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和营销号公开了[穿书]》 第1页 《影帝和营销号公开了[穿书]》作者：诸君肥肥【完结+番外】 文案： 陈覆穿越进了《娱乐天王》。 书中男主陆可聆狂拽酷霸，一心事业，从无名群演做起，一路登顶视帝、影帝，创办经纪公司，翻手云覆手雨，最终被誉为娱乐圈帝王。 陈覆回想着记忆中的原著内容，一推眼镜，决定—— 做一个微博营销号！ 【预言家·陈的事业开端】 陈覆对着电脑屏幕陷入了沉思。 他左手捏着一个轰动全国的出轨门，右手握着一个国际顶级导演公开选角的内幕，头上还顶着一个S级综艺的剧本走向…… ……该用哪个一鸣惊人呢？ 陈覆长叹一声。 这就是穿书者的悲哀啊！ ** 1. 主攻he，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淡定斯文眼镜攻x英俊浪荡满嘴骚话深情受，陈覆x陆可聆，受对攻一见钟情主动追求 2. 沙雕向娱乐圈，无原型，架空世界观，同婚合法 3. 日更，每晚九点更新，感谢大家支持～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娱乐圈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覆 ┃ 配角：陆可聆 ┃ 其它：不想和影帝谈恋爱的营销号不是好穿书者 一句话简介：营销号的事业巅峰 立意：维护娱乐圈风清气正，人人有责 第1章 第一次见面 陈覆吃完了晚饭，收拾了一下外卖盒子，和其他的垃圾一起，拎到外边街道的垃圾箱那儿扔掉。 路过不远处的那家沙县小吃的时候，他想，下次可以尝试一下。 只要别让他看见厨房里的样子。 回到店里，他先去卫生间洗了下手。 一边洗，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要不要在楼上的小厨房里自己烧饭呢？ 这个念头不过在他的脑海里飘了三秒，就被他自己给果断地放弃了。会做饭，和做出来能不能吃，是两回事。 而陈覆做出来的饭，显然，不能吃。 他抛开脑子里的各种想法，关了水龙头，拿了张纸擦手，然后抬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目光渐渐深沉。 三个月了，他还是看不惯这张脸。 戴了眼镜还好，不戴眼镜……整个一小白脸啊。 那皮肤白的，比他上辈子大学里的校花擦了粉之后还夸张。那五官，要是让他以前的小表妹看见，岂不是当场尖叫喊男神。 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叫成离，本来不戴眼镜，但是陈覆一来就受不住了，当场配了副平光眼镜，还是防蓝光的。 过去的三个月，他把名字改了，手机号改了，租的房子也退了，成离原来的朋友再也没联系过，就像是社会性死亡了一样。 因为，这具身体，原本也确实是死了。 自杀的。陈覆到来的时候，尸体都凉了，白白让陈覆捡了便宜。二十岁出头的身体，长得好看、已经去世的父母留下了大笔钱财和几套房产……结果就这么自杀了。 为什么？ 这是三个月来困扰陈覆的问题。 不过，虽然他重生了，但是这似乎是一个正常的世界，至少他没遇见什么灵异事件，成离的鬼魂也没出现过。 这算是一件好事，毕竟陈覆还是挺怵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的。 他擦干净手，把刚刚洗手时摘下的手表又戴上，遮住了左手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他自己不是很介意，不过考虑到他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他觉得未来还是去弄个纹身什么遮一下。 只是过去一段时间太忙了，所以他没空去而已。 成离之前是某家娱乐公司的练习生，公司的地点在城市的另一头，所以成离就专门在那边租了一套房子住，其余的房产全部都出租了。 陈覆来了之后，就把成离租的房子退了，搬到了成离名下的一栋沿街商铺。三层高，原本一楼是个杂货铺。陈覆把这里稍微改造了一下，一楼二楼做了猫咖，三楼是他自己住的地方。 再加上申请营业执照、挑选喜欢的猫咪、批发咖啡原料、收拾屋子等等一系列的事务，过去三个月陈覆就一直忙忙碌碌，没有停下来过。 这具身体又十分的虚弱，除了忙猫咖的事情，陈覆这段时间就整天在看医生，还喝了不少苦不拉几的中药，每天鸡血鸭血羊血换着花样来，花了一段时间才勉强调理过来。 尽管疲惫，但是开猫咖是陈覆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托成离的福，总算是实现了，也让陈覆整个人都舒坦了。 猫咖运转起来，哪怕赚不了什么大钱，多多少少也能有点进账。陈覆的目标是，起码猫咖赚到的钱能养活那几只娇贵的猫咪——至于他自己，另有安排。 而且，他还有另外一个任务。他得调查清楚成离的死是因为什么。 蹭着死人的钱和房子，陈覆良心不安，肯定得做点什么，这才对得起成离。 他没有得到成离的任何记忆。这个二十来岁的大男孩，像是被人从世间抹去了一切存在的痕迹。 陈覆翻看了成离的一些日记和资料，从日记中可以看出，一年之前，成离还是个阳光健康的孩子，认真在公司练习，满心期待着在娱乐圈成名。 他有这么一张好看的面孔，有这样的野心也无可厚非。 但是一年之后，他就杀死了自己。 第2页 这不正常。 但是陈覆并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日记里的话琐碎而凌乱，大多数是一些心情记录和自我鼓励，根本看不出现实中成离究竟遭遇了什么。 陈覆把那些资料整齐地收纳好，准备慢慢分析和调查。 不过这几天他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忙。 正想着，门口突然传来一点动静，一个男人的声音喊着：“有人吗？” 陈覆回神，立马说：“来了……” 他从里间走出来。 这个商铺就在十字路口的拐角，但是面积不大，每层也就四五十平米。 一楼的进门就是柜台，以及做咖啡的地方，柜台后有扇门，通往后面的休息室和卫生间。左面手临街，有大面的落地窗，陈覆在窗前摆了几套桌椅，放了书架和书，供客人坐着喝喝咖啡聊聊天。 二楼就是四只猫咪活动的地方，摆放了沙发，还有猫爬架、猫玩具，食盆水盆和猫砂盆也都放在了二楼。陈覆自己住在三楼。 这条街人流量还不错，靠近影视城和大学城，再远几个街区还有一个游乐场。三天来，陈覆也接待不少客人，逐渐有了一些诀窍。 首要的就是不能让客人等。 陈覆抬头看向客人，却猝不及防就受到了男人容貌的冲击。 男人有着极端英俊的容貌，剑眉斜挑，光是如此容貌，就已经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势。他此时有些不耐烦地倚在柜台的一边，短袖T恤的袖管下露出锻炼合宜的臂膀。 他的肤色略深，看起来就十分阳光和运动气息，不过除开外表上来说，他眉眼间流淌着的却是一种特别懒散的样子，像极了下了班就躺到沙发上的社畜。 这样的容貌，在这个世界…… 陈覆若有所思起来。 “店长，你好慢啊……” 男人懒懒散散地说着，他扭头看向陈覆，突然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陈覆与这个男人对上眼睛，下意识推了推眼镜掩盖住自己的深思，然后说：“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情。客人你想进来撸猫还是喝点什么？” 男人一时半会没回答，眼神盯着陈覆，让陈覆觉得有点奇怪。 他微微皱起眉，又一次询问：“客人？” “我姓陆！”男人突然说，目光仍然看着陈覆，他停顿了一下，舔了舔嘴唇，这才继续说，“我叫陆可聆。店长，你叫什么？” 陈覆不禁挑眉，心想，原来真的是他啊。 他就说，在影视城附近能遇到这样特征鲜明的男人…… 他意味不明地打量着陆可聆。 片刻之后，他说：“陈覆……” “什么？” “我说，我的名字是陈覆。” “陈覆……”陆可聆轻轻念着这个名字，然后笑起来，“店长，你名字挺有意思的。” 陈覆想，也不是第一个人这么说了。 他也不在意，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笑着的男人。 男人笑起来的时候，那种容貌带来的，锋锐的、冰冷的英俊之感就消失了，他的眼睛微微弯起，唇角上钩，于是就显出了一种浪荡的、懒散的感觉。 很难想象有人只是这么笑一笑，就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陈覆第三次问：“所以，想喝什么？” 陆可聆往猫咖里探头望望，问：“陈覆，你这里可以直接进吗？还是必须要点单？” 倒是自来熟，这就喊上名字了。 陈覆默默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只有我老婆才可以不用花钱就进去撸猫。” 陆可聆：“…”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突然就红了。 陈覆想，被怼了所以生气了？ 他突然有点抱歉，觉得自己对这位书中的主角太不尊重了。 他刚想开口弥补一下口误，结果陆可聆像是突然醒悟了过来，立刻反过来调侃陈覆：“要是能免费撸猫，做老板娘也不错啊。” 陈覆无语片刻，然后认真地说：“本店禁止调戏店长。” 陆可聆就摇摇头：“好吧，明明是店长你先提起的，怎么又不让人说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别瞪我……来杯卡布奇诺吧。” 陈覆花三分钟做完了咖啡，陆可聆拿过之后，又和陈覆闲聊了两句，然后才离开。 陈覆注视着陆可聆离开的背影，心想，书里男主那种运筹帷幄、深沉傲慢的样子，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居然就彻底被打破了…… 陈覆悲哀地叹了口气，对这个男主恨铁不成钢。 不过他转念又想，这个时候的男主应该还在影视城里各个剧组做小群演，大学才毕业一年多，多半也没什么心机手段。虽然长得帅，但是一笑就变成傻白甜了。 但不是说他演技还不错的吗？ 陈覆兀自纳闷，手上动作不停，把刚刚做咖啡的用具收拾了一下，然后又去二楼看了看他的几只宝贝猫咪。猫咪们在陈覆的脚边打转，让陈覆立刻就心软了，给它们梳了梳毛，抓了抓下巴，就瞬间把陆可聆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这里一共有四只猫咪，整个二楼都是它们活动的空间。 有一只是狸花猫，叫旺财，有着一身漂亮的棕黄色条纹，性格比较调皮但是能屈能伸。 陈覆刚从这具身体里醒过来，被浴缸里的血水吓得半死，匆匆忙忙止了个血就跑去医院看医生，去医院的路上遇到了旺财，等到他从医院回来，又在路上遇见了旺财。 第3页 他觉得这是他和旺财之间的缘分，于是就把旺财抱回了家。也正是因为旺财，他才萌生了开猫咖的想法。 另外有两只布偶猫，一只叫布布，一只叫偶偶——可以看出陈覆没有丝毫的取名天赋了。这种猫这些年流行，陈覆也喜欢这种软萌的性格。 他在本地找了一家靠谱的猫舍，正好这家猫舍有两只卖不出去的猫在降价，于是陈覆毫不犹豫地就打包带走了。 布布的猫脸很好看，就是左爪有大块的斑点，所以一直卖不出去；偶偶是重点色，脸黑得像煤炭，也不受人喜欢。 陈覆一点也不介意，看猫当天就直接带回来了。 这两只猫咪有着布偶猫的标准性格，温柔、黏人，而且它们一点也不怕生，可以随便撸。 另外有一只猫，是陈覆无意中在一个猫咪领养网站上看到的，是别人救助的流浪猫，品种不详，似乎是只临清狮子猫。 陈覆觉得那雪白的毛发和碧蓝的眼睛，加上那怯生生的小表情，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的心，于是就毫不犹豫地领养了回来，取名叫闹闹。 大概意思是说第一次见面就闹他心。 可能是被抛弃过一次的原因，虽然叫闹闹，但是这只小猫咪特别的胆小和怕生，也不咬人，就是不怎么让碰。之前有客人来的时候，全都一只猫孤独地躲在角落睡觉。 不过，唯独陈覆是个例外，闹闹可以让陈覆随便摸，这就让一些来撸猫的客人羡慕得直叫唤。 幸运的是，四只猫咪相处起来挺和谐，没有相互打架。 陈覆享受了一会和猫咪们的相处生活，快活似神仙。 不久之后，陈覆看了看时间，去三楼换了身衣服，戴上了帽子，拿上相机，就出了门。 有件事情，他必须得晚上去做才行。 第2章 满载而归 就在陈覆的猫咖所在街区的两公里外，就坐落着S市影视城，不少剧组就在那里拍戏。 有些演员，如果常在这个影视城拍戏，就会在附近的小区里租一间房子，就也不必睡剧组安排的酒店了。 前段时间陈覆忙着猫咖的事情的时候，还经常能在附近遇上一些明星或者保姆车匆匆而过。 也正是其中一位他偶遇的明星，给了他一点灵感。 ——他可以去做一个营销号。 更准确地说，他可以去做一个，娱乐圈的预言家。 全世界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书，名为《娱乐天王》，书中的男主，就是今天下午他遇到的陆可聆。 整本书就围绕着陆可聆的事业，描写他一路高歌猛进，拿到视帝影帝，无心女色，沉迷事业，最后走上娱乐圈巅峰的故事。 这本书是陈覆从他的小表妹那里拿过来看的，他也没想到，看完之后，他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之前他本来以为自己只是穿越了，直到在新闻上看到一些眼熟的人名，他才意识到，他是穿进了一本书。 说实话，他在看《娱乐天王》的时候，对陆可聆这个男主不怎么感兴趣，倒是对书里透露的各色八卦印象深刻。 于是，在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书中的世界之后，陈覆当即就从中看到了商机。 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 知道那个谁谁谁马上要离婚了，知道那个什么什么大制作电影马上要开拍了，知道哪个偶像谈恋爱了，知道哪个演员人设即将崩塌……这全是值钱的信息啊！ 如果陈覆只要钱，那么他直接往明星们的工作邮箱里发自己知道的黑料——当然还要附上证据，然后等着对方的团队出钱封口就完事了。 但是，陈覆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要玩就玩个大的！ 娱乐圈里藏污纳垢，这个书中的娱乐圈尤甚，恰巧他还比常人知道得多。为了爱与正义……啊呸，为了赚钱的同时良心也安定，他打算专门去揭发那些娱乐圈人士做的坏事。 想到就做，陈覆决定从之前偶遇到的那个明星开始。 当然，他是有职业道德的。 虽然他从书里知道了很多东西，但是现实世界是不是真的是这样他也不知道，所以，他必须要进行一些调查取证的工作。 因此，今天晚上他才会出门。 他要拍到那个男明星出轨的证据。 男明星名叫荆同。 不久前他遇到荆同的时候，脑中就闪现出了关于对方的信息——金童玉女、青梅竹马，丈夫青年得志、中年失意，偏偏妻子的事业一路飞黄腾达，于是失意的中年男人就慢慢觉得野花比较香了。 他能认出来这个人，全靠对方左下颚的一颗痣。 据书中说，这颗痣本来是没有的，但是荆同专门为了事业去求了一位大师，大师说他可以靠点痣转运，于是荆同就言听计从。 点完之后，果不其然，两年来头一次拿到了一部大制作影视剧的男主角。 荆同最近在影视城拍戏，就住在了附近的小区里，刚好前段时间就被陈覆碰见了。 陈覆大概确定了他家的位置之后，今天过来蹲点，看有没有机会拍到想要的东西。 他正准备找个隐蔽的草丛蹲守，结果发现里面已经藏了个举着相机的男人了陈覆有点意外。 居然有娱记在这个小区蹲守？ 也是，这里毕竟靠近影视城，肯定有不少狗仔盯着这块地方。 第4页 陈覆没有默默转身离开，反而一脸惊讶地说：“诶，哥，你是来蹲谁的啊？” 那人迷惑地望了望他：“你……谁？” 陈覆也不走了，就蹲到那个男人身边，大剌剌地说：“我刚来的。听说这边住的明星很多，而且小区安保不严，很容易混进来，所以来看看有没有机会。万一拍到什么……”他举了举手里的相机，“那就发达了……” 男人的目光转向轻蔑。他想，原来是个菜鸟啊。 反正无聊，男人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陈覆说起话来。 陈覆说：“你叫我小陈就好了。哥，你呢？” “叫我虎哥吧……”男人随便地说，“看你年纪也不大，大学刚毕业？在哪家公司啊？” 陈覆眼睛一眯，突然发现自己这心血来潮之下的装嫩，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意外之喜。于是他推了推眼镜，疑惑地问：“还有公司？” 虎哥无语，心想，真就一个纯种菜鸟呗？ 他好心地告诫说：“现在这些娱乐记者，微博的娱乐圈营销号啊水军啊，反正你知道的那些，背后基本都有公司在运营的。你以为人家都是单枪匹马啊？” “不是吗？” 虎哥气笑了：“小子，你要是这么想，指不定哪天就被人举报了。现在竞争也激烈啊。” 陈覆想了想，特别诚恳地说：“虎哥，我什么都不懂。你看，我跟着你学习学习可以吗？” 自称虎哥的男人刚想拒绝，突然眼睛一转，变了态度，有些迟疑地说：“但是，这一开始，可是赚不了多少钱的……” 陈覆立马说：“没事，虎哥，我就是学习一下。” 虎哥犹豫了会，这才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下来。 陈覆立刻感激地望着他。 两个人加了微Q，这是这个世界比较流行的一种通讯工具。 陈覆随手翻了翻虎哥的朋友圈，忽然意外地说：“虎哥，你还做黄牛啊？” 虎哥呵呵一笑，随口敷衍了过去：“混口饭吃，什么都做。” 他当然不是准备真的把陈覆拉进公司做正式职员，他只是打算把手底下一个做不下去的营销号转手给陈覆。 公司如果那边问起来，账号自然还在他手里，但实际上，他才懒得打理那个快要长草的微博。 虎哥所在的公司名为动乐传媒，是业内有名的水军公司，在营销号这块并不见长。 虎哥自己手上有三个微博营销号账号，他自己也就勉强做起来一个，靠广告分红，好的时候能养活自己，坏的时候也就喝喝西北风。 他这次决定把其中一个账号给陈覆，要是陈覆做起来了，账号还是属于他的，公司的分红也是给他，看他心情要不要漏一点给这个小子；要是陈覆没做起来，反正他也不亏。 他笑着拍了拍陈覆的肩膀，心想，年轻人，就要多吃吃亏。 至于陈覆，他心里没什么想法，只是一笑，一本正经地说：“虎哥真是辛苦了。” 刚到这个世界，先了解了解这个世界娱乐圈和传媒圈的潜规则，说不准就和他知道的不一样呢？陈覆是个谨慎的人。再说了，从虎哥这里，他还可以获得他在娱乐圈的第一笔人脉。 吃亏？ 各取所需罢了。 他真正想做的营销号，和虎哥所说的那种，恐怕还是不太一样的。 他是想做个爆料全中的预言家，不是那种造谣生事的傻逼。 两个人继续找着话题聊天。陈覆从虎哥透露的信息中得知，最近一部大制作的电视剧刚刚开拍，但是似乎剧组内不怎么太平，导演大发雷霆，于是几个蹲剧组的娱记就跟着演员们走了，想看看能不能拍到什么，虎哥就恰好是其中之一。 虎哥说：“本来出剧组的时候我还看见荆同的车了，结果就取车的功夫，他就不见了，真的是……就只好来他家楼下蹲着了。” 陈覆微微一怔。 他没想到虎哥也是来蹲荆同的。 他没多嘴说什么，只是顺水推舟地说：“肯定得回家的，再等等吧。” 临近深夜，虎哥蹲不下去了，腰酸背痛腿又麻地爬起来，原地活动了一会，嘴里嘟囔着抱怨。 陈覆扭头看他，然后虎哥讪讪一笑：“那个，小陈啊，虎哥蹲不下去了，天也晚了，就先走了。那个荆同今天不知道去哪儿了，你也早点回去。回头我微信上跟你说工作。” “好的虎哥……”陈覆乖乖地点头。 虎哥越看陈覆越满意，心想，这么个听话不闹的苦力，不错。 陈覆也越看虎哥越满意，心想，毫无自知之明的工具人，不错。 虎哥走了，陈覆就一个人继续蹲。蹲到深夜，他也有点麻木了，心想，这行果然不是人干事。 刚想站起来活动活动，陈覆却突然看见有两个人影，搂搂抱抱地从地下停车场那边走出来。陈覆精神一振，眯着眼睛确认了一下这两个人的身份，其中一个就是荆同。 而另外一个人，居然是个身材清瘦、模样俊秀的青年。 陈覆顿时吃了一惊。 书中只说了荆同出轨，没说他出轨了一个男人啊。 陈覆联想起书中的描述，眼睛微微一眯，若有所思起来。 他也来不及多想，隐藏在大树的阴影下，举起相机，确认闪光灯没开，然后趁那两个人来到路灯下的时候，借着光线刷刷刷来了个十连拍。 第5页 那两个人像是喝醉了，完全没听见不远处的快门声。 接着，他把相机挂在胸前，一本正经地站起来，整整衣领袖子，然后假装路人，走到那两个人的不远处，在路边的休息椅上坐下，打开相机的录像功能，然后拍摄了那两个人搂抱着进了某个楼梯口。 他想了一下，觉得跟到家门口有点不道德，又看了一下自己拍的东西，最后灵光一闪，把镜头对准了居民楼的窗户，然后满意地看到，不久之后，有一户人家的灯突然打开了。 楼层不高，大概在三层。 陈覆检查了一下相机，确认拍到了想要的东西，尤其是那几张搂抱在一起的照片，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结果走到半路，他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高台，大概是小区用来做景致的，上面还有个亭子，从那里，说不定能看到那两个人去的屋子。 走过路过，不能错过。 陈覆十分自然地就拐了个弯，去了亭子。 然后他就惊讶地发现，居然真的能看到！ 他甚至能模糊看到两个人影，就在沙发上，逐渐叠合到了一起…… 野啊。 窗帘也不拉。 陈覆默然片刻，举起了相机。 这可就不怪他了。 半个小时之后，陈覆满载而归。 接下来，就是考虑如何把这个消息发出去了。 第3章 猫咖微博号 第二天，虎哥就来找陈覆，告诉他账号密码，以及需要他做些什么。 一开始陈覆发的内容还需要虎哥的审核，不过几天之后陈覆就开始上手了。 娱乐圈营销号，日常发布的内容无非就是蹭热点、引战造热度、搬运转发各种相关的信息、发发广告、给明星吹彩虹屁——可能是昧着良心，以及等等等。 陈覆上辈子是个新媒体编辑，也算是半个混娱乐圈的，虽然没做过娱乐圈营销号，但是这些软文写起来是轻车熟路。 没过多久，他就获得了虎哥的认可，不必每条都给虎哥看，只不过广告之类的还是需要虎哥转告。 毕竟，广告钱是动乐传媒发的嘛。 陈覆对虎哥的想法心知肚明，不过也不计较。他本来就是想要研究一下微博营销号的玩法，在虎哥的带领下，他很快就上路了，就这一点，他还得感谢虎哥才行。 而且虎哥把他拉入了一个群，在这里，有不少来自各大娱乐公司和传媒公司的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微博营销号的运营，在这里，他们可以收到来自明星团队的业务。 陈覆想，这个行业还挺有趣的。 人们通常认为媒体是独立的、有操守的，而实际上，绝大多数的商业媒体都是拿钱办事，昧着良心吹逼的事情不在少数。 就如同这些娱乐类的微博营销号，也许网友们只是觉得他们很烦人，但是实际上，这已经是一条十分成熟的产业链了。 明星团队的宣发养活了不少营销号和水军，网友们在微博上的点击、转发、评论，以及微博的阅读量，就直接影响着运营微博的皮下的KPI和本月收入。 陈覆和虎哥也慢慢熟悉起来，这个外表三四十岁的微胖男人已经结婚生子，女儿都上小学了。 有时候虎哥良心发现，劝陈覆别入这行，没有未来。不过大多数时候，虎哥都在指挥陈覆做这做那。 这天，陈覆又接到虎哥的一个任务，让他去找找网上关于电视剧《澄明天下》的相关消息，找点图片，然后发条微博，着重夸男主。 一开始陈覆还没反应过来，等他搜了一下《澄明天下》演职员表，这才发现，这就是荆同主演的那部电视剧。 虎哥正跟他抱怨，说最近荆同营销多得要命，各种宣发通稿，一直在吹他拿到了这部大制作的电影。 说着，虎哥就转而跟他说：“要不是靠他老婆，荆同哪能拿到这个角色。” 陈覆发现虎哥虽然在圈内不起眼，但是混圈多年，也掌握了不少自己的信息源。于是，陈覆就立刻好奇地询问：“虎哥你知道得好多啊！我听说荆同是靠点痣转运的，没想到是靠他老婆？” 虎哥被陈覆奉承得有点乐呵，就大方地解释说：“呵呵，别信什么点痣转运的鬼话。荆同的老婆是方玉芝，十年前也是我这个年纪的人的女神，可惜她和荆同结婚之后，就退圈经商去了。 “这次《澄明天下》，方玉芝就是其中一位投资商，荆同是靠着这个关系，才能拿到男主角……不然，就凭他那个十年如一日的演技？” 字里行间，都透露了虎哥对荆同这个拐了自己女神的男人的厌恶。 要是让他知道，荆同还出轨了……嘶。 虎哥也没再多说，嘱咐陈覆这次的微博好好写，荆同下了大价钱做营销的，写好了不会亏待他云云。 陈覆想，荆同马上就要翻车了，这营销的钱结不结得清，还是一个问题。 是的，陈覆已经想好怎么爆料荆同出轨的事情了。 过去几天他就是在考虑这个问题，今天晚上就准备行动了。 不过这不影响他现在认认真真给荆同吹彩虹屁，虽然这个快四十岁的男人，眼角鱼尾纹丛生，演二十岁出头的小皇帝实在有些出戏。 但是这不重要！ 做一行爱一行！ 为了恰饭，他无所不能！ 第6页 那可以是笑纹嘛！体现小皇帝在危机重重中的乐观精神！ 他打开微博，编辑好文字内容，打上超话名称，放上一早搜索到的图片——还有两张是荆同团队那边给的，最后检查了一下有没有错别字和笔误，然后确认发送。 五分钟之后，寥寥数个评论和转发，告诉陈覆，这个名为「乐乐每日播报」的营销号，到底有多糊。 说真的，他觉得这个名字看着就糊。 陈覆想是不是有必要把这个营销号做起来。这毕竟还是虎哥的账号，他耗费心血，说不定之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正思索着，他忽然又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陈覆？店长？在吗？” 听到这个声音，陈覆登时无力地叹了口气。 怎么又来了啊…… 这几天陆可聆天天来猫咖，一天不落，每天傍晚时分准时报道，点一杯卡布奇诺，和陈覆聊两句，上去撸撸猫，然后就离开了。 陈覆想，按照书里的剧情来说，这段时间的陆可聆应该没这么闲啊。 他记不太清了，不过这个时候的陆可聆应该正在一个剧组跑龙套，每天忙得像条死狗一样，被导演组随意呼喝，就赚那么一点钱。结果现在，还有心思来猫咖喝咖啡？ 陈覆有自知之明，他的咖啡卖得比普通的咖啡店贵，算是猫咖的一种潜规则了。 就这，陆可聆还是天天来喝……陈覆真心觉得奇怪。 陆可聆还在外面吵吵，陈覆无奈，只能头痛地站起来，告诫自己，来者是客。 他打开休息室的门，走出去。 陆可聆还是穿着简单的T恤，头发有点凌乱，大概是在剧组拆头套的时候折腾的。 经过前两天随意的聊天，陈覆也知道了，现在陆可聆在一部古装剧里做群演，每天都得带上头套，每天下班，头像是在蒸笼里蒸了一天一样，又闷又热。 陆可聆瞧见陈覆出来了，也就不叫唤了，笑眯眯地用手指敲了敲柜台：“还是老样子。我扫码付钱了。” 陈覆一边给他做咖啡，一边不解地问他：“你怎么天天来喝咖啡？这么闲吗？” 陆可聆倚在一旁，目光定定地望着陈覆，漫不经心地说：“嗯？不……不闲啊。我每天忙得要死。” “那你还来喝咖啡？” 陆可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不是店长你的美貌吸引了我嘛。” 陈覆：“…” 他这辈子——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的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说他漂亮了！ 他啪地一声把用来摇咖啡的铁罐子放下，转身，一脸平静地看着陆可聆。他说：“你喜欢的话，这张脸可以送给你。” 陆可聆：“…” 靠！ 这个男人怎么想的啊！ 怎么就把这种互相调侃的气氛变成恐怖小说现场啊！ 陆可聆想了想，努力把气氛拗回来，深情款款地看着陈覆：“不，店长，只有你的气质才配得上这样的美貌。” 陈覆：“…” 他眯起眼睛，就盯着陆可聆看。 大约是什么小动物的直觉，陆可聆警惕又紧张地回视，手臂上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片刻之后，陈覆说：“本店关门了……” 陆可聆一怔：“这才不到六点啊？” 陈覆说：“对，但是关门了。” “我的咖啡你还没有给我啊……！” “对，但是关门了。” 陈覆解开腰上的围裙，撸起袖子就走出柜台，关门送客。 “喂喂，店长……陈覆！我是付了钱的！”陆可聆努力扒拉着门缝，一双眼睛耷拉下来，像是可怜的狗狗眼一样，惨兮兮地看着陈覆，“不要赶我走啊，我还想去看猫猫的……昨天布布还舒服得打呼噜了！” 废话，谁去撸布布，它都这样。 两个男人在店门口僵持着。 陈覆心想，这男人为了撸猫还真是能屈能伸。 《娱乐天王》的作者如果知道他笔下的主角变成真人之后，是这副德性，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陆可聆努力眨巴着眼睛，试图令陈覆心软。 片刻之后，陈覆无奈地叹了口气，松开手，放陆可聆进来。他还是警告陆可聆：“不要说我漂亮什么的。” 陆可聆嘟囔着：“什么嘛，美貌这种词，明明是男女皆可的……” 陈覆停下脚步，扭头，眯起眼睛盯着他。 陆可聆闭上嘴，笑眯眯地在嘴上做出拉拉链的手势。 陈覆把咖啡做好，递给他，问：“现在去楼上？” “是啊……”陆可聆点点头。 陈覆看了看时间，然后说：“我要出去买个晚饭，你帮我看会店可以吗？” 这段时间陈覆一直都是，如果到饭点了，有客人在猫咖里，他就点外卖；如果没有客人，他就把店门锁了出去吃，哪怕打包回来也行。 毕竟他现在每天都蹲在家里，能出去走走就出去走走，也算是简单的运动。他打算过段时间就在三楼后面的小房间里装一些运动器材。 他真的受够了这具孱弱的身体了！ 今天陆可聆在店里，本来陈覆应该点外卖的，但是他今天一天都没走动过，所以就挺想出门转转，再加上他对陆可聆这个主角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所以就想出去买晚饭。 第7页 不过陆可聆忽地眼睛一亮：“呃，陈覆，我也没吃晚饭呢，你可以帮我也带一份吗？或者我们一起去吃？” 陈覆没多想。 陆可聆也想吃晚饭，但是陈覆又不知道他要吃什么，就转而说：“那点外卖吧，你看看想吃什么？” 他打开外卖软件递给陆可聆，陆可聆带着梦幻般的表情接过手机，心想，陈覆怎么毫无警惕心啊？对一个稍微熟一点的陌生人就可以这么亲密吗？ 一时间，陆可聆心情复杂，有点高兴，有点担忧，有点难过，还有点嫉妒……嫉妒那些被陈覆放下警惕心的人——除他之外的那些人。 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个世界上，陈覆最了解、最熟悉的人，或许就是陆可聆了。 就算陈覆看书的时候，对陆可聆的部分没有特别认真地研究过，但是陆可聆毕竟是主角。哪怕现实世界中的陆可聆形象有点崩坏，但依旧有着书中主角的雏形。 只是相比那个走上娱乐圈巅峰的男人，此时的陆可聆还是比较青涩的。 陆可聆心情有点乱，就随便选了点东西吃，就把手机递给了陈覆。 陈覆低头选着外卖，陆可聆眼神乱飘，大多数时候都忍不住看向陈覆，但是又害怕被陈覆发现，于是隔一会就故意挪开眼神。 他突然无意中发现，店铺左手边的，放着一个刚刚打印出来的易拉宝。 他仔细一看，不禁惊讶了一下，转而问陈覆：“你打算建一个猫咖的微博号？” 第4章 自导自演 陈覆抬头，看到陆可聆指着的东西，点了点头：“是啊……” 他本来就打算做营销号，一个也是做两个也是做，既然有猫咪这样的资源，不如在微博上发发猫猫美图，让猫咪自己营业赚钱。 这年头，晒猫也是一件流行的事情。 况且陈覆还有一家实体的猫咖，如果他把网上的事业做起来了，那么迟早线下的猫咖店也会作为一个打卡点，迎接慕名而来的客人们。 陈覆没把这件事当成什么重要的，现在很多店都在网上做宣传，人们都见怪不怪了。 他低头继续点外卖，付钱，然后对陆可聆说：“加个微Q，晚饭钱直接转我就行了。” “哦哦……”陆可聆有点呆地掏出手机，扫描陈覆的二维码的时候，他想，这么容易就加上了？ 那他之前纠结那么久，想着怎么和陈覆保持联系，愁得觉都要睡不着了，只能天天跑猫咖……像是个傻子一样。 淦！ 陆可聆一边骂自己，一边乐滋滋地加到了陈覆的微Q，然后立马就把钱转给了陈覆，生怕动作慢了一点就让陈覆不高兴了。 他不敢深思自己对陈覆的想法，他只觉得这个容貌姣好、淡定从容的猫咖店长，莫名就吸引了他。 可能就是见色起意吧。 陆可聆唾弃这样的自己，但还是每天乐颠颠地来猫咖这儿报道。 他又瞥到那个猫咖微博的宣传易拉宝，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那个猫咖的微博，不然我帮你在微博上宣传一下呗？” 陈覆怀疑地看着他，心想，你现在有粉丝让你宣传吗？ 毫无疑问，日后的陆可聆是个天皇巨星。 但是，现在的陆可聆，就是个无人在意的小群演。 大概是陈覆目光中的意思太明显了，陆可聆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他打开微博，把个人界面往陈覆面前一放，略微得意地说：“好歹也有几万粉丝吧？” 陈覆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呵呵一笑：“都是颜粉吧？” 陆可聆：“…” 颜粉怎么啦！ 他摸摸下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我这么帅，有颜粉不是很正常吗？” 陈覆瞥了他一眼，想，不知道原作里那个沉稳霸气、为了拍戏去泥地里滚一圈的主角，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这样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样子，实在没眼看。 陆可聆很快编辑好了一条微博，专门艾特了陈覆创建的那个猫咖号，一边艾特还一边皱眉吐槽：“店长，你这个微博ID也太土了吧……「喵喵咖啡厅」？你是对现代审美有什么误解吗？” 陈覆自觉掌握了和陆可聆沟通的技巧——就是不要在意陆可聆说了什么。于是，他回答说：“因为我这家店就叫喵喵咖啡厅。” 陆可聆不说话。 陈覆扭过头看他，发现陆可聆居然跑到外面去看店面的招牌了。 陈覆：“…” 所以这家伙真的不知道这家店的名字？ 片刻之后，陆可聆又跑回来了，他一脸正经地说：“好名字，形象生动。” 陈覆也一脸正经地点点头：“是吧，我也觉得。” 陆可聆：“…” 他泄气地低头编辑微博，编辑到一半，突然抬头，问：“店长，我们一起自拍一张吧？” 他私心里觉得陈覆的脸也可以吸引到很多的客流，不过…… 其实他有点不情不愿的。 但是他还是问了。 “不用了，我不露脸。”陈覆谨慎地说。 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容貌属于一个死人，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自杀了的人。陈覆对幕后真相一无所知，但是日常一直都比较谨慎，不让自己的样貌暴露在公众视野，万一遇到仇人就糟糕了。 第8页 就算他现在戴了眼镜……戴眼镜也不保险的！这是现实世界！ 陆可聆有些不解，但是没有过问，对陈覆的隐私十分尊重。 但是他仍旧记着这件事情。 就好像记着不能用漂亮来形容陈覆的长相，会让陈覆生气。 其实陈覆的长相也不能说是漂亮，他依旧是男性化的俊秀而非女性化的秀丽，只不过皮肤偏白、眼尾细长，就很容易带出一种精美的感觉。 有的时候陆可聆看着陈覆站着柜台后面，微微垂着眼睛，表情淡淡的样子，就觉得心里痒痒的。 他有一种迫切感。 迫切地……想和陈覆拉近距离。 他来不及多想，快速地给自己自拍了一张，陈覆就站在他的身后，没露脸，不过露出半个身子，还穿着特地为喵喵咖啡店定制的制服。 陆可聆给陈覆看了看这个照片，确认没问题之后，就发了出去。 “在S市发现了一家可爱的猫咖，猫猫都可可爱爱，店长超级帅！@喵喵咖啡馆” 很快有他的粉丝过来评论。 “舔舔陆哥的颜。” “猫咖！为什么猫咖不放猫猫图，反而放你的自拍？！” “我搜了！离我家好近，明天就去！” “啊啊姐妹，一起去打卡吧！” 陆可聆满意地看着这些评论，然后笑着对陈覆说：“你看吧，我的粉丝都很给力的。” 陈覆诚恳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他现在什么都刚刚起步，能得到陆可聆的帮助，实在是一件幸事。特别是陆可聆现在自己的处境也一般般，就更加的难能可贵了。 他想，果然，《娱乐天王》里描写了一大堆娱乐圈的肮脏事，好像全天下就陆可聆一个好人，但其实……也挺真实的。 因为陆可聆确实是一个好人。 而这个世界的娱乐圈，就是这么乱。 他们一起吃了晚饭，撸了猫，陆可聆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陈覆很怀疑猫咖里的几只猫是不是有这么大的魅力，不过他自己在准备去工作之前，也忍不住和四只猫猫们玩了半个小时。 旺财玩起来最疯，要注意分寸；布布和偶偶温柔粘人，喜欢用大尾巴又甩又蹭；闹闹性格最胆小，但似乎被旺财罩了，老是跟在旺财，亦步亦趋。 离开之前，陈覆挨个搂了搂，亲了亲，这才离开二楼，去到了三楼。 如果剔除一楼二楼，单单只看三楼，那么三楼也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三楼有门锁，防止外人上来。 这里有厨房、卫生间和卧室，后边有一个小小的储藏室，陈覆正是想在那儿放一些运动器材，不过要是真放了，可能屋子就有些挤。 陈覆还专门用布帘做了遮挡，隔出了一间小小的工作室，放了桌椅、电脑和书架。 从二楼上来，楼梯总会发出吱呀的声音。这几条街的房子都有些老旧，但是带着S市老城区惯有的岁月感与生活化的气质。 陈覆坐到了工作桌前，打开电脑，登陆了一个名为「老预言家了」的微博。 这个微博是他前几天就注册好的新号，什么都没发表过，关注和粉丝都是零。 陈覆想，这不对啊，微博不是应该塞点僵尸粉给他的吗？ 连僵尸粉都不给……他看这微博迟早要完。 陈覆想了想，为了给那两个零蛋挽尊，就跑去关注了几个圈内知名的营销号。 然后他发了一条微博：“圈内某营销恩爱夫妻，男方出轨男明星被拍，正花钱消灾中。” 他发出微博，敲着手指等了五分钟。不出意外，没有任何评论，阅读量都是零。 不过他也并不在意这件事情。 他看了看时间。十点整。 于是，他打开了一个名为豆芽的应用。 这个APP除了给电影书籍音乐评分以外，因为其小组的功能，成了不少娱乐圈粉丝的聚集地。一些日活比较高的组，甚至能有几十万的组员，并且大多数都是关注娱乐圈的。 陈覆登上了自己其中一个豆芽号。 这个豆芽号，就乐衷于「买房」，加入了不少豆芽大组。 ——是陈覆花五百大洋，在二手交易平台上买的。 他不止买了这一个号，还有另外一个。不过这两个号加入的大组互不重叠，各有用处。 他现在登陆的这个号，已经被他改了ID，现在的ID是「骨碌碌」，头像是一只可爱的猫猫。这个号主要在的组是那些传统的大组，大多都有十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 这些大组，是豆芽小组功能出现之后，就逐渐热闹起来的一些小组，其中的组员基本上都是成年及以上，三四十岁的也不在少数。 陈覆点开了其中一个组。 在决定这个方案之后，陈覆就已经把「骨碌碌」这个号加的小组都研究了一遍，主要是组规和日常交流的话题，也在各个组都发了下言，发了几个贴。 他点开的这个组，名为「豆芽生菜小组」，简称生组，听上去是什么养殖主题的，但其实日常交流的话题就是男演员相关。 刚好，荆同这段时间拍的《澄明天下》，在生组的讨论度就挺高的。 陈覆就在生组发了一个贴。 “搬一个微博的假【瓜】，现在还有营销恩爱夫妻这种人设的？不是必翻车吗【笑哭】” 第9页 瓜，也就是所谓的八卦，衍生出来吃瓜群众等等词语，在这种论坛和微博上，就经常用一个西瓜的emoji来代替。 在陈覆发的这个贴里，他就只说了一个rt【如题】，然后放上了自己那个「老预言家了」的微博截图。 晚上十点，正是豆芽流量高的时候。不少人看见【瓜】这个emoji就不自觉点了进来，看了眼主楼的微博截图。 不少人立刻就开始反驳。 “lz【楼主】你孤陋寡闻了，现在营销恩爱夫妻的多了去了，比如那个谁谁谁（指指点点。” “就是啊，lz，翻车的是很多，但是营销这个的也是前仆后继啊。只能说，结婚之后的演员真的没有别的人设可以用了【摊手】” “我仔细看了看微博的描述，不会是那个谁吧……？” “谁啊？” “就组内最近一直在讨论的……” “荆同？” 看到荆同的名字出现，陈覆立刻切回微博，在微博号下面自己发了一条评论：“补充：男方是最近一部投资过亿电视剧的主演。” 然后，他又等了几分钟，截图这条评论，然后用「骨碌碌」的号在豆芽贴的主楼补充：“更新，原博主补充了信息……这是谁啊？【问号】” 底下的回复立刻开始多了起来。 “真的是在说jt？” “这不可能啊！jt和fyz不是都结婚快十年了吗？！” “不是，重点是，男的？jt不是直的？那他和fyz结婚不是骗婚吗？” 看到讨论度逐渐起来了，陈覆满意地点点头。 他切了另外一个豆芽号，开始下一步操作。 第5章 故人的重逢 另外一个豆芽的ID是「他不见了」，也是陈覆在买了号之后才改了，头像是一棵松树。 这个号加入的小组，主要是近些年随着选秀的流行，而出现的新的日活较高的组，成员基本上都是一些年轻女孩，人数在几万到十几万人上下浮动。 这些组关注偶像、男团女团居多，对传统娱乐圈的范畴，比如电影电视剧，及其相关的演员等等话题，聊得较少，但如果有什么新鲜事的话，也会比较勤快地关注。 最重要的是，这些小组的成员，大多数都在微博上十分活跃，并且很多娱乐圈营销号，也一直在关注这些小组。 毕竟，营销这种东西，与流量、选秀、粉丝经济等等，都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陈覆同样已经早早地选定了小组。他点开了一个名为「豆芽嘤嘤嘤」的小组。 这个小组简称嘤组，最开始是因为两年前的选秀「英姿少年」而出现的，后来逐渐转型。一开始叫英组，结果不知道哪次改名的时候，投出了嘤嘤嘤这个名字，于是…… 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名字伴随了嘤组组员一年多，于是组员们慢慢就看习惯了。 陈覆用「他不见了」这个账号，把生组那个帖子截了个图，然后发在了嘤组。 “搬生组的【瓜】，震惊，jt出轨了？” 瓜这个emoji，不知为何就很容易激起人们的好奇心，于是很快，就有人来回复了。 “jt是谁？” “草，居然是他！他不是一直营销好男人形象的吗？ “我妈的房子塌了……【笑哭】” “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不是，等等，就这一个无锤瓜，就可以用来黑人了？” “不信谣不传谣，等后续结果。” 陈覆观察着回复增长，偶尔回两条消息，让这个帖子一直飘在小组的首页。 荆同和方玉芝两人的国民度一直很高，方玉芝哪怕退出演艺圈多年，也仍旧是不少人的白月光。 多年来，在大众的眼里，这两个人一直伉俪情深。现在一朝爆出荆同出轨的事情，就引来了不少人的震惊。 不久之后，陈覆看到了他想要的一条评论。 “lz你被营销号搬了【笑哭】” “从微博搬到豆芽再搬到微博，这很娱乐圈【棒】” 陈覆装模作样地回复：“靠，yxh【营销号】搬我的贴，经过我同意了吗【怒】” 不过，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十分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自己在微博上发，当然没有人会关注到他。 但是他自己炒一下热度，在论坛来来回回地这么折腾一下，自然就可以获得不少的关注，尤其是这些组员们，都是热情的吃瓜群众，很快就能把这个瓜传播出去。 他切回微博看了一眼，发现现在他那个「老预言家了」的微博号，也已经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粉丝数量已经有一百多个了。 他唯一的那条微博下面，出现了好几十条的评论和转发，大多数都在震惊和怀疑，数量还在持续上涨。 他保持着神秘的作风，一如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爆料号一样，没有做出任何回复，即便已经有人刷屏一样地在要求他拿出证据了——多半是荆同的粉丝吧。 不过他并没有理会。 他直接退出登陆「老预言家了」这个号，一两天之内，这个号应该是用不上了。 方案的第一步顺利完成，陈覆也挺高兴。 高兴的陈覆当即切到「乐乐每日播报」这个微博营销号上，给荆同吹了一通彩虹屁。 第10页 荆同这个男演员的粉丝，没有现在年轻粉丝的那种控评习惯，所以隔了好久，陈覆的这通彩虹屁才得到一两个粉丝的关注。 不过这个时候，陈覆已经切到了「喵喵咖啡厅」这个微博上，发了几张闹闹的美图，其中一张，雪白的临清狮子猫趴在自己的爪子上，只露出一双漂亮澄澈的蓝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屏幕。 陈覆给粉丝们道了晚安。 这个猫咖的微博，现在也已经有五百来个粉丝了，晚安的微博一发出，就马上有粉丝评论：“啊啊啊闹闹晚安！” 陈覆心想，是我在跟你晚安，又不是闹闹在跟你晚安…… 算了。 陈覆毫无羞耻心地给这个粉丝回复：“晚安喵【是闹闹发的！】” 之后，他也没再管微博的情况，关掉了电脑和手机，去洗了澡。睡前他随手拿了本书看，看着看着，就陷入了沉睡之中，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上，他七点多的时候就自然醒了过来，洗漱换衣服，然后去楼下喂猫、清理猫砂，每只猫都撸了一遍，再出门买早饭。吃完，差不多九点，也就可以开店了。 上午的时候他无所事事，接待了两三个客人——似乎就是陆可聆拉来的粉丝。 他上微博看了一眼现在荆同那件事情的进展。现在他没有拿出证据，所以除了一开始直接转了豆芽贴的几个营销号之外，绝大多数的营销号都用了将信将疑的口吻。 不得不说荆同和方玉芝多年来恩爱夫妻的形象深得人心，他这样捕风捉影的瓜一开始得人心，但是后来风向就有点逆反了，很多人都不相信。 现在是周五的上午，很多人都在上班，陈覆沉吟片刻，决定暂时不做什么，等等看后续的进展。 时间临近中午。过去的几个小时陈覆一直埋首在手机屏幕前，顿时觉得有点头昏脑胀，这会儿就决定去外面透透气，顺便觅食。 出门之前，他再一次习惯性地先上楼瞧了瞧猫咪们，挨个摸了一把，然后才锁上大门出去吃饭。 他正在大街上走着，思索着要去吃什么，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喊他。 “成离？！” 陈覆的脚步一顿，在当作没听见和装成原身之间纠结了一下，又想到成离的自杀之谜，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 一个青年快走两步，走到他面前，惊异地说：“真的是你！” 陈覆打量着这个青年。 看起来二十岁出头，长得挺帅，但不像是明星。 陈覆想，是成离进娱乐圈之前认识的人？ 这个青年热络地拍着陈覆的肩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听我爸说你去做明星了，怎么样？是不是迷倒了万千少女啊？哈哈哈……” 陈覆：“…” 这话说的。 他都替成离难过。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一脸平静地说：“失败了，没出道。” 青年的手顿时一顿，有些讪讪，他说：“没事没事。你去吃饭吗？要不要一起？” 陈覆点了点头：“好啊……” 刚好，他对成离曾经的生活，也挺感兴趣的。 成离父母大概是两年前出车祸去世的，这一点是从成离的日记中得知的。 但是除此之外，成离自己的日记本上留下的信息不多，而且只有从他准备去做明星开始，看得出来曾经的成离是一个乐观开朗的好孩子。 一年前，也就是差不多去年这个时候，成离进了NT娱乐这个公司当了练习生，并且开始写日记。 本来一年之后也差不多要出道，或者去参加选秀节目，但是仅仅九个月之后，成离的日记就断了。 再三个月之后，成离自杀。 青年带着陈覆去了附近的一家火锅店，他们坐下，随意点了些菜。 旧友重逢，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找话题，青年就又开始说之前的事情。 他问：“哎，你不是和疯子一起去那个什么NT娱乐的吗？他现在怎么样？你们两个也是，去了那个公司就跟失踪了一样。” 陈覆微微一怔。 他没在成离的日记本上看见过疯子这个昵称。 听青年的语气，他、成离，还有这个「疯子」，三个人是朋友，而成离和疯子去了NT娱乐。 说是朋友可能还不太确切，刚才这个青年提到了，他是从他父亲那边听说成离的去向的，所以说不定两人的父辈才是朋友，而两个小辈之间只是熟识而已。 陈覆不动声色地说：“我有三个月没联系过疯子了。” “嗯？” “就是三个月之前，我没能成功出道。” 青年有些尴尬地咧了咧嘴。他说：“没事的，兄弟。以后有的是机会，别吊死在一棵树上。” 陈覆点了点头，一边表示感谢。 青年忍不住说：“你现在也成熟了不少。”他叹了口气，“叔叔阿姨看到你这样，也会欣慰的。” 陈覆：“…” 他想，这个青年是不是有点问题。 怎么每句话都往成离的痛处踩呢？ 但是看到青年真诚的目光，陈覆又想，好的，或许这位……他也不知道叫什么的哥们，就是这么耿直。 之后，青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讲起了他们几家以前的故事。 陈覆这才慢慢听明白了。 第11页 就像他所想的，青年和成离两人的父辈是朋友。他们几家人以前是在一个小区的邻居，经常来往，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起来，孩子们也经常在一起玩。 按照青年的说法，他们一共有四个小伙伴，其中一个后来搬走了不知去向，而剩下他、成离、疯子三个人，一起走过了中学的时光。 陈覆想，上次翻到过一张房产证，似乎就是一个老小区的房子，应该就是成离家以前住的地方。 青年说后来成离一家也搬走了，房子租了出去。他们还是会一起聚餐，不过机会就少多了，特别是成离的父母意外去世之后。这次能在街上遇到成离，也是一件意外之喜。 说到这里，陈覆突然问：“对了，还没问过，你来这边办事？” 第6章 剧组矛盾 面对陈覆的问题，青年先是一怔，随即露出一脸坏笑。 这表情让陈覆立即就反应过来，青年做的事情说不定就和自己有什么关联，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问：“是什么？” 青年叹了口气，忍不住说：“你现在怎么变这么淡定了？” 陈覆笑而不语。 青年便说：“我大学学的是传媒嘛，现在就进了本地的一家新媒体公司。这年头……新闻不好做啊。”他砸砸嘴，“不过娱乐新闻还行。” 陈覆不由得愣了一下：“你在做娱记？” “什么娱记，其实就是狗仔。”青年忍不住吐槽自己的工作，“我现在整天就蹲在影视城外面，指着哪天能搞出什么大新闻。” 陈覆略微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遇到了一个……「同行」？ 正想着，却听见青年又说：“既然碰上了，兄弟，我可得问问你了……你这儿，有没有什么料可以爆啊？” 陈覆刚想推辞，突然又迟疑了一下。 青年一下子就兴奋起来：“真有？！” 陈覆为难片刻，才在青年的追问下说出：“其实是我在网上看到的，也不知道真假，要不然还是……” 青年有点泄气，他还以为是什么货真价实的八卦。网上的消息真真假假，分辨不清，他这个人还是有点职业操守的，不会随便造谣，所以这种消息，他还得自己去验证一番，就有点麻烦。 不过他还是催促陈覆把消息说出来。 陈覆便说：“就是看到网上有人说，荆同出轨了一个男人。” 青年一愣，像见了鬼一样地大叫：“荆同？” 陈覆惊异地看着他。 周围有食客说了他两句，青年这才反应过来，讪讪地道歉，然后小声对陈覆说：“其实这两天，我就是在跟《澄明天下》剧组。” 陈覆眉峰一挑，心想，还真是巧啊。 青年慢悠悠地倒了杯饮料，想了想，然后说：“最近这个剧组也挺不太平的。” 陈覆很给面子地好奇起来。 上次他和虎哥一起蹲荆同家楼下的时候，虎哥也跟他说这个剧组不太平，但是没仔细说，只是说了导演发火，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青年说：“有个男的，演的男配吧……想改戏。那个角色是大反派，他想改成正派……导演都要被气疯了，昨天下午在剧组大吵了一通。” 陈覆听得入神，不由得推了推眼镜。 青年被他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说：“诶，你这眼镜配得不错啊。以前像个小白脸，现在至少是个衣冠禽兽了啊。” 陈覆：“…” 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 他白了青年一眼，青年大概是知道自己不会说话，只能讪讪地笑了一下，忽然叹了口气。 他说：“现在，大家都变了……” 陈覆眉头微微一皱，试探性地问：“你是说……疯子？” 青年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他说：“上次，差不多半年之前吧，我在街上遇到过他一次。哦哟，那个趾高气昂哦……”他啧啧感叹了一下，“我还以为他是个大明星了呢。” 半年前？ 那不就是成离日记中断的时间。 陈覆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不过青年似乎也不知道更多了。 他们聊着聊着，饭也吃得差不多了。青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掏出手机对陈覆说：“诶，加个好友吧。” 陈覆点点头，也拿出手机，扫码、加好友一气呵成，然后陈覆自然地把手机递给青年，说：“哥，你改下备注吧。” 青年没多想，就直接把备注改成了自己的名字。 陈覆拿到手机，看了一眼备注，终于知道了这个青年的名字。 他叫郑商。 看起来，他家里面似乎是想要他政商通吃。 好吧，混娱乐圈也勉强算得上是政商通吃。 吃过饭，郑商与陈覆告别。他还得回影视城那边蹲着。 陈覆一个人溜溜达达地回了猫咖，东摸摸西摸摸，还收拾了一下桌椅什么的，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两点了，就起身，准备带两只猫去洗澡。 四只猫一次性洗是不可能的，只能两只两只来，而且他也不是自己洗，是带着去外面洗。 他也挺想自己在家洗的，但是家里地方有点小，而且猫咪洗澡之后用的烘干机他还没买。 心里正盘算着什么时候买回来，陈覆刚想上楼，门口却走进来一个人，陈覆一看，却有点惊讶了。 第12页 是陆可聆。 但是今天陆可聆居然这个时候过来了？ “店长下午好啊。”陆可聆又懒懒散散地和陈覆打招呼。 陈覆又走回柜台，问：“下午好。老样子？” “不了，先不喝，可能马上又要走了。”陆可聆打了个哈欠，忍不住想抱怨，“唉，真是的，为了他一个人，全剧组都跟着遭殃。” 陈覆指了指楼上，然后说：“上去聊？” 陆可聆欣然同意。 二楼有沙发和落地窗，供客人们撸猫和欣赏风景。陆可聆熟练地抱起了偶偶，摸摸它的猫耳朵，然后坐在沙发上，缓缓地舒了口气。 陈覆抱起旺财，熟练地镇压了旺财试图逃走的反抗，然后坐到了陆可聆的边上。 沙发的塌陷让陆可聆不可避免地往陈覆那儿倒了倒，他目光游移地看了看陈覆，又挪开。 “剧组怎么了？” 陈覆问…… 这话让陆可聆收回了荡漾的心神。 他登时就想叹气。 他说：“我不是在一个剧组做群演，然后那个剧组的男配……太绝了，闹得整个剧组都不安生。刚刚就又和导演吵起来了，导演就说暂时停拍，等他们商量出一个结果再说。” 又是男配？ 陆可聆不会是在《澄明天下》做群演吧？ 说实话，陈覆已经不太记得陆可聆的事业开端了，只知道他是从一部古装剧发家的……说不定就是《澄明天下》？ 陈覆一边思索，一边问：“这个男配都做了什么？” 接着陆可聆就验证了陈覆的猜测：“我在《澄明天下》做群演。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部剧，它是根据一本小说改编的。 “主要剧情就是，小皇帝反抗摄政王统治，夺回自己的权势，顺便跟女主谈谈恋爱的故事。然后那个男配，演的就是摄政王，一开始演得好好的，结果他想把自己的角色改成正面人物。” 陆可聆摇头叹气，觉得这个男配实在是不知进退：“我看过原著，这个摄政王也不是那种无脑反派，还是挺有魅力的，原著粉里也有不少是摄政王的粉丝。结果他还要改戏。哎，要是我……” 他陷入了靡靡的遐思之中。 陈覆不禁笑了。 他想，是的，之后这个角色就真的会属于你的。 陆可聆的话唤醒了陈覆的记忆。 他对陆可聆最开始在的那个剧组印象不太深刻，但是他依稀记得，陆可聆演的是个反派，就是反派演得太好，导致后来陆可聆的戏路就有点窄，陆可聆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才改正了观众们对他的刻板印象。 陆可聆是天生的演员。 在饰演这个反派角色之前，他从来没有担当过主要角色，但是一上手表演这个角色开始，他天性中那种掌控剧本、掌控人物、掌控镜头的能力就展露无遗。 他是天生的体验派表演大师，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入戏和出戏都收放自如。 书中曾经描写，他在电影中入戏极深，对女主深情款款，差点让那个女演员觉得他是真的爱上了自己。结果等下了戏，陆可聆又板起脸，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顿时就伤透了那个女演员的心。 女演员还十分恶毒地诅咒他：“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一个没有心的怪物。” 陆可聆有没有心，陈覆不知道，不过看着面前这个畅想着自己饰演摄政王角色后一炮而红，由此变得乐不可支的青年，陈覆觉得，这也称不上是个怪物。 陈覆的笑让陆可聆有些意外，他本来在幻想着自己美好的未来，但是陈覆一笑，他就不自觉出神地盯着陈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胸膛好像在发烫一样。 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喉结动了动，然后他故作自然地对陈覆说：“你怎么看着我笑？” 陈覆挑眉。 陆可聆欺过去，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被我的帅气迷倒了。” 陈覆：“…” 他无语地推开陆可聆：“谢谢，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陆可聆莫名觉得心里一空。 他沉默片刻，忽然点了点头：“对，我也是。” 陈覆莫名其妙。 谁跟你「也是」！ 不久之后，陆可聆接到了群演负责人的电话，让他回剧组拍戏。 陆可聆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有点八卦地问：“问题解决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陆可聆顿时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挂掉电话，陆可聆抱怨说：“导演居然屈服了，准备改剧本，让我们先拍其他的镜头。” 陈覆也吃了一惊。 陆可聆摇摇头，自嘲说：“反正我就是个小群演，也不用管那么多。”他顿了顿，又看向陈覆，“那我走了……” 陈覆淡定地点点头：“再见。等会还来吗？” “看我什么时候拍完。”说完，陆可聆又忍不住多嘴地问了一句，“你想我来吗？” 陈覆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有生意上门我为什么不做？” 陆可聆：“…” 他怎么就那么嘴贱！怎么就多问了这一句呢！ 他表面一脸淡定，心里气冲冲地就走了。 陈覆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带猫去洗澡有点晚了，于是，他淡定地抱起闹闹，给小猫咪抓了抓下巴，之后就掏出手机开始刷论坛和微博。 第13页 不出所料，他那个「老预言家了」的微博号下，已经一片骂声。 第7章 意外的冲突 一开始，人们多少都喜欢那些博人眼球的新闻。 比如好学生暗地里当校霸；慈善家其实只是为了洗钱；竞技运动的赛场上也许充满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比如，一对恩爱夫妻，其实早已劳燕分飞。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开始那批被爆炸性新闻吸引过来的围观群众，逐渐失去了看戏的心情，于是，理智的人开始浮出水面。 这一次，一个三无微博号，突然爆料荆同出轨的事情，就显得十分符合这个发展顺序。 一开始大家都在看热闹，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并且还兴致勃勃地在「老预言家了」的微博下面催促博主赶紧发锤。 但是事件经过了一个晚上加上一个白天的发酵，原博主仍旧不声不响，好像消失了一样，别说证据了，连一点回复都没有。 这一点，就让不少看热闹，但是隐隐相信了这个瓜的人，陷入了怀疑之中——这类人大多数都是唯恐天下不乱，所以才来吃这个瓜，可是无锤瓜吃了有什么意思呢？ 同样，也让不少一开始就将信将疑的人觉得，这个人就是在造谣。 对于荆同的粉丝来说，就更是如此。 这些粉丝基本都是跟随荆同和方玉芝几年甚至十几年的老粉，对这两个人的感情深信不疑，不太相信荆同会做出出轨这种事情。 更何况，现在荆同正在拍一部大制作的电视剧，说不准就是什么人在眼红，所以才编出了这个黑料。 微博下骂老预言家的人里头，其实几乎没有荆同粉丝的存在，这些佛系的、中年演员的粉丝，都不太做这类事情，他们如他们的偶像一样，十分地爱惜羽毛。 真正在骂的，反而全都是一些觉得自己被假瓜欺骗了的路人。 陈覆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他的微博底下的骂声。他用的是自己的小号，所以看不到老预言家私信里的盛况，不过他知道，那里一定同样充满了人们的怒骂。 这些人都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感情。 陈覆不禁叹息一声，觉得有点委屈。 他想，他这个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就是不欺骗人感情。 现在不放锤，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 他搜索了一下荆同的微博账号，发现代表荆同官方的，除了他自己的微博号之外，还有一个工作室的账号。陈覆挨个点进去看了看。 荆同最新的一条微博是《澄明天下》的宣传，以前这条微博下面基本上都是粉丝们在祝福和期待。 现在就不一样了，评论和转发都五花八门的，一半是粉丝在期待，另一半，要么是围观群众过来吃瓜的，要么是信以为真的路人过来痛骂的，当然也有一些粉丝的失望、伤心。 这个情况让陈覆不禁有些惊讶。 他想，原来真的有人会信一条连图片、视频等等，任何证据都没有的八卦啊。 他又去看了荆同工作室的微博，这里显得清净一些，毕竟大多数的路人都不会跑到这里来凑热闹。于是，基本上都是粉丝在喊话工作室，让他们尽快处理网上的风波。 不过，粉丝已经喊了大半个白天，工作室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覆盯着这个微博瞧了一会，心想，要不然再添把火？ 他看了看时间，想，现在《澄明天下》剧组那边正在拍戏，荆同作为男主角，可能得到晚上才有空来处理这件事情。 就算他的经纪团队关注着网络的风波，没有和艺人通气，也不能随便乱说话——现在多半是在想方案，然后等荆同最后拍板。 那他就等到晚上吧。 陈覆又把微博账号切到「乐乐每日播报」，认认真真地按照虎哥的要求，写了两条恰饭软文。 一开始陈覆还以为自己适应不来这种硬着头皮吹彩虹屁的工作，结果做了两天，他发现，他可能有点低估自己的能力了…… 或者是高看了自己的道德标准？ 生活所迫，生活所迫。 陈覆一本正经地继续吹荆同，说这位男演员，「家庭美满、事业有成」，「对待工作兢兢业业、对待妻子从一而终、对待同剧组演员谦逊低调、对待导演编剧尊敬有加」。 说他「是娱乐圈中罕有的时代象征」，「他的身上，浓缩着过去一个时代的写照；他是同代男演员中，最为出色的标杆人物」。 写完，陈覆看了看，心想，不错。 他写的时候都没脸红。 编辑，添加图片，点击，发送！ 一如既往的无人理会。 陈覆摇头叹息。 下一秒，他意识到，时间已经快五点了，他可以吃晚饭了。 陈覆愉快地去吃晚饭的时候，身处剧组的荆同刚刚结束一场戏，心情不太痛快地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有个青年正等着他。 青年看到荆同回来了，就立刻坐起身体，瞪着他。 荆同现在看见这人就头疼。 荆同想，不过就是玩了几次而已……还被这人讹上了。拿到一部大制作的男配还不够，还要改戏。也幸亏方玉芝平常工作忙，不会特地来管他的事业，他说想提携一个后辈，方玉芝也就信了。 但是，想到网上那个新闻，荆同又感到了一丝心惊胆战。 第14页 荆同皱着眉，头上的头套还没摘掉，神情阴沉，也不看那个青年，就那么坐了下来。 休息室里沉寂了两秒，过了会，青年的神情一软，屁股挪了挪，坐到了荆同的身边，依偎在他的身上。荆同拍了一场戏，身上汗水淋淋，让青年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 但是，他还是伸出手，暧昧地抚摸地荆同的肩膀。 过了会，他说：“网上的事情……” 荆同心中生出一股怒气，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他生硬地说：“那是个假消息。” 青年望着他。 荆同说：“我压根就不知道谁拍到了我们两个……什么花钱消灾，都是胡说八道。”他强硬地说，“如果他真有证据，怎么可能在网上随意乱说。” “说不定就是想闹大，然后让我们耗费更大的代价。说不定是你夫人……” 青年慢悠悠地说。 荆同语气冰冷地说：“说不定就是你。” 青年的手颤抖了一下，震惊地望着荆同。 荆同打量了他一下，然后说：“我们两个的关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都以为我在提携后辈……或许，你就是在用这个把柄威胁我……” 青年痛心地望着他：“荆老师，我爱您，您难道感受不到吗？” 荆同冷笑一声，他甩开青年的手，转身离开。在离开之前，他说：“我会处理这件事情，你什么都不用做，不要说。还有，我们结束了。改戏的事情也已经达成了，我不会再帮你了，贺子铭。” 贺子铭枯坐在原地，拳头捏得紧紧的。 他想，到底是谁，坏了他的好事。 在贺子铭看来，从荆同、方玉芝这对夫妻身上能攫取到的利益，远比他现在得到的要多得多。 可现在，就是那个匿名爆料的人，毁了他的算计。 他目光中闪过一丝阴冷。 许久之后，他站起来，整整衣领，趾高气昂地走出了荆同的休息室。 剧本还在修改，他现在没什么事情做，只能在剧组里巡视一样地到处晃悠。 他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群演，对方手上拿着的道具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几片。 贺子铭瞥了那个群演一秒，忽然震惊于对方简陋的妆容也无法掩盖的英俊容貌，那正是他所嫉妒却得不到的样子——他无数次被人说成是娘娘腔，甚至被荆同…… 联想起刚才在休息室里被人甩脸色的遭遇，贺子铭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他怒喝道：“没长眼睛吗？” 被他撞到的人正是陆可聆。 陆可聆冷眼看着这个男配角，忽然唇角一勾，露出了邪佞的笑容，这幅表情他从未在陈覆的面前表露出来，可是以他那样英俊到有攻击性的容貌，做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轻而易举。 他比贺子铭高了那么一点，于是微微倾身，俯视着这个令人不喜的青年，一字一顿地说：“我没长眼睛，你没长脚吗？” 贺子铭被他那副表情吓了一跳，不自觉露出了慌乱的表情，胡乱说了一句什么下次注意点，就直接走了。 陆可聆不屑地嗤笑一声，心想，傻逼。 他俯身拾起了破碎的道具，有那么一些为难，边想着怎么处理，边转身往另外一边走，却突然瞧见一个人闪现在眼前，定睛一看，有些惊讶：“穆导？” 出现在他眼前的，正是《澄明天下》的导演穆行渠。 穆行渠年纪四十岁上下，以前一直拍古装的电影，这次特地被英桥娱乐请来拍电视剧，本以为是件轻松的活儿，却没想到遇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带资进组的男主角、事多又矫情的男配角、隐形人一样的女主角、阳奉阴违的导演组…… 穆行渠想，简直比他拍电影还麻烦。 英桥娱乐这么家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公司，做事居然如此不靠谱，令穆行渠更加坚定了继续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好好混，别随随便便就想着什么走出舒适圈——都是假的！ 因为男配角改戏的时候，穆行渠更加的烦躁了。他趁休息的时间出来走走，没想到目睹了一场意外的冲突——更重要的是，陆可聆那个语气和神态，让他不由得想到了剧本后期的一段戏。 剧本后期，小皇帝成功打败了摄政王，但是并没有杀死摄政王，而是将摄政王囚禁在皇宫里，就连一些身份低贱的太监也可以随意辱骂。 彼时，这位曾经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正是用那种表情，傲慢地对太监说：“昔日大臣们无不摇尾乞怜，今日竟有一阉人辱我！看来那些大臣，连阉人也不如。” 直把那太监说的瑟瑟发抖，生怕这话被哪个大臣知道了，给他引来杀身之祸。 穆行渠不自觉盯着陆可聆瞧了许久，然后在陆可聆都有点发毛的时候，穆行渠终于伸出手，拍拍陆可聆的肩膀，夸了一句：“你很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陆可聆迷惑不解地报上了自己的大名。 穆行渠也没说什么，只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他想，可惜啊…… 摄政王这个角色的诠释难度其实并不高，因为这个人物从头到尾，从显赫到落魄，性格基本就没有变过。 只要表现出那种足以令人信服的傲慢，并且有足够的气势与外表可以支撑这样的高人一等，就足以征服观众。 这年头小女孩们就喜欢这样的霸道总裁。 第15页 更何况最后摄政王死在漫天大雪的皇宫里，就更加显得美强惨，就差点成了个悲情人物，何愁不让观众印象深刻。 可惜……贺子铭自己就是个奴颜婢膝、欺软怕硬的人。 穆行渠遗憾地摇了摇头。 第8章 大阴阳师 陈覆今天晚上吃的是对面沙县小吃的炒河粉。 好吃…… 就是有点油。 但是不油就没有灵魂。 他心满意足地收拾好外卖盒子，和其他的垃圾一起收拾了，然后出门扔垃圾，顺便散步消食。 他吃饭的时候，陆可聆居然还特地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说他今天晚上要拍戏，所以不能到他店里来喝咖啡了。 陈覆想，损失了一小笔收入。 实话实说，他开猫咖这么多天，基本等于坐吃山空，最稳定的收入居然是陆可聆每天一杯咖啡的固定来访。 感谢成离……的父母。 说到成离，陈覆这两天还特地查了一下上次郑商提到了那个疯子。 在NT娱乐的官网上，陈覆查到了成离同期的练习生，一共有57个，包括成离在内。 这个数字让陈覆吃了一惊。 NT娱乐算是国内较为有名的培养唱跳艺人的公司，但是，同期就有这么多个练习生，其中有多少真的可以出道呢？陈覆十分地怀疑。 他也有些好奇这个世界上，偶像这个行当的热度是不是真的这么高，引得如此之多的青年男女飞蛾扑火一样地参与其中。 在这57个练习生里，陈覆整理了一份可疑名单，但是即便是可疑名单，也有七个名字。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想，任重而道远啊。 最关键的是，他不敢暴露出自己失去了记忆，生怕引来什么意料之外的麻烦。万一成离的自杀是因为有什么仇人……那就比较可怕了。 陈覆扔完垃圾，散完步，想着陆可聆也不来了，就直接关了店门，跑去二楼撸猫，顺便打开手机，看了看目前网上的情况。 一看之下，他顿时惊讶了。 因为，荆同的工作室，居然发出了一封义正严辞的律师函，警告「老预言家了」这个微博用户的说法，侵害了荆同的名誉权，他的说辞是对荆同的诽谤，并且要求其在三天之内公开道歉。 “我们敬告这位昵称为「老预言家了」的用户，切勿造谣生事、污染网络环境。” 陈覆一脸震惊，心想，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要是他没拍到证据，看这态度，肯定以为荆同是个好人，还是一个被冤枉的好人——问题是，荆同真的出轨了啊。 片刻之后，陈覆恍然大悟。 也是，一个不拉窗帘就干那什么的人，胆子不大怎么行。 他沉默片刻，心想，这操作可是超过他的想象了。他原本以为，只要荆同稍微做出点反应，发条微博澄清一下什么的，他就立刻放锤打脸。 但是……荆同这个，玩得有点大啊。 陈覆推推眼镜，略微兴奋地搓搓手，想，那他也玩大一点好了！ 于是，在荆同工作室发出律师函之后不久，昵称为「老预言家了」的微博，同样发出了第二条微博，内容十分简单。 “我有证据……” 这话一出，很多一直关注着他的营销号就直接搬运走了。不少围观群众在他的微博下大叫：“有证据就快点拿出来啊！慢吞吞的干什么啊！” 陈覆才不理这些人的说法，他坐直身体，目光专注地望着手机屏幕——不久之后，他觉得这手机屏幕有点小了，就干脆退出了「老预言家了」这个账号，跑到三楼打开了电脑。 他特地看了一眼热搜，发现一个名为「荆同澄清」的话题已经挂在了热搜榜的末尾，隔一段时间就上升一点。十分钟之后，这个热搜已经上升到了前五。 他点进去看了一眼，不出意外的是，这个热搜里反倒没有太多关于荆同澄清的那封律师函，更多的是营销号和路人关于「老预言家了」发出的微博的反应。 显然，荆同和他的幕后团队并没有掌握现在这个娱乐圈的玩法。 现在的娱乐圈，很多粉圈的控评习惯已经深入人心，甚至被疯魔化。但是控评本身，也就是所谓的「控制评论区」，实际上就是在掌控话语权。 人往往对会第一印象念念不忘，而控评，就是在洗脑一样地输出第一印象，争取占据舆论高地。 就比如这个热搜——多半是荆同那边买的，但是他们买了热搜，却没有跟进后续的操作，显然是没想到陈覆来了这一招。 而没跟进后续操作的后果就是，营销号们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看到陈覆发了这么劲爆的内容，当然要先搬运过来，也不会管措辞文案上的机锋，肯定是怎么轰动怎么来，不可能单纯站在荆同那边。 对于路人来说，他们点进这个热搜，如果先看到了荆同那封措辞强硬的律师函，再看到陈覆当初说的那简短的、毫无根据的话，多半第一反应就是，又是哪个人造谣？ 然后路人们就不感兴趣地离开了，只剩下一点微末的印象——哦，那个荆同，好像被人造谣了。 但是如果，路人们点进热搜，先看到的是这句「我有证据」，然后又看到了律师函，再看到那个出轨瓜，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有证据会先入为主的让路人们留下一点印象，等看到律师函，他们就没那么相信了，哪怕此时陈覆还没有把证据拿出来。 第16页 他们只会想，有瓜！等锤！ 荆同没有占据舆论高地，那么这空出来的地盘，陈覆可就笑纳了。 说真的，他甚至觉得荆同是个「好人」。 你看，他啪啪啪不拉窗帘，让陈覆拍到了货真价实的证据，也就算了；他发了那么一封措辞强硬的律师函，没有给自己留下丝毫退路，也算了；你说他这平白买个热搜，内容却被陈覆发的东西给占了…… 陈覆不禁摇头，暗暗说了一句谢谢。 好人一生平安。 不过，「老预言家了」发的这句话并不能真正左右局面，毕竟他还没有真的拿出证据来。 但是他也不急。 他悠哉悠哉地打开了豆芽，登陆小号，开始网上冲浪。 各大组内的话题，自然也都紧跟热点，集中在荆同这个八卦上。 在这里，陈覆更加直观地看到了不同立场的态度。当然，豆芽的主要立场和微博是不太一样的，微博会更加混乱、无序和偏激。 这个瓜，从昨天晚上出现，到今天晚上荆同的团队发律师函、「老预言家了」声称自己有锤，已经经过了两次的反转，因此，所有人发言都比较的谨慎。 但是从中也能看出不少人的倾向。 “等锤，不过jt工作室的措辞真的很严厉，我有点不信那个瓜主了。” 瓜主，就是对外放瓜的人。 这个看法，是绝大多数围观群众的想法，将信将疑，但是更倾向于荆同。 一来，荆同在圈内多年，名声一直很好，特别是涉及家庭和感情这方面，就有更多人对他抱有滤镜了。 二来，「老预言家了」的两条微博，全都含糊其辞，对真正触及根本的信息毫不提及。现在被网上各色消息耍惯了的围观群众们，就不太能够坚定地站在他这边。 对于目前的这个形式，陈覆丝毫不担心。 说白了，从他拍到荆同出轨证据的那一刻起，他就立在了不败之地。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准备把荆同折腾到什么地步。 之前他还挺想手下留情的，结果荆同搞出了这么一封律师函——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人在做，天在看。 看了一会，陈覆关了豆芽，看了眼时间，发现也差不多到了睡觉的时间了，就去洗漱洗漱，看看书，逐渐陷入了梦乡。 徒留下一群网友，对着悬而未决的瓜，陷入了无能狂怒。 “吐了呀，说好的锤呢！” 第二天早上，陈覆照例早早地起床。吃完早饭，他带着布布和偶偶去洗澡。 长毛猫洗起澡来比较麻烦，好在这两只猫猫性格比较温顺，不怎么反抗，花费近三个小时，终于打理好了一切，陈覆再带着两只布偶猫回家。 说实话，提着两只布偶猫，一手一只，和举哑铃也差不多了…… 陈覆在心底暗下决心，他一定要买辆车！ 但是首先，他得有驾照。 虽然他会开车，但是成离不会啊！他还得重新考啊！ 话说回来，这两天他已经有多少想买的东西了……？ 总觉得数也数不清。 回到猫咖，有个客人正好等在门口，估计是想进去，却发现门锁着。客人瞧见陈覆手提着两个猫包回来，顿时笑了起来：“店长，我正等着你。你就一个人，有点辛苦吧？” 陈覆随意客套了两句，心想，是啊，辛苦啊。 但是雇人要钱啊！ 算了算了，其实开猫咖他也不是很认真，就随意吧。 陈覆开门，客人也跟着进去。客人看到那个宣传猫咖微博的易拉宝，忍不住说：“诶，店长，你得多多在微博发点猫咪的美照啊。我看大家其实都挺活跃的。” 陈覆想了想，说：“好的，我知道了，等会就发。” 他把布布和偶偶安顿到楼上，然后找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发到了「喵喵咖啡厅」的微博上，配文：“大家中午好呀！布布和偶偶洗澡归来，又是两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小猫咪啦！” 他面不改色地给布布和偶偶的照片配上一堆可爱的贴纸，然后发送了微博。 既然都登了微博，陈覆也就顺便看了一眼「老预言家了」那边的情况。 不出意外，唯二的两条微博下面都是一片骂声。 “说好的锤呢！骗子！” “草，造谣狗给我爬！” “到底是哪来的神经病造这种谣啊？有妈没妈啊？” “呵呵，浪费感情的玩意儿。” “把人来来回回耍很好玩是吗？是吗？” 陈覆打了个哈欠，心想，是啊。 他懒得继续看下去了，就又回到猫咖微博，刷新了一下评论区。 “中午好呀！mua布布和偶偶，今天也要开心快乐！” “天啦噜，这是哪里来的甜软小猫咪呀，快点让妈妈亲亲！mua真乖！” “我才是猫猫的妈妈！你走开啦！” “嘤嘤嘤，世界上怎么会有猫咪这样可爱的毛茸茸，第无数次想养猫！” “偷猫组团1100，速来。” 陈覆看着这满屏的彩虹屁和岁月静好，又想起刚才「老预言家了」微博下的一片骂声…… 网友啊，还真是千姿百态。 第9章 荆同都后悔 网络上，有关荆同出轨的八卦还闹得沸沸扬扬。 第17页 等了一晚上也没见到证据的吃瓜群众，在「老预言家了」的微博下面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怎么能耍人呢！ 这个局面不出陈覆所料，他知道网友的耐心是有限的，所以准备下午就把证据发出去。 不过，上午的时候给猫咪洗澡，弄的有点晚了，等他吃完中饭，都一点多了。他还没来得及登上微博发证据，就先收到了虎哥的消息。 “来活了……” 陈覆暂时停下自己的动作，问虎哥：“什么活？” 虎哥发来了一条长长的语音。 陈覆心想，他最讨厌有事没事发语音的人了！ 他深恶痛绝地盯着那条语音看了一会，然后，虎哥又给他发了一条长语音。 陈覆：“…” 造孽啊……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点击了第一条语音开始听。 片刻之后，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对荆同五体投地。 这一次的活儿正是来自荆同。 荆同的团队大概是突然意识到营销的重要性，于是开始给各大营销公司送钱，要求他们配合之前发送的律师函，以及等会儿荆同即将发出的微博，共同引导舆论。 其中估计也少不了买水军的钱，毕竟荆同自己的粉丝恐怕是做不来数据的。 陈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证据，心想，如果他不是知道自己手里真的有证据，那么他也觉得荆同真的是被冤枉的了。 主要是，「老预言家了」的微博私信里，也没有收到荆同团队的信息啊。 对了，他好像是嫌弃网友们骂来骂去的烦人，所以把私信给关了。 罪过罪过。 陈覆又去听第二条语音，语音里虎哥嘱咐他，说前两天他正好在发荆同的通稿，恰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多多发点荆同的消息，可以借机蹭点热度。 而且，还可以赚钱。 毕竟这次荆同那边是花了大价钱来公关了。 陈覆点头同意，心想，他一定不能辜负荆同的良苦用心。 下午两点整，荆同发出了一条微博，只写了四个字：“清者自清……” 之后，他转发了此前工作室发出的律师函。 大批的营销号立马联动了起来，一改昨天晚上还是看好戏的口吻，闭口不谈那个瓜主所说的「证据」，转而开始说，支持荆同维权，不传谣不信谣，共创和谐的网络环境。 陈覆也发了条类似的微博，心想，这就是荆同的公关方向了？往造谣这个方向炒，让路人们尽量忽略他的黑料和人设崩塌。毕竟，对于演员来说，路人缘还是挺重要的。 陈覆还挺感兴趣地去荆同的广场上围观。 所谓的「广场」，就是在微博搜索后显示出的实时内容。 广场在吃瓜的时候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而且很多粉丝会特别注意自己偶像的广场内容，如果有不好的东西在的话，就会努力去「净化」广场。 微博有一些非常有意思的广场，比如test广场，粉丝们准备撕逼的时候，就会发一条test，加上想撕的明星的名字，既是提醒对面注意点，也是测试一下自己的微博能不能上实时。 此时，荆同的广场上，不出意料地被营销号刷屏了，基本都站荆同那边，态度出奇的一致，文案都差不多，看得出来荆同那边是想要在这个时候直接给这个事件定下基调。 现在的围观群众，已经可以意识到，这种刷屏一样的营销，其实是明星团队的手笔，有时候反而会得不偿失。 不过大概是这次营销的内容比较特殊，不是给什么明星吹逼，而是澄清谣言，所以也有不少路人真情实感地信了荆同的话，在荆同的微博底下留言支持。 此外，陈覆还意外在荆同的广场上，看到了「乐乐每日播报」的身影。 他最近养号养得不错啊。 上实时广场这种事情，是十分玄学，全看微博的心情。 总的来说，原创内容多、信用度高，就更容易上实时广场；反之，你搜都搜不到自己。 在这个时候上实时，让「乐乐每日播报」的数据好看了不少，比如点赞、转发、评论这三个重要评判标准，就比之前他发的其他微博好看多了，至少上了三位数。 既然都这样了，那么…… 陈覆忽然眯了眯眼，勾唇笑了一下，然后打开微博编辑界面，面不改色地给荆同吹了一通。 什么「时代楷模」，什么「伟岸形象」，什么「以身殉道」，什么“无声地吞下委屈的泪水，却因为不忍心观众们对自己产生失望的情绪，所以不得不挺身而出，揭露对方的险恶用心，告诉观众，你们没有信错人！” 好一朵盛世白莲！ 白得陈覆都笑弯了眼。 他点击发出，很快，就收到了一些评论。 “说实话，我是信荆同的，但是你写得也太恶心了吧！” “妈的，你实话实说，你是在反串吗？” “荆同都后悔掏钱买你的营销。” “乐乐，不是我说，咱要不换个职业？” 陈覆又去看了眼广场，发现自己的这条微博果然在，还十分的醒目。毕竟，其他的营销号都是同样的话术，就他，清纯不做作，白莲又矫情。 他翻了会微博，觉得有点无聊了，毕竟微博上的内容千篇一律，全被营销号给刷屏了，个人的观点找也找不到。 第18页 他当即就打开了豆芽，登陆了「他不见了」这个账号，点进了嘤组。 嘤组的观点就显得多元化了一些，可以看出大多数人在荆同如此强硬的态度下，基本都相信是有人在造谣，而不是荆同真的跨越了雷区。 少有一些人不站在荆同那方，但也不是因为相信「老预言家了」的说法，而是因为……“这群明星什么做不出来？” 这个观点倒也有不少人支持。他们不是不信任荆同，而是不信任娱乐圈。 看起来「贵圈真乱」的说法已经深入人心。 刷着刷着，陈覆突然发现首页出现了这样一个贴。 “荆同看了都后悔掏钱……今日爆笑，速进！” 陈覆：“…” 好的，他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了。 他淡定地忽略了这个贴。 结果，刷着刷着，这个贴老是飘到他眼前。而豆芽的帖子，只要点进去一次，首页的标题颜色就会变成灰的。陈覆又是那种极端强迫症，必须每个贴都点一遍的人。 于是，他的首页灰了一片，就这个贴，醒目得要命，让陈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叹了口气，还是点了进去。 果不其然，就是「乐乐每日播报」发的那条微博。 “哈哈哈这个营销号是不是要被骂了！” “荆同辛辛苦苦营造的老艺术家逼格，硬生生被写成了盛世白莲！” “我他妈当场笑到山的那边海的那边的蓝精灵都听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我的傻逼同事，每次都坑我，坑到我最后都不想说他什么了……笑不出来【再见】【再见】【再见】” “荆同：风评被害……” 陈覆切回微博看了一眼，发现这条微博，居然意外地得到了不少关注，估计大家都觉得画风清奇，所以都进来看热闹顺便爆笑两声。 陈覆可以在这个时候趁热打铁，借机营造一下人设，不过他又想了想，觉得这个号也不是自己的，不必如此认真，而且逆极必反，不能随意试探网友们的想法，所以就果断地放弃了。 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情可以做做…… 陈覆摸着下巴，决定给自己找点乐子。 当然，并不是现在。 今天是周六，大家都放假在家。不过，马上就到傍晚时分了，人们要去吃饭了，那么陈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别人。 他决定晚上八点的时候放锤，正好网友们吃完饭了，可以冲浪了。 看，他就是这么体贴的人。 这一天的傍晚，陆可聆再一次准点准时地出现在了猫咖。 陈覆甚至知道了他来的时间，提前准备好了一杯卡布奇诺，就放在柜台上。 不久之后陆可聆出现，陈覆跟他说咖啡在台子上的时候，陆可聆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 他刚想付钱，陈覆就又说：“今天请你喝……” 陆可聆一愣，有点好奇地问：“今天心情这么好？” 陈覆笑眯眯地点点头。 陆可聆就一边喝咖啡，一边偷偷看他的笑容。 陈覆笑起来的时候，只要不是大笑，那么他身上的那种斯文感就会更重一些。以前总有人说他笑得特别衣冠禽兽，现在托成离的福，长得太好看了，别人也只会说他像斯文败类。 不过他自己就没这种自知之明了。 他只是觉得，心情好，自然就笑。 至于是不是被一个傻逼给逗乐了，那就见仁见智了。 陆可聆想问陈覆为什么会笑，但是又有点犹豫，不知道这样问会不会让陈覆不高兴，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犹豫着犹豫着，话题也就转开了。 陈覆问陆可聆，那个男配角的事情解决了没。 陆可聆懒散地倚在柜台前，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戏是改了，可惜他还是演不好。” 陈覆有点奇怪：“他不是专业演员？” “不是啊……”陆可聆说，“好像之前是练习生？现在从偶像转成演员的也挺多的吧，但是他演技真的……” 陆可聆不禁撇撇嘴。 陈覆明白过来。 非专业出身的演员，除非是特别有天赋——比如陆可聆这种的——否则基本上都要靠着长年累月的练习和自我提升，才可以拥有预期中的良好演技。 但是按照陆可聆的说法，那个男配角不仅没有经过专业的学习，也没有丁点儿的天赋，而且还不认真，那就没办法了。 咖啡喝完，陆可聆上楼撸了撸猫，然后就告辞了。 在他离开的时候，他无意中抱怨了一句还得回剧组，陈覆这才惊讶地意识到，原来每次陆可聆来这里喝咖啡，并不意味着下班了，而仅仅只是休息时间而已。 这让他感叹了一下演员的辛苦。 入夜，陈覆打开豆芽，用「他不见了」这个号，在一个小组里发了贴。 “老预言家了？我看是老造谣狗了！” 第10章 求锤得锤 陈覆这次发贴的小组，名为「豆芽快乐吃瓜小组」，简称乐组。 乐组同样也是近几年发展起来的大组，组员有十几万，不过和嘤组的这个选秀组相比，乐组讨论的话题更偏向于那些演员、歌手等等。 这次荆同的事情，乐组自然也十分的关注，陈覆点进去的时候，发现乐组首页就飘着一些帖子，基本上都是在支持荆同的。 第19页 毕竟，现在「老预言家了」没有拿出任何的证据，而荆同的态度如此的强硬坚定，自然就让不少网友信了他的说法。 而且，乐组这里还比嘤组更加相信荆同一点，估计是混进了荆同的粉丝，或者是荆同找来的水军，在默默地带节奏和控赞。 于是，陈覆发的这个贴，立刻就得到了不少的回复。 “对！现在造谣的成本真是太低了【白眼】” “其实就是眼红jt可以主演cmtx【澄明天下】吧，无语子，到底是谁眼睛这么红？” “呵呵，同番位的男演员扒一扒不就知道了？” “楼上的，空口造谣给我爬！” “更可怕的是，这种无锤瓜居然还有这么多人信……所以现在娱乐圈的风评是有多不好啊？” “要多不好就有多不好，别怀疑。” 陈覆不禁看笑了。 显而易见，现在很多人都已经认定了「老预言家了」是在造谣。 他又回微博看了一眼，然后登上预言家的账号，发现最新的一条评论是：“散了散了，板上钉钉的造谣了【吃瓜】” 陈覆想了想，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还有五分钟八点。 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资料，决定先从照片开始放起。 至于他最后拍到的视频放不放…… 说实话，他怕自己被举报……而且以那个视频的尺度，一定是一举报一个准吧…… 他要是知道什么gay的视频网站，他就直接给传上去……可惜他不知道。而且他和荆同也没那么大仇。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而且，锤这种东西，留着打脸才快乐，如果没有脸可以打，那就没必要发出去，平白掉了身价。 杀手锏，握在手里才有价值。 于是，八点整，陈覆发了一张图片到微博上。 “你们要的证据。” 图片上，两个男人搂搂抱抱，十分亲热。路灯的黄光十分清楚地照亮了荆同的面孔，以及他撅着嘴亲人的样子。反倒是另外一位主角，因为背对镜头，并没有被拍到样子。 陈覆之所以选这张，是因为只有这张照片上，荆同的脸最清楚。 但是，他又免不了想，荆同清楚，而另外一个人完全没拍到…… 荆同会不会以为，是枕边人对他下手了？ 罪过罪过，这可不是他的本意。 照片发出，不知道多少吃瓜群众立刻就赶了过来。 “！” “我草！” “你有证据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放出来？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居然真的有证据！居然等到了这个时候才发出来！草了，博主nb，能忍！” “我要向博主道歉，骂了你两天了，没想到你真的有证据。对不起。至于荆同……再见了你个傻逼畜生渣男！就当我的青春都喂了狗。” “当初金童玉女，结婚的时候整个娱乐圈都在祝福，现在……唉。” “一地鸡毛……” “荆同这是要被彻底打入地狱了吧？” “呵呵，就他之前发律师函那个强硬的态度，就他那个什么’清者自清’？我看他还是直接糊穿地心吧！” 在陈覆发出这张照片之后，几乎一瞬间，风向就变了。 最开始看到他这张照片的网友们，震惊地留言、转发。 一些营销号也不管下午的时候荆同团队的要求了，直接第一时间就转了这个证据。还有一些，立场也转向了中立，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说实话，陈覆怀疑，营销号的皮下可能也在吃瓜。 这个时间点正是网友们网上冲浪的最佳时机，更何况陈覆的这个证据，遮遮掩掩地拖了整整两天才放出来，中途夹杂了各种风言风语，还有荆同那样义正严辞的声明，搞得很多人好奇心泛滥，期待值已经拉到最高了。 差不多所有能联网的人都知道这事儿了。 于是此时，证据一出，也差不多全国人民一起知道了，哦，那个荆同真的出轨了。 那他还有脸发律师函！还有脸说「清者自清」！ 要不要face啊！ 最愤怒的，就是被欺骗了的吃瓜群众。 他们满心以为，荆同过往的名声那么好，还说出了这么毫无退路的话，多半是清清白白。就像他自己发的那条微博那样，「清者自清」。 以前荆同和方玉芝两个人的感情问题，也有不少小道消息传出来，但是这么多年了，他们依旧恩爱如初。 结果现在…… 荆同这个大骗子！ 相比之下，荆同可能是个同性恋的事情，几乎都没人关注了。 当然，倒是有人好奇荆同的出轨对象是谁。不过，大家的火力都集中在荆同的身上，反倒是忽略了这个小三。 荆同果然是个好人，不仅给陈覆创造良机，还得小三作掩护。 陈覆发完照片就暂时退出了「老预言家了」的账号。 他手里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证据，不过他并不打算一下子就发出来，等等看日后的局面再说。 说不定他这一张照片就可以把荆同锤死了呢？ 就荆同那个态度，不是不可能啊！ 一发子弹就可以解决的事情，难不成他还要端个机关枪来？ 没必要…… 陈覆兴致勃勃地打开了豆芽小组。 第20页 果然，早已经有人第一时间搬运了那张照片。 “求锤得锤！” “草，我的脸被打肿了……” “妈的，幸亏我一直中立，两方都不支持。如果我支持了荆同，那我都不知道我这个时候能有多尴尬……” “楼上的，我来回答你。两个小时前还在大声说荆同不可能出轨的母上大人，刚刚看着这张亲亲我我的照片，现在默不作声地开始扫地和拖地……” “有内味了……” “洗地实锤了（开个玩笑而已。” “我刚刚发出一条支持荆同的评论，我现在要把那个楼找出来然后默默删掉我的评论……” “姐妹我也是！” “我也……等等，我们是不是一个楼？” “那个老造谣狗？” “草，是的！” “有没有人注意这栋楼发出来的时间和锤的时间……这才是真的毒奶吧？” “当场生效的那种吗？” 看到有人提及「他不见了」之前发的那个贴，陈覆就切出去看了一眼那个贴。 那个贴的前几十楼和后面几百楼——是的，现在已经几百楼了——画风完全不一样。 前面几十楼是这样的：“赞同楼主，造谣狗不得house！” “到底是谁天天这么闲在那儿造谣，吃太饱了吗【白眼】” “锤锤锤，说了多少遍，放瓜要有锤！” “楼主骂得好！” 而现在…… “踩踩，明天科二一定过！” “踩踩，等会准备去给男神表白。” “踩踩，谢谢楼主。” “踩，水逆退散！” “抽卡前踩……” “踩一脚，楼主一生平安。” “踩……” 陈覆看着这些评论，心想，不错子，是他预料之中的局面。 自己给自己毒奶，效果拔群，良心推荐。 还特别有趣。 他仔细思索了一会，觉得自己没什么疏漏的地方，于是就站起来，洗漱整理看书，准备睡觉。生活一如既往地平静，如果不看他在网上搞出来的这些乱子的话。 而被他搞出乱子的人，此时正陷入疯狂之中。 荆同狠狠地盯着那张照片。 他想，这只是一张照片。 但是那天，他和贺子铭可不只是做了这张照片上的事情而已…… 如果那个人拍到了更多…… 愤怒之外，荆同的心中还生出了莫名的恐惧。 只不过是短短的一两个小时，他脸上就皱纹丛生，眼睛里满是血丝。从他那双红通通的眼睛里透射出来的、狠毒的光芒，连他对面坐着的经纪人都感到了一丝惧意。 他对面的这位女士，严格来说，并不算是他的经纪人。这只不过是荆同的夫人方玉芝派来为荆同打理工作的人而已，更像是助理，而不是经纪人。 之前那些在陈覆看来过于激进和极端的公关风格，其实也是荆同自己做出来的决定，而并不是这位所谓的经纪人的决定。 现在，荆同正在为自己莽撞的决定付出代价。 他看着那张照片，恶狠狠地盯着，突然地，他大叫道：“一定是贺子铭！就是那个贱人……上次问他的时候他居然还否认了！一定是他！一定是！” 他对面的女士吓了一跳，连忙说：“荆先生，请您冷静一点，我们还得商量……” “商量什么！”荆同大喊了一声，“我要完了！你看不出来吗？！” 他站起来，粗鲁地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开。 那位女士仍旧想要说话，但是荆同却指着门口对她说：“给我滚！滚！” 他目光中那种阴冷癫狂的意思，令这位女士收回了想说的话，只能无奈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她关上了门，随即听到门内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厌烦，之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方女士，您先生的情绪失控了。” 电话那头，方玉芝的声音十分冰冷：“那你就走吧……” 这位女士犹豫了一下，考虑是否需要对自己真正的雇主说点什么，但是她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她觉得，这位女强人并不需要她这样干巴巴的安慰。 挂掉电话，方玉芝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怎么样，联系到那个人了吗？” “对方关闭了微博的私信，所以……”男人迟疑了一下，“能问一下，您为什么要找到那个爆料的博主？” 是想要……报复？ “是为了……”方玉芝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她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感谢他……” 第11章 生气老得快 早上起来，陈覆惯例洗漱、收拾二楼、吃早饭。今天上午他带着旺财和闹闹去洗澡。 旺财性格调皮胆子大，洗澡的时候倒也挺乖；反倒是闹闹，大概是因为胆子小，老是挣扎着想逃跑，搞得宠物店的店员有点无奈。 洗完澡，陈覆又一手一只猫咪，溜溜达达地回了家，然后开门营业。 他点了外卖，一边随手登上微博去看看热闹。 荆同的事情所造成的影响还远远没有结束。昨天晚上大家发泄了自己的愤怒，荆同和他工作室发出的那几条微博，特别是「清者自清」那条，现在已经充满了网友们的怒骂与嘲讽。 第21页 有一些好事者去看了荆同的微博上线情况，发现荆同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一直上上下下，每次在线几分钟就下线，但是隔段时间又上微博，像极了一辆吊车。 这又惹来了众人的一阵讥笑。 显而易见的是，如果荆同之前没有发律师函，说点什么清者自清的屁话，那么网友们也不会对他报以如此庞大的怨气。恶意玩弄公众的信任，操纵舆论为自己洗白，迟早会得到报应。 只不过荆同这个报应，来得太快。 但也正好让网友们印象深刻。 有一些后知后觉的人，直到「老预言家了」发了那张照片了，他才去吃一口瓜，这才发现短短两天之内，发生了多少的反转与争议。 从微博搬到豆芽，再由营销号搬到微博，逐渐闹大，然后荆同工作室发律师函，此时原博回应，声称自己有证据，之后荆同发表「清者自清」的言论，当晚，原博发出证据。 公众的态度几经波折，起起落落。 一场大戏啊！ 有些人好奇，是谁和荆同有这样的深仇大恨，非得当场打脸荆同。 可惜他们不知道，陈覆压根就没这个打脸的想法，他不过就是想让事态热闹一点，所以才拖拖拉拉地不放证据。 但是没想到啊，荆同居然把脸伸到自己手下——那他还不去扇一巴掌，都对不起荆同这么大的脸。 荆同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相对应的，居然还有不少人开始考古，回顾荆同和方玉芝曾经的那段恋情。现在这些过去的糖和屎没什么两样，但不妨碍人们惋惜方玉芝。 一夜过去，人们的争议点，开始集中在荆同还应不应该继续拍《澄明天下》。 《澄明天下》原作是几年前大火的网络小说，宫廷权谋和儿女情长并重，网罗了一大批男男女女的心。现在荆同出事，书粉们自然不乐意这个有道德污点的艺人继续演他们的小皇帝。 当然，书中的小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人，把摄政王囚禁在皇宫里，让小太监们去辱骂他就可见一斑。 但是和荆同这种婚内出轨，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恶」了。 下午，荆同来到片场。他这个男主演出事之后，《澄明天下》就暂时停拍了。 导演穆行渠正在休息室里等他，同行的还有这部电视剧的投资人派来的助理。方玉芝同样是这部电视剧的投资人，但是她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实际上，出事之后，荆同就没有和妻子联系过。 他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如何面对妻子。他想，无非是玩玩而已……但是，闹到这个地步，他也没脸了。 荆同没有联系方玉芝，方玉芝也不来联系他，到最后，荆同甚至恼羞成怒了。他想，无非就是男人的那点事，方玉芝居然还置气了！哪有这样的女人！ 他就干脆不和方玉芝讲了，自顾自一个人来到了剧组。 这里，穆行渠告诉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解约？” 荆同的脸色扭曲起来。 他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导演，一个投资商代表人。 他恼怒地说：“违约金……！” “荆先生……”投资商那边过来的人是个语气阴柔的男人，话中暗含威胁，“我想您知道，您闹出来的这件事情，可是给我们英桥娱乐捅了个不小的篓子。 “合同里可是写着的，如果艺人因自身原因无法进行拍摄，英桥保留诉讼的权利……您，也不想闹到那个地步吧？” 荆同又气又怕。 英桥娱乐在国内的电视剧领域深耕多年，过去荆同所有拍摄的作品，全都与英桥娱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即便方玉芝手下的工作室隐隐有后来居上的意思，但也仅仅是一部分类型片，要是想与英桥娱乐直接对抗，那就是见笑大方了。 即便是《澄明天下》，方玉芝一个人也吃不下来，只能找英桥娱乐共同出品。 英桥娱乐之所以有着这么大的能量，就是因为其在传统的电视台、媒体领域有着深厚的人脉。 英桥娱乐的创始人胡品之，多年前曾经是P省地方台的台长，之后出走P台，创立了英桥，但是此前在P台以及媒体行业的人脉从没有断绝来往。 此后，胡品之又做了第一个吃上新媒体发展以及网络平台红利的人，英桥自然是蓬勃发展。 在这种情况下，荆同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哪怕是借妻子的手腕，也不敢与英桥相抗衡。 他只能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我懂，我懂……”他顿了顿，又说，“但是，您看，我现在就只有这一部戏……” “我明白荆先生的意思。”阴柔的男人微微笑了笑，“不过，英桥不做慈善。” 荆同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玩个男人，就能让自己即将腾飞的事业彻底破灭。 他做不到心平气和地接受，胸膛起伏了两下，甩脸走人。 从头到尾，穆行渠就没说过话。 不过，他看戏看得也挺乐呵的。 反正他已经把《澄明天下》当成自己职业生涯中的败笔了。男主角搞出这么大丑闻，男配角还改戏……呵呵。随便吧。 他正感叹着荆同的所作所为，忽然听见这阴柔的男人说：“穆导，关于男主角……” 第22页 穆行渠回过神，稍微认真起来，听男人说话。 阴柔的男人微微一笑，说：“您觉得，傅明礼如何？” 傅明礼？ 穆行渠当场就一愣。 英桥手下有不少成名已久的演员，穆行渠也幻想过，荆同出事了，那么英桥能拿出怎样的人来填补这个篓子。 他想过不少人，但唯独不敢想傅明礼。 那可是华章奖影帝！ 而且，傅明礼现在年仅三十二。虽然小皇帝出场的时候才十来岁，但是也就那么一两集，重点还是在行冠礼之后，二十来岁的样子，这可就刚好卡上了傅明礼这个年纪和长相。 穆行渠又惊又喜，眼看着男人脸上一副，只要您说，我们就立马能定下的表情，毫不犹豫地就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他又不禁感叹，连傅明礼这样的影帝身份，在英桥这种公司，还是得上头让他演什么他就得演什么，连挑剧本的权力也没有，实在是…… 但是穆行渠转念一想，如果傅明礼真的有挑剧本的能力，那他估计也不会来演《澄明天下》了。 这么一想，穆行渠又很现实地乐呵起来。 于是这天下午，《澄明天下》剧组一扫男主演出事的阴霾，居然又运作了起来，导演的脸上还意外出现了笑容。 傍晚时分，陆可聆到陈覆这儿来喝咖啡的时候，就和陈覆吐槽这件事情。 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男主角出事了，怎么导演还高兴起来了？” 陈覆笑而不语，心想，傻子，出事了才好换个顺眼的来啊。 陆可聆看他这个笑，就明白他一定知道，于是就凑过去，笑着问：“店长，你明白了？快告诉我……” 陈覆摇头，正经地说：“只是我的猜测。” 陆可聆催促：“快说……” 陈覆说：“既然荆同出事，《澄明天下》肯定要换男主角，那么……” “哦，我懂了！”陆可聆眼前一亮，“肯定换个更好的来！” 陈覆有些意外地问：“荆同演得不好吗？” 陆可聆撇撇嘴，想了想，忽然叹了口气，沉重地说：“也就比那个男配角，好那么……”他用手指比了比，“一丢丢吧……” 他的说法把陈覆逗乐了。 陆可聆看着他的笑，默默喝了一口咖啡，心想，今天的咖啡有点烫。 好像让他的心都热了起来。 不久之后，他告辞离开。 陆可聆每天都来喝一杯咖啡就走，让陈覆万分迷惑。 他想，要不是他们两个都是男人，他多半以为陆可聆要泡他。 不知为何，想到两个男人，陈覆就想到荆同那大开的窗帘——幸亏隔得远，他也没太看清，只是知道这两个人在干嘛。 他又想到陆可聆…… 不不不，《娱乐天王》的男主角，钢筋直男。 而且，就以陆可聆那个性格，追人还能这么菜这么无趣的吗？ 陈覆不信。 他也不想那么多了，动不动以为别人喜欢自己那是得多自恋。他不过就是觉得陆可聆的行为有点奇怪而已。 说不定陆可聆就是喜欢过来撸撸猫喝喝咖啡，顺便排遣一下自己在剧组的工作压力呢？ 陈覆不再继续考虑陆可聆，点了个外卖，然后点开微博，登陆「乐乐每日播报」，打算完成今日KPI。 然而他意外地发现这个账号下多了很多的评论与转发。 他去看了看。 “乐乐，原来你是友军啊！” “哈哈哈乐乐，当场翻车，快乐吗？” “荆同：我他妈就不该找乐乐。” “我认真看了看乐乐之前夸荆同的内容。什么事业有成——据说《澄明天下》主演要换人了哈哈哈！” “家庭美满——破裂。” “时代标杆——出轨。” “草，傻逼营销号，夸这么恶心不觉得心亏吗？” “大胆楼上，乐乐夸人叫夸吗？那叫反讽！” “虽然但是，我看见他用的这些词语，还是有点恶心……” 于是，网友们就乐乐到底是在夸人还是在毒奶，进行了旷日持久的争论。 吵着吵着，大家都有点火大。说乐乐反讽的基本在玩梗，但是说乐乐夸人恶心的，那都是真情实感的，看那群玩梗的就不爽。 陈覆看着他们吵架，沉吟片刻，觉得不行。 气大伤身啊！ 于是，吵架中的网友们，突然发现「乐乐每日播报」发了一条微博。 他们定睛一看。 “乐乐每日播报”转了一个养生博主的微博，内容是告诫大家要修身养性，生气容易老得快。 网友：“…” 靠！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营销号啊！ 第12章 新来的猫 《澄明天下》剧组和英桥的动作很快，不久之后，电视剧的官博就删除了所有带有荆同的微博，然后换上了傅明礼新拍好的定妆照，并且官宣傅明礼饰演男主角的消息。 书粉和彼时的穆导想法一样： 还有这等好事！ 有人感叹：“一开始以为男主角出事，《澄明天下》说不定就要黄了。结果，英桥转手把傅明礼送过来救场……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书粉们高呼赚了赚了。 第23页 陈覆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禁惊讶了一下。 他对傅明礼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在刚刚意识到自己来到这个书中世界之后，陈覆就立刻将自己所有与这本书有关的记忆快速地默写了下来，特别是其中各种的八卦。 他记得，傅明礼就牵扯到其中的一个事件里头。 陈覆回忆了一下，然后感叹，傅明礼实在是太惨了。 正好有客人抵达，陈覆也就没继续深想。傅明礼所牵涉的事情，现在压根连蛛丝马迹都瞧不见。 这两天陈覆挺清闲的，每天就是接待客人、做做咖啡、照顾猫咪、刷刷微博豆芽什么的，十分的乐在其中。 对了，还有用「乐乐每日播报」完成KPI。 昨天虎哥居然意外地给他发了工资，虽然就一千块，但是至少也算是发了钱。陈覆瞧着虎哥这个人不太靠谱，没想到居然还良心发现了。 陈覆不知道的是，就前段时间「乐乐每日播报」搞出来的事情，让动乐传媒挺满意的。 什么事？ 就是乐乐那差点把网友们气死的，「修身养性」。 他之前夸荆同的那些恶心的词语，就让不少网友关注了他，特别是那篇白莲花荆同；而修身养性的事情，更是给不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主要是被气的。 向来是网友们嘲讽营销号，什么时候轮到营销号来嘲讽他们了？ 但是网友嘛，也是傲娇。嘴上说着乐乐你个大傻逼，实际上天天点进乐乐的主页，看得不亦乐乎。 阅读量、点赞、评论、转发，四个要素一下子就提上去了。 做营销号，不需要脸，只需要热度。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不违法，有流量，就是好营销号。 虎哥自然也满意，虽然他觉得这过程纯属陈覆走运，但是结果挺不错的。他自己升职加薪，也就给陈覆漏了点油水。 他本来考虑着要不要把「乐乐每日播报」这个号拿回来，但是转念一想，现在这点热度也算不上什么。 他自己本身也运营着一个大营销号，这次上头觉得他能力不错，又多给了他两个，他自己都忙不过来。 所以，乐乐这个号，就还是在陈覆的手里。 陈覆自己倒也考虑过单独做。 但是这么几天的营销号经历让他意识到，这归根到底是一个行业，不是个人想做就能做起来的。想赚钱，渠道和门路也是必不可少的——就比如那个发任务的群。 当然，他不想赚钱。 他就是想搞点内幕消息。 比如之前荆同买营销的事情——就给他带来了不少乐子嘛。 比起「乐乐每日播报」，陈覆主要的精力还是集中在「老预言家了」这个微博上。 荆同的事情告一段落，他就开始考虑下一个瓜放什么。 在他决定出来之前，他先修改了一下微博简介：“诚信乃做人之本。”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话，“爆料请发：xxx。”他放上了自己的工作邮箱。 虽然他觉得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他知道得多，但是，以防万一嘛。 陈覆原以为今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傍晚时分陆可聆捧着一只小奶猫走进店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什么叫做人生充满了猝不及防。 “你从哪捡来的？” 陈覆从柜台绕出去，两个人走到了边上的卡座上。陈覆拿了个快递盒，垫了几块毛巾，让陆可聆把小奶猫放进去。 这是只小奶橘，浑身脏兮兮的，唯独肚子上挺白挺干净，眼睛已经睁开了，但是还看不太清楚。 陈覆戳戳它，它就发出小声的、可怜的叫，然后用两只前爪抱住了陈覆的食指，还拿舌头轻柔地舔舔。舔完，又砸砸嘴，奇怪地呜了一声，像是疑惑为什么不是猫妈妈的奶水。 陈覆看着这只猫，心都要化了，不自觉就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笑意。 陆可聆看看他，又看看猫，一时间心里升起复杂的想法。 听到陈覆的问题，陆可聆回过神，偷偷往陈覆那边靠了靠，两个人头挨着头，一起看这箱子里的小奶猫。 陆可聆说：“就是刚刚走过来的时候，这只猫突然就出现了，还往我脚上爬，把它挪到一边，它又跑过来……”他露出有点苦恼的表情，又伸手摸摸这颗猫猫头，“这算不算碰瓷啊，小橘？” 陈覆：“…” 日，怎么别人走在路上都有小猫碰瓷。 他无奈地叹口气，把盒子捧起来。 陆可聆茫然地眨眨眼睛：“怎么？” “去宠物医院……”陈覆平静地说，一点也看不出刚才在心里羡慕嫉妒恨的样子，“小猫身上有很多跳蚤的，回去记得立刻把衣服换掉，洗洗澡。” 陆可聆：“…” 他僵硬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还有刚刚捧过小猫的手。 陈覆被他的表情给逗笑了：“好了好了，不用这么严肃。跳蚤是有，但没这么夸张。” 陆可聆这才反应过来，陈覆是在逗他玩。他不禁哀怨地说：“店长，我这么相信你，你就这么耍我？” “耍你怎么了？” “哇，我伤心了！” “好心提醒你，你还伤心了？” “你那是恶意恐吓！” 陈覆耸耸肩：“哦，是你胆子太小，还怕跳蚤。” 第24页 陆可聆：“…” 做人不能太陈覆！ 他气冲冲地跟在陈覆身后，一起去宠物医院。 没走两步路，他又消气了，凑到陈覆身边，看盒子里的小橘。 他喃喃说：“小橘以后也会长到布布那么大吗？” “布偶猫体型比较大，估计小橘长不到。不过旺财那么大还是有可能的。”陈覆实话实说，想了想，又说，“不过体型和体重是两码事。” 陆可聆：“…” 知道你在暗示小橘会发胖的事情了！ 陆可聆怜悯地看着箱子里毫无警惕心、正呼呼大睡的小橘，心想，崽啊，大橘为重噢。 不一会，他们到了宠物医院。医生给小橘检查了一下身体，又细致地驱了虫。 陆可聆看着小橘身上掉出来黑色的跳蚤，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久，检查的数据出来，医生看了看，说小橘大概半个多月大，挺健康的，就是可能离开猫妈妈久了，所以有点营养不良，让他们用羊奶粉多喂一段时间。医生又叮嘱了几句日常的注意事项。 “它可以洗澡吗？”陆可聆谨慎地问，“看上去脏脏的。” “最好别洗，想洗要特别注意保温，不要让小猫冻到。” 陈覆突然指了指他带过来的那个箱子，问：“医生，就这个猫咪专用的烘干机，可以用吗？” 陆可聆这才注意到陈覆随手拿的那个快递箱，居然是一个猫咪洗澡之后用的烘干机的包装盒。 医生看了两眼，点头说可以。 陆可聆立刻松了口气。 之后他们又去宠物店买了点奶猫用的东西，然后一起回了猫咖。 “小橘你准备怎么养？”陈覆问，“你带回家？” 陆可聆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先问问房东的意见。” 陈覆挑眉，心想，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陆可聆脸上露出犯难的表情。 陆可聆瞧了陈覆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房东之前说过不能养宠物，所以……” 陈覆一怔，随即主动说：“先养我这里吧。” 陆可聆吃了一惊：“我没这个意思，我不能占你便宜……” “听我说……”陈覆摇了摇头，“不是占卜占便宜的事情。小奶猫一开始不好照顾，你要去剧组拍戏，有那个功夫一天五六顿地给小猫喂食吗？” 陆可聆犯难。 “所以，就先放在我这里照顾。”陈覆提了提箱子，“小橘要用的东西，要吃的羊奶粉什么的，你出。” “可以可以，东西我来买。”陆可聆也不纠结了，感激地看着陈覆，“谢谢你……” 回到猫咖，陈覆和陆可聆带着小橘上三楼，给小橘洗澡。 路过二楼的时候，四只原住民都跑过来，隔着玻璃歪头围观箱子里的小橘，那好奇的样子，让陈覆笑得当场给这五只猫拍了个全家福，然后发到「喵喵咖啡厅」的微博上。 “新来的小伙伴小橘……是@陆可聆聆聆捡到的哦！哥哥姐姐们都来围观小崽崽啦！” 很快，微博下面就出现了不少评论。 “啊啊啊小奶橘！杀我！” “歪头杀……x4！” “这下咱们喵喵可是货真价实的大户人家了！” “哈哈哈楼上，我举报你暗示小橘会胖！” “十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个压倒炕。” “1551为什么我就从来没有在路上遇到过猫……大哭。” 陈覆看了两眼评论，然后放下手机，带着陆可聆去了三楼，不顾身后四只猫的连环喵喵叫。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把小橘带进去。 虽然已经经过了简单的检查和驱虫，但毕竟是外面的流浪猫，刚带回来，还是不要和家养的猫混养在一起。 到了三楼，陈覆自顾自把小橘带去了卫生间。 陆可聆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眼睛不自觉地就四处乱瞄，又小心地收回来。但是礼貌不足以压制他的想象力，他甚至能感受到，陈覆在这里生活、睡觉的气息——太奇妙了。仿佛只是站在这里，他就与陈覆更加的贴近了一点。 “陆可聆？” 卫生间里传来陈覆的呼唤，陆可聆回神。 他想，橘啊，你可真是帮了你的老父亲大忙。 第13章 方玉芝发声 给小橘洗澡，让陈覆第一次意识到，有的猫咪，真的很小就能看出性格来了。 其余的四只猫洗澡的时候，各自有各自的动静，唯独小橘，一动不动，温热的水流浇到它身上的时候，小橘还会发出舒服的哼哼声，让人不禁怀疑猫咪究竟怕不怕水。 小橘这只猫，不是胆子大，而是性格佛系，且懒。 洗完澡，陈覆把小橘大概擦擦，就放到烘干机里——然后他发现，小橘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再仔细一看，原来是睡着了。 这么「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猫，陈覆还是第一次见。 之后几天，陈覆沉迷照顾奶猫，不亦乐乎。 把猫从小养到大，需要耗费很多的心思，不过其中的乐趣也很多，特别是小橘这个时候还小，可以乖乖地缩成一团，毫无防备地躺在陈覆的手掌心上呼呼大睡。 这幅样子，真的令陈覆心都要化了。 陆可聆也像是有了一个合理的理由，不仅仅是傍晚来，连中午也会来一趟。从影视城走到这里其实也要十几分钟，来回就是半个小时，而陆可聆天天都来，一天不落。 第25页 对此，陈覆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以前陆可聆来，他还觉得奇怪；现在么……有只小猫咪养在他这儿，陆可聆天天跑过来，哪怕赖在陈覆这儿不走，也不足为奇了。 这天下午，陈覆照例给小橘喂完羊奶粉，然后下楼。他现在暂时把小橘安顿在三楼，等再大点儿去打了疫苗，就可以放到二楼，让小橘和大猫们玩了。 他下了楼，打开大门继续营业。过了会，突然有个人进来。 “欢迎光……” 说到一半，陈覆突然停住了。 眼前是个熟悉的人，不久前就见过，正是郑商。 郑商也有点意外，看了看陈覆，又笑起来：“诶，哥们儿，你开了家猫咖啊。” 陈覆没想到能再碰见郑商。 不过他又想起来，这个口无遮拦的青年，现在在做娱记，整天就蹲守在影视城那儿，也怪不得又遇见了。 陈覆就微微一笑，转而问：“喝点什么？我请客……” “那我就不客气了，来杯冰拿铁吧。”郑商坐到了那边的卡座。 陈覆把咖啡做好，放到了郑商的面前，自己也坐到了郑商的前面，十分自然地问：“从影视城那儿过来？” “是啊……”郑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相机，神神秘秘地对陈覆说，“诶，给你看个好东西。” 陈覆不禁挑眉，心想，这就有意外收获了？ 他也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当即凑过去看。 郑商打开了一个视频，他似乎是躲在墙后，用相机拍到了两个男人在墙沿那儿吵架的过程。 声音有点模糊，开到最大声也于事无补，不过能隐约听出几句。 “你情我愿……给脸不要……就是你干的……故意拍照……毁了我的……把柄……你高兴了……” “我根本不是……误会我……小三……你夫人才是……如果别人知道是我……” 陈覆眯了眯眼，突然明白过来。 不会是他当初的想法成真了吧？ 因为他特地选了一张荆同的脸最清楚的照片，而那张照片上恰巧没拍到小三的样子，所以荆同就以为，是小三故意在讹诈他？ 这可真是……罪过罪过。 而且，荆同这个人也是，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上次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他拍到了证据，这次又是在半公开的场合被郑商拍到了争吵的过程……他是生怕这群娱记失业，所以才故意这么干的？ 陈覆心中啼笑皆非。 看起来，荆同像是已经认定了罪魁祸首。 这么一想，陈覆突然心中一动。 他问：“这是荆同和他的那个情人？” 郑商得意洋洋地点点头，也一如陈覆所想的，这个青年口无遮拦，什么话都往外说：“你猜那个小三是谁？” “是谁啊？” “贺子铭！”郑商说，“单说这个名字你可能不认识，我跟你说，这个人，就是《澄明天下》的那个男配角！哈哈哈，这两个人，说不定在剧组都勾勾搭搭的……可惜我之前没拍到啊！” 陈覆顿时恍然大悟。 他就说，他印象中，这个摄政王的角色，最后是属于陆可聆的，可是到现在都没动静……原来是还不到时候。 陈覆对陆可聆早期的经历印象不太深刻，所以陆可聆拿到摄政王这个角色的始末，他也没有印象了。 其实连《澄明天下》这个剧，他都没什么印象了，唯独就记得荆同出轨的事情，就这还是因为方玉芝这个书中的重要配角。 估计《娱乐天王》的书里，也就是郑商这个小记者拍到了荆同和贺子铭纠缠的画面，然后爆了出去。之后荆同和贺子铭一起被剧组踢出去，而陆可聆也就顺势拿到了摄政王的这个角色。 现实中，因为陈覆的捣乱，贺子铭暂时还没被发现男小三的身份。 不过，既然郑商已经拍到了，那么也不算晚。 这么一想，陈覆又觉得，《澄明天下》可真是多灾多难啊。 男主角出事，傅明礼顶上了也就算了，结果那个男小三也在剧组里，还谁都没发现……啧啧啧。 于是，陈覆诚恳地对郑商说：“你能拍到这个也不错了。之前网友们都没有扒出来那个小三是谁。” 这么一想，郑商也不遗憾了，点头说：“没错！就这一段视频，足够我升职加薪的了！” 他美滋滋地看着相机里的视频。 陈覆看着郑商，突然心中一动。 他在想，要不要把郑商拉入伙，一起做预言家这个号？ 他一个人，总是有诸多不便。两个人一起调查的话，总可以做个伴，相互照应一下。而且，郑商看起来也比较耿直——起码比虎哥那种老油条来得好。 最关键的是，郑商看起来挺好忽悠的。 你看，他到现在都没发现自己的童年小伙伴已经换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真的没发现。 不过成离加入NT娱乐的一年多，恰巧是从青年向男人转变的关键时刻，十八岁刚成年和二十来岁步入社会，那差不多就完全是两个人了。郑商也说过他变淡定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这种以前认识的人拉入伙，总是感觉稍微靠谱一点。 当然，想了这么多，陈覆也没有立马就和郑商说的意思。 第26页 如果对方凭借这个视频升职加薪，在原来的公司干得好好的，那么陈覆也没必要平白让人家跟着他从头再来。 这么想着，两个人各怀心思，心不在焉地喝完了一杯咖啡，郑商就告辞离开了。 离开前，郑商笑着说：“弟啊，你在这儿开了家咖啡厅，以后我在影视城蹲累了，也可以过来歇歇脚——放心，以后会付钱的，不占你便宜。” 陈覆心想，你怎么也说占便宜不占便宜的事情。 在别人眼里，他像是这么容易就被人占便宜的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个猫咖，本来陆可聆就是每天固定过来打卡的，现在又要多一个郑商了吗？ 莫名有种不务正业的感觉…… 他把喝完的咖啡杯收拾了一下，然后坐下来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微博热搜。 这一看之下，他差点笑出声。 微博热一，大大的几个字「方玉芝发声」。 这可就有意思了。 他还以为荆同这事儿就算过了，没想到小三的身份被人意外扒出来还不算，连原配时隔多日之后，也开始说话了。 他点进去这个热搜，第一眼就看见了方玉芝发出来的微博。 “感谢各位对我的关心与支持，我已经与荆先生办理离婚手续，往后再无瓜葛。望好自为之……” 配图，红通通的离婚证。 陈覆看了，这下是真的笑出了声，还带着一点佩服。 “好自为之”这个词就用得妙啊！ 方玉芝的这条微博评论里，基本上都在称赞方玉芝的果决和坚定。 更有意思的一点是，荆同和方玉芝实际上是第一批开通微博号的明星之一，他们开通微博，就是为了宣布婚讯。但是方玉芝结婚之后就退圈了，微博也不怎么用了。 于是，在这条离婚的微博下面，没隔几条，就是当年荆同和方玉芝宣布结婚的微博。那时候的评论区，还满是祝福。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陈覆不禁叹气。 他又想，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荆同会破罐子破摔，直接跑去和贺子铭争吵了。 如果荆同和方玉芝不离婚，那么有妻子的事业作为后盾，往后荆同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毕竟婚内出轨这种事情，过错方最后的结局如何，端看原配的态度。 但是现在方玉芝如此决绝，直接离婚，那么荆同的演艺事业，也就基本失去未来了。 那么他当然也就脑子一热，冲动地跑去和他以为的罪魁祸首算账。 然后大家马上就要知道，荆同和贺子铭这两个人，在剧组搞地下情的事情了。 这么一想，陈覆也有点无语了。 荆同这事儿吧，虽然陈覆放出了关键性的证据，但是似乎每一步，都是荆同自己把自己推入了火坑，直到毫无挽回的余地。 但凡他能不那么冲动和自大，就未必走到现在这样人人喊打的地步。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反正是个出轨咖，骂就完事了。 陈覆不再看荆同相关的事情，大概扫了眼热搜，正准备打开豆芽，突然想起来「老预言家了」的工作邮箱。 这么多天了，他还没有打开看过一眼。 意料之中的，里面已经有不少的邮件了，也绝不仅仅只是爆料，更像是另一种形式的私信。 陈覆就有点后悔开了这个邮箱。 他现在百无聊赖，也就大概翻了翻。翻着翻着，他突然怔了一下。 他发现了一封特殊的邮件。 第14章 热血上头 陈覆默默地看着那封邮件。 主题是：“感谢您向公众揭发荆同的恶行”。 看起来中规中矩，点开一看，居然是方玉芝亲自写了发过来的。 “您好，我是方玉芝。“不知道您的姓名，先称呼您为先生。“荆同出轨的事情我一早便知，只是家人朋友都劝我大局为重，维持住彼此之间的面子和观众们的态度。这些年来，我的公司，以及荆同的事业，因为我们当年所谓’金童玉女‘的称号，的确受益匪浅。 “不过，在您发出荆同出轨的消息之后，荆同的种种表现，让我意识到，他已经无药可救了。因此，我才作出离婚的决定。 “无论您是出于何种目的，不得不向您报以感谢。 “另外，想到您是一位娱乐记者，我这里有个消息想告诉您。 “英桥原本是想用《澄明天下》竞争下半年收视王，但是《澄明》接连闹出了改剧本、男主角出事的场外消息，让英桥觉得不那么保险。现在，英桥那边打算投资另外一部古装电视剧《无夜》。 “希望您工作顺利，生活愉快。“如果您有意与我合作，那么可以使用这个私人邮箱联系我。 “方玉芝……” 陈覆看完了这封邮件，又仔仔细细地再看了一遍，然后不得不感叹了一声。 荆同和方玉芝这对夫妻，不对，是曾经的夫妻，都是好人啊！ 方玉芝是真正的好人，荆同么……至少对陈覆来说，的确是个大好人。 方玉芝的这封邮件，最有用的消息，自然就是英桥对《澄明天下》失望，打算投资《无夜》的消息。 想想也可以理解。 你看看《澄明天下》，开拍到现在还没多久，已经闹出了多少事情。 第27页 先是男配角闹着改戏，因为荆同的面子，剧组改了，结果现在，荆同也出事了。贺子铭已经改好的剧本也不能出尔反尔，只能硬着头皮拍。 而陈覆还知道，贺子铭就是荆同的那个小三。现在郑商多半就要准备把视频发出去了，最快晚上，最晚明天，贺子铭的事情也要爆出来。 这个事情多得要命的剧组，在英桥看来，迟早要玩。 但是这里面就有一个很有趣的点。 如果方玉芝的消息是对的，那么《澄明天下》就是英桥决定放弃的一个投资。 在这种情况下，英桥还让傅明礼去担当男主角…… 这意思琢磨着有点不对啊。 傅明礼已经是英桥一哥了，然而既没有选剧本的权利，还被英桥推入火坑——至少是英桥眼里的火坑，看来英桥的态度有些微妙啊。 不过，陈覆又想，如果之后陆可聆如愿演了摄政王，傅明礼加上陆可聆的搭配，《澄明天下》应该还是会像原著里一样成为爆剧，那么傅明礼和英桥的矛盾就暂时没有那么容易爆发。 但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陈覆摇摇头，把这个要点记录在自己的小本子上，等着未来什么时候去跟一下。 这事儿还让陈覆产生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想法。 原著的视角是跟着陆可聆走的，傅明礼和英桥的矛盾，在读者们看来，像是一下子就爆发出来的。 然而，在现实世界中，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这根引火的线，其实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慢慢燃烧起来了。 想到这些隐藏在原著剧情里的人物故事，陈覆就觉得实在是有趣。 他这个人天性里就有一点追根究底的执拗。 之后他就把注意力投放到了方玉芝说的另外一件事情上。 《无夜》。 陈覆感叹了一下事情的巧合。 他最近正想着「老预言家了」下一个要放出来的瓜是什么，其中一个备选的方案，就和这个《无夜》有关。 既然如此，不妨就选这个吧。 陈覆轻轻巧巧地就决定了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重心。 另外一个推动他决定的动力就是，未来一段时间，《澄明天下》将会和《无夜》进行对打。但显而易见的是，陆可聆才是这个世界的真正主角，《无夜》必然会落入下风。 那还等什么，抱主角的大腿啊！ 陈覆做好了决定之后，也没回方玉芝的邮件。未来他们必然是有机会合作的，但是陈覆依旧决意保持自己的神秘作风，不能掉了「预言家」的逼格。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去二楼抱了抱猫咪。四只猫咪，必须得一只一只撸过去才行，漏了哪只，哪只就会喵喵叫个不停。 陈覆有时候也挺感叹自己的动物缘的。 他又去三楼看了眼小橘。小家伙此时挺着肚皮，睡得像只小猪一样。猫毛也长出来一点了，但是和成猫的浓密还是比不了。 陈覆用手指在小橘的肚皮上刮了刮，小橘不高兴地挪了挪屁股，也没醒。陈覆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带着老父亲的沧桑和忧虑，默默拿了块小毛巾给小橘盖盖肚皮。 到傍晚，陆可聆准点到达了喵喵咖啡厅。 他一如既往地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喝了两口，就迫不及待地和陈覆说：“今天傅明礼来剧组拍戏了。” 陈覆很给面子地问：“他怎么样？” 陆可聆脱口而出：“特牛逼……” 陈覆意料之中地点点头，心想，能从你嘴里说出这种评价，看来傅明礼的业务水平确实不错了。 也是，公认的华章奖影帝啊。 陆可聆又看了看陈覆，忍不住问：“你是他的影迷吗？” 陈覆迷惑地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觉得你刚才点头的意思就是，算你小子有眼光。”陆可聆抬了抬下巴，露出一脸傲慢的表情，然后又恢复了正常时候的笑吟吟，“我说的没错吧？” 陈覆无语，想了想，又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哦？你也觉得傅明礼演技很好？” “不……”陈覆说，“我的意思是，我也觉得你是傅明礼的影迷。” 陆可聆摇头：“我不是……” “那你喜欢哪个演员？” “谁都不喜欢……”陆可聆停顿了一下，终于在陈覆面前说出自己那个一直以来的梦想，“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他们。我会变成国内，乃至国际，最有名的那个演员。让所有人提起演技这个词的时候，只能想到我陆可聆的名字。” 这个狂妄的梦想，说出来之后，就算是陆可聆，都有点羞耻地脸红了一下。 他又看向陈覆。 陈覆一脸平静。 陆可聆有点不爽了：“店长，你不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 陈覆迷惑地看着他。 “鼓励……或者骂醒我……什么的。”陆可聆不高兴地说，“但是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覆笑了一下，然后他注视着陆可聆，说：“因为，迟早有一天，你能做到。” 陆可聆：“…” 他惊讶地张大了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轻轻地撞了一下。 他想，第一次——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坦然地支持他猖狂的梦想，说他迟早有一天能做到。即便是他的家人都不支持他。 第28页 一时间，他甚至有点局促，甚至有点怀疑起自己来。 他想，他能对得起陈覆的信任吗？ 他现在不过还是一个……无名群演罢了。 但是与此同时，那种熊熊燃烧的野心，一下子就随着陈覆的这句话而更加炽烈起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坚定地对陈覆说：“哪怕是为了你这句话，陈覆，我也一定会做到。” 陈覆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加油……” 满怀信心的陆可聆，喝完咖啡，又去楼上看了猫咪们，这才兴冲冲地又回了片场。 陈覆目送着他离开，一时间对这位干劲十足的主角异常欣赏。 另外一边，郑商在陈覆这儿喝完咖啡，就带着十足的兴奋回了公司。 他自己都没想到，能拍到这样的视频。他幻想着自己一夜成名，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乐得眼睛都要笑没了。 然后他被上司的一句话浇熄了心中窜动的小火花。 “什么叫，以您的名义上交给经理？” 郑商愕然看着眼前三十来岁的男人。 男人的脸笑得像是弥勒佛一样，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人心生寒意：“哎呀，小郑啊，你怎么不懂呢？你才入行多久呀？你这个视频交上去，上头会相信吗？” 郑商无言以对。 他所在的这家公司，是郑商大学毕业之后自己找的。他满以为，之前上级的命令、任务，他都干得漂漂亮亮，这次拍到了荆同和贺子铭的事情，就更应该得到上司的赏识。 但是…… 这个视频的功劳，似乎有点太大了。 让上司抢了过去。 男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大概是看郑商不乐意，所以他又转而说起自己对郑商的欣赏，说他也没想到郑商能意外拍到这样的视频，但是没办法，郑商这个小年轻，交上去的东西，上头肯定没心思看。 男人就微笑着说：“小郑啊，我这是为你着想，你怎么就不懂呢？” 郑商：“…” 他默默地看着这个男人，然后说：“你当我傻逼啊？还是你傻逼啊？” 男人：“…” 他脸顿时就胀红起来，一只手指着郑商，抖呀抖：“你你你……” “你什么你……”郑商翻了个白眼，“咱不伺候了哈，拜拜了您呐。” 他把胸前挂着的相机往男人面前一摔，朝男人竖了个中指，然后说：“不要脸的老东西，就你这坐享其成的样儿，找个小姐都得让小姐自己动吧，呵呵。” 郑商摔门就走了。 热血上头的时候，什么都说得出口，等回到家，面对父母的关心与慰问，郑商实在没法坦白相告，只能支支吾吾地随口应付，想着明天再去找工作。 睡前，他刷了刷手机，突然瞧见热搜上挂了个「荆同贺子铭」的话题，顿时就草了一声，脸都黑了。 心想，骂得还是不够狠，不够解气。 气死他了！ 顿时热搜也不看了，倒头就睡。 第15章 滑稽的闹剧 陈覆同样是在睡前看到了热搜上的话题。 他有点诧异地想，郑商的行动还挺快。 他饶有兴致地点进话题看了一眼。里面大多数都是营销号，不约而同地转发了同一个视频，也就是郑商拍的那个，并且做了扩音和字幕的处理，让人能直观地了解到这两个人的谈话内容。 视频上的水印陈覆不认识，不过想来应该是郑商所在的公司。 荆同的事情闹了这么久，他自己不消说，原配方玉芝也已经晒出了离婚证，唯独那个男小三，没人知道是谁。 现在好了，居然有人拍到了荆同和那个小三对话的场景，这可就让不少人兴奋了起来。并且，在视频的末尾，小三的脸直接就出现在了镜头里，尽管只是一闪而逝，但是仍旧被人认了出来。 视频里，拍摄者也小声地、诧异地说：“那是……贺子铭？是《澄明天下》的那个男配？” 这下，贺子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贺子铭？是NT的那个贺子铭？” “我草！居然是贺子铭！我很喜欢他的脸的呜呜呜。” “姐妹，别喜欢不喜欢了，想想他和那个中年大叔搅在一起了！” “搅这个字用得妙啊。” “ 不是，《澄明天下》这个剧组有毒吗？男主角和男配角婚内出轨？” “那你知道这个男配还改戏吗？呵呵【白眼】” “这么说来，能改戏成功，还是借了荆同的关系？可是荆同有这个能力吗？” “你想想荆同老婆，不对，前妻，是谁？” “所以，贺子铭这个小三，说不定还是靠着原配才能演这个角色的？” “我草这对狗男男要不要脸啊！” “突然很想知道方玉芝到底知不知道贺子铭的存在，如果她知道，或者是等这个消息爆出来之后才知道……那得多膈应啊我的天。”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发现，在「老预言家了」放锤之后再也没有发声过的荆同，突然发了一条微博。 “我和贺子铭的关系，几天前就已经结束了。放过我们吧……” 网友：“！” “几天前？几天前？” “放你妈啊放，意思是之前别人不知道你出轨的事情，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剧组里和小情人幽会了？” 第29页 “我以为我知道的很多明星的黑料已经够劲爆的了，没想到荆同和贺子铭这对狗男男……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呵呵，到现在贺子铭还是沉默的呢。事情发生这么多天了，他居然就这么呆在剧组拍戏？他有脸？” 有人直接在荆同的微博下面骂：“傻逼，看见你就恶心。” 把荆同气了个仰倒。 他看了看时间，知道这个时候剧组应该还在拍夜戏。他捏紧了拳头，情绪在爆发的边缘。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了微博下的一条评论。 “你们没觉得这个贺子铭心机很深吗？他靠荆同和方玉芝的关系拿到了这个角色，这可是今年英桥的大制作！如果不是他和荆同的关系，他怎么可能拿得到这个男二。 “但是现在，荆同和方玉芝离婚了，荆同被剧组踢出去了，贺子铭还好好地在剧组拍戏。如果不是今天的这个视频，那么贺子铭到现在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有人回复：“是啊，你看视频里，贺子铭不是还在推卸责任吗？说他们两个搂搂抱抱的那张照片，是方玉芝找人拍的……哈哈哈，现在觉得这人真有意思。” “哈哈哈有道理，所以荆同是被利用完了就一脚踹了吗？” 被利用完了就一脚踹了？ 荆同只觉得一阵邪火冲上脑门，脑子里的一根弦瞬时间就断了。 他愤怒地冲出了家门。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真正介意的那句话，是“贺子铭还好好地在剧组拍戏，而荆同却被剧组踢了出去”。这不公平！ 他要让贺子铭付出代价。 此时的《澄明天下》剧组，气氛也十分的冰冷僵硬。 本来他们还在拍夜戏，刚好就轮到了贺子铭的戏份。穆行渠被贺子铭的演技气得半死不活，在那儿有气无力地跟他讲戏，而贺子铭也皱着眉听着。 现在荆同走了，没了靠山，他也不敢大放厥词了。 但是不久之后，剧组的工作人员开始窃窃私语，一些人瞧着贺子铭的眼神就不对了。 贺子铭的心中有不详的预感，但是穆行渠一直在说话，他也不敢走神。 又过了十几二十分钟的样子，穆行渠终于说完了。贺子铭一直心不在焉，也不知道自己都明白了些什么。穆行渠瞧他那个样子也知道，但是也懒得说了，挥了挥手让他去休息。 贺子铭松了口气，正想去问问其他人在议论些什么，门口突然进来了几个人，直接就往穆行渠这儿来了。他们与穆行渠交流了两句，穆行渠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然后与那几个人去了旁边的小会议室。 贺子铭以为没自己的事情，却不想，在离开之前，穆行渠却突然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一下子就让贺子铭的心提了起来。 他想，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穆行渠会这么看他？ 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最近态度也挺好的。他又看看其他人，发现片场的其他人也用一种避他如洪水猛兽般的眼神瞧他。 他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总不可能是他和荆同的事情露馅了吧？ 不可能……他一直很小心。 除非是荆同…… 心慌意乱的时候，他突然瞧见一个群演——他印象深刻，上次他和这个群演撞在了一起——正用一种戏谑玩味的眼神瞧着他。 他突然觉得愤怒了起来。 那就是个群演而已……！ 有什么资本用那种眼神看他！ 凭什么！ 他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就是为了自己不被那种眼神打量，可是那个群演……那个群演！像是他现在还是那么糟糕、那么低贱的样子！ 贺子铭垂着眼睛，浑身都在颤抖。 许久之后，他才平静下来。 已经没有人在看他了……但是贺子铭转念一想，突然觉得那边那两个窃窃私语的女工作人员是在说他，这边几个聚在一起的男人是在偷偷打量他…… 他觉得自己就快疯了。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会议室。穆行渠和那几个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他正准备回自己的休息室，拿到手机，看看网上的消息，但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又冲出来一个人，直直地朝贺子铭冲过来。 周围人的议论声一下子就变大了。 贺子铭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等他侧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那是满脸狰狞的荆同。 贺子铭心中一团乱麻，不知道荆同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周围人为什么那么看他，不知道穆行渠和那些人谈话之前为什么要看他一眼……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偏偏得应付这个该死的荆同！ 他勉强露出笑意，对着荆同说：“荆老师……” “！” 荆同怒喝一声，直接扇了贺子铭一巴掌。 贺子铭懵了。 他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剧组的工作人员围过来，劝荆同别打了别打了，可是荆同充耳不闻，对着贺子铭谩骂着，那胀红着脸、满嘴污言秽语的样子，实在令人嫌恶。 可是他毫无自知之明，一手指着贺子铭，眼睛圆瞪着，好像都要瞪出来了一样。 贺子铭僵立在原地片刻。这一瞬间，他知道了，别人都明白他的身份了。现在的他不再是一个前途无量的男演员，而是一个万人唾骂的男小三。 第30页 做的时候，他一点不觉得羞耻；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别人的目光像针尖一样地刺过来。 他浑身颤抖，在荆同的怒骂声中，突然抬起头来，大声尖叫着：“你才是个不要脸的混球！” 荆同愤怒地冲上来和贺子铭扭打。贺子铭再怎么瘦弱，也是个大男人，冲动之下，和荆同打得不相上下。剧组的工作人员以及其他的演员们，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就算是想劝架，都不知道从何劝起。 这这这，出轨的男人和小三打起来了，这一幕有点少见啊。 在有人决定报警的时候，荆同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车钥匙，然后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地往贺子铭脸上划了一道，一下还不解恨，来回刮了好几下。 贺子铭啊地尖叫了一声，痛得浑身颤抖，委顿在地。他捂着脸，血水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他惊叫着说：“我的脸！我的脸！” 荆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大笑着说：“现在，我们两个都完了！都完了！” 他也瘫坐到了地上。 周围人默然旁观着。 谁都没想到，这两个人最终闹成了这样子。 小会议室里，因为现在全网都知道贺子铭的小三身份了，所以英桥派人过来和穆行渠商量是否要换人。他们还没谈出个结果来，就听见外面的动静，走出去一看，顿时惊讶了。 不知道何时出现的荆同，划伤了贺子铭的脸。 现在，就算贺子铭不是个小三，也得退出剧组了。毕竟，上亿的电视剧投资，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的伤势所停滞。 穆行渠摇头，为这一场闹剧感到叹息。他宣布今天到这里就结束了，让演职人员早点回家。 不久之后，有救护车和警车同时过来。贺子铭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他突然又看见了那个群演。 那家伙……用一种，像是……居高临下的、漫不经心的怜悯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贺子铭心中猝然升起了一丝仇恨。 他想，凭什么……凭什么！ 对贺子铭的心态一无所知，并且也毫不感兴趣的陆可聆，第二天中午去喵喵咖啡馆那儿，好好地和陈覆描述了一下这番闹剧。 第16章 新的八卦 就连陈覆自己也想不到，他只不过是揭发荆同婚内出轨、道德败坏的行为，就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实在是很奇妙。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两个人也是活该。 陈覆对这两个人之间的纠缠已经不是很感兴趣了，稍微感叹了一下，就转而问道：“那现在，那个摄政王的角色，由谁来演？” 陆可聆摇摇头：“不知道，穆导也没说。” 陈覆就微笑地看着陆可聆，心想，那八九不离十，就是你的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陆可聆是怎么被穆行渠赏识的，原著细节他也记不太清了，无非就是打脸恶人的那一套，但是，他也衷心地祝贺陆可聆。 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陈覆对陆可聆有了一个更深入的了解。这个原本的纸片人，在他心里也慢慢有了立体的感觉。 不得不说，陆可聆天天往猫咖跑也是有效果的，至少现在陈覆就把陆可聆当成一个熟人，而不是一个小说的角色……可喜可贺。 说完了剧组的事情，他们又闲聊了两句，陆可聆上楼看了看猫咪，然后就告辞离开了。中午的时间紧张，他还得去吃饭，不能在陈覆这儿多呆。 要陈覆说，陆可聆干脆中午就别赶来赶去了，但是看陆可聆一副着急见小橘的样儿，他也能理解。 毕竟是自己捡的小猫咪嘛。 陆可聆还没离开多久，陈覆刚收拾完咖啡杯，郑商又出现了。 陈覆站在原地，深感自己像是一个游戏里的NPC，每天别的事情没有，净在那儿等玩家过来刷他。 他任劳任怨地问：“来了？想喝什么？” 郑商摇摇头，说：“不喝了。刚好路过，进来吹吹空调。” 他热得满头大汗，坐下给自己扇了扇风，然后唉声叹气地说：“现在找工作可真难啊。” 陈覆一怔，坐到他对面，问：“你不是有工作吗？辞了？” “害，别提了。”郑商就翻着白眼把昨天下午的事儿跟陈覆讲了一遍，气愤地拍着桌子，“那小老头想白嫖我的劳动力？没门！” “然后你就裸辞了。” 郑商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讪讪说：“那是……一时冲动，解气啊兄弟。” 陈覆沉吟片刻。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走向。 正想着，郑商歇了会也有了精力，开口告辞离开。 “等等，哥，你先坐。” 郑商一脸迷茫地坐下来了。 陈覆心想，是真的好忽悠。 陈覆就笑了笑，说：“哥，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之前你工作稳定，我也不好意思和你说，现在你既然工作已经辞了，那我就直说了。你要不要跟着我干？” 郑商大大咧咧地哦了一声，然后说：“给猫铲屎？” 陈覆：“…” 妈的，你就这点志气。 陈覆无言以对。 隔了会，他说：“不是，哥，是做娱记。” 郑商这才反应过来：“你在做娱记？” “算是吧……”陈覆面不改色地就开始忽悠，“你也知道，我也算混过娱乐圈，有点自己的人脉，消息比较灵通，所以，就想试着自己做做看，主要就是对外爆料的那种营销号，你应该也比较熟。” 第31页 郑商连连点头：“没错没错。诶哟你小子，我倒忘了，你也是业内人士。” 陈覆谦虚地笑笑：“所以哥，你觉得怎么样？我现在还没正式办起来，只是小打小闹了一场，成果还不错。过段时间开个工作室什么的，也就证照齐全可以给你交五险一金了。现在只能委屈你，我每个月给你五千的工资，怎么样？” “工资什么的好说好说。”郑商搓搓手，然后瞅瞅猫咖，“兄弟，你跟哥实话说，现在猫咖这么赚钱吗？你都可以给我开五千的工资了？” 陈覆十分镇定地说：“不是的，哥，这钱是我之前的积蓄。” 郑商立刻摆手：“那不行，哥不能拿你的钱。现在我不拿工资，就当入股你的工作室。等我们火了，咱们一起赚大钱！” 陈覆微微一怔，随即笑起来：“没问题！” 话虽如此，陈覆还是觉得要给郑商一点补贴的。但是这事儿日后说也行。 而郑商显然有点兴奋，他问：“诶，成离，你快说说，现在在跟什么料？” 听到「成离」两个字，陈覆不禁暗叹一声。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诚实：“哥，我现在名字已经改了。我已经不叫成离了，我现在叫陈覆。” “陈覆？”郑商似乎有点不解，不明白陈覆为什么要改名字，不过他转而又想起他父母双亡的事情，登时就沉默了一下，然后就叹了口气，“陈覆就陈覆吧，早点走出去也好。” 陈覆就想，作为一个南方人，郑商好像分不清前鼻音和后鼻音，估计也没意识到他连姓也改了，不然不可能这么淡定…… 就突然有点好笑。 说完了名字的事情，他们就开始说正事了。 陈覆说：“你知道，《无夜》这部剧吗？” 郑商想了想，然后说：“那部耽改剧？” “对……”陈覆点头，“现在，英桥准备捧这部剧。” 所谓的耽改剧，就是耽美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国内现在虽然已经通过了同性可婚的法律，但是整体风气还是偏保守的，娱乐圈内对于耽改剧也比较慎重。 特别是对于男演员来说。 是的，现在大家对同性恋的态度比较宽容了。 但是男演员不照样需要女友粉吗？如果演了耽改剧，那么他很有可能一辈子就钉死在这个角色上了，别说女友粉了，甚至很难和同剧的另外那位演员解绑CP。 但是与此同时，耽改剧又很容易火起来。这几年的耽改剧，无一不是创造了一个极为可观的效益。 一是因为原著流量在，书粉在；二是，这年头年轻的女孩子们对两个男孩子谈恋爱的故事，不知为何如此的追捧；三来，男男感情线生来就自带噱头，容易在一年无数个电影电视剧中吸引到观众的目光。 猎奇也是一种热度。 所以，耽改剧就成了糊糊小演员一步登天的不二之选。 已经成名的男演员不愿意屈身去演耽改，而中下层的演员才不会管那么多，有机会就上——更何况这是爆火的机会？ 唯独要犹豫的一点就是，是不是愿意和同性演亲密戏份，并且愿意彼此配合宣传需要，共同炒火男男CP的热度。 不过，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无非也就是把戏里的态度带到现实中，对于一些演员来说，并没有那么难。 这一次，《无夜》的选角，也正是两个之前默默无闻的小糊逼。 《无夜》这部剧的原著，名为《穿到古代和霸道将军HE了》，听上去就是个轻喜剧的画风，和隔壁苦大仇深的正剧《澄明天下》截然不同。 改编之后的剧本，保留了原著的感情线，增添了一些剧情线，将篇幅扩充到电视剧所需要的长度。同样，《无夜》大概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开拍了，不过众人的期待值都不是很高。 毕竟，从班底来说，这就是个小网剧，顶多也就给CP粉们嗑磕糖。 只不过因为保留了感情线，所以吸引了不少原著党。 郑商有些迷惑地说：“没想到英桥会投资这种剧啊。” 陈覆就说：“谁让《澄明天下》的主演不争气呢，闹出各种乱子来，所以英桥才会对这部剧失望，打算来个双保险。” 郑商这才恍然大悟，他也八卦地说：“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放出来的料。” 陈覆推了推眼镜，笑而不语。 郑商瞧见他这个表情，突然震惊：“不会是你……？” 陈覆淡定地说：“我说了，小打小闹而已。” 郑商：“…” 兄弟，你这个小打小闹，拉下了一个成名已久的男演员，还逼得英桥这种大公司也不敢头铁，不得不来个双保险……还真的是挺小打小闹啊。 郑商一时无语，只能比划了一个抱拳姿势，示意自己佩服。 郑商又问：“所以，《无夜》这个剧，我们有什么好跟的？” “你等下……” 陈覆起身，去三楼拿了一叠资料下来。 他将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放到郑商的面前，然后说：“就是他……” 郑商看了看这照片，有点迷惑地说：“柯诚？” 柯诚，就是《无夜》的男主演之一，演剧本里的受，一个穿越到古代的小青年。 柯诚本人是一个三线演员，这些年也演了不少影视剧里的配角，但是都不温不火，于是一咬牙，就接了《无夜》，梦想着一步登天。 第32页 郑商有些新奇地问：“他怎么了？” 陈覆微微一笑：“他正在和HINT的队长薛梓暮谈恋爱。” 郑商震惊了。 现在国内有名气的男团女团并不多，HINT恰好就是其中最红的，而队长薛梓暮更是人气TOP，一骑绝尘的那种。 在这种情况下，薛梓暮和柯诚谈恋爱？ 然后柯诚在有女友的情况下，还去演耽改剧？ 演员不是单身，但是演的角色是有对象的，这也不算罕见。 问题是，耽改剧的CP，一般来说是要延伸到剧外，配合电视剧的宣传的，并不只是演完了就算了。 除非柯诚硬气到拒绝CP捆绑…… 但是看前段时间《无夜》的各路通稿，CP都炒得火热了；路透里，柯诚和另外一个主演邹晋阳都搂搂抱抱上了……这就不能说是工作需要了吧？ 一时间郑商都不知道，究竟是偶像失格比较严重，还是柯诚变相出轨比较严重。 他只知道，这绝对是个有意思的瓜。 他兴奋地搓搓手，问陈覆：“那我们从哪里开始？” 另外一边，回了片场的陆可聆，还没来得及去群演的化妆间上妆，就突然有一位剧务找到他，说穆行渠要见他。 陆可聆心里嘀咕着，不明白是什么事情，但还是快速地跑到了穆行渠的办公室。 然而穆行渠的话，却一下子让他傻眼了。 “我？”他惊呆了，手指指着自己，无措地问，“穆导，您让我演摄政王？” 第17章 角色到手了 陆可聆整个人都震惊了。 或许震惊里还掺杂着一点梦想成真的惊喜，但主要还是震惊。 这个时候的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澄明天下》男二的饼，会从天而降，直接就落到他的头上。 穆行渠故作严厉地说：“还没到你头上，得先试戏。” “哦，试戏啊，试戏。” 陆可聆傻不拉几地点点头。 穆行渠：“…” 这就是他看中的摄政王！ 丢份！ 这么想着，穆行渠也不禁被陆可聆的表情给逗乐了。 他拍了拍陆可聆的肩膀，温和地说：“跟我来……” 选中陆可聆，当然是穆行渠的意思。英桥那边对这部幺蛾子尽出的剧已经彻底失望了，把摄政王这个角色的选角彻底放权给了穆行渠。 穆行渠想着既然演员都能自己决定了，那么当初改的那个狗屁剧本也可以再改回来了。他向英桥提出了这个要求，结果英桥真的答应了。 这可就让穆行渠舒坦了。 他本来觉得男主男配接连出事很晦气，现在看来，说不定还是转运的开始。 于是他就琢磨着，摄政王这个角色找谁呢？ 穆行渠想来想去，又派人去接触了几个合适的演员，要么没档期，要么婉拒——估计也是觉得他们这个剧组有霉运。 于是穆行渠冥思苦想，突然一拍大腿，哎，上次不是见到了一个挺符合摄政王气质的群演吗？叫什么来着……陆可聆！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合适的人，就干脆让陆可聆来试试算了。 穆行渠拉着陆可聆去了化妆间，找化妆师给他弄摄政王的妆容与扮相。 贺子铭的身材比陆可聆矮，还瘦，好在古装戏服都是较为宽松的，勉强穿得下。不过之后陆可聆要是真选上了，那么这服装多半得改改。 穆行渠让化妆师给陆可聆化的妆，是摄政王权势最盛的时候。男人剑眉鹰目，华服英姿，只是稍微瞥过来的眼锋，就令人不寒而栗，震慑于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的威势。 闭上眼睛让化妆师化妆的时候，陆可聆还有点紧张。 但是穆行渠说了，从他睁开眼睛那一刻起，他就要入戏扮演摄政王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就得调整自己的状态。 他慢慢地深呼吸着，但还是有些紧张。他想，陆可聆，你得争气啊！这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他胡思乱想，努力让自己冷静。他想到了自己的梦想，想到了家人的不支持，想到了刚刚捡到的小橘，想到了……陈覆。 陈覆就那么平静、那么坚定地对他说，迟早有一天，你能做到。 是的，他能做到。 陆可聆突然就镇定下来。 或许在这一刻，有人在背后支持的力量，才是真正令他从容下来的。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澄明天下》的剧本。 哪怕是群演，他也拿到了一份剧本。本来是没必要的，但是陆可聆自己心里有野心，也有心研究剧本，所以就去要来了一份。他研究得很用心，几乎全部背诵了下来。 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澄明天下》讲的是小皇帝对抗摄政王的故事，但是从根本上说，是小皇帝所象征的保皇党，与摄政王所象征的异姓王，这两个利益集团之间的斗争。 小皇帝和摄政王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摄政王曾经是老皇帝麾下的一员猛将，年纪轻轻便分封大元帅。后来又征服边塞，老皇帝封无可封，便不顾群臣反对，将他封为王。 老皇帝原本想着，他在世的时候，自然可以压得住这位异姓王；但是老皇帝死得太早了，新登基的皇帝年幼，大臣们便将这位异姓王从边塞喊回来，哄小皇帝封他为摄政王，代理朝政。 第33页 这里头的门道自然很多，皇室成员如此之多，为何偏偏让他这个异姓王摄政？ 不过，现在陆可聆只是为了试戏，他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他转而想摄政王的心路历程。 从边塞被喊回来，不得不经手烦人的政务，与朝堂上那群迂腐大臣打交道……这位原本在边疆策马扬鞭、性情傲慢的大元帅，心情是如何的？ 一开始想必是不屑又不耐烦的……后来，小皇帝的不信任，恐怕激怒了他。 是的……他当然没有谋朝篡位的想法。 但是，之后，在周围人的撺掇与小皇帝的戒备之下，人心就变了。 “妆化好了……” 化妆师说。 陆可聆突然地睁开了眼睛。 他站起来，袖子一甩，眉头一皱，风姿威仪。他冷淡又简洁地对身周不存在的侍从说：“随孤去乾宁宫。” 乾宁宫，是小皇帝的居所。 穆行渠没和陆可聆说具体演哪一段，陆可聆就自己选了。这一段，是剧本中小皇帝与摄政王彻底撕破脸皮的剧情，是全剧的转折点。 穆行渠很快意识到这一点，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他感受到了陆可聆的骄傲。 他没想到陆可聆会选择这一段，这段剧情是全剧的重中之重，原本穆行渠觉得，得他亲自指导一下陆可聆，这个没有丝毫演戏经验的群演，才可以上手尝试。 结果现在就直接演了？ 好小子，胆子挺大！ 穆行渠暗自想着。 陆可聆走了几步，便做了一个稍微停顿的姿势，仿佛前面有人为他开门，然后他就跨了一下步子，像是走进了小皇帝的寝宫。 “大胆！”穆行渠念着小皇帝的台词，“未经通传，怎能擅入……” “陛下欲待我如何？” 男人眉峰一挑，玩味地瞧着小皇帝。他又走了两步，然后突地一笑。 “你为何笑？” “笑陛下无知……”男人眼眸四下一瞥，背着手昂然而立，“连那街边的三岁小儿，皆知朝政大权……究竟在何人手中。” “你、你……” “陛下……”男人慢悠悠地说着，突然眼睛一眯，傲慢地说，“我让你在这皇位上坐着，你才能坐得安稳；我若不让，你又待如何？便如我今日般长驱直入，你又待如何？” “无礼！迟早有一日……” “只会嗷嗷叫的小狼崽子，在草原上，是活不下去的。”男人轻蔑地说，“陛下该好好想想，再与我说道。” “…” “行了，今日只是来看望陛下。既然陛下如此活泼，那孤这便走了。” 他走了两步，突然又侧身，对小皇帝说：“今日的奏折，莫忘了。可是陛下亲自说的，要执掌政务，莫耍小孩子脾气。” 陆可聆说完这句话，转身对穆行渠鞠了个躬，有点紧张地说：“导演，我演完了。” 穆行渠眨了眨眼睛，一时无言。 房间里一片安静。 陆可聆外表镇定，内心慌得一批。 完了完了，他不会演岔了吧……完了完了…… 当完了两个字在他脑子里头无限循环的时候，穆行渠突然站起来，用力地拍了拍陆可聆的肩膀，大笑道：“好小子！演得不错！终于有一天也轮到我捡了个天才！哈哈哈……你，可聆啊，你是不是之前也自己偷偷练过啊？” 陆可聆想，没有啊，他就是……天才而已！ 但是面上，他十分谦虚地说：“只是研究过剧本。” 穆行渠也不说什么了，就感慨万千地拍拍陆可聆。 一下午，陆可聆就忙着拍定妆照。到了傍晚，穆行渠放他早点回去休息，让他好好背背台词，明天开始就要补拍摄政王的戏份了，他任务会很重。 直到踏出片场的那一刻，陆可聆才终于有了一种真实的感觉。 这一下午，像是梦幻一般。 他从来不敢想象的，梦想成真了。 他走了两步，停在路边，突然开始傻笑。 他居然就这么戏剧化地拿到了《澄明天下》男二的角色……太不可思议了！他怎么会这么厉害！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和陈覆分享这个喜讯，告诉陈覆，他没相信错人。 于是，陆可聆飞快地朝猫咖那儿走，走到一半，觉得太慢，开始在路上狂奔。他一路狂奔一路大笑，差点让路人以为是疯子。 陆可聆冲进了猫咖。 陈覆被突如其来出现的陆可聆吓了一跳，看陆可聆满头大汗的样子，有点莫名其妙，于是举了举手里为陆可聆准备的卡布奇诺，默默地说了一句：“咖啡？” 陆可聆突然就笑了起来，他笑得直不起腰，对着陈覆说：“喝，我喝！” 陈覆心想，要命，觉得主角疯了咋办？ 不久后，两个人坐下来，陆可聆也平静了一点儿，终于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陈覆，陈覆这才明白陆可聆怎么会这么高兴。 他笑起来，诚恳地说：“恭喜你……” 陆可聆大概不知道，他这个时候笑得特别的蠢，像极了一只撒欢的狗子。他也笑眯起眼睛，乐呵呵地说：“也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 陆可聆沉默了一会，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 隔了会，他说：“其实我是离家出走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父母不支持我来演戏，所以我就和他们闹翻了。大学毕业之后，就直接来了影视城，在附近租了廉价的公寓，做了一年的群演……我都不知道我的坚持有什么意义。” 第34页 他脸上的表情近乎黯然，是陈覆和陆可聆认识以来，看到陆可聆脸上流露出的、最接近悲伤的样子。 陈覆犹豫了一下，然后拍了拍陆可聆的肩膀。 陆可聆说：“所以，谢谢你，陈覆。你是唯一一个支持我的人。” 陈覆稍微有点不自在。 他想，你会成功的。你会站在世界之巅。 小小的《澄明天下》，只是你无足轻重的起点罢了。 终有一天，你会让世人仰望。 虽然现在惨兮兮的。 陈覆微微一叹。 陆可聆觉得自己的样子有点丢脸，明明是件高兴的事儿，却搞得他和陈覆都哭丧着脸，于是连忙转移话题：“等会我们出去庆祝庆祝吧，店长。” 陈覆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明天你不拍戏？” “就……吃顿晚饭，不会太久的。”陆可聆拍着胸脯说，“我请客，店长你随便吃。”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薅主角的羊毛，陈覆从来不会客气的。 陆可聆：“…” 突然想算算自己的小金库还剩多少钱。 第18章 一时冲动 陈覆嘴上说着要好好坑陆可聆一笔，最后下手的时候还是轻了，只是选了一家火锅店。 陆可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离家出走，全靠之前攒下来的小金库和一点群演的收入过日子，还得付房租。 话说，《澄明天下》的摄政王角色，能给他带来多少进账，他可以提前幻想一下吗…… 穆行渠没和他说，只说明天过去签合同，但是，几万块应该有的吧？应该的吧？ 吃火锅的时候，两个人意外发现彼此的口味挺合得来的。 都喜欢番茄锅，不喜欢菌菇，不太喜欢辣锅；喜欢肥羊多过肥牛，喜欢肉食多过蔬菜，但是如果不吃点蔬菜，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陆可聆乐滋滋地说：“我们两个挺有默契的啊。” “都是大众口味。” 陆可聆：“…” 让他高兴一下怎么了！ 不过随即，陈覆又一本正经地说：“以后可以多约点火锅吃吃，大夏天的。” 于是陆可聆又高高兴兴地笑起来了，他说：“夏天吃火锅去火，冬天吃火锅驱寒，完美。” “知道你很喜欢火锅了，陪你吃陪你吃。” “什么陪我吃，一起吃的好吗。” 陆可聆嘟嘟囔囔，耳朵在灯光的照射下，看上去有点红。 陈覆才懒得理他。 他发现陆可聆这家伙，外表看起来随随便便懒懒散散，万事不过心的样子，其实性格还挺敏感的，有时候想得挺多。 这大概是体验派演员的禀赋？ 吃完了火锅，两个人都有点撑，干脆沿着路一路走回去。陈覆要回猫咖，陆可聆回租的房子里，但是他坚持要先陪陈覆回复。陈覆不想和他纠缠这些小事，就干脆同意了。 不过他嘴上还是笑着说：“你还不放心我个大男人走几步路回家？” 陆可聆说：“这年头，大男人就不危险了？” 陈覆：“…” 他一时间分不清陆可聆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但总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陈覆翻了个白眼：“彼此彼此哈……” 两个人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夏日夜晚的风十分凉爽。 他们路过了那个游乐场，瞧见了缓缓旋转的摩天轮。陆可聆不由得停了下来。 陈覆也停下来，有点好笑地问：“你想去玩？” “没有！” “那你看它干什么？” 两个人静静地站在游乐场的外面。一些小朋友和家长，大概是刚刚从游乐场出来，从他们的身边经过，偶尔投来好奇的目光。 大概是在想，这两个大男人，直愣愣地站这儿，干嘛呢？ 陈覆想，要是陆可聆不说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就打爆他的狗头。 今天的陆可聆，大概是有点放飞自我了，哪怕没喝酒，都有点醉醺醺的样子。 他就对陈覆说：“陈覆，你有梦想吗？” “哈……？” 陆可聆胡言乱语着：“就是……我刚刚路过这个游乐场，就想到我小时候……想来玩，但是没能玩到……一个小小的梦想……” 陈覆恍然大悟。 哦，多半是之前提到离家出走的事情，所以让陆可聆回顾起了童年。 他想起原著中对陆可聆家世的描写，心也微微软了下来。 陆可聆其实家境很好，不过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陆可聆的父母就分居了，一直各玩各的，只是因为事业的关系才没有离婚。他们把三四岁的陆可聆丢给保姆，自己在外花天酒地。 大概从陆可聆上小学的时候开始，这对父母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然后对陆可聆开始了严格的管控。不允许陆可聆做这做那，只允许他好好学习，一心将这个忽略了十来年的孩子，培养成自己心目中、以及社交圈里最优秀的孩子。 这种严厉的管教的确让陆可聆成绩很好，但是也激发了他的逆反心理。 原著中，陆可聆对一位友人说：“你问我为什么喜欢当演员？或许是因为，我已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我能以不同于我现在的身份出现，那么我会是什么样子。” 第35页 陆可聆没有得到家庭的温暖与父母的爱，只能做父母手上的玩偶。成年之后，他想去做演员，以他的家境，其实完全能够以玩票的性质加入娱乐圈。 可惜他的父母不同意。 二十年来，陆可聆第一次反抗自己的父母。 结果就是离家出走，独自一人在影视城闯荡。 当然，陆可聆一直生活优渥，硬要说有什么苦情的戏码，倒也没有。只不过他的心里一直缺失了某种东西。他外表嘻嘻哈哈地掩盖，但是偶尔，也能从他沉静下来的眼眸里瞥见一隅。 陈覆微微一叹：“你想坐摩天轮，我就陪你去。” 陆可聆怔怔地看着他，他想，店长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他真…… 喜欢…… 喜欢这样的陈覆。 片刻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连忙干笑着岔开话题：“好啊好啊，但是今天太晚了，游乐场估计都要关门了。话说，店长，你还没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陈覆想了想，说：“我跟你不一样。” 陆可聆偏头看他。 陈覆认真地说：“我的梦想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只需要给自己找乐子就行了。” 陆可聆：“…” 这和他想象中的答案不一样！ 陈覆看陆可聆无语的表情，也有点想笑：“我的梦想就是开家猫咖养老啊，这不是已经实现了。” “你这么年轻就提前步入养老生活啊？” 陈覆耸耸肩：“有钱就行……” “…”陆可聆一脸羡慕嫉妒恨，又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那店长不如也养养我吧？” 陈覆没觉得他认真，只觉得他在开玩笑，就啼笑皆非地说：“好啊……” 陆可聆一脸梦幻的表情。 陈覆伸出手在陆可聆额头上碰碰：“来，乖猫猫，先喵一声听听。” 陆可聆盯着陈覆的手看了会，然后伸头碰了碰，毫无底线：“喵……” 陈覆：“…” 他一脸无语地收回手。 陆可聆强自镇定地说：“喵也喵了，你得负责。” “好好好，你今天就可以去二楼和布布睡觉了。” “为什么是布布？” “你不是最喜欢布布？不过布布已经是公公了，你们是没有未来的。” “二楼的四只猫咪不都已经绝育了？” “其实小橘还没有。但是小橘太小了，连公母都看不出来。” 陆可聆：“…” 他看着陈覆一脸正经的样子，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他怎么会觉得陈覆这样的人温柔？ 两个人一路拌嘴，时间过得很快，不久，陈覆就到家了。陆可聆恋恋不舍地与他告别。 他站在猫咖门外，看见二楼三楼接连亮起了灯，这才慢吞吞地往自己租的房子那儿走。他仍旧会回头看看陈覆所在的地方。 他自己都说不清此时的心情。 拿到摄政王角色的激动和惊喜，被一种更为细碎、柔软的心情所覆盖了。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在路灯下，在无人的街道，回头看着猫咖，看着二三楼亮起的灯光。几秒之后，他突然跑向了猫咖，然后拍了拍大门。 “陈覆！” 陈覆在楼上听见了陆可聆的动静，迷茫地下楼开门：“怎么了？” “我……” 陆可聆想说点什么。 他嗫嚅了许久，甚至完全不像平时的他了。 陈覆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睛看他：“到底怎么了？忘带什么东西了吗？” “不是……我……”陆可聆的心思百转千回，最后，他只能说，“来借个厕所……” 陈覆：“…” 借个厕所你支支吾吾干什么，想上厕所是有多丢脸啊！ 他无语地把柜台门打开：“喏，去吧。” 陆可聆就讪笑着去了厕所。 厕所里，他沮丧又浑身躁动地蹲到了马桶上，想着，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把「我喜欢你」说出口了。 真是的。 他想，是在什么的催动下，让他突然觉得，自己喜欢陈覆呢？ 这么多天的咖啡？刚才那句柔声的安慰？坚定地支持他的演艺梦想？又或者只是那张脸？ 他冲了马桶，洗了手，又用冷水拍拍自己的脸。 今天实在是太乱了……他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把他和陈覆的关系搞得天翻地覆。 陆可聆面无表情地盯着镜中的自己，然后磨了磨后槽牙，他对自己说：“想清楚了再下决定。” 他花费了四年大学的时间，才最终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演戏；现在，他也得花费足够的时间，想清楚他对陈覆的感情，不然，那就是对陈覆的轻忽怠慢了。 如果他真的喜欢陈覆，想要追求陈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不是今天一顿火锅就能让他脱口而出「我喜欢你」的事情。 随后，陆可聆表情自然地与陈覆告别。 陈覆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地与他道别，然后说：“回去好好睡觉，明天好好拍戏。加油吧……” 陆可聆心里一软，低声说：“我会的……” 陈覆目送陆可聆离开，然后才又锁门、上楼，他去二楼和猫咪玩了玩，又去照顾了一下小橘，最后才轮到自己洗白白。等一切收拾好，已经夜深人静，也差不多到睡觉的时候了。 第36页 但是他还是坐到了电脑前，打开了豆芽，去查看一个白天他特地在豆芽上发的贴。 之前他也顶了好几次贴，努力让更多人瞧见。 帖子是用「他不见了」这个号发的，发在了一个名为「NT复健中心」的小组，这个组是NT娱乐公司旗下艺人的相关组。 帖子的标题是：“u1s1【有一说一】，NT这两年练习生质量直线下降” 主楼：“rt，就没什么让我意难平的未出道练习生，该出道的都出道了。” 第19章 意外的联系 陈覆在豆芽上发这个贴并不是一时兴起。 自从决定了接下来的事业重心就是《无夜》，那么陈覆也就开始调查了一下《无夜》的两个主演。 《无夜》的主演，柯诚和邹晋阳，一开始陈覆的重心放在了柯诚身上，毕竟他打算放的瓜，就是柯诚和HINT女团队长薛梓暮谈恋爱的事情。 但是他却觉得邹晋阳这个名字有点眼熟。 邹晋阳，也就是《无夜》中饰演「霸道将军」一角的男演员，在原著里是攻的角色。 陈覆一查，意外发现，邹晋阳居然曾经也是NT公司的练习生，同期的练习生里，还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贺子铭。 陈覆一时间有点乐。 他想，他这是和NT这个娱乐公司撞上了吗？ 成离是NT的练习生，他过来之后，接连两个想要调查的八卦，也和NT有关系。 说起来，他过来之后，也没有接到任何与NT有关的电话。 虽然他改了名字，换了手机号，但是成离的手机和社交账号并没有动，仍旧放着，但除了一些垃圾短信，其余什么消息都没收到过。 成离自杀之前，直接把手机里的所有信息，包括相册、app等等都清空了，这也是陈覆的一大遗憾，不然的话，他绝对可以从成离的手机里获得很多的信息。 现在，就只能从成离的人际关系入手了。 说是人际关系，其实就是想搞清楚，成离当初在NT娱乐到底经历了什么。 之前郑商说的那个「疯子」，他还是没能搞清楚到底是谁。他有心去NT娱乐那儿走一趟，但是陆可聆给他送来了一只离不了人的小橘……于是这个计划就只能再拖拖。 他把NT娱乐过去几年的练习生都翻了翻，然后再看见邹晋阳这个名字，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觉得眼熟。 邹晋阳其实是成离前一届的练习生，按照NT的说法，是第13届；成离就是第14届。 第13届练习生，可能是NT娱乐旗下练习生事业最显赫的一届，不管男女。 论女生，出了HINT这个火遍全国的女团，出道即巅峰，到现在一年多了，人气丝毫没有下降，甚至隐隐有冲出国门的样子。 论男生，前段时间刚刚落下帷幕的选秀节目，最终出道组成员一共11个人，有四个就是NT娱乐第13届的练习生。 不过邹晋阳不在其中，他并没有出道，也没有被送去参加选秀，而是和其余几个人一起，打包送去了NT娱乐与英桥合作开办的相恺影视；这几个人里，就包括了贺子铭。 陈覆对NT娱乐这种练习生模式很感兴趣，不过网上能查到的资料并不是特别多，所以他思来想去，就在NT复健中心这个豆芽小组里发了贴。 NT复健中心，简称复健组，是NT娱乐旗下艺人的讨论组，也是豆芽一个比较火的组。 出道的练习生能查到不少资料，但是未出道的，或者像邹晋阳、贺子铭一样，已经不再从事偶像这一职业的艺人来说，当初的事情就很难查到了。 但是唯独有一个例外，就是粉丝圈子里。 有一些粉丝喜欢养成的乐趣，所以就会比较关注这些尚未出道的练习生，从中选一个自己喜欢的，然后一路相伴；而且其中的很多，如果爱豆真的成名了，反而就不会再关注了。 陈覆想了解这些未出道的练习生事迹，问这些粉丝是最好的。 但是直接问，下场很可能是无人理会。 所以，就得采取钓鱼式提问方法。 比如他想问未出道练习生，不能直接问有没有意难平的，得说「就是没有意难平的，不服来辩」。 于是就有大把的半真半假的意难平朝陈覆这个帖子涌来。 而陈覆也不时回复一两句，态度将信将疑，让那些粉丝更加地想说服他。 等到这个深夜，陈覆打开豆芽，查看帖子的时候，他发现，已经有一百来条回帖了。 幸运的是，在这些回复里，恰好有他所需要的东西。 “我的意难平就是邹晋阳。” “zjy？这年头还有人意难平zjy？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坏了？” “邹晋阳怎么了请问？” “【耳朵】隐约闻到了瓜的香气。” “呵呵，反正我蒸煮已经回家种地去了。我只说一句话，别以为当初练习室打架的事情没人知道，我们这群老粉丝印象深刻得很。” “练习室打架？这是什么瓜？” “我好像，有听说过。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当时在讨论NT会把谁派去选秀，当时我们都以为邹晋阳板上钉钉，但是练习室打架的事情传出来之后，NT最后的名单里果然没有邹晋阳。” “这件事情我知道，据说直接邹晋阳被打进了医院？” “等等，我迷惑了，到底是zjy打人还是他被打？他被打，为什么他还没进选秀名单？” 第37页 “这个问题就很有意思了……不可说啊。” “所以是zjy犯了事才被打的？一群男孩子，能出什么事啊？” 楼里的很多人都在问，但是并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解答。 陈覆若有所思地在本子上写下了「邹晋阳打架瓜」几个字。不过这种过去的事情，恐怕只有找到当事人，才可能得到最为准确的、不以讹传讹的说法。 此外，楼里有几层的说法还挺有意思的。 “NT的练习生？我为什么要对这个脑瘫公司的练习生意难平，无语了。” “我就赞同楼主的说法。NT是个大火坑，没出道就是好事，出道了就是一辈子沾上NT这坨屎，甩都甩不开。” “呵呵，NT的练习生制度谁不知道？学了国外公司的前后辈制度，所有练习生跟疯魔一样，不练舞不练歌，就整天在那儿讲规矩做奴婢，疯了吧我意难平？” “也就十三届出了点人，外面人就以为NT一片太平、歌舞升平了？你去问问十四届的小孩们儿同意吗？” “十三届的前辈有没有把十四届的后辈当人看……千古未解之谜。” “一年过去了，我还为我家小崽崽的遭遇气愤。幸亏他已经退出NT了。” “一年？你是十三姨？” “不，我是i十四。不过我家崽崽去年在NT呆了没多久就走了。” “NT这个狗公司，真的不是人呆的。” 陈覆心想，看起来，NT娱乐这家公司，在粉丝内的名声并不好。 不不不，岂止是名声不好，简直就是受尽唾骂。 这也让他觉得有点新奇。 单从成离的日记里，可看不出这些信息。 也可能是因为，成离不喜欢在日记里记录负面的情绪？毕竟，他的日记从一开始，就是乐观积极向上的，直到半年前突然停止写日记。 陈覆心中不解，但至少，他隐隐有种预感，或许成离的死与NT娱乐分不开关系。 成离没有成功出道，至少陈覆在网上压根搜不到这个名字相关的信息，就连NT官网上，都把成离除名了。 陈覆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但短时间之内怕是查不出来了。 陈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关掉手机，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他照例早早起床，完成早上的一系列任务，又打开猫咖营业。 他顺手还打开了「乐乐每日播报」，完成了今日的KPI。 在荆同的事情热度降下去之后，当初因为他的几条微博吸引过来的路人，最终留下来的不足一半。当然了，营销号本来也不是靠路人粉丝的，而是靠蹭娱乐圈的热点。 如果营销号也要立人设，吸引粉丝建立粉圈，那么这个娱乐圈就是乱上加乱了。 当然现在已经有这个倾向了。 陈覆转发了一条同行的彩虹屁，再加上自己的一堆正儿八经的夸奖；过了会，他看了眼评论区，意料之中地叹气。 “乐乐，今天毒奶谁呀？” “乐乐牌彩虹屁，管吹不管埋。” “唉，这又是哪个明星糟了乐乐的毒手，可怜。” 陈覆：“…” 靠，这不是他的本意好吗！ 当初只是因为好玩，才那么阴阳怪气地夸了荆同两句，万万没想到，就是这当场翻车的好戏，一下子就让围观群众兴奋了起来，至此追着乐乐喊毒奶大师。 但是，既然这样，那就别怪他顺水推舟了。 陈覆兴奋地搓搓手，打算转几条《无夜》相关的营销，正在这个时候，虎哥突然给他发了条消息。 为了工作，陈覆只能遗憾地放弃了自己搞事情的想法。 然而，等他看到虎哥发来的消息，就差点笑出来。 “小陈啊，我们这边接到了《无夜》剧组的宣发，我把文件转给你，你好好看看。” 陈覆心想，命中注定……他就要和《无夜》过不去了！ 他仔细瞧了瞧《无夜》的宣发要求，不出意外，果然是要炒CP。 邹晋阳和柯诚两个人形象都不错，也符合原书中的设定，书粉也挺满意，耽美不至于变成耽丑。 况且，改编剧本里也保留了原著的感情线，在这种情况下，炒CP就是通向娱乐圈顶流的捷径。 在《无夜》的宣发要求里，连「因戏生情」这样的关键词都给出来了，剧组也真是敢啊。估计也就是看这两个主演原来一个比一个糊，也没什么唯粉，自然就决定讨好CP粉了。 这么想着，陈覆又心中一动。 他想，其实炒CP这种事情，越早越好，最好从主演定下来开始，就在网上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什么「最难忘的夏天」「片场直接抱在一起」之类半真半假的消息，职粉和水军带头冲锋，先把热烈的磕CP氛围搞出来再说。 现在《无夜》都拍了一个月了，再来要求炒CP，从时机上来说，已经有点晚了。 也或许是……这个时候，《无夜》才有钱来炒作？ 毕竟，本来只是一个简陋的网剧；但是现在，英桥来投资了啊！ 英桥，多有钱！是吧？ 陈覆觉得自己理清了时间顺序。 《澄明天下》出事，英桥投资《无夜》，于是《无夜》有钱来做宣发……完美的逻辑链。 但问题是，《澄明天下》出事的幕后推手是陈覆，而《无夜》的宣发，最后还是落到了陈覆的手里…… 第38页 这叫什么？ 把工作踢给几天后的自己？ 陈覆啼笑皆非。 他摇头叹息，决定认真工作。 他一本正经地打开微博，发了几张剧组传过来的剧照，然后开始吹彩虹屁。 “新的夏日爆款来了！不看看我们《无夜》两位相亲相爱的小哥哥吗？一个英朗帅气，直爽霸道；一个俊秀温柔，通透潇洒，他们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不多时，评论里就充满了欢声笑语。 “哈哈哈，乐乐这溢出屏幕的营业感！《无夜》，我就问你怕不怕？” 第20章 机场接机 《无夜》慌不慌，网友们不知道。 但是《无夜》的营销却是如雨后春笋一般，一夜之间就冒出来一大片。 好像一下子，邹晋阳和柯诚的「晋诚所至」CP，就成了「全网追星女孩都在嗑的CP」。 这天陈覆闲着无聊上豆芽，逛了逛嘤组，意外就在首页看到了《无夜》相关的话题。 “本追星女孩怎么又被代表了！” 陈覆立刻会心一笑，点进这个帖子看了一眼。 通篇就是楼主在发泄自己的怒火。 “本追星女孩！誓死！不磕这种烂糖假糖营业糖！ “我就问你们一句，zjy和kc这种再明显不过的营业CP，你们嗑得下去？又是一年的夏日限定？ “就你们想嗑的糖，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编八百个都不止—— “1. 晋哥把衣服披到诚弟身上了！真的，人在现场，我就是那件外套！ “2. 业内人士，我第一次见这么真的，根本没想到这两个人能在剧中这么合拍，现实也这么契合，天呐，人生第一次相信缘分的存在了。什么？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是我编的啊。 “3. 妈呀，你都不知道，zjy和kc刚刚在后台，抱着彼此亲得难分难舍，直到被工作人员发现了才停下来。天呐天呐，这个画面……啊啊想想我都要脸红了。真的，绝对真，保真，我就是工作人员。 “妈的妈的，有意思吗！想想都要崆峒【恐同】了！ “更新：楼内混入了不明生物，请谨慎对待。” 底下的回复五花八门。 “倒也不必，嗑个快乐而已。” “楼主你有职粉内味了。” “害，又是一个夏日限定。唉，提前断网三个月吧。” “资本又来割韭菜咯……” “jcsz是真的，不解释。不然两方的团队能放任CP绑定？” “哈哈哈草，楼上，你是工作人员还是CP粉，这么自我催眠的吗？” “是啊，当然要绑定CP啦，毕竟现在两个人都还没吸到血呢【嘻嘻】” “到底是谁年年都在嗑夏日限定CP啊？我迷惑了……” “嗑CP没什么，开心就好，问题是……我很讨厌这种全网营销的手段啊！为什么要到处ky啊！我不是很想了解你们的爱情好吗（防被骂：晋诚所至比真金还真” “呵呵，资本造星链条上的一员罢了，只不过不知道资本为什么看上了这两个丑人。” “论颜值，zjy和kc还是说得过去的吧？” “我觉得挺好嗑的啊，主要是我看原著，感觉他们还挺符合原著攻受的形象的。” “我恐了我恐了，今天我微博首页全是他们两个……救命啊！” 显然，很多人都对《无夜》铺天盖地的营销感到了生理性不适。 作为围观到《无夜》营销计划一员的陈覆，对这群不喜欢营销的网友表示同情。 毕竟，好戏还在后头呢。 按照《无夜》剧组的计划，现在只是炒热CP罢了，等到剧播出来，随着后续电视剧宣传，以及肉眼可见的两个主演的飞升、后续资源的安排，以及更往后CP解绑的腥风血雨…… 现在的热度，只不过是开胃菜罢了。 所谓的夏日限定，那必然是得限定上一夏日，才算圆满的。 他继续刷豆芽，还没看上几眼，身边的郑商突然拍拍他：“诶，是不是来了？” “嗯？” 陈覆抬头，下意识推了推眼镜，眯起眼睛看向远处。 他和郑商正在机场，等待HINT女团的到来。 不久前他和郑商决定下一个料就放柯诚与薛梓暮谈恋爱的事情，下一步就是拍到这两个人谈恋爱的证据了。 但是陈覆查了查，发现这段时间柯诚在S市拍戏，但是薛梓暮所在HINT女团却在另外一个城市商演。 这两个人压根凑不到一块，那还拍什么？ 好在这一天，HINT女团终于从邻省回来了，于是陈覆和郑商就报着说不定就撞上狗屎运的想法，来到了机场接机。按照HINT官方给出的行程表，接下来，这些女孩子们有一段休息时间。 这段时间里，说不定薛梓暮会去剧组探班也不一定。所以，他们两个接下来就打算蹲剧组。 不过机场也是要来的。 证据这种事情，多多益善嘛。 在机场，他们终于感受到了HINT女团的高人气。 整个机场出入口被围得水泄不通，狂热的粉丝们隔段时间就会发出激动的尖叫和呐喊声，直到有机场的保安出来维持秩序，情况才稍微变得好一点。 到现在，他们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 正因为这样，穷极无聊的陈覆才会打开手机刷豆芽。 第39页 郑商喊他，说是不是HINT到了，陈覆立刻精神一振，抬头看去，但是这一看，倒是没发现HINT，反而在对面一群人里，瞧见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他这些天可是天天转发、编辑《无夜》相关的微博，整天就瞅着那两主演，翻来覆去地发不同角度的路透和视频，对他们的样貌身材已经十分熟悉了。 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那个戴口罩露出半张脸的，不就是柯诚嘛！ 陈覆心想，好哇小情侣，胆子也是大。 今天这两小时没白等，陈覆深感欣慰。 此时他和郑商在一根立柱后边儿，不太引人注目，于是陈覆拍拍郑商的肩膀，小声说：“看对面，那是不是柯诚。” 郑商看了一会，震惊地点点头。 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眼，心想，野啊。 郑商对陈覆吐槽：“我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糊」作非为了。” 陈覆呵呵一笑，反问：“HINT还糊？”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郑商已经举起相机，无声无息地拍了好几张照片了。 这个专业的娱记就是不一样，和陈覆之前那半吊子水平截然不同。 郑商拍照的时候，装得像是个专业摄影师一样，特别光明正大，一点都不鬼鬼祟祟，让人觉得他像是在拍艺术照一样。 “那个……两位大哥……”有个带着点犹豫的女声传过来，“你们是，代拍吗？” 陈覆和郑商同时转头看过去。 那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妹子，可能还没成年，穿着一身JK制服，说话的语气挺迟疑，但是打量的目光却特别的明目张胆。 显然，陈覆和郑商这两个大男人，实在不像是追星的。 郑商刚想否认，却被陈覆制止了。 陈覆面不改色地说：“是啊。小妹妹，你想买图？” “包修图吗？” “可以包，价格贵点。” 妹子有点犹豫，像是不太敢花钱的样子。 陈覆就说：“这样吧，小妹妹，我们先加个微Q好友，回头我发点样图给你，你再决定要不要买，怎么样？” 妹子这才点头。 两个人互换了微Q，之后就没有交流了。 等妹子走了，郑商张大了嘴：“陈覆，你这是干嘛？” 陈覆翻了个白眼。他指了指郑商的相机，然后说：“有生意不做是王八蛋。你对自己的摄影技术没信心吗？” 郑商：“…”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相机，突然心中涌起了巨大的信心。 下一秒，他又慌了：“那修图呢？” “交给我……” 郑商怀疑地看他：“你会？” “当然……” 陈覆谋生技能的数量，超乎你想象。 郑商这才将信将疑地放下心来。 他不禁啧啧赞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做上代拍的活儿。 所谓的代拍，就是在明星的活动现场帮忙拍照，然后把照片卖给明星的粉丝；而粉丝拿到照片，就会发到网上去，假装在追前线，照片也是自己拍的，以此在粉圈中博得一定的地位。 当然，原本就一直追线下、发照片的站姐，如果有一天突然临时有事没法去活动现场，那么也有可能找代拍买图，然后假装是自己拍的。 这是一条隐藏在粉圈规则中的利益链。 有的时候，打包一次活动的几十张照片，就可以卖出几百，甚至上千的价格。 而代拍群体中，也不仅仅有专门从事这个职业的人，还有一些，是活动官方的摄像师，也会出来偷偷卖图，这就是所谓的「官摄」。 官摄的图，一张就可以达到上百块钱，并且极有可能坐地起价，成倍上涨。 这是暴利的事儿。 要不怎么说，粉丝的钱好赚呢。 郑商也算半个娱乐圈人，对这些事隐隐有所耳闻，只不过没有真的接触过而已。 他又看向陈覆，禁不住说：“陈覆，我真佩服你，刚才那妹子问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就想否认了，结果你还能从中找到生财之道。” 陈覆：“…” 他有点惭愧地摸摸鼻子，刚想说话，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薛梓暮！” HINT到了？ 陈覆当即把想说的话吞了下去。郑商已经举起相机准备拍照了，陈覆想了想，也举起相机。 虽然他的拍照水平可能没有郑商那么好，但是，人要有梦想。 机场的保安在人群中间硬生生挤出了一条道，然后HINT的七个女生，就在密密麻麻的粉丝的包围下，慢慢地往外挪。 陈覆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丝疑惑。 他想，HINT都这么红了，NT娱乐不给几个女生卖VIP通道的吗？还得在这儿挤？不说女团成员的想法，光是这么多粉丝聚在这儿，就挺危险的了。 这么想着，陈覆才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网上那么多粉丝在骂NT不做人。 他感叹一声，继续举起相机拍照。 当然，他也没忘了关照柯诚那个方向，就指望着能拍到薛梓暮和柯诚互动的照片……虽然这不太可能。 HINT挪动的速度很慢，陈覆就听见郑商那儿的相机快门声就没停过，他自己这儿也是。粉丝们激动的呐喊声在耳边回荡着，吵得陈覆头都疼了。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才从陈覆和郑商这儿挪过去。 第40页 又过了十几二十分钟，HINT终于出了机场，坐上了保姆车离开了，而她们的粉丝，也一个个慢慢散去了。 陈覆和郑商捧着相机，去了边上清净点的地方看自己拍的图片。 不久，郑商突然叫了一声。 “拍到好东西了！” 第21章 陈店长夸人 陈覆问：“拍到什么了？” 郑商兴奋地把相机举到陈覆的面前。 陈覆定睛一看，不由得感叹，有的人果然是有天赋加成。 相机的小屏幕上，只见在众人狂热的包围之下，HINT的几个成员都有一些紧张和局促，她们尽量靠拢彼此；而此时，她们中的一个女生，却向外张望着，与一个男生对上了眼。 周围的一切景象都有些发虚，唯独他们对视的目光，缠绵悱恻，恋恋不舍。 即便男生戴着口罩，也可以看得出那种溢出屏幕的深情。 陈覆看了一会，不禁感叹，这才叫眼神糖啊！ 都给我嗑！ 这一幕，居然被郑商抓拍到了，还因为画面有些模糊，所以拍出了一种偶像剧一样的浪漫氛围。 陈覆拍了拍郑商的肩膀，不由得夸奖：“拍得不错！” 郑商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片刻之后，他茫然地想，这怎么就有种面对老板的感觉呢？ 他看着发小那白皙的脸颊，满心困惑。 陈覆不知道他的想法，轻松地说：“这样的话，我们来的目的之一就完成了。对了，你那边有拍到HINT的图片吗？到时候我和那个妹妹联系一下，看她需不需要。” 郑商连连点头，说：“拍了几张……” “回头挑一点发我吧。” 机场之行十分圆满，两个人甚至奢侈地打的回家。 郑商直接回了自己家——这就是自由职业的好处，想给自己放假就放假；而陈覆自然是回了猫咖。 此时，时间也接近傍晚。 陈覆上楼看了看几只猫咪，旺财、布布、偶偶、闹闹挨个亲亲抱抱，然后又给小橘喂了羊奶粉，再过一段时间，小橘就可以吃上幼猫粮了，陈覆不由得感慨时间过得太快。 他下楼，打开手机正准备看看外卖，陆可聆就来了。 现在陆可聆来，陈覆也懒得招待他了，而且今天去机场跑了一趟，实在有点累，就直接把柜台的挡板一拉，说：“要喝咖啡自己进来做。” 陆可聆：“…” 喂喂，有这么做生意的吗！ 陈覆就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句：“我点外卖呢。你要不要一起吃？” “吃吃吃……” 陆可聆在陈覆的手机上点好外卖，又把钱转给陈覆。 陈覆点好外卖，两个人就去旁边的地方坐下来，等着外卖到。 陈覆突然有点疑惑地问：“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没呆在剧组吃？” 陆可聆耸了耸肩：“虽然我演了摄政王，但是我本质还是一个群演啊。没有经纪公司没有助理没有休息间的……休息时间，干嘛留在剧组。” 陈覆这才明白过来。 “不说这个了……”陆可聆换了个话题，有点儿兴奋地拿出手机，“给你看个好东西？” 陈覆挑眉，想了想陆可聆能有什么炫耀的，心下顿时有了点数。不过他也没说出来。 陆可聆努力压抑着嘴角的笑意，但是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早已经眉飞色舞了。他轻巧地把手机推给陈覆，故作镇定地说：“你看……” 陈覆就低头去看。 果然是《澄明天下》剧组官博发出的官宣微博，以及陆可聆的定妆照。 一共有两张照片。 一张照片是摄政王权势最盛的时候，身穿黑色华服，侧身坐在榻上，微微低头，眼睛却如同一把利剑，傲然、冷酷地望着镜头，让人心思一凛，心想果真是书中那位权势滔天的王者。 另外一张，则是摄政王获罪，贬为庶民，身着麻色的粗衫，眉目都憔悴了许多，但是唯独那双眼睛，与上一张照片如出一辙，依旧充满了高傲和不可一世的神气。这身粗布衣衫，丝毫没有减损他的气场，反而令人一下就想起了曾经的摄政王如何权倾天下。 想来也是，这位摄政王发迹于微末，少年时流落四方，后来又征伐天下；他何曾在意过身上的穿着？ 同样不出陈覆所料的，就是这条官宣微博下的评论。 很多人没看微博的文字，就直接点开了小图，猝不及防之下就受到了陆可聆容貌气势的冲击。 评论里最高赞就是：“摄政王你杀了我！” 显然不是真的杀。 而是粉丝们常说的，「容貌可以杀人」。 一种夸张的说辞。 很多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颜值，先盯着图片看了会，感叹一句，然后忽然反应过来。 这谁啊？ 这脸不熟悉啊？ 新演员？ 之后，他们才去看了这条微博的文字，仔细一瞧，就不禁发出了疑问：“这个陆可聆，是谁啊？” 这条评论，被顶到了热二。 很多人顺着官博的艾特找到了陆可聆的微博，然后一脸懵逼地发现，这个微博，更像是一个素人，日常就是发发自拍，晒晒生活——对了，最近还经常和一个猫咖的微博号互动。 《澄明天下》的书粉，以及一些剧粉【是的，现在也有一些剧粉了，特指傅明礼的粉丝】，心里就开始嘀咕了。 第41页 一个素人，能演好《澄明天下》的摄政王吗？ 是的，他定妆照拍得很不错，但是静态和动态是两码事啊！ 尽管如此，质疑声也不是特别多。 毕竟……和原来那个摄政王的演员比起来，陆可聆的相貌、气质，以及这个素人画风的微博，可实在是好太多了！ 书粉才不要一个男小三来演他们的摄政王！ 想都不要想！ 陈覆大概看了看微博底下的评论，对现在的情况有了一点把握。他把手机还给陆可聆，然后笑着说了一句：“恭喜……” “同喜同喜……” 如果陆可聆有尾巴的话，那么这个时候他的尾巴一定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他的眼睛笑得弯弯的，那种扑面而来的喜悦令陈覆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觉得陆可聆实在是一个很简单、直白的人，好像一眼就看得到底。 和原著里的似乎不太一样。 不过原著的剧情更着重在陆可聆的事业上，而且对于他刚刚开始演戏时候的情况描写不多，所以陈覆也说不清此时的陆可聆，如果是在原著里，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 对于陈覆来说，陆可聆就是现在这样的，会因为一个角色的官宣而笑得一脸荡漾，坦率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遇见了一件喜事儿。 这才是他熟悉的陆可聆。 不久之后，外卖到了。两个人边聊天边吃饭。 陆可聆说起了片场的一些趣事，说他今天第一次和傅明礼对戏，居然一次过了，结束之后傅明礼还特地夸奖了他，说他演得不错。 陈覆想了想，有点意外地问：“我记得，在剧里，一开始要你压得住傅明礼的气场吧？居然这么顺利吗？” 这可让陆可聆有点较上劲了。 他说：“我就是演得好嘛，店长你怎么还站在外人那边。” 陈覆：“…” 他翻了个白眼，说：“虚心使人进步。” 陆可聆忿忿不平。 过了会，他大概是知道自己的态度有点幼稚，就清清嗓子，认真地说：“我之前旁听到了导演和傅影帝的对话，好像这段时间傅影帝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所以气场也比较弱。” 陈覆同样认真地说：“应该是，你的演技还不足以让傅影帝兴奋起来，所以他就会按照剧本，收着来，让着你，你才可以压过他。” 陆可聆：“…” 所以他能压过傅明礼就这么不可思议吗！ 陈覆瞧着他脸上怀疑人生的表情，突然此时的陆可聆像是一只垂头丧气的狗子。 他不由得笑了，拍拍陆可聆的狗头……不是，头，温和地说：“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第一次和影帝对戏，能一次过，你很厉害。” “哦……” 陆可聆慢吞吞地回答，看起来像是还有点不高兴。 但是嘴角早已经悄悄抿出了一点笑。 过了会，他说：“我不会骄傲的。我知道我还比不上傅影帝——但是迟早有一天……”他看着陈覆，“你相信我……” 陈覆在心中叹了口气，心想，好的，小孩子，可以理解，需要家长的鼓励与支持。 于是他露出一个微笑，一本正经地说：“我相信你……” 无人知道陈店长哄孩子的心酸。 吃过晚饭，陆可聆继续回片场拍戏，陈覆在店里楼上楼下转来转去消食，没什么事情做，突然想起《澄明天下》官宣了新的摄政王演员，就打开了豆芽，想看看是否在粉圈里有什么反应。 毕竟，他对陆可聆那张脸，还是很有信心的。 而此时，在意摄政王演员官宣的，除了陈覆和陆可聆，还有另外一个人。 失去了这个角色的贺子铭。 贺子铭是在医院诊室的门口等待复查，无聊地刷着微博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消息。 他的目光顿时就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怎么也动弹不了了。 他的脸颊上覆盖着纱布。 荆同割伤了他的脸，原本以为只是小伤，也不至于留疤；但是或许是划破了真皮层，又或许是钥匙上有什么细菌，导致这个伤口一直好不了，炎热的夏天让伤口发炎了……现在，那条伤口已经变得红通通的，十分吓人。 贺子铭心里担忧惶恐，但是又因为脸被毁了，而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与松懈。 他知道《澄明天下》注定是与他无缘了。 他费尽心机，不惜讨好荆同这个中年老男人，想逃离原本的命运……现在，也全成了空。 他知道摄政王肯定是会换个人来演的。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那个群演！ 凭什么是他！ 贺子铭的手不自觉抚摸着自己脸上的纱布，他垂着头，目光阴沉地盯着手机屏幕，看着那张光鲜亮丽的定妆照，看着照片上那个傲慢的男人——一个群演！ 他突地冷笑了一声，用力地捏紧了手机。 周围走过的病人，不禁对这个阴森的男人，投去了奇怪的目光。 第22章 代拍事业 入夜，郑商给陈覆发来了他拍的照片，精选了二十张他觉得看得过去的。 陈覆看了看照片，觉得都不用修什么地方了。 他不禁感叹自己的好运气。 万万没想到，郑商居然还是个摄影大佬。 第42页 他原本只是觉得郑商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而且还是认识的人，拉入伙比较靠谱，结果直接捡了个宝啊。 陈覆就有点高兴。 高兴的陈覆看了眼自己的相机。 是的，他还得修自己拍的图。 他冷静地思索了一秒，想着二十张是不是也差不多了。 他也没做过代拍，不知道行情啊！ 算了，意思意思再修五张图吧。 对了，也没问那个小妹妹是哪个人的粉丝；他和郑商拍的图都是团体的，尴尬。 陈覆摇头叹息，深感自己第一次从事代拍这个职业，毫无经验，上手就如此兵荒马乱手足无措，实在不应该。 一边想着，陈覆一边用极快的速度修完了图，然后私信了那个小姑娘：“在吗？样图要看吗？” 他看了眼对方的昵称，叫「花赴暖渡」。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怎么拼起来就不认识了呢？ 陈覆嘴角一抽，心想，现在的小孩…… 就暂且称这个小妹妹为花赴吧。 花赴没隔多久就回了消息：“看的看的，谢谢！” 于是陈覆就发了几张缩略图过去，图上还附上了自己的水印。 片刻之后，花赴：“！” 陈覆慢悠悠地敲字：“不满意吗？” 花赴：“大佬！我花一千买您这一套图，对了，您愿意一直接单吗！” 陈覆：“…” 呃，花赴有点太热情了。 而且，一千？ 现在小孩子的钱是不是有点太好挣了。 陈覆摸了摸自己的良心。 嗯，还在，不错。 他问：“一千？你自己的零花钱还是爸妈的？” 花赴：“我自己省吃俭用……” 陈覆这才放下了心。 他说：“我这里一共二十五张图，打包给你吧。都是HINT团的图，行吗？” “可以可以，我是团站。” 哦，团站啊。 陈覆明白过来，心想，运气确实不错。 所谓的站子，是一种微博账号，由粉丝个人运营，拍摄偶像的图、活动视频等，然后放到微博上。 站子皮下的运营者可能不止一个，有些皮下会另外有自己的个人微博号。站子的运营者，就是站姐，偶尔也有站哥。 之所以叫站子，是因为最早的时候，粉丝是搭建一个网站，然后在网站上放偶像的相关资源，于是就简称为站子；后来有了微博，操作就方便了很多，不过站子这个称呼还是延续了下来。 团站，就是给整个团体开的站子，一般皮下就算不是团粉，也至少是个甜唯。 甜唯与毒唯对立，是唯粉的两个极端；路人对粉圈乌烟瘴气的印象，一般都是由毒唯营造出来的。毒唯通常排外、护短、偏激，容易上纲上线，引起粉圈争端，而甜唯大多数时候都比较温和。 遇上一个团站，陈覆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也有些怵粉圈里那些疯狂的毒唯…… 陈覆将图片打包发给花赴。花赴大概看了看图，又是一通彩虹屁，一千块钱也迅速地打了过来。 陈覆又想起了刚刚花赴的问题：“你之后也想拍？” “是啊，我爸妈不让我买相机【哭】” 废话，未成年就好好学习，行吗？ 陈覆婉拒：“我们不太可能一直跟HINT，所以……” “不是HINT。” 陈覆一怔。 花赴：“我想找你拍「晋诚所至」！” 陈覆：“…” 他差点就笑出来。 不是吧，这也能和他的正事扯上关系？ 而且，花赴这才多大，就嗑上CP了？还搞站子？ 陈覆一时间对粉圈内那些大粉的年纪，产生了怀疑。 花赴：“我想搞个CP站，所以不需要有多清晰的图，只要拍一点他们的互动就可以了【可怜】” 陈覆想了想，还是没有彻底答应下来，只是说：“如果有机会的话。” 他有了一个想法。 未来一段时间他和郑商肯定是蹲《无夜》的剧组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如果拍一点「晋诚所至」的互动，想必剧组那边也是心照不宣的。既然如此…… 这个CP站，为什么他们不自己办起来？ 陈覆现在手头运营着三个微博账号，「乐乐每日播报」是动乐媒体的，「老预言家了」还没做起来，「喵喵咖啡厅」和娱乐圈无关。 这个时候，一个完全属于他本人、并且有影响力的微博账号，就十分重要了。 而最速成的办法是什么？ 当然是蹭《无夜》剧组的营销热度啊！ 不蹭白不蹭！ 站子这种东西，越往后发展，就越容易变成大粉，如果粉圈流量大，账号也出圈，那么很容易就走向营销号的路，这也正是陈覆的想法。 而且，他知道，实际上是英桥在背后推《无夜》和这对CP，从这对CP的站子发家，就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印象，就是这个微博账号和英桥有关。 他未来的很多瓜，可都是和英桥有关的。这可就方便他做很多事情了。 总而言之，建这一个站子，有利无害。 再者说，郑商跟着他做，也总得给郑商找点事情吧？蹲机场蹲剧组，只是这一段时间而已。这个CP站子，刚好让郑商去运营。 第43页 完美！ 陈覆在脑内快速地作出决定，不过也没立刻和郑商说。 做代拍赚来的一千块钱，他全数转给了郑商。 一来，图基本都是郑商拍的。 二来，郑商一分钱不要跟着他跑来跑去，他也心怀感激。哪怕郑商自己不要工资，陈覆也可以在想到的时候多给他一点。 郑商看起来也没多想，只是觉得代拍可真赚钱。 他们明天要去蹲剧组，于是就没有多聊天，早早地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陈覆收拾完猫咖，就往影视城去了。 虽然影视城离猫咖很近，但是他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天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去影视城转悠。从外面来看，影视城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景区，不过内里别有洞天。 陈覆在影视城的门口等郑商，顺便给陆可聆发了个消息，让他中午别去猫咖了，说今天有事来影视城了，中午一起吃饭。 隔了会，陆可聆兴高采烈地回复好的。 等郑商的时候，陈覆就刷了会微博。他自己的微博小号基本上都是关注的营销号，这个时候，微博首页上就全是昨天下午HINT到S市的机场的照片、视频等等。 陈覆随手点进一个营销号的微博看了两眼，往下翻了翻评论，突然发现前排有个微博的ID有点眼熟。 花赴暖渡?唯HINT。 陈覆：“…” 这不会是那个小妹妹吧？ 他点进了这个微博的首页，置顶的微博，就是几张照片——陈覆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就是他和郑商拍的那几张。 花赴小姑娘大概是选了她最喜欢的几张，发了九宫格。 另外，她还在原图的基础上，还加上了一些比较个人风格的滤镜，让这些图看起来就是她拍的一样。 微博的内容十分高冷：“2020.6.15，S市机场到达。” 而底下的评论全都是：“啊啊啊舔舔舔姐姐们的美颜！” “您太棒了！技术一流！” “今天也要把站站亲亲抱抱举高高！” “一万次感叹，HINT都是些什么的神仙站姐啊！” “呜呜呜我的追星体验全靠您了！感恩！” 陈覆：“…” 他想了想线下见到的那个明显未成年的小妹妹，再看看这些热烈追捧的粉丝，心中充满了不解。 呃，他是说，现在的中学生都这么会玩了吗…… 花赴的微博，有十几万的粉丝。 光是这条昨天机场到达的图，底下就有几万的点赞，几千几千的转发和评论。 这意味着，她已经可以说是HINT团体的大粉了。 然而她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孩。 陈覆不免感叹了一下。 他也没多想，继续翻翻花赴这条微博的评论，突然看见了一些特别的字眼。 “这个团站不错诶，看照片，没有凑很近去拍。” “同意。我实在恐那些私生了。” “不知道NT有没有给妹妹们安排隐蔽一点的住宿，如果又像上次被跟车，然后私生去她们的住处骚扰……啊，真的好心疼妹妹们啊。” “指望NT那个狗公司，多少也粘点nt。” “私生给我滚远点好吗！烦死了！” “我宁愿不看HINT的最新动态好吗？私生粉拍的图，我真的不感兴趣！” “但是私生，真的有很多私底下的图片诶，其实我还是……” “为私生开脱的约等于私生同伙，请你自动脱粉，谢谢。HINT不需要你这样的粉丝！” “呵呵，在这里给私生说话，你怕不是也追过私哦。” 陈覆看着若有所思。 HINT的私生粉，最近闹得有点厉害？ 私生粉基本上都会侵入明星的隐私，甚至认为明星的私人生活也是他们追星的一部分。不过，发展到去明星的住所骚扰，就比较严重了，甚至可以说是犯罪了。 但是，一般明星以及明星的团队和经纪公司，很少会和私生粉闹到报警的地步，最多也就是在微博上警告，一些处理态度比较积极的公司，还会把该粉丝的微博ID公布出来，并且禁止这个粉丝参与到之后的活动中。 这就已经算是一种惩罚的态度了。 在粉圈内部，明面上，所有粉丝都是谴责私生的。 不过，如果看真实的态度，那就得分圈子了；一些粉圈气氛比较好、粉丝都比较成熟理智的，私生必定是人人喊打。 但是，同样有一些粉圈，不明就里的粉丝们会捧私生的臭脚。就如同那条评论所说的，私生掌握了明星的很多隐私，一些不为人知的图片视频之类；而有些粉丝，就对这些东西很有窥探欲，自然也就会追捧私生。 说白了，粉丝对偶像的爱，也是一种容易变质的情愫，这就是为什么会有真情实感的女友粉、老婆粉存在的道理。 而现代的商业经济，又很容易让人们觉得，明星不过是一种商品罢了。这种物化的行为，就更容易让人忽略明星的自我诉求，甚至忽略，他们也是个人，需要一定的私人空间。 粉丝们越发执着、炽烈的爱，便会逐渐发展成偏激的占有欲——窥探偶像的隐私，自然就是其中的一环。 于是，私生行为大行其道。 好在陈覆看HINT粉圈内部，对私生行为，还是比较不耻的。 这或许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第44页 第23章 发现的问题 HINT有私生粉不算是出人意料的事情。 这年头有私生粉的偶像很多，并且私生这个行为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出现了。 只不过，这件事情让陈覆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想，私生粉……会不会知道薛梓暮和柯诚谈恋爱的事情？ 在他看来这很有可能啊！ 很多私生，不正因为掌握着明星的秘密和私生活，才会被粉圈里一些不明事理的粉丝推崇的吗？ 陈覆正思索着，郑商终于到了，气喘吁吁地奔过来，冲他打招呼。 陈覆收回心神，说：“上午好……” “呃……早？” 陈覆说：“九点多了……” 郑商：“…” 他讪讪地笑笑。 九点多怎么就不算早上了啊！ 想到昨天十点多一本正经对他晚安的陈覆……郑商心想，罢了罢了。 不和老年人作息一般计较。 他和陈覆一起往影视城里走。 郑商之前蹲过《澄明天下》剧组，所以对影视城的路比较熟一些，就在前面领路。 陈覆已经和他说过中午和陆可聆一起吃饭的事情了，并且也介绍了一下陆可聆。郑商对这位《澄明天下》新任「摄政王」还挺感兴趣的，就顺嘴问起陈覆和陆可聆怎么认识的。 陈覆想了想，说：“就是他来猫咖喝咖啡，撸猫。” “然后呢？” “然后就认识了。” 郑商：“…” 天天去你猫咖撸猫的人那么多，你怎么不多认识几个啊！ 郑商满心吐槽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后，他说了一句：“那你们熟得还挺快。” 陈覆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有点不解地说：“能有多慢？” 硬要说的话，也是陆可聆这个人比较自来熟。 陈覆对陆可聆，那不要太了解好吧？ 郑商就说：“但你是个娱记啊。” “哦……”陈覆这才明白，“但是陆可聆又不知道我干这个。” 郑商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所以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陆可聆连陈覆到底在干什么都不知道？ 陈覆又是怎么看待陆可聆的？ 郑商，不愧是天生的狗仔，脑子里一下子就蹦出了不少八卦的问题。 不过他也不再多问了，他们到地方了。 《无夜》的片场和《澄明天下》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即便现在英桥投资了《无夜》…… 陈覆怀疑《无夜》把英桥投资的钱全拿去做营销了。 《无夜》生来就有一个噱头在，做营销，自然比好好拍戏来得容易。 前者只需要花钱，后者不仅需要花钱，还需要努力。 不过，片场简陋有片场简陋的好处，至少对于此时的陈覆和郑商来说，他们混入剧组的难度就减轻了很多。 他们绕到片场的后面，从简陋搭建起来的卫生间那大敞着的窗户，直接就翻进了片场。 进了片场，两个人也没乱走，就找了棵树安安稳稳地蹲下。这里可以远远地看见正在拍戏的地方，举着相机，可以勉强拍到。 也不能凑太近，凑太近就太冒险了。 他们现在这个距离，万一被人注意到了，还可以假装是路过的工作人员。 现在片场正在拍戏，他们两个对这个没什么兴趣，就等着他们休息时间拍点花絮的内容。 于是，陈覆就想起来他之前的想法。 他对郑商说：“我有个想法，你觉得，我们搞一个「晋诚所至」的CP站怎么样？” 郑商睁大眼睛看着陈覆，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哈……？” 他知道CP站，也知道「晋诚所至」，但是这两个东西，怎么能和他们两个扯上关系呢？ 最关键的是…… “我们做这个有什么用呢？” 郑商不解地问。 从目的上来说，他们最终不仅不是在嗑CP，甚至他们所掌握的证据，完全是在拆CP——也就是所谓的拆家行为。 那他们搞这个CP站，耗时耗力，有意义吗？ 陈覆一边打量着片场那边的情况，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觉得，大粉有什么用？” 郑商说：“呃……把握粉圈的定位？” 陈覆笑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不，是把声音喊出来。” 郑商微微一怔。 “粉丝之所以形成粉圈，是人类抱团与排外的结果；本质是认同彼此的立场，反应一种共同的诉求。”陈覆说，“不过，一个人的声音不叫诉求，一万个人的声音也不叫，只有一个人代表一万个人发言，这才叫诉求。” 郑商：“…”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说的有点多了。”陈覆摇了摇头，“我举个例子，比如，我们要公布柯诚和薛梓暮的恋情了，那些嗑昏了的CP粉，会相信吗？” “不会吧，我觉得。” “好的。我也觉得她们不会。”陈覆说，“但是，如果是一个大站子突然黑头像，示意脱粉了……你觉得，她们信不信？恐怕还没公布，粉圈里就已经谣言四起了吧？” 郑商明白过来。 陈覆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们这就叫，打入敌人内部，从卧底混成老大，最后抄掉敌人的老窝！” 第45页 郑商：“…” 其实你就是给自己找乐子吧你！ 郑商，就很，无语。 陈覆就摸摸鼻子，为自己辩解：“好吧，我的意思是——你知道这种职粉多的粉圈，最后一定会很疯，那我们如果做成大粉的话，就可以引导这个粉圈，尽量让粉丝们不要这么疯，你懂我意思吧？这是行善事……” 郑商沉默片刻，然后说：“兄弟，倒也不必趟这浑水。” 他那眼神里的意思就是，说实话吧兄弟，你就是想找乐子。 陈覆正想继续为自己辩解，突然瞥见片场那边开始休息了，于是连忙拍拍郑商，说：“快拍快拍……” 两个人就猥琐地蹲在树边，默默地将相机对准那边，拍了一会。 陈覆录像，郑商摄影。 剧组没休息多久，十几分钟之后，就继续拍摄了。也没人注意不远处有两个娱记在偷拍。 但就是着十几分钟，让陈覆觉得有点困惑。 他皱着眉，盯着视频看了一会。 郑商检查完自己拍的照片，又看向陈覆，发现陈覆还在那儿看视频，就有点奇怪：“你怎么了？拍到什么好东西了？” “我有点不明白……” 陈覆沉吟着。 他干脆把相机递到郑商面前，让他着重看其中的一段。 郑商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陈覆就解释了一下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你不觉得，邹晋阳有点太主动了吗？” “嗯？”郑商这才仔细研究了一下，“好像……有点？” “现在又没有粉丝在，按理说他们两个没必要现在营业，但是邹晋阳这又是搭肩又是搂腰又是披衣服的……感觉突破了社交的安全距离。”陈覆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这么gay里gay气啊。” 郑商迷惑地抓了抓头发：“是吗？我觉得直男有时候也这样啊。” 陈覆：“…” 他觉得郑商仿佛在暗示什么。 陈覆就一言不发地把相机拿回来，静静地回看了一遍。 还是觉得很基。 他登时就不解了。 什么意思，他这还磕上CP了？ 算了。 陈覆平静地关掉视频，然后说：“不错，我们开CP站的第一条微博物料有了。” 郑商就颇为不解地说：“你就实话说吧，你到底为什么想开这个CP站？” 陈覆就实话实说：“可以蹭《无夜》的营销，然后发家致富啊。省的我自己花钱从头开始折腾一个三无微博。” 郑商：“…” 行吧…… 这个理由足够说服他这个穷鬼。 两个穷鬼愉快地达成了协议。 郑商还顺便说了一句：“这段时间这个CP营销是真的多啊，我微博首页全是。” 陈覆深有感触地点点头。 郑商心有戚戚：“幸亏我已经辞职了，不然我现在多半也在给这对假基佬做营销，当水军，想想都可怕。” 陈覆：“…” 他想起乐乐每日播报发的微博。 他突然觉得郑商这个人，真的非常耿直。 就是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拉踩你，但其实他真的没有那个意思，的耿直。 郑商也没发现陈覆的表情，他把手里的相机往陈覆那儿一递，说：“我发现你好像比我更会嗑CP一点，不如再看看我有没有拍到什么好东西？” 陈覆：“…” 谁要嗑「晋诚所至」这种假CP啊！ 他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默默把相机接过来。 翻了会照片，他突然觉得郑商这个人神了。 怎么有人的拍照技术如此……福至心灵。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拍什么，但偏偏拍的如此之好。 他从中挑选了一张在他看来最为基情的照片，放到郑商面前，然后问：“兄弟，你不觉得这张很基吗？” 照片上，邹晋阳和柯诚都在听导演说话，导演背对着镜头，而这两个人则侧身站立着。这个角度，刚好可以拍到邹晋阳的手就放在柯诚的腰际。 柯诚这个男人腰特别细，被邹晋阳这么一揽，就更加的明显了，整个人像是被邹晋阳的手带过去了，依偎在邹晋阳的怀里一样。 郑商就盯着看了一会。 然后他摇头，大大咧咧地说：“没有啊……” 陈覆：“…” 兄弟，你这也太直了吧！ 社会险恶，作为男人，也应该懂得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陈覆突然皱了皱眉。 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猛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被郑商的想法给带跑了。 是的，郑商是个纯粹的直男，他大概是看不出照片上的问题的。 但是，邹晋阳就算是个直男，也应该被教导如何炒CP了吧？也应该知道照片上这种搂腰，就是明显的炒CP行为了吧？ 可现场又没有粉丝，他炒给谁看呢？ 总不至于他隔那么老远发现了陈覆和郑商的存在，还知道这两个人打算开个CP站吧？压根不可能啊！ 没有炒CP的需求，那他干嘛搂腰？ 这和职场性骚扰有区别吗？ 陈覆就疑惑了起来。 不过，他也无凭无据。 或许邹晋阳就是和郑商一样，是个心大的直男呢？ 这么想着，陈覆就把这个想法压到了心底。 第46页 之后的上午时间，他们就没有拍到什么别的劲爆的东西。不过就那段视频和那些照片，也是不错的收获了。 临近中午，他们两个离开《无夜》的片场。 陆可聆给陈覆发了消息，已经在影视城的门口等他们了。 于是陈覆和郑商就快速地往外走，和陆可聆汇合。 陆可聆一看到陈覆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抬手和陈覆打招呼。 “久等了……”陈覆略带歉意地说，然后又给陆可聆介绍郑商，“这是我朋友，郑商。” 陆可聆：“！” 笑容渐渐消失。 他还以为，是他和陈覆的二人世界…… 第24章 剧组流言 他们这顿饭，气氛，就有一点莫名的尴尬。 郑商大大咧咧的，感觉不出来，不过陈覆可以明显意识到陆可聆的情绪不是很高昂。 陈覆想了想陆可聆心情不好的原因，然后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是没和陆可聆说，中午吃饭会带上郑商。 这一点确实是他做得不够周全。 毕竟对于陆可聆来说，郑商完全就是个陌生人。 虽然陆可聆对陈覆挺自来熟的，但也不能强求他对所有人都自来熟吧？没这个道理。 陈覆的心里就有一点点的内疚。 不过陆可聆表面看起来还挺正常的，陈覆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在餐桌上的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聊到了影视城。 陆可聆就故作自然地问：“所以，你们去影视城干嘛？旅游？” “不是啊。我和陈覆都是本地人，去影视城旅游干嘛？都是唬唬外地人的。”郑商就开玩笑地说，“再说，我们也不追星。” 陆可聆心想，那你不还是没说你们去干嘛？ 陈覆想了想，觉得这时候直接脱马甲有点尴尬，而且郑商也在，不知道他能说出什么令人尴尬的话，所以就故意引开了话题。 但是，今天陈覆和郑商到底去影视城做什么，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陆可聆，让他心痒痒。 等吃完了饭，郑商去卫生间，陈覆和陆可聆就在外边儿等他。 陆可聆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你们到底来影视城干嘛？怎么搞的这么神秘？” 陈覆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说：“我说了，你别生气。” 陆可聆：“…” 不是，陈覆这是来干嘛？还可能让他生气？ 陈覆就说：“其实我除了开猫咖店，还有一个副业。” “是什么？” 陆可聆莫名有点紧张。 明明是陈覆的副业，他紧张个屁啊！ 陆可聆还来不及多想，陈覆就坦诚地说：“其实我还是个娱乐记者。” “娱乐记者？” 陈覆点头。 他也不想骗陆可聆。 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虽然陆可聆天天跑猫咖有点烦，性格还有点咋咋唬唬自来熟，完全看不出原著里沉稳大气的样子，压根就是个幼稚坦率的小屁孩…… 但是，陆可聆已经算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了。 以陆可聆未来的事业发展来说，迟早有一天，他会成为娱记们的香饽饽，会被狗仔们偷拍和跟车——那个时候，陆可聆必然会厌恶这群人。 陈覆要是那个时候再和陆可聆说自己的副业，以他对陆可聆的了解，那那陆可聆多半得气炸。 所以，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和陆可聆说清楚。 趁陆可聆没说话，陈覆抢先一步说：“你放心，我不会泄漏你的秘密，这点道德我还是有的。” “哦……”陆可聆点了点头，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他忽然兴奋地对陈覆说：“那我要是有什么瓜，是不是可以找你爆料？！” 陈覆：“…” 拜托你对你的同行好一点。 但是，他也非常现实地说：“没问题，越劲爆越好。” 两人相视一笑，感觉气氛十分祥和。 从厕所里走出来的郑商：“…” 他突然就get到了陈覆说的那种感觉。 叫什么来着…… gay里gay气！对，就是gay里gay气！ 但是他在柯诚和邹晋阳身上怎么感觉不到？ 这难道还有真假之分吗？ 郑商颇为摸不着头脑。 吃过了饭，陈覆先回了趟猫咖，照顾一下小橘，然后继续和郑商继续回去蹲《无夜》的剧组。 陆可聆自然是回剧组拍戏。 走之前，陆可聆还有点遗憾，想着他怎么就被陈覆的副业给惊讶到了，忘记问陈覆到底在蹲什么瓜呢！ 他也想吃啊！ 心不在焉的陆可聆表现频频出错，被穆行渠痛骂一顿之后，这才收敛心神，好好演戏。 拍完一段之后正在休息，陆可聆就诚恳地自己跑去找穆行渠道歉了。 穆导就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你还年轻，有着无限的未来，但是，从事任何一个行业，如果不够认真，不够钻研，那是不可能获得成功的。可聆啊，你得记住这一点。” 陆可聆连连点头，虚心接受了穆行渠的批评：“对不起穆导，我今天有点不在状态，会好好调整自己的。” 穆行渠笑眯眯地点点头，越看陆可聆越满意。 陆可聆相貌英俊，那是一种过于突出、吸引人目光的相貌，对于需要饰演不同角色的演员来说，可能并不是特别好的外表条件。 第47页 不过幸运的是，如果陆可聆能遇上一位足够优秀的化妆师和造型师，那么他的容貌，也同样拥有极高的可塑造性。 比起容貌，更加令穆行渠满意的，自然就是陆可聆极高的表演天赋。 他觉得陆可聆就是一个天才，一块璞玉。只要稍加打磨与历练，就可以让这块珍贵的玉石熠熠生辉。 陆可聆需要更严谨的剧本、更深刻的角色，他会拥有更加广阔的天地。他能走向更高的平台。 在傅明礼之后，这个国家需要一个更年轻、更有冲劲的优秀男演员。 想到傅明礼，穆行渠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 英桥耽误了傅明礼。 直至今天，和傅明礼合作了好几场戏之后，穆行渠终于可以明确地得出这个结论。 傅明礼是一个典型的学院派演员，他的演技有明显的方法和技巧。在实践中，他本应该可以将这种技巧化为自己的一部分，更加的圆融与成熟，甚至逐渐摸索出属于自己的一套表演办法。 但是，傅明礼遇到过多少好的剧本呢？ 英桥给过他多少的机会呢？ 没有。很少。 傅明礼在英桥接到的都是什么剧本？偶像剧、穿越剧，职场暧昧。 英桥让这个影帝去演电视剧，然后又嫌弃他带不起收视率，于是逐渐觉得他鸡肋，终于将他打发来《澄明天下》这个英桥认为已经无药可救的剧组。 傅明礼获得华章奖影帝的那部电影，是他的朋友介绍给他的机会。 ——一个困顿、原地踏步、平庸的中年男人。 是否很像是傅明礼的写照呢？ 年轻时的傅明礼或许很像陆可聆，他也有惊艳世人的天赋和曲高和寡的表现欲。 但是他终究蹉跎了很多的岁月。 他本可以拥有更高的成就。 这些天傅明礼在剧组工作，剧组的人员都认为这位影帝性格温和、待人真诚。但是，作为导演，穆行渠却可以看出来他身上已经没有了锐气与冲劲。 他甚至压不过陆可聆的戏。 是的，小皇帝本来就不应该压过摄政王；但是在剧本里，小皇帝最后是要成长起来的，他终究要成为一代明君。现在，穆行渠甚至担心，暮气沉沉的傅明礼，是否可以演出剧本中满怀雄心壮志的小皇帝。 穆行渠摇摇头，不让自己想那么多。 他温和地让陆可聆去调整一下，也告诉他不要想那么多。 他望着陆可聆远去。 他想，英桥毁了一个影帝，但是，不能毁掉下一个。 金钱和资本已经让国内的娱乐圈一片乱象了。 穆行渠沉思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影视城的另外一边，陈覆和郑商正无所事事地呆在树下。仍旧是他们上午呆着的那棵树。 六月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了，陈覆热得满头大汗，和郑商说了一声，自己跑去卫生间洗脸，顺便上个厕所。 他洗了把脸，然后找了个隔间蹲着发呆。 突然地，他听见外面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无夜》剧组的人？ 陈覆想了想，也没动，假装自己就是个路过的无辜路人。 随着脚步声的逐渐逼近，陈覆也听见了他们的交谈声。 是两个男人。 他们正聊着剧组里的一些风言风语。 别以为男人就不八卦。 你瞧瞧陆可聆？ 陈覆侧耳倾听着。 “是这样？” “对，我听好几个人说过了。” “真是恶心啊……” “相恺捧的人，英桥又投资了……不是说他带资进组吗？” “那个时候也不算吧，就是前段时间……估计英桥的资金也算是相恺拉过来的吧，所以他就有恃无恐了？” “谁知道呢？反正柯诚没什么反应。” “他能有什么反应。被摸了屁股而已，总不可能立刻就罢演吧？” 陈覆在厕所隔间里，听得吃了一惊。 柯诚被摸了屁股？ 被谁？ 邹晋阳？ 真就职场性骚扰啊？ 陈覆深感震惊。 那两位男性工作人员显然是直男，觉得这种行为恶心，但是硬要计较的话，又显得不够大方。 “那他们之后还要炒CP的吧？” “是啊。啧啧，真亏得柯诚能忍下去。” “不忍怎么办？他一个三线演员……能和相恺、英桥这种公司斗吗？” “诶……你说，他是不是也是……？” “嗯？” “他长得文文弱弱的，有点像是gay啊。” “谁知道……” “他不反抗，说不定乐在其中呢？” “哎哟，你怎么……” “瞎猜猜而已……” 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处理完生理需求，就离开了。 徒留下陈覆在隔间里沉思。 不是吧？这两个人真没发现厕所里还有一个人？ 又或者，邹晋阳骚扰柯诚的事情，已经全剧组皆知了，所以即便厕所里还有一个人，他们也觉得没必要闭紧嘴巴？ 总不至于故意说谎、套路陈覆吧？那是开了天眼还是啥啊？ 不管什么原因，这种大嘴巴，都有点迷惑。 或许这就是职场吧。 陈覆摇摇头，不再多想，离开厕所找到郑商，又和他说了刚才在厕所里听到的八卦。 第48页 郑商也惊呆了。 他看看那边的片场，又看看陈覆，说：“呃，柯诚，是有女朋友的吧？” “是的……” 陈覆默默地点点头。 虽然柯诚和薛梓暮暗中谈恋爱，但是如果刚才厕所里那两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柯诚一个直男，又得和邹晋阳炒CP，又得忍受邹晋阳的性骚扰，也有点惨。 慢着……总不可能柯诚是个双性恋，然后脚踏两条船吧？ 那不能…… 陈覆希望世界多一点好人，少一点渣滓。 不要浪费了他刚才的同情心。 他们在《无夜》剧组又蹲了一下午，蹲到腰酸背痛，也没拍到什么太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晋诚所至」的互动拍了不少。 现在，就连郑商也能明显地看出，这两个人之间，确实是邹晋阳更加的主动和热情，各种搭背、搂腰、捏肩、揽手等等动作，像是个皮肤饥渴症患者一样。 如果不知道性骚扰的传闻，那么郑商觉得这就是两个好兄弟。 但是知道了之后，郑商就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不过，没有拍到确切的，类似于摸屁股这样的证据，那么他们也不好下定论。 这一天都在外面，到晚上，陈覆头都痛了，早早地就睡下。 他早就安排好了明天的事务。他不会和郑商一起去蹲剧组，而是前往一个计划已久的地方。 他要去一趟成离曾经的公司——NT娱乐。 第25章 NT一日游【万字章】 前往NT娱乐的念头, 已经在陈覆的心里徘徊许久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四个月了。 一开始他被成离的自杀行为吓得半死，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 所以态度一直比较谨慎, 也不敢接触成离以前认识的人。 不过现在, 将近四个月过去, 陈覆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想象中的仇人、追杀之类的, 或者成离签了什么卖身合同这种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出现。 好的, 看来是他想太多，自己吓自己了。 虽然有点丢脸，但起码也是好事。 既然如此，那么他就可以用更加积极的态度来调查成离自杀的事情了。 首要的, 自然就是前往调查成离的人际关系，以及他在NT的那一年，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 从日记里可以看出, 成离的性格还是比较乐观开朗的，面对艰苦的练习，也一直保持着自我鼓励的态度——当然也可能是他不愿意把不好的事情写下来。 或许那些积压的情绪, 在某一刻, 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在一瞬间压垮了成离。 于是某一天, 他就不再写日记了。 不再用那些表面乐观、积极的话语来安慰自己了。 但是，成离啊成离，既然你都这么不开心了，那么为什么还要一直呆在NT那个狗公司, 长达九个月之久呢？ 陈覆不免叹息了一声。 他对成离还是不够了解。 他不知道成离是不是有朋友，不知道成离喜欢什么，不知道成离曾经如何与他早逝的父母相处。成离留给他的，只有那间空空荡荡的出租屋，一本写了一半的日记，一个空无一物的手机，以及，丰厚的遗产。 成离的死就像是在这个世界上抹去了一个幽灵。 本来就没有人关注他，于是他死后，也就更加无人在意了。 但是，作为成离丰厚遗产的继承者，陈覆总有一种急迫感，他很想快点查清楚，成离究竟遭遇了什么。 NT娱乐公司位于S市的另外一边。 影视城、陈覆的猫咖所在的地方，是S市的老城区，靠近郊区，生活气息浓郁，是人们常去的旅游景点。 而NT娱乐所在的地方，就是新兴发展起来的新城区，繁华、忙碌、拥挤、车水马龙。 陈覆大概花了一个小时乘坐地铁，才终于来到了NT娱乐公司的所在地。 他静静地看着这栋高楼。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作为全国少男少女仰慕的偶像培训基地，NT娱乐自然有着足够的财力，甚至可以在S市的市中心拥有一栋高达二十层的写字楼。 不过，这二十层楼里，按照网上的资料，应该有几层是NT练习生的宿舍。有几人一间的，也有一室户；NT公司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向这些练习生们出租，几乎就只收水电费。 想到这里，陈覆又感到了一丝疑惑。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并不是在NT的宿舍，而是在成离自己租住的小房子里，距离这儿大概几个街区，可以走路过来。 以成离的财力，他的确是可以自己单独住出去。 但是，似乎并没有这个必要？ 就算成离不喜欢宿舍，想要私人的空间，也可以选择独立的房间，无非就是价格贵了一点而已。 他都租了市中心的房子，为什么不去住公司提供的宿舍呢？后者距离公司更近更方便。 陈覆觉得有些不解，心想，这或许也可以算是成离在NT呆得并不开心的证据之一？ 他沉思着，一边安静地走向了NT娱乐。 像很多大公司的写字楼一样，NT娱乐的一楼也有一家便利店和咖啡店，陈覆就打算进去瞧瞧。 便利店里人挺多，都是些年轻的男生女生，陈覆猜测其中大多数应该都是NT的练习生。他再一次惊讶于，这年头居然真的有这么多人怀揣着明星的梦想。 第49页 璀璨的舞台的确吸引了无数人飞蛾扑火啊。 陈覆暗叹一声。 他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停了停，又仔细看了看标签上的价格。 NT穷疯了吗？一瓶建议零售价2块钱的矿泉水，卖8块？ 陈覆：“…” 狗公司名不虚传。 陈覆一阵蛋疼，在是否把这瓶水放回去的天平上来回游走。 “成离？”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于是他从善如流，把矿泉水放回去，接着转身，看看到底是谁在叫他。 然后他震惊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第一次看到，比成离——也就是现在的他自己——更加漂亮的容貌。 换句话说，精致。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生，真的像是个洋娃娃一样。他当然并不瘦弱，也有着正常男性的体格，以及锻炼得当、柔韧坚实的肌肉。 但是他的容貌，不得不说，有点过于打扮精致了。 他的发型一定是好好弄过了，微长而卷曲，有几缕覆盖在他的脸颊上；他的脸上一定是涂了粉底，嘴唇上一定涂了口红，眼皮上一定抹了眼影；他的耳朵上还挂着精美的、长长垂落下来的耳饰。 简单来说，他就是典型的，会被直男骂娘炮，但是又很受女孩子喜欢的，那类男偶像。 陈覆面带微笑，推了推眼镜，心想，输了。 倒也不是说他喜欢这种打扮。 他就是突然意识到，以前的成离多半也是这种打扮，说不定和这个男生不相上下。 但是他却是素面朝天地就过来了。 总觉得给成离丢脸了。 陈覆心里转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面上一本正经地和这个男生打招呼：“好久不见……” 这男生目光古怪地看他一眼，然后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陈覆：“…” 哦…… 他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男生翻了个白眼，上前一步，一把揽过陈覆的肩膀：“走吧，我们去边上聊。” 陈覆这才意识到周围很多人都在看他们，那目光……说不出来，就好像在围观什么稀奇动物一样。 陈覆心想，所以成离在这里很出名吗？ 三分钟之后，他确认了，成离真的很出名。 男生说：“你都花了一百万解约了，回来干嘛？” 陈覆：“…” 慢着…… 一百万？ 真的一百万？ 活的……不是，活生生的一百万？ 他表情裂了。 不是，成离啊成离，你他妈都花了一百万解约了，你为什么还要自杀啊！无限明媚的未来在等着你好吗！ 陈覆握紧了拳头，恨铁不成钢。 他的表情大概是被男生误会了。 对面这个男生露出了烦躁的表情，他有点不耐烦地说：“都解约了，你还不高兴吗？” 陈覆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口。 但是成离是真的死了啊！ 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片刻之后，他终于冷静下来，然后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抱歉……” 男生一怔，摇了摇头，困惑地看着陈覆，大概不太理解陈覆的意思。 陈覆沉吟片刻，然后说：“我打算转行了，所以……回来看看。” 男生沉默地听着。 陈覆斟酌着字句：“我不知道你以前对我是什么看法，但是……”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窗外，“确实，一切都不一样了。” “大家都是这样。”男生的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他生硬地说，“谁都要为过去的行为负责。” 这话……？ 陈覆暗自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 是在说成离曾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陈覆定定地注视着男生，而男生的态度也理直气壮，甚至因为陈覆的表现而有点莫名其妙。 陈覆就低下头，示弱一样地、急促地推了推眼镜。 男生稍微心软了一点，他说：“幸亏今天裴风不在……不然他肯定气疯了。你居然还回来。”他叹了口气，“真的，成离，听我一句，别再回来了。别再出现了……” 裴风？ 陈覆怔住了。 “疯子”？ 相比之下，这个男生说的那些意味深长的话，陈覆都没怎么注意了。 陈覆就故意用艰涩的语气说：“所以，他还生我气吗？” “废话……”男生没好气地说，“你当初干出来的事情，你觉得裴风不生气？谁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顿都会生气吧？” 打架？ 成离打了裴风？ 陈覆心中诧异，心想，今天获得的信息量不少啊。 不过看起来这个男生并不知道成离为什么打裴风，不然不可能用「莫名其妙」来形容这种行为。 而且，从他的语气中，可以看出，差不多所有练习生，都是秉持着这样的立场的。他们都支持并且同情裴风。 眼前这个男生，恐怕以前和成离也挺熟悉，不然刚才也不可能主动打招呼；但是在打架事件之后，估计就慢慢疏远了成离——恐怕所有人都是这样。 但是陈覆并不认为成离是无缘无故打裴风的。他觉得成离不是这样的人。 第50页 但眼前这个男生应该也熟悉成离，为什么不相信成离？ 陈覆正想着，这个男生就说：“而且，你打了裴风一顿，还不说理由；裴风脸上有伤，错过了提前出道的考评……怪不得别人都以为你是故意的。” 陈覆摸了摸鼻子。 他虽然没什么负罪感，但是面对这种指责，也只能这么表现。 提前出道的考评…… 他知道这个东西，在NT娱乐的官网上有写。每一期的练习生，都会练习了九到十个月之后，参加一次考评，考评的结果决定了当时的成绩，如果非常优秀，就可以提前出道，并且享受NT一年资源的供应。 等等，九个月左右？ 那不就是成离的日记突然中断的时间点？ 陈覆越发觉得这所谓的「打架」，里面一定隐藏着秘密。 如果这个裴风，真的就是郑商所说的「疯子」，那么成离和裴风，这对一起梦想着成为偶像的发小，为什么会反目成仇呢？ 陈覆可以在脑内瞬间列举出无数个理由，涵盖爱恨纠葛和利益冲突。 但是，没有实际的证据，也只能在这里瞎想。 陈覆的沉默大概是让男生误会了。 他说：“我知道你也生气，因为打架的事情就被冷藏了。我记得你当时还说，上一期的师兄也有打架的，为什么他们没有被冷藏……你不想想，打人的自然被冷藏了，被打的，自然是被弥补了。” 陈覆推了推眼镜，心想，好，这次NT之行果然走对了。 看看这男生知道多少东西！ 上一期的师兄打架……不会是在说十三届练习生里面，邹晋阳被打的事情吧？ 陈覆这才真的诧异了。 怎么走到哪儿都能听到瓜？ 陈覆就含糊其辞地说：“但是，师兄们不是……” “什么是不是……”男生有点烦了，“他们为什么打架我不知道，但你为什么打裴风，我也不知道。你自己也不愿意说为什么，那谁还能帮你？” 陈覆低垂着头，避开男生的目光，心想，哦，你不知道原因啊。 失望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陈覆掏出手机，打开微Q的二维码，低声说：“我换联系方式了……如果你愿意加的话……” 男生恶狠狠地盯着他，握紧了拳头。他说：“只此一次……” 陈覆松了口气。 男生掏出手机加好友，态度也慢慢软了下来，他叹着气，说：“如果你不打架的话，说不定我们也可以一起出道。” “你出道了？” “你离开公司之后，就再也没关注过吗？” 陈覆摇了摇头。 男生嘴角一抽：“所以你在干嘛？” 陈覆想了想，十分诚实地回答：“在开猫咖……” 男生：“…” 好好的一个练习生，就跑去开猫咖了？ 二维码扫好了，陈覆就把手机拿回来，通过好友。这个男生的微信名用的就是本名，他叫管星铭。 管星铭就只能说：“好吧，那以后有机会，我去你那边逛逛。” “欢迎……” 陈覆面带微笑地说。 管星铭忍不住吐槽说：“你在外面的这三个多月，影响就这么大吗？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陈覆就开玩笑地说：“是啊，我是变了个人。我现在都不叫成离了，我叫陈覆。” 管星铭就翻了个白眼。 陈覆：“…” 干什么啊！ 说真话都没人信，这个世道怎么了！ “星铭！” 远远地，有人叫了管星铭一声。管星铭回了句来了，然后冲陈覆举了举手机，说：“我先走了，有事线上联系。” 陈覆点头，和他拜拜。 等管星铭离开，陈覆独自站在窗边，回忆了一下从管星铭这里获得的信息，若有所思起来。 现在，成离在NT公司的经历，又逐渐清晰了一点。 在进入NT练习了九个月之后，成离打了裴风；成离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为什么要打人，显而易见的，当时的成离必然受到了公司的批评和同伴们的不理解。 按照管星铭的说法，成离直接被NT雪藏了。 之后成离自己出钱解约。 打架事件发生的三个月之后，成离自杀。 为什么？ 为什么成离要打人？为什么成离要自杀？ 陈覆心中十分不解。 他知道了成离的行为，却不明白成离的动机。 他无奈地推了推眼镜，心想，恐怕只有找到裴风，才能搞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风、管星铭。 陈覆又知道了成离人际关系中的两个人。 等等，他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 成离解约的那一百万，是哪里来的？ 是成离自己的？成离父母留下来的？还是……别的什么渠道？ 陈覆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查过成离名下的账户。 流动现金方面，成离名下总共有四张银行卡。 一张是成离自己的生活费卡，里面有三万多块钱。 还有两张是成离父母的卡，一张是家庭收支卡，一张是存钱的卡。在他父母死后，这两张卡都转到了成离的名下；这两张卡里一共有二十余万。 主要是后者，有整整二十万的现金，估计是专门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第51页 另外还有一张卡，里面大概率是当初成离父母意外出车祸之后拿到的赔偿金，总共七十余万。这笔钱陈覆一直没有动用过，并且以后也不打算用。 除了现金，另外成离名下还有两百三十余万的理财投资、保险等等。 网络支付的账户里，也有几万块钱，估计是用来日常消费。 再加上一些不动产，包括好几套房产、几辆车、保险柜里的金条、古董收藏品…… 说实话，成离真的留下了大笔的财富，足够令普通人生活富足。 但是这不代表，他能在半年前，一下子就拿出一百万来解约——他当时有这么多现金？ 这可是在已有的将近一百万现金的基础上，再多一百万。 陈覆就感到了一丝困惑。 他把这个疑点暂时记下来，但是也并没有深想。 总的来说，这次的NT之行，也有了不错的进展。 从NT娱乐回猫咖，陈覆在路上顺便吃了个饭。 今天上午离开猫咖的时候，他还特地和陆可聆说了一声，让他中午别去猫咖了，自己有事得出门一趟。 说真的，他为什么要和陆可聆报备这种事情。 但是不说一声又不好，毕竟陆可聆是每天准点到猫咖报道两次的。 没办法，小橘的魅力实在是太强了。 更别说，猫咖里还有其余的四只猫咪。 就连陈覆，回到猫咖的第一件事，也是洗洗手，然后去二楼三楼抱抱五只猫咪，挨个打了招呼，才坐下来做自己的事情。 他要做的事情都和「晋诚所至」有关。 一件事情，自然就是他和郑商准备做的「晋诚所至」的CP站。 他已经把微博账号申请好了，甚至模仿着花赴小姑娘，起了一个非常粉圈化的ID。 春日煮雪｜JCSZ 陈覆：“…” 虽然是他自己取的名字，但是他每次想到这个ID，表情还是不由自主地裂开了。 春天煮个什么鬼雪呢？ 气象灾害？ 不过，能成功让陈覆觉得矫情，说明应该挺适合粉圈画风。 他就用「春日煮雪」这个ID，发出了第一条与「晋诚所至」有关的微博号。 “【春日煮雪｜JCSZ?开站公告】“夏天遇上心爱的人，是最浪漫的事。“少年啊，你们要一直向前、向前，一起走到世界的末尾。 “那里，有无人知晓的爱语。“ZJYKC｜金石待开……” 附图一张，是陈覆从他和郑商昨天拍摄的图片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一张图。 照片上，邹晋阳和柯诚都是剧中的造型，邹穿黑衣，柯穿白衣；柯诚像是要往左前方走，然后邹晋阳拉住了他的手，于是柯诚回头看他，两人对视，表情是一模一样的认真与专注，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了注视着彼此的双眼。 这张照片是郑商拍的，抓拍的有点匆忙，于是画面就有一点发虚——但就和柯诚与薛梓暮那张照片一样，略微虚化的画面，反而加深了那种偶像剧氛围。 至少陈覆挺满意这张照片的。 他又加了一个十分文艺的滤镜，然后上传图片，最后一次检查了一下文字部分，然后点击发送。 理所当然的，一开始并没有太多的阅读量。 CP粉在微博嗑CP，不带正主的大名是默认的潜规则，如果带了大名，反而会被其他的CP粉劝删。 不过陈覆的这个CP站，微博ID里好歹有个「晋诚所至」的英文缩写，所以过了一会，底下也出现了几个评论和转发，慢慢地，热度也有了一点——如果再没有，陈覆都打算再想想办法了。 比如用「乐乐每日播报」转发一下，或者再去豆芽自炒一下。去CP超话自炒也是一个办法，但是他这个人，不太喜欢这么明显的自炒方法。 不过陈覆也并不着急。 现在，在各路营销号、水军、职粉的推动下，「晋诚所至」的CP已经有很多人嗑了。 但是总的来说，粉丝依旧分散，没有形成圈子，也没有带头大粉，CP双方的人设也没有立起来。 陈覆估计，英桥那边是打算等戏拍完了，两个主演从片场出来了，再把一切的后续操作跟进起来，现在只是先提前造一些热度。 所以，陈覆只需要抢在英桥推大粉之前，先把这个CP站搞起来就可以了。以他现在天天蹲剧组的毅力，以及拍到的那些照片来说，并不是不可能的。 发完了微博，陈覆截了张图，发送给郑商。 几分钟之后，郑商回复：“有内味了……” 陈覆不由得笑了一下。 他问：“你还蹲在《无夜》那边？” “是啊……”郑商回复，“我开始相信那个瓜了。” “？” “就是……邹晋阳在骚扰柯诚的事情。我发现邹晋阳真的，只要有休息时间，必定挨在柯诚身边动手动脚，绝了呀。我这边照片视频拍了不少，咱们的站子可以用上了。” 陈覆：“…” 这种血糖，不磕也罢。 陈覆摇头叹息。 所谓的血糖，就是带血的糖，指的就是对CP的某一方存在伤害，或者两方的地位完全不平等的糖。 换句话说，两个明星组成了CP，但是一方却因为这个CP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或者直接的利益损失，就可以称之为血糖。 第52页 比如说，没有心的CP粉喜欢磕舔狗人设，但是对于真人来说，被安上舔狗这种属性，就绝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可以说就很难用这种人设吸粉——谁会喜欢一个舔别人的狗？ 唯粉觉得不爽，正主本人也不会多乐意，但是CP粉却磕得很开心。 这就是血糖。 不过现在的问题在于，他们并不知道柯诚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如果柯诚决意为了走红，忍受邹晋阳的骚扰，甚至于放纵邹晋阳的行为以此卖腐，再甚至于，他自己也乐在其中……那么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陈覆正沉思着，忽然失笑。 他想着，他们本来不是在追柯诚和薛梓暮谈恋爱的事情吗？怎么重心一下子就偏到了邹晋阳的身上？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 发完了微博，陈覆也就起身，出门买了两杯奶茶，然后往影视城那边走。 他给郑商发了消息，让他别继续蹲了，估计拍的照片也差不多够用了，接下来他们还是得继续把重心放到柯诚和薛梓暮的身上。 郑商也从影视城里出来了，不过他不乐意这就结束蹲剧组。 他一边满头大汗地喝着奶茶，一边说：“现在HINT在放假，我跟你说，就上次柯诚忍不住去接机的情况，我估计薛梓暮也会忍不住就来探班。能拍到这个，才算是实锤啊。” “也行……”陈覆说，“不过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我来。” 郑商就点点头，举着相机说：“那相机给你吧？你回头看看里面的照片。” 陈覆接过相机。 郑商准备走，看陈覆不动，就疑惑地问：“你不走吗？” 陈覆指了指里面：“都到这儿了，我去《澄明天下》那儿看看。” “嗯？你去那儿干嘛？” 陈覆低头看郑商拍到的图，随口回答说：“去探班啊……” 郑商：“…” 有必要？ 郑商就有点不解。 不过他也没多想，就和陈覆道别，回家去了。 陈覆其实也就是觉得，一直以来，都是陆可聆去猫咖找他，但是影视城这么近的地方，他却从来没去找过陆可聆，所以有点不好意思了。 社交这种东西，需要有来有往才能长久下去。既然之前都是陆可聆主动，那么这次陈覆刚好来影视城，那不正好顺便去探个班吗？ 陈覆就给陆可聆发来个消息，问他现在在不在休息。 片场，收到陈覆消息的陆可聆，脑门上不由得冒出一个问号。 他手比脑快，直接回了一个：“在休息……” 回完，他就开始慌了。 什么意思？ 陈覆要来探班？ 啊啊啊他头套还没摘啊！ 现在的他，假发摘了，毕竟太热。 但是，头套还戴着，把头发完全压扁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的脑袋现在就是一颗圆滚滚的卤蛋。 陆可聆：“…” 他在被穆行渠骂，还是在陈覆面前丢脸之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 被骂…… 头套摘了可以再带回去，形象丢了那可就没了啊！ 他还是想在陈覆面前保持住英俊帅气的样子的！ 于是，等陈覆来了片场，他就看到一个头发凌乱的陆可聆，不由得有些意外。 “你没戴头套？”陈覆随口问，然后把手里的奶茶递给陆可聆，“能喝吗？” “能能能……” 陆可聆默默地跳过了前面那个问题。 他美滋滋地插上吸管，喝了一口陈覆送的奶茶，冰凉的饮料在夏日带来了十分的舒爽，让陆可聆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 陈覆就怀疑地说：“这么喜欢？” 陆可聆笑着点头。 他想，不是喜欢奶茶。 是喜欢那个给他带奶茶的人。 唉。 他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默默地承认了自己喜欢这个口味。 其实他不喜欢珍珠——他觉得椰果更加Q弹脆爽。但是正像他没想到自己会喜欢陈覆一样，他现在也觉得，珍珠是不错的奶茶配料了。 陈覆没多想，就说：“那以后就认准了这个给你买了。” 陆可聆用那种特别腻歪的语气说：“店长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陈覆嘴角一抽：“再这么说话，以后不给你带了。” “好的店长，知道了店长……”陆可聆笑眯眯地敬了个礼，“没问题店长……” 陈覆习惯了陆可聆的不着调，就随口换了个话题：“今天拍戏怎么样？顺利吗？” “挺好的……”陆可聆看向片场。 他们正在边上小声地聊天，而不远处，拍摄仍在进行中。 陆可聆有些出神，然后说：“学到了很多东西，以前没想过拍戏还有这么多门道——镜头、打光、走位、站位、布局、表情控制、气场、和其他演员配合……好多好多。” 陈覆便说：“是好事……” “是……”陆可聆沉默片刻，然后看向陈覆，“你会觉得我之前……太自大吗？” 陈覆微怔，随即失笑。 说真的，他从来没这么觉得。 因为在他心目中，陆可聆一直是那个原著里能力超群、无所不能的娱乐圈天王巨星。现在这个因为初学的困难就怀疑自己的陆可聆，甚至让他有些不适应。 第53页 苦命的陈店长再一次开始哄小孩。 他沉吟片刻，然后说：“你从来没有过拍戏的经验，第一次肯定会比较困难。再说了，努力决定下限，天赋决定上限；你要做的，就是让你的努力，配得上你的天赋。” 陆可聆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是这样吗？我会努力！” 陈覆微微一笑，功成身退。 笑话，他讲鸡汤的本事，从来没有退化过好吗！ 他又和陆可聆东拉西扯地聊了几句。 要走的时候，他还是操心地叮嘱了陆可聆几句，让他不要每天往猫咖跑，也还是得在剧组吃吃盒饭，和同剧组的演员处好关系。 陆可聆立刻笑着答应。 今天陈覆来探班就让他很开心了，所以，陈覆说什么他都乐意。 虽然他还是挺想和陈覆多一点二人世界的。 陈覆不知道陆可聆的想法，独自回了猫咖。 下午去一趟影视城，也差不多花了两个小时，现在，时间都快五点了。 陈覆吃了饭，逗了猫，消了食，就坐下来，开始做另外一件与「晋诚所至」有关的工作。 这次是虎哥给他分配的一个工作。这算是动乐传媒接的一单大生意，虎哥自己忙不过来，就给陈覆去做一点。 具体的任务，就是配合《无夜》的营销，去豆芽的小组里发帖，一起炒「晋诚所至」这对CP的热度。 虎哥还给了他几个水军账号，要他到时候切号自炒。 陈覆主攻的小组，就是「豆芽快乐吃瓜小组」。 之前荆同出轨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陈覆为了给自己找乐子，在这个组曾经发过一个毒奶贴，现在还是小组的热门贴之一。 没想到这一次，《无夜》剧组合作的豆芽小组，就是乐组。 豆芽各大娱乐小组里都有水军，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小秘密，或者说，潜规则。 不过，像乐组这样，直接和经纪公司那边谈好价格，然后大门敞开，任由水军职粉来去自如的做法，也实在是不多见。 当然也不是不能理解。 对于乐组的组长和管理员，以及《无夜》剧组，还有营销公司来说，是共赢的事情。 对于小组，他们也需要一个契机继续扩张小组，吸引更多的人来加入小组。换句话说，他们想要让「房子」升值。 怎么升？ 要么多元并存，有容乃大。 要么专注于某一类粉丝群体。 简而言之，深度和广度不可兼得，至少一开始不可以。 现在，乐组已经是豆芽数一数二的娱乐小组了，在广度上、讨论的话题丰富度上，已经足够的多元化了；小组想要继续发展下去，除却生活组这个方向，就只能在娱乐圈内部选定一个方向深耕了。 想必乐组的管理层们，也是看中了英桥对于《无夜》的投资，认为今年夏天必然是属于「晋诚所至」的，所以才会赌一把，和《无夜》进行深度的合作。 当然，除了这种事业心，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乐组的管理层，有英桥的人在——或者，这个组从一开始建立，就是基于英桥在营销方面的需要。 可能是英桥的员工建立起来的，也可能现在有英桥的员工在管理层。网络时代，账号是张皮，皮下是人是鬼谁都不清楚。 就比如喵喵咖啡厅这个微博账号，有人能想象，这个熟练运用「喵啦啊呀嘤」五字真言的皮下，是陈覆这个大男人？ 又或者，那个顶着「花赴暖渡」这种文艺名字的高冷站姐，皮下其实是个未成年中学生？ 乐组参与进这场营销，让陈覆情不自禁地在脑内列出了一二三四个理由。 说来讲去，其实就一个原因。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至于对《无夜》剧组和对营销公司来说，有了乐组的配合，他们自然省力了很多。 于是，这天晚上，陈覆面不改色地登上虎哥给他的水军号，然后在乐组发了个帖子。 “啊啊啊我疯了，我第一次觉得两个男人这么真！” 主楼：“我在微博上看见这张动图，当场就嗑晕了！这两个男人杀我！求求他们快点去结婚吧，八块钱我出了真的！” 配图，是一张GIF动图。这张动图，英桥自然已经买了微博营销，现在，陈覆还得在豆芽配合这样的营销行为。 图上邹晋阳和柯诚两个人像是在围着一个人抢什么东西，两人都穿着剧里的衣服，还带着妆，但是脸上却是十分真实不作伪的开怀笑容，左右晃着身体，绕着那人跑来跑去打闹着。 邹晋阳人高马大，但却是柯诚站着上风。柯诚一把把那东西抢过来——看起来是一份剧本——得意洋洋地举起来。 然后邹晋阳跨前一步，直接把柯诚连带着剧本一起抱在怀里，一只手搂着柯诚的腰，一只手毫不费力地把剧本给抢了过来。 柯诚就举着空空如也的手，懵然地看着邹晋阳，而邹晋阳同样低头，满怀笑意，带着点得意和专注，凝视着柯诚。 画面就定格在这里。 陈覆看着这个动图，情不自禁地牙酸起来。 不是他说……两个大男人，就别搞什么「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梗了行吗？ 不过，他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不喜欢。 第54页 这个帖子很快就有了不少的回复。 “我……草！民政局当场一个冲刺五百米求他们去登记！” “这个身高差也太爽了吧！” “zjy这个拦腰抱的动作也太熟练了，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说出来！我懂你！” “我震撼了，这扑面而来的性张力……！幻肢硬了！” “我真的觉得他们下一秒就要亲上去了，真的，就动图结束的那一瞬间……妈呀。” “kc的腰好细！嗷嗷嗷！” “kc的背靠在zjy的胸口……救命，我觉得他们可以开始午夜场了！” “妈惹，jcsz要成为内娱第一个午夜场CP吗？支技！” “为什么他们身上有这么浓厚的少年感！啊啊啊我真的吃这种少年感，天呐天呐我不行了我去冷静一下……” “我一直觉得jcsz就是职粉吹出来的真，万万没想到……他们是真的真啊！”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真！这！么！真！” “我真香了，对不起，姐妹们，我去磕糖写文画图一条龙了。” “如果我是职粉，那么我现在一定很感动……职粉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正主强塞糖，都不用操心的CP啊！” 看到这条回复，陈?职粉?覆当场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正好这个时候，小橘喵了一声，从一边慢吞吞地走过来，大概是活动身体。于是陈覆俯身直接把小橘抱到桌上，指着电脑屏幕对小橘说：“橘啊，你爸我今天的工作完成得很轻松啊。” 小橘迷茫地看了看电脑屏幕，又看了看陈覆，发出一声软绵绵的喵声，然后翻了翻身体，把肚皮露出来，然后毛茸茸的小脑袋就蹭上了陈覆的手。 陈覆：“…” 小橘误我。 他愉快地摸着小橘柔软的肚皮，压根无心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万字 第26章 街头偶遇 第二天, 陈覆按照昨天和郑商约定好的，独自带着相机去了《无夜》剧组的片场。 他们这几天在《无夜》片场蹲得有点太顺利了，让陈覆心中直呼不可思议。 大概是老天爷也觉得之前的好运足够多了, 于是今天他一个人去, 就十分不幸地出了岔子, 他居然被人发现了。 陈覆假装自己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对面那个人说没见过他，于是陈覆就装作生气的样子, 让那人去找剧务。大概是因为陈覆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正经，那人就半信半疑地去找剧务了。 等他带着剧务一起过来, 陈覆自然早已经溜之大吉了。 他推了推眼镜，在找个机会再回《无夜》剧组，和就这么结束蹲剧组之间，纠结了一会。最终他还是决定先回去, 等下午晚点的时候再来。 他回去继续自己做营销号、水军、职粉、猫咖店长等等不务正业的事儿。 好在这次虎哥又给他发工资了。又是一千块。 陈覆粗略一算，觉得自己的劳动力十分廉价。 他摇头叹息。 他给自己在娱乐圈的这些工作收入专门办了一张卡，到现在, 收入，两千元，整。 就很寒酸。 中午的时候陆可聆没来喝咖啡, 提前发了信息说他今天在剧组吃饭, 这让陈覆老怀大慰，感觉陆可聆这家伙终于慢慢成熟起来了。 下午的时候, 虎哥那儿又给陈覆派了任务，又是《无夜》，又是「晋诚所至」，又是一大堆豆芽联动微博营销号的事儿, 让陈覆折腾了大半个下午。 等他再一次拿着相机去往影视城，时间都快五点了。 他一边往那儿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不知道晚上陆可聆来不来，如果不来的话，那么他可以就在这儿蹲到晚上。 不过如果《无夜》剧组那边稍微加强了一下安全性，不让闲杂人等进入，那么或许他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他正心不在焉地走了，眼睛随意地看着周围，突然定了一下。 嗯？ 那不是柯诚和薛梓暮吗？ 几乎下意识，他就想举起手中的相机。 下一秒，他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他距离影视城已经很近了，大概也就几百米。影视城外头有条小吃街，柯诚和薛梓暮就站在一家奶茶店前面，等奶茶。 柯诚的手就搭在薛梓暮的腰上，就像不久前邹晋阳的手搭在他的腰上一样。 那家奶茶——昨天，陈覆还买了两杯送给郑商和陆可聆。 陈覆的脸色逐渐古怪。 他想起昨天郑商的话，说这对小情侣，上次HINT到S市的时候，柯诚就忍不住去接机；现在HINT放假，薛梓暮肯定也忍不住，一定会来探班。 柯诚脸上还有明显的妆容，但是衣服换成了常服，显然就是跟剧组请了一会儿假，陪女朋友吃个晚饭；薛梓暮带着口罩，稍微遮了一下容貌。 一切就像是那天在机场的重演。 两个人正相谈甚欢，聊到高兴的地方，柯诚直接侧头，一口亲在了薛梓暮的额头上。 ——这一幕恰好被假装玩手机的陈覆拍到。 他考虑过，人多眼杂，他直接举相机，容易被注意到，还不方便。 那不如用手机。 而且，刚好…… 他往前迈了两步，假装自己要点奶茶，举着手机就在那儿扫码点单。 柯诚看了他一眼，根本没有在意。 第55页 陈覆又往后退了两步，示意后面的人去点单。奶茶店小小的门面前等着不少人，于是陈覆这往后退的样子也一点儿都不起眼——至少，柯诚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陈覆在心里摇头，心想，未免也太没明星的自觉了。 不过也是，现在的明星应该也习惯了大街上有人拍他们。哪怕是个稍微帅一点的男人或者漂亮点的女人，大马路上也容易被别人拍下来。 陈覆已经拍到了那张十分直白的亲额头的照片，也就没什么想法了，干脆就真的点了奶茶，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他就听见柯诚和薛梓暮在那儿聊天。 薛梓暮带着点女朋友甜甜的抱怨的语气：“你太忙了……” “没办法，现在正紧要关头。” “哼……我都在微博上看到了。” “事业比较重要啦，老婆大人。” “好的啦，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跟你说说话嘛。你不要多想，亲爱的……” 陈覆：“…” 放过他吧。 他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边上有个妹子几乎跟他做出了同步的动作，陈覆侧头一看，两个人相对无言。 好的，同是天涯被肉麻到的人。 柯诚和薛梓暮的奶茶点得早，没多久就带着两杯奶茶离开了。陈覆想了想自己手机里的那张照片，觉得足够了，就没有继续跟，大街上跟也实在是有点危险。 又等了五分钟，陈覆的奶茶好了。这个时候，陆可聆给他发了条消息：“店长，你不在店里？” 陈覆回复：“在买奶茶。喝吗？” “…”陆可聆果断回复，“喝！” 于是陈覆又多等了五分钟。 等他回到猫咖的时候，陆可聆正站在店门口，盯着玻璃里面怔怔地发呆。 陈覆随口问：“站着不累吗？” 陆可聆回神，笑着说：“等店长的时候就不累。” “就你会说……” 陈覆想着原著里的陆可聆也不是这种口花花的人啊。 不过他现在是越来越把这个世界当成真实的，而不是一本书了。毕竟连陆可聆这个主角，和书里的样子，也不是完全一样的。 一边想着，陈覆把奶茶递给陆可聆，然后掏出钥匙开门。两个人一起走进猫咖。 陆可聆一屁股坐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陈覆有些意外地问他：“你这么累？” “嗯……”陆可聆有点闷闷不乐地点点头。 “被导演批评了？” “也……不是。”陆可聆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认真地看向陈覆，“刚刚穆导跟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他说……他有一个导演朋友，最近在筹备一部电视剧，问我愿不愿意去试镜男主角。” 陈覆有点意外，又有点替陆可聆高兴。他真心实意地说：“这是好事啊……” 陆可聆就露出一些为难的表情。 “怎么？” 陆可聆想了想，然后解释说：“我现在还没有经纪公司……这是一个问题。” 陈覆说：“也不一定需要经纪公司吧？” “但是，没有经济公司的话，我觉得我不太能拿下来这个角色……你知道的，娱乐圈。”陆可聆摸了摸鼻子，然后又说，“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有点担心试镜。” “为什么？你对自己的演技没信心？” 陆可聆抓抓头发，不知道怎么说。 穆行渠大概和他描述了一下那个角色的特点，他有点担心自己演绎不出来。现在他所饰演的摄政王这个角色，傲慢自大的特点，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他性格中隐隐透露出来的特征。 所以，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在本色出演，只不过是放大了他性格中的一面而已。 但是那个角色…… 陆可聆蔫巴巴地趴在桌子上。 陈覆就问他：“试镜是什么时候？” “二十几天之后。” 陈覆挑眉：“那个时候，《澄明天下》都要拍完了吧。” “是啊……” “那你着急什么。先用心把《澄明天下》拍完，然后再去考虑试镜的事情。”陈覆告诫着陆可聆，“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陆可聆怔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是过于在意试镜这件事情了。 下午穆行渠对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下午没他的戏，平常没戏的时候，他是会在片场认真观摩其他演员的戏份的，但是今天就十分的心不在焉。 陆可聆这才警醒过来。 他有点感激陈覆对他的提醒。 陈覆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把手机递给陆可聆，问：“吃什么？” 陆可聆眼睛一亮，立刻开始选了起来。 吃过饭，陆可聆就回剧组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直到《澄明天下》和《无夜》双双杀青之前，陈覆的生活就如同一滩死水，波澜不惊。 《无夜》剧组那边，一开始陈覆以为不能继续蹲了。自从他被发现之后，剧组的安保就加强了。 然而令陈覆没想到的是，他偶尔居然能看见几个小姑娘，捧着相机，光明正大地在《无夜》剧组进进出出。 什么意思？ 陈覆去打听了一下，那几个妹子大概看陈覆长得人模狗样的，就坦诚说了。 第56页 说她们是「晋诚所至」的站姐，在微博收到了剧组工作人员的私信，然后就给了她们一个牌，之后就可以进剧组拍了，但不能影响剧组的正常拍摄。 也有不是站姐，是代拍的，就是关系好的站姐把工作牌借她们用用。 陈覆：“…” 还有这种操作？ 他不由得猜测，说不定就是上次他被发现之后，剧组觉得，堵不如疏，倒不如让剧组自己来控制人员的进出。 随着「晋诚所至」营销热度上升，越来越多的人在嗑CP，也想知道他们的近况——这就需要站姐登场了。 陈覆就回去看了「春日煮雪」那个站姐号的私信，果不其然发现了一封自称是《无夜》剧组工作人员的私信。 他一开始以为这是骗子…… 他和那个工作人员的聊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拿到了一个工作牌。 之后陈覆也就光明正大地进剧组拍了，不过他不是以站姐的身份，而是以代拍的身份。以他的性别外表什么的来说，他说他追星，别人估计都不信。 他还遇到了花赴小姑娘的朋友，闲聊的时候那个妹子问他拍过谁，陈覆就拿HINT举了例子，还展示了之前拍的图。 那妹子立刻惊喜地说，她也是HINT的粉丝，特别喜欢这套图云云，然后加了陈覆的微Q，说以后有机会也找陈覆拍照。 除开这些小插曲，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是各拍个的。陈覆去的也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郑商去的，毕竟陈覆上次被发现过一次，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通过这些认识的站姐和代拍，陈覆和郑商手里之前积压的一些图片和视频，还真卖出去不少。 当然，生意都是陈覆去谈的，钱都是给郑商的。 郑商一直以为，赚到的钱他们是一人一半，但其实陈覆分文未取。本来大多数照片视频都是郑商拍的，现在也不拿工资。 陈覆觉得，代拍赚的钱全给郑商也是应该的。 除却蹲剧组，陈覆的日常生活当然就是做水军、营销号、职粉等等。 他有时候想，他一开始明明是想做娱乐圈的爆料号，怎么就变成代拍、站姐和职粉了呢？ 恍恍惚惚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日常文荒中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27章 无夜杀青宴 陈覆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他边上的郑商看了他一眼之后, 嘲笑他说：“老年人作息……” 他们已经在这个酒店外面蹲了一晚上了，现在都快十一点了，《无夜》剧组的杀青宴还没吃完。 隔壁《澄明天下》也是同一时间办的杀青宴, 八点多陆可聆就给他发消息, 说他吃完了, 现在回家, 还说明天过来和陈覆一起庆祝他拍完第一部 戏。 就陈覆现在这个困倦的程度，明天还是算了吧, 哈哈。 陈覆又打了一个哈欠。 郑商看他那样子也难受，就说：“你不然先回去休息？” 陈覆摇了摇头, 说：“沉没成本太高了。” 郑商：“…”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陈覆就解释说：“我都在这里蹲了半晚上了，要是什么都没拍到就提前回去了，那也太亏了吧！” 郑商就说：“那你别打哈欠。你再打，我也困了。” 陈覆无奈地说：“做不到啊……” 平常这个时候他都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结果现在还蹲在外面，怎么可能不困。 《无夜》剧组也是，六点多就进饭店准备吃饭了, 怎么现在还没结束。 不过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不少娱记、站姐、粉丝等等，同样等在饭店外面, 估计也是来等剧组吃完饭的。 陈覆就在那儿边犯困边等, 莫名就想到了他第一次去蹲荆同的时候，也是这种状态, 蹲到最后都麻木了。 就在他想到荆同的时候，前面传来一阵女生的尖叫，把陈覆吓得一个哆嗦，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甩甩头, 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郑商已经举起了相机，一边说：“他们出来了……” 的确，已经有粉丝和其他的娱记围了过去。陈覆和郑商的位置比较远，这个时候再过去已经挤不进去了。 陈覆在心中腹诽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地形，然后拉着郑商直接跑去了边上的停车场。他们又不是真正的记者，也不是粉丝，没必要去拍剧组从酒店出来的样子。 他们需要的是劲爆的八卦。 过来的时候，陈覆就已经注意过他们的车都停在哪里了，他拉着郑商蹲在了靠近邹晋阳的车子附近，然后静静地等待着。 停车场有点黑，大概就三四盏路灯，不过拍照的光源应该足够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几个人影陆续走了过来。他们相互打着招呼，应酬几句，然后慢慢离开，大多数都叫了代驾。 陈覆的眼睛透过相机的取景器看着那边——他和郑商依旧是默契地一个人拍照一个人录像。 他原以为拍不到什么了，刚有点失望地挪开摄像头，忽然就定住了。 “我草……” 他身边的郑商小声地说了一句。 现在停车场上，剧组的人已经走了大半，还有三四个人留在那儿，其中就包括邹晋阳和柯诚。 邹晋阳凑过去抱住了柯诚，笑嘻嘻的，像是喝醉了酒。 第57页 他和柯诚说了两句话，距离凑得极近，甚至就像是在亲吻柯诚的耳朵。陈覆可以明显看到，柯诚不适地偏了偏头，但是并没有反抗邹晋阳。 突然地，邹晋阳伸手捏了一下柯诚的屁股，光捏还不够，他还用力地拍了两下。 柯诚猛地用力推开了邹晋阳，邹晋阳甚至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两个男人就这么对视着。 邹晋阳像是被那一推吓得清醒了，皱着眉看着柯诚，那目光里像是觉得柯诚不识抬举一样。 柯诚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片刻之后，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陈覆拍了拍郑商，小声说：“准备……” 邹晋阳嗤笑了一声。这个时候，他找的代驾也到了，他也就干脆利落地转身去了自己的车上。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突然看见了他的车子不远处的陈覆和郑商。 “你们是谁？！” 他一眼就看见了这两个人手里举的相机，大惊失色。 他当然知道，如果刚才那幕被娱记拍到的话，那他多半也完蛋了。 陈覆和郑商一言不发，站起来就跑。 邹晋阳追了两步，喝了酒的身体软绵绵的，神智都不怎么清楚，他压根就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个人跑远。 陈覆和郑商都带了帽子，身材也普普通通，邹晋阳甚至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等那两人跑没影了，邹晋阳阴着脸，一脚踹在了旁边的车上。 边上的代驾一脸莫名其妙，有点犹豫地问邹晋阳：“先生，你……” 邹晋阳把车钥匙扔给了代驾。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联系公司联系团队，让他们来处理这件事情。 但是，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恐惧。 一回到家，他就打电话给他的经纪人邹瑶，一开口就是：“姐，你一定要救我！” 电话那头，邹瑶还没开口，就听见邹晋阳的话，情绪一下子就跌落了谷底。 当初邹晋阳在NT因为打架的事情进医院的时候，公司高层在考虑如何处理这批犯事的练习生。 打人的，毫无疑问是会被冷藏。 被打的，处理起来就有点尴尬了，毕竟说穿了……其实是邹晋阳犯的事。 那个时候，邹瑶正要从NT娱乐调职到相恺影视的艺人部经理，她心里一动，就提出了把这几个练习生带去相恺，让他们试着做演员。 这既是一种补偿，也是一种尝试，她知道公司高层一直有把全类别的娱乐产业一网打尽的野望，现在正好用这几个犯了事的练习生尝试一下。 果不其然，公司高层同意了。 到了相恺，自然也是邹瑶来带这几个练习生——接下来，就是令她心力交瘁的一段时间。 公司的表演课，不好好上；试镜，全部过不了；好不容易有一个过了的贺子铭——她不想了解贺子铭为什么能拿到那个角色——结果又被爆料是男小三，现在脸也毁了。 邹晋阳的这部《无夜》，班底就是相恺娱乐自己的，所以邹晋阳才能靠自己那张脸，以及邹瑶的手段，当上《无夜》的主演。 后来《澄明天下》出事，邹晋阳更是大呼自己好运，沾沾自喜，就连贺子铭这个朋友在医院的时候都没去探望过。 但是邹瑶心里一直有点不安。 直到今天深夜的这个电话，反而终于令她摇摇欲坠的心跌落下来，让她感到疲惫却安定。 她能想象到邹晋阳接下来会说什么…… 邹晋阳把今天晚上发生在停车场的事情讲了一遍，着重强调了一下自己以为周围没有人，以及被偷拍了的愤怒。 邹瑶冰冷地说：“这就是你又骚扰别人的原因？” 邹晋阳涨红了脸，本就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更加因为邹瑶的话而充血起来，他不假思索地大骂道：“你不帮我，我看你过年好不好意思回家！看你怎么和爸妈交代！有你这样的姐姐吗？我出事，你反而来怪我？” 邹瑶沉默不语。 在安静中，邹晋阳慢慢恢复理智，他突然觉得自己刚刚骂得重了。但是他又不想道歉。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从来都是邹瑶让着他、护着他……凭什么因为他的错，他姐姐就不来帮他？世上人从来都是帮理不帮亲的。从来如此。 这么想着，邹晋阳就理直气壮地等待着邹瑶的回复。 许久之后，电话那头，终于再次传来邹瑶的声音。 邹晋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心底里松了口气。 邹瑶说：“我们需要先下手为强。我去联系其他的娱记。对了，把那个柯诚的联系方式给我。” 邹晋阳想问邹瑶打算怎么做，但是邹瑶语气中的冷漠令他不敢多说，只能说：“我发给你……” 邹瑶说：“之后我会再联系你。” 然后，她就挂了电话。 邹晋阳看了看手机，突然皱着眉嗤笑了一声，然后就洗漱睡觉去了。 此时，正坐在自己家里椅子上发呆的柯诚，突然收到了一封邮件。 他所隶属的小型影视公司，甚至没有给他安排经纪人，他的工作邮箱都是由自己打理的。柯诚以为有什么工作找他，所以急急忙忙地就打开了邮箱。 下一秒，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邮件里，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他亲吻着薛梓暮的额头。 第58页 怎么会有这张照片！谁拍的！ 柯诚手都颤抖了起来。 他不敢想象，如果这张照片爆出去，他的事业，薛梓暮的事业……会遭到怎样致命的打击。 尤其是薛梓暮。 一个女团成员，在团的时候谈恋爱……这是一个巨大的黑点。 而柯诚，最近在宣传一部耽改剧，「晋诚所至」CP的热度正不断上升。如果这个时候爆出来他有女朋友，那么那些嗑CP的粉丝们，绝对不会继续粉他。 甚至，她们可能会觉得，是柯诚背叛了CP的另一方邹晋阳，然后怜爱起邹晋阳，最后全部成为邹晋阳的粉丝。 想到这里，想到邹晋阳对自己做的事情，柯诚手臂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他是个直男！他当然受不了邹晋阳对自己做的事情。 但是为了剧组的宣传，他强迫自己忍受着。 如果这张照片爆出去，那他这些天的忍受也白费了。 他愤怒地喘着粗气，心想，到底是谁想害他？ 他不假思索地回复：“你想做什么？” 没多久，邮件的发送者就发来了消息：“希望您问问您的女朋友，愿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公开。期待您的回复。” 公开？ 这不可能！ 柯诚下意识在心里否认。 但是下一秒，他又犹豫起来。 说不定……薛梓暮会愿意呢？ 如果公开，虽然他会损失一部分的CP粉，但是邹晋阳应该也不会再骚扰他了。他还年轻，还有更多的机会可以红起来。 不过薛梓暮那边…… 柯诚又犯难了。 他知道，如果公开的话，薛梓暮在事业上的损失，和他的损失，就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了。他们红的程度都完全不一样。 但是，薛梓暮如果知道了他的遭遇，愿意为他牺牲的话…… 柯诚犹豫不决，最后想着，那就下次问问吧。反正，也不急着回信。 他下意识松了口气，安慰自己说，起码在他回信之前，这张照片应该不会公之于众。 被这封邮件一闹，他原本被邹晋阳恶心到的心情也慢慢消失了。他正想去洗澡，却又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冰冷的女声响起：“你好，柯先生。我是邹晋阳的经纪人邹瑶。这通电话，是想和你商量一个公关问题。想必你也不想在电视剧播放之前，有主演性骚扰的丑闻传出来吧？” 这通电话的结果，陈覆在第二天上午的微博热搜上看到了。 他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晋诚所至杀青拥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46620760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28章 杀青拥抱 陈覆看到这条热搜的时候, 陆可聆就在他的身边，认真地逗小橘玩。 他把小橘从三楼抱到了一楼，放到桌上。小橘居然一点也不怕生, 举着小爪子就蹲在桌子上和陆可聆的手玩。 和小橘玩得太认真, 他就没听清陈覆说的话, 问：“什么拥抱？” 陈覆看着热搜里的微博, 心不在焉地回复：“杀青拥抱……” “杀青拥抱？杀青也要拥抱？”陆可聆就站起来，笑嘻嘻的, 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那我也杀青了, 店长，我们来拥抱一个。” 陈覆终于抬头，无语地看着陆可聆：“人家拥抱是为了炒CP，我们两个也要炒CP？” 陆可聆就嘟囔着说：“也不是不行……” 陈覆：“…” 他羞愧地在心里想着, 原作者啊，他好像把陆可聆这孩子养歪了…… 毫不真诚的忏悔过后，两个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昨天晚上陈覆回猫咖之后, 就给陆可聆发了条消息，说他太累了，明天恐怕没法和陆可聆出去玩。 陆可聆立刻回复让他好好休息, 但是今天上午还是高高兴兴地来了猫咖。 陈覆就问他, 怎么这么闲。 陆可聆说：“戏拍完了啊……” “你之前说的试镜呢？” “在看剧本片段了。”陆可聆老老实实地回答，“等那边通知我去试镜。” 陈覆就说：“那你还往这儿跑？” 陆可聆笑眯眯地指指脑袋：“这里, 在思考了。” 陈覆嘴角一抽：“那你来演一场。” 陆可聆：“…” 他做出求饶的姿势，大声说：“放过我吧，店长。” 陈覆翻了个白眼。 陆可聆连忙转移话题：“所以你昨天去忙什么了，这么累？又是和郑商一起？” 他自觉自己语气里酸溜溜的, 所以连忙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地看着陈覆。 然而陈覆压根没感觉到陆可聆话里话外的意思。 他只是说：“还是去蹲《无夜》剧组啊。” 这事儿陆可聆也知道，不过他前段时间忙着拍戏，也没了解过陈覆究竟在蹲什么料，现在有了空闲，就立刻好奇起来，追问说：“蹲什么？” 陈覆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瞒着陆可聆，于是就把邹晋阳、柯诚、薛梓暮三个人之间的复杂关系说了说。 这下听得陆可聆连连咋舌，不禁说：“邹晋阳居然是这种人！柯诚和薛梓暮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陈覆就不禁笑了，心想，这可真是标准的吃瓜群众发言啊。 陆可聆撑着下巴说：“就这，邹晋阳和柯诚还在网上炒CP……不可思议。” 第59页 陈覆耸了耸肩，随口说：“钱帛动人心……” 之后他翻看了一眼微博，想知道昨天晚上邹晋阳知道自己被偷拍之后，有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然后他就看见了那条热搜。 还挺靠前，现在已经第四名了。 他与陆可聆就「杀青拥抱」的事情笑闹了两句之后，陆可聆也好奇起来，掏出了手机看微博。 小橘看没有人和自己玩，就独自躺在桌子上，撅起一只jio就开始舔毛，舔着舔着，就慢慢睡过去了。 陈覆若有所思地看着热搜里的各色微博。 主要是营销号发了一个视频，带起了节奏。视频很短，就几秒，远远地拍到了邹晋阳和柯诚在停车场说话，然后两个人拥抱了一下。 到拥抱就结束了，之后邹晋阳的出格行为以及柯诚推的那把，并没有出现在视频里。 不过这么远的距离，估计拍出来也不是特别的明显，恐怕连拍这个视频的人，都不知道邹晋阳究竟做了什么。 但是拥抱是确凿无疑的，特别是现在这个时间点，《无夜》刚刚杀青，两位主演不可能继续朝夕相处……这种分别前的拥抱，显然就很戳CP粉的心。 热搜里，除了各色营销号，也的确就是CP粉们在啊啊啊大叫。 陈覆点进了「晋诚所至」的超话里，果不其然，里面也充斥着嗑生磕死的气氛。 还有CP粉发出了这样一条微博：“如果他们真的在谈多好啊，就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这条微博，居然收获了上千的点赞，而且其中的热赞第一就是“他们真的在谈！姐妹！” 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大多数CP粉都知道自己嗑的是假的。 但是，一些比较疯的粉圈里，就很容易把假的爱情，自我洗脑成真的。 具体就看粉圈的年龄职业构成、职粉多不多、双方公司和团队对CP的想法等等。 他看「晋诚所至」的CP粉们，就有点往极端走了。 陈覆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个人在群体中，就是很容易被煽动和同化。 这个时候，陆可聆也明白了始末，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对了，店长，你昨天，就是去拍这个的？” “我也拍了……”陈覆说，“但是我拍到的，是邹晋阳性骚扰柯诚，然后柯诚把他推开的画面。” 陆可聆：“…” 他目瞪口呆地看了看微博上的画风。 他眨了眨眼睛，说：“哦，我明白了！这就是他们的公关的办法，是不是？” 陈覆就笑着点头。 这自然就是一种公关手段。 说实话，他还挺佩服这种公关手段的。 你看看荆同当初的操作，和现在邹晋阳团队的操作，后者这才叫专业！ 即便陈覆把他拍出来的视频放出来，也无济于事；毕竟，邹晋阳和柯诚拥抱了吗？确实拥抱了啊！现在这个营销，压根就没有任何说谎的地方。 甚至于，陈覆要是放了捏屁股和推人的视频和照片，那么对于CP粉来说，指不定就成了打情骂俏的铁证！ 说白了，性骚扰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出来承认，那才是真正的性骚扰；不然的话，都能被扭曲成你情我愿的事儿。你看CP粉们不是很希望这两个人真的在谈嘛。 陆可聆大概是领悟不到这么深的层次，不过他还是有点惊叹于这个把黑说成白的操作。 他突然有点担心陈覆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覆有点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办？” “他们用这种公关的办法，你的真相视频还怎么放啊？” 陈覆就挑了挑眉，胸有成竹地说：“有两种办法……” “来来来，讲给我听听。” “帮他们添砖加瓦，直到稻草可以压死骆驼；或者干脆，釜底抽薪。”陈覆沉吟片刻，又说，“其实这两个可以同步进行。” 陆可聆：“…” 他费解地望着陈覆。 陈覆就笑起来，慢悠悠地解释：“最直截了当的办法，当然就是这个时候柯诚站出来，说他是被性骚扰的。甚至公开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甚至于揭晓他女朋友就是薛梓暮——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陆可聆摇摇头，又反问，“不过你手里有他们两个谈恋爱的证据吧？” “当然……”陈覆撑着下巴，语带笑意，“但是我现在不会放出来的，我是个善良的人。” 陆可聆干巴巴地说：“哦，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陈覆就认真地点了点头。 陆可聆：“…” 啊这…… 算了，店长开心就好。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陈覆一拍手，笑眯眯地说：“先去放个假瓜吧！” “什么假瓜？” “就说……邹晋阳和柯诚真的在谈，他们准备出柜了！” “哈……？” 陆可聆一脸懵逼，不明白陈覆这是什么鬼操作。 陈覆却不打算多解释了，他指指自己的脑袋，笑着说：“开动一下你思考剧本的小脑瓜。” 陆可聆：“…” 这下可把他的胜负欲给激出来了。 陈覆低头摆弄着手机，陆可聆就低头沉思着。 他的手无意识地翻着微博，突然瞧见了一个CP粉发的话。 第60页 “太真了太真了！晋诚所至怎么可以这么真！” 陆可聆突然愣住了，随即恍然大悟。 现在，邹晋阳团队的公关方式，明显就是在把假的伪装成真的。 但是无论如何，假的也不可能变成真的。 陈覆选择的就是帮这对CP添柴加火，直到他们引火烧身。 如果CP粉，甚至于舆论和大众都觉得他们太真了，认为他们真的在一起，那么他们下得了台吗？他们愿意一直被绑在一起吗？ 现在「晋诚所至」不解绑，柯诚不愿意站出来说邹晋阳是在骚扰他，纯粹是因为现在他们吸到的CP粉还不够，还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的效果。 为了实际利益，双方的团队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晋诚所至」是假的。 但是，或早或晚，他们终究是要解绑的。 因为CP粉终究要转化成唯粉，才可以变成出钱出力的「好粉丝」。 而CP粉如何转化成唯粉，最关键的是，转化成谁的唯粉，就看两方团队的本事了。 炒CP这种事情要控制一个度，不能太真，也不能太假，走向任何一个极端都不好收场。 现在，陈覆就打算让他们骑虎难下了。 他先是用「乐乐每日播报」的营销号发了一条杀青拥抱的营销，虽然虎哥那边没说需要这么做，但是他这个人，就是识大体。 然后他又登上了「春日煮雪｜JCSZ」这个站姐号，转发了乐乐的这条杀青拥抱的微博，配文：“啊啊啊！”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就这点流量，也没必要送给别的营销号。 接着，他继续用站姐的微博，发出了一张照片，是他和郑商第一次去蹲《无夜》剧组拍到的那张图，邹晋阳搂着柯诚的腰。配文：“要永远幸福呀。” 他这二十来天的时间里，也努力运营了一下这个站姐号，现在也有了两万多粉丝。 于是，照片一发出来，就很快收到了许多的点赞评论和转发。 “啊啊啊瑞斯拜春日姐了，您究竟还藏着多少好东西！” “我人没了……他们怎么可以这么黏……恨不得贴在彼此身上的感觉……” “前后两条微博联系在一起，我怎么觉得春日姐在暗示什么啊？” “春日姐天天蹲前线，是不是知道什么啊……？我的妈，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不可能吧。如果是真的，双方团队还这么炒CP？” “我不管我不管！他们一定是真的呜呜呜……” 陈覆意料之中地看到了不少猜测「晋诚所至」实际关系的评论。 一般来说，到这个地步了，双方就要稍微疏远一点，虐虐CP粉，然后有理智粉或者职粉出来带节奏，让CP粉清醒一点，从来都不是爱情，只是兄弟情而已吧啦吧啦。 但是陈覆并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点开朋友圈，开始下一步的操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踽踽独行投出的手榴弹，感谢Isak!、等货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29章 放一个假瓜 对于「豆芽快乐吃瓜小组」的组长可可米来说, 这一天本来是十分平淡无奇的。 虽然说这几天组里因为「晋诚所至」含量超标，而慢慢有了说她卖组的传闻，但是总的来说, 看着银行卡里增长的钱, 她还是挺满意的。 这天她惯例去组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组务, 突然发现有一个三无小号给她发来了私信。 “组长, 接投稿瓜吗？” 可可米好奇地回复：“接，有自证吗？” “有的……” 对方很快回复, 然后给她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工作牌，具体的数字被码掉了, 但可以看出是《无夜》剧组的工作人员的身份牌。 可可米就愣了一下，心想之前和英桥的人谈的时候，没说到这一茬啊。 她有些不解，但是又想到, 或许这就是一个不了解剧组营销策略的普通员工来放瓜。 于是可可米就有点好奇。 没过多久，匿名投稿者发来了他要投稿的瓜。 “因为工作关系，我在对接一个zjy团队里的人, 她前两天跟我抱怨，说zjy和kc两个在谈，准备出柜了, 然后两方的团队都在劝他们, 但是他们不听，好像已经准备去见家长了。” 可可米：“！” 五分钟之后, 可可米恍恍惚惚地发了一个贴。 “接投稿，听说zjy和kc要出柜了？” 此时，同样在刷乐组的陈覆，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从头到尾旁观陈覆所作所为的陆可聆：“…” 陆可聆就有一个地方不解：“你那个工作牌哪来的？” 陈覆把那张工作牌放到桌子上, 一脸微笑：“感谢《无夜》剧组。” “嗯？” “为了营销，让站姐们进剧组拍「晋诚所至」的互动。” 陆可聆：“…” 陈覆就说：“所以我也蹭了一张。” 然后你就用这个工作牌当自证放假瓜？ 陆可聆心想，闻所未闻的骚操作。 他突然意识到，尽管他也在娱乐圈里工作，但是陈覆所涉及到的领域，几乎是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 他有些费解地看着陈覆脸上的笑容，问：“你喜欢这样……放假瓜？” 陈覆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 第61页 “但是你看上去很高兴。” “因为我在找乐子。”陈覆一本正经地说，“这是邹晋阳那边先出手炒CP恶心人的，我只是做出合理应对。而且，之后我会辟谣的，所以你不用怀疑我的道德标准。” 陆可聆：“…” 他不怀疑陈覆的道德标准，他只是觉得陈覆这个人的恶趣味很成问题。 但是他莫名有点激动。 他就带着点惊异和新奇的心思，问陈覆：“那你下一步准备干什么？” 陈覆就举了举手机，说：“我这不是在发贴了吗？” 陆可聆就凑过去看。 标题：“有点人脉，来看看我朋友圈【牛】放出来的【瓜】” 牛？ 黄牛？ 陆可聆半懂不懂，就看见陈覆把一张朋友圈截图放到了主楼里。 “等等，这是真的黄牛？” “不是啊，是我自己发的朋友圈，然后截图，把头像和ID打码了。”陈覆面不改色，“你也不用找了，这条朋友圈是仅自己可见的，我等会就删掉。” 陆可聆：“…” 他突然对陈覆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种佩服不一定是正面的，但一定是真诚的。 他就去看截图里朋友圈的内容。 “zjy和kc出柜见家长的家宴名额！“消息保真，已经放出风声了，我这里是唯一的渠道噢，别人说有票都是假的！ “仅限【二】张，欲购从速，价格绝对良心。” 下面，还附赠了一条自评。 “大家太热情了，我解释一下，我是kc的远房亲戚，所以才听说了这个消息，也只能带两个人过去，多了不行哈，感谢大家的支持，现在只剩【一】个名额了，快点决定吧！” 陆可聆：“…” 要不是他知道「晋诚所至」是假的，就陈覆这一通骚操作，他都要觉得是真的了。 还家宴名额！ 陈覆这个男人，有毒。 陆可聆笑得浑身发抖——还借机偷偷靠在了陈覆身上。 陈覆压根没察觉到他的险恶用心，自顾自地编辑好主楼，然后就发了出去。 很快就收到了不少的回复。 “lz你这个【牛】？太有人脉了吧！” “我纵横CP界多年，就没见过jcsz这么脂的CP！” “这个，到底是假瓜，还是真瓜啊？怎么还和组长接的那个投稿联动上了啊？我真的混乱了。” “你不会真的信了吧？不会吧不会吧？这么脂气冲天的CP，真在哪儿？” “但是，那个工作证是真的啊，这个黄牛也是真的啊……” “啊这，我能说什么呢？祝百年好合吧。” “草，到底是哪个天才编出来这种假瓜，哈哈哈今日的快乐源泉。” “如果jcsz的那群疯批粉丝真的信了……那才是承包我今日的笑点。不，这个月。” “大胆点，这一年。” “笑死，夏日限定笑点。” “这个黄牛的朋友圈太真实了，用词也太真实了，我信了……啊啊啊他们要永远幸福啊！” “ls，你到底是真诚的还是反串，我已经分不清了……” “完了完了，jcsz本来就疯，这个假瓜一安排上，岂不是更疯了？啊啊啊我真的不想再在首页看到那两个丑男人了！” “ls你清醒一点，就算没这个假瓜，她们也一样疯。” “我不太明白一点，那个最开始投稿的人，和这个朋友圈的黄牛，是一伙的吗？这……梦幻联动啊！” “姐妹们快去看！有人扒皮那个投稿人了！” 扒皮？ 陈覆眉峰一挑，就切出去看了一眼首页，果然瞧见了那个所谓的扒皮贴。 不过并不是真正把他的身份扒出来了，而是在扒那个工作牌。估计开帖的人本身也是站姐，自己也有那个牌，肯定会发现投稿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工作人员。 既然是站姐，那么投稿人放这个瓜的目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很快高赞评论就说明了大家的想法。 “所以，现在jcsz已经发展到大粉放假瓜虐粉的地步了？现在放的瓜是jcsz想公开但是团队不让。如果最后真的没公开，那岂不又是明星屈服于团队的要求，然后粉丝一边怜爱，一边高呼jcsz果然是真的？” “草，jcsz这个粉圈真的又毒又疯又脂，简直五毒俱全。” “我：大开眼界。” 此时，陆可聆也下了个豆芽，赶在前线吃瓜，他也看到了这个贴的热赞，就有点不明白，询问了一下陈覆。 陈覆看了看时间，就说：“我们去吃饭吧？十一点多了。路上聊……” “走走走……” 他们选择了一家肉蟹煲，愉快地前往。 路上又看见了那个高高的摩天轮，陆可聆就说：“本来今天想约你去游乐场的。” 陈覆看了他一眼，想到上一次也是，陆可聆拿到了摄政王的角色，他们去外面庆祝，路过了游乐场。那个时候，陆可聆就说想去玩。 陈覆不假思索地说：“那明天去……” 陆可聆怔了一下。 陈覆笑起来：“本来就是要庆祝你杀青的。” 陆可聆立刻反应过来，得寸进尺地说：“那我们先来一个杀青拥抱吧！” “行行行……”陈覆站在原地，无奈地举起手臂，“来吧，抱一下。” 第62页 陆可聆出人意料地迟疑了，他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抱了陈覆一下，几乎没让陈覆感觉到，就立刻脱开了陈覆的怀抱。 陈覆眨了眨眼睛，甚至没觉得自己被拥抱到。 他毫不留情地笑起来：“大庭广众的，你害羞了？” 陆可聆结结巴巴地说：“谁、谁啊！我不知道！” 他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陈覆站在原地哈哈大笑。 只能说，幸亏没人瞧见他们这幼稚的你来我往。 过了会，陈覆追上陆可聆。陆可聆沉默了许久，又说：“所以，明天约好了？” “对啊。或者你有别的想法？我都可以……” 陆可聆心想，真是的，这家伙知道他说「我都可以」的时候，有多…… 让他该死的心动。 陆可聆深吸一口气，就说：“那就游乐场吧。就我们两个？” “你想人多热闹？”陈覆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也可以……” “不是不是……”陆可聆急了，连忙否认，“当然两个人比较合适。” 陈覆心想，游乐场有什么两个人合适不合适的。 算了，反正是庆祝陆可聆杀青。 两个人就这么约好了。片刻之后，他们终于走到了中午饭的所在地。 等上菜的时候，陆可聆终于想起了刚才的那个疑惑。 他问：“为什么……好像很多人觉得，你是在帮「晋诚所至」？” 陈覆明显就是放了一个假瓜。 但是在乐组里，却几乎没有人骂他，反而都觉得这个投稿人是在帮「晋诚所至」虐粉，怀疑是明星团队做的。 这……就让陆可聆十分不解了。 陈覆沉吟片刻，然后说：“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点，我放出这个假瓜，确实是在帮他们。” 陆可聆迷惑地歪头。 陈覆突然笑了一下。 他觉得陆可聆这样子就有点像小橘，特别是睡迷糊了，然后迷迷瞪瞪地歪头看着自己的时候。 在陆可聆疑惑他为什么笑之前，陈覆认真地说：“现在，《无夜》拍摄结束，在电视剧上映之前，会有一段时间的真空。他们肯定会有宣传活动，但是和之前天天一起拍戏，就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 “所以这种时候，粉丝就容易爬墙啊。”陈覆微微笑了一下，“但是这时有人放瓜，说他们就要出柜了，都要见家长了，你觉得……粉丝们还会跑吗？肯定焦灼地等消息啊。” 陆可聆：“…” 啊这，所以才要放假瓜？ 陈覆又说：“我估计，如果我不来放这个消息，他们两方的团队也会自己上，比如那个杀青拥抱，营销不就安排上了吗？现在，估计很多人都以为我是「晋诚所至」的脂粉吧？” “脂粉？” “职业粉丝，简称职粉或者脂粉。” “哦……所以脂气重，就是职粉多？” “对……” “呃，话说回来，很多人都能看出来这个消息是假的吧？”陆可聆看看陈覆，嘴角一抽，“不会真的有人信吧？” “你知道玩豆芽娱乐小组的群体，绝大部分都是粉圈老手吗？她们能看出来是假瓜、脂粉之类的，是因为她们已经经历过。豆芽的言论，不一定代表了真正的粉圈想法。” 陆可聆虚心求教：“那应该去那里看？” 陈覆想了想，说：“去看看微博超话和广场吧——特别是出柜的广场。这个时候，应该有营销号把这个假瓜转去微博，粉丝们也应该看到了。” 陆?粉圈白痴?可聆，特地询问了一下什么叫做微博广场。 然后他按图索骥。 他目瞪口呆地发现，在出柜广场上，一片「撒花」「恭喜」「呜呜呜要幸福」「庆祝抽奖」之类的消息。 陆可聆：“…” 他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何似人间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30章 老预辟谣 陈覆和陆可聆中午吃完了肉蟹煲之后, 就各回各家了。 陆可聆也没跟着陈覆再去猫咖，陈覆让他赶紧回家看看剧本，专心准备试镜。陆可聆也就只好恋恋不舍地回家了。 他想着, 失策, 上午就应该直接把剧本带去陈覆的猫咖的…… 但是他转念又想, 其实也不对, 太粘人了，说不定陈覆又嫌他烦。而且, 回家看剧本准备试镜，也可以给陈覆留下一个好印象。 没错！上次陈覆就说了, 他得专注，不能三心二意。 陆可聆就这样被自己给说服了，但是在离开之前，他还是再三和陈覆确认了明天要一起去游乐场玩。 陈覆就有点好笑, 反问道：“你觉得我是会放人鸽子的人吗？” 陆可聆：“…” 啊这…… 听上去像是一个送命题。 这个时候，陆可聆那灵活的小脑瓜就发挥了作用，他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那是因为我太想和店长一起出去玩了, 所以才患得患失。” 陈覆：“…” 他真是服了陆可聆了。 他无奈地拍了拍陆可聆的肩膀：“好了好了，明天约定好了，肯定不放你鸽子。快回家吧……” 陆可聆这才真的离开了。 之后, 陈覆就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回家, 中途还买了一杯奶茶。 第63页 他知道奶茶热量高。 但是他发现了，这具身体……好像怎么吃都不会胖！ 哈哈哈感谢成离！感谢……成离的父母！ 陈覆再一次对成离报以衷心的感谢。 意料之中的是, 仅仅就这个下午，陈覆发现，邹晋阳和柯诚准备出柜的事情就传遍了微博。 他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久远的笑话。 邹晋阳柯诚：我也是看了微博才知道我要出柜的…… 就有点搞笑。 下午的时候他依旧配合「晋诚所至」的营销，做着水军的工作。让他觉得非常好笑的一点就是, 「晋诚所至」的团队好像真把他当成友军了，真就在暗戳戳给这个出柜假瓜推波助澜。 CP粉们嗑生磕死，快乐无边；而邹晋阳那边，恐怕也因为停车场拥抱被假瓜盖过风头，而不由得松了口气。 陈覆就撑着下巴，在电脑前微笑起来。 他想，这个时候，就应该轮到正义人士出场了。 于是，时隔近一个月，「老预言家了」终于再次发了一条微博。 “关于jcsz，我这边的消息是，没在一起，不准备出柜，不存在见家长。” 有不少关注着「老预言家了」这个账号的吃瓜群众，突然在首页刷到了这条微博，都没看内容是什么，当即就兴奋了起来。 “啊哈，老预，您活啦！” “奶奶，您二十岁时候关注的那个瓜主，他发微博了！快，乖孙，扶奶奶起来！” “嚯，老预，原来你没跑路啊。” “哈哈哈老预，你怎么给人家来了个否认三连啊。” 是的，终于有人注意到老预究竟说了什么。 关于「晋诚所至」要出柜的传闻，大多数人都抱着一种看乐子的心态，没有真的相信。 并且这些不相信的人，也理所当然地觉得，其他人也不会相信。 这么假的消息，总不可能有人相信吧？ 于是，当「老预言家了」的这条微博被各种转发，直接变成jcsz广场上的实时热议，并且引起了「晋诚所至」CP粉的关注的时候…… 网友们就目瞪口呆地发现，居然有人是真情实感相信这两个人准备出柜了！ CP粉内部当然也有理智的粉丝，但是现代网络信息的传播速度不以事实真相为基准，而仅仅在于谁的嗓门高、谁更会挑拨情绪、谁更能带节奏等等。 于是…… “你是不是嫉妒我们两个哥哥感情好？” “这是现代社会了，同性可婚的年代了，怎么还有人抱着自己的那套封建思想走不出来啊？真是无语……” “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两个谈个恋爱挡到谁的路了？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污蔑和造谣吗？他们只是谈个恋爱而已，放过他们吧。” “《无夜》要播了，呵呵，果然各种牛鬼蛇神就冒出来了……一群hyb【红眼病】，洗洗自己的脑子和嘴巴再说话吧！” “你再怎么造谣都不可能把真的变成假的！” 陈覆看到最后那条微博的时候，差点笑出了声。 是啊，真的不会变成假的，不过假的也变不了真的啊。 他摇了摇头，觉得有点好笑。 很显然，「老预言家了」的这条微博，对于清醒的人来说没什么用处，对于不清醒的人……同样也没什么用处。 更重要的意义是，这是第一位现身否定出柜传闻的瓜主，局势就显得更加的混乱不堪了。 这就是揭盖子的行为。 原本一方觉得假，一方觉得真；不过又是网上真假难辨的消息中的一个而已，看过就忘了，大家继续各自生活在自己的舒适圈里。 但是现在，一个说「这就是假」的微博因为种种原因，侵入到了另外一方的地盘。 接触的一瞬间，一方觉得另一方蠢，这么假的消息都能觉得是真的；另一方觉得这一方坏，她们好好磕她们的CP，也没招谁没惹谁，其他人却来否认她们喜欢的东西。 盖子揭开了，接下来呢？ 那当然是吵上了啊。 CP粉内部理智的和不理智的在吵。 CP粉又和外部那些说CP假的人在吵。 讨厌「晋诚所至」铺天盖地营销的人趁机来踩一脚。 同期《澄明天下》剧组的粉丝偷偷过来拉踩一番。 理中客发表一些屁话，表面和稀泥暗地里拱火。 营销号转发老预的微博，让CP粉更加着急上火。 “晋诚所至”的团队乐见其成，同样推波助澜…… 混乱不堪。 陈覆看着微博上热热闹闹的场景，不由得感叹起来，心想人类这种生物真是神奇，身上的器官就没什么浪费的，你看长了张小嘴那可不使劲叭叭叭。 他不再继续看微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T恤有点短，下摆就露出了他白皙的腰肢。 陈覆低头看了一眼，有点不爽地眯了眯眼。 他到这个世界差不多四个月了，每天早睡早起，身体总算是养得差不多了。他觉得，有必要把健身事宜安排上。 他坚决否认这具身体就是个小白脸的事实！ 他沉着一张脸就去吃晚饭了——当然还是外卖，顺便看看附近有没有健身房。 遗憾的是，没有。 陈覆：“…” 什么垃圾街区，连个健身房都没有！差评！ 第64页 他哀哀地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心想，还是得把三楼收拾起来。 吃完晚饭，他去二楼和猫咪们玩，再去三楼和小橘玩。小橘快两个月了，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去打疫苗了，然后就可以扔给二楼的大猫们照顾了。 虽然他很怀疑二楼的大猫们会不会欺负小猫…… 算了，橘啊，世道艰难，人心，啊不，猫心险恶。 你要坚强啊。 到晚上，虎哥给陈覆发来消息，说邹晋阳和柯诚本周日，也就是大后天晚上，要上综艺直播，宣传《无夜》电视剧，让他用乐乐的账号发点对应的营销。 陈覆回了个OK，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就用一种扭扭捏捏的语气问：“那个，虎哥，有个事情……” “？” “就是……你看，我也做了一个多月了，你觉得……我能转正不？” 这个问题是陈覆之前就想问的了。 而虎哥的答案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虎哥回复：“继续努力吧……” 陈覆就说：“那……能涨点工资吗？” “【微笑】” 陈覆：“…” 这就有点不爽了。 他摸了摸鼻子，心想，觉得不爽就没必要委屈自己。 不过「乐乐每日播报」这个账号用起来还是挺顺手的，有什么办法搞过来吗？ 他一边沉思着，一边登陆「乐乐每日播报」，很快就编辑好了一条微博，然后发出。 “来看看我们的夏日最佳搭档吧！这一次，两个小哥哥@邹晋阳演员@柯诚工作中一起登上@青春历险记官方微博，会带来怎样的惊喜呢？周日晚八点准时开启直播通道……哇，光是看图片就已经感受到他们之间热烈的气场了！” 微博刚刚发出来，就收获了不少评论。 “CP粉：完犊子，乐乐也发了。” “哈哈哈乐乐啊乐乐，你这不是给人家CP粉心头上扎刀吗？” “说实话，老预发的时候，我是不信的，但是乐乐也发了……完了，我要好好考虑是不是应该继续磕这个CP了。” 当然，也有一些正常粉丝的评论，诸如「期待」「撒花」「周日快点来」之类的话。 没多久，这些粉丝发现其他评论在那儿玩梗。 上次荆同那事的时候，「乐乐每日播报」翻车翻得太狠，而关注乐乐的人，又都是通过这次翻车才知道乐乐的，所以乐乐每次发微博，他们都来嘻嘻哈哈，并不只是这一次。 但是CP粉们不知道这来回始末啊！ 她们只觉得，这群人又在嘲讽她们哥哥！ 当即，乐乐的这条微博下面就沦陷为战场，热转简直不堪入目；然而问题是，乐乐发的这条微博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热转里却都是粉丝在骂人……这，就是一大奇景了。 陈覆打了个哈欠，心想，不错，本月KPI又完成了。 营销号要什么脸啊！阅读量点赞转发评论才是他们的实际利益！ 他也不再关注网上的这些乱子了，早早睡觉。 第二天他还得和陆可聆一起去游乐场。 想他上辈子，活了那么多年都没去过一次游乐场，结果换了个世界，居然这就要去了。 生活果然是充满了意想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归去丶、xxxx、sxcln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31章 游乐场之行 上午九点, 陈覆准时出现在了游乐场的外面。 猫咖附近的这个游乐场，规模不算大，但是靠近大学城, 附近也有一些大的居民小区, 所以日常就有很多学生情侣、一家三口过来逛游乐场。 占地面积不大, 但是该有的都有, 比如陆可聆那个艳羡已久的摩天轮。 陈覆到的时候，陆可聆还没来。 陈覆去买了两张票, 陆可聆还没来。 陈覆在门口等了十分钟，陆可聆还没出现。 陈覆：“…” 他觉得他好像被鸽了。 就在这个时候, 手机响了一声。 陆可聆给他发消息：“你在哪儿？” “我在游乐场门口。” “我在猫咖门口。” 陈覆：“…” 陆可聆怕不是个傻子吧？ 陈覆又好气又好笑地在原地又等了十分钟，陆可聆终于急急忙忙地从拐角那儿过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陆可聆小跑着过来，焦急地看着陈覆，“你没等急吧？” 陈覆微微一怔。 他觉得陆可聆的态度有点太紧张了。 他们前一天确实没约好在哪儿见面, 会错开也是一个巧合。其实陈覆也得道歉，他出门的时候就应该和陆可聆说一声，害得陆可聆白跑一趟猫咖。 但是……陆可聆认错得太快了。 陈覆没想太多, 心底的古怪一闪而逝，只当陆可聆有点着急了，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票已经买了, 我们进去吧。” 陈覆温和的态度让陆可聆松了口气。 他与陈覆一起检票进入游乐场, 一直偷偷望着陈覆的侧脸。 他心里满是懊丧，觉得自己无意中破坏了一个美妙约会的开始。 他想, 做好的发型都被他跑乱了！ 满心沮丧的陆可聆差点就跑错了入口，被陈覆拽着胳膊扯了回来。 陆可聆一脸梦幻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心想，下一步应该就是亲嘴了！ 第65页 不不不陆可聆你不能这么猴急！ 陆可聆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让自己清醒一点。 两个人成功地进了游乐场。 活了小半辈子第一次进入游乐场的陈覆，还没来得及观察一下游乐场里都有什么娱乐设施，就被小孩的尖叫声和哭声吵得惊了一下。 陈覆：“…” 他努力维持着平静的微笑。 陆可聆显然是做了攻略来的，他给陈覆介绍了几个听上去比较有意思的游玩项目……然后两个人看了看那些热门项目外的长队，不约而同地拐去了隔壁的碰碰车。 碰碰车，就很有趣了。 大人们也可以玩得很快乐。 陆可聆一开场就差点把陈覆撞翻车。 陈覆：“…” 微笑…… 微笑着把陆可聆的车撞飞。 “嗷啊啊啊店长绕了我吧啊啊啊！” 陈覆推了推眼镜，觉得自己难得兴奋了起来，他大笑着说：“你想得太美了！吃我一撞！” 陆可聆：“…” 他到底为什么会觉得陈覆这个男人温柔？他脑子坏了？ 两个大男人在碰碰车这儿玩了一个多小时，期间欢声笑语，到最后出来的时候，陈覆笑容满面地勾着陆可聆的肩膀，说：“小伙纸，车技还需加强啊。” 陆可聆怀疑人生：“这真是你第一次来游乐场？” “当然……”陈覆耸耸肩，“怎么，不像吗？” 陆可聆就说：“你知道我小时候有什么外号吗？” “讲……” “江湖人称，碰碰车小王子！” “笑死，你都能是小王子，那我岂不是千古明君。”陈覆就笑眯眯地看向陆可聆，“来，叫爸爸。” 陆可聆：“…” 靠！ 他气冲冲地甩开陈覆的手往前走。 陈覆就慢悠悠地在他身后跟着。 过了会儿，陆可聆消气了，就默默地走回陈覆身边，若无其事地问：“我们接下来去干什么？” “你不是想坐摩天轮吗？什么时候去？” “晚上吧……” “那我们现在去云霄飞车？” “可以！”陆可聆眼前一亮，“然后去玩我们就可以去吃饭了！” 两个人往云霄飞车那里走。陆可聆走到一半，看看那个高度，默默打起了退堂鼓：“那个……店长，我有点腿软。” 周围太吵了，全是小孩子的吵闹声，陈覆压根没听清，反问：“什么？” 陆可聆心想，不能让心上人觉得他是个胆小鬼！ 于是他摇摇头，反手拉着陈覆快步往前走：“走快点！” 陈覆一脸莫名其妙。 十分钟之后，云霄飞车终于停了下来，尖叫了一路的陆可聆，泪流满面地从云霄飞车上被陈覆拉下去，迈着颤悠悠的步子，一点一点往外挪。 陈覆心想，就有点搞笑。 来之前没觉得陆可聆这么好玩啊？ 陈覆哭笑不得地说：“腿软？” 陆可聆飘忽地看了他一眼，反应了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他的耳朵突然红了。 陈覆：“…” 为什么要脸红？ 无语的陈覆扶着陆可聆坐到路边的休息椅上，让他缓缓神。 陆可聆就看着陈覆，问：“你为什么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 “就一个过山车而已，能有什么事？” 陆可聆表情空白片刻，然后真诚地举起大拇指：“店长，您是真男人。” “所以你是假男人？” 陆可聆想了想，突然笑得一脸荡漾：“在你这儿，我也可以是假的。” 陈覆：“…” 总觉得陆可聆露出这种笑容，就不太对劲了…… 不知道刚才的对话哪里让陆可聆兴奋了起来，总之这家伙一反刚才的萎靡不振，脸色也好看了不少，坐了一会儿就催促陈覆去吃午饭。 陈覆也觉得有点饿了，就和陆可聆一起去了游乐场内的一家面食馆，两个人一人一碗红烧牛肉面——真的放牛肉的那种。 他们两个坐在里边儿靠窗的位置，视野纵观整家店。 等着面上来的时候，陈覆的视线随意地一瞥，突然顿住了。 嗯？ 那不是柯诚和薛梓暮吗？ 他和这两个人是什么孽缘啊？出来玩也能碰上？ 陈覆就惊了。 陆可聆看他的表情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没觉得有什么。他当然不认识柯诚和薛梓暮。 于是陈覆就小声地跟他解释。 “我……草。”陆可聆当即就惊呆了，满脸都是现场围观八卦的兴奋。 他背对着那两个人，又不敢太明目张胆地扭过头去看，只能压低声音问陈覆：“快说快说，现在怎么样了？” 陈覆就观察了一会，片刻之后，他震惊地说：“他们好像要分手了。” 陆可聆：“！” 他怎么就背对着那两个人呢！唉！急死个人了！ 他那溢于言表的不甘，简直让陈覆哭笑不得。 此时，柯诚就没有陈覆和陆可聆那样的好心情了。 他沉着脸看着面前的薛梓暮，而薛梓暮同样心情不好地扭过头，盯着窗外游乐场的风景。 两个人沉默以对片刻后，薛梓暮说：“我不会公开的，就这样。” 第66页 柯诚刚想说那封匿名邮件的事情。 薛梓暮已经赌气说：“干脆分手吧，再见。” 说完，她就直接拎着包走了。 柯诚坐在原地，手都在发抖。他用尽全力，握紧拳头，让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发火。 本来这一天，是拍完戏之后难得休息的日子。上次薛梓暮来探班的时候，他们路过这里，就很想进去玩，但那个时候来不及。 现在总算有空了，却因为种种原因而闹翻了。 柯诚回忆着他们约定要来这里玩的时候的场景，又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椅子…… 他恍惚地想，或许这种感觉，和之前被邹晋阳骚扰的无能为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但薛梓暮是他的女朋友啊…… 为什么这个时候，她不为他考虑一下呢？ 默然坐了片刻的柯诚，突然站了起来，快步离开了餐厅，不知道是打算去追回薛梓暮，还是就这样和薛梓暮分手了。 围观的陈覆和陆可聆面面相觑。 陆可聆八卦地问：“你觉得他们还能复合吗？” 陈覆摸了摸下巴：“这也不算正式分手吧？” 两个人的面上来了。 他们端着面，一边吸溜，一边随意地聊着天。 陆可聆问：“那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你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陈覆严谨地说，“硬要说的话，还是邹晋阳性骚扰的性质比较严重一点。” 陆可聆不禁感叹：“邹晋阳这做得也太恶心了。一边骚扰柯诚，一边还要人家和他炒CP。” 陈覆就说：“是啊，所以这不是天降正义了吗？” 陆可聆立刻反应了过来，笑嘻嘻地对陈覆说：“你这么夸自己的吗？羞羞……” 陈覆面不改色：“反正我没在过山车上哭出来，羞什么羞。” “啊啊啊你怎么这样！” 陈覆一边吃面，一边吐槽陆可聆：“你吧，又怂又浪，明明知道害怕，怎么还硬要去玩？” 陆可聆：“…” 敢怒而不敢言。 陈覆以为他是为了谁啊！ 吃过饭，两个人就继续逛游乐场。但陈覆考虑到陆可聆的身心健康，决定还是别玩那些比较刺激的游乐项目了。 他们就在游乐场里乱逛，有时候一起看小朋友们玩旋转木马，都能看好长一会。 “海盗船玩吗？” 刚好路过海盗船，陈覆就随口问。 陆可聆警惕地思索了一会，又仔细看了看海盗船的旋转幅度，再体会了一下自己的身心状态。 他坚决地点了点头：“玩……” 十分钟之后，再次丢脸地、眼泪汪汪地被陈覆拉下船。 陈覆无奈地看着陆可聆，心想，他就不该信陆可聆的鬼话。 陆可聆声音都哑了，头发凌乱，特别可怜地对陈覆说：“我们、还是去玩碰碰车吧。” “好吧好吧，走走走，碰碰车小王子。” “好的……”陆可聆想了想，小声又快速地说了一句，“爸爸……” 陈覆：“…” 他惊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嘴角一抽：“谢谢了，不必这么客气。” “好的店长，明白了店长。” 陆可聆一脸听话。 他想，看来陈覆不喜欢…… 那就算了。 两个大男人就又去玩碰碰车。 然后去湖上开船。 然后去坐小火车，和同行的小屁孩儿们一起唱儿歌。陈覆还不会唱，惹得陆可聆一边嘲笑他一边教他。 然后去买路边上的棉花糖，又大又蓬松的棉花糖把陆可聆的脸都遮住了，害得他差点走错路。 两个人边吃棉花糖边四处乱逛。 陈覆不知道陆可聆哪来的力气，他只觉得自己脚都快断了。 时间也快到傍晚了，他们两个人一人买了一个冰激凌甜筒，然后去坐摩天轮。 游乐场里在放烟花，随着摩天轮逐渐旋转起来，他们默默地坐下来，一边吃甜筒，一边静静地看着外面的烟花。 老城区这边没什么高楼，这个摩天轮就已经足够高了。他们看见游乐场里热热闹闹的人群，看见一望无际的土地与城市，还看见更远一点的天际线和火烧云。 他们一言不发，甚至没有看向彼此。但是狭小的空间里，对方的存在感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的。 摩天轮就快到达最高点了。 陈覆无意中看了陆可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你把甜筒吃到脸上了。” “啊？”陆可聆下意识歪了歪头，皱起眉，“哪里？” 看上去格外在意自己的形象。 他用手擦了半天没擦到，陈覆看着都着急，就直接伸手帮他擦掉了，然后展示了一下指腹上的痕迹，说：“好了，帮你擦掉了。” 陆可聆猛地一个哆嗦。 他看着陈覆，看着对方笑眯起来的双眼。 他想，刚刚那朵烟花，好像炸开在他的心里了。 第32章 谁是友军 柯诚回到家的时候, 时间已经将近八点了。 他神色憔悴，心不在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显然，他这么突然地和薛梓暮提出了公开恋情的想法, 让薛梓暮立刻就生气了。 他和薛梓暮是在一个综艺节目上认识的，那个时候的HINT才刚刚出道, 谁也不知道之后这个女团能火遍全国, 甚至火到国外。 第67页 有时候柯诚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女朋友而骄傲, 有时候, 他又觉得有点烦。 他是个演员，他谈个恋爱，哪怕公开，在内娱的舆论环境下，也不会有人谩骂，最多也就是八卦一下；但是薛梓暮不一样。 作为女团成员，薛梓暮和他谈恋爱, 瞒着队友、瞒着公司、瞒着家长，谁都不敢告诉，出门都得捂得严严实实，生怕自己被拍到了。 柯诚总觉得和薛梓暮谈恋爱，就像是地下情一样。 那封匿名邮件发过来的时候, 柯诚除了惶恐，或许心中也有那么一点的如释重负。他知道总有一天, 他们会被发现的。 他按照邮件发送者的要求去问薛梓暮，结果薛梓暮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 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匿名邮件的事情，薛梓暮就直接甩脸走人了, 即便他之后又追上去，解释清楚来龙去脉，薛梓暮也只是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薛梓暮说：“柯诚，这个人既然都发给你了，那无非就是求财而已。你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再说了，你考虑过我吗？公开，我的事业怎么办？” 柯诚又气又急。 他想，不公开，那我的事业怎么办？ 他和公司只剩半年的合同，半年后续不续约，全看这次《无夜》的表现如何。他把全部的筹码都投给了《无夜》，甚至忍受着邹晋阳的骚扰。 如果这张照片发出去，他就完了！ CP粉不会喜欢他，薛梓暮的粉丝会来攻击他——以薛梓暮现在的人气，她的粉丝碾压他是非常简单的！ 薛梓暮让他为她考虑，那她有为他考虑过吗？！ 是的，他是个三线演员，他哪里来的钱买下这张照片？ 公司？公司只有在《无夜》有了价值之后，才可能帮他。 柯诚陷入了绝望。 他与薛梓暮，两个人都用失望的目光看着对方，最终不欢而散。之后，薛梓暮从手机上给柯诚发了一条消息：“分手吧……” 柯诚回了一个：“好……” 发出去，却发现他已经被薛梓暮删掉了。 他呆呆地看了一会手机，突然提示有人给他转账。 薛梓暮给他转了五十万，并且备注：“把那张照片买下来。不够问我要……” 柯诚的脸色一下子就涨红了起来。他紧紧地握住手机，恨不得大叫一声，或者直接把手机砸了。他直接把这笔钱原路转了回去。 他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几个小时，然后才终于回到了家里。 这是他父母的毕生积蓄，外加他自己赚的几十万，全款买下的一套房子，一百来万，总共也就五十几个平方；有一次薛梓暮来这里，嫌弃他地方小。 但是，这已经是他竭尽全力所能做到的了。 他想到薛梓暮随随便便转过来的五十万……突然痛苦地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膝盖。他捂着耳朵，身体瑟瑟发抖。愤怒与绝望充斥着他的心灵。 他突然抬起头，一字一顿地给那个发送邮件的人回信：“你到底想要什么？钱？” 片刻之后，那人回复：“所以你们不想公开。” 柯诚突然苦笑了一声。他想，他快三十岁了，女朋友没了，被同事性骚扰还得帮忙打掩护。并且肉眼可见的是，他的事业也快没了。 他突然想知道，他究竟哪里错了？ 柯诚回复邮件：“我们分手了……” “哦，您真是太惨了。” 柯诚：“…” 他气得手都颤抖了起来。 “所以，您想报复她吗？” 柯诚怔住了，最终，他软弱地回了一个字：“不……” 他希望薛梓暮为他牺牲。他不愿意为薛梓暮牺牲。薛梓暮不愿意为他牺牲。她希望柯诚为她牺牲。 人都是这样自私的。 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圣母，承认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有私心、有愤怒、有恶念，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是这样；薛梓暮也是这样。所以，他不会报复薛梓暮。 “柯先生，您确实是一个好人。” 柯诚默然看着这封邮件。 片刻之后，又是一封邮件。 “而我，也是一个好人。在得知您与薛梓暮小姐的恋情之后，我原本是打算爆料的。不过此后，我了解到您所遇到的一些不好的事情，并且，拍摄到了一份证据——《无夜》杀青宴后在停车场，您和邹晋阳先生先生之间的一点，小摩擦。” 柯诚怔住了。 那封邮件再一次问了一个相似的问题。 “所以，您想报复他吗？” 柯诚的手再一次地颤抖起来。 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这封邮件又是什么目的——真像这个人所说，他是一个好人，所以发邮件提醒？柯诚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但是…… 报复薛梓暮，还是报复邹晋阳？ 这不是一个选择题。 他毫不犹豫地回复：“是……” 发完这个字，他突然迷茫了一下。 他想，这值得吗？ 他慢慢地吸了一口气，逐渐平静下来。他又问：“你的证据，究竟是什么？” 邮件的另一端，陈覆微微一笑，他沉吟片刻，慢吞吞地打字：“一份视频，和几张照片。或许您不会愿意再看到那一幕的。”他贴心地补充，并且又一次问，“我需要提前告知您一点，到最后，或许需要您主动站出来揭晓对方的丑恶嘴脸，这一点，您能做到吗？” 第68页 他耐心地等待了许久，终于收到了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能……” 陈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不枉他大费周章地直接给柯诚发邮件。 他为什么这么做？ 正如他所说的，他是个好人。 他现在手头有两个瓜，柯诚和薛梓暮——曾经——谈恋爱，以及邹晋阳性骚扰柯诚。 就影响力来说，HINT队长谈恋爱，能让多少粉丝心碎这一点说不太好，但是肯定比因为后一个消息而心碎的粉丝多得多。 但是，就恶劣程度来说…… 邹晋阳，就是你了！ 想要揭露邹晋阳性骚扰的真面目，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柯诚这个当事人站出来，所以陈覆选择了直接联系柯诚本人。 至于陈覆为什么要先给柯诚发他谈恋爱的证据……呃，这不是给一个下马威嘛，让柯诚能相信他手段和力量。他虽然愿意帮柯诚一把，但也不是完全站在柯诚的立场上。 但是这就让柯诚和薛梓暮分手了，陈覆也没想到啊。 陈覆不禁摇了摇头，他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觉得有点疲惫了。 今天和陆可聆在游乐场里逛一天，是真的累啊。 话说他的生理年龄应该比陆可聆年轻啊，为什么实际表现就远远不如呢？这也受心理影响的吗？ 陈覆迷惑了。 和柯诚发完了邮件，陈覆去洗漱，顺便摸摸抱抱家里的五只小猫咪。每当这一刻，他就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睡前，他看了一眼现在网上的情况。 当然，每天网上有那么多的热搜话题，陈覆只是去找自己所需要的那部分信息而已——主要就是「晋诚所至」的事情了。 吵得还挺热闹的，认为「晋诚所至」已经在一起的CP粉，和其他那些认为他们两个是假的的各种属性路人和黑粉。一个白天的时间并没有让事态平息。 粉丝之间的斗争本来也是这样，很少有直接拿出一锤定音的证据，然后一击必杀。她们是为她们心中的偶像奋斗，但是她们实际上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些偶像。 陈覆看了一会就觉得眼疼和无趣，就直接关掉了微博。 他在心中思索着。 现在柯诚答应站出来，那么陈覆也就在心里调整了一下计划。当事人下场是最好的带节奏方式，不过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在柯诚表态之前，陈覆必须得先把网上的热度炒起来。 他一直觉得上一次爆荆同那档子事的时候，一切都太过于顺利了，不管是他吊网友的胃口，还是他蹭了荆同买的那个热搜，乃至于荆同的自投罗网，都凸显了一点：荆同果真是一个好人。 而这一次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英桥买了多少水军和与营销他不知道——反正过去二十几天里，「乐乐每日播报」一直发《无夜》的营销，发到陈覆想吐。 既然英桥准备了这么多的营销，黑的都能洗成白的，那么陈覆直接正面刚的方法就很难奏效。 不过……谁还没个友军了？ 《澄明天下》就是他天然的友军。 《无夜》和《澄明天下》，撞档期撞设定，甚至撞投资方。哪怕穆行渠不关注《无夜》，但是《无夜》那边，估计一直把《澄明天下》当成对手看待，至少是在获得英桥的大笔投资之后。 想到这里，陈覆就有点想去给方玉芝发邮件了。 上次方玉芝给他发邮件，他没回，觉得总有一天会用到，现在想来……也是时候了！ 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疲惫的陈覆陷入了沉睡，第二天，他九点才起床。 他晃晃悠悠地洗漱吃早饭，清理二楼，出门遛弯；活得像是一个老大爷一样。 上次他和郑商拍完《无夜》的杀青宴之后，两个人就开始给自己放假了。于是今天的陈覆又有时间来处理「老预言家了」的相关事情，并且，他想着，应该能有事情让郑商也参与一下。 总不能一直让郑商做代拍的活儿。 虽然他觉得郑商做得很开心…… 没办法，代拍实在是来钱太快了。 陈覆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点。他看了看时间，掏出手机给方玉芝发消息。 “方女士，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和我来一场合作？” 第33章 传统艺能嗷 陈覆还没有收到方玉芝的回信, 就先收获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陆可聆……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陆可聆，问：“你不是说今天要在家看剧本的吗？” “是啊……”陆可聆坐到陈覆的对面，一脸萎靡, “然后我卡住了。” 陈覆微微一怔，然后又笑起来：“我之前还以为你胜券在握了, 没想到……” 陆可聆：“…” 他沮丧地趴在桌子上。 陈覆咳了咳：“好了好了，不笑话你了——我能帮你点什么？” 这可就让陆可聆来劲了。 他坐直了, 表情也严肃起来。 他说：“我先跟你描述一下, 我拿到的这个剧本里, 这个角色是怎么样的。” 陆可聆要去试镜的角色, 是一部刑侦推理剧的男主角。国内刑侦剧拍得好的不多，但是一旦拍好，那就是人人必提的经典作品。 陆可聆对这个题材也挺感兴趣的，但是这个角色却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第69页 他仔细地形容着这个男主角：“他是一个坏人，罪大恶极；按照剧本上那点描述，他起码造成了十几个人死亡，间接或者直接。” 陈覆点点头, 一边回忆自己脑海中关于原著的记忆，一边点头说：“反派做主角？挺少见的，所以立意是批判这个主角？” “不……”陆可聆哀怨地说，“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但是，剧本上的信息说了, 这个人也是一个好人，真正善良的人。” “那他为什么会杀人？”陈覆说着, 突然一顿，喃喃地说，“因为他的善良。” “是的……”陆可聆深吸了一口气, 说，“他为了救一个人而杀一个人，被杀的那个人的妻子殉情自杀。还有其他类似的场景。他也不是圣母，他救的那个人是他的朋友……还是爱人什么的，他是因为私心杀的人，但是不能说他就是不善良的，因为他杀的那个人是个真正的大恶人……” 陆可聆有些语无伦次地讲着。 看得出来他自己思考了很多，但是终究有点混乱。 “我明白了……”陈覆说。 陆可聆求助似的看着他。 陈覆也没先说自己的想法，他转而问：“在饰演这个角色的时候，你哪里觉得有问题？” 陆可聆沉吟片刻，然后说：“我无法理解他的行为，所以……” “但是你不需要理解他的行为。如果你理解了，你就变成那个为了救人而杀人的人了。”陈覆诚实地说，“你只需要饰演这个角色。你只需要分析他。” 陆可聆一怔，他仔细想了想，又说：“是的，我也考虑过了。” “所以你觉得应该怎么饰演他？” “一个，有点心理扭曲的变态？” 陈覆有点诧异：“为什么？” “他为了救人，但是最后却害死了很多人。”陆可聆摸了摸鼻子，然后说，“这样不会心理出什么问题吗？” “但是，他救人的时候不会想那么多。” “诶？” 陈覆说：“你知道剧本，但是他不知道。” “我知道剧本……但是他不知道。”陆可聆喃喃念着这句话，然后眼睛慢慢亮了起来，“我知道剧本，观众知道剧本，导演知道剧本……但是，角色不知道！我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 陈覆微笑起来。 他所说的这句话，实际上改编自原著中陆可聆自己的领悟。 书中的陆可聆所说的是：“每个角色就像是现实中的我们一样，我们不知道未来的命运是什么样子——但是演员应该知道。我是在饰演不知道命运的，我们中的每一个人。” 这个观点不知道陆可聆是什么时候领悟到的，反正现在陆可聆既然陷入了困惑，那么陈覆就用他自己的想法来点醒他吧。反正装个b又不需要成本。 这也算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陈覆便问：“那你知道该怎么饰演这个角色了吗？” 陆可聆想了想，说：“最开始的他应该是一个普通人，有着自私的善良，有一大堆朋友和爱人，有平常的生活。突然他的生活被改变了，他为了救朋友，而杀死了一个人。 “他可能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想救自己的朋友——但是，他普通的生活就这么被改变了。” 陈覆挑眉。 “咳咳咳，画蛇添足一下。”陆可聆赶紧转移话题，“他可能想改变这种局面，但是他的每一步都像是，更多的无能为力负担在他的身上。 “他什么都没改变，努力只会让生活变得更糟，他会越来越绝望，也越来越疯狂。他拼尽全力让自己的生活回复正常，但是他做不到。” “他的结局是什么？” 陆可聆抓了抓头发，无奈地说：“我也想知道。但是给我的剧本内容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陈覆遗憾地叹了口气：“我还想提前被剧透呢。” 陆可聆：“…” 喜欢被剧透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啊！ 陆可聆一时无语。 陈覆就问：“试镜的内容呢？” “我试镜的内容是，主角刚刚知道他杀的那个人的妻子殉情的消息，让我演一段独白。” “没有台词？” 陆可聆摇摇头，有点苦恼地说：“没有……” 陈覆就叹了口气。 陆可聆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这会儿倒是一点形象都不想管了，恨不得脑袋都塞到陈覆的手底下撒娇和蹭手：“店长店长，你有什么想法吗？” 陈覆觉得，虽然他知道一点，但是全部告诉陆可聆的话，也太作弊了一点。 所以他只提示一点：“「我真没想到啊」？” 陆可聆怔了一下，然后喃喃说：“他像是在面对法官。” 陈覆接口：“正在自我辩解。” “他实际上是在说服他自己。他想为自己开脱。他没觉得自己有罪，但是情理上是有问题的，他是善良的，哪怕他是自私的。人都是这样……天使和魔鬼的斗争，我明白了！” 陆可聆兴奋地跳了起来，他抓起陈覆的手狠狠地摇了摇：“感谢你店长，试镜我一定可以过，后天我就来告诉你好消息，现在我回去对着镜子练习了拜拜！” 他蹦蹦跳跳地就离开了猫咖，喜形于色。 陈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他还想约陆可聆吃午饭呢。 第70页 算了。 陈店长莫名有种孤寡老人的寂寞感。 陈覆哀哀地叹了口气，正准备考虑一下晚上吃什么东西，突然，他发给方玉芝的邮件终于收到了回音。 “我非常乐意，先生。” 陈覆这才志得意满地微笑了起来。 通过邮件来回，他与方玉芝聊了许久。 下午三点整，「老预言家了」在沉默整整一天之后，终于发出了一条新的微博。 “做人以诚信为本。没有证据的事，我不会发在微博上。” 这条微博，顿时就吸引了还在吵架的CP粉们和其他微博用户。 “有证据你就拿出来啊【微笑】我们哥哥的感情不需要你来证明。” “你是来蹭我们哥哥的热度吧？不要脸的营销号。” “有病吧？真有证据就一下子拿出来啊，别在这拿假瓜带节奏，呵呵。” “来了来了，老预的传统艺能了。上次荆同的事情，放个证据就拖了两天，看看这次能拖几天嗷。” “下注了，我选三天。” “三天？三天还有人关注这事儿啊？你以为这两个丑男人有荆同那种路人盘？【白眼】” “啊这，楼上怎么好像在踩一捧一吹荆同啊？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现在还有荆同这垃圾的粉丝吧？” “来了！我赌一天！” “你们真的信他有证据？他微博ID里有个预言家，不代表他真的就是预言家！” “哈哈哈大家也就玩个梗啦。你看大家都说乐乐毒奶，其实乐乐和老预一样，都只是因为荆同的事情闹得比较大，所以名声才传了开来。” “我倒觉得，说不定老预真的有证据。这种事情，说不好。” “那老预就得和英桥的资本对抗了吧？啧啧，吃力不讨好啊。” 陈覆看到这条评论，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摇了摇头——如同评论猜测的那样，不打算现在这个时候放证据，万一直接被公关掉了怎么办？微博可是会恰烂钱的。不巧，英桥就很有钱。 他给郑商发了条消息：“哥们，有活了。” 郑商回了个问号。 他把一批微博营销号的名单发给了郑商，跟他说：“我们不是有一张邹晋阳摸柯诚屁股的图？你用个小号，去这些营销号投稿。” 这批营销号名单，是方玉芝那边给到的，是这一次《无夜》的营销没有买到的一些营销号。看来方玉芝为了《澄明天下》，也一早在关注《无夜》的动向了。 除此之外，方玉芝名下的起司工作室，有一小部分固定合作的营销号。这张照片，可以直接由起司工作室发过去。 陈覆和方玉芝商讨了半天，得出的方案就是，要用最小的成本，营造最大的声势。 第一步，当然就是要发动营销号和水军了。 水军有方玉芝那边来买；营销号，买太多有点亏，就先试试投稿能不能过吧。 陈覆心中琢磨着，而郑商也发来了一连串的感叹号，然后说：“我们终于要搞这个变态咸猪手了！” 陈覆笑了起来，心想，郑商还是个正义感挺强的小伙伴啊。 此时，网络上依旧到处充斥着《无夜》的营销。 明天邹晋阳和柯诚就要上综艺，直播宣传《无夜》，所以现在微博充斥了这个综艺的通稿。 也正是在这个夜晚，一张照片突然不约而同地被各大营销号发出，突然就席卷了网友们的视野。 “惊！#晋诚所至杀青拥抱，实为#邹晋阳性骚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墨芷、阿巴阿巴、Isak!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34章 是个狠人 陈覆觉得, 方玉芝真的是个狠人。 他们邮件交流的时候，没有明确说买热搜的事情，毕竟按照他们准备上的营销号和水军, 热搜是铁定可以安排上的。但是方玉芝直接就给买了一个热一。 陈覆就想，果真, 方玉芝这个人，轻易不下手, 一下手必定是下死手。 他饶有兴致地点进了这个空降的热搜。 这个话题是：“无夜男主角性骚扰”。 没有点名邹晋阳, 但是反而扩大了受众, 毕竟邹晋阳这个名字, 知道的人不算太多；但是主演加上性骚扰，那很明显就是娱乐圈的一个新瓜啊！而且，还是「男」…… 这就很懂当代人的想法了。 可能很多人兴冲冲地点进去，以为这个男的骚扰了一个无辜的妹子，然而仔细一看，失望地发现，哦, 另外一个也是这个剧组的男主演啊…… 嗯？也是男的？ “我草，我眼睛脏了。” “我为什么会在微博看见一个男的摸另外一个男的的屁股！这种图都不会被屏蔽的吗！” “玩好大……” “等等，你们都在关注什么东西？这是性骚扰啊。” “呃，虽然但是，一张图也不好说啊。” “这是哪方下场了？这个所谓的摸屁股, 说不定是错位也有可能。是看《无夜》最近风头正盛，所以故意放出这张引人遐想的照片, 然后买了个黑热搜吧？呵呵，你看看有多少营销号都发了这张图，无语了。” “这手段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无夜》挡了谁的路？” “最近不就两部古装剧要上吗……” “澄明天下？” 第71页 “嚯, 我记得《澄明天下》是英桥投资的，这手段，果然很英桥。” “但是之前网上不是有人说，英桥也投资了《无夜》？左右互搏？” “谁知道呢……” “呃，这节奏就带跑了？没人关心这到底是不是性骚扰？” “一张照片，真的说不好啊……” “但如果真的是摸屁股呢？真的是性骚扰呢？我呕了……” “呵呵，这个图要是被「晋诚所至」的CP粉看见，多半又磕上了吧。好了好了，jcsz是真的！” “ 不是，你们别玩梗行吗？男的被性骚扰就不是大事了？” “静态图确实不好说。等后续吧……” 热搜里，以及各大营销号的评论里，各路网友出现，立场不一。 顶着一个性骚扰的黑热搜，CP粉也不敢直接过来磕，但是陈覆又顺便去看了一眼CP的超话，有心碎了说自己要脱粉的，有怀疑的，但是，当然，也有磕上了的。 其中热度最高的一条微博就是：“哥哥弟弟究竟藏了多少好东西！” 陈覆：“…” 他默默地退出了超话。 他觉得「晋诚所至」这个CP的氛围明显不太对，有点疯魔和偏激；邹晋阳和柯诚两个人不是她们真正喜爱的对象，只不过是嗑糖工具人罢了。 或许原本，随着日后两人团队的操作，会逐渐把这些没有心的CP粉，转变成真情实感的粉丝。 但是，现在估计也没这个机会了。 不知道是好是坏。 陈覆摇了摇头，对微博的言论不太感兴趣了，转而去看豆芽。 在乐组，这个一早沦陷为「晋诚所至」CP粉狂欢的小组里，上次陈覆投稿的那个贴，以及他自己发的黄牛瓜，两个贴都在不停地被顶起，组员们阴阳怪气地回复。 “公开，嘻嘻嘻。” “见家长，嘻嘻嘻。” “家宴，嘻嘻嘻。” “性骚扰，嘻嘻嘻。” “血糖，嘻嘻嘻。” 陈覆：“…” 他干净利落地退出了帖子。 虽然他之前就知道这个结局，但是这一排一排的「嘻嘻嘻」，还真是有点让人眼疼啊。 他去了相对客观，或者说，事不关己的嘤组。 嘤组主要搞选秀和偶像，所以内娱的演员之类的，在这里的热度不算高，但是也有讨论度。 首页就飘着一个热贴。 标题：“【桃】一下jcsz，我现在是彻底看不懂这个局面了。” 主楼：“首先，脂粉带起来磕CP，没糖也硬说有糖，我懂。 “其次，为了不跑粉，粉圈逐渐变脂变疯，放各种假瓜，我也懂。 “但是，这个性骚扰的热搜我就真的看不懂了哈！到底是jcsz在反炒，还是真的有狗仔拍到了性骚扰，还是有对家在买黑热搜啊？” 底下的评论各自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选反炒。一张照片而已，不能说到底是不是xsr【性骚扰】，但是摸屁股确有其事。说真的，我首页已经有人磕上了……” “反炒+1，明确一个问题，jcsz的粉圈已经很疯了，之前那个准备出柜的假瓜，信的CP粉也很多。她们真觉得jcsz是真的。 “在这种情况下，摸屁股算什么？就是xql【小情侣】之间的情趣而已，CP粉根本不会觉得这是xsr。而且还买了个黑热搜，她们肯定会觉得是有人在害她们哥哥（呕。” “我还是觉得是有预谋的，毕竟有照片就有其他的证据，现在只能看是英桥公关得快，还是对方出手快了。” “我觉得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这张照片，明显和之前那个杀青拥抱是关联起来的，之前英桥就已经营销过一波了。如果真的有问题，英桥敢买营销？我站反炒……” “站对家买黑热搜。xsr这种话题，有点智商的团队就不会炒作这种话题，万一这个标签就一辈子贴在zjy的身上下不来了呢？” “对家+1，我觉得你们忽略了法律问题。如果是假的，那这是可以直接告诽谤的。没有证据，一般人不敢轻易这么做。” “等后续吧，我不信都直接买到热一了，后续的操作会不跟上。” “如果真的是xsr……啧啧啧，我看粉丝会疯。” 陈覆摸摸下巴，心想，他们这波操作，居然误让人以为是卧底？上次他放假瓜，别人就以为他是在帮「晋诚所至」了，现在又是这样……还挺有趣。 他笑了起来，关掉了豆芽，看了看时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去撸撸猫放松一下发胀的大脑，突然又收到了一条微Q消息。 他定睛一看，居然是花赴小姑娘。 陈覆一时间有些惊讶，不知道花赴来找他干什么。 之前花赴找他，基本上都是来买图；一开始是为了HINT机场接机的那套图，后来就是为了《无夜》剧组的图了。但是现在《无夜》都拍完了，难不成花赴是又想找他去拍HINT？ 带着疑惑，陈覆看了一眼花赴发过来的消息。 “哥，你在吗？你之前拍的《无夜》剧组的图，应该还有很多没卖出去吧【可怜】我想都买下来。” 都？ 陈覆震撼了。 花赴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因为那个热搜？ 罪过罪过，陈覆心想，这可不是他的本意。 第72页 他一边想着，一边回复：“没有了。你怎么突然想买？” 花赴的回复就在陈覆的预料之中：“因为那个黑热搜！我要证明我们哥哥弟弟的感情好得很，绝对不是性骚扰！摸、摸那个，是因为他们是真的！” 陈覆：“…” 陈覆感到一阵蛋疼。 他观察过花赴的微博，这个妹妹是真正意义上的傻白甜，不骂人，不拉踩，不参与粉圈的乱斗，而且舍得掏钱，算得上是新时代的优秀粉丝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的妹妹，在「晋诚所至」的这个圈子里，也还是变得……更傻了。 陈覆一时间有些感叹。 他思考了一会，决定还是选择诚实，他问：“如果真的是性骚扰呢？” “哥？你这个语气？” 傻白甜的花赴小姑娘，和陈覆做了几单代拍的生意之后，就对陈覆有了一点信任，乍一听陈覆这个说法，顿时就感到了震惊。 她知道，像陈覆这样奔赴在一线的代拍，其实是知道很多内幕消息的。 如果……她磕的CP，真的一方对另一方进行了性骚扰呢？ 花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她的壁纸，就是「晋诚所至」的合照。 她盯着看了一会，突然咬起了牙，她认认真真地回复陈覆：“那我就脱粉了！法治咖不要来污染我的追星土壤！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陈覆就笑了起来，发出一条消息：“那就好……” 花赴看着陈覆的这条消息，心一下子就跌落了谷底。谁能想到她来找陈覆的时候，还想着为「晋诚所至」开脱，但是现在却…… 等等，也不能完全相信陈覆啊！ 花赴就默默握拳。 但是，陈覆的话，的确让她清醒了一点。 她也不是刚刚才开始追星的，回顾了一下自己刚才，乃至于这段时间的状态，她就意识到自己有一点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她叹了口气，忍不住给陈覆发消息：“哥，我还是回去追HINT吧。姐姐们还是好姐姐。” 陈覆：“…” 不是，花赴妹妹啊，你怎么追什么都塌房啊！ 想到薛梓暮已经和柯诚分手了，陈覆也就没说什么，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HINT的每个成员你都喜欢吗？” “【偷笑】总有偏好的！我最喜欢的HINT成员是雪雪啦……哥你别往外说哈，我是端水狂魔！其实每个姐姐我都爱的！” 雪雪？ 谭映雪？ 这个名字一下子就让陈覆怔住了。 陈覆突然啼笑皆非。 他想，如果不是他知道《娱乐天王》的主角是陆可聆，那么他都要怀疑，其实他自己才是主角了。 毕竟，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所有想做的事情，全部都一帆风顺。 比如，他这就遇上了他未来要调查的一个人。 谭映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哒哒哒、归去丶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35章 柯诚的追究 那张邹晋阳摸柯诚屁股的照片, 给网友们带来了莫大的伤害。 包括但不限于眼睛。 在周六的这个夜晚，这个热搜在热一的位置，足足呆了一晚上才下去。网友们根据这张照片, 就着各种角度探讨了一遍, 但还是得不出一个合适的结论。 不过倒是又有两种不同的观点对立了起来。 是；或者不是。 位于中间立场的，比如说, 即便这不是性骚扰，在公共场合做这种事情也并不对, 这一类的言论, 在网络上并不占主流，虽然点赞的人挺多的。 总之，随着周日的到来, 人们也厌烦了这个话题，转而开始关注其他的事情。 周日晚上，邹晋阳和柯诚要去参加《青春历险记》，是一个综艺直播，他们会在直播上宣传《无夜》。 综艺就在S市本地拍, 是个网络综艺，网络上的热度还行。 不过在前往综艺现场之前, 这一天的上午，柯诚前往了他的公司。 他所在的这种小型娱乐公司，就像是一个不正规的小作坊，苟延残喘地在这个唯利益论的娱乐圈活下去。 他和公司还有半年的合同，而他这一次, 他正是为了合同的事情来和公司商量——另外，也是询问一下，关于……邹晋阳性骚扰他这件事, 公司打算如何处理。 不出所料的是，他的经纪人——名义上的，其实几乎从未管过他的事情，除却和邹晋阳炒CP——这位三十余岁的女人，理所当然地反问他：“你之前不说，现在拍完了，想说了？现在说也晚了。” 柯诚表情淡淡。 或许过去短短的几个月里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像是一夕之间就变得淡定起来。刚和薛梓暮分手时候的愤怒、绝望、压抑、自厌等等的情绪，像是被冰封在了他的心里。 他说：“但是我现在想要追究这件事情。所以，公司有什么方案吗？” 女人震惊地瞪着他：“你在想什么东西？被男人摸两把屁股怎么了？他给你、给公司带来的利益，难道还不能抵消？” 柯诚皱起了眉，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子厌恶。 不久前，邹晋阳的经纪人，要求他配合他们那边「杀青拥抱」的营销。柯诚心里恶心，却不得不保持沉默。 但是现在，他不打算再继续沉默下去了。 第73页 他冷笑了一声：“那不如你来被摸两把？” 女人涨红了脸。 柯诚说：“我是要追究下去的。” “公司……” “我和公司只剩下半年的合同。”柯诚冷冰冰地说，“被冷藏半年又怎么样？” 这个快三十岁的男人，自私的男人，和女朋友不欢而散、屈辱地忍受了一个多月的性骚扰的男人，只有在这个时候，像是一无所有的疯狂一样，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经纪人。 他说：“就这个烂公司，求着我续约我也不续。” 他甩脸就走了。 走人的时候，他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突然意识到他放松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他买的那个五十几平方，被薛梓暮嫌弃得要命的小房子，是他的归属；他突然意识到，他在娱乐圈的工作，也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 不高兴，就辞掉。 离开公司的柯诚，不久后就收到了经纪人的消息：“晚上的综艺你不用去了。” 柯诚求之不得。 现在在和邹晋阳接触，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和邹晋阳打起来——万一那个烂人再摸他的屁股怎么办？ 柯诚想，有这个时间，不如思考一下自己发微博揭露邹晋阳的恶行的时候，用什么文案比较好。 最好能让邹晋阳气死的那种。 他阴暗地想着。 而此时被他阴暗想着的邹晋阳，心情也不怎么好。 “那边怎么说？” 他的经纪人，以及他的姐姐，邹瑶，平静地挂断电话，说：“那边说，柯诚不松口。” 邹晋阳脸色阴沉下来，他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恶狠狠地说：“该死的柯诚！”他又瞪向邹瑶，“你必须给我想想办法！” 邹瑶看了一眼他的手，眼神十分漠然。 她也很想知道，自己这个蠢货弟弟，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当初做得出那种事情，就应该想得到结果。现在，他强求柯诚这个受害者站出来澄清？ 邹瑶觉得柯诚并不是这种烂好人。 之前保持沉默，是因为《无夜》说不定能爆火，相对应的收益自然可以让性骚扰的事情一笔勾销。 但是现在…… 呵呵…… 在那张照片传遍全网的时候，邹瑶就去联络了柯诚，但是柯诚不接她的电话。 现在，她找来了柯诚的经纪人的电话，也依旧无法让柯诚松口——听那边的口气，估计柯诚和公司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在这种情况下，邹瑶甚至得提防柯诚鱼死网破的可能。 就这，邹晋阳居然还想让她想想办法……想什么办法？让对手别把真正的证据放出来？她连对方手里究竟有什么都不知道。 邹瑶疲惫地叹了口气，心想，爸妈实在是把她这个弟弟宠坏了。 她沉默片刻，然后说：“今天晚上有个综艺，明天剧组会官宣播放时间。这两个机会，如果抓好了，说不定可以洗掉你身上性骚扰的标签。” 邹晋阳点了点头，突然有些恼怒地说：“那不是性骚扰！” “那你认为这是什么？”邹瑶突然有些好奇，“不只是对柯诚，还有当初在NT娱乐的时候……” 邹晋阳恼恨地看着她，片刻之后，他故意大声地说：“那只是……只是本能！” “动物的本能？” 邹瑶突然地冷笑了一声。 邹晋阳比她更加大声地冷笑了一声，就离开了。 这天晚上，《青春历险记》的直播上缺了柯诚，令不少关注这件事情的人心中暗自猜疑，不晓得节目组搞什么名堂，明明已经官宣的嘉宾，最后却没有出现。 而《无夜》剧组最终仅仅只来了一个人，就是邹晋阳，而且邹晋阳明显不在状态，活动环节频频出错，就连后面惯例地宣传剧组的环节，都出了错。 电视剧的名字，本该是《无夜》的，他却脱口而出说成了《澄明天下》，而且他自己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被别人指出了还一脸莫名其妙地说「你瞎说什么」。 这可就闹了大笑话了。 当天晚上回家，恼怒的邹晋阳就砸了家里一大堆东西。 他压根不想知道网上的评论，倒头就睡。 网上自然是很热闹，至少豆芽挺热闹的，让陈覆在睡前获得了不少的乐趣。 关注《青春历险记》的观众并不算多，陈覆就在其中，但这是因为「乐乐每日播报」一直兢兢业业地给节目的这一期预热和营销。 然后…… 等邹晋阳翻车了，一大群吃瓜群众就跑来乐乐这里笑。 “哈哈哈乐乐，果然没有取错的外号啊！你果然是个毒奶啊！” “青春历险记：西八，撕碎乐乐！” “所以说《无夜》也真的是有毒吧，闹出了多少幺蛾子。CP粉一群疯批，人见人躲；男主演是个性骚扰变态，现在上节目还翻车了……真的无语。” “哈哈哈把《无夜》念成了《澄明天下》可还行，这可是两个字和四个字啊！今日爆笑事件。” 而豆芽那边，关注的当然就不仅仅是邹晋阳的失误了。 陈覆肉眼可见的最高的楼，是一个讨论柯诚为什么不去《青春历险记》的，而之所以建出了千层高楼，是因为有一位自称是业内人士的，在里头回复。 第74页 “很明显，zjy性骚扰的事情瞒不住了，两方要开始切割了。” 陈覆摸了摸下巴，心想，这是哪边的人？看用词，还是帮柯诚这边的。 当然，也不排除真的有好心人士看不惯邹晋阳的所作所为了，于是跳出来替道。不过在豆芽「行道」……并没什么用。 豆芽的月活才多少啊，都掉到几百名之后了吧。 陈覆大概看了看豆芽，就打算睡觉了。睡前，他又收到了柯诚的邮件。 柯诚说：“明天，我大概什么时候发微博？” 陈覆一挑眉，心想，怎么这个时候就变得这么积极主动了？ 他回复：“不用急，等邹晋阳先说话。” 是的，打人就得打脸才爽。 第二天上午，陈覆还没等来邹晋阳发微博，就先等来了一脸紧张的陆可聆。 陈覆就有点疑惑：“你不是要去试镜吗？” “是……” “所以来这儿干嘛？” 陆可聆就有点沮丧地说：“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 陈覆一边收拾咖啡用具，一边随口问。 陆可聆思索了一会，然后说：“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个主角。我……一个月之前，我还在当群演啊。” 陈覆就直起身，把抹布丢到一边，一本正经地说：“一步登天不好吗？” “挺好的，我也觉得我能力足够。”陆可聆勉强露出一个他惯常的笑容，随后又说，“就是，压力有点大。” 陈覆探身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这只是一个起点而已。” 陆可聆怔怔地望着他，突然说：“店长，为什么你一直对我这么有信心？我自己都……都没什么信心。” 陈覆失笑，说：“诶诶，这可就不是我认识的陆可聆了啊。” “你认识的陆可聆是什么样子的？” “是一个臭屁的小孩。” 陆可聆：“？” 陈覆笑得眼睛弯起来，随后他认真地看着陆可聆：“是……非常非常厉害的演员。是一个好演员。” 陆可聆怔住了。 片刻之后，他有些局促地抓抓头发，又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他甜滋滋地说：“哎！店长，你真是……太会夸人了。那我可就信了啊？” 陈覆哭笑不得地说：“你信吧信吧……”他举了举咖啡豆的盒子，“喝咖啡？” 陆可聆点点头。 喝完了陈店长的爱心咖啡，陆可聆就出发去试镜的场地了。 剧组租赁了酒店的会议室，收拾了一下变成试镜的房间。试镜的人不多，陆可聆等了一会就轮到自己了。 他走进去，有些紧张地做了自我介绍，也挨个认了认在场的几位老师。 看到其中一位，他突然愣了愣。 那是一位端庄优雅的中年女士。 她的桌子前放着席卡，上面的名字是：“方玉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墨芷、倾忱、芋圆啵啵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36章 试镜过程 陆可聆前来试镜的这部电视剧, 名为《凶路》。 这部电视剧的投资人，正是方玉芝所建立的起司工作室。 起司工作室旗下有不少的演员和导演，基本都是方玉芝多年来亲手签下来的好苗子, 这两年也逐渐在多个领域发光发热。 方玉芝虽然和荆同有过一段婚姻, 但是这夫妻两个的性格截然不同。荆同走歪门邪道，性情偏激固执；而方玉芝恰巧走正路, 风格大气。 正如她年少成名，但是发现自己的演技无法突破瓶颈之后, 就果断走了幕后。 多年经营下来, 与她同期的女演员随着年纪的增大，不得不降低自己的要求，艰难转型, 而方玉芝早已经是有话语权的甲方了。 不过起司工作室终究还是底蕴单薄，和英桥这样的公司拼不来，所以起司出品的多部电视剧也好，网络大电影也好，虽然口碑不错, 但大多数都是小成本。 即便有《澄明天下》这样的大制作，也会和其他的影视公司合作。 《凶路》是这几年来, 起司准备的第一部 独立出品的电视剧，并且已经同时谈好了电视台和网络平台不同的播放渠道，做好了上星的准备。 如此大的投入，自然，对于男主角的人选, 方玉芝也十分的看重；所以，才会出现在试镜的现场。 当然，她并不是对这部电视剧的导演不放心。 《凶路》的导演, 名为戚苦雨。 虽然起司工作室里一些胆子大的员工，会在背后调侃这位「气哭」导演，但是面上，谁也不敢惹他。 毕竟，戚导的脾气实在是太差了。 年初的时候，戚苦雨刚刚拿到了鼎丰奖「最佳导演」的称号。这是公认的，国内给予一位电视剧导演的最高认可与奖项。他凭借的，正是去年一部小成本犯罪悬疑片《他在看你》。 当时谁都不认为他能拿奖，毕竟鼎丰奖喜欢那种「可歌可泣的时代故事」，简单来说就是红专正，是半官方性质的奖项，与华章奖并列为国内的最高奖项——一个针对电视剧，一个针对电影。 所有人都以为，鼎丰奖对于戚苦雨这种剑走偏锋的导演不是那么感冒。 然而天时地利人和，这奖，最后还是颁给了戚苦雨；当然，最佳电视剧就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了。除了这个最佳导演，《他在看你》颗粒无收。 第75页 这可就让这位高傲的导演不高兴了。颁奖典礼之后，他就放出了大话，说明年，他会带着新片，让鼎丰奖组委会对今年的「轻视」付出代价。 戚苦雨是一位鬼才导演，不过再鬼才，他也是穆行渠的老朋友。 于是，穆行渠将陆可聆介绍给戚苦雨，并说这是一位罕见的天才的时候，戚苦雨便来了兴趣。 他知道去年他在拍《他在看你》的时候，发掘到了一位天才演员，便让穆行渠酸溜溜地说了好久，结果现在，穆行渠就来和他炫耀他手下的好苗子了？ 这可让戚苦雨对陆可聆有了点期待。 就那么一点点。戚导可不会承认他就是喜欢培养年轻演员，雕琢这些宝贵的原石。 去年那位他发掘出来的天才，现在已经去拍电影了。不过那是个女生，和《凶路》主角的性别不符合，否则戚苦雨说什么也不会再来选男主角的。 基于这些种种的前提，当陆可聆一来到试镜房间里，戚苦雨便眯起眼睛，打量起这个年轻的男生。 他第一眼的想法是，有点太帅了。 《凶路》的主角是个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男人，是个要让所有人都能在他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的人。 外貌是一个劣势，但凡事都不能绝对。戚苦雨虽然是个倔强的怪人，但是他也不是不懂现在娱乐圈的运转法则。一个足够英俊的男演员，才可以吸引到更多的受众——比如女性观众。 当然戏里的妆容和装扮，肯定是要往丑了化的。 戚苦雨一边在脑内转着心思，一边听完了陆可聆的自我介绍。他点了点头，平淡地说：“开始你的表演吧。” 虽然戚苦雨拍戏的时候格外暴躁，但其实生活中他是一个挺淡定和蔼的人——他自认为。 陆可聆深深鞠了一个躬，然后慢慢地席地而坐，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状态，然后睁开了眼睛。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脊梁也垮了下来。他瘫坐在地上。 他眼里出现一些极细微的震惊与恐惧，他下意识四周看看，仿佛害怕有人发现他的秘密一样。他轻声地说：“什么……？她……自杀？” 看来是有人告诉了他那个消息。 不久之后，他连忙摇摇头：“哎哟，警察同志，我怎么能知道这种事儿呢？” 原来是警察找上门了。但他却不敢站起来，只是坐在那儿和警察说话。 戚苦雨饶有兴致地看着陆可聆的表演。这一段并不在他给陆可聆的一小段剧本上，不过却歪打正着，和戚苦雨剧本里的安排有些相似，这就让戚苦雨觉得有点惊喜了。 不过这还不够。 突然地，陆可聆身体抖了一下，他的嘴唇也下意识地颤抖了起来，小声说：“走了、走了……” 看来是警察的关门声吓到了他。 他立刻就站了起来，却又腿软地踉跄了一下。他翻箱倒柜地找什么东西，或者是，在收拾什么东西。他可能想浪迹天涯，逃走。他第一个想法就是逃……如果有人发现是他杀了那个人呢？ 是他杀了那个人！ 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可能是他放在地上的行李箱——他跌在了地上，痛得叫了一声，片刻之后，这嘶哑的痛苦的叫声，变成了哀嚎，变成了痛哭。 “我、我不知道啊……我压根不知道会这样啊……呜啊啊……我管谁、死了……不关我的事……对，救人，我是为了救人……不是我的错！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啊，那娘们……那娘们，为什么要去死啊！” 他哭得一点形象都没有，眼泪鼻涕糊成一团。 他胡言乱语地大叫着，像发小孩子脾气一样，忿恨地拍着地面，像是那个自杀殉情的女人犯了错，又牵连到他，于是便惹急了他。 他大哭大叫着，像是觉得丢人一样，他慢慢缩成一团，又侧躺下来，静静地流着眼泪，蜷缩成一个胎儿的姿势。 又是片刻，他不再落泪，转了个身平躺在地面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神呆滞，头发凌乱。 突然地，他蹭地一下坐了起来，手指神经质地在地面上乱画着，他从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服里找出了手机，颤抖着拨出一个号码：“我得……我得问问清楚。” 他的眼里像是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毕竟，警察也不可能把事情全盘托出，只是过来询问他所知道的事情罢了。万一……万一情况和他所想的不一样呢？ 他抓住了那根救命稻草。不知道这脆弱的稻草，能拉扯他多久的时间。 演到这里，陆可聆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又闭了闭眼睛，这才从地上站起来，有点拘谨地鞠了个躬，对面前的人说：“各位老师，我、那个……我表演完了。” 他居然下意识磕巴了一声。 虽然在家里演练过很多遍了，他自己也发挥挺满意，但毕竟，决定权并不掌握在他的手上。 戚苦雨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然后说：“你挺在意形象啊，小伙子。” 陆可聆呆住了，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绞尽脑汁，挤出来一句话：“在戏里不在乎，生活中还是要注意礼貌的。” 戚苦雨被这话给逗乐了。 这小子的意思是，他长得帅，所以维持住仪表，就是给他人的礼貌了？ 第76页 嘿，挺自恋啊。 戚导喜欢。 戚导当场拍案：“就你了，男主角！” 陆可聆像做梦一样，张大了嘴。 他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又有理由约陈店长出去庆祝了！ 靠，他这辈子就栽在陈覆头上了。 他摸摸鼻子，兴奋一下子就降了下来。他还没追到陈覆呢——甚至还不敢追呢——约饭有个屁用！ 他就宠辱不惊地、认认真真地和戚苦雨道谢。 这样子倒是挺讨戚苦雨喜欢的。 一旁沉默着的方玉芝，并没有对戚苦雨的选择有什么异议。哪怕她是投资人，但是她不会干涉导演的决定。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陆可聆交过来的个人简历，突然问：“陆先生，你现在是没有经纪公司吗？” 陆可聆怔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回答：“现在没有……” “那么，你有兴趣加入起司吗？” 方玉芝适时地、温和地发起了一个邀请。 陆可聆呆住了，他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可以吗？” “当然……”方玉芝微笑了一下，“咱们戚导不也对你挺满意吗？对自己有点信心。” 陆可聆兴高采烈地说：“谢谢您，谢谢您。我非常愿意加入起司。” 方玉芝便说：“那我明天让我的秘书联系你……不，不如你明天来一趟起司吧。经纪合同和《凶路》男主角的合同，可以一起签掉。明天上午十点，可以吗？” “可以可以……” 陆可聆露出一脸梦幻的表情，和其余人告别，飘飘忽忽地就走出了试镜的房间。 房间里，其余人相互讨论着陆可聆的表现；戚苦雨瞥了一眼方玉芝，说：“您可真是一箭双雕。” 方玉芝微微一笑：“我不介意把全国的好演员都收入囊中。” 戚苦雨就笑了：“你怎么不干脆成立一个演员工会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这个想法呢？”方玉芝便叹了口气，“可惜我只想当一个总裁。” 戚苦雨：“…”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他老板也蛮酷的。 往常他只觉得自己酷。 啧，他本来就酷，还用觉得？ 离开试镜场所，陆可聆又一次蹦蹦跳跳地去了陈覆的猫咖，他笑得像朵花儿一样，让陈覆一眼就知道他遇到了好事。 而陆可聆说了之后，陈覆才知道，陆可聆居然遇到了两件好事。 “你签了起司？” 陈覆有点诧异。 原著中陆可聆一开始也是签了起司，但是没这么早，陈覆记忆中，应该是他签下了这部电视剧的男主角之后，才由电视剧的导演推荐给方玉芝的。 算了，好像也没差太多。 陈覆的神情让陆可聆有点紧张，他问：“起司怎么了？名声不好吗？压榨员工吗？” “那绝对没有，你不用担心，起司绝对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 陈覆就笑眯眯地说。 就内娱的环境来说，陆可聆这个纯粹的演员，能在事业开局阶段去到方玉芝的手下，绝对是一件好事。 不过终有一日，陆可聆会从起司独立出去。 他有属于他自己的广阔天地。 而陈覆作为一个穿书者，有幸亲眼目睹自己喜欢的角色出人头地，真有一种养成纸片人的乐趣。 陈覆心想，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这种癖好。 第37章 对自己好点 陆可聆拿到了《凶路》的男主角, 还签到了起司工作室，自然是一个好消息。 这天晚上，两个人就又跑去吃火锅了。 吃火锅是最经济实惠的庆祝方式了。 而且还很饱腹。 两个人吃完了火锅, 陆可聆又执意要把陈覆送回猫咖。这次陈覆可就不答应了, 说：“这次得我送你。” 陆可聆下意识就想反驳，但是又停住了。他冷汗淋淋地想着, 陈覆可不喜欢别人说他漂亮。不过……陈店长的外表确实是可以用姣好来形容嘛。 算了算了，听陈覆的！ 于是陈覆就第一次去了陆可聆居住的地方。 一个有点老旧的小区。S市老城区这边, 这种小区特别多。虽然老旧, 但其实市值不菲，而且生活也很方便，租金也不便宜。 陈覆就问陆可聆, 一个人住，房租要多少钱。 陆可聆说三四千。房东是一位四十来岁的阿姨。S市这种年纪的阿姨，大多刀子嘴豆腐心，本性不坏，听陆可聆说他一个人在S市飘荡, 还给他减了几百块房租。虽说今年就得涨上来。 “你想换房子吗？” 陆可聆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可能会换……” 陈覆就看了看陆可聆的脸色, 然后问：“有兴趣租我的房子吗？” 陆可聆就呆住了，片刻之后，他大声说：“大佬，求你一件事。” “什么？” “大腿给我抱抱吧，谢谢谢。” 陈覆失笑。 房子当然是成离名下的, 就在陈覆的猫咖附近的一个小区，本来就是为了开店的时候，可以近距离回家休息。不过陈覆现在住在猫咖楼上, 自然就用不上。 之前是租出去的，不过陈覆听中介说租客要搬走了，在重新找租客。如果陈覆直接租给陆可聆，少了中介费，也可以更便宜一点。 第77页 陆可聆就眼巴巴地望着陈覆，心中满是对陈覆的感激，以及一种……说不出口的琐碎情愫。 他想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和陈覆说。 他想，那，什么时候才能和陈覆说呢？ 他困惑地思索着，可是这个天生的演员，仍旧可以若无其事地与陈覆交谈、约定时间看房子，商量租金。他说他不能让陈覆吃亏，肯定是按照市场价给的。 陈覆就笑着说：“你不怕我坑你？” 陆可聆就看着陈覆，格外真诚地说：“店长，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最喜欢的，也是你。 陈覆微微一怔，轻轻笑了一下，故意说：“这就最不最的了？但凡吃两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他话还没说完，陆可聆突然倾身过来，拥抱了他一下。 陈覆停下了脚步。 陆可聆轻声说：“真的，陈覆。我很感激你……” 在他，最坚持不住的时候，给了他一点点支撑的力量。 或许没有这份力量，他也可以撑下去。但是，这个世界上，唯独陈覆给了。 所以，他也为陈覆付出那份「唯独」。 陈覆沉默片刻，同样拥抱了一下陆可聆。他猜测陆可聆今天大概是百感交集，所以才如此地失态。这令他啼笑皆非，又有一种自己被特殊对待了的、格外舒坦的感觉。 他的手顺势就摸了摸陆可聆的头：“好了可可，别这么黏黏糊糊的，都是大男人了。” “嗯……”陆可聆含糊地答应一句，恋恋不舍地放开陈覆，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可可？！” 陈覆挑眉，笑看着他：“不喜欢这个昵称吗？” 陆可聆：“…” 他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悲惨地觉得，自己在陈店长面前的形象一去不复返。 比如……碰碰车小王子。 陈覆就笑得肩膀颤抖起来。 “可可”这个称呼，其实是原著里陆可聆火起来之后，粉丝对他的称呼，但是这一次被陈覆先叫了出来。他难得有点恶趣味，觉得这个称呼，必定会让陆可聆脱离刚才的状态。 果不其然…… 陈覆就笑看着陆可聆顶着一双红通通的耳朵，飞快地跑走了。 陆可聆回去了，陈覆自然也回猫咖了。不过陆可聆硬要他到家之后发个消息，陈覆也就给他发了，免得陆可聆又唠唠叨叨地给他发消息。 原著里那个成熟稳重的影帝，真的会出现吗？ 陈覆表示很怀疑。 回到猫咖，他洗干净手，和猫猫们玩了一会儿。然后他就舒舒服服地坐在二楼的沙发上，打开手机开始网上冲浪。偶偶在他的身上睡觉。 周一的晚上，社畜们大多也下班到家了，网络上就更加的热闹起来。虽然说白天就已经很热闹了。 因为两个人的微博。 邹晋阳和柯诚。 这两个人第一次不是以「晋诚所至」的方式上热搜。 今天下午，《澄明天下》和《无夜》各自官宣了自己的播放时间。不出所料，这两部古装电视剧继续缠缠绵绵，同时播出，时间都在7月31日，大概还有一周的时间。 只不过《澄明天下》除了网络平台，另外还多了一个电视台。 虽然前者上星，后者不上星，但是《无夜》显然还是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对手，各种营销通稿齐齐发出，明里暗里拉踩《澄明天下》，夸奖《无夜》。 一时间，网络各大平台上都出现了《无夜》的广告，铺天盖地的宣传令所有人都知道了《无夜》有多有钱——钱全他妈投在营销上了！ 说实话，陈覆其实挺开心的，毕竟作为「乐乐每日播报」的皮下，虎哥直接给他转了两千块钱——足可见这次《无夜》有多下功夫营销。 《无夜》官宣播放时间的微博出来之后，演员们也都转发了，但是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所有演员，无论主演还是小配角，都转发了，唯独柯诚一点动静都没有。 柯诚虽然糊，但是也有少数粉丝，就在柯诚之前的微博下面，或者他的私信里，温和地提醒他要转发剧组的微博。 不过柯诚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从明星超话的名人动态里，可以看到明星是否上线。但是一整个下午，柯诚都没有上线……所以他是没看到吗？ 关注这一点的粉丝纷纷猜测。 当然，也有一些人说，其实柯诚已经和剧组闹翻了。 你看，之前那个《青春历险记》，都官宣了柯诚是嘉宾了，他也没有出现；这一次，也是一个例证。 不过粉丝们自然是不信的——特别是，「晋诚所至」的CP粉。 邹晋阳是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转发的剧组微博，还特地艾特了一下柯诚，说：“和你在剧组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大笑】 @柯诚工作中” 当场，CP粉们就磕了个昏天黑地。 也差点把柯诚气吐血。 柯诚差不多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把他要发的、要回应大众、回应邹晋阳、回应剧组公司粉丝等等人的微博，慢慢地打出来。 “各位好，我是柯诚。“过去的两个月，我做了一件错事。在这里，我要向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粉丝，所有关心我的人们，以及我自己，道一声歉。 “我对不起所有人。是我自己过于的懦弱、不愿意主动站出来发声。我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在《无夜》剧组拍摄的日子，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幸福的，所以，我一直在忍。 第78页 “公司也劝我保持沉默，毕竟，我已经年近三十，还不过是娱乐圈里的一颗小螺丝钉。 “但是我现在意识到，我做错了。在这里，我必须郑重地道歉。 “我就不该和邹晋阳这个人渣多废话！“我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我不应该在邹晋阳第一次摸我屁股的时候，没有一脚把这个烂人……踹开，然后当众公布他的丑态。 “受害者的怯懦，就是对加害者的纵容与放任。 “我做错了事情。“现在，同样做错事情的@邹晋阳演员，我等着你的一个道歉。” 他最后检查了一遍，然后，点击发送。 他甚至不想看到微博下的评论了，手机一扔，仿佛就隔开了整个世界。 他在沙发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一跃而起，他想，他要去超市买点菜，然后，做晚饭。 等到陈覆这天晚上再登上微博，看到柯诚这条微博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不同立场、不同观点的网友的狂欢场了。 “摸屁股？不止一次？啊？” “大人，时代变了，男孩子的屁股也不安全了。” “那个那个，没人觉得这种腹黑大变态x怯懦小白兔的cp很好磕吗（小声” “磕你妈啊磕，你怎么不磕强奸杀人狂x你自己啊！” “楼上上那个是神经病吗？几年级啊？喝了几杯假酒啊这么疯？追星先做人好吗？” “我觉得我已经是么得感情的嗑糖机器了，我觉得我已经很把我的CP当成嗑糖工具人了……没想到，现在有人磕CP已经磕到没有三观了……” “草，原来之前的热搜不是黑热搜，那他妈居然是真的！活久见了……” “柯诚是谁？邹晋阳是谁？《无夜》又是什么？” “楼上是元谋人吗？” “呵呵，空口无凭就来造谣了？” “当事人发声就成造谣了？” “我不懂，您屁股是有多翘啊，能让zjy上赶着去摸？” “我不懂，您嘴巴是有多臭啊，上赶着来喷粪，显摆自己嘴臭？【问号】” “出现了，受害者有罪论！” “呵呵，你顶着个zjy相关的头像和ID，过来骂kc屁股翘……那我就直说了，您屁股就是撅zjy面前让他摸，他都不愿意哈，毕竟，你得先去变个性。” “妈的，邹晋阳这种人渣快点滚出娱乐圈好吗！我就带大名了，我看邹晋阳这烂人还有没有粉丝。” “绝了，我的小爱豆还和zjy合作过啊！突然担心他的屁股……” “zjy不会这么饥不择食吧……” “笑死，饥不择食邹晋阳。” “我脱粉了，垃圾邹晋阳，我他妈从你进NT开始就一直守着你，结果你他妈是个变态人渣？就当我的青春喂了狗吧，呵呵。” “姐妹，别难过，每个人的青春里都有一坨屎；而幸运的是，踩到这坨屎的，是柯诚，不是你【狗头】” “呃，我现在就很想知道，CP粉磕着磕着，发现糖里有屎，是什么感觉。” “不，她们本来就在磕屎。” “听我一句话，一个东西，看起来像屎，闻起来像屎，吃起来也像屎，那它就是屎。对自己好点，别把它当成糖了好吗！” 看到这句话，陈覆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38章 藏污纳垢 柯诚或许自己也想不到, 有一天他发的微博，会吸引到全国网民的注意。 现在，「邹晋阳性骚扰」的话题, 已经稳稳高居微博热搜的第一, 后面还跟了一个「爆」字。 陈覆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里面的乱象。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立刻相信了柯诚。虽然柯诚是当事人，但是现在人们已经被网上无数的反转给吓怕了, 所以有不少人都选择了等待最直接的证据。 那张摸屁股照片，只能让他们将信将疑。 当然, 除了这一批人, 还有的人，要么无脑支持柯诚，要么无脑支持邹晋阳。后者比较少, 主要还是邹晋阳他自己的粉丝。 陈覆瞥了一眼自己的邮箱，发现柯诚居然也没发消息过来催他发证据，顿时就有点好奇。或许柯诚没那么着急？ 不过，陈覆还是立刻登陆上「老预言家了」这个微博号，然后编辑了一条微博发出。 “之前就收到了一位热心粉丝的投稿, 说是 #邹晋阳性骚扰的铁证，我看了一下, 觉得确实是。恰好当事人也站出来说话了，那么正好借此机会发出，支持一下受害者。” 附图一份，是陈覆用小号给自己的投稿的截图，当然, 头像和ID都打码了。 另外就是一份视频，他和郑商一起在停车场蹲《无夜》剧组的时候，拍到的邹晋阳凑近柯诚, 柯诚一脸反感，然后邹晋阳被柯诚的屁股，被后者一把推开。 视频距离很近，观众直接就可以看见邹晋阳脸上色眯眯的表情，以及柯诚脸上的厌恶和反感。 果真，如同老预所说，是彻底的铁证。 兴奋的网友在发现这份证据的第一时间，就直接转发到了各自的网页。过了一段时间，柯诚也直接转发了这条微博，并且直言：“感谢投稿者的帮助。” 陈覆微微一笑，心想，或许柯诚还不知道，这个投稿者和发微博的老预，其实都是陈覆自己，也就是发邮件联系柯诚的人。 他选择用投稿的方式，自然是想要稍微隐藏一下自己。 第79页 邹晋阳的事情直接和英桥作对，而陈覆还不想这个时候就和英桥死磕，那多半是「你号没了」的后果。 再者说，老预的人设是，「娱乐圈的神秘正义使者」。 能不直接发蹲点偷拍的图，就别直接发，否则掉逼格。 虽然他觉得网友们对老预似乎有什么误解。 陈覆一脸无语地看着老预微博底下的评论。 “哈哈哈，老预这次又拖了几天才放证据？” “没几天没几天。” “妈的，吃个瓜跟追更一样，恨不得爬到屏幕后面抓住老预的衣领子，告诉他，你快点放瓜啊啊啊，我真的等得很急啊！” “你们都误会老预了，老预是个真男人，真男人，不能快！” 陈覆：“…” 他觉得这群网友应该和陆可聆挺有共同话题的。 毕竟陆可聆也觉得他是个真男人。 陈覆在微博的广场啊超话啊热搜啊，四处都转了转，确认微博现在的舆论状况正常。看起来英桥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下场了。 可能过段时间，英桥才会偷偷下场，删除那些传播起来的视频和图片，然后换个方式给邹晋阳洗白吧。也或许不，谁知道呢。 反正陈覆觉得有那么一些无聊了。特别是当他看见邹晋阳超话里粉丝的痛苦和难过的时候。 有一些粉丝还固执地认为邹晋阳是被冤枉的，让人不禁怀疑屏幕背后的那个女生，是不是面对自己男朋友出轨去摸别的男人的屁股的时候，还是这么的爱意绵绵。 也许这个粉丝，就是因为邹晋阳摸别的男人的屁股，才喜欢邹晋阳？ 陈覆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逗乐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最近脑子里「摸屁股」三个字出现的频率有点高。这可不行。 他连忙甩了甩头，关闭了微博，转去豆芽看乐子。 豆芽当然也在拼命讨论这个话题，不过这里的粉丝性质更加浓厚一些，于是就更加能够直观地看到，邹晋阳的粉丝、黑粉，以及路人，这三者之间的想法的差距。 其中此前沦为「晋诚所至」CP第二个超话的乐组，就更加的明显了。 这里正在要求组长换人。 上次说的「晋诚所至」要公开的假瓜，就是从乐组传出来的，其中一个还是组长接的投稿。现在爆出来邹晋阳性骚扰的消息，之前那两个假瓜可就是大笑话了。 本来组员们就因为组内「晋诚所至」含量超标而感到不满，现在就更加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反对可可米继续担任乐组的组长。 而即便是「晋诚所至」的CP粉，这个时候也不高兴。一方面，假瓜就搞得粉丝不高兴；另一方面，组员们这么强烈的反应，他们也有种「那我们干脆不来这里嗑了」的逆反心理。 虽说现在估计也没人嗑这对CP了。 总之，可可米两头为难，也不能对不起自己银行卡里的钱，只能装死沉默。 陈覆就去别的组看，想了想，他点开了「NT复健中心」。 邹晋阳作为前?NT练习生，现在出事，自然也在复健组获得了不少的讨论度。 其中顶的最高的那个贴，让陈覆来了点兴趣。 标题：“我就知道zjy贼心不死！管不好自己那双眼睛和那双手！” 主楼：“呵呵，知道这件事情的姨姨们应该不多了吧，估计也就十二十三姨还有点印象，十四姨估计都不知道了。 “我简单复述一下：当初NT选人去参加天生偶像，所有人都以为zjy会被选上，这个时候zjy因为被人打进医院了，所以没选上。 “为什么？“好，我们当年也有这个问题。我当时有好几个墙头，其中一个就是zjy【我很惭愧，这简直就是我追星路上的耻辱】，然后我们几个十三姨联合起来去质问NT。 “NT给出来的理由是，练习生之间发生矛盾，且过错方是zjy。当时对接的人也跟我们说了谁打的zjy，说会处理他【在这里就不说名字了，那个男生已经退圈了，就不打扰了】。 “那个时候我们还是气不过，就直接找到了那个打人者的微博，私信问zjy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直接把人打进医院。 “接下来就是重点。“那个男生给我发了一段录音，他说不能传播，所以至今我们也没有公布出去。录音里，是zjy在对他动手动脚，然后他呵止，zjy不愿意，他们两个就打了起来。 “呵呵，令我印象最深的就是，zjy说，「整天练舞，屁股在那儿扭来扭去的，不就是想勾引我」。 “妈的，再复述一遍我都嫌恶心。“当时那个受害者跟我说，NT买下了这段录音，同时放他自由身，条件就是他不能在任何场合公开这段录音。 “我很感激他的坦诚，但是希望大家也不要去打扰他了，我知道组内的很多人能猜到他的身份，但是希望各位别去关心这一点。 “重点是zjy的所作所为。“当年打架瓜真相大白，打人者被劝退，而zjy和当初他的兄弟们，反而去了相恺影视，我就觉得，NT娱乐，乃至于所有与英桥资本有关的娱乐公司，价值观都麻麻的。 “说实话，我现在除了关注十三十四届的小崽崽们，其余基本上对英桥避之不及。这狗公司太恶心人了。 “当然，最恶心的，就是NT娱乐这个脑瘫公司。 “NT确实是国内最大的练习生培训公司，但是，希望各位少年少女们，逐梦路上千万注意脚下，可别不小心踩到了屎啊！” 第80页 这个楼主的发言令陈覆紧紧地皱起了眉。 他终于知道了邹晋阳打架瓜的真相，但是，他居然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他反而感到了另外一种辛酸与沉重。 他想，成离在NT的时候，是否也遇到了类似的局面呢？ 当然，成离加入NT的时候，邹晋阳已经离开NT了，所以成离应该碰不上这个烂人。 但是这种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局面，确实很令人愤慨。NT内部必然仍旧藏污纳垢，不知道藏着什么大秘密。 他忍不住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他大略地扫了扫下面的评论，就去看别的帖子了。等他回过神，不知不觉之中，时间已经步入深夜。 陈覆格外沉痛地想，唉，时间这种东西，不经用啊。 如果时间是块海绵，挤挤总是会有水的，那它为什么不能是一块无限续航的海绵呢？ 陈覆摇头叹气，下楼撸猫，撸完睡觉。 生活一如既往地快乐且祥和。 邹晋阳一点都不祥和。 事实上，他快要气疯了。 他握着手机，面目狰狞，在邹瑶的面前大喊大叫：“你说过的，姐，你他妈不是说过能解决那两个偷拍的人吗？！” 邹瑶抬头看着他，冰冷地说：“我妈也是你妈。” 邹晋阳神情一滞，随后越发地恼羞成怒发脾气。而邹瑶也随便他去闹。 事实上，邹瑶也累了。 贺子铭和邹晋阳接连出事，相恺影视高层内部就对邹瑶的能力报以了质疑。她本来就是从NT那边转过来的中层领导，这种位置和身份本就尴尬，而她手底下的嫡系明星，还总是出问题。 贺子铭脸废了，名声也没了。 邹晋阳么，呵呵，名声还不如贺子铭呢。 邹瑶皱起眉，烦躁地抽出香烟和打火机，就直接在办公室里抽起烟来。朦胧的烟雾里，她面容冰冷而精致，甚至有着一种模糊性别的美丽。 邹晋阳看着自己的姐姐，突然皱起眉，烦躁地说：“你怎么抽烟？” 邹瑶突地看向他，那双锐利的眼睛透过烟雾，冷漠地注视着邹晋阳。邹晋阳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邹瑶的语气中透着一种阴冷的意味：“你该回去休息了。” 邹晋阳捏住自己的手机：“那微博上……” “你以为我是万能的吗？” 邹晋阳羞恼而愤恨，他喋喋不休地骂了两句，然后带着无尽的不甘和沮丧，离开了邹瑶的办公室。 邹瑶想，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行为。 从来没有。 第39章 反向的毒奶 邹晋阳一直装死, 并没有在微博上回应柯诚。 不过柯诚这个当事人站出来，加上邹晋阳及其公司的沉默，围观网友们也就认定他确实做了坏事。那几日网上的热闹, 几乎是邹晋阳的职业生涯巅峰之作了。 但是再热闹的场面, 最后都会曲终人散。 邹晋阳性骚扰的话题，就如同《无夜》开播那天惨淡的点击量一样, 很快就不再吸引人们的注意力了。 同样是在7月31日选择开播，《澄明天下》和《无夜》显示出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无夜》开播即尿崩, 后续一路崩到底, 让人不禁怀疑这剧究竟能让英桥亏多少钱。 而《澄明天下》，开局平平无奇、波澜不惊，但是慢慢地,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追剧，甚至有人发现自己的父母都每天守在电视机前追剧。 等网友们发现，电视台比网络平台播得更快的时候，就纷纷抛弃了自己的电脑和手机，选择在吃完晚饭过后, 和父母一起坐在沙发上，共同追电视剧。 这已经成了难得的家庭共同娱乐活动了。 终于, 网络平台表现并不起眼的《澄明天下》，在开播一周后，破了该电视台的收视纪录。 这个电视台，是S市的地方台，不算好也不算差, 算是英桥那边拉来的资源，给出的也是黄金播放时段，而《澄明天下》居然也没辜负这次的合作。 这可就让台长笑得合不拢嘴了。 要知道, 这可才首播一周；如果继续播放下去，能达到多少的收视率，可就说不好了。指不定能有非常出色的表现，然后成为电视台年复一年循环播放的经典电视剧。 陈覆观察网上的舆论情况，发现网友们对于《澄明天下》的好评，主要有三点。 第一，剧情不拖沓，该儿女情长的时候儿女情长，该家国天下的时候家国天下，要笑有笑，要泪有泪，受众就囊括了男女老少。 第二，对于原著和时代的还原程度不错，这一点对准了原著党和考据党的喜好，尤其是后者，不停惊呼国内终于有了一款制作精良的古装电视剧。 第三，演员和导演组不错。穆行渠那是电影级别的掌镜能力，小小的电视剧难不倒他；而主演，傅明礼的发挥一如既往的稳定，女主角无功无过。最令观众们惊喜的，自然就是那位摄政王了！ 陈覆就很满意地在网上看到了无数对陆可聆的彩虹屁。 他刚想用「乐乐每日播报」转发一下，自己再真情实感地夸夸，然而，他的手顿住了，之后，他放弃了。 这个世界上，比自己是个毒奶更残酷的事情，是自己明明不是毒奶，但是仍旧得按照自己是个毒奶的方法做事。 第81页 这太残忍了。 还是留着对付外人吧，可可这种自己人，就不必了。 于是，陈覆就抱着单纯欣赏的态度，看着那些吹捧陆可聆的评论。 主要么，自然就是说陆可聆的容貌气质和演技的。 前者说哥哥帅脸杀我，后者就吹国内演员出了新的紫微星；前者说哥哥看过来的眼神让人小鹿乱撞，后者就说陆可聆演出了摄政王后期落魄又傲慢的精髓。 陈覆看着都乐呵，靠疯狂推眼镜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有一种回到看原著的时候，那种隔着屏幕，看到自己喜欢的主角大杀四方、横扫全场的场面，实在是太爽了。 人们看书都是代入主角。 陈覆看书，代入的，是主角的爸爸。 哎，就有一种，自家儿子出息了的感觉。 当然了，陆可聆是碰碰车小王子，他就是碰碰车千古明君么。确实是自家孩子。 陈覆看着正美滋滋，突然发现「乐乐每日播报」的后台跳出来一条私信。 他有点疑惑地点进去一看，发信来的，自称是一家营销公司的工作人员，想让乐乐发《澄明天下》的营销。 陈覆回复：“没问题，您想怎么发？” 那人吞吞吐吐地回答：“呃，我希望，您能发……那个，毒奶的语气……您明白吗？就是营业的口吻。” 陈覆：“…” 他的表情裂开了。 什么鬼，现在乐乐毒奶的名气这么响亮了吗？ 而且这家公司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来买对家的营销！求己不如求玄学？ 陈覆刚想拒绝，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就若有所思地停了停。 他摸了摸下巴，就按照正常的流程先答应下来，然后再去和虎哥报备。不出所料，虎哥果然答应了。 于是陈覆就正经地用营业口吻，发了几条关于《澄明天下》的微博。 评论里也不出意料，全都是在说《澄明天下》要完。 甚至有人发了这样一条评论：“《澄明天下》是不是傻？居然来买乐乐的营销？” 陈覆嘴角一抽，心想，《澄明天下》一点都不傻。他赚的是对家的钱。 然而乐乐的毒奶究竟怎么来的，陈覆心里自然一清二楚。 接下来几天，他不停地发《澄明天下》的营销微博，而《澄明天下》的收视率也蹭蹭地往上涨，简直就像是…… “反向毒奶？！” 现在，网友们都在乐乐的微博里这样感叹，纷纷觉得乐乐的毒奶失效了。 但是陈覆每天都被这件事情逗得心情挺好。 不过他还是一本正经地和虎哥说明了现在评论区的情况。果不其然，虎哥让他先停一停《澄明天下》的营销稿。 毕竟，动乐传媒那边，其实是想要乐乐保持这个毒奶的属性的。 有人设的营销号，才是有流量的营销号，才有一批固定打卡的网友和粉丝。 现在，乐乐误打误撞地有了这个毒奶的人设，动乐传媒也不想放过。 陈覆也乐见其成。 他就把乐乐这个号暂时放下了。 他琢磨了一下手底下的几个微博号。 乐乐暂时不登。 老预没什么新料。 猫咖微博每日固定营业。 掐指一算，还有个站姐号可以折腾折腾。 这个站姐号之前一直都是郑商在运营，他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多关注了几个有名的站姐，了解这个圈子的话术和风格，营造自己的人设和惯用语癖，做得居然也不错，收获了小几万的粉丝。 不过，自从邹晋阳出事，陈覆和郑商商量了一下，也就随大流地暂时闭站停更了，ID也改成了「春日煮雪摸鱼中」——为了改ID他还特地开了个微博会员——不过没有黑头像。 现在，这个微博号就可以重新使用起来了。 关于这个一时兴起开出来的站姐号，陈覆也心里也有一些规划和想法。 他登陆上这个号，然后随意浏览着首页的内容，一边漫不经心地思索着这个站姐号的未来发展。 他突然楞了一下，因为他在首页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管星铭…… 上次NT公司一日游，他从管星铭这个旧日的朋友口中得知了不少的信息，回来之后，他也在网上查了查这位旧友的现况。 他果然已经出道了。 对于这些练习生，NT娱乐一般在他们练习了九到十个月的时候，进行一次出道考评，考评的结果大概在三个月之后出来。 根据考评的结果，其中最为优秀的练习生，会组成一个出道团队。出道团会享受NT一年资源的供应与偏爱。 也就是在说，成为NT娱乐的练习生，在练习了整一年之后，就有机会直接出道，成为团体艺人。 但是这种经过一年练习就直接成团的，火起来的压根没多少。这么多年，按照粉丝们所说，NT祖坟冒烟，才出了一个HINT。 当然，除却出道，还有别的选择；比如继续练习深造，比如个人solo——这真的很少了——再比如，参加选秀节目。 NT公司的第十三届练习生，就去参加了今年的上半年的一个选秀节目，《天生偶像》的第二季，并且有四名练习生，成为了最终出道组的一员，和来自其他公司的练习生一起，组成了Ocean男团。 第82页 这个世界比较有名的男团选秀，一共有两个，《英姿少年》与《天生偶像》。 前年，也就是2018年上半年的时候，《英姿少年》横空出世，引领了国内男团选秀的潮流。 去年是2019年，上半年的时候，《英姿少年》并没有举办第二季，而是转而开辟了女团市场，办了一届《英姿少女》。 不过，英桥倒是看中了男团的市场，开辟了《天生偶像》这个新的赛事，并且直接从自己旗下的NT娱乐公司里，挑选了不少练习生参加。 本来邹晋阳就有可能要去参加《天生偶像》第一季，可惜他自己作死，失去了这个机会，连带着他的一帮子好朋友，前年底全被邹瑶带去了相恺影视，没赶上去年的《天生偶像》。 《天生偶像》第一季的出道团体反响平平，于是第二季就遥遥无期；反而《英姿少年》，在尝试了女团之后，就在今年准备了第二季。 《英姿少年》第二季，就出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尽管英桥没有投资这个选秀节目，但是来自NT娱乐公司第十三届的练习生，直接在出道团Ocean的十一个名额里，占据了四个。 不过，比起第13届练习生在选秀节目中的辉煌，成离所在的第14届练习生，在选秀节目中就显得有些弱了。 上次陈覆和管星铭见面的时候，管星铭说成离打了裴风，之后才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事件。这个打架的时间点，正是第14届的出道考评。 裴风因为脸伤错过了出道考评，成离也没参加；但是管星铭恰恰就是参加了这个出道考评，并且获得了不错的成绩，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与磨合之后，终于在今年4月份的时候，以「银河少年团」成员的身份出道了。 这个团体最近表现不俗，在微博上声势颇大，风头甚至压过了他们师兄所在的Ocean男团。 其中管星铭就是最为出名的那个。 光看「春日煮雪」这个微博账号首页站姐们爬墙的情况，就能看出点端倪了。 所谓的爬墙，就是喜欢上另外一个明星，不再喜欢原来的偶像。有的追星女孩有万千墙头，从一个爬到另外一个；塌房的速度都赶不上爬墙的速度。 银河少年团总共六个人，陈覆只认识一个管星铭。 不过说实话，被陈覆认识也不一定是好事，毕竟他只记得《娱乐天王》里的瓜了，大多数都是些黑料…… 陈覆摸到银河少年团的官博那边看了一眼，发现这个团体最近的行程还挺多的，而且好几个都是在S市，似乎可以让郑商去跟一跟，继续做做代拍的生意。 不少原本是「晋诚所至」CP粉的站姐，再看看她们的首页，基本都已经脱粉了，有不少已经飞快地爬墙了其他的小爱豆。 正好这段时间陈覆不打算在老预那儿发东西，可以让郑商跑跑外勤，继续拍拍图，发挥他的技能。 而陈覆，得忙着另外一件事情。 第40章 超出界限 陈覆要做的事情, 就是组建正经的工作室，有证有牌有法人的那种。 他第一次准备这些材料，大概看了看流程, 还需要跑各种政府机关, 另外资金流也得重新规划，还得招个财务…… 总之, 一看就是未来得忙一阵的节奏。 不过这件事情已经拖了挺久了，也不能继续拖下去了；就好像他左手腕上那道成离自杀留下的伤疤，他一直想着要去纹个身, 遮一遮, 但是总也找不出时间。 不过这次陈覆是彻底下定决心了——他毕竟得给他自己和郑商交五险一金对吧？ 这一日，他又在店里准备工作室所需要的文档材料，这个时候，陆可聆突然推门进来了。 “店长……” 已经八月了，外面天气热得厉害, 陆可聆不过从外面走进来，就已经满头大汗。 现在陆可聆已经搬到了陈覆的那栋房子里, 陈覆给了他友情价三千块钱一个月, 而陆可聆十分豪爽地一下子就付了一年的租金。 于是，现在陆可聆除了叫陈覆店长，有的时候还会叫他「房东」。 陈覆就随他去，反正他叫陆可聆「可可」。 陆可聆无言以对, 只求陈覆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叫这个昵称，实在是……太不符合他的形象了。 现在陆可聆走在街上, 都能遇到认出自己的人，也算是迟来地感受到了《澄明天下》现在的热度。 那些影迷甚至叫不出他的名字，但是知道他是「摄政王」, 也用「摄政王」的方式称呼他，于是陆可聆面对他们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摆出摄政王那副高冷的样子。 当然他还是会笑着与这些影迷合照，并且收获一些小女生花痴的眼神。 但是面对女孩子可爱活泼或痴迷的笑容，他的心里居然毫无波动，反而想着晚上和陈覆去哪儿吃饭…… 他就悲哀地意识到，他真的喜欢陈覆。 不是一时冲动的那种。 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陈覆，是不是下定决心要追求陈覆，毕竟他怎么看陈覆，都不觉得陈店长是个弯的。 不过，陆可聆嘴上说着烦恼，但是每天还是乐颠颠地往猫咖这儿跑，倒是挺勤快。 陆可聆走进猫咖的时候，带进来一阵热风。 陈覆抬头，意料之中地看见了陆可聆的到来，于是笑着招呼了一句：“可可来了……” 第83页 陆可聆眉头一皱，然后就凑到陈覆面前，求饶一样地说：“店长，能不能别叫我可可啊？” 每次陈覆叫他可可，他就要这么挣扎一下，陈覆也烦了，就说：“不叫你可可，那叫你什么？” 陆可聆思索了一下，然后说：“我爸妈在家都叫我「可聆」，一些长辈也是。” 陈覆说：“我年纪比你小。” 陆可聆：“…” 他露出见鬼了的神情。 陈覆给气笑了：“怎么，不像吗？” 他自己的年纪当然比陆可聆大，大得多。 但是谁叫成离年轻呢？ 感谢成离。 陈覆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说：“所以你想要让我用长辈的方式称呼你？没问题……” “不行，那我也太亏了！”陆可聆大叫，“你比我小，你怎么不叫我哥呢？” 陈覆眉头一挑，说：“可可……哥……” 陆可聆：“…” 这什么鬼称呼！ 于是他只能憋屈地说：“还是叫可可吧。” 陈覆笑摸陆可聆的狗头：“可可乖……” 陆可聆眼睛一转，就露出一个笑：“所以店长，你都叫我可可了，你得养我吧？” “为什么养你？” “可可都是人家叫小猫小狗的啊。” “那现在不是用来叫你了吗？”陈覆耸耸肩，“强者，敢为天下先。” 陆可聆：“…” 谁要你敢为天下先啊！ 对话的结果一如陈覆所想。 陆可聆压根说不过他。 可可这家伙啊，虽然调皮捣蛋了一点，但是谁叫陈店长有办法收拾他呢？在陈覆手里，还不是乖乖认下了可可这个昵称？ 陈覆就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陆可聆。 在他的笑容之中，陆可聆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突然就意识到，为什么他那么抗拒可可这个昵称。 因为……太亲昵了。超出他现在对他和陈覆关系的认知。他知道陈覆或许只是随口那么叫叫，知道陈覆那些带着懒散笑意的一声声「可可」里，其实并没有太多真正的喜爱。 那只是陈店长的恶趣味。 可是陆可聆怎么能不心动呢？ 陈覆支持他、包容他、帮助他，做尽了一切朋友应该做的事情，甚至超出朋友的界限。 这个时候，陈覆怎么还能认为，陆可聆就能安安分分地守着朋友的底线，压根不前进一步呢？ 他早就对陈覆付出了超出界限的情感。 在意识到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的时候，陆可聆几乎本能地露出了一个惯常的、有点散漫浪荡的笑容，他说：“店长，这次过来是有事情跟你说。” 陈覆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瞥了陆可聆一眼。 但是他没有过多地注意陆可聆的情绪与想法，因为陆可聆本质上是一个十分敏感的人，他每时每刻的情绪都在波动，每时每刻的想法都在变化。 陆可聆的大脑就像是一个成长中的宇宙，边界不断地蔓延，星球一个接一个地诞生与毁灭。 陈覆自认为是一个凡人，对原著中这位男主角那几乎被神化的、广袤的内心世界，不是特别感兴趣。 况且陈覆认为，他们不过是朋友而已，他尊重朋友的隐私和自我世界。 说不定陆可聆就是因为「可可」这个称呼而不好意思呢？ 话说原著里，明明陆可聆也接受了粉丝们叫他「可可」，怎么他陈覆叫起来的时候，陆可聆就不愿意了？ 大男人和小女生果真就区别待遇了？ 陈覆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捧场地问：“什么事情？” 陆可聆便也趁此机会收敛了自己过度泛滥的情绪。对于这样一位天生的演员而言，这几乎是他的本能了。 他只是稍微一停顿，甚至没有引起陈覆的注意，就用着平常的那种语气和口吻说：“再过一个礼拜，我就去拍《凶路》了！” 陈覆意外了一下，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就笑了起来：“恭喜……” 陆可聆就也笑弯了眼睛：“嘿嘿，同喜同喜。” 陈覆笑而不语。 这傻子，可不知道他真正恭喜的是什么。 陆可聆絮絮叨叨地说：“这次要去邻省封闭式拍摄，拍三个月，可能隔段时间可以回来休息一两天。到时候我跟你说。不知道戚导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网上都说他拍戏的时候特别严厉，我好方啊……” 陈覆哭笑不得地安慰他：“没事，别害怕。你演技这么好，导演肯定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 一边安慰，陈覆一边在心里无奈地想着，他这样，和安慰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说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会讨老师喜欢的……有什么区别吗？ 真是的，原著里也没说陆可聆是这样的人啊。 不过这样，反而更加的真实了起来。 也或许，陈覆只是享受陆可聆对他这样独一无二的态度与依赖罢了。 说完了正事，陆可聆就去边上安静地喝咖啡加看剧本了。这几天他都是在猫咖这样度过的。毕竟他也没什么事情做，只能多多来陈覆这儿跑跑了。 有时候看得烦了，他还可以去楼上摸摸猫咪，平复一下心情。 不过，他跑猫咖，名义上是为了找个安静的地方看剧本，实际上是因为他的什么私心……恐怕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第84页 陆可聆专心看剧本研究角色去了，被陆可聆打断工作的陈覆，却没心情继续埋首在错综复杂的文档里了，他干脆掏出手机，摸一会儿鱼。 他几乎下意识就点开了豆芽。 时间进入八月，《澄明天下》已经火爆了全国，甚至让一些营销号打出了「现象级古装电视剧」的旗号。 一些人为了追剧，甚至抛弃了自己用惯了的网络平台，转投自己以前看不惯的电视台。 好在《澄明天下》的热度上来了之后，网络视频平台也改进了自己播放的方式；首先当然是要赶上电视台的进度，其次，就是推出一系列会员专享的权益，比如，会员比普通用户可以多看几集。 为了早日看到之后的剧情，不少网友心甘情愿地给网络平台充了钱。 随着《澄明天下》的热播，豆芽的娱乐小组里，也经常围绕着这部电视剧讨论，其中自然不乏对于陆可聆的种种吹捧。 这可就让陈覆看得很爽了呀。 而且，全世界就他一个人知道陆可聆最终会到达何等的高度，看着那些楼主和底下的回复一个劲儿地吹捧陆可聆，陈覆不禁暗爽。 即便有人无脑黑陆可聆，但是相对于陈覆所掌握的那些信息来说……那可不就是预言家通晓未来，心中默默打脸的爽文现场吗！太爽了！继续黑，不要停！ 陈覆这个人，本来就恶趣味浓重，现在衣食无忧财务自由了，就更加地喜欢找乐子了。 而他找乐子的方式，绝不是什么蝇营狗苟的事情，而是一个掌握剧情的人，所应该有的那种，预知未来的心理爽感。 比如在豆芽，就像看爽文一样，看着网友们吹捧《澄明天下》、吹捧陆可聆。 比如，明明是他在给虎哥打工，但是他又觉得，他和虎哥相互视对方为工具人，这事儿还挺有意思的。 再比如，他在网络上利用自己所知道的原著信息，一边做着正义的事情，一边将吃瓜群众的好奇与期待玩弄于鼓掌之中。 其实陈覆自己也知道，他的这些乐趣，在心态上过于的傲慢与高高在上，本质上是看过原著的读者对纸片人的傲慢。 万一做过了头导致翻车，于人于己都不是什么好事。 好在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有自我控制的能力，最多也就是…… 对着陆可聆多叫几声「可可」，放松身心。 现在陈覆就又打开了豆芽开始找乐子了。 他随手点进了生组，也就是「豆芽生菜小组」，是个专门讨论男演员的豆芽小组。 他刷了刷首页的一些热帖，都是他已经看过的，不禁觉得无趣，正想退出去，又突然瞧见一个帖子，瞥了一眼标题，一下子就让他来了兴趣。 “理性讨论，傅明礼在《澄明天下》中的表现，是不是有一点让人失望了？” 第41章 这男人不对 “首先申明, 我算是傅明礼的影迷，从他开始拍戏，我就一直关注他的作品, 是因为信任他的演技。 “这一次《澄明天下》播出, 我也是因为信任傅明礼，所以才从一开始就追剧, 甚至充钱买了会员，就是为了看到最新的一集。 “但是……我觉得这一次傅明礼令我失望了。 “是的，他的表现依旧正常, 也符合小皇帝在剧情中的设定。 “但是, 我看不出任何的冲突点，看不出小皇帝任何的内心矛盾积蓄和爆发、情绪积累和转变的过程。他为什么憎恨摄政王？为什么折辱摄政王？为什么最后又亲手杀了摄政王？ “我没有从傅明礼的演绎中寻找到答案。是的，我自己可以脑补出答案。但是，一位优秀的演员，需要观众自己来脑补角色吗？他应该自己就将这些剧本隐藏着的东西, 明白无误地展示给观众才对！ “对于一位影帝来说，这种不温不火的演戏状态, 是正常的吗？他是真正全身心地投入到演绎角色上, 还仅仅只是在工作和打发时间而已？他真的有在努力进步，寻求突破吗？还是打算躺在旧有的功劳簿上起不来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了。这么多年来，傅明礼应该进步，应该配得上他刚刚获得华章奖影帝时候, 那番豪言壮语。 “他说，他要成为华国最好的演员, 他要让世界承认，华国不是没有好演员！ “实话说，我们这一批老观众, 就是因为他的这番话，才会死心塌地地支持他这么多年。 “但是，这么多年了，他真的有进步吗？他真的有配得上这样野心的行动吗？他还记得当初的热血澎湃和青云之志吗？ “他已经压不过剧组里那个年轻的新人演员了。当年的傅明礼，才是那个让剧组里的老演员连连直呼后生可畏的年轻人啊。 “我或许是太激动了。“希望各位可以理性讨论。我依旧希望，华国真的能出一个令世界瞩目与称赞的好演员。” 陈覆看到这里，心中不免一叹。 傅明礼……真的是毁在了英桥的手里。 英桥并不支持傅明礼冲出国门的野心。 陈覆在回想起傅明礼这个人之后，就查了一下傅明礼过去几年的新闻，不出所料地发现，在傅明礼刚刚获得华章奖影帝的那一两年里，不断有消息说傅明礼有意出国拍摄电影。 他想在国外获得声誉。 华章奖影帝已经将他在国内的名望推向顶端了，他当然有野心和冲劲，继续朝前走。 第85页 但是英桥不同意。 英桥认为，既然傅明礼已经获得了影帝，那么正好趁此机会，将傅明礼的人气变现，正好在这个时候多多拍摄一些面向国内的电影电视剧，好收割一批观众的热情。 那个时候傅明礼和英桥的合同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违约金他也出不起，而且七八年前的娱乐圈和现在也不太一样，明星几乎是没有自主权的，所以傅明礼只能听从公司的要求。 这荒废了他好几年。 等到他应付完公司的要求，他的华章奖影帝，也就没有那么值钱了。 而这个时候，傅明礼和英桥之间的矛盾，就已经开始积聚起来了。傅明礼不愿意去拍英桥给他的那些烂俗剧本，而越是如此，英桥就越发对这位影帝感到不耐烦。 到现在，英桥把傅明礼打发来演《澄明天下》；虽然这部电视剧最后口碑爆棚，叫好又叫座，但是傅明礼的老粉们，已经为这位演员在剧中的表现，感到一些失望了。 傅明礼蹉跎了太多年了。 他已经年近四十。三十岁出头，刚刚获得华章奖影帝的傅明礼，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而此时…… 陈覆不禁摇摇头。 傅明礼和英桥的矛盾终有一日会爆发，而陈覆记得，傅明礼的合同，这一两年里，就要到期了。 就看那个时候的傅明礼，还有没有曾经的事业心吧。 陈覆暂时放下傅明礼的事情，又继续去围观其他《澄明天下》相关的帖子，不出意料地再次被满屏夸奖陆可聆的言论给爽到了。 当然，其实也有很多黑子。 但是黑粉算什么，对于陈覆来说，看着那些黑粉的言论，才有一种更加直白的快乐和愉悦。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郑商匆匆从外面走进来，累得长舒了一口气，但是脸上也挂着痛快的笑容。他举了举相机，笑着说：“店长，今天咱又赚到几千。” 陈覆就跟着笑起来，说：“辛苦了。先喝点水……” 这些天郑商就在跟银河少年团的活动，拍到了不少图片，也卖出去不少。当然，也留了一部分，发在了「春日煮雪摸鱼中」这个站姐账号上。 其实有很多站姐也会做代拍的生意，比如一些表面上是唯粉的站姐，其实去前线拍照的时候，也会拍不少其他明星的图。 如果追的是团体的话，也会拍队内其他偶像的图片，然后卖给认识的粉丝朋友。 对于不少站姐而言，比起同担站姐，也就是追同一个明星的站姐，她们与一些表面上两家关系并不好的对家站姐，反而更加聊得来；毕竟同担站姐之间，更多是竞争对手的关系。 当站姐、大粉，无非也就是为了这点风头，享受在粉圈内部呼风唤雨的气派，赚钱反而是其次的——能当站姐，带着相机全国各地追前线的，家境大多不错。 站姐们四处奔波，都想自己占据粉圈内部的话语权，但是粉圈里的粉丝也就这么多；她们与同担站姐的关系，自然好不起来。 虽然喜欢同一个明星，但是反而不能同仇敌忾，甚至会在粉圈内斗。 这几天陈覆运营站姐号的时候，也发现银河少年团、HINT女团的粉圈并不平静。不过他并没有参与其中。 粉圈从来都是这样的，了解太多也没什么意思。 他大概翻了翻郑商拍到的图片。郑商负责拍图，他就负责做生意。 这段时间银河少年团拍的比较多，他混进了这个团体的一个代拍群，里面的需求还挺多，至少每次郑商去拍的图都卖得出去。 而且卖的最好的，是CP图。 这让陈覆对这个团体的运营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疑惑。 CP粉多当然也不算坏事，毕竟CP粉也是粉，虽然不招唯粉待见。但是团队的运营策略偏向CP粉的话，就有那么一点微妙了，容易让唯粉不高兴，间接导致粉丝群体流失。 毕竟唯粉才是真正的掏钱大头。 除非有办法一直稳固这些CP粉。 那就得继续炒CP。 那就更加不招唯粉待见。 总之这种铤而走险炒CP的走红之路，容易反噬。 陈覆若有所思地看着相机的屏幕上，几个大男孩相互勾肩搭背，甚至拉着手。这种亲密的动作，也说不好究竟是他们日常的画风，还是故意卖腐。 这图要是让郑商来看，他一定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陈覆就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把相机暂时放到了一边。 再者说，这种CP图，稍微裁剪一下，两边唯粉各卖一波，CP粉再卖一波；一张照片，收割三波粉丝，那他岂不是美滋滋？ 此时，在边上坐着看剧本的陆可聆，也被门口的动静吸引过来。 他看见郑商，就友好地和郑商打了个招呼。 这段时间，陆可聆天天跑这儿坐着看剧本，郑商拍完照片也跑来和陈覆交差，两个人常常能碰见，也渐渐熟悉了不少。 然而郑商就是莫名觉得，陆可聆对自己的到来，挺无感的。 就是那张笑眯眯的面孔下面，好像挺不欢迎他的到来的。 郑商觉得自己也是有点毛病，明明陆可聆笑得挺欢的……嗯，站在陈覆边上，笑得挺欢的。 郑商突然觉得他发现了什么。 为什么陆可聆老是站在陈覆的身边？ 他身为娱记的本能在默默地发出提醒，他偷偷观察着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以及陆可聆对陈覆的情绪、表情、目光等等。 第86页 他总觉得这两个人有点过度的亲昵。 然而郑商是个直男，之前连邹晋阳对柯诚那么出格的行为，他还没察觉出其中的不妥。所以这个时候，他观察了老半天，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怀疑自我的郑商还没想出个名堂来，陈覆突然说：“对了，陆可聆要去拍戏的话，咱们三个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给咱们可聆送行啊。” 他倒是挺尊重陆可聆的想法的，有外人在的时候，他就不叫可可了。 但是陆可聆还是不由自主心梗了一下。 他突然深恨自己没早点提出来送行的事，不然就可以享受和陈覆的二人世界了。 怎么又要加上郑商啊！ 陆可聆哀怨地说了一句「好」。 倒是郑商，想了想，说：“我妈今天叫我回去吃饭，说家里有亲戚来了，我没法去了。你们两个吃吧。” 陆可聆眼前一亮，装模作样地说：“这样啊，那等我下次休息了，我们再约饭。” 他面上还是一副遗憾的样子，却恶狠狠地在心里说，约个屁，没有下次了。 陈覆没多想，就点头说好。 郑商在猫咖歇了歇，就离开了。趁他休息的时候，陈覆已经把相机里的照片都拷贝出来了，所以郑商走的时候也就顺便带走了相机，明天可以继续去拍摄。 不过郑商也不是天天去拍，主要还是看S市有什么能拍的。 比如上次HINT结束休息继续工作，离开S市时候的机场出发图，郑商也去拍了，又被陈覆卖给了花赴妹妹和她的好朋友。 郑商走了之后，陆可聆也看不下去剧本了，满脑子都是等会儿要和陈覆一起去吃饭。 他想，明明之前也和陈店长一起吃过好多顿饭了，但是为什么现在还这么紧张？ 他觉得自己太患得患失，但是又无法不在意。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陈覆：“店长，我们晚上吃什么？” 陈覆在电脑上整理郑商拍的图，漫不经心地回答说：“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啊……店长，你也太好了吧，会让我疯狂心动的。” 陈覆笑着瞥他一眼，随意地说：“这就心动了？那我再说两句，咱俩不就私定终身了？” 陆可聆强自镇定地说：“你说啥就能让我们私定终身？” 陈覆想了想，就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他印象中的土味情话：“比如，吃了我请客的饭，就是我的人了……？” 陆可聆：“…” 虽然陈覆觉得土，但是陆可聆……啊啊啊他现在脸上在冒热气了！ 陈覆这男人不对！ 第42章 不速之客 和陆可聆吃完饭回家的陈覆, 继续自己撸猫卖图的平静生活。 八月中旬，陆可聆进组。 九月初，陈覆的工作室终于成立了。 “平平无奇工作室”, 目前工作人员, 连他这个老板在内，一共三个人。 他、郑商, 还有一个没必要起名的财务。 工作室成立之后，陈覆的第一要务，除了给他们三个人交五险一金之外, 还有把「乐乐每日播报」这个微博营销号, 从动乐传媒那边买过来。 7月底那会儿，这个营销号因为接连两次的毒奶，在荆同和邹晋阳的营销上接连翻车，于是得到了不少吃瓜群众的关注。 但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乐乐一直在用各种肉麻的办法夸《澄明天下》, 暴露了自己恰饭的野心，却没有丝毫的效果, 《澄明天下》反而越来越火。 这可就让乐乐的毒奶失效了。 人设翻车, 网友们也就不怎么和乐乐互动了，除了几个喜欢玩梗的网友，在首页刷到乐乐的微博的时候，会过来嘻嘻哈哈两句, 但是更多的网友，已经对乐乐不感兴趣了。 毕竟,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现代网络庞大的信息量，足够令网友们忘却曾经发生了什么。 而且, 乐乐这饭恰得实在有些明显，令人看不下去。 动乐传媒想要营造一个毒奶营销号的人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是需要时间堆积起不少的毒奶事迹才行。 但是动乐传媒又没有那么耐心。 《澄明天下》毒奶失败之后，急功近利的动乐传媒公司就对这个营销号失去了兴趣，以至于陈覆向动乐传媒发去一封邮件，想要打包购买包括乐乐在内的几个营销号的时候，动乐传媒立刻就同意了。 陈覆当然不会只买乐乐一个账号，容易被宰客。他故意在购买的名单里放了几个动乐旗下快要长草的营销号。 最后，果不其然，动乐把这几个账号一起打包卖给了他。 陈覆一共花了快十万块才把这些账号买下来，大头当然是在乐乐上。不过陈覆毕竟和乐乐相处了这么久，也有感情了，还是挺愿意买下来的。 动乐那边的联系人还做了笔顺水人情，知道陈覆这边是刚刚做起来的小工作室，还给他介绍了几笔营销号和水军生意，虽说其中大多数都是要抽成的。 陈覆嘴角一抽，干净利落地拒绝了。 他这段时间昧着良心给人吹彩虹屁已经有点烦了，不乐意做这种事情。倒是可以问问郑商有没有心情……不过郑商这段时间沉迷代拍事业，估计也没心情。 当然了，乐乐那种毒奶性质的彩虹屁还是很有趣的，他还是很愿意发的。 第87页 买下了这几个账号，再加上之前成立工作室的花销，一转眼，陈覆就又用了成离不少钱。 当然，情况不会一直这样，陈覆也不乐意自己一直花成离的钱——那和吃软饭有什么两样？ 工作室的盈利短期内不会太高，陈覆需要想别的办法来赚钱。 不过这一点他已经想好怎么做了，只等时机到来。 以陈覆掌握的原著里的信息，他有个简单易行的赚钱方法——投资电影电视剧，特别是那些他记忆中的黑马。 尤其是，与陆可聆有关的那部…… 想着，陈覆就露出了一点迫不及待的笑容。 趁虎哥还没跟他说乐乐易主的时候，陈覆就主动私聊了虎哥，跟他说他不打算继续做下去了。 虎哥也挺遗憾，毕竟陈覆这几个月的工作还是做得不错的……就是乐乐这个账号，他觉得有点可惜。本来眼见着就有翻身的可能了。 陈覆又说：“不过，以后说不定能支持虎哥的黄牛生意【大笑】” 虎哥也说：“好！兄弟，以后一定给你便宜点的价格。” 陈覆就微微一笑。 他心想，不错，以后郑商的代拍生意做起来了，万一需要去什么活动现场拍照，也就有了内部买票的渠道。 陈店长这人，做事从来有的放矢。 动乐传媒做事也挺快的，当天就把陈覆买的四个营销号的账号密码发过来了。 其余三个暂且不管，陈覆再一次登陆上乐乐这个账号的时候，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可就是自己的东西了啊！ 他当即，改了乐乐的密码，又换了一个微博ID。 改成了「乐乐牌彩虹屁」。 然后照例随便转发了首页一个营销号的微博。 有零零散散的网友给他留言。 “乐乐改名啦？” “哈哈哈，乐乐也是想改命吗！” “乐乐最近毒奶不行啊。” 陈覆嘴角一抽，心想，那可不吗？每一条毒奶都成真，那还得了？ 不过他已经想好乐乐下一次的毒奶是什么了。 到时候一定十分精彩。 想着，陈覆的脸上就露出了十足神秘且兴奋的微笑。 他不自觉推了推眼镜，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一切做完，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晚上。他惯例登陆猫咖的微博，发送了几张猫猫的美图：“今天是闹闹和大家说晚安呀！闹闹说：今天大家也会拥有甜蜜的梦啊喵……” 猫咖的微博这边，评论的画风就和乐乐那边极为不同。 “亲亲闹闹，晚安晚安！” “呜呜呜闹闹小可爱的蓝眼睛今天也杀我一万次！” “mua闹闹！上次去店长的猫咖撸猫的时候，就是闹闹最乖最安静了！” “哇你居然去撸过闹闹，慕了【柠檬】” 陈覆大概扫了眼这些评论，就退出了微博。 他敛眉思考着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安排。虽然可以给自己放假，顺便卖卖图什么的，但是陈覆还是觉得，他得稍微勤奋一点。 况且他依稀记得，原著里这段时间，陆可聆那边似乎会出什么事…… 陈覆思索良久，还是无奈地发现，他不记得了。 他怎么就光记得原著里那些八卦呢！ 这太不对了！他反省！ 反省完了的陈覆就果断去睡觉了，第二天白天，他一如既往地起床、清理二楼、出门吃早饭。 他坐在柜台后面，偶尔不经意间就抬头看看门外，怀疑是不是有个熟悉的身影到来了。 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奇怪行为。 他啼笑皆非地发现，明明陆可聆已经进组半个多月了，但是此前陆可聆天天来猫咖打卡的事情，还是让陈覆习惯了他的存在，以至于现在不自觉就会想着陆可聆什么时候来。 屈指一算，从五月份他开了这个猫咖开始，陆可聆基本上就天天不落地来他这里报道，到八月中旬他进组之前，也有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了。 习惯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陈覆无奈地想。 当然他也并不抗拒。有朋友不是什么坏事，况且陆可聆绝对是一位值得深交的朋友。 陈覆闲着无聊，就打开了电脑开始修图。 其实很多代拍卖图都是不修的，但是陈覆这个人比较认真，无聊且闲，所以就顺手修一修图。 而且他习惯性修图的做法，也有很多粉丝是接受的，卖出去的价格也比其他代拍稍微贵一些。 今天的图又是银河少年团。 昨天上午的时候这个团到了S市，按照他们的行程，接下来这几个大男孩会有一段休息时间。陈覆就是在修他们昨天的机场到达图。 本来昨天晚上已经修过一波了，但是他卖出去的那位站姐说她想要精修图，可以加钱，于是陈覆就任劳任怨地继续修图。 沉迷修图的陈覆，突然听见门口的铃铛响了一声。 “欢迎光临……是你？” 陈覆下意识抬头，然后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管星铭…… 管星铭带着帽子和口罩，但陈覆仍旧一眼就认出了他，毕竟他这段时间每天就在整理银河少年团的照片…… 陈覆推了推眼镜，抛开了心底那点吐槽，站起来笑着说：“没想到你今天来了，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第88页 上次的NT公司之行，陈覆和管星铭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偶尔也会在微Q上聊几句。 陈覆提及自己的现况的时候，也就给了猫咖的地址，邀请管星铭有空的时候就过来坐坐。 管星铭也给了现在他所居住的住址，是NT娱乐给银河少年团几个男孩子租下来的大别墅，并且邀请陈覆有空的时候可以过去玩玩。 陈覆给出猫咖的地址，其实只是客气，没想到管星铭居然也相对应地给出了私人的住址，而且这位大忙人，还真的趁休息的时间过来了。 这让陈覆觉得，这位曾经和成离一起练习过的男孩子，外表看上去高傲脾气差，其实还挺好相处的。 管星铭站在那儿，看了眼店里，发现没有客人，就摘了口罩，有些无语地吐槽：“我不能来撸猫？” 态度倒是比上一次在NT娱乐的时候正常多了。 管星铭凑近柜台，想看看有什么饮料喝喝，结果目光随意地一瞥，登时就看到了陈覆电脑上的照片，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和队友。 他目瞪口呆，震撼地说：“喂喂，你还是我们团的粉丝吗？” 陈覆看了一眼电脑，一本正经地说：“你想什么呢。这是我的事业。” “事业……？” 管星铭费解地看着他。 陈覆就说：“代拍啊……” 管星铭：“…” 好好一个曾经的练习生，现在开了猫咖也就算了，怎么还做起代拍来了！ 管星铭不自觉翻了个白眼。 NT的这些练习生，在NT公司也是会上课的，其中有一门非常重要的课，就是有关国内娱乐圈，特别是粉圈的相关内容，其中当然也就提到了站姐、代拍、黄牛、后援会、水军等等利益链条。 管星铭心想，成离，啊不，陈覆，他说他现在改名叫陈覆了——还真不愧是以前的文化课第一啊。 这也太……活学活用了。 陈覆没有特别在意管星铭的反应，转而问：“喝咖啡吗？” “冰美式，谢谢。” 陈覆做好咖啡，递给管星铭，笑着说：“我请客，谢谢你给了我工作机会。” 管星铭：“…” 一口咖啡差点就喷了出来。 他努力咽了下去，然后用一种看稀奇动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陈覆，一边说：“你真的是变化太大了。” 陈覆但笑不语。 他心想，人本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况且，他这是换了一个人啊。 他与管星铭去了边上的卡座坐下，随便聊着天。 “今天休息？” 管星铭慵懒地窝在沙发里，打了个哈欠：“是啊。又一个工作结束了，有三天的假期。” 陈覆便问：“没什么安排？” “没有……”管星铭摇了摇头，“看公司吧……” 陈覆有些诧异：“你自己不出去玩吗？” 管星铭呵呵一声，不说话。 陈覆就有点意外。 管星铭正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 陈覆莫名其妙地偏头，透过落地窗看出去，发现猫咖的街对面，站了好几个女生，其中一个还扛着相机。 陈覆：“…” 他转而同情地望着管星铭。 管星铭露出一脸懊丧的表情，欲哭无泪地说：“我以为我已经把她们甩开了……” 陈覆撑着下巴，说：“这已经算是私生了吧。” 管星铭就无奈地说：“是啊，有什么用呢？公司又不会管。” 陈覆沉默不语。 他想到了曾经在微博上看到过的，HINT的私生问题。 看起来银河少年团的私生问题一样严重。 陈覆正想说什么，猫咖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他与管星铭一同看向店门口。 第43章 故人的说辞 进来的是一个年纪挺小的女生, 穿着一身校服，看见管星铭的时候，眼睛就亮了起来, 像是见到了梦中情人。 陈覆就侧头看了一眼管星铭, 发现这个青年表情僵硬，只是勉强挤出了一抹营业微笑。 女生有些紧张地说：“那个……星铭, 我是你的粉丝。” “谢谢你的喜欢。” 女生不自觉捏紧了裙角：“我……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星铭。我家就在附近，今天和朋友出来逛街……没想到能碰上你。能不能和你……合照一下？不行也没关系的, 对不起对不起, 我太莽撞了……” 那个女生露出了极为沮丧和难过的表情。 管星铭怔了一下，随后他露出了在粉丝面前一贯的笑容，他温和地说：“当然可以。签名也是可以的。” 女生一下子就开心了起来，她压抑住兴奋，和管星铭合影。管星铭在女生的作业本上签名, 还专程问了名字，给了一个to签, 也就是写给某某某的话。 女生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管星铭的心情像是也好了不少。不过看到街对面围着的粉丝, 他还是不那么乐意，转过眼神不去看她们。 管星铭与那个年轻粉丝的互动，陈覆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多嘴说什么。 等那个粉丝离开, 陈覆也就适时地转移了话题。闲聊了两句之后，陈覆沉吟了一下, 然后说：“我一直有个事情想问你。” “什么？” “关于，裴风。” 管星铭怔了一下。 第89页 陈覆露出一点为难的表情，他说：“我一直……想和他当面谈谈, 当初的事情里……有一些误会。” 此前陈覆曾经随口在郑商面前提起过裴风这个名字，而郑商的反应也证实了，裴风就是那个和成离一起去NT娱乐做练习生的「疯子」。 既然这两个人是好友，甚至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竹马，那么为什么成离会和裴风闹翻，甚至打了裴风？ 这一点让陈覆有些难以理解。 他想找到裴风，当面和这个人聊一聊。 但是他并没有裴风的联系方式，因为成离自杀之前，已经把手机里的信息清空了，联系人也都删光了。 这就让陈覆很苦恼了。 现在管星铭来了，也就恰好问问他。 管星铭微微一怔，没想到陈覆会主动提起裴风。他露出有些犹豫的表情，陈覆就越发露出真诚的眼神。 最后，管星铭叹了口气，说：“好吧……” 陈覆笑了一下。 管星铭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也好久没有联系裴风了，出道之后都没联系过。不过据说他要去参加明年的天生偶像，所以最近应该在公司里闭关训练吧。” 明年的天生偶像？ 陈覆露出了一点诧异的表情。 管星铭没注意陈覆的反应，只是继续说：“你要是想找他，直接去公司堵人就行了。” 陈覆就露出一点苦笑，说：“我哪敢就这么出现啊。你有他的微Q吗？” “有啊……”管星铭诧异地说，“你删掉他了？还是他删了你？” 陈覆摸了摸鼻子，也不明确回答，随管星铭怎么脑补。 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啊！ 成离自杀之前就把手机上的所有信息资料全删光了，他压根不知道成离究竟还有没有裴风的微Q好友。 管星铭把裴风的微Q号发给陈覆，之后又和陈覆闲聊了两句，上楼撸了撸猫——撸猫果然是快乐之源，至少那之后管星铭的心情就平静了不少。 管星铭不久之后就离开了，而陈覆也去申请加裴风的好友，备注就是「我是成离」。 他一边等待裴风通过验证——也可能不通过，一边陷入了沉思。 裴风和天生偶像扯上关系，让陈覆有一点惊讶。在他的印象中，明年播出的天生偶像里，似乎没有裴风这个人。 等等，的确有一个姓裴的，但是那个人的名字是裴子期！ 这个人的名字很有意思，所以让陈覆看书的时候就记住了。 他不自觉推了推眼镜，眼睛微微眯起，心想，这会是同一个人吗？是改了艺名的裴风吗？ 此时，手机突然响了一声，裴风通过了他的申请。 并且还主动发来了一条消息。 “？” 一个孤零零的问号。 陈覆思索了一下要如何对待这个人。成离和他曾经是好兄弟好哥们，但是现在他们已经闹翻了，而且还是成离把裴风可能的前程给打断了。 但是他只是知道了成离的所作所为，却不知道裴风的所作所为。 最后，他只是说：“疯子，你最近有空吗？我们出去吃一顿吧。” 聊天屏幕另外一端的裴风，在看见这条消息的时候，露出了诧异的神情，随后他嘴角扯出了一抹冰冷而讽刺的微笑。 他回复：“好啊，老地方。” 陈覆：“…” 靠，他怎么知道老地方是哪里啊。 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那个，我们约个地方坐坐吧，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裴风也答应了，看起来已经不生气了，但是陈覆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们约在了一家咖啡厅，在陈覆的猫咖和NT娱乐中间的某个地方。陈覆提早了一会儿到，等了将近二十分钟，裴风才姗姗来迟。 陈覆一见到裴风，心下就是一定。 果然，这就是他所知道的那个原著中的裴子期。 现在还没有改名叫裴子期的裴风，有着一张足够冷酷的脸庞。他是那种常人口中的大帅哥，容貌英俊，目光中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冰冷又嘲讽的笑意。 说实话，第一眼看见裴风的时候，陈覆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陆可聆。 他们两人的容貌在某些方面有些相似，都是那种一眼就摄人心魄的、带着压迫性的英俊硬朗，但是陆可聆的脾气绝对不是裴风这样又臭又硬的。 裴风一坐下就嘲讽道：“你还有脸来找我？” 陈覆眨了眨眼睛。 裴风的态度，让陈覆有点不爽。 他觉得按照他看到的日记内容，成离绝对不是一个无缘无故就打人的人。虽然这其中可能是因为他天然的立场问题，但是至少，总会有什么事情，造成了两个人的矛盾爆发。 但是裴风这言下之意，就是把责任全推给了成离。 陈覆不由得一叹，心想这两个人，从小相识，而且还一起进入NT娱乐当练习生，放在CP粉的眼里，那可就是天生一对的竹马啊！ 但是从裴风的语气、情绪来说，这两个人的关系可能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好。 陈覆的沉默让裴风有些不耐烦了。 见状，陈覆就说：“我觉得里面有什么误会……” “误会？”裴风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成离，你搞清楚一件事情，是你把我打进了医院，让我没法参加出道考评……” 第90页 陈覆突地抬起眼睛，兵行险着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裴风的话语下意识就停住了。 这个外表俊美逼人的青年，突兀地，露出一种混杂着心虚和厌烦的表情。 于是陈覆便说：“你知道……” 裴风沉默片刻，然后烦躁而生硬地说：“听着，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把你推荐给了那几位师兄。” “推荐？” “他们说他们需要一个……伴舞。”裴风说，“如果我推荐的人让他们喜欢的话，他们会帮我在公司高层那儿美言两句。” “所以，成……我就去了。” 裴风不置可否。 陈覆的心沉了下来。 他不吝用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摩那群师兄们的意图。 毕竟那是NT娱乐。 但是与此同时，裴风那种不在意的态度，或许才是更令他气愤的。 于是，陈覆压抑着心中的情绪，略微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那么你是怎么看我的？他们让你推荐，你就推荐我？你就让我去？你就可以以此来换取……美言两句？” 裴风皱着眉，他说：“不然你希望我怎么样？” 陈覆沉默地望着他。 裴风又说：“成离，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不要觉得文化课的成绩好，你就真的可以出道了。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舞蹈课、声乐课的成绩有多烂吗？”他几乎是理所当然地说，“我先出道，等我出道了，我可以带你。” 陈覆：“…”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心想，冷静，公共场合，哪怕是打这个玩PUA的傻逼，也是会被报警的。 他问：“那几个师兄，和你联系的师兄，究竟是谁？” 裴风厌烦地说：“你不知道吗？” 陈覆心想，他当然不知道，但是他不能暴露这件事情，于是他就说了一个托词：“和你这里的名字对一对。” 裴风便随随便便地报了几个名字出来。 陈覆在心里记下。 这些名字他还得一一去核实与调查。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谁知道裴风究竟还记得多少，万一他是乱报的呢？ 之后陈覆也懒得和这个人多烦了。他已经大概知道了裴风做了什么，成离遭遇了什么。唯一的问题就是，那帮子师兄是不是真的对成离做了什么。 他倾向于没有，不然成离不可能只是打了裴风。 或许对于成离来说，陌生人的欺辱，远不如裴风这个旧识的背叛来得重要。 陈覆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裴风：“希望你真的认为，我是去给他们当伴舞的。” 说完，他也不管裴风的脸色如何，转身就走人了。 再和这个傻逼待下去，他觉得他都要绷不住脸色了。 陈覆一个人慢慢悠悠地回了家，漫长的地铁让他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他提前一站路下了地铁，这一站正好是猫咖附近的大学城，陈覆就准备从这儿慢慢走回家，顺便买一份晚饭。 他去奶茶店排队的时候，身后有两个男生在谈论毕业作品的事情。 “真拍那个？” “拍啊。你还不相信我吗？” “就是成本有点高啊。我觉得院里的钱批不下来的。” “我可以去拉赞助。也就十几分钟的微电影而已，应该不会花太多钱吧。器材道具可以租，演员可以找院里的同学……总有办法的。” “好吧好吧，裘正浩，我真是欠了你的。” “哎呀，咱俩谁跟谁啊，听我的，白宗，以后我们一定吃香的喝辣的。” 陈覆听得耳朵一动，心中诧异。 裘正浩？白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32595378送出的手榴弹，爱你—— 第44章 意外收获 一个小时之后, 陈覆笑眯眯地回到了猫咖，一扫此前被裴风气出来的愤慨。 万万没想到啊，这个时候的裘正浩和白宗, 还是附近大学准备毕业的大四学生，正愁怎么完成各自的毕业作品呢。 裘正浩是导演系，白宗是摄影系。这两个未来的华国电影脊梁, 现在就成了陈覆篮子里的小白菜了。 陈覆那真的是浑身舒爽啊。 之前他就在考虑如何赚钱, 想来想去, 还是觉得投资电影电视剧来钱最快。毕竟熟知原著的陈覆非常清楚, 未来几年里, 什么电影赚钱, 什么电视剧大爆。 他一开始考虑的就是裘正浩和白宗这两个人, 毕竟他们就是靠小成本电影发家的。陈覆也没那么的资金去投入那些大制作的电影。 但是他本来想的是等一两年，等裘正浩要拍那部令他声名大噪的电影的时候，陈覆再去投资；但是没想到啊，他居然可以在这么早的时候，就直接搭上裘正浩和白宗这条线。 刚刚在奶茶店里, 陈覆直接说他想投资裘正浩和白宗的毕业作品，让这两个年轻学生露出了见鬼一样的表情, 以为自己遇到了骗子。 不过陈覆随后展示了自己的诚意，他问了一下裘正浩和白宗想拍什么，他说觉得很有意思, 然后就加了这两个人的微Q，直接转了一笔钱过去。 裘正浩震惊地说：“不、不是……这个，我我我……你不担心遇到骗子吗？” 陈覆便笑着说：“有投资才有回报。” 此时还比较单纯的裘正浩与白宗，便感激涕零地望着陈覆。 第91页 三个人买好了奶茶，去一边的位子上坐下, 先是自我介绍，然后随意地聊天，高谈阔论了一番。 陈覆这个人想要附和与夸赞他人的时候，是可以非常简单就令对方感到他的诚意与真挚的，这也令裘正浩和白宗，对他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情绪。 在陈覆平和的、专注的凝视中，裘正浩不自觉说出了自己的野心。 这个瘦削的、戴眼镜的，脸上还有青春痘的男生，用一种坚定的、执着的语气对陈覆说：“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太早了，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世界承认，我们国家的电影，也是一种艺术品，也值得全人类的欣赏与赞叹。” 陈覆微微一笑，举起自己的奶茶杯子：“敬国家的电影事业。” 裘正浩也是一笑，同样举起奶茶：“敬青春无畏的野心。” 唯独与这两个人格格不入的白宗，一边压力山大地承受着周围人看疯子一样的眼神，一边捂着脸，举起奶茶，快速而小声地说：“敬奶茶带来的脂肪和白日梦。” 陈覆、裘正浩：“…” 喂喂，倒也不必如此拆台吧。 喝完了奶茶，三个人就暂时道别。 裘正浩认真地说：“你不用担心，你转过来的钱我不会乱花的。明天我去找我法律系的朋友草拟一份合同，我们签一下。” 陈覆笑眯眯地点头，心情极好。 他居然一瞬间觉得，今天见到裴风那个烂人，说不定是转运的开始。 等到晚上，他就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陆可聆兴高采烈地给陈覆发消息，说他从后天开始有三天的假期，明天晚上就回S市了。 陈覆也不自觉被他开怀的语气感染到了，不由得笑了起来。他觉得那一头的陆可聆，说不定已经开心得蹦蹦跳跳起来。 而陈覆想的也没错。 独自一个人躺在酒店大床上的陆可聆，的确已经开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快乐地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又笑着给陈覆发消息：“店长！后天我要吃火锅奶茶烧烤炸鸡，还要撸猫！” 陈覆无语：“好好好……” 陆可聆搓了搓脸，觉得这么宠着他的陈店长，让他不由自主地就有点想得寸进尺。 他就说：“我还要店长陪我去坐摩天轮！” 陈覆更加无语了：“你是爱上那个摩天轮了吗？” 陆可聆心想，才不是啊，才不是爱上了那个摩天轮。他只是爱上了……能够和陈覆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相处的摩天轮而已。 他想，或许陈覆永远不会知道，在离开的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究竟有多么地想念陈覆。想念曾经平常的，可以和陈覆一起撸猫、一起喝咖啡、一起聊天的日子。 他想念的不只是那段时光，更是陈覆。 兴奋和激动逐渐从他的大脑中褪去，在房间里晕黄的灯光下，他无意识地露出笑容，他给陈覆发消息：“所以店长陪我去吧陪我去吧！我请你喝奶茶！” “一杯奶茶就打发了？” “一锅火锅！” “成交！不过一锅火锅是个什么说法？” “就是这一锅火锅里的东西，全请你吃。” “难道锅外面的就不请我吃了？” “请请请。上次是谁说，吃了我请客的饭，就是我的人了？” “没问题啊可可，你请我吃饭，我就是你的人了。” 陆可聆心里一荡，甚至能想象出陈覆发这条消息时候的神情。 多半是漫不经心又带着点恶趣味的笑意的。 他当然知道……他当然知道陈覆不是认真的。他只是在调侃陆可聆。是因为陈覆发自内心地觉得他们之间没有暧昧，所以陈覆才会如此坦荡地和陆可聆开玩笑。 可是陆可聆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他无力反抗心中激烈泛起的情愫。他回了个OK，然后说：“哈哈哈那店长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不能出去拈花惹草！” 陈覆也一点都不走心地回复：“那在街边撸小野猫也还是得撸的。” 陆可聆都不知道自己回了什么，他如同游魂一样扔了手机，飘飘忽忽地走到洗手间的镜子面前，盯着镜中的自己。 他是个天生的演员，所以他总是有一种……无论他做什么事情，他都是在演戏的感觉。他经常觉得自己在生活中不过也是一个虚构的角色，他好像给自己套了无数层的面具一样。 但是现在，他看见了自己眼中的喜意与情意，他看见自己嘴角不自觉泛起的微笑，他看见自己脸颊上泛着薄薄的微红，因为肤色略深，所以不是很明显，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脸上已经烧了起来。 那是一种无意识的、本能一样的高兴。 他突然就意识到，那个一直藏在某个地方的、真实的自己，终于被拖了出来，终于脱下了面具，终于面对了一个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他想和陈覆在一起。 这么想这么想，以至于，他只能用这样虚假的谎言欺骗自己。 他明明知道陈覆是开玩笑，毫不走心，但是他还是这么的高兴。高兴得好像陈覆这么一说，他们两个就真的在一起了一样。他宁愿那是真的。 拿到摄政王角色的那一天晚上，他和陈覆去吃火锅庆祝。那一天的陆可聆几乎就要说出告白的话了，被他自己忍了下来。 第92页 他告诉自己，要想好了再做决定。 现在…… 现在他恶狠狠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像是那天晚上一样地磨了磨后槽牙，然后骂了自己一句。 妈的，有本事在网上和陈店长说「你是我的」，怎么没本事在现实里说啊？啊？你个胆小鬼！ 陆可聆你个胆小鬼！ 突然对自己很生气的陆可聆，闷闷不乐地回床上睡觉去了。 明天一早还得拍戏，拍到下午。他买了晚上回S市的机票。 这一天晚上，陆可聆抵达S市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深夜了。 他一个人拖着行李箱，独自打车回家，但是他没有直接上楼回家休息，而是站在陈覆的猫咖外面，静静地凝视着。 他知道陈覆应该已经睡着了。 但是他仍旧站在那儿，固执地、犹豫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许久之后，他努力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像是用着最真实的、最诚恳的那一面，喃喃地对陈覆说：“晚安……” 又过了一会，他轻轻地说：“我喜欢你，陈覆。” 只有无人的街道听见了他这句深夜的告白。 陆可聆觉得他在发痴。 他一定是在发疯，才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无人见证的场合，对陈覆告白。 他只是太久没见到这个地方，没见到那个他喜欢的人。他只是迫切地想说出口。 激烈的情绪在他的胸口撞击着。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最近演的那个软弱的、普通的平凡人给附体了，导致他也变得如此的优柔寡断，以至于做出这种中二的傻事来。 但是他还是痴痴地望着二楼的窗户。 过了很久，他才深吸了一口夜里微凉的空气，转身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来到猫咖里的陆可聆，又恢复成了那个陈覆见惯了的陆可聆，丝毫没有昨夜发疯的样子。 他甚至笑嘻嘻地说：“店长，你看我是不是变瘦了啊？剧组的伙食实在是太差了！” 陈覆便挑挑眉，笑着说：“好啊，你居然偷偷批评剧组，被我抓到小辫子了吧？” 陆可聆摸摸鼻子，十分配合地露出心虚的表情，然后说：“好店长，好陈覆，可千万别拆穿我啊。” 陈覆就瞥了他一眼，说：“叫声好哥哥来听听？” 陆可聆：“…” 啊啊啊陈覆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他真的要不行了！ 而且，明明陈覆比他年纪还要小啊！ 陆可聆就紧抿着唇，脸上露出一种凝重而迟疑的表情。那种英俊逼人的、带着压迫性的气场，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脸孔上。 陈覆就觉得，这个时候陆可聆的表情，就挺适合去演那种霸道总裁，特别是谈判桌上面对合作伙伴的时候。 谁能想到陆可聆这个时候，不过是在纠结要不要叫陈覆「好哥哥」呢？ 陈覆又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好哥哥不叫，叫一声好爸爸也可以啊。” 陆可聆：“…” 他表情裂开了。 啊啊啊这个男人……！ 最后，陆可聆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句：“好！哥！哥！” 陈覆哎了一声，看着这个原著里沉稳霸气的影帝，完全绷不住脸上的表情，连鼻尖都冒了点汗，还逼迫自己叫陈覆一声「好哥哥」，陈覆就觉得…… 也太爽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木休、若曦晨露、hayi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45章 咱们可可啊 陆可聆有三天假。 第一天, 他和陈覆吃吃喝喝逛逛街唱唱歌看看电影。火锅奶茶炸鸡烧烤一个不落。 第二天，他又和陈覆去游乐场玩了。陆可聆这人还拉着陈覆到处自拍，不仅要用他自己的手机自拍, 还得用陈覆的手机拍，陈覆不乐意，他还吐槽陈覆这人是个性冷淡老古板。 陈覆：“…” 他虽然比不上郑商那手艺, 但是论起拍照技术, 至少比陆可聆那死亡自拍牛逼多了行吗？ 于是最后, 在背后漫天的烟花下, 两个人终于——由陈覆出手——拍了一张不错的合影。 陆可聆笑得开怀, 手还悄咪咪搭在陈覆的肩膀上；而陈覆则笑得矜持多了, 可是那烟花的光辉跳入他漆黑的瞳孔, 让后来看见这张照片的陆可聆，心脏怦怦乱跳。 第三天，陆可聆终于浪不动了，在猫咖的沙发上躺了一天，和陈覆闲散地聊天。 他问：“诶, 店长，最近有什么大瓜吗？” “最近？”陈覆埋头在电脑修图, 闻言漫不经心地回答，“没什么吧……” “啊……我以为你最近也在追什么瓜呢。” 陈覆摇了摇头。 他最近的规划就是蛰伏。老预和乐乐的名声不能急在一时，况且最近平平无奇工作室靠乐乐接广告什么的, 也勉勉强强度日了。 至于郑商……说实话，最近春日姐的事业那是风生水起，郑商每天到他这儿来交照片都是脚下生风的。 春日姐现在主发银河少年团，偶尔也会发HINT女团，不过会称呼其为「师姐团」。于是在粉丝的眼里, 春日姐也算是个NT娱乐公司的家族粉。 这段时间「春日煮雪」这个账号吸粉挺多，再加上之前蹭「晋诚所至」营销热度增长起来的粉丝量，现在将将十万粉。 虽说面向的群体不同，但是光就数量而言，已经可以和乐乐一决高下了。 第93页 感谢英桥。 不过虽然春日姐有粉籍，皮下的郑商却是有什么活动就拍什么活动。 前两天陈覆从虎哥那儿买来了一个音乐节的门票，正好HINT也女团、Ocean男团都在那儿演出，郑商去一拍，这一波，就赚了近万。 当然现在他们代拍赚的钱也不全归郑商，陈覆也拿了一部分。他三郑商七。 一开始郑商还不愿意这样，觉得亏待了陈覆，但是陈覆说，一直都是郑商在外面跑，他只是修修图而已，不好意思拿这么多。 归根结底，现在工作室规模小，两个人都算是老板，还是自家兄弟，规矩可以不那么严谨。 陈覆这人向来大方得很。 毕竟他是真的把修图当乐趣在做…… 比如他经常修到管星铭的照片的时候，就放大局部，拍给管星铭，然后笑眯眯地发消息：“星铭啊，脸上长痘痘了，最近注意休息啊。” 管星铭：“…” 怎么会有这种人！ 脾气直来直去的管星铭，气得三天没理陈覆，直到痘痘消了才给陈覆回一句：“痘已经没了【微笑】” 陈覆就给他逗得乐不可支。 陈覆突然就对银河少年团有了一星半点的好感，一方面管星铭算是他朋友，另外一方面，他们毕竟靠银河少年团赚了不少钱。 赚这么多，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的主要阵地在S市。这座城市本身就比较繁华，也是所谓的追星圣地。 他们不必去别的城市拍，少了车马费，设备本来就有，生意自然是一本万利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陈覆才有这个清闲的功夫，在这儿陪陆可聆玩三天。 陆可聆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玩着手机，看见陈覆摇头，就一撇嘴：“哇，店长，你也太清闲了吧？慕了……” 陈覆便说：“等你拍完戏也可以给自己放个假。” “不行啊……”陆可聆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沮丧，“我的经纪人会给我安排工作的。” 陈覆就笑了一下：“有钱赚不好吗？” 陆可聆仗着自己躺在那儿，陈覆瞧不见他，就偷偷用一种痴迷的眼神望向柜台那边。他想，他真是爱死了陈覆那种漫不经心的、带着一点笑意的语气和声音。 陆可聆不说话，陈覆也不理他。这两个人单独在猫咖里呆着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偶尔聊两句，但是话题可能随时就断掉了，过一会儿，或许又有人想起什么，于是随意地开启另外一个话题。 陈覆觉得这样闲适的日子还挺舒服的。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和陆可聆相互拆台和挖苦。 陈覆突然想起了什么，修完了手头最后一张图片之后，扭头对陆可聆说：“我打算去学车。” 陆可聆懵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那个学车啊……” 陈覆：“…” 他总觉得陆可聆想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东西…… 陈覆就翻了个白眼，不和这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原著男主角多废话。 考驾照的事情是一早就安排上了，只不过前段时间太忙，各种事情积压着。现在他稍微有点空了，正好有机会去练习一下。 他倒不是不会开车，问题那都是他原本的经验。开车这种事情，开多了，那就是身体本能、条件反射了。 问题是他的身体他又没带过来啊！ 只能用成离的身体重新练。 好在陈覆以前也学过，所以他觉得，两三个月也差不多了。 而且现在已经九月份了，天气也没那么热了，正好可以去练车。不然大夏天的学车实在是太难受了。 等他拿到驾照，估计也到年底了。正好接上他下一步的安排。 完美！ 陈覆和陆可聆分享了一下他的安排，陆可聆继续羡慕陈覆的悠闲生活。羡慕归羡慕，他还是很喜欢演戏这份职业的。 一天悠哉悠哉地过去，等到快走的时候，陆可聆突然想起什么，对陈覆说：“听说《凶路》的定妆照快要发了，就这几天。” 他语气里带着一点沾沾自喜的情绪，不存在的尾巴都像是要翘起来了。他就等着陈覆夸他两句。 但是陈覆却突然皱了下眉。 陆可聆有点迷茫：“怎么……？” 陈覆回过神，突然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 他露出一贯的笑容，拍了拍陆可聆的肩膀，然后说：“我就是突然想到上一次《澄明天下》定妆照，你也是这么积极主动地跑来跟我说的。怎么，就这么想让我夸你吗？” 陆可聆：“…” 这种事情知道就好了！不用说出来啊！ 陆可聆只觉得自己脸都要冒热气了，他都不知道陈覆这是真的促狭，还是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反正陆可聆特别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就只是说：“和朋友分享一下喜事啊。” “知道了知道了。”陈覆一脸包容和无奈的笑意，“咱们可可啊，现在已经是个厉害的演员了。” 陆可聆硬撑着胡乱回了两句话，就回家了，一路上只觉得自己腿软脚软，好像被陈覆撩出问题了一样。 但是陈覆却像是一点都没察觉到他的心思。 这天晚上，陈覆还给陆可聆发了一条消息，让他明天回剧组的时候一路小心，在剧组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 第94页 陆可聆一边高兴一边沮丧，既高兴陈覆这么关心他，又沮丧于自己居然都不敢朝前踏一步。 他不知道陈覆能不能接受男人之间的感情。 是的，现在风气已经挺开放了，但是又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同性恋的存在的。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陆可聆慢慢地陷入了睡眠。 而另外一边，陈覆的心情也同样很复杂。 他记得这段时间，陆可聆那边似乎会出什么事情，但是之前他一直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事情，但是现在，陆可聆提到定妆照，他终于想起来了。 陆可聆会在片场受伤！ 为什么？ 这是一个好问题。 但是陈覆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是在定妆照发出之后，因为他想起来了原著中网友的一句话，“定妆照是发出来了，但是居然在片场受伤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拍下去……这定妆照是有毒吗？” 陈覆不自觉就皱起了眉。 他有点坐立难安，虽然他知道这次受伤不会让陆可聆有事，但是他还是有点担心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 比如说，陆可聆和起司签约的时间，就已经提前了一会儿。 他一直都很担心，自己的到来是不是会对陆可聆的命运产生什么影响。一时半会或许是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总还是不放心的。 这么想着，陈覆就下定了决心。 他订了一张明天前往邻省的机票，想了想，又问了一声郑商。 郑商不明就里，但还是说有空。他又问：“怎么了？” 陈覆就说：“去跟个料……” 郑商也不多问，回了个OK。 陈覆就给郑商也订了一张机票。 他想，虽然陆可聆会受伤，但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凶路》片场出事这天然的热点，他乐乐蹭定了！ 就先发几条《凶路》的彩虹屁吧！ 他去邻省的事情自然也没瞒着陆可聆，不过他给陆可聆发消息的时候，疲惫的陆可聆已经睡下了。他的航班比陈覆早得多，因为第二天还得拍戏。 于是，迷迷瞪瞪的陆可聆，直到第二天坐上了前往机场的出租车，他才瞧见陈覆发来的消息。 陆可聆：“！” 陈覆也要去邻省！ 哦，还有郑商。 陆可聆：“…” 算了…… 他蔫巴巴地撑着下巴，一边给陈覆回消息，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毕竟陈覆也去了，对吧？重点不是郑商，是陈覆。 是他的陈店长！ 这么一想，陆可聆又开心了起来。 他问陈覆是去做什么。 陈覆就回答，听闻了一个瓜，所以去瞧瞧。 邻省实际上也有一个影视中心，比S市的还大一些，不过这里基本上是一些现代的场景，所以游客不多，反而显得比较专业和清净。 陈覆在这个影视中心附近，给自己和郑商订了三晚的酒店。 郑商还有点迷茫，不知道他们究竟要跟什么八卦。 陈覆装出蹲点的样子，拉着郑商东奔西跑……但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在蹲谁。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抵达邻省的第二天上午，《凶路》终于在微博发出了定妆照，并且艾特了各个主演。 陈覆看到了微博，心情复杂难辨。他动动手指，用乐乐的账号，以及肉麻的语气，转发并且夸赞了一下。 虽然眼看着乐乐毒奶的人设又要立起来了，对工作室也有好处，但是心底里，陈覆终究还是希望陆可聆不要受伤的。 同样看到这条定妆照微博的，还有贺子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穿林打叶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46章 袭击事件 贺子铭这段时间过得不好。 他是个小三的事情人人皆知、人人喊打也就算了, 毕竟网络上的风波闹闹也就过去了。 当初荆同在他脸上划的那下，才真的令他疯魔了。 他毁容了。 即便是用医美的技术，也很难把那道伤疤完全治好, 他毕竟是要做演员的，脸上稍微有些疤痕之类的，就很难上镜。 除非他直接去做整容。 但是整容就需要更长时间的恢复期, 他等得起, 公司、粉丝等得起吗？ 这段时间, 甚至连他的经纪人邹瑶也不联系他了。公司, 以及曾经的那些娱乐圈的工作, 像是彻底在他的生活中消失无踪。他一个人阴郁地在小房间里生活, 也不和公司谈解约, 也不和父母联系。 他像是等待着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希望。 然后他等来了《凶路》的官宣。 那个……抢走了他的摄政王角色的群演，居然……直接就演上了戚苦雨的男主！ 贺子铭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他狠厉地看着那张定妆照。 《凶路》剧组发出的定妆照一共九张，囊括主角配角，其中最醒目的自然就是陆可聆的那张, 但是这种醒目，并不是说陆可聆的造型有多么的亮丽精致, 而是说……太过于平凡了。 有一位配角饰演警察，于是警服笔挺，容貌俊朗, 目光正直。 有一位配角是个黑老大，于是戴着大金链子，叼着烟，眼神邪佞地望着镜头。 九张定妆照，各有各的特色, 唯独陆可聆那张，穿着破旧的衣服，随意地蹲在地上，平凡到不起眼，仿佛能让人想见生活中那些默默无闻的普通人。 第95页 “我的妈，这是我的摄政王嘛！” “天，这个演技也太nb了吧。我没想到那个傲慢霸气的摄政王，还可以变成这副模样，感觉都想象不出本来的相貌了。” “我低估了陆可聆这个年轻演员的演技，我觉得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可以期待《凶路》了。” “戚导不愧是戚导啊，发掘新人还是有一手！” “楼上说错了，发掘陆可聆的，是穆行渠。” “哈哈哈，确实，摄政王这个角色，才真正让陆可聆走进大家的视野。” 底下的评论其乐融融，看起来大家对这部电影的期待值还是很高的。 但是贺子铭看着那一个又一个「摄政王」，目光却逐渐阴森起来。他想，那本该是属于他的……！那本来是属于他的！他才是那个摄政王！ 陆可聆抢走了他的东西！ 贺子铭粗重地喘息着，长久没有反应的屏幕暗了下去，黑沉沉的屏幕上倒映着他黑沉沉的面孔，还有他脸上那道丑陋的伤疤。 他突地一抖，把手机甩了出去。他发出了一声尖叫，阴晴不定地坐在那儿喘息。 片刻之后，他又拿回了手机，然后打电话给邹瑶。 他的语气变得阴柔而温和：“邹姐，想问你个事儿……你知道，《凶路》在哪里拍摄吗？” 在《凶路》剧组发出定妆照之后，陈覆就拉着郑商去剧组探班了。现在看起来剧组里一切平常，但是陈覆心里就是有点不稳的感觉。 一个上午无事发生，一个中午无事发生，一个下午无事发生…… 陈覆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令郑商都感到了不对。 他们没一直待在剧组里。戚苦雨的剧组也不让外人久待，于是这个时候陈覆和郑商就站在片场外面的大树下。 郑商有点疑惑地看着陈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陈覆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抹了把脸，有点无奈地说：“紧张……” “紧张什么？” 陈覆不语。 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这就像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遇到危机，而自己还不知道从何下手解决？ 他摇了摇头，正想说话，突然瞥见边上有一个形容疯狂的男人冲了过来，然后不顾片场门口保安的阻拦，强硬地冲进了《凶路》的片场。 陈覆一下子就专注了起来，他也不说话了，拉着郑商也往剧组里走。郑商显然不明所以，但是他也注意到了那个男人，那样子实在是有些疯狂，令郑商同样警惕起来。 他小声说：“喂喂，你不会就是在等这个人出现吧？这什么瓜啊？寻仇还是求财啊？” 陈覆不置可否，也不回话。 两个人快速地走到了剧组门口，此时门口也乱成了一团。 那男人出现得太突然，谁也没能拦住他，这黑灯瞎火的，保安们也不知道那男人进了剧组之后往哪儿走了，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人。 陈覆和郑商就在这种情况下偷偷混进了剧组。 门口的混乱很快就引起了剧组里工作人员的注意，有个剧务来到门口了解情况，得知有个疯子闯进了剧组，顿时就变了脸色。 现在可还有演员在拍夜戏呢！ 剧务立刻就奔向了拍戏的场景那儿，生怕出了什么事情。他在半路遇到了陈覆和郑商，认出了这两人就是白天来探班的，这会儿也不管他们怎么又出现了，直直地大步往里奔去。 陈覆和郑商不熟悉剧组里的情况，正迷着路，突然瞧见这个剧务的出现，就跟上了对方的脚步，一起小跑着往里走。 郑商不明就里，但是被这紧张的气氛搞得头都大了，他一时间心里打鼓，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 这漆黑的夜晚，他们呼吸凌乱、脚步急促。 突然地，在他们大概跑了两三分钟的时候，前头传来几声诧异的叫喊，随后是谩骂和斥责。 陈覆心底一沉，心想，还是来晚了吗？ 又过了一分钟，他们终于抵达了片场，陈覆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陆可聆，以及瘫在另外一边的、大哭大叫的男人，他身边还掉落了一把水果刀。 陈覆顿时就皱起了眉，目光冰冷地瞧了那人一眼，就大步走向了陆可聆。 郑商站在原地，骂了一声，这会儿也想不起来拍照录像什么的，整个剧组的人都乱作一团，郑商被好几个人撞来撞去。 直到戚苦雨大喊了一声，高声吩咐几人去制住那人，谁去报警，谁去叫救护车等等，这才稳住了剧组的秩序。 好在事情发生在深夜，没有娱记守着，也无人知道这里发生了怎样的混乱。 等等，陈覆和郑商自然算是娱记，不过这个时候他们更担心陆可聆的伤势。 陆可聆倒在地上，痛苦地喘息着。他捂着手臂，汩汩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不过还好的是，除了手上这道伤口，他身上其他地方完好无损。 “可可……” 陈覆轻声叫了他一句，蹲下来，有些忧虑地看他的伤口。 陆可聆下意识抬起头，像是做梦一样看到陈覆的出现，他脸上同时露出了惊喜和茫然的表情，他说：“店长……？！” 他想站起来，但是刚一动，又是一大波的血涌了出来，吓得他脸色骤白。他晃了晃身体，连忙坐稳了。 第96页 陈覆就说：“别动了，医生一会儿就来了。” 陆可聆乖乖点头。 过了会儿，他用带着点鼻音的声音，小声地说：“店长，我好痛。” 陈覆就摸摸他的头发。 陆可聆又说：“刚刚那个疯子……”他愤愤不平地说，“冲过来就拿水果刀砍我，我就拿手臂挡了一下。真的好痛啊，店长。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流这么多血。” 陈覆便安慰他说：“一会儿就好了，先忍忍吧。” 此时陈覆的语气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惹的陆可聆呆呆地看着他，恨不得溺死在陈覆的温柔里。 陈覆向来是一个不动声色的人，情绪显露都是淡淡的，哪像这时候，大概是怕再刺激到陆可聆，于是声音语气目光表情，通通都放柔放缓了，真是令陆可聆头脑发昏。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陈覆，还是因为失血过多。 反正溜溜达达走过来的郑商是彻底无语了。 他一开始还挺担心陆可聆的伤口的，但是……陆可聆就是手臂上多了一道伤口，不是脑袋或者心脏上挨了一刀，这两个人至于这么肉麻这么腻腻乎乎这么脆弱吗？陆可聆还是个大男人吗？ 郑商就陷入了沉思。 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兄弟，陈覆，和这个陆可聆，不会……有什么超出友情的情谊吧？ 他倒不是反对。 他就是觉得有点稀奇。 这种稀奇，就有点像……害，他怎么才发现他兄弟是个gay呢，得赶紧和爸妈说道说道，不能给陈覆介绍妹子！ 救护车和警车很快到来，警察们当场给那个疯狂的男人，还有几个在场的人做笔录；陈覆对着郑商嘱咐两句，跟他说了一下后续的操作，然后自己跟着陆可聆上了救护车。 有陈覆这个朋友在，剧组其余的人也就不必陪陆可聆去医院了，但是陆可聆的手机还是不断地响起，都是别人发过来问他情况的。 陈覆瞥了一眼陆可聆的手机，又看了看正在处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的陆可聆，觉得吾心甚慰。 虽然这是个傻孩子，但看起来人缘还不错…… 此时，留在剧组的郑商，眼珠子一转，溜溜达达假装不经意地路过那个疯狂的男人，听了一耳朵警察的问询。 “叫什么名字？” “贺子铭……” 郑商的脚步一顿。 贺子铭？ 嗯？贺子铭？ 这不是和荆同搅和在一起的那个男小三吗？他为什么要袭击陆可聆？ 郑商有点诧异，又有点兴奋。他仔细研究了一下贺子铭和陆可聆之间可能的联系，然后脑瓜子一转，暗骂自己笨。 陆可聆那个摄政王的角色，之前不就是贺子铭的吗！ 郑商兴奋地搓搓手，心想，大瓜来了啊！ 于是，大半夜的，华国夜猫子网民被一条消息刷了屏。 “贺子铭袭击《凶路》男主角？” 第47章 害什么羞啊 所有在这个夜晚第一时间看到这个消息的网民, 第一反应都是，贺子铭？谁？ 尽管时间才过去两个月，但是网友们却几乎已经遗忘了, 贺子铭曾经和荆同闹出来的那档子破事儿。好在营销号们发微博的时候, 十分体贴地列出了贺子铭的身份, 并且还捎带了一脚荆同。 这可就把半夜失眠睡不着, 闲来无事刷微博的荆同气了个仰倒。 他, 荆同, 已经和贺子铭这家伙分手了！ 他阴沉沉地刷着微博，又仔细看了看贺子铭做了些什么, 突然冷笑了一声，心想, 该！ 荆同到今日仍旧觉得, 他落入现在这个下场，就是贺子铭这贪心不足蛇吞象的男人惹的祸。 贺子铭想从他弄到更多的好处，弄不到就把他出轨的事情揭发出来……呵呵，现在好了，他不痛快，贺子铭也不好过！ 荆同就看着那些消息, 几乎要笑出来了。 网友们也在笑, 但是他们的笑是嘲笑。 广大吃瓜群众几乎在一瞬间就分析出来贺子铭的意图。 “哇, 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是嫉妒人家陆可聆有能耐把摄政王演好, 然后拿到了戚导电视剧的主角吧？” “你还想的简单了, 说不定他还觉得，是陆可聆偷了他的人生了【白眼】” “口区，偷了人生这个描述也太形象了。” “搞什么啊，剧组就一点安全设施都没有的吗？” “我看hzm已经疯了。普通人面对一个疯子, 能有什么办法？” “呃，不是我说，虽然陆可聆是演了摄政王，但是……hzm有必要这么恶毒吧？还带着水果刀去人家现在的剧组？” “你也知道他恶毒哦。恶毒的人什么做不出来。” “虽然但是，我还是有点好奇，hzm这段时间究竟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突然这么疯了？” “oh我看到有营销号发了，jt把hzm的脸划伤了，现在hzm毁容了……啧啧啧，怪不得啊。” 网友们显然因为这大半夜突如其来的消息而变得兴奋了起来。 乐乐的粉丝们自然也不会忘记，今天上午《凶路》剧组发剧照的时候，乐乐是用何等肉麻夸张的语气赞美主演，尤其是陆可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们当即在乐乐的微博下嘲笑。 “Triple kill！” 第97页 “乐乐，nb啊乐乐。” “乐乐这一口毒奶下去，非死即伤我跟你说。” “我现在开始怀疑今天上午那几条微博，是《凶路》的对家买的了……” “我估计乐乐也懵逼了。之前还只是毒奶，现在这都血光之灾了啊！乐乐，快点去拜拜佛。” “我，只想知道，乐乐，下一条微博，发谁。” 郑商此时就登陆了乐乐的账号，看了一眼这些最新评论，也没管，只是按照陈覆的吩咐，一连转发了好几条祈求陆可聆平安无事的微博，并且没有任何的配文。 底下的网友们又在嘻嘻哈哈。 “哈哈哈乐乐慌了。” “乐乐：不敢说话不敢说话。” “虽然乐乐的kpi达成了，但是我看乐乐一点都不高兴……【笑哭】” “废话，毕竟是有人受伤了啊。” “不说笑了，还是希望陆可聆快点好起来吧，不知道现在他伤势怎么样，我看到视频里，他衣服上全是血。” 这个网友所说的视频，就是郑商用手机拍摄的一段视频，大概就是陆可聆被人搀扶着走向外边，捂着手，低着头，神情萎靡，白色的衣服上一大滩的血迹，远远地还能听见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 这段视频被郑商发给了一些经常互动的娱乐圈营销号，很快就把热度炒了起来，当然其中也蹭了一点上午《凶路》发定妆照的热度。 乐乐夹杂在其中，不是最早发的，但也赶上了最早一批涌入的流量。 原本郑商觉得，乐乐就应该第一个发，但是陈覆不觉得有这个必要。爆料有老预在，但是特地蹲剧组这种事情不适合老预；而且这个料也不适合老预。 在把这个视频发出去之前，郑商特地和戚苦雨商量了一下，声明自己是友军，他们是针对贺子铭。 而戚苦雨阴阳怪气地冷笑了一声，嘀咕着什么敢欺负老子看上的演员，然后当场，给方玉芝打了个电话，吵醒了他老板，也顺便商量了一下之后的网络操作。 《凶路》自然是受害者。但是这年头的受害者，也不能因为是受害者，就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 舆论是一把双刃剑，而谨慎的人向来习惯于把这把双刃剑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非放任自由。 方玉芝就是一个绝对谨慎的人。 于是，在郑商这个视频开路，炒起来一点热度之后，方玉芝买的大批营销和热搜就立刻安排上了。 内容直指贺子铭这个人本身的性格问题，把贺子铭的过去都扒了个干净，包括但不限于他在NT的练习生涯，以及，他和荆同的那段越轨恋情。 至于把荆同扯进来，到底是无意为之，还是起司工作室的方老板想要报复一下前夫…… 谁知道呢。 反正这些是是非非，都与此时躺在医院的陆可聆，以及陪伴在旁的陈覆没什么关系。 陈覆得知陆可聆的手伤并无大碍，虽说有点深，但是止血及时。 流出来的血，对陆可聆这个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来说也没不算大事，就是最近要多多补血。而且这伤在手臂，对陆可聆拍戏也没什么大影响。 陈覆就有点哭笑不得地心想，补血？这事儿他在行啊。他来这个世界之后，可是硬生生吃了三四个月的中药以及补血的东西。 他心里转着给陆可聆分享经验的念头，也因为陆可聆没什么大碍而松了口气。 但是陆可聆这人，趁陈覆去交医药费，在包扎的时候，求护士给他包得严实一点、惨一点。 于是等陈覆交完钱回来，就看见陆可聆的手包得跟骨折似的，陆可聆还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望着他，顶着一张英俊非凡的脸，小声说了一句：“店长，痛痛。” 陈覆：“…” 陈店长深吸一口气，觉得陆可聆这人脑子有问题。 算了算了，好歹是个伤员。 陈覆沉沉地叹了口气，说：“你把自己包成这样，不热吗？” 陆可聆思索了一下，谨慎地摇了摇头。 陈覆也就无可奈何，只能坐在他身边，看看他满是血污的衣服，又看看时间。 折腾了这么久，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 陆可聆的伤虽然没什么，但是毕竟流了这么多血，还是被水果刀割的，怕有什么病菌，保险起见，还是在办了一个住院，在医院呆一晚上再说。 今天这一个白天加半个晚上，陈覆一直提心吊胆，生怕陆可聆出大事，现在尘埃落定，贺子铭也交给警方了，陈覆也就长舒了一口气。 他安安静静地陪着陆可聆坐了一会儿。 他低头联系郑商，也看了一下网上的情况，没注意到陆可聆一直用痴迷而专注的眼神望着他。 或许陆可聆自己也没想到，当他吃痛跌在地上，周围人一片慌乱却压根没人注意他……当他，突然地抬起头，发现陈覆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用着关切的、担忧的目光望着他……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可以这么喜欢陈覆。 陈覆处理完其他事情，让郑商回酒店休息，然后又看向陆可聆。 陆可聆及时地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硬生生把陈覆想说的话给哽了回去。 陈覆深呼吸了一下，说服自己，现在的陆可聆是个伤员，他被人袭击了，惊魂未定，露出这种表情是正常的……虽说有点恶心。 第98页 总之陈覆外表十分的镇定，看了一眼陆可聆包扎得格外紧实的手臂，迟疑了一下，然后问：“伤口还痛吗？” “痛的……” 陆可聆大概发现陈覆对太肉麻的语气和话语不太受得了，于是恢复了比较正常的样子，老老实实地回答陈覆的问题。但是他的声音还是有点弱。 陈覆果真更加习惯这样的陆可聆。 他安慰陆可聆说：“没事的，伤口会慢慢长好的。特别痛的话，我问问医生能不能开点止痛药？” “不用……”陆可聆摇了摇头，“我得拍戏，不能吃这些药物。” 陈覆就微微叹了口气，拍拍陆可聆的肩膀，也没有说什么。 陆可聆僵硬地保持着身体不动。 他只觉得，从陈覆拍他的那半边肩膀，仿佛陈覆手掌的温热都传递了过来，让他半边身体都麻住了。 他不敢动，生怕陈覆看出自己的异样，于是只能垂下眼睛，掩盖住目光中泛起的波澜。 陈覆打量了一下陆可聆，又问：“我回酒店帮你拿身换洗的衣服？对了，你饿吗？可以顺路给你带过来……” 陈覆要走？ 陆可聆立刻就有点焦虑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陈覆一怔，看到陆可聆眼底的不安和急躁，不由得失笑。他摸了摸陆可聆的头发：“可可这么想要我在身边吗？” 陆可聆想，真是的，又撩他。 他也无可救药地说了自己的真心话：“希望店长一直陪着我。” “不想换干净的衣服吗？” 陆可聆摇了摇头。 陈覆就无奈地拍拍陆可聆，用那种陆可聆十分熟悉的，哄小橘的语气说：“好吧可可，今天我舍命陪君子了，在这儿跟你呆一晚上。” 陆可聆也松了一口气。 放松的陆可聆大意失荆州，不假思索地调侃说：“那店长要和我一起睡吗？” 他住的是单人病房，毕竟是明星，隐私问题还是得注意一些。 病房里只有一张病床和一张陪护可以睡的小床，后者有些简陋，前者却还算宽敞。 这话一说出口，陆可聆就立刻意识到问题，连忙又说：“要不还是……” “可以啊……” 陈覆随口说。 陆可聆怔住了。 陈覆笑眯眯地说：“两个大男人一起睡睡有什么关系？我会注意不要压到可可的伤口的。” 陆可聆：“…” 他觉得他完了。 因为他已经开始畅想陈店长的睡姿、夜晚放松的呼吸、衣襟下温热的皮肤，甚至于清晨时分……啊啊啊！ 陈覆困惑地发现陆可聆的耳朵突然红了。 他心想，怎么，和他一起睡就这么为难和不好意思吗？ 真是的，大男人害什么羞啊。 陈覆无语。 第48章 我的可可 陆可聆受伤的事情, 对于《凶路》剧组的确是一个打击，至少拖慢了他们几天的拍摄进程。 好在祸福相依，经过这一次事件之后, 《凶路》剧组完善了安全防护的措施, 并且在剧组内配备了专门的急救人员。 虽然没事最好, 但是有备无患。 而且, 网友们也因为这件事情, 在短时间之内对《凶路》有了深刻的印象。至少提起来的话, 他们会恍然大悟，哦哦, 就是那个被疯子捅了一刀的男演员所在的剧组！ 至于划伤手臂是如何以讹传讹，变成捅了一刀的…… 推波助澜的营销号们：无辜.jpg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 一切波澜不惊。 陆可聆在拍戏, 陈覆在学车，顺便调查一下之前裴风说的那几个人，郑商继续在做代拍。 HINT走出国门，银河少年团人气逐渐稳固，新一季的《天生偶像》有了选手的瓜。 有一些电影电视剧开拍或官宣或播出，有一些明星宣布恋情或分手或结婚或离婚…… 世界如此真实而忙碌。 陈覆这两个月的时间也没做什么。原著里这段时间也是平平无奇的, 主要就是陆可聆拍戏的描写, 然后一转场, 就到两个多月之后, 《凶路》播出的时候了。 他现在也觉得时间如流水一般, 一转眼，《凶路》就拍完了，再过十几天就播出了。 这次《凶路》的播出也是上星的，选择了一个地方台的黄金时段, 另外也在网络平台同步上映。《凶路》并不长，总共36集，网络平台播一两个月，也就结束了。 陈覆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时间，心想，赶得上一月份的鼎丰奖。 鼎丰奖在每年的一月份举办，评选前一年1月1日至12月31日播出的上星电视剧。 不过因为上星电视剧需要电视台的提前安排，名单很早就得在广电总局那边报备，所以鼎丰奖的评委们，也比普通人更早一步看到今年有哪些电视剧播出。 一般在十二月份，鼎丰奖就会公布提名了。 时间来到年底，各路娱乐圈奖项纷至沓来。 不管是野鸡如「微博明星超话排行榜」，还是高大上如「华章奖」「鼎丰奖」，都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不光是明星们紧张，粉丝们也紧张得要死，至少陈覆看最近豆芽小组里，气氛就挺紧张。 当然他也知道，这其中多多少少有职粉的功劳，也说不好其中有多少娱乐公司斗法。 第99页 陈覆抱住自家平平无奇的小工作室，一脸愉快地打开乐乐，毫不吝啬地播撒出毒奶——有多少是对家买的，有多少是他自己想发的，那就看情况了。 反正他这段时间靠乐乐赚了不少钱。 底下评论，要么是惊慌失措的粉丝，要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网友，要么是幸灾乐祸的对家粉，要么是不知道乐乐毒奶名声的真?路人。 都让陈覆挺乐呵。 十二月的一天，陈覆再次用乐乐发了几条微博，然后站起来，搓了搓手，看了一眼窗外阴沉沉的天气——明明乌云密布，却也不下雪，实在气人——去到二楼撸猫放松心情。 小橘已经和其余四只大猫住在一起了，本来担心大猫会欺负小猫，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五只猫咪生活得还挺和谐。 不过陈覆又觉得，只是二楼就住下了五只猫咪，似乎有点挤。或许可以把一二楼打通，让猫咪们在两层楼一起玩耍。 不过那就得在店面动工了，是大工程，暂且拖拖。 他挨个摸摸亲亲，然后又下了楼，继续等待不知道会不会有的客人到来。天气渐冷，猫咖的生意也不太好，虽说一直都不太好，但是以前起码能自收自支。 陈覆正思索着，恰巧陆可聆从门外走进来，带进来一阵冷风。 陈覆立马回神，瞥了他一眼，说：“我看你是要冻死我。” 穿着羽绒服的陆可聆讪讪一笑，又凑到陈覆身边，笑嘻嘻地说：“店长，我这就来温暖你。” 他张开怀抱，想要拥抱陈覆。 陈覆嘴角一抽：“就你这灌满冷气的羽绒服？” 陆可聆不乐意了：“这是外冷内热！” “好一个舍己为人的羽绒服，冰冷自己，温暖他人。” “所以啊店长，你要成全羽绒服的一片苦心。” 陈覆无语：“谢了，这羽绒服还是我和你一起买的，我也有一件。” 陆可聆就乐滋滋地不说话了。 其实他早就发现，陈覆这个人在感情这方面有点迟钝，或者说，反而不如他平日里那么敏锐。 既然如此，那么陆可聆自然是趁虚而入，温水煮青蛙。他一边用各种借口拉陈覆逛街，或者一起在网上购物，一边理直气壮地把陈覆原先的生活用品，慢慢变成和陆可聆的同款。 陆可聆就这么，可悲地品尝着表面的甜蜜。 但是他还是不敢告白。 他有点不敢打破现在这种局面。 现在这种，他没工作的时候就来陈覆这儿坐一下午，有工作的时候，就忙里偷闲和陈覆在网上聊聊天……这样的生活，令他感到一种可悲的、温吞的甜蜜。 他的生活、工作、未来，还太不稳定、太不成熟。况且他还不知道陈覆对恋情的想法，自然不敢逾越雷池。 两个人胡乱地斗嘴，也各自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 突然地，陈覆有些惊奇地看着手机屏幕，不说话了。 “怎么？” 陆可聆好奇地问。 陈覆说：“华章奖公布候选名单了。” “咦？让我看看……” 陆可聆十分自然地凑到陈覆的身边，而陈覆也习惯了这样的距离，把手机屏幕往陆可聆那儿放了放。 陆可聆没急着看手机，而是偷偷摸摸先瞥了瞥陈覆。 然后他遗憾地想，怎么就是冬天呢！怎么店长就穿了身毛衣呢！ 生气！ 之后他就不敢胡思乱想，生怕自己暴露了太多的思绪。他连忙去看屏幕上的内容。 片刻之后，他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说：“傅哥没有拿到提名。” 他说的傅哥，自然是曾经和他一起拍《澄明天下》的傅明礼。傅明礼脾气好，也乐意提携陆可聆这个后辈，在剧组的时候给了陆可聆不少演技上的帮助。 在《澄明天下》结束之后，陆可聆偶尔也会和傅明礼联系，如果赶得巧，甚至可以约顿饭。 上次《凶路》拍摄期间回S市休息的时候，陆可聆还特地拉陈覆去电影院支持傅明礼的电影——虽说最后对电影有些失望。 傅明礼今年有两部电影上映，分别是一部商业电影和一部红专献礼片。陈覆和陆可聆去看的就是后者，挑在了国庆上映。 这两部电影，傅明礼都是男主角。但是，他却连一个华章奖的提名都没拿到；同剧组的演员，倒是获得了一些其他的提名。 唯独少了那个最佳男主角。 网上也是一片叹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傅明礼拍《澄明天下》时候的表现也被拉出来说了一番，因为没拿到这个提名，在网上，傅明礼俨然成了江郎才尽的代表人物。 陈覆也微微叹气。 他想，在原著里，或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傅明礼真正与英桥分道扬镳了。 此前因为《澄明天下》表现不俗，作为电视剧的主角，英桥认为傅明礼还有一些价值。 但是现在，主演大投资电影，最后却连奖项提名都捞不到的傅明礼，就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 而傅明礼，自然也不愿意继续走英桥为他安排的道路。 实际上，今年傅明礼主演的这两部电影，在男主角的人设上，都有着十分明显的缺憾，无法发挥他的演技。 商业片，男主角是个过于形式化的孤胆英雄，除了一身武力，毫无新奇爆点，就是传统意义上的爆米花电影主角；献礼片，男主角身上，除了挂在嘴边的爱国，就找不出别的合适的形容词了！ 第100页 说实话，这两个人设换一换，说不定还能有奇效…… 至于现在这情况，华章奖也看不上这种人设。 还不如《澄明天下》的小皇帝呢！ 起码有个人物性格、命途的转变与起伏。 总之，虽说外界纷纷震惊，但是业内对于傅明礼的落选，也并不是那么的惊讶。甚至有人开始猜测，英桥会不会雪藏傅明礼，而傅明礼会不会与英桥解约。 知晓原著走向的陈覆，对于这一点只能笑而不语。 作为一个善良的人，他倒是希望傅明礼尽快和英桥解约，可惜…… 他摇头叹气。 想想就糟心，他干脆不看与傅明礼有关的消息了，转而去看网友们给《凶路》吹的彩虹屁。说实话，这感觉就和他当初看《澄明天下》，网友们给摄政王吹的彩虹屁一样，那叫一个身心舒爽啊。 跟看爽文一样。 还是他知道未来剧情走向的爽文，所以哪怕是看到那些黑粉的话，他也觉得爽。 就是那种看他们被打脸的爽。 他在看《凶路》相关的评价，陆可聆就无聊地刷着手机，随口问：“店长啊，马上元旦了。” “怎么？” “有什么安排吗？” “没什么安排。天气太冷了，不想动。” 于是陆可聆就把到嘴的「我们出去玩吧」咽了下去。 他当然也觉得冷，但是和陈覆两个人一起出去玩的话，多开心啊！ 不过既然陈覆不想，那么也就算了。他只要呆在陈覆身边，就觉得很开心。 陆可聆就看向陈覆，无意中瞥见陈覆的手机屏幕，突然怔了一下，脸色发红：“店长，你你你……在看什么？” 陈覆就笑眯眯地说：“《凶路》的评价啊。” 陆可聆就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他其实不敢问陈覆对《凶路》的想法。 这是他第一次主演一部电视剧，虽说他觉得自己发挥的不错——这其中还有陈覆之前帮他梳理人设的功劳——但是吧，他就是不好意思，甚至不好意思问陈覆有没有看这部电视剧。 但是这个时候发现陈覆在看《凶路》相关的东西，陆可聆就忍不住了，他故意用笑嘻嘻的语气问：“所以啊，店长，我在剧里的表现是不是挺不错的？” “剧里啊……” 陈覆慢悠悠地拖长了调子。 陆可聆本来还耐心地等着，结果陈覆迟疑了半晌不说话，他就有些沉不住气了，下意识紧张起来，手指头也不禁蜷缩起来。 他多希望能从陈覆那儿听到好话。 片刻之后，陈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不逗你了。” 陆可聆抬起头，直视着陈覆的眼睛。 陈覆就认认真真地说：“我看了剧，你演得很好。剧里，你就是那个穷途末路的汪铭，而不像是我的可可了。” 陆可聆怔住了。 陈覆以为自己的夸奖让陆可聆不好意思了，就笑眯眯地说：“怎么了，可可？我可不是乱夸人的，网上都在夸你。” 陆可聆沉默了两秒，呼吸急促起来，片刻之后，他使劲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嗯……谢谢店长。” 他想，店长一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只是……他只是觉得……他只是被那个词、那个限定语，被陈覆那随口的描述……打动了。 “我的可可”。 陆可聆望着陈覆，心想，天啊，陈覆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么随随便便就说出这样的话。 每每想起一次，陆可聆就觉得他的心尖颤抖了一下，然后浑身都燥热起来。可是他还是不可救药地、不停地回忆着陈覆说这话的样子、语气和口吻。 他微微垂下眼睛，仍旧下意识掩盖着自己的情绪波动。 可是他想，他就要忍不住了。 第49章 乐乐和老预 时近年末, 社畜们忙着写年终总结，如陈覆这样的闲散摸鱼爱好者，自然每天乐滋滋地窝在猫咖里, 舒舒服服地撸着猫。 郑商被他的懒散感染, 都不怎么出去拍照了。当然, 天气也不太舒服。 陆可聆本来想约陈覆去吃顿跨年饭, 但是跨年夜这天, 满街上全是人, 饭店都被约满了。陈覆不太在意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就和陆可聆说, 咱们点外卖吧，在店里吃。 陆可聆对这种和陈覆两个人私下相处的事情求之不得, 当即乐颠颠地答应了。 也正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鼎丰奖公布了奖项提名。 其中最佳电视剧、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等等都毫无疑虑，一如网上的猜测。 唯一的黑马，就是陆可聆。 陆可聆以《澄明天下》摄政王一角，提名了鼎丰奖最佳男配角；以《凶路》汪铭一角，提名了鼎丰奖最佳男主角。 出道后仅参演两部电视剧，仅饰演两个角色, 全部收获提名！ 而且网友们瞧瞧同样获得提名的其他男演员, 纷纷觉得他们不如陆可聆能打。 主要还是因为, 其余的电视剧, 成绩都不如《澄明天下》和《凶路》。 《澄明天下》直接刷新了S市本地电视台的收视纪录, 最高的时候收视率破了2。 《凶路》还在播，而且题材不如《澄明天下》受众广，表现也就没有这么猛，但是现在收视率也稳定在1左右, 目测结局也能飞一波。 第101页 这已经是近几年难得的电视剧好成绩了。 网友们这才意识到，陆可聆这个二十来岁才出道、才拍了两部电视剧的青年演员，已经有如此实绩在手了。 “震撼我妈，他是天降紫薇星吗？这么多年，娱乐圈里有过出道一年，就获得这么多实绩的男演员吗？” “呃，有是有的吧，不过都是上古大神了。” “你们没人复盘陆可聆的演艺生涯吗【笑哭】，半年前他还是个群演，现在已经手握收视破2的电视剧，并且担纲收视破1的电视剧主角了。这简直是白日飞升的节奏啊。” “别白日飞升了，等他真的拿了视帝再给我吹【白眼】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是啊，别给我搞捧杀这玩意儿。” “噗，我觉得楼上两位的立场好像不太一样。” “srds【虽然但是】，半年演艺生涯就能复盘了？” “没人吹陆可聆的演技吗！摄政王和汪铭两个角色，简直就是完完全全的两个极端啊！一个天之骄子，一个平庸之恶；一个跌落神座，一个走向深渊；一个骨子里透着傲慢，一个是彻彻底底的小人物……但是他演绎得太好了！完全不会相互干扰！” “ls这个描述……你仿佛在嗑CP。” “嘿嘿，水仙吗？我可以！” “真有人觉得陆可聆能拿奖？疯了吧……” “wok【我靠】，疯的是你吧？我们提名就已经很开心了好吗？” 陈覆低头刷着手机，撑着下巴想，提名是挺开心了，不过也确实可以再开心一点啊。 鼎丰奖公布提名的时候，陆可聆已经吃完回家了，于是陈覆就只能在微Q上恭喜了他一下。 陆可聆还莫名其妙，直到陈覆给他转了鼎丰奖官微的链接，陆可聆才反应过来，发了无数个问号和感叹号过来，让陈覆乐不可支。 原著中那个沉稳的影帝形象，似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是莫名地，陈覆反而更加喜欢现在这个陆可聆，这个……在他面前永远真实的陆可聆。 陈覆恭喜完陆可聆，就又回到微博。 他操作着乐乐，转发了一下鼎丰奖的提名结果，措辞中规中矩，让一众看热闹的网友十分的失望。 “乐乐你不行啊乐乐。” “毒奶这东西也是要蓄力的吗【问号】” “你们这一个个的，小心乐乐恼羞成怒我告诉你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网友就默默给乐乐冠上了奇奇怪怪的属性。 比如毒奶。 比如他们一致认为，乐乐对于毒奶这个属性是十分抗拒且羞耻，特别是上次陆可聆受伤之后，乐乐默不作声地转了好几条为陆可聆祈福的微博。 其实…… 陈覆笑而不语。 陈覆发完微博，也仔细看了一下鼎丰奖的提名情况，着重关注了一下最佳男主角的提名演员，并且意料之中地在里面看见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其中一个是傅明礼。 他也提名了鼎丰奖最佳男主角，以《澄明天下》的小皇帝一角。 这其实也有些令人惊讶，但是惊讶的点不在傅明礼，而在于陆可聆。 毕竟陆可聆前一部戏还在给傅明礼作配，下一部就自己担当电视剧主角了，成绩居然也还不错。 此外，陈覆还看见了另外一个名字，也是他重点关注的名字。 顾承宣…… 华国除却英桥，还有其他一些知名的影视公司，其中一家是苗阳影视，而顾承宣正是这家公司的一线男星，不过近几年他也挣扎在电视剧转型电影的关键时期，导致一直没有好的作品出现。 这次他提名最佳男主角，也算是一次自我救赎。 不过陈覆关注顾承宣，并不是因为这次的鼎丰奖提名，而是因为他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重心。 陈覆盯着这个名字看了一会儿，下意识推了推眼镜，沉吟片刻之后，默默打开了自己的小本子，翻到其中一页，看到上面的几个关键词。 《太岁》、争番，顾承宣、席巧。席巧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儿。 旁边还有信手写上去的「可可」两个字。 他沉默地注视了一会儿。 片刻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这些纷乱的思绪压下，重新回到眼前网上这个局面。 鼎丰奖官宣提名之后，也宣布了正式颁奖典礼的时间，在明年的1月15日。半个月的时间，刚好足够各家公司暗箱操作和营销。不过鼎丰奖毕竟名声响亮，也没有太多暗箱操作的余地。 明星们就算暗箱操作出无数个野鸡影帝视帝，也不如一个光明正大的华章奖或者鼎丰奖提名来的有用。 实绩需要的是作品，而营销不过是一阵掌声罢了。 不过营销还是有必要的。 毕竟有时候，喊得足够响亮也是力量的展示。 乐乐这里就收到了不少的营销需求，来自五花八门的团队，都是让他发对家的营销稿，而且让他夸得越肉麻越好。 陈覆就笑眯眯地每家都答应了——让乐乐夸陆可聆的除外。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分外滑稽的事情。 乐乐把鼎丰奖最佳男主角的每个提名候选人都肉麻地夸了一遍，唯独没夸陆可聆。 “笑死，乐乐这饭恰的，是不是有点来者不拒了。” “不不不，乐乐其实是心虚了。看来上次奶陆可聆那口，乐乐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啊。” 第102页 “哈哈哈我就想知道，那些买乐乐营销的公司，现在发现对家也买了乐乐的营销，是不是很郁闷。” “亏，太亏了，应该跟乐乐说一声，发了对家就别发我们了！” “乐乐：那得加钱。” “草，神他妈加钱啊！所以乐乐以后恰饭都可以恰两份钱了吗？奶对家，还不能奶自己……赚钱鬼才啊！” “你们算错了，不是两份钱，应该是四份钱才对。毕竟对家也会来买嘛【滑稽】” “笑死，对家的对家的对家……无限循环。” “以后乐乐的简介应该这么写：毒奶大师，绝不miss。唯一弱点，你也危险；想要豁免，那得加钱。” “乐乐，看我们给你出的主意，发家致富指日可待啊！” 陈覆就笑得眼睛都微微弯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乐乐微博下的互动，他就关掉了微博，想了想，去找了虎哥。 “虎哥，问下你那边有鼎丰奖红地毯和颁奖典礼的票吗？” 片刻之后，虎哥回复：“我这儿没有，不过可以帮你问问我认识的人。你要几张？价格可能有点贵。” 陈覆回复：“两张，价格好说。” 虎哥就回了个OK，并且问：“又是去做你的代拍生意啊？” “是啊……” 陈覆就和虎哥闲聊了两句。 同是娱乐圈媒体人，脱离了之前那层上下级关系，两个人居然也能聊上两句了。 没多久，虎哥就回复陈覆，说他有个朋友那儿有票，然后他给出了价格，陈覆转了定金，虎哥确认了之后，说明了大概什么时候他可以拿票。 之后，他又跟陈覆闲聊，随口抱怨了两句，说那部苗阳和英桥合资的电影，还没选角呢，营销材料和要求倒是已经到他们公司，要求来个报价了，也是猴急。 陈覆心中一动，问：“是《太岁》？” 虎哥惊讶：“哟，你也知道啊。” 陈覆心中一定，松了一口气，转而笑眯眯地给虎哥发消息，说：“听说了一点……” 陆可聆到猫咖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陈覆笑着给人发消息。 陆可聆就不由得酸唧唧地想，不知道陈覆是在给谁发消息……哼，笑得这么开心！ 面上，这个优秀的演员，一点也没表现出自己内心的想法，甚至十分自然地抬手和陈覆打招呼：“嗨，店长。今天天气还不错。” 陈覆就收起手机，站起来，同样露出一个笑：“是啊。所以走吧，正好出门。” 他们出门是为了给陈覆挑车，正好S市最近有车展，可以去瞧瞧。陈覆驾驶证拿到了，自然准备买车。 虽然成离家有几辆车，但是都价格昂贵，最贵的那辆，市场价差不多要一百二十来万。 陈覆就觉得，他是个普通人，几十几百万的车开着手抖，另外买辆十几二十万、便宜耐操的车算了，磕到碰到也无所谓，没必要专门动用成离家的东西——那几辆车，都是成离父母曾经使用过的。 陆可聆这段时间没有工作，听闻陈覆要买车，就自告奋勇地说要陪陈覆去挑。 结果他这人对车子一点常识都没有，只知道这个好看那个帅，白色容易脏、黑色低调奢华有内涵……还不如听现场的销售推销。 陆可聆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表现丢人，后来就老老实实地跟在了陈覆后面，也不去看车，就专注地看着陈覆。 陈覆沉迷挑车，也没注意他的视线。 车展上他们还遇到了陆可聆的影迷，让陆可聆的情绪瞬间就开心了起来。特别是，遇到影迷的时候，陈覆陪伴在他的身边……这让这件事情，又多了一些别样的意味。 陈覆前世也买过车，这会儿有预算有标准，很快就定下了一辆二十万左右的SUV。他自己是比较喜欢这种大气一些的车。 唯一可惜的是，这款车是今年的新品，现在还不能立刻提货，还得等十天左右的时间。 好在陈覆最近也没什么开车的需求，等也就等了。 之后他们离开车展，时间也晚了，就一起吃了饭，一起回家。现在陆可聆就住陈覆猫咖后面的小区里，两个人挨得很近。 陆可聆说他现在也有了一点积蓄，眼瞅着事业有所起色，可能下半年就会买房。 陈覆就真诚地为他高兴。他见证过陆可聆最难熬、最艰难的时刻，自然也为陆可聆此时生活的改善感到高兴。 陆可聆几乎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认真地看着陈覆，说：“也谢谢你……” 陈覆拍拍陆可聆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覆回到猫咖，时间恰巧晚上七点。 他去二楼和猫咪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随手把闹闹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这只胆小内向的小猫咪最近已经变得亲人了一些，甚至可以在陈覆的膝头安安静静地睡觉。 陈覆也就挠挠它的头，让它睡去，自己则打开了微博，登陆了老预的账号。 他思考了一会儿。 他本来是打算直接用老预的账号，说陆可聆会成为本届鼎丰奖的最大赢家。 但是他觉得这样不好。 鼎丰奖的评委们都挺傲娇，或者说，清高，万一他们瞧见老预的说法，来了个逆反心理，不愿意把那两个奖项颁给陆可聆了呢？ 第103页 陈覆觉得没必要这样冒险。 于是，他就登陆老预，发了一条神秘兮兮的微博。 “相信大家已经看到了鼎丰奖的提名，相信我，这一次的最终结果，一定超乎你们的想象。” 不一会儿，底下就冒出不少的评论，全是问号。 “这也能预言？” “虽然我知道老预之前是挺厉害，但是……鼎丰奖，也能预测？” “呵呵，含糊其辞。这种瓜，我能给你编出来一百万个！” “不是我说，能有什么超乎想象的结果啊？陆可聆一跃成为视帝？《澄明天下》颗粒无收？” 几天后，一众网友哭哭啼啼地来老预这儿评论。 “呜呜呜，脸都被老预打肿了。” “原来老预是真的预言家【抱拳】” “我为我十五天前的幼稚与怀疑，向老预诚恳道歉。请您预言一下我的考研成绩吧，一年之后必来还愿！【祈祷】” “草，那个说陆可聆会成为视帝的也是有点神，可惜后半句拉胯……” “岂止拉胯，简直画蛇添足【笑哭】” 第50章 一个亲吻 1月15日, 鼎丰奖的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下午五点，红地毯首先开场。 获得提名的剧组，带着各自的演职人员走上红毯。当然, 也有一些无关人士过来蹭红毯, 这已经成为了各大颁奖典礼上的潜规则了。 陈覆和郑商混在红地毯周围的观众和粉丝里, 在寒冬腊月里, 瞧着来来往往的明星们那单薄的衣衫, 纷纷感叹明星工作辛苦。 维持表面的光鲜也是一种难事。 对于这些剧组, 反而是郑商比陈覆还熟悉一些。 陈覆毕竟半道儿才来这个世界，娱乐圈的明星也就知道原著里的那一星半点。实际上世界很大, 娱乐圈明星成千上万，他最多也就认识几十个。 郑商就一边拍照, 一边给他科普, 忙得不可开交。过了会儿，他突然说：“诶，澄明天下的来了。” 陈覆就也看过去，正好看见了陆可聆跟着剧组的其他人走过来。 这次陆可聆走红毯是跟着《澄明天下》的，不过等会儿进会场里面的时候，就会坐到《凶路》那边。《澄明天下》毕竟是他演的第一部 影视作品, 意义非凡。 他和戚苦雨说这事儿的时候, 戚导也理解, 只是告诫他：“走完了红毯给我麻溜儿地跑过来, 知道了吗！” 陆可聆连连答应。 今天的陆可聆身着一身低调的黑色西装, 面容英俊，面容冷淡。他向来习惯在外界维持这种形象，沉稳寡言，气场内敛。 按照原著的说法, 这是他的经纪人要求的，毕竟陆可聆容貌的冲击力过大，但是他又不靠这张脸吃饭，得尽量弱化容貌的影响。 以陆可聆的演技，维持这种形象，自然轻轻松松。 他今天过来参加颁奖典礼的心态也挺轻松的。 据陈覆所知，陆可聆甚至没有准备获奖之后的感想。 对此，陈覆欲言又止，随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陈店长就等着看，一会儿陆可聆在台上能有多手足无措。他就指着这事儿笑话陆可聆一年了。 傅明礼也在《澄明天下》的队伍中，不过比起陆可聆这个意气风发的小青年，这位年近四十的中年演员就显得有些疲惫了，甚至黑眼圈都没遮好。 陈覆和郑商一起，举起相机拍拍拍。反正随便来个剧组他们都是这样。《澄明天下》剧组一行人走到红毯尽头，签了名，然后合照。莫名地，陈覆觉得陆可聆好像朝他这儿望了一眼。 他想，或许陆可聆眼神还挺好。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是陈覆也挺大方地露出一个笑，目送陆可聆走向属于他的战场。 他想，在属于陆可聆的战场上，他终将大获全胜。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陈覆与郑商入场。 虎哥的朋友给的票，虽说价格挺贵，但也不是特别好的位置，在边边角，光线挺暗，他估计直播的摄像头也拍不到他们这里。 但是恰好适合偷偷摸摸举起相机拍照，正符合他们的需求。 陈覆低头在网上卖照片，联系客户，郑商就四处张望，伺机拍照。 会场里浮动着一阵躁动而喧闹的气氛，一如陈覆对这个娱乐圈的印象。 他有点散漫地打了个哈欠，微微眯起眼睛在会场内随意扫了两眼，目光突然定了一下。 他看见了顾承宣。 陆可聆在这个时刻的对手之一。 在原著里，陆可聆走上电影道路之后，就有很多观众拿顾承宣和陆可聆做比较。 虽说现在各自手上作品的数量相差甚多，但其实他们两个年纪差得不太多，陆可聆出道晚，现在快24岁；而顾承宣18岁就出道演电视剧，现在也不过26岁。 顾承宣提名的电视剧，是去年上半年的收视冠军；一部职场商战片。 顾承宣所在的苗阳影视，在国内的现代都市片这个版块，一直都保持着领先的优势，所以顾承宣也靠这部电视剧收获了一个鼎丰奖的提名。 但是，估计连他自己也不会认为，他能获得视帝。 既然苗阳在都市片这个领域无人能敌，那么作为苗阳旗下的一线男星，过去的两年里，顾承宣就已经依靠这种类型的电视剧，收获了视帝和最佳男配。 第104页 今年这部虽说拿到了去年上半年收视王，但本质上和他此前的作品并无两样。 他的演技也没什么进步，剧中的人设也没什么特殊的。 再者说，还有《澄明天下》这个全年收视王在。 估计英桥自己也想不到，《澄明天下》这个本来被放弃的作品，居然拿到了去年全年的收视冠军。 从外表来看，顾承宣是个英俊的男人，但是与陆可聆那种沉稳冷淡相比，顾承宣更加温和俊秀，脸庞线条平滑，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式帅哥。 他偶尔与周围人说笑两句，似乎并没有特别紧张奖项的结果。 陈覆就远远地瞧着他，推推眼镜，心想，怪不得原著里那么多粉丝嗑陆可聆和顾承宣的CP。 是的，陈覆关注顾承宣，除了工作需要之外，还是因为顾承宣和陆可聆在原著中有CP，此外，他们两个还是众人皆知的友人。 这两个人年纪相仿，爱好相似，性情合得来，还有合作拍戏的机会，自然引得不少CP粉的注意。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原著里那个陆可聆，几乎就是个工作机器，脑子里一点情情爱爱都没有，更别说什么男朋友女朋友了，唯一的爱人大约就是演戏了。 最深情的时候，大概就是在片场，他饰演剧中的角色，向剧中的恋人告白。 要让陈覆想象一下，陆可聆在现实中冲人告白的场景？ 他觉得他完全想象不出来。 陈覆打了个哈欠，不再看顾承宣。他漫不经心地走着神，等待着颁奖典礼的开始。 此时，直播的画面中，一个镜头扫过了他所在的区域。这个角落光线不够充足，是的，但是无论怎么样，在会场里总归是有一些光的。 就有微光照亮了陈覆的侧脸，那张姣好的、精致的面孔便暴露在镜头面前。 他在画面的最中心，一半身影落在黑暗之中，一半身影沐浴在光明之下。他身着低调的黑色西装，内搭简约的白衬衫，领口斯文而得体地掩盖住他的锁骨。 他平静而冷淡地关注着前方的舞台，闪耀的光束倒映在他的镜片上，随着镜头的移动，只是偶然才能瞥见他轮廓优美的眼睛。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他的唇角微微一勾，那冰冷的、宛如精美的瓷器一般的面孔，便如同春日到来之后初雪消融，展颜而笑，让人一瞬间感到了他愉悦的心情。 那扑面而来的美色，即便只是定格了两三秒，也让屏幕之前观看直播的观众纷纷尖叫。 “三秒钟，我要这个男人所有的资料！” “妈妈，这个男人对我笑，他勾引我！呜呜呜……” “内娱还有这等禁欲系美人！” “是个男人……怎么就是个男人呢！” “我弯了。所以，这个让我弯了的男人，你得负责！” “fun pee！他是我的！” “拔剑吧混蛋！” 弹幕一片混乱。 显然，主办方也不知道，不过是几秒钟的直播镜头，就彻底地让原先讨论奖项的弹幕走歪了。 而陈覆也不知道。 当然了，他对成离这张脸，向来是无感的，甚至可以说，他不太喜欢…… 他为什么笑？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在这个容纳了几千号明星、导演、编剧、投资商的会场里，谁都不会想到，那个此时还算是寂寂无名的陆可聆，在几个小时之后，就会一跃成为华国最值得期待的年轻演员之一。 并且在未来，成为华国，乃至于整个世界，最值得期待与尊敬的演员。 谁都不会知道。 除了陈覆。 这可就理所当然地，让陈覆的心情愉快起来了。 因此，之后的几个小时，他几乎是笑眯眯地观看着枯燥的颁奖典礼的，毕竟只要一想到陆可聆即将带给世人的惊喜，他就兴致勃勃，心情愉快。 而他身边坐着的郑商一开始还挺耐得住性子，后来就一副死鱼眼的架势，直挺挺地坐在那儿，全程发呆。 陈覆倒是还在听着奖项的归属。 不出意料的是，最佳导演依旧给了《凶路》的戚苦雨，最佳电视剧给了《澄明天下》，最佳剧本给了顾承宣的那部商战电视剧。 几个小时过去，哪怕中途有热场的表演节目，在座的人们也感到了一丝烦闷。 值得一提的是，中间的热场节目，是Ocean男团。这个行程之前就已经官宣了，让这个团体的粉丝格外骄傲。这毕竟是国内顶尖的电视剧奖项现场啊！ 光是现在直播的收看观众，就将近千万。 陈覆脑子里转着一些有的没的，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宣布最佳男配女配、最佳男主女主的环节了。 最佳女配角是陈覆不认识的一位女明星。 最佳男配角，不出所料，是陆可聆。 陈覆笑弯起眼睛，看向《凶路》所在的那一桌，正巧看到陆可聆不知所措地站起来。远远地，他们似乎如同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两人分立红地毯的这端与那端，遥遥对视。 之后，陆可聆走向台上，中途还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但是他自己也不在意，飞快地跑上台。大约是在拿到冰凉的奖杯的一刹那，他才突然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看了看台下。他知道陈覆在其中某个角落，注视着他。注视着他所获得的成就。 第105页 他突然觉得热血沸腾，又有一种异常的冷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奖杯。 鼎丰奖，最佳男配角。 他深吸了一口气，发表了自己的获奖感言。无非就是一些套话，虽然他没准备过，但是他此时头脑冷静、谈吐清楚，所以也就慢慢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感谢了每一位他应该感谢的人，尤其是《澄明天下》的剧组。 之后，他就带着自己的奖杯下台了。 他有点想去找陈覆，但是还有两个奖没颁完。他心不在焉地想着这个最佳男配，能从陈覆那儿讨来什么好处。 他走神得厉害，以至于身周猝然爆发出一片欢呼的时候，他甚至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茫然地抬头，这次是真正的迷茫了。他与舞台的大屏幕上那张脸对了个正着。那当然是他的脸，但，那也是属于汪铭的脸。 他怔了大约有两三秒，这才惊诧地意识到，他拿到……他拿到最佳男主角了？！ 天哪…… 他晕晕乎乎地起身，外表还挺正常地和周围人拥抱、握手，接受祝福。 演员的职业素养，让他维持了一个较为沉稳淡定的形象，但是天知道他此时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心中就只有刚刚他一直想着的、与陈覆有关的东西，像是断点了一样，不停地重复着。 于是最后，在他登上领奖台的那一刻，他满脑子都是，陈覆、陈覆、陈覆…… 他接过奖杯，表情十分的镇定，令给他颁奖的那位演艺界老先生都对他高看一眼，心想这样沉稳的年轻人，前途无量。 天知道这时候陆可聆的脑子里还在无限循环「陈覆」两个字。 但或许，也是「陈覆」这两个字给了他一点支持的力量。他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淡定了下来。 他说了一些套话，比如以后会继续努力等等，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刚刚领最佳男配角时候的获奖感言，只是把其中《澄明天下》的成分，换成了《凶路》。 估计台下人也听出来了，陆可聆听见一阵低低的笑声。 但是他不在意。 他一点儿都不在意。 他只是在获奖感言即将收尾的时刻，突然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还想感谢……一位朋友。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支持了我，给予我坚持下去的力量。没有你，我不会成为现在的我。感谢你……感谢你。” 他重复了两次「感谢你」，然后才深深地鞠了一躬，在所有人的掌声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陈覆也在鼓掌，只是他的心里多少有点失望。 他想，可可这家伙，怎么这时候就这么冷静呢？他还想看他是不是会在台上手足无措呢！结果，就这？就这？ 唉，失望。 陈覆笑着摇摇头，转而看向郑商，问：“发出去了？” 郑商举了举手机，笑着说：“发了……” 发什么？自然是陆可聆获得视帝的消息啊！他们都花钱买黄牛票进场了，还不能来个全网第一报道吗？ 乐乐的微博底下，此时就充满了“让你奶，让你奶，其余的提名者哇地一声哭出来”等等喜闻乐见的发言。 而陈覆也掏出手机，登陆老预的账号，慢悠悠地转发自己之前发的那条「鼎丰奖结果出人意料」的微博，也没加别的词，保留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转发微博」。 很快，那些同样在关注鼎丰奖直播的观众，用感叹号和问号填充了老预的评论区。 也不出陈覆的意料。 他微微一笑，关掉了微博。 他突然收到了来自陆可聆的消息。这个时候颁奖典礼的部分已经结束，会场里的人们开始往另外一个大厅移动，去参加颁奖典礼之后的宴会。 陈覆不去，但陆可聆显然是要去的。 但这不影响此时的陆可聆，像是喝了假酒一样，兴高采烈地在他和陈覆的聊天框里，狂发各种爆笑、飞天、手舞足蹈、蹦蹦跳跳等等表达喜悦的表情包。 陈覆看他这刷屏的架势，也就撑着下巴等他冷静下来。 过了五分钟，陆可聆终于停下来，然后眼巴巴地说了一句：“店长，你都不夸夸我的吗？” 陈覆推了推眼镜，笑起来。 他就夸他：“可可太棒了！恭喜我们的新晋视帝！” 这样直白夸奖的话，反而把陆可聆闹了个大红脸。他不敢再和陈覆胡闹了，就转而说：“我们等会儿出去吃夜宵吧！我请客！” “好啊。我开车带你兜风。” “哇，你买的车到了吗？” “到了，今天刚刚开回家。” 陆可聆就更加的开心起来，为自己开心，也为陈覆开心。或许他为陈覆开心的那些情绪，反而还更加的纯粹一些。 因为他一会儿就得去宴会里，应对那些烦人的应酬。 他又恋恋不舍地与陈覆说了两句话，这才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面上重新挂上冷淡而平静的表情，推开门，走进了宴会厅。 刹那间，独属于娱乐圈的觥筹交错与灯红酒绿，朝他整个人纷涌而来。 而他也像是在这一瞬间就成熟了起来，从容地笑了一下，漫步走进那热闹的场面。刚刚收获了两个奖杯的陆可聆，就是这个场景里的绝对主角。 外头，陈覆和郑商两个人，就不去那地方凑热闹了。 第106页 今天他们两个就是开车来的，陈覆把郑商送回了家。这个时候郑商已经把相机里的照片大概整理了一下，删掉了一些拍得不好的照片，然后将相机交给了陈覆。 离开之前，郑商大大咧咧地说：“对了，覆啊，记得帮我转达对陆可聆的恭喜。” 陈覆就笑着点点头。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不过他今晚注定要舍命陪君子了。他就给陆可聆发了一条消息，问他什么时候结束，要不要来接他。 隔了一会儿，陆可聆给他回了个消息，说大概还要一两个小时。 一两个小时啊……陈覆就默默回了趟猫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又一次开车去颁奖典礼的场馆，停在停车场。 感谢……S市的城市规划局，这两个地方离得不远。 陈覆就给陆可聆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位置，然后边玩手机，边等陆可聆出来。 时间较晚，但是陈覆的神经也难得地兴奋起来，特别是当他看到网上一片震惊和对陆可聆的夸耀的时候。 那些营销号转发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得把陆可聆夸成拳打国内视帝、脚踢国外影帝的样子。 虽然夸张到让人感到羞耻，但是不得不说，这种煽动性的文字让人有些情绪高昂。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若有所觉地抬头，果真看见了陆可聆在夜光之下，四处张望着走了过来。 陈覆就按了下车喇叭。 陆可聆被他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笑嘻嘻地钻上了陈覆的车。 陈覆敏锐地闻到陆可聆身上的酒气，不由得有些犹豫，觉得这时候应该让陆可聆去休息，别去吃什么夜宵了。 但是他又发现，陆可聆整个人都十分的兴奋，一上车就喜滋滋地朝陈覆说着他的激动和高兴。 他还说，《澄明天下》和《凶路》两个剧组都约了庆功宴，为了他一个人，还得分在两天，虽说有点麻烦别人，但是却又让他心底里得意、高兴得要死。 这种单纯的、坦诚的情绪，让陈覆也不由得心软了。他想，去年这个时候的陆可聆，还是一个不知道未来在何方的无名群演，但是现在，他已经站上了视帝的高度。 让他放纵一天也没什么。 陈覆就问他吃什么夜宵，又启动了车辆，慢吞吞地离开停车场。 陆可聆想了想，又掏出手机看附近的店。最后，他慢悠悠地说：“那个……店长，我们回猫咖那儿点外卖吧。” 陈覆失笑，他温和地说：“可以啊，毕竟是为了庆祝你的成绩。” 陆可聆侧头，专注地看着陈覆。 陈覆就说：“赶紧点吧，现在点好了，回去就可以吃了。” 陆可聆哦了一声，慢吞吞地低头看外卖软件。接下来的一路，陆可聆都很沉默。 陈覆只当他累了，却不知道陆可聆的心里燃烧着灼热的、炽烈的情火，烧得他浑身难耐，只能在看向陈覆的那一刹那，平息片刻。 可是他越是看陈覆，就越是觉得，那样的情火，仿佛越发的汹涌澎湃，令他心生畏惧，又蠢蠢欲动。 很快，陆可聆点好了外卖，陈覆也把车停到了猫咖后面的小区里。他在这个小区里有个车位，还是陆可聆租的那房子里带着的。 他把车停下来，正要离开，却突然听见陆可聆说话了。 “店长……” 他叫了他一声，欲言又止地停了下来。 陈覆就疑惑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陆可聆迟疑许久。 陈覆不解，就打开了车顶的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彼此的脸庞，他们离得这么近，呼吸可闻，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皮肤与肌体的温度。 来自陈覆身上的气息，几乎令陆可聆窒息；可他却又想拼命呼吸，这样，陈覆的气息就能充满他的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陈覆看着陆可聆，觉得现在的陆可聆实在有些奇怪。或许是因为今天收获了太多的惊喜，也可能是因为，时间已经太晚了，过度的兴奋让陆可聆累了。 或许他已经吃不动夜宵了，想直接回家，却不好意思和陈覆说？ 陈覆就这么猜测着，无奈地说：“到底怎么了，可可？一直在这儿僵持，可不是个好办法。” 是的，一直僵持、一直犹豫不决，从来不是一个好办法。 陆可聆望着陈覆。 他看见陈覆眼睛里些微的笑意，看见他神情里的包容和疑惑，看见一种……让他几乎想要颤抖的，平静的、宽容的温柔。 陈覆包容了他的野心、傲慢和举棋不定，包容了他的落魄、平庸、起色和高峰，包容了他的幼稚、胆小和脆弱。 他看见陈覆，看见陈覆眼里的自己。 他的嘴唇颤抖着，喝下去的酒精饮料仿佛灼伤了他的理智。他那么用力地、认真地说：“店长，我……” 陈覆就问：“怎么了？”他笑着说，“好吧可可，如果你真的累到吃不动夜宵了，也没关系的，我在未来一段时间里随时恭候。” 陆可聆便停住了。 他想，陈覆说，他在未来随时恭候。 陆可聆几乎茫然地看向陈覆，注视着陈覆眼里的笑意与调侃。那是他向来习惯的店长，向来熟悉的、喜欢的、眷恋的…… 第107页 他的陈覆。 陆可聆头脑一昏，倾身就吻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莲子大人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51章 意外的翻车 “对了, 最近怎么不见陆可聆啊？” 2月初，春节假期已过，人们又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又一次来陈覆猫咖这儿交照片的郑商, 突然后知后觉地问。 陈覆埋头修图，闻言头也不回地说：“哦, 他不敢来见我。” 郑商：“…”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显然陈覆也知道, 这个回答不会让郑商满意。在这位前?娱乐八卦记者提出问题之前, 陈覆先一步说：“他欠了我一顿夜宵，就是这样。” 郑商：“…” 他张了张嘴, 有那么一瞬间，疑惑于陈覆和陆可聆之间的关系。 但是他看看陈覆这避而不谈的样子, 也就十分宽容地放过了陈覆。他想, 他可以自己观察！ 在郑商离开之后，陈覆停下了修图的手，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时间。 下午三点整。 他又瞥了一眼手机。 果不其然, 手机就响了一声，提示有一条新消息。 陈覆几乎哭笑不得地拿起手机, 解锁，查看新消息。 消息来自陆可聆, 他若无其事地和陈覆分享着今天在公司上课的内容。 他最近没有戏, 在起司工作室的安排下, 进行着一次短暂的表演课进修，每天下午三点下课，然后，每一天，都在这个时间点准时给陈覆发消息。 而陈覆扫了一眼他分享的内容，也笑眯眯地、十分自然地回复着他。 仿佛之前那个深夜, 在密闭的车子里，陆可聆冲动之下亲了陈覆，又结结巴巴地告白的事儿，压根就没发生过一样。 发生当然是发生过的。 陈覆推了推眼镜，手指轻轻地点在嘴唇上。 其实陆可聆亲他的时候，因为这胆小鬼的动作真的太轻了，所以一直等到陆可聆告白的时候，陈覆才反应过来，陆可聆这家伙刚刚居然亲了自己。 这种蠢事，陈店长会告诉陆可聆吗？ 当然不会。 所以那个时候，他这个被亲的人反而比陆可聆还淡定，甚至能平静地看着陆可聆，听这家伙用一种紧张的、受苦一样干涩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喜欢你，陈覆。” 陈覆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干脆利落地说：“抱歉……” 陆可聆的脸色黯淡了一下，但是他并非没有预料。只是酒精和荷尔蒙的双重作用，加上他憋了那么久的时间，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知道陈覆一直都把他看成是朋友0020。 距离恋人……真的还有很长一段的路要走。 但是陈覆的拒绝，并不妨碍陆可聆坚定地说：“那我要追你，陈覆。” 陈覆就有些新奇地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倒是默认了陆可聆的想法。 然后……陆可聆就不敢来见他了。 估计是酒醒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吧。 不过，陆可聆只是沉默了三天，然后就开始了他所谓的「追人行动」。 包括但不限于，每天给陈覆远程点一杯奶茶、每天在微Q上有事没事就找陈覆聊天、每天跟陈覆分享自己的经历和各种生活点滴…… 陈覆就想，除了奶茶之外，陆可聆的日常表现，和之前他没表白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吗？ 难不成在陆可聆眼里，陈覆是每天一杯奶茶就可以追到的那种人？ 陈覆就陷入了沉思。 这倒是有点意思。 不，应该说，陆可聆会喜欢他这件事情本身就挺有意思。 对于陈覆来说，陆可聆是《娱乐天王》里的主角。他当然知道陆可聆是一个实际存在的、现实中的人，但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用着书中的角度去看待陆可聆。 陈覆也惭愧地意识到，或许在很多时候，他与陆可聆的相处里，他都过于的漫不经心和随心所欲了，比如老是动不动就撩拨陆可聆，调戏这个主角。 他自己是郎心似铁，但好像把陆可聆给撩坏了。 对此，陈覆多少有些烦心，毕竟谈恋爱这种事情暂时并不在他的规划之中。 他连成离为什么要自杀都没调查清楚，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就草率地和陆可聆在一起。这会让他觉得既对不起成离，也对不起陆可聆。 不过，抛开这些顾虑不谈，陈覆的心里其实还多少有一点喜悦与自得。 这大概是因为，他知道陆可聆的未来有多么的璀璨辉煌，知道这个男人最终会走向何等的高度，而这样的陆可聆，却喜欢他。 这可就让陈店长沾沾自喜起来了。 陆可聆是他喜爱的小说中的主角。 这就好像一个喜欢的纸片人突然从屏幕里跳出来，深情地对你告白。 你单身，衣食无忧且生活稳定，对谈恋爱乃至于结婚，持谨慎乐观态度；纸片人原著里就一直是单身，长得帅又有钱，性格也和你合得来，还一往情深。 你答应吗？ 反正陈覆觉得自己摇摇欲弯。 他是挺喜欢陆可聆的，就像是他对小橘的喜欢一样。未必是爱情，但的确是喜欢的。 再者说，陆可聆这种一点儿也不熟练、特别幼稚的追人方式，倒是让陈覆再次确认了一件事情。 第108页 陆可聆这人果真是从未谈过恋爱。 陈店长喜欢。 他就喜欢这种生涩的、清纯的。 虽说清纯这词儿吧，和陆可聆联系起来，有点，微妙。 陈覆一本正经地推推眼镜，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陆可聆还在锲而不舍地给他发些干巴巴的话，陈覆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回复了。 过了会儿，陆可聆又给他发消息：“店长，我明天有一天假期。我可不可以约你……一起出去吃个饭？” 陈覆眉峰一挑。 他突然意识到，以前陆可聆如果跟他约饭，一般都是，「店长我们明天去吃xxx吧」这样直接坦率的话。 但是自从上次深夜告白之后，陆可聆实际上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他的日常生活了。 估计连这次的约饭，都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口了。 指不定这会儿陆可聆就在手机屏幕后边儿，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想法突然触动了陈覆。 他不假思索地回复：“好啊……” 陆可聆回了一个开心蹦跳的表情包。 然后陈覆眯起眼睛，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句：“顺便也谈谈你追我这件事情。” 陆可聆：“…” 陈覆可以想见，陆可聆看到这条回复的时候，那种心跳骤停的紧张刺激感。 他不由得笑了一下。 陈店长终究是个善良的人——这一点体现在，他最后主动告知了陆可聆明天去哪里吃，几点钟见面。陆可聆干巴巴地回复了一个「好的」，之后就没动静了。 说不定是在内心排练明天应该说一些什么。 陈覆同样也在好奇，明天陆可聆究竟会说些什么。他心不在焉地打开猫咖的微博，准备发一条营业的微博，他打开相册，在手机里翻找着合适的图片。 事实证明，工作的时候走神，那是要翻车的。 陈覆手快点了发送之后，就立刻发现了问题。他一共选了四张猫咪的图片，但是却手滑多选了一张。那是去年深秋，他和陆可聆去游乐场玩，两个人在夜空下、在摩天轮前的合照。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等等，是吗？ 陈覆怔了一下，他突然有点好奇，想知道陆可聆的暗恋史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说不定比他想象的更久呢？ 毕竟过去的几个月里，陆可聆一直在拍戏，和陈覆也没怎么见面过，也就拍完了《凶路》之后，两个人才有更多的碰面机会。 硬要说他们相处时间最久的时候，那可是去年的夏天了。要是陆可聆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陈覆…… 陈覆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 他是说……他不觉得陆可聆像是这么能忍的人。 不过陈覆转念又想，陆可聆是天生的演员，而陈覆还没有厉害到，可以一眼就识别陆可聆是不是在演。 一时间，陈覆被自己的脑补弄得有点心情复杂。 但是这不妨碍他秒删，并且重新发微博。这一次没有出错，还解释了一下自己刚刚是手滑发错照片了。 但是……也不妨碍一些眼快手快的粉丝，已经把他之前发的那张图片保存下来了，并且在他新的那条微博底下，大肆嘲笑皮下的翻车行为。 陈覆：“…” 他就一直有一个好奇的点。 那些秒删的微博，究竟，是谁，可以手快到这个程度，直接截图并且保存？ 就算是粉丝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所以一切都只是巧合。 所以现在，猫咖微博的粉丝们，在评论里夸奖店长长得真好看，也是……正常的。 陈覆推了推眼镜，心平气和地回复粉丝：“谢谢喜欢，现在单身，不谈不谈。” 不过，粉丝们依旧很热情。 这条微博，几乎是猫咖有史以来，热度最高的一条微博。 关注猫咖的粉丝，大多数都是一些年轻女生，她们讨论并且惊叹着猫咖店长的容貌。 自然也有一些早已经来过猫咖的客人，在评论里得意地说，自己早已经见过店长了，而且店长现实中比照片上更加好看！ 很早之前，陆可聆曾经发微博宣传这家猫咖，那个时候就有一波颜粉好奇陆可聆和这家猫咖的关系。 现在猫咖翻车，意外发出了自己和陆可聆的合照——而且店长还长得这么好看——立刻就有粉丝尖叫，甚至嗑起了CP。 甚至，还有人找到了年初鼎丰奖颁奖典礼上，直播镜头拍摄到的陈覆。 她们一边舔屏，一边尖叫着说：“啊啊啊店长这个是不是你！你在现场看到陆可聆获奖了！「见证你走上巅峰的路途」……呜呜呜我的CP果然是真的！” 陈覆：“…” 他还在鼎丰奖直播的时候露脸了？他怎么不知道？ 当然，也有人在不高兴，主要就是陆可聆的粉丝。 “你们怎么就认定，这照片上另外一个男的是猫咖的店长？他别是来蹭陆可聆热度的吧？” “是啊……陆可聆是去年发的微博。半年里，这个猫咖就从来没有提到过陆可聆，现在陆可聆拿了视帝，反而手滑发合照了？滑天下之大稽。” “有点无语。不是发个合照就是在一起了好吗？CP粉的脑子给我清醒一点！我们可聆哥哥独美，独美！” 第109页 很快，这条微博下就鱼龙混杂，转发破千，并且眼瞅着就朝万去了。 不过这也在陈覆的预料之中。 一月份陆可聆拿到视帝之后，热度就一直居高不下，人们都在猜测陆可聆下一步戏会是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陆可聆的粉丝自然也有些草木皆兵。 陆可聆的粉丝现在主要有三种。 早期颜狗粉丝，中期摄政王带来的女粉丝，以及后来汪铭这个角色带来的演技粉。 总的来说，还是第二种最多。摄政王这个角色带来的粉丝，占据了陆可聆现在粉圈中的话语权。毕竟这类女粉丝年纪轻，大多混粉圈，还是微博的活跃用户。 陈覆大略扫了扫微博下的评论和转发，觉得无伤大雅。 粉丝们的言论和想法他都猜得到，说不定比这些粉丝还熟练，他压根不介意。 猫咖与粉圈无关，这一波闹完了也就算了。 唯一有点介意的，是他露脸了。 之前因为成离扑朔迷离的自杀之谜，他一直不太敢在公共场合露脸，生怕引起什么蝴蝶效应。 不过露都露了，就这么着吧。 陈覆摇了摇头，正准备关掉微博，把这件事情冷处理掉，却突然发现陆可聆转发了他的这条微博。 陆可聆大概是不希望陈覆被他的粉丝骂，所以话说得特别直白。 “喵喵咖啡厅店长是我的好朋友！上次受伤的时候，是店长陪着我去了医院。我非常非常感激店长。等有空了，我们再一起去游乐场玩吧！” 一瞬间，原本没关注或者不知道这事儿的网友们，也被这从天而降的瓜砸了一脸。 这个时候的陆可聆转发猫咖的微博，和当初的陆可聆发一条安利博，那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了。 很快，猫咖微博的粉丝数量、转评赞数量，全部飞速上涨。 虽说大部分都是来围观、并且好奇猫咖店长和陆可聆的关系的。 陈覆：“…”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冬卦、鸽子的18种做法、衣裳楚楚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52章 表白后续 因为陆可聆的骚操作, 第二天陈覆去和陆可聆吃饭的时候，心情就有点微妙。 他倒不是生气。 虽然陆可聆的转发打破了猫咖平平无奇的表象，但陆可聆毕竟是好意。 不过陆可聆的确打破了他原本的预期, 让猫咖被推上了风口浪尖。陆可聆做出来的事情有些莽撞，再一次让陈覆意识到, 这个陆可聆, 还不是原著里那个稳重靠谱的影帝。 是他的可可。 是他认识的陆可聆。 这么一想, 陈覆的心情就更加的复杂了。 他约陆可聆去吃鱼。陈覆这个人吃鱼的时候比较耐心，生怕自己被刺卡到, 所以专心致志地低头吃饭。 但是陆可聆就没这个耐心了，自从在陈覆面前挑破自己的心思之后, 他就有点焦躁和忐忑。 他那个时候真的是一时冲动…… 或许陈覆不喜欢他这样突然的告白吧。 陆可聆有点沮丧地想。 但是这一次陈覆愿意和他一起吃饭, 又让陆可聆一惊一乍地欢喜起来。可是陈覆又说要聊聊他告白的事情……陆可聆就更加的紧张起来。 他可悲地意识到，他的情绪变动、心情好坏，真的完全被陈覆掌控着。他不可救药地喜欢着陈覆。 直到陈覆吃得差不多了, 陆可聆都一句话不敢说。 陈覆就想，之前那直接上嘴亲人的勇气呢？ 他放下筷子, 认真地看向陆可聆。 来了来了……陆可聆不由得坐正了，心中慌乱, 表情严肃。 陈覆就看着他, 思索了一会儿, 忽然问：“你接下来要去拍什么？” 陆可聆一懵：“啊？” “还不知道吗？” 陆可聆艰难地跟上陈覆的脑回路：“不……不是，我知道。我要去拍《太岁》，是暑期档的电影。” 果不其然。陈覆想。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原著的主线剧情，当然他的工作基本也不会影响到陆可聆的事业。 总之，陆可聆果然要去拍《太岁》。 陈覆就问：“主角？” “这怎么可能啊, 店长你太看得起我了吧。”陆可聆笑起来，他顿了一下，从这样的对话里找到一丝过往相处的痕迹，他脑中闪过一些思绪，面上不动声色地继续说，“是男配角，按照剧本，应该是男三吧。” 陈覆点了点头，心想，果然还是原著的走向。这么一来，他想要跟的瓜，应该也是存在的。 不过还是需要更多的调查才行。 他又问：“那你知道主角是谁吗？” 陆可聆思索了一下，然后说：“《太岁》是英桥和苗阳合资拍摄的，所以应该是两个公司旗下的演员吧。具体我也不知道，通告单还没下来。” 陈覆就点点头。 “店长……”陆可聆突然带着一点沮丧地说，“我要去拍戏了，又几个月看不到你了。” 陈覆瞥他一眼，就说：“不是有休息的吗？” 陆可聆就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表情，说：“那等休息的时候，我就来找你玩。就这么说定了！” 陈覆挑眉，看着陆可聆，突然直白地问：“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第110页 “去年……”陆可聆停顿了一下，然后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一见钟情？”陈覆眯起眼睛，“你喜欢……我这张脸？”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让陈覆有点不爽了。 这是成离的面孔，而不是他的面孔。换句话说，如果陆可聆一见钟情的对象是成离…… “不……不是吧。”陆可聆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觉得其实也是日久生情。” 他显然不知道陈覆心中的想法，所以话说的也很坦率：“店长确实长得很好看，所以第一眼就被吸引到了。因为美好的事物谁都会喜欢。 “但是……真的喜欢你，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是因为很多……其他的事情。” 陈覆沉默地听着。 陆可聆似乎自以为明白了陈覆纠结的点，所以认真地说：“和相貌没有关系。哪怕店长不是长着现在这个样子，哪怕我们不是在那个时候遇到的，那么总有一天，我也会喜欢你的。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可能也就……不会想谈恋爱了吧。” 陈覆想，是的，原著中的那个陆可聆，的确是直到原著完结都没有谈恋爱，并且目测就是孤独终老的结局。 这让陈覆突然地放松了下来。 放松下来的陈覆露出了些许的笑容，他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提问：“所以，因为我做了什么，你才会喜欢我？” 陆可聆的耳朵可疑地红了起来。 过了会儿，他慢慢地、低声地说：“很多啊……鼓励我，说我是个好演员，愿意聆听我的野心，说我一定可以做到……会陪我研究剧本和角色，会每天为我准备咖啡…… “会在我受伤的时候突然出现，会陪我在医院呆一晚上……会租给我便宜的房子，会帮我养小橘，会陪我庆祝奖项……会和我聊天和闲逛，会和我一起去吃饭，会陪我去游乐场……”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好长一段话。 到最后，陈覆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眼中露出了些微的诧异。 他没有想到，这些琐碎的事情能让陆可聆记这么久。 他沉默地思索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趁虚而入。 他是说，去年那个时候的陆可聆，的确是他最脆弱迷茫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知晓未来、知道陆可聆日后成就的陈覆，自然就像是一块坚定不移的定心石，让陆可聆有了坚持下去的力量，同时，也将陈覆当成了自己的支柱。 而且，陈覆还毫无自知之明地去逗陆可聆，什么「我的可可」「我就是你的人了」「睡一张床也没什么」之类的言论轮番上阵，陆可聆本身就不太直，混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挺正常。 这么想着，陈覆居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陈覆，这么一个善良且有底线的人，居然做出如此趁人之危的事情。 而且还一点儿都不觉得心虚。 而且他以后还敢！ 想到「以后」，陈覆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陆可聆有点忐忑不安地望着陈覆，迷茫地问：“店长？” 陈覆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认认真真地看着陆可聆，然后说：“可可，我得想想。” 陆可聆居然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比起上一次在车上，陈覆直接说的「抱歉」，现在这个回答自然比他想的好多了。 他几乎欢呼雀跃地回答：“没关系，你好好想、慢慢想。” 陈覆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其实陈覆完全可以这个时候就答应陆可聆的追求，但是依旧有一个问题横亘在他的心里。与陆可聆无关，仅仅是他自己迈不过心里那个坎。 他不知道成离为什么要自杀。 他现在用着成离的身体，花着成离的钱，住着成离的房子——怎么越说越觉得自己像个小白脸呢？成离已经死了，他无以为报，所以他必须调查清楚成离曾经的遭遇。 如果成离有冤，那他要为他沉冤得雪。 在解决这件事情之前，他不能就这样和陆可聆在一起。或许这有点傻，毕竟和陆可聆在一起，和成离又没什么关系。但是陈覆心里过意不去。 所以，「想想」只是一个托词。他不过是要拖延一段时间，让他调查清楚成离曾经的遭遇罢了。 陈覆在心里算了算时间，然后说：“10月份之前，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10月份？ 陆可聆默默握紧了拳头，颇有一种踌躇满志的豪情，心情还有点荡漾。 但是他又有点茫然：“时间点这么确定的吗？” 陈覆看他一眼，突地笑了出来。 陆可聆摸不着头脑。 陈覆就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可可乖啊。想知道的话，就自己猜猜吧。” 陆可聆：“…” 啊啊啊陈覆这个男人就是很讨厌！ 陆可聆心中抓狂，还得赶紧问另外一个问题：“那这段时间里，我们还像是以前一样吗？” 陈覆回答：“都行……” 他们两个大男人，也没必要像小姑娘一样扭扭捏捏。对于现在的陈覆来说，陆可聆是他的朋友也好，恋人也好，都不会影响他对这位书中的主角的善意与喜爱。 听了陈覆的话，陆可聆顿时松了口气。 他喜欢那种温水煮青蛙的相处方式。 第111页 不仅仅是在煮陈覆，也是在煮他自己…… 陈覆冲陆可聆一笑，又补充：“况且，你怎么追我，肯定也会影响我最终的决定。所以啊可可，好好表现。” 陆?完全不会追人?可聆：“…” 他现在去买《爱情三十六计》这种书，还有用吗？ 相谈甚欢——陈覆觉得——的午饭时光过后，陆可聆就眼巴巴地跟着陈覆回了猫咖。陈覆没拒绝，陆可聆就立刻开心起来，甚至蠢蠢欲动地想要和陈覆搭话。 陆可聆就特别荡漾地说：“店长啊，那我以后也可以继续来猫咖了吧？” 陈覆瞥他一眼，平静地说：“来者是客。” 陆可聆：“…” 他哀怨地想，店长真是的，让他一下子就荡漾不起来了。 脑子里咕嘟咕嘟冒着的粉红泡泡，立刻就被戳破了。陆可聆只能默默跟在陈覆的身后。到了猫咖，陈覆指了指二楼：“不去看看小橘？” “看看看！”陆可聆立刻说，十分狗腿地感谢陈覆，“店长啊，谢谢你对小橘的照顾，我作为小橘的老父亲，万分感激！” 陈覆抽了抽嘴角，被他肉麻到了。 陆可聆先去洗了个手，然后上了二楼。陈覆也正想去，突然手机响了一声，提示他收到了一封邮件。 他有些疑惑，因为他现在对外公布的邮箱只有老预的，垃圾邮件太多了，他已经关闭了通知，唯独保留了两个特提醒，一个是方玉芝，一个是柯诚。 他偶尔还和方玉芝联系，毕竟会有工作上的交谈。 而柯诚……自从去年邹晋阳和柯诚的事情了结之后，他和柯诚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他以为是方玉芝又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于是拿起来看了一眼，却意外地发现是柯诚的邮件。 “神秘的先生，你好。“我和公司的合同刚刚解除，我已经决定退出娱乐圈了。 “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是……我还是非常感谢你之前的帮助。 “祝一切顺利。“柯诚……” 陈覆静静地看着这封简短的邮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感叹。他同样回了一个「祝一切顺利」。 在原著里，柯诚的结局更加的令人无奈。 邹晋阳性骚扰的事情压根就没有被爆出来。也可能有人拍到了证据，但是因为英桥强大的公关能力，以及柯诚本人的懦弱，这个消息最终被按下。 总之，《无夜》的热度比现在高得多，甚至成为了当年度的热门电视剧。 此后邹晋阳和柯诚一路捆绑，甚至很多人都以为柯诚和邹晋阳真的在谈恋爱，这个时候，有人爆出了柯诚与薛梓暮谈恋爱的事情。 这之后柯诚被CP粉和薛梓暮的粉丝骂成狗。受不了网友谩骂和粉丝脱粉的柯诚，在心理崩溃之下，直接就选择了退圈。 现在柯诚同样选择了退圈，但是与原著里的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陈覆去微博看了一眼，发现柯诚在微博上发了一条退圈的言论。底下的评论要么是在安慰他，要么是祝福他，还有在转发里骂邹晋阳的。 这一次，陈覆误打误撞让他和薛梓暮分手，竟然让他获得了一无所有之后的疯狂与勇气，得以成功脱逃邹晋阳的阴影。 果真，祸福相依。 第53章 奇怪的反应 陈覆上了二楼, 陆可聆果然已经和小橘玩闹起来了。 这久违的场景倒也是让陈覆的心情好了一点。 刚才那听闻柯诚退圈的消息，他的心情多少变得有些沉闷，现在好一点儿了, 他也就坐在沙发上，随意地玩着手机。 陆可聆偷偷瞥他一眼, 想了想, 光明正大地抱着小橘, 坐到了陈覆的身边。 陈覆瞧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陆可聆就偷偷在心里比了个耶。可是要让他做更多的事情, 他又不敢了。 陈覆低着头看手机，突然咦了一声。 陆可聆就问他怎么了。 陈覆看向他, 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说：“其实和你也有点关系。” 和他也有关系？ 陆可聆就更加的迷惑了，解过陈覆的手机，定睛一看, 也咦了一声。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豆芽一个小组的帖子。 标题：“【瓜】太岁 选角……” 主楼：“男主gcx, 女主xq，最晚下个月官宣。等验证……” 陆可聆：“…” 这两个缩写, 是他认不出来的缩写没错了…… 陆可聆几乎沮丧地问：“店长啊, 所以这两个人是谁啊？” 陈覆笑摸陆可聆狗头, 然后说：“顾承宣，席巧。” “哦……是他们啊。” 陈覆点点头，然后饶有兴致地瞧着这个帖子，心想，不知道是谁在这儿放瓜呢？ 如果真的是偶然得知的路人，那也就罢了。 但如果是《太岁》剧组, 或者是顾承宣或席巧背后的团队，那他们在这个时候放瓜，又是为了什么？ 陈覆虽说有些思路，但是可能性太多了，他思索了一会儿，就惫懒地放弃了。 反正这两个人选上《太岁》主角，也是非常正常的。 几天之后，郑商和他聊这部电影的选角的时候，陈覆也是这么回应的：“苗阳和英桥合资开拍的电影，男女主角不选顾承宣和席巧，还能选谁？” 第112页 的确如此。 《太岁》是今年英桥和苗阳共同投资制作的电影，投资巨大，光是目前透露出来的投资额，就达到了五亿之巨。 陆可聆若不是因为先前在《澄明天下》表现得好，恐怕还不一定能拿到这个男三的角色。 《太岁》讲述的是上古时期，人族初生，孱弱而贫穷；时值洪荒混沌年代，妖族巫族等等强者林立，人族无力抵抗，几乎灭族。就在这个时候，人族中出现了一位名为太岁的青年。 太岁一直被族内看作是诅咒和厄运的象征，但是他却意外搅进了巫族与妖族的战争之中，从中找到了人族的生机，最终成为人皇，引领人族走上了新的发展道路。 从简介就可以看出，《太岁》这部片子，主要看特效。 既然要烧特效，那么投资肯定巨大。 选角，也就成了一个老大难的问题。 大制作电影，目标瞄准暑期档，不光是苗阳和英桥这两家公司里的演员盯着，就连其他公司的，也想来分一杯羹。 陈覆是不知道里面有多少腥风血雨、勾心斗角的把戏，对于这些娱乐圈的影视公司来说，无非也就是利益置换那一套。 总之最后流传出来的那个选角瓜，倒也应和了原著的走向。 英桥和苗阳自然是不可能将男女主角这两个位子放出去的，但是也不能对不起这巨大的投资，挑个演技太差的，也怕最后血亏，于是这两个主角，选的就是自家公司里成名已久的演员。 顾承宣自不必说，年少成名，现在正在转型电影。 而席巧…… 陈覆推了推眼镜，不由得眯起眼睛。 席巧这个女演员并非科班出身，但是容貌姣好，身段漂亮，十八岁就签了英桥，不过那之后的两年一直在上大学。 直到二十岁，演了一部电影，饰演一个的女儿，一炮而红，夺得当年华章奖最佳女配角，直接就成了全国瞩目的女演员。 若论势头，当年的席巧，比年初的陆可聆还要一帆风顺。 毕竟席巧出道就是电影咖，陆可聆还是平平稳稳从电视剧起步的。 而且，席巧还是个学霸，高考成绩是P省的第五名，直接就被全国前二的高等学府B大录取了。 这么多年以来，天才女演员+女学霸的双重定位，一直是席巧团队的营销方向。 陈覆正想着这些事情，又听着郑商在身边说：“你说的也是，顾承宣和席巧……嘿嘿，也算是郎才女貌吧？不对，论学历，席巧要好得多。郎貌女才？” 陈覆：“…” 他噗地一声就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郑商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哪里好笑了，居然能让陈覆笑成这个样子。 陈覆隔了会儿才缓过来，正想解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微Q电话。 他就接了起来。 来电者是陆可聆，在电话那头委委屈屈地小声抱怨：“店长，你今天不在猫咖啊？” 陈覆已经习惯了陆可聆卖可怜的小心思。他甚至想，怎么陆可聆去年受伤那会儿，他就没发现陆可聆这性格呢？现在回忆起来，陆可聆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噢。 陈覆心里想着些有的没的，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着。 他发现陆可聆这家伙，追人的时候还真的像是一只黏黏糊糊的小奶狗，就喜欢绕着人的腿边转悠，哪天见不着人了，他就开始慌了。 倒也挺有意思的。 陈覆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了些许的笑意，他温和地说：“我出门拍照了……你别等了，我要晚上才回来。你明天再来吧，明天我在。嗯，挂了。” 他挂掉电话，扭头，瞧见郑商脸上露出的诧异表情。 陈覆就不解了一下：“你这什么表情？” “呃，店长啊，刚刚打电话过来的是陆可聆？” “是啊……” 郑商百思不得其解，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就问：“所以，你们真的没在谈恋爱？” 陈覆莫名其妙：“没有啊……” “真没有？” “真没有啊……” 郑商：“…” 这不可能啊！ 他什么时候见过他哥们，也就是陈覆，露出这幅温柔似水的模样！ 看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再听听这两人的对话，别说鸡皮疙瘩了，他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这，就是基佬吗？ 郑商认真地想。 难不成那些小姑娘嗑生嗑死的CP，都有这么腻歪？ 怪不得CP粉这么疯狂…… 他正想着，陈覆突然拍拍郑商，说：“别走神了，人来了。” 郑商便下意识举起自己的相机，在人群中开始拍摄。 陈覆和郑商又是来蹲HINT女团的。 时间接近三月份，天气转暖，他们的代拍生意也转暖了。他们之前拍摄的那些明星啊偶像团体啊，也结束了自己的假期，慢慢开始活动。 陈覆也难得出来活动活动，跟着郑商一起来了这个活动现场。 是个什么大会还是活动的，反正请了不少明星来演出，其中就包括了HINT。这一次郑商他们来也是主拍HINT的。刚刚正巧是一段休息时间，所以陈覆就和郑商聊聊天、玩玩手机。 现在HINT出场了，他们自然得专心拍照。 第113页 会场内绝大多数都是HINT的粉丝，所以这个团体一出场，差不多整个会场都被粉丝们的尖叫声充斥了，陈覆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心想，粉丝们的肺活量真好。 干点啥不好呢？非来追星。要是去游泳，说不定还能夺个奥运金牌回来。 陈覆觉得，国家队教练啊，就应该来这种场合转转，准能从这群声嘶力竭呐喊的粉丝里找出合适的苗子。 虽说游泳也不全看肺活量哈。 他就这么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一边平稳举着相机录像——这是打算一会儿发到春日姐账号上的视频，或者可以先问问花赴小姑娘需不需要。 他没拍直拍——就是在表演的全程都对准一个人拍的那种视频。距离有点远，镜头不太够用。 他正拍着，也顺便欣赏一下HINT的表演。说实话，HINT能这么火，本身的实力也是说得过去的。NT这个狗公司，在培养练习生唱跳实力方面，也是有一手的。 这首歌名为《GO! GIRLS!》，是HINT的出道曲，也是她们最有名的一首歌。这首歌表演的高潮部分，每个女孩子都会在中心进行一段简短的solo表演。 队长薛梓暮是最后一个。 当她表演的时候，陈覆的眉头控制不住地一挑，露出一个略微惊讶的表情。 他侧头与郑商对视一眼，同时觉得不对劲，但是他们都很有职业道德地没有说话，毕竟还在录像。 之所以惊讶，是因为在薛梓暮solo的时候，来自她唯粉的欢呼声，居然还比不过前一个出场的队友。这可就有点奇怪了。 直到HINT表演结束，陈覆也一直思索着这件事情。 薛梓暮是HINT团内的队长，从出道以来就一直是人气TOP；陈覆之前也拍过HINT的好几个舞台，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天这样，薛梓暮出场的欢呼声，反而还比不过她的队友了。 陈覆远远地眺望着舞台，看着那几个退场的姑娘们，心想，不知道现在的薛梓暮，心情怎么样。 原著里，薛梓暮的人气一直保持在一骑绝尘，直到她和柯诚谈恋爱的事情被人爆出，她的粉丝大规模脱粉甚至反踩，她才快速flop，最后不管是数据还是粉丝量，都成为了队内垫底。 按照时间来说，现在也的确到了原著里恋情曝光的时候。但是薛梓暮都已经和柯诚分手了，理论上说她没有了这种致命的黑料，那么……她是怎么了？ 陈覆想到最近在豆芽看到的一些瓜，以及一些公共组的风向，若有所思起来。 他这段时间没深入了解HINT的动向和粉圈，虽说听闻了一些瓜，但是直面薛梓暮人气流失的现状，才突然意识到这样的情况已经十分严重了。 带着一点意外和惊讶，陈覆在回到家之后，立刻找了熟悉HINT粉圈的花赴小姑娘询问，当然也是为了卖图和视频。 他们先做完了代拍的生意，之后花赴才犹犹豫豫地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现在暮队在粉圈里的评价不太好。” 陈覆不由得挑眉。 花赴就说：“我把你拉进一个粉丝群吧？是大群，你可以潜水，看一眼她唯粉的想法。” 陈覆回了个OK和谢谢。 然后他就被花赴拉进了一个名为「HINT姐姐们天下第一美」的微Q群。 群内，现在正热火朝天地讨论杂志秒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莲子大人、移花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54章 爬墙现场 秒切, 是指商品开售之后短时间之内的销售额。 一般来说是像一分钟、五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内的销售额。 当然，有的时候也会战略性地，将一个小时的销量看作是秒切。 群内现在在讨论杂志秒切, 不过其他的代言品、专辑等等，也会看秒切。在绝大多数的爱豆粉圈内部，都是非常重视、并且经常拿来相互拉踩比较的一种数据。 从秒切的数据, 一般就可以看出一个偶像死忠粉的数量。 毕竟，这意味着这个粉丝愿意掏钱，并且，会格外注意商品开售的时间, 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就掏钱购买。 如果是不混粉圈也不关注微博的散粉, 那可能等东西卖完了, 她才后知后觉：“啊？还有这个代言吗？” 为了秒切数据高人一等，很多偶像爱豆的后援会就会祭出集资大法，提前预热, 汇集一大笔钱，然后在开售的瞬间，立马全投进去拉秒切的数据。 而在集资投了钱的粉丝, 也不是就可以躺了；等到东西开卖的时候, 还是得掏钱的。 一些偶像的后援会常年开着jz【集资】的链接，用途多种多样，可能是为了应援、可能是为了买代言的商品。 等到东西开卖之前, 有可能再开一波专门的jz链。 有的时候为了催jz, 还可能使用各种手段, 比如其他家进行集资的battle、大粉用小作文卖惨虐粉。 再比如超话内插旗——达到某某数据或金额，原博主就往jz链里投多少钱，一般来说都是成千上万的, 金额太小也不好意思插旗。 甚至，因为很多jz链，是谁都可以点进去看到集了多少钱的，为了防止其他家的粉丝得知自家的集资情况，所以有些后援会就习惯性地开几个暗链；暗链与明链不一样，是看不到集资金额的。 最近HINT就拍了一组杂志，杂志是国内颇有名望的《新风尚》，算是时尚和美妆类的杂志。 第114页 虽然比不上那些三大四大金九银十之类的，但起码也是纸质版杂志的封面，并且HINT的每一位成员，都单独拍摄了一组封面图，出了单独的购买链接。 对于偶像团体来说，这已经算是不错的待遇了。 起码比那些出电子刊割韭菜的杂志好多了。 有的电子刊，几块十几块一本，一割就割个几十万，有的粉丝一买就是几百上千本，还拿不到实物，只能在微Q的小程序里看看；花钱跟打水漂没什么两样。 纸媒，虽说随着网络化趋势的加强，已经渐渐日落西山。 但是，那起码是实物啊！有手感啊！能收货啊！ 粉丝的心理体验就好得一批，就觉得追星多年，终于有了回音的感觉。 所以针对这一次的杂志，HINT的每一家粉丝，不管是唯粉、团粉、CP粉，通通被调动起来，jz链不知道开了多少条，光是明链，就集了一千多万，可以说是声势浩大地花了钱。 一次《新风尚》杂志，不同的单链加起来，按照销售额，粉丝们约了三千多万，可以说是睥睨众生——至少在内娱粉圈是这样的。 但是，正是在这样的强势下，薛梓暮家的情况，就显得极为显眼和特殊了。 薛梓暮的杂志单链，一共约了三百多万。虽说在团内不算是垫底，但是和薛梓暮人气大TOP的地位比起来，就有些名不副实了。 现在陈覆就看见有薛梓暮的粉丝在群内和其他家的粉丝吵架。 他挑着看了一点薛梓暮唯粉的发言。 “暮家最近忙着过生日，所以没空约杂志。能靠散粉约三百多万，已经很厉害了好吗？” “是啊，暮家平常对外撑场面，现在轮到你们撑场面了，就来抱怨我们不约？要点脸好吧……” “呵呵，平常抱怨我们是大TOP，占资源。怎么现在给你们机会的时候，你们又拉不开差距啊？还想做C位？清醒一点好吗？我们暮暮一辈子都是人气王！” “不是吧？杂志约不约都无所谓，生日一年就只有一次好吗？” “我们暮的杂志已经够多啦，不像你们，出道之后也就登了两三次杂志封吧？怪不得这次约得这么狠呀，下一次不会约不动了吧？真的有一点为你们担心呢。” “我们挽尊？开什么玩笑？这叫挽尊？我们只是在陈述事实。不会真有人觉得，一次杂志不想约而已，我们暮就是粉丝流失、C位不稳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陈覆：“…” 呃，看着有点眼疼。 他就默默去看其他家粉丝的言论，尤其是比较理智冷静的。 “我之前看了一个数据贴，是HINT各家超话零点签到的数量。这玩意儿虽然可以水，但反正看水的程度也能知道各家的情况了，反正都是看钱。就连水超话签到，暮家都比不过其他家了……就这，粉丝还没流失？” “不是我说，杂志一次没约确实没什么问题，也知道你们家在准备生日应援，要花大钱……问题是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啊？三千万你们就贡献了十分之一，还搁这儿吹大TOP呢？” “散粉约三百多万？你认真的？散粉能约三百多万，你家暮就可以直接内娱飞升了哈，就没必要和我们这些小糊逼混一块了昂。” “粉丝流失是真的，不过我也没想到流失得这么快啊。” “哈哈哈人设崩盘，还能因为什么？粉丝们吹xzm大年夜去公司练习，结果被私生爆出来是在夜店狂欢……无语。” “虽然我讨厌私生，但是在这件事情上，私生做得好。” “不不不，私生永远是垃圾！不能因为可循环利用，垃圾就不是垃圾了！” 看到这里，陈覆眉头一挑，心想，有点意思。看起来这件事情，对薛梓暮的粉圈打击很大。 他之前也在豆芽看到HINT最近在热火朝天日私生的事情。 但是粉圈的事情么，从来都是含含糊糊乱七八糟的，无非就是这家粉丝骂了那家，那家粉丝内涵这家之类的话题，再掺杂着一些情绪上头的措辞，瓜总也吃不明白。 反正当时的陈覆就没吃明白，只知道HINT的粉丝在日私生。 现在看来，还和薛梓暮有关？ 他就回头去问了一声花赴。 花赴小姑娘老老实实说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始末。 始末就是，过年的时候NT给HINT放了个假，女孩子们各自回家过年，本来也挺正常。 结果薛梓暮有个粉丝，说自己在NT公司附近遇到了薛梓暮。也没说薛梓暮上楼练习去了，但是薛梓暮的粉丝们就吹上了，理所当然地得出了自家爱豆姐姐勤奋过人，假期还去公司练习。 那个粉丝也推波助澜，说一些含含糊糊的话，比如「心疼姐姐这么晚才回家」「看到姐姐的行动，觉得自己心里也有了力量呢」之类的话，惹得更多的粉丝相信薛梓暮真的是去练习了。 本来也不过一次粉圈自嗨行为，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骂这个粉丝是私生粉，其实是在跟踪薛梓暮，不然为什么在这种放假的时候，还能掌握薛梓暮的动向？甚至知道薛梓暮什么时候回家？ 这不就是一个明显的私生粉嘛！ 这样一来，这个原本被唯粉们捧上天的私生粉，又立刻被唯粉们骂成了狗。 私生粉人人喊打是粉圈的政治正确，也可以说是绝对真理。 第115页 总之这个被骂的私生粉也不乐意了，和其他唯粉对骂了几天之后，气得半死，失去理智，当场脱粉回踩，直接爆出了薛梓暮大年夜那天在夜店嗨了一晚上才回家的照片。 甚至还有薛梓暮喝得醉醺醺，靠在一个陌生男人肩上的照片和视频。 所以说，「心疼姐姐这么晚才回家」，是从夜店回家？ 薛梓暮的粉圈，当即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之后，哪怕有大粉喊出了私生粉的话不能信，也无法阻止粉丝数量的不断流失；更何况，从头到尾，薛梓暮就没有站出来说过一句话，导致更多的粉丝失望了。 粉丝的爱或许可以很长久，但恨却也可以在一瞬间燃起。 于是过去的一个多月里，薛梓暮的粉圈就处于一个微妙的状态。脱粉的脱粉，坚定的坚定；但是后者无法阻止前者越来越多的出现。 在这种情况下，杂志秒切和最终的销量，自然也不好看。 后援会忙着稳住粉丝的心态，大粉们一天到晚在超话里发一些虐粉小作文，妄图固粉；但是气氛却显得越发奇特。 得知前因后果的陈覆，也哭笑不得。 他突然发现，尽管现实与原著的走向有一些差别，但是，原著里也正是这个时候，薛梓暮被爆出了谈恋爱的事情，然后人气急剧下降。 结果现在，就成了爆出夜店狂欢的黑料了？ 也不知道哪个更加致命一些…… 那个私生爆出来的照片里，毕竟有着薛梓暮和一个陌生男人亲密的场景。 这就涉及了一个极为修罗场的问题。 你能接受你的偶像约炮，还是谈恋爱？ 相信国内大多数的粉丝，比起前者，还是会勉为其难地接受后者。 这么想着，陈覆就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又切回了粉丝群里看了一眼，发现刚刚吵得厉害的几家粉丝，在其他人的和稀泥下，已经慢慢不说话了，话题转向了新的方向。 “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静点。聊点别的吧……比如，天生偶像？” 这个话题，陈覆也有点兴趣啊！ 他立刻就来了精神，不由得推了推眼镜，含笑看着群内人刷屏一样地聊天。 《天生偶像》第二季最近的瓜也挺多，特别是关于选手的人选，已经在豆芽的天生偶像专组里刷了屏。 国内培养唱跳偶像的娱乐公司，除了NT之外，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公司和工作室。其中较为知名的，还有沃和、崇耀、KL和梆梆娱乐。 虽然这个名字不太靠谱，但是梆梆娱乐确实是国内除却NT以外，最为知名的一家偶像公司。 NT培养正统偶像，最后出来的练习生，不说实力如何，大多数都吹成全能ace。 而梆梆娱乐，主要出dancer，不仅仅是偶像团体中的舞担，也有去专业的舞蹈工作室从事伴舞工作的。 除却国内的偶像公司，很多心中有偶像梦的年轻人，也会选择出国，到偶像领域更为成熟的K国进行练习。 国内一些偶像公司，也和这些K国的公司有着特殊的合作项目，隔段时间就会送人去K国进修。 譬如NT娱乐，国内的一年练习之后，如果未能出道，就可以选择去K国的娱乐公司练习一年，但是艺人约仍旧在NT。 这导致了很多问题。最普遍的问题就是，K国的练习生十分排外，对于外来的、其他国家的练习生，而且还不是自己公司的人，自然就开始排挤、冷暴力，甚至于公司的老师也不会特别认真地教授课程。 但仍旧有很多练习生趋之若鹜。 归根究底，国内的偶像产业还不是特别的成熟，特别是在团体偶像这方面，本来就是从国外引进的新形式；而去K国这样偶像产业的发源地，也就像是镀金一样，回国之后可以有更多的发展机会。 像《天生偶像》《英姿少年》这样的团体选秀综艺，也是国内偶像产业参考了国外产业的运营模式，规划出来的一种选秀方式。 这两种综艺都是模仿了国外101选秀的模式。而英桥更是干脆就买了K国101选秀的版权，照搬其赛制。 这种赛制会选择101个练习生，在节目中按照他们的舞台表现进行评级、分班，之后进行一轮一轮的公演，由观众根据他们的表现投票，慢慢淘汰选手，直到最后一轮决赛，选出11名出道选手。 现在，《天生偶像》的参赛名单已经传得沸沸扬扬。101名选手也不可能全部有着落，所以现在群内讨论的也只是她们各自的心仪人选。 “啊啊啊我支持NT的陶双！wuli双双一定可以出道的！” “fun pee！陈卓远才是坠的！” “裴！子！期！这么好听的名字你们不pick还等什么！” “都闪开，我们辛北现！在！就！想……求个票票qwq” “你们在干什么？是章嘉年站得不够高吗？” 提及章嘉年，群内的气氛突然热烈了起来。 “哇！嘉年！我超期待他的！” “他是NT十五届的扛把子了吧？我也蛮期待的，感觉NT又要祖坟冒烟了！” “靠，NT祖坟究竟是个什么风水，冒好几次烟了，好气愤啊！好羡慕啊！我的傻棒槌怎么就不行呢！” “嘉年给我冲啊冲！” “嘉年崽崽扑腾起你的小翅膀啊！” 讨论得正热烈的时候，突然有人幽幽地说了一句。 第116页 “你们这样，难道不是爬墙现场吗？” 这个名为「HINT姐姐们天下第一美」的群，登时一片沉默。 气氛，宛如，结了冰一样。 陈覆撑着下巴，笑出了声。 第55章 是个好学生 薛梓暮人气流失的事情, 令陈覆有点上心。 一方面是因为这个事件本身牵连到后续他要做的事情。 另外一方面，如果原本应该爆出来的薛梓暮谈恋爱的事情，因为他的参与没爆出来, 但是仍旧有另外一件事情影响了薛梓暮的人气…… 这是不是说明，原著里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这让陈覆不知道应该失望还是高兴。 毕竟有些他想要做的事情, 还是需要依靠原著里的剧情的。 当然，也有一些，没法依靠原著剧情。 特指成离的事情。 此时陈覆就在对着电脑发呆。 他的电脑屏幕上，打开着一份名单, 以及密密麻麻的调查情况。 上次他与裴风见面, 还是去年十月份的时候。当时他得知裴风将成离推荐给了几位师兄, 说是去做伴舞什么的，但实际情况无人得知。 当时的裴风给了他几个名字。 现在这几个名字，就出现在陈覆的电脑屏幕上, 也是他过去几个月里调查的对象。 他不知道裴风给出的这些名字，究竟是不是当时参与进去的人，不过陈覆相信, 在调查过程中, 会慢慢搞清楚裴风到底有没有说谎。 一共有五个名字。 祁飞英、费间、胡德容、韦鹤轩、段言。 这几个人都是NT第十三届的练习生，距离他们开始练习已经有将近三年的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过后, 这五个人现在也没有继续在NT呆着, 而是散落在娱乐圈的各处。 有的成团, 无声无息地糊掉，比如祁飞英和费间；这两个人还在一个团里，也是NT这一两年新出的男团, 名为「鹰」，祁飞英就是队长，主要的风格就是贩卖男友力，间歇性卖肉，反而没什么CP的存在。 有的去参加了选秀节目，未能成功出道，现在正一个人solo，偶尔有代言或者活动就去一下，没有的话就抠脚；比如胡德容。 有的去K国进修了一下，还意外在K国出道，现在就默默无闻地——在国外糊掉了；比如韦鹤轩。 有的不再做偶像，去做了歌手，专注影视剧OST；比如段言。硬要说的话，他居然是这五个人里面名声更为响亮的。 调查这几人现在的情况并没有费什么事，但是要调查他们在练习生阶段都干了什么，就有点难了。 陈覆做了许多努力。 包括但不限于去复健组钓鱼，尤其是钓十三姨。 跟管星铭聊天，并且拜托管星铭私下询问一下其他的练习生，也不只问这五个人的问题，再问问其他十三届的。 询问包括虎哥在内的同业人员，问问他们对NT第十三届练习生的印象；不过这方面他得到的信息比较少，反而只听闻，第十三届练习生，尤其是男练习生，在圈内的风评确实不佳。 甚至于，混进这几个人的微博粉丝群，在里面潜水或者偶尔发言一段时间，观察粉丝们言论；虽说有的人实在是太糊了，在国内一点名声也没有——就是说韦鹤轩这个去国外成团的。 他也考虑过是否可以雇佣私家侦探，但是思考过后还是放弃了；一方面这涉及到成离的隐私——也不知道是有多隐私的事情，所以能自己查的话，还是他自己查。 另外一方面，虽然说目前看来，成离的事情并没有涉及到谋杀这个级别，但是那来源不明的一百万就令他心生警惕。 他去查了成离所有的账户，那段时间里都没有转入或支出的大笔不明金额，说明成离和NT的解约，并不是通过付违约金的方式。 至少，不是成离自己出钱。 况且，NT娱乐及其背后的英桥资本，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对象。他雇佣私家侦探去调查，说不定转头，自己就被英桥给调查个底朝天。 那不行…… 他现在自己慢吞吞地查，虽然效率不高，但是安全至上。 总之，拼拼凑凑，勉强把这几个人的练习生经历梳理了一遍。 简而言之，泛善可陈。 无非就是，什么时候进NT，在什么班级，班内有谁，考评成绩如何，粉丝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之后如何走上各自的演艺生涯，拿了什么资源，等等等。 不过陈覆倒是意外地得知了一个消息，这些人一开始的经纪人，都是同一个人。 邹瑶…… NT娱乐的练习生，在进入公司之后，就会由公司安排一位经纪人。 一方面是监督他们的学习进度，注意他们的生活起居，另外一方面，一些优秀的练习生，从练习生涯开始，就会受到粉丝的注意，并且有了浅薄的人气。 这个时候，就会由这位经纪人来负责一些粉圈的事务；甚至，一些经纪人在这个时候就会为手底下的练习生，安排后续的工作以及未来发展道路。 这样的经纪人，当然有着另外的正职，会专门负责一些已经出道的艺人；给练习生当经纪人，只是顺便安排的工作。 一个班级的练习生，大概会拥有三位经纪人。 而这五个人的共同经纪人，恰巧，都是邹瑶。 第117页 而陈覆在查询邹瑶这个人的信息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居然就是当初邹晋阳在NT的打架事件之后，带着邹晋阳等人一起离开NT，去往相恺影视的那位经纪人。 娱乐圈果真处处是熟人。 不过，邹瑶既然之后就带着邹晋阳等人离开了NT，那么这五个人应该也就有了别的经纪人。 陈覆在NT的官网上找到了这个人的名字。 魏景行…… 邹瑶因为之后去往了相恺影视，也算做上了小领导，所以网上有不少关于这位经纪人的资料；而魏景行，网上的资料同样不少。 因为他正是HINT女团的执行经纪人，甚至于HINT的几位成员在当练习生的时候，当时的共同经纪人，就是这位魏景行。 陈覆在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心情十分的复杂。 过于的巧合，就有一种命运在旁虎视眈眈的错觉。 抛开经纪人的问题不说，陈覆现在就在考虑一件事情。 他想知道当初这五个人对成离做了什么，就必然得接触他们；那么，以什么样的方式呢？ 直接正面刚，还是迂回着来？ 陈覆想得头痛，就干脆站起来，去楼下透透气。 时间正是下午，天气晴朗，早春的气息已经染遍了整座城市。陈覆静静地站在窗户边，望着窗外的街道，缓慢地收敛过度发散的思绪。 过了会儿，他考虑起别的事情来。 时间接近三月份，《太岁》估计也要官宣演员了；陈覆，或者说，他们平平无奇工作室，似乎也要开始考虑下一个瓜是什么了。 老预太长时间不出手，粉丝都在掉啊。 这可是实打实的粉丝，不是陈覆买来的；掉一个，他都心痛。 大瓜，其实陈覆已经想好了，就是这个操作起来有点复杂，短时间之内得不出结果；所以他还另外准备去跟一个瓜，什么时候可以和郑商商量一下…… 说曹操曹操到，陈覆正想着郑商，郑商就出现了。 郑商从外面推门进来，和陈覆打了个招呼。 陈覆有点惊讶，问：“你怎么来了？” 郑商苦闷地说：“别说了……” 陈覆疑惑。 郑商就说：“害，我爸妈张罗着给我相亲呢。绝了，我才24岁好吗！” 陈覆：“…” 他不知道是该安慰一下自己这位朋友，还是笑话他年纪轻轻就得相亲这件惨绝人寰，但是，也超好笑的事情。 郑商绵绵不绝地抱怨着：“你知道吗，我爸妈刚听说我辞职跟你干的时候，那是满脸的不乐意啊，觉得没前途啊不稳定啊，结果我做代拍赚了点钱，好么，直接给我安排相亲了！我靠，他们还挺与时俱进啊！现在开始跟亲戚吹代拍有多牛……靠啊！” 他绝望地把头磕在桌子上。 陈覆勉强忍住笑意，咳了一声，说：“好吧，那我们说点高兴的事。” “什么？” 陈覆就一本正经地说：“新的工作……” 郑商：“…” 工作一点都不值得高兴！ 陈覆却不管郑商脸上出现了什么表情。作为一个合格的【压榨员工的】老板，他十分淡定地说：“我说了啊……” 郑商就抬起头，作为一个合格的社畜，努力露出认真的表情，但在陈覆看来…… 那就是死鱼眼。 陈覆也不介意，就说：“薛梓暮的生日快到了，NT还给她准备了一个生日会。” “嗯？”郑商有点意外，“这个我知道，我们不是本来就是要去拍的吗？” “不，我的意思是……”陈覆神秘兮兮地说，“生日会现场会有粉丝到场。在这个生日会上，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郑商眉头一皱，忍不住说：“你真就神棍啊？” 陈覆面不改色地说：“是啊……” 郑商：“…” 怕了怕了。 说完了这件事情，陈覆又想起什么，说了句：“等等，还有个工作，估计得慢慢来。” “什么？” 陈覆转身，从房间里拿出了一叠资料，递给郑商，一边跟他说着这件事情的始末。 片刻之后，郑商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陈覆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说：“希望我们能尽快掌握足够的证据吧。” 郑商也严肃地点了点头，略微愤慨地说：“真是败类！” 在他们面前的资料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许多文字，大略扫过去一眼，便可以瞧见《太岁》、顾承宣、席巧、英桥等字眼。 之后两人便各自忙碌。 时间慢慢进入三月，陆可聆要去《太岁》剧组拍戏了。 《太岁》的制作大头在特效上，演员的拍摄镜头反而不多，陆可聆是男三，他的戏份，两个多月就可以完成了。 虽说如此，陆可聆还是对陈覆恋恋不舍，在离开之前，专程跑到陈覆的猫咖里腻歪一阵。 陈覆一边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一边笑着问他：“那不去拍戏，就赖在我这儿不走了？” 陆可聆趴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瞧着陈覆，就问：“那店长收留我吗？” 陈覆瞥他一眼：“陆可聆同学……” “到！” “现在是谁在追谁？” “是陆可聆在追陈覆！” 陈覆就说：“所以，怎么还成了我收留你？” 第118页 “哎呀，是表达方式错了。”陆可聆振振有词，“是陆可聆想以身相许！” 陈覆：“…” 他笑骂道：“厚脸皮……” “脸皮不厚，就追不到店长了。”陆可聆笑嘻嘻地说，“要是店长喜欢，我还可以说别的。” “什么？” 陆可聆就说：“比如……陈覆。” 他特别认真地说。 陈覆也一本正经地回应：“怎么了？” “我眼馋你的床很久了。” 陈覆：“…” 陆可聆那英俊的脸蛋儿，却说出了一大堆浪荡的话：“要是床上躺着个陈覆就更好了，我可以……”他舔了舔嘴唇，眼睛微微眯起，“真诚地讨好一下店长。” 陈覆沉默片刻，然后说：“倒也不必……” 陆可聆一怔。 陈覆就瞥他：“你第一次吧？” 陆可聆……偷偷红了耳朵。 陈覆就饶有深意地笑了起来：“第一次还想讨好我？有这个技术吗？” “我可以学！” “哦……”陈覆就挑挑眉，“怎么学？” 陆可聆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灵机一动，嘿嘿笑道：“店长教我吧……” 陈覆：“…” “店长店长……教我吧！我是个超级主动努力好学认真的学生！真的！” 陈覆一阵无语，暗暗想，骚不过骚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45369849、没猫、莲子大人投出的地雷，感谢香蕉马芬投出的手榴弹，爱你们！ 第56章 生日应援 无论陆可聆如何依依不舍, 三月初，他还是进组拍戏去了。 这次的剧组也不在S市，在另外一座城市, 说是苗阳娱乐自家的地方。陆可聆进组的时候，剧组其实已经开拍一个多月了。 而陆可聆的戏份一共要拍两个多月，估计中间也就休息一两次。 不过, 陆可聆人是走了，他通过微Q发来的信息，还是随时随地地萦绕在陈覆的身边，不甘寂寞地显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对此, 陈覆哭笑不得之余, 还挺受用。 同样是在三月初, 《太岁》和《天生偶像》同时官宣，在网络激起巨大的反响。 《太岁》官宣男女主角，不出陈覆所料, 分别就是顾承宣和席巧；陆可聆的角色也在官宣范围内，他饰演了一个较为讨巧的角色。 陈覆对他这个角色有一点印象，在原著中, 这是人族中一个后起之秀, 是顾承宣饰演的人族领袖的继承人，承接其意志，将在男主角之后, 继续带领人族在荒蛮野性的洪荒世界里生存着。 这是一个绝对正面的角色。 不过人设上并不算特别出色, 甚至有些平庸。 起司工作室对于陆可聆的事业规划显然有明确的想法, 陆可聆在电视剧领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但是在电影领域只是初窥门径。 况且，此前陆可聆在电视剧中饰演的两个角色, 全部都是反面人物，即便《凶路》中的汪铭不算是彻底的反派，但也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现在观众对于陆可聆的印象，也停留在这个层面上，并不算是一件好事。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正面角色的试水，让观众改变旧有的刻板印象，并且让陆可聆逐渐习惯电影的制作模式，是更为重要的。 反派或许可以给观众留下更深的印象，但是以国内的舆论环境来说，反面人物不可能成为公认的大男主影视作品中的角色，也不可能获得华章奖这个层次的荣誉。 《凶路》探讨人性，选择汪铭作为主角，是打了个擦边球。但汪铭比起摄政王这个角色来说，仍旧可以说是正面得多。 比起这两个角色，这个《太岁》男三的角色，可以说是绝对的正面了。 《太岁》是今年苗阳娱乐和英桥娱乐合资的大制作，陆可聆初初进入电影领域，就有了这种层次的资源，也让一些网友惊讶了一下，不由得感叹陆可聆的后台。 不过，他也不过是一个男三，在电影领域寂寂无名，虽然有些人关注他，但是更多网友的重点还是在顾承宣和席巧的身上。 这两位主演之前并没有合作过；不过总的来说，席巧的名声要比顾承宣响亮得多，毕竟席巧从一开始就是在电影领域闯出了一片天地。 而顾承宣这两年一直尝试转型电影，也参演了两三部苗阳旗下制作的电影作品，票房和影评全都一般，转型之路不断受挫。 尽管如此，《太岁》却是一部大男主的电影，至少从剧本上来说，顾承宣所饰演的人族领袖，比起席巧饰演的「人族领袖背后的女人」，戏份要重得多。 陈覆不知道席巧本人是怎么看的，不过他觉得席巧的粉丝或许有点不爽。 这些年，国内电影界并没有出什么好演员，倒是新生代出了几个好苗子，只不过他们还无法撼动前辈们的地位。在这种情况下，席巧几乎可以称作是国内女演员的第一人。 而她却在要在电影中作配？ 陈覆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太岁》官宣微博下的评论区，席巧和顾承宣两人的粉丝已经占据了评论区的大半江山，用词都有些夹枪带棒。 不过他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这个时候《太岁》不过刚刚官宣，席巧和顾承宣两人争番的矛盾，也只是初现端倪罢了。 除却《太岁》官宣演员阵容，《天生偶像》第二季也官宣了播放时间，并且开始逐步放出101位选手的名单。 第119页 长长的名单让陈覆看着眼疼，所以他十分明智地跑去豆芽，看各小组里头的讨论情况。 此时《天生偶像》相关的小组也已经纷纷建立起来了，而且这个时候，入组还没有门槛，不需要申请，可以直接加入，所以陈覆就理所应当地，把自己能加的小组都加了一遍。 起码加了有十几个小组。 不过他知道，这里面最有价值的，也就三个小组。 天生偶像官方小组、天生偶像撕逼小组、天生偶像嗑CP专组。 他挨个看了两眼。 这个时候只是官宣选手的名单，具体的节目情况也还不知道，所以几个小组里也并不是很热闹，只是在探讨着自己心仪的选手。 官组已经满是安利选手的贴了。 当然，莫得感情的嗑糖机器们，也已经开始拉郎了。 比如，裴子期和谈乐音这两个名字有点配啊，给我嗑！ 陈覆不由得笑了一下。 看来这个时候的裴风已经改名为裴子期了，陈覆也不出所料。原著中，裴子期也的确在《天生偶像》出道了。 他不由得有些感叹。 他没有想到，成离这个已经死去的人，居然也和原著有着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虽然说这种关系并不是什么好事。 陈覆便摇摇头。 他转而去看公共组的一些消息，尤其是嘤组。 这个曾经《英姿少年》相关小组，在转型成为公共组之后，也仍旧关注着选秀节目相关的事情，这个时候也十分热烈地讨论着《天生偶像》的官宣。 不过嘤组并不能暴露粉籍，所以探讨的话题也就没有那么直白了。 陈覆还意外地看到了有瓜主在放瓜。 瓜主说，这次英桥对于《天生偶像》十分看好，投入巨大，在公司内部已经算得上是S级项目。 底下的评论毫不留情：“《天生偶像》第一季也是这么说的。” 陈覆顿时就笑了起来。 《天生偶像》第一季可以说是让英桥赔得血本无归，出道团体至今默默无闻。 如果不是赔得这么狠，那英桥也不可能在第二年停办这个选秀。 举办这样的选秀节目，盈利是一方面，但是以英桥的体量与地位，不必太过于执着于眼前的利益，他们更加看重的，是抢占市场、形成利益链条，由此完成打造娱乐帝国的野心。 亏钱什么的，原本可以往后稍稍。 可是亏得太狠，也不行。《天生偶像》的项目制作组被骂得狗血淋头，只能用更多的时间来调查市场，研究套路，然后在第三年，信心满满地开启了第二季。 对于节目组的信心，陈覆笑而不语，不吝用乐乐提前夸一波彩虹屁。 此时距离《天生偶像》开播也还有一段时间，陈覆熟悉了一下选手的名单，对应了一下自己了解的原著里的信息，然后就暂时将这个事情抛之脑后。 无论他想要做什么，都得等到开播之后再说。 三月初的娱乐圈热闹非凡，不只是《太岁》和《天生偶像》的官宣，同样在这个时间点，与薛梓暮生日有关的应援、活动等等，也渐渐拉开了帷幕。 薛梓暮的生日在3月15日。 不久前，这位HINT的队长爆出了夜店狂欢的黑料，但那是私生粉放出的，没有锤到让人无从辩解。 对于一些粉丝来说，脱粉是顺理成章；而对于另外一些死忠粉来说，坚定不移地相信薛梓暮，当然也是顺理成章的。 而对于其余家的粉丝，嘲讽围观一下也就完事了。 等哪天撕逼的时候，这种黑料才会拿出来说。 比如给薛梓暮冠上一个黑称。 嗯……夜店天后？ 总之，这一天下午，陈覆惯常的摸鱼时间里，他在嘤组看到《天生偶像》相关帖子的时候，也同样刷到了薛梓暮生日应援的相关帖子。 标题：“搬运xzm家生日应援内容，这也太有钱了叭！” 主楼：“在微博首页刷到了xzm家的生日应援……震撼我妈，这是内娱首屈一指的有钱了吧，怪不得之前她家都没约杂志。” 附图：薛梓暮官方应援会给出的生日应援汇总的截图。 陈覆习惯性地先看了一眼下面的回复。 “嘤组什么时候可以裸奔了？” “天气转暖了，也不能忘记穿衣服啊【疲惫】” “呵呵，新型吹逼方式。” “严谨点，新型挽尊方式。” “无语，xzm家这么有钱，不能两个都约？生日应援和杂志一起约起来啊！就约了一个还在那儿吹吹吹，还内娱首屈一指的有钱……内娱首屈一指的不要face吧！” “转发和豆列笑死我了，和这个楼主是一伙的吧？还在那儿吹杂志买了三百万呢？” “这种粉圈内部的东西，也可以搬到嘤组来吹逼了？” “微博上什么东西可以搬，什么东西不可以搬，组规能不能尽快明确一下啊！我真的不想又被傻逼粉丝骂嘤组focus他们家……无语，不知道是谁一天到晚来嘤组吹逼反炒好吗！” 一如陈覆所料。 主要是主楼那挽尊的语气也太明显了一点，故意带一笔杂志那是什么用意，还不够明显？加了个「叭」卖萌也是没得用的。 然后陈覆才去认真看了一眼主楼。 薛梓暮家的生日应援主要分三个大部分，官方后援会的应援、各个大粉的个人应援，以及一部分散粉联合起来的应援。 第120页 其中囊括了最基础的应援部分，比如在世界各地的不同商业街区、广场上的大屏幕展示薛梓暮的视频，快递柜和地铁屏幕上的生日祝福投放，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不同的公益活动。 此外，还有生日会相关的应援，包括生日会现场的手幅、头饰、海报、灯牌之类的应援物品，以及在生日会场外做应援花墙等等。 另外，薛梓暮的后援会，还专门为她的生日会定制了特殊的蛋糕，现在已经和NT的工作人员联络好，届时会直接推上舞台。 比较别致的一个应援活动，是一位富婆大粉个人出资，打算给新发现的一颗小星球命名。最终她敲定将太空中那颗遥远的星球命名为「梓暮星」。 还有一个大粉，直接定制了薛梓暮生日专属的洋娃娃，价格昂贵，还分了不同的种类和大小，有小号的棉花娃娃，也有大号近乎等身的。 这种定制的娃娃非常耗时间，从设计打样到后期制作，起码得好几个月的时间；大粉推出的这款娃娃，现在就可以直接买了，估计是从去年开始就准备起来的，十分用心。 陈覆扫了两眼，就又去看底下的回复，在更后面一些的回复里，就出现了对于薛梓暮家生日应援的评价。 “呃……不是我说，之前xzm家不是吹她们家是国内女团第一人吗？就这？就这？” “都是很基础的应援内容啊……感觉并没有什么新意。” “这么点东西，花了后援会三百万？有人告诉我那上面罗列出来的那些屏幕都要多少钱吗？” “恭喜薛梓暮后援会喜提海景房！” “等xzm后援会出账目明细吧，我觉得hyh【后援会】明显就是吞钱了。” “不是我说，hyh搞完这波，说不定就跑路了，还明细不明细的。” “笑死，果然之前xzm粉丝嘴上挽尊说私生不可信，但其实夜店事件还是伤她们家挺深的吧，我看搞完这个生日应援，粉圈估计也就散了。” “看最终效果吧，说不定能起死回生呢。搞这么简陋，指不定就能虐虐粉什么的。” 陈覆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没真的参与过这样的应援活动，所以也不知道薛梓暮后援会的诚意究竟如何，不过看豆芽网友的发言，似乎是不太行。 估计连她们家自己的粉丝也知道这一点，散粉自发地开始了日后援会的行动，只是声势并不大，毕竟现在还等着后援会组织应援，万一现在把后援会日下去了，生日应援就更加是一团糟了。 不过，在生日开始之前，薛梓暮家还是和队内其他家的粉丝撕了一场。 说白了也就是那点事。 之前《新风尚》杂志，薛梓暮家的金额配不上粉丝一直吹的一骑绝尘大TOP的地位，现在生日应援又搞得有些拉胯，自然引来了对家粉的幸灾乐祸，说薛梓暮要flop了，粉圈要散了之类的话。 而薛梓暮的粉丝更是愤怒，且振振有词：“我们家要过生日了，你们来碍我们眼？当我们好欺负吗？人不可以这么恶毒！” 然后就轰轰烈烈地撕了一场。 一方讥笑，一方不忿；一方冷嘲，一方惊诧。 在薛梓暮的粉丝看来，她们暮暮就要过生日了，队友粉以及对家粉就应该安分一点才行，毕竟这可是一年一次的大事情，谁家不会经历呢？ 偶像越是重要的时刻，粉丝们就越是战战兢兢，生怕出了什么大事。 哪个粉丝都明白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将心比心，薛梓暮的粉丝就觉得这群人真的很莫名其妙，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拉踩和内涵。 哪怕是为了攒人品，也应该友好些。 结果，反而过来在她们的敏感神经上用力跺脚…… 粉丝们气得要死。 撕！必须撕！ 不撕简直堕了她们暮的脸面！ 于是，明明薛梓暮要过生日了，但是薛梓暮的广场、词条等等，却全都沦陷了，各种黑称、骂街和人身攻击的话层出不穷，全都充满了戾气与怒火。 明明是高兴的时刻，但是所有关注粉圈的薛梓暮粉丝，却都憋了一肚子火，就等着生日当天的粉丝见面会，能看见她们为之战斗的薛梓暮。 3月15日，虽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但是对于很多粉丝，以及吃瓜网友来说，都是一个挺重要的日子，毕竟这是薛梓暮的生日；粉丝们有盼头，而网友们有热闹看。 而陈覆，当然也用乐乐的账号，转发HINT官方发出的生日祝福和生日会预告，并且报以真诚的祝福。 他装作没看见评论里一水的幸灾乐祸，以及“乐乐你和xzm家什么仇什么怨啊！” 当然没仇没怨。 但是，有机会凹人设，那自然不能错过啊！ 不只是乐乐，陈覆还打开了老预的账号，同样转发了那条微博：“生日快乐。注意安全……” 底下有粉丝回复：“老预这是什么意思啊！不要吓我啊！” “完了完了。乐乐和老预同时出手，仔细回忆一下，还是……两个月前的鼎丰奖！” “我开始慌了。老预为什么要专门说一句「注意安全」啊？” 老预的微博下遍布疑惑和害怕，但是老预神秘一如往常，丝毫不理会这些言论，徒留下一群无能狂怒的吃瓜网友，就默默地下了线。 “吐了呀！这群瓜主可不可以好好说话不要吊胃口啊啊啊！” 第121页 陈覆推一推眼镜，心说，不可以。 中午十二点，生日会的直播终于开始。 陈覆之前就从虎哥那儿买到了生日会门票，带着郑商一起前往了生日会的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莲子大人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57章 偶然的遇见 薛梓暮的生日会场地, 是S市的一家小型剧院，容纳的观众并不多，只有几千人。观众席距离中央舞台很近, 可以直接看到舞台上艺人的一举一动。 或许这也是NT选择这个场馆的一个原因。 不过陈覆也在嘤组看到了另外一种推测, 说NT狗公司又不做人，选了个小场馆，几千个观众的位置哪里能满足薛梓暮粉丝的热情。 在这种情况下, 黄牛票的价格，自然就被炒得很高；最高的价格, 听闻都上了十万。 陈覆不由得咋舌，庆幸自己提前在虎哥那边订了票。 而这就更让粉丝们感叹狗公司不做人。 总共只有几千人的票，粉丝都买不到，黄牛怎么抢来的？ 多半和NT有什么私底下的协议。 所谓的黄牛，一开始只是倒买倒卖, 但是在这个时代，没有点人脉, 没法私底下偷偷要到官方票, 光靠手速在网上抢票的话, 黄牛生意也做不大。 总之陈覆觉得，虎哥果然是个合格的工具人。 距离生日会开场还有将近半个小时, 场馆里沉闷、浑浊的空气让陈覆觉得难受。他和郑商的位置，在观众席的边缘，有点偏, 不过这个时候也方便了陈覆出去透一口气。 郑商懒得动，就不和他一起去了。 陈覆就去厕所洗了把脸，清水的凉意让他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他顺便上了个厕所，又在洗手的时候, 外面突然进来一个人。 陈覆瞥了一眼那男人，不认识，就没什么反应。 而那人却惊讶地看着他，说：“成离？你怎么在这里？” 陈覆惊了一下，心想，这地方还能碰见成离的熟人？ 他就假装刚刚没看见这人，听见招呼声，这才扭头看去，含含糊糊说了句你好。 那人的脸色仍旧不对劲，直盯着陈覆看，目光里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警惕。 警惕？ 陈覆擦干净手，多少有些莫名。 这男人是谁？ 薛梓暮的生日会上出现的男人…… 他仔细思索，突然怔了一下，心想，这不会是HINT的经纪人魏景行吧？ 前段时间，陈覆才刚刚调查到这个男人的身上。魏景行正是裴子期所说的那五个人后期的共同经纪人，成离出事的时候，也正应该是魏景行在带那五个人。 陈覆推了推眼镜，决定富贵险中求，便问：“我出现在这里，你很惊讶吗？” 那可能是魏景行的男人，沉着脸说：“你答应过我，不再出现在与NT艺人有关的场所。” 陈覆微微一怔。 “魏景行……” 陈覆试探道。 那男人没什么反应，目光冷冰冰地盯着他。 陈覆稍微松了口气，心想，果然是魏景行。 他不由得打量了一下这个可能与成离的死有关的男人。 魏景行看起来三十多岁，穿西装，看上去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但是目光与神情总是带着一种阴冷的感觉，像是躲在阴暗处，冰冷滑腻的毒蛇。 陈覆不是成离，这样的目光，对于二十岁出头的成离来说，或许会让他深感压力，可是在陈覆眼里，他只觉得…… 呵…… 大家都是社畜，装什么装。 有本事别用刘海遮挡你日渐后退的发际线啊！ 你敢吗！ 陈覆突兀地笑了一下，他微笑着说：“可是，腿长在我的身上。” 魏景行的目光便更加地冰冷了。 他觉得成离像是变了一个人，那种从容不迫的样子，像是彻底地脱胎换骨了。他又想到他所见到过的成离，慌张、莽撞、恐惧……与现在截然不同。 他看了看时间，有些焦躁地说：“成离，你不要不识好歹。” 陈覆一本正经地摇摇头。 他刚想说话，魏景行就烦躁地打断了他：“我帮你解约，你答应我不会揭露当时的事情，也不会出现在NT娱乐有关的场合……现在，你打算毁约吗？” 陈覆：“…” 他一眨眼，突然觉得，魏景行真是一个好人。 就是荆同那种意义上的好人。 奉献自己，造福他人——特指陈覆。 所以现在，陈覆就知道了，原来成离能够和NT和平解约，是因为魏景行。 当初的事情，就是成离和那五个人的事情吗？ 看起来成离应该确实没被得手，如果被得手了，他觉得以成离那直接冲过去打了裴子期的作风和脾气，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就答应魏景行的要求。 这一点让陈覆松了口气。 虽然成离已经死了，但是他仍旧希望，成离是干干净净地走的，而不是因为绝望与自厌。 但是这就带来了另外一个问题。 既然当初成离没被那五个人怎么样，而且成离已经和NT解约了，那么成离为什么要自杀呢？ 这一点令陈覆颇为不解。 陈覆的沉默令魏景行越发的不满，这男人阴沉沉地看着陈覆，说：“我以为，你至少还有一点智商，不会选择和NT、以及英桥作对……” 第122页 陈覆就不由得笑了一下，他十分真诚地、坦然地问：“可是，既然我已经不准备出道做艺人了，那么，英桥在娱乐圈的势力，又能对我怎么样呢？为了封口，？” 魏景行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不语。 陈覆微微眯了眯眼，心想，看来英桥做不出这种事情。 也是，毕竟是法制年代。 英桥资本就算在娱乐圈为所欲为，但是跨越法律界限的事情，在有其他解决办法的情况下，没必要铤而走险。 他一边思索，一边声音平静地说：“希望你想清楚一件事情。”他说，“主动权在我手上，而不是在你手上。” 魏景行阴晴不定地看着陈覆，最后，他居然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 他伸手拍了拍陈覆的肩膀，说：“很好。那，我也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说的话。” 放完了狠话，他直接准备离开卫生间。 陈覆却突然说：“我很想知道，当初的事情，你有没有上报给你的上级。” 魏景行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陈覆不由得笑了一声，低沉地说：“看来你没有……” 这是他根据魏景行的话，突然产生的念头，没想到却真的命中了魏景行致命的弱点。 魏景行说的是，「我帮你解约」。 这话里的意思就有些微妙，听上去像是魏景行利用私人的办法，瞒着上级完成了成离的解约。 如果是魏景行告知了上级具体的事件经过，而NT最终讨论下来的方案是和成离和平解约，同时成离闭嘴不谈那些事情，那么魏景行或许应该换一种说法。 比如……「公司和你解约」，或者，「我帮你说服公司」。 在魏景行的那句话里，他魏景行才是那个施加「解约」行为的主语。这种潜意识里的偏向性，令陈覆抓住了一个要点。 NT公司的上层，似乎不知道成离这个人的存在。 魏景行并没有接陈覆的话，基本等同于默认了陈覆的猜测。他强自平静地走出了卫生间，然后在走廊上突然停了下来，他做贼心虚一样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愤恨地咬紧了牙。 那个成离……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根本不像当初那么好忽悠。 离开NT之后的这一年多里，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魏景行满心疑惑不解，心中还多少有着一些恐惧。他想起刚才，那个成离笃定的语气，嘴唇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是的，他没有告知上级成离的遭遇。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要告诉的，毕竟是练习生犯了错，而他是那几个人的共同经纪人。 但是……但是那个时候，HINT出道，开始走红。肉眼可见的利益与资源，让他根本无暇顾及小小的练习生之间的冲突。 而且，他是因为当了HINT中几个女生的共同经纪人，才会被选作这个团体的经纪人，其实只是走了狗屎运——谁也不知道HINT能火到这个程度——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更不敢向上级汇报了。 虽说是那几个练习生搞出来的事情，但毕竟是他手底下的练习生，万一上级就迁怒到了他呢？ 万一因为这件事情，因为上级的恼火，他丢掉了HINT经纪人的这个位子…… 他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所以，当时的魏景行，就直接按照过往NT娱乐的处理方式，私底下处理了这件事情。即便之后上级再问起来，他也不算做错，无非就是知情不报。再者说，时间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这么想着，魏景行就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突然意识到，在刚刚的会面中，他完全被成离牵着鼻子走了。 那个容貌精致俊秀的男孩，似乎已经彻底地改变了。 魏景行不由得皱起眉，他来不及想更多，看了一眼时间，就匆匆赶回后台。 今天是薛梓暮的生日会，这才是他真正要关注的事情。 至于成离，他仍旧不相信，这个小小的练习生，能搞出多大的风波。 魏景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刚才居然被这个练习生给吓住了，心中觉得愤怒和丢脸，更是生出了些许的轻蔑之情，像是要努力掩盖自己丢掉的脸面一样。 他皱着眉回到后台，看见薛梓暮还在那儿玩手机刷微博的时候，更是恼怒地说：“你该准备上台了！” 薛梓暮被惊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向自己的经纪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温顺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此时，陈覆也已经笑眯眯地回到了观众席上。 他想，收获良多啊。 又过了一会儿，生日会终于开始了。 开场就是薛梓暮的一段solo表演；这一天是她的生日，舞台上也没有其他队友的参与。 陈覆收起散乱的心思，近距离欣赏着薛梓暮的表演，和郑商一起，举起相机不停拍拍拍。 不得不承认的是，薛梓暮能够成为HINT的队长，并且带领HINT走出国门，本身实力也是非常不错的，至少能够让陈覆和郑商这样的观众受到她舞台的感染。 当然他们还是沉迷拍拍拍。 毕竟赚钱重要。 现场的几千名粉丝伴随着薛梓暮的舞蹈动作尖叫着，几分钟的表演结束之后，粉丝们更是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薛梓暮去后场换衣服，主持人就出现开始控场和拖时间。 第123页 郑商低头查看自己拍到的图片，而陈覆则利用场馆内不那么灵光的信号，刷了刷豆芽；嘤组有组员开了实时直播的楼，网友们可以在直播楼里畅所欲言。 不出所料，现在大家都在说现场气氛不错，薛梓暮实力也不错之类的话。 陈覆默默推了推眼镜，又下意识看了一眼直播镜头的位置。 自从他意识到上一次鼎丰奖直播的时候，他居然暴露在直播镜头下，还被网友们关注了一番，他就开始有意注意自己与直播镜头的相对位置了。 他并不是很喜欢暴露在镜头下面。 看了一眼网上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什么，陈覆就关掉了手机。 郑商已经挑出了一部分图片，用手机拍了一下相机屏幕里的图像，发到了「春日煮雪」这个站姐微博上，配字：“2021.3.15，薛师姐的生日会现场……预览7P。” 底下很快出现了回复。 “哇，春日姐你在现场呀！” “春日姐简直无所不在……呜呜呜我也像春日姐这么有钱就好了。” “师姐生日快乐噢！” “笑死，xzm快不快乐我不知道，反正她粉丝绝对不快乐。” 在春日姐微博下留言的，大多数都是银河少年团的粉丝，对于HINT这个师姐团最近的风波，处于看热闹的状态，所以说话也挺直白。 郑商已经熟悉了这样的粉圈，所以看了两眼也就关掉了微博。 又过了一段时间，薛梓暮终于换好衣服出来了，比起刚才热辣的舞台妆容，她换了一个更为温柔俏皮的日常装扮，粉丝们也觉得更加亲切，立刻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陈覆和郑商并没有什么欢呼的欲望，两个人非常莫得感情地举起相机一阵拍。 生日会的流程十分的平淡，无非就是和台下的粉丝互动、和线上的粉丝互动、玩游戏、聊聊天、放点提前录好的祝福视频，中途薛梓暮还另外又表演了一次，这一次是唱歌。 陈覆就听见台下有粉丝大喊：“薛！梓！暮！全！能！a！c！e！” 每一个字都即将破音。 平淡的互动一个一个过去，终于，到了最后的切蛋糕环节。 陈覆也专注了起来。 他认真地看着那个被推上舞台的蛋糕车。 大约有七八十厘米高的多层蛋糕，上面还罩了一个蔷薇色、不透明的罩子，估计是想要给薛梓暮一个惊喜，所以才特地把蛋糕隐藏了起来。 主持人说了一些话，调动场内的气氛，然后他与薛梓暮站在蛋糕车的后面，一人托起罩子的一边，缓慢地露出罩子底下的蛋糕。 陈覆推了推郑商，低声而急促地说：“拍那个蛋糕！” 郑商不明所以，听从陈覆的话举起相机，调准焦距，对准了舞台。 那个所谓的蛋糕，就这样缓缓地、从一片漆黑的空间中，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 郑商首先从取景框里看见了那玩意儿的样子。 “我……草！” 他震惊地叫了一声。 他的声音，淹没在场内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声中。 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蛋糕」。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衣裳楚楚、幽幽子墨、.三尖树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58章 恩恩怨怨 那并不是一个蛋糕。 那是一个…… 布娃娃的头。 被从身体上拧了下来, 泼上了红色的油漆——或者什么动物的血——就这么摆放在蛋糕的位置上，边上还放了一张纸条。 隔得这么远，底下的观众看不出上面写了什么。 但是陈覆知道。 大概是……“薛梓暮去死！”这样的话。 台上的薛梓暮一开始甚至没注意到「蛋糕」的异常, 甚至照常向粉丝们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大大的笑容。直到台下观众的反应让她觉得不对劲, 她才下意识低头看去。 下一秒，她的笑容僵在嘴角，下意识发出了一声惊叫, 后退了两步，差一点就跌倒了。 同样被那个「蛋糕」吓住的主持人, 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扶住了薛梓暮。 他知道他应该说点什么控控场，毕竟整个场馆里大多数都是女孩子，很多年纪都很小，这个时候, 馆内已经一片惊叫和哭泣声，甚至有人害怕地晕了过去。 但是这个时候, 他的舌头像是被黏在了口腔里, 动弹不得。 这个大男人, 也震惊而恐惧地看着那个被拧断的、布娃娃的头，甚至觉得自己的鼻尖隐隐闻到了血腥味……他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倒是恢复了几分理智，下意识又拿起了盖子，把那个东西给罩住了。 他这才觉得好多了。 随后, 立刻就有工作人员上台，将蛋糕车推走。 薛梓暮勉强站立着，可是那强颜欢笑，甚至连嘴唇都在发抖的样子, 每个人也都看在眼里。 主持人终于开始说一些挽尊的话，只是他自己也吓得不轻，只想着赶快减轻事件的影响，于是直接脱口而出「恶作剧」三个字。 倒是给这个事件定了性。 此时距离那玩意儿暴露在大众的视野里，只过去了三十多秒，连一分钟都不到。 可是，直播间里的每一个观众，都看见了那玩意儿的存在。 弹幕瞬时间刷屏一样地滑过，豆芽小组以及微博的相关话题里，各种言论也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第124页 更糟糕的是，「薛梓暮生日直播」这个话题本来就挂在微博热搜上，直播画面一出现，热搜里也被屠屏一样，满是这个血色娃娃头的截图。 “我……草啊！这是什么儿童邪典的画面啊啊啊！” “我日了，我真的吓得一个哆嗦。” “哪个神经病能做出这种事情啊！人家生日啊！” “我好心疼暮暮啊，天啊，她一个人在舞台上得多害怕啊……” “暮家就这么招人恨？要做这种线下anti的事情？” “我气得浑身发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暮暮啊！我真的没法忍了。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杀了她的想法都有了。” “这太过分了，就算是黑粉或者对家，也太过分了……真的，我无法想象，人对人的恶意怎么可以这么大？” “每天一个刷新三观的小故事。” “牛啊，有点解气。呵呵，暮家自己疯狂吹逼，现在被人直接怼脸啊，我爽了！” “你他妈也是一个疯子？！” “爽你妈啊爽，我把那玩意儿塞进你的头让你爽！” “乐乐之威，恐怖如斯。” “草，就没有人管管乐乐吗！” “这么严肃的事情，就不要来玩梗了好吗？！真是的，果然yxh没什么好人，yxh的粉丝也都是垃圾。” “垃您妈的圾……” “呃，有人注意吗？那个头……好像是前段时间暮家生日应援里，一个大粉做的娃娃诶。” “草，真的是。” “我终于明白老预那句「注意安全」是什么意思了。娃娃的头可以拧下来，下一次怕不是真人对打了？” “果然，粉圈的斗争撕逼都是步步升级的。” “但是这也太狠了吧，我有点看不下去了。” “内娱粉圈再次令我大开眼界。” “生日当天把娃娃的头拧下来，泼了红油漆，当成生日蛋糕送过去……草，怎么有人可以这么坏啊……” “更关键的不是，这人怎么有办法偷梁换柱，把这个东西换进去的？” “这个问题太致命了。” “别问，问就是狗公司又不做人。” 随着时间的过去，生日会的场面也慢慢稳定下来，只是观众席还是一片混乱，不过这个时候的主持人已经用飞快的语速说起了结束语。 网络上，最开始被那张血色娃娃头截图吓到的网友们，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但是陈覆知道，这只是风暴之前的平静而已。 在生日会直播结束之后，很快，从一开始的震惊与害怕中清醒过来的薛梓暮粉丝，就彻底地陷入了疯狂。 生日之前，她们和对家粉一直在撕逼吵架，这本来就已经让粉丝们的神经绷紧了，而生日会上，居然出现了如此恶劣的线下anti事件，更是让她们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彻底地崩断了。 愤怒的薛梓暮粉丝们，一边要求NT公司给个说法，为什么生日蛋糕会被调换，一边宛如疯子一样，和其他家的粉丝陷入了旷日持久的争端之中。 她们的偶像被人侮辱恐吓，而现在，她们要为她找回公道。 其他家的粉丝人人自危。 和薛梓暮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现在正看着热闹，也不由得在心里惊叹，粉圈真的是越来越疯了。 而与薛梓暮家对立的，心情就更是复杂了。 一边担心是不是自己家的疯批粉丝做的，生怕自己风评被害。 一边恐惧于这种恶劣的行为，有些同情薛梓暮，又生怕以后对家也有样学样，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家偶像的身上。 一边厌恶薛梓暮家这种泼脏水的行为，说就是因为她们这么疯，薛梓暮才招人恨。 一边又因为薛梓暮生日会出事，而暗地里觉得幸灾乐祸。 对于路人网友，仅仅只是在微博热搜或者首页上瞥见这个事情，便只留下了一种印象，就是——内娱粉圈真是恶心。 想罢，也就不再关注了。 但是对于粉圈来说，这件事情所造成的恶劣影响，短时间内是不会轻易结束的。 一天不找到真相，薛梓暮家一天比一天疯。 原本其他粉丝以为，经过了私生爆料、杂志销量落后、生日应援拉胯等等事件之后，薛梓暮的粉圈会变得七零八落。 可是，在线下anti事件之后，她们家反而爆发出了空前的凝聚力和近乎疯狂的劲头。 无论什么粉丝，只要还存有一点点的爱与激情，就不可能忍受自家偶像遭遇如此恶劣的线下anti。 粉丝们会被虐到，会怜惜薛梓暮，而越是怜爱与同情自家偶像，就越是忠贞与坚定。 这种情况，令一些人的脑内产生了阴谋论。 别是薛梓暮的粉丝监守自盗，自己换了薛梓暮的生日蛋糕，然后用这件事情来虐粉吧？ 这种阴谋论，在不知真相的此时，也收获了不少的市场。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究竟是谁做出了这样性质恶劣的事情？ 在生日会结束之后，失魂落魄的薛梓暮被团队带回住所，而魏景行留在场馆内调查。 他立刻要来了场馆内的监控录像，不过遗憾的是，那个蛋糕之前一直放在后台的一个小房间，外面一直人来人往，又是个监控死角，根本不知道蛋糕什么时候被人调换的。 第125页 而且，这个剧院本来就是对外公开的场所，安保工作并不严格。即便今天没有买到薛梓暮生日会的门票，外人也可以通过别的路径混进后台。 不过，工作人员的确在外面的垃圾箱里，发现了已经被踩烂了的蛋糕。 这个垃圾箱，倒是有监控对着，不过是道路的监控。他们要调用的话，就得和街道协商处理，进度就被拖慢了。 而此时，薛梓暮的粉丝们，也用自己的办法调查着这件事情的始末。 那个被拧断的娃娃，是由薛梓暮的一个大粉定制的生日娃娃，总共也就卖出了一千多个。 这个大粉拿出了她这边的订购记录，又找来了一批帮忙的粉丝，打算一个一个调查。 她们按照当时的微博私信记录以及付款记录，直接联络卖家，要求对方出示自己是薛梓暮粉丝的证明，以及拍摄娃娃现在的情况。 这种广撒网的方式反而进展快速，而且正中红心。 不过三天，她们就已经找出了十几个可疑的人选。这些人选，要么是不回消息，要么是无法给出明确的粉籍证明。 而其中最为可疑的一个，虽然态度挺正常，但是，她给出的娃娃的照片，是从网上盗的图！甚至有一张直接就是那个大粉出售时的样图，只是调了个滤镜和颜色。 调查的粉丝发现了异常之后，第一时间点进了这个人的微博，仔细查看着她的微博关注、粉丝、经常互动点赞评论的微博等等。 之后，她意外地发现，在这个购买者的关注列表里，没有薛梓暮相关的账号，反而关注了谭映雪反黑站一个皮下的个人账号！ 这些粉丝后援会微博、反黑站、数据站等等微博的皮下运营者，在有了确定的人选之后，都会向粉丝们公示其个人的微博账号，证明的确是自家偶像的粉丝。 薛梓暮和谭映雪两家撕过很多次了，对于两家后援会、反黑站、数据站等等的微博号皮下，彼此都心知肚明，所以这个时候，这个前来调查的粉丝，一眼就能认出了这个账号。 所以，这个购买了娃娃的人，实际上是谭映雪的粉丝？！ 这个消息一经发现，就立刻在薛梓暮的粉圈，乃至于整个HINT的粉圈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谭映雪同样是HINT的成员。前段时间因为薛梓暮生日的事情，HINT粉圈内部打架，打得最激烈的，就是谭映雪和薛梓暮两家的粉丝。 所以现在，薛梓暮家的大粉说，她们的调查结果显示，就是谭映雪家的粉丝干出来的线下anti。这种结果，也没有太多人惊讶，甚至之前就已经有了这种预感。 谭映雪家的一些粉丝，甚至觉得果然如此——果然暮家把这盆脏水泼到了她们头上！ 两家几乎就是顺理成章地就打了起来。 暮家说雪粉买她们家的娃娃，不安好心，肯定就是为了线下anti，真是呕了，追星追成疯子了吗？一点做人的良知都没有了！ 雪家就反击，说这件事情多半是暮粉自导自演，目的就是到处给人泼脏水，一边给自家虐粉，一边占据道德高地。现在好了，无论其他家说暮家什么，暮家都是受害者了！要不要这么白莲！ 那个被挂的购买者也跳出来，说自己是双担团粉，关注的那个谭映雪反黑站皮下，是自己的小姐妹。她也喜欢薛梓暮，不可能对薛梓暮做这种事情。 就有人反驳，既然这样，娃娃呢？你买的娃娃在哪里？为什么不能拍照证明？ 那个购买者就解释说，娃娃放在家里了，现在她和其他家人出门旅游去了，所以没法拍照。 有些粉丝相信她的说法，但也有一些粉丝，着了魔一样地认定就是她做的，即便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 其他粉丝作壁上观，一边纷纷在心里松了口气，觉得不是自己家做的就行，不然惹上暮家这群疯子，那真是得不偿失，一边又拍掌叫好，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场大戏。 暮家和雪家为什么这么缠缠绵绵？ 这两家的恩恩怨怨，得从HINT初初成立的时候开始说起。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忧伤开满来时路投出的手榴弹，感谢移花、木休、斛不笑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59章 养蛊的手段 陈覆此时就在看一个科普暮雪两家恩恩怨怨的豆芽帖子。 现在这两家打架的事情, 几乎就是内娱粉圈里最热闹的事情了，无论点进哪个豆芽娱乐小组，都在说这件事情。 陈覆知晓原著里的信息, 对此也有所了解, 但是他还是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个科普贴，做着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 暮雪两家的矛盾由来已久，并且随着HINT团体出道后的意外起飞, 愈演愈烈。 在NT第十三届练习生出道考评的时候，当时的薛梓暮和谭映雪, 是所有女练习生中的佼佼者，必然可以出道。 那么，谁会是出道团体的队长？ 这是一个大问题。 队长这个位子，一方面可以说是团内出镜最多的人，另外一方面, 也是一种面子上的光荣。 队长的人选是在成团之后决定的，在确定了出道人选, 发现团内只有薛梓暮和谭映雪可以竞争队长这个位置之后, 两家粉丝就已经相互看不顺眼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 就有瓜流传出来，说队长人选本来决定是谭映雪, 但是薛梓暮后来居上，抢了谭映雪队长的位子。 第126页 而最后，果然, 真的是薛梓暮当了队长。 于是，这个不知道是真瓜还是假瓜、也不知道是谁流传出来的消息，在HINT粉圈，传得沸沸扬扬。 暮家不相信这种说法, 雪家却深信就是薛梓暮抢了谭映雪队长的位置，这也就导致了暮家和雪家势不两立的局面。 这种势不两立体现在方方面面，但主要就体现在粉丝花钱的数额上。 薛梓暮人气略高一筹，暮家约资源约得多，花钱也是团内最多的；但是雪家心里也憋着一口气，硬是紧跟暮家，偶尔销量和秒切，还能比暮家好看那么一些。 这两家就是HINT团内的绝对TOP2，团内其他成员压根无法撼动她们两家的地位。 这种局面的形成，与当初那个队长瓜的刺激不无关系。 而那个所谓的队长瓜，也是整个内娱粉圈中，层出不穷的养蛊手段的一种。 放假消息虐粉、牵扯粉丝的注意力，最好还得把对家拉上，把粉圈搞得越来越偏激、护短、排外，这种手段就越是成功。 比如说这个队长假瓜，就是为了养蛊。 在陈覆看到的这个内容详尽的科普贴里，楼主也提到了这个队长瓜背后的种种可能的真相。事过境迁，一些粉丝也回过味来，开始分析当时的情况。 一种可能，是知道其中内幕的大粉放出来。 如果是薛梓暮这边的瓜主放出来的，那么目的就是击溃谭映雪粉丝的心理防线。 对于一些粉丝，特别是一些心高气傲、与偶像共荣辱的事业粉来说，这种希望落空的感觉，是足够致命、足够令她们脱粉的。 而如果是谭映雪这边的瓜主放出来，那么目的自然是虐粉。 当然除了粉丝放瓜，也有很多其他的可能。 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这个瓜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谭映雪真的一开始就是队长人选，那么放出这种瓜，说不定是为了逼迫NT娱乐改变队长人选。 又或者真的只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知情者，放出风声，想看热闹。这也说不定。 不过，粉丝们在经过了长时间的讨论与辩论之后，反而一致觉得，不太可能是两家的粉丝放出来的瓜。 因为这个时候HINT才刚刚出道，各家必定首先专心自家，团结内部才是王道。而且说白了，那个时候的HINT，谁能想到能爆成这样呢？ 一个队长的虚名而已，还不至于玩这么复杂。 在这种情况下，考虑到NT一贯的尿性，另外一种说法就占据了主流视野。 也就是，这个队长瓜，实际上是NT娱乐内部工作人员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激励——或者说，刺激谭映雪的粉圈，也顺便给薛梓暮的粉丝们造成危机感。 如果直接宣布薛梓暮就是队长，那么也算了，暮雪两家的矛盾还没有那么严重，吵吵闹闹一番也就完事了。 但是偏偏说的却是薛梓暮抢了谭映雪的队长位置，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不甘心的谭映雪粉丝，一边怜爱自家姐姐，更加的坚定不移，一边自然就会与暮家攀比，要证明——哪怕她们雪雪也不是队长，也比薛梓暮厉害！ 怎么证明？ 当然是花钱。 要比薛梓暮家花得更多，多得多才行！ 而对于薛梓暮的粉丝来说，她们当然不会相信这种抢夺队长的说法，她们坚信薛梓暮足够强大，足够当这个队长！ 但是，在雪家的追逐下，暮家也不能停滞不前。她们的偶像已经成为了队长，她们不能给暮暮丢脸！ 怎样才是不丢脸？ 当然要靠操销量、买杂志、买专辑。 靠花钱！ 一个队长瓜，就可以逼迫两家纷纷咬牙花钱，还得不输给对方才行。 这就是在内娱畸形的偶像经济下，衍生出来的种种畸形的现象。 粉丝们未必不知道其中的问题；但是在这个时代，在偶像被公司捏在手心，在粉丝无法改变这个局面的情况下，为了她们的偶像，为了心中的爱，她们只能选择掏钱，并且抱着十分卑微的念头： 如果，她们花的钱够多，证明自己的购买力以及带来的经济效益，那么经纪公司，乃至于可以给资源的金主公司，说不定就愿意捧她们的偶像了呢？ 至少对于薛梓暮和谭映雪两家的粉丝来说，她们就是这么想的。 因为HINT彻彻底底就是在NT娱乐掌控之中的团体。 如果是《英姿少年》《天生偶像》这样选秀综艺出来的限定团，没两年就解散了，那么粉丝们的心态又会不太一样——就算情况再差，也可以安慰自己，等解散了回原公司就好了。 但HINT不行。 只要HINT成员不解约，这几个女孩子，以及她们的粉丝，就被绑在了NT这条大船上。 所以哪怕粉丝们再怎么骂NT狗公司，哪怕她们知道这个假瓜可能是公司虐粉养蛊的手段，她们也无法改变现状。 而对于娱乐公司而言，无论怎么样，只要能从粉丝的口袋里掏钱，他们就是稳赚不赔的。 放个假瓜养蛊，无非就是手段不太光彩而已。 可是光彩有什么用？ 只有赚钱才是目的。 因为，只有这样疯狂的粉圈，才会让粉丝们深信，只有自己能拯救和保护偶像，才能让粉丝们心甘情愿地掏空自己的家底，去「养」偶像。 第127页 陈覆看完这个科普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了。 他直接关掉了手机，闭目养神片刻，又去二楼撸撸小猫咪们，放松了一会儿，转而去思索别的事情。 他早已经注意到网上，薛梓暮和谭映雪两家粉丝疯狂的骂战了。 这让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抱住布布，揉了揉猫猫头，想，果然还是会发展到这一步吗？ 在原著中，这个影响深远的薛梓暮生日会anti事件，薛梓暮的粉丝也是认定了就是谭映雪家做的。 在那之后，疯狂的薛梓暮粉丝，更是导致了一个绝对意义上的悲剧。 陈覆的目光逐渐变得悠远，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掏出手机，打开了微Q那个名为「HINT姐姐们天下第一美」的群。 这里是HINT粉丝的聚集地，此时当然因为生日会上发生的事情，以及之后的种种传闻而热闹非凡。 在NT官方没有放出调查结果的时候，所有人都将薛梓暮粉丝的那个没有丝毫证据的说法，当成了真相，所以群内现在的讨论，也是在这个基础上进行的。 群内有不少薛梓暮和谭映雪的粉丝，所以这个时候时不时就会吵起来；但是好在这个群已经存在了不少时间，所以大部分的粉丝都比较冷静，还是可以理性讨论的。 但是，总有那么一两颗老鼠屎。 ——就特指群内一位薛梓暮的粉丝，张口cnm，闭口nmb，硬生生搞差了整个群的风气。 这个粉丝甚至说：“要是让我知道tyx这条母狗在哪里，呵呵……【微笑】” 陈覆忍不住皱了皱眉。 有时候陈覆甚至会意外，为什么有人能对一个陌生人，报以如此强烈的恶意。 群内的气氛空前地凝滞了片刻。 那之后，有个人直言不讳地问：“群主呢？把这个傻逼踢走啊！别来污染我呼吸的空气！” 群主不在，群里人开始对骂。那个薛梓暮的粉丝不停地辱骂谭映雪及其粉丝，用词之下流与恶意，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开了什么脏话生成器。 陈覆禁不住这种辱骂攻击，抽了抽嘴角，转而去找了花赴小姑娘。 “哥……” 花赴有气无力地和陈覆打了个招呼。 陈覆迟疑了一下，转而问：“你感觉怎么样？” 花赴发了个瘫在地上的表情包，然后回复：“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卸微博，保平安。” 陈覆失笑。 之后花赴才和他说了这几天的心路历程。 一开始，她当然也是震惊、难过、同情和厌恶的。这个年纪轻的小姑娘，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 可是，在那之后，看着薛梓暮粉丝疯狂地对外攻击，好像这样就是为她们的偶像报仇了一样，到最后，甚至不去关心薛梓暮的想法与心情，反而更加看重与对家的撕逼…… 花赴就不由得陷入了迷茫与沉默，甚至，她更加的难过了。 她年纪小，但是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粉圈。 可这并不意味着她看不出局面的奇怪。她是个善良的、有教养的小姑娘。 她却对这样的粉圈无能为力。 陈覆的问题，让这几天里她心底积压的情绪，有了一个释放的通道。花赴发了大段大段的话，到最后，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说了一句：“哥，对不起，我实在是太负能量了。” 陈覆笑了一下，温和地回了一句：“没关系……”然后他又发了一条消息，“别想那么多。你既然觉得她们做得不对，那你就别这么做，保持独立的思考能力。” 花赴有点不好意思：“我会的……”又过了会，她又说，“我只是觉得，暮队实在是太惨了，但是她的唯粉们，好像一点也都不关注她的状态……我完全搞不懂她们的想法，难道追星，就是为了撕逼吗？” “肯定不是啊……”陈覆幽幽叹了口气，“只是有人追星不想撕逼，有人追星路上顺便撕了个逼，而有的人呢……把撕逼当成了追星。” 花赴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想了想，认真地回复：“哥，那我一定是那种……” “哪种？” “撕逼我不行，打钱第一名。” 花赴发了一个「嘿嘿嘿」的表情包。 陈覆：“…” 花赴妹妹，你何苦啊。 陈覆哭笑不得。 和花赴聊完，陈覆又回群里看了一眼。他大略扫了扫聊天记录，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见了一段对话。 “有谁知道，姐姐们现在住在哪儿吗？我好担心暮暮啊，要是和队友或者家人在一起，应该会好一点吧。” “暮暮应该回家了吧？她是S市本地人。出这种事，应该还是回父母身边比较安心。” “那HINT之前住的别墅，是空着的？我记得其他人都有工作，不在S市。” “呃，行程表上，雪雪最近这段时间好像是空闲的？” “那雪雪一个人住大别墅啊……羡慕。” 看着这段对话，陈覆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此时，被粉丝们担心着的薛梓暮，正和她的经纪人魏景行交流着。 薛梓暮确实是在家。她穿着家居服，面色苍白地蜷缩在沙发上。她的父母在客厅的另外一边担忧地看着她。这几天薛梓暮总是会回想起那个血色娃娃头，然后就会做噩梦，惊恐地尖叫着从梦中醒来。 第128页 这就让她的精神变得很差。 不过，在家人的陪伴下，她的状态也慢慢变好了一些。 她有些恍惚地看着地面……莫名地，她很希望有人可以抱抱她。 可惜她面前的魏景行公事公办，完全没有安慰她的意思。 对于这些线下anti的行为，早在NT培训这些练习生的时候，就有老师明确告知他们，如果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他们要如何处理，如何调节自己的心理状态，以及，如何面对粉丝。 在那些课程上，练习生们反而被要求对粉丝们展现出脆弱、忧郁的一面。 不过这个时候，薛梓暮不用伪装，就已经完美展现出当时授课老师的要求了。 魏景行也不管她的状态，直接说：“我们已经调查出结果了。” 薛梓暮一抖，抬起一双眼睛看向魏景行。 魏景行同样看着她，不咸不淡地说：“我这次来，就是为了通知你，公司的处理方案。” 第60章 事件走向 魏景行平静、冷淡的声音在薛梓暮的耳边响起。 “我们已经找到那个人了, 监控摄像头拍到了她把生日蛋糕扔进垃圾桶的场景。监控很清楚，拍到了脸，所以很好查。的确是谭映雪的粉丝。” 说到这里, 薛梓暮突然颤抖了一下, 随后，她突然平静了下来。 魏景行继续说：“不过她是个未成年，这种行为, 最多只算是偷盗毁坏生日蛋糕，算不上重罪, 所以公司不打算追究了，要求她的父母赔钱私了。这笔钱现在是HINT的团队经费，你作为队长是可以动用的。” 薛梓暮抬头看着魏景行，表情一片空白。 片刻之后，她慢吞吞地说：“所以……我需要做什么？” 魏景行抬起手上拎着的一个盒子, 说：“这是我买的生日蛋糕，和之前你生日会上的是同一个品牌的。现在, 你发条微博, 拍这个蛋糕, 记得把品牌的logo露出来，向粉丝报个平安。 “我看因为没有证据, 你的粉丝慢慢撕不动了，所以你就发个微博吧，其他的也别多说。知道怎么发吗？” “我知道……”薛梓暮沉默了一下, 然后问，“公司不打算对外公布那个人的身份吗？” “你想得真美……”魏景行冷笑了一声，“未成年……你觉得行吗？” 薛梓暮慢慢地摇了摇头。 魏景行就说：“你知道就好。行了，你拍照发微博吧, 蛋糕你自己吃掉。我走了，这几天给你放个假，之后的工作我会通知的。” 说完，魏景行就离开了。 薛梓暮默然地带着蛋糕回了自己的房间，机械地拆了蛋糕的包装，自拍，修图，调滤镜，发微博。 “在家吃到好吃的【生日蛋糕】啦……是这几天最高兴的事情。希望大家也可以高高兴兴哒【吐舌】” 发完，她犹豫了一下，慢慢将这个七寸小蛋糕吃掉了。 作为偶像要保持身材，所以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甜腻的东西了。 她觉得很好吃。 可是吃着吃着，她突然掉下了眼泪。 薛梓暮的微博显然给她的粉圈打了鸡血，哪怕现在的暮粉们压根没有证据，证明就是那个谭映雪的粉丝干出了这种事情，但是她们也仍旧像是和雪家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一样。 当然，也有一部分理智粉，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或许将永远不见天日。 这批粉丝在薛梓暮的微博下发着一个又一个抱抱的emoji，试图在这个时候，安慰她们的偶像。 理智粉虽然有，可惜终究是少数。 至少在陈覆的观察中，这些理智粉，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了。 陈覆这几天也用乐乐的账号，发了一些平平无奇的通稿，主要内容还是搬运粉圈的言论，以及做个和事老。 虽然底下总有一些调侃他是不是在赎罪的评论…… 陈覆一边无语，一边觉得好笑。 乐乐发的这些和事老的言论，自然也是陈覆本人的立场，不过他知道对于已经上头的粉丝们来说，这种中立的言论并没有什么用。 不过这件事情在粉圈闹得欢，但是对于整个娱乐圈而言，只是在薛梓暮生日会当天才产生了一些影响。 大多数时候，陈覆还是喜欢在豆芽闲逛。 他看见不少唯恐天下不乱的楼主转载了薛梓暮粉丝的言论，其中有许多已经陷入疯狂与偏执，甚至说出了要报复谭映雪的话。 如何报复？ 谁都不知道。 但是这些粉丝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旷日持久的对立与矛盾，粉丝行为偶像买单的传统价值观，以及在这个黑天鹅事件的刺激之下，终于，有粉丝，将粉圈之间的骂战，上升到了偶像的身上。 也就是，暮粉们开始直接艾特谭映雪、辱骂谭映雪了。 这更加地激怒了雪粉。 愤怒的雪粉当然也回以颜色，同样艾特并且辱骂薛梓暮。 两家的矛盾眼瞅着是无法平息了，而即便是这个时候，HINT官方，又或者是两个成员，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陈覆越来越担心了。 他真的担心原著中的场面重演。 原著中，疯狂的薛梓暮粉丝，直接对谭映雪进行了现实中的报复行为…… 陈覆的确是一个喜欢看戏，甚至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第129页 但是，陈店长当然也是一个善良的人。 原著中那场彻头彻尾的悲剧，从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决意去阻止了，甚至为此混入了HINT的粉圈；不过，他终究不是万能的，原著里的信息也没有记全，只能心中暗暗警惕，注意着日子。 他记得……那件事情的发生，是在薛梓暮生日会之后的半个月左右，肯定发生在三月份。 为什么反而记得这个时间点？ 因为原著中有描述，陆可聆前往《太岁》拍戏之后，某天一时兴起刷微博，才发现了HINT粉圈的风波，当时他的心理活动就是，“我在片场呆了不到一个月，娱乐圈就出了这么多事？” 这个想法让当时看文的陈覆不由得笑了，也让他记住了这个时间点。 说起陆可聆，最近暮雪两家撕逼的盛况，他也有所耳闻。 他现在每天穷尽心思和陈覆聊天，自然而然就聊到了这件事情。比起粉丝们的言论，他们两个聊天的时候，自然更加地关注NT娱乐公司的所作所为。 陆可聆自然觉得NT这种放任自流的做法不太行，不过他也只是和陈覆私底下说说罢了。他们作为娱乐圈从业人员，自然知道，指望公司这种盈利集团有什么善心，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个时候的陆可聆还不知道陈覆——或者说成离——曾经就是NT的一员，不然他可能就不是那么置身事外了。 陈覆发现陆可聆追人的时候，真的像是一条缠人的狗狗。之所以不说他像猫，是因为陆可聆这人一点儿也不矜持一点儿也不傲娇，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还尤其的浪。 以前大概是暗恋，很多话不敢说；现在转成明恋了，那骚话是一套一套的，有时候陈覆都对他没辙。但是说他越界和猥琐，也没有——至少陈覆不觉得。 陈覆心知肚明，这是因为他自己对陆可聆有好感，所以才不觉得陆可聆的话冒犯到自己。 当然了，他也不急着答应陆可聆的追求。有时候看他家可可拼命蹦跶、努力展示自己魅力并且撩拨他的时候，陈覆就觉得…… 真可爱…… 真好玩…… 他喜欢…… 他还想继续玩……咳。 总之他觉得，这种两个人暧昧期的特殊感受，可以再持续一会儿。 他不介意。 至于陆可聆介不介意…… 估计陆可聆还巴巴地数着日子，指望着十月份快点到呢。 这个想法让陈覆不由得笑了一下。 又是一日下午，陈覆照常在猫咖修图，生活平静无波。的确，即便网上闹得风风雨雨，但是平常人的现实生活还是照常前进。 不过陈覆也在等待一位客人。 管星铭说他下午有空，想来陈覆这儿撸猫。 自从上次猫咖见了一面之后，管星铭好像就挺喜欢陈覆这儿的猫咪，其中尤为喜欢闹闹；而且闹闹也愿意亲近管星铭。 于是，只要管星铭有空，他就会屁颠屁颠地跑来撸猫，那样子，丝毫不像是一位当红的偶像明星。 现在银河少年团的名气蒸蒸日上，在国内名声一时无两。 这一次管星铭过来，外面依旧跟了不少私生粉。 管星铭似乎已经习惯了私生粉的存在，甚至都没抱怨，只是点了一杯咖啡，然后舒舒服服地坐下来，一边撸猫，一边跟陈覆聊天。 管星铭不在意，陈覆也不多嘴。之前他们两个在微Q上聊过私生粉的问题，一致认为，在NT不作为的情况下，私生粉是不可能得到根本的改善的。 而指望NT这个垃圾公司有所作为？ 现在去床上睡一觉比较快。 既然聊起来了，话题也就不可避免地谈及HINT粉圈最近的风波。 虽然大多数的粉丝都觉得，偶像应当远离粉圈，拒绝窥屏，但是偶像也是人，偶像也有好奇心，偶像也喜欢吃瓜。 所以，什么远离不远离，无非也就是瞒得住粉丝和瞒不住粉丝的区别。 有的偶像在豆芽冲浪的速度不要太快噢。 而且，管星铭作为HINT的师弟，同为NT公司的一员，比其他的粉丝更快地收到了内幕消息。 此时他就随口和陈覆分享了一下他听说的消息。 “我听经纪人说的，公司已经调查出来那个人的身份了，是个未成年……”管星铭耸耸肩，说，“所以，大概是追究不了了。” 陈覆不置可否，转而问：“哪家的粉丝？” 管星铭就嘿嘿一笑，说：“雪家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他们不知道这个犯事的粉丝，是不是就是网上被骂的那个娃娃的购买者。 但是…… 居然真的就是谭映雪家的粉丝。 这种巧合，或者说，宿命感，实在令人有些感叹。 陈覆就说：“不知道现在HINT的成员们会怎么想。” “不怎么想吧……”管星铭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听说暮队的状态不太好的样子。不过其他的成员，估计也就是在吃瓜吧。” “粉丝打得这么激烈……” 管星铭无奈地笑了一下：“粉丝是粉丝，偶像是偶像。” 陈覆点头同意。 管星铭摸了摸下巴，又说：“可能有些人会比较在意吧。”他耸耸肩，“反正我不是很在意。粉丝……我在心里支持她们。至于我的生活我的社交……唉，平心而论，我是很讨厌粉丝来干涉私生活的。” 第130页 陈覆撑着下巴说：“就跟管得太宽的家长一样。” 管星铭倒是很心大地说：“但粉丝确实是我的衣食父母嘛。” 陈覆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发现这个时候的管星铭，比去年底那会儿心大得多，恐怕也是经过了娱乐圈和粉圈的一番洗练和毒打，现在已经圆融多了。 他们又随意聊了两句，陈覆瞥见窗外路边站着的私生粉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管星铭：“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们团的别墅，和HINT的，在一个小区？” “是啊，公司统一租的。”管星铭看向陈覆，不解地挑眉，“干嘛，你想去勾搭师姐们吗？” 陈覆暗想，他都摇摇欲弯了，勾搭个屁。 陈覆翻了个白眼，说：“没什么，只是关心一下，你一个人到这儿都有这么多私生粉跟着，那别墅区里既有你们团，还有HINT……会有很多的私生粉聚在那儿吗？” 管星铭一愣，随即表情变得苦闷，片刻之后，他哼了一声，说：“当然啊……” 陈覆就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管星铭像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吐槽了，他说：“你知道吗，我遇到过最恐怖的私生，大半夜，拿了个超强手电筒照我的窗户……草，我一睁眼，差点被闪瞎了。” “那是黑粉吧？” “谁知道呢……”管星铭忿忿地说，“说不定就是为了「示爱」……跟疯子一样。” 陈覆无言地拍拍他的肩膀。 “我队友更惨……”管星铭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他家里人半夜出车祸，然后他急匆匆从别墅往医院赶，结果被私生拍到了，污蔑他半夜幽会女友……太惨了。” 陈覆：“…” 陈覆真情实感地对这位不知名队友表示同情。 管星铭叹了口气，说：“师姐们估计也很惨吧。我刚刚出门的时候，还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师姐们的别墅附近转悠……唉，太无语了。公司真的是……” 陈覆一怔，突然问：“现在HINT的别墅里，是不是只有谭映雪一个人？” 管星铭茫然地抓抓头发，唔了一声：“好像是吧……应该是？” 陈覆的脸色微微一变：“那个私生粉，你看见具体的样子了吗？” 管星铭疑惑地看了看他：“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急？” “快想想……” 管星铭莫名其妙，但还是努力回忆了一下：“就是一个……矮矮瘦瘦的小姑娘吧。感觉还未成年，穿着那种中学时候的校服，还背了个书包。其他我不记得了……哦，她还拿了个望远镜，不知道想做什么。” 陈覆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管星铭不解地问：“到底怎么了？” 陈覆深吸了一口气，表情严肃：“你觉得，在暮雪两家闹到这个地步的时候，会不会有暮粉，直接去线下报复谭映雪吗？” 管星铭脸色顿时一变：“这可是大事，你别瞎说啊……” “以防万一……”陈覆下定了决心，“我们现在跑一趟吧。对了，你有谭映雪的微Q吗？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她。” 管星铭一边觉得不可能，一边又害怕真的出了什么事，迟疑了一下，就坚定地点点头。 此时是下午四点，谭映雪独自一人呆在HINT的别墅里。 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慢吞吞地走向别墅。 第61章 爆炸性新闻 谭映雪这几天的心情并不算好。 与管星铭相反, 谭映雪就是那种容易被粉圈影响的偶像，粉丝们在前面撕逼，她心里也十分的担忧和不安, 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薛梓暮。 谭映雪与薛梓暮的对外人设不太一样。 薛梓暮是甜美系, 温婉大方，也十分符合她队长的身份；当然，舞台上自然是千变万化的。绝大部分人都吃这种甜系妹子, 而且薛梓暮生活里也算是这种性格。 而谭映雪的人设，与薛梓暮就截然不同了。 谭映雪本人性格孤僻, 不善言辞；按照当时培训她们的老师说，谭映雪这个人就是一根无趣的木头。 但是她性格没什么亮点，在业务能力上却十分勤奋和刻苦，是第十三届练习生中最为出色的那一个。 因此，NT也费心为她安排了一种人设——只对粉丝温柔的高冷御姐。 说实话, 薛梓暮和谭映雪两人这一暖一冷、一动一静的CP，还是有不少人嗑的。只不过这两家粉丝的关系实在太差, 所以CP也成了战地玫瑰。 而这两个人在现实中的关系倒还行, 毕竟是一起练习、一起出道奋斗的同伴, 而且薛梓暮会做人，所以关系维持得不错。 但是现在, 因为粉丝的事情，谭映雪再一次地对薛梓暮感到了愧疚。她已经从经纪人那边听说了，就是她的粉丝做出了那种恶劣的事情…… 自从听闻了这个消息, 谭映雪一直心神不定。 她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她以为她可以让粉丝们走上正道，她以为粉丝们会听她的话……但其实，粉丝们只是爱着她, 却从来没有真正地看见过她。 她是什么想法，她对粉丝们的希望……粉丝们，从来都不在意。 也许有人在意吧，但是绝大部分都不在意。 谭映雪怔怔地坐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放着综艺节目，嘉宾们正哈哈大笑，可是这些声音都入不了她的耳了。 第131页 她本人就追星，喜欢的是一位早已经退圈的明星；那位性格宽厚、温和的演员，曾经对她的生活起到了极为正面的作用。 谭映雪性格孤僻，从小到大都不被同学与师长喜爱，这也让她的性格更加的内向与孤独。但是，她的偶像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宝物」。 正是这句话，以及她的偶像所饰演的无数角色，让她逐渐走出了心灵的困境。 她受到了偶像的鼓舞与激励，之后因缘巧合，看到NT招募练习生的海报，才会下定决心，希望能够成为偶像，帮助到更多的粉丝。 现在，她突然意识到……或许是她太想当然了。 她想要帮助到粉丝，却从来没有想过，粉丝们是否值得，或者，是否需要她的帮助。 此时，谭映雪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手机，突然跳出了几条消息，之后更是接连来了好几个微Q电话。 但是，在综艺节目声音的掩盖下，心不在焉的谭映雪并没有注意到。 她当然也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安保力量，突然出现了一个空当；而一个瘦小的身影，就借机走进了别墅的围墙里。 时间临近傍晚，别墅门口的保安要换班了，但是这些保安都知道，虽然外面总是围着一大堆的私生粉，但私生粉一般都不会强闯别墅。 正是因为这样，保安都放松了警惕。那些本该在第一时间就上夜班的保安，这个时候还在慢慢吞吞地吃着饭。 直到那个身影已经走进别墅之后的几分钟，保安们才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另外一边，给谭映雪打了好几个电话的管星铭，无奈地放下了手机，说：“师姐不接电话。” “经纪人呢？” “你说……魏景行？我记得……”管星铭回忆了一下，“我上午的时候还看到了他的朋友圈……对，他今天不在S市。” 陈覆皱了皱眉，目光中带着一种压迫性的力度。管星铭第一次见陈覆露出这样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意外，也惊叹地想，这个曾经和他一起练习的青年，已经彻底地蜕变了。 他不禁走神想，做代拍开猫咖什么的，就可以让曾经的那个成离，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此时陈覆依旧维持着镇定，冷静地问：“我们过去还要多久？” 管星铭是开车过来的，陈覆也就搭了他的便车。 管星铭说：“大概还要二十分钟。” 陈覆点了点头。 管星铭忍不住问：“你怎么这么紧张啊？” 陈覆心想，你要是知道原著里发生了什么，恐怕你比我更加紧张。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但是也不想多说，只是摇摇头：“你就当我第六感比较强烈吧。” 管星铭无语：“你怎么不干脆说你是个预言家算了！” 陈覆一乐，心想，别说，我还真是。 这一打岔，让陈覆心底的压力稍微缓了缓。他往后靠在座椅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沉沉地说：“我怕……闹出人命。” 管星铭吃了一惊，犹疑地问：“有这么夸张吗？” 陈覆说：“这个时候去到别墅里的，肯定是私生粉……你觉得私生粉的世界里，还有道德和法律可言吗？而且……” 他迟疑了一下，并没有说下去。 管星铭也沉默了。 此后两人一路无话。 但是陈覆发现，管星铭不自觉加快了车速，好在没有超速。 陈覆低头看向手机，随意点开一些APP，努力缓解着紧张的情绪。他无意中点进了那个HINT的粉丝群，突然发现里面的话题有些奇怪。 “诶，昨天那个说要去报复雪雪的人，好像到现在都没说话。” “你说那个神经病？” “估计被父母收了手机吧……无语，未成年就好好学习不行吗？” “我翻了翻她之前的言论，感觉还是个私生哦……真是的，疯批毒唯败坏粉圈的名誉，还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我怎么会有这种同担。” 陈覆心中一动，赶紧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找到了那个人昨天的言论。 “我一定会让谭映雪付出该有的代价！暮暮遭遇了什么，谭映雪也一样！” 没几个群内人理会这个中二的言论，于是那个发言的人就越发的气急败坏，最后说出的话越来越难听，直到说出：“就明天！你们听好了，就明天！谭映雪给我去死！” 陈覆皱起了眉，心中思绪万千。 二十分钟之后，他们已经来到了银河少年团以及HINT所居住的小区。 陈覆发现，小区外面，乃至于小区里面的一些空地上，都站着一些年轻的女孩子，甚至有些人直接就认出了管星铭的车，朝他笑着招手。 陈覆：“…” 他猜管星铭并不想回应。 管星铭倒像是已经习惯了，直接说：“我开到师姐那边去。” 此时，同样混在这群私生粉中的娱乐记者，看见管星铭车上还有一个人，眼珠子一动，隐约觉得有什么大新闻，就偷偷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车辆停下，管星铭和陈覆从车子里跳出来。别墅门口的保安认出了管星铭，有些疑惑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管星铭指了指别墅：“谭师姐在里面吗？” “在……” “我找她有事……” 第132页 保安说：“我帮你按个门铃吧。” 别墅的安保设施还算齐全，门口的门铃就可以直接通往别墅客厅的可视门禁。 但是按了好几下，别墅内却无人应答。 那个保安也奇怪起来，低声说：“咦，怎么会……不会在睡觉吧？” 他又继续按了两下。 保安和管星铭对话这会儿，陈覆已经走到一边，隔着一点距离看向别墅内了。只是，绿化挡住了他的视野，他只能透过别墅客厅的落地窗，看到一点点客厅的样子。 突然地，他一惊，大步走到保安那边：“快进去！里面有个陌生人！” 保安脸色大变。 别墅里如果混入了陌生人，那就是他们工作的问题了，这可是得负责的！ 他也不管陈覆说的是真是假了，忙不迭打开了门禁，直接就冲进了别墅。 管星铭和陈覆紧随其后。 大门敞开着，谁都没来得及在这个时候注意这事儿，于是过了几分钟，那个追上来的娱乐记者，同样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别墅的区域。 几人匆忙冲入别墅，管星铭还偷偷问陈覆：“你真看到陌生人了？” 陈覆眉头紧皱：“当然是真的。我看到客厅里有两个人影。” 管星铭倒吸一口凉气，低声说：“我的妈耶，这是要出大事吗……” 他看上去有点激动，又有点不安。陈覆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是此时他的心里更多的是担心自己赶不及。 赶不及阻止谭映雪。 别墅的绿化做得很好，可是此时奔进别墅的几人却压根没有心思欣赏。风声与凌乱的脚步声互相应和，让气氛显得更加的紧张。 随着奔跑，眼镜有些滑落了，陈覆推了推眼镜，在心中推想着时间。 片刻之后，他们就随着保安的步伐，看见了别墅的踪影。 而他们已经看见，客厅的落地窗之后，两个女孩子扭打在一起。 “怎么回事！” “那是谁？！” “快点去阻止她们！” “谭师姐！” 几个大男人此时也不免慌了神，惊呼声此起彼伏。 但是，陈覆却立刻就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他们赶上了……原著里那悲剧的结果，并没有发生。 几个保安情急之下直接从客厅的窗户那儿翻进了别墅，然后制服了那个闯入别墅的私生粉。 那个瘦小的女粉用力地挣扎着，直到现在，还倔强地、狠狠地盯着谭映雪，眼睛里满是血丝，近乎疯狂，她的嘴里疯狂地辱骂着谭映雪，言辞中隐隐透露出她就是来为薛梓暮报仇的。 谭映雪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头发凌乱，粉白的脸颊上，被那个粉丝的指甲划出了好几道血痕。 她的手一松，一把水果刀落到了地上，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陈覆终于，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他们阻止了原著中，谭映雪杀了这个粉丝的结局。 是的，原著中，谭映雪杀了这个粉丝。 这把水果刀其实是这个粉丝带过来的，在争抢中被谭映雪夺走了。 这个粉丝是个未成年，身材瘦小，力气不及谭映雪这个常年练舞的成年女子，在争斗中不敌谭映雪，而那时候同样陷入绝望与疯狂的谭映雪，直接就用水果刀，失手杀死了这个粉丝。 谭映雪杀人之后，虽然是因为自卫，但是也被判入狱，大好的青春与事业就此破碎。而HINT闹出了这等丑事，就算人气再旺，也还是直接就被NT雪藏了，再也没有出来活动过。 无论对于谭映雪，还是对于这个私生粉，乃至于对于整个HINT团体而言，都是一件彻头彻尾的悲剧。 陈覆正想着，眼角余光突然看见一个人扛着摄像机冲了过来，顿时大惊：“你……” 那个记者直接冲到了谭映雪的面前，满脸都是抢到了大新闻的狂喜之情，他大声又快速地说：“谭小姐，那是薛梓暮的粉丝吗？是专门来袭击你的吗？” 几个保安已经快步赶过来要制住这个记者。 但是，此时仍旧精神恍惚的谭映雪，茫然地看了看镜头，迟疑片刻，竟然缓慢地点了点头。 那个记者登时狂喜，拍到了这种新闻，他也不管保安什么的，直接自己就飞奔跑开了。 陈覆顿时刹住脚步，无奈地叹口气，懒得理会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同行了。 管星铭左看看右看看，一时茫然。 哪怕在娱乐圈混迹多日，他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混乱的场面。 陈覆一把拉住他，深吸了一口气，维持着冷静，说：“联系你的经纪人，让他去找魏景行。” “那谭师姐……” 陈覆看向受了极大刺激、此时已经失魂落魄坐在沙发上发抖的谭映雪，又看向那个仍在喋喋不休骂人的粉丝，一时间头痛起来。 人是救下来了，可是后续的麻烦还有一大堆。 陈覆思索片刻，然后说：“先找到魏景行再说。” 他不可能代俎越庖，很多事情还是需要魏景行这个经纪人来决定的。他和管星铭在这件事情里，无非就是个见义勇为的好人。 而且，以管星铭的身份，他也不太好过度插手师姐团的事情。 容易有恋情的传闻。 管星铭不明就里地点点头——他其实也还没缓过来，目光老往地上那把水果刀看。他去联络了自己的经纪人，又过了五分钟，魏景行打电话过来了解情况。 第133页 管星铭并没有说出陈覆的身份，只说自己和一个朋友发现一个私生粉在HINT别墅外面转悠，有点担心，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严重。 魏景行表示了谢意，并且让在场的保安帮忙报警。 挂掉电话，没一会儿，HINT团队的助理和警察也赶了过来。保安也已经回到各自的岗位，助理带着谭映雪离开。 警察讯问着那个粉丝，那个未成年女孩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什么话也不说。 陈覆和管星铭见现场不需要他们两个，已经早早地离开了。 回到车上，管星铭长出一口气，还有点回不过神。 而陈覆给郑商打了个电话，让他注意一下网上的情况，随时准备让他们工作室的几个营销号下场——他们总共也就那么几个营销号，还都是从动乐传媒那里买来的，说起来也是十分的寒酸。 不过……他们的主业是代拍嘛。 电话那头，郑商听了陈覆说明前因后果，啧啧感叹，说：“谁知道粉圈撕逼的事儿，能闹上社会新闻啊。” 陈覆心想，这还算不上是社会新闻呢……要原著里那场面，才叫大。他们这一次已经及时赶到了。 不管怎么说，陈覆也放松了一些。 他在心底盘算了一下自己要做的事情，感觉接下来一段时间又可以休息了。 就很快乐。 不过他还是掏出手机，登陆老预的账号，发了一条微博。 “今天遇到了一件事情，感触良多。粉丝们吵归吵，不管怎么样，还是应当遵守道德和法律的底线。” 关注老预的粉丝，纷纷打出一个问号，不明就里。 过了几个小时，谭映雪的事情如同炸弹一样，在网络上引起了爆炸性的轰动，各路消息层出不穷的时候，他们这才明白，老预在说什么。 在惊叹与感慨的同时，一些网友也回忆起之前老预说的「生日快乐，注意安全」这句话。 有个网友就评论：“所以，生日快乐是给xzm，但是注意安全，是给tyx的？” “我草，细思恐极啊！” “xzm的生日，tyx得注意安全……笑他妈死，这就是内娱。” 这些网友心中纷纷升起一个念头。 老预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能知道这么多的消息？ 真就是个预言家？！ 第62章 真的想亲 谭映雪所遭遇的事情, 一开始谁也不知道前因后果，只是网上流传的一段简短的视频。 视频的画面有些摇晃, 但是仍能清楚地看见一个女生呆立在客厅的边缘，另外一边，几个保安制服了一个瘦小的女孩。 另外还有两个男人站在一旁，不过镜头只是一扫而过，根本看不清那两个人的长相身材。 记者扛着摄像头就冲向那个呆立的女生。 这个时候，已经有网友认出来这个女生就是HINT的谭映雪；但是他们仍旧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另外那个女孩为什么被保安制服。 直到记者问出来那个问题。 “谭小姐，那是薛梓暮的粉丝吗？是专门来袭击你的吗？” 视频里, 谭映雪在愣了一下之后，缓慢地点了点头。 一瞬间, 所有看到这个视频的人, 不由得一震, 心想，哇，大瓜！ 薛梓暮的粉丝袭击谭映雪？ 娱乐圈多久没出这么夸张的新闻了？ 为什么袭击？粉丝怎么会知道谭映雪在哪里？这个粉丝是冲动的行为还是有准备的？薛梓暮知道这件事情吗？ 无数个问题涌入了网友们的心头，他们疯狂地在各个营销号, 乃至于薛梓暮和谭映雪的微博下提问。 不仅仅是吃瓜网友, 各个娱乐公司的高层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中也是闪过万千思绪。 最关键的是，这是不是一个机会？是不是足以将HINT拉下国内女团第一的宝座？ 要知道, HINT已经火了两年多了, 而且是越来越火，在国外也占据了一席之地。 在各种情况下，其他娱乐公司推出的女团，根本无法与HINT相抗衡, 只能吃一些残羹冷炙。说实话，他们对HINT所占据的市场以及粉丝，十分的眼馋。 现在好了，眼瞅着HINT就要从内部崩了啊。 其他娱乐公司表面不动声色，心里乐开了花，当即下了多批水军和营销号，不断炒热薛梓暮和谭映雪两家之间的矛盾。 本来是雪粉疑似搞坏了薛梓暮的生日会，雪家就矮了一头；现在好了，薛梓暮的粉丝居然直接袭击了谭映雪本人！ 雪家当即，拳头就硬了。 两家轰轰烈烈地对打，微博广场都乱成了一锅粥。 当然，也有粉丝说光凭那个视频，并没有足够的说服力，说不定就是谭映雪自导自演……不过这个说法也没有证据。况且，谭映雪何苦演这么一出呢？ 总之，局面之混乱，光看陈覆加的那些水军和营销号群里的任务数量，就足够让人心里有底。 绝对是娱乐圈盛事级别！ 这些群都是陈覆之前在虎哥手底下做的时候，自己慢慢摸索，拓展人脉后加入的，也算是一个固定的赚钱渠道，不过不是很稳定，接活还得看手速。 现在好了啊，群里人全靠暮雪两家的事情赚了一笔小钱。 两家粉丝会买营销号——这些营销号都是明码标价的——NT公司会买，对家公司也会买；同一个相关内容的转发或者原创微博，说不定能赚三家的钱！ 第134页 那可不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嘛。 反正陈覆发微博的时候是不会手软的。 再说他这儿用的是「乐乐牌彩虹屁」，发微博的时候就更加的心安理得了。 叫衰HINT的时候，那不就是毒奶吗？ 为HINT叫好的时候……害，乐乐到底算不算毒奶，他还不清楚？那都是假相！ 不管HINT怎么样，陈店长稳赚不赔。 不过乐乐虽然是营销号中的一大奇葩，但是对于总体的局势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在利益之争之下，那些感叹事件本身的网友，反而显得格格不入了。 这混乱的局势里，似乎无人关心遇袭的谭映雪心情如何，也无人在意薛梓暮是否走出生日会的阴影。这些明星所遭遇的事件，本身也不过是网友们茶余饭后的一大消遣罢了。 哪怕是对于谭映雪和薛梓暮的粉丝而言，这个时候与对家打架，反而是优先级更高的事情。当然也有少许的粉丝没有卷入粉圈的冲突，可是…… 温和理智派如果不发出自己的声音、坚定地摆明自己的立场，别人只会当他们与激进派同流合污。 两三天过去了，暮雪两家的冲突丝毫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陈覆又用乐乐发出了一条微博，停了停，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然后转而去看了一眼豆芽，正好看见了一个关于暮雪两家这次冲突的总结贴。 总结贴当然不仅仅只是总结现在的战况，也大概复盘了一下整个冲突的前因后果。 陈覆大概看了两眼，倒是对贴内提及的一个数据贴更加感兴趣一点。他点进那个数据贴看了一下。 这个数据贴无非就是分析暮雪两家缠缠绵绵打架这么久之后，各自的情况如何。 比如超话签到、jz人头和金额，甚至对比了一下几个影响力较大的营销号的评论区里，关于这次事件，各家控评的情况，特别是前排的占比。 这种控评，一看账号权重。 如果微博账号养得好，权重高，发一条回复，就可以直接窜到评论区的前排，哪怕点赞数不如其他人。一些明星的后援会就会专门养一些前排控评的号。 二看后续的点赞控评。 一些结构完整的粉圈，会建立专门的数据站，只要看到需要控评的评论区里有自家的评论占到了前排，就会立刻在数据站发微博，要求粉丝们去点赞控评。 陈覆有些感兴趣地看了看这个数据贴。 数据贴楼主的核心观点就是，HINT的粉圈真的要崩了。 虽然说各项数据都还算可以，但是jz的人头数却大幅度地下降了，几乎只有平常时候的三分之一。之所以jz的金额还算不错，那是因为激情之下，一部分粉丝钱就打多了。 但另外一部分粉丝，压根就不想打钱了。 对于很多不喜欢撕逼的普通粉丝来说，比如花赴小姑娘这样的，现在HINT粉圈内乌烟瘴气的感觉，已经足够劝退的了。 她们或许会无法理解，这种单个疯批粉丝做的事情，为什么要上升到整个粉圈？为什么还要把偶像也拖下水？为什么即便后援会承认粉丝的问题，也还是要护犊子，不道歉？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道歉就可以解决的了。 自然而然地，很多理智粉不愿意继续参与这样的行为，及时止损。 当然了，留下来的那批粉丝，就足够继续撕一会儿了。 抛开人头数的变化而隐隐透露出的问题，对于粉丝们来说，这种数据贴，在某种程度上就可以直观地体现出两家粉圈的强弱对比——当然，也就是拉踩的一大法宝。 这个数据贴也不知道是真的中立粉丝发的，还是谭映雪家的粉丝发的，得出的另外一个结论就是，大家都在变差，但是暮家已经不行了，雪家还可以挣扎一下。 不过帖子的回复里面，大多数都是赞同楼主观点的。 “两个疯批毒唯，但暮家的那个更疯。总结完毕……” “同意，线下anti也分个高低，这种直接拿着水果刀要去杀人的，也是太疯太疯了。当然生日会那个也很疯……草，完全说不明白，也就民事案件和刑事案件的区别吧。” 那个疑似袭击者的粉丝，在「HINT姐姐们天下第一美」的微Q群里的发言，也被人发到了豆芽。 一时间那张聊天记录的截图，在粉圈里几乎人手一份，每个人都惊叹于现在年轻粉丝的疯狂与执着。 豆芽这些娱乐小组，是很多粉丝的聚集地，她们中有的可能已经追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星，从初代偶像就开始追，不管年少时有多轻狂，现在也都已经变得平和。现在看到有年轻的粉丝如此疯狂，也不禁感叹。 陈覆这几天在豆芽闲逛，就看到不少这样的粉丝发自肺腑的言论。 “我不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才追星的。“我只想说，我不是为了撕逼、为了做数据、为了给我的偶像冲锋陷阵才去追星的。我喜欢他，是因为他给了一种信心，一种希望和可能。 “他能获得成绩，是因为他本人的努力。“所以，像我这样平庸的人，如果像他一样努力和用心的话，说不定也可以像他一样，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熠熠生辉。 “偶像是贩卖梦想、造就希望的职业，给予粉丝正能量、鼓舞粉丝，是生活的动力。 第135页 “我追星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秉持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我无法理解现在的粉丝……为了追星连做人的底线都没有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你喜欢你的偶像？你的喜欢，就是为了他去犯罪？去骂人？去撕逼？ “这样沉重的爱，也不知道你的偶像要不要。 “年轻的时候，要去做值得的事。粉圈只是一个小小的世界，所以，跳出你的井底吧。追星很有趣，但有趣的事情多了去了。” 看到这些想法，陈覆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陈覆退出了豆芽，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慢慢放松下来。他想，或许他也应该暂时远离粉圈一段时间，休养生息。 毕竟他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重心，是和《天生偶像》相关的。 想想就很累。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陈覆看了一眼，是陆可聆的消息，就仔细看了看，然后意外地笑了起来。 陆可聆说他有三天的休假，明天就回来了。 陈覆就有点高兴。 他也快一个月没有见到陆可聆了，虽然陆可聆的消息每天都无穷无尽地发过来，但是陈覆当然还是觉得，能够见到真人会比较好。 之前发生在别墅里的事情，陆可聆也看见了热搜，还和陈覆来探讨，陈覆就和他讲了讲始末，听得陆可聆连声惊叹。 到最后，他惊恐地说：“我的天，粉丝也太可怕了吧！我的粉丝也会变成这样吗？” 陈覆失笑，他无奈地说：“你想得太多了。” 陆可聆就嘟嘟囔囔地说：“但那可是直接去现实中袭击诶……谁会想到路上一个陌生人，就有可能是你的对家粉丝呢？想想就恐怖……” 陈覆听着电话那头陆可聆的声音，闻言，就笑着说：“可可害怕了？” “是啊，要店长亲亲才可以变勇敢。” 陈覆：“…” 他嘴角一抽，一时无语。 幼稚鬼…… 陆可聆在电话那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陈覆不说话，陆可聆却耐不住，他的声音中带着浓郁的笑意：“店长，就给我亲亲嘛，亲一下就好了……真的真的，绝对不多亲一下。” 陈覆慢吞吞地说：“那你想亲哪儿？” 陆可聆犹豫了一下，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然后说：“嘴巴？” 陈覆低低地笑了一声：“隔着手机怎么亲？” 陆可聆哀哀叫了一声：“店长，你这是在诱惑我！” “是啊……”陈覆面不改色，“想亲吗？” 陆可聆老老实实：“想……” 陈覆冷酷无情：“不给……” 陆可聆：“…” 店长怎么可以这样！ 陈覆完成了每日逗可可【11】的任务之后，就一本正经地说：“好了，晚安可可，明天见。” “晚安……” 陆可聆只能恋恋不舍地和陈覆道别。 现实中是完不成的任务，但是梦里面，陆可聆不知道对着陈覆亲了多少下。等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然后阴森森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就真的很想亲啊。” 第63章 真是个傻子 陆可聆抵达S市机场的时候, 是这一天的下午。这就是他假期的第一天，前一天拍戏到太晚, 赶不回来，所以只能遗憾地花费一部分时间在路途上。 不过祸福相依，陈覆听闻他白天回来，就主动提出到时候来接他。 所以，等陆可聆出机场的时候，陈覆已经在外面等他了。 现在陆可聆也有经纪人和团队了，如果陈覆不来接他，那么公司也会安排保姆车；但是既然陈覆要来, 那么陆可聆自然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的经纪人。 他戴着口罩，低调得宛如普通的旅客, 钻上了陈覆的副驾驶位置, 然后摘掉了口罩, 长出一口气，说：“终于到家了……” 陈覆一边启动车辆，一边笑道：“机场是你家？” 陆可聆闻言，立刻说：“才不是, 店长在哪儿, 哪儿就是我家。” 陈覆无语：“倒也不必如此肉麻。” 陆可聆笑了一声。 他发现有的时候，陈覆还真是对这样直白的话毫无办法，似乎陈覆天生内敛的性格, 就让他在面对如此直接的追求的时候, 有些不适应。 如果两个人是互彪骚话，暗暗撩拨，那陈覆似乎很有经验；可如果陆可聆坦诚地表达爱意，陈覆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可真是…… 真是让他喜欢的店长啊。 每一次多了解陈覆一份, 他就会更加地喜爱陈覆，无可救药地。 不过陆可聆即便知道了陈覆的弱点，他也不会特别地得寸进尺。他可不敢惹急了陈覆。有些小花招，只是偶尔使使才有用。 于是，之后陆可聆就正经了不少。 陆可聆到S市的时候就快四点了，他们回去还遇上堵车，等两个人抵达猫咖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六点了。 陈覆提前请郑商在猫咖等外卖，他点好了一桌丰盛的菜，为陆可聆接风洗尘。 对于郑商的在场，陆可聆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暗自磨牙。 但是他依旧露出了十分正常的笑容。 他想，呵，他的演技真是太出色了。 真不知道陈覆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只是想让郑商一起吃个饭。 第136页 饭后，三人收拾完桌子，陈覆提着一袋垃圾就出门了。 片刻之后，他不出所料地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陆可聆追过来了。 “店长……” 陆可聆眼巴巴地瞧着他。 陈覆笑着说：“跟上来做什么？消食吗？” 陆可聆委委屈屈地说：“店长不知道吗？真是太过分了，明明都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陈覆略一挑眉，也不说什么，只是唇边的笑意加深了。 陆可聆就想，有时候陈覆还真是一个恶趣味浓重的人。 不，这一点他其实早就知道了，早在他围观陈覆对付邹晋阳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那一手行云流水的假瓜骚操作，让陆可聆叹为观止。 虽说他不太懂这有什么用吧。 他是一个演员，对于现在的粉圈不是特别了解。即便他现在也有粉丝后援会什么的，但是那都是公司接手对接的，他并不是特别的了解。 夜色渐沉，两个人扔完垃圾，默契地走远了一些，绕了个圈子，没有第一时间回到猫咖。 陈覆主动挑起了话头：“所以……这段时间在剧组怎么样？” 闻言，陆可聆嘴角一抽：“能别问这事儿吗？” 陈覆一怔，笑了起来：“看起来是不怎么样啊。” 陆可聆连连干笑，看起来像是对那个剧组有一些心理阴影了。 陈覆心中一动，突然搭上了陆可聆的肩膀，笑眯眯地说：“来来，可可啊，你知道哥我是干什么的。你之前可是说过的，有机会会给我爆料的。” 陈覆刚一凑过来，陆可聆大脑就一片混乱了；等陈覆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他整个人一抖，一阵燥热就慢慢腾腾地用上了心头，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 “嗯？” “好……” 陆可聆努力保持着平静，可是这样直白的身体接触，令他心里好像荡起了无数条小船…… 他想，天哪天哪，他怎么可以这么喜欢陈覆啊…… 而陈覆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凝视着陆可聆的侧脸，眼中的笑意越发浓厚。 他想，可可啊……似乎在这个时候，演技也不顶用了。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在原著中像是机器人一样断绝情爱的男人，已经如此地喜欢自己了，甚至可以露出这样心神荡漾的表情。 这一点既让陈覆惊叹，又令陈覆动容。 他当然知道，对于陆可聆这样神经敏感又情绪丰富的人，喜欢一个人意味着什么。陆可聆毫无疑问是一个会为爱情付出所有的人，他感性的神经不会允许任何情感上的瑕疵与怠慢。 陈覆想，他似乎还是太过于疏忽和看轻陆可聆的情感了。 想了想，陈覆在陆可聆遗憾的目光中，收回了搭在陆可聆肩上的手臂。 他依旧笑着说：“好吧可可，让我看看你带回来了什么猛料。” 回到猫咖，陆可聆也收拾好自己凌乱的情绪。他沉吟片刻，主动说起现在《太岁》剧组中的情况。 他说：“顾承宣和席巧……他们的团队，好像闹翻了。” “闹翻了？”陈覆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他知道原著中，《太岁》的这两个主角，的确因为番位的问题争得不可开交，但是……直接在拍戏的时候就已经闹翻了？ 这他可不知道。 当然他也不可能记得原著里所有的细节。 所以，陈覆就直接问陆可聆：“为什么会闹翻？” 陆可聆摸摸鼻子，一边回忆，一边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因为……席巧想加戏？”他回想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对，因为她想加戏。“我认识一个摄像师，是之前《澄明天下》剧组的，这次英桥也把他派到《太岁》剧组来了，他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反正我没事跟他闲聊的时候，就听他说，席巧想加戏，英桥也站在她那边。” “原来如此……” 陈覆眸光闪烁，若有所思。 《太岁》并不是男女主角平番的电影，至少从戏份上来说，顾承宣的人族领袖一角，是绝对的主角，席巧的角色只能说是前者的贤内助。 陈覆也思考过为什么会形成现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局面。 按照现在对外公布的一些消息来看，英桥和苗阳对于这部电影的投资额应该是持平的，但是顾承宣和席巧却并不是这样。 顾承宣还挣扎在电视剧转型电影的坎儿上，而席巧早就已经在电影界闯出属于自己的名望了。 陈覆在思考过后，意识到一个隐藏其中的关键点。 傅明礼…… 是的，关键点仍旧在这位曾经的华章奖影帝身上。 现在的英桥已经不信任傅明礼在票房上的表现了，去年傅明礼主演的两部电影表现平平，但是《太岁》可是英桥今年的主打作品之一，不能轻忽。 自然，傅明礼就已经被排除在这部电影的选角之外了。 但是，另外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是，英桥旗下，除开傅明礼，就没有别的特别出色的男演员了。 到最后，英桥只能选择让席巧上。 而苗阳旗下的男演员中，在顾承宣之前，还有一位更加有名，也获得过电影奖项的男演员，但是最终苗阳却选择了顾承宣，这本来显得有些奇怪。 但是陈覆在思索过后，猜测这其中可能有一些利益交换，才会让顾承宣这样的，可以说是新人电影演员的人，登上大荧幕。 第137页 从未在电影领域取得瞩目成就的顾承宣，比不上席巧的地位与身份，别人自然会以为，席巧才是《太岁》的票房担当。 这样，在后续的营销宣传、乃至于整部电影中，别人都会更加地关注席巧的存在；电影真正的大男主顾承宣，反而被夺了势头。 如果后续《太岁》的票房足够高的话，那么这份实绩，说不定就成了她席巧的，而并不属于顾承宣了。 为什么？ 因为席巧才是前辈；在观众们眼里，她才是担票房的那个主角。 正是因为这样，席巧现在才要加戏，让自己票房担当的名头名副其实。 但是对于这种局面，苗阳和顾承宣不会想不到吗？他们一定也有过对应的预案，并且有过一定的把握，才决意让顾承宣来接这部戏。 他们的把握在哪里？ 在于顾承宣本人。 席巧的确是在电影领域有着极大的声望与实绩，顾承宣比不过。 但是顾承宣在电视剧领域的路人盘，同样是大到席巧望尘莫及的。 席巧一年也许就一两部电影上映，每次也就那么一部分固定的、喜欢看电影的受众。 但是顾承宣就不一样了，他的上星现代剧，一放就是两三个月，天天陪伴在人们身边，这种追剧的吸引力，让顾承宣有着更加强大的路人盘。 这种路人盘，可以帮助《太岁》走进更多观众的视野——并且，这批人可是从一开始就只知道顾承宣。对于席巧，只不过是认识而已。 再者说，顾承宣的粉丝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女友粉！这可是花钱巨猛、声势浩大的一批人啊。 顾承宣和席巧各自的优劣势两两相抵，苗阳一合计，有的打！ 于是，顾承宣就成为了《太岁》的男主。 陈覆觉得自己的推论合情合理，只差证据。 算了，有没有证据也无所谓，他只是天生对这种幕后的真相与八卦比较感兴趣罢了。 他决心调查成离死亡的真相，除了对成离的感激之外，也未必不是这种追根究底的本性发作。 陈覆走神去想这背后的勾心斗角，让陆可聆有些好奇。陆可聆问：“店长，你想到什么了？” 陈覆想了想，就把自己的推论说了一说。 陆可聆听了连连点头，最后，他感叹道：“有道理！难怪，明明是两家合资的电影，怎么不是傅哥担任主角呢？我之前都没想到！” 陈覆：“…” 陈覆用十分包容的目光看着陆可聆，心想，可可啊，你怕不是个傻子噢。 这点敏锐度都没有，还混什么娱乐圈啊。 不过……算了。 陈覆对陆可聆有着异常强悍的包容心，甚至觉得陆可聆这傻乎乎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当然了，陆可聆只是没想那么多，并不是真的笨。现在的陆可聆，即便已经是视帝了，但在娱乐圈，还只是一个仅仅拍了两部电视剧的新人呢。 陈覆又想到，在陆可聆拿了影帝之后，网络上的评价——一步登天！ 可不就是一步登天嘛。这行业嗅觉，彻底拉胯。 陈覆不禁摇了摇头。 陆可聆这次放假回来，和往常一样，和他心爱的店长腻腻乎乎地待在一起。 明明还没谈恋爱，但是陆可聆十分厚脸皮地以陈覆【准】男朋友的身份自居。 虽然既不能牵手也不能接吻更不能啪啪啪，但是陆可聆还是坚定且乐观地想——除开这些恋爱的必备要素，他们不就是在恋爱嘛！ 逻辑完全没问题！ 假期的最后一天，陈覆送陆可聆去机场。陆可聆依依不舍地与他告别。 陈覆迟疑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可可……” “嗯？” 陆可聆还贪恋地望着陈覆，忙着在记忆中印刻下此时陈覆的模样，好让他在未来一个月的拍摄过程中，慢慢地回味。 陈覆说：“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陆可聆怔了一下，他忽然慌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忘记准备了，店长，对不起……” 看着眼前这个沮丧的陆可聆，陈覆感到一些无奈和好笑，他故意眯起眼睛，说：“都不说声谢谢的吗？” “谢谢谢！”陆可聆立刻大声说，然后又笑起来，“以身相许足够表达谢意吗？” 陈覆无奈，他摸了摸陆可聆的头发，恶趣味地把这个相貌英俊的男人的头发揉得一团糟。陆可聆嘟嘟囔囔的，觉得陈覆故意破坏自己的形象，但还是任由陈覆揉。 等他摸完了，陆可聆满是期待地问：“所以店长，礼物是什么呀？” 陈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扔给陆可聆。 陆可聆心里狠狠一抽。 这盒子！这大小！这重量！ 他脱口而出：“我愿意！” 陈覆：“…” 陆可聆真就是个傻子吧。 第64章 未来规划 陈覆送了什么？ 他送了一枚袖扣。 袖扣这东西, 说暧昧也不暧昧，对于陆可聆这样经常有正装需求的娱乐圈人士, 也算是必备之物。 陆可聆说完就知道自己想岔了，羞恼得恨不得原地有条缝让他钻进去，他连忙挽救这尴尬的局面：“开个玩笑！”他又停了停，小声地说，“我刚刚就是脑子一抽……” 第138页 陈覆一顿，拍拍陆可聆的头：“好吧，可可，你笨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陆可聆：“…” 他气呼呼地就跑了。 也不知道是在对谁生气, 估计还是对自己生气吧。 抛开这点乌龙不谈，陆可聆这表现, 倒是让陈覆觉得……傻得可爱。 陈覆敏锐地意识到, 他似乎越来越多地将一些过于亲昵的词语放在陆可聆身上。 比如可爱。 似乎在不知不觉中, 陆可聆已经在他的心底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的空间。这样空间里的陆可聆，甚至是私密而令人心动的，是他不愿意与他人分享的画面。 当然这位原著里的主角，本来就占据了陈覆心中很大的空间；但是……但是现在是不一样的。 陆可聆已经不是那个书中的人物了, 而是他真正认识、相熟, 甚至于喜爱的，现实中的男人。 陈覆之前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明白过来。 他独自一人坐在车上, 自言自语道：“所以这就弯了？”顿了顿, 他眸中慢慢露出些许笑意，“好吧，感觉还不错。” 感觉还不错的陈覆，回家之后就面对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他要开始工作了。 虽说工作室里也就他、郑商, 还有一个财务，以他们现在的进账，养活自己压根不用愁，但是……没有晋升空间啊。 求职十分关键的一点就是，晋升空间。 晋升空间，就是未来，就是你四五十岁时候人生的样子。 现在他们两个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了，陈覆眼瞅着就弯了，也没有什么家庭的负担；但是郑商可不是这样的，他上有老下有……呃，迟早有小，压力比陈覆大得多。 陈覆当然也不会让自家小伙伴当一辈子的代拍，这种灰色产业，一看就毫无前景。 他现在有一个规划……如果顺利的话，今年就可以看到收成了。 想到这里，他再次看了一眼日历。 已经三月底了。 这一周，《天生偶像》第二季就会开播。 播放平台是英桥旗下的星空视频，每周一期，一直播放到六月初，届时将会进行直播的决赛，公布出道名单。 星空视频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网络视频播放平台，拥有众多视频版权，也是国内网络媒体的先行者。 曾经英桥的创始人胡品之建立这个平台的时候，还没有人看好网络时代的线上视频播放，特别是版权正规合法的。 但是时至今日，谁都无法反驳胡品之当年的眼光精准。 《天生偶像》在这样一个巨无霸级别的视频平台上播放，同时倚靠英桥的资本与娱乐圈势力，不论其成品如何，至少在第一时间吸引到了很多网友的注意力。 在第一期放出之后，播放量迅速上涨。 陈覆登陆微博，打开老预的账号，转发《天生偶像》第一期官宣的微博，配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然后动作自然地退出老预的账号，将评论区一片问号和感叹号抛之脑后。 他想，唉，这年头，放饵钓鱼也是一门技术活儿。 他又登陆乐乐，给《天生偶像》吹了一通彩虹屁，用词含含糊糊，令人不禁猜测，乐乐这究竟是在恰饭，还是没在恰饭。 陈覆想，他当然没恰饭！ 《天生偶像》节目组脑子进了水才来买乐乐的营销……咳，总之，他陈覆，用乐乐，不求回报给《天生偶像》做营销，这是多么大公无私、正直不阿的行为啊！简直就是道德楷模！ 英桥，不用谢我！ 陈覆微微一笑，退出乐乐，深藏功与名。 之后，他才终于去做了正事。 他打开了之前就建好的一个小号，这个小号当然也不是空号，这几个月里陈覆已经用心养过了，信用分都到六百多了，好歹有点用吧。 他搜索了一下章嘉年，看见章嘉年后援会的微博，点进去看了一眼，发现果真在招聘后援会干事。然后他默默地发送了一份简历，附上了自己修过的图，应聘美工一职。 经过一轮轮的账号、粉籍、技能的调查之后，陈覆光荣地成为了章嘉年后援会的一员！ 陈覆坐在电脑前，撑着下巴，意外觉得还挺新奇。 加入章嘉年的后援会是早就决定的事情，为此陈覆已经默默做了一个新时代优秀粉丝应该做的事情。 比如在微博首页转满了为嘉年哥哥尖叫的微博，比如参与了后援会的几次jz活动【没投太多钱】，比如……作为一个优秀的美工，他已经开始为章嘉年画小人图了。 是的，陈覆会画画。 早就说过了，陈店长的谋生技能数量，超乎你想象。 之所以选择加入章嘉年的后援会，也是基于原著的情节做出的合理选择。 陈覆加入他的后援会当然不是仅仅图个乐子，他是有目的的……好吧，也可以说是去找乐子的。 《天生偶像》这节目实在是太精彩了，陈覆蠢蠢欲动想冲在吃瓜第一线啊。 反正无所事事，不如亲自参与。 加入后援会之后，短时间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此时正是下午，之前陈覆约了郑商来猫咖说事……说曹操曹操到，刚想到郑商，郑商就推开猫咖的门，一边走进来，一边大大咧咧地问：“店长，找我有事吗？” 第139页 他现在也跟着陆可聆叫店长了。 陈覆就说：“跟你说个事情，你想出外勤吗？” “外勤？”郑商有点意外，“哪儿啊？” “《天生偶像》的拍摄地。” 郑商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兴奋地搓搓手：“不错啊！明显的商机！” 陈覆说：“这次《天生偶像》的拍摄地就在邻省，你可以去两天休息一天，给你报销路费和住宿费。怎么样，去吗？” “干了！明天就出发！” 郑商现在对代拍事业十分的热情。当然了，赚钱谁不喜欢，而且这工作还能发挥他摄影的技能。 郑商又说：“到时候你跟我说，对准哪些人拍。对了……”现在郑商也知道一些粉圈的窍门了，就问，“拍的图要发在春日姐的微博上吗？” 陈覆思索了一下，说：“发吧……” 郑商笑着问：“这样公然爬墙好吗？” 陈覆微微一笑：“这个号本来就是从「晋诚所至」那边爬过来的，现在有十几万的粉丝了，春日姐的名气打出去了，也可以立自己的人设了。” 他想了想，又说：“况且，春日姐身上本来就有一个NT家族粉的标签，会关注《天生偶像》，也是正常的。” 陈覆和郑商为春日姐打造的人设，就是一个低调真诚、摄影技术牛逼、在业内似乎有人脉渠道【虎哥的黄牛票】但是不太作妖的富婆粉丝。 这种安静靠谱的产出大粉，每个粉圈都是十分欢迎的！ 这段时间，陈覆也靠着春日姐赚了一些钱。 微博有一个创作者广告共享计划。简单来说，一条微博的阅读量、评论、点赞、转发等等，都是增加互动量的渠道，可以直接从微博那边赚到钱。 一两千的转赞评，就可以获得几百的收益。 粉圈中一些大粉，日常发一些耸人听闻的疯批言论，吸引别人点进她的微博互动留评，哪怕是骂她——说不准，就是为了通过这个计划赚钱。 以春日姐现在的粉丝量和月阅读量，足够加入微博这个赚钱的计划，然后靠日常发图的互动赚些钱。 钱不算特别多，毕竟得看他们什么时候去拍图然后发微博，但也是一笔收入。 这笔钱是陈覆和郑商平分的，当然也另外抽了一部分给财务发工资。 郑商听闻这种赚钱办法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滞了，他不可思议地说：“别人点进你的微博看就可以赚钱？！” 陈覆点头，不以为然：“你以为呢？这是流量变现的时代。能吸引流量，就能赚钱。” 郑商嘴角一抽，说：“兄弟，看来是我跟不上时代潮流了。” 陈覆无奈地笑了一下。 决定了未来一两个月都得驻守在《天生偶像》的拍摄地，郑商也闲不住了，干脆就回去收拾衣服，打算明天就出发。 等郑商离开了，陈覆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上，想了想，给陆可聆发了条消息：“《天生偶像》看了吗？” 发完，他知道陆可聆多半在拍戏，也不觉得能立刻收到回信，结果他刚打算把手机扔到一边，开始看《天生偶像》的第一集 ，没想到陆可聆就秒回了消息。 “没看。你在看吗？我跟你连麦……” 陈覆有些意外：“你没在拍戏？” 陆可聆回复了一个大哭的表情，然后说：“别说了，那边又在吵了。” 陈覆好奇心顿起，直接就打了个电话给陆可聆，问：“怎么，又是席巧加戏的事情吗？” “也不是……席巧想加戏，剧本稍微改了改，然后今天剧本改好了，顾承宣突然说席巧加戏可以，那他也要改戏……无语了。” 陈覆推了推眼镜，心想，这么乱？争权夺利也有些太明显了。 难怪后来《太岁》扑妈不认。 陆可聆的声音听起来是在室外走路，他叹了口气：“反正今天剧组估计是开不了机了，我现在回酒店。你要看综艺吗？一起一起，你等我十分钟。” “行啊……”陈覆想了想，又安慰他说，“娱乐圈就是这样的，你别太介意。” 陆可聆一边走路一边对陈覆说：“我不介意，我只是觉得……”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他们明明不用这样的。明明可以一起好好拍电影。明明……作品才是最重要的，为什么这个时候就急着争话语权了？” 陈覆顿了一下。 他突然回想起来，原著里，陆可聆与顾承宣也有一番这样的交谈。 那个时候陆可聆因为顾承宣的做法而感到了不解，所以直接就去问了顾承宣，而顾承宣的回答坦诚而无奈，十分真诚，这也为两人的友谊奠定了基础。 陈覆倒不太想抢顾承宣的台词，况且他这个局外人看待的角度也不同。 于是，他最终说：“因为，你所面对的，本来就是娱乐圈的一部分。” 陆可聆一怔。 “世界上没有真正两全其美的办法，人们不得不做出一个又一个的选择。而选择本身，就是一种立场。”陈覆无奈地笑了一下，“而艺人的背后站着经纪人、团队、公司、粉丝。这才是他们的立场。” 陆可聆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那我想要我自己的立场。” 陈覆意料之中地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说：“那你得像你的老板学习。” “啊？” 第140页 “方玉芝女士——自己成为掌控话语权和决定权的甲方。”陈覆调侃道，“说不定有一天，我得叫你陆总呢？” 陆可聆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但是又坚定地说：“如果需要的话，我会这么做的。” 陈覆心想，这才像是他所知道，却从未真正见到过的那个陆可聆。 说起来，陆可聆明明是想要不被束缚、获得选择的权利与自由，但是为了达成这样的目的，他反而需要背负起更多的责任。这一点本身，就足够令人深思。 又是片刻，陆可聆终于回到了酒店房间里。 他也随身带了个电脑，毕竟需要看剧本什么的，这个时候恰巧就可以用来和陈覆一起看综艺。 “我开始了……你听得见我这边视频的声音吗？听不见？那就行……” 陆可聆低声嘀咕着。 他靠在床头，虽然不太感兴趣，但还是跟着陈覆一起看选秀。他心里美滋滋地想，这算不算是远程约会了？ 第65章 泥塑与整肃 《天生偶像》第二季正片的第一集 非常长, 还分了上下，是101位选手初评级的内容。 101位选手自由组队, 形成几十个小分队的形式，由几名评委对其表现进行点评，并且按照选手的表现，对其进行评级，将选手分到A、B、C、F四个班。 其中A班选手一共只有11个名额；在最终名额确定下来之前，每一个名额都有一个挑战的机会。 也就是，如果选手不幸被分去了别的班级，也可以尝试通过直接挑战A班名额的办法, 与其他选手进行battle。 如果battle成功的话，就可以直接去往A班, 而被打败的前A班选手, 则是会直接去到F班, 十分残酷。 正片的内容其实比较枯燥。 虽然不同长相同样帅气的小哥哥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台，多少有种后宫选妃的感觉，但是舞台接连不断，还得认人, 就挺枯燥乏味的。 看着看着, 陈覆打了个哈欠。 他又听见陆可聆在耳边酸溜溜地说：“店长，你喜欢看男孩子唱歌跳舞？” 陈覆眼睛一眨，笑着说：“那不如我去看女团选秀？” 陆可聆：“…” 他深吸一口气, 微笑着说：“那你还是看男团吧。” 陈覆笑倒在沙发上：“可可啊, 这就醋上了啊……” 可可委屈。 但是可可不说。 如果他们两个都是圈外人，这个时候一起看看综艺，当然没什么。但是，陈覆可是半只脚踏在娱乐圈里的！ 这怎么让陆可聆放心得下。 别人看这节目, 那是偶像101。 他看这节目……和情敌101没什么区别。 他就觉得自己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冒酸气。 但是他又不想让陈覆觉得他是个这么幼稚的人，所以除却刚才那一句话，他就不继续说了。 陈覆倒是轻声地自言自语，差点让陆可聆漏听了：“不过，我是一个特别专一的人……” 陆可聆猛地翻身坐起来，心脏差点停跳一拍。 他张嘴就想问陈覆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陈覆却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咦，是章嘉年！” 陆可聆那满心的话，就堵在心口说不出来，只能委屈巴巴地、闷闷地说了个嗯，然后心不在焉地看向屏幕。 下一秒，他轻轻抽了一口凉气，心想，靠，情敌！ 其实只是章嘉年长得太好看了。 陆可聆也好看，但是他长得太帅太英俊，就有点担心陈覆会不会喜欢他这样过于男性化的长相，毕竟他一直以为陈覆是个异性恋。 而章嘉年呢，就与陆可聆的外表截然相反，他身上带有一种梦幻般的、中性化的美丽与柔和，宛如仙子一样飘飘走来。 不出所料，弹幕也炸了一片。 “章！嘉！年！” “呜呜呜我的嘉年哥哥终于出来了！” “嘉年冲啊！妈妈永远都爱你！” “我的妈，这个小哥哥也太精致了吧！震撼我妈的内娱第一美人！” “草，粉丝又来吹逼了。关弹幕，保平安。” “无语，这娘们唧唧的，还算是一个男人？什么破节目，走了！” “咋还有不明群众误入咧？” “别人长得好看你就骂娘，你现实里是有多丑多没有自信啊，一定特别不被人喜欢吧，哎呀。” “骂一句娘都不行了？这不就是娘？” “嘤，小哥哥真的好好看哦，我觉得我心动了呜呜呜……” 在弹幕的一片混乱之中，章嘉年和他的临时队友们已经进行了自我介绍，与评委交流两句之后，开始准备表演。 陈覆几乎没有注意到弹幕在吵架，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章嘉年的队伍。 看起来这就是NT娱乐派过来的嫡系了。 NT自然不止派了这点人，但是章嘉年是NT第十五届练习生中最为出彩的那一个，陈覆之前在豆芽的复健组就看见不少吹逼贴，令人意外的是，几乎所有组员都同意这一点。 不过……这样的章嘉年，却没有送去直接出道，反而来参加了选秀节目？ 的确，银河少年团的人气还在蒸蒸日上，这个时候第十五届的练习生直接出道，和师兄团争人气，有些不现实。 但是，让最为优秀的练习生来参加选秀节目，似乎也印证了NT发展策略的变更。 第141页 陈覆心中思索着，也欣赏着章嘉年的舞台。 章嘉年不愧被誉为NT的「希望之星」，舞台魅力极其出色，尤其是他活用他身上凸显着的、男女莫辨的神奇魅力，几乎男女通杀。 陈覆就看见弹幕里零星几个老哥，哭唧唧说自己要弯了。 陈覆唇角一弯，心想，毫无问题，只有男人才最懂男人嘛。 想着，陈覆突然心中一凛，心想，他这是弯掉的后遗症？ 他心不在焉地看着视频，压根不知道电话另外一头，陆可聆已经打翻了醋缸，心中悲伤逆流成河了。 陈覆！居然！整个舞台！一句话都没说！ 难道店长已经看呆了吗！ 陆可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店长？” “嗯？” 陈覆随口回答。 这个时候章嘉年小队的表演已经结束，全场的选手都忍不住为他欢呼；毫无疑问，章嘉年进入了A组，而他同队的选手，也有几个进入了A组。 陆可聆酸唧唧地问：“你怎么不说话啊？” 陈覆回过神，突然反应过来，心中顿时哭笑不得，他说：“我走神了……” “哦……”陆可聆应了一声，隔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想什么？” 陈覆有些无奈了，他想，陆可聆还真是缠人啊。 没想到可可谈起恋爱是这样的……有点意思。 陈店长喜欢。 他就喜欢坦诚、直白的恋人。 陈覆就干脆和陆可聆聊了起来：“我就是想起来章嘉年的外号，别人说他是NT的希望之星。” “希望之星？”陆可聆茫然地说，“NT是要凉了吗？这就有「希望之星」了？” 陈覆：“…” 他沉默片刻，然后笑得浑身颤抖，倒在沙发上。 陆可聆心想，可恶啊，怎么完全搞不懂陈店长的笑点啊！这样还怎么追人啊！ 可可啊可可，你要奋起啊！ 两个人就这么随意地聊着天，一起把《天生偶像》的第一集 给看完了。 陈覆习惯性在心里评价了一下这个综艺节目。 总的来说，节奏可以，下饭不错。有些选手实力不错，但是第一集 也看不出来什么，还是得看之后的发展。 当然，他这是一个路人观众的吃瓜心态。 在和陆可聆告别之后，陈覆一边点了个外卖，一边打开豆芽，开始愉快冲浪。 这，才是重点啊！ 他看正片，不过是为了跟上网友们冲浪的速度罢了！ 在天生偶像的官组，组员们已经不复小组初建时的平和，局面变得混乱了很多。 被顶得最高的有三个帖子，一个是实时直播楼，一个播报初评级结果的帖子，还有一个，是理性讨论初评级结果是否合理的帖子。 陈覆就点进最后一个帖子，意料之中地看见评论已经吵了起来。 嘴上说着理性讨论，可惜脑子跟不上啊。 “辛北这种辣眼睛的舞蹈，居然把陶双battle下去了？！露个腹肌就可以？！？！开什么玩笑！评委都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无语，不会真的有人觉得天宇天和两兄弟是F班的实力吧？这怎么说也是KL家最知名的一对练习生了吧。” “我真的搞不懂这几个评委的想法，尤其是丁修，这标准是反复横跳的吗？面对棒槌或者NT的练习生就笑容满面，扭头对着沃和、崇耀这些次一级的公司产出的练习生，就严格得一批……呵，老双标狗了。” “A班10个崽崽里混进去聂领勋这个丑不拉几的素人……恶sin。” “不会就我一个人觉得裴子期的下巴怪怪的吧……他以前是长这样的吗？” “谈乐音真的对得起他这个名字吗……他都唱跑调了！这种全靠音色，一点唱歌技巧都没有的人，究竟为什么能让他的粉丝吹成歌坛巨星啊，真就大家一起不要face呗？” “在吵架和嘴人中，C班都显得极为透明……呵呵，这就是弃子集中营吧？” “丑男他妈给丑男开门——101个丑男到家了！” 陈覆突地就被最后这句话给逗乐了。 如果这个时候去微博上翻翻《天生偶像》相关的话题，必然会看见铺天盖地的好评与吹捧；但如果在豆芽这样的兴趣小组转转，又全是批评和嘲讽。这样截然相反的局面，令陈覆感觉十分的有意思。 陈覆倒也不太喜欢看这些伤眼睛的东西，他想了想，转去了嗑组。 果然，这个地方就和平且快乐，弥漫着一股嗑生嗑死的狂欢感。 之前是没有官方物料的纯拉郎，现在可是开始播放正片了！一时间，原本拉郎的CP瞬间be，但是，千千万万新的CP站起来了！ 陈覆对嗑CP什么的不太感兴趣，不过这种快乐的、追星的氛围让他舒服了不少，虽然他知道，CP也并不是粉圈的避世桃源，甚至这里有着更多的蝇营狗苟…… 但是，快乐就完事了！ 陈覆扫了一眼，发现果真章嘉年的CP最多；一来章嘉年目前人气最旺，二来么……章嘉年的那张脸，显然引起了不少人嗑CP的冲动。 陈覆就看到这样一个帖子。 标题：“章嘉年你杀了我！” 主楼：“啊啊啊我的乖女儿你身陷一百个臭男人的包围里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呜呜呜！ “妈妈太担心了！妈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漂亮女儿呢！但是妈妈一定会帮你从里面找出适合你的老公的嘤。 第142页 “还有，陈卓远这个女婿我不承认！这种肌肉男中看不中用，你可千万不能被他憨厚老实的外表蛊惑啊宝贝囡囡！ “看看陶双吧！这种学舞的腰肢力量才值得入股，才可以让你快乐啊我的嘉年姐！ “当然了，你这么辣，其实我也可以为你社保的，老婆【害羞】【色】” 陈覆：“…” 他的表情裂开了。 乖、乖女儿……？ 漂亮女儿、宝贝囡囡……？ 而且为什么后来又叫姐姐和老婆了？ 陈覆一时无语。 他知道泥塑粉这种粉丝群体的存在。 泥塑就是逆苏，逆向的苏感，尤其是在性别领域。 男明星的泥塑粉，终生致力于将自家偶像变成女人……咳，就是想象中的女，老婆女儿姐姐妹妹都可以。越女越好。 相对应的，就有整肃粉，也就是正苏、正向的苏，就是传统意义上的苏感，比如男明星的话，就要有男人味、男友感。 陈覆记得他之前用春日姐的账号发银河少年团的图，刚好有一张照片上拍到了管星铭的腿毛，他懒得修，就照实放了上去。 结果不小心引起了泥塑粉和整肃粉的战斗。 一个泥塑粉大喊：“啊啊啊星妹的腿毛！” 一个整肃粉惊恐：“腿毛你也泥得下去！” “怎么了！女明星不可以有腿毛吗【怒】！星妹只是懒得刮毛罢辽……唉，真是一个懒女人，也只有我这样疼老婆的人才喜欢得下去。” “你是男的我哥也不能是女的！那是活生生的腿毛！” “哼，玫瑰的刺罢了！这是天使的羽毛！” 围观的陈覆：“…” 他决定把这个对话截图给管星铭看。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他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不必谢了。 第66章 赚钱事宜 《天生偶像》播出之后, 章嘉年的后援会也逐渐忙碌了起来。 放在粉丝面前的首要任务，就是投票。 在决赛前，粉丝们一共会进行三轮投票, 分别对应第一、二、三次公演。每一次的公演之后都会进行淘汰，三公之后就是决赛。 在每一轮投票结束之后，票池内的票数会清空, 之后重新开始投票。 这次《天生偶像》的投票方法众多。 首先, 星空视频的用户每天有1次投票机会，而VIP用户每天有5次投票机会。 其次，星空视频最近在推广一个短视频软件「星live」。登陆并且注册这个软件, 新用户在七天内, 每天可以获得5次投票机会；而已经注册好的用户, 每天登陆签到, 也会自动获得1次投票机会。 最后还有一个投票的渠道。这一次《天生偶像》的冠名商是一家全国知名的果饮厂商, 只要购买这一次的联名款饮料，扫描瓶盖内的二维码, 每瓶也可以获得1次投票机会。 粉丝们将这种票称为果票。 现在，章嘉年的后援会, 就在催粉丝jz, 一方面是为了买果票, 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买星空视频和星live的账号，获得更多的投票机会。 另外, 陈覆也围观到, 后援会的小群里在说联合投票的事情，准备和其他几家后援会一起买果票。 现阶段，一次投票机会, 可以给不同的10名选手投票，一名选手只能投一票。 赛程越往后，估计就不能同时投给这么多人了，决赛阶段，估计一个账号只能给一名选手投票。 不过那是之后的事情。 现在，一张果票现在可以投给10个人，既然如此，当然是10家合作，进行联合投票最为划算。 此外，陈覆看后援会管理层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口风，似乎那几家后援会是她们认识的小姐妹，比较信任。 这一点倒也让陈覆有点吃惊。 他原以为后援会里都是唯粉，万万没想到，管理层的「唯」似乎没那么干净。 不过想想也是，后援会的管理层需要的是管理手段和人脉，唯不唯反而是其次，多半都是些混迹粉圈多年的老油条——如果让那些初恋追星的新人管理后援会，也不可能放心。 作为一个无名美工，陈覆的日子就很快乐，不用做数据，不用催jz，不用沟通果票，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修图、画画、做图。 尤其是做大字报。 比如，今天的嘉年又是第一名！ 投票通道刚刚打开没几天，章嘉年的领先优势并不算大，但还是和后面几个选手拉开了一点差距。 在内娱偶像中，章嘉年这种仙气飘飘的外表，还是比较少见的，尤其是他本人的实力也并不拉胯，这样一经亮相，自然开始迅速吸粉。 在章嘉年之后，就是A班其余10名选手、F班小部分选手、B班大部分选手，以及默默无闻的C班选手和F班大部分选手，依次排列。 其中前两者的声势最为浩大——尤其体现在豆芽小组里的相互内涵上。 抛开粉丝们的动静不谈，这些天微博上也有不少站子建了起来，当然主要就是拍摄一些人气选手的上下班图。 《天生偶像》拍摄的地点原先是一个空旷废弃的厂房，在英桥投资之后，就被改建成了一个足以容纳千人的大型综合楼，其中包括了选手和工作人员的住宿、食堂、洗浴等等。 边上还有一个大型的舞台场地，供他们日常的拍摄。 第143页 站子都建起来了，不过其中最有名的，反而是突然发了《天生偶像》相关图的「春日煮雪」。 春日姐的名声从去年的「晋诚所至」就慢慢积累，直至现在，已经是粉圈内部小有名气的站姐。 最神秘的是，从来没有粉丝在现场见到过这位站姐，但是她的照片却仍旧源源不断地发出。 就有人猜测，春日姐其实从不去前线，全部都是从代拍手里买图的。 这也挺常见。 于是粉丝们的争论就转向了——春日姐到底多有钱？每次活动都找代拍？ 这注定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除非哪天陈覆想不开，自爆马甲。 去年「晋诚所至」炒CP翻车之后，春日姐以及当时的一众站姐，绝大多数都脱粉，或爬墙或沉寂。 而春日姐就爬去了银河少年团，考虑到邹晋阳和NT曾经的关系，这个爬墙似乎也并不奇怪。 其余人没有想到的是，银河少年团在过去的一年里居然可以慢慢红起来；随着银河少年团人气渐旺，始终稳定出图的春日姐，也渐渐成为了银河少年团粉圈中广受追捧的人气站姐。 所以这一次，春日姐疑似爬墙《天生偶像》的情况，让整个银河少年团的粉圈都震惊了一下。 有不少粉丝直接跑到了春日姐的微博下哭。 “啊啊啊春日姐不喜欢我们银河崽崽了吗【哭】” “春日姐，希望您在天偶那儿玩得开心，但是请一定要回来啊……呜呜呜【大哭】” “所以春日姐果然就是NT家族粉吗……” “我居然一点也不惊讶，从jcsz那边爬过来，肯定也会爬到其他家，呵呵……呜哇春日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花心啊【大哭】【大哭】【大哭】” “春日姐之前就发过师姐团的图啊……看起来，现在的春日姐应该本命银河，然后墙头千千万吧，也挺正常。” “我还是爱春日姐的，毕竟春日姐实在是太靠谱了，无腿毛不作妖不多话，产出稳定还不出pb【photobook】捞钱，简直是我的梦中情站了！” “嘤，我倒希望春日姐出个pb，我好想收藏一下啊……” “srds，春日姐开心就好。哪里有春日姐，哪里就有我。毕竟，春日姐拍的图实在是太美了！” 这样的发展在陈覆的预料之中。 春日姐之前就发过HINT的图，也算是打了一剂预防针，这个时候银河少年团的粉丝们自动脑补了理由，只当春日姐是NT家族粉，所以才会去关注《天生偶像》。 而陈覆也就十分自然地，在春日姐的账号上发了章嘉年的图片。 不过也有一些银河少年团的粉丝酸溜溜的，毕竟章嘉年和他们的银河崽崽们，算是竞争关系。 但是这点小小的不满，对于陈覆来说，并不算问题。 毕竟，光春日姐这一条微博，因为引发了银河少年团的粉丝和天偶粉丝同时的关注，转评赞蹭蹭蹭地往上涨，互动量奇高，直接就给陈覆带来了几千的收入和进账。 嗯……感谢微博那什么计划。 对了，归根结底，还是得感谢英桥啊。 郑商那边的代拍事业也进展良好，他直接在那边就搭上了好几个想买代拍的粉丝。 按照陈覆的说法，他稍微暗示了一下自己就是春日姐找的代拍，一下子就收获了不少粉丝的青睐。 在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郑商当天拍的图，几乎立马就被预定了，只等陈覆稍微修一修。 陈覆想，果然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可惜不能一直做下去。 不过，也是因为今年的《天生偶像》意外红火，所以他们的生意才能这么好。 陈覆一边修着图，一边随手刷着豆芽。 抛开初评级结果的不愉快——总是会让一些粉丝不高兴，另外一些粉丝欣喜若狂的——之后，随着各项衍生综艺的推出，官组的气氛倒是好了不少。 这些衍生节目，基本上就是选手们在节目拍摄之外的日常生活，比如宿舍日常；节目组也会安排一些小游戏、单人采访，或者安排一些人气选手去拍vlog。 笑点密集，气氛自然好。 此外，在宿舍里分床位、舞台幕后、健身打闹等等场合，这可是嗑CP的天堂啊！ 很快，就有几对CP，成了众人眼中的官推和民推。 官推CP，比如章嘉年和陈卓远的「世远年陈」，走的是竹马相伴路线，毕竟这两个人同为NT十五届的练习生。 再比如裴子期和谈乐音的「知音」，走的是一见钟情灵魂伴侣的路子。 这四个人全都是A班的成员，节目组那股子推CP的企图暴露无遗，连镜头都十分的明显。 尤其是「知音」，初评级的时候，裴子期在台上唱歌，剪辑就切一个谈乐音专注看舞台的画面——那时候谁不在看舞台？ 但是在CP粉的眼里，这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激动和钟情啊！ 除开官推的几对CP，粉丝们更加喜欢几对民推CP。 比如章嘉年和聂领勋的「年高德勋」，这种高冷仙子和年下小狼狗的姐狗CP搭配简直长盛不衰，更何况，在CP粉眼里，聂领勋简直就像是一个舔狗。 初评级的时候，聂领勋先坐上了A班的位子，等章嘉年来了，就格外热情地招呼他坐自己边上，等章嘉年坐下了，还露出一个特别兴高采烈的、傻不拉几的笑…… 第144页 这不是爱情是什么！ 再比如辛北和陶双的「北上」，这两人battle的时候，跳了一段双人舞，眼神交缠动作激烈，而辛北把陶双挑翻之后，陶双无奈下场，辛北却直接把陶双拽进了怀里紧紧拥抱…… 相爱相杀、互不服输又彼此关注的宿敌人设，也太好嗑了嗷嗷嗷！ 再比如说，房天宇、房天和这对一起去F班的「天天兄弟」。他们实际上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名字却十分像同胞兄弟，长相也颇有几分神似，还同时成为了KL的练习生，于是就互称哥哥弟弟，搂搂抱抱亲亲热热，甚至连宿舍床位都得挨在一起…… 现成的伪装骨科啊！给我往死里嗑！ 总之，《天生偶像》彻底搅浑了最近的内娱粉圈，不光是豆芽讨论度极高，就连微博也已经沦陷，不管是因为英桥买的营销和热搜，还是粉丝们自发的热情。 陈覆这两天刷微博的时候，首页每隔几条就会突然冒出来与《天生偶像》相关的微博，其热度可见一斑。 可以说，《天生偶像》的第一期是十分成功的。 无论是章嘉年的横空出世，舞蹈双子星的现场battle，还是A班十一人名单的争执，素人练习生空降A班的震惊，亦或者是嗑生嗑死的CP，101个青春年少的小哥哥的齐聚…… 这些场景与故事，都酿造出了一场热烈的、宏大的盛事，从中甚至可以窥见英桥对于这个S级综艺的强大野心。 已经有人高喊，「这是属于他们的夏天」！ 嗯，每年夏天都有人这么喊。 这一天下午，陈覆照例完成了后援会那边的任务——说起来，他这也算是卧底吧？毕竟他又不是章嘉年的粉丝。 不过他倒是听管星铭提起过这位师弟，说对方在同级生中表现最优之类的话。 之后，陈覆又去修郑商发过来的图。 中间偶尔和陆可聆聊聊天。 《太岁》剧组的问题似乎还是没有解决，男女主角的戏份已经暂时停拍，不过陆可聆这样的配角戏份就提前拍了，说不定反而能让陆可聆提前完成拍摄任务。 陈覆就问陆可聆是否觉得演技或者其他地方有提升，而陆可聆也老老实实地说，演技没觉得有什么提升的，就是觉得娱乐圈水太深。 陈覆不由得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陈覆推了推下滑的眼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生活挺充实，但似乎没什么营养。 他一边腹诽，一边继续堕落地点进豆芽快乐冲浪。 他点开了嘤组。 一直关注《天生偶像》，他偶尔也想换个口味。 嘤组虽然也会讨论选秀，但毕竟是公共组，还是有很多其他的内容的。 然后他突然发现，嘤组似乎十分热闹，首页飘着不少泛红的帖子。 陈覆眼睛一眨，有些迷惑。 他只是离开了一个下午，娱乐圈又发生什么大事啦？ 他定睛一看，吃了一惊。首页有个几百条回复的热帖，标题就是“谭映雪遇袭事件另有隐情？” 陈覆皱起眉。 距离那次袭击事件，时间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陈覆也没有再关注过这件事情的进展。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但是，现在居然还来了个逆转？ 陈覆顿时好奇地点进了那个帖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卡萨布兰卡、milkywayLLL的地雷，爱你们！ 第67章 天偶第二期 “今天刷微博的时候, 首页出现了疑似袭击tyx的当事人的小作文？ “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被冤枉的？” 陈覆仔细看了一下那张微博截图，上面的ID是「一只小兔爱暮暮」，看起来是薛梓暮的粉丝。这位微博用户, 发了一长段话。 “我来告诉你们，对，我不无辜, 但是没有人是无辜的。 “包括我, 包括你们，包括所有人。包括你。我告诉你，我有证据, 别以为我没有证据, 所以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肯定不知道, 聊天记录我还存着, 录音我也有。 “你以为你就可以逃脱了吗？你以为你就可以把我推出去然后自己置身事外了吗？我告诉你, 你别想，你想都别想！我的痛苦, 你全部都要再承受一遍！ “我明天就放证据。你来求我也没用，谁都没法阻止我……我已经想清楚了, 我已经彻底想清楚了！什么暮雪的恩恩怨怨……我知道是你搞的鬼！ “我敢带着水果刀去那个女人的家里, 我就敢去你家里！你别想有好日子过！” 陈覆看完了这条微博, 眉头一挑，面色有点古怪。 他往下看了看评论。 热赞第一：“呃，恕我直言, 这个妹妹是不是脑子有点病病。” 陈覆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他一个人这么觉得啊！ 除开说这个袭击者的精神问题的, 当然也有人好奇她口中的「你」是谁。 “「把我推出去」？这意思是她替人背锅了？” “我怎么觉得像是暮家的人？她这都有点毒唯脱粉的意思了，连暮雪的恩恩怨怨都出来了……” “我怎么更觉得像是经纪团队的人？” “不好说啊，感觉这妹妹好像只是在宣泄情绪一样……奇奇怪怪的。而且, 她为什么到今天才跳出来说话啊？之前沉默了这么久。” 第145页 “她是不是被警察带走了啊？家长也知道了吧？估计过去半个月都拿不到手机？” “对哦，未成年……无语，未成年还成了她的保命符了。” “坐等明天……” 陈覆也摸摸下巴，多少有些好奇。 原著中对于这一次的袭击事件并没有提及更多，况且原著中这个袭击者直接被谭映雪的反击杀死了，当然不会泄露出更多的消息。 原著的这个剧情，已经彻底被陈覆的行动改变了。陈覆就觉得，他现在就好像是打游戏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个隐藏关卡，于是十分的蠢蠢欲动。 没想到这个私生袭击事件还有隐藏后续啊…… 陈覆不由得期待起这个粉丝的说辞了，虽然他又觉得，对方说不定只是在发泄情绪而已。 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陈覆暗暗在心中记下这件事情，就去点外卖吃晚饭了。 这一天，也同样是《天生偶像》第二期播出的日子。 陈覆一早和陆可聆约好了一起看，于是晚上八点，两个人就默契地点开了星空视频。陈覆给陆可聆打了个语音电话，陆可聆接起，迫不及待地说：“店长！” 陈覆笑了一下，说：“这么开心？” “听见店长的声音就很开心。” 陈覆唇角笑意不由得加深。 这样的话陆可聆老是说，让陈覆都习惯了。他发现陆可聆实在是一个直白且坦诚的性子，有的时候甚至有些肉麻，但是陈覆反而更加喜欢陆可聆这种热情的性格。 或许别人是想象不出，陆可聆在他面前如何小意撒娇的吧。这种黏糊热情的性格，就像是陆可聆日常性情的一个反面。 这个英俊近乎邪恶的男人，在外永远一副沉稳平静的样子，好像在生活中也永远是可靠、稳重的成熟男人。但在陈覆面前，他从来不是。 陈覆无数次在微博上刷到与陆可聆有关的微博，底下粉丝都在喊哥哥杀我。 说起来，陆可聆好像压根就没有泥塑粉。 不过演员粉在这方面十分的严格，据说有的演员粉圈压根不让泥塑，因为这可能影响这个演员的风评和戏路，并且在面对一些角色的时候，天然就失去了竞争优势。 这可能是粉丝们脑补过度。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粉丝，为了自家蒸煮，都是越来越谨慎小心了。 陈覆莫名其妙发现自己的念头，就从陆可聆真可爱，转到了娱乐圈真讨厌。 他莫名发笑，但是在陆可聆发现之前，就转开了话题。 “今天在微博看到了你们剧组的路透。” “咦？是吗？我以为剧组一般都是不让发路透的。” 陈覆一边听着陆可聆的话，一边懒懒散散地看着《天生偶像》前面的导入和介绍。 这一期的视频一开始就是《天生偶像》第二季的主题曲《青春变奏曲》，C位不出意外就是章嘉年。 此外，就是选手们入住宿舍和第一次公演的分组等部分，对于非舞台粉来说，这种日常反而更让人喜欢。不过在一百多个小哥哥里寻找自己喜欢的爱豆，也是一件非常考验眼力的事情啊。 陈覆随口回复陆可聆：“可能是也需要一定热度了？” 陆可聆说：“也是，好像很久没在微博看见通稿了。” 他们两个随便聊了两句，就继续看综艺。 陆可聆心里蠢蠢欲动地想说什么，毕竟他好不容易才和陈覆打一次语音电话。 可是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似乎隐约听见听筒那头，隐藏在综艺声音下的陈覆的呼吸声，就已经足够令他满足了。 这个时候，陈覆似乎被节目里的什么画面给逗笑了，轻声笑了两下。陆可聆也连忙跟着笑了两下，他都不知道是在笑什么，只是本能地跟随着陈覆的情绪。 等他看了一眼屏幕，才意识到，一群不会叠被子的青年手忙脚乱地整理内务，等待着导师们的检阅。那笨拙的动作、互相攀比和捣乱的场面，确实有几分好笑。 但是陆可聆心里莫名涌上了一点较劲的想法。 他小声说：“店长……” “嗯？” “我会叠被子的。” 陈覆：“…” 他笑骂道：“这也要比？傻可可……” 陆可聆就说：“但是店长在看啊……我要证明一下自己。以后我们，嗯……那之后，我来换被套和床单！” 陈覆嘴角一抽：“怕你到时候腿软腰酸，换不动。” 陆可聆怀疑地问：“这么夸张吗？” 陈覆眯起眼睛，反问：“你不相信我？” 陆可聆当即怂了：“信信信！我从现在就开始腿软了……嘤。” 陈覆：“…” 他不禁叹息，这黄腔还不如不开，反而让陆可聆变成搞笑现场。 话虽如此，他还是被陆可聆给逗笑了。 听见陈覆的笑声，陆可聆这才心满意足。 哼，才不是只有屏幕上那几个大男孩能把店长逗笑呢。 他也可以！ 他超可以的！ 幼稚的陆可聆酸溜溜地计较着这些事情，之后也慢慢收敛了过分活跃的心思，认真地看起了综艺。 这一天《天生偶像》的内容，比起之前那期初评级，就不是那么的激情四射，反而凸显了选手们日常生活中的自然状态，对于不少粉丝来说，这会让她们感觉自己与偶像更加地接近了。 第146页 不过陈覆看完了之后就心里有数——或者说，他对粉丝们会在意什么实在是太了解了，以至于他还没点开豆芽之前，就已经预料到官组里的腥风血雨了。 果不其然，被顶得最多的那条帖子，标题就是“是我的错觉吗？A班是不是在集体排挤nlx【聂领勋】啊？” 主楼：“我之前也觉得nlx一个素人，混迹在A班一群光鲜亮丽的练习生里，确实是格格不入。但是，呃，分宿舍的时候，这群A班的练习生表现得也太明显了吧？ “我给没看节目的家人们说一下宿舍是怎么分的，其他练习生是四人一间，A班是两人一间。A班一共十一个人，所以注定有一个人要落单。 “要是我，我肯定选择一个人住，单人间多爽啊！但是，其他人不想和nlx一起住的态度也太明显了吧？ “从一开始选人，就没人选nlx；后来选人分配不出来，大家抽签，哪个人抽完了说了一句「幸好不是nlx」啊？我耳朵没听错吧？字幕虽然没打，但真的可以听清楚啊！ “还有czy【陈卓远】，抽签的时候抽到nlx就直接拒绝是什么鬼啊！知道你想和嘉年住一间，但是也不能这么明显吧？有想要的室友就干脆别参加抽签啊，抽完了还拒绝……果然，憨厚老实人设在老婆被抢的情况下也是绷不住的吧？ “真的无语，我的脚趾为nlx尴尬地抠出一座喜马拉雅。” 陈覆心想，果然。 他又往下拉了拉，看了一眼评论。 “啊这，楼主你咋还夹带私货呢？但是我必须用我腐朽的声音喊出一句，世远年陈就是坠吊的！” “笑死，瞬间歪楼。” “我也听见了，有人说幸好不是nlx。” “谁啊卧槽？真的说了这种话吗？” “虽然nlx是素人，但是也不必如此避之不及吧……他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还是晚上打呼噜啊？我看这两集，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阳光大男孩吗？” “嘿，你这还不懂？室友可是天然的CP啊！不然你以为czy为什么一定要和zjn【章嘉年】住一起？还不是为了巩固CP啊。但是nlx这个丝毫没有粉丝基础的，你和他炒CP，有用吗？娱乐圈很现实的。” “哈哈哈我好在意一件事情，「年高德勋」的CP粉舞高冷姐姐与年下舔狗的人设，结果现在……舔狗果然不得house啊，哪怕是假的哈哈哈。” “nlx的粉丝估计得气死。舞什么人设不好舞舔狗人设，无语。” “就算nlx是素人没有粉丝基础不好炒CP，我也不懂为什么镜头前要这么表现……这明明就是黑点啊！谁这么没脑子啊？” “我猜是剧本呗。故意营造nlx美强惨的人设。你们想想看，这种被排挤的人设，是很方便虐粉的诶，很容易就让粉丝觉得，「哥哥只有我们了」，然后就开始打鸡血！” “但是这个得要其他人配合才搞得起来吧？我不信其他人的团队同意这种剧本。” “那不然说nlx皇啊？不就皇在这儿？素人参加这种级别的选秀节目，直接在评委那儿全票通过拿到A班的席位，之后还从来没被人battle过，还长这么丑……我都怀疑是哪家娱乐公司的高层儿子来微服私访的。” “你们话倒也不必说的这么难听吧？就不能是素人天才吗？就不能是真的有才华吗？就不能真的因为娱乐圈新人的身份所以被排挤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剧本剧本，你他妈小说里的人物吧！” “这就皇了？一公都还没开始，就已经在按头nlx皇了？” “无语，就好像因为nlx是皇族，所以A班那些人排挤他就是对的一样……拒绝冷暴力好吗！” “什么冷暴力不暴力啊？选室友这件事情不本来就是看个人意愿吗？如果让我跟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住一起，那我肯定也是不愿意的好吗？” “来了来了，洗地的来了！这就叫直爽坦诚吧？” “哈哈哈，直爽坦诚A班人，抱团排外感情深。” 陈覆大概浏览了一遍回复，就退出去看其他的楼，突然就在首页瞧见一个帖子。 “我知道是谁说的「幸好不是nlx」了！” 第68章 英桥太子 “我敢肯定, 就是裴子期！“我用0.5倍速放慢了那句话，那个时候只有pzq【裴子期】嘴巴在动！绝对是他没跑了！ “不信的可以直接去看我截出来的视频，尤其注意pzq的嘴型！ “万万没想到啊, 看你pzq长得像是个酷哥猛男，结果是个嘴碎垃圾啊！ “证据确凿，粉丝们就别挽尊了, 不如想想给自家哥哥套个新人设吧, 比如……耿直？” 陈覆看到这个主楼的内容，顿时眉峰一挑。 居然是裴子期这么没脑子，在镜头前说这种话？ 不过, 以他恃强凌弱、功利心太重的性格来说, 嫌弃聂领勋这样的素人也是正常的。 当然了, 管不住自己的嘴, 自然也就不得不面对现在这样人设崩塌的局面了, 而这才仅仅只是《天生偶像》的第二集 。 不知道原著里裴子期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如果有的话，那陈覆就不太明白为什么裴子期最后可以出道了。又或者他之后洗白了？又或者他管住嘴, 维持住了自己的人设？ 陈覆有些好奇，但仅仅只是基于这件事情本身, 而不是因为裴子期这个人。 裴子期, 也就是裴风, 间接或者直接导致了成离的悲剧；但是按照原著的剧情，他终究会因为其他的事情自作自受，正因为如此, 陈覆的报复心也就没那么重了。 第147页 若是原著里的事情没有发生, 陈覆才打算自己动手，而动手的办法也正是靠原著中获得的信息。 想到这里，陈覆的表情不禁变得微妙起来。 总有一种不劳而获的感觉……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 章嘉年后援会的小群里突然出现了几条消息，陈覆被消息的提示音惊醒，转而去看了一眼手机。 “下一期就是一公了！一公后就会开始第一次淘汰，大家一起努力啊！” 群内的成员纷纷应声，陈覆也混入其中。 不得不说，章嘉年后援会本身的氛围还是挺好的，也可能是因为章嘉年的排名不用她们担心。 不过，不用操心，就意味着粉丝们比较闲，有时间操心别的事情。 陈覆就有些意外地收到了一条小窗的消息，私信他的是后援会管理层的一位成员，按照称呼，应该是副会长？ 她找自己有什么事？ “现在有空吗？” 陈覆自然回答有空。 “想让你去当瓜主，放一些瓜。” 陈覆：“…” 他嘴角一抽，破天荒地觉得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 怎么？让他重操旧业啊？ 陈覆下意识推了推眼镜，就回复：“没问题。不过我想问一下，我以为这种事情轮不到让我来做？” 他毕竟不是管理层，才加入这个后援会没多久，这就可以去做这种阴私事了？ “和资历没什么关系。”那个副会长回复，“主要是看你图做得挺好的，我们都觉得你可以多做点事情。而且，我知道你是男生，男生去做瓜主，说不定有奇效。” 陈覆：“…” 为什么男生去做这件事情说不定有奇效？ 他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为，男生的一些表达方式，就会很直男啊【笑哭】，就会让人觉得，不是粉圈的表达方式，反而更容易让人相信你是来放瓜的工作人员。” 陈覆：“…”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陈覆摸了摸鼻子，倒也没拒绝，他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的——而他掺和娱乐圈的事情，可不就是为了找乐子吗？ 当然太违背良心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 所以陈覆就丑话说在前面了：“放瓜是可以的，但是太过分的还是算了吧。” 副会长回了个OK，并且说：“不会特别过分的，你相信我的人品。” 陈覆可有可无地回了个万能「嗯嗯」。 然后副会长就给了他一个豆芽账号，并且让他现在就登陆放瓜，并且给出了一些指导意见。 陈覆就撑着下巴，带着一点新奇，在《天生偶像》官组发了这样一个帖子。 标题：“聊聊一公和第一次的淘汰情况。” 主楼：“你问，我看心情答。真假自辨。自证已发组长。” 发完这个帖子，陈覆先去问了一句副会长：“真的有自证吗？” “有什么有啊……组长是自己人，别慌。而且我们也确实有人去了一公现场嘛。” 陈覆：“…” 他想，比他当初借刀杀人的办法，这一招空手套白狼，再连一招偷梁换柱，实在是让他佩服不已。 很快，他的帖子就有不少人回复了，陈覆按照副会长的叮嘱，一一回复。 “活的瓜主？！想问问嘉年……” 陈覆回复：“嘉年不用担心，很稳。” 那人又追问：“一公舞台很稳吗？” “出道稳……” 又有人问：“陶双还好吗？被battle下去的时候好落寞的样子啊【哭】他一公怎么样啊？” “我觉得还行吧，不过上头人什么想法我不知道，看表现吧。” “看ts舞台的表现吗？” “不是，粉丝表现。” “一公之后会重新分班吗？” “会……” “主题曲没镜头，是不是就一轮游的意思啊【哭】” “别想太多……” “问问聂领勋！节目组把这个素人放进来是认真的吗？！他还不被淘汰？” “节目需要一个爆点。” “意思是nlx是那个爆点？这是剧本安排？” “看他本人接不接得住吧。” “想问问NT的几个崽崽，一公表现怎么样呀？” “挺好的，不用担心。” 陈覆就按照副会长的说法，挨个回复，回复了一部分之后，他就发了一条消息，说要上班了，下次再聊。 组员们追问，问他这么晚怎么还要上班啊。 陈覆就回答：“有什么办法，上头和我们一起加班。” 一个活脱脱的社畜现场。 转头，副会长又给他发消息，说他做得不错。 陈覆想，确实不错，这话里话外的偏向，那是真的明显。 尤其是聂领勋。 告别了副会长，陈覆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对聂领勋有印象，原著里这个人也是在《天生偶像》出道了的，不过比起十一位出道者之一的身份来说，陈覆对聂领勋的印象却更多集中在他和英桥的恩恩怨怨中。 聂领勋今年二十岁，是英桥现任掌门胡英卓的养子，本名胡领勋，来参加节目的时候，就用了胡英卓母亲的姓。 胡英卓是英桥创始人胡品之的独生子，但胡英卓却是个gay，因此，他早早出柜，在成年之后就领养了一个孤儿，也就是聂领勋。 第148页 不过，胡英卓对聂领勋，领而不养。 就如同聂领勋名字里的那个「领」字一样，一生都注定了他只是一个领养来的工具人。 正是因为如此，即便聂领勋是板上钉钉的英桥下一任继承者，但是他本人却并不想这样，反而心生叛逆，来参加了《天生偶像》。 只是他的叛逆，终究只是笼子里的叛逆而已。他实际上并无力反抗胡英卓给他安排的未来，所以才只能继续行走在英桥的势力范围，在他继承英桥之前，小小地放肆一会。 而英桥太子前来参加选秀节目，底下人不敢慢待，他自然免不了成为粉丝们眼中深恶痛绝的「皇族」。 因为聂领勋可是货真价实的皇族。 按照正常的情况，聂领勋在《天生偶像》出道之后，在娱乐圈玩够了，也就要回家继承亿万财产了。恐怕连聂领勋本人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在原著里，反而恰恰是这位英桥太子，掌握了让英桥倒台的致命证据。 现在，陈覆也同样想要掌握这样的证据。 想到这里，陈覆沉沉地吐了口气，慢慢收敛心神，不再想那么多。 他知晓原著，那么只要按部就班，他自然就可以获得他想要的东西。这或许也是原著带给他的优势之一。 《娱乐天王》这本小说中，虽然描写了很多娱乐圈的阴暗面，但同样也有陆可聆及其友人、同事这样的好人，并且总的来说还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除却此前谭映雪那桩悲剧。 从这个角度来说，陈覆也并不是很希望原著的剧情发生变动。 嗯……可可一直是单身这件事可以变一变。 想到这里，陈覆不由得微微笑了。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随意地走到二楼，和猫咪们打了声招呼。他抱着旺财晃了晃，然后轻声说：“崽啊，再给你找个爸爸怎么样？” 旺财瞪大眼睛，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喵了一声。 陈覆看看这只最早被他带回家里的狸花猫，就笑眯眯地挠了挠它的头，说：“好，那爸爸就当你同意了。” 旺财被挠得舒服，眼睛都眯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陈覆也耐心地和五只猫咪都玩了一会儿，挨个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等他问完，站起来，不由得失笑，心想，他这是被陆可聆的幼稚传染了吗？ 幼稚也有幼稚的快乐，至少这一天晚上，陈覆的睡眠质量极好。 第二天，他依旧忙忙碌碌地做着一个无名美工。 郑商兴高采烈地给他发消息，说这次的生意真不错。光是通过现场那些站姐的人脉，他就谈成了不少生意，更别说还有陈覆这儿的卖图渠道。 陈覆也感叹这钱好赚，不过郑商在那儿风吹日晒的，也十分辛苦。陈覆就让他回来休息两天再去。 郑商坚定地拒绝了，他说：“休息什么时候都可以休息，赚钱的时机只有那么一会会儿啊！” 陈覆不由得失笑，心中暗暗决定下次分钱再给郑商多分点。 之前他和郑商是三七分，他三郑商七；那这一次……就二八分吧。 陈覆就这么轻松随意地下了决定。 说完了拍图的事情，郑商也和陈覆提及了裴子期，也就是裴风。 他与成离、裴风三人，是童年的玩伴，这一次意外在天偶遇到裴风，郑商还挺意外和激动的。 郑商依旧十分的心直口快，说：“覆啊，你怎么没继续当练习生，可惜了，不然就可以和疯子一起参加天偶。” 陈覆：“…” 他无语地推了推眼镜，心想，郑商果然还是那个郑商。 郑商又说：“不过……我还想和疯子打招呼呢，他居然理都不理我……果然是不一样了啊。” 陈覆沉默不语。 他还没有把裴风做过的事情告诉郑商，毕竟他现在也不太清楚成离那个时候究竟遭遇了什么。不过……或许他也应该让郑商刷新一下对裴风的旧有印象。 他仔细想了想，突然觉得，让郑商知道裴风在节目里说的那句话，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这么想着，他也就不动声色地感叹了一句：“确实是这样啊……” 郑商心大迟钝，但是直觉敏锐，这个时候就十分疑惑地问：“疯子又怎么惹你了？也是，你和他的关系从小都不太好。” 陈覆眼中闪过些许的诧异。 他回忆了一下成离和裴风的性格。从日记可以看出，成离就是一个大大咧咧阳光开朗的男孩，而裴风……显然，性格上有些心机深沉、捧高踩低。 确实容易合不来。 陈覆心中叹了口气，然后说：“我给你发个帖子你就知道了。” 他就将那个锤了裴风看不起聂领勋的帖子，发给了郑商。 郑商浏览完，有点意外地说：“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陈覆想，你不关注粉圈，当然不会注意到这件事情。 其实一般人也不一定能听见那句话。 只有耳聪目明、细致认真的粉丝群体，才能注意到。真的。 陈覆就这么把自己给逗笑了。 郑商连连感叹裴风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说到这里，他又说：“哦，忘了，他现在叫裴子期。” 莫名地，这句话让陈覆有些触动。 与郑商聊天过后，陈覆在猫咖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街头。时间已经来到四月，开春明媚的阳光让陈覆的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第149页 他不再想成离的事情，休息了一会儿，无聊地刷着手机，正准备去把今天更新的《天生偶像》的衍生节目看完，却突然发现微博提示，特别关注用户发微博了。 他顿时精神一振。 现在他的微博登陆着一个小号，而特别关注也就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袭击谭映雪的「一只小兔爱暮暮」。 她昨天说她袭击谭映雪的事情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身影，还说今天要放证据，现在居然真的发微博了？ 带着一丝惊异，陈覆看向她的新微博。 第69章 可可傻乎乎 “现在, 你可以想想怎么解释了【大笑】@经纪人魏景行” 底下还附了一张图，是一张长截图，显示的是微Q的聊天记录。 截图里的聊天记录并不多, 就几段对话，来自不同的时间点，分别是去年底, 今年初, 以及三月初的时候。 去年底，这个未成年的女粉丝问：“景行哥哥，姐姐们的住址是xxx吗【可怜】” 而魏景行十分冷淡地回复：“嗯……” 即便冷淡, 也的确是泄露了HINT的住址, 不管是因为放任私生,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他已经是在渎职了。 不过在这个粉丝发出来的截图上, 这个住址倒是被打码了。 今年初的时候，大概是薛梓暮逛夜店的事情被私生粉爆出, 于是这个女粉就去私信了魏景行，问：“景行哥哥, 暮暮不会有事的吧？我相信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NT也会相信她的吧？” 魏景行回复：“看她和你们的表现了。” 而那个女粉丝就回复：“我们一定努力的！不会让公司失望的！” 三月初的时候, 那个女粉丝又说：“对不起。暮家把钱都花在生日应援上了, 真的……我们之后会努力一点的。” 而魏景行回复了一个微笑，并且说：“雪家的表现就很好。” 那个女粉丝回复了几个大哭的emoji，然后说：“不会一直这样的, 哥哥, 你相信我。” 魏景行回复了一句轻飘飘的话：“看你们表现吧，这样我才能在公司那儿说上话。” 女粉丝则回复了一句：“我会想办法的。” 看完了截图，陈覆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 但唯独没想过，这件事情会把魏景行扯进来！ 而且，魏景行这种行为…… 怎么说呢，就有点low。 谁都知道暮雪两家的恩怨，的确有职粉和水军推波助澜，但是你一个团队经纪人直接下场，就不太好了吧？ 而且，这个粉丝既然能直接联系到团队的经纪人，那么在暮家的粉圈里估计也不是小透明了，说不定还是后援会的管理层。 那么，这个「一只小兔爱暮暮」的微博号，说不定也是个小号？ 既然是小号，那就还是想隐藏一下身份的……或者说，不想影响到薛梓暮的后援会。看起来这个粉丝虽然已经算是脱粉了，但是，她仍旧想尽力维护自己的爱豆。 只不过，正如同她冲动之下直接去袭击谭映雪一样，这次直接放截图，说魏景行在暮雪两家之间挑事，必然会激怒魏景行，然后影响到薛梓暮。 这个粉丝想做的事情，在最后，似乎都起了相反的作用。 陈覆不由得微微一叹。 当然，以上一切的猜测，前提都是这张截图里的聊天记录是真实的。 陈覆翻了翻这条微博下的评论，又去豆芽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粉丝们都已经炸锅，并且纷纷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个经纪人也太恶sin了吧！我第一次看见经纪人直接下场催钱的！” “一张聊天截图就是真相了？妹妹你在开玩笑吗？你既然也是粉圈的，快点上正餐啊！懂不懂规矩啊！” “只有我为截图里粉丝的卑微默默神伤了吗……内娱的爱豆和粉丝真的没有地位，NT更是不做人……唉。” “无语，卑微就可以洗白这疯批女人直接袭击雪雪的行为了吗？有没有点脑子啊！” “生日蛋糕警告！” “不是我说，HINT从年初闹到现在了，就没安稳过。吃瓜群众一本满足。” “就知道吃瓜，你知道粉丝们打架有多难过吗！你不是活人！【滑稽】” “前排科普，「你不是活人」是暮雪两家撕逼的时候，暮家为了给这个疯批粉丝洗白，直接说「她已经不算是个活人了，她是一个心碎的粉丝啊」的话……啧啧，为了洗白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我看现在暮家就是个疯批聚集地了，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可以继续粉下去【白眼】” “只有我想知道现在NT是什么反应吗？” “能有什么反应，NT又不要脸，经纪人更不要脸。能做出这种事情，肯定是评估过将来东窗事发的风险的。” “我现在就很希望雪家和这个经纪人对接的人出来一下，看这个经纪人跟雪家是怎么沟通的，会不会跟雪家又是另外一套说辞了……哇，说不定是个阴阳人哦。” “阴阳人魏景行，莫得下面。” “咋个回事呢，连个押韵都没有！” “我错了我错了。莫得下面魏景行，玩弄粉丝你真行。” “工作人员下场，多少沾点nt哈。” “这就是NT，不用怀疑。” 第150页 “我其实也想知道，tyx和xzm两个人知道她们经纪人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大家都默认这个人说的话就是真相啊？截图可以P，就连这个账号后面是不是真的是那个袭击者，也不一定吧？说不定就是哪家批皮上阵啊。现在HINT的粉圈已经够乱的了，爆出这种消息真的是雪上加霜。” “是啊是啊，我也想知道。而且这个粉丝摆明了就是私生，她的话你们也信吗？不知道夸大多少倍好吗。说不定就是故意P这个图，炫耀自己和经纪人有联系好吗。” “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如果这个粉丝可以联系到经纪人，那她说不定是xzm后援会的成员……那，连后援会都可以混进私生吗？！” “草，细思极恐了。”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毕竟NT一贯纵容私生……” “等等，如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连私生手中的地址，都是经纪人透露的？！” “呵呵，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看到这里，陈覆也不禁叹了口气。 就NT这个狗公司的尿性，他觉得这些粉丝的猜测也不无道理。 看看管星铭每次出门，身后必定跟着一堆私生的可怕场景吧。 更加可怕的是，这群私生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就如同那个去袭击谭映雪的私生粉丝一样，这些私生粉反而认为，这样才是他们的爱的表现。 这样不自知的恶，或许才是最令人背脊生寒的。 现在因为这个袭击者跳出来爆料，很快就有营销号搬运了她的言论与说辞。陈覆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主动用乐乐蹭了一波热点。 乐乐的粉丝自然又是一波调侃。 明明是个营销号，但是现在毒奶人设倒也挺稳当。 之前陈覆和虎哥聊天的时候，虎哥还透露说，公司对于卖了乐乐这个号，感到了十分的后悔。 对此，陈覆笑而不语。 虎哥不知道是他买下了这个号，所以……他还是闷声发大财吧。 因为陈覆自己也不知道那个粉丝说的是真是假，所以他也就没使用老预的账号。 NT和魏景行一直没什么反应，让一大堆吃瓜群众十分愤慨。 讲道理，他们还是喜欢荆同那样的，啪啪啪连着打脸，爽得一批。 不过这年头，娱乐圈里，类似荆同这样的二愣子蠢货，实在是太少了。大家都有了一套约定俗称的舆论应对办法，现在看来，NT娱乐就是打算冷处理这件事情了。 毕竟，出事的是经纪人，经纪人又不会经常暴露在外，也不需要有什么好名声。 NT娱乐背后站着英桥的资本力量，已经大而难倒，一个魏景行出事而已，最多也就发个道歉声明，把事情全部推给魏景行，然后给HINT换个经纪人罢了。 而且，原先许多人以为，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人，是直接挑唆这个粉丝去袭击谭映雪。 现在看来，魏景行还没疯到这个程度，无非就是粉圈的日常操作，只是经纪人直接下场有点low而已。 这么一算，这件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夸张。 于是，不少路人网友兴冲冲跑过来吃瓜，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结果失望而归，唉声叹气地留言，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真正震动娱乐圈的大瓜啊！ 恐怕就连NT高层也是这么想的。 唯独魏景行，在看到那张聊天记录截图的时候，突兀地变了脸色。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女粉丝！ 魏景行心中的惶恐惊惧无人得知，他一贯隐忍的性格和在上司面前撒谎掩盖事情的本能，让他在面对上级的询问的时候，并没有选择诚实。 他知道，如果他把他做过的事情说出来的话，那么他才是真的完蛋了。别说HINT经纪人的身份保不保得住，那是公司会不会直接大义灭亲求个好名声的问题！ 魏景行应付完上级的问话，就第一时间给那个未成年的女生发了消息，却发现对方已经把他拉黑了。他又去微博私信，结果发现这个微博账号，已经被设置成不接收私信了。 他带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着，不可能的，他一直都很注意，对方不可能留下证据，而且——那个女生不可能爆出那件事情的，那是真正的两败俱伤，她做不出来的，她不敢！ 而只要事情还局限在暮雪两家的恩怨上，他就立于不败之地！ 魏景行就这么自我安慰着，神思不属地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就下班回家了。 在地铁上，他心不在焉地刷着微博上，网友们对于这件事情的评价。 其中一个网友说：“我看这个粉丝就是想红吧。你看她一夜之间就涨了十万粉。” 看到这句话，魏景行的心突地一定。 没错，她就是为了红。 不是为了红，她怎么可能这么疯？ 这么想着，魏景行觉得，这个理由足够说服自己。他终于缓缓地松了口气。等回到家，他直接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吃饭去了。 陈覆也在吃饭。 他今天吃饭的时间有点晚，因为各个地方都在讨论这个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微博、豆芽、微Q的联系人和群聊。 就连陆可聆都在听闻了这件事情之后，趁休息时间给陈覆打了个电话，跟他八卦这件事情。 第151页 当然了，陆可聆之心，人尽皆知。 他打电话过来，当然不是真的为了八卦，而是为了追陈覆。 他心满意足地和自己心爱的店长说了两句话，说完之后，突然想起来什么，然后说：“店长，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咦，是什么？” 陈覆不是特别认真地询问。 陈覆并不是特别在意物质上的东西。他之前给陆可聆送临别礼物，不过是一时兴起，觉得自己也不能一直让陆可聆一头热，毕竟是他钓着陆可聆，还拖着不答应。 不过，陆可聆想给他送礼物，陈覆也有些欣喜。 他推了推眼镜，抢在陆可聆之前笑眯眯地开口：“让我来猜猜，是不是和猫咪有关的？” 陆可聆迟疑了一下，然后坚定地说：“当然不是！是和店长有关的！” 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承认！ 陈覆就挑了挑眉，说：“和我有关的？这我可猜不出来了。” 陆可聆登时笑开了花，表面上还一本正经地说：“哎呀，我在网上买的，过两天就寄到了，到时候店长就知道了嘛。” 陈覆知道陆可聆在吊他的胃口，不过陈覆的确有些好奇，陆可聆究竟想送他什么？ 陆可聆不说，陈覆也就矜持地不问。 不过，这一天晚上，陈覆突然发现自己的购物软件上跳出来一条提示消息。 在购物软件上，他的账号和陆可聆的账号已经互加好友了，毕竟前段时间陆可聆一直缠着他，说要和他买一样的，省事——陈覆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不会那个时候，陆可聆就喜欢自己了吧？ 陈覆不禁有些意外，还有种发现了陆可聆小心思的满意。 他又去看那条提示消息。 “您的好友陆可聆为您购买了xxx腕表，已将商品详情及物流动态推送给您……” 陈覆：“…”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无语和叹息。 傻可可，不知道把物流动态推送给朋友的时候，会直接把商品内容也显示出来吧…… 唉，傻得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凉白开的地雷，爱你！ 第70章 各自心思 陆可聆还不知道他已经被购物软件出卖了。 两天之后, 陈覆收到了陆可聆的礼物，一块男士腕表。并不是奢华昂贵的风格，较为朴素简单。 恰好就是陈店长这样正直善良的人喜欢的。 陈覆第一时间摘下了他左手手腕上本来带着的手表, 静静地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伤疤——那是成离留下来的。然后，他将这个陆可聆送来的礼物，郑重地戴在了手腕上。 莫名地, 他微微笑了一下。 就好像覆盖了那道疤之后, 他终于……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他一边想着，一边直接给陆可聆发了一条消息, 说：“已经收到礼物了, 很喜欢, 谢谢。” 这干巴巴的回复, 让屏幕那头的陆可聆顿时慌得一批, 他想，店长是不是不喜欢这款腕表！所以才这么中规中矩地回复！ 陆可聆就回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又过了一会儿, 他还是没忍住，问：“店长你在店里吗？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可以……” 于是陆可聆立即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妄图从陈覆嘴里套话：“店长啊, 手表你戴上了吗？你觉得好看吗？” 陈覆眉峰一挑, 觉得陆可聆这话挺有意思的。他便模棱两可地回复说：“挺好的……” 这话听上去怎么就更加不对劲了呢！ 陆可聆犹豫了一下，就说：“店长，你要是不喜欢的话……” 陈覆突然笑了, 然后又叹了口气：“可可啊,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喜欢呢？” “我就是觉得……”陆可聆思索片刻，然后说，“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是不喜欢这个礼物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覆再一次惊叹于陆可聆的敏锐, 意识到这位天生的演员神经的敏锐度与感知力。 他并不是真的难过或者悲哀。他来到这个世界，使用成离的身躯以及财富，作为交换，他会调查清楚成离的死因，这可以说是等价交换，又或者说是他所能付出的一些报偿。 与其说是对成离的愧疚，不如仅仅只是称之为对成离遭遇的感叹，以及……恨铁不成钢。 成离有美好的未来，有年轻的身体与姣好的容貌。但是这样的他却选择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在这个时间点，在陈覆意识到自己即将拥有陆可聆这个恋人的时间点，这种事情本身，就显得格外的令人惋惜。 当然，陈覆并不是烂好人。 他现在为成离感叹，但要他把获得的一切拱手相让，他是做不到的。 因此，他也就只是有了些成年人虚伪的感慨罢了。只是这种情绪，也足够真实。 他沉默片刻，就逐步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理状态。他笑着低声说：“谢谢可可的关心。” 陆可聆有些担心，但听陈覆的语气里已经没了那种令他不安的成分，就松了口气。他想了想，反而问：“那店长是真的喜欢那块腕表吧？” 陈覆失笑，不知道陆可聆是真的在意这件事情，还仅仅只是拿这件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他就笑着说：“可可送的东西，我都会喜欢。” 第152页 陆可聆觉得自己耳根不自觉热了。 他们两个人又随意聊了两句。陆可聆休息室外头的工作人员过来喊他拍戏了，他才挂断电话。他走到镜子前，深深地凝视着自己。 然后，他突地笑了出来。 他自言自语说：“陆可聆啊陆可聆，你真是太爱陈覆了……太爱了……” 爱到患得患失、忧惧交加。 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压下这些情绪。 他当然不是一个机器人，他也有一些负面的情绪。陈覆回应也好，不回应也好，对于他的内心世界而言，都仿佛是一场狂风暴雨。 这件事情甚至与陈覆无关。 有的时候，暗恋是只属于一个人的战场。 他缓和了自己的情绪，想着，再过一个多月，他就拍完戏了，他就又可以回到他的店长身边了。 这件事情令他的心情突地飞扬了起来。 于是，当陆可聆再一次出现在《太岁》片场的时候，他的目光中仍旧带着些许的笑意。 对于剧组的其他人来说，这可就十分的罕见了，毕竟他们习惯的陆可聆，是沉默寡言内敛沉稳的。 顾承宣刚好下戏，现在工作人员在换场景和道具，他就凑到了陆可聆面前，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然后笑着说：“笑得怎么开心？你心上人回应你了？” 陆可聆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嫌弃地把顾承宣推远一点。 他没有把陈覆的身份告诉顾承宣，不过的确是不小心让顾承宣知道了他有个喜欢的人。任谁看见他盯着手机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都知道他是在和喜欢的人聊天。 而顾承宣，不巧，就是一个十分八卦的人。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和陆可聆同样的表里不一。 陆可聆点了头，却又叹口气。 顾承宣就抱臂看着他，疑惑地问：“到底怎么了？” 陆可聆迟疑了一下，然后抓了抓头发：“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他。他刚才的情绪不太好。” 顾承宣就挑眉道：“哥们，她不是钓着你吧？” 顾承宣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陆可聆喜欢的是个男人。 陆可聆摇摇头，说：“他说了，十月份之前会给我回答。” 顾承宣：“…” 这不就是钓！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陆可聆，心想，这怂货。 既然没第一时间拒绝，那就是有戏啊！还叽叽歪歪什么，直接上啊！ 恰好此时工作人员叫陆可聆去换衣服，陆可聆也就与顾承宣告别。 顾承宣独自一人回了休息室，路上恰巧碰见席巧。 席巧今年也就二十来岁，容貌秀美。她素颜的时候，眉心一蹙，就让人觉得楚楚可怜。可是上妆之后，又是可艳丽可秀雅的。 她外表的极高可塑造性，是一个演员天然的优势。 顾承宣的容貌比席巧这样的差一些，他有着过于硬朗的轮廓，有些角色就不太适合。 而陆可聆过于英俊的容貌，在很多时候，反而是一种劣势。他在试镜《凶路》的时候，就差点因为这样出色的容貌，让戚苦雨觉得他不适合汪铭这个角色。 好在，陆可聆如果遇上一位优秀的化妆师，加上他自己出色的演技，是足够掩饰这方面的问题的。 不过……在《太岁》剧组，陆可聆就有些不幸了。 起司工作室没给他安排专门的化妆师，于是陆可聆就只能借用剧组的化妆师。 这些化妆师的手艺一般，遮掩不了陆可聆容貌上天生的那种夺目与压迫力，总是让陆可聆在演戏的时候被导演一顿臭骂，还说他压了顾承宣这个主角的风采。 陆可聆就只能再去给顾承宣道歉。顾承宣并不介意，反而挺好心地和陆可聆分享一些自己的经验。 一来二去，他和顾承宣也熟悉了一些。 这些事情，陆可聆都没有告诉陈覆。他总有些幼稚的、孩子气的争强好胜，不想这些在剧组里被臭骂的事情被陈覆知道，总是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完美无缺的样子。 倒是顾承宣后来和他熟悉了一点，反而劝他跟喜欢的人服个软。 顾承宣就一脸过来人的样子告诉陆可聆，有的时候卖个惨撒撒娇，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陆可聆连连点头，觉得自己学到了，虽然他觉得他在陈覆面前已经够丢脸的，完全没有形象可言，陈覆说不定觉得他傻得要死…… 不管怎么说，陆可聆和顾承宣的友谊就这么维持着，大多数时候也就像是损友。 顾承宣也和陆可聆说过他与席巧之前的事情。 席巧是英桥的当家花旦，也是国内电影圈最为知名的新生代女演员，没有之一。在这种情况下，他和席巧争番，还真有一些底气不足的感觉。 然而有什么办法，公司就是要求他去争。 于是这个时候，他与席巧狭路相逢，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反而是席巧先微微一笑，与他打了招呼，然后与他擦肩而过，一阵香风同样拂过顾承宣的肩头，呛得他差点咳了出来。 他面色古怪地在鼻子面前挥挥，心想，这女人古古怪怪的，这时候喷这么浓重的香水干嘛？ 就好像在遮住身上的气味一样…… 顾承宣心不在焉地回到自己的休息室，他的经纪人就等在休息室里，看见他回来了，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承宣啊，我来找你说番位的问题。” 第153页 顾承宣心中叫苦不迭，心想他压根没那么多好胜心啊…… 他无奈地坐下，听着经纪人絮絮叨叨的说法，心中突然就产生了不少的烦躁。 《太岁》是大制作电影，还有席巧这样的演员做女主。平心而论，顾承宣是想把这部电影演好的，他也希望自己在电影领域闯出一番成就。 但是……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每天脑子里就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哪儿还有心思钻研剧本？ 他看整个剧组都人心浮动、焦躁难言的样子。 多年来，顾承宣见过不少这样的剧组，他已经习惯了。但是他的心里仍旧有着十分不妙的预感…… 顾承宣在这儿听着经纪人的唠叨，陆可聆在外头拍着戏，陈覆独自在猫咖里把玩着那块腕表。 这个下午，三个男人的心情都称不上特别轻松。 不过陈覆反而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乐子。 《天生偶像》在豆芽比较热门的专组，一共有三个。陈覆一直看的比较多的，是官组和嗑组，里面的氛围比较好，十分虚假和平。 今天他心情一般般，就点开了他很少去看的撕逼小组。 这里一般都挺乌烟瘴气，充斥着粉丝们或暴躁直白或阴阳怪气的撕逼言论。 不过今天晚上，陈覆也不知怎么地，就挺想看看这些粉圈真实，所以他就点开了这个小组。 几乎下一秒，他就给逗乐了。 因为首页正飘着一个满是感叹号的帖子。 “裴子期你这个丑人酸鸡给我滚出来道歉！” 裴子期的那句「幸好不是聂领勋」带来的风波，短时间内根本没有结束的趋势。 陈覆看到的这个帖子，是前两天发出来的，但是在首页飘了好久了，热度久久不散。 陈覆也有点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闹这么大。 其实整个第二期节目，除却聂领勋的事情，还有其他的一些争议点；不过任谁也没想到，反倒是裴子期这句话，引发了粉圈的热议。 这个楼主大概是聂领勋的粉丝，又或者是单纯看不过眼的路人，通篇质疑裴子期为什么要这么排挤和质疑聂领勋。 其实整个A班似乎都不想和聂领勋住一间房，但是偏偏只有裴子期管不住嘴，表达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陈覆摸摸下巴，饶有兴致地想，不晓得裴子期知不知道聂领勋的真实身份。估计是不知道，不然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往前凑还来不及呢。 不过，反倒就是因为他这样趋炎附势的性格，让他错过了聂领勋这条大腿，甚至可能惹祸上身。 陈覆就觉得有点意思。 裴子期这个烂人倒霉，陈覆就高兴。这种高兴在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发现整件事情愈演愈烈的时候，就演变成了一天的好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尚奈毓、abdiel的地雷，爱你们！ 第71章 八卦动人心 这一天撕组依旧因为裴子期的事情热闹非凡。 之所以热闹, 是因为有个裴子期后援会的内部成员脱粉回踩，在组内爆出了一大堆后援会管理层小群的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里，这群后援会的管理口无遮拦, 各种拉踩和讽刺其他明星；而等裴子期说了那句话之后，更是大放厥词。 “子期哥不喜欢的人肯定是垃圾啊！” “哇，子期哥这么礼貌友善的人, 都能说出这种话, 不知道那个聂什么是有多恶心。” “无语了，我看到有人在骂子期哥？有病吧，伪君子就很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谁稀罕和那个素人住在一起啊。” “子期哥一定受了委屈吧呜呜呜, 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确实不能和素人住一起啊, 素人有什么用, 说不定还会被他蹭人气硬炒CP……想想就很烦。” “子期哥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nlx快点淘汰吧, 别碍着我们子期的眼。” 这样的话被截图，发在了撕组,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惊诧与嫌恶就朝着裴子期和他的粉丝们涌来。 “什么锅配什么盖, 完美！” “年纪不大, 一个个脑补倒是飞出了天空。” “笑死, 这就是一群初中生追星的样子吧。” “辱初中生了，还是小学生吧。” “pzq这么恶心，他的粉丝也这么恶心的吗？什么叫做nlx快点淘汰啊！有病吧！” “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自从pzq说出这话以来, 或者说从nlx好像被A班的人集体排挤以来，nlx的风评反而好了不少……” “这就是剧本的力量吧。” “nlx也太皇了吧……” “我不觉得他皇。他要是真的皇，干嘛拿这种被排挤的小可怜的剧本啊！日天日地的聂傲天不好吗？” “草, 就nlx那个傻不拉几的二哈脸，还聂傲天……笑他妈死。” “怎么大家都不关注pzq了？” “关注什么？我估计一会儿他hyh就会出来道歉，然后这事儿就结束了。粉丝在自己的群里口嗨而已，很严重吗？” “口?嗨?而?已？我震撼了，楼上穿穿衣服吧。” “不过这事儿确实没那么严重。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我只能说懂的都懂……不要和小学生一般计较。” 的确如此，虽然这些聊天记录被爆出之后，裴子期本人连带其粉丝群体受到了群嘲，但是这件事情还是很快就过去了。 第154页 没两天就是第一次公演了，粉丝们的心情紧张中带着期待。 一公播出的当天，陈覆又和陆可聆约好了一起看。 陆可聆刚好下戏，脖子有点酸痛，就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跟陈覆卖惨，说自己在剧组里被导演骂，说剧组的戏服穿着难受，说自己在剧组天天吃工作餐，都要变瘦了。 陈覆笑着听他抱怨，然后说：“真是辛苦啊……” 陆可聆沉默了一下，心中涌现出一种酸楚的幸福感。他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喃喃说：“店长……我好喜欢你。” 陈覆怔了一下。 陆可聆又说：“如果这个时候能在你身边的话，就会很开心了。” 陈覆轻轻一叹，然后温和地说：“我现在就在你身边。” 陆可聆几乎下意识侧头一看……然后失望地发现自己的身边果然是空荡荡的床铺。 他哀叹一声，但是又不敢暴露自己做的傻事，就只能嘟嘟囔囔地说：“但是想在现实里抱抱店长。上一次见面，感觉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陈覆无奈。他想，他的可可啊……怎么这么黏人又腻乎。 可是，这样的陆可聆，却让陈覆觉得心中酸软。 他突然觉得自己碰触到了真实的陆可聆，是会黏黏糊糊地拱在他身边絮絮叨叨说话的可可，而不是《娱乐天王》中那个无所不能的纸片人影帝。 他就笑了起来，想了想，故意一本正经地调侃说：“小别胜新婚啊可可，不喜欢吗？” 陆可聆怔了一下，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小声地说：“啊啊啊店长你为什么要这么撩我我是真的很想和店长做那种事情啊……” 陈覆：“…” 他听见了。 陈覆微微眯起眼睛：“那种事情？” 陆可聆刷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语气十分正经：“店长，《天生偶像》开始了。” 陈覆笑了一声：“下不来床警告。” 陆可聆不服气：“肾虚警告……” 陈覆：“…” 陆可聆秒怂：“我，我肾虚，是我。” 陈覆顿时笑得肩膀颤抖，声音中仍旧带着凌乱的笑意：“不怕不怕，咱们可可还年轻，身体还禁得起折腾。” 陆可聆：“…” 什么折腾啊！ 他耳根通红，故作镇定地说：“节目真的开始了。” 两个人于是停止了幼稚的互相斗嘴，一起打开了《天生偶像》。 这次的节目是第一次公演舞台。 在上一集里，节目已经介绍了分组情况和选歌情况。 这一期里，每一组就有十分钟左右的的视频，讲述他们前期排练和日常相处的趣事，之后就是五分钟的舞台表演以及评委点评环节。 陈覆看得还是津津有味的，特别是打开弹幕，然后又趁中间退场和自我介绍环节的时候刷刷豆芽，就觉得更加有趣了。 陆可聆自从上次从他这儿知道了豆芽的存在之后，也变成了一个活跃的冲浪选手，现在也打开着豆芽，时不时和陈覆分享着网友们有趣的言论。 “嘉年！啊啊啊嘉年！” “我的妈，天宇天和这兄弟两个去F班也太屈才了吧！” “天宇天和不是兄弟……算了，他们是。” “哈哈哈陶双和辛北居然在一个组！还有合作kp【killing part】！看到花絮里陶双那个不自在的样子啊……妈呀，我好可以，宿敌相爱相杀啊啊啊我好可啊！” “陈卓远怎么和一个傻子一样，整天就跟在章嘉年身后跑腿，憨厚得一批……真就女王和小弟咯？” “我不懂，究竟是谁处心积虑给嘉年安上这种冷酷女王的人设……整肃粉好不爽啊，嘉年哥哥明明A爆了！” “这群下位圈糊逼的表现居然还不错……比有些上位圈的好多了（小声。” “肯定啊，你以为内娱上位圈、中位圈、下位圈，是按照实力分的？别傻了……” “看到了几个回锅肉……好像是之前《英姿少年》就出来过？现在又来天偶回锅了啊。” “出道当糊逼，还是在选秀节目里来回扑腾……这是一个问题。” “放过我吧！全网三千秀粉也就算了，难道全网也就只有三千练习生吗！” “严谨点，三百。” “看粉丝在弹幕里吹逼我好难受啊……但是我这个人看视频必开弹幕……绝望了【哭】” “我居然意外觉得这几个舞台还不错。内娱舞台粉终于有救了吗！” “想什么呢，舞台粉建议往后稍稍，你们估计比CP粉还不招人待见。” “为什么？” “笑死，因为会暴露自家爱豆实力太废的现实啊。” “唉，累了。怎么评委也开始吹逼了。” “不然能咋样？评委也是人，评委也要恰饭。钱难赚屎难吃，在综艺节目上夸夸人就能赚钱，不好吗？” “裴子期出来了……呕。” “笑死，pzq失误了。” “哈哈哈天道好轮回啊！他这下要被自己组里的队友排挤了吧！明明其他人的表现都很好，就他，拖后腿。” “呃，唱歌最后一下高音破音也就算了，跳舞的时候还走位失误撞人了？pzq真的有在好好练习吗？” “这么一对比，nlx这个素人的业务能力也还行嘛。” 第155页 “我看全场就pzq最菜。” “无语，果然pzq唱跳俱佳是粉丝发的洗脑包吧？就这大白嗓？就这四肢僵硬的舞姿？素人都比他跳得好！” “唱跳俱废还差不多。” “让乐乐来毒奶一下会不会有奇效？” “笑死，说不定更糟，毕竟乐乐一出手，非死即伤。” 陈覆意外在讨论中发现了乐乐，顿时深感欣慰，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 不多时，这一集也走向了尾声。陈覆这个人对舞台没什么研究，反正他觉得，一群年轻活泼的男孩子在舞台上唱唱跳跳，也挺养眼的。 节目最后，主持人宣布，从现在开始，排名位次将暂时凝固，但是投票仍然可以继续，只是实际票数并不会显示出来。 明天中午十二点，投票窗口将会关闭。等下一期宣布第一轮投票的最终排名、淘汰选手之后，节目会再开启票池进行第二轮投票。 听到这里，陈覆也就去看了一眼目前的排名情况。 总的来说，下位圈还是下位圈，上位圈还是上位圈。前十几名的票数与后面几十名选手之前，几乎有着天堑一般的距离。陈覆所知道的那些选手，也全部在晋级名单里面。 不过这一轮淘汰中的卡位选手，估计会十分的紧张。 现在距离票池关闭还有一天的时间，不知道是谁会在这个时候逆天改命。 如果真的是小透明一轮游的话，对于其本人和粉丝来说，都算得上是严重的打击。 陈覆关掉了排名界面，暗暗思索着。 就在这个时候，章嘉年后援会的副会长又来私敲他：“在吗？瓜主应该出动啦。” 陈覆回复了一个好，然后按照副会长的要求，再一次去官组发帖。 一公结束之后的这个夜晚，对于《天生偶像》的粉丝群体而言，注定是不平静的。 首先就是有瓜主出现。 陈覆是其中一个，但是他并不是唯一一个。在一公开始的前一天晚上，就已经有瓜主出没了，并且这个瓜主之前就已经验证过了，他是一个真瓜主。 陈覆这个半真不真的，心里倒也不虚，直接就在官组发了一个帖子。 “一公结束了，再来和大家聊聊。” 陈覆现在使用的这个号，头像是默认的灰色，ID是「已注销」，组员们就叫他销叔。 陈覆第一次看见这个外号的时候嘴角一抽，破天荒地想，他难道表现得年纪很大吗？然而现在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似乎这些组员就喜欢给他们这些瓜主起奇奇怪怪的名字。 比如昨天晚上，一公之前出现的那位瓜主，头像是猫，组员们就叫他猫哥。 所以说为什么他是叔别人就是哥啊！ 现在，陈覆发了帖子，很快就有人回复。 “销叔也来啦？今天晚上真的热闹。” “果然一公就是很重要吧。” “隔壁瓜主说之后A班可能有一个集体的资源？是真的吗？” 陈覆顿了顿，回忆了一下，然后回复这个组员：“是真的，差不多下个月可以落地。” 他这个也不是信口胡说。在原著里，这个所谓的A班集体资源，就是在那个时候进行的。 那是一次时尚活动，有现场的表演环节，当天会有不少媒体到场，对于这些尚未正式出道的练习生而言，也是一次不错的刷脸机会。 两个瓜主都确认了这个消息，显然让粉丝们挺兴奋。A班的选手不是固定不动的，而是每一轮投票结果排名前十一的选手，会自动成为A班的一员。 这一点弱化了评委、节目组以及选手本人的意愿，而更多地参考粉丝的意见。 粉丝们自然也同意，甚至更加地摩拳擦掌，誓要让自家爱豆挤上高位。 这一次回答组员们的问题，陈覆明显感觉到聂领勋的人气上来了，关于他的问题非常多。 想想也是，此前聂领勋的黑点在于「素人」和「皇族」。但是现在，练习生团体内部居然先有了排挤和孤立聂领勋的声音，这可就不怎么让粉丝喜欢了。 为什么？ 一是因为粉丝们都希望自家爱豆纯白如纸、善良如花；二来，虽然粉丝们嘴上骂着皇族，但哪个粉丝不希望自家爱豆就是一个皇族呢…… 相比之下，素人反而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问题了，毕竟看聂领勋在一公舞台上的表现，简直令人惊喜，看起来这个素人也不是那么的「素」。 聂领勋本人没有什么实质的黑点，相貌实力也跟得上，还是上位圈皇族，自然吸引了不少的粉丝。 面对众多关于聂领勋的问题，陈覆也并没有给出特别明确的消息，只是含糊其辞地说：“不用特别担心，他可以的。” 当然了，英桥太子，根本不用担心。 不过他也没有把这种态度显露出来。 毕竟他现在还是章嘉年的「粉丝」嘛。 他挑挑拣拣把问题回复完了。 有些是根据副会长的说法回答的，有些是陈覆按照自己知道的信息回答的，有些就只能糊弄过去。 陈覆一看时间，也将近十一点了，他就去洗了澡，然后和陆可聆道过晚安。 睡觉之前，他还是习惯性地刷了一下豆芽。 这一刷可不得了，直接在首页刷出一个千层高楼。 第156页 这可就瞬间让陈覆那点朦胧的睡意烟消云散了。 恰好这个时候，陆可聆也把这个帖子从微Q上发了过来，附赠三个感叹号。 陈覆就回复了一句：“等我看看……” 陆可聆说：“你还没睡？” 陈覆特别认真地回复了一句：“八卦动人心……” 陆可聆：“…” 他想，他赞同。 于是两个人就大半夜不睡觉在那儿吃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花前酒的地雷，爱你！ 第72章 接连反转 陈覆一边看那个千层高楼, 一边直接给陆可聆打了个语音电话。 一个小时之前发出来的。他不过就是去洗了个澡、刷了个牙、下楼撸了个猫，整个官组乃至于撕组，全部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陶双家骗了5000果票【红色感叹号】请陶双家给其他弟弟家一个解释, 不要装死【红色感叹号】【红色感叹号】” 陈覆只是看了一眼这个标题, 就忍不住挑了挑眉。 骗票？ 所以之前说的联合投票的事情, 现在翻车了？ 陈覆心里居然有一种果不其然的感觉。 他点进去看了一眼主楼。 “明天就是第一轮投票截止的时间了，但是这个时候，陶双家的负责人才来和我们说，他们家有5000果票来不及投了【红色问号】 “五千果票, 每一票可以投给10个人, 相当于五万票。对于下位圈的弟弟们来说，是足以逆天改命的！ “而这个时候，已经可以确保中位圈乃至于上位圈名额的陶双家, 却和我们说来不及投票了【红色问号】你们真的是来不及投吗？还是不想投【红色问号】【红色感叹号】 “请陶双家立刻给出一个解释【红色感叹号】” 接下来就是几张微Q的群内聊天记录。 卓崽：“大家票都投完了吧？明天可以稍微轻松一点啦，开心【嘿嘿】” NT狗公司给我爬：“哈哈哈投完了投完了。好期待下一集啊。” wuli双双：“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我们家这边还有五千票没来得及投……” 崽崽冲：“五千票，你在开玩笑嘛？” 峰峰飞飞：“草, 这个愚人节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wuli双双：“我没有在开玩笑……” 我的老婆嘉年同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舞担腰好：“活久见了……到底怎么回事？” wuli双双：“负责这五千果票的妹子, 今天才跟我说她前段时间在准备月考，没有时间打投……我也没办法……我现在也在找人解决这个问题……真的对不起……” 峰峰飞飞：“你知道, 这五千票, 对于我的峰峰来说……” wuli双双：“对不起……” 峰峰飞飞：“【微笑】” 看到这里, 陈覆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其实挺不想知道, 陶双家是恶意骗票还是真的来不及打投。无论哪种情况，似乎都挺令人不喜。 他往下拉了拉，看到主楼里根据这个陶双家负责人的说法, 对各家的损失也做出了一个统计。 其中损失最严重的，除了上位圈的几位之外，就是下位圈的一个弟弟，也就是那个「峰峰飞飞」喜欢的练习生，于峰飞，五千票一票都没有拿到。 陈覆赶紧去看了一眼于峰飞的排名。 刚好卡在被淘汰的边缘。 如果这五千票加上去…… 陈覆默算了一下，发现刚好可以让于峰飞险险进入晋级的行列。 虽说不一定可以晋级，但肯定比现在保险得多。 陈覆不由得叹了口气。 仍旧链接着的语音电话那头，听见陈覆的叹气声，陆可聆问：“你看完帖子了？” “看完了……”陈覆回答，“于峰飞有点惨。” 陆可聆说：“我在看他的后援会微博，好像打算最后搏一把。” 陈覆点点头：“希望可以……”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我好像还没投过票，去给他投几票吧。” 基于这浅浅的同情，陈覆新奇地体验了一下打投的感觉。 登陆账号，找到投票入口，找到要投的人，然后投票。 听上去很简单，但是那些花里胡哨的页面，实在是令人眼花缭乱。而陈覆只需要投一次，但是各家的打投女工，却是每天切换几百甚至上千个账号投票。 眼睛疼不疼就不用说了，手指头说不定都疼得要死。 陈覆不禁感叹：“粉丝们都好辛苦啊。” 陆可聆不答话。 因为他还在星空视频那复杂凌乱的界面里，寻找投票的窗口。 陈覆无语，心想原著里的陆可聆好像也没这么傻啊？ 最后陈覆不得不给他录了个屏，这才让陆可聆顺利找到了投票的通道。 一番折腾下来，时间也将近十二点了。陆可聆第二天还要拍戏，陈覆就让他赶紧睡觉。 他自己也打了个哈欠，十分有自制力，并没有在这个时候继续去刷豆芽，而是选择好好睡觉，明天再继续。 第二天一早，他照例早早起床，完成了上午一系列的日常事务之后，长舒一口气，躺在沙发上，快乐地打开豆芽。 虽说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想做个放瓜的营销号，但是有时候自己吃吃瓜，也是很爽的嘛。 第157页 特别是，这些是原著里未曾提及的部分。 原著当然有提到《天生偶像》，但是并没有那么细节；即便写到了，陈覆也不记得了。于是，这个时候他在一线吃瓜，就显得格外兴奋。 一夜过去，距离投票通道的关闭还有几个小时。此时已经不会公布实时的票数了，只能等待下周公布实际的排名。 但是陈覆知道，此时的于峰飞家，一定在拼命努力地打投，想要弥补排名凝固之前的差距。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次骗票事件暴露得恰到好处，至少也给了一点弥补的机会；如果是在投票通道已经关闭的情况下再揭发这个问题，恐怕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不过，于峰飞家在努力投票，其他的卡位圈会坐视不理吗？那当然不可能，同情于峰飞家被骗票是一回事，但是将晋级的席位拱手相让，那是不可能的。 除了卡位圈气氛紧张，中上位圈的气氛也并十分紧绷。 虽然他们可以说是晋级无忧，但是好几家都被骗了票，心中怒火十分炽烈。 现在绷着一根弦不撕起来，一是因为投票通道还没有关闭，不敢放松，二是在等陶双家给出一个最终的解决方案；如果这个方案不尽如人意的话，恐怕一场撕逼不可避免了。 至少陈覆就看到章嘉年后援会的群里，气氛挺紧张的，一个两个，发消息的时候后面都会跟着一个「怒」的emoji。 这种骗票的行为，不只是骗钱，还辜负了各家对彼此的信任。在这样的骗票闹剧之后，很难说这些粉丝之间还能否存在最基本的互信。 下午两点，在投票窗口关闭不久之后，陶双的后援会给出了一个解决办法，打算在第二轮投票的时候，将欠的票数以两倍的数额还给对应的苦主；而于峰飞这样尴尬的情况，她们也可以直接将五千果票的钱还回去。 这个方案不说特别诚心，但至少也展示了一部分的诚意。 陈覆看了两眼，又去豆芽，想看看粉丝们的想法，却突然在官组又刷到一个帖子。 “什么情况，陶双hyh又把解决方案的微博给删了？” 陈覆略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转去微博看了一眼，发现陶双的后援会果然把那条微博给删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 陈覆有些不解，又觉得事态的发展变得有意思起来。他在豆芽刷着帖子，想看看粉丝们的猜测。 又过了一会儿，陶双的后援会又发了一条微博，称还需要进行内部讨论，今天会给出解决方案，希望大家可以再稍微等等，并且不断地道歉。 不管怎么说，后援会的态度还是很可以的，再者反正现在投票通道已经关了，所以其他的粉丝们倒还挺平静；唯独于峰飞的粉丝，现在已经开始哭天抢地了。 下午，陈覆又在做图画画，偶尔休息一下去楼上撸个猫。他突然觉得自己也挺宅得住的。 他正沉迷P图，突然手机响了两声。是他给陆可聆设置的特别音效。 陈覆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五点了，他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看陆可聆给他发的消息，顺便看看晚上吃什么外卖。 然后他发现陆可聆发来了无数个感叹号。 “店长！惊天大逆转！” 陈覆：“…” 他挑眉，回了个问号，不过也不等陆可聆回复，就自觉地打开了豆芽，主动去寻找答案了。 他很快就在首页一堆杂七杂八的帖子里，发现了又一个千层高楼。 “惊爆！ts家竟然也是受害者？骗票元凶花落谁家，端看陶双粉丝如何为自己洗白！” 陈覆心想，这哪来的戏精楼主。 此时陆可聆又给陈覆发来了几条消息，直接解释了前因后果，陈覆也就懒得去仔细看那个主楼了，看向陆可聆的简短版描述。 他一边看，一边想，陆可聆还挺闲？怎么又不在认真拍戏？ 想到这里，他突然一皱眉。 但是他暂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先看向陆可聆发来的消息。 “就是，ts家那个负责果票联投的粉丝，是其他家卧底进来的。那个五千果票，被挪用去别家了，所以没投出去，不是那个粉丝说的没来得及。” 陈覆看了两三眼，撑着下巴，感叹内娱粉圈的勾心斗角。 怎么卧底都出来了？ 陈覆就问：“哪家的卧底啊？” “ts家说是陈卓远。” “这么确定？粉丝手里有证据？” 陆可聆就给陈覆发了一个豆芽的链接，说：“你看这个……” 陈覆就看向这个帖子。 标题：“搬微博关于czy粉丝卧底ts打投组，ts家hyh给出的证据。” 主楼：“首先，这个卧底的粉丝也是有点傻，直接就用自己的大号卧底了，原先的微博是删掉了，但是还可以翻到她点赞的微博，还有她和其他用户的互动。 “从这些截图里就可以看出她之前互动的都是czy相关消息和他的粉丝【长截图】 “有一点意外的是，这个粉丝居然嗑「世远年陈」【笑哭】，我看到她点赞了好多sync的糖啊。 “第二点，之前数据大佬@橘黄猫咪统计过第一轮投票各家的数据增长情况，链接在此【网页链接】。 “这个帖子里可以看到，从前天晚上到昨天晚上一公播出之前，一个晚上的时间里，czy家的数据有不正常的变动，直接增长了一万多票。 第158页 “考虑到还会有其他散粉的投票，从ts家偷过来的五千果票很可能就是这个时候投进去的。当然这个数据只能作为一个旁证。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ts家翻到了这个粉丝刚刚加入hyh时候的自我介绍，她说自己是个在职社畜，白天工作比较忙，所以一般都是晚上在线。 “好的，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在职社畜，你哪来的月考？ “估计ts家就是翻到了这个直接证据，然后才突然删了之前那条解决方案的微博，用一个下午的时间调查出了一堆疑点。 “既然都分析到这儿了，我就再多说两句。“我看有的人不明白为什么czy家要在这个时候骗票，觉得第一轮投票马上就结束了，czy是必进无疑的，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家的卧底。 “但是你们看看现在czy的位置，是什么？是卡11！他有可能从A班跌下来！ “我们再结合一下之前两个瓜主都说过的，A班有一个集体资源的瓜……你们明白过来了吗？ “为了这个资源，czy家必定要确保自己在A班之列，不能掉出来！ “为什么前天晚上开始行动？因为前天晚上，猫哥说了这个集体资源的存在，但是没有说具体的时间点，那么czy家意识到自家卡位，立刻就慌了，直接挪用了别家的果票。 “但是昨天晚上，销叔明确说这个资源是一个月之后落地。就先假设这个是真的，那么……一个月之后啊，那是三公的时间点了吧？ “那个时候第二轮投票刚刚结束，估计英桥那边就是打算用第二轮投票的结果，来决定这个资源的人选。 “所以说，czy家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暴露了自家的卧底不说，第二轮投票还得继续打鸡血……呵呵，活该。 “最可怜的，大概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的yff【于峰飞】家了吧……唉，太惨了。” 看完了这个分析，陈覆眨了眨眼睛，第一次深刻意识到，瓜主给粉圈带来的影响。他当过瓜主是没错，但那本质上都是针对明星的，而不是粉丝。 即便是现在在做章嘉年家的瓜主，陈覆也跟闹着玩一样。 话说回来，那个猫哥…… 陈覆是知道原著情节，所以知道那个A班集体资源的存在，但是那个猫哥怎么知道的？只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甚至是英桥的人，才有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那么，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在第一次公演前一天、第一轮投票通道关闭前两天，放出A班有集体资源的瓜？ 不就是因为幕后人看出来，上位圈的粉丝觉得自家第一轮稳进，然后就开始躺了，不愿意努力投票。 这些票对于节目组，乃至于英桥来说，是什么？ 都是钱啊！ 粉丝躺一天，英桥亏大钱。 所以，必须让粉丝动起来。 怎么动？ 虐粉、放瓜、催票。 不过估计连英桥都没想到，这手段的效果如此之好，直接就让陈卓远家宁愿自断一臂，也要保住自家A班的席位。 现在，《天生偶像》的粉圈人心惶惶，已经失去了对彼此的信任，估计各家都得重新查证一番后援会里的人，特别是直接接触到钱财和打投的粉丝。 气氛已经改变了，更别说陈卓远、陶双、于峰飞这三家之间谜一样的关系，更不用说，那些参与这一次联投的受害者了。 这种彼此敌视、戒备的氛围已成定局，未来估计也好不了了。 面对这一场闹剧，陈覆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他的确挺了解娱乐圈和粉圈的，但是对于这样直面粉圈内部的事务，还是第一次，这让他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他看了看时间，去点了个外卖，然后又转头去问陆可聆：“可可吃饭了吗？” 陆可聆回复：“在休息室，等一会儿和剧组的人一起去吃。” 陈覆有些疑惑：“一起吃？” 陆可聆就说：“今天有个配角的戏份杀青了，正好给他庆祝一下。”他又补充说，“也是想缓和一下顾承宣和席巧的关系。” 陈覆不由得问：“他们的关系已经这么夸张了吗？” 陆可聆想了想，说：“我觉得他们两个本人倒还好，但是双方的团队有点剑拔弩张的。” “这样啊……” 陈覆若有所思。 不多时，陆可聆说他和其他人去吃饭了，陈覆的外卖也到了，两个人也就不再聊了。 接下来的一周，整个《天生偶像》的粉圈都十分热闹。 很多人都在等待着陈卓远家给出一个解释，而陈卓远家的确给出了申明，但是内容却是完全否定了陶双家的猜测，甚至说陶双家是在贼喊捉贼。 这个时候，还有其他家在核对票数的时候，发现有几家偷票的，都是中位圈的人，顿时群情激奋，官组和撕组天天有高楼出现。 之所以忍着还没开始明目张胆地撕逼，那是因为第一次淘汰的结果还没有出来。 在这种莫名暗流涌动的氛围中，一周很快过去，终于，《天生偶像》的下一集放出了。 在这一集放出的时候，有心急的粉丝就直接拖了进度条，先看了节目最后的实际排名情况，搬运到了官组。 陈覆这个时候还没看节目，不过他这个人向来是喜欢被剧透的，于是就直接点进去看了一眼最终的排名。 第159页 他有些意外地发现，于峰飞居然成功晋级了，刚好卡在晋级圈的最后一名。这对于于峰飞的粉丝来说，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了。 另外一个意外的点是，陈卓远居然没有进前十一，卡了第十二的位置。 第十一名，恰恰是裴子期。陈卓远和裴子期的票数，仅仅只差了几万票；对于上位圈的选手来说，这几万票的差距，是非常微小的。 许多粉丝就越发张扬地嘲笑陈卓远家丢小失大，无论是什么场合都得拉踩陈卓远一番；而陈卓远家居然还是固守那一套说辞，称那个粉丝不是她们家的卧底。 撕组内有个组员就直接开贴骂了：“有病吧你们？不是卧底就拿出证据来啊？你们那天晚上不正常涨幅曲线清清楚楚地摆在那儿，给我解释解释啊？我们不是空口骂人，你们也别空口澄清哈【微笑】” 然而陈卓远家也拿不出证据。 这个时候，各家粉丝都群情激奋。 不说其他被骗票的粉丝，也不说陶双家被耍了一通，差点无辜背锅，心里会有多愤怒，单单只是成功晋级的于峰飞家，也需要一个契机来发泄自己一周来的惶恐与不爽，顺便固一下粉。 于是，在这一集节目结束之后的当晚，陈卓远的广场就直接沦陷了，各种黑词条和恶意P图层出不穷；而陈卓远家自然不甘示弱，以一敌多。 一晚上，就没消停过。 陈覆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小组里还在实时播报战况，内心十分无语。 这些粉丝就直接撕了一晚上？ 就有组员看不过眼发帖说：“那个……是不是应该停一停了？太疯了吧？czy在节目里，也不可能听说他的粉丝做了这些事情啊？直接上升蒸煮本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底下评论也是十分精彩。 “憨厚老实陈卓远，阴里阴气到处骗。” “勇士。记得关私信……” “srds，czy家这一波操作猛如虎，回头一看，一来结了两个死敌，二来丢了A班的位置，三来在粉圈里人人喊打……啧啧啧，不知道她们悔不悔。” “呵呵，就这个死不认错的态度，悔个屁悔。” “随便什么，我已经对这个连续剧不感兴趣了。他们继续缠缠绵绵吧，我去嗑糖了。” 陈覆看着也觉得无趣。 不过说到嗑糖，这一期的淘汰剧情，倒是让人发现不少可以嗑的糖。 比如卡位晋级的于峰飞，在宣布其晋级的时候，第一个跳起来为他欢呼鼓掌的，居然是谈乐音。 再一查，原来这两个人是崇耀娱乐同一届的练习生，一起练习了有三四年，从十六七岁未成年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活生生的竹马啊！ 崇耀娱乐是国内的二线娱乐公司，公司风评一般，但是氛围还不错，公司内部的练习生关系也挺和谐。 这一次崇耀一共派了五名练习生来参加天偶，初评级的时候，这五个人也是一起表演的。 不过初评级的时候，节目组为了推谈乐音和裴子期的CP，其他练习生的镜头直接被「一剪没」。 现在，于峰飞因为倒霉，阴差阳错地进入粉丝们的视野，而且还因为和谈乐音的关系好，瞬间获得了一大批的人气，其中至少有百分之五十是他和谈乐音的CP粉。 谈乐音现在依旧在A班，排名第八；他和裴子期的「知音」CP一直都很火，一公的时候也是在一个组里，日常一起练练歌跳跳舞什么的，发糖发的很频繁。 于是，这种情况下，他与于峰飞的「音飞草长」CP，就被前者看作是拆家，一番阴阳怪气。 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新一期的衍生节目里，于峰飞恰巧和裴子期组队，一起玩你画我猜；两个人毫无默契度，抽到的惩罚措施是隔着透明玻璃接吻…… 不得不怀疑节目组是在故意卖腐！ 然而CP粉们偏偏就是吃这套，说裴子期攻气十足，主动把于峰飞拉过来亲，又说于峰飞害羞得耳朵都红了……登时一番尖叫，然后嗑起了这两个人的「比翼期飞」CP。 于是，大三角初露雏形。 不过在裴子期和谈乐音这两个上位圈的对比之下，于峰飞这个中位圈就显得有些弱势。 就有粉丝质疑说，真的不是于峰飞自己在拉两个上位圈的人炒CP吗？ CP粉高不高兴不好说，反正三家的唯粉都不太开心。 在这种三天一小撕五天一大撕的氛围之中，时间如流水一般，很快就来到了5月初。再过几天，就要宣布第二轮淘汰的结果了。 这一天晚上，陈覆照常打开豆芽放松心情。这一次他没去看天偶相关的小组，一直关注这档节目也有些闷，就打开了其他的公共组。 然后，他突然看到了首页飘红的一个帖子。 “那个一只小兔，又发微博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米幽子投出的手榴弹，感谢昨日晚风吹、浮沉、花前酒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73章 什么烂人啊 陈覆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一只小兔」是谁。 不就是那个袭击谭映雪的薛梓暮粉丝吗？怎么又发微博了？ 差不多一个月之前, 这个粉丝就发过微博，声称自己袭击谭映雪的背后有其他人的手笔，结果只是爆出了一张不知真假的聊天记录截图, 上面是她与HINT经纪人魏景行的对话。 第160页 这张聊天记录截图的确可以证明, 魏景行在背后挑拨谭映雪和薛梓暮粉丝的关系, 但是与袭击事件似乎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而现在，这个粉丝居然又一次发微博了？ 陈覆以为，上一次NT冷处理之后，这个粉丝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可能这个瓜也就如同娱乐圈里千千万万的瓜一样, 再也没有后续和结果了。 没想到啊，居然还可以继续吃！ 陈覆精神一振，立刻打开了微博, 直接去看了「小兔」的微博。 小兔发了一条长微博，看起来精神状态比一个月之前倒是好了不少，语气也平静了很多。 “我为我一个月之前的不理智道歉。对不起, @HINT谭映雪 @HINT薛梓暮，我的行为给两位姐姐带来困扰了, 我真的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我把我所有的零花钱, 还有爸爸妈妈另外给我的一些钱，全部都捐给两位姐姐后援会的公益行动里面了, 妈妈说这样或许可以弥补我之前做错的事情。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我已经反省过了。希望大家可以原谅我。 “过去的一个月我的爸爸妈妈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我把我在HINT粉圈中所经历的事情, 全部告知了心理医生。 “妈妈说我已经满十六岁了，可以知道一些事情了……所以告诉了我。有一段时间，我感觉我快要疯了……可能我那个时候真的疯了。 “魏景行, 我和你发生性关系的时候，还没有满十六岁。 “据我所知，暮家的粉丝妹妹里，有不满十四周岁，就被你用「为了暮暮好」这个借口胁迫的。我这里有证据，有录音，我妈妈也已经在联络那个妹妹了，你等着法院的传票吧。@经纪人魏景行” 陈覆看着看着，慢慢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到最后两段，一句「卧槽」憋在嘴里，差点就不顾形象地说出来了。 魏景行这什么烂人啊！ 草！ 陈覆紧皱着眉，往下翻了翻微博的评论，无一例外，全部都在骂魏景行。 这个粉丝袭击谭映雪，当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魏景行的行为，更加地令人恶心，更何况绝大多数的粉丝都是女性，就更容易与这个粉丝的话共情。 而且，就算这个袭击者不是好人，她还提及了，一个不满十四周岁的妹妹！ “这他妈是真实存在的吗？” “草，这要是真的，魏景行你这个烂鸡儿的变态给我下地狱去吧！” “所以，之前聊天记录里的「看你们表现」，说的其实是……” “我疯了。NT不知道这种事情吗？NT还让这种烂人留在公司？还让他带HINT？” “我突然想起来，HINT的姐姐们，进NT当练习生的时候，也才刚刚成年吧。那个时候……魏景行也是她们的共同经纪人？” “别……别这样……我心脏遭不住……” “妈的。如果不是这个粉丝破罐子破摔说出来，那魏景行这种行为，就没人管吗？” “对于这些未成年的妹妹来说，自家偶像的经纪人，真的是不敢招惹吧……而且，性观念应该也不是很成熟。” “就算不敢惹，也不至于这么……妈的，越想越气。” “我知道内娱藏污纳垢，但是……” “这群未成年女粉丝，被魏景行胁迫的时候，说不定还觉得自己是在为偶像牺牲吧。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真的，妹妹，追星不是你生活的全部，好好学习，好好生活，不要让家长们担心你。” “这个妹妹的家长已经挺好的了，和女儿讲清楚了她究竟遭遇了什么，让女儿明白事理，还愿意让女儿站出来指认魏景行……其他的家长，呵呵，说不定还在骂自家女儿追星吧。” “srds，我就要这么偏激了——未成年不准追星好吗！” “先给魏景行起个外号吧，魏公公怎么样？祝魏公公生生世世，没有下面。” 陈覆的心上像是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他慢慢地看完了这些评论，然后又去看了一遍小兔发的微博。 不得不说，比起这些网友，他知道得更多更早。但是他唯独不知道魏景行的恶行。他一直因为自己对原著剧情的了解，而略微以一种俯视的态度看着这个世界。 现在，这个真实的世界告诉他，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片刻之后，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将情绪平复下来。 这个时候，他的微Q连连响了好几下，然后又继续响。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管星铭和花赴居然不约而同地在这个时候给他发了消息，全部都是因为看了小兔的微博，过来表示震惊的。 陈覆一一回复，又点进去那个HINT的粉丝群看了一眼，发现群内的气氛极其严肃和震惊，甚至有一种隐隐的悲伤。 物伤其类。 同担粉丝出现这种情况，之前就算骂的再凶，这个时候也说不出口了。况且，那个妹妹似乎就在群里。 陈覆默默叹了口气，又把小兔的微博转发给了陆可聆。 这个时候陆可聆估计在休息，陈覆给他发消息，他没过多久就回复了，发来了一连串问号，然后说：“我草，这个魏什么也太恶心了吧！” 陈覆回复：“是啊，糟心。不知道那些妹妹要怎么办。” “家长也不一定愿意让女儿站出来吧……唉。” 第161页 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刚刚下班到家的魏景行，也已经看见了小兔发出来的微博。 他愣在当场，只觉得一阵寒气从脚底板钻上来，让他猛地打了个冷颤。他几乎下意识失声叫道：“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有证据！” 片刻之后，魏景行抖抖索索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他又惊又怒，一时间满心不可置信，不明白这个女孩怎么……怎么敢把这件事情曝光出来！她不担心薛梓暮了吗？她不担心被父母发现了吗？不……她已经被父母发现了……该死该死！ 魏景行深呼吸了好几下，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 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对方手里是不是有证据，如果有是不是可以花钱解决…… 问题是现在他不是在对付未成年不懂事的小女孩了！这个女生的父母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魏景行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咬着牙说：“妈的……” 在他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叮嘱，或者说，恐吓了那些女孩，不允许她们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如果说出去了，他就不会帮助她们的偶像了。 是的，不只是薛梓暮的粉丝，差不多一整个HINT的粉圈，魏景行都用各种威逼利诱的办法，达成了自己的所想。 这些粉丝基本上都是他跟着HINT的活动的时候，在活动现场结识的；有些粉丝则是通过后援会的渠道认识到魏景行的。 这些年轻稚嫩的姑娘，在魏景行的哄骗下，始终认为自己是在帮助自己的偶像——至少，这是一种付出。 至于HINT的几个人，他倒是没碰过。毕竟遇到她们的时候，这几个女生的年纪就已经超过了魏景行喜爱的范围。 此时的魏景行，阴沉沉地坐在沙发上，脑中不断构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突然地，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的上级给他打了电话。 魏景行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如果这件事情被他的上级知道了…… 他不假思索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柔滑的男声说：“景行啊，你跟了我，也快十年了吧。” 魏景行下意识挺直脊背，说：“是的，闵总。” NT的总裁，闵正道。 虽说起名叫「正道」，但是对于NT旗下艺人的粉丝来说，简直和邪魔外道没什么区别了。 在这些粉丝的眼里，NT就像是一个恶鬼的巢穴一样。 而实际上……也所差无几。 闵正道的声音像是女人一样，据说还是个双插头，于是坊间就给他起了个带着狎昵意味的称号，叫他「闵好女」，人称女总。 这个时候，女总就用他那阴柔的声音说：“但是，你跟了我十年，你也不知道，我最讨厌被人欺骗吗？上一次这个粉丝闹起来的时候，我问你，你怎么回答的？嗯？” 魏景行冷汗淋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觉得自己比刚才看到小兔微博的时候，还要恐惧和绝望。 他跟了闵正道十年，深知闵正道的性格与人品。 指望闵正道帮他？ 那是不可能的。 魏景行一直瞒着闵正道很多事情，就连成离那件事情，也是他私底下处理的，就是因为闵正道这个人实在是有点病。 这个有着女人声音的男人，如同暴君一样统治着整个NT。作为闵正道的心腹，魏景行已经见识过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那些积压着的、可怕的、阴暗的往事，在这个时候，如同魔鬼一般缠绕在他的心头。 他还记得，他送到闵正道床上的第一个练习生…… 那个女孩，细瘦的手指死死地抓着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血痕。后来她面无人色地离开了那个房间，临走之前盯着魏景行，阴冷地说：“早晚有一天，你们会得到报应的。” 魏景行颤抖着，低声地重复着：“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得到报应的。” 闵正道没有听见魏景行的话，他问：“什么？” 魏景行突然说：“闵总，请您帮帮我。我……我知道错了。” 闵正道冷笑一声：“你想多了。我打电话来只是告诉你，你，被辞退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NT的一员了。” 魏景行猝然呆住了，他焦躁地说：“不……不行，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闵正道冷哼一声，“我为什么……” “我有证据……” 闵正道缓缓地皱起眉：“什么？” “我有证据……”魏景行咽了咽口水，“我这些年帮你做的事情……我全部，都留着证据。录音、截图、摄像、复印件……我全部都有。全部。每一件事情……” 闵正道沉默片刻，然后阴森地说：“你胆子倒是挺大……” 魏景行的手狠狠地掐着自己，他努力保持着平静：“我必须……为自己做点打算。” 他了解闵正道，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从很早之前开始，就收集他为闵正道办事时候的每一个证据，以备不时之需。 他知道，一旦使用这些证据，就意味着他和闵正道翻脸了。 但是…… 魏景行同样用着一种阴沉的语调说：“闵总，谁会真的信任你呢？谁敢呢？” 闵正道沉默着，片刻之后，他冰冷地说：“公司会处理你的事情，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 第162页 他不等魏景行回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魏景行独自坐在沙发上，打开微博，看着网上对他的谩骂声，却心不在焉地想着自己的工作。他有些后悔，可是又看到了那压倒性的骂声…… 慢慢地，他脸色沉了下来。 他想，这些粉丝，忘恩负义！ 他愤怒地扔开了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花前酒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74章 旷日持久 一只小兔发出的微博, 在一众吃瓜群众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小兔并没有给出直接的证据，但是网友们就是喜欢这种猎奇的、与性有关的东西，尤其是这种幼女与中年男人的故事。 自然而然地, 总有人发表一些猥琐的言论；也有人将这个话题引向性别对立。 至少在微博, 局面已经不堪入目, 反而少有人关注小兔这个未成年女孩自己的想法。 小兔本人并不是一个完美受害人，她自己也犯了大错，只不过她还提及了另外一位不满十四周岁的女孩，这就让魏景行立刻被一面倒地批判和辱骂着。 不过,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 NT娱乐以及魏景行本人，也仍旧保持着沉默，就连HINT最近几天也依旧在进行着活动。 薛梓暮和谭映雪接连出事, 但是HINT这一次的活动却并没有让这两个女生休息，而是继续让她们参加。 活动现场，在进行粉丝互动的时候, 有唯恐天下不乱的观众，直接高声询问HINT对于魏景行和她们粉丝之间的事情作何评价。 尽管HINT团内的几个女生装作没听见这个问题, 但是现场那种尴尬到令人窒息的宁静, 也让任何看到这段视频的人，感同身受。 几天过去, 事件的热度丝毫没有下降。 这种娱乐圈的社会件, 还带着点桃色的意味, 自然让不少吃瓜网友十分关注；而且, 接连有好几个HINT的未成年女粉丝站出来，声称自己被魏景行诱骗，和魏景行发生了关系。 其中年纪最小的, 称自己才刚刚小学毕业！ 一时间，就连以往最无动于衷的吃瓜群众，都感到了吃惊与嫌恶。 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结果，要么是NT或者魏景行的回应，要么是小兔直接甩出法院传单；谁都不希望这个瓜吃到一半就断了。 不过，就在网友们的注意力都被这个大瓜吸引走了的时候，《天生偶像》的新一集默默地播出了。这一集的内容是第二轮投票以及淘汰的结果。 天偶播出一个月以来，倒也在国内的选秀圈博得了不小的正面声誉，秀粉们都觉得这档节目还不错；虽然粉圈的斗争糟心了一点，但粉圈向来就是这样嘛，大家都习惯了。 单看节目本身，剧本安排的感觉并不是很浓重，选手小哥哥们的关系看着也挺好，笑点泪点都挺密集，后续的衍生节目也跟得上…… 总之，如果不参与什么打投啊粉圈啊，只做一个没有心的观众，这种选秀节目还是挺好看的。 到了二公，局面就显得更加复杂了。这一期淘汰的节目里，之前二公舞台每个组的组长还有一次救人的机会，本来被淘汰的选手可以被救回来。 但是有一些组，组内的中下位圈选手太多，淘汰的选手不止一个，那么组长就不得不面临十分艰难的抉择，到底应该让谁获得这个宝贵的晋级机会——这当然也算是嗑CP的机会，并且也是炒热话题的时刻。 不过，说实话，节目在进行到二公的时候，选手们的人气基本已经稳定，观众们对于这些被淘汰者的兴趣也并不太高。 说不定屏幕上的选手在依依不舍地道别，而观众们一边感动得泪流满面，一边问，这他妈是谁？ 相比之下，上位圈前十一名排名的变化，反而在粉丝中引起了更大的讨论度。 除却章嘉年掉下第一名宝座、聂领勋登顶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在粉圈中造成了不小的反响——裴子期掉出了前十一名，位置直接来到了第十三名。 第一次排名公布的时候，他是卡在了第十一名这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上，把陈卓远给挤了下去。彼时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拍手叫好，毕竟陈卓远家那个时候惹了众怒。 但是这一次裴子期掉下A班，其他家的粉丝也挺高兴。 为什么？ 陈卓远吧，起码只是粉丝惹祸，他本人憨厚老实人的形象还是挺牢靠的。 但是裴子期，本人就不怎么样啊！ 不说聂领勋家对裴子期抱有多大的敌意，就算是其他家的粉丝，面对这样人设崩塌表露本性的裴子期……也说不上有什么好感了。 裴子期的确还有一大批忠心耿耿的粉丝。 但是因为裴子期在节目中的这种表现，并没有太多新粉丝补充进来，光靠这些老粉，是没有办法让裴子期一直维持原样的。 她们家停滞不前，但其他家却是蒸蒸日上。 也难怪这一次裴子期掉队了。 掉队也就算了，这可就错过了那个A班的集体活动啊！ 是的，天偶官方已经在二公之前宣布了这一次集体活动的内容，是一次时尚圈的直播活动，有表演的环节，估计就是让这十一个练习生上台表演一下主题曲。 但这是多好的露脸机会啊！ 对于裴子期家来说，这更是令人丧气的事情。 对于一些事业粉来说，她们在偶像身上倾注的热情，就好像是希望偶像能替自己实现梦想一样，是一种十分真切的代入感。 第163页 所以，一旦偶像未能达成她们心中的目标，这些事业粉就很容易感到心灰意冷，从而脱粉。 或许现在的裴子期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但是这一次的失败，确实让他的粉丝感到了沮丧。 这种情绪也传递到了其他的粉圈，让其他粉丝不禁怀疑，裴子期的粉圈是不是要直接崩盘了。 不过，几天过去，裴子期家却什么动静都没有，后援会站出来发了一条鼓励大家下一轮投票继续努力打投的微博，然后就没了；大粉一个个的都安静得不得了，一点也不像是掉下A班的样子。 这可就让其他想看好戏的粉丝觉得意外了。 不过，这个时候网友们也并不是特别关注裴子期家的情况；虽然也是一个出道席位的有力竞争者，但是，现在有更大的戏等着看啊！ 什么？ 那当然就是章嘉年和聂领勋名次互换的事情。 在二公之前，章嘉年一直是遥遥领先的。 而聂领勋，一开始因为素人的名头而不被秀粉喜欢，觉得他皇族又空降，说不定实力还废。 但是一公之后，大家发现他其实也并不是纯素人，唱跳实力还是可以的，也一直在努力训练，于是他的排名就开始默默地攀升。 在二公排名凝固的时候，聂领勋和章嘉年之间的票差就只有三万票左右了；以现在天偶的票池情况，这三万票的差距，并不算多，可能一个晚上就可以补上了。 不过，面对聂领勋这个来势汹汹的对手，至少在陈覆看来，章嘉年的后援会并没有做出及时的应对，不知道是不是放松了警惕，又或者是觉得按照现在的打投速度，就可以维持自己的领先优势。 她们似乎认为自己的第一名已经稳了。 真的稳了吗？ 反正在第二轮投票结果出来之前的一个晚上，陈覆默默用乐乐给章嘉年吹了一通彩虹屁。 第二天，投票结果出炉，一大堆网友跑来乐乐这里笑嘻嘻：“乐乐，危！zjn家要打过来啦！” 陈覆替乐乐委屈。 章嘉年和聂领勋名次互换，不只是又给乐乐毒奶的名气添砖加瓦，更是造成了天偶的粉圈地震。 所有人都以为，这两家要打起来了。 万万没想到，两家没有先和彼此干起来，章嘉年家反而先和另外一个群体闹翻了。 什么群体？ 自然就是「年高德勋」的CP粉。 章嘉年的粉丝指责这群CP粉，说她们实际上是聂领勋的粉丝伪装的，或者说，全是聂领勋的粉丝在嗑这个CP，努力炒热度，吸引更多人入坑。 这个CP的存在，归根结底就是为了让聂领勋吸血，让粉丝给章嘉年投票的时候顺便投聂领勋一票。 聂领勋这是在明目张胆地傍着章嘉年的人气上位！ 的确，聂领勋和章嘉年的CP，从天偶初评级的时候就开始炒起来了，此后越来越热，直接进了「市中心」，也就是微博CP超话的前十名。 光看人气，「年高德勋」已经反超了章嘉年原来的大势CP「世远年陈」。 在一开始，聂领勋的人气是完全比不过章嘉年的，他也的确是因为和章嘉年的CP，才第一次进入人们的视野之中。 从初评级到一公，他吸引粉丝的办法也的确就是通过和章嘉年组CP。 不过在一公之后，聂领勋本人的真实性格与个人实力展露无疑，自然也就慢慢吸引到了更多的唯粉，而不仅仅是嗑CP的粉丝。 而二公的时候，聂领勋更是彻底与章嘉年分开，舞台不是一个组，节目中的互动也慢慢减少。 对于章嘉年的粉丝来说，这可不就是吸血吸够了，开始划清界限了吗？ 这一次两人名次互换，其中必定有一个原因，而章嘉年的唯粉们想来想去，就觉得CP粉有问题，觉得这群人就是开始从CP粉提纯成聂领勋的唯粉了！ 毕竟，对于本身就对章嘉年有好感的粉丝来说，章嘉年的CP多了去了，为什么一定要嗑「年高德勋」？ 从一开始，嗑「年高德勋」的，就是偏向聂领勋，喜欢聂领勋这种性格在CP中的表现的粉丝。 更何况，在这对CP里，聂领勋是瓜【攻】，章嘉年是花【受】。这年头CP提纯，总是提纯到瓜那边更加容易，毕竟女粉丝，就更加容易代入女友粉的视角。 陈覆就看见章嘉年后援会的小群里在讨论，讨论来讨论去，大家一致觉得，是「年高德勋」的粉丝在无意中完成了提纯。 一些CP粉在转化成了唯粉之后，或者至少关注起聂领勋的粉圈，然后就觉得，章嘉年已经是第一名了，不用担心也不用自己亲自投票，但是在聂领勋的名次还落后啊！得帮帮忙！ 于是，开始投票。 却只投给了聂领勋，而没有投给章嘉年。 因为没必要给章嘉年投票啊！章嘉年已经这么厉害了！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气差距太大的偶像不愿意炒CP的原因。 如果和人气弱于自己的艺人炒CP的话，虽然也会有热度，但是起点不一样的话，新增的粉丝数占比差距也会很大，这就会很亏啊！说不定反而让自家的一些粉丝爬墙了！ 章嘉年的粉丝，就发现了好几个「年高德勋」的CP粉，嘴上说这嘉年哥哥和领勋哥哥要一辈子好好的，结果晒出来的投票界面上，根本就没有章嘉年的名字！ 第164页 不怕粉丝嗑CP，只怕CP粉不端水。 一旦心中有所偏向，CP粉就会逐渐更加关注他的日常动向，忽略了另外一位，最终变成唯粉。 对此，章嘉年家自然十分的不爽。 光就CP而言，粉丝们已经习惯了。因为章嘉年的脸蛋和性格问题，所以从他进入NT之后，CP就没断过——你看天偶里不还有一位竹马陈卓远？ 但是聂领勋和章嘉年绑CP，和陈卓远一样？陈卓远起码还是个上位圈吧，而聂领勋一开始可是中下位圈，捆绑CP显然就是为了吸血。 之前聂领勋名次低的时候，吸血也就算了，毕竟还不足以威胁到章嘉年，所以章嘉年的粉丝们也就没怎么在意这个素人——结果现在好了，聂领勋直接就把章嘉年挑翻了！ 一瞬间，一直以来积累的对CP粉和吸血一事的抱怨与厌恶，就立刻爆发了起来。 “如果不是nlx吸血zjn，现在他能到第一？” “nlx粉丝也不用吹别的了，就先吹个内娱吸血第一名吧。” “我对CP粉真的无语了。现在他们两个在争C，两家人都快打起来了，两个人在节目里也不互动了，这也能嗑？” “恶心死我了，一想到CP粉嘴上说着两边端水，其实偏心偏得不亦乐乎……zjn就是你们的嗑糖工具人吧？” “呵呵，果然CP粉都没有心。” “我真的太心疼zjn了，自己被吸血，还得顾及节目的要求和nlx组CP，还得完成舞台的练习……他也才二十岁啊！英桥怎么能对他做出如此残酷的事情！” “我不是第一次觉得NT不做人了，但是我这一次必须骂出来。狗公司你倒是看看我们嘉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啊！连素人都可以捆绑他随意吸血吗！” 陈覆这个时候就在看撕组里一个章嘉年唯粉和CP粉撕逼的帖子，主要是搬运了微博上一些粉丝的言论，看到最后一条的时候，陈覆也不免笑了一下。 其实娱乐圈真的非常现实。 聂领勋是素人，素人空降选秀节目，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捆绑上位圈炒CP吸血。选秀节目流程短，稍稍不注意就容易直接被淘汰。 而英桥会让自己的太子沦落到这一步吗？ 显然，从聂领勋决定来天偶的这一刻起，章嘉年就是最好的工具人。 CP中的人设也是一个问题，而聂领勋和章嘉年恰好很搭，一狗一姐。虽然普罗大众对于舔狗的属性有些歧视，但这玩意儿说到底也是看脸的。 你看聂领勋这种家世、性格还阳光开朗的帅哥，做你舔狗，难道你不动心？ 绝大多数女粉丝，面对姐狗这种CP组合，那必然是代入「姐」，很少有人会代入「狗」的——除非是「姐」这一方的粉丝。 换句话说，在「年高德勋」组CP的同时，聂领勋实际上就已经转变成了女友粉所需要的人设定位。 因此，也的确是聂领勋更加容易将CP粉转化为唯粉。 以章嘉年的人气，和聂领勋组CP，那确实就是扶贫和被吸血。 不过章嘉年的团队自然也会从中进行利益的交换，然后要求章嘉年配合聂领勋团队的想法。 即便聂领勋可以说是章嘉年的顶头上司，但是直接强取豪夺，在这个时代，也是杀鸡取卵的做法。他们明明可以互利共赢。 章嘉年现有的人气与流量是一个筹码，而聂领勋手上捏着的大把资源，才是真正的大杀器。 对于章嘉年来说，如果能趁这个机会和英桥太子交好，他未来在娱乐圈的发展就根本不用愁了！ 所以说，章嘉年和聂领勋炒CP，究竟谁亏谁赚，尚不可知啊。 粉丝们的反应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不过陈覆觉得，既然团队想到了炒CP这个捷径，那么也一定有对应的处理预案。 甚至于，有可能章嘉年的后援会里，还混着NT公司的工作人员，不仅仅是控制平常时候的一系列活动，也密切关注「年高德勋」的一路发展。 按照陈覆的想法，章嘉年的后援会里可都是一群粉圈老手，不可能看不出聂领勋是在吸血，要撕CP的话早就撕了，有必要拖到二公？ 这种按兵不动的做法，可不符合章嘉年家一贯的做法。 不过，就如同薛梓暮和谭映雪，以及她们的粉圈之间的关系一样，章嘉年有聂领勋这个死敌，在某种程度上并不是什么坏事。 对于粉圈中的普通粉丝来说，或许会觉得咬牙切齿，讨厌甚至憎恨这样的对家；但是对于公司、对于后援会来说，有一个鲜明的靶子竖在那里，其实就很利于调动粉丝的情绪。 有时候，恨比爱更加深刻、长久。 在第二轮排名公布出来之后的几天，章嘉年家就一直在和「年高德勋」的CP粉们撕逼，但说实话，雷声大雨点小。 而这个时候，聂领勋家在干什么呢？ 沉寂几天之后，聂领勋家的一个大粉突然转发了章嘉年家的一个腐唯的言论，配字：“【问号】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哥是您哥的舔狗？求而不得所以才要得到第一名的位子，目的就是为了让您哥眼里有他的存在？是我疯了还是您疯了，劝您清醒一点嗷【微笑】【微笑】” 这个大粉在聂领勋家可谓是首屈一指的有钱，从天偶开播以来，已经在聂领勋家的jz链里投了近二十万块钱，而现在赛程才刚刚过半。 第165页 这种富婆大粉，在粉圈内可以说是十分受欢迎，尤其是那种人傻话不多的类型；这位富婆，虽然钱多，但是话似乎也挺多。 但是关注这个大粉的聂领勋粉丝一看，再看看原博里，那个章嘉年的腐唯说的话，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哇，原来我们领勋哥在你眼里，就是个为了爱情才努力去拼第一名的舔狗啊！ 这得撕，必须撕！ 一瞬间，原本只是局限在章嘉年家毒唯和CP粉之间的战斗，突然就拓展到了聂领勋唯粉和章嘉年腐唯之间。 在「年高德勋」这个CP里，聂领勋是章嘉年的舔狗，这是此前CP粉搞出来的，已经被章嘉年的腐唯发扬光大。 这种人设，在CP还没提纯的时候，是有用的。但是现在很多CP粉都变唯了——或者说，变成女友粉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女友粉自然是希望聂领勋来舔自己，而不是继续去舔章嘉年……咳，当然明面上不会说的这么直白，毕竟大多数女友粉也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自然，这种章嘉年腐唯口中的「舔狗」人设，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所谓的腐唯，就是只嗑自家蒸煮x别人，或者别人x自家蒸煮的粉丝。 她们嗑CP，但是只嗑自己偶像的CP，而且一般只给自己偶像花钱；CP的另外一方，更像是一个嗑糖的工具人。 很多腐唯都是泥塑粉，认定自家偶像是花，并且热衷于给他拉瓜做老公，比如陈覆曾经看到过的那个章嘉年的泥塑粉，就说要给章嘉年在天偶里找个老公什么的…… 现在这个惹出事情来的腐唯，就是一个花fw【腐唯】。 章嘉年，有非常非常多的花fw。 因为章嘉年那张脸，实在是带着过分中性化的美丽。 腐唯在粉圈中，其实并不太受欢迎。 对于坚定只追自家偶像的毒唯来说，腐唯这样嗑CP的行为当然有些看不过去。 唯粉都想要独美，不要和别家扯上关系，但是腐唯却给偶像拉12345个甚至于个数无上限的CP，要是碰上一些人气不如自己的CP——比如一开始的聂领勋和章嘉年——还容易被吸血。 而CP粉和腐唯的关系更是形如水火。 CP粉一般只嗑一对，而嗑all向的腐唯，那可不就和当面拆家没什么两样，就跟硬拉着你老婆让他出轨一样…… 此外，CP粉一般都要端水，至少表面上做到两方公平对待，像章嘉年家抓出来的几个只给聂领勋投票不给章嘉年投票的CP粉，其实已经算是爬墙了。 而腐唯，本质上还是唯粉，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偏心了。 更别说CP中还有瓜花的区别，如果你嗑A瓜B 花，而某个腐唯恰巧就是A的泥塑粉，还会给A拉包括但不限于BCDE的老公，每天姐姐姐夫的叫着……那简直吐血都不足以言说心中的苦闷。 对于其他家的粉丝而言，腐唯就更加讨厌了。 你乐意你的偶像被人拉去做嗑糖工具人吗？ 更别说腐唯最喜欢搞一些痴情舔狗配钓系万人迷的CP人设，搞得别家偶像就像是绕着她偶像打转、没有人格没有自尊恋爱脑的精虫傻子一样。 哪家粉丝乐意？ 现在，聂领勋的不少粉丝，就因为这个富婆大粉的煽动，以及本身对于章嘉年的不满，开始骂章嘉年的这个腐唯。 为什么聂领勋的粉丝会对章嘉年不满？ 比占人便宜更加尴尬的，是对方直接喊出来「你占我便宜」。 这句话也就算了，还得再加一句「呵呵，没了我，你就是不行」。 人毕竟都要面子。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嘲讽，谁受得了？就算本来心里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现在也不能承认了。 本来聂领勋的粉丝里，除掉CP粉转唯的，还有不少是初恋追星，无意中看了天偶，又因为镜头对聂领勋有意无意的关照，便入了坑，慢慢了解粉圈的运行规矩。 现在，和章嘉年家的矛盾，恰巧就激发了她们护犊子的本能；而此时的她们还没有被粉圈给恶心到，满怀热血、激情、新奇，直接就和章嘉年家杠上了。 而且她们也不懂分而治之的道理，也不知道什么是腐唯，直接就把章嘉年家一棍子打死。 只要有一个聂领勋的粉丝说出“zjn就是不配第一名这个位子，我们勋哥才是名正言顺的第一名”这样的话，事情的发展就会开始脱离正轨。 职粉乃至于娱乐公司，将粉丝们煽动成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的状态，想要让不理智的粉丝为偶像付出更多的金钱与时间的时候，就得承担其对应的代价。 这样混乱的粉圈，必然成为一把双刃剑。 章嘉年的团队，自然是不希望章嘉年家与聂领勋家起冲突，但是此时的章嘉年粉丝可控吗？ 不可控…… 本就因为自己偶像掉下名次而一肚子火气，更因为与CP粉的撕逼拖拖拉拉而怒不可遏的章嘉年粉丝们，遇上聂领勋家的这些只会骂章嘉年不配的二愣子萌新粉丝，那就如同热火浇了油，直接就燃爆起来！ 在第一条内涵聂领勋家“无德无才，素人出身，全靠吸血，德不配位”的微博发出之后，网友们的神经也兴奋起来。 而聂领勋粉丝的态度也十分强硬。 “我们勋哥不配？你个娘们兮兮的就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选女团呢！” 第166页 章嘉年雌雄莫辨的容颜，对于一些不接受这种相貌的女友粉来说，确实是一个无法弥补的缺陷，也一直是他粉丝的痛脚。 登时，场面就混乱了起来。 章嘉年家的粉丝，有不少之前就追过NT其他的偶像，有过撕逼经验，黑词条P黑图屠广场控评一条龙服务，一开始完全处于碾压的状态。 但是聂领勋家出人意料的刚。 骂是骂不过你，但是想让我们投降？你在想屁吃！ 聂领勋家不少初恋追星的粉丝，一开始还没参与和章嘉年家的混战。她们从天偶这个渠道开始入坑，刚发现自家偶像拿到了第一名，开心还来不及，先被泼了满头满脸的粉圈恶意。 虽然有一些粉丝接受不了粉圈的腥风血雨，但更多的粉丝，却是直接迎上了章嘉年家的攻势。 只要第一波没逃，那接下来估计就逃不掉了。 为什么？ 因为对于正常的粉丝而言，但凡心中还有一点点对偶像的爱，就不会接受如此惨烈、直白的辱骂和攻击。即便有的粉丝不愿意去撕逼，始终保持沉默，但是很难脱粉，反而会越来越忠诚和坚定。 撕逼，就是一场盛大的固粉和虐粉狂欢。 对于现在聂领勋粉圈而言，情况恰恰就是这样。 和章嘉年家的撕逼，就好像是一块磨刀石，反而让她们明白了粉圈撕逼的规则与手段，甚至让她们更加的团结了。 撕组里，陈覆也看到有一些组员慢慢觉得…… 这场撕逼好像有点东西啊。 “我怎么觉得，zjn家就像是在帮nlx家虐粉一样？” “同意。本来nlx家挺松散的，结果现在一夜过去，数据组反黑组都建起来了……果然，zjn家就是活菩萨吧。” “笑死，我看她们本来都不知道要建这些微博的，还是看zjn家有，所以才去建了。” “zjn家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建议和czy家碰一碰。” “「世远年陈」果然是真的！「年高德勋」是假的！” “让我来嗑一个聂领勋x陈卓远的拆家CP！暴躁小狼狗x憨厚老实人的属性不好嗑吗！CP名就叫「远远领先」叭！” “zjn：草，撕碎！我老公永远是我老公！” 两家撕逼撕得挺痛快，围观网友看得也挺兴高采烈。旷日持久的混战，直到三公之前，也没有结束。 这场撕逼，因为《天生偶像》本身的热度，甚至有一点出圈，还上了几个热搜，也不知道是哪家买的。 陈覆见有热度，也乐得用乐乐去凑凑热闹，今天夸聂领勋，明天就夸章嘉年，搞得粉丝和网友们一惊一乍的同时，也在微博和豆芽关注着事情的进展。 粉丝扯头花看多了，陈覆心里也多少有些疲惫。 这种疲惫是真切的，就好像他之前关注薛梓暮和谭映雪两家撕逼的那种感觉。太累了，粉圈怎么可以这么累。他仅仅只是旁观，都觉得累。 章嘉年和聂领勋两家都想在这场撕逼中争出一个胜者，都想证明自家是对的、正确的，而对方是错误的。 可是，粉圈从来无关对错，只有立场先行。 不说两家粉丝怎么想，看官们都有点累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帖子突然出现在撕组，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裴子期私联后援会会长，说这一次排名不满意，希望粉丝可以加油？”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国庆、中秋双节快乐呀 第75章 其实玩很大 裴子期第二轮投票的时候没有拿到A班的位子, 这一点在一开始让人惊讶，但是在章聂两家斗法，而裴子期的粉丝又没有动静的情况下, 自然也没什么人关注了。 正是因为这样, 这个帖子一出现, 就让许多人觉得十分震惊。 网友们还以为裴子期对这个排名真的无动于衷呢…… 而陈覆，一看见这个帖子的标题就来了精神，兴奋地搓搓手，心想, 裴子期倒霉了啊…… 裴子期倒霉他就高兴！ 不过, 原著里裴子期虽然黑料百出，最后还是因为种种原因出道了。 毕竟《天生偶像》是英桥投资的，而NT就是英桥资本的一环。这种自家的产业, 自然也得让自家人先上。 对于裴子期应不应该出道的问题，陈覆也有点纠结。 裴子期不出道，说不定还不如出道来得惨……毕竟天偶第二季出道的这个团, 在原著里十分的一言难尽，裴子期自己也是在这个团里糊成了一团。 不过他还是先点进这个帖子看了一眼。 主楼：“lz我有点人脉, 搞到了pzq后援会小群里的聊天记录。看这个会长发出来的截图……啧啧, 有点意思啊” 陈覆就去看这张图片。 内容大概是后援会的管理层在聊第二次投票的结果，语气中多少都有些丧气和难过, 但是这个时候, 后援会的会长发了一张图片。 这张图片, 楼主也发了出来, 上面是一个备注为「子期」的微Q账号发过来的消息，说他已经看到了第二次投票的结果，虽然有点失望, 但是没关系，粉丝们下次努力就好了，不用担心他在节目里的心情，他会好好调整自己云云。 后援会的群里，会长就格外慷慨激昂地说：“子期哥支持我们，我们也要更加努力支持子期哥才行！” 第167页 陈覆看了，不禁推了推眼镜，唇角笑意加深。 如果那个「子期」真的是裴子期，那么这种行为可以说挺急功近利，也挺投机取巧的。 毕竟，如果只是让自己的粉丝知道他这样的话，那么也不算什么，无非就是蒸煮下场虐粉而已。 以裴子期现在的名次和人气来说，虽然low，但反正也是一种手段吧，被嘲也就被嘲了，挽救现在的局面才是重点。 不过……这个聊天的内容，居然被发出来了？ 楼主说自己有点人脉，却没说是脱粉回踩还是什么的。现在这种小群里的聊天记录直接就放了出来…… 群里岂不是有卧底？ 陈覆看了一眼评论，果然除了说裴子期这种行为过分的low，感到尴尬之外，就是在说裴子期后援会的聊天记录怎么又被放出来了，而且这一次后援会的管理层还是这么心大，直接就在群内放了裴子期私联粉丝的证据。 哪怕是口头上说，私底下放证据也好啊！ 这也太蠢了。 而且，上一次裴子期说「幸好不是聂领勋」的时候，后援会的管理层口无遮拦，在群内骂聂领勋，当时有后援会的内部成员脱粉，当场爆出她们的聊天记录。 这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又有人爆聂领勋后援会群的聊天记录？ 真就一个筛子呗？全员卧底？ “我就不懂了，pzq的hyh哪来这么多聊天记录可以爆啊？太奇怪了吧？” “不知道里面混了多少卧底。” “怎么就怼着pzq一家爆啊？迷惑了……” “pzq私联的行为挺low的，这个爆聊天记录的也挺low的。” “我有一个挺好奇的点。他们在节目里可以拿到手机的吗？不是都被收走了吗？” “肯定会偷偷藏起来啊。你不会真的以为现代人可以几个月不玩手机吧？” “爆聊天记录和私信粉丝催票……完了，我不知道哪个low。” “那还是pzq亲自下场比较low吧。我讨厌关注粉圈的偶像，pzq这种没教养的傻逼我就更讨厌了。” “不要暗戳戳用被爆聊天记录的事情，洗白pzq下场私联粉丝的恶臭行为好吗？” “赞同。一码归一码，我还挺感谢楼主把这件事情爆出来的。之前是对pzq无感，现在我转黑了。他如果是安慰粉丝，所以跟后援会的会长私信也就算了。催票？恕我接受不能。” “为什么要这么low……无语了，我真的很不喜欢这种偶像。” “之前魏公公亲自下场，暮雪两家催钱，我已经很震惊了；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艺人自己下场的……果然NT的low，源远流长。” “笑死，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想想NT的艺人在内娱还真是……个个风评都不太好。” “HINT内讧，银少卖腐，章嘉年TOP癌，裴子期私联粉丝……哈，齐活了。” “srds，裴子期在这些人里算碰瓷哈，他的咖位还没这么高。” “而且我觉得这个私联，也没有那么夸张啊……” “我草，楼主又放证据了……pzq其实是和这个后援会在谈恋爱？所以这个楼主就是在脱粉回踩吧！重点是私联谈恋爱吧！” “震撼我妈了……” 陈覆刷新了一下帖子，发现楼主果然更新了一段最新的话。 “更新：我看到很多人骂我放小群的聊天记录，那我就想反问你了，你知道这群人每天在群里都聊些什么吗？除了骂人、撕逼、吵架、催钱之外？ “我来告诉你们，她们在玩宫斗。“什么宫斗？“因为pzq在和这个会长谈恋爱啊。但是其他hyh管理层也喜欢pzq，那怎么办呢？她们就自己在群内封妃。 “会长是皇后，副会长是贵妃，其他的管理层是妃子，新进来的是答应……然后就在那儿勾心斗角。 “皇后会劝pzq雨露均沾，pzq会同意，然后会长就把聊天记录放在群里；这个时候其他的妃子就开始说话，甚至是拍卖，抢这一次机会。 “抢到了有什么用呢？就可以和pzq聊一个小时的天。聊完之后，pzq会删掉这个粉丝的微Q，直到下一次雨露均沾的机会。 “妈的，一群小学生玩的恶心游戏。我不知道pzq怎么愿意跟她们一起玩的，毕竟是为了固粉嘛，后援会这群小学生从他还是练习生的时候就跟着他了……呵呵。 “截图我都放在下面了。私信已关，就见不得pzq粉丝私信骂我的傻逼样子【微笑】” 完完整整地看完楼主更新的内容，以及快速地翻阅那些聊天记录里的话，陈覆就如同帖子下面新出现的一大堆评论一样，陷入了沉默与呆滞。 野啊，裴风。 他知道裴子期私联谈恋爱，但是他不知道裴子期玩这么大啊！ 这这这……后援会的公用男友？ 而且这个后援会的会长还不生气？ 光从楼主放出来的这些图片里——主要就是那个后援会的会长晒自己和裴子期的聊天记录，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裴子期应该就是在和这个会长谈恋爱。 不然也不至于互称老公老婆吧。 哦不对，毕竟还是在扮演皇帝与后妃，所以还会称呼陛下、爱妃、臣妾、朕这样的称呼…… 陈覆：“…” 辣眼睛…… 真的辣眼睛。 裴风有这种爱好，怎么不跟着邹晋阳一起去相恺影视，直接去演戏啊！ 第168页 现在来辣眼睛。 陈覆无语地翻了翻底下的评论。 “麦艾斯【my eyes】！” “救命啊我的眼睛又贬值了……” “咯噔咯噔……朕自然是爱皇后的……臣妾希望陛下能够雨露均沾……” “这群小姑娘真的知道什么叫做雨露均沾吗？我他妈又想到魏公公了……更恶心了。” “裴子期，现在我们知道了你其实玩很大。” “原来还可以这样合法后宫啊……” “笑死，去玩语C，后宫应有尽有，仅限聊天。pzq这不也是仅限聊天嘛，差不多差不多。” “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家帝后两个有没有性生活，你知道啊？” “绝了，能不能不要把矛头对准人小姑娘啊？骂pzq不就好了吗？” “说这群hyh的是小学生，你还真觉得她们是小学生了？不自爱，就别卖惨。一个个在那儿自称臣妾的时候很开心的样子，现在被骂了又说小姑娘不懂事了？” “不管粉丝是不是不懂事，pzq成年了吧？懂事了吧？这还是NT培训出来的练习生，就这就这？” “NT这个狗公司真是越来越让人恶sin了。” “女总：谢谢，被骂也是一种热度。” “草……” “我怀疑NT故意搞一些么得下限的事情，然后让网友去骂他。” 陈覆浏览了一下回复，想了想，然后默默在后面跟了一句：“pzq真的很呕了。” 他看了看这句话，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像是在用一种很幼稚的办法给成离出气一样。 说到成离…… 陈覆看了一眼日历。 5月15日，《天生偶像》A班集体资源落地的日子。 那是一个时尚品牌的活动，邀请了众多的艺人参加，其中不止有天偶的A班11名成员，还有HINT、OCEAN，以及，一个名为「鹰」的男团。 曾经他与裴子期见面的时候，裴子期给了他五个名字，说就是这五名师兄问他要一个伴舞；而这五个人当中的祁飞英和费间，现在就是这个「鹰」男团的成员。 陈覆终于找到了可以与当初的亲历者碰面的机会。 说实话，这五个人实在是太糊了；在国外的那个就不用说了，剩下四个，都不知道去哪儿找。 陈覆又不乐意用一些在法律边缘试探的手段，所以也就只能在这儿伺机而动。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还是找到了一个机会。 此时，距离15日，还有三天的时间。 昨天郑商也已经从天偶的拍摄地回来了，这几天在休息。等15号的时候，他就会和陈覆一起去那个活动的现场，他自然是负责拍照。 另外，陈覆也打算和郑商提及一件事情…… 陈覆打开一个视频文件，正陷入沉思，突然推门走进来一个人，正是陆可聆。 他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却是眉开眼笑地与陈覆打了个招呼。 陈覆也回过神，站起来笑着说：“你回来了……” 陆可聆今天杀青，中午的杀青宴结束之后，迫不及待地飞回了S市，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 本来陈覆说要去机场接陆可聆，但是这一次和陆可聆一起回来的，还有公司给他安排的助理，公司也安排了车辆来接，所以就不麻烦陈覆了。 但是陆可聆还是第一时间来到猫咖，想要见到他心爱的陈店长。 陈覆绕出柜台，与陆可聆拥抱了一下。 陆可聆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浸在陈覆的气息里，让他懒洋洋的，恨不得永远停留在陈覆的怀抱里一样。 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骨子里居然有如此饥渴、贪婪的一面，可惜他一点儿也不想改。 况且他清楚地知道，陈覆定然是会包容他的这一面的。 他最落魄最一事无成的时候，陈覆都见过；自然也是不会嫌弃现在这样的他。 他相信着这一点。 他恋恋不舍地脱离陈覆的怀抱，冰凉的空气浸润他的呼吸的一瞬间，他恨不得再抱住陈覆吸上好几口。 别人吸猫。 他想吸陈覆。 陆可聆努力压住了自己过于外露的表现。不过他实在是太久没看见陈覆了。他去《太岁》剧组拍戏两个月，中间只回来了一次。这差不多是他与陈覆分别最久的时刻了。 明明上一次，他去拍《凶路》的时候，陈覆还来探班了。 陆可聆心里委屈巴巴。 不过他倒是清楚地知道，就算陈覆真的想来探班，估计剧组也不让进。 《太岁》和《凶路》不太一样；后者是陆可聆主演，还是起司工作室投资的，相当于自家的场合，那么陈覆来探班也就罢了。 但是《太岁》的管理更加严格与健全，不让闲杂人等进组，更别说陆可聆还是别家来的小配角……那更是想都别想。 一进组，了解到这个规矩，陆可聆就死了让陈覆来探班的心思。 不过这两个月里，他们两个一起看《天生偶像》，倒是让陆可聆稍微解了解相思之情。 不过陆可聆不知道，陈覆虽然是和他一起连麦看节目的，但是私底下，可还是跟花赴、跟HINT粉丝群，乃至于豆芽的一众组员小可爱们，讨论着节目的内容…… 拥抱过后，陆可聆就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思念之情，免得做出过分的举动吓到陈覆。年初的时候他借着酒意莽撞地亲了陈覆一口，清醒之后又是后怕又是懊恼。 第169页 怕是怕陈覆生气。 懊恼么……自然是因为，他酒醒了之后，居然完全不记得亲吻陈覆是什么感觉了！ 啊啊啊怎么可以这样！ 陆可聆肠子都悔青了。 现在，陆可聆不想步之前的后尘，就只能老老实实地不越轨。他举起手上的奶茶，递给陈覆，说：“买了店长最喜欢的奶茶！” 陈覆：“…” 陆可聆还真是不愿意放弃奶茶追人大法啊…… 陈覆无奈地接过。 他只能庆幸，他现在是个吃不胖的体质，而陆可聆……似乎也是。 陆可聆把自己的行李箱推到一边，眼神无意中瞄到了陈覆的电脑屏幕，一看之下，他惊讶地问：“咦，店长，你在看什么电影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花前酒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76章 事情发展 面对陆可聆的问题, 陈覆看了眼自己的电脑屏幕，笑了一下说：“不算是电影吧，是两个学生拍摄的毕业作品, 十五分钟的短视频。” “学生？”陆可聆疑惑起来, “是你认识的人吗？” 陈覆就说：“我还给他们赞助了十万块呢。” “啊？” 陆可聆这下彻底震惊了。 陈覆这人买车都只买二十万左右的, 看起来就不是土豪的样子。结果给两个学生赞助毕业作品，就直接投了十万块？这么夸张？ 陆可聆满心困惑，而陈覆去把电脑拿出来，两个人坐在桌子前面。 陈覆说：“今天刚刚收到他们的最终成品, 一起来看看吧。” 陆可聆自然愿意, 只是他仍旧犹疑地问：“这两个学生……很有才华吗？所以店长你才想要投资他们？” 陈覆就点了点头，说：“是的……”他眯起眼睛看向电脑屏幕，想了想, 笑着说，“你看了视频就知道。” 陆可聆就点点头。他不怀疑陈覆的判断，所以就对这个十五分钟的短视频更加的好奇。 十五分钟, 能拍一些什么？ 裘正浩选择了一个科幻题材的短片。 一个普通工作族，生活浑浑噩噩, 每天就是家、地铁、公司三点一线。他如同幽灵一般徘徊在这座城市的一些角落,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 他的生命, 被定格在其中的一天。 无论前一天什么时候睡去, 甚至于不睡, 但是当太阳初升，他就会重新开始同一天的内容。 土拨鼠之日的手法在现在的影视作品中不算少见，而裘正浩采取了一种非常讨巧的做法。 他将这部十五分钟的短片分为前后两个部分, 第一部 分是这个上班族正常的生活，第二部分则是他进入无限的循环之后的生活。 上班族的生活琐碎而无趣，似乎本来就重复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在进入时空循环之后，头几天里，上班族——甚至于观众——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生命进入了循环与无限重复之中，因为他的日常生活本来就是如此的。 因此，当上班族发现自己的生命进入了循环，发现自己反而因此拥有了近乎永恒的生命之后，他只是陷入了短暂的茫然和恐惧，就开始用这无限循环的一天，尝试各种新鲜的、有意思的东西。 这个男人原本死板、机械、困顿的世界，突然一下子就变得瑰丽、灿烂、美妙了起来。 这些不同的事物在重复的一天内进行着，让人甚至分不清，他的生命究竟是在重复着，还是因此变得并不重复。 最后，当一个神秘的女人出现在上班族的面前，询问他是否想要脱离这样的无限循环的时候，上班族陷入了纠结与沉思之中。 当他的生命并不局限于这一天的时候，他的生活反而局限于固定的工作、固定的城市与固定的居所。 而当他的生命局限于这一天的时候，他的生活，却解开了枷锁。 在上班族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话的时候，这部十五分钟的短片戛然而止。 似乎，答案并不在上班族那里，反而在观看这部短片的观众那里。 视频自动停止在上班族将张未张的嘴唇，声音一下子消失，徒留下陈覆和陆可聆，并肩看着停止的屏幕。 陆可聆怔愣了一会，然后有些惊讶地说：“不错的片子！我喜欢这种感觉，有一种……很少见的风格和气质。摄影和道具的风格我也很喜欢。” 陈覆笑了起来。 陆可聆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未来也想和这两位合作一下……”他冲着陈覆讨好一笑，“到时候就希望店长帮帮忙。” 陈覆自然说好。他心底里也是这种想法，况且原著里，陆可聆就会和裘正浩、白宗合作。 现在的裘正浩和白宗——主要是裘正浩——还是一个喜欢剑走偏锋的导演，喜欢用各种奇诡的叙事手段和镜头欺骗，将观众带入到他的精妙世界里。 而白宗这位摄影师，就是裘正浩的绝妙搭档。白宗本人恰巧就擅长画面精致奇诡、构图精巧曼妙的摄影风格，尤其对于光线和人像的结合，十分拿手。 他本人还是一个赛博朋克的狂热爱好者。原著中，他无数次对外声称，如果裘正浩不搞一个赛博朋克相关的剧本，他就和这位老朋友绝交。 在一开始，两人的风格都十分的鲜明而小众，带着十分独特并且严重的个人风格。这当然不是不行，不过这样容易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 第170页 等过了两年，裘正浩再拍几部路子比较「正」的电影电视剧，他就会慢慢总结经验教训，结合他本人的喜好，让自己的导演生涯再上一层楼。自然，也连带着他的好友白宗一起。 裘正浩拿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白宗拿最佳摄影。 这将成为未来一段时间，国内，乃至于整个世界电影领域的常规操作。 当然，未来的事情，也不影响现在的裘正浩一炮而红。 原著中，发掘这对拍档的，是方玉芝。现在陈覆提前和这两个人搭上了线，但是也不会去抢方玉芝的戏份。 他的平平无奇工作室，还没有起司那样的底蕴；陈覆没什么野心，也并不是一个习惯于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人。 小小地赚上一笔钱，然后继续自己平平无奇的日常摸鱼生活。 这才是陈覆想要的。 陆可聆回来了，那么接风宴自然是要准备的。或者说，找个借口去吃顿好吃的。 陈覆就把选餐馆这件烦心事推给了陆可聆。 陆可聆研究半天，研究不出来，最后选了几家网评不错的，来了个抓阄，最后选中了一家烤鱼店。 烤鱼还是挺好吃的。 两个人吃得尽兴。 还在烤鱼店遇到了粉丝合影。 陆可聆看看陈覆，知道陈覆不喜欢露脸，就选择了独自和粉丝合影。 不过回头陈覆刷微博的时候，发现那个合影的粉丝还是在发微博的时候提及了陈覆的存在，说陆可聆是与友人聚会，只不过没有认出陈覆就是那位「猫咖店店长」。 这倒让陈覆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对露不露脸，也没那么多的计较了，特别是上次和魏景行说过话，了解了一部分成离的遭遇之后。不过不喜欢在镜头前暴露自己这个癖好，还是保留了下来。 说到魏景行，之前那个「一只小兔」爆出来的消息，NT和魏景行本人一直没有回复，小兔也没有再发出新的消息。 时间也过去将近一周了，两边都沉默着，这就让一些围观群众觉得无聊了起来。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又是假消息吧？” “我天天在网上被欺骗感情【再见】” “说自己有证据，证据呢？连影子都没有的证据【白眼】” “我开始相信之前有人说是反炒了……说自己被胁迫发生性关系，果然就没有人在意这个疯批粉丝直接线下袭击tyx的事情了。” “算了。没受伤就行。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我已经累了。如果她是在说谎，你们有想过，一个未成年的女生，用这种方式来对抗……随便什么，都真的有点……过。” “我同意。实际上就是内娱粉圈疯批而已。” 陈覆在相关词条的广场上看到最近一两天的实时言论，果不其然，人们已经开始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假了。 或许从一开始就有所保留，毕竟网络上的消息真真假假，不敢完全相信。 而现在，两方都没有动静，小兔说的证据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就越来越怀疑，自己当初的同情心是不是又白费了。 在这个网络时代，不得不说，人们的同情心已经显得越来越廉价，也越来越……谨慎了。 陈覆对此倒不是特别在意。 他看得开。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认为，对于受害者的同情心，实际上并不代表对施害者的审判，也不能给受害者带来实际的帮助。 想同情就同情，因为这样情绪的产生，唯一的作用，就是证明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同情并不是贬义词，被利用的同情才是。 就在陈覆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心不在焉地刷新了一下实时广场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话题下多了一大堆的新微博。 他顿时精神一振，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 确实有事发生了。 NT以及魏景行本人，回应了「一只小兔」的发言。 但是措辞却十分含糊，甚至让人分不清他们究竟是在说小兔之前的袭击事件，还是这一次爆出的与魏景行有关的事件。 只是呼吁「在理性情况下认真商讨解决办法」。 这就很没意思了。 陈覆看到实时广场上的一条微博，深感赞同。 “我他妈是想看这个吗！垃圾NT给我爬！” 除却这种暴躁网友，还有不少人在分析这份声明的意思。 “怂了，NT怂了。我信了小兔的发言了！” “真的，我第一次看见NT用不那么……嚣张跋扈的语气发声明。” “确实是这样，我也觉得。以前的NT可不会这么好声好气，还认真商讨。估计直接法院见吧。” “这么说来，这两方应该是私底下进行对话了吧？小兔那边同意私了？” “我觉得有可能……不过关键还是要看小兔手里究竟有什么证据。” “说到证据这件事情我就来气。这小姑娘既然知道留证据，那就说明她有法律意识啊！有法律意识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被魏公公这个傻逼……！” “呃，我倒是觉得，她这个法律意识，跟脚不在性上面，而是在……和偶像相关的事情上。说不定只是为了记下魏公公答应的，帮偶像做的事情而已，以免将来魏公公不认账……” “妈的，我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啊。我他妈又开始生气了。” 第171页 在网友们的讨论下，所有人几乎都觉得，NT一定已经和小兔进行了私底下的沟通，所以才会发出这样一份不痛不痒但其实怂得一批的声明，就连陈覆也是这样认为的。 呃……虽然他了解原著剧情，但现在这事儿不是脱离了原著嘛，他也不知道啊。所以，他现在也就是一个好奇的吃瓜群众罢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所有吃瓜群众的预期。 第77章 小兔的证据 NT娱乐和魏景行本人的声明是在这一天的下午发出的, 而当社畜们下班，打开微博的时候，他们面对的, 却是「一只小兔爱暮暮」于傍晚时分发出的一条微博。 公事公办, 语气冷静。 发出这条微博的，是小兔的妈妈。 “各位好，我是「一只小兔爱暮暮」的妈妈。 “我与小兔的爸爸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小兔进行沟通。她的状态不是很好, 因此我们短时间之内不会让她继续浏览网络上的信息, 并且会让她接受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另外, 警方也建议我们寻求专业人士的指导，这些我们都已经在进行。 “此外，我与我的丈夫要为小兔犯下的错误而道歉，是我们教女无方，多年来忙于工作, 疏忽了对小兔的教育与爱护, 才让她做出如此冲动不理智的行为。 “在此我与我的丈夫，向所有因小兔的错误而承担不必要的风险的人致歉。非常对不起各位。我们会做出应有的赔偿。 “今日发这条微博的另外一个用意, 是因为我们已经看到了NT娱乐公司以及魏景行先生发出的声明。为此我必须重申我们一家人的立场：我们不接受道歉, 不接受私了, 往后也不会接受庭外和解。 “小兔还未成年, 作为父母与监护人，我们会为小兔的错误负责；而魏先生已经是一位成熟理智的成年男人，同样理应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过去的一周, 我们在收集证据和准备诉讼。此前我们不愿诉诸舆论, 不愿占据过多公共资源。但是，魏先生的行为已经对我们造成了严重的困扰。 “我咨询了专业律师，又与小兔进行过商讨和沟通后, 最终选择发出一部分的证据。 “随此条微博，我上传了两份录音。“第一份录音是小兔与魏先生的对话。“第二份录音是小兔与那位未满14周岁的女孩的对话。考虑到对方希望保密身份，所以声音进行了处理，但是我们愿意保证此份证据的有效与真实性，并承担相应法律责任。 “魏先生，我们法院见。@经纪人魏景行……” 陈覆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这条微博，他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莫名地，他居然被这位女士的冷静给感染到了。 他刷了刷底下的评论，发现果然网友们也在说，小兔的妈妈看上去还真是非常……职场女性。 不过小兔却是被养歪了。 不知道以后还改不改得过来。 陈覆叹了口气，又推推眼镜，看向那两段录音。 小兔说自己有证据的时候，其实陈覆心里也是半信半疑的。这个小姑娘，此前真是有一种……已然癫狂的感觉。 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NT与魏景行都已经发声，那么再把证据藏着掖着也就没意思了，说不定还被NT带了他们已经和小兔私了的节奏，之后如果还需要庭审……那个时候，网友们估计也不记得这事儿了。 魏景行是个烂人。但这世界上的烂人多了去了，网友们也不会记得每一个烂人的。 你还记得三天之前，你因为网上的什么消息而义愤填膺吗？ 能记得的人，才是少数。 所以，NT那边的做法，当然就是偷梁换柱，先把事情的影响力降低再说。 不过……陈覆心想，为什么NT要保魏景行？ 按照NT一贯的做法，这个时候直接把魏景行推出去认罪算了，自己还能得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陈覆有些不理解。 他在心里思索着多种可能，让大脑都不由得发胀。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暂时清空大脑，点开了第一份录音文件。 他看了一眼录音的长度，四十秒左右，并不长，多半是从更长的录音上剪辑来的。 他点了播放键。 一开始是魏景行的声音。陈覆曾经和魏景行交谈过，所以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准备好了？” “景行哥哥，只要我和你做了，你就能让暮暮拿到那个杂志的资源吗？” 那个未成年的女生咬字清晰，就像是生怕没说清楚，就不能为自己的偶像保留证据一样。 都是证据，但是小兔所做的事情，听上去就有些让人难过。 也说不好是为了谁难过。 这个女生对薛梓暮的爱，当然是纯粹而热烈的。可是这样的爱，她似乎没有留给自己分毫。 陈覆垂着眼睛，静静地继续听下去。 面对小兔的问题，魏景行十分冷淡地嗯了一声。 小兔却不罢休：“哥，说清楚啊，不然我不会答应的。” 魏景行就不耐烦地说：“你乖乖和我上床，我就让薛梓暮拿到那个资源。这件事情，不能告知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朋友，不然我就不会帮薛梓暮了，知道吗？” 小兔心满意足地说：“知道了。帮到暮暮就好了。” 此时，录音结束。 第172页 陈覆无言以对。 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又去听另外一份录音。听着听着，他的脸色突然古怪起来。 他拉动了一下进度条，仔细听着其中一段对话。 “你说，你当时觉得太痛了，所以不想继续做下去……但是，魏景行，强迫你继续做下去？” 另外的那个未满14周岁的女孩沉默许久之后，轻轻地说：“对……” 陈覆心中一动，心想，有了！ 按照现行的法律，与未满14周岁的幼女发生性关系，以论，从重处罚。 而魏景行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和好几个未成年的女孩，这种罪行，甚至可以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陈覆脸上沉冷的表情立刻消失了，露出有些轻松的神情。 魏景行这个烂人看来要在监狱里呆挺久啊。 爽了…… 说起来这也算是陈覆的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如果不是他改变了小兔被谭映雪意外杀死的结局，那么此时的魏景行也不可能被绳之以法。 这么一想，陈覆就觉得，这似乎也算是帮到了成离。 他推了推眼镜，转而去看微博底下，其他听完录音的网友们的发言。 果不其然，一片「呕呕呕」。 也有其他法律行业的从业人员，在说这份证据如果是真实的，那么魏景行恐怕很难逃脱法律的制裁了。即便NT想保，也无从下手。 那么NT想保吗？ 此时的NT娱乐公司总部，闵正道正与魏景行对峙着。 闵正道皱着眉，面色一片冷肃，他阴狠地说：“你没告诉过我，对方手里有这样的证据！” 魏景行跌坐在椅子上，面无人色，嘴唇颤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闵正道看了他半晌，突然一笑：“看来，没有人可以救你了。” “不！闵总，你答应过我的！”魏景行瞬间回神，甚至想要给闵正道下跪。 而闵正道侧身让开，冷漠地说：“你以为我是万能的吗？在娱乐圈横行霸道惯了，你就以为，可以在全天下为所欲为了吗？” 魏景行抬头看着他，恍惚地冷笑。他想，这难道不正是闵正道所做的事情吗……？女总……呵呵。 闵正道又说：“对未成年下手，我看你正是疯了。” 魏景行颤抖着说：“那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他猛地抬头看着他，“我说过，我手里有证据。” “你有，又怎么样？”闵正道冷哼一声，“你是个喜欢未成年小女孩的变态，我也就只是和公司旗下的艺人玩玩罢了。谁像你啊……” 他居然露出一副嫌恶的样子。 “彼此彼此……” 这对曾经的上下级，都憎恨地望着对方。 闵正道说：“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他指了指手机，露出一个笑，“警察马上就到。” “你疯了！”魏景行惊惧而癫狂地说，“我有证据！我有证据啊！你不能这样！” “我仔细想了想你跟在我身边这十年，处理的那些事。想来想去，无非也就是和NT的那些艺人有关的事情。”闵正道满不在乎地说，“那些事情，你泄露出去也无所谓，我不在乎。我名声向来如此。” 魏景行震惊地盯着他，僵在那儿。 又是一会儿，警察到了，带走了魏景行。以小兔微博公布出来的证据，警方已经可以直接对魏景行进行关押。 在被带走之前，魏景行看着闵正道，露出一个奇怪的、扭曲的笑容。他轻声说：“你会后悔的。女、总。” 闻言，闵正道皱起了眉。 他觉得魏景行是在不甘地放狠话，但是他又本能地有些不安。他想，他的确，从来没有让魏景行参与到与英桥有关的事务上，从来都只是让魏景行从事NT内部的工作…… 而NT本身，确实没有问题。 这么想着，他就逐渐放下心来。 他想起刚才魏景行的样子，不禁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谁跟你一样变态啊……” 一天过后，S市公安的微博账号发出消息，称已经逮捕了魏某。一瞬间，魏景行此人从娱乐八卦火到法制平台，堪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作为NT的经纪人，魏景行这样的动作也是对NT名声的一大打击——虽然NT也没什么好名声。 路人的看法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粉圈内部已经人人自危。有些人开始排查所有与魏景行有过接触的粉丝，甚至于艺人，生怕有些小妹妹在懵懂的情况下就被魏景行给骗了。 也有人嘲讽这些人多管闲事。现在十来岁的小姑娘，懂的东西不要太多。无非又是被疯狂的粉圈给传染了一样。 不过，嘲归嘲，嘴归嘴，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一查之下，粉丝们发现，还真有不少小兔也不知道的漏网之鱼。 常年混迹粉圈的粉丝本来就容易一点就炸，眼下发现了这么多受害者，当即就开始按照粉圈的法子出气，不同的粉圈齐齐出手，比如给魏景行P黑图、刷黑词条、屠广场、控评骂人等等。 这种粉圈的疯批行为，本来大众就不喜欢，挺容易出圈，于是一时间，本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路人也听闻了相关的消息。 不过，一些本来讨厌粉圈这些行为的路人，听闻了魏景行的所作所为之后，默默地说：“突然觉得，粉圈这种出气方法，还挺爽的……” 第173页 但也就只是可以为魏公公破例一下而已。 这是独属于魏公公的排面！ 陈覆也在关注粉圈内部的言论。 从某种角度上，魏景行的落网，反倒给此时濒临崩溃的HINT粉圈来了一剂强心针。 此时的HINT混乱不堪、内忧外患，经纪人还出了这等丑闻，但是无论如何，团内的几个成员都是无辜的，甚至她们反而是受害者。 因此，在魏公公事件之后，粉丝们反而被虐了一波，觉得自家偶像真的只有她们这群粉丝了，不由得对HINT更加的忠诚。 不过，还是有一大部分的粉丝流失，此前不断上升的人气也立刻中断。况且，魏景行终究是HINT的经纪人，他出事，所有媒体的报道都是「HINT女团的经纪人魏某某」，犯下的罪行还如此的恶劣，这样自然也会连累HINT的名声。 业内一些公司，就对HINT报以悲观的态度。在魏景行被刑拘的当天晚上，HINT的好几个代言就直接宣布中止代言。 这仅仅只是第一天，往后的日子，谁也不知道HINT会走向何方。 不过，这些暂时不在此时的陈覆的考虑范围之内。他有另外的事情需要解决。 5月15日，陈覆和郑商出现在某时尚活动现场。 第78章 左右横跳 “投资电影？” 正在调试自己镜头的郑商, 听到陈覆这么说，顿时就吃了一惊，有些意外。 他停下了自己摆弄镜头和相机的手, 转而视线古怪地看着陈覆, 说：“覆啊，原来你这么有钱啊。” 陈覆：“…” 不，除却成离给他留下来的遗产, 他几乎身无分文。 当然, 他也可以叫成离一声爸爸的, 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成离的财产了。 该脸皮厚的时候，陈店长从不服输。 陈覆只能说：“一个赚钱机会而已。大头肯定不会我们来出，我们工作室的话……出个一两百万也就差不多了。” 郑商嘴角一抽：“一两百万也不是小钱啊。” 陈覆挑眉，说：“你当我不知道？你工资可还是我发的。”他一顿，又说, “当然, 我也不会让你担太大风险，我们一九出, 二八分账, 怎么样？” 郑商愣住了。 陈覆笑着说：“够意思……吧？” 郑商突然倾身勾住陈覆的肩膀, 揉乱了他的头发。 陈覆：“…” 他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郑商。 郑商大大咧咧地说：“到底你是哥我是哥啊？要不是你和陆可聆在谈恋爱, 我都要以为你喜欢我了，哈哈哈……” 陈覆嘴角一抽：“我和陆可聆没在谈恋爱……算了。”他转而说，“所以, 干吗？” “干了！”郑商说, “钱我们二八出，后续分账也是二八分，我不占你便宜。” 陈覆也只能点头。 郑商又说：“你和陆可聆那小子谈恋爱啊, 得给自己留点后路啊。别被他给骗了……” 郑商一脸担忧的老父亲的表情。 陈覆：“…” 倒也不必……吧。他和可可，谁拐谁谁骗谁，还不一定呢…… 不过这话也不必和郑商说了。 日后自然见分晓。 陈覆就摸摸鼻子，笑而不语。 当然，陈覆之前就已经和陆可聆说了投资电影的事情。不过因为陆可聆现在还是起司工作室的人，只能以私人名义投资。 陆可聆嫌麻烦，就干脆直接把钱打给了陈覆。 陈覆：“…” 虽然很感动，但是陆可聆这土大款的样子实在是…… 而且，即便是陈覆在占便宜，他也不能容忍陆可聆这样没有法律意识的行为！ 陈店长当即，找了个律师和陆可聆签了私下的协议。 陆可聆对这一点还挺哀怨，总觉得店长把他当成了外人，唉声叹气半天，突然又高兴起来。 陈覆问他高兴什么。 陆可聆就说：“因为我发现，店长果然是很善良很正义很有底线的人……今天也更加喜欢店长了。” 陈覆：“…” 这只能证明陆可聆是个傻子。 任谁都不会做出掏出手机就打五十万的事情吧？ 这还只是陈覆随口说出来的投资事宜，甚至还没有真的定下来。 当然，陈覆知道陆可聆家世优渥，是真的不差钱。可是陆可聆现在离家出走，自己养活自己，这五十万对于陆可聆来说，差不多就是他在娱乐圈赚到的所有积蓄了。 这么一想，陈覆也不忍心教训陆可聆这毫无戒心的样子了。 说到底，这样子只是在他面前。 就算陈覆的道德意识再怎么强烈，面对这种毫无防备的、一往情深【恋爱脑】的家伙，也还是十分无奈啊。 最后，陈覆也只能揉揉陆可聆的头发，半是教训半是劝告：“那也不能仗着我善良就为所欲为，对吧？” 陆可聆一眨眼，立刻坐直身体，真诚且急迫地问：“所以真的可以对店长为所欲为吗？” 陈覆：“…” 所以说他感动个屁啊—— 陈店长冷漠无情地推开了陆可聆的脑袋，非常平静地说：“不可以……” 陆可聆委委屈屈地又坐回去。 不管如何，陈覆的电影投资计划，因为陆可聆的五十万到账，还是向前进了一大步，可喜可贺。 第174页 而且现在，他也和郑商商量好了。 讨论完一早就决定好的事情，陈覆也就将注意力转移回现在他们正处的环境中。 一次娱乐圈常见的发布会活动。 不过这次活动的品牌方，是国际知名一线大牌，母公司旗下涉及珠宝、服饰、化妆品等等行业，可以说是整个娱乐圈的一大金主也不为过。因此，虽然只是一个常见的发布会，但仍旧声势浩大。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这个活动一经官宣之后，粉圈内部就开始暗流涌动。 对于一些久经沙场的大牌明星的粉丝来说，参加这些活动就是工作日常。小意思，洒洒水啦。 但是对于娱乐圈底层的糊逼小爱豆的粉丝来说，自家偶像能去这种级别的活动，简直就像是从来没有抽到奖的微博突然跳出来一条私信，告诉你中奖了一样。 比如「鹰」，这个陈覆今天的主要目标，其实在此之前就已经四五个月没有活动了。陈覆想找那两位成离事件的当事人聊聊，都找不到人。 对于他们的粉丝来说，哥哥们突然拥有了一个舞台，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再比如天偶A班成员的粉丝们，就抱着类似的想法。 不过比起鹰的粉丝们的想法，天偶的粉丝们心情就更加的复杂了。 高兴当然是高兴的，但是……顾虑反而更加多。 这些成员还没有出道，甚至这十一个人能否全部出道，也是一个未知数。他们在赛时就能参加这样的活动，登上表演的舞台，是因为他们蹭了天偶、英桥的光。 如果有的练习生在这个时候已经登上舞台，却没有表现好，出了岔子，影响了人气，甚至于最终没能成功出道……对于一些悲观的粉丝而言，几乎像是一个恐怖故事一样。 尽管与有荣焉，但是对于粉丝们来说，终究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如果像前辈师兄团OCEAN那样，以出道团体的名义登上这个舞台，或许反而还好一些。 当然啦，有悲观的想法自然就有乐观的想法。就有粉丝在天偶官组的活动直播楼里，大大咧咧地说：“啊啊啊我的小偶像你要冲啊！要一鸣惊人啊！” 能不能惊人陈覆不知道，他倒是先被现场那炙热的气氛给吓了一跳。 这一次活动除却舞台，更类似于品牌推广发布会。但是到场为数众多的粉丝群体，却都是为了舞台来的。其中占据半壁江山的粉丝，正是前段时间刚刚出了大事的HINT。 有HINT的女粉丝在舞台开始之前声嘶力竭地大喊，为自己的偶像加油打气。略显昏暗的场馆内，陈覆看到自己身边有的观众，已经露出不喜的表情。 他们或许了解HINT的事情，或许只是听闻，或许压根就不知道。当然，这些都不影响，他们不喜欢粉丝这样的表现。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陈覆心中微微一叹。 他想，粉丝们也是想鼓励HINT。 但是他又想，其实这样喊真的挺吵的。 节目一个一个地进行。郑商在旁边拍，陈覆依旧负责录像。有时候他会把这些录像放到春日姐的账号上。比较遗憾的是，银河少年团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这样的话，他在春日姐的账号上发其他偶像的舞台，很容易就让银少的粉丝们不开心。 说不定还会吵架。 不过吵就吵吧，虽然有点对不起粉丝的真情实感，但是粉丝们给春日姐草热度，陈覆开心还来不及呢。 陈店长对钱来者不拒。 过了会，耳边熟悉的音乐声让走神的陈覆意识到，天偶的十一名成员上场了。他们表演的是天偶的主题曲《青春变奏曲》。 不得不说，他们的实力还是不错的。 陈覆欣赏了一会儿，然后趁舞台结束换场景道具的时候，跟郑商说了一声，暂时离开了观众席。 天偶之后，就是鹰。陈覆打算提前去鹰的休息室等他们回来。 嗯……善良的陈店长决定不在鹰舞台之前去找那两个人，免得让他们状态不行。 陈覆觉得自己可真是体贴入微。 这次活动的场馆就在S市，是常见的一个商业活动场馆。陈覆之前就查询了对应的室内格局与设计图，也知道通往后台的路线。 此时，因为天偶成员的下场，以及下一个表演的团体鹰即将登场，十几个男生加上对应的工作人员，总共几十号人挤挤挨挨地堵在走廊。 在入场之前，陈覆看到了天偶官微发出的十一名练习生的造型图，然后灵机一动，跑到边上的商业广场匆匆选了一件风格差不多的外套。 他外套一裹，摘下眼镜，揉乱头发，唇角带笑，不动声色地就挤在了天偶A班十一个人里头，混入了后台。 当然也有工作人员狐疑地看了看他，心想，嗯？数了几个人？十一个还是十二个？ 不过，鹰那边的几个人急着上台，催促着赶快把路让开。而且……感谢成离，他实在有一张过于适合娱乐圈的面孔。 于是工作人员就玩忽职守地放行了。 等陈覆混入了后台，他又立刻戴上眼镜，脱下外套，一本正经地板起脸，脚步匆忙地越过了天偶A班的十一个人，好像是一个有什么急事的工作人员一样。 他心想，一切顺利。 不过……唉，真是的，如果银河少年团来了就好了，他就可以直接找管星铭。 第175页 其实他也可以去找找谭映雪，毕竟有过一面之缘，也可以说是救命之恩——虽说他救的是那个粉丝——不过麻烦女孩子总是有点不好意思。 听管星铭说，后来谭映雪还想当面感谢他的警惕与机敏…… 陈覆心想，做好事不留名。 不过谭映雪那边还是让管星铭代为转交了一份谢礼，陈覆打开一看，是价值近万的男士香水套装，加上一个国际大牌的男士定制西服的名额。 富婆，富婆。 香水他自己留着，定制西服的名额……他打算以后转交给陆可聆。陈店长又不喜欢穿西装。 后台里挺热闹的，不过舞台表演临近结束了，就没有那么的紧绷和混乱，大多数表演的明星都在自己的休息室里，或者已经离开了。这也给了陈覆寻找鹰的休息室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陈覆在走廊上的一个房间外停步。 他意外地发现自己这次的行动还挺顺利，本来想了一二三四五个备案，都准备去停车场堵人了，结果现在，活动方直接把休息室对应的艺人名字打印出来，然后贴在了门上。 这可就太方便陈覆了。 感谢……呃，这又是英桥的合作方，那就再次感谢英桥吧。 陈覆十分礼貌地没有走进休息室，而是在外面等待着。 有工作人员路过他，只当他是有事。也有人询问他的来意，陈覆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本正经地指了指门，然后说：“我等鹰回来，经纪人有些事情要我转达。” 哦……是助理啊。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好心地说：“他们舞台马上就结束了。” 陈覆露出一个笑容，温和地说：“好的，谢谢您。” 工作人员红了脸，连忙摆摆手，心想，这个男团怎么回事，助理比艺人帅多了。 陈覆就百无聊赖地站在那儿等待。 又过了三五分钟，鹰终于回来了。 鹰一共有五名成员，其中两个人都是陈覆要找的。几个大男孩打打闹闹地从舞台回来，却意外看到休息室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青年。 陈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几人面面相觑，作为队长的祁飞英站出来询问：“您好，请问有事吗？” 陈覆推了推眼镜，勾起唇角，一本正经地说：“师兄，不认识我了吗？” 祁飞英皱起眉，不明所以。 陈覆就把眼镜摘了。祁飞英以及他身后的费间看着他，似乎在回忆，然后他们的脸色同时一变。 陈覆微微一笑，又把眼镜戴了回去。 祁飞英深吸一口气，转头对队友们说：“你们先进去吧。这是……我认识的人。” 陈覆侧身让道，其余三个不认识他的艺人好奇地看看他，然后进入了休息室。只留下祁飞英、费间、陈覆三人在场。 陈覆主动说：“那么，我们去找个空房间聊聊。” 祁飞英点了点头。 费间一直沉默着。在陈覆看来，他的脸色十分的阴沉难看。 他们找到了一个空的休息室。祁飞英几乎下意识反锁了门。陈覆瞥去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把手伸入了口袋，盲按开启了录音功能。 别问陈店长为什么会盲按，问就是陈店长的谋生技能数量超乎你想象。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祁飞英问：“你为什么来找我们？” 陈覆说：“刚好看到了你们的表演，所以来和老朋友打个招呼，不为过吧？” 费间忍不住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阴沉沉地问，“当初打了我们还不够吗？” 陈覆：“…” 靠，原来成离还打了他们啊？ 果然，他就说……成离都把裴风给打了，怎么可能不打这几个当事人。只不过裴风不要脸，直接进了医院，就把事情闹大了；而这几个人，大概就没声张。 没声张好啊。 看起来这几个人顾虑挺多。 陈覆心思百转千回，不一会儿就意识到，他似乎可以再直白一点。 于是他说：“我想你们都看了新闻。” 祁飞英和费间一站一坐，都有些不安。他们盯着陈覆。 陈覆慢吞吞地说：“魏景行要进监狱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是这样，你们……”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个近乎和善的笑，“是不是也会这样？” 祁飞英和费间同时一抖，明明是靠肌肉和男友力勉强混口饭吃的男团成员，却在这个时候露出了畏畏缩缩的表情，像是要被陈覆吓哭了一样。 陈覆：“…” 到底是他刚刚的表情比较恐怖，还是成离当初把他们一顿毒打，给打坏了？ 费间哭丧着脸说：“哥，我叫你哥还不行吗？你把我们打了一顿，还拍了一堆丑照，还录音，恐吓我们不准把事情闹大……明明我们也没得手……” 陈覆踹了桌子一脚，把坐着的费间吓了一跳。 费间连忙改口：“我们……我们那个，是我们几个脑子坏了，才敢……敢对您下手……” 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陈覆：“…” 这不是他来之前想象中的场景…… 成离到底是把这几个人打得多惨。 等等。 陈覆突然意识到他好像忽略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第176页 成离这个身形，能把裴风打进医院，而且自身还有可能毫发无伤……惊了，他好像低估了成离的战斗力！ 原来成离不是个花瓶美人啊！ 祁飞英也在边上努力补充说：“对对对，是我们做得不对，您大人有大量……” 陈覆嘴角一抽，沉默片刻。 祁飞英和费间也不敢说话。 陈覆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底的种种思量，转而平静地问：“除了我，你们还对别人下过手吗？” 祁飞英和费间同时犹豫了一下。 陈覆又踹了一脚桌子。 费间一抖，脱口而出：“我们两个没有！但是其他人我不知道！” 祁飞英也连忙跟上说：“对，后来我们两个被选进团里了，就不和他们联系了。” 陈覆皱起了眉。 费间小心翼翼地说：“那个……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陈覆回神，说：“把当初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一遍。” 祁飞英和费间困惑地看着他。陈覆抬脚就要踹桌子，这俩人就连忙说：“停停停，您别动手，太吓人了！” 陈覆：“…” 他也觉得太吓人了…… 成离太吓人了。 而且……这样的成离会自杀吗？陈覆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换一个调查方向了。 十分钟之后，陈覆带着收获的信息，以及更深的疑惑，回到了观众席。 郑商看他去这么久，随口问：“哥们，便秘啊？我带了香蕉，你需要吗？” 陈覆：“…” 他没和郑商说他去干什么，估计郑商就以为他去上厕所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不必了……” 说完，他也不管郑商什么想法——这哥们实在是太耿直了——转而思索起刚才获得的信息。 按照祁飞英和费间的说法，他们找「伴舞」，确实存着一点找伴儿的心思。不过还没阴暗到几个人一起直接上的地步，无非就是看能不能趁机勾搭小师弟小师妹。 然而成离却是只当自己真是给师兄们帮忙当伴舞的。练舞的时候那几人看成离长得好看，不免动手动脚，结果直接就被成离一顿锤。 从他们口中问出这个「伴舞潜规则」之后，成离又去把裴风锤了一顿，然后就去找魏景行，告发这五个人的斑斑劣行。 本来说是告发的，结果又成了成离与NT解约，这事态的发展实在是有些奇怪。 而且，以祁飞英和费间的说法，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至于让成离直接选择自杀。那几个人也没得手，反而是被成离爆锤了一顿。 看起来还是得想办法和魏景行聊聊。 问题是这个时候魏景行已经成了看守所里的未决犯了，只有律师可以见到他。只有等判决之后再看看能不能去探监。 抛开这一点不谈，这件事情和成离死亡的时间点，中间还隔了近三个月的时间。 是他忽略了什么，还是……另有缘由导致成离的自杀？ 又或者……成离其实是他杀的？ 这个可能性当然也在陈覆的大脑中出现过，不过这其中就有一个矛盾点：如果成离是他杀的，那么现在陈覆又出现，这不会让幕后黑手觉得奇怪吗？ 在他不知道成离怎么解约的时候，他曾经因为来源不明的一百万，怀疑过成离是否是他杀。 在与魏景行见过一面之后，了解到这一百万实际上子虚乌有的时候，陈覆又觉得成离应当是自杀的。 而现在，他又开始怀疑成离是他杀的了。 这种事情也可以左右横跳的吗？ 陈覆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 郑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咋，兄弟，还难受啊？跟你说了，吃根香蕉你还不听……喏，快点吃。” 陈覆：“…” 放过香蕉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花前酒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79章 骗人是小狗 这次时尚品牌活动的舞台, 别的不说，至少在天偶的粉丝群体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这还得感谢以春日姐为首的站姐的鼎力相助，以及这个时尚活动舞台直播的助力, 提供了一大堆的物料以供网友们拉踩和比较。 天偶的官组撕组, 乃至于微博的粉丝群体，都结结实实地热闹了好几天。 不过很快，与三公有关的消息就浮出水面, 网友们也关注起第三轮投票的结果。 章嘉年和聂领勋两家缠缠绵绵, 一二轮流坐。 三到九名稳得一批, 别问，问就是稳了。 十到十二名兜兜转转，谁进出道位全看当天各家打投女工用了几分力。 十三到十六名稳如老狗，低不成高不就，粉丝全在高呼逆天改命。 其中比较令人惊讶的, 倒是于峰飞这个因为被偷票, 差一点就一轮游的练习生，现在不声不响地, 直接就跃进了二十名以内。 这个涨幅让不少粉丝暗暗惊讶, 猜测于峰飞是不是有戏？ 三公前一天晚上, 陈覆收到来自章嘉年后援会副会长的消息, 说是时候瓜主出动了。 这个时候陈覆所使用的销叔账号，可以说是天偶节目开播以来挺有名气的一位瓜主了，最大的成就就是预告了之前那次A班的活动。 于是这一次, 销叔再一次出现, 预告三公之后，决赛之前，留下来的选手会有一个粉丝见面会的活动的时候, 整个天偶的粉圈立刻就沸腾了起来。 第177页 粉丝见面会的猜测一直以来都有，不过从来没有瓜主明确地提出来。而销叔之前就已经预告过一次团体活动了，现在再次出手，很多粉丝不假思索地就相信了。 不过，陈覆也不是在胡说。 除却副会长那边不知道和谁对接来的消息之外，原著中也的确有这样一个粉丝见面会。 而且就在S市。到时候陈覆也打算去凑个热闹。 顺便继续巩固一下春日姐的名声。 他嘴角不由得噙着一点笑意，悠悠然打字回复网友：“对，已经定了，就是三轮之后所有留下来的二十二名选手，就看第三轮投票结果了。具体的时间可能是在决赛前一周。” 在销叔说出了这个消息之后，隔壁猫哥也同样做出了回应，认证了销叔的说法。 陈覆十分怀疑自己可能抢了猫哥的工作。 其实除却他们两个瓜主，还有不少瓜主出现在官组，回应有关决赛赛制、决赛直播、出道组名单、舞台、助演嘉宾等等的问题。 距离决赛越来越近，留下来的人越来越少，粉丝们的心情都变得紧张起来。 粉圈里，现在一点小小的摩擦内涵，都有可能随时引起一番争端。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在第三轮投票结果出来之前的一个礼拜，天偶的粉丝们都没搞出什么大乱子。 陈覆心想，都是假象。 果不其然，在第三轮投票结果出来的当晚，整个官组和撕组就像是沸腾了一样。放眼望去，全是千层高楼，瓜都不知道吃哪个比较好。 陈覆大概扫了一眼这些热帖的标题。 “2021.5.21第三轮淘汰直播楼……帮忙点点控赞感谢感谢【直播已结束，晋级名单已出】” “第三轮晋级名单【有】淘汰名单【有】，你满意吗？进来投票……” “nlx又是第一，所以zjn果然是不行了吧。呵呵，赛前全网吹逼，顶流预定，现在中道崩殂，万年老二？” “啊这，为什么我觉得和二轮的名单差不多啊？没什么惊喜啊。” “这个出道组名单，你满意吗？【更新：已成为粉丝扯头花现场】” “笑死，czy和pzq有可能携手出局啊，老天开眼，我爽了。ps，粉丝骂我的全部反弹给你们蒸煮。你们不心疼我难道就不心疼你们蒸煮吗【可怜】【可怜】” “yff到十六了？【1】【6】了？这还是那个差点一轮游的five【废物】吗？所以果然靠CP吸血是王道吧。” “天偶上热搜了！看看热搜上路人的说法吧【笑哭】” “震撼，「年高德勋」两家粉丝缠缠绵绵，蒸煮也好缠缠绵绵啊，宣布排名的时候这个对望，真的一眼万年啊……kswlkswl【磕死我了】” “我人傻了，事到如今究竟是哪些人还在嗑ngdx【年高德勋】这个战地CP啊？唯粉们都快打起来了吧？” “第三轮淘汰你嗑到了哪些CP？在线收糖，欢迎投稿。” “搬运微博上czy家日hyh，什么意思？是说hyh吞钱了所以这一次才没进出道位？” “看了看这个前十一名……搞什么啊，不是rapper就是vocal，没个舞担的吗？这舞台还能看吗？全体站桩唱歌？” “xswl【笑死我了】在直播的弹幕上看到路人在说，这几个男生是在舞台上跳广场舞吗哈哈哈。” 最终肯定都是要全部看一遍的，但是陈覆最先点进了那个与陈卓远有关的帖子。 陈卓远在初评级的时候，就是章嘉年带队的NT练习生中的一员，也顺利地跟着章嘉年一起进入了A班。 他本人其实没什么特别大的吸粉点，从进入NT开始，直到现在的天偶，都是一个憨厚老实的肌肉男形象，并且一直和章嘉年组着平平淡淡的竹马CP，就连很多章嘉年的粉丝都习惯了他的存在。 正因如此，陈卓远在整个A班中也没什么存在感，一公之前的排名一直在第十第十一这样来回游走。 但是第一轮投票的时候，他家粉丝搞出的联投偷票，还往陶双家下卧底的事情，让他的粉丝的名声在粉圈彻底臭了。 尽管这件事情对陈卓远本人的影响有多大不好说，但是对于他的粉丝而言，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第一轮投票之后，陈卓远掉下了A班。第二轮的时候虽然又回去了，也赶上了那一次的A班集体活动，但是第三轮投票结果公布，陈卓远又没有进入A班。 对于他的粉丝来说，这是非常让人丧失斗志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事业粉来说，一下子就有了一种白努力了的感觉。 陈卓远这样的人设，其实是非常吸引长情的粉丝的，但是粉丝长情，那也是出道之后的优势，现在这是连出道都困难，可不就让粉丝们惶恐起来了嘛。 但是直接质疑后援会吞钱？ 这路子走得有点野啊。 陈覆就点进这个帖子看了一眼。 主楼：“先来个概括，然后上图。“首先就是，大概在三轮投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有czy的粉丝质疑hyh不作为了，不过当时一二两家打得太凶，没人注意czy家的情况而已。 “一轮联投偷票和卧底的事情，czy家的hyh一直没有给出一个合适的答复，虽然拖拖拉拉的，现在大家也都不记得了，但是这个hyh确实是有点问题的。 “然后就是这一次之所以闹这么大，是因为czy家hyh内讧了，有负责数据打投的女工直接在群内质问管理层，为什么三轮打投的账号越来越少，钱都到哪里去了。 第178页 “这个时候有一个管理层的人跳出来和稀泥，但是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后来这个质疑的粉丝直接就把这段对话发到了微博上，引起了更多唯粉的不满。【见图】 “之后czy的hyh发了一条微博，内容就是解释为什么打投的账号变少，但是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合理的理由，只是说「会把资金用在合适的、帮助czy」的地方。【见图】 “这种说法自然会引起粉丝更大的不满，之后才出现了直接说hyh吞钱的情况，并且这个观点已经得到了一些大粉的响应。目前hyh还在装死中。【见图】 “【以下长图预警，不想看的可以直接略过】 “【质疑hyh聊天截图】、【hyh回应截图】、【疑点截图】、【大粉发言】 “最后多嘴一句，以我的经验来说，hyh无不无辜不好说，但是在这个时候时间点挑拨粉圈内部情绪的，不是蠢就是坏。 “劝czy的粉丝一句，快决赛了，团结内部才是王道。hyh的管理层可以日，但是别上头针对整个hyh，容易出事。” 出什么事？ 当然就是粉圈崩盘，后援会直接撒手不管。 在现在这个粉圈环境下，有组织的打投才可能反败为胜；单靠散粉投票，没有后援会买账号、组织打投女工统一打投，是不可能打得过其他人的。 陈覆又看了看这个帖子下的评论，基本上都是在幸灾乐祸和冷嘲热讽，态度最平和的也就是吃瓜和围观。 说白了，当初陈卓远家卧底骗票还死不承认的事情，让整个天偶的粉圈都非常不爽，可以说是「我与全世界为敌」的现场版。 此时章嘉年的后援会小群里也在讨论这件事情。 群里的章嘉年粉丝自然是事不关己，随意讨论着，还有粉丝拿「会把资金用在合适的、帮助czy」这句话玩梗，说“关爱粉丝的生活不是陈卓远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嘛，滑稽.jpg”。 陈覆默默地窥屏。 这个时候，章嘉年后援会的会长突然冒出来说了一句：“他们有算过czy的后援会一共拿了多少钱吗？” “这题我会。那个最开始质疑hyh的粉丝算过账，按照这段时间缺的打投账号，再加上一直以来一些不明的账务，可能有五十万左右。” 五十万？！ 陈覆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还仅仅只是估算出来的数字，还有hyh那边没有动用的资金和jz链里面的钱……现在还是赛时，账目明细没有出来，谁知道hyh能吞多少钱呢。” 这话说的意有所指，好像在暗示和警告在场的章嘉年后援会管理层一样。 陈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这个发言的粉丝。 有点印象。好像是章嘉年的一个毒唯，特别毒特别唯，还是个富婆的那种。 估计就是指桑骂槐让章嘉年的hyh也小心点？ 章嘉年后援会的会长置若罔闻，只是说：“如果有一百万的话，说不定都可以买一个出道位了。” 一瞬间，整个群里都被问号和感叹号刷屏了。 “天偶的出道位可以直接买吗？” 会长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看练习生的公司愿不愿意了。我这边的消息是，已定的出道位有七个，剩下四个都是可以买的，先到先得，一百万起。” 她还发了一张文件的截图，虽然没多久就撤回了，但是陈覆的手速岂容小觑，秒速保存。 然后陈覆才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正是一份内部文件，标题就十分醒目，「《天生偶像》第二季出道位购买事宜」。 还真是待价而沽啊。 陈覆心想，虽然他已经通过原著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直面这个事实，还是这位会长随口说出来的消息，也实在是有亿点点震撼。 “我的妈，会长你也太有人脉了吧。” “嘿嘿嘿，那已定的七个人里，肯定有一个是嘉年吧！太快乐了！” “所以，czy的hyh说不定真是凑钱去买出道位了？” “说不定呢……看他们那个遮遮掩掩的说法。” 会长这个时候又说：“有可能。这个消息是要严格保密的，所以大家不要外传啊。” “收到！” “没问题，相信我们吧……” “嘿嘿嘿，一定不会外传的，骗人的是小狗。” “没错，外传的都是小狗！嘿嘿！” 陈覆：“…” 他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手机里保存的图片，默不作声地沉默片刻。 然后在心底偷偷汪了一声。 好了，他是小狗！他可以外传了！ 冲！ 第80章 一个帖子 呸, 什么小狗。 陈覆觉得他一定是被陆可聆的幼稚传染了。 他十分满意地看着自己手机里那张内部文件的截图。 实际上，他混入章嘉年的后援会，就是为了这份证据。 原著里, 也同样是章嘉年的后援会泄露天机, 将这份内部文件外传了，才导致《天生偶像》第二季在决赛前直接崩盘。 现在陈覆来了。以陈覆的谨慎，这份证据放在自己的手上, 才能让他觉得安心。 虽说在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 该发生的事情还是都发生了, 但是他也同样改变了一些事情，比如谭映雪事件，这些变动造成的蝴蝶效应，他也得考虑在内。 所以保险起见，还是事事上心为妙。 第179页 现在, 陈覆就在考虑如何利用他掌握的这份证据。 陈覆想要为成离做点什么, 有这样几个选择。 第一，查明真相, 也是陈覆正在做的事情。 第二, 按照目前的情况, 成离的遭遇必定与NT乃至于英桥有关, 毕竟成离的社交圈子就这么窄。那就别管什么真相不真相了，干脆莽上去搞死英桥。 反正导致成离悲剧的因素在英桥资本内部，那么英桥倒台, 成离的仇必定是报了。思路简单粗暴且清奇, 但是直截了当。 而且熟识原著的陈覆知道，英桥这个恶臭公司，那绝对是死不足惜, 在原著也是倒台的下场。 陈覆利用自己掌握的信息，提前推动英桥的倒台，或者让英桥死得更彻底一些，也算是他对成离的交代了。 不过他还是更希望能够找到成离死亡的真相。第二条路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陈覆之前答应陆可聆在十月之前给他一个答复，也正是因为，十月份的时候，英桥就要倒了。 所有人都认为，英桥大而难倒。 的确如此，但那只是难倒，而非，不能倒。 此刻，陈覆就摩拳擦掌，打算给英桥点颜色看看。 但是他还有点迟疑，不知道应该有什么办法比较好。直接用老预爆料吧……总有种太随便了的感觉。 就在这种思考与犹疑之中，反倒是粉丝见面会先到了。 如同销叔所说，所有晋级的22名选手都会去参加粉丝见面会，地点在S市的某个经常被娱乐圈人士使用的舞台，大概可以容纳一万人出头的样子。 不过对于热情的天偶粉丝来说，这点座位就不太够了。 陈覆好不容易从虎哥那儿用友情价买到三张票，还听虎哥说这次票价涨得飞快，要不是陈覆和他关系好，估计也没法用这么便宜的价格买到。 陈覆自然会做人，几句吹捧的话就安排上了。 他这次买三张，是因为陆可聆也要去。陆可聆的《太岁》杀青之后，目前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据说起司工作室仍旧打算让他在六七月份的时候，继续去一个演技的培训班。 陆可聆私底下对这种上课的事情挺无感的。他的演技是天才的本能，是禀赋。这样的上课最多也就让他有点理论的概念，但是对于实操来说毫无帮助。 不过他还是乖乖去上课了。他知道光靠天赋，没有合理的训练与控制，是根本不可能走上巅峰的。 他也有属于自己的野心。 如果他走上巅峰的，就更加有底气追求陈覆了吧。 陆可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在陈覆面前心虚和不安。一方面他先喜欢陈覆，先动心就输了；另一方面，他与陈覆相遇的时候，还是以一个无名群演的身份。 他总是希望能向心上人证明自己的。 不管怎么说，他一边努力，一边还是用着往常温水煮青蛙的办法，努力挤进陈覆的日常生活里。 比如趁这一次，还没开始上课，他有时间，就干脆和陈覆、郑商一起去天偶的粉丝见面会。 三个大男人出现在观众席的时候，还真是得到了不少现场女粉丝的瞩目。 距离粉丝见面会开始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此时粉丝们已经开始入场了。陈覆三人早早找到自己的座位。 郑商开始调试镜头，陈覆也调了下自己拍视频的相机，不过他的步骤没有郑商那么繁琐。郑商还得看看不同镜头的实际效果，而陈覆总共也就一个镜头……就很穷酸。 调试完镜头，陈覆无所事事地刷起手机；而陆可聆早就在豆芽上冲浪冲得不亦乐乎了。 此时陈覆坐在两人中间，他左手边就是陆可聆，右手边是郑商。但是不知不觉地，他的身体就歪向了陆可聆，而陆可聆自然也是往他那边凑。 于是当郑商搞完自己的镜头，转头想和陈覆说一声，结果直接被那两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大男人给辣到了眼睛。 郑商无语地把头扭过来。 算了算了。 今天和这两个人一起来，就应该想见这场景。 此时郑商左边两个腻腻乎乎的大男人，右边两个亲亲热热的小姑娘，而独自捧着相机的他，是多么的，孤独，茫然。 而陆可聆和陈覆在嘀咕些什么？ 他们同时看到了一个帖子，然后两个人本能地给对方分享，结果头都差点儿撞一块去。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陆可聆觉得心里甜得要死，只觉得哪怕只是因为这对视的一眼，他今天出这躺门就值得了。 他又去看那个引发这事儿的帖子，只觉得哪哪儿都顺眼。 标题：“天偶决赛圈二十二名选手粉圈撕逼白皮书1.0……” 主楼：“一直想写一个粉丝撕逼白皮书！但是之前赛时的选手人实在是太多了【哭】，好在到了决赛圈，人总算是少点了！ “前排提示，对一些粉圈不是特别了解，所以只能大而化之地贴贴标签什么的。如果有了解这个粉圈的，可以私信给我更新哈…… “那么我们开始吧！“正在为TOP位大打出手的「年高德勋」小情侣“1. 聂领勋の粉丝“概述：鸡血、新粉多，对普遍的粉圈套路并不算熟悉，但是靠人头就可以碾压。因为新粉比较多，所以撕逼也不会很脏，但是平均战斗力十分废物，而且没有大粉带头冲锋陷阵。不过因为和zjn家的撕逼已经开始黑化了，最近学会了很多粉圈撕逼套路。 第180页 “粉圈构成：女友粉和老婆粉占比大，护犊子和舔屏情节严重，建议不要随便窥屏他们超话，咳咳，伤害眼睛。撕逼的时候无组织无纪律，但是乌泱泱一大片，也挺壮观的。 “痛点：吸血、绑CP、素人、实力差。 “惯用话术：素人出身的勋哥已经很努力在做好一个唱跳艺人了啊！ “一击必杀：结果努力之后还是要靠吸血才成为第一名啊…… “2. 章嘉年の粉丝“概述：TOP癌。不成为第一名就好像失去生命一样痛苦。老粉多，大粉多，套路多，不容易冲动但是撕起来很阴很白莲。明明已经稳了但还是很会卖惨。别问，问就是被吸血了。就是NT的偶像粉圈该有的样子。 “粉圈构成：泥塑和腐唯非常多，毒唯也非常多。五毒俱全但是意外的能忍。后援会看起来经验丰富不太好招惹的样子。撕逼经验丰富，但是很有可能遇到「乱拳打死老师傅」这种事情。 “痛点：痛失TOP、CP绑定、被吸血、女人一样。 “惯用话术：zjn简直就是内娱第一美人吧！嘉年哥哥怎么可以又美又强又惨啊呜呜呜…… “一击必杀：靠CP起家的偶像，最后果然被CP反噬。 “稳如老狗、怎么又是你之——7人限定一周组合“1. 谈乐音の粉丝“概述：清高的「歌手粉」，以自家偶像的「独特声线」为傲，在自我洗脑方面我愿称她们为最强。靠几个舞台的vocal实力获得了人气，但是当初和pzq组CP的事情仍旧是个嘲点。正主本人和粉丝一样没有存在感，天偶中公认的透明人。 “粉圈构成：绝大部分都是唯粉，在和pzq组过一次CP之后大彻大悟遁入空门【不】，连yff这个竹马也不要了。就粉丝结构来说是天偶中最单纯的，圈内气氛不错。撕逼可能不太行，当然也基本没撕过也看不出来。 “痛点：只有声线能听、唱歌没有灵魂，以及，裴……子……期……的……灵……魂……伴……侣…… “惯用话术：哥哥唱歌的时候真是天籁啊啊！ “一击必杀：然后你们哥哥被裴子期这个烂人给玷污了。 “ “4. 房天宇、房天和の粉丝“概述：放在一起是因为他们真的太像了。只有我一个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分清楚究竟谁是天宇谁是天和吗？但是内娱居然意外地还有这么和平、这么团结有爱一致对外的粉圈，还是两个rapper的粉圈！unbelievable！ “粉圈构成：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痛点：吐字不清、骨科（是的这两家的粉丝都这么相亲相爱了，但是只要提骨科她们必定炸毛……所以她们是真的相亲相爱吗…… “惯用话术：天宇天和的感情也太好了吧！呜呜呜真是羡慕这样的兄弟情谊啊！ “一击必杀：骨科。骨科。 “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之——出道位究竟属于谁“1. 裴子期の粉丝“概述：既疯又蠢还很废。虽然一直在出道边缘，但是在jz的数据贴却总是倒数。小学生粉居多，但是一点也不善良，让人觉得人之初性本恶【罪过罪过】。疯批毒唯太多了，圈内气氛很差，阶级感意外很重。但是撕逼又很废。就很令人迷惑。 “粉圈构成：全员女友粉，不，老婆粉。但是大老婆和小老婆还是不一样的。从正主到粉丝都很low很油的感觉。最关键的是，这群粉丝有种狐假虎威，和pzq狼狈为奸的感觉。给我这种感觉的粉圈可不多，pzq就是一个。 “痛点：只有脸能看、内娱粉圈开后宫第一人、管不住嘴。 “惯用洗白话术：子期哥哥就是这么爱护粉丝的心啊！ “一击必杀：所以后援会就等于后宫？ “2. 陈卓远の粉丝“概述：「哥哥只有我们了」进阶版之——「哥哥太憨厚太善良了，所以我们必须要恶毒一点」。脸皮忒厚，手段忒毒，智商忒低。自以为是反派，其实把正主一起带沟里去了。本质上是来搞笑的吧？ “粉圈构成：意外的女友粉居多。嗑「世远年陈」的CP粉就是她们家的一生之敌【现在多了和她们一直缠缠绵绵的ts家】。虽然阴，但是运气意外很差，撕逼的时候可以等她们自己翻车。全员恶婆婆，zjn都这么爱czy了，你们还要他怎么样（滑稽.jpg “P.S. zjn到底有没有说过「如果是卓远哥的话，我很乐意被他吸血」这句话啊！我不想被职粉骗去嗑假糖啊！ “痛点：偶像无趣是原罪、憨厚老实人容易被绿、和zjn绑CP、和zjn绑CP都绑不过别人。 “惯用洗白话术：czy的憨厚老实人设还真的挺牢靠啊【笑哭】 “一击必杀：但是我不会粉一个头上带绿的男人。 “3. 陶双の粉丝“概述：苦大仇深。全员苦大仇深，来这个天偶仿佛就是为了结仇。和辛北的battle就不用说了，后来还被czy家耍了一通。一个字就是惨。所以粉丝也很会卖惨。越虐越死忠。我很好奇ts在她们眼中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仿佛还没遇上王子的灰姑娘二世一般…… “粉圈构成：妈妈粉数不胜数，我怀疑她们不是来追星的，是来提前适应养崽的糟心生活的，而ts就是她们的养崽游戏工具人。话说回来，战斗力意外很菜，和czy家缠绵多日还是没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所以就是很惨啊！ “痛点：battle失败、被czy家骗、差一点被全员孤立。 第181页 “惯用洗白话术：wuli双双也太惨了吧！ “一击必杀：所以辛北就是拯救你家双双的王子？ “懒得分类了放到一起吧之——逆天改命还有戏吗？ “1. 于峰飞の粉丝“概述：逆天改命第一人【我怀疑ts家在一轮最后那一晚上的时候帮了她们】，已经逆了三轮了，不知道决赛还能不能逆下去。挺有韧劲，一轮的时候被虐太惨所以二轮三轮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个人觉得二轮的时候像万家墙头一样，哪家都会来帮忙投一票。 “粉圈构成：不太毒的唯粉居多？似乎一轮骗票事件后也没去撕czy家。撕逼实力不明，不像ts家那种明着惨，是暗着惨，但是又没有被遗忘。似乎想和上位圈组CP，然而一个【谈乐音】出家，一个【裴子期】塌房，惨中惨。 “痛点：被骗票、yff本人实力巨菜、组CP都组不上。 “惯用洗白话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于飞飞在线卖艺求票票啦…… “一击必杀：？你们家为什么要乞讨啊？ “2. 辛北の粉丝“概述：初评级辛北把陶双battle下去的时候，我还挺看好辛北的，可惜后来……彻底拉胯。粉圈给我的感觉也一样，一开始挺生机勃勃，现在就像是一团散沙。因为太透明了所以也不知道她们家的风格是什么，有谁知道的话，请给我投稿。 “粉圈构成：应该是正常唯粉居多……？不过内部嗑「北上」CP的也挺多【我听说】，从这点来说氛围应该不错。另外打钱好像挺疯的，但是数据也太躺了叭…… “痛点：battle成功但是毫无用处；只会露腹肌的舞担；同为透明人，谈乐音稳出道、辛北稳出局。 “惯用洗白话术：辛北跳舞超好看！超有力度！control到指尖！ “一击必杀：可是出道组不要舞担。 “ “好了！以上就是本期白皮书的所有内容。1.0版本还是非常粗糙，等他们成团之后再进行修改吧…… “各位拜拜咯！” 陈覆把这个「粉丝撕逼白皮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忍不住在心里模仿网友们的语气，说了一句，这个楼主也太会了叭！ 他随手在帖子里打下了一句「膜拜楼主」，又十分感兴趣地看着其他网友的留言。 又过了一会儿，粉丝见面会正式开始了。郑商自然沉迷拍图，觉得自己按下快门的动作，就像是在收获一张一张的红票票一样，爽得一批。 陈覆拍着舞台录像，不过除开舞台之外的时间，他就没这么认真了，还可以和陆可聆嘀嘀咕咕地说两句话。 他们两个人都是把天偶从头追到尾还一直在看豆芽的，所以彼此看到舞台上的什么动静，有时候就能不约而同地领会到某个梗，然后相视而笑。 这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让陈覆也免不了觉得心动。 台上那些青春活泼的男孩子们固然好，然而陈店长喜欢的却是身边坐着的，这个会陪他来这个见面会的陆可聆。 他自然不会将这样的心态转告陆可聆。 陈覆可不是一个会交出主动权的人。 况且，陈覆还挺喜欢这种在暧昧期相互磨合、了解的过程。这样的话，在正式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很多小问题就已经在暧昧期被解决了。 粉丝见面会圆满结束，虽说舞台上有谁似乎有个小失误……但是管他呢，大家都挺高兴的。 偶像们收获了粉丝们的欢呼与加油，粉丝们收获了与偶像的近距离接触，郑商和主办方收获了一沓沓的钱，陆可聆和陈覆享受了【假的】二人世界。 活动结束之后，时间也挺晚了，饥肠辘辘的三人就随便找了附近一家烧烤店去吃夜宵。 烧烤店旁边是一家酒店。他们吃完走出来的时候，陈覆无意中看到那家酒店的名字，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陆可聆察觉到陈覆的动作，于是疑惑地问：“怎么了，店长？” 陈覆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时间，现在还差十五分钟十点。于是他说：“我们在这等十五分钟，可能有个料。” 陆可聆和郑商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陆可聆是好奇，郑商是……呃，看到了小钱钱。 但其实他们又不会把拍到的黑料证据卖给经纪团队，所以还是错过了很大一笔收入。 陈覆又补充说：“我也不确定，总之等等看吧。” 他们在原地等了五分钟。 然后，从远处走来两个人。陈覆三人躲在阴影处，于是这走过来的一男一女，压根没有看见陈覆几人。 郑商相机都举起来了，然后又放下了。他茫然地说：“疯子……？” 是的，那一男一女里的男生，正是裴子期。 郑商脸色变了变，他近乎不可思议地说：“他这是……约炮？他疯了吗？” 就算郑商没有特别关注粉圈内的动静，他也知道，对于裴子期这样还没出道的男艺人来说，约炮几乎可以说是致命的黑料了。 要知道，现在裴子期的排名，根本就不能确保他出道。 如果这个时候再闹出了约炮的丑闻…… 郑商陷入了沉默。 陈覆倒没那么惊讶。 原著里裴子期就爆出了约炮的黑料，不过不是在现在。 原著里，赛时的确有人爆料天偶中的一位人气选手约炮，但是并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给出证据，所以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第182页 后来裴子期出道。出道之后没几个月，团体举办专辑的签售会，也是在刚刚那个场馆内进行的。在签售会结束的当晚，裴子期被人拍到带着一个女生进入酒店，直到凌晨才离开。 这个酒店，也正是陈覆三人此时面对的那个酒店。 但是没想到……裴子期这个时候就如此堂而皇之。 也或许是因为看自己出道有些危险，所以压力太大想释放一样？ 呃…… 陈覆沉默，郑商也沉默。 陆可聆旁观着，觉得气氛不太对，就明智地一言不发，虽然他的心底也在为这个大瓜惊叹着。 过了一会，眼看着酒店里的裴子期两人已经走到了前台，陈覆就说：“还拍吗？” 郑商举起了相机，说：“拍……”他顿了顿，又说，“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有，肥水不流外人田。” 陈覆：“…” 知道你很有文化了哥，差不多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z?alla?投出的手榴弹，爱你！ 第81章 敌人的敌人 就在这一次的粉丝见面会结束没多久, 粉丝们还沉浸在与自家偶像亲密互动的激动与兴奋之中的时候，一个帖子横空出世，把她们直接从风花雪月拉回了月下瓜田。 “裴子期约炮。有【锤】” 无论是哪个粉丝, 又或者是哪家的粉丝, 看到这个直白又劲爆的帖子标题，一句「卧槽」就憋不住了，直接瞪大眼睛。 如果是裴子期的粉丝, 那估计是如遭雷击。 如果是其他家的粉丝, 尤其是和裴子期家关系不太好的粉丝, 那绝对是……惊喜地搓搓手，然后点进帖子。 引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照片。 可以看出照片里的地点是一个酒店的大堂，一男一女立在前台，女生正在和工作人员沟通, 而男生则无所事事地在一旁玩手机。 他没有戴口罩。那张侧脸显露无疑, 就是裴子期。 “我——草！”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碰上这种直接放图放瓜爽快又干脆的楼主了。热泪, 盈满了我的眼眶, 我好感动。” “感谢楼主！哈哈哈我今天算是爽了。” “srds, 光一张图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去看微博ID「涂了个图」, 她应该就是女主角了。最新的微博发了床照和地点，就是这家酒店，大堂的样子也对得上。床照上男生没露脸, 但是有肩膀和手出现, 已经有pzq的粉丝在那条微博下面认领，并且哭起来了。” “这年头，小妹妹们都很野啊。” “呃, 只有我疑惑一个问题吗？lz的照片上，是女生在和酒店的人沟通，pzq就站在一边。所以，pzq这是……开房还要让女生出钱？” “笑死。谁还记得pzq和他hyh那群人玩的后宫游戏吗？你们猜这个涂了个图究竟是谁？” “不会是hyh里的吧？” “恭喜你答对了！这个微博是pzq后援会副会长的小号！和hyh其他人有过互动，具体可以看另外一个楼，在扒皮这个女生究竟是谁。” “现在这个涂了个图正在飞速删博，想围观的快点去。过一会儿说不定她就直接注销了。” “我：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惊叹。” “我真的以为他们只是在玩语C……是我单纯了。” “呃，照这么说，pzq岂不是整个hyh都睡遍了？” “我是那个写粉丝撕逼白皮书的楼主。我现在就是很后悔，我怎么就不等决赛前一天再写呢！这剧情发展也太猝不及防了吧！原来pzq除了管不住嘴，也管不住下半身啊！” “笑他妈死，天偶这群练习生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精彩哈。” “又来共沉沦了？是pzq和粉丝约炮，玩后宫和恋爱游戏，不是其他弟弟哈。其他弟弟都是好弟弟。”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觉得二十来岁生理功能正常长得帅身边还有很多女练习生的男练习生会管得住下半身不谈恋爱吧？” “标点符号又死了。” “又来空口造黄谣了？我当场抽出我一百米大刀让你先跑五十米！” “为什么不行啊，这不就是我的生活吗【笑哭】” “谁在偷窥我的生活【刀】【刀】【刀】” “无语，你很好看吗？你身边帅哥美女如云吗？不？那你单身不是很正常吗？” “拜托你们关注一下重点好吗？重点是pzq和粉丝约炮啊！” “笑死，你还没反应过来那些引开话题的人都是pzq粉丝吗？” “啧啧啧，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pzq精虫上脑，他粉丝也不逞多让啊，这种事情还在那儿维护和洗白，拉其他家共沉沦，说不定就做着自己也能上偶像的床的梦？” “其实，在我眼里，我偶像是没有瓜也没有花的无性人。他不上厕所不放屁，他就没有下半身！” “你偶像大概不会很高兴。” “但是pzq这也太……呃，我记得他们今晚是统一安排住宿的吧？明天回去继续练决赛舞台？就这一晚上，都憋不住？” “这怎么说呢……自从发现pzq愿意和他hyh那一群小学生玩什么后宫游戏的时候，我就觉得，这群人做出什么来我都不惊讶。” “要我说，这说不定是pzq发现自己没进出道组，所以火急火燎奉上自己的，让粉丝们努力打投，这样未来就可以继续……呃，算了，说不下去了。” 第183页 “这个猜测有点呕。” “但是，我居然觉得这个猜想，很有可能。之前pzq不就因为排名不理想，私信了后援会的那个会长吗？” “说到那个会长……这个会长才是pzq的女朋友吧？所以会长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男朋友和同担啪啪啪？” “真的，他们做什么我都不惊讶了。”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所以，这群hyh的人……都成年了吗？pzq不会是魏公公二世吧？” “啊这……这还真不好说啊。” “应该至少高中了吧？太小的也进不了hyh。” “高中生也是未成年啊……” “日了，NT这个狗公司怎么老出这种事情。” “所以……嘉年算不算是歹竹出好笋？” “无语，zjn粉丝不要在这个帖子下面暗戳戳吹逼好吗？我发现白皮书说的可真对，zjn粉丝真就又TOP癌又白莲来着。” “笑死我了，pzq出事，但是楼内却是各家在吵架。” “这就是内娱，习惯就好。” 这件事情显然让粉丝们兴奋了起来。无论是事不关己的其他粉丝，还是塌了房子的裴子期粉丝，都因为这张照片，以及那位女主角的微博内容，而感到了震惊。 虽然裴子期和他的后援会之前的行为就已经很出格了，但是没想到……他们还能更加出格啊！ 而且，之前因为魏景行的事情，NT的风评就雪上加霜；现在裴子期和他的粉丝，也扯上了黄色关系，就不由得让网友们对NT这个狗公司偏见更深。 这一天晚上，对于一些吃瓜群众来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而凌晨两点的时候，「老预言家了」发布的一条微博，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早就对天生偶像的节目组和投资方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没想到这个节目连选手也如此精彩啊……果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是陈覆之前就设置好的一条定时微博——毕竟凌晨的时候他早就睡了嘛。 不过，他也可以想见网友们疑惑和好奇的场面。 “节目组和投资方的所作所为？这是在说英桥？” “靠，到底做了什么你倒是说啊！你说啊啊啊！” “我死了。老预再继续香肩微露死不放瓜，我就要死了。” “等等……你居然是老预的泥塑粉？” “咋？万物皆可泥，你不懂吗？” “我还是不要懂比较好……”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个所谓的预言家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利用这次pzq出事的热度，给他之前随便编造的一句话打补丁吗？” “srds，老预的指向性很明显啊，他一直都是在说英桥啊。” “老预，我敬你是条汉子，敢指名道姓说英桥有问题【棒】” “哟，整肃粉也来啦？建议和上面那个nsf碰一碰。” 于是，当第二天早上起床的陈覆翻看老预的微博评论的时候，就非常无语地发现，这条微博已经沦为了老预的泥塑粉与整肃粉打架的现场。 陈覆：“…” 他对现在这批网友很失望…… 为什么老预也会有泥塑粉啊！ 这个娱乐圈，他真的，不懂了…… 他深吸一口气，正想扔开手机去做别的事情——比如继续他无名小美工的生活——却突然发现自己的邮箱里多了一封邮件。 他点开一看，发现是来自方玉芝的消息。 这段时间他忙着与天偶相关的工作，因此也没怎么和方玉芝联系——当然偶尔需要乐乐的时候，他也会用一用。 总之，这一次方玉芝突然联系他，陈覆也有些意外，还以为方玉芝是需要乐乐出马。 不过他仔细看了看邮件，却有些哭笑不得。 方玉芝发邮件过来，并不是为了工作与合作，而是因为担心老预和英桥杠上，说不定会直接被降维打击——「被」销号了！ 这并不是不可能。 现在的英桥在娱乐圈的确称得上是独霸天下，而微博又是唯利是图、见风使舵的商业公司。陈覆一个人单打独斗，当然斗不过英桥。 因此，方玉芝虽然不知道老预皮下是什么人，但仍旧有些担心这位合作伙伴，这才特地大清早就发了一封邮件，询问陈覆是否有把握。 而陈覆微微一笑，回复说：“请您对合作伙伴有一点信心吧，方女士。我保证，您接下来会看到一场好戏。” 另外一边，方玉芝收到这封邮件，多少也松了口气。 而作为一个正常人，她也对老预口中的「一场好戏」有了兴趣。她不由得在心里无奈地抱怨，果然老预不仅仅是在微博上卖关子……连在生活中也是一模一样啊！ 真是讨人厌啊！ 她也很想吃瓜啊！ 起司工作室的方玉芝女士，今天也在抱怨合作伙伴的不近人情呢。 方玉芝所担心的问题，其实陈覆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担心了。况且成离本人就和英桥资本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陈覆自然是更加谨慎小心。 早在去年对「晋诚所至」出手的时候，他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并且通过假借粉丝投稿的形式放锤，糊弄了过去，没引起英桥的注意。 不过那个时候，《无夜》也不过是英桥投资的一部电视剧而已，主要的运营还是由相恺影视在做，所以陈覆也不算是直接对上了英桥。 第184页 但是《天生偶像》就不一样了。 这可是英桥今年的S级综艺，就投入和重视程度而已，与《太岁》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在这种情况下，陈覆打算揭天偶的老底，那可跟直接去英桥抄家没什么区别了。 正是因为这样，陈覆在拿到那份文件的截图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发出去，一直在思索要如何处理。 而方玉芝的邮件，恰巧给了他一个灵感。 什么灵感？ 他还记得，当初在「晋诚所至」的事情上，他可是和方玉芝的工作室合作了一波。 现在也可以啊！ 他一个人是单打独斗，但如果拉上了其他人呢？如果他把这份截图，扩散到天偶各个粉圈、八卦工作室、营销号公司，乃至于英桥敌对的公司旗下的营销公司…… 这样做，虽然会出让一部分实际利益，但是…… 不至于被销号啊！这可是他千辛万苦攒下来的粉丝啊！不是花钱买的那种！ 再者说，用老预赚钱已经不是他的本意了，光是这件事情本身所带来的乐趣，才是他想要的东西。 赚钱么……靠裘正浩和白宗啦。 陈覆笑眯眯地一推眼镜，心想，干了。 这个时候，乐乐那边累积下来的人脉【大多数都是希望乐乐发挥毒奶功力】，就派上了用场。 在外人眼里，乐乐和老预不是一伙的，虽然这两个微博号有异曲同工之妙……咳，总之，还没有人认为这两个属于同一家公司。 的确，乐乐是被平平无奇工作室买下来了，但是老预实际上一直都是陈覆的个人账号，并没有和任何公司或者工作室扯上关系。 正是因为这样，一想到各家营销公司、八卦工作室、影视娱乐公司、经纪公司等等，突然收到来源不明的邮件，邮件里只有一张图片，收件人里还列了一大堆其他公司的工作邮箱…… 一想到这些公司里的社畜收到这封邮件的时候，会何等的懵逼、震惊、恐慌、茫然，甚至怀疑这封邮件是不是什么钓鱼病毒邮件…… 一想到这些人中的一部分终究会壮着胆子点开那张图片，一脸茫然地看到截图上那些天生偶像、英桥、待价而沽、一百万等等的字样，一边瞪大眼睛意识到自己第一时间吃到了一个大瓜，一边又意识到，这好像是一个升职加薪的好机会…… 陈覆就不由得发出偷鸡成功一样的笑声，捂着脸笑得浑身发抖。 爽得要死。 然后他一抹脸，又是那个沉稳、冷静、淡定的陈店长，丝毫看不出前一秒还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花。 当然了，陈覆知道，这些公司在收到这张图片的时候，一定会怀疑其真实性。但是……他并不需要对方确认这张图片的真假。 一定会有公司试探性地发出这张图片，并且尝试引导舆论——他说的就是苗阳这个公司。 《太岁》争番的事情还没完呢，乐乐可是收到了不少来自苗阳的毒奶合作。 除却《太岁》的问题，《英姿少年》这个直接和《天生偶像》对标的选秀节目，也少不了苗阳幕后大金主的资金支持。 这个时候，天降老对手的把柄，不管真假，苗阳肯定都得进行一次尝试。 反正娱乐圈真真假假的事情多了去了。 没有证据证明？ 没关系，脏水泼了再说。 泼完了不也就成真的了？ 一旦有人先出手，那么其他公司必然坐不住。现在天偶即将决赛，声势越发浩大。这流量和热度，其他公司看着眼馋啊！ 那么，自然也就会跟在后面默默分一杯羹。 陈覆打算让老预也在这个时候下场。截图，老预肯定是要发的，并且要在这个事情的早期发，但是后期热度真正炒起来的时候，老预就不必下场了，还是苟住吧。 等以后英桥快倒了的时候，他就用老预和乐乐去踩英桥两脚，算是给成离出气吧。 这个时候，陈覆就很希望自己有点什么王霸之气，直接指着英桥不屑地说，什么东西也敢招惹我……算了，这不符合陈店长形象，还是免了。 以后的陆可聆可以试试。 当这些公司们收到这张图片的时候，陈覆已经转战粉圈了。在粉圈中，他要做的事情就更加的简单了。 给所有他知道的，天偶的选手们的大粉微博，私信发图。尤其是那些出道位不保的选手们。 当然，大粉也是经过挑选的。 优先那些在章嘉年后援会群里探讨、提及过的，比较疯批毒唯的战斗大粉。 所谓的战斗粉，就是每次撕逼，都在前线冲锋陷阵、破口大骂、引导粉圈舆论的那些人。 除开战斗粉这个要求，还有一点就是，不能和英桥有太明显的关联，比如NT那群练习生的一些大粉，就不太能找。从章嘉年后援会管理层的口风中隐隐可知，这些大粉实际上是和NT有联系的。 所以说，陈覆选择卧底章嘉年的后援会，是多么正确的选择啊。 感谢……呃，感谢英桥。 这群大粉人均有钱有闲，精力旺盛并且口条极佳。平日里撕彼此撕惯了，突然天降一个新的敌人，那叫一个精神抖擞啊！ 这一天，恰巧，就是天偶决赛直播的前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米幽子投出的手榴弹，感谢九方尘玥、观棋、极星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185页 第82章 感同身受 老预发微博的时候, 并不是直接发出了那张照片。 当陈覆打开微博的时候，已经有公司或者大粉出手了，开始在微博上调动声势, 或预告或内涵, 总之就是勾起网友们的好奇心。 所以，陈覆自然也不会争做出头鸟。 他直接转发了一条陈卓远粉丝的微博——特地去陈卓远的广场上找的，微博的内容就是对陈卓远后援会的控诉和指责, 并且要求陈卓远的后援会立刻给出资金明细和流水。 陈卓远的粉丝已经认定, 后援会就是吞钱了。临近决赛, 粉丝们并没有消气，虽然打投的事情照做，但是依旧在和后援会吵架。 而后援会自然是为自己辩解。这个粉丝更是直接和后援会的一个皮下在转发里吵起来了。 老预又转发了这些吵架的内容，并且十分有深意地说：“说不定，这些钱是真的有什么特殊的用处呢？” 这个粉丝正在气头上, 看见有一个新的转发提示, 又看见内容，差一点就上头直接骂了回去, 结果再一看微博ID……嗯？老预言家？ 那不是一个营销号吗？ 是的, 在很多粉丝的眼里, 老预就是一个蹭热度的营销号。 当然了, 陈覆本来就是经常用老预发一些含含糊糊但又不会立刻给出证据的瓜。 对于健忘的网友来说，如果不知道老预之后会放证据，或者没意识到发生的事情印证了老预的话, 当然也就不知道老预战功赫赫, 只当老预是一个蹭热度的、不要脸的营销号。 所以这个时候，这个粉丝看见一个营销号居然也在阴阳怪气，脑子里那根弦直接就崩了。 气疯了的粉丝直接在老预的微博下转发和辱骂, 更是吸引了陈卓远的粉丝，以及其他天偶选手的粉丝来围观。 虽然这个粉丝不知道老预过往的战绩，但是这么多过来围观的粉丝里，自然有人是知道的。于是就有粉丝劝陈卓远的粉丝消消气。 自然，更多的粉丝也好奇起来：“所以，老预说的「特殊的用处」，究竟是什么？” 越来越多的天偶粉丝开始好奇了，并且这种好奇随着整个微博酝酿起来的巨大风波，逐渐蔓延到更多的网友的心中。 网友们的心痒得厉害，很想知道这群营销号、大粉、八卦博主们，都在遮遮掩掩地谈论些什么东西。 有的营销号还会相互转发，含蓄地问：“诶呀你也知道啦？” “知道了知道了。” “大家都知道了吧？” “确实啊。太震撼了……” “真奇妙啊，没想到有一天大家都在讨论同一个东西。” “哈哈哈是啊。真的太有意思了。” “我都惊呆了……” “我也我也。绝了这事……” 广大网友们：“…” 靠！你们到底在聊什么啊！ 我也想知道啊！ 你快点说啊！不要卖关子了！看我饥肠辘辘的眼神！看我！我需要瓜！ 这群卖关子的营销号们也不敢拖太久——拖太久，那英桥说不定也有所耳闻，然后直接开始公关了。 于是，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豆芽一些娱乐小组，特别是《天生偶像》相关的小组内，讨论这个瓜的帖子已经像屠版一样，这个时候，终于有营销号开始发那张照片了。 在此之前，其实已经有大粉忍不住发了，但是后来又秒删了。但是秒删事件又增加了此事的神秘性，让更多没来得及看到照片的网友心里直发痒。 随后，这张照片，宛如井喷一般，席卷了整个微博和追星相关的论坛，以一种山洪暴发一样、势不可挡的速度和力度，覆盖了所有正在刷微博的网友的首页。 当陈覆看到这张照片已经出现在微博上的时候，他也就随意转发了一位在老预微博底下留言，询问发生了什么的网友评论，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统一回复一下，就是这件事情。现在圈内应该都知道了吧。” 并且附上了那张图片。 而网友们，在老预转发回复了评论之后，还没来得及点开图片，就立刻发出了惊叹。 “天下红雨了！老预居然有一天理会了网友吃瓜的要求！” “果然，人活得久了，就什么奇怪的场景都可以见到了……” “天啦撸，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老预吗？！” “老预是不是被外星人控制了大脑！和他的手机！” “我他妈无语，你们能不能认真一点，有没有注意到老预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草，别的营销号发我觉得这又是一个谣言，但是老预也发了……” “接下来就看乐乐的了！”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乐乐发了，你是信，还是不信呢？” “如果乐乐为英桥洗白，我才能相信英桥果然是做了坏事吧……” “楼上几位，这里是老预，聊乐乐那个毒奶请往边上稍稍哈。” “无语，能不能不要在老预下面ky啊！” “老预……下面……” “草，我脑子不干净了。” “老预其实就是个大叔吧。” “能不能专注八卦啊！老预要哭了！” “营销号没有下面！” “【笑哭】姐妹，感受到你对老预卖关子的不爽了。” 第186页 陈覆：“…”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关闭了微博。 是的，他不生气。 不生气的陈覆决定去天偶的撕组放松一下心情。 此时，所有与天偶有关的豆芽小组都已经沦陷，即便是一直讨论CP的嗑组，此时都有反应过来的、愤怒的粉丝开了相关的讨论楼。 为什么粉丝对于天偶出道位待价而沽的事情如此生气？ 因为，无论对于偶像还是对于粉丝，这都是一种践踏他们的心血的行为。 这是资本的游戏，没错，谁都知道。 谁都知道，天偶中的排名，一定是有着场外因素的，一定有着做票、弄虚作假的因素的。就如同娱乐圈里每年都会出现的皇族一样，这是所有人都默认的潜规则。 但是所谓的潜规则的前提就是，不要让人知道。 不要让人知道，一切就还可以相安无事。 暗中操纵也就可以了，脸还是要的，虚假的和平也还是要出现的。你割韭菜，就得提供相应的肥料；我愿意被骗，是因为你真的有在认真糊弄我。 而问题也就在于，当粉丝们满足于资本的糊弄的时候，资本会变得更加为所欲为，而不是见好就收。 粉丝们认为，我已经认真花钱了！等价交换的话，公司也应该用心了！ 而公司的想法是，天呐能割这么多！这还不是极限！继续用力割韭菜！ 立场不同，就会造成许多啼笑皆非的事情。 《天生偶像》第一季的失败，也正是因为当时的节目组做票太明显，直接把当时的一位人气王给淘汰了，以至于所有的观众集体抵制这个节目。 时隔两年，很多观众已经懒得提及当年的伤心往事了。 结果，这个节目组，居然……变本加厉了？ 本来只是做票，现在变成了视粉丝的投票结果于不顾，直接买卖出道位了？ 粉丝们都出离愤怒了。 她们那么认真、努力、用心，熬夜打投做数据，就为了让她们的偶像出道，甚至于，只是为了多一点镜头。 但是，节目组就这么糊弄她们？ 她们所有做的事情，所有熬的夜、流的泪、撕的逼，全部都只是自我感动？没有任何的回报与收获？ 你他妈想给我喂屎？还指着这坨屎对我说这玩意儿好吃得很？ 啊啊啊狗屁英桥！狗屁天偶！ 你他妈就是我追星路上的绊脚石！黑历史！一坨稀巴烂的臭屎！啊啊啊！ 而最让陈覆觉得好笑的事情就是，这些哀嚎尖叫怒吼痛哭的粉丝里面，还有不少是章嘉年粉丝。 按照当时章嘉年后援会会长的暗示，章嘉年显然就是内定的那七个人之一。 然而…… 那张内部文件的截图上，并没有提及内定七个人的问题。 所以，此时的粉丝们都认为，全部11个出道位，都是可以买卖的。这一点也让不少排名靠前的选手的粉丝愤怒而心惊。 而这个误会，又无法解开。 怎么解开？ 难不成让英桥的公关站出来说，诶呀，其实我们并没有买卖所有11个出道位哦……我们只卖四个呀，另外的7个出道位都是内定的啦……他们分别是xxx、xxx、xx…… 这场面，似乎，比现在，还有问题。 陈覆想想就要笑疯了。 此时豆芽的混乱仅仅只是这场大乱局的冰山一角，微博上早已经彻底沦陷。在如此之多的大粉、营销号、娱乐博主同时出手的情况下，热搜自然安排上了，几乎很短的时间内就冲到了热一。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英桥的公关也开始上班了。 首先是热搜没有了，其次在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微博上所有的内部文件截图都裂了，即便后来再发，也会立刻裂开。 而这个时候，本来就很愤怒的粉丝与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自然开始疯狂地和英桥的公关力量死磕。 你删图？那我就文字描述。 相关的文字描述屏蔽？那我他妈用图片。 你再删？那我他妈——就骂你，就骂你英桥。你傻逼，你变态，你恶心，你下流，你神经病脑子进水祝您他妈关门大吉！ 不仅仅是微博，连豆芽也已经被英桥强大的公关力量扫了一遍。豆芽官方直接下场删帖，被无辜删了帖子的楼主继续发帖，质问豆芽为什么和英桥狼狈为奸，然后…… 又被删了。 有几位不屈不挠的楼主，连续发帖询问，最后账号直接被禁了。 也不知道她们捧着手机呆呆地看到豆芽账号被封的私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 有网友怕被删帖被封禁，所以只能委屈地，甚至不敢提及任何敏感字眼，不敢指名道姓，发了一个宣泄情绪的帖子。 “我真的觉得很可悲。“你们知道吗？我追星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悲哀过。 “就是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你们明白吗？我想给他最好的。我可以努力，可以打钱，可以去撕逼，可以为他做出任何事。 “他是我爱的人。“这听上去很可笑。我每天为他战斗，可是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见到他一面。我一厢情愿地用我自己的办法去做为他好的事情。他可能不需要，但是我永远愿意为他这样。 “但是——就是有一瞬间，我真的觉得很累。不是因为他，和他无关。 第187页 “我所想到的是……就像是一盆花。我觉得那么漂亮又那么脆弱。我好想保护他。这个时候有人突然把花盆打碎。花掉在了地上，然后那个人又去踩了两脚。 “他说，没法卖出高价的话，就没有用了啊。 “可是我愿意啊！我愿意买下来啊！如果只是钱的话，我出多少都愿意的啊！ “但是他却说，可是，你出的价钱还不够啊。 “那我只能付出一切——我的一切。我的身体、我的家庭、我的学业、我的未来。我所有的一切。只要可以，我真想要那朵花啊。 “这个时候他抬起脚。他说，可是，已经被踩烂了啊。 “能理解那种感受吗？锥心之痛。“我所爱的人，只是别人脚下的玩物罢了。更可悲的是，他甚至只是一朵花，他甚至……都不知道我爱他。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继续爱他。我爱的是那朵被包装出来的、还没被踩烂的花。可是，总有一天，失去价值的花，是会被踩烂的。 “如果再让我经历这样的痛苦，我可能真的—— “就像是我也被踩烂了一样吧。” 陈覆默默地看着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粉丝这么愤怒？ 说到底，是因为她们发现，原来自己始终喜爱的、甚至于膜拜的偶像，也不是那么的强大和无所不能，也不过是被摆布与玩弄的木偶。 那么，向来仰视偶像的粉丝们，又是怎样的地位呢？ 被否定的是不仅仅是偶像，更是粉丝。每一个，在偶像的身上寄托着情愫的粉丝。 在那张轻飘飘的，将出道位待价而沽的图片上，隐藏着一个傲慢的、残酷的恶魔。如果可以的话，陈覆愿意将这称之为社会的毒打。 娱乐圈并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地方。很多粉丝们撕逼的时候都以为，这样的撕逼只会发生在粉丝之间，她们的偶像都是单纯无辜的，却并不会意识到，娱乐圈同样如此的残酷与低劣，虚伪与粉饰太平。 而她们的撕逼有时候反而更加真实。 用着残酷、疯狂、病态的词语撕逼的粉丝们，却不会认为这是现实，反而认为自己在做着神圣的事情。 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陈覆用着一种叹息般的态度，再一次看了看那个楼主所发的帖子。 认定自己对偶像的爱是值得的，是有意义并且会得到回报的……难道不也是一种自我感动？ 很实际的一点就是，粉丝对偶像的爱并不能给偶像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善。金钱才可以。 但是偶像本身，又恰恰是一种贩卖梦想的职业。 在世俗的金钱与理想的梦境之间来回横跳，也是一件为难的事情。粉丝只能选择自欺欺人。 陈覆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是太现实了，嘲讽的力度有点太强了。他闭了闭眼睛，慢慢平复情绪。 他意识到，即便他本人十分注意，但是实际上，他也仍旧被粉圈牵动了情绪和注意力。这就像是一个情绪的大熔炉，好的坏的全部扔了进去。 而他自以为冷静和淡定，但也是一个正常的活人，终究会受到影响。 说到活人，就想起了当初薛梓暮家为自家粉丝开脱的那句，“她已经不是个活人了，她是一个心碎的粉丝”。 陈覆突地笑了出来。 从某些角度来说，在粉圈走一遭，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至少大开眼界了。 话虽如此，陈覆还是关掉了豆芽和微博，暂时远离了这一切的纷纷扰扰，让陆可聆来猫咖，给五只猫咪洗澡。 说真的，给猫咪洗澡真的很麻烦啊。 幸亏有陆可聆这个工具人……咳，帮手。 浑身都是水和猫毛的陆可聆，搂着旺财不松手，一边抵抗旺财的无敌猫猫拳，一边惨嚎：“嗷嗷嗷旺财旺旺旺财！你学学布布和偶偶不要这么不乖啊！你才应该叫闹闹吧旺财！” 陈覆举着手中的花洒，歪头看着陆可聆湿成一团的头发和衣服。 陆可聆好不容易固定住旺财，然后抬头，茫然地看着陈覆：“店长……？” 陈覆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微妙的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你T恤都湿了，等会儿穿我的回家吧。” 陆可聆：“…” 他低头看了一眼旺财。 然后用力地亲了一口毛茸茸的猫脑袋。 旺财啊！你实在是太棒了，挣扎得好啊！ 快快加油努力，争取把裤子也打湿吧旺财！ 全靠你了！ 陆可聆在心中真诚地祈祷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爱吃橘子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83章 天偶决赛夜 在一片混乱之中, 《天生偶像》第二季的决赛终于开播了。 决赛的直播将持续整整三个小时，按照实际的情况，说不定还能更长。 不过, 赛前如此混乱的一天, 让粉丝们实在是提不起精神。 在天偶节目组官方监测到的数据中, 最后一日，在那张照片全网泛滥之后, 当日的打投数据增幅, 较同期跌了一半有余。 近似于一半多的粉丝都不愿意打投了。 这让天偶节目组官方恨透了这个泄露天机的幕后黑手。 英桥那边查得快, 也很快就从同行公司手中得到了那个群发邮件的邮箱账号。 第188页 然而，谨慎的陈覆，是直接去了个网吧，注册了一个新的邮箱账号发送的邮件；就连给大粉私信，也是在网吧重新注册了一个微博，并且在发完私信之后，就把微博给注销了。 谨慎过头，就让此时的英桥恨毒了这种谨慎。 除了英桥, 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恨毒了幕后黑手。 裴子期…… 裴子期的粉丝，此时正经历偶像约炮和英桥喂屎的双重折磨。 而本来NT还有可能出手保下他, 可是，在英桥遇到如此严重的公关危机的时候，哪还有时间管他, 直接就放任了他的黑料。 甚至, 英桥在解决买卖出道位的消息的时候，为了转移网友的注意力，直接就把裴子期约炮的事情给推波助澜了！ 英桥的公关部门要在最快的速度内解决这件事情，而这个时候他们哪有时间研究网上有什么热点, 听闻了公司旗下有个艺人爆出了黑料，大喜过望，直接就拿来用了，也不管人裴子期本人愿不愿意。 总之，在英桥公关的快速反应之下，买卖出道位的事情可以说是波澜不惊地就消失在普通网友的眼里，但是裴子期约炮的事情，却又被推上了微博的热搜榜。 有些吃瓜群众，从微博热搜知道了裴子期约炮，但直到被朋友提醒，或者自己去豆芽这样的地方看贴，才知道这一天居然还出现了另外一个劲爆的大瓜。 而微博上，早就风平浪静了。 英桥恐怕是花了大价钱，联络绝大多数发那张截图的营销号、八卦博主，或者其背后的营销公司等等，让他们删除了自己的微博；而个人微博，自然也就只能通过微博那边直接限流或者和谐。 有些微博用户，心痛地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几年的号，一朝回到解放前。 又被限流了。 就有网友发现自己的微博被限流之后，在豆芽发帖，大声辱骂英桥和微博：“狗微博，狗英桥！你们两个绑死吧！锁了！就叫「阴痿」！又阴又痿的垃圾！” 陈覆也在豆芽看到了这个帖子。 可惜他现在心情复杂。 为什么？ 因为英桥也给他打钱了……老预和乐乐各自收到一笔公关费。 呃……怎么说呢。就，感谢英桥。 在解决完这个突发事件之后，天偶决赛的相关宣发也就安排上了。 于是一些刚刚才删除了英桥黑料的营销号，又重新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地、热情地开始为天偶呐喊助威、加油鼓劲，好像成了天偶的头号脑残粉一样。 但是之前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可还残留在一些网友的脑海里呢。 这些网友算是怕了英桥公关的和谐大法了，也就嘻嘻哈哈地在这些阴阳人营销号微博下留言。 “哟呵，你怎么还两幅面孔呢？” “阴阳营销号没有下面。” “营销号：我不想的，但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草，赚钱也太容易了。首先，发一个黑料，然后经纪公司就会给你钱让你删掉；这个时候，你靠发黑料有了粉丝，于是经纪公司就会给你钱，让你宣传他们。这可真是简单易行啊。” “前提是你要有证据，不然就成了造谣。” 不论如何，这个时候营销号赚得盆满钵满，自然开开心心，连微博下的嘲笑都懒得管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天偶决赛的宣传工作，进展自然不顺。 在天偶官博的决赛宣传微博下面，粉丝们连控评都不愿意了，直接开始质问节目组是何居心，是不是要把天偶的选手和粉丝们赶跑才算。 而且，现在最终出道组的名单到底打算怎么办？是不是继续待价而沽，不管粉丝们的想法？ 这些都是问题，但是天偶的官方始终装死。 到最后，粉丝们已经心灰意冷。 的确有一部分的粉丝还在坚持，相信节目组在这一遭之后不敢继续卖出道位，但是…… 天偶第一季那血淋淋的教训，其实还没有过去太久。 之前没有人科普，那是因为没有翻旧账的时机。 而现在……呵呵。 总之，在这样的气氛中，天偶决赛的直播终于开始了。 现场也有一些观众的存在，这些观众都挺敬业的，该欢呼该鼓掌的时候就欢呼和鼓掌，但是直播的弹幕已经不堪入目，充斥着粉丝们的怒火和发泄。 直播波澜不惊地进行着。 这个时候，似乎选手们的表现已经无关紧要，粉丝们只需要节目组的一个交代，而观众们只想看好戏。 三个小时过去，十一个由高至低排列的座位升起，22位仍旧停留在舞台上的练习生们，迎来了他们最终的命运。 而此时的陈覆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他没有去现场，决赛的舞台也并不在S市。所以他就和陆可聆、郑商三个人一起在猫咖看直播。 郑商没什么心情看这玩意儿，虽然从头到尾关注，但只是去赚钱工作的而已，看到一半就睡着了。 陈覆就把音量调小了点，然后和陆可聆坐在猫咖的另外一边观看着。 两个人嘀嘀咕咕，也在讨论最终的出道名单会是什么样子。 陈覆也挺感兴趣的。 他最感兴趣的，当然还是裴子期会不会出道的问题。 原著里，买卖出道位的事情也被爆出来了，但是裴子期约炮的事情可没被人发现，依旧还是出道了。 第189页 陈覆的到来，让这个世界产生了一些变化。 所以，陈覆也挺好奇裴子期会怎么样。 刚刚看节目直播的时候，他也着重关注了一下裴子期的状态。 不过，在舞台强烈的光线以及厚重的妆容下，他其实看不出裴子期的心情究竟怎么样，特别是裴子期对外向来就是一副冷傲的样子。 不过对于粉丝来说，现在他的人设已经崩完了。 陈覆心不在焉地走神的时候，屏幕上，主持人已经开始宣布出道名单了。 宣布的顺序是先宣布第十名，然后一名名倒数，到第三名，接下来是第十一名，然后是第二名，最后是第一名。 显然，节目组打算将聂领勋和章嘉年谁第一谁第二的悬念，留到最后。 名单慢慢地宣布。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名单其实和粉丝投票的结果，没有太大的区别。 第三到第九名，就是三轮投票之后的那几个人；第十名，是陈卓远，这也不算意外。 观众们：“…” 靠，英桥居然怂了？ 粉丝们是高兴了，觉得英桥求生欲爆棚，不错，支持。 但是观众们却觉得没好戏看了，十分不乐意。 宣布完第三名，就进入了暂时的广告环节。网友们就在直播的弹幕上痛骂英桥。 英桥怂了，不做票了，观众们觉得失望；英桥要是真做票了，估计第一个不乐意的就是这群观众。 几分钟的广告就在这吵吵闹闹的氛围中结束。 之后宣布第十一名。 这个出道位的人选，由一位前来助演的前辈宣布。 他拿着记录名字的卡纸，自己掀开看到名字的那一瞬间，似乎也有点惊讶。下一秒，他笑着说出了这个名字：“于峰飞！恭喜！” 此时站在选手们中间发呆的于峰飞，猛地听见自己的名字，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观众们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草！我低估英桥了！好胆！” “英桥这个狗东西，看来刚刚还没被骂爽！” “于峰飞？！这他妈不是赛时查无此人的吗？这也能出道？” “我震撼了。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我服了我服了。” “一百万……其实也还好吧？” “请注意，是一百万起。谁说真的就只是一百万了？” “呕。这个团的配置本来我可以的，但是加上yff……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我之前还挺同情yff家被骗票的事情的，结果现在……呵呵，就当我的同情喂了狗。” “谁能告诉我，如果按照正常的票数，于峰飞真的能出道吗？我很怀疑啊……做票咖？” “买进来的吧……” “楼上，有锤吗？没锤就别造谣哈。” “我不明白了，于峰飞是什么背景什么家世啊，愿意出一百万买天偶的出道位？” “岂止是买啊。赛时不是一直在乞讨吗【白眼】” “无语了，我真的很讨厌这种表面上卖惨暗地里皇族的白莲诶。” “等等，你们这就默认他是买进来的吗？” “不然呢，还真的有人会信一轮游选手逆天改命，靠粉丝投进出道位的吗？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相信吧？” “楼上几个没别那么酸好吗？” “一群跳脚酸鸡罢了。恭喜于峰飞！” “酸什么？酸做票咖吗？” “u1s1，让于峰飞进，起码比裴子期那个约炮咖好多了。” “做票和约炮，哪个更恶心？” “草，您这是？” “有意思，约炮最多也就是道德问题，做票可以说是法律问题了吧？” “有pzq粉丝暗戳戳洗白内味了。洗白有什么用，反正已经出不了道了【大笑】” “好了，陶双和裴子期确认出局。” “笑他妈死，之前ts家和yff家一起被骗，结果现在好了，结局一个天一个地啊……” “我宁愿裴子期和陈卓远一起出局……” “看见pzq出局我爽得一批。” “呵呵，NT进了几个了？一手遮天……” “那yff和tly【谈乐音】还一起进了呢【白眼】” 显然，于峰飞成功出道的消息，震得一群观众措手不及。 的确，在差点一轮游之后，于峰飞的排名一直在前进，但是三轮的时候也是在十五名左右。谁能想到决赛的时候他能直接卡十一出道呢！ 此时，舞台的大屏幕上已经放出了于峰飞的得票数。 直播的弹幕上飘过一些吐槽。 “做票之威，恐怖如斯。” “看清楚了，你们眼前的数字，这可是亮闪闪的金钱呐！” “做票咖滚出娱乐圈！” “既然能做票，怎么不干脆做到第一名呀？【微笑】” 至于其他一些恭喜于峰飞的话语，早已经不知道刷到哪里去了。 之后又宣布了第一名和第二名。第一名是聂领勋，第二名是章嘉年。同样不出所料。 有人就说，这个男团，就只有于峰飞这个意外。 而这个第十一名，在原著里，本该属于裴子期。 这或许就是陈覆带来的一个蝴蝶效应。 当然，这蝴蝶效应让陈覆挺开心的就是了。 至于于峰飞究竟是做票咖，还是粉丝真的努力了……谁知道呢。除非英桥如实告知大众，他们究竟是怎么选出这十一个出道位的。 第190页 总的来说，第三到十名的选手和粉丝，心情都挺好的；而第一二名的，就未必那么好；而第十一名、十二名、十三名，尤其是后两者，情绪直接就崩了。 于峰飞家可能是因为高兴。 而第十二名的陶双、第十三名的裴子期……那可能是天崩地裂。 不管粉丝们的心情如何，此时，这个刚刚新鲜出炉的男团，已经在舞台上开始表演自己的出道曲了。 这个歌曲本来是所有二十二名选手都要学的，但是，最终却只有十一名，可以走上正式的舞台表演这首歌。 一曲终了，十一位出道选手在舞台上大声喊出了他们的团体名称：“大家好，我们是ACT——active，活跃男团！” 观众们：“…” 靠，是不是有点太土了啊！ 喊完这个名称，男孩子们在舞台上大笑起来，摄影师同样拍摄下他们此时的笑容。 无论是谁，无论是哪个粉丝，即便是对未来这个团体的发展心知肚明的陈覆，至少在这一刻，也因为这十一个男孩子真情实感的灿烂笑容，而感到了一丝触动。 这张照片定格了这个团体诞生的瞬间，也意味着，《天生偶像》第二季节目，这场宏大的夏日盛宴，终于，落下了帷幕。 又或者，它仅仅只是接下来众多好戏的开胃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花前酒、0529生日快乐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84章 太岁定档 六月初, 随着《天生偶像》第二季的落幕，陈覆也结束了自己在章嘉年后援会的美工生涯。 他自己辞职的……呃，虽然听上去很正式, 但其实只是和会长说了一声而已。他随口用自己大学考试周到了, 这个学期都没有好好学习, 所以不得不暂别追星生活。 天知道他已经远离大学生活多少年了。 在此之前，章嘉年后援会其实已经走了一批人了, 对外的说法是因为章嘉年第二名出道, 导致一些粉丝心灰意冷。 但其实, 还是因为那张内部文件截图惹的祸。 后援会的会长知道自己在群内发的那张图，就是广为流传的那张截图，所以对于群里的一众成员都疑神疑鬼的，看谁都觉得像是卧底。 这就导致决赛前后几天，群内的氛围一直怪怪的，会长经常跑出来阴阳怪气。 因此，群内好多人都自动「离职」了，也说不好是自己主动的, 还是被劝退的。 陈覆这个「罪魁祸首」，并不愿意撕破脸, 所以就自己提了离开，会长也没说什么，就让他走了。 一时之间, 陈覆又清闲了下来。 他干脆总结了一下过去这两个月的收获。 主要赚的钱么, 自然就是郑商代拍、春日姐发微博，以及英桥的两笔公关费这三个地方。可以说也赚得不少，至少未来一段时间可以松口气，给裘正浩的电影投资也有更大把握了。 另外就是亲自在粉圈走了一遭, 可以说是长了见识。以前他也了解，但是不会这样贴近粉丝的生活。 从某种角度来说，直面这种糅杂混乱的情绪，让陈覆觉得自己的大脑也像是被洗练了一般。 下午，陈覆独自一个人在猫咖里玩手机，脑子里漫不经心地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手上随意地刷着豆芽。 突然地，他在乐组刷到了一条新闻。 “《太岁》正式定档暑假！进来猜猜票房吧……” 这个消息立刻引起了陈覆的兴趣。 五月份的时候，陆可聆就拍完了他在《太岁》中的戏份。他只是电影中的一个小配角，进组晚，戏份也不多；他拍完的时候，其余角色的戏份也差不多都结束了。 《太岁》的实际制作周期，从去年底就开始了；那个时候传出了选角的风声，但其实特效等等的制作也已经开始，于是在演员们的戏份结束之后，再加上一些特效，赶工之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成品就已经出现。 至于效果如何…… 说到底，陈覆也很好奇，英桥和苗阳这两家公司，有没有觉得这部电影的制作有点太赶了。特别是《太岁》这样特效需求量大的……只是半年多的时间，就足够了？ 陈覆很怀疑。 不仅仅是他怀疑，所有听闻了《太岁》定档日期的网友们，心里都有些困惑。 “这么快？！” “国内特效行业崛起了？！【开个玩笑】” “又是一部骗粉丝和赚快钱的电影。” “提前同情顾承宣的粉丝吧。” “这条官宣上映时间的微博……有点意思啊。先艾特了席巧，再艾特了顾承宣，这算是定下了番位？席巧是一番？” “我真的无语了。这年头还有人不知道电影番位是按照片头片尾的演员排列顺序来的吗？按微博艾特的顺序来是哪门子理论啊？” “笑死，女士优先咯。” “隔壁有个贴，总结了一下《太岁》宣传期间，营销号艾特主演的顺序。基本上是席巧在前多，顾承宣在前少。这个也能说明问题了吧？” “笑他妈死。这只能证明英桥买的营销比较多好吗？” “席巧自己还是电影出身，粉丝连一点规矩都不懂吗？不知道签订合同的时候就会规定番位？” “你们能不能别吵了啊。等电影公映的时候看片尾演职人员表不就知道了吗？” 第191页 “烦死了。公共组不是你们两家的吵架专组，OK？” “讲道理，席巧愿意加入这个剧组，在这儿为了番位什么的争来争去，还真是自甘堕落。” “她自甘堕落？笑死，不知道谁是加戏咖哦。” “奇怪了，到底是谁拍完了之后还硬是要改戏啊？”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这里是讨论定档日期和票房的地方，你们这群演员粉可不可以滚远一点啊。” 陈覆看着这意料之中的发展，不由得笑了一下。 席巧和顾承宣争番之事愈演愈烈，随着各自拍摄戏份的结束，本来在剧组里勾心斗角的双方团队，这个时候自然就将精力放在了社交网络上，尤其是微博，以及众多粉丝出没的豆芽娱乐圈小组里。 只是看看陆可聆对于《太岁》这个剧组的反应就能知道，这两个团队在剧组里有多么争锋相对。 这个要加戏，另外一个就要改戏；这个说自己的镜头被人挡住了，另外一个就在下一场拍戏的时候，真的去挡了镜头。 然而更加古怪的是，据陆可聆所说，实际上顾承宣和席巧本身的关系并不差，甚至下了戏还可以聊上几句。但是他们各自团队，却是完完全全的针尖对麦芒。 这两位演员，似乎在现实生活中，也仅仅只是被他人操控着的木偶演员。 不管怎么说，陈覆对这两位的争番都没什么想法。 毕竟《太岁》会扑得很惨烈嘛。 现在争番争得欢，等票房结果出来了，估计没两天就要开始相互吹捧对方担票房的能力，然后拼命甩锅了。 这么想着，陈覆又笑眯眯地推了推眼镜。 他再一次感到一种……作为预言家的快乐。 可惜原著的剧情不可能把陆可聆一辈子的事情都讲得清清楚楚，也只是在陆可聆收获了国际影帝之后就戛然而止，算起来……也不过是两三年后的事情。 陈覆所知道的，也不过是这两三年间的娱乐圈八卦罢了。 虽然这也够了。 陈覆抛开手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难得一个清闲的下午，不用修图不用看粉圈的斗争。他走到二楼，和猫咪们玩了一会儿。 他心里盘算着。 如果一切顺利，裘正浩与白宗的电影票房也如同原著一样漂亮的话，或许年底的时候他就可以考虑把猫咖扩大一些。他可以买下隔壁的店面，然后将两边打通。 现在上下三层的格局，住他一个人是足够了……但他这不是还要考虑陆可聆嘛。 虽说还没有真的在一起，但是陈覆向来面面俱到。 如果把猫咖扩大一些，一楼的一半和二楼的整层，都可以布置成猫咪的地盘。对于这些毛茸茸的小可爱，陈覆报以一万分的热爱与宠溺。 而到时候，三楼就是他与陆可聆的地方了。 他不知道陆可聆会不会喜欢，不过……作为恋人的话，他还是喜欢准备一些惊喜。 如果陆可聆不喜欢的话…… 陈覆微微眯起眼睛。 然后想，那他会让他喜欢的。 陈覆不由得笑了一声，抱起小橘亲了亲，然后说：“橘啊，你的老父亲考虑的东西可真多啊。” 小橘懒洋洋地喵了一声。这只被陆可聆捡回来的猫，向来就是这幅懒懒散散、岁月静好的样子。 陈覆不免觉得好笑，感到小橘身上的一些特质，竟然与陆可聆出奇得相似。 他正搂着猫咪发着呆，楼下突然传来敲门声。 陈覆有些意外。他今天压根就没开店。 谁会在这个时候来猫咖？ 带着一丝疑惑，陈覆下楼开门，惊讶地在门口看见两个大男生。 裘正浩与白宗。 看见陈覆出现，裘正浩就露出一个笑容。陈覆开门让他们进来，给他们端上咖啡。裘正浩有点不好意思，白宗倒是坐在那儿十分平静的样子。 陈覆就坐下来问：“怎么了？” 裘正浩张了张嘴，像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白宗毫不犹豫地给自己的好友拆台：“我们是来拉赞助的。” 陈覆挑了挑眉，倒也不是很惊讶。 原著里，裘正浩和白宗在毕业之后，应该是直接往起司工作室那边投了自己的原创剧本，然后方玉芝慧眼识英雄，并且拉来了自己手下最合适的演员——也就是陆可聆担当主角。 不过，现在陈覆横插一脚，自然裘正浩想要拍电影的话，第一反应也就是来找陈覆。 陈覆询问他们：“那你们已经有合适的剧本和演员了吗？” 这个时候裘正浩也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他们谈的不是小钱。陈覆当初给他赞助的十万块钱，可以说是有去无回。裘正浩一直十分感激陈覆的投资，也希望陈覆可以获得他应有的回报。 裘正浩对自己、对白宗有信心，但是这种信心并不足以证明他们真的能成功。 所以裘正浩想了想，也就老老实实地开始说起他现在的情况：“剧本的初稿已经定了，演员绝大多数也已经找好了，都是我们认识的学长学姐或者同学。几个主角还没定，这个可以以后再说……” 他干巴巴地说着目前的情况。 陈覆推了推眼镜，十分干脆地问：“你们需要多少投资？” 裘正浩想了想，又看了看白宗，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词：“一千万……” 第192页 陈覆也不意外，他只是看着裘正浩，脸上甚至露出了一点笑意，他说：“现实一点说，这么多钱我是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来的。” 其实拿也是拿得出来的。把成离留下来的东西全部卖掉。 当然陈覆不可能这么做。 所以，在裘正浩露出沮丧的表情之前，陈覆就转而说：“不过我有另外一个方案。” 裘正浩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白宗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陈覆说：“你们知道起司工作室吗？” 裘正浩连连点头：“我知道。我本来也打算……” 白宗踹了他一脚，于是裘正浩尴尬地停住了话头。 陈覆并不在意。 他继续说：“我认识起司工作室的方玉芝女士，可以为你们引荐一下。另外，其实我名下也有一个工作室。我愿意投入至少一百五十万的资金给你们，这一点在你们和起司谈的时候，也可以说清楚。” 裘正浩和白宗同时露出感激和激动的表情。 显然，手握至少一百五十万的投资，至少能让他们更有底气一些。 裘正浩甚至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他眼眶都红了，喉头哽咽良久，最后一拍桌子：“陈覆，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兄弟！” 陈覆无奈地笑了一下：“好了好了，不用这么煽情。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嗯……赚钱能力。 陈覆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个人。 不过就性格来说，裘正浩和白宗也是值得一交的朋友人选。 不说原著，光是当初陈覆给他们投那十万块钱的时候，裘正浩坦诚坚定地与陈覆签订合同，并且将后续所有得到的——包括院系里对这个毕业作品的赞助，以及后续获得的一个短视频金奖的几万块奖金，都给了陈覆。 虽然也没有抵消陈覆的支出，但至少能让人感受到裘正浩白宗两人的诚意。 陈覆还是挺喜欢和这样公私分明的人合作的。 这之后陈覆从裘正浩那里要来了他们的剧本初稿，然后通过老预的邮箱发给了方玉芝，并且大概说明了一下情况。 他也考虑过是否要从陆可聆那边入手，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没必要绕一圈。陆可聆最近因为演技课的事情每天都喊着「我讨厌学习」，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况且陆可聆的身份是方玉芝的下级，而老预却是方玉芝平等的合作伙伴，身份不一样，对于方玉芝来说，合作价值、重视程度也就不一样。 陈覆当天就发出了邮件，第二天就收到了方玉芝的回复。 果不其然，这个原著中就得到方玉芝青睐的剧本，现在依旧让方玉芝颇为意动，直接就从陈覆这儿要到了裘正浩的联系方式，然后开始了后续的合作事宜。 不过四五天之后，陈覆就从陆可聆口中知道了他最近的工作。 钻研一本暂命名为《轮转》的剧本。等到月底，这部电影就要开拍了。 除了陈覆和陆可聆两人以外，谁也不知道，这部电影里还有属于陆可聆的五十万投资。 因此，听闻自己要加入这部电影的拍摄中的时候，陆可聆意外有种自己其实不是去拍戏，而是去微服私访的感觉。 这心态就截然不同了嘛。 尽管如此，陆可聆仍旧陷入了悲喜交加的情绪之中。 喜的是终于不用头秃一堆理论知识了。 悲的是……还没和他心爱的店长黏糊多久，就又要去拍戏了！ 陆可聆躺在猫咖的沙发上，泪流成河。 第85章 太岁的剧情 这一天陆可聆来到猫咖的时候, 表情就十分的苦闷。 陈覆以为他还是在烦心表演课的事情，就有点好笑地问：“老师布置的作业就那么多吗？” 陆可聆摇了摇头，把头磕在手臂上, 歪着头看着陈覆, 连连叹气。他先是说起了自己马上要去拍戏了, 不能再天天见到陈覆了。 他说：“从现在就开始想念店长了呢……” 陈覆：“…” 他摸了摸鼻子，然后说：“肉麻……” 陆可聆就笑嘻嘻地说：“这样才可以让店长感受到我炙热的爱意啊。” 陈覆有点无奈, 不自觉转移话题：“正经点……” 陆可聆就凝视着他, 心想, 追求店长的路途，还真是撩人与反撩的对抗啊。 有时候他能把店长说的不自在起来，有时候店长却能弄得他手软脚软腰也软…… 什么时候才能进行到……咳咳咳。 陆可聆在自己的脑子里来了个急刹车。 他面不改色地就说起了别的事情：“其实还在烦一件事情。” “什么？” 陆可聆长长地叹了口气：“《太岁》啊……” 陈覆来了点兴趣：“这电影怎么了？” “我前几天和顾承宣去吃饭——店长你知道的，我和你说过的！而且是他找的我！” 陆可聆此时还不忘提醒陈覆，自己可是会报备的、诚实的追求者。他一点儿也不想被陈覆误会。 陈覆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他看上去像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吗？ 陆可聆才不管陈覆是不是宽容大方，他只知道他不能让陈覆误会他，一丝一毫也不行。他才不想创业未半中道崩殂。 如果不是顾承宣单独约他，还让他别带其他人, 那他肯定坚决地拉着陈覆一起去了！他想渗透进陈覆的社交圈，自然也想在他的朋友们面前宣布陈覆的存在。 第193页 顾承宣单独约了陆可聆, 也就错过了一窥好友心上人的机会。 不过他专门找陆可聆吃饭，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顾承宣他们几个主角刚刚看过了《太岁》的成片。”陆可聆就叹着气，对陈覆解释说, “这一次他就是来跟我吐槽的。” 陈覆来了点兴趣：“我记得, 这个剧本是席巧先加了戏，然后顾承宣又改戏？” “是啊……”陆可聆不自觉露出一种无语凝噎的表情，“问题是，这个过程发生过很多次啊。” 陈覆：“…” 他服了…… 他自己是不记得原著里《太岁》扑街的原因细节了, 无非也就这么点事儿。 但是真正直面了吧，他才意识到，他应该记得的……这实在是太精彩了！ 陈覆就饶有兴致地问：“所以，都怎么改的？” 陆可聆就絮絮叨叨地跟他讲：“《太岁》讲的，不就是上古巫妖大战的时期，男主角是人族的救世主，带领人族走上辉煌嘛……一开始慢慢发展、蛰伏积蓄力量，然后到处打仗，最后一统天下。差不多就这个剧情，反正就是大男主剧本。” 陈覆点点头。 这一点他自然知道，也是《太岁》一开始透露的简介。 陆可聆就说：“然后席巧加戏。席巧饰演的女主角，在当时的人族部落里呢，大概就是神女的身份，是男主的妻子，男主在外征战的时候，女主就会管理部落。 “但是你知道的，电影肯定着重征战的部分，女主在部落里的行动，不会描写得太仔细。” 陈覆理解地点点头，然后问：“所以，席巧一开始加戏，就是加在战争这一段。” “是的……”说到这里，陆可聆就开始吐槽，“我觉得席巧团队真的是傻。本来女主那个情节也挺好的，可以要求剧组把原来的那一段扩充一下，比如男主在外征战，部落在女主的带领下依旧发展得欣欣向荣……什么的。但是他们不……” “所以改成了什么样？” 陆可聆露出了死鱼眼，显然这件事情他想吐槽很久了，而今天则是不吐不快了：“变成了，女主担心男主在外打仗的安危，所以女扮男装奔赴战场，中途遇到了巫族和妖族的王子还是祭祀什么的，开始了恩怨情仇……” 陈覆：“…” 这，好狗血好眼熟好套路的剧情。 他只想对顾承宣饰演的男主角说一句，摸摸你的头。摸绿颜色的帽子没？ 摸到就对了。 好端端的正剧为什么要往偶像剧改啊？！ 就连陈覆听闻如此神奇的剧本走向，都有点惊呆了，更别说当时在剧组收到新剧本的一众演员们了。 反正顾承宣的团队当场就炸了，直接就和席巧杠上了，立刻要求改戏。 陈覆就问：“顾承宣的团队炸了？那顾承宣本人呢？” “他……”陆可聆嘴角一抽，“他忙着吐槽改过之后的剧本有多不合常理。” 陈覆：“…” 虽然他早就知道顾承宣本性如何，但是…… 还是有点不习惯如此没有事业心的娱乐圈人士啊。 而偏偏，没什么事业心的顾承宣，却比娱乐圈绝大多数演员闯出了更好的成绩。 陈覆就问：“那这一次改过的剧本，又是什么样子的？” 陆可聆这一次沉默了很久。 陈覆有些疑惑。 陆可聆深吸一口气：“我先把顾承宣当时拿到剧本的样子表演一下。” 陈覆点头。 陆可聆脸色一变，露出一副惊恐且不敢置信的样子：“什么鬼，我要和其他两个男人去争女主？那不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吗？！我对NTR不感兴趣啊啊啊！” 说完这些话，他面部表情逐渐平缓下来，露出一脸好笑又同情的样子，然后慢慢说：“就是这样……” 陈覆：“…” 他家可可，还真不愧是，天生的演员。 模仿顾承宣的崩溃倒是很到位的样子。 陈覆又想到陆可聆转述的顾承宣的话，不由得叹了口气：“结果，《太岁》就变成了偶像剧吗……” 陆可聆耸耸肩：“是的……” “那之后的更改呢？” “大概就是加了很多女主的戏份吧。什么巫族的祭祀其实和女主是青梅竹马啦，妖族的王子小时候曾经离家出走，变成了女主的小宠物啦。 “然后现在他们和女主重逢了，在女主的献身……呃，帮助之下，人族终于渡过难关……差不多就这种东西。” 陈覆嘴角一抽：“那男主……还是男主？” “是啊……”陆可聆用一种惨不忍睹的语气说，“毕竟剧本设定里，他们两个还是夫妻啊。” 陈覆无语：“这还不如变成他们没在一起。”他撑着下巴，沉沉叹气，“观众会被气死的吧。” 剧情线怎么样先不说，这感情线是想给观众们喂屎吗？ 现在的观众，可没那么好打发啊。 陆可聆心有戚戚地点点头，然后忍不住说：“希望这一次的新剧组会好一点。我算怕了《太岁》这样的剧组了。” 陈覆笑着说：“不过，《太岁》变成这样，主要还是因为男女主角的斗争吧？” 陆可聆却一甩头，十分自恋地说：“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变成男主角的嘛。” 第194页 陈覆眼中仍旧带着点笑意，却忍不住吐槽：“怎么不是女主角？” 陆可聆脑子转得多快啊，立马荡漾地对陈覆说：“店长，我可以做你生命里的女主角啊。” 陈覆：“…” 他真是怕了陆可聆了。 而且，这话听得有点耳熟…… 靠，那次他们去游乐场，陆可聆说在他面前，他也可以是个假男人……和现在这话，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陆可聆果然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 陈覆啼笑皆非，突然觉得陆可聆可真是……又怂又浪啊。 明明那个时候还掩饰得好好的，但是居然还是会蠢蠢欲动地撩拨自己。 可叹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这位书中的主角是个注孤生，压根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居然是等到陆可聆忍不住表白了，才知道陆可聆喜欢自己！ 陈覆深感丢人。 但这种丢人的事情，他估计是一辈子都不会告诉陆可聆的。 不，等年纪大了，或许可以当成笑料，茶余饭后的时候拿出来聊一聊。 闲话说得差不多了，陆可聆也就闭上嘴，低头钻研剧本去了。 在猫咖虽然并不安静，临街，偶尔还会有一些客人过来。但是，只要和自己心爱的店长共处一室，陆可聆就觉得自己的效率实在是高出了一个段位。 而陈覆自然也没有闲着。 他从电脑里拖出了一个沉寂许久的文件夹。 在三月份的时候，他和郑商曾经商议着要爆一个大瓜。 不过那个瓜的调查过程进展缓慢，还不得不埋首于一大堆的资料簿籍，之后郑商又去了天偶拍摄地做代拍的生意，最后也就只剩下陈覆一个人慢慢调查。 因为事关重大，而且原著里的信息模糊，所以他也不敢大张旗鼓，只能像调查成离的事情一样，偷偷地在私下里调查。 本来调查进度还一直卡着，陈覆都有点泄气了，想着是不是直接等待原著里的事情发生，他就不费这个劲了。 结果今天，因为随便关注了一下《太岁》的消息，他居然意外地获得了一条线索。 他眯起眼睛盯着一个营销号发的微博。 这条微博是给《太岁》做宣传的，可以明显看出是席巧的团队买的，具体内容大概就是拉踩圈内其他的女演员，吹捧席巧成为了这部大投资的电影的女主角。 而其中恰好提到了一个名字。 庄兰泽…… 这个女演员…… 陈覆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他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扭头看向陆可聆，问他：“可可，你还记得戚导前年拍的那部《他在看你》……女主演是谁吗？” 闻言，陆可聆思考了一下，然后慢慢说：“好像……姓庄？” 陈覆一喜，心想，没跑了，就是她！ 陆可聆狐疑地看看他，问：“店长，你突然打听这个干什么？”他顿了顿，神情猛地紧张起来，“我不可能让戚导做这个媒人的！” 陈覆：“…” 他心想，糟糕，一不小心忘了身边还有个小气鬼。 迫于无奈，陈覆只好将自己正在调查的事情和陆可聆说了。 陆可聆听得一脸震惊，完全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吃到这种瓜。 于是，陈覆就十分顺利地要到了庄兰泽的联系方式。 当然，这个过程是陆可聆以向前辈请教演技的理由，问戚苦雨要到的，然后转交给了陈覆。陈覆知道无缘无故加人微Q多半通过不了，所以思考了一下，就敲下了一句话。 “庄小姐对于自己的高考成绩，有没有一点疑惑呢？” 按照网上公开的行程，这个时候的庄兰泽应该没有什么工作，在家休息。 于是，三分钟之后，庄兰泽就通过了陈覆的好友申请，并且发来一句话：“你是谁？” 陈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米幽子投出的手榴弹，感谢七九六十三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86章 电影签约 庄兰泽的事情暂且可以放到一边, 毕竟陈覆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 他依旧在等待原著里那个时机的出现。 找到庄兰泽这个苦主是一回事，但是证据是另外一回事。 现在迫在眉睫的事情，是《轮转》这部电影的投资以及签约问题。 陈覆也终于第一次在现实中, 以老预, 以及平平无奇工作室负责人的身份, 见到了方玉芝。 方玉芝似乎有些意外，因为她没想到「老预言家了」居然如此年轻。她看到陈覆的第一眼, 心想, 这个青年可能才……二十出头？ 但是他身上沉稳、平静的气场, 还是给方玉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陈覆并不像是一个真正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当然他本来也不是。 他的外表与气场组合起来，就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 与陈覆聊了两句之后，方玉芝就忍不住问：“你有意向成为明星吗？” 陈覆眼睛一眨，嘴角露出浓厚的笑意：“并不，女士。”他一本正经地说，“我现在的名气，难道不是比一般的明星好多了吗？” 方玉芝：“…” 确实如此。 老预这个微博号起码有十几万的活粉，更不用说间接听闻了老预事迹的网友了。 硬要说的话, 老预可还是靠着方玉芝前夫荆同的那点事儿，才获得了第一桶金。 第195页 当然了, 虽说陈覆在这儿自夸，但是老预的名声也没有那么厉害，比起一些经营多年的营销号, 他还是少了底蕴, 以及至关重要的……真正的大瓜。 因此，陈覆还是在自夸了一句之后，又自嘲说：“以我的性格去做明星的话，可能黑粉比真正的粉丝还多吧。” 方玉芝有些没明白陈覆的意思。 陈覆就笑着说：“毕竟, 我可能更加关注八卦啊。” 方玉芝：“…” 意思是明星比网友更加喜欢吃瓜是吧？ 方玉芝心想，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可以作为一种人设。 不过她也看出来陈覆对于明星这个职业并不热衷，所以她也不再多说，只是捧场地笑了一下。 恰好此时，律师带来了拟定的合同。 这是电影《轮转》的合作拍摄协议，其中规定了起司工作室和平平无奇工作室各自的投资额、投资占比、资金到位时间、拍摄周期、发行权等等问题。 这还是陈覆第一次在这样的协议上签名。 在场除了方玉芝、陈覆、郑商等工作室的成员，还有裘正浩这位导演在场。这位刚刚毕业的年轻导演看上去十分的紧张，也有一种梦想成真的不可思议感。 陈覆没有想太多，翻看了一遍协议的内容，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平平无奇工作室投资两百万，起司工作室投资一千万，共计一千两百万，比裘正浩一开始所想的一千万还要多一点。 不过比起现在大多数电影的投资金额，这点钱就显得有些寒酸。 再想想《太岁》那个传闻中至少五亿的投资额…… 就更加少得可怜了。 签完之后，方玉芝露出一个微笑，温和地说：“合作愉快……” 陈覆自然也回了一句：“合作愉快……” 方玉芝又对裘正浩说：“拍摄许可证大概会在半个月内下来，月底就要准备开机。” 裘正浩有点紧张地回应：“我明白的，我会好好修改剧本，和演员沟通的。” 方玉芝点了点头。 陈覆说：“今年内能上映吗？” 这个问题让方玉芝和裘正浩都愣了一下。 陈覆就笑着说：“不赶一下年底的华章奖吗？” 裘正浩：“…” 他还没有那么……厚颜无耻。 不过大概是陈覆的语气过于笃定，导致裘正浩的心中也登时燃起了熊熊的野心。 是啊……为什么不能以华章奖为目标呢？ 如果职业生涯的第一部 作品，就可以得到华章奖的认可…… 裘正浩只觉得一阵热血冲向了脑门，他大声说：“没问题！今年上映，目标华章奖！” 陈覆就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 就是要有这种自信！ 方玉芝在一旁看得欲言又止，只是最后还是笑而不语。 现在这位妆容精致、衣冠楚楚的起司工作室的方总，谁还记得，她当年也是名动一时的青年演员呢？ 对于年轻人的野望，方玉芝同样深有感触。 签完合同，陈覆和郑商一起离开了起司工作室。 签约全程，郑商都没说什么话，等离开了，他咂咂嘴，对陈覆说：“店长啊，咱们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有排场。” 看看人家起司，出手就是一千万。 再看看他们，拼拼凑凑拿出了两百万，差不多已经是全副身家了。 陈覆嘴角一抽，就有点无语，十分正经地说：“你奋斗了多久，人家方玉芝女士奋斗了多久？” 郑商立刻就被说服了。 这次平平无奇工作室一共出了两百万，其中郑商出了四十万，剩下的一百六十万，郑商以为全是陈覆拿出来的。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陆可聆还以个人的身份赞助了五十万，只是没有在合同上加他的名字，而是另外和陈覆签订了一份协议。 也就是说，他们投资的钱，光凭他们平平无奇工作室，还拿不出来…… 听上去实在是太悲伤了。 然而陆可聆是谁？自家人自家人。 两个人边聊天，边找了家银行，把该打的钱汇了出去，以免夜长梦多。 之后陈覆和郑商就各回各家了。猫咖里空无一人，只有五只猫咪在等着陈覆回去。 这个时候陆可聆还在起司工作室，打算现场和裘正浩讨论一下剧本的问题。 这部电影里有陆可聆的投资，所以他的态度就更加认真端正了。 再加上，他也上过几次工作室给他安排的演技课了，上一次在《太岁》的时候剧组乱七八糟的让他没法好好发挥，这次拍《轮转》，也是一个考验。 虽然陆可聆很想黏在他心爱的店长身边，但是一直黏着的话，也会担心是不是让陈覆觉得烦了。 所以陆可聆就认真工作去了。 而陈覆一个人坐在猫咖的沙发上，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快乐摸鱼。 摸鱼这种事情，向来是熟能生巧的嘛。 以前摸鱼还要想着怎么摸，现在摸鱼……好了，之前看天偶的后遗症就开始起作用了。陈覆几乎是下意识就打开了豆芽去天偶的小组里看看情况。 说起来，在赛后，很多粉丝已经不乐意去虚假和平的天偶官组玩耍了。 一方面热度已经下来了，赛时那种热热闹闹的场面基本上看不见了；另一方面，看看最后英桥闹出来的那档子事情，再看看官组其乐融融的氛围…… 第196页 不虚伪吗？不假吗？ 反正有不少粉丝都觉得奇怪，宁愿去天偶的撕组开贴讨论。 而且，出道组，也就是活跃男团中，有一个非常招黑的成员——于峰飞。很多观众和粉丝在决赛那一天晚上，就直接成为了他的黑粉。 自然，在撕组这样直白的地方，粉丝们也更方便发泄自己的情绪。 11位成员中，唯有于峰飞这个家伙，德不配位，出道就有着显而易见的黑幕——至少在粉丝们的眼里是这样的，尤其对于卡十二卡十三的两位选手的粉丝，说的就是陶双和裴子期。 裴子期还好，粉丝们脱粉都快脱完了；虽说总有一些粉丝固执地不愿意离开，还是想要守着自己的子期哥哥，但还是不成气候。 反倒还引来一些幸灾乐祸的其他粉丝开贴嘲笑：“人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你家子期哥哥，那是直接「自弃」了呀。内娱自我放弃第一人，就是你裴自弃了！” 可把裴子期的粉丝给气坏了。 然而，就连裴子期最近都灰溜溜地跑回了NT公司，短时间内看起来是翻不起什么小浪花了，粉丝撕逼也没什么动力，没两天就没什么声音了。 反倒是陶双和于峰飞两家，似乎有点要成死仇的样子。 这两家本来因为陈卓远家偷票的事情，那是同仇敌忾，表面上和和气气，友好往来的。 甚至坊间一直有传闻，当初第一轮投票的时候，于峰飞之所以能够晋级，是因为当时看不过去的陶双家帮忙投了票，所以才让于峰飞卡位成功。 结果现在好了，当初帮过的人，飞上枝头变凤凰，反倒把自己给踹下来了！ 这可不就是恩将仇报嘛！ 陶双家气得半死，决赛当天晚上就屠了于峰飞的广场，各种撕逼套路就安排上了。 说到底，陶双的粉丝当然是同情于峰飞当初的遭遇的，甚至可以说一开始很多陶双的粉丝，都以为是自己家坑了对方。 但是这种同情是平等的吗？当然不是，是因为她们家陶双稳晋级，而于峰飞稳不晋级，这才有了如此高高在上的怜悯与同情。 等到于峰飞成功出道，陶双反而落选的时候，这种本就出自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居高临下的情绪，怎么可能持续下去，更何况还是如此激进和护短的粉圈。 而这种情绪自然而然的发展，对于陶双的后援会，以及陶双的公司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方向。 因为现在陶双已经出不了道了，既然如此，那么公司自然想着及时止损，先把现在的这批粉丝稳固住，赚点快钱再说。 怎么稳固？ 当然是要靠虐粉。 于峰飞是一个恰到好处的虐粉工具人。 一来，陶双家帮过于峰飞，现在反目成仇，所造成的效果更好；二来，于峰飞第十一，陶双第十二，这一名的差距，可就让不少粉丝不服输了。 这就好像高考只差一分就可以进自己想进的学府了。 但偏偏，就差那么一分。 多么刺眼的一分啊。 眼中钉肉中刺一样。就如同此时，陶双粉丝眼中的于峰飞。 决赛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这两家还是没消停下来。 一开始于峰飞家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怎么在意这撕逼的动向，结果后来一看，好哇，自家的广场超话，甚至于于峰飞本人微博下的评论，都他妈被屠了！ 「做票咖出来解释一下」「于百万自觉退团退圈」这种言论都出来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即，于峰飞的粉丝，裹挟着决赛后尚未褪去的激情与热血，就冲了上去，和陶双的粉丝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地开始斗法。 你屠我广场，我刷你词条；你碰我超话，我炸你专组。 来啊，谁怕谁啊！ 这两家撕成这样，团内其他的粉丝就无动于衷吗？ 当然不是。 陈覆就刷到一个帖子，询问团内其他粉丝对这两家撕逼的看法。 “我是团粉，但是……怎么说呢，yff就是一颗老鼠屎。我可以假装看不见他，但是不影响他散发着恶臭的气息……所以，让她们撕吧，关我屁事。” “我恨死yff了！本来这个团好好的，就是按排名来的，特公正，这样不好吗？现在好了，硬生生塞进一个做票咖，恶心死我了！” “我就看不惯yff粉丝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贷款出道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啊？让ts家去撕吧，能撕走最好，不然我还得忍受这个人在团内呆两年……天呐，不可思议。” “ACT唯一限定劳务，于峰飞。” 显然，团内其他成员的粉丝，对于于峰飞也看不惯，只觉得有于峰飞的存在，ACT这个男团，就显而易见地风评被害了。 陈覆现在已经完成了自己关注天偶的目的，所以对于现在这混乱的场景可以说是隔岸观火，心态十分悠闲。 不过，于峰飞能够成功出道，其实和陈覆还多少有点关系。 毕竟是他爆出了裴子期约炮的事情。 席卷全网的买卖出道位事件，让英桥不得不将裴子期约炮的事情推波助澜，而这归根到底还是陈覆做的事情。 不然，按照原著的发展来说的话，裴子期还是能出道的。 当然了——裴子期他活该。 陈覆正在豆芽各小组里遨游，沉迷粉圈斗争的乐趣，这个时候，突然收到了来自陆可聆的消息。 第197页 “店长店长，《太岁》的首映礼定在6月20号，就在S市，我们一起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劳务=打工还贷，泛指空降出道 第87章 太岁的首映 《太岁》的首映礼？ 陈覆立马精神一振。 这真是他等待良久的时机啊！ 原著里, 正是在这个首映礼之后的晚宴上，席巧酒后情绪失控，做出了自爆黑料的蠢事。 陈覆自然不会错过。 本来他还习惯性地想问问虎哥那儿是不是有什么渠道, 不过既然有了陆可聆的邀请, 事情也就没那么麻烦了。 于是, 6月20号这一天，他与陆可聆两人分别出发前往首映礼的地点。 陆可聆和其他演员、剧组工作人员、受邀出席的嘉宾等等要走红毯, 而陈覆只是来蹭一个首映, 就直接从另外一边进入观影的地方。 陆可聆走完红毯来见了陈覆一面, 之后又匆匆离开，去参加首映之前的互动环节。 他在《太岁》中只是一个小配角，最多只能算是男三。 不过因为年初鼎丰奖视帝的关系，他还是得到了一部分记者和观众的青睐，也回答了几个问题，中规中矩地说着自己有努力提高演技，希望观众满意他的第一个电影角色云云。 当然，与男女主角受到的追捧相比, 陆可聆这里可以说是无人问津了。 陆可聆并不羡慕。 自从他听顾承宣说了《太岁》成片的实际效果之后，陆可聆就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拍过这部电影。 他本质上有一种完美主义的情结, 也希望自己的作品可以得到大众的喜爱。可惜的是，《太岁》显然是一部烂片，而他还得因为合同的规定而在这里为这部烂片做宣传。 唉, 就好气啊。 所以这时候陆可聆隔岸观火, 旁观记者和观众围攻顾承宣和席巧，心中还挺悠闲自在的。 这种悠闲自在持续到互动环节结束，开始播放电影。 陆可聆的心情迅速转为沉重。 比他更加沉重的是坐在他身边的顾承宣。顾承宣已经看过这部烂片一次了，但是现在居然还得再看一遍, 实在是令人痛心。 其他的演员们表情各异，总之都不是什么好心情的样子。 席巧坐在那儿，表情变幻莫测。顾承宣和她一起拍了好几个月的戏，还是不明白这个外表看起来精致漂亮的女人，为什么总是让人觉得…… 很假…… 就如同他曾经与席巧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一阵扑鼻的香风，已经完全盖住了席巧本人的风采，只余留那浓重的香水味道。 此时片头的声音吸引了顾承宣的注意力，他回过神，转而去看电影。 虽然片是烂片，但是他还是可以从中反思一下自己的演技。 这次首映礼的放映环节，播放的是完整版的电影，与十天之后即将全国上映的版本一模一样。 不过，首映和公映只差了十天，比起正常的情况缩短了不少，不知道片方是怎么考虑的。 陈覆倒有一个猜测。 他觉得，说不定是因为片方也知道这电影实在是太烂了，所以才拖着首映礼的时间，免得前来观看的电影博主们一起吐槽，引得舆论发酵，大家都知道《太岁》是部烂片了。 但是又不能不放，毕竟这大投资的电影，没有点映就算了，连首映也没有，实在是太奇怪了。 十天这个时间，估计也是协调了剧组里演职人员的日程。说不定片方还想着干脆在公映前两天再首映呢，那个时候预售的票也卖得差不多了。 陈覆被自己这个猜测给逗笑了。 他坐在偏后的的一个位子上，离前排的演员们比较远。不过这里确实是最佳的观影位置，虽说陈覆一点儿也不想看电影。 他本来还有点好奇，《太岁》究竟可以烂到什么程度。 三十分钟之后，他面无表情地捂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他听见身后有观众已经在退场了。 刚才那一个小时毫无营养的互动环节，都没有人离场；但是电影刚刚播了三十分钟，已经有人离场了。 《太岁》有多烂？ 一，特效稀烂。显然大半年之内赶工出来的特效，还得配合演员角色的活动表情等等，完全就是一场灾难，宛如小学生抠图。 不知道英桥和苗阳知道了自己的五亿投资打了水漂会是什么感觉……又或者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打水漂？ 二，演员们的表演也麻麻的。因为全程特效，演员们都是在绿幕前表演，演得怎么样全靠自己的想象力，但是全程赶工的拍摄也没时间让演员们多钻研一下。 于是，最终呈现的效果就是演员们与特效格格不入，观众们第一感觉就十分出戏。 三，剧情喂屎。先不说女主角加戏的问题了，就说人族对抗巫、妖两族，怎么着也应该是凭着智慧与团结战胜强大的敌人这种套路吧？怎么就变成了手撕巫妖呢？ 这孱弱、脆皮的人族小兵，打仗的时候直接一拳把身高三米的妖族打飞？ 陈覆知道了，这不是在欺骗观众的眼睛，这是在屠戮观众的大脑。 他叹了口气，努力告诉自己，这是喜剧片，喜剧片，喜剧片…… 到最后，这样的自我催眠似乎成功了，至少最后男女主角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他没觉得感动，反而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第198页 因为，这两人拥抱的时候，刚好在树边，于是镜头拉远，男主角的头上就…… 绿油油的。 十分符合实际情况。 很快，片尾的演职人员名单播出，大灯亮起。 陈覆刻意去看了一眼名单上的排列顺序，发现主演果然是顾承宣在前，席巧在后。 这说明演员们在与剧组签订合同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番位顺序。 在合同已经规定了番位的情况下，席巧的团队还特意在微博上搞些幺蛾子，和顾承宣争番，实在是…… 娱乐圈的常态。 陈覆默默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 电影放映完之后，场内沉寂片刻之后，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之后慢慢变得响亮，并且持续了一段时间。 导演面不改色地上台致谢，倒是妙语连珠，还把观众们逗笑了。 此时时间已经将近六点，片方在边上的酒店安排了自助餐，供在场的演员、工作人员、受邀嘉宾以及部分观众用餐。在这一点上，还是十分大方的。 陈覆就属于可以去吃自助的部分观众。 因为他的票属于陆可聆的家属票，附赠餐券的那种。 他来的比较早，到这儿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有过来。他先是在餐厅里绕了一圈，研究了一下座位的分布，若有所思地在最大的一个圆桌那儿停了停，然后才选定了靠角落的一个两人位坐下。 他与陆可聆联络了一下，得知剧组那边还在应酬。他已经饥肠辘辘，就也不等陆可聆了，自己先吃了起来。 陆可聆和剧组的其他人应付了一阵，快七点的时候，这才偷偷摸摸地溜到了陈覆的身边。这个时候陈覆刚刚吃完了一轮，又在一堆甜点中左右为难，不知道吃什么好。 陆可聆来了，陈覆就顺理成章地拿起来正对陆可聆来时方向的提拉米苏，一块放进自己的盘子里，一块递给陆可聆。 陆可聆刚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自家店长投喂了一块甜甜的提拉米苏，登时乐开了花。但是周围还有其他人，所以他努力压制了一下自己愉悦的心情。 他们两个人走到餐厅角落的两人位坐下。 陈覆随口问：“你不和剧组的人一起吃饭吗？” 陆可聆耸耸肩：“一会儿再去。暂时离席一会儿也没事。”他顿了一下，然后转而说，“店长，电影……怎么样？” 陈覆顿住了吃饭的手。 片刻之后，他说：“不提这件事情，我们还可以是好朋友。” 陆可聆：“…” 陈覆一本正经地说：“可可，大家都是追人，都是带心上人去看电影，怎么你就故意带我来看烂片呢？” 陆可聆委屈巴巴：“我……我以为它还没那么烂……” 陈覆：“…” 他看了陆可聆半晌，然后不由得笑了出来。 陆可聆撑着下巴，偷偷觑着陈覆，看店长的心情像是没那么糟糕，就努力为自己辩解了一下。 陆可聆说：“其实不是这部电影好不好的问题……这是我第一部 完成的电影作品，虽然它比较糟糕，但是，我还是希望店长可以看到……看到我在里面的演绎。” 陈覆静静地看着他。 陆可聆想，此时陈覆正注视着他，仍旧用那一贯的，包容的、温和的态度对待着他。这一点，让陆可聆再一次产生了一种沉醉其中的感觉。 他甚至恍惚了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说一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继续说：“所以，店长只需要看我就好了。不要看那部烂片。” 陈覆无奈地笑了一下：“你演得很好……” 陆可聆的表情顿时就明朗起来，他沾沾自喜地说：“我也这么觉得。” 陈覆失笑，想了想，又说：“不过……” 陆可聆虚心求教。 “你不考虑找个专属的化妆师和造型师吗？”陈覆说，“你在《太岁》里的妆容，有点压顾承宣。” 陆可聆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也和明哥说了。” 明哥是陆可聆的经纪人，全名郑曲明，四十来岁，是个工作经验丰富的经纪人。他早年就跟着方玉芝一起打拼，现在退居二线做经纪人的工作。 让郑曲明做陆可聆的经纪人，也可以看出方玉芝对于陆可聆的重视。 陆可聆说着说着就叹了口气：“我之前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说：“其实之前明哥也问过我，去《太岁》的话，要不要带上起司的化妆师，但是我觉得我只是个小配角，就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结果，没想到剧组的化妆师这么菜啊！” 陈覆含笑听着。这副倾听者的样子，让陆可聆更加来劲了。 陆可聆就忿忿不平地说：“哪怕以后被说耍大牌，我也一定要带自己的化妆师了。”说着，他又沉默了一下，“唉，虽然《太岁》这部电影很烂，但是我确实学到了不少经验教训。拍电影果然是不一样的。” 陈覆说：“这是好事……” 这的确是好事。 陈覆知道陆可聆在《太岁》剧组不会太好过，但是他并没有阻止陆可聆去拍这部电影。 现在国内影视业十分混乱，陆可聆在《太岁》剧组遇到的各种琐事、麻烦，旁观到的男女主角团队的争斗，也是他未来可能在其他剧组遇到的问题。 第199页 这是非常现实的事情。 甚至于拍烂片，也是一件要习惯的事情。 如果一定希望陆可聆爱惜羽毛，每部作品都是好片子，既叫好又叫座……做什么梦呢？ 如果真有那么多好剧本、好导演、好摄像、好剧组，乃至于好公司、好评委、好观众……还轮得到陆可聆这个初入娱乐圈的小菜鸟？ 陈覆不相信方玉芝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都知道，想在国内娱乐圈闯出一番佳绩，不是光靠演技就可以做到的。 退一万步说，刚刚获得鼎丰奖视帝的陆可聆，实际上也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好好打磨性格，沉下心，继续钻研演技与剧本。 他获得视帝是天时地利人和，但未来不会每一次都如此的顺利。 此时陈覆看待陆可聆的眼神与心情，就如同看待自己心爱的、认真养成的纸片人一样。 他希望陆可聆一生顺遂，无病无忧。但是，他当然也知道，成长的路途不是一帆风顺的。 从某个角度来说，陈覆就像是一个严厉的家长。他希望陆可聆尽快适应这样的娱乐圈。并且他知道，陆可聆很快就能适应的。 甚至陆可聆可能已经明白了，只是仍旧想获得陈覆的安慰。 不过，陆可聆觉得陈覆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似乎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陆可聆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们两个正聊着，不远处突然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音，一时间整个餐厅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那边。 这个自助餐厅已经被《太岁》片方包场了，所以整个餐厅内都是刚刚从首映礼那边过来的人。 碎玻璃声音传来的一桌，正是之前陈覆停留过的圆桌，坐着的全是这部电影的核心人员。 包括男女主演、导演编剧、投资人、出品人、英桥和苗阳的老总等等。 摔碎玻璃的，是席巧。她似乎喝多了，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想要敬酒，但是手不稳，所以把酒杯给摔了。 有服务生来打扫。陈覆皱起眉，凝视着那个方向，许久才松开眉头。 这个时候，喝醉的席巧正在大声说着一些什么，不过他们隔得远，听不清。席巧边上的人都变了脸色，连忙拉住席巧，让她别再继续说了。 边上的几桌人似乎听明白了席巧说的话，纷纷扭头去看。 又是一会儿，那大圆桌上直接有人站了起来，皱眉斥责着席巧。 陆可聆在陈覆耳边解释说：“那是英桥现在的董事长，胡英卓。” 陈覆点点头。 他忽然怔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陆可聆。 这家伙，什么时候凑这么近了？ 陈覆心中啼笑皆非，不过也没说什么。反正他们两个之间的社交距离本来就约等于无了。 已经有人拿出手机来拍摄了。陈覆也从善如流，拿出手机就开始录像。 陆可聆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陈覆拍了一段之后，又站起来，走到另外一个位置又拍了一段。 他随手把第二段录像上传到云端，然后删掉了本地的存档。 他注意到陆可聆的表情，就问：“怎么了？” 陆可聆就说：“离这么远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他心痒难耐地说，“早知道我就在那边多待一会儿了，就可以看到一场大戏。” 陈覆失笑。 他还以为陆可聆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问题呢。 看起来，这位原本对八卦没什么想法的原著男主，似乎已经被陈覆带坏了。 陈覆耸耸肩：“或许以后就知道了。” 陆可聆疑惑地看他，突然灵光一闪：“店长，你是不是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陈覆笑而不语。 陆可聆连连求他：“店长店长，快告诉我吧！” 陈覆就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陆可聆想也不想就说：“冷的豆腐又不是不能吃！” 陈覆：“…” 靠啊，你沉稳淡定的人设崩了啊可可！ 然而陈覆何许人也，陆可聆求了许久，也没从陈覆嘴里问出来丁点线索。 到最后，陈覆看陆可聆那样子实在可怜，就叹了口气：“傻可可。忘了庄兰泽的事情了吗？” 陆可聆一愣，不可置信地说：“那种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陈覆说：“她不是喝醉了嘛。也许就不过脑子了。” 陆可聆：“…” 酒后吐真言原来是真的。 陆可聆陷入了沉思。 他要不要给陈店长灌点酒，然后问一下他对自己的看法……？ 说不定还能来个酒后……咳咳咳。 陈覆不知道陆可聆都在想些什么，他遥望着那边圆桌的情况。席巧似乎已经冷静下来，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地发呆。她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说了什么。 胡英卓看了她两眼，然后站起来，找到餐厅的负责人吩咐了一些什么。 等到客人们吃得差不多了要离席的时候，就在餐厅的门口被拦了下来，要求他们把手机里拍摄的，刚才席巧发酒疯的视频删掉。 客人们自然是不愿意被翻看手机，但是保安们的态度也很强硬。这个时候胡英卓又出面，说了几句好话，又好好地出了一波血，花了点钱，这才把事情摆平了。 陈覆混在其中，也把自己拍的视频给删了。 第200页 不过陈覆拍了两段，第一段是在他坐的地方拍的，这一段也是他在保安面前删掉的。而第二段，他离开座位到另外一个位置拍摄的，本地的早已经被他删掉了，而云端还有备份呢。 此外…… 离开餐厅之后，陈覆与陆可聆也就告别。陆可聆还得去和剧组的人应付一阵，所以就不和陈覆一起走了。 陈覆一夜好眠。 第二天，他起床，再次驱车来到昨天晚上吃饭的那家酒店。 他摘下眼镜，戴上口罩，还特地用定型水把头发给捋了捋——他感觉自己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不过陈覆这种谨慎大概已经是无可救药的天性了。 他走到柜台那儿：“你好，我之前来这里吃过自助，好像在这儿落了一支钢笔，可以帮我找找吗？” 酒店的工作人员已经十分习惯这样的事情了，面带微笑地回复说：“好的，您稍等。” 半个小时之后，陈覆成功从圆桌下捡回一支钢笔。 当然，这其实是录音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爱吃橘子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88章 初次会面 席巧在首映礼晚宴上发酒疯的事情, 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酵起来。 一来，胡英卓当场就花钱买人闭嘴，在场的客人们又都是和剧组沾点边的, 不敢招惹这位英桥的董事长, 自然也就不对外说了, 顶多自己和朋友私下八卦一下。 二来，除了围绕圆桌的那几桌人, 其他的绝大多数人, 实际上都不知道席巧究竟说了些什么。 在他们看来, 无非也就是席巧丢了人而已，并不是大事，领了胡英卓的好处自然也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 三来，大多数人其实也没有陈覆这种保存证据的意识，也不是什么娱乐八卦记者。保安们态度一强硬，他们也就软了，不得不把自己手机里的视频删除掉。 陈覆等了两天，发现网上果真风平浪静, 一点儿席巧发酒疯的消息都没有，心中居然有种果不其然的感觉。 事实上, 娱乐圈很多事情，本就是这样消弭于波澜不惊之中。 此时他正在听那支录音笔录下来的声音。 抛开一些无用的、混乱的录音，脚步声、交谈声等等, 实际上能用的, 也不过只是十来分钟，也就是席巧发酒疯的那一段。 前面的一两个小时，以及后面的十几个小时，全都是无用的东西。 是的, 陈覆全部听了一遍，免得有什么疏漏。当然他也没完整地听，只是在导入到音频处理软件之后，听了有波形，也就是有录到声音的那部分。 即便只是听了其中一部分，但是他还是头痛地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脑子要炸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 此时已经是首映礼结束之后的第三天晚上，他刚刚处理完录音的部分，把其中一段截取出来，并且对人声稍微做了一点处理，消除了周围的一些杂音，让席巧的声音更加清晰一点。 这个处理其实是故意的，万一到时候有人揪着这部分说事，认为这个录音是伪造的，他就再把原版放出来。 多了一个打脸的环节，总觉得会变得戏剧化很多。 也让陈覆觉得更有意思了。 处理后的录音有七分多钟，陈覆还是觉得有点长了，他考虑了一下，又截出其中完整的一段，大概三分钟，可以说是最精简、也是最精华的部分了。 这东西他暂时不打算拿出来。 他又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整。 他还没吃饭。 于是他点开老预的微博，把之前那段拍摄的视频传上去，配字：“注意酒品……” 然后就不管微博下的情况，直接点了个外卖下楼吃饭了。 陆可聆昨天就进组拍戏去了。《轮转》的拍摄进度赶是真的赶，好在没有太多的特效，实景拍摄就可以了。 所以说，赶在年底华章奖之前定档上映，勉勉强强也是可以的。 陈覆从外卖小哥那儿接过外卖，快乐地开始吃晚饭，顺便打开豆芽开始冲浪。 不出所料，豆芽的娱乐小组也在讨论老预的微博。 “老预言家了”这个微博账号，在一部分不走心的网友那儿，还是蹭热点的虚假营销号，但是在另外一部分网友那儿，已经成了「真料」的代名词。 比如这个贴。 标题：“在首页看到一个瓜主……这视频是在说谁？” 主楼：“链接在这儿。这瓜主真吗？” 底下评论都是：“真。在我关注的瓜主里算是最真的了，而且特别喜欢爆料、预言什么的，每一次预言还都成真了，真的有点玄学。” “老预都不真的话，娱乐圈这群营销号可以说都是骗子了。” “挺真的。而且他好像没翻过车吧？” “真。最有意思的是，老预说的话最后都会成真，特别是之前HINT粉圈的那些事情，「生日快乐，注意安全」我觉得我可以记一辈子。现实版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等等，说了这么多，既然是真瓜主，那视频里是什么东西啊？” “我有点人脉，来做个小瓜主好了。这个应该是《太岁》首映礼之后的答谢宴，然后xq【席巧】喝醉了在发酒疯。不过当时在场的人都被要求删掉视频了……老预也太牛了吧，这视频哪儿搞来的啊。” 第201页 “不是……为什么连席巧都要用缩写啊……” “为了防止被英桥的公关大法注意到啊【撇嘴】，不然你以为粉圈为什么盛行缩写，一开始就是为了不被搜到。” “用惯了就成了小圈子的门槛了【笑哭】” “这视频隔得太远，只能看得清动作，听不到声音啊。好气……” “我只能说……幸亏老预发的是听不清声音的版本……不然老预就要被404了【滑稽】” “所以xq到底说了什么啊！” “我觉得老预都能拿出这个视频了，他肯定知道xq说的东西。完了完了，老预又开始传统艺能了。救命啊以老预的拖延症，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真相啊！” “草。我吃瓜正开心，你突然提到老预的传统艺能……我累了。” “什么传统艺能。” “你lllllb了。” “就是老预这个瓜主啊，虽然放的瓜都是真的，但是放证据比较……呃，拖。” “拖怎么了！我告诉你们，真男人，不能快【棒】” “以老预那个样子……那叫拖吗！那叫便秘吧！” “老预，小心痔疮。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视频没了？” “靠啊！我还没存啊！” “完了完了，英桥的公关又端出大机枪扫射了。” “无语，我还没看啊！有没有好心人私信我一下【可怜】” “同求私！” “微博也被屏蔽了……老预那条微博直接被转权限了。不是吧不是吧，不就是发个酒疯而已吗？就是丢脸罢了，怎么xq这么不上道的吗！” “笑死，看某些知情人的说法，xq似乎是说出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啊。” “但是老预这个视频，又没录到那个声音……” “你怎么知道老预那儿没有呢？” “你怎么知道老预那儿有呢？” “此地禁止套娃。” “不是我说，如果xq真的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那么现在删这个压根没问题的视频，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emmm或许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那得看xq说出来的东西到底有多不得了了……” “我好像听说过一点点。就是……非常非常不得了的那种。” “要放瓜就直接放，不要半遮半露哈。现代吃瓜群众没这个心思和你多废话，不说就滚滚滚。” “草，我倒是想说啊。但是没有证据，说出来多半就被英桥发律师函了。” “+1，这个不是闹着玩的。” “怎么你们都知道？” “我越来越好奇了。呜呜呜就没有人拯救一下我这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吃瓜爱好者吗？” “好奇癌晚期患者当场暴毙。” “救命，这栋楼里究竟有多少知情者啊。难道只有我不知道这个瓜吗！不行，快来个人告诉我啊啊啊！” “我觉得你们是不是想多了啊。《太岁》就要上映了，这个时候英桥出手删除女主角的出糗视频，不是很正常的宣发工作之一吗？” “好像也有点道理……” “是哦，英桥的公关作风不就是一棍子打死吗？” “我不管什么正常不正常，我只希望有人告诉我操q发酒疯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就算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新闻，也一定很有看头吧！” “英桥个狗东西不做人，删得倒快……这不会又成了娱乐圈未解之谜吧【哭】” 陈覆看到了这个帖子，随手收藏在小号里。又过了一会儿，他再去豆列里翻这个收藏的帖子，却发现已经不见了。 他眉头一挑，再去对应的小组里查看，发现首页里，那个被删帖的楼主正在无能狂怒地痛骂英桥。 英桥的公关速度…… 陈覆颇为无语，又去老预的微博看了看，发现果然，微博已经转权限，现在是仅粉丝可见，过一会儿说不定就成了仅自己可见；而且视频也已经被删除了。 陈覆：“…” 果然，他这一番试探，打中了英桥的命脉。 席巧到底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她冒用了他人的高考成绩进入B大，并且多年来一直有意营销女学霸这个名头罢了…… 这件事情，英桥会不知道吗？ 席巧十八岁就签约了英桥，那个时候她还没高考呢。 显然，英桥知道，甚至很有可能主导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原著里对于这一段的描述并不清晰，毕竟原著的视角还是在陆可聆那儿。 顶替高考成绩这件事情被爆出的时候，陆可聆正在拍《轮转》，对于事情的始末并不了解，很多信息还是之后从方玉芝那边了解到的。 这种零散的信息吧，陈覆也记不太清了，无非就是记得一点事情怎么爆出来的，最后又是什么结果。 原著里，英桥狗急跳墙，直接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了席巧的身上。 虽然说之后又发生了其他的事情，彻底毁了英桥……但是，在陈覆看来，席巧之事完全可以在英桥倒台的过程中，起到更大的作用。 毕竟这件事情的性质实在是太恶劣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具体行事还得更加谨慎一些。 英桥旗下那么多艺人，艺人的粉丝又那么多……众口铄金，再加上英桥多年来的营销实力，黑的说不定也能洗成白的。 第202页 想利用这件事情，一则手上要有足够多的证据。 光靠席巧酒后吐真言可还不够，毕竟陈覆知道席巧确实是顶替了其他人的高考成绩，但是她是在喝醉之后才说出这种事情的，很多人并不会轻易相信。 二则，得靠降维打击。 具体的还得等他和庄兰泽谈完之后再说。 6月30日，《太岁》全国公映前一天。 这一天，陈覆用乐乐给《太岁》吹了一大通彩虹屁。 同样是这一天，他终于在猫咖见到了庄兰泽。 这位《他在看你》的女主演，同样是起司工作室的一员。 她在前年曾经被观众认为是「老天爷赏饭吃」，有着与陆可聆不逞多让的天赋。 但是比起陆可聆来说，庄兰泽的演艺生涯，乃至于截止目前的人生，可以说是波折不断。 八年之前，她高考折戟，从众人称赞的学霸，一夜变成父母眼中的赔钱货，只能报考一家不知名的专科影视类院校，并且整个大学都郁郁寡欢。 大学毕业之后，她随便找了一份S市影视城剧组场务的工作，倒也有声有色地做了下来，生活慢慢稳定。 三年之前，戚苦雨的《他在看你》开始选角，女主角始终空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而庄兰泽当时恰好在这个剧组打杂。 戚苦雨选角烦得要命，出门散心，恰好看见一件事情办错了的庄兰泽，慌慌张张地和场务主管道歉……那恰好就像是《他在看你》中，女主角惊慌失措中带着绝望惊恐的样子。 戚苦雨从来就是个不拘一格的导演，他当场拍板让庄兰泽来试戏，并且庄兰泽在这部电视剧中的表现，也足够担当得起收视率。 在这部电视剧之后，庄兰泽直接就被其他的导演拉去拍电影了。 但是，也不知道是庄兰泽挥霍了自己的天赋，还是无法适应其他的剧组，电影拍了几部都不成功，从女主角一路扑到女配角。 去年的时候，她甚至和傅明礼并列票房两大毒药。 两年过去了，她的事业巅峰，居然还是几年前的那部小成本犯罪悬疑电视剧《他在看你》。 对于庄兰泽来说，这种事业的起伏与命中注定一样的失败，似乎就像是一种诅咒一样。 当她因为《他在看你》的成功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命运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就如同当年她高考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发挥得很好，但最后的成绩却……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陈覆询问她是否对当年的高考成绩有所疑虑的时候，她感到了一种迫切的、想要获得一个肯定答案的焦虑。 她想，是的，当然。 但是……但是她又怕是真的出了错。 因为她就是这么……这么失败的人。失败的人生，失败的事业。从她失败的高考开始。 这一天，当陈覆第一眼看见庄兰泽的时候，他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这位应该只是二十六七岁的娱乐圈女演员，却并没有寻常演员的那种光鲜亮丽。 她身上，甚至带着死水般的平静与凝滞。在等待陈覆的时候，她静静地凝望着窗户外面，目光出神，像是一座没有呼吸的雕塑。 她注意到了陈覆的到来，于是礼貌地笑了一下。 陈覆想，庄兰泽的粉丝总是说，她们家姐姐有着空谷幽兰一般出尘的气场。 可是在他看来，生活中的庄兰泽，却有些死气沉沉的。 他坐到了庄兰泽的对面，与她随意交谈两句，然后沉吟片刻，问出了十分关键的一句话：“你的高中，有你高考试卷的存档吗？” 现行的法律规定，高考试卷在考试后半年到一年的时间里，送至专门的印刷厂进行销毁处理。 但是庄兰泽高考的时间是在八年之前，那个时候的规则很有可能是不一样的，陈覆在网上查了一下，有说要销毁的，也有说卖废品的，也有说送回学校自行处理的。 庄兰泽和席巧都是P省人，不过陈覆不知道庄兰泽的学校是什么，所以上一次他和庄兰泽沟通的时候，就已经在微Q上问过这个问题。 庄兰泽说她会去询问高中的老师。 这一次见面，陈覆希望可以获得这个问题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lllllb=lay back的缩写，消息延迟、落伍，l的数量表示程度感谢米幽子投出的手榴弹，感谢爱吃橘子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89章 真的现世报 面对陈覆的问题, 庄兰泽苦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轻声说：“并没有……” 闻言, 陈覆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庄兰泽坐在那儿，脊背挺直，头却微微垂着。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陈覆看她一眼, 摇了摇头，笑着说：“庄小姐, 我们没必要这么灰心丧气。” 庄兰泽茫然地看着他。 陈覆说：“考卷是最直接的证据，但是没有也没关系。”他思考片刻，还是觉得现在这个时候的庄兰泽实在有些沉郁, 所以他掏出手机，对她说, “我这里有一份录音, 你可以听一听。” 庄兰泽迟疑片刻, 然后点了点头。 陈覆在庄兰泽面前，按下了那个播放录音的键。 他放的是十三分钟完整版, 另外还有七分钟剪辑版和三分钟精华。 不过他觉得, 还是让庄兰泽听一听这个完整版的比较好。 第203页 猫咖里只有他和庄兰泽两个人，所以陈覆就无所顾忌地直接播放了录音。 一开始就是十分混乱的人声，但是渐渐可以听清楚其中有一个喝醉了的女声, 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 抱怨。无休止的抱怨。 那个女人喋喋不休地骂着所有人，含糊不清地念着一个名字。那太模糊了，听不清，似乎是胡开头的，又或者只是她随意说的一个什么词语。 她似乎慢慢变得清醒了，于是开始说一些胡话。 她说, 她这么多年，都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她在努力提升演技，找到合适的剧本。 她说，她实际上还是感谢当初的那一次偷天换日。 她痴痴地笑起来，自言自语地说，什么偷天换日？什么狸猫换太子？ 她又说，全靠……某人……那个胡开头的名字。全靠他。 她说，高考……对，高考。就是高考……决定命运的……高考。 她说，学霸，哈，她怎么可能是学霸。她这辈子就不喜欢读书。 她还说，真感谢那个考出了全省第五名的……姑娘。真感谢她。她喜欢她这样的人生。 她说，这样的人生啊……感谢那个……胡什么，和这个……这个姑娘。感谢他们，她才有这样的人生。 她说，她这么努力，这么努力…… 为了配得上这样的人生。真累啊。真累啊。 她稀里糊涂地哭起来，然后又说，美好的人生，可是真累啊。她不喜欢。她做不到……她真觉得恶心。 她说，不对，不对，这就是她的人生，一直都是她的……这就是她的东西……哎呀，怎么又记成了别人…… 她说，她都没见过那个姑娘。 她说，那个姑娘一定觉得不可思议……嘿嘿，可那已经是她的了。那样的人生……她的…… 她又哭起来，又说，她不喜欢，她好累……她不喜欢。 在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周围一直传来劝告和安慰的话语。 安慰？ 十三分钟的录音结束，陈覆抬头去看庄兰泽。 庄兰泽呆呆地坐在那儿，已经泪流满面。 她握紧了拳头，甚至愤怒地颤抖起来。 她想，凭什么？！凭什么！ 那个抢走了她的人生的女人，凭什么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说着不喜欢！甚至，可以因此获得他人的安慰？！ 那是她的成绩，那是她的东西！ 庄兰泽咬紧了牙关，猛地看向陈覆，她问：“我需要做什么？” 她需要做什么……才可以让她心中涌动着的、滚烫的怒火平息下来？ 陈覆满意地笑了一下，又觉得自己这个表情像是什么幕后BOSS一样。 他说：“其实并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在搜集证据……你的话……”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未来，可能需要你的实名举报。” 庄兰泽怔了一下，然后用力点点头：“我会做的！” 对于陈覆来说，他也就只需要庄兰泽这个承诺就行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碰巧找到了庄兰泽这个苦主，陈覆可能就懒得找席巧当年到底替代了谁的成绩，转而直接就开始抛证据了。 有了庄兰泽，无非也就是多一个实名举报的环节罢了。 之后，庄兰泽又怀着愤恨与委屈，呆呆地把那份录音再听了一遍。 就当陈覆担心这位女士会不会受到的刺激太大的时候，庄兰泽已经缓缓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她郑重地向陈覆道谢，并且为自己的失态道歉，并且说，如果陈覆有用得到她的地方，请务必直言，她必定全力以赴。 陈覆吓了一跳，哭笑不得地说：“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英桥？” 陈覆点头，坦言说：“我也和英桥有仇。” 庄兰泽默默地点了点头，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 庄兰泽告辞离开之后，陈覆转而打开了微博，查看天偶出道团近期的行程。 ACT这个团体在出道之后，先是参加了一个出道的发布会，相当于一次简单的粉丝见面会；之后又前往首都参加一个团体活动，有了出道后的首个舞台。 临近七月，在完成了一系列出道之后的相应活动后，ACT终于要来S市了。NT给他们安排的、用于日常居住的别墅，就在S市。 是的，NT娱乐安排的。 因为NT正是天偶这个出道团体的运营公司。 天偶是英桥举办的选秀节目，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直接就把这个两年限定团体的经纪约给了NT。 本来就是NT艺人的成员们，自然就还是自家人；而其他经纪公司的艺人，经纪约就比较复杂了，可能涉及到多个公司分账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十一个大男孩，确实是同进同出的。 他们在S市的居住地点，显而易见，也就是银河少年团、HINT都住着的别墅区。 他们搬家也是统一安排的。 而且，ACT的官博上已经宣布，几天后，等搬好家了，就会在这个别墅内部安排一次粉丝互动性质的全天候直播，并且之后的团队综艺也有一部分在别墅内进行拍摄。 所以他们开始搬家的时候，就有摄影团队跟随了。 既然有摄影团队，那么别墅周边的环境就得清理一下，尤其是……那些一直在别墅区周边转悠的私生。 第204页 据说保安在劝这些私生离开的时候，还和一个不愿意离开的私生粉丝起了冲突，差一点就动手。 管星铭这几天恰好就在别墅里住着休息，他就直接跟陈覆吐槽起这件事情来。 不仅仅是吐槽私生粉丝，他还带着点愤愤不平的意思。 他说，ACT还没搬过来呢，却已经开始清理私生了，而HINT和他所在的银少的私生粉都这么几年了，NT还是管都懒得管，甚至可以说是故意放纵。 即便是，HINT那边的私生粉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NT的后续处理结果，无非也就是在别墅区多加了一些保安，甚至没有给HINT换地方。 这种区别对待，实在是令人寒心。 陈覆只能宽慰他说两句，让他放宽心，又问：“你不能搬出去住吗？” “我在考虑了……”管星铭说，“最近在看房子了。但是和公司报备也是一个问题。我觉得经纪人说不定会故意透露我的住址……” 陈覆：“…” 啊这…… 好像也不是NT做不出来的事情…… 他深感无语。 管星铭也习惯了NT的作风。虽然他是被NT培养成才，并且也是借着英桥的资源上位的，多年以来也一直对NT抱有感激之情，但是…… 感激这种情绪吧，是会被消耗的。 陈覆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想了想，转而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既然已经清场了，那么ACT应该要搬过来了吧？” “是的……”管星铭随意地回答，“听说不是明天就是后天？” 这样啊…… 陈覆若有所思。 若有所思的陈覆转天就去别墅区外蹲点了。 郑商没跟他一起。 前段时间郑商出外勤，在天偶的拍摄场地独自蹲了两个多月，整天风吹日晒的十分辛苦，陈覆就给他放了个长假，让他七月中旬的时候再继续工作。 陈覆之前就来过这个别墅区，还做了好事不留名。现在别墅区已经不让非住户的人进了，管理得还挺严格。 陈覆算是明白为什么管星铭这么不高兴了。 这个别墅区的物业之前就跟废了一样，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在这个小区里畅行无阻。 结果现在ACT要来了，物业当场满血复活……那可不就是把管星铭这种以前被坑得老惨的队友气得吐血嘛。 不过虽然小区是不让进了，但是门口却依旧挤挤挨挨地围着不少女生，甚至还有零星几个男生——除掉陈覆之外。 这些私生粉有时候会集体对着小区内部大喊大叫，举着手幅、周边，甚至还有举五颜六色的灯牌的，十分晃眼睛。 有几个私生粉，看起来年纪很轻，情绪激动的时候，还会坐在地上哭，似乎是在哭不能进小区和自己的偶像亲密接触。 中午的时候则是会四散离开，等到下午的时候再出现，精力旺盛地继续大喊大叫。 周围偶尔也有路过的居民，对他们投来奇怪的目光。只是没有人真的过来说什么，又或者注意到这究竟是一群怎样的人。 门口的保安一直对他们视若无睹。 陈覆旁观着，心情无比复杂。 不过他这次来本意并不是为了围观这群私生粉，况且他心知肚明，粉圈究竟是个什么鬼样子，所以他也只是一开始有些惊讶而已。 第一天蹲守，ACT并没有出现。第二天的时候，陈覆依旧过去，这一次终于有几辆面包车开进了小区里。 不过陈覆并没有像其他一些粉丝一样，妄图走进别墅区，而是转身，沿着面包车开来的方向走过去。 那个方向是一个比较大型的购物街区。 ACT男团的11名成员，在搬家的时候携带了非常多的东西，导致面包车的车门没有关牢，有成员的物品，从车上掉了下来。 陈覆在这附近走了一圈，不意外地在某处看见一个老婆婆手里拿着一个机器人玩具。 他连忙走过去，喊住那位老婆婆。 老婆婆耳朵有些背，本来打算把这个机器人玩具捡回去给外孙玩，但是听陈覆大声解释说他就是这个玩具的主人的时候，就将信将疑地把玩具给了他。 陈覆松了口气，站在原地和老婆婆道谢，又看着老人离开。 他低头看了看这个机器人玩具，表面磨损严重，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事实上，这就是几年之前，聂领勋被胡英卓领养之后，获得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玩具。 聂领勋一直将这个玩具珍藏着。 但是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玩具里，藏着一段多年以前的录音——是的，又是一段录音。 陈覆正沉思着，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男生的声音。 “那个……你好？你捡到了我遗失的玩偶，太感谢了！” 陈覆：“…” 他转身，果不其然，看见了聂领勋。 看看看，什么叫作现世报！ 让你伪装成失主把这个玩偶骗过来，现在好了吧，真正的失主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雨落海棠?清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90章 太岁上映 在外蹲守两天, 陈覆不幸空手而归。 就很气…… 不过生气也没办法，谁知道他不过就是在那条街道上多站了那么一两分钟，聂领勋就直接找了过来呢？ 第205页 原著里, 那个玩具机器人是直接被那个老婆婆带走了。 陈覆想将这个证据拿过来，自然就得承担原著剧情变动之后的风险。 就是这个风险，来的, 太快了…… 陈覆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 慢慢冷静下来。 既然东西已经被聂领勋拿回去了，那他在这儿无能狂怒也没什么用，不如考虑一下之后需要做的事情。 到目前为止, 原著里透露的信息基本上就废了。 原著中，那个老婆婆的儿子是一位媒体工作者, 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玩具中的录音, 于是向英桥索要了巨额的封口费。 这件事情间接导致了英桥的资金链问题, 但是却让席巧顶替他人高考成绩的事情一直不为人知晓。 直到英桥墙倒众人推，掌握这份证据的人不甘寂寞, 趁机跳出来往英桥背上压了最后一根稻草。 陈覆想要拿到这份证据, 就是希望让高考一事提前爆开。 但是……算了，多想无益，物归原主也是合理的。 陈覆只是考虑了一秒, 是否有可能重新找机会拿到那个证据……然后他觉得不可能。 从聂领勋赶来的速度就可以看出来，他其实很在意这个自己唯一获得的玩具。 在这种情况下，陈覆首先就得找机会和聂领勋套近乎。 但是他并没有这个时间慢慢来。 于是陈覆就暂且抛下了这个问题。 既然捷径走不通，那只能按照正常的路子来了。 席巧顶替了庄兰泽的高考成绩，并且这件事情一定与英桥有关，这是陈覆已经知道的信息。 那么问题来了, 英桥是怎么做到的？ 陈覆打开了一个百科的网页。 胡才之…… 他是英桥创始人胡品之的堂弟，曾任P省教育厅的副厅长，并且曾在八年之前统管当年P省的高考事宜。 他现在已经退休，名义上管理着英桥投资的建立的一个慈善机构。 当时的P省高考试卷还是省内出题，不与全国统一，阅卷则是在P省当地的一所高校内进行网上阅卷。 虽然是网上阅卷，但是只要有人工参与，就必然存在风险。 而胡才之，在原著中，就是一个以权谋私的败类，他利用自己在政界的地位为胡家的生意保驾护航，并且侥幸逃脱法律的制裁。 好在法网恢恢，后来他还是跟着英桥一起玩完了。 陈覆一直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不说原著的信息，光是他与胡品之的关系，就足够令人浮想联翩，觉得这个人恐怕在席巧的事情上「出了点力」。 陈覆原来没打算直接去调查胡才之的人际网络。一来那是八年之前的事情，二来他自己也没那么多的精力和能力。 但是他现在错过了获得直接证据的机会，自然就只能考虑其他的办法。 现在陈覆有两个选择。 他知道胡才之有问题，并且有席巧的录音和庄兰泽这个当事人的存在。 光凭这些，他可以直接报警，让专业人士介入调查；但是相对应的，其实这些证据还是不够充足，而且胡才之、胡品之等人在P省的势力盘根错节，如果不能以雷霆之势快速查清，那么很难真相大白。 要么就是……他自己继续调查。 不过这一次就不可能是浅尝辄止了，他多半得亲自去一趟P省。 就有点麻烦。 还不如去和聂领勋套近乎。 陈覆就幽幽地叹了口气。 其实他面临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并且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那就是，如何让他从原著中获得的信息合理化？ 老预暂且不说，反正隔着一层网络，是人是鬼大家都不知道，带着点传奇的色彩么，也没事，网友们自己会脑补的。 并且陈覆一直都在自己找证据，证明他放的瓜都是真实的。 但是他现在可是在调查一个性质恶劣的刑事案件。 他怎么和警察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聂领勋那个玩具机器人有问题？为什么知道席巧顶替的就是庄兰泽的高考成绩？为什么知道胡才之当年犯了大错？ 他一个从小到大的人生轨迹都在S市的人——也就是成离——怎么能知道隔了几百公里之外的，八年之前P省的一起与高考相关的案子？ 陈覆这么一个谨慎小心、细致入微的人，压根不敢挑战这些问题。 一直以来，他都在努力让这些问题合理化。 但是现在，情况变得有些麻烦了。 陈覆在这头烦心着调查进度，另一头，《太岁》已经上映了。 并且在第一时间，收获了来自全国人民的嫌恶。 这个时候豆芽等等打分网站的评分还没有公布，但是铺天盖地的批评和嘲笑已经出现了。 有不少没赶上首映礼，但还是第一时间就去电影院看了电影的影评人，也纷纷在自己的公众号或微博上打出一个问号。 这就是他们期待了半年的，国产，特效，正剧，大片？ 除了国产，其他哪个词对上了啊！ “豆芽，在？为什么不能打负分？” “虽然豆芽只能一星，但是你也可以给豆芽打一星出出气啊【滑稽】” “我花一百块抢预售票干什么【再见】，吃太饱了抢着去给电影院送韭菜【再见】” 第206页 “就这种烂片，我一般尊称为它为——烂片之王！” “这破电影有任何一丁点的优点吗？” “有啊。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就别看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智商税电影了。” “国内是真的没有好剧本好导演好演员了吗……” “是这样的：或许有，但是没人把他们聚在一起。” “木桶效应【棒】” “唉，世纪之交的时候，国产电影走出国门，在国际上广受好评。我以为那是开始，万万没想到，那其实是结束。” “等等等，英桥和苗阳每年投资多少部烂片啊，也没见你们把国内影视业叫衰成这样啊？有毒吧？不就是一部烂片？” “笑死，你以为呢？这不还是粉圈共沉沦那套操作？不是我错了，而是……时代错了，唉【呕】【呕】” “上映三日，票房五百万，预计票房1.5亿。啊这，投资方顶多分到几千万吧？相比当初宣传的五亿投资……啧啧，赔成狗了吧。” “喜大普奔【鼓掌】” “恶心心，这种给观众喂屎的电影……糊穿地心，谢谢。” “我出电影院的时候，觉得脑袋重重的，一摸，嚯，怎么男主角的绿帽子到我头上了？” “绝大多数男性观众会被这个电影气死吧，问题是《太岁》打着特效大片的旗号，还真的更加吸引男性观众。” “谢谢【再见】女的一样被气死了。” “乐乐诚不我欺。” “相信乐乐，幸福生活【棒】” “乐乐不如去当一个烂片扫荡者吧，我不介意。” “乐乐：我、介、意。” “哈哈哈乐乐还没习惯自己的毒奶功力吗。” “不是我说，就顾承宣这种好男人，女主还不要？还去找其他歪瓜裂枣？” “等等，怎么这里飘着一股粉丝暗戳戳吹逼的恶臭味道？” “笑死，顾承宣和席巧两方团队现在要悔死了吧。就这垃圾电影，还在那儿争番，现在推锅都来不及了。” “不是，你们要这么想。这其实就是英桥和苗阳一起给观众表演一个魔术：如何在一夜之间把五亿霍霍完。这么一想，是不是觉得舒服多了？” “谢谢，刚出电影院，看见你的这条短评，血压终于降下来了。” “无语，他怎么不表演一个把五亿送到我手上的魔术呢？变没干嘛啊！夺浪费呐！” 陈覆看着网上对于《太岁》的评论，不自觉笑了起来。 看沙雕网友吐槽烂片还是很有趣的嘛……特别是在他也看过这部烂片的情况下。 不过，网友们是开始了狂欢和吐槽，但是片方和两个主演的团队，对此可能就不是很开心了。 这种不开心的情绪，甚至明显到一些娱乐论坛的组员们都发现了。 陈覆就在乐组看到有楼主在说，发现最近组内给席巧和顾承宣两个人吹逼的帖子又多了起来，不知道是真的粉丝在吹，还是两方的团队在相互推锅…… “哈哈哈上个月这两家粉丝为了争番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谁能想到现在这一幕呢？” “什么叫天道好轮回啊！” “就是上个月我骂你，这个月我夸你。但是本质全是因为我讨厌你。” “粉丝：好气哦，但还是得昧着良心吹逼。” “吹也没什么用啊，这两个人在《太岁》里的演技半斤八两，都是垃圾。” “别，和这烂片不是相得益彰吗？” “无语，这片子烂成这样，和主演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现在还有人给gcx和xq洗白啊！” “既然是烂片，不能选择不演吗【白眼】” 陈覆看到这一条评论，不得不停顿了一下。 顾承宣和席巧不知道《太岁》是烂片吗？他们当然知道，尤其是顾承宣，和陆可聆吐槽了多少遍这垃圾剧本，连陈覆都对他的怨气有所耳闻了。 但是他们能选择不演吗？ 当然不行。 演员们已经签了合同，违约金是一个问题，公司也不可能让他们罢演。 而且，就算演员们真的有这个权利，《太岁》是一开始就烂的吗？ 当然不是。 如果一开始《太岁》的剧本就这么烂，像顾承宣这样处于转型关键期的演员，他的团队也不可能让他去演这样的片子。 《太岁》是慢慢地烂起来的，就从席巧争番开始。 但是席巧的团队会不争番吗？ 不可能。因为在现在这个娱乐圈，番位对于粉丝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就相当于是脸面。 想让席巧的粉丝，接受自己的偶像去给一个在电影界还没闯出什么名声的男演员做配？英桥的当家花旦给苗阳的小生做配？ 真的接受的话，席巧这么多年来营销国内女演员第一人的力气，不都白费了吗？ 总之，想来想去，这就是个无法解决的矛盾。 而演员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当然了，他们要是真的不愿意拍，想要鱼死网破的话，当然不是不行。但是这年头，人已经很难做到这么强硬与坚定了。 年轻的时候拍部烂片，虽说会被观众们骂，但是至少赚了快钱，口袋鼓鼓了。 对吧？ “对个屁啊！”陆可聆喋喋不休、愤愤不平地对陈覆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网上为什么这么多人在骂我啊！我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配角啊！” 第207页 陈覆哭笑不得，又仔细看了看陆可聆发过来的几张评论的截图。 全部都在骂陆可聆。 看着看着，陈覆眉头一挑，觉得有点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其年、梧桐相思老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91章 宇宙的恶意 原著里, 陆可聆也同样在《太岁》中演了个小配角，并且表现一般般，还因为演了一部烂片而郁闷了很久。 但是, 如同现在网上这样，铺天盖地地声讨与辱骂陆可聆的事情，却是没有发生过。 陈覆皱起了眉, 又温和地劝了陆可聆几句，让他别在意网上的那些评论。 陆可聆委委屈屈地在电话那头说：“店长, 我知道《太岁》确实不怎么样，但是我……我的表现，就这么差吗？他们要这么骂我？” 陈覆说：“他们骂你不是因为你表现差。” “那是因为什么？” 陈覆无奈地笑了一下：“是因为他们就是想骂人, 然后挑中了你。” 陆可聆：“…” 他茫然片刻，然后嘀咕了一句：“我这么非的吗？” 陈覆：“…” 谁在跟你讨论欧不欧非不非的问题啊！ 陈覆哭笑不得地说：“现在心情好点了？” 陆可聆就嘿嘿笑了两声, 对陈覆说：“只要店长一直支持我的话, 别人的目光与评论,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不希望……” 他慢慢地放轻了声音，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要店长不因为别人的说法, 同样怀疑我就好了。” 陈覆有些意外, 沉默着。 陆可聆就说：“有一千一万个观众对我的作品指指点点，批评也好，夸赞也好, 也不如店长的一句话来得重要。” 陈覆微讶，他想，他好像又趁虚而入了一次。 借着陆可聆因为《太岁》这部烂片而陷入低谷期的时候，他又一次获得了陆可聆的表白与珍重。 或许曾经的陆可聆，会更加地希望自己获得观众的认可，会因为此时铺天盖地的讥讽与嘲笑而心中郁郁。 但是, 此时的陆可聆，恰恰因为这样的局面，反而更加地在意其陈覆的想法。 如果陈覆支持他的话，那么网络上的那些言论，他也可以置之不理了。因为，陈覆一人的支持，就敌得过千军万马、恶言相向。 他已经不再是原著中的那个陆可聆了。 他只是属于陈覆的陆可聆。 这么想着的陈覆轻轻一笑：“可可，我觉得你表演得很棒。” “谢谢店长。”陆可聆有点紧张，“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这句话才喜欢你！是因为……一直一直都很喜欢店长啊。” “我知道……” 陆可聆又等了一会，陈覆却没再说话。 陆可聆：“…” 啊啊啊为什么啊！他明明又表白了一次，为什么这一次他的店长什么反应都没有啊！「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陈覆微微一笑，转而说：“你该去拍戏了，可可。好好工作吧，别想着网上的事情了。” 陆可聆沉默片刻，然后硬邦邦地回了三个字：“我知道……” 陈覆：“…” 这小心眼的家伙。 陆可聆说完这三个字，又忍不住笑了，他带着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好吧好吧，听你的。我去拍戏啦……” 陈覆与他告别，挂掉电话，然后注意力转回刚才他与陆可聆谈论的事情。 陆可聆突然被黑？ 陈覆觉得不对劲。 他在微博上查了查陆可聆的广场，发现果然多了不少营销号在那儿暗戳戳装理中客，讨论陆可聆在《太岁》中的表现，对比他与同年龄段的男演员等等。 他又打开了豆芽小组，同样搜索陆可聆及其缩写，选择实时。 豆芽的实时广场上反映的情况，不如微博那么直观，但是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不少粉丝的想法，以及粉圈的动向。 在豆芽上搜索过后，陈覆同样发现了不少与陆可聆有关的拉踩帖子，从《太岁》上映一天后出现，这两天有愈演愈烈的情况，并且内容全部都是讨论陆可聆在《太岁》中的表现。 他又打开了生组和乐组，各自搜索了一下。 豆芽生菜小组是豆芽上娱乐小组中集中讨论演员的大组，主要是男演员。组内当然也会有很多生活水贴，不过主要还是关注国内的演员及其作品。 而豆芽快乐吃瓜小组，歌手、演员、偶像、综艺等等和娱乐圈相关的领域都会关注，讨论的话题更加广泛，组员属性也更加的复杂。 据陈覆所知，乐组的组长可可米，粉籍以及立场非常成迷。 陈覆搜索陆可聆之后发现，两个小组里面都出现了不少陆可聆有关的帖子，起码有二三十个，热度不一，从各个角度锲而不舍地给陆可聆在娱乐小组里刷着脸，并且还有一些无脑吹逼和拉踩的帖子。 他不由得挑了挑眉，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实际上，粉丝们都不希望在豆芽这种娱乐小组里看见自家蒸煮的身影。 因为豆芽小组无路人，本质是一个粉圈的集群，粉黑混杂，很容易就变成黑暗森林法则通行的地方，形成一种不得不相互贬低、拉踩、嘴人、撕逼的氛围。 毕竟，喜欢撕逼的粉丝以自己之心度他人之腹，觉得对家也一定会黑自家偶像，那不如先下手为强。 第208页 豆芽上关于明星的帖子，很小一部分才是真路人发帖，绝大部分，要么是自家暗戳戳吹逼安利，要么是对家找准机会开黑贴。 但是有时候吹逼安利的帖子吧，尤其是在一些不允许裸奔的小组，开贴的楼主粉籍就显得非常微妙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组规，还是故意批皮犯禁？ 甚至有可能是A家批B家皮给C家招黑…… 总之，陆可聆的名字在《太岁》上映的时刻，突然一下子经常出现在各大组的讨论之中，并且陈覆看到各个帖子的回复情况，热度居然也还不错。 不管是黑贴还是红贴，这件事情本身就显得十分奇怪。 陈覆仔细查看了一下其中几个热度不错，并且开贴时间较早的帖子，突然发现这几个帖子其实是一个人开的，豆芽的ID是「已注销」，头像也是灰的。 豆芽有无数个ID是「已注销」三个字，因为一些查豆芽发言的网站，可以直接通过输入豆芽ID的方式，查到你过往在豆芽上的发言。 如果ID是「已注销」或者其他的emoji的话，就可能会导致查发言的网站无法准确定位到具体的用户。 不过想查的话也是有办法的，可以通过复制用户主页链接的方式进行搜索。 查发言的网站多种多样，不仅仅可以查到你发的帖子，还可以查到你所有回复的言论，甚至于你已经删掉的帖子，因为已经在网页快照上保存过了，所以仍旧可以在这种查发言的网站上搜索到。 简而言之，豆芽可以说是鲜明地体现了，什么叫做「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陈覆就查了一下这个「已注销」的过往发言。 不出意料，席巧，或者说，英桥旗下的水军。 这个账号发了非常多的与英桥有关的帖子，尤其是席巧相关的。 之前席巧发酒疯的事情传出来的时候，这个用户就在各个帖子里发“只是酒后情绪失控而已，正常人都这样的吧，有什么好讨论的啊？”这样的话。 水军属性可以说是非常明显了。 这么看来，是英桥在有计划地黑陆可聆啊……是为了推锅吗？ 陈覆陷入了沉思。 推锅是一个非常正常的猜测方向，唯一的问题是，有这个必要？ 陆可聆在《太岁》中的角色仅仅只是一个小配角，最多只能算是男三，在演职人员表上可以排在七八名的那种；而且陆可聆本身，在电影领域也只是一个小演员。 换句话说，推锅给陆可聆……有用吗？ 陈覆觉得完全没有用处。 难道真的有人会觉得，《太岁》的失败是因为陆可聆？ 这不够有说服力；不够有说服力，这就是一次失败的公关。 除非……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把《太岁》的失败推锅给陆可聆。 陈覆微微皱起眉，思路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比起其他人，他的优势在于他知晓原著的剧情。 在原著中，陆可聆在《太岁》上映之后被黑这件事情压根就没有发生，这种无意义的脏水从来没有泼到过陆可聆身上。 这其实也是陈覆愿意让陆可聆去《太岁》剧组走一遭的原因。 如果陆可聆去演了烂片，不仅仅会陷入情绪上的低谷，还会被网友们一通骂，那么陈覆必然会阻止陆可聆的参演。 既然原著中没有这一遭，现实中反而出现了，那么，在此之前，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席巧团队，乃至于英桥的想法吗？ 陈覆思索片刻，最后突然意识到症结其实就在自己身上。 他爆出了席巧发酒疯的视频，不是吗？ 靠啊，席巧的团队不会是在穷尽心思，想着如何把网友的注意力，转移到剧组的其他人身上，从而忽略了席巧的那个视频吧？ 陈覆觉得这似乎很有可能。 从这个角度来说，席巧团队的做法，并不是指望将《太岁》的失败推锅给任何人。 此时他们甚至可能已经不再紧张于这件事情了，电影失败也就失败了—— 但是，席巧在喝醉了之后无意中说出的事情…… 那才是真正的重点！ 他们必须，或者说，不得不，用各种手段，让席巧的这件事情从网友的视野中消失。 找其他的替罪羊恐怕是个好主意。 就比如之前天偶买卖出道位的事情爆出来之后，英桥为了转移视线，直接对裴子期约炮的事情推波助澜——这种事情他们是做惯了的！ 陆可聆恐怕只是他们的计划中的一个小小的环节，这种事情随便派几个水军带起节奏来就足够了，就比如在豆芽，那个「已注销」发了好几个帖子之后，就又继续保持沉默了。 而在这之后，看到热度所以来「帮忙」的营销号自然多得是。 甚至于，《太岁》的票房之烂、口碑之差，或许也有英桥在里头煽风点火的作用。 毕竟，现在的英桥得不惜一切代价，把席巧的事情捂住，不是吗？ 陈覆叹了口气，不禁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他怎么就忽略了这个问题呢？ 他做出了一些事情，因此对这个真实的世界造成了蝴蝶效应……这不是之前他就知道的事情吗？ 果然，他还是太依赖于原著了。 尽管他知道自己实际上只是一个穿越的读者，但是他似乎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预言家。 第209页 这可不是好现象。 陈覆沉默地坐在那儿，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他突然认真而诚恳地想，他最近是不是水逆啊？ 你看，想去把聂领勋那儿的证据拿到手吧，结果聂领勋这个真正的失主直接找上门来了；想把席巧的事情公之于众吧，结果间接祸害了他家可可。 怎么干什么都不顺利呢？ 陈覆愿意将其称之为大宇宙的恶意。 片刻之后，他终于彻底冷静下来，转而思考起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就算他刚刚的猜测全都错了，陆可聆被黑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仅仅以朋友的立场，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陆可聆陷入网友的辱骂之中。 况且是在他发现这件事情是英桥的手笔之后。 这件事情要处理起来并不难，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撒钱，以水军对水军。 甚至可以买两批水军。 一批去反炒，就是到处说点什么“陆可聆最近也没干什么，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黑他，他招谁惹谁了呀”这种粉圈常见洗白套路。 一批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相同的套路去对付席巧。 不过陈覆思考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这种方法太简单粗暴，容易暴露——而且容易被怀疑是起司工作室干的。 万一到时候英桥不爽起来了，直接把矛头对准整个起司怎么办？陈覆觉得他不能这样坑自己的合作伙伴。 而且么……这其实对于陆可聆现在的处境没有什么帮助。 现在网络的舆论其实抓住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就是《太岁》的确是一部烂片，而这部烂片也的确是陆可聆的作品。 就算陆可聆的粉丝再怎么解释，说陆可聆在这部电影中并没有什么发挥演技的余地，并且说陆可聆压根就是个没什么分量的小配角…… 那些被带起节奏的网络键盘侠也会非常坚定地说：“不听不听我不听，陆可聆就是一个垃圾演员！还演了一部垃圾电影！” 啊这，这血压分分钟就飚上去了啊。 陈覆这个时候就打开了陆可聆的超话，仔细观察了一下陆可聆粉丝的动态。 其实陈覆一直有在关注陆可聆的粉丝，不过一直都是窥屏的状态，并没有像春日姐那样深入粉圈。 究其根本，似乎也并没有那个必要。他弄了春日姐这个账号是为了赚钱，但是他需要靠陆可聆赚钱吗？ 呃，好像也需要，比如投资陆可聆主演的电影…… 但是不需要靠陆可聆的粉丝赚钱嘛！ 再说了，与其他的偶像不同，陆可聆是一个演员。 换句话说，他并不是靠粉丝经济捧起来的娱乐圈明星。他的作品才是他说话的底气。 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演了一部烂片，被观众群嘲也是正常的结果…… 就是吧，这火力其实分不分担到他身上都无所谓，那一旦分担到了，还是被别人故意泼过来的，就显得有些冤枉了。 不过出乎陈覆意料的是，此时的陆可聆粉丝们，似乎还挺冷静的。 陈覆再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这情况也挺正常的。 想想陆可聆的粉丝都是些什么组成？ 一是颜粉。 这一类粉丝压根就不会关心陆可聆的演技如何，反正他一直都很帅就完事了。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陆可聆的超话里还有微博在舔年初时候，陆可聆在鼎丰奖颁奖典礼上的西装照片。 确实是帅的。陈覆承认这一点。 他笑眯眯地就对着微博上的图片按下了保存。 除了颜粉，就是去年陆可聆那个摄政王角色带来的各种……成分复杂的粉丝。女友粉、老婆粉、妈妈粉等等。 这批粉丝也是占据了陆可聆粉圈中话语权的粉丝，不过呢…… 她们同样也是见多识广，从各家粉圈爬过来的。换句话说，就因为偶像演了个烂片中的超级大烂片所以被观众骂了两句，就这点点事情……这算啥？ 完全就不是什么大事啊。 更有一些经验丰富的，看出了其中有水军作祟的痕迹——尤其是在豆芽这种地方，那就更加的淡定了，甚至反而有点高兴起来。 为什么？ 如果你问一个经常混粉圈的粉丝，你担有职业黑粉了，她会是什么反应？ 第一反应是：还有这等好事？！ 娱乐圈怕的不是黑粉，怕的是没有热度。 而被黑也是一种热度。 有黑粉，意味着还有人关注你担；有职黑，意味着——恭喜你担，你担的地位已经足够威胁到其他人了。 当然了，如果真的有职黑的话，这种「我担终于火了」的心态只能说是自我安慰，但的确是可以反应出一些问题。 而陆可聆粉丝组成中最后一部分，就是真正的演技粉了。 他们有的是因为陆可聆去年两部电视剧，觉得陆可聆是个可造之材；也有的是因为陆可聆年初获得了视帝，所以开始关注这个年轻演员。 不管怎么样，这是一群演技粉——意思是，他们不关注粉圈，不在意什么黑不黑的。他们只靠作品说话。 而《太岁》这部电影，可以称之为是陆可聆的作品吗？ 远远不行。 或许的确会有认真的观众，对陆可聆在《太岁》里那少得可怜的戏份仔细研究，但这种人一定非常之少。 第210页 说白了，顾承宣和席巧才是《太岁》的主角啊！ 陆可聆在这儿凑什么热闹？抢什么戏份？ 想到这里，陈覆突然笑了一下。 他想，他知道如何处理这些突如其来的脏水了。 第92章 煽风点火 陈覆想做的事情非常简单。 他打算把舞台还给席巧与顾承宣的粉丝, 尤其是前者。 但是如何让陆可聆合适地退场，仍旧是一个问题。 陈覆一边思索着，一边打开了豆芽随便翻看着, 寻找灵感。 这个时候，陈覆关注的那些豆芽小组都在讨论些什么？ 一个是ACT相关的小组里，正在讨论今天官宣的直播, 说是这周末就要播了。 官宣微博上吹得很厉害，说是「新形式的粉丝互动型团体综艺直播」, 说到底也就是一个问答形式，噱头可能更多的在24小时不间断直播上。 ACT出道近一个月，反响平平。 或许是因为决赛前爆出来的买卖出道位事件, 彻底断了这个节目的后路，同时也把这个出道团体推向了一个尴尬的处境。 虽然说前十名的出道选手,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但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于峰飞最终可以出道。于是, 这个第十一名出道的练习生，让粉丝们耿耿于怀。 只要他在团内一天, 就不停地提醒着所有人, 天偶背后的黑幕。 其实也有不少人觉得，既然前十名都没有做票，那么英桥何必塞一个于峰飞进来呢？说不定于峰飞就真是靠自己的实力进来的呢？ 然而这么想的人终究还是少数。 一方面于峰飞在赛时一直都是个下位圈, 另外一方面，还有裴子期和陶双这两个卡位选手的粉丝在疯狂带节奏。 她们在带节奏，骂于峰飞是个做票咖，然而对于路人来说，他们才不管谁是做票咖谁不是，这样的疯狂辱骂, 只会给路人留下一个印象——哦，这个团体做票！ 然而团内其他选手的粉丝，一开始也看不惯于峰飞的存在，于是根本没有去管于峰飞和卡位组这几家粉丝的恩恩怨怨，甚至自己还暗中踩上两脚。 这就造成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 黑化的于峰飞粉丝自暴自弃，直接就放弃了挣扎，并且把整个团体都拖下了水。 有路人点进一些相关的tag询问于峰飞是谁，就有粉丝直接回答，「就是那个天偶出道团ACT的于峰飞哦」。 于是，做票这两个字，就死死地贴在了ACT团体的头上，撕也撕不下来。 队内其他粉丝发现路人对于自家团体唯一的印象居然是做票，当即就怒了。然而这个时候为时晚矣，只能无能狂怒，把于峰飞的广场又洗了一遍，这才罢手。 现在于峰飞家的粉丝，简直就是里外不是人。 陈覆又在天偶的撕组看到了一个ACT出道一个月的复盘贴，看到于峰飞粉丝和其他家的恩恩怨怨，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过他转念又想，不对啊，现在他和天偶也没什么恩恩怨怨了，他完全可以看戏啊！ 于是陈覆立刻就换了一个心态看待这件事情，登时就觉得……ACT这个团有点意思啊！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乐子可以看！爽了！ 陈覆不由得笑了起来，推了推眼镜，转而去了乐组。 他意外地在乐组看到了一个飘红的帖子，还是关于《太岁》的。 “有人看到这条微博了吗？S市一家影院的工作人员在微博上骂顾承宣的粉丝不做人，故意把《太岁》的所有场次都锁了！” 锁场？ 陈覆有些意外，但又觉得……按照《太岁》现在这个趋势来看，粉丝们确实很容易做出锁场的举动。 所谓的锁场，就是在电影院放出排片之后，粉丝购买一两张空场次的电影票，把场次给「锁」住，这样即便整场电影播放过程中空无一人，电影院也不能将这个场次给撤掉，或者换成别的电影。 这样做，主要是为了保证排片率不掉；对于粉丝来说，一来面子上过得去，二来也是向偶像表示爱意的一种方式……嗯，至少对于一些粉丝来说是这样的。 对于电影院来说，如果是淡季，粉丝锁场，说不定还可以赚那么几张电影票的钱。 而如果是旺季，比如现在的暑期档，有别的热门电影等待排期的话，那么粉丝锁一场，电影院就损失了一场的钱。 再说了，就《太岁》这种烂片，谁会去看呢？ 现在上映了不到十天，就已经有全国各地的电影院陆续撤档，想把档期让给暑期档其他的电影；这个时候粉丝锁场，那不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吗？ 陈覆大概扫了一眼主楼，基本上就是微博上一些言论的截图，包括电影院工作人员【用的是私人账号，但是透露了自己的身份】、顾承宣的粉丝、一些路人的想法等等。 他又往下翻了翻，看了看帖子的回复。 “顾承宣的粉丝……我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 “笑死，gcx虽然是个演员，但他的粉丝，和爱豆的粉丝差不多疯了。” “其实苗阳就是眼红英桥，搞粉丝经济之后赚了老多钱，所以才用gcx试水的吧。只能说，你看现在反噬了吧？” “我在微博上看到一些电影院官博已经开始内涵了……真的好好笑，锁场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第一次见电影院这么着急。” 第211页 “废话，暑期档啊。之前英桥和苗阳利用自己在发行那边的人脉，把《太岁》的排片率拉到了百分之四十几，结果谁知道出来这么一个烂片啊……我估计电影院老板都要气吐血了吧。” “然后粉丝还锁场……哈哈哈，莫名觉得好笑。” “影院老板：我这么难你还想笑，你是不是人啊【大哭】” “而且gcx的粉丝，锁场还不填啊【笑哭】，一般锁了之后，如果整个场次都没有其他人看的话，粉丝都会意思意思填场，把其他座位的票也买下来，但是现在填也不填，就一张票锁一整场……你说电影院着不着急？” “我一直觉得锁场这个行为很有问题。你这排片率是上去了，但是上座率岂不是无限趋近于零？” “你觉得呢？排片率热热闹闹的不就行了？大字报吹逼的时候直接忽略上座率不就完了？” “为什么只有gcx的粉丝在锁啊？xq的粉丝没有锁吗？xq的粉丝这么正常的？【问号】” “这就得问楼主为什么只搬gcx的事情，不搬xq那边的事情【滑稽】” “哈哈哈原来这两家还没打完啊。” “xq粉丝：不行，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组里的房子不要了也得先把对家的破事爆出去！【狗头】” “诶，瞧瞧你们，这么直白干嘛，楼主都不说话了！” “我想知道电影院那边会不会出手耶。现在感觉两边就差撕破脸了。” “怎么出手？强行退票？” “锁场与反锁场——这一波漂亮！” “吃瓜群众在线等待影院老板痛击傻逼粉丝。” “压一手三输……” “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压一手《太岁》提前撤档。” “你们都太弱了，让我来！我，压《太岁》必爆！” “姐妹，duck不必如此对待自己的钱包。” 陈覆心想，那他压一手《太岁》记入影史。 因为烂到可以作为永远的反面教材…… 算了算了，其实《太岁》也还没烂到那个地步。 陈覆摇摇头，不再想这些，转而去买了个能上广场的微博账号。 这个账号上之前就已经有了几条生活的微博，有个几十条，陈覆大概看了看，没什么粉籍倾向，就直接保留了。 他先是改了密码，之后买了个会员，又改了名字和头像，随便点赞了几个与《太岁》、席巧相关的营销号微博，然后又去领了个席巧的粉丝铭牌。 一个席巧路人粉丝的微博，就这么炮制了出来。 这种微博粉丝铭牌还得开会员之后才能挂上，金色的铭牌，会显示一个明星的名字和一串数字。数字也不是按照领取的顺序来的，而是随机的。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陈覆也没急着去挑事。 他去顾承宣和席巧各自的微博超话看了看，发现果然有许多关于锁场的话题，还有不少微博在说哪里哪里的场次没锁上，催着各地的粉丝赶紧去锁。 当然了，也有一些粉丝在内涵对家，主要就是因为席巧粉丝先下手为强，在微博、豆芽等等地方各种曝光顾承宣粉丝锁场的事情，语气十分阴阳怪气。 顾承宣粉丝自然不爽。事情大家都做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就是朵白莲花了？ 有不少粉丝还是保持着冷静，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席巧的粉丝起冲突。 《太岁》已经够烂了，这个时候她们不能再去撕逼，引得路人更加讨厌这部电影及其主演。 然而，之前争番的事情还没过去，现在席巧的粉丝又来当白莲花婊里婊气，更别说《太岁》获得的一致骂声本来就让粉丝们难过和不开心。 顾承宣的粉丝中虽然有很多理智粉，但是苗阳也是学了不少英桥那边虐粉养蛊的手段的，因此更多激进的、护短的粉丝，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已经开始骂席巧及其粉丝了。 但席巧家岂容小觑？ 当场就骂回去了。 现在还是小范围摩擦，毕竟《太岁》那边的数据才是重头，锁场曝光的事情让粉丝们疲于洗广场和刷词条，并且还得偷偷摸摸继续锁场，暂时没时间开启一场大规模的撕逼。 陈覆就打算来添柴加火。 不过他还是耐心地等待了一天。第二天，他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关于陆可聆的无脑黑还是在网上疯狂地传播着。 营销号们也纷纷蹭热度，仿佛转眼间陆可聆就要从年初时候演艺界的冉冉新星，变成人人喊打的影视毒瘤了。 这可就让正直善良的陈店长看不过去了哈。 他就顶着个席巧的粉丝铭牌，直接去顾承宣的超话里发了一条微博。 “【顾承宣超话】明明顾承宣才是《太岁》的男主角，结果在戏里还不如一个男配角的扮相出众，不愧是国内第一男演员的票房号召力，要靠锁场才能维持住排片率呢，长了见识【棒】【可爱】【大笑】” 顾承宣粉丝：“！” 这血压分分钟就飚上去了啊。 直接带大名到超话里来骂人和内涵？！越界了你！当我们是废物吗？！啊？ 怎么会有这么嚣张这么傻逼的演员粉啊！ 生气！ 给我冲上去骂死这个莫名其妙的席巧粉丝！ 被骂的惨兮兮的「席巧粉丝」，先是发了几条微博各种疑惑和不解，不明白为什么顾承宣的粉丝会来骂自己。 第212页 然后又直接删了之前发在顾承宣超话里的那条微博，转头发了另外一条微博。 “真是无语……我根本什么都没说好吗！只是在个人账号里发了条微博感叹一下某些人的表面光鲜而已，为什么都来骂我啊！这年头的粉丝连我发表私人的意见都要管了吗【白眼】【白眼】” ？你这是在个人微博里发？ 你直接发到超话里，还带大名上了顾承宣的广场好吗！ 还搁这装无辜，骗谁呐！ 这条微博更加拱火，让顾承宣的粉丝直接就上头了，在微博底下破口大骂这样的白莲行径。 于是这位「席巧粉丝」，扭头就去席巧的微博超话里委屈巴巴地痛哭，又发了一条微博。 “【席巧超话】所以说姐姐为什么会和顾承宣这样的男人一起演戏啊【大哭】【大哭】，我只是说了一点非常真实的东西就被骂得好惨，我的席巧姐居然和他一起拍了几个月的戏……天哪，我好心疼啊【可怜】【可怜】” 席巧的粉丝眉头一皱，点进这人的微博一看，全是顾承宣的粉丝的辱骂…… 哟呵，当我们家的粉丝好惹的啊？！ 不明真相、压根不知道前因的、冲动的席巧粉丝们，直接就怼着那些在这个微博下面大骂的顾承宣粉丝们骂了起来。 然后被更猛烈地骂了回去。 顾承宣的一些粉丝已经快气炸了。 靠，是你们没管好粉丝，直接跑到我们的超话里来内涵，现在好了，还恶人先告状了哈！ 新仇旧恨，外加《太岁》这烂片一直以来的持续暴击，让两家粉丝都处于一种一点就炸的状态。现在烈火烹油，那可不就是立刻燃起来了嘛。 几乎没几个小时，微博、各大论坛小组等等，都已经充满了两家粉丝的疯狂撕逼战绩。 什么陆可聆的演技啦，《太岁》锁场啦，连营销号都懒得关注了，全部都冲过去播报席巧和顾承宣两家的撕逼盛况。 可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 咳，错了。 可谓是针尖对上麦芒啊。 这个时候，陈覆发的那几条微博反而不重要了。这几条微博就像是被点燃的引信，烧完了，引爆了炸弹，也就没人记得了。 眼见着事情就往自己的规划方向发展，陈覆微微一笑，功成身退。 然后，他慢悠悠地点开了乐乐，发了一条微博。 “最近观察网络动态，发现很多人都觉得陆可聆在《太岁》中的表现不太好啊……大家觉得呢？【发布投票】” 网友评论：“乐乐，您都发了，人家还怀疑啥啊！陆可聆明天就走出国门，国际影帝！【棒】” 第93章 直播的活动 顾承宣和席巧两家粉丝撕逼的事情, 实在闹得太大，特别是借了《太岁》的烂片热度，就更加弄得广为人知。 要知道, 一部电影，烂到《太岁》这样子的话，实际上很可能引爆这一档期的话题度。 票房的话, 可能是其他的电影更加出众，但就热度和国民度来说, 票房更好的电影说不定还比不上《太岁》这样的。 烂也是一种讨论度啊。 总之，这撕逼的事儿闹得大了，连一直在拍戏的陆可聆也听闻了。 陆可聆带着点喜意, 和陈覆分享了一下现在的战况，然后说：“幸亏这两家粉丝撕逼, 现在网上都没人骂我了。感谢天感谢地……” 陈覆推了推眼镜, 笑着说：“感谢店长？” 陆可聆一怔, 然后立刻就反应过来，惊讶地说：“店长？” 陈覆就把自己调查的内幕, 以及后来做的好事大概说了说。 陆可聆大笑三声, 说：“席巧活该！”然后他又说，“咳，谢谢店长。店长接受肉偿吗？” 陈覆：“…” 他想了想, 慢吞吞地说：“接受以结婚为前提的肉偿。” 陆可聆嘿嘿笑着说：“那我肯定不会对店长耍流氓啊。” 陈覆低声笑了一下。 陆可聆被他说得心痒难耐，连连说：“店长店长……我已经这么这么喜欢店长了……” 陈覆面不改色地反问：“这么这么是怎么怎么？” “就是想给店长肉偿的程度啊……” “能不能纯情一点？” “当然可以！”陆可聆立刻说，“就是现在已经买好了和店长的结婚戒指的程度！” 陈覆：“…”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觉得陆可聆可真是一个傻子。 傻得可爱。 甚至让陈覆差一点就心动答应了陆可聆的追求。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最后说：“那你可以在十月份的时候，把戒指给我。” 陆可聆：“…” 剧组在催他过去拍戏了, 所以他只能困惑地挂了电话。 店长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不答应，但是…… 十月份就可以直接结婚了？！ 老天爷啊！ 晕晕乎乎的陆可聆到了片场，差点就找不到摄像头的方向在哪儿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被误会成什么鬼样的陈覆，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再过一会儿ACT直播就要开始了。 整整24个小时的直播，是从下午一点开始，到第二天下午一点。 时间非常长，对于观众和ACT团体成员来说，都是一个考验。不过很多的观众恐怕不会有耐心看这么长的直播，可能只是挑一段时间看看。 第213页 ACT官博也放出了整个直播的流程。 下午一点到两点，是互动环节，大致就是与屏幕前的粉丝聊聊天，然后说说团体最近的情况；顺便选一下队长，说一下现在别墅里房间分配情况等等。 两点到三点，粉丝问答以及小游戏。 三点到五点，各成员的自由活动时间，会带着观众参观自己的房间；届时直播间会分出十几个小房间，供粉丝们自己选择看哪个直播。 五点到七点，火锅吃播。 七点到九点，成员们会和粉丝来一次角色扮演play，相当于是打破第四面墙，由屏幕前的粉丝来决定成员们需要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和反应，甚至可以和其他的成员互动。 九点之后，直播还是继续，但是成员们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也不会和观众们互动。 第二天上午九点直播继续开始，安排了一首歌的创作以及录制的全过程，这首歌会直接放到八月份的团体专辑里面。 十二点到一点，又是一个吃播环节，然后直播结束。 总的来说，这是一次非常粉丝向的直播。 陈覆看了一眼直播环节之后，心想，看起来NT急于固粉啊。 说起来也是，成团已经一个月了，似乎什么资源都没有定下来；对于粉丝来说，还有于峰飞这样碍眼的存在。 不管怎么说，陈覆心态摆正，过来凑个热闹，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不过他觉得粉丝们可能不会这么觉得。 至少，一点钟直播一开始，弹幕上就已经充满了对于于峰飞的辱骂，以及于峰飞粉丝不甘的回击。 现在于峰飞就好像是团内的一个出气筒一样，不管哪家粉丝都会来踩一脚。 直播的平台还是英桥自家的星空视频，一个直播链接里，拆分出了十几个不同的频道；现在还是同样的直播源，等到一会儿自由活动的时候，就会变成不同的直播画面。 陈覆看着弹幕觉得有点眼疼，就去豆芽上翻了个直播贴进去蹲着。 虽然也有粉丝扯头花，但是豆芽上的粉丝吧，为了账号那都是披着一层皮的，总比视频弹幕里的那些污言秽语来得好。 “队长果然是聂领勋啊……” “所以nlx究竟是什么身份啊？太皇了吧？” “emm这和皇不皇也没什么关系吧，其实就是因为他第一名出道，如果队长给别人的话，估计nlx的粉丝也会闹起来吧……” “无语，内娱粉丝TOP癌的毛病什么时候才可以改一改。” “于峰飞和其他人居然有说有笑的，不可思议！” “你不会真信了那个洗脑包，觉得团内也在排挤yff吧？大家都是同事，也没那么夸张吧。” “虽然有说有笑，但是我感觉他们都不是很熟啊……赛时一起相处了这么久都像是陌生人……” “熟不熟光看这一两个小时怎么看得出来啊。等一会单人直播的时候可以观察一下他们都和谁互动吧。” “不是，就普通同事而已你们要多熟啊？” “笑死，其实是想嗑糖。” “「年高德勋」就是坠吊的！选队长的时候也在营业！” “营业啥了我怎么没发现？” “好几个人都选了聂领勋当队长，你们怎么就光看见章嘉年啊……” “CP粉都是脑补怪罢了。” “章嘉年和陈卓远睡一个房间！” “草，年高德勋是假的，世远年陈才是真的！” “世远年陈下一秒就美帝。” “啊这，除了nlx是单间之外，其余房间都很好嗑啊。” “所以为什么nlx偏偏是单间啊……”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陈覆刷刷直播再看看豆芽和微博，一转眼就到了粉丝互动的环节。 有个粉丝在公屏上提问，被并不露面、只是在镜头之外控场的导播选了出来：“小时候有获得过什么印象深刻的玩具吗？” 陈覆看见这个问题，就忍不住想起了聂领勋那个玩具机器人。 结果直播间里，这几个大男孩仿佛知道陈覆想的东西一样，直接就笑嘻嘻地看向聂领勋，大声说：“聂队就有一个玩具啊！” “是啊是啊，一直带着的。搬家的时候也特别宝贝。” “之前似乎不小心落在了哪里，聂队还特地跑了一趟，是真的非常在意吧！” 聂领勋只能笑了笑，说：“对，是个玩具机器人，是我得到的第一个玩具，所以一直都很在乎的。” 观众们纷纷惊讶，觉得这个时候的聂领勋不如平常时候开朗。 当然了，他嘴上说着是第一个玩具，但实际上，那是他这辈子唯一获得的玩具。 有些观众惊讶，就有些观众起哄说想看看那个玩具长什么样子。 聂领勋第一次当偶像，不知道这时候应不应该同意观众的想法，好在有导播在，指挥他去拿，聂领勋就真的去把那个玩具机器人拿了下来。 陈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发展。 他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 玩具机器人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虽然价格昂贵，但也是七八年之前的东西了，磨损得厉害。 聂领勋在镜头前展示一下这个玩具。 聂领勋的粉丝希望他多介绍两句，或许也是为了拖延时间，能再多看看她们的偶像。 第214页 实际上聂领勋这一部分已经占据了过多的时间，但是导播不催促，其余人也无可奈何。 于是聂领勋就大概介绍了几句，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说：“其实这个玩具机器人还有录音的功能……可能还录了我小时候唱的歌什么的，现在觉得超级幼稚。” 导播就顺理成章地问：“可以放出来听听吗？” 聂领勋笑着说：“这个已经没电啦，就算了吧。” 观众们，或者说聂领勋的粉丝们，却对她们勋哥口中「小时候唱的歌」十分感兴趣，刷屏一样地想要聂领勋放一下玩具里的录音。 聂领勋有些为难，导播又让他照做，他就说：“这样吧，我先去给这个玩具充个电，你们继续聊，等会儿自由活动的时候，我放给粉丝们听吧。”他笑着说，“就不多占用大家的时间了。” 他这么说，也起身去自己的房间里给玩具充电，导播适时地调了一个直播间给他，而主镜头仍旧在直播这边的互动环节，只是似乎所有人都心不在焉。 等聂领勋把玩具机器人充上电，再回到客厅这边的时候，气氛在短时间之内显得有些奇怪，但是之后又慢慢缓和了。 豆芽里，也有粉丝在迷惑。 “不是，导播这是在干嘛？非要nlx展示他的玩具机器人？” “因为粉丝的要求？” “但是我看nlx也不是很愿意啊……” “笑死，一个小时的互动环节，直接被nlx这个破破烂烂的玩具占了十五分钟还多。震撼人心的皇族。” “我第一次见到运营团队偏心成这样的。nlx的粉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硬拖时间也要做。其他粉丝的要求就随意糊弄糊弄。” “我觉得一会儿就要有粉丝来统计什么，每个成员在直播里的露脸时间了……【笑哭】” “让我们恭喜聂领勋……毫无疑问的第一名！” “这对比也太鲜明了叭。nlx回房间一趟还要专门给个单独的机位，天宇天和去一边做俯卧撑，主机位转也不转……我他妈震撼。” 陈覆看着这些言论，心想，谁让聂领勋是英桥太子呢？ 就是导播表现得太明显了，他觉得聂领勋都有点尴尬了。 粉丝互动环节很快结束，接下来就是自由活动和单人直播的环节。每个成员的房间里都有一个固定的直播摄像头，而成员们也就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和粉丝对话。 有共享一个房间的成员，就也只能一起直播。不过也有人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房间之后，就离开了卧室，到别墅的其他地方直播，大概是想要单独和粉丝说说话。 这种行为其实让唯粉挺满意，不过团粉和CP粉可能就不太喜欢。 不过对于聂领勋来说都不是事儿，他住一个单间。 粉丝们显然还没忘记聂领勋那个玩具的事情，尤其是那个玩具就被聂领勋丢在床上充电，更加提醒了粉丝。 不少粉丝就在弹幕上刷屏一样地说想听勋哥小时候唱的歌。 聂领勋这个时候介绍完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应该和观众互动一些什么，就听从了粉丝们的想法，研究起那个玩具机器人。 他琢磨了一会儿，然后非常有自信地按下了一个按钮：“这个就是播放录音的！” 然后玩具机器人沉默。 聂领勋：“…” 观众们：“哈哈哈翻车现场！” 聂领勋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小声说：“可能是没录上……？” 弹幕里充满了嘻嘻哈哈的笑声，表示对聂领勋翻车的幸灾乐祸。 聂领勋无奈，折腾了一下这个玩具机器人。 他实际上也已经好几年没有研究过这个玩具的录音功能，早就忘记要怎么操作了，胡乱按了两下，发现还是没有声音，就只能放弃，转而和观众们聊起其他的事情。 在这里的观众大多数还是他的粉丝，于是就很给面子地转移了话题。 陈覆盯着屏幕上，被聂领勋放到一边的玩具机器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聂领勋真的没打开播放录音的开关吗？ 又或者，只是还没播放到有声音的部分？ 陈覆表示怀疑。 因为他记得，原著里，那个媒体工作者的孩子也是无意中打开了播放录音的开关，但是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内容空白的录音。结果等他父母下班的时候，却刚好播放到了最关键的部分。 所以，现在陈覆也怀疑，这个玩具是不是实际上已经在播放录音了。 不过没一会儿，聂领勋被其他人叫去互动，玩具机器人就孤零零地躺在他的床上，好像仍旧没什么动静。聂领勋这个房间的摄像头仍旧在拍摄和直播，但是已经没有观众在意了。 陈覆还是有点在意。 他就干脆双开了两个直播屏幕，电脑点开了其他的直播间画面，而手机还停留在聂领勋的房间。 几个小时之后，陈覆都看累了。 他推了推眼镜，发现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于是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打算点个外卖。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屏幕上仍旧停留着的聂领勋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两个男人对话的声音。 第94章 直播录屏 一开始只是一阵脚步声, 甚至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直播间里的动静，毕竟此时聂领勋的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人在，所以留在这儿的观众压根也没几个。 第215页 但是陈覆注意到了。 从刚刚有点动静的时候开始, 他就直接按下了录屏，另外又拿了支录音笔录音。 这年头，凡事留一手才是好习惯。 陈覆飞速地做完了一切的准备, 而直播间里也突然传出了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 还有一些观众因为这种种原因留在这儿，他们也听见了这个声音, 于是屏幕上飘过了几个莫名其妙的问号。 “？” “哪来的声音啊，吓我一跳。” “工作人员不注意？” 陈覆随意看了两眼公屏上的弹幕，就凝神去听直播间里传出来的声音了。 这说不定，就是原著里的那份证据！ “父亲, 这样好吗？” “没什么好不好。方法而已……” “但是……高考的事情，我们也去管, 上头会不会……” “才之有办法！好不容易有巧巧这么个称心的女人陪在我身边……哼, 想来你也不懂。” “有席小姐陪伴父亲，做儿子的自然也放心。我的意思是……直接顶替高考成绩, 这样好吗？为什么不能找人替考？” “英卓, 你是我儿子, 你连这种事情都想不通？替考, 那还得多扯进来一个人，还得多花钱；直接换成绩, 才之那边就可以做到了！” “我明白了，父亲。” “明白就好。英卓啊，英桥就要交到你手里了……这件事情，就是我教给你的第一门课！我们这样的人，走捷径才是更加划算的！拼了老命到这个地位, 怎么就不能享享福了？你要学会运用自己的优势！” “这一点我懂。父亲……” 录音播放到这里，后面还有一部分拉家常的话，不是特别重要。但是涉及到席巧高考成绩的部分，就到此为止了。 但是，已经足够了！ 此时直播间里已经乱了套，这种听了完整版录音的观众，或者是中途过来随便看看的观众，都已经陷入了呆滞。 其实整段交流并不算长，最多也就一两分钟，甚至连直播间的工作人员都没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毕竟，聂领勋的卧室里空无一人，他们管了干嘛？ 听到这段对话的观众也并不多，整个直播间里也就几千号人，因为种种原因留在这儿，甚至可能绝大部分都没有听到。 但是，听到录音的观众，就已经炸锅了！ 不仅仅是弹幕，此时，已经有手快的、录屏的观众【比如陈覆】，直接就兴奋地把这段视频发到了豆芽和微博上！ 当然，用的都是小号。 微博上暂时还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毕竟每天有这么多人发微博，很难第一时间聚集起吸引力；但是在豆芽，吃瓜群众可是随时随地都在线的。 一时间，这个帖子就引发了很多人的关注。 而不仅仅是这个直接发视频的楼主，还有一些虽然没有掌握证据，但是同样听到了全程的观众，在豆芽拼命地发帖。 “nlx的直播间出现好东西了！” “我是万万没想到一个男团的直播能搞出这种大瓜的！” “快快快，隔壁楼主发录屏了。快点去看，再不去看一会儿英桥的公关就端机枪上来了！” “冲了！吃瓜群众永不为奴！” “俺来了！” “俺震惊了……” “我操操操！这他妈是什么东西啊！” “我开始怀疑我的耳朵了……” “等等，所以这两个人是我想的那两个人吗？他们说的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有点不可思议……” “这，岂止是不可思议啊……” “那个巧巧，是席巧吗？呃，不是我说，你们还记得前段时间席巧发酒疯的事情吗？有个营销号发了视频之后没几个小时就直接被公关掉了，是不是就是席巧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了啊……” “草，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我记得当时还有人神神叨叨地说席巧爆出了大事情……不会就是这个事情吧？” “那按照这个录音的意思……席巧和胡品之……” “草，那个时候席巧才十八岁啊！” “呵呵……各取所需吧（干笑。” “所以这就是一个为了小情儿就直接对高考动手的……霸总？” “不要污蔑霸道总裁，人家霸道总裁不屑于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霸道总裁：天亮了，是时候让胡家破产了……” “按照这个录音的意思，顶替高考成绩的事情席巧肯定也是知道的……说不定还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可能说的没那么直接……作弊之类的肯定有想过。但是……胡家……这么狂的吗？” “这叫狂？这叫不知死活！” “srds，其实这种现象，以前也挺常见的吧……” “你不对劲……” “你也知道是以前哈？” “无语子，八年之前，也不算特别久远的事情了吧？而且，什么时候「常见」就意味着「正确」啊？麻烦你清醒一点。” “人家那个顶替高考成绩，和席巧这个不太一样吧？其他的都是录取通知书被调换了，席巧这个……这个是直接换成绩啊！这也太猖狂了吧！疯了！” “真的，我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无非就是有权有势为所欲为罢了。但是……换成绩这三个字一出来，就不对了。” 第216页 “笑他妈死，相比之下，替考甚至没那么猖狂了。” “换成绩的时候，会不会好几个优等生的试卷就放在那儿，让席巧来选？” “草，你太会说了，我更加生气了【怒】” “这他妈……让席巧来选也太生动形象了吧，我真的要被气死了！” “狗屁英桥给我去死吧！” “不是，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啊？高考的事情也敢插手的吗？！” “听我一句话，谁碰高考，谁遭报应【微笑】” “这个这个，这都是啥啊！这是我能听见的东西吗？我真的不会被灭口吗？” “慢点慢点，我脑子不清楚了……所以这就是那个玩具机器人录下来的东西？” “是的，就是聂领勋那个玩具机器人，他自己也说了，可以录音……等等，为什么聂领勋会和英桥扯上关系啊！” “江湖传闻，聂领勋身份证上姓胡。别问我从哪知道的，我的【牛】卖身份证！（买卖身份证biss我先说。” “震撼了……” “不是，等等。如果nlx真的是胡家人，他会把这段录音放出来？他是胡家的仇人吧！” “我觉得，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这段录音的存在，不然不可能就这么摆弄这个玩具机器人。他要是知道……靠，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吧！建议去拍电影。” “nlx不知道，那我估计做出这档子事情的胡家父子也不知道。” “所以这段录音，已经在这个玩具机器人里，存放了……多少年？席巧什么时候高考的？” “八年……” “草……我甚至一瞬间觉得这个玩具小机器人变得……像是英雄一样了。” “是啊，孤身奋战、独自保守秘密八年之久……” “等等等，你们稍微缓缓？现在不是这个玩具的问题，问题是，如果胡品之和胡英卓真的做了这种事情，这可不是小事啊！而且，那个才之是谁啊！” “我来！摘自百科：胡才之，P省人，胡品之的堂弟。重点来了，八年之前，任P省教育厅的副厅长！” “草。我信了……” “cnm的英桥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喜欢钱没想到你这么下贱！” “顶替高考成绩啊……这。那个真正考出P省第五名的女生……这八年会多苦啊。” 此时，已经被陈覆通知直播间事故的庄兰泽，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不由得湿润了起来。她捂住了自己的脸，突然大哭起来。 她想，终于……沉冤昭雪。 八年之后，终于。 许久之后，她擦干了眼泪，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现在，她要去警察局。 她已经找好了律师，现在，也已经有了直播间那份录音在手，足以去实名举报。 庄兰泽动身，而此时距离直播间录音出现，还不过半个小时。 甚至连直播也还在继续！ 在豆芽看到相关帖子的网友，以及在微博刷到了相关信息的网友，纷纷四下传播。他们都知道英桥是个什么德性，于是趁英桥的公关还没反应过来，这群网友偷偷摸摸地传播着录屏与录音。 不仅仅是在网上传播，还要给自己父母、朋友——尤其是家族群，疯狂传播。 别说，这种事情，说不定他们父母那辈会更加愤怒。 不管是在豆芽的帖子，还是在微博的tag，他们都谨慎地不提及英桥、席巧、高考等字眼，反而只是用「ACT直播录屏」这样的字眼进行传播。 要知道，现在很多在对这件事情推波助澜的网友，都是不久前经历过天偶决赛前夜事件的粉丝，那个时候英桥的公关就惹恼了一大批的网友，只是英桥家大业大，不在意这群网友的愤怒。 而这个时候，当初惹下的债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这群网友几乎是不声不响的，就首先把「ACT直播录屏」这个词条刷到了热搜预备位——也可能是当初被英桥公关的机关枪不小心扫到的热心网友买的？ 总之，在一开始，即便是随意点进这个词条的网友，都以为这个词条只是一群年轻的小女生粉丝在那儿自娱自乐。 只不过总有人太无聊，几十条热搜全部看完了还是不够，就只能看看预备热搜这儿。 点进去，也没什么营销号，就只是网友们不约而同地、飞快地发着同样的一段录屏——就是陈覆发在豆芽的那段录屏。 就有网友点进去看了看。 看到画面不动，还挺莫名其妙。 再一听声音…… 卧槽！真的假的？！ 绝大多数的网友第一反应都是，假的吧？ 很多人没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段录音究竟意味着什么，也没法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胡品之的身份。但是，就高考顶替成绩这一点来说，就已经是个天大的噱头了！ 终于，有敏锐的营销号注意到这件事情的发酵。 此时微博上虽然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但是豆芽那儿已经是传得沸沸扬扬了，只是大家多多少少都遮遮掩掩的，不敢说的太明确，生怕直接被英桥的公关注意到。 但是营销号哪管这些啊，发现是个大新闻，那叫一个兴奋，直接就保存了那段录屏，发到了自己的微博上，并且配上了骇人听闻、震惊体一类的措辞，以及一些全新的、夺人眼球的tag。 第217页 有一个营销号蹭上了热度，之后千千万万个营销号就飞速涌来，一瞬间，各种tag满天飞，录屏也传得到处都是，更多的网友知道了这件事情。 而「ACT直播录屏」这个热搜，热度反而没有继续上升，就挂在热搜的底下，默默地吸引一些网友点进来。 这个时候，距离录音曝光，过去了一个小时。而英桥的公关还没开始上班。 陈覆等得不耐烦。 他想，怎么还不上班啊，怎么还没发现啊！快点啊！ 英桥的公关上班了，他才好把他之前录到的、席巧发酒疯的录音放出去，给现在这局面加把火。 就现在这样子，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他依旧注意着ACT的直播画面。 大概过了十分钟，ACT的直播突然断了！ 陈覆不禁一笑，心想，一个多小时了，英桥才注意到直播间的问题。 这说明什么？ 说明NT还是不够重视他们的太子啊！ 也是，谁能想到，只是一个和粉丝互动的直播，就能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陈覆都没想到。 呃，他是说，他没想到，那个玩具机器人回到聂领勋的手里之后，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这可是直播啊！ 而且，还是直接从聂领勋的直播间里传出来的…… 这可就太有意思了！ 陈覆撑着下巴，心想，胡品之和胡英卓，会觉得聂领勋其实知道这段录音的存在，然后故意在直播的时候播放出来吗？ 他们会这么认为吗？ 毕竟，聂领勋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叛逆的、不听话的、和家里面闹得不太愉快的青春期问题少年。 说不定就会用这种激烈的手段来报复胡家人！ 如果他们真这么认为的，那么聂领勋又是什么反应？ 这么想想…… 突然觉得聂领勋还有点可怜。 陈覆叹了口气，手上还在刷着豆芽。 这个时候，豆芽出现了一个帖子。 “姐妹们，英桥的公关上班了！” 陈覆精神一振。 下一秒，大规模的删帖、降热搜、微博转权限、其他艺人的瓜等等一系列老生常谈的操作，就又一次在英桥的公关手底下重现了。 而这一次，他们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 为什么？ 一是，之前天偶那档子事儿，其实还没完，新仇旧恨加起来，网友们又和英桥的公关力量杠上了！ 二是，这件事情的影响太恶劣了，所以第一时间就被敌对公司——比如苗阳这样的，给抓到了把柄，那当然是英桥的公关一边撤，对面就一边下水军。两边都在烧钱，就看谁烧得快了。 三是，开头那一个多小时的猥琐发育时间，其实还是有用的。 直到现在，豆芽上很多——非常之多——用词十分隐晦的帖子都没有删掉，而且微博里「ACT直播录屏」这个热搜，还是存在着，里面的微博也还在发挥着自己的效果。 很多不明真相的网友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有好心人偷偷摸摸地提醒：“快去看热搜！往下翻翻，热度不太高的！不要暴露这个热搜！” 而等到「席巧顶替他人高考成绩」「席巧卖身换高考成绩」「P省高考暗箱操作」「英桥操纵高考成绩」等等令人心惊肉跳的词条以及热搜安排上的时候，英桥的公关就开始头痛了。 他们向来是习惯于把坏事扼杀在摇篮里，但是这件事情现在显然已经开始发酵了，想要在这个时候直接生硬地掩盖下去，情况就有点难了。 英桥公关部的负责人思索了一阵之后，吩咐手下人继续原来的动作，而自己则直接去找胡英卓了。 他们得考虑之后的公关办法！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那段录音…… 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即便是这位英桥的高管，也不敢多想。 如果多想了……他真怕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他为英桥做事这么多年，他早就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道德底线与良知了，但是…… 但是他女儿今年高考！ 带着复杂的心情，他找到了胡英卓。而胡英卓此时也已经联系上了胡品之。 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仍旧因为直播的突然中断而疑惑不解的聂领勋，突然接到了来自养父的电话。 第95章 冤家聚了头 此时的胡品之正怒气勃发。 胡品之此人, 对外儒雅随和，对内……也挺「儒雅随和」。 就是贬义词的那种儒雅随和。 他骂了几句之后，沉声说道：“三个小时, 我给你三个小时，英卓。你必须给我搞清楚，这段录音到底是哪里来的, 你领养来的那个杂种，到底想干什么！” 胡英卓冷冰冰地说：“我知道了, 父亲。” 这么多年来，他对胡品之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我知道了，父亲」。 胡品之从来都不是一个和蔼的父亲, 而这种态度也影响了他与聂领勋的关系。换句话说，聂领勋如此叛逆, 也是因为这个家庭畸形的教育。 不过, 即便聂领勋再怎么讨厌胡家，他也不可能做出直接在直播的时候, 播放这种录音。这是自毁长城的行为！ 聂领勋受胡家恩惠, 享受了这么多年锦衣玉食的生活, 他不至于这么狼心狗肺。 第218页 几分钟之后, 与聂领勋沟通过的胡英卓，确认了这一点。 聂领勋直到此时, 才知道自己的直播间闹出了大乱子。说实话，他第一反应还挺兴奋的，觉得自己讨厌的养父，以及胡品之那个老头子要倒霉了。 但是下一刻他知道，胡品之、胡英卓, 必然会怀疑他。 这么想着，聂领勋脸上隐隐浮现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胡英卓冷冰冰的声音继续说：“那就这样，我挂了。” “等等……！” “什么事？” 聂领勋犹豫了一下，然后他问：“所以……你觉得，是我故意放出这段录音的吗？” 胡英卓的语气依旧冷漠：“无论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这是一个教训。” 聂领勋几乎下意识就被胡英卓这样的语气给激怒了。但是下一秒，他忍住了。他同样冷冷地讥讽说：“那我就祝你和老头子好运了！” 他怒气勃发地挂断了电话。 胡英卓闭了闭眼睛，放下了手机。他站起来，去和公关部门开会，想了想，又给胡品之发了一条消息，说聂领勋应该不知道那段录音的存在。 片刻之后，胡品之回复：“这小兔崽子不知道最好，如果他是故意的，我打断他的腿！对了，他就干脆姓聂吧，不用改回来了！你回头再去领一个孩子回来！” 胡英卓怔了一下，然后回复：“我知道了，父亲。” 他站起来。 此时他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男人在，他走过去抱了抱那个男人僵硬的身体，然后说：“我们的问题，等我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再说。” 对方沉默不语。 等到胡英卓快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才说：“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胡英卓停住脚步。 “我们离婚吧……” 胡英卓的语气低沉：“我说过，等我解决完手头的事情再说。” “胡英卓，你不要激怒我。” “是你在激怒我，你知道这件事情有多紧急。”胡英卓转过身，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叹了口气，略有些疲惫地说，“等我回来，好吗，明礼？” 傅明礼默然站起来，他的神情同样疲惫与憔悴。他与胡英卓擦肩而过，轻声说：“但是我们完了，胡英卓。” 胡英卓沉默地站在那儿，僵硬许久，抬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口。 片刻之后，他走出了办公室。 此时，距离聂领勋的直播间出事，过去了两个半小时。 而网络上已经沸腾了。 这是一个周末，意味着绝大多数人都有这个时间，在下午以及傍晚吃上这个瓜，然后纷纷对此发表自己的意见。 而英桥的公关从一开始就棋差一招。他们没发现事情的起源是从「ACT直播录屏」这个词条开始的，因此压根没有直接炸掉这个词条，反而放任了一会儿。 恰恰就是这放任的一两个小时里面，局面变得更加的混乱不堪。 英桥的确在娱乐圈呼风唤雨，但并不意味着英桥已经无敌了。苗阳，乃至于其他一些娱乐公司，都对英桥虎视眈眈，想要在这个时刻从英桥身上咬下一块肉。 高考啊……多么严肃的话题。 英桥当年对高考下手的时候，就要意识到，他们做了一件无法弥补的错事！ 对于英桥来说，更加糟糕的是，微博与豆芽并不是全世界。 很多人已经注意到，朋友圈里，有不少自己的长辈，父母乃至于祖父母辈，都开始对此事发表意见。说到底，高考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但凡有孩子有小辈的，都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更别说，那些高三学生的父母了！ 尤其是成绩好的。 看见这消息，再一听那录音，自己代入一下那考了好成绩的考生父母……那简直脸都要气青了！ 当然，也有很多人不相信的。 无凭无据的，就光靠一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录音，还是在一个无关人士的直播间里传出来的……听上去就有点过于巧合了。 怀疑其真假的人，也同样在网上发表着自己的言论。 不过，越来越多的消息放出，比如聂领勋与胡家的关系、胡才之的身份，乃至于席巧以前的信息，尤其是最后一项，也让局面越来越偏向于不利于英桥的方向。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就算席巧没有直接顶替他人的高考成绩，她也没那个本事考到P省的第五名！ 有席巧的大学同学，说席巧大学四年都没有上过几节课，毕业答辩都没有来，很有可能没拿到毕业证，还是休学的状态。 也有不少席巧曾经初高中的同学、老师出来爆料，说席巧当初就是一个三流高中的学生，考到一个本科都难，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学生的样子，怎么可能高考一下子就成绩爆发了？ 要说席巧是伪装成差生的…… 不至于吧？一伪装就是十几年？最后一年逆天改命？ 听上去就不太可能。 席巧过去的这些信息，也并不是没人知道，只是八年之前，网络还没有这么发达，即便当年有人爆料，也被英桥的传媒力量压了下去。 而且那个时候，席巧女学霸+天才女演员身份的营销，不得不说，还是骗了不少人的。人一旦先入为主了，就容易固守在自己的思维中，不去接受其他的可能性。 第219页 就比如现在，仍旧有非常之多的席巧粉丝不敢相信网上爆出来的消息，这些粉丝只觉得自己喜欢的席巧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不可能成绩这么差！ 这些粉丝被这样的黑料气疯了。 这么多年来，也并不是没有对家或者黑粉怀疑过席巧女学霸的身份。席巧上过一些综艺，曝光率足够，也暴露了自己没什么文化的本质，算是她的一些嘲点。 当然，这些嘲点，在曾经英桥的营销通稿遍天，以及粉丝勤劳洗地的努力之下，也并没有太多的路人知道，反而依旧对席巧的学霸人设深信不疑。 但是现在，墙倒众人推，原本的那些嘲点，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嘲点了，而是佐证！ 即便是席巧的粉丝再着急，再怎么努力骂人和洗词条，也有越来越多正在刷微博的网友知道了席巧这个大瓜。 说到底，高考啊！ 就连席巧的不少粉丝，都心生怯怯，不禁怀疑起席巧来。 席巧的微博超话里，陷入了异样的沉默。 的确有一大堆人在这里骂街。 但是，席巧的粉丝们，除了真正无脑相信席巧，以及一些觉得高考成绩被顶替也无所谓、甚至为席巧和英桥的行为拍手叫好的脑残之外，很多思维正常的粉丝，都已经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些粉丝正在等一个回应，或者一个反驳的证据。 有理智的大粉发出了声明。 “现在真相难明，真假难辨。我等一个最终的结果。如果是席巧被冤枉的，我们和对方不死不休！如果是真的，我希望在法制频道看到英桥和席巧！” 这也正是许多未曾发言的粉丝的想法。 总的来说，这个时候席巧的粉圈里虽然有一些疯批，但大抵还是冷静的，没有发疯。 陈覆对此有些惊讶，看了一眼豆芽，发现有个帖子也在讨论这个情况。 “演员粉确实比爱豆粉理智一点。” “疯的粉丝，可能差不多疯；但是没疯的，那估计就好很多了。” “演员啊，又不是靠粉丝立身的爱豆。说实话，席巧作品还是有的，演技也还行。” “内娱粉丝经济真是令人呕吐。没疯的粉丝也会被压抑疯。” “废话，不把粉丝逼疯怎么赚钱呐【白眼】” “内娱虐粉的套路是真的有用的，职黑的存在也是真的用来催钱的。说白了这些爱豆就是个工具人而已，就跟打钱账户一样。” “草，打钱账户【笑哭】” “我赞同啊。真的就是这样。你看演员粉就是没那么疯。” “你不能这么比。演员粉里疯批也很多，只是席巧这件事情太严重了，我估计她们也不敢冒头。” “笑死，说不定爸妈也在骂吧，那肯定是不敢冒头了。” “ 别说了。该疯的还是疯好吗？我看到一个席巧的粉丝，说席巧顶替得好，说人家考得好就是用来交给席巧的，这成绩放在席巧身上是荣誉，放在别人身上是祸根……呕。” “算了，我先说：内娱疯批粉丝都给我死一死好吗！” “脑残不是病，是罪。” 陈覆无奈地笑了一下，转而继续去观察网上的局面。 当然，他其实也用乐乐和老预发了几条微博凑凑热闹。 乐乐自然是发了一下录屏，用词中规中矩，让网友们看不出来这究竟是毒奶还是正常营业。 就有网友调侃乐乐，说乐乐是不是怕了，不敢在这么严重的事情里面站队。 而老预则是直接转发了乐乐的微博，什么都没说，但是却让惯常喜欢联想的网友们立刻就想象力爆棚。 没一会儿，就有网友联想到了之前老预发的那段席巧发酒疯的视频。 “告诉我，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想到了那个视频。” “我也……” “+身份证号。” “草，只有我一个人没看过。” “妈的，英桥上次删得太快了。啊啊啊老预你快点再发一次啊！” “想太多了。老预除了上次天偶出事的时候理了一下人，其余什么时候理过我们……呜呜呜……” “老预，渣男本渣。” “老预你么得下面！” “哼，老预，迟早有一天，你要躺在我的怀里，到时候我让你吐一个瓜，你就得吐一个瓜！” 陈覆看着这些评论，哭笑不得地推推眼镜。 他还挺想回复一两个的，但还是忍住了。 忍住！ 老预神秘高冷的形象不能崩！ 于是，最后陈覆遗憾地叹了口气。 你看啊，这不是他不想回复，实在是人设害人啊！ 陈覆笑了一下。 他撑着下巴看着电脑，心思却是渐渐飘远。 英桥的公关已经行动，但是与高考相关的事情热度太大，短时间之内，光靠英桥以往的公关力量，不太可能解决这件事情。 那么……就要看英桥的后续打算了。 不过，这件事情能不能解决，怎么解决，实际上并不看英桥的公关力量。这已经涉及法律范围，网上再热热闹闹、争论不休，也不及线下官方力量重拳出击来得痛快。 胡才之虽然退休了，但是退休又不是不能上法庭。 至于胡品之和胡英卓父子……这个时候估计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第220页 他们大概以为，没有人会知道苦主是谁，所以，即便网上传得沸沸扬扬，他们也可以安枕无忧。说不定，他们早已经忘记了八年前那个姑娘究竟是谁。 然而…… 刚刚庄兰泽给他发了条消息，S市公安局那边已经立案了，也已经开始与P省的警方沟通合作，想必不久就可以得到回信。 网友们依旧在为这个大瓜沸腾着，并且等待着英桥以及席巧的回应。 一天过去，网上的消息依旧层出不穷。 然而突然地，S市以及P省两地的公安微博，却同时放出一张警情通报。 他们逮捕了胡才之、胡品之、胡英卓、席巧，以及当年的高考阅卷组部分成员。 蓝底白字的警情通报一出，网络舆论又沸腾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官方认证了席巧的高考成绩确实有问题啊！ 说明网上流传的那段录音，真的就是胡品之和胡英卓的对话啊！ 这也太令人震惊了吧！ “我他妈……万万没想到，我今年能吃到这么刺激的瓜！” “我妈开始骂席巧和英桥了【笑哭】”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 “同一个爸……” “同一个爷爷……” “奶奶……” “【笑哭】正经一点。” “正经啥啊，官方都通报了。我现在就等着最终定案的结果了。” “有没有法律相关行业的人说一下，这个案子会怎么判？” “胡才之肯定逃不了了，想都不要想。” “话说你们有没有发现，魏公公也才被捕不久啊【笑哭】，英桥这是什么风水啊，要垮了吗？” “好啊，为英桥这颗内娱大毒瘤欢呼送行。” “怎么不见席巧粉丝出来蹦跶？” “可能在伤心落泪吧。想想也是很惨。” “等等，不会这个时候还有脑残粉丝没脱粉吧？” “难说哦……” “无语了，这时候还不脱粉是真的没脑子了吧？”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 “有事就说，别支支吾吾拖拖拉拉的，不然一律厚葬【微笑】” “呃……就是，你们没注意到通报里有个庄女士吗？这谁？是当年被顶替高考成绩的人？” “有可能吧……” “我想到了一个人。” “别瞎想……” “不是，真的。这两家不是对头吗？” “呃，不可能这么巧的吧？” “庄兰泽粉丝和席巧粉丝去年打得头破血流的，不要说是庄兰泽的高考成绩被顶替了吧？没这么戏剧性的吧？” “震撼了，就算不是她的高考成绩，去年席巧粉丝嘲笑庄兰泽担不住票房，说她演技毒瘤、剧组废物什么的……今年庄兰泽的粉丝也算是扬眉吐气了吧？” “是啊，哪怕没有高考这件事情，去年的话也可以原样骂回去【笑哭】，《太岁》可太丢人了。” “我是庄兰泽以前的同学，在这里放个小瓜吧。庄兰泽以前成绩很好的，重点高中，高中三年每次都是年级第一……然后，高考的时候，成绩超级超级差。就是差到不可思议的那种。我觉得她闭着眼睛都不可能考出这种成绩来。” “我震撼了……” “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那我只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 “说错啦！应该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看到这句话，陈覆微微一笑。 的确如此。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露露脸、爱吃橘子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96章 恐怖如斯 在英桥几人都被抓了之后, 陈覆就用老预发出了之前席巧发酒疯时候的录音。 这个时候发出来，英桥公关也不会来找老预的麻烦了——当然也不会来送钱了。不过倒是让网友又是好一通吐槽席巧。 “她这是自欺欺人活了八年啊？” “呕了，偷了别人的人生就不要沾沾自喜好吗？” “我为我粉过席巧这样的人道歉。” “真的震撼我的是, 她居然还委屈。她委屈什么？因为背负了这么好的成绩、这么好的未来，觉得自己太累了所以委屈？那你妈的当初偷个什么劲啊？” “啧啧，这可能也算是另类的恩将仇报吧。” “其实我有另外一个问题。既然席巧当初是发酒疯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了, 那么在场还有其他人知道的吧？这些人……都被封口了吗？” “不然你以为呢？” “唉……” “别想太多，这不是还有咱们善良正义的老预在吗？” 陈覆看到这条回复, 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老预经此一遭，终于一战成名，借着社会新闻的名头放出了自己的独家爆料，还是十分清晰的版本, 还没有被公关——最后一点可太不可思议了。 几个热搜外加这新闻出圈的程度，老预账号的粉丝终于一举突破百万, 并且还在继续上涨着。 乐乐那边也不容小觑。 乐乐在《太岁》上映之前勤勤恳恳地给这电影吹了七天的彩虹屁, 让网友们不禁猜测其对家究竟花了多少钱来买乐乐的毒奶，并且好奇这一次毒奶是否会成功。 结果就是——太成功了！ 第221页 首先《太岁》票房口碑双扑街。 其次《太岁》男女主角粉丝闹翻。 再次《太岁》女主角人设彻底翻车。 最后《太岁》投资商英桥究极翻车。 细细数来, 乐乐之威, 竟已恐怖如斯！ 七天的彩虹屁, 换来这等可怕的下场, 令网友们纷纷胆战心惊，连忙跑到乐乐的微博底下, 为自家的偶像祈福……啊呸，求乐乐手下留情。 乐乐默默发了一个句号。 “啊哈，乐乐还不高兴了。” “《太岁》：你不要过来啊！” “乐乐：委屈，但我不说。” “乐乐，你看看你, 这一年都毒奶过多少人了！你收敛一点啊！” 陈覆摸摸鼻子，默然无语。 话说，乐乐这毒奶的功力，还真是日渐深厚。 其实大多数时候，乐乐的毒奶都没什么用的，但只要那么一两次成功了，网友们就必然印象深刻。 而且，也不知道是真的玄学还是什么巧合，之前乐乐还成功毒奶了一个国外的明星，称赞其性格温和、家庭美满，结果隔天外媒就爆出来家暴的丑闻…… 陈覆：“…” 这不可能啊！ 陈覆自己都要怀疑人生了，更别提网上那群他唯恐天下不乱的网友了。 于是，毒奶大师的名号，就甭想从乐乐的头上摘下来了。 此时，陈覆也算是结束了近期的工作，就懒懒散散地躺在沙发上玩手机。陆可聆在剧组拍戏，刚刚吃到一口热乎的瓜，正在疯狂给陈覆发感叹号，看得陈覆忍俊不禁。 他家可可啊…… 真是意外地有种表里不一的可爱。 他一边回复陆可聆，一边刷着豆芽。 现在席巧高考的事情依旧在组内刷屏。 之前陈覆发ACT直播录屏的时候，是直接发在了天偶的撕组，这一波引流效果极其牛逼，一晚上就有近万的新组员加了过来。 这种严肃的社会瓜，让这个原来是选秀综艺撕逼地点的小组，一下子就有了公共大组的气质，组长和管理员也抓住了这个机会，直接在组内征集新的组名，努力向公共组进发。 不过，随着英桥几人被抓，这事情的热度也就逐渐降下来了，不过还是有人交流着这个瓜的后续以及影响。 陈覆在组内刷到了这样一个帖子。 标题：“李涛，本次高考瓜，除了席巧粉丝之外，哪家粉丝心情最复杂？” 主楼：“rt，我先提名ACT。” 底下回复：“草，楼主你把你主楼删了让我说。” “笑死，ACT：我们是冤枉的！” “这破团，真是震撼我妈。出道的时候遇到做票，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个月，眼看着可以起飞了，又爆出这种录音。” “严谨点，没这事儿也起飞不了。” “有没有玄学大佬算算这团的运势啊？我觉得不太对劲啊。” “还是让nlx【聂领勋】退团吧【白眼】，真的能惹事。” “等等等，你是哪家的，你不对劲。” “这团还没怎么样呢，队友粉就打成这样啦？” “一看就是zjn【章嘉年】粉丝。毕竟nlx在团内也就这么个正经对家。” “我现在就想知道nlx什么心情。” “害，能有什么心情。我估计他自己还懵着呢吧。谁能想到那个玩具机器人里面有那种录音啊？太巧了吧……” “但是现在胡家两任董事长都被抓了【笑哭】，理论上说，nlx这个时候应该回去继承家业了吧？” “请不要。请英桥去死……” “用最礼貌的语气，说最狠毒的愿望。” “我觉得ACT其他家的粉丝倒也还好，就是nlx的粉丝……可能有点接受不了吧。” “问题在于nlx的家人是这个德性，你们觉得nlx的品性……怎么样？” “好问题。我居然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nlx的人品也不怎么样……那么我合理怀疑他是故意把这段录音放出来的，就是为了把胡家父子送进监狱然后自己独掌大权。” “草，我以为这是法制剧，没想到是权谋剧？” “震撼了。他才二十岁，有这个心机吗？” “心机是一回事，我想知道粉丝怎么想。” “你们有锤吧？没【锤】就在这儿造谣生事？傻逼吗？” “wow，nlx粉丝来了，撤撤撤。” “说真的，阴谋论滚远一点好吗？” “合理推测罢了……算了，当我没说。【可爱】” “阴阳怪气的走远一点好吗【白眼】” “不要歪楼不要扯头花不要吵架！我再提名一个：gcx【顾承宣】的粉丝。” “笑死，xq不战而败。” “这两家打架打到一半，xq直接把自己送进监狱了【笑哭】” “什么叫自我了断啊【战术后仰】” “gcx粉丝：？我对家呢？怎么不见了？” “光脱粉都要脱完了吧？我是很难相信xq这种事情，还有人可以继续粉下去的。” “你别说，现在粉丝啥玩意儿粉不下去呐。” “但是很难说gcx高不高兴。《太岁》就这么完了啊。” “是啊，彻底完了。之前影院老板们为了对抗粉丝锁场，还反锁场，强制退票什么的，结果再等几天的话……笑死，说不定《太岁》直接下映了。” 第222页 “真的无语，投资五亿就拍出这种烂电影……怕不是为了洗钱吧？” “现在英桥做出什么勾当来我都不稀奇……【汗】” “英桥的名声确实一直都不太好，但是直接插手高考……我也是真的震惊。我妈都震惊……” “哈哈哈我粉的爱豆不是英桥的，我妈也知道，然后今天跟我夸了半天，说我有眼光……【笑哭】” “我估计NT也要完了吧？英桥都要完了。” “这哪跟哪啊。这件事情虽然对英桥的名声不好，但是主要还是胡家人自己做的恶，其实和英桥没什么关系，只能说往后英桥到谁的手里，怎么发展，这些说不好，但是就这么完了……我觉得不太可能。” “是啊，英桥在娱乐圈的人脉盘根错节的，我不相信就这么完了。” “随便吧，完了最好，完不了也得伤筋动骨了。” “我就等一个最终结果吧。” “这取证调查什么的，估计要一段时间。对了，说到最终结果，魏公公是不是还没宣判？” “好像快了。不是这个月就是下个月吧？” “魏公公……真的绝了。英桥这什么风水啊。” “魏公公：我狱友是我老板。” “草，我他妈笑死。” “这个七月真的精彩。八月一定要更加精彩啊！不精彩的话……我只能好好学习了qwq” “暑假，学什么学！” “你帮我写作业？” “溜了溜了……” 看到这里，陈覆失笑。 暑假啊作业啊什么的，似乎已经离他十分遥远了。 他看了一眼微Q，陆可聆发来了一大堆的消息，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陈覆就十分娴熟地提取了一下核心信息：陆可聆过两天要回来了！ 他去拍了一个多月的戏，终于，要放假了。他说预计会放三天假，到时候可以好好和心爱的店长一起玩耍了！ 是的，他用的词语就是「心爱的店长」。 陈覆心想，你可以不要这么肉麻吗？ 只是虽然这么想着，陈覆的唇边却不由得露出笑意。 尽管肉麻，但是受用。 陈店长口是心非的性格，早已经被陆可聆了如指掌了。 越是直白热烈的告白，反而越是让陈覆觉得喜爱。他这人不喜欢别别扭扭含蓄隐忍的，他就喜欢陆可聆这样，张扬热情黏人浪荡…… 他就喜欢陆可聆。 只是因为喜欢他的可可，所以才会喜欢陆可聆说的话、做的事，喜欢他的性格，喜欢他的一切。 这个曾经的，书中的主角，成为了他的……他陈覆的。是他的可可。 所以，怎么能让他不喜欢呢。 于是，陈覆就噙着那抹笑意，慢悠悠地打字回复陆可聆：“好啊，可可，我在家等你。” 陆可聆心里一荡。 他想，家——在家。 嘿嘿嘿他和店长的家…… 陆可聆一个手快，直接就问：“那我可以睡咱家吗？” 陈覆：“…” 这就咱家了？ 陈覆失笑，想了想，回复：“你睡的不就是我家？” 陆可聆茫然。 片刻之后，他想起来，他现在租的还是陈覆的房子！ 啊啊啊他的意思是问猫咖有没有啊！不是那个房子啊！ 陆可聆哀怨地举着手机，心想，店长就知道捉弄他…… 算了，谁让这是他心上人呢？ 心上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是…… 陆可聆的耳朵可疑地红了起来。 陈覆不知道陆可聆的脑子里整天都充满了黄色废料，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重新刷新对这位原著男主的印象。虽说原著里那点沉稳强大的形象已经崩没了，但是…… 算了，谁让这是他家可可呢？ 在这一刻，两个人的心思微妙地统一了。 陆可聆放假要回来了，陈覆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尤其是他刚刚完成了工作，正在摸鱼的时候，恋人——咳，准恋人——可以陪伴在身边，那真的是神仙日子了。 他与陆可聆聊了一段时间，又回到撕组刷新了一下，本来只是随手一刷，然后就起来活动活动，结果又瞧见一个自己没看过的千层高楼——那还活动啥，吃瓜最重要！ 他立刻就来了精神，点了进去。 标题：“搬wb，好几家都出了天偶赛时的账目……” 主楼：“目前有章嘉年、天宇天和、陈卓远、谈乐音、陶双这几家，都是这一两天出的，看组里没人搬我就一起搬过来了。以下全是图片：“ “总结一下就是，「世远年陈」这是一个人做的吧，版式都一毛一样……【汗】” 底下回复：“好复杂……不，好有钱。” “赛时zjn家说jz【集资】了近千万，居然是真的……” “我记得当时吹出来说三千万？三千万买个第二名，不错不错。” “hyh【后援会】人均做账专家，反正粉丝都看不懂。” “这个只是明细啊……有没有凭证……其实都说不好吧。钱究竟怎么花的，还不是hyh自己说了算【白眼】” “是啊，当初czy【陈卓远】粉丝不是说hyh偷钱了吗？这个hyh有回应吗？” “没有啊，那个时候不是被天偶买卖出道位的事情吸引视线了吗……” 第223页 “不是，我的意思是，当初cyz家的账目确实是有问题的，这个是锤了。当时的猜测是这个钱是被挪去买出道位了。但是现在问题来了，大家公认天偶前十名出道的是没问题的，那这个钱不就不用花了吗？综上所述——钱呢？” “恭喜hyh喜提海景房！一人一套，不要着急！” “而且，jz究竟集了多少钱，不也是hyh说了算吗？那么多暗链在，谁知道里面有多少钱啊？” “我有个问题。好几家的明细里都写了jz平台提现的手续费……这个，这么高的吗？那平台不是赚翻了？” “据我所知这个平台提现，是分时间的，如果你立刻就要提现的话，确实手续费挺高的，但是如果你可以等一段时间的话，手续费就很低甚至是免费了。” “但是谁知道hyh什么时候提的啊。如果hyh管理层对外说提现的时候，为了尽快拿到钱所以花了手续费，但是实际上是免费提现的，只是在等待jz的钱到账的时候，先用自己的钱垫上……那这个手续费不是就直接进hyh的口袋里了？我看账目上手续费都几万几十万了！” “是啊……不过能把这个钱垫上的，也是富婆了吧【笑哭】，还看得上这种手续费吗？” “说到底就是没有合理的监管啊。粉丝jz的这些钱，来源去向全都不明，只能说信任hyh。但是hyh跑路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就这些账目吧，你找个专业的会计来看肯定能发现问题。但是你觉得粉圈里这些小粉丝，有这个职业技能？” “等等，这种都不算是非法集资的吗？这玩意儿不会被举报吗？” “灰色地带吧。之前已经整改过一波了，以前真就是直接往链接里打钱，现在都是开虚拟商品的链接然后粉丝去买……反正总有办法解决的咯。” “为了赚钱当然无所不用其极啦【可爱】” “说到jz，你们知道zjn【章嘉年】和yff【于峰飞】两家要为了下个月搬家的事情jz battle吗？” 为了下个月搬家集资battle？ 陈覆没看见过这消息，于是一下子就来劲了。 作者有话要说：李涛=【梨】【桃】=理讨=理性讨论代表emoji 感谢0529生日快乐、爱吃橘子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97章 关于婚纱照 陈覆在组里搜了搜, 果然发现了一个搬运微博的帖子，说的就是章嘉年和于峰飞两家为了搬家的事情，准备来个集资的battle。 微博有明星势力榜, 但明星势力榜并不只是一个榜单而已，下面还分了无数个小榜单。 一般明星，如果在微博上没什么数据和热度的话, 就会待在明星势力榜中的新星榜；每个月新星榜的前三名，会上升到内地榜等等的地区分榜。 所谓的搬家, 就是粉丝主动去做数据打榜，确保自己的偶像在这个月内名列新星榜前三，下个月就可以升到内地榜。 这种搬家的数据做起来非常繁琐。 首先，需要大量的阅读量和互动量, 这个就得靠后援会去买账号，数据女工去堆人头。 其次, 需要送花, 确保爱慕值，而这个「花」本身就是要钱的, 要么开微博会员可以附赠。 最后, 还需要明星自己配合搬家行为, 每天发带正能量tag的微博, 并且自评互动。 三者缺一不可。 如果本月没有其他家也要搬家，不需要竞争的话, 粉丝就可以轻松一点，稍微努努力就可以搬出去，毕竟这年头，论起做数据的能力，粉丝们可以说是当仁不让、一马当先。 然而问题在于, 每年都有这么多选秀小爱豆出道，粉丝们都想在出道之后就立刻搬家，竞争就变得激烈起来。 就比如ACT，目前已经有三家宣布八月份要搬家了，但是这还没到月底，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家突然宣布也要在八月份搬呢？ 其实微博上这种榜单数不胜数，每次打榜都需要粉丝花费极大的精力，以及，金钱。 搬一次家——就比如这一次的章嘉年吧，光是目前已经宣布的、准备投入的资金，就已经几百万打底了。 但搬家真的有什么实际意义吗？ 其实没什么意义。 无非就是面子上好看一点，证明粉圈的氪金能力。 可是微博这些乱七八糟的榜单，能带来什么面子？除了粉圈，谁会关注微博的这些榜单呢？ 路人吗？ 路人连微博有明星势力榜都不知道。 而这些榜单恰恰是近几年才涌现出来的。那些曾经大红大火的歌星演员，有不少都待在新星榜，但是他们的粉丝会来做数据，会搞这种搬家的事情吗？ 绝不会…… 因为他们靠的是实绩，而不是数据。 打榜做数据什么的，说到底不过是粉丝经济下涌现出来的一种赚钱办法而已，通过这种直白且残酷的数据，调动粉丝的积极性，就好像在玩一个升级流的养成游戏。 而这种游戏唯一的目的就是，让粉丝氪金。 就拿搬家来说，光是送花，微博就可以赚个几百万。 而这种花，有意义吗？ 不过是程序员敲敲键盘的事儿。 花钱买个奶茶还能长点脂肪呢，给偶像的微博送花那就是几行垃圾代码。 在了解到搬家的细则以及粉丝需要做的事情之后，陈覆就又一次感慨，粉丝的钱可真是好赚啊。 第224页 看似每个粉丝不用花太多钱，如果不去做数据女工的话，一个散粉参与进这种搬家活动，可能只需要花个几十几百的。 但是聚少成多啊。 比如一个粉丝可以赚十块钱。 从天偶这种国民级综艺出道的，起码也有个万把活粉吧？ 那就是十万为单位的收益啊。 这怎么能让经纪公司等等的受益者无动于衷呢？ 而粉丝，尽管是花钱的一方，但是甚至于更加地重视，恨不得让这些拿钱的人，拿得更加顺手一些。 搬个家吧，还得主动去集资，努力得让人唏嘘。 这次ACT团内已经官宣决定在八月份进行搬家的，就有章嘉年和于峰飞两家。 也正是这两家决定进行一个集资的battle，日期就定在29日，宣传和动员工作也已经在进行之中了，两家的粉圈中气氛也逐渐紧张起来。 虽然说章嘉年和于峰飞的出道排名相差甚远，粉丝数量的差距也极大，但是这一次的battle，于峰飞家也未必不能赢。 因为两家引入了一个系数。 于峰飞家的最终数据，是按照实际集资金额的1.5倍来算的。 这种系数，会在人气相差比较明显的两家进行集资battle的时候出现，也同样是两家后援会商量之后决定的。 如果于峰飞家的集资金额乘以1.5之后，比章嘉年家集资的金额大的话，那么就算是于峰飞家赢了。 不然就显得不太公平。 在引入了这个系数之后，这两家的battle才算是有点悬念。不然的话，按照现在的豆芽小组里的说法，估计就是章嘉年家把于峰飞家吊起来打。 陈覆有点看乐子的心态，毕竟原著里于峰飞没有出道，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于峰飞粉丝能不能打。 陈覆的操作间接导致了于峰飞的出道，所以他对于峰飞未来的发展还挺好奇的。 不过在这两家的battle到来之前，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情吸引了陈覆的目光。 《太岁》提前撤档了。 这烂片，到最后票房甚至没能破亿。 上半年英桥和苗阳两家花费了巨大的精力以及金钱宣传的电影，号称投资五亿的国产特效大片，就如此地惨淡收场了。 不仅仅是本身让人无语，女主角以及英桥闹出来的幺蛾子，更是令人震惊。 陈覆看了眼微博上的消息，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本来就不同情英桥和席巧，只不过多少有些感叹。 算了，还是ACT的乐子比较好看。 据说八月份有专辑，九月份有团综，十月份有演出舞台，十一月有代言……总之业务听上去是满满当当，至少NT的确是努力去固粉了。 虽然母公司英桥出了问题，但是NT毕竟是一个独立的公司，在最终审判结果出来之前，日常的工作和营业还是要做的。 而且，出事的其实是胡家和席巧，如果英桥的其他董事们想把自己，乃至于整个英桥摘出来的话，理论上也不是不行。 反正也就是卖子求荣……啊呸，把锅全部推到胡品之胡才之身上就好了。 再者说，胡英卓胡品之出事，身为合法继承人的聂领勋……那可就是板上钉钉的英桥下一任董事长啊。因此，还真的有不少人觉得，就是聂领勋故意把那段录音在直播间放出来的。 阴谋论果然是很有市场的啊。 也正是因为这样，事件的源头虽然是ACT的直播，但是NT却并没有停下ACT的日常活动，反而更加用心——这就跟老皇帝出事了，而他们这边有太子一样啊！ 聂领勋：百口莫辩。 不过，虽说英桥内部还算平静，还发了个公告说静待最终结果，但是NT、相恺这样的英桥旗下公司，据说内部已经人心惶惶，甚至爆出了好几个艺人想要解约的事情。 反正对于陈覆来说，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也不是很想关注这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 他相信警方可以找到相关的蛛丝马迹，查到足以定罪的证据，把胡品之、胡才之、席巧这样的败类绳之以法。 时间飞快流逝，这两家约定集资battle的29号，也恰巧是陆可聆从剧组回来的日子。 这天下午，飞机抵达S市，陆可聆从机场赶到猫咖，匆匆忙忙地进门拥抱陈覆的时候，总觉得好像很久没有见到陈覆了。 在网上聊天虽然不断，但总是现实中见面来得快乐和亲密许多。 陆可聆随手放下行李，问：“店长，你拿着手机看什么呢？” “看章嘉年和于峰飞两家集资battle的进展啊。” “咦？”陆可聆愣了一下，他茫然地说，“我都不知道……” 陈覆笑着看他一眼，说：“在剧组专心拍戏是好事。”他顿了顿，又说，“说起来，都是拍戏，你上次拍《太岁》的时候，还有时间关注天偶？” 这个问题他之前就有考虑过，不过一直没什么机会和陆可聆提及。 陆可聆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是啊……”他想了想，坐下来对陈覆说，“在《太岁》的时候，其实没有特别的专心，不管是剧组还是我自己，都挺浮躁的。” 他表情有点复杂，但是挺诚恳地说：“现在我也觉得那个时候不够认真。” 陈覆笑了起来：“知错就改就行，别想太多，又不是在批评你什么。” 第225页 陆可聆也笑起来，他亲昵地对陈覆说：“但是店长的话我一定会听的嘛。”他想了想，严谨地补充说，“不管店长说的是哪方面的事情。” 陈覆瞥他一眼，觉得这家伙在暗示什么。 但是陈店长不听。 陆可聆看陈覆不回答，只是笑看着自己，就知道他心爱的店长又不好意思理会这种言论了。他在心里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站起来自己去倒水喝。 陈覆就顺手刷了刷那两家集资battle的最新进展。 battle总共进行四个小时，现在才开始一个小时，不过章嘉年家已经到达了最低要求的一百万金额，打钱打的最多的那个富婆，已经花了十五万多了。 陈覆为之咋舌。 不过于峰飞家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目前也打了快八十万，加上系数的话，直接就超过了章嘉年。这一点还挺让围观网友惊讶的。 但是按照数据大佬的统计，现在于峰飞家已经放缓了打钱的速度，但是章嘉年家的涨幅依旧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 又过了十分钟，这个时候章嘉年家已经一百二十万了，而于峰飞家才八十五万，这意味着加上系数的话，两家也已经差不多了。 又过了半小时，章嘉年家到达一百五十万，而于峰飞家停在九十多万，并且涨幅变得十分缓慢。 撕组里看热闹的组员都在说大局已定，散了散了。 本来也没人觉得于峰飞家真的能超过章嘉年家，毕竟两人的人气对比在这儿，一个TOP一个BACK，赛时这两家的数据对比，章嘉年家也是完全成碾压态势的。 要说这个集资的金额还能不能继续涨，那应该还是能涨的，毕竟还有很多富婆插了旗还没拔，另外也必定有粉丝把钱留到最后几分钟一锤定音。 不过就目前来说，这几十万的差距可是十分明显的。 陈覆关注了一下，也觉得差不多就这个结果了。这个时候，他已经转而和陆可聆聊起来。 他们聊的就是陆可聆在剧组的事情。 陆可聆有点苦恼地说：“感觉拍起来有点难……”他想了想，“也不是角色的问题，就是整个剧本的背景设定，让我觉得……没什么代入感。” 陈覆就问：“什么背景设定？” 这部电影原著中自然有提及，不过他也不太记得了，就好奇地问了问。 “《轮转》啊……”陆可聆思考了一会儿，说，“就有点像交换人生，不过是轮着来的。一共有六个人，每个人的身份地位依次挪动，并且一次次地轮转。 “我们是按照轮转的顺序拍摄的，现在已经拍完了前两次。之前导演不让我多想后面的轮转情节，但是现在也是时候思考一下了。” 陆可聆叹了口气，他诚恳地说：“但是……感觉后面的故事吧……第一次觉得我的演技不够了。” 交换人生？ 陈覆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什么，顿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陆可聆没发现，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这部电影的背景设定：“大概就是未来的背景吧，这就有点像是一个综艺直播节目，表现出这个时代娱乐至死的疯狂和堕落。 “我饰演的主角是这个时代最底层的人士——对了，这个时代的底层人士不用费尽心思地生存，政府会养活他们。他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很悲惨，相反，他活得很快乐，甚至无忧无虑。” “那他为什么会参与进这个轮转的过程？” 陆可聆解释说：“按照剧本，他是被抽中的，他不能拒绝这次的轮转。每一年，都会有六个人被抽中进行这样的轮转。” “结局是什么？” 陆可聆回忆了一下，然后说：“在一年的轮转期结束之后，如果双方都同意，那么就可以交换身份，以彼此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主角的最后一个身份是……呃，那个时代的宠儿？ “但是他拒绝了这样的生活，回归了原来的样子……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 陈覆就问：“你觉得这代表了什么？” 陆可聆思考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回答：“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陈覆：“…” 好的，毫无问题。 陆可聆看到陈覆无语的表情，立刻讪讪地笑了笑，他赶紧给自己辩白：“不不不，这个就是我自己瞎想的。认真地说，我觉得应该是指要追寻本心吧？” 陈覆又问：“那主角在经过轮转之后，有变化吗？” “变化……”陆可聆想了想，“他好像没那么快乐了。剧本上写他离开家去参加轮转的时候，要有蹦跳等等的动作；而最后回家的时候，要脚步沉稳……这是一种区别吗？” 陈覆看着陆可聆，心想，其实陆可聆也并不是不知道，他或许只是在陈覆面前卖乖，又或者只是差一步没想到其中的关键。 不过，陆可聆也的确和设定中的那位主角不太一样。 他生在富贵之家，成年之后也很快决定了自己所想要为之奋斗终身的事业。 尽管陆可聆本身并不想继承家业，但是相较于其他很多人来说，陆可聆已经足够幸运了，家世给了他底气，而这样的底气也同样代表着更高的眼界。 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象过，这样的主角，为什么在最开始的时候是快乐的。 陈覆沉吟片刻，就说：“我以前看过一本书，讲一个傻子接受了特殊的手术之后，逐渐变得聪明，逐渐意识到他原先所知道的世界，并不是他所以为的样子。他以为变聪明是一件好事，但是他越聪明，却越痛苦。” 第226页 陆可聆眨了眨眼睛。 “无知的时候对一切悲剧都视而不见；智慧的时候，对一切悲剧都无能为力。”陈覆问，“你觉得哪一种生活更加的快乐？” 陆可聆若有所思。 陈覆看他明白过来，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撑着下巴，转而笑吟吟地说：“其实《轮转》就是想给观众喂一大口鸡汤吧。众生皆苦，你苦我苦都是苦，所以就别想太多，快乐就完事了。” 陆可聆不由得笑了起来：“好像也没毛病。” “对了……”陈覆忽然想起来，“这个轮转，有限定性别吗？” 陆可聆：“…” 他欲言又止。 啊啊啊怎么就被店长发现了！ 他本来想至少瞒到电影宣传期的！ 陈覆看到陆可聆的表情，顿时笑了起来：“女装，可可？” 陆可聆：“…” 他故意说：“我这是敬业精神！” 陈覆当场笑崩。 陆可聆不服气，想了许久，又说：“那等我们结婚的时候，谁穿婚纱？” 这是个好问题，虽然现在想有点早了。 陈覆就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都穿？” 陆可聆怔了怔。 陈覆耐心地说：“我觉得结婚照可以拍两套，一套都穿西装，一套都穿婚纱。仪式的时候还是要正式一些，毕竟有很多长辈在，所以就都穿西装。” 陆可聆望着陈覆，心中悸动。他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许久之后，他终于想好了自己应该说什么：“我愿意……” 陈覆：“…” 这傻子又脑补到哪里去了？ 陈覆心中无奈。 陆可聆就看着他傻笑，目光迷离，仿佛已经置身于他与陈覆的结婚现场了。 他们虽然还没真的确定恋爱关系，但是…… 陈覆想，他们这和恋爱有什么区别？ 结婚的事情都开始考虑起来了…… 算了，顺其自然吧。 趁陆可聆在傻笑，陈覆又顺手刷了一下豆芽，心想这个时候章嘉年和于峰飞两家的集资battle应该出结果了吧？ 结果一刷新，就刷出来一个让他十分惊讶的帖子。 “震惊！于峰飞粉丝居然偷塔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提及的书是《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 “无知的时候对一切悲剧都视而不见；智慧的时候，对一切悲剧都无能为力。”店长说的这句话改编自忘记出处的书评 第98章 事情闹大 此时豆芽已经炸锅了。 因为在集资battle的最后一刻, 于峰飞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富婆，一口气打了六十万，再加上系数, 总额直接就超过了两百万。 而章嘉年家刚好卡在两百万。 “我草！哪里跑来这么有钱的富婆啊！” “十八线城市一套房。” “我看了看以前yff家的集资情况，这个账号也有出现过，基本上就是几万几万的打, 但是一口气六十万……我震撼了。” “疯了吧？就为了这种粉圈集资，直接打六十万？有这个钱你直接打给你哥哥说不定都可以和他私联谈恋爱了哦【可爱】” “严谨点, 这叫富婆包养小爱豆。” “zjn家已经炸了【笑哭】，我看很多zjn粉丝在质问hyh这个系数究竟是怎么商量的哈哈哈。” “srds，就算没这个系数，两家的差距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啊, 也就差了十几万，就几个富婆的差距而已。” “我没想到yff家这么有钱……还是zjn家flop了啊？” “呃, 但是这个钱也已经很多了啊, 内娱哪有一jz就集了几百万的啊？隔壁HINT最高的一次也就三百万啊……” “三百万也太nb了吧。” “但是这个就只是为了搬家的集资而已。她们八月份还要买专辑……真的有这么多钱吗？” “不过zjn家也确实是有点flop了吧？第二名和第十一名battle，都没法拉开差距, 还输了……果然是跑粉了吧？” “我觉得是。赛时zjn粉丝一直是心比天高的, 结果出道拿了个第二, 估计那个时候就气跑了不少事业粉, 而且成团一个月了也没什么动静，既没有代言也没有个资……” “啧啧啧, 这么看来，第二名出道的打击真的很大啊。” “最关键的是聂领勋拿了第一啊【笑哭】，你们不知道粉圈什么样吗？自家可以凉，对家不能火。结果偏偏就是对家压了自己一头，你说这些粉丝还愿意关注这个团吗？” “出道即脱粉……草。” “就算这样, 于峰飞家能赢，我还是觉得很震惊啊。” “我懂你的意思。一个做票出道的选手，居然可以在集资上赢过真正靠实力出道的选手。唉……” “等等等，章嘉年实力很强吗？不就是NT流水线出来的工业化爱豆？吹什么实力啊【白眼】” “建议粉丝不要暗戳戳吹逼和挽尊哦。这次输了就是输了，也没人真的觉得zjn就不如yff了。” “是啊，第十一名出道也是出道啊，虽然做票，但说不定有人就是喜欢这种皇族呢？” “输给这种做票咖不是正常的吗【笑哭】，本来yff就是因为有钱才能出道啊。” “等等？！” “新型挽尊手段。” “不是我们菜，实在是皇族粉丝太有钱了……【狗头】” 第227页 “妈的，zjn这群粉丝玩论坛的能力有点厉害啊。隔壁贴一分钟九百赞，直接热一。还有这种话术和阴阳怪气的能力……” “早就说了，NT出来的偶像粉圈不都是这个鬼样子吗？英桥旗下的公司都是这种阴里阴气的白莲花。” “有道理。英桥自己的公关手段也是，一天到晚把别人拉上垫背和背锅【白眼】” “快去微博，zjn后援会皮下发微博内涵了！” 咦？ 这突然的进展让陈覆有点意外。 他又去首页找了找帖子，不出意外就发现了一个搬运微博的帖子，内容就是章嘉年后援会的一个管理层，似乎就是管财务的，直接发了一条微博内涵。 “怎么总是有人学不会安静如鸡呢？赢了就别他妈瞎起哄，倒灌得来的胜利有什么值得吹捧的？果然靠不正当手段出道的艺人，就是会有靠不正当手段赢得竞争的粉丝，物似主人型【大笑】” 陈覆立马来了精神。 这是在说于峰飞家这次集资battle是靠倒灌？ 倒灌，就是把之前已经集资的钱提出来，再打进现在集资的链接中，造成一种虚假繁荣的情况，在集资battle的时候还挺常见。 毕竟为了赢，都无所不用其极了。 虽然倒灌是为了账面好看，但也会导致账目很难做平，还容易导致暗账问题，也就更加让粉丝们无法监督后援会对于资金的使用情况。 不过章嘉年粉丝说对面是倒灌，有证据吗？ 很快，这两家的粉丝就轰轰烈烈地吵了起来。 章嘉年家心气不平，骂于峰飞家倒灌，胜之不武，还故意在最后一刻倒灌。 于峰飞家骂章嘉年粉丝输了还话多，没有证据就知道造谣，明明第二名出道还以为自家是什么断层的第一名呢，醒醒吧，时代变了！ 虽然于峰飞家赢了这次battle，但是单论粉丝数量和撕逼手段来说，她们还是敌不过章嘉年粉丝的。 不过，出道之后于峰飞家已经经历了多重撕逼的考验，经验丰富，并且本来就韧性极强。 章嘉年粉丝和一众围观群众，本以为这次撕逼又是一个碾压局，结果恰如之前的battle一样，又被打脸了。 于峰飞粉丝居然撑住了！ 广场没屠成，词条也没刷上去，就连互骂的微博数据也不相上下！ 一众吃瓜群众鼓掌庆祝：“哈哈哈zjn家是真的不行了！” 章嘉年粉丝：“淦啊好气啊！” 然后继续疯狂辱骂于峰飞及其粉丝。 聂领勋以第一名出道之后，章嘉年家倒是控制住了没有撕逼，但是这点怨气，在被团内的back打败之后，就彻底地爆发了。 现在，于峰飞就成了她们的出气筒。 说起来于峰飞在出道之后似乎已经成为了好几家的出气筒…… 同样看不惯于峰飞的其他几家粉丝也来插了一脚，不过主力还是章嘉年的粉丝，并且闹得轰轰烈烈，连一些不怎么关注ACT的公共组首页也有了相关的帖子。 但是一个十分致命的问题就是，章嘉年的粉丝虽然说着于峰飞粉丝这次battle的时候倒灌了，但是空口无凭，等于造谣，这就很尴尬了。 陆可聆这个时候也关注到了ACT粉圈的动静。 虽然他在娱乐圈里的工作和这群唱跳偶像基本没什么联系，但他毕竟也跟着陈覆一起追了天偶，还关注了粉丝们的动静，对于这十一个大男孩，以及他们的粉圈，还是十分熟悉的。 他就感叹了一句：“粉丝们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生机勃勃的。”想了想，又严谨地补充了一句，“但是不管怎么样，造谣都是不对的。” 陈覆点点头，同意陆可聆的想法，又有点感兴趣地说：“如果章嘉年的粉丝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我还挺想看看的。” “我觉得她们没有。”陆可聆兴致勃勃地说，“你看，如果她们真的有证据的话，就应该一开始撕起来的时候放。” 陈覆却说：“但是，如果在对家情绪激动起来，两方撕逼最激烈的时候放出证据，这样才可以最大程度地打击到于峰飞的粉丝，不是吗？” 陈店长自认为实事求是，十分诚恳。 陆可聆沉默片刻，然后说：“店长你好狠……” 陈覆：“…” 陆可聆又笑嘻嘻地说：“但是我喜欢……” 陈覆无语地看他一眼。 反正他和陆可聆聊什么，最后都能被陆可聆歪曲到「陆可聆喜欢陈覆」这一点上。这或许也算是陆可聆的一种特殊能力？ 反正陈覆是不会承认他也喜欢陆可聆的。 嗯……至少现在不行。 英桥啊英桥，你快点完蛋吧。 陈店长要面子，不做打自己脸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却真诚地在心里向老天祈求英桥快点完蛋。 谁能想到英桥这样的娱乐圈巨擘，还间接掌控了两个男人的爱情呢？ 如果英桥是个活人，他一定荣幸之至吧……大概。 陈覆和陆可聆一边胡乱聊着，一边吃饭。陆可聆今天坐飞机回来，奔波劳碌，多少有些疲惫，吃完饭还赖在陈覆这儿不走，陈店长不由得心软了，只能让他赖着。 不过到了九点多，陆可聆还是不走，陈覆就板着脸赶人了，让他赶紧回去洗漱和休息。 陆可聆就很想抱着陈覆撒娇，想让陈覆收留自己。要是能睡在这里，甚至是和陈覆睡一张床……咳，那自然再好不过。 第228页 然后陈覆就一本正经地说：“床太小了，两个男人睡不下。” 陆可聆脱口而出：“那就去买新的！” 陈覆就笑了：“那你还不赶紧回去睡觉，明天我们早点出发，去家具城买……我的床。” 陆可聆：“…” 嗨呀，店长，咱俩谁跟谁啊，你的床不就是我的床，我的床……那当然也非常欢迎你的到来啦！ 可惜陆可聆看着陈覆笑眯眯的面孔，压根不敢把这样的话说出口，只能在心里过过瘾。 陈覆就无奈地说：“好了，快点回去睡觉吧。你不累吗？” 陆可聆老老实实地说：“累……” 陈覆疑惑，觉得陆可聆不可能这么乖。 陆可聆又说：“再累也想和店长在一起。” 陈覆失笑。 他把陆可聆推回家，还特地送了他一路——虽然只是在猫咖后面的居民楼，然后才回到猫咖，也准备洗漱睡觉。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再点进豆芽看章嘉年和于峰飞两家的撕逼盛况的时候，发现情况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因为，愤怒的章嘉年粉丝，发现自家无法摧枯拉朽地打败于峰飞家之后，直接怒火上头，做出了十分不理智的事情。 她们举报了于峰飞家的集资链接，称于峰飞粉丝非法集资，数额巨大，并且其中可能有洗钱的嫌疑。 并且，有大粉直接在微博上放出了举报的相关证据和截图，让粉丝们跟着照做。 这事儿一经吃瓜群众转发和曝光，立马就惊呆了一大片人。 “我草，来了来了，传说中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来了！” “这他妈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吧！” “不是，zjn粉丝举报什么不好，举报非法集资？脑子没事吧？她们自己也在集资啊！” “无语，之前粉圈就已经整改过一波了，结果章嘉年家又来举报……是真的有病吧？这个会惹众怒的啊！” “哪家没几个jz链啊！万一这个举报真的被受理了……怎么可能只查于峰飞家啊！一定会波及到其他粉圈的吧。我看zjn家要完。” “等等，jz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吧？就是骗钱的啊，这种东西举报掉不好吗？” “怎么说呢，已经形成利益链条的东西，就不是很好搞。既得利益团伙会疯狂反扑的。另外就是……粉圈的集资行为，就是一个灰色地带吧，是大家都默认的东西。” “默认的东西……也不代表正确啊？” “这些给集资行为辩解的粉丝，其实就是被资本给洗脑了吧，还真把自己当成偶像的救世主呐？” “虽然jz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随随便便就举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吗？” “如果真的有违法的行为，为什么不能举报？举报权不是公民的基本权利之一吗？” “1. 举报权是公民的基本权利，但这是指对于公共单位及其工作人员的举报；2. 举报不是维护自身利益、打倒对家的工具。” “举报都他妈被滥用了好吗！真的犯法了请去报案，去找律师！别他妈上来就是举报举报，还公民的基本权利，你看你像是个合法公民的样子吗！【白眼】” “我更害怕的是，章嘉年家撕逼撕不过就开始举报……这个粉圈，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显而易见的有问题。” “我其实害怕这个行为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万一以后其他的粉丝学她们，一不高兴就举报……救命啊，粉圈的名声已经够臭了！” “虽然我也追星，但是我和这群疯子不一样啊！我好绝望啊，怎么会有这样一群污名化粉圈的傻逼啊！” “最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见】，于峰飞粉丝开始有样学样了【再见】【再见】” 看到这里，陈覆怔了一下。 他去首页找到了相关的帖子，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章嘉年家举报了于峰飞家非法集资，这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似乎给了于峰飞的粉丝一些灵感。 于是于峰飞家转头也把章嘉年家举报了。 这还不算。 于峰飞从成团那一天起就受尽了团内团外的不屑，粉丝们光是撕逼就大大小小地撕了很多回。 这次和章嘉年家集资battle，其他对家来看热闹，各种贬低和拉踩，人均章嘉年十年老粉；章嘉年家举报的时候，其他家也嘻嘻哈哈地鼓掌庆祝。 而这些粉圈，又有哪家没有集资的链接呢？ 现在，有一个算一个，于峰飞粉丝通通举报了回去。 其他家：“你发什么疯！” 于峰飞粉丝：“已黑化，勿cue。” 总之这一下，热闹可就大了啊。 谁能想到一个为了搬家的集体battle，能引出这么大的乱子？ 不过这个时候，却有人发现了问题。 “只有我一个人发现，zjn家举报用的这些证据……有点奇怪吗？” 第99章 轻轻亲一口 “是这样的, 我仔细看了看章嘉年家大粉给出来的举报方案。 “最奇怪的是这一张图片：，这是对于于峰飞家的账目明细的截图，仔细看中间的一段, 里面直接就提到了倒灌的部分，证明了她们数据作假，有洗钱的嫌疑。 “但是重点在于, 我仔细翻了一下于峰飞官方后援会公开的账目明细，根本就没有这一条！ 第229页 “这个截图是哪里来的？章嘉年粉丝可以保证真实性吗？ “再申明一下, 我不是于峰飞粉丝哈，我只是刚好发现了一点问题，所以指出来而已。私信已关，请两家打架的时候不要带上我！” 陈覆看完了主楼, 又仔细看了看那张截图。这张图片其实是好几张截图拼起来的，而楼主说有问题的那张, 挤在其中的一个小角落。 陈覆这个之前打投的时候都费劲巴拉地去找入口的人, 这一次又是找了老半天才找到，顿时就惊呆了。 他想, 这个楼主……列文虎克吧！ 底下的回复也纷纷惊呆了。 “楼主nb！” “【抱拳】您的视力一定是5.0吧！不是5.0我不服！” “啊这, 太认真了吧！我满脑子都是吃瓜, 两边粉丝说什么我信什么……” “我想知道lz在暗示些什么。” “我也……” “我来吧。两种可能, 1章嘉年粉丝造假P图；2这个截图是真的。” “如果是2……有意思，这难不成是暗账？是于峰飞hyh内部机密？” “那章嘉年粉丝怎么知道的啊？” “好了我懂了。天偶又不是没出过这种事情。” “只有我没懂……” “卧底啊！想想于峰飞家被偷票的事情！想想陈卓远和陶双！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草所以章嘉年家在于峰飞家有卧底？！这太夸张了吧！” “章嘉年和陈卓远果然是真的【滑稽】” “严谨点, 他们的粉丝才是真的【狗头】” “这……不愧是NT出来的爱豆，不愧是NT养出来的粉圈……” “但是没有证据啊？你们就这么认定了吗？” “我来放个小瓜！你们都知道赛后有一些后援会内部调整了吧？很多管理层或者皮下都卸任或者换人了。于峰飞家也是，她们家的财务，赛后换了一个新人！” “fine我懂了。” “没人扒过这个新粉丝的粉籍吗？” “这题我会！那个时候于峰飞莫名其妙就出道了，粉丝都在和其他家打架, 有的管理层不愿意留下来，所以才匆匆招人的……估计压根没有好好审核吧。而且财务这个职责，还是要有一定的专业能力的，所以就……” “啊这这这，章嘉年家也太阴了吧？” “这个……还挺符合zjn粉丝给我的感觉的……她们就是很阴很白莲啊……” “说到这个，我又想到天偶未解之谜，为什么陈卓远家死都不承认她们给陶双家下卧底并且偷票的事情……” “等等？！” “我有个脑洞……” “不是吧？” “你们的意思是……章嘉年粉丝，披陈卓远家的皮，卧底陶双的后援会，然后去偷于峰飞家的票？” “鸡皮疙瘩起来了。” “至于吗？” “那个时候也不只是偷了yff家的吧……还有其他好几家来着。而且我记得zjn家也被偷了啊？” “再想想，为什么偷票就一定是用来投票的吗？不能是用来嫁祸的吗？【狗头】” “无语，她们一定要这么阴吗？” “等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那个被扒出来卧底的粉丝，好像是个「世远年陈」的CP粉？也就是说她其实本来就和zjn家有关系？” “这……当时没有人往这个方向想啊……” “A家批B家皮黑C家的事情我已经司空见惯了，原来还可以A家批B家皮卧底C家然后去搞D家……wow，碟中谍吗？” “呃，说到这个，其实还不止啊。你们记得赛时，裴子期的后援会总是会有人爆料群内的消息吗？还是一爆就是黑到底的那种……” “这……？” “好嘛，追星还追出个无间道来了【白眼】” “谍战片！谍战片！【激烈鼓掌】” “其实……我也不意外。你们知道NT就是养蛊战术，对粉丝是这样，其实对偶像也是这样啊。赛时NT有好多练习生来参加天偶，你们觉得，章嘉年的粉丝不会提防这群名义上的同伴吗？他们也是要竞争出道位的啊！” “原来如此。陈卓远和裴子期，也的确是当时NT内部，章嘉年的对手啊。” “是啊，赛时陈卓远和裴子期的hyh也的确是接连出毛病……” “结果章嘉年被聂领勋挑翻了，笑死。”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啊……以zjn的能力和容貌，在天偶出道很难吗？完全不需要粉丝这么费尽心思啊……” “孽力回馈是真的。” “虽然我觉得你们是在胡思乱想，但是我信了【一本正经】” “有理有据，我信了。” 陈覆也信了。 呃……反正是个乐子，估计转头就忘，不信干嘛呢？ 只能说一句，章嘉年粉丝nb！ 陈覆看了一眼时间，最后刷了刷小组，没发现什么新的进展，就直接关掉手机睡觉了。 他发现自己这段时间有点过于关注粉圈了。其实没这必要。 这还只是ACT一个团里的粉圈争端，更别说娱乐圈还有其他数不胜数的明星偶像的粉圈，他要是天天关注，哪有这么多的精力。 天偶结束之后，郑商休息了一段时间，这两天也开始重新去工作了，春日姐的账号也应该重新运营起来了，近来春日姐的粉丝都在微博下嚎着，说再不看见春日姐的美图，她们心都要碎了！ 第230页 就连花赴小姑娘，都悄咪咪在微Q上问陈覆什么时候开工，毕竟她还想买郑商拍的图呢！ 当然了，春日姐的事情可以往后稍稍，他可是约了明天和他家可可一起去逛家具城…… 买床吗？ 陈覆笑了笑，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心想，这简直就是婚后生活了…… 第二天清晨，陆可聆跑到猫咖楼下开门的时候，陈覆还没醒。 猫咖的钥匙的确早就给过他了，他想着今天要和陈覆一起出去玩，心里就痒痒的，大清早就跑过来了。 不过他也知道陈覆的作息，就安静地进门，也不发出声音，把带过来的早餐放到桌子上，自己去二楼和五只猫咪打了个招呼，然后下楼泡了一杯咖啡，美滋滋地等着陈覆起床。 这一系列的动作，就简直是在他自己家里了…… 呸呸呸，店长家就是他家，就是他家！ 陆可聆在心里说服自己，但还是在吃完早饭之后，非常心虚地去把自己用过的咖啡用具等等全部清理了一遍，把自己比作是任劳任怨的田螺姑娘，还十分的自得其乐。 等陈覆睡眼惺忪地下楼的时候，他就目瞪口呆地看见陆可聆在猫咖里拖地。 陆可聆，在猫咖，拖地。 陈覆：“…” 他还在做梦？ 陈覆呆了呆，然后才反应过来，笑吟吟地和陆可聆打了个招呼。 恰巧陆可聆拖完地，就跟陈覆说：“店长早！给你带了早餐，快点吃吧，应该还是热的。” 陈覆笑着道谢。 趁陈覆吃饭的时候，陆可聆去洗了个手。 他原本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富家公子，结果离家出走之后，家务倒是慢慢会做了，虽然动作比较笨拙吧，但是看着自己拖得干干净净的猫咖地板，陆可聆那叫一个心情愉快。 重点就是，他，在猫咖，做家务。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就是他家啊！ 陆可聆可悲地从中汲取一些甜蜜的成分。他想，八月了！ 陈覆一边吃早饭一边问他：“怎么来这么早？” “店长说的，要一起去买床的啊。”陆可聆兴奋地说，“所以早点过来等店长！” 陈覆失笑，他想了想，轻描淡写地说：“那成，一会儿就去。挑你喜欢的就好。” 陆可聆心想，挑我喜欢的？ 意思是我未来会睡的咯？！ 原来是去买婚床啊！ 陆可聆当即，更加兴奋了。 陈覆有点莫名其妙，又有点无奈地看着兴奋的陆可聆。 他想，他似乎知道陆可聆往哪儿脑补的了…… 吃完，他们就出发前往家具城。路上陈覆就和陆可聆说起他的猫咖扩建计划。 陆可聆那兴奋的心情几乎溢于言表了，而陈覆也不想打破他的幻想——并且这也不是什么幻想。他只是温和地看着陆可聆，一如既往地包容着陆可聆。 而陆可聆对这样的陈覆最没有抵抗力了。 他禁不住喃喃说：“店长，你为什么……” “嗯？”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陆可聆沉默片刻，又仔细补充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从我们一开始认识就是这样。你一直支持我、包容我，我什么样幼稚的想法你都可以接受……为什么？” 陈覆的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他们两个人步行离开。昏暗的地下似乎让人更容易吐露心声。 陈覆知道陆可聆一定一直都很困惑这一点。这个年轻的、天才般的演员，有着细腻的、十足敏感的心思。 陆可聆这么喜欢陈覆，这么看重陈覆，自然也对陈覆的一举一动，对他们这一两年来的相处片段反复回味和摸索。 他想从中寻找到陈覆对他的情感。他想提前找到那个陈覆没有说出来的想法。 他从来没有从陈覆这儿获得任何的承诺或是表白。他并不愤怒或难过，因为陈覆答应他会给出一个答案。但是……他没有什么安全感。 他总是不断地，常常用各种出格的言辞或戏谑的调笑，试探着陈覆的想法。 他努力地讨好陈覆。陈覆去看天偶，他就也跟着去研究他并不感兴趣的粉圈；陈覆喜欢平静悠闲的生活，他就也安安分分地陪着陈覆，即便放假也只是在猫咖里和陈覆聊天。 他努力地把自己的真心送给陈覆，表现给陈覆看，想通过这样的办法打动陈覆。 此时的陈覆看着陆可聆，心想，他的可可啊…… 真是太不会追人了；又太会追人了。 他的笨拙恰恰就是他的真心，恰恰足以打动陈覆这样的人。 陈覆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们还在走路，但是陈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敷衍陆可聆。 他就说：“可是可可，我觉得我对你也不是很好。” 陆可聆愣了一下，他反而急了：“什么？什么啊……店长，你对我已经很好很好了啊！” “是吗？”陈覆反问说，“可是我一直拖着不答应你的表白，一直不告诉你我对你的真实心意，也不愿意……” 他停下脚步。 因为陆可聆突然转身抱住了他。 他们马上就到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口了，这里偶尔有人经过，但此时，只有寂静的地下通道见证着他们的拥抱。 陆可聆沉声说：“但是，那都是我愿意的事情。”他慢慢放软了声音，用他一贯在陈覆面前带着笑的声音说，“店长，面对我这样得寸进尺的追求者，你可不能这么心软啊。” 第231页 陈覆一时语塞，他说：“怎么现在好像……我迫不及待地希望你要我和你在一起，而你反而不着急了？” 我着急啊，我急死了。陆可聆心想。 但是……他又想，他想，店长一定是还有什么顾虑，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吧？一定是因为他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没有真的把自己调整好，所以才不正式答应他吧？ 他多了解陈覆啊…… 反正绝对不是因为陈覆不喜欢他！ 陆可聆心想，如果陈覆不喜欢他，会愿意跟他相处这么久？早在第一次表白的时候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他了！ 他相信陈覆。 所以，陆可聆就说：“不是不急啊……”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所想，“不过，店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自暴自弃地说。 他又补充了一句：“因为，我就是很喜欢店长啊，所以，店长做什么都可以。”他笑起来，“店长可以为所欲为啊。” 陈覆沉默片刻，又确认了一遍：“做什么都可以？” 陆可聆认真地点点头。 好吧……陈覆心想。这么痴情啊…… 他想了想，又微微笑了一下，他想，那也得给点甜头吃吃。 他就直接伸手按住了陆可聆的头，凑过去轻柔地亲了一口。他温热的气息在陆可聆的唇上一晃而过，如蜻蜓点水，真的就只是轻轻触了触，就分开了。 然后陈覆放开他，若无其事地说：“好了，电梯到了，快走吧。” 陆可聆呆在原地，耳朵发红，眼神发飘。 片刻之后，他双手抱头，在心底发出一声崩溃的哀嚎。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这一次又没感觉到和陈覆接吻是什么感觉啊！ 为什么店长亲他的力度这么轻啊！ 不可以……不可以那种亲吗？就是啧啧啧用力的那种！ 陆可聆为自己的幻想而脸色发红，又因为冰冷且残酷的现实而心情哀怨。 店长你不需要控制你自己啊！不需要怜惜他啊！ 他可以的！ 作者有话要说：列文虎克=显微镜的发明者感谢杂食少女投出的火箭炮，感谢放过铁憨憨吧、露露脸投出的手榴弹，感谢唐筱云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100章 一次会面 在陈覆的要求下, 陆可聆真的挑了一张他特别喜欢的双人大床。 还挑了他喜欢的床垫。 一个没收住的陆可聆，兴奋地在家具城里逛来逛去，又买了一张双人位的书桌和椅子。 陈覆：“…” 他想, 猫咖扩建工作迫在眉睫。 不过现在的流动资金不够啊，只能期待着《轮转》如同原著一样爆了，这样他也可以回笼一大笔小钱钱。 其实他也有别的房子, 只是他对这家猫咖有了感情，所以想要和陆可聆在这里生活而已。他现在也没去隔壁店铺问价, 如果到时候不行的话…… 大不了就重新规划一下未来嘛。 不管怎么说，前景一片美好啊。 前景一片美好的陈覆，这天下午，在微博上刷到了席巧团队发出的一份声明。 席巧是彻底完了。 不管是演艺生涯, 还是自己的生活，都已经完了。等待她的, 多半就是牢狱之灾了。 这份声明的内容, 就是道歉，并且宣布退圈。她的经纪团队大概是想要保全最后一份面子, 不要等到宣判了, 再引得大众一片嘲讽。 估计, 也是席巧个人的想法。 不过这一点对于英桥来说, 确实是一个重重的打击。 事实上近来网络上零星也会冒出一点洗白的说法，说既然法庭没有宣判, 那么也不能说这件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了，说不定就是有人造谣。 警情通报？ 警情通报上也没说这几个人的罪行就真的证据确凿啊！ 这大概就是英桥公关的洗白方向了，也的确是颠倒黑白，大概还是不死心，不想背负上这种恶劣的罪名, 那可真的是对于英桥名声的极大破坏。 虽然英桥也没什么名声。 估计现在是这样的洗白方向，等到真的要宣判了，就会开始划清界限，把锅全部甩出去，然后假装英桥什么都不知道，英桥超级无辜。 然而，席巧团队的这一则声明，几乎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英桥这边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就差直接去质问席巧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并且，席巧还直接在声明中对庄兰泽道歉，虽然她并没有说为什么道歉，但是…… 网友们：我懂！ 一瞬间，吃瓜群众就从席巧团队这个简简单单的声明中，提取出了诸多信息，并且深表震惊。 而这个时候，庄兰泽也发了一条微博。 她像是在隔空回应席巧团队的声明，但又没有明确提到相应的事件。她只是艾特了一下老预，然后表示感谢。 网友：“？” 这两个人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网友们又仔细看了看庄兰泽的微博，然后慢慢意识到：“所以，实际上庄兰泽之前还不知道自己的高考成绩被顶替了，是老预调查出来的？wok老预是怎样的牛逼啊！” “老预，我他妈吹爆！” “正义使者预！” “震撼了，原来营销号还这么有社会道德的吗？” 第232页 陈覆刚巧看见这条回复，顿时眯了眯眼，心想，我道德标准高你有什么意见吗？ 算了，全靠同行衬托。 他叹了口气，登陆老预的账号，转发庄兰泽的微博，并且回复：“不客气……” 的确不用客气。陈覆不想居功，他不过是借了原著的光，抢了其他人的戏份罢了。 不过，让这件事情比原著中更早地爆开，也的确是一件好事。 这意味着英桥的死期就快到了。 而且…… 陈覆看了一眼时间。 魏景行的案，马上就要宣判了。陈覆联系了一位律师，询问到时候探监的可能。他打算在魏景行宣判之后，再和他聊聊。 陈覆已经意识到，他上一次和魏景行交谈的时候，其实没有问到关键的地方，这也是他获得信息不足的缘故。 不过这一次，他或许可以搞清楚，成离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随手玩着手机，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点开了豆芽，点进了天偶撕组。 陈覆不由得怔了下，然后啼笑皆非地想，已经养成条件反射了？ 既然点开了，他也就顺手刷了刷。 万万没想到，顺手就刷出来一个高楼。 他仔细瞧了瞧标题和主楼，这才意识到昨天章嘉年和于峰飞两家集资battle搞出来的风风雨雨还没有结束。 原因在于章嘉年家还真的给于峰飞家下了卧底！ 就是于峰飞后援会中那个新的财务！ 于峰飞后援会的几个管理层，发现网上有这个猜测，并且自己也仔细研究了一下章嘉年大粉给出来的证据之后，就立刻去质问了那个财务负责人。 于峰飞家的确倒灌了，而且并不是一次两次，之前集资的时候就已经有过这样的做法了。她们的内部账目上，为了明确账目的内容，就会把倒灌的部分写上去。 但是这是只有内部人员才会知道的！ 一旦发现这个倒灌的账目被泄露出去了，于峰飞的后援会就知道，她们内部的确出了卧底。 而那个财务的负责人在被质问之后，没有承担住压力，直接就承认了。 ——当然也有一种猜测，说她根本就没有承认，而是于峰飞的后援会就是要把这个锅甩到章嘉年家。 不管怎么样，现在于峰飞家倒灌，章嘉年粉丝往别人家下卧底，这两件事情，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还真是热闹啊。陈覆不由得感叹。 这事儿在微博上也闹得风风雨雨，并且波及到了天偶赛时其他家的粉丝。很多后援会就开始神经兮兮地怀疑，自己家是不是也被章嘉年家下了披皮卧底——比如裴子期和陈卓远两家。 既然是个热点，陈覆也就很有营销号的自觉，用乐乐蹭了蹭这个热度，把整件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从集资battle到倒灌到举报到卧底。 他自觉自己不偏不倚，十分公正。 一天之后，粉丝们跑到乐乐微博底下惊呼。 “乐乐，你怎么又毒奶啊！” 陈覆：“…”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顺着网友们的艾特找了找，最终找到了一个瓜主的微博。这个瓜主似乎是和ACT几家粉丝后援会都有联系，说之前的举报成功了，现在真的有官方人士来查账了！ 陈覆惊呆了。 他哭笑不得地想，难道现在乐乐的毒奶，已经从有意识毒奶，进化成了无意识的吗？！ 之前那都是假的啊！ 现在好了，他只是想蹭个热度，结果还真把人后援会给毒奶了一口。 也不对啊！ 陈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态不对劲。 如果后援会账目没问题的话，会害怕被查吗？ 完全不会啊！ 显然，这群后援会既然慌了，那肯定就是有问题！那他乐乐就不是毒奶大师，而是正义使者啊！ 陈覆当即换了个心态看待这件事情。 并且还小小地期待起这次查账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不过这种调查估计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得出结果来，反倒是章嘉年粉丝卧底的事情，居然抢先一步有了结果。 章嘉年的后援会公开道歉了！ 大致意思就是她们的确给其他家下卧底了，这是她们的问题；但这是粉圈的常态，其他家也是这么做的。 这一次她们被抓到了，她们认；但是下一次，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围观群众：“？” “罢了罢了，莫生气，这就是粉圈。” “一阵无语……” “我突然觉得，大家一直觉得章嘉年的粉丝都很会，别是高估她们了吧？这其实就是一群中二病小学生啊！” “想想裴子期后援会官方在搞宫斗，还侍寝……就应该知道NT出来的偶像和粉圈都是什么样子了……” “等等等，别共沉沦哈。NT这么多年，十几届练习生，总有好苗子。” “话又说回来，粉圈真的有其他家会下卧底吗？” “【笑哭】这都是粉圈老套路了啊。” “套路的意思就是……这很常见。” “唉……” 电脑屏幕前，陈覆也幽幽地叹了口气。 因为这事儿，加上之前直播事故的问题，所以ACT的粉圈罕见地平静了一段时间。 第233页 不过也只是一小段时间而已。随着八月份的到来，微博搬家的对抗愈演愈烈，ACT的几家，以及这个月团外搬家的一个小爱豆粉圈，还是没能忍住，轰轰烈烈地吵了起来。 吵就吵吧，陈覆已经习惯了，甚至懒得关注了。 八月中旬，陆可聆继续在剧组拍戏，有空的时候就黏黏糊糊地跟陈覆腻歪两句。 同样是八月中旬，炎热的夏天，魏景行终于宣判，一审被判15年，当庭认罪。陈覆找了一位律师，询问了探监事宜和手续，终于在几天之后，隔着监狱的玻璃，再一次见到了魏景行。 这个男人比起陈覆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憔悴了许多，但是他眼底阴冷的神情丝毫没有改变。 他认罪了，又或者没有。 他只是对着法庭认罪了，但是他并没有对着那些受害者认罪。 陈覆平静地看着他，目光波澜不惊。魏景行这样的神情，说实在的……不出意外。他或许根本就不认为自身犯了错吧。 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反正是个要进监狱的垃圾。 他转而思索起自己要说的话，不过也并不是很着急。 反倒是魏景行，先忍不住了，他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他顿了一下，又说，“上一次在后台遇见，算是巧合，怎么这次你又主动来找我？” 陈覆抬眼去看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突然意识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魏景行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上一次也是，魏景行也是特别的紧张，显得警惕而震惊。 但是……至于吗？ 仅仅就是成离和那几个练习生的事情，似乎也不需要这么戒备吧？ 的确，魏景行没有把成离的遭遇告知他的上司，这是上一次他和魏景行见面的时候陈覆获得的信息；但是仅仅就只是欺瞒这件事情，魏景行就这么紧张吗？ 他都是个要在监狱待上十五年的人了！ 陈覆深深地皱起眉。 他盯着魏景行看了一会儿，然后说：“其实你知道我这一次来的目的。” 魏景行沉默了许久。 在陈覆的凝视之下，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今天忘记把更新放进存稿箱了QAQ 我真是一个傻子QAQ 我整整齐齐的更新时间啊呜呜呜 第101章 隐藏的线索 “你想怎么样？” 魏景行露出了警惕、厌烦和不悦的神情。 陈覆挑眉, 只是平静地推了推眼镜，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魏景行几乎痛恨起他这副样子了。这个曾经的，NT的练习生, 当时在公司的时候还是一副很好打发的样子，但是现在，却变得这么高深莫测了？ 魏景行心想, 该死，真该死……如果早知道…… 他终于缓慢地说：“证据在你那里, 不在我这里。所以……就像你说的，主动权在你手里。我帮你解约，你帮我保管证据……公平交易。” 陈覆只觉得莫名其妙。 证据？ 什么证据？ 在成离的手里？ 他根本就没有见过！ 而且，主动权…… 这是上一次他和魏景行的会面中提及的词语, 但那不过是陈覆的试探。结果，他却误打误撞地让魏景行以为, 陈覆真的知道很多东西。 但是实际上, 陈覆什么都不知道。 真令人头痛啊…… 陈覆思索了一会儿，又问：“但是, 你现在入狱了, 不是吗？”他反问道, “在这种情况下, 证据要怎么处理？” 魏景行冰冷地说：“随你吧。反正我已经完了。至于英桥，完不完都随便你。”他低声地冷笑一声, “我巴不得女总那些人全都滚进监狱和我作伴！” 完不完都随他？ 这事情这么严重的吗？ 陈覆彻底地迷惑起来，心中对那个魏景行口中的证据感到了好奇和不解。 魏景行却像是自暴自弃一样，喋喋不休地说着：“闵正道以为我没有他干那些烂事的证据，对，正常情况下我确实是没有, 可是……谁让他自己不当心呢。”他十分恶毒地说，“烂屁股的东西，还觉得我恶心。” 陈覆默不作声地听着。 狗咬狗一嘴毛罢了，他反正挺乐意看戏的。 魏景行又说：“他自己手贱忍不住，把东西带进了办公室。他以为我没有他办公室的钥匙吗？女总……呵。结果韦鹤轩不还是被我打发走了，现在在国外被别人摆脸色？” 韦鹤轩？ 陈覆眯了眯眼睛。 当初成离事件里那五个师兄之一？那个出国进修并且在国外出道的练习生？ 他怎么会突然扯进来？ 而且，似乎还和闵正道有什么关系…… 陈覆觉得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有点超乎他的想象了。 魏景行又说：“也多亏了你……”他盯着陈覆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你那个时候突然找过来，我不敢带你去公共的会议室，闵正道的办公室又刚好没人……不然，我们也不可能看到那些东西。” 陈覆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于是魏景行停顿了一下，就用一种阴狠的语气说：“我们是同谋！如果你出卖了我，闵正道也不会放过你的！” 陈覆敷衍地给了他一个微笑，让他自己去理解。 第234页 而魏景行似乎也没了兴致，他一连说了一大堆东西，似乎有些说累了，就停下来默然地发着呆。 许久之后，他终于说：“随便你怎么处理。我已经完了……我完了。” 他又沉默了片刻，突然猛地扑了过来，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目光发狂一样地看着陈覆：“但是！你一定要把闵正道这个贱人送进监狱！” “为什么？”陈覆冷静地反问。 “为什么？”魏景行大笑着，“因为闵正道是个比我还烂的烂人！” 陈覆想，你这么说，他也没法就这么相信啊。 魏景行又冷笑起来：“我们是一起看到那些东西的，你还不知道吗？我不是好人，闵正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覆精神一振，心想，这个问题我会啊！ 于是他立刻就说：“谁跟你一样……” 魏景行粗暴地打断了陈覆的话，他大声地说：“我不过是私生活上放纵了一点，闵正道……闵正道根本没有基本的道德！” 您那是私生活放纵了一点儿吗？！要点脸好吧！ 陈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粉圈给影响了，在心里暴躁地模仿起粉圈的语气来。 不过他终究还是有修养的，忍住了没说出来。 魏景行喘着粗气，颇有些恼火愤怒的样子，但是陈覆平静的目光令他不自觉有些畏缩。他的嘴唇蠕动了片刻，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他发现，眼前这个比他小十多岁的青年，却给了他极大的压力，让他不敢与其争辩。 他像是终于意识到，他要在监狱里呆十五年了。 或许他没有向受害者认罪，但是判刑终究是把他给打痛了。 他浑浑噩噩地站在那儿，即便之后陈覆对他说什么，他都不再理会了；探监的时间过去之后，他就沉默地离开了。 陈覆带着满脑子的疑惑不解，独自回到了猫咖，然后再一次开始检查成离留下来的东西。 成离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私人物品。要么是他自杀之前，他自己有专门整理过物品；要么是他被人杀死之后，有人特地来翻找过他的东西。 翻来翻去，陈覆还是没有查到什么藏有「证据」的可疑物品。 陈覆思索片刻，又将目光投向成离的手机。 如果说现代人会隐藏什么重要的信息，那么多半就和互联网、电子产品等等有关。 但是这部手机陈覆已经翻来覆去地检查过好几次了，里面依旧什么都没有，原本的信息也无法复原。如果可以复原的话，陈覆一早就知道成离过去的许多事情了。 他不由得皱起眉，拿着这部手机有些困惑。 突然地，他在手机的侧面看见了一个小洞。 那是用来放手机卡的地方。 等等…… 他怔了一下，猛地想到一个问题。 实际上，有的支持双卡的手机，副卡的那个卡槽，也可以用来装存储卡的。 在他检查这部手机的时候，他发现手机主界面并没有显示有手机卡的存在，所以他就以为，卡槽那边也是空的……但是，如果它不是呢？ 陈覆找了个工具，小心翼翼地将卡槽戳出来。 然后他震惊地发现，居然真的有一张小小的存储卡，用薄薄的胶带固定在卡槽上。 因为触点被胶带掩盖了，所以无法被读取，自然，在检查这部手机的时候，里面的信息也不会被发现。 当然，这也是存在风险的。 只要有人想到卡槽的问题，就很容易发现这里面的问题。 不过，人们或许会过于相信自己的肉眼。当手机系统提示这部手机里没有插入手机卡的时候，或许检查的人就会当这个卡槽不存在一样。 比如陈覆。 他不禁啧啧称奇，觉得成离还挺有想象力的。 话说，这应该是成离的举动吧？ 不管怎么说，陈覆带着点惊叹和好奇，小心翼翼地把这张存储卡取出，找到转换头，然后读取了里面的内容。 然而有密码。 陈覆：“…” 陈覆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心想，他就是再怎么死！也不能死在这个密码上！ 好在成离只是设置了一个六位的数字密码，而且也没设置什么那种输入多少次密码不成功，里面的信息就直接销毁这样的设定，估计也是没这个技术。 陈覆思索了一会儿，接连试了好几个数字的组合，比如成离的生日，成离父母的忌日之类的，都没有成功。 他思索着成离设置密码时候的心态。他还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多半就是和英桥，甚至和苗阳有关系的一些东西。 他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他的目光突然瞥到成离的日记。 像成离这样的人，显然是一个挺有仪式感的人。在进入NT之后，每天都会写日记，虽然说他的练习生涯终结于他人的恶意，但是……这段日子对于他来说，仍旧是十分重要的。 陈覆怔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在屏幕上输入了一串数字：190317。 这是成离进入NT练习的第一天，也是那本日记开始记录的日子。 那或许真的改变了成离的一生吧。 屏幕上显示，密码输入正确。 转瞬之后，界面就跳出了存储卡内部隐藏着的信息。 第235页 陈覆大略地浏览了一下，目光中缓缓浮现出惊讶的神情。 他不由得苦笑起来，心想，成离啊成离，你真是给我留下了一个难题啊。 他叹息一声，将里面的所有信息全部复制出来，习惯性地在多个地方保存着。而这张原版的存储卡，则又被他小心翼翼地、原封不动地放回了成离手机的卡槽里。 尽管在某种程度上发现了成离死亡的背后原因，但是这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陈覆找不到一个合理的方式把他获得的那些信息爆出去。 当然陈覆也可以选择直接交给警方。 不过这就让他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成离不把他获得的东西直接交给警方呢？成离显然不是一个没有正义感的人，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冲动地就把裴风和那五个人通通打了一顿。 而且，在成离发现这些信息之后，整整过去了三个月，他才死亡。他在这三个月里都干了些什么？他是去调查他所获得的这些信息了吗？那么他的死亡又意味着什么呢？ 陈覆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陷入了苦恼之中。 这个八月对于陈覆来说疑窦重重，不管是从成离的那张存储卡中获得的信息，还是微博上那场争论不休的搬家斗争。 不过前者对于陈覆来说涉及其安身立命的根本，后者嘛……不过是看戏罢了。 最多也就是用乐乐在微博上让粉丝们心慌意乱一点。 然而陈店长可是一个好人。 这个毒奶完，那个也必定补上。 于是粉丝们就哀怨地在乐乐的微博底下评论：“乐乐你怎么这么花心啊！你有问题！” 陈覆就微微一笑，回复一个大笑的表情。 网友们：“乐乐杀疯了！他杀疯了！” 把陈覆给逗乐了。 话说，他来到这个世界也一年多了，总觉得在乐乐和老预这两个营销号上的运营，也算对得起成离给他提供的起步资金了…… 说到老预，陈覆最近就在考虑下一个瓜放什么。 席巧的事情给老预带来了巨大的声誉，但是名声也是一种负担；老预的下一次爆料，就算比不上席巧事件这样的社会影响力，好歹也得震惊一众吃瓜群众吧？ 别的不说，在这方面，陈覆还是有点把握的。 他对着电脑屏幕，陷入了片刻的思索，又看了看现在的日期，然后暂且抛下这些思虑，转而去运营春日姐。 话说回来，春日姐这个微博号，还真的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本来只是想做个站姐微博号，作为代拍的样品展示……咳咳，结果意外地把这个站姐号给运营起来了。 银河少年团名声斐然，HINT哪怕出事也是国内女团扛把子，而天偶和ACT也是热热闹闹，都让春日姐本身就收获了一大批的粉丝。 虽然春日姐不出PB，不割韭菜，但是这些粉丝本身就是流量，再加上春日姐偶尔接一两个推广，日子过得也算不错了。 而且春日姐在粉圈内名声颇好。 没有腿毛不撕逼，甚至不怎么发言，整天就是发图的春日姐，就是非常的讨人喜欢啊——春日姐粉丝有言。 反正现在，春日姐的粉丝，逐渐从喜欢春日姐拍的那些艺人，到喜欢春日姐本身。 并且还希望春日姐爆照！ 陈覆心想，虽然他这张脸挺能打的，就算是春日姐的另外一位皮下郑商，他那张脸也还不错，但是，掉马是不可能掉马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讲到掉马，陈覆就会想到猫咖的微博，那一次惨绝人寰的露脸——都怪陆可聆！ 陈店长是坚决不承认是因为自己翻车，翻车还不是因为陆可聆的表白实在是太突然了！吓到他了啊！ ——虽然受到惊吓，但还是心里美滋滋，并且他不说。这就是陈覆。 其实现在猫咖微博的运营也不错。 陈覆无非就是放一放二楼那五只猫咪的美图，只要出图稳定，就可以收获到网友的喜爱，毕竟这年头猫猫实在是太受欢迎了！ 之前陈覆趁郑商休息的时候，特地请他来给五只猫咪拍了证件照。 不愧是春日姐的代拍，在摄影一道上天赋异禀的郑商。这五张证件照，创造了猫咖微博有史以来最高的转评赞数据——因为陈覆翻车的那条微博已经被他删了。 五只猫咪每天打打闹闹，陈覆就负责给它们收拾房子，铲屎喂粮等等。生活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啊。 九月初，陆可聆在《轮转》戏份顺利杀青。 导演组进入紧张刺激的剪片子环节，被陈覆忽悠着想去掺和年底的华章奖；而演员们如果不需要什么补拍镜头的话，就可以进入假期。 陆可聆从他经纪人那儿要来了一个月的假期。 对于他来说，在《轮转》的拍摄是非常享受的，这个剧组的气氛非常好，大家都是同年龄段的，导演甚至比他年纪还小点。自然，大家关系处得都挺好。 而且，尽管剧组里没有什么知名的演员——陆可聆可能就是其中名气最大的了——但是，和一众学院派出身的演员一起拍戏，对于他这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来说，其实是非常好的自我提升机会。 之前陆可聆在起司工作室的安排之下，在好几个演技进修班里学习了一段时间，这一次的拍摄，也是对他的学习成果的一次检验。 第236页 反正他自我感觉非常不错。 成品他还没看过，不知道裘正浩会剪成什么样。 但是陆可聆却已经十分看好这位新人导演了。 他有着属于自己的野心，这个野心里还隐隐有着向陈覆证明自己的心思。 所以，他也开始注意自己在娱乐圈的人脉了。 比如裘正浩。 现在的裘正浩并没有加入任何的工作室或者娱乐公司，最多算是在平平无奇工作室挂了个名。如果陆可聆未来想要成立自己的娱乐工作室的话，或许他就可以把裘正浩这样的签进来。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他也不过是娱乐圈里的一个小演员而已。 从《轮转》剧组回来的陆可聆，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黏在陈覆身边的样子。 有一次他们谈及中秋节，陈覆有些好奇地问陆可聆的家人，陆可聆就不太确定地说：“可能会打个电话吧？” 陈覆说：“不打算回家吗？” “哎……店长就是我家。” 陈覆笑骂道：“别跑题……” 陆可聆就说：“但是我是离家出走啊离家出走。两年了他们也没有关心过我，所以我也……我也不能屈服！等我拿到华章奖影帝了，我就可以向他们证明我自己了！” 陈覆无奈。 原著中也的确是这样，直到陆可聆真的在娱乐圈闯出一番天地了，他才与他的父母和解……又或者，与曾经那个叛逆的他和解。 陆可聆的天性中，真是带着无可救药的，幼稚的叛逆少年的天性。 不过陈覆也并不打算置喙什么，他不是那种谈了恋爱就要插手恋人的一切的人。 再说了他们还没谈恋爱嘛。 九月中，陈覆和陆可聆出门去看电影，据说是最近一段时间的热门大作。 陈覆把车停在电影院附近，就和陆可聆一起往电影院走，一边聊着这部电影的相关设定。 突然，他们的脚步都顿住了。 因为，他们十分意外地，在路边看到了两个认识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爱吃橘子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102章 合作愉快 那是傅明礼和胡英卓。 陈覆看见胡英卓的第一反应就是, 这人不是应该还在局子里吗？ 然后他又想到，胡英卓并不是席巧事件的直接参与者，最多也就是知情不报, 或许已经被放出来了。 本着营销号的职业素养，陈覆第一时间掏出了手机拍摄，并且让陆可聆给他挡挡, 别让那两个人发现了。不过那两个人似乎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所以压根没发现有人在拍他们。 他们和对面两人隔着一条马路, 用手机拍摄勉强可以看清人脸。 下一秒，陈覆就庆幸自己手机掏得快。 因为，胡英卓突然暴怒地甩了傅明礼一巴掌。 在甩完巴掌之后，胡英卓似乎也僵住了。傅明礼沉默地站在那儿, 似乎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而胡英卓的手抬了抬, 似乎想要拉住傅明礼, 但是最终还是徒劳。 片刻之后，他也离开了。他选择了背对着傅明礼的道路。 从始至终, 这两个人都没发现, 路对面还有两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不对, 不明真相的只有陆可聆, 陈店长可是什么都懂。 他结束了拍摄，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那两个人离去的方向。 陆可聆在那儿深表震惊：“啊, 这这这……”他咽了咽口水，“他们什么关系啊？” 陈覆看他一眼，想了想，然后说：“你知道，傅明礼一直有隐婚的传闻吗？” 陆可聆说：“啊？” 陈覆叹息一声, 薅了把陆可聆的头发，然后说：“傅明礼在娱乐圈这么多年，你听说过他的绯闻吗？” 陆可聆这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说：“从来没听说过。”下一秒他终于反应过来陈覆的意思，“等等……你是说他和胡英卓……” 陈覆点了点头，又说：“其实业内很多人都知道。据说国内开放同性婚姻之后，这两个人是第一批去领证的，还被记者拍到了，胡英卓花高价买了那张照片，但还是有很多人都听说过这件事情。” “很多人都知道？”陆可聆嘟囔着，“我也是业内啊，我怎么不知道。” 陈覆笑着对他说：“几年前你还是个学生，从哪能知道这些啊。” “几年前店长就不是学生了吗？” 陈覆挑眉，心想，几年前他还不在这个世界呢。 他笑而不语。 陆可聆也没多纠缠这件事情，他还是比较好奇胡英卓和傅明礼的事情。 他回忆着过去和傅明礼的接触，又感叹说：“既然傅哥和英桥董事长是这种关系，那他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一下呢？听说他今年都没有戏拍。” 这一点倒是陈覆不知道的了。 两个人一边往电影院走，一边聊着天。 陈覆问：“他今年都没有拍戏？” “是的啊……”陆可聆说，“我听明哥说的，好像从去年底傅哥没能收获任何一个电影电视剧奖项开始，他就没有拍戏了，一直在休假状态。” 陈覆也吃了一惊：“但是，他还是英桥的当家男演员啊。”想了想，他叹了口气，“也是，连《太岁》这样的大投资电影，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第237页 “这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陈覆不免笑了一下。 和《太岁》这部口碑稀烂、票房崩盘、女主演翻车的电影没有扯上关系，也确实算是一件好事。 没聊几句，他们就抵达了电影院，看完了电影，聊着这部电影的情节与人物，又沿路买了两杯奶茶喝着，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不知不觉又聊到了傅明礼。 陆可聆不禁有些好奇：“他们刚刚在吵什么？在大街上还动起手来了，傅哥这算是被家暴了吗？也太惨了，为什么要和这种男人在一起。” 他不禁为傅明礼鸣不平起来。 陈覆回忆着原著里的情节，又结合现在陆可聆得知的信息，就旁敲侧击地提示他：“你觉得，傅明礼会甘愿这样下去吗？他的演技也没有退化到那种程度，他只是需要一个好导演和一个好剧本。” “呃，但是英桥不放人？”陆可聆猜测着，“然后他就和胡英卓吵起来了？” 陈覆却不愿多说了：“有可能吧……” 陆可聆却说：“店长你一定知道！快点告诉我吧！” 陈覆十分坚定：“我不剧透……” 陆可聆：“…” 啊啊啊您不愧是老预本预！ 网上那群老预的粉丝，知道老预在生活中也是这幅吊人胃口的样子吗！连男朋友都瞒着！ 陆可聆气呼呼地就加快了脚步，把陈覆甩在身后。 陈覆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 陆可聆看陈覆不跟上来，探头探脑地往后看看，就悄咪咪地把脚步放慢了；看陈覆还不跟上来，就直接倒退着走到了陈覆身边。 陈覆无奈道：“注意安全，在路上啊。” 陆可聆说：“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陈覆笑着反问：“就这么主动热情的吗？” “是啊，因为喜欢店长，所以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陆可聆大大方方地说，“如果因为这个时候不主动，让店长误会我真的生气了怎么办？我才不做那种事情。” 陈覆唇边笑意加深，偏头看了看走在自己身边的陆可聆。 陆可聆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不过就是主动罢了。店长你一定无法想象我可以有多主动的……我真的可以！” 陈覆：“…” 笑容渐渐消失。 不是很想和陆可聆这样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沟通。 虽然直白坦诚的恋人确实很讨陈覆喜欢就是了。 他们回到猫咖。 陆可聆这一个月的假期就是真的假期了，完全无所事事的那种，不过他还是很主动地给自己「充能」，找来了国内外各种没看过的电影电视剧，打算来个影视之月。 陈覆问他想不想出去旅游几天。 陆可聆说还是算了，在《轮转》上映之前，他恐怕都没有这个心思出门玩。 这可是第一部 由他主演的电影啊！意义重大啊！ 他都迫不及待地等着看成片，等着排片结果，等着买它百八十张电影票支持支持自己呢！ 陈覆就被他逗笑了，想了想，又说：“那我也去包个场吧。” 陆可聆就笑他：“店长你怎么一点商业思维都没有？” 陈覆挑眉：“比如？” “微博抽奖啊！”陆可聆脱口而出，“乐乐和老预不行，你就用猫咖的微博！抽奖！反正粉丝们也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嘿嘿嘿。” 陈覆知道陆可聆这家伙在想什么，不过他不介意，甚至挺乐意，就答应了下来，决定等《轮转》上映的时候，用猫咖的微博去抽奖。 这一天下午，陆可聆认认真真地回忆和研究他们刚才看过的那部电影的镜头和剧本等等，而陈覆也在做正事，他掏出手机，仔细看了看他拍摄下来的，傅明礼和胡英卓对峙的那一段视频。 视频里其实听不清这两个人究竟在吵些什么，这算是一个遗憾，毕竟陈覆自己也挺好奇的。 不过，胡英卓打傅明礼的那一段，确实是清清楚楚，而且两个人的容貌特征在视频中也十分清楚。 想了想，陈覆还是问陆可聆：“你有傅明礼的微Q吗？不对……还是先邮箱沟通吧，最好是私人邮箱，我去和他聊聊这段视频的事情。” “哦哦，我找找，好像有。”陆可聆一边操作手机，一边好奇地问，“店长你打算合作？” “是啊……”陈覆说，“傅明礼和胡英卓……一看就知道应该支持谁吧？” 陆可聆感叹道：“唉，傅哥……遇人不淑。” 陈覆很快给傅明礼的邮箱发了一封邮件，附上了他拍摄的那段视频，以老预的立场，彬彬有礼地询问傅明礼现在有什么打算，并且说明了自己合作的诚意。 过了几个小时，傅明礼终于回复了。 他的回复也文质彬彬，一如他始终对外表现出来的温和有礼的形象。 “感谢您的诚意。“我猜测我的这些家事您也了解一些，我和胡英卓的确已经无法再继续走下去了，并且我希望立刻离婚。 “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我本人和英桥的利益纠缠十分深刻，所以胡英卓不希望我在这个时候和他离婚。基于他的实际利益，以及英桥的现状，这个时候离婚对于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但是，我的确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或许我对您说这些有些冒昧……不过，想必您也知道，多年之前，我本有走出国门的机会，但是那个时候胡英卓刚刚接手英桥。 第238页 “他无法在英桥高层中站稳脚跟，就恳求我留下来帮助他，至少是在他主张投资的电影中担纲主角。 “彼时我答应了，而现在，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我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而我们之间的感情，似乎也只是建构在这种虚幻的金钱利益之上。 “基于这些原因，我现在不会留下任何的情面。如果您想要和我合作的话，还请了解我的底线。 “我愿意与您合作，您可以加我的私人微Q号。另外，我也非常感谢您的这封邮件和这段视频。这是胡英卓施加给我的耻辱，而我会铭记于心。” 陈覆仔细看了看这封邮件，心中不由得感叹道，傅明礼果然是快气疯了。 今天在街上遇到那两个人的时候，傅明礼还外表十分平静地离开，但是想必他的内心里一定翻滚着炽烈如岩浆一般的怒火。 胡英卓可是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啊。 虽然陈覆也不是特别了解傅明礼和胡英卓的感情之路，但是按照原著里的情节来看，这两个人还可以称之为竹马。 傅明礼本身家境优越，他的父母和胡品之夫妇两个相识多年，而他与胡英卓也是自幼相识。傅明礼本人拍摄的第一部 电影，还是在胡英卓的私人投资下才能顺利完工。 而按照傅明礼邮件中的说法，当初他放弃了出国的机会，不仅仅是因为英桥在那个时候需要他的名头来获得直接的利益，也同样是为了帮助胡英卓在英桥站稳脚跟。 换言之，这两个人的事业、生活、家庭，几乎是方方面面地捆绑在一起，与其说是爱人，倒不如说，已经是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 但是，傅明礼恐怕已经很难容忍下去了。 多年之前，当他为了胡英卓的事业而牺牲自己的事业，一步退步步退，现在，他几乎已经失去了事业上的自主权。 当英桥给他送来那些毫无艺术价值，只能挥霍他的华章奖影帝名气的剧本，当他的粉丝在他的微博下抱怨他又一次拍了烂片，当去年的他被英桥打发来拍《澄明天下》这样已经被放弃的电视剧的时候…… 他是不是会后悔，多年之前，他屈服于他与胡英卓之间的感情，并且，再也没有坚持回到原本的道路上？ 想到这里，陈覆不由得叹息一声。 他又看了一眼陆可聆，心中十分坚定……他才不要过多地插手陆可聆的事业！陆可聆现在这样挺好的！ 再说了，胡英卓这种事业上遇到了挫折就让爱人为自己付出……算什么男人！ 陈覆就不一样了。 陈店长能屈能伸，事业遇到了挫折？ 换个马甲又是一条好汉。 事到如今，他已经有乐乐、老预、春日姐、猫咖四个马甲号了，可喜可贺。 陈覆一边想着，一边加上了傅明礼的微Q号。对方很快通过了他，并且开门见山，直接就开始和陈覆聊起计划。 傅明礼终究还是非常守礼的，他十分坦诚地就问起了陈覆想要什么样的报酬。 陈覆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也不需要什么…… 于是他回复道：“一是我拍摄的那段视频，希望你不要外泄，由我首发。” “这个当然，新闻的价值我也明白。” 虽然说的是自己被家暴的事情，但是傅明礼似乎丝毫不觉得丢脸，甚至还说：“希望你发的时候能带波节奏，让网友们疯狂辱骂胡英卓，谢谢【抱拳】” 陈覆：“…” 他突然觉得，他对傅明礼的印象，似乎有一点刻板印象了。 傅明礼不觉得自己人设崩塌，转而问：“那么二呢？” 陈覆沉吟了一下，然后说：“你和胡英卓离婚之后，打算做什么？” 傅明礼沉默了许久，然后才回复说：“我认识一位国外的导演，他有一部冲奖片正在筹备中，我打算去试一试。” 陈覆微微一怔，心想，果然还是遵循了原著的道路。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傅明礼挣扎多年，没有沉沦其中，仍旧有着对自己的高要求和事业心，这的确是一件好事。 这么想着，陈覆又觉得自己原本想的要求不妥。 他原本想的是，让傅明礼用自己的人脉给陆可聆铺铺路。 一来陈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要求，二来么，他也不在演艺圈混，这种人情让给他家可可就算了。 但是他又仔细想想，觉得不对。 其实傅明礼和陆可聆本身也有交情，也算是朋友。他在这儿干涉个啥呢？还容易让这两人纯粹的友情掺和进一些交易的成分。 这不符合陈覆的处事原则。 就算陈覆不说，以傅明礼的人品和人脉，再加上现在国内年轻有为的男演员就那么几个，有提携后辈的机会，自然能落到陆可聆的头上。 至少原著里就落到了。 就算现在落不到，陈覆也有办法让陆可聆啃到那块饼。 于是，陈覆就换了一个条件：“我们工作室投资了一部电影，暂定名是《轮转》，今年下半年会上映。听说傅家有一些发行那边的渠道，希望能给一些方便。” 傅明礼便回复：“没有问题，合作愉快【握手】” 陈覆盯着那个emoji瞧了一会儿，突然有了傅明礼的年纪真的已经奔四的实感。 当然，傅明礼现在的实际年龄是33，也算是奔四了，比陈覆的身体年龄大了一轮。 第239页 至于实际年龄…… 呃，反正陈覆比傅明礼年纪小，小了好几岁。 和傅明礼聊完，陈覆就打开了微博。 不过，在陈覆打算通过老预的账号先预告一下这个瓜，打算痛击渣男和英桥的时候，却有另外一件同样和英桥有关的事情，提前引爆了网络舆论。 第103章 娱乐圈的人 在七月底八月初的时候, ACT男团中章嘉年和于峰飞两家，因为搬家集资battle的事情闹出了矛盾，直接导致粉圈相互举报集资的链接。 并且发疯的于峰飞粉丝, 直接来了个AOE范围大招，差不多把ACT大半粉圈中的集资链接都给举报了！ 当时就有瓜主说，因为当时集资的数额比较大, 所以真的有官方人士过来查账了；不过官方那边倒是没有什么明确的说法。 而这一次, 则是一个较为官媒性质的微博号发了一条微博, 称「ACT男团粉丝近千万资金不知去向」。 陈覆看到这条新闻, 脑子里就满是问号。 近千万？ 这不对啊。 赛后各家不是都出了账目明细吗？就算算上陈卓远家那赛时就不明不白的一百万，还有各家在集资链里没出来的钱……怎么着也到不了一千万吧？ 这条新闻下面，以及其他一些相关的讨论中, 也满是吃瓜群众的吃惊。 “草，近千万！” “问题是这个是不知去向的近千万……如果真的给艺人花了倒还好了, 如果真的被私吞了怎么办啊【汗】” “wow我没想到会在关注国家大事的微博底下看到娱乐圈糊逼团体耶。” “等等，意思是真的有人来查账，并且真的发现问题了？草, 那以后粉丝后援会说的话还能信吗？” “不是……有没有人来告诉我，这个一千万能去哪里啊？” “后援会私吞吧……我想不出来别的可能了。” “11家后援会，每家也能有个近百万了……恐怖。” “问题是，这个资金的出入, 粉丝看不出来问题的吗【笑哭】” “就是看不出来啊, 就是完全没有监管只能信任后援会，并且就算是后援会跑路了, 也没有办法啊……” “这，粉丝也太卑微了吧？花钱买罪受？” “虽然但是，有没有人告诉我ACT又是哪个糊逼？” “不是哪个, 是一群。” “就是天偶出道的那个团。” “哦，原来是他们。天偶决赛前塌房所以我完全没有继续追下去。” “也是那个直播的时候爆出了席巧高考事件的团。” “草，原来是这个团！那他们也太精彩了吧！” “是啊！姐妹，来搞我们活跃吧！不亏的！” “粉丝实在是太努力了。” “我只好奇这个钱到底去哪儿了。” “让我来分析一下！首先我觉得这些不知所踪的钱，大头应该是在赛时的时候消失的，毕竟赛后虽然集资了很多，但是花钱的地方少，容易露馅，但是赛时那些花里胡哨的花钱渠道太多了，很难得知后援会到底有没有好好干活。” “我同意。而且，赛时的账目更容易动手脚，赛时到赛后，后援会里的人说不定都换了一批。查账查账，现在能查的账目，也就只有赛时的账目明细啊。” “问题就是，赛时，能侵吞一千万？” “章嘉年的粉丝不是宣称砸了三千万吗？你可以以此为标准衡量一下。” “粉丝吹逼的话也信？” “那不然看什么啊？真的是什么都不能相信了……说白了粉圈的资金就是没监管，你哪怕搞个第三方财务也行啊，结果财务也是后援会里的。除了相信后援会的人品别无他法了……就尼玛无语。” “不是说经纪公司会派人到后援会来对接的吗？” “是有的，但谁知道经纪公司会不会监守自盗呢？” “等等！” “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 “经纪公司监守自盗？不是，割韭菜不香吗？至于直接偷后援会的钱吗？” “你这话说的……直接从粉丝手里偷钱不香吗？” “这……这不能乱猜吧？” “就是一个脑洞而已，别乱想。不然真的会出大事的。” “我就直说了。天偶的主办方是英桥，而参赛的练习生，可是有很多都是英桥旗下的。” “草，非得这么恐怖和夸张吗？” “我觉得有一点就很值得怀疑啊，如果英桥配合呢？如果英桥直接做票让手底下的那些练习生出道，但是对外又还是让粉丝乖乖打投做【假的】数据呢？反正赛时的那些数据也不过是英桥的程序员动动手指就能改动的。” “啊这……” “够了啊！阴谋论也要有个底线吧？” “就算现在英桥墙倒众人推，也不至于把这么低劣的想法放到英桥头上吧？如果英桥真的这么做了，那他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啊？” “说到做生意，你们有人关注过英桥的资金链吗？” “啊？” “英桥今年先是天偶最后一刻直接断气，ACT后续的运营也跟不上了，后来又是《太岁》票房大翻车，如果真的有五亿投资的话，再加上高考丑闻，造成各种合作方坚决要违约……你们不觉得英桥的资金链会出问题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 第240页 “那也不至于直接偷粉丝的钱吧！英桥有这么下作吗？” 陈覆心想，英桥还真有这么下作。 当然他不是说自己有证据证明英桥真的偷钱了，他只是觉得，按照英桥一贯的作风…… 就真能做出来这种事儿！ 知道英桥那德性的网友不在少数，况且在高考的丑闻之后，英桥在网友们的心中也早就没有什么底线了。 虽然是个阴谋论的猜测，但是居然还获得了不少网友的支持。 毕竟，这年头大家都得靠想象力，才能跟得上一些娱乐圈的黑料了…… 陈覆不禁推了推眼镜，无奈又好笑地叹了一口气。 他稍微了解了一下现在网上闹出来的事情，然后就登陆老预的账号，继续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 他与傅明礼在商量之后决定，先由老预用那个甩巴掌的视频引导一波舆论，与此同时傅明礼那边会下几批水军，就这个视频，以及傅明礼和胡英卓的关系问题各种炒作。 此时胡英卓肯定不敢就这么出柜。 一来他对外都已经深柜了这么多年，难以第一时间下定决心出柜；二来如果真的公布他和傅明礼的婚姻关系……那他不是当街家暴吗？ 对于此时风雨飘摇的英桥名声来说，就更加是一个重重的打击了。 无论怎么样，出柜都不是一个好选择。 而且，在胡英卓看来，傅明礼也一定会选择隐瞒。毕竟，傅明礼还是一个要在娱乐圈演戏、需要名声的演员。 傅明礼多年以来的人设一直是洁身自好的单身形象。他如果出柜，公开他和胡英卓之间的关系的话，对于他的很多粉丝，尤其是女粉丝来说，就是前所未有的人设崩塌了。 在胡英卓看来，这就是自取灭亡。 既然如此，那么胡英卓必然会选择对外继续隐瞒他和傅明礼的关系。 而他在大街上打傅明礼的事情，也会被英桥的公关洗白成别的样子，比如说…… 傅明礼忘恩负义，想要趁英桥危机的时候，和英桥解约，打算在这个时候抛开老东家自己发展；而胡英卓就是被他这样白眼狼的举动给激怒了，所以悲愤之下才会冲动地打了傅明礼。 这个洗白套路怎么样？ 反正傅明礼这些年的沉沦挣扎也是有目共睹的，傅明礼想要求变，恐怕没有人会怀疑，而这个时候传出傅明礼想要和英桥解约的流言……也十分的真实可信。 甚至，傅明礼怀疑，如果他真的和胡英卓离婚，胡英卓为了保证自身和英桥的形象不受损，多半也会采取这个方案，先下手为强，抢先把傅明礼见利忘义的名声传出去。 毕竟，英桥现在处于困难之中，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事情。 就算是英桥自己造的孽，但是对于网友们来说，他们也不会管那么多，只能看到傅明礼背弃老东家的事实。 而傅明礼就打算提前引爆这个雷。 彼时，陈覆就问他：“如果胡英卓真的用这个方案来洗白他打你的事实，你打算怎么反击？” 傅明礼显然已经准备好了：“在他放出公关的方案之后，我会在微博上晒出结婚证。” 陈覆：“…” 真狠啊…… 等网友们先接受了胡英卓的洗白方案，然后看到了傅明礼晒出的结婚证，意识到这两个人的实际关系，再转过头去看英桥的公关话术…… 那可就不只是婚内家暴的问题了！ 那根本就是往爱人头上泼一盆又一盆的脏水，只为了保证自己的清白啊！ 什么叫做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这还没大难呢，胡英卓就已经飞了。 陈覆又问：“你确定他会按照你的方案做？” 傅明礼便回复：“如果他不这样做，那么，我来帮他出这个洗白的钱。” 所以连自黑的方案也准备好了是吧？ 胡英卓以为傅明礼不敢鱼死网破。 而傅明礼，其实已经退无可退。 陈覆心生佩服。 无论如何，这其中都得有一个傅明礼出柜的过程。这意味着傅明礼已经决意抛下多年以来在娱乐圈的事业经营，从新来过了。 傅明礼又说：“终究要感谢你的那段视频。这完善了我的计划。” 陈覆欲言又止，心想，这混娱乐圈的啊……心都黑。 也不对，他家可可本质还是一个傻白甜嘛。 此时，陈覆就按照他与傅明礼的计划，点开了老预的微博，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发送了一条微博：“有人想吃瓜吗？” 点击发送的时候，陈覆仿佛看到了无数吃瓜群众的哀嚎。 “不要问我想不想，问就是想！” “我：想吃瓜，嘴已经张好了，啊——” “老预什么时候这么会卖关子了！” “老预一直都很会卖关子！” “老预，如果你这一次的瓜没有下面，那么我诅咒你真的没有下面。” “瓜？瓜！我的大脑已经饥渴难耐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次连个瓜苗都没有啊！哇地一声哭出来！” “以前老预只是拖拖瓜的锤，现在好了，连瓜都开始拖了【再见】【再见】” “我不需要你在这种地方进步！” “老预卖关子是怎么一回事？老预相信大家都很熟悉，那么卖关子是怎么一回事呢？下面让小编带大家了解一下。老预卖关子，其实就是老预在卖关子。大家可能都很惊讶，老预为什么会卖关子呢？事实就是这样，小编也感到非常惊讶。” 第241页 “老营销号了……” 不过片刻，老预的微博底下就充满了吃瓜群众的花式催瓜言论，妄图让老预在短时间之内就把瓜放出来。 因为老预过往的辉煌战绩，所以暂时还没有人怀疑他的话是假的；当然，如果老预这一次把网友们的好奇心调动起来了，最后却什么都不说的话，肯定就是砸招牌了。 但是陈覆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 不过，基于老预的传统美德，他还是等了一天——是的，整整一天——等到吃瓜群众们已经开始疲惫地哀嚎和哭泣的时候，他终于把那段视频给放了出来。 剪了其中的一段，大概二十几秒，就是胡英卓甩傅明礼一巴掌的前因后果，以及他们两个各自离开的场景。 网友们当即：“！” “呜呜呜我感动了，老预你是一个真男人！” “视频里这俩是谁？” “靠！我男神！我的傅明礼！” “呃，傅明礼那张脸我熟，但是另外一个是谁？怎么不认识？” “哦豁，我熟啊，这不英桥的董事长胡某某吗？之前席巧事件的时候，我可是吃到他的瓜了！” “这，胡英卓为什么要打傅明礼啊【呆】” “这是一个好问题，我也想知道。” 当网友们分辨出视频中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傅明礼，一个是胡英卓的时候，在席巧事件之后沉寂已久的英桥公关部门，终于再一次出动了。 第104章 这个傻子 傅明礼与英桥的合作持续了近十年。 这意味着他的确十分了解英桥的公关风格, 以及，胡英卓的人品。 在老预放出那段视频之后，不得不说, 网友们为之哗然。 虽然傅明礼是英桥的艺人，但是谁都没有想过，他和胡英卓有着如此私人的关系, 会同时出现在大街上——而且胡英卓还打了他一巴掌！ 当所有人都还不明白其中的究竟的时候, 傅明礼的粉丝就已经毛了。 “你是老板你就可以打我们明礼的吗？” “你知道明礼的脸上了多少保险吗你就打【再见】” “莫名有种面对冷血老板的社畜感……” 不得不说, 虽然傅明礼的粉丝攻击性不强, 并且还很抓不到重点，但是……但是傅明礼粉丝多啊！ 傅明礼在娱乐圈经营多年，本身性格好人品好, 还没有黑料。就算这几年没接到什么好片子，一连flop了好几年, 但是底子仍旧在那儿。 再者说，去年，《澄明天下》不也爆了吗？ 虽然是电视剧, 虽然傅明礼的表演中规中矩差强人意，虽然傅明礼没能凭借它收获什么奖项……但是，有路人盘就够了。 这种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路人缘，在傅明礼被当街掌掴的时候, 就显示得明明白白。 几乎绝大多数的网友, 在第一次看见老预发出的这个视频的时候，都会选择站在傅明礼这一边。 反倒是胡英卓…… 看看胡英卓最近都干了什么好事吧,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居然是顶替高考成绩这种万人唾骂的事情！ 因此，局势在一开始呈现一边倒的态势。 在老预的微博底下, 以及其他搬运老预的视频的营销号下，全部都是在疯狂辱骂英桥和胡英卓的评论。 但是在这个时候，在英桥的公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傅明礼自己买的水军就已经开始工作了。 一时间，一群佯装成路人的水军们，开始质疑为什么胡英卓会这么生气，直接打了傅明礼一巴掌——这一定是气疯了才会有这种举动吧？不可能无缘无故吧？ 有一批网友被这群水军给带偏了方向。 “是的……我也想知道，这个时候胡英卓会这么蠢吗？直接和傅明礼闹翻？他能有什么好处啊，疯了吧（小声bb。” “英桥都这样了，胡英卓还在大街上和傅明礼吵架，甚至没能用钱摆平那个营销号，把这视频都发出来了，英桥果然是要完蛋了。” “说到花钱摆平，我就想到了一个由来已久的江湖传闻……” “【笑哭】你说的是傅明礼隐婚的传闻？” “什么传闻，有哪位好心人告诉我一下吗？” “就是，据说好几年前，傅明礼曾经在结婚登记处被拍到过，但是他花钱摆平了这件事情……隐婚了这么多年，啧啧啧。” 陈覆在微博上看到这条回复的时候，不由得挑了挑眉。 他心想，不对啊…… 原著里剧情写的清清楚楚，是胡英卓花钱摆平了这件事情，怎么到了这里又成了傅明礼了？ 是这位网友记错了，还是…… 胡英卓故意传出去，把焦点从自己身上转移到傅明礼身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胡英卓或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渣一点啊……就连隐婚的传闻，也要往傅明礼的头上套。 他就不信了，堂堂英桥董事长，如果真的想要解决这件事情的话，难道不能从一开始就把源头切断？让那个记者把嘴闭牢？ 他看胡英卓在酒店自助餐那儿，处理席巧发酒疯事件的时候，不是十分果断坚决吗？ 陈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为傅明礼感到十分的不值。 此时陆可聆恰恰就在陈覆的身边，他听见陈覆叹气，就抬头，茫然地看向他，问：“店长，怎么了？” 第242页 陈覆就讲了讲傅明礼和胡英卓的事情。 陆可聆震惊：“傅哥，大写的惨。胡英卓还真是垃圾啊。” 陈覆点头，又说：“希望傅明礼下次谈恋爱的时候擦亮眼睛。” 陆可聆一边点头赞同，一边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陈覆看了看他，十分给面子地问：“怎么了？” 陆可聆咳嗽一声，含蓄地提醒：“店长，九月了。” 陈覆故作不解。 陆可聆就说：“吉时已到，该送入洞房了。” 陈覆：“…” 他沉默片刻，推了推眼镜，带着笑意回复：“还没拜堂怎么能入洞房？你一点文化都没有。” 陆可聆抓狂。 他想，他心爱的店长一定不是不懂，他只是赖皮…… 陈覆禁不住笑了起来，他说：“这不是还有十几天吗？” “可以来个抢先体验啊。” 陈覆就无奈地说：“没牵过手？没亲过嘴？这些不是都抢先体验过了吗？” 陆可聆：“…” 他哀怨地看着陈覆。 陈覆咳了咳，心想，还是逗过了，这样不好。 他当然不是想拒绝陆可聆，只是看陆可聆这样子好玩，就想……多玩玩。 就好像不懂事的男孩子看见喜欢的人的时候，总是会故意欺负人家一样。 陈覆嘴上说着陆可聆谈恋爱的时候幼稚，其实他本人也半斤八两。只是他端得住，所以没给陆可聆就这一点取笑他的机会而已。 再说了……陈店长还是不能这么轻易就答应陆可聆的追求。 他说：“你嘴上说着追我，实际行动呢？” 陆可聆一怔，但还是振振有词：“一天一杯奶茶啊！” 陈覆：“…” 奶茶追人大法不仅没用，还有可能友尽的！要不是他吃不胖…… 陆可聆又嘻嘻哈哈地笑起来：“而且，我都把自己送到店长的嘴边了啊……” 陈覆就默然地注视着他。 陆可聆也慢慢收敛了笑容，他想了想，认真地说：“我有准备的，店长。我不是没有准备。但是……”他迟疑了许久，终于说，“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陈覆叹了口气，“怕我不答应你吗？” 陆可聆就小小地应了一声。 陈覆无奈，对他说了一句：“过来……” 陆可聆就磨磨蹭蹭地坐到陈覆的身边。 陈覆握住他的手，一点一点将手指扣进他的指缝中。他们最终十指相握。 陈覆温柔地说：“是我的错，可可。我总是喜欢逗你……”他有些惭愧地反省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但是，可可，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陆可聆怔住了。 许久之后，他终于颤抖着声音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就知道，店长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陈覆：“…” 虽然但是，你这种沾沾自喜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 陈覆头痛地叹了口气，继续自己的表白：“所以，可可，我们……” 在一起吧？ 在他把最后四个字说出来之前，陆可聆大声说：“等等！” 陈覆：“…” 如果不是因为他喜欢陆可聆这个小兔崽子，他早晚有一天…… 不对，早晚有一天…… 陈覆终于无法维持住脸上温柔的笑容了，他微笑着，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你说……” 陆可聆身体缩了缩，但是手还是紧紧地握住陈覆的，不让他放开。 他为自己辩解：“店长你说的，你说我没有好好追你，所以我就准备好好追你啊！我准备了一个……一个东西。一定要让店长看到我的诚心才可以！” 陈覆盯着陆可聆看了一会儿，然后默然地说：“哦……” 他都要答应和陆可聆在一起了，陆可聆居然还在想什么诚心不诚心！ 这个傻子！ 陆可聆看出陈覆有点生气了，就立刻放低了姿态，小心翼翼地说：“因为，我不希望店长只是因为喜欢我，就答应我啊。” 陈覆只觉得自己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这是什么逻辑？ 陆可聆仔细地观察着陈覆的表情，发现陈店长果真被他这个逻辑拐带了思路，就立刻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从一开始，就是我喜欢店长，想追求店长。店长如果答应我，也应该是被我的追求所打动，然后才答应我啊。” 陈覆哭笑不得地说：“可是，难道我不是因为你的追求喜欢你了吗？” “不一样的……”陆可聆放轻了声音，喃喃说，“暗恋的成功，意味着我的自我感动，终于感动了你。重要的是感动，而不是……” 他没有直言的一部分内容是，他喜欢陈覆，而这一点与陈覆无关。 陈覆也喜欢他，他当然因此而欣喜若狂，感谢上苍。 但是，陆可聆希望陈覆与他在一起，是因为他对陈覆的深情。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就会让陆可聆觉得，陈覆这是在怜悯他，不希望继续这样单方面的追求；而且恰好，陈覆也挺喜欢陆可聆的，所以，那不如就答应吧？ 刚刚陈覆说陆可聆追人的时候没有实际行动，就让陆可聆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他还不够深情，还不足以打动陈覆。 第243页 所以，才会让陈覆在告白时候的言外之意，是陈覆喜欢陆可聆，而不是陈覆接受陆可聆的喜欢？ 这样微妙的心思或许有一些矫情，有点钻牛角尖。 可是，当陆可聆提醒陈覆，现在已经九月的时候，他自己实际上也正在经历一种考验，他需要证明自己的情愫是全盘付出，并且，已经被陈覆全盘接收。 正如陈覆曾经所想的那样，如同陆可聆这样敏锐的、感性的、完美主义的人，当他爱上某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倾尽所有。 不管陆可聆是如何想的，反正陈覆只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果然他刚刚说陆可聆没有好好追求他，让陆可聆心虚了吧！所以想要证明自己吧！ 算了算了，他家可可想证明自己，最终受益者还是他陈覆。 所以尽管这一天他们还没有确立关系，但是陈覆觉得，没有关系，等可可证明自己就完事了！ 总而言之，陈店长失败的第一次表白，最终还是导向了一个成功的结果——只是延后几天罢了。 殊途同归。 可喜可贺。 当这两个人就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来回掰扯的时候，网上的风风雨雨也从未停息。 英桥那边的公关也已经行动了，并且不出傅明礼所料，果真是往“傅明礼忘恩负义白眼狼，胡英卓冲冠一怒为英桥”这样的方向洗白的。 傅明礼推波助澜，让更多的人知道这种洗白的说法——别说，还真骗到了不少人，甚至连不少他的粉丝，都怯生生地说，在这个时候和英桥解约，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这正合傅明礼的意。 他就是想让更多人站在胡英卓的立场，这样的话，等到他公布自己与胡英卓的关系的时候，也就可以让胡英卓感受一下，众叛亲离的感受了。 这么多年，他被迫与英桥绑定，即便是他的家人父母，都不同意他去追逐自己的演艺梦想，都认为他留在国内，好好拍英桥给他的戏，好好赚钱，这样也足够了。 而曾经，他也动摇过。 在三四年前，他怀疑自己是否仍旧有那样的雄心壮志，仍旧想要走出自己的舒适圈，仍旧应该按照自我意志，坚定地去走自己原本想要的人生道路。 而当他担不起票房，撑不起收视率，被英桥无情地舍弃，甚至被胡英卓劈头盖脸地骂「你还有什么用」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他在英桥，只不过是一个赚钱工具。 工具的意思是，当他不被需要，别人随时可以换一个更好的工具。 而他从来只希望成为那个独一无二。 因此，傅明礼此时有着足够的坚定和信念，去走自己的想要的那条路。 道不同，不相为谋。走为上计。 走之前先往胡英卓那个垃圾头上踹两脚。 当傅明礼的事情在网络上发酵的时候，另外一件事情也同样在小圈子里引起了震动。 ACT男团，章嘉年的一个富婆大粉，在微博上发出一条不明不白的微博内涵，觉得自己的钱被后援会的人给吞了。 陈覆在晚一些时候看到的这条微博，并且他思索了一会儿，还认出了这个富婆大粉，天偶赛时，他和这个富婆大粉，同为章嘉年后援会的一员；当时，这个粉丝似乎还当过章嘉年数据站的皮下。 陈覆曾经还在后援会的群里旁观过，这个粉丝阴阳怪气地暗示后援会手脚干净一点。 现在，她居然觉得自己的钱被后援会吞了？ 有证据吗？ 陈覆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这件事情短时间内并没有结果出来，只不过，这个富婆大粉在ACT团内似乎很有人脉的样子，有好几家的大粉都跑出来替她说话了。 粉丝们不由得惊呼：“所以这群前线追星的大粉都相互认识的吗？！” 网友们抓心挠肺地想要吃瓜，但是这一天，网络上热议的两个瓜，全都不了了之。 入夜，陆可聆离开猫咖返回自己的住处，而陈覆去二楼看了看几只猫咪，独自去往三楼的时候，他不由得感到猫咖中弥散着一种过度的安静。 陆可聆在的时候，或许有时候他们也不会交谈，但是……与此时的安静并不太一样。 陆可聆缠人、絮叨、腻歪，硬生生挤进了陈覆的生活之中。 这个时候，陈覆靠在三楼楼梯的栏杆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一件事情。 正如陈覆所说的那样，陆可聆的追求并没有非常多的实际行动，没有花哨的礼物、甜腻的情话、超标的浪漫。 但是，他的追求非常现实、精明，并且狡猾。 当他意识到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更适合陈覆这样的人的时候，他就努力在陈覆的生活中一点一点地添加自己的痕迹。 陆可聆挑选的家具、同款的衣物、各种生活上的小物件、陆可聆捡回来的猫、陆可聆喜欢并且推荐给陈覆的咖啡，尤其是，那个宽大的，双人位的书桌。 每一次陈覆坐在这里处理自己的正事的时候，只要稍稍偏头，就可以看到那张空着的椅子和空无一物的半边桌子。 对于陈覆这样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怎样浓墨重彩的存在感啊。 陆可聆首先让陈覆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有他存在的生活。 而直到此时，陈覆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 第244页 他啼笑皆非地站在那儿，心想，或许自己的情商——爱情的智商——也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高？ 他居然被陆可聆给温水煮青蛙了…… 然而陈覆不以为耻，反而觉得挺美滋滋。 输给可可怎么了？ 自家人自家人。 陈覆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沉思着，然后就回到了卧室，洗澡并且准备睡觉。 现在的时间也不算晚，网络上还在因为傅明礼和ACT的事情而十分热闹；前者波及面广，而后者，在粉圈的讨论度非常高。 不过，陈覆现在暂时不打算继续在这些事情里掺一脚。 他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八月份他去探监的时候，从魏景行的口中听到了韦鹤轩的名字。 这个同样出现在成离事件中的练习生，两年前成离把他告发到魏景行那儿之后，就被魏景行安排了出国的练习，并且直接在国外出道了，这一两年来也一直在国外活动。 陈覆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没法找到他询问相关的信息。 但是，不久前他从管星铭那儿得知，过两天NT娱乐有一场庆祝活动，也可以说是述职大会，届时，一些隶属于NT但是在国外活动的艺人也会回来参加。 而按照韦鹤轩的粉丝列出的行程，他前段时间也的确有订购回国的机票。 陈覆拜托管星铭要到了一份出席人员名单，果真在上面看到了韦鹤轩的名字。 既然韦鹤轩出现了，那么陈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明天，他打算去NT的总部堵韦鹤轩。 第105章 谈话的收获 陈覆在NT总部大楼的一楼便利店遇到了韦鹤轩。 在来之前, 他已经记住了韦鹤轩的样子。 这个年轻的男人染了白色的头发，因此在人群中十分的显眼。就如同陈覆第一次在这里遇到管星铭的时候一样，韦鹤轩的穿着打扮也十分的精致。 直到陈覆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身边, 和他打了个招呼，他才惊讶地发现了陈覆的存在。 他几乎第一时间就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陈覆有些意外，眯了眯眼睛, 心想, 比起祁飞英和费间, 韦鹤轩显而易见地还对成离有印象。 这是为什么？ 明明这几个人是一起干的事情, 而且韦鹤轩还出国快两年了，怎么他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韦鹤轩戒备地看了看陈覆，将陈覆带到二楼一间空的练习室。陈覆十分顺手地开启了手机的录音, 不过没有被韦鹤轩发现。 韦鹤轩看着陈覆，深吸一口气, 低声说：“上次你和那个记者已经找过我一次了，那个时候你就说了，你以后不会再和我联系了, 我和你要调查的那些事情无关！为什么这一次还来找我？” 陈覆还没来得及说话，听见韦鹤轩直接讲出了关键信息，顿时挑了挑眉，心中十分诧异地想, 怎么, 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好人的嘛。 成离曾经联系过韦鹤轩？ 那个记者又是谁？ 陈覆沉默地思索了片刻，然后在韦鹤轩不耐烦中带着紧张和不安的眼神下, 缓缓地说：“但是你那个时候骗了我。” 韦鹤轩张了张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妆容精致的面部逐渐扭曲，仿佛覆盖在他脸上的假面逐渐崩塌。 他瘫软在地上。 许久之后, 他终于小声地、沙哑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他们直接就……杀了他。车祸……太可怕了。” 韦鹤轩颤抖着。 而陈覆缓缓地皱起了眉。 韦鹤轩又说：“我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这两年我一直不敢回国，生怕你来找我，所以我……我直接就在国外出道了。我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以为，两年了，你应该已经忘记了。” 陈覆说：“他死了。” 韦鹤轩猛地颤抖了一下，瑟缩着，痛哭着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陈覆默然片刻。 谁死了？ 那个曾经和成离一起出现的记者？ 可是，如果那个记者死了，为什么成离没有死？ 不，成离也是死了。但是成离的伤口在手腕，看起来是自杀的。 而那个记者的死却是车祸。如果这场车祸是人为造成的，那么那群肇事者完全可以使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成离，不需要采取割伤手腕这样麻烦的办法。 而且，记者…… 陈覆若有所思地垂了垂眼睛。 成离在和一个记者一起调查他获得的那些资料？ 陈覆想了想，蹲下来，看着韦鹤轩，声音并没有什么温度，只是平静地问：“所以，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韦鹤轩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在苦主面前说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让他有一种正在忏悔的感觉，可是…… 一条人命啊。 当他在看到那条新闻的时候，他仿佛整个人都陷进了冰冷的湖水之中，仿佛那个死去的男人的灵魂死死地缠绕着他，仿佛……他害死了那个男人。 不，他就是害死了那个男人！ 韦鹤轩呜咽一声：“我真的……没有想过，会是这种结果。” 陈覆说：“道歉有用吗？” 韦鹤轩无言以对。 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了：“那个时候……你和那个记者来找我的时候，我刚刚知道，我就要被派到国外去了。你知道的，我本来是英桥造星计划的一员，我本来……可以在国内出道的。可以拥有那么多英桥提供的资源……” 第245页 陈覆轻微地点了点头。 英桥的造星计划…… 他在成离隐藏的那些文件资料中看到过相关的信息。 韦鹤轩又说：“但是，你的告密让我失去了这个机会。” 他微微沉默了一会儿。 似乎直到现在，他仍旧为这件事情愤愤不平，仍旧因此怨恨着成离。 但是很快，他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于是微微瑟缩了一下，隐藏起自己话语中过度的情绪。 他继续说：“所以，我也当了一个告密者。” 陈覆怔了一下，然后反问：“你把我和他找你问话的事情，告诉了谁？” “闵总……”韦鹤轩为自己辩解着，“我也没有办法！我……你把我告到了魏景行那边，我也只能往更高职位的人那儿告了！” 陈覆看了他片刻，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 他想，果然啊，韦鹤轩还是为当初成离告状的事情怀恨在心。 的确，如果没有成离把事情闹大，那么韦鹤轩这个对师弟满怀色心的练习生，就仍旧是英桥造星计划的一员，就仍旧可以在出道之后享受英桥产业链上的所有资源，并且，也同样成为英桥的摇钱树。 但是，谁也没想到成离会如此冲动且正直，正如谁也没想到，魏景行始终因为闵正道日常的行事风格而心怀戒备，无时无刻不想着在背后给自己这位上司捅刀子。 陈覆只觉得自己终于收获了更多的线索，了解到更多成离生前的事情。 不过，还有几个问题。 他问韦鹤轩：“你告密的时候，没有提到我？” 这是陈覆的猜测，因为最终因为人为车祸去世的，只有那个记者；成离的死亡方式不太一样。显然，似乎闵正道那边只知道这个记者的存在。 “我……”韦鹤轩沉默了一下，“我不敢提到你。我……我已经在魏景行那边被罚过了。魏景行警告了我，不能再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让闵总知道那个记者的存在，就足够让你……而且！如果闵总知道了我对你做的事情，知道我是在报复你的话……闵总不喜欢太有心机的艺人。” 陈覆一时间怔住了。 他想，成离身边的这群人，还真是……各有各的小心思啊。 这么想着，陈覆也没有丝毫的宽容的意思，心里带着点打击报复的心思，回复说：“不过，即便如此，闵正道还是没有救你。” 韦鹤轩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他不禁恶狠狠地看着陈覆。 他捏紧了拳头，低声说：“闵总……闵正道……” 是的，他向闵正道告密，而那件事情显然十分严重，严重到闵正道直接下手杀人；而即便如此，闵正道仍旧卸磨杀驴，根本没有给他应有的奖赏。 显而易见，被陈覆戳穿他最为不甘心的地方，让韦鹤轩十分的意外并且愤恨。 陈覆心想，他当然与成离是不一样的性格。 说到底，告状是成离这样的小孩子才做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他和魏景行在闵正道的办公室，看到了英桥和NT的秘密文件，魏景行估计也只是随意地打发掉成离罢了。 当初犯事的五个练习生中，可还有韦鹤轩这样的英桥造星计划预备役。成离这个除了文化课就没别的优点的偏科生根本没法比。 在这种情况下，成离所作出的选择——也就是把裴风和那几个人通通打了一顿，其实是非常热血但冲动的事情。 陈覆这种现实的人，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他么，最多也就是在保留证据，把这些证据卖给八卦记者，让事情闹大，再录几句那些练习生调戏自己的骚话，直接发给他们的粉丝，顺便挖一挖NT这些练习生过去的黑料，看能不能把这个公司一锅端了……咳。 陈店长做事，向来斩草除根。 此时，他又看韦鹤轩，沉吟片刻，问：“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是闵正道制造了车祸杀人？” 韦鹤轩默然片刻，然后声音颤抖着说：“闵总打电话警告了我……如果我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话，我也是那个记者的下场。而且……而且我和NT签了长约。我付不起违约金，如果闵总把我雪藏的话，我根本没有办法……” 陈覆问：“闵正道打给你的这个电话，你有录音吗？” 韦鹤轩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当然没有。而且，他说的也不是很明确。这算不上证据。” 虽然算不上证据，但也可以用来在网上引导舆论啊。 陈覆心生遗憾。 也是，毕竟不是谁都像他一样专业的…… 他遗憾片刻之后，就又问：“你不觉得闵正道直接动手杀人，有点奇怪吗？” “当、当然……”韦鹤轩居然下意识磕巴了一下，“可是，可是我觉得……或许他们已经做惯这种事情了……或许。” “所以，你这两年一直躲在国外，也是因为害怕闵正道？”陈覆略有疑惑地反问，“那你这一次回来干什么？” 韦鹤轩眼角下意识抽搐了一下，像是被打到了痛处。片刻之后，他低吼着说：“你知道我在国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这不是我应得的！” 陈覆这才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笑着说：“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韦鹤轩怒视着陈覆。 陈覆又说：“不过，不知道你怕不怕鬼呢？做了亏心事，半夜鬼敲门……” 第246页 他阴森森的语气让韦鹤轩又一次颤抖了起来。 两人对峙片刻，韦鹤轩啊地叫了一声，飞快地离开了这个空旷的练习室。 陈覆站在原地，沉思片刻，自言自语道：“只是吓吓他，感觉还不太过瘾……” 如何整治韦鹤轩还是以后的事情，此时陈覆也离开了练习室。恰巧来了NT总部，他就去和管星铭打了声招呼，随后告辞离开。 离开的时候，陈覆转身看着这座在城市中屹立的高大建筑，心想，希望下一次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这破地方已经倒了。 不……希望他再也不用来到这里。 回到猫咖的陈覆花了片刻时间整理了一下思路。 两年之前，2019年年底，成离因为裴风的介绍，去给几位师兄当伴舞，结果那几位师兄带着泡小师弟的不良心思，于是裴风和这几人全都被成离给捶了一顿。 此外，成离还直接找到了魏景行告状。魏景行带他去了闵正道的办公室谈话，因为这个地方一般人不会进来打扰，而恰巧闵正道又不在。 魏景行想要私下解决掉自己手底下练习生惹出来的事情。 但是，他们两个却意外在闵正道的办公室里，发现了英桥和NT的秘密文件，其中提到了英桥造星计划，也知道了韦鹤轩就是英桥造星计划的预备役。 早就对闵正道心怀戒备的魏景行，想要拥有这份可以威胁到闵正道的证据，但成离才是那个完整地拍下了那些文件的人。于是，他们之间达成了一份协议。 证据仍旧保管在成离那里，但是成离不能向外人透露；作为回报，魏景行帮助成离离开了NT这个公司。 出于对闵正道压迫多年的报复，以及获得了闵正道的把柄的得意之情，魏景行迁怒了韦鹤轩，让他出国练习。 不过，离开NT的成离并没有选择沉默，而是与一位记者共同调查当初发现的文件，并且他与这个记者找到了当时还没来得及出国的韦鹤轩，询问了一些问题。 而成离没有想到的是，韦鹤轩对成离当初的告密怀恨在心，于是韦鹤轩同样做了一个告密者，他将那个记者的问话转告了闵正道。 这个时候闵正道选择了杀人灭口。而与此同时，同样知晓此事的韦鹤轩，也被闵正道抛弃，默认了魏景行的处置，让韦鹤轩出国。 韦鹤轩或许是畏惧闵正道，或许是不敢面对成离，所以直接选择了在国外出道，并且一年多以来都没有回国。 近来他可能是越发不满自己近日的遭遇，所以硬着头皮回国想要……改善一下生活？ 目前为止，陈覆所了解的全部信息，就是如此了。 韦鹤轩的出现给陈覆补全了拼图的一大部分。 那位神秘的记者…… 陈覆思索了一下，突然拿出手机，给郑商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郑商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的声音：“覆啊，找我啥事？” 陈覆说：“你知道我有个亲戚，是做记者的……” “嗯？”郑商茫然了一下，“你有吗？” 陈覆有点惊讶，心想，他的猜测错了吗？ 他以为，成离这样的年轻人，突然遇到这种涉及到娱乐圈大公司的阴私事件，父母又已经去世，应该本能地会找到自己认识的一位长辈求助才对，而这位长辈，最好还和娱乐圈有关的。 但是听郑商的意思是，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这个时候郑商似乎在家里，于是扭头就顺口问了问他的父母，结果还真的问了出来，没一会儿，他就又回复陈覆。 “哦，我问了问我爸妈，他们还真的知道。”郑商说，“好像还是个娱乐记者？我爸说你和疯子去NT做练习生也是他介绍的，好像是你爸那边的一个什么远方亲戚……？反正我是不认识。” 陈覆这才恍然大悟。 如果是这位长辈介绍成离和裴风去的NT，那么成离在出事之后找他求助，也是顺理成章的了。 郑商又说：“不过听说已经去世了啊。好像是车祸……？是车祸吗，爸？”他又转头去问了他爸爸，得到了肯定的回应，“就去年年初的事情吧。唉，你节哀。” 陈覆默然，片刻之后，他在郑商怀疑之前，抢先说：“对了，我们投资的那部电影，似乎粗剪版已经出来了，你想看吗？” 郑商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惊呼道：“这么快！”他挺新奇地说，“粗剪版和最终的版本差别会很大吗？” “很大啊……” 陈覆庆幸自己及时转移了话题，看起来郑商的父亲还挺了解那个出事的记者，以陈覆的谨慎，他自然是不敢暴露任何一点的异样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回答说：“这部片子的导演是新手，对自己没有信心，所以先做了一个粗剪版，想让我们看看拍的效果怎么样。” 郑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那你发我，我一会儿就看看。” 陈覆就回了个好，然后挂断电话把粗剪版的视频给郑商发过去，之后又继续在网上寻找着相关的信息。 将近半个小时之后，他终于在信息繁杂的搜索引擎上，找到一篇大概率相关的报道。 新闻报道的日期是在去年的2月13日，内容则是一场交通事故，说是坡道上停着的一辆卡车没有拉手刹，而司机下车小便，结果卡车滑坡，碾死了路过的一个行人。 第247页 遗憾的是报道中没有明确列出交通事故发生的时间。 新闻中也出现这个意外受害者的一部分信息，才三十多岁，是一位娱乐记者，不过并没有成家。报道中以「成×伯」的方式称呼着这位受害者。 而陈覆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居然意外发现了这位记者的微博账号，ID非常的直白，就叫「记者成康伯」。 微博已经停更了一年多，最后一条微博的发出日期，是去年2月5日。 也就是说，成康伯的死亡日期，就在2月5日到2月13日之间。 而成离死亡，陈覆到来的日期，则是去年的2月底。 陈覆不禁深吸一口气，感到些许的激动。 他终于找到了与成离死亡的直接联系！ 是成离同样遭到了黑手，还是，成离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间接害了成康伯，于是绝望地自杀？ 想到这里，陈覆不禁叹了一口气。 无论是哪个答案，听上去，都十分的悲惨。 这一整天收获的信息量，已经抵得过过去陈覆所有的调查结果了，但是没想到，最终还是回归了，成离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个终极问题。 陈覆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舒了一口气，干脆把手机拿过来，打开豆芽放松一下心情。 结果没想到，他打开的天偶撕组——现在改名叫豆芽追星爱好者联盟——居然十分的热闹。 陈覆仔细看了看热帖，发现还是之前那个未曾解决的瓜惹出的事情。 章嘉年家那个说自己被偷钱的富婆大粉，直接报警了！ 第106章 乐乐反买 这几天, 有两个瓜，在娱乐圈中引出了非凡的热闹。 一是傅明礼和胡英卓两人在大街上的肢体冲突。 这个瓜，现在正按照傅明礼的想法平稳地发展着——虽然说陈覆十分同情吃瓜网友们即将被打的脸。 二, 就是ACT粉圈的热闹。 ACT自出道以来，各种瓜就真的是从未停息过。 不管是出道即被骂的成员之一于峰飞，还是意外曝光了席巧事件的直播, 还是不久前闹上官媒的粉圈资金事件, 乃至于粉圈中集资battle导致的相互举报风气…… 总而言之, 这个团的瓜, 简直吃出了新意，吃出了广度，吃出了……呃, 笑点？ 反正已经有不少追星多年的粉丝都在说，就没见过ACT这种团。 要说每个成员身上真的有什么明确的黑料吧, 好像也没有。 最多也就是于峰飞这个做票咖比较招黑？ 但是他做票，也并没有明确的证据。 要说这种唱跳艺人常有的谈恋爱啊、约炮啊、和粉丝私联啊之类的黑料，这团里的几个人都没有——赛时的裴子期倒是有, 但是这一次，因为陈覆的影响，裴子期没出道啊！ 但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团，却总是爆出各种骇人听闻的奇怪八卦。 果真还是风水不好吧…… 之前粉丝相互举报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 现在又来了一个富婆大粉公开质疑后援会吞钱, 并且信誓旦旦，还拉上了自己的一众小姐妹, 甚至于……现在直接报警了！ “我震惊，能直接报警，这金额得有多少啊？” “不, 应该问的是，这个富婆手里有证据？不然也不能立案啊。” “反正……这个团，越来越魔幻了……” 陈覆心想，确实魔幻。 不过，这种局面好像，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陈覆一手造成的…… 陈覆推了推眼镜，毫不心虚。 对于ACT这个团，以及他们的粉丝究竟可以搞出什么乱子，陈覆还是挺感兴趣的，于是他特地打开了微博，去那个大粉的微博上看了一眼。 遗憾的是这个粉丝并没有给出自己的证据，尽管她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真的有证据，并且已经报案了。 习惯了粉圈各种欺诈套路的粉丝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怎么看都是自导自演的虐粉套路啊！ 说不定就是这个大粉想要脱粉了，然后和后援会商量好了，故意在走之前来这一下，给前圈虐个粉，最后承认自己做错了，后援会是清白的，然后道个歉，注销账号走人。 这也算是她给章嘉年的粉圈留下的最后贡献…… 粉丝们就这件事情议论纷纷，大多数的心态都是看戏。 然而这个时候章嘉年的粉圈中却人心惶惶，绝大部分的普通粉丝都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也搞不懂怎么一下子就闹到了报案这个地步。 陈覆倒不觉得这个富婆大粉在演戏。 之前赛时他和这位粉丝也算是在后援会中相处过，他觉得这个女生是个挺执拗的人，ACT才出道半年都没有，章嘉年本人也没出什么问题，她就要脱粉了？ 不至于吧，追星的热情这么容易就消耗殆尽？ 但是，这个粉丝没有给出自己的证据，那么陈覆也就只能如同普通的吃瓜群众一样，继续等待后续了。 要是让网友们知道老预本人在吃瓜的时候，其实也是会被各种吊胃口的话…… 大概会非常的幸灾乐祸，并且兴奋地骂一句活该吧。 ACT粉圈的热闹，根本就没有出圈。 虽然说这个团之前在席巧事件的时候有出镜过，但可惜的是，大众们只记得席巧事件是在一个直播的节目中爆出来的，至于什么直播，谁的直播……有谁会记得呢？ 第248页 况且，这事儿和ACT没关联上，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现在这个时候，更多的吃瓜群众，自然是在关注着傅明礼的事情。 距离老预爆出那个视频，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 网上的舆论也已经出现了极大的反转。 在英桥公关的努力，以及傅明礼买的水军暗中推波助澜的情况下，绝大部分的网友都已经相信，就是因为傅明礼趁英桥之危，想要在这个时候与英桥解约，所以激怒了胡英卓，让后者打了他一巴掌。 陈覆看了看现在网络上的情况，正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傅明礼，却突然在首页刷出来一条微博。 英桥的官方账号发的。 陈覆一看内容就乐了。 这微博是胡英卓的道歉声明。但是道歉的对象并不是傅明礼，而是广大网友。声明中称胡英卓没能维持理智，现在他已经意识到，他的行为深刻地影响到了市容市貌，在此致歉。 陈覆看了看这封声明，不禁感叹一声。 傅明礼的脑子里曾经进了多少水，才能和这样的人共同生活了这么久…… 幸好他已经明白过来了。 这条微博对于网友们的影响，显然是十分巨大的，特别是当有水军隐蔽地在微博底下带起节奏市。 “【问号】没能维持理智？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哦豁，对网友道歉，不对傅明礼道歉……意思是傅明礼活该咯？果然是傅明礼把胡英卓惹毛了吧。” “我看某些粉丝就别再继续坚持了。谁都知道娱乐圈明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连人家公司的老板都发话了，你们还在那儿洗白啊？有意思吗？” 不得不说，就算英桥的名声已经臭成这样了，当这样一封官方的致歉信出现，并且暗中引导着舆论的时候，网友们依旧会陷入人云亦云的境地之中。 毕竟，他们都以为，英桥这样的大公司，没必要就这件事情说谎。 而可惜的是，英桥这样的大公司，不得不在这件事情上说谎。他们不得不用一个相对比较合理的借口，来隐瞒另外一个更大的黑料。 胡英卓不敢冒险公布他与傅明礼的实际关系，以及他婚内家暴的事实，不敢在这个时候对英桥已然风雨飘摇的声誉「落井下石」，因此，他就只能选择把锅推到傅明礼的头上。 就如同多年之前，当他无法在英桥站稳脚跟的时候，他就选择了让傅明礼留下来。 无论怎么样，似乎最终退让的都会是傅明礼。 而彼时，胡英卓或许还是「请求」，而现在，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傅明礼的退让，于是，傅明礼的退让就成为了一种「义务」，即便是在傅明礼已经明确提出离婚的现在。 不管怎么说，胡英卓或许从未真正认识他这位爱人，不然的话，他不可能选择在这个时候继续挑战傅明礼的底线。 在傅明礼的想象中，他或许知道胡英卓会默认英桥的公关将锅推到他的头上，但是，他还没有想到过，英桥会选择直接发出这样一封致歉信，明里暗里，直接将傅明礼推上了悬崖边。 陈覆无法想象现在傅明礼的心情，所以他决定还是不去打扰对方了。 他不太擅长在这个时候安慰人。 趁傅明礼还没动静，陈覆思索了一下，飞快地用乐乐的账号描述了一下现在傅明礼和胡英卓两人的冲突进展，并且附上了那封道歉的声明。 并且在微博中十分夸张地表扬了一下胡英卓的「社会责任心」。 关注乐乐的粉丝们：“乐乐你在干什么？你又在恰饭了？” 显然大家都知道，当乐乐用这种夸张的彩虹屁夸人的时候，通常情况下……不管是乐乐还是被他夸奖的对象，通通都得翻车。 现在乐乐已经在娱乐圈小有名气，不管是在粉丝那儿还是在明星那儿。 娱乐圈其实是一个挺迷信的地方，而乐乐的毒奶已经人尽皆知，在这种情况下，很多明星的团队，还真的会在某些重要的时刻来给乐乐打钱，让他别给自家吹彩虹屁。 粉丝们是没法直接打钱的，但是会选择在乐乐的微博或者私信留言，花式卖萌讨好乐乐，恳求乐乐不要对自己的偶像下黑手。 如果要下的话，不如对着……其他某些人？ 在某些小圈子里，好事者甚至将乐乐比作是娱乐圈的无冕之王…… 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传统美德？ 总之，当乐乐发出这条微博的时候，不少网友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糟糕，难道胡英卓要翻车？！ 乐乐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那些真的信任乐乐毒奶的网友们，在傅明礼出手之前，就干脆利落、毫不犹豫地调转了自己的立场，非常没有自我地开始为傅明礼摇旗呐喊。 在一众谩骂和质疑傅明礼的微博评论中，十分醒目。 不明真相的其他网友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然后顿悟：“哦，一定是傅明礼的脑残粉吧！” 微博乱象层出不穷，而傅明礼居然十分耐得住性子。 直到这一天晚上九点多，陈覆决定把陆可聆赶回家让他赶紧睡觉的时候，傅明礼才终于发出了一条简简单单的微博。 甚至没有配文字，只是一张图片。 他和胡英卓的结婚证。日期是2015年5月21日。当年年初，国内刚刚通过了同性婚姻法，从五月起开始施行。 第249页 也就是说，傅明礼和胡英卓，是第一批去领结婚证的同性情侣。 微博网友当即：“！” “一定是我的眼睛瞎了！” “啊，这……这……我在做梦？” “我看了十几次，确认了上面的名字真的是傅明礼和胡英卓耶……好奇妙耶……” “我……我今天早上起床起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你说得对，我的世界出了大问题了……” “这……所以胡英卓是家暴？” “不是，等等，我脑子乱了，等我一下，等我理理。” “我……这个，那个……那个……傅明礼是gay啊？” “胡英卓也是……算了这不重要。” “重点是，胡英卓之前这是在泼脏水吧？是吧是吧？” “我还在震惊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居然结婚了，你们已经快进到他们两个在撕逼了？” “傅明礼粉丝：快进到离婚，谢谢。” “呃，不是傅明礼想和英桥解约所以胡英卓才……” “但是这不对啊！” “哪不对了？就算这两个人结婚了，傅明礼在这个关头想和英桥解约，不还是不做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傅明礼和胡英卓结婚了，那……那他在英桥为什么会是那个待遇啊？！”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滑稽】” “srds【虽然但是】，傅明礼现在直接把结婚证发出来，估计是要鱼死网破了吧……” 陈覆看到这条消息，心想，是啊。 除了傅明礼和胡英卓的私人感情之外，傅明礼估计也要和英桥做一些利益切割了。对于现在的英桥来说，还真的是…… 可喜可贺啊。 陈覆不免一笑，然后点开了乐乐的微博，决定去评论里乐一乐。 果不其然，吃瓜群众们已经占领了乐乐的评论区，尤其是那条吹捧胡英卓的「社会责任心」的微博。 仅仅距离这条微博发出一小时之后，傅明礼那边就发出了结婚证，舆论为之反转。 “事实证明，只有乐乐才是最靠得住的！” “乐乐反买，别墅靠海。” “社会责任心……哈哈哈我发现乐乐的每一条毒奶，都是最阴阳怪气的嘲讽了，尤其是，乐乐还超级真诚【棒】” “我刚刚看了一眼乐乐的超话名人动态，乐乐你不是一直在线的吗？快出来说句话呀！” “乐乐：你们走开啊！” 看到这里，陈覆还惊讶了一下。 乐乐有超话了？ 他搜索了一下，然后沉默地发现了一个超话。 “毒奶之王乐乐”。 他点进去看了一眼，还发现一些不明真相的网友在问：“啊？王乐乐？谁是王乐乐？” 陈覆：“…” 好的，王乐乐。 陈覆头痛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胡英卓也在头痛。 他不仅仅头痛自己与傅明礼的关系，对他来说，更加重要的事情是，英桥的现状。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凰忆梦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107章 奇怪的称号 这一年对于英桥来说, 或许是噩梦般的一年。 而对于胡英卓来说，更加可以称得上是地狱。尽管……偶尔，他也会在心里想, 这是否是罪有应得呢？ 不过大多数时候，他没有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 英桥的六月，《天生偶像》决赛前大翻车, 前期的巨大投入打了水漂。 英桥的七月, 《太岁》票房扑街, 女主角席巧以及英桥的高层, 更是卷入了高考成绩顶替的大事件中。 英桥的八月，旗下公司的前经纪人魏景行的恶行终于宣判。 英桥的九月，傅明礼和胡英卓的关系公之于众。 这整整半年的时间, 胡英卓大半的时间都在奔波劳碌，并且……他压根不敢承认, 他心中那种越来越恐慌的预感，究竟来源于哪里。 来源于英桥财务部门越来越严重的提醒，还是……深刻的自知之明。 过去半年里, 不管是哪一桩丑闻，对于英桥的名望打击都是非常厉害的。 尽管娱乐圈的很多资源并不看名声如何，尽管英桥的公关势力无比强大，尽管网络大众是健忘的……但是这都抵不过丑闻接二连三地出现啊！ 现在, 越来越多的合作方正在与中断与他们的联系, 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开始抵制英桥旗下的艺人，越来越多的投资方, 开始对英桥的未来报以观望。 英桥逐渐失去了人们的信任；而越是这个时候，英桥反而越是需要这样的信任来……续命。 此时，他瘫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英桥董事会的其他成员刚刚离开, 他们正式向他发出了警告。 尽管英桥是由胡品之一手创立的，但是时至今日，这个庞大的娱乐圈巨擘，已经不再是胡氏父子的家族产业了，而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 在这个利益集团中，胡家固然重要，但是傅明礼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更关键的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沉默地站在了傅明礼的身后，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对胡家的信任。 傅明礼兵不血刃，就可以将胡英卓屠杀殆尽。 而究其根本，是胡英卓的无能，以及胡品之的乱来。 但是……但是！胡英卓突然咬起了牙。 第250页 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傅明礼屈服，他不会让傅明礼得意……他说过的，傅明礼，不要激怒他！ 他充血的双眼中露出疯狂的怒火和不甘，他几乎下意识从手边的抽屉里，抽出了一叠文件，一叠几乎从不见人的，只在小范围内讨论和商议的文件。 一份……计划。 英桥造星计划。 如果这个计划启动，英桥就可以人为地制造一条产业链。 这条产业链上，不仅仅拥有英桥本来的娱乐圈的力量，还有英桥多年来布局的视频网站、媒体、小说、动漫、游戏等等，涉及到普通人娱乐生活的方方面面的产业。 也就是说，通过这样一条产业链，英桥可以随意掌控人们的娱乐生活。 显而易见的就是，这样的产业链一旦形成，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金钱与利益向英桥涌过来。 这是一种一站式的服务，但是英桥没有必要将自己在其中的布局完全展示出来，甚至没有必要掌控全部的部分。 他们只需要隐藏在其中，利用自己一贯在娱乐圈的地位，让人们以为英桥只是这样的产业链上的一环，以此免于被人怀疑垄断。 但是，英桥实际上才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环，以及，掌控者。 因为英桥有着资深的造星和粉丝经济运营的经验。 其中粉丝经济的运营又是至关重要的。 这是流量为王的时代，庞大而繁杂的网络世界，任何你看到的东西，都意味着利益的诞生——因为你「看到」了。 那些你没有看到的东西，怎么能从你身上赚到钱呢？ 而现在，越来越多的商人已经厌倦了被动等待，他们想要「人为制造」出你看到的东西。他们想要制造热点，制造拥有庞大受众的IP。 一旦成功，那么他们的「商品」将在网络上拥有巨大的存在感。不需要推送或者寻找，网民们就会发现这些东西。 而一个IP的诞生需要话题，一个话题的炒热需要对立双方的各执己见。 对立的双方从何而来？ 最快捷的办法——公众人物。明星。 一个明星的热度需要粉丝——需要粉丝的撕逼、争吵、数据、安利、购买力，需要粉丝的钱。 英桥在这方面简直再熟练不过了。 胡英卓喘着粗气，目光灼热地看着这份计划。 他知道，这造星计划一旦诞生，就可以立刻拯救现在的英桥。而这个计划也的确——的确只差一步！ 他只是需要那么……一点点的时间，打通一些渠道，说服一些投资商，递交一些文件…… 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 就可以实现他与胡品之最为宏伟的野心与成就。 他静静地望着那一叠文件。 此时陈覆同样在看成离留下来的那些文件。 英桥造星计划。 只不过他的心思与胡英卓刚好完全相反。 胡英卓想的是如何用这个计划拯救英桥，而陈覆则在想如何用这个计划——杀死英桥。 此外，他还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 他得保证，十月之前，英桥玩完。 这就很考验操作了啊…… 他现在面临的局面和原著中不尽相同，甚至可以说，除了陆可聆这边的发展没什么变化之外，英桥这边的局面，已经被陈覆一人搅得天翻地覆了。 一来天偶被陈覆影响了，二来魏景行的恶心事被大众知道了，三来席巧的事情提前曝光了，四来胡英卓还冠上了一个家暴渣男的称号…… 这么多debuff叠上去，英桥居然还不死，陈覆简直惊讶了。 或许，他需要推一把。 呃，毕竟，他真的很急……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其实陈覆还没有真正想好要从哪里入手。 他已经掌握了让英桥倒台的致命证据，但是却卡在了第一步，这真是一件过于令人崩溃的事情。 而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成离留下来的那些文件。 陈覆想着，就叹了口气，不禁推了推眼镜，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然后打开了豆芽放松心情。 然后发现他之前吃的瓜居然有下文了！ 那个声称自己被后援会吞了钱、并且已经报警的章嘉年富婆大粉，在微博上转发了一条警情通报，十分直白地说：“请大家知道一点，我这个人从不说谎！” 在这张蓝底白字的警情通报上，陈覆一眼就看到了非常明显的几个字：“侵占个人财产”。 也就是说这个大粉的钱真的被私吞了？ 那个粉丝还在微博上发泄着自己的愤怒：“我的钱是怎么被私吞的？我为什么到现在才开始发声？ “赛时大家集资，本意都是好的，但是集资平台提现都是需要手续费的，除非你愿意等。那个时候我们集资的金额太大了，想要立刻提出来，手续费也太高了，所以我们就真的等了。 “但是在等的时候，后援会的钱从哪里来？我们怎么给嘉年打榜和应援？当然就是我们从自己口袋里掏钱——特指，后援会的一些人，其中也包括了我。 “而我拿了三百万出来。“现在，这三百万，我要不回来了。决赛已经过去了快五个月，但是某位会长还是在拖着我这个钱。好啊，看来是很想要海景房啊。 “我告诉你，这三百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有钱！但是你想偷我的钱，还拿嘉年来做借口？我会为了我的爱豆无底线地付出，金钱或者精力都不算什么，但是，不是给你们付出！ 第251页 “说实话，你们想得可真美啊【微笑】” 陈覆看完这位粉丝的微博，终于算是对整个事件的经过有所了解，也明白为什么这个粉丝一直在说自己有证据的原因。 估计就是之前的转账记录和聊天记录。 这个粉丝能选择报警，说实话，已经是非常理智的行为了。也可能是因为……这个金额实在是太大了。 此时，ACT的粉圈里也议论纷纷。 “是这样的，我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究竟有多少傻白甜富婆在粉圈里扑腾呢？” “据说这个妹妹刚刚高考……” “妹妹，我不想努力了。【狗头】” “只有我觉得这件事情真的很恐怖吗？这个大粉是发声了，但是有很多粉丝的钱，可能根本就是在她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私吞了！” “是啊。很多人集资之后，就根本不会去管自己的钱用在哪里，或者到底有没有用掉。 “我真的觉得，集资的时候，绝大多数人就花个几块十几块，最多几百，看起来确实不多，但是……积少成多啊！这都是热钱，谁不心动呢？” “就事论事，三百万……后援会真的有这个胆子拿钱吗？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对啊，后援会赚个几千几万的也就算了，毕竟本来就是为爱发电，就当是辛苦费了。但是三百万……这过分了吧？” “而且章嘉年家赛时和现在的后援会管理层也没怎么变，会长副会长也还是原来的……这个，真的想吞钱，不来个卷款携逃什么的吗？” 陈覆点点头，觉得这位网友说的很有道理。 别的不说，这种犯事儿之后还留在犯罪现场不走的人，不是变态就是傻瓜。 这个时候，陈覆又刷到一个新的帖子。 “友友们，章嘉年后援会的会长在自己的小号上说，钱不在她那儿！” 陈覆吃了一惊。 他几乎相信了就是章嘉年后援会的管理层吞钱了！ 等等，如果这样的话……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打开了成离留下了那些照片，翻到其中的一张。 而这一张中，恰巧提到了一个非常令人不齿的方案。 “可以考虑主动组建明星后援会，将其财务与公司财务对接，并且更多引导粉丝集资的热情。”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直接通过后援会从粉丝的手上抢钱！ 这样一来，后援会就彻底地成为一座桥梁，金钱从粉丝口袋流向公司口袋的桥梁。 因为后援会的账目是非常缺少监管的，普通粉丝也根本不知道后援会究竟是怎么花钱的，所以，明星后援会那边明明积攒了大量的现钱，但是在财务方面，居然完全依靠后援会管理层的个人道德水准！ 活生生的灯下黑啊。 而且，现在的集资链接，已经很少采用直接打钱的方式了，基本上都是开虚拟物品的购买链接，通过这种险险踩线的方案，避免其在法律上的争议。 但正因为这样，粉丝的权益就更加得不到保障。 而偏偏就是这样不保险的行为，让很多粉丝趋之若鹜，甚至她们觉得，法律对于集资这样行为的监管很讨厌。她们只是想给喜欢的爱豆打钱，这关法律什么事呢？ 更加不幸的是，现在的集资，已经是一种非常盛行的、为偶像应援的手段。 像花赴这样年轻的小姑娘，她们已经习惯性地将集资认为是追星的一部分。 甚至对于花赴来说，因为她不太喜欢撕逼，没有在前线为偶像冲锋陷阵，所以她会更多地往集资链里面打钱。 这种集资的行为，就好像是对她的偶像的一种补偿一样，她已经习惯了粉圈的逻辑。 现在的粉圈，偶像要开演唱会了，集资应援；有杂志了，集资秒切；有综艺了，集资刷播放量；生日到了，集资搞应援…… 反正就是集资，说什么都得集资。 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集资群，每一次集资都会有对应的群出现，粉丝们一旦加进去，就会被各种各样的催集资话术给俘获。 比如…… “就只是5块钱而已，一顿早饭钱罢了，难道我们的宝贝连你一顿早饭都比不起吗QAQ” “一顿早饭而已，你暑假天天十一点起床，根本不用吃早饭，把这两个月的早饭钱给你哥不行吗？你不想陪他走花路吗？【哭】” 更不要说，现在爱豆的门槛越来越低，有的艺人无法自控，就会直接亲身上阵，亲自插旗卖惨催集资，就更加令粉丝们疯狂和上头了。 集资这种行为，就像是粉圈版的人多力量大。 如果使用得当，自然可以彰显出粉丝对于偶像的爱，也不一定完全是错误的；比如一些粉圈里会常年开着公益的集资链。 有的粉丝可能想做公益，但是不知道把钱投到这里，这时候有个比较熟悉的渠道和团体去做公益，并且还可以顺便为自己偶像增光添彩，也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呃，钱货两讫？ 但是无论如何，像英桥的方案中所说的那样，直接利用粉圈来牟利，或者说，抢钱，实在还是过分了。 此时，陈覆沉吟片刻，首先还是联系了章嘉年后援会的会长。 现在看来，赛时他选择加入章嘉年的后援会，实在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看看他都从这儿获得了多少的信息了！ 第252页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在了，但是仍旧有会长副会长等等人的联系方式。 这个时候，他就问了对方，那三百万的去向。 而对方恐怕正在遭遇无数的信息轰炸，没过多久就不耐烦地回应：“不在我这里！真的不在！我没那么蠢，直接偷钱是什么鬼啊！别再问了，问就是不知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感叹号都敲了这么多了，陈覆选择相信了这位会长的说辞。 嗯……至少是其中一部分。 也就是，钱应该确实不在这位会长的手里。 但是，这位会长，可多半是和NT有联系的。陈覆还记得，赛时就是这位会长，拿出了那张出道位买卖计划的文件截图。 不过…… 说不定，在章嘉年的后援会里，就有NT的人在？ 陈覆这么怀疑着，但是也无从确认这一点。这个时候，他就真切地希望，那位富婆大粉以及警方，可以快速地查到相关的线索。 这之后，陈覆就联系上傅明礼，将成离得到的这些资料信息告诉了对方。 现在傅明礼是对付英桥的主力，这些资料让傅明礼知道之后，也更加有保障；更关键的是，陈覆知道傅明礼对于英桥的野心和商业利益，其实没有什么兴趣。 当然，这种一站式的造星计划，早晚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中。陈覆只希望，它来得再晚一些，又或者，再干净一些。 得到了傅明礼的回应与感谢之后，陈覆又是一阵思索，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联系上了那位富婆大粉。 他们曾经都是章嘉年后援会的一员，还有过工作上的合作，自然，陈覆也有这个粉丝的联系方式。 陈覆开门见山地发了一条消息：“你好，我这里有英桥可能私吞粉丝财产的证据，有兴趣吗？” 那个粉丝居然很快就回应了：“什么证据？” 又是片刻，她突然震惊地发了一条消息：“等等！你不是……你之前不也是嘉年后援会的吗？你也脱粉了？我们这是脱粉回踩战线联盟吗？！” 陈覆：“…” 他这是又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号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爱吃橘子、减墨如烟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108章 想通了吗 英桥倒下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九月末。 事实上，种种征兆早就在先前就有所显现，只不过谁都没有想到, 英桥的内部已经沉疴难愈。 胡品之和胡英卓父子为了实现他们一站式造星的野望，把摊子铺得太大，本来公司内部的流动资金就比较紧张, 现在一旦出现信任危机, 资金流动不畅, 就得出大事。 英桥如同一个负重累累的胖子, 绊了一跤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甚至于，之后人们才了解到, 为什么英桥会不顾一切地，连手下艺人的后援会的钱都要抢过来。因为, 他们实在是没有钱了。 直到现在，胡英卓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前一秒还在畅想未来, 下一秒却面临公司崩盘、切割的冰冷现实。 再联想到狱中的胡品之、胡才之、席巧等人，他不由得更加的茫然了。 英桥被分割成了不同的部分，傅明礼和其他的董事们各有收获，也接收了绝大部分的员工。 不过在动荡之下, 仍旧留出了大片的利益空白, 尤其是英桥旧有的一些合作品牌、工作室等等，显然会令娱乐圈内其他的利益集团心动。 但是短时间之内, 这种混乱的局面恐怕很难平息。 原著中，这种英桥倒下之后造成的混乱和斗争，被戏谑地称为「后英桥时代」, 就从胡英卓主动辞去英桥董事长一职开始。 此时陈覆正在和那位章嘉年的富婆大粉聊天。 这位粉丝的微博ID是「微醺の苏打水」，陈覆就称呼她为苏打。 苏打在英桥的落幕过程中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是她，深夜带领小姐妹们冲锋陷阵，在第一时间轰炸粉圈的众多小粉丝们，告诉她们英桥正在偷钱。 是她，花了自己一点点的零花钱，连续十几天，每天一个热搜第一第二第五安排上，给英桥的坟墓盖上一层一层的土。 是她，和傅明礼的水军相互配合，带着一众愤怒的粉丝们，用粉圈中锻炼出来的屠广场刷词条抢热评等等技巧，给路人们留下英桥要完的深刻印象。 是她，发动自己在娱乐圈的人脉——以及她父母的人脉——让好几个大品牌多加斟酌，最终临时取消与英桥可能的合作，让英桥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给噎死了。 虽然主要还是傅明礼在做事，但是…… 说白了，你不能小看一位追个选秀就能掏出三百万零花钱的富婆。 尤其是富婆家里还和娱乐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苏打做了这么多事，还亲眼见证了英桥发布胡英卓辞职的公告，兴奋得要死，得意洋洋地说：“让他们偷我钱！让他们偷！我掘了他们家祖坟！” 陈覆：“…” 妹妹，倒也不必。 苏打兴奋完，又开始感叹：“唉，不知道之后咱们活跃会怎么样啊……不过女总也滚蛋了！我爽了！” 陈覆微微一笑，回复：“可能比女总在的时候还好一些。” 在苏打爆出NT偷钱，以及胡英卓大发雷霆质问闵正道之前输送的资金是从哪里来的时候，闵正道就不得不引咎辞职了。 第253页 这一点胡英卓还真的被闵正道给坑了。 毕竟他哪里想得到，闵正道所谓的「赚钱」，其实是「偷钱」。至于天偶期间一系列数据造假的事情……胡英卓可能有所耳闻，但这种阴私事情，他压根没多管。 不管如何，闵正道和胡英卓一起滚蛋了。 并且，闵正道同样面临着牢狱之灾。 在他离开了NT之后，有不少曾经被他强迫着做了一些事情的练习生或者艺人，主动站了出来，准备使用法律的武器复仇。 曾经他们不敢，但那是因为闵正道背后有人。现在么……恶有恶报。 此外，闵正道被逮捕之后，还主动向警方承认了他以及胡英卓等人，故意制造意外、车祸等等，杀人灭口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了成康伯。 他究竟是迷途知返想减刑，还是想拖着胡英卓一起去死，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么说，侥幸从席巧高考事件中脱身的胡英卓，恐怕没两天又要返回监狱，与自己的老父亲和小后妈作伴了。 闵正道进监狱了，NT本身倒没被拆分，仍旧继续存在着，但是陈覆听管星铭说，公司里有不少艺人不准备续约了，而且今年的练习生培训估计也办不下去了。 原本NT依靠着英桥这棵大树，现在大树倒了，就连NT自己，都不知道何去何从。 不过NT与英桥的未来，其实和陈覆也没什么关系。 摆在他眼前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成离的死因。 他多方打听，最终确认车祸去世的成康伯的墓，就在S市城郊。这一天，他就主动前往扫墓。 陆可聆没和他一起，这一天陆可聆恰巧去参加了《轮转》的宣传。十月底，轮转就打算上映了，目前正在进行紧张刺激的最后准备工作。 幸运的是，傅明礼并没有打算违背自己的承诺。他提供了非常优渥的条件，比陈覆想象的还要可靠一些。 此外，起司工作室那边自己的渠道也不容小觑。 有了这些助力，这部电影，说不定会有比原著中更为优秀的成绩。 简单来说，小钱钱啊小钱钱。 不得不说，在英桥完蛋之后，陈覆觉得这个世界都变得顺眼了一点。 下午一点，陈覆抵达了城郊的公墓。 其实，没能自己找到证据，将闵正道绳之以法，可以说是陈覆的一大遗憾，不过……算了。 抛开闵正道良心发现的可能，陈覆对于闵正道把胡英卓拖下水的举动十分欣赏。 怎么说呢……闵正道和魏景行，不愧是上下级关系啊…… 陈覆正准备进入公墓，突然被一人叫住，是公墓的守墓人。 那是位五六十岁的老人，但是看向陈覆的目光，仍旧十分敏锐和精神。几乎是在陈覆一进入他的视野，他就认出了这个年轻人。 他主动说：“你来了啊。想通了吗？” 陈覆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 守墓人又说：“一年多了，想通了就好。年轻人啊，不要动不动就想着活不下去，想死什么的。你家里人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陈覆默然片刻，又说：“已经没有家人了。” 守墓人吃惊地看了看他，又说：“总该谈个朋友吧？” 陈覆：“…” 老爷子，我觉得您和郑商一定很有共同语言吧？ 句句戳中成离的心窝子啊。 守墓人叹了口气，又说：“你去年来的时候，我就记住你了。那时候寒冬腊月的，你一个人过来给家里人下葬，在墓前跪了好半天，我就觉得不对劲……幸好啊幸好。”他拍了拍陈覆的肩膀，“年轻人不要这么脆弱。” 陈覆欲言又止，一时间心情复杂。 最后，他还是道了声谢，又说：“我现在已经想通了。” “想明白了就好。”守墓人说。 陈覆想了想，问：“去年的事情……您还记得？” “记得啊，怎么不记得。”守墓人说，“每年这里都会出现几个不想活的，想自杀的。老头子没什么大能力，看到一个，就和他们聊聊。” 陈覆不由得说：“您这是在做善事。” “我已经是孤家寡人了，看不得那种事情。”守墓人叹了口气，又看向陈覆，“你能想通，是件好事。活人永远比死人重要。” 陈覆笑着谢过这位好心的守墓人。 之后，他独自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墓碑，终于找到了成康伯的墓。 成离父母的墓，陈覆早已经去扫过了，但是他之前压根不知道成康伯这个人，于是这个时候，陈覆就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将成康伯的墓打扫干净。 片刻之后，他站在成康伯墓前，望着照片上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抱歉……”他顿了顿，“这么晚才来给你扫墓。” 他沉思了许久，想着成离，想着成康伯，想着成离拍下的那些资料，想着围绕英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然后，他才慢慢开口，就从英桥倒台开始说起。总得先说点好事儿让长辈开心开心。 但是终究还是会说完，最后，陈覆慢慢沉默下来，推了推眼镜，低声说：“成离……走了。” 这一天天气很好，阳光洒落，却让陈覆有些许的恍惚。 他默然片刻，又说：“从好的方面来看，既然我穿越过来了，说不定成离也穿越去了我的世界。我前世可是事业有成，有房有车，洁身自好；虽然年纪比成离大一点，长得也没成离那么好看，但是……成离大概能活得挺开心。” 第254页 他不由得笑了一下，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 许久之后，陈覆又说：“一切都过去了。你们的仇我已经报了，希望英桥、闵正道、魏景行他们的下场你们满意。另外……走好。明年再来看你。” 他默然站立片刻，终于离开。 有风温柔地掠过陈覆的肩膀，让他若有所思。 等等，这个世界应该是一个科学的、没有鬼的世界吧？！ 今天的陈店长，依旧坚定着自己的唯物主义价值观呢。 回到猫咖的陈覆终于一身轻松。 说实话，也没人要求他做什么，但是他还是做了，因为用着人家成离的身体，却什么都不为成离做的话，总觉得像是一个吃了就跑的渣男…… 陈店长怎么可能是渣男。不可能的。 轻松愉快的陈店长决定关心一下自己的【准】恋人。 今天陆可聆去参加的宣传活动，是个普普通通的访谈活动，除了问及有关电影的问题，其实有挺多还是关于陆可聆本人的问题。 过去半年，在《太岁》下映之后，陆可聆几乎从观众的视野中销声匿迹。 对于他的粉丝来说，这种出镜率，让她们怀疑自己粉上了一个毫无事业心的演员。 这对于其中一些粉丝来说，可能是致命的。更有甚者，直接开始骂公司不做人。 不过好在，很快就有《轮转》这样一部陆可聆主演的电影出现，让粉丝们一下子就开心欢呼起来。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理智的粉丝，怀疑这样一个新人导演、新人班底，再加上那么一丁点儿投资的电影，究竟能拍出什么东西来。 但是，质疑的粉丝终究是少数，绝大多数粉丝发现自己偶像担纲了电影男一号之后…… 快乐！快乐就完事了！ 在粉丝之外，电影爱好者群体中的猜疑可能更加强烈一些，但是他们向来是以正片说话的，什么花絮啊预告啊彩蛋啊，那都是虚的，终究还是要靠电影院里播放的电影说话。 总之，陈覆满心以为，当自己打开微博的时候，会看到与电影《轮转》相关的讨论，会看到与陆可聆演技有关的争执……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看到的是“震惊！鼎丰奖视帝陆可聆自爆已经有喜欢的人！想与其共度余生！”这样的标题。 陈覆：“…” 陆可聆他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爱吃橘子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109章 心意的证明 陈覆提心吊胆地点进相关的新闻里。 然后长舒一口气, 发现陆可聆还没有傻到现在就公开出柜。 实际上，是这个访谈节目的主持人十分顺应民意，好奇地询问陆可聆的择偶观, 而陆可聆也十分老实地说了一通，最后还补充了一句，说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看完了整段视频的陈覆心情复杂。 他可以很明显地发现, 当陆可聆提及他那位「心上人」的时候, 整个表情和肢体语言, 是非常的……就好像十分憧憬一样。 就好像，只是想起他, 就可以让他不顾场合地喜笑颜开一样。 陈覆喜欢这种独一无二。 这个时候，他又想, 陆可聆上次说，希望陈覆是因为他的追求所以才答应和他在一起。而其实, 陈覆早已经是因为他的追求而心动了。 不过，陆可聆或许并不知道, 他本人在陈覆的心中, 就有着独特的意义。 世界的主角啊…… 这么喜欢他。 陈覆心中感叹了一声。 陈店长自以为自己是个庸俗的人, 所以, 像陆可聆这样的人喜欢自己, 怎么能不让他触动呢？ 他正思索的时候，陆可聆突然打来了一个电话。 看时间, 他那边应该已经结束了访谈节目，正准备回来。不过他去参加的节目不在S市，要回来估计得明天了。 他同样也发现了网上热议的话题，于是心惊肉跳地赶紧来试探陈覆的心思。 “店长……”他说完了这两个字，欲言又止, 迟疑许久，终于说，“吃饭了吗？” 陈覆失笑，假装自己不知道陆可聆在网上说了什么，只是回答陆可聆的问题：“还没有，打算点外卖。” 于是他们就外卖这个话题聊了五分钟，主要集中在周围的外卖都吃遍了已经腻了，要不要什么时候在家里开伙，以及……谁主厨。 不过这个话题他们两个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每次的结果都一样。 陆可聆十分狗腿地说：“我来学我来学！聪明伶俐的陆同学一定让陈店长满意！” 陈覆又被陆可聆逗笑了。他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街道的场景。片刻之后，他笑了起来，问：“听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陆可聆当即目瞪口呆。 他以为店长不知道的！ 陆可聆就支支吾吾地说：“对、对啊。” 陈覆就不怀好意地问：“那你喜欢的人会答应你的追求吗？” 陆可聆抓狂：“这个得问你啊！” 陈覆说：“我怎么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陆可聆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识到什么，然后也笑起来，他说：“我觉得他一定会答应的。” “这么自信的吗？” “因为……他一定不舍得拒绝我的吧？”陆可聆得意洋洋地说，“如果他拒绝我的话……” 第255页 “你会怎么样？” 陆可聆心中一紧，后悔得想把刚才那得意忘形时候说出来的话给吞回去。说不定他不提及拒绝的话，陈店长也就真的不会拒绝他了呢？ 他就不应该让陈覆想到拒绝这两个字！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在心里对自己重拳出击，面上唯唯诺诺、老老实实地对陈覆说：“那我就哭给他看！” 陈覆哭笑不得地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哭？” 陆可聆自暴自弃地说：“又不是没当着他的面哭过，是吧？”他又停顿了一下，声音慢慢低下来，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你觉得这是小孩子闹脾气的做法。可是，如果你真的拒绝我，除了学小孩子闹脾气，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了。” 陈覆叹息一声，无奈地说：“你上次说的要给我看的东西呢？快点拿出来……” 陆可聆欢呼一声，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可惜这样的表情陈覆无缘得见，他只能听见电话那头陆可聆满怀笑意的声音：“明天就给你！明天就给你了！” 究竟是什么？ 陈覆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陆可聆这样的性格，说不定会准备什么浪漫的仪式之类的，可是现在看来……还真的是什么实际的东西？ 但是陆可聆这家伙，故意拖着不告诉他，真是的。 陈覆为难地叹了一口气，转而真的去点外卖了。 本来是没什么胃口吃饭的，可惜和陆可聆探讨了五分钟的周边外卖之后，他还真的被勾起了一些口腹之欲。 吃饭的时候，他也就顺便关注了一下最近《轮转》的宣传情况。 上一次裘正浩把粗剪的片子发给他看了一下之后，陈覆综合了其他人的想法，也试探性地提出了一些作为观众的意见，而裘正浩接受了其中一些，重新精剪，最终形成了成片。 不管怎么说，反正陈覆挺喜欢的。 好歹也是把小半身家投入进去了，陈覆也心虚地反省了一下自己对这部电影的不闻不问，然后决定，从今天开始，用乐乐给同档期的其他电影轮流来一波毒奶。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自己是觉得这种歪门邪道是没什么用的，但无非也就是求个心安嘛。 因为投资额本来就不高的缘故，花在宣传上的资金自然也没多少，所以总的来说，除了陆可聆的粉丝以及相关受众比较了解一点，其他网友基本上都不知道这部电影的存在。 不过，好在临时有了傅明礼的帮助。 原著中这部电影是低开高走，排片量一开始只有百分之几，后来口碑上去了，才一跃到百分之四五十。 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十月底到十一月中这个档期，国庆档差不多已经结束了，后续一直到圣诞之前，都是青黄不接，有一部电影口碑突出，那么电影院老板们也乐意给一些排期赚点钱。 现在有了傅明礼背后的渠道，更是如虎添翼，从一开始，《轮转》就拥有了近百分之三十的排期，实在是可喜可贺。 除开《轮转》的事情，陈覆自然也关注了一下英桥落幕之后，现在娱乐圈的局面。 不得不说，英桥的确算得上是娱乐圈的庞然大物。在它被拆分成不同的公司之后，仍旧有着足够的利益空白等待着其他公司的填补。 而诸如苗阳等等的娱乐公司，自然是蜂拥而上。 对于普通的吃瓜群众来说，最令他们激动万分的，自然就是那些常见的品牌代言人的更替。 在席巧出事之后，这场面已经出现过一次了；而现在，英桥旗下的其他艺人，也遭遇了和席巧差不多的命运，虽然他们本人并没有犯什么错，但是公司危如累卵，他们也自身难保。 陈覆看热闹居多，不过看到豆芽上有的粉丝如丧考妣，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吃过饭，把垃圾收了收出门扔掉，顺便在外面散了个步。 等回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傅明礼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最近傅明礼忙着管英桥的事情，顺带还要和胡英卓办理离婚手续、财产分割什么的，可以说是忙得不可开交。 陈覆也知道他这时候十分忙碌，不由得好奇他找自己究竟有什么事情。 等看清了消息的内容，他便怔了一下。 傅明礼说：“晚上好。我这里有个剧组年末准备开工了，但是缺一个男主，你那边有推荐的吗？” 年末开工的剧组？缺男主？ 陈覆面色逐渐古怪起来。 他仔细询问了一下其中究竟。 傅明礼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但是之后发来了一长条的消息，解释了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胡英卓想实现娱乐帝国的野心，自然有所规划，其中就包括了几部电影电视剧。这些影视中制作进度最快的，就是一部名为《平庸犯罪》的悬疑片。 这电影万事俱备，就差一个男主角。因为胡英卓一直纠结，是应该捧一个坐拥亿万粉丝但是没有演戏经验的艺人，还是让原本就有一些名气、拍过一些电视剧电影的新人演员上。 纠结着纠结着，胡英卓自己没了，剧组自然也停摆了。 不过傅明礼在整理英桥现存的业务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剧组的存在，并且看了看剧本，觉得这部电影还是可以拍下去的。 但是他自己其实不太适合这部电影。 第256页 因为胡英卓心里想捧年轻的新人，所以剧本在创作的时候，男主角的设定也是一个年轻莽撞的人，和傅明礼现在的形象不太吻合。 恰好傅明礼最近和陈覆合作得十分愉快，又听闻陈覆也投资电影，便顺手问了一声陈覆。 结果倒让陈覆好一阵哭笑不得。 为什么？ 因为《平庸犯罪》这部电影原著中也有，并且，男主角这个大瓜，最终是落到了陆可聆的头上！ 具体过程的话，应该是起司工作室在英桥倒台的过程中出了很大一份力，于是傅明礼就选择了和方玉芝合作，方玉芝自然也就推荐了符合形象的陆可聆。 现在么……自然还是陆可聆啦！ 陈覆就面不改色地推销起陆可聆，给他吹了好一通彩虹屁。 幸亏陈覆和乐乐还是不太一样的，不至于一起翻车。 傅明礼也曾经和陆可聆同剧组拍戏，对这个年轻后辈十分看好，这个时候听闻陈覆提起，就立刻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便让助理明天去找陆可聆的经纪人谈谈，让陆可聆来试镜。 这个时候，陈覆其实还有点可惜，《平庸犯罪》的投资应该已经到位了，没这个机会给他捡漏了。 而且，就算有机会给他捡漏，其实他还未必出得起这个价，除非卖掉几套房什么的…… 但是这也太冒险了吧！ 算了算了，陈店长这人习惯性稳重。 眼瞅着一块大瓜就要落到陆可聆嘴里了，陈覆心里还挺高兴。 第二天，陆可聆回到S市，和陈覆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更加让陈覆心里泛出喜悦来，特别是这个时候，陆可聆还不知道是陈覆给傅明礼推荐了自己。 不过陈覆并不是不会邀功的人，等陆可聆兴奋地表达完自己的想法之后，陈覆就笑吟吟地、慢悠悠地指了指自己，说：“猜猜谁也出了力？” 陆可聆呆了一下，然后不由得叫了一声，扑过来抱住了陈覆。 陈覆无奈地抱住他，问：“真的是小孩子？表达高兴还这样的？” 陆可聆悄咪咪努了努嘴，假装自己亲到了陈覆的锁骨。但是为了避免陈覆发现，他只能立刻回答陈覆的问题：“不是表达高兴，是表达对店长的喜欢！” 陈覆笑了一声，心想陆可聆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把喜欢挂在嘴边。 陆可聆又说：“真的……很感谢店长。” 陈覆戳了戳他的头，认真地说：“还要试镜呢，继续加油。” “我会的……”陆可聆恋恋不舍地放开陈覆，一边回答。 接着他考虑了一下，然后说：“给店长的东西我带过来了。” 陈覆挑眉，问：“是什么？” 陆可聆说：“上次店长送了我袖扣，我以为是戒指……” 陈覆怔了怔，心中有所猜测。 陆可聆迟疑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着用词。 但是最后他什么精巧的说辞也想不出来，就只能坦率地说出自己心底的想法：“但是，我想不出来别的办法了。店长说得对，我在追人这方面的能力太差了，所以我只能……只能想到送戒指。” 陈覆望着他。 陆可聆就小心翼翼地把口袋里的戒指盒拿出来，打开，给陈覆看。他甚至不敢主动把戒指递给陈覆，生怕他不要。 他说：“这是我想和店长共度余生的证明。”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减墨如烟投出的手榴弹和地雷，爱你！ 第110章 过于顺利 “好吧可可, 接受你的追求。” 陈覆回答。 而陆可聆欢呼一声，就连戒指盒子也不管了，直接随手放到一边, 然后兴冲冲地去拥抱他的恋人。 恐怕天底下没人能抵挡住深情的陆可聆。 陈覆也不例外。 得到陈覆回应，并且终于和陈覆变成名正言顺的恋人的陆可聆，心满意足地抱住他家店长——现在真的是他家的了——两个人一起窝在猫咖二楼的沙发里。 恋人在怀, 五只猫咪围绕, 还没有工作, 可以说是神仙日子了。 陆可聆像是一只大猫，懒洋洋地霸住陈覆。小橘想往陈覆大腿上爬, 被陆可聆给抱走了。 陈覆笑着说：“你和一只猫抢我？” 陆可聆认真地说：“虽然小橘是我儿子，但是我就是斤斤计较。”他特别幼稚特别无耻地说, “谈恋爱第一天，我还没有抱爽呢, 怎么可以让给猫！” 陈覆：“…” 幼稚鬼…… 算了，随他吧。 陈覆放松身体, 假装自己是一根木天蓼棒, 随便陆可聆怎么扑腾和嗅闻。 陆可聆蠢蠢欲动：“店长, 想亲亲。” 陈覆无动于衷：“不亲……” 陆可聆震惊：“为什么？！谈恋爱第一天店长你就嫌弃我了吗？！我特别注意, 一天刷三次牙。”他信誓旦旦, “绝对不会有口臭！” 陈覆无语：“这和口臭没有关系。” 陆可聆心满意足地抱住陈覆：“嘿嘿嘿我就知道店长不会嫌弃我的……” “所以你真的有口臭？” “什么？！当然没有！啊——”陆可聆张着嘴就往陈覆这儿亲过来，“让店长检验一下。” 陈覆哭笑不得地推开他。 陆可聆万分难过：“真的不能亲亲吗？” 陈覆说：“不是不能……”他叹了口气, “戒指呢？” 第257页 陆可聆眼前一亮：“我知道了！先交换戒指然后才能亲！” 陈覆心想，你满脑子就知道亲亲亲…… 初次谈恋爱的陈店长，就遇到如此难缠又傻乎乎的恋人，实在是头痛不已啊。 两个人就在五只猫的见证下，交换了戒指, 然后亲吻彼此。 一开始陆可聆还很紧张，后来他只能晕晕乎乎地软倒在陈覆怀里。尽管他努力想要夺回主动权，可惜陈覆这个人，其实只是外表温和并且彬彬有礼罢了。 最后，两人不约而同急促地喘息着，灼热的呼吸染红了彼此的脸颊。终究还是陈覆先一步中止了这个眼瞅着就要往不对劲的地方发展下去的吻。 大白天的，影响不好。 他就这么说服自己。 而陆可聆还恋恋不舍地扒拉在陈覆身上。他才不管什么白天不白天，傻不拉几地笑着，盯着陈覆看，转眼又扑过去，一个又一个细碎的吻接连落到陈覆的脸上。 陈覆放任他，但是等到陆可聆想继续做什么的时候，就制止了他。陆可聆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还是乖觉地停了下来，然后满脸回味地咂咂嘴。 陈覆：“…” 他决定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询问陆可聆的想法了。 脱离单身第一天，似乎和以前的相处方式也没什么区别，无非也就是更加亲热一些。 等到晚上的时候，区别就来了。陆可聆腻腻歪歪地就是不走。 陈覆一眼就看出来这家伙想留下来，但就是不说，想看看他家可可能用什么办法达成他的目的。 陆可聆扭扭捏捏了一会儿，然后正色道：“店长……” “嗯？” “长夜漫漫……” 陈覆平静地微笑着，毫不动容。 陆可聆哀怨地说：“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陈覆看了他一眼，语气冷静：“但是什么都没准备。所以，早点回家吧。” 陆可聆笑嘻嘻：“所以，准备好了就可以？” 陈覆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觉得还是得顺着点陆可聆，免得这家伙无心工作。 于是，他非常明智地吊了一根胡萝卜在陆可聆面前：“如果你拿到了《平庸犯罪》的角色，我们就……做点你想做的事情。怎么样？” 陆可聆当即兴奋起来：“成交！” 陈覆不免笑了一声。 对于他来说，这当然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难道陆可聆没拿到那个角色的话，他们就谈一辈子的柏拉图恋爱吗？ 那当然不可能啦。 只不过陈覆并不想这么快就进行负距离接触罢了，总是希望一切都准备妥当再进行…… 有了这个约定，陆可聆自然精神满满地开始努力研究剧本，为几日之后的试镜做准备。 《平庸犯罪》是一部悬疑片。 男主角秦志学刚刚大学毕业，回家乡的高中教书。这个高中也同样是他曾经念书的地方。 从表面上看，秦志学可以说是一位非常勤奋、认真、和蔼的老师，课堂上风趣幽默，入职不久就获得了很多学生的敬慕。 但是，旧日的噩梦，从他进入这个多年前读书的高中的时候，就又一次缠绕在他的身边…… 陆可聆研究着这个年轻的教师的形象。 剧本只是给出了前期的一部分，大概有完整剧本三分之一的厚度，在这些情节中，主角还显得十分正常，并且这个学校也挺正常的。 唯一让陆可聆比较在意的是，这个学校似乎非常在意成绩好坏，不管是在老师还是学生中，都有着明显的攀比心理。 主角是个数学老师，在他的班上，有个数学成绩很好的女生，和一个数学成绩非常差的男生是同桌。 在主角上课情节的相关描述中，陆可聆就发现，主角对待那个成绩比较差的男生，态度就有点……阴阳怪气，总是拿这个男生的成绩打趣，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陆可聆抓抓头发，颇有几分不解。 隔天，他对着陈覆吐槽自己的困惑：“为什么老师还会这种差别对待啊？” “老师也是人，又不是神。” 陆可聆说：“我是说……和主角的人设不太符合。” “这种违和感可能就是后续情节发展的核心矛盾？” 陆可聆哀哀叹息一声：“唉，可是我想象不出来。”他说，“我超期待和店长的……” 陈覆默然看向他。 陆可聆咳嗽一声，故作一本正经地说：“我可是很期待能让店长眼前一亮的！” 陈覆瞥他一眼，笑了一声，倒是认真地说：“你在《轮转》的表现就很好了，已经让我眼前一亮了。” 陆可聆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说：“那还不够！得让店长惊艳才行！” 陈覆挑眉，说：“那还得加把劲。” 陆可聆就笑着应了一声，继续低头研究剧本。 陈覆无所事事，在玩手机。 这个时候，他突然收到了来自裘正浩的消息。《轮转》定档10月30日，十月份的最后一个周六。 总算是定档了，陈覆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说他的平平无奇工作室除了投资，以及拉到了傅明礼这位大佬的赞助之外，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做。 但好歹这也是他的摇钱树嘛。 陈覆笑眯眯地和陆可聆说了一声，陆可聆也凑过来看他的手机。 第258页 陆可聆有点吃惊地说：“没想到这么快！不过咱们剧组也没太多的宣传。” 陈覆说：“好酒不怕巷子深。对你第一部 主演的电影有点信心吧可可。” 陆可聆亲了亲陈覆的唇角，然后低声说：“就只有你才会给我这样的信任。” 不。陈覆在心中否认这个说法。 就只是他这一个读者穿越了过来而已…… 这么想着，他也笑了起来。 他与陆可聆的缘分实在是有些奇妙。 这么想着，陈覆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陆可聆下意识想解锁，发现自己并不知道陈覆的手机密码，他就默默地把手移开，然后偷偷看了陈覆一眼。 陈覆笑了一下，说：“密码是200226。打开之后再把你的信息也录一下吧。” 陆可聆这才喜滋滋地笑起来，顺便把自己的手机捧到陈覆的面前，说：“我手机的密码是134679。” 陈覆觉得这密码有点不对劲。 他把手机拿过来输了一下才发现，居然就是左右左右，顿时十分无语。他一边录入自己的指纹和面部，一边无奈地说：“你不觉得这个密码很不安全吗？” 陆可聆心想他不觉得，但是面上自然是好好好是是是店长说得对，然后改成了「622002」。 陈覆：“…” 算了，可可高兴就好。 交换手机密码，可以说是现代人最为信任彼此的一种表现方式了。 陆可聆就拿着手机在那儿傻笑。 陈覆看他一眼，哭笑不得，干脆拿着陆可聆的手机玩起来。反正他常用的那些软件，陆可聆的手机里也全都有。 不过他还是提醒了陆可聆一声：“快点继续去研究剧本，不是要试镜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陆可聆放下手机，恋恋不舍地从他的店长身边离开，然后潜心研究剧本。 为了保证几日之后能和陈覆亲热，陆可聆可谓是爆发了他演艺生涯以来最为热忱、专注、钻研的一面。 陈覆就很不解。 原著里那个好像要和事业结婚的性冷淡影帝呢？现在的陆可聆满脑子都是不对劲的黄色废料了！ 不过他喜欢。 陈覆推推眼镜，笑了一下，也不去打扰陆可聆，只是静静地陪伴着他。 陆可聆如此努力，而且傅明礼本来就觉得陆可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再加上《平庸犯罪》那边基本上万事俱备只差主角，于是，陆可聆可以说是非常顺利地就拿到了这个主角。 当天，陆可聆回到猫咖之外就欢呼雀跃。 陈覆笑着问他怎么就这么高兴。 陆可聆自然得意洋洋地说可以和店长做点更加亲热的事情了，他当然高兴。 他迟疑了一会儿，又说：“因为，拿到这个角色这么顺利，就好像……和店长的未来，也可以这么顺利一样。” 陈覆心里一软，凑过去亲了陆可聆一口，这才说：“迷信什么，我们本来就可以很顺利。” 不过当晚，陆可聆期待已久的亲热事宜，确实是非常顺利地进行。 不枉陈覆提前做好的准备，以及他认真研究的多部经典教材。 事毕，陆可聆汗津津地窝在陈覆怀里昏昏欲睡，即便陈覆赶他去洗澡也不乐意，还更加努力地往他身边拱两下，好像在故意宣告自己的存在感一样。 陈覆无奈，只能警告他：“再躺五分钟，然后必须去洗澡。” 陆可聆的回应是用头继续蹭蹭陈覆的锁骨。 他好像特别喜欢陈覆的锁骨，刚刚用手恋恋不舍地摸了好几下。 陈覆随他去，反正陆可聆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就好像是在偷偷咬肉骨头的小狗，又是可怜巴巴又是贪婪无度……看得陈覆又好气又好笑。 难道他看上去像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又或者仅仅只是……陆可聆暗恋太久了，于是终有一日美梦成真之后，就仿佛真的在做梦一样晕晕乎乎，兴奋过度，满脑子就只剩下…… 要把暗恋时候想做的事情全部补齐！ 陈覆能想象陆可聆的心态，所以颇有点放任自流。但是陆可聆这家伙又总是狡猾地踩在陈覆的底线外一丢丢，反而让陈覆有点哭笑不得了。 过了会儿，陆可聆自觉去洗澡，陈覆也跟着一起。 总算，两个人都顺顺当当地穿好了睡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了。 这个时候，陈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陆可聆，说：“可可……” 陆可聆睡眼惺忪地回应：“啊？” 陈覆认真地说：“我记得这张床是你挑的吧？” 陆可聆茫然地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是的吧……” 陈覆叹了口气：“质量太差了。明天我们重新买一张吧。” 陆可聆迷茫：“为什么？” “刚刚吱吱嘎嘎吵个不停，你不觉得很烦吗？” 陆可聆：“…” 怎么有人会在第一次之后关注这种东西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芝士只是啃知识投出的地雷，爱你！ 还没有要完结啦，应该还有三四十章的亚子 第111章 信我没错的 床, 当然买了。 没几个月就买了两张新床，家具城老板看向这两个男人的目光都不太对劲了。 等新挑选的床组装完毕，当晚, 他们还特地在新床上试验了一下，确认这张床不会在任何时刻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这才满意。 第259页 对于陆可聆来说, 这个刚刚开始的十月份, 充满了桃色的妄想和事业的激情, 不管是和陈覆的相处还是《轮转》相关的宣传活动，甚至是关于《平庸犯罪》的剧本, 他都精力十足地完成着。 《平庸犯罪》这个剧组之前急得要死，等确定了陆可聆这个主演之后, 反而又突然慢慢悠悠起来，让陆可聆十一月份进组就行。 陆可聆觉得有些奇怪, 让他的经纪人郑曲明去打听了一下，也没问出来什么。 反倒是陈覆, 想到原著中的一些情节, 不由得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表情。 事实上, 这也是他写在自己的小本本上, 为老预的账号准备的一个大瓜, 只不过……还没到时候。 他下意识瞄了一眼时间。 陆可聆瞧他的样子就明白他一定知道什么，于是央求陈覆告诉他。 可惜……陈覆秉持着老预的优良传统, 只是笑而不语，继续吊胃口。 陆可聆：“…” 啊！他男朋友怎么可以这样！ 陆可聆实在心痒难耐，费了老长时间，把陈覆都弄得烦了，这才终于从陈覆口中套出一点话来。 陈覆不得已屈服于陆可聆的烦人：“胡英卓原本给这部电影找的导演, 是英桥的旗下的一个知名导演……忘记名字了。但是这个导演在英桥倒台之后，就投奔苗阳去了。 “你试镜的时候不是还见到导演了吗？就是他。他为了讨好苗阳，想故意搅黄这部大投资的电影，所以故意等到真的要开拍了，才突然走人。 “现在傅明礼应该也挺焦头烂额的，在重新给这个剧组找导演，所以才一直拖着没法开机。” 陆可聆听得连连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试镜的时候那个导演一个问题都没问我，原来是早就打算跑路了啊，真是……” 他叹了一口气。 他又说：“不如让裘导……？”他又摇摇头，“不行不行，太年轻了，估计傅哥不会信任他。” 陈覆点头同意。 这个时候，陆可聆突然觉得不对：“等等，店长，你这个也不是什么大新闻啊！你是不是还在吊我胃口？！” 陈覆笑摸陆可聆狗头：“是啊……你知道傅明礼看中了哪个导演吗？你知道那个导演有什么问题吗？” 陆可聆干巴巴地说：“我不知道。而且……”他委委屈屈地说，“店长也一定不会告诉我。” 陈覆笑着亲他一口：“知我者，可可也。” 陆可聆：“…” 啊啊啊宁愿店长不要夸他……不，那还是让店长夸他吧。 店长夸他他就高兴。 陆可聆十分自得其乐地乐呵起来。 等从这种甜蜜的情绪里脱身，他又想到《平庸犯罪》这部电影，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小声地抱怨：“拿到真正的剧本之后，才发现这个剧本其实也没什么……”他想了想措辞，“震撼人心的地方。” 陈覆看他一眼，眼中显露出浓厚的笑意。 他想，可可啊，不要着急。 那个好剧本……那个脱胎于《平庸犯罪》原本剧本之上的，将你捧上影帝宝座的好剧本，已经在路上了。 只是需要那么一点点的耐心。 陆可聆还在那儿嘀嘀咕咕：“什么主角是个学霸，被成绩很差的校霸霸凌，多年之后回到母校，发现母校里仍旧在上演着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于是化身正义，挺身而出……” 他吐槽了老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 陈覆摸摸他的头发，说：“别这么丧气，想想，这可是你主演的大投资电影。” 这么想着，陆可聆也高兴起来。 他想到了什么，于是有点兴奋地说：“我听说，为了这部电影，英桥专门改造了一个之前已经废弃的校舍，打算用这个场地实景拍摄。感谢英桥……” 陈覆失笑。 这可是他以前经常说的话。 感谢英桥。 真心实意的。真的。 陆可聆又说：“也不想那么多了，反正是未来的工作。”他偏头靠在陈覆的肩头，懒洋洋地说，“《轮转》还在宣传呢。” 陈覆想起来一件事情：“成片是不是已经送到华章奖评委会那边了？” 陆可聆茫然地抓抓头：“呃，我不知道啊。” 两个甩手掌柜面面相觑。 直到陈覆去问了问裘正浩，陆可聆去问了问郑曲明，他们才确定，确实是已经送过去了，至于结果，得十二月中旬才能知道。 陆可聆便自信地说：“咱们《轮转》一定能……”他仔细琢磨了一下，还是秒怂，“至少能拿到几个提名！” 陈覆失笑。 提到《轮转》，之前陆可聆在访谈的时候说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终究还是让他的一些粉丝觉得不高兴了。 这些粉丝大多数都是女友粉，听闻自己的偶像已经有了恋人——当然是已经有恋人了，她们的偶像怎么可能追不到人！为陆可聆的脸感到自信和骄傲！因此，自然是十分心痛。 但是，偶像的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不如还是……等支持完电影再脱粉？ 陆可聆演员的身份让一些女友粉不会过于疯魔，而且他本人和粉丝的距离也挺远的，就算是女友粉，大多数也是舔颜居多。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小部分粉丝脱粉了。 第260页 对于这部分，陆可聆也看得开。 并且……他还非常认真地说：“店长，其实是这样的，我觉得，最好现在就开始给粉丝们打预防针。” 陈覆疑惑：“你想做什么？” 陆可聆嘿嘿笑起来——感谢他那张脸，这样猥琐的笑也能勾勒出几分风流倜傥，他说：“我想，等我拿到影帝，我就在领奖台上举着结婚证出柜。” 陈覆：“…” 他有那么一点被陆可聆感动到，但是更多的还是一种颇为头痛的感觉。 他无奈地说：“对你的粉丝好一点吧，可可。” 陆可聆却不愿意了：“粉丝重要还是店长重要？”他自问自答，“当然是店长重要啦！” “但是你靠粉丝赚钱。” “不不不我靠我自己的演技赚钱。”陆可聆立马强调自己的事业心，“而且，就算我失业了，店长难道不养我吗？” 陈覆就说：“养养养……” “我给店长喵一个：喵嗷。”陆可聆笑嘻嘻地用额头蹭蹭陈覆的手，模仿猫咪们撒娇的样子。 陈覆无语：“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猫语。” “什么？”陆可聆装傻充愣。 “猫咪带嗷的音基本上都是骂人的。” 陆可聆就笑着讨饶：“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哎呀店长我错啦！你罚我吧你罚我吧！” 陈覆：“…” 真去罚他……也不知道这算奖赏还是惩罚。 陈覆意识到，自从真的在一起了，陆可聆在他面前真是越来越百无禁忌了。 本该严肃的话题就在陆可聆的插科打诨之下岔开了。 陆可聆意识到陈覆其实并不希望他直接出柜，毕竟他终究还是娱乐圈的一员。 而尽管社会上的态度越发包容，但是真的出柜之后，他未来的戏路、资源等等，就是完全的天差地别了。 特殊的性向会导致观众立场的偏颇。有的时候，他们评价陆可聆，就不再是一个演员、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同性恋演员，一个同性恋男人。 不能说是歧视，仅仅只是「不合群」。 而对于陆可聆来说……他才不管那么多。 几年前他叛逆地离家出走，追寻自己演艺梦想——而说实话，他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幸运。仅仅一两年，他就已经在娱乐圈拥有这样的地位了。 这样的自信与顺利让他飘飘然，再加上此时与陈覆的恋情一帆风顺，他就更加的情绪高昂，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兴奋过头的状态。 自然，他才会如此张狂地说出自己的野望——他想在影帝的颁奖典礼上，向整个世界宣布他与陈覆的恋情。 而陈覆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时候的陆可聆有些热血上头，不够理智了。 不过，陈覆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给陆可聆泼冷水。 因为陆可聆这么兴奋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他和陈覆在一起了…… 这让陈覆怎么给他泼冷水啊？ 完全不忍心。 至于事业上的…… 陆可聆自己能明白过来，只是需要调整一下状态而已。陈覆乐意放任他几天。 此时的陆可聆就像是收获了过冬食物的松鼠，整个人都陶陶然晕乎乎。 有的时候，他半夜做梦都会笑醒。 陈覆晚上睡得熟，不会发现陆可聆这傻不拉几的表现，但是陈覆发现，陆可聆这家伙有时候会盯着自己看，看着看着，就嘿嘿嘿捂着嘴偷笑出声。 陈覆：“…” 要不然他还是给他家可可泼一盆冷水吧……？ 时间就在陆可聆的快乐与陈覆的纠结之中缓慢地流逝着。 十月底，《轮转》上映。 陈覆和陆可聆之前就已经去过《轮转》的首映场，不过在正式上映的这一天，他们还是买了某家知名电影院的一整场电影票。 陈覆是用猫咖的微博抽奖送了出去，陆可聆则干脆在微博上，用自己的账号给猫咖的抽奖加码，又多送了一百五十张电影票。 现在陆可聆的粉丝都知道，自家偶像和这个猫咖店店长的关系很不错。 当然，还有粉丝偷偷嗑CP。 虽然她们不知道，她们搞到真的了。 正式上映这天，陈覆和陆可聆两人也偷偷买了两张电影票，结伴又看了一遍《轮转》。 这部电影陈覆还是挺喜欢的，裘正浩和白宗鲜明的个人风格从这个时候就开始显现了。 陈覆尤为喜欢白宗那种色彩艳丽、对比度强的摄影风格。这样的风格，对于这部暗示着娱乐至死的世界的电影，配上那种癫狂浪荡却又冰冷绝望的社会氛围，就更加是如虎添翼。 电影散场之后，观众们久久没有起身，尽管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已经定格在男主角返回下层居民居住的街区的身影上。 一番人生轮转下来，他似乎已经变得成熟稳重了……又或许，那只是像是一场美梦或者噩梦，不管是笑醒还是惊醒，都已经结束了。 看着观众们这番沉浸其中的样子，陈覆也松了口气，笑眯眯地畅想这棵摇钱树哗啦啦落下金叶子的场面。 而陆可聆更是已经在一旁喜不自胜了。 陈覆看他一眼，无奈地拉他起身，先行离场，免得被在场的观众发现陆可聆的身份。 回猫咖的路上，陈覆也到网上翻翻《轮转》相关的影评，发现在电影上映初期，基本上是一致好评，即便有挑刺儿的，也是针对着新人导演经验不足导致的错误。 第261页 这让陈覆也像是陆可聆一样的兴奋了。 陈覆就想是不是可以表达一下自己的兴奋。 于是他立刻登陆上了乐乐的账号，五分钟内给现在同档期的其他电影吹了十条彩虹屁。 陆可聆在一旁看得震惊：“店长，你你你……” 陈覆挑眉看他。 陆可聆默默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陈覆：“…” 倒也不必这么狗腿。 网上，乐乐的粉丝们也因为乐乐这样子吓了一跳。 “乐乐恰饭恰这么狠的吗？！” “我懂了，乐乐是《轮转》粉丝。” “《轮转》恶意作弊啦！打倒黑恶势力，还我清白档期！【狗头】” “笑死，上一次看乐乐这么发疯，还是……年初鼎丰奖颁奖的时候……” “原来如此。原来乐乐是陆可聆毒唯啊。” “就只有我这样的乐乐老粉还记得，乐乐当初因为一句毒奶，害得陆可聆血洒片场的事情吗？从那个时候起，乐乐好像就有点偏心陆可聆了。” “正常正常，毕竟是血光之灾啊。” “原来乐乐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小天使啊，呜呜呜妈妈哭了！妈妈为乐乐感动，为乐乐鼓掌！” “乐乐：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 看评论里提到了乐乐当初和陆可聆的那段渊源，陈覆也不由得怔了一下。 那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这么想着，他不由得偏头看向陆可聆，又看向他手臂上的那道伤疤。并不是很显眼，但的确是陆可聆曾经受过的伤。或许多年之后，这条伤疤也能慢慢消失吧。 这么想着，陈覆也不免有些感叹。 他的手腕上也有着成离自杀时留下的伤疤，之前和陆可聆一起洗澡的时候，陆可聆还好奇地问过他。 因为愈合得不错，伤疤的痕迹已经淡了，再加上陈覆看着也不像是一个会自杀的人，所以陆可聆倒没想到那一层。 陈覆也无意让陆可聆参与到成离曾经的经历之中，所以只是说，是去年自己想下厨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还真把陆可聆给糊弄过去了。 毕竟陈覆这人在厨房里的时候，有点…… 笨手笨脚。 总之《轮转》这部电影开局十分惊艳。 很多网友都听闻，有部新人导演的处女作收获众多好评。 并且，这电影还因为陆可聆的女装，有了十足的话题度。 对此，陆可聆心平气和——毕竟他拍电影的时候就想到，这可能是他一辈子都无法脱离的一个角色形象了。 不仅心平气和，他还扭头对陈覆说：“店长喜欢那个造型吗？我可以穿给店长看！”他强调，“私底下的那种。” 陈覆无语，片刻之后，说：“不必了。我没有那种癖好。” 陆可聆点点头，居然还莫名有点遗憾。 随着时间的推进，更多的好评涌向了《轮转》。 这部电影并不能说好到名留青史，仍旧有着一些未曾弥补的缺憾。然而，这种浓墨重彩的鲜明个人风格，在第一眼就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且，给了观众们一场愉悦的视听感受。 绝大多数的观众，并没有从电影中追求深刻人生哲理的想法。他们只想看一部能让他们有所触动的电影，并且电影结束之后，也仍旧能让他们保留这种触动，这就足够了。 有网友在豆芽的《轮转》界面留下自己的评论。 “我喜欢这部电影是因为它的结局。我以为主角会选择继承别人的人生，但是他并没有。这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就好像……一场瑰丽的梦结束之后，终究还是要回到冰冷的现实。 “这是非常残酷的一件事情。“其实主角即便继承别人的人生，也挺符合着这部电影一直以来的画风的不是吗？癫狂的、混乱的快乐，扔掉所谓的清醒和理智，只要投身其中，随着这个疯狂的社会一起摇摆就好了。 “但结局却不是这样的。就好像你在玩一个游戏，你在按下最后一个选项的时候，你突然意识到，哦，结束了，下一刻你就要回到现实了。现实——是属于你的现实。 “那些快乐转瞬消失，沉入黑夜。你得面对现实。 “男主角和电影中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我就不多说了，别的电影博主说了很多。 “我只想说一点，或许主角在整个轮转的过程中，的确是沉迷过、忘我过，但这是一种虚假的快乐，是别人的人生中的快乐。 “而主角从来都不属于这段人生。“但是轮转什么都没给他带来吗？那也不见得。他的收获有利有弊，最简单的是他终于不必为自己的生计发愁，最沉重的是…… “他终究承认了这个现实的残酷。他永远都不能拥有那种无知的快乐了。 “就好像，我成年步入社会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那种，小时候单纯地羡慕别的小孩子手中的一根雪糕的快乐了。 “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羡慕也没有用。” 陈覆看了看这篇影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突然被勾起了成年人的无力感啊…… 不对，《轮转》给他赚到的小钱钱，再过一段时间就到账了！ 陈覆不由得真情实感地笑了起来。 陆可聆问他笑什么。 第262页 陈覆说：“被金钱腐蚀之后的快乐。” 陆可聆秒懂，默默点开了一个显示《轮转》实时票房的网站。 然后两个人就对着这个网页，对着那个不断增长的数字，傻笑。 不，傻笑的是陆可聆。 陈店长这人就比较矜持。 十一月的电影票房舞台，是属于《轮转》的！ 电影票房也是属于《轮转》的！ 时近年底，《平庸犯罪》似乎是已经找到了一位合适的导演，但仍旧有一些事情没有谈妥，所以《平庸犯罪》的拍摄，眼瞅着就要拖到明年去了。 不过片酬已经到陆可聆的账户里了，他也乐得摸鱼，除了自我提升的课程之外，整天就是和陈覆腻在一块，十分乐不思蜀。 十二月初，各路评奖粉墨登场。陈覆再一次感受到娱乐圈中的紧张气氛。而这已经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二次品味这样的感觉了。 他想，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这里快两年了。 似乎已经很少想起上辈子的事情了。 这让他多少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陈覆不再深想，转而登陆老预的账号，非常神神叨叨地、符合老预形象地，发了一条微博：“听说今年华章奖提名有惊喜？” 底下的评论纷纷发着感叹号。 “老预，您终于来了！别人家的爆料号都把各个奖项说了个遍了，您才姗姗来迟！” “奶奶，您关注的营销号发博了耶！”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首页？” “老预啊！你好像几个月没声音了啊？忙着干嘛呢？” 陈覆心想，谈恋爱去了，还能干嘛。 他一时间被这群激动的吃瓜群众给逗乐了。 不过，这个时候，国内娱乐圈的各个奖项也的确都在预热之中，不管是提名名单，还是各种演出舞台，都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老预发微博之后没几天，华章奖就抢先公布了各单元竞赛项目的提名。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最佳男主角奖的提名中，一个新鲜的名字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陆可聆”！ 陆可聆凭借《轮转》，喜获华章奖影帝提名！ 可惜他的年纪有些大，并不是最年轻的获得华章奖影帝提名的男演员。只不过，就他在电影界的资历来看，这个成绩可以说是非常惊艳世人了。 不仅仅是网友们惊讶，陆可聆自己都给乐傻了。 他的确是幻想过，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真能拿到提名啊！ 光是《轮转》的十几亿票房就够他吹的了！ 这可是他担纲主角的第一部 电影！一部整个剧组通通都是新人的电影！ 不仅仅是陆可聆获得了提名，《轮转》还收获了年度最佳电影、最佳摄影、最佳音效、最佳导演等六项提名。 虽然显而易见的是其中很多项都不可能获奖，但是，这样的提名就已经算是非凡的成就了。整个《轮转》的剧组工作人员都陷入了狂欢之中。 陆可聆尤甚。 这一天，他得知自己收获提名，甚至兴冲冲地拉着陈覆喝了一点小酒，然后晕晕乎乎地对着陈覆傻笑：“嘿嘿，店长，我、我好开心……” 陈覆没喝酒，此时还挺清醒，他笑着说：“恭喜你，可可。” 他这话说的十分真情实感。 他自己知道陆可聆是如何的努力和认真，知道他在荧幕背后的付出。或许陆可聆在演技这一道是天才，可是天赋的兑现，仍旧需要他自身的努力和上进。 陆可聆怔怔地看着陈覆，许久之后，轻声说：“谢谢店长……”他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出神，于是又认真地说，“我爱你，店长。” 陈覆亲了亲他的脸颊：“我也爱你，可可。” 陆可聆摸摸自己的脸，茫然地问：“为什么不能亲嘴？” 陈覆失笑：“好好好，来亲。” 陆可聆终于心满意足。 吃过饭，陆可聆还是觉得不够。虽然他只是喝了一点点酒，但是那点酒意还是让他的大脑有些发烫。他盯着天花板看，突然说：“店长，想发条微博庆祝一下。” “发啊……” 陆可聆就讨好地说：“想和店长合照一张。我会给你挡住脸的，你放心！信我没错的！” 陈覆无奈，看在今天陆可聆喜提华章奖提名的份上，他说：“没问题可可……” 于是陆可聆美滋滋地就和陈覆自拍了好几张，然后低头挑选了一张好看的，再仔仔细细地给照片上陈覆的脸贴上可可爱爱的贴纸。 他还把这张照片发给了陈覆，一方面是让陈覆检查一下，另一方面，这也是他的习惯，两个人一起拍的照片，他都会另外发一份给陈覆。 陈覆看了一眼，顺手保存下来，然后说：“挺好……” 说着，他就放下手机，起身去收拾餐桌上的餐具。 陆可聆随手把手机放到陈覆手机的边上，也跟着去收拾桌子。 但是他喝酒有点上头了，整个人发晕，陈覆看他那笨拙的样子，觉得下一秒盘子都得给他摔了，就把他赶回沙发，让他坐好。 陆可聆坐回沙发，发了会儿呆，还是觉得很高兴，就傻不拉几地笑起来，笑着笑着，他想起来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发微博。 于是他随手拿了部手机过来，解锁，打开微博，编辑微博，附上图片。 第263页 “和朋友一起庆祝【礼花】” 他还挺委屈地想，什么朋友，是男朋友！ 可惜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柜。 发完这条微博，陆可聆就把手机扔到一边，带着微醺的醉意去找陈覆了。 两个人在胡搞八搞。 却完全没意识到，陆可聆解锁的是陈覆的手机；自动登录的，是老预的账号。 当晚，舆论炸锅。 翌日上午，陆可聆跪坐在床上，低着头给陈覆谢罪。 陈覆非常平静地说：“信你没错的……” 陆可聆：“…” 店长我错了。嘤。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露露脸投出的手榴弹，爱你！ 第112章 畅想未来 对于陆可聆的大翻车, 陈覆简直是猝不及防……外加哭笑不得。 他也纳闷：“你拿我手机发微博，没觉得手感不对吗？” 这人吧，用惯了自己的手机, 再摸到不同型号的手机，那大小手感必然是不一样的，就算昨天晚上陆可聆喝得醉醺醺, 也不至于分辨不出吧, 而且陆可聆昨晚上也没喝几杯啊！ 陆可聆讪讪, 依旧安安分分地跪坐在床上，一脸负荆请罪的样子, 但忍不住在手感问题上为自己辩解：“店长，这一两个月我们手机都混着用啊……” 陈覆一时无语。 是的……自从交换了手机密码, 甚至是互相录入了彼此的信息之后，陈覆和陆可聆之间可以说是没什么秘密了。 再加上他们平常使用的APP也差不多, 还特地另外开了一张共用的银行卡，两个人时不时就打一点钱进去作为生活费…… 在这种情况下, 他们日常生活里, 自然就是随手摸到哪部手机就用哪部, 特别是两个人窝在沙发上腻歪的时候, 那是瞧着哪部手机离自己近, 就摸过来玩一会儿。 陈覆心想，行吧……敢情这锅还有他的一半。 确实, 要他现在用陆可聆的手机发条微博，估计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这手机他平时也用惯了。 陈覆头痛地撑着额头，然后与陆可聆对视了一会儿。 陆可聆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就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陈覆, 尤为紧张。 几十秒过后，他终于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干涩的双眼瞬间流出眼泪。 陈覆：“…” 可可你真就是个傻子吧。 他哭笑不得地走到床边坐下，看陆可聆拼命眨眼那可怜的样子，只觉得这家伙真是没救了。 他轻轻掐了掐陆可聆的脸颊，看着他家可可红通通的眼睛，无奈地问：“好点了吗？” 陆可聆眨眨眼睛：“好点了……”他倾身抱住陈覆，老老实实地道歉，“对不起，店长。我昨天太高兴了，得意忘形了……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 陈覆拍拍他的头，想了想，还是较为严厉地说：“话虽如此，还是得有惩罚。” 陆可聆眼前一亮，兴奋地咽咽口水，说：“店长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陈覆微笑着看他一眼，然后十分冷酷无情地说：“禁欲一个月……” 陆可聆：“…” 他表情空白地看着陈覆，然后缓缓地倒在床上，生无可恋。 他在心里悲惨地嗷呜哭嚎一声，只觉得自己心都痛了。 陈覆戳了他脑门一下，无奈地说：“你呀……这次好好反省吧。” 陆可聆这才委屈巴巴地挪了挪身体，抱住陈覆的腰，还是乖乖地说：“知道了店长……” 这个英俊的男人蹭着陈覆的衣服，呼吸间满是陈覆的气息，眼中不由得露出一点痴迷。 他想，好吧，他最近是有一点太开心了。果然就乐极生悲了。 也是该长点教训。 这么想着，陆可聆就更加用力地抱住陈覆，心中十分幼稚地想，就算这样，他也不要和他心爱的店长分开！ 一个月就——一个月！ 等解禁了一定缠着店长，让店长好好补偿这吃素的一个月！那时候一定会很快乐！哈哈哈……呜。 陆可聆心中哀泣不已。 又是片刻，他终于冷静下来，转而问起正事：“那网上现在怎么样？”他担忧地说，“老预的账号怎么办？” 他深知陈覆为了老预这个账号付出了多少努力，这个时候也不由得责怪起自己的莽撞和粗心。 陈覆说：“不用担心。老预也是人，老预也有朋友。” 今天早上，他一醒过来，看到手机提示的无数条微博消息，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昨天晚上陆可聆的微博发错号了！ 而且，都一个晚上过去了，众人皆知了，现在再删除也没什么意义，来不及了。 好在陆可聆那条微博其实也没有透露太多东西，照片上两人的动作也不是太亲密，而且陈覆的脸也被打码了。 基于老预一贯以来的信誉，网友们也都相信了这条微博透露出来的基本信息。 也就是，陆可聆和老预是朋友关系，因为陆可聆获得了华章奖的影帝提名，所以两个人一起庆祝，之后合影发上了微博。 因为那条的描述也比较含糊，只说是「和朋友一起庆祝」，所以，也没有人想到其实这条微博本来会发在陆可聆的账号上。大家都以为是老预自己发的。 正是因为这样，硬要说这条微博带来了什么恶劣的后果……那还真的没有。 第264页 说白了，要不是照片上的环境看起来比较私密，只有这两个人在场，再加上老预向来说一不二从不撒谎，那么说不定，网友们都会以为，这是营销号的皮下去找明星合影，然后发上微博炫耀了。 毕竟老预是私人账号，追个星……很不正常吗？ 追星成功，拥有合照之后发上微博炫耀……很不正常吗？ 无非就是和老预平时的人设不太相符而已。 但是这个时候，老预的粉丝在乎老预的人设崩塌吗？！ 当然不啦！ 他们都在遗憾老预的脸上打了码啊！ 而且还是那种可可爱爱像是小女生喜欢用的贴纸啊！ “啧啧啧，有些人啊，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么得感情的爆料机器人，但是内心里是一个少女心满满的帅大叔啊！” “呔！说什么呢！老预怎么就大叔了！” “就是，看看照片上老预的……锁骨！这是大叔能有的吗？老预一定是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 “日啊，老预，你就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正脸吗！呜呜呜难道连这种事情你也要吊胃口吗？！你不要这么执着于自己的人设啊！” “我已经去找我认识的人询问老预的真实相貌了！等待我的捷报吧姐妹们！” 看到这条消息，陈覆还真的有点意外。 谁会知道老预的皮下是他？ 他就点开那张图片看了一眼，下一秒不由得失笑。 只见图片上是一个微博账号的私信窗口，私信的对象正是陆可聆。 这个女生十分礼貌地说：“陆可聆先生你好！我听说您和老预是朋友关系，想问一下他长得好看吗？谢谢！” 陈覆无奈，心想现在的网友真会玩。 陆可聆也凑在他的身边，一起看着手机屏幕。看到这条私信，他蠢蠢欲动地说：“我去回复？告诉他们，老预可帅可帅了！” “可帅可帅？”陈覆笑看他一眼，“可可帅帅？” 陆可聆：“…” 店长这是在调戏他吧！是吧是吧！ 尽管如此，他还是臭屁地说：“可可就是帅帅！” 陈覆笑倒在他身上。 陆可聆的自恋总是夹杂着一点中二的少年气，时不时就能逗乐陈覆。 陆可聆最终还是没有回复那个女生的私信，但是在心里，他还是想，店长超帅！店长天下第一好看！ 而这样的店长，他欢呼雀跃地想，是属于他的！ 陆可聆笑得见牙不见眼。 陈覆没注意他这个小表情，他这时候还在观察着网上的动态。 其实这个时候，网上真正热闹的新闻，自然是华章奖提名。要不是陆可聆也是提名中的一人，恐怕他和老预的那张合照还真不会引起这么多的关注。 当然了，在一些根本不认识老预的真正路人那儿，一眼看过去，甚至只当是一个营销号在蹭陆可聆的热度，随随便便就刷过去了。 真的在关注这件事情的，其实还是老预的粉丝，以及一部分后知后觉的陆可聆粉丝。 陈覆刚刚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又注意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是的……陆可聆用老预的账号发出了他们两个的合照，虽然说是无意中的举动，也没有规定说艺人不能和营销号交朋友，但是，这件事情却勾起了网友们心中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 那就是，为什么老预知道这么多？ 是不是……？ 联想起今天的事情，一个自然而然的念头就冒了出来。 这些瓜，是不是陆可聆告诉老预的？ 这么一想，就有人来劲了，立刻化身福尔摩斯，开始分析老预这一两年来的爆料内容。 不分析不知道，一分析，还真的是吓了一跳。 这些爆料与陆可聆的关系，还真是显而易见！ 比如，老预第一次现身，爆料的是荆同出轨加出柜。那个时候，荆同和陆可聆，不就同在《澄明天下》剧组吗！ 比如，老预连续两次预测年底的奖项，去年是鼎丰奖，今年是华章奖，不同的奖项，甚至是不同的领域，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出乎意料的地方都在陆可聆的身上！ 再比如，今年让老预一举成名的席巧顶替高考成绩事件，据说那段让席巧身败名裂的录音，就是在《太岁》首映之后的答谢宴上录下来的。 而老预如果是陆可聆的朋友，那他能够进入那场宴会，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当然，有的瓜的确是有联系，但也有没联系的。比如之前天偶赛时的事情，显然就和陆可聆一点瓜葛都没有。 即便如此，就这么仔细一算，瞧瞧有几个瓜和陆可聆扯上了关系，老预的粉丝也还是不由得惊了。 “怎么回事，原来老预和陆可聆有这么多交集的吗？！” 这评论不由得让陈覆觉得啼笑皆非，百口莫辩。 先不说他和陆可聆的真实关系，他对于这个世界的全部了解，其实都是基于陆可聆这位主角的，原著中各种瓜自然也是围绕陆可聆发生的。 要说老预的爆料，不和陆可聆扯上关系才是不可能的吧！ 对于这一点，陈覆也颇为无奈。 其实不只是老预，乐乐那边也有这个问题存在。 只不过因为之前陆可聆受伤的事情，乐乐的毒奶就提前和陆可聆扯上了关系，所以网友们才没意识到，其实乐乐好几次毒奶，都是和陆可聆有关的。 第265页 其实有关也就罢了，但是现在，因为一条微博，意外暴露了陆可聆认识老预，甚至这两个人是朋友，情况就显得不太一样了。 这会造成一种信任危机！ 但问题并不在老预这儿，而是在陆可聆那儿。 如果真的实锤了老预的爆料都是陆可聆告诉的，那陆可聆以后要怎么在娱乐圈混下去？他怎么取信于娱乐圈的其他明星艺人？ 这娱乐圈的水深得很，而且还浑浊。陆可聆要是真被怀疑是一个爆料营销号的耳目，那他岂不是到哪儿都得被怀疑是去刺探敌情的？ 那些外表光鲜但其实藏污纳垢的艺人和公司，还敢和陆可聆合作吗？ 这可不行。 陈覆心想，虽然可可傻乎乎地犯了错，但罪不至此，他也不可能放任陆可聆被排挤。 想了想，陈覆觉得还是得想个办法，把陆可聆摘出去。 至少，不能让人怀疑真的是陆可聆在给老预爆料。 此外，平平无奇工作室也应该转行了。 这个时候，平平无奇工作室主要是有三大事业；一是陈覆负责的乐乐和老预，二是郑商负责的代拍，三是影视业投资。 现在，《轮转》的投资显而易见出成果了。 前段时间郑商还狂喜地每天给他发《轮转》的票房，激动万分，说自己老婆本总算是有了，还发誓要永远跟着陈覆干下去，让陈覆真是又感动又好笑。 既然已经有了大笔的收入，那么前两项业务，或许也可以慢慢放下了。 陈覆做这两个营销号本质是为了取乐，所以他仍旧想继续做下去，但是等他所知道的原著剧情结束，或许乐乐和老预给他带来的，作为预言家的愉快，也就没那么浓厚了。 而郑商同样是热爱摄影，所以才如此精力十足地到处代拍。但是说白了，代拍这种事情，不可能真的长久做下去，况且这还算是个体力活儿。 自然，陈覆认为还是得早做打算。 提前赚足棺材本！ 《轮转》带来的资金收益，也可以说是他的底气了。 未来，陆可聆一路步步高升，但是国内同期的电影电视剧，也并不是没有爆款出现。光是原著中随意提及的几部，陈覆去喝口汤吃口肉，就可以让他赚得盆满钵满了。 而等赚到了钱，虽然陈覆这人是没太多的投资知识，但是买房养老这种事情总是知道的。到时候挑个好的地段，买上那么几套房子，全部租出去，再加上成离的馈赠…… 仔细算算，他这也算是提前实现了人生目标啊！ 退一万步说，他家可可也是很会赚钱的嘛。 当个被可可养着的小白脸也没什么，陈覆看得开……反正陈店长这人，不要脸起来，那是相当不要脸。 上辈子陈覆吃过苦，挨过社会的毒打，性情中始终有着非常现实成熟的一面。 说来也是好笑，他好不容易当了个奋斗者，买了房和车，实现了财务自由，结果下一秒就穿越到这个世界来了。 结果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吧……感谢成离和成离的父母，让他从睁开眼睛的第一秒起，就赢在了人生的起跑线上。 靠着成离留下的遗产，其实陈覆也完全可以浑浑噩噩一辈子了。只不过他终究不好意思太占成离的便宜。 就好像成离的家，他一直好好地保留着，也不租出去，偶尔过去打扫一下卫生，实在没时间就请打扫的阿姨去一趟，这样也算是对得起成离了。 虽说如果他真的过不下去的话，这套房子估计也还是会被他使用，但是至少现在，陈覆不需要，并不打算做这种事情。这是他为人的原则。 再说了，陈店长会让自己困顿到那个地步？不可能的，想都别想。 这一年多来，他一直住在这个临街的商铺里，其实让陆可聆也有点疑惑。 而且……说实在的，等陆可聆未来大红大紫了，他要和陈覆同居，那么猫咖这里的隐私性也实在是不够。 附近还有个影视城，总是会有娱乐记者蹲点，就更加地不方便了。 等到《轮转》赚到的钱到账了，或许他就可以另外买一套真正属于他和陆可聆的，未来一辈子的住房了…… 当然，猫咖改造计划也可以进行。 他又不缺钱。 哎，这五个字说出来，那叫一个浑身舒坦。 陈覆笑眯眯地推了推眼镜。 就在陈覆畅想未来的时候，听闻了自家偶像有了一个新朋友的陆可聆粉丝们，也终于姗姗到来，挺有礼貌地在老预账号下留言。 但是，有一些关注陆可聆时间比较久的粉丝，盯着老预微博上那张合照，却突然有些疑惑起来。 不久，一个粉丝突然惊呼：“等等，这个背景墙？这不是那个猫咖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万万你猜我是谁、斛不笑、PA.LEAH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113章 对空气输出 就连陈覆自己也忽略了一个问题。 对于一些死忠粉来说, 偶像的任何一丁点信息就是值得被反复分析和研究的。 就好像一些明星有了街拍之后，就会有对应的同款博揭晓这一张照片上，明星都穿了什么品牌的衣服。 甚至于有一些小品牌, 还会特地给明星送旗下的衣物饰品，届时站姐拍了图，同款博也会告知粉丝们这个牌子, 然后有一些粉丝就会去购买同款。 第266页 这可以说是一种非代言人形式的带货, 同样是一种合理的宣传手段。 其实这也算是明星的私生活方面。一些粉丝尽管不算是私生粉, 但是对于她们偶像的个人生活，她们多少还是感到一些好奇的。 并且, 乐意为此花钱。 就好像一些私生站姐出私人活动图，黄牛卖身份证卖航班信息卖电话号码等等, 当然也是侵犯个人隐私，甚至于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行为, 但是依旧有粉丝买账。 如果有人觉得这是不道德的行为，说不定粉丝们还会反驳说, 当明星成为明星, 他们就不再拥有隐私, 而是永远地待在镜头之下。 而对于一些想要赚钱的小明星来说, 出卖自己的隐私, 以此来讨好粉丝，也是一种固粉乃至于成名的捷径。 部分粉丝, 对此也是趋之若鹜，甚至于对自己偶像的私生活了如指掌，还以此为傲。 陆可聆这边，他离粉圈挺远的，起司工作室也没有英桥、NT那边的歪风邪气, 他的粉丝还比较理智和冷静。 这一点一直让陈覆挺放心的。 尽管如此，有时候陈覆还是低估了粉丝们的疯狂。 因此，他也无法想象，有陆可聆的粉丝，仅仅凭借照片上那一小块墙皮，就认出来，这张照片拍摄的地点就是他的猫咖。 而有了这个前提，再去看这张照片上，那个被贴纸挡住脸的男人，以及照片上显示的他的上半身…… 几乎没一会儿，就有粉丝一眼认出来，这不就是那个猫咖店主吗！ 一直有陆可聆的粉丝，陆陆续续来陈覆的猫咖照料过生意。 而且，之前陈覆也自己失手发出过他与陆可聆的合照，虽然没一会儿就删了，但是仍旧有不少陆可聆粉丝知道他的身形与容貌，那张照片也一直私下流传着。 陆可聆的粉丝们基本都知道，她们的偶像和这位店长的关系可好了，经常在微博上互动。 按照一些老粉所知，这两个人相识于微末之时，关系可以说是相当纯粹。 在陆可聆还是一个无名群演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用自己的微博账号为这个猫咖宣传了。 不少粉丝也一早就知道了这两个人的友谊，并且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会时不时去猫咖，给偶像朋友的生意捧场。 但是，这个营销号发出来的照片，说这是他自己和陆可聆的合照，背景却是这个猫咖……？ 一时间陆可聆的粉丝们都惊呆了。 等等，这意味着……猫咖店长=老预=陆可聆的朋友？ 卧槽这是何等震撼的等式啊！ 就那个长得老好看的猫咖店长，居然在做一个营销号？！ 陆可聆的粉丝都惊呆了，纷纷在老预的微博底下留言。 更别说还有那些吃瓜吃上头的，同时是陆可聆粉丝和老预粉丝，就直接去猫咖的微博下面留言和大笑。 “哈哈哈店长你掉马了你知道吗！” “所以是店长切错号了？本来想发在猫咖博上，但是误发到了老预的账号上？” “姐妹我觉得你猜对了……毕竟老预真的很神秘，从来没有透露过私人信息。这种放私人照片的做法，实在不像是老预。” “哈哈哈老预啊老预，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感觉怎么样！” “放瓜者人恒瓜之【狗头】” “姐妹们这不重要啊！原来老预长这么好看的吗！原来老预不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吗？！啊，老预，你魁梧雄壮的形象瞬间倒塌了！” “老预你长这么好看为什么不去当明星啊！啊啊啊好浪费啊！” “嘤，我没去过线下欣赏店长的美貌，只有一张模模糊糊的照片……落泪了。” “皮肤真白，舔舔。” 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看微博的陆可聆勃然大怒。 舔什么舔！不给舔！ 店长是他的他的！ 陆可聆愤怒地挥了挥拳。 每天对着天空挥一拳，不为别的，单纯……呃，单纯想打醒这群色眯眯的网友！ 陈覆是不知道陆可聆这样幼稚的心理活动，他此时颇为沉痛地叹了一口气，把陆可聆的头按过来薅了两下。 幸亏他一早就做过心理准备。 掉马这种事情，难以避免。就连陈覆这样谨慎的人，不还是一时失手，误把自己和陆可聆的合照发上过猫咖的微博吗？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再说了，他和陆可聆的关系，很见不得人吗？ 他一个猫咖店长去当营销号……不行吗？有个兼职怎么了！ 就算他暴露了身形容貌甚至住址……现在是法治社会，无非就是会有更多人来照顾他生意罢了。 以前怕暴露隐私，那是害怕成离的仇人，但是现在英桥都倒了，胡英卓胡才之闵正道魏景行这一群人统统都进监狱了，他也无所谓了。 这群嘻嘻哈哈笑话他掉马的网友，把陈覆也给说得恼了。 他掉马……掉马怎么了！ 营销号的事情，怎么能叫掉马！这叫皮下的身份暴露了！ 而且，这不还有乐乐没掉吗？ 哪天网友们把乐乐这个马甲揭下来，他就算是服了这群沙雕网友。 再说了…… 陈覆突然反应过来，目光幽幽地看向陆可聆。 明明是陆可聆犯的错，怎么网友们全来笑话他？ 第267页 许久之后，陈覆沉沉吐出一口气。 他的一世英名啊，全被这傻子给毁了！ 这傻子还抱着他偷乐！ 陈覆面不改色，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现在猫咖的马甲也掉了，禁欲期再加一个月。” 陆可聆：“…”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哀嚎一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哭哭啼啼地就往陈覆身上蹭，希望陈覆收回成命。 陈覆不为所动，笑眯眯地拍了拍陆可聆的狗头。 瞧陆可聆那样子，他就爽了。 陆可聆害他倒霉，他也让陆可聆倒霉。 来啊！相互伤害啊！ 虽说……他觉得这个禁欲期应该持续不了多久。 陈店长也是人，陈店长也有生理需求。真禁欲两个月……他就不是人了，他就是神。 但是不管那么多，先吓唬陆可聆再说！ 陈覆心中十分舒爽。 而陆可聆，表面上疯狂落泪，心中盘算着店长什么时候能消气……也许一个礼拜？ 那他一个礼拜之后开始爬床！ 他就不信…… 至于网上的事情，陆可聆想了想，问陈覆：“店长，那条微博，要删掉吗？” “删掉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陈覆笑着说，“不用删，就留着吧。你拿到华章奖的提名，不值得庆祝一番吗？” 这话说得，让陆可聆顿时觉得十分熨帖。 陈覆又说：“随便网友怎么猜测吧。虽然这张照片确实是在猫咖拍的，但是我的脸被挡住了，也不能一定说我是店长吧？不能是老预、猫咖店长加上你，说不定还有其他人，一起庆祝？” 陆可聆想了想，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他之前没往这个方向想，现在想想，觉得一张照片也确实证明不了什么。 相信的人自然相信，不相信的人……这种没实锤的瓜听过就算呗。 再往深想，无非也就是一个营销号的现实身份问题而已，能在网上掀起多大风浪？ 现在能让网友热议，是因为这件事情和陆可聆扯上了关系，恰好这个时候陆可聆拿到了华章奖的影帝提名。 但是陆可聆真能拿到这个影帝吗？ 陈覆觉得未必。 年中的时候，暑期档《太岁》，让出来的档期，却刚好让同期几部电影给补上了，其中就有好几位强劲的影帝预备役。 这些人里更是有一位，资历比陆可聆深厚得多，本身也是一家大公司旗下的艺人，在娱乐圈沉沉浮浮多年，绝大多数演员见了都得称呼一声前辈，就是运气不太好，缺一个影帝奖杯。 刚好今年主演的电影算是叫好又叫座……这情况，不给他给谁？ 陆可聆还是太年轻，在《轮转》中的表现，说不好那自然是昧着良心的说法，但是说好吧…… 他的演技，不是已经有一个鼎丰奖视帝来证明了吗？他在《轮转》中的表现，有好过《凶路》很多吗？ 并没有那么多。 而不得不说，国内电影界，其实不那么看得起电视剧出身的演员。 像顾承宣，电视剧出身，想转型电影，转了好几次了也没彻底成功；而要说演技，说演员这个身份，不在电影上证明自己，观众们总是不太承认的。 席巧出道就拍电影，根正苗红，从来没拍过一部电视剧。 她的国民度就真的比得上顾承宣这样的吗？ 肯定比不上。 但要说谁「高端」？ 那一定是席巧。 所以之前《太岁》席巧和顾承宣争番，她才争得过。 在许多人的观念里，电影咖天然比电视剧咖高一等，不说艺术价值上是否如此，起码在业内，在相关从业人士那里，就有那么一点泾渭分明的意思。 当然，咖不咖什么的，首先就挺适合粉圈拉踩，也是一种刻板印象。 不管如何，陆可聆这样的年轻人，确实挺难在华章奖评委会那一众老头子那儿获得好评的。 但是……谁让陆可聆这家伙，运气好啊。 今年也就罢了，明年底，陆可聆必定问鼎华章奖影帝！ 陆可聆的星途，注定会一帆风顺。即便偶有波澜，那也不过是为了云开日出的那一刻。 陈覆望着陆可聆，心中真诚地祝愿着。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陆可聆的恋人，更因为，这是他喜爱的书中的主角。 陆可聆是天之骄子，是注定的娱乐天王。 不过在此之前，先让陈覆为陆可聆解决一桩麻烦。 也就是「陆可聆给老预爆料」这个谣言。 其实陆可聆偶尔也会跟他说点八卦，但真要说陆可聆给他爆了什么大瓜，那确实没有。 讲道理，就陆可聆，他知道啥啊。 陈覆不由得在心中吐槽。 就席巧高考顶替、天偶买卖出道位、鼎丰奖华章奖的奖项归属……这些事情，陆可聆能知道？ 他未来是娱乐天王，不代表他现在是啊。 他这才入行多久啊？ 陈覆觉得网上那群阴谋论者的观点就很离谱。 更离谱的是这种阴谋论，居然还有不少人相信…… 果然还是，阴谋论得人心。 陈覆暗自叹了一口气。 算了，唯有阴谋论才能对付阴谋论…… 不久之后，老预的个人简介突然变了：“平平无奇工作室旗下爆料号。诚信乃做人之本。爆料请发：xxx邮箱。” 第268页 和以前相比，多了前面一句话！ 之后，老预又发了一条微博：“感谢各位的关心。我和陆可聆确实已经认识挺久了，他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 “另外，趁此机会打个广告，我们平平无奇工作室正打算招人。我们工作室确实平平无奇，但是有独一无二的八卦来源渠道，感兴趣的网友可以往我的邮箱里投简历，可以提前吃到瓜【大笑】” 一条微博发出之后，网友们登时：“！” “原来你和陆可聆真的是朋友！” “等等，陆可聆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八卦渠道！啊啊啊真的可以提前吃到瓜吗？！” “卧槽，这个工作室难道是什么娱乐圈大鳄开的吗？！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啊！” “老预！难道吊胃口真的是你的天赋技能吗！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工作室有什么大秘密啊！” 陈覆专门挑了这条评论回复：“想知道吗？给我们工作室投简历呗【嘿嘿】” “老预你学坏了！” 这一下，网友们都有点蠢蠢欲动了。 因为，他们一直都很好奇，老预究竟从哪儿知道那么多的八卦。 之前谁都以为老预是个人爆料号，结果现在一看，背后还有一个工作室？ 也有一些人想得更深。 陆可聆背后是起司工作室，而老预和陆可聆扯上了关系。 现在网友们还只是觉得，陆可聆和老预有关系，但是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会认为，老预其实是起司工作室旗下的了！ 这可就不太行了啊。 估计平平无奇工作室的老板都发火了吧。 所以这才跳出来认领老预这个账号？ 按照这个思路推理下去，估计老预的皮下也确实是切错号，发错微博了。这种工作室旗下的营销号，确实是不应该发私人微博的，除非是有需要。 换句话说，这个招人的消息……说不定就是老预皮下的上级生气了，想给老预换个皮下了？ 网友们正推测着，老预又回复了一条问待遇的评论：“待遇不错的，有五险一金，当然，赏罚分明。” 这就对上了！ 网友们自然相信自己一点点推理出来的脑洞，这下就有网友得意洋洋地发出了自己的推理过程，其中也不乏对于平平无奇工作室的猜测，将这个工作室描述得极为神秘，甚至于无所不在。 因为……老预也的确是爆料了太多东西了。 不仅仅是网友，就连业内一些娱乐公司，也关注起这个平平无奇工作室，心中疑惑其来历，甚至怀疑真的是什么大人物开出来的工作室。 其中倒也有知道这个工作室的——说的就是动乐传媒。 当初陈覆以平平无奇工作室的名义，和动乐传媒进行了乐乐和其余几个营销号的交易。现在乐乐发展成这样，动乐传媒简直肠子都悔青了。 然而他们更加没想到的是，这工作室旗下，居然还有老预这个账号！ 再一想，所谓乐乐的毒奶，虽然有不少是无意中伤，也有一些是为了恰饭，但是还有不少，恰恰和老预的瓜对上了！ 这其中的因缘巧合，估计也就只有动乐传媒能想得到，毕竟其他人并不知道乐乐也属于这个工作室，但是一时间，动乐传媒的高层有点被吓到了。 这平平无奇工作室，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至于什么陆可聆爆料，现在根本没人信了……这种阴谋论已经跟不上平平无奇工作室扩张的脚步了。 在网友们口中，这个工作室被吹得天花乱坠，已然成了娱乐圈中一只神不知鬼不觉、暗中引导风波的神之手了！ 陈覆推了推眼镜，心想，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 好吧，等哪天玄学代表乐乐被发现也是平平无奇工作室的……那这工作室还真就了不得了。 陈覆想想就觉得好笑。 当然了，招人也确实是要招的。 之前他从动乐传媒那儿买乐乐的时候，还附带买了其余几个营销号，正好也可以招点人运营起来，免得老是只有乐乐和老预撑场面。 这么想着，陈覆就登陆了乐乐的账号，然后十分自然地发了一条微博。 “听说广为人知的爆料号「老预言家了」，隶属于一家神秘的平平无奇工作室。网友们传闻这个工作室就像是娱乐圈背后隐藏的一只神之手，搅乱风云……大家怎么看？” 乐乐是抢先发出这个新闻的营销号之一，之后又有不少营销号跟进，一时间，有不少网友都知道了这个神秘又强大的工作室，并且，真的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 阴谋论，深得人心。 用这种办法解决了这次事件，其实也算是将网友们关注的重点，从他和陆可聆身上，转移到了平平无奇工作室上。 虽然说不定有人能查到，这个工作室旗下只有三个人，但是……谁知道这三个人背后还有没有靠山呢？ 你就查呗。 说不定查出成离在NT待过、又被除名的事儿，再联想一下现在英桥的现状……是不是看上去像大佬为手下人出气啊？是不是遍体生寒啊？ 寒就对了！ 反正阴谋论嘛，怎么脑补都不是问题。 什么叫对着空气输出智商呐？ 第269页 此外，趁着事情发酵，陈覆还用乐乐蹭了一把老预的热度。 自己蹭自己的热度，陈覆做这事儿可熟练了。 发完微博，陈覆心中盘算一下，也终于舒了一口气。 算是解决这事了！ 他正放松着，突然又收到了一条来自傅明礼的消息。 陈覆不由得疑惑起来。 《平庸犯罪》的主角也定下来了，傅明礼最近也把英桥留下来的烂摊子收拾得差不多了，他自己也有另外的事业要去做，还有什么是需要和陈覆沟通的吗？ 带着这种好奇，陈覆看向傅明礼发来的消息。 第114章 综艺邀请 陈覆看向傅明礼发来的消息。 傅明礼的话言简意赅, 他直接把网上流传的那张照片发给了陈覆，并且问：“这个真的是你？” 并不是陆可聆发在老预微博上的那张合照，而是陈覆自己失手发在猫咖微博上, 之后又秒删的那张合照。 在那张照片上，陈覆是露脸的！ 陈覆看了这张照片就忍不住叹气，心想, 果然, 还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现在是个人都对老预的真实相貌感兴趣了吗！ 有什么好感兴趣的, 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呃，很多点吗？ 陈覆无奈地回复傅明礼：“对, 这就是我。” 承认下来倒也没什么关系，对待合作伙伴, 还是要诚实。而且像方玉芝，之前就已经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了, 现在恐怕也在网上看他的好戏吧。 说不定……也在怀疑平平无奇工作室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 而傅明礼也不多废话，立刻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有兴趣当明星吗？” 陈覆：“…” 他是彻底无语了。 上一次方玉芝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这一次傅明礼又来。 所以成离这张脸就真的这么得天独厚？ 好吧, 下一秒陈覆就不得不服气, 心想, 成离的脸还就真的得天独厚！ 傅明礼还特意补充说：“而且, 你本身就有庞大的粉丝基础，老预的身份和人设非常的出彩, 也是娱乐圈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可以尝试运营一下。” 陈覆默然无语，心想，还真不愧是英桥出身的！这么快就想好怎么营销和造人设了！ 不过他还是秉持本心，淡定回复：“我对明星这一行不感兴趣了。” 而且, 他是想做一个营销号！ 靠脸出道算什么营销号！ 傅明礼却有些诧异，敏锐地意识到什么。 “不感兴趣了”？ 加了个「了」，语气上似乎有些玩味。 就好像以前感兴趣一样…… 陈覆这人也是谨慎惯了。他就怕别人能查到成离过去的经历。成离之前都去当练习生了，还能说是对明星一行不感兴趣吗？ 他只能顺着成离的经历来说，以前是感兴趣的，但是现在没兴趣了。 陈覆不由得心生无奈，总觉得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网友们现在对着空气输出，结果他自己也得对着空气输出。果真一饮一啄。 算了，想想其实还挺好玩的。 傅明礼那边也不想那么多，转而就问：“好的，我就是问一声，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想法。不过，我这里有一个企划，你想听听吗？” 陈覆有点兴趣，问：“是什么？” 傅明礼详细解释了一番，甚至于还给陈覆发来了一份文档。 这是一份综艺的企划案。 这个综艺目前暂定名为《行业大咖秀》，形式类似于脱口秀。 每一期都有相应的主题和行业，节目组会邀请该行业内部不同职业的大咖，可以在节目上聊聊天、做做游戏、打打辩论，具体的形式按照不同的主题来安排。 傅明礼说，这个综艺实际上，是胡英卓为了自己建立娱乐帝国的野心，所作出的一种尝试。 这本质上是一个选人的综艺。如果里面有人能够得到大众的欣赏，获得一批死忠粉的话，那么英桥就可以利用自己的营销实力，再次得到一棵摇钱树。 况且，英桥本来就掌握了大批的营销号和水军，和微博关系也挺好，完全可以构建一个内部循环，直接用这个综艺来生造话题，引导观众的注意力，捧一个流量明星出来。 按照胡英卓的想法，这个综艺，说不定还得加上打榜、PK、淘汰等等的元素，这才像样。 反正就当成一次小规模的选秀！ 傅明礼说：“胡英卓几乎已经成功了。第一期的主题是「娱乐圈」，他已经邀请了国内的一些演员、偶像、导演、编剧等等的娱乐圈从业人员，打算先把第一期拍出来。” 陈覆也了然：“不过，因为英桥的事情，这里面说好的一些人，应该不愿意来了吧？” “是的……”傅明礼也干脆，“所以我就直接把这份综艺企划改了改，不搞什么淘汰打榜什么的，也不打算找那些观众熟知的人了。我邀请了一些化妆师、道具师、摄像师等等，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来玩玩。” 陈覆有些迟疑：“你改成了什么样子？” “现在更类似于脱口秀的形式，大家聊一下这些年在行业内部的经历。另外也会穿插一些小游戏热热场，此外会有一个场外环节。” 陈覆有点惊讶：“场外？” 第270页 “比如去到各自的工作环境采访和记录等等。”傅明礼介绍说，“主要还是介绍这个职业的工作日常。” 陈覆明白了：“所以还是职场综艺？” 傅明礼觉得这个称呼有些古怪，但是他依旧点头：“可以这么说。第一期主题是娱乐圈，大家对这个行业比较熟悉，但是又不了解娱乐圈那些非艺人职业的日常。之后几期，可能同样也会介绍一些大众知道、但是并不了解的行业和职业。” 陈覆觉得这个综艺还挺有意思的，听上去还有点像纪录片。只是不知道这个场外拍摄的环节，占比大概是多少。 傅明礼又说：“我是觉得你的容貌可以为这个综艺吸引一些流量，所以邀请你参加，当然，你来参加，待遇上一定不会亏待你。” 陈覆：“…” 他一时无语。 我缺那点臭钱吗！ 我……我还真的缺！ 想买房啊……想买他和陆可聆未来一辈子的住房。 虽然以后有钱了说不定想买几套就买几套，但是第一套房总是不一样的。 陈覆非常没有立场地心动了，问：“明说吧，能给到多少？” 傅明礼说：“七位数打底，一期。” 陈覆：“…” 靠，这么多！ 他当即扭头看向陆可聆，平静地说：“可可，傅明礼邀请我去参加一个综艺。就拍一期……” 陆可聆茫然道：“店长你不是不想露脸的吗？” 陈覆补充道：“一期一百万打底。” 陆可聆脸色一变：“你不露脸谁露脸！长这么好看不露就亏了！” 陈覆：“…” 原本被这些钱惊诧到的陈覆，立刻就冷静下来。不仅冷静，他还想暴打陆可聆一顿。 陆可聆赶紧笑嘻嘻地说：“店长啊，英桥倒台，你出了那么多力，傅哥肯定是要回报你的。英桥都玩完了，这点钱算什么！只是找个借口给你送钱而已。” 陈覆心想也是，又看向陆可聆，笑着说：“可可聪明了……” 陆可聆十分自恋地说：“我一直都很聪明。” 陈覆就伸手拍拍他的脑袋。 他转而回复傅明礼：“我答应了……” 一是钱帛动人心，二是他也觉得，成离的事情都过去了，他也没必要太害怕露脸。 当然主要还是，傅明礼给的太多了…… 傅明礼也回复了一个笑脸，然后说：“合同回头寄给你，拍摄的时间大概是明年开春，四月份左右播出。” 陈覆有些疑惑：“这么晚？” “主要是针对苗阳那边。”傅明礼解释说，“明年《天生偶像》肯定是办不了了，苗阳那边一定会趁这个机会大办《英姿少年》。” 看到这个消息，陈覆若有所思起来，他问：“苗阳要办英少第三季？现在选完人了吗？” “我听说差不多选完了。”傅明礼回复，“过年前说不定预告片都出来了。” 有点意思。 陈覆摸摸下巴，心中回忆着原著里的剧情。 英少的模式、进度等等，和天偶都不太一样，战线更长一些。 今年上半年的天偶，从二三月份，一直持续到六月份，也就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 但是英少，估计从一月份就开始宣传、预热，抢先pick，舞台的形式也更加多样，差不多得持续整整五个月，最终会在五月底左右落幕。不管对于练习生还是对于粉丝来说，这都是一场鏖战。 《行业大咖秀》想在四月份上线，那就是直接和英少赛时比拼最激烈的时候撞上了…… 有这个必要吗？ 也或许，傅明礼这边掌握了什么信息……？ 现在，英桥的倒下比原著里更快，傅明礼也掌握了比原著中更多的资源与力量。英桥本身就和苗阳有一些利益往来，傅明礼能知道苗阳的一些内幕，也不是不可能。 傅明礼又说：“我会在明年五月份之后出国拍戏。在此之前，我希望能把国内的局面整顿好。” 听了这句话，陈覆秒懂。 英桥不是个好东西，苗阳难道就是了？ 苗阳说不定比英桥还下三滥一点。 陈覆心想，或许他可以和傅明礼继续合作下去。英桥对付完了，咱还可以继续去对付苗阳啊。 他不由得笑了起来，颇有一种打游戏BOSS的感觉。 他身旁的陆可聆好奇地看看他，有点不解地问：“店长，你怎么突然笑起来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陈覆是在和傅明礼交流工作，而且傅明礼还是个刚刚离婚的单身土豪gay，当即不动声色地紧张起来，问：“是傅哥说了什么吗？” 陈覆诧异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亲了亲陆可聆的唇角，笑着说：“我只喜欢可可。” 陆可聆抱着陈覆，心满意足地乐开了花，就好像炸开的毛都被撸顺了。 陈覆好笑地摸摸他的头发，笑着说他一句：“乱吃醋……” 陆可聆理直气壮地说：“不管！店长这么好，我就得多吃醋，让店长意识到自己很有魅力！这样你才能洁身自好！” 陈覆：“…”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 可可这家伙真是…… 陈覆失笑。 他摸摸陆可聆的头发，也不多说。他们信任彼此，并且，时间总是可以证明一切。 第271页 这时，陈覆突然想起来一件和陆可聆有关的事情，便趁此机会问了傅明礼一句：“对了，我听说，《平庸犯罪》的导演已经选好了？” 傅明礼回复：“是的。这部电影投资有点大，现在的我一个人拿不下来，所以找了苗阳合作，也请了他们那边的一位知名导演。” 和苗阳合作？ 陈覆心想，那么，就是按照原著里的剧情走咯？ 英桥落幕之后，傅明礼另外成立了一家公司，名为「源活娱乐」。 绝大部分英桥原有的资源与势力，乃至于旗下员工，都被傅明礼转移到了这家新公司，但终究是动荡不安，损失巨大，并且流动资金有限。 英桥损失的那部分，比如说合作方，以及一些和英桥解约的艺人、导演、编剧等等，基本上都被苗阳为首的娱乐圈其他公司给接收了。 这个时候，傅明礼的源活娱乐，说自己单独吃不下《平庸犯罪》这部电影的投资，陈覆是相信的；傅明礼选择和苗阳合作，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之前英桥倒台，傅明礼等人和苗阳那边，可以说是非常默契地瓜分了英桥旧有的势力，现在的合作，也可以说是应有之义。 不过，要说这两边真的是朋友，那没人会相信的。 陈覆又问：“找了谁？” “董盟……” 果然是他！ 陈覆这才松了一口气。 董盟是苗阳旗下非常知名的一位老牌导演，也曾经夺得过华章奖最佳导演的奖杯。他从成名起就和苗阳绑定，并且据说和苗阳的高层关系非常好。 今年英桥和苗阳合作了一部《太岁》，两边都赔得血本无归，其中英桥亏了大头，但是苗阳也不差多少。 这一次再合作，仍旧是大投资，但看来是不敢随随便便找一位导演来糊弄了，不然真就伤筋动骨了，于是苗阳干脆就提供了旗下最大牌的。 估计傅明礼自己也挺满意这个人选。 不过…… 陈覆斟酌片刻，还是问道：“你们签合同了吗？” “还没有。董盟今年有一部电影入围了华章奖的最佳影片，很有竞争力。他想坐地起价，等华章奖评选结束之后再签合同，所以一直拖着。” 原来是这样。陈覆想。 怪不得《平庸犯罪》这么久都不开机。 这些信息或许原著中也提及了，但是陈覆哪里还记得这么细节的东西，而且，他来这个世界也快两年了，有些东西也慢慢开始遗忘了。 傅明礼也是十分敏锐，立刻意识到什么，问：“怎么，董盟有问题吗？” 他和老预合作过这么几次，已经知道对方确实掌握不少内部消息。可以说，比起外面那群一惊一乍的网友，他这种合作伙伴更加好奇，平平无奇工作室究竟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他在娱乐圈也混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听闻过这个工作室的存在啊。 陈覆要是知道了他的心理活动，估计得一阵愉悦。 毕竟，就连傅明礼这样的老油条，也被故弄玄虚的平平无奇工作室给迷惑了。 可惜这个时候的陈覆不知道，他仍旧在想董盟的事情。 既然傅明礼有在明年五月份之前搞定国内娱乐圈的想法，那么陈覆也挺乐意跟他合作。他自己是知道挺多，但是他没钱没势的，只能靠在网上引导舆论。 虽说舆论可以杀人，但是每一次都靠舆论，也不是那么妥当。 有傅明礼当工具人打手……咳，帮手，帮手，他就觉得容易很多。 所以最终，陈覆回复：“是的，他有问题。” 傅明礼问：“他犯了什么事？” 陈覆只回复了一个字。 “毒……” 第115章 成堆小钱钱 十二月中旬的某一天, 陈覆一如既往地打开豆芽冲浪。 对于他来说，最近真是宛如神仙日子一般。 上次与傅明礼谈过之后，关于苗阳的事情便暂时定下了行事准则。 他们都知道一些关于苗阳的内幕, 但是没有证据。而苗阳想要办《英姿少年》第三季，就是最好的机会。 以逸待劳！ 除开苗阳的事情之外，平平无奇工作室的事情在闹上一波之后, 也慢慢平息。 那些发往老预邮箱里的简历, 陈覆也慢慢看完了。 他觉得一个新员工就足够了, 不用太多，于是就尽快面试了一位求职者。 对方是个女生, 简历发得很早，显然是一位迫不及待的吃瓜群众。不过履历也挺漂亮的, 陈覆觉得她蛮合适，就约定了年后入职, 不急。 他们这种工作可以在家办公，况且平平无奇工作室也没有什么办公场地……想想感觉有点惭愧。 天气渐冷, 郑商也不去做代拍业务了, 现在的他——以及陈覆和陆可聆, 就等着一件事情。 《轮转》几天前已经下映, 再过一段时间, 票房分账的钱就到了！ 成堆的小钱钱！ 《轮转》下映时的最终票房近二十亿，按照当时的投资比例, 以及和影院、发行渠道等等票房分账的比例，平平无奇工作室这边，怎么着也能拿到个几千万！ 他们当初才投资了两百万啊！ 这就至少赚了十倍还不止。 郑商对这收益回报率啧啧惊叹，连他热爱的代拍事业都有些懒得动了，这几天就蹲在家里, 等着银行卡弹出消息，告诉他，他发财了！ 第272页 陈覆也感叹这个钱来得容易。 他知晓剧情，在某种情况下，的的确确就是预言家在世；而且，他还有成离提供的起步资金，就这，他还不能赚钱，他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而且除却《轮转》，平平无奇工作室本身也赚了不少钱。 郑商的代拍事业暂且不说，光是乐乐，一年也能有个几百万收入。 就如同当初网友们所说的，乐乐的毒奶，可是从一个人的口袋里来回掏钱。既要买乐乐给别人毒奶，又要买乐乐不给自己毒奶。 现在各种奖项就要公布最终获奖的名单了，各家博弈良多，其他营销号拼命冲业绩，而乐乐只需要坐等收钱。 岂不美哉。 再说，陈覆对于这一届华章奖的一些结果，也都有点印象，这就更加好办了。不仅乐乐，连老预也可以顺便安排得明明白白。 工作顺心，而他家可可也一直陪在他身边。 当然了，自从确认了《平庸犯罪》短时间不会开机之后，陆可聆就又开始学习了。这一次倒不是去上什么演技补习班，而是他自己在和公司商量之后，准备出国进行一次研习。 时间定在明年的六七八月份，总共三个月，类似于夏令营一样的短期研学，已经找好了学校。不过还需要准备一些申请资料，并且陆可聆也得提前研究一些国外的教材书籍。 《平庸犯罪》明年才能开机，而且还说不好是过年前还是过年后。拍戏又得花三四个月，再加上起码一两个月的制作…… 源活和苗阳一合计，暑期档实在是有点赶，不如干脆瞄准国庆档吧！ 这样一来，也刚好能合上陆可聆的研学计划。 而陈覆届时打算跟着陆可聆一起出国。 当然，陆可聆是去学习的，陈覆是去玩的。 反正陈覆在国内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有五只猫咪需要代为照顾，而郑商听闻了他们两个的安排，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个活儿。 陈覆本来觉得太辛苦，毕竟得持续整整三个月。 但是郑商却说：“覆啊，你带着我赚了几百万，我给你干点活，不算什么的。这钱就跟白捡到的一样，你让我照顾照顾猫咪，不然我睡觉都不安心啊。而且，你找宠物店托管，你放心吗？” 陈覆听了也是哭笑不得，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不放心宠物店的。 郑商愿意照顾猫咪，也确实让陈覆松了一口气。 不过，讲道理，郑商能赚到这个钱，那是他自己有魄力，愿意在那个时候信任陈覆。万一这钱真的就打水漂了呢？其实陈覆自己也说不准。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带来了不少的影响。 不管怎么说，陈覆仔细一算，这明年居然也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其实陈覆喜欢这种有计划有条理的生活。 当然他也喜欢懒散度日。 就比如此刻，他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玩手机，陆可聆在一旁咬着笔杆子努力学习，偶尔还投来哀怨的一眼。 陈覆也不管他，只是淡定地说：“可可，还有一个小时。” 是的，陆可聆自己说的，今天下午学习三小时，现在还剩一小时。 陆可聆：“…” 什么叫自己给自己挖坑啊。 反正他也就只能时不时看一眼陈覆，就当给自己学习找动力了。 想想看，明年，三个月！和陈覆两个人单独在国外！还没人管！ 在国内，陆可聆可谓是憋坏了。 他其实是个挺喜欢高调秀恩爱的人，尤其是想和陈覆一起出门——光明正大地牵手的那种！ 可惜现在国内也是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他了。上一次和陈覆出去吃火锅，居然被他的粉丝给认出来了，当时可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等到了国外，没人认识他这个小演员，那还不是天高任鸟飞？ 反正就带着这种美好的幻想，陆可聆沉浸在学习之中。 陈覆则看着豆芽上的帖子，眉头微微一挑。 每到年底，娱乐圈其实都不太平，这一次他看到的帖子，是因为跨年晚会的事情，有两家粉丝撕起来了。 这种撕来撕去的，其实在娱乐圈十分常见；等争吵的事情过去了，也就了结了。 但这一次，其中一方是ACT这个团，就让一些没什么兴趣的网友开始看热闹了。 ACT，这个团，他们熟啊！ 不就把英桥带坑里去的那个团吗！ 要说ACT这个团，倒霉吧，那是真倒霉，干点什么都能出大乱子；但是每次倒霉，又不是他们自己倒霉，总是把别人拖下水。 天偶决赛前出大乱子，给了英桥的资金链重重一击。 随随便便来个直播，爆出了席巧顶替别人的高考成绩。 粉丝们为了搬家来个集资，结果又搞出了相互举报，最后还真把NT私吞粉丝钱的事情给爆出来了！现在苏打那边的律师，还在和NT对簿公堂呢。 你看看你看看，ACT这个团，是不是就是克父克母克全家的天煞孤星团啊！ 反正有一些看戏的路人或者黑粉，就把这个团叫做是煞星团。 本来英桥不倒，这个团就是英桥的亲儿子，要好好运营的那种。什么团综啊专辑啊签售会啊演唱会啊代言啊，统统安排上。 结果现在英桥倒了，ACT自然也受到牵连，本来有的资源基本全没了，半年多来也就出了一张电子专辑，真的是出道即抠脚。 第273页 本来糊也就糊了，虽然粉丝有点伤心难过，但是这年头糊穿地心的团体多了去了，也不多ACT这一个。 但是现在接近年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瓜主，说ACT要参加跨年晚会；隔了一会儿，又突然自己打脸，说不是ACT，是英姿少年第二季的出道团体Ocean参加跨年。 被耍了一通的ACT粉丝：“？” ACT这个团虽然现在糊，但是因为成员本身没什么黑料，所以粉丝们还是非常忠诚和团结的，当即就炸了。 这是Ocean那边抢了后辈团体的资源，还是ACT这边的职粉故意放假瓜虐粉，谁也不清楚，至少得等到跨年晚会的正式名单出来再说。 但是反正，ACT的粉丝真的被虐到了，并且和Ocean的粉丝干了起来。 还给Ocean这个男团起了个黑称，「oh，shit」。 至少在发音上有些相似…… 反正两家打得轰轰烈烈，从豆芽到微博，短短时间便沦陷了。 陈覆兴致勃勃地去围观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这消息是从哪儿传来的，不过这个过程倒是让他想起了一桩过去听闻的八卦。 HINT女团选队长的风波！ 那个时候，不就传出了薛梓暮抢了本该属于谭映雪的队长位置的瓜吗？ 和现在的套路就有点像，也不知道这一次是否真的是NT的职粉传出来的瓜。 反正NT死而不僵，而这种手段仍旧是他们用惯了的。 娱乐圈的粉丝，最害怕发生的，当然还是自己的偶像没有资源，又或者是被抢了资源；这是真正能结仇的事情。 陈覆不由得摇了摇头。 ACT和Ocean的粉丝吵来吵去，最后各大跨年晚会公布名单的时候，仍旧没有ACT的踪影，倒是Ocean，入选了K省元旦跨年晚会的嘉宾名单。 这就让ACT的粉丝沮丧了起来。 不过，在跨年之前，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娱乐圈盛典。 12月30日，华章奖颁奖典礼在S市如期举行。 《轮转》拿了几个奖，然而遗憾的是，陆可聆并没有获得影帝的荣誉。 那位演员前辈，一如所有人猜测的那样，终于一举夺得桂冠。 在颁奖典礼结束之后，有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去采访陆可聆这位年轻后辈，希望这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说点大逆不道的话，比如那位前辈配不上影帝的称号之类的。 这可是大新闻啊！ 记者十分激动地期待着。 而陆可聆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十分得体地回复说：“非常恭喜前辈可以夺得影帝的奖杯，我也一定会向前辈学习，努力为观众奉献出更好的演技。” 记者：“…” 你怎么就一点儿也不配合呢！ 这名记者讪讪离开。 陆可聆微微笑了一下——他这时候的表情就跟陈覆冒坏水的样子一模一样，只是他自己没这个自知之明。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想今年店长怎么不来颁奖典礼了。 这一天晚上陆可聆重新换上一身西装，出现在直播镜头面前，但是这里却没有陈覆。陆可聆不自觉板起脸，十分沉稳严肃的样子，看上去还真挺能糊弄人的。 可惜等颁奖典礼和后续的晚会都结束了，他就立刻松懈下来，兴冲冲地回到了猫咖。 陈覆自然在家等他。 陆可聆与陈覆说起今天华章奖的结果，又提及了董盟。 华章奖最佳导演的荣誉，居然真的落到了董盟的头上！ 陆可聆已经听陈覆说过董盟，虽然陈覆不好好和他说清楚，但反正这家伙一定有问题。 既然如此，那么这次华章奖选中了董盟当这个最佳导演，估计没两天，就得名誉扫地了！ 陆可聆没获得影帝，对那位前辈也确实是心服口服，但是内心也不免有点失落，因此想起董盟的事情，也不由得为华章奖感到一丢丢的幸灾乐祸。 讨论完董盟的事情，陆可聆也抱住陈覆，蔫巴巴地说：“果然我的表现还是不够惊艳啊。” 如果他的演技真的那么惊艳的话，那么也不管什么前辈后辈，不管什么电影出身电视剧出身，怎么着都可以征服华章奖的评委会。 只不过他还是没有那么厉害而已。 陆可聆正失落着，陈覆沉吟片刻，无奈笑道：“好吧，可可，你等等。” 陆可聆茫然地等他，心中有点好奇。 陈覆去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陆可聆，笑着说：“可可，一个小礼物。” 陆可聆又惊又喜，迫不及待地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座透明玻璃的奖杯，在灯光下显得五光十色，十分绚烂。 陈覆笑着解释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把这个叫做……「陈覆奖最佳男演员」？”他摸摸陆可聆的头发，“如果你得到了华章奖，那你就已经是双料影帝了；不过现在……你也是我心目中的影帝了。” 陆可聆一时间五味杂陈，甚至有些酸涩，把这奖杯小心地放到一旁，就转而抱着陈覆，许久不说话。 陈覆捏捏他的耳朵，语带笑意：“收到影帝奖杯了，不高兴吗？” 陆可聆抱着他不说话，许久之后，吸吸鼻子，闷闷地说：“高兴……” 陈覆无奈地抱住他。 隔了会儿，陆可聆情绪缓过来了，眼珠一转，直接把陈覆扑到床上，十分猖狂地说：“所以店长，我们做点更高兴的事情吧！” 第274页 第二天，也正是12月31日，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上午，陆可聆醒来之后，茫然片刻，突然目光幽幽地看向陈覆。 陈覆靠着床头玩手机，瞥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看我干什么？”他停顿了一下，带着些许的笑意，“差点忘了，昨天晚上，某个人好像太高兴，直接在床上哭了出来？” 陆可聆：“…” 他羞愤地锤了锤床沿。 第116章 蝴蝶效应 陆可聆坚决不承认昨天晚上他哭了。 态度之坚决, 让陈覆无言以对，甚至于啼笑皆非。 哭就哭了。 昨天晚上哭的时候不是挺痛快吗…… 陈覆心中颇为无语，无言地盯着陆可聆看了许久, 陆可聆终于自暴自弃地说：“虽然给店长看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啊啊啊就是觉得好丢脸啊！” 他在床上滚来滚去，直接滚进陈覆的怀里，这才嘿嘿笑道：“但是店长真厉害！” 陈覆：“…” 满腔吐槽之情化为两个字。 行吧…… 两个人在床上腻歪了一阵, 直接把早餐时间给饿过去了，早午饭就连着一起吃掉了。 吃过午饭, 陆可聆想起来什么，就神秘兮兮地说：“店长, 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新年礼物！但是昨天太高兴了，所以没有第一时间交给你。” 陈覆挑眉，问：“什么东西？” 陆可聆就去到二楼, 开始搬动沙发。 陈覆：“…” 他很想知道，陆可聆这家伙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礼物而已, 为什么要藏在沙发背后啊！这么见不得人吗！ 陈覆无力吐槽, 只能走过去帮他一起搬。等挪了一条缝出来, 陆可聆就从那儿抽出一张……画？ 陈覆有些讶异地看着那张纸, 不是很大, 大概A3大小，画技略显笨拙。 他忍不住问：“你画的？” 陆可聆点头, 他解释说：“我爸妈让我学过很多东西。”他想了想，点头，“对，很多。” 这个陈覆倒是知道，毕竟原著中有提及陆可聆的「多才多艺」。陆可聆和他父母关系不好, 也和小时候被逼学了太多东西有关。 陆可聆笑着说：“太久没画画了，店长不要嫌弃我画得丑……再丑也不能退货的！” “不嫌弃，你画得很好。” 陆可聆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他蠢蠢欲动地问：“所以店长，你看出我画的是什么了吗？” 陈覆低头看了看，迟疑片刻，然后说：“是……我们两个在游乐园的摩天轮上看烟花？” 虽然画上那两个小人看不出五官，但是陈覆发现了眼镜，再加上摩天轮和烟花，自然就灵机一动，想到了去年他和陆可聆去附近的游乐场的事情。 陆可聆努力点点头，他望着陈覆，眼睛里都要蹦出光来。 他说：“你在看烟花，我在看你。” 他仿佛又回忆起那个场景，然后认真地说：“那个时候，我想，我没办法不和你在一起。不和你在一起，我好像就要死了。” 陈覆一边感动，一边笑骂道：“什么死不死的，别这么说……” 陆可聆倾身抱住他，然后说：“真的。真的是这样……” 他想，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像陈覆这样的人出现在他的身边。包容、温柔、体贴又细致入微。可能那么一点恶趣味……当然。但那是陈覆的魅力。 他怎么忍心错过陈覆呢？ 他再也无法爱上另外一个人了。他再也无法想象，如果他没有认识陈覆的话，他将过着一种怎样的生活。 陈覆无奈地摸摸他的头，然后笑着说：“明明是你送我礼物，怎么你比我还激动？” 陆可聆想也不想就反驳：“昨天你送我礼物，也还是我比你激动。” 陈覆低声笑起来：“是的，你都哭出来了……” 陆可聆耳根通红，故作镇定：“那是店长的魅力！” 陈覆终于忍不住亲了亲陆可聆，一本正经地说：“彼此彼此……” 当陆可聆想着什么彼此彼此的时候，陈覆就放开他，转而去拿手机，又对陆可聆说：“你怎么也不买个画框？就这么一张纸藏在沙发后面？” 陆可聆茫然地抓抓头发，想了想，疑惑地说：“我忘了？” 陈覆：“…” 行吧，你就是忘了。 真就是个傻子。 不好不好，也不能多说，说多了万一陆可聆真成了傻子怎么办？ 陈覆一边想着，一边把那张画好好收藏起来，等到买的画框到了，再裱装起来。 他瞧着这幅画，对陆可聆说：“以后你一年一幅画？” “完全没问题！”陆可聆信誓旦旦，“一年一幅，那是少的。” 陈覆挑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无语地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送什么吧？” 陆可聆讪讪。 他这人，追人都靠奶茶大法，能想出什么新奇的、讨人喜欢的、还得是送恋人的礼物？ 如果只是单纯花钱就罢了，那他还可以参考一下自己以前富二代的生活，但是陈覆显然不是靠那种东西就可以讨好的人。 陆可聆不知道送什么，听闻手工制作的礼物更加展示真心，就决定将他的满腔爱意捧到陈覆的眼前。 接不接受、喜不喜欢，那或许是陈覆的事情，但至少陆可聆觉得这会让他自己好过一些。 第275页 他真希望，那些在他心中熊熊燃烧着的情火，终有一日可以蔓延到陈覆的身上。 陈覆当然喜欢他啦，可是……店长总是这么冷静自持，让陆可聆有些患得患失。 总之，陆可聆胡搅蛮缠地定下了一年一幅画的约定，并且约好了每年的最后一天送给陈覆，当做新年礼物。 “新年礼物？”陈覆反问，“那生日礼物、情人节礼物、纪念日礼物……不准备一下？” 陆可聆：“…” 他从这一秒开始头痛地想，究竟送什么能讨好到陈覆。 而陈覆笑吟吟地看着他苦恼的样子。 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 这家伙妄想用一天一杯奶茶追到陈覆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这一幕了吧？ 难道陈覆在他眼里就这么容易讨好吗？ 反正这时候，陈覆就给陆可聆出了一个大难题。 不过善解人意的陈店长还是非常体贴地说：“不用着急，慢慢考虑。” 陆可聆唉声叹气，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种恋人之间来来回回的情趣，亲密到无以复加，真是让他沉迷其中。 这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陈覆和陆可聆却是无所事事，宅在猫咖里，一边拌嘴，一边给亲朋好友发完了新年祝福，就打开了电视机，开始看跨年晚会。 虽然没什么好看的，但是不看就好像跟不上潮流了一样。 其实也有一些晚会邀请陆可聆，就算不上台表演，台下列席，或者走走红毯也挺好的。 但是陆可聆不想挪窝，全都拒绝了。他好像被陈覆的懒散感染到了，整天只想着窝在家里和陈覆腻在一块。 幸亏这家伙是个演员，如果他是一个歌手或者唱跳艺人，那么陈覆首先就得把他撵出家门，让他好好去准备舞台。 作为演员的陆可聆，只要不是和拍戏相关的，那他真是可以每天都腻在陈覆的身边不走。 而且他还不怎么接代言。 年初他得到视帝之后，倒也有几个品牌过来和他接触，当时也接了两个。但是现在陆可聆也算是电影界新星了，原本的合同，估计也得重新签一下。 吃过晚饭，两个人去街上散完步之后，就回到家开始看跨年晚会。 陈覆也打开手机刷着豆芽，陆可聆靠着陈覆身边，拿着手机在和人聊天，时不时就侧头看陈覆一眼。 突然，他笑了起来，说：“店长……” 陈覆侧头问：“怎么？” 陆可聆笑着说：“顾承宣给我发消息，说他气得半死。” “他怎么了？” 陆可聆解释说：“他在K省的跨年晚会那儿。导演组想弄个后台直播，本来想让他去当个主持，副导演都过来找他了，结果边上一个后辈抢了这个出镜的机会，还是同公司的。” K省跨年晚会的后台直播？ 陈覆若有所思。 陆可聆又和顾承宣聊了两句，为损友的遭遇幸灾乐祸，又有点同情和担忧顾承宣现在在苗阳的处境。 转型失败多次的顾承宣，和曾经傅明礼在英桥的地位一样，十分的尴尬。 聊完了，他又看向陈覆，正想继续说两句，就发现陈覆还在那儿若有所思地回忆什么，就疑惑地问：“店长，怎么了？” 陈覆答非所问：“K省跨年是不是邀请了董盟？” 陆可聆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陈覆突然提及了董盟，但是他还是去微博上找了一下K省跨年晚会嘉宾的名单，没发现有董盟。 不过，嘉宾名单里没有董盟，不代表董盟不在现场，这只是意味着董盟不会上台而已。 K省本来就是苗阳的大本营，有不少苗阳的明星都去了跨年晚会。 陆可聆就说：“我问问顾承宣。”没一会儿，他回复说，“有，顾承宣说他过去的时候看见董盟了。” 陈覆立马就笑了，对陆可聆说：“那他没去那个后台直播，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好事？”陆可聆有些疑惑了，“能是什么好事？” 陈覆笑而不语。 陆可聆：“…” 啊啊啊店长又开始卖关子了！ 陈覆却是在想，原著中好像就是顾承宣去当了这个后台直播的主持人？他记不太清了。 著中陆可聆应该去了这个K省的跨年晚会，陈覆记得似乎还有一个陆可聆的友人一起，可能就是顾承宣。 但是，原著中的这一段故事，董盟应该是没出事。 按照原著的情节，董盟吸毒的事情，是直到他和《平庸犯罪》签约之后，有记者去蹲剧组，在无意中拍到董盟吸毒的画面，这才一瞬间舆论沸腾，《平庸犯罪》也不得不再次更换导演。 说起《平庸犯罪》的导演人选，也是十分好笑。 一开始选中的英桥自家人，结果英桥倒了，这人跑去苗阳了。 然而苗阳转手就把这个导演给卖了，让自己手下的导演顶上。 可是董盟这也不是什么好人，分分钟人设崩塌，又不得不换一个导演。 换来换去，《平庸犯罪》反而逆流而上，成就惊人。 果然，好事多磨？ 不过现在，情况也发生了改变。傅明礼那边已经婉拒了董盟，并且另外在找导演了，陈覆也推荐了原著中的那位导演。 而董盟估计还十分的迷惑，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谈得好好的，而且他也的确获得了华章奖之后，源活那边还是不要他。 第276页 他自己多半也觉得恼火，所以傅明礼拒绝之后，他还在微博上内涵了几句。 不管怎么说，现在换了一个人去做这个直播后台的采访，情况会发生什么改变吗？ 陈覆与陆可聆对视一眼，同时好奇地看向了电视机。 陈覆还顺手用乐乐转发了一下K省的跨年晚会节目单，并且说：“今年的最后一天，希望一切顺利！大家新年快乐！” 乐乐的粉丝：“乐乐别闹，你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啊？你这祝福我们敢接吗？” 不知道K省跨年晚会的总导演，有没有因为乐乐这一条微博心肝颤了颤，反正这个时候的顾承宣是不太高兴的。 本来他听闻陆可聆也被K省的晚会邀请前来观看，以为自己还有个人能聊聊，结果陆可聆这家伙把心上人追到手了，屁颠屁颠跟着恋人跑了，工作都扔到一边了。 顾承宣心里那叫一个凄楚。 陆可聆都脱单了，怎么他就还是条单身狗呢？！ 他他他，他比陆可聆差哪儿了？ 于是，坐在现场无所事事的顾承宣，只能掏出手机，无聊到把通讯录里的每一个朋友都骚扰了一遍。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心不在焉，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副导演的出现，这才让他座位边上的一个同公司后辈抢了先。 顾承宣其实是有点不高兴的。 不管他在苗阳的前景如何，高层是不是还看得起他，这样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也能随随便便把他的工作抢过去了？ 顾承宣心中连连冷笑。 然而坐着太舒服，他终究懒得起身追上副导演。 此时，那个抢了顾承宣活儿的年轻艺人，心中也十分的紧张和激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什么疯，只是看顾承宣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就想也不想地站起来问那位副导演有什么事情。 结果那位副导演，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顾承宣没立刻回应他，于是就有点恼怒和尴尬了，注意到有人和他搭话的时候，发现这小年轻皮相还挺出色，就干脆把这人给叫走了。 这位年轻艺人，名叫向浩淼。 去年《英姿少年》第二季时，他也挺进了决赛圈，有不错的粉丝基础，可惜的是，他最终没能成功出道。 这样的选秀综艺，一旦没能出道，那么等综艺结束，没了曝光，再加上后续的资源全靠原公司，动不动抠脚一两个月…… 那基本上，要么和同公司艺人组一个团体，一起糊穿地心，要么第二年再回锅去别的选秀。 向浩淼算是运气比较好的，英少结束之后就solo出道了。因为他这个人比较会讨好粉丝，经常开直播和粉丝互动之类的，所以还是稳固住了一大批的粉丝。 但是，即便如此，一年多过去了，他仍旧感到一种急迫感。 今年的天偶，他没能去参加，苗阳不允许他去。 而明年的英少第三季，他同样去不了，因为苗阳内部，也有太多太多的练习生想要去参加了，他这个早已经solo一年多的老前辈，根本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 他没有前路，没有退路。 他在台下彷徨未来，英少第二季的出道团体Ocean却在台上彩排，赢得全场观众的目光。 向浩淼想，但是，但是，他曾经也是属于那样的舞台的啊！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刚刚才猪油蒙了心，一时昏头，直接抢了顾承宣的机会。 这可是跨年晚会的出镜机会啊！ 虽然不知道这个后台直播会持续多久，但是想想也知道究竟能有多少的关注量和热度了。如果他能表现好一点，获得一批新的粉丝，甚至被一些品牌方看中…… 一时间，向浩淼心中浮想联翩，目光闪亮。 副导演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他自己仔细想了想刚才的处理。 他确实是去找顾承宣的，但是没有直接点出顾承宣的名字，只是打了声招呼，之后这小子就冒出来了，还硬是拉着自己讲话。 顾承宣那边不知道是在干嘛，直接无视了副导演。 副导演今天一天忙于彩排，最后还被总导演指派去搞什么后台直播，满肚子火气，也干脆就把这个新人给带走了。 这个时候，副导演突然也有点慌了，一是不知道这个新人能不能撑得起镜头，二也害怕顾承宣有意见。 只希望这个新人能靠得住一点了…… 好在向浩淼本人为了固粉，经常在微博或者其他平台搞直播，可以说，比起艺人更像是一名平台主播。 所以这个时候，他也就十分自然地在镜头面前向观众们介绍着这次直播的目的，并且带领观众在后台参观，以及和一些正在准备演出的艺人互动。 他觉得自己发挥得挺好的，副导演也对着他点点头，十分满意。 这就让向浩淼心中一定，甚至于飘飘然起来。 他带着观众参观完一个化妆间，却突然瞥见边上还有一个门，还听见里面隐约传来一些声音，就有点好奇地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忍不住过去敲了门。 他想，万一里面有什么名气比较大的明星，要是出现在这个直播间里，那岂不是连他也能蹭到一点热度？ 带着侥幸，带着贪婪，带着无知者无惧的胆气，他直接就敲了敲门，问：“有人吗？前辈？” 第277页 化妆间内传来一声挺大的响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或者人，摔在了地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向浩淼迟疑片刻，侧头看向跟着他一起来的副导演，一时间进退失据。 如果此时来的是顾承宣，他这样一个在娱乐圈混迹多年的老油条，自然知道房间里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必定会不动声色地用其他话题带走观众的注意力。 甚至于，这样一扇紧闭的房门，他可能根本就不会来管。 娱乐圈里的秘密太多了，而顾承宣只想做一条咸鱼。 但是此时在场的，是向浩淼，是一个其实出道也才一年多、之前一直在练习室和学校里挥洒汗水的年轻艺人。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莽撞，也根本没意识到，他们可能会碰见一些不太能见光的事情。 而副导演或许是个老油条，但是他此刻却可以看到直播间里的弹幕，见观众们都有些不满和好奇，便心思一颤，生怕自己背锅。 他就连忙给向浩淼使了使眼色，让他不要犹豫不决，是推门进去还是赶紧离开，快点决定。 向浩淼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这个眼神，反正他停顿一秒之后，又敲了敲门，语带笑意地说：“我们是导演组的！” 里面的人似乎晕晕乎乎，茫然失措，听闻导演组几个字，便下意识开了门。 他们，以及电视机前乃至于直播间的观众们，看见的是一片狼藉。 第117章 乐乐你火了 K省电视台的台长暴怒地拍着桌子。 “谁让导演组去搞后台直播的？！谁让那个该死的艺人去敲门的？！谁让董盟那群人进后台的？！” 他一连问出了好几个死亡问题, 让站在他面前的一排负责人眼观鼻鼻观心，一个赛一个的沉默。 谁知道啊！ 后台直播也就算了，年轻艺人不懂事坑人也习惯了, 问题是……董盟那群人，那是真的不懂啊！ 现在不仅仅是K省电视台的高层们满脑子问号和怒火，网友们现在心中，除了气愤, 就是满脑子的懵逼和茫然。 是个人就做不出在跨年晚会后台吸毒加搞黄色吧？ “我眼睛瞎了……” “首先，我得和我妈解释, 我真的是在看跨年，不是在看什么黄色小网站【跪地】” “我就和导演组那群人一起, 愣了整整十秒钟。” “我……这个……那个……我先重新建立一下我的世界观。” “yue了，人活久了果然啥事情都能见到。” “我在电视机前发出一声爆笑，成功把我爷爷奶奶吸引过来, 现在我已经社死了【再见】” “你这还算好的，我和我爸妈一起看的。现在家里的气氛宛如冰窖。我估计他们在迟疑如何向我解释这魔幻的一幕。ps我刚上高中。” “不是, 先别开玩笑了。这都谁啊？脑子有病吧？跨年夜想蹲大牢？” “胆子太大了……就算我知道娱乐圈的人会玩, 也不是这种玩法吧？” “就在, 人来人往的化妆间……我真的呕出来。” “估计导演组得气疯了。电视台大领导也得被问责, 啧啧啧。” “一眼就认出了董盟, 不枉我昨天看了华章奖的颁奖典礼哈哈哈。” “华章奖：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 “我觉得你们忽略了一个问题。董盟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了，他现在在晚会后台搞这种事情, 那他的那群老朋友呢？苗阳不知道吗？在场其余的艺人没注意到他吗？” “懂了。都是垃圾……” “之前英桥出事的时候，苗阳的粉丝各种幸灾乐祸，现在好啦，大家一起玩完吧【大笑】” “噫……你不会是英桥的粉丝吧？” “就只有我想知道，du品是从哪里来的吗？” “就国内对毒品的打击力度来看……这背后说不定有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条哦。” “快进到死刑……” “先不说这个, 就只有我好奇那里面究竟有哪些人吗？有董盟我已经知道了。” “房间里太暗了，还各种烟雾，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沙发上还一堆白花花的……我又开始呕了。” “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吃瓜群众！” “我来总结一下，在那十秒钟里，直接露脸的有三个，其中一个是董盟。没露脸但是露身体的有一个。我看见的就只有这四个了，其余几个根本看不清。” “露脸的还有一个，似乎是董盟的助理还是什么，反正是董盟那边的。” “最后一个，我有点印象，好像是苗阳那边的一个什么糊逼演员？” “我想起来了！是董盟某部电影的配角！” “苗阳，有点意思。不会和英桥一样全员进监狱吧。” “英桥也没有全员进监狱啊，但是苗阳这，好像有点苗头了。” “那就只剩那个露身体的了？” “是个小年轻啊。啧啧啧，身材不错，皮肤很白。” “全世界都知道他被老男人……” “停，不要让那十秒钟再一次出现在我的大脑里。” “这个……这个年纪，这个身材，这不会是哪个男偶像吧？” “这不好说啊。而且，如果是偶像，为什么和董盟这群人混在一起啊？这明显不是一个圈子啊。” 第278页 “说得也是……” “可能是包的小明星？” “我在现场，我不认识那个男的。” “出现了！现场怪！” “出现了！出现怪！” “猜不出，根本猜不出。” “怎么营销号都不说话啊。这么劲爆的直播事故，没有人来报道一下吗？” “苗阳：在公关了，在送钱了，憋说话。” “苗阳公关部那是真的废物啊，除了送钱别的啥也不会，就连删帖都不会，微博上还全是那十秒钟的录屏……呕了，能不能放过我的首页。” “我明显感到全国人民弥漫在网络上的激动。” “废话，就那十秒钟。跨年诶！我他妈惊呆！” 就连一直猜测究竟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陈覆，以及被他那故弄玄虚的态度给勾起好奇心的陆可聆，也同样惊呆在了电视机前。 陈覆心想，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 哦，想起来了，之前聂领勋那个录音玩具，同样也是对原著剧情做出了改变，同样是在直播的时候发生了事故。 十分的相似。 但是这……这，这太精彩了啊！ 陈覆心中复杂。 陆可聆维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转头看向陈覆，迟疑地说：“店、店长……” 吓得他都磕巴了。 陈覆外表若无其事：“怎么了？” “你真就是预言家啊？” 陈覆：“…” 莫名地，他突然体会到了一丝来自乐乐的苦楚。 他怎么知道啊！ 明明就只是后台直播换了个人主持而已，谁知道能搞出这么大事情来啊！ 他用乐乐发微博，那也只是不想错失这个可能发生什么的机会…… 墨菲定律诚不我欺。 陈覆叹了一口气，拍拍陆可聆的头，一本正经地说：“可可，世界是科学的。” 陆可聆也非常认真：“但是你不科学。” 陈覆：“…” 说谁不科学呢！ 陈店长微笑：“皮痒了？” 陆可聆摸摸下巴，胆子贼大地挑战陈覆的底线：“不是皮，是屁股！” 陈覆：“…” 原著作者啊，我对不起你啊。 心情复杂的陈覆长叹一口气，对陆可聆说：“两个月禁欲期好像还没过吧？” 陆可聆傻眼了，他据理力争：“但是昨天明明……” “你不是不承认你哭了吗？” 陆可聆：“…” 他哭丧着脸说：“店长，我昨天晚上哭得可惨了，枕头都被打湿了一大片，睡前还换了床单和被套。都是我流出来的眼泪，嘤。” 陈覆看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而到最后也没说那两个月的禁欲期有没有过去。 陆可聆心中暗恨。 就知道不应该那么早放松警惕！ 这两个人在这儿斗嘴的时候，网上已经因为那短短十秒钟的视频而掀起了巨大的舆论风波。 谁也没见过这场面啊！ 就暂且不说这事儿的性质有多严重了，这可是一个省的卫星电视台的跨年晚会啊！直播啊！夸张点说，得有个几百万台电视机在播吧？ 晚会的总导演听闻这件事情的，还以为自己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下一秒当他意识到这是真实事件的时候，他只恨不得直接晕过去算了！ 那个房间里究竟有哪些人，恐怕没有人真的清楚，但是有一个人，大家都知道。 董盟！ 昨天华章奖颁奖典礼，董盟收获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的双项殊荣；虽然那部电影叫好不叫座，但是这肯定是他的事业巅峰了。 意气风发，全网皆知，载入国内影史，人生赢家。 一天之后，名誉扫地，十秒钟名场面，万人唾骂。 人生啊，就是这么起起伏伏，伏伏伏。 董盟什么心情这位总导演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董盟有没有清醒过来了。 反正他自己是在心里把董盟这家伙骂了一万遍，就连舞台彩排也没那个功夫看了，屁颠屁颠就赶忙去迎接前来调查的警察。 这种大型晚会，周围肯定会有执勤的民警，现在出了这种丑闻，还是与毒品有关的，更是短时间之内就有几十名警察开着警车就冲了过来。 总导演被这阵仗吓得心惊肉跳，再次在心里把董盟骂了一万遍，努力挤到那个出事的房间外边，看了一眼仍旧瘫软在地的向浩淼和副导演。 他什么都没说，颤颤巍巍地看向正在调查现场的警察们。 董盟等人已经被带走了，正在接受讯问。 这个时候董盟其实也差不多清醒了，看见面前站了一排警察，那叫一个心肝颤啊，连忙坦白从宽。 他说，因为有部电影先前说好让他来拍，结果又反悔了，他气不过，今天就找了几个老朋友在后台喝酒玩乐，又找了几个年轻男女陪着。 后来他们几个兴头上来了，就拿出了毒品。 他说，毒品是他从暗网上买来的，不知道源头在哪里。 暗网？ 缉毒队的几名警察互相看了看，心中将信将疑。 董盟这个时候讪讪问：“警察同志，那个……我这次，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一名警察看了看他，问：“以为吸毒不算大事？” 第279页 董盟干笑。 另外一名警察冷喝道：“聚众，带走。” 董盟当场傻眼。 总导演又来询问：“警察同志，我们这个晚会……还能继续办吗？” 这个时候，K省电视台的一些大领导也过来了。这事儿实在是影响恶劣，网上舆论沸腾，他们也坐立难安，赶紧跑来现场看看情况。 好在只是这一个房间出了问题，缉毒犬把整个后台转了一圈，警察又要来了后台的监控仔细查看一番，确认其他地方没有问题，就离开了，但是那个房间仍旧封锁着。 晚会后台里这群人，恨不得那房间直接凭空消失，哪还敢进去。 具体的情况究竟如何，还是得之后讯问了房间里那群人再说。 不管怎么样，这事情折腾了几个小时，总算是暂且告一段落。 晚会迟了一段时间开始，但所有人还是硬着头皮把演出给办完了，虽说大家都心不在焉，各种舞台事故，颇为滑稽。 总导演也不敢去看网上的情况，仍旧是心惊肉跳，对苗阳和董盟恨得要死，下定了决心以后再也不来K省这个鬼地方了。 哪有这种坑人的老东西！只是来看个晚会，就闹出这种事情！ 出了这种事情，虽说这一次不少的跨年晚会都挺精彩，但是也没有人关注了，所有网友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房间里究竟有哪些人这个问题上。 网友们找出了三个人，后来又靠着对视频的处理，又找出几个暗处藏着的人，但是唯独那个露了身体却没露脸的年轻人，所有人都想不出娱乐圈有谁是这样的。 要知道，这可是集合大家之力，连暗处那几个只有脸型、只有身型、乃至于只有手型的，网友们都慢慢找出来了，并且还有内部消息说确实就是这些人。 但是唯独这个年轻男人……还真就找不出。 有人也去问了那个现场怪……啊不是，那估计是事发时候就在现场的内部人员，但是那个人也说不知道。 一是，那个时候场面混乱，也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是不是在警察来之前就偷偷溜走了。 二是，似乎后台那边也是谁都不知道那人的身份。 这么一来，就有网友猜测：“不会是个素人吧？或许糊逼？” “就算糊逼，在娱乐圈总有几个粉丝吧？现在这事情都闹这么大了，还是没有人出来认领啊。” “也可能是认出来了，但是不敢认领啊【笑哭】怎么可能有粉丝认领这种事情。” “这可是比还刺激的十秒钟现场版啊。” “还是秃顶肚腩油腻老男人哦。” “啊啊啊球球球，不要让那副画面再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了！球球您！” “这个世界绑架了我的眼睛【大哭】” 猜来猜去也猜不出来，网友们也烦了，开始把关注的重心迁移到已知的那几个人里，一时间，这几个人的微博全都沦陷了。 即便偶尔有粉丝或者不明真相的路人跳出来维护，也无关紧要。 一旦与毒品沾边，那么在国内的娱乐圈里，基本上就是废了，没得商量。 就连华章奖的官方微博也发了一条消息，声明董盟的最佳导演以及那个最佳影片现在作废，评委会重新讨论，择期另外颁奖。 虽然前一天已经颁了奖，后一天就反悔，这看上去有一些儿戏，但是网友们纷纷满意了，于是终于不再骂华章奖了。 估计华章奖的评委会们也是长出一口气，心中对董盟恼恨不已吧。 又或者，还有一些轻蔑？ 说白了，大家都知道娱乐圈里必然藏污纳垢，这种钱权色俱全的地方，出点什么事儿大家都不惊奇，无非就是有没有被发现罢了。 但是，你说董盟……这都是什么事啊！ 终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一些迷信的娱乐圈人士又开始瑟瑟发抖了。 然后想到了乐乐。 然后发现了乐乐这一天晚上发了一条微博，就在那精彩的十秒钟前不久。 然后，这些人，大惊失色。 开始给乐乐送钱。 这就和求神拜佛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现在换成了拜乐乐。 此时乐乐的微博底下也可以说是热闹非凡。 大家也都已经习惯了乐乐的毒奶，并且对这个梗津津乐道。 但是……但是这也太玄乎了吧！ “我服了……” “乐乐，你这下真的火了。” “我悟了。乐乐，请收我为弟子吧！” “请问这位……乐乐大师，我明年能找到男朋友吗？” “大师，你看我买这支股票能不能赚到钱？” “大师，你算命吗？看手相吗？毒奶没有前途只能被玩梗啊！” “我相信这个时候，K省电视台的大领导们都在骂你。” 陈覆：“…” 靠啊！他是无辜的啊！ 第118章 物尽其用 2022年, 就在混乱中来临了。 直到第二第三天，网友们仍旧对那十秒钟津津乐道，乐此不疲地讨论着其中的细节以及人物。 一些不知道是真的有内部消息的瓜主, 也传出来几个似是而非的消息。 比如董盟是因为一个电影的爽约，他才一时怒上心头，和朋友在跨年晚会的后台搞事情。 第280页 比如苗阳的高层暴怒，态度十分坚决地要和董盟解除合约。 比如苗阳也像去年的英桥那样, 丢失了一些合作方。 这毕竟是彻彻底底的丑闻，和去年席巧那事儿说不好哪个更严重一些。 苗阳唯独有优势的一点, 就是可以选择把锅全部推到董盟身上，而英桥那个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不管怎么说, 新年的第一天，苗阳就出了一个公告，说旗下导演董盟做出了无法挽回的错事, 已经在与其经纪团队商讨解约事宜，并且向公众道歉。 比起横行霸道的英桥, 秒怂的苗阳反倒让网友有些失望, 觉得自己没能看到一场好戏。 热闹了几天之后, 网友们又将注意力投向别的领域, 也终于让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苗阳高层长出了一口气。 好在没有闹出更大的事情来。他们想。 董盟去当那个替死鬼就行了, 若是再牵扯上其他什么事情，或者牵扯上苗阳, 乃至于自己…… 有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不管一些知道内情的人是如何想的，现在的董盟，怕是已经没有翻身的余地。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苗阳的一些人也得让董盟去死。 一些人在恐惧，一些人就在庆幸。 至少傅明礼在吓了一跳之后, 就十分庆幸自己相信了老预的话。 而且，他也有些好奇起平平无奇工作室了。 老预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内幕消息的？ 就算傅明礼对苗阳的事情有所耳闻，但是他也不知道，董盟就是其中之一啊！ 要知道，董盟在国内一众导演中，可以说是能力与人品都不错的那种，谁能想到他私底下是这么一番模样？ 不过，傅明礼虽然好奇，也没有穷追不舍地提问，他反而向陈覆提及了另外一个和董盟有关的事情。 “《平庸犯罪》的导演已经确定了，是梁春。” 果然是原著中的那个导演。 对此，陈覆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梁春也算是国内知名的一位独立导演，更加知名的是他拍戏时候自带编剧。他的御用编剧就是他的妻子谷夏岚。 这对夫妻档在国内的口碑很有意思。 如果这两个人合体，一起去负责一部电影，那么这部电影必定叫好又叫座。 当然不是一定保证拿到多少奖杯，或者达到多少亿票房，而是成绩非常稳定突出，一定是当年度电影里十分亮眼且稳妥的。 但是，如果这两个人分开，比如梁春独立执导一部电影，或者谷夏岚写了剧本，但导演不是梁春的话，那么结局一定十分惨淡。 正是这样高上限和高下限，让这两个人越来越多地合作，熟悉，并最终恋爱结婚。 等结了婚，这种魔咒一般的命运，就更加无法从他们两个身上脱离，甚至于，情况还愈演愈烈。 谁都知道这两个人不能分开工作，但是总有一些电影已经有了既定的导演和编剧。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梁春或者谷夏岚自己想去，片方估计也不要。 梁春和谷夏岚，心中也是十分的无奈。 这一次《平庸犯罪》邀请他们两个一起，倒是让他们有点惊讶，毕竟他们之前也有听闻这部电影，但是听说，剧本都已经写完了？ 这个时候，陈覆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那剧本是要重新写吗？” 傅明礼非常明确地给出了回应：“要改，而且是彻底地改。” 他解释了一下缘由。 《平庸犯罪》的剧本，脱胎于英桥之前买下的一部悬疑小说的版权。 傅明礼之前只是看了一下剧本，没有看那部原著，这段时间他抽空看了一下，发现这改编的剧本还不如原作精彩…… 这怎么行？ 必须得改。 傅明礼实际上是先从编剧找起的。 他本人与谷夏岚合作过，这位编剧也是改编起家的，对于这种小说改剧本的形式非常了解，也知道如何与原作者合作。 恰好，与她绑定的梁春，又解决了《平庸犯罪》的导演人选。 这简直就是两全其美。 既然要改剧本，那么陆可聆这位主角也不能落下，干脆把他一起找过去，共同探讨这个剧本的改进方向。 也就是，2022这一年还没开始几天呢，陆可聆就不能再和陈覆天天腻在一起了。 他自然是恋恋不舍，而陈覆拍拍他的脑袋，安慰他说：“晚上又不是不回来。” 等真的开拍了，住在片场附近是应该的，但是现在只是改剧本，自然不需要陆可聆常驻在那儿。 陆可聆还得寸进尺：“所以我们就不禁欲了吧？” 陈覆看他一眼，笑了笑。 陆可聆：“…” 气呼呼地就跑了。 跑路到一半，又冒出头来说：“店长，我知道你这是答应了，嘿嘿。” 陈覆哭笑不得，只觉得陆可聆这家伙幼稚。 可是陪着陆可聆一起幼稚的，不也是他陈覆吗？ 两个人彼此彼此罢了。 陆可聆去工作了，白天的猫咖就不那么热闹了。 不过陈覆也重新开门营业了。以前白天陆可聆在的话，他就直接闭门谢客，免得陆可聆的粉丝线下追星。 之前管星铭偶尔会来，那个时候还真的就有一些粉丝直接跑到猫咖里来。 第281页 虽然外边街上站成一排的私生粉更加可怕…… 陈覆也听管星铭说，他已经从NT安排的别墅搬出去了。 英桥倒台之后，一个间接的影响就是NT也没有那么大的靠山了，于是像银河少年团、HINT这样国内知名的偶像团体，反而在公司内部占据了更大的话语权。 至少管星铭说，他在公司里觉得舒服多了，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也没有那么大的桎梏了。 像私生粉什么的，在他以及其他的一些艺人的要求下，NT也开始管束了，起码不会监守自盗。 闵正道进监狱，不管对内对外，都是谢天谢地的大好事。 白日里猫咖正常营业，不过晚上自然早早关门，等陆可聆回来。 其实陈覆已经意识到，他们应该换个地方住了。 他相信已经有很多同行——指娱乐记者——知道陆可聆和男性友人同居，只不过他们没拍到确切的证据，所以没办法爆料而已。 这么想着，陈覆就在这一天陆可聆回来之后，把手机上的界面给他看：“你觉得这套房子怎么样？” 陆可聆有点惊讶。 他看了看那套陈覆看中的房子，又看了看陈覆，有些迟疑地说：“但是店长……” 陈覆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最近他们习惯了在三楼生活，因为一楼的窗户太大，二楼也容易被拍。虽然不一定真的有狗仔守在外面，但是安全第一。 陆可聆有点沮丧地说：“你会觉得我很麻烦吗？” 陈覆怔了一下。 陆可聆说：“因为我的职业……所以，店长你精心布置的猫咖都不能继续待下去了，而且，未来也肯定一直会被大众关注着。如果我们出柜的话，一定会让更多人关注我们的私生活……你会不高兴吗？”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陈覆，目光中有着坦率的担忧和不安。 他在担心陈覆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他知道陈覆向来很看重隐私。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地意识到这一点。 因为陈覆开始考虑起买房子的事情了。 陈覆在这里住了一年多将近两年了，起码陆可聆认识陈覆的时候，他就一直住在这里了。不仅仅是陈覆，就连陆可聆也对这三层楼的猫咖有了眷恋之情。 现在，因为陆可聆日渐成名，他们不得不搬离这里。 陆可聆担心陈覆不喜欢，甚至于，害怕陈覆会因此……不喜欢他。 这是他带来的一些麻烦，不是吗？ 而陈覆听完了陆可聆的问题，察觉到陆可聆的心思，心中甚至有那么一点啼笑皆非。 好吧，他当然感动于他家可可的体贴，以及敏锐。 陈覆把陆可聆拉过来，在怀里抱好，然后说：“可可不相信我？” 陆可聆刚刚安分地抱住他，下一秒就惊讶地抬起头，连忙想解释。 而陈覆却说：“我是不是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陆可聆连忙摇头，急切地想解释，表情看上去甚至有一些可怜了。 陈覆却不让他说：“你就怀疑我因为这种事情想和你分手了？” 陆可聆：“…” 他没有这么说啊！店长冤枉他啊啊啊！什么分手，这辈子都不可能分手的！ 他想说话，又一再被陈覆打断。 陈覆说：“我不想住这每层三四十平米的小房子了，我要住三百平米的江景大平层。”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陆可聆一张嘴就被打断，这个时候已经沮丧地闭上了嘴，却突然看到了插嘴的希望，立刻回答说：“好，我们住！搬家！” 陈覆笑了一下，低头亲了亲陆可聆，慢悠悠地说：“所以啊，可可，家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我父母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各种意义上，他想，“你才是我的家人。” 陆可聆看上去快哭了，他声音有点颤抖地说：“我只是……我不想让你不高兴。因为和我谈恋爱，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 “不是麻烦，可可。”陈覆轻柔而坚定地说，“你会觉得，我这样喜欢宅在家里不出门，饭也不会做的人，是麻烦吗？” 陆可聆立刻紧张地否认：“当然不会！” 说完，他顿了一下。 他自然明白了陈覆的意思，只不过，他还是担心。 他泄气地抱住他心爱的店长，努力蹭了蹭，这才说：“可是，是因为我的职业。会有很多人关注我们，会有狗仔跟拍……” 陈覆摸摸他的头，心情复杂。 他无奈地说：“我是个娱乐记者，可可。我是做营销号的。我的同行们想搞个大新闻的心态，我还不了解吗？和你谈恋爱之后要面对的问题，我都很清楚。” 他其实也想搞个大新闻啊！ 他都想过了，他和陆可聆迟早要出柜。那么等出柜之前，不如先用老预预告一波，用乐乐毒奶一波？ 物尽其用啊。 陈覆非常认真地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陆可聆不知道陈覆在想着什么奇怪的念头，他只是因为陈覆的话而彻底傻眼了。 是啊，陈覆难道还不知道他那些同行的心思？ 以陈覆这样谨慎周全的性格，他难道不知道，和陆可聆谈恋爱之后，要面对什么吗？ 片刻之后，陆可聆茫然地说：“所以是我在瞎想？” 第282页 陈覆看着他，温柔地说：“不是，可可。你能关心我，我很高兴。我只是想说，你再多信任我一点。” 陆可聆张口想说话。 陈覆又打断他：“如果你觉得我喜欢你有这么多……”他用手指比划了一段距离，“那你就要相信，我喜欢你比这还要更多一点。” 今天想说的话全部都被打断的陆可聆，最终还是抱着他心爱的店长，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他想，好吧，虽然他又犯傻了，但是他起码又听见店长说他喜欢他了。 那真是太棒了！ 他又问：“所以真的买三百平米江景大平层吗？” 陈覆嘴角一抽，认真地说：“你现实一点……” 陆可聆：“…” 明明是你说要买的！ 陈覆说：“第一我们没这么多钱。第二就算有钱买，三百平米，你想雇佣住家保姆吗？” 陆可聆思考了一下。 他家里面自然是有保姆的，他也习惯了。 但是仔细一想，难道他要一个第三人生活在他和陈覆的二人世界吗？ 想都不要想！ 他连忙摇头。 陈覆就知道他不愿意，于是他说：“所以，我们两个还有五只猫咪一起，够住就可以了。” 这时候陈覆说什么陆可聆都是同意的，他自然连连点头。 陈覆看着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他想，他还是低估了陆可聆的敏锐。 不……他只是低估了他在陆可聆心中的分量。 想着，陈覆就转移了话题：“我再挑挑，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房。对了，还没问你今天剧本改得怎么样。” 陆可聆老老实实地回答：“挺长见识的……” 陈覆有些意外。 他以为陆可聆会说剧本是怎么改的，又或者他提供了什么意见，没想到直接从长见识开始了？ 陆可聆说：“以前看剧本的时候，就只是想着我要怎么演绎这个角色，怎么发挥自己的演技，怎么贴合剧本。今天和导演编剧见面，发现……有的时候，视角可以拉高一点。” 他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还太年轻了，并且从未从事过相关的工作，大多数时候只是作为一个单纯的演员。 但是，在导演心中、在编剧心中，演员这个身份，要如何发挥作用？要怎么合作与指导？要如何通过剧本展示演员的优势，弱化劣势？ 以往陆可聆当然不会考虑这种问题，他又不是导演组的成员。但是今天他意识到，或许他也可以考虑一下。 换个视角，他或许可以更明确地发现自己的问题。 而且，他知道不同的导演有不同的风格。这一次的梁春，似乎是位非常放任自流的导演，这就更需要演员的自觉与经验。 说着说着，陆可聆就有点兴奋起来，他描述着自己的想法与观点，以及今天的收获。他无疑是一位非常有灵性有天赋的演员，每每都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陈覆含笑听着，并且看着他的可可。 他将注视着陆可聆一路向前，抵达属于他的王座。他或许隐于陆可聆身后，但是他将相伴而行。 因为和陆可聆聊得太开心，所以直到睡前，陈覆才想起来掏出手机看一眼微博和豆芽，看看娱乐圈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倒没什么大事——指的是K省跨年夜后台那种级别的——不过也有一件事情引起了陈覆的注意。 傅明礼先前和他提过的，《英姿少年》第三季的预告，在这个时候播出了，时间甚至比网上猜测得还要早一些。 或许是因为董盟等人出事，苗阳迫切地需要别的东西来转移视线？陈覆这么猜测着。 他打开预告看了一眼，并不是很长，拍的大概是前期选人的片段，有一些练习生展示才艺的镜头一闪而逝。 陆可聆也凑过来看了一眼。 看见一个男生撩起T恤秀腹肌，他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磨了磨后槽牙，又一次想起去年和陈覆一起看天偶时候，心上的折磨和不爽。 陈覆觉得好笑，侧头看了他一眼。 陆可聆偏偏想隐藏自己吃醋的事实，就硬是找了一个新的切入点：“店长你比这些练习生好看多了！” 陈覆笑了笑，一本正经地逗可可：“如果追星必须得追长得比我好看的，那我岂不是根本没的追？” 陆可聆：“…” 他心中抓狂。 陈覆又亲亲他的耳朵：“当然了，可可就比我好看，我可以追可可。” 陆可聆心想，不用你追，我倒贴。 当然，脸皮厚如陆可聆，这话也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就认认真真地说：“在我眼里，店长也是我唯一值得追的。” 陈覆听着他在「唯一」两个字上加强重音，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两个人亲亲热热的时候，网上因为这个预告片掀起了一阵讨论的热潮。不管苗阳暗地里都做了些什么，这种选秀自然能在第一时间炒热话题度。 不过，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反而是一个猜测，在短时间之内引爆了舆论。 “等等，你们有没有觉得，其中一个人有点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爱吃橘子投出的地雷，感谢corcy投出的地雷和手榴弹，爱你们！ 第283页 第119章 必须得退赛 网友中从来不缺少列文虎克, 只缺少需要列文虎克的机会。 这位发帖说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的网友，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列文虎克，并且, 恰逢其时。 她在自己的这个贴里，附上了一张视频的截图，正是英少宣传片中，一名练习生展示自己才艺的环节。 这一段在视频中只是一闪而过, 这个男生穿着T恤来了一个原地后空翻，十分的酷炫。 但是恰巧, 宽松的T恤在他空翻的时候垂落下来，于是他的后背就光裸地展示在观众面前。 楼主就截了这个图, 并且把原本的图像倒转180度。 她又把之前那个K省跨年后台十秒钟的录屏截了一下，截出那个露出身体但是没有露脸的青年的图像。 两张图片，被拼接到了一起。 楼主在主楼里激情洋溢地说：“发现了吗？！“同一个位置！同一个胎记！腰窝都长得差不多！肩胛骨的形状以及背肌的线条也差不多！我可以宣布这就是一个人了！ “当然, 这男的也是比较惨，偏偏后背上有个特殊的胎记, 偏偏在那十秒钟里露了后背, 偏偏在拍宣传片的时候选择了后空翻, 偏偏穿了件宽松的T恤…… “任何一点点偏差, 这人就认不出来了, 然而种种巧合之下，还是被找出来了。 “这叫啥？这就叫命中注定的翻车啊！【战术后仰.jpg】” 底下的评论也纷纷炸锅。 “有理有据, 我信了。” “楼主这眼力我真的服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像您一样的列文虎克【棒】” “我：啊？刚刚闪过去一个什么？楼主：是胎记！我懂了，原来是你！” “我得吃多少个显微镜才能变成楼主这样【大哭】” “那胎记真的是……给吃瓜群众留下来的作弊通道吗【笑哭】” “可以想象楼主看见那个胎记，脑门瞬间一亮！” “认真分析一波，这个预告应该是跨年夜之前就拍了吧, 只不过现在才放出来而已。难道发之前就没有人注意到这里面有问题吗？” “其实……后空翻就这一两秒，估计绝大多数网友还没反应过来呢，画面就已经过去了吧。谁能想到会有楼主这样的显微镜成精啊【笑哭】” “而且，能有几个人知道啊？十秒钟那里面的几个人都还在局子里。现场怪说这个练习生当时好像偷偷溜掉了，估计是还心存侥幸，觉得自己不会暴露吧。” “无语了，说了那么多，这个练习生到底是谁啊！预告里也没名字啊！” “我知道他。我本来还想pick他的……无语。” “棒槌家的。棒槌和苗阳的关系，就跟NT和英桥的关系差不多，可能还要更加紧密一点，毕竟NT是独立运营的，但是棒槌更像是一个舞蹈工作室，完全靠苗阳养着。” “这个练习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叫牧延？” “是叫牧延。唉……我很喜欢他的，他的舞蹈功底特别好。但是现在……” 但是现在，谁还能粉他呢？ 即便真的有网友会关注他，也说不定是因为一些更加桃色的、想入非非的理由，而并不是健康的偶像与粉丝的关系。 有粉丝说，或许在那十秒钟里，牧延的未来就被毁了。 而又有人反驳说，无论怎么样，这是牧延自己选择的道路，自作自受，没有人可以救他。 又有人说，现在还不确定十秒钟里的究竟是不是牧延，只是肉眼辨认罢了，如果真的有人与牧延在同一块地方有胎记……也不是不可能吧？ 连实锤都没有，现在全网就开始骂牧延，对这个尚未出道的练习生的打击，也太大了吧？ 微博上一些营销号，见到机会可以蹭热度，更是乐此不疲地搬运着各种消息。 牧延本人也是有粉丝的，虽然他只是一个没出道的练习生，但是总有一些喜欢养成的粉丝会提前关注到他。 这些粉丝自然不希望自己看中的股……啊不是，练习生，是一个还没出道就搞出这么多幺蛾子黑料的法制咖。 这批粉丝人不算多，也打不过那些声讨的网友，于是就只能将怒火转而对向梆梆娱乐，要求他们尽快为牧延澄清。 而其余的网友——或者是黑粉，见状自然也是一起向梆梆娱乐施压，用词更是十分阴阳怪气：“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连一封律师函都发不起吧？” 梆梆娱乐如此，主办英少的苗阳就更是承担着巨大的压力。 网上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传来传去，现在已经变成了，英少三的选手里，有人吸毒！还参加多人聚会！还被拍到了！全国网友都知道了！ 《英姿少年》第三季，可以说是未播先火。 然而这热度究竟是好是坏，恐怕…… 苗阳本来是想着，用《英姿少年》第三季的预告，引开网友们对于跨年夜那十秒钟的关注。 结果弄巧成拙，不仅让网友们重新回忆起那十秒钟的恶心和震惊，还直接导致，秀粉们开始抵制英少三了！ 实际上，这个时候能在预告里捞到一点镜头的，总共也就那么十来个，这些练习生必然是苗阳在英少中打算力捧的新星，多半就是内定的出道位选手了。 也自然，早已经有人开始pick自己心仪的选手，有各自的立场。 第284页 而选秀的粉丝——简称秀粉，可以说是既挑剔又不挑剔。她们可以忍受自己的偶像有无数黑料，但不能容忍对家在私下里有一丁点儿的小错。 简单来说，我的偶像抽烟喝酒无恶不作，但他是个好孩子；你的偶像在家里蓬头垢面还抠脚，一看就是天生的坏蛋！ 现在牧延这个种子选手、出道预备役爆出黑料，别的不说，秀粉的第一反应是：好哇！一大竞争对手倒下了！又多了一个出道位！ 抵制！必须抵制！退赛起步，坐牢最好，能被电视台曝光那才叫完美。 牧延是一个还没出道的练习生，是的。但是他已经有对家了。 而他的对家，除了那些已经有了pick选手的粉丝，还有其他所有关注着英少三的秀粉。她们都不想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测就是，就这么十几号人，都能冒出来一个牧延？那其他人呢？不会比牧延还那什么吧？ 为了避免这个可怕的局面，粉丝们只能自我安慰，坏孩子一定只有牧延一个！其他弟弟都是好弟弟！ 所以牧延必须滚出英少三！ 总之，不管是什么立场，什么心情，英少三播出的目标群体，现在十分团结——就是要求牧延立刻退赛！不退赛就抵制英少三！ 现在谁也不再关注牧延到底是不是无辜的。 这把火已经蔓延到英少了，在路人那儿，他们只知道英少有个选手吸毒还搞群趴。即便这个时候梆梆娱乐出来为牧延解释，那也无法抹杀网友们留下的这个印象了。 既然如此，只有牧延退赛，才可以挽救这个选秀节目。 此时，在苗阳内部，牧延退赛已成定局。但是，如果单单靠这个未出道的练习生退赛就能解决问题，那么苗阳的高层就真的是谢天谢地了。 因为，牧延身份的曝光，导致了另外一个问题。 曾经陈覆因为老预和陆可聆扯上关系，网友们怀疑陆可聆私底下给老预曝光娱乐圈内幕的时候，陈覆就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信任危机。 现在，苗阳就在面对这个信任危机。 因为，现在苗阳及其相关公司旗下的艺人粉丝，人人自危！ 谁都生怕自己的偶像在苗阳这破地方，没了清白！ 就算他们的偶像已经不是牧延这样的无名小练习生了，但是谁还没个事业起步阶段呢？就这些外表光鲜亮丽的大明星，谁刚开始的时候不是无权无势听之任之呢？ 那个时候，明星自己都没有什么话语权，必须得依靠经纪人和公司高层给出的资源。 万一…… 粉丝都这么想，对家自然就像是抓到了把柄。 特别是原本英桥旗下艺人的那些粉丝。 在英桥倒台之后，这些粉丝承受着苗阳艺人粉丝的幸灾乐祸和冷嘲热讽，现在抓到了机会，自然是无比兴奋。 她们当即跳了出来，把苗阳的那些艺人说成是被公司高层玩弄、发泄、取乐的工具…… 苗阳艺人的粉丝自然想要反驳，然而一旦反驳，牧延的例子就成了绝佳的打脸素材。别的不说，只需要说三个字，「十秒钟」，就足够了。 更有人举出了一个绝佳的例子：“当你在房间里看见一只蟑螂的时候，意味着你的房间已经变成蟑螂窝了。” 粉丝：“…” 于是，更多的路人网友自然就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去打量那些苗阳旗下的艺人了。 其余艺人：风评被害啊！ 苗阳里的风气就算再不好，也总有一些洁身自好的，这时候却被牵连，同样被异样的目光打量着…… 说的就是顾承宣。 陆可聆用一个词总结了一下顾承宣的心情：“爆炸……” 陈覆笑了一声，又无奈地说：“现在解释也不行，不解释也不行。” “解释了，网友们也不会信的。”陆可聆有点同情顾承宣，“而且，网友们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是的，网友们，特别是那些没有粉籍的吃瓜群众，自然是希望乐子越大越好，最好再来一个苗阳倒闭，哎，那就爽了。 事实上，现在最和苗阳艺人的粉丝们有共情的，恰恰就是已经倒台的英桥的艺人粉丝。 因为英桥的艺人，尤其是NT的那些偶像，也同样经历过类似的被怀疑的状态。更何况，NT可还是出了一个魏景行，那是直接把魔爪伸到粉丝的身上了！ 可是，这个时候，英桥的粉丝不但不会同情苗阳，反而会更加落井下石。 这种报复心理，让这场风波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平息下来，而且，还愈演愈烈，最后，关注点都已经偏离了十万八千里，完全不在最初的牧延身上了。 隔了两三天，苗阳的申明才姗姗来迟。 也没承认牧延就是十秒钟的参与者之一，只是说牧延因为个人原因退出英少三。 此外，把网上的消息通通说成了「不实谣言」，并恳请网友们保持理智。 苗阳的公关风格向来不是英桥那种大开大合的霸总风，通常都比较温和，以及，怂。 网友们纷纷：“哈哈哈苗阳你这就认了？” “吃苗阳的瓜一点意思都没有，因为通常情况下，在瓜主还没放锤之前，苗阳就抢先自首了【狗头】” “真的很无趣……就好像不敢让别人深挖一样，无语。” 第285页 陈覆看到这条回复，不由得玩味一笑。 是的，每一次苗阳的艺人有点什么黑料，苗阳自己就抢先下手了。 就这十秒钟的事情吧，苗阳先是主动和董盟划清了界限，现在又是积极制裁了牧延，也不管牧延究竟是不是那个十秒钟里的青年，反正就先着急忙慌地把人给退赛了。 这一退赛，那简直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牧延真的是那个裸露了身体的青年吗？这谁也说不好，毕竟也没露脸，天底下就只有董盟等人知道了。 但苗阳的作风，和英桥是完全不一样的。 要是英桥，不确定牧延是不是，那这会儿必定是咬紧牙关开始洗白通稿安排上了，过段时间再来个热搜，替换掉网友们对这人的印象，那就完事儿。 可是苗阳，那是怂得一批，比网友们还积极，就差指着牧延的鼻子说，对对对，就这个小青年，又是吸毒又是聚众那啥的，哎呀，咱之前也不知道啊！这就处理了！ 这就让一众网友意兴阑珊。 吃瓜吃瓜，那不是喂瓜啊！ 没看老预这拖拖拉拉跟便秘一样的放瓜姿势，微博粉丝照样蹭蹭蹭地往上涨吗？ 要的就是悬念，就是那欲说还休、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 也难怪有人怀疑，苗阳简直就是生怕别人查到什么真的大新闻，所以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赶紧把替罪羊推出去。 然后对着网友们大声疾呼，哎，看好了您嘞，犯罪的是这人啊！我苗阳可是清清白白的啊！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当然，对于大多数的网友来说，这就是个阴谋论，但是对于陈覆来说，苗阳这惺惺作态，还挺搞笑的。 毕竟很多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董盟那群人在跨年晚会的后台吸毒，那这毒品，是从哪里来的？ 真是他所说的，从暗网买来的吗？ 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这种说辞吧。 苗阳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牧延的事情，之后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了，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宣传着英少三。 至于什么董盟啦，十秒钟啦，跨年夜啦…… 不知道不知道，和他苗阳有什么关系！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除夕。 《轮转》赚到的钱已经到账，包括票房以及各大视频平台买断，真的是一大笔小钱钱。 有钱了，陈覆和陆可聆也趁着有时间，就去看了几套房子，但都不是特别满意，因此还在继续挑。 不过，他们晚上也不再住在猫咖里了，而是住到后面的小区里，反正也就几步路，总归比猫咖有隐私一点。 当然，白天陈覆还是在猫咖呆着，陆可聆则是去改剧本。 《平庸犯罪》的剧本现在已经差不多改完了，预定年后开机。 这样算下来，《平庸犯罪》拍摄、陆可聆出国研修、《平庸犯罪》上映，时间上恰好也足够。 一切安排妥当。除夕这一天，天空居然飘起了一些雪花，对于S市的居民来说，可以说是十分罕见了。 也正是这一天，陆可聆接到了来自他妈妈的电话。 第120章 可喜可贺 陆可聆其实已经很久没和家里联系过了。 他赌气离家出走的时候, 其实也没想过真的和父母断绝关系，偶尔节假日的时候，也会打个电话干巴巴地问候两句。 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实际上是前年春天离家出走的, 去年过年的时候没有回家。那个时候他还没在娱乐圈做出什么成绩来，没脸回家。 等到今年，陈覆也问过他要不要回家，而陆可聆仔细想了想, 还是摇了摇头。 他说：“打个电话吧……” 可是他一直没打，拖着不想打, 到最后，就是他父母先低头了。 电话那头, 他的母亲的声音依旧如同记忆中柔和：“小聆，吃饭了吗？” 除夕夜，陆可聆和陈覆还是待在猫咖。他们想和猫咪们待在一起, 热闹一点，于是难得任性地不管什么狗仔偷拍了。估计这大过年的, 应该也没有娱记关注他们了吧。 陆可聆侧身看了一眼陈覆。陈覆在和闹闹玩, 小橘绕着他的脚转悠, 喵喵直叫。 陈覆注意到陆可聆的目光, 于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和安慰。他知道陆可聆是在和妈妈谈话。 于是陆可聆本能地冲他笑了笑，让他不要担心自己。 他转而对电话那头的家人说：“已经吃过了, 谢谢妈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他的妈妈语气复杂地说。 去年的时候，这个电话打得没有这么平和。他们在电话里吵了起来。他爸爸打过来的电话。 陆可聆的父亲在公司里说一不二，性格严厉；陆可聆那个时候还在做群演，生活不是很顺利。他满心烦躁和自我怀疑, 阴郁且沉闷，有一些后悔却又不想向家里低头。 于是，他只能犟着脾气，将他严肃的父亲气得在电话那头骂他。 今年，大概是他的父母也知道，让他爸爸再来和陆可聆聊，估计是没什么好后果的，两边都会不高兴，所以，就让他妈妈来打这个电话。 他妈妈虽然也是个女强人，从小就忽略陆可聆的成长，但至少性格上柔软多了。 第286页 因此，这个电话的进展似乎也挺顺利的。 但是太顺利了，就有点让陆可聆的父母怀疑人生。 陆可聆的父亲叫陆嗣，母亲叫周思晚。 此时，周思晚就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丈夫，又努力将语气放柔，和自己的儿子说：“小聆，明天你要回家吗？妈妈给你烧你喜欢吃的菜。” “不用了，妈。”陆可聆平静地说，“我在外面挺好的。” “但是你一个人……” 陆可聆说：“妈妈，你和爸爸看了我拍的电影吗？” 周思晚说：“看过了。小聆，你爸挺喜欢的，我们觉得你演得特别好……” 陆可聆心不在焉地听着，只觉得母亲的声音似乎在渐渐远离他。他出神地眺望着外面的街道，想，可是，前年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愿意支持我呢？ 即便只是……口头上说说也行。 此时，陈覆放下闹闹，不再和猫咪玩耍。他静静地看着陆可聆，有些担忧。 片刻之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抱住陆可聆，给他擦了擦眼泪。 陆可聆有点委屈地往陈覆身上蹭。 电话那头，周思晚夸了儿子半天，也没得到一点回应，不由得尴尬地停在那儿。 陆可聆沉默片刻，声音有点沙哑地说：“妈妈，我谈恋爱了。” 周思晚有点惊讶：“那……那很好啊。” 陆可聆说：“是个男人……” 周思晚：“…” 她想，她儿子一定不知道，这个电话开了外放吧。 她瞥了一眼陆嗣，不理会丈夫难看的脸色，心情颇有点复杂。她迟疑片刻，终究还是说：“你开心就好……” 她不想过第三个没有儿子在家的新年。 陆嗣的嘴唇动了动，沉默了很久，终究是憋住了，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挂断电话，这对父子也仍旧一句交谈都没有。 陆可聆把手机扔到一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小声说：“我哭了吗？尴尬……” 陈覆摸了摸他的头发，安静地抱着他，等他心情平复下来，才问：“所以，这就出柜了？” 陆可聆嘟囔着说：“总得找个时间出柜。我明年还想带你回家过年呢……” 陈覆失笑，又觉得触动。 陆可聆的深情体现在他将陈覆作为生活的一部分，永远不会遗忘的那一部分。可能不像陈覆这样安排得井井有条，但是，但凡他记起来了，或者意识到了，他就可以做到极致。 陈覆也毫不迟疑地说：“那今年我去扫墓的时候，你也应该一起来。” 陆可聆连连点头。 正说着，陆可聆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陆可聆有点不想动，刚刚与周思晚的交谈，让他心底那些复杂的、沉郁的思绪重新泛滥。他只想抱着他心爱的店长，这样或许就可以扔掉那些无用的想法。 陈覆当然知道陆可聆的想法，他们一直默契地忽略着陆可聆和他家里的矛盾。这种矛盾基于陆可聆本人的叛逆和自我意识爆发，最终也只能等待陆可聆自己想开。 但是陈覆其实并不想坐等陆可聆自己想明白。年少时候与家人的矛盾会随着时间与现实而消解。子女很难改变父母，所以能做到的，只有与自己和解。 好在陆可聆已经主动说出了明年和陈覆一起回家。 和陈覆一起当然是一个重点，而另外一个重点就是，他明年打算回家了。 这说明他大概是想通了。 陈覆也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陆可聆的手机又响了一声，但是陆可聆还是不想动，于是陈覆只好拖着陆可聆一起去看到底是什么消息。 陈覆这人就有点强迫症，如果手机有提示音响起，他就必须得看一眼究竟是什么，不然就坐立难安。 两个人就一起看向那条消息。 一条银行发来的转账通知。也不是很多钱，也就……一个亿。 陈覆近乎麻木地数了数到底有几个零。 另外一声提示音，来自于周思晚给陆可聆发的一条消息：“小聆，新年快乐。给你转了点零花钱，别省着，和你男朋友好好过。明年的时候，带他回来，我也想见见你爱的人。” 陈覆、陆可聆：“…” 陆可聆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说：“一、一个亿！亿！” 陈覆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陆可聆这反应给逗笑了，他哭笑不得地问：“你家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吗？” 陆可聆近乎茫然地说：“但我不是离家出走了吗？” 陈覆：“…” 无数吐槽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又看了那条消息一眼，决定还是不要和富二代说钱的事情了。 话说这一个亿，原著里也没提及啊。 难道这算是陆可聆的父母给儿子打过来的恋爱资金吗？ 或者是在给陈覆来个下马威？类似于，「给你一个亿，离开我儿子」？ 呃，不至于吧。 就算陆可聆这一家子都是霸总，也不会这么中二吧…… 陈覆一时无语。 陆可聆没想那么多，自言自语说：“这钱用来干嘛？”他看向陈覆，“店长？” 陈覆想了想，就说：“留着吧……” 陆可聆有些疑惑地问：“留着干嘛？” 陈覆问他：“你未来不想开独立的工作室吗？” 第287页 陆可聆怔了怔，有点惊讶地问：“你是说……像起司工作室这种？” “是啊……”陈覆目光温和地看着他，心中想起了原著里的一些情节，他笑着说，“难道你不想拥有话语权吗？不想想拍什么就拍什么，想演什么就演什么？” 陆可聆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一拍手：“对！所以我要招演员、导演、编剧、摄像……” 陈覆无奈地说：“你这是在招一个剧组吧？” 陆可聆兴奋地说：“我就是那个永远的男主角！” 陈覆无语，又笑了起来。 算了，陆可聆他高兴就好。 陆可聆迟早走向顶峰，而早晚有一天，起司工作室也无法跟上他的脚步。陆可聆会需要更加独立、完备的团队，支持他的事业继续发展。 陆可聆当然——也是唯一一个，这个娱乐圈的绝对主角。 陈覆带着一种读者的骄傲，望着陆可聆，仿佛能想见陆可聆辉煌的未来。 下一秒，拥有辉煌未来的陆可聆露出狗腿的笑，他把银行卡往陈覆那儿塞了塞，非常认真地说：“店长，交给你保管。我怕我大手大脚给花光了。” 陈覆：“…” 麻烦让原著里那个沉稳强大的陆可聆形象，在他的大脑里多停留一会儿好吗？ 虽然他家可可确实是很可爱，但是…… 算了…… 他喜欢的是可可，又不是原著那个陆可聆。 或许，是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陆可聆的命运就发生了改变。他不再是孤独地走上属于他的王座，有人与他结伴而行。 这个除夕，就这样平淡地度过了。 零点的时候，陈覆和陆可聆已经在被窝里相拥而眠了。 新年过后，陆可聆就要入组了。不过还有十几天的时间，恰好可以让他们两个选好自己喜欢的房子。 因为陆可聆父母赞助的一个亿，所以他们的预算也多了不少，并且非常幸运地挑中了自己喜欢的房子。 靠近地铁和商业区，虽然不在市中心，但也算是S市非常繁华的一个街区，就在猫咖附近五公里左右，搬家的话也很方便。附近有公园和体育馆。 开发商和物业的口碑在S市都不错，陈覆还特地请郑商这个本地人打听了一番。巧的是，这个小区离郑商他家还挺近。 套内大概一百三十平左右，三室两厅两卫，南北通透。 阳台是非常完美的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前面的大公园。他们挑中了前排洋房的第九层，视野非常开阔，而且陈覆确信他们的猫咪们也会喜欢。 厨房很大，至少能满足陆可聆一直以来想要锻炼厨艺的梦想。至于陈覆么……反正他做的菜，也吃不死人。 准现房，大概到九十月份就可以交房。那个时候恰好陆可聆和陈覆结束国外之行，就可以开始装修了。 七百多万，陆可聆和陈覆一人出一半，全款买。 说实话，陈覆签字的时候，有一种非常爽的感觉。 上辈子他也买过房，那个时候他还背着贷款，和现在这种全款买的感觉又不太一样。 就有一种自己变成土大款的感觉。 此外，买房这件事情，还达成了一个意外的目标。 他们现在是情侣，但是法律意义上没有任何关系。而这套房子显然是他们未来很长时间之内会也一直住着的，还是两边各出资一半买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就可以说是他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了。但是他们现在还没领证，即便去公证出资额……可是直接公证的话，总让陈覆觉得不舒服。 陆可聆也觉得不舒服。 他们两个很在乎这个钱吗？不在乎啊！他们在乎的是名义，是「夫妻共同财产」这六个字。 所以最后，陈覆和陆可聆商量来商量去，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如现在就去领证吧！ 为了买房所以提前领结婚证，还真是无比现实的问题啊…… 他们领证买房的这一天，是2022年2月22日，周二，农历正月二十二。 成堆的2，也是很巧。似乎注定两个人要一辈子在一起。 陆可聆带着做梦一样的表情，跟着陈覆去领了证，然后去签了买房的合同，然后又飘飘忽忽地回了猫咖。 这一路上，他一手拉着陈覆的手，一手就攥着那两本结婚证，怎么也不肯放下来。 怎么、怎么突然就领证了呢？！ 好像一切都快进了。 结婚登记处工作人员的眼神、售楼处销售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银行卡里流出去的小钱钱…… 什么工作、拍戏、剧本、入组，与父母的矛盾，雄心壮志地想要证明自己…… 重要吗？ 不，什么都不重要了。 好像其他的任何东西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陈覆和他。 在陆可聆的眼里，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两个小人，绕着他心心念念的结婚证，跳舞。 这算是结婚了吗？ 好像是的。没有什么比结婚证更加坚实的证明了。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快……但是他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猫咖二楼，陆可聆盯着桌子上那两本结婚证傻笑。 陈覆倒了两杯水过来，随手递给他，哭笑不得地说：“怎么还没回过神来？” 第288页 陆可聆把一杯凉水一饮而尽，还在嘿嘿傻乐。 他又打开结婚证，看着上面他和陈覆两个人的名字和照片，又傻乐一会儿。 看着看着，陆可聆突然又大惊失色，大叫一声：“不好！” 陈覆还被他吓了一跳。 陆可聆悲伤地说：“结婚证上的我，怎么被拍得这么丑！” 陈覆：“…” 不愧是陆可聆。 陈覆拍拍他的脑袋，让他清醒一点。 陆可聆哀怨地叹了好几口气，心情才慢慢恢复到快乐的状态。 结婚证看得多了，他就抬头看陈覆。 陈覆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说点什么，他想了想，就笑着说：“可可，你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安全感，是吗？之前也是……” 这话让陆可聆有点不好意思。 暗恋太久就是会这样。他并不是不信任陈覆，他或许只是不信任自己而已。 这在陈覆的意料之中，于是陈覆就指了指那两本结婚证：“给你的安全感。” 陆可聆怔怔地看了看。 “对了，还有件事情得补上……” 陈覆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戒指盒。 陆可聆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陈覆什么时候买的。 陈覆单膝跪下，打开戒指盒，一对对戒在里头熠熠生辉。他笑着问：“虽然之前你已经送过一对戒指了，但是我准备的还没送出去。所以……” 说着，以陈覆这样淡定的性格，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他问：“愿意嫁给我吗，可可？” 陆可聆呆在那儿，仿佛听见梦想在耳边开花的声音。 “可可？” “啊？！什么……我、我愿意的！当然愿意！”陆可聆手忙脚乱地接过戒指，往自己的无名指上套，然后想了想，又咚地一声单膝跪了下来，傻乎乎地举着另外一个戒指，问，“那店长，你愿意嫁给我吗？” 陈覆：“…” 陆可聆这个傻子。 求婚这种事情不是只要一个人做就可以了吗！ 话说他们这是什么姿势啊！夫妻对拜吗！哪有人这样求婚的啊！ 陈覆僵了片刻，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愿意……” 下一秒，陆可聆欢呼一声，倾身抱住了陈覆，亲吻他。 闹闹带着其余四只猫咪小弟，围观着两个人类亲热，十分不屑地喵了一声，下一刻五只猫咪此起彼伏地喵来喵去，好像在给他们伴奏一样。 就在这个无人知晓的下午，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以及五只猫咪的见证下，陈覆和陆可聆互相求婚成功了。 可喜可贺。 虽然他们已经领证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花前酒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121章 实在是肉麻 已婚人士陆可聆, 在领完结婚证第二天，就悲伤地踏上了工作的旅程。 这一次《平庸犯罪》拍摄的地点，就是英桥之前改造得差不多的废弃校舍。梁春之前也去实地考察了一下, 发现了几个问题，于是又返工了一段时间。 现在总算是建设完成了，也是时候可以开拍了。 陆可聆自然是恋恋不舍。他觉得，自己就是刚刚新婚不久, 连蜜月都没有度，就被无良老板拉去压榨劳力的可怜社畜…… 陈覆只好安慰他说：“好好表现, 不想拿个货真价实的影帝回来吗？” 他给陆可聆颁的影帝，那只能说是私人情趣, 和真正的华章奖影帝，含金量可是截然不同的。 虽说在陆可聆的心目中，未必这么想。 不过他还是因为陈覆的话, 想到了别的事情。 于是他用力地点点头，认真地说：“没错, 我可是说过的, 要在华章奖影帝的颁奖台上晒结婚证的！” 陈覆：“…” 可可, 你……你还是放过华章奖评委会那些老头子的心脏吧…… 陈覆欲言又止, 心中十分忧虑。 然而陆可聆却不管, 他这个人有了喜事自然是藏不住的，能和陈覆谈这么久的地下恋情, 已经让他很憋不住了，现在连证都领了…… 他还怕什么！不怕！ 他恨不得明天就在微博，转发老预、乐乐、猫咖的微博。也不说别的，就含蓄地附上他们两个的结婚证……哎，这就对了！ 可惜不行啊。 陆可聆满腔秀恩爱的激情, 就只能憋在心中慢慢发酵。 于是，他格外认真地对陈覆说：“不管怎么说，店长，我还是想正大光明地公开和你的关系。” 陈覆一怔，心中泛滥起一些复杂而又动容的情绪。 对他来说，公不公开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生活照样进行，别人怎么想跟他没什么关系。 就好像之前在微博上，猫咖店长与陆可聆的友人关系曝光之后，也有一些陆可聆的粉丝过来骂陈覆蹭热度。 那时候陈覆自己没什么感觉，陆可聆反倒急得跳脚。 他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陆可聆。 想着，陈覆就笑了起来，温和地说：“听你的，可可。” “店长答应就好。” 陆可聆也高兴起来。 如果陈覆不愿意搞得众人皆知，觉得有些被冒犯到个人隐私的话，那他当然还是会选择顺着陈覆的意思。虽说有点遗憾，但是陈覆的意愿更加重要。 第289页 不过，陈覆既然愿意，那么陆可聆就更开心了。 有了好东西就想要炫耀，人之常情。 陆可聆笑弯起眼睛。似乎从去年刚和陈覆谈恋爱开始，他就一直处于这种快乐的状态。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自言自语着说：“店长……” 陈覆不解地看他一眼：“怎么？” 陆可聆撑着下巴，他想，总觉得店长这个称呼有点太生疏了。之前是叫习惯了，但是他们现在可都是领过证的关系了！ 陆可聆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陈覆就哭笑不得起来，他说：“好吧，随你叫什么。” 陆可聆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郑重地说了两个字：“老公……” 陈覆：“…” 他表情空白了片刻，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抗议。 他迟疑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无法忍受这两个字的肉麻程度，面无表情地拍开了陆可聆的狗头：“别闹，还是叫店长吧。” 陆可聆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 怎么了！领证的！合法的！居然叫都不能叫！ 然而陈覆不喜欢，陆可聆还是没办法，他就只能委屈巴巴地抱抱陈覆，然后与他道别离开，独自前往剧组。 陈覆看他那样子真的是可怜，只能无奈地叹口气，说：“私底下可以叫。” 希望他可以习惯。 陆可聆眼睛一亮，极为不要脸地追问：“那店长叫我什么？老公？或者老婆？我都可以啊！” 陈覆面带微笑、态度坚决：“想都不要想……” 陆可聆又开始叹气。 为什么他心爱的店长就是这么正经的人呢…… 带着满心遗憾，陆可聆总算是走了。 陈覆也松了一口气。 他发现了，自从领了证，陆可聆这家伙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或许领证这件事情给陆可聆带来了过度的快乐，显露在外，就是他的情绪飞扬、激烈，整个人处在一种亢奋过头的状态。 还是赶紧让他去工作一段时间，稍微冷静一下。 陈覆又想了片刻，突然一笑，觉得这个状态的陆可聆，去拍《平庸犯罪》，说不定可以奉献出更加的出彩的表现也说不定。 因为，在修改之后的剧本里，《平庸犯罪》的主角秦志学，是一个外表上非常压抑、平静，甚至于憋屈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秦志学，却在剧本的最后，突然爆发，杀死了自己的学生。 这种一动一静的状态，配合上陆可聆此时心中宛如岩浆一般翻涌着的火烫情绪，说不定还真的是相得益彰。 此时，已经赶往《平庸犯罪》剧组的陆可聆，经过了上午的开机仪式之后，就自觉去化妆间更换戏服。 不过路上，他正好遇到了躲在角落里打电话的顾承宣，顾承宣此时脸色颇为阴沉，是陆可聆见过的最为不爽的样子，让陆可聆不由得看了看他。 顾承宣也同样是《平庸犯罪》的演员之一，不过他只是来友情客串的，毕竟这部电影苗阳也投资了一半，顾承宣听闻陆可聆是主角，就主动来给自己的朋友撑场面。 反正他最近挺无聊的，拍那么三四天的戏，也有时间。 他看到陆可聆路过，就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两句，然后挂断了电话，走了过来。 陆可聆有点好奇地问：“怎么了？” 顾承宣说：“是我经纪人打过来的电话，其实就是说一下最近的工作，还有就是……唉……”他突然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曾继柔吗？” 陆可聆怔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儿，迟疑地说：“好像是位……演员前辈？”他仔细想了想，然后肯定地点点头，“几年前好像挺火的吧？” “挺火的？”顾承宣苦笑了一下，“非常火啊。不过也是，你那个时候应该还在上学。你想想看，席巧的对家是谁？” “呃……”陆可聆思索了一阵，“庄兰泽？” “但是庄兰泽是近几年才火起来的。席巧刚刚成名的那阵，曾前辈才是她的直接对手。” 陆可聆这才明白曾继柔曾经的地位。 陆可聆有点好奇地问：“她怎么了？” 顾承宣说：“我经纪人以前带过她，现在她好像是过不下去了，所以求到了我这边……唉。” 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陆可聆却觉得疑惑：“既然这位前辈以前火过，那也不至于现在完全过不下去吧？” 顾承宣迟疑片刻，还是给陆可聆解释说：“曾前辈其实是被苗阳封杀的。” “原来是这样的。”陆可聆这才明白，“为什么被封杀？” 顾承宣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前辈得罪了公司的一个高层，所以就……当时好像还出了什么事情，不过我也不太清楚内情。” 陆可聆也不免叹息。 顾承宣努力笑了笑，说：“不说这些了，一起去化妆间吧，别耽误了正事。” 陆可聆也不再多说。 此时，他反而突然想起了陈覆所说的，建立独立的工作室的事情。 虽然说独立工作室也并不意味着能完全不受制肘，但是起码比任人宰割的公司旗下艺人强多了。 当然，他不是说起司工作室就真的有什么坏心。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可以选择相信起司，也可以选择好聚好散。 第290页 以陆可聆的性格，或许还是后者更适合他。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聊，到化妆间的时候，氛围已经好了很多。他们各自去换衣服和上妆。 陆可聆吸取了在《太岁》时候的经验，自带了化妆师，还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其他演员的做法，发现也有不少的演员是自带化妆师的，甚至有自带一整个化妆团队的，让他叹为观止。 不过目前的陆可聆并不想那么兴师动众。 换好衣服化完妆，陆可聆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慢慢浮现出属于秦志学的表情。 亲身参与持续了半个多月的剧本修改过程，他对于秦志学的形象，已经十分熟悉了。 片刻之后，这个身着西装的英俊男人，就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平静的、带着点压抑和内敛的笑容。 他漆黑的瞳孔中，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死水般的寂静。他仿佛在谨慎地观察着你，或者世界上任何一个人。 他邪恶吗？善良吗？优秀吗？ 不……他十分的平庸。就像是路边走过的每一个人，不经意间的眼神接触，就带着那种冷漠的、无动于衷的、默不作声的疏离。 只不过秦志学比那些人更加的，压抑。 陆可聆正对着镜中的自己调整着面部表情，顾承宣从另外一个化妆间走出来。他饰演的是主角过去记忆中的教导主任，一个表情严厉、婚姻不幸的四十岁男人。 顾承宣似乎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他看了一眼陆可聆，说了一句：“不错嘛……” 说着，他就想拍拍陆可聆的肩膀。 陆可聆表情一变，突然躲了过去。 他咳嗽一声，整整衣领，一本正经地说：“我可是已婚人士！要注意社交距离的！” 顾承宣：“…” 哈？！ 已婚人士？ 就这么一个春节没见，陆可聆就结婚了？ 这个世界怎么了！ 老天爷不公啊！ 他顾承宣哪点比不上陆可聆？好吧，他是没有陆可聆年轻，没有陆可聆帅，没有陆可聆有前途……但是，他，凭什么，连个恋爱对象都没有！ 顾承宣咬牙切齿地说：“小心被你的粉丝知道了！” 陆可聆从容一笑，十分自信：“我是靠演技吃饭的，粉丝们不会太在乎我的感情生活。” 顾承宣：“…” 他默然片刻，终究还是长舒一口气，对陆可聆说：“恭喜你。祝你们百年好合。” 陆可聆这才矜持又乐不可支地点点头。 这才是他想听的话嘛！ 顾承宣又吐槽说：“你这么快就结婚了，震撼我妈。” 陆可聆沾沾自喜地说：“我也没想到，挺突然的。但是想想也还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果然还是我和他感情太好了，自然而然就走到这一步了。” 顾承宣痛苦地听着。 他想，为什么这个时候，偏偏只有他一个人在陆可聆身边呢？多一个人承受这刺目的秀恩爱之光也好啊！ 陆可聆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洋洋得意，对着顾承宣说：“唉，你这种单身狗，一看就不懂什么叫情难自禁！” 顾承宣：“…” 他出离愤怒了。 显然，领完证的陆可聆陷入了一种兴奋到难以自制的状态，连陈覆都受不了，更别说顾承宣这种旁观的单身狗了。 陆可聆看着顾承宣捏紧的拳头，表情讪讪，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于是努力摆出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咳嗽一声：“走走走，拍戏去。” 顾承宣无力吐槽，心中骂了一句，然后也懒得和陆可聆这个已婚人士计较了，一起去了片场。 此时仍在猫咖的陈覆，自然是不知道陆可聆天怒人怨的秀恩爱行为，他正关注着英少的情况。 自从牧延出事之后，英少三整个节目仿佛都变得低调了很多，至少陈覆都没怎么在微博热搜上看见过这个选秀节目。 不过在秀粉圈里，这个节目的热度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在豆芽这种粉丝论坛。有的时候，一些小组甚至可以屠榜一样地涌现出一大批相关的帖子。 陈覆倒是没怎么特别关注，至少不像是去年天偶那样的全程参与了，只是偶尔吃吃瓜就算了，到现在甚至连选手都没认全。 英少三毕竟是苗阳自家的综艺，再加上现在英桥也倒了，于是这个节目里的练习生，绝大多数的公司都是和苗阳有关系的，偶有一两个来自其他公司的。 NT倒也有几个练习生来参加了，只是表现都不怎么好，现在排名全都落后于人。 这一期节目里，英少二的出道团体Ocean回来指导后辈的舞台。 这两天论坛上热闹，就是因为，Ocean有几个NT出身的艺人，对同公司的练习生偏心有点明显了，各种开小灶，就引起了粉丝的争吵。 Ocean的粉丝、那几个练习生的粉丝、NT的粉丝、其他选手的粉丝，乃至于ACT的粉丝……反正大家一起混战，论坛上此起彼伏，你来我往，十分热闹。 陈覆也就顺便看个乐子。 尽管因为他带来的蝴蝶效应，这个时候的英少三和原著里的发展已经不太一样了。 因为陆可聆跨年夜在家和陈覆一起，间接导致顾承宣分心玩手机和其他人聊天，所以一个同公司后辈抢走了后台直播采访的机会。 第291页 年轻的艺人莽撞而不安分，直接就把后台董盟那群人的烂事给暴露出去了，又因为其中一个参与者恰巧是英少三的选手，于是英少三也不敢大规模营销了…… 原本在剧情里，英少三可是微博热搜包年用户。 毕竟英桥倒了，短时间之内没有另外一家娱乐公司建立起英桥那样的规模，可以直接与苗阳抗衡。 没了直接竞争对手，那苗阳自然是无所顾忌地使出各种营销手段，肆无忌惮地扩大受众。 现在却只能唯唯诺诺，在小圈子里自娱自乐。 陈覆翻了翻豆芽，没发现什么大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觉得生活都变得无趣起来。 罢了，要搞个大新闻还是得靠自己啊。 陈覆撑着下巴，就开始规划老预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重心。 到了晚上，他接到来自陆可聆的电话。 现在陆可聆自然不可能天天回来，要拍夜戏的话，肯定得留宿在片场那儿。他觉得遗憾，但事有轻重缓急，他还是理智地按捺住想一直和陈覆待在一起的冲动。 不过晚上的时候，还是迫不及待地给陈覆打了电话。 聊了两句，陆可聆想到今天上午和顾承宣的谈话，就顺口把曾继柔的事情分享给陈覆听，并且感叹道：“店长你说的果然很有道理，还是要有主动权啊。” 陈覆一边回应着陆可聆的话，一边露出有些惊异的表情。 他刚刚想到老预的工作，结果曾继柔这个重要的人物就出现了？ 不过……陈覆回忆了一下原著的剧情，发现也确实应该是这样。 曾继柔怀有着复仇之心，通过顾承宣接触到了陆可聆，又从陆可聆这儿接触到了方玉芝、傅明礼等人，确认了有足够的打败苗阳的筹码，这才将自己隐忍多年保留下来的证据公之于众。 此后，曾继柔更是成为了陆可聆新建的工作室的第一个艺人，并且主动提出了分成对她极为苛刻的条约，以此报答陆可聆的帮助之情。 说实话，一开始曾继柔这个女性角色出来的时候，陈覆还以为陆可聆这个万年单身汉终于要有女朋友了，让当时作为读者的陈覆好一阵激动。 结果……算了。 曾继柔是个清心寡欲的冰山御姐女强人，原则性极强，别说对陆可聆这个老板有什么男女之情了，在她眼里，办公室恋情大概是永远的禁区…… 至于陆可聆，原著中那么多男男女女，也没见他有一丁点儿的动容。 比起现在这样动不动满嘴骚话的他家可可，真的是天差地别。 事实证明，除了陈覆这个歪打正着的，别人似乎很难真正走进陆可聆的心扉。 而且陆可聆这样的反差，还真的挺少有人知道的。 在粉丝和同事面前，陆可聆装得要多沉稳有多沉稳，搞得他的粉丝全以为自己的偶像是个严谨内敛的人。 陆可聆顶多也就是在顾承宣、郑商这样熟悉的朋友面前，表现出跳脱散漫的一面；至于在陈覆面前那副傻乎乎犯蠢的样子…… 陈覆有时候都觉得，陆可聆这样子不会是装出来的吧？原著里那个陆可聆不是这样的啊？！难道陆可聆谈起恋爱来真的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真就是这么傻白甜的吗？ 作为读者的陈覆表示很怀疑。 作为恋人的陈覆表示，他喜欢。 想了片刻，陈覆失笑。 曾继柔的出现让陈覆的心思发散了一些，但随即回过神。 电话那头，陆可聆絮絮叨叨地说完了他和顾承宣的对话。 陈覆想了想，说：“我未来一段时间想调查的事情，可能和曾继柔有关。你帮我向顾承宣要一个曾继柔的联系方式吧。” “好……”陆可聆答应着，又好奇地问，“是和苗阳有关的吗？” “对……” 只说了一个字，陈覆就不再说了。 陆可聆想，真是的，多说一点点瓜又有什么关系啊…… 然而他已经习惯了陈覆的卖关子，甚至已经麻木了。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就如同微博上那些吃瓜群众们，也都早已经习惯了老预的卖关子。哪天老预要是不卖关子，他们说不定还不适应了。 之后陆可聆又说了一点在剧组的拍戏进展。 慢慢地，他的声音轻下来，然后叹了口气，有那么一点点小忧伤地说：“店长，我已经开始想你了。这就是两地分居的痛苦吗？” 陈覆：“…” 他们之间的直线距离还不超过十公里，最多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可以抵达，还两地分居…… 陈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可可，想想看，六月份开始我们会在国外待三个月。” 陆可聆眼前骤然一亮，他立刻不悲伤了，甚至开始畅想未来。 他立即承诺：“我一定好好拍戏！” 陈覆低声笑着说：“可可乖……” 陆可聆在床上翻了个身，抬眼看着天花板。他真喜欢……真喜欢陈覆说话的语气，那种他最喜欢的，被陈覆包容、喜爱、注视、关切着的感觉…… “店长……”他轻声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可可。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陆可聆喃喃说着，翻了个身，闭上眼睛，逐渐陷入甜美的梦乡。 第292页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清漩同学、露露脸、暴躁少女想用锤子锤爆、芝士只是啃知识、其年、兰燃投出的地雷，爱你们！转交给店长和可可当份子钱啦！ 第122章 未来安排 陈覆很快就和曾继柔取得了联系, 使用的还是老预的身份。 不得不说，之前平平无奇工作室在网上营造的神秘形象，对于现在的陈覆多少也是有用的, 至少他提出和曾继柔合作的时候，曾继柔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 这位女士的成名比席巧还要早一些，现在已经三十多岁。 她差不多是方玉芝之后年代的当红影星，也曾夺得华章奖的影后, 只不过几年前被苗阳封杀之后，现在已经在网上销声匿迹, 恐怕连她的粉丝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些什么。 但是，她显然对被封杀的事情感到十足的不甘与愤恨, 这么多年来依旧谋求报复和复出。对于她来说，镜头、舞台、表演，都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年的封杀, 直接中断了她如日中天的演艺事业，但是这几年, 她也并不是沉湎于无助和绝望之中, 而是继续潜心进修, 攻读了包括导演、表演等多个学位。 而且, 陈覆记得, 原著中，直到几年之后, 将近四十的年纪，曾继柔也依旧保持着强烈的事业心和进取心。 相比较急流勇退的方玉芝，曾继柔在演艺方面，显然有着更大的野心。 这位性情比较冷淡的女演员，在与陈覆的交流过程中, 也表现出了相当的警惕。 即便陈覆表达出了一些自己知道的信息，她也并不是像当初的庄兰泽那样，直接就答应了与陈覆的合作，并且对陈覆深表感激。 相反，她甚至说，她不知道陈覆背后的平平无奇工作室究竟有怎样的能力，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希望将陈覆等人扯进这个无底洞。 他们要做的是十分危险的事情，而即便曾继柔已经走投无路，她也不希望牵连到无辜的人。 陈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转而问道：“冒昧地问一下，您当初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这件事情在原著中也没有明确地写出来，因为那个时候是曾继柔主动求援，而现在是陈覆想要帮忙。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陈覆的帮忙，似乎让曾继柔感到了一些为难。 曾继柔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打字说：“当时，有几个苗阳的高层看中了我的皮相，但是我一直不愿意。所以，他们打算用毒品让我屈服。” 陈覆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曾继柔似乎从来没有说出过这些东西，这一次终于有了一个机会诉说出当年的委屈，即便是以曾继柔的冰冷强硬，她也忍不住自己的倾诉欲。 她说：“那个时候，恰巧我有一部电影要上映。首映会的时候，苗阳的几个高层带着人把我堵在了后台。如果我再不同意，他们就会给我注射毒品，然后让我洋相百出地上台，并且此后也会因为毒品任人摆布。我逃出来了，后来他们就把我封杀了。” 陈覆默默地听着，心中已经有些后悔追问这件事情。 他知道苗阳高层的污秽不堪，但是当事人自己直接撕开伤疤，给他展露血淋淋的内里，还是令陈覆有些难受。 曾继柔说完之后，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陈覆说：“抱歉，提到了这件事情。” “不用……”曾继柔冷冷淡淡地说，“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就是想让你知道，对付苗阳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陈覆叹了一口气，心想他也知道。 像他之前对付英桥，那是英桥一直烧钱，自身的资金链本来就快烧断了，陈覆和傅明礼等人只不过是最后推了一把。 而苗阳这样的，直接硬来还比较困难。 不过幸运的是，或者说，对于苗阳而言不幸的是，这群人是真的碰触了法律的底线。 所以，他们需要的是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如果有类似于苗阳内部交易、买卖毒品的铁证，那就不是怎么把苗阳弄死的问题，而是苗阳能死多快的问题。 曾继柔还在说着：“就拿我来说，我逃出来之后，苗阳先下手为强，以我要出国养病为由，直截断了我对外发声的渠道……苗阳在娱乐圈深耕多年，韬光养晦，积累的人脉和资源比你我想象得还要丰厚。” 陈覆沉吟片刻，还是觉得有一些奇怪，他问：“既然他们这么大胆，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问题？” 曾继柔回答说：“苗阳的很多行为，都是娱乐圈里司空见惯的。而真正会惹来法律和舆论的压力的事情，只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出现，利益链条非常紧密。而真正的主事人早已经移居国外，不会也不敢在国内犯事。” 陈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曾继柔又说：“而且，自从我之后，他们就不敢对太出名的艺人下手了，生怕事情闹大。所以像顾承宣这样的，也不会知道太多。真正知道他们所作所为的，就只有一些不敢声张的小明星。” 小明星？ 陈覆怔了一下，想了想，就问：“就像之前K省跨年夜的时候？我记得当时就有几个小明星在场。” 曾继柔说：“是的。董盟我也知道，他从很早之前就加入了苗阳的核心利益圈，因此能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我也并不惊讶。那群人都非常的自信。 第293页 “董盟可能只是随便给某个经纪人打了电话，让他们派几个手底下的小明星过去取乐。那些没有名气的艺人，也根本没办法反抗。 “因为苗阳的合约非常的苛刻，并且在签约之前许诺非常多的资源，一些没有警惕心的孩子，就会直接落入陷阱之中。 “当他们真的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也已经没有人可以救他们了。网络舆论不会关注他们的惨境，而想要走明星的道路，出名、走红、赚钱的人，很少有家境非常好的。 “就算真的有想要反抗的……比如当初的我，他们也可以使用毒品来控制。我当时一直保持着警惕，幸运地逃了出去，但是有很多人，他们可能在意识到需要反抗之前，就已经……来不及了。” 陈覆默然地听着。 他其实想到了牧延，这个可能是当初那十秒钟参与者的练习生。 到底是不是，谁也不知道。反正在大多数网友那儿已经实锤是他了，各种难听的谩骂和侮辱都已经冲着他去了。 陈覆也并非是要和他共情，他只是在想，有多少人意识到，牧延本人的存在感，在这件事情上已经被抹杀了。 人们只是需要一个实际存在的东西，来集火他们知道那十秒钟之后的激动、愤慨、恶心和反胃。说不定还有兴奋。 而是不是牧延，他是不是自愿的，其他那几个同样在场却没被发现身份的年轻男女……谁在乎呢？网友们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而已。 说白了，他们并不在意牧延的遭遇。又或者他们在意，但重点在于「遭遇」，而不是「牧延」。 其中「牧延」这个名字，换成其他任何一个的名字，都有着同样的效果。 要是换一个稍微有些名气的明星，恐怕还有粉丝为其伤心难过，但是，牧延？牧延是谁？ 正如曾继柔所说的，这样被玩弄的小明星，玩弄他们的人不会觉得有压力；而即便围观者知道了，顶多如牧延一般，被八卦戏谑辱骂两句，就再也没有人关注了。 因为真正的底层，是不会被人看见的。 而苗阳的所作所为，恰恰利用到了网友们的盲区。 如果让网友们说出一些大明星的行程、日常活动，那他们可能说的头头是道。 可要是问他们，那些无名的练习生、不受关注的群演、十八线小歌手，日常都在干些什么，他们可能就一无所知了。 因为，关注了好像也没什么用吧？ 除了一些喜欢养成的粉丝，可能去各个公司的练习室里找找好苗子，打算当个妈粉……但这种粉丝有多少呢？ 想到这里，陈覆突然意识到一个比较久远的问题。 成离为什么选择去NT？ 他有一位做娱乐记者的长辈，那么应该对娱乐圈的那些经纪公司有些了解才对。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选择了NT而不是梆梆娱乐？ 或许是因为NT离家比较近？ 但是S市经济繁华，娱乐产业十分发达。梆梆娱乐在这儿也有一个工作室，并且长期对外招募练习生。 或许相比之下，NT在某些方面……还算是合理？ 陈覆不再多想了，他也没什么证据，无非就是阴谋论而已。比起脑补，还是目前的局面比较重要。 他思索了一会儿，回忆曾继柔所说的话，然后问：“经纪人？你是说，苗阳中的经纪人，就类似于掮客吗？” “可以这么说……”曾继柔说，“不过，能做掮客的经纪人，一定深得高层信任。比如我以前的经纪人，就是现在顾承宣的经纪人，可以说也带出了好几个大明星，但是，他就得不到高层的真正信任。” 陈覆推了推眼镜，心想，这样的信任还不知道是好是坏。 说不定还是不被信任比较好。 想着，他突然叹了一口气。 他意识到，苗阳内部似乎还分了里外两层。外面是正常的娱乐公司，无非就是抢抢资源、传传谣言、做做营销，而内部，才是真正的恶臭脓包。 而问题在于，他们其实很难准确分辨出，哪些是里，哪些是外。 陈覆的确知道原著的信息，但是他也不是神，他记不住那些太过于细节的东西。 而且，他穿越到这个世界都已经两年了，上辈子的记忆也开始模糊不清，更别说只是一本曾经读过的小说了。 虽然他早已经记下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但是仍旧不可避免地忘记了一部分。 这让他现在有些被动。 不过…… 就算被动，陈店长掌握的信息，依旧十分有价值。 曾继柔又说：“我这些年也调查出了几个掮客经纪人的身份，但是他们涉及的基本都是的部分，和毒品的那部分有没有关系，我也不能确定。” 曾继柔说出了她调查出的那些经纪人的名字，并且列举了他们手底下的明星。陈覆还看到几个颇有些名声的艺人。 不过他们都知道，与毒品那部分相关的，才是真正致命的。 陈覆默然想了片刻，然后他问：“你对梆梆娱乐，知道多少？” 曾继柔并没有立刻回答。 她已经意识到，陈覆十分坚定地想要参与这件事情。 片刻之后，她终究还是回复道：“不是太多，我一直在查苗阳。你的意思是？” 陈覆心想，他所掌握的信息实际上还是原著中曾继柔自己查到的，但是现在他却利用着这种信息差，这让他有些许的羞愧。 第294页 不过，分工合作才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陈覆说：“牧延就是梆梆娱乐的练习生，能够直接被董盟叫过去，说明苗阳和梆梆之间一定有非常紧密的关联。” 这个时候，曾继柔也意识到了：“掮客！” 陈覆心想，是的。 一定有一个经纪人，掌握着梆梆娱乐的练习生资源，并且还能直接和苗阳的高层联系。 实际上，跨年夜那十秒钟，带来了一些未知的后果，尤其是在牧延的身份被确定之后。至少这个时候的曾继柔，也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梆梆娱乐的问题。 苗阳本身或许是没什么破绽，曾继柔查了好几年也才查出来那么几个经纪人的掮客身份。 但是梆梆娱乐这棒槌公司就不一样了啊，这个才建立几年的小工作室，内部规矩肯定没有那么严苛，也就更加容易有破绽。 曾继柔不由得有些懊悔：“如果我早一点注意到这个梆梆娱乐……” 她之前没有注意到，是因为她的复仇目标一直定在苗阳身上，直来直去，甚至有些魔怔了；而梆梆的那些艺人，一看就是受害者，她自然就忽略了。 但是她同样也忽略了一个问题，既然梆梆娱乐都是受害者，而苗阳是施害者，那么一定有一个桥梁，将这两方打通。 比起对付苗阳这样一家大体量公司，先从梆梆身上找切入口，是更便捷的选择。 原著中也同样是这样，只不过因为没有爆出十秒钟的事情，所以比现在稍晚一些，是在一两个月之后，英少三那边出了大问题，这才让曾继柔注意到梆梆娱乐的问题。 这么一想，陈覆突然感叹，这两年的选秀综艺，还有这些秀粉，是倒了什么血霉碰上英桥和苗阳这两个傻逼公司，一个比一个疯…… 陈覆就对曾继柔说：“我来调查梆梆，你继续关注苗阳。” 这是最好的分工办法，毕竟之前曾继柔就一直在调查苗阳，知道其中的关键人物。如果陈覆顶替了她的工作，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查起，还浪费时间。 而梆梆娱乐这边就不一样了。陈覆掌握了原著中曾继柔调查过的部分，至少是记得其中一部分，那么查起来就更加快速一些。 陈覆又继续解释说：“董盟出事，苗阳安分了一段时间，但是董盟肯定不会把这群人供出去，所以，未来一段时间，他们可能会变本加厉，更容易露出马脚。” 曾继柔有些疑惑地问：“可能吗？不会收敛一些？” 陈覆淡淡地说：“这群人位高权重，什么都拥有过了，剩下的自然就是要追求刺激。顶风作案，算不算是一种刺激？你刚刚说过，他们非常自信。” 曾继柔立刻明白过来。她叹息了一声，对陈覆说：“谢谢你。你提醒了我很多。” 陈覆笑着回应：“合作愉快……” 比起之前为成离复仇，现在陈覆去对付苗阳，意图就简单多了。 他就是看不惯苗阳这种垃圾公司！赶紧死，别脏了他的眼！ 再者说，他未来一段时间还是要在娱乐圈里扑腾的，不管是他自身的意愿，还是基于陆可聆的事业。 既然如此，那不如先把行业乱象整一整。 路见不平那还得拔刀相助呢。 陈店长向来是一个善良的人。 与曾继柔的一番沟通让陈覆收获良多，未来的目标也更加明确了一些。 他坐在电脑前沉思了片刻，正打算去研究一下梆梆娱乐这个棒槌公司，突然收到了来自傅明礼的消息。 “《打工人座谈》的第一期嘉宾名单已经确定了，跟你说一声。” 《打工人座谈》，就是傅明礼之前邀请陈覆去的那个综艺节目，原本叫《行业大咖秀》，在傅明礼的改造之下，现在已经不能说是「行业大咖」的秀场了，就改名成打工人。 陈覆对录综艺其实没什么兴趣，但是他对钱很有兴趣，所以就欣然同意了傅明礼的邀请。 再过半个月左右，他也要开始拍摄第一期节目了。 他看了看傅明礼发过来的嘉宾名单，也算是熟悉一下未来一小段时间的同事。 突然，他怔了一下。 这里面的一位嘉宾，身份是苗阳的经纪人，恰恰就是刚刚曾继柔跟他说过的，那几名掮客之一！ 第123章 这是个误会 这位经纪人掮客, 名字是何承福。 他手下有三四个二线演员，不算太出名，但是他本人在苗阳已经待了十年之久, 在外人眼里，何承福就是非常老牌但是碌碌无为的一名经纪人。 而在曾继柔给出的信息中, 情况就恰恰相反了。 何承福本人和苗阳的一位高层有着亲戚关系，这种血缘上的联系让他在成为苗阳的经纪人不久之后，就获得了高层的信任，加入了那个小圈子。 这么多年以来, 很少有人发现，在何承福的手底下, 艺人的变动速度极快。 这些艺人往往只是在他这里待上两三个月，就会去往别的经纪人那边，收获一批不错的资源, 然后要么抓住机会一跃成名，要么小范围地获得一些名气，随后销声匿迹。 当然, 还有一些, 直接就离开了苗阳，再也没有出现在娱乐圈中。 不过, 这两三年来，也不知道是何承福自己不想做了，还是高层厌倦了这种模式，他已经不再继续这样的工作。 第295页 相反, 他反而真的安安定定地当起经纪人来，手底下的几个二线明星，也已经带了不少时日了。 陈覆就这个何承福的事情, 询问了一下傅明礼。 傅明礼有些奇怪为什么陈覆会在意这个经纪人，但还是十分配合地回答说：“第一期节目的十位嘉宾，来自娱乐圈中的不同职业，我就找了一些合作的公司，请他们推荐人选。苗阳那边就推荐了这个何承福。” 苗阳那边推荐的？ 但是，何承福既然和苗阳的高层有联系，那么来参加这个综艺，说不定还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而不是真的由高层分配工作。 或许是他也想过一把上镜的瘾吗？ 陈覆这么想着。 傅明礼又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傅明礼也知道，老预或许掌握着一些他也不知道的信息。 陈覆想了想，就将自己从曾继柔那边获得的信息，大概和傅明礼讲了讲。 傅明礼也惊讶万分，感叹道：“苗阳居然这么大胆。” 陈覆平淡地说：“董盟都敢在跨年夜晚会后台做出那种事情，苗阳的高层不比他胆子大？” 傅明礼同意，又说：“可惜已经和何承福签订了合同了，毁约有些难度。让他来参加这个综艺，我突然有点不放心了。” 陈覆心中一动，迟疑片刻，然后问：“第一期的嘉宾名额已经全部确定了吗？” 傅明礼有些意外，问：“已经确定了。你想要加人？”他敏锐地察觉到陈覆的意思，就大方地说，“想加人也可以，多一个两个不碍事。” 陈覆此前对他助力良多，不过一个综艺的一期节目而已，陈覆想怎么样都行，傅明礼并不介意。 事实上，他甚至有意将源活的一部分业务，转让给平平无奇工作室，不过他还没有跟陈覆说这件事情。 在英桥倒台之后的这半年多来，傅明礼身心俱疲，可以说是焦头烂额，深感自己一点儿也不想管公司，只想去当一个演员，沉浸在剧本与演绎之中。 他本来就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一个好剧本了。不久之前，他在国外的那位好友将剧本初稿发给他，更是让他沉迷良久，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饰演那个角色。 不过，英桥留下来的那些业务、艺人、资源、员工等等，终究是一个问题，不处理好，傅明礼也难以安心。 要他以及他身后的傅家完完整整地吃下，也是一个难题。除非傅明礼真的完全放弃自己的演艺事业，像方玉芝那样完全转行当总裁，那说不定源活就是娱乐圈中下一个巨擘了。 但是傅明礼根本不甘心。 他对英桥出手，一是痛恨这么多年来英桥对他的利用，二是对胡英卓的绝望与报复，三就是为了为自己的事业开启第二春。 难不成他还要作茧自缚不成？ 既然想明白了这一点，那么傅明礼就非常明智地，在差不多把英桥留下来的那些东西整理好之后，就开始寻找买家了。 当然，要卖也不是全部卖，终究还是会留一部分，交给职业的经理人也好，或者他的亲人有想要管理的，都可以。 但是剩余的那部分，傅明礼是真的无心也无力了。 而买家同样是一个问题。 他在娱乐圈沉浮多年，当然也有自己的人脉，但那都是艺人层面的。至于娱乐公司的高层，他还真的不太熟悉。 即便这一次对付英桥的时候，也认识了不少英桥中其余的董事、苗阳那边的一些高层等等，还与他们一起合作侵吞英桥，但是他也并不信任这群人。 想来想去，傅明礼觉得，既然外人不放心，自己也不想继续，那还不如留给自己的朋友，比如老预背后的平平无奇工作室，再比如合作过的、名声也不错的起司工作室。 当然，也不可能白送，还是要经过合理正当的收购手续，只是在价钱上必然会有所优惠。 这个想法只是在傅明礼的脑海中完善着，谁都没有告诉过，并且谁也不会相信，现在坐拥着英桥留下来的庞大遗产的傅明礼，居然想着将这份遗产转让出去。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忙于应酬、交际、文件的傅明礼，是真的厌烦了这些事情。 他搞死英桥是为了这些玩意儿吗？为了权势地位金钱？那他还不如继续和胡英卓维持着表面的婚姻，大不了各玩各的就是了！ 因此，傅明礼想着在什么时候和陈覆说一下这件事情。不过他想，至少还是等到《打工人座谈》这个综艺拍摄之后再说。 还不知道傅明礼想法的陈覆，回答着傅明礼之前提出的一个问题：“我确实是想加一个人，不过也是为了对付何承福，让他们狗咬狗。” “狗咬狗？” 傅明礼有一些疑惑。 陈覆解释说：“何承福这两三年手底下的艺人已经不再轮换，你觉得这是为什么？难道何承福自己不想继续做了？” “不可能，他只是一个掮客，掮客是无法拒绝上家的。”说着，傅明礼明白过来，“你是说，有人接替了他的工作？” “抢了他的工作，说不定。”陈覆轻笑起来，推了推眼镜，“所以，如果我们能把那个踩着何承福上位的掮客找出来，邀请他来参加节目，说不定还能欣赏到苗阳内乱的场景，也有足够的话题度。” 而这个人的身份，知晓原著剧情的陈覆，自然了如指掌。 第296页 即便他不知道剧情，其实猜也猜得出来。 何承福手底下的那些艺人，都是些皮相漂亮、对娱乐圈抱有梦想的年轻男女。而什么样的人可以替代这些十八线演员？ 陈覆的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就浮现出，梆梆娱乐的那些练习生。 这些年来，随着偶像这一职业的热度上升，越来越多的少年少女，投入到「唱跳艺人」这一培训中，成为练习生，并且期待着自己有一天可以成为舞台的宠儿。 这些年轻的、漂亮的、活力满满的练习生，显而易见地「讨人喜欢」。 这样的猜测并非没有依据，牧延就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例子；即便牧延未必百分百就是十秒钟里的那个参与者，陈覆从原著中获得的信息也可以作为旁证。 当然，陈覆生性谨慎，他还是需要经过调查之后，获得确切的、实际的证据。 他有意不完全依赖原著所获得的信息。原著的故事有限，没几年就要结束了。而且，在陈覆到来之后，这个世界也因为各种蝴蝶效应，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如果陈覆一直对原著深信不疑、奉为圭臬，那么迟早有一天会因为过度的自信而翻车。那时候就不是什么不小心掉马之类的翻车了。 正是因为这样，陈覆此时也并没有在傅明礼面前露底，他说：“当然，这些只是我的一个猜想。我先去调查一下，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的话，就邀请他来参加综艺好了。” 而且，陈覆想着，如果真的是梆梆娱乐的经纪人的话，在职业上和何承福也不算是完全重复，毕竟一个是带演员的，一个是带偶像的。 傅明礼倒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说：“没问题，期待你的好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和陈覆认识久了，傅明礼这个好脾气的人，现在心里居然也升腾起一种蠢蠢欲动的、看好戏的心态来。 说完何承福的问题，傅明礼又和陈覆提及宣传照的事情。 陈覆并不习惯暴露在镜头面前，不过既然是工作，他也就叹了口气，接受了现实，问：“什么时候拍？” “倒也不急……”傅明礼说，“你既然说还想找一个嘉宾，那等最后一个名额确定了再说。” 陈覆表示没问题。 聊完工作，傅明礼又和陈覆说到了一件趣事。 “我今天去了解了一下《平庸犯罪》的拍摄进度，结果意外听闻了一件八卦。据说陆可聆在谈恋爱？似乎剧组里很多人都发现了，因为他表现得有点明显……” 陈覆：“…” 傅明礼有些委婉地说：“上次你推荐了陆可聆，所以我想你和他的关系应该不错。他这样做，可能有一些问题。剧组里毕竟人多眼杂，隔墙有耳。希望你也可以提醒他一下。” 陈覆无语片刻，啼笑皆非地想，傅明礼知道他就在和陆可聆的恋爱对象说话吗？ 而且……陆可聆在剧组里表现得到底有多出格，就连傅明礼这位顶头上司都已经听闻了…… 陈覆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夜晚，陆可聆打来电话，陈覆近乎无奈地和陆可聆聊了聊这件事情，就像对付一个令人头痛的熊孩子一样。 陆可聆倒是十分听话，还真的乖乖地收敛了一点。 然而代价就是他全部的秀恩爱的心思，都集中在了一众可以在网上进行聊天的朋友们身上。 顾承宣尤甚。 因为顾承宣现在已经拍完了自己在《平庸犯罪》中的客串戏份，也没有什么别的工作，所以陆可聆动不动就给他发点消息。 要么是陈覆说的什么话啦，要么是他想给陈覆送什么东西啦，要么是想着有没有什么合理的办法把戒指带在身上啦…… 顾?单身狗?承宣仰天长叹。 他怎么会有陆可聆这样的朋友！ 其实真正受到陆可聆消息狂轰滥炸最多的，自然是陈覆。 然而陈店长何许人也，三言两语就把陆可聆安抚好了，还能让陆可聆好好工作。 不过陆可聆还是很想念陈覆。 从去年谈恋爱到今年领证，这段时间里，他和陈覆都没有分开过，一直腻在一起。当然，日常他们的生活起居也不是完全同步的，还是经常有独处的个人空间。 但是，像现在这样长久的分别，只能晚上的时候打电话联系，还是有一点让陆可聆难过。 陈覆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挑了个日子打算去探班。 不过这一天中，他的安排并不仅仅只是探班，他还打算去梆梆娱乐走一趟，验证一下原著中那些信息的真实性。 如果真的有一位经纪人掮客就在梆梆娱乐，那么正好，陈覆也打算去邀请他参加《打工人座谈》，让他和何承福碰一碰。 陈覆心里也不乏煽风点火、幸灾乐祸的念头。 比较巧合的是，梆梆娱乐的办公楼就在《平庸犯罪》片场附近。所以正好，解决完梆梆娱乐的事情，下午就可以去剧组探班。 他还没告诉陆可聆这个消息，打算给陆可聆一点惊喜。 他知道陆可聆想他。他也想念陆可聆。 对于一开始的陈覆而言，陆可聆这个书中的主角，就像是连接着书中世界与真实世界的纽带。他仿佛在另外一个层面上，证明了陈覆自身的真实。 正因此，从他们相逢开始，陆可聆对于陈覆而言就是最特殊的。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比不过陆可聆的特殊。 第297页 而现在，另外一层更加紧密、亲昵的关系联结着他们两个。 恋爱……不，甚至已经是婚姻。 说真的，这让陈覆感到些许的不真实。 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和陆可聆结婚。 甚至只是他们两个的决定。甚至连父母都没有告知，就只是因为他们两个想买房，想让两个人的名字都出现在房产证上，所以一合计，那就领证吧！ 因为，不会再有别人了。他们只会爱着彼此。 每次想到这里，陈覆都不免一笑。 他意识到，他一直因为陆可聆的主角身份而喜爱着这个青年，但也正是因为这样，陆可聆反而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心软，温水煮青蛙，最终成功把陈覆煮到他的碗里去了。 这件事情大概让陆可聆十分得意吧。 算了，让他得意去吧。 陈店长愿意让他的可可开心一点。 就比如傅明礼说陆可聆在剧组的表现有些过火，陈覆也只是稍微说他两句，也不会责怪他。虽然说这件事情…… 怎么说呢，就……不愧是陆可聆。 这一天，陈覆早早地起床，吃过早饭，就打算出门了。 出发之前，陈覆无聊地刷了刷豆芽，突然发现一个与梆梆娱乐相关的帖子。 “棒槌终于又开始招练习生了！不知道能不能出来几个好苗子啊，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底下的评论有期待的，自然也有不和谐的话语。 “这几天就在面试了吧？” “啊啊啊内娱什么时候才有超强的dancer啊！舞台粉真的受不了现在这些站桩唱歌的所谓「唱跳团体了」！这叫乐队好吗！” “只能期待一下棒槌发力了……其实今年英少三，有几个dancer的表现就还好啊。” “去年天偶也有一开始表现不错的dancer啊，到最后不还是一个都没有出道吗？” “不是，期待谁都可以，为什么要期待棒槌啊！有牧延这个前车之鉴还不够吗？！花钱把偶像送上金主的床？” “别的不说了，记得关私信。” “笑死，姐妹我佩服你的胆量。my现在已经是棒槌粉的死穴了，一踩一个准。” “也别幸灾乐祸好吧？谁希望自己的偶像变成那个样子啊……” “srds，自作孽不可活。” 陈覆大略看了看帖子里的这些评论。 跨年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月，然而因为英少三在粉圈内的热度不退，牧延这个名字偶尔也还是会出现在粉丝们的口中。 每当出现，就必定吵架。 陈覆把这个帖子的评论往后翻翻，不出意外地发现，棒槌的粉丝和其他一些不明属性的粉丝，已经在相互内涵和吵架了。 还真是……一如既往生气勃勃的粉圈啊。 陈覆感叹着，然后放下手机，专心开车。很快，他就抵达了目的地。 梆梆娱乐的办公室，占据一栋高楼的一到六层。办公楼所在的位置有些偏，据说当初的苗阳是直接把楼买了下来，梆梆娱乐占据一部分，其余的楼层则被出租给其他公司。 在陈覆刚刚踏入梆梆娱乐的办公室的时候，前台好奇地看了看他。 陈覆还没来得及说话，前台注意到他的容貌气质，恍然大悟，十分友好地说：“你是来参加练习生招募的吧？面试的地方就在那边，我这就带你过去。” 陈覆：“…” 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淦投出的火箭炮，感谢c^7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124章 意外遇到 面对前台的误解, 陈覆已经来不及解释了。 因为前台已经十分殷勤地走出自己的工位，为陈覆引路。这个时候再说是个误会，让陈覆觉得有点尴尬。 而更加重要的原因是, 陈覆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一个机会。 他可以趁此机会, 观察一下梆梆娱乐内部对于练习生的待遇和看法。此外，这样面试新进练习生的场合，原著中提及的那位经纪人，说不定也会在场！ 当然, 这种参加面试的练习生，必定是经过提前的筛选和审核的, 陈覆最多也就混进面试的地点，和面试官见面，但是不可能真的成为梆梆娱乐的练习生——他也不可能选择怎么做。 不管怎么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么光明正大的深入敌营的机会，他还是不要放过为好。 因此，在意识到这个误会的瞬间, 陈覆迟疑片刻, 就默认了自己真的是一位前来面试的练习生。 在前台的带领下，陈覆很快来到一间练习室的外面。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或者询问一下自己想找的人是不是在，一位工作人员就已经给他派发了面试的号码牌，甚至没有核对他的身份信息。 这也让陈覆眉头一挑，道了声谢, 然后就保持了沉默，心想，还挺顺利。 从头到尾, 他都没承认自己是来参加练习生招募的，只不过工作人员因为他的容貌气质等等，就默认了他是来参加面试的练习生。 陈覆拿着号码牌，随意找了个位置站着。走廊上已经站了许多年轻男女，有些很明显还未成年，甚至看起来才十四五岁。 陈覆的外表看起来二十出头，并且容貌极为出彩，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过他这个年纪，真正从头开始练习的话，就有一点迟了，所以有些人只是看了看他，就没怎么在意了。 第298页 也有人友好地凑过来打招呼。是个年轻的男生，好奇地问：“你好，我叫邱默，你是？” 陈覆礼貌地笑了一下，然后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等等，邱默？ 陈覆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青年。 邱默看起来是个开朗的青年，身高腿长，长得也挺帅，娃娃脸，笑起来还有两颗小酒窝。 这就是原著中那个邱默？ 陈覆露出了友好的笑容，心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邱默。 邱默在原著中的戏份不算太多，但是身份却十分重要，所以陈覆对其印象深刻。 他其实是一名警察。 将近三个月前，跨年夜的时候，有毒品出现在后台，最终证实是董盟及其友人带过来的，但是来源却始终不明。 警方并不相信董盟所谓的暗网言论，他们一早就对苗阳有所怀疑，现在董盟出事，毒品来历不明，更是让他们加大了对苗阳的监控力度。 但是苗阳高层一直把秘密藏得很严实，最多也就是对外透露出一些财色交易，而毒品相关的方面，一时间就很难查出什么事情来。 董盟本来是一个突破口，可惜这个人的嘴巴太严了。 于是，警方的调查就陷入了僵局。 但是跨年夜那十秒钟里其他人的身份，比如牧延这样的，就让警方自然而然地怀疑起了梆梆娱乐，想要另辟蹊径，换个调查的角度。 恰巧，在跨年夜事件后，可能是为了转移网友的注意力，梆梆娱乐对外发布了招募练习生的通知。 于是S市警察局就派出了一位年轻的警察，加入到梆梆娱乐练习生的队伍中，伺机找到漏洞和线索。 然而对于这份卧底任务，邱默一方面觉得责任重大，另外一方面…… 怎么还要学唱歌跳舞啊！ 因此，这个时候的邱默向陈覆打招呼，心中还真的有一种强颜欢笑的感觉。 不过，意外遇到邱默，陈覆反而眼前一亮，真情实感地感到一些高兴。这可是原著中搞死苗阳的大功臣啊！ 在原著中，邱默的出现是一个多月之后，英少三出事的时间点。 那个时候苗阳和梆梆娱乐之间的联系也就彻底地暴露了，警方便是在那个时候盯上梆梆娱乐，并且在曾继柔的配合之下，找到了致命的证据。 而现在，情况同样和原著中不同了…… 陈覆思索了一下，就意识到了邱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起来，跨年夜后台的那十秒钟，还真是引发了无数的蝴蝶效应啊。 但是不管怎么说，陈覆绝对地信任这位警察的个人能力，甚至为此松了一口气。 他就与邱默交谈起来，谈得兴起，甚至还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看得出来邱默在来之前也做足了准备，对娱乐圈还挺了解。 而陈覆在来之前，也调查过梆梆娱乐的情况；去年天偶赛时，他更是通过粉丝撕逼，了解到了不少关于这家公司的传言。 练习生的面试仍在继续，很快就轮到了邱默。 邱默进去之后，大概五分钟就出来了，并且面露喜色，看起来是通过了。他又找到陈覆这位新认识的朋友，告知对方关于面试的内容和过程。 陈覆这个时候才真的有一点无语了。 他要走一轮正经的面试吗？他其实只是想通过这个机会和里面的面试官聊一聊…… 于是，他也不掩饰自己对于面试官的好奇——在邱默这名警察的面前耍花招，并不是什么好办法，况且这还是他的友军，没必要欺瞒。 陈覆就问邱默：“里面有几名面试官？” 邱默回忆了一下，然后十分准确地复述出面试官的特征与性格：“三名，两男一女，年纪大概在三十到四十岁左右。那名女面试官是其中的主导者，态度比较严厉，一直在记录着什么。” 严厉的女面试官？ 陈覆心想，这是不是原著中提及的那个经纪人？ 看起来年纪和性格是对上了，但是也不能完全确定。 他的沉默似乎是让邱默误会了。邱默安慰他说：“不要担心，你一定可以通过面试的。” 陈覆：“…” 这个时候摊牌还来得及吗？ 他刚刚张口，练习室里走出来一人叫号，恰巧就是陈覆的号码。邱默轻轻推了陈覆一把，面带笑容，小声说了一句加油。 陈覆想了想，也就走进了练习室。 正如邱默所说，练习室中有三名面试官，而居中的，就是一名女性面试官，身材干瘦，但是目光凌厉。 旁边的一位男面试官语速很快地说：“先自我介绍一下。” 陈覆面带微笑，气场镇定，虽然他是假冒的，但就这份从容的气质，对面的三个人也并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他说：“我的名字是陈覆。”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自我介绍，而是说，“抱歉，我想先问一下……在梆梆娱乐，练习生会有怎样的待遇？” 那名女面试官面色不悦，严厉地说：“这不是你这个时候应该问出的问题。” 陈覆却只是笑着说：“但是我比较关注这个。” 女面试官打量着他，片刻之后，目光一闪，语气反而缓和下来，她说：“年轻人在意待遇，我可以理解。梆梆娱乐可以满足你的一切需求，只要——你能满足我们的需求。” 第299页 陈覆脸上的笑容不变，他站在那儿平静地反问：“那你们的需求又是什么？” 女面试官这个时候觉得陈覆有些贪得无厌了，她有点冰冷地说：“到时候，听经纪人的话就行了。” “比如……”陈覆想了想，唇边的笑意突然加深，“比如，跨年夜时候的牧延？” 女面试官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提及牧延，不过她有恃无恐，直白地说：“没错！或许你觉得，因为这样的丑闻，牧延在娱乐圈的未来已经断了，但是他也收获了补偿。苗阳从来不会亏待职员。” 陈覆却问：“等等，苗阳？” “当然！”女面试官傲慢地点点头，“梆梆娱乐是苗阳的全资子公司，你不知道吗？” 莫名地，这个傲慢的女人反而让陈覆觉得有一些好笑。 不过，从她的口中，陈覆也已经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梆梆娱乐和苗阳之间，果然有着直接的联系！ 甚至于，连牧延的事情，这个女人也承认了。 这究竟是坦率，还是不在意呢…… 陈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转而问：“你是汤嘉女士吧？” 汤嘉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来参加练习生面试的青年，不悦地回答：“我是。你……” 陈覆说：“我其实是代表源活娱乐，来邀请汤女士参加一个综艺节目。”他随口用傅明礼扯了个幌子，“不过没想到被误会成了练习生。” 汤嘉皱起眉，更加地恼火起来：“既然不是练习生，那么刚才为什么要问我那些问题？” 陈覆脸上仍旧带着笑意，他的容貌实在是太过于出色，还带着这么平静温和的笑容，所以即便是汤嘉，这个时候直面着陈覆的笑，心中的火气也慢慢散了。 但是她还是冷冷地盯着陈覆，要求这个青年给自己一个解释。 陈覆心中翻了一个白眼，面上表情不变：“是这样的，汤女士。我们综艺的第一期节目，是向观众介绍娱乐圈中一些特殊的职业的日常工作，比如像你这样的经纪人，还有化妆师、摄影师等等。 “为了保证节目的顺利拍摄，我们也需要了解一下你的工作内容，正好刚才有个机会，所以我就多嘴问了几句，希望汤女士能谅解。另外……跨年夜的事情，其实我自己多少也有些好奇。” 陈覆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您知道，就算我是娱乐圈的一员，也还是会好奇这些八卦的。哪怕是我背后的源活娱乐，也是这样。” 汤嘉皱眉盯着他看，仍旧有些恼怒。 而陈覆微微一笑，补充道：“对了，关于节目的嘉宾人选……我们已经邀请了苗阳的经纪人何承福，汤女士应该认识？” 听到这个，汤嘉反而若有所思起来。她凝视着陈覆，仿佛能领悟到陈覆的暗示。 不仅仅是关于何承福的暗示，还有，之前提及到牧延的事情，陈覆所说的「源活的好奇」，也同样让这个敏锐又傲慢的女人意识到什么。 她当然不会意识到，陈覆是想要对付苗阳。汤嘉对于苗阳以及那些高层的信任，已经到了盲目的阶段。那种傲慢的、狐假虎威的气场，自然也是她这种信任的外在表现。 所以，她只会觉得，这或许是一次示好，或许是源活也想要参与进苗阳高层的那些「享受」之中；而源活选择了与她汤嘉合作，而不是从何承福那边。 这些都是隐隐从陈覆那边得到的暗示，而陈覆脸上一直没有褪去的、友好而温和的笑意，似乎就是一种佐证。 或许，这个综艺，就像是一块筹码，或者一个合理的沟通渠道。 片刻之后，她的语气略显缓和地说：“我很感谢源活的邀请，会考虑参加。” “好的……”陈覆微微笑着，“女士，我们加一下联系方式吧，之后我将策划发给你看看。” 汤嘉点了点头。 加完微Q，陈覆就告辞离开，不耽误这边的练习生面试。 离开练习室，他看着手机中汤嘉的微Q号，唇边笑意加深。他想，看来他的选择还是没有错。 一开始汤嘉的确是没想参加综艺，但是在陈覆说出何承福这个名字之后，她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但肯定是有什么联系。 那么，原著里的那些信息，也就有了对应的证明。 陈覆带着笑意，又在走廊外面找到了邱默。 邱默原本在那儿沉思着什么，看到陈覆过来，又看了看他那成竹在胸的笑容，立刻就笑了起来：“你通过了吧？恭喜！” 陈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点无奈地说：“那个……抱歉，我不是来参加面试的。” 邱默顿时就茫然了，他问：“你不是来参加面试的，你拿面试的号码牌干嘛？” 陈覆摊手，哭笑不得地说：“都塞进我手里了，我也不好拒绝啊。而且，我也确实是要去见一下那位女面试官，就是汤嘉。” “汤嘉？”邱默表情不变，问陈覆，“你见她干什么？” 陈覆拉着邱默到了边上的角落，这才如实相告：“我代表源活娱乐，过来邀请汤嘉参加一个综艺的。反正都是要见汤嘉的，拿个号码牌也没什么。” 这话一出，邱默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陈覆又说：“对了，哥们，我提醒你一下，梆梆娱乐……最好还是别进了吧。” 第300页 他这个时候假装自己不知道邱默警察的身份，而是将他当成真正的练习生，带着一点善意，提醒着他。 邱默有些疑惑地反问：“为什么？” 陈覆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说：“你知道K省跨年晚会后台的事情吧？我之前听说里面有一个人是梆梆娱乐的练习生，一直很好奇这件事情。今天恰好遇到了汤嘉，我就试探了一下，结果……” 他面色沉沉，语气严肃，让邱默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邱默问：“结果怎么样？” 陈覆叹了一口气：“汤嘉承认了。她承认那个人就是牧延。她说，按照梆梆娱乐的规定，练习生都必须配合公司的要求，牧延应该就是按照经纪人的吩咐，去了那个晚会的后台，后来……” 他们两个都沉默了。 邱默的脸色不太好看。得知这个信息，也让他意识到，苗阳的内部果真是有着无数肮脏丑陋的事情，这让他怒火中烧。 邱默深呼吸了一下，冷静下来，然后说：“我明白的……”他对着陈覆笑了一下，露出两个小酒窝，“你也要注意安全。” 陈覆感受到了邱默的善意，也点了点头。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敢透露太多自己知道的信息。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彼此的信任基础也很薄弱。 但是，在这里遇到邱默，并且有了一些交集，往后也可以逐渐将自己调查到的信息透露出去，并且比和曾继柔沟通更加直接一些。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番谈话，应该能让邱默更加警惕。这样的话，因为跨年夜的事情而提前参与进苗阳调查过程的邱默，也不至于出什么意外。 其实这才是陈覆真正担心的事情。 原著里对抗苗阳的过程虽然有惊无险，但是陈覆并不会那么天真地认为，现在也会这么一帆风顺。 现在邱默提前出现，陈覆也不由得感到些许的忧虑。说实话，他宁愿邱默一无所获但是确保安全，也不希望这位警察出什么事。 毕竟，陈覆的手中掌握着更多的信息，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就能确保苗阳的落网。 当然了，早一日将苗阳的那些高层绳之以法，或许也能减少一些受害者。 陈覆暗自叹了口气，仔细考虑了一番，就与邱默告别了。 邱默显然有些欲言又止，在他看来，他这边掌握了更多的信息，或许应该提醒一下陈覆；但是短时间之内，他又无法分清楚陈覆的立场究竟是什么，是否知道一些内情。 他正犹疑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走上街道，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上级询问着他的进展，邱默自然如实相告，并且提及了陈覆的出现。 而上级则有些疑惑地问：“源活娱乐的？” “是的……”邱默想了想，又补充说，“他没说自己是源活娱乐的员工，可能是源活的合作方也说不定。” “不管他和源活是什么关系，他透露的信息的确很有价值！”上级说，“你在那边注意安全，真的遇到牧延那种情况，见机行事，优先保护自身。” 邱默简短地回复：“我明白……” 邱默与上级对话的时候，陈覆已经离开了梆梆娱乐所在的位置，前往了《平庸犯罪》的片场。 到了附近，他把车停在停车场，给陆可聆发了一条消息，告诉陆可聆自己来探班了，并且发送了实时定位。 几分钟之后，陆可聆匆忙跑出来，探头探脑地四下张望。 陈覆看到他来了，不由得笑了起来，感到多日未见的思念终于开始消解，就连脑海中那些与苗阳有关的、忧虑深沉的念头，都逐渐消失了。 他下了车，笑着喊了陆可聆一声。 “店长！” 陆可聆发现了他，欢呼一声，飞快地跑过来抱住陈覆，满足又小心地蹭蹭，就立刻放开了。 在一些偶然路过这里的外人眼里，这场景也只不过是陆可聆遇到了一个朋友，友好地抱了一下，压根不会怀疑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陈覆还没反应过来，陆可聆就已经放开了他，用一双眼睛认真地注视着他，那目光中的情意与忍耐让陈覆哭笑不得。 真是的，只不过是在公开场合忍住不要太过于亲密，就让陆可聆这么不高兴了吗…… 陈覆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问：“吃饭了吗？” “还没有……”陆可聆回答，“不过请好假了，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吧。” 陈覆自然答应：“上车吧，我已经找好一家餐厅了。” 陆可聆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一个小时之后，顾承宣收到来自陆可聆的消息，内容是“和我家亲爱的在餐厅吃饭，嘿嘿【耶】”，并且附上所有菜的图片。 顾承宣：“…” 老天爷啊，快让陆可聆这个混蛋停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淦投出的火箭炮，感谢夕乱、花前酒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125章 小小的烦恼 吃午饭的时候, 陈覆自然也和陆可聆聊了聊苗阳的事情。 陆可聆义愤填膺，但又有点无语：“明明都已经打倒了英桥，怎么还有苗阳啊……” 陈覆失笑。 陆可聆的负面情绪不过一瞬, 下一秒他就立刻笑着说：“这么说来，我们就像是打倒恶龙的勇士了？” 第301页 陈覆多少觉得好笑, 但还是点点头，同意了陆可聆这样中二的幻想。 他想了想，又扯到正经事：“对了，你可以和你经纪人说说苗阳的事情, 这段时间尽量避免和苗阳合作吧。” “明白……”陆可聆冲着陈覆笑眯眯地比了个耶，“多多争取盟友。” 陈覆哭笑不得地想, 明明在事业上，起司工作室才是陆可聆的经纪公司，但是显然, 他本人是十分坚定地站在陈覆这儿的。 虽说这一点挺让陈覆感到熨帖。 这件事情让陆可聆有点上心，于是他干脆当天就找到了他的经纪人郑曲明，说了一下关于苗阳的问题。 陆可聆和平平无奇工作室的关系, 或者说和老预的交情, 郑曲明其实是知道的。 因此，他对陆可聆所说的, 警方已经开始调查苗阳的消息，也立刻重视起来，开始重新审视这段时间收到的合作邀请。 而陈覆这个时候也找到了方玉芝，提及了合作对抗苗阳的事情。 当然,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正义感。虽然陈覆也和方玉芝合作过多次了，但是真正能打动起司工作室，让其掺和进来的, 自然只有利益。 国内娱乐圈，此前是英桥和苗阳两大巨头对峙的状态，但是除了这两家业内巨头，也还是有不少中小型的工作室和公司，同样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而方玉芝的起司工作室，就是非常知名，并且口碑也一直不错的一家影视公司。 方玉芝一直有向电影业进军的野望，但是以起司工作室的规模，短时间内很难独立出品电影，必须与其他公司合作，而一旦合作，就必定有所掣肘。 此前英桥倒台，起司工作室也趁机得到不少好处。 而如果苗阳也倒了…… 方玉芝沉思了许久，最终答应了陈覆的邀请，并且她也按照陈覆的意思，去暗示了一些有意向的中小型娱乐公司。 对于这些合作方，陈覆只要求数量不要太多，并且进行一定的保密。此外，就是需要参与者必须口碑要好，别像英桥和苗阳那样劣迹斑斑。 这之后，陈覆又联系了傅明礼，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关于苗阳的事情，之前他也和傅明礼聊过，但是并没有这么明确地说出，“苗阳要倒了，让我们来看看怎么给苗阳准备后事”这样的话。 而现在，邱默的出现，让陈覆意识到了时间紧迫。 审判苗阳里的罪犯，是警察和法律要做的事情。而陈覆他们想做的，就是分割苗阳的势力，以壮己身。 陈覆并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有着非常精明且现实的一面。在这个时候拉拢盟友，建立合作关系，共同对付苗阳，是最好的时机。 而且，他确信傅明礼会赞同他的想法。 因为源活已经吃不下更多的利益了，一个英桥，就足够源活好好消化一阵了。 英桥倒台这半年多来，源活除了搞了一部电影、准备拍一部综艺，另外还有一些英桥遗留下来的电影电视剧代言等等正在进行中之外，就几乎没有动静了。 一个大型公司倒下之后的混乱，需要长久的时间来理顺和经营。而傅明礼显然没有太多的经验。况且，傅明礼就要出国拍戏了。 在刚才陈覆与方玉芝的对话中，他已经听方玉芝提及，源活正在寻找职业的经理人。 在这种情况下，陈覆主动提出如何对付苗阳，以及苗阳倒下之后的利益分配问题，对于傅明礼而言，实在是一个恰到好处的消息。 因为他真的已经焦头烂额了。 但是苗阳如果真的倒下，那么源活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身处这样乱象丛生的行业之中，任何公司和艺人都无法独善其身，除非真的一点事业心都没有。 因此，如果能够形成一个合作的联盟，至少在苗阳倒台之后的利益分配上有所协商，并且一致对外，共同行动，那么也可以说是一个避免混乱的办法。 英桥倒台的时候，傅明礼正是这样做的，但那个时候他本人就独占了绝大部分的利益；而现在，苗阳倒台，他已经有心无力了。 甚至于，他简直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基于心中的不忿和怨怼，选择独占那些业务和利益了。 他压根就不需要！ 这该死的娱乐公司的业务，走开走开！ 傅明礼这样的想法和选择，恐怕和急流勇退的方玉芝方总一点儿共同语言都没有了。反倒和顾承宣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相似。 虽然傅明礼绝不是顾承宣那样的咸鱼。 正因为这样，在陈覆正式提出了合作的时候，傅明礼简直如释重负，立刻就答应了。 陈覆也不免松了一口气，毕竟傅明礼是非常重要的盟友。 当然，不管陈覆这个时候能拉来多少盟友，他的动作，其实也有些危险，因为他本人背后只有一个空壳公司，并不是真有什么大人物。 一个不好，最后就是火中取栗，为他人作嫁衣裳。 但是他思索了片刻之后，还是觉得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一来，他其实并不在意那些既定的利益。他不是说他真的是个圣人，而是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并且对未来的人生规划有明确的目标。 他想要的是财务自由并且生活愉快，现在前者已经实现了，而后者……打倒英桥、苗阳这样的恶龙，显然就可以让他感到愉快。 第302页 二来，这其实是一个为陆可聆建立班底的机会。而有了陆可聆的父母所提供的起步资金，苗阳倒台之后，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低价收购更多资产的机会。 原著中，陆可聆也的确是借着苗阳倒下的机会，获得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陈覆或许可以借机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他并没有这样的野心。况且，这个钱是陆可聆父母给的，在这方面，陈覆向来分得很清。 他可以当个小白脸让陆可聆赚钱养他，想必陆可聆也非常乐意。这个英俊的男人本性中总是有一种贪婪不知足的野望，恐怕是当初暗恋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总是有些不安。 如果能通过某种方式，比如金钱上的控制，让他得到一种确定的承诺，恐怕他会开心到疯狂。 不过，陈覆当然不会选择金钱的方式，这显而易见地会带来更多的问题。他直接采用了更加真诚的做法——领证。 领完证之后，金钱的问题也就顺便解决了。陆可聆的钱就是他的钱，他的钱就是陆可聆的钱。一劳永逸。 热恋中的两个人连婚前财产协议都没签，确信自己乐意与伴侣分享财产，并且以后也不会后悔。 陆可聆的钱他随便用，但是用陆可聆父母的钱，那也太超过陈店长的道德底线了。 再说了，他也不需要陆可聆赚钱养他。 平平无奇工作室不是也发展得还行嘛。还行就够了。未来再投资投资陆可聆的电影电视剧什么的，钱包那不是分分钟鼓起来了？ 作为这个书中世界的主角的伴侣，陈覆觉得这点便宜还是可以占占的。 三来么…… 陈覆推了推眼镜，看着电脑屏幕中，傅明礼在答应了他的合作邀请之后，提出的希望让平平无奇工作室收购源活的一部分业务的想法。 当然，价格绝对低廉。 陈覆微微一笑，心想，你看，做了好事，冥冥中还是会有回报的。 陈覆也没有推辞。这要是还推辞，那他就真的是圣人了。 他问起傅明礼想要出售什么部分。 傅明礼回答：“原来英桥的公关、对外业务这一部分。不过，之前的部门经理都已经离任了，只剩下十几名员工、账号之类的，此外还有一些影视作品的投资和著作版权。” 陈覆摸摸下巴，感受到了傅明礼巨大的诚意。 傅明礼所说的这些东西，恰恰是陈覆在思考的。他并不打算做艺人经纪公司，更倾向于涉猎一些娱乐圈其他的部分，比如舆论、比如影视出品。 感谢傅明礼……不，还得感谢英桥。 陈覆笑了一下，计算了一下自己手头的资金，又和傅明礼商量了一下价格，然后爽快地答应了这一笔收购。 当然，这么一来，他的资产又收缩了。 谈成之后，傅明礼又说：“收购的事情不急，过两天找法务签合同。关于苗阳……你有把握在五月份之前搞定吗？” 五月份，傅明礼可能就要出国了。如果可以在这之前搞定的话，那么傅明礼就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陈覆之前说起苗阳倒台的口吻十分笃定，但是傅明礼也并不知道陈覆的把握在哪里。或许平平无奇工作室知道一些内幕？ 陈覆沉吟片刻，倒也没有欺骗自己的合作伙伴，坦诚地说：“我不能保证一定在五月份之前搞定，但是我确信苗阳一定会倒台。” 傅明礼反问：“你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吗？” 陈覆笑了一下。 刚刚方玉芝也是这么问的。 其实，虽然苗阳现在确实是违法犯罪了，但是单单只想让苗阳倒台的话，也不一定非要诉诸公堂。 只要足够有分量的丑闻，就如同去年那时候的英桥，就可以令观众对苗阳失望，间歇性导致苗阳的公司业务运营不畅，再加上陈覆等人的围追堵截，那自然而然就可以让苗阳衰弱下去。 娱乐圈的公司，特别是像苗阳、英桥这样靠作品吃饭的影视公司，终究还是要靠观众花钱的。就算炒作得再厉害、下再多水军，人们不掏钱的话，一切都是空。 就比如说那五亿投资的《太岁》吧，网上炒得轰轰烈烈，男女主粉丝反目成仇，场面看上去是十分火爆了……然而实际效果呢？ 赔了个血本无归。 甚至让观众怀疑英桥和苗阳是在联合洗钱了，要不怎么这么起劲地给观众喂屎呢？ 跨年夜那十秒钟，其实也算是非常严重的丑闻。 遗憾的是，这桩丑闻被董盟一力承担了，而且苗阳怂得也快，导致这个本来很严重的事情，最终发酵的效果没有达到陈覆所想象的程度。 当然了，即便如此，因为这短短的十秒钟，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改变了。 至少对于傅明礼来说，他就十分感激陈覆当初提醒他董盟有问题。而在董盟真的出事之后，傅明礼也不得不惊叹于陈覆所掌握的信息。 这年头，信息就是金钱。 《平庸犯罪》已经耽误很久了，而如果选中了董盟做导演的话，那么估计就得耽误更久的时间。 因此，傅明礼实际上信任陈覆的说法，但是他还是希望能更加谨慎一些。 而陈覆回答说：“警方已经开始调查梆梆娱乐了。” 傅明礼眨眼间就意识到什么。 陈覆说：“如果按照最夸张的想法，苗阳真的有在贩卖毒品的话，那么必定有一本账本，可能是实物，可能是一些网络数据，总归会留下一些记录。警方一直在调查苗阳，但是苗阳那边并没有破绽。” 第303页 “你觉得在梆梆娱乐？” “也许……” 陈覆并不敢说那些记录一定在梆梆娱乐。原著中是在，但是现在因为牧延的事情，或许已经打草惊蛇，让苗阳把东西转移了也说不定。 但是，梆梆娱乐总归是一个突破口。 傅明礼说：“那确实是一桩丑闻。但是……如果苗阳还是把梆梆娱乐推出去当挡箭牌呢？” 陈覆笑了一下，说：“所以我们要帮个忙。” “什么忙？” “炒热一下英少三的热度。英少三里，有不少梆梆娱乐的练习生，你觉得他们可能会和苗阳的人有关系吗？”陈覆问，又说，“正好我们的综艺要开始宣传了，可以趁此机会捆绑炒作一下，互惠互利不是吗？” 互惠互利？ 陈覆打完这几个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傅明礼也点头，明白过来，说：“我会联系几个跟拍爆料的工作室，让他们注意一下英少三那边。” 两人商议一番，大致决定了未来所要做的工作。 而方玉芝那边，也已经联络好了几个工作室，暗中结成了合作关系，但是并没有直接与陈覆这边联系。 陈覆倒是把他自己、傅明礼、方玉芝三个人拉了个小群，想了想，又把曾继柔拉了进来。 陆可聆偶然发现了这个群聊，一时间不知道这几个人搅和在一起干什么，就好奇地问了陈覆。 陈覆笑着回答：“打倒恶龙苗阳的勇士小分队？” 陆可聆：“…” 店长还记得他之前的小中二呢？ 陆可聆心中不由得冒出一点点的甜蜜，连陈覆和傅明礼这个已经离婚的gay工作交集频繁的事情，都暂时没有吃醋。 尽管他隔了一段时间就意识到了，然后阴着脸、磨着后槽牙，盯着手机就开始冒酸气。 然后被陈覆一个亲吻就安抚得妥妥帖帖，心花怒放。 对此，陈覆简直是哭笑不得。 他反问：“你不是也有同性的朋友吗？” 陆可聆反驳：“那不一样！傅哥可是空窗期的gay啊！” 陈覆无奈，只能好好好。 陆可聆又说：“而且，我都那么努力秀恩爱了，还有人会喜欢我？我朋友的人品肯定没有那么差的！” 陈覆：“…” 等等，敢情你秀恩爱还存着这个目的啊！ 陆可聆凝视着陈覆，认真地说：“店长，你也要好好秀恩爱才行啊。要让别人知道，我陆可聆的墙角，是根本不可能撬动的！” 陈覆：“…” 吐槽，真的，憋不住了。 陈覆开始认真地思索他和陆可聆什么时候才能公开。让陆可聆去折腾网友们吧，相信网友们一定非常喜欢这种八卦。 日子平平静静地继续，但是在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以苗阳为中心，一个无形的漩涡已经在娱乐圈中隐隐浮现，并且，愈演愈烈。 不过，在真正的好戏开场之前，陈覆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他要去拍《打工人座谈》的宣传照。 汤嘉已经答应了参加这个节目，这让了解内情的陈覆和傅明礼，都对汤嘉和何承福在节目上的互动有所期待。 拍摄宣传照的时候，陈覆倒没有遇到别的嘉宾。其他人都挺忙的，各自安排了时间来拍，和陈覆刚好错开了。 拍照的时候，陈覆多少感到了一点尴尬。 虽然他外表看上去气定神闲，甚至比摄像师还公事公办，但是他真的……在黑黝黝的摄像机前，手足无措。 他从来没有拍过这么正式的，关键是还要对大众公开的宣传照，他甚至可以想见这些照片拍完之后，网友们对他的关注与讨论。 算了算了，陈覆想，工作而已。 傅明礼也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和陈覆见面，仔细观察了一下陈覆的容貌，正要开口说话。 陈覆说：“停。我不当明星……” 傅明礼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陈覆：“…” 要不要这么遗憾啊！ 陈覆嘴角一抽，十分无语。 十分束手束脚地拍完宣传照之后，陈覆连样片都不想看，飞快地就去和傅明礼签收购合同了。 傅明礼将曾经英桥，现在源活的一部分业务出售给了平平无奇工作室。好在现在源活娱乐结构简单，傅明礼一人说了算，所以收购起来也比较方便。 签完合同，陈覆也略有兴奋。 临别之前，他想起来陆可聆说的秀恩爱的事情，于是就迟疑了一下，然后对傅明礼说：“对了，我刚和我男朋友领了证，想邀请一些朋友私下先吃顿饭，具体时间我之后会通知你的。” “恭喜！乐意之至……”傅明礼立刻反应了过来，眨了眨眼睛，又温和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你爱人也放心。我并不喜欢你这样的。” 陈覆点了点头，突然有点好奇：“我这样的……？” 傅明礼委婉地说：“你长得像是精美的瓷器，让我有一些压力。” 陈覆：“…” 默默捏紧了拳头。 除开因为外表问题引来的一些小烦恼，其余一切可以说是十分顺利了。 几天时间，陈覆的平平无奇工作室，规模就扩大了好几倍。 当然，其实也就两个部分。一个负责舆论，一个负责投资，即便加上陈覆、郑商，不用起名的财务和后面来的新人，总共也才十几个员工。 第304页 平平无奇工作室扩张之后的第一份业务，就来自于源活娱乐。 内容是宣传《打工人座谈》，并且说明文件上非常直白地写着，“好好利用嘉宾陈覆的容貌优势，做出有针对性的宣传方案”。 什么叫做甲方？ 就是乙方，平平无奇工作室，压根无法反抗的爸爸。 陈覆：“…” 陈店长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因为容貌过于出色而感到了苦恼。 陆可聆在旁，听闻此事，笑得前仰后合，然后被外表若无其事、心中恼羞成怒的陈店长勒令禁欲一周。 难得请了假回家，想和心爱的店长腻在一起的陆可聆，心中登时泪流成河。 为什么最后受伤的会是他…… 嘤…… 第126章 酸成醋缸 《打工人座谈》的宣传很快就安排上了。 至少陈覆在豆芽的几个小组里都发现了自己的照片。 陈覆：“…” 行……吧。 说实话, 虽然他知道这张脸长得确实不错，但是网友们也太夸张了。 最为夸张的是此时英少三的粉丝们，不约而同地哭起来：“为什么这么好看的小哥哥不来参加英少三啊！” 说起英少三, 其实陈覆这边买的水军和营销也已经暗戳戳地安排上了。 在英少三的官组，陈覆发现几个帖子, 在问英少三的热度是不是上升了，说自己的首页出现了不少营销号和个人号在发英少三的相关微博。 “都已经播了一个多月了，再没有点热度，苗阳真的去吃【屎】吧！” “我觉得苗阳真的很好笑, 为了掩盖十秒钟事件就重点宣传英少三，结果英少三里就有一个皇族是十秒钟的参与者……哈哈哈什么叫雪上加霜啊！” “也就是十秒钟都过去两个多月了, 苗阳才敢在这个时候重新营销英少三吧。” “话虽如此，牧延一个人的错误也不能让英少三其他无辜的弟弟来承担吧？我觉得英少三挺好看的，那爆了不是也正常吗？” “没说不能爆啊, 只是说英少三运气太差而已【摊手】” “哦豁，楼上你yygq【阴阳怪气】的干什么，难不成是煞星粉吗？” “笑死我了, 天偶粉丝就不要说英少三运气差了好吗？你们煞星团还没解散啊？” “呕呕呕, 怎么连英少三的官组也混进来这么多煞粉。” “你们有空在这里吵架不如多给自己的OP投投票好吗？现在已经是OP阶段了，有点紧张感好吗？！” 已经是OP阶段了？ 一时兴起关注了一下英少三的陈覆, 不由得来了点兴趣。 所谓的OP，就是one pick的缩写。一般的选秀节目，到达后期阶段，观众的投票就只能投给一个人, 这就是OP。 不限这样的选秀节目，OP同样也是指称粉丝真正喜欢的偶像。 OP只能有一个，但是墙头可以无数。 在选秀节目中, 前期可以投票给多人的话，就会出现像天偶那样的联合投票，路人粉丝自己也会多挑选几个有好感的明星进行投票。 但是一旦进入到OP阶段，那么对立感就会更加的明显。 而比起天偶，英少三很快就进入了OP阶段，并且后期会通过明里暗里各种办法，比如建立起官方的后援会、数据组等等，巩固这种OP的模式，在赛时就形成本来出道之后才会有的打榜等形式。 对于公司来说，这当然是一种更加有效率的固粉办法。 陈覆关注了一下现在英少三的排名。 这些选手他都不太认识，但是他重点关注的就是来自梆梆娱乐的练习生。前二十名，一共有五个来自梆梆娱乐的，其中四个都在前十一名。 第一名，就是来自梆梆娱乐的祝钟深。 英少三的出道位同样是十一个，但是并不是说排名落后的选手就没有机会出道了。 事实上，按照英少三的赛制，第十二到第二十名的选手，同样有可能组成另外的团体或者solo出道。决定其命运的，就是「英气值」。 排名只是靠票数决定，但是英气值却是完全靠粉丝的真金实银才能获得。排名靠前的选手，英气值也可能不如排名落后于他的选手。 也就是说，在英少三，粉丝是真正意义上的花钱送偶像出道。 前十一名的选手当然更加看重排名，但是英气值也并不是不重要。赛时同样会有一些资源、代言、舞台等等，这些都是按照英气值的前后来给出的。 而且，按照苗阳的承诺，如果在赛时一直保持英气值第一，也就是人气王，并且成功出道的话，就可以直接获得单曲、代言人、片约等等的出道大礼包。 也就是说，为了让偶像获得更多的人气和资源，粉丝们不仅得打榜投票，以此提高排名，还得拼命花钱，把英气值提高到足够竞争那些资源的程度。 这种复杂且辛苦的赛制，对于粉丝们来说自然是怨声载道。但是另外一方面，这又带来了绝对的养成、陪伴的感觉。 对于经历了英少三这样赛制折磨的粉丝来说，她们的偶像就更加重要、无法割舍。可以说，英少这个节目出来的偶像，粉丝绝对是最为忠诚的，很难脱粉。 当然也很能打。 英少三的官组里，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催票、催集资等等的声音，即便是刚才陈覆看到的那种与选手不太相关的帖子，也会有人过来喊组员去打投。 第305页 这种热烈的气氛，自然而然地将更多的粉丝裹挟进去，心甘情愿地花钱，或者当打投女工。 尽管英少三在营销方面没有做出太多的努力，别人也不知道这个节目的具体进程，但是陈覆只是稍微关注一下，就忍不住感叹，这真是一个比天偶还要疯狂、疲惫的圈子。 好在……陈覆想，现在他已经把英少三的宣传安排上了。 不用感谢他，这是他应该做的。 陈覆撑着下巴，微微一笑。 他买的这些营销，都被认为是苗阳官方买的。 更多粉丝顺理成章地认为，看来是苗阳觉得跨年夜那十秒钟的风头过了，所以迫不及待地开始投入大笔的营销资金了。 在陈覆看来，这里面说不定也真的有苗阳投入的一部分营销。 对于粉丝们来说，这个时候英少三的营销，也算是一件好事。 因为英少三的官组里已经有不少粉丝发帖抱怨，说自己追了个综艺，就已经快变成打投工具人了。 每天睁开眼睛就是摸手机去投票，投完一个账号再换一个账号，然后紧张地关注数据，然后去群里汇报自己的打投结果，然后去关注一下集资链接的情况，顺便投一点钱…… 据说最强的那位粉丝，有一天切了一千多个不同的账号进行投票…… 虽然很强，但是也很累。 所以，在粉丝们看来，苗阳开始营销了，那正好，一定能有更多的新粉丝加入进来，扩大粉丝的规模，也缓解一下她们的压力。 然而营销带来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微博控评又要开始了。 本来微博上没什么英少三的营销，那粉丝们也就管管自家的超话、广场、词条什么的，现在营销号一跟上，好嘛，网宣组又开始拉人控评、点赞、占领前排、举报不好的言论等等等。 有一个粉丝忙得喘不过来气，在微博上看到《打工人座谈》的宣传，怒上心头：“我他妈是粉丝？我他妈就是个打工人吧！” 陈覆看着不免一笑，突然觉得这个节目的名字还挺应景。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打工人座谈》，营销也挺多的。微博上不是英少三，就是打工人，相映成趣。 营销是花钱买热度的事情，而恰巧，这两方都不差钱。 本来这两个综艺的受众是不太一样的，但可惜有陈覆在，这张惹祸的脸，就引来了一些年轻粉丝的关注，于是，在某个角度上说，这就成了竞品项目。 毕竟，英少三的粉丝可能会去分心关注打工人，而英少三需要的恰恰就是粉丝完全的专注。 硬要说的话，陈覆其实也就去那么一期，听上去还不是特别严重；但是对于英少三的粉丝来说，这一期节目所占据的时间，就可能造成排名的巨大变化。 一些选手的大粉，已经开始严厉地要求粉丝们不要分心，不要关注「其他综艺的嘉宾」。 稍微分下心，那可就会影响自己爱豆的票数啊！ 可是对于一些粉丝来说，本来英少三就已经花了自己的很多精力了，压根就不像是一个轻松愉快的综艺节目；而现在，自己想要去看看别的综艺放松一下，还会被骂？ 靠，你是我妈啊你就管我！ 这其中可能还掺和着一些水军作乱的成分，但是不管怎么说，粉丝与粉丝、综艺与综艺的对立，已经逐渐形成了。 傅明礼选择让《打工人座谈》在这个时间上线宣传，就是瞄准了英少三去的。 英少三严厉苛刻的打投模式，从一开始就想着将粉丝和观众捆绑在自己的节目上，从头到尾得持续小半年的时间。 而如此长时间的鏖战，粉丝必定是会疲惫的。 这个时候，一个氛围更加轻松愉快、同样是大制作，还关注打工人这样亲切话题的综艺节目，对于那些疲惫不堪的粉丝来说，就如同是一股清流，瞬间就吸引了她们的目光。 的确是分心了，就如同那些大粉担忧的那样。 哪怕没有陈覆的容貌加持，也会分心。 于是，《打工人座谈》官方微博开通三天之后，粉丝数量就已经破了百万。 几条宣传微博下面，还有一些非常眼熟的账号出现……可不就是英少三选手粉丝们用来控评的那些账号嘛！ 这可就滑稽了。 明明不是同类型的节目，就连画风都截然不同，但是偏偏，就隐隐对抗了起来。 甚至于，有一些粉丝已经开始吵架了。 英少三的粉丝指责打工人蹭热度，捆绑炒作，营销的话术中还隐隐贬低英少三的打投抢钱模式，可不就是鲜明的踩一捧一吗？营销狗就不要装白莲花了好吗？大家彼此彼此。 而打工人的粉丝就指责英少三无理取闹，明明不是同类型的综艺，只不过是刚好时间凑到了一起，结果打工人就被当成了假想敌？这群粉丝怕不是又把粉圈那一套搬来了吧？ 陈覆兴致勃勃地围观着，找回了去年看天偶那时候的乐趣。 更加好笑的是有一些粉丝还是两面人。 比如现在英少三排名第一的祝钟深，他就有个富婆大粉，也关注了打工人的官微。 然后网友们就发现，这个粉丝前一秒站在英少三的角度痛骂打工人蹭热度，下一秒在陈覆的单人宣传微博下留言「舔舔哥哥的漂亮脸蛋」。 第306页 好一幕CP粉被迫端水现场…… 虽然，陈覆有点点不爽，因为大家太过于关注他的外表了，甚至已经压过了老预本来的预言家人设。 更加不爽的是陆可聆。 他难得请假回趟家，随手拿着陈覆的手机刷微博，结果就看到网友们的发言。 打工人官微并没有公布陈覆就是老预，这算是一个小小的悬念。然而神通广大的网友们在宣传照发出后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好看的小哥哥就是老预！就是那个猫咖店长！ 天啦撸小哥哥长得又好看还养猫，还在网上装高冷批皮运营营销号，还和陆可聆是朋友…… 这是什么复杂又好嗑的属性！ 总之，老预的微博下面已经出现了无数新增的舔颜的评论。此外，在老预的超话里，一些拉郎CP纷纷出现，其中最为热门的当然就是他和陆可聆的。 但是，当然，还有其他的CP。 比如因为那个骑墙粉丝的表现，而突然出现的陈覆和祝钟深的CP…… 陆可聆：“…” 杀了他吧！他要去微博晒结婚证！ 酸成一缸醋的陆可聆，捧着手机，咬牙切齿地刷着微博。 时不时倒也会露出一点笑，那就是他刷到有人嗑他和陈覆的CP。 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愤怒拍桌，面色阴沉，因为他看见居然有人嗑陈覆和其他人的CP！ 他，陆可聆，他和陈覆才是官推！领证的那种！其他都是假的！ 好在陆可聆也在心中醋一醋。他自己也知道，等到他和陈覆真的公开之后，那，才是他登场的时机。 现在么…… 陆可聆只能沉着脸，一笔一笔地在小本本上记好。 什么，这个网友居然幻想陈覆和祝钟深在微博上发接吻照？ 好！他知道了！回头就这么办！ 亲手拆了你的CP！ 陆可聆手按在桌子上，面无表情，身上杀气腾腾。 陈覆：“…” 这个……这个……陆可聆现在用的还是陈覆的手机……陈店长就有点担心自己的手机…… 隔天陆可聆就回剧组了，这时候身上就已经没有太多的怨气了……大概是把所有的想法都收敛好了，只等公开之后一齐爆发出来。 陈覆与他拥抱、道别，心中默念，死道友不死贫道。 网友们，感恩。祝好。 陆可聆走后，陈覆就去了猫咖。不久，《打工人座谈》的节目组也过来了。 他们要拍摄场外的那部分，也就是日常的工作状态。陈覆这边就选择了在猫咖进行拍摄。反正现在不少人都知道了他这个猫咖的存在。 以前是只有陆可聆的粉丝过来观光，现在连老预的粉丝都经常过来玩。只能说，幸亏陆可聆的粉丝和老预的粉丝都不算特别疯狂，要是管星铭的那些私生粉…… 那可就不妙了。 老实说，管星铭以前也经常往陈覆的猫咖这儿来，管星铭的很多粉丝都知道，特别是私生粉。 但是这件事情反而没有被爆料出去。 按照陈覆和管星铭的猜测，私生粉会保密，一来是因为这段时间管星铭太忙，不怎么往这边来了，二来么，她们妄想这是一种与管星铭共享着的、甜蜜的秘密，所以当然不会对外说。 对此，陈覆只能说，管星铭还是惨。 《打工人座谈》的节目组就在猫咖里转悠了几圈，为首的主持人还多少有点惊讶，对于陈覆网络与现实身份的反差，他觉得是一个非常可聊的话题。 当然这是正式录制时候的事情，现在他只是暗暗记下这件事。 一楼算是咖啡厅，二楼是猫咪们呆着的地方，三楼是陈覆自己住的地方。本来三楼有一些陆可聆的东西，被陈覆提前收拾好了，这时候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单人卧室。 节目组一层一层地往上拍，陈覆也会稍微介绍一下，还会摆拍出自己的工作状态。其实也就是对着电脑敲敲键盘……反正是真的很摆拍了。 在二楼拍摄的时候，他们不免在猫咪身上耽误了许久的时间。 陈覆哭笑不得地站在门口，看着节目组的摄像师扛着个大摄像机，就蹲在地上逗猫咪。 好在这几只猫都不怎么怕人，哪怕是一开始最内向的闹闹，现在都已经不再怯生生，而是可以和逗弄它的人类好好互动和玩耍了。 陈覆可以预想到，最终的成片，多半一小半都是这群可爱的猫咪们…… 好吧，他的本职也确实是猫咖店长嘛，从来没有变过。 拍摄的时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其中还包括了现场对拍摄内容的检查，以防素材有什么问题。 中午也就顺便在附近解决了午饭，陈覆请客。 吃过饭，节目组也离开了。陈覆独自回了猫咖，一时间居然觉得有些冷清。 也是，陆可聆和节目组都已经走了，猫咖空空荡荡，也就只有五只猫咪陪着陈覆。 陈覆干脆就把猫咖关门，自己窝在二楼的沙发里，左手抱着一只猫，肚子上窝着一只猫，腿上躺着一只猫，脚边左右各一只猫，就这么群猫环绕着，右手刷手机。 只要链接上网络，就能瞬间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闹与生机。 比如正在吵架的英少三粉丝们。 陈覆挑眉，有点感兴趣地看着这个帖子。 第307页 “明白了，zzs【祝钟深】是第一名，是人气王，是C位，所以可以不参加小分队的舞台排练，理所应当顺理成章名正言顺【棒】” 第127章 宁可信其有 英少三粉丝吵架的事情, 在陈覆的意料之中。 去年天偶也是这样的，粉丝们聚在一起，各有各的立场和喜好, 自然就容易吵架。 再者说粉圈里本来就充斥着一种为了虐粉而撕逼的风气，有些大粉为了帮偶像固粉, 还会故意放假瓜，主动挑起争端是非。 但是因为祝钟深没有缺席了一次排练，就吵成这样，一个楼里几千条回复, 还是让陈覆吃了一惊。 他大概补了补课，了解到, 引发吵架的这一期节目，内容是选手们分了不同的组别，然后为了舞台而进行排练。 在节目中, 总共展现了三次排练的过程，不同的组别分到的节目时长也不太一样。有些人气高的选手所在的小组，自然会拥有更多的镜头；人气低的, 那就刚好相反。 而祝钟深所在的组别, 虽然另外两次排练的时间挺长的，但是祝钟深缺席的那一次, 却是一带而过，压根就没给多少镜头。 这就引起了一些粉丝的不满。 都缺席排练了还有这么多镜头？ 当然，明面上自然不会这么说，而是说祝钟深对舞台不够真诚、不够勤勉, 还没出道就已经开始耍大牌等等。 祝钟深在英少三中既是第一名又是人气王，本来对家就一大片。 而且祝钟深性格比较冷，尽管能力强大, 舞蹈功底尤其厉害，但是与其他选手的关系肉眼可见地冷淡，就连CP都炒不起来。 他能有那么多粉丝，那完全是因为他有几个非常牛逼的大粉。 这群大粉对内草人设放假瓜虐粉，硬生生把祝钟深说成是被排挤的、自己一个人默默努力的自闭症小可怜；对外又各种产出，吸引到了更多的粉丝，然后继续虐粉固粉。 但是，正如很多网友所说，这种虐粉的手段，迟早会反噬的。 现在就有点要反噬的苗头。 毕竟祝钟深明摆着缺席了一次排练，这就推翻了他默默努力的人设；而其他的对家，看到这样的机会，自然是一拥而上，纷纷开始指责。 祝钟深的粉丝自然为他开脱，但是这种质疑的声音已经布满了所有英少三的相关小组。 所有的问题都归结于，为什么祝钟深会缺席这一次排练？ 祝钟深的粉丝说，祝钟深肯定是有合理的理由，请假了，不然节目组不可能把这段缺席的视频放出来。哪有这么蠢的节目组，故意陷害人气选手吗？ 反对者则说，祝钟深说不定就是因为缺席这一次的排练，惹恼了节目组，所以节目组才会把这一段放进去。而且，如果祝钟深真的有合理的理由，那为什么直到现在他还不澄清呢？ 要知道，这些选手是不收手机的，他们完全可以看到网上的舆论。即便自己真的不注意，他们身后的团队也会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当然，除却这两种对立的说法，还有一种更加阴谋论的说法。 祝钟深或许有合理的请假理由，但是节目组也的确是故意放出这一段的，目的就是挑动粉丝们的神经，来一场撕逼狂欢。 这有什么不可能呢？ 天偶都能买卖出道位了，英少三也不过是官方恶剪，引导一下舆论嘛。 现在祝钟深人气一骑绝尘，排名落后于他的一些选手粉丝甚至已经要放弃了。节目组为了赚钱，在这个时候挑事，不是十分合理吗？ 不得不说，这个猜测还真的获得了不少粉丝的认可…… 三种完全无法共存的说法，在英少三的粉圈中闹得沸沸扬扬。 现在粉丝们其实也多少了解到了粉圈中的丑恶，可是因为所爱的偶像在那儿，所以她们也根本无法脱开这个圈子。 除非从一开始就不接触粉圈，做一个快乐而自由的散粉。 但是绝大多数的粉丝，还是无法脱开这个圈子。不管一开始只是单纯为了看物料才加入，还是被同担拉入，她们都已经成为了粉圈中的一员。 在足够疯狂的群体中，似乎做出什么事情来，都并不奇怪。 于是，明明一开始只是基于是不是故意缺席排练的不解，最后就演变成了上升立场、上升选手、上升性别等等的骂战。 前一天下午陈覆关注这事儿的时候，还只是吵出来一个千层高楼；等第二天他再刷豆芽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十好几个千层高楼。 他不由得吃了一惊，仔细一看，登时无语。 之所以闹这么大，是因为有一个祝钟深的粉丝好像割腕了，还在微博上发了遗书和割腕的图片。 一个自称认识她的微博账号说，现在她已经送医院了，应该没出大事。 割腕的原因有很多，按照这个粉丝发在微博上的遗书，一是为了「以死明志」，要求祝钟深的团队以及英少三的节目组立刻给出一个说法，不要污蔑祝钟深。 二是因为，现在网络上对于祝钟深的辱骂已经上升到了人身攻击的程度，所以她也要使用相应的办法回击。她说，如果她死了，那么每一个骂祝钟深的人，都是凶手。 三是她想向祝钟深证明，依旧有人支持他，请他继续走下去，不要因为网上的舆论而分心。粉丝依旧站在他的身后，即便已经死去。 第308页 陈覆：“…” 他叹了一口气，翻了翻楼里的评论。 “疯子……” “是这样的，如果这妹妹真的死了，那我就说一句「死者为大，一路走好」；如果这妹妹没事，甚至于压根没割腕只是吓唬网友，那……你他妈脑子有病吧！建议早点看医生！” “吵架已经吵累了，看戏都看累了，打投早就投累了。英少三真是一个让人疲惫的节目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我碰上这种选秀呢呜呜呜……” “网络暴力……行吧【白眼】” “现在问题已经不是zzs【祝钟深】到底是不是无故缺席排练了，问题在于不管是他的团队还是节目组，面对这种程度的舆论和争吵还不出来澄清，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你别说，这妹妹割腕之后，zzs家瞬间就团结起来了。本来脱粉广场上已经有zzs的名字了，结果我刚才又去看了一眼，哟呵，直接仰卧起坐了！” “问题是这是粉丝割腕啊！又不是zzs割腕，仰卧起坐个啥啊！” “有个瓜主说节目组想放弃zzs了……” “不是，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虐粉瓜啊，zzs现在有什么问题吗就放弃他？这人气都这么高了还放弃啊？智熄了……” “他家闹成这样，节目组现在放弃他，不会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吗……” “是隔壁那个帖子吗？那个瓜主据说是内部人员诶。” “呃，可是为什么要放弃zzs啊？就因为缺席了一次排练？不是吧，这么夸张的吗？” “让子弹再飞会儿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了……算了，再给我OP投个票去。” 看着这些回复，陈覆若有所思地推了推眼镜。 一夜过去，谣言满天飞。不仅仅是祝钟深的粉丝割腕的事情，甚至有瓜主冒出来说节目组想要放弃祝钟深。 放弃的意思，可并不是说放任自流，而是有可能直接让祝钟深退赛。 可是正如很多网友所想的，为什么？祝钟深只是缺席了一次排练，为什么节目组就要放弃他了？ 这个问题就像是昨天有些网友疑惑的点，为什么节目组要把祝钟深缺席排练的事情剪进来？ 他如果是真的有请假，有正当的理由，那么也可以在节目里提一句；要么就干脆不要剪这一段，略过这一次排练，也不是不行。 可偏偏就是这么放上去了，还什么都不解释，引起现在粉圈中极度的混乱。 不说祝钟深的粉丝怎么样，就连其他选手的粉丝，也或多或少地参与进这件事情，在微博或者在豆芽发表自己的意见。 尤其是在割腕事件之后，各种立场的言论更是层出不穷。 陈覆不过是吃了个午饭，情况又发生了改变。 据说是有祝钟深的对家粉丝，直接人肉了那个在微博上说自己要割腕的妹妹，然后发现这还是个学生，于是打了那个学校老师的电话，发现这个粉丝当天正常去学校上课，一点事儿都没有。 而她发在微博上的所谓割腕图，也在网上找到了原图，根本就是盗来的，并不是她真的割腕了。 这不过是一场自导自演的虐粉大戏罢了。 陈覆：“…” 这还真是……会玩。 上午心情还有点压抑的陈覆，登时就感到了些微的不爽，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通。 陈店长心情都如此，更不用说英少三其他的粉丝了。 当即，又是几个千层高楼冒了出来。 其他家粉丝指责祝钟深的粉丝骗人，故意用割腕自杀的噱头虐粉，其实呢？自称割腕了的粉丝还在学校里好好上课！网友们白白被骗取了同情心！ 而祝钟深的粉丝就指责其他粉丝人肉、网络暴力，明明就是这群网络暴民把那个粉丝逼到说自杀的地步，现在那个粉丝没自杀，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这些人还在骂她？ 又是好一通争论不休。 也有较为理智的粉丝说：“没有真的出事就行。下次也不要说割腕不割腕的了，真成「狼来了」就好笑了。” 这样的理智粉，又被已经疯狂的祝钟深粉丝指责，说她没有同情心，“这意思是非要她去死才行吗？”惹得本来还比较冷静的粉丝一阵怒气上涌。 一时间，祝钟深到底有没有无故缺席排练，反正是没人关注了。就连那个说节目组要放弃祝钟深的瓜，都没什么人在意了。 大家全部一拥而上，开始了混乱的吵架。 此时，陈覆收到了来自他买的水军公司的提问：“老板，我们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再拉踩一下啊？我看有些观众已经厌倦英少三了。” 陈覆：“…” 陈覆被这一连的事态发展给惊呆了。 当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打工人拉踩英少三是吧？安排！ 陈覆买的这些水军和营销，其实是英少三和打工人两个综艺都要宣传的，反正捆绑在一起炒作嘛。 但是万万没想到，英少三自己拉胯，反而把更多的观众推向了其他的综艺。 陈覆不由得感叹起来。 去年他看天偶的时候，大概是自己全程跟进，比较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所以根本就没有现在这种头痛和混乱的感觉。 但是这一次，他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围观了一下英少三的战局，这才意识到，这些撕逼也好吵架也好，其实都是非常莫名其妙的事情。 第309页 他全程就是：哦，A家和B家吵起来了……诶诶，B家和C家怎么也吵起来了……怎么回事，为什么D家和A家也吵起来了……等等等，让他理理……啊？C家和D家又怎么了？ 反正就很没有意思。 意识到没有真的闹出人命之后，陈覆就不再关注英少三粉圈的事情了。 不过……祝钟深。这个名字倒是勾起了陈覆关于原著的一些回忆。 原著中的那件事情…… 陈覆下意识看了看时间。这还没到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啊。 尽管如此，陈覆还是下意识警惕起来。现在已经发生了很多的蝴蝶效应，他也不能完全信任原著里的信息。 或许他最好联系一下祝钟深。 陈覆下定了决心，想着从哪个渠道联系到祝钟深更加方便一点。 梆梆娱乐…… 他思索片刻，然后给邱默发了一条信息，询问是否能够要到祝钟深本人的联系方式。 邱默这个时候已经成为了梆梆娱乐的练习生，祝钟深就是他的前辈。 邱默自然问他要干什么。 陈覆想了想，倒也没有完全隐瞒：“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牧延的事情吗？” 邱默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记得。你是说祝钟深也……？” 陈覆默认了这个说法：“我这边有听闻一些消息。据说是因为祝钟深在英少三里的表现十分出色，所以有人想……” 邱默震惊地回了三个感叹号，然后说：“我这就去问问认识的练习生前辈们。” 邱默性格外向，并且本来就有着收集信息的需要，这段时间他在梆梆娱乐混得如鱼得水，更是结识了不少梆梆娱乐的练习生和艺人。 现在就恰巧有了用武之地。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就信任陈覆的说法，他也不知道陈覆的信息来源在哪里。在源活？可是源活怎么会知道这种消息？又或者是陈覆自己的信息渠道……？ 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了，他们说不定能通过祝钟深那儿得到一些意外的信息呢？ 这么想着的邱默，也就假借想向前辈请教的由头，得到了祝钟深，以及其他几位前辈的联系方式。 但是这也花了他一点时间。 在他把祝钟深的联系方式给陈覆之前，陈覆就得先去录制《打工人座谈》的第一期节目了。 第128章 节目录制 《打工人座谈》的第一期节目录制, 地点就在S市的某个摄影棚。 源活财大气粗直接租了两天，免得录制时间过久，但即便这样, 陈覆估计也得在这儿耗上整整两天。 录制的流程大致分为前期单人的简短自我介绍和问答互动, 以及最后圆桌形式的问答谈话。 另外还有在舞台之外拍摄的个人采访，正式拍摄前和录制结束后都要进行一次, 问题包括对于其他嘉宾的看法、对于自己工作的想法、对于这一期节目的感想等等。 这些采访的内容，到时候会剪辑穿插在不同的环节中。 节目正式录制的流程，对于主持人的控场能力还是要求颇高的, 毕竟一共有11位嘉宾，光是最后圆桌谈话的发言顺序，就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为此, 傅明礼专门邀请了两位国内知名的王牌主持人，也可以看出他对这个综艺节目上的野心与期待。 今天一上来, 首先录制的就是正式拍摄前的后台采访环节, 然后是单人互动。 每一位嘉宾会先去进行后台采访, 然后走上舞台, 面对观众与主持人, 完成单人互动。在完成单人问答互动的环节之后，嘉宾就会坐在一旁，有专门的机位拍摄他们的reaction。 这种安排让看到台本的陈覆眉头一挑, 心想, 看来嘉宾的出场顺序也是非常值得玩味的东西了。 先进行录制的嘉宾可能很快就会被观众遗忘，但是也同样有机会通过reaction的部分获得观众的注意力；后来的嘉宾缺少了一些reaction的镜头, 但是更容易让观众记住，在接上来的圆桌交谈上出彩。 不管怎么说，十一名嘉宾的单人互动, 想要完整录制，也的确是一场长时间的拉锯战了。 当然，每一位嘉宾的单人互动录制结束之后，都会进入一次短暂的休息。 单人互动的时候，嘉宾自我介绍之后，需要再回答三个问题，另外还要回答一个观众提问。 这是最后剪辑出来的效果，但是在实际录制的时候，并不可能真的就只提这四个问题，毕竟无法保证最后回答出来的效果。 所以，主持人一开始就准备了好几个问题，接连提问，保证素材的充分。 一个最终剪辑出来只有五六分钟的单人互动，实际拍摄的时候，可能需要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 这还不包括熟悉台本、化妆、观众进场签到等等。 陈覆在心里预估了一下时间，觉得今天估计只能拍摄到前半部分，最后的圆桌谈话和全部拍摄结束之后的后台采访，估计只能等到明天了。 毕竟嘉宾比较多，想要每一个人都出彩，自然就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拍摄素材。 一大早就来到拍摄场地的陈覆，首先接受了化妆师的各种洗礼。化妆师大呼小叫地惊叹着陈覆的皮肤和容貌，然而陈覆面不改色。 上次拍宣传照的时候就遇到过了。小场面小场面。 第310页 化完妆，他睁开眼睛看向镜中的自己。他实际上已经习惯了成离的容貌，也可以将这个当成是自己。只不过，偶尔他看向镜子的时候，还是会想起曾经的那张面孔。 失神也不过是一瞬间，他很快就礼貌地微笑，向化妆师道谢，然后离开了化妆间。 化妆师就那么几位，他来得早，所以化妆也早。后面还有其他嘉宾等待着化妆。 陈覆也遇到了汤嘉。汤嘉意识到陈覆并非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的时候，脸上闪现出一丝被戏耍的愤怒，不过这个时候后台十分忙碌，她也没这个时间找陈覆的麻烦。 陈覆第一个化完妆，就先去进行了后台的采访。顺利完成之后，他也就被节目组叫过去，直接拍摄单人互动的环节了。 陈覆是第一个进行单人互动拍摄的，他大概猜测了一下节目组的用意……最后得出一个非常简单明了的结论。 因为陈覆长得好看，在reaction方面也有优势，容易吸引到观众的目光，所以自然是越早让他去做reaction越好。 行吧。 陈覆上节目之前，就已经预估到自己靠脸吃饭的拍摄过程了。 在观众还没有到位的时候，陈覆在节目组的带领下先彩排了一下，熟悉上场的流程，感觉倒是挺顺利，也与两位主持人交谈了一下。 但是正式拍摄的时候，观众已经入场，主持人也已经准备好……真的得直面几百号观众的陈覆，就觉得自己有点慌。 他狂推几下眼镜，心想，小钱钱，小钱钱。 为金钱折腰的陈店长，今天也在努力说服自己靠脸吃饭。 觉得自己冷静下来的陈覆，看到工作人员给自己打了个手势，示意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去了，就毫不犹豫地按照彩排的路线走了出去。 然后他就被观众的欢呼声吓了一跳。 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甚至淡定地对观众笑了一笑，但是陈覆心里已经开始嘀咕起来，心想，现场的观众都这么敬业的吗？ 其实观众虽然敬业，但是更多的女观众，却是真的因为陈覆长得太好看了，所以第一时间就毫不犹豫地喊出了声。 甚至有一些观众心想，天啦撸，原来宣传照不是P的吗？！原来老预真人就有这么好看的吗？！ 在场有不少人本来就是因为知道老预，所以才过来报名当观众的。等看到陈覆的本人之后，他们就更加惊喜地鼓掌和叫喊了。 陈覆的出场带来的效果有点太好，主持人也笑呵呵地拿这件事情打趣，并且毫不犹豫地把本来位置偏后一点的问题提前问了出来：“观众们第一眼就非常喜欢你，所以……不考虑去当明星吗？” 陈覆无语了一瞬，也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考虑……” 现场一片遗憾的叹息。 主持人装模作样地叹了几口气，炒热了现场的氛围。 接下来就进入了正常的问答流程。主持人显然提前了解了陈覆的日常生活，提出来的问题都非常有针对性。 “听说你现实中开了一家猫咖，但是在网络上是做营销号。这种反差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陈覆说：“人在线上线下总是有两幅面孔的。”他推了推眼镜，“而且，这两种工作的结合，对于网友来说也挺有噱头的，不是吗？” 主持人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陈覆想，或许正片的这个时候，就会接入到之前拍摄的那些场外画面了，介绍一下猫咖和猫咖的猫咪们。 主持人又接着问：“不过，既然已经有了猫咖，为什么还要做营销号呢？” 陈覆非常诚实地回答：“给自己找点乐子。” 主持人：“…” 陈覆笑了一下，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其实是之前听闻朋友在做娱乐记者，我当时正好有空，就去帮忙。没想到意外发现了几个劲爆的瓜，微博也收获了很多的粉丝，后来就走上正轨了。” 时间顺序上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不过实际上是他邀请郑商而不是相反。但是糊弄一下观众反正是够了。 “我知道老预的爆料，真的像是预言家一样。你从哪儿知道这么多消息的？”主持人好奇地问，“不用真的透露，暗示一下就好了。” 陈覆笑了一下，也就真的暗示说：“或许只是命运女神过于青睐我？” 这话引起现场观众的笑声，就连主持人也是哭笑不得地说：“就像是老天爷给你剧透？” 陈覆笑而不语。 这猜测虽然是真的，但是大家显然是不会相信的，主持人也只是以开玩笑的口吻接了陈覆的话而已。 老天爷给人剧透？怎么可能！ 陈覆心想，这些人啊，首先就排除一个正确答案。 主持人当然也不会就其他人的商业机密追根究底，和陈覆玩着梗，就跳过了这个话题，聊到其他的问题上，像是营销号日常怎么工作、爆料的过程等等，陈覆都一一回答。 主持人提问结束，轮到观众提问。节目组有提前准备好托儿，但是意外的是，等主持人说让观众提问的时候，台下齐刷刷举起许多手。 主持人看得眼花缭乱，也不知道哪个是节目组的托儿了，就随便点了一个。 站起来的是一个女生，非常胆大地提问：“请问老预有谈恋爱的想法吗？” 陈覆：“…” 第311页 场面在安静片刻之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声，就连主持人都默默捂住嘴笑了起来。 每个人都在笑，就连提问的女生都忍不住在笑，唯独陈覆感到些许的无奈。 好吧……意料之中，他也做好了准备。 等现场差不多安静下来，陈覆这才回答说：“不好意思，其实我已经结婚了。”他举起左手，秀了一下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我对象喜欢吃醋，特地要求我天天戴婚戒。” 陈覆说得坦诚，毕竟他也不是很想一天到晚被追问感情生活，干脆就直说了。 此外，也是为了安陆可聆的心。陆可聆每天对着网上奇奇怪怪的CP咬牙切齿，让陈覆无奈且心软。既然如此，面对这样的问题，陈覆表现得就十分坦率，以免有太多的狂蜂浪蝶。 当然，他这话半真半假。 陆可聆其实没有一定要求陈覆天天戴婚戒——陆可聆自己都没法天天戴戒指，哪里好意思要求陈覆，最多也就是在家里的时候，非得把戒指给戴上，还各种显摆，暗示陈覆也应该赶紧戴上。 不过，陆可聆喜欢吃醋却是真的。 陈覆已经结婚的消息，让现场的观众发出了惊呼，起码有一半的女生——可能还有男生——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不过下一秒他们就开始好奇陈覆的结婚对象了。 主持人也调侃说：“你天天在网上放别人的瓜，现在终于轮到别人吃你的瓜了吧？” 陈覆：“…” 他摸了摸鼻子，居然难得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当然，面上他还是风起云淡地说：“前提是你们能发现我对象是谁。” 哦哟，这是下战书啊！ 观众们的好胜心一下子就升腾起来，有个观众直接在台下喊：“我们能找出来！” 陈覆笑道：“拭目以待……” 就连主持人都忍不住说：“诶，看在同为打工人的份上，你给我一点线索？” 陈覆笑着推辞，说每一个吃瓜人都是平等的，让主持人抱憾而归。 之后围绕陈覆的工作和生活，观众们还是提出了不少的问题。不过陈覆并没有完全的坦诚，虽然是参加节目，但是他也不愿意暴露太多的个人信息，这是一种本能的谨慎。 他的个人互动环节持续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最后真正会用上的，大概也就三五分钟。 虽然拍摄挺顺利，氛围也挺好，但是等陈覆坐上了reaction的台子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浑身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还是会觉得紧张。 虽然在别人看来，台上的陈覆淡定自若，好像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其实陈店长只是偶像包袱重了一点…… 结束了个人互动，陈覆暗自松了口气，坐在那儿放松休息了一会儿。又是片刻，就有之后的嘉宾依次上台进行录制。 绝大多数的嘉宾陈覆都不认识，但是听这些嘉宾讲述自己的工作趣事，陈覆也觉得挺有趣的。而且这些内容，绝大多数都不会被剪辑到正片上，可以说是在场这些人的独享版本了。 陈覆重点关注了一下苗阳的两位经纪人，也就是何承福和汤嘉。 这两个人的职业都是经纪人，但是工作的内容也不太一样，一前一后出场，还真的让观众了解到不少娱乐圈的内幕，起码场内的观众就时不时发出几声惊呼。 何承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矮胖男人，一张脸总是堆满了笑意，和性情严厉高傲的汤嘉截然不同。 这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不太好，至少他们的个人互动环节结束之后，两个人虽然可以说是同事，但是压根就没和彼此打招呼。 嘉宾们自然也都发现了这两个人似乎不太对头，导致reaction的台子上，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何承福表面上一直笑眯眯的，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汤嘉的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了，独自坐在一旁谁都不理。 录制又进行了一段时间，中午吃过饭之后，又是继续录制。 说有趣也挺有趣，就像是在看即时互动的综艺节目；但是说枯燥么……那是真枯燥啊。 陈覆不免佩服主持人的专业素养，一天的录制下来，还是精神奕奕。 要知道，比起他们这些嘉宾，主持人是一直不休息的，甚至还得努力带动现场的气氛，引出话题等等，可以说是非常辛苦了。 一个上午加一个下午，也没能把前半部分需要的素材录完，晚上还得继续一段时间。 也亏得在场这些嘉宾不算是什么明星，不需要空出档期，不然的话，很多这种提前录制的综艺节目，为了凑档期，在深夜凌晨录制也是十分常见的事情。 一天的录制下来，陈覆有些疲惫。 趁着晚饭时间的休息，陈覆去外面走了走，又去了趟厕所，之后回到公共休息室，正准备吃饭的时候，瞥见独自坐在一旁的汤嘉，突然觉得她似乎有些不对劲。 “你没事吧？” 陈覆有些奇怪地看着汤嘉。 这个身材干瘦的女经纪人，此时缩成一团，靠在沙发上，汗如雨下，身体微微发着抖。 今天的录制中，汤嘉一直表现得不太合群，脸色也一直挺难看的。但是现在这个样子……是身体不舒服吗？ 陈覆的话吓了汤嘉一跳。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陈覆，那目光中的惊恐、放大的瞳孔与颤抖的嘴唇，让陈覆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312页 此时，他们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休息室中其余人的关注。几个嘉宾和主持人围过来，同样有些迷惑地看着汤嘉。 主持人问：“是不是太饿了，胃痛啊？有人带止痛药了吗？” 现在汤嘉脸上的表情，真的非常的痛苦，引得其他人都有些茫然。 这是……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刚才汤嘉在台上的时候就有点不太舒服的样子，脸色一直不好看，是真的身体不好吗？ 陈覆皱着眉，正想说什么，突然听见旁边有人喊了一声：“我有止痛药！” 那人从包里拿出一小瓶药，走过来，正要递给汤嘉，汤嘉却突然用力一挥手把药瓶打翻，用力地、声嘶力竭地说：“不！我不需要……我要……给我注射剂——” 什么？ 什么注射剂？ 药瓶咕噜咕噜地滚远了，但是压根就没人在意。他们都因为汤嘉这句话而惊呆了。在场几人茫然四顾，似乎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又似乎根本不敢相信。 更多的人因为听到这边的声响而走了过来。 陈覆站在那儿，看着此时已经开始发疯一样大叫的汤嘉，默然无语。片刻之后，他不免叹了一口气。 “你们……给我——滚开！我……帮帮我，帮帮我啊，你们在干什么啊？！帮帮我啊！我好痛啊，好痛啊！你们耳朵都聋了吗？！站在那里干什么啊！都是死人吗！” 汤嘉大声地谩骂着所有在场的人，痛苦地蜷缩着，一边哀嚎一边大叫。 她憎恨地看着每一个人，尤其是她认识的那些人，那种发疯一般的神情几乎令人背脊生寒。 “她……怎么回事？” 陈覆听见有人轻轻说，就好像被吓到了，不敢惊动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 没人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能呆呆地站在那儿，面面相觑。 汤嘉的声响吸引来了十几个人，包括嘉宾和工作人员，但是此时没有一个人知道汤嘉究竟怎么了；又或者知道，但是不敢置信。 终于，后来才到的何承福说：“她毒瘾犯了……” 这话好像惊醒了所有呆立在那儿的人，所有人几乎本能地看向何承福。 有人皱眉问：“你确定？” 何承福说：“我见过。我确定……”他深吸一口气，“这女人……这女人真的够狠。当初为了从我这儿夺走苗阳高层的信任，就干脆选择了吸毒……算了。” 他不再说下去。 但是其余的嘉宾已经听明白了。他们茫然地互相看看，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主持人迟疑地问：“那……要不要叫救护车？” 汤嘉还在发疯一样地骂人和哭嚎，声音凄厉地问为什么没有人帮帮她，又哀求着想要一些……她需要的那些东西。就好像那样的痛苦、渴求已经深入她的骨髓，毁灭了她的人格、消磨了她的骨气。 已经没有人敢去看她的惨状，汤嘉原本傲慢无礼的形象，已经被现在这个丑陋的模样所替代。 每个人都知道吸毒的后果，但是他们没有直面过。 有嘉宾连忙说：“要叫的吧……这个样子……” “不行！”突然地，何承福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我来联系苗阳的高层。汤嘉的事情，请各位保密，苗阳会付出足够的代价。” 他那总是笑眯眯的眼神突然变了，变得深沉而压抑，他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让他们陡然从汤嘉毒瘾发作的魔幻事件中，回到真正的现实。 是啊，对于苗阳来说，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丑闻。 更何况，刚才何承福不知道出于怎样的目的，直接说出了汤嘉是为了讨好苗阳的高层，所以才吸毒的。这种事情，如果他不说，那么自然没有人知道。 可是他现在说了。 有人盯着何承福看了一会儿，突然打了个寒颤，闭口不语。 苗阳内部的争权夺利，其中残酷，仅仅从何承福这随口一句话，就可以看得分明。 何承福分明就是把汤嘉彻底推入了火坑！ 本来汤嘉毒瘾发作，可以选择签保密协议，然后辞职、戒毒等等，最终应该也能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现在，何承福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汤嘉和苗阳的关系说出来了。 对于苗阳的高层来说，他们当然是想要掩盖自己与汤嘉的关系，那么在场这些知情者中，何承福是可以信任的，诸如嘉宾、工作人员这样的旁观者是可以买通的。 唯独汤嘉，这是一个不得不处理的铁证。 如果旁观者泄密了呢？如果何承福背叛了呢？如果汤嘉自己都想以此作为威胁和把柄呢？ 苗阳的高层必须考虑到这些风险。 一旦考虑到这些风险，那么，让汤嘉消失就是一个完美的选择。你说汤嘉和他们有关系？可是，汤嘉都不知道在哪儿呢，你有当事人作为佐证吗？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何承福说，汤嘉是为了博得苗阳高层的信任，所以才去吸毒的。 抛开汤嘉不谈，这句话本身，甚至把在场所有人都拖下了水，将他们强制绑上了苗阳的战车。 苗阳高层的龌龊或许他们都有所耳闻，可是谁知道会和毒品有关呢？而知道了之后，在场这些人要如何选择呢？ 报警？可是没有证据，仅仅只是何承福的一句话。就这么报警，如果最后查下来不能彻底解决问题，那么以苗阳在娱乐圈的能力与人脉，在场这些在娱乐圈工作的人，多半都得丢掉饭碗。 第313页 那么就保持沉默？这或许是一种好选择。但是掌握这样的秘密，很容易让人寝食难安。苗阳一旦出了什么事，就会让其怀疑在场这些人的立场，然后继续走向上一种结局。 或许就得与苗阳同流合污？可是看看汤嘉的惨状，谁愿意呢？这可是真正违背良心的事情。 这一瞬间，原本汤嘉本人的行为不端，就已经扩大到了在场十几个人的选择与未来。 何承福说汤嘉够狠，可是他这一句话，才是真的杀人不见血。 休息室里，已经有人惊呆了。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所措。而此时仍旧躺在地上哀嚎痛哭的汤嘉，似乎已经无人在意了。 陈覆瞥了她一眼，然后推了推眼镜。 沉默之中，陈覆看向何承福，平静地说：“我做的是营销号爆料的生意。想要封我的口，光凭你的一句空话，恐怕还不够吧？” 第129章 这个得加钱 没有人想到陈覆会说这样的话。 何承福露出了一点意外的表情。 而陈覆对着他, 露出了一个平和但是意味深长的笑。 何承福的确就是在威胁在场这些人。他以苗阳的名义，要求这些人闭嘴，对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保持沉默, 并且保守秘密。 而付出的代价, 仅仅只是他口头上说说而已的「代价」。 但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苗阳的确势大，但是这件事情发生在源活出品的综艺节目拍摄现场；此外, 在场这些被要求封口的人里，别的不说，就那两位主持人, 本身也是娱乐圈的老前辈，有地位有人脉。 想封口？ 就如同陈覆所说的，光凭何承福那两句空话, 恐怕不够吧？ 再者说了，何承福能全权代表苗阳吗？想要掩盖这件事情所付出的利益, 何承福有那个权利拍板吗？ 何承福不过是想要先声夺人。在场这些人因为汤嘉的样子而震惊, 一时半会儿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何承福又一副这是苗阳的自家事, 一瞬间倒是把不少人给唬住了。 但是想吓住陈覆, 可没那么简单。 陈覆的一句话打破了何承福营造的压迫性氛围，展现出何承福虚弱的本质，让其余人陡然醒转, 大彻大悟, 意识到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 就当苗阳想花钱买他们闭嘴吧。 这钱不是还没拿到吗？ 那说个屁！你求我你态度还这么嚣张，你脑子有病！ 在场不少人虽说不能像陈覆这样直接开口怼回去, 但都是冷冰冰地看着何承福。主持人更是直接笑眯眯地说：“是啊，这可是老预的商机，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 虽说没有明着反对, 甚至还拉着陈覆做幌子，但起码态度在那儿了。 陈覆看了主持人一眼，笑了一笑，又看了看还在嚎哭的汤嘉，说：“先把急救人员找来吧，她这样也不行。” 急救人员很快过来，查看着汤嘉的情况。 而何承福面色难看，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又恶狠狠地看了看陈覆，终究还是怂了，直接掏出手机给苗阳高层打电话。 然而陈覆却暗自摇头。 讲道理，明明是何承福自己说漏了嘴，把汤嘉和苗阳高层的关系暴露了，现在还想着用这个事情去求援？让苗阳解决？ 这跟在幼儿园打架打输了的小朋友，哭着打电话叫家长有什么区别啊？ 要是今天在这儿的是苗阳的高层，那么还没有全然把握的陈覆说不定就能屈能伸了。 但是何承福？ 欺负幼儿园小朋友，谁会怂啊！ 别的不说，就何承福刚刚那连幼儿园小朋友都不如的做事手段，如果苗阳今天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的话，陈覆确信到明天，网上就能传得沸沸扬扬。 真当在场这些人不敢爆料吗？ 他们不敢，但是他们背后的老板、上级、公司敢。 不说源活，有些嘉宾同样来自于娱乐公司，虽然不是艺人，但又不是不认识公司高层。这些公司不想从苗阳那边侵吞一些利益吗？有这个现成的把柄不用？ 更不用说，毒品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可以大做文章的话题。先不说苗阳会不会被彻查，只要有心人稍加炒作舆论，苗阳就必定疲于应付。 何承福和汤嘉，这两个人真的是…… 真就习惯了苗阳内部的规矩，却完全忘了真实的社会是什么样子。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陈覆彻底无语，只觉得苗阳似乎还可以再快一点倒台。 他看到何承福打电话，就干脆找到节目组的导演，让他也打电话，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傅明礼。 这可是名正言顺的事情，毕竟这是发生在源活的综艺后台的事情。 节目组导演刚刚不在现场，只是听闻了发生的事情，大吃一惊，心中也是无语，只能赶紧给顶头上司打电话。 电话那头，傅明礼说要立刻过来，这也让在场的人松了一口气。但是导演仍旧是苦着脸。 汤嘉出了这种事情，今天拍的不少素材不就白费了吗？也幸亏，最后的圆桌谈话还没有拍到，不然废掉的素材就更多了。 但是之前官宣嘉宾名单的时候，汤嘉就已经是其中之一了。现在突然退出，估计网友们也会觉得奇怪。 导演唉声叹气，觉得麻烦，但是没考虑过汤嘉继续拍摄的可能。 第314页 不知道也就算了，汤嘉这都能在后台毒瘾发作了，也太夸张了吧？完全挑战了人们的底线。 就像是之前跨年夜闹出那种事情的董盟，现在早已经销声匿迹了。复出？至少现在的他并不敢试探舆论。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其他人一起，暂时先控制了后台的局面。拍是不可能继续拍下去了，但是怎么处理汤嘉的事情，还是等傅明礼来了再说。 前台的观众，也只能让他们暂时离开了。好在钱照付，虽说观众们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至于汤嘉……这个时候恐怕没人在意汤嘉本人的感受。她既然做了这些事情，就得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没有人会同情一个吸毒者，并且，还是为了荣华富贵主动去吸毒的人。 陈覆帮她叫了医生，也不过是他的风度使然。 在傅明礼和苗阳那边的人来之前，后台的几十号人，也只能枯坐在那儿等人。 陈覆已经拍摄了一天了，虽说后面大部分时间就是坐在reaction的台子上营业微笑，但也真的累到了。他想，这可真是完完全全的体力活儿啊。 再加上汤嘉这档子破事儿，他现在整个人都头痛欲裂。 此时，时间已经将近八点，陆可聆恰好拍完了今天的戏，给他发了条消息问问情况。陈覆干脆打了个电话过去，疲惫地对陆可聆说：“我这儿还没结束呢，可可。” 陆可聆吃了一惊，担忧地问：“怎么了？很累吗？我现在过去找你？你吃饭了吗？” 他一连串的问题反而让陈覆觉得有些好笑。被恋人紧张对待的感觉，让陈覆的心中慢慢涌上了暖意。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陈覆还是叹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旁边，几个嘉宾和工作人员都坐在那儿，一言不发。汤嘉还在抽搐和哭嚎，但是显然没有人会给她想要的东西。 陈覆挨个回答陆可聆的问题：“出了点事。有点累。别过来了，应该一会儿就能处理完。正准备吃饭……” 陆可聆还是有点担心他，皱眉说：“我还是过来一趟吧。你这么累，等会儿怎么回家啊？不行……我得过来。你等我，我过来也就半个多小时。” “别，你今天也拍了一天的戏了……可可？” 电话那头，陆可聆已经跑去请假了。 陆可聆今天要拍的场次都已经拍完了，而且他也知道陈覆的工作地点，于是他就果断跟剧组的导演梁春说了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梁春还挺好奇陆可聆去干什么，但是陆可聆走得飞快，他也来不及问了。 陆可聆那边不过是稍微沉默了一两分钟，再出声的时候，他就是已经准备过来了。陈覆哭笑不得，想了想，觉得也行，他觉得今天实在是够累了。 再说了，谈个恋爱不就这点用吗？他跟陆可聆之间，没必要那么客气。 既然陆可聆要来，陈覆也不想吃节目组提供的、已经冷掉的盒饭了，他干脆让陆可聆顺路买点吃的东西带过来。 陆可聆自然好好好。 陈覆低声温柔地说：“开车注意安全，我等你过来。” 这话说得陆可聆心中荡漾，开车过来的全程，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在陆可聆到达之前，傅明礼以及几个苗阳的高层就已经抵达了。 傅明礼到的时候，面沉如水。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就不说苗阳了，哪怕是对于源活，也算得上一个丑闻。 网友们才不会管汤嘉到底是哪儿的，只知道是在你源活的综艺后台出事的。 这就和K省电视台的处境一模一样了。 董盟和那个跨年晚会是一毛钱关系也没有，然而他出事，最后网友们记住的全是跨年夜十秒钟，也不知道K省电视台的高层们是如何的焦头烂额。 反正现在傅明礼也有点烦。 他与陈覆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感到了一丝疲惫。 明明是想看汤嘉和何承福狗咬狗的，怎么最后他们也得处理这个烂摊子呢？ 比傅明礼更加疲惫，或者说，愤怒的，是那些苗阳的高层。实际上他们可以说是暴怒地看了何承福许久，然后才堆着笑过来和傅明礼商量汤嘉的处理办法。 保密自然还是要保密的，谁也没想到汤嘉能出这种幺蛾子。而苗阳高层自然愤怒地打算放弃汤嘉了，从头到尾也没说要帮汤嘉一把，只是想着如何把自己摘出去。 至少对外摘出去。 至于在场的这些知情者，也不可能像何承福那样，硬是要求封口，而是好声好气地花了钱和资源，一个一个处理好。 知情者们自然也见好就收。娱乐圈里肮脏的秘密很多，所有人都是共同的守约人。 不过陈覆这个老预的身份，就有一些尴尬了。 苗阳的高层只能按照平常从营销号那儿花钱买瓜的价位，报了个价，比起其他人的可以说是高了不少。考虑到老预的名声，这价格恐怕比普通营销号的更高。 陈覆沉吟了片刻。 汤嘉吸毒的事情爆不爆其实都不影响大局，他自己也没想到汤嘉在这个时候犯了毒瘾——说起来他还不小心坑了傅明礼一下，虽说傅明礼应该能从苗阳那儿得到不少封口费。 从节目的角度来说，保密也是需要的，毕竟《打工人座谈》还想播呢。陈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标榜自己的道德观，特立独行，反而会惹来众怒。 第315页 而且，苗阳开出的那个价…… 陈覆可耻地心动了。 当然，心动是一回事儿，回头用这个钱加倍努力去搞死苗阳，那是另外一回事儿。 再说了，老预不能爆料汤嘉吸毒的事儿，还不能爆料别的吗？要说黑料，那苗阳内部是一把接一把，跟韭菜一样，割都割不完。 苗阳在汤嘉的事情上封他的口，但是他又不是只知道汤嘉的事情。封了等于没封，血亏。 陈覆就喜欢让敌人血亏，还是不得不亏。 话虽如此，直接答应的话，总觉得自己也有点亏啊…… 于是陈覆思索片刻，义正言辞地说：“老预这个营销号，在你们眼里就值这个价吗？” 苗阳高层满头大汗，非常讨好地说：“那你看……” 陈覆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得加钱……” 一段时间之后，苗阳的高层们满脸肉疼地离开了后台，也带走了何承福和汤嘉。其余嘉宾四散离去，节目组正在收拾残局。 陈覆找到傅明礼，有些歉意地说：“抱歉，是我让汤嘉来这个节目……” “没事……”比起刚刚来这儿时候的阴沉脸色，此时的傅明礼表情可以说是满面春光，他笑道，“利大于弊……” 陈覆：“…” 意思是你从苗阳那儿坑来的东西，足够弥补这一次的损失吗？ 陈覆看了傅明礼片刻，两人突然同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你收获不错啊。 彼此彼此，你也不错。 刚刚走进来，就看到陈覆和傅明礼相视而笑的陆可聆：“…” 靠，他就知道傅明礼对他心爱的店长有不良企图！ 陆可聆当即就冲了过去，皮笑肉不笑地说：“傅哥晚上好啊，傅哥辛苦了。我先带我家店长去吃晚饭，他特地嘱咐我带过来的。” 傅明礼：“…”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陆可聆，然后又看了看陈覆，不免莞尔笑了一下，真诚地说：“恭喜你们……” 陈覆揉了揉陆可聆的头发，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对傅明礼说：“谢谢。上次说的饭，等可可拍完《平庸犯罪》就安排上。” 傅明礼点头，就不打扰这两个人了，与他们告别离开。 陆可聆有点懵，歪头看着陈覆，又看看离开的傅明礼，突然笑容灿烂地说：“我懂了！傅哥一定是明白我们的关系，所以知难而退了！” 陈覆笑骂他一句：“傻可可……” 傅明礼显然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陆可聆却还是防狼一样，也就是傅明礼性格温和又年长，不跟陆可聆计较那么多。 但是陆可聆才不管那么多，他或许在一些正式场合表现得成熟稳重，但是在陈覆的事情上总是显得过于敏感和幼稚。 他想，店长那么优秀，肯定会招人喜欢啊……他陆可聆不过是仗着陈覆心软，又认识得早，所以才能在情敌还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他心爱的店长。 既然如此，那他一定把陈覆守得严严实实，不给他人一点可趁之机。 虽然他也不知道傅明礼会不会喜欢陈覆，但是……他不管！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陈店长身边的男男女女，哪怕是一早就认识的郑商，哪怕是未成年的花赴小姑娘，他也得保持警惕才可以！ 因为……他怎么能容忍一丁点儿陈覆离开他的可能性呢？ 陆可聆心里转着那些念头，举起手中拎着的外卖袋子，笑弯起眼睛，说：“吃饭吧店长！吃完了我们一起回家。” 陈覆失笑，看四下无人，就亲了陆可聆一下，笑着说：“谢谢可可。我真的要饿死了。” “所以为什么这么晚也没吃饭啊？”陆可聆不免生气，“以后我要变成你的提醒吃饭小闹钟吗？” 陈覆笑着说：“提醒吃饭、提醒早睡早起、提醒不能久坐、提醒运动……” “喝水要不要提醒一下啊？” “可可愿意，我也不介意。” “这就安排！亲爱的陈覆店长，现在已经超过晚饭时间了，你还没有吃饭，这是非常不好的习惯。要不要享受一下陆可聆的爱心晚餐呢？” “好的。不过明明不是你烧的。” “等搬到新家之后我就开始做饭嘛，让店长尝尝我的手艺！” “啊这个……反正能吃就行，我要求很低的。” “店长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啊！” 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等到吃完饭、洗漱完，两个人躺在床上相拥而眠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这之前陈覆跟陆可聆说了说发生在后台的事情，引来了陆可聆对苗阳的一阵鄙夷。 汤嘉的事情算是已经过去了，节目组那边也来了消息，明天还是要继续拍摄。如果有需要补拍的镜头，那后面再说。 因此，陈覆还是早早睡下，不过睡前，他习惯性地刷了一下豆芽，这才发现，原来这一天不仅仅是《打工人座谈》那边出了事，《英姿少年》第三季同样出事了。 英少三官博发出声明，祝钟深退赛了！ 第130章 意料之外 虽然陈覆很好奇英少三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成年人，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早点睡觉。 毕竟第二天还要工作。 第二天，陈覆起得比陆可聆还早, 大清早赶往《打工人座谈》的录制地点, 再一次开启了漫长的拍摄之旅。不过这一次，他们下午五点多就完成了所有的拍摄内容, 可以说是非常顺利了。 第316页 昨天发生在后台的事情，让整个节目组的气氛都比较凝重。 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嘉宾来说，可以说虽然惊心动魄了一点, 但是最后收获了一笔来自苗阳的意外之财，可以说是峰回路转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看向彼此的目光, 就多了一点同病相怜的亲近。 整个节目的录制过程，也因为这样的情绪, 九名嘉宾的表现也非常的友善。 是的, 九名。 因为汤嘉和何承福, 最终都选择了退出节目录制。 汤嘉就不必说了, 何承福究竟是出于他个人的意愿退出的, 还是因为他害苗阳花了一大笔钱才被迫退出的，谁也不知道。 节目录制结束之后，九名嘉宾以及两位主持人, 也都各自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 他们来自娱乐圈的各个不同职业, 以往也从来没有过交集，这一次能通过一个节目的相遇, 可以说是非常难得了。 正是因为这样，在节目录制结束之后的采访中，陈覆笑着回答了节目组的一个问题：“我觉得……至少对于我来说, 参加这个节目是很有意义的。我像是一只跳出了井的青蛙，看到了更多的天地。” 话虽然说的漂亮，但是离开录制地点回到猫咖之后，陈覆就立刻打开了手机，点开豆芽。 有什么能比吃瓜重要呢？ 祝钟深退赛的风波，其实从昨天上午就开始有风言风语了，只不过那个时候陈覆正在进行打工人的录制，并没有第一时间关注到。 昨天上午，有站姐说在机场遇到了祝钟深。但是那个时候英少三的选手们应该在录制节目才对，为什么祝钟深会突然出现在机场？ 这之后，大概是昨天下午两三点左右，英少三的排名页面上，祝钟深一直高居榜首的名字，突然消失了。 然后就是五点左右，英少三官博直接发出了祝钟深退赛的声明。声明上说的是祝钟深「因身体及个人原因选择退赛」，但是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一点。 尤其是祝钟深的粉丝。 当陈覆打开豆芽的时候，距离祝钟深退赛声明的发出，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但是，各个英少三的豆芽小组里，都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寂静与沉滞。 除了零星几个搬运微博粉丝发言的帖子，剩下的帖子几乎都没有提及祝钟深退赛的事情，就仿佛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祝钟深的粉丝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在这之前，因为祝钟深缺席排练的事情，所以无数豆芽小组里，即便不是英少三相关的小组，也都充满了祝钟深粉丝和其他粉丝撕逼、吵架、 内涵的帖子和豆列，但是现在，祝钟深的粉丝像是消失了一样。 陈覆刷了刷英少三的官组，看见终于有人受不了这样奇怪的气氛，发贴说：“我一天没上豆芽，组里这个气氛……有谁给我补补课吗【问号】” 底下回复纷纷是：“不可说……” “某家要爆炸了，建议别惹。” “她们越是没有声音，我越害怕。” “上次是假割腕，这次不会真割腕了吧……” “草，我真的好害怕啊。这群疯婆子会不会又搞出什么大事情来啊【SOS】” 这个帖子似乎引起了大家的谈兴，于是不少人在帖子里浑水摸鱼，暗戳戳讨论着祝钟深退赛的事情。 “别的不说，就退赛这件事情也很奇怪啊。反正我是无法理解，除非zzs【祝钟深】是真的有正当的理由所以才退赛的……” “总不可能是有人逼他退赛吧？正常情况下就算有人被逼退赛，那也是因为他的名次占据了别人预定的出道位。zzs明摆着就是棒槌捧的，不可能被逼退赛啊！” “这个逻辑……还真是令人眼熟啊。好像和他缺席排练之后的发展一模一样……” “是的，我也发现了。他退赛和缺席排练这两件事情所代表的含义是一样的；如果zzs是棒槌力捧的，那么他就不应该退赛，他缺席排练的事情也不会闹得这么大张旗鼓。这和他皇族的身份是相违背的。” “意思就是……他不再是皇族了？他被放弃了？靠，那个瓜主说的居然是真的？” 陈覆也有一些意外。 的确，祝钟深一直是公认的皇族，从参加英少三开始，就一直受到梆梆娱乐和节目组的优待。他有最多的镜头、最好的服化、最用心的人设与剧本。 换句话说，英少三都已经花费这么大功夫把祝钟深捧到第一名了，怎么可能再让自己的心血白费，让祝钟深退赛呢？ 这完全没有道理啊！ 陈覆退出这个帖子，想去看看其他的帖子有没有一些蛛丝马迹，甚至于看看网友提到的那个瓜主贴。 然而陈覆翻了半天，阴谋论和猜测是挺多的，但是有实锤的说法一个都没有。 今天一整天的拍摄，陈覆也累到了，于是他又和陆可聆聊了会儿天，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中午，陈覆吃过饭，无所事事地在猫咖里晃悠。 他想起昨天吃到一半的瓜，于是又打开了豆芽，却突然在英少三官组的首页，刷到一个令人震惊的帖子。 “卧槽！你们快看K省的新闻频道！有个女生爬到苗阳的大楼顶上说要跳楼【SOS】！更新：有列文虎克说她穿着zzs家的应援服！” 陈覆看到这个帖子，不免茫然了片刻。 第317页 啊？跳楼？祝钟深的粉丝？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虽说茫然，但是陈覆还是很快打开了电视，找到K省的新闻频道。这个时候好像是在进行一次直播，记者的镜头就对准了苗阳的办公大楼。 总共有十几层高的大楼上，一个渺小的身影就出现在顶楼天台，那明显是一个女生，她的周围围满了消防员。 大楼的底下已经铺上了安全气垫，还有很多消防车辆、警车和救护车。 镜头离得比较远，看不清天台上的具体情况。很快，围观的群众们一齐惊呼，就看见那女生似乎突然情绪崩溃，直接冲向了天台的边缘。 一个消防战士飞身扑去，总算是把想跳楼的女生给控制住了。 电视机前，陈覆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缓解了本来紧张的情绪。 跳楼的事情得以解决，没有闹出人命，算是一件好事，可是……为什么这个女生要跳楼？又为什么突然情绪崩溃？她真的是祝钟深的粉丝吗？ 想到这里，陈覆突然意识到什么，打开微博看了一眼祝钟深的广场。虽然跳楼的事情似乎还没有发酵，但是祝钟深的广场依旧非常热闹。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祝钟深发了一条微博，确认自己已经退赛，并且向他的粉丝们道歉。 微博中说他是因为常年练舞，旧伤复发所以才选择退赛；之前缺席排练，也是因为旧伤的问题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不容乐观。 之后他虽然也努力参与了两次排练，想要利用保守治疗的办法，起码完成这一次的舞台，但还是觉得身体已经承受不了了，最终不得不选择了退赛。 陈覆仔细看完了这条微博，若有所思地想，刚刚那个女生，就是因为祝钟深的这条微博，所以突然情绪崩溃想跳楼的吗？ 时间上实在是太巧合了一点。 不过，旧伤复发……？ 这个说法虽然合情合理，但是在之前豆芽的讨论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说法。 而且，节目中也没有任何表现出祝钟深身上有伤的片段画面，他看起来一直都非常健康，舞蹈的排练也非常顺利。 哪怕只是腿上的一块膏药，哪怕说是在排练的时候受伤，也比现在突然说他身上旧伤复发，并且为此还直接退赛更有说服力一点。 毕竟，现在的祝钟深也就二十岁。梆梆娱乐招练习生，也不可能招太小的，起码得有个十四五岁。这么一来，祝钟深顶多也就是练了四五年的舞。 他又不是专业的舞蹈生，练习的舞种也并不是有很多高难度特技，容易伤到身体的。他只是在梆梆娱乐的练习生体系中进行培养罢了。 说白了，这七八年里，他能落下什么让他不得不退赛的病根呢？ 不仅仅是陈覆想到了这个问题，也有其他的网友想到了，并且指明了其中的违和感。 当然，对于这个时候的祝钟深粉丝而言，她们是根本听不进去的。甚至于，任何在广场上说祝钟深应该不至于因为旧伤而退赛的言论，都被这些伤心的粉丝攻陷了。 她们说，这个时候怀疑祝钟深的旧伤问题，就是在怀疑祝钟深对于舞台的热忱。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有伤在身，为什么祝钟深会愿意退赛呢？这么热爱舞台，对粉丝这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退赛呢？ 陈覆同意这话的最后小半句，也就是，祝钟深不可能无缘无故退赛。 更何况，按照原著的情节来说…… 陈覆推了推眼镜，默然片刻，决定还是先去看看网上的风向再说。 现在因为种种原因，蝴蝶翅膀扇出来的风似乎越来越大，陈覆也不能保证自己所知道的信息还正不正确。 他一早就料到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是真正发现自己掌握的信息已经没用的时候，陈覆还是不禁感叹了一下，仍旧是有些不习惯。 当然，就目前来说，他还是可以延续乐乐和老预的传说的。 陈覆又去刷了刷豆芽，发现虽然微博那儿还没什么动静，但是豆芽这儿已经因为粉丝跳楼的事情吵得沸反盈天了。 起初是有人眼尖，发现这个跳楼的粉丝穿的T恤，似乎和祝钟深家的应援服很像。 祝钟深的应援服T恤非常有特色，左面一半是红色，右面一半是蓝色；按照他家粉丝的说法，这是象征着祝钟深外表冷酷内心火热的矛盾形象。 对待其他人冷酷似蓝色深沉的大海，对待粉丝亲近似红色热烈的火焰。这种人设总是很能讨粉丝喜欢的。 正是这种有着强烈对比的色彩，才能让网友在看见那个跳楼的粉丝的第一眼，就联想起祝钟深家的应援服。 而在把那个女生救下来之后，K省电视台那边的记者，自然是去采访了在天台的消防员，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消防员就很实诚地说：“小姑娘好像是因为她偶像，叫祝什么的，出了什么事，所以情绪就不好，一时想不开就要跳楼，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这不就实锤了吗！ 一时间，最先吃到这口瓜的豆芽网友们都惊呆了。 真有粉丝去跳楼！还是去苗阳楼顶上跳楼！ 上一次有粉丝假割腕也就算了，这一次可是真跳楼啊！祝钟深这粉圈是不是……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 不一会儿，确认了这个消息真实性的网友们，就在豆芽各种开贴，从各个角度讨论着粉丝跳楼的事情，就连祝钟深自己发的那条微博，都无法从跳楼这儿抢到太多的热度。 第318页 豆芽这么热闹，自然就有微博营销号搬运。再加上跳楼的事情已经闹上了社会新闻，更多性质严肃一些的新闻号，也同样发了相关的消息。 于是，原本还只是粉圈里的消息，直接就出圈了。对于一些不关注英少三，也不关注粉圈的路人网友来说，这就是粉圈发疯的又一例佐证。 不过对于真正了解事情始末的网友来说，从祝钟深缺席排练，到粉丝假割腕，到正式退赛，到粉丝试图跳楼……这一连串的瓜真是令人目不暇接。 吃瓜群众们无法体会到祝钟深粉丝的难过与绝望，他们只觉得瓜很好吃。 陈覆也趁此机会，用乐乐发出了一条微博，大致概述了此次围绕祝钟深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并且还说：“希望早日康复。” 网友们：“…” “乐乐你这是诅咒吧？” “呃，乐乐这句话可以有两种理解，一是zzs压根就没有伤，二是zzs的伤再也好不了了……” “康复是不可能康复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康复的。” “我算是zzs的路人粉吧，本来还挺难过的，看见乐乐这话突然就笑出来了。乐乐，你怎么还没吸取当初陆可聆受伤的教训啊？” “乐乐：我就是死，也不可能承认自己的话是毒奶！” 陈覆：“…” 无语，他还不知道他是不是毒奶吗？毒奶什么的都是假的好吗……他就是真诚地希望祝钟深旧伤早点康复啊。 至于祝钟深到底有没有受伤……他怎么知道啊！ 这一届网友真的很奇怪！ 乐乐这儿嘻嘻哈哈，吃瓜群众快乐冲浪，祝钟深粉丝如丧考妣，英少三其余粉丝战战兢兢。 这一晚上本该就这么平淡地过去。热闹一晚上之后，除了祝钟深的粉丝以外，就再也没有人关注祝钟深的往后余生会如何。 毕竟他已经退赛了，也是一个合理正当的理由退赛的。就算有人不相信，但是他自己都发微博了，大局已定，网友们也不过是吃吃瓜而已。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打破了这样的局面。 向浩淼…… 在K省跨年夜那十秒钟之后，或许每个人都在关注董盟，在关注牧延，在关注可怜的K省电视台台长。 但是没有人关注向浩淼。 这个来自梆梆娱乐的年轻艺人，没有在英少二中成功出道，之后虽然solo了，但是人气每况愈下。跨年夜，虽然抢到了一个后台直播的机会，却因为自己的莽撞而瞬间又跌落谷底。 他的生活似乎完美诠释了一件事情：人生就是起起落落，但最后总是在「落」，很少有人能「起」。 跨年夜过后，尽管没有人正面指责向浩淼，但是他直接就进入了被冷藏的状态。 不……应该说，半冷藏。 毕竟没有人真正通知他，说他已经被冷藏了。他只是接不到工作、微博号被公司修改密码、经纪人删除他的微Q账号…… 尽管如此，他和梆梆娱乐的合同还在继续。 他当然多次前往公司，希望寻找到一个挽回的可能性，但是即便他直接找到了汤嘉，甚至跪在了她面前，这位严肃冷酷的经纪人也没给他丝毫的机会。 到最后，向浩淼几乎绝望了。 他憎恨直接放弃他的公司，他憎恨在跨年夜后台乱搞的董盟，他憎恨那个被经纪人一忽悠就跑过去出卖身体的牧延，他憎恨那个把他带去后台直播的副导演，他憎恨……他憎恨…… 他憎恨他自己。 他憎恨那个，因为一丁点儿蝇头小利就迫不及待跳出来，昏头昏脑、利益熏心的自己。 几个月过去了，跨年夜那十秒钟仍旧在网络上拥有不小的讨论度。而向浩淼，就是那个永远被忽略的透明人。 但是……他有时候奇怪地想，他明明也是这个十秒钟的参与者，不是吗？但是没有人在意他。所有人在讨论董盟、牧延。但是他向浩淼，才是打开那扇门的人。 但是每每想到这里，他又感到一种毒蛇钻心一样的痛苦与懊悔。 他不应该打开那扇门的。 而或许，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弥补这个错误了。 他的确还年轻，或许可以换一个行业，从头开始。这个经验教训或许能让他更加谨慎和成熟。他和梆梆娱乐的合同还剩下三年，或许他可以利用这三年的时间去读书、去学习，做什么都好…… 可是他不甘心。 明明不是他的错误，明明他不是那个房间里的人，明明他只是打开了一扇门，但是最后，他悄无声息地被雪藏被封杀，甚至于，连被骂的热度都没捞到。 他这么这么的不甘心，于是几乎每一天，他都跑去梆梆娱乐守株待兔。他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就好像只是期待一个渺茫的、可以挽回的机会。 又或者……一个报复的机会。 而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 第131章 完全是白给 向浩淼自己的微博没法用了, 只好另外新建了一个微博小号，一连发了好几条微博。 “祝钟深退赛的事情另有玄机！” “祝钟深的粉丝不要被骗了！苗阳和英少三的节目组是居心叵测的！” “祝钟深怎么可能旧伤复发？他根本就没有因为练舞受过任何一点伤好吗？！这种退赛的借口也会有人相信吗？” 第319页 看得出来向浩淼非常努力想要炒起来一点热度，但是没有丝毫证据, 空口无凭地在微博上带祝钟深的大名, 结局就有可能像陈覆曾经装席巧的粉丝，带大名骂顾承宣一样。 ——注定被粉丝撕碎。 更不用说这个时候祝钟深的粉丝虽然依旧伤心欲绝, 但是，退赛的事情毕竟也已经过去两天了，甚至祝钟深自己也发微博回应退赛了。 事情发酵之下, 其实很多粉丝也不得不接受退赛的结局。 这个时候跳出来的向浩淼，还不断提醒粉丝们祝钟深退赛的惨剧，那简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分分钟就被愤怒的祝钟深粉丝集火了，一时间广场上满是问号和骂人的话。 同样关注着祝钟深广场的陈覆却心中一动, 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态, 用老预的账号给向浩淼发了一条私信：“你知道什么内幕吗？” 此时的向浩淼几乎已经绝望了。绝望而愤怒。他被这群不分青红皂白的粉丝气得半死, 心想, 他明明是准备帮忙的, 结果这群不明真相的粉丝居然——居然还来骂他？！ 有那么一瞬间，向浩淼被气到想要放弃了。 值得吗？ 他只是想报复梆梆娱乐和苗阳，和祝钟深非亲非故。既然祝钟深的粉丝这么嚣张无脑又疯魔, 那他还帮个屁！他不乐意了！ 老预的私信可以说是拉回了向浩淼的理智。 他盯着这个眼熟的营销号看了一会儿, 又看了看对方的粉丝数量，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营销号或许是为了蹭热度, 但是没关系，他同样也可以利用对方的热度。 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他所拥有的证据，给谁都无所谓, 他只希望能给苗阳与梆梆娱乐重重一击，浇灭他心中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 既然老预第一个过来私信，那就给他好了。 很快，向浩淼就回复了老预的私信，并且说明了自己所掌握的东西。 他手上有一份视频。 不久前，他在梆梆娱乐的办公楼里固守着，等待渺茫的转折希望的时候，遇到了几个苗阳的高层。 这几个高层似乎是因为汤嘉出了事，所以才特地到梆梆娱乐这儿来走一趟，想要找到什么东西，但是却空手而归了，于是就情绪有些不好地谈论着什么。 他们没有注意到向浩淼，在空旷的走廊上聊着。 “这公司真是晦气。” “各种出事，从牧延到祝钟深到汤嘉，一个个的，都不让我们省心。” 听到这里的向浩淼，心中一动，意识到他们可能随口说出一些内幕，于是急急忙忙地拿出了手机，对准了那几个高层开始拍摄。 “说到那个姓祝的，弄到手了吗？” “没啊。装什么贞洁烈妇，大男人想往上爬还弄成我强迫他一样。没劲。现在让他退赛了，我看他还有什么资本狂。” “我看这些小子就是欠打。回头还是搞几个女的来，男的尝个新鲜就算了。你想想上次老董，就为了尝个新鲜，哎哟，被全国人民追着骂哦。” “多少小姑娘喜欢着呢……” “嘿嘿，咱懂，懂。” “行了，别聊了。这破公司，回头还是关了，晦气。” “先把那些东西找出来再说，汤嘉这女人……” 这几个苗阳高层聊着聊着就离开了，只剩下向浩淼，一身冷汗地缩在墙角，浑身发抖，脸上又控制不住地露出狂喜的表情。 他拍到了什么？他好像……他好像有了一份可以利用的筹码！ 如果是刚刚被封杀的向浩淼，或许他还有着利用这段视频去和公司讨价还价的想法。 可是现在，多次碰壁的向浩淼，就如同曾经的曾继柔一样，心中已经满是绝望与复仇的黑色火焰。 仍旧年轻气盛的向浩淼，回家想了许久，最终决定，将这段视频公之于众。 不过，他手段拙劣地想要挑动粉丝的情绪，结果反而被气得怒发冲冠。 幸好老预及时找到了他，让他找回了理智。 于是一番沟通之下，陈覆就从向浩淼那儿获得了这个视频。而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在公布的时候说明，这段视频是向浩淼的手笔。 陈覆：“…” 这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苗阳黑料，简直让陈覆心有愧疚了。他问：“不如我给你打笔钱吧？” 他现在知道向浩淼被苗阳封杀了，恐怕未来一段时间生活不会太宽裕，所以就主动提出了花钱买。 而向浩淼反而倔强起来了：“我不要！我就想看着苗阳赶紧去死！”这个冲动的、曾经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的年轻艺人，咬牙切齿地说，“苗阳早一天死，我就早一天解脱！” 陈覆：“…” 不是，孩子，何必呢？大好青春何必和苗阳这公司死磕呢？ 不过现在陈覆说什么，估计向浩淼都不愿意听了。 行吧，那他就记着这件事情，或许回头等苗阳倒了，他可以给向浩淼一些资源之类的。 陈覆记下这件事情，就转而用老预的账号发了一条微博：“预告：晚上会放瓜，关于这几天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某事的真相。感谢热心网友的投稿。” 发完微博，很快，就有吃瓜群众飞速赶来，看了老预发的微博，就不禁调侃起老预来。 “热心网友！老预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这么说话的！” 第320页 “难道老预掉马之后真的换皮下了吗？！把以前那个老预还给我嘤嘤嘤！” “以前的老预：正经、职业、冷淡、绝情。现在的老预：试探着伸出玩梗的jio。” “老预你长得好看，你说得都对。” “不不不，老预就算是个抠脚大汉，我也会爱的！” 陈覆：“…” 一群嘻嘻哈哈的网友，你们不对劲！ 明明老预的形象比乐乐严肃得多，但是为什么，在老预这儿玩梗的网友，比乐乐那儿只多不少呢？ 陈覆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除了玩梗，网友们自然是更加好奇老预究竟要放什么瓜。但是老预是什么德性大家都清楚的，反正好奇也没用，不如乖乖等着老预晚上发微博。 晚上九点，老预准时放出一段视频，并且转发了向浩淼的小号上发出的长微博。 在这条长微博里，向浩淼详细说明了自己在跨年夜当天的心理活动，以及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包括了他是如何遇上这几个苗阳高层的。 仔细研究了视频和长微博，终于搞明白一切来龙去脉的网友们当即：“！” “好家伙，买一送二的瓜啊！” “这，原来向浩淼就是那个跨年夜十秒钟推门的艺人啊……我居然完全不知道他是谁【笑哭】” “真就狗咬狗呗？” “祝钟深这个事情……呕，那几个老男人的对话真的听得我想吐。我以为退赛就是退赛了，万万没想到这背后居然这么精彩。” “乐乐：早日康复。” “草。不要让我在这么严肃的场合笑场。” “乐乐啊乐乐，你怎么就不认命呢。你看看你看看，要是你不祝人家早日康复，这事儿说不定就过去了；你现在说了，人家显然就没法康复了。” “原来这一次的毒奶是冲着苗阳去了。乐大师，我悟了。” “苗阳确实是积重难返、重伤不治啊。快点完蛋吧，烦得一批。” “我在苗阳的官网上翻到了这几个高层的信息。啧啧啧，都是苗阳的老员工了啊。果然，一只蟑螂=一窝蟑螂。” “zzs的粉丝呢？快来哭！” “不是，粉丝们已经够难过的了，能不能别这样？” “去年我被英桥恶心到的时候，可没有人提醒过我，今年我还会被苗阳恶心到。” “娱乐圈，呵呵。” “苗阳这种直白的性丑闻，居然比去年英桥的高考事件更有冲击力。果然，这是一个比烂的世界。” “英桥不也有NT的魏景行魏公公在吗……两家公司还真的是彼此彼此了。” “所以我真的不知道粉丝到底在粉些什么东西。她们把幻想寄托在一个她们也不知道是否真实的人物身上，一个虚构的妄想，一个从来都不可能存在的完美表象。” “srds，这一次的事情，zzs也是无辜的吧？倒也不必这么骂爱豆和粉丝哈。” “我追星就是为了快乐而已，倒也不必这么上纲上线啊。作为一个经济独立的成年人，我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未成年就算了，未成年不要追星。” “未成年不要追星也太真实了……笑死。” “未成年追星，和未成年用爸妈的银行卡给游戏充值，有什么区别吗【白眼】，游戏充值说不定还能退款呢，追星那就是打水漂啊！” “zzs如果还是个男人，他就应该自己站出来，反抗那些对他伸出魔爪的苗阳高层。现在呢？他就站在粉丝和向浩淼的背后不吭声？” “等等等，这不是重点。也不用对受害人这么苛责，反正大家一起骂苗阳就完事了。” “笑死，我就知道有人会歪楼。现在的重点不在zzs身上好吗？” “烦死了你们，什么事情都能吵起来。那好吧，我来挑事：既然zzs和my【牧延】有这样的遭遇，那么其余梆梆娱乐的练习生呢？其余英少三的选手呢？” “妈的，不要共沉沦好吗？！” “有病吧，别的弟弟清清白白，为什么要和zzs和my扯到一起啊！” “你看看你看看，说到底粉丝们都只是在意自家蒸煮罢了。有多少人是真情实感地同情祝钟深和牧延的？好吧，my算是自作自受，那么zzs可没被得手吧？现在不照样成了「不清不白」的？” “无语，能不能回归正题啊。” “好了别吵了，我来总结一下。有合理臆测成分：有个苗阳的高层想潜规则zzs，估计就是缺席排练那次，结果zzs拒绝了，英少三节目组就故意把zzs缺席排练的片段放出去，引导粉圈舆论，逼迫zzs低头，但是没能如愿，于是zzs被迫退赛。” “我有个问题，既然zzs都是被迫退赛了，为什么他的微博上还是用了旧伤复发的借口？” “这是一个好问题，重点在于zzs的微博还在他自己手上吗？” “xhm【向浩淼】说他的微博直接被棒槌改了密码。同理可得，zzs的微博也不在他自己手上，那条微博不是他发的，应该是公关话术。” “好吧，我懂了。所以旧伤复发这个说法，是为了解释他为什么缺席了一次排练，把苗阳高层摘出去。” “呃，等等，我还是没明白。用在排练中受伤的借口，不是也可以合理解释zzs为什么要退赛吗？” “因为之后zzs又参加了两次排练啊，只能用旧伤复发，【缺席排练】去医院检查了之后想再坚持一下，所以继续参加排练，但是最后还是有心无力不得不退赛……这样才可以解释得通，并且更好地虐粉啊。” 第321页 “棒槌的公关为什么要帮zzs虐粉啊？” “这就有意思了。粉丝对于zzs来说似乎是挺重要的，他不止一次在英少三里说过，他热爱舞台的绝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有粉丝在台下支持呐喊。” “意思是，虐粉固粉，其实同样也是在逼迫zzs屈服吗？” “粉丝当然希望zzs回到舞台，但是zzs如果想要回到舞台的话，就必须向公司屈服……呕。” “不然呢？英少三的出道和粉丝的支持，都可以说是zzs的软肋。既然想逼迫他屈服，那么当然要从两边一起下手。” “照这么说，zzs的粉丝这么疯，说不定还有棒槌在里面挑事的作用……” “恶心，真的恶心。草，这种垃圾公司可不可以滚出内娱啊。” “补充：这种垃圾公司请带着它的垃圾价值观要多远滚多远。” 在这个视频，以及向浩淼的长微博补充下，祝钟深退赛事件前后所有不合理的细节，都被网友们仔仔细细地翻了出来，重新整合了一下。 于是，一个更加合情合理、并且有实锤的说法，得到了所有吃瓜群众的认可。 一时间，因为苗阳高层与祝钟深的事情，网上已经议论纷纷。几乎所有人都在谴责苗阳，更不用说已经疯魔的祝钟深粉丝了。 比起之前的跳楼，这些粉丝现在可能更想炸楼…… 愤怒的情绪弥漫在网络的每一块区域，但凡是吃到这口瓜的，都不吝辱骂苗阳的高层。 陈覆与「打倒恶龙苗阳的勇士小分队」群里的几个人商量，询问是否有必要在现在的局面上添一把火。 不过他们需要的是真正能够一锤定音的东西，比如苗阳高层贩毒的证据之类的，而现在他们还没找到相应的线索。 陈覆本来是想着从梆梆娱乐入手的，然而现在这情况也不知道怎么了，仿佛跨年夜的蝴蝶效应搞得整个世界狂飙突进，他们还没真的动手呢，苗阳就已经风雨飘摇了。 而且，他本来想重点关注的汤嘉，也出事了。 邀请汤嘉参加《打工人座谈》是原著里没有的事情，是陈覆一时兴起。但他也没想到这一时兴起，就能搞出这么大的乱子来啊。 现在好了，汤嘉也不是梆梆娱乐的经纪人了，一切又得从头开始。 不过从向浩淼拍的那段视频来看，苗阳似乎有什么把柄，就在汤嘉的手上…… 陈覆若有所思地想着。 “等等！”就在群里人讨论的时候，曾继柔突然发了一条消息，“汤嘉联系我了……” 显然，这个消息也让曾继柔惊诧万分。 这段时间，曾继柔在陈覆的嘱咐下，一直观察着苗阳那边的动静，但是还没看出来什么呢，苗阳就各种后院起火。 什么向浩淼啦，之前打工人后台何承福和汤嘉的矛盾啦……怎么看都觉得苗阳好像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现在，汤嘉也找到了曾继柔。 汤嘉与曾继柔联系的原因，与向浩淼几乎无条件提供那段视频的原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她同样是为了报复苗阳。 汤嘉在《打工人座谈》的后台犯了毒瘾，并且还被何承福在不少人面前说穿了她与苗阳的关系。因此，她直接就被苗阳放弃了。 她付出了太多的代价，甚至主动吸食毒品，放弃自尊自爱，就仅仅只是为了讨好苗阳的高层，获得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钱财。 她或许知道，她所获得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是依靠他人获得，而不是她自己的东西。但是，这种顺利的、无所不能的感觉，就如同毒品迷惑了她的一样，迷惑了她的心灵。 于是，当她骤然跌落谷底，她才意识到，她其实什么都没有。 汤嘉这两三天，在戒毒所哀嚎惨叫，但是什么都没有她心中那种绝望的、愤恨的情绪来得深刻。 她痛恨所有人，并且，尤其痛恨自己。 这种痛苦，从内到外地折磨着她，逼迫着她，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做点什么！不管是赎罪也好，报复也好，如果这个时候她不做点什么……她怎么坚持下去！ 她要戒毒，要从头开始，要让那些放弃她的人后悔！ 于是，在短暂的清醒中，她联系了曾继柔。 她知道曾继柔。这个被封杀的女演员，实际上也偶尔会在苗阳高层的内部会议上提及。苗阳的那些高层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这个女人现在还在企图反抗。 汤嘉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她记得「反抗」这两个字。 她有曾继柔的联系方式。汤嘉同样是很早就来到苗阳工作的员工，那个时候曾继柔还是苗阳的当红艺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活动的时候，汤嘉就有了曾继柔的联系方式。 现在，汤嘉用着发泄一样的语气，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曾继柔。 苗阳以为她不会反抗，以为她已经是烂肉一团，以为她会在毒品与绝望之中腐烂一辈子。 那么她就要让这些人知道，她或许会腐烂，但是她也一定会拖着这些人一起下地狱，一起腐烂！ 曾继柔沉默地听着，等汤嘉说完，才语气冷淡地说：“我知道了。我会联系警方。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汤嘉说，“祝你好运，曾继柔。” 说完，她就挂掉了电话。 第322页 曾继柔迟疑片刻，轻微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在群内告诉其他人这个消息。 于是，这个名为「打倒恶龙苗阳的勇士小分队」的微Q群里的几个人，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这怎么他们还没出力呢，苗阳就要完蛋了啊！ 苗阳怎么这么菜啊！ 几个人都是哭笑不得。 陈覆更是觉得好笑，毕竟他还从苗阳那儿获得了大笔的封口费…… 苗阳这完全就是白给啊。 之后，曾继柔就联系了警方，将自己从汤嘉那儿得到的消息全盘转告。 不久，得到上级消息的邱默，避开了其余练习生和工作人员的视线，偷偷来到了汤嘉的办公室。 尽管汤嘉已经辞去了她的职务——或者说被解雇——但是她的办公室，短时间之内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按照汤嘉那边提供的说法，他找到了苗阳高层私下留存并且贩卖毒品的铁证，其中包括了一些录音、照片和截图，一份名单和交易记录，更有汤嘉自己参与其中的视频。 一天之后，大批刑警包围了苗阳所在的办公大楼，众多苗阳高层、中层职员被捕，旗下不明所以的艺人和员工人心惶惶。 不久之前，这栋楼的天台上还差一点跳下去一个女生。不过这一次，恐怕有苗阳的高层恨不得直接自己跳楼了事吧。 陈覆一个人在猫咖复盘了一下苗阳完蛋——不，应该说苗阳内部的那些恶人完蛋的全流程，一时间啼笑皆非。 好像他自己也没出什么力，不过是一些蝴蝶效应，加上苗阳多行不义，于是苗阳就「自毙」了。 过程十分戏剧化，且阴差阳错。 惹得陈覆心里还有点遗憾，毕竟他还挺想亲自找到苗阳的罪证，然后将其绳之以法。 怎么说呢，就没有什么参与感。 不过……算了。 陈覆不免一笑，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条条大路通罗马。反正苗阳都是要完蛋的，怎么完不都是个完嘛。 比起这个，他还不如研究一下之前说好的，因为他和陆可聆领证，所以想要私下邀请朋友们聚餐的事情。 在哪里吃，邀请哪些人，时间定在哪一天，怎样确保聚餐的私密性…… 仔细一想，全都是问题啊。 第132章 邀请名单 陈覆仔细琢磨了一下, 发现需要邀请的人也不算多。 主要是因为，请的人全是朋友，不用考虑亲戚什么的, 这就比较简单了。 趁某天陆可聆从剧组那边回来休息半天, 陈覆就拉着他一起列名字。 当然，在此之前, 陈覆还是先关心了一下陆可聆在剧组的情况。 陆可聆大概每隔一两个礼拜能回来一次，现在都已经四月份了，《平庸犯罪》也拍了快两个月了, 再过一段时间，陆可聆的戏份差不多就能拍完了。 陆可聆懒洋洋地抱着陈覆的腰，老老实实地回答：“就挺顺利啊……” 这么敷衍的答案, 直接让陈覆嘴角的弧度变成了微笑。 陆可聆连忙补充说：“我的意思就是……”他冥思苦想片刻，还是说, “就……没什么特别的。也不像《太岁》那么事多, 现在就按部就班地拍, 导演也挺好的, 剧组氛围也很欢乐平和, 反正就……挺顺利的。” 陈覆觉得陆可聆这秒怂的样子还挺有趣的，忍不住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绷不住了, 柔和下来, 笑着说：“那你觉得自己的发挥怎么样？” 陆可聆想了想，诚实地回答：“说不好。我觉得这个角色, 和我还挺配的。”他说着，自己都笑了，“可能就是我性格的一面吧。” 陈覆宽和地看着他, 心想，这个角色确实很适合你。 这个角色，将把你推向一个新的高峰。你会成为荧幕上万众瞩目、竞相追捧的影帝。你将享有这个世界娱乐圈的王座。 当然，现在的陆可聆嘛，还没那么厉害。 可能就是幼稚得厉害。 比起什么影帝啦，娱乐圈的顶级天王啦，他可能更加想与他心爱的店长拥抱，在这个初夏的天气里，静静享受二人世界。 正因为这样，陆可聆颇为哀怨地想，没想到难得回来一次，不能和他心爱的店长好好亲热一番，还得先去想其他人其他事。 真是好气啊！ 陈覆就像是拖着一个大型的玩偶，一边和陆可聆商量着和朋友聚餐的问题，一边连行动都有点困难了，不由得好笑地问：“不是你说的，要多多秀恩爱吗？” 陆可聆沉吟片刻，忍痛说：“那好吧。” 看他这不情不愿的样子，陈覆简直是哭笑不得了。 不过他也知道，最近陆可聆在拍戏，虽然他是个容易入戏也容易出戏的人，但是情绪上的波动难以避免。对于陆可聆来说，回家一趟，无疑是要好好放松一下的。 自然，他希望只是和陈覆两个人，不被打扰地腻歪在一起。 然而陈覆并不习惯这样。他或许不算是一个长袖善舞的人，但总归还是喜欢与朋友来往交流、一起玩乐的。 话说原著里，陆可聆也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现在就整天黏黏糊糊地杵在他家店长跟前，扒都扒不开呢？ 陈覆也是无奈了。 陆可聆抱着陈覆不撒手，十分幼稚地说：“店长，我们快点决定！决定完了就可以做别的事情了！” 第323页 陈覆瞥他一眼，无语道：“行吧。那就从你那边开始。” 陆可聆说：“那就顾承宣，没了。” 陈覆就往纸上写上了顾承宣的名字，又问：“其他人不叫来吗？” 陆可聆摸摸下巴：“老顾知道我结婚了啊。其他人都不知道，还是先不要惊吓他们吧。”他耸耸肩，“有的导演年纪也不小了，别一上来就发现我们两个居然结婚了……那场面可不得了。” 陈覆失笑。 还有，老顾……顾承宣知道你这么叫他吗？ 陈覆在心中腹诽。 他知道陆可聆好像是一天到晚在顾承宣面前秀恩爱。上次他去《平庸犯罪》剧组探班，和陆可聆两个人出去吃饭，陆可聆也专门拍了食物的照片发给顾承宣。 惨，顾承宣，惨。 单身狗果然是么得发言权的。 陈覆决定这一次聚餐的时候，就奉劝顾承宣，赶紧找个女朋友或者男朋友，然后在陆可聆面前秀回去。 免得顾承宣抢先找他的麻烦。 陈店长能劝得动他家可可不要秀恩爱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陆可聆乐意，那么陈覆也随便他。 所以，只能顾承宣多担待了。 陈覆就这么轻巧地决定了顾承宣未来的命运。 陆可聆那儿只叫来一个，陈覆这边却多了不少。主要是陆可聆是演员，娱乐圈明星，得瞒好。陈覆这边没什么顾虑，想说就说。 像郑商这样的，从陈覆和陆可聆刚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了。 没看他最近这半年都不怎么出现在猫咖和陈覆身边了吗？ 郑商这人虽然大大咧咧，但却是非常知情识趣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郑商跟着陈覆一起投资《轮转》赚到钱之后，最近就在全国各地乐不思蜀地旅游，也压根没时间找陈覆。 趁着这次旅游的机会，郑商还单独开了一个微博，算是摄影博主，也挂靠在平平无奇工作室下，现在已经累积了不少的粉丝量。 一开始郑商是春日煮雪这个站姐号的摄影，这件事情有一些网友都知道，当时还靠着代拍赚了不少。 现在，春日姐这个微博号，陈覆已经交给工作室其他的员工去打理了，日常的运营也挺不错的。 而郑商也利用春日姐摄影的这个名头积攒了第一桶金。在开博的时候，他请运营春日姐的同事引流了一波，自然获得了不少粉丝的关注。 再加上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在新开的微博号上持续更新旅行照片，靠着他的摄影技术，名气和粉丝量都在慢慢积累，偶尔也可以恰个饭接个广告。 郑商之后还准备开个视频号，双管齐下，日常生活可以说是非常美好了。 这一次陈覆想找他约饭，还得提前一段时间跟他说，免得他又跑到不知道哪个天南海北找不到人。 不过时间上也恰好。陈覆和陆可聆六月份一起出国，陆可聆去进修，陈覆就跟着去，不过他是去旅游。 之前郑商就说过，他们两个出国，那么他就帮忙照看一下猫咪。这样的话，也刚好能让他在长时间的旅行奔波之后，稍微休整一下。 想必六七八三个月份，郑商的微博上，就全部是猫咖的几只猫咪了。 陈覆一边想着得早点把出国前要做的事情做完，一边在白纸上写上第二个名字，郑商。 第三、第四个名字，自然是方玉芝和傅明礼。 这两位一开始是合作伙伴关系，经过多次的合作之后，关系也更为亲近了一些；再经过这一次对抗苗阳——虽说大家都没出什么力，但也有了同仇敌忾的战友情。 反正可以说是朋友了。 而且，因为陆可聆那种幼稚又敏锐的、喜欢吃醋的性格，所以傅明礼更是比其他人都要早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感情。 真是……阴差阳错？ 傅明礼五月份要出国拍戏；陆可聆的《平庸犯罪》，五月份也差不多能拍完，这样算下来，恰好可以在傅明礼出国之前把这顿饭给吃了。 之前傅明礼还问陈覆能不能在五月份之前把苗阳给解决了，毕竟他之后就得出国了，那个时候陈覆也不确定。 然而谁知道苗阳一波白给，直接就gg了。 说起苗阳，在苗阳的一众高层被捕之后，旗下的公司也陷入了动荡不安的局面，但应该不至于沦落到英桥那种被瓜分的局面，苗阳中绝大多数的人也都是无辜的。 当然，即便如此，周围对其虎视眈眈的娱乐公司们，还是一拥而上，各自从这个乱局中收获不小的利益。 就不说类似于苗阳已经谈得差不多的角色，在这个关头被其他公司的艺人抢了这样的事情，光是那些落网的高层所持有的苗阳的股份，就足够有心人争抢一番了。 傅明礼和方玉芝两个人比较务实，基本上对苗阳内部的利益争端没什么兴趣，就只是在外收获了一些资源和合作方。 此外，陈覆还拜托傅明礼帮忙从梆梆娱乐那儿要来一个人——向浩淼，让他与NT娱乐签了约。至于往后的发展，那就看向浩淼自己了。 向浩淼凭着一腔热血，无条件贡献出了自己偷拍的视频。如果没人帮他，那么他可能依旧处于被封杀也无人理会的尴尬境况。 因为这一次对抗苗阳是陈覆牵头，但是陈覆本人反而没有得到什么东西，所以傅明礼等人也有心做出一些利益置换。 第324页 陈覆自己是没什么想要的，于是他就用这个人情，帮了向浩淼一把。 傅明礼知道向浩淼的贡献——说不准跨年夜那一推门，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贡献呢？只是向浩淼本人可能不这么想罢了。 因此，傅明礼对陈覆的提议欣然接受。 本来想着是不是给他一些资源一了百了，后来陈覆又想到，现在的梆梆娱乐同样动荡不安，不如就帮人帮到底，把向浩淼带出来。恰好此时的NT娱乐情况慢慢稳定下来了，也需要一批新的血液。 希望这个年轻艺人，往后可以更加成熟一些。 陈覆帮了这一把，也算是和向浩淼两清了。 在傅明礼和方玉芝之后，陈覆写上了第六个名字，管星铭。 不过管星铭还不知道陈覆和陆可聆之间的关系。而且他最近挺忙的，不知道有没有空过来吃顿饭。 在去年英桥倒下之后，NT当然也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混乱；但是NT毕竟是独立运营的公司，之前魏景行、闵正道接连出事，可以说是刮骨疗毒。 在稍微萎靡一阵之后，这段时间，NT的情况反而好了不少。 因此，管星铭所在的银河少年团，事业也可以说是蒸蒸日上。 当然陈覆也听他吐槽过一些队友的坏习惯。 不过，他们几个毕竟不算是完全素人出身，是很早之前就在NT中进行培养的，又逃过了闵正道等人的魔爪，所以也并没有什么严重的黑料。 保持事业心、对得起粉丝的话，目测应该还能再火几年，或者是往影视行业发展。 至于HINT，这个一度走出国门的女团，似乎是有一些沉寂了。经过了粉圈中多重的乱子，乃至于成员出事等等，几名成员的状态都不算太好。 不过仍旧有大批粉丝支持她们。虽说比不上曾经的辉煌，但是维持现状，还是绰绰有余。 想到这里，陈覆也不禁感叹了一下。 娱乐圈更新换代极快，而粉丝和观众们总是喜新厌旧的。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些明星艺人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他们可能只在意这个代号本身，而根本不在意代号之下的真人。 因此，也难免有方玉芝这样，急流勇退、早做打算的人。 当然，也会有曾继柔、傅明礼这样的，热爱演艺事业，沉迷拍戏不可自拔的人。 陆可聆进入娱乐圈也没几年，似乎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看原著中以后的发展，陆可聆这人多半是两手都要抓的。 至于陈覆嘛…… 陈店长这人，会尽一切的可能，为未来的选择留足余地。他不能保证未来的他想过怎样的生活，人的想法总是随时随地在变的，因此，他只能面面俱到。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陈覆当然是非常圆滑的一个人。他为自己留好了所有的退路。 风险对冲罢了，正常操作正常操作。 陈覆和陆可聆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列好了打算邀请的人。 顾承宣、郑商、方玉芝、傅明礼、管星铭，加上陈覆和陆可聆，刚好凑一小桌。 而且，这几个人叫过来吃顿饭比较方便。 像其他一些同样关系比较好的，比如花赴小姑娘、庄兰泽、曾继柔等等，要么忙于学业或者工作，要么不在S市，肯定是来不了了。 当然，陈覆也打算各自联系一下，聊聊近况，也说说他和陆可聆的事情。 此外，如果陆可聆年底真的能拿到影帝的话，或许就可以考虑从起司工作室独立出去的事情。这样一来，像庄兰泽、曾继柔等人，也可以询问一下是否想加入。 这也是未来的事情了，陆可聆有意的话，让他自己去谈好了，陈覆不打算越庖代俎，只是提醒一下。 陈覆看着这些名字，心中也瞬间滑过了他在这个世界经历的点点滴滴。 虽然也才一年多的时间，但是他仔细想想，居然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遇见了这么多人，并且，拥有了这么多的朋友。 不过，对于陈覆来说，这张他和陆可聆的聚餐邀请名单上，其实还缺了一个人。 成离…… 陈覆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是成离。成离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位伙伴，一位亲切但是从未交谈过的友人。 世界上只有他知道成离的死亡，还有他死亡的原因和他过去的故事。 有生之年，他可能也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或许到老了他会转告陆可聆。 不管怎么说，陈覆毕竟保守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横亘在生死之间，即便是陈覆也很难言之于口。 好吧。陈覆也不免一笑，心想，那到时候，他就连带着成离的那份一起吃了就行。 想必成离也不会介意他稍微吃胖一点吧。 不过他也吃不胖。成离这种吃不胖的体质，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上辈子曾经在健身房努力挥洒汗水、保持身材的陈覆，在心中如此想到。 陆可聆不知道陈覆在想什么，他满意地看着这张名单，然后想，席间他是努力给店长夹菜呢，还是多说点他和店长的甜蜜爱情故事呢…… 啊对，一定要有盘虾！他要亲手给店长剥虾！ 他知道有的恋爱综艺里，人家小情侣就是这么做的！他已经学会了！ 陆可聆在心中谋划着。 不过他也十分注意，一定不能太过分。上次在剧组得意忘形，居然间接传到了陈覆的耳朵里……可真是让陆可聆感到丢脸啊。 第325页 说到底，还是他秀恩爱的手段不够高明！ 陆可聆笑眯眯地抱着他心爱的店长。虽然一开始觉得有点麻烦，但是现在他居然已经开始期待这个聚餐的到来了！ 两个人既然决定好了名单，那就各自去邀请了。陆可聆只需要叫顾承宣，非常方便；而陈覆要找的人就多了。 好在时间定在五月份，距离现在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非常充裕。 在此之前，陈覆之前拍的《打工人座谈》第一期，就要播出了。 作者有话要说：掐指一算，十章以内正文部分可以写完所以，可以开始点番外啦小天使们可以说说自己想看什么，我结合自己想写的，努力满足你们！ 第133章 还是好气啊 提到《打工人座谈》, 就不得不提前段时间还在捆绑营销的《英姿少年》第三季。 在苗阳的不少高层被捕之后，与苗阳有关的一些综艺节目自然也受到了影响。 其中最为严重的当然就是英少三了。 本来这个节目就因为祝钟深的遭遇而备受批评，特别是节目组助纣为虐的举动。而这事儿还没发酵多久呢, 苗阳的高层直接就被抓进警察局，就等着接受法律的审判了。 网友们哭笑不得地发现，都不用继续骂苗阳, 苗阳就已经把自己给作死了。 于是，更多的抵制情绪，就被在这个节骨眼上同样出事的英少三给全包了。 观众们不再看英少三；很多粉丝也直接脱粉，不再花钱——或者至少是不再继续花钱买英气值了。 在这种情况下, 眼看着播放量和收益断崖式下降的节目组，自然是慌了。 苗阳那边出事，英少三也就立刻换了一个导演和出品人，节目组采取了各种办法, 也有些无力回天。恰在此时，打工人也要播出了，更是对于英少三的重重一击。 一些粉转黑的原英少三粉丝, 突然就站在了打工人的立场上, 对着英少三冷嘲热讽，或者幸灾乐祸。 而只要稍微翻翻这些粉丝的微博，就能发现她们其实前几条还在转发英少三的打投相关的话题。但只不过几天, 立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甚至比之前看英少三时候的情绪, 还要强烈和认真。 果然，恨比爱持久，对于粉丝来说尤为如此。 在这些粉丝的努力宣传和推广，以及一些之前就被打工人的题材吸引过来的网友的安利之下，打工人官博一宣布第一期的播放日期和平台, 就拥有了广泛的热度。 打工人的播出平台，是星空视频。这个视频播放平台在英桥倒台之后，也顺势被傅明礼收入囊中，发展十分平稳。 星空视频自然是给自家的综艺节目最好的推荐位，各种推送通知也安排上。 陈覆也用老预的账号转发了一下打工人的官宣微博。 说起来，老预这个账号现在也拥有近千万的粉丝，其中活跃粉就有好几万，虽然不一定会给老预献上真金白银，但是热度和流量是真的有了。 也就是老预不像乐乐那样恰饭，也不像其他营销号一样的接广告，不然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不过至少有一个好处，就是老预的这条转发，还是获得了非常多人的关注和点赞，并且为之后的播放量贡献出非常大的份额。 陈覆还考虑过怎么用乐乐帮忙宣传一下。 之前乐乐那句「早日康复」，对应网友说的苗阳早已经「沉疴难愈」，还真是把陈覆自己也弄得哭笑不得。 他真不是毒奶啊！ 乐乐的毒奶，那是人设！不是真的！ 可惜网友们恐怕是不会相信的。 甚至陈覆也有点怀疑自己了。难道……他还真有毒奶的潜质？或许这就叫入戏？ 不管怎么说，陈覆痛定思痛，决定还是…… 让乐乐去祸害其他的竞品节目吧。 可惜其他的竞品节目现在也十分识趣，并且非常有一种黑暗森林法则的意思。 一看乐乐发自家节目了，当即就屁颠屁颠给乐乐送钱来了，并且还加钱买乐乐去给其他节目毒奶，大概是以为就是这个节目买了乐乐毒奶自己。 然而乐乐欣然恰饭之后，又会有别的节目过来给乐乐送钱。 就这样，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陈覆：“…” 果然，就如同网友们曾经猜测的那样，一旦毒奶人设立起来了，那就是赚两份钱。首先要买乐乐不给自己毒奶，其次要买乐乐给对家毒奶。 而且，在不知道对家有没有给自己买毒奶的情况下，就得多花一点钱，确保自身安全。 毕竟乐乐牌毒奶，效果如何，人尽皆知。就且看张扬了几年十几年的英桥和苗阳，一朝被乐乐毒奶两句……啪！ 就凉了…… 强悍如斯，以至于上次陈覆网上冲浪的时候，在微博看见一些粉丝在撕逼，威胁对家「小心我去买乐乐的毒奶」。 然后对家秒怂。 陈覆当即无语。 难道乐乐的威名可止小儿夜啼？ 封建迷信不可取啊…… 几天之后，打工人第一期播出，播放量十分可观，口碑极佳。 网友们觉得这个选题还挺有趣的，看着嘉宾们唠唠家常也很适合下饭。 之前官宣的时候是十一个嘉宾，后来退出了两个，只剩九个嘉宾。这样一来，每个嘉宾分到的镜头也就更多了，人设更加饱满，最后的圆桌谈话更是其乐融融。 第326页 网上的讨论度也不错。 “我要啃多少鸡爪才可以获得化妆师小姐姐那样神奇的双手……” “或者摄像师那样神奇的双手。” “要脑子的，你算了吧。” “血压飙升，给我过来对线！” “原来剧组场务的工作这么麻烦啊……我一直以为这个工作就很……怎么说，大权在握。” “确实是大权在握，毕竟你管着全剧组的伙食，偶尔可以偷偷给自己加个鸡腿【狗头】” “编剧的发际线岌岌可危……” “剃个光头一了百了。” “因为迟早也会秃的（。” “你们嘲讽编剧的，首先摸摸自己的发际线！” “虽然我也秃，但是我的发际线起码是一起往后退的，不像这个编剧这样蜿蜒起伏！” “一时间不知道谁更惨。” 《打工人座谈》第一期收获了许多话题，然而其中最为热门的——估计连节目组和嘉宾自己也没想到的，居然是…… “老预结婚了？和谁？” “啊啊啊和我！老预和我结婚了！你们不准和我抢！”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老预，年纪轻轻就结婚，一看就……是个好男人【棒】” “祝福老预！百年好合！” 是的，居然是老预结婚这件事情，获得了网友们最多的关注。 虽然老预本来就是这期嘉宾中最有名气的，再加上陈覆的容貌加成，肯定会有更多的网友注意他，但是老预身上的话题这么多，网友们唯独最关注他的感情生活…… 果然，吃瓜是人类无法舍弃的快乐。 老预结婚是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但是他的坦荡和不遮掩当然也赢得了更多人的好感，于是除了一些玩梗的，说自己和老预结婚了的网友，其余的就是大片的祝福声。 此外，就是好奇老预的结婚对象到底是谁。 毕竟老预在节目里居然给他们下战书！ 这能忍？ 必须发挥沙雕网友们的聪明才智，找出来给老预瞧瞧！ 毕竟…… “老预吊我胃口吊这么多次了，我也要吃到老预的瓜！这事关我的尊严！” 如此言论，得到了诸多老预粉丝的认可，并且大家纷纷行动起来。 陈覆：“…” 他的感情生活怎么就和这群网友的尊严有关系了啊？！ 这群网友真的不对的。 然而网友们才不管当事人什么想法，首先就开始整理脉络，进行自己的推理。 “既然老预都给我们下战书了，也就是说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提供给我们了！只等推理了！” “前排提示，有些侦探小说作家就喜欢在书里给读者下战书，因为下完战书之后，就会揭晓真相了。所以，我们必须在老预公开之前找到答案！不能给老预这个嘚瑟的机会！” “已知：老预=猫咖店长，猫咖店长唯一确认的圈内好友=陆可聆。可得：老预的结婚对象是陆可聆。” “为您鼓掌……” “戳破幻象，直击本质，【牛】【啤酒】” “不是，我知道陆可聆和老预是好朋友，但是为什么就可以得出陆可聆和老预结婚了啊。” 这个时候，一些陆可聆的粉丝也过来凑热闹了，并且还对陆可聆是老预的结婚对象这个猜测接受良好——或者说，嗑起了CP。 “众所周知，小陆去年受伤的时候，店长就在他身边；拿视帝的时候，店长也在现场。” “拿到影帝提名的时候，也是店长陪他庆祝。” “咱们小陆什么时候和其他人这么亲近过？” “我是陆可聆的粉丝，我承认的小陆的朋友，就只有店长一个。小陆从无名群演到走上巅峰，身边一直都有店长的陪伴。这种朋友难能可贵。” “是啊，所以就算他们真的日久生情在一起了，我也不奇怪。” “这就是我嗑的CP！【骄傲】！” “我震惊了，陆可聆的粉丝都是这样的吗？怎么有种粉丝特别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感觉？皇帝不急太监急？” “笑死，这里来的当然是CP粉，起码也不是毒唯。唯粉当然不会来参与这种话题啊。” “不过陆可聆的唯粉好像对老预的态度也挺好的，毕竟是蒸煮认证的好朋友。” “把老预叫成店长的，肯定都是陆可聆粉丝啊。陆可聆还没成名的时候，老预就已经是他的朋友了。这种素人时期的感情是最纯粹的吧。” “啊，说的我都想去嗑这对CP了。相互扶持，在光明灿烂的道路上携手前进，各自走上巅峰……这居然是我可以嗑到的CP！” “所以说「晨露」CP一直小范围流传啊。很多陆可聆粉丝应该都习惯了吧【笑哭】” “岂止是习惯了，大概是当成老夫老妻，做陆可聆微博数据的时候，都会顺手把猫咖的数据也一起做了的程度吧（。” “草，原来陆可聆的粉丝早就承认了老预这个嫂子吗，是我孤陋寡闻了【抱拳】” “叫什么嫂子，要叫姐夫！” “我疑惑了。为什么是姐夫？陆可聆还有泥塑粉？unbelievable！” “虽然我不知道陆可聆的粉丝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在围观他们CP超话的时候，发现据说是因为两人相处的时候，老预的气场完全压制了陆可聆，尤其是那张庆祝陆可聆影帝提名的照片……” 第327页 “小陆不愧是小陆啊【棒】” “老预不愧是老预啊【棒】” “性冷淡人设就是坠吊的！” “等等，这明明是在扒老预的结婚对象的，怎么就变成嗑CP现场了啊？” “我只能说，懂的都懂，不懂的就算把证据放你眼皮子底下了，你还是不懂。” “无语，我就这么解释吧。老预自己都说了，「看你们能不能发现我的结婚对象」，言下之意是什么？是他的结婚对象有问题，是值得八卦的！如果就是个普通素人妹子，有必要八卦吗？祝福不就完事了？” “说白了，老预卖关子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就是有瓜的意思啊！” “老预都这么坦荡直接在节目上说自己已经结婚了，如果没有瓜的话，他干嘛不再直白一点说出结婚对象的身份呢？” “我明白了……所以老预身边有哪个人经常出现，身份还比较有问题？那就是陆可聆啊！” “woc我嗑的CP真的是真的？！” “我好感动。这就是蒸煮比粉丝还努力的感觉吗？” “快进到金婚纪念日。” “老预啊，小陆啊，虽说你们已经结婚了，但是好像还没办婚礼吧？这不来个全程直播，对得起你们两个的排面吗？！” “说不定已经举行婚礼了，但是网友们不知道呢？” “笑话，朕的狗仔何在……等等！我突然发现我这两年最信任的狗仔就是老预！” “大水冲了龙王庙啊【狗头】” 一些不太了解陆可聆和那位猫咖店长的关联，只知道老预等于猫咖店长的网友们，看着网上瞬间就把老预的结婚对象和陆可聆联系在一起的言论，完全摸不着头脑。 但是他们得出了一个非常统一的结论。 “这么说，老预结婚最可能的对象，居然是陆可聆？” “但是这根本不可能啊！” 不嗑CP的网友们，顿时风中凌乱，陷入了一个无法走出的悖论之中。 而这件事情的发酵还引来了另外一些奇特的后果。 老预的CP——拉郎除外——确实是只有陆可聆一个。 毕竟猫咖店长不问世事，老预性冷淡本淡，交际圈除了众所周知的陆可聆，就没别人了，至少网友们是不知道。 但是陆可聆的CP可不止老预一个啊。 就不说陆可聆最开始拍的《澄明天下》，就导致有人嗑摄政王x小皇帝，也就是陆可聆和傅明礼的CP；光是陆可聆和他在娱乐圈中的好友顾承宣，就也有不少人嗑啊。 虽然她们知道她们嗑的是假的，但是老预和陆可聆的事情也没锤啊，不也是CP粉在瞎起哄吗？那自然也就过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吵闹起来。 更有好事者，直接嗑起了陆可聆和王乐乐……啊呸，陆可聆和乐乐的「陆王」CP。 当初乐乐一口毒奶把陆可聆奶受伤之后，慌乱地各种转发祈福微博，很多乐乐的老粉可还记得一清二楚呢。 那可真是太搞笑了，又搞笑又萌，直接形成了不少网友对乐乐的初印象。 实际上之后乐乐挣扎着想要证明自己不是毒奶，但是屡战屡败的人设，也就是从陆可聆受伤那时候开始的。 乐乐的粉丝那都是什么人，一个个的全是玩梗能手，听闻陆可聆和老预结婚了，当即「大怒」。 “什么人！居然想抢我乐乐的老公！” “哦，是老预啊，那没事了。” 老预和乐乐的CP又不是没人嗑！预言家和毒奶简直绝配！ 乐乐的粉丝立刻嘻嘻哈哈起来。 “乐乐乖啊，来，戴好你的绿帽。” “新的大三角成立了！颤抖吧娱乐圈！” “老预、乐乐、小陆，排列组合一下，怎么都好嗑，嘿嘿【口水】” “说起嗑CP我可就不困了啊。” “我发现了，乐乐当初一口毒奶，不仅是把小陆奶受伤了，还给一年后的自己奶来了一个情敌。很多「晨露」的CP粉认定，就是因为小陆受伤，老预和小陆的感情才会突飞猛进。” “原来，连绿帽，都是毒奶来的吗……” “乐乐：我说过了……我不是毒奶……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啊呜……【哭得抽抽噎噎】” “乐乐在你们眼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啊！” “这三个人同时符合竹马、天降、情敌变情人、红白玫瑰等等多重设定，真是美味啊……可惜就是不知道乐乐皮下是谁，能像老预那么惊艳就好了！” “最好是个动不动就眼泪汪汪，很容易就会被弄哭的小可爱【色】” 动不动就眼泪汪汪，很容易被弄哭的陈覆：“…” 微笑着关闭微博。 他是一个成熟理智的男人，他不和这群沙雕网友一般计较。他大度、他宽容、他温和。 不行，还是好气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九子喵投出的火箭炮，爱你！ 第134章 不愧是你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间接惹恼了陈覆的网友们, 还在用乐乐、老预、陆可聆的三角恋嘻嘻哈哈玩梗。 而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比陈覆更加生气的话…… 那一定是陆可聆了。 陆可聆捧着手机，刷着微博和豆芽，十分抓狂：“明明我和店长才是官配, 为什么会有粉丝嗑其他的CP啊！” 第328页 陈覆偏头看了看他，眨了眨眼，突然觉得没那么生气了。 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可聆哀怨地看着他。 时间来到五月, 陆可聆拍完了他在《平庸犯罪》中的戏份，效率非常之高。他自己还在陈覆面前沾沾自喜地说，就连导演也觉得他表演得非常好。 他对陈覆这么说，那言下之意当然是：“店长你快来夸夸我呀！” 陈店长是个好人, 是个好恋人，于是非常给面子地夸了他两句，就将陆可聆哄得眉开眼笑。他嘀嘀咕咕地说：“我肯定得努力，我要在华章奖的颁奖典礼上宣布我们的婚讯！” 陈覆：“…” 你还记得这事儿啊？ 不过……算了。随他去吧。等公开之后, 陆可聆就可以去祸害网友们了。 惨还是顾承宣惨。 毕竟在公开之前，肉眼可见的就是，陆可聆只能去祸害顾承宣了。 不管怎么说, 陈覆实际上也期待着陆可聆踏上华章奖领奖台的那一天。 不过陆可聆虽然对自己有信心, 但还是非常谨慎地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他就问陈覆：“店长，如果我没拿到华章奖的话，我们也还是要公开的吧？” 陈覆看他一眼, 反问：“这不是已经约好了吗？” 陆可聆这才心满意足地抱住他, 小声说：“因为我觉得店长可能不想公开啊。如果店长不想公开的话，我当然是听你的。” 陈覆觉得好笑：“你不是一直说着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吗？” 陆可聆说：“我是这么想的，但是你不需要一定听我的嘛。” 陈覆怔了怔。 陆可聆说：“因为……店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的愿望不能达成的话，我不会特别难过；但是如果我的愿望违背了店长的意愿，那就会让我觉得难过了。” 陈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总觉得陆可聆在自己面前还是非常的……不自信。 陆可聆当然每天都是开开心心地黏在陈覆身边，好像他是向日葵，而陈覆就是他的太阳一样。但是他总是觉得，他需要付出更多。 因为是他想要追求陈覆。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从一开始，就是他在努力追求陈覆，他在证明自己的心意，他在展示自己与陈覆共度余生的决心。 陈覆当然已经是他的，已经是他领证的伴侣。但是他仍旧用当初追求人时候的态度对待着陈覆，事事以陈覆为先。 虽然陈覆觉得熨帖，但是有时候又难免哭笑不得，心想自己难道是一个很严苛的人吗？为什么陆可聆总是表现得非常谨小慎微？ 什么叫陆可聆的愿望违背了陈覆的意愿？ 陈覆说：“如果是你的愿望的话，我当然会很愿意去实现。你是我的伴侣，所以你的愿望当然会成为我的愿望。” 陆可聆凝视着他，眨了眨眼睛，片刻之后，说：“我不管……” 陈覆：“…” 是他的情话说的还不够直白？ 陈店长开始怀疑自己。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当初，他觉得陆可聆已经打动了自己，他已经愿意和陆可聆在一起了，而陆可聆自己反而觉得还不够。 陆可聆这人可真是…… 总是令人哭笑不得地感到些许喜爱和无奈。 陆可聆嘻嘻哈哈地说：“我不管店长怎么想。我要让店长感受到我的爱意。我不想让店长不高兴。” 陈覆无奈地说：“真的没有不高兴。” 陆可聆才不相信。 他知道陈覆一直都很在意隐私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其实在陆可聆那边，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他结婚了，或者至少是知道他谈恋爱了，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神秘恋人的真实身份。 也就是这一次陈覆说要和朋友们一起聚餐，陆可聆才打算让顾承宣知道。 不然的话…… 其实顾承宣甚至根本不会知道陆可聆的结婚对象就是老预。 顾承宣之前还在微Q上，给陆可聆发网友们幻想老预和陆可聆结婚的微博，各种笑话陆可聆。 而陆可聆一边咬牙切齿地想着，他就是和陈覆结婚了啊！没有错啊！ 一边，默默地回了一个微笑。 因为陈覆那边不愿意的话，陆可聆也不想随意透露他和陈覆的私生活。 这可能就是陆可聆幼稚的、自以为是的，但是又真诚的、不顾一切的体贴。 陈覆当然是一个很宽容很温和的人，但是陆可聆却自我约束着。 因为，就如同他所说的，他不想让陈覆不高兴。 就算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可能性……何必呢。 陆可聆从来都是一个敏锐的人。 陈覆能理解到陆可聆的一些心思，心想他家可可啊……真是在一些不必要的地方过于谨慎，又在一些地方过于荡漾。 又或者他只是明白了陈覆的喜好？ 反正陈覆无奈之后，就说：“公开肯定要公开的，可可，你不用担心我不高兴。我们证都领了，总不能还做一辈子的地下情人吧？” 陆可聆不高兴地反驳：“才不是地下情人。就只是权宜之计！” “好好，权宜之计。所以，今年公开？” 陆可聆心满意足地点头：“今年必须公开！” 陈覆摸了摸下巴，又说：“其实我有个想法……” 第329页 “什么？” “或许可以让老预退出舞台了……或者就是交给工作室其他人运营。”陈覆说，“我又不是真的预言家，只是之前知道得多一点，才有了灵感创办一个营销号。” 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随着陈覆在这个世界造成的越来越多的蝴蝶效应，其实他掌握的很多信息，也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价值。 总有一天，他的老预、乐乐，就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营销号，说不定就会翻车，说不定就会成为网友们群嘲的对象。 而陈覆会让自己的东西沦落到那个地步吗？ 当然不会。 与其等到那个地步，不如在辉煌之时谢幕。 这才符合陈覆的心意。 再说了，这个世界与他原来所在的世界并不全然相同，或许未来他还可以去别的领域找找乐子，没必要非得和娱乐圈死磕。 于是，陈覆稍微顿了一下，就笑着看向陆可聆：“可可，不如让我们公开的消息，变成老预最后放出的一个瓜吧。” 听了这话，陆可聆居然兴奋起来，说：“这也可以吗？哈哈哈我喜欢这个主意，我觉得网友们也一定会喜欢！” 网友们当然会喜欢。 老预，居然，放了自己的瓜！ 这场面想想就让陆可聆觉得好笑和愉悦，并且这还是老预放出去的最后一个瓜。 这仪式感就很足。 而且，本来网友们就在好奇老预的结婚对象是谁，还因为老预一直卖关子，新仇旧恨加起来，更是对这件事情的真相执着无比。 但他们猜测是陆可聆的话，其实除非当事人回应，不然也就是个猜测。有好事者去陆可聆的微博询问的话，还会被一些陆可聆的唯粉骂到删评。 陆可聆的唯粉是对陈覆这个猫咖店长挺友好的，但是友好不意味着希望自家偶像和他结婚啊！那是CP粉才干的事情！ 陆可聆要公开，需要给他的粉丝一个交代；而老预要公开，自然也要给一直在跟他玩猜谜的网友们一个交代。 反正陆可聆觉得陈覆这个主意好，太好了，瞬间就让他开心起来。 陈覆笑着看他，心想，他家可可总是这样，很容易开心起来。好像自从和陈覆在一起之后，他的世界就始终充满了灿烂的阳光，从来不会有什么阴霾雨水。 这样灿烂热烈的情绪，似乎已经持续了很久了。 当陆可聆和陈覆一起，懒洋洋地缩在被窝里一起玩手机的时候，那是一种慵懒的情绪；可是，那当然也像是阳光晒在被子上的温暖与充实。 陆可聆总是喜欢和陈覆在一起，非常、非常喜欢。 以前还是热恋一样的甘美，在领完证之后，就已经成了融入彼此日常的亲密和愉快。他们会形影不离，会相濡以沫，会共度此生。 等到陆可聆和陈覆一起和朋友们聚餐的时候，他的情绪就更加的高昂了。 和朋友们聚餐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小范围的公开啊！ 陆可聆笑得见牙不见眼。 聚餐的地点选在了一个隐私性较高的茶餐厅。陈覆自己还不知道这地方，是郑商比较熟悉S市，之前又有过真正做娱乐记者的经验，于是给陈覆提了这么一个餐厅。 陈覆乐得省事，直接就定下了这家餐厅。 陈覆一共邀请了五个人，五个人全都来齐了。这里面有些人还是第一次见面，更有管星铭和傅明礼这样，实际上是下级和顶头上司的关系。 其实方玉芝也是陆可聆的顶头上司，但是他们两个可就熟悉多了。 不过不熟也有不熟的好处，至少管星铭还可以面不改色地对着傅明礼开玩笑。 当然了，主要是方玉芝和傅明礼这样的年长人士，对彼此现在的状态、感情生活的调侃。 而且他们都身居高位，哪怕是随出来某个明星或者娱乐全公司高层的小八卦，都引得全桌人一片惊叹，简直像是在听故事一样。 不过主角毕竟还是陈覆和陆可聆，所以这几位来聚餐的，在第一时间就先恭喜了这两个人，之后才各聊各的。 当然也有顾承宣、管星铭这样，对这两个人的婚讯惊呆了的。 郑商和傅明礼是早就已经知道的。郑商虽然不清楚这两个人这么快就领证了，但是他可是见证了这两个人谈恋爱全过程的，所以毫不惊讶。 方玉芝虽说也不清楚陈覆和陆可聆的关系，但是毕竟年长且见多识广，而且陈覆以他和陆可聆两个人的名义邀请方玉芝来聚餐，方玉芝心里就有那么一点猜测了。 所以，她就如同当初的傅明礼一般，只是惊讶了一瞬，就笑着向他们道喜和祝福。 唯独顾承宣和管星铭，那真是一丁点儿都没有想到。 顾承宣还稍微好一点，毕竟他知道陆可聆已经结婚了，无非也就是陈覆的性别和身份让他有点惊讶……好吧，是非常惊讶。 所以前几天他给陆可聆发消息，调侃他和老预的绯闻的时候，为什么陆可聆不直接告诉他啊！想看他笑话是吧！ 陆可聆这朋友，真的，不能要了。 在陈覆开玩笑地说起让顾承宣早点脱单，免得一天到晚正面承担陆可聆源源不断的秀恩爱的时候，顾承宣就更加如此恶狠狠地想。 不过绝交想想就很麻烦，懒得做，所以还是勉勉强强继续当陆可聆的朋友吧。 第330页 当然比顾承宣更加震惊的就是管星铭。 管星铭意识到陆可聆和陈覆结婚之后，直接震惊三连：“所以你结婚了？是我知道的那个陆可聆？不对，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他抽搐着嘴角，比顾承宣更加认真地想到：陈覆这朋友，真的，不能要了。 谈恋爱居然都不告诉他！ 郑商在一旁一边吃一边吐槽说：“这两个人可会藏了我告诉你们。要不是当初我在那儿当电灯泡，被陆可聆瞪了好几眼，我都没意识到……诶诶诶，你们看你们看，陆可聆这家伙又在瞪我了啊！” 众人哄堂大笑，只有陆可聆小声地嘀咕说：“你还说当初当电灯泡的事情，说起来我就生气。” 当时他情窦初开，被陈覆迷得神魂颠倒，又是单方面追求的状态，但凡有一点儿二人共处的机会，他就十分的珍惜。 而郑商就是那个碍眼的第三人。 当然了，硬要说的话，其实陆可聆才是那个插进陈覆和郑商的工作之中的第三人……但是他不管！他就是理直气壮地瞪着郑商！ 打扰他谈恋爱的都是坏人！ 陈覆笑着拍了拍陆可聆的肩膀，这家伙简直幼稚得他都看不下去了。 陆可聆这才收回了目光，开始狗腿地给陈覆剥虾。这是他一早就想好的事情，现在也进行得十分顺利，起码其余几个人纷纷露出「噫」的表情，然后挪开了眼神。 这让陆可聆十分满意。 他小声对陈覆说：“这是我从综艺里学来的。” “什么综艺？” “恋爱综艺啊……”陆可聆说着，突然笑起来，“店长，以后我们公开了，也去上恋爱综艺吧？你觉得怎么样？” 陈覆无语地瞥他一眼：“给你一个秀恩爱的舞台？” “诶呀，店长这么了解我。”陆可聆笑吟吟地说，“不过店长不愿意的话……” “去吧……”陈覆无奈地说，“可可，你想去的话，我都愿意陪你去。” 陆可聆小声嘀咕：“但是我想要的，是你想去嘛。” 陈覆换了一种说话的方式：“可以赚钱的话我当然想去，这是第一个理由。”他又说，“第二个理由就是……找点乐子？如果你可以说服我，去恋爱综艺有什么乐趣，我就更想去了。” 陆可聆当即就思索起来。 陈覆笑看着他，然后慢慢把陆可聆给他剥的虾吃掉了。 看吧，现在陆可聆已经不纠结他去不去的问题了，而是开始转而思考恋爱综艺有什么值得去的问题了。 于是矛盾就从陈覆的身上，转移到了恋爱综艺节目组的身上。 并且，也默认了陈覆会去这个前提。 陈覆看了正在冥思苦想的陆可聆一眼，笑了一下，又看了看其他人。 此时桌上的其他人正聊得热火朝天，也不知道这群可以说是第一次见面的人怎么能聊得这么开心。 陈覆听了一会儿，他们聊的内容大概就是，在娱乐圈工作会不会影响家人、伴侣的日常生活等等，这个问题，对于顾承宣和管星铭来说，尤为苦恼。 或许是这个话题提醒了陆可聆，于是陆可聆突然就目光灼灼，看向了陈覆，掷地有声地说：“店长，恋爱综艺那就是公费谈恋爱啊！白嫖不快乐吗？！” 陈覆：“…” 这个理由，怎么说呢，就…… 不愧是你，可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西昭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135章 国外的生活 和朋友们吃这一顿饭, 别人能有什么收获陈覆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倒是把未来一段时间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六七八三个月出国旅游。 当然，是他旅游，陆可聆是去学习的。 回来之后, 《平庸犯罪》那边的宣传估计也安排上了。陆可聆去工作, 陈覆自然就在摸鱼中工作。 再接下来, 就得准备他和陆可聆公开的事情。 明年, 过年的时候得和陆可聆一起回趟他家。 上次陆可聆的妈妈打电话过来之后, 陆可聆和他家里的关系其实缓和不少，前段时间还主动打电话回去问候了一下，并且暗示了领证的事情。 当时两个人也一时冲动去领了证，现在就得慢慢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朋友那边比较简单, 但是家人那边……至少是陆可聆的父母那边, 就有的陆可聆头痛了。 此外, 陈覆也已经和陆可聆约好，等公开之后, 他们就去参加一个恋爱综艺。 当然，现在这个恋爱综艺还不知道是什么,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 也不知道能不能刚巧遇到合适的综艺, 但是，总是要去的。 这可是公费谈恋爱啊！ 不得不说, 虽然陆可聆这个理由听上去比较无厘头, 但是…… 还是挺有说服力的。 果然，白嫖的快乐无人可以阻挡。 解决完朋友聚餐的事情之后，陈覆和陆可聆就开始准备出国的事宜了。 首先就得安排国内的一些事情。陆可聆那边有经纪人可以帮忙安排统筹，并且暂缓一些工作, 而陈覆这儿就只能亲力亲为。 猫咖和猫咪们是交给郑商。 郑商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是在正事上还是相当靠谱的，他专门挑了一天过来，仔细研究了一下猫咖的日常运营和猫咪的照顾办法等等。 第331页 然后被猫屎味熏到，决定在店里备好口罩，免得铲屎的时候会控制不住想把猫一起铲走。 陈覆十分无语。 你以为这群猫咪不会撒尿也不会拉屎的吗？ 而且像布偶这种长毛猫，拉屎的时候很容易就沾到自己的毛上，还得亲自给小猫咪擦屁股…… 郑商一翻白眼：“得，我就当提前练习一下怎么照顾小孩。” 陆可聆在旁补充：“还是五个……” 郑商：“…” 恨不得一铲子锤到陆可聆头上。 郑商思索片刻，冲着陆可聆得意地笑了一下：“你就是嫉妒我比你认识陈覆更早。我跟你说，我可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他小时候尿屁股我都知道。” 至少他爸肯定知道。 这回换成陆可聆被气到。 陈覆：“…” 这两个人还真是天天斗嘴，乐此不疲。 而且……那是成离小时候尿屁股！才不是他！ 就算他小时候真的尿屁股了，郑商也不知道好吗！ 陈覆只能背上这口锅，心中叹气。 猫咖的事情安排妥当，就还剩下平平无奇工作室。 老预现在还是在陈覆手上，短时间内估计也没什么需要老预出场的事情。 乐乐毕竟是一个典型的营销号，所以就暂时交给其他员工去运营，维持热度。毒奶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每一次都中，那就真成封建迷信了。 工作室其余的营销号也已经交给不同的员工去运营。 此外他们工作室还有个小小的对外合作部门，里头就两三个员工。 趁这三个月的时间，陈覆也安排他们去寻找一些值得投资的、小成本的作品。不仅仅是电影电视剧，还有综艺、舞台剧等等。 反正广撒网嘛，说不定就能捞到一条大鱼。 具体要不要投钱，等陈覆回来再决定。陈覆希望能找到一两个合适的项目，可以尝试性地投资试试。 工作方面的安排差不多就始终这样，至于出游相关的准备，签证、往返机票等等是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具体的行程安排嘛……反正陆可聆要上课，一周里起码有两三天都得在学校。他们的行程就得灵活处理，随机应变。 不过，他们要去的城市本身就是一个大型旅游城市，有非常多的热门景点。他们既然有三个月的时间，那么完全就可以进行一次深度游。 也正是因为要在国外呆这么久，所以他们直接就在目的地附近租了一栋小公寓。 恰好陆可聆去进修的那所大学留学生挺多，有不少中介可以安排租赁那种给学生租住的公寓楼，也方便了他们。 出行之前最为关键的当然是收拾行李。 除了保证带上一些必备品之外，陆可聆就在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上纠结了半天。 陈覆是老早就已经收拾完毕了，这时候就好整以暇地看着陆可聆纠结，并且觉得陆可聆大概率半天都选不出来。 比如带那套衣服，带什么耳机，洗护用品是带过去还是到了地方再买之类的问题。陈覆几乎可以在陆可聆的脑袋上看见具现化的毛线团和问号。 最终，陈覆也没法无动于衷了，只能无奈地说：“我们是去三个月，不是去三天。需要用什么东西到那边再买就好啦。” 陆可聆就松了一口气，十分欢快地说：“好的，听店长的。” 于是他就一改先前纠结的状态，飞快地就把行李收拾好了。 陈覆：“…” 陆可聆这家伙其实就是在等着他说话吧？假的选择困难症…… 不管怎么说，六月初，两个人就带上轻便的行李，把猫咪和猫咖交给郑商，潇洒地出国了。 他们所去的国家，位于地球的另外一端。这个世界与陈覆之前所在的并不一样，无论是历史、地理还是人文风俗。 因此对于陈覆来说，即便飞机只是刚刚落地，这座城市就已经让他觉得很有趣了。 陈覆兴致勃勃，陆可聆睡眼惺忪。后者在飞机上没有休息好，一下飞机就是哈欠连天，扒在陈覆身上就昏昏欲睡。 来到了国外，陆可聆就真的无所顾忌了。想抱就抱，想牵手就牵手，想亲……亲还是要看看场合的。而且陈店长这人十分的矜持含蓄，在外面是不会让陆可聆这么放肆的。 大庭广众热吻影响多不好啊！最多也就只能贴贴嘴唇！ 陆可聆有点犯困，不过出了机场，打车到他们租的公寓，大概收拾收拾，两个人饥肠辘辘地出门吃饭的时候，他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陈覆与他牵手漫步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周围没有人认识他们，不会关注他们这对同性情侣，这让陈覆也松了一口气。 陆可聆的精神有点萎靡，嘟囔着说：“店长，我们吃完饭就回去睡觉好不好？” “当然啊。先回去倒时差吧。” “好……”陆可聆歪头靠在陈覆的肩头，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地说，“后天就要上课了。” “面对现实吧可可，你是来学习的。”陈覆好笑地说，“所以回去先复习一下。” “好吧……” 陆可聆只能老老实实地答应。 第一天到国外，他们不敢尝试太本土、太特殊的菜色，免得肠胃受不了，于是他们就在公寓楼下的街上找到一家披萨店，吃了一顿应付了事。 第332页 他们还和店老板聊了会儿天。老板说，这时候大学那边在放假，不然的话店里就应该全是学生了。 陆可聆就偷偷跟陈覆咬耳朵：“幸亏他们放假了，不然有留学生认识我怎么办……” 店老板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他的妻子同样在店里忙活，两个人都是外放开朗的性格，看到陈覆和陆可聆两个人举止亲热，当即大笑，问他们是不是刚刚结婚出来度蜜月。 陈覆心想，大差不差。 虽然他和陆可聆都觉得，真正办了婚礼之后，接着的才是蜜月，而他们的婚礼估计还得等公开之后再说，但是么……其实他们现在和蜜月也差不多。 陆可聆早已经耳朵红红，故作镇定地点头，看了陈覆一眼，又笑着对店老板说：“是的是的，我们就是度蜜月。我们刚刚结婚。” 老板的妻子友好地说：“祝福你们。你们看起来很般配。” 这话可说到陆可聆的心坎里去了，他傻笑两声，脸庞上满是喜意。 陈覆看见陆可聆只顾傻笑，就只好接过话头，笑着道谢。 又有客人进来，老板和老板娘去招待客人。 陆可聆还在傻笑，饭也不继续吃了。 陈覆就问他：“怎么不吃了？不是说要回去睡觉的吗？” 陆可聆眼神发亮地盯着他，许久之后，才明白陈覆在说什么，然后下意识啃了一口手里的披萨。 下一秒，他说：“店长你听见了吗？他们说我们般配啊……”他的快乐溢于言表，“我好开心啊……” 陈覆也笑了一下。 陆可聆又严谨地补充说：“我这么高兴，是因为，这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说的。”他笑弯起眼睛，“连陌生人都觉得我们般配……嘿嘿。” 陈覆无奈。 陆可聆总是因为这样的小事而觉得开心。明明也是一个大男人了，却老是这么幼稚，让陈覆觉得又好笑又心软。 陈覆也不免陪着他一起幼稚：“因为我们本来就般配，对不对？” “没错！”陆可聆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陈覆和陆可聆天下第一般配！” 陈覆：“…” 算了，这种话他还是说不出口。 这就好像陆可聆可以厚着脸皮若无其事地叫他老公，但是陈覆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的。 陈店长一直觉得自己该不要脸的时候可以很不要脸，现在遇到了陆可聆，他才发现，他这个人……有的时候还是挺内敛的。 他做不到陆可聆那么……放得开。 两个人来到国外的第一天，就在倒时差中过去了。 隔天，陆可聆满血复活，举着个小音箱，就在他们租的小公寓里认认真真地测试隔音效果。 陈覆：“…” 欲言又止。 你看，他就是做不到陆可聆这么放得开。 陆可聆对这栋公寓的隔音效果表示非常满意，并且在测完之后就乖乖去复习功课了，让陈覆都没处说他。 接下来，他们就开始了在这座陌生城市中的生活。 陆可聆的课程特地安排得比较紧凑，这样一周大概能有四五天都和陈覆腻歪在一起。 如果陆可聆去上课，陈覆就窝在公寓里，看电影或者打游戏或者刷微博和豆芽，也可能去外面转转，找找值得游玩的地点。 对于陈覆来说，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中散步和转悠，本身就已经很有乐趣，就像是在探索一个巨大的迷宫。 如果陆可聆不去上课，那么他们两个人要么去外面玩，要么就宅在公寓里过二人世界。 日子比陆可聆想象得还要快活。 七月的某一天，在国外乐不思蜀的陆可聆，突然接到来自《平庸犯罪》剧组的电话，询问他是否可以回国补拍一部分镜头。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了。 《平庸犯罪》之前就已经改过剧本，主角秦志学从原来的校园霸凌的被害者，更改成为了漠视霸凌行为的旁观者。 这其实是更加符合《平庸犯罪》原著的。原著小说是群像，在准备改为电影的时候，挑选了秦志学这个形象成为主角，因为这恰恰也是最符合大众定位的一个角色。 但是在第一次改编的时候，当时的编剧认为，将秦志学改为受害者会更加凸显矛盾冲突。 而等到梁春和谷夏岚这对夫妻档接手《平庸犯罪》之后，就又把主角的人设改了回去，并且合理增改了一些情节，使原著故事更加符合电影的戏剧冲突。 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来回修改的原因，梁春在粗剪之后，仔细琢磨了一下剧本，觉得还差了一些主角心理上的变动和转换。 梁春是一个精益求精的完美主义者，于是他立刻就一个电话，让陆可聆赶紧回国补拍镜头。 陆可聆就只能向学校请假。他也不愿意让陈覆陪他走一遭，想想就觉得很累，只好与陈覆依依惜别，然后哀怨地独自回国了。 补拍的时间大概需要三天，再加上前后的飞机航行时间，估计他这一走就得五六天。陈覆特地注意了他的机票时间，希望他不要太过于奔波。 他实在是太了解陆可聆了，如果他不多嘴问那么一句，估计陆可聆能把时间安排到最紧凑，让他们两个分别的时间缩到最短。 陈覆不得不提醒陆可聆，如果他没有好好休息，补拍的镜头效果不好，那么年底的华章奖可未必拿得到了，那陆可聆公开出柜的愿望可就没法达成了。 第333页 陆可聆：“…” 好一招曲线救国。 不愧是他心爱的店长，一瞬间就说服了他。 陆可聆就乖乖回国补拍镜头了。 其实在出国的时候，他们也已经考虑过这一点，担心国内会不会出什么事，需要他们立刻回国处理。 好在只是补拍一些镜头罢了，最多影响几天的时间。 陆可聆不在，陈覆每天也就是在城市里到处逛逛。 之前还没觉得，但是等陆可聆一走，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乱晃的时候，陈覆还是感到了些许的孤独。 虽然此前陆可聆上课的时候，陈覆也会一个人在城市里转悠，但是和现在的感觉也并不一样。那个时候他知道陆可聆就离他不远，或许等他回家的时候，陆可聆就已经在家等他了。 但是现在，他们分隔万里之遥。 好在陈店长懂得如何排遣情绪，只是略微感叹了一下，谈了恋爱之后果然还是不同了。 如果是以前的他，万年单身狗，拥有一个人旅行的机会，那必然是万分欣喜。现在的他却挂念着万里之外的另外一个人。 独自转悠的过程中，他也发现了一些好吃的店，然后暗暗记下来等陆可聆回来了再一起去吃。 这一天，起床之后，陈覆照例在城市里乱转。 他找了一家露天的餐馆里吃午饭，旁边一桌有个中年男人，似乎是遇到了家庭和事业危机，正抑郁难平，忍不住就找周围人倒苦水。 陈覆无所事事，正在这人边上，就善良地宽慰了他几句。 两个人聊着聊着，觉得十分投缘，就相互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职业等等。 结果，陈覆就无语地发现，这居然是原著中提到的一位人物。 在大街上随便走走就能遇到的吗？ 几天之后，等陆可聆补拍完，再乘飞机急急忙忙赶回陈覆身边的时候，陈覆正在和那位刚刚认识的友人一起喝咖啡，并且相谈甚欢。 陆可聆：“…” 晴天霹雳。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忧伤开满来时路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136章 小气吧啦 陆可聆差点委屈得想哭。 他, 陆可聆，难道，会被撬墙角吗？！ 他来之前已经和陈覆打过招呼, 于是陈覆便一直注意着路过的人, 看见了陆可聆的身影, 正疑惑陆可聆为什么不过来, 又看见自己对面的导演…… 陈覆立刻就哭笑不得了, 他笑着和对面的人说了一声, 然后走过去把陆可聆拉过来, 向这位刚认识的朋友介绍说：“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的伴侣。我们刚刚结婚。” 那位导演用好奇的目光看了看陆可聆，非常友好地说：“哦，恭喜你们，祝你们幸福。” 陆可聆的脸色瞬间就好看了, 他笑着对他说：“你好, 谢谢你。” 不过他还是以超乎寻常的安静，安安分分地坐在陈覆的身边，聆听着陈覆与这位导演的谈话。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知道了陈覆与这人相识的来龙去脉。 这个男人大概四十岁上下, 名字是哈尔斯?尤金。 他的名字一下子就让陆可聆意识到他的身份。这是一位享誉全球的电影导演，备注，商业片电影导演。 他的成就几乎全部集中在每年的那些票房冠军上, 好像他生来就可以感应到观众喜欢看什么、什么样的电影可以让观众买账。 但是在传统的、能拿奖的文艺片方面，哈尔斯的名气就没有那么高了。可以说，他从二十多岁开始拍电影这十几年来，就一直是一个商业片奇才。 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夺得过，哪怕一个, 为他正名的「最佳导演」奖杯。 人们吹捧他的电影，喜欢他的电影，但是都不约而同地认为，“哈尔斯?尤金的电影有什么内涵啊，够爽就行了”。 这就是贴在哈尔斯身上的刻板印象。 从多年之前，他就有意转型。他已经通过商业片赚了不少，因此可以去追逐自己的文艺片梦想了。 可惜的是，前几年，他的转型之作惨烈地失败了。既没有票房又没有口碑。观众和影评人都觉得这位导演恐怕是江郎才尽，又或者是为了捡芝麻，反而把西瓜也给丢了。 但是哈尔斯并没有屈服。 他默默回到商业片领域，又拍了一部大爆的商业片赚够了钱，就开始筹备自己的第二部 转型之作。 可惜这一次，没有投资人看好他，也没有演员愿意演，就连他的妻子也不支持他。 他来到这座城市，就是因为和妻子大吵一架之后，想散散心，重新考虑是否真的要转型。 他实际上已经名利双收，钱就不说了，名的话……虽然他没有拿到过真正的奖杯，但是对于很多观众来说，哈尔斯?尤金这几个字本来就代表着一部非常过瘾的爆米花电影。 当然不是所有的观众都想看苦大仇深的文艺片，现实就已经够苦了，不能在虚拟的世界里爽一爽吗？ 可惜哈尔斯本人是正统科班导演，换句话说，他有个电影梦。 梦里他拍了一部绝佳的电影，既叫好又叫座，并且还获得了最佳影片，他本人获得了最佳导演，编剧获得了最佳剧本，男主角获得了影帝，女主角获得了影后…… 这可真是做梦都能笑醒了。 哈尔斯苦笑着对陈覆说：“但是我的妻子说，这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我的孩子去年刚刚出生，或许我应该选择回归家庭。” 第334页 陈覆适时地反问：“如果你对现在准备拍的这部电影很有信心的话，为什么会担心无法说服你的妻子呢？” 哈尔斯皱皱眉头，坦诚地说：“因为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演员。” 陈覆和陆可聆望着他。 对于陈覆这位意外相识的友人，哈尔斯觉得十分的亲切和友善，因此只是犹豫了片刻，他就将大概的情节梗概告诉了对方。 哈尔斯想要讲的是一个与人工智能觉醒有关的故事，但并不是人们通常想象中的那种大场面动作片。 他想讲的是一个保姆型机器人和他成为孤儿的小主人的故事。换句话说，这算是亲情片。 “我需要一个合适的演员，来饰演这个机器人。”哈尔斯苦恼地说，“他要非常像人，但是又要第一眼让人意识到，他不是人。并且在电影的最后，他又要真的成为一个人。” 陈覆眨了眨眼睛，笑着说：“这听上去非常需要演技。” “是的！”哈尔斯大倒苦水，“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我有看好的演员。但是，他拒绝了我的邀请。我看好的所有演员，全部都拒绝了我的邀请。” 说着，他几乎有一点恼火起来了，极为愤怒地说：“当我一开始没有透露我想拍的题材的时候，他们都非常乐意，可是等我说清了我要拍的东西，他们就立刻变了口风。我又不是付不起他们的片酬！” 陈覆便问：“这么说，你找的都是成名的演员？或许可以考虑和年轻的演员合作？为了一步登天，他们应该会愿意尝试这个可能。” 哈尔斯却苦笑起来：“确实是这样，但是我也不好意思让年轻的演员来冒险。我自己非常清楚，这可能是一场赌博。” 陈覆却说：“可是，年轻的演员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而成名的演员却不可能愿意冒险。就像你也在因为家庭和投资商的压力而迟疑不是吗？” 这话让哈尔斯沉默了片刻。 许久之后，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亲爱的朋友。或许是我想的太完美了，我希望我的影片能有最好的导演、最好的演员、最好的编剧和最好的制作团队。但是，如果一切都尽善尽美的话，这部电影为什么还轮得到我呢？” 陈覆失笑。 陆可聆在旁边听了眨了眨眼睛，顺势说：“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哈尔斯好奇地看着这位朋友的伴侣，问：“哦？” 陆可聆说：“我是一名演员，之前我也想拥有最好的导演、最好的剧本和最好的制作团队，什么都是最好的，毕竟这才符合我们的身份，不是吗？” 他冲哈尔斯挤了挤眼睛，开了一个玩笑。 哈尔斯也笑起来，大笑着说：“没错没错，这才符合我们的身份！”说着，他若有所思地看了陆可聆一眼，想了想，就说，“直白一点，想来演我的电影吗，年轻人？” 陆可聆居然不由得激动了起来，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陈覆，然后才回答说：“当然，这可是哈尔斯?尤金的电影。” 陆可聆看陈覆那一眼，让哈尔斯更加的满意了。 陈覆才是他的朋友，陆可聆不过是他朋友的伴侣。这关系隔了一层，就让哈尔斯更加看重陆可聆对于陈覆的态度。 显然，这表现让哈尔斯挺满意的。 他干脆站起来，说：“来吧，我们直接去试镜。我新电影中机器人的角色，已经在等待你的表现了！” 哈尔斯风风火火的性格，让他们干脆一起去了附近的酒店，新开了一个房间，作为临时的试镜地点。 试镜之前，哈尔斯偷偷对陈覆说：“即便你的伴侣没有通过我的试镜，或许我也可以另外为他安排一些片约，他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 陈覆笑着道谢，又说：“或许他会给你带来更多的惊喜，哈尔斯。你不能这么快就否定他。” “哦，我这样的话在你眼里居然是否定他？”哈尔斯被勾起了好奇心，“这可不行，我得看看他的真本事。” 哈尔斯?尤金兴致勃勃地就去观看陆可聆的表演了。 不久之后，短暂的试镜结束，哈尔斯对陆可聆的演技赞不绝口。 他大笑着，对陈覆说：“你真的给我带来了一个惊喜！”他又拍着陆可聆的肩膀说，“我觉得这就是个机器人！表演专业的机器人！” 这样的夸奖，还真是让陆可聆无言以对。 万万没想到只是出门散心，就可以得到一位合适的演员的哈尔斯，兴冲冲地就准备回家说服妻子。 临走之前，他和陆可聆约定好了之后的联络与签约，并且坦诚地说：“这部电影短时间之内不会开拍，起码得等到明年，具体的时间我会通知你。 “因此，如果你有别的合适的片子要拍的话，不要犹豫，去追求你的机会。我非常看好你，年轻的天才。” 对于哈尔斯?尤金来说，通过陈覆认识到陆可聆，这中间或许带着一点利益的成分，但是陈覆同样是一位值得一交的朋友，而哈尔斯喜欢和朋友做生意。 他是一个坦诚的、爽朗的人。有了好东西为什么不愿意和朋友分享呢？ 况且陆可聆的加入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雪中送炭。 他几乎、几乎已经放弃了，而陆可聆这样年轻演员的出现，仿佛在提醒他，记得你年轻时候的梦想。 第335页 想要实现梦想的话，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哈尔斯离开之后，陆可聆茫然地看了看陈覆，一时间还有点回不过来神。 看看他今天都经历了什么吧。 首先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赶到这里，然后发现陈覆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危机感顿时爆棚，结果下一秒发现，危机感转头就变成了…… 一份工作？ 陆可聆：“…” 心情复杂。 虽然说和哈尔斯?尤金合作是肉眼可见的机遇，但是他真的非常…… 想先和这位导演说清楚，店长是他的是他的！ 天色渐晚，陈覆笑着摸了摸陆可聆的头发，温和地说：“累了吧？早点回去休息？” 陆可聆认真地点点头。 陈覆又说：“让你下了飞机就直接回去睡觉的，你还不听我的话。” 陆可聆理直气壮地说：“但是我想第一时间看到店长啊！”想着，他又酸溜溜地说，“而且，如果不是过来了，我都不知道店长居然认识了新的朋友……” 陈覆怔了一下，顿时哭笑不得。 他其实是想给陆可聆一个惊喜……当然了，不是说新朋友的事情，而是哈尔斯的电影邀约这个惊喜。 原著中这个机会当然也属于陆可聆，只不过没有这么早。 原著里，哈尔斯?尤金的这部电影最终是公开选角的。他找到了一位演员愿意做主演，结果那个演员又临时放了他鸽子，被哈尔斯的竞争对手高价挖走了。 这事儿可把哈尔斯给气坏了，干脆在全球公开选角，最后就选中了陆可聆。 现在，这个片约提前确定，免得原著中那样来回折腾，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他倒是忘了，陆可聆更有可能是先吃醋，再高兴。 陈覆也只能无奈地亲了亲陆可聆，好笑地说：“吃什么飞醋，哈尔斯都已经娶妻生子了。” 陆可聆严肃地说：“你也已经结婚了。” 陈覆：“…” 这有什么可以类比的？ 陆可聆的逻辑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陈覆盯着陆可聆看了一会儿，突然叹了一口气，说：“所以可可，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 陆可聆呆了一下。 陈覆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怎么可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呢？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呢？可可……你还是不愿意信任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 倒打一耙，什么叫倒打一耙，陈店长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陆可聆立马就急了，赶紧跟上陈覆的脚步，努力给自己解释：“不是不是，店长，我当然相信你啊。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我，我就是太喜欢你了。” 陈覆平静地说：“继续……” 他还治不了陆可聆了。 今天他就得把陆可聆这喜欢胡思乱想的毛病给治好了！ 陆可聆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然后认真地说：“店长这么好，万一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陈覆说：“我已经是你的了。” 陆可聆心中一荡，忍不住笑了一声，但又说：“但是店长这么这么好，我觉得……” “不要夸我……”陈覆说，“说你自己……” 陆可聆嘟囔了一句什么。 陈覆皱眉问：“什么？” 陆可聆突然站定，理直气壮地大声说：“所以我不吃醋，太宽容的话，别人怎么知道你是我的啊！万一以为我不重视你，所以就想把你抢走怎么办啊！” 陈覆：“…” 突然无言以对。 陆可聆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拥有了喜爱的玩具的小孩，就会始终把这个玩具抱在怀里，任何人试图拿走的话，他都会哭闹不休。 陆可聆可能不会哭也不会闹，但是他的行事逻辑就是如此。 对于陈覆来说，这可真是见鬼了。他怎么有这样一位幼稚的恋人。 可是…… 好吧，幼稚也是一种可爱。 陈覆推了推眼镜，忍不住笑了一声，却不是笑陆可聆，而是笑他自己。前一秒他还在想着治治陆可聆，下一秒又觉得陆可聆这样子挺可爱的，继续保持也不错。 人果然是善变的。 陆可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笑，但是发现陈覆的态度软和下来，他就立刻说：“我肯定是相信店长的，但是我不相信别人。”他极其严肃地说，“所以，不吃醋是不可能的，我要把情敌通通按死在襁褓里！” 陈覆：“…” 你还骄傲起来了？ 陈覆不免叹了一口气，一时无语。 陆可聆却以为陈覆不相信他，连忙说：“我真的相信店长的！我……” “但是你只是相信我一个人。” 陆可聆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小声说：“对……” 陈覆牵着他的手，带着他一起回家，一边问：“为什么？” 陆可聆发现陈覆已经心软了，立刻就笑容灿烂起来，他仍旧老老实实地回答着陈覆的问题：“因为……店长一直陪着我啊。就好像已经是我生命中的一个部分了。” “我真的觉得我没做什么。”陈覆啼笑皆非，“你就已经这么喜欢我了……” 陆可聆认真地说：“但是店长值得任何人的喜欢，包括我。” 陈覆这才意识到陆可聆究竟在想什么，他无语地反问：“任何人都会喜欢我？” 第336页 陆可聆赖皮一样地回答：“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我这样的人都会喜欢店长呢，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在遇到陈覆之前，陆可聆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么爱一个人。他预计中的人生是孤独的，是注定独自攀登高峰的。 但是在遇到陈覆之后，一切就发生了天翻地覆地改变。 他都这么这么喜欢陈覆了，他当然会觉得别人也喜欢。因为陈覆太好了，他心爱的店长值得任何人的喜欢。 所以……所以陆可聆才要更加努力地守住他喜爱的人。 陈覆迟疑片刻，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片刻之后，他说：“那我觉得可可这么可爱，也值得所有人的喜欢啊。” 陆可聆理所当然地说：“可是我喜欢的是店长啊。” “那我喜欢的也是可可啊，又不会喜欢别人。” 陆可聆说：“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陆可聆信誓旦旦：“我知道我喜欢的是店长，我肯定不会移情别恋的。” “你的意思是我有可能移情别恋？” “啊？不、不是！”陆可聆傻不拉几地直到现在才意识到陈覆的陷阱，“店长肯定不会移情别恋的！” 陈覆盖棺定论：“所以你还是不相信我。” 陆可聆：“…” 啊啊啊不是这样的！店长你听我说！ 陈覆面带微笑地拍拍陆可聆的脑袋：“我看你在国内补拍镜头也挺累的，还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不如禁欲一段时间吧。” 陆可聆：“…” 眼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 现在流下的泪，就是刚才口不择言时脑子里进的水。 陆可聆蔫蔫地跟着陈覆回到他们租住的公寓里。 不过他又想，他心爱的店长不愧是他的店长，惩罚措施也就只有禁欲一种，真是温柔啊…… 如果他晚上爬床的时候不拒绝他就好了。 哼，小气吧啦的店长。 陆可聆心中碎碎念。 不知道举着结婚证再去爬会不会有奇效……这可是合法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0529生日快乐、苏沐秋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137章 电影的上映 陆可聆出国一趟, 居然还获得了和哈尔斯?尤金合作的机会，可把他的经纪人郑曲明吓得不轻。 等他了解了具体的过程，知道这完全就是一场因缘际会, 他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感觉世界都变得真实了起来。 当然, 他听着陆可聆在他耳边沾沾自喜, 夸着他家店长是多么多么厉害的时候, 也不由得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他是已经知道了陆可聆和陈覆领证的事情, 这种事情陆可聆还是知道和公司报备的, 起司工作室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强制的规定。 问题是…… 陆可聆也不必在他面前如此招摇吧？ 他，郑曲明，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他对陆可聆的秀恩爱攻击免疫！ 哈尔斯?尤金的事情过后，陈覆和陆可聆在国外的生活一帆风顺, 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意外。 《平庸犯罪》补拍镜头之后, 也很快出了粗剪，开始了后期的制作。 陆可聆的学业进展顺利，并且肉眼可见的是他变得认真起来了，也很难说这是因为他真的学进去了, 还是哈尔斯的电影邀约激励了他。 但是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八月底，陈覆和陆可聆终于回国。 他们居住了三个月的小公寓，此时已经满是两人生活过的痕迹。这种鲜明的生活印记, 让陆可聆在离开之前，十分舍不得地拍了好几张照片。 陈覆在门口等他，见他拍个没完，就无奈地问：“这么喜欢这个公寓吗？” 陆可聆严肃地说：“那不一样，这可以说是我们两个的蜜月房。” 蜜月房……行吧。 陈覆推了推眼镜, 认真地说：“那么现在回国，就是去接收我们的婚房了。” 婚房！对哦！ 这一下子就提醒了陆可聆，让他立刻就拖着行李箱来到陈覆的身边，他笑着说：“走走走，这就走。” 回到阔别三个月的S市，两个人也顾不上长时间坐飞机的疲惫，匆匆忙忙就先回了猫咖，去拥抱他们许久不见的小猫咪了。 其实之前陆可聆回来补拍镜头的时候，也已经回猫咖撸过猫了，但距离现在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而陈覆就是实打实地三个月没见了。 五只猫咪还认识他，绕着他的腿走，连连喵喵叫蹭他的手，惹得陈覆心都要化了。 陆可聆在一旁拍视频，看陈覆陷进猫堆里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 陈覆随手把布布抱起来，又摸着其他猫咪的小脑袋，一时间手忙脚乱。他无奈地看向陆可聆，问：“不帮帮我？” 陆可聆笑着说：“可是猫咪们都围着你转啊。” 陈覆就吐槽他说：“怎么，对着猫就不吃醋了？” 陆可聆拍完了视频，自己也把小橘抱到腿上，拍拍小橘肥嘟嘟的小肚子，然后认真严肃地说：“这都是小猫咪，我吃什么醋？” 陈覆无语地看他一眼。 人家那都中年小老头了，你不照样吃醋？ 陆可聆这才笑着回答：“好嘛好嘛，我知道店长不喜欢我乱吃醋。我一定会改……”他举起小橘的猫爪子，信誓旦旦地保证，“至少公开之后，我就努力去改！” 第337页 陈覆心想，信你个鬼。 不过这个问题他们已经探讨过很多次了，陈覆都已经习惯了，甚至还可以随口吐槽陆可聆两句。 对于陆可聆来说，或许真的只有时间才可以弥补这样的性格缺陷。 陆可聆的父母从他小时候开始就分居，在某种程度上，陆可聆从来都没有体会过家庭、父母、情感的温暖，他的生命是有缺憾的。 陈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或许弥补了其中的一部分，但是反过来又加重了陆可聆的不安。 即便现在陆可聆的父母因为孩子的问题而重新走到了一起，起码拥有了表面的和平，甚至想和陆可聆一起过年……但是童年时渴望陪伴的情绪一直弥漫在陆可聆的心里。 他腻在陈覆的身边，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担心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夺走。因为当他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就被他的父母，或者其他什么，夺走了许多。 原著里，陆可聆这样的性格表现得更为明显。那个注定独自走上巅峰的影帝，成熟稳重注孤生，与现在的陆可聆看似有着天差地别，但是本质上，他们仍旧是一个人。 陆可聆幸运的是，他终究遇到了陈覆。陈覆可以包容，并且喜爱他这一点。 此时的陆可聆可以笑吟吟地去逗弄猫咪，扑到陈覆的身边幼稚地说话，是因为他已经把最坦诚、最毫无伪装的样子展现在陈覆的面前了。 哪怕频繁吃醋会有些让人觉得烦，可是……陆可聆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陆可聆，喜欢陈覆。如果他真的一辈子伪装成熟的样子，体贴周到细致入微…… 那么了解原著的陈覆，也不会喜欢陆可聆了吧。 因为那只是伪装。陈覆当然知道陆可聆的本性是什么样子的。 陈覆喜欢坦诚、直白、率真的恋人，而陆可聆知道陈覆的喜好。他从来都是一个敏锐的人。 回国之后还得倒时差，两个人和许久不见的猫咪玩了一会儿，就疲惫地去睡觉了。 之后还有一大堆的工作等待着他们。 不过首先，他们就得面对另外一件尴尬的事情。 陆可聆听完了郑曲明的话，惊讶地反问：“我和店长居然被拍到了？” 是的，陈覆和陆可聆回国的时候，在机场被狗仔拍到了同行的照片。现在那边找到了起司工作室，问他们是不是要买下来，不买的话，那他们可就要对外公开了。 郑曲明问：“所以你想把照片买下来吗？” 陆可聆迟疑了一下，又去问了问陈覆。 陈覆同样有点惊讶。 果然，同行是冤家，他当初去蹲点明星拍人家丑闻的时候，可没想到现在自己也被拍到了。当然他这也算不上丑闻。 发就发呗，他们两个一起出国玩怎么了？很不正常吗？全微博用户都知道陆可聆和老预是好朋友，素人时期就认识的那种。 这瓜很大吗？ 最多也就是往陆可聆是老预结婚对象的猜测上，再添砖加瓦罢了…… 再说了，同性出游也不算什么，他们两个也没在机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无非就是并肩一起拖着行李箱往前走罢了，也就能看出他们一起坐了趟飞机。 现在社会的主流仍旧是异性恋，很少有人会看到同性一起出去玩的场景，就直接怀疑人家两个是情侣的。 况且陈覆和陆可聆本来就想公开，不如就慢慢给网友们透露点消息。 于是他们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就不用花钱，干脆让狗仔把照片放出去算了。 那边狗仔团队，拍到照片自然是更想换钱的，不然找到起司工作室干嘛，直接发出去就好了。可惜陆可聆这边不按常理出牌，居然拒绝掏钱，那他们就只好往微博上放了。 并且配上了一些耸人听闻的词语，比如「甜蜜同行」什么的。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网友们的反应：“什么？老预和陆可聆终于要公开了吗？！啊啊祝99！” 狗仔团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然而不管是老预还是陆可聆那边，都在冷处理这件事情，于是后续的瓜没有跟上，只是吃瓜网友们狂欢了一阵，就无趣地散场了。 处理完这次机场被拍的事件，陆可聆就得去面对一系列的代言、广告，以及目前已经陆续跟上的《平庸犯罪》的宣传事宜。 现在是八月底，而等到十月，《平庸犯罪》就要上映了，也就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未来的一段时间，陆可聆大概会忙成一颗小陀螺。 而陈覆比他稍微好一些。 稍微的意思是，陈覆至少是平平无奇工作室的老板，他想放假的时候，自然可以放假；问题是陈店长这个人就是比较有责任心，需要处理工作的时候，当然还是努力工作。 以至于某一天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所以他当初为什么要从傅明礼手里花钱买工作呢？ 继续维持几个人的小作坊模式不就行了？ 反正他依旧可以养活自己。 不过……算了。 一方面是男人的事业心。未来陆可聆的成就是显而易见的，陈覆也不希望自己太差。 另外一方面嘛……陈覆还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 你看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明明坐拥成离留下来的亿万家产，但还是自己努力运营营销号、建立工作室、投资电影…… 第338页 他嘴上说着是为了找乐子，其实还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 要不说马斯洛需求层次是至理名言啊。 总之陈覆就去平平无奇工作室努力工作去了。 首先就是看看对外合作部门那儿有没有找到一些合适的投资项目。 不负陈覆期待的是，他还真的找到几个有意思的项目。 目前陈覆手里的活动资金，大概有一千万出头，全投了是不可能的，但是一两百万的小投资还是可以试试的。 陈覆就挑中了一部舞台剧和一部小成本制作的网剧，加起来的投资大概在两百万左右。他还就这个投资询问了一下方玉芝这样有经验的前辈。 本来还想问问傅明礼的，不过傅明礼现在在国外拍戏，就不太好打扰了。 回国之后，陈覆倒也去问候了一下傅明礼，了解了一下近况。傅明礼说他的拍摄进度还比较缓慢，估计得年底才能回国了。 除却投资的事情，陈覆也关心了一下营销号那边的情况。 乐乐，不出所料，在过去的三个月中，再创佳绩。 陈覆对此真的是哭笑不得，只能承认，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乐乐毒奶效应，意思是被乐乐毒奶的对象首先心态上就崩了，不战而败，最后为乐乐的名声添砖加瓦。 但是这不科学啊！ 总之乐乐大概要成为娱乐圈鬼见愁。 这对于陈覆来说可能是一个好消息，毕竟乐乐的创收很有可能在今年破纪录，尤其是等年底冲业绩的时候到来。 对于娱乐圈的其他人嘛……可好可坏，全看乐乐到底是在毒奶谁了。 除了乐乐，老预过去的三个月就显得十分沉寂。陈覆在国外压根没管过这个营销号，弄得老预的粉丝们心情十分哀怨。 因为…… “老预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瓜没有放啊！怎么有人可以卖关子一卖就是三个月啊！” 是的，网友们还在好奇老预的结婚对象到底是谁。 先不说之前陆可聆和老预一起出国游玩三个月，这个消息更加引得网友们心痒痒，很想知道CP粉们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 就光是老预这个疯狂卖关子拖瓜的行为…… 网友：“老预你这个渣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 对此，陈覆只能深感抱歉，毕竟……估计他还得再拖三个月，等着陆可聆的消息。 九月中，陈覆和陆可聆的婚房按时交付了。 陈覆找到了专业的验房团队检查了一下新房的情况，结果还不错。交付标准是毛坯，这一点让陈覆非常满意。 陆可聆其实挺无所谓的，甚至觉得装修交付比较方便，但是陈覆更喜欢自己装修和设计的感觉。 当然主要还是靠设计师。 陈覆一边自己在各种装修类的APP上寻找靠谱的设计师，一边询问朋友们有什么推荐，甚至让陆可聆去他父母那边看看有什么人脉。 最终还是陆可聆父母那边最靠谱，推荐了一位虽然收费高昂，但是确实非常厉害的设计师。 并且又打了亿点点零花钱过来。 陈覆：“…” 这个…… 富贵不能淫。嗯，富贵不能淫。 总之，九月底，陈覆、陆可聆与那位设计师沟通顺利，很快就出了设计稿，找到了施工团队开始施工，并且按照网上的推荐找了第三方监理监督装修的进度。 目测他们明年开春应该可以搬新家了。 那时候，距离陈覆来到这个世界，刚好过去三年。 整个九月，陈覆和陆可聆两个人都是忙得马不停蹄，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安排，还得抽空管新房的事情。 虽然房子的事情可以拖一拖，然而两个人实在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那毕竟是他们的婚房，意义不同。 随着时间进入十月，陆可聆和陈覆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平庸犯罪》也终于上映了。 这部电影在舆论上，其实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水花。 主要还是因为原著并不算有名，看过的人就不多，也没有什么粉丝关注。 陆可聆虽然之前通过《轮转》拿了一个影帝提名，但那毕竟只是提名。 提名嘛……陪跑而已，除了非常了解电影行业的影评人，其实普通观众不太会关注提名的含金量。 而且在傅明礼接手这部电影之后，原本英桥那种铺天盖地的营销方式也为之一变。改变之后的宣传效果可能差不多，但是就没了一种先声夺人的感觉。 反正陆可聆挺紧张的。 陈覆就说：“对自己有点信心。” 陆可聆回答：“成片效果我很喜欢。”他对这点还是有信心的，“但是我怕观众不买账。” 陈覆笑了一下，然后说：“那就对梁春导演和谷夏岚编剧的票房号召力有一点信心。” 这一点确实。 这对夫妻档合作的效果，在观众那边是有口皆碑，冲着他们两个的名头，也会有观众愿意进电影院支持他们一波。 陆可聆也想到了这一点，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陆可聆还是每天关注着《平庸犯罪》的票房涨幅，偶尔欢天喜地，偶尔心态崩盘，那都是正常的事情。 除了关注票房，陆可聆最近就在看郑曲明给他找来的一些剧本。 哈尔斯?尤金的电影明年才开拍，起司工作室和哈尔斯的团队对接之后，又确认了一下具体的时间，多半是在明年的下半年，于是郑曲明自然就打算在明年上半年给陆可聆找点工作。 第339页 能拍戏，那自然要拍戏，没必要空着。 而且陆可聆现在这样的拍戏频率，已经很低了，一年也就拍了一部电影，可以说是非常宽松的待遇。 要不是方玉芝本人比较宽容，并且精益求精，那么陆可聆这样的年轻演员，早就应该像其他公司的演员一样，陷入无穷无尽的轧戏地狱之中了。 总之，郑曲明就想让陆可聆在拍哈尔斯的那部电影之前，再拍一部作品，最好今年底就进组，拍那么三四个月，这样明年的时间也可以宽裕一些。 虽然哈尔斯说的是他愿意等待陆可聆，但是人家毕竟是国际知名导演，陆可聆能和他合作也是机缘巧合，还是不要这么拿乔，尽量把明年的档期给空出来。 不过陆可聆也和郑曲明说了一下，自己想和陈覆在公开之后去拍个恋爱综艺的事情。 这其实也是好事，至少他和陈覆公开的事情一定会是巨大的热点，到那时候趁着热度上综艺，也完全可以收割一波人气。 于是郑曲明也同样在找恋爱综艺的资源，看能不能对接上。 十一月，《平庸犯罪》下映，票房近二十亿，圆满收官。 与此同时，一个名为「怎样评价陆可聆这个演员」的问题，突然映入了观众们的眼帘。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忧伤开满来时路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138章 互相拆台 “首先, 我们要与时俱进地看问题，先来研究一下陆可聆的实绩。 “电视剧方面，《澄明天下》《凶路》这两部陆可聆的成名作大家都很熟悉, 前者收视率破2, 后者收视率稳定在1, 陆可聆担纲主角, 并且凭借这个角色获得了鼎丰奖视帝。 “电影方面, 《太岁》这个拉胯的咱就不说了, 反正陆可聆就是个小配角。 “去年播出的《轮转》, 今年播出的《平庸犯罪》，票房都是将近二十亿，陆可聆都是绝对主角，独自担纲票房，毫无争议。 “《轮转》这个角色给陆可聆带来了一个华章奖的影帝提名, 那么《平庸犯罪》, 可以给这个年轻的演员，带来什么呢？” 这个问题，也激起了不少观众的兴趣。 “点进来之前以为是粉丝吹逼，点进来之后发现……靠, 真就有这么牛逼。” “陆可聆是什么紫微星下凡吗？这星路也太一帆风顺了吧。” “我懂你的意思。据说他是个富二代……？” “呕，虽说娱乐圈是很脏，但你们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人家陆可聆的演技, 一个影帝提名你们说只是陪跑，那视帝总也可以证明一点什么了吧？” “就算还不能，人家主演的两部电影票房都十几亿了，加起来都快四十亿了，比如某些人一直吹的偶像爱豆厉害多了吧？陆可聆这也才二十五六岁啊。” “别吵了, hyb【红眼病】无处不在。” “某些人……请说出他们的名字，不然就是在造谣【滑稽】” “不是，吹就吹，有必要拉踩其他人吗？也不是所有粉丝都会吹爱豆的演技和票房啊！” “是啊……就别提其他人了行吗？引战狗滚滚滚。” “我觉得陆可聆的演技确实不错啊【笑哭】，而且一直都有进步。一开始演《澄明天下》还有点用力过猛，邪魅狷狂的摄政王嘛，到现在《平庸犯罪》的主角秦志学那种不动声色的、隐忍到最后爆发的癫狂……我他妈吹爆！” “以陆可聆的相貌，靠脸吃饭没问题吧？但是你看《平庸犯罪》的时候，你关注过这个老师有多帅吗？完全没有……” “我看电影的全程就觉得，这老师也太冷漠太无动于衷了吧，学生们都闹成这样子了还不管啊？啊？最后爆发那一下，是真的惊到我了。” “无语，陆可聆再这样营销下去，我真的要逆反了。” “等等，起司已经算是出了名的不营销了吧？这些吹陆可聆演技的还都不是陆可聆粉丝，陆可聆的粉丝也已经非常佛系不喜欢撕逼控评什么的了，你还逆反的话……呵，你就逆吧，良言难劝该死鬼。” “说到陆可聆的粉丝，我觉得确实挺难得的。就没见过这些年成名的明星里，有他这样不惹事的粉丝。就陆可聆现在这个年纪，这个成就，如果换别家粉丝，都能吹出花来。” “这就主要还是公司的问题了，起司工作室艺人的粉圈，我觉得都还行。” “庄兰泽的粉丝不太行。” “也不是，庄兰泽粉丝那是之前和席巧的粉丝杠上了。你看席巧完蛋之后，庄兰泽的粉丝都不怎么蹦跶了。” “【笑哭】这就是对家的力量吧。” “果然恨比爱长久。” “陆可聆有什么对家？没有吧？唯一差不多年纪的顾承宣……笑死，人家两个是朋友。” “其实陆可聆也不算年轻演员了吧【笑哭】，他只是入行晚而已，二十来岁才入行，现在也就拍了两三年的戏，就已经有问鼎华章奖的意思了……是真的厉害。” “少有这样顺利，并且还没有黑料的艺人，这才是最关键的。” “黑料么……和老预的绯闻算不算？【狗头】” “哈哈哈草，我发出一声爆笑把午睡中的我妈吵醒并给了我一顿爱的拳头【哭】” “果然，人无完人啊【滑稽】” “陆可聆的一世英名就毁在老预身上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第340页 “美人……想了想老预长什么样，这话好像也没毛病【棒】” “老预：掉马就是我一生的败笔。” “哈哈哈我突然想起来老预掉马还是因为陆可聆……哈哈哈这两个人真是绝了，别的CP是互相成全，结果这两个人是互相拆台！” “你们都不会嗑，让我来！「他们互为彼此的阿克琉斯之踵，是必须守护的软肋」！” “噢！我get到了！” “每一个正经讨论的帖子最后都会沦为CP粉嗑糖的地方…… ” 陆可聆通过《平庸犯罪》，终于让网友们也开始正视他的演技与能力。 一部小成本、年轻团体制作的电影爆了一次，不能彻底证明陆可聆的演技；但是这两年，每到下半年，都有陆可聆的电影出现，并且成绩都非常亮眼，这就不能说是巧合了。 一次成功不算什么，两次可就值得一提了。 但是对于观众来说，最好的证明办法，依旧是拿一个奖。 就好像哈尔斯?尤金，他都已经功成名就了，也仍旧对自己没拿到的最佳导演心心念念。演员们，就算拍出了再多的好电影，没拿到一个影帝影后证明自己，那就不算是完成了梦想和追求。 因此，现在很多人都已经盯上了年底的华章奖，好奇着陆可聆是否可以再一次提名，甚至于……问鼎？ 去年还可以说是陆可聆年纪太轻，资历不够，再撞上一位好不容易有机会捧杯的前辈，那么陆可聆的失利还情有可原。 但是今年，网友们仔细一瞧，可真没什么有力的竞争对手啊！ 这都不拿，那就说不过去了吧。 不过不管网上说什么，陆可聆本人还是挺稳得住的。或者说，与其说他在意华章奖本身，倒不如说他在意拿到了华章奖就可以晒结婚证这件事情。 虽然说陈覆也答应他，即便没有拿到华章奖，也可以公开……但这就是退而求其次了。 在与陈覆有关的事情上，陆可聆喜欢尽善尽美。 当然，华章奖毕竟也不是陆可聆能决定的，想太多也无济于事，不如好好准备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 接近年底，娱乐圈中，不管是明星还是狗仔都忙着冲业绩，导致陆可聆最近回家都比较小心翼翼。 他最近还是挺忙的，《平庸犯罪》有庆功宴，后续还有一些综艺的邀约，另外也有一些代言杂志采访之类的等待着他。 相比之下，陈覆最近在工作上不是很忙，就是忙着他们新房装修的事情。虽然有监理在，但是陈覆也难免去关心一下进度。 某天，郑曲明特地趁他们两个都有空的时间，告诉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恋爱综艺。 “叫……《甜蜜日常》，之前已经拍过两季了。”郑曲明说，“我们和节目组沟通了一下，也达成了初步的意向。这个是全程直播的节目，直播总共是三天，内容就是比较日常向的。” 陆可聆连连点头：“这个好这个好，我就喜欢这样的。” 陈覆比他问得更加细致一些：“形式就只是直播日常的生活吗？其他嘉宾呢？” “按照他们以往的节目来看的话，应该需要完成节目组的一些简单任务，不过也就是局限于一起买菜做饭、短程的旅游之类。不知道这一季的主题是什么，具体还是要等到策划出来再说。” 陈覆点了点头。听上去还是挺轻松的。 或许他可以抽空把之前两季的内容补一下，了解一下这个节目的风格。 郑曲明又说：“至于其他的嘉宾，他们一共会邀请三对情侣，一般来说最后一天下午到晚上的直播会是共同的聚餐，会展示情侣之间不同的相处模式等等，但也就只是那么一段时间，主要的镜头还是对准三对情侣各自的日常生活。” 陆可聆就更加满意了：“这才叫公费谈恋爱嘛！如果是和其他人一起旅游的那种恋爱综艺，那就不是二人世界了！” 陈覆看了他一眼。 陆可聆当即改口：“像这种日常向甜蜜风的恋爱综艺，一看就很符合那些想吃吃狗粮、温暖自己孤独冰冷的心的单身网友的要求！这综艺一看就有前途，我要参加！” 陈覆：“…” 他面带微笑，忽略了还在絮絮叨叨的陆可聆，转而对郑曲明说：“这个综艺挺好的，我和可可就参加这个吧，麻烦你了。” 郑曲明看了一眼陆可聆，又看了一眼陈覆，忍不住笑了一下，回答说：“好的好的，那回头签合同就好了。当然你们现在还没公开，所以我们也会和节目组那边协商一下，让他们暂时保密。” 陈覆点点头，问：“这样能行吗？” “能，不用担心。”郑曲明说，“等你们公开之后，热度立刻就来了，对于那边节目组来说是有利无害的事情。放心吧……” 《甜蜜日常》第三季的拍摄时间是明年四月，正好是开春，总共也就录三天，非常短暂。 而郑曲明还另外为陆可聆洽谈了一个电影剧本，初步预计是明年初进组，拍完了应该也差不多可以衔接上《甜蜜日常》的拍摄。 衔接不上也没事，最多就是请几天假，和剧组商量一下还是可以达成的。 不过现在他们还没有签合同，不管是陆可聆这边，还是剧组那边，都在等待着年底华章奖的结果，看看陆可聆和《平庸犯罪》这一次能得到什么成果。 第341页 这不仅仅关系到陆可聆的片酬问题，也关系到后续的宣发。 天气渐冷，猫咖也渐渐地很晚开店，很早就关店了。 最近陈覆白天还是待在这里，和五只猫咪待在一起，还是挺清闲的。 其实之前还有网友跑到这里来，直接追问他的结婚对象到底是谁……就有一点令人无语。真的将网络世界代入现实的人还是屈指可数，可惜陈覆就遇到了那么一个。 他觉得这事儿和管星铭的私生粉还挺像的，于是就去询问了一下管星铭的意见。 管星铭的意见言简意赅：“搬家……” 陈覆：“…” 他顿时就无奈起来。 搬家也不是不行。陈覆本来已经打算在搬家之后把猫咖关掉，转租或者转卖出去了。 问题在于，他新家……这不是还没装修好嘛。还差这么三四个月的时间，这就很尴尬了。 最关键的是他这儿还有五只小猫咪，搬家起来就格外费劲。猫咪到新环境里总是会有一定程度的应激，很少有立马就能适应新家的。 如果先从猫咖搬到别的房子里，再搬到婚房那边……这也太折腾了。先不说陈覆和陆可聆觉不觉得烦躁，这五只娇弱的小猫咪估计就得闹腾起来。 所以说这几个月的时间差，就显得格外难受起来。 最终，陈覆思来想去，也只能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猫咖暂时就关门歇业了，不对外开放。 当然，陈覆白天里还是会到这边来，甚至偶尔还住在这儿，毕竟陆可聆也未必天天在家，他在猫咖还能有五只猫咪陪着。 就很快乐。 时间进入十二月，华章奖率先宣布了奖项提名名单。 不出所料，《平庸犯罪》收获了不错的成果，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陆可聆的影帝提名了。 “啊……毫无惊喜呢。” “毫无惊喜到老预都不出来说话了。” “自从老预和陆可聆「甜蜜同行」之后，他就不理我们了【哭】” “老预，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跟谁结婚了啊呜呜呜……” “真的是陆可聆？” “不可能的。越是大方营业就越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娱乐圈明星都会想着避嫌。像陆可聆和老预，连粉丝都知道他们就是朋友关系，还能有什么别的关系啊。” “嘿嘿，我听说了老预的结婚对象是谁，楼上估计要被打脸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好有人脉啊。” “陆可聆接了一个恋爱综艺啊。那边签了保密协议，我也不能说是谁。反正，绝对让你们震惊。” “日，不能说就不要说，也不要让我馋好吗？” “我本来已经忘了我的好奇心了……” 显然，网友们的哀怨已经冲破天际。 其实陈覆是有意在让老预渐渐退出人们的视野，毕竟他其实也不知道什么瓜了。虽然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再去了解和调查，但是这就违背他的初衷了。 陈覆运营老预的初衷什么？ 做个预言家啊！ 这才能为陈覆带来乐趣。 那都是从原著白嫖来的瓜，不需要陈覆自己动手调查就知道的。他之前做的，只不过是调查他知道的信息是真是假而已，这样的工作可不算繁琐。 而一旦没有原著信息带来的底气，老预迟早也会沦为普普通通的营销号，渐渐遗失拥有现在这样的信誉度，对于陈覆来说，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想要营销号，不是还有乐乐这个顶梁柱在吗？ 老预本来也不是为了赚钱的，纯粹就是陈覆找个乐子而已。 既然如此，也应当在合适的时候退出历史舞台。 不过，在离开之前，陈覆还是打算为老预来一个合适的落幕。 也就是他和陆可聆公开的事情。恰好，华章奖刚刚公布了影帝的提名。 这是非常戏剧化的一件事，想必可以让网友们对老预留下深刻的印象，一旦提及就会想起，“哦哦哦就是那个预告自己出柜公开的营销号”！ 这听上去就很有意思了嘛。 陈覆思索了片刻，然后打开豆芽，发了一个帖子。 “lz我有点人脉，据说业内某个挺有名气的明星，要爆一个大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忧伤开满来时路投出的地雷，爱你！ 第139章 乐乐的掉马 “楼主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你是老预吗还给我们卖关子？” “不是老预的卖关子一律按造谣处理。” “就这么一条谁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也想在咱们组里带节奏？” “是这样的，lz, 我很想吃瓜, 所以也请你真诚一点, 稍微多放一点消息出来好吗？” 陈覆当然是一个真诚的人, 他也在帖子里回复了好几个组员的评论。 “内部消息, 不能透露来源。” “今年肯定能爆出来。” “稍微提示一下的话……今年大家一直都挺关注这件事情的。” 最后这条回复引来了不少组员的在意, 大家自然往自己关注的事情上对号入座。 “哪个团又有大瓜了？” “emmm年底奖项有哪个出问题了？” “老预真的和陆可聆结婚了？” “等等, 前两个我还好理解，第三个……他们两个已经这么公认了吗？” 第342页 “那倒也不是。主要是老预根本不说啊，陆可聆那边问也问不出来，问就是「如果真的有恋人的话，那么等到合适的时机, 就一定会和大家分享这个好消息」。” “恕我直言, 陆可聆这难道不就是承认了吗？” “不是，别对号入座啊。陆可聆就算真的谈恋爱了，也未必要是和老预啊。老预和陆可聆的事情，那都是CP粉脑补出来的好吗？” “但是, 呃，这个消息都传成这样了，他们也不出来澄清一下吗？” “老预就不说了, 也没那个澄清的必要，营销号说不定还喜欢这种热度呢；陆可聆那边，他的团队好像一直都挺佛系的。” “无语了，怎么讨论着讨论着，又到老预的结婚对象这件事情上了。” “其实之前这件事情已经没什么动静了, 但是之前这两个人一起出游，再加上最近陆可聆是个热门话题，老预又好久不出现，就……” “我真的是已经习惯了，每天上微博看一眼老预有没有发新的微博，就希望他有朝一日可以揭晓真相【大哭】” “我相信老预会的！毕竟老预虽然卖关子，但是他从来没有咕掉我们！” “当然这事情也有可能成为娱乐圈未解之谜……” 因为陈覆并没有继续回复，所以这帖子也就慢慢沉了下去。隔了几个小时，这个帖子又一次被顶上，顶帖的组员语气激动。 “wok这原来是一个预言贴！结果老预就真的发微博了！” “踩踩，保佑我期末考试不挂科！” “踩，楼主【牛】【啤酒】”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楼主的意思。有名气的明星要爆出一个大瓜，不能是在说老预要放瓜吗？【笑哭】” “草，好有道理。爆瓜又不一定是自己爆，也可以爆别人嘛【狗头】” 此时，距离华章奖颁奖典礼，还有三天。而老预沉寂已久的微博已经出现了一条新的微博。 其实老预这么几个月里，也并不是完全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像《打工人座谈》后面几期节目出来的时候，甚至第二季预告的时候，他也是有在帮忙宣传的。 但是像之前那样频繁放瓜的样子，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也难怪会有网友猜测，是不是之前老预掉马的事情，改变了一些什么，甚至于，老预有可能不打算继续做下去了。 像老预这种性质的营销号，暴露真实身份其实是有风险的，更不用说老预这可是掉了个彻底啊。 总之，这一次老预这条新微博，可谓是立刻就引来了网友们的关注，想看看老预究竟发了什么。 “大家好久不见。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发微博，是因为在跟进一个消息。来源绝对可靠，现在差不多可以发出来了，先预告一下。” 这微博的意思，在陈覆看来其实很明显。 跟进一个消息=在和陆可聆谈恋爱。 来源绝对可靠=是的，就是他自己。 差不多可以发了=他们打算公开了。 先预告一下=可能还要几天才公开。 看看，是不是每条都能对得上？ 不过对于网友们来说嘛…… “你发微博就是为了说这些屁话？” 网友们已经出离愤怒了！ 发完微博之后，陈覆观察了一下微博下的评论，又看了看私信里的留言，基本不出所料，都是各种炸毛各种问号感叹号啥的，甚至有威胁要脱粉的。 毕竟，卖关子卖多了网友也烦。不过反正老预要退出江湖了，这一次陈覆就比较随性，将网上催瓜的言论抛之脑后。 反倒是正在回家路上的陆可聆，大概也看到了老预发的微博，就给陈覆发来了一条消息：“我看到老预的微博啦。这就开始预告了吗？” 陈覆笑了笑，回复：“是啊。你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陆可聆回答，又立刻笑起来，“这话听起来像是要去做什么大事情一样。” 不过恋情公开或许也算是一件大事情，至少他们两个人都暗自期待着。 当然，在这之前他们仍旧需要处理各自的工作。 陈覆就有一件事情要去做。 他打算将乐乐交给工作室的其他员工来运营。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自己最近也没太多的时间去运营乐乐了。工作室建立起来之后，需要他管理的事情就变多了，再加上年底乐乐行情火爆，恰饭事业一骑绝尘。 陈覆是真的没那个精力去整合与考虑发微博的事情了，干脆交给工作室吧，挑几个好苗子一起运营这个营销号。 等他们跟着陈覆熟悉一下工作，就可以接手乐乐的工作了。 更换皮下的事情也并没有向网友们公布，乐乐的人设已经立起来了，让工作室的员工按照对应的人设营业就可以了。 如果以后有网友问起来，那也可以再重新指出来这一点。 平平无奇工作室员工接手乐乐之后的第一个工作，就是报道一下老预预告的那个瓜，毕竟这是最近的热点事件，有许多网友都在期待和好奇。 现在大家都知道，乐乐平常有三种形态。 一是正经营销号，转发或者原创微博，主要内容就是介绍目前发生在娱乐圈中的大事。这种微博很少有毒奶出现，但也不乏翻车的情况。 二是恰饭时间，用彩虹屁或者故意毒奶反向操作，一般都是有团队专门来买乐乐的微博。这种微博极其容易翻车，特别是彩虹屁，也正是这个奠定了乐乐的威名。 第343页 虽然很多人不知道，其实陈覆最开始运营乐乐的时候，这种吹彩虹屁，那都是免费的…… 很难说收到这样免费毒奶的人会不会开心。 至于第三种微博，那就是乐乐皮下发的微博，主要用途的是强化网友们心中，乐乐是个嘴硬不承认自己是毒奶的这个形象。 然而，不幸的是，这种微博，比彩虹屁还要容易翻车…… 因为证明自己不是毒奶，比证明自己是毒奶，难度要大得多。于是网友们就越发认定了乐乐的毒奶属性。 这一次乐乐发微博，概述了一下最近老预在微博上闹出的事情，用词中规中矩，让网友们十分失望。 网友叹了一口气：“唉，乐乐，你什么时候才能像老预那样翻一次车，掉一次马，让我们开心开心呢？” 平平无奇工作室的员工按照乐乐的人设，非常耿直地回复：“我有什么马甲好掉的啊？” 之后，工作室员工照常运营着乐乐，按照买主们的要求，兢兢业业地给一些明星，或者综艺节目，或者电影电视剧什么的，吹彩虹屁。 结果意外撞上了同样在给某部电影的演员吹彩虹屁的其他营销号。 那个营销号是动乐传媒旗下的，皮下是一个非常资深的老员工，知道当年乐乐是从自家公司被平平无奇工作室买走的。 这件事情，其实他们公司里不少人都知道，甚至在之前传出老预也是平平无奇工作室旗下的时候，他们还惊奇了一番，默默对这个看起来真?平平无奇的工作室感到了一丝敬佩。 于是这个时候，这个营销号看见居然是和乐乐撞车了，当即就既哀怨又兴奋起来。 抱着一点蹭热度，并且搞出一个大新闻的心态，这个营销号直接就转发乐乐的彩虹屁说：“居然和乐乐撞上了！咱八百年前也是一家的啊，虽然你已经被平平无奇工作室买走了，但是能不能对兄弟手下留情一点啊【大哭】” 营销号自然都是自带流量的，于是这一转发，乐乐还没说什么呢，网友们就首先炸了。 “乐乐是平平无奇工作室的？” “卧槽，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 “啊这……老预也是平平无奇工作室的啊。” “草！乐乐和老预居然是同事！同事！” “不是……等一下，之前老预不是发过他们工作室招聘的微博吗？那在这之前，他们工作室有多少人啊？” “你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是我想的那样吗……这不太可能吧？” “神通广大的网友啊，有没有人认识平平无奇工作室的人啊！” “我来，我有个朋友现在是平平无奇工作室的。他之前在源活，是后来被平平无奇工作室收购过来的。他说，他们到这个工作室的时候，工作室总共也就四个人……【笑哭】” “我又去问了一下我朋友，他说，这四个人里，其中还有一个是后来招过来的【笑哭】，意思是一开始成立的时候，就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财务。” “靠，意思是之前平平无奇工作室除了财务以外，就两个人在工作？不会一个是乐乐，另一个就是老预吧？” “这个……不能透露更多了，不太好。不过，就小声说一下，我朋友说，另外一个是负责摄影的……” “我脑子乱了？” “不是，等等，让我理理，让我理理。” “靠，所以老预和乐乐的皮下是一个人？是一个人？” “哦，我说老预预告啥瓜呢。原来是预告他自己的翻车啊，哈哈哈。” “所以老预=乐乐？” “不能说一直等于吧……今年年初不是又招人了嘛。不过，今年之前应该都是一个人……震撼我全家。” “哈哈哈笑死我了。乐乐：我有什么马甲好掉的啊【信心满满】” “下一秒：啪！马甲就掉了！” “好家伙，乐乐一口毒奶，把自己毒得人仰马翻。” “好家伙，老预不愧是老预，预告要爆一个大瓜，结果就真的爆了！” “我以为乐乐和老预是永远无法融合在一起的两种人设，万万没想到……地球果然是圆的。” “哈哈哈宇宙奇迹，我嗑的CP居然他妈的是一个人！” “这算不算塌了纸片人的房子……呜呜，纸片人也不再是温暖安全的避风港了……” “说什么呢！水仙赛高！” “草，原来老预本质上是乐乐那样的小可爱。预预，妈妈爱你【心】” “神他妈预预啊！” “我之前一直很好奇乐乐的皮下究竟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子，现在……一本满足。”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老预和乐乐几乎是同时出现，同时成名的，显而易见是有一些联系的。怎么之前就没发现呢【挠头】” “主要还是，人设差太多了吧……” “哈哈哈完了，我又想到乐乐、老预、陆可聆这段三角恋了。合着原来是两个人的爱情？” “哦豁，如果这样的话，当初乐乐毒奶陆可聆一口，事后那么慌张……原来是因为他们两个早就认识啊。我就说，哪怕真的是毒奶奏效了，也不至于这么惊慌失措。” “果然是爱情……” “我就喜欢你们这样事后诸葛亮分析乐乐当时的心理活动，我估计此时的乐乐在屏幕面前再一次：惊慌失措.jpg” 第344页 “乐乐和老预每多沉默一秒，智慧的网友们就多发现他的一个马脚。” “说起来，我还有一件非常在意的事情……就是之前CP粉们经常嗑的，老预转发其他的营销号只转发乐乐这件事情。现在看来……” “懒不懒啊你，看吧，现在掉马了都没法反驳。” “老预，不是，乐乐，也不是……店长啊，你能不能长点心。” “店长：点心？哪里有点心？” “哈哈哈看来大家都要跟着陆可聆的粉丝一起叫店长了吗？” “据说陆可聆本人也是叫店长的……？” “那也没办法啊，店长的马甲太多了一点吧，叫哪个都不好。” “其实也有很多先认识了猫咖店长的网友吧？这家猫咖也很不错啊，我吹爆这群毛茸茸的小猫咪！” “不过猫咖最近也关门了……唉，店长，你真的要转行了吗【心碎】” “转行之前先解释一下和陆可聆的绯闻吧【无情】” “不是，你们就没人关注老预说的瓜究竟是什么了吗？” “什么？不就是老预掉马的事情吗？” “什么？不就是乐乐毒奶的事情吗？” “老预：我真的不是在毒奶啊！” “套娃开启……” “乐乐，给你两个选择：承认你是老预，或者承认你是毒奶。” “乐乐：让我去死。” 陈覆：“…” 纵观网络众生相，嘻嘻哈哈笑话乐乐对老预的这口毒奶，再看看已经对这毒奶效果懵逼了的员工…… 陈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行吧…… 原来乐乐的毒奶，是无差别攻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喜柚、侜寅、忧伤开满来时路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140章 我爱着你 乐乐=老预这个公式, 让网友们在这个寒冬的网络上，感受到一点久违的热烈气氛。 而陈覆只能安慰自己说，这能怪谁呢？ 怪动乐传媒把平平无奇工作室买走了乐乐的事情公之于众？ 怪平平无奇工作室的员工和朋友八卦自己的工作？ 那说到底不还是陈覆自己做得不够谨慎嘛。 网友们都马后炮地翻出来多少细节疏漏了, 就算没有动乐传媒这一遭, 也迟早会被发现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而且你看, 这不是还有一个春日姐的马甲没掉吗？ 这说明网友们还是菜的！ 不过, 既然网友们都已经扒到, 平平无奇工作室最开始的三个员工里有一个是摄影…… 那么距离春日姐掉马, 估计也不远了。 毕竟之前郑商的摄影号, 还靠春日姐引流过，而他不久前又开了一个视频号，分享自己的旅游经历。这些视频上，郑商可都是露了脸的，还因为不错的长相收获了大批的粉丝。 而有不少慕名到猫咖来的人, 都曾经在猫咖里碰到过郑商。 就只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 当初的春日姐其实就是郑商拍照、 陈覆运营的模式。 估计……也不会很久远。 说到底，平平无奇工作室最开始一共就三个人，除了财务不用管，另外两个, 陈覆都已经被扒到这个地步了，人生故事都这么精彩了，你说另外的那个…… 好像也很有意思啊！ 眼看着网友们开始对郑商燃起兴趣的陈覆：“…” 关掉微博, 眼不见为净。 虽然网上很热闹，但其实乐乐身份的暴露，对于现实生活中的陈覆，也并没有什么影响，无非就是让他更加想搬家了一点。 但是…… 那个问题又出现了。 他们的新家还有两三个月就可以入住了啊啊啊！ 所以, 就再忍忍吧。 而且自从猫咖闭门谢客之后，也确实变得清闲安逸了不少，并没有发生什么陈覆想象中的过激事件。 几天后，时间来到十二月底，华章奖颁奖典礼如约而至。 此时网上关于乐乐和老预的微博也渐渐消失。乐乐对掉马事件始终保持沉默，顾左右而言他，而老预更是神出鬼没。 于是网友们在笑话了乐乐的怂唧唧之后，就重新将注意力投向其他的娱乐新闻，比如华章奖。 当然仍旧有一些追根究底的网友，十分在意老预之前预告的瓜，但是在乐乐掉马的冲击之下，也没有多少人关注了。 华章奖颁奖典礼当天，陆可聆跟随《平庸犯罪》剧组一起前往，并且走了红毯，得到了众多媒体的青睐。 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陆可聆可以说是国内演艺圈闪闪升起的一颗明星，自然十分追捧。 等进了场，陆可聆卸去脸上平静沉稳的笑意，松了一口气，在场内探头张望，想要找到陈覆。 陈覆今天也来了，以平平无奇工作室，或者说，以乐乐和老预现在的价值，拿到一张媒体邀请函还是可以的。 没一会儿，陆可聆就在媒体席那边找到了陈覆。 他暗暗记下了陈覆的位置。 这可是等一会儿他朝着台下观众公开的时候，要看着的地方！这可不能看错了！ 至于拿不拿得到奖嘛…… 先不管！先记着再说！ 有备无患嘛。 像当初鼎丰奖领奖的时候，连获奖感言都没有准备好的无措情况，估计是一去不复返了。 第345页 当然，他这一次可能比那一次认真多了。 毕竟那些公开恋情要说的话，已经在陆可聆的脑子里循环往复地播放了几万遍。 陈覆还好奇地问了他，想知道他究竟会说一些什么，但是陆可聆就是坚决不说。他一定要把那些告白的话留到最关键的时刻。 问不出来，陈覆也不强求，就等着陆可聆在领奖台上秀一下了。 当然，如果陆可聆真的遗憾错失影帝的奖杯，那么陈覆也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向大众公开他与陆可聆的关系。这是他答应陆可聆的事情，陈覆向来说到做到。 他甚至想，如果陆可聆也是这么想的怎么办？如果陆可聆也想着，万一没能拿到影帝，那肯定得用别的方式向网友们公开吧？ 那他们两个谁先做到呢？ 不会连公开这种事情，也会变成一场竞速游戏吧？ 他们两个谁也不点破这一点，只是暗暗准备着，幼稚地较上劲了。 此时的陈覆无所事事地坐在媒体席那儿，周围也没有认识的人，他就有些无聊地玩起了手机。 不过，即便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因为他的容貌和气质，他也远比周围人更加出彩夺目一些。 曾经的陈覆就在鼎丰奖的颁奖典礼上被直播镜头拍到过，这一次的华章奖嘛…… 当然又被拍到了。 而且这个时候华章奖的直播团队也知道陈覆可以带动网络的热度，就时不时地给陈覆一点镜头，不时惹得直播间里的观众惊呼或者舔屏。 陈覆一开始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从豆芽某个华章奖直播的帖子里发现这一点的，顿时啼笑皆非。 他抬头看了一眼舞台上方的悬臂镜头，也不知道这个时候镜头是不是在拍自己，反正就礼貌性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直播间里，老预和乐乐的粉丝其乐融融，相谈甚欢。 “啊，老预看我了。” “啊，乐乐真可爱。” “屏幕脏了，舔舔。” “你走开啦，乐乐是我的！” “我舔的是老预啦，关乐乐什么事！【狗头】” “再一次感叹，在一众歪瓜裂枣的媒体席中，平平无奇工作室是多么的独树一帜、独领风骚、鹤立鸡群……” “店长真好看，嘿嘿。” “陆可聆：是我老公！是我老公！” “笑话，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晒个结婚证看看！” 几个小时之后，这条弹幕从万千弹幕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本次华章奖最佳预言家。可喜可贺。 华章奖的颁奖典礼，总体上还是挺无聊的，无非就是看看表演、看看奖项究竟花落谁家。 但是不得不说，那些获奖的名单，陈覆其实也挺不熟悉的，偶尔有熟悉的名字或者字眼出现，那也是因为在豆芽看到过相关的讨论，又或者是…… 被乐乐毒奶过。 当然后者这种情况，出现在落选者身上更多一些。 陈覆：“…” 他摇头叹息，心想，乐乐这家伙连他自己都会毒奶，所以，就希望大家多多见谅了。 时间飞快地流逝，感觉上好像没多久，就已经到了最后宣布最佳男主角的时刻了。 陈覆不自觉地坐直了，看向了陆可聆的方向。 而陆可聆也在看他。 尽管嘴上说着再不在意，但他其实还是在乎这个奖项的。他是一个演员，热爱演戏，而华章奖就是国内演员的最高褒奖。 他很在意，并且非常希望获得这个奖项。 舞台上的大屏幕在播放几个提名演员的作品片段，而陆可聆看着陈覆的方向，有点紧张和心不在焉。 他希望的是，陈覆见证这一刻。他一直如此希望。 从很早很早之前，一两年之前，当时还没什么名气的陆可聆，在陈覆面前说，他迟早会成为让世界瞩目的演员。 他想他说下了大话，他好像还没有能够证明自己。拿到华章奖只是一个起步，前方还有无数的高峰等待着他去攀登。 他想让陈覆看见，他始终在践行着曾经的承诺。 也许全世界都可以忽视他的成就与决心，但是他唯独希望，陈覆可以看见。 因为…… 他突然听见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陆可聆！恭喜！” 陆可聆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下意识抬头，与大屏幕上定格的，他饰演的秦志学一角对视。下一秒，他才晕晕乎乎地反应过来。 他真的拿到了！华章奖影帝！ 他做到了！ 店长，他做到了！ 他几乎是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和惊喜，快步走上了领奖台。在从演员前辈的手中接过奖杯的时候，陆可聆感到了一种沉甸甸的喜悦与期待。 他紧握着奖杯，站在舞台上，一时间哽咽得说不出话。 台下，所有的观众都站了起来，为这位年轻的演员鼓掌与庆祝。直播间里，恭喜与撒花等一些词语刷屏一样地飘过。 陈覆同样站着，抬头望着舞台上耀眼的陆可聆，忍不住笑了一下。 原著中的这一幕被他亲眼所见，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殊荣。他穿越进这本书，达成了许多的愿望，甚至与陆可聆这位主角谈了恋爱还领了证。 但是无论如何，现在的这一幕仍旧让他感慨万千。 第346页 这是陆可聆辉煌事业的起点。此后，他将从起司工作室独立，将逐渐走入国际观众的视野，将成为这个世界娱乐圈当之无愧的天王。 哪怕仅仅只是作为一个读者，目睹这一壮阔舞台序幕的拉开，都足够让陈覆浑身冒鸡皮疙瘩，更不用说，站在那儿领奖的人，是他的爱人，是他的伴侣。 是他的可可。 陈覆情不自禁地为陆可聆献上更加热烈的掌声，专注地看着台上那个英俊的男人。 所有观众都慢慢安静下来，等待着陆可聆的获奖感言。 “谢谢各位的支持，谢谢。” 陆可聆首先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 他好像是哭了。陈覆想。但是他的可可又爱面子，一定不愿意让直播镜头发现这一点，所以只能忍着。 接着，陆可聆感谢了很多人。 《平庸犯罪》的导演、编剧、剧组，之前所有合作过的艺人与剧组，源活娱乐的傅明礼和起司工作室的方玉芝。他感谢了他的朋友，感谢了他的粉丝，感谢了他的经纪人，感谢了观众，感谢了华章奖的评委会。 甚至感谢了猫咖的小猫咪们，尤其是小橘。 毕竟是他亲自捡回来的小猫咪，在现在这个时刻，排面得安排上。 在长长的感谢过后，他也分享了自己获奖的感受。惊喜、不可思议、如愿以偿……好像都是非常套路的词语。 直播间里的观众开始觉得无趣了。 而这个时候，陆可聆终于……或者说，在说完了漫长的、理论上必须要说的话之后，他进入了正题。 “最后，我想感谢一个特殊的人。” 说到这里，陆可聆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直播间里的观众精神一振，瞬间就炸锅了。 “这这这，这话听上去有点耳熟啊！” “特殊的人……我震惊。” “卧槽，是我想的那样吗？大新闻啊！” “xxx，快来吃瓜！热乎的！直播的那种！” “我的妈太勇了。” 陆可聆并不知道，此时直播间里的观众已经开始惊呼。又或者他知道了也不在乎。这个时候的他，比刚才念感谢词的时候要紧张得多。 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甚至开了一个玩笑。 “我本来是想直接晒结婚证的。” 这话立刻让台下的观众发出此起彼伏的惊讶的声音。 陆可聆又说：“但是，我的丈夫说，这样的行为不太好。我比较听他的，所以就没带结婚证来。不过我又觉得，在这里告诉大家这个消息，其实和晒结婚证也没什么两样了。” 他说了一大堆，可是人们就只注意到了…… 丈夫？ 台下的惊呼声与直播间里的感叹号、问号相映成趣，完美达成了陆可聆想要的结果。但是，此时的陆可聆也并不在意了，他只是按照着他之前记下的位置与方向，认真地寻找着一个人。 他的店长。他的陈覆。他的爱人。 他远远地望见了那双眼睛。陈覆站在那儿，含笑地看着他。或许离得太远了，他看不太清。可是陆可聆知道此时陈覆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想，他真是喜欢陈覆啊，喜欢陈覆带笑看着自己的样子。 陆可聆居然情不自禁地哽咽了一下，他缓慢地说：“感谢你，陈覆。” 当这个名字说出来的时候，一切知道陈覆身份的网友，尤其是他们的CP粉，一瞬间就震惊了。 三秒之后，直播间里开始刷屏：“妈妈！我嗑的CP成真了！他们居然已经领证了啊啊啊我好快乐啊！” 而陆可聆说：“感谢你的宽容。你包容了我的幼稚，我的胆怯。感谢你出现在我的身边，感谢你对我始终的支持，感谢你……” 他突然想，曾经他站在鼎丰奖的领奖台上，向台下的观众遮遮掩掩地提起陈覆。那个时候，他同样在感谢陈覆。 他想陈覆一直在好奇他会在领奖台上说什么——我爱你，当然——那么其他的呢？ 陆可聆最希望陈覆知道的，除了他爱他这句永恒的话之外，就是，他感谢他，感谢他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 感谢他始终以来的陪伴，感谢他坚定不移的支持，感谢他包容他狂妄与幼稚的野心、仓促又胆怯的告白、不够成熟的爱情…… 如果他需要向某个人证明什么，那么这个人一定会是陈覆。 因为…… “感谢你。你包容了我的所有。” 他说。 他看向台下那双望着他的眼睛，那双带着他熟悉的、平和温柔的笑意的眼睛。 那是他所爱的，并且也爱着他的人。 “我爱你，陈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啦！明天开始日更番外！ 另外本章留言的小可爱们，揪前一百名发小红包【应该可以有一百条评论叭】，希望大家踊跃留言嘿嘿以及，新文就是下面这本，主攻无限流，预计12月31号今年的最后一天开文，希望大家到时候可以去瞅瞅看，爱你们【心】 《在逃生游戏当群演》 徐北尽是游戏《逃出生天》中的群演，日常工作就是躺在地上装尸体，然后欣赏任务者们如何绞尽脑汁求生。 别的群演在努力奋斗，争取获得「影帝」称号，早日逃脱这个残酷、绝望的世界；而徐北尽的生活十分平淡，毫无乐趣。 第347页 直到有一天，他捡到了一个直播系统…… 徐北尽的生活被彻底改变了。 他在地上躺尸，观众：“啊啊啊主播你的后面有什么东西呜呜呜……” 他在念台词，观众：“嘻嘻嘻北北一本正经的样子真可爱！舔舔！” 他在努力寻找世界的真相，观众：“今天的北也是努力的北！” 他……他在和林檎谈恋爱，观众：“这不是我想看的恐怖游戏直播！” 1. CP：徐北尽x林檎，能屈能伸一秒变脸看起来像变态其实是好人的攻x武力值强大凭直觉做事看起来乖巧可人其实是疯狗的受，主攻2. 非典型性逃生游戏；基础设定：游戏里不能死人，一旦死人全员重来；任务者不知道游戏中的土著是在演戏 第141章 恋爱综艺（一） 陈覆和陆可聆恋情公开之后没几天, 就宣布了要去参加《甜蜜日常》的消息。 本就已经沸腾的网络舆论更是热度爆棚。 “公开就算了，晒证就算了，你们这就上恋爱综艺了？我还没脱单啊！” 是的, 陆可聆虽然没在华章奖领奖台上那么光明正大地晒出结婚证, 但是后来还是在微博上非常「低调」地晒出了结婚证的照片。 从公开到晒证到宣布上综艺, 网友的反应可谓是一波三折。 从“啊？他们是一对？”, 到「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 再到“啊！狗男男！我已经吃饱了不要再喂了！” 有个网友说得好：“老预不愧是老预, 宣布个恋情都要用放瓜的节奏来【冷笑】” “不要忘了, 老预之前可是预告了一个瓜来着的【狗头】” “那说的难道不是乐乐掉马的事情？” “乐乐：我劝你谨慎说话。” “乐乐：我要生气了！” “哈哈哈我突然发现，虽然我已经知道乐乐和老预是一个人了，但是在我心里乐乐和老预还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形象，这可怎么办啊【笑哭】” “只能说，店长太牛了, 两个营销号的人设都立起来了！” “而且不管是乐乐还是老预, 和小陆组CP都没有问题【口水】，店长一定是一个搞CP高手。” “是啊，他自己都可以分成乐乐和老预两个人然后组CP【滑稽】” “咳咳咳，请把舞台留给晨露。如果有别的CP美文请单独告诉我（小声。” “祝福！恭喜！凡是不藏着掖着主动向粉丝公开的明星都是好明星！” “前提：这个公开的明星不是你爱豆。” “陆可聆的粉丝也在恭喜好吗【白眼】” “哈哈哈我确实没想到他们真是一对……但这是好事啊！我们小陆不被其他男男女女, 被我认识的店长带回家……挺好的！我支持！” “一开始确实挺震惊的，但是……嘿嘿，老预真帅, 舔舔。感谢我老公带我认识另一个老公【认真】” “啊，老公虽然有他的老公了，但是没有关系！我还是可以单方面把你看作我的老公的！” “【滚，老预也是我老公。】” “很难说陆可聆会觉得高兴……” “嘴上说说而已啦。还是祝他们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祝99祝99。呜呜呜，大千世界, 却没有人来和我99，突然酸成一颗小柠檬。” “陪你酸成一颗柠檬。但是这件事情可不能99。” “你……我……【大哭】【大哭】” “主要，还是，太突然了……【笑哭】华章奖的时候我当场惊呆。” “确实，太有勇气了啊。我真的怕华章奖评委会一群小老头，当场就把陆可聆的影帝给撤回去【跪】” “倒也不必。在拿奖的时候宣布恋情或者感谢伴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啊啊啊我已经惊讶过了！我现在只期待恋爱综艺的直播！《甜蜜日常》这个综艺听上去就很下饭啊！” “我看过！确实挺下饭的，节奏很慢很悠闲，主要是直播，就很贴合你的作息。如果碰上相处氛围比较好的情侣，那真的是……饭还没吃，狗粮先吃饱了【再见】” “哈哈哈楼上我懂你的暗示，如果碰上吵架的情侣……他们下一秒和好如初，你在屏幕前气成河豚。” “晨露不是新婚燕尔吗？希望他们可以甜蜜一点！” “说到结婚……所以，年中这两个人消失的一段时间，真的是去度蜜月去了？” “这谁知道呢？等综艺上线的时候直接在直播间问吧。” “我觉得大概率就是了！” “啧啧，你看看你看看，人家都是小情侣上综艺，怎么晨露就直接新婚燕尔了！” 陈覆心想，有什么不一样的啊，反正都是给网友们喂狗粮嘛。 其实他们公开之后所面临的局面，远比网络上的一片和谐要复杂得多。 毕竟，即便同性恋可以结婚领证了，但是在娱乐圈里的同性恋艺人，真正彻底出柜的也比较少，就算有也是功成名就或者已经退圈的明星。 自然，心情最复杂的一类群体，当属陆可聆的粉丝了。 那些立刻就接受了他们恋情的粉丝，多半都是嗑过CP的，属性没那么唯的粉丝。 而陆可聆真正的唯粉，不得不接受偶像已经结婚的事实，并且结婚对象还是一个熟人。 她们可没想到偶像口口声声的朋友，居然其实是男朋友！ 第348页 气到爆炸！ 脱粉的当然有，为数不少，但是留下来的也很多。这些留下来的粉丝，要么是不在意陆可聆的私生活，要么是艰难思考之后觉得，陆可聆结婚这件事情还不足以让她们脱粉。 “我觉得追星是一种交换的过程，我付出我的时间、精力、金钱，我的偶像付出他的努力、作品、物料。我在仔细衡量了之后，发现我们小陆已经完美地达成了交换的目标，所以，我肯定要继续粉下去。” “难道是我们小陆的电影不好看吗？奖项不够实吗？杂志图不够帅吗？” “可以说陆可聆从来不营业男友力，这一点会让我好受一点。有的明星是真的将粉丝当成了女朋友一样伺候，那他谈恋爱的时候就相当于是出轨，自然会让粉丝愤怒。” “你们在这里讨论脱粉不脱粉，而我就不一样了。就是陆可聆公开，我才粉他的。难道晨露CP不好嗑吗？！” “我发现晨露的CP超话已经换头图了。CP粉动作真的快【棒】” “哈哈哈是那张世界名画吗？！” “什么世界名画？” “就是店长和小陆在华章奖颁奖典礼上对视的那张图啊。也不知道应该夸华章奖直播团队的技术牛，还是应该骂他们太忙着吃瓜了……” “这个直播团队是真的……我相信有CP粉在里头卧底。” “这图拍得是真的牛，最关键的是还是直播间直接切的画面。「我在人山人海中看向你」。啊啊啊一秒垂直入坑。” “别说了，我本来是小陆的唯粉……结果……呜呜呜这口糖我嗷呜就吞下了！” “wok你们发现了吗！《甜蜜日常》的官宣阵容！直播团队！” “靠，居然也是华章奖的这个直播团队！节目组，干得漂亮【牛】” “哈哈哈我相信是故意找的了【笑哭】，节目组会搞事情啊，还专门说这就是那个直播拍到世界名画的团队。我开始期待了！” 网友们纷纷开始期待综艺的播出，不过对于陈覆和陆可聆来说，生活还在继续。 在公开之后，陆可聆私底下偷乐了许久，又回到了谈恋爱一开始，半夜做梦都能笑醒的状态。 但是乐完就得进组拍戏了。 拿到华章奖影帝的，对于他的事业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帮助。 新的剧组给出了更好的条件，并且因为现在陆可聆与陈覆的恋情在网上风头正劲，所以片酬与合同比陆可聆想象的还要好一些。 就如同《甜蜜日常》一样，这个剧组也希望趁这个热度，把宣传先拉上去。 而陈覆这边，从乐乐以及其他的一些营销号情况来看，平平无奇工作室的业绩也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甚至是有了大幅的增长。 他们哭笑不得地意识到，公开这件事情几乎可以说是有利无弊。 果然这是一个流量为王的年代。 四月份，陈覆和陆可聆公开恋情的消息已经被其他的娱乐圈新闻取代，陆可聆的新戏终于杀青，新家也装修好了，他们入住了一个礼拜，之后就到了拍摄《甜蜜日常》的日子。 随着《甜蜜日常》的宣传工作逐渐到位，网友们也想起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因为这两个男人公开所引发的热议，便不由得对综艺的直播开始期待起来。 不少CP粉更是欢天喜地，不仅打算追，更打算日后多次回味这整整三天的录制。 录制的地点就是在他们的新家里了，当然节目组会做好保密工作，并且对一切可能透露他们真实住址的信息打码或者直接切掉，这一点在他们之前签的合同中就有过约定。 节目组也非常鸡贼地在营销中，提及这一次的直播，其实就是陈覆和陆可聆的「婚后生活」，这就吸引了更多的观众前来观看。 直播宣称是从早上八点开始的，但是任何看过《甜蜜日常》之前几期的观众，都知道，节目组的直播团队会提前半个小时开始敲门，就是为了看一下在镜头之外，情侣们的日常生活。 有些艺人的经纪人团队会提醒，而有些对于自己的艺人比较有信心的，就不会提醒——又或者是观众们以为他们没提醒。 反正郑曲明没提醒。 因为他知道陈覆最近在看《甜蜜日常》。这件事情是陆可聆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炫耀陈覆的时候，跟他说起来的。 于是郑曲明就以为陈覆已经告诉了陆可聆。 然而陈覆没有。 因为他以为郑曲明会说。 而且他虽然的确看了《甜蜜日常》，但那都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能和陆可聆聊起的事情那么多，谁还想得起一个几个月前看过的综艺中的小细节呢？ 总之，当《甜蜜日常》的直播团队上门的时候，陈覆已经起床吃早饭了，而陆可聆还在床上睡懒觉。 一些知晓这个综艺尿性的观众，在清晨等待着直播间的开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受到了陈覆的欢迎与容貌冲击。 他穿着普通的灰色条纹家居服，在让摄像团队进家门之后，就坐回去吃自己的早饭了。 等镜头稳定下来，他对着直播镜头礼貌地微笑了一下，然后说：“你们好。可可还在睡觉，一会儿就起来了。” 他倒是想起来了节目组这个习惯，不过反正陆可聆只是赖一会儿床，马上就起来了。于是面对节目组的突然袭击，他镇定自若，继续吃自己的早饭。 第349页 节目组就遇到了自节目开拍以来，最为正常、平静的一次直播间开场。 陈覆看起来为什么这么淡定啊！ 不过这个时候，有更加重要的问题需要工作人员处理。 直播团队中有导演组的工作人员，任务就是转述直播间观众的想法和问题，不过一般情况下会比较隐形，不打扰嘉宾的日常生活。 但是此时，那位女性工作人员还是不得不说：“观众们在问，可可这个称呼……” “我习惯这么叫他。”陈覆笑了一下，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觉得这个称呼很可爱吗？” 直播间里的观众笑成一片。 这个时候，卧室的门开了，陆可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晃晃悠悠地从卧室里面出来。 陈覆和摄影师同时看向他。以及直播间里的观众。 陆可聆看了摄像机一眼，打了一个哈欠，似乎还没睡醒，含糊地打了一声招呼。他走到陈覆的身边，抱了他一下，然后想亲亲。 陈覆说：“刷牙了吗？” 陆可聆顿了一下，理直气壮地说：“刷了……” 陈覆微笑：“去刷……” 陆可聆：“…” 又不是深吻！贴贴嘴唇都不可以吗！ 他哀怨地看了陈覆一眼，然后老老实实地去卫生间洗漱了。 直播间的观众：“…” 这他妈是陆可聆？ 这是那个在镜头前不苟言笑，不管采访、杂志还是红毯都老是一身西装，正经又稳重的陆可聆？！ “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我以前觉得老预是乐乐就够尼玛离谱了，老预居然还和陆可聆在一起了就更加离谱了，结果……陆可聆？这他妈……×#U%（被吓到语无伦次。” “噫！婚后生活！我好了！” “晨露CP粉狂喜！” “陈在前陆在后是有道理的……” “陆可聆怎么能这么怂，怎！么！能！” “他们的相处感觉好自然啊。就是哪怕在直播在被我们看着，也好生活化啊。” “主要是陆可聆那一套行云流水的……我都看呆了。” “店长气场够淡定。陆可聆怎么说也是个演员，这场面怎么可能吓得住他啊。” “别说吓不住啊。隔壁那个谁不是已经开始吵架了？” “无语，不要在这里拉踩好吗？觉得不舒服就去骂那边OK？” “好的，万事万物皆可粉圈化【再见】” 直播间里弹幕不停，陈覆看不见，也不在意。他早饭吃得差不多了，就把自己的盘子收拾了一下，顺便把陆可聆的早餐带出厨房。 恰好此时陆可聆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看见陈覆两只手上都有东西，立刻一个箭步冲过去，接过陈覆手里的食盘。 他十分温柔地说：“老公，你怎么不叫我呢？” 陈覆：“…” 他露出了一个极其一言难尽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忧伤开满来时路、喜柚、墙外行人、侜寅、0529生日快乐、斛不笑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142章 恋爱综艺（二） 随着《甜蜜日常》的直播进行, 观众们逐渐从嘻嘻哈哈，变成了面无表情。 陆可聆，他……他怎么能这样！ 观众们以为陆可聆那么甜兮兮地叫陈覆「老公」就已经够尼玛离谱了！已经足够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了！结果陆可聆还可以更！过！分！ “陆可聆简直像是一条绕着主人脚边转圈可劲儿撒欢的狗子。” “我原本以为陆可聆是不知道已经开始直播了……现在看来, 我错了。他就是故意的吧！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已经被陆可聆蹬鼻子上脸, 不知道被秀了多少次恩爱的顾承宣, 默默流下了眼泪。 是啊,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从吃早饭开始, 陆可聆就表现出了对陈覆的极其亲热腻乎。 直播团队一开始进家门的时候, 家里的五只猫咪还不敢出来, 后来看这些陌生人挺安分的，就一个个昂首挺胸地出来散步了。 陈覆坐在沙发上等陆可聆吃完早饭，弯腰捞起旺财，抱在怀里给小猫咪挠下巴。 陆可聆说：“店长，我也想。” 陈覆看了他一眼, 淡定地说：“好好吃饭……” 陆可聆震惊：“为什么小猫咪可以被挠下巴, 我就不可以？！店长，你不爱我了呜呜呜……” 陈覆：“…” 观众们：“…” 陈覆叹了一口气，说：“可可，现在是早上七点五十分, 按照规划，我们应该在八点钟出门买菜。” 陆可聆老老实实：“好的店长，我这就吃饭。” 没安分一分钟, 他又说：“可是闹闹在蹭我的脚。” “闹闹看见陌生人会怕。”陈覆说，“他胆子比较小。但是你……可可，你不要说你也怕。” “好的店长……” 陈覆看了他一眼，心中无奈，又看了看直播团队那边, 笑着问：“观众们是不是在惊讶，陆可聆居然是这样的陆可聆？”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陈覆说：“他就是这样的。很幼稚……” 陆可聆在一旁嘀嘀咕咕：“我可是听得见啊……可恶啊，家庭地位岌岌可危。” 工作人员对他说：“观众说，你根本就没有家庭地位。” 第350页 陆可聆：“…” 他放下筷子，微笑着面对镜头，铿锵有力地说：“但是店长最爱的人是我。” 陈覆叹了一口气，说：“是的，最爱的人是你。所以好好吃饭。” 陆可聆拿起筷子，乖乖说：“好的店长……” 观众们：“家庭地位果然还是一目了然啊！” 这顿早饭是陈覆去小区外边的早餐店买回来的。指望陈覆做饭是不太可能的，他最多也就会熬个粥什么的。 吃完早饭，陆可聆把盘子放回厨房，顺便擦了擦桌子。 陈覆已经去给猫咪们加好了猫粮，换好了水，铲完了屎。 陆可聆用扫帚把猫砂盆旁边，猫咪上完厕所带出来的猫砂扫干净。他抱怨说：“这款猫砂盆说着可以防带出，其实一点儿用都没有啊。差评……” “你去给个差评。”陈覆认真地说，“然后被店家疯狂私信？” “应该不至于吧，明明是挺大的店铺。”陆可聆思考了一会儿，“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要换新的猫砂盆。” “猫粮也要买了，快没了。” “知道了。咱家这五只小猫咪啊，一个个都是大胃王。”陆可聆把扫帚放回原处，蹲下来和偶偶玩，“是不是啊，小宝贝？” 陈覆无奈：“去换衣服，别玩了。” “好的店长……”陆可聆一边答应，一边低头亲了亲偶偶，然后站起来，又想抱住陈覆。 陈覆拒绝：“去洗手……” 陆可聆震惊：“我只是扫了个地！” “你扫的是猫砂。” “可是我没碰到猫砂！”陆可聆一边去卫生间洗手，一边大喊，“店长你不能这么洁癖！” 洗完手，陆可聆跑出来，飞快地抱了一下陈覆，还亲了他一口，嘿嘿笑了一声：“我刚刚亲过偶偶。” 陈覆看了他一眼，说：“这没什么……” “对猫和对人果然非常双标啊店长。”陆可聆偷偷摸摸地吐槽着，他扭头对着镜头，悄咪咪指了指陈覆，“就这个人……嘿嘿，是我的店长。双标怎么了，我喜欢！” 他这变脸速度，惊呆了屏幕前的一堆观众。 他们已经因为这两个人刚刚的对话而呆住了。 “呜呜呜，真好啊，每天早上起床就迎接五只猫咪的撒娇，然后喂粮换水铲屎，讨论猫咪有关的东西……好有生活气息啊！” “拉踩隔壁正在因为出门要不要化妆而吵架的小情侣。” “果然，热恋小情侣和新婚燕尔，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也不能说新婚吧？你们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领证的吗？” “买菜！买菜！快进到一起做饭！” 此时，陈覆已经换完衣服到客厅来了，他让陆可聆去换衣服，自己就和观众们聊聊天。 工作人员转述着观众们的问题和想法。 陈覆笑着回答说：“幼稚吗？幼稚也挺可爱的。可可其实也是故意的，他之前就很想秀恩爱，所以今天可能有点用力过猛吧。” “我什么想法？有时候会觉得有一点肉麻。”陈覆笑了笑，又说，“不过，他喜欢的话就行。” “其他朋友当然也会吐槽他。可可之前老是在顾承宣面前秀恩爱，把他都惹烦了。还有我的一个老朋友，他吐槽可可是，「饿死鬼扑食一样，估计是上一世做了一辈子的单身狗，所以这辈子才这么黏人吧」。” 陈覆说着也笑了起来。 如果说原著中的那个陆可聆，可以说是现在这个陆可聆的上辈子，那么，陆可聆上辈子还真的是做了一辈子的单身狗。 好吧，陈覆也一样。 所以郑商说得对，他们两个就是「饿死鬼扑食」，天造地设的一对。 陈覆又回答了观众们的一些问题。 “家务的分工？”陈覆沉吟了一下，“可可如果在家的话……他负责烧饭，我负责洗碗。其余的事情，谁有空谁顺手，就做一下。没有特别死板的分工。” “公开之后有没有觉得困扰……没有吧，还好。大家可能知道猫咖现在已经关门了，我们也已经搬家了，所以生活中几乎不会被打扰了。至于工作上……工作上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困难的，不是吗？” “有没有见过家长……当然见过了。” “去年年中消失的几个月是不是蜜月旅行……你们猜？其实也不算正式的蜜月旅行，毕竟我们现在还没办婚礼。是的，还没办。在安排了在安排了。不过应该不会让你们知道的。” 网友：“？” “好家伙，老预不愧是老预。” “日啊，哪怕只是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也好啊！” “老预：看到了吗？这是个瓜，不给你们吃。” “如果是乐乐的话……这个婚礼恐怕还得拖一拖【认真】” 没聊两句，陆可聆已经很快换完了衣服出来。他让陈覆先去换衣服，就是打着要和陈覆穿情侣装的心思，这个时候就得意洋洋地穿着情侣装在陈覆面前转了一圈。 陈覆吐槽他说：“你像是谈恋爱的中学生。” 陆可聆摸摸下巴：“那我还是没有那么幼稚的吧。” “不，我的意思是……”陈覆说，“反正中学生穿的都是校服——情侣装。” 陆可聆：“…” 第351页 居然吐槽他们的情侣装像校服……！ 他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他们的衣服有多好看，多般配，多适合他们两个人。 “好了好了，走吧。”陈覆哭笑不得地拉过陆可聆的手，“中学生们该出门买菜了。” 陆可聆这才满意。 他们戴上了口罩，然后牵着手出门了。出门前陆可聆煞有介事地和每只猫咪告别，陈覆倚在墙边，无奈地说：“我们只是出去买个菜。” 陆可聆把五只猫咪挨个摸了一遍，然后笑嘻嘻地跟上了陈覆的脚步。 对于和陈覆一起出门这件事情，他像是非常的高兴。但是，其实他们之前也早已经一起买过很多次菜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有直播团队，就跟在他们的后面，直播他们这一次的买菜过程。 屏幕前可是有好多好多观众看着他们啊！ 陆可聆简直笑弯了眼睛，喜不自胜地走在陈覆的身边。 陈覆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因为……可以让所有人都知道，店长是我的。”陆可聆说，“之前大家都不知道，我就觉得店长会被抢走。” 陈覆心想，怎么又聊到这上面来了。 他叹一口气，说：“真的不会被抢走。” “现在我可以这么说服自己了。”陆可聆轻声自言自语，然后很快回过神，问陈覆，“店长中午想吃什么？我来做！” 陆可聆这家伙还真的践行了他要好好做饭的承诺。 今年过年的时候他们回了一趟陆可聆的家，陆可聆就现学现卖，尝试了下厨，结果他大概是在这方面颇有天赋，做出来的菜色挺受好评，甚至可以说缓和了他与父母之间的关系。 毕竟谁都不能抵抗在厨房里一起忙活，互相捣乱又合作烧菜的乐趣。 说起来还有一点好笑的是，陆可聆的父母居然还是在观看华章奖直播的时候，和观众们一起知道，原来陆可聆的结婚对象是陈覆。 陆可聆的母亲周思晚用极其复杂的语气，描述了一下她与陆可聆的父亲陆嗣当时的心情。 这件事情之前陆可聆就已经和他们说过，一开始是暗示，后来也明示了。但是居然是在电视上第一次看到了自己儿子的伴侣，这多少显得有点尴尬。 陈覆有想过和陆可聆早一点去见家长，然而陆可聆总是用各种理由拖延，于是就硬是拖到了过年。 不过陆可聆的父母倒还是挺喜欢陈覆的，因为显而易见的就是，陈覆修补了陆可聆与家庭之间的矛盾。他让陆可聆愿意回到家庭，仅仅因为陆可聆仍旧希望自己的伴侣得到父母的认可。 基于种种理由，这一次过年的会面就显得其乐融融——特指陈覆与陆可聆的父母之间。陆可聆还是有点别扭，毕竟这是他时隔两年终于再一次回家过年了。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直接就离家出走了。 因此，时隔多日的这次见面，陆可聆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父母，还不如老实点坐在陈覆的身边，听陈覆怎么应付他爸妈的问话。 不管怎么说，家长那一关也总算是过去了。 现在陆可聆十分兴奋地在陈覆面前夸下海口：“店长快说想吃什么！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做！” 陈覆就问：“昨天吃的什么来着？” 陆可聆卡了下壳，然后说：“糖醋排骨？” “那今天想吃鱼。” “没有问题！”陆可聆眼睛一转，又问，“想不想吃虾？” 陈覆：“…” 他突然想到了那一次朋友聚餐，堆满了他碟子的，陆可聆给他剥好的虾仁。 好的他明白了。 恋爱综艺。亲手剥虾。秀恩爱。 陈覆对着陆可聆露出了一个笑，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后非常坚决地说：“不吃……” 陆可聆：“…” 哼！那他可以给店长挑鱼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忧伤开满来时路、御九爷投出的地雷，爱你们！ 第143章 恋爱综艺（三） 中午吃饭的时候, 陆可聆贯彻了自己的行动准则。 给他心爱的店长挑鱼刺！ 陈覆几乎是哭笑不得地接受了陆可聆的爱心投喂。 讲道理，从十几岁时候开始，哪怕是爸妈也不会再帮孩子挑鱼刺了…… 算了, 这和剥虾一个道理。 重点不是剥虾或者挑鱼刺这种行为，重点是这种行为体现出来的意义。对于陆可聆来说, 他可能也就知道这种展现恩爱的办法了。 争风吃醋？ 别看陆可聆嘴上叫得欢，他也就在陈覆面前表现得明显一点。 或许哪一天，陆可聆要是拍了什么爱情片，他可能会知道更多的套路。不过陈覆怀疑他不会去拍爱情片。原著里也没拍过, 现实里么…… 按照陆可聆的想法，拍爱情片，甚至于剧本中他饰演的角色有爱情线, 可能就算是一种微妙的出轨行为了。就算陈覆不介意, 认为这是演员的本职工作, 但是陆可聆自己会介意。 毕竟陆可聆是一个入戏很深的人。 吃过午饭，两个人携手在家里转圈圈。 观众们问：“这是在干什么？” 陈覆回答：“饭后散步……” 观众们：“…” 在家里散步？ 与其说是散步，倒不如说是两个人边聊天边走路。顺便把锅碗瓢盆和厨房给收拾好。陈覆负责洗碗，但陆可聆并不是什么都不做, 他就负责收拾桌子、厨房，顺便拖拖地。 第352页 下午的时间, 两个人都无所事事。 如果是平常，这样悠闲的时光他们大概就躺在沙发上，要么打游戏要么耍手机要么看电影, 但是既然现在是在进行综艺的录制，那么还是得管一下观众的想法。 虽然他们就这样在沙发上做自己的事情，观众估计也会愿意看。 毕竟，《甜蜜日常》这个综艺的画风就是如此。观众们都知道, 如果不够日常不够休闲的话，恐怕还不符合节目组的要求。 因为毕竟是一整天的直播时间，总不可能强求嘉宾们每时每刻保持注意力的集中，所以节目组就干脆反其道而行，随便嘉宾怎么折腾，就表现出日常的生活就好了。 不过这只是第一天，第二天的话，节目组还是会分配一些任务的。 吃过午饭，两个人既然在家里散步，那就顺便给观众们介绍了一下他们的家。其实他们两个人也才入住了一个星期，生活气息还没有特别浓郁。 因为有五只猫咪，所以很多家装的设计都考虑到了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的习性，比如高至天花板的猫爬架，门上专门留出的给猫咪进出房间的猫洞等等。 陆可聆吐槽说：“不留也不行啊，不留的话，晚上会过来扒门的。” 陈覆无奈地耸耸肩：“这就是猫啊。像是一定要时时刻刻知道家里的人类都在干什么。” 陆可聆点点头。 陈覆说：“其实可可也是这样的。” 陆可聆茫然地看他。 陈覆就揉揉他的头发：“你也是，非得时时刻刻知道我在哪里，在干什么才放心。” 陆可聆尴尬地摸摸鼻子。 他小声地嘀咕说：“店长会讨厌我这样吗？” 陈覆说：“你就学学猫咪们，像它们那样可爱的话，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喜欢的。” 陆可聆歪了歪头，恬不知耻：“那我本来就很可爱！” 陈覆：“…” 他扭头转向镜头，对观众们说：“看看他的真面目。不要被之前在镜头前有偶像包袱的陆可聆骗了，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陆可聆。” 陆可聆嘻嘻哈哈地凑过去亲亲陈覆。 介绍完家里的情况，两个人就开启了休闲模式，坐在沙发上玩游戏。 两个人都是菜鸡，菜鸡互啄，所以也挺开心。 倒是观众们在直播间里愤愤不平：“靠，这不就是我打游戏时候遇到的菜鸡队友吗！” “幸亏他们两个只是互坑。” “菜，不是问题；菜还出去祸害别人，就是问题了。” “休息日的下午躺在沙发上玩游戏，啊，多么美好，简直就是我梦中的日子。” 打游戏的时候，时间过得就很快。感觉上只是片刻，但是陈覆看看时间，发现已经快五点了。 他就问陆可聆：“晚上吃什么？” “你决定……” “不，你决定。” “选择困难症患者是没有决定的权利的。” 陈覆说：“嘴上说着随便的人心里一点儿也不随便。”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吃什么啊，店长。”陆可聆嘟囔着，“对了，上次买的云吞还没吃完，煮两碗吃掉吧？” 陈覆心想，你看，他说的对吧？ 等吃过晚饭，再直播一段时间的日常生活，直播也就结束了。 网友们一本满足。 “虽然被塞得有点撑……但是我被甜到了。晨露天下第一甜！” “玩游戏的时候相互拌嘴也好甜噢，呜呜呜，我真是被这个CP蛊到了。” “主要是陆可聆形象大颠覆。然后我一想到陆可聆在老预面前居然是这个样子，我就觉得……我可以。我就吃这种表里不一对恋人超甜对外冷得一批的人设。” “陆可聆，不愧是演员。上个恋爱综艺秀恩爱也能给人用力过猛的感觉。” “一时间不知道你是夸是贬。” “应该说，老预不愧是老预，谈个恋爱也能给人如此巨大的惊喜。” “算了，我还是没法把店长那张脸和乐乐对上号。” “主要是……我突然觉得，店长完全不像是乐乐啊！陆可聆都比店长像乐乐得多！” “这难道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应该说是，两个人谈恋爱谈到最后，就把自己变成了对方的样子。” “快乐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呜呜呜，我的作业还没写，单词还没背，PPT还没做……但是我好快乐！甚至明天还想继续摸鱼！” “还有后天（。” “不仅仅是晨露这边，隔壁的两对情侣也甜到我了。这综艺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可惜一季就播这么三天，疯狂落泪。” 观众们反响热烈，节目组也十分高兴。 第一天的直播顺利完成了，内容基本上就是让嘉宾们自然发挥；而关于第二天的直播，节目组就在这一天晚上下达了任务。 当然，就算是任务，其实也并不是非常困难、恶搞的那种，而是节目组选定一个地点或者场景，让情侣们去营造属于两人的甜蜜日常。 陈覆和陆可聆得到的任务，是开车自驾一日游。 考虑到他们两个人的名气，以及现在外界对他们的关注，节目组还是非常贴心地没有让他们去人多的地方，比如游乐场、水族馆、博物馆之类的地方。 第353页 相反，节目组选定了一个距离S市一百多公里的海边小城，也就是说，他们要去看海。 自驾的车子是节目组提供的，多半也是厂家的赞助，品牌还不错。陈覆和陆可聆提前适应了一下手感。 他们晚上得到这个任务之后，就立刻安排了一下行程。去的时候是陈覆开车，回来的时候是陆可聆开。 主要是因为陆可聆每次早起都有点犯困，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陈覆觉得去的时候还是自己开车吧。 等到了地方，他们会在那里吃饭、娱乐，看看海边的风景，走走沙滩，拜访一下当地的名胜古迹等等。 四月份的天气温暖宜人，并且天气预报说这会是一个大晴天。 第二天早上起来，陆可聆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偷偷磨了磨后槽牙。 天气预报什么时候可以靠谱一回啊！ 虽然天气不太好，但是出行还是得继续。好在等他们开出了S市的范围之后，天气居然慢慢好了起来，云开雾散，阳光洒落。 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就来到了那座海边的小城。 陈覆提前预定了一家当地的特色菜，是在一栋海边的三层民居里，沿窗边坐下，就可以看到外边的海面。 陆可聆感叹：“突然想拥有一栋海边别墅了。”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陈覆笑起来，“想拥有这种生活？” “还可以学个冲浪什么的。” 陈覆说：“可以啊，朝着这个方向奋斗吧。S市虽然很繁华，但是气候不太舒服。等我们年纪大了，可以考虑去更南边一点。” “嗯……听上去是很久之后的事情。” “你知道我的性格，可可。”陈覆笑着对他说，“我总是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提前规划一下。” “但是最后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陆可聆吐槽他，“之前还想着把猫咖扩大一下，最后还是买了新的房子。” 陈覆叹了一口气：“是因为你啊，可可。” 陆可聆怔了一下，片刻之后，他语气仓促地说：“店长，我……”他说，“我很荣幸可以在你的生命中占据一席之地。” 陈覆对着他一笑：“我也是……” 观众：“…” “噫——” “可不可以注意一下场合！你们在吃饭！吃！饭！吃饭的时候就好好吃饭啊！不然对得起面前的美食吗！” “不想吃饭的话可以给我吃啊，我没有男朋友总还有美食的安慰（酸溜溜。” “脂肪的安慰……” “请不要揭穿这个残酷的事实。” “觉得冷的话，就抱住自己吧！毕竟，你很胖胖哦【棒】” “嘉宾越甜，观众越惨。” “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狗粮……” 陈覆和陆可聆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对话给观众们带来了多大的伤害——暴击的那种。他们吃过饭之后，就沿着沙滩散步。 这座海边的小城氛围十分悠闲，与S市那种大都市不太一样。难得来一趟，感觉还是十分新鲜的。海水没有受到污染，十分蔚蓝。 刚刚出门时候，因为天气的阴沉而同样阴沉下来的心情，似乎也已经被洗刷干净。 陆可聆走着走着，突然冒出来一句：“海边的建筑会被海风中的盐分腐蚀。” 陈覆显然可以跟上他的思路：“如果是自家的别墅，维护起来也比较方便；如果想买住宅，可能会比较麻烦。” 陆可聆陷入了沉思。 一会儿之后，他说：“不想那么多了，先好好看看风景。对了店长，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想住三百平米的江景大平层？” 陈覆牵着他的手一起往前走，他说：“当时随口说的，没有很认真。” 陆可聆半信半疑，不过他也只是默默把这件事情记下，没有再继续说。 陈覆倒是笑着开玩笑说：“怎么我们聊到现在，全是房子房子？” “因为……买房养老？”陆可聆又说，“有时候住久了也会有感情的嘛，像我们之前去国外住的那栋小公寓，我都想买下来……” 他突然停下来，眨眨眼睛，发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 身后直播团队中的工作人员，用平淡的语气念着观众们的想法：“哦，国外的小公寓啊……” 陆可聆：“…” 他默默说：“店长，对不起。” 陈覆哭笑不得：“没什么……”他转而对观众解释说，“就是去年我们在国外的时候，租了一栋小公寓，住了一段时间。” 观众们才不管那么多，纷纷在弹幕里欢呼雀跃：“吃到老预的瓜了！” “在线等一个国外偶遇过的粉丝。” “国内的狗仔啊……是真的菜【指指点点】。” “这可是老预啊，同行是冤家果然是至理名言。老预能让别人吃到他的瓜？【狗头】” “这可是乐乐啊，乐乐抢先把自己毒奶个半死不活，哪能轮得到别人出马啊【狗头】” 陈覆也没管网络另一头的观众们都说了些什么，想想也可以知道这群吃瓜群众究竟有多好奇。这件事情不过是他们这一次出行的小小插曲。 又是一天的直播过去，现在的观众们，自以为可以应付陆可聆秀恩爱的行为了，反倒是嘻嘻哈哈地调侃起陆可聆的幼稚本性了。 第354页 明天就是和其他嘉宾一起聚餐的时间。 入夜，等直播团队离开，陈覆和陆可聆洗漱、睡觉。 陆可聆在床上辗转反侧，有点睡不着，最终还是忍不住翻身抱住陈覆，轻声地说：“店长……” 陈覆含糊地应了一声，他已经在犯困了。 陆可聆迟疑许久，最后说：“我爱你……” 陈覆哭笑不得，带着笑意与迷糊的睡意说：“好好好，我也爱你。一定要说一声才可以睡得着吗？” “对……”陆可聆小声说，“晚安……” 陈覆似乎笑了一声，随后就慢慢陷入了沉睡。 而陆可聆想，他只是觉得，好像除了「我爱你」三个字，其余的话都无法表达那种复杂而温暖的心情。 所以他想，那么，就只是说这三个字吧。 第144章 恋爱综艺（四） 《甜蜜日常》的直播进入第三天, 三对嘉宾要见面并且聚餐了。 其实这个时候，对于观众们来说，前面两天的直播让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三对恋人的相处日常。 除了陈覆和陆可聆之外, 节目组另外邀请的两对情侣，一对是四十岁左右, 经历了恋爱长跑，去年刚刚公开恋情的明星与经纪人，另一对是年轻气盛，爱得轰轰烈烈众人皆知的男演员与女歌手。 经常吵架的就是后面那对。 陈覆也在晚上刷豆芽的时候, 看到过网友们对这两对情侣的想法——当然还有他们两个的——主要的突出特点就是，一对老夫老妻，一对热恋小情侣。 而陈覆他们嘛…… 按照网友的说法, 陈覆是老夫老妻, 陆可聆是热恋小情侣。 聚餐的时间是晚上, 节目组已经选好了地址，而下午他们就相互认识一下，玩点游戏，和观众们互动等等。一套综艺节目常见的游戏安排下来, 一个下午也就过去得差不多了。 气氛还不错，年长的那对情侣也没有让年轻人感到年纪的差距, 多半也是因为身在娱乐圈，是必须紧跟时代潮流的。 而且，他们也以自身的经历, 告诉这些后辈们，如果想长期在娱乐圈走下去，要如何处理自己的心态，与恋人的关系等等。 比如陆可聆经常要去拍戏, 一走就是几个月，中途可能隔一两个礼拜才能回来一次。这么漫长的分别，会不会消磨他们的感情？ 这或许是他们自己心中也隐隐担忧的事情。 而这两位前辈，就给出了一些很好的建议。 比如，不管什么时候，即便分居两地，也千万不要断了联系。现代社会通讯发达，哪怕每天只是网上聊聊天，或者视频一下，也要保持和对方的消息互通。 再比如，要培养共同的爱好。 在这一点上，陈覆和陆可聆反而感同身受，毕竟他们两个都挺喜欢吃瓜的…… 吃瓜看来是人类共同的爱好了。 在陈覆看来，这两位前辈的相处方式也非常有意思。 他们显然已经共同走过了十几年的风霜，另一半几乎已经融入了自己的生命之中，那种举手投足之间的默契与信任，特别是眼神的交流，有时候甚至能让年轻人们看呆。 至少陈覆就敏锐地察觉到，那对演员与歌手的年轻情侣拍档，似乎随着时间的过去，变得不那么吵闹了，也能安安静静地听人讲话，或者和对方咬耳朵说些悄悄话。 节目组适时地安排了一些观众互动的环节，其中就有回答观众提出的问题。 有一个问题需要每一对情侣都回答一下。 “你印象最深的，与对方共同经历的事情是什么？” 年长的两位率先回答。 “太多了，我回答一个最近印象最深刻的吧。”这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微笑着，眼角泛起细密的皱纹，她的手始终与她的伴侣交握。 男人则说：“我知道。你一定想说去年我们公开之后，被记者堵在家门外边，然后两个人在保姆车上瑟瑟发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最后像年轻人一样，外套一披，蒙住脸就飞快地逃跑了……” 他们哈哈大笑。 第二个回答的是那对男演员与女歌手的情侣组合。他们的恋情公布了有一段时间了，不过两个人总是吵架，磕磕绊绊地走下来。 男演员看了看自己的恋人，先说话：“有一次，她……”他指了指恋人，“她丢了化妆镜，在骂我。然后我手机的背面是镜面的，我就举着手机，让她化妆。她边哭边化妆，妆都花了，自己还不知道，最后只能我帮她补妆。” 女歌手说：“我那次都急死了！你真的很烦人很讨厌……”她仔细想了想，还是说，“好吧，起码买的手机有点用。” 最后回答的就是陈覆和陆可聆。 他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有很多……”陈覆说，然后他笑起来，“不过我知道可可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是我们在游乐场的摩天轮上，到达顶点的时候，烟花炸开。他那个时候看着我，可能在想，我为什么还不亲他。” “那亲了吗？” “没有，那个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呢。” 在场的人都不由得遗憾地叹息了一声。 陆可聆也不否认自己当时的心情，并且意识到一件事情，他严肃地说：“没错，店长，你还欠我一个摩天轮到达顶点之后的亲吻！” 第355页 陈覆哭笑不得，回答：“行行行，回头补上。” 陆可聆这才心满意足。 在场的工作人员问：“你说了他印象最深刻的，那么你的呢？” “我的……”陈覆沉吟了片刻，然后说，“有很多个时刻……刚刚前辈说了最近的，那我就说一个最遥远的吧。很久之前，可可刚刚拿到第一个角色，跟我说他的坚持终于有了意义。而那个时候我在想……” 他看向陆可聆。 陆可聆同样望着他。 陈覆笑起来，他说：“可可，你是世界上最特别的那一个人，所以，你不要妄自菲薄。” 陆可聆眨了眨眼睛：“对你也是？” “对我也是……” 于是陆可聆凑近抱住他，轻声说：“谢谢你。我爱你……” 之后，一顿晚饭吃完，他们相互告别，也对着屏幕前的观众们道别。 观众们十分不舍。 “呜呜呜，我的下饭综艺又没有了。只给我下了三天的饭，太亏了！” “你可以用这三天，吃掉你三年的食物啊【狗头】” “真好啊，看到有人始终陪伴在另外一个人的身边。感觉这三对，虽然有的吵架，有的过于平淡，还有的硬塞狗粮，但是……真好啊，我也想谈恋爱了。” “清醒一点，想是没有用的。如果光想就可以谈恋爱了，那么我应该已经犯了重婚罪。” “接下来就看不见店长的脸了，我好难受了，落泪。” “店长：不当明星【冷酷】。” “呜哇！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么残酷的事实！” “话说，你们有听说过一个瓜吗？就是，据说店长以前去当过练习生？但是，最后没成功出道？” “我知道。一定是傻逼NT又干出什么蠢事才把店长劝退的吧……是不是店长现在不当明星，也是当初被吓到了啊。” “虽然店长不是明星，但是陆可聆是啊。只要陆可聆在镜头前一天，我就可以幻想哪一天店长也会跟着出现！” “你傻了吗。以陆可聆的性格……多半会把店长藏好不让我们看见吧。” “笑死，小陆的形象真是大颠覆啊。之前就算他直接在华章奖的颁奖典礼上出柜，我都没有那么惊讶。” “不管怎么样，把祝福打在公屏上！” 《甜蜜日常》完美收官，官博也在直播结束之后发出了庆祝的微博，并且给出了精华剪辑版上线的日子。 嘉宾们自然是纷纷转发，予以宣传。 陈覆依旧还是用老预的账号。 不得不说，自从他去年掉马露脸上综艺之后，老预这个账号越来越往明星的方向发展，而不是继续之前神神秘秘的爆料营销号形象。 也很难说是好是坏。 嘉宾们转发了微博之后，基本上也就放下微博了。之后等《甜蜜日常》的剪辑版本出来了之后，嘉宾们会再继续发微博宣传，现在也就这样。 不过陆可聆是一个意外。 不得不说，因为和陈覆一起上恋爱综艺这个梦想得以实现，所以现在的陆可聆多少都有一点过于兴奋。 于是在一开始转发了官博的消息之后，他还自己单独发了一条长长的微博，内容大概就是这一次综艺给他带来的想法，还有他对于陈覆的爱。 有个网友就在他这条微博下吐槽：“小陆你这篇小作文写得不错，宛如老预的大粉。” 陆可聆美滋滋地回复：“没错，我就是店长的头号粉丝！” 网友们一看陆可聆居然回复评论了，立刻就各显神通，发着各种评论，希望让陆可聆回复。 然后陆可聆就真的开始回复了。 他就在这条微博底下，疯狂回复评论，不管是粉丝的还是路人的，照单全收。 “感谢祝福【心】” “店长喜欢吃什么我都知道的！我们有一个日常菜单，如果平常不知道吃什么的话，就会随机从菜单里抽取。菜单里的菜都是店长喜欢的！” “店长对于穿着打扮什么的确实不怎么在意，反正也不需要展示给你看呀，我能看到就可以了！” “是啊是啊，店长真的超好看啊！ps：不过是我老公不是你老公。你重说……” “感谢喜欢。如果店长同意的话我们以后可以去更多的恋爱综艺。不过店长不喜欢经常上综艺的【sad】” “店长就是很温柔啊【捧脸】，但是店长是我的你抢不走！【得意】” “我听店长的比较多。可有可无的小事上店长会让着我，因为那些事情听谁的都无所谓啊；但是大事上肯定是店长做主的，他比较有主见。” “家庭地位……好吧。可是我也很爱我们的小猫咪啊，店长和我都爱他们。” “没有的事。很早之前我们就想过公开了，从来没有想过一辈子深柜。店长和我都觉得，就是要将恋人公之于众，接受世人的祝福啊【至少我是这么想的，我觉得店长会同意我的想法】。” “不祝福……我只听得见祝福的声音，谢谢。” “没错，店长天下第一好！” 因为陆可聆回复的频率过于疯狂，惊呆了一群网友，所以不管是老预还是乐乐，甚至是猫咖的微博号下，都涌现出了一批网友的评论回复，想让陈覆也对此现象做出一点评价。 并且让他管管陆可聆。 第356页 收到工作室员工紧急求助的陈覆哭笑不得。 这个时候陆可聆其实就坐在他的边上，两个人窝在沙发里，电视机里放着天气预报和新闻，而谁都没有认真去听。陆可聆捧着手机，手指哒哒哒地敲着键盘，与微博网友兴奋地对话。 陈覆就叫了他一声，让他看看工作室员工发过来的消息。 陆可聆说：“嗯？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没有让网友们感受到我对店长至死不渝的深情。” 陈覆：“…” 把你至死不渝的深情表现给他看就可以了，为什么偏偏要去折磨网友呢？ 陈覆十分无奈。 他发现，他曾经的想法估计要成真了。 也就是，等他们公开了之后，陆可聆真的开始祸害网友了…… 今天网友们这么兴奋激动，是因为第一次碰上陆可聆这样活跃。等以后陆可聆天天这么活跃，用各种方式秀恩爱…… 陈覆几乎可以感受到单身狗网友们痛哭流涕的场景。 更别说现在就有网友们高喊让陈覆管管陆可聆了。 不过…… 陈覆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用老预发出了一条微博——话说老预以前明明是一个正经严肃的爆料营销号，怎么现在仿佛变成了他和陆可聆的恋爱专场？ 陈覆只说了一句话。 “见笑了。确实是有这么恩爱没错。” 网友们：“…”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第145章 岁月漫长【全文完】 陆可聆发现陈覆手腕上的伤疤, 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他们早上起床，陈覆先去洗漱，洗漱完了从卫生间走出来, 一边戴上自己的手表。 就在这个时候，陆可聆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 就先去拥抱了陈覆，他抓住了陈覆的手，于是手指摸到他手腕上凹凸不平的伤疤。 陆可聆几乎一瞬间就被吓醒了。 他下意识看了看那道伤疤，又看了看陈覆, 又看了看伤疤，好像还根本反应不过来一样。 在陈覆斟酌着如何解释的时候，陆可聆已经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惊诧而惶恐地说：“这是……这是你自己割的吗？！” 他甚至不敢说这是自杀。他不敢说出这样的猜测, 好像这样的猜测背后隐藏着一个可怖的妖魔, 恐吓着他，让他根本不敢往哪个方向去想。 可是，出现在这个位置的伤疤，除了自杀……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不是我, 可可。不是我自杀了。”陈覆立刻就说，“他的名字是成离, 而我是陈覆。在他死去之后，我获得了这具身体。” 陆可聆握着陈覆的手，茫然地眨眨眼睛。 陈覆说：“你能明白吗？” 陆可聆怔怔地看着他, 然后慢慢地点点头，但是脸上仍旧是回不过神来的怔忪。 陈覆无奈地抱住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与后背，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他没想到会直接被陆可聆发现。手腕上成离割出来的那道伤疤, 经历了这么几年，其实已经非常淡了，但是仔细看，或者像陆可聆这样抚摸的话，也确实是可以发现的。 或许等再过那么三四年，经年累月加上合适的药膏，这样的伤疤就彻底消失了。 可惜，却偏偏在这之前让陆可聆发现了。 陈覆也不是想着瞒陆可聆一辈子，但是他也确实不知道从何说起。这其实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在陈覆的安慰下，陆可聆慢慢回神，然后立刻问：“那我遇到你的时候……” 陈覆放开他，摸摸他的脸颊，发现陆可聆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出来，他无奈地给他擦擦脸，说：“那个时候就已经是我了。” 陆可聆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很早之前，陆可聆就有过类似的预感了。 比如说，从他和陈覆一开始认识的时候，陈覆就不喜欢别人说他漂亮。 可是他本来长得就好看，也确实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他既然长成这样，那么在成长过程中，也应该习惯了别人对他容貌的称呼与形容。 但是陈覆似乎非常抗拒这一点。就好像……他本来不长这样一样。 再比如说，陆可聆一直觉得，陈覆戴着的眼镜其实有点碍眼，遮住了一部分的容貌；而且，那其实是平光眼镜，为什么陈覆还一直要戴着呢？ 再比如陈覆从来不离手的手表，陈覆从来不和他说起父母、家人，以及过去的生活等等。 这些可能都是马后炮的想法，陆可聆以前从来不深想，从来不怀疑。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陆可聆也明白了，为什么陈覆会这样。 好在不是他心爱的店长真的自杀了。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跌坐在床上，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僵硬，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不敢想象，如果陈覆……自杀……不，这听上去是完全也是陈覆不搭调的东西。完全不。 或许陈覆也不能说是很热爱生活，可是他向来活得精明且现实，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十分妥当。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对生活绝望？为什么会选择放弃生命呢？ 陆可聆相信这一点，却仍旧因为陈覆手腕上的伤疤而感到恐惧和不安。 因为这与陈覆的性格怎样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仅仅只是因为……那样的伤疤出现在了陈覆的身上！他怎么可以不在意不动容不介怀？ 第357页 想着，陆可聆几乎颤抖起来。 陈覆坐在他的身边，轻轻拥抱住他，温和地说：“不要担心了，可可，也别自己吓自己，那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陆可聆懊丧地说：“我只是觉得……我以前，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陈覆笑了一下：“是我一直瞒着你……” “不，店长。”陆可聆有些自责地说，“我应该发现的。我不应该……” “好了可可……”陈覆拍拍他的脑袋，“别想那么多。成离的事情我等一下告诉你，你先去洗漱，我去准备早饭。” 陆可聆呆呆地仰头看着他。 陈覆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如果你真的要责怪某个人，不如怪我？因为我一直瞒着你……” 陆可聆本能地给陈覆开脱：“这不是你的错！” 陈覆无奈，心想陆可聆这家伙……也幸亏是撞到了他手上。 陈店长嘛……确实是一个好人。 于是陈覆说：“所以，你也不要责怪自己。如果你责怪你自己，那我就责怪我自己。” 陆可聆：“…” 什么时候他心爱的店长也开始强词夺理了！ 其实在说开这件事情之后，他们两人之间就彻底没有秘密了。 不……应该说，除了这个世界之前是一本书之外。不过这个秘密，陈覆并不打算让陆可聆知道。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陆可聆对陈覆都有一点过度的紧张。不管是因为害怕陈覆消失，还是害怕陈覆骗了他，其实他真的自杀过…… 总之，陆可聆似乎又恢复了他们最开始谈恋爱那一两年，那种诚惶诚恐、患得患失的状态。 所以陈覆之前才不想让陆可聆知道这件事情。 陆可聆这人吧……有时候就会想太多，过于敏锐的神经有时候也会带来一些负累。这或许是好事，有时候也可能是坏事。 好在陈覆知道他的本性，也已经习惯了。 而且，陆可聆的不安，只不过体现在更多地黏在陈覆的身边，睡前和起床之后都得认认真真地说上一句「我爱你」…… 听上去也并不是非常令人困扰的事情，有时候甚至是能让陈覆觉得哭笑不得的幼稚。 因为陆可聆知道陈覆并不是一个喜欢把爱挂在嘴上的人，所以陆可聆总是表现得十分热情，像是要把陈覆的那份一起补上一样。 除开这件事情带来的插曲，他们的生活其实一帆风顺。 陆可聆的演艺事业进展顺利，成功进军国际。不过他现在似乎没有原著中那么浓厚的事业心，有时候甚至会抱怨，如果一直出国拍戏的话，就很难和陈覆一直待在一起。 他出国拍戏的话，陈覆其实也会跟着一起去。不过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这样，陈覆在国内还是有一些工作需要处理的。 乐乐、老预、春日姐、郑商的那个旅游博主的微博号，还有工作室其他的一些娱乐圈营销号，发展得都不错，虽然老预几乎已经沦为了陈覆与陆可聆的恋爱专场。 而乐乐……真的有一些威名在外的意思了。有一次甚至让平平无奇工作室不得不发出了一个公告，说明他们的乐乐真的不是什么玄学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老是毒奶成功了。 甚至于，现在都不是陈覆在营业了，都已经换了一批的运营团队了，但是乐乐的毒奶功力却有增无减。 或许这才是最玄学的吧。 除开这些表现不错的营销号，陈覆的投资事业也表现得不错。他自己的眼光挺好，而且，他在娱乐圈的朋友们，像傅明礼或者方玉芝，如果有好的投资项目，也会带他一把。 而陈覆也投桃报李，互通有无。 最关键的是，陈覆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娱乐圈的这些影视项目，只要有陆可聆，或者是有陆可聆的工作室存在，那基本就是稳赚不赔的。 陆可聆就是这么神奇。 陆可聆的工作室也在娱乐圈收获了不错的口碑，虽然说陆可聆自己完全就是一个甩手掌柜，有时候甚至需要陈覆过去帮忙管理。 不过他们都清楚，只要陆可聆的事业蒸蒸日上，那么他的工作室也自然会跟上一起发展，两方是捆绑着的。 除开工作，其实大部分时间他们两个人都是腻在一起的。 郑商笑话他们两个，结婚好多年了还是像热恋一样。陈覆心想，这有什么好笑话的……这不是好事吗？ 一定是郑商被父母逼着去相亲，所以对他们两个早婚人士羡慕嫉妒恨吧。一定是这样。 同理，顾承宣对陆可聆的想法也是这样。尤其是当顾承宣年过三十之后，粉丝们突然开始催婚了……顾承宣的心情就很复杂。 三十岁在娱乐圈的男演员中还是当打之年啊！ 然而他的粉丝们却操着老妈子的心，生怕自己的偶像做一辈子单身狗…… 这就很过分了。 比起这个，管星铭就面对着另外一种困境，就是他都已经超过二十五岁了，都打算退圈去开个舞蹈工作室之类的……粉丝们还是不让他谈恋爱。 好吧，作为一个有事业心的偶像，管星铭还是比较顺着粉丝的，十分洁身自好。 陈覆怀疑他可能是眼高于顶，根本没有喜欢的人。 第358页 不过对于管星铭这样的职业来说，这种心态说不定还是好事。 方玉芝就和管星铭差不多。方玉芝已经彻底成为他们朋友口中，最有事业心、最不想谈恋爱的方大总裁了。起司工作室大概就是方总的爱人。 当然，提及他们朋友的私生活，那就不得不说说傅明礼了。 傅明礼离婚之后，单身了挺长时间，沉迷事业不可自拔。不过据说不久前，他在国外拍戏的时候，意外邂逅了一位不错的恋人…… 国内的朋友们都等着他把恋人带过来瞧瞧。 然而傅明礼在这方面还挺古板和保守，说如果不能确定真的想与那个人共度一生的话，也没有必要让对方彻底参与进他的朋友圈子，免得日后关系拉拉扯扯说不清楚。 而陈覆就笑话他，说他还没谈多久的恋爱，就已经想着分手的事情了？ 傅明礼则非常严肃地说，毕竟那是一位年纪较轻的恋人。 旁听的朋友们：“…” 哦豁，傅明礼居然恋上了一个小年轻？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可惜的是傅明礼就是不告诉他们，那位的庐山真面目。 除开与朋友家人们的联系，陈覆和陆可聆还是享受着他们的二人世界。有时候他们会出去旅游，行踪遍布天南海北，还可能会遇到认识他们的粉丝合影。 而有时候，他们只是宅在家里。下午太阳好的话，他们会在阳台上晒太阳。几只猫咪陪伴着他们。 陈覆说旺财年纪有点大了，要买老年猫专用的猫粮了。 旺财是他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捡回来的流浪猫，年纪本来就比其他猫咪大那么一两岁，身体也不太好，最近总是有些懒洋洋的，不像是以前那么活蹦乱跳又调皮捣蛋了。 而陆可聆认真地点点头，又笑着说：“等我们老了……” “牙齿都掉光了的话，估计也吃不了什么东西了吧。” 陆可聆皱皱眉头，说：“会长老年斑……” 陈覆看他一眼：“嫌我长得丑了？” “不会不会……”陆可聆连忙说，“我是说我自己。” 陈覆摸摸他的脸，无奈地叹气：“可可啊，到时候我们都会变丑的。人总是会到那个年纪的。” 陆可聆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店长在我心里永远那么好看。” 因为陪伴他们这么多年的猫咪也终究步入了老年，所以他们不得不面对死亡、衰老、病痛的话题。 “你变成什么样子都好，胖了瘦了，老了丑了……都是我的店长。”陆可聆慢慢说，“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如果我变丑了，你嫌弃我怎么办。” 陈覆说：“你又不相信我了。” “不是不相信……”陆可聆笑起来，“解释了很多次了……是因为，我怕自己都受不了这样的我。如果店长能接受的话，那么我也可以接受了吧。” 是因为，他总是希望能在陈覆面前证明自己，让陈覆看到他的优点、长处。可是他总是有那么多的缺点，让他自己都讨厌起来了。 如果陈覆喜欢他的话，那么……他也可以爱屋及乌地，接受并且喜欢自己这副样子？ 想着，陆可聆自己都笑了起来。 于是他反而蛮不讲理地说：“不管，我会喜欢店长老了之后的样子，所以店长也得喜欢我才行。” 陈覆这才笑起来，他摸了摸陆可聆的头发，说：“这样才对。你喜欢我，所以，我也会喜欢你。我一定会被你的喜欢打动的。对自己有点信心，可可。” 陆可聆不答话，他靠在陈覆的身上，望着窗户外面的风景。他们都喜欢开阔的视野，于是他们的房子，如果从阳台望出去的话，可以看见公园，看见湖泊，看见街上的人群。看见这座城市与这个世界。 午后的阳光十分温暖，于是陆可聆看着看着，就挨着陈覆，慢慢地睡着了。 而陈覆侧头看他一眼，目光中泛起些微的笑意。 有猫咪慢慢踱步过来，蹭蹭他的裤脚，然后又走开了，不打扰这两个人类的午后小憩。 于是陈覆想，真是美好的下午。 不管是阳光、猫咪、风景，还是身边午睡的伴侣，甚至于，仅仅只是这样默默无声的、静谧的时间与空气。 毕竟，岁月还有如此漫长，留足了他们相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