说的对话同步进行:
史蒂文森:我知道这件事很烫手,看在上帝的份上,该死的NSA盯上我了。
乔丹:你干嘛把东西给他们?他们全拿走了,是不是?你知道政府是不能就那么走进你的办公室,窃取你的权力的,不管是你个人的资产还是大学的都一样。
史蒂文森:别无选择啊,这件事简直跟凶器一样。
乔丹:为什么?是因为那几个探子让你这么做的吗?
史蒂文森:你看,我知道是其中一个学生发现的这东西,他们声称拿着它的时候会产生某种幻觉,或者甚至是走到离它非常近的距离时也会如此。
乔丹:那就眼巴巴地袖手旁观吗?
史蒂文森:是啊。
乔丹:那NSA是怎么解释这个高度机密的武器不知道在什么中心,就那么躺在那里的?
史蒂文森:他们说是其中一个职工几个月前叛逃并偷了这件武器,并且仍然在逃。他们自称这武器是一个精神控制装置,设计用来弄乱一个人的头脑直到他发疯的。他们假定叛逃者已经疯了,并且留下了这件武器。
乔丹:狗屎。它或许是件实验武器,但为什么全是奇怪的象形文字呢?为什么上面不写上美国政府呢?
史蒂文森:我的意见是,这东西太过机密,所以他们想要它看起来好像是外星来的。还有我提醒你,是狗娘养的NSA来敲我的门,不是本地警察或FBI。他们只花了24小时就找到了我。并且不是学生们泄的密。他们知道因为这东西,这该死的武器,有一个归航信号使他们找到我的。
乔丹:哇噢。如果这东西有归航信号,他们之前怎么就找不到?如果它就仅仅是躺在查科大峡谷中间,那肯定要比躺在你混乱的办公桌上好找得多。
史蒂文森:是很有趣。显然,学生们不知怎么地激活了归航信号。
乔丹:这就完了?这就是你所有能做的?
史蒂文森:我所有能做的?我还能做什么?(大喊)
乔丹:跟你的主席和委员们谈。告诉他们真相,要求他们和NSA接洽。
史蒂文森:你没在听。我签了该死政府的文件,我不能做可能会引起刺激或煽动的任何事。如果我做了,他们就会以间谍或恐怖分子的名义把我拽进监狱。
乔丹:好吧,好吧。去他妈的政府和武器。静一静吧。也许你是对的。我可不想花我宝贵的时间到监狱里去探望你。(笑声)也许你该周末去渡个假,我是说,离开办公室,你这白痴,去钓钓鱼什么的。看看接下来几天会发生什么。如果没事发生,也许你就是对的,就让它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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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斯敲了几个键,房间灯光亮了起来,放映机屏幕消失在了天花板中。这就是他的理论范围。埃文斯说。
聂鲁达有点羡慕地看着埃文斯靠回到座椅,翘起二郎腿,像个英国绅士似的。他的身体不是那种立体感很强的典范、大块的肌肉、弹性很好的海军突击队那样。然而,即便在他宽松的衣服里,还可以不用怀疑地看出他那运动的体格,以及让人难忘的6英尺半的身材。
15慢慢站了起来。他悬垂腰际的银发被精心地打成麻花状的马尾辫,无疑是出于李晨之手。组织里不断有李晨和15有暧昧倾向的传言,虽然没人有绝对的证据。如果传言是真的话,他们两个就会令人吃惊地分开了。没有人问过,15和李晨也从来没说过或做过任何事承认或否认闲言碎语。
我想我们都支持你的探险之旅,15说道,并且我们都知道检验你的假设的紧迫性。也许我们花上几分钟讨论一下这次任务的行程会比较好。你准备好开始说明了吗?
聂鲁达下意识地不去咽吐沫,他只希望他这第二个疏漏能够最小化就好。一次直接命中已经足够了。现在他不得不平静地接纳他并没有详细准备这次任务日程的事实。真是可恶!
我太忙于进行SMT分析、地图关联以及任务规划了,他说道,所以我确实漏掉了任务日程,至少是没以陈述的形式写下来
哦,那么现在,你干吗不简单地告诉我们,你到了查科大峡谷以后想要做什么。我们想到什么的时候,会加一些我们自己意见的。OK?
15太彬彬有礼了。他是聂鲁达见过的最好的心理学家,但通常在两个错误以后,他就会转变他的文雅态度。
是,很好。聂鲁达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紧张的微笑,我们选择了六个地点进行探查,并且按照地图的相关性和我们相信纵沟暗示的涉及地点之最好估计,给它们排了优先级像刚才说过的,大部分在这张地图的中心位置。
在每一个地点,我们都将以遥视技术作为开始,检测人工制品的幻觉效应,并且测定它的总部基地所在。假如我们成功激活了归航装置,我们将会跟着它的信号找到总部。到了总部,我们会首先保护好现场,评估供给和人力需求,然后返回进行补给和计划任务。
他快速扫了一下手表,希望刚刚说出的信息并不那么难懂而且不是那么匆忙。
备注呢?15问,谁参加探险小组?
道森,科林,安德鲁斯,埃文斯,我。
遥视员是谁呢?奥特曼问道。
对了,嗯,我还没机会说到这个问题上。谁有什么建议吗?
遥视员是ACIO内非常专门的职员,他们经过训练,能够遥视穿过很远距离、甚至是时间的环境。但不像其他使用遥视技术的智能组织,ACIO 还用一项技术来增强他们天生的精神能力。这项技术称为重放(RePlay),使遥视员能够更精准地捕获他们的观察。
遥视员通常总是与ACIO的勘察任务相连,目标是定位一个物体、人、或特殊空间/时间坐标。他们的精确度是令人吃惊的。他们能够看地点该物体在何处,如果有地标,他们还能精确查明其位置。
布安森清了清喉咙,说道:根据你这次任务的性质,我推荐萨曼达佛顿(SamanthaFolten)。虽然她比较是个新人,但她对于外界不可预知环境的集中聚焦能力是我们所见过最好的。沃尔特安德森(WaltAndersen)也不错,不过我选萨曼达是因为她不寻常的聚焦能力。如果这些幻觉证实是很有力量的,她的全神贯注就会非常有用。
萨曼达的安全等级是多少?埃文斯问。
从去年六月起是5级。
我认为我们应该把这次任务的保密限制设定在9级,聂鲁达说道,我们不知道会发现什么,况且对遥视员的记忆重组是很少奏效的。
那么沃尔顿就归你,他是10级。
我同意埃文斯的意见,15宣称道,去找安德森并告诉他准备要在晚上6点钟出发。说到离开,我祝你们一路顺风,因为还有一个会等着我。感谢聂鲁达和他的小组在地图相关研究上的突破。这是第一件我们发现或许会揭开这个秘密的事。祝你们小队好运。
聂鲁达和各位主管一齐站起来,动作迅速地走向大门,鱼贯走出了15的办公室。李晨留在最后,推测起来,是等待15所指的下一个会议吧。
聂鲁达小队离出发前还有整整三个小时。Q11直升机是ACIO首选的运输系统,尤其对于机密任务来说。
聂鲁达和他的小队看来得在新墨西哥过夜了。他等不及要看星星了。这么多年地表下的工作使得这个任务充满了兴奋。他对野外工作的胃口从没这么强烈,不过现在查科峡谷中的草看上去更绿了。
第三章
人工制品
所有信仰都有着,扮演似信仰显现的出生房间之能量系统。在这些能量系统之内是指引你们生命经验的涌流。你的意识和潜意识知道这些涌流,你允许他们带你到,能最好例证你的真实信仰系统的经验领域。当你相信我是最初源头的一个片断体,浸透着它的能力时,你就卷入了连通性感觉的固有能量里。你正在往自己的现实中拉入一种通向你的源头以及那里所有属性的连接。信仰是无法与你分离的,因为它的能量系统在你之内的能量系统中吸收,并且像光之细丝一般编织进你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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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信仰和它们的能量系统,解码自Wingmakers第4室。
荒漠的夜晚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聂鲁达和安德鲁斯支起他们帐篷的时候,深深感受到浸入在寂静与空灵中。
聂鲁达需要好好睡上一觉。在两个小时里,直升机航行着,而他只打了几分钟的盹儿。因为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在和埃文斯回顾任务的议程、选择露营地、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接来萨曼达佛顿进行这次任务。
沃尔特安德森由于家人生病,没能参加这次行程。埃文斯发了善心,虽然萨曼达安全等级不够,但还是允许她参加了探险小队。聂鲁达暗地里庆幸,部分是因为萨曼达是新人并且非常热情,部分是因为她是布安森高度举荐的。
你知道明天会是一个倒霉的破日子,老板。
安德鲁斯这样的用词让聂鲁达笑了。在核心科学家中,安德鲁斯是唯一一个口不择言的。这么多年聂鲁达都习以为常了。 说也奇怪,这甚至有点令人羡慕。聂鲁达希望自己要是能像安德鲁斯这么自然放松地说出这样的话就好了。
如果有什么时候,你想要提供有色彩的解说词的话,我肯定这句话就算。当只有聂鲁达和安德鲁斯两个人的时候,讽刺挖苦有时就会无意之中反射出来。
艾米丽把头探进帐篷。你们俩还在和帐篷玩吗?她轻戳了一句话进来。
聂鲁达和安德鲁斯异口同声道:出去!
我们太敏感了吧,是不是?即使是在手提灯昏暗的灯光下,艾米丽的笑容还是那么有感染力。
萨曼达和我都打点妥当了,酿了些咖啡,并且我们正准备上床之前出去走走。我们想着,你们两位绅士要不要加入我们。她把绅士两字着重用英国口音说出来,是想提醒他们她也是剑桥水平。
是,是,是,继续吹牛你们打点有多快吧,不过你们还没听老板解释细节冗长的紧急预案呢。
聂鲁达只能小声咕哝着不满,他集中精神系紧最后一根绳子并检查了帐篷还有没有任何松动。
萨曼达和你在一起吗?他问道。
她跟你们这些12级的人在一起有点不好意思。艾米丽嘲弄道。
她或许听说过你们是怎么读取思想并且撕毁借口的。所有遥视员对你们这帮人都很小心。其他每个人都把你们看成是一群猫。安德鲁斯半认真地说道。
我刚刚是不是听见你们做好了咖啡,或许你们只是想让我们这两个老绅士不开心?聂鲁达问。
对啊。
哪个问题对?
实际上都对。
那,你们是不是想分享点咖啡呢?
让我跟我的新室友商量商量吧。艾米丽把头伸出帐篷外一会儿,小声交换了几句话。
好,我们达成一致了。
是什么?
萨曼达想看看人工制品。
聂鲁达停了一下,试着感觉他的反应而不是进行思考。好吧,他本能地回答道,我知道这难以相信,但是我们这边的事情基本做完了。我们几分钟以后去你们帐篷那边,会带上人工制品和相应的介绍。
你们两个多事的人够不够时间在我们到以前做些甜点?聂鲁达笑着说,调皮的眼睛瞄了一下艾米丽和帐篷外边萨曼达的身影。
我猜可以吧。艾米丽转过身,留下了这句假南方口音在身后。
你知道,老板,我认为让萨曼达看这个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安德鲁斯指着为人工制品定制的携带式铝制仪器箱说。
为什么?
她是遥视员。
我感觉你不相信遥视员,而是想要有那么一点点地妄猜想。
你看,我妄想是因为埃文斯和一个遥视员进了队伍。这组合真叫他妈的。你是知道的。任何发生过的超出常规的事,都立刻从你手里跑掉了。安德鲁斯又悄悄地说。
那好,那我们务必保持每件事都尽可能普通吧,聂鲁达回答,现在我们得从该死的帐篷架起来开始吧。
放松点,老板,我们都干完了。回头见。他站起身,胳膊一挥走了出去,像魔术师完成了一个普通戏法后做的那样。
* * * *
你们的帐篷还立着吗?艾米丽笑着问。她正在看着燃料电池炉上的咖啡,并且张罗着一些为这次旅程带来的脆饼。
我出来的时候还是。
很庆幸今天晚上没风。
很庆幸这里有咖啡。聂鲁达对咖啡的热爱仅次于对发现的热情。
安德鲁斯来不来?
我认为他想离遥视员和人工制品的组合远点儿,聂鲁达对着艾米丽的耳朵小声说,当你揭开他男子汉的外表,他私底下实际上是一条受伤的小狗。
艾米丽笑了,她把萨曼达叫出帐篷。
按ACIO的标准来说,萨曼达是个新人,30多岁,有点偏胖,总是带着含羞的微笑,有着一双醒目的、祖母绿色的漂亮眼睛。她看上去像凯尔特人,有着红色的波浪秀发直达腰际。是个看上去像半个女巫一样、忧郁、性格内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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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鲁达给了她最放松的微笑。他把箱子放在地上。我想你会发现它很迷人,聂鲁达开始说道,像我在直升机里对你说的,这个物体是从这儿9公里远处被发现的。我们明早要用遥视和重放技术开始进行全面突击,不过现在你可以先睹为快。
当他弹开铝箱顶盖时,半埋在泡沫乳胶中的人工制品立刻开始发出嗡嗡的不安响声,不过是有脉冲规律的。萨曼达凑近箱边,凝视在这个物体上。火炉和手提灯的光此时仿佛都集中在了她的脸上。
一股焦虑的脸色取代了兴奋。她把眼睛眯起来,集中聚焦在物体上,嘴唇紧闭,好像被严禁出声一样。
这时,聂鲁达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赶快合起了箱子。萨曼达蜷缩在地上,头直接跌撞在箱子盖上。艾米丽尖叫了起来。聂鲁达抓紧萨曼达,把她的头扶起来,轻轻拍打她的面颊道:萨曼达,萨曼达。没事了,没事了。
萨曼达几乎立刻睁开了眼睛。她看到聂鲁达把自己的头抱在膝上。这是活的,她的声音小到极点,好像害怕那个物体能听见她说话似的,它是有智能的...不是个技术。
我帮你扶起来,聂鲁达边说边将她慢慢扶起。
你还好吗?艾米丽恳求地问。
是的,我还好,就是有点震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埃文斯突然闯进他们的视线,后面紧跟着科林。
一时间聂鲁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怎么了?埃文斯又问了一遍,这次更加急迫。
大家都先镇定一下,聂鲁达平静地说,咖啡还够不够大家喝的了?艾米丽?
呃,当然,还够。
那我们坐下吧,喝杯咖啡,然后我们告诉你我们知道的。我和大家一样很想听听萨曼达说。
萨曼达显然受惊了,聂鲁达帮助她放松地坐到炉火旁聚集的其中一把折叠椅上。埃文斯和科林也各自找了一把营火四周松散一圈的椅子坐下了。
艾米丽快速地开始倒咖啡。聂鲁达先把咖啡端给萨曼达。夜晚的空气开始转凉,握在手中温暖的杯子使聂鲁达想起:沙漠储存的炽热也要给黑暗的寒冷让步。
你确定你还好吗?聂鲁达蜷蹲在萨曼达面前,又问了一遍。她长长吮了一口咖啡。
是的,我很好。谢谢你。
你经历了什么?能告诉我们吗?聂鲁达站起来,退坐到萨曼达对面、埃文斯打开的一把折叠椅里。
我听到它嗡嗡叫...它...它立刻拽走了我的意识。它有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强大催眠效果。它暗示了一幅图像
图像是什么?埃文斯脱口而出。
是一个山洞或者黑暗的建筑之类的。
地球上的?
我不知道...也许吧。是被设计的...不是天然的洞穴...更像一个前厅。是的,洞穴是被建造的,但被伪装成天然的模样。
被谁呢?聂鲁达和埃文斯异口同声问道。
我不知道。
萨曼达,你刚才说人工制品是活的。它不是一种技术,而是个智能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也许会错,但这个物体好像自己设计了自己。她的声音在颤抖,呼吸也变得短促。她吞咽着,眼光茫然。它在读取我的心智。我能感觉到它扫描我。有点像被活吃一样当然被吃只是我的想法。
技术也可以做到这点啊,是不是?埃文斯扫了一眼聂鲁达和科林。
我无法想象这个物体怎么能有有机智能,科林陈述道,它只是不切实际的金属合金制成的啊
我想我们得假设这东西有危险。埃文斯站起来,陷入了沉默。他肯定是在进行二选一。
我们先别对这东西作任何假设,聂鲁达说道,萨曼达,你看到的图像,是不是一个入口?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
那你看到的是一个昏暗的建筑之类的?
是的。
你能感觉到离我们帐篷的距离或方向吗?
不,还不能。可是,你刚才问它的时候,好像它就在附近。我不太清楚。就仅是几秒钟的感觉。我被压制住了,有一种...被精神强奸的感觉。她开始哭了起来,每眨一次眼睛都滴下泪水。
艾米丽紧握着她的手支持她,而埃文斯绕着火坑收起椅子,突然间停住了。你们知道这很可能是个探测器。我不知道你们之前为什么没想到这个。归航装置,指南针,地图。什么都有了,唯独没想到探测器。为什么?
在得出研究结论前,我们先开始做吧,聂鲁达有点讽刺地说道,尽管给予萨曼达应有的尊敬,但也许她是曲解了人工制品真实意图的。
怎么说?埃文斯要求。
可能是这个装置刚才被她的精神能力激活了。或许是我自己的。我不知道。但是不知怎的它被激活了,也许它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试图连接那个不管谁最先激活它的人,并且把图像或信息传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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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鲁达又转向萨曼达。你听见我说的了吗?
萨曼达点了点头。
有没有可能这个装置仅仅是想和你连接上,而不是伤害你?
萨曼达的头没有动,她的脸显得很离群。眼睛像沉重的门一样闭了起来。大家都在等待。
萨曼达,你听得到我吗?
她还是没有动,仿佛睡着了一样。
聂鲁达直觉地知道人工制品又开始探测她了,或者正以某种形式连接她。
我想她现在正在和人工制品沟通。
我们不能把她拽出来吗?埃文斯要求道,她很可能处于危险中。
她看上去很沉稳。甚至是平静。聂鲁达小声说,我们先观察一下吧。他解开插锁,慢慢地打开箱盖。物体此时正发出明显的震动。不是从一个电子装置中发出的嗡嗡声,这声音非常细微,即使在寂静的沙漠中都是几乎不可察觉的,相比起听觉来,更多的反而是能感觉到它。
萨曼达看上去还是很孤僻、恍惚,和人工制品和谐在一起。聂鲁达凑近她,用手背触了触她的额头,好像查看一下萨曼达是不是发烧了。然后又检查了她的脉搏。很庆幸她没事。
退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聂鲁达显得有点虚弱和迷糊。
你还好吗?艾米丽问。
聂鲁达慢慢地点点头,但从他的眼神里看出这是靠不住的。
我感觉好像被拉进了无意识里,聂鲁达软弱无力地说,要想抵抗这东西可真不容易
埃文斯站起来又开始慢慢踱步。还有谁能感觉到...这个假设?
科林和艾米丽都摇了摇头,喃喃道不。
该死的,我以为我们同意到明天早上再开始调查的。埃文斯强烈地抬高了声调。
我忘了告诉这东西,我们本是要等到明天早上的,聂鲁达倾诉道,此时还能完全保持他的幽默感。别担心,我没感到任何危险。它只是想把自己同时既连接到我的心智,又连接回主基地。好像这东西在做一个介绍。聂鲁达嘴里念着这些词,仿佛是在说梦话一样。他用食指揉了揉眼角。现在任何的举动都很紧张,就好像重力突然增强并且时间被拉长进入慢动作里一样。
我明白了。萨曼达动了动,然后整个身体伸出椅子,跪在人工制品前。她非常紧张,十分费力地拿起了人工制品,并以特定的顺序触摸了几条纵沟,然后嗡鸣声停止了。
这是被设计用来挡住侵入者的,萨曼达解释道,它在保护自己。它检测你的意图,而检测的时候会扰乱你。它本质上就是在评估你意图的时候导致你无能为力。
当萨曼达关上人工制品的时候,聂鲁达猛地回过神来。你看见地点了吗?
是的,她兴奋地回答,就在附近。它被藏得很好,但我想我们能找到。
什么地点?在哪儿?埃文斯有些困惑地问道。
我也看到了一些,聂鲁达说,我想要是再看一遍就能认出来了。
很好,但你们知不知道我们该从哪里开始找起呢?
不知道,聂鲁达回答道,他看上去被什么事搞得有点心烦意乱了。
我想我可以通过看见的地标找到那个地点。萨曼达把人工制品放回泡沫乳胶模子里,费劲地向后挪了挪步,扑通一声坐回椅子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要告诉我们一个地标,埃文斯提醒她。
它是一个瘦的、尖尖的石头形态,像个高烟囱。大概有30米高,底部周长10米,不过到顶端就只有5米了。这附近不可能有太多这样形状的石头,是不是?
你也看到了吗?埃文斯没管萨曼达的问题,转头问聂鲁达道。
聂鲁达摇摇头。不知怎么的,我没鉴别出类似地标的东西,看到更多的是像镶嵌工艺一样的图像集合。大多数图像都是一个洞穴或在地下的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艾米丽问道,是科技还是活的智能体?
也许两样都是。聂鲁达笑了,不管是什么,它知道我们比我们知道它的要多得多。
我不知道它怎么能是一个智能体的,萨曼达语速开始慢下来,但是我身上的每块骨头都尖叫出来它是活的。它不是一个死气沉沉的程序技术,不知为什么这个物体里面储存了有生命力的智能,或者是被设定了计划。
然后,她令人挫败地又加上了一句:哦,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今天晚上净胡言乱语了。真抱歉。
在这种情况下,胡言乱语也许是唯一的语言选择。聂鲁达展开眉头笑了,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咖啡。你知道,要不是你的咖啡,艾米丽,我现在还被那东西拉在无意识里呢。他笑着用另一只手指向人工制品。人工制品这会儿看上去,像一只小幼鸟熟睡在安乐窝里似的。
是脱因咖啡,艾米丽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就是在责备我集中精神时的失误了
我希望你能稍微严肃一点,埃文斯插嘴道,我们刚才看到一个技术让你们两人无计可施,精神强奸,像萨曼达说的,可你却还在开咖啡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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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鲁达平静地转向艾米丽,你能不能帮我把SMT图表拿来?...2507号图表。转向萨曼达:你获得重放(RePlay)能力并且能够使用它有多久了?
10分钟吧,她回答道。
很好,继续努力吧。聂鲁达脸上显得像被蚀刻了一样,突然急躁地转向埃文斯。那你要做什么?
先观察一下吧...现在。埃文斯把凝视的脸移向营火,以避开聂鲁达权威似的目光。埃文斯知道每次探索任务中他的出场都会招致怨恨。他知道他把同事们弄得很紧张,也知道这是他的工作而不得不这么做。
艾米丽从她的帐篷里走出来,拿着一大张纸和一把手电。她把图表一头递给聂鲁达,聂鲁达离开营火两米远,把它在地上展开。
手电照亮了图表的中心,上面整齐地印着各种各样的色彩。埃文斯、科林和艾米丽都凑到聂鲁达身后,弯腰把手按在膝盖上。而聂鲁达则膝盖着地,蹲伏在地上。
这里就是萨曼达所说的地标,聂鲁达用手电照向他食指标明的位置。这里有一个很小的圆圈,与地形图中央附近的一个彩虹色圆圈基本上是一个中心。它是孤立的,正确的比例大约有30米高,他继续说道,并且在我们帐篷向东3公里远处。
等明天做了重放技术以后再说吧,埃文斯说道,太晚了,我们知道我们需要到哪里去。先回去休息吧。他的声音清晰得像一挺机关枪。
萨曼达戴着头盔和监听器走出帐篷,像戴着一个电线做的笼子。无论多少次见到这场景,聂鲁达都会认为这是自己所曾见过的最愚蠢的科技。ACIO发展的大多数科技都没被大量生产或为消费者设计。它们是用手工做的,每次做一个,并且看上去并不让人感觉有那么重要似的。
我们要等到明天早上,聂鲁达对她说,我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戴上它,不过我想詹姆斯是对的,我们都应该好好睡一觉,为明天一天找到那个地点养精蓄锐。
萨曼达点点头,有些放心今晚不用再和人工制品做进一步接触了。她感到耗尽了能量,并且睡觉听上去是个极好的药方。
顺便说一句,聂鲁达转头对萨曼达问,你是怎么知道如何关闭人工制品的?
你是什么意思?萨曼达反问道。
还记不记得你起来以后关上了那东西?聂鲁达问。
不...萨曼达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睫毛不住地乱跳。她正在像激光器一样集中她的精神,聂鲁达此刻看出布安森为什么这么喜欢她的原因了。
我绝对不记得是我起来把它关上的。你肯定吗?她看看聂鲁达,又看看艾米丽。
我也看见了,艾米丽进行了确认,你从椅子上起来,快得好像裤子被烧着了似的。你捡起人工制品并且开始把它在你的...你的左手转,因为你的右手正在触摸纵沟,至少看起来像是一个特别的顺序。你好像的确知道你在干什么。
也许你的意识受到了点伤害,艾米丽提到,你有点健忘。
这并不能解释她知道该如何去熄灭那东西,聂鲁达扫了一眼艾米丽,这个人工制品有点像把知识植入你里面,而你却不记得。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萨曼达问。一道紧张的笑容横扫过她的脸,她集中的精神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我认为我们得停止推测,聂鲁达一边关上箱子,一边大声地把锁扣上了。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东西不是个独生子,附近还有它的兄弟姐妹。我都等不及要去找它们了。
那你今晚怎么睡呢?艾米丽用她不怎么样的南方口音问道。
聂鲁达笑着拎起了箱子。明早等着见你们。晚安。
聂鲁达走到20米远外自己的帐篷时,还能听到萨曼达和艾米丽的咕哝声。此时沙漠的空气早已没有了一丝活动,完全寂静地沉睡着,使聂鲁达更加感受到了这份临在。
安德鲁斯睡着了。头上的耳机还开着,一本书打开盖在胸前,页面朝下,像一只被掠食的受伤的小鸟。从他的呼吸声中,聂鲁达听出他已经睡熟了。他也想这样,但是他知道明天还有太多的事等待着他们。他睡不着。至少暂时还没有。
第四章
初次接触(一)
探索的蓝图有一个包罗万象的目的,你不是依靠神圣地劳动、小心翼翼地训练只为了确保你可以享受无边的赐福和无限的安逸之接收器。在当今的宇宙时代,有一个卓越的服务之目的隐藏在地平线以外。如果我打算带你到天堂永恒地旅行,我肯定不能建构你的完整宇宙成为巨大的、错综复杂的试验学校,请求一个我之创造物的实质化的分支,如教师和指导者,然后花上一代又一代指引你,一个接一个,透过这个巨大的宇宙学校实践学习。人类级数系统的促进被我的清晰目的融合类人族类和不同宇宙的其他族类之意愿所耕耘。
摘自支流地带,解码自Wingmakers第22室。
尽管缺少红外线设备,聂鲁达还是有指南针的。现在以他的时间来说还早大约晚间23点。他装了一小包补给品,挑了一件有小写字母写着DoD气象研究中心的ACIO标准夹克,开始向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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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营地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以免被埃文斯发现。聂鲁达非常清楚,埃文斯和其他与秘密小组有关的人能够追寻到他的行踪。所有ACIO职员都被植入了一个ACIO卫星网络可以追查到的跟踪设备。没人喜欢它,但是迷宫小组直到60年代中期、该技术发展了以后才承认了它的必要性。如15解释的它控制着偏执狂。
移植片只有米粒大小,刚好嵌入脊骨右侧颈口下的位置。这些移植片传输每个人独特的身体频率。ACIO 在1959年发现每个人都会发出一种相对稳定、并且独一无二的振动形式。ACIO称之为体印(bodyprint),完全和指纹一样可靠。这项发现导致一种能够分离出每一个人的体印,并把它传输到卫星网络,被NSA和ACIO共同拥有和操作之技术的出现。
ACIO内部的叛逃被认为是对这项技术正在实现的成功和未来的最大冒险。体印植入技术是约束ACIO职员叛逃的首要方法。还有其他技术既在发展中也在全面部署中同样能够最小化潜在风险。这是关于ACIO的一件令聂鲁达无法接受的事情。
一声野狼的哀号传来,聂鲁达停下来辨别他的方位。
他已经远离了露营地,正在拨开他的路穿过稀疏的锐齿树和灌木丛。月亮像细长的镰刀,尽管夜晚的空气那么纯净,月光还是淡淡的,像疲倦的低语。相反的是,星光几乎是闪耀在荒漠地上,设法映照出更多的植物和石头,所以聂鲁达可以舒舒服服地走他的路了。
离开营地的视野范围后,聂鲁达感到更加有信心,他打开手电并加快了脚步。他的手电好像对黑暗的荒漠起不了太多作用,以至于他感觉到自己正在闯入一个禁止的世界。
他照向一条15分钟前刚指给艾米丽看的山脊顶端。即使没有红外线设施他也能看到,样子和萨曼达说的一样一块孤独的、阴茎形状的砂岩,隐隐呈现在它的邻居粗糙大树、错综的灌木丛、以及露出地面的矮岩之上。
放下望远镜,他已经可以确定那个地点不到两公里远。聂鲁达评估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他还不太累,也许只是攀登的时候有点喘,不过身体和意识都非常清醒。气温很低,但是爬上山脊使他感到暖了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向那块岩石走去,好像那里是他的家一样。
* * * *
清晨的阳光渗透进深绿色的帐篷之前,安德鲁斯就被咖啡和熏肉的味道唤醒了。他在睡袋里翻滚,听见胸前那本书啪的一声掉在了红色岩石地上,这才把眼睛睁开。聂鲁达不在,他的睡袋是空的,并且没被用过。
你们俩醒了吗?帐篷外传来艾米丽愉快的声音。
是的,我们起来了,安德鲁斯打着大呵欠答道,不过没看见聂鲁达。他一定早就起来了。
现在还早呢,只有六点钟。艾米丽的声音没那么高兴了。
嗯,如果你没看到他,并且他不在这里,那很可能他和科林、埃文斯在一起。
没有,他俩正在吃早餐,他们也没提到见过聂鲁达。
安德鲁斯揭开睡袋站了起来。也许他喜欢像昨天晚上那样走路,所以早上又去了。咳,我也不知道。
我们昨晚没走路啊。
哦,我敢肯定他很快就会出现。如果有什么东西的话,咖啡的味道首先就会把他拉过来。你看,对我就很有用。
如果你看见他,告诉他我们有鸡蛋、熏肉和备好的咖啡。
安德鲁斯听到艾米丽的脚步声走远了。
埃文斯正在浏览地图,他抬起头来吮了一口咖啡说道:有贾米森的迹象吗?
我还没看到,安德鲁斯回答,不过我刚才也一直在费劲地找他。
也许我们应该...
我真不相信他离开了帐篷,艾米丽说道,你整晚都一直看见他了吗?
安德鲁斯正把鸡蛋和熏肉往盘子里装。我不知道...我不记得整个晚上都看见他。不过我睡觉的时候没有感冒。
他到那个地点去了,埃文斯用怀疑的语调说道,他又破坏了协议。他等不及今天早上了。我敢打赌昨晚我们上床以后他一个人去了。
埃文斯拿出一个雪茄烟盒大小的小黑盒。ACIO只有在通信的时候才使用安全线,这个黑色的盒子是个数据分页装置。埃文斯的大手像一块褐色的皮革,把小盒子完全窒息似的握在手里,用拇指按下了一个绿色按钮。然后他转过身,用平静的声音对话筒说道:立即执行一次聂鲁达的体印扫描。传送坐标过来。确定移动边界小于一米。他按了传送键并等待信息确认。一道琥珀色的光闪现,埃文斯把呼叫器取回,放到了衬衣口袋里。
ACIO采用单一循环、或者非实时的交流。这种交流非常难被破译,因为每发出一次信息都被重新编一次密码;这样原文内容几乎不可能被取得。不过有时候会令埃文斯感到挫折的是,它的响应时间太长了。
那个人工制品还在你们帐篷里吗?埃文斯转向安德鲁斯问。
据我所知,箱子还在那儿,所以我想人工制品应该还在里面。
艾米丽站在聂鲁达一边为他说话:你们的意思是不是他一个人拿着人工制品,不管我们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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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个地点,埃文斯回答道,也许他没带上人工制品就是因为它太重了。不过相信我,他在那边。
那他为什么这么做?安德鲁斯问,嘴里正塞满了食物。
你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艾米丽问。
不知道...我在睡觉,还记得吗?
萨曼达和贾米森那时候正谈论着人工制品。可是不知怎么地它被激活了,然后传给他们主基地所在地的图像。我们很好地确定了那个地点...大约从我们这儿向东三公里。埃文斯从折叠桌旁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呼叫器。他们怎么这么慢?
很明显,也许他们是新来的。艾米丽提议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那里呢?萨曼达问。
等我收到了确认就去,我来召集这次行程。
安德鲁斯向东方扫了一眼。看上去要能爬上那座山还真不得了。我们怎么携带人工制品呢?他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好像假释犯刚获释回家吃第一口饭一样。
我们都是空运来的,别担心。埃文斯的话暴露了他的心思并没在这里。该死的,詹金斯!怎么这么慢?
告诉我,昨晚你们和人工制品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安德鲁斯偷扫了一眼萨曼达,然后把目光固定在了正吞嚼的摊鸡蛋上。
萨曼达有点口吃,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昨晚发生在她身上的经验。我看见一幅基地的图像。
那么我们知道向东三公里远,因为...因为你看到了一幅图像...什么图像来着?安德鲁斯问。
一块与众不同的岩石。萨曼达感到自己说起话来很勉强。她的精神能力已经被质疑并且被奚落进了她的整个生命。她现在变得善于发现她称之为的:失败问题。并且已经学会了故意沉默的技能,即便是在她的ACIO同事们之间。
她还看见了一个洞穴
终于行了!还没等艾米丽说完,埃文斯就大叫起来。他坐下来扫描了小显示屏,用手弯作凹形,遮住了初升的阳光,看着显示屏,嘴唇默念着读到的信息,但却没有发出声音:
0527 0921: 聂鲁达体印身份ID'ED @ NML0237/L0355. 距离你们所在位置东南东3.27 公里。运动边界负数。生命迹象完整。读数极度微弱。完毕。
埃文斯几乎是立刻地合上了嘴唇,然后对呼叫器说道:无须其它行动。监控并校正。一切正常。结束传输。
他在那个地点,还睡着觉,埃文斯没有努力去掩饰他的挫败感。他瞥了一眼手表。我们准备吧。用不了15分钟小鸟就会到的。
埃文斯没说一句话,抬腿就走。艾米丽看了看萨曼达,好像在向她的眼睛寻求解释,而萨曼达只能盯着东边那条山脊看,她的大脑正在清空,等待着前面的任务。
你看到他拿了睡袋没有?艾米丽问道。
他没拿,安德鲁斯回答,睡袋没被用过。
我真不能想象聂鲁达不用睡袋就睡在沙漠里,艾米丽说,都不要他的早餐咖啡了。一定出了问题。
你认为他受伤了?
我不知道,但一定出了问题。艾米丽把脸转向萨曼达,你的感觉呢?
萨曼达看着她,理解她的感觉。他没事。我感觉到的就是这样。
你不觉得他有危险吗?
不。
艾米丽的脸上显然轻松了下来。要是我们想赶上埃文斯,我们可得挂高速档了。
笨,如果有一件事你们能指望,就是聂鲁达太他妈的聪明了,他不可能让自己处在危险中。安德鲁斯的话实际上是个安慰。他匆匆收拾了几个纸盘扔进塑料废品袋里,递给艾米丽。不管怎么说,我得在5分钟之内把帐篷收起来,要知道搭的时候可花了30分钟呢。看来我得跑起来了。10分钟后见。
* * * *
最后一次机会,你是想走路还是坐飞机?埃文斯的声音被上空直升飞机的怒号声盖住几乎听不到了。沙粒划劈过艾米丽的头发,像渴血的小镰刀一般刺痛着她的皮肤。她最后还是屈服地上了飞机。
我想我们应该留下一个人走路,万一他返回了怎么办。艾米丽坐在埃文斯旁边座位上怒视着他。
关键是,埃文斯道,他还在睡着,要不是这样,我就能获得他位置移动的最新情报了。
我们在降落时怎么发现他的行踪呢?艾米丽问道,这家伙像狂风一样地刮。她的手在空中剧烈地挥舞着,强调着她的不满。
瞧,我们降落在他东边半公里处,然后再折回来,行不行?埃文斯低下头,透过他的双光眼镜向下凝视,装成一幅仔细看地图的样子。他知道这会使他看上去很有权威感。
好吧。艾米丽嘴上轻声附和道。
只过了几秒钟,科林就伸手指向了隐现在前方的纺锤型岩塔。这真是个怪诞的构造。对着升起的阳光看它的轮廓,就像一叠摞起的硬币,仿佛吹一口气就要倒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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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不到5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艾米丽在飞机上的整个过程中都在留心看这里的岩石地形,而埃文斯则全神贯注于看地图。萨曼达闭着眼睛,表面上像是为避开飞机噪声的烦扰,实际上又或许是为避免与安德鲁斯说话也说不定。
副驾驶走进乘客室,告诉大家飞机即将垂直降落,每个人都要做好出机舱的准备。萨曼达按着肚子一脸苦相,显然对要从高处突然间跳下来还有些举棋不定。
大家排好队,一个接一个快速从飞机上下来,埃文斯第一个,帮助后面每个人安全撤离。副驾驶递给埃文斯和科林几个背包,然后把装人工制品的铝箱谨慎地传给埃文斯。在收到你的情报之前我们原地待命,否则就在晚上6点到指定坐标地集合。祝你们好运。
埃文斯挥手表示收到,于是直升机升起,像只大甲虫一样加速飞走了。接下来就是一片沉默,和只有这片荒漠才能带给他们的一样。
那么,我们到底该怎么找到他的踪迹呢?安德鲁斯突然大声地问道,他感觉有点不自在。
在我们从这个地点开始行动之前,有一个新协议我们都得记住,埃文斯旋转着他的头审视着地形,好像在寻找着它的支撑轴。首先,与总部联络只有我才可以,第二,如果我们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这个人工制品的主基地我们只能以勘测的形式进行。我们要保护遗址,而不是探险。明白了吗?
埃文斯扭过他的头,等着每个人回应。大家都点了点头。保持供水。我们会定时停下来休息和饮水。如果有人需要额外休息,就提出来。否则我们将一直赶路。
埃文斯向西方看了一会儿,他的鼻孔张得老大,好似一条猎犬正在寻找它的猎物。我们有他的坐标,我们从那里开始,然后向西南方向前进,直到找到他的行踪。在这种沙子和岩石混合的地方,要找到他的脚印应该还不算太难。
那萨曼达呢?艾米丽问道,她能帮上忙吗?
我们先从老方法开始吧,埃文斯回答,如果20分钟内我们找不到他的行踪,就用其它方法,包括遥视。
安德鲁斯打开军用水壶,呷了一大口水,然后对埃文斯说:如果你真要用老方法的话,我们干嘛不鼓足了肺大喊他呢?
先找他的脚印吧。然后再喊。埃文斯低声笑着,朝聂鲁达体印传达的坐标地走去。安德鲁斯扭了扭背包,开始做起他最不情愿做的事:跟屁虫。
埃文斯找到了一条两块大石间的干河道,到对岸大约50米。这里的石头显得有点浅桂皮的颜色,随着太阳从东方徐徐升起,颜色开始逐渐泛红。空气十分静寂,当他们经过稀少的荒漠植被时,由于穿着夹克,他们身上开始有点发热了。
* * * *
只跋涉了10分钟,科林就发现一个脚印。
聂鲁达!埃文斯捂住嘴立刻喊了出来。他朝脚印的方向喊了好几遍,然后等着回应。一阵微弱的回音伴随着他的呼喊,但没有一个声音像是聂鲁达的。艾米丽也同样试了,不过结果一样。
要说他受了伤可不可能?艾米丽对埃文斯问道,我是说我们得面对,聂鲁达不会没有睡袋就睡在沙漠里。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声音减弱到了微微细语,那一定不妙。
我们都还没确认,埃文斯辩称,他的生命迹象很好。我担保他只是在睡觉。
那为什么不回答我们?
我们跟着他的足迹找找看吧,科林像个调停人似的回答,毕竟事实胜于雄辩。科林非常瘦,45岁左右,一头红褐色的头发,耳边已经变成了银丝,头顶有一道与之颜色匹配的条纹。他看上去不太喜欢在一个地方呆得时间过长,像是因为他那小鸟一样的细腿没法支撑他的体重似的。
聂鲁达!埃文斯又叫了一次,寂静的回答使他的声音增加了不耐烦。
我们去把他叫起来,埃文斯说。
他们跟踪聂鲁达的脚印开始还算顺利,可是到了一块露出地面的岩石以后,他的足迹变得错综难辨了。于是大家像觅食的蚂蚁一样分散开找,但是足迹消失了。谁都再也找不到一个脚印。
他一定在沿着这些石头往前的什么地方。也许附近哪儿有一个岩礁或山洞。埃文斯大喊着对其他人说,找找岩石之间有没有裂缝或者开口。
艾米丽能够感觉到他的声音提高了关心度,她能感到有股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注意到他们很可能就在一个外星基地周围几米远的地方。也许是一个活性部位。聂鲁达的消失增加了一种迫近注定要发现该地点的奇怪感觉。
我找到一个脚印,萨曼达喊道,和其它脚印一样...我...我认为的。大家赶到时,她跪在地上,用手里的木棍指给大家看。
很好,埃文斯发表意见,现在我们知道他的方向了。大家分散开5米以外慢慢往前走。
聂鲁达!艾米丽又叫了起来。强有力的回声告诉大家,他们已经深入了峡谷岩壁之中。他们正接近一块大岩石的魁伟岩壁,这岩壁以几乎40米的垂直高度直冲云霄。大家谨慎地向前走着,头像监视器一样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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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又找到了一个脚印,萨曼达说道,但我不敢肯定。
他好像消失进这块岩壁里了,安德鲁斯说,他来这儿干嘛?这是不是你遥视时看到的石头?他伸出手指,像个搭便车的人那样比划着他们正后方100米远以外一块细长的岩石结构。
像是一个脚印,但不太清楚。不幸的是,这周围没有足够的沙子或松动的石块。埃文斯立刻闭上了眼睛,好像正在试着清理思路,并聚焦在聂鲁达可能的行踪上。
他就在附近。我能感觉到他。他没在睡觉,是醒着的。埃文斯的语气有些疏远,好像自言自语似的。我想他就在那里。他直指向前方峡谷壁的峭石。
如果他在那里,那是怎么进去的?艾米丽问道。
那里一定有个入口。我们得仔细检查一下岩石表面。某处一定有开口。
也许我们可以使用人工制品,萨曼达提议道,如果它是个归航装置,我们离得又这么近
我们先找聂鲁达,埃文斯打断她说,然后再关心人工制品基地吧。
但也许他们是在同一个位置呢。萨曼达踌躇地说。
我表示怀疑。埃文斯把脸转过去,用他那炮铜色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岩壁。没有人工制品,他怎么可能找到基地呢?况且还是在晚上。
我不知道,不过昨晚那时候,我又是怎么知道如何关闭人工制品的呢?萨曼达的话轻轻地飘荡在清晨清晰的空气中,被深深的静寂包围着,好像蓝色的大海中漂浮的小岛。
好吧,我们首先要找到一个开口...如果10分钟都没有发现的话,就用人工制品。
干嘛不让萨曼达在我们找这座该死的山门口的时候,玩弄玩弄小怪物呢?
埃文斯叹了口气。他转头看着艾米丽和科林对安德鲁斯这个建议的反应。艾米丽,你去那边看看。科林,试着到那几块石头附近找找。安德鲁斯,去那边的岩突,就是过了那几棵小树那里。我在中间,这样可以靠近萨曼达身边以防万一。如果你们发现类似入口的地方,要立刻通知我。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认为他在这里,安德鲁斯轻蔑地看着摆在小队面前的巨岩壁,也许他根本就只是迷路了。一个脚印不能
看,埃文斯几乎不能抑制愤怒地说道,我感觉到他就在这里。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如果你认为还不够的话就到别处去找吧,但是别再跟我争论。
安德鲁斯低下头,假装检查着脚印。
我们走吧。埃文斯开始迈步子,但是突然停下来,看着萨曼达:你还可以么?
是的,我很好。我确定我会很好。她无力地笑着,顺从着她又得和人工制品独处的事实。
我会离你很近。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祝好运。萨曼达设法挤出几个字,而她的同伴们分散去了指派给他们的搜索区域。艾米丽等到其他人走了。
萨曼达,艾米丽安静地说,你要对聂鲁达进行遥视吗?
看起来好像我不必这么做。埃文斯知道他在那儿。他是14级呢。我可不想和他争论。
他们不是完美的,艾米丽说道,我也听过关于他们精神能力的故事,但是我想,如果没有其他理由能确证埃文斯的假设,对聂鲁达进行遥视应该是个好主意。
我可以做,萨曼达提出道。
谢谢你,亲爱的。
你真客气,萨曼达低头笑着回答。
哦,对了,艾米丽问,如果人工制品又被激活了,你知道怎么关闭它吗?
我不知道,但之前这也没阻止我。还有,我想现在我们熟悉它了。我有一种感觉,它会对我有不同举动的。
我希望你是对的,艾米丽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走去寻找聂鲁达了。她喜欢萨曼达害羞、敏感的特点。这使她想起了自己几年前,患癌症之前的样子。
岩壁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渐渐遮挡住了阳光,投显出一种超现实主义的美丽和神秘感。岩壁影子下的空气十分凉爽,但是绝对的平静使得即使脱去夹克也不会觉得冷。从庞大的岩壁跌落下来的石块足有上千年了,体积有小房子那么大。令人不难想象当它们像冰河碎片一样坠落前的完整模样。
萨曼达忙于设置重放技术,并且准备接触人工制品。她在做遥视工作的时候总是喜欢独处。她需要的全部就是一个数据输入,这样她通常能搜索到坐标和时间框架。奇怪的是,如果她知道太多搜索参数的话,精确度就会降低。布安森称这个现象为鬼打结(GhostKnotting),以某种方式意味着太多的搜索信息混淆了精神能量的自由流动。
萨曼达以前只经历过一次,由于和上次的环境很像,现在令她感到头疼。她知道搜索的题目、位置和目的。她知道,在遥视进行过程中,很难释放她的知识,并且仅去看、听图像以保持继续。因为图像是非常精妙和脆弱的。它们需要完全的吸收。否则,它们就会在被领会和被重放技术觉察到之前消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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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曼达戴上了亲切称之为脑荚的头盔,打开了箱子盖。人工制品安静地躺着。她有一点惊讶。或许她已经把它永久性地关闭了,又或许昨晚它已经完成了使命。
她仔细察看了人工制品,轻触它的外壳,仿佛它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她把开关拨到重放上,调整了灵敏度,固定了一种印第安式的双腿交叉坐姿,像厚重的门隔绝喧哗街道噪音一样地将双眼闭了起来。
最后一刻,她把任务目标从定位聂鲁达转到辨识人工制品基地上。她理性地认为聂鲁达一定会在那里,所以借此她就可以一石二鸟了。
一瞬间,她开始看到一幅图像浮现在脑海中。她的老板称这现象为BS静电,因为脑荚刚开始打开的时候,通常会产生一幅遥视操作自己的图像。它在处理电场并接近视觉皮层。然而,这图像不似她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
三个朦胧的形状正在形成,看上去像绿色的矩形漂浮进灰褐色的光中。她头脑中的眼睛斜视着散开形状的反射光,希望能解开其形状和目的,但无论怎样都无济于事。看起来有点像入口虽然她直觉上并不知道那就是他们的目的。
盘旋在空中的这个矩形,开始旋转每次均以不同的方向。首先保持垂直,逆时针方向旋转;第二次像风车一样向前纵向旋转;第三次在垂直面上顺时针旋转。没有预兆地,她开始注意到人工制品在嗡鸣,并且以某种方式连接到了她看到的图像/运动。
她决定检验这是一个入口的假设,并且接近物体。当她接近的时候它们停住了,从人工制品发出的嗡鸣声也寂静了下来。她想到要结束遥视,但是这些矩形以某种方式支配着她的注意力。这是一种临在,是它们发散出的力量,而萨曼达从来没见过。它同时看起来既自然又不自然,并且正是这种矛盾将她吸引向前。
萨曼达伸出手去触碰中间的物体,而当她这样做的时候,物体的形状改变了。它开始显现出一个人类男性的特征,年纪稍老,高个子,有胡须,看上去眼睛似有魔力一般,剧烈地涉入她的眼睛,令她不得不转过脸去。别怕我们,一个声音充满了她,在她体内反响,就好像她体内的每个细胞都突然间长出了耳朵似的。
我们是你所寻求的,你们一直以来寻找的,声音继续说道,有权威而又温柔,你们恰在这个时刻被引导去找到我们留给你们的。这已经是在你们的理解力之内,并且当你发现你的手指伸向它的时候,毫无犹豫、安全地关上了它。我们告诉你这是唯一的方法。唯一的方法。
话语转变为沉默。萨曼达再一次观看面前的这个存在体,它又变回了矩形。盘旋成一个绿色的、普通的门。
她纯粹本能地说道,什么在我们的理解力里面?
进入我们世界的方法,声音回答道。
你们的世界?她没加思索地重复道。
如果你们能没有恐惧地通过,就能找到我们的世界。这是进入我们世界的唯一难以渗透的障碍。
你为什么想要我们找到你们的世界?萨曼达问道,知道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困惑。
自从在你们称之为地球的行星上创造的开始,我们就在你们族类之内了。我们在你们编码的DNA之内,进入到不可见的结构之中,包围并支持着你们的DNA。我们的世界既在你们之内,又远超你们的心智所能领会。你们会找到我们的世界,因为你们需要我们的帮助,以唤醒隐藏在你们世界语言背后的你们的观点之部分的本质。
隐藏的?萨曼达问道,以什么样的方式呢?
一幅地球的图像,被光丝状的格子环绕着,填入了中央矩形的表面,仿佛像是一部三维电影在其表面上映。你们的行星引起了一个外星种族的兴趣,这是你们当前不知道的。它是一个更为先进和更为危险的族类,超过了你们普通公民所能想象。如果人类注定要成为这个我们如此细心耕耘和输出到这个银河系的、被称为地球遗传图书馆的成员,那么就需要保卫自己,防止这个掠夺的族类前来侵犯。
地球的图像开始扩大,好像一部相机正在慢慢将一个小型蓝色球体放大,浮动进一个巨大的深色空间一样。萨曼达开始注意到许多脉冲式的光线像是标记出了这个星球上的一些战略位置。她的眼睛锁定在了一个位置标于新墨西哥的大体区域。
你们隐藏的东西就是,声音继续道,你们的星球是宇宙相互联结的一部分,在超出结构、仪器、科技以及你们科学家的发现公式以外之有秩序的混沌中运转,有一些东西是在粒子和波、潜意识、地球最伟大导师的精神共振底下运作的,并且这种合一的语言仍然在你们面前隐藏着。它们被编码在了你们的DNA里。是我们做的。并且我们把触动的扳机放到了你们的DNA里,以便可以唤醒你们的能力,从而使你们能够经受住在遗传天性上的转换。
为什么?我们为什么需要遗传转换?她容纳不下她的怀疑,但是当她说出这话的时候,感到升起了一阵恐惧。在和她有着相互影响的无论什么东西都是未知的,并且她知道,在一个自导向的遥视进程中,信任任何人或事都是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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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你就会充分发现,声音回答,在这次遭遇后,你将会感觉到在你探询的力量上会有一个新的信心。这是一个使你能够承受在未来几星期内将要面对的怀疑和恐惧的其中一个要素。在某种你从没见到过的水平上,你是一个完全全息的实体,被编织贯穿身体所有部位,而当你能触碰到这种感觉时,你的意识就会在某种频率上觉醒,并且引导你到我们的世界。你没有理由相信我们,但你要知道,我们的话语除了要将你们的一部分从长久睡眠中唤醒以外,并没有其它目的。我们是翅膀的制造者(Wingmakers)。我们把你们留在合一的光中。
矩形开始模糊,逐渐变为金绿色的光芒,完全占据了萨曼达的视野。安德鲁斯远处的叫声打断了她的集中,她恢复了人类的平静,朦胧地意识到,她已经与曾看到过的最令人惊异的力量失去了接触。
第五章
初次接触(二)
由于我的本质有七层交迭(sevenfold),所以有七个宇宙组成我的身体。在每一个之内,每一个物种都被源头智慧向外投放了一个DNA模板并被其滋养,源头智慧透过这些模板得以探索自己的物质宇宙。每一个被创造以揭开它的潜力和萌芽想象力的物种都被中央族类向外输送到宇宙中。在遥远的未来,你们的族类将汇合其他六种族类,重新再结合我的身体作为已知创造的生动的扩展。尽管这好像是太遥远的事情而与你们当前的时间无关,但是去理解你们之目的的机会还是很重要。你们可以设想这七个族类如同我的肢体一般重新连接起来,使我/我们在大宇宙之内的完整功能得以启动。这是我的
意图,同样也是你们的。
摘自支流地带,解码自Wingmakers第22室。
很少有处于15的神秘世界中的人会令他心神不安,但是大流士麦克加温是其中一个。麦克加温是NSA特殊项目实验室的主管。表面上他化装成15的主管,因为在20世纪40年代晚期的时候,UFO现象的活跃成为研究的当务之急,而那时ACIO是作为一个不被认可的特殊项目实验部门而成立的。所以从表面上讲,15还需要向麦克加温汇报。
15的隐秘行动和他的智力都是如此精制,以至于麦克加温完全不知道ACIO的真实机构范围、真正的使命和目标,乃至迷宫小组以及与科特姆合作之TTP(科技转移计划)技术的存在。这实际上是针对NSA多疑和科技权威的巧妙掩盖。
但是真正烦扰15的是麦克加温进行毫无时间规律的低调访问,这意味着一件事:一个严重的问题摆在眼前。通常这些严重的问题是关于ACIO秘密结社军工复合体、私人部门或工业伙伴的谣传。
15感到这种低调访问是最大的烦恼。麦克加温非常傲慢,又难以处理地消息灵通,这种组合让15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为了参加与麦克加温必须的会晤,他已经在周围安排好了一系列紧急会议。如果他够幸运的话,麦克加温会仅30分钟就中途返回佛吉尼亚。
现在是中午11点钟,一阵叩门声提醒15、到了该保持聚会主人那样欢快和微笑的时候了。他的背部一阵痉挛,比往常更严重,但是他从没用过任何止痛剂或药剂。他拄着白色的拐杖,慢慢走到门口,最后一次预演了他的微笑。
大流士,真高兴见到你。
彼此彼此,麦克加温回答,怎么拄拐杖了?你可还没变老呢吧?他窃笑着走过15身边,坐在书桌旁他那张小桌边,放下他的公文包,蜷在等候椅上,拨弄着他没几根头发的脑袋,好像头发还长在那儿似的。
我就是这几星期有点背痛,拐杖,呵呵,只是用来博得同情的。他客气地笑着,和刚才演习时一样。
麦克加温是少有的科技天才和政治精明的组合。1975年毕业于空军学院成绩第一的他,继续进入麻省理工学院深造,获得机械工程学位,然后又在耶鲁大学获得了量子物理学高等学位。他是极好的学生,幸运地拥有了学习教授水平学问的能力,把他反射得像新磨光的镜子一样。NSA 在他只有23岁的时候就招募了他,并且他很快进入了特殊项目实验室的(SPL)道路。
仅仅11年内麦克加温就成为了主管。当他掌管SPL的时候,15已经做了18年ACIO的执行主管了。15忍受不了成为懒散年轻人的下属而被指手画脚,所以他经常在迷宫小组内提起麦克加温。
那告诉我你的来意吧,15悠闲地坐在椅子里,吟诵似的说。他的声音像是和如此绝对的信心产生了共振,以至于麦克加温立刻转过身子,像一个学生被叫进了校长办公室一样。
实际上,我是希望你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麦克加温打开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一个很小的电子设备,形状和大小像一个缝衣服的顶针。15立刻认出这是ACIO的其中一种电话窃听技术,他们曾经用来设置监听防护。
15戴上眼镜,拿起这个装置仔细地检查。依我看像搭线窃听。我可以让我们其中一个电子专家作内部扫描看看
这星期发生了两件奇怪的事还没说呢。麦克加温表情开始严肃起来,并且音量也变得很小。
首先,一个新墨西哥大学的教授被NSA强迫在宣誓书上签字,把几个学生前些天徒步旅行时发现的一个不寻常的人工制品移交了出去。第二件事是,我们有证据表明有两个ACIO的任务在新墨西哥被启动离人工制品发现的地方只有几公里远,并且是在最近四天内。而最近的一个发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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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加温停了一下,清点着15的身体语言,寻找任何能给他的分析加以润色的线索。不过15还是尊敬地一动不动,等待麦克加温继续他的故事。
然后到了今天早上,我们的密探为了确证教授的声明,对他家和办公室做了一次例行清理。我们发现了7个这样的东西。它们很像我们自己的监视设备,但是对我们的电子专家来说,这几个却更为复杂。
那么你认为在新墨西哥的一个ACIO任务和教授宣誓,这两个的巧合是矛盾的,对吗?15的脸上显出痛苦的神情。
麦克加温点了点头。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非常清楚你要向我报告你的行动,而我不得不假设你在耍赖。你知道在那些环境下的协议。那么坦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15向后推回他的椅子,笨拙地站了起来。借着拐杖,他慢吞吞地走到办公桌,拿起了一个大文件夹,把文件夹啪的一声摔在麦克加温面前。这就是我全部知道的。
麦克加温打开并开始扫描文件。你们探测不了?
我们从这个破东西上什么也没得到。这是个密封的科技,非常紧,我们完全没办法。我们派了两个科学小队去那里,希望能找到其它什么东西。
然后呢...?
到现在都还没发现。15回答。
麦克加温的眼睛转回到文件上。你为什么不报告?
没什么值得报告的地方。我们才只调查了四天
四天够长的了我的朋友。在这种行业里,这可就是一生的时间。麦克加温放下了文件,他的手指变得紧张和烦躁,因为他拿起了一个塑料薄片上面写着:远古的箭头(古箭)。
那么你们有了一个外星制品,一个计划名称,你们把这个教授置于极度恐慌中,你们窃听了他的办公室和家,而你却不认为有什么值得拿来给我看的东西。
15专心地听着。他脸上回复了担忧的神色,痛苦地回到座位上。我知道你想要更多即时的沟通,可是我们确实没什么可报告的
你有一个狗娘养的外星科技!现在我不是这些技术的专家了,你才是,但如果你不能探测这个东西,那它一定复杂得见鬼。尽管就你所知,它是一件武器或者探测器之类的,但操作协议规定,有任何外星科技的证据必须立即告知SPL。这点你和我知道得一样清楚。
麦克加温降低了音调:你知道我不得不设立一项调查。这件事听闻起来有点像掩盖。我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调查NSA掌控下的最有生产能力的实验室,这真他妈是个浪费。不过我没别的选择了。
我完全理解,15说道,尽管这是件麻烦事,不过我们会尽我们所能通力协作的。
你先从埃文斯和丹尼斯肖特(DeniseShorter)联系开始,让他们安排一个影子干探指派到古箭计划上。以便如果我们卷入这个计划的话,会保持沟通回路畅通。
当然,他明天就会联系她。
不,今天。我不想看到任何传达上的延误。
埃文斯正在一个区域执行任务,明天才回来。他没办法安全通信
那就让詹金斯来安排,麦克加温回答,我不管是谁去联系肖特,只要马上就做。
你看,我非常清楚围在你建起来的这块领地周围的所有谣言。我知道你喜欢玩游戏,并且我知道你有一个有力的盟友。但是别糊弄我!去通过正常频道通信。如果你太忙,李晨可以帮你做。我不在乎谁去执行通信。我就是要有把握,当你的文件夹上有了一个计划名称的时候,一定要在几分钟内传送一份副本到我的办公桌上,不是几小时,是几分钟,明白了吗?
完全明白。
还有一件事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麦克加温。
请进,15说道。
门慢慢地开了,一个男人把头探进办公室。抱歉打扰了,先生。但是您马上还有个约会。您想让他们在哪间会议室等您呢?
我们马上就结束,15说道,就用海卢(Hylo)那间吧。
谢谢您,先生。
门毫无声息地关上了。
你刚才在说...15提醒道。
那个人工制品有什么如此特殊之处?
我们不知道它有什么特别的。它只表现出是一个密封的技术,真令人惭愧,但是,如果我们无法探测它,就只能把它放进仓库,等到有技术可以探测它的时候再拿出来。
我注意到你的文件里没有提到遥视分析。我猜你们会做遥视。
是的,当然。
当你有了重放带子的时候,我要看到。
没问题。
麦克加温环顾看着这间宽敞的办公室,好像是在拖延时间。15看出他不高兴还有一个约会时间安排得和他这么近。如果我发现关于这个计划有任何一点点可疑的话,你就等着瞧好了。你可以认为你已经远超过了我的权利,但是我提醒你,你们的预算可是要我签字的。别跟我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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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麦克加温站起来打开他的文件包。我想我可以拿走这个吧?他拿起15给他读的文件夹。
当然可以。
我会在半小时内给肖特打电话,麦克加温说道,我期待她到时候已经和詹金斯谈过了。
麦克加温关上公文包,把椅子挪回原位,走向门口。15在后面陪同着。麦克加温手握在门把手上,门刚开到一半却停住了,直视着15的眼睛。奥克塔维奥(Octavio),我怀疑你的动机和你的运作。并且这些怀疑...困扰了我。我快得多疑症了。这份多疑...让我变得无情地冷酷。
你想说什么?15装糊涂地问。
如果我不相信你们,就会让你们的生活像个地狱。
你现在对古箭计划知道得和我一样多了,15平静地回答,我们会做得更好,保证你的消息灵通。我们不认为把你弄糊涂对我们有任何好处。我知道我们错了,这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
祈祷它不会发生吧。
两个人握了手,互相祝愿对方过得愉快。
15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他把拐杖放在桌子上,坐到几分钟前麦克加温刚坐过的同一把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他的脸部完全放松了。他把手伸向桌下,拉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体。15靠近检查这个装置,慢慢地笑了。这时,敲门声又打断了她。
请进。
抱歉打扰,但是我好奇你和麦克加温的会谈进行得如何?是李晨。她穿了一条及膝的羊绒裙,无袖的白丝衫。她乌黑的头发系成吸引人的马尾辫,被一条银网格的丝线束扎起来。
15把小黑物体拿起来给她看,像一只小猫似的咧着嘴笑。
她挨着15座在桌边,裙间一条狭窄的裂隙露出了她象牙般洁白的腿,像被用车床雕磨出来的似的。从你的脸上看出来,进行得很好。
是的,15回答,不过遗憾的是,他不信任我们。
15拿起他的拐杖,向麦克加温留下的电子窃听装置狠狠打了下去。
这次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15叹了口气,你最好认为他已经放弃了窃听我的办公室这种无意义的努力。
他只是想提醒你,他正在观望和收听,李晨说道,你知道这个法则,越是偏执,就越会去犯更多的错误。
他想除掉我。
不,他想除掉ACIO以及它的个别掩盖性和独立性。他不是蠢才。他知道唯一抓住SPL议程控制权的方法,就是ACIO能否完整地归他掌控。这是他的方向。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被设计接近他这个目标的。
也许如果他知道了我们真正在做的,兴趣就会降低了。
你是怎么想的?
这个白痴命令一项调查表面上好像是看我们在古箭计划上有没有耍赖,不过我确信他真正的议程是探听我们的技术。他们在史蒂文办公室和家里发现了五级监听防护器。
真该死!李晨站起来开始踱步。
他怀疑我们保留了纯粹的技术而把稀释了的给他们。这项调查一定是集中在这上面的。他想要证据。手里有了证据,他就会除掉我。
上帝,那可真是浪费时间啊。李晨说道。
他还不知道那个。
嗯,那他最终毕竟只是头哑驴。
我们让他做调查好了,影子干探,还有任何他想要的。埃文斯将去照顾SPL的干探,你来负责所有通信协议方面的事。
你给了他我准备的古箭计划文件没有?
当然,15回答,他看上去还满意,至少是部分地。
不管怎么说大部分都是真实的,我不必做过多的修改。
他想要跟人工制品遥视部分有关的重放带。15叹了口气,你得让布安森马上去做,我想在制成带子之前批准正本。
明白。李晨的声音听起来很远,好像在想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你刚才的意思是,你想让他知道我们真正所做的事。这是什么意思呢?
让我们给他证据他已经相信的是真的。他没有任何迷宫小组和科特姆的线索。他可能听到过一些乱七八糟的谣言,但仅此而已。他相信我们在耍赖,而且我们并没有贡献出最好的技术。
你想让奥特曼透露出我们的一些良性的纯粹技术吗...像监听防护这样的?
是的,你能不能让他列出一个名单,看有哪些技术是他认为我们可以给出去的?
没问题。
我要让麦克加温有胜利感。那他就会放松下来,我们才能步入正轨。
还有什么?
史蒂文森不稳定,15说道,我想得给他准备一次提醒访问,以及一个七级监听防护。
记忆重组怎么样?
会有副作用。如果他突然失忆了,会不利于警告他身边已经知道的同事,只会恶化我们的形势,还不必谈麦克加温。不,我们还是让莫里森(Morrison)立刻给他做一次提醒访问。詹金斯可以重新设置监听防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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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李晨又坐回桌边。她翘起腿的时候裙子是分开的。15的手游移在她暴露的腿上,眼睛里露出淘气的笑。
该死的麦克加温!15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我现在不能和你呆在一起了...我刚想起来还要和詹金斯协商一件紧急的事。
他突然站起来。李晨明白该是结束的时间了。她吻了他的脸,在他耳边讲了几句悄悄话。15留意地听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李晨说完后,15的脸上明显地泛起了红晕。
防着点麦克加温设法安置了不止一个监听器就好,李晨说完,在15还没做出声明之前就悄声离开了。门一关,15挣扎了一会儿才又想到詹金斯这件事。
* * * *
埃文斯眼睛的余光瞄到了一个峡谷岩壁的缺口。缺口很小,只有大约半米高,但很明显有一个进入悬崖表面的入口。他抵抗着叫来同事的强烈欲望,反而跪下来,仔细凝视着裂缝里面的黑暗,对着里面大声喊了好几次聂鲁达的名字。他竭尽全力听着,随即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我在这儿,我在里边。还有些什么话,但是埃文斯根本听不清楚。
声音听上去紧急而又不安。有些不妙。这声音像是聂鲁达的,但缺少了他平常的活力。他受伤了。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埃文斯用最大的音量喊道:我们几分钟就到。撑着点!
他立刻站起来喊他的队员,我找到他了!大家都跟着我的声音到这儿来!然后每隔几秒钟他又继续喊着:我找到他了!大概几分钟后,他的全体队员就都到齐了,除了安德鲁斯。
安德鲁斯干什么呢?埃文斯问。
他正拿着小怪物,他喜欢这么叫,萨曼达说道,他发明的。她伸出胳膊,手掌向上,好像暗示了发生过一个小小的奇迹似的。
我只能想象我们还要等多久,埃文斯嫌恶地说,我们没时间了。科林,你和我在前面走,找到聂鲁达的位置。他可能把自己夹在狭窄的地道里了。我不能相信他居然那么做...还是在晚上。
其他人在这里等安德鲁斯。我们尽快回来,希望能带着聂鲁达。
我可以加入吗?艾米丽问道,不用我们两个人都等安德鲁斯的。她看了看萨曼达和埃文斯。
好吧,但是千万小心,紧跟在我们后面。萨曼达,多喊几次让安德鲁斯能听到你。
没问题。她回答道。
我想每个人都有手电吧,埃文斯像戒律一样陈述着,我有一条绳子,急救包,还有一些食物和水。你们还能想到些什么?
艾米丽和科林互相看看,摇了摇头。
那我们走吧。
三个人消失在裂缝中,好像旅行者正在穿过一个新世界的入口一样。埃文斯走在第一个,要想穿过去最困难,是因为他体型的缘故。只有扭转胳膊和脑袋,像魔术师脱掉一件笔挺的夹克那样,才成功穿了过去。
开口的另一边是一个直径大约20米的巨大内室或山洞,在内室的远端有一个进入黑暗的开口。手电的微光无助地照着内部的黑暗,往来随意地交叉在棕色的石头上。
聂鲁达,你在哪儿?埃文斯喊道。
我在这儿,传来微弱的回答。
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的位置?艾米丽大喊。
很高兴听到你们的声音...聂鲁达回答,我就在前面。走到入口,然后保持直线,再向前走20米左右。你们会来到一个岔道口,走右边。但是当你们继续走之前,仔细听着:
这是主基地。我还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但是当你们越走越深入的时候,你们会发现这里变得越来越复杂。并且它部分的复杂化在于它的安全系统。
再说一遍?埃文斯喊道。
有某种形式的安全系统围绕在这个通道系统中。我就因为没料到它有这么复杂,所以落入了它的陷阱。不过相信我,整个地方都充满了陷阱。换句话说,要非常小心。
有什么建议?科林问。
慢慢走,当看到通道墙上刻有沟纹那地方的时候,再找我的脚印在通道墙壁右边。我很好。如果你们花几个小时到我这里都还好,只是一定要安全抵达。
你被陷进去了吗?科林问。
一点不错。
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我们可以避免重蹈覆辙。
问题是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也许碰到了一个压力感受板,或是绊到了一条线。我不太清楚。我知道的全部就是这发生得太快了,以至于我都来不及保护我自己。我跌出去很远,但是没受伤。
好吧,我们接受你的建议。耐心点。埃文斯大叫回答。
别担心,我不打算到别处去。聂鲁达无力地回答。
埃文斯,科林和艾米丽像塑像一样抛锚在了地上。他们的手电扫描在灰尘、泥土和石块的地面,寻找着任何潜在危险的迹象以及聂鲁达的足迹。手电光束偶尔照到了一只动物头骨,或者一只任性兔子的骨骸把生命终结在了内室的墙前,像是在防卫面前被风吹过的残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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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们找到了一条到隧道入口的清晰的路,埃文斯观察着。
埃文斯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向内室远处尽头的隧道开口走去。科林,然后艾米丽,紧紧跟着他,两个人都尽可能试着踏进埃文斯刚踩出的脚印里。他们进入隧道的时候,空气明显变凉了起来,并且他们感到道路有一点向下倾斜。
你看得到我们的光吗?埃文斯问。
看不到,不过你们几分钟以后就知道为什么了。按着我的每一个指令前进就好。
艾米丽听到聂鲁达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感到十分欣慰。他听起来很放松并且没有迫近的危险。她能感到随着大家每一脚步的接近,聂鲁达的乐观主义都跟着升了上来。
我正试着跟着你的脚印,埃文斯呼喊。
很好,但是注意避开我的最后一个,聂鲁达笑着说,那个可真棒。
这是最后一次我不带本地通话器的旅行,埃文斯低声说。
整个这次行程计划得太快了。我们本应该等等的。艾米丽叹道。
埃文斯把手电向下照向狭窄的隧道,希望看到聂鲁达的影子,但是在看到任何明显的东西之前,光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埃文斯转过脸来,看着科林和艾米丽。如果这个隧道还这么倾斜下去的话,就会跌下深渊去了。现在开始变冷了。
你能看到我们的光了吗?
不能,但是把你们的手电先关上一下,聂鲁达建议道,我把我的打开,你们试试能不能看到。
大家手电都关上时,黑暗立刻吞没了他们。
在那儿,我想我看到什么了,在前方15米。是的,我的确看到了一束光。埃文斯弹开了他的手电。隧道的墙只有大约3米长,但是经过工具塑造的。不是非常精致,但绝对是被设计出来的建筑。
好的,贾米森,看见你的光了。我们以最快速度到你那儿去。你的声音好像在我们下方。你说你跌倒了,知道有多远吗?
我不太清楚。我昏倒了一段时间也许10分钟吧。该死的头疼证实我确实摔倒了。
OK,放松点,我们马上到。埃文斯转向艾米丽和科林。我们贴紧点。我会把手电瞄着前面的路,科林,把你的光照向隧道右边,艾米丽,你注意左边。保持警觉。如果你们看到任何不寻常的,立刻说出来并且固定在该位置。明白了吗?
尽管他有点令人讨厌,科林和艾米丽都还是很高兴埃文斯能领导他们。他的每个习气和举动都灌注了他的信心。他好像能从这样的环境里吸取兴奋,而其他人则只能找到恐惧。
当他们一寸寸地向下移到走廊时,科林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停!
大家都站住不动了。是什么?埃文斯问。
是聂鲁达刚才提到的沟纹。
所有手电的光都汇集在了隧道岩壁杂乱雕刻的象形文字上。可以看出,墙壁为了给详细描绘的线条和沟纹的图案以方便,被仔细地做了事前准备工作,并且相应地平滑。
你对墙上的沟纹怎么看?埃文斯向聂鲁达喊道。
我以前从未见过和这些类似的,他回答。他的声音无疑更接近了,但仍然是从他们下方某处传出来的。它与人工制品上的纵沟有关,但有很多方面不同。当心我的最后一个脚印,离我绊倒的地方不远了。
两分钟以后,埃文斯的手电确认了聂鲁达的最后一个脚印。一道刹车痕向通道右边滑去,但是没有一个门或出口的迹象。
我们把所有的光都集中在这片区域。埃文斯把他的手电像激光指示器一样使用,以确定他想让队员们集中照亮的区域范围。好吧,你们看见任何像接缝一样的地方了吗?
还没有,科林回答。
艾米丽指着用手电照到的隧道的顶端。那是什么?
看上去像一个通风管或者小开口之类的,埃文斯说,也许那就是我们能听到聂鲁达的原因。
贾米森,说几句话,埃文斯建议。
几句话。
像你平常那样啰嗦点会更有用。艾米丽开玩笑地说。
好吧,但是我警告你们,当我从5岁或6岁开始,我的生活故事就开始变得烦闷了
你说对了,这就是他声音的来源。科林兴奋地说。
贾米森,我是埃文斯,我们发现一个通风孔之类的在隧道的天花板上。是个小洞,也许直径只有10公分。我们同样找到了你的最后一个脚印,但是没有迹象表明你跌落的方向。我们看不到任何接缝或边缘像一扇门或者出口的。有什么建议吗?
你们有绳子吗?
有,我猜大约有10米长。
你能让绳子穿过小洞吗?
是的,我想可以。埃文斯说道。
尽可能试着把绳子送过那个小洞。得凭点运气。我看着呢。
你在什么样的房间里?艾米丽问。
这里的天花板很高也许有10到12米吧,直径有3米,天花板是拱形的,像是个圆屋顶。这肯定是个建筑...一个精心打造的建筑。但是我看不到入口,并且和你们一样,我也找不到任何接缝。我甚至都不太明白我是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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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斯掂着脚尖,试着让绳子穿过开口。看起来他有点像一个巨硕的、蹩脚的芭蕾舞女。头顶上的开口超出他所能够到的地方半米高,而绳子太过柔软,埃文斯如果不跳起来,绳子是通不过去的。
在这附近跳也许是愚蠢的,但这是唯一能让绳子通过去的办法。你们俩退后。如果我摔下去了,科林返回去求助。艾米丽,你站在那儿守着。这是我的基地呼叫器。他递给科林。
我可以助你一把够到那里。科林说。
我怀疑。对你来说我太重了。并且我们禁不起失去两个人。
艾米丽表示赞同,因为科林瘦得像根拐杖似的。
干吗不把科林抬起来呢,艾米丽建议道,对你来说他像片羽毛一样轻。
我不想让两个人都冒险,如果我一个人能做到的话。让我一个人先试一下,如果我失败了并且没事的话,我就推科林上去。向后退至少5米。
埃文斯等待两人后退以后,他完美地向洞口跳起,像一个篮球运动员在灌篮一样。绳子利索地飞了出去,然后掉了下来。埃文斯重重地落了地,不过还算安全。
10分钟以后,他们找到了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把绳子一端系在了上面,埃文斯再一次把绳子灌向了洞里。这次绳子不动了。
你看见什么了么?埃文斯一边喊着,一边把绳子往入口里送。
看见了,但我还够不着。
有没有可能你爬上墙并抓在那里?
不行。
如果我给你绳子,你能不能把它拉到内室的顶端呢?
我想可以,但是我还不太清楚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我最后一次检查的时候,没办法穿过一个10公分的小洞。
我们能把小洞加宽,埃文斯有点生气地回答,但是你能不能把绳子弄到内室的屋顶?
能,那儿有一个壁架样的突出物环绕在墙顶。它或许有用。
埃文斯转向艾米丽和科林。我要你们退回到入口。联系詹金斯并且通知他我们的状况。我会把贾米森带出来,并且在两个小时以内和你们在入口相见。如果到时候我们没有出现,叫詹金斯立即输送过来有搜索和救援装备的安全小队。
你自己要怎么把聂鲁达救出来?科林不解地问道。
在我们做任何事之前,艾米丽说道,我能不能建议我们重新踩一下贾米森的最后一个脚印,看看是否能触动通道的什么开关,并且不会让我们自己掉下去?
那太危险了。埃文斯插嘴道。
我感觉要是它对压力很敏感的话,我们如果碰到同一个点,而门就会打开。也许我们会让它一直开着。
我同意,这值得一试。科林说。我看不出我们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能把他弄出来。
聂鲁达,你听见了吗?
我听见了。
你的意见呢?
是的,艾米丽和科林应该按照你的建议去做。越快越好。
埃文斯低声说:好了,走吧。并且小心走我们来时的脚印。我们两小时之内就出去了。行动。他的胳膊向他们一挥,像掀起了一阵海浪似的。
艾米丽和科林吃惊地走了。他们对埃文斯自信的手势没话可讲,但他们困惑的是为什么聂鲁达会赞成他。有些奇怪的事正在发生。但是他们还是忠诚地执行着计划,回到入口到安德鲁斯和萨曼达那里去。他们返回很顺利,只花了17分钟的时间。
当他们蹒跚地走到狭窄的入口时,阳光强烈地刺入了眼睛,安德鲁斯和萨曼达看到他们,帮助他俩顺利地脱离了裂缝。
你们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安德鲁斯问道。
我们找到聂鲁达了。他没事,艾米丽首先说,但是他陷进一个密室一样的地方,没有支援,我们把他弄不出来。埃文斯留在里面,他想试着凭自己的力量做到,不过如果他们在...一个半小时以后还出不来,我们恐怕就得叫詹金斯派救援队来了。
我们需要现在就向詹金斯发警报。科林提醒她。
科林拿出埃文斯给他的基地呼叫器,揿下了录音键。他对着麦克风结结巴巴地说,目标找到。可能需要搜索和救援。90分钟内将做出确认。请在90分钟内做好紧急搜救调度。下次通话将发送确切坐标。请确认。
科林揿回录音键,点击发送键将信息发送了出去。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表达的简明和精确感到满意。每个人都知道詹金斯和埃文斯讨厌冗长而又过于细节的信息。
现在是上午10点多一些,沙漠太阳的温暖正在开始苏醒过来。安德鲁斯将就着搭建了一个露营地,然后大家都迁入了进去,等待剩余的90分钟。艾米丽忙着在太阳能板上做咖啡,科林浏览地图,为搜救队搜寻着确切的坐标。
是主基地吧,对吗?萨曼达问艾米丽。
聂鲁达好像这么认为。
你看到什么了吗?...什么不一般的?
隧道是人造的,隧道的墙上有纵沟,和人工制品上的很相似。不知怎么的,聂鲁达掉进了像牢房一样的地方,但是我们在隧道里却找不到任何出口或房门。他简直像消失了一样,并且被掌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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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们不知道。
它们在保护着什么,萨曼达说道。
保护什么呢?安德鲁斯靠近萨曼达问道,我的意思是,如果还有更多像我们这个小怪物一样的人工制品,那还要保护什么呢?
一个基因技术,她的话既像一个声明又像一个提问。
你怎么知道呢?艾米丽问。
就在埃文斯发现入口之前,我用人工制品做遥视的时候产生了另一个经验。我看见了图像
是什么图像?
是这些ET们长相的图像。
哇噢...安德鲁斯开始了,你怎么知道你该相信图像把这些东西放进你脑子里的?他指着装人工制品的铝箱说道,这些同一群ET制造了讨厌的捕鼠器,现在把聂鲁达囚禁起来了。这可真让我越来越信任它了。
萨曼达刚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上帝啊,安德鲁斯,艾米丽说道,你能不能让她不被打断地告诉我们她看到了什么,还有你那残忍的判断?
安德鲁斯踢了一脚小石子,看着它们蹦了出去。嘴唇静悄悄地碎念着什么,但是没人能听得到。
所有我说的就是,萨曼达慢慢地说,我看见的图像完全不同...更为先进...也许是人类,也许是什么其它的。他从一个人类相貌的存在体变成了一个几何图形,像...像一个矩形。萨曼达停了一下,好像她正试图回想起什么事。
科林从地图上抬起头来,仔细地听着。
萨曼达继续说道,我不能假装说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或是谁,但是对我来说,这图像清晰得就像站在面前的你们各位一样。而且图像也不是一个逃避或是侵略性的族类。他们储存了东西在这里并且期望我们去发现它。是一些与遗传有关的,并且这些全部都是一个巧妙计划的一部分。
那当然就应该包括聂鲁达的中招了。安德鲁斯咕哝着说。
我不知道聂鲁达的事,萨曼达解释道,但是我确定我刚才告诉你的。他们很可能设计了很多保护装置,以确保发现这个遗址的是我们,而不是别的人。这里有一些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让我们拥有的。
所以你认为这座山里有什么东西...这些ET们的礼物,每个上面都写着我们的名字?安德鲁斯又忍不住了。安德鲁斯是ACIO内部少数对遥视员以及他们的工作不太尊重的人。对他来说,遥视员只不过是对心理学的一个美化而已。
是的。萨曼达安静地回答。
科林,你从总部收到什么反馈信息没有?艾米丽问道。
有的,我们被确认了,他扫了一眼手表,计时过了68分钟。
那么,它们是什么?安德鲁斯问,友善的外星人从1200年前来到地球,戏弄了印第安人,然后把什么东西存在山里给我们去找吗?那我买。
这些只是你的感觉,是不是,萨曼达?科林安静地问道,试着减轻安德鲁斯的挖苦之辞。你实际上在重放中并没得到什么,是吗?
萨曼达移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双手把头发拢到后面。对。当我回到重放的时候,图像没被记录下来。不知何故他们避过了重放的捕捉灵敏度。他们也许是基于被人工制品计划出来的成像,我甚至都还没转到遥视模式。但是这些图像是有力的,我是说非常强大有力。我并没有夸大其辞。
好吧,我还是不明白,安德鲁斯说道,你看到一幅几何形状的图像我相信你说的是矩形并且就是从这里,你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埋在这座山里,也许是一种基因技术形式。是这样的吗?
我看到好多图像。另一幅图像是地球漂浮在空间,并且有一个栅格包围着它,像光丝一样;然后在某一个交叉部分,我看到了有脉冲在发光
有多少个?艾米丽问。
也许三个,不,也许是五个。我不太确定。
你注意到它们的位置了吗?科林问道。
唯一一个我注意看的,像是就在这里...新墨西哥。她眯起了眼睛,然后完全闭上了一会儿。
我有一种无法抵抗的印象就是,技术就储存在这个地方,她继续道,它被这个族类出于某种特殊原因留在了此地,但我不确定原因是什么...她的声音减弱至沉默。每个人都那么专心地听她讲话,以至于大家都没意识到聂鲁达压抑的恳求声从峡谷墙壁那边传了出来,要喝咖啡。
我的天哪,你们成功了!当艾米丽看到聂鲁达突破入口的裂缝、站在阳光下的时候大叫了起来。太阳的角度已经完全照在岩壁上,现在非常耀眼它所有的荣誉仿佛此时都指向了聂鲁达。被突然的光线一照,聂鲁达蹲在地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种温暖真好,不过我希望有人能让该死的阳光变暗点。聂鲁达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寻找着熟悉的面孔。他先看到了艾米丽。我想你没做咖啡吧?我有点偏头痛。
艾米丽笑了,笑容里掺杂着安慰、高兴以及大大的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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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恍惚中
你们的意识被雕琢成很多面去表达光,以进入到存在的复合系统里。有很多很多的表达构成了你们全部的个性,并且每一个表达都连接到了意识的中心你的核心身份。正是在这里,你旧式的声音和眼睛能够在多元化的尺度上观察、表达和经验。这是你扩充和美化的养分来源。把焦点集中在你的核心身份上并且不要放弃它。对于经过你身边的每一条信息,仔细识别它是如何能够使你调谐你的声音和感知的。这是你唯一需要的训练。这是对局限性的补救。
摘自记忆激活,解码自Wingmakers第7室。
红色的岩石更加反衬出天空的湛蓝。赤裸的高原荒漠微微发亮,洁净而自然。阳光剥去了多余的夹克和汗衫,这样的气温下正适合棉T恤和短裤。
聂鲁达和埃文斯从峡谷岩壁中的出现激起了大家的一阵兴奋,小队马上聚到了一起,好像被一张无形的网粘附到了一起一样。艾米丽拥抱着聂鲁达,在那个瞬间忘记了职业间的距离。安德鲁斯和科林分别握着聂鲁达的手,欢迎他回到还活着的人中间来。而萨曼达则只是看着他温和地笑。
雪片一样多的问题向聂鲁达飞来,大家都很想知道聂鲁达是如何被救出来的,但是埃文斯和聂鲁达挡开问题让大家先等一等,最先要关注的是聂鲁达的身体情况:需要温暖和填饱他空空的肚子。
大家都平静下来,翘起腿围坐在安德鲁斯设法用废弃齿轮部件制成的小篝火周围。一杯咖啡温暖了聂鲁达的双手。他开始讲起了故事。
所有我能告诉你们的就是,他开始时的声调是反省的,昨晚我们和人工制品的经历以后,我进行了一次单纯的步行。我只是想爬上这条山脊,看看是否能看到萨曼达告诉我们的那个岩石结构。
当我爬到山顶看到它的时候,他指着正背后的岩石结构说,我有一种不能抵御的强烈欲望想去接近它看。我不累,实际上,我感到非常有精神。所以我步行了大约15分钟...整个过程我知道自己...有点愚蠢啊对了,我知道这是违反协议的,但我要说的是,他转向埃文斯,我想我正在跟从命令。
埃文斯站起身向科林要呼叫器。这我已经听过了,所以抱歉,不过我要让詹金斯知道情况。埃文斯走开了,并且开始揿呼叫器上的按钮。
谁的命令?科林问。
听上去也许古怪,但是人工制品。我确定它在我头脑中种植了什么东西。聂鲁达回答道,没有别的解释了。
没有人,包括埃文斯,想要争辩、或甚至是质询聂鲁达的结论。他在ACIO内是出了名的对所做观测和促成因素谨慎认真的准确。听到他的陈述,艾米丽、安德鲁斯和科林都没有表情,只有萨曼达点头表示理解。
那么你指的那个东西,萨曼达迟疑地暗示道,是你去寻找主基地的不可抵抗的动机,对吗?
是的,不过我惊讶的是,任何事都能驱使我去这么做。这看上去完全不像是真实的...
安德鲁斯向前倾身,捅了捅快熄灭的火苗。由于不再需要热量了,这给了他的手一点事情做。你是怎么在大半夜找到岩壁中间这个洞的?更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一个人进去?这就是我想知道的。
我好在知道该往哪里走,聂鲁达说道,我正确地知道当我接近峡谷岩壁的时候该干什么。它把图像存在了我脑子里,这...这就如同一个双像一个在你脑子里,另一个在外面的现实世界然后我在逐渐接近中看到了它们的汇合。
当我看到入口,准备进入之前先用手电扫描过里面。我看见洞穴远端有一个暗洞像是一条隧道。看上去不自然,像是人造的。不过当然我整个过程都在想:这就是人工制品的主基地。
我爬到里边,他继续说道,并且所有我能做的就是向那个隧道走过去,好像我的生命不知怎么的依赖上了它似的。
你不害怕吗?艾米丽问。
不。我非常平静。我头脑中被编码了一个任务,因此任何其它事都被排除在外了。
所以你就跟着那条隧道并且跌到密室里了吗?科林问。
还记得隧道墙壁上的沟纹吗?聂鲁达问道。
是啊。科林和艾米丽异口同声地说。
我看到它的一霎那,就确认出来了。沟纹无疑是出自同一个血统尽管钻刻出了不一样的图案。我兴奋得加快了脚步。没想到还没走几步,就滑到什么东西跌倒了...一定得有7米远,我跌到了一块石头地板上...正是你们早晨发现我的那个密室里。
好吧,那告诉我们,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科林询问道。
我后来终于爬到墙上足够高的位置,并且抓住了绳子。埃文斯把我拉到顶端,我们一起把通风孔弄大了,然后我才得以钻了过来...
但那是结实的石头,你们怎么把洞弄大的..我是说你们有什么工具吗?艾米丽问道。
埃文斯有一把足够大的刀子能切开鲸鱼。把小洞扩大并不太难。岩石是沙岩,墙又不那么厚,所以把它弄破非常容易。聂鲁达漫不经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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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斯回到小队中,坐在聂鲁达对面一块大石头上。他拿着呼叫器并检验着小显示屏,不安地看着其中一个按钮,脸上面无表情。
安德鲁斯看上去迷惑不解。这里难道就我一个是白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们谁都不知道,萨曼达好像是在一群睡着的狼窝里说话一样。不过,我们可以确定一件事,这个人工制品的制造者把我们带到了这个地方,如果他们不想让我们在这里,我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或许是对的,埃文斯吐字困难地说,但是我们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事。我们看到了一间空的内室和隧道墙上的纵沟。如果这就是它主基地范围的话,好像有点浪费啊。
好吧,好吧,我比你们谁都愚钝,安德鲁斯板着脸表示,但是有没有人能告诉我,我们的工作假设是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该死,我们确实有一个...工作假设的。是不是?
埃文斯保持着沉默。
聂鲁达环顾了一下队员们的脸色。他知道他们现在想要确定领导权。并且他知道他们想要他提出来。人工制品出于特殊原因把我们带到这儿,而这个原因我们还不知道。但是在这个山谷岩壁后面有东西是我们要去做的,并且我们越快开始寻找,就能越快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是这个地方有陷阱,安德鲁斯呼喊着,如果我们在密室被陷进去了,还怎么去找东西呢?
聂鲁达低头看了看手表,没理睬安德鲁斯的问题。我们还有7小时13分就要和直升机在指定地点集合了。
聂鲁达挣扎着移动双脚,自己看到血从身上流了出来。他稍微倾斜了一点,终于稳住了身体。艾米丽此刻拿出急救包。
你昨晚睡得很少,是吗?她问聂鲁达。
你知道,冰冷的石头地板可让这一晚漫长极了。他疲倦地笑道,但是我的身体喜欢追着咖啡这是惯例,不是吗?
对不起,可我只带了脱因咖啡。
真该死。
我们急救包里有阿斯匹林。要我拿给你几片吗?艾米丽问。
谢了...给我三片吧。聂鲁达转向正在打背包的安德鲁斯。避免陷阱的方法就是把人工制品带在身边。它会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哦,太好了,老板,安德鲁斯头也不抬地说,从今天早上起我就带着小怪物,现在胳膊都累得快掉在地上了。如果我们还要继续带着它,找一个夏尔巴人带吧。
聂鲁达只有笑了。安德鲁斯带着小怪物走在乱石嶙峋的荒漠里,抱怨着沿途每一件事的样子,让他觉得真是滑稽有趣。
也许它也在你脑子里装了什么东西进去,聂鲁达评论道,我是说整个早上都携带着它,我打赌你的脑袋被编了程序,而只有上帝知道。他又笑了,拎起箱子。
我来拿,贾米森,埃文斯提出。你一点儿都没睡,并且你屁股上的擦伤也不会让你好受。
你受伤了吗?艾米莉立刻问道,我想你说过跌倒以后没事的。
我没事,聂鲁达回答,埃文斯是出于好心。
那我们上路吧,埃文斯坚定地说。
大家都背上背包,安静地向岩壁突出的黑暗狭缝走去。严肃的面孔损伤了他们去往入口之路的情绪,刚进入入口不久大家就停下了,围在埃文斯旁边。
仔细听好,埃文斯把箱子放到地上,折起他的太阳镜放进衬衫口袋。站近一些,并且跟着我们已经走过的脚印。我们每5分钟休息一次。别碰任何物体。如果看到异样的东西,叫出来,要不然就保持安静。我们不知道走进了什么内部,所以大家要保持低调。
我们要在6个小时里完成什么呢?安德鲁斯问。
活着。埃文斯边说边解下背包,往入口里投了进去,好像在给一个饥饿的大嘴喂食似的。
安德鲁斯笑了。紧张地笑了。
* * * *
该死的东西,麦克加温一巴掌过去,砰地把听筒打掉了。金属和木制的客舱短短几秒内还回响着他的话。飞机湾流5号精力非常充沛,即使在35,000公尺高的地方还能达到1,000公里的时速。
进展不顺利,让我来吧。多纳文麦克阿莱斯特(DonavinMcAlester)坐在麦克加温桌子对面说道。他是麦克加温新指派的ACIO影子干探。多纳文专攻间谍和安全技术,在俄罗斯作为一个地区密探学习了很多年。最近,他的工作直指NSA发起的监视和牵制俄罗斯黑手党行动。在他的能力里,他需要与政府可能的每个分支机构,例如CIA,INS,司法部门,以及FBI等等一齐协作。
如果你强扯他的预算,他也许会亲你屁股的,先生。多纳文说道。
你不是真的胆小了吧,是吗?麦克加温仍然对刚才的电话怒火未消。他右鬓角的纹理好像卫星地图上的密西西比河一样。你知道那个可恶的家伙现在才呼叫肖特,晚了3个小时!而且还不是詹金斯呼叫的,不是,是低于詹金斯两级的一个下属,叫亨利或者什么的。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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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加温站起来按了内部通信系统按键。我们的ETA是什么?
当地时间19:35,先生,还有另外大约2个小时15分钟。声音回答。
麦克加温轻击关掉通信,走到饮酒吧台去拿苏格兰威士忌和水,主要还是威士忌。
你对ACIO都知道些什么?
我读到的只有你上星期发给我的简报,多纳文交代说,我在情报机构已经工作29年了,甚至连一个关于这个组织的谣言都没听过。多纳文在座椅里移了移,拿出一包香烟。你介意我抽烟吗?
除非你介意我喝酒。
两人突然笑了起来,房间里紧张的气氛如同烟柱遇到强风一样减弱了。
多纳文浅棕色的短发,色调偏栗色。个子很高,但是以他的体格来看,烦恼地超重了20磅,多数是在肚子上吧。他戴着时髦的眼镜,使他看上去比起巨大的、运动型的身躯来说,还算勤学和努力。
我得对你说实话,先生,多纳文说道,外星人实际上并不是我的猎获对象,他们生产的骄傲的科技也不是。我的专长是在战略,渗透敌方计划上。就是这样,不过我想
那么当你读简报的时候,麦克加温无情地打断道,你有没有想到过我中意于你在外星人、科技以及渗透上的专长呢?
是最后那项,先生。
好,我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麦克加温拿着他的酒杯坐回座位上,用塑料吸管捅着冰块。他对多纳文早有好的耳闻,并且他不想令这次谈话听起来太像工作接见。无论他是否想要这次指派的任务,他都是受雇的。
我们想要的,麦克加温叙述道,是想把你作为影子干探安排到古箭计划上。
什么?
我今天早上才知道的ACIO正式计划名。所以你看到的简报里没有这个。这里关系到一个欺骗行为他们与在新墨西哥最近发现的一个人工制品有关的活动上。
麦克加温把一个文件夹从公文包中取出,顺着光滑的樱桃木桌面向多纳文滑了过去。做个备份。他指着角落里的复印机。这个能告诉你所有ACIO想让我们知道的。我敢保证被修改过了,但至少你能比现在知道得多。
他慢慢饮着杯中酒,而多纳文则起身开始复印文件。
这个15的身份,多纳文背对着麦克加温说道,他在NSA以外有没有实权呢?
麦克加温对这个幼稚的问题笑了。他的权力完全在NSA之外。
多纳文转过头来,一脸吃惊地看着他,那怎么可能呢?
你真的对ACIO一无所知,是吧?
我把头埋在俄罗斯黑手党里超过20年了,先生。
15是一个狗屎学院的退学生,实际上,他因为玷污了教授的名誉而被踢出了学校。他是完全的反专制主义者,可他又太他妈聪明了,以至于没人能控制得了他。
如果他那么聪明,为什么还会被学校开除呢?
像我说的,他干了一场中伤作战。他给学校报纸写了一篇文章我想是在普林斯顿(Princeton)吧冷静而又精确地详细说明了教学院系的弱点。这篇文章引起了学生们的高度关注尽管没有那么多人能理解它但是震怒了院系。他们在事态平息后的两星期、足以不引人注目的时候,把他踢出了校门。
多纳文继续把文件送进机器复印,噗噗嘬着嘴唇紧叼的香烟。那么,一副臭脸的讨厌家伙又是怎么当上ACIO执行主管的呢?
我不知道,麦克加温的回答暴露了他所知道的限度。没人确切知道,除了NSA退休的那个老主管,但他是不可能泄露这种事的人。所有我知道的就是后来贝尔试验室雇用了他,因为他在探索法和计算机建模上的工作。他当时只有18岁,并且还有几个月就本可以获得量子物理和数学的博士学位了。
在贝尔试验室,他工作于其中一个智囊团工程组,为政府发展黑匣子技术。据说他在那里的时候,发展出了一种对精确目标地带窃听的卫星勘测系统之归航系统。终极用户是NSA。这就是我们如何找到他的。这回到了50年代晚期。
你在骗我吧。
不,我没有。麦克加温的威士忌酒杯一直向后倾斜着。他把空杯子放回桌上时冰块当啷当啷地响。看,这个人难以置信地聪明,但他也是根一流的刺。不知怎么的,他把洞钻到了对ACIO的控制,并且他创造技术卖给私人工厂和世界政府...都是在我们背后。
但他是如何侥幸成功的?这没有意义啊,我们在世界上有最好的情报网络。
事实证明了,麦克加温说道,世界政府里有某些成分这里我并不是指联合国有比包括北韩在内的任何国家政府更隐密的。我们的情报网络忽略了这些成分。
所以你不是在说黑手党?
不,不,不,麦克加温把头摇了几秒钟,然后站起身又去斟酒。黑手党是有组织的和隐秘的,但是被一帮笨人运作着。他倒了杯纯威士忌,不加冰块和水的。他的味蕾此时完全没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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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讲的是运作世界金融市场的富豪中坚分子。他们是15工作的同僚,并且他们是有权力的一群。不是政客、黑手党,或者该死的军事力量,这些实质上只是这个网络的爪牙而已
那怎么称呼他们呢...这群优秀的人才?多纳文问。
他们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有些人称他们是先觉者,或者比尔德伯格集团(Bildeberg Group),但都只是假名。我们宁可把他们看作摇篮期(Incunabula)。我们并不真正清楚他们是怎么组织的,他们的运作是怎样的...但我们相信他们从ACIO那里得到了大量技术...编码和安全技术就是确证的例子。15是和他们共谋的。我确信这一点。
所以你想让我渗透进ACIO去揭开它与摇...什么篮之间的联系?
摇篮期,麦克加温更正道。
复印完了文件,多纳文回到座椅上点燃了另一支香烟。他把原文件推回给麦克加温,附上一个很快的微笑和谢意。
这可真是耻辱,麦克加温叹息道。
怎么了,先生?
耻辱的是你渗透不进他们。不过相信我,你对俄罗斯黑手党的经验还不能令你对这份工作够资格。ACIO是攻不破的。我们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所以我放弃了。
我想让你把他们其中一个高安全等级分子叫詹姆斯埃文斯的,拉到我们这边来。我们需要一个叛变者以确定我们的怀疑。这家伙装备的信息能够供给我们,我就能推倒15和他那块小封地了。
他的要点在哪儿,埃文斯这家伙?多纳文问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冷酷和精明。
首先,他是从海军来的。
那就是了。所以你找我。
这只有部分原因,我亲爱的。他还是半个爱尔兰人。麦克加温眨了眨眼睛,用他的爱尔兰口音说着,像个小孩第一次穿上他父亲的鞋似的。
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会合作或者有转变的动机吗?
大约半年前,麦克加温回答,我们录音了一次埃文斯和他下属詹金斯那个混蛋的对话。为了喝完第二口酒,他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埃文斯说了些什么事,使我们得出结论:如果他能得到保护,也许确信就会转变。
哪种的保护,先生?
我们不知道所有的细节,不过你在ACIO升得越高,他们就越会在你的忠诚上赋予更多的重要性。他们使用灌输来保持员工顺从,我们不确定用了什么方法。但是叛逃的真正障碍是他们的遥视技术。没人叛离,因为他们使员工们深信,叛逃可以用这项技术追查得到。
我不明白了。遥视科技,它到底是个什么?
简单说好了,麦克加温走回吧台,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含糊。他们训练了一些通灵的人,能通过水晶球看到你就像OZ国故事里邪恶的女巫那样。
那他们也有会飞的猴子吗?多纳文笑着说,你告诉我越多这个集团的事情,我就越觉得像是踏进了贫民窟。
你确定你还没有准备好加入我呢吧?麦克加温举起杯子给多纳文看,在空中引诱似的摇摆着。到这儿来,这个尝起来非常不错。他笑着等待他的顺从。
当然,管它是什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先生。
一点也不。我应该感激陪伴。
麦克加温忙着喝酒。他看上去超过了47岁,几乎全秃,仅剩的头发也快掉光了。鼻子下面的小胡子像是他头发的唯一希望,如同11月橡树上最后一片树叶一样。常年书桌后的工作给了他滚圆的体型,看上去给玩推圆盘游戏和保龄球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我可以告诉你遥视科技的事,那会吓破你的胆,麦克加温说,不过我不会。原因是我们已经解决了如何去妨碍它。它就在这架飞机上运转着。我们可以把这项技术安置在任何大小的房间甚至是观众席上。
我们相信埃文斯会转变,如果你能使他信服他在经济上会被关照,被我们的反遥视技术所保护,并且给予一个他想要选择国家的完全新的身份。
他把酒递给多纳文,两人无语地碰杯。相信我,你会喜欢上这个任务的。麦克加温笑了,他的眼睛扫到监控器上闪现一条消息。
继续想想...他拖长了音调,手里拿着杯子慢悠悠地走到监控器前,点击了鼠标并打开一封邮件。该死!
你能不能到外面等我几分钟,我要打个电话。
多纳文站起身,本能地弓起背避免碰到客舱里的任何物品,即使离他身边还有两英尺远的空隙。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麦克加温低头看着多纳文的苏格兰威士忌和放在桌上的古箭计划文件。
是的,谢谢你的提醒,先生。他用爪子像手指的,铲起了桌上的杯子。你是对的,我会喜欢上这个任务的。
很好,我很高兴你接受了。我们过几分钟再谈。
多纳文走出门外关上了门。他旋转着杯底的酒笑了,然后仰起头,一滴不剩地喝光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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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当大家一个接一个晃动着走进山洞的时候,闻到整个山洞都有一股潮湿的白垩混合着铜的味道。埃文斯谨慎地向隧道走去。铝箱看起来像行李一样,而埃文斯像是一个寻找着机场的旅客。
你希望现在把人工制品拿出来吗?萨曼达安静地问聂鲁达。埃文斯已经朝隧道走过去了。
我想我们可以,他回答萨曼达,然后转回头来,看着埃文斯的背影。嘿,也许我们应该在这里解开人工制品,看看会发生什么事。也许这条隧道不是通向里面的。
埃文斯停下脚步,转脸面向大家。这里还有第二条路吗?
我不知道,聂鲁达说,或许吧。我只是想我们应该检验一下。谁知道一旦进入地点以后这东西会做什么呢。
埃文斯像孩子一样勉强地走了回来。
聂鲁达解开锁,打开箱盖。所有手电光都集中在了人工制品的金属表面上。它看上去彻底是另类的,然而在它洞穴的家中,它看起来如同是黑色深海里发出冷光的生物一般。
人工制品和山洞一样寂静无声。
萨曼达蹲下来,把手电像目光一样锁定在了物体上。她尝试性地触摸了人工制品。伴随着几乎听不到的低声,物体里面有某些东西被激活了物体开始震动,它的边缘开始模糊。人工制品不再展现为一个圆柱形,而是转变为一个球形的透明物体,并且主体看起来正在蜕皮进入到蒸汽状的光芒中,像可怕的幽灵,从箱子里浮了上来。一股剧烈的热能开始充斥内室,人工制品盘旋在它代理的家铝箱上方两米高处,突然闪现出一道灰绿色的光。
所有人的脚都僵住了,聚精会神地观看着这个生动的奇观,好像山顶洞人望着自己制造出来的第一支火苗一样。
聂鲁达设法先动了动舌头:真是难以置信...这只意味着一件事...它激活了什么。
或者在与什么沟通着,萨曼达跟着说道。
安德鲁斯后退了几步,它安全吗?这是我唯一要知道的。因为确实把我吓坏了。
放松点,聂鲁达说道,然后看着吧。
热度和光一样,越来越强烈。洞穴被这个物体的存在彻底遮蔽了声音,光,甚至是味道。山洞里正发生着人工制品引起的分子的转变,并且将空气充满了剧烈的电磁能场。它在发展。强度上升到连埃文斯都忍受不住,不得不后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然后物体突然迸发为一个旋转的万花筒,洞穴墙壁和这里所有其它东西都被五光十色的光芒照亮了。
它要爆炸了!艾米丽大喊道,你们感觉到它的汹涌了吗?
她转向聂鲁达的时候,聂鲁达从她眼中看到了恐惧。
你现在的假设是什么?安德鲁斯问。
也许我们该出去,埃文斯大声喊,也许是另一个陷阱。
不,不会有事。聂鲁达大声反驳了回去,所有人,放松下来。只要当心信号指向就好。它想告诉我们应该往哪里走...我对此确定。
去你的,也许它是在告诉我们去死或者别理它,安德鲁斯发表了意见。
能量场还在发展,蜕变出静电,使每个人的头发都竖立了起来,好像重力消失了一样。地板上薄薄的尘土层也漂浮到了空中,随着光的图案旋转。洞穴中的每一样东西都被光芒和声音统一成了一体。
萨曼达走向物体,伸出手臂,像个盲人在往前摸索着她的路。聂鲁达抓住了她的袖子。你在干什么?
她没有表情地凝视着物体。
你要干什么?聂鲁达又问道。萨曼达仍然没有表情地凝视,并且继续努力地向物体走去。
聂鲁达犹豫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该让她前进。她很明显地是被物体催眠或控制了。
萨曼达!聂鲁达大喊。他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继续接近物体,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萨曼达转过脸看着他,意识到他的存在并且还抓着自己。我想把它关上。
她的回答太无力了,聂鲁达没有听清楚她的意思。
什么?
她挣扎着要摆脱他。聂鲁达喊埃文斯过来帮忙,但是在埃文斯做出回应之前,萨曼达就跌倒在地板上,失去了意识。
有人听到她说什么了吗?聂鲁达以盖过物体发出的音量问。
每个人都摇头说没有。
我们出去吧,聂鲁达说。他跪下来把手伸到萨曼达身体下方想把她抬起来。突然,猛烈的力量停止了,黑暗和寂静以一种迎接阴森的气氛又回来了。
聂鲁达打了一个激灵,转过脸看着物体。他的眼睛没有办法调整那么快,以至于能看到人工制品是否还在那儿。他使劲斜视着看。完全的黑暗混合着反射光芒在他头脑里的闪现。他看不到任何特别的形状,包括他的同伴们。
有人能看见东西吗?埃文斯的询问夹杂着惊慌。
我现在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艾米丽沮丧地说,我们的手电怎么了?山洞中回响着他们弹击手电开关的声音。手电不起作用了。渐渐地,随着眼睛开始适应黑暗,聂鲁达看到了山洞岩壁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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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鲁达使劲地闭住眼睛,希望能够挤出从大脑中扭曲的最后一丝残余的光。
这该死的电磁场一定让电池失效了。安德鲁斯说道。
萨曼达怎么样?埃文斯问。
聂鲁达跪下来探出他的手,希望能够摸到萨曼达的脉搏。他摸到她的身体,找到了她的头。然后把食指搭在萨曼达的脖子上。她的脉搏虽然不稳定,但是很清晰。聂鲁达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她只是昏倒了,聂鲁达说道,我们把她移到入口吧,那里光线充足些。也许她摔倒时受伤了。
埃文斯很快找到了聂鲁达,两个人把萨曼达搬运到岩壁的狭缝,在断续的光线下把她放了下来。
有人看见人工制品了吗?聂鲁达唤道。
它还在那儿悬着,艾米丽说,我看见它了,但不算太清楚。要是我们的手电能亮就好了。
安德鲁斯开始走近人工制品。他以一种顺从的怪姿势竖起脑袋,好像45度角能使他看得更清楚似的。几乎看不见...这东西变成...该死,我不知道。就是不一样了。也许直径有半米,基本上是圆的...像一个大篮球。是半透明的。也许有20流明(光通量单位)。我不知道小怪物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它变得彻底不一样了。或许进入到了它的青春期吧。
别碰它,埃文斯命令道,我们不知道再碰它会发生什么事。
聂鲁达打开埃文斯背包中的急救包,取出了一些碳酸铵。当他在萨曼达人中位置撒上一些的时候,她开始咳嗽,并且像使用弹簧的老式农业机械一样把粉末喷了出去。
发生了什么事?她问道。
别紧张,聂鲁达回答,过两分钟再说。尽量控制住你的呼吸并且尽可能地放松。每个人都没事,包括你。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虽然他知道萨曼达看不到。
萨曼达右手捂着额头,眨着眼睛斜视着说:上帝啊,我头疼。
聂鲁达打开阿司匹林瓶盖,递给她两片阿司匹林和一瓶水。除了这个以外,你感觉如何?
还可以。她静静地说。
她把两片阿司匹林一口吞了进去。这里是不是很热,还是只有我热?
这里很热,聂鲁达说道,我们都感觉到了。艾米丽,科林和安德鲁斯像飞蛾扑火一样都聚到了入口这边。
那么发生了什么事?萨曼达问,背靠入口正下方的墙撑着自己。
你还记得碰过人工制品以后发生的事吗?聂鲁达问。
我碰过人工制品?萨曼达慢慢地问道,嘴里嚼着每个字。她的语调非常孤僻。
你都记不起来了吗?
我想是的。
萨曼达闭上眼睛仔细清理着思路。她被弄得还恍恍惚惚。虽然知道大家肯定遇到了什么事,但在她的意识里都含糊不清。她怀疑这是否就是健忘症的表现。
突然一道绿光从人工制品中射出,好像在扫描这个洞穴。射出光柱的直径不超过一英寸,并且柔软和弥漫,不像激光,但是非常精准。它以一种环状的、特意的运动轨迹扫描着岩壁,像是在搜寻什么东西。
保持镇定,埃文斯命令大家,你们看到扫描图案了吗?
我想是的。聂鲁达回答,好像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我们低调一点。我不确定是否应该让光扫到我们。
我同意,埃文斯说道。
绿光柱安静地以它的方式沿着墙壁扫描,照亮了悬浮在空气中间的灰尘微粒,好像这些是它搜寻目标路途上不相关的阻碍一样。
我开始想,我们唯一能避免被这道光扫到的方法就是离开。埃文斯说。
萨曼达的脚在颤抖。我想它希望找到我们。
为什么?聂鲁达问。
埃文斯站起来,像保镖一样地矗立在萨曼达身边。放松点。我们不知道它想要什么。我们现在先避开它吧。
有着外星技术的精准,光柱继续不受打扰地扫描着房间。突然,第二道光柱放射了出来,像是人工制品的忍耐到了限度一样。两道光一起将洞穴内部的黑暗切割成了栅格样的、类似地球仪经纬线似的图案。
这可更变得复杂多了,安德鲁斯说道。
如果我们要离开的话艾米丽刚要说。
现在!现在就撤!埃文斯一个个把每人都聚集到岩壁入口,他的胳膊像风车一样循环摆着。
该死,扫描速度加快了。已经避不开了。科林劝道,我们还是原地不动吧。
聂鲁达回头瞥了一眼人工制品。还是持续充斥着绿色的气氛,回荡着幽灵一样的光。我同意科林。让我们看看它想展示给我们什么。埃文斯,也许你、艾米丽和安德鲁斯应该离开,如果这是个陷阱的话。其他人会留下。
当大家正在讨论何去何从的时候,没人注意到萨曼达已经向人工制品走了过去绿色光柱的源头。她走到第三步的时候,光柱扫描到了她,立刻停了下来。
他们发现萨曼达了,安德鲁斯说道,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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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转过脸,摒住了呼吸。萨曼达愣在那儿,两道光开始上下扫描她的身体。
怎么会那样呢?安德鲁斯颇为惊异。
什么?
光柱怎么能够穿过她呢?安德鲁斯回答道,他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迷惑不解。
聂鲁达同样地吃惊。光柱穿过了萨曼达的身体,好像她的身体透明了似的。穿过身体后的光柱不那么明亮了,但是依旧非常清晰可见。
有人看到了吗?聂鲁达质询着他的双眼问道。
沉默的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像是大家不想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我们该把萨曼达怎么办?埃文斯窃窃私语地说。
等待。聂鲁达以窃窃私语回答他。
光柱汇集到萨曼达额头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过程亲切而柔和。
正当他们唐突而又静静接近的时候,光柱突然消失了,人工制品伴随着金属的当啷一声,跌落到山洞的地板上。萨曼达僵直着站了几秒钟,然后转向背后的同伴们。我们再没有问题了。他们已经解除了所有的安全设置。
聂鲁达冲向萨曼达。你是说你和他们交流了吗?
我想你可以这么说,萨曼达回答,他们想通过我确认我们并不是入侵者。他们在守卫的东西是给我们去发现的。
所以他们感知到你是我们的领导吗?埃文斯几乎大喊着问道。
不,我不这么认为。萨曼达平静地说,他们只选了我的原因是,他们的技术调谐了我的心智。聂鲁达也可以的。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能和这个人工制品沟通。
那么人工制品这几分钟里到底做了什么呢?埃文斯询问。
它在评估我们的意图,与它自己相适应,然后解除了他们在建造这个结构的时候设计在里面的安全设置。
当你说'他们'的时候,你明确要指的是谁?聂鲁达问。
这个场所的创造者,她伸出手臂,慢慢地转过头来。看上去她非常放松和愉快。
可这是个山洞啊
不,这里有些令人吃惊的是,文化被遗留了下来。萨曼达突然增加了强度说道。
什么文化?你知道名字吗?艾米丽问。
萨曼达沉默了,洞中昏暗的光线使人看不清她的面容。造翼者(Wingmakers),她回答声音之细微几乎谁都听不到。出于某种原因,他们像是我们的老朋友。好像...好像我们应该知道他们,正如他们了解我们一样。
你为什么认为他们了解我们?聂鲁达问道。
就是一种感觉,但是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那么我们可以进入隧道而不用担心死亡陷阱了吗?埃文斯转变了主题问。
是的。
你能确信我们的安全吗?他又一次检验性地问。
绝对的,传来萨曼达自信的回答。
那我们走吧。埃文斯说。
手电光柱横扫着洞穴地板,探索着隧道远端尽头深深的黑暗。这使聂鲁达想起了小时候,用爸爸的手电筒照向玻利维亚漆黑的天空。当他看到手电光的踪迹总是比不过黑暗的持久时,他就会感到有点不自在。
第七章
ETC
在你们粒子存在的表面之下,有能量将你们与所有形式的存在连接起来。你们是这些能量的巨大收集品,但是直到你们存在的粒子排列一致并流向统一和全体的方向时,它们才能作为编谱好的能量流经你们的人类仪具。
摘自粒子结盟排列,解码自Wingmakers第10室。
你可以回来了,麦克加温从客舱门后叫多纳文。
飞机湾流5号通常是专门留给NSA高级董事使用的。它在每一个细节都精确设计给使用者以舒适,甚至连镶板都是用一整块樱桃木切割成的,以确保整个客舱内部在纹理、颜色和图案上都坚固和协调一致。
除去外观风景的椭圆形小窗口,一个人甚至都意识不到自己是在飞机里。它可能是任何一个经理级的高科技办公室 假如他们喜欢喝酒的话。
多纳文坐回20分钟前坐过的那张椅子上。他觉得麦克加温看起来很严肃。无论在电话里讨论了什么,他都一定不会说出来。
我正要添些酒,你还要一杯吗?
那太好了,先生。
多纳文点燃了另一支香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随便问,麦克加温简洁答道。
你想让埃文斯相信ACIO的遥视技术对他造成不了伤害,是吗?
对。
我怎么能证明NSA特殊项目实验室有科技能保护他免于遥视技术的探测呢?
麦克加温暂停了切冰块,放下冰铲,手抚弄了一下几乎光秃的头。酒吧台上有一面镜子,麦克加温从那里看着多纳文,好比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中看车后的乘客一样。只有一种办法。你要在我们的办公室里给他展示这项技术。
我怎么才能做到呢?
邀请他。笨蛋,你也是海军出身,他会相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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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了?
什么意思?
海军出身?
哦,麦克加温说,他已经体面地卸任了。
对,我也是,多纳文回答道,不过回想起来,我并不是那么体面。
这就正是你们两个会相处融洽的原因。麦克加温笑着,继续回去铲他的冰了。
多纳文长长地吸了一口烟。他感到非常放松,甚至有点疲倦。或许是苏格兰酒比起他的关心更起作用吧。海拔高有它的优势,他提醒自己。
我感觉没意义的事是,为什么ACIOACIO的任何职员会相信我说的呢?我什么也不是。我是个局外者。
我不关心埃文斯以外的任何人相信你。他是唯一的对象。另外,你任务的其他成分与信任无关。
相信我,麦克加温边说边慢慢把两只酒杯放在桌子上,他们不相信NSA的任何人。
没有他们的信任,我怎么渗透进去呢?
你不必得到他们的信任。你要迂回着进入。麦克加温精明地笑着,坐下来把其中一杯酒沿着桌面滑给多纳文。我们之前也向ACIO输送了两名任务相似的干探。却都空手回来了。我想他们被洗了脑。就算发现了任何事的话,他们都找不到机会告诉我们。
如果可能,我想要回顾一下他们的文件,多纳文说道,也许我能从他们那里吸取些教训。
我保留怀疑,不过我让佛朗西斯安排你接近他们。顺便说一句,你从下周一就开始。我要每周都进行汇报。对我们的通信协议清楚吗?
清楚。
你把埃文斯带到我们维吉尼亚的办公室。你要像鹰那样盯着古箭计划。并且找出任何他们对我们保密的、与科技有关的事。然后你就能舒舒服服地撤退了,明白了吗?
明白。
还有一件事,先生。你说'迂回'是什么意思?
你认为呢?
抛掉惯例,多纳文回答,别管正规的协议了。用上所有能用的去完成任务。这一类的事情。
在你的行动上我只加一项限制,麦克加温说道,除非自卫,别杀任何一个与ACIO有关的人。懂吗?
好的,先生。可如果15是SPL的大问题,干嘛不做掉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给他制造事故。
麦克加温一口吞下最后的酒,砰的一声把杯子砸在桌上。他以眼神立刻警告了多纳文。另外两个干探也是这么想。我们也要拿掉他顶级的20个左右下属,要使它看上去像集体自杀可是相当难啊。他笑着,好像这幅画面已经在他的潜意识中睡着了。还有,你要对付的最后一个敌人是'摇篮期'。
嘿,多纳文喊道,我在想象一捆扣好的瑞士布料朝计算机猛撞。
让你的想象见鬼去吧,麦克加温明确地说道,#39;摇篮期'完全是力量的定义,因为他们有金子,所以就可以制定规则。他提高了声调,他们同样有白金,钻石,翡翠,蓝宝石。因此15让ACIO和他们结盟是毫无疑问的。他们...他们就像他的大哥哥一样。
15是怎么和这帮金融家亲密上的呢?多纳文问。
首先他们不是金融家,那只是他们的业余爱好。他们是喜欢控制世界事件的杰出人才。从气象到股票市场的每件事。当然了,他们的特长是操纵世界政府和变换边境,以及那里的力量基础。
他们已经活跃很长一段时间了,比NSA、CIA或任何一个政府都要早得多。他们从国王皇族那时候、血统还意味着什么起就出现了。他们仍然还在那个世界里运转只不过用高科技玩具替代了护城河以及断头台。
麦克加温在椅子里扭动着,寻找着更舒服的姿势。他讨厌飞机以及狭窄的空间和不舒服的座椅。
回答你的问题,他继续道,声音含糊而又断断续续,15创造出很多技术我们不知道有多少摇篮期把它们用作自己的高科技玩具。我们确切知道ACIO提供给了他们一些控制天气的科技,我们称之为'食物种子'的。我们没有证据表明他们转让了任何东西,不过一旦你和摇篮期建立了亲密的关系...那么我们得说,他们很难会说不。
NSA和这个集团有没有联系?
摇篮期吗?麦克加温诧异地问。
多纳文点点头。
我没注意到有,麦克加温说,但如果有的话我也不惊奇。
有没有关于他们的资料是我可以读的?
没有。
麦克加温向后推开他的座椅,拿起几乎空的酒杯。我想我们差不多该结束了。还有问题吗?
多纳文摇摇头。
好。那就拿去你的饮料,让我一个人做些工作吧。麦克加温看着自己的空杯子,转动着里面的冰块,多纳文则起身走出了房间。电话铃响了两声然后停止了。感谢上帝发明了语音信箱。他太疲倦,所以不想去接。此外,他今天一天都没接到一个好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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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真要命。又是一个洞穴。埃文斯说。
探险小队通过了昨晚陷住聂鲁达的隧道30米远的距离。隧道突然开口向一个巨大的、圆形的洞窟,这个洞窟比第一个稍小些,直径大约有15米。
嘿,这儿有东西。当其他队员疏散进洞穴后,埃文斯说道。
是陶器,艾米丽陈述道,而且非常漂亮。
手电光照亮了洞穴中间的一个巨大容器。它周围有很多种骨头、羽毛和一些像动物皮毛或是人类毛发的痕迹。
该死,我们要是带着火把,而不是倒霉的手电来就好了。安德鲁斯抱怨道,我想找些东西让自己暖和暖和。这儿可真冷。
聂鲁达没理他,从埃文斯手中夺过手电照向容器内部,沿着高度接近他下颌的容器边缘扫描着。
发现什么了吗?埃文斯问,语气像是这个容器在黑暗的山洞中立刻变成透明了似的。
什么也没有。是空的,除了底部有点东西像融化了的蜡以外。
再试一次,艾米丽说道,把光照在里面。
聂鲁达听从了她的建议,但这次他远离了容器,直到胳膊能够允许使他看到艾米丽会感兴趣的东西。
是阿纳萨兹族(Anasazi)聂鲁达说,他们是把绿宝石融合进陶器的唯一民族之一又或许是查克安族(Chacoans)。他们的部落离这里大概只有30公里远。
容器挖有三个天蓝色的螺旋,围绕在它宽阔的外沿。每一个都是由上百个类似镶嵌工艺的微小绿宝石珠构成的。
容器的其它部分是纸一样薄的赤褐色粘土。看上去难以置信地脆弱。聂鲁达甚至不能想象如此易碎的容器如何能从查科大峡谷运到这里而没有被破坏。
这是什么?埃文斯问。
这个不是,萨曼达说道,这不是他们要我们发现的。
好吧,埃文斯说,不过这个是什么呢?
聂鲁达弯下腰检查螺旋的镶嵌工艺。这不是普通的螺旋。这是M51。
你怎么能从一个简单的象形图案就得出结论呢?艾米丽问,不是大约有200亿个螺旋状星系的吗?
M51是与众不同的一个星系,因为它与另一个 NGC5197星系联在一起就在这里。聂鲁达食指指着一个附在大螺旋其中一条旋臂上的小螺旋说道。
漩涡星系。安德鲁斯受感染地说,那太酷了。M51直到18世纪晚期才被发现。阿纳萨兹族是从通俗力学那里买了望远镜呢,还就是从水晶体制造的它们?
聂鲁达耸了耸肩。你知道,安德鲁斯,你有时候真气人。
我希望是第二个。艾米丽加了一句。
第三个,科林提出。
安德鲁斯假装被冒犯了,撅起下嘴唇,把头斜了下来。我只是指出你们搞不定阿纳萨兹族的陶器表面上看是一千年前制造的,而观察M51需要极好的条件,至少15厘米的镜头才能看见。
我实在不关心螺旋的起源,埃文斯议论道,我只是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显然我们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它的,所以我对它是什么定义才感兴趣。
在我们给它装饰上定义以前,聂鲁达建议道,我们还是多巡视一下周围吧。
你的本能感是什么?埃文斯质询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挫败。它说了什么?
也许这是个献祭的地点,聂鲁达不情愿地说,查克安族对天气十分迷信,尤其在千年转换的阶段。大毒蛇神掌管雨水和丰沃,所以也许这里是他们用动物祭祀使它息怒的场所。
埃文斯对这个回答比较满意。
如果这是个献祭的场所为什么没有神的标志物?艾米丽问道,你们刚才提出的螺旋,不会是代表着大毒蛇神吧,是吗?
对,我同意,聂鲁达回答,不过我们得停止猜测,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聂鲁达把手电筒的光刃掷到天花板上,又转到洞穴地面,缓慢地旋绕着。队员们跟着他的光柱看,仿佛那是一只掠食动物一样。聂鲁达仔细作着评估,看是否还有其他通道或出入口可以通出洞穴。
我没看到还有其他隧道能通出这里。这里像是走到头了。聂鲁达评论道。
一定不会是这样,萨曼达小声自言自语,但是在这个寂静的山洞里,每个人都听见了。
我同意萨曼达,科林说,如果是外星人建造了这里的全部,却就是为了让阿纳萨兹族能够祭祀他们的毒蛇神,这没有意义。我不买这样的帐。
有人看到聚居的残痕了吗?聂鲁达问道。
回到那儿去,埃文斯胳膊直指向光柱刚扫过的地方,对,就是那儿。那是什么?
聂鲁达朝一块像是巨大而扁平的、躺在地面上的石头走去。是石头,但像是被整了形...哇噢。聂鲁达发出长长的叹息声。顶端有雕刻的沟纹很像是玛雅人的。他抬高了音调,兴奋于终于寻找到了可以理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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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说什么?艾米丽问,她知道聂鲁达可以知晓几乎任何语言。
吹了吹石头表面的灰尘,用手指拂掉碎屑,聂鲁达摇了摇头:我不确定。这是混合的。
全小队都聚了过来看石头上的刻纹。
你能理解吗?埃文斯问道。
聂鲁达用食指追踪着其中一条纵沟,安静地陷入了深思。他能感觉到有一股能量钻入了前额,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试图突破到他的意识中,却还难以捉摸。
看起来像是字母大殿,安德鲁斯指着一系列奇怪的标记解释道。
是的,我知道,聂鲁达说,它的意思是有什么东西像...在这个殿堂内...记起光。
为什么我得到的感觉是,他们没带一个电工来?安德鲁斯嘲讽着。
这是某种形式的盖子么?科林问。
我们能把它移开吗?埃文斯蹲下身去问道。他试着把手指伸入石头下面想作为杠杆搬动它,但是石头仍然紧紧地贴在地面上。
现在是使你那把鲸刀的时候了,安德鲁斯对埃文斯说。
什么?埃文斯问。
你用它把老板从洞里弄了出来,记得吗?
不幸的是,我把它掉在内室里了,聂鲁达沮丧地说,不过我有一把袖珍小刀。我们看看是不是能把它插到下面去。有小刀的,都拿出来用吧。艾米丽,你拿一下手电好吗?
没问题。
她接过聂鲁达的手电跪了下来,用手电筒的尾端在岩石的不同位置砰砰敲击了许多次从中央开始。
听起来下面好像是空的。
我正指望着这个呢,聂鲁达明显地渴望道。
大家经过10分钟的小刀砍凿,挖出了足够的空间。他们的手指终于能够垫在下面撑起这块扁平的石板。
数到三,聂鲁达说,我们一起把它往艾米丽的方向抬。
...几个男人使尽了力气,石头还是纹丝不动。因为它直径大约有3米长,厚度有5英寸,这样的石头四个男人可搬不动它。
你们认为它有多重?埃文斯问聂鲁达。
三百公斤吧...也许还不止。
我带了东西,也许会派上用场,埃文斯说,我很快就回来。
埃文斯从环绕的石头中走出,消失在黑暗里。
他到底要去哪儿?安德鲁斯小声对聂鲁达说。
他的背包总是遮遮掩掩的,聂鲁达半认真似的眨着眼睛。
过了片刻,埃文斯拿着另一个手电回来了。我忘了我背包里有一个备用手电,还有这些。他举起了一副爆破雷管。当然比不上炸药,但是炸裂这东西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你为什么把雷管带到这次任务里来?安德鲁斯问,告诉我你不是期盼着这样的事发生吧?
我是个童子军,埃文斯笑了,我还能说什么?
用大家手指挖出的洞,埃文斯把雷管环绕着附于石头两侧,希望能把它炸成两半。
安装好了,埃文斯说,我们最好退回到隧道里去,防止碎片炸伤我们。
我们的导线有多长?聂鲁达问。
足够了。
大家退回到隧道,埃文斯把电线从一个小线轴上绕了出来。我只能走到这么远了。
距离可以吗?聂鲁达问道。
这是个小负荷的,埃文斯回答,我保证没事。准备好了吗?
你准备好的时候我们就准备好了。聂鲁达回答。
随着一声爆炸,掀起了一阵尘土。爆炸声令每个人心跳都加快了。尽管只持续了几秒钟,但声音还是震耳欲聋的。一连串的回声响彻在隧道内,逐渐减弱。六次聂鲁达心里数着。
埃文斯是第一个看见石头被崩裂的人。我们可以搞定一半的重量,你们说呢?
除非你们是真正的男人。艾米丽机敏的回答给全小队带去了笑声。大家低头像胜利者一样看着那块石头的下场。
把你的光照在这里,聂鲁达命令着指到石头中间的裂隙中。
下面很黑。有东西。
你们怎么看呢?埃文斯问。
也许是一个古代贮藏地窖,聂鲁达说道,不过我希望还是比一堆玉米或坚果要好。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亲自走回去毁了那个破烂人工制品,安德鲁斯说,所有的麻烦都是为了一堆坚果。
你们三个能在这里帮助我吗?聂鲁达问道。
行啊,埃文斯同意道,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埃文斯右腿朝石头结实地踢了一脚,裂缝扩大了。他的靴子第二次重重蹬了下来,石头水平地裂开了。
我们把它搬走吧,聂鲁达说道,抬!
底部的一半石头被移走以后,艾米丽用手电光柱瞄准了位置,看到那里露出一片漆黑的空间。比一个贮藏窖要深,更像一个通风管道。她兴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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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鲁达拿起一个手电放在腹部,胳膊尽可能地向入口下面探。一股干冷的空气扑进他的鼻孔。是的,这是一个通道,聂鲁达说,也许垂直下降3米以后就变成水平了。
它不会是活动的吧,是吗?埃文斯问。
我觉得不是。这东西被紧紧密封住了。
是啊,假设这里是唯一的入口吧。安德鲁斯添了一句。
我们没作任何假设,聂鲁达回答,我先第一个下去,评估一下状况。一旦确认了风险性就会回来,然后我们计划一起行动。同意吗?
队员们点点头。
这里是,萨曼达说道,这里就是入口。我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像一个产道。像是从这里再生到他们的世界里。
她停顿了一下,意识到她的注解听起来很奇怪。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但就是这样。
聂鲁达开始做准备。他卸下背包:通道的直径只能容纳下他的胳膊。
这些ET不管是谁,他们都不是胖家伙,聂鲁达边说边松开身体进入洞中。十分钟内在这里见你们。
小心点,埃文斯说,每分钟都喊几句话,让我们知道你没事。
会的。
聂鲁达叼着手电,这样他下滑进黑管道的时候,胳膊才能支撑着身体的重量。空气非常不新鲜,好像几个世纪没有循环流通了。干燥并且有点像从未闻过的化学药品的味道。
这里有种气味非常难以形容,聂鲁达下到一半的时候说道,有人闻到了吗?由于手电在嘴里,他的讲话听起来像是在耍业余口技。
是啊,我闻到了。我正琢磨那是什么味道呢。科林说。
你知道气味是从哪儿来的吗?
绝对是一种化学合剂。科林回答。
你认不认为是杀虫剂呢?
闻起来有点像芳(族)烃,但还不是...这味道我不熟悉。埃文斯紧张起来,贾米森,如果你觉得有一点点恶心的话,就立刻出来。好不好?
明白,聂鲁达回答,不过我很好。别担心。只是一点奇怪的味道而已。
这是防腐剂,萨曼达无把握地说,只是一种防腐剂。
防什么呢?埃文斯问。
一些分子物随着时间腐败,安德鲁斯吃吃地笑,或者是不是我太特殊了?
萨曼达没理安德鲁斯的评论,继续说道:保护着他们留下的东西。很快我们就会都知道的。
聂鲁达慢慢地往下爬,他的腿在弯曲更迭的时候不断地碰到通道壁上。垂直的墙壁非常粗糙很容易用手握住。好了,你们可以把绳子放下来了。聂鲁达说。
他的脚终于触到了坚固的岩石。他把手电从嘴里拿了出来,很乐意于除去了金属的滋味。
隧道天花板的高度只有一米多点。聂鲁达背朝通道的墙坐下,向下盯着眼前通道的距离。手电光照亮了远古的黑暗,聂鲁达惊奇地发现光柱没有扫到一丝的尘埃。这地方很干净...我是说一尘不染。
他的手抚摸着平滑、质朴的表面。隧道的这个完整部分被精加工得非常光滑像磨光的大理石。仍然是微红褐色,但是完全抛光和平滑。真令人吃惊。
埃文斯把绳子放下通道,碰到了聂鲁达的肩膀。你已经准备就绪了。让我知道你还有什么需要的。
你能看见通道对面有什么东西吗?科林问道。
往前大约10米左右像是敞开了或许是另一个内室不过我不太确定。隧道两侧反射的光太强了,我看不到太远的地方。但是我非常肯定那儿展开了。非常协调。
聂鲁达,还是我,科林。你知不知道隧道是抛光的石头,还是被涂上了一层聚合物?也许那就是气味的来源也说不定。
聂鲁达把鼻子直接贴近隧道壁,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我想两者都是吧,首先它肯定是磨光的石头,但我想它也是被什么东西比如聚合物的,覆盖了一层,但我还是不确定。
他顺着隧道往前爬的时候,膝盖蹭在地上,发出血腥谋杀一样的尖叫声。岩石和花岗岩一样坚固,聂鲁达的膝盖就像是希腊阿基里斯神的脚后跟。好了,我到了隧道的接缝处。看起来有雕刻,环绕着隧道的整个直径。有3个连续的接缝隔开也许有5厘米。非常奇怪。
有没有远处开口的迹象呢?埃文斯喊道。
聂鲁达的眼睛顺着光柱看去,看到隧道尽头有一个漆黑的完美的圆环形状。我不敢肯定,不过那看起来像是出口,我马上确认一下。
他继续向隧道尽头的黑暗爬去,在坚硬石头上磨蹭的膝盖可是有些痛了。我看到开口了,聂鲁达大声叫道,他的呼吸加快,心脏在胸中更加强烈地跳动着。
隧道的唇缘伸出到一个巨大的卵形内室里。内室地面离隧道大约有两米高。聂鲁达双腿悬在隧道边缘,吃惊地用手电扫描着这个房间,
他的心脏继续响亮地跳动着。这是他唯一能听到的声音,一个超现实主义的声音通道,公然进入了一个他曾见过的最精巧复杂设计的石头构造的内室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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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最宽处有20米左右,两边同时缩窄,形成椭圆形。在缩窄的其中一侧,隧道尽头伸到这个内室里。另一侧,一个9英尺高的拱门显露出了另一条通向黑暗的通道。两根柱子支起了拱门,每一个上面都有错综复杂的雕刻种类非常多的象形文字。内室的拱顶最高处大约20英尺,墙壁、地板和天花板都非常圆润、光滑到发出浓艳的、奶油色调的光泽。
贾米森,发生了什么事?埃文斯的声音沿着隧道传了下去,提醒了他在这另一个世界里的责任。
嗯,他仔细地筛选着话语,我在隧道尽头找到了些东西能证实人工制品的存在。
什么?埃文斯大喊道。
聂鲁达把脸转向同伴那边,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迷失在了内室里。下来吧,你们得看看这个!
埃文斯立刻跳起来行动。好的,把你们的背包留在这儿,不过口袋里带上任何觉得必要的东西。我先走,你们跟着。出发吧。
队员们兴奋地爬进通风口,但是不得不耐心地找到并抓住可以握住的地方,缓慢地在垂直的通道中下行。
不得了!埃文斯往通道下面看聂鲁达模糊身形的时候说。他还在从通道口测量着内室。这里的东西真让人吃惊啊。
聂鲁达回过头来照着他的手电,向大家标示他的位置。等着你们来看看我发现的。他得意地说。
像肉虫子在树枝上蠕动似的,小队队员顺从地爬到了聂鲁达的栖枝边。隧道太窄了,看不清楚所有队员,因此聂鲁达左右摆动着身体,像个体操运动员准备从高单杠上跳下来一样。
他嘴里含着手电,慢吞吞地说:到下面会合,他把头低向内室的地板,然后跳了下去。虽然轻轻着了地,但即便这样,他的膝盖还是痛得令全身都抖了一下。
该死,聂鲁达落地时说了一句。
你还好吗?埃文斯问道。
是的,昨晚跌了以后,我的膝盖就有点痛。
哇噢,这是什么地方?埃文斯未加思索地突然说道。
他的手电光柱在苍白的石头中间微微发亮。呸,这个地方是被雕刻出来的,不是天然的洞穴。
没开玩笑。聂鲁达回答。
埃文斯身后的其他队员正努力地要挤出来看。快走吧,安德鲁斯在队伍最后面说道,我们里也有人想看呢。
埃文斯跟着聂鲁达跳到了内室的地面上。
是用坚固的石头雕刻的,埃文斯落地时,聂鲁达对他说。
真是难以置信,他的头像罗盘指针找方位一样转过头来对他低声说道。
为什么是白色的石头?
我不知道,也许是为了照亮里面吧。白色更能反光。
他们是怎么做成的?埃文斯提问,却也没想得到回答。
聂鲁达没理他的问题。还有另一条隧道,你看见了吗?
一定用了很多年才建成的这个房间...埃文斯仍然敬畏地说着,对聂鲁达的话没有反应。
小队的其他成员陆续从隧道口跳下,好像水滴从水龙头滴下来一样。内室里即刻充满了兴奋的嘁嘁喳喳声。
每个人站在原地并且保持几秒钟的安静,聂鲁达命令道,仔细听着。
我能听到血液在身体里流动,萨曼达小声说,真是惊人。
这里没有环境噪音,我们在一个极好的环境里,科林说,也许这是一个音响学内室之类的。
你们看见任何人工制品了吗?艾米丽问。
没有,内室是空的,聂鲁达回答,注意看这里没有碎屑和尘埃污点。这里是
防腐的。埃文斯插嘴道。
防腐的。聂鲁达重复道。
现在我们知道他们忍受了强迫性的失调,安德鲁斯嗤嗤地笑着说,也许他们因为太干净的空气而死绝了吧。
聂鲁达慢慢走向拱门和石柱,用手电钻研着它们。又是M51螺旋,聂鲁达边说边用手指抚摸着沟纹的痕迹。我想,无论如何我们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来的了。
这还并不能完全查明,安德鲁斯评论道,M51可是大约1000亿个太阳系的集合啊。
聂鲁达没去理睬安德鲁斯的解释,转向身边的队员们:这个走廊有一个非常陡的斜坡。小心点。
这些沟纹和人工制品上的那些有关系吗?埃文斯观察石柱的时候问道。
绝对有,聂鲁达回答,但不是同一个。我没看到和人工制品上的纵沟有任何相同的纹理。
当从拱门下经过的时候,聂鲁达感觉到斜坡开始了,他的膝盖立即警告他要增加向上的支撑力。至少他还能站直。走廊的天花板有3.5米高,和内室一样有类似的穹顶。
我看见前面还有一个拱门。聂鲁达说。
告诉我一件事,安德鲁斯问道,建造它的人怎么能用坚固的石头雕刻出了这样的建筑,却没留下任何碎屑或建造的标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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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聂鲁达回答,如果我们幸运的话会找到的。
他们真是好魔术师,安德鲁斯说,这东西建造剩下的碎料堆一定大得不得了。你到哪儿去藏这么多东西呢?
队员们排成一条线从拱门下走过,大家一个接一个触摸着大理石雕刻品模样的石柱,像转摸着神圣的祈祷法轮一样。
这里像是一个从走廊伸出来的房间,聂鲁达转过头来大声地说。此时他在埃文斯和大家前面20英尺的地方,而大家都在停下来检查拱门石柱的优美沟纹看上去几乎像是活的、并且还在运动一样。
里面有什么?
只有沉默。
你看见什么了?埃文斯又问道。
还是沉默。
埃文斯抬起头,几乎是跑到了聂鲁达的位置,队员们也都跟了上来。他们在一个直径只有12英尺的小内室中间找到了聂鲁达。小内室有一个非常高的半球形穹顶。面对入口的墙壁、聂鲁达手电照着的地方,开凿有一幅令人诧异的壁画,颜色鲜艳得大家不得不斜视它,仿佛它不仅能反射光,也能发出光似的。
在壁画下方,坐落着一个凸起的、和墙壁是一块完整石头雕刻出来的平台,是个有两倍大小的足球形状。除了有三道银色的线条环绕在其中间,它完全是黑色的,没有任何接缝、按钮或者任何外部开口。
聂鲁达忙于检查壁画,他被它灿烂的颜色和抽象的形态而催眠了。这绝对不是阿纳萨兹,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他们有意把这个留下的。这里不是什么人曾经住的房间,却更感觉像是透视画在一尊博物馆里一样。
那么一拨外星文明1,000年以前来到地球,为阿纳萨兹印第安人留下了一个博物馆用来消遣。艾米丽惊奇地大声说。查克安阿纳萨兹族据说在1,150年前神秘地消失了,所以他们关闭了博物馆,但是留下了一个归航装置,却又不知什么原因在850年后被发现。
被我们,安德鲁斯恰到好处地插了一嘴,当然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怎么讨论那个假设呢?
我不是说我相信那个理论,艾米丽为自己辩护道,我只是大声说出我刚想到的。
我们继续调查吧,埃文斯建议,我们离出去集合只有三个小时零十分钟了。
你认为我们得用多少时间返回集合地呢?聂鲁达问。
我们定在40分钟,也许都不需要这么多时间,不过我得留一些备用时间以防万一。
好吧,那么我们还有两个半小时,聂鲁达说,我们检查一下这条走廊通向哪里吧。
是个螺旋,萨曼达实事求是地陈述道,像是个螺旋楼梯。还有很多个像这样的小内室。我看见了全部的...我只是不知道比例尺是多少。
如果你这么了解这里的一切,安德鲁斯盘问说,那就别卖关子了,干脆告诉我们这到底是什么。
看,萨曼达突然说道,我看到了人工制品放置我脑子里的图像。如果...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那就只能这样了,不过还是礼貌一点好。
没事的,萨曼达,聂鲁达说,别理他,他实际上以他的标准来说算是礼貌的了。相信我,这家伙还是个捣蛋鬼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一点都不可爱。
到目前为止她都没错过,艾米丽说道,我们相信她吧,好吗?她朝安德鲁斯笑着说。
行。安德鲁斯讥讽地回答。
你检查这个人造物了吗?艾米丽问。
还没碰过,聂鲁达回答,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应该碰任何东西。我们的任务是探索,而不是调查取证。
我们来看看这儿还有什么。埃文斯建议道。
这幅画是怎么回事?科林问,他们为什么把所有难题都留给阿纳萨兹呢?或者是留给了我们?这没有意义啊。
聂鲁达走出了内室,让科林的话像灰尘粒子一样漂浮在了空气中。除非手电至少照到了一些事实,否则推测就会一直刺激着他。眼下,他唯一的动机就是探索。
有人带VC了吗?当大家继续通过走廊的时候聂鲁达问道。
当然,艾米丽说。她拿出一个小银盒子,和手机差不多大小,里面一侧置有很多圆形的凹进刻度盘,另一侧有一个小镜头。要我录像吗?
是的,聂鲁达说,但首先等到这个博物馆提供让我们看到什么东西以后吧。科林,你负责解说。现在就开始想想要说什么吧。
这个录影带要给15看吗?科林问。
除了他还有谁?聂鲁达回答。
该死。
别担心,聂鲁达说道,15喜欢你的风格敏锐的科学作风和生动的折衷主义。
每个人都笑了,包括科林本人。
你模仿得很好,埃文斯笑着转向聂鲁达。别担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聂鲁达也笑了,满意于埃文斯在整个探险过程中的礼貌。他如今欣赏起了他的合伙有些事是他从没料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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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拱门,聂鲁达把光照向门口。离第一个走廊只有大约10米远,但这次内室是在走廊的内边侧。走廊实际上像是一个螺旋楼梯,按照和谐一致的坡度顺时针蜿蜒而上。
聂鲁达走到拱门前,这次等大家都跟了上来。队员们喘起气来比刚才更重了一些,但是都急切渴望地看到作为整体一部分的第二个内室。
准备好了吗?聂鲁达问。
光线前进。安德鲁斯说。
聂鲁达和埃文斯把手电光柱释放进内室。两道光柱分别照在远端的墙上,有种奇异的类似在等着他们墙上有一幅雕刻有同样类型、大小和逼真度的壁画。在它下面,反着光的,躺着另一个人工制品,黑色和银色用扁平的嵌板相连接成六角晶格状。每片嵌板大小都如同扑克牌一般,不过厚度多了一倍。六角形的外部是黑色的,内部是亮银色。同样地,没有按钮、接缝或任何激活开关的迹象。
壁画的风格和前一个内室的非常相近,但是有不同的沟纹和对象。大约有4英尺宽、6英尺高。
内室本身还是相同的比例和形状。连每个细微差别都是精确的复制。只有壁画和人工制品是不一样的。
谁有意见可以发表,聂鲁达说。
这不合理,埃文斯先开始了,他们为什么把这些人工制品像这样留在这里?
为什么不行?萨曼达说。
壁画里有一些参考至少看起来可以理解,科林说道,这里,在底部,看起来很像这附近的岩石结构。
我们至少应该考虑到它可能是一种武器之类的可能性。埃文斯说。
我们会的,聂鲁达回答,我们继续前谁还有问题吗?
安德鲁斯凑近检查壁画。星星的图案很值得看假如不是随便画上去的话。并且,还用到了无限的记号。这个直到17世纪时才发明出来。嗯,就我所知,这个不是M51银河的外星人发明的。
好了,如果没有其他评论,聂鲁达说道,我们继续走吧。
走廊继续上升。每隔30米都有一个新内室通过拱门开始,交互于走廊内外。每个内室都和其它的一样,但就是壁画和人工制品是独一无二的。
一个小时后,探险小队找到了22个内室,并且开始意识到了探索的范围。
我们找到了,聂鲁达对后面大喊。
找到什么了?埃文斯边问边从第22室走了上来。
最后一个内室。
埃文斯把脑袋探了进去。我把手电留给了科林和其他人。我不是艺术家,但是这些确实是令人震惊的画...不是你曾发现的典型的岩洞壁画,对吗?
如果你把毕加索当作穴居人的话。
这个内室不一样,埃文斯决定性地说,像是它们从它们的结构中脱离了时间跑出来,把原本的状态留在了那里。
第23个内室在形状、大小上仍然相同,但它的墙、地板和天花板粗糙而未完成。只有壁画平滑和光亮得和其它内室一样。地面堆满了碎屑,多数是石头渣和看上去像纤维之类的东西。
很奇怪,聂鲁达手托起腮,慢慢摇头说道。注意到那个人工制品了吗?
埃文斯顺着聂鲁达手电光柱,看到了一张光耀的碟片,大约直径有3英寸。是一张光盘。看来我们得寄希望于它帮我们解开这里的谜了。
这里是个时间囊(注:时代文物密藏容器),聂鲁达说道,是一套46个人工制品一半艺术、一半科技的。像是一个外星种族作为埋藏时间囊一样把这些人工制品置于此处,为了日后能够重新取回。
出于什么目的呢?埃文斯问。
一个外星时间囊是我现在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聂鲁达有条不紊地说道,至于它的目的,我解释不了。我们还是希望这张碟片说出他们的故事吧。
聂鲁达拾起光碟,贴近仔细检查。它像是一张CD,但是要小一些,边缘发出金色的光辉,中间的洞和铅笔杆粗细差不多。可能是黄金的合金...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光碟,也可能是货币,或者某种导体。
埃文斯从聂鲁达手中接过碟片,向前倾斜身体检查着:你是对的,也许是黄金做的,因为很重。他把碟片拿在空气中摆动,判断着它的重量。不过看上去也像数据光碟。
我们该把它怎么办?聂鲁达问。
我们没计划要把它们带走,埃文斯回答,我带了一个10级安全护网,我们可以使它永远不被泄露出去。
我们干吗不把它带回去呢?聂鲁达拿起碟片问道,我有种感觉,它是这里所有秘密的关键。我们越快打开它越好。
这超出了任务范围,埃文斯说道,不过我同意你。只要我们俩都同意,我不认为15会有什么问题。
你们看见萨曼达了没?艾米丽进入内室,向四周环视着问道。
没有,我们还以为她和你在一起呢。埃文斯惊恐道。
她确实在,科林说,但后来走开了我们还以为她找你们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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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手电吗?聂鲁达问。
天哪,安德鲁斯进入第23内室时大呼小叫的,一定有年轻人曾住过这个房间,我敢打赌。
是啊,这屋里又脏又乱,科林加了一句。
聂鲁达用手电指着墙上的壁画。如果他们这么匆忙,为什么还花时间磨光壁画所在的墙呢?我想他们是有意留下未完成的作品。
那目的是什么?科林问。
不知道,聂鲁达说,不过也许我们能从这里面找到些答案。他指着金碟。
酷,我们正谈论着,安德鲁斯说,他们说我们的语言。让我瞧瞧。
安德鲁斯拿起碟片,平放在左手手掌上。把光照在这个角度上,他竖起右手到一个特定的角度,模仿想让手电光照到的位置。聂鲁达照做了。
有标记线,安德鲁斯耀武扬威地说,但是细得要命。
他非常小心地把它翻转过来。你们很可能已经猜出这里面有黄金成分。
是啊,看上去像是一种合金之类的,或可能是镀层,聂鲁达耸了耸肩,不过不进实验室谁知道呢。
我们要把它带走吧,是不是?安德鲁斯点着他的头问道。
对,埃文斯说,不过其余的要留在这里,留给派出的发掘小队处理。
很好,安德鲁斯低声说着,继续低头看着这张碟片。整张光碟两面都有标记细线,这东西里面一定有数据。他的手指头开始在碟片上交叉移动,好像在计算什么似的。然后又啪的一下把碟片翻了过来,手指精巧地抚摸着碟片表面。
有24个部分每一面有12个。
真有意思,聂鲁达说道,可我们只找到了23个内室。
如果算上接待室的话就是24个了,艾米丽提醒他,无论如何,我要去找萨曼达了,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去吗,带上一把手电?
我去找她,聂鲁达说,我想让你和科林作录像报道,哦,顺便说一句,作个摘要,至少我见到时,要包括ETC的术语,或者称为外星时间囊的(Extraterrestrial Time Capsule)。
聂鲁达在艾米丽、科林和安德鲁斯中间突然留下了问题。我们时间不多了,所以我无法解释我的道理。埃文斯会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一切。尽力就好了,别担心。
聂鲁达沿着楼梯走了下去,听到刚刚由他挑起的议论声。建筑的声学结构使偷听变得异常容易。
他心里作了一些计算,并且判断整个结构从接待室到第23室有差不多150英尺高(译者注:大约45.7米;1米约相当于39.37英寸,1英尺相当于12英寸),100英尺宽(译者注:大约30.5米)。它是个超现实主义的蜿蜒盘旋的走廊,内室一个个向外突出,好像豆荚从一个古老的外星文明携带来礼物的感觉。
这个建筑完全使他摸不着头脑。他的脑袋在剧本和理论之间来回翻转,像脱粒机一样。他希望能搞清楚其中的一些事。
萨曼达,他大声地叫道,你在哪儿?
我在第5室里,萨曼达的声音像幽灵一样地穿过走廊。
一切还好吗?聂鲁达继续走着,不知道自己走到了第几个屋子。
我很好,萨曼达的声音很轻,即使聂鲁达走近了她所在的位置也听不清楚。
聂鲁达的膝盖依然僵硬而疼痛,并且当他加速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这种程度。他减慢到适中的速度。萨曼达没事,他提醒自己说。
萨曼达?聂鲁达呼叫道,我不知道哪个是第5室,所以和我讲话,我肯定已经接近了。
你们找到顶层了么?她问道。
是的,我们找到了,但不是你所期望的。
它是没建完吧?
聂鲁达停止了脚步,没错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结构有多么像一个单股的DNA?有23个内室从一个螺旋形状的走廊伸展开去。我们身体每一个细胞的23对染色体
是啊,但是你没回答我的问题,聂鲁达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跟随着萨曼达的声音,继续朝倾斜的走廊向下走去。从一股DNA中往下走,这个想法使他觉得十分有意思。他好像也同样在一个细胞的染色体中徘徊似的他已经离外面的世界那么远了。
我想他们试图告诉我们,我们的DNA是有缺陷或是未完成的。
聂鲁达跟着她的声音进了内室。萨曼达双腿交叉坐在地上,面对着内室中央的壁画。她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当聂鲁达进来的时候,火苗微微闪烁着。
是幅令人惊异的画,萨曼达静静地说,我实在走不开,对不起。
没关系,聂鲁达坐在她旁边。我今天可比平时走了不少路,坐下来歇歇也好。
他弯起膝盖,双臂紧抱住腿。他感到有些冷和疲倦。这是幅什么画,让你这么入迷?聂鲁达问道。
它会动,萨曼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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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鲁达专心地看着墙壁,关掉了手电。她想看萨曼达只用打火机光芒看到的东西。会动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说,什么在动?
这幅画由一系列多种色彩的连锁的椭圆形构成。在最外面的椭圆形里,沟纹是被嵌入的。物体看上去有点像洋葱的纵切面,并且它漂浮在一个有镰刀形月亮的星空。(译者注:按此描述,这幅画应该是原网站:<a href="<a href="http://"" target="_blank">http://"</a> target="_blank"></a>中标明为第2室[Chamber 2]的画。)
我不太清楚,她犹豫地回答,也许是我在动吧,所有我知道的就是,我感到自己被拉进了这幅画里。
聂鲁达端详着壁画,可是没感觉到有移动。但是他很尊敬她的直觉和洞察力,所以他继续仔细看着那里是否有任何变化或运动的感觉。
那么你认为这是什么呢?萨曼达问。
这个吗?聂鲁达胳膊在空中划着,表示着这个整体的结构。
对,是这个。萨曼达眼睛跟着聂鲁达手臂的轨迹向上看着。
我目前的假设是,这是一个探索的种族,起源于M51星系,大约在1,000年前来到地球,并且和查克安阿纳萨兹印第安人产生互动。他们建造了这个...这个结构,把代表他们艺术和科技的人工制品收集在了里面。他们想要这些晚些时候被发现,所以留下了一个归航装置。现在不知怎么魔术般地出现了,并且引导我们找到了这个非凡的地方。他稍停了一下以便跟得上喘气,我认为这是一个被这个种族留下的时间囊。
萨曼达等他的话融进了空气以后才开始说话:你的理论考虑没考虑过他们的动机这个探索种族的?
没有,不过我们的确在第23室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工制品,它可以发出光。
什么?
这是一张光盘至少看起来像。如果是的话,也许可以解答我们的所有问题。
这是个好迹象,萨曼达说道,每件事都被编码并且现在还保持神秘,好像他们并不想让我们立即与他们沟通似的。比如,在你的理论里,你说他们来到地球并与阿纳萨兹印第安人互动。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不就应该会阿纳萨兹族的语言了吗?
很可能。
并且,他们的沟纹、壁画、人工制品都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即便对你来说。如果其它组织找到了那个归航装置,比如CIA或者NSA,你认为他们能成功吗?
谁知道,或许吧...聂鲁达说,不过你想说什么?
我认为这个种族聪明地隐藏了他们的意图。这也许是一个时间囊吧,我不知道,但他们想要我们去发现的不仅仅是作为一个人工制品的收集那么简单。有一个过程是他们想要我们经历的。我感觉我们是被引导的。仿佛我们的探索是在一个非常长远和蜿蜒的旅程中迈出了的很小的一步。
萨曼达的打火机烧尽了燃料,使他俩人完全陷入了黑暗。我猜,这就是我想说的。
我能理解你的推理,聂鲁达弹开手电,把光柱向上如火炬一般,并放在地上,确实,一个拥有穿越银河旅行能力的外星种族特别是一个探险种族会有成熟的语言转化技术。同样他们也会有多重接触对象不仅仅是阿纳萨兹族,除非他们只在这里作短途旅行,不过这不太靠得住
所以他们故意设置障碍和阻挠,以确保他们的信息需要经过非常的时间和努力去理解。萨曼达说,我打赌那张光碟一定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进入的,即便是,也不是英语或任何人类知道的语言。
聂鲁达把腿展开伸向前面,胳膊架在脑后向后倾斜。所以你认为他们非常在意谁揭开他们的时间囊喽?
我的感觉就是这样,萨曼达回答,你已经看到我们是如何一步步进行试验和探测的。
那么对这么特殊的事情,唯一合理的理由就是:他们的信息是意义深远的,或是对很多人类有重大价值的。他们希望这些落入恰当的人我们手里。
这也是我相信的,萨曼达双腿合拢说道,我不想假装知道这里有什么,但这是一个更大...更复杂的一部分。她停顿了一下,我想,在地球上的其它地方还有这样的建筑。
她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她的视觉。如果有的话,它们一定是以某种方法相互连接的。
聂鲁达站起身,出于习惯掸了掸裤子,快速看了她一眼。地板是非常干净的。虽然我帮不上忙,但是我想你是保留了一些信息的,不过你害怕分享出来,是不是?
他们称自己为造翼者(WingMakers),萨曼达突然如释重负地说了出来,他们不知怎么地涉入了我们的基因学。他们仿佛既以某种层次住在我们里面,同时也住在非常遥远的地方。他们还说了一些关于我们要进行自我保护于另一个存在种族的事。一个科技远超我们想象的外星种族。这些...这些造翼者酷爱我们,因为对他们来说,他们是我们遗传基因的缔造者。
聂鲁达揉了揉后脖子,做了个鬼脸。还有吗?
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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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笑声搅动了内室寂静的气氛。小队成员们正走下楼梯,而安德鲁斯正在讲些有趣的奇闻。
你先留着这些,聂鲁达告诉她,以后再告诉你为什么,明白吗?
当然,萨曼达神经紧张地耸了耸肩。
聂鲁达用手扶着走到走廊里。我们看看他们的小电影做得怎么样了。他最后扫了一眼壁画,感到对这个外星探索种族才智的一种新的尊敬之情。不知何故,他们已经设法穿越空间和时间接触到了他。他能感到自己的内在有些什么正发生着转变,或者瓦解。他肯定不出是哪一个。
第八章
ZEMI
如果存有变成碎片进入它的组成部分,它对自由意志的理解就因为限定了的系统结构层次而受到了限制。如果存有是集体意识,并且意识到了至高无上的全体,那么自由意志的法则就是一种构造在一栋未完成的建筑上却无需脚手架样的构造。当存有并不知道全体时,结构就会以一种自我施加保护的形式运作。尽管这种正在进行的发展,建构并使宇宙有序,存有还是借由表达它们的不安全感,定义了它们的边界它们的限制。存有逐渐成为全体的片断,像一个美丽花瓶的玻璃碎片,表达着整体美之一部分。
摘自存在的转变模式,Wingmakers第2室。
15在他的座椅里显得不舒服似的挪动着。他召集的主管们也是,不过都没有扮相。贾米森,这是我这几年来见到的最好的报告之一。
我同意,布安森点头说道。
聂鲁达回笑表示感谢,继而又保持了沉默。他的陈述异常出色。主管们非常专心并且完全能对问题做出理智的判断。聂鲁达小心谨慎不去施加影响或诱导,而仅仅是报道小队的发现。他非常清楚当主管们嗅到引诱说服的方式时,对其自己是不能原谅的。
我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奥特曼问。
我们要对遗址做一个完整的修复以及发掘,可能要花上7到10天,聂鲁达回答,因此我们需要设立一个周界安全系统和一个发掘营地。
那麦克加温的影子干探呢?奥特曼转过来对埃文斯问道。
15听到麦克加温的名字,打了一个激灵。干探的名字叫多纳文麦克阿莱斯特,他插嘴道,下周一加入我们。有趣的是,麦克加温提出让他向埃文斯报到,不过我认为完全按照麦克加温说的去做那就太愚蠢了。所以我想让他找李晨报到,因为麦克加温总是抱怨我们之间的通讯(注:李晨负责通讯)。
那谁负责古箭计划呢?奥特曼问。
对不起,15道歉地说道,我想我已经说明白了。贾米森将领导这个计划。鉴于目前为止他的杰出工作,我认为由他来领导这次计划直至得出结论是最合适的。他暂停了一下,环视桌子四周。大家对此有意见吗?
众人都安静地点头以肯定15的反问。聂鲁达保持他的脖子不动,黑眼珠却偷偷地瞄向各个主管,观察他们的反应。大家都没有异议。
回来说麦克阿莱斯特吧,15继续道,我要每个人都以最可能的照顾方式待他。这无疑关系到他的议程他要找到我们为什么把人工制品保护起来而不惊动SPL的原因。换句话说,我们要隐藏些什么。
他要在这里呆多久?埃文斯问。
那要看,15回答。他往上抬了抬头,搓了搓后脖颈。如果我们能使他信服我们泄露给他的信息是合理的,不到一个月他就会走人。反之,也许就是两个月或者三个月。
还是让他一个月吧,埃文斯的话引起了满屋的人都点头。
同意,15说,在休息之前,还有任何问题吗?
聂鲁达的心跳得很厉害,他感觉嘴唇干燥了好几秒钟。他与15的目光相遇了。
你还有要说的吗,贾米森?15客气地问。
我猜...我想,这是个好主意...聂鲁达停顿了一下,并且尽可能鼓起勇气,萨曼达有一些有趣的观察是我认为迷宫小组至少应该知道的。我不是说这是实实在在的观察明确地说,不是。但是却非常有趣
告诉我们就好,15打断了他,而且停止担心大家会有什么反应。我们会假定把你的话当成是推测,并且就那样看它。所以,是什么?
萨曼达有好几次与归航装置的遭遇,他开始叙述,在其中一次,她有一个景象地球被栅格线所覆盖,并且至少有三个、或许是四个可能是外星时间囊的额外遗址。
你是说萨曼达看见了有好几个遗址的图像?15问道,并且这些图像是人工制品传送给她的?
聂鲁达感觉15的眼睛一亮。他更紧张了,那就是她对我说的。
但是归航装置自毁了,惠特曼谈及道,我们还怎么确认其它遗址呢?
15回到桌前召唤他的助理。
是的,先生,对方传来平稳、愉悦的声音。
请告诉萨曼达佛顿,请她方便的时候尽快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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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鲁达的胃挣扎着要保持平静。
嗯,让我们看看从萨曼达那里能知道些什么,15边说边慢吞吞地走回他的椅子上。不是对你无礼,贾米森,不过萨曼达看到了景象,我们要直接和她谈,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聂鲁达吞吞吐吐地说,只是我还没经她许可说出这些事
我保证萨曼达会理解的,15漫不经心地回答。他把头转向布安森:她的安全等级是5,对吗?
对的。
可怜的姑娘,15笑着说,眼睛向下看着空茶杯。让我们做最好的表现,让她感觉完全舒适。
我们把她留在这个计划上吗?埃文斯问。
你的建议呢?15回答。
她的贡献非常大。我的意思是让她留在这个计划上。她收到了一些我以前在其他遥视员身上没见过的。
是什么?奥特曼问。
我不知道能不能用语言表达出来,埃文斯使劲想着,她好像是让渡于环境,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努力获得了比别人更多的信息。
我同意,聂鲁达说道,她与归航装置精神和睦的能力,使她能更容易地与遗址中发现的其它人工制品相通。
15向后斜靠在椅背上,把眼睛闭了一会儿。屋子里一片寂静。看起来这次会议还要多开20分钟左右,如果有人需要休息,现在就可以。没有人起身离开。
一阵羞怯的敲门声,萨曼达犹豫地把头探了进来。你叫我吗,先生?
是的,15不协调地站起身。请进来加入我们。他示意聂鲁达身边的一个空座位。
贾米森刚刚提供给我们一个很好的概述,关于你这次去古箭遗址短途旅行的...他停顿了一下,陷入沉思。在开始之前你想不想喝点什么?茶吗?
萨曼达快速看了一眼桌子,点了点头。
15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把这个精致的、象牙色的瓷茶杯递给萨曼达,表面上冒着腾腾的热气。
谢谢,她说着,颤抖的双手却表露出了她的紧张因为和这么多主管在同一个屋子里。
一趟了不起了旅程,萨曼达。全体小队成员应当受到最高的赞誉,出于你们的灵活性和足智多谋。所有主管都点头表示同意。
谢谢你,先生。
贾米森非常友善地评论了一些你与人工制品的经验。他感觉我们应该知道这些,由于他对你的洞察力和能力尊敬的缘故。总之,我希望我们能荣幸地听到你的解释,用随便你感觉最舒适的方式你看到和你认为的它的用意。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会非常感激的。
15停顿了一下,环视了房间四周,表示他是在对屋里的所有人说话。然后他转过头来盯着萨曼达:好吗?
萨曼达偷偷扫了一眼聂鲁达,他正以微笑表示支持。我不清楚你们知道了多少,并且我不想多浪费你们的时间
贾米森说起你看见一幅环绕着栅格线的地球画面,好像暗示着还有其它的ETC遗址。干嘛不从这里开始呢?15建议道。
萨曼达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我看不太清楚它,她慢慢睁开眼睛说道,我正准备做'重放'...每个人都去找聂鲁达了,而我试着和人工制品沟通。重放旋钮转到阿尔法...下一件我记得的事情是...看到三个像门一样的几何形状在空中飘着。过了一会儿中间的形状显示成地球的画面,围绕着光之细丝一样的栅格,并且在这些栅格线的交点某一个特定的地点闪耀着鲜明的光点。
她停了一下,又闭上眼睛。我感到有三个这样的光点...好比记号一样。不知怎么的,我知道他们指出的这三个区域就是另外三个时间囊或人工制品的所在地。我记得只清楚地看到了一个...在新墨西哥。其它的不太清楚,但我得说有三个,或许总共有四个。
你能详细说明其它遗址的大致地点吗?布安森问道。
我想在南美、非洲,也许是东欧,萨曼达慢慢地说,我不确定。出于某种原因,我只聚焦在了新墨西哥。
你看见整个地球了没,萨曼达?15问道。
没有,她回答,看上去好像只有四个大陆是可见的...南北美洲、非洲和欧洲。她又闭上了眼睛。
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栅格上的每一个标记都表示的是一个时间囊呢?15问。
的确是。
那你有没有感觉,地球的另一边还有其它的?
也许吧...这个我想不起来了,她的声音低到了极点。
那时候'重放'是开着的吗?奥特曼问。
是的,但是没有捕获任何东西,萨曼达回答,我忘了调整捕获敏感度,因为我几乎立刻有了一幅图像,它假装'重放'已经被调整得非常好了。
那什么都没被记录下来喽?15问。
没有。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看到的其它图像呢?15暗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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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曼达清了清喉咙,吮了一口茶。在这段同样的情节里,我还看到一幅图像看上去是一个高个子、留着胡须的人类模样。他的眼睛非常独特,但是从其它方面看,即便他走在大街上也不会使人生疑。
他的眼睛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15问。
是很多奇怪颜色的混合,而且非常大,非常敏锐。
你和这个存在体沟通了吗?
是的。
说说看,15说。
这个人告诉我,他们是发展完善我们DNA的遗传学家。他们试图触发我们体内DNA里的什么东西,从而使我们能够承受某种形式的提升基因的提升。并且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我们需要保卫我们的星球
保卫什么?15坐在座位上,几乎是大喊了出来。
萨曼达试探性地说:保卫以防一个外星种族。
房间气氛瞬时变得冷了起来。萨曼达本想喝一口茶,但是怕那样做的话会溅出来。她的手显然有些颤抖。
你也许会想说一说,为什么你认为时间囊的发现是一个编排好的事件,聂鲁达打破僵局说道,希望把她引向一个新的主题。
萨曼达转向聂鲁达,意识到他正在为证明她在会议中的存在而承担着一些压力。你大概已经考虑过了,她开始说道,人工制品是非常善于挑选的。它探测了我们每个人,她又转向聂鲁达,下至我们的分子结构...至少它好像是这样。
好像是这个人工制品已经被编好了程序来评估我们的动机,并且确定我们是不是适合前去探索。幸运的是,它决定照顾我们...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她闪现过一丝笑容,但显然背叛了她紧张的神经。
我一直在感觉,现在也是,尽管这样,这个时间囊还不是对我们所发现的严格正确的说明。比这更大。它的创造者把真实意图编码在了沟纹、艺术和人工制品背后...在所有东西背后。这些只是表象,而不是他们想要沟通的真实主旨。
表象?15重复着。
我的意思是,它们像外观,萨曼达快速转过身来,意识到了自己模糊的陈述。我不认为我们能成功解码出任何东西,我想它们有一个完全不同的含义。
你认为是什么呢?15问。
我的感觉是,这些人工制品,包括光碟如果它真是的话会被证实无法探测,就像第一个人工制品一样。壁画不会揭示任何有重大意义的事情,并且沟纹不可能被解码。
那你认为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15又问。
因为进程里有一种,试着去理解这些人工制品的含义,这比想要知道它们是什么或做什么用的更重要。这是唯一对我来说有意义的事。
好吧,有一件事你是对的,15说,他们有理由选择神秘而不是浅显易见的。他站起身,在萨曼达没来得及拒绝之前给她斟了一杯茶。
萨曼达,你帮了大忙,我们感激你的坦率。你认为人工制品像那样选择了你,有没有什么原因呢?
你的意思是什么,先生?
我感觉你是他的第一接触对象。可是没有重放带或你与它接触的表面上的工作。换句话说,看上去是它选择了你。你为什么这么想?
我猜是因为我的精神能力吧
仅此而已?15用友善的音调问道。
我想是的。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萨曼达暂停了一下,话说出口前先顺了顺思路。她的眼睛在天花板上搜索着,像是在寻求帮助。我没机会真正使用'重放'。在我有机会使用之前它就联系了我...它...也许它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看见这些图像。
你感觉ETC的目的是什么?15热情地注视着她,好像正在同时识读她的身体和精神。
与遗传基因有关,萨曼达突然很确定地说,这里非常重要,并且会冲击到数量非常多的人。
为什么数量非常多的人?布安森问。
萨曼达直直地看着她的主管,她的绿眼珠热情而又活泼。还有什么其它原因能解释他们如此关心选谁去发现这个遗址呢?
寂静充满了会议室。好几秒钟都没人说一句话,好像都在根据萨曼达刚说的话回顾着他或她的想法。
15盯着萨曼达。你还能想到别的或许会对我们有用的吗?
萨曼达摇摇头。我想没了。
聂鲁达清了清喉,他们的名字呢?
哦,对了,萨曼达想了起来,他们提到自己是'造翼者'。
再一次地,寂静充满了会议室。
15用手指敲着桌子。造翼者...他把话飘进空中,然后看着萨曼达:你认为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先生,萨曼达回答,有点惊讶于他会询问到自己的观点。
贾米森呢?
实际上这听起来对我很熟悉,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做过调查了没有?15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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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鲁达慢慢地摇摇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的想法集中在了光碟和探险小队上。抱歉。
15从桌下拉出控制台,敲了几个按钮。然后快速地输入造翼者几个字并点击了搜索键。须臾,他摇了摇头并把控制台推回桌下。我们的数据库和网络中都没有。
15又继续用手指敲着桌子。贾米森,你的记忆力和我所知道的任何人一样出色,你怎么会对这个名字熟悉而又不能把它定位呢?
也许是人工制品把它存在了他的潜意识里,萨曼达为聂鲁达说话了。
呣...15慢慢地点点头,没有了吗?
萨曼达很快看了一眼聂鲁达,然后摇摇头说:没有了,先生。
好吧,我们非常感激你的时间和信息,萨曼达。你可以回去工作了。谢谢你。
15说完话已走到门前,并且看着萨曼达急匆匆地走出了会议室。
他脱掉羊绒衫,小心地搭在椅背上,然后温文尔雅地坐下了。
你们相信她吗?李晨问道。
我相信她是诚实的,15有些避开这个问题回答道,我们正在讨论与可能成为中央族类一个可信代表的一次遭遇。
你的意思是,因为萨曼达提到了他们是我们的DNA创造者,所以就认为他们是来自中央族类的吗?惠特曼问。
除了这点,还有就是,他们在我们行星上储藏了一个比我们所曾见过的都要精致复杂得多的建筑我要加一句,差距相当大。我想让我们的科特姆伙伴注意这个发现,15转向惠特曼说道。
全盘公开么?
是的,他们对中央族类的神话知道得比我们多,也许他们能发现什么可以确证或者反驳我们今天在这里看到和听到的。
15对布安森说道,我想让她升职,行吗?
安全等级6级吗?
7级,15说,我们需要加强她的忠诚。她非常好,我喜欢她...但她的忠诚度是一个缺陷。她对于内心的忠诚超过了对我们的理想和任务。我发现有趣的是,她害怕自己的潜力会背信弃义,而这会使她倾向于用不好的办法来补偿。把她追溯到下个月第一个。
收到。
现在,15手里拿着茶杯,转向全体人员,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理论和意见。
房间里立刻充满了在皮革座椅中扭动的声音。
聂鲁达首先说话了:不管他们是谁,他们好像知道2011年的预言。光是这个就给了萨曼达理论的可信度。
即使萨曼达的论据是可靠的我们需要保卫地球以防被外星人入侵,但是这也并不一定意味着,他们指的就是2011年的入侵预言啊。奥特曼说道。
李晨在她的座椅里转动。也许做一次遥视应该是适宜的。
在造翼者上吗?埃文斯问。
为什么不呢?她回答。
我会留给聂鲁达去决定这个项目的遥视草案,15宣布道,但是别牵连到任何关于造翼者身份的结论上,并且我们要把所有遥视的级别都定在一级或二级。除非绝对必要,我不想和这个种族有任何接触。同意吗?
众人都顺从地点头以答对他的问题。
还有什么?15询问大家。
如果她在这个发现的如此宽范围的重要性上是正确的话,李晨提出,那么我们内部就会有压力避免这项发现被公布于众。这意味着安全性需要收紧,并且职员要更加掩蔽。我建议我们要限制到只有LG成员才能接触到古箭计划文件。
很好。只有我让萨曼达继续这个计划除外。15说道,允许她接触代理级文件,但不是LG版本的。
15长长地吮了一口茶,充沛地咽了下去。惠特曼,我知道你希望这次计划由你来督导,不过现在我们对这个种族及其意图还没有一个动态的理解,并由此去证实TTP领导层是正确的。不过,我想让你负责所有代理数据库的管理和文件设立,包括所有LAN/WAN 的知识链接。可以吗?
是,我完全明白,惠特曼毫不吃惊地回答。
还有什么?15召唤道,除了安全问题,你们一定还有其它想说的。
奥特曼清了清喉咙。既然我们寻找回额外22个人工制品,不知其由来,价值及作用,在这种模式下,我们为什么不重新评估一下我们对史蒂文斯教授和其学生们的安全尺度呢?
你的建议呢?埃文斯问。
这个计划的价值,至少依我看,对这个外星时间囊的发现已经上升到了10个要素。我们都知道的,这是个等同于BST的技术...咳,它可能就是BST。谁知道呢?我想说的是,我们应该保证它的秘密性,并且我们在新墨西哥还有三个没处理的零碎问题令我们头疼呢。
你的建议呢?埃文斯再次询问,希望迫使奥特曼说出细节。
我知道我们已经在这些人周边安置了最好的安全网,但是仍然有变数,即使是我们最好的技术也难以控制。
那你想让我们怎么做?埃文斯第三次问道,他的挫折感显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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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应该给这三个人制造一次事故作为掩盖我会给你留下细节的。
15专心地听着。莱昂纳德,听起来你好像要摆脱这些风险,但是除去了他们,不是也会给我们增添更多的风险么?还记得麦克加温最近宣称的吗?
如果我能加一句,埃文斯说道,我认为那几个学生比史蒂文斯更危险。对于史蒂文斯来说,最差的可能性他都已经做了,我们现在只是在设法在处理后遗症。我不担心。不过学生们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要怎么样呢?15问。
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是合作的,埃文斯回答,不过仅仅是出于史蒂文斯的影响。并且由于最近受麦克加温那帮走狗的影响,他们现在看起来越来越不可靠了。
那么,干嘛不让这几个学生出局?李晨问,我能在一个两天的系统平台里,处理所有通讯方面的问题。
给学生们制造事故掩盖的好处是,埃文斯继续说道,能给史蒂文斯一个很好的警醒。并且还能使我们处于翘板的下游如果我们安排微妙的证据把他卷入学生们之死的话。
15放下茶杯,闭上了眼睛;厌烦还是疲倦了,没人能说清楚。你们两个能不能在晚上六点前,把具体建议放到我的办公桌上?他稍停了一下,很快地吸了一口气,强调了他的问题:我至少要三个方案,按优先级排好次序,并且我要最可能含义的详细说明。哦,还有一件事。我们不做为了安全而杀人的买卖这个计划或任何其它的。我说得够清楚吗?
李晨和埃文斯沉默地点点头表示了解。其他人只是看着。
只有不得已时我再批准异议,并且除非它能够毫无疑问地妥协我们更广泛的议程。我非常确信一件事:这个计划上的安全不是问题,忠诚度才是问题。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转向聂鲁达。请把发掘小队名单明天中午12点前拿到我的办公室。而且我要埃文斯也在里边。惠特克和奥特曼选择其余的人。明白?
是的,那很好,先生。
很好,15站了起来,我猜大家现在都没问题和要说的话了。再次感谢贾米森精彩的报告,以及把我们的意见传达给小队成员。他们这次突出的工作都值得表扬。
聂鲁达摸索着他的陈述材料,而其他人一个接一个走出了15的办公室,包括李晨。当聂鲁达正合上公文包带扣的时候,门被关上的声音令他吃了一惊。我今早和杰里米谈过了,15偶尔做了个鬼脸,回到他的桌旁说,他对于你在新墨西哥的发现既高兴又吃惊。我告诉他,我想让你领导完成这个计划,并且我要把你提升到13级。
他温和地笑了起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应该不会的吧?
聂鲁达受宠若惊,仓惶中只能点头应对。
我们等杰里米休假回来给你做正式晋级,不过今天下午我会通知其他主管你已经接受了晋升。埃文斯过一会儿给你新密码。好吗?
好的...你说了算,聂鲁达未加思索地说道。
最后一件事,贾米森。我刚才所说的忠诚度...我希望你让萨曼达继续这个计划,但小心观察她。如果让她或任何人忽略了任务目标,我们这次计划的处境就危如累卵了。
我同意,并且我会照做的,先生。聂鲁达说道,我是说我会密切注视她。
好。我知道你会尽力的。15说。
如果你不介意我问的话,聂鲁达说道,杰里米说了什么?
关于你的晋升吗?
是的。
说什么你太年轻还当不了13级之类的。我想他是说自己52岁才坐上了那么崇高的位子吧。15眨着眼说,不过他太高兴了而没同意我的建议,你是知道杰里米的,当他说不的时候,实际上是认可的。
聂鲁达笑着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直接上级的确既有主见又才华横溢。他是主管之中唯一一个如果确有不同意见敢于和15直面对抗的人。
谢谢你对我的信心,聂鲁达走向门口说道,我真诚地感谢。
你真客气。
聂鲁达怀着一种奇怪的感觉离开了15的办公室对萨曼达的预警像也是针对他的。不过抛去这种直觉,他对提升还是感到有些飘飘然。他只是希望要是能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一个员工以外的人就好了。
* * * *
ACIO 实验室被天花板上一排悬挂的泛光灯射出的卤素光洗涤过了。在每一个夹具里都有一个微型闭回路的摄像头。摄像头角度被精准定位到了实验室每一厘米的角落,这是使聂鲁达总感到厌烦的事情。
每个摄像头的电子眼都配置有图像栅格侦测系统,能够辨别反常活动和进行安全示警。这就是为什么聂鲁达晚上8点以后进入实验室一定要进行安全确认的原因。
实验室在ACIO紧密安全网的保护下显得偏僻而幽静。在最好的情况下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打开,但是今晚聂鲁达失去了耐心,因为安全系统话机没有做出应答。
试了三次以后,他决定放弃了。他去乘坐实验室电梯这是唯一进入实验室的方法。安全网能够检测来者的体印,并确定其相应的安全等级。不用到视网膜扫描或密码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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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电梯门在16层打开的时候,那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实验室。聂鲁达开始质疑是否应该再进行一次通话。可是他自己否决了。现在自己可是13级。振作起来,他最后暗暗决定。
最外围大门毫不迟疑地打开了,他抱着同样的信心走了进去。15是艺术的支持者,他需要雕塑和画装饰每一面墙以及实验室闲置的每一处空间。能看到高更(Gauguin)、康丁斯基(Kandinsky)和米卢(Miro)的原作同时陪伴在世界顶级科技身边真是一种刺激性的对比啊。
在夜间11点的时候,实验室外围的走廊非常寂静。聂鲁达走到主门,主门受到气动液压,毫无声息地打开了。门本身是防火、防弹、防爆,并且不受最先进撬锁技术影响的。
聂鲁达兴冲冲地穿过一间明亮的前厅。他还要不得安宁地和安德鲁斯讨论和观看在第23室发现的人工制品的最初探测结果。在沿着有盥洗室、并且通向餐厅的短暂走廊尽头,还有一扇门在等着他。
聂鲁达博士,一个声音通过走廊高处的PA系统直接传来,我们没有进入实验室许可请求的记录,请进行验证。
聂鲁达泄气地停了下来,向天花板上的扬声器做出不礼貌的手势。我15分钟前刚刚向你们这帮人呼叫了三次,可是没人答应。这是不是问题呢?
没有问题,先生。那个声音回答,只是验证进入权记录。祝您晚安,先生。
也祝你,聂鲁达挫败地长叹了一口气。他讨厌安全系统爱管闲事的特性。
又一次地,聂鲁达被贴近时自动门打开的声音所致敬。一个摄像头扫描了实验室入口,但是却看不见它。聂鲁达不知道它被藏在哪儿,不过他知道自己正在被录像,尽管怀疑没有人在看。
他进入了计算机分析实验室(CAL)主实验室中最大的一间。 CAL是ACIO最强有力的计算机系统ZEMI的家之所在,而ZEMI是ACIO核心科学家和外星种族科特姆共同合作发展出来的。科特姆在过去27年中与ACIO一直有一个秘密的科技转移计划(TTP)。
ZEMI 处理器比地球上现有最强的超级计算机还要强大约400倍。它的操作系统是为四个个体专门定制的,他们每个人安全等级都在10级或以上。这四个人是ZEMI的唯一用户,即使15想要用它,都得依靠这四个人其中之一连接到ZEMI。
嘿,安德鲁斯说。
进行得怎么样?
还在进行,安德鲁斯摸了几张报纸回答道,我本来能在家里边看《黄金眼》,边喝我的玛格丽塔酒,吃些撒了智利红胡椒粉的披萨外卖的。
越想越烦是吧。聂鲁达说道。
该死的,我从这篇报告里什么也得不到,安德鲁斯抱怨道。他转向面前的一个监控面板。屏幕上是一个快六十岁男人的图像,坐在高背的皮革椅上。监视器是唯一与ZEMI操作员沟通的渠道,因为他们被隔绝在一个特殊控制室,能够使他们屏蔽掉电磁频率以及防止精神破坏。
大卫,你能试一些非传统一点的吗?
你的想法是什么?监视器上的面孔说道。
试着用随机的次序变换激光角度,同时变换旋转速度。
那你想找什么?
一个他妈的进入点!我们需要找到相关的速度和角度。这超出了我们的标准范围,所以要扩大范围。你行吗?
把参数给我,面孔说道。
任何在我们标准范围以外的角度和转速都行,安德鲁斯说,还不够精确的吗?
不够。
那你能计算出参数吗?
可以。
要花多久?
它们现在在监视器上,面孔流利地回答。
我是说要花多久做随机的检测?
你想要相应的角度和转速用尽一切可能性、还只是随机地检测?
用尽一切可能性。还有其它方法吗?
需要循环检验么?
第一轮我们先试两秒。
我至少要用去两小时。面孔说。
好了,那就开始吧,安德鲁斯命令说,我累了。
监视器面板上的人闭起了眼睛。七根细玻璃丝沿着到从背后过来的一条黑色头饰带,集中在部分颈部,以及鼻梁正上方前额中间的部位。他是全秃的这是成为ZEMI操作员不得不做出的牺牲之一。头饰带被称作神经系统测辐射热仪,它转化操作员大脑活动的辐射能,到ZEMI操作系统的指令结构中去使他们通过思考和目视,能够与ZEMI计算机的力量有效地牢固配线。
那么没有可报告的吗?聂鲁达说道,希望能从安德鲁斯身上挤出点什么。
打火机。
我喜欢你用的办法,聂鲁达说,这是完全逻辑的,说也奇怪。他停下笑了。我确信检验数据中一定会有结果出现。
可我不,安德鲁斯耸耸肩。
干嘛定好了劫数,又那么沮丧?
如果它是张光碟,并且希望我们读取的话,你最好认为他们本该会把它做得近似我们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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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这东西被留下一千年了么,在
废话,我知道,安德鲁斯抱怨道,但是我厌倦了这些该死的人工制品这么难被探测器攻克。我帮不上忙,不过只能认为他们在浪费我们的时间,就因为他们会干这个。
我们对这东西才刚开始干了一天。还记得当时你花了三天时间对那个归航装置有了突破吗?再给自己一两天时间。它会唱歌的。你看着吧。
安德鲁斯又敲了按键。大卫,能帮我个忙吗?
可以呀?
当第一轮有结果了以后,如果是否定的,试着做10秒钟的循环。做完以后,让我们加上一个第三变量,激光头直径。把它从最小增量一直到最大可能的范围变换,好吗?
收到。
安德鲁斯把开关旋到关闭,转过脸来对聂鲁达说:我要回家了。抱歉我的心情这么糟,头儿。我真是灰心,这东西嘴巴这么紧。
回家放松去吧,聂鲁达鼓励他,它不久就会开口的,到那时候,你就是第一个听见它唱歌的人之一。
希望你是对的,不过我有种吹毛求疵的感觉,这个烂东西根本就唱不出歌来。
等着瞧好了,聂鲁达说道,我和你一起出去。
第九章
零碎问题
所有人类的生命都被植入了一个整体导航仪。这是核心智慧。它吸引人类仪具觉察到片段体的存在作为一个出入口进入到全体及合一中。整体导航仪追寻整体超出了其它,但它经常释放出能量结构、极性、线性时间以及分离主义文化的课程凌驾于地球。整体导航仪是存有意识之心,并且它知道秘密根源之出口,即便对于人类感觉来说是无形的。正是这种接受生命是互相连接的条件,才使得精神的成长作为每个人生命的优先级被寄予。
摘自整体导航仪,解码自Wingmakers第12室。
15看了李晨和埃文斯三个小时前放在桌上的报告。灯光暗了下来,办公室里的情绪也跟着减弱了。他和李晨两人单独在一起。15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皮。你知道这件事什么让我困扰吗?他拿起报告说。
知道,她回答,为了你自己,你心太软了。
也许是吧。不过也许是你的太过了。15小声说。
奥克塔维奥,我向你保证,我和埃文斯都深信这么做是对的。我们并不是盼望着要取那两个人的性命,不过他们两个潜在着不稳定性。并且根据我们ETC的发现,这件事应该非常谨慎小心地处理。现在的风险太大了。
你不用和我说大道理,15说,我知道形势有多严峻。他放下报告,盯着桌上的双手,发出放弃的长叹声。也许你是对的,我们应该消除掉风险,不过史蒂文斯已经警醒了NSA。如果这些学生死了,麦克加温一定会考虑到最坏的情况。
是又怎么样?李晨回答,他验证不了任何事。
那我们又有什么证据表明这两个家伙对我们是个威胁呢?15听起来有点恼怒似的说道,因为你的报告里写得不明确。
首先,史蒂文斯保护了学生们的身分。他没告诉NSA他是怎么搞到人工制品的。不过据我们了解,学生们知道史蒂文斯去了NSA。我们不敢肯定他是不是告诉了他们任何细节,但是我们得假设他告诉了他们一些。
就因为这个,他们就该被杀吗?15问道。
如果史蒂文斯想要保证这些小子对NSA来说是匿名的,他就会出于一些理由保护他们。奥克塔维奥,他们只是缠住我们的零碎问题罢了。干嘛不确定下来我们不必冒这个风险?
你们两个都强烈这么认为?
是的。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直勾勾地看着李晨,眼睛紧张地扫描着她的脸。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怎么会伤到我们呢?
如果那两个人蒙史蒂文斯的允许去找NSA,告诉他们是在哪儿发现人工制品的呢?你不认为麦克加温会让他的小队巡察ETC遗址吗?这个风险我们可冒不起。所有麦克加温知道的就是我们派遣去新墨西哥州作勘察,可他不知道在哪儿。当时我们进行任务时,已经把NSA的卫星涉猎范围作了向外转移。
李晨调整了她的语调,要是我们清理了地点,就能保证遗址保守我们的秘密了。
15叹了口气表示听从,好吧,但是除非有问题,我不想再听这个了,行吗?
明白。
这时,15的第三个分机灯显示出有人呼叫。你知道谁来了吧。他带着有点畏惧的神情说道。
15打开了他的扩音器:你好?
你好啊,奥克塔维奥,传来麦克加温的声音,我正想着,你应该还在办公室呢。
你知道的,我实际上就住这儿
我是在和你说话吧,是吗?
对,你是。
你一个人么?麦克加温好像怕他的声音被别人听到似的。
我正想闲下来冲点茶呢,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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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重放带呢?我昨天要的。
哦,我没意识到这里面还有一个交货时间。
我只要那带子。你什么时候寄给我?
明天。
明天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
熬个通宵吧。我要尽快见到。明白没?
还有别的吗?
没有,就这些了。
顺便说一句,15说,当你和这个教授谈的时候...我想他的名字叫史蒂文斯吧...关于他获得的人工制品,他说没说是怎么找到或得到这个东西的?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对这个好教授来说,是一个匿名的来源寄给他的。
通过信件吗?
不是,是一个邮递员送过去的,我想。麦克加温说,干什么?
我们正在工作得出的当前结论是,这个物体是一个归航装置。这对于知道它是被从哪里找到的非常有帮助。它会被证明有用的。
那么,如果这个匿名的来源浮出水面,好教授或许会联系我们。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多谢了。
还有,麦克加温说,在探测这倒霉的东西上有什么结果吗?
目前没有,不过我们还在试。
好。那么,我得走了。麦克加温说,我期待着看到重放带。哦,你一定晓得多纳文从明天开始。我猜你们一定会善待他
当然,当然。
很好。那么你的茶怎样了?
什么?
茶,麦克加温说道,你刚才说你在冲茶
还好,还好。你走吧,大流士,我知道你得走了。周末愉快。
谢谢,你也是。
15听到对方挂电话的声音后才把扬声器按钮关掉。想说点什么?
他是一个笨蛋,李晨回答,其它的话都是多余的。
实际上,我想指的是他说的那个匿名来源。
这更确证了史蒂文斯在保护学生们。
对,15说,不过这也说明了我们的教授讲了两个故事出来。他告诉我们,学生是发现的来源,但告诉麦克加温是匿名的来源寄给他的。
所以他在试麦克加温是否会接受他的不同故事,李晨插嘴道,如果麦克加温接受了,他就会知道我们以NSA的姿态拿到人工制品的人,是跟NSA没关系的。
确实,15点头说。
他是个聪明人,李晨评述着,但是论证的总线告诉我们,麦克加温对我们说的是实情。这可真不太好接受啊。
也许不是,15回答,不过我确定一件事,我们得对这两个学生做点什么。他从桌上拿起报告,翻到第四页。当我们发现那个东西的时候,为什么没给他们做记忆重组呢?
你知道为什么,李晨平静地回答,我们只不过认为这是一个单独的或许是人工制品的骗局。并且没认为它非常值得去测量。另外,我们的保密文件98%的时间都在工作。
15仔细检查了报告,翻到最后一页并签署了自己的名字。用第二个方案。提醒布安森把这个放到遥视之外。我不想让萨曼达知道这个。
懂了。李晨说道,要不要给你作个背部按摩?
我想要先打几个电话,而且上床睡觉前还要检查一下代号佛兰赛尔计划。不管怎么说也谢谢你。
出什么事了?李晨的关心浮现在脸上。
最近我在想,我们的任务目标跟道德上的冲突太过激烈,让我身体里的每个原子都被这种碰撞弹了回来。今天就是其中一天。
他从桌旁站起身,我想现在我要喝那杯茶了。该死的麦克加温。
李晨无精打采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她本得意洋洋于能令15信服如何去处理那几个学生,但同样被他缺乏热情搞得了无兴趣。15的眼睛显得很疲倦,情绪也很严肃。她本想多呆一会儿,但是他向她保证自己没事,并且几乎是把她引出了办公室。当李晨走下走廊时,所有能做的就是吃惊于为什么15的眼睛在昏暗的办公室里还能那么清晰地闪亮。
* * * *
我听说我不在发掘小队名单里,艾米丽的声音显得有些愤慨。
聂鲁达从文件中抬起头来。他看起来很疲劳。对他来说现在还太早,他还在等着咖啡因破门而入。对不起,不过我在想,你的见识在这里会比在遗址那边更有用。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里有什么更重要的?艾米丽问。
我们从光盘里得到了大量新增数据。我刚在想你和安德鲁斯留在这里集中精力弄这个。
那萨曼达或科林去吗?
萨曼达去,不过科林和你们的理由几乎一样,他留在后方。
艾米丽听到萨曼达被指定到发掘小队,试图保持自己的泰然自若。那你们要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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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两天的时间已经足够把人工制品从遗址发掘出来并且打包装上船了。几天以后我们会派一个复原小队去,并且在一周内最后做完内室壁画的照相工作。
你整个期间都呆在那儿吗?
聂鲁达扫了一眼手表,和安德鲁斯的会见已经晚了。ZEMI的数据出来了,而且他急着要看。不,我会往返,如果能打开光碟,还要看从光碟中发现了什么东西再定。
你的感觉呢?我们能打开么?
我该去见安德鲁斯了,聂鲁达又看了他的表回答,10分钟前就该走了。
介不介意我跟着去?她问道。
当然不介意。
当他们到达计算机分析实验室的时候,安德鲁斯正在翻着电脑打印出来的一堆彻夜检验结果。我还没看到任何显示为进入点或是数据流的线索,能够传输到我们配置的无论什么常规的方法上。他们把这东西扣得跟那个破烂归航装置一样紧。
我得上午9点向15报告,聂鲁达说,而你是在说什么进展都没有吗?
真倒霉,我什么都找不见,安德鲁斯抱怨道,我在这儿呆了两个小时,一遍又一遍检查数据记录。索引轨的接取点被加了密,这是ZEMI以前从没遇见过的。大卫在今早五点,就在我刚到前几分钟留下了这些信息。
安德鲁斯打开信息屏幕,ZEMI操作员大卫的脸像处理盘中的照片一样开始物化。随着他点击了播放键,面孔摇曳开始变得生动。嗨,安德鲁斯,我刚刚按照你的要求完成了检验。花的时间比我料想的要长,因为这张光碟处在保密的模式,至少对我们的技术来说。我在我们的技术规格和你的参数之内做了各种尝试,但是都没有效果,抱歉。
你可以看看10秒循环的时间检验。参考数字,905,看起来有趣。突出的一点是,至少它和碟片本身产生了共振。
并且当我说共振的时候,看看碟片振动速度的增加。分子扫描显示出速度增加率接近在542%。这非常罕见。对ZEMI来说,激光不知怎么地刺激了分子改变,但是当ZEMI能够锁定导致的因素时,数据却踪迹全无了。
我们唯一能确定的一件事就是,循环周期时间和螺旋角度都不是相关变量。好像是渗透进索引轨的激光柱直径才是关键所在。要是在平常,我得说这是制成这个东西的合金怪癖,顺便说一句,我们还没有确定出来。但是这东西对聚焦的光能非常敏感,或许是有意的。在正确的聚焦光照下,碟片里分子程度上的某些东西会苏醒。
对我们来说,这是唯一有趣的发现,甚至超过了没能找到接取点以获取信息。
如果激光直径是引起碟片共振的关键变量,我们建议你通过同样的直径检测不同的波长以及光柱亮度。告诉我们你是否需要我们运行这些检测。希望这个消息是有用的。我下午4点回来。关于检验测试如果你有任何其它问题,我们可以再做一遍。经惠特克的请求,我已经取消了进度集中在这上面了。回头见。
安德鲁斯手指敲了灰白色的停止钮,把显示屏关闭。我喜欢他说'我们'这个用词。我是说真他妈奇怪,这几个操作员是怎么许配给了ZEMI的。我怀疑这四个人是不是抢着要和这台狗屁计算机争宠呢。
聂鲁达禁不住笑了出来,艾米丽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于碟片的光共振,你有没有机会做任何进一步的分析?聂鲁达问道。
没有,你认为这个那么有趣吗?
不完全是,不过这是我们得到的全部了。
艾米丽坐在安德鲁斯旁边,捡起一叠通宵检测的数据记录,翻开了摘要页。她好像对聂鲁达和安德鲁斯之间的对话没什么兴趣。
我有个问题,安德鲁斯说,即便激光聚焦在某一个特定的直径,在光碟内激起了它本身的共振,又怎么能让我们有一丝一毫的进展去接取到碟片里面的数据呢?
我不知道,聂鲁达回答,不过像我刚才说的,也许这不是个我们认为的数据光碟。所以别对我们下的定义束缚住。我们只就抱着一颗完全开放的心去探索任何看上去不寻常的事,看看它们是如何运作的就好。不去假定它会表现为我们希望它表现出来的样子,好吗?
懂了,安德鲁斯回答。
艾米丽抬起头来说:我能提个建议么?
当然,聂鲁达答道。
有没有可能其它人工制品对接取这个东西有一定作用呢?
是有可能的。
那如果可能的话,若其中一个人工制品是钥匙呢?...换句话说,它会发出信号光柱激活这张碟片?
也有这个可能,安德鲁斯插嘴道,其它人工制品存着信息,而这只是个该死的冒名顶替。
不幸的是,我没找到太多可以写在简报里向15报告的。聂鲁达沮丧地说。
我得加上一件事,他继续说道,就是我们应该检测一下ZEMI是否能够向上或向下调整共振,当光盘被激活的时候。换句话说,ZEMI能不能不依赖于激光而影响共振并改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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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主意,头儿,安德鲁斯说,那样的话我们就能熟练操纵共振,并能检验激活次序和接取点无穷的多样性了假设共振是关键的话。
聂鲁达和安德鲁斯、艾米丽交换了几句话,然后就准备他给15的简报去了。出于某种原因,他不由得感到自信:接取点才刚过了一两天就快被发现了。他又禁不住感觉:光碟里储存的不一定是数据。
* * * *
微型镇定飞镖扎在罗伯特后脖颈的时候,他几乎觉察不到注射。他立刻睡着了,女朋友琳达也是一样。电视闪烁的黑白交替的光是屋子里唯一的光源。一些空啤酒瓶立在咖啡桌面上,还有一个快空了的装爆米花的碗。
两个身着黑衣的身形从沙发后面的阴影中挪了出来,每人都拿着一个黑布袋。高身形的那个把两个睡着的学生堆在房间门口,有策略地安置在地板上。他们看起来就像被安排在犯罪现场的演员一样。飞镖被小心翼翼地从他们后脖颈上摘了下来。
另一身形从包里拿出手枪并安上了消音器。他瞄准罗伯特胸前,扣动了两下扳机一枪打中心脏,另一枪有意走火。从另一个角度,他对琳达同样做了一次。他们再次检查了两人的身体,没有脉搏了。
不到5分钟,房间内就被两个黑衣身形静静地、并且是有方法地破坏了。书本和衣服被乱撒到地板上,花盆被熟练地翻倒。
其中一个身形拿出了一个装有四个玻璃小瓶的皮革袋,把里面的东西到处撒在房间特定的位置。意图很明显,是为了头发、纺织品、灰尘和嚼烟杂乱的痕迹以作为掩饰。
两个人关上电视,把它拉到靠近窗户的地方。VCR被拔掉了,在电视上面歪斜地躺着,导线在电视机屏幕前摇摆。
矮个子的身形打开一扇窗户,熟练地砸破玻璃,发出巨大的声音。一台膝上电脑和一些珠宝被放在其中一个布袋里扔出窗外。两个人把散落在屋内窗下奶油色毛毯上的玻璃碎片组合了起来,像在拼七巧板一样。
其中一个爬出窗户,拣起了赃物包,小心谨慎地走向一辆停着的轿车。另一个留在后面,像个哨探似的扫描着外面是否有邻居活动的迹象。
第一个身形静悄悄地溜进汽车,坐在司机的座位上。他除去面具和装束,露出了普通的便衣,不过这也不能柔化他冷酷的、轮廓分明的脸和剪短的、军队样式的发型。他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对讲机,低声说道,全部搞定了吗?
全都搞定了,他的搭档同样低声地回答,并且爬出了窗户。
给你20秒,司机说到,走!
黑面罩的身形把一个样子奇怪的盒子放在窗沿上。大拇指使劲按在了一个小银色的按钮上,快速连续按了四次。
四声喧吵的、刺耳的枪声在邻里间回荡。几秒钟以后,黑色身形飞奔进等待他的轿车内,汽车加速发出尖锐的轮胎磨擦声逃之夭夭,身后扬起一阵飞沙走石。
公寓大楼的灯光相继打开了,居民们掀开窗帘和百叶窗窥视发生了什么事。相隔几个街区以外,那辆轿车爬上高速公路斜坡的时候突然打开了大灯,消失在了阿尔伯克基 (注:Albuquerque,美国新墨西哥州中部大城)的星光之夜里。
* * * *
聂鲁达在紧闭的门上轻轻敲着。现在是上午9:10。他迟到了,简报比他想象的花了更长时间,更多是由于他试图虚构一些合理的假设以满足15。
在ACIO的早期生涯中,聂鲁达已经因为准备不充分就呈报给15吃了教训。没有人能像15一样,如果感觉到在软弱无力的报告核心部分,准备也是粗劣的话,会撕掉你的东西。
快进来,贾米森,15从厚重的金属门后说道。
聂鲁达打开门,但是跨进门槛的时候停了一下,有个陌生人在里边。他犹豫着是否应该进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在外面等你们结束。
废话,15大声说,我正要你见一个人,他要和我们一起工作一周左右。他挥胳膊示意聂鲁达进来,多纳文麦克阿莱斯特,我想让你见见我们的高级项目分析员,贾米森聂鲁达。
两个人握手的时候,聂鲁达说:对不起,不过我们以前见过面么?
我倒记不起来,多纳文回答,不过我的记性可不怎么样。你有在海军或者NSA工作的背景吗?
不,恐怕没有。我猜只是感觉你面熟罢了。哦,对了,欢迎你来到我们的小实验室。
我还什么都没看呢,但是用'小'这个字来形容这里可不太确切吧。多纳文解除疑虑地笑了,到上周三为止,我还从没听过这个单元。现在,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了。他用好奇的眼睛环顾着15的办公室。
15清了清喉咙,多纳文是作为SPL的专员来这儿的,他本质上是来监视我们的。他闪过一丝调皮、但是友好的笑容。
多纳文困窘地低头看着自己的鞋。不是监视,我只是来这里几星期作观察,然后给我们各自的组织一些如何能更好沟通和合作的建议。
这是你在NSA里所做的常规工作么?聂鲁达问道。
不完全是常规工作,多纳文解释道,但是经常让我忙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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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鲁达以一种疑问的眼神转向15。你想不想把汇报重新安排在上午晚些时候?
不必,他摇着头回答,李晨几分钟以后会带多纳文简要参观一下我们的机构。我只是想让你们两个人见个面,因为多纳文对古箭计划非常感兴趣。由于你领导这个计划,你要和他时不时地联系。
多纳文走到自己公文包那里,取回一个文件夹,打开一个文件。实际上,我给你准备了一份调查表,他递给聂鲁达,只是关于计划的几个问题,以及关于你的工作假设、方案摘要、计划修改等这些方面与SPL沟通的程度。如果你能看一看这些问题并在几天以后把它给我,我将不胜感激...或许是周三,如果不影响你日程的话。
多纳文说完,聂鲁达从浏览着的文件抬起头来。他的额头挤出了皱纹并且眼睛有点斜视着说:我那天就要给你吗?我这周的工作非常忙。而且我数了一下,足有27个问题呢。他稍停了一下,有几个问题不是我能描述得了的。他拿着文件笑着。
讲得好,多纳文笑着回敬说。
我保证贾米森会尽最大努力照做,15指出,我们都会尽我们最大可能,令你在这里感到舒适和受欢迎。
李晨花枝招展地走进15的办公室。她黑黑的长发没有别上平时用的发卡和发簪。做好准备要参观了吗?
...是的,多纳文说道,显然惊异于她的美丽而有点心神不安似的。
好吧,那跟我来...我想这里的事已经完了吧。李晨转向15寻求确认。
那就这样吧,15点了点头。午饭时见。祝你参观愉快。
很高兴见到你,聂鲁达握着多纳文的手说。
彼此彼此,多纳文回答,回头见。
李晨打手势要他走在自己前面,然后回过头来看着15,嫌恶的神情浮现在脸上,好似小孩子不得不出门遛狗时才会对父母做的脸色。聂鲁达感觉到关门的声音比平时大了些,或许这是她不满意于担任SPL特工临时保姆的另一个迹象吧。
高明,15坐在桌旁的时候说,非常高明,没有瑕疵。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那么这家伙安排到古箭计划的部署是什么?我给他一切权限吗?
他已经被指定2级安全准入代码。他对古箭计划一无所知,除了知道我们从史蒂文斯教授手里得到了一个人工制品以外。
你看见这份问卷了吗?
15笑了。没有,不过显然他把工作搞得太严肃了。
人工制品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15问。
如果多纳文知道古箭计划的其中一件事是我们持有人工制品,可惜我们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废弃的壳,人间蒸发了。
我们给了他一个文件,包括三个光谱的360张照片,15说,所以他知道人工制品是什么样子。封面上写的是人工制品在紫外线扫描下自毁了,只剩下了壳。我们会把外壳给他看,并且使他确信人工制品和整个计划都陷入僵局了。
你不认为麦克加温会亲自调查这件事吗?聂鲁达问,人工制品留下来的东西不太像他看到的原始照片啊。
他当然会,15说,不管怎么说都是避免不了的。但是人工制品自毁的事实对我们非常有利。我们唯一不能控制的细微之处仅在于麦克加温是否会相信我们的故事,或者他猜是我们有意毁坏了人工制品。
那重放录影带呢?
今天下午寄出去。15回答。
多纳文看过了没?
没有。我在想你最好明天拿给他看,并且或许口头回答他的小问卷。这样会给你节省时间去写正式的答复。
行,我就这样去做。
好的。那现在告诉我,我们从M51得出来的最新问题产物吧。15问道。
我们发现一个方法:通过特定直径的激光柱,从分子层面进入它的结构。我们激起了一个共振意义重大的共振。这些人工制品像是形状转换装置。当受到特定光频的刺激时,由分子层面构成的这些东西会改造自己。
15向后斜靠在椅背上,双手放在脑后,像往常一样盯着天花板看。引起共振的光柱直径是多少?
0.00475,聂鲁达回答。
光频呢?
紫外线784。
我猜你会试更大的频率范围?
今天下午大卫回来以后,所有检测都各就各位了。聂鲁达说。
你认为这个物体会和归航装置一样类同地转换么?
是的,我想很可能。
告诉大卫给所有检测录影三个频率,多种角度...该死的,他得需要帮忙。让惠特克指派一个小组今天上午拿到那个设置。明白了吗?
明白。
15看了看手表。今天上午其余时间我要在日光浴室见我从瑞士伯尔尼来的朋友。我会继续思考可能的检测途径,如果有其它事我会找你,不过现在我得走了。还有什么要紧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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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鲁达递给15几个文件。这是关于光碟的进展报告,除了光柱共振以外,没什么太令人兴奋的发现。还有,你会找到我的发掘小队名单、角色分析、计划策略以及预期供给明细表。你可以空闲时再看。
谢谢,15说道,我下午会看的。还有什么?
没了,就这个,聂鲁达回答。
聂鲁达希望自己能跟15一起去日光浴室。在整个机构的所有房间中,日光浴室是他最爱的。那里有一组从地面一直伸到天花板的窗子,围在这个八角形的建筑各面。建筑室里面分成了两个分间。从外表上看它有点像一个机场指挥塔。
就在15办公室外有一部私人电梯,可将乘客直接送达日光浴室。这也是去那里的唯一途径。
希望你的会见顺利,聂鲁达说道。
多谢,我想会的。他们需要我们比我们需要他们更甚。总是趋向于好的可能。过后你随便用,熬夜也行。15提出,我至少要呆在那儿两个小时。
好的,谢谢。
15殷勤的助理正坐在电梯对面的接待区。15对助理说道:客人到的时候把他们带上来。如果他们晚了十分钟,让他们在签字室也等同样的时间。
是,先生。助理回答。
电梯门打开了,15消失进暗红木的电梯里面。聂鲁达知道自己没时间加入15,他也知道会见的对象是海神辛迪加(Nereus Syndicate),世界上最强有力的组织之一。聂鲁达刚进入ACIO的时候为他们开发了编码的运算法。他很了解他们,并且他太高兴于让15去处理这个会见了。
第十章
败 露
最初源头是所有存在和生命形式的起源,在这个真相里,它是我们所有立足于其上的统一场所。合一的旅程造物找到他的创造者是人类灵魂的核心,并且在这个旅程里,对全体无法变更的感觉是其奖赏。每个电子的推动力都在其永恒上升向神寻求之中,与宇宙的全部关联在了一起。我们没有其它方向可去。
摘自灵魂的居所,Wingmakers第21室。
你看见了吗?你看见这个烂东西是怎么反应的吗?安德鲁斯滔滔不绝地说。
真难以置信!科林说道,聂鲁达是对的,这是个形状转换装置,和第一个一样。
两个人正在看指派给古箭计划的ZEMI操作员大卫彻夜录制的录像带。录像带显示那张光碟分裂成两张,像三明治似的,中间夹着一团光之云雾。这光像有着数千颗微小细珠般球体的棱镜,在两片光碟之间舞动着,显示出不规则的图案。
不太像任何我们以前见过的,是不是?科林问。
你什么时候认为你已经见过了宇宙中所有的邻居再说这话吧。安德鲁斯笑着笑着,突然停了下来,我的妈呀,快等老板来看看这个吧。
大卫的头像回到屏幕上。正如你们所见,15的假设是对的,除了它有23条索引轨,而不是全部24条以组成幻数。
好吧,那我们现在该把它怎么办?安德鲁斯问。
这就是有趣的地方,大卫评论道,我们设法催化了一个分子转移,但是没办法比昨天更能接取到轨道上的数据。假设数据存在的话,也是在一种ZEMI无法识别的格式里,或者就此而言,甚至连分析也不能。
这些光能不能我是说在碟片之间被缩减为二进制码?
否定。大卫回答,如果你们看了我给你们的数据文件,就会看到一个完整的光结构分析。不过我们所能做最好的,就是提供频率比率,光谱分析,以及标准的基线数据。
所以我们设法所做的却制造了一个更难的谜。真是太好了。安德鲁斯痛惜地说。
科林拍了拍安德鲁斯的背:别失望我的朋友,15已经重视了。如果你搞不出来,他也会的。
非常好笑,你这该死的,安德鲁斯小声对科林说。他转过头来对监控器说道:你是不是在告诉我,这两张碟片中间是绝对的混沌无序,ZEMI找不到任何类似有序的图案?
是那样,至少从我们目前检测的内容来看。
怎么可能呢?ZEMI分析的最长循环时间是多少?
大约30分钟。
我们还得检测更长的周期。
我们同意,大卫回答,并且ZEMI正在那样做,他低头看着他的劳力士表,从三个小时前。
好的,安德鲁斯道,你还有什么能给我们的?
还有一件事,当形状转换发生的时候,有一段音频循环发生在52至195千赫。这是个极为复杂的循环,我们正在努力将其一步一步下调到可听见的频率范围。(译注:人类的听力频率范围为0.0220千赫,其中0.52千赫是正常声音的频率,低于0.5千赫的声音人们听不清甚至听不见,而高于2千赫的声音非常刺耳。)
哇噢,那可真是有趣,安德鲁斯评论道,它是个连续循环么?
是的,有一个可辨识的图案每两分三十二秒重复一次,非常精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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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就是我们正在找的突破点。你什么时候能得到音频文件?
大卫闭了一会儿眼睛。快了,也许再过半个小时。
好吧,安德鲁斯说,有了以后送到我办公室来。哦,顺便说一句,你想没想到过检验音频的图案,看看是否与碟片发出的光有任何同步性?
我们已经断定没有同步性。在图案上它是完全独立的,不过是光珠产生的声音频率。
那么,它们是如何能独立的呢?科林问道。
我们不知道。
谢谢你,大卫。我得去开个会。我猜你已经把这个告诉聂鲁达了。
实际上,我一个小时内就要到15办公室去见他。
祝你好运。那可是个苛刻的听众,即便你对ZEMI那么上瘾。安德鲁斯笑着说。
大卫礼貌地笑着,手伸出去够什么东西,于是屏幕被关闭了。
安德鲁斯转向科林,激情澎湃地说:这东西真的要唱歌了!
等着瞧吧,科林说道,别抱太高希望。也许是光源伪造出来的。
是啊,也许,不过我怀疑。这光是声音频率的来源,可是没有相关的图案。这里还有别的发生着,并且不是科学。
一个光源无法产生音频独立于它自己的频率变化里。科林说道,不可能,你是知道的。
那你是在说ZEMI错了吗?安德鲁斯反问他。
我是在说物理法则是正确的。ZEMI的另一个最大问题是,它也是个人工制品。
或许我们在这里会发现些东西能挑战物理法则的,安德鲁斯表示,并且如果我们做到了,它就能解释我们该如何去处理其它那些人工制品了。
也许吧,科林说,不过我保留我的怀疑。
两位同事离开了CAL ,乘坐电梯下降到他们在特殊项目部的办公室。他们对新进展都感到兴奋,并且希望很快就能知道光碟的意图。
* * * *
当直升飞机触地的时候,卷起的阵阵尘土云将美丽的日落遮蔽在了朦胧里。发掘小队成员倾泻出机舱,14个人分成了3组。操作组负责将遗留的22个人工制品安全移出。安全组负责确保整个地区隐藏于12级安全网之下。研究组则负责评估内室壁画、沟纹以及建筑学上任何说明问题的迹象,能够帮助解释遗址的起源和性质。
整个小队已经延误了五个小时,因为卫星勘查图像定位了几名旅行者离该遗址过于接近。随后的卫星图片确认了他们正向西方移动,会通过离ETC遗址北面8英里远的地方。这给埃文斯吃了一颗定心丸。从高清晰度的卫星照片来看,他同样确信那几个旅行者并不是NSA密探。
聂鲁达召集他的小队:跟着我。我们要走一公里的路。
暗灰色、无符号标记的直升机像大蚱蜢一样飞走了。小队收拾起行装,排成一字跟在聂鲁达后面。他们要在第一个洞窟里支起营帐,为了躲避任何NSA天空之眼的搜查。
寒冷、干燥的沙漠风咆哮着掠过狭窄的峡谷,不过幸运的是,每个人都穿着足够的衣服。他们非常清楚遗址内室的温度只有华氏42度(注:5.6摄氏度左右)。
当他们接近洞窟入口的时候,埃文斯拉出一个小小的扁平盒子,看上去像一个远距离遥控器,上面有很多金属按钮。拿着盒子,经过几分钟的烦躁不安以后,他直指向峡谷的一面墙那里曾经是岩洞入口,但是现在被完全伪装起来了。
大概过了几秒钟,狭缝开始打开了。落日的太阳发出怪诞的红光,投射到墙面以及洞穴的黑暗入口上,令缝隙像撕开的伤口一样变得逐渐可见。
ACIO 发展出了一种科技,可以掩盖物理体。这是和科特姆共同发起的科技转移计划(TTP)之一项科技副产品。这项技术起名为RICH,或称实体推理同素全息摄影(Reality Inference Coessential Hologram)。它可以被调整为具有质地、颜色和所有材料特征的所想要的物体在这里用到的就是峡谷的砂岩壁。
RICH 是隐藏物体的极好科技,并且被广泛应用到ACIO总部迷宫小组的机密技术上。这些纯粹状态的技术被高度守护着,RICH就是其中之一。只有安全等级在7及以上的职员才被允许观看RICH的工作,并且大多数其它纯技术只留给了迷宫小组。
发掘小队一次一个地爬进洞穴,然后搭起了他们的帐篷。入口又被设置为了RICH的隐秘模式,队员们现在被安全密封在了ETC遗址内,完全与外界隔离了。
* * * *
多纳文麦克阿莱斯特从第16层走下长长的回廊来到李晨的办公室。他的情绪很不好。周围没有可交谈的人,并且聂鲁达也没理他的调查问卷。
你能不能腾出几分钟时间?多纳文礼貌地敲在开着的门问道。
当然可以,麦克阿莱斯特先生,李晨从电脑监视器抬起头回答。她的绿丝裙在孤单的办公桌适度的灯光下显得非常柔和。她喜欢用电脑的时候把灯光调暗。
人都到哪儿去了?他问,我昨天下午并且今天早上试着跟埃文斯和聂鲁达交谈过,但没人能告诉我他们在哪儿,更不必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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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指派的任务,李晨镇静地回答。
我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是周五下午或者周六吧,我不太确定。我能替他们为你做点什么吗?
多纳文把自己请进了办公室,重重地坐在了她桌前一张蓝色皮椅里。我是来这儿改进我们各组织之间通信的,但是我找不到任何人有兴趣谈这个。每个人都忙得不行。如果我今天上午向麦克加温提交报告,我想你们是不会喜欢我的总结的。
麦克阿莱斯特先生,我们运转着世界上最先进科技的组织,而仅只有100名科学家对比任何政府或军方实验室那帮微不足道的人来说。我们不像NSA或任何其它情报组织一样有大量的资金,所以我们的人都勒紧了裤腰带,非常紧。没人故意躲着你,我们都特别忙,就是这样。别主观臆断。
多纳文迷惑地看着李晨。他们非常忙?你认识到我报告的重要性了吗?
当然,李晨回答,但是你,遗憾的是,不知道我们工作的重要性。如果你对我们的操行有疑问,那么我建议你直接去找15谈。
见鬼,他是另一个我追不着的人。他助手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圆滑的说谎家。相信我,我在NSA的任期里还是遇见过一些好人的。
我当然相信,她笑着答道。
听着,如果我的报告给ACIO抛出负面的光,你们的资金也许就会非常危险了,这难道不比你们的组织要优先吗?或者是我忘了什么事情?
考虑到埃文斯和聂鲁达正在执行任务,你想让我效劳些什么?
多纳文翻开李晨桌上的一份文件,指着说:这份文件有这里建筑结构的最初蓝图。上面说你们有71,000平方英尺的完美空间。我得说我们的参观恐怕只涉及了20%的范围。我还想看看更多的。
可是这怎么能改进我们的通信呢,麦克阿莱斯特先生?
他看着她的眼睛,直截了当地说:也许这样能产生更多的信任。
那好吧,跟我来,我会给你一趟彻底的旅程,如果那是你想要的话。
李晨站起身,抓起他扔到桌上的文件。你可以拿着它,她边说边伸出胳膊。
他一言不发地接了过去。
两个人走下回廊来到一个像电梯入口的金属门前。当他们接近大门的时候,门静静打开了,露出铺了一层土耳其地毯的、狭窄的镶木地板走廊。比起政府设施来说,这里看起来更像昂贵的住宅内部。走廊大约有80英尺长,有7个门每边各3个,走廊尽头有1个。所有的门都是紧闭的。
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我们的特殊项目实验室,李晨回答。
我想实验室是在14层吧,多纳文说道。
我们的主实验室在这儿,李晨做了解释,但这里是我们最机密项目的根据地我们称之为:纯粹状态的科技。
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吓了多纳文一跳:李晨小姐,早上好。你的客人,麦克阿莱斯特先生没有登记过大楼此区域的安全等级。你是否要越过安全验证?
是的,她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隐藏在跟踪照明装置里的摄像机说。她用左手摸着右耳向摄像机发出信号,表示已进行授权,并且是非强制性的。
谢谢你,祝你们参观愉快。
你们要多高级别才能获得进入这里的权限呢?多纳文问。
比你高就行,她巧妙地回答,走到通道的第一扇门前。门立即开了。她从墙上抓起两副外科医生用的面具、鞋套和实验服。进入前必须穿戴好这些。这是一间无菌室。并且请别碰任何东西。
他们前面有另一道门,门上写着生物实验室7级。
多纳文穿上消毒的白大衣,急切地想看门后边到底有什么。里面是什么?他准备带上棉面具的时候,头禁不住向门那边张望。
这是我们的外星人研究实验室生物种类的外星人。这是我们巡游的一个亮点。我想你会喜欢的。
你是说里面有外星人吗?
没有,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有外星人的部件在里面。她卖弄地一笑。
多纳文调整了一下面具,跟着李晨穿过门口。里面有一排不锈钢检测桌和看上去像医疗急救室的一个房间。金属隔板门从地板一直顶到天花板,覆盖在整面墙上,墙的背面被锥进了一些像外科设备或检验工具的奇怪装置,不能说不像是牙医用的。
李晨走向一个大玻璃箱,里边有东西漂浮着。她迅速带上塑胶手套,打开盖子把它舀了出来。
这是我们一周前刚从科林斯湾(注:Corinth,靠希腊伯罗奔尼撒半岛北岸)的遥远海域找到的新东西,从一艘钓鱼的船上,离希腊只有大约80公里远。
她转脸看着聚精会神的多纳文。她手里拿着一个胎儿,大概有两磅重,几乎全部褐红的颜色,无数条蓝色的血管围绕在一个不成比例的大头周围。
李晨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又看了看多纳文的眼睛。你还好吗?
多纳文正盯着李晨手上的胎儿看,他的腿开始哆嗦。在他能够回复她之前,他的膝盖就完全崩溃并使他跌垮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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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帮忙把他移到检测桌上,李晨对一个穿白色实验服的人说。那个人像预先确定好了暗号一样冲了进来。
摘掉他的面具,快!我不希望他昏太久。她一边把胎儿放回水箱一边命令道。
多纳文的面具其实是被涂上了一层轻度的神经毒素,无嗅无味,然而能致使一个人无法移动和失去知觉20分钟左右。它还有一个补偿的特征:在血流和尿样里不留痕迹。
两个人把多纳文拖到检测桌,让他斜向后靠着,把他的头小心地搭在检测桌一端的凹陷处。一个桔子大小的金属球静静地从天花板上伸了下来,像只蜘蛛悬着细丝垂降下来似的。小球发出红光,慢慢横扫过多纳文的脸,绘制着他的面部特征。
金属球缩了回去,一条长机械臂把自己定位在多纳文头顶。臂中伸出一只细针插入多纳文的鼻腔,植入了一个不比一粒沙子大的微型发报机。
作为个人的胎痣,或者永磁扬声器,他们有两个意图:一是监听装置,能够将多纳文发出的每一句话传送到30英里以外。二是跟踪装置,使其能够被ACIO卫星网络监控在星球上的任意走动位置。
检验激活,李晨说。
她的搭档现在在检测室旁边的控制室里,听到李晨的话,点了点头。我们已经实施激活。
好的,李晨低语道。
我三小时内会给你一个关键字表,她抬高了声音说,你每天两次递送硬拷贝副本,如果他有什么感兴趣要说的话。明白吗?
明白。
我们快点结束吧。
她从检测桌旁的桌上拿起了一个小装置,搭在了多纳文的鼻梁上,转动刻度盘,并且按下装置背后的一个小按钮。装置切开了一个小切口,血立刻流了出来。她对伤口进行了消毒,然后轻轻地在上面附上了绷带。最后,多纳文从检验桌旁又被抬回到8分钟前昏倒的地板上。
你准备好了吗?李晨问道。
他点点头,打开一小包嗅盐,在多纳文鼻子底下晃了晃。
他的身体开始抽搐,立刻把身体蜷成了胎儿的姿势。然后,好像记起了他在哪儿似的,挣扎着坐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昏倒了,李晨回答道。
多纳文摇着脑袋并且有点羞怯地看着李晨和她的搭档。这位是谁?
抱歉,这位是史蒂文斯医生。你跌得太狠了,所以我叫他来看看你的鼻子。
多纳文的手马上伸向鼻子并感觉到了绷带。没破吧,是吗?他要面子地说。
没有,没有,史蒂文斯医生保证道,只是有一点擦伤,你也许会几天感到疼痛或不舒服。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李晨,我会拿来照顾你的。
谢谢。我昏了多久?多纳文嘟囔着。
几分钟罢了。兴许你该出去透透风,李晨建议他,你想不想到顶层去吃点快餐?
多纳文叉错着双脚,斜靠在一张检测桌旁撑着。或许这是个好主意。
李晨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一起走出了大门。多纳文小心翼翼地掌握着自己的平衡。
当他们在前厅脱掉实验服和鞋套的时候,多纳文像遭罪的动物一样看着李晨,问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外星胎儿确切地说属于泽塔莱提丘里(Zeta Reticuli)一族。这是和他们其中一艘潜水器很多种实验垃圾一起抛弃出来的。
那并不能确切地说它们是生命的初始形态了?
不,它们更像是实验的初始形态。
我看它有些地方像人
行啦,麦克阿莱斯特先生,你自己留着吧。我刚才给你看的是高度机密,要多高有多高。我只是想让你理解我对你的信任,以及我们是心甘情愿与你合作的。我们可要留在这个层面上。
这样的话,你就不想回答我其它问题了么?比如我顺便提一句,数量有几千个?
没有。
很好,他抱怨地说,你们实际上不想让别人看见那东西,所以只字不吐,是不是?
李晨整了整裙子,多纳文则谨慎地看向别处。她的身材像德加画笔下的芭蕾舞女一样娇小而妩媚动人。解除了装束,她冷淡地反驳道:我所要的是服从。我信任你,你信任我。这是否就是你想要的呢,麦克阿莱斯特先生?还是我看错你了?
好吧,好吧,再没问题了。他答应道,不过至少告诉我一件事:这些泽塔族,他们在这里吗?他用手比划着。
李晨摇着头笑了。麦克阿莱斯特先生,如果他们在这里,你认为我会把一个死胎儿给你看么?她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我扶你上顶层去。你感觉怎么样?
就是有点虚脱,他诉苦道。
两人走下楼梯的时候,她的右胸口直贴着他的左臂。多纳文渐渐失去了对参观的兴趣,感到更重要的事正在开始成形。
* * * *
卫星图像来了,先生。内部通话机传来话音。
那就拿进来,麦克加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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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顿(Holden)总是害怕麦克加温对任何缺乏说服力事件的反应,卫星照片当然也属于这类。麦克加温的助手用微妙的点头示意他向双层橡木的大门走过去。
他走进麦克加温的办公室坐落于弗吉尼亚州、里士满市东北30公里处一幢不引人注目的、5层办公楼的顶层。NSA特殊项目实验室就被围在一个地上和地下都被完善的动作捕捉传感器加强了的边界防护网里,依偎在一片种植的树林中。这是一个美丽而隔离的秘密工作设施。
对于任何偶尔的目击者来说,SPL称其自己为克耐克替驰(ConnecTech)公司。对于任何研究员或记者以及网站来说,克耐克替驰是一个为军方发展专门导弹制导系统的私营公司。实际上,SPL被NSA持有和运作,并且为监督和反恐发展出种类广泛的科技。这些科技很多最初都是被ACIO设计和发展、然后转移给SPL以进行进一步发展和改进的。
核心技术通常是ACIO与泽塔莱提丘里或科特姆合作之科技转移计划的产物。在其它例子里,一项外星科技可以不具备外星人的知识就恢复再现,然后进行工程反转。不管这些技术是如何取得的,ACIO都会把它们发展成为纯粹状态的科技,应用到迷宫小组的议程中去。这些纯粹状态的科技然后才被稀释输出到SPL和遍及世界的其它秘密组织。
那现在有些什么是我们昨天不知道的?麦克加温语速很快地说。
荷顿僵直地坐在椅子上,眼睛不住地绕着屋子看,几乎没停下来过一秒。我们知道那三个Q11直升机大约在18点左右离开ACIO总部,向东南东方向出发了。
目的地是哪儿?
我们的雷达在距离出发点32英里远的地方失去了目标
我们为什么追踪不上那群白痴?麦克加温尖叫着,他的秃脑袋活像条变色龙一样渐渐变得深红,正好搭配了桌后窗帘的颜色。
荷顿正要说点什么,但是麦克加温向前斜着身子,挥了挥手止住了他。告诉我,我们还有航迹外推法。
我们做了,先生,荷顿确定地说,他的眼睛从麦克加温冰冷的凝视中转移开去。可是飞机并没回ACIO总部,所以我们无法精确推算出距离。
告诉我你们实际有什么就得了。
荷顿打开一个正规大小的文件夹,拉出三张美国大陆地图,每一张都有很多星罗棋布的细线从南加州向东辐射出去,但是角度些微不同。
麦克加温很快扫了一遍。所以他们是去了新墨西哥州南部...也许在阿尔伯克基南部80、90英里的地方
先生,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降落了,他们可能继续向东或是停在了亚利桑那,甚至可能是加利福尼亚
你们这帮笨蛋,麦克加温粗暴地说,这些图标是什么意思?我根本看不懂!印迹太细了
红线代表可能性最高的航迹,荷顿指着说。
麦克加温靠回椅背,摸着他刮净的下巴。Q11上能坐多少人,载货量是多少?
有六个舒适的座位,并且能携带四吨半货物。荷顿回答着,庆幸能背出自己熟悉的东西。
为什么他们派出那么多职员去新墨西哥?除非那里有巨大的发现。麦克加温大声质疑道。
荷顿静静地等着,他注意到这是一句反问。
麦克加温向一部电话走过去,立刻拨号盘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还有其它的吗?他看着荷顿问。
没有了,先生。荷顿承认。
那么你可以走了,麦克加温边说边按了快拨键。荷顿起身走出房门的时候,听筒断续的拨号声打断了拨号盘转动的声音。就在他把身后的门关上之前,听到麦克加温说到关于数字15的什么东西。
那就去找他,我等着,麦克加温克制地说道。
寂静充斥着他的办公室。他走到一个偏僻的小橱柜门前,很快但精准地把它踢开了。随着门的弹开,露出很多瓶苏格兰威士忌。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端直起来一饮而尽。
麦克加温先生,一个声音突然发了出来,我们已经找到了15,他会很快与你对话。感谢你的耐心。
你客气,他挖苦地回答,苏格兰酒已经开始上演它的魔术了。
刚倒完第二杯酒,15的声音就从麦克风中传了出来:嗨,大流士,抱歉让你久等了,不过我正在开会,并且恐怕我的助手不知道我在哪间会议室里。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麦克加温把酒杯搁在桌上。为什么昨天有三架Q11去新墨西哥了?
我们正为古箭计划做一些勘察,寻找更多的人工制品
为什么是三架?
我们扩大了搜索范围,我认为我们得试着以三角形的图案进行搜索。
那你们找到了什么?
目前就我所知还没有,15回答,但是他们才刚去那里18个小时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和装配。最迟的一次消息我是在今天早晨收到的。要是有任何发现的话,我一定亲自向你致电。
麦克加温饮下杯中酒,把酒杯重重地拍到桌面上。它已经起到想要的效果了。我不要事后才听到电话。我要知道你的计划...然后你才能基于事实向我汇报。我所知道的关于这个计划都是一堆狗屁推诿借口。我可不买这样的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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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建议是什么呢?
我想知道确切发生的事!麦克加温大喊起来,我看到的最后一份报告说人工制品不知怎么的爆炸了。我们的实验室确定这是一个外星技术,但要说这是你给我古箭计划文件里的那同一件人工制品...可就太离谱了。就算是你也该会承认这点吧。
他停了一下,犹豫是否应该再喝一杯。他决定选择是,然后又走回吧台。你分别派了三个不同的任务去那里,我却还不知道准确的地点或是任务计划。我们就从这儿开始吧。
我知道你想改善我们之间的沟通,但是我无法雇用那么大一个团队仅就是执行这种类型的敏感的通讯。我只有李晨,她却又势单力薄
我们有他妈的世界上有最完善的企业内部互联网,你所有要做的就是拷贝完了发电子邮件给我。我不是要通讯的所有权,给我拷贝就行!
你知道,我不相信网络。我们不能允许有通信协议的计划对黑客、间谍以及邋遢的收据处理开放。这不是一个可选择的东西,大流士。
你缺乏信任,这点真荒唐,麦克加温说道,我们的IT专家说黑客不可能侵入我们的系统
我不想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争论这个,大流士,我只是不想由于这个,威胁到我们计划的安全。有了好价钱和适当的动机,没有攻不破的防线,你是知道的。如果你要证明的话,给我一天时间,我能把你电脑里的电子邮件照原样回发给你。
麦克加温大声地长长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们闹僵了,他没理15的自夸,说道,关于这个我们怎么办?
你得信任我,15提出,这非常容易。这是它能奏效的唯一方法。
我有选择吗?麦克加温问道。
当然。
不,我没有,麦克加温抱怨着,他现在已经完全被苏格兰酒控制上身了。你招摇着你们的能力,甚至建议我得信任你。你是我的下级,该死的!我会决定谁该信任而谁不会。古箭计划里有些事情不正常我身体里的每块骨头都告诉我这点。
大流士?15打断他说。
什么?
我要去开另一个会了,马上。我们能明天再结束这个讨论吗?
麦克加温一仰脖,喝光了第三杯酒。他让这个问题悬在空气中,想抽掉15的勇气。那好,我厌倦了整条讨论路线。你在这上面确定给多纳文完全的合作就好。
谢谢你的理解,15说着,中断了通话。
你客气,麦克加温回答的时候,电话的中断声已经阻挡住了他的声音。
这个混球,麦克加温咆哮着,把听筒咔嗒一声撂下了。他又看了一遍航迹推断图,意识到他从15那里几乎保不住什么信息。他越困惑就越生气。身为NSA特殊项目实验室主管的他,甚至得不到一个可能的探索地址位置的明确答案。他又倒了第四杯酒,希望这能缓解他的挫败感。可这不会。
第十一章
中央族类
在你们的世界里,你们被教导去相信你们的身体有一个头脑和灵魂,而实际上,是你们的灵魂有一个头脑和身体。你们的灵魂是建筑师,头脑是建造者,而身体是材料的具体化。建筑师你们的灵魂仅是一个意图。听听它古老的声音,察觉到它古老的眼睛。当荣耀你们造物主的时候,也要荣誉这些智慧之门。它们是你的实相。它们是你存在的定义要素。长久以来它们让渡出信息是你们脱离全体后唯一的真实来源。你只能去把握它,因为我们向你保证,你们一直在寻找的老师已经醒来并在等待。
摘自自我创造的能力,Wingmakers第17室。
聂鲁达独自在ETC遗址的第7室里,正试着译解壁画的沟纹。其中一些沟纹很像表示无限和螺旋的结构,但还有很多不像他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工制品此时已经被小心地打包放置山洞外面,准备运回ACIO进行评估和分析。
发掘小队在山洞外搭好了帐篷,聂鲁达朦胧地意识到自己是留在内室的最后一个人。他扫了一眼手表,叹了口气。11点了,难怪他累了。他站起来伸了伸胳膊和腿,希望能攒些力气继续进行沟纹分析。
有人吗?他把头伸出走廊,朝下方出口处喊道。
寂静重新弥漫在走廊和内室,每个内室里和内室入口的卤素灯荚成了他唯一感到放心这里是人类的地方。除了这个,他或许会觉得自己也可能是在其它星系的其它星球上。他在笔记本上搜集了草图,然后返回第7室中央,叉腿坐了下来。
贾米森,你在里面吗?一句微弱的话语飘进内室。
是艾米丽,他想。在这儿,第7室。
艾米丽自愿加入聂鲁达的小队,帮忙做辛苦的编目工作。
他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想象出一个盲人在某个不熟悉的声音环境中集中精神走路的画面。声音听起来艾米丽不是一个人,要么就是她在自言自语这完全不可能,他提醒自己说。
喝咖啡和吃点心的时间到了,艾米丽的声音许诺道。
聂鲁达非常高兴于听到有咖啡和一些快乐食品,更不必说加入一起吃了。你没有,他冲天花板大声说道,知道这样做会把自己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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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她回答,你说你在第7室,对吗?
你听对了。
过了一会儿,她和萨曼达手把手地出现了,两人都穿了一条牛仔裤,背着背包。萨曼达梳了一个圆髻,穿了一件绿套领运动衫,极好地映衬着她引人注目的红发。艾米丽身着白开襟羊毛衫,抵抗着内室的寒冷。在这里,羊毛衫和长裤是很有必要的。
有人陪伴真好,聂鲁达说,我在这里开始觉得有点太孤单了。周围要是没人的话,这些内室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的。
有新发现吗?艾米丽边说边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水瓶热咖啡。
聂鲁达摇了摇头。还没有。
你今天晚上做什么?萨曼达问。
我们要开始分析碑文文字里的沟纹。我们正在寻找关于拼写体系和语言结构的线索。
这些壁画真亮,萨曼达好像没理会他的解释,说道:看着一幅来自外星系存在体制做的壁画,可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它是
不可思议。艾米丽把她的话补充为完整的一句。
聂鲁达笑了:他们应用的科技可以定义为一个词:永久。这就是为什么这些画经过了1,200年之后还能这么发亮。
不管是什么,萨曼达陈述道,我从来没看到过如此绚烂的色彩。它们简直像在发光,而不仅仅是反射光而已。
我同意,艾米丽说,非常怪异...令人有点不舒服。
艾米丽从真空瓶里倒了三杯咖啡,分别递给聂鲁达和萨曼达。热汽盘旋而上,充斥在内室消毒的空气里,散发着咖啡的香味。聂鲁达用杯子暖着手,感谢艾米丽。他用右肘支着侧躺在地面上,一条腿打弯而另一条伸直。他穿了一条卡其布裤子和一件黑毛线衫,领口中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这样我会再待上一两个小时。这很正常,不是吗?
是啊,艾米丽肯定地说道。
好。
萨曼达坐在艾米丽身边,仍然盯着壁画看。你们要知道,画上的人不像那些外星人。可以看作是人类,而其他的像天使似的。
对我来说这样判断有点太抽象了,聂鲁达回答,另外,他们也可以代表的是阿纳萨兹印第安人,不一定代表他们自己。
另一个星系的种族有没有可能长得像我们?萨曼达从壁画转到聂鲁达的眼睛问道,她的脸是如此开放和信任,像个小孩似的。
实际上有可能非常像。
非常像?艾米丽退回到怀疑的态度。
嗯,我指的倒不是复写的副本(carboncopies),不过看看泽塔和科特姆两族,他们的确和我们具有类同处。类人特点的基因不同,但是基本形态和结构从本质上是一样的。
你能告诉我一些么?萨曼达问,为什么不给我们开绿灯,对这个遗址的创造者进行遥视呢?
聂鲁达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好像这个问题使他彻底感到吃惊。我不知道。我太专注于研究光碟了,现在遗址本身倒成了首要的。
那么没有人有意不让去遥视创造者了?萨曼达斗胆问道。
没有人。
你想吗?
现在?聂鲁达问。
对,现在,萨曼达热切地说。
我猜我们...我们可以,聂鲁达头脑计算着所有的分支细节,犹豫地回答。他曾经监控过无数次遥视,所以非常清楚程序。
我需要一叠纸和一支钢笔或铅笔,萨曼达说。
在这儿吗,现在?艾米丽问道。
还是有的好,聂鲁达边说边把他的笔记本和钢笔递给萨曼达。
你以前做过这个么?艾米丽转向聂鲁达问。
做过很多次。
我在旁边看着行吗?艾米丽问,我实际上从没亲自看过这样现场的。
萨曼达坐直了背,把腿盘成了印度式。我没问题。
我猜你没带来'重放'。聂鲁达说。
不,我没想用这个。我超出协议之外了吗?
我没正式制定过遥视协议,所以边做边定吧。你联系上他们的时候我会记下你的发现,别担心。
萨曼达闭上了眼睛,她的面部变得没有表情。你能不能把加热器离我近一些?我做这个的时候总是会变冷。
聂鲁达起身调整了一下加热器。开始前还有什么需要的?萨曼达,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
我想让你对ETC遗址移到2级勘定。指出其创建的时间架构。
我到了,萨曼达报告着,她的声音听起来令人奇怪地疏远。
汇报出来。
萨曼达的手开始在腿上的笔记本中画着什么。我探测到某种生物,个子高...不,非常高
是肉体有形的吗?
是的,但是不像我们那样稠密,好像他们只有部分在那儿似的。萨曼达回答。她画出一张草图显示出苗条的,类人的生物,有着长长的脑袋。他们就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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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聂鲁达打断她问道,什么使你这么说?
他们的头有一道光围绕着...像天使...或者...圣人。像我在油画里看到的。他们的皮肤几乎是透明的,仿佛向外透射出光似的。
我会记录下天使作为分析,聂鲁达说道,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设计着什么...非常紧急重要的..对他们和对我们来说。
好吧,萨曼达,看看他们的设计,聂鲁达建议道,你看见了什么?
是代表了他们要在地球安置的宏伟建设计划的蓝图。
为什么是地球,萨曼达?
他们是最初在地球播下了高等生命形态的种子如人类、猿类、海豚、鲸、恐龙等等的最初计划者。他们想要创造出一个与DNA有关的、相互依赖生命形式的基因图书馆。他们需要一个储藏库...或图书馆在星系中,以便他们可以给他们未来的创造物说明真相。
她暂停了一下,做了一次深呼吸。我们对他们来说像是基因参照图书馆。
好吧,提到设计蓝图的用词,不过再向前提前一年,聂鲁达说,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一个巨大的三维球体也许周长有50米。它悬浮在一个相对巨大的圆形穹顶像个大教堂,但是比我见过的任何教堂都大得多。
这个球体是什么?
我感觉是地球,不过看上去不太像。不,是地球...是原始的地球。我在看一个地球模型,也许是十亿年前的。
画出你看到的。尤其要注意大陆板块以及它们在哪里。
聂鲁达停了一下,截住艾米丽的眼睛,看到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萨曼达正忙着画她看到的。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并且令人几乎察觉不到地在颤动。
说出球体的目的,聂鲁达命令道。
它是一个表示法或模型...不,它是某种全息照。哇,这幢建筑里还有其它星球呢
眼下,把注意力集中在代表地球的球体上,他说,它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他们把这个展出来?
萨曼达安静了好几秒钟,好像正在观察着什么太广大了而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东西。这不是个教堂,是...是某种仓库...不,根据我的分析,这是个计算机资料库,不过这不合理呀
停留在观察状态,聂鲁达命令道,找出球体的目的。
我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球体在一个资料库里...像一个潜在具有生命星球的信息目录。这些存有就像基因计划者,并且他们评估哪些基因应该去哪个星球。是的,这就是这地方的目的。这是在我们的银河系里所有具生命星球的贮藏库!
那么这些计划者想要对这些星球做什么呢?聂鲁达努力保持着平稳的语调问道,尽管他的兴奋度现在越来越高了。
他们正选择哪一个星球将成为银河系这一片区域的基因图书馆。
为什么?
我也正努力想知道,萨曼达紧张地小声说,有人走近了。他...要不然是她...不,他,他知道我在这儿。他们能感觉到遥视观测。他在联系我。他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
别回答,聂鲁达下令,转移到在新墨西哥的ETC遗址创造地。
萨曼达的脸明显地放松下来。我在某种建筑样的地方。让我想到大修道院。一切都非常安静、和平。气味有点咸,像是在大海附近。我看不见外面的任何东西...但一定在大海附近。
你在里面看见了什么?
我在一间屋子里相当大,像个会议室。至少有12个像这样的人。他们用心灵感应沟通。我理解不了,但我知道他们正在互相交谈。房间中央有一张大桌子,桌子中央有一道从某处来的光柱...从上面。这是一部放映机。光照亮了一幅图像不,是它产生了一幅三维螺旋图。是这个ETC遗址。是这个遗址十字交叉截面的全息图。我看见了!
好的,聂鲁达说,看近点那图像,它的意图是什么?
萨曼达的脸开始紧张不安,皱纹像池塘的波纹一般突然横现在前额上。他们又发觉到我了。他们想问我什么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们在探查我...他们想要
别回答,萨曼达!把注意力集中到我的声音上!这个ETC遗址的目的是什么?
我做不到,萨曼达低声说,我忽视不了他们。他们的心智太强了
萨曼达,听着我的声音。你听到我了吗?
是的,她的声音又减弱了。
好的,找到这些存在体和人类首次接触的时间点。
她保持着沉默。
萨曼达,你听得到我吗?
再一次地,她没有回答,脸部却是完全放松的。
我们该不该把她叫醒?艾米丽关心地问。
聂鲁达没理会艾米丽的问题。萨曼达,如果听得见我的话,快确认,快点!
聂鲁达站起来使劲摇着萨曼达的肩膀。快醒醒!她的眼睛完全张开了,并且颤抖着,好像既冷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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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艾米丽问。
聂鲁达把加热器向她挪得更近。
我没事,她说道,就是有点害怕。
发生了什么事?聂鲁达问。
我从没做过遥视时被人发现在场。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这些存在体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在那里。他们并没感到威胁,只是不喜欢耍诡计。我感觉他们好像责备了我。
你和他们沟通了么?聂鲁达问。
我,我不确定,萨曼达结结巴巴地说,她的声音由于身体的寒冷而颤抖。我感觉到他们的心智在探测我,然后我就听见了你的声音。这...这就是我能记得的了。
你还记得之前其它的吗?聂鲁达问。
我记得所有的,萨曼达说,这是我做过其中一次最生动的遥视了。我看到了原始地球或至少是它的全息模型。真是匪夷所思!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艾米丽和聂鲁达异口同声问。
这意味着地球被这些存在体播了种。他们是神话中的生命运送者。
聂鲁达回到地面他原来的位置。这是可能的,但是我不必假设那就是他们的身份。
他们还能是什么?萨曼达抗议道,她对聂鲁达的怀疑感到吃惊。
科特姆总是描绘生命的传送者是子空间的存在体。我怀疑他们存在于有形物质的形式里。并且,从你的描述可以推断出他们与光之一族(Shining Ones)更有关系也是神秘的存在体但是没这么隐匿。
光之一族?萨曼达大声地问。
也被称为威若乔卡(Virachoca),有时是库库坎(Kukulcan),更通常的叫法是耶洛因(Elohim)。甚至有一小拨勇敢的学者相信,我们的天使神话源自他们包含缠绕在我们行星的史前史中。
那科特姆是怎么说光之一族的?萨曼达问。
非常强有力的存在,他答道,他们已经掌握了如何掩饰自己的影响。他们因为非普通人所能理解而保持了低调。
他们因为非普通人所能理解而保持了低调?艾米丽感到挫败地说,那是什么意思?
光之一族,对科特姆来说,是中央族类(Central Race)存有的起源种族,在宇宙最中央的星系中演化。当宇宙拓展并创造出不断扩张的空间、能量和物质的时候,这些存有就作为创造物的上帝或银河的计划者延伸到其它星系中,把标准的DNA模版从更进化的古老星系中输出到正在发展或处于孵化阶段的星系中。
我从没听说过中央族类
学校里是不会教的,聂鲁达笑着说,他们不能说不像是中枢细胞。当父亲的精子和母亲的卵子结合以后,这是进入存在的最原始细胞。从这个中枢细胞,你的所有其它80万亿个细胞才能得以触发。你的其它细胞会分化变异,而中枢细胞不会。它掌控着你的身体、情感和精神组成的主要蓝图。它居于你的松果体内。
在中央族类的情况下,他们是最起源的类人基因,并且所有类人的存在都源于他们的DNA结构。
你是在暗示说,这些存在体是宇宙中所有类人生命形式的祖先吗?艾米丽慢慢地问道,权衡着她每个用词的分量。
对科特姆来说,是的。聂鲁达回答,并且他们也是我们的上帝。
上帝?艾米丽重复了一遍。
他们是谁并不重要,他解释道,这是个体出于某些原因设法想要联系到他们而授予他们的称号罢了。
像谁?艾米丽问。
像耶稣、佛陀、克利须那(Krishna)、默罕默德等一小部分人。
所以你是在告诉我,我们的精神领袖被这些存在体我们遥远的基因祖先给愚弄了把他们认作了是神?萨曼达心情烦乱地问道。
我只是说到科特姆的观点。他们的宇宙学比我们的要发达得多,并且他们不会把灵性和宇宙学区分来看。对他们来说,宇宙论是属灵的学习。
但是愚弄呢?萨曼达又问。
我并不是说他们被任何存在体给骗了,聂鲁达回答她,这不像是这些存在体化装成上帝。他们没有这样的要求。对于科特姆来说,中央族类拥有对我们来说看上去像上帝那样的能力,仅是因为他们进化的时间线太广大了。
那么,艾米丽大胆地说,如果这些存在体是光之一族,中央族类,如你说的,那么所有宗教指向的上帝...或上帝们...实际上都是在指的他们?
同样,以科特姆的观点来说,是的。
艾米丽发出长长的感叹。那么是谁创造了他们?
就我所知没人知道。他回答。
对我来说还是不合理,萨曼达脱口而出,为什么这个如此进化的存在体,却实质上做从一个星系到另一个星系输出DNA的工作呢?
没有什么以身体来说比DNA结构更重要的。中央族类本质上是负责类人基因型的管理。今天人类的基因型态与一百万年前在地球上处于支配地位的基因型态有着戏剧性的不同。科特姆的观点是,要是这没有发生,应归于进化的发展,但实际上是经由了中央族类光之一族干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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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的上帝是遗传学家?艾米丽说道,真让我起鸡皮疙瘩。她扳起自己的腿,用胳膊抱紧。
聂鲁达耸了耸肩。我并不是声明这是绝对可靠的事实。这是科特姆的观点。这是他们的宇宙论。不是我们的。
那你不相信喽?萨曼达问。
关于这个,我试着不去想太多。不过我发觉这很有趣并且完全似乎真实。
那你就是相信喽?
我不知道,他挖着旅行靴后脚跟答道,我们知道宇宙始于相对小数量的星系,然后扩张进上千亿个星系。似乎有可能性的是在宇宙中心某处,一个类人的族类发生了进化或被创造出来。这个族类可能是上帝的后裔和人类的前身在这里,在所有各处。
聂鲁达站起来伸了伸腿。有些晚了,也许我们该走了。
等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再走,萨曼达声明道,如果是中央族类建造了这个遗址,那这里和基因有关系是不是合理呢?
完全合理,聂鲁达回答,回去以后明天我要向15汇报。我们等着看他是怎么想的。也许我们在这点上错得厉害。在还在做选择性的假设时,我们太早做出推断了。
我们还要再做遥视吗?萨曼达问。
那由15决定。他们能发觉到我们真是麻烦,特别是如果他们能通过我们的遥视探测到我们。这会使我们易遭受攻击。我们等着看15想要怎么办吧。好吗?
干嘛对传送消息这么担心呢?艾米丽问,我是说为什么不干脆问15他们是谁,他们想要和我们做什么,以及他们为什么把遗址留下呢?
还记得萨曼达介入的时间线吗?
记得,艾米丽回答。
当你通过遥视进入过去或未来时,法则规定你只能处于观察的模式,他边说边蹲下来收拾起笔记本并把它塞回背包里,这是危险的,因为我们的交感出于某些原因也许会改变一个历史事件,会对我们的时间进程造成灾难性的冲击。所以,除非我们确定地知道一个改变是出于我们最大的兴趣,最好还是保持它的隔离状态。
我希望他能批准进一步的接触,萨曼达说,我想这是对遗址和所有制品的理解本质。
更高等的族类更越具精神倾向,关于这个观念究竟会怎么样呢?萨曼达问。
我们得看,聂鲁达说,不过涉及与外星人沟通的时候15特别反复无常,尤其是和一个更先进的族类。而且我实在困难能想出一个比中央族类还先进的种族。
恐惧与操纵有关。聂鲁达解释道,一个先进的族类可以操纵感知于一个较不先进的。换句话说,他们可以以中央族类或者其他仁慈、先进精神性族类的形式出现,并且某些方面完全不同。我们甚至找不出不同点在哪里。
对我来说听上去有点像妄想狂。萨曼达说。
如果你想这么叫的话,这叫法确实也是个好理由。尤其是当你正在处理伸展回到10亿年前这条时间线的时候
但恰恰是这样,艾米丽打断了他,如果这个族类在10亿年前拥有全息资料库,这难道不会令他们非常先进、并且是我们进化的最、最、最远古的始祖吗?如果他们这么先进,他们不就是精神性的护主而不是潜在的敌人了吗?
是的,但这只能假定在遥视技术是完美而无瑕疵的。不过我抱歉地告诉你们,它不是。他们能发觉到萨曼达,这个仅有的事实,表示他们同样能在某位置隐藏他们的身份。实际上,他们出于自己的议程而操纵了她的感知。
聂鲁达用手梳了梳头发。我知道这听上去像是精神妄想,不过相信我,小心是有理由的。耐心点。我会跟15说并且听他说什么。我们现在能走了吗?他显得越发急躁地问道,我睡觉之间还得草拟报告呢。
他们收拾好行装,走下倾斜的螺旋回廊,走出到洞穴外面的营地去。操作组已经在晚上早些时候带着所有人工制品离开了。大部分安全组的成员结束了遗址的安全保密工作也离去了,只剩下研究组和一个安全附属还留在遗址。
* * * *
李晨像一只时髦雅致的小猫,滑出了车子。正关门的时候,多纳文出现了。他衣冠不整,好像是匆匆穿上的衣服。平时整洁的头发乱七八糟,是跟随着昨晚风暴而来的大风的受害者。
你还好吗?李晨问。
好,还好。他说,你呢?
我很好,谢谢你。
想来我们该谈谈了,他说道,我能在去办公室的路上请你喝杯咖啡吗?
我有个会有点晚了
求你了,他握着她的手恳求道。
李晨快速环视了一下停车场周围,确认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是昨晚的事,你别担心
我不想猜任何事...我想你在轻薄我(译注:come on to sb.,也作'吃豆腐')。就是这样。
相信我,麦克阿莱斯特先生,你会知道我是否并且什么时候曾经轻薄你的,她说着,走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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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纳文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李晨离开了身边。她蓝色的短裙露出美丽的双腿,使他立刻忘记了预演好的说辞。你看,你决定好了想要什么的时候,告诉我。这段时间我会和你保持工作距离的。
李晨站住了,转身向他走了回去,和他脸对脸贴近只有几英寸的距离。如果我决定好了想要什么,也是不会说的,我会展示给你看。如果你打算要保持工作距离的话,就会被经常泼冷水。明白了吗?麦克阿莱斯特先生?多纳文感受到她温暖的气息吹在脸上。他费劲地咽了口吐沫,努力保持镇静。好吧,那你想让我做什么?李晨转身走开的时候,他温顺地说。
我想你应该为自己想想,她头也不回地继续向ACIO入口走去,把话甩到后面。
多纳文推了推太阳镜,扫了一眼手表,尽管觉得不舒服,却还是想保持酷的形象。他想着:为什么她如此令人难以猜透呢?不过他也完全知道,这恰恰是吸引他自己的地方。
* * * *
聂鲁达昨晚和15短暂地见了面,并且汇报了他们在ETC遗址的遥视进展。15在周六上午9点安排了一个优先级中断的会议。聂鲁达因为近所以先到了。日光浴室是他的最爱,今天又是一个非常好的天气,因为巨大浪涛般的白云浮游在蔚蓝的天际。他穿了一条藏青色的休闲裤和一件白棉衬衫,袖口随意地上翻着,舒适放松地躺在藤条摇椅上。在他仔细检查会议准备笔记的时候,咖啡的香气弥漫进日光浴室,更增加了他愉悦、饱满的心情。
萨曼达和布安森也被召集来开会,而她是第二个到达的。我很惊讶这部电梯能为我工作,萨曼达说着,小心谨慎地进入房间,我从没进来过这里。
她的眼睛环顾着房间,渴望能发现什么与众不同或隐秘的东西。
如果你是想找到任何特别的东西,那就令你失望了。聂鲁达评论道,是15负责这里的装饰,而他内心里是个最低限要求者。
实际上我喜欢他内部装饰的品味,她回答说,而且,外面的风景也算。
你在楼下看见布安森或者15了吗?聂鲁达问道。
没有。你认为他们会要求做遥视吗?
聂鲁达盖起钢笔帽,把笔放到衬衫口袋里。我昨晚简短地见了15,给他做了一个简要汇报。他对我们的遥视非常感兴趣,并且问了几个好问题
他认为他们是谁?她激动地问。
即使他做出了任何结论,也是什么都不会告诉我的。
什么都不会么?
聂鲁达摇摇头。
萨曼达走到一套收藏着很多美丽奇异的贝壳和水晶的架子前。他收集这些么?
是的,他收集任何只要是有机的,未被人手触碰过的,并且传达出独特美丽能量的东西。
所以我不能碰它们?
我的意思是被人手加工制造过的,聂鲁达笑了,你可以碰。
萨曼达兴趣专注地拾起一块水晶。这些是我见过的最非凡的东西了。
那是因为这是科特姆的礼物。15一边说着,一边和布安森走出电梯。当科特姆建造他们地下都市的时候,他们发现了连自己也从未发现过的袖珍水晶。你手里拿的是未经雕琢的,它们就像有机碎片形的方式增长的。
非常不一般。她说。
拣一个你喜欢的送给你了。15提议。
他的眼睛发出不凡的光芒,吸引了所有当时看到的人。萨曼达盯着他好长一段时间,看入了他的眼睛,像是在寻找什么该说的话。谢谢,但是...但是我不能收。
不,我是说真的,拿一个去,15说,我不会再这么做了。他给布安森使了个眼色并且小声和他说了几句,布安森以笑作为回答。
萨曼达弯下腰,更接近地检查了水晶。他拿起一块最小的托在手掌心,像小孩对待雏鸟一样。我就要这块好了。它非常完美。
它们确实都非常完美,15说,我是从数学上的理解来说的。
非常感谢你,萨曼达说。
你很客气,不过我要告诉你关于这些水晶的一件事:除了你看到的这几块,它们本来都不是地球上的。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你把它保存在你的办公室里。
我明白了。萨曼达说。
15坐在他最喜欢的椅子上,凝视着窗户外面围绕在ACIO建筑群东面尽头的高原荒漠植物群和灰色的峡谷岩壁。布安森和萨曼达坐在围绕着一株圆形坚硬的咖啡树的椅子里。
贾米森告诉我你有了突破,15突然转向萨曼达说道,令她措手不及。
她困窘地玩弄着头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突破,先生,不过我们确实发现非常有趣的事。
你想不想再试一次?15问道。
你是说对ETC遗址再做一次遥视么?
是的。
萨曼达眉毛微微上挑,并且睁大了眼睛:你是说和他们交流?
也许吧,15说道,他不想把她的希望调起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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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监控员么?她问。
你要选其他人吗?15回答。
不是,不是,萨曼达使劲地摇头回答。如果你在旁边做监控再好不过了,先生。
好,那么我们早上已经设立好了议程。
呃...你相信ETC遗址的创造者是中央族类吗?萨曼达迟疑地问。
我相信遥视以后我们会知道得更多,15平和地回答,也许我们能够确信,也许不能。那得看。
15在椅边的控制台上按了一个按钮。接下来我们不会被干扰。现在,你准备好开始了没?
开始前还有一件事,聂鲁达说,在我们上次遥视的最后一段,萨曼达被这些存在体发觉到了。我们不知到了何种程度,但是他们可能已经知道关于我们活动的一些事了。并且,我在萨曼达被发觉的期间无法监控她。她沉默寡言。我猜她也许
那我们稍作不同处理好了,15说道,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你仍然需要'重放'打开么?布安森弯下腰打开他的公文包说道。
对,15回答,除非你认为无论如何这样会阻碍你,萨曼达。
我想不会。她说道。
布安森解开设备交给萨曼达。他把其中一根导线插到15旁边的控制台里。
看看大卫是不是准备好了,15转向正打开开关的布安森说。头顶上一台计算机监控器啪的一声打开了。他揿了另一个开关,窗帘开始静静地遮蔽起来,把房间带入舒适的黑暗中。
大卫,我是布安森,我们这边准备好了,你在线上吗?
大卫不缓和的面容出现在头顶的监控器中,他点了点头,我可以开始了,先生。
15把注意力转移到萨曼达身上,她看上去越来越不舒服。萨曼达,我们要用ZEMI通过大卫监控遥视过程。如果看上去我会遗漏什么的话,这样做会提示我。把它想成是保险好了。这样做你还舒服吗?
当然了,先生,她试着让自己听起来不太在意。
那好,我们开始吧。15说道,大卫,我要把ZEMI输出设置为文本卷轴形式。比尔,你能把文本卷轴放在屏幕底端三分之一处吗?
计算机监控器转为空白,只留下一道蓝色细线,大约从上往下占据屏幕三分之二的位置。
萨曼达,你什么时候可以了就开始。15说。
萨曼达最后调整了一下重放头盔的导线装置带,坐回她的椅子,合拢双手放在腿上。她掠了一眼聂鲁达,闭上了眼睛。一分钟过去了。我准备好了。她低声说。
监控器上部开始闪烁,一幅模糊的图像开始成形。
萨曼达,到ETC遗址创建的时间点去,4级勘测模式,找到行星资料库,15说,你准备好了就报告你的发现。
萨曼达面无表情地开始报告她看到的:我在一间大礼堂里...它的尺度应该用'千米'而不是'米'来衡量。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上覆盖着错综复杂的图案比我所能描述的还更复杂...颜色有棕色,黄色,蓝色和黑色。
我看见三个存在体...和我那次看到的相似。他们在巨大的内部空间里走动,就像蚂蚁在宽阔的旷野上一样。其中一个拿着某种设备。他拿这个指向这些球体,或者...或者我相信是行星全息表现的。有数千个这样的东西...球体,我指的是。不过我得到的印象是还有更多这样的屋子。这幢建筑真是难以置信地巨大。
监控器屏幕显示出萨曼达所看到事物的模糊的描绘。看上去像电视的第一幅图像,只是有颜色色调,尽管模糊不清。
好,好的。现在我要你环视这幢建筑,但是别待在任何POV(注:POV,文章没有指明该缩写的原单词拼写,据分析可能是Position Observer Vision,即'位置观察者视野'的意思。)超过10秒钟。我会提醒你转换POV的。汇报。
这些行星是全息图...我走近的时候可以看穿它们。从某个距离看它们显现出来的是固态形式。不...不...在南极点有一小片陆地
改变POV,萨曼达,15命令道。
这个行星非常巨大,几乎全是水...我得到的分析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行星。没有生命,但是它正在被耕耘为有生命的。气候特别反复无常
萨曼达,改变POV,集中在那三个存在体正在使用的装置上去。汇报。
当她聚焦到那个物体上时,面部有些扭曲。似乎是个激活装置...是的,他们用来激活资料库,就像之前。我得到强烈的印象就是,这整个建筑是一个三维全息资料库的一部分。
到代表地球的模型上去。15发出指令。
我看到它了。它比这里表现出来的其它大部分星球都小。颜色也更蓝...
萨曼达,我要你进入地球的全息图,他说道,你明白我的指示吗?
明白,她回答,我到了。是令人惊讶的颜色和图案的混合。
你能定位它们的来源吗?
萨曼达暂停了数秒,脸部仍然保持没有表情。我看到一道光之绳...没办法描述...似乎像是脐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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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它找到源头,15说。
我在什么里面也许是一个房间...也许是一个...计算机,我不太确定。感觉像个建筑。我看见几千个,不,上百万条这样的绳线会聚进入到什么里面...看上去几乎像一片星云。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形容。
我们也能看到了,15打消了她的疑虑说道,你不用担心描述。集中探查这房间的目的。
我得到的强烈分析是,这房间是非物质的,它只不过显示为物质的。它是某些种类的发生器。像是表现出行星的这幢建筑的中央能量系统。或许这是一个全息发生器,但是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有机的计算机。
好的,萨曼达,15说,现在,聚焦到发生器,看看这些光之绳会聚到什么里面。汇报。
我什么也看不到...哦,等等,这些绳线...它们像微缩的细丝引导着什么...能量,或许...或许是一个某种赋予生命的物质。我不能确定
保持在观察模式,15指导她,你能定位出它们能量的起源吗?
不能,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好像是被复制了几十亿次以上的图案。没有我能感觉到的起源结构。突然地,我得到一种分析,这房间是个行星。我在这幢建筑被置于的这个行星里面。
在监控器屏幕下方三分之一处,一条信息从ZEMI滚动显示出来:
可能性假设(确定性范围为10.0%):这个行星是一个被建造的卫星,设计用来存放一个具有生命之行星的资料库。数据不充分以验证资料库的目的。请引导遥视开设这个目的。结束。
萨曼达,回到代表地球全息图像的那个房间。外视图。盘旋在其上空10米处。你到了吗?
是的。
好,你能看见任何之前见过的那些存在体么?
能看见,有三个人在我下面行走,也许有500米远。
你能感觉到他们发觉你了吗?
没有。
很好。现在向他们移近几米。我想近观他们,不过听到我的指令就回到当前的位置。明白了吗?
明白。
出发吧,15发出命令。
萨曼达前额缩起了皱纹,闭着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是被一些风沙吹到了脸上一样。他们看见我了。他们正问我为什么来这儿的问题
返回你的位置,马上。
屏幕上的图像多停留了几秒钟。从上面能看出三个鬼一样长长的身形,身着白色的袍子。他们直看着萨曼达的方向,所以也能看到他们的脸。巨大卵圆形的脸,飘动着白发和胡须。三个人看起来样貌非常像,头上放射出弥漫但还算明亮的光好像是与他们相连的。图像慢慢地被远距离的俯视替代了,因为萨曼达在全息地球上之前的位置比较高的缘故。
从ZEMI传来一条新消息,滚动在监控器屏幕上:
说明分析:65%以上可能性,这些存在体是科特姆提及的中央族类。此外,同一档案资料强烈提出,这三个存在体实际上是一个人格。中央族类已经进化到外表表现平等的头脑、情感和灵魂本质三位一体的人格。这可以指出行星资料库是与基因工程相连接的。完毕。
萨曼达,你能感觉到他们可以探测出你当前的位置吗?15问。
是的,她像个机器人一样回答,他们知道我还在这儿。我能感觉到他们在探查我。他们看起来很渴望和我对话。
萨曼达,抵抗他们的探查,15的声音居高临下而又坚决,我要你待在目前的POV,但是移动TOV(注:TOV,据分析可能是Time Observer Vision的缩写,即'时间观察者视野'的意思。)到未来去,相当于我们一年以后的时间。汇报。
没有可发觉的变化。她说。
你看见那三个人了吗?15询问道。
我没感觉到这房间里有任何人和我在一起。我感觉是独自一人。
仔细检查地球全息模型,报告你的发现。
星球看起来正常。所有大陆从地理上说都规则有序。我能看到大陆上有位置标记
看这些标记的作用,15说。
我得到的感觉,这些是建筑物的场所
有多少?
现在还说不出来。她回答。
萨曼达,15说,我需要你慢慢盘旋在星球上空,这样我们可以记录下场所的位置。你不需要描述任何事,重放会提供满意图像的。
计算机监控器显示出北美和一道红圆圈表示新墨西哥的ETC遗址。另一个在南美,在秘鲁的库斯科(Cusco)附近。接着,监控器显示出中部非洲北面接近乍得湖(Lake Chad)的地方。下一个标记就是芬兰首都赫尔辛基(Helsinki)北面区域。然后就是中国南部,靠近广州(Canton)。第六个标记可以看出是在中澳大利亚南部。
所有标记都是相同的颜色和大小,只有新墨西哥遗址处有一个黄点,闪烁在红标记圈中央。
萨曼达,我要你同时提供从顶部到底部的星球纵览。
明白,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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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器显示出一个模糊的图像,在南极洲的威尔克斯地(Wilkes Land),最后一个标记可以看到其出现在伏尔斯托克(译注:Vostok,前苏联的南极东方站,坐标:78deg;28prime;S、106deg;48prime;E)附近的位置。
一共有七个地址标记,15说道,停一下,那是什么?
监控器显示出球体下方有某种象形线条的符号。
萨曼达,我想让你集中在这个名字上。那是什么?15问。
我感觉不到它的名字。她回答。
大卫,你呢?15又问。
监控器开始滚动出文字:
解释分析:象形文字是数字的涵义。有13个阿拉伯数字,数字因此介乎1,000,000,000,000 和9,999,999,999,999之间。有很大可能性这些数字代表了我们星球在他们资料库中的序列号。完毕。
萨曼达,我想让你再次集中在这些位置标记的目的上。汇报。
他们正在行星上创立一个安全系统。他们想保护地球。
保护什么?
她停了一下。保护...以免毁灭。
被谁?
我...我不太清楚
人类还是外星人?15说道,集中,萨曼达。
我感觉这些遗址是某种武器的一部分。他们想保护他们的基因图书馆。他们知道必须警惕,并且为所有不测事先做好准备。这在从前发生过。
发生过什么?
这些存在体把他们的基因储藏在无数其它星球上,有东西出现想要摧毁这些基因图书馆...这是...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敌人,但不是人类。
好吧,萨曼达。返回日光浴室。你做了一件堪称模范的工作。
稍过了一会儿,萨曼达睁开了眼睛,眨眨眼以适应屋内光的亮度。她本能地摘去了重放头盔。
15起身帮她站了起来。做完这样剧烈的工作,走动一下是好的。会让你恢复精神。15搀扶着她的胳膊,帮她站稳。两人走向电梯,靠近时电梯打开了。我想我们要待一会儿谈谈下一步,他说,你干吗不休息轻松20分钟,然后再回来加入我们?
萨曼达只能喃喃地表示同意,并且被护送进了电梯。门关上以后,15走回他的座位。
聂鲁达和布安森已经深入讨论上了。大卫将监控器屏幕设为全屏,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15坐下后,聂鲁达向前倾身,给他倒了一杯咖啡。你停得太突然了,聂鲁达说,你觉得出了什么问题么?
没有,我只是想让萨曼达休息,他回答,我知道这些过程是多么累人,当你疲劳的时候,是很容易被探测到的。
你在想什么?布安森看着15问。
我在想我们找到了中央族类,15说,对我来说,这感觉是可信的,并且它把这个发现带到了一个全新的运动场上。
我同意,布安森指出。
为什么你选择不与他们交流?聂鲁达问。
我想我们已经做了,15回答,他们很明显已经探查了萨曼达至少两次。他们知道一些我们正在做的。
聂鲁达靠回椅背,翘起二郎腿。你反对做更直接的沟通么?
你对中央族类知道多少?15看着杯中的咖啡问道。
我知道他们传说是我们的祖先,聂鲁达回答,至少对科特姆来说
更正,他们是人人的祖先至少是类人的物种,15插了一句。
没错,但这不是会令他们对我们抱持的目标友善吗?
15慢慢地把头从一边摇向另一边。我们的目标是BST,宇宙中最强有力的技术,因此,是最受制约的。猜是谁管制着这样的技术?
中央族类。聂鲁达回答。
很对,15说道,他们非常清楚BST能够成为强有力的防御性武器,但如果被邪恶意图利用的话,同样也能成为无法抵御的进攻性武器。他们无疑持有这项科技,但是从没放置到地球上。太冒险了,肯定会落入错误之手。所以,替代的是,他们安置了这七个遗址,这就以某种方式建立了我们的防御状态以对抗那族外星人的入侵。
所以你认为中央族类如果知道我们议程的话,就会阻止我们发展BST?聂鲁达问。
我对此没有怀疑,15回应道,并且我不怀疑如果他们知道我们议程的话,是有能力阻止我们的。
我们怎么知道他们的科技次于BST呢?聂鲁达问,如果他们的目标是保护地球,那么用他们最好的科技去保护,不是合理的假设吗?
不是,15回答,合理的假设是,他们会采用温和的防御系统,如秘密科技。我们如何知道这够不够抵御这族外星人的入侵呢?像萨曼达说的,这是他们古老的敌人,中央族类的敌人一定是非常先进,或者是被制服的。我怀疑有多少基因图书馆的星球被他们掠食过?
15在座椅里蹭了蹭舒服的位置。我不是想和你争论,贾米森,不过如果你相信预言以及我们的遥视勘测,就很难再去争辩这次入侵,如果发生的话,将会残忍地接管地球。所有我们知道的就是入侵的力量来自M51星系3千7百万光年远,毫无疑问地是一个原始星系。HST照片揭示,这个星系可能有可以追溯到140亿年的恒星系统。你真的会认为这些族类仅有原始简单的入侵技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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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鲁达知道这句话是个反问,他保持沉默了。
我不相信我们能依赖谁,即便是中央族类,给我们以存活和保护,15放下咖啡杯,用手平了平裤子,好像意味着他需要保持平静和镇定。
布安森在控制台上敲击了一个按钮,窗帘打开了,阳光涌入了整个房间。要说中央族类留下这些遗址,除了出于防御的目的还有其它目的,是不是可能呢?想必那些壁画没有任何防卫目的。布安森说道。
这就是另一个我说这个防御系统太过温和的原因,15答道,ETC建筑像是竞争目标的结果。这会使其变弱。
但这不就能合理假设中央族类有能力保护他们的基因仓库了么?聂鲁达问。
15皱了皱眉,用眼角快速评估了一下聂鲁达。关于我们困境的美好事情,他开始说,就是我们知道太少的事实了。这给了我们奢侈的思索空间。思索,没别的了。对我来说,当我发现自己在这个模式里的时候,我总是宁可选择创造出解决办法,而不是坐等不认识的恩人赠送给我什么。
为什么?聂鲁达问,我是说我们在把它标上温和的、无效的标签之前,为什么不评价一下这个系统的防御质量?
我从没认为我们不需要评价它!我们绝对必需检查它并且决定它的有效性。我只是意味着我们不能依赖它。我们不能让它阻止我们创造自己的BST解决办法。我们还有几星期就要进行第一轮交互式时间旅行的初步测试了!如果各方面都运转顺利的话,这是可能成功的,那样的话,我们就能比计划提前5到7年。
聂鲁达站起身,走到其中一扇大窗户旁,俯瞰着日光浴室下面花园里的杜松树、野花和山艾树。为了集中精神,他不得不避免与15的视线接触。新墨西哥红色定位标记里面的闪光,只能意味着归航装置,对吗?
可以那样解释,15说。
那为什么其它人工制品没有被识别出来?查科大峡谷遗址的归航装置炸毁了。没有归航装置,我们没办法找到其它遗址,除非我们选择通过遥视与中央族类互动。
我知道了,15说,你想让萨曼达和这些存在体互动,这样我们就能找到其它遗址的位置了
你同意这是一个相互连接的系统么?聂鲁达说,只有7个遗址全部在线并激活,才能开始运转?
这样确实合乎逻辑,15回答。
那么我们该怎么找到其它遗址并激活系统呢?
15咯咯笑了起来。位置标记也许埋藏在遗址里、光盘里、每张壁画里。他们想让我们先发现这个遗址。可能有个激活次序,如果这是个完整技术的话,这样很合理。仔细听我说,贾米森,我不会再批准做任何遥视调查,特别是发起与中央族类代表的互动。
聂鲁达盯着外面的风景,背对着15,成了他双眼的靶子。他能感觉到这双眼睛。眼前这片稀疏的荒漠植物群有些奇怪,这使他想起了一个不同的世界,因为他无法解决两个世界之间的矛盾。他对玻利维亚的家只有模糊的记忆,那个环绕着茂盛的热带植物,温暖的雨水,还有每踏出一步都飘来泥土芳香的地方。两个世界有着如此根深蒂固的差别。
15的声音搅乱了他的幻想。我明白你对这个种族感兴趣。他们无疑是我们遭遇过的最吸引人的发现之一,但也对我们的任务有着最潜在的危险性。并且都没有创建BST重要。
那我们就把努力集中在光碟解码吧,聂鲁达说着,转身面向15和布安森,我们把焦点保持在试着发现其它6个遗址,并且尽可能弄清楚防御系统的目的上。
很好,15说道,还有一件事,贾米森,这次遭遇只限达到12级的人知道。他转向布安森,我想让萨曼达今天上午接受MRP(注:MRP,记忆重组程序,Memory Restructure Procedure的缩写)。我想让大卫亲自做这件事。可以吗,大卫?
当然,先生,大卫面不改色地回答,你要指定时间坐标还是事件坐标?
用事件坐标,15回答,聂鲁达可以提供那些。
聂鲁达看着布安森,希望多一个同情的听众。我们能不能将MRP限制在这一次,还是你想洗掉所有两次遥视?
布安森张了嘴,但却是15做出的回答:我们需要洗去所有两次遥视,以及关于事件坐标任何先前或后续的相关对话。我要关键词,'中央族类'、彻底洗掉。这些存在体的身份只能控制在迷宫小组以内。明白了吗?15从布安森看向聂鲁达,搜寻着服从。布安森点了点头,而聂鲁达只是不平静地叹气。
有什么问题吗?15全神贯注地看着聂鲁达。
有一件事我昨晚未能告诉你。艾米丽多利安观察了第一次遥视。她同样知道遗址创造者的身份,或至少她知道我认为他们可能是中央族类。
可能?15质疑道。
我没有说任何作决定的话,不过我的确提到中央族类,以及一些我们从科特姆那里了解到的神话。我没涉及任何细节
第71页
艾米丽是7级,15说,她也需要经历和萨曼达同样的程序。你和大卫安排处理这件事,并且我要这个周末完成如果可能的话就在今天上午。
我明白了,聂鲁达说。
我把计划协议周一早上放在你办公桌上,15说,特别是关于遥视调查的。在此期间,绝不允许关于这个计划的任何事情,我重复一遍,任何事情,被迷宫小组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明白了吗?
大卫,聂鲁达和布安森一致地点头。
那我们就结束吧,15下令道。他拾起萨曼达挑选的水晶,把它放回到展示架上。她本该喜欢这块水晶的。他说着,可基本上是对自己说的。
第十二章
重 组
你们正走在内在上升旅程之确定无疑的进程中,这个旅程向外触及到造物,向内延伸至最初源头这个唯一创造者的圣殿。我们,中央族类,你们的兄长,提醒你们旅程的目的,如此你们可以懂得人类形式的角色是去具体化表达那联合了我们所有的东西。然而只有在中央宇宙里,时间的孩子才能经验同一性的轮辐,以及经验它们汇聚度的至高无上。
摘自中央族类,Wingmakers第13室。
紧急情况是什么?艾米丽走进聂鲁达办公室的时候说道。现在是周六下午,她穿了一件随便的奶油色短裤和无袖棉上衣,上面绣有深蓝色和米色的花卉图案。她的头发束成马尾辫甩到后面,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女学生在度暑假一样。
还记得上周四晚上我们在ETC遗址和中央族类做的遥视么?
当然记得,她回答。
你得服从一次单独事件的MRP,聂鲁达说道,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刻意。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我倒希望告诉你,但是我不能解释确切的详情。对你来说,保持不知晓是最大的利益。
这真是一个实行它的有趣方法。她叹着气说,发生了什么事?行啦,告诉我吧。
艾米丽,我不能。在这点上相信我,这对是你最大的好处。只会用去几分钟,大卫已经都准备好了
萨曼达也要这么做吗?
她已经做完了她的MRP。聂鲁达回答。
那么?
那么什么?
那么一切都还好么?
当然了。
我听说有些人并不是,她说道。
聂鲁达关掉了计算机监控器,身体挪到椅子靠前的位置,全神贯注地盯着艾米丽,在过去九年里,每个MRP都是成功的和永久性的。事实是几乎七成的人都至少做过一次MRP,他们只是记不起来了。程序就是这么好。
我呢?
指哪方面?他问。
我以前做过MRP么?
你知道我不能告诉你这个。
但是你知道?
是的。
她砰的一声坐下了。当聂鲁达搜寻着她所能接受程度的迹象时,艾米丽的面部表情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知道从经验来说,这是其中一项最难于向个人解释的程序不管他们的忠诚等级是多少。这技术是非常有侵害性的,并且他知道从个人经验来说,一个人是很不愉快欣然地服从这样一种入侵私人记忆世界之技术的。
你别亲自做,她说道,但是我怎么知道萃取出来的唯一记忆是关于遥视的呢?
艾米丽,我会在那儿,聂鲁达向她保证,我已经定好了事件坐标,失去的时间记忆会被替代为我们标准的患病脚本,并且你绝对不会有生病的影响。我会亲自照看的。
好吧,好吧,她说,但是有没有方法插入一个比生病记忆更好的脚本,比如美妙的做爱呢?她吸引人地笑着。
聂鲁达从椅子上站起来,吃吃地笑了。我看看我能做什么。
当他们一起走向记忆重建程序实验室的时候,聂鲁达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知道这是艾米丽第三次做MRP。他不清楚自己已经做过多少次了,不过他猜至少有半打。进入准备室的时候,他把艾米丽的档案递给大卫。艾米丽立即被护送进一个秘密房间,并被要求坐在一张向后倾斜45度的舒服座椅上。聂鲁达从控制室的玻璃窗观察里面,大卫正在那里进行着准备工作。艾米丽看上去是放松的,她在和大卫开玩笑这让聂鲁达很吃惊,因为他不知道大卫也有那样的幽默感。经过几分钟MRP耳机的调节,大卫回到控制室聂鲁达那里。今天的界限关键词是什么?大卫问道。
中央族类。聂鲁达回答。
时间标记呢?
下午两点四十分。你可以随时开始MRP。聂鲁达说。
大卫戴上ZEMI的界面接口,弹开了对讲机开关。艾米丽,我们要开始了。还有问题吗?
温柔一点。她窃笑着说。
还有一分钟,大卫宣布道。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进入MRP程序的指令结构中去。
你还在吗?艾米丽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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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儿也不去,聂鲁达回答,别担心,大卫是我们最好的MRP操作员。
我非常平静,艾米丽说,我感到惊讶。
聂鲁达知道部分的准备工作是在房间内释放一种称为帕拉图多林(Paratodolin)的松弛吸入剂。它是如此稀薄,以至于大多数人都没有怀疑过他们的放松状态是人为导致的。
大卫睁开眼睛,阅读着所有不同的监控数据。可以进行了,他转向聂鲁达说。他的手最后一次打开了对讲机开关。艾米丽,我们准备开始了。中央族类。
艾米丽立刻进入了一种无意识状态。她的眼珠在眼皮底下疯狂地转动,不过身体看上去是舒适和放松的。
我们完成了,过了一会儿,大卫说道。
聂鲁达按开了另一个对讲机开关。我们有五分钟的时间把她移到合适的位置。开始行动吧。
不到10秒钟,两个助手就进入了MRP房间,取下艾米丽的耳机,把她舒展在一个光滑的不锈钢有轮担架上。大卫泰然自若地观看着。他对聂鲁达说:无漏洞的激活用语是,'艾米丽,你还好吗?'
感谢你做的每件事,大卫。我真的感激你的帮助。聂鲁达说。
没问题。
两名助手经过连接两个部门的秘密走廊,把艾米丽推到保健办公室里面的一间检查室里。聂鲁达在后面跟着。
进了检查室,艾米丽被移到一张检验桌上,然后史蒂文斯医生出现了。这个是第七方案,对吗?
是的,聂鲁达握着他的手说。
并且她以前从没用过这套方案?
没错。
所有手表都回拨20分钟了么?
该死,我忘了我的,聂鲁达边说边快速把手表往回调。
现在好了没?史蒂文斯医生问。
我已经好了。
轮到你说话了。
聂鲁达握住艾米丽的手,朝下看着她无表情的脸。艾米丽,你还好吗?
她睁开了眼睛,频率很快地眨着。发生了什么事?
你昏倒了。聂鲁达回答。
怎么...为什么...我为什么昏倒?
史蒂文斯医生走向前,跨过聂鲁达的右肩注视着她。艾米丽,你的血糖标准低得令人担忧。我想这就是你昏倒的原因。在过去几周里你的食谱如何?
我的食谱?
对啊?
很平常啊...我想,她边说边试图起来。聂鲁达帮助她坐了起来。她揉揉眼睛,我觉得摇摇晃晃的...像是我还需要再睡两个小时似的。
这样的身体状况下这算正常的,史蒂文斯说。你得过低血糖症么?
我不认为我以前曾经昏倒过,她说。
不,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被诊断过血糖过低?你的医疗记录中没显示出这点。
没有,她回答,仍然试着恢复她的镇静。
艾米丽,你能试着站起来吗?史蒂文斯医生问,如果走动走动或许有帮助。
聂鲁达帮助她从检验桌下来,她靠着他站了一会儿以保持稳定,然后独自绕着房间走了几秒钟,又回到聂鲁达旁边。我感觉好点了。她看了一眼手表,我昏过去多久了?
很短,不过你确实失去知觉了,聂鲁达说,我们很庆幸史蒂文斯医生周六在。
谢谢你,艾米丽看着史蒂文斯说。
别客气,艾米丽,他答道,我想让你在接下来的四天里,每天两次服用一些这种药片。这会帮助你稳定血糖。并且,多吃苹果,梨,葡萄这类的水果。好吗?
我会的,她接过了一小塑料瓶药片。
她和聂鲁达慢慢走出了保健办公室。我模糊记得你召我进办公室,有紧急事情。是什么?她问道。
聂鲁达突然停住了。他的脸像小孩子正要打开生日礼物那样明亮了起来。我想我找到光碟的接取点了!
你开玩笑,她说,那是什么?
每张内室壁画都有一个主要的象征。我问大卫能否复制这些象征到一个三维全息图里去,并且当光碟到达最佳共振的时候,依照内室原有的顺序把它们输入光碟。
结果呢?
截止到今天中午11点为止,我们得到了超过两千张打印页!
艾米丽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很快就分开了。哇,多难以置信的新闻啊!是什么格式的?
大部分是象形文字,有一些星空图,数码人工制品,我们开始搞不清它们的意思,有一种感觉是,这些信息被组织成和内室同样的结构,也就是23个单元,但是直到打印结束之前我们还不能确定。我们想这会再多花上几个小时的。
他们又开始向前走。我们去检查这些打印出来的东西吧。我想看看它们像什么,好吗?艾米丽问。
当你昏倒的时候我已经在路上了,聂鲁达咧开嘴笑了,你认为你现在能保持清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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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笑,她抬起嘴角笑了起来,对了,实际上是你一路把我背到保健办公室的吗?
我不是抬不起重东西的,你知道,聂鲁达回答,不过听好了,倒不是说你重。
小心,艾米丽提醒他,你可触及到危险问题了。
我只是很高兴你没事。他说道。
两个人肩并肩地走向计算机分析实验室。
第十三章
不谐和音
物质宇宙的进化提供给你们一个生命的载具:人体。最初源头将它的实相之纯粹的片段体赠与你们的身体,即整体导航仪。这是表现为像人类灵魂之导引灯一样的最初源头神秘的片段体,它融合了终有一死和永恒的面貌。你能看穿拥有一个绝对源头之碎片存在于你真实本质之中的涵义吗?你能想象当你和大宇宙最初源头其中一块真实的碎片相融合的命运吗?没有限制可以加诸于你的自我或你的永恒可能性之能力上。
摘自整体导航仪的作用,WingMakers第 15室。
聂鲁达,安德鲁斯和艾米丽刚喝完他们的第二壶咖啡。现在刚过午夜几分钟,一整天的工作令他们十分兴奋,这作用甚至超过了咖啡因。他们花最后几个小时分析光碟产出的打印件总共有8,045页并且他们确信已经找到了主脉。
嘿,老板,安德鲁斯说,15知不知道我们在这儿的发现?
他知道,聂鲁达回答。
那他在哪儿?
他一整天都有会议,并且也知道我周一早上要向他做简报。
该死的,这家伙,安德鲁斯说,如果我在他的位置上,我会来这里的。
如果你在他的位置上,我们就都得去设计詹姆斯邦德(注:007)的玩具了。艾米丽讥讽地说。
安德鲁斯咕哝着表示不服。
大卫,我知道现在晚了,聂鲁达转向监控器说,但是你能不能再试最后一次,辨别一下文本中是不是有能被解释为段落抬头或标题的重复循环呢?
用什么标准?大卫问。
我们试着重复沟纹线到30个记号,然后在文本过程中重复23或24次,并且用一个相似的特征数字在其之前和/或之后。
收到。
过了一会儿,大卫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我们识别出一些符合标准的东西。有24个循环,并且记号线从4到12的特征改变。屏幕马上会显示,请稍等。
聂鲁达咧开嘴笑了,他对安德鲁斯说:我们可能刚刚找到一个他们语言结构的线索。
计算机监控器闪烁了一阵,然后有文字开始在屏幕上滚动显示出来:
初步分析:这些记号表现为完全书写模式,并且本质上不是象形文字。有全部46个单独的记号,以及49,721条单独记号线,据推测是话语。改变似乎受限于210条记号线。
你指定的24条记号线在7% 的范围内有100,000条记号线在之前和/或在之后出现。这表示在这张光碟上有一个可以找到24条索引轨之高度符合的结构。
这24条记号线的列表含有页标。有97.6% 的可能性这24条记号线相当于索引轨的段落标题。
壁画中包含的、用来接取光碟的主要象征符号,没被复制在该文本中。因此,可能这个语言结构在某些交互式关联中既用到了象形文字,又用到了完全书写。此间关系仍需进一步研究。
这也许是破译该文本的关键。完毕。
聂鲁达比其他人都先读完了。谢谢你大卫。稍等一下。
他转向仍在读屏幕的安德鲁斯和艾米丽:我需要你们先离开几分钟。
现在?安德鲁斯问,我还没读完呢。
聂鲁达点点头。
我们要不要新沏一壶咖啡?
我想我们今天晚上已经完工了。聂鲁达说。
那好吧,我们明早见。艾米丽边说边站起来,伸了伸胳膊和腿。别熬得太晚。已经是午夜了。
还过了20分钟,安德鲁斯说。
艾米丽扫了一眼聂鲁达,他点点头。
艾米丽又看了看手表,啪啪地拍了几次石英表盘。一定是又该换电池了。
劳力士太言过其实。安德鲁斯说。
和我喜欢米老鼠差不多,艾米丽叹了口气,我很难有我的时间去看卡通。
喂,别拍了,至少我的表还走呢。
晚安,聂鲁达用家长令孩子上床睡觉那种清楚明白的语调说道。
这就走,安德鲁斯说,我能知道什么时候不需要我们了。
艾米丽回头招了招手道:晚安。
两人离开了房间,没再说一句话。门关上以后,聂鲁达打开了对讲机:你有没有用萨曼达最后一次遥视看到的那13个数字,针对文本做任何比较分析?
没有。
你能迁就我一下,做最后一次么?
没问题,大卫说,分析马上就出来。
聂鲁达两眼扫描着监控器屏幕上滚出的文字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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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13个数字中的每一个符号都被复制进了该文本中(详细分析可透过请求)。文本中只有一个位置表现了恰好相同的顺序,在第121页第8行。
阐释分析(34.3%确定性):如果该数列确实代表地球的序列号,它会被包含在文本的开头部分,这是合逻辑的。有可能性的是,这个部分描述了中央族类信仰体系的宇宙哲学架构,以及与地球和人类的关系。完毕。
大卫,对照24个符号线交叉检验这些数字。让我们看看重叠处是什么。聂鲁达要求道。
你需要过滤掉冗余么?
是的。
分析完毕。大卫说,监控器马上显示。
分析: 13个数字符号线中有11个匹配文本中的24个符号线,据推测为段落标题。假定他们的数字系统和我们类似,并且基于13个数字符号线的顺序,那么我们星球对于中央族来说的序列号是:5,342,482,337,666。完毕。
聂鲁达长长地抽出一口叹息,集中了一下他的思绪,嘴里又默默地念了一次数字。大卫,问问ZEMI序列号的意思是什么。
明白。
屏幕滚动出一行单独的新文字:
分析:宇宙中至少有5,342,482,337,666 颗有人居住和/或适合生命居住的行星。完毕。
大卫,我要一个阐释分析,即便确定性在10%以下。聂鲁达宣布道。
看屏幕。大卫回答。
阐释分析(8.5% 确定性):依照我们自己的数据,宇宙中大约有1.2万亿颗适合生命居住的行星。但是,这假定了宇宙是个单数。如果地球是数字5,342,482,337,666的话,那么就暗中证明了科特姆在他们宇宙起源进化论声明中主张的有复合宇宙的存在。完毕。
你刚认为自己估计出所有结论的时候...聂鲁达小声对自己说,大卫,我明天上午11点左右把汇总的一些译解策略发给你。现在嘛,我们收工吧。
同意,大卫回答,那就下班了,祝你晚安。
你也是。
聂鲁达将分析结果从ZEMI电子粘贴到自己的知识管理系统中,然后整理好了办公区他知道15早上在他之前可能会巡游到这里。
他拾起文本的一部分也许是第一段他认为是着手进行译解工作好的开始点的。他将341页外星人手稿打包装入公文包中,对安全摄像机挥了挥手,关上了灯光。坐了一整天的腿感到疼痛,不过开始走路就感觉好了,即使不过是在实验室消过毒的走廊里。
* * * *
周一早晨,聂鲁达正在准备与15的简短会见。一阵敲门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请进。他说。
门开了,多纳文自己走了进来。我看得出来你在等别人。
实际上,在这个小时我不等任何人,聂鲁达说,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正等着你反馈给我调查问卷呢,他回答,当然是完成好的。
聂鲁达示意让他坐下。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苏打水?
咖啡吧,多纳文的语气热情了一点。
聂鲁达打开热水瓶,在聚苯乙烯泡沫塑料杯中倒了一杯咖啡递给多纳文。我习惯早上的咖啡浓一些。多包涵。
没关系,多纳文说,正好提提神。他抿了一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呀!你怎么受得了啊?
这么多年习惯了。从在玻利维亚开始的。聂鲁达笑着说,你的计划目前为止怎么样了?
棒极了,除了一件事。周围找不到一个人谈话,多纳文遗憾地说,你们这帮家伙不会都只是坐着闲聊的吧?
我们人手不够,麦克阿莱斯特先生
叫我多纳文就好,他打断说。
好吧。不过我们确实是。聂鲁达继续说道,我们人手非常紧缺,而且没有时间在一个普通办公环境下开玩笑。遗憾的是,表现出来的肯定是我们好像在疏远你,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们不是。这只是一个优先级的问题。
不是每件事,多纳文的这句话比起问题来更像是一句陈述。
聂鲁达笑了。你想要问卷。并且今天就要。是不是?
多纳文也笑了,他点点头。
聂鲁达打开桌上抽屉的锁,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你的调查问卷,全都填好了。
多纳文掩饰不住他的诧异。谢谢,我有点感到惊讶。他快速地翻着,注意到每一细节都填好了答案。看起来很棒。
还有其它的吗?聂鲁达询问。
不,没了。我想这就是主要的事。他说,我能不能把它拿走看,稍后再还给你,万一我有什么没搞清楚的?
当然可以。
太好了,多纳文站起身,吸了最后一口咖啡,不过下次,咖啡由我来配。
多纳文停住了。对了,埃文斯今天是不是该回办公室了?
我也这么认为,聂鲁达说。
他可比你难找。多纳文说着,走出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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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鲁达对自己笑了起来,知道他在调查问卷上的回答无疑会令多纳文烦恼不堪,回头来找他是必然的事。
* * * *
你看过这些了没?李晨把记录放在15的桌子上说。15办公室的门在她身后卡嗒一声关上了。
一个小组已经完成了接取ZEMI和知识网络,他回答,怎么了,有问题吗?
你知道我只是在陪他玩,她说。
当然了。
他对我绝对不算什么,李晨说道,我只是把他的注意力和精力尽量维持在办公室风流上。你也暗示过的,记不记得?
我是不是发现自己有罪,15说,还是你恼怒我对你的韵事感兴趣?
都不是!她说,我不喜欢暗讽我做这件事除了保护你之外还有任何其它原因!
15靠到椅背里,摘下了阅读眼镜。他的桌上散满了各种报纸,包括《纽约时报》,《泰晤士报》以及《华尔街日报》。身着深蓝色套装,纯白光滑柔顺的衬衫,以及一条柔和色调黄领带的他,更增加了居高临下的威仪。
我们都先静一静,他说,我绝没有谴责你,并且,用我最好的语言描述让你做任何该被谴责的事情。让我们从这样的假设开始吧。
他开始清理桌上的报纸,把它们堆起来,好像现在才刚注意到办公室里的凌乱似的。
李晨坐下,翘起了腿,然后叉起胳膊。她的嘴唇噘了起来,好像憋了一肚子的粗口。
好了,既然我们都平静下来了,15说道,我们试着把它捋出来吧。你生气是因为我看了多纳文最近...功绩...的记录
不是!我激动是因为你含沙射影地认为我选择了这个举动,是出于我对他有了真感情。可你非常清楚我不是的。
那我是怎么含沙射影任何事的?
你用关键词审查了PM记录,这完全表明你缺乏信任感。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通讯部门主管,你忘了吗?
15想到他曾经删除了数字签名的必要条件,通过关键词搜索以观看PM记录,并至少对他开放这件事。好吧,我们假定你说的是真的
不,我们得承认它就是真的。
好吧,我承认我看了记录,并且,确实用了可以解释为不信任的关键词。不过我得为自己说话,我对多纳文感到不舒服。他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麻烦得多。
我喜欢你为你做愚蠢事找借口的方法,她说,你不再比我更担心多纳文了。你只是想监视我,以证实我不会被他粗糙的漂亮外表和显然迷人的体格吸引走。
你发现他的体格有吸引力么?
那不是重点!李晨几乎尖叫起来。
那什么是重点?
你对我的判断缺乏信任,她安稳了些声音说。
15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到李晨旁边,把胳膊绕到她肩膀上。我对你的信任从没减少过,我不信任的是多纳文。李晨刚要说话,他把手指抚到了她的嘴唇上。并且这不是找借口。我只是非常关心你,想要确定你平安无事。
李晨的瞳孔像黑洞一样吸收着光。这就是所有吗?她最后还是设法说了出来,你要我相信这就是所有的吗?
是啊,15回答。
你完全信任我?即使我选择和多纳文继续这段捏造的事情?
是的。
那你要不要我继续勾引他,然后把他推开?
如果是你想要的话,15说道,这恐怕是让他心烦意乱的最好办法了。我知道这对我有用。
你想要心烦意乱么?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我已经是了。
好的。
他们开始热吻起来。就在这时,敲门声打断了他们。是哪位?15短促地说。
是我贾米森,从门后传来闷闷的嗓音,我们订好了要会面。
15大声站起来说道:稍等!然后转向李晨小声说:如果你愿意,可以留在这里听他报告。
那也好,我早上读了你的邮件。听起来我们手头有了一个全新的计划。你想让聂鲁达负责这个么?
眼下,15答道,他正在做一件有代表性的工作。
你知道在最差的情况下,惠特曼想负责这个计划。他强烈盼望着被疏通,特别是既然我们已经打开了光碟。
我们只希望打开的不是潘多拉盒子吧。15边说边陪她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时,他又吻了她。
分开的时候,她用拇指擦过他的下嘴唇。你今晚和艾士龙会不会很忙,或者你能不能分出点时间陪我?我整晚都在家。一个人。
一个人?我想不大可能吧。15小声道。
* * * *
你和15的见面怎么样了?艾米丽问。
进行得很好,聂鲁达回答,他加入了艾米丽,安德鲁斯,萨曼达和科林所在海卢(Hylo)会议室进行的例行方案会议中。大卫也在场在监控器屏幕上他总是和ZEMI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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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有没有改动?艾米丽问。
好消息是,他对我们的进展留下了深刻印象,聂鲁达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道,这迹象表明他信任我们小组的智谋。
那坏消息呢?安德鲁斯问。
他把计划的安全等级改设在了12级。
该死的,安德鲁斯喊起来,所以你和大卫享受所有的乐趣和光荣了。
为什么?萨曼达问,他为什么这么决定?
让我解释完,聂鲁达试着让自己保持乐观地说,到目前为止的工作,每个人都会因此得到足够的奖励,这包括5万美元的奖金,以及每人一级的提升。萨曼达因为已经接受了晋级,所以这次不算在内。
15同时准予你们每人下周放一周假,这样你们就可以有机会花费和享用你们的奖金了。
那太好了,萨曼达说,不过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们退出这个计划?
他不能告诉我们,安德鲁斯插嘴道,算了吧,现在是拿钱跑的时候,除非你想进MRP(记忆重组)实验室。
聂鲁达坐了下来。他穿着卡其布的裤子和粗斜纹棉布衫,把袖子刚好挽到肘下。他看起来休息得很好,但是有点战战兢兢的一种像是咖啡因和把坏消息传达给他攻关小组的组合。他用手耙过自己长长的黑发。我知道你们的失望。我也是,但是15非常强烈地感觉这是ACIO最大的兴趣以及你们每个人的。
那又怎么样?艾米丽问。
你们休假回来后每人都会有新的指派任务。聂鲁达说。
那在这期间呢?科林问道。
在这期间,你们被包括在组织该计划的现有数据上。
嗤,看起来好像是我最终如了愿似的。安德鲁斯说,一个朝九晚五的工作。
你的意思是半退休,科林插嘴道。
没那么坏,聂鲁达说,你们有些停工时间,放松点。最坏的事不会发生。
那到目前为止我们卷入的工作,我们会不会需要做MRP?艾米丽问。
不要求做MRP。聂鲁达回答。
可以看出宽慰浮现在小组队员的脸上。
你们的奖金今天早晨已转到个人帐户上,聂鲁达说,我很抱歉你们四个人不能继续留在这个计划。实在抱歉。李晨和埃文斯会处理安全部署。他们下午两点钟在文人房间(Literati Room)安排了一个会,只开一个小时,然后你们就可以放假并清空你们的头脑了。还有问题吗?
我们会得到这个计划的最新消息么?
相对于你们的安全等级,是的,你们会得到每周更新。
一阵敲门声吓了小组一跳,15持着低沉但友善的面容走了进来。我很抱歉打扰你们,他说道,但是我想传达我的感激之情,出于你们在这次计划上的辛勤工作,并且要为你们所有的贡献致以我个人的谢意。
每个人都对他的赞美之词报以微笑回应。
有一件事你们每个人都能得到保证,就是当你们度假回来后,主管们和我将尽一切能力为你们提供值得做的任务分配。我们有好几个令人兴奋的项目等着去着手,你们可以从基础做起。
他停了下来,环视着桌子,评估着每个人。我希望你们好好享受挣来的假期,并且精神饱满地回来准备接受新的项目。
聂鲁达想攫取15的目光,但是15非常有自知,所以他看不到。替代的是,他把目光集中在了他放在桌面的手上。他很焦急地想让15离开。感谢你顺路访问我们,先生。
大家加入了聂鲁达,异口同声地道谢。15没再说一句话,离开了房间。
如果没有问题,我想我们就休会了。聂鲁达说着,站了起来。哦,大卫,如果你能再待一会儿,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和你研究一下。
没问题。大卫回答。
其他小组成员拾起文件和笔记本,排着队走出了会议室。情绪是混杂的,一半高兴得意,一半沮丧。没人想退出这个计划,但是他们理解15一定有其理由。好的理由。ACIO内每个人都尊重他的智力和判断力。
聂鲁达等到门关上,说道:大卫,我有一些早上和15谈过的译解的策略。我想让你今天下午试试这些,看能不能找到并告诉我你的发现。行吗?
可以。
首先,让我们把他们的数字系统贯穿应用到所有文本中
实际上,大卫说,我们今早已经做过了。
好。贯穿所有文本的数字密度是多少?
非常小,如果你要确切数字的话,我可以马上就给你
不用了,这就行,聂鲁达说,我实际上更感兴趣于把内室和ETC遗址的沟纹运用到文本里。我知道主要象征不能复制,但是其它的呢?你在这个领域作过分析了吗?
没有。
我们把它做完。并且,很多科技人工制品上面都有沟纹包括爆掉的那个归航装置。所有这些沟纹记录在文件号AAP787990A上。我想让ZEMI包含这些做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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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大卫回答,还有什么?
我们在形态学数据库里有一个父系语言档案,文件号为: AAP1290B。我想针对这个数据库做一个详细的比较分析。用10%的差异极限进行分类比对。
了解。
最后一件事,聂鲁达说,昨晚我彻底审查了文本的第一部分。你有没有对打印出来的数码人工制品部分做笔记?
是的,它们非常奇怪。
它们实际上是人工制品还是一个独立的语言结构?聂鲁达问。
我们在其它打印机上做了标准质量测试,并且严格地每次都复制结果。它们不是,从技术上说,是数码人工制品,尽管看起来确实像。
ZEMI的解释呢?
我们认为这是一个不同的语言结构。
数学么?聂鲁达问。
目前还不知道。数学,音乐和几何列于我们名单之首,但是还不能最后确定出来。
我们需要把这些包括进我们的语言分析进程里。形态学数据库包括了简化的音乐和数学表格。我相信你能把它们定位。
我们已经做了,大卫咧起嘴,露出不太难以捉摸的笑容。
很好,聂鲁达说,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些了,大卫。感谢你在这上面的帮助。哦,还有,我猜一旦有了分析结果你就会联系我。能估计出时间吗?
今天下午我会给你一些。
多谢。
好说。大卫说。
监控器屏幕恢复成正常的黑绿色,聂鲁达突然感到自己在会议室里很孤独。他收拾起文件并整理了一下房间。
离开会议室的时候,他改变了路线经过15的办公室,希望日光浴室没被用于秘密会议。他眼睛需要里填进一些自然风景,一些他实在太渴望去寻找的、被创造者之手弯曲的东西。
* * * *
你干吗那么小声呢?萨曼达轻声问。
为了谨慎,聂鲁达说,我们可以坐我的车,然后我过一会儿把你放下来。
好的,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开车跟着你。
不用,这样就好。我宁可我们进同一辆车里,这样我们就可以谈话了,聂鲁达回答,不管怎么样埃文斯也会知道的。
聂鲁达和萨曼达向门卫挥手道晚安后穿过双层门。现在是傍晚,聂鲁达隐隐地感觉到头疼,而且好像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萨曼达白天早些时候给他留了条紧急口信,但是他太忙而无法见她。ZEMI已经完成了比较分析,并且数据耗费了他大半个下午和晚上的部分时间。
他对消息感到麻烦的是萨曼达传口信的语调,还有她发现了一个用到中央族类术语的文件。
两人上了聂鲁达的本田轿车,驱车穿过前入口安全门的时候,他们感到特别奇怪。一名叫柯蒂斯(Curtis)的年老守卫从岗哨玻璃窗后向他们招手,但是之前并没仔细察看聂鲁达身边的乘客是谁。聂鲁达认识柯蒂斯快二十年了,但是信任对埃文斯的安全小组这群被精心培养成偏执狂的人来说可不那么容易。出于最坏的情况。
当他们穿过最后一道安全岗12个悬挂在建筑群入口,安装在金属拱门内的秘密摄像头以后,聂鲁达显然放松了下来。那么,你找到的文件是什么?
我被做了MRP,是不是?她没理他的问题,说道。
聂鲁达瞥了一眼萨曼达的脸,然后将视线注视到前方路上。他讨厌说谎。你为什么认为你做了MRP?
求你了,老实告诉我吧。她恳求道。
萨曼达的红发被落日的光辉映衬得更红。她穿着无袖的及膝白棉装,上面镶嵌着闪光的绿松石。
聂鲁达有规律地扫描着后视镜,他的自我强迫出于阻止不住的原因浮出了头脑表面。他责备自己的专心程度,因为头疼和工作时间的长短不定使他的专心程度在逐渐减弱。
他强迫自己看起来放松、听起来也满不在乎的样子,准备利用他受过的训练来回答她的问题。如果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真实地,我也许就危及了计划的安全。这会给我们两人的记录沾上污点,并且需要做严重的补救。
他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看自己的话是否对她产生了效果。她的眼睛是闭着的。
当我被聘到这里的时候,她说,布安森向我保证的一件事就是,我根本不用担心任何人滥用或虐待我的特殊能力。伦理上的窘境他们曾经提到的也会因为我的加入和合作而解决掉。
她睁开眼睛盯着聂鲁达。有人对我说谎。我被从这个计划中除名,而有一些原因是我不完全知晓的。她停了一下,手有些颤抖。我知道我被做了MRP。
究竟是什么让你得出这个结论的?聂鲁达问。
对于他的逃避,萨曼达叹了口气。今天下午我正整理我的计划笔记。在我计划书的空白处,我看见潦草的我的手迹一小句话:中央族类是7个ETC遗址的建造者。
聂鲁达感到一阵刺激冲进五脏六腑。他精神上挣扎着恢复过来。萨曼达,也许你正在对你写的推测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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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测?她叫起来,我从来没听过中央族类的术语,我也根本不知道有一共7个ETC遗址!这怎么能是推测呢?
聂鲁达沉默了,他的目光粘在了分隔开望不到边的灰色公路中间断续的白线上。
还有,她的声音有所降低,读了这个以后,我头脑里立刻有了三个存在体的肖像外形。肖像触发了什么事情...我和你、布安森以及15做遥视的片段。这些图像是乱七八糟的,但是我足够记得我和这个族类有过互动。是不是呢?
聂鲁达被逼到了绝路。他突然驶离了双向的州县公路,开上了一条从没走过的碎石小路。
我们去哪儿?萨曼达有点惊慌地问道。
我要下车,他回答,我需要感觉一下天空。我被关在办公室里太长了。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
在碎石路上开了两英里,他们来到一个被冲垮的溪谷。聂鲁达拐到路边把车熄了火。我们出去走走吧。
空气中散发着松针的淡淡香味,正是附近这片树林遮掩住了黄昏的太阳。两人沿着干枯的河床走着,落日的余晖洒在他们背上。
聂鲁达目光直视前方,偶尔抬头看看天空,搜寻着渐渐微明的星光。金星已经投射出它银白色的妩媚。
我刚才说的,聂鲁达承认道,不全是事实,但是我...不,我们俩,确实有一个困境。他弯腰捡起了一块映入眼帘的石子,很快打量了一下,向后扔了出去。你偶然发现了特别的事,让你不得不去做MRP并且被移出了计划。
中央族类和那7个ETC遗址有什么事那么秘密呢?她问。
聂鲁达停了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萨曼达。我有一部份同情你,想告诉你所有的事。但是我理性的一边也知道协议,并且我该遵守它。
那这个情形下的协议是什么呢?
聂鲁达知道他在和ACIO最好的遥视员谈话也许是从22年前开始纳用遥视员时算起吧。他要么在这种情况下公然胡说,要么就讲出真相。他选择了后者。他体内某处深深的、无法去除的本能告诉他,要保护自己的信誉。我恐怕要同情你,但同时也要否认你认为自己的形势是可能难以相信的断言。
听起来像是埃文斯会写出来的,萨曼达说道。她平静的挖苦掩饰了她完全无助的感觉。
聂鲁达对自己咯咯笑了起来,他很高兴这是长期以来自己第一次顺着本能而不是训练。
那么中央族类是谁,并且他们的身分为什么被15保护得那么紧?萨曼达问。
我知道你想了解,但是你需要清除掉认识这些的后果。
什么后果?
15已经下令12级以下的人不得知晓中央族类以及他们对ETC遗址创造的事。如果你知道了这个信息,会被再洗脑的。并且他现在很可能倾向于释放你对整个计划的记忆。出于良知,我不能让你知道这个认识而不告诉15。
我明白,萨曼达说,但也许我们应该让15相信,我对计划是一项资产而不是负债。
我们可以试试,聂鲁达说,不过我得告诉你,萨曼达,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我们滴水不漏。你有什么主意么?
我对故事知道得不够,萨曼达回答,告诉我。
你想冒18天彻底记忆洗牌的风险吗?
这是我唯一真实的选择...我是说...我得知道。这恰是我被接线的方式。她说。
你很确定吗?
我很确定,她的声音斩钉截铁。
这个程序会有残留效应,从轻微妄想到神游沮丧,通常都是暂时的,但是有些敏感的类型能持续数月,甚至几年。
你在暗示我是个敏感类型,是不是?萨曼达的声音带着一点苦涩。
我只是想确定,你是知道你的问题会有什么结果的。他快速回扫了一眼汽车。他的强迫症已经近十年了,和十年这个数字一样严重。现在,就在眼下这个时候,非常有可能埃文斯或詹金斯知道我们在旷野的地方谈话。基于昨天你被做了MRP并且告知你身份,他们会假定我们两人正在讨论你的情况。我得明早交一份报告,并且你得被15仔细盘查。
如果你是想让我紧张,萨曼达说,坦率地说你成功了。
聂鲁达看到一块露出地面的巨石。我们坐在那儿谈吧。
他们走过一片看起来像被沙漠日光漂白了的、状似地球骨骼的石头群,坐在小汽车大小的两块相对的巨石上。聂鲁达面向最后残余的落日余晖,他的深色肌肤沐浴在西方天穹下,浸透着血红的色彩。
你知道这是一个要么全有,要么全无的状态吗?
知道。
我都告诉你,但是如果15决定让你什么都不留,你要自动服从一次彻底的MRP。聂鲁达暂停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睛深处,你能保证么?
我向你保证。
好吧,他说着,把腿变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深呼吸了一次。上星期我们做了两次遥视。在每次案例里,你都被中央族类的代表探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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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曼达想要打断,但是聂鲁达抬起手阻止了她。中央族类是所有种族中最古老的,他们的进化时间线某种近似120亿年。他们被科特姆认作宇宙中所有存在体的创造者上帝。
他们是我们的上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人确切知道他们是谁,他答道,只有少数古代手稿提到了他们。苏美尔、玛雅和多岗(Dogon)文明都被记载和这些存在体有过互动。我们的数据库中有原始文本,并且有一些当代的、被发掘出来的手稿也提到了他们。
但是中央族类没被提到细节,因为没人真正懂得他们独特的意识,生活方式及文化,估计除了他们的创造者。他们是真正神话般的存在。并且,是的,对科特姆来说他们是我们的上帝至少是属于我们的物质身体和心智。
那上帝发生了什么事?上帝?萨曼达问。
中央族类被上帝创造作为最原始的类人灵魂的载体。他们可以被比作人类的第一个版本,并且最终进化为,为高等生命形式或灵魂载体设计和精炼DNA的年长族类。上帝将自己的一个碎片赋予这个起源设计的灵魂载体或我们称之为的物理身体里,这样,你可以称其为上帝和中央族类之间的投资。再一次地,这是以科特姆比我们所曾发现的其它来源对这个族类拥有更深刻洞察力之种族的观点来说的。
好吧,她说道,我赞同你对中央族类身份的观点,但这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我不能知道呢?
我只说到了背景故事,聂鲁达回答,真正的问题在于中央族类创造了ETC遗址,数量是7个,意图防御地球以抵抗一个古老的敌人被预言要在2011年来到地球并进行接管的。
你是说真的吗?
是的。
好吧,我还跟得上你呢,她说,什么时候才能提到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呢?是因为我听到了关于新千年转变的一打注定和阴暗的预言么?
聂鲁达笑了。在全世界,没有很多关注在这些哈米吉多顿(注:圣经中善恶决战的战场)的预言和反基督徒的复苏上。真实的故事去散播到人群中有点太生动和令人恐惧了,但是掺了水的版本就可以流通。所以就因为如此,宗教预言持久稳固的信仰对当今社会没有真实的关联性或意义。
他停了一下,使劲咽了口吐沫,继续说道:但是预言说我们会悲惨和无法抵抗地转让其接管地球一个来自河外星系的合成生命体种族。现在我们已经从ETC遗址中确认出他们的星系是M51,距离这里大约3,700万光年远。
那怎么可能?萨曼达问,我是说,即使是光速,他们也要花上3,700万年啊。
他们是由一个古老的存在体种族而来的合成体,与我们人类的基因型无关,他说道,这就是我们所知的全部了。即使是科特姆也没遇到过他们,没人曾遇到过。
我们遥视过他们吗?
是的,很多次。
结果呢?
我不能告诉你,聂鲁达回答,但是15深信威胁是真实的,并且他们有技术在星际之间旅行。
你说你要告诉我全部的,她提醒他道。
你不能照字面上意思去理解。我只是意味着要告诉你所有你需要知道的关于中央族类、以及你被计划除名和经受MRP这些事。
她的脸因挫折而皱了起来。
太阳现在已经全部落到地平面以下,星星浮现出来,它们针孔样大小的光芒,刺痛般地令人想起宇宙尺度之浩瀚。
萨曼达把腿挤到身体下方。她感到有点头晕,仿佛刚做完遥视似的。所以反基督徒是来自外星系一个合成的、没有灵魂的种族?
是的。
萨曼达把头从一边摇向另一边,盯向地面。她用胳膊环抱住了身体,以抵挡突如其来的寒意,并且吹着已经凉了的手温暖的气息使她提醒到自己还是一个人类。
好吧,那回到我的问题,她说,我为什么被移出计划并被做了MRP?
15感到你被中央族类探查到了,并且他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防御地球的能力和目标。
你是在说ACIO有一件保卫地球以免被这些...这些合成外星人攻击的武器吗?
它正被发展为这样一件武器或者是防御系统。
是什么?
还是,我不能告诉你,聂鲁达回答,他注意到了萨曼达的挫败感。
该死,萨曼达小小声地说。你能不能至少用'是'或者'不是'回答我的问题?
我尽量吧。
她闭了一会儿眼睛,整理着问题的顺序。中央族类设计了7个ETC遗址,并在远古的某个时候把它们安装在了地球上?
是的。
并且他们想要这些遗址成为保护我们星球的完整力量?
是的。
地球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因为我们有独一无二的人类DNA或者...或者出于某些原因有可能更高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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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能确定,但是我们认为这与遗传学有关。在你的其中一次遥视里,你提到地球是我们银河系这一隅里的基因参照图书馆。我们猜,他们想通过安置行星防御武器以保护这些图书馆。
那么这个武器和ACIO发展中的武器冲突了?
我们不知道,聂鲁达说。
但也许是?
是的。
她停下来聚集思路。中央族类的代表在遥视中发觉我在场,并且探查我?
没错。
15害怕他们会发现我们的武器...那样他们就能阻止我们用它?
像这之类的吧,他答道。
就是了,就是了,对不对?她喊了起来,15不想让任何低于12或13级的人知道中央族类以及他们已经在地球上安装了防御武器的事实,以和我们竞争。对不对?
聂鲁达转过脸去,叹了口气。
对不对嘛?她又问了一次。
这是一部分。
还有,她像歇洛克福尔摩斯一样继续说道,他不想让我们再做任何遥视,因为他害怕中央族类有能力干预我们对自己武器的部署。
我不确定我用过'害怕'一词。我从不知道15是胆怯的。我想他更关心的是中央族类不会喜欢我们武器系统的选择。
为什么?
我不能说。
因为我们的武器太强大了,能够毁灭地球?她问。
不妨这么说吧。但是15把它预想为完全是一件防御武器。
该死的。她低声道。
萨曼达站起来伸了伸胳膊和腿。她扭过头看着天空:我理解不了,她说。
也许我们全是,聂鲁达说,我们的方法都不是绝对可靠的,萨曼达,但是ACIO拥有这个星球上最好的科技,并且是非常完全了解2011年入侵的唯一组织。如果有任何人能够阻止这次接管的话,那就是我们。
我把钱赌在中央族类这边,如果他们是你们所说的那样。我们怎么能希望有更先进的防御性武器超过了那些...那些创造我们的存在体呢?
倒不是我们的科技比中央族类先进,因为我们猜他们同样有这能力。原因是中央族类,至少以15的观点来说,不会把这科技放置在地球上以被人类所发现,特别是如果他们古老的敌人会以某种方式把它保护起来的话。
那他们不就正有一个好理由去这么做了吗?
不,聂鲁达回答,据推测他们会限制该技术的使用,只有ACIO能够正确使用和保护它。
那么,我们马上可以支配这件武器了吗?
不。
她停下,坐了回去。你告诉我的每件事都是假设。就你所知的,7个ETC遗址确是他们试图建造的。并且就你所知的,中央族类会用它的最好武器保护它的基因图书馆。
萨曼达,你必须知道我不能告诉你我们假设的所有原因何在,聂鲁达说,相信我,我们是通过可利用的信息做出彻底分析,才得出这些结论的。
那15为什么不希望和中央族类互动?他怕什么?他们会拆掉他未完成和未被验证的技术吗?
15远远超过了世界上曾出现过的幻想家,聂鲁达倾诉道,他出生前就在计划这项科技了。当大多数孩子还在担心粉刺的时候,他已经在设计这个系统的蓝图了。那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外星人的入侵已经迫近,他仅仅想要创造出这个幻想...去重新建立时间
聂鲁达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
所以这就是这项科技的所在,萨曼达插嘴道,时间旅行。
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反正我这段记忆也要被洗掉。她争论道。
我说得够多了。
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做什么?我被ACIO秘密武器和中央族类的交叉火力困住了。我该怎么救我自己?我该怎么说服15保留我的记忆呢?
荒漠由热变冷,由光亮变为黑暗,由喧闹转为了寂静。他们暂停的一刻,聂鲁达听到车里传来闷闷的、有点恼人的手机铃声。除此之外,静谧荣耀着深深的、蓝紫色天空上悬挂的光之宝石。萨曼达在傍晚的寒冷中颤抖,站着背对着他,像是被吞走了某些察觉不到的尊严。
也许我们该回去了,他说。
你没办法吗?她恳求道,她的声音努力地想找到平时的语调。
在这点上,我的头脑全都空了。
萨曼达微微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睛深深地向自己内在凝视。
聂鲁达比自己预期的还更钦佩她。他从没这么喜欢过遥视员。他们总是吓着他。但是他同时又能看出萨曼达既可信又脆弱。她被吸引到这样的特征,并且这种吸引是不容易压制的。他感到一股强烈的道义去帮助,但是又感到相对无力于去保护她。事实上,他本可以签署她的开除令,不然的话就是死亡令。
你认为我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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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们该走了,他回答,明天早上再见工作前还在这个地点。7点钟。也许借着清醒的头脑,我们能拿出些什么来。
我会带咖啡来,她提到。
你是从(美国)中西部来的,对不?
是啊。
我带咖啡吧,他笑着说,你带酥皮糕点好了,行不行?
说定了。
他们走了几百米回到聂鲁达的车旁,静静地驶回了大本部。疲倦的两人,头脑里还在缠绕着等待他们的决定。而只有10个小时的时间了。
第十四章
暗示者
当三维宇宙的一个物种发现对于复合宇宙以及整体导航仪内在拓扑学(innermost topology)之无法辩驳的科学证据时,就会冲击到该物种的每一个面向。这是可被预测之意识的最复杂转换,并且正是这个事件触发了大师们明确影响和公开角色的回归。
摘自信仰和它们的能量系统,WingMakers第4室。
埃文斯打开房间的门,吃惊地看到詹金斯站在那儿。这样倒好,他让门开着,走了回去,行,你可以进来,埃文斯对背后站在门沿的詹金斯说道。
詹金斯个子很高,瘦长体形,肌肉结实。他被公认为ACIO内部埃文斯显而易见的接班人,并且有好的理由。他非常称职。他的深色眼珠总像是在搜寻着关于一个人缺点和脆弱的线索,正是这个特点使他深得埃文斯的赏识。
我认为你该知道一些事。你能把PV打开么?
PV,或称全景视野(PansoVision),是安全部门的内部网络,并且只有达到12级的人才能通过埃文斯和15的许可。ACIO内部能使用该系统的人只有7名主管、詹金斯、以及15本人。
它是开着的,正处在待命模式,埃文斯回答。他穿着睡衣,光着脚,头发向后光亮地梳着。要喝点什么?他边走进厨房边说。
不了,谢谢,詹金斯答道,我只是想让你看看这个。詹金斯把PV调到操作模式,敲了几个键,屏幕上显示出一段录像聂鲁达在驾驶员座椅上,旁边坐着萨曼达。他按下一个键,定格住这幅画面。屏幕右下角有日期和时间的标记。
埃文斯拿着一杯白葡萄酒走进起居室。你确定吗?他举起杯子问。
不,真的,我不要了,谢谢。詹金斯回答。
那么我们发现什么了?埃文斯才看监控器屏幕问。
反常,詹金斯说,聂鲁达和萨曼达佛顿晚上19点稍过一点,一起离开办公室,并且驾车来到这个地点。一幅详细的照片替代了聂鲁达和萨曼达的图像。在右下角有一条短语,记录着EITS照片091092:1721 PST。
EITS出了范围吗?埃文斯问。
是的,但只有20分钟。詹金斯答道,他进入了我们的调度图。
或许是侥幸,埃文斯评论道。
詹金斯按了一个键,于是两行红色代码重叠在卫星地图上显示出来。他们停在这儿谈了12分钟。
玩浪漫么?埃文斯问。
还不能肯定地说,但是这里的地形有很多岩石,况且只有12分钟。
那就不太可能是情人约会的场所了。埃文斯咧嘴一笑。
萨曼达昨天经15要求做了一次MRP,詹金斯说,作为一个遥视员,她也许会渗出一些记忆的。
他们返回的时间标记是什么?
詹金斯敲了几个键,一幅聂鲁达和萨曼达在轿车里,返回ACIO大本部的图像显示在了屏幕上。他们去了42分钟。
目前状态?埃文斯问。
在各自的家里。
好,我们看看他明天做什么,埃文斯说,他知道我们知道。他太聪明了。
需要我向15报告么?詹金斯问。
不,我自己处理。很高兴你把这个带来引起我的注意。如果有变动,随时和我保持联络。在接下来的48小时我们调到膜层5(Theca Five),尽可能小心谨慎地盯着他们两个人。他明天早上可能会交一份报告,并且老老实实地做事,但是我要确定他知道,我们已经加大了热度,所以我们留下必然吧。
她也一样吗?
她觉察不到差异。埃文斯说。
可她是个遥视员啊。
该死的,我不在乎,詹金斯。我只是想节省你的时间和精力。如果你想胡乱摆弄她的头,请便好了!
好吧,那我走了。詹金斯说。
再次感谢。
你说的没错。那么,晚安。
詹金斯把聂鲁达和萨曼达的图像定格在监控器屏幕,像邦妮和克莱德(注:阿瑟潘[Arthur Penn]导演的《邦妮和克莱德》电影中的主人公)一样。埃文斯将系统置于待机状态之前又看了最后一眼。他干了杯中酒,看着监控器屏幕。别犯错误,先生。我们要的你是清白的。
* * * *
萨曼达看到聂鲁达之前,先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上。此刻她正攀登上石头。你真吓死我了!她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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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聂鲁达说道,他拿着咖啡瓶和两个杯子,我不是想吓你。
没关系,我只是有点紧张。
在这种环境下,聂鲁达说,你得镇静,别紧张。我早上调的咖啡会缓和你烦乱的神经。
我对你早上酿的咖啡有所耳闻。她笑道,真是从煤堆里出来的吗?
谣言,只是谣言。他咧嘴笑了,坐在她旁边。
昨晚你回家以后注意到有什么异样没有?萨曼达问,她的声调柔和而严肃。
比如什么?
比如我的电话现在有一个载波信号,并且我家的终端有一种异样的、几乎察觉不到的嗡嗡脉冲声,但是我能感觉到。
他们把我俩都置于膜层5了,聂鲁达实事求是地说。
是哪一个?
他们知道我们昨天见了面,并且想让我知道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用的不太狡猾的方法,要么你自告奋勇汇报你知道的,要么我们就会假定你的忠诚度和智能水平不够级别,你对我们的目标不再有用了。像这之类的。
你对这个还能开出玩笑来?
我没开玩笑,聂鲁达纠正她,我把位置摆明了,就能容易处理些。他闪过一丝微笑。
那他们现在在监视我们?
没有。昨天我们见面前我查了'天空之眼'的时间表。我们有,他扫了一眼手表,大约40分钟的时间。不过为了安全,我宁可选择30分钟内离开这儿。
萨曼达盯着他看。没有隐私,对不对?
你是遥视员,聂鲁达笑了,在所有人之中你偏偏是应该知道这点的。
遥视员从没被用来和ACIO员工对着干。萨曼达说。
这是事实,但是任何其它的技术却都是;尤其是如果一个职员正被怀疑在做完MRP以后的第二天到荒漠里和人见面。
你和埃文斯或者其他人谈过了么?她问。
不需要,他回答,他们有除外的运算法则监控我们的体印,并且汇报任何像这样的反常举动。他伸出胳膊,像牧师和圣灵做沟通一样。
萨曼达放松了表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有个主意让我们两个人摆脱困境。她停了一下,仿佛到了戏剧性的时刻,要是现在做一次遥视,到他们武器系统创建的那个时间点呢?
聂鲁达保持了沉默,眼睛盯着自己的手。
萨曼达把他的沉默当作好的迹象,继续说道:如果我们能确定出他们防御系统的性质,也许我们就能让15相信他们是盟友而不是敌人了。
聂鲁达揉了揉后脖子。我都还没喝咖啡呢,我们等一下好吗?
要是得在半小时内离开的话,现在可没时间了!她话语的强烈程度让聂鲁达吃了一惊。
他站了起来,环视着四周的风景。我会因为不服从命令而内疚的,加上一句,不服从直接由15下的命令。这会让我们的处境更糟,或至少是对我来说。
我知道这很冒险,但要不这样做,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能说服他,我该在这个项目里、并且保留我的记忆呢?
你那东西里有吃的吗,还只是放了你的'重放'头戴受话器?聂鲁达指着萨曼达脚边暗绿色的购物袋说道。
我带了,她说。
给我些你带的除了'重放'以外的随便什么东西都行,多谢。
萨曼达打开包,拿出一套商店里买的酥皮糕,聂鲁达则拧开热水瓶倒好了咖啡。
两块还是一块?他问。
你是在说糖吗?
糖?
真逗,萨曼达说,一块也不要,谢谢了。
聂鲁达把杯子递给她,两人便开始进'速食早餐'。萨曼达用空闲的手指着天空:如果埃文斯知道我们已经在这儿了,我们为什么还需要避开EITS的探测呢?
#39;耳朵'比眼睛更厉害,聂鲁达解释道。
你是说他们能听到我们的对话...30...40...甚至更远的距离?
当EITS于1975年投入使用的时候,技术还无法实现声音传送...直到1991年系统升级以后才加进去。
他们能听到我们的对话?她轻声地重复了一遍。
他们能。他回答。
怎么做到的?
还记得你刚进来时是怎么被要求做安全植入的么?
是的,但是我想这些只是为了跟踪目标
那是它们的主要目的,但是它们也有能力把音频传送给EITS。这是我们全部军械库其中一项最先进的科技了。如果我们不小心的话,在某半个小时里可能会用到我们身上。
但这些东西是植入我脖子里的
它们传送声音共振,然后计算机将其增强,它们简直太棒了,甚至能偷听到窃窃私语。
我要是懂手语就好了,萨曼达惋惜地低声说,我猜他们不会故意告诉职员这项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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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那么,你对我的主意怎么看?她问。
违反15的直接命令真是太危险了。不过我知道另外一种我们能做的方法。
是什么?
我们的目的是给15呈现事实,他会识破任何诡计的。所以除了完全和彻底的事实以外,我们不能选择说其它的。事实为,你在做MRP之后的24小时内有显著的记忆渗出。显然MRP并不成功。记忆感太强烈了。
聂鲁达停下来咬了一口点心。萨曼达点点头。
问题是,他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唯一一个见到这些存在体并和他们进行沟通的人。你是指引最初探索小队找到该遗址的人。你不知怎么的连接上了他们的频率。
好吧,萨曼达问,那么你是在建议我把自己代表为中央族类的联络人吗?
有几分是,他答道,我们不知道是否其他遥视员也能联络到这个族类。你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也许我们能说服15你的记忆不该经受完全的MRP,直到我们能够确认另一个遥视员也能做同样的连线。这会给我们争取时间,并且提供一个你可以继续涉足这个计划的理由。
你是在说15希望保留与中央族类联系的选择权,为了将来能发现某些事情吗?
就是那样,他回答,当我们从科特姆那里头一次听说中央族类的时候,布安森领导了许多次试验看是否能联系上他们,但都失败了。
给我一个未来他可能想要调查什么的例子?她问道。
我们有强烈理由假定7个ETC遗址通过某些方法联系在一起。我们同样知道只有一个归航信标,但后来自毁了。所以我们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到其它遗址去。你能帮我们确定如何进入那其它6个遗址。
你认为他会买这笔帐吗?萨曼达问。
我不知道,聂鲁达说道,咬下最后一口糕点。但对我们的处境来说,这是一个诚实的方法。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选择了。
那好吧。我们什么时候面见他?
我想最好是我一个人和他谈,聂鲁达回答,如果你在屋里的话,他会非常沉默寡言的。我们需要他公正,他也许恰好拿出更佳的解决办法呢。
萨曼达点点头,开始收拾点心和其它东西。走之前还有一件事,她说,如果你从始至终都计划着向15汇报真相,你为什么不怕麻烦地故意躲避EITS呢?
保留你的选择权控制是聪明的。15和埃文斯崇尚这个,也许超过了其他人。你不应该养成展示任何弱点或错误在判断它们其一之上的习惯。
我会记住的。萨曼达说。
两个人很快收拾起行装,向汽车走去。萨曼达止不住去想EITS正在头顶上就位的事。她几乎感觉到了它窥探的眼睛和耳朵,并且当钻进汽车看着聂鲁达驱车离开的时候,她鼓足了劲,大喊了好几次:去你的EITS!
她立刻感觉好多了。
* * * *
早上好,贾米森,15说,你在找我么?
聂鲁达正走在去15办公室的路上,在走廊拐角转身的时候差点和他撞了一个满怀。你可以腾出几分钟吗?这很重要。
15挥手示意他去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当然。进去吧,我很快就来。
聂鲁达坐在15办公桌旁的小会议桌边。这办公室有一种方法令他感觉很容易遭到批评。这里的摆设非常稀疏,以至于聂鲁达感到没地方可藏,特别是当他有坏消息要传达的时候。
门被关上的声音吓了他一跳。聂鲁达转过身,看到15、李晨和埃文斯都聚到了桌子这边。我们都知道你遇见了萨曼达,15说道,我们只想听你的汇报。我邀请了李晨和埃文斯,这样我就不用再重复给他们听了。行吗?
聂鲁达点点头,尽管他只想见15一个人。他开始感到自己的行为比起想象来,或许更严重地违反了安全协议。
你明白的,埃文斯先说话了,我们知道你昨晚的举动,还有今天早上的。你十分清楚这些行为颠覆了协议以及
现在,现在,15插嘴道,我们没必要死缠在这个问题上。我保证贾米森对他的行为有好的解释。15把手按在桌子上,停住了,我保证这只是一场误会。你有发言权,贾米森。我们只是听并问问题。
聂鲁达用探查的眼光扫描着他的同事,小心别让自己的紧张暴露出来。我非常想告诉你们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事,他直看着埃文斯说,萨曼达有些记忆渗出了。她对遥视的记忆太强而抹不掉。
是什么触发的?李晨问。
她正在整理计划材料,找到了一个符号是她自己手写的关于中央族类和7个ETC遗址的。
15从桌下拉出一个控制台,按下一个按钮。我想让布安森尽可能赶过来这里。
是,先生。传出他助手的声音。
15转向聂鲁达,眼神既严肃又同情。那么萨曼达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
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MRP,他回答,并且她想知道中央族类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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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告诉她了?15询问道。
是的。
为什么?埃文斯问。
因为她是我们最好的遥视员,我的选择无非是对她撒谎并疏远她,要不就是说出真相并取得她的信任。我选择了后者。
她想要什么?15问。
她想要留在这个计划上。她感觉她的技能稍后会被证实是有价值的。
那你同意她喽?15问。
早上头一次,聂鲁达的眼神对上了15的视线。我们不知道是否其他的12级遥视员能联络上中央族类、并且实施遥视勘察,这对于以后的计划是至关重要的。萨曼达,我相信,和这个族类有一种特殊的联系。
埃文斯搅和进来:你能想出一个我们需要联系或观察中央族类的理由吗?
不,贾米森是对的,15插了进来,我们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人能成功连接上。当科特姆告诉我们他们存在的时候我们就在试,但是我们从来没成功过。
可这是我们有任何物质联系之前的事了,李晨说道,萨曼达有人工制品和ETC遗址。这不能相提并论。
不过这就是要点,聂鲁达说,她有个优势,而且她的优势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对我们有益。
一阵敲门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布安森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走进办公室。你找我么?他问。
对,快进来加入我们,15说,萨曼达的MRP失败了。
有多严重?布安森坐在聂鲁达旁边的台子上问。
非常严重。15回答。
该死,布安森低声说,我不完全吃惊。
让我们假设她的记忆无法被MRP删除...像...像贾米森说的,太强了。15说,我们有两个选择。我们可以实施一次彻底的MRP,消除掉她对该计划的全部经历,或者我们可以保留她为计划继续服务,但是尽可能孤立她对敏感信息的获取。
15用余光扫了一眼聂鲁达。除了关于中央族类和7个ETC遗址,你提供给她多少机密情报?
聂鲁达可以说15觉察到了什么。当他感到15直觉的力量开始进入自己内心的时候,不由得连声音都变得紧绷了起来:有一点是关于EITS的...我...我解释了我们为什么要切断她与中央族类联系的理论基础
你告诉她BST了么?15的声音带出些警告的意味。
没有,我没解释任何与BST有关的事,唯一说了我们有一个防御武器...没什么重要性的。聂鲁达自我保护地说。
埃文斯再也忍不住了:那么她现在知道EITS和BST了?我们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理这个信息。她太乳臭未干了。我想象不到在这件事上如何能有任何盈利可以超过风险的。
她是我们曾有过最好的遥视员了,布安森说,最好的。贾米森没对她胡说任何多于胡说给我们听的。起码他保留了对她的信任度,对我们来说,这比其它什么都有价值。至少对于涉及萨曼达来说。
片刻间,沉默笼罩在会议桌上空。聂鲁达直勾勾看着桌面,希望会议现在已经结束了,但是他知道或许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李晨烦躁地玩弄着上衣钮扣。我们为什么不能把她从计划中剔除,并且给她做彻底的MRP呢?
我想贾米森暗示我们需要她,15回答,我们需要她的遥视技能以加速我们对7个ETC遗址的理解,以及它们之间的关联...如果有的话。
埃文斯对布安森说:你确定我们用哪一个12级遥视员都联系不上中央族类吗?
我们11年前作的最后尝试都没成功,但那时我们也没有人工制品和原料建立联系。现在也许行了。
所有我建议的,聂鲁达插话进来,就是我们把萨曼达保留在这个计划上,直到我们了解她是不是唯一一个拥有能力与这些遗址的建造者接触和通话的人。
你是在暗示这些遗址的建造者不是中央族类吗?15问道。
非也,聂鲁达回答,不过我们确实不知道中央族类里他们是谁。我只是想,我们应该留下她的技能和知识基础,直到我们确定有了一个能够与遥视媲美的备用勘测手段。
15叹了口气,转向布安森。你对她的继任计划还有7年呢。我们不想做任何事危害她的领导能力。我们想让她成为主管。在这个立场上,你有什么建议?
把她保留在这个计划上,用12级知识基础的全部权限只针对古箭计划。在其它方面仍保持7级。
埃文斯?15问。
我认为把她留在计划上太危险了,埃文斯回答,任何与中央族类更多的接触、或任何他们的小派别,都会给我们的计划带来不必要的被监审,尤其是BST。我认为做一次彻底的MRP和一段时间的膜层5遏制政策...也许是3个月,是最好的举措。
15转向李晨。你呢?
总体上来说,我赞同埃文斯,她回答,风险确实看起来超过了回报。不过,我也看出了做一次遥视勘察可能的收益给了我们去探测这些遗址创造者的弹性他们知道我们未来想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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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斜靠在椅子背里,五根手指在桌面上来回敲着指尖。首先,我们知道中央族类,或者是中央族类的某些小集团,创造了ETC遗址,并且我们有好的理由去相信遗址一共有7个。这些存在体能够发觉萨曼达。这意味着他们或许能够进入她的全部记忆结构,并且如果她知道BST的话,他们可能会知道我们关于BST的计划。
如果我们只要12级的遥视员介入这个计划,就无法实施遥视了。但是,如果我们把萨曼达留在她的工作上,他们就只能探测到7级的内容,这是个可以接受的风险,只要她对BST一无所知。
他转向聂鲁达,这种强烈程度聂鲁达之前仅见过一次。这个问题我只再问一次,贾米森。她对BST知道多少?
她知道我们有一件中央族类不认可的防御武器。她知道ACIO高级别层忙于保护地球的2011年入侵...并且她知道我们的武器也许联系着时间旅行。
没别的了么?15问。
聂鲁达摇摇头,低头看着自己叠在膝盖上的双手。
15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了出来。作为遥视员,她知道得太多了。我们任何一个12级的遥视员都有同样为难的处境他们知道得太多了。这些存在体会发觉我们实施的任何遥视,并且他们会非常好地、作为结果,知道我们的BST计划。和这个族类的代表做任何更进一步的交感真是太危险了。关于这件事,我同意埃文斯。
他停下足够长的时间在座椅里变换姿势。他的背依然困扰着他,尽管李晨叮嘱他用针刺疗法。不过,我认为如果我们对萨曼达施行彻底MRP的话,我们会既冒她精神状态的风险,又可能会触及布安森的接任计划。如果萨曼达想留在计划上,我会同意她的请求,但有一个条件。她必须禁止做任何与中央族类接触的遥视。
15转过来对聂鲁达说:你同意吗?
如果不作为遥视员,她还能运作些什么能力呢?聂鲁达点头同意后问道。
只要她不遥视中央族类,她想做什么角色都行...我不太关心。15看着布安森:我们照你说的做。她将被授权以12级参与古箭计划,同时在其它方面仍保持7级。
好的,布安森回答,生效了吗?
从现在起。15说道,埃文斯,你对此有异议吗?我也要你的支持。
没有异议,埃文斯回答,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在接下来的几周里我想把她保持在膜层5。
那就这样,15说,还有其它的么?
沉寂在空中回荡了好一会儿,让15有足够的时间宣布休会。贾米森,你能留下几分钟吗?
聂鲁达点头坐回椅子里,其他人排队走出了15的办公室。听到关门声后,15坐下了,一脸严肃。你认为你开口说话,为萨曼达做了正确的选择,是吗?
我不清楚我想的是什么,聂鲁达回答,我感觉我做了正确的事
向我保证你没有,15决定性地宣称。
聂鲁达内心的沉着在话语上瓦解了,尽管他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动摇。你指什么?他还尚未思索,话就脱口而出了。
15耸了耸肩。你知道,你知道的。我只是想让你弄明白我也知道。并且如果你违反规定的话,像这次做的,和另一个下属你就基本上确定不再会有下属了。我说明白了么,贾米森?
非常清楚,先生。
好。
不过有一个问题,如果...如果我可以,聂鲁达犹犹豫豫地说。
继续,15说道。
如果我们在解码光碟材料上遇到了僵局,或者其它人工制品太过顽固我们探测不了,那是不是意味着遥视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呢?如果是那样的话,萨曼达不是我们最好的赌注吗?
15的表情软下来,发出意味深长的笑。这是唯一一个你没被计划除名的原因。这是你崩溃行为的一线希望。我们会观察你的行动在未来能不能还清,不过眼下肯定是不会。
15站起来,朝下看着聂鲁达。目前就这样了。他没再说一句话,径直过去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聂鲁达从座椅上慢慢站了起来。他觉得冰冷刺骨,知道他已经接近和上次一样,到了被ACIO开除的边缘。
他感到背叛了自己的父亲他的英雄和导师,同样也是他的未来。
第十五章
保证过
当融合你的意愿在最初源头之上,你无意中就参与了贡献给伟大起因(Great Cause)的数千个个体形式。这是一切万有(all that is)和永远将有的、所有你们连同全然显露的、参与了的努力。这是启发的证据之航线,甚至在你能说出或感受到你天赋的情感之前就指向了你的目的,它只需要你,将渴望最初源头的意愿摆在你生命中的支配地位。
摘自个人的目的,WingMakers第7室。
聂鲁达回到他的办公室,发现萨曼达正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等他。她的面容在焦虑和希望之间碰撞着。
进展怎么样?她试着让自己听起来镇定地问道。
你还在计划里,他笑了,但条件是不能再对中央族类进行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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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下的命令?
是的。
还有什么?萨曼达问。
你得和布安森谈谈,他答道,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该告诉你的。
你陷进麻烦里了,对吗?
是的。
我很抱歉把你拉进这整个一团糟里,她说,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么?
聂鲁达坐在桌边,打开一盏灯,向后靠在椅背里,最后看着萨曼达。她穿了一件白色纯棉裤子和天蓝色上衣。她的红发束起来置于脑后。
去和布安森谈并且远离中央族类,聂鲁达回答,就是这样。你能做到的,对不对?
对,但是其他人怎么看待这件事?
别担心他们,聂鲁达回答,15的决定尽管不是每次都能被理解但还是值得尊重的。
可是我又返回计划,大家不会恨我吗?
不,当然不会,聂鲁达答道,你是一个遥视员...一个专家。这个计划中的每个人都知道你和ETC遗址的创造者有些特殊联系,所以别担心这个。
好吧,她轻声说,那我们怎么能确定地知道是中央族类创建了ETC遗址呢?
聂鲁达能感觉到他的头脑正被某些内在的波浪摇摆着。他感到一股无形的潮汐把他越来越远地拖离海滨的安全。在这点上请相信我,去和布安森谈就好。
他从笔记本中抽出一张纸,开始写道:
你接下来的两星期将处在膜层5的监控下。不能和你探讨这些问题办公室装了窃听器他们正在窃听,抱歉。
他把便条递给萨曼达,她很快读着。当她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严重的处境时,不安的面容浮现在脸上。
那好吧,她说道,我会和布安森说的。谢谢你所有的帮助。
别客气。
萨曼达站了起来。我要和你谈谈,她用嘴形悄声地告诉聂鲁达。
聂鲁达摇摇头。回头见,萨曼达。
再次感谢。她说。
她沮丧地离开办公室,因为丧失了自由,但是却又满足于自己能够继续在计划中并且保留住了记忆,像之前那样。
* * * *
一阵砸门声吵醒了聂鲁达。他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不能肯定自己仍在梦里还是已经醒了。现在刚过凌晨1点,闹钟的荧光表盘让他确定自己是在现实里。他的直觉敏捷起来,试着去感觉门外是谁。
他快速穿上浴衣,跋涉到楼下前门,看到一个身影在等着他。我听见了,萨曼达,他抱怨着,给我几秒钟把安全系统关上。
聂鲁达按了几个按钮。门开了,露出萨曼达发狂般的脸。她的眼圈红通通的,看起来哭过。怎么了?他问道,伸出胳膊邀请她进来。
像花光了钱的穷人一样,她搂住聂鲁达开始哭起来。聂鲁达静静地站着,尽可能试着去安抚她,眼睛同时还瞄着大街和附近是不是有旁观的人。一切看上去很安静,于是他感到安全了,就继续站在门口,抚慰着她控制不住的抽泣。
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我...我很抱歉像这样闯了进来...她松开手,走向起居室的一把椅子,我能不能坐一下?
当然可以,他说,我给你拿点什么?
要不拿一张面巾纸...两张吧。
没问题,稍等一下。
聂鲁达走进厨房,从纸巾盒中抽出几张面巾纸,又倒了一杯水。他回到起居室的时候,萨曼达正坐在椅子里,盯着天花板看,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怎么了?聂鲁达问道,把纸巾递给她,把水放在她椅子面前的咖啡桌上。
谢谢,她吸了吸鼻子说道,今天晚上我来了一个客人。
是谁啊?聂鲁达问,这个消息像一剂咖啡因一样把他震醒了。
告诉你之前,嗯...你家的窃听器我是说,我们能谈吗?
是的我们可以在这里谈。他们已经知道你在这儿了。
即使在你家里,EITS也能窃听到我们的对话么?
它能窃听到你的,不是我的。
你是说对我的植入和你不同?她问道。
我的植入是19年前安装上的,那是在我们有了BP共振播放技术之前的事了。
又是,麻烦在我。她的脸看起来极为哀伤,那么,他们只能听到我这一边的谈话吗?
他点点头,我们没事,萨曼达,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在开始你的故事之前,让我快点换些衣服,再拿些咖啡来。行吗?
嗯,那很好。也可以给我时间镇定一下。
聂鲁达沏了些新咖啡,并换上一套牛仔裤、白羊毛衫,迅速戴上他的劳力士。他用冷水泼了把脸,梳理了头发。5分钟以后,他招待着咖啡过来了。这本来是脱因咖啡,所以别担心,他边说边递给萨曼达一杯。
本来是脱因咖啡?你的意思是,这是普通咖啡,对吗?她强颜欢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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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告诉我关于那个来访者的...他坐在她对面的椅子里,忽视了她的评论说道。
这没事吗?你肯定吗?萨曼达问。
我知道EITS的时间表,我们没事...至少再过一个10分钟没事。
但是你刚才说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儿,可如果EITS不在我们头顶上,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ACIO有28个卫星组成了EITS系统,其中只有9个有共振播放的升级技术,并且这9个当中最近的卫星,离侦听范围还有大约10分钟的时间。
怎么,我是说你怎么确定知道这些的?
我有照相记忆功能,忘了吗?聂鲁达解释道。
一定不错,她惴惴不安地笑着。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萨曼达。
她吮了口咖啡,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今天晚上我在卧室里...大概9点钟吧,决定做一次冥想,因为白天整个事件过后我太激动了。
她闭起眼睛,仿佛在她内在的屏幕上观看着什么似的。我刚开始,并且试着排除身体的紧张,这时一道光...绿色和黄色的光穿过了我的身体。这是某种像太阳探究云彩,你知道,当它穿越你而你感到了不同,但是你知道影像的来源非常遥远。
聂鲁达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你用眼睛看见的,还是内在感觉到的?
实际上两者都是。光源感觉熟悉,但我也知道它是从非常遥远的地方来的。我观察它和我的精神交相感应。这是一个非常柔和、安宁的体验。
萨曼达身子前倾,放下了咖啡杯,交叠起了双腿。她的脸略显肿胀和微微泛红。然后这道光不知怎么的抓住了我的意识,并且开始...开始和我重新连接...或者是我的记忆。
以什么方式?聂鲁达向前倾斜了身子问道。
这光像一个管道...或者是入口。它有种磁引力,要么是我向它,要么是它向我...我甚至不能肯定是哪一个
它?聂鲁达焦急地问道。
它是一种存在,她答道,一种智能...
它有形状么?聂鲁达问。
不能那么说,但是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它把我吓坏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她回答,我...我做完了冥想并且感到或者...或者至少看见了光,但是我从来没让光变成智能的东西。
它是怎样一种智能呢?
它恢复了我与中央族类遥视的记忆。萨曼达把这句话悬在空气中,又饮了一口咖啡。我把经历全记起来了,比在做MRP之前记起的还多。
怎么记起来的?聂鲁达问,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表示怀疑。
我不知道,但确是发生了。我想起了每件事,就像几分钟前刚发生的一样。并且另外还有,她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它激活了我与他们的所有经验,包括我在第一个洞穴被扫描那时候...还有...还有早先我和归航装置试着沟通但失去知觉那一幕。
还有什么?
我知道了ETC建造者们更多的计划,萨曼达说,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别人。
为什么?
因为15想要除去我所有的记忆,要不然就是我的性命,她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用纸巾轻轻擦着眼角的泪水。在我的头脑里这是肯定的。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得太多了,并且出于某种原因,遗址的建造者们给我植入了什么用来联络我的东西...或者...或者激发我去做某种事情的东西。
是什么?
你看,她低语道,你说EITS在移入范围之前我们只有10分钟。我完全被吓到了,我不知道该相信谁...除了你。
EITS只能搜集你的声音,他扫了一眼手表说道,现在让我问你问题,你可以把答案写下来,或者只点头表示对错,好吗?
那你能确定家里再没其它监听设施了么?
我保证。
好吧,我都告诉你,但是你得同意,我们的对话严格只有我们两人知道。行不行?
我同意,他回答。
聂鲁达站起来整理思路。起居室很大,角落里有台大钢琴被一扇大型落地窗映现出轮廓。一座从地板到天花板、沙滩色的石板壁炉占据了房间的最远端,聂鲁达在这之间来回踱着步子。
他停了下来,转向萨曼达。那么,一道光进入了你的身体,并且重新连接了你和ETC遗址交感、对中央族类和归航装置遥视的所有记忆。对吗?
萨曼达点点头,然后擤了擤鼻子。
这像被一个遥远的来源重新接线你受之为、由ETC遗址建造者们而来的、有代表性的技术或力量?
萨曼达的脸僵住了一会儿,仿佛自己头脑内正在辩论着聂鲁达的这个问题。最后,她又点了点头,但是找东西想写点什么。聂鲁达从旁边桌上回应给她一支钢笔和一叠纸。她潦草地写下些什么,指着她的笔迹递还给聂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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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种技术或力量,这是一种智能有着激活我记忆的特殊目的。
聂鲁达点点头。那么这种智能,只重新连接了你的记忆...它...它没传达它自己的任何事吗?
萨曼达看着聂鲁达,点了点头。
不过,他继续道,你对归航装置经历的记忆是完整无缺的,并且他们不知何故给了你一个创造者们对ETC遗址计划的透视图。对吗?
她点点头。
你知道ETC遗址的目的是什么吗?
她摇头并开始写字,写完后递给聂鲁达。聂鲁达拿着纸条走开了,大声读起来:不能确定,但它不是武器。有更多要做的是提升星球的意识。
他转过身来,把眼神锁定在萨曼达身上。你知道它将要怎么做吗?
她开始写道:
我不能肯定,但是出于某些原因,这7个ETC遗址组合以形成一个数据流,能够提升行星和行星之上每个人的分子振动。这个数据流改变了DNA结构,不只是人类,而是星球上的所有生命。它被设计用来致使我们在21世纪后期有重大发现。
他嘴唇令人发觉不到地读完了纸条,说道:这道光,或者是智能像你说的,是从ETC遗址的建造者们来的么?
萨曼达点点头。
并且你知道是因为它激活了你的记忆。你感觉到的还有其它原因吗?
她再次点了头,开始在纸上写下:
我猜当我和归航装置联系的时候,它就被植入了我体内,可它感觉像是来自难以置信的遥远距离。它感觉很远古。它感觉是永恒的。它感觉像是上帝。
聂鲁达点着头读了纸条。你知道我们怎么定位其它那6个ETC遗址么?
萨曼达点点头,但是又摇了摇头,好像正从空气中擦掉什么东西似的。她突然激动地写道:
不知道如何定位其它遗址,但是我知道我们不是唯一将会发现它们的。
他读着,脸上立刻显出不解的神色。有其他人将做出这项发现吗?聂鲁达问道,他的声音由于诧异而变得尖锐起来。
是的,她刚说完就捂住了嘴,仿佛想把说出的话堵回去一样。聂鲁达挥手对她的疏忽示意,让她放心这不算是个大问题。
你知道是谁么?
她摇摇头。
可你十分确定,不会是ACIO发现其它遗址么?
她点点头。
聂鲁达叹了口气,坐回萨曼达对面的椅子。
你是在告诉我,他用手指顺过自己的头发说道,你确定地知道,在ACIO发现其它6个遗址之前,有人会先发现它们。对吗?
她点点头,因为无法通过讲话而解释原因,她的脸孔显得挫败。她开始写下另一张字条:
这项发现已经被小心地编排好了,要自始至终回到最初发现它的阿纳萨兹族印第安人的年代。我们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但有其他人将了解到如何进入其它遗址。我们的角色我是说ACIO的角色是去发现其他那些能帮我们找到那6个遗址的人们。
聂鲁达在她写了一半的时候就失去了耐心,站到她后面,透过她肩膀看着她写的内容。当她写完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挫折地坐下了。
我们不可能说服15把这项发现带出ACIO,聂鲁达遗憾地说道,他不会允许NSA知道任何关于这项发现的真实性,更不必说把它的事出版在一本科学杂志上了。你知道关于这个局外人是谁的任何信息吗?
萨曼达的脸显得沮丧,并且露出不确定的真实表情。
你知道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他问。
她把头从一边摇向另一边,用嘴型说出几个字:我不能确定。
写下你的解释,你为什么相信其它6个遗址会被ACIO之外的某人...或是某个组织发现?
聂鲁达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就拿起钢笔立即写了起来。她毫不犹豫地写了一分钟左右,然后把纸条传给聂鲁达:
我其中一个最生动、恢复最好的记忆就是一个女孩也许15、6岁她能够找到这些遗址并通过一种我不了解的方法去激活它们。这和她的精神有关。某些她与生俱来的能力。她是从中央族类来的。她是这些遗址其中一个最初创建者,但是现在居于一个人类身体内。她的面孔我不熟悉,但她将是揭开这件事的人。我不认为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角色。我们得找到她。我对此十分确定。没有她,我们进不去其它遗址,并且如果没有其它遗址,这项科技就不会像它被计划好的那样运作了。
聂鲁达读了解释,抬起头来。我们怎么找到她?
萨曼达耸了耸肩。
你没办法么?
她摇摇头,快速写了一条递给他。
全部被编排好了。如果我们得到吩咐(注:get the word,亦作明白,领会)这些ETC遗址该被发现的时候,它就会发生了。出于某些原因,当这个女孩听到这个发现的事,她就会举步向前。
这回轮到聂鲁达摇头了。他抬头看着萨曼达:这项发现将无法见天日了。15会批准这种事的几率是0。它根本不会发生。有没有可能你记忆里的这位女孩和什么其它的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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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曼达摇头并皱眉,表示自己可能会犯错。
再解释一遍这个视觉或记忆的来源,聂鲁达坐下饮了一口咖啡,要求道。
萨曼达立刻开始写起来:
这是一个当我们进入第一个洞穴的时候,被归航装置植入我头脑中的视觉。我能非常清晰地看到这个女孩,而且她看起来完全是人类,但我被告知她的灵魂非常古老,她是ETC遗址的其中一个最初计划者。她是激活这个系统的人。他们需要让自己其中一个建筑师具体化为人类以激活系统。可以说,这一定要是个内部工作。
聂鲁达挑选着合适的话语:你相信这些存在体...这7个ETC遗址的创造者...他们想让这个发现变得公开化...一个公开化的事件?
她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你的记忆中到处都没看到他们将会如何编配这个么?
萨曼达用嘴唇表现出不字,慢慢地摇摇头。
你有没有感觉,你的视觉是在未来多久发生?我是说几个月、几年、十年?
她草书了几笔,递给聂鲁达:
它感觉像是在未来一年、也许是两年,可我确定不了。
你对这个重要发现全部要说什么,有没有任何理解?
不能肯定,但与人类意义深远的转变有关系。转变同时既是基因上的,又是精神上的。我得到强烈的印象,它会使科学和宗教发生彻底变革。
我们有一个主要的困境,萨曼达。我得明天一大早就向15汇报这件事。我没的选择
萨曼达站起来,激动地走向房间的另一边。她没有掩饰自己的怒气。她转过身,几步就跨到聂鲁达椅子旁,冲他用口型默默地说了两次:你保证过的!
我知道,他说,但我没意识到我正在做的、事态的严重性。对不起,萨曼达,我实在抱歉,但是我没有任何选择。
萨曼达坐了回去,抓起钢笔和纸,像个被监禁的殉教者写下她的自白书一样:
如果你告诉15,他就不只是把我从计划除名了,他也会把我一起从ACIO开除出去。你承诺过不向任何人泄露的!
萨曼达,在这个问题上我无法保持平静。他说道,你引起了一个对计划和ACIO的安全隐患。你要么坚信这个发现应该出版并且分享给世界,要么不这样做。没有中间立场。
她开始写,又停下了,删去了写好的字句。她闭起眼睛向后斜靠在椅子里。她的脸由于混乱而颤抖,眼泪流了出来。不过她用纸巾擦掉眼角和两颊的泪水,还是继续写了下去。
我没打算告诉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我知道如果我把这件事公开的话,就要承担风险。我没有勇气...所有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不是由我掌控的。我相信7个遗址的创造者们编配了事件的整个系列。我只是个传信者,别拿我开刀啊!我需要你的帮助、保护和建议,无论你能提供的什么。请帮帮我吧!
他抬起头看她,她正在闭起眼睛抽泣。即使是凌乱的思绪状态,她的面容仍然有一种凛然和优雅吸引了他。他感觉到对她有一种兄长之爱。有某些他无法确切解释或拒绝的东西。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你不能指望我为你的利益撒谎。我不能那样做。
萨曼达摇了摇头,表达她的同意。一丝闪烁的希望越过脸上。
如果我告诉15真相,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够相信我们不是把这个发现带到公众去的人。并且我们唯一能令他信服的方法就是,我们自己是否相信这点。你是吗?
萨曼达僵住了一会儿,低头看着便笺纸,不知道该写些什么。然后写下:
我确信有别人会把这项发现公之于众,而且我相信不会是我。这就是我能告诉你的全部了。
是谁?谁会把这带给公众?聂鲁达用低沉的语调问道。不是麦克加温。当然不会是15。一定是某个叛离的人。没其它的情形了。并且如果我们自己保有这个的话,就只有你和我了。况且...况且你刚才说你不会这样做。那就只剩下我了...
萨曼达挥着胳膊,像是让他停下来。她又开始写了,她的强烈程度上升得像一只盘旋的老鹰。
我有种强烈的感觉,这项发现对地球来说极为重要,尽管我解释不出为什么。它必须被分享。这些人工之品中隐藏着一些东西能够催化人类。我恐怕是传送这个消息的。你得帮我。我自己一个人改变不了15的想法。
聂鲁达读了两次,没有马上做出回应。他只能看见眼前的一条路,而这把他吓坏了。他无法利用迷宫小组的合作去支持这项对公众的揭发事件。他只能叛离。没别的办法了。
如果我把这个困境带给15,并且我基于你的视觉不管你作为遥视员多么值得尊崇鼓吹向公众去揭露的话,他定会认为我疯了。我能提供的唯一帮助就是向15解释你的经历和你寻访的原因,并且轻描淡写整个事件。这会给我们争取时间,而且给我们一个机会从光碟中解码些资料出来。也许能有什么可以增加你视觉可信度的东西浮现呢。
在聂鲁达发表完评论之前,萨曼达就开始写上了。她草率地把记录令他惊讶地丢了过来,然后站起身,小声说了一句再见,在聂鲁达没来得及反对之前就径直走出了房门。他读着字条,一种恐惧的情绪贯穿回荡在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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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被搞得看起来就像个白痴。我的可信度将被破坏原因是为了保护你自己的。感谢你所有的帮助。我期待更多的。
她的轿车尖声嘶叫着驶离了他的车道,令他站住了脚。他目视着她远去,心情沉重到很多年都未曾达到的深度。他的选择方向令自己心神不安。他知道明天早上要向15汇报,并且需要深思熟虑应该向他透露多少。
聂鲁达拾起咖啡杯,抛掉了萨曼达小心放在茶托上的纸巾。他只能想象她的挫败和恐惧感。但是他感到同她一样跌入了陷阱,或许更甚,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能将古箭计划公之于众的人。并且在他内心某处,在所有感到的忧虑之下,他知道这条路铺在自己面前,而且他的生命刚刚变成了无法挽回。
他在电话上揿下了呼叫按钮,听到警告载波信号告诉他已经再一次被置于膜层5了。他憎恶埃文斯和他科技的效率。他打开电脑终端检查电子邮件。大卫给他留下一条他们已经有了突破的消息。当他反复读着其中一条注释的时候,一丝光线移到他身上。
我们找到一个包含最大有23个字符的接取点,我们假定是一个52个字母的字母表。这是个交互式的密码。我们还在试。
聂鲁达尽管由于有了进展而有所安慰,但是头脑仍无法集中在突破上。他只能想到萨曼达,以及他该如何向15解释萨曼达告诉他的。他知道现在萨曼达是她自己最坏的敌人,她几乎能干出任何事。或许他自己也是。
第十六章
至高无上的整体
最初源头不是一个表现形式,而毋宁是一个居于所有时间、空间、能量和物质同样也是居于非时间、非空间、非能量和非物质的意识。这是统一所有存在状态、进入专一存在的唯一意识,这个存在就是最初源头。它是个处于成长中、扩张中和无法解释的意识,它组织了所有存在状态的集体经验进入到一个创造的连贯计划中,并且创造的内含物进入到源头实相最初源头的家中。这种存在作为时间和非时间的经验之和遍及大宇宙。它为自己在所有生命中编制了密码作为一个振动的力量,这是将你创造出的第一个密码,它就像在宇宙学网络上一个柔软光滑的原子一样。
摘自第一密码,解码自WingMakers第9室。
聂鲁达看着脚下长长的、通向15办公室的走廊。走廊空空荡荡,光线也被调暗。当他听到从日光浴室而来的电梯打开的时候,一种可怕的恐惧感使他浑身上下打颤。他的本能令他退到墙角后面等待着。
15和埃文斯走出电梯,聂鲁达尽全力想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明白了吗?15问。
完全明白。埃文斯回答。
很好,如果有变化的话及时通知我。我马上要见贾米森,所以我一个人应对他。你负责萨曼达。
15正要走进办公室,很快又停住了。哦,顺便还有一件事,当你传达消息的时候,用同情的方式。假装你的忧郁感。好吗?
明白了,埃文斯答道。
哦,还要记住,15又补充了一句,我要这个由你自己专门处理。
詹金斯知道了
不,他不知道,15打断他道,除了你和我之外没人知道,而且我只要那样。如果你想让詹金斯做MRP,那就告诉他。但是我要求这件事完全在14级处理。
如你所愿。埃文斯说。
埃文斯朝聂鲁达这边走过来。聂鲁达闪进一间会议室里,没被他看到。他被听到的话困惑了。他们明确地有一个计划,即对付他又对付萨曼达。他的胃开始翻滚起来,像一群蝴蝶试图在暴风中飞行一样。
现在仍然很早,接近凌晨3点。他大约一小时前发给15一封电子邮件,标明紧急。15立即回复了他,强调聂鲁达要在3点钟来办公室见他。这是15典型的特征,睡觉不是首要的事。这也验证了对15严肃认真态度的评论。
他缓缓地,几乎是痛苦地蹭到15的办公室。门是微开着的,办公室明亮地照着。聂鲁达谨慎地敲了敲门。早上好,先生。他不想掩盖起声音的疲倦。
快进来,贾米森,15说道,眼神并没离开他的电脑。找地方坐下。我马上就好。
聂鲁达衡量着15的声音,揣摸着他情绪的任何线索。但是所有能听到的都很失败,并且直觉告诉他,这不仅仅是温和这么简单。他坐在15桌子前面、有黑色皮革坐垫的木椅里。这把有雕刻的木扶手椅使他想到天鹅的脖子既柔软又易折断。
15敲了一个按键,关上了电脑。当硬盘停止运转的时候,寂静填充进了房间。他凝视着聂鲁达,目光锁定在了他身上,说道:我们知道了,这句话掷地有声,表明已成为绝对的定局。
聂鲁达看起来迷惑不解,他的额头像池塘里的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搅动一样皱了起来。
你知道我的意思,15说,所以别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我。
聂鲁达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15靠在椅背里,像渔夫似的耐心等待着。
你是指萨曼达的意外来访?聂鲁达问。
15摇着头。我们知道她访问你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知道你讨论的内容,并且我们知道你此刻正在考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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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萨曼达谈了么?聂鲁达尽最大努力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从容地说。
是的。
15为了让他挑剔的后背舒服些,在椅子里挪了挪位置。他的手指尖像原木之家的横梁柱一样加了进来这是他准备阐述一个主题时惯用的姿势。为了我6岁的生日,我的父母带我去巴塞罗那动物园。大帐篷那里有吸引人的大猩猩展示。他们有一个老手,叫塔巴(Tumba)也许有25岁已经参加签名展览超过20年了。他们要求塔巴吓唬行人,因为它表演得越像人,就越能吸引到更多的游客。当我们到它厚钢筋做成的笼子那里的时候,它正在大便。完了以后,它高兴而饶有兴趣地把粪便举到了正在看它的人群那边。这是一个故意的、被小心编排好的事件。不幸的是,有一些粪便落在了我母亲的裙子和头发上。
聂鲁达向前倾了倾身子,被吸引到了15童年稀罕的一瞥。
我父亲愤怒了,15继续说道,回忆起往事让他笑了起来,母亲十分尴尬,而我...当我看到父亲眼睛里露出凶光时,我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15将他长长的灰发拂到耳后,他典型的马尾辫不见了。在我母亲的抗议下,父亲带着我们找到动物园管理办公室投诉。我们进了园长办公室,听了一大堆道歉的话。当父亲问,为什么大猩猩会这样做时,园长解释道,塔巴几星期前突然开始的这个古怪行为。动物园工作人员有几分恐慌,因为他们的明星简直激怒了动物园赞助商,并且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控制塔巴的行为。
眼下,我父亲是一个有才华的工程师,但是他无法提供任何实用的、没被尝试过的建议给园长或者困惑的工作人员。他们曾被提供的其中一个的办法就是安装树脂玻璃作为防范措施,希望籍此,塔巴看到它的粪便无法故意扔到受害者身上时,可以变得温顺起来。可它还是不管不顾地扔,最后,让人无法忍受的外观使他们不得不取掉了树脂玻璃。他们只剩一个选择了关闭展览。
园长解释了他们是如何拜访了世界上最好的大猩猩专家,可是没人有任何可行的解决办法。所以,他只能听天由命地做他该做的,特别是考虑到我母亲当时的样子。我问他,塔巴将会怎么样,园长说它会被运到非洲一个新动物园,靠近它最初的家。那个动物园将会用一个新猩猩和塔巴交换。这听上去对我来说非常清晰塔巴只是做它该做的,为了改变它的生活环境,改变它的生活。让某事发生好比是,25年在同一个笼子里的生活已经够了。
15垂下一半眼帘,平直地向聂鲁达看去。那么,我的朋友,这是你想要的吗?一个改变?
聂鲁达试着和15的目光接合起来,但是没一会儿就不得不转移开了,像个笨拙学生似的,磕磕绊绊地说出开始这几句话:我...我...我想你在做假定我相信了萨曼达的结论。并且我不清楚你为什么那样推断
我不是在说结论,15打断了他,我是在问你问题,你想要寻求改变吗?他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我相信你会知道我什么时候得出了结论的。
聂鲁达觉得自己像是迷失在了某个离奇的梦里,而这并不完全是他造成的。过去三天,有太多的事情在他头脑中旋转,而且没有比他刚听到的故事更令他觉得强烈的压迫了。他知道15在说什么。他也知道15想听。
不,聂鲁达解释道,我不想离开或改变在ACIO的现状。你就像我的父亲一样。你知道的。我没有任何打算把这个故事带给媒体或任何其他人。
你确定吗?
绝对确定,聂鲁达发现他的话在沉寂中回响完以后,自己的脑袋在不住地点头。
15站起身走向他的书架。只有他的主管和少数几个人知道他放在那里的珍宝。古代手稿许多是聂鲁达自己翻译的用粗陋的皮革捆扎着,棕色和沾满了灰尘。他拿下其中一本最大的书,打开并翻到特殊的一页。他的眼睛像小妖精一样笑着,大声读了起来:中央族类因其被灌输进上帝的身分而蒙福,其程度有如人被赋予了一只被自我抑贬的动物之身分一样强而有力如此的强制,使他无法领会他的创造者。
他翻了几页。没有族类比中央族类的人类原型更先进的了。并且在我们的星系之内没人知道这个族类,他们的存在是宇宙的,我们星系中的所有生命都被他们的文化和视野所相互贯通。
他无声地把书放到桌面上。茶色的封面上写着书名:《金版草书手稿宇宙起源》(Liminal Cosmogony in gold, cursive type)。这是科特姆写的,却是你翻译的。在25年前,你记得的。对不?聂鲁达沉默了,但他微微点头作为回应。那么,我亲爱的贾米森,你想要一个改变么?
聂鲁达在这种无情的方法下退缩了,15想把他相信是被保护或隐藏起来的东西拉出到光线之下。没人像他这么坚持。这是他力量的精髓。聂鲁达感到催眠般的说服力会使自己变得更为脆弱。他把话咽了下去,并且提醒自己正在和星球上最精明的头脑作战,况且现在不是让疲惫或威胁占据他的时候。我刚才说过的,15,我没有在寻求改变。你坚持这条线的调查是出于你自己的原因,但是我向你保证,你的怀疑是没有根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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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瞧好了,15拖长了音说,我们很快就能见分晓。
我感觉像是某人无意间把他们自己拉进政治迫害的瞄准镜里。聂鲁达说,我除了帮助萨曼达以外没做错什么。她和中央族类进行了接触并不是我的过错
你为什么认为他们是中央族类,15纠正道,我们仍然缺少证据证明他们是谁。他们称自己为'造翼者',并且你的数据库没有涉及这个名字的无论什么内容。
是的,可我们同样知道,他们在地球上植入了一系列技术,明确暗示了他们是我们种族基因的监护人,并且可能也是地球上大多数其它动物生命的监护人。任何小于这个结论的都将被否定。你难道不同意吗?
这回轮到15把视线移开了。他坐下去,手指抚弄着刚放在桌上那本书的皮革封皮。贾米森,我甚至在你完成这个翻译前,就把你的名字列在了我的继任计划里。你知道的。从17岁起,你就注定要成为迷宫小组的一员和特殊计划部的主管。你没意识到的是,它不会就止步在那儿。
15谈到这儿,聂鲁达感觉自己仿佛在无形的火焰光芒上旋转。他从没想过自己有得到15位子的希望。他不知道是否想得到它,更不必说是否有能力操持这样一个令人尊敬和复杂的角色了。15是不可能被替代的。
似乎不太可能,嗯?15笑着问。
对,似乎不太可能。
你不是在政治迫害的瞄准镜里,你是在作为我的后嗣的继任计划的瞄准镜里。
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聂鲁达问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疏远和内向起来。
我想让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仔细地观察你的行动。不是因为我是你的敌人。我是你的未来。15凑向前,盯着聂鲁达,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工作,而不是反对我。我感觉你正被神话所摇摆...或者...或者至少是一组并不恰好是看起来那样的事件。
15停下了,靠回椅背里,好像在等待聂鲁达说些什么。
我想你对我期望太高了,聂鲁达回答,我不是合你鞋码的人,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领导空白石板科技的发展...更不必说ACIO了。为什么选我?
因为我选了你,15回答,在这点上你只需信任我。
聂鲁达意识到别无选择。如果还有一件事他该信任的,那就是15决定的坚固性。迷宫小组其他人同意你么?
这是我们的小秘密,15眼光扑朔地说,没人真正知道。我希望是那样。不过,对这个小组直觉的能力来说,我恐怕每个人都对此有怀疑。
你真的认为造翼者不是他们呈现出来的样子?聂鲁达希望能够自己驾驭对话一会儿。
假如科特姆是正确的话,我相信中央族类是不会做出欺骗的,15看着那本书,然后用一种有节奏而断续的方式说出:但是我们不知道。
15坐回去,右手滑向后背下方,轻轻按摩着那里柔软的肌肉。别忽略了更大的问题,他补充道,所谓的'造翼者'可能是中央族类行骗的子团体,或者是M51合成体的代表。谁知道呢?当真实的世界对你的天分和技能有更高的要求时,别被诱导去相信那些未知的。这就是我全部要说的,贾米森。
聂鲁达仔细地听着。他的精神从15揭露之事的最初震撼中恢复了过来。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留在计划上并且集中精力解码光盘。我们有超过8,000页的资料,如果你见到大卫的邮件,你就会知道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进入光盘的接取点。光盘上的资料很可能对我们从ETC遗址得到技术的理解非常关键。但是我需要你的集中和领导地位。
萨曼达会怎么样?聂鲁达问。
15在桌面上敲了一会儿手指头,然后看了看手表。她被从计划中取掉了。
彻底的吗?
是的。
为什么?
因为她是一个危险分子。15答道。
所以她令计划分心?
是的。
我们将不再实施任何遥视了,对吗?
对。
聂鲁达鼓起勇气说:她还会待在ACIO么?
15用余光偷瞄了一眼聂鲁达,说道:像我说的,她是个危险分子。我们只能站在这个立场,我的朋友。
我不能站在这个立场。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她是我们曾有过的最好遥视员,并且这个族类甭管他们是谁以某种方式联接上了她,而我们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给她做彻底的MRP并且把她送到...送到上帝知道会是哪儿的地方这不仅是残忍和无意义的,还是愚蠢的。
聂鲁达叉起了胳膊,向天花板看去,并且拖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以表达他的厌恶之情。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烧着,递送出压抑不住的无名业火。他感到应该为萨曼达被逐出ACIO事件负责,并且他知道在萨曼达身上发生一次彻底MRP的效果和失调局面。她再也恢复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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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走向15的冰箱,取出一杯苏打水。他需要些东西好让自己降温下来。尽管他体谅15的每件事,他仍然知道手头有一场战役要打。他的头脑非常兴奋地搜寻着战略,以图保全萨曼达的名位。你怕不怕她会以某些不愉快的方式影响我?
我怕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你会跟她一起被遗忘掉。
聂鲁达在回答15的评论前,先停下来深呼吸了一次。你是在说萨曼达会被杀吗?
不是。
那你指的是什么?聂鲁达回到椅子问。
遗忘只是一个隐喻,15解释道,她不再是ACIO的一部分,并且我担不起失去你的帮助,贾米森。就是这么简单。你知道我们工作的数量级。我不必向你解释你对我们的计划来说有多重要。我们需要你敏锐而集中。萨曼达选择的路,虽然可惜,但还无需影响到你。她年轻而敏感,控制不住自身利益。别犯她同样的错误。这就是我要说的。
我们不能这么做...聂鲁达咕哝着。
我们必须这么做,15以前所未有的信心宣布道,我向你保证,贾米森,这个决定是不可逆转的,所以别浪费我的时间讨论这个。
谁来实施MRP?
大卫,15回答,埃文斯辅助。
什么时候?
15看了看表。下一个小时左右。
聂鲁达叹了口气。我能不能在她做MRP之前和她谈谈?
干嘛?
她有一些信息也许会对我们理解ETC遗址的目的和技术非常重要。我想在一切太迟之前,从她那里尽可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像我已经告诉你的,我们和她谈过了。我们知道她知道的。
她不会告诉你们所有的事。
15拾起话筒,拨了个号码。大卫,我让聂鲁达过去。告诉埃文斯,我想让聂鲁达在萨曼达做MRP之前和她谈谈。15用手盖住话筒,对聂鲁达小声说:你认为需要多少时间?
20分钟?聂鲁达耸耸肩。
贾米森需要20分钟,15说。他点了点头,听对面大卫说话。
好,那我让他直接过去。15将话筒轻轻挂上了。埃文斯和萨曼达刚到。你现在可以去了。
我能否得到你的许可,对她进行私人会见?
为什么是私人的?
如果埃文斯在那儿,她就什么都不会说了。聂鲁达解释道,她有我们需要的洞察力,如果我们现在不得到,我们就得不到了。聂鲁达站起身,仿佛15已经别无选择余地。
我会告诉埃文斯的。
谢谢。
15绕过桌子,伸出手去。我们是有个协定了吗?
是的,聂鲁达握着他的手答道,像是一桩复杂的商业交易刚被完成了一样。
哦,15加了一句,我只要求一件事,和萨曼达的会面是被录音的。明白了吗?
我猜也是这样。我只是不希望埃文斯在房间里。
15点着头,陪聂鲁达走到门口,像父亲待他的儿子一样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正如你所知,我无论如何不会马上卸任的。
聂鲁达笑起来:很好,因为我到下一个20年都没准备好呢。
15明白地笑了。你比自己认识到的准备得更多。
他们又握了手,聂鲁达便离了去,房门在他身后卡嗒一声稳稳地关上了。在去往MRP实验室的路上,聂鲁达的精神像激光柱一般聚焦在了萨曼达身上。他需要帮她,但是不知道在不抵触对15的保证下该如何做。有些事告诉他,他一天都会不得安睡。
* * * *
当聂鲁达走到MRP实验室的时候,埃文斯用猜忌的眼神看着他。找萨曼达么?
聂鲁达只是点点头。
她在里面,埃文斯用手中的铅笔指着一扇禁闭的门说道。聂鲁达审视着安全监控器,看到在萨曼达模糊的图像旁,有一个人坐在桌边,正用手支撑起她的头。而她正凝视着一个白纸巾盒。
你有20分钟,埃文斯提醒他,在手表上按下一个按钮。
聂鲁达轻得不能再轻地打开门。萨曼达没有转过脸来,仍然盯着看,仿佛对外面世界的一切已经失去了兴趣。
聂鲁达把手搭在她肩上,吻了她的脸颊。嘴唇尝出了盐的咸味。对不起,萨曼达。
对不起什么?
聂鲁达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问题,但是放心地听到了她的声音。你还好么?
她转过来看着他。她的眼圈红通通地肿胀,头发也像意大利面条似的扭斗着。我不知道我算是个什么。我感觉自己像是个要被宰割的倒霉羔羊,所以,不,我不好。我感觉像是狗屎,不,绝对是狗屎。非常可鄙的。这就是我的感觉。很高兴你问。那你到底是什么样呢?
聂鲁达靠回到椅子里。他提醒自己,他从没见过萨曼达发怒。这是一个他出于某种原因没预料到的、她的另一面。他能够想象出埃文斯在旁边屋里自鸣得意笑的样子。我想你的描述也基本上适合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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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担任牧师的角色吗?来这里给我做最后的礼拜?
没人会死,聂鲁达确信地说,我请求15,是否能和你谈20分钟
不能,你想在我变成一株植物之前,从我头脑里抽走最后一丝信息。就是那样,对不对?
聂鲁达低头看着自己交叠在桌面上的双手。萨曼达转过脸去,把头搭在胳膊上。她看起来感觉和他一样厌倦。
萨曼达,你是对的,但是我别无选择。如果我能挥舞我的魔术棒,把你从这种情形下解脱出来,我马上就会做的。但是我不能。我所能做的就是,保存你能够帮到这个计划的一部分记忆。
那告诉我,她问道,MRP以后我是怎么安排的?我被送出ACIO到廷巴克图(注:马里中部城市,靠近尼日乐河。)去,还是回到原来岗位,做一个遗忘了古箭计划的遥视员?是哪一个?还有,别对我撒谎。
我不知道你会被送到哪里...聂鲁达长长地、大声叹了一口气,不过你不会回到ACIO了。
谢了,她小声说。
什么?
谢了。
谢什么?
谢你的诚实。
我只是希望能多做些,他把手再次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的家人呢?我是说,我还会记得他们吗?我还会被允许去见他们吗?
我不知道,聂鲁达吐露道,我还没被告知他们要将这个进程做多深。
这是最严酷的部分不能再见到我的家人。你能确定他们不会那样做么?
我向你保证,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聂鲁达撤回他的手,沉默了一会儿聚集思路。萨曼达,我只有15分钟了。我需要知道是否还有任何你还没告诉我的、能对我们解码ETC遗址有益的东西。你能想起来吗?
他们给我们的对话录音了么?
聂鲁达点点头。
你带铅笔和纸了没?她辛辣地说道。
聂鲁达摇摇头,笑了。
你拿我的鞋干什么?
我要在被他们击倒之前走出这里。我会抵抗直到他们迫使我就范。我绝不会提供给他们任何有用的东西。而且我强烈诅咒他们在镜子里无法看不到他们自己的罪恶。
你把诚实放进艺术形式里,是不是?萨曼达窃笑道,你能肯定他们在做录音么?
聂鲁达点点头,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知道他有点夸张,但本质上,这确是事实。我夸张了,但是我不会不抗争就让他们夺走我的记忆。
那我该怎么抵抗他们?她向聂鲁达靠近了一点,小声说道。
我不想激起你的希望。我做不了任何事能扭转这个决定。如果你知道什么你认为会对我们的领会有价值的东西,我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作为一个讨价还价的筹码帮你进行磋商。但你得首先告诉我。
那么,我告诉你一些对计划至关重要、而你还不知道的事。你告诉15。15说,哇噢,这真不得了!我们把她留在计划上吧不,我们把她晋升到10级。这是你暗示的吗?她同时提高了音高和音量,每个词中都充斥着冷嘲热讽。
第一次,聂鲁达完全感到他们处境的徒劳。现在接近凌晨4点了,两人都十分疲倦。萨曼达感觉到她清楚的心智在慢慢溜走,好像某个人陷进流沙中却没有绳子一般。聂鲁达自己的恼火和挫折感也开始浮现出来,而且他不知道该怎么忍耐住。
他的心像部落的鼓一样猛烈敲击着。我会做任何我能做的事,在你和15之间直陈其详。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能够做到。他的大脑是做成的。求你了,萨曼达,如果你知道对计划有用处的东西,现在就告诉我吧。
我不再是俱乐部的一员了,所以让他们都见鬼去吧。这就是我的感觉。
就这样?
我想让他们一个一个全都见鬼去。她说。
你看,萨曼达,我正试着帮你,可你得提供我点什么
我知道的就是,你不会、也不可能对ACIO的事帮上忙。
聂鲁达看了看表。他知道和萨曼达的时间正在飞快流逝。那谁会帮上忙?
看,我感激你试图为我做的一切。真的。但是一切都会以它该发生的方式发生。你真的认为15、或者就这点而言的其他任何人,能改变这件事的过程吗?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所有事情,但这根本改变不了一点点。这个事件太巨大了,它将会按照几十亿年以前计划的那样精确地发生。
萨曼达抬起头,向后斜靠在椅子里,盯着天花板。编排这件事的力量不是人类或外星人。他们是非常古老、原始而根本的...生命精髓本身。从一开始就居于我们之内。ACIO如果认为能够对造翼者隐藏什么,或是拒绝他们计划的延展,那简直是自欺欺人。太晚了。1200年前有些事情的发生使它全部运转起来了,并且无论什么都阻止不了。
她把头转向聂鲁达,强调说道:无论什么。
听到她金属锋刃般的话语,聂鲁达看入她的眼睛。他的后脖颈上起了鸡皮疙瘩,身体也由于寒冷而颤抖。她正处在恍惚状态,并且他有一个不舒服的感觉:和他说话的不是萨曼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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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聂鲁达问。
有人或者有东西透过萨曼达的眼睛凝视着他:你们的科技会使你们失败,她的嘴唇不熟练地磨动着,你们的物理学和你们对宇宙合一的有限理解,造成了这样做是不现实的。这会使你们失败,记住我们的话。
聂鲁达能感受到一个强有力的、令人敬畏的存在。一股强大的电力遍及整个房间,他的皮肤蠕动着,全身每根毛发都竖了起来。
存在体继续使用萨曼达的身体,她的嘴唇令人几乎觉察不到地在移动:你们寻求的,你们相信所需要的,完全都在你们之内。并且当这个你被修改的样貌,对你的感觉(感官)来说是无形了的时候,就是我们能看到你全部的时候。对我们的感官来说,你们生理性的身体和原始的人类心智是无法授予登记的。我们只看你们的核心,你们的本质意识。你们瞥见过这个核心,但却是通过你们科技的透镜,而不是通过一个有系统的、自然的觉醒。你们因此而被误导了。你们的科技是有缺陷的,并确定会导致你们失败。
声音停下了,聂鲁达努力地想说出些什么。他不想让无论它是什么走掉。他有种感觉,它可以回答他能想出的任何问题。你想要什么?他设法问道。
我们渴望你们的觉醒。我们只要这个。
如何做到?
这不是一个如何做到的问题,这是一个什么时候的问题。
那,什么时候?
接近了。
接近了,是多少天,星期,月,年...?
接近了,就几分钟。
萨曼达的声音几乎到了听不见的地步。聂鲁达设想埃文斯正在调整监听器的增进控制。他看入她的眼睛,但是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仿佛她身体上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她的头依然不协调地倾斜着靠在椅背上,盯着他的眼睛。她的身体软弱无力,没有生气,只除了眼睛。
在我们离开之前离近一点,声音命令道,音量小到聂鲁达刚刚能够听见的程度。
他向前倾斜了身子。
再近点。把耳朵凑到她嘴唇旁边。
聂鲁达又向前,把右耳直接贴在她嘴边,闭起眼睛,集中所有精神倾听从萨曼达口中说出的话语。
我们是从存在的最中央点来的。这是你们神话中的地方,但我们不是神话般的人物。我们是你们族类中最年长的,如此古老,以至于我们已被从你们的心智中忘记了。我们的存在是被重新建立在你们族类之内的,如此你们得以重新认识你们的未来。
聂鲁达,我们在你的身体里放置了一个密码,能够激活这几个字:至高无上的整体(Sovereign Integral)。从这点出发,你对我们的使命觉醒,并且你将服务这个使命,即使你还不理解。这个密码现在被激活了,你已经被唤醒。你必须离开。你必须找到那个女孩,李。她会通过她的母亲,萨拉,向你现身。你现在必须离开。别担心萨曼达。他被我们关照,和你一样。走吧,而且带上这个秘密。
突然,门被打开,埃文斯走了进来,他怀疑的目光疯狂地投掷向四周。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要知道。
聂鲁达茫然地猛然抬起头,毫不犹豫地说:萨曼达需要些水。她感觉很不好。
埃文斯走出房门,顷刻间拿着一杯水走了回来。这是我的,她可以喝。
谢谢,聂鲁达把水递给恍恍惚惚、辨不清方向的萨曼达。她喝了水,开始控制不住地咳嗽。聂鲁达想把她像孩子一样地抬起来放到床上,但是他知道,其它安排已经为她准备好了。
她还好么?埃文斯问。
会没事的,给她几分钟就好。
你离开之前,15想见你。埃文斯转述道,暗示着聂鲁达是时候离开了。
聂鲁达知道15一直在闭路电视上看着他和萨曼达的谈话。他要打探最后几分钟的耳语她都说了些什么。秘密抽取了15的神经,只有少数几件事才能这样做到。
聂鲁达注意到自己有了奇特的不同。不知何故更加自信了。他知道某些事改变了他,虽然不知道在哪里。这是正确的感觉,或者,也许这是在正确小组的感觉。他突然有一种确定性的感觉,他天生就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即便不知道那是什么。他扫了一眼埃文斯,抓住了他的目光:好好照顾她。
埃文斯点点头,却依然沉默,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有耐心。聂鲁达上前吻了萨曼达的脸,对她耳边悄声说道:你会没事的。我爱你。他用手指抚摸了她的面颊,温柔得好似任何爱人都会做的一样。他感到一股新能量潮奔涌流经全身,使他的手一阵颤动。
萨曼达笑了。她的表情放松下来,刚才支配她的辛酸和愤怒似乎已经销声匿迹。她嘴唇轻轻动了动,无声地说出:我也爱你。
聂鲁达转过身对埃文斯说道:照我说的,好好照顾她。
别担心,埃文思向他作了保证,你最好走吧。
聂鲁达最后看了一眼萨曼达,转身离去。他有种不安的感觉,要很长时间才能再见到她了也许是永远。他很想知道在她的新世界里,什么事会降临到她的头上。他也同样很想知道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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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快进来,贾米森,15说道,你或许希望喝点咖啡。
你做咖啡了?聂鲁达用怀疑的语气问。
你今晚真忙,15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倒了一杯浓浓的黑咖啡。介意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看了?
对。
那你已经听到了,聂鲁达提及,没有更多要补充的。
干嘛不从我听不到的那部分开始呢?15一边递给他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一边问道。
她感觉不太好,聂鲁达开始了,所以我想帮她
别一开始就走下坡路。如果你这么做的话,你会非常后悔的。
聂鲁达将目光锁定了15,第一次感到和他地位的平等。他没有恐惧,并且知道15感觉到了这点。你想要什么?聂鲁达以阻挠的语调问,如果你是在找什么特殊的事情,那就直接提出来,好让我告诉你你想听到的。这样能给我们两人节省很多时间。我厌倦了你的猜疑。
15注视着他,那目光宛若一个毕生的朋友转眼间变为敌人时,一个男人会做的。聂鲁达能感觉到他眼神的盘查,就好似将一大群感情强压在了他心头上。他长长吮了一口咖啡,聚集着思路,知道15会指责他的轻率。
在这么短的对话时间里,你有了戏剧性的变化,15评述道,你确定为后果做好准备了么?
也许比你听我要说的准备还更充分。
我们都斯文些,贾米森。你不会想要我发火,而我保证这点。那么,只告诉我当时说了什么就好。这是我问的最后一次。
聂鲁达知道他的威胁是真的。有15可以使用的科技在极端条件下从不情愿或是遗忘的来源中重新找回记忆。这是个令人不愉快的、入侵的、并且有潜在伤害性的经验。聂鲁达从未被要求做过,但是迷宫小组的每个人都清楚知道程序,并且害怕它的使用。事后效应通常被描述为一种酝酿中的偏执狂,药物和治疗的减缓作用起不到效果。
你听到了她说的,聂鲁达回答,我们的技术会令我们失败。她说造翼者的计划将会
住口!你十分清楚,我对她说的根本不理!我感兴趣的是,在最后4分钟里,你和接管她的实体谈话的内容。想起来了吗?把自己说成是'我们'的那个。
15拨弄了电脑上的几个控制键,将显示屏转给聂鲁达看。一幅他把头悬停在萨曼达面前的图像显示在屏幕上。即使把增进控制调到最大极限,我也听不到说的是什么,而且由于你挡住了视线,我们也没办法读唇语。你可以理解我为什么怀疑,并且你也可以理解我为什么会对你明显的借口增加怀疑度。告诉我真相就好,这是我全部想要的,然后你就可以回家休息了。我想我们都需要多睡一些时候。
我不知道这个实体是谁。他重申了已经说过的话。我们的科技会失败,他们的计划会成功。这之类的。埃文斯在他说完之前就进来打断了。就是这样。
聂鲁达又喝了一口咖啡,注意到15正在观察他的身体语言。
你的手为什么在颤抖?15问。
这个存在体或者是实体的,能量太惊人了,房间里的电磁场肯定超出了测量范围,而且这也是个被屏蔽的房间。我还处在阵痛中。
聂鲁达在椅子里挪了挪。你看,我抱歉听起来很让人恼火,但是我确实关心萨曼达和她被洗去记忆这件事...这...这使我生气。然后所有你这边的怀疑并不能实际帮助我的精神状态。我需要点时间处理所有这些事情。
也许休息几天从现在开始,15建议道。
不,对于昨晚大卫的突破成果来说,还有太多要做的。我想要立刻就开始去做。
好吧,也许我对整件事都有些太过认真了。15说,请接受我的道歉。不过以后,更友善一点。信任我。这曾对你父亲有用。
聂鲁达把咖啡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椅子向后一推,快速站了起来。他的头由于猛然供血不足而有点眩晕。他用右手支撑着以求稳定。我感激你的理解,并且接受你的建议。
哪一个?
什么?
你接受哪一条建议?15问道,他的声音清晰而准确。
关于信任的那一条。更友善一些。
很好,15评论道,但是也应考虑另外一个那个暂停工作的建议。这也许恰好是你想要的。
15回到监控器那里坐回原样,在键盘上敲了几个键。祝你愉快,贾米森。解码上有什么新成果及时向我汇报。我一天都在。
我会的,先生,聂鲁达说,还有一件事。无论萨曼达发生什么事,我想得到你的保证,她在这件事完全过去以后可以联系她的家人。
我在录像里已经听到了。我保证。
谢谢,聂鲁达说。他走向房门,握住门把手的时候转回身来。你为什么对我如此怀疑呢?
我对每个人都怀疑。而你恰好是我最近的一个目标,因为围绕你和萨曼达的互动情况。非常明显,她处在对我们事业不友好力量的控制之下。我知道被这些力量诱使改变是多么地容易。特别当改变是从像中央族类这样的来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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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相信ETC遗址是他们创造的么?
这是最合理的假设。但是记住,贾米森,不管是不是中央族类,他们始终是人。古老的,也许有几十亿年,但不一定是聪明的。记住这点。
聂鲁达点了点头。所以阅历不等于更多?
不,尽管非常重要,但还有灵活性、热情,以及上百件其它事。没人知道这个族类。我们遇到了一个比我们原始得多的外星种族,如此他们就比我们聪明得多吗?他们拥有更发达的大脑系统或数据汇总能力,可他们的决定是绝对可靠的吗?不!
15站起身,从椅子背上拾起他的汗衫,像背背包一样披在身上。我们担不起仰仗任何人对我们的安全负责。让我提醒你,科特姆,大脑系统比我们的两倍还大,现在居住在他们行星的地下都市里,是他们自己糟蹋的结果。这不仅仅是智能或阅历的问题。这是编排了朝向一个目标的、无数变量的事件。这是我们所做的。并且我们比这个星球上任何其它组织做得都好。我们不能承担让我们的顶级人员被中央族类是我们的救星这个不现实的想法所影响。我们会是我们自己的救星。我不认为还有其它方法。
他暂停了一会儿,这时,电脑中传来收到一封新邮件的提醒声。如果萨曼达和中央族类有些亲善关系,并且通过她说话的实体真是中央族类、或造翼者代表的话,如他们自称的,那么,他们好像确信我们会失败。他们怎么会知道呢?问你自己这个问题吧,贾米森。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聂鲁达耸耸肩。
15够到他的公文包并且合上了扣子。地球以前生命的全部观念我们的行星被实际上就是我们自己的基因导师播种,他们更加进化几十亿年,也许这些确实都是真的。但是他们依靠一个初级的遥视技术对你耳语,为的就是让我们确信他们计划的尽善尽美和我们的计划是徒劳的,这听上去不奇怪吗?下次你感觉到他们拖拽你良心的时候,不妨想想这个。你的生活也许取决于它。
聂鲁达感觉到了15战略的诱惑。15希望他亲手拣选的接班人能够后退一步,步入正轨。聂鲁达理解15如何能够相信他的战略会起作用,只可惜现在他内部的某些东西已经不同了。一个鲜明、坚决、磐石般的意识挪入了聂鲁达,将他包裹在了它的崇高里。
我和你一起出去,15说着,向门口走去。
我想在实验室留一下,看看大卫是不是还在,聂鲁达回答,我急着要看他的成果。另外,咖啡的劲儿上来了,现在困了也睡不着。
我中午11点以前回来。如果可能,到时候向我汇报。
我会的。晚安。聂鲁达说。
晚安。
聂鲁达沿着走廊,背对着15的方向走去。他开始还听到两人脚步同步的声音,渐渐地就只能听到自己的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萨曼达正躺在MRP实验室里,她的记忆正在被手术精确地移除。没有了18天所有的记忆。记忆可不像地球上的任何其它东西啊。
当他乘电梯到实验室的时候,头脑中重复着至高无上的整体这个词,一遍又一遍地,像个动量加速器完美地调谐到它能量的源头一样。每次当这个词席卷头脑的时候,他都感觉到一股推进的力量,某些内在的东西驱使他朝向一个定数而去他唯独只知道这包括了一个叫李的女孩。他想知道自己如何能够离开ACIO去找她。这一切该怎么发生呢?
他回想起15小时候的故事,笑了。也许15比他所了解的更有先见之明。
第十七章
主 脉
人类灵魂的力量首先通过创造的法则,其次通过知晓这些法则确保了宇宙的稳定性和精神平衡所定义。
摘自第一密码,解码自WingMakers第9室。
当聂鲁达来到计算机实验室的时候,注意到一张手写的字条贴在他的项目监视器上。上云:
贾米森,检查文件AAP1220。你会找到所有你想要的。我给15发了一份副本。我下午两点回来。如果有需求就给我指令,我一回来就着手进行。 大卫
聂鲁达的手又一次开始颤抖。他跌坐在黑皮革椅里,用手梳着头发。实验室完全被荒芜了。聂鲁达敲了一个键,看着他的监视器屏幕闪着蓝灰色的磷光打开了。他点选了计划文件,然后仰坐在椅子里。大卫和ZEMI找到了一个具潜力的主脉,他们在解密进程中发现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突破。他们找到了可进入光碟的接取点。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机会,与如此小心地隐藏在它金色金属表面上的内容有了互动。
一个警报按钮吸引了聂鲁达的注意。他揿下去打开了它。一个视频窗口立即打开,大卫的肖像开始模糊地移动。
嗨,贾米森。我猜你会先打开这个。我们假设这个字母表混合了音乐符号或数学符号,因为有太多记号了。整个字母表很可能是数学的。好消息是我们知道如何接取光碟,并且它完全是交互式的。它有个等同于密码的东西,我们确信这点,但是52个符号要花上很长时间运行所有组合。给我留指令吧。从23点起,我们已经开始了组合的随机生成步骤和密码处理。今天下午见。 大卫
聂鲁达抑制不住他的兴奋。他激动得高呼,回声响彻了整个实验室。他们已经到了打开保险柜的尖端。他能感觉到。一阵电子的噼啪声把他从欣喜中拽了回来。其中一台熄灭的监视器亮了起来,大卫的图像慢慢浮现了出来。他正忙着戴上头带,或称为神经中枢测辐射热仪的。我想你会在这儿。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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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在仔细看你的报告,是很好的消息。聂鲁达抬头看着监视器中的大卫说,萨曼达怎么样?
和预期的一样。她正在熟睡中恢复。我在监控她一切无大碍。
你能不能把她康复的消息随时传递给我?
没问题。
大卫继续调整他玻璃纤维触角样的头带。他穿了一件黑色、胸口有十字形棋盘图案的白色细纹的汗衫。有什么接取光碟的策略么?
还没定,聂鲁达说,你对我们随机生成这个步骤能否成功有没有信心?
如果他们的符号设置是混合或组合的,那我们已经得到了所有的需要。唯一的问题就是时间了。我们能汇集每秒速度超过10的13次方的密码尝试,但是光碟的确认过程却由于一两个因素而拖慢了我们。除非我们幸运至级,否则我们有生之年都不会找到。大卫耸了耸肩,掠过一丝微笑。
光碟接取的入口,聂鲁达开始说道,其位置能容纳多少个符号?
我们认为有23个,但不能绝对肯定。
那么,如果我们把他们符号的正确组合置于密码的空白位置,并输入进光碟,你期待会有什么结果?
我们会得到一个光碟索引的翻译。好消息是,一旦找到密码,我们无需一分钟就能解码整个文本。但这是从理论上来说的。
目前为止你检验了多少个密码?
大卫闭起眼睛。到这个时间点为止,他捻了个响指,说道,大约3.65乘以10的16次方。
真该死!我们还没擦到边呢。聂鲁达抱怨地说。
我们会幸运的,大卫笑着说。
我对幸运不感兴趣。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聂鲁达挫折地问。
我们在和53个符号说话啊
我想你刚才说有52个符号?
确实,不过我们得加上数字虚位,因为不知道是否有倍数词。
大卫说完之前,聂鲁达就点了点头。所以有23个符号位置,每一个位置都有53个符号的可能性。这是个天文数字估计得有40个0吧。
确切数字是4.5535 乘以10的39次方,大卫说,即使没有光碟速度相应减缓的过程,我们还是需要超过万亿万亿年,才能在理想的条件下穷举出每一个密码数位的可能性。
也可以说是接近无限了,聂鲁达低声说,大卫,你手头的数据库中有没有23个内室中的沟纹呢?
有啊。
不过你没把它们包含进去?
没有。
如果我们包含进去,就会有76个符号有潜在可能作为密码序列的了。
那就更多加了30个0的数字年头。
我不能相信他们会这么做,聂鲁达惋惜地说。
什么?
我不能相信这样一个先进的族类,会把他们的数据弄得无法访问。我们缺了什么东西。
是啊,但是对他们来说,也许看起来不那么复杂,大卫宣称,他们能在自己的大脑里做这些计算。谁知道呢?
除非他们知道我们正在找这件事,并且期望我们是打开光碟的人而不是他们。聂鲁达突然从座椅中站了起来,大卫,我们试试其它的吧。让随机生成暂停一会儿。
可以了。
好,容忍我一下。让我们把随机生成步骤只用在密码的第一个符号位上。
你是说把全部76个符号只用在第一个密码号位上么?
没错。
哇,过了一会儿,大卫叫了出来,我们有了,等一下。
大卫闭上眼睛。我看见了。我们做到了!
是什么?聂鲁达问。
我们自己有了一个翻译索引。
聂鲁达攥紧了拳头。太棒了。是整篇文本的吗?
我马上验证一下。稍等。
大卫恢复成无表情,然后,像只狡黠的狐狸一样笑了,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吗?
什么?
他们把这24个部分,分割成了各自独立的密码。第一个符号位打开了第一部分,并且只能打开第一部分。我正在看一个321页的纯粹英文。几秒钟以后屏幕上会有显示。
聂鲁达可以说大卫正在闭着眼睛读着这些。片刻之后,他的监视器上就显示了出来,现在他和大卫两人都可以读这些作品了。他们浏览着历尽艰辛才进入的光碟内容时,短时间升起一阵微妙的沉默。
你们可以把我们看作造翼者。我们实际上完全是人,只不过是你们未来的版本。你们时间的人类,习惯于他们自身,所以看起来不能或不愿去理解他们未来的一个版本可以创造人类,并将基因结构遍及你们目前所居住的宇宙中去播种。人类是一个比你们所能想象的、有着更加繁复变化和普遍存在的生命形式。它是一个理想的灵魂载具,并且它的形式和维持它的、具生命的星球一样,共同遍及于这个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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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鲁达看着屏幕,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境遇是多么超出现实。他正在加利福尼亚州棕泉市北部20英里处荒漠中心地下20层的地方,坐在世界上最强大的计算机监控器面前。屏幕上有中央族类写的321页声明。眼下他所能做的就是问大卫一个问题:我们只能进入第一部分,而进不去其它的?
显然,大卫说,密码只能接取第一部分。我们现在相信,如果能找到两位的密码,就能接取第二部分。有三位密码就能打开第三部分,以此类推。
我们试试吧,聂鲁达急切盼望着说,如果我们够幸运,也许每次打开一个新的部分,字符集都会缩减呢。
大卫在椅子里向前倾了倾身子。明白。第二部分打开了,我正在把它粘贴到你的屏幕。第三部分还有10秒种左右就好了。
根据时间来说,你一共能打开多少部分?
假设没有字符集缩减的话,我们今晚会得到第九个大约花27分钟打开。第十个部分要花上14天。第十一个要花1131天,也就是3年。第十二个部分,85,956天,也就是超过200年。你不会想知道剩下的吧。大卫劝道。
该死,我们甚至得不到这张光碟一半的信息么?
记住,我给出的是最坏情形。走运的话,我们在头一个星期就能开始第十一个部分,并找到密码。不过,可能性指示出我们只能到达前11个内室至少在我们有生之年来说。
没其它选择了么?
目前想不到别的了。大卫答道。
聂鲁达感到一股兴奋的澎湃浪潮和失望的洪潮同时贯穿身体。他把注意力转回文本,好像这是唯一留下能去做的。文本写道:
文化建筑是造翼者首要的焦点,因为它被理解为对世界精神和宇宙学的转变有如此重大的意义。文化建筑,从定义上说,整合了利己主义与一体的价值。这是生命的目标,正如它关联到一个族类,使其对自身不同的感知和表达有所意识,从而进化,并把它们整合进一个凝聚性的,包含一切的文化里。
人类深处渴望这样一种文化,一个认可和感激它组成部分之权利的、全球性的文化。这就是通讯技术在20世纪地球上会如此飞速发展的其中一个首要原因。通过这些技术,全球文化将会更快发展和更快被体验到。并且通过这个全球文化,人类将会日益增加对灵性统一趋势的敏感度。不只是人类种族内的统一,还包括了拥抱和围绕人类种族的所有生命,这扩展到了我们的世界宇宙的根本。
人类不仅仅是一个,在食物链或生态系统内被描述为简单相互依赖的某事物的一部分。你们是最初源头累积知识的一部分,通过吸收大宇宙中所有有感知生命形态的生活经验达成。这个包含一切的知识,被自动分享给所有生命形式,但只有被那些达成了他们神性的表达,而脱离了时间约束之能力的灵魂载具所理解。
你们是一个不可胜数的联合体、但是单一的思想之一部分,致力于演化中的生命形态之转变的宇宙有机体,灵魂载具可以借此理解并感激与生命的整个宇宙学结构相联结、并和最初源头居住在统一里。这是跨越所有其它多元宇宙系统之上的基础系统,并且出于这个超自然的原因,生命才能存在。
你们每个人如同一个单一的、厚重波动之一粒子,向外移动,横扫无数生命形态和经验的宇宙光谱,然后重新回到你们被创造的根源海岸。这个系统的能量就像一个巨大的漏斗,将一个族类准确无误地运送回最初源头。这个漏斗为一个发展中的族类,统一并重新联结到最初创造者,产生出一个压倒一切的驱策力。但是族类没有认识到最初创造者隐藏在人类的、天使的、外星的和宇宙的力量层级背后。这隐藏是如此之深,一直到最后的面纱被揭开之前,都不曾被认为是隐藏的。
最初创造者,或者最初源头,被储存在你之内、基因组成的大锅炉里。在那里,它等待着你。并且我们,人类的长者,来展示给你们如何释放这个的图像这个你们未来本身永恒不变的记忆。它已经在你们体内种植了下去,对感官和仪器来说都是无形的,但确是绝对真实、并完全是你们自己的。
在你面前的是文字,而在文字背后的是声音。在声音背后的是头脑,你们的心理学家称之为集体潜意识。但是我们告诉你,这不是潜意识这是你们内心最深处的健全神志,并且它在召唤你,以及几千个像你一样的,向前步入到我们留下的这项工作中。文字、音乐、图画、符号、阐述,是触及最初源头这个内心最深处健全神志的所有方法。我们希望你们通过行动去荣耀这些文字,并且跟随我们的声音到你们的家。你们真实的家。
聂鲁达停止了阅读,扫了一眼监视器上的大卫。你在读这个吗?
对。
你怎么解释这个?
大卫刚要开始说,又停下了,靠回椅背里。我们相信这则引言是一个外星智能的更进一步证据,但不可能说它是否就是中央族类。当然它有利于引起好奇去阅读。还有,我们刚刚结束了第八部分的解码。还有不到26分钟就能把第九部分解码出来。
有多少页?
第100页
第八部分,我们有2,817页,大卫就事论事地回答,我们正在打印,不过还要10分钟左右才能全部打出来。我猜你想要第一份副本。
谢谢了,聂鲁达回答。他翻卷到第二页,继续读道:
我们在地球上安置了一个拥有7个遗址的系统,当被发现和解码时,会将你们的转化推动到一个新的科学与哲学的融合,从而创造出一个全新的、全球性的社会。你们会在适当的时候发现这个系统我们称之为银河支流地带的。不过首先,你们必须分享这些最初的材料,给你们行星的居民。这些材料必须在你们的数据网络上无需金钱、地理、传统或信仰系统而进行分享。
这张光碟上的材料确定会唤醒你们的居民,为了维持你们的行星,并且使得人类灵魂之不能辩驳的、在科学上的发现,做必然准备的转变。正是这个发现,以及独自这个发现,将会引领人类族类进入银河之间事业及合作的更大社团中。
我们知道这些文字会在你们某些人之中逐渐灌输进恐惧和怀疑。我们也知道许多当权者不会希望分享这些资料,担心恐慌和社会混乱。然而,如果你们怀疑我们的预测,就不会留意到我们的警报,更不会付诸行动了。这样做完全是愚蠢的。我们建议你们仔细学习我们留下来的这个系统。它不仅仅是由文字组成的。还有音乐、符号、数学、几何学、诗歌和美术。总之,这是一个编码的感官数据流,对你们下一阶段的进化来说是个有效的催化剂。
我们创造了你们,因而,我们在你们的基因结构中编码进了感受器,我们可以用我们的文字、声音和符号图片激活它。当你们沉浸在我们的感官数据流之中时,你就会转变(mutate)。从基因的意义上讲,你们内部的亚原子构造,对大宇宙最中心部分发射出来的能量频率变得更加适应和随和。这些频率是你们作为一个族类新生命的非常真实的载体。
我们为你们留下要去发现的科技,能够调整这个引入的能量,以变换你们的基因结构到一个更高维存在一个能够致使你们无敌于我们古老的敌人,阿尼莫斯(Animus)之高维存在。他们是没有灵魂的生物,是你们的噩梦。你们的行星曾经经验过他们,但这是3亿年前、当行星生命形式的基因结构没有如此高度发展时的事了,因而当时并不合人意。当他们返回时,就不会再这么无动于衷了。他们会看到你们行星人类灵魂的载具,是值得他们追求和征服的。
阿尼莫斯寻求我们族类的基因储藏库,因为他们渴望自己成为灵魂载具。他们只怕一件事:灭绝。这是他们寻求杂交相兼容之灵魂载具的既能支配基因结构,又能支持他们集体智力的族类之背后动机。他们害怕自己的灭绝,因为在他们的物理身体内,无力支持至高的灵魂振动。他们无法容纳这个频率作为一个个体的本质。他们只能支持一个群体心智,这使得他们容易受到灭绝恐惧心态的攻击。并且正是这个恐惧,驱使他们表现为胜利者和虚无主义者。
摆在你们面前的是进退两难的困境,如何把这个警讯以一种不会令社会结构坍塌的方式带给你们星球的居民,而宁可是建造新的、以补充现存的结构。我们唯一的忠告是读这些材料,之后这将会对你来说清楚明晰。你们被拣选看到这些文字。对此不要怀疑。会有那些试图阻止这些材料分发的人们,但是你们行星的未来取决于你们的能力去找到你们所需要的帮助,以将这些材料带到公众的关心中去。
阿尼莫斯是非常先进的生命形式。直到服务了他们的目的,然后,只有当他们成功赚取了世界领导们的合作以后,他们才会显示出侵害行为。这是他们的模式,以观察和分析弱点、目标领导层、建立联合、并通过欺骗和远程计划编排他们进入地球的最初脚步。在这最初步伐和仁慈的行为承诺之后,阿尼莫斯将会继续吸引有影响力的政界、学术界和文化界的中坚分子,进入到他们自我利益的网络中。
他们是拥有卓越心智的熟练操纵者,你们的人民,即使是种族中最优秀的,也无准备于抵抗他们仔细编排好的计划,直到一切都太迟了时。他们起初将会进行杂交,然后在附近的人造星球建立殖民地。他们会渗透进政府的最高机关,并且其杂交后代将成为地球上新的领导人以及所有的本土居民。
全球经济将会确定性地反应为阿尼莫斯的技术转让、宣传、以及政治操纵,但是会有小规模的动荡局面,并且即便在他们步入的头一年,也会有强烈的反抗浮出水面。随着抵抗越来越哗然和猛烈,最终将会揭露阿尼莫斯的真实企图:控制地球和它的基因储藏库。
借由7个遗址和那里的人工制品,我们,中央族类,给你们种族提供了一个感官数据流,将会催化你们人口中的成员转变(mutate)。这个转变是极其微妙的,但会唤醒精选出来的人到他们的目标中,去发现整体导航仪储存在你们每一个人之内的最初源头之碎片。借由这个发现,你们就会作为一个族类、而不是个体,明确地接取到我们的保护和援助。
自古以来,我们就保护我们的后裔和基因储藏库以抵御阿尼莫斯。老实说,我们并不总是成功。你们的成功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地球是一个罕有的、形形色色的基因种群。我们的援助包含进了编码的感官数据流系统中,将会被知晓为造翼者资料。这是我们以微妙的援助进入你们世界的方法,直至你们认识到黄金时日作为一个族类你们不是地球动物的产物,而更是最初源头的视野(Vision)那一天的到来。
第101页
所有我们在这篇公报里披露的事情,预定将要越过未来75年内发生。这简直可以说是一场革命,并需要你担当一个革命者。你们的眼睛独自会读到这些文字。好好记住它们。你们就是这样被委托的。
聂鲁达揉了揉眼睛。他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这些文字是直指向他的。大卫,你在读这篇介绍吗?
我有点专注做其它部分的翻译呢,怎么了?
你能不能看看第一部分的打印,然后告诉我你在第二页看到了什么?
马上,大卫回答,你要我大声读出来么?
是的。
好吧,大卫清了清喉,像是准备做预演一样。至高无上的整体之生命法则这是它的标题。表达的实体模型,被设计用来探索新的振动领域
嗬,你怎么会有另一段文字呢?
怎么说?
我的第二页完全不同。怎么可能你和我的不一样呢聂鲁达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他看着监控器屏幕,见到他正在读的文字突然消失了,并且被大卫刚才读的那一段所取代。他的头脑一下子空了。这怎么可能?他怀疑地摇着头,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大卫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正在读一段文本,它刚刚消失了。没被打印出来,你也没有读出来。好像第二页被擦去了。
像是他们只想让一个人看到?
确实,聂鲁达喊道,不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稍等一下,大卫忙于在控制面板上操作,ZEMI没问题,所有功能都正常。唯一有意义的一件事就是,这个程序是否是被设计为从源文件自消除的。什么也没储存到我们的系统里。我们集中打开文件并将它们打印出来。
马上做,聂鲁达命令道,储存任何你打开就看到的东西。
明白,大卫说,所有都储存进文件名:AAP光碟内容1到11。
第二页还是同样的么?
是的。
该死。
也许你该花点时间把内容重新整理出来。大卫建议道,你都记住了,不是吗?
当然,聂鲁达说着,但是他已经开始在想如何把这些只留给自己。过去八小时里有太多的事发生了,他深信自己的世界已经改变,仿佛一只巨大的手从天而降,将他抓起并放到一个新的舞台上。他不再感到对ACIO忠心,而取代的是谜一般的造翼者。困扰他的是,他的忠心如此戏剧般地摇摆,但是他仍然能够认出ETC遗址的创造者,如果他们是中央族类的话,提供了进行转变的每个理由。
你干嘛不把它重新整理成文本文件,然后我把它插入第二页中。大卫建议。
我明天早上做,大卫。现在太累了。我想再读一点就收工吧。
好吧,大卫回答,走之前你想要打印输出么?
好啊,打印完了?
你出去以后,我会准备好带给你的。
谢谢。
哦,还有一件事,大卫提醒道,我正在检查第一部分打印出来的321页,可并没有那么多文字内容。多数是音乐符号和看起来像程序编码的。我们还不清楚其目的,但看起来是能理解的只需花些时间转译,我们就能建立一个应用模型了。哲学文字占据全部打印5%的页面,诗歌2%,数学8%,程序编码63%,音乐22%。这真是个奇怪的组合。
不是自卖自夸的文化建造者。聂鲁达笑着说。
大卫保持了沉默。
聂鲁达回来看着文字,渴望读到更多从他信任的声音而来的东西。他注意到标题有令他熟悉的词:
至高无上的整体之生命法则
表达的实体模型,被设计用来探索新的振动领域贯穿生物学仪具,并且通过这个发现的进程,作为一个至高无上的整体,转化到一个新的理解和表达的层级。至高无上的整体是实体模型在时间空间宇宙之内的完整表达,并且最为接近地例证了源头智慧在那里的能力。当最初源头初始构思时,能力的级别被播种进表达的实体模型内。
有那些在地球上从强大风暴我们将其命名为:至高无上的整体意识之中经历了风之微弱气息的,有些人称其为:上升。其他人有属性名,诸如:启发、洞察力、教化、涅槃、以及宇宙意识。尽管这些经验在人类标准中是意义深远的,但它们只是至高无上的整体之最初的活跃情绪变得日益熟练于接触和唤醒它之存在的边缘。多数族类定义为终极福佑的,仅仅是至高无上的整体对其形态和所有生物的前哨窃窃私语的印象,并且轻推它们,使它们向内在存在的根源看去,并且遍及一切地结合这种没有形状和没有限制的智能。
至高无上的整体意识远远超过了人类戏剧的尺度,很像天空中的星星对地球本土来说遥不可及。你们可以用肉眼观察星辰,但无法用你们人类的双手触及它们。同样地,你们可以借由人类仪具朦胧地预见至高无上的整体意识,但是你们无法依靠人类仪具经验它。它只能透过存有之全体来访问,因为只有在全体中,至高无上的整体和最初实相感知的残余效应才能存在。并且真实地,只有当个体意识与时间分离,并且能够在无时间(永恒)中看到它自身的存在时,才能获得全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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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仪具是灵魂载体,包含了人类存在之物理、情感和精神面向,并且这些可以变得校准并触发像变形一样有形态的身份融合,进入到至高无上的整体中。这是实体模型下一阶段的感知和表达,并且当存有从源头实相象征的生命法则中设计出它的实相时被激活。
聂鲁达踌躇了。他的双眼对自己读到的内容表达出惊奇。他感到头脑正在抛掉一些长久建立起来的枷锁。他渴望读到更多,但也意识到精力正在快速地流失。他又擦了擦眼睛。大卫,你把文本打印出来了么?
就快了。
我想打包,把余下的明天早上读。聂鲁达发出疲倦的声音。
3到4分钟内,我都给你准备好。
谢了,我过5分钟再找你。
聂鲁达扫了一眼监视器,却无法抵抗诱惑看下一部分说了什么:
这些生命法则是创造之源头智慧模板。它们被设计从至高无上的整体之洞察力来创造实相,并且在迄今仍排斥它的振动场内部加速它的显现。它们是为存有之有、无形式身份的结合而构建机会的法则。它们是人类仪具的桥梁与其所有完整无缺的组成成分一起能够经验至高无上的整体对全体的感知。
当人类仪具变得对源头智慧日益增加共鸣时,它就会倾向于生命法则象征性地表达最初源头格式化的法则。有范围宽广的表达方式能够引起至高无上的整体转换的经验,并且将存有从时间空间条件下和外部控制中释放出来。由于表达是可以改变的,当意图扩大进入结合的状态,并籍此,人类仪具变得与至高无上的整体之观念增加了校准度时,对表达之意图的定义就变得十分狭窄。
有三个特殊的生命法则可以帮助校准人类仪具与至高无上的整体之观念。它们是:
1) 透过感激看待宇宙(万事万物)的关联
2) 庆祝(遵守)所有一切的来源
3) 生命的滋养
当个体运用这些法则,他们的生命经验就会对比既在宇宙中,又在个人环境下之显然的随机事件,展现出更深刻的意义。
透过感激看待宇宙(万事万物)的关联
这是全体宇宙表现出一个集体智能,能够作为一个单一宇宙存有被人格化的法则。因而,在这种推论模式里,整个宇宙中只有两种存有存在:个体存有和宇宙存有。由于个体灵魂载体敏感,并且经常改变以适应新信息,所以宇宙存有也是同样。这是一个势能之动态的、活生生的模板,参与那连贯、并且如一个朋友的人格和行为一样可知的体验。
宇宙存有对个体和他们的感知及表达做出回应。如同一个合成的总体人格充满源头智慧,并像一池清水映射投影到它的图像一样,反馈回个体的感知。每个在人类仪具里的人是真正的、在他或她内部最核心的、至高无上的存有,能够将人类仪具转换进入至高无上整体的一个仪具中。然而,这个转换依赖于,是否个体选择投射出一个在宇宙存有的反射镜之上的、至高无上的整体之映像,还是投射出一个真实存在状态之扭曲的、较小的映像。
透过感激看待宇宙关联的法则,首要涉及到透过宇宙存有所支持的镜子之感激,有知觉地投射一个自我肖像。换句话说,宇宙存有是一个在个人生命中塑造实相表达的合作者。实相是造物的内在进程,它完全摆脱了外在的控制和条件如果个体在宇宙存有的镜子之上投射了一个至高无上的镜像的话。
这个过程是从个体到宇宙存有的、有支持力之能量的相互交换,并且这股能量会透过对生命中每一个时刻相互交换的发生是多么地完美和严格之感激,而得到最好运用。如果个体知道(或至少感兴趣于知道)宇宙存有支持个体之至高无上的实相是多么完美,就会产生出一股强大和自然的感激之情,由个体流向宇宙存有。正是这个感激之情的源泉,打开了支持从宇宙存有到个体、并建立一个将人类仪具转换进入到一个至高无上的整体之表达的目标合作之通道。
聂鲁达停下看了看手表。他读过类似观点的概念,但是他感觉到文字里有一些基础的东西似乎可信,不然的话就是真的。他记起对科特姆的翻译文本对这些教导能激起共鸣。他怀疑是不是出于某种方式,造翼者已经对科特姆发展了哲学信念。也许科特姆的行星也被这些来自中央宇宙的存在体访问过尽管他认为科特姆在基因上与人类族类是相联系的这点有些奇怪。
准备好了,大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谢谢,聂鲁达心不在焉地回答,仿佛他的心思迷失在了其它问题上似的。
那么,到目前为止你怎么想?大卫向他询问。
非常使人陶醉,不过在我能适当做出重要评论之前,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我会把前八部分打印件放在我桌上。哦,第九部分再过10分钟就完成了。你还想等吗?
当然,我要等。还有好多东西等着我呢,10分钟都不够。这可不是浅显的读物。
即使是对你来说?大卫咯咯笑了起来。
尤其是对我。
好了我就叫你,大卫说完,变换了另一个语调,我们得到了一个软件设计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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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聂鲁达道,是什么?
到目前为止,8个内室的每一个都有一个相似的数据分布。那里无疑有个图案。数据的大半是程序编码。我们认为程序编码是一个在内室中找到的科技之激活序列。
ZEMI能进行密码的解译工作么?
不能,不过我认为我们能解开它。尽管要进行一点点小试验。
如果我们知道如何接取他们的科技,那会十分有帮助的。
同意,大卫说,但要是我们能理解他们的程序设计语言,就能知道如何进入他们的科技了。
你是在说无线密码传输么?
也许吧。但也可能是文本中呈现的音乐或声音。或许是这些能激活它们。我们等着看好了希望是很快。
每样东西都储存在ZEMI数据结构中了吗?
是的,至少在前八部分是这样。
在界面协议上做一次搜索。
没找到匹配。
该死。我还指望我们够幸运呢。
还有什么其它的?
没有了,你回去工作吧。
聂鲁达双手伸去梳理他的头发,简单揉了揉后脖颈。当他的躯体疲惫的时候,精神也绕着在过去8小时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和眼前的文字打转。他决定继续阅读,直到大卫准备好了第九部分再说。
这种主要的感激将个体和宇宙存有的运作方式是多么地相互关联,转化为一种欣赏和珍惜打开了人类仪具连接到至高无上的整体、以及进入到感知和表达的至高无上整体状态之最终转换的大门。个体和宇宙存有的关系必须被耕作和滋养,因为它比任何其它事都更加确定了个体对生命的无数形式和显现的可接受性。当个体作为宇宙存有提升中的角色,接受了至高无上实相内的改变,他们就和生命本身居住在了更大的和谐里。生命变成了在个体和宇宙存有之间的能量交换,这允许其摒弃判断地被耗尽和无恐惧地去体验。这是无条件的爱之潜在意义:在其所有的显现中,作为一个单一的、对人类仪具所投射出来的肖像之完美回应的、统一的智能去经验生命。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当人类仪具向宇宙存有投射出感激时,不管环境或条件,生命将会变得增加支持打开人类仪具去激活源头编码,并让生命存活在表达的合成模式框架内。感激的情绪加上欣赏的精神观念,如同一个向四面八方和遍及所有时间之无形的消息被表达出来。在这篇特殊的文章里,对宇宙存有的感激是人类仪具渴望的、在所有表达形式背后的全部动机。
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字、每一次触碰、每一个想法、每一件事都被居于中央,以表达这种感激之情。一种个体是至高无上并被宇宙存有所支持的感激之情,透过所有形式和智能之显现、伴随着创造完美的实相以激活个体源代码,并转换人类仪具和存有进入至高无上的整体之唯一的目标,表达它自己。正是这个感激的特殊形式,加速了源代码的激活以及它们独特的能力结合完全不同的人类仪具和宇宙存有的组成成分,并将它们转换到至高无上整体的感知和表达状态的能力。
时间是扭曲个体和宇宙存有之间原本清晰的连接之唯一因素。时间干涉并创造一袋一袋的绝望、失望和放弃。然而,正是这些袋子,常常激活存有的源代码,并建立起一个与宇宙存有更亲密和谐的关系。时间建立起隔离的经验以及实相觉察到的间断,在宇宙存有公正的系统和全部意图里轮流创造出怀疑。结果创造出恐惧宇宙不是一个镜像,而更是一团无序的、反复无常的能量。
当人类仪具与至高无上的整体校准,并以这个观点作为发展中的现实而存活时,就会吸引一个自然状态的和谐。这并不必然意味着人类仪具是没有问题或不舒服的,却更意味着在生命揭示中有一个完整意图的一个感知。换句话说,自然的和谐觉察到,生命经验对你与至高无上的整体相校准的程度来说是意味深长的,而且你的个人实相必须从这个多维宇宙层中流出,为了创造持久的喜悦和内在的安宁。
感激之情是爱之挑剔的一个琢面,它开启人类仪具以认可宇宙存有的角色,并重新定义它作为至高无上的实相之支持扩展的目标,它胜过了命运反复无常的越轨,或者一个机械的、分离的宇宙之吃力的反应。通过洋溢着感激和宇宙存有建立联系,同样吸引了有改造能力的生命经验。这经验丰富地献身于显露生命的最深意义,以及最可塑造的意图。
大卫的声音打断了聂鲁达一连串的思路。
你还在读吗?
是的。怎么了?
我们有些东西要给你。
是什么?
我们找到一个贯穿所有正文的超文本联接形式。相当于正文每个部分的一个术语表。我正在用ZEMI的新数据文件刷新你的屏幕。点击任何一个看起来不一般的字或词。
聂鲁达移动光标指向一个词:至高无上的整体,然后双击了鼠标。
至高无上的整体
至高无上的整体是意识的一个状态,借此,存有以及其表达的所有多样形式和感知,作为一个有意识的整体结合了起来。这是意识的一个状态所有实体都向前发展,并且在某个点,每一个都能到达一个转变,允许该存有和它所经验的仪具(例如:人类仪具)成为一个被校准、并与源头智慧和谐相处的完整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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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了,聂鲁达欢呼道,主要是冲他自己。
这让文章变得更容易理解了。这是肯定的。大卫评论道,我想我要回家睡个觉了。走之前还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不了,我很好。我想,不然和你一起出去吧。你能不能把打印件带出来?我过两分钟在电梯那里见你。
没问题。哦,对了,萨曼达起来了。就在几分钟前,埃文斯护送她从我们办公室里出来。她完全恢复了,看起来很好。
谢谢你,大卫。我感激你的消息。
你客气。终止对话。
聂鲁达看着ZEMI监视器减弱变为暗灰褐色。他把注意力转移到第一部分的文本中,将光标移到词语:源头实相。立刻,一个定义出现了:
源头实相
最初源头存在于源头实相里。源头实相是意识的尺度,总是推动着膨胀的外壳为了意识的整体发展和演化的、螺旋桨之前缘。在这个动力学扩张的领域中,总是能找到源头实相。它可以被比作最初源头内在的圣地,或者是宇宙扩张的孵化器。作为时间里的一个位置它没有身份,因为超出了时间和非时间之外。它是两者之间的接缝,完全无形却又绝对真实存在。
他站起身,知道应该关闭系统并收拾东西,然后出去见大卫了。他的身体感受到了不同,仿佛摆脱了重量,现在的占有者是一个拉长的、不是那么同比例的、天鹅崽的身体似的。他想到萨曼达的时候头就疼。他的整个世界似乎完全混乱了,然而他觉得平静,好像处在飓风的眼睛中,与此同时所有围绕他的东西都是灾难打击似的。出于某种原因,他升起一个念头:去找艾米丽谈谈。
聂鲁达关掉头顶上的卤素灯,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比起能回忆起的感觉更感到孤独,正如一个5岁的孩童死去了妈妈之后一样。他知道自己的叛离是不可避免的了。他没有真正的选择,除了找到这个叫李的女孩,她掌握着这个崇高难题的钥匙。指引他的力量比他自己的意愿要强大得多。他能感觉到他们在驱使自己进入未来,但是他们的面孔在环绕他的、变换得难分辨的火焰里被弄得模糊不清。
聂鲁达离开计算机实验室的时候,想起安全摄像机,于是笑了。他的一部分已经在回想,自由正在召唤着他,然而危险无疑地也将会伴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