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古代H)》 Yúzんàìщχ.⒞oм 一.许斐 近日来,京中发生了一桩大事。 庄家小姐庄怜儿在去学堂的路上,竟被一个大胆的爱慕者拦下马车,当街求婚。 据传言说,庄怜儿当时身穿杏色纱衣,一头柔软的乌丝散在雪白的胸脯前,她缓缓下了马车,只瞧了那男子一眼,便皱眉叫丫鬟打发走了。 自然是根本对那男子看不上眼,但围观的众人七嘴八舌,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 庄怜儿自及笄以来,就素有京中第一美人之称。当今世人偏爱富贵艳丽之姿,庄怜儿是其中翘楚,艳而不俗,又出身商贾之家,关于她的亲事,众人早就议论纷纷。 大夏女子及笄以后便可婚配,通常谁家的女儿若是不去学堂了,那就示意着在准备看亲事,可庄怜儿今年年初已经满了十八,还未曾有离开学堂的意思,庄家人也对她的婚事闭口不谈。 当街求婚的闹剧一出,算是把这事儿挑明了,庄父近日出门会友,难免被人将此事拿出来打趣,他也只是笑着打太极,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一群老鳖孙,都想着让怜儿嫁到他们家里去呢! 几日下来,庄父也憋不住了,满身酒气去了庄怜儿院子里,脚步沉重。 庄怜儿在院子里剪花。 她天生一头浓密光泽的墨发,披在身后,自身五官艳丽勾人,即使穿着素淡的衣裳,也遮掩不住她眉眼的风情。 见父亲来了,庄怜儿叫丫鬟收起剪子,自己上前迎道:“父亲,您怎么在门口站着?进来吧。” 庄才盛看着眼前的女儿,重重叹气。 丫鬟们沏茶送上来,庄才盛一饮而尽,开门见山道:“怜儿,最近京中的传闻你也听到了吧?” 庄怜儿不作声,点点头。Yⓤzんáιщχ.còм(yuzhaiwx.com) 庄才盛有些犯难:“你也十八,婚事……就算不是当即嫁过去,也该物色起来了吧?心上可有人选?” 面前的人还是不说话,父女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庄才盛无奈道:“总有个大致方向,我与你娘也帮你先留意起来。” 庄怜儿硬着头皮道:“父亲,女儿喜欢……”她沉硬着,“我喜欢温柔听话的男子。” “什么叫温柔听话,大男人这个样子,简直丢人现眼!”庄才盛吃惊,“怜儿莫不是喜欢从前那样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大夏从前曾经盛行读书之风,白面书生最为受追捧,如今虽然文人地位不减,但因这民风日渐开放,闺房之乐也被人逐渐重视,孔武有力、身强力壮的男子,才是最佳的夫婿人选。 若是一对夫妻成亲,房事不和,传出去众人是要笑话男方没用的。 庄怜儿心一横,语气坚定道:“是,父亲,女儿喜欢文弱书生那样的。” 早已在门外偷听半晌的庄小满再也忍不了,推门而入:“姐姐!我不允许!你不要嫁给书生啊!” 庄小满b怜儿小四岁,还有个同胞哥哥庄成则。小满虽然年纪小,说话却泼辣无比,掐着腰数落起来:“姐姐,咱们家腰缠万贯,又不需旁人贴补什么,你若是嫁个连床上都伺候不好你的男人,还不如不嫁呢!” 庄才盛看着才十四岁的二女儿,头疼道:“小满,你才多大,别掺和姐姐的事。” 庄小满人小鬼大,一溜烟跑到怜儿身边,央求道:“姐姐可要想清楚了啊。” 怜儿面色尴尬道:“快回去写你的功课,姐姐自然有主意。” 庄才盛见缝插针:“什么主意?” “我——”在二人的注视下,怜儿口不择言,胡言乱语道:“我喜欢许斐那样的!” 听了这个名字,不仅庄才盛直接站了起来,连小满都张大了嘴,可谓是瞠目结舌,脸色精彩。 许斐这个名字,京中的众人并不陌生。 当年文坛之中百花齐放,各家争鸣,许广文独领风骚,有一字千金之称,而许斐,则是他的儿子。 出身书香门第,母亲也是当年出了名的美人儿,许斐有一幅好看到过分的皮相,面如冠玉,高鼻薄唇,眼如桃花,也有着不输父亲的才学,写得一手好文章。 可就是这样的人儿,不知染了什么怪病。 怜儿与许斐从小在一个书院,也算一同长大。许斐十五岁时,倏然在席间咳出了鲜红的血,吓得学堂的夫子当即把他送回了家,自那以后,许斐就总是脸色苍白,身子也愈发消瘦,据说这病断断续续,总是不好,一时之间,许斐成了人尽皆知的病秧子。 这样的男子,与其他身强t壮的少年格格不入,许斐只得一人坐在廊下独自看书,怜儿几次路过,觉得他可怜,也与他说过几句话,许斐性情温和,总是含笑与她闲聊,怜儿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危险x,她是喜欢与许斐相处的。 但庄才盛对此事难以接受,连小满都鄙夷,不知怜儿是什么眼光。 翌日,庄怜儿怀着尴尬的心情去了学堂,偏偏是巧了,今日又教她遇见许斐。 如今生病的许斐,挑起的桃花眼里也不含风流之态,只余深沉,再加上他时不时咳嗽,面颊上总是浮着病态的红,看起来好不可怜。 他坐在书房内看其他学生的文章,这几年他身子不好,闲暇时就来学堂里帮其他夫子看看文章功课,如今房内只有他一人,连书童都不在,更显得他孤单落寞。 怜儿支开丫鬟,轻声扣门:“许公子。” 许斐看清来人,神情微滞,低声道:“庄姑娘。” 二人从前经常闲聊,怜儿顺势就进去了,许斐放下手里的东西,忽然问道:“我见你好像不大高兴,可是有什么事?” 怜儿喜欢与许斐说话,正是因为他惯会察言观色,说话不带锋芒,能够在不逾越的情况下倾听她的烦心事。 怜儿长叹:“最近的事情你应当知道了,父亲母亲都在催我成婚。” 许斐沉默,视线在怜儿雪白的十指上留恋,半晌才笑了笑,又似自嘲:“不好么?庄姑娘花容月貌,城中男子都任你挑选。不像我这般,恐怕这一生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而已,所以才迟迟不曾婚配……姑娘与我也算有交情,望姑娘能找到良人,厮守一生。” 怜儿哑然,许斐虽然一直病重,却很少自怨自艾,恐怕是自己今日的话刺激到他了。 她当即改口:“你误会了,我却不要这福气!” 许斐望着她的眼,怜儿咬了咬唇:“许公子,我最讨厌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不,应该说,我是害怕。” 许斐的面色渐渐凝重,他低声:“愿闻其详。” 怜儿对眼前的男子全然信任,再加之当今本就民风开放,怜儿敞开心扉,憎恶道:“我幼时见过男子奸污其他女子,从此对房事就心生抵触……当今盛行的风气,并不是我喜欢的。” 二.私定 二人说话时,凑得稍近些,怜儿闻到许斐身上有一股清苦的草药味,浅淡难以捉摸,或许掺了其他香味,钻入鼻尖,她只觉得心神安宁。 她缓缓道:“我幼时去庙里上香,曾瞧见一个高大的男子强迫一位瘦小的姑娘大行hui乱之事。可笑我当初年幼,起初还以为他们在嬉闹。” 回忆起这件事,怜儿依然面色惨白:“可后来,那女子痛苦挣扎,声叫凄厉,我才知道并非在做什么乐事。” 许斐眼睫微颤,递给她一杯茶。 怜儿捧着瓷白的杯子,上面还有许斐手中的余温,她旧事重提,不免有些冷,不自觉将杯子握得更紧些:“我始终记得那男子说,貌美如斯的佳人,他若是不采摘一番,岂不是可惜这样的好颜色。” 原来,貌美不一定是好事,强权之下,只得任人鱼肉。 庄怜儿渐渐开始抵触那些具有危险x的男子,除开身强力壮之人,她同样不喜欢权臣贵族,好在家中来往的亲友多为商户…… 许斐见她如此,眼底的神色几经转变,终于温声劝解她:“你也知道并非每个男子都如此。” “我当然清楚,”怜儿喝了一口茶,“只是我却忍不住提心吊胆,生怕有一天也只能任人摆布。你知道,京中许多人有意向我家提亲,也不乏一些朝中之人,旁人羡慕我好福气,我却觉得如坐针毡。” 语毕,她抬眼朝他微笑:“你也觉得很可笑吧?居然有人成天害怕这些。” 许斐抬起下巴,桃花眼里一片黑沉沉的,认真道:“有何奇怪?人活在世间,大多都性命飘零,无依无靠,庄姑娘所担忧的事情,的确是弱势者的苦处。” 怜儿也是长吁一口:“所以……父亲昨日又b问我,我情急之下,说我的意中人是许公子。” 话一出口,许斐轻咳几声:“什么?” 怜儿急忙安抚他:“我只是提了一嘴,父亲不曾当真,许公子不必介怀。” 许斐一脸病容,咳得厉害了,眼角泛红好似要垂泪,口里还善解人意道:“无事,在下本就不是良配。” 眼见话茬越抹越黑,怜儿辩解:“不是的,许公子很好,我很愿意同你在一起——” 许斐的喘息停了停,房内一时无声,他低着头,怜儿看不清他的神色。 片刻后,他抬起脸,一字一句道:“姑娘喜欢我?” 在一起和喜欢,两者可谓天差地别,怜儿斟酌自己的语句,不敢看他的眼神:“我喜欢和许公子在一起。” 她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可是她的婚事显然不容许再拖了。 许斐的眼神黯淡,但情绪已经平和下来:“我明白了。” “我——”怜儿鼓起勇气张嘴,许斐却先一步开口了。 他轻轻握着她的手,笑道:“我都知道,回去之后我会告诉父亲。此事说来,我倒怕委屈了你,与我在一起,恐怕要遭受不少非议,我是听惯了那些话的,只是心疼你。” 怜儿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她只是想与许斐闲聊,探探他口风,这会儿怎么有点私定终身的意思? 他的手轻轻搭在她手背上,骨节分明,清瘦有力,怜儿小声问他:“那……你呢?你喜欢我?” 书院里,也没有别的女孩与他这样说话,至少怜儿从没见过。 许斐缓缓道:“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已经受宠若惊了。” 怜儿心中一软,一面觉得自己卑鄙,一面又感动于他的体贴和温柔,临到要走了,还在心里发誓,日后成婚定要好好对待他。 庄怜儿走远了,许斐坐在房内,接过她没喝完的那杯茶一饮而尽,意味深长道了一句:“难怪。”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地b怜儿预想要快。 不过三日,许广文就带着许斐上门提亲,家中的众人瞪大双目,看见庄怜儿一脸娇羞地握着许斐的手。 这样喜庆的日子,许斐的气色也好了些,穿了身黑色的衣裳,身形消瘦但挺拔,大有光风霁月之姿,庄才盛和妻子张氏的面色不至于太难看 这几日怜儿在家几次三番提起许斐,夫妻二人早有准备,又见许广文带了许多字画文玩来当见礼,其中还有一副当年出名的百凤图,黑市上的精良赝品也价格不菲,更何况真迹就在眼前。 庄才盛与张氏相视一笑,面色大喜。 就连庄小满都喜笑颜开,一改之前的嫌弃,只是背地里还给庄怜儿出主意:“阿姐,我知道了,许斐此人的确相貌不俗,若他不中用,大不了你在院子里养几个男人,反正丢脸的是他!” 庄怜儿头疼,看了看不远处的许斐,连忙把妹妹送走。 长辈们在后院把酒言欢,许斐喜静,他坐在树荫下,手里拿了本书,垂眸默读,庄怜儿看他这样,心里也觉得安宁。 三.羞辱 后院里闲聊至夜色深重,许广文出来时,已经喝得满面通红,怜儿与许斐在院外见长辈几人出来,父母都满脸喜色,显然是聊得尽兴了。 他们都说了什么?明明来之前,父母对许家还有些抵触。 庄怜儿半知半解地跟在后头,送别了许家父子,庄才盛背着手,回身看着大女儿,意味深长地叹道:“怜儿,唉,你这丫头!” 张氏摸了摸怜儿的发,眼里满是慈祥之意。 他这话来的没头没尾,末了还拍了拍庄怜儿的肩,在张氏的搀扶的下大笑而去,庄怜儿看着两人的背影,一头雾水。 几日之后,许家人又正式上门了一次,不同于提亲,这回事正儿八经的订婚,许广文带着妻子刘氏,许斐跟在后头,一同上门拜访。 庄家迎得热切,一家上下在门口等着,连本在军营习武的庄成则都被拉了回来。张氏开口一句“亲家”,将围观的众人吓退几步,消息不胫而走。 就在吵吵闹闹之中,怜儿与许斐的亲事定下了,下个月的十六。 这两人都岁数不小,家中人心急也是正常,只是这太过匆忙,怜儿不曾向学堂告假,于是定亲后的第二日,庄怜儿还是得去学堂向夫子表明情况。 大夏朝虽然如今风气靡靡,但同时也极力推崇读书之道,即便成了婚有了孩子,在学堂继续读书也是常有,不论男女,想要入仕、参军,都是可以的。 庄怜儿想捅fu子告两个月的假,这段时间在家中待嫁,不料却遇到了一个熟人。 当初那个当街求娶的登徒子,近日自然没脸见人,眼前这位人高t壮的男子,却是那登徒子的哥哥霍长安。 霍长安是京中出名的美男子,马术了得,更打得一手好马球,读书也读得不错。他正是当下京中少女们梦寐以求的夫君,一身肌肉练得鼓鼓,即使穿着衣裳,也看得出他有多健壮。 庄怜儿最讨厌这般的男子,她无心欣赏,白着脸后退几步。 霍长安冷声道:“庄姑娘,听说你与许家公子订婚了?” 庄怜儿脸上半分颜色也无:“是……下月十六成婚。” 霍长安冷哼一声,还要说话,庄怜儿却瞧见下课的夫子,一溜烟跟夫子入了内室。 夫子德高望重,与许广文也认识,早已听了消息,笑yy地向庄怜儿道贺,批了她两个月的假。 她在里头写请文,外头的霍长安也没走,他身躯雄壮,站在外面像一堵墙,想起方才庄怜儿惶恐的神情,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己得罪过她?不应当吧。 霍长安在门口站了半天,忽然听到男子温润疏离的声音:“借过。” 他眯了眯眼,瞧见来人正是方才提起的许斐。 霍长安看着面前一脸病容的男人,客套一声:“许兄。” 许斐抬眼,莫名地看着他:“我b你小。” 听到这话,霍长安又是一声轻哼:“近日身体如何?” “残躯败t,不值一提,”许斐敛了眼,“让我进去。” 他不提倒无妨,这残躯败t四字一出,霍长安反倒回忆起了当年的一些事,他笑道:“当初书院里,打马球打的最好的便是你我二人,在球场时常见面,自从你……我倒是许久没遇到对手。” 听他提起过去的事情,许斐的眼神慢慢沉下来,他面上不露,当作没听到一般:“你让不让?” “庄姑娘在里面。” “所以?”他反问了一句,又不悦道,“你见过她了。” 许斐眸光微闪,从窗内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慢慢走出来。 霍长安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二人下个月就要过门,许斐就算一起进去,也没什么,他也回想起自己此趟的正事,清了清嗓子,尴尬道:“其实我来找庄姑娘,是为了当初我弟弟——” 许斐咳嗽了一声,又打断他:“那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挖苦我么,呵,我是不在乎,你与你那弟弟再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了,别再缠着怜儿。” 庄怜儿掀开帘子,听到许斐一连串咳嗽,又只听到了最后几句话,连忙上去扶着他,焦急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许斐静静道,两人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他眼眶泛红,如何像没事人?庄怜儿又见霍长安五大三粗的模样,壮着胆子道:“你与你弟弟真是不可理喻,还欺负一个病人?他如今已经这样,何至于再出言讽刺。” 霍长安皱起眉,心里也是诸多不解:“我只不过夸他当初马球打得好——” “当初!当初!”庄怜儿咬了咬这两个字,与他再也没话说,拉着许斐找了处无人的书房,许斐渐渐不咳了,只是面上还有些泛红,透着病态。 “你怎么样?”她担忧地望着他。 许斐拉着庄怜儿的手,顺势靠在她怀中,过了半晌,呼吸平稳了些,他抬起脸想要说话,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脖颈,温热的鼻息让庄怜儿脚下一软。 那股药香味儿又出现了。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许斐轻轻环着她的腰,二人重新站好,他抱歉道:“吓到你了?” “有点,”见他没事,庄怜儿确实松了口气,“你不用搭理那人。” 许斐垂下眼:“我想进去找你,他不让。” “我在向夫子告假,”怜儿想起他方才门外之言,内疚道:“你身子不好,何必说那种话,他们兄弟二人若是真的缠上你怎么办?” 许斐望向她的眼,自从病后,他的桃花眼就鲜少这样挑起,听了怜儿的话,他只是笑:“没关系。” 他顿了顿:“你向夫子告假了?” “是啊,两个月。”怜儿掰着指头,“眼下才月初,下个月十六成婚,咱们在家中修养半个月,应当差不多。” 看目前许斐的身子,怜儿根本没有圆房的打算,不过她也知道成亲不是轻松事儿,两人少不得劳累一天,因此她才觉得许斐需要休息半个月。 “才半个月?”许斐愕然。 “不够吗?”怜儿迟疑。 “……我想,至少也要一个月罢。”许斐犹豫片刻,面色又如常了,他笑了笑,“一会儿我去找夫子改。” γúzんàìщχ.⒞oм 四.男德 告了假,庄怜儿也没闲下来。 庄家富甲一方,许家在文坛地位甚高,二人的婚事马虎不得,早早就着手准备,这第一桩事,就是通知各路亲友。 庄怜儿提着笔,对着信纸发呆。 从小到大,因为家里富裕,围在她身边的朋友倒是不少,但是能称为闺中密友的,只有一人,李家的大小姐李月婵。 然而,自从李月婵一年前被丞相府退亲,就出家做了坤道,至今都没有再回来。 在大夏,女子入观不是什么丢人事,相反,这恰恰能代表女子背后的家族财力之盛。要想入观,必要掏出一大笔银子,又要随身带着侍女,娇生惯养的小姐们吃不了苦,出门在外,每经过一处就要购置一套宅子,置办一大堆东西。所以,做坤道,是如今富家小姐们出门游玩的借口,既能不受家里约束,说出去又能博得好名声。 李月婵这一年云游四方,还收了不少美名,风流在外,与诸多公子有了牵扯,世人唤她一声静婵仙姑。 浓重的黑墨,晕开在上好的衡艳纸上。 庄怜儿回过神,换了张纸轻轻铺开,一边叹气,一边动笔。 当时退亲一事,让李月婵在京中成了天大的笑话,庄怜儿并不想强求她来。 若是她糟了那样的羞辱,必然一辈子不会回京了。 写完信的半月后,张氏带着绣娘来给庄怜儿量身子。张氏这几日听了太多祝贺,脸都笑酸了,进了女儿的房子,才缓口气,朝绣娘道:“都仔细些,嫁衣一定要合身。” 绣娘看着三十出头,笑yy得:“那是自然的,这京中第一美人的嫁衣,不用夫人您说,咱们也不敢怠慢!” 另一个稍年长些的姑姑拿着尺绳,b划道:“庄姑娘,将这衣裳脱了吧!否则呀,这大小就不对了。” 庄怜儿没有扭捏,一件件褪了衣裳,问母亲:“娘,月婵可有回信寄来?” 张氏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阵感叹:“不曾,那丫头恐怕是不回京了,也是个可怜的。” 母女两人无言,绣娘的尺绳系到了庄怜儿胸前,又移到她腰间,老姑姑写在了本子上,夸赞道:“姑娘好身段。” 庄怜儿有些红脸,莫名想起了许斐。 他,应当不能吧……? 她对房事的确抵触,可若是她的成全建立在许斐的“不能”之上,未免太残忍了。 绣娘轻手轻脚量好了身,临走前笑眯眯道:“老身在这先道喜了,姑娘这段时日好好养身子,半个月后,我们还会叨扰一次。” 庄怜儿记下这话,张氏带着丫鬟,给两个绣娘发了喜钱,打发她们出府了。 许斐的日子倒清净。 因他身子不好,大部分事情都由下人代劳,除了量身外,他得了空闲,还能回书院帮夫子看文章。 不同于那些还未及笄的小毛头,书院里的许多人写文章都是为了考官,政文商算都有涉及,要评天下事,道人间理,在笔下写尽风月。Yⓤzんáιщχ.còм(yuzhaiwx.com) 许斐坐在软椅中,指尖夹着一张卷子,瞥了一眼就放下了。 题目是“咏絮之才”,可内容一通胡写,显然身边的少女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冷淡道:“重新写吧。” 少女在一旁,神色孤傲道:“我又不是为了此事来找你。” 果然是借口,许斐轻咳一声,门外的书童连忙进来给他递上帕子。 一旁的少女正是丞相府的小姐秦筝,她丝毫不觉得气氛有何怪异,直白道:“我就是来看看,那庄怜儿找了个什么样的人。” 京中美人之中,庄怜儿为首,秦筝从小到大都被她压一头。 许斐没说话,却也不曾起身。 秦筝还在自顾自说着:“我早知道她不是什么常人,没想到这么古怪!难怪跟那个李月婵走得近……许公子,我看你虽然身子不大好,但相貌不错,莫非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过人之处。” 秦筝对庄怜儿倒并非全然恶意,知道庄怜儿找了一个这样的夫婿,她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 她明里暗里与她较劲,原以为在夫婿上还有一番较量,没想到庄怜儿的爱好非b寻常,秦筝实在想不通,定要来看看。 秦筝灵机一动,叉腰道:“说!你是不是装病?” 许斐的眼神微冷,终于起身,却是打算直接走了。 秦筝总是觉得不对,急急追出去:“你这人怎么不说话?” 眼前的人身姿清瘦却挺拔,他终于正眼看她,话语疏离:“我一个快要成婚的男子,怎能与其他女人多话?怕惹夫人嫌弃。” 他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秦筝反应了半天才想明白,他、他在为庄怜儿守贞?秦筝直言直语惯了,当下就冲出了书房,不顾来往的众人,气急讥声:“许斐!你读书读傻了?连《男德》都被你钻研了个遍是不是?” 前朝迂腐之时有本书叫做《女戒》,后来朝廷开放,女子也可入朝为官,便有女人写了本《男德》反讥, 一时之间也成了女子们茶余饭后的笑谈,秦筝自然是想拿来骂人出气。 不料许斐丝毫不惧周遭的眼神,缓缓道:“我愿意。” …… 许家公子为庄怜儿研读《男德》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庄怜儿听到消息时,许斐正坐在她身边。 母亲叮嘱她与许斐多走动,这一走动,庄怜儿就听到楼下的人闲聊此事。 “你真的读了?” 许斐摇头:“她当众问我,我不想让你受一点委屈,便也承认了。” 庄怜儿心疼地握住他的手。 他却看着她的神色,认真道:“若是你想,我也是可以读的。” “……”这算什么事儿?庄怜儿摇了摇头,连忙拒绝,因为在她看来,许斐完全不需要读什么男德男戒,他已经做得够好了。 五.伺候 成婚这一日是八月十六,宜嫁娶,宜迁居。 许斐身子不好,这婚宴则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事情,庄怜儿更是睡了个好觉,不慌不急地梳妆。 直到她坐在喜房里,都觉得像做梦一样。 两家的亲友来了不少人,喜乐之声从街头响到巷尾,许斐纵然身子不好,也要去前面以茶代酒,与人闲聊。 一片喜色之间,许斐的目光与秦卿相碰。 许斐含笑叫了声:“秦公子。” 许广文与丞相府有些渊源,只是来人竟是丞相府的大公子,众人有些意外。秦卿面色冷肃,生y地道了句喜,敬许斐一杯。 “祝贺你与庄姑娘,白头偕老。” “秦公子也好事将近了吧?”许斐笑得真诚,“到时候我一定带夫人去。” 秦卿僵y道:“如此甚好。”他的目光在四处飘忽,最终收回了眼。 酒过三巡,许斐才回了喜房。 庄怜儿已经在喜房内等了半天,心中忐忑,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喜悦,直到听到他推门而入的声音,庄怜儿总算松了口气。 丫鬟姑婆们上前道喜,领了喜钱,许斐便往前走,直接挑开了她的红帕。 岁数小的丫鬟惊呼一声:“好漂亮!” 庄怜儿本就美艳,但她平日不爱张扬,甚少穿大红之色,这喜服将她的姿色衬得更好,端庄艳丽。 她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 今日涂了红色的口脂,许斐的视线从上头轻轻掠过,朝她笑了:“热不热?” 庄怜儿回过神,摇头道:“不热。” 虽说是盛夏,房里早早放了冰,庄怜儿又不曾走动,的确不热。 许斐已经向婆子要水,回头对她道:“我却出了些汗,你且等我一会儿。” 怜儿点点头,许斐去沐浴,两炷香的时间才归来,喜服也换下,穿上了白色的袍子,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见他如此,庄怜儿也不那么紧张,神情放松了,她问了句:“还好么?” 想着他身子不好,她特意观察许斐的神色,见他不像疲累,才慢慢放宽了心。 不过,接下来要如何?庄怜儿想着,就听到许斐说道:“我是还好,怜儿要洗么?” 从家里出来之前,她就已经洗过了,半点汗都没出,庄怜儿摇了摇头,又连忙改口:“还是洗吧。” 她得想想今儿个晚上怎么过去。 许斐全然不知她心中的想法,轻声安慰她:“不必紧张。” 丫鬟们早已备水,领着她过去,领路的丫鬟有一双细长的眼睛,沉声道:“前几年少爷生病,为了药浴,后头有一处浴池,夫人以后入浴直接去此处即可。” “如今还需药浴么?” “许久不曾有了。” 不必药浴,此处已经是普通的汤池,怜儿坐在水中,洗去了脸上的妆容,倒影中的人有些愁眉苦脸。如果许斐想圆房,如何是好?他的身体能行吗?如果他不想…… 她竟然有些不悦。 真是奇怪,明明不想才好呢。 她擦g身子,回房的时候,许斐已经叫人将房里那些大红之色撤去,床上的莲子与红枣也收走了,他正坐在窗边的软塌上,手里捏着本书卷,见她回来,关切道:“饿不饿?” 他太自然了。 庄怜儿有一种他们一起生活了很久的错觉,心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抛到了脑后,她仔细感受了一番:“不是很饿。” 她心里头的情绪太多太复杂,一时之间,食欲倒真的被忽略了。 许斐起身向她走来,拉着她坐到桌边:“还是吃些吧。” 原是不饿的,他如此说了,庄怜儿只得吃了些水果,许斐见状,低头替她剥好葡萄,喂到她嘴边。 庄怜儿吃到嘴里,许斐用sh帕擦手,又道了句:“饿着睡觉,怕你夜里不好受。” 这话有些不对味儿了,庄怜儿试探道:“你今晚……那个……可以么?” 许斐放下了乌黑的发,落在他玉白的穴口,一截精致的月牙露在外面,怜儿下意识望着他的锁骨,许斐则望着庄怜儿的眉眼,语气缱绻温柔:“怜儿不怕我,我自然是愿意伺候你的。” 他说的是“伺候”。 出嫁前,庄怜儿也看了些春宫风月图,那里头的伺候…… 她的脸一下红了。 六.唇舌(微) 许斐好似没瞧见她倏然嫣红的脸,去屏架上拿过一块干净的帕子,替她擦了擦未g的发,庄怜儿从未被男子这样服侍过,她家中倒是有个弟弟,可是弟弟常年在外习武,回家也是个作威作福的主。 仔细想想,她身边唯脾x温和,又会照顾人的,倒真剩下许斐一个。 他坐在她后面,庄怜儿看到他方才读的书,居然是一本国策之书,她诧异道:“你有心入仕?” 许斐的动作一顿,气息也贴近了些:“下半年秋试,书院当中写策论的人也多了,我不过是拿来参考。” 怜儿应了声,没再继续问,心里头却顺着话儿开始想了。许广文在文坛中可谓一呼百应,地位极高,他不仅文墨出彩,策论之术也是极佳,当年与丞相府一同扶持当今皇帝登上皇位,一时风光无两。 本该是加官进爵的好机会,许广文不仅拒绝了封爵,还想告老还乡,做一只闲云野鹤,新帝再三劝解,最终将人留在了京中。 许斐若是有这个心思,也未尝不可,只是他身子太差。 身后的人终于撤了帕子,怜儿也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多谢。” “你我夫妻,何须言谢。”许斐淡道,伸手替她理了理,指尖缠着她的一缕青丝,指腹与她的双唇轻轻相触,然后极快的收回了手。 他起身吹了外室的烛灯,回身走来,玉白色的外裳落在地上,低声道:“该睡了。” 只有床边的红蜡上还飘摇着火苗,怜儿见许斐从暗处走来,睫毛投下一片y影,他侧脸对着她,鼻梁高挺,神情有些陌生,不像从前的他。 这让她有些害怕,故而不仅没往床边去,反而还往后退了些,许斐察觉到她的动作,转过脸,望着她哑然失笑:“怎么了?” 庄怜儿开始怀疑自己方才看走了眼,毕竟烛火幽暗,兴许是自己疑神疑鬼。 她走到床边,心里一横,反正都嫁过来了,有些事不过是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于是她也不扭捏了,将睡袍褪去,翻身上了床。 她颇为紧张地等待许斐的动作,却见他长指解开自己的腰带,衣裳大开,白玉般精瘦的身子缓缓显露。 然就在此时,他的另一只手掀开灯罩,吹灭了烛火。 房内陷入一片昏暗,自然也看不见他的身子。 庄怜儿有些莫名失望。 许斐也躺到床上,他身上那股清淡的药味儿钻入她的鼻尖,怜儿侧过身子,好奇道:“你如今还在喝什么药?” 许斐缓缓道:“不过是些补药。” “今日怎么没见你喝?” “沐浴之后便喝了,”他话语轻柔,“你嫁过来,就是极委屈了,怎么好让你再为我的身子操心。” “我不觉得委屈,”怜儿又道,“你身上这药味儿倒奇怪,竟有几分香味。” “是吗?” 夜色中,他向她靠近了些,然后缓缓将她纳入温热的怀抱中,他道:“现在呢?” 那股味道果然更近了,闻着舒心平和,她正欲开口说话,许斐却已经贴着她的唇,与她轻轻相触:“怜儿,让我伺候你吧。” 他微微撑起身子,窗外一抹银白月光照进来,怜儿向他望去,落入他温柔的眼波之中,那双桃花眼里直勾勾瞧着她,只有她一人,庄怜儿登时心口一动。 不怪有些女子爱在院中养男人,被圈养的男人大多温和乖巧,想着讨女主人欢心,又相当情趣,更何况许斐还不是被圈养,他是京中闻名的才子,有着出挑的相貌。 怜儿有些承不住他的眼神,最后问了一句:“你真的无碍吗?” 许斐已经俯下身,他没有回答,将二人的气息在唇边相融。 他的动作很轻,若即若离地与她的唇凑在一起,但不知不觉间已经让她陷得极深。许斐有些像水妖——细密缠人,温柔有礼,才能诱人深入。 怜儿被他搂在怀里,伸手攀着他的肩,触到他细滑的身子,两手忍不住下移,摸到了他的肩胛处,指甲微微用力。 她在害怕。 许斐的舌尖与她g弄着,起初无声的两人,被这动作引出了几声嘤咛。 是庄怜儿叫的,她发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声音,又软又媚。 “怜儿,”许斐松开她的唇,呢喃道,“别害怕。” 他自然感知到了她的情绪,诱哄般让她放松些,庄怜儿如梦初醒,想到自己方才居然在掐一个t弱之人,内疚道:“我并非有意……” 许斐根本没放在心上,他亲吻着她的脖颈,庄怜儿便也说不出下面的话。 他解开她的腰带,口里还在问她:“可以么?” 庄怜儿颤抖着,但想到他向来温柔,便从嗓子眼儿里应了一声,含着羞涩之意:“但你别……那个……” “什么?”她这话没头没尾,许斐解开她衣裳的功夫,庄怜儿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她感受到他的视线。 室内没有烛火,只有一层淡淡的月光,她的身形轮廓在夜色里起伏有致,胸前的两团形状如丰桃,大而白嫩,尖处弥着一片粉红。 饱满的双乳下是平坦柔软的腰肢,再往下就是她丰腴的臀部。 好在他把烛火吹灭了,否则自己真要叫停了,怜儿这样想着,缓缓偏过头。 许斐握着她胸前的柔软,气息重新靠近她,这回不再是去吻她,而是去凑着她胸前的两点,然后含住了一处粉色的奶尖。 “你——”怜儿失了理智,腰肢一再挣扎,被他的动作吓坏了。 有些事纵然听人说过,在书上看过,但自己糟了才知道其中的滋味。她羞哀不已,仿佛成了个n孩子的妇人,那翩翩公子还在她的穴口处温柔含吮,即便动作克制,仍然有声音传来。怜儿不敢出声,生怕被外间的人听了去,压抑低吟。许斐的牙齿时不时与她的相触,怜儿不断颤抖,许斐伸手摸了摸她的耳垂,想要安抚她,却引得她叫出了声。 最难为情的是,她另一边也想要。 她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这欲望,只好重新抱着他的肩膀。好在许斐向来是个善解人意的,他放开嘴里的乳肉,去寻了一边。 已经硬的不像话了,甚至胸乳都有些胀痛,怜儿总是解脱了些,渐渐放得开了,听那处传来的吮舔含弄之声,仿佛真能吸出r汁似的,y浪不堪。 庄怜儿娇吟不已,芙蓉红面,身子也软得像水,许斐抚慰她两边的挺立,喘息着问她:“还怕么?” 怜儿沉浸在方才的快感里,根本没吱声。 许斐拉开她的双腿,褪去她的小k,她那要命之处瞧不真切,只能窥见其微微隆起的柔软花户,许斐伸手,用手指从中间一汪泉水中掠过,挑起一手的爱液。 “怜儿。” 他亲了亲她的唇,又俯下身,趁她未曾清醒,含住了下头的肉穴。 庄怜儿吓得想要起身,双腿已被他制住,她半泣半y道:“你怎么这样……” 怎么可以做这么亲密的事情,她看那些风月图的时候,还能维持面上的镇定,今天夜里却是羞得没处躲了。许斐在她的双腿之间,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腿上,湿软的舌尖缓缓挑开紧闭的穴肉,慢慢入了进去。 只是用嘴巴而已……庄怜儿安慰自己。 可是,唇舌却b其他的东西更羞耻。 最开始,他的舌尖贴着里头的软肉缓缓往里,怜儿轻哼着,热的快要融化了,一想到他以这种形式与她亲密无间,下面就不受控制的出水。 那舌头慢慢挑起,蹭着她上方的敏感处,怜儿没尝过这滋味,开始扭起腰身,双手紧张地抓起床褥,玉珠轻晃,搭在他手边,被他握住了一只。 他的鼻梁高挺,舔弄的时候,总会不小心压到上头的肉核。 怜儿如触电般,口里胡乱叫着阿斐,许斐见她喜欢,另一只手按住了上方的珍珠肉核,搓肉捻弄,这滋味更要人命,一时之间什么矜持都被抛到了脑后,庄怜儿出了一身汗,春液如潮,弄湿了他的下巴。 他微喘着撤出了舌头,怜儿以为这便结束了,然后他却是含住了上面肿胀的肉珠,用舌头卷起吸吮,齿尖轻磨,更是伸出一指进了她的身子,抵着方才那敏感的地方研弄抠挖。 怜儿如何受得住,情潮已至,经不住几下便喷出了透明的花夜,一股一股弄在了男人的脸上,她又羞又气,几乎要哭出来,身子不断发颤,许斐也在喘息,二人的身子滚烫,贴着搂抱在一起,她感觉到有个坚硬炙热的东西抵着她的小腹,连忙摇头:“我不要……” 声音却哑了。 许斐的声音也低哑地可怕,他抱着怜儿,深吸了几口气,眼中也有些泛红,他摸着她柔软的黑发,半晌后才平复了呼吸,凑上去亲了亲她的额头,克制道:“那就不做。” 见他眼中的红色,怜儿拿不准他是吃不消还是舒爽了。 她喷了一床,还在羞愤当中,听了他的话只是点点头,红着脸并不敢见人,许斐又哄她半天,才起身叫水。 Yúzんàìщχ.⒞oм 七.虾饺 翌日一早,外头就有丫鬟的脚步声传来。 随着庄怜儿一同来许家的,还有她的贴身丫鬟紫珠。身为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紫珠天蒙蒙亮就起了身,跟着许府的管事四处认地方,又给院子里的其他丫鬟婆子赏了银钱,随后才回了喜房门口。 紫珠知道昨天夜里叫了水,床褥也收拾了一番,可后来房里就没了声儿,应当是睡了。 也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怨这许家公子,新婚之夜,就这样草草结束。 紫珠替自家小姐惋惜,在门口踱步等着天亮。 房内的许斐却早已睁开眼,他的手揽着怀中女人的腰身,随后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的眉眼,替她理了理鬓边的黑发,庄怜儿在此刻悠悠转醒。 她从来不曾睡得这样沉,原以为嫁到这里夜里难免紧张多梦,可她昨夜里洗完身子,很快就入睡,连一个梦都没有。 她睡得连声音都娇软了:“你怎么醒的这样早?” “想看看你,就醒了。”许斐的声音也哑着,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一瞬而过,随后撑起了身子,“该起了,一会儿要见父亲母亲。” 怜儿躺在床上,缓缓回过神来,成亲的第一天,要与他家中人一起用膳的。 正欲起身,却见许斐先一步下床,白色的寝衣敞开,露出她昨夜里不曾见到的身躯。消瘦精壮,肌肤如白玉般,隐隐还有些肌肉线条。 庄怜儿有些懵:“你不是……”不是病重,不能动武么? 许斐观察着她的面容,不动声色地拉上衣襟:“从前练得多,这几年也快败完了。” 好像又触到他的伤心事了,怜儿连忙摇了摇头:“我都喜欢。” 外头的紫珠听到动静,轻声叩门:“少爷,小姐,起了么?” 怜儿见他已经穿好了中衣,点头道:“进来吧。” 紫珠带着几个丫鬟进屋,先是打开房内的窗户,在房间的四角打开银绣玉珠博山炉,放上沉檀各一两,辅以青山茉莉,于炉中慢慢烧出了香味。两个岁数小的送上了洗漱的东西,怜儿与许斐漱口擦脸之后,许府的丫鬟也进来了。Yⓤzんáιщχ.còм(yuzhaiwx.com) 最前头的正是昨夜里带她去汤池的细长眼丫鬟,她行了个礼,庄怜儿这才知道她叫碧菀。碧菀一进屋,先是让身后的丫鬟递上了今日要穿的衣裳,许斐拿去换了,在此期间,碧菀则向怜儿指着身后的丫鬟,一个个说清了她们的名字与职责。 许府是书香门第,仆人却一点不b庄家少,庄怜儿捧着茶杯,一言不发,紫珠上前一步笑眯眯道:“碧菀姐姐,真是有心了,这是咱们小姐的一些心意,你且收着吧。” 紫珠上前给每一个丫鬟都发了喜钱,碧菀不曾拒绝,点头说了些祝词。 许斐很快就出来,碧菀又唤了声:“青浣。” 一个绿衣双螺髻的丫鬟端着药进来,碧菀接过手放在桌上,笑道:“少爷,先喝药吧,今儿个早上厨房给您备了桂花糕先垫肚子。” 许斐看了看桌上的糕点,修长的手指拿起一块,却是送到了庄怜儿的唇边,他含笑道:“你饿不饿?” 庄怜儿原本正冷眼看屋子里的几个丫鬟,她眉梢微敛,似有些不耐,见送到唇边的桂花糕,黑发美人才笑了起来,摇头道:“你吃吧,喝药要紧。” 那药闻起来便发苦,当中又透着股怪异的香味,跟许斐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许斐知道她还要梳妆,转过身去喝药,顺带将丫鬟们遣到了外屋。 在家中的时候,向来是紫珠伺候她梳妆,如今也不例外,见内室无人,紫珠愤愤道:“这个碧菀是不是看不上咱们?昨天夜里与我说话也y里硬气。” 庄怜儿笑了笑,说起了别的:“你一会儿让那个叫青浣的丫头来一趟。” 紫珠撇了撇嘴,应下来。她给庄怜儿挽了发,又上了妆,肤白红唇,穿了身藕粉色的大袖宽袍,只收紧了腰肢,身段有致。 许斐已经喝完了药,等了她许久,见她出来,才嗟叹:“打扮得这样好看。” 二人牵着手去了主院中,许广文与妻子刘氏在主位上,刘氏早年也是个名冠京城的美人儿,如今也并不显老,她面相和蔼可亲,拉着庄怜儿的手,笑得合不拢嘴:“阿斐能找到这么好的媳妇儿,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庄怜儿大方地喊了爹娘,众人一同用饭,许家只有许斐一个独子,许广文没有妾室,也没有兄弟姐妹,这倒省事。 传闻里许广文辞官之后便一直在家饮酒作乐,庄怜儿算是见识到了,尽管刘氏一直在旁边使眼色,许广文的酒还是一杯接一杯,随后更是一大早就喝红了脸,看的庄怜儿目瞪口呆。 刘氏面露窘迫,饭也吃不下去了,拉着许广文回内房。 一旁的许斐给她夹了块水晶虾饺,仿佛习以为常,淡道:“我爹娘向来如此,你在这里不必拘谨,他们都很随和。” “嗯……”怜儿点点头。 爹娘走了,但怜儿这顿早膳,被许斐喂撑了才起身。 八.书房(微) 人说富不过三代,可庄家却是一代代富贵下来的,太祖宗于江南发迹,几乎包揽了整个东南的布料生意,随后到了庄才盛这一代,分家出来搬到了京中。这一年恰逢张氏怀上怜儿,庄才盛买下一块地皮,想在此安家,不料在后山挖出了石漆,上报官府之后,每年需要上供一部分收益给官府,其中一部分以官价与朝廷做买卖。 庄才盛本想着靠石漆再大赚一笔,但是怎么也挖不完,庄怜儿也要出世,他干脆与朝廷做了协议,让天家包办,每年按数给银钱便是。 庄怜儿从小到大都被宠着惯着,如今许府一个小小婢女的不敬,她还不放在眼里。 用过早膳,她实在吃撑了,在紫珠的陪伴下将许府逛了个遍,全当消食。这宅子是当今天子赐下来的,内里摆设无一不妙,只是五进的大院里住的人实在不多,看着冷清。 逛了一圈,庄怜儿才折回了自己院中,方才那个叫青浣的丫头已经在院中等着,许斐在书房读书。 青浣见她过来,这位夫人极为端丽的姿色让她一时出神,随后才跪在地上,叫到:“夫人。” 庄怜儿面上带笑,紫珠上前扶着青浣起来,和气道:“不必害怕,咱们小姐叫你过来就是问你几句话儿。” 青浣懵懂地点头。 庄怜儿慵懒道:“你平日里负责帮阿斐煎药么?” 青浣眨了眨眼:“单日是奴婢煎药,双日是少爷的书童慧言负责。” “如此,”庄怜儿又道,“都是些什么药,阿斐如今身子如何?” “都是抓好了成包送来的,奴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药材……”青浣看了看一旁紫珠略冷的脸色,连忙道,“不过奴婢有那药方。至于少爷的身子,奴婢去年刚进府,少爷这一年时好时坏,但听说b前两年好多了。” 庄怜儿狐疑道:“你连药材都不认得,她们把这活计交给你?” “碧菀姐姐会检查每日的方子和送来的药。” “倒是我们疏忽了,”庄怜儿看了眼紫珠,“你一会儿去向碧菀姑娘虚心请教吧,既然我嫁过来,阿斐的身子,我也该帮忙照看才是。” 紫珠含笑应了声,领着青浣往外走,口里道:“青浣姑娘,你知道碧菀姑娘在哪里么?劳烦你带路了……” 二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庄怜儿在院中坐了坐,起身回内室补了口脂,带着几个婢女折身去了书房。 许斐的书童慧言守在门外,见到怜儿过来,探脸进去通报一声,随后替她开了门。许斐放下笔,抬眼看来:“怜儿怎么过来了?” 婢女们进去放下一套茶具,随后退出了屋子,怜儿笑道:“我来看看你。” 她从家中带来一套崭新的茶壶,还未用过,摆在小桌上,紫檀炉里缓缓开始烧水,她在书房里四处看了看,鼻尖嗅了嗅:“这里的味道与房里不同。” 许斐起身,揭开一旁的香炉,温声道:“在书房读书容易困倦,故而这里烧的是梅香,还放了橘皮。” “你家的用香与我从前所闻都不太一样,”怜儿收回眼。 “我却觉得你身上最香。” 寻常人若是生了对桃花眼,总容易显得太轻浮招摇,可许斐的眼里只有诚恳之意,庄怜儿脸上红了起来,连忙说起了正事:“阿斐,如今我嫁过来,也该一同照顾你的身子。过几日我让父亲去寻几个江湖名医来替你看看,煎药这些事,也不必劳烦碧菀了。” 许斐沉默半晌,怜儿还以为他是不高兴自己插手家中事,却见他轻叹一声:“我不愿你c劳这些,外人还道我拖累你。” 他握着庄怜儿的手,眼眶有些红了:“你嫁给我,外人总是说了些难听的话,我心里清楚,原想让你过来以后清净些,没成想还要为我这身子费神。” 语毕还轻咳了一声,怜儿心疼道:“你不必管旁人怎么说,我觉得你这样很好……当然,若是能治好病就更好了。” 许斐笑得温柔,凑上来吻了吻她的唇角:“我知道。” 一旁的小炉冒起了热气,怜儿轻轻挣开他的怀抱,吹灭了火,准备沏茶。许斐跟着她一起靠过来,怜儿捻起小几上切好的桃子,喂到他唇边:“你都爱喝什么……”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许斐不仅吃掉了桃肉,还含住了她的手指。 他垂着眼睛,眼睫轻缠,含着她的手指发出低吟,然后抬起一双漂亮的眼睛看她,眼角微红。 柔软的舌尖裹着她纤细的手指,怜儿立即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他的舌头也是这样…… 许斐很快就松开了口,一缕银丝挂在他唇边,如玉的面容上也染上不正常的绯红,不等怜儿说话,他就已经吻住她。 与昨夜一样温柔而缠绵,只是昨夜的吻不曾长久,今日他却格外耐心,将她压在茶几的边上,与她十指相扣,柔软的舌尖一遍遍扫过她的牙关,随后轻轻钻入,与她的小舌贴紧缠绵,一遍遍地索取。 庄怜儿觉得身子愈发燥热,胸前酸胀,忍不住哼叫起来。 许斐抱着她,一手解开她的腰带,缓缓摸到她雪腻腻的一对乳儿,在手中轻肉。 “阿斐……”她喘息着与他分开。 原是不想做这事儿了,可他方才的神情实在是将她干得兴起,男色误人,撩得她心里发痒。庄怜儿任他解开衣裳,两个饱满的乳儿露了出来,这青天白日的,被人看了个清楚,但见她饱满的双峰浑圆如熟桃,只是大了些许,顶头的乳尖已经被男人含在口中,乳肉在男人手中挤压,仿佛能让他吸出东西来。 舌头,含着她坚硬的奶头吮吸,牙齿在上面刮磨。 不疼,但是她痒得更厉害了。 怜儿放松了身子,许斐撩开她的衣摆,骨节修长的手摸到了她最柔软的地方,许斐道:“我喜欢喝这里的。” 他的指腹在穴口摩挲,再拿出来时果然满手湿润,许斐当着她的面,将手上的汁水舔去了。 “你别这样……”倒不是害怕,而是太难为情,寻常男子也会如此吗?她总觉得许斐仿佛在勾引自己似的。 许斐将她的裙子掀起,细长的腿缓缓露出来,最里头的花穴这回终于被他看了清楚,丰满隆起,一颗肿胀的花珠在上头,中间的细缝满是汁水,还在往下滴。 许斐用手指搓肉那颗肉核,怜儿抓着他的手臂:“阿斐,你慢些……好舒服……” “叫夫君。”他捏着那处,微微用力。 “唔。夫君,夫君……”怜儿满脸绯红,“要舌头。” “要舌头舔么?”许斐的声音就贴在她耳边,还说着y浪不堪的话,“像昨天那样,怜儿的小穴好紧,夹着我的舌头,你也喜欢么?” 庄怜儿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露骨的话,红着脸哼哼,没应,许斐继续道:“喜欢吧,不然怎么喷了我一脸,嗯?” 他等不到答案,用手指缓缓入了她里头。 九.梅香(口/手指微) 怡人的梅香混着清爽的橘皮味传来,怜儿的神智略微清明些。 因此,她能够感受到,缓缓进入她身子里的长指,与舌头柔软的触感大不相同。昨日夜里她情动地厉害,许斐又含着她肿胀的花核,一时之间她也未曾弄明白,手指进来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今儿个弄明白了,b男人的舌头更明显,不容忽视地在她甬道内,有些酸胀。 许斐显然很有耐心,他细细看着怜儿的神色,少女娇羞之余带了些好奇,看来是不疼了。 他浅浅一笑,长指把她上方的软肉微微按住。 这一下,直接把怜儿那点清醒也按没了,身软如泥,红唇轻启,吟哦着躺在地上。 “阿斐,”怜儿在奇异的快感中挣扎问道,“你……这么会?” “怜儿……我想让你舒服。”边说着,那手指又在她敏感的软肉上按压轻柔。 怜儿舒服地连腰身都轻颤起来,不知是要深一些还是浅一些,她忍不住想咬自己的嘴唇,却被许斐亲住了:“别咬,我舍不得你呢。” 他叹息一般,话语里带着一丝心疼。 怜儿实在没办法,两手抓着地上的软毯,衣裳从肩头滑落。下身似有水声传来,怜儿低吟道:“你……动静小些。” 她还不曾忘记外面有人守着,颇为紧张,水x收缩得更紧。 许斐笑道:“不是我,是怜儿水太多了。”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他决然地撤出手指,将那根裹满透明汁水的手指放到她面前。 许斐是读书人,她曾经听说过许斐还会抚琴奏乐,面前这双手也生的骨节秀美,修长匀称,甚至指尖还有一丝粉红,只是食指上一片淫靡的水色。 庄怜儿涨红了脸,身下也有些空虚,可她却不好意思说。 许斐俯下身,若即若离地贴着她的唇:“怜儿不好意思说想要么?莫要害怕,我都知道,我会让你舒服的……” 他的手指重新插入她紧小的肉穴,只不过这次又加了一根,有些微痛之意,庄怜儿轻哼几声:“轻点。” 这与他动作轻重并不相关,许斐也没有帮她缓解的法子,只好抱着她亲吻,两根手指缓缓抽送,将她里面搅得一片泥泞,丰满的贝肉上也沾满了春水,她的腿心泛红,时不时有汁液缓缓滴出来。 那最为敏感的地方也被他繁复摩擦,怜儿的声音愈来愈大,顾不上羞耻,唤道:“要到了……” 许斐有些惊讶,见她不似作假,神色越来越欢愉,不由抿了抿唇,一番抽插之后,忽而撤了出来。 “阿斐?”她正在兴头上,难耐的紧,在心里怪他磨人。 许斐含着她的耳垂,声音又哑又低:“别着急,想让你喷我嘴里。” 要命,这话儿是能随便说的吗? 可庄怜儿是饥得厉害了,她就在那个最高处,只消他多弄一下便快活了。眼见许斐撑着身子,拢起墨发,露出他衣襟半敞的胸膛,一抹锁骨在衣襟后头若隐若现,他甚至朝她笑,眼神温柔,还含着一丝怜惜。 怜儿再也忍不住,按着他的身子便下去了。 她想起在家看的风月图,那些女人坐在窗户上双腿大开,男人则半跪在地上去服侍她们,画中女子个个眉目含春,她当时还怪道这滋味真有那么好?看着太羞人了。 如今的自己,只怕表情b那些女子更为淫乱。 许斐凑着她的腿间,用舌头缓缓入了进去,原就在紧要关头的小穴夹得厉害,他闷哼一声,轻轻含舔,仿佛在吮吸什么汁液。 庄怜儿感受得清清楚楚,羞得快把指甲掐断了。 那股快感让她神思飘忽,仿佛要化成水,不由将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他头上,换来他用手指一同入到里头。 酸麻肿胀之意汇集得越来越多,怜儿呼吸急促:“阿斐……要……你,你快起来……” 她生怕又弄到他脸上,可许斐并不打算让她如愿,变本加厉地用长指按压,粉嫩的细缝被他撑开,里头的穴肉收缩抽搐,紧紧夹着他的舌头,庄怜儿身子发颤,很快就喷出水来,弄在了他的下巴上。 她不断喘气,还在发抖,眼神有些涣散,朝他伸手:“抱。” 许斐擦了擦脸,柔声道:“衣裳湿了,等下抱你。” 他慢条斯理地解了腰带,被她弄湿的衣裳落在她脚边,许斐赤裸着上身向她贴过来紧紧抱着,只着小k的下身坚硬灼热。 怜儿知道那是什么,有些打怵。 柔软的两团与他的胸膛贴在一起,二人肌肤相贴,许斐轻声:“别乱动,我硬着,你不是不喜欢么?” 他都让自己舒服两次了,如果她连他硬着都不允许,岂非太自私了。 庄怜儿蹭了蹭他:“总是憋着,也不好吧。” “嗯,”他的声音果然有些委屈,“可夫人实在太美,我怕自己弄着没章法。” “我也担心你身子,”怜儿善解人意道,小声道,“要不,我帮你弄?” 许斐咬了咬唇,轻叹摇头:“罢了,怜儿陪着我就行。” 他自己伸手下去,眼神还望着她,看起来有些可怜。 庄怜儿豁出去了,伸手与他一同握住那里:“只要不进去,摸一摸也没什么。” 她柔软的手忽然覆上来,力气实在有些大,许斐急促地喘息了一声。 且她并不知道要如何弄,许斐握着她的手,尝试教她:“不必如此用……嗯啊……” 庄怜儿见他的手握着自己的,显然是会错了意思,以为自己力气太小,不由又握紧了:“这样舒服吗?” 许斐疼得眼眶泛红,眼波似水一般,口里却道:“舒服,还要。” 好在怜儿也并没有更多的力气,她在他的教导下,握着那里抚弄,她仔细感受了一番,那东西又大又粗,还烫的厉害,上头青筋缠络,她不曾往下看,难为情道:“你这里,怎么有点粗……” 许斐咬牙闷哼,不曾答话。 敏感的性器被她这样抚弄,疼痛之后也传来了快感。 “你很喜欢?”她狐疑。 许斐含住了她胸前的乳肉,声音有些模糊:“只要是怜儿就喜欢。” 她胸前被舔得舒服,又抓着他的性器肉弄几下,许斐被她弄了一会儿,倏然撑起身子:“放手,怜儿。” 她有些迟钝,许斐拿开她柔弱无骨的手,自己抓着那里套弄了起来。 他撑起了身子,这回怜儿看仔细了,方才被她抓在手里的原来只是一部分,还有更长的一截在下头,整个性器粗长挺翘,粉色的,被许斐握在手里,他的手不断套弄,粗硕的龟头时不时隐于他手中。 “别看……”他喘息着,没忍住,缓缓射了出来。 白色的东西一连喷了好几股,房内顿时多了一股麝香味儿,怜儿瞪大眼敲他那处,不知是惊吓还是什么,许斐抱着她,歉意道:“对不住……将你衣裳弄脏了。” 怜儿终于回过神,别过脸想做些别的事逃避眼前淫靡的场景,她伸手往一旁的小几上摸去,方才紫檀壶的茶水早已凉透。 (抱歉大家,这几天工作太忙,不知道居然涨了这么多收藏,明天会更万字补偿大家,感谢珍珠呀) 十.回门 许斐从她身后抱住她,姿态亲昵,凑在她的耳边,呼吸渐渐平静。 地上一片狼藉,他替他将半褪的衣裳往上拢了拢,随后自己披上了外衣,去拉了拉外面的长铃。 怜儿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慧言不曾进来,而是叫紫珠去拿衣裳,又听到许斐在要水。 荒唐了一顿,怜儿有些做贼心虚,仿佛全府上下的人都在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看她,她羞恼自己怎么这样没定力,简直没出息。 为此,沐浴更衣后,她这一个下午都在后院里赏花,不想见许斐。 八月的夜里,庭院中隐隐有蝉鸣,丫鬟们放下了纱帘隔虫,怜儿重新走进二人的院子,地上的轻纱被微风卷起。 许斐侧身背对着她,坐在桌边喝药,大概是已经习惯,他不曾露出异样的神情,反而十分平静。 “阿斐。” 她坐到桌边,关切道:“怎么样,苦不苦?” 许斐含笑摇头,他已经喝完了药,一旁的丫鬟送上清茶漱口,许斐用帕子擦了擦嘴,才道:“用饭吧。” 桌上的饭菜相当清淡,怜儿本也就不饿,随意用了一些,便准备上床歇着了。 白日里与他那般荒唐,她接下来几日都不打算做那事了,想也觉得他身子撑不住,经此一遭,她倒是更加没有圆房的打算。 这样已经够舒服了,更何况阿斐的那处…… 虽是粉色,但也有些吓人。 许斐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接下来两日都很好好抱着她睡觉,没有别的动作。二人闲下来的时候,时常一起在书房中消磨时间,许斐看书,怜儿则在谱乐。 许母把怜儿叫过去说了两次话,还送了她两套头面。怜儿家境殷实,不缺这些金银珠翠,她仔细瞧了一眼箱子才知道,这两幅头面是由当初京中第一匠人吴庸所做的,且这两幅头面另有来意。传闻中,他于花灯会里对一个女子一见倾心,随后便做了第一幅素色头面,银珠片丝,飞云拨雾,银簪的尾部被做成了月牙的形状,取自“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之意。 后来,吴庸四处打探那女子的消息,却得知当日的那位美人已经进宫,悲思之下才有了第二幅华美的头饰,富贵有如宫女子,怜儿着手摸了摸,珠翠冰凉。 这样的东西,自然是不会拿出来卖,只曾经摆出来展示过一次,已经叫无数女子趋之若鹜,可不论别人出多少银钱,吴庸都不卖,此刻,却到了怜儿手中。 她猜想大概是吴庸只愿赠予有缘人,许府是书香门第,与他有些话儿说,这样的人,拿银子是无法打动的。 她将这两幅头面好好收了起来,不打算自己戴。 成亲第三日,怜儿与许斐回门。 庄家的宅子与许府只隔了两条街市,怜儿总有种自己还未出嫁的错觉。 几日不见的父母在门口等着她,连带着十四岁的庄小满也总踮着脚,直到众人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怜儿气色不错,才微微宽心。 许斐牵着她,上前行礼,庄才盛和颜悦色地让两人先进府,张氏在一旁与紫珠互看一眼,紫珠会意,点了点头,张氏的神色才放松下来。 小满几日不见姐姐,有些黏人,用饭用到一半,便拉着怜儿出去说话。 “姐姐,你嫁过去感觉如何?”小满目光灼灼。 方才在席间,父母并未问这种问题,只问了这几日二人都在做什么,庄才盛连连叮嘱许斐要好好照顾女儿。 怜儿如实道:“很好。” 小满又挤眉弄眼:“那你们有没有……那个……” “人小鬼大,”怜儿摇头道,“你操心这些做什么?” “我这是关切你!”小满一溜烟跑到她眼前,伸手b划,“阿姐,我见姐夫样样都好,就是身子忒差。” 怜儿正色道:“臭丫头,你再口无遮拦,我就告诉母亲让她收拾你。” 见阿姐面色羞恼,小满做了个鬼脸,又道:“不过也好,寻常女子嫁人总要担心夫君纳妾养外室,我看姐夫是不会了,倒是姐姐若愿意,可以养几个男子寻乐。温文有礼的夫君,花样百出的面首……” “你……你真是学坏了。”庄怜儿气道,“都是哪里听来的?” “有何不可?我听说月婵姐姐这一年在外头也是这样过的!” 听庄小满搬出李月婵的名字来,怜儿咬牙切齿准备收拾一番这个妹妹,然就在此时,许斐的声音从身后淡淡传来:“怜儿。” 他站在院中,不知听了多久,怜儿想起妹妹方才的胡言乱语,狠狠瞪了她一眼。 许斐面色如常,朝她道:“母亲在找你。” 怜儿与许斐一同走了,庄小满也在后头,许斐回头望了她一眼,朝她笑了笑。 姐夫真是温柔的大好人——庄小满如是想到。此刻的她,恐怕想不明白为何半月之后的秋考成绩她会垫底,想不明白为何她的功课会突然堆积成山,夜夜苦读到天明,结果复考又是垫底。 母亲叫怜儿过去,是为了说些贴己的话,许斐在外等候,张氏拉着怜儿的手,问她许府如何,许母待她如何,怜儿将许府的情况一一道来,张氏总算放心,又道:“那个叫碧菀的丫头,不必赶出去,闹大了倒难看,她对你们不敬,你支开她,眼不见心不烦便是。” “母亲,我也是这样想的,”怜儿道,“我带过去的丫鬟个个能力出挑,这几日也包揽了院中的事务,只是……阿斐的病,我想劳烦母亲再找名医看看。” 张氏沉y片刻:“这是自然,你们既为夫妻,就该互相帮衬,我回头与你爹说一声就是。” 母女二人闲聊了会儿,天近暮色,怜儿才准备与许斐回府。 二人迈出大门,远处传来马车的嘶鸣声,众人不由被吸引去了目光,怜儿也抬头看去,但见一辆四平角厚纱帘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庄府的门口。 马车上下来一个檀紫绫丝衣的女子,道巾垂至腰间,腰带上系着一个小小的八卦,她终于转过脸来,清冷的眉眼在见到怜儿后含了一丝笑意。 “月婵!” 怜儿如梦初醒,朝她走去。 十一.月婵 京中众人茶余饭后的话茬从庄怜儿与许斐的大婚,变为了李月婵归京。 与庄家不同,李家是正儿八经的皇商。李月婵同样很美,只是她的美太清冷,加上她家世显赫,未婚夫是丞相府的大公子,闺中密友是京中第一美人,李月婵在贵女圈风光无两。 然而一年前,李月婵被秦卿退婚了。 自小自视甚高的她,找到秦卿喝酒的酒楼,想要质问个原因,秦卿与桌上的好友放肆大笑,才讥声道:“李月婵,你就这么想嫁给我?可以,我会考虑纳你为妾。” 就连看戏的酒客都觉得这话太伤人了,庄怜儿当时也在旁边,看见李月婵满面是泪。 她绝不是一个软弱的女子,至少b庄怜儿坚强多了,可这桩事对李月婵打击太大,她整整三日闭门不出,茶饭不吃,随后在一天清晨,离京入观。 京中少了个李月婵,江湖上却多了个静婵仙姑。 她此番回京回得突然,连家都不曾回去,就来找庄怜儿,怜儿拉着她去许府做客。 丫鬟们不敢怠慢,紫珠也知晓月婵往日的口味,吩咐下去备菜备酒。 怜儿对李月婵是有些怨言的,她盯着面前的紫衣女子,黯然道:“你若是早几日回来,参加我的婚宴多好。” 李月婵解释道:“我收到信,当即就启程回京,只是我地处甚远,不知能否赶到,若是提前告诉你又不曾如约而至,岂非叫你空欢喜一场。” 庄怜儿气恼:“你总有话说,这一年一封信都不曾寄回来,又是因何?” 李月婵笑道:“看你,像个怨气小媳妇儿。” 她转脸望向一边的许斐:“她平日也这般对你?” 许斐坐在席间,一直不曾说话,李月婵主动开口,他才望了望一旁的怜儿,认真道:“怜儿很好。” “我还不懂她么,娇气,小性子多。”李月婵喝了些酒,面上两片红晕,眼神也不太清明。 怜儿的来信中写她要和许斐成婚,李月婵起初非常讶异,后来又觉得应当如此,怜儿从小就并不喜欢太过健壮的人,她总是担心受制于人,巴不得找个柔和些的男人养在家中,就像养个兔子。 许斐和李月婵都b怜儿年长两岁,当日虽是同窗,却从不曾说话。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李月婵的思绪也一下子倒退回去,回到了几年前,在书院中的场景,她穿着白衣走过青色的垂杨柳,另一头的秦卿在那里等她…… 庄怜儿见她面色如此,暗道不好,恐怕是想起伤心事了。 她连忙拉住李月婵的身子,轻声说起了别的:“你这一年都在外头做什么?” 李月婵愣了片刻才回道:“你不知道?我养了几个男人。” “……”未料她直言不讳,反倒是庄怜儿一时无言。 李月婵又喝了杯酒,清冷的眼中浮满笑意:“也不算养,只不过时常见面。” “他们待你如何?” “极好。”李月婵玩笑道,“可惜你早早成婚,家中有个娇妻。” 被称为“娇妻”的许斐,坐在一边,不言不语地沏茶。 怜儿知道好友喝多了,薄怒道:“净说胡话。你在外面一年,我担惊受怕,没想到你花天酒地,真是没良心。” “……他们都待我很好,”李月婵含糊道,“再说,我这不是回来了?” “不走了?” “不走。” 怜儿狐疑:“你不怕遇到秦卿?” 李月婵眨了眨眼,大笑:“你们为何觉得我怕他?弄错了,你们都弄错了,我并非怕他,只是不想瞧见他,嫌他烦人。” 怜儿不知喝醉之人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只是当真话听:“你若真的放下,我也宽心。” “早就放下了,”李月婵躺在她怀里,几乎要睡着了,望见许斐,又想到从前书院的时光。她突然想起什么,口齿不清道:“许斐,许斐……我想起来了……你一直……” “李姑娘喝多了,”许斐起身,支起帘子,“天色已晚,早些送回去吧。” 怜儿也怕这位好友又胡乱说话,带着她回去,李月婵被打了个岔,一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她不愿回家,拉着庄怜儿:“不走不走,不回家,阿兄会骂我……” 怜儿连哄带骗,才将李月婵送上了马车,她带在身边的丫鬟早已等候多时,怜儿还是不放心,叫紫珠同路相送。 送完了她,怜儿才与许斐回房,她无奈道:“月婵今日喝多了,拿你打趣,别放在心上。” 许斐轻笑:“她是你好友,我若是生气,岂不是让你尴尬。何况,我只把夫人的话放心上,旁人如何,我并不在意。” 怜儿的脸红的厉害,连忙寻了个借口,说自己要去沐浴。 许斐走回房里,身影在烛灯下被拉长,他望着窗外,静看闲庭。 他目光沉沉,想起今日李月婵未曾说完的话,他知道,今日她回想起什么,也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许斐,你一直,一直喜欢庄怜儿。 (十一点半可能有二更,没更就是没有) γúzんàìщχ.⒞oм 十二.预兆 庄怜儿回房的时候,许斐已经上床准备歇息了。 她躺到他身边,丫鬟们进来吹灭了灯,二人靠在一起,怜儿叹道:“月婵总算回来了。” 许斐对此事不感兴趣,只道了一句:“怜儿以后不必为她担忧了。” “明日我再去找她,”怜儿主动抱住他的腰身,“咱们睡吧。” 许斐沉y片刻:“我与你一道出门,明日顺路去书院送几本书。” 他很是体贴,又替她拉了拉薄被,“李姑娘刚回来,你多陪陪她,不必管我。” “怎么会不管你?”怜儿否认,“我们也刚成亲。这样吧,明日申时我从她那儿回来,咱们去清楼听曲儿?” 夜色里,许斐好像低声笑了,他说了句好。 怜儿在他身边总是睡得很快,姣好的面容隐在黑暗之中,许斐静静望着她,想起一些从前的事。 许斐与李月婵都b庄怜儿大两岁,李月婵十九岁离京,她所记得的,自然是十九岁之前的许斐。 人们总爱说世事难料,可其实每一件事情都早有预兆。 比如,许斐十五岁生病后,第一次回书院,庄怜儿竟然主动来找他说话,他起初心想,这实在匪夷所思。 十五岁的少年人血气方刚,许斐与马球场的同伴们结伴而行的时候,曾经听他们议论过庄怜儿,那个才十三岁,就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明ya艳不可方物的富商长女。 自从女子入朝为官,风气开化之后,大多男子都会被母亲教导不可随意议论别人家的姑娘,但也不乏一些家教差的,语气猥琐道:“若是再过两年,不知道身段好成什么样?” 许斐当时只觉得恶心,十三岁的姑娘还不曾及笄,有什么可议论的?Yⓤzんáιщχ.còм(yuzhaiwx.com) 他知道自己一个叫做李月婵的同窗与庄怜儿关系甚好,因此也见过庄怜儿几次,心想她的模样确实生的极好,但也止步于此。 许斐往日在书院里,总有少女投来爱慕眼神,他出身书香门第,年纪轻轻就过了初仕,又极擅马球,每日下学去球场,周遭都围满了少女。 但庄怜儿从不曾去看过马球。若是细细回想从前的事情,会发现京中不论男女老少,贵族平民,都追捧t格健壮的男子,除此之外,习武打球之风也非常盛行,就连李月婵都是马场的常客,女子们也会上马赛几场。 庄怜儿从来没去过,甚至不曾靠近过。 她见了谁都是冷脸,尤其是男子——许斐曾经见过有男人与她搭话。 那些男子并非都是不怀好意,有些也是出身显贵,身强力健,可庄怜儿只是冷眼看他们。 那日他重病后初次回书院,许斐被昔日好友讥嘲的眼神看得难受,才找了个在绿荫下的长廊避一避,庄怜儿带着丫鬟经过,她瞧见此处有人,面露惊讶,但看清楚之后,面色竟然b以往柔软许多,甚至眼中有些心疼。 “许公子,你……身子无碍了吧?” 当时的许斐眼眸微眯,心道这丫头在同情他。 想到这里,许斐喟叹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一同入睡。 翌日一早,庄怜儿与许斐去陪许母用饭,用完回来才不紧不慢地去房中梳妆,怜儿想到昨夜月婵喝多了酒,今日恐怕不会起的太早。 夫妻二人临近午时才出了门,庄怜儿先到李府,被将将睡醒的李月婵打趣道是不是来蹭饭的。 而许斐则去了书院,来来往往的人个个向他道喜,又在背后窃窃私议,他只当没听见。 只是不凑巧,出门准备往清楼去的时候,遇到了秦筝。 秦筝穿了身蓝色的锦绣花团衣,不情不愿道:“喂,许斐,我听说李月婵回来了?” 许斐没看她:“你不会问你哥哥?” “你——”秦筝没好气,“就是阿兄要我问的,你以为谁要关心她。” 秦筝对庄怜儿是恨铁不成钢,对李月婵则是发自心底的厌恶,她总觉得李月婵自作清高,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论地位,她一个丞相之女要b她有份量吧? 可她还不得不与李月婵保持表面上的友好。 秦筝原本想过很多坑害李月婵的手段,或者直接骂她,可是李月婵实在太有钱了,谁会跟钱过不去? 许斐懒得搭理她这些小心思,回身入了马车。 清楼不是专门的戏园,但经常请一些名角儿来唱戏,这楼是李家开的,庄怜儿早早差人来订了二楼雅间,老板不敢怠慢。 许斐倚在二楼边上,戏台上还在热场,两个小童在上头翻筋斗,翻到第四圈的时候,庄怜儿姗姗来迟。 她心虚地望了一眼台下:“还没开始吧?” “没有,”许斐替她擦汗,“不用着急,都出汗了。” 庄怜儿在外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与他这样亲昵,正想挣开他的怀抱,又听许斐道:“我今日遇到秦家的小姐了。” “哦,秦筝?”她知道此人与自己不对盘,紧张道,“她为难你了?” “没有,她问我李姑娘是否真的回京了。”许斐放下帕子,“我没告诉她。” “她这人刁蛮任性,不用理她,你脾气这么好,我怕你被欺负。”怜儿被他握住了手。 许斐专注地听她说话,听到最后,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唇,耐心而温柔。 十三.Y擒故纵(微) 台下唱的戏,正演到离别的一幕,乃是大夏出名的戏剧《长公主》,故事说的是一个女子回京认祖归宗,做了公主,将从前的夫君与儿子抛下。 小戏童跪在地上,朝着背过身的长公主凄厉地喊了一声:“母亲——” 随后就是敲锣打鼓的一段戏。 庄怜儿看得唏嘘,连连摇头:“好狠的心。” 许斐撑着额头,并不怎么往戏台上望去,而是一直看着她:“这出戏有另一个说法。” “什么?” “你凑近些。”他放低了声音。 庄怜儿坐在他身边,被他搂在怀里,许斐缓缓道:“这个书生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想攀上高枝,故意接近她,还让她生了儿子。” “这——”怜儿诧异道,“你从哪里听来。” “不过是坊间传闻,你听听就是,”许斐望向她饱满的耳垂,伸手轻轻捏住,“现在还觉得这女子狠心么?” 怜儿眨了眨眼,觉得耳朵有些酥麻:“你怎么摸这里?” “怎么了?” “有些奇怪。” 许斐收回手,问她:“那这样呢?” 怜儿看着他靠近自己,然后面颊贴着她,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 “唔——”她忍不住嘤咛,又飞快地止住声音,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去了。 温热的舌头含着她的耳垂,又开始舔舐她的耳廓,怜儿不住发抖,许斐抱紧她,动作不曾停顿。 他轻微的喘息声就在她耳边,怜儿这才知道,不是奇怪,是舒服。 这人的胆子怎么这样大?怜儿没有拒绝,挣扎着伸手放下雅间窗户边的轻纱,一室春光半遮半掩。明ya艳的少女坐在男人的腿上,眉梢的神色分明是欢喜。 夏日的绯色诃子衫渐渐褪了一半,雅间里只有女人的轻泣和男人的低声哄诱,许斐抱着她的腰,另一手入了她最为湿热的地方。 紧小且怕生,他一进去就夹着他的手指收缩,修长的手指微微撑开她里头的肉逼,与之研磨轻蹭。 怜儿舒爽得很,咬着嘴唇,胸前的双乳轻晃,被他含吮在口中。 所幸裙子够长,否则汁液弄在地上,岂不是叫人羞死。 没过多久,怜儿就轻声哼叫,与他缠绵细吻。 “阿斐,”她喘了口气,道,“我觉得咱们不必做那种事。”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有些沙哑,大概是没明白:“什么事?” 怜儿红着脸继续道:“我担心你身子……而且,不用完全做,这样就已经很舒服了……”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许斐心情微妙。 他慢慢与她对视,斟酌道:“你不必担忧我,身为你的夫君,若是连此事都不能满足你,就是我的过错了。” 他略有些悲伤道:“还是怜儿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我……” “不是的,是我不想,”怜儿抱着他,“我怕疼,而且这样够舒服了呀!” 许斐微微抿起薄唇,优美的下颌线条让她多看了几眼,他安慰她:“咱们可以慢慢来,你不是不想么?等你觉得不疼了,我们再——” 他顿了一下:“到时候再做打算,我都听你的。” 许斐所读的艳情话本,春宫风月图,无非都是告诉他,要让女子在房事上满足,于是他苦心读了许久的书,将那些荒唐淫秽的事情都默记于脑海,没想到,庄怜儿满足得这么容易,甚至不需要他做更多的。 在外头用了饭,回府之后,许斐先一步出浴去了书房。 庄怜儿嫁过来之后,那些书就被他锁到了匣子里,此刻再翻出来,他看得眉头直皱,面色微冷。 既然有人教女人如何惑君,那么在大夏自然也有教男人惑妻的。 只不过现在的男女,即便是贵族,也不讲究从前的条条框框,在夫妻之间,大家对于房事都很热衷且坦诚,不需要谁去魅惑谁,看这种书的,一般都是被贵夫人养在外面的面首。 里头清清楚楚地写了,男人要讨妻子欢心,一定要会勾人。 许斐心道,难道是他病容有损,让庄怜儿没了兴致?但想起庄怜儿前几日的反应,他很快就否认了。 翻看了半天,许斐没有得到自己的答案,他锁上匣子,正欲回房,却见一旁的书架上摆着几本军书。 是《欲擒故纵》和《美人计》。 许斐定定地望着这两本书,伸手取了下来。 (怎么收藏涨得这么快……??我紧张了。明天十一点半如果没更那就是不更了,周一双更,应该是肉。) 十四.想被骑 庄怜儿出浴回来,还不曾走到房里,就闻到一股馥郁的香味儿。 院里的绿荫被修整一番,今夜就连蝉鸣也听不见了,长廊被侍女们洗刷了几遍,地板甚至能映人,窈窕的身影隐隐约约照在上头,一路进了卧房。 许斐跪坐在长案前调香,丝绸寝衣垂在他脚边,他正垂眸合上香炉,精致的眉眼里含着些笑意。 既是太平盛世,香道自然也极为受贵族喜爱,君子调香是风雅之举,甚至有调香宴,公子或者小姐们聚在一块儿配香,每每散宴,满地都是被浪费的香膏。 怜儿对调香不太擅长,她挨到许斐身边,凑过去轻轻闻了闻,也只能说出一句:“这香和外头的不大一样。” “自是不同的,这香并非龙麝之类,而是花蒸木犀,要清淡怡人些。”许斐拿出一个白帕子在莲花鸳鸯炉边,稍稍熏了熏,递到庄怜儿面前,笑道,“品香,应当如此才对。” 这便是家境不同带来的差异了,许斐到底是书香世家,对香道颇为讲究,庄怜儿从前在家中调香,也是直直凑过去闻。 熏了香味的帕子发出淡淡的木犀香味,还掺着竹叶的清新,庄怜儿很喜欢这味道,许斐笑道:“本就是为你调的。” “你连调香都这么擅长?”怜儿有些羡慕。 “不足挂齿的本事,”他拿起笔,记录下这方子,静静答道,“我自小五官感知要b旁人敏锐些,尤其是嗅觉,便是同一种花的花瓣,我也能闻出四季时节的不同区别,你若是喜欢,往后我空闲的时候就替你调一些。” 怜儿看着他温顺的模样,不知为何想到了他在床上的样子,脑中浮想联翩,她赶忙问起了别的:“那你身上的香味是什么?” 许斐笔下的动作微顿,他抬起头,面色如常:“是药里的味道,并非什么香料烧制。” 怜儿原想说那味道很好闻,听他如此道来,便也作罢了。 许斐写好了方子,叫丫鬟们进来收拾屋子,只留下那小小的鸳鸯炉,在角落里积起了白烟,随后消逝在夜风中。 怜儿躺在床上,背对着许斐,口里迷迷糊糊道:“过几日要去李府赴宴,月婵回来,他们家里要给她接风洗尘,你随我一起去……” “嗯。”许斐应了声,一手抚着她身后的发,轻轻摸着她的背。 温热的手掌隔着一层衣物与她的身子摩挲,庄怜儿从不知道自己的背部如此敏感,她甚至叫出了声音。 “怎么?”许斐不再摸她,而是双手环着她的腰,从后面贴上来。 二人已经亲密过,庄怜儿红着脸坦诚道:“背上……有点奇怪,又痒又舒服。” 许斐有些意外,他沉y片刻,气息已经先一步灼热,声音也低哑:“那这样呢?”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寝衣松散开,他的唇从她脖子后面开始亲吻,慢慢到了脊背。 湿热的唇与手不太一样,若即若离的触碰让她更敏感,不知他下一次又要亲吻到哪里,怜儿的鼻腔中尽是他身上的香气,温柔而不容抗拒地将她围了起来。 许斐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手握住了她胸前的半圆,握在手中轻轻肉弄,指腹抵着乳尖相磨,庄怜儿觉得自己像涨n的妇人,顾不上难为情,只想着让他多肉几下。 他在她的背上留下一连串sh吻,庄怜儿不断发抖,身子绯红。 许斐将她胸前的两团都照顾得很好,随后才向她下身而去。 庄怜儿习惯了他的爱抚,腿间一片湿儒,许斐拨开她丰满的花户,深红挺立的花珠早已酸胀难忍,他用食指轻触,余下的手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穴口。 “阿斐……”庄怜儿被他挑得受不了,却还顾忌着他的身子,“白日里已经……会不会不太好……” “什么不太好……”他终于不再亲吻她细嫩的背部,而是含着她的耳垂。 有硬硬的东西抵着自己,怜儿意识到这一点,许斐的手指忽然就入了一根进来,容不得她思考太多,里头的紧致敏感被他搅了个遍,香甜湿滑的爱液不断往外流,怜儿断断续续道:“弄得太多……怕你不舒服……嗯啊,好痒……” 她只觉得身下b前几次更痒,明明还是很舒服,可她想要更多。 许斐低喘一声:“的确有些不舒服。” 随后,他忽然撤出了手指。 怜儿对这一切有些懵然,她没有像上次那样,得到快要让人疯掉的快感。一时间,她只得睁着湿润的双眸,看着许斐:“怎么不舒服?” 许斐垂着眼眸,缓缓褪去衣裳,又露出了上次她见过的那根东西,又粗又长,肉粉色,怜儿有些难为情得和许斐对视一眼,那处跳动了一下。 ……要命。 许斐低声道:“你抱着我,我与你说。” 怜儿便凑过去依偎在他怀里,许斐低头与她亲吻,分开时二人的唇角都挂着银丝。许斐或许是憋得狠了,面上泛红,哑声道:“我知道怜儿害怕,也……生怕自己不中用,所以不敢入进去,但这里……” 他自己握了上去,庄怜儿不自觉盯着那地方,耳边听他继续道:“但这里总是涨得好疼……唔,也是我不好,若我不曾生病,就不会这样了。” “你胡说什么呢……”怜儿面上有如火烧,又羞恼又心疼,视线不曾离开那处。 他方才只是虚握住,此刻才抓着套弄起来,声音就在她耳边,湿热的气息贴着她的耳垂:“不是胡说,有时候我会想……嗯啊……若是怜儿含着此处,是什么样?” 他在床上从不吝啬反馈,舒服或者疼痛都会闷哼出声,声音撩人:“怜儿喜欢我的手指,那喜欢这里么?b手指粗,应该能将怜儿的小穴撑开磨弄,每次用手进去……你的那处都吸着不肯松开。” 庄怜儿不自觉望着那巨物的顶端,圆润粗硕的头部分泌出了透明的爱液,她忍不住伸手去抹开,许斐喘了喘,大抵是很欢愉。 她觉得自己下面更痒了。 许斐贴着她,委屈地道了句:“涨得好疼,想被怜儿骑在身上夹住。” 他并非对着她说,更像是陷入快感中的喃喃自语,但这话儿落在庄怜儿耳朵里,像是烧了一把火,她一面诧异于这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荤话儿,可是腹中的火热与决堤的爱液却出卖了她。 Yúzんàìщχ.⒞oм 十五.骑了 庄怜儿确实是骑在他身上,但也只是骑在他身上与他缠绵而吻。 许斐握着粗热的性器,与她湿软的花穴贴在一起,怜儿被那东西的温度吓了一跳,有些害怕地坐直了身子,纤细的腰肢在他眼前轻晃,庄怜儿撩了撩黑发,心中燥热。 她早就痒得不行了,可是迟迟不敢做什么,她还惦记着从前的事情,仍在犹豫。 许斐与她十指交握,性器贴着她的肉穴,只是轻蹭,他能感受到怜儿的那处在不断分泌爱液,庄怜儿自然也知道许斐那处会跳动。 他又贴近了些,庄怜儿低吟一声,原来上头还有鼓起的青筋,并不平滑。 她的身子愈发柔软,甚至主动将花穴对着那东西的头部轻蹭,许斐将她的手带到眼前,伸出红舌舔弄她的指尖,随后慢慢含住她葱白的玉指吮弄,轻柔仿佛像在讨好,片刻后才松开,眼眶发红好似要哭了。 他望着她:“夫人,求你垂怜。” 庄怜儿直直坐了下去。 她半分理智也没有了,许斐这样对她,她就算是吃斋念佛的圣人也要被勾出邪念,何况她是个凡世俗人,什么害怕、恐惧,在他那些动作和话语里都消失不见了。 他甚至快哭了。 但当她吞下了那东西,剧烈的疼痛又让她很快清醒过来,小穴仿佛要坏了,她骑虎难下,又哭又叫:“你……你故意的……引诱我……” 许斐也没料到她竟如此直接,将他的性器含入了一大半,二人都不好受,她实在紧的厉害,又因疼痛而不断收缩,甚至还哭了,许斐内疚又心疼,连忙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没有,夫人误会了……你先别动了,嗯……我来……” 他看了眼二人的交合e处,那张小口的确绷得紧紧,有些红肿,但除此之外没有大碍,想来是女子的头一遭都要经此疼痛,许斐叹息一声,伸手去肉弄她的花核,想让她好受些。 “怜儿受苦了……”他爱怜地吮去那些泪珠,舌头去含住她的胸乳。 庄怜儿哭着哼叫了半天,最开始,身下的痛楚让她快要麻木了,许斐一直亲她哄她,还肉弄她的肉核,x中的性器就一直那样撑着,不曾再动作,她渐渐缓过来,x中才有了知觉,原来那个东西插进来是这样的滋味,又欲又热,不是她以为的一根棍子,棍子上不会有交错的青筋,也没有这种奇异的触感。 有点像许斐赤身裸体与她拥抱的那种亲密感,肌肤相贴,只不过此刻换成了她的小穴和他的性器。 怜儿小声道:“好像不那么痛了……” “是么,”许斐不太放心,不敢往里,稍稍退出了些,“这样呢?” 怜儿捂住了脸,胸前的两团显得更高耸,她咬着唇:“不疼了。” 许斐也察觉到她的里头重新湿润,分泌出新的爱液,滑腻一片,他动了动腰:“这样也不疼么?” 这回是往深处顶弄了,问的话儿也是在作弄她。 怜儿被颠得浑身酥麻,嘴里还在叱责:“你是不是故意……嗯啊……勾引我……” 许斐望着她的穴口,眼底因情欲有些深红色,他方才在她的x中忍了许久,此刻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因此不敢松懈,只是随意回道:“不是故意,为夫是真心的。” 几番抽插的动作已经让床褥一片凌乱,愈发深沉的快感让庄怜儿放松下来,她勾着他的腰身,娇吟道:“那你躺着……啊啊……说好想被我骑的……”Yⓤzんáιщχ.còм(yuzhaiwx.com) 许斐的动作一顿,道了声好,抱着她躺下,抚着她的腰,让怜儿坐在他的性器上动。 庄怜儿只在书上看过这种姿势,实则并不清楚要怎么动,但好在许斐在房事上一向包容她,被弄疼了也不会责怪,舒服了则会用迷离的眼神望着她。 那东西粗得厉害,顶的很深,庄怜儿撑着床褥,前后轻晃,水x收缩,想要将自己遮掩起来的敏感点被过于粗大的性器一寸寸填满撑开,即使受不住了也不能停。 这样的快感确是b手指要剧烈得多,怜儿只觉得花心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身子也趴在许斐怀里,颤抖着浇出了爱液。 许斐b她喘得还厉害,他半坐起身子,握着她的腰肢自己往上顶弄,方才一直没有完全入进去的根部此刻才凿了进来,顶端的铃口不断分泌精液,与她的交融在一起。 已经高潮过的怜儿怎么受得住,想要离开,腰肢却被他紧紧控着。 “怜儿别走……”他呢喃一般,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和欲望,还在说着放浪的话儿,“好紧……唔,我没说错……肉棒……是不是b手指更舒服?嗯,小穴还一直吸着我,不肯放我走……你亲亲我,怜儿……” 怜儿舒服的不知要说什么了,凑上去亲他,被他寻到了小口,吻着她不让她离开,偏偏此刻她又要高潮,爱液将交合e处淋得一塌糊涂,许斐用力顶了几下,随后便用力抱着她,铃口处射出许多精液来,尽数弄在了她里头。 怜儿不知他在做什么,只觉得小穴里热热的,全都是水,随后才反应过来他应当是弄出来了,且射在了她里头。 她两腿分开跪坐在他身上,s完后软下的性器缓缓滑出,怜儿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二人就这样做了,她看着他的那处,忽而觉得一股热流从穴内流出,乳白的精液和她的淫水一起,滴在了许斐身上。 庄怜儿不敢想象自己是如何被射了这么多东西,抱怨道:“你……怎么弄了这么多,下次不许了。” 许斐没说话,将她重新拉回怀里,贴着她的额头,他的眼睑垂着,唇角微扬,一脸餍足地亲了亲她的面颊。 怜儿这才觉得累的厉害,许斐见她如此,自己披了件衣裳,怜儿这会儿黏人黏得厉害,下意识拉着他的手。 许斐笑道:“我去叫水。” 他望了一眼怜儿的腿间,那里仍有热流缓缓滴出,淫靡地可怕,许斐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缓缓道:“我们洗洗。” (女主:没顶住。) 十六.汤池 少爷院子里又叫水了,守夜的丫鬟们窃窃私语。 “前两天夜里都没叫啊,咱们夫人也是可怜。” “是呢,听说就那天白日里叫了回。” “白日?”几个婢女笑作一团,“还好少爷是个知情趣儿的,不然可就闷死夫人了。” “你们听说没,方才进去收拾的几个姑姑说床上一塌糊涂……” 几个还未嫁人的小丫鬟,嬉笑一团,手上动作不停,送了热水过去。 紫珠见此,走到二人的门外说了声热水备好了,在床上躺着的庄怜儿终于慢慢坐起身子,方才许斐一直在旁边望着她,问她还疼不疼,还主动认错,不可谓不贴心。 可庄怜儿还是觉得不舒服,她从前以为破身之痛,最疼的自然是私处,可现下,她只觉得自己四肢酸软,还有些腰疼。 汤池不远,二人下到水里,赤裸相对。 庄怜儿习惯了一个人入浴,嫁过来的这几日也都是自己洗身子,今日实在是没力气,她靠在池边,望着许斐的锁骨,连话儿都懒得说。 她方才走了一路,此刻那些热流又要涌出,她不由夹紧双腿,许斐伸手过去,低声:“别动,弄出来罢。” 庄怜儿便顺着他的手往下看。 男人骨节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花穴里,他非常轻柔地蹭了蹭,确认她不痛之后,才进去抠挖。 热水包裹着二人,许斐的手指在她里面,被她又紧紧含住,回想起方才自己的灼热被她含着,他舔了舔嘴唇,忽然说道:“怜儿知道么,你这里很热。” 庄怜儿睁大眼:“真的么?” “嗯,”他望着她,“你试试,我怕弄疼你。” 他说着,已经撤出了手指,连带着一些淫靡的白色液体,融于池水之中。 庄怜儿觉得有些羞涩,但最终还是抵不过那丝好奇,自己伸手进去了。她只放入了一根手指,在许斐的注视下,有些生涩的抽动。 人的身子很奇怪,臂如她的耳朵和背上,自己触碰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但是许斐在旁边,他精致的眉眼在水雾之中更加柔和,一切都很不一样,连她自己摸自己都变得很刺激。 察觉到她的拘谨,许斐轻吻她的唇,说道:“别怕,怜儿把手指插深一点,让那些东西都出来……就像方才肉棒插进去一样。” 庄怜儿脸红,她感觉有水流出来了,只不过好像是她刚流的。 许斐不是世家公子么?怎么说起荤话来眼都不眨一下,这与从前在书院里所见的风雅文人不太一样啊。 庄怜儿短暂的困惑了一下,就被许斐接下来的动作给惊住了。 他重新伸入了一指,和她的手指一起在她里面,庄怜儿抬眼望他,许斐低头与她sh吻,分开的时候还在喘息:“要这样,按着这里,你才会喜欢。” 他的手指轻易找到了她的敏感点,那一处又软又敏感,方才他的性器在里面抽插,顶到这个地方她就会受不了。许斐肉弄着那里,花穴果然吞吐起来,里面变得柔软,仿佛想被填满,随后那些堆积的精液和春水慢慢流了出来。 “你瞧,方才你就是这样夹着我。” 这种类似泄身的感觉让她更为羞耻,庄怜儿抽出手,抱着许斐蹭了蹭,抱怨:“都怪你,弄这么多。” 她的头发又被水弄湿了,温热的池水将她包裹着,身上的酸软也缓解了一些,庄怜儿在许斐怀里,许斐与她喃喃低语:“嗯……是我不好,我想让你舒服,怜儿别生气。” 她没有生气,不过实在好困,庄怜儿闻着他肌肤上的那股香味,渐渐睡着了。 许斐看她沉睡,又替她洗了洗,才抱着人回房。 外头天色渐深,许斐坐在床边,替庄怜儿擦了擦半湿的发,旁边还有一罐桂花油,这些事他实在不熟练,好在许斐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慧言在门外叫了一声:“少爷。” 紫珠回去睡觉了,其他丫鬟都守在外面,四下无人,许斐慵懒地应了声。 慧言轻轻推门,跪在地上没有抬头,小声道:“碧菀姑娘今日出了趟门。” “不用管她。”许斐对此事兴致低缺,倒是怀中少女的sh发被擦得差不多,又开始给她涂发油,庄怜儿乌发浓密,他只好从发尾慢慢往上。 慧言这才望了望自家少爷:“那过两日呢?奴才听说庄家的确派人去找江湖名医了,江湖中人性情难辨,奴才担心……” 许斐轻咳了一声,点了点头:“哪个名医?” “不知道。”慧言摇了摇头,他今年才十三岁,目光稚嫩。 许斐叹气:“你都不知道,难道还要我给你支招吗?下去吧,那边的人在做什么,你记着就是,不用什么都告诉我。” 慧言被训了一顿,皱着脸告退,又被许斐叫回来:“以后的药你来煎,若是夫人身边的丫鬟问你,你就放心给她们看好了。” 煎药可不是好差事,许斐每日早晨喝的药,从天蒙蒙亮就开始煮了,慧言的脸更皱,偷偷做了个鬼脸,退出了院子。 十七.荔枝 庄怜儿一夜无梦,翌日悠悠转醒时,身上的酸涩之意减轻了不少,只是头还有些发晕。 她睁着眼,没有动,半晌才察觉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往常几日,许斐总是醒的b她早一些,在旁边看着她。 今日真有些不习惯。 庄怜儿缓缓起身,唤了声:“阿斐。” 出乎意料,男人的声音很近:“我在。” 怜儿顺着声音抬眼看去,许斐方才坐在她的梳妆桌前,摆弄着那些脂粉,听到她的声音,他很快就贴到她旁边,握住了她的手:“要不要再睡会儿,还难受么?” 两人究竟谁是病人?怜儿原想因昨夜的事情与他生气,没料到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好点头道:“没事了。” 许斐微笑,又伤神道:“我还担心将你弄疼了,毕竟这些事,我远远不及外头其他男人有手段。你知道我……我不像他们,可以常去g栏寻乐,因此素来对这事一知半解,怕亏欠你……” “我不是很在乎这些,也没有不舒服,”怜儿在丫鬟的伺候下漱口擦脸,怕他又想太多,赶忙问道,“你喝药了么?” “没有,”许斐拉着她往外厅走,“在等你。” “怎么要等我?”庄怜儿落座,望了望桌上的菜式。她一起床,侍女们就吩咐人来布早膳了,一律清淡而无味,唯独他那碗药汁有滋味些,可惜是苦的。 大夏的贵族文人们,最爱讲究这些风雅礼仪,吃食要淡而无盐,泡茶要用新梅稚桂下的雪水,许斐也不例外,甚至吹毛求疵。 许斐观察到她的神情,眼神微闪,撤了下人们之后,柔声道:“因为你是我夫人。” 庄怜儿不解其意:“什么?” 他望着她的眼,低头将褐色的药汁一饮而尽,大概实在是太苦了,他抓着碗的手隐隐暴起了青筋,庄怜儿不免有些担忧,果然见他放下碗时,眼睛都红了。 许斐低声说了句:“好苦。夫人喂我吃蜜饯,可好?” 庄怜儿替他顺气,将手边的蜜饯喂了过去,恍然大悟:“你——就是说这事,你怕苦?” “嗯,”他将嘴里的东西都吃完,才慢条斯理道,“这事,我不想让他人知晓,从前都忍着。我并不喜欢喝药,以后夫人陪着我,好么?” 庄怜儿自然是应了下来,她忍不住看了看那药碗——被他喝了个干净,只余一些残渣。 三日之后,是李家给李月婵接风洗尘的大宴。 去之前,许斐在她的梳妆镜前给她描眉画唇,他这几日研究了好些女子妆容,就是为了能帮庄怜儿梳妆。 庄怜儿平日不爱显摆自己的姿色,这就好比如李月婵不爱显摆自己有钱一样,对她们来说,这两件事都太无趣了。 许斐为她梳妆时,庄怜儿对镜自叹:“我觉得世人大都无聊,尤其是王公贵族之间,只知道评逼人的容貌,实际上——我功课考学也b大多人强得多。” 她这番话在心里头憋了许久,容貌娇艳自然是好事,可那是她天生的,后来在书院十几年的考学之勤奋,是她努力的结果,可别人见了她,却总当她是草包。 许斐认真帮她描眉,他缓缓道:“我知道,怜儿去年大考,在书院里是第十六位。” 书院很大很大——下至三岁幼童,上至青年墨客,都可能在书院中学习,只不过读的书与分的级自然是不同的,许斐说的是十六位,是庄怜儿平级中的十六位。 “若是你再努力,定然能入前十。” 他已经放下螺黛,镜中的女子眼如秋水,面若桃花,朝他也笑了。 李府的宴摆在晚上,庄怜儿与许斐过去的时候,门口众人投来打量的目光,庄怜儿大方地走过人群,与李月婵的目光不期而遇。 李月婵做了一个求救的表情,在她身后的,是她的嫡亲大哥李慕年。 李慕年b李月婵年长五岁,这对兄妹俩长相神似,都清冷如天外谪仙一般,李慕年也的确如外表一般古板木讷,对这个妹妹管教甚严,可李月婵就不一样了,她空有一张仙气十足的脸,实则却天天下凡间,从小到大没少挨骂。 庄怜儿与许斐入席,她起身去找李月婵,李月婵仿佛见了救命恩人般,拉着庄怜儿往后远走:“怜儿,我兄长疯了,他b我回书院读书!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是仙姑好不好。” 庄怜儿却觉得这主意不错:“仙姑也可以读书,不读书怎么传道?” “你不懂我,我现在爱妾众多,”李月婵两手一摊,“有两个已经在找我来的路上了。” “……”虽说本朝民风相当开放,但身边第一次有这样的事,庄怜儿没按捺住好奇的心情,问她,“这两个人彼此认识吗?” “当然不认识,认识的话我需要发愁么?” 原来是被人抓现行了。 庄怜儿沉y,忍不住幸灾乐祸:“那怎么办,你要被骂负心人了。” “这都是小事,我就怕传到我阿兄耳朵里,到时候我——”李月婵正要说完,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冰冷含怒的声音:“月婵!” 庄怜儿抬眼一看,李慕年带着几个贵族公子往院子里走,他面色如霜,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明白。 李月婵连忙眨眼:“我骗怜儿的,胡说八道呢。” “哈哈哈,”一个华服公子笑道,“行了行了,江湖中人,谁不知道你静婵仙姑的美名啊?” 庄怜儿见事态不妙,与其他几个公子一同告退,只余兄妹二人在后院。 回到席上,宴席的主人不在,自然还未开吃,但李府阔绰,上的瓜果小食都十分讲究,连荔枝都是飞马送来的琼州妃子笑。 许斐见她回来之后一直神思恍惚,不由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事?” 庄怜儿望着他温润柔和的眉眼,伸手拿了个荔枝放在桌上:“假如,假如这是你。” 虽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许斐还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小桌,点了点头。 怜儿又拿了颗樱桃:“假如……我说假如这是我养在其他地方的男人,但你们一直不认识彼此。” 她将荔枝和樱桃推近了些:“有一天,你们来找我,发现了对方,到时候你们会把我怎么样?” 许斐脸色一变,抬起玄青色的眼:“夫人厌倦我了?” 庄怜儿正要否认,又听许斐认真道:“身为女子,夫人这样做,一定是觉得我不够好罢?但最好不要如此行事……世上的男子大多经不得欺骗,我怕他对你动武,到时候我护不了你。” 庄怜儿叹气,就知道不该问他,此人干脆自己去编一本《男德》算了,b那些女子写的要好得多。 她连忙表明自己只是随口一问,不打算养情夫在外面,许斐这才脸上有了血色,朝她微微笑了。 庄怜儿饿得受不了,起身去找李月婵回来开宴,许斐的目光一直追随到她的裙角消失,才收回眼。 桌上还摆着方才的荔枝与樱桃,他定定看了会儿,将樱桃扔在了地上,被路过的婢女踩得稀烂,连核都碎了。 不要樱桃,只要荔枝。 (!我有一颗星星了!!!!!!!!!!!我想知道大家点进来看之前都以为病美人是指女主嘛??) γúzんàìщχ.⒞oм 十八.喝药 庄怜儿带着紫珠往后院里去,她这张脸,李府的下人们都认识,几个脸熟的丫鬟给她指了路,庄怜儿发现自己又一路往方才的地方去了。 眼前的假山堆得甚高,桂树的香味招摇,皎洁月影之下,李月婵与一个男子站在一起。 庄怜儿认了认那男子是谁,连忙停了脚步,向紫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男人气质清贵,低头望着身旁的女子,面色微冷:“月婵,你这一年都在哪里?” 这人不就是秦卿?他是怎么进李府的?怜儿心下鄙夷,又在心里担心月婵被这男人又搅得心头大乱。 果不其然,李月婵沉默片刻后,不耐道:“关你什么事?” 秦卿没料到她如此回答,追问:“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当初的事情……你就没有想问的?” 庄怜儿瞧不清李月婵的脸色,倒将她的字句听得清楚,话语冷淡,带着股燥火:“烦不烦?你不饿我饿,我要回去开宴。” 她说罢就要转身,却被秦卿拉住了手:“呵,那你和那些男人是来真的?” 一旁偷听的庄怜儿,此刻已经能接着月光看清李月婵的面色。二人一同长大,怜儿对李月婵相当了解,而此刻,李月婵的神情,显然是发怒了。 她转身推开秦卿,怒道:“够了没有,秦卿,你不就是觉得我还喜欢你,这一年离京是为了吓唬你?真是穷酸秀才p话多,没完没了?告诉你,你们丞相府又破又穷,以前与你有婚约,我自然喜欢你,如今咱们谁也不欠谁,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说话?我搭理你做什么?你一年俸禄还不够我一顿茶钱,是要找我捐银子?” 李月婵向来对外人如此牙尖嘴利,言语刻薄,庄怜儿开始相信她是放下了,又觉得眼前的场景莫名好笑。 兴许是没骂够,李月婵理了理鬓边的发,又继续道:“除了江湖上传的那些,我还在许多乐馆一掷千金,里头的男人个个都b你有姿色,你就别在我心上费心思了,我看不上你。再与我没话找话,信不信我直接上报京兆尹,我爹与他是故友,到时候让大家都看看你多不要脸!让你那未婚妻也看清你是什么人。弄清楚没?滚远点!” 李月婵当真对他毫无留恋,转身就走,与庄怜儿碰了个面。 庄怜儿未曾觉得尴尬,与她一同走出几步,捂嘴笑了笑:“月婵,我许久不见你骂人,今日听你一番言辞,才生出几分熟悉来。” 李月婵意犹未尽,嘀咕道:“真不知这人什么病,我年轻貌美,不愁吃穿,需要在他身上吊死么?外面的好男人多得是!” 庄怜儿连连称是:“我知道,年轻貌美的李姑娘能否开宴呢?我家中还有病弱娇妻,不能饿坏他。” 听此,李月婵面色调笑:“这么惦记你的娇妻?”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走到前厅时,庄怜儿退回了席上,李月婵也坐回了李慕年身边,这宴席总算开了。 不太相熟的宾客都在外院,这里面都是些脸熟的,尽管如此还是坐满了两排。 侍女在一旁先端上一小碗蛊汤,庄怜儿的“娇妻”望着她:“都说什么了,这么高兴?”Yⓤzんáιщχ.còм(yuzhaiwx.com) 庄怜儿凑到他耳边:“在说,怕饿着我的娇妻。” 许斐安静地看着她,眨了眨眼,回道:“我不饿……” 两人依偎在一块儿说话,席间众人窃窃私语,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庄怜儿与这许斐,看起来倒当真是情深似海。 庄怜儿知晓李月婵是当真放下往事,心里也轻松不少,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宴席散后,她又被李月婵抓去,不免又对了几杯,回到家中的时候,她已经喝得脚步虚浮。 许斐将她在床上安置好,摸了摸她的发:“别闹,一会儿带你去入浴。” “嗯,”庄怜儿勉强有些清醒,只是声音发软,“阿斐,你今日还没喝药呢。” 许斐愣了愣,对上她的目光,他的视线平静,忽而笑了。 清瘦舒朗的男人挑开她衣襟的活结,庄怜儿还未卸下头上的步摇,她有些惊讶,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他无比了解她的身子,那只修长的手很快就撩起了一池春水,怜儿没忍住,一直脚不安分地在他腿上胡蹭,许斐轻轻抓住。 春水越搅越多,夹杂着女人急促难耐的喘息,许斐将手放在唇边,伸出殷红的舌舔了舔,餍足地笑了:“这不就是喝药?” “夫人就是我的药。” (想写女装play。 阿斐是真的生病啊!没有装!) 十九.生病 庄怜儿沐浴完躺在床上,头仍是晕的。 桌上有两个青瓷碗,一碗是许斐的药,另一碗是醒酒汤。 许斐与她共浴,在她后面出来。中衣拢得严严实实,端着药朝她走过来:“你喝了醒酒汤再睡,不然夜里头疼。” 怜儿醉的不是很厉害,这会儿子只剩困意,她支起身子,许斐吹了吹热气,将汤汁用勺子喂到她口中。 喝完醒酒汤,许斐一个人静静喝药,随后吹灭灯火,躺到了她身边。 那股香味又来了,庄怜儿困得眼皮打架,想起了什么:“吃蜜饯了么?” 许斐抱住了她:“自己吃了。” 她鬼使神差地凑过去,贴着他的唇,这是她头一回主动亲吻他,许斐微愣,很快就任她去了。庄怜儿的舌头钻入他口中,药味已经很淡了,确实有蜜饯的味道。 她勾着他的舌头,发出破碎的嘤咛。 许斐的呼吸渐渐加重,怀里的人却撤离了这个吻,然后不再动作,她蹭了蹭他,睡着了,只留下憋得满面泛红的男人。 许斐不敢欺负她,身下涨得狠了,也只是抵着她的腿心,自己去亲吻她的唇舌,这样又哪里能纾解他过多的欲望。 因此,庄怜儿第二日睡醒时,发觉身边的男人浑身发烫,还当他病了。 她摸了摸他的身子,慌忙要叫人,却被许斐拉着手制止了,他声音沙哑,带着陌生的情愫:“别……没事,我没病。” “可你身上好烫。”她的手摸到了他的穴口,肌理分明,触感细腻,可是掌心下的温度有些高了。 许斐难受得很,他一夜没睡,方才闭眼眯了一会儿,欲火难消,原要睡着了,庄怜儿又叫醒了他。 大概是觉得难堪,他没有说话,而是抓着她的手往下。 自从上次同房后,庄怜儿一直担心他的身子,没有再亲密过。她没想到,许斐的需求这样大,大清早就…… “你……”她不知如何开口,“你克制些。” 手里的东西,b上次更热了,许斐仍是没有开口,而是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他的眼底发红,又困又累,还极力保持着清醒,庄怜儿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妥协了:“要不然,你弄出来吧。” 好像得到什么准许一般,许斐这才动作起来,只不过是抓着她的手。 “好痛苦。”他说话了。 庄怜儿心疼的去亲他,许斐用另一只手抱着她,脸埋在她发间,发出呜咽低喘声:“夫人……怜儿,怜儿。” 他不断叫他的名字,没多久就发泄出来了。 粗挺的东西变得滑滑的,被子里一片湿儒,最后弄在了两人的手上,性器也软了下来。 许斐亲了她一口,随后二人一起去洗了身子,床上被重新收拾了一番,许斐抵不住困意,慢慢睡着了。 这好像是她头一回瞧见他睡觉的模样,庄怜儿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 许斐睡得很沉,庄怜儿原本是想在院子里晒太阳,可是午后忽然下起了雨。 眼见就是八月底了,已经闷热了好一阵,暴雨下来,天地之间一片才有了一丝凉意。 庄怜儿接到一张请帖,来自李府的请帖,请帖的主人不是李月婵,而是李慕年。 李慕年在请帖中简短写到,就秦卿一事,希望与庄怜儿见面相谈,顺便还能介绍江湖名医给她。 庄怜儿与李慕年接触的并不多,但她知道这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因此当即就收整衣衫,撑着伞上了马车。 许斐睡醒的时候,听到外面有雨声,他便知道九月要来了,冬季也不远。 慧言服侍他穿好衣服,许斐问道:“夫人呢?” “外出赴约了。” “去哪里?” 慧言摇了摇头:“李府送了请帖来,应当是李家小姐请她。” “应当?”他瞥了慧言一眼,思索了片刻,又问道,“请帖呢?” 这回是不敢怠慢了,慧言连忙将请帖拿过来,里头的信纸已经被庄怜儿随手不知丢到了哪里,只有信封还在。 许斐用手指撵着信封,放到自己鼻前轻轻扫过。 一股淡淡的龙麝香味。 京中贵族男子最爱用的味道,便是这个。 他的面色看不出什么,只是放下信纸,往外走去。慧言紧紧跟在后面,顺着长廊,走到小院口,许斐一身雪衣,墨发倾垂,玉带微微飘扬。 慧言太矮了,许斐从他手里接过玉骨伞,往外走了两步,长叹:“下雨了。” “嗯,”慧言点头,还当他在赏景,提醒道,“九月,该是要病了,不过您最近身子不错,一时半会儿如何忽然再生病……” “问得好啊,慧言。”他的声音里含了几分笑意,仿佛真的在夸赞他。 随后,许斐倏然收起伞,伞骨发出清脆的相碰之声。衣摆微动,他负手往绵绵细雨中走去:“这样,不就生病了?” (你们好关心阿斐的那个!理论上来说会影响,但我是作者我说了算 而且你们不觉得病弱美人为了爱欲挣扎的样子更加那个嘛! 一直到这一章,女主都对男主还停留在很肤浅的“喜欢”上,男主爱她更多一点。主要想写婚后生活,婚前的男主感情交待我会写个番外放出来。) 前缘篇:竟夕起相思(一) 最起初,许斐自认可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他只不过,咳了一口血。 生病罢了,身子虚弱一些,不能继续习武,可他还在念书。他的父亲许广文早年被人评为智多近妖,许斐知道自己也不差,且他过了初仕之考,只消再几年,他就能入朝为官。 然而这场病似乎击垮了许斐的人生,将他的脚步生生b停。整整一个月,他不得不躺在床上,喝的是苦涩的药汁,望见的风景只有窗外那一簇绿荫。 父母找了许多大夫,都说他这是天生的疾病,命里就要遭这一难,即便治好了,也不可能如往常一般,毫无顾忌地去马打球,不能够再习武了。 十五岁的许斐,还以为这就是世上最痛苦的事。 然而当他挑灯夜读,稍加疲累就会低咳不止,甚至在帕子上留下一丝猩红的时候,他方才明白,从前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这一年的九月,许斐暂且治好病回了学堂。 十二月入冬,学堂放了假,随后一天,许斐旧疾复发,低烧不止,起身去小寒山养病。 山不高,胜在清闲静谧,许斐带着仆人和大夫,借住在山中的寺庙。 这庙香火难续,唯独院子甚大,四进的后厢房,许家包揽下了一大半。 世家公子出门在外,带的东西也一应俱全。许斐每日里除了喝药、看诊,就是静静看书养病。 若是读书读得困倦了,他会去烹茶调香。 许广文不喝酒的时候,是个相当风雅的文士,许斐跟着也学了不少,只是他从前心不在此,如今于这静庙中屏息细看,才懂得其中的道理。 观眼前的博山炉,静静烧着g花与香脂,而他忍不住自厌自弃地想,天地如炉,人活在世上,就像当中的香膏花粉一样遭受烹煎,酸甜苦辣俱被煮了个遍,才能证明走过这一趟。 从前无忧亦无惧的十几年过去了,他往后的人生应当只剩苦涩。 许斐在山中住了小半个月,小寒山下起了雪。 一日早上,他刚喝完药,就有一个脸生的女子前来拜访。这个女子身穿浅绿小袄,梳着双螺髻,虽是丫鬟打扮,却举止大方,言行有礼,手上还拎着个食盒。 她见了许斐,稍稍行礼,笑道:“奴是庄家大小姐身边伺候的紫珠,我们小姐昨儿夜里带着二小姐与少爷来山中游玩,借住在另一边的厢房中。” 她边说边伸手指了指,寺庙后边的厢房,中间有一条小河,此时结了冰,将东西两院一分为二。 许斐应了声,咳嗽起来。 紫珠继续道:“小姐听说是许家公子在此养病,命下人们备了些薄礼,二小姐与少爷岁数尚小,平日里爱折腾,希望许公子多担待些。” “原是这样,这后山清净,能有几个人作伴,真是求之不得。”许斐放下帕子,让一边的下人收了东西,未曾拒绝。 紫珠又说了些话儿,大概是替小姐祝他的身子早些好之类,许斐没有认真听。 待人走了,他轻轻揭开盒子,食盒有两层,一层是山药百合糕,叠的整整齐齐,但形状不大一样。另一层则是玫瑰饼了,饼皮匀称,花香怡人,与方才的糕点应当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许斐哑然失笑,这是何意? 山药能滋补,他倒是知道,玫瑰饼? 他思索片刻,心道这山药百合糕应当是庄怜儿自己做的,玫瑰饼——是她平日里爱吃的吧? 下人们见他似乎要品尝,拿来了他惯用的碗筷,许斐坐在檐下,吃完了山药百合糕。 不是很好吃,太甜了。 他皱着眉,在心里想,这个庄怜儿怎么会主动与他说话? 头两回在书院里,她见着他,就会上来问问他身子如何,虽然大多都是场面话儿,但已经够稀奇了。 如今出了书院,还差人来送礼,就更古怪了。 庄怜儿与李月婵这对闺中密友可谓人尽皆知,庄怜儿天生眉眼艳丽,却不爱笑,尤其是不爱跟男人说话,性子冷淡的很;李月婵姿容出尘,偏偏是个牙尖嘴利的脾x,谁惹了她一句,她要骂回去十句,外加她还有个富可敌国的父亲,未婚夫还是丞相府的公子,在京中横着走也没人管。 许斐与李月婵没说过什么话,可是同堂念书,难免也见过几次来找她的庄怜儿,若有其他男同窗上去与庄怜儿搭话,都会被李月婵教训几句。 许斐对庄怜儿没什么想法,但他知道许多男子已经在背地里打赌庄怜儿日后会跟谁成亲,不少人夸下海口,要把庄怜儿娶回家。 许斐在心里鄙夷,他帮夫子阅试题的时候,看过庄怜儿的考题分数,b许多男子都要高得多,想跟她成亲,草包是没路子的。 这群草包果然连话都跟庄怜儿说不上,她甚至没有正眼瞧他们,冷着脸走远。 如今,她居然几次三番地与自己来往。 许斐自然不认为庄怜儿喜欢他,即便喜欢,也不该是如今病t虚弱的他。 用完午膳,许斐亲自去了趟东边院子,将食盒送了回去。 庄怜儿没想到此人会亲自来一趟,略有些局促不安,她压低了声音:“许公子何必自己来,差个下人送回来便是。” 许斐身量b她高得多,这段时日他低烧未退,眼下还有些飞红。 他行了个礼,缓缓道:“应该的,倒是在下失礼,此行匆匆,也不会下厨,没什么可送,待回了家中,必定上门道谢。” 庄怜儿哪里在乎这些,直言无事,许斐又随意夸赞道:“姑娘的丫鬟手艺很好,尤其是山药百合糕,今日真是有口福了。” 庄怜儿心虚地想,这山药百合糕是她自己做的,他觉得好吃? 这东西,倒不是特地为许斐备的,是庄小满吵着要吃,庄怜儿被烦的没法,心道反正要送礼,于是便下了厨,庄小满吃了两个就不吃了,嘀咕了两句难吃,与哥哥去玩了。 方才许斐找上来,庄怜儿还道他是觉得难吃,没想到他如此夸赞,真是人各有好。 许斐并没有叨扰太久,闲聊了几句便告辞了,庄怜儿见他身子消瘦,墨发束得整齐,但他未退去的低热让他眼角微红,衬得他其他地方更苍白了,难掩病容。 直到他走,庄怜儿还没回神。 从前安静的后山,如今因为庄小满与庄成则,变得吵闹起来,多了几丝人气。 许斐与庄怜儿并没有再特地见面,偶尔出门遇见,也只是远远行礼。 庄小满与庄成则是一对混世魔王,一日午睡起床,庄小满拿着石头,将早已结冰的小溪,砸出一个冰窟窿,发出一声巨响,惊醒了仍在闭目静养的许斐。 他这段时日极难入睡,好不容易有片刻清净,又被吵醒,只得起身倚在床边,看外头的落雪坠在枝头。 庄怜儿也听到动静,出来收拾这一对兄妹,玩闹过后,庄小满与姐姐闲聊。 四处寂静,她们的交谈声便格外明显。 “阿姐,月婵姐姐都有秦家哥哥了,你什么时候也找个夫君?” “还早呢!不想这些。” “……好吧,”庄小满失望,稚嫩的嗓音有些疑惑,“那阿姐喜欢什么样的?” 庄怜儿随口道:“嗯,我喜欢温柔乖巧,百依百顺的。” 房里的许斐听得清楚,他合眼翻了个身,随后缓缓叹气。 当今世人都爱勇猛有为,孔武有力的青年,因此京中男儿也大多如此,耳根子软是要被笑话的,而温柔乖巧,百依百顺的男子…… 要去哪里找?真是古怪的要求。 (之前说的番外↑没写完,有时间再补,还有一更在十一点。) Yúzんàìщχ.⒞oм 二十.旧疾 庄怜儿去了李慕年在信中所提及的茶楼,马车停在门前,庄怜儿提着裙摆款款而下,才发觉这雨愈来愈大。 李慕年在二楼等她,见面后先是行了个礼,他一幅行色匆匆的模样,想必是为了妹妹特意忙里偷闲。 “你与舍妹从小关系甚好,此番找你也是为了旧事,”李慕年开门见山道,“她近日,都还好吧?可曾与你说过什么?” 庄怜儿回想了一番,除了那日喝酒,她稍有些不快,其他时候也没说什么,反倒是那天在后院把秦卿骂了个痛快。 她摇头:“月婵近日很好,应当是全然放下了。” 两人一同长大,她自认为对李月婵有些了解,李月婵不是一个会隐藏心事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那就什么也不是了。 李慕年点点头:“她离家一年,让人提心吊胆,如今平安回来,我只盼她平安喜乐,一世顺遂。” 庄怜儿忍不住问道:“可是上次秦卿在李府……” 提到此事,李慕年有些尴尬之意:“丞相府退婚后,我们两家就少有来往,上回是秦公子一再要求要见月婵,他说二人之间误会。我想到月婵从前对他一往情深,真有误会说开也好,没想到二人闹得更厉害了。” “有什么误会,一年前就说了,何须等到现在?”庄怜儿并不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但为了密友可以破例,她笃定道,“我看他只不过是惺惺作态,贱骨头!月婵近日好得很,李公子不必担忧。” “如此甚好,”李慕年松了口气,语气微缓,说起了别的,“先前庄姑娘大喜之日,李某在外为生计奔波,没去成,准备了些薄礼,想必你们两家也是看不上。倒是云游在外,认识个高明的大夫,近日恰好要来京中游玩,到时候可为你们引荐一番。” 庄怜儿正是为此事来的,连忙道:“这位大夫师从何方,可有名号?” 李慕年摇头:“无名无姓,不知师父是谁,但他乐善好施,医术高明,也是在下偶然结识。庄姑娘大可放心。” 无论如何,还是见到人才知道,庄怜儿道了声谢,与他道别。 先前她让父亲母亲去寻名医,一直没有消息,说是都看过许斐的病,不必再费事,这个病好不了。 如今李慕年所说的神医,听起来倒有些转机,她在心里祈祷事情能顺利些。Yⓤzんáιщχ.còм(yuzhaiwx.com) 外头的雨稍微小了些,但雨幕如帘,车夫赶车不敢太快,折腾了许久到家,紫珠在一旁撑着伞,还没走到院子里,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儿从后头小厨房飘过来。 庄怜儿拧起眉,丫鬟青浣远远见她回来,连忙跑到跟前:“夫人,夫人……少爷病了!” 听到这里,庄怜儿赶忙快步进了院子里头,绣鞋的鞋面被沾湿,她干脆脱了绣鞋罗袜,赤足而入。她的丫鬟与先前的碧菀都在,连许母都来了,她坐在房里,见庄怜儿一脸匆忙,反倒笑了:“你这孩子,急什么?” 许斐躺在床上,应当是在睡觉,庄怜儿紧张道:“阿斐怎么样?” 许母看了看四周的下人,将她们全都撤了出去,拉着庄怜儿的手,轻声道:“你不用紧张,这是常有的事儿,年年九月到深冬,他这旧疾是最容易反复的,好好修养一段时日就无碍了。从前他不曾娶妻,如今有人照顾他,我就更放心了。” 庄怜儿有些内疚:“可是我今日……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 “怜儿,不要怪自己,”许母宽慰她,“你这样的姑娘,嫁给阿斐,若是还因他自责,他反倒要难过。没什么大事儿,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待他醒了,你好好陪陪他,叮嘱他喝药,注意些就是了。” 庄怜儿勉强打起精神,记下许母的话,待许母走后,她径直去了床边。 许斐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的面容越发苍白,墨发黑眸,见她过来,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随后又叹道:“夫人这是在伤心?” 庄怜儿握着他的手,他身上烫的厉害,她问:“你这是怎么了,我出去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她想起了什么,面色微红,又难堪道:“难道是因为那个……” 许斐摇了摇头:“我睡醒见你不在,出去等了你片刻,大概是受寒了。夫人不必难过,只是旧疾而已。” 庄怜儿从前没跟人一同过日子,她抱着他:“我有事出去了一趟,下回一定告知你一声。” 许斐任她抱着,闻到一股龙麝之香。 庄怜儿不爱用香,因此她的衣物极容易染上别人的。许斐反手搂着她,没有问她去哪里了,而是关切道:“外面下雨了,你可有淋sh?” 庄怜儿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狼狈,方才走得急,裙摆上有些水珠,发尾也被雨水打湿。 丫鬟们煎药过来,庄怜儿起身去接,许斐瞥见她赤裸的双足,雪白粉嫩,踩在地板上,好似并不怕冷。 庄怜儿回身走来:“我喂你喝药,喝完再去换身衣裳。” “嗯。”许斐撑起身子,又宽慰她几句,乖乖喝了药。 他的睫毛很长,喝药的时候,低眼看着碗里的药汁。苦得厉害了,他便皱起眉,庄怜儿想到他很怕苦,悄悄拿了块糖,剥开喂到他嘴里。 丫鬟在外头候着,没看见两人的动作。 许斐吃了糖,唇上慢慢有了些血色,他温声:“快去换衣服,别着凉。” 庄怜儿站起身往外走,仍有些不放心,一步一回头,许斐穿着寝衣,肌肤如玉,朝她笑着点头,确认他暂且没事,庄怜儿才放心去沐浴更衣。 二十一.分房 飘摇的秋雨逐渐停下,庄怜儿匆匆沐浴更衣,踩着绣鞋回房。 许斐卧于榻上,手执书卷,目光却落在推门而入的庄怜儿身上,轻问:“回来了?” 庄怜儿看了看他的面色,微微颔首,又对侍女道:“吩咐厨房传膳吧。” 她听说许斐从早晨到现在都不曾用饭,想到他是病人,急忙吩咐下去。遂走至床边,还未开口,许斐倒对她笑了:“外出一趟,夫人这是饿了?” 庄怜儿瞪他一眼:“你自己一日不曾进食,不知道?” 许斐有些恍惚:“的确忘了。” 他缓缓支起身子,神情与往常没什么区别,庄怜儿伸手扶他,才察觉他身上烫的厉害,只是强撑着罢了。 或许是察觉她要说什么,许斐先一步开口:“别担心我,无碍。” 他披上衣裳,坐在桌边,身姿挺拔出尘,看不出是大病初醒,唯独脸上恹恹的神情显出几分疲倦。庄怜儿见他坚持如此,也不再说话了,只与他贴近了些。 下人们很快就端着菜上来,因许斐生了病,平日里就较为清淡的吃食,眼下甚至连油水也没有,多是滋补的汤粥。 庄怜儿原本的预想里,也该是如此,可当下人又送上两碗东坡肉和醋鱼,她有些错愕得睁大眼:“怎么有这些……” 莫说许斐久病未愈,就是寻常的世家子,家中也不常有这些口重的。 许斐给她夹了一块鱼,解释道:“我见你在家吃饭总没什么兴致,去李府赴宴的时候,倒是多吃了几口别的,所以吩咐厨房给你备着……你先尝尝?不喜欢的话,再换了就是。” 庄怜儿张口吃下柔软的鱼肉,入口即化,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道:“阿斐,你真好。” 她自己根本没注意过这些,也不怎么观察许斐爱吃什么,身为夫妻,好像是他更关心自己一些。 许斐继续喂到她嘴边,含笑道:“怜儿在我身边总是拘谨,不必因为我的身子而委屈自己,你自己爱吃什么直接告诉下人。” “晓得了。” 庄怜儿让他自己吃饭,许斐刚醒,胃口不大好,随意吃了几口就开始漱口擦嘴,眉目平静。庄怜儿看他安静的模样,咽下嘴里的东西,慢慢开口:“阿斐,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让母亲父亲去找大夫吗?” 许斐的目光看向她:“记得,找到了?” “没有,”庄怜儿没说实情,故作轻松道,“倒是月婵的兄长邀我过去问了些她与秦卿的事儿,然后给我引荐了一位名医。” 许斐抬了抬下巴。 因为瘦的厉害,他下巴上的线条就格外清晰,本该显得人过分y朗,却被他温润的眼眸与总是含笑的唇淡化了些。 大概是有些惊讶,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才道:“原来夫人是为了这事。” 庄怜儿轻声:“嗯,没想到你却……” 许斐闭了闭眼,缓缓吐气:“我明白了,夫人。” 他继续道:“你不必特地做这些事。如果你与我成婚,日子不如从前清闲无虑,我反倒成了你的累赘。我并不在乎这病,怜儿不要为我过分担忧,答应我。”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庄怜儿无奈,颔首道:“好,但是这一回,人已经快到京中,且让他先看着吧。” 许斐未曾拒绝,二人用完饭,他去沐浴,见庄怜儿仍在房里,不由问道:“你不睡觉么?” “睡啊,”庄怜儿看他,“在等你。” “我怕将病气过给你。”许斐无奈,“我去偏房睡?” 哪有让病人睡偏房的道理,庄怜儿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烧的厉害,上前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我去偏房睡,你让慧言来守着。” 许斐乖乖点头。 庄怜儿临走,又加了句:“明早……明早我来喂你喝药,你等我。” “好。”他低声。 外头已经悬起一汪明月,夜灯盈盈,庄怜儿去了偏房,睡前想起许斐,心事重重。 这个人……怎么能如此心细。 甜蜜又酸涩的陌生情愫让她有些失眠,今夜她b平日睡得b从前晚了许多。翌日天色明亮时她才转醒,许斐已经洗漱好了,在房中乖乖等她喝药。 接下来几日都是如此,许斐总是醒的b她早一些。 夫妻二人新婚不久,许斐就病了,听说还分房睡,下人们窃窃私语,说得多了,就传到庄怜儿耳中。 庄怜儿充耳不闻,三日之后,李月婵到府上来做客,带来了一位江湖名医。 二十二.余燃(微) 李月婵带来的名医一身玄衣,额间系着白色的抹额,并不多话,与庄怜儿对视一眼,便移开目光。 庄怜儿知道是李月婵带着人来,不免放松了些,丫鬟在前头领路,她悄声:“这位大夫什么来头,你阿兄与你说了没?” 从方才进府,李月婵就面色古怪,她看了看庄怜儿:“他就是,我说的那个……我在外面认识的……” 庄怜儿一时没听明白:“他不是大夫?” “他是!”李月婵拉着她,附到她耳边,“可我不知道他就是哥哥认识的那个大夫,我若是知道,还会在家等着?早就溜了!” 庄怜儿琢磨了片刻,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李月婵在外面养的男人认识李慕年,并且借着神医的名头光明正大入京,李月婵不妨他这一手,被抓了个现行。 “那另一个呢?” 李月婵捂住了她的嘴:“别问了,先给你家娇妻看病!” 知道有大夫来,许斐早早在书房等着,他刚喝完药,面色不大好,眼睫轻颤,整个人有种朦胧而脆弱的美感。 李月婵抢着道:“这位是李大夫,许斐,你把手伸出来给他把把脉就好。” 许斐闻言颔首。 李大夫瞥了瞥房内的几人,道:“都出去,你们在这里太吵了。” 庄怜儿还要说话,李月婵连忙拉着她出去,嘴里念叨起来:“快走快走,这人脾气最怪。” 庄怜儿任她拉着,忽然在心里想,神医也要人养着?赚不到银钱? 许母和许广文也带着人在外头候着,二人虽寻遍名医,但未曾放弃这个机会,尤其是许母,眼神时不时往里飘,神色担忧。 庄怜儿上前安慰她:“母亲,别担心,这大夫应当很厉害。” 书房的门关了一会儿,里头传来简短的交谈声,片刻之后,李大夫推门而出,许斐仍然坐在桌后,与庄怜儿对视一眼。 李大夫开口,对许母说道:“令郎身患天疾,几年前就发过一次,好在你们寻医寻得早,好好调养或许能与常人无二……眼下季节更替之时,正是容易旧疾反复的时候,不必担忧。” 许母喃喃道:“正是如此,不错,不错。” 李大夫瞥了一眼庄怜儿,继续道:“他素日里忧思甚多,心肺郁结,多开些精心宁神的方子即可。” 庄怜儿原想反驳,又心道,许斐不能习武,平日里只能看书解闷,连带着想事情也复杂起来。 李大夫交待了几句,写了几张方子,拉着李月婵匆匆走了。 许母听了李大夫的话,似是松了口气般,对庄怜儿道:“与从前那些大夫说的差不多,平日好好调养。” “我以为能直接治好他呢。”庄怜儿叹气。 “傻孩子,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许母拉着她的手,缓缓道,“阿斐,就是想的太多,才会一直生病……” 人无完人,是吗?难道世上的一切真的没有圆满。 李大夫开的药,似乎很有成效,许斐喝了两天,气色好了许多。二人闲暇的时候,庄怜儿陪着他谱曲。 她的心思不在什么香道茶艺上,反倒是对编钟谱曲很有天分,恰巧许斐会抚琴,近来日头渐好,许斐也有了精神,他便与她在庭院中奏乐。 庄怜儿谱了一段,便让他奏出来,听听可有不妥之处。 他的指尖按在上面,琴弦拨动之后,思索道:“怜儿造诣颇深,为夫自愧不如了。” “只是,”他将她搂在怀里,带着她的手按在一根弦上,低声道,“此处是否可以再省去几个音,太过绵长,不是结尾段。” 庄怜儿也觉得应当如此,想着要怎么改,却被许斐轻轻含住了唇。 自从病后,二人就未曾有过这事,庄怜儿没有防备,唇舌被他索取着。 他向来温柔自持,即便欲望憋了许久,依旧怕吓着她,轻轻挑开她的牙关,与她的舌尖互触,发出暧昧的声音。 “阿斐。”庄怜儿挣扎道,“你还病着……” 许斐紧紧抱着她,没有掩饰身下的欲望,贴着她的身子摩挲。 庄怜儿转了个身子,面对面跨坐在他身上,许斐用额头贴着她的:“嗯,可是好y。” 她摸了摸他,已经不怎么烫了,可透过他略开的衣襟,足以窥见他玉白的身子上还有些潮红。庄怜儿倒不是不想,她这段时日恰好来了月事,昨夜里刚结束,前后几天正是饥得厉害的时候,见此景,她脑中发昏,嘴里仍然犹豫道:“应该等你身子好了再……” “我知道,”许斐委屈地看她,桃花眼中雾蒙蒙的,“是我不听话,让它就这样硬了。” 他拉着她的手,隔着衣物轻轻摸到那里,低声:“夫人别生气,就当满足我了,求你。” 又在勾引她了,庄怜儿心想,可她又唾弃自己的定力。她受不得许斐这样求她,心软道:“那就弄一会会儿……” “好。”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重新吻她,温热的手掌钻入她的衣裳里,轻轻肉弄丰满的胸脯。 丫鬟们都在远处,倒不怕有人过来,可怜儿还是有些害怕,不自觉将他抱紧了。 滑腻的雪乳被握在手中,胸前的领口大开,沟壑起伏,乳肉挤出一道深印。庄怜儿挺了挺腰身,轻唤:“夫君,你含一含,好涨……” 她的衣裳滑落在肩膀,酥胸露在外面,许斐望着她挺立的乳尖,讶异道:“嗯?这么y?是因为前几日的月信?” “嗯啊……”她娇吟一声,许斐的吻已经到了她的乳肉上,灼热的气息就在她穴口,庄怜儿小声道,“每回来月信,都好涨……” “以后要告诉我,我帮你舔。” 他在说什么胡话呢!庄怜儿心里叱责,却没有拒绝。许斐含着她的乳头,将她的乳肉吮吸出淡淡的齿痕,庄怜儿只觉得胸前两团不再涨痛,腰身轻摆,用小穴摩擦着他的大腿。 许斐撩开二人的衣摆,将挺立的肉棒也露出来,贴在她湿漉漉的软x上,未曾插进去。许斐望着她,亲吻她的眼,难耐地喘息:“夫人,你摸摸这里……总是硬的厉害,明知你不喜欢这事儿的,它不听话,唔……” 庄怜儿不敢再听他继续说这些放浪之语,顺着他的意思摸了一把。 b上次还要烫,又粗又热,铃口早已溢出透明的前精,弄湿了她的手。 γúzんàìщχ.⒞oм 二十三.泼墨() 鼻尖是他身上惯有的浅香,他的舌头贴着她的耳垂,湿热的吻连连而上。 庄怜儿的耳廓上有两颗小小的红痣,他的唇亲吻着那里,她便忍不住娇颤,柔软的手紧紧握着他。 她忍不住看向那里。 肉粉色,粗硕的前端让她下意识想逃避,许斐及时抓着她的手,与她低声道:“别怕……” 她又肉了肉那东西的顶部,涨得太厉害,她随意的动作都让铃口溢出白浊。 庄怜儿张嘴道:“这里……好sh……” 许斐没有否认,他将她放到石桌上,伸手摸着那处湿润的小口:“怜儿也湿了,这里又软又嫩,怕把你弄疼,放松些……” 他的指腹肉捻着花核,庄怜儿伸腿缠着他的腰身娇吟不止,身子越来越热,渐渐容纳他的动作。修长的手指在她穴口轻触,滑腻的爱液涓涓而出,将衣裳弄得sh儒不堪。 “进来,夫君……”她主动道。 许斐握着肉棒缓缓插入,生怕弄疼她。庄怜儿的确不断抽泣,但并未叫疼,她甚至好奇地望着自己身下,小声:“有点吓人,夫君。唔……好粗呀……” 二人的交合e处都早已湿润,进入时并不困难,许斐刻意放缓动作,里头的软肉一点点收紧,又尽力放缓,可是很快又因为他的深入继续含吮起来。 就这样,与他融合在一起,密不可分。 那根性器越插越深,仿佛顶到了最深处,却还有一些在外面,怜儿抵着他的小腹,摇头:“别再插了,有点……深……” 她有些颤抖。Yⓤzんáιщχ.còм(yuzhaiwx.com) 赤裸相贴的性器,让庄怜儿心中难耐。 许斐果然不曾继续进入,二人喘息着,他俯身亲吻她,却迟迟不曾抽动。水x紧致而湿软,不断收缩,渴望他的抽插。许斐喘道:“别急,这才刚开始。” 他伸手抚摸她的雪乳,继续道:“上回,被夫人夹得受不了,结束得那么快……这次,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阿斐,阿斐……”她拉下他的衣裳,瞥见他身子上异样的潮红,有些担心,可他双眸之中满是欲色,怕是停不下来了。 往日苍白的脸色此刻也有了血色,他望着她,眼中雾蒙蒙的,大概忍得厉害,像是要哭了。 许斐感受着被她吸吮的快感,片刻后终于适应这要命的舒爽,缓缓抽送。他粗得厉害,将她身子全然撑开,浅浅的动作已经让她绷紧了身子。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撑在桌面上,稍稍低头就能看见二人的交合e处。她的双腿大开,纤腰慢扭,玉户湿润,穴口被撑开,而他自己的肉棒则进入里面,插出了许多爱液。 丰满的花唇也被挤在一边。 “你看,这样多舒服。”他叹息一声,将她的身子拉得更近,连带着肉棒插入更深,原先在外面的那些,也挤到了深处。 “阿斐,你慢点……”她好像在抱怨,可是花心收缩得更厉害,浇出了花汁。 “很慢了,我的夫人,”他捏住她的肉核,逐渐加快动作,笑道,“这,才是快啊。” 肉棒大开大合地进入,不断捣进她的身子,淫水渐渐流了下来,他的性器不知不觉全然全数进入,再加上敏感的肉核被他不断搓肉,她话语毫无章法:“怎么……突然……嗯啊,阿斐,肉棒好y……” “夫人不喜欢么?”他用力顶弄他,口里委屈道,“怜儿不要我了吗?出去也不跟我说,现在……不喜欢和我做?明明,你这里很sh。”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倏然抽出肉棒,湿漉漉的细缝中喷出几股透明的春水,随后收缩起来。他肉了肉细缝:“你瞧。” 怜儿脑中发晕:“没有不喜欢你,你别再……啊啊,好舒服……” 那东西重新插了进去,操弄着她的软肉,花核一再被摩擦,她忍不住咬唇,抬t相迎,性器撞得更深,庄怜儿浑身哆嗦,直到高潮。 许斐腰腹绷紧,咬着牙没有射出来,又重重顶了两下,道:“好紧。” 高潮中的敏感穴肉被他这样磨弄,忍不住又抽搐起来,庄怜儿有些受不住:“停下吧……说好,只做一会儿的……” 他垂眼,伸出舌头,舔舐着她的耳朵,哄她:“再来一次。” 他抱着她翻了个身,丰t挺翘,怜儿不解地回头往他,见他拨开臀肉,肉棒直直而入,撞着她的花心。 庄怜儿伏在桌上,早晨他亲手给她梳的发髻此刻也歪了。 她红着眼,这样的姿势让她害怕,许斐知道她的想法,吻着她的薄背,她弓起身子,许斐的舌头落在她的蝴蝶骨上。 “不,这个姿势……阿斐,你……嗯啊……慢点……”她忍不住含着一缕头发,顶的深了就要咬,许斐连忙将那缕墨发拉出来,转而将自己的手指轻轻放到她口中。 不该咬他,可她实在受不住,许斐捏着她的臀肉,庄怜儿脑中一片空白,花核肿胀得厉害,被他极快的抽插片刻,汁液如潮般,又到了。 她抖得太厉害,许斐不敢再欺负她,再加上她绞得b之前更紧,一时没有忍住,在她体内缓缓弄了出来。 白浊浇在她的体内,庄怜儿大口喘气,被他抱在怀中细细亲吻。 做了这样荒唐的事情,琴也不抚了,许斐用衣物擦了干净,重新穿上衣裳,去叫慧言备水。怜儿没脸见人,不许他说实话,许斐无奈,只得说自己将墨打翻在身上。 二十四.良人 上一次的事情历历在目,怜儿提心吊胆,生怕许斐又病起来。夜里喂他喝药,临走前还将被子拉了拉。 不知是李大夫的方子管用,还是因为二人一场缠绵折腾了一身汗,翌日醒来,庄怜儿就听说许斐的身子好得多了。 她自然相信是前者。 庄怜儿梳洗了身子,穿戴好后,走过木质长廊,雕梁画栋下悬着一排精致的铜铃,被风吹出一阵轻响。 “阿斐,”她进了他的房,许斐也早就静坐于桌边。 他身姿清朗,看见她才露出一点笑意:“夫人。” 二人如同先前几日一般共同用膳,庄怜儿摸了摸他的身子:“不烫了,平时还要注意些。” 许斐点头应是,庄怜儿又道:“还得谢谢李大夫。在家中许久,不如请他们一同上酒楼吃饭?” 对于她的话,许斐向来有求必应。二人用完早膳,庄怜儿就差人送口信去李府,小厮没多久便风风火火得回来,说是月婵答应了。 许斐近日的乐趣就是帮庄怜儿上妆,他早早就开始摆弄脂粉,骨节秀美的手轻轻按在她的脸上。 庄怜儿忍不住道:“阿斐好喜欢帮人上妆。” 他望了她一眼,认真:“只是对你这样。” 她素淡惯了,如今望着镜子里红唇的自己,忽而笑道:“阿斐这样喜欢,难道是自己也想试试?” 许斐的动作微微停下,他在她的面上晕开一片胭脂,缓缓道:“夫人如若想看,我自然也不会拒绝。” 庄怜儿只是随口提起,见他如此配合,不免望着他的脸深思了一番。 他眼波含情,鼻梁挺秀,虽面色苍白,但绯红的唇为他添了些气色,将y朗与柔和糅杂得很好,若是当真上妆,穿上女子衣裙…… 她有些想看。 然而这等事情,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有的,庄怜儿说道:“有机会可以瞧瞧,可不能被别人望见。” “只给你看。”他用指腹沾了些口脂,点了点她的唇,勾勒出鲜艳的红。 既要出门见人,自然也要换身衣裳,庄怜儿早就挑好了一件,许斐替她熏了香,是上次她说喜欢的那个味道,清淡别致,幽幽扑来。 午时的宴定在仙临居,与许府有一段距离,庄怜儿到了地方,紫珠去找小二将二楼包了下来,清场之后才与许斐上楼。 仙临居口味不俗,最重要的是,二楼能望见护城河中的场景,碧波幽幽,外头的嬉闹声传入耳中,正是盛世繁荣之景。 庄怜儿被湖上的花舟吸引了目光,陪她看了片刻,起身道:“我去一旁的书坊买些书来。” 她的注意力还在湖上,点点头,让慧言陪他下去了。 众人见了许斐,早已窃窃私语,前几日他生病卧床的事情,众人多少听了些风声,但见庄怜儿容色娇媚,一时也住了嘴。 许斐下楼走到隔壁书坊,店掌柜一头白发,见到他,好像认识,颔首示意。 许斐的视线在店中转了一圈,问道:“掌柜,今日可有书籍推荐?” “有,”掌柜点头,从最前面的书架上拿起一本《和风游记》,笑着介绍,“此书乃前朝世人陆明所写,此人一生游山玩水,计划游玩一百二十余地,通通完成且记录了下来。” 许斐沉y:“我知道了,就这本吧。” 二人眼神对视,许斐的眼中平静无波,慧言付了银子,二人正要回酒楼,又碰见熟人。原是许久未见的霍长安。 霍长安如往常一样,身姿健壮,身后跟了个与他有些相似的男子,只是形容猥琐,眼神闪烁,正是当初当街求娶庄怜儿的霍风。 这几人的氛围一下子便耐人寻味,可许斐仿佛没瞧见一般,正准备走过去,霍长安拉着弟弟跟了上来。 “许斐……许贤弟!”他叫了几声,“你也在此处?庄姑娘也在吧?正巧今日遇见,我让我这不成器的弟弟与她道个歉……” 许斐果然停下了步子,他转身看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却没有说话。 霍长安对他没有敌意,他是真心想要道歉,见许斐似乎在等他开口,他连忙拉了拉霍风,口里念道:“阿风,先给许公子赔个不是,日后绝不再犯。” 夫妻一t,与许斐道歉也是一样的。 霍风不情不愿:“那一日在街上,是我糊涂,冲撞,还望许公子转告庄姑娘一声,多有得罪。” 许斐笑意更深:“我知道了。” 他轻咳一声,眼里还有些笑意,霍长安当他是真的不在意,挠头道:“当初你们成亲,我们也没好意思去,如今真是祝贺你们了。哈哈!也希望贤弟早日恢复身体,有机会一起再痛快踢一场马球。” 他感慨:“若是贤弟一切都好,跟壮姑娘该是怎样的金玉良人啊!不过如今我看也不错……” “怎么回事?” 话说到一半,突然被人打断了,庄怜儿不知何时出来,一见到是霍家两兄弟,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霍长安正要解释,却被许斐抢先一步,只听他话语疏远,有些冷意:“他说如今的我配不上你。” 霍长安愣愣得想,他说的话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可许斐非要这样说的话……又仿佛的确如此。 (月婵没啥特别的故事,因为太有钱,所以跟谁在一起都是她养男人,是真的美男成群寻欢作乐,跟秦不可能,秦会追她,但是不配。 这章给女装play埋下伏笔了!) 二十五.湖边 庄怜儿扬起脸看向霍长安,满眼嫌恶。 她穿了件樱色的长衫,乌黑的发如今束了妇人样式,原就模样端丽,如今稍成熟了些。 与哥哥的古板榆木脑袋不同,霍风常年混迹于市井,心眼多得很。他意识到这个许斐说话很古怪,与传闻中的君子多少有些出入。 但眼下不是起口角的时候,街市人来人往,霍风连忙上前一步:“我们绝无此意。” 庄怜儿这才注意到霍风也在,那日被他当街求娶的情况还历历在目,她皱起眉,对这二人愈发鄙夷。 霍长安两次与许斐交谈都被摆了一道,心里有些狐疑。 他对弟弟道:“先跟庄姑娘赔礼。” “不必。”庄怜儿拒绝。 四人立于街头,许斐轻轻握住她的手,似乎无奈叹气:“也许是我误解了,我们回去吧。” 庄怜儿对这兄弟二人本就极为厌烦,也并不想多话,只是走之前还留下一句:“别再来烦我们了,阿斐很好。” 她与许斐执手而立,转身进了酒楼,最后连裙摆也瞧不见了,霍长安仍是愣愣的。 庄怜儿的心情不大好,坐在二楼仍有些气愤,许斐贴着她,轻声:“也许真的是我误解了,怜儿不用放在心上。” “你不是那样的人,”她与他相处的这段日子,已经知道,许斐是个极会察言观色之人,断然不会有这种误会,“还在替他们说话?他们那样说你。” 庄怜儿从前就挺别人在背后如何议论许斐,今日虽没听见,但也猜得出七八分。 许斐正欲开口,视线忽然望向外面:“李姑娘来了。” 李月婵的确来了,还带着李大夫。 她仍然穿着檀紫色的宽袍,道巾坠在脑后的发髻上,随着她的动作落下一片轻纱,腰间的小八卦轻轻作响。 李大夫搀扶着她入座,月婵终于吐了口气:“累死我了。” 一旁的李大夫如上次一样,穿着玄色衣裳,沉默寡言。 庄怜儿好奇道:“你们不是坐马车来的?” “说来话长,走过来的。”李月婵给自己倒了杯茶,“怎么样,许斐身子好了?” “嗯,b前几日好多了,”怜儿点头,“李大夫……咦,你们二人是同姓?” 李月婵微微摇了摇头,指了指他:“不是同姓,这家伙无名无姓,无父无母,跟我认识之后,就随我姓了。不过,他的医术的确很好。” 庄怜儿惊讶之余连连道是:“阿斐那阵子把我吓坏了,多谢你们。” 李月婵在点菜,李大夫看了看许斐,闷声:“小病。” 许斐喝了口茶,与他眼神对视,笑道:“的确不严重,是怜儿为我忧心。” 李大夫不再出声,月婵点完菜,撩了撩长发,喟叹:“许斐,你知不知道秦卿这一年在做什么?” 房内几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许斐思索片刻:“上回见面,他说他快要成婚了。” 秦卿与李家退婚之后,没多久便与威侯将军府的二小姐订婚,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必说也知道背后涉及了朝堂权斗。 庄怜儿没想到李月婵会主动提起此事,不过月婵已经放下,倒是李大夫一脸不悦:“他,很烦。” “嗯……既然他快要成婚,怎么总来烦我。”李月婵也头疼,“害的这人天天跟我闹脾气。” 许斐话锋一转:“但我听说他们二人的婚约推迟了。” 李月婵笑道:“你很关心外面的事啊,跟以前一样。” 她若有所指,许斐不再出声,替庄怜儿倒茶。庄怜儿并未细究,只是好奇:“他怎么烦你?” “隔三差五送请帖来,还借着秦筝的名头。我与那女人向来不对眼,她会请我烹茶?笑话。”李月婵不屑,“不知他打什么算盘。” 李大夫给她塞了块糕点:“不提他。” “不提不提,那我们干什么?” 庄怜儿指了指外面:“近日有花舟游湖,咱们可以包下来。” 李月婵起身往外看,湖上的游船上,人群三三两两为伴,嬉笑玩闹,大多都在读书对诗。唯有一艘不同,这艘船格外华丽些,周边蒙着彩色的锦布,挂着一个“宋”字。 “宋家戏园的人啊,出来游湖么。”李月婵喃喃道,“说起来,好久没看过他们的戏了。” 宋家戏园在京中很有名,出过许多名角儿,庄怜儿也看过几次,的确不俗。此刻,船上有几位年轻的公子,负手而立,引得湖边的一众男女抛花至船。 Yúzんàìщχ.⒞oм 二十六.深梦(微) 几人都看着外面,李月婵甩手道:“罢了,今日游人太多,改天再包下来吧。” 扫了他人兴致可不好,他们也不急于一时。庄怜儿在心中也是这般想法,人多吵闹,反而无趣。 她点的菜陆陆续续上桌,还送来了几坛上好的酒,几人喝得尽兴,斜艳渐渐下沉,一行人才出了酒楼。 庄怜儿有些头晕,她听到李月婵哈哈大笑:“许斐,我知道……你从前就……如今你也心满意足了吧?” 外面熙熙攘攘,她的话语也很飘忽,但也能猜出大致的意思。 许斐一直喜欢自己?庄怜儿抬起头看了看一边的许斐,在他柔软的目光中又差些睡着,她靠在他的怀里,被拉上马车,缓缓闭眼。 就算他一直喜欢自己,也不奇怪吧。 大概是聊得尽兴,又喝了太多,庄怜儿的脸红的厉害,还未到家,就已经睡熟了。 许斐将她放在床上,对紫珠道:“看着她,煮好醒酒汤。” 庄怜儿身上有些酒气,盖过了她身上熏好的香味。紫珠带着其他丫鬟,轻手轻脚替她脱去了外衣,将房内的窗户推起一扇。如今是初秋,天也沉了,微风将她的墨发吹得有些乱。 许斐又看了她一眼,才慢慢走出房门。 他与慧言一路往许广文的院子里去,碰巧遇到迎面出来的老管事陈伯带着几个小厮匆匆往外走…… 管事头发半白,微微眯眼才看清了来人,笑道:“原来是少爷啊。,来找老爷吗?老爷在喝酒呢,咱们都刚被赶出来。” 许斐望了望院中,无奈道:“既然这样,我就不进去打扰父亲了,只是买了本书,想给他看看。” 陈伯摇了摇头:“今日恐怕不行了,不如你将书籍交给老奴,明日一早我带给老爷。”Yⓤzんáιщχ.còм(yuzhaiwx.com) “如此甚好,”许斐微笑,将游记递给了陈伯,“有劳。” 两拨人道别,许斐回去慢条斯理地沐浴,明月中天之后才踱步回房。 庄怜儿已经醒过一次,她有些头疼,在紫珠的搀扶下匆匆擦洗身子,随后喝了醒酒汤,半梦半醒之间似乎瞧到许斐回来了。 她费力地抬起眼:“阿斐。” 许斐躺在她身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淡淡馨香。他伸手抱着她,摸了摸她的额:“我在。” “……阿斐一直喜欢我吗?” 庄怜儿没什么特别的话想说,只是想与他闲聊几句。从前在书院里,二人时常随意说话,如今成婚,却少有如此。 许斐将她抱得更紧,声音很轻:“嗯。” “……为什么?”她快要睡着了。 喜欢她的人很多,为了钱或是为了这张皮相,都是人之常情,庄怜儿从前并不纠结于此,因为大多数人对她的喜爱浮于表面,很快就会过去。可是现在,她忽然很想听听许斐的原因。 许斐安静了一会儿,许久才笑道:“大概是因为,怜儿做的糕点很好吃。” 两人抱在一块儿,庄怜儿闭着眼心想是什么糕点。 终于,她想起当初在小寒山的深冬。那一年她岁数尚小,带着年幼的弟弟妹妹去小寒山玩乐,遇到了许斐,亲手做了些糕点送过去。当初还不觉得,如今想来也明白,那糕点大概是不合他口味的,这人在拿当初的事儿调笑她呢。 不过庄怜儿还是牵起唇角,缓缓睡着了。 鼻尖的幽香仿佛能宁神,她这一觉睡得很沉,人在温暖的怀中,耳边一片宁静,不知睡了多久,她才慢慢睁开眼,眼前的场景模糊不清,天光仿佛仍是低沉的鸦青色,一丝丝透到了床铺上。 天还没亮,她有些困倦地想。 身后有个人抱着她亲吻,从她的薄背到肩头,灼热的气息让她忍不住颤栗蜷缩,他却按着她的腰身,分开了她的双腿。 是阿斐啊。 她没有反抗,脑中仍未清醒,他的寝衣褪了一半,肌理分明,腰身精瘦。许斐垂脸跪坐在她腿间,看不清神色。 “怜儿喜欢我吗?”他忽然低声问道。 庄怜儿霎时睁大眼,因为她不知道答案。上一次她说的是,她喜欢和阿斐在一起,如今这份感情还在,但是如果许斐想要对等的喜欢呢?她发现自己无法回答。 她不说话,许斐渐渐有了动作,他抱着她的腿,挺腰直直入了她的身子。 粗硕的性器挤开了狭小的肉穴,庄怜儿抓紧身下的被褥,有些害怕,难以适应,她喘息着:“阿斐……” 他用力进出了几回,见她身子紧绷,终于俯身亲吻她的耳垂。她看清了他的面容,与往常一样,总是对她含着笑意。 许斐轻咬她的耳垂,又问了一遍。 “夫人,喜欢斐么?” 庄怜儿实在无法回答,她从未喜欢过谁。 她沉默的的片刻,许斐重新坐直身子。庄怜儿看着他的脸,许斐眉梢渐沉,他低落地叹气:“这样啊。” 身下的性器似乎更粗了,他的样子让她不安,想要挣脱,却只是将他含的更紧。 许斐双手抱着她的腰身,肉棒一下进一下出,是从来没有过的粗暴和生y,怜儿有些疼,但让她更打怵的是许斐的模样。 他秀致绝l的面容上沾染了些许不悦,尽管这都被他遮掩得很好。 可她见过的许斐向来都是温顺从容的,从不会对她有这样的神情,这样的反常让怜儿害怕。 她的身体在尽力适应,充血的花核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但许斐的动作还是太重了,他抱着她的腿,不断顶到她的宫口,不容许她逃避。 “怜儿为什么不喜欢我?”他尝试挤入那里,语气很失落,“是斐不好吗?” “不是……呜……”她怕的要命,不断摇头否认,身子像是被撑坏了。 “那么,是喜欢别人么?”他轻声问道,腰身往前顶了顶,于是那一段肿胀的头部挤入了她柔软的花心,他喃喃道,“你看,从前我都舍不得这样欺负你……” 庄怜儿几欲失声,压抑的低吟终于从唇边溢出,她低泣道:“我没有……不要……呜……” 许斐却不听她的,动作愈发凶狠,撞得她双乳都晃了起来,庄怜儿受不住这样的欺负,尖叫一声,却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不断喘气,床边的许斐不知是不是被她吵醒,神情有些讶异:“怎么了,夫人。” 庄怜儿一脸惊魂未定,她看了看四周,窗外晴光正好,床上也未曾凌乱,自己的衣裳好好的,阿斐更没有那样对她…… 见她受了惊,许斐连忙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夫人别怕,只是喝了酒容易做梦。” 他捧起她的脸,见她眼底都湿润了,不禁笑了起来:“胆子这么小,别哭了,不舍得夫人哭。” 庄怜儿愣住地望着他,想起梦里的事情,她刻意忽略身下的情动,终于松了口气。 是啊,阿斐怎么可能像梦里那样。 二十七.紫藤(微女装) 昨夜里喝了酒,早晨又做梦出了身汗,庄怜儿起身好好泡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许斐还在等她喂他喝药,庄怜儿总不会因为一个梦而推拒她,只是脸色难免古怪。 许斐喝完药,张口吃掉她喂来的蜜饯,咽下去之后,关切道:“怜儿做了什么梦,如此害怕。” 怜儿只是摇头,没脸作答。 她倒是听说过,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也相信阿斐不会那样,可梦里的他如此真实,庄怜儿一连几日不曾与他亲热,有些害怕。 燥热的天气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这一日又恰逢阴沉沉的天,许斐午间吃了饭就更衣出门,说是去一趟书院,正巧湖边看今日可有游人。 上回与李月婵道别,就商议着改日人少再约泛舟湖上,庄怜儿险些快忘了。 他出去了约一个时辰,慧言回来领着庄怜儿出门,说是许斐见现下人少,已经放轻舟出来了。 庄怜儿有些讶异,连忙换上衣服出门。 天色不好,外头行人也不多,许斐的轻舟在一处桥洞下,荷花大部分已经败了,被人清理个干净,余下的一些病恹恹的,与今日的天色倒也相称。 庄怜儿提着裙摆上船,许家的轻舟已经相当豪华,雕花飞檐,船身宽敞牢固,足足有三间房那么大,她望了一眼,粗麻绳子系在边上。 她往里去,唤了声:“阿斐?” 许斐的声音从最远的房里传来:“在这里。” 庄怜儿顺着声音往最里面走去,舟上的最后一个隔间是个卧房,半透明的屏风展了一半,新梅欲露。许斐的身影在后面若隐若现,他坐在铜镜前,听到她的脚步,慢慢转身看她。 “夫人,”他伸出手,“我在这里。” 庄怜儿睁大眼看着眼前的许斐,没能说出话来。 他披着发,面孔线条柔和,身上的衣裙是女子样式,紫藤色的大袖宽摆,他修长的手腕露出来,显得更为苍白。 见她不说话,许斐收敛了笑容:“不好看么?” “不,”庄怜儿否认,快步走到他跟前仔细端详了一番。 他穿着女子衣裙,却没有梳女子发髻,面上脂粉未沾,庄怜儿哭笑不得:“你怎么……也不上个妆?” 说话间,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许斐不曾施妆,可他的桃花眼中眼波如水,含了些薄胭一般难以察觉的媚色。再加上他极其爱笑,一眼望去仿佛是个温柔的邻家女子,所有的一切在他身上并不突兀,反而看得她心痒难耐。 许斐闻言,点头道:“怜儿说的极是。” 他伸手,轻轻用指腹在庄怜儿的红唇上擦了擦,然后涂抹到了自己的唇上。他向镜子里瞥了一眼,头疼:“不够呢。” 那红色只上了些许。 庄怜儿深以为然,点了点头,不料许斐忽然俯身亲吻,二人的唇瓣贴在一起,身子逐渐靠近。 他的气息很平稳,将她的口脂亲得有些花了,分开时,他的唇上也是一片红色。 涂的有些乱,一丝鲜红在他的唇角。 ……更淫靡了。 怜儿没敢细想,面前黑发红唇的许斐已经继续将她压在了身下,苍白的手抚摸着她的脸,他轻声道:“张嘴。” 庄怜儿不解其意,但还是在他的蛊惑下把小口略微张大了些。 许斐闻着她身上的味道,看着她口中若隐若现的红舌,声音沙哑:“舌头……唔。” 二人身上的香味混杂在一起,她脑中分明还有许多问题,此刻通通抛之脑后。许斐让她张嘴,却是为了方便他的索取。 他极其温柔地与她的舌贴在一块儿,软滑的舌尖还有些勾人的甜味儿,含吮着她的香津,仅仅是唇齿相缠,她就已经发出了难耐的低吟。 她不得不将嘴巴张的更大,却被许斐索要得更多,这个深吻b从前更加淫靡。 分明是男子,却穿着女子衣裙与她胡闹,两个美人贴在一块儿,她的双目迷离,腰肢颤抖,庄怜儿想到他从前他书院里克制有礼的模样,觉得不可思议。 好不容易分开,二人的呼吸声在这舟上格外显眼。 外头是灰蒙蒙的天,里面是一片艳色。 庄怜儿不愿服输,喘气调笑道:“那……如今我是不是要唤一声姐姐?” 闻言,许斐只是如往常一般笑着,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腰带,紫藤色的暗纹长袍从他肩头滑落,堆叠在二人身边。 “可以,”许斐慢慢靠近她,带着一股清冽的香味,“过会儿,你大可一直唤我姐姐。” 二十八.姐姐(女装) 眼见许斐衣衫垂落,庄怜儿坐在地上,往后缩了缩。 她忽而想起那天的梦中的情形,又赶忙摇了摇头,问起了别的:“外面还有人。” “别担心,”许斐轻抚他的脸,晚霞昏暗阴沉,他黑发垂下,整个人脆弱而朦胧,“我安排好了一切。” 他向来心思缜密,自然是有备而来,庄怜儿松了口气,仍然觉得难为情:“你做什么这样,我上回不过随意提起。” 许斐与她对望,神情委屈:“怜儿这几日不愿意与我亲近,我猜想应当是我哪里做错了,但总想不明白。” “所以,你这是在……哄我开心?”她红了脸。 “这样说的话,倒也没错。”许斐弯起眼,轻轻吻着她的唇瓣。 庄怜儿从前根本不曾预料到,自己婚后的房事要如此频繁。许斐身子不好,又清心寡欲,她甚至准备好一辈子都不做那事了。 原是她想错了,许斐对其他事总是淡淡的,克制而压抑,所以在床事上反而放肆得有些可怕。 正如此刻一般,他抱着与她亲吻,并没有其他动作,可二人贴的近了,身体的异样更为明显。她感觉到了许斐身下的硬挺,在那柔软宽大的花裙之下,藏着让她心有余悸的东西。 “阿斐……” “不是要叫我姐姐?”他笑了声,长指从她的锁骨上轻轻撩拨而过,一双桃花眼与她对视。 庄怜儿大方地接受了他的挑衅,咬牙唤了声:“姐、姐姐……” “怜儿……”他低头,将她的肚兜解开,雪白饱满的两团上,粉色的一边红樱被他含吮在口中,发出暧昧勾人的声音。 庄怜儿忍不住看他的神情,他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微颤,似乎真的在吸吮什么。 将两边的红樱都舔得酥麻,甚至留下了些口脂的绯色。他将唇上的艳色抹去,拉开她的长裙,顾不得将衣裳褪的干净,就低头顺势而下。柔软的唇贴着她大腿上细嫩的皮肉,他的头发也落下来一些,弄得怜儿有些痒。 已经不是第一回被他这样舔弄了,可她还是红了脸。 他的缠人在这方面尤其明显,舌尖在她的肉逼之内轻轻探寻,搅起一汪滑腻香甜的爱液,顺着他的下巴缓缓滴落。他不肯放过她,总有继续用力,往深了去刺探,之前的几次交合e让他清楚了她的敏感处,愈发要顶着那里舔弄。 软舌在她的甬道内抽插轻挑,庄怜儿弓起腰身,显然是要到了,却被许斐又按了下去。 他松开唇舌,方才一番亲热让他出了些薄汗,乌黑的发贴在他的面庞上,他望着怜儿,情动不已。 一切的快感都忽然停下,庄怜儿很不满,用足弓贴着他的身子轻蹭。 许斐撩起紫藤色的长裙,肉粉色的性器黏黏腻腻,他溢出的精液几欲滴落,看的庄怜儿忍不住咽口水。 他的身上也泛起潮红,许斐握着性器与她贴在一块儿,喘息着:“叫啊。” 怜儿唤了声:“姐姐——啊——” 他挺腰,将性器整根埋入。 男人的轻喘与她的声音交织在一块儿,怜儿适应着他的大小,口中却不肯认输,继续叫着:“阿斐……阿斐姐姐……” 他无奈又纵容地看她,肉棒几下进出,将她敏感抽搐的shx顶到了高潮。 实在是太舒服了,她整个身子都痉挛发抖,眼前是许斐垂落的黑发。忽然间,那些黑发似乎都变成了一条条y狠的毒蛇,缠绕在她的手臂上,将她困于此处,为他痴迷。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清晨的梦。 许斐有所感知,他并未停下动作,而是抽插着,问她:“怜儿那天做了什么梦?几天都不理我……” 梦中的那人与眼前的许斐渐渐重叠在一处,庄怜儿不愿说话,被他翻了个身子,重新进入。 “阿斐姐姐……”她想要摆脱那东西,柔软的屁股晃了晃,身子往前逃离,却被许斐抓了回去。 “怜儿怎么要走。”许斐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操弄,他的动作并不粗暴,只是这个姿势实在让人难以承受。 已经高潮过的肉穴无比紧致,许斐想让她放松,又忍不住想要她高潮得更激烈。 “告诉我好不好,怜儿那天梦到什么了?”他往里顶了顶,花心颤抖着吐出爱液,似乎希望他就这样放过她,“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呜……梦到你欺负我,b问我喜不喜欢你……”没料到他居然听去了一些,庄怜儿便也不再遮掩,只好简短得回了话。 许斐有些讶异,动作更温柔了些:“我怎么会欺负夫人?你说说看,梦里的我如何?” 庄怜儿嗔怒地看他一眼,张口道:“梦到你不由分说入了我的身子……还、还插到肚子里,顶得好深。” 他抽出肉棒,将她搂在怀里亲吻一番:“怎么可能插到肚子里?” 见她满脸泛红,他才将二人的性器重新融合于一处,许斐摸着她的小腹,用力顶到了方才已经被他操的松软的花心:“你看……不在肚子里……” 庄怜儿抓着他的衣襟,身上的美人还是笑着看她,将她那些恐惧也减轻了。只是快慰却不曾消停,甚至因为现实与梦境的重合变得更激烈,她羞耻地别过脸:“我知道了……嗯啊,阿斐、阿斐姐姐……别插了……” 许斐大概只有在房事上会偶尔不听她的话,他仍然大开大合地进出,将透明的爱液捣成了白浆,伸出手揉捏她的花核,二人体液纠缠,身躯燥热,衣裳渐渐散落了一地,交合e处的肉棒涨得尤其粗硕,两个玉袋都在她的穴口轻拍。 憋得厉害了,挺硬的龟头连带着下头的青筋一同摩擦她的柔软,花心被这样激烈的动作顶的无法承受,浇出爱液。 庄怜儿更是要哭了:“不要……不可以再顶了,啊啊……” 原本就已经敏感不堪的身躯短时间内高潮了两次,她紧紧抱着许斐,花心一股股流出爱液,甬道更是收缩到了极致,将许斐直直夹得射了出来。 “夫人……嗯,夹着我……唔啊……” 两股液体在她的穴内交融,庄怜儿失神一般,轻轻喘气。 许斐则是被她方才的紧致给吓到了,他抱着庄怜儿,半真半假道:“我倒是真的好奇,你是如何能夹得那么紧。” 他并不知道与其他女子交欢是什么感觉,但他觉得世上应当不会有b这更舒爽的事情。 半软的肉棒似乎要滑出来,许斐望着她微微泛红的小穴,穴口被插弄出了一个小洞,淫靡的液体似乎要从中流出。 他眯起眼,伸手弄了一些,性器又翘了起来,与她的花核贴在一起。 “别……”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却没有力气阻止。 肉核肿的厉害,方才插送之间将此处打的湿润黏滑,此刻与他性器相贴,花核挺立着,极为兴奋,连带着身下的软洞都再度收缩起来。 许斐抓着她乱动的腿,亲了亲她的小腿,呻吟着:“怜儿别怕,我不会欺负你的……你瞧,你的身子很喜欢我,小穴又开始出水了,还有我的东西一起流出来……唔,都在你身子里,不好受罢?我帮你弄出来……” 他要怎么帮她弄出来? 许斐不断用肉棒摩擦着她的花核,快感积累在一处,小腹酥麻发热,庄怜儿踢了踢腿,花穴吞吐得更加剧烈,一片淫靡的精水顺着她的软x滴落,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她忍不住说道:“别蹭了……阿斐……阿斐姐姐,我想要……” 许斐见她私处空虚的厉害,沉身再度进入她温暖的那处,漂亮的眼里满是餍足。 肉棒直撞她的敏感点,将方才的快感推得更高,许斐伸手拨弄着仍然挺立的花珠,庄怜儿红唇微张,被他插弄了几下就哭道:“好舒服……不行了,要、要喷出来了……呜呜……” 她并不知道要喷出什么,无助得抱紧他,再度高潮的身子促使她将先前的精液的爱液都喷出来,弄湿了二人的衣裳与身子,她恍如失禁一般,还无力阻止这一切。 许斐见此情景也难以忍受,吻着她的唇,射在了她的花心处,久久不愿拔出。 庄怜儿埋着脸在他怀中,二人静默了片刻,她抖得厉害,许斐亲了亲她的耳垂:“夫人,我这个姐姐伺候得如何?” γúzんàìщχ.⒞oм 二十九.偶遇 二人在舟内一番荒唐,回到家中天色已黑,庄怜儿本想怪他不知节制,又想到自己同样未曾克制得住,一时之间不知该恼谁。 许斐还端坐在桌前等她喂药。 二人早已换了衣裳,入浴清洗了一番,许斐的面色温润,看起来心情大好。 大概是知道她在处在震惊之中,许斐喝药的时候很安静,不曾叫苦,庄怜儿的确想着他方才穿裙子的事,面上滚烫。 这一走神,就忘记蜜饯了。 许斐微微歪头看她,委屈地红了眼:“夫人。” “嗯?”她回过神,在他泫然欲泣的目光中,喂过去一颗蜜饯。 他一边吃一边望着她,好像真的被欺负了,庄怜儿看得心里发紧,下意识道:“你怎么这样看我。” 许斐咽下东西,片刻后道:“看夫人不高兴了……我以为你喜欢的。” 是否喜欢暂且不论,但也说不出讨厌的话。庄怜儿咬咬牙,红唇一张一合:“你先管好自己的身子,别总想着……引诱我。” 她并不傻,自然知道许斐在房事上对她几次三番得勾引,这些小心机不算过分,她也全当不知道,有时还乐在其中。可今日实在过火,她有些不知如何面对。 许斐欲言又止,最终叹道:“夫人,斐不想让你委屈,我也可以将你伺候得很好。” “……你已经伺候得够好了。”庄怜儿想到他在床笫之间的模样,和从前判若两人。Yⓤzんáιщχ.còм(yuzhaiwx.com) “承蒙夫人夸奖,我会继续钻研的,”许斐笑道,不待她说话,拉着她起身道,“夜色正好,不若咱们出去走走。” 初秋是闷热的,但今日天沉欲雨,晚上也只有凉风。二人牵着手走在后院的长廊上,下人们都在院外,四下寂静无声。 当头一轮皎洁明月,清辉洒落在两人的衣上,许斐的发被风吹起,衣袖微动。他忽然道:“夫人还记得么,从前在小寒山的事情。” “自然记得。” 二人走到一处小亭中,许斐在夜色里道:“那时冬天,霜雪连绵,我病的厉害……随后就碰巧遇到了你,咱们也算有缘,对么?既然有缘结为夫妻,夫人不必对我害怕,更不必为了一个梦而疏离我……我,可以什么都听夫人的。” 他是想感慨一番姻缘造化,可庄怜儿没想那么多,她皱眉担忧道:“对啊,你每年冬天都生病?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许斐哑然失笑,拉着她的手看了看外面的湖,轻声:“嗯,每年冬天都一定会生病。” “即便多加照看也无用么?咱们可以找李大夫多开几张方子。” “夫人,”许斐抱着她,面贴着面,“没用的,若是能好,早就治好了。何况,我更怕治好之后,夫人会不要我。” “那也要你好了才知道。” 庄怜儿喜欢斯文有礼的男子,归根结底是因为她不想受制于人,臂如眼前的许斐就十分乖顺,若他身子好了也能如此,庄怜儿心想自己应当是不会太介怀的。 二人一番夜谈,庄怜儿翌日出门购置衣物,顺道去看李月婵,告知她花船游湖之事已经订好日子。 李月婵那头不大好过,因为除了李大夫以外,她的另一位江湖知己也寻了过来,家中气氛实在耐人寻味,庄怜儿待了片刻,偷笑告别。 紫珠与她前脚出了李府,还未走出多远,后脚遇到了秦卿与秦筝两姐妹。 秦筝一见到李月婵和庄怜儿两人,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张牙舞爪又拿这二人无可奈何,躲在秦卿后头看着李月婵。 庄怜儿匆匆行礼,打算当作没看到这二人,不料被秦卿叫住了:“庄姑娘。” 这一声,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打量眼前的兄妹二人。 上回听见李月婵与秦卿吵架,骂秦卿穷酸,丞相府倒不是真的穷困潦倒,只是丞相如今身居高位,处处都有眼睛盯着恨着,因此全府上下平日里吃穿用度无一不注意,生怕自己被人抓了把柄。 因此,与李家真是b不得了。 见庄怜儿面色不悦,秦卿赶忙解释道:“庄姑娘,在下与舍妹只是路过,恰巧遇到你,想问你几句话。” 紫珠警惕地拦在庄怜儿前面,被庄怜儿轻轻推开,她上前抬起脸,笑了笑:“秦公子,我们都是小小商户女,有什么话值得您亲自来问?” 说完,也不待秦卿回话,正欲转身,秦卿又道:“庄姑娘,咱们可以交换,比如你夫君的事情。” 紫珠连忙看了庄怜儿一眼。 庄怜儿果然停下动作,她许久才道:“秦公子,你凭什么觉得自己b我更了解阿斐?” 秦卿愣怔:“不可能……” “你未免说得太多。” 留下最后一句话,庄怜儿带着紫珠转身上了马车,她穴口起伏,眼神微冷,已是薄怒之色。 (感谢大家每天投猪,很多宝贝我都脸熟了,原谅我不能一个个回复,爱你们 三十.怪人 香车已经行出半路,秦卿的目光不再追随。 先前他试着找李月婵,最开始还能见到人,随后就连人影都瞧不见,只听说她在江湖上的好友寻到京中,正在李府作客。 秦卿自然知道,本朝的坤道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一想到两个男子在她家中,他的面色更加难看。 今日,他的确是凑巧遇到了。 秦筝在他后头,小声道:“这个庄怜儿,真是……目中无人。” 秦筝还在书院,不曾入仕,秦卿的官位也并不算高,然而二人出身丞相府,骨子里的傲气一分不少,她从小被李月婵与庄怜儿压一头,心中难免不满。 秦卿冷声,严厉道:“筝儿!注意些。” 见秦筝仍然扁着嘴,他放缓了语气:“一会儿你见到人,说话注意些,还记得父亲说过的话么?” “我记得,我记得!”秦筝与秦卿也上了马车,口里嘀咕道,“不就是说话软着性子……” 上回她去探许斐的口风,被许斐视若无睹,事后她只得认为是自己说话太骄纵,今日要稍稍注意些。 从李府到书院,兄妹二人又行了一段路。如今九月了,学子们奔波于秋考,见到许斐的时候,许斐正站在檐下,指点一个小少年的文章。 见到秦卿,许斐微微颔首,与小少年简短得道别,才与二人进了内室。 秦卿已经入仕,在翰林院手底下做事,负责与书院的科举事宜,今日来找许斐,也是为了此事。 许斐将手头的名单给他,并不愿有其他言语,但秦家兄妹二人直直入座,他不得不正眼看二人。 秦卿随意扫了眼手头的信纸,道:“许公子新婚之喜,还未出月,就来书院了。” “我不若你一般,秦公子近来要筹备新婚吧。”许斐垂眼看起了书。 提及此事,秦卿的唇角沉了下去:“婚期推迟了,许公子运筹帷幄之中,会有不知道的事?”许斐笑了笑:“你在说什么?” 秦筝在一旁酝酿了许久,见二人稍有僵持,连忙软声道:“许公子,上次是我失言了,不知你大婚之后可有空闲?我还有些试题想请你看看。” 她并不是个娇软的性子,为了今日探口风,下了十足的功夫,自认为有所成效。 许斐果然抬眼向她看来。 他打量了她一眼,目中有些好笑的意味,斟酌道:“尚可。什么题目,咏絮之才?” 被他暗里呛了一句,秦筝愣了愣,又故作柔弱地低眉:“最近秋考,我也不清楚,还要许公子指点指点,不知你明日可时间……” “没有,”许斐收回眼,不再看她,“我要在家中。” 秦卿了然道:“看来许公子与庄姑娘恩爱有加。” “这是自然,你若是心生羡慕,还是趁早完婚吧。” “……”秦卿沉默,“许斐,丞相府与威侯将军府成婚,是你想看到的么?” “或者说,是你和你父亲想看的吗?” 许斐的视线落在秦卿的脸上,没有出声,他眼眸平和无波,不为他的话语所动。 见他如此,秦卿与他商议道:“你不用紧张,我只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秦筝也点头,温顺道:“我们并无恶意。” 许斐弯了弯唇角:“说来听听。” “明年春试,我要你帮秦筝拔得头筹。作为交换,我会帮你掩埋一些秘密,包括你的病情……你不想让庄怜儿知道,你一直在骗她吧?” “原来你是这样打算的。”许斐合上书,仿佛没什么兴趣,“还有事么?其他的名单在方老手里,我此处没有。” 他说罢起身要走,秦筝在后面不甘心地唤了一声,被秦卿制住了。 “他早晚会同意。” “一个两个踩在我们头上!”秦筝吐了口气,见许斐走远,才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他胆子那么大,居然敢装病装那么久。” 秦卿笑了笑,没说话。 许斐一路回到家中,庄怜儿在房内煎茶。 她跪坐在窗前,宽大的衣摆落在地上,今早出门的发式是许斐亲手整理的,此刻那些朱钗已被她取下来了,发尾一晃一晃,垂在她腰后。 许斐静静看了会儿她的背影,半晌才喊了声:“怜儿。” 庄怜儿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过脸,挺秀的鼻梁轮廓姣好:“阿斐,回来了?” “嗯。”许斐走进屋里,看她煎的茶。 念碎的茶末融于沸水中,已经滚过了三次,她倒了一小杯,推到许斐面前,缓缓道:“今日如何?” 许斐轻笑一声:“遇到两个奇怪的人,居然用奇怪的语气跟我说话。” “是么?”她放下手,酌一口清茶,“我也遇到两个怪人。” 许斐沉默,垂眼看着杯中仍在漂浮旋转的茶叶。 庄怜儿放下杯子,望着他微笑:“他说,我的夫君有事瞒着我。” (许斐:秦筝,我的白莲花术在你之上) 三十一.游湖 庄怜儿其实想不到许斐能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秦家兄妹既然提及此事,她也不妨问问。 许斐显然有些惊讶:“你是如何说的?” “我……”她微有些羞涩道,“你知道我是不爱与旁人说话的,就回了句我b外人更了解你。” 他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之后,面色柔和道:“是秦家的两兄妹吧?” 怜儿点头。 “今日他们也来寻我,”许斐握着庄怜儿的手,“早知如此,我也该问问他们,我究竟有什么事瞒着自家夫人,能让他俩都在你前头知道了。” 他既然这样说,那就是没什么事。 庄怜儿轻轻点头,不再执着于此。 花舟游湖定在了后两日,李月婵百忙之中抽出身来,与她相会。 许斐不曾参与,很快要秋试,他需要去书院一同出试题,这会面就成了庄怜儿与李月婵的单独相处。 与好友相见,庄怜儿反而认真打扮了一番。 她穿了身绛紫色的长裙,极为仔细地涂抹了一遍妆容,紫珠帮她梳好了发髻,取出头面戴上。除开成亲那日,庄怜儿再也没有这样庄重打扮过,发间的簪钗步摇加起来有数十支。 紫珠看迷了眼,打趣道:“小姐去见李家姑娘打扮成这模样,姑爷看了恐怕要吃酸。” 庄怜儿哭笑不得:“他哪是那么小气的人?” 世上恐怕没有b许斐更善解人意的男子了。 李月婵早早到了花舟上,今日天光晴朗,她也打扮了一番。 二人共游花舟,李月婵孤身前来,与她一同饮酒,抱怨道:“今日为了跟你出来玩,我将家里两个人安顿了好久。” 庄怜儿咳了一声,脑海中顿时有了画面:“你是说,你……” 李月婵立即道:“不是你想的那种。” 她又接了一句:“你成婚之后,果真是变得大胆了。” “我没有……”庄怜儿反驳了一句,想到了自己和许斐的所作所为,又讪讪闭嘴。 聊到这个,李月婵顿时来了兴致,两眼直放光:“许斐待你很好吧?你们那方面如何?” “就那样啊,,没什么。”庄怜儿渐渐脸红。 “少来了,他对你早就上心,你们成婚之后,没少折腾吧?”李月婵知道庄怜儿的脾x,笑得放肆。 庄怜儿红着脸,问她:“什么叫对我早已上心?” 李月婵惊讶,又喝了一口酒:“当初在书院里,每回你来见我,他都总要看几眼……你知道他不怎么与其他女人说话吧?” 庄怜儿完全不记得这些事,她睁大眼:“那也不能说他早就对我有意啊,他病后我就偶尔跟他说几句话,也算认识,他看几眼不足为奇。” “那如果他还画你呢?” 闻言,庄怜儿露出受惊的模样,她也喝了酒,面上两坨红云:“怎么会呢?那时候,他喜欢我什么。” “谁知道。”李月婵摇头,“我只见过他偷偷画你的小像,如今他娶了你,得偿所愿,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总是最好的。” 许斐确实对她很好,但他没说过这事。 庄怜儿红着脸:“你也有两个喜欢你的男人。” 李月婵好奇道:“我听说他这两年病了,你们那事都是谁主动的?” 提及此事,庄怜儿脑中瞬时出现了那些画面,许斐伏在她身下,主动引诱她……她登时有心心猿意马,紧紧抓着酒杯:“都有吧。” “那他……”李月婵想了个极为委婉的问法,“行不行?” 庄怜儿恨不得把脸埋到桌底,她不说话,李月婵了然道:“没关系,就算不行,那种事情也可以有别的花样,比如用嘴巴和手……” 庄怜儿连忙捂着耳朵,李月婵笑得花枝乱颤,不再拿她打趣。 二人游湖之后一同用膳,天色渐晚才告别。 紫珠扶着庄怜儿上马车,庄怜儿喝的有些微醺,她眨了眨眼:“去书院找阿斐吧。” 听李月婵说了那些话,庄怜儿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阿斐。 书院里的学生们大部分已然归家,安静得很,书院门口停了一辆极为宽敞华贵的马车,尽管没有过多装饰,但看它窗帷与木制,也知道主人的气派。 庄怜儿带着紫珠进去,院中一个老嬷嬷带着几个宫女拦住了她们:“还请姑娘止步。” 她喝多了酒,有些懵,她抬起脸,不解道:“这位嬷嬷,我是来找我家夫君的。” 那老嬷嬷看她如此样貌,又听她说是来找夫君的,也猜到了这女子的身份,正要回话,身后已传来了脚步声。 许斐与两个老者一同往外走,同行的还有一个华服女子,这女子约莫三十往上,生了双狐狸眼,气度矜贵,老嬷嬷见她出来,连忙唤了声长公主。 庄怜儿这才知道此人的身份,竟是当今皇上的亲姐姐庆宁公主,她连忙也要行礼,长公主的视线注意到这边,轻声道:“这便是庄家的姑娘了吧?果然花容月貌。” 她声音很轻,但因为天家威严,庄怜儿还是恭敬地回话:“谢长公主。” 长公主笑了笑:“做这些虚礼做什么,本宫该走了。” 她是来监管书院出试题的,今日忙了一天,众人行礼送行。 直到她走远,许斐才上前拉住庄怜儿的手,目中含笑道:“夫人今日打扮得这样漂亮。” ”今日和月婵游湖了。”庄怜儿一板一眼地答道。 许斐稍稍凑近了她一些,果然闻到一股酒气,连忙带着她上马车。他想到今日庄怜儿打扮得这样漂亮和李月婵去游湖,眼中略有些阴郁,但他很快如往常一般,柔声道:“喝酒了?头痛不痛?” 庄怜儿盯着他出神,像是不高兴了,问他:“刚才那个是庆宁长公主吧?” 许斐思索了一番,他今日才刚与她见面,她就显得不正常,思来想去,他解释道:“长公主是来与我们商议考题,许多先生都在。” 庄怜儿摇了摇头,发间的步摇也晃了起来,她好像下定决心一般,按着许斐的肩膀,凑近了他。 许斐今日穿着雪色的衣裳,长发用发带束起,他的神色有些惊讶,看着面前的女子贴过来与他亲吻。 她的口中还有果酒的香气,牙齿轻轻啃咬他的唇,动作十分粗鲁。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连许斐都愣了许久,庄怜儿又咬了几口,片刻之后松开,他的唇角有些发肿,双目微红。 三十二.放在哪里(微) 许斐肿着嘴角去了书房。 下马车的时候,庄怜儿已经醉的站不稳了,她没想到这酒的后劲那么大,一脚踩在地上,人又往许斐怀里倒,连珠钗都往地上掉了一支。 紫珠连忙带庄怜儿去后头汤池卸妆洗面,许斐在书房静坐了片刻,起身也去了汤池。 热水已经备好,紫珠在外间帮庄怜儿拆下发上的饰物,庄怜儿端坐在铜镜前,只有迷离的双目表明出她已经不那么清明。 见许斐进来,紫珠连忙行礼,唤了声姑爷。 许斐问道:“怜儿今日喝了多少?” 紫珠认真回忆了一番,才答道:“三坛清酒。” 她刚说完,就察觉到许斐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不说话,紫珠也不敢抬头,其余几个丫鬟霎时也安静下来。 “阿斐。”庄怜儿叫了一声,她转身拉住许斐的手,迷茫道,“怎么了?” 许斐上前抱住她,让丫鬟们退下了。 他继续替她散下发髻,庄怜儿在他怀里任他摆弄,突然道:“阿斐是不是生气了?” 许斐轻声:“没有,只是怕你头疼。” 她的眼里亮晶晶的:“我没有头疼。” 许斐不动声色地解开她的腰带,对她道:“我应该陪你去的。” 紫色的外衫落在地上,怜儿看着他的嘴角,又拉着他亲了一口:“你给我画过画?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猜想到大概是李月婵说的,许斐无奈:“都是从前画的。” “现在怎么不给我画了?”她有些不高兴,“我现在不漂亮么?” 她平日里都算得上端庄稳重,今日酒劲上头,流露出几分幼稚和不讲理来。庄怜儿自己褪去了衣裳,肤如凝脂的身段就露了出来,及腰的长发包裹着她的身子,腰线勾人。 许斐此刻才确认,她已经醉的一塌糊涂。 他尽量克制道:“自然是美的,你若是想要,明天就给你画。” 庄怜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拉着许斐进了汤池,自己先沉入水中,又望着他:“阿斐,下来陪我。” 许斐雪色的衣裳落在他脚边。 水温正好,庄怜儿见他下水,将他按在池边胡乱亲吻,许斐早已有了反应,面上却不为所动。她的唇舌湿软温柔,钻入他口中吸吮,只是水中太热,她很快就想分开。 许斐握着她的腰,按了回来,二人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 “阿斐。”她叫了一声,去亲他的耳朵和锁骨,许斐轻喘了几声。 “不可以叫,”庄怜儿朝他小声,像是说悄悄话一般,“外面有人呢。” 许斐轻笑:“我就喜欢在有人的地方这样。” 庄怜儿还在思考他这话是何意,许斐已将她反压在浴池边,他呢喃道:“夫人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 许斐并不是迂腐迷信之人,但他忽而想起一句老话,叫做酒后吐真言。 怀中的女人抱着他的身子,仿佛离不开他似的,柔软的胸脯与他贴在一起,双手还不安分地摸到了他的背上,口中却是极为快速地回了一句:“没有。” 许斐神色微y,视线望着她,庄怜儿却极快地又接了一句:“阿斐是活生生的人,怎么能把你放到我的心里呢?我……把阿斐放在这里。” 她伸手摸到他身下早已粗硕的玉根,对着小穴想要纳入,却始终不得章法,委屈道:“这里……放不进去……” 许斐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他抓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声音沙哑暧昧:“放到夫人的小穴里么?” 怜儿应了一声。 肿胀的性器和她的花穴都在水中,湿润粘腻贴在一起,许斐修长的手握着玉根不断顶弄她的肉珠,怜儿哭叫吟哦,急切道:“阿斐,快进来……好夫君。” “不是还说外面有人么,夫人怎么也叫出声了?”许斐好心提醒她,却在庄怜儿压抑低吟的时候忽而入到了她里头。 这回再也藏不住了,叫声愈发淫乱不堪,水中的二人紧紧抱在一起,性器交融着,怜儿起初觉得撑得难受,慢慢适应了,又觉得这滋味叫人难耐。 三十三.缚手() 怜儿的手摸着他背后的肩胛骨,身下胡乱扭动,将玉根含的深了些,为了疏解那股肿胀感,她低头轻咬许斐的肩膀。 很快,她就在他肩侧留下一串齿痕。 暧昧的红色吻痕从他的肩膀一直到脖子,在白玉般的肌肤上格外明显,她甚少这样主动,许斐忍耐着,脖间隐隐浮起青筋。 庄怜儿亲吻到他的耳边,伸出舌头咬了咬他的耳垂。 许斐将她的腰往下轻轻按住,她便颤抖起来。因为快慰,她的两腿缠在对方的身子上,许斐一手抚摸着她的大腿,他稍稍低头看去,便瞧见二人相连之处。 那个柔软紧致的地方,被他撑得满满的,他撤出一些,性器上的青筋贴着她的软肉轻磨,干得她内里愈发得痒了。 许斐觉得有趣,又深入一下,再微微撤出。 “就放这么多。”他俯身亲吻她的双乳,乳尖被他轻轻吞吐。 庄怜儿抬起脸,她闭着眼娇喘,双手紧紧抓着他,道:“还要……再放一点……” 她哪里知道对方刻意的坏心眼,早已将先前的顾忌抛之脑后,也不知这样放荡的话有没有被外头听了去。 许斐一边入一边哄她:“就这样夹着,别动。” 那东西顶到她深处,却迟迟不肯满足她,许斐甚至极为耐心地帮她仔细清洗身子,打着皂末滑过她的双峰,温热的手指轻抚她的背部。 庄怜儿肩背敏感,叫他这样撩拨,身子早已软成一滩水,唯有嫩穴越夹越紧,她自己晃动腰部,轻轻进出,在水中动作并不方便,又磨人又舒爽,她就像偷偷做坏事的学生,不敢被许斐发现动作。 可许斐感受的清清楚楚,她款款摆腰,丰满的身躯在水中带起淫靡的水花,那玉户之中的软肉不断收缩,随着她动作的加快,深处涌出一股春水。 “夫人,”许斐并不制止她的动作,口中却故作严肃道,“不是要入浴么?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愈发沙哑,想必也是压抑得辛苦。 庄怜儿似怒似嗔地望着他,她做的坏事被发现了,却不打算停下来,反而更觉得刺激:“在吃阿斐的肉棒……你看,插到底了。” 许斐挑眉看了看仍在外面的一段,猝不及防全部撞了进去,喘道:“这才是到底了。” 庄怜儿被这猛然的撞击顶的春水大作,夹着那根勃起的东西发出吟哦,许斐知道她是舒爽了,抱着她的身子,将她带到前门的窗边。 丫鬟们早就退的远远的,庄怜儿却醉的糊涂,不知道这回事,吓得抱紧他,心里又委屈得很。 许斐拿着毛毯裹住她,他伏在她身躯上,今夜庄怜儿醉的不清醒,他才能流露一些真实的情绪,却还是担心她着凉。 窗外甚至能听到蝉鸣声。 怜儿羞红了脸,娇躯一再挣扎,小声:“还要……” “在这里吗?”许斐撩开她耳边的黑发,“夫人不怕被听到?” 她心里是知道这样更刺激的,因此并不说话,而是急不可耐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她动作粗鲁了些,在许斐身上留下些红痕。 许斐毫不在意,甚至说出话激她:“我以为夫人不敢呢……” 她那股好胜的欲望又被人勾起了,庄怜儿咬了咬下唇,寻到落在地上的腰带,绑住许斐的双手,凶道:“不许动。” 男人白皙的身躯上都是她的齿痕和抓痕,双手还被绑了起来,许斐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柔声:“夫人,轻些。” 他这样的神情让她更加按耐不住,庄怜儿坐在他y起的玉根之上,尽管高潮过一次,但内里的渴望丝毫不减,她扭着腰身,丰t随着动作摆动,感受到体内的东西愈发灼热坚硬,知道对方也舒服,内心涌起异样的快感。 “阿斐……阿斐舒服么?怎么不叫?” 许斐着实被她吸得轻喘不已,腹部绷的紧紧地,嘴y道:“怜儿怕不是自己坚持不住了?” 他发现激将法格外好用,庄怜儿娇嗔看他一眼,果真低吟起来,但她的声音b不得二人身下的水声,粘腻而淫靡,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腰带将许斐的手缠得紧紧,仿佛他真的是被强行掠夺的那个。 “夫人,慢些……”他忍得双目通红,口里说着不着边的荤话,“是斐勾引你的,都怪我不好。” 肉棒在她x中y得不像话,她若是稍微抬起腰身再坐下去,那顶部便撞的她浑身发软,有时甚至在她的玉户之中轻动。 “没有……阿斐很好,唔……下面、在动……”庄怜儿诚实道,“阿斐好y。” 许斐快要难以忍耐,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怜儿,帮我解开。” “不行……”她又是一个深坐,肉棒被她含吮得太舒服,流出了粘液。 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在院中格外明显,许斐用力挣开腰带,翻身将少女压在身下,狠狠撞击她的花心:“为何不行?” 先前积攒已经的春水,此刻尽数流了出来,她的小穴被肉棒不断进出,庄怜儿起初还在为他的反攻气恼,很快又察觉到妙处,便哼唧着不再反抗。 外头的贝肉被撞击得微微发红,许斐握着她的腿,亲吻着她的脚踝,明明只是短暂一下,她却觉得烫的厉害,连带着身下也绞紧了。 “你讨厌……”她也说不出自己今天因何不高兴,只是抱怨道,“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以前都不知道,阿斐喜欢我……唔,慢些……” 许斐肉着她的花核,看她下身失控地喷出爱液,低声道:“实话就是……从前就喜欢怜儿,想与你在一起。” 最敏感的地方被揉捏,庄怜儿说不出话,抓着他的手,不知是想要还是想制止他。 许斐亲吻她的唇,又亲到她的脖颈,再到胸乳,语气亲近,为她着迷:“想亲吻怜儿,这里,还有整个身子,都想亲吻一遍……” 这样变态的想法,他从前当然不会说出口。 庄怜儿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她高潮到失神,两腿都在发抖。 许斐狠命地入她,口中道:“还想这样,一遍遍地在你里面,从前的许斐也想这样做的,夫人失望吗?” 失望也来不及。 庄怜儿在一片撞击声中摇了摇头,抬起头要他的亲吻,片刻后分开,才说道:“不、不失望……嗯啊……” “那夫人会原谅斐么?” “会……”她声音都叫哑了。 “这样也原谅吗?” 许斐将她的腿压在胸前,庄怜儿可以看到自己的小穴如何被撞击,汁液飞溅,她抱住双腿,不受控制地喷出一股透明的春水,浇在许斐的小腹之上,甚至还有声音。 失禁的感觉让她哭了出来,她别过脸不愿看他,许斐见她花户微红,还被操得失禁,情动难忍,一时控制不住,将浓精射在了她里头。 二人闹得动静太大,丫鬟们早就躲得远远的,许斐也不曾叫人,他重新带着庄怜儿清洗了一番,神色餍足。 庄怜儿第二日睡醒,躺在许斐的怀里,她有些头疼,呢喃了几声才慢慢撑起身子。她最先瞧到的自然是许斐,可许斐没有穿衣裳,眼周红了一圈,白皙的胸膛上满是抓痕和咬痕,仿佛被人狠狠蹂躏了。 她不免呆滞,思绪回到昨夜,在一片混乱中,仿佛回想起了自己绑住许斐的手,将他压在身下强行索取的画面。 她记得……当时男人被她压在身下,神色委屈又害怕。 Yúzんàìщχ.⒞oм 三十四.正经 昨夜的荒唐被她慢慢想起来,怜儿有些心虚。 她竟自己脱去了衣物,还绑着他的手主动求欢……回想到二人的初次也是她在上头,难道这才是自己的本性? 不对,一定是他太放浪了,不正经,才让她也变得不像话。 庄怜儿急忙要下床,却因为腰身酸软轻呼出声,一旁的许斐闻声,缓缓睁眼。 他伸出手,将她搂回怀中,低声:“再睡一会儿。” 她的脸就贴着许斐的穴口,上头被她的指甲挠出几道红印子,仿佛在无声控诉。庄怜儿抱着他,叫了一声:“阿斐?” 他闭着眼,鼻音很重:“恩?” “你……痛不痛?” 许斐摸了摸她的发,反倒安慰她:“不要担心,我没事。” 庄怜儿想了想,一股脑坐起身子,严肃地看着他,许斐不知她意欲何为,眨着眼,有些懵然。 她有些紧张道:“你、你以后不能再勾引我了。多看些正经的书,别总想着那些事……” 也许是因为心虚,她变得不讲道理,昨夜里是她主动的,如今还要先发制人。庄怜儿一边作势要下床,一边偷偷瞧他。 许斐那双桃花眼里渐渐有了水色,他认真道:“我看的都是正经书。” 他说着话,也随她一同起身,身上那些点点猩红更加惹人注目,不仅在他的脖颈与胸膛,就连腰腹和宽肩上也都是她被她挠出来的印子。 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轻轻叩门,被庄怜儿连忙制止:“不必进来!” 她系好腰带,帮许斐翻找了一件衣裳出来,将他的衣领掩好,确认旁人看不出什么,才让人进来伺候。 许斐乖乖洗漱,坐在桌边喝药。 她对他说了那番话之后,他就很委屈似的,庄怜儿低头吃饭,许斐喝完药眼巴巴看着她,她心领神会,喂他吃了一块蜜饯。 偏许斐动作大了些,衣领就敞开,连带脖子上的痕迹也格外显眼,庄怜儿连忙去遮,却还是被人看到了,一帮小丫鬟都红了脸。 庄怜儿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但见他满脸委屈,把话给咽了回去。Yⓤzんáιщχ.còм(yuzhaiwx.com)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许斐今日竟还要去书院,庄怜儿摇头道:“不行,你这样……会被人看见的。” 旁人还道是她欺负他! 许斐拢了拢衣襟:“我会注意的。” 庄怜儿纠结了半天,决定跟他一同去书院。 她去梳妆更衣,许斐带着慧言去书房整理,昨日出的试题卷目被他收在架上,他倚在窗边,掩唇叹气。 许斐望着院里发呆,体会到几分嫔妃们争宠的滋味。 战战兢兢陪伴一个人,给的太少怕她感受不到,给的太多又怕束缚到她,成天以色事人,还要担心自己年老色衰。 许斐想到这个词,认为不太合适,过了一会儿又笑了。 怎么不合适?这可十分贴合自己的处境,想着想着,他的面色难免有些阴沉。 慧言在一旁看他y晴难辨,没敢说话。 许斐跟庄怜儿上了马车,又是从前那张乖顺的脸。庄怜儿的心情很别扭,她问他:“你身上真的没事?” 许斐无辜道:“如果有事,夫人会心疼吗?” “……自然,”她移开眼,“是我下手太重了,我昨天喝了酒……” “没事。” “但主要怪你勾引我。” 许斐牵着她的手:“恩,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庄怜儿哪有什么气,不过是拉不下脸。 二人去书院去得早了,昨日的几位老先生还没来,庄怜儿先去拜访了自己的夫子,小坐了片刻才去找许斐。 许斐坐在桌后,低头不知在翻阅什么,庄怜儿随口问道:“阿斐,你在看什么?” 他抬起脸,柔声道:“在看正经书。” 庄怜儿咬了咬下唇,她走到他身边,了然:“我知道自己不该那样说你,但你有没有觉得……咱们有些太荒唐了。” 许斐认真思索一番:“不觉得。” 庄怜儿顺势坐到他怀中:“你不累吗?我、我还有些腰酸,这种事还是节制些。” “你昨夜绑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他的声音缓缓有了笑意,伸手去帮她按肉腰身,“若是跟怜儿的话,我只怕不够荒唐,怎么会嫌多。” “可是我会抓你。”她难为情道,“看着有些吓人。” 许斐贴着她的耳边:“我并不疼,而且夫人分明很喜欢。” “还、还好吧。” 庄怜儿还在强作镇定,可许斐的声音已经低了下来:“我见你昨夜里出了许多水。” 她登时听不下去了,然后腰身又被男人握着,只好提醒他:“这是在书院呢,别让人瞧见了。” “我什么都没做。”他松开了她,然而身体的变化却非常直接地传达给了她。 庄怜儿坐立难安,只好骑在他腿上问他:“你做什么?” “大概,”许斐微顿片刻,轻轻撩起她的裙摆,“想做不正经的事?” 三十五.书院() 他面色平和,却陡然从唇间说出这样的字眼。 庄怜儿惊恐与他对视,羞恼嗔道:“你好大的胆子……” 书院庄重安宁,举头三尺都是圣贤得道之人,上为孝贤,下有书儒,平日里四处都是书声、训诫声。 今日人不多,尤其是这一片,安静得只能听到偶尔的鸟鸣。庄怜儿坐在他的腿上,还能透过后头的木窗看见回廊的花卉摆设,和偶尔从远处走过的人影。 只要发出一些不寻常的动静,都会被听个清楚。 许斐笑着,低头亲她:“试试?” 她应该阻止的……可是,可是。 庄怜儿面颊滚烫,嘀咕了一句不要,却没有拒绝他越发大胆的动作。 因为此处静谧无声,衣料摩擦的声音就格外突兀,许斐的手顺着她的腿往上游移,庄怜儿也抓着他的手,不知是在带着他动还是想要阻止,纤美的手指与他贴着。 她低头想说些什么,被许斐含住了唇,温热的气息交融于二人的唇齿间。对方的舌尖挑开她的牙关,柔软的舌头滑了进来,他向来喜欢如此,要一点点把她口中的味道尝尽了,才肯去她其他敏感处荒唐。这地方太安静,连唇舌纠缠之声都变得清晰,传到她耳中,更为淫靡,可许斐今日大概准备浅尝辄止,在她承受不住之前,他轻轻松开二人的唇。 庄怜儿忍不住微颤,许斐另一只手仍在她腰后轻轻安抚。 可她不满足于这样的接触,半阖的眸子里有些水雾,张着红唇抬头看他。 没有涂嫣红的口脂,她本身的唇色已经足够糜艳,许斐用目光在她的唇形上扫过,却见她缓缓伸出舌头挑起,仿佛无声的哀求。 这样活色生香的场景让他加快了动作。 长裙之下,是凌乱的里裙和半褪的衣物,她们坐在这四平八稳的梨花椅子上,明明是小小一块地方,却生出无限妙趣,叫她又怕又渴求。 许斐贴着她的大腿,裙下,她那柔软的花户已经湿的汁液泛滥,抵着他的肿起,来回游移。他有些愣住,伸手探查了一番,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道:“夫人喜欢这样?” 往常都要他好好伺候她,她才会如此情动,可现下他们还只不过是抱在一起亲吻,她就已经湿的一塌糊涂。 许斐有些讶异,他没想到自家夫人在这种地方能如此尽兴。 庄怜儿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她恼怒于他的戳穿,身子很不争气地想把他的y根吞并,祈祷叫他闭嘴。 然后这场情事来的突然,他又硬的厉害,她吃了些苦头,一点点地将j首慢慢含进去。 二人都绷着身子,不敢发出怪异的声响。 远处的走廊走过两个人影,看方向是往更远处去了,但仍是吓得庄怜儿不轻,她两腿一抖,直直坐到了底。 “唔——”她及时止住了声音,死死咬着嘴唇。 许斐并不好受,她害怕,就将她夹的这样紧,痛且不说,还要他欲壑难平,他抱着她缓了缓,又见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瓣,连忙伸手拨开。 “……你真是为夫的乖乖,想要我心疼死么?”许斐亲亲她的唇,刻意压低的嗓音沙哑撩人,“还是咬我吧。” 他说着,身下已经动了起来。昨夜庄怜儿在上头,还不许他自己动作,现在却是自己被他搂着腰臀进出,她的小穴被撑得极为酥麻,还没有适应他的粗壮,快感就接踵而来。庄怜儿难以忍受,并不跟他客气,红着眼撩开他的衣襟,在未褪的齿痕上又加了一道,张口咬着了他的肩。 许斐隔着她的衣物轻肉她的双乳,身下的进出撞地她浑身发麻,胸前的饱满变得沉甸甸的,隔着衣物,他都摸到了她的凸起。 庄怜儿任由他揉捏,却看到远处又走来一个隐约的人影,吓得厉害,牙关都颤起来,直到那人去向别人,都不曾松开贝齿。 许斐偏在此时低声笑道:“夫人的嘴,实在不必咬的如此用力。” 他话语轻柔,可音色哑得不像话,平静下不知忍耐了多少欲望。 庄怜儿还道是被她咬疼了,连忙松开牙关,谁知许斐愣了片刻,将她的腰往下腰,那性器一下子撞开她的宫口,将她的花心顶得连连溃败,缩成一团。 他好心解释道:“我是说这张嘴,含的好紧。” 她登时耳根如火烧般红了一大片,绵软的身体彻底瘫在他怀中,花汁溢出了甬道。庄怜儿辩解道:“我看到有人,害怕,才……” “斐也觉得旁人碍事,”许斐微微停住动作,看她布满情欲的眼睛,说道,“那么,夫人就不看了吧。” 他摸出一个帕子,覆在她眼上。 这帕子是云丝制成,不能遮个彻底,还透过些许明光,瞧见眼前人的轮廓。 至于远处,真真是看不清了,然而这并没叫怜儿放松,反倒更紧张了,她两手扣着他的肩膀,压抑的呻吟断断续续,不敢让人听个真切,她在祈祷他尽快结束。 “阿斐……快点,”她又被他入到最里头,充血的花核与布料摩挲,她颤声提醒,“会被人看见的。” 她眼上覆着东西,许斐却是清楚的很,自从开始出试题,此处就甚少有其他人出入了,多为避嫌。 出于私心,他不想将这事告诉她,甚至故作担忧地问她:“怜儿真的害怕么?可是你下头一直在吸我,还出了这么多水。” “我……”庄怜儿想解释,身子却不断被颠弄,奇异的快感从她身下扩散开,她整个人都变得酥软不堪。 蒙着眼睛,他的每一下操弄都格外明显,她甚至在脑海中勾勒自己体内的轮廓,她是如何被他撑开花穴狠入的,又是如何在她的内壁摩擦相蹭,亲密无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绞着他的欲根到了。 她流了太多春水。 他似乎也弄在她里头了——亦或是没有,庄怜儿不太肯定,她此次的高潮竟是在书院这样的地方,从前学的礼义廉耻都忘的干净,眼上蒙着东西,她只能看着阿斐的身影,生怕被其他人瞧见了,脑子里一片混乱,哪里还管得到他。 于这样隐秘的角落里,偷来的快感。 她在他怀里喘气,许斐自然是要抱着她哄的,庄怜儿这会儿极为渴求他的安抚,向他伸出了舌头。 许斐遮住她的眼睛,不仅是为了给她增趣儿,更是不想望见她姝丽娇媚的眉眼,对他而言无异是巨大的诱惑。 然而此刻,即便她的眼被遮住了,他还是情动得厉害。 她的唇早已被亲的红肿,仿佛不知餍足一般挑起舌尖向他索求,他心知她是要安抚,许斐却坏心地想给她更多。 庄怜儿如愿等来了许斐的亲吻,二人的身下还贴在一起,如同两根纠缠的舌头,他甚至亲出了银丝,她口中的馨香被掠夺个干净。 旋即,她注意到体内的东西不仅没有疲软,反而更加粗y,将堵在穴内的汁液轻捣出了粘腻之声。 “你……不行了,我要下去。”庄怜儿连忙揭开帕子,“你的身体……咱们克制些。” 她心想,就算寻常人家也点没有这样折腾的。 她解了帕子,许斐的神色落在她眼中,面前的男人眸色与往常并无区别,甚至更平静些,唯独身下的东西控诉着他的表里不一。 “大夫说了,可以。”许斐望着她的眼,伸出手轻轻捧着她的脸。 庄怜儿焦急,脸上情潮未褪,一双美目望着他:“那也不行,已经胡闹一次了。”她一幅吃g抹净不认账的样子,但许斐认真地看着她,她渐渐也不出声了。 “夫人,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他摸着她的脸,轻吐出一句让她面红耳赤的话来:“就算为夫今日与你做完这一趟就要魂飞魄散,也万万是不能放过你了。” 庄怜儿睁大眼,难以想象这话是他说的。 他已经抱起她,将她带到了书架后头。书房中横放着几层书架,虽数目不多,但要掩人耳目已不成问题。 他撩开她的长裙,二人的交合e处看的清清楚楚,她口中说着抗拒的话,肉穴却黏着他的性器不断抽搐,滴水。 庄怜儿只见他伏在自己身上,腰身紧绷,精瘦的身躯布满她的痕迹,许斐大开大合地顶弄起来。 许斐万万不曾料到,庄怜儿在此处行事会给他如此多的惊喜,那些欲望被他积压得多了,甚至要从他的身体里冲出去,全都被他在顶弄中发泄而出。 庄怜儿难以承受这样得剧烈撞击,伸手想攀着书柜,却从架子上掉下一本《礼道》之书,她面容更为羞哀,干脆闭上了眼。 许斐也瞧见了,他发出一声轻笑。 肉粉色的性器充血发红,在她的柔嫩中进出了数百下,汁液都流在了方才的云丝帕子上,白色精液混着她的淫水慢慢流了出来。 剧烈的动作让她胸前两团晃动,庄怜儿不得不抱着x,却听许斐压低了声音问她:“夫人,你瞧我们像不像在偷情?” 此话正中她所想,口中却娇斥:“胡说,咱们是夫妻……” “野鸳鸯便不是偷情了么?”许斐替她揉捏起胸前的丰满,“你瞧,我说偷情,你就将我含的更紧……恩,你这样叫为夫如何放过你?” 他所言不假,庄怜儿听了这些浑话大受刺激,不仅小穴越发淫乱,就连肉核都酥痒起来,她伸手摸索着早已被二人液体打湿的肉核,用指腹搓肉起来。 她这样主动的模样让他心生怜爱。 “怜儿……”他叹息一声,宠溺道,“你让我好生欢喜,此般y媚之色,叫斐真是看迷了。” 二人恨不得将对方肉到自己身子里,她搓肉着花核,禁不住几回顶撞就要泄身,心知该收回手,却随着他的撞击更加用力按压, 泄身的时候,她的惊喘根本克制不住,许斐连忙低头吻她,将她的娇声低吟吞碎于二人的唇齿交融之间。 偏她这样不中用的身子,得了一次舒爽,就再也承不住更多,总是没几下就绷着身子要去,在这书院的文房后地,她无声地一次次攀上顶峰。 许斐让她跪在衣物上,从她后头进入,甚至诱哄她去读那本礼道之书。 庄怜儿哪里肯,却被这样的姿势顶得眼睫垂泪,不得已才捡起那本书,断断续续小声道:“无论老少……当行雅洁品x……嗯啊,慢、慢点……” 浑圆的臀肉被他轻轻捏了一下,许斐看着她的腰身,喉结微动:“继续。” “唔……不卑不亢,知谦卑,知孝仪,”她难以启齿道,“知廉耻……” 他俩都是书院里的佼佼者,却把这些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的东西扔到狗肚子中去了,庄怜儿再也读不下去,被他数百下往死里插弄,浑身出汗不说,连发钗都掉下几支。 …… 慧言与紫珠站在走廊下,紫珠站着打瞌睡,慧言则在逗弄走廊中的鸟。 他不知道为何出题人都是下午会面,少爷却要拉着他们一早就来,不敢他是个当差的,自然不敢管问那么多。 太阳渐渐到了头顶,门后传来吱呀一声,许斐与庄怜儿一同走出,慧言和紫珠连忙行礼。 庄怜儿面色如往常般,她在外向来有些冷淡,对紫珠道:“车夫可还在?” “一直在门口等候。” 庄怜儿与许斐回了一趟家,说是要拿什么物件,紫珠不疑有他,跟在二人后头,却发现庄怜儿的发式与早前出门略有些不同。 似乎……似乎是松散了些。 三十六.博弈 庄怜儿恼的厉害,一路不肯与许斐说话。 二人在书院中胡闹之后,许斐帮她整理了衣裙与发髻,也看不出什么差错。庄怜儿原想这样粉饰太平,可她坐下没一会儿功夫,渐渐有湿热的液体溢出来。 她面色羞愧发红,连忙望着许斐,许斐甚为体贴地上前问她发生何事,她在他耳边难为情地说了出来。 许斐闻言,回忆道:“方才都弄在里头……都怪我将你b的狠了。” 他说的不错,庄怜儿回想起二人t0uhuan之时,她身下不断抽搐高潮之后都快没了知觉,除了欢愉以外顾不上其他,只记得自己那处一直在流水,她根本控制不住。 可这话说出口实在让她无地自容,今儿早上她还义正言辞地说他勾引人,却忘记了自己没有坐怀不乱的本事。 她故作冷脸,不愿与他说话。 许斐看她气恼的脸,在心里暗暗发笑,只觉得她这模样很有意思。庄怜儿在外头是个爱摆冷脸色的,实则与李月婵说得一样,小性子多得数不清。 庄怜儿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寻了个由头沐浴,许斐也跟着进了一回浴池。紫珠原先看她松散的发,还只是有些猜测,见怜儿回了家要水,自然也有数了,但她面上不显,直说是夫人衣服上头泼了墨,带着丫鬟们远远守在外面。 许斐此刻心情很好,也知道她在闹脾气,因此格外守规矩,只伸手摸了摸她的发。 庄怜儿睁着眼看他的小动作,轻轻拍下了他的手:“不许碰我。” 许斐望着她,目光哀怨。 庄怜儿这回却没那么好糊弄了,她想了想,发问道:“你为何骗我?不是要去与人共议考题?我竟一个人都没瞧见。” “我没有骗夫人,今日是要与他们议题……”他话音一转,“要过了未时。” 庄怜儿在水中,黑发散着,嫣红的唇一张一合问道:“你与我去得那样早,是早有预谋?”她微有些不快。 “没有。”许斐答的干脆。 他的脖子和身上都是她抓咬出的红痕,但面色却很坦荡,一幅问心无愧的模样。 唯独心头所想是不会骗人的。 许斐因她昨日与李月婵游湖之事,一直压着火气,尤其是她还喝的那样多回来,打扮得明ya艳夺目,她对着自己夫婿都不曾这样精心装扮,对着李月婵要如此隆重?许斐很小心眼,吃李月婵的酸,把她偷偷记恨上了。 复又想到庄怜儿昨儿个一天不知道被多少人瞧了,心里更不痛快。 然而,吵是吵不得,他知道怜儿不喜欢那样。床榻上凶她一顿就更不行了,一来怕她厌恶自己,导致两人离了心;二来,即便事后他花言巧语将她哄好,许斐也生怕自己带着阴郁的心情下手,就没个轻重,将人弄伤了如何是好。 许斐光是想想,登时心疼了,他恐怕b庄怜儿自己还不舍得。 今早去书院,他原只是想与怜儿多相处一会儿,后头发生的事情实乃情难自禁。 他在脑中天人交战,庄怜儿不知他的“良苦用心”,更不相信他的话:“我怎么不信,有这样巧的事情。” 许斐泡在水中,半真半假道:“夫人如此美貌,又与我情投意合,我若还能坐怀不乱,才是叫人奇怪。” 庄怜儿还是打量着他,眼中的神情将信将疑。 许斐叹息一声,故作退步道:“既然夫人不信我,那斐也不在此处碍眼。” 他从水中起身而出,一手拿过白色的衣衫套在身上,动作太快,庄怜儿只瞧见他背上的指痕猩红一片,很快,那片指痕也掩盖在寝衣下了。 许斐转过身,玉一般的肌肤上还挂着水珠,顺着他的胸膛往下。 他别有深意道:“对着心爱之人,是难以把持欲望的,夫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庄怜儿如何不知道他在示爱,她眼前是他白晃晃的胸膛,连忙闭紧眼睛,等他出去了,才作贼心虚似的松了口气。 许斐是否已是她的心爱之人,尚且难以定论。 但她把持不住,甚至有点食髓知味,这是可以肯定的。 想起他身上那些印子,庄怜儿又回想起先前在书院里她被颠得狠了,高潮后神志不清地抱着他,咬着他的肩头痉挛,他任由她胡作非为,还问她要不要换个地方抓。 于是,他的后背和小腹也遭殃…… 庄怜儿想到那些场景,连忙摇了摇头,一脸埋进了水中,不再胡想。 …… 她回到房里,许斐已经换了身鸦青色的衣袍,这样暗沉的颜色将他肤色衬得更白。 他甚少穿这样沉闷的颜色,又不说话,看上去竟也有几分冷淡,庄怜儿驻足凝视他的身影,许斐正在给自己脖间那几处上药。 身为始作俑者,她感到几分内疚。 而当她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许斐脸上那股淡淡的冷凝立刻散去,桃花眼里是掩不住的温柔和笑意。 “阿斐,我帮你涂吧。” 她有几分要和好的意思,作势要上前搭把手,许斐却摇了摇头:“不用,已经涂好了。” 庄怜儿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气氛顿时有些凝固,许斐连忙握着她的手摸到自己颈间:“你帮我瞧瞧就行。” 她的视线顺着自己的手瞧到他那边,有几道抓痕确实太过显眼了些,就在他耳侧,也不知他是什么身子,如此细嫩,抓几下就红痕不退。 她轻轻摸了摸:“痛不痛?” 许斐摇头,鼻梁蹭了蹭她的手,顺势还亲了一口。 怜儿像触电一样想伸回手,许斐却b她更快一步,拉着她坐到他怀里,细细替她擦起了头发。 庄怜儿缓缓躺在他腿上,鼻尖都是他衣裳的清香味。 他的每一件衣裳都熏着独特的味道,下人们会提前备好。庄怜儿明白,许斐是个很讲究的人,大到素日穿的每件衣裳,小到房间里熏香的炉子,摆在桌上的茶杯,没有一件是不讲究的,他就连写字都只用李氏徽墨……这样的人,给她擦头发还怕弄伤了她。 她顿时什么气都没有了,欢爱过后又泡了热水浴,早已困倦,在他腿上睡了过去。 午后未时,二人才上了马车,这回真真是去议题了。靠近书院了,远远就看到了庆宁长公主的马车,怜儿仍有些迷糊,她好奇道:“出议题不是礼部的事?庆宁长公主怎么也在。” 许斐缓缓道:“开设书院,鼓励女子读书,允许女子入朝为官,都是先帝在长公主的谏言下立的。” 这些事情,庄怜儿从前不曾听说,她有些惊讶:“我只听说长公主当年亲自带兵上战场,竟不知她是文武双全。” 许斐不愿与她说太多这些,只道:“恩,这样的女子,从前是不常见。” 二人说了几句话,马车已经停下,紫珠在外面等候着,轻声道:“小姐,姑爷,到了。” γúzんàìщχ.⒞oм 三十七.怪他 许斐带庄怜儿一同前往书院,但也只是在他书房里等。 出题议考乃是大事,为了避嫌,庄怜儿与老太师匆匆打了个照面,就转身回了许斐书房。身在其中,她登时想到上午的荒唐,脸庞发热。 这个下午她在书房中心烦意乱,目光所到之处都让她想起淫靡的之事,脑海中更是思绪纷纷。 庄怜儿作贼心虚,桌上的书怎么也看不下去。 天色渐晚,书院内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她还以为是许斐回来了,推开门往外瞧了瞧,却是宫里的侍卫往四周去,远远还有一队人,护着一个女子往内院走。 紫珠一直守在门外看着,她对怜儿道:“小姐,是长公主来了。” 怜儿松了口气,了然道:“她往阿斐那里去了,阿斐与我提过。” 庆宁长公主与她相隔甚远,看不清模样,但怜儿还记得上回见她时,那一双狐狸眼向上挑起,气质矜贵,不苟言笑,又听阿斐说她文武双全,心中顿时有几分钦佩。 长公主进了内院不久,许斐就带着慧言出来了。 商议了一下午,他略有疲态,拉着庄怜儿进了书房,慧言和紫珠守在门外。 怜儿的双眸好奇地盯着他:“结束了?” 许斐微靠在她身上,闭了闭眼:“恩,但这几日不能回去了。” “为什么?”庄怜儿心头莫名不悦,语气也开始变化,“不回府,你要住哪里。” 许斐听她这般语气,反倒轻笑几声,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根微红。他缓缓解释道,前两日与几位太师商议的是试题之重,接下来几日才是真正出题、议题,他与几位太师都要住在内院,侍卫四处看护,以防试题流出。Yⓤzんáιщχ.còм(yuzhaiwx.com) 庄怜儿从前倒不知是如此出卷的,也没了生气的理由。 她心想,这再正常不过了,于是嘴上镇定道:“知道了,几日?” 许斐与她对视:“……七日内。” 她还是忍不住皱眉:“你怎么不早说。” 许斐微笑,他细细看着她的眼,忽然问道:“夫人喜欢我么?” 他问的她措手不及,庄怜儿扭过脸,点了点头:“喜欢啊。” 许斐追上来,亲昵道:“那怜儿爱为夫么?我从前总怕你不爱我……可如今要如你分开这么久,又怕你爱我,因为这会叫你难过。” 庄怜儿答不上来他的发问,忍不住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哪里久?才七日,我又不是小孩儿。而且、而且我也能来看你吧?”他又不是被关入大牢,再也见不到了。 许斐听她如此答复,面色也平静下来,他望着她的眼,半晌才笑了一声,并不算好看。 “夫人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庄怜儿不曾对谁动过心,更不知道对相爱的男女而言,分离一日更甚三秋,她在回府的路上还觉得许斐太黏她。虽然她也不讨厌被他这样黏着…… 心想到二人从不对等的感情,怜儿不免心虚,又想到分离前许斐过分平静的神色,他肯定是不高兴了。 许斐住在书院内院,慧言回家替他拿了药和衣裳,庄怜儿也帮忙打点了些,她这才发觉自己并不知道许斐爱穿什么颜色的衣裳,也不知道那些衣裳都是如何熏的,然而许斐连她擦头发的桂花油和擦银钗的杏油都能分得清清楚楚,有时候她自己都犯迷糊。 庄怜儿越打点越沉默,甚至有些生闷气了。 她头一次有这种奇怪的心情,洗漱之后闷闷不乐地上床睡了。 成婚之后被许斐惯的厉害,她不习惯一旁的空荡,翻来覆去一晚上也没睡好,第二日起身更衣,赌气似的,也不曾去书院探望。 倒是李月婵来找她,面色严肃地同她道:“怜儿,我与你完了。” 庄怜儿睁大眼,被她吓得心中打鼓,追问道:“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我遭了大难了……”李月婵话语冷肃,哀叹一声,“哥哥一个人应付家事,疲惫不堪,昨日病倒了,以后我要继承家业,不能再胡闹。” 她痛心道:“半个西南的生意都归我管,指不定我与你家日后还要竞争一番。” 庄怜儿反应了半天,知道她是在与自己打趣,一边顺气一边道:“你这话对我说就好,叫旁人听了指不定要唾弃,拿j蛋扔你!你若是不想继承家业,贴个告示就是,外头的人抢破了头替你接手呢。” 李月婵嬉闹:“那怎么行,我只是与你说说,交给旁人我怎么放心?” 怜儿知道李月婵是个聪明会管生意的,她却不是这块料,有些羡慕,又似惆怅,若是许斐在,还能同他说上几句…… 庄怜儿沉默,怎么又想到他了? 晚上用饭的时候,下人送了许斐的书信来,庄怜儿紧绷一整天的脸总算缓和,心道他总归还是惦记自己,舍不得自己。 然而她展开信纸,映入眼帘的却只有寥寥几句,许斐只说自己吃了些什么,安好勿念。 怜儿不可置信地将书信翻来覆去看——他真的就只写了这几句,没有想她,也没有别的贴己话儿。 昨日还问她会不会想他,今日看来,他也不过如此。 紫珠在一旁看她脸色不对,也不知二人在闹什么变扭,试探道:“小姐用晚膳早些休息吧,咱们明日去看姑爷……” “砰”一声,怜儿将信纸拍在桌上,利落道:“不去,哪个要去管他?” 这天夜里,庄怜儿仍然满腹委屈地上床了,她睡得更不好了。 睡前她洗了长发,没有许斐帮她擦g,往日她觉得伶俐的丫鬟,如今使起来显得笨手笨脚。更没有许斐抱着她哄她睡觉,床的另一边又冷又空。 她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庄怜儿很惊恐,心中愈发酸涩。 她安慰自己不过七日,再过六天他就回来了,这般想着,庄怜儿蜷缩在床上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后半夜的一声闷雷惊醒了。 秋季的雷雨让人遍t发寒,庄怜儿睡得半梦半醒,听到雷声下意识想钻到许斐怀里去,口里还喊着:“阿斐。” 她在床上滚了一圈,人都清醒了,这才反应过来,许斐这几日根本就不在。 外头又落下一道雷鸣电闪,庄怜儿的委屈再也绷不住,她开始生气许斐为什么要离开那么久,别说七日,一天也太漫长了。 她变得不讲道理。 紫珠第二日进房想叫醒她,却见自家小姐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发呆,眼下一片乌青,面容憔悴。紫珠从没见过她这样,失声了半天,才关切道:“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 怜儿听见紫珠的声音,看了紫珠半天,才憋出一句:“帮我收拾一下,我要去见阿斐。” 紫珠内心疑云顿生,她耳边想起小姐昨夜的话——哪个要去管他? 尽管如此,她还是先安抚道:“小姐,外头雨太大了。您先起身,咱们等天色好些再去也不迟……” 庄怜儿起身,却重复了一遍:“我要去见他,马上。” 从来不闹小姐脾气的庄怜儿今儿个相当反常,但紫珠并未心生不满,反而觉得好笑——小姐这大概是情窦初开,还不自知。 庄怜儿匆匆洗漱用饭,在紫珠的帮衬下打扮了一番,紫珠原本想帮她上些脂粉遮去她眼下的乌青,庄怜儿却拒绝道:“不要,我要给他看看他做的好事!” 紫珠心头发笑,替姑爷叫冤。 好不容易穿戴好了,顶着大雨上了马车,庄怜儿坐在马车里就一直想着要怎么说许斐,她虽然不会骂人,但冷着脸训斥别人还是会的。 都怪他,都怪他,她这是急着去骂他呢! 书院早早就开了门,但这些时日有些特殊,四处都有侍卫拦着,又是大雨天,人迹罕至。庄怜儿的马车格外惹眼,有个侍卫上前盘问,庄怜儿亮了牌子,说是许斐的家眷,侍卫不曾刁难,放人进去了。 早早有人进去通知许斐,庄怜儿在书房内等他,双手紧紧抓着裙子。 她害怕、不安、又委屈。 最叫她不明白的是,这些情绪从何而来,因此她才更加烦闷。 直到她听到身后的推门声,庄怜儿直直站起身,看着门边的许斐。 他穿了身浅绿色的衣裳,腰间玉带轻系,大概是没想到她一大早过来,面色有些惊讶,却仍是温柔唤了声:“夫人……” 庄怜儿咬了咬嘴唇,一下扑倒他怀中:“你怎么走那么久……都怪你……” 她抱着他,心头怪异的那些情绪都化作眼泪倏然而下。 (我开这个文的本意是想写一篇男主很温柔很尊重女主,然后女主被完全宠爱的文,就是不想让女主受什么委屈,但是真正写起来有些情节真的好卡,在思考一个情节发展的时候总会想一下这样到底尊不尊重女主,反而把自己束缚住了,好想知道大家对尊重女主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哦)Yцzんáìωχ.coм(yuzhaiwx.com) 三十八.陌生 许斐被她撞个满怀,不知她发生了何事,只能抱着她先认错:“都怪我。” 庄怜儿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轻轻蹭了蹭,抬头还想说着别的,却看到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个侍卫打扮的人。 慧言赶忙小声解释道:“夫人,这几日……是不能单独见面的,长公主立的规矩。” 庄怜儿尴尬得要命,面上发紧,先前那些撒气的话儿赶忙也吞了回去。 许斐也知道她不好意思,拉着人,稍稍掩上了门,轻叹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她仍不敢抬头,闷闷道:“昨儿个夜里好大的雷雨声,你不在。” 许斐心知,眼前的少女从来都是端庄稳重的模样,更不是胆小的人,他一时拿不准主意,但也能听出她话语中撒娇的意味,于是询问的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做噩梦了?” 庄怜儿轻轻摇头。 许斐捧起她的面庞,仔细看了一眼,手指已经摸到了她眼下淡淡的青色:“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一夜没睡?” 她答道:“你不在……没睡好。” 许斐这回完全明白了。 外头还有侍卫,他压低了声音,贴着她的耳朵:“怜儿想我了?不是说才七日么,这才几天。” 庄怜儿瞪他一眼,并没有反驳。 她数落起来:“我有良心,不像你,昨夜送回家的信里竟然一句好话都没有。” 许斐哑然失笑:“我是想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你看,把好话也都写给你看一遍,可这几日,我们几人送回家的信件都不能提及外物,只许报个平安。” 庄怜儿没想到长公主的手段如此雷厉风行,自己反倒冤枉了许斐,一时有些难堪,下不来台。 她别过脸,嘀嘀咕咕不知仍在说什么。 二人凑在一起,说的话酸的冒泡,这还是极为克制的前提下。 许斐见她好像仍在闹脾气,并不生气,反而高兴,他又问了一遍:“夫人是不是想我了?” 庄怜儿这回没否认,她细细应了一声。 这已经叫许斐足够高兴,他轻轻在她脸上吻了一口,想了想,又对她温声说道:“我知道夫人受委屈了,这几日实在不方便说话,你……等我回去,咱们好好说。” 庄怜儿如今也与他相当熟稔,她知道他话语中暗含的意思。 “好,”她答应他,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又道了一句,“那我明日也要来。”就算不能说个尽兴,能见到人也是好的。 “嗯,我等你。”他不放心,叮嘱一句,“夜里好好休息。” “……后日也要来。” 这回,许斐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 二人一大早见了面,他公务繁忙,不能久留,庄怜儿依依不舍地看他走了。 只是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却叫她安下心来,庄怜儿回到府中,困意也来势汹涌,她本就不曾休息好,见了许斐之后,才乖乖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日,她找到了些事情做。 李月婵在学着管家里生意,整日忙碌,但她的生辰要到了,身为她的闺中密友,庄怜儿四处寻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想要送给她。 李月婵喜欢文玩字画,尤其是旧书,这些东西有价无市,并不好找。 庄怜儿书院见许斐的时候,与他闲聊到此事,许斐沉y,忽然问道:“那夫人喜欢什么?” 庄怜儿会的东西很多,也很杂,许斐并未发觉她有特别钟爱的事物。 “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她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略为怪异。 许斐道:“夫人没有喜好么?我还想着提前替你准备生辰礼。” 她向来难以拒绝他的好意,庄怜儿闻言果然有些难为情道:“并非不愿意告诉你……只是太困难了……” 许斐耐心道:“愿闻其详。” 庄怜儿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我喜欢看星星,然你也晓得,观星台早就不曾有了。” 当年皇帝登基后,斥责观星台迂腐,铺张浪费不说,星官也尽是胡言乱语,因此,观星台早就凋零了。 许斐脸上浮现几分错愕,他安慰道:“你怎知困难?须知人世反复无常,说不定哪天就换了口风。我只是没想到,夫人有如此雅致。” 大夏的贵女们多好写诗、写词、谱曲,庄怜儿也会,但他往日不曾想过她真正的心头上竟是观星。 庄怜儿本就是随口一提,观星台早就没了,她也不做痴想。 余下的几日风平浪静,秋雨也停了,随之而来的是惊人的寒气,今年入寒入得格外早,这才九月底,竟然已经发冷。 庄怜儿每日去书院看许斐,不知不觉中,竟成了她一日里最期待的时刻。 好不容易捱到第七日,庄怜儿难得下厨又做了回点心,想带去给许斐。长公主身边的侍卫都认得她了,放她往里。 许斐不在从前的书房,她将食盒放在桌上,等了片刻,仍然不见来人。 生怕放久了,甜食冷了涩口,庄怜儿对紫珠道:“你且在这里看着,我去寻他。” 语罢,庄怜儿便独身往外走。今日的书院仍然冷清,稀稀落落没几个人,庄怜儿在外院转了一圈,没看见阿斐,内院又不是她能进的,一时犯难。 正准备回去,忽然听到一间书房内传来交谈声,声音极低,庄怜儿下意识也放轻了脚步。 有个年老的声音笑道:“长公主有勇有谋,老身佩服。” 另有几个人也在谈笑,但都压着声音,听不真切。 庄怜儿还以为他们在说议题之事,正准备回避,又听到长公主平静从容的声音:“此事甚大,不是本宫一个人的功劳……也委屈许家公子,佯装病躯,白白顶着那样多难听的名声。” 怜儿停住脚步,愣了片刻,脑中一片杂乱,无数猜想都涌了出来。 她听到屋内,许斐缓缓开口道:“大事为重,与公主相b,在下这点不算什么。” 这分明是阿斐的声音。 可此刻,这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和煦,只剩下清冷的寒意,落在她耳中,陌生得就像另一个人。Yцzんáìωχ.coм(yuzhaiwx.com) 三十九.暗流 庄怜儿没有继续听下去,她轻悄悄离开了此处。 她表面上神色自如,仿佛什么也不曾听到,可衣袖内的双手掐着掌心,掐的痛了,才猛然松开。 紫珠还等在房门口,见小姐孤身回来,赶忙道:“方才慧言来了,说是姑爷在忙呢。小姐见到人了没?” 庄怜儿摇了摇头:“没见到,我路上想起还有事情要办,咱们先回去吧。” 紫珠又问道:“那这食盒里是要带回去?” 庄怜儿望着桌上的小盒,里头是她亲手做的糕点,她已经许久不曾下厨,今日手忙脚乱地将东西带来,不知是否合他心意。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在这里吧。” 侍卫们都见她来过,她也就不必刻意遮掩自己的行迹,反而叫人起疑。 怜儿带着人回了许府,这些时日许斐不在家,但院中的下人们仍旧按照他的喜好收拾着,树上和绿丛都修剪的干净,檐下的风铃早晚擦拭一遍,就连房中的熏香也都是他自己配的,他弄清楚她的喜好,配的香料都叫她着迷。 怜儿挺直腰身坐在院中,挥退了下人。 一直到暮时,有下人跑到院前传话,说少爷回来了,不仅如此,他还病了。 紫珠赶忙到后院去禀告,她一路小跑,口中说着:“小姐,小姐,姑爷从书院回来了!听说他病了。” 庄怜儿闻言,缓缓转过脸来,紫珠一时看愣了。 远处的日头陷入云中,泛着彩霞,金浪明灭翻腾,庄怜儿在这光中,神情肃冷,仿佛神山上不知凡间为何物的神女。 庄怜儿站起身,缓缓笑了:“是吗?” 她往外走去。 许斐这几日在书院里c劳过度,解决了公事,身子也垮了。这样的消息从书院一路传回许府,众人都未曾觉得意外。 庄怜儿和大夫一同进房,许斐合眼躺在床上,雪白的里衣上还有些许红色。 即便先前听了那番话,她还是心头一跳。 慧言在一旁说道:“大夫来了。” 许斐轻轻应了一句,眼皮都没动。 庄怜儿盯着他,没有出声,慧言又提醒道:“夫人也来了。” 许斐倏然间睁开双目,桃花眼中沾满了温情,他虚弱道:“夫人。” 他往常也这样看着她,与她说话,要多腻人有多腻人,庄怜儿还深陷其中。她此刻却想到先前在书院里,他那样孤清冷淡的声音,说那些话时,又是怎样的神情? 她想象不出来,因为她没有见过那般模样的许斐。 庄怜儿没忘记大夫还在,她只愣神了片刻,就连忙走到床边,担忧道:“怎么病了?昨儿个见你还好好的。” 许斐伸了只手给大夫把脉,他像是真的大病一场,整张脸都是惨白的,唯独眼睑一片病态的泛红,浓黑的睫毛轻轻颤抖。 他道:“许是累了,我也不曾注意,怜儿不要为我忧虑。” 大夫果然也是如此说的:“确是这几日累倒了,从前开的药可有在喝?药没有问题,老夫再加一些调理气血的……这段时日,公子就在家好生歇息罢。” 许斐一一应下,叫慧言送大夫去了外面。 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庄怜儿睁着双目,盯着他的脸,想寻出一丝破绽来,这人究竟是不是装病?怎么能骗她那么久,假的都给他演成真的了! 她又瞥见他领口的几点猩红,极快的凑过去闻了闻——一股腥甜的味道,这真的是血。 许斐见她忽然如此动作,错愕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他的语气很无辜。 若是往常,他病了,还摆出这副表情,庄怜儿早就心疼同情他了,可今日她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想了想,决定慢慢问起:“我怎么了?阿斐,你生的什么病?” 庄怜儿的声音很轻,她不知道外头有没有人在听。 许斐与她对视了片刻,面色陡然转变得极为难看,他向来聪慧,猜到了些许:“你午时在书院……都见了些什么?” “我没有看到,是听到。” 庄怜儿坐直了身子,许斐伸手握着她的手腕,他不知该从何问起,半晌后,他问她:“你听到了多少?” “不多。”她道,许斐的神色随着这个答复缓缓放松了些,庄怜儿只好又道,“正好听见佯装病躯那两句,你承认了。” 许斐沉默,抓着她的手却圈得更紧。 “所以,你生的什么病?你一直在骗我,骗所有人。”庄怜儿原先还不怎么动怒,她在院中坐了一个下午,心绪尚且算平和,可现下见了人,她一字一句,火气便攀着往上烧起来,“秦家的兄妹说你有事瞒着我,我当时那样相信你,你明明知道我最恨别人骗我。还有长公主……你跟她们在一起谋划什么?” “怜儿!”许斐出声打断她,他趴在床边,用帕子捂着嘴咳了几声,二人吵架吵得他脑中愈发疼痛,心肺也沸腾起来,再起身时,帕子上也沾染了血迹。 血是从他鼻腔中流出的,他还是那副病态苍白的脸,却没有故作委屈的神情,只是看了一眼帕子,毫不在意地擦去了缓缓流出的温热。 庄怜儿有些看不下,哪怕她已经知道这或许都是假的……她转过了脸。 许斐缓了口气,歉意道,“你先听我说,我没有骗你,生病是真,只不过……是我刻意为之。” “为了什么?”庄怜儿不理解,“我记得你是天疾。” “在十五岁那一年,的确是天疾,”许斐扔了帕子,拉着她的手,轻声向她道来,“你还记得么,那几年我一直在调养,曾经也有过起色,可是后来反反复复……我可以好,但我的病好了,命就没了。” 庄怜儿心中隐约有了猜想,她咬了咬唇,隐晦道:“……是因为你父亲和当今的那位……对不对?” 许斐默认:“我该感谢十五岁那年的大病,那时我已经叫人盯上,若不是那场病,我或许就死在了旁人手里。父亲告知我这些w糟事的时候,我真是觉得自己这辈子糟透了,只有你同我说话,怜儿……我不曾骗你,只是有些事,叫你牵扯进来是害了你。” “你既娶了我,又怎么还说这种话自欺欺人?”她又气又无奈,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仍是不肯看他。 “是我自私,可我不能让你嫁给旁人。”许斐抓紧她的手,“那还真不如叫我死了也罢。” 庄怜儿没心情听他说这些酸话,眼下也不是那种时候,她心里的问题太多了,又问:“难道你只有死路一条吗?” “怜儿,即便我身体无碍,不曾患过病,为了敛去锋芒,哪怕是用毒药喂自己,我也不能叫上头的人有一点担忧。” 这样的日子还真不如死了,庄怜儿沉默半晌,又问道:“那你现下是真的病了?” 话已至此,他不再有什么可隐瞒:“是,也不是。我服了一种叫见徽草的东西,不仅与我平日喝的药相抵,还能引起旧疾。” 庄怜儿没说话,身体却绷紧,她忍不住顺着他的话想下去,在心里承认他真是太可怜了。 许斐试探着将她拉到怀里。 怜儿没拒绝,眼里蓄了泪水:“那你跟长公主她们……是准备做什么……” 许斐见不得她落泪,他是真心将她捧在心肝,急忙去替她擦去,懊恼又自责:“你莫哭了,都是我不好……” 怜儿却催促了一声:“告诉我。” 许斐不愿将那些朝廷上的斗争告诉她,虽他有把握,但永远都想着给怜儿留一条后路,同时,他又知道怜儿如今知了这事,她并不好糊弄。 他在他耳边轻声道:“长公主手握兵权,又上过战场,她……不满足于宫院中的那一方小小天地。” 庄怜儿忍不住发抖:“你是说她想——”夺权这两个字,她没敢说出来。 许斐无声地颔首。 (我根本不会写虐文,所以这应该不虐吧)Yцzんáìωχ.coм(yuzhaiwx.com) Yúzんàìщχ.⒞oм 四十.喂药 震惊、同情过后,涌上庄怜儿心头的更多是后怕。 她看着面前人的脸庞,分明是这段时日与她同床共枕的夫君。他怎么能够,瞒着她谋划这样的大事——稍有不慎,不仅他自己,连带着她,整个庄家,都要受牵连。 她擦了擦眼泪,挣开他的怀抱,有些无措:“你且先养病。” 知道她对自己失望,许斐眼瞧她要起身,连忙又拉着她,再如何能言善辩,在此刻都使不上用场,他道:“怜儿……你别走,我明白你担心什么,先听我说,好吗?” 庄怜儿不愿动静闹得太大,转过身静静望他。 许斐亦是低了声:“先帝在时,长公主屡次随他上战场……她不仅兵符在身,至今在军中仍有美名,此事并非天方夜谭。更何况,就算她不成,我也留了后路,我并未与她交底,关于父亲、还有我的病……” “阿斐,”庄怜儿心乱如麻,听不下去,沉声道,“这样四处围城的日子,你一定也过得很累吧?让我再想想,你先歇息。” 许斐因她的话语渐渐安静。 无论从前如何,如今他病了是真,庄怜儿按捺住过于激烈的心跳,恢复了平静的面容,才推门走出去。 她知道这事情非同小可,暗处指不定有多少人盯着,自己也不能表现出与往常有所不同。紫珠原本守在门外,见她出来,上前行了个礼。 怜儿问她:“可有告知母亲?” “方才就差人去了。” 庄怜儿又想了想还有什么事情要做:“慧言去煎药了?” “大夫写完方子,慧言就差人去取药了,这会子应当刚上炉!” “领我也去看看。” 她如今知晓了这些,心中难免打鼓,那药究竟喝着有没有事?他真有那样的把握,拿自己的身体当儿戏么?假若事成,身子却不慎亏损,真的值当吗? 她们一家都做低了姿态,不愿与权贵来往,就是要打点关系,也多是些小官。父亲愿意将她许给许家,又何尝不是看中了他家的清闲?原来是她们想的太简单了。 慧言守在药炉边,庄怜儿拿过药方看了看,她并不懂得医术,幸而记性不错,也能认出这药方和从前并无太大出入,多加了几样,她又低声问了慧言。Yⓤzんáιщχ.còм(yuzhaiwx.com) 慧言跟着许斐好些年,尚是稚龄,但对草药已十分熟悉,他只当庄怜儿不放心这药,拿着药包给她指了指,一一说了过去,最后还道了一句:“夫人放心就是,这药有我亲自看着。” 紫珠也在一旁偷笑:“咱们姑娘这是舍不得姑爷呢!” 庄怜儿轻轻瞪她,尽量让自己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她在药房中站了片刻,看着火苗吞吐,约莫一炷香过去,心中才真正平静下来。 阿斐待她如何,她最是清楚。 就连自己那些奇怪的性子,都被他惯得肆无忌惮。 这样一想,她好像又有了些底气,只是方才一下午的猜测和疑问,却并没有真正消失,她实在好奇,许斐平日里对她的百般纵容和荒唐行事,究竟是真心,亦或是为了降低她的戒备? 一炷香之后,庄怜儿又端着药回了院中。 府中下人对公子病倒这事早已习以为常,见庄怜儿格外上心,亲自端着药,只道她们夫妻二人感情甚笃。 许母在房中问话,见庄怜儿端着药进来,连忙起身道:“我的好儿媳,你何必亲自端着,让下人们去做不就好了?” “没什么,”庄怜儿笑了笑,“阿斐得了病,也该我照顾他一回。” 床上的许斐望着她的动作,露出些错愕的表情。 他还惦记着庄怜儿走前,二人有一番实在算不上愉悦的对话,但此人房内多是下人,他不知她打什么主意,只好先如往常一般与她恩爱有加。 “倒是我不好,让夫人操心了。” 庄怜儿心中不曾想那么多的门道,她只觉得夫妻的事是夫妻的事,要吵也该是二人私下吵,叫旁人知道算什么道理?更何况暗处还不知是谁人盯着呢。 许母见这小两口感情这样好,原有些担忧的脸色也好转了不少,未曾坐多久,就带着下人们回自己院子了。 庄怜儿送完母亲,又继续喂许斐喝药,许斐轻声咳嗽,支开了房里的其他下人后,颇为紧张地问:“怜儿不生气了吗?” 庄怜儿喂完他最后一口,长叹:“我没什么可生气的,左右当初我嫁给你时,也多少有些对不起你……” 许斐连忙否认:“你没有对不起我。” 她嫁给许斐只是想躲避家中的催促,仗着他对她潜移默化的纵容而不讲理。他固然隐瞒了她,可在这段关系中,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直高高在上? 她想的明白,许斐也想的明白,庄怜儿便没有把这话挑明了说,只道:“你都已经行了此事,我再怨你也没办法,咱们……也算扯平了。只你以后若还想好好过日子,就不许再骗我了。” 许斐听她这样说,心头的石头总算放下:“夫人,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你放心,这事十有,长公主已谋划多年……” “我不想听这些。”庄怜儿又冷下脸,“我且问你,你从前对我那样……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你在人前冷如霜雪,到底哪个才是你?” 许斐摆出迷茫的模样:“夫人喜欢什么样的我?” “你、”她顿了顿,才想到,“我又不曾见过人前的你,如何知道喜欢哪个?” “那夫人要见见吗?”许斐轻声问她。 许斐无所谓自己是什么样,庄怜儿喜欢的,他就是断骨融肉也要将自己变幻而成,若她突然改了主意,喜欢那样不冷不热的性子,他也可以做到。 庄怜儿却想到了先前清晨做的那个梦,她面色一变,红着脸骂了句:“下流。” 许斐原先不曾想那么多,见她双颊泛红,也反应过来,他笑的无奈,抱住了她:“我知道你恨别人骗你,我向你保证,以后不叫你担心了。” “父亲也知道这事,对吗?” “不仅是父亲,朝中许多人不满,怨声已久……”许斐的话语打了个转,知道她并非真正关心朝中局势,他道,“等我能离京了,咱们就不管这些,四处游玩。” 说来好笑,他此生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郊外的小寒山,他就是在那里,第一次察觉到庄怜儿与旁人的不同。 (我的电脑坏了==有没有用过pad和苹果官方外接键盘的朋友,使用起来效果如何orz)Yцzんáìωχ.coм(yuzhaiwx.com) 四十一.入寒(微) 这回生病,二人与往常一样,头两日分房而睡。 庄怜儿抽空回家看了看父母和妹妹,庄小满秋考成绩一塌糊涂,直接垫底,气的庄怜儿数落了她许久,亲自教导她改正那些试题。 一直到用完饭,她才准备动身回去,想着去顺道买些纸笔,却遇到了书院里的同窗女学。 庄怜儿与众人多为点头之交,对方也并未过多寒暄,只问了一句,听说许斐病了。 这事也瞒不住,庄怜儿敷衍了过去,直言是旧病,没什么大碍。二人打了个照面,庄怜儿购置完东西,便打了个招呼先行回府了。 女学看着她的离去的背影,另一个同伴走上前:“那是庄怜儿?” “是。” “唉,”同伴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她会嫁给许斐……” 大家口头并未明说,却都在心里惋惜,绝色美人嫁给病秧子,也不知房事如何,守活寡的滋味可不好受。 这二人成亲两个月,听闻许斐已经病了两回,众女细细一想,都觉得庄怜儿日子艰难。 这样的风言风语多了,自然也就传到了许斐的耳中。 庄怜儿回到府中,紫珠端着药正要往书房送,她想了想,接过药,叫紫珠退下了。 许斐正坐在桌后,这两天他的面色好转了不少,只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懒散无力。他支着头,手里翻阅着一本花鸟册,见庄怜儿进来,叹息一般唤了句:“夫人。” 庄怜儿往他这边走:“在家中如何?未曾不舒服吧?” “嗯,”他乖乖点头,忽然道,“母亲今日可有问起我?” “她有些担心你,不过我说了,没什么大事。” “那她有担心你么?”许斐目光哀怨,“我今日听说,外头的人都觉得你可怜,嫁给我这样的病躯活活守寡,怜儿也这样想?” 庄怜儿端着药的动作一顿,没出声。 许斐话语更委屈:“是我不中用,不能让怜儿得此乐趣。也对,我一个废人,又能怎么样?是我耽误了怜儿,不若我给怜儿找几个伺候的人来,省得怜儿天天对着我没甚么滋味……” 他越说越不对劲,庄怜儿听得耳尖发烫,连忙道:“你闭嘴!” 她将药放在桌上,没好气道:“你何必这样,装成这性子故意逗弄我。”她哪里是没滋味?许斐实在将她伺候得太好,外人怎么会懂。 许斐喝了一口药,抬眼看她:“并非逗弄,我真心担忧,怜儿若觉得我没滋味可要告知我。” 这回庄怜儿没理他。 她只是在心里想着,从前她不知道他的那些秘密,还以为他天生就有些小心机,爱勾引她;如今晓得他这些话半真半假,多是装的,为了说出口引得她心疼,可她还是忍不住想上当,甚至暗自觉得这样别有一番情趣。 果然是被他带坏了。 夜里用完饭,渐渐入寒。 许斐病意稍退,便想着要怜儿陪他一起睡,二人先前就分离了七日,后头又吵了一架,他粘她粘得厉害。 最近是雷雨天,顾忌许斐的身子,二人房内摆上了熏炉。庄怜儿从浴房出来,在熏炉边借着微香的热气,浑身都暖融融的,这才上了床。 许斐早就沐浴更衣,服药之后坐在床上等她。 庄怜儿钻到他怀里,亲昵的姿态让他勾起唇,想起上回她找到书院里来,许斐旧事重提:“上回夜里下雨,夫人怕?” “不是怕,”怜儿轻轻摇头,“阿斐对我太好了,突然不在我身边,我……” 她停了一会儿,大概是不好意思。 “我会想你。”她小声道。 许斐没出声,抱着她往床铺里头一躺,紧紧搂着她的腰,半晌才说了一句:“知道了。” 二人腻歪得不行,庄怜儿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唇角要翘得那样高,连心情都极为愉悦。 外头的灯都吹灭了,房内恰到好处的热气让她有些犯困。庄怜儿闭着眼,忽而问道:“阿斐,你身上的香味是什么?药里也有。” “助眠的,”他声音又低又温柔,“我平日有些难以入睡。” “嗯?我就说,怎么刚过来时一点都不认床。”原来是闻着这味道,不知不觉睡着了。 许斐听她说话,有些心猿意马。 她纤细的腰身就在他臂弯之中,小半个月未曾亲密,他的身子立即有了反应。 他们靠的这样近,庄怜儿自然察觉到了,她不再说话,许斐抱着她,y而热的性器陷入了她丰腴的臀肉中,与她的花缝轻蹭。 房内一片沉默,却b方才更加躁动。 他凑在她耳边,小声:“可以么?夫人。” “不可以!”她轻喘一声,坚决道,“你的病还没好呢。” 许斐沉y一声,不曾强求,只道:“可我想让你舒服。” 修长的手顺着她的小腹缓缓而下,怜儿细声嘤咛,没有抗拒他。那只手很是温柔,贴着她的肌肤,引起一阵酥麻,终于被他探到了私密之处,许斐摸到一手湿意。 他轻笑:“夫人也想我了。” “嗯。”她点了点头,两手抓着他的衣襟。 长指就着水意,在隆起的肉缝上来回拨弄,柔软的小口被花汁浸得湿透,有些难耐的主动张开小口,将他的手指含到了里头。 许斐喘了声,吻了吻她的唇瓣,亲密道:“夫人果真是想我想的厉害了。” 花穴内柔软湿热,与他的手指极为契合。指腹抵着肉璧渐轻渐重地扣弄,里头很快就收缩地厉害,他又往里探了一节。 “这里,”他用指腹抵着那一大片奇异柔软之处转圈,庄怜儿浑身颤栗,还要听他继续说,“每次用肉棒蹭到此处,夫人都特别舒服,狠狠夹着我,就像现在这样。” 他将自己也说的情动,声音沙哑。 长指更是在她私处带出更多的爱液,将她的下体弄得一片滑腻。 庄怜儿闭着眼,咬唇压抑,不知过了多久,在许斐怀中一阵发抖,两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嫩穴不断抽搐,许斐自是知道她舒服了,他使了些坏心,在她高潮时仍在抽送,惹得她惊呼出声。 余韵褪去,困意愈发浓重,庄怜儿讨饶般:“睡觉吧,阿斐。” 许斐应了声,不再作弄她,起身叫人打了盆热水,替她擦了擦下身,才抱着她缓缓入睡。 (开了个微博@漂浮折纸大家可以去关注下,要是以后又有啥情况我在微博报备)Yцzんáìωχ.coм(yuzhaiwx.com) 四十二.舞弊 许斐的病一天天见好,庄怜儿也回了书院。 她本就告假两月,现在回去正是秋考的时候。大夏国运昌盛,雄心壮志之辈不在少数,秋考是入仕的好机会。 庄怜儿不曾参考,自然对这些事情不上心。 书院内其他学子的考试在年底春假前,庄怜儿这些时日里学业荒废,再拿起书看,书中的字个个识得,又个个陌生,她不禁眼前一黑。 她还记得今年学的书乃是国赋,握在手中厚厚沉沉,内容晦涩难懂,婚假前勤勉好学,背了也有五六分,如今却是一成都想不起来。 庄怜儿呆滞了半晌,向同窗借来阅卷,又看了看这两个月的考题,果真一题也写不出来了。 她扶额叹气,只好又搬出沉甸甸的国赋,夫子讲解时就学后头的内容,下了学又自己背前面的篇章,虽内容不难,但要背的实在太多,这样一来二去,她不免也弄混了好几处。 没几日又考了回小试,庄怜儿这回甚至考的不如秦筝。 秦筝也是破天荒头一回反压她一头,在书院里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几分,整日眉开眼笑。庄怜儿面上不显,回府后却自己失落了许久,许斐归家时见她面色不好,又问又哄,安慰了她许久,庄怜儿不好意思说实话,只搪塞了过去。 她怀疑自己学业不精是因为许斐,因她背书时脑海中总是忽然冒出他的名字来。 从前她只要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总能集中精力完成,如今仿佛一切都有所不同了,这微妙的改变让她再愚钝也明白了些,只能归结于男色误人。 夜里用饭,庄怜儿胃口不佳,许斐也在书院忙了一整天,此刻还在为她添菜,她心中动容,却又怀疑道:“阿斐,你是不是狐狸精变的?” 她有这个猜想很久了,那些书中的狐狸精也是如此勾引他人,又吸人精气,害的人茶不思饭不想,只不过书中的多为女妖。 许斐显然不理解她是何用意:“嗯?” “书中的狐狸精也这样勾人。”她认真道。 对方哑然失笑:“话本里狐妖并不守贞,我却洁身自好。”他的语气颇有几分自得。 “……”庄怜儿失语,许斐分明未说什么亲密的话儿,怎么总让人脸热呢?男狐狸精果真花样百出。 夜里出浴,庄怜儿未曾上榻。 房内的书案上放着国赋,她已经决意要把整本背下来。距离春假还有三个月,她对着厚厚的一摞书,沉沉叹气。 此事的难度可想而知,她睡前特意留出两个时辰背书,等到吹灯擦手,躺到床上时,实在累得厉害,直直睡了过去。 许斐望着她熟睡的容颜,目光温柔而哀怨。 接下来的几天也是如此,许斐早就知道了庄怜儿为何如此刻苦,也知道她那日因何心情低落。庄怜儿在学业上极为认真,这一点,二人还未成婚的时候他就再清楚不过,因此他也不好去打扰她。 唯有一次,他想她想得厉害,在她读书的时候贴紧她说话,求欢之意相当明显,怜儿的目光中也闪过几丝痛苦挣扎,最后还是轻声却坚定道:“不行。” 美色在前,但读书更要紧,庄怜儿当晚尽管克制住了自己,却再也没沉下心。 她第二日就将东西搬去了书房,每晚背完书才回房睡觉,许斐气的不轻,却不能说她什么,只好找些正当借口去寻她,顺便给她送些宵夜。 庄怜儿自然知道他对自己的情谊,因此也不再拒绝他那些亲密的行径,只是若要共枕交换,她不是不愿,而是实在疲倦。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书院里再次人满为患,原是秋考放榜,考生们聚在了门口处。 庄怜儿走过门口,人实在太多,她看不清楚,但周遭议论的人不少,都说榜首之人是一个叫王秀的书生。 此事对庄怜儿而言是小事,对朝堂和考生们来说却是一件大事,一时间书院里嘈杂不堪,人声往来,庄怜儿看书也看不进去,只好放下了手里的笔墨。 她坐在堂内,忽而想到,当年阿斐也是秋考入仕的榜首,虽是初仕,朝廷格外看重,圣上甚至召他入宫。 后来不曾过多久,他就病倒了。 庄怜儿回忆起这桩事,生怕许斐也触景生情。她看了看桌上的书籍,暗想道:要不今日就不学了,全当给自己休息一日,反正书院里这样吵闹,白日里学不进去,晚上就……早些歇息。 然而人不算不如天算,她回府中等了许久,并不曾等回许斐,反倒听闻秋考被查出舞弊徇私,考题漏出,许斐与其他几位老臣直接被请进宫询问。 紫珠说出这消息时,庄怜儿吓得不轻,她知道许斐与长公主那帮人的g系,如今一同被请进宫,她难免多想。 在本朝,舞弊徇私乃是大罪,轻则罢免官职流放边疆,重则凌迟处死,庄怜儿自然相信许斐不会做这样的事,可若是被查出别的如何是好? 她在家中坐立难安,许斐托人送了口信来,说是甚安勿念,她却没办法做到“勿念”二字,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直到明月中天,也不知几更,许斐沾着一身寒意和露水回来了。 庄怜儿半分睡意也无,听说他回来,连忙起身披上衣裳迎他。 许斐畏寒,众人围着他往房里走,丫鬟们去备热水,庄怜儿又叫婆子去准备些吃食,许斐见她为自己慌乱担忧,不由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怜儿。” 他望着她:“我没事。” 庄怜儿稍稍冷静了些,见他并不像受过什么伤,口上却依然道:“你忽然被召进宫,我怎么放得下心?这舞弊徇私一案……与你无关吧?” 许斐颔首,唇角含着抹笑意:“是长公主的手笔,此事今夜就会有结果。” 怜儿松了口气,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长公主怀疑身边有手脚不干净的,一直想找出来。此次出卷后,试题早已交给礼部的人,礼部的王德海从前是长公主的心腹之一,长公主差人找他行贿,他果然上当,与人会面时,长公主又放了风声给丞相的亲信汪卫,王德海当场被人抓住把柄。” 许斐说到此处,嗤笑一声:“丞相一党早就想在科举上下手,苦于礼部上下自成一t,难以入手。汪卫自以为抓了把柄,能长久胁迫王德海,回去之后将那答案给亲信看了,考不上不说,还叫长公主找到了由头,借此发难。” “汪卫是工部的那位?”庄怜儿勉强听明白了些,“他看到的答案是假的,那学生只知道照写,他……他可以不写呀。” 既是寒窗苦读之人,怎么会看不出答不对题? “内容是我们写的,他恐怕根本分辨不出对错。何况就算不写又如何?此事早就箭在弦上,这学生不过是个由头,今日长公主授意考官发难,早早有人去王德海府中搜出证物。” 汪卫一倒,工部就差了个位置,且满朝皆知,汪卫是丞相的得意门生。 王德海这种手脚不净之人死不足惜,考官直言是长公主发现猫腻才命他彻查,此计一石二鸟,长公主不仅除了身边的隐患,还抓着汪卫一同下水。 丞相为了撇清关系,必然也会自断羽翼,汪卫的下场可想而知。 庄怜儿听完这番话,抱住许斐黯然道:“所以,你们今日过去只是走个过场?阿斐,朝堂实在可怕,长公主有这样的手段的确聪明,但也足以证明她心机深沉毒辣,你要小心些。” 许斐听她夸这手段聪明,原想告诉她此事乃是自己献计,听闻后半句,又连忙将话咽了回去。 他垂着眼,紧紧抱着她,放柔了声音,故作可怜道:“我知道,夫人,斐也很害怕……只愿能早日结束这些纷争。”Yцzんáìωχ.coм(yuzhaiwx.com) Yúzんàìщχ.⒞Oм 四十三.拂露(失) 下人们送了清淡的粥食来,许斐并不饿,吃了几口暖身子,就去浴房了。 庄怜儿担忧了一晚上,这会子才静下心来,支在床头看着话本。 外面夜色浓郁,许斐从浴房出来,下人们吹灭了廊下的灯。他推门而进,庄怜儿趴在床褥上握着话本,看的入迷了,并未听得他进来的动静。 书中的狐妖正在勾引白面书生,后头的大段内容自然不能直白写出来,但言辞暧昧,也能猜出小狐狸精与书生有一番淫乱之事,庄怜儿当即开始脑补那些场面,直到脚踝被人握住,才惊呼一声回过神。 许斐轻扣着她的脚腕,面色如常道:“冷不冷?” “不冷。”庄怜儿难为情地想挣开他的手,不料一脚轻轻落在他半硬的灼热之处。 墨黑的发披在他身后,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珠,又抬起眼与她对视,轻轻松开手。 修长的手指方才搭在她脚踝上,此刻仿佛仍有余温,让她浑身都有些燥热。庄怜儿扔了话本,掀开软被,对他道:“阿斐,你……冷吗?” 许斐如实道:“夫人,我热得很。” 他已经不能再直白了,庄怜儿也红着脸配合道:“我也热,要不你脱两件衣裳?” 许斐盯着她的眼,轻轻解开衣裳,白皙的身子上还有在浴房泡出来的红,身下的粗红在她的目光下,变得直挺。 “夫人不脱吗?”他好心道,“要不要我帮你?” 庄怜儿仍盯着他那处,凑近了些:“等会儿再脱,你先给我瞧瞧。” 阿斐的此处粗大,但却是粉色的,看起来很是干净,庄怜儿回想起从前握着的触感,下意识伸手又轻轻抓在手里。 许斐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喘,唤着她的名字。庄怜儿没有回应,用手指轻轻搓肉粗硕顶端的小孔,透明的前精从她的指腹下研磨而出。 “这样痛吗?”她稍加重了力气,见他腹部绷紧,爱欲之气一览无余,庄怜儿握着他那根东西,正要与他说话,却被许斐吻住了唇。 前段时日总是隔靴搔痒,非但不曾叫他好过,反而把欲念越发加重,此刻人在怀中,还故意挑弄他,许斐难以自持。 起初还算温柔的纠缠变得激烈淫靡,舌尖上还含着些他惯有的冷香,怜儿下意识握紧了手上的东西,指腹也按压搓肉着,松开时,滑腻的爱液将她的手掌打湿,指尖上水光一片。 好不容易松开唇口,庄怜儿稍喘了口气,许斐却已被她手上的动作折弄得浑身发烫,性器硬挺如铁般,眼中都含着些水意:“夫人……你再弄一下,斐想要。” 庄怜儿顺着他的意思,继续肉弄那玉根,自己身下也湿的厉害,她呼吸渐重,陡然俯下身含住了那不断溢出前精的小口。 滑腻的龟头打湿了她的唇,她下意识顺着他的弧度含入了些,整个前段都在她口中被包裹着,她才知道自己是上了当。 这个东西又大又欲,卡的她两腮发酸,舌头更是无处安放,胡乱舔弄着,用舌尖拨弄最为敏感的小孔。 许斐料不及她有这样的动作,他从不知道原来被含吮是这样的滋味,一时之间想要她含深一些,又怕弄伤了她,只得摸着她的发:“怜儿、别、起来……嗯……舌头在舔我……啊……” 口中的液体越来越多,东西又太粗大,怜儿很快就被呛得难受,松开了小嘴。透明的银丝粘在她唇边,怜儿褪去衣物,羞涩地张开玉腿。 她当着许斐的面,用湿漉漉的手,带着他性器上的那些清液,一同进了自己的肉穴中。黑发美人的上衣穿得完好,下身两条白皙光裸的腿却竖起微开,玉指入在那粉红的玉户内,缓缓抽插,她的小口发出细密的呻吟:“阿斐……别看着我……” 许斐盯着她自渎的动作,伸手按住了她上头肿起的肉核,这动作让她愈发快活,又加入了一指。 “夫人还记得我从前怎么教你的?”他说着,一同入了一根进去,按压着那块骚肉,“是这里。” 怜儿仿佛找到了门路,同他一起捻弄那块,身子空旷发虚,终于再也忍不住,抽出手指,晃着腰身想要他进来。 久未行房,肉棒强硬地撑开她的甬道,好在里头早已湿软不堪,怜儿抓着被褥适应了片刻,那性器就开始进出。 大手隔着衣物轻肉她的乳儿,怜儿生怕自己叫的太大声,双手抱着腿迎合他,死死咬着嘴唇不吭声。 许斐却不愿她憋着忍着,回回都全根进出,将她顶的泪花连连。 她双乳都晃得厉害,身下更是玉门大开,汁水连绵,粗硬的性器在其中捣弄顶撞,她架不住这样的攻势,极快地泄了身。 高潮未退肉穴紧紧锁着性器,粗圆的顶端回回戳弄到方才那被玩得湿软的骚肉,不知是不是上塌前喝了水,她只觉得小腹传来难以启齿的酸胀感,连忙想要推开他:“阿斐,不要了、先等等……” 许斐喘着气,问她:“怎么?” 他这沙哑的声音让她身下酸胀更甚,怜儿松开抱住双腿的手,捂着脸道:“想……想……” 她说不出口,一手却捂着小腹,许斐登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知道该放开她,不该欺负她,可身子里的欲望却是叫嚣得厉害,立刻又顶在她的要命处,待许斐想要抽出时,怜儿的双腿已叠了起来。Yⓤzんáιщχ.còм(yuzhaiwx.com) 眼前白光闪过,她没能压制住那股欲望,羞耻的液体喷薄而出,倾泻的快感让她无法停下,她只能捂着脸,两腿合拢,不想被他瞧见。 可是又怎么遮得住? 许斐看的清楚,性器更是在她体内感知到了她的收缩抽搐。 待她喷得干净,水声也停了下来,怜儿侧着脸,羞耻、难为情、又恼羞成怒,她禁不住委屈地哭了。Yцzんáìωχ.coм(yuzhaiwx.com) 四十四.方长() 怜儿伸手推了推他,无奈双臂酸软,半分力气也没有。 双手触着他紧绷的小腹,她仍然偏着脸,轻颤间夹杂着些啜泣。许斐沉下身,撩开她乌黑的发,轻哄她:“别哭……” 怜儿咬着牙,潮红的脸上还沾着泪,她开口道:“放开我,我要去洗……嗯……” 她话音未落,许斐已然缓缓抽身。硬挺的硕物上还沾着水意,粗圆的肿胀在她的穴口研磨了半晌,才全然而出。 他将她抱起,锦被翻红浪之后,床褥上自然不能再碰了。原是想带她去洗漱一番,然交叠的二人不自觉贴紧对方,并未纾解的情欲促使着彼此。 房内的熏炉飘出热气,掺着醉人的香味。 愉悦之后的身躯格外空虚,庄怜儿伏在案上,见他欲望未消,伸手拉住了他,颇有些缠人的意味。 宽大的外裳才披了一半,他一手支在案边,吻到她的锁骨。怜儿没有抗拒,两腿在他腰间轻蹭。 “还去洗么?”他于她的身上留下暧昧的红痕,凑到她耳边问。 仍然灼热的性器就在她的穴口浅浅抵着,他想她想的紧,忍不住就沉腰入了一段,又怕她恼自己,再缓缓抽出。 如此几个来回,怜儿被弄得更难受,她轻声哼着,主动迎合上他的肉棒。 全根没入之后,她的花心骤然紧缩,丰沛的汁水蓄在其中,淋在肉棒顶头。许斐领悟她的意思,又贴着她道:“夫人不生气了?” “唔……没有……”她断断续续不知在说些什么,最终都化为破碎的呻吟。 许斐握着她的一只脚踝,压抑着喘息,凝眸望她。 亲密交合e之处被他撑开,她面上细微的表情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化,若是他稍用力些,怜儿的眉头就会轻轻拧起,如丝媚眼也会带着薄怒看他,但那并非真的动气。 她如今已经能够很自然得接受这种事情。 许斐挺腰在她的柔软中进出,她的私处包裹着玉j,甜美滑腻的汁液涓涓溢出。见她身下的私处粉如杏色,小口开合之间,与他无比契合,他忍不住一再用力,将敏感脆弱的花心顶弄一番。 案上前些日子被她收好的书籍落了一本,怜儿听到动静,睁开眼望去,许斐见她分心,不由沉着身子,顶到她最深处。 怜儿的呻吟从樱唇中溢出。 “夫人……”他亲昵地挨着她,声音沙哑又温柔,“别看那些,看着我好不好?” 他希望怜儿可以只看着自己。 庄怜儿的视线落在他眼中,因情欲而泛红的眼中有些湿润。许斐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他总是忍不住想用力拥有她,又怕把她弄疼。 一边交欢一边看着对方,这实在过于羞耻,怜儿望着他没一会儿,就忍不住别开视线。许斐没有再出声,心中却不免哀怨,动作愈发激烈深入,颠弄地她惊喘不已。 身体渐渐蜷缩成一团,怜儿呼吸急促,许斐偏在此时低头含住她的r首,饱满的酥r早已立起两处尖尖,被湿热的舌头含住吮吸,男人的手掌轻轻握着她的腰肢,怜儿轻声抽泣,花穴抽搐,仍在她体内的欲根仿佛得趣,想要挤得更深。 等她实在受不住了,咬牙低泣出声,他终于将浓精留在她的甬道深处。 怜儿因这场情事而浑身无力,在他怀里几番到了极限,才终于被带到浴房。 她累得说不出话,许斐细细亲吻着她的薄背,湿热的吻让她满面羞红。这个人仿佛不知羞耻的妖精,床榻之间什么事都做的出。 他方才甚至握着她的脚踝,从小腿亲吻到大腿…… 怜儿想着便忍不住小腹一热,甜腻的暖流又要涌出。许斐伸手探去,好心替她弄出。刚经历过一场情爱的肉穴仍然敏感,不自觉夹着他的手指。 许斐忍了忍,说起别的:“方才如何?” 怜儿如实道:“舒服,但下回不许了。” 他面上没什么异议,乖顺地点头,在她体内的手指缓缓抽出。 男人经了床事后,再憋得久了,纾解一次总归是不够的,但怜儿不清楚这些,还以为他该老实了。 许斐又缠着她,在她耳边道:“夫人累不累?今日事发突然,让你担心了。” 怜儿含糊得点点头,本就熬到后半夜才等到他,又与他这样胡闹,累且不说,困意倒是真的止不住,洗完之后回房,床褥已经换上新的,她躺在软枕上,双眼睁都睁不开。 许斐原想磨着她再来一回,怜儿主动抱住他,小声道:“你在长公主身边,务必小心……唔,我乏得厉害,先歇息吧。” 他那点心思被他压下去了,许斐伸手摸着她的脸,眼下似有一片淡淡的青色,她这段时日的确劳累,许斐心疼得想,罢了,来日方长。Yцzんáìωχ.coм(yuzhaiwx.com) 四十五.休沐 这二人相拥而眠,宫中却没有如此安宁的道理。 科举舞弊的事情一出来,诸位老臣在宫中生生熬到了天亮,天子震怒,将此事相关的官职要员尽数拷问了一遍,待到天色泛青,宫里头的圣旨也昭告天下,汪卫与王德海罪不可恕,抄家革职,贬为庶人,流放边疆。 其余数人则被押入大牢,择日问刑。 至于这场秋考,自然是不能作数,礼部的人重新出卷,由圣上亲自接手。 怜儿睡醒时,旨意已经传遍了街头巷尾。 昨日睡得太晚,她此刻已经误了平时去书院的时辰,洗漱之后坐在床边,仍然两眼惺忪。许斐竟起的b她还早些,他在她背后,脸埋在她颈间轻轻摩挲。 怜儿握了握他的手:“怎么?” 许斐低声道:“夜里做了噩梦,就醒的早了些,夫人今日还要去书院么?” 她还未曾决定,只好先问道:“什么噩梦?” 他轻轻叹气,端坐了身子:“没什么,不过是些朝堂之争。你说得对,我在长公主身边,的确危险。” 既然入局,又哪有此时全身而退的道理,怜儿想到他昨夜被带入宫中问话,晚上还做了噩梦,转过身抱住他:“想必你是一夜无眠,罢了,我们也许久不曾一同游玩,今日我就不去书院了。” 她也实在学不动了,这些日子闭上眼就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更何况正好有些事情要办。 既然有了主意,怜儿先是让下人去书院说了一声,随后又叫人备了些东西,准备用完午膳回趟家。 许斐服药之后吃了些蜜饯,怜儿本想去看会儿书,他搂着她的腰,放软了语气:“别去了,再睡一会儿吧。” 庄怜儿确是乏得厉害,方才揽镜自照,眼下还有了青色,此刻头中也晕晕沉沉,在许斐温热的怀中躺了躺,困意再度涌上来。 她闭着眼,许斐用指尖把玩她的一簇发尾:“睡醒之后,去哪里?马场可好?” “我要先回去看父亲母亲,”怜儿往他怀中又钻了钻,“不想去马场,天气冷了,咱们去茶馆喝些热的,正好看看百戏?” 许斐自然没有意见,怜儿被他抱着,渐渐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二人都疲累得很,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觉得有了些精力。怜儿甚少赖床,一下子在床上躺了半天,心中顿时觉得罪恶,连忙起身更衣。 她轻轻挣开许斐的怀抱,许斐因她的这番动作也醒了。 他半撑着身子,眼角还有一抹微红,呢喃道:“夫人这是睡完就要走人?”他颇有一副被人始乱终弃的意味。 怜儿受他美色勾引,脚下一软,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一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就连这些时日她刻苦读书时,也总想起许斐。 她故作严肃道:“要不然你还是把《男德》钻研一遍?” 许斐委屈:“我哪里做的不好?” “不是不好,”怜儿系好腰带,“是太好了。” 早上用膳之后二人就睡了,午间的胃口便不那么好,随意吃了一些之后,许斐与怜儿起身回到庄府。 母亲得了消息,一早就等着了,父亲则外出在外,赶不回来。 怜儿此次回家,带的并非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一些古书名画。许广文名声大,时不时就会收到这样的有价无市的宝贝,堆得多了,在许家就显得不那么值钱。虽然还未夸张到被拿来垫桌角的地步,但连庄怜儿都已经觉得没什么稀奇了。 父亲很喜欢花鸟图,她就带了两幅来。 趁着与母亲往内室走的功夫,她压低了声音:“母亲,弟弟最后还好吗?” 张氏瞥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好的,在军营中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那就好,”怜儿思索片刻,又道,“让弟弟回来吧,不必待在军中。如今国泰民安,哪有什么仗要打?” 张氏笑了起来:“当初是我们b着他去从军,现在,那小子早就不愿意归家了!休沐的日子都恨不得待在里头。” “母亲,”怜儿看了一眼外面,坚定道,“寻个由头,让弟弟回来,去书院读书。” 她这一眼,才让张氏收敛了笑意,她顺着怜儿的视线往外看,细想了一番京中诸事,有了些猜测。 张氏让下人收好字画,应她:“知道了,我让阿成回来就是。” 怜儿这才松了口气,与张氏很快就走了出去,坐下与许斐说话。 张氏对许斐这个女婿很满意,女儿归家一趟,眉梢都是喜意,嫁过去断然是不曾受过委屈的,夫妻二人感情也好,她挑不出什么错。 走出庄府,怜儿上马车的时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心虚。 她瞒着许斐与母亲说那些事,并非是她不信任许斐,只是她也想保全家人,没事还好,若有不测呢? 许斐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关切道:“累不累?不如咱们回去吧。” 怜儿摇了摇头:“咱们去看百戏吧。” 她今日与许斐一同出门,也好好打扮了一番,如今坐在马车中望着他,眼神如春溪一般明亮,丰满的唇上涂着嫣红的口脂。 许斐没忍住,低头亲了亲,尝到一嘴甜味。 百戏并非哪个茶楼都有,怜儿又了李家的地盘。 她是月婵的好友,进了楼自然就有好位置,恰好稍稍低头就能看到楼下。茶楼毕竟是清闲之地,像是耍棍、杂技自然就登不上台,怜儿往下看去,正是几个素衣女子在唱宫调。 看到一半,怜儿听到身后有些动静,不由侧目。 敢在此处喧哗的人不多,她心中疑惑,目光便凝着那边。 却见李月婵推门从一个雅间走出,美目含着怒色,口中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什么,见到怜儿,她登时面上露出欣喜的笑意。Yцzんáìωχ.coм(yuzhaiwx.com) Yúzんàìщχ.⒞Oм 四十六.入冬 怜儿见到月婵,亦是眼前一亮。 她连忙起身迎上去,连台下的戏目也不看了,话还没说上,唇角就已经扬了起来:“月婵,你也在此?” 李月婵将怀中的账本扔给下人,毫不见外地往他们二人的雅间一坐,长叹道:“我是来算账本的,一看就是四个时辰,从起身忙到现在没有歇息过。” 怜儿在家中时也帮衬着看过几个商铺的月账,知道这并非易事,感同身受:“接管家事是要劳累些。” 李月婵往嘴里塞了块糕点,连连点头:“b起看账本,更要命的是后宫起火。” 她伸了个懒腰:“前些日子家里有两个祖宗,一回去就是吵架。好不容易打发走一个,还以为能省心些,谁料剩下的一刻也离不开人,我忙完内外庶务回府,就要一直陪着他。” 怜儿惊讶道:“留下来的是李大夫?”得到月婵的肯定后,她不解,“那你眼下是宁愿在此喝酒,都有避他不见?我记得你们二人情投意合。” 李月婵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道:“对这种男人就要冷一冷他,好让他知趣,别天天缠着我。我李月婵无论是在京中还是江湖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里能被他扰了正事?家风不严谨,迟早出乱子!” 庄怜儿懵了一瞬,竟认为她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回想自己前些日子时常为色所诱,忍不住往许斐那边看了一眼。 许斐若有所感,也朝她眼中望来。 “夫人,”他张口,温柔问她,“你也要整治家风吗?” 自从李月婵进来,他就一直倚在栏边一言不发,听着二人说话。 他身着与怜儿同色的深紫色云袍,不动声色宣示二人的关系。 怜儿默默摇头。 李月婵心如明镜,也看向许斐,忽然问道:“我听说此次秋考出了舞弊一事,礼部要着手重来,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喝茶?” 许斐一板一眼回她:“圣上亲自监管此事,还未传旨来。” 月婵家中与朝廷颇有牵扯,忍不住多问了几句:“被革职的有一位是秦——丞相的人?” “正是。”Yⓤzんáιщχ.còм(yuzhaiwx.com) “我听闻他是工部的。” 工部向来是职位重,油水也中的地方,李月婵想了想,又提到:“秦卿与将军府的那位婚事又搁置了。” “他二人成不了婚,”许斐牵着一旁怜儿的手,“大将军在官场上施不开手脚,但他惯会明哲保身。” 屋内二人顿时都看着他。 李月婵更是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站直了身子:“不成婚?” 怜儿有些纳闷:“他不成婚岂非美事一桩?我瞧大将军的掌上明珠也是个宝贝疙瘩,嫁过去倒是受罪。” “我心中所想并非为此,”李月婵不知想到什么,在屋内来回踱步,半晌后咬了咬牙,“我有些事,先回府了。” 她来的突然,走的也急x,怜儿还未来得及起身送别,李月婵已经没影了。 怜儿坐回许斐旁边,眨巴了几下眼睛,盯着他看。 台下仍然在唱着宫调,只是换了一曲。 许斐被她瞧了半晌,忍不住问她:“怎么了?” “我在想,是不是也该效仿月婵,”她故意板起脸,“你总在我读书的时候折腾我。” 许斐不免困惑:“夫人这些日子勤勉刻苦,我何时折腾过你?若论折腾,唯独那夜在床榻上……我自是认的。” 怜儿听得脸热。 她喝了口茶,说起别的:“你怎知道秦卿与将军府的婚事不成?” 许斐靠近她,压低了声音:“你见过父亲如今的下场了……圣上向来疑心深重,闲云野鹤都要被他拘在京中,何况秦丞相如今身居高位,圣上怎么能不提防他?恐怕君臣之间早生嫌隙。大将军是虽是武官,但也明白功高震主一说。” 怜儿松了口气。 秦卿当初那样对月婵,她自然也看不顺眼,如今知道他诸事不顺,怜儿反倒舒坦了些。 许斐说的没错,秦卿与大将军府的亲事虽早就定了下来,却一再搁置,没什么动静,京中众人难免议论。 秋考重新推到了十一月,仍然长公主接管了此事,只因北方十一月忽然下起大雪,天降异情,圣上不得不处理西北政务。 怜儿狠心熬了两个月,总算撑到了春假前的年考。 如今十二月月底,就连京中也陆续下起冬雪,年考出门这一日,更是风雪交加,积雪厚重,路上车马难行。 在去考场的路上,她听说北方雪灾已经相当严重,连下了一个月,寒潮冻骨,派了数支军队往西北支援。 京中王公贵族一时也收敛了奢靡的做派,安分不少。 北方大雪的消息传来后,许斐又病了一回。 这场年考结束,往后就是月余的空闲,怜儿已答应许斐,无论放榜成绩如何,陪他去山上养病。 这回却不是他故意喝药了,而是天象怪异,冷的蹊跷,他稍不慎防,当即发起烧,行动尚且自如,但人却病怏怏的,面上泛着异样的红,说话也没什么精气。 他怕把病气过给怜儿,忍痛分床而睡。然而怜儿白日与他也没少共食,依旧精神饱满,半分病气也无,倒是许斐病的更厉害,还说起了头疼。Yцzんáìωχ.coм(yuzhaiwx.com) ρò㈠捌γ.©òм 四十七.上山 天寒路冻,鹅毛般的雪铺在街道上,京中已是大片的白。 房内,许斐独自喝了药,片刻后将碗置于桌上,面色与往常无二。 慧言在门外探头探脑,问道:“主子,要不要拿些蜜饯来?”他见夫人在家时,自家主子总要吃蜜饯,才有此一问。 许斐瞥他一眼,不答:“夫人可曾回来?” 今日正是出成绩的日子,怜儿早早去了书院。他原也是要一同去的,可庄怜儿见他浑身微热,外头又是风雪天,怎么说也不同意。 算算时辰,此刻临近午时,慧言顺着他的话往外看去:“还未曾有消息。” 许斐顿时没了兴致,往内室走去。他不曾上塌,而是倚在熏炉旁看书,另一手还抱着暖手炉。 待他翻过两页,庄怜儿才从书院折身归家。 早晨出门之前,许斐帮她挑选了一番,庄怜儿对自己此番年考甚是不安,许斐还安慰了她许久,最后帮她找了件红色的冬装来,煞有其事道:“红色最为喜庆。” 她身着一身艳色的衣袍,裙摆上挂着晶莹的雪花,走动间掉落在地上。怜儿快步进房,行到他面前,大口喘着气:“阿斐!阿斐。” 她眉眼弯弯,面上被风吹得发红,许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不自觉低了声音:“怎么了?” 怜儿反握住他微热的手:“我是榜首……同年里,我是榜首。” 她担心自己没考好,特意从最后一名开始看,从右边走到左边,一路抬起头,脖子都酸了,最后才在最上头找到自己的名字。 庄怜儿从前在考学这方面就名次不错,如今苦读了几个月,能有这样的结果,许斐并不感到过多意外,他诚心道:“夫人近来受苦,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该好好庆祝一番。” 他问她:“怜儿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庄怜儿解下厚实的小袄,认真想了想:“没有。” 她什么都不想要——却不知道这才是最难满足的。 丫鬟们进来换了一盏熏香,紫珠领着她们去传菜。 许斐特意等她回来一起用膳,庄怜儿心尖上还泛着喜悦,她难得吃到发撑,撑着腰身有些懊恼。紫珠又叫人拿了些消食的酸汤来,喝完之后在院中来回踱步,还是难受,便帮忙收拾东西。 明日就要起身去小寒山,许斐的内外物件都是慧言帮忙打点的,怜儿从前也并不了解。 她睁大了眼,指着面前一个小小的黑瓷茶盏:“这是你的杯子。” 许斐颔首。 “这些也是?”怜儿又指了指一旁的其他几个茶盏。 她知道许斐挑剔,却不知已到了这个地步。 青釉底的茶盏用来喝白茶,黑釉兔毫的茶盏用来喝白r茶,凤纹碗是配着龙凤茶用的……至于那个黑瓷茶盏,则是为了衬出龙园胜雪的纯白茶色而备着。 怜儿家中殷实,但远没有这些讲究。 她也会斗茶点茶,可也没有如此细致分过。许斐仅仅是茶盏都有足足三十多样,又何须再提汤瓶茶笼那些杂物? 她眼神闪烁,盯着一旁的许斐半晌。 许斐顺着她的目光凑到她身边:“夫人怎么这样看我?” “我前段时间读书,你劳心费神地照顾我,”怜儿面容微窘,“其实你这般人物……不必做到那个地步。你对我是好了,倒显得我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你。” 香炉中“啪”响了一声。 许斐浑身懒散,倚在一旁的茶案上,含笑道:“夫人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你是极在意的。” 怜儿心底羞涩,口上却偏不服他:“你怎么知道?” 他被说问得愣住,面色微白,喃喃道:“不是如此么?” 见他拧起眉,怜儿赶忙改了口:“是真的,是真的,我当然在意你。” 许斐抱住了她:“我就知道夫人心里是有我的。” 好肉麻。 怜儿红着脸想,却没有拒绝,而是反手抱住了他。 许斐第二日起身时,气色总算好了些。 二人定好下午动身,年前再回。小夫妻早早与父母吃过了早膳,怜儿中午也带着许斐回庄府见了一趟自家爹娘。 庄才盛在桌上照例关心了一番二人,小满围着许久不见的姐姐说话。 小孩子总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很新奇,想要分享给别人,小满躺在姐姐腿上玩手指:“哥哥马上就回家了,姐姐知道吗?” 许斐正在与庄才盛说话,似乎并未注意到二人。 怜儿朝她嘘声:“哥哥不当大将军了,羞羞,咱们帮他保密。” 小满似懂非懂。 她跟庄成则从小就打架,打得鼻青脸肿不在少数。庄小满思索一番,跳下怜儿的膝盖,做了个鬼脸:“我不要,我要告诉大伙儿他在军营尿裤裆了!” 她说着就往后院里跑,怜儿拿她没办法,跟在后面追过去。 这顿饭吃的她满头大汗,告别父母之后,二人往小寒山动身。 许斐端坐于内,静默不语,只是望着她。 怜儿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瞧着我做什么?” “我听到你今日与小满的话了。”许斐缓缓道。 他语气轻柔,听不出什么不满。怜儿做贼心虚,正要开口解释,许斐又幽幽道:“你从来不曾那样对我说话。” “……”庄怜儿哭笑不得,“你也是孩童?”ρǒ壹㈧ΖんAη.cǒм(po18zhan.com) 四十八.安慰 许斐年少时,在书院里见旁人争风吃醋时还暗自发笑。乃至往后他心悦于庄怜儿却不得之时,屡屡吃暗醋,如今好不容易同她成婚,却醋得更狠了,被自己的年少轻狂狠狠打脸。 庄怜儿虽不好京中风气,与男子走的远,但这并不代表身边全无追捧者。从前李月婵还在怜儿身边,李月婵是出了名的急性子,也没人敢招惹她俩。李月婵走之后,脸皮厚的男人们也就围在庄怜儿身边,甚至有了当街求娶的事情。 哪怕霍风喝了酒,还登门道歉,许斐仍然对他记恨至今。 若是再早个二三十年,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庄怜儿就名声尽毁,不得不嫁给他。 许斐每每想到此处都穴口郁结。 从京中到郊外的小寒山,花去了半日的时辰,二人到了庙中,紫珠吩咐一个机灵的丫鬟去给主持送些香油钱,其余人便往后山的客房去。 深冬的天乌沉漆黑,雪也不曾停。 走在前面的下人们点起了油灯,领着路往里。早有一批人先到了此处候着,将后院收拾了一番,备好了饭菜。 怜儿回房摘下了头钗,出门时只有许斐在外等她。 他牵起她的手,怜儿看了看四周:“他们人呢?” “都在前院,我放心不下你,跟过来瞧瞧。” 廊下只有他二人,庄怜儿羞怯:“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许斐认真道:“那我是。” 他甚至拉着她的手,低头在她指尖轻轻触了一下,柔软的唇有些温热。 怜儿看他一眼,没收回手。 她得了空闲,在此处休息,是要多陪陪阿斐。 可是……她倏然念起,这山上清静,没有外人寻来,二人又无事可做,照着许斐的性子,岂非要天天勾引她? 怜儿下意识看了一眼许斐的面色,b前两日好上许多。 她也是想他的,但总怕他在此处没了顾忌,反而伤了身子,要知道,阿斐向来都热情的让她吃不消。 许斐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他坐在怜儿身边用饭,饭没吃几口就要喝药,褐色的药汁看起来着实发苦,许斐病怏怏靠在她身上:“好苦,夫人。” 庄怜儿心领神会,用羹勺喂了些甜汤。 慧言在一旁似懂非懂。 他还小,不明白主子为何吵着要吃甜汤蜜饯,分明夫人不在的时候,他都是一口气喝完都不会皱眉的人。 怜儿也跟着喝了些甜汤,汤里有手酿的小圆子,还掺了些米酒,几口下肚,身上跟着出了身汗。 院里后山挖了处汤池,是从前庄怜儿在时用的,下人们打扫干净又熏了香,怜儿才与许斐一同进去。 许斐目光清明,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 怜儿主动坐在他腿上,抱着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阿斐,晚上一起睡嘛?” 许斐应声:“这两日病好多了。” 庄怜儿盯着他的下巴:“那你亲亲我。” 她之前总觉得这样的话太腻太肉麻,可如今人在他怀里,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许斐顺势低头含着她的唇,然他只是浅尝辄止,作弄她主动伸出小舌之后就微微松开。怜儿仰着脸,缓缓喘气,主动送上香唇。 许斐低声笑了,轻肉她的腰:“慢慢来。” 怜儿在他耳边咬了一口,起身准备沐浴。 里间的浴池边架着屏风,怜儿将衣裳挂在上头,自己缓缓入水。温热的水让她下意识呼出声,许斐在一旁看她褪去衣衫,与她闲聊。 “怜儿年后要做什么?”许斐问她,“留在书院?” “你既与我说了长公主的事,我总不能入仕。”怜儿趴在池边看他。 许斐原是在解腰带,闻言,搭在腰带上的手顿了顿:“也对。你都让弟弟归家了,这段时日就小心些。” 怜儿意外:“原来你听到了。” “是霍长安告诉我的,”许斐望着她,目中并无责怪之意,只怜儿总觉得心里有些寒意。他道,“我在书院遇到他,他问我知不知道此事。怜儿,连外人都b我早一步知晓,我真是有些难过。” 霍长安的父亲在军中任职,正是掌教将军,知道这事不奇怪。 怜儿辩解道:“我没告诉他。阿斐,你生气了吗?” 许斐的衣裳落在地上,他认真想了想:“有一点,夫人要安慰我么?” ρǒ壹㈧ΖんAη.cǒм(po18zhan.com) 四十九.讨息() 美色在前,怜儿心口直跳。 许斐淡淡看着她,忽而朝她伸出手,却只是拨开她身后的乌发,解下一串被她遗漏的朱钗。怜儿松了口气,眼前人b以往更蛊惑,分明已不是第一次坦诚相对。 她不想被看出端倪,接了他的话:“你要我如何安慰你,说来听听。” 许斐的脸上带着笑意:“什么都可以么?” “你尽管说就是。”怜儿别过脸,难道还有她不能的? “我已别无所求,”许斐将她抱在怀中,贴着她的耳边,“只要怜儿别再几句话的功夫就讨饶。” “你胡说。”她推了推他,“我是担心你。” 许斐一本正经:“那我另许个愿。” 他声音轻而低:“别再夹得那么紧……实在是很难动。” 她愣了片刻,骂道:“你下流!” “是你让我许愿的。”他无奈地搂着她的腰,下巴贴着她,“你说要安慰我。” 怜儿被他撩拨得腰身酥麻,语句间夹杂着呻吟轻喘:“好……安慰,安慰你……我应了你就是。” 许斐拿过岸边用来暖身的酒,渡到她口中:“我记下了。” 花酒x烈醇香,怜儿偏着脸,酒液溢出流到她的下巴上,许斐顺着湿润的痕迹往下,在她的锁骨处逗留。 粉白柔软的身躯靠着他的胸膛,怜儿抓着他的肩:“再往下一点,还要。” 她向来嘴馋又不禁逗弄,此时甚至已经双腿缠上他的腰。许斐抓着她的腿,稍稍分开一些:“别着急,今晚慢慢来。” 怜儿还未理解这句话的深意。 她不想太被动,伸手在水中握住他的性器,用手指搓肉着那截肿胀发烫的顶端。卵蛋般的头部或是这根性器上最无害的部位,被欺负到流出前精。 许斐也顺着她的动作往下看,他紧绷着身子:“唔……夫人b从前熟练了。” 怜儿羞红了脸:“真的舒服吗?” “嗯……”许斐喘着气,眼下泛着红,“重一点……抓着这里,好舒服……哈啊,手心好软……蹭我……。”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唇,眼里尽是着迷:“好想你。” 这句想你,自然另有别意。 他伸手往她腿心去:“怜儿想我吗。” “不告诉你……” 他低头含着她的酥r,舌头裹着嫩尖温柔吸吮。 修长的指滑入了紧致曲径,湿软的甬道内吮吸收缩,鼓起的嫩肉贴着他的手掌。 许斐笑了一声。 “嘴y。” 怜儿报复似得用指甲轻轻挠了一下他的灼热。 许斐将她困于池壁内,面容被熏得微红,他绷着唇线,偶尔发出一声低喘。身体像是被情欲奴役一般,挣扎着要往她体内冲撞 她小声在他耳边祈求:“进来好不好。” 酥麻的内壁已经被他的指腹搓肉得湿软。 许斐抵着她:“嗯。” 她们久未交合e,怜儿喘着气接受他,身上不禁出了些薄薄的香汗。许斐干脆将一旁剩余的花酒浇在她身上,用舌头舔舐她身上的每一寸。 这并没有让她放松,她无力地往后仰了一下:“涨……” 醇香的酒液被他舔去大半,许斐喘息之余提醒她:“放松些,说好要安慰我。” 怜儿使劲摇头,耍无赖道:“不要、没办法……下次再安慰……你先停一停……嗯……” “容我想一想。”许斐无奈叹息。 湿润的娇x抽搐收缩,不知是求饶还是欢愉。 许斐将她洗了干净,抱上岸边。他已经有了答案,柔声道:“今日不能允了你。夫人乃是博学女子,怎能言而无信?斐不能放任不管。” “唔……”怜儿见耍赖无用,只好放软了声音,“那就一次好不好。” 他的眉眼勾勒出一丝笑意,伸手抓着她的腰身,性器抽插了几回。 “夫人这样撒娇,真是叫我盛情难却,”许斐被她吞吐地难受,说话断断续续,“可是今日,撒娇真的没用呢。” 怜儿被他深入顶弄,没一会儿便发出了呜咽。 她被按在池边,一手还垂于池水中,随着他的动作搅起水花。 雪肤上留下暧昧的红痕,他的动作愈发激烈。 涨红的性器撑开她的甬道,撞击声发出暧昧的水声。怜儿低头看了一眼,就立刻别开视线。 许斐稍稍停了动作:“夫人不高兴么?” “一次、够了……” 他挑眉,与她讲起道理:“夫人前段时日分明看过《国赋论》,应当最清楚才是。你既是欠着,我怎能不讨些利息?” 怜儿眼前发晕。 这人到了床铺上竟如此荒唐,她从前是全然想不到的。 肉棒将她的嫩穴抵着,操出了白浆来。 许斐仍未放过她,他伸手摸了摸那些液体,若有所思:“本朝税收是六息,夫人想怎么算……” “不算了,不算了!”她羞得听不下去,抓着他的肩膀认输,“我不耍赖了……唔……你轻一些……” 许斐垂眼看她,有些没好气。 他知道怜儿为何叫弟弟归家,只是气她别扭的性子,虽她不说他也猜得到,然而这话竟从其他男人的口中说出来了,许斐醋得快疯了。 怜儿不喜欢他吃醋胡来,今日是她自己给他机会。 许斐将人入得汁水淋漓,曲径内痉挛涌潮,将他的性器含吮夹弄。娇躯在他怀中柔软而馨香。 不知是饮了酒还是他动作太烈,怜儿头脑昏沉,喷出爱液之后蜷缩在他怀里,像一只小动物。 许斐爱怜地亲吻她的额头,分开她的腿更为用力地抽插。 “夫君,夫君……”怜儿说起胡话,“我错了,不冷落你了……” 她半睁着眼,看见一旁澄澈的池水。自己被他抱在怀里,一根可怖的性器快速进出,似乎捣出了糜糜的白浆,池面荡漾,但她能看出自己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欢愉。 许斐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夫人很漂亮,尤其是这里,被撑开还要含着我……尤其是喷水之时,肉核都涨大了。” 他轻轻拧起眉,手掌肉着她的后腰,想要她更配合些,然怜儿身子绷紧,不多时就又讨饶:“阿斐,不行了……” 许斐被她含的难受,抵着她的额头:“要弄在里面吗?” 得到无声的肯定,怜儿哭着任他射在了里头,花穴涨得满满的。 唇舌交缠在一起,上下一同交换着体液,许斐并不满足于一次的交欢。 他抽出半软的性器,抓着她的手轻抚,硬挺之后再度挤入她的体内。 二人的喘息夹杂在一起,湿红的小穴吞吐着肉棒上的筋,吸附着不肯松开。翘起的龟头带着二人的淫水顶撞在她的花心上,里头还掺着方才的淫液。 怜儿穴口的两团鼓鼓囊囊,轻晃发颤,她伸手兜住,又肉了肉,n波晃得人眼晕。 交合e处隐约露出一截赤红的肉棒,随后很快没入,囊袋拍着她的阴户。 “嗯嗯……好深啊啊……”怜儿已说不出别的话来,咬着嘴唇求饶。 她的腿已经分到极致,眼角甚至泛着泪,许斐舍不得了,连忙安慰她:“莫哭。” 美人面颊绯红,垂着泪看他,许斐坏心逗弄:“还未讨息,今夜还有多次……” 怜儿浑身发颤,头一歪,晕了过去。ρǒ壹㈧ΖんAη.cǒм(po18zhan.com) ρò㈠捌γ.©òм 五十.鸦青(微) 寒风吹破天边的一角,撕出一块朦胧的乌青色。 积雪压在枝头,万籁俱寂。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鸽子,发出“咕咕”的叫声,扑扇着翅膀重新坠入林中。 怜儿被这动静吵醒,她半睁着眼,发觉许斐并不在身边。 她尚未完全清醒,坐起身愣了片刻。房内还有昨夜点好的熏香未曾燃尽,地火烧的很足。房内的书案上放着许斐看的书画,他们来了之后还没打开,只是堆在桌上。屏风后的窗边有几盆绿植,怜儿生怕它们被地火烘得g枯,起身浇了些水,才出门找许斐。 成婚之后她就不再让守夜下人睡在隔间或者门外,怜儿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昨夜她也不记得是如何回房的,恐怕下人们都看在眼里。 一路上她遇到两个刚起身烧水的婆子,问了一番后,往小佛堂去。 后院并不连着主庙,但到底是佛门之地,为了方便客人供香,还是有一间小佛堂在南侧的耳房。怜儿睡眼朦胧,推门而入之时,许斐正在窗边站着,低头看手中的信。 “阿斐。”她往他怀里一扑,闭上了眼:“你是没睡,还是起了?” 这会儿天都还没亮。 许斐看了看她,放下书信:“醒了。” 他将人抱到桌边,问:“怎么鞋也不穿,冷不冷?” 庄怜儿这才发觉,她昏昏沉沉起身,竟只着了一双罗袜。 她缩了缩身子,勾起脚尖:“忘记穿了。” 许斐抬了抬眼:“夫人这是没睡醒?既还困着,何必早早出来寻人。” “我见你不在房内,”她又被抱到了美人榻上,“你方才在看什么?要早早起身。” “并非为此,而是被夫人骗了,寝食难安。”许斐只说了前半句,:“是长公主身边亲信送来的。” 怜儿一时不知该接他哪一句,大抵是做贼心虚,她当作没听见前面的话:“信里说了什么?” 许斐静静望她,没出声,怜儿又追问了一遍,他才道:“只是宫里一些琐碎的事,我虽不在,但也要让我知晓。” 她放下心,闭上眼险些又要睡过去,外头传来紫珠的声音:“姑爷,夫人,要在此洗漱么?” 这间房的主卧是许斐从前来此住的,已经收拾了一番,二人靠在美人榻上,许斐淡淡道:“放在外面,下去吧。” 怜儿很警觉地睁开眼:“怎么不让人进来?” 许斐握着她的手:“夫人用的什么胰子,好香。” “你帮我洗的,问我做什么?”她极快回了句,立马又合上嘴。 许斐看她:“原来夫人还记得。” 怜儿自知理亏,咬牙没吭声。 二人靠的越来越近,这回谁都没说话。 他抓着她的手往下,将二人身上都触得湿热。五根玉指捻弄着那根棍儿,在她手心滚烫,不多时就有一阵异香弥漫在房内,伴着细微的湿濡水声。 许斐在她身后开口:“果真是很香。” 怜儿背对着她,身上愈来愈热,额头上还带了些汗。 塌上的锦被堆叠翻乱,她腿心之中已经满是透明的春潮,顺着丰满的阴户流了出来。也不知他手上到底使了什么法子,一触她那里,怜儿就感觉浑身上下犹如火烧,非要他入一入,才能止了这饥火。 她半低着头,眼也闭上了,许斐替她擦拭到一半,又忽然入了进去。 怜儿发出一声低哼,她知道四处无人,并不压抑。 花户被撑开,丰沛的汁水在她最深处,粗红的肉棒顺着她紧小的地方顶到里端,果真将交合e之处弄得更湿润。怜儿生怕被人知道二人在做这档子事,催促他:“快、快些……” 许斐将她的腿儿分的更开,挺腰狠操了几下:“这样?” “不是……啊……”怜儿绞紧肉穴,放弃跟他讲道理,这人脑中就没些正经的。 许斐顶着她的花心,还要提醒一句:“夫人小声些,外面还有佛室,当心入了菩萨的耳。” 怜儿气不过,愤愤低头就想咬他的胳膊,许斐笑了一声,替她捂住了嘴巴:“……别闹。” 他最擅长说一回事做一回事,叫她别胡闹,却还要说些半真半假的话吓唬她,怜儿知他的性子,还是被挠的心里痒痒。 她被捂着嘴,发不出声来,只听得身下荒唐的声音,一下一下传到她耳朵里。 怜儿起先抓着他的手臂,随后自己捂住了小腹,无助地被他弄得发抖。 许斐大开大合入了数百下,怜儿被折腾得吃不消,开着腿儿喷出透明的汁水,许斐伸手揉搓着那粒花核,叫她止也止不住。 好不容易等他拔出东西,许斐偏要叫她低头看:“这么多,流出来好浪费。” 怜儿费劲最后一丝力气,用力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ρǒ壹㈧ΖんAη.cǒм(po18zhan.com) ρò㈠捌γ.©òм 五十一.忧喜 怜儿从前大多晨曦破晓起身,夜幕深重自然就入睡。 如今跟许斐再山上住了一段时日,她多数时间都躺在床上。许斐夜里不肯放过自己,有时从她洗沐开始,或是夜里睡得迷迷糊糊就又亲上了。折腾一整夜之后,怜儿总要睡到第二日正午甚至未时。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心道成天这样太不像话,于是每日起身用膳之后又去前院佛堂里礼佛一个时辰,可实在是被折腾狠了,她总是看着看着就头一歪,睡了过去,再睁眼时,许斐一定在她身边。 他不是刚穿上衣裳,就是正准备脱衣裳,并且正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望着自己。 周而复始之后,怜儿放弃礼佛。 好在山中本就无事,下人们也很有眼力见,怜儿也学着厚起脸皮,反正每每事了,都是许斐替她收拾。 她在家中时从未有骄奢之举,但许斐此人可谓对她言听计从,事事入微。从前还只是帮她挑选衣裳,偶尔点妆,到如今就全由他经手,他是不让下人们碰的。 有一回让紫珠久违帮她挽发,许斐当时只是淡淡在一旁看着,夜里却要勾着她的腰吃味,说是不想让别人摸她头发。怜儿事后板起脸说了他几句,许斐垂着眼眉,看起来相当委屈。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多月,一日午睡醒来,怜儿躺在美人榻上发呆。 许斐在不远处的案上翻书,茶炉中正在煮茶,不曾发觉她醒了,怜儿也没出声,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躺着的时候,这里平坦且柔软,她肉了两把,轻轻掐了一下。 像是意识到什么,她倏然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 方才平坦的腹部,坐起身之后有了一个微妙的弧度,庄怜儿睁大眼,难以置信地又摸了摸。许斐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放下书静静看了半晌,才问道:“夫人这是在做什么?” 怜儿站起身,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你看看,我是不是胖了许多?” 许斐的视线移到她身上,认真看着她。 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对他而言胖一点还是瘦一点都一样,怜儿又不喜欢被人骗,许斐诚实道:“b前些日子略丰满些……” 得到答案,庄怜儿忍不住叹气。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胖过,即便贪嘴一段时日也无甚变化,也不知怎么与许斐住到庙里来就丰腴了几分,肚皮柔软,面颊也丰盈起来。 许斐走到她身边,拥住了她,与她一起伸手感受了一番:“不必介怀,这样也很好。” 怜儿仔细打量他:“你怎么没变?你我分明一同吃睡。” 大户人家都讲究分餐而食,但他们二人没这个习惯,怜儿吃什么,许斐就吃什么。 许斐没回答,只是看着她,怜儿回想片刻,登时脸红了。许斐简直把她惯得无法无天,连吃饭都要喂她,怜儿受不得这样肉麻的举措,起初很是抗拒,许斐连连问她是不是对自己不满,她推辞不过,就由着他去。 等怜儿用完了,许斐就把剩下的饭菜吃掉。 怜儿头回见他这样还厉声制止过:“你这像什么样子,旁人见了还说我虐待你……要吃什么,叫厨房再做一份就是了。” 许斐摇头:“夫人,我本就没什么胃口,又口淡,吃什么都一样。” 怜儿半信半疑听了他的话,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她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事说出去太丢人了!若是让别人知道自己长胖是因为她连同许斐那些一起吃了,岂不是叫人笑话死,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她。 许斐不敢出声,一脸任她打骂的表情。 好在怜儿没动多大火气,她郁闷了半天,很快就就想通了。胖些也无妨,京中第一美人这种虚名她也没在乎过,甚至还觉得烫手。 但她不能忍受只有她长胖,于是夜里用膳,换成了庄怜儿亲自喂他,盯着许斐吃到肚子里才宽心。 许斐起初为难道:“夫人,这样是不是有损颜面……” 怜儿学他的语气:“怎么有损颜面,你前些日子也是这样对我的。” 他故作为难地吃到肚子里,心中却快意得很。 怜儿头一次知道伺候人不容易,她手都举酸了,好在许斐胃浅,很快就吃不下去。 怜儿正要自己动手,筷子到了嘴边却忽而胃中翻涌,她放下筷子偏过脸干呕几声,紫珠在外头听见动静,吓了一大跳,连忙带着人进来。 许斐替她拍了拍背,怜儿给自己顺气,起身时发现房内众人目光有异。 尤其是紫珠和几个小丫鬟,目中的喜色溢于言表,紫珠颤抖着嘴唇:“该、该不会是……” 怜儿原本还懵着,看她如此反应也回过神来。 她与许斐成婚大半年,那事上不可谓不频繁,她又向来身子康健,且最近还莫名胖了几分……怜儿心跳如擂,又不敢确定,慌乱地看向许斐。 许斐握着她的手,示意她放松,随后语气难辨道:“……是晚了几日。” 她的月事一向很准,这段时日竟然忘了。 怜儿与他十指紧握,少有的慌乱:“我也不清楚……”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曾想过这事,心中一下又喜又忧,五味杂陈。 山中没有大夫,许斐当即决定第二日一早回去。 这天晚上,二人洗沐后抱在一起,什么也没做。许斐亲了亲她的额头,怜儿钻到他怀里忽然问他:“阿斐,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 方才她看到他的神情,担忧之色远远多于喜悦。 许斐先是说道:“不是。” 随后沉默良久,他轻轻抓她的手,声音很低:“夫人想要吗?” 怜儿被他问住了,一开始她是因为他那些不高兴的神色而感到气愤上头,但仔细想想,她真的想在现在生一个孩子吗?真的为此做过准备吗? 她这辈子还有大把时间,刚刚开始呀。 怜儿也放软了声音:“其实我也不知道。” 许斐淡淡道:“嗯,我都明白。别担心,明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他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思索了半天,终于长叹,“我不想你这样早有孕,这可是苦差事。” 他紧紧抱住她,懊恼道:“是我不好,在这里后悔也是无用功,我不想你早早有孕,就应当想些办法应对……你不要怪我。” 庄怜儿哪里怪过他,心头热热的,她亲吻着他的唇角:“我没有怪你,睡吧,明天咱们就知道了。” 她向来是随遇而安的乐观性子,可许斐哪里睡得着,轻轻拍着她的背,将人哄过去了。ρǒ壹㈧ΖんAη.cǒм(po18zhan.com) 五十二.误会 翌日一早,白雪渐停。许斐一夜没合眼,替庄怜儿理了理压在身下的长发,随后悄声从床上下来。 外头天色朦胧,他洗漱之后懒散地靠在窗边望了望外头:“叫个下人骑匹马先回去,叫上大夫往家里带。” 慧言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点点头吩咐下去了。 “慢着,”许斐叫住他,“……叫个嘴巴严实的,先别声张。” 慧言领命下去,不多时,许斐见一个下人身着蓑衣快马下山而去。 他慢条斯理地又看了一会儿熟睡中的夫人,唤了她一声,她不曾醒,许斐只得放弃,起身出去了。 怜儿睡到辰时,慢悠悠转醒。紫珠早就带着洗漱的器具在外头候着,一听见动静就赶忙进屋。 细细梳洗之后,怜儿终于发现不对:“咦,阿斐呢?” 紫珠应道:“念着姑娘有孕,姑爷一早就去小厨房看着备菜了。” 前些时日都是许斐与她一同起身,今儿个忽然见不到人,怜儿还有些不适应。她没再开口,反倒是许斐不知何时走到了门外:“原来夫人也会记挂我。” 他穿了身雪色锦衣,身量修长,面如润玉一般秀美。 怜儿不想与他贫嘴,这人昨夜里还说不想要孩子,现下又一大早操心起来,分明是嘴y,心里惦记得紧。 早膳b往常都要清淡许多,换成了粥食。 怜儿一口粥下肚,余光瞥到一个汤碟,问他:“这是什么?” 许斐望了一眼,不自然道:“我听闻有些人孕后胃口会不好……” 她已经夹了一块到口中,原来是酸爽的小青瓜。 “是吗?”怜儿吃完一小块,认真想了想,“可是我胃口很好呀。” 虽她用不到这些,但心头却还是为他的体贴动容。昨天夜里她原本还不想有孕,更是对自己的身体变化毫无所知,如今看来,大概是心理作祟,她反倒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有孕了。 回去的路上,怜儿一直捂着肚子沉思。 若是真的有身孕了,孩子像谁比较好? 她抬头看了看许斐,对方正在喝茶,一夜未睡,他实则内里疲倦到了极点,但还是朝怜儿露出一丝温顺的笑容。 怜儿有了主意。 像阿斐好了,阿斐心眼多,若是像他的话就不会吃亏。 许斐坐到她身边,轻轻合眼,怜儿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阿斐,你会照顾孩子吗?万一咱们都不会,手忙脚乱可如何是好……” 他并不那么着急,但怜儿对他这样轻声说话,许斐也觉得真的有一个孩子也不错,她还在他耳边温柔说着关于以后的幻想。 许斐握住了她的手:“怜儿不用操心,我会学的。” 听出他的声音含着困意,怜儿不再出声,让他在自己身边缓缓入睡。 回城里的时候已是正午。 怜儿叫了一声夫君,许斐慢悠悠便醒了,外头的暖阳已经洒进来,略有些刺眼,他猝不及防被照到了眼睛,流下一滴眼泪。 他回避了视线,用帕子擦了擦,眼中却仍是一片微红。 怜儿急忙上前关切他:“无碍吧?怎么这样粗心?” 许斐支着额头:“怜儿在身边的话就无碍。” 他还想再腻歪几句,下人们的声音兴冲冲传来:“少爷,夫人,到了!” 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二人下了马车刚进府,就听到有人通报下去,府中众人脸上俱是一片喜色,喜笑颜开望着二人。 进了正厅,怜儿一打眼就看到二人的父母都在大厅坐着,不仅如此,就连李月婵也在。 许斐脸色登时沉了几分:“这是怎么回事?” 先一步回来的下人上前几步,恭敬道:“小人去医馆寻了大夫,遇到了李家小姐,小姐问我是何事,我……” “行了行了,”月婵笑着挥手,“我一听就知道了,你们小两口有了喜事,难道要藏着掖着?” “月婵没说错,”张氏拉着怜儿的手坐下,略有些责怪,“怎么不告诉我们,还想着瞒着?” 许斐连忙道:“是我的意思,想先请大夫看过再差人告诉二老。” 此情此景,众人哪里还在乎这点小插曲,赶忙招呼大夫上前诊脉。 老大夫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搭上她的手腕,厅内众人屏息注视着怜儿,怜儿自己也望着他。 堂内鸦雀无声,半天无人出声。 怜儿忍不住了,问道:“怎么样,大夫?” 大夫再三确认道才说:“夫人身体无恙。至于身孕……老夫不曾诊出喜脉。” 他话音刚落,怜儿瞪圆了眼珠与许斐对视。 许斐还算镇定:“她昨日干呕恶心,是何原因?” 老大夫心想我怎么知道你们二人在山上吃过什么,做过什么,但还是问了一番,得到答案后,大夫委婉道:“恐怕是前两个月不曾休息好,近来又在山中闷着……日后好好休息即可。” 怜儿还是不可置信:“那我怎么忽而胖了许多?” 大夫回答得更干脆:“吃多了。” 当着厅内众人的面,怜儿的脸又红又烫,许斐挡在她身前,叹气道:“父亲,母亲,我就说过不要太声张。” 他微微拧眉垂着眼,看了看一边仍在发憷的下人们,眼神冷了几分,慧言打了个机灵,连忙带着他们下去了。 此事闹得有些尴尬,月婵赔礼道歉:“怜儿,怪我,是我大嘴巴。” 庄怜儿并没有责怪月婵,连她自己都以为真的有身孕了,她只是拉不下这个脸,当着那么多人的跌了颜面。 父亲母亲失望之余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宽慰了几句之后,也感叹道:“你们两个还年轻,要得太早也不好。” 怜儿羞得慌,坐下来魂不守舍聊了片刻,寻了个借口回房了。 许斐跟在她后头进房,还未见人,迎面就飞来一个软枕:“出去!” 她的心情大起大落,也着实丢了脸面,实在不想见人。许斐收了软枕没出声,上前抱着她的肩,轻轻拍了拍。 怜儿气闷了半晌:“你放心了,我不曾有孕。” 许斐否认:“没有那样的事。” 怜儿说了两句,泄气一般躲到他怀中:“好丢人……以后我还怎么见人?大家都知道我贪嘴吃胖了还误以为有孕。” “不是你误会,是我,”许斐安慰她,“我只觉得夫人还是很美。再者,这事只有家里人知道,不会有人出去乱说。” 怜儿躲在他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在京中又住了几日,后日就是新年,怜儿也趁着喜气总算缓过劲。许斐早早吩咐下去不准多嘴,怜儿看他忙前忙后,愈发在心中断定自己没找错夫君。 体贴心细,温柔顾家,还相貌出众。 这天夜里有庙会,怜儿与月婵约了一同出门。前阵子闹了大误会,月婵非要给她赔礼。出门之前,怜儿倚在许斐膝上,原本收拾好的衣襟凌乱开散,粉黛蒙春,香腮含媚,许斐埋在她胸前,细微的吞咽声让她忍不住轻咬红唇。 许久之后,怜儿红着脸软在他怀中,许斐替她重新理好衣裳,修长的手指摸着她的发,好心提醒:“再不去就误时辰了。” 怜儿这才如梦初醒,补好口脂匆匆出门。ρǒ壹㈧ΖんAη.cǒм(po18zhan.com) 五十三.精怪 西北雪灾未停,甚至愈演愈烈,京中众人也不敢太奢靡铺张,生怕触了天子霉头。 庙会自然也是祈福之人居多,怜儿到时,庙前的长街已经水泄不通,寸步难行。好在月婵先行到了,硬生生给她挤出一条路。 此处人多,朝中风气又好脂粉,有些男子甚至把自己熏得十里飘香,种种味道掺杂,怜儿下意识拧起眉头,脑中登时又念起许斐的好处来。 月婵走到她身边,怜儿面色稍好些,认识她们二人的不少,怜儿提着衣裙,面上风轻云淡,口上却偷偷问她:“他们是不是瞧我胖了?” 李月婵上回就见过她,闻言又看了几眼:“嘁,我看没什么不同。反正你这样,就算吃胖了些,旁人也要跟着学。” 她所言非虚,庄怜儿虽丰腴几分,但她面容姣好,肤白透粉,眉眼间又俱是喜气,一看就知道是平时被惯着宠着。 怜儿不乐意:“我还以为吃胖就不用担那些虚名。” 其实众女子并不只是羡慕她的容貌,更多是因她气质端庄静好,若不是长久以来被好气运滋养着,哪有这样的面色。 李月婵耸了耸肩:“你怕什么,总归醋的人是你家娇妻。” 二人有说有笑进了庙中,怜儿一进内院就看到一颗老银杏树,枝叶繁茂,一眼难以望到顶头,上面已挂满了百姓们的祈福。 月婵未有婚配,却不想求姻缘签,自她接手家业后就稳重许多,怜儿眼里瞧着她,果然见月婵求的是发财签。 还是上上签。 月婵心满意足,将签子收在喜色的香囊中,准确一会儿挂上银杏树。 庄怜儿慢吞吞道:“你就只想发财,怎么也不给自己求个姻缘。我记着,你也有几位相好……” 到底是从小的闺中密友,李月婵在她面前并不遮掩,直言:“我自秦卿一事后,本就对男女情事有了防备,离家一年虽说是为了喘口气,结识不少良缘,可竟也没有安顿的心思了。” 怜儿跪坐在她对面,静静望着她。 李月婵瞧她如此,忽觉得庄怜儿此刻的神态有几分像许斐,大概是夫妻相处久了,彼此之间总有些许相似之色。 她继续道:“更何况哥哥前段时日病倒,着实把我吓坏。姻缘有什么重要?你可知我每日过目账本,有多少流水?赚银两才好呢,比男人踏实不知多少,真金白银我能摸在手里,男人的虚情假意可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她言毕又看了一眼怜儿,嘟囔道:“我可没有说你家许斐的意思……” 怜儿一把抱住了她,打断道:“什么安不安顿,难道不成婚就是不安顿?你我认识也有数十年,与挚友在一起也是安稳,难道我不是你的知己、朋友了?只是随口一问,你倒好,还觉得我会看不起你么?我还羡慕你呢!” 她抱着好友,多愁善感道:“你当初一走就是一年,我还曾担心你放不下,见你后来不甚在意。倒是放心了许多。不成就不成吧……情如水中明月,看着美,多数也似幻影,着手一触反而就消逝了,你能游离于外,也是好事一桩。” 李月婵原本眼眶热了热,听到后半句,又笑道:“你这话说的,我还道你与许斐吵架了呢!” 自然是不曾吵架的,只是怜儿知晓不能将自己的际遇放到她身上去看待。 月婵生怕她哭,连忙岔开了话儿:“你快求签呀,咱们还没有挂到树上呢,听说这也有些讲究,误了时辰可不好。” 怜儿松开她,闭着眼虔诚求签,落于地面后被她握在手中,同样收入囊中。 月婵凑上前问她:“如何?” “……也是吉签。”怜儿讷讷道,欲言又止。 她听说大庙才有求签,潜心修佛的小庙是没有这些东西的,求签自然也只是图个如意,不若今日这样多的人来求,菩萨哪有那么多功夫。 摇了吉签,那她就当真罢。 时逢新年,庙中人来去匆匆,怜儿与月婵将喜囊挂于树上后,复又去了旁边的茶楼。怜儿垂首点茶,金钗上坠着一颗小小的宝石,晃到月婵的眼里。 李月婵叫丫鬟拿了个锦盒来,推到怜儿面前打开:“你大婚我不曾赶回来,前些日子又闹了笑话,这些都是送你的。” 怜儿抬眼看去,盒中的锦帕中摆着数十颗大小相等的珍珠,颜色各异,连少见的紫珍珠都摆了几颗,她叫人吹灭了灯,珍珠仍然发着莹莹白光,可见成色之好。 珍珠对她们而言并不稀罕,但这种东西向来是讲究心意,寻常所见的珍珠十颗里未必有一颗这样的好颜色,怜儿很是喜爱,并没有推辞。 “做头钗或者绣在鞋面上都是好看的,”李月婵点点头,“你就该多妆点。” 怜儿有些愁容,她偶尔会想自己与许斐看起来不太登对。与时下多见的奢靡之风不同,许斐此人穿衣用物都素雅得很,瞧起来相当出尘,他寡食又清瘦,仿佛随时要要羽化登仙,庄怜儿与他完全相反,雍容美艳,朱钗玉翠环身,用沉鱼落雁来说也不为过,倒像是狐狸精一般。 然而怜儿清楚狐狸精另有其人。 与月婵又稍饮了些酒,怜儿打眼往楼下一瞧,狐狸精正下了马车,前来接她。 许斐着了身碧色的长衫,剔透碧绿的玉簪束在脑后,衣上的流纹暗云若隐若现,他站在梅树下,抬眼似乎在盯着花苞看。 今夜外头四处掌着灯,许斐就站在灯下,端秀的面容不苟言笑,静望着未绽的梅花,片刻之后才转而往茶楼中走,却不期然对上怜儿的视线。 许斐笑得温柔。 怜儿放下酒杯,沉声道:“狐狸精来勾人了。” 李月婵也往下看,不以为然:“你姿色又不输他,还能被他勾了去?” “唉,”庄怜儿只能道,“怪我没那些花样。” 既然许斐都到了楼下,二人自然就准备散场,怜儿神思清明,与月婵道别后拉着许斐的手散酒气,她不免想到今日的事情,对他说道:“闻惯了阿斐身上的香,竟耐不得其他男子的那股腻味儿,俱是些庸脂俗粉。” “斐今日不曾熏衣,”许斐侧过脸,秀致的脸上带着笑,“倒是今日已隐隐有了梅香味儿,过两日就可摘来制香。” 他嗅觉敏锐,庄怜儿经他提起才想到梅花的时节到了。 散过酒气,二人才上了马车。许斐坐在她身边,缓缓道:“夫人,有一桩事情要与你说。” “何事?” “前段时日长公主随太子前往西北以慰民心,”他顿了顿,“你应当是知晓的。” 怜儿的确听闻过此事,太子自请去西北治理雪灾,为平民怨,陛下命长公主陪同。公主有行军的经验,在民中也颇有威望,前些时日就已经动身了。 “……我得了信,太子一行人在路上经了雪崩,搜寻之后找到了太子,不曾找到公主。”许斐面无表情,冷静道,“但公主应当是另有安排,每五日一封的信件并不曾少,仍然往我们的人送来。消息恐怕过两日就会在京中传来,夫人不必忧心。” 庄怜儿目瞪口呆看着他,许斐等了许久不曾听她说话,才抬头望向她的眼。 她伸手解开他的衫,喃喃道:“原来你在外人面前这般模样,怎么见了我就像精怪似的,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身上藏了什么妖术……” 许斐对她的偏爱她是心知肚明,但一想到他在人前端秀冷淡,对她又那样荒唐,不禁心里发痒。 许斐当即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笑着任她挑开了衣襟。 他所料不错,两日之后的深夜,快马奔入城门,带着太子一行人的消息赶到京中,长公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消息翌日一早就传开。 而那时,许斐正在梅树下,慢条斯理地替怜儿整理衣裙。 χτfгēē1.⒞oм 五十四.赌 今日是元日,按照习俗,怜儿原本要与许斐一早回庄府拜喜。 许斐却非要拉着她去偏院摘梅,或是因为日子还早,新梅娇嫩,香味略涩,许斐惋惜地收入篮中,怜儿舍不得这样的雪梅:“不要扔了,摆到房里吧。” 许斐垂眼看她:“夫人倒是惜花之人。” 他语气发酸,怜儿忍了忍:“寒梅甚美,自然不舍得浪费。” “如此,”许斐颔首笑道,“那夫人就好好赏梅吧。” 他带她在树下将折下的梅花瓣仔细赏了一遍,怜儿出了门,还在想那梅花果然太苦了,吃在嘴里滋味并不好。 耽搁了一番,时辰稍晚,备车的下人前来禀告,说是城中下了禁令,皇城十里内禁止正五品以下官员行马车。 怜儿走出门,望见外头的景象,顿时明了。 城道中间隔了一大块空地,朝廷要员骑着马飞奔往宫里去,恐是长公主的消息传入了京中。这个元日,诸位大臣都不得安宁。 元日里最是喜庆,家家户户都挂着红联,昨日点过的响炮只剩下朱色的红纸,在空中飘摇。 一早的雾还未全然散去,起了些风,行人走在两道。 蹄声杂乱,紫衣乌冠的官员进进出出,有几个女官倒是认得怜儿,打马而过之时回首看她,与她眼神相触。 怜儿看着她们身上的官袍,若有所思。 好在两家相隔不远,怜儿到的时候,弟弟妹妹在前院里追着打闹,小满手里拿着糊满浆糊的喜字帖想要贴在哥哥身上。庄成则前些日子不慎摔了腿,至今未好,没能跑过她,被小满“啪”一声贴了个全脸。гóúsещú.νīρ(rousewu.vip) 二人胡闹了一番,见姐姐姐夫不知何时站在前院,顿时并肩站好。 “姐姐!”弟弟许久不见庄怜儿,在原地磨蹭了半晌,还是没忍住,上前要抱她,又停住了脚步。 他长大了,不是小孩儿,妹妹可以抱着姐姐撒娇,他不能了。 因此,庄成则只是眼巴巴看着怜儿,又瞧了瞧旁边的许斐,喊了声:“姐夫。” 许斐笑了:“阿成。” 怜儿悄悄拿手推他,故意冷着脸走上前敲打他们二人:“元日里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小满,你年末例考如何?” 小满想起上回被姐姐按着头复习,霎时挺直了腰板,念及自己的功课,却没敢接话。 庄怜儿又走到弟弟身边,见他面上还沾着黏腻的浆糊不曾擦干净,忍笑道:“你也是,怎么说也在军营里待过一阵,还跟妹妹胡闹。” 许斐上前轻声:“罢了,夫人,好好的吓他们做什么?”他握着怜儿的手腕,朝两人笑道,“去给你们姐姐拜个春帖吧。” 拜春帖是元日里的传统贺喜方式,写上亲人们的名字 ,置于红封中,再放到门口的小篮。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哄笑着下去了,许斐看着她们走远,才侧过脸看怜儿:“夫人方才好凶。” “我是姐姐,自然要以身作则,”她拧起眉,“你倒是心疼起他们了。” 许斐黑漆漆的眼珠盯着她,温柔道:“我只心疼夫人,怕夫人真的动气。” 怜儿不理他了,拉着他往里走。 一早上是一家人吃饭,许斐的父母倒也来了,只是来的更早一些,长辈们窝在房内打起了叶子牌。怜儿看了会儿,忍不住手痒,架起小桌与许斐赌骰。 许斐看着眼前的骰子,玉白的面容瞧不出神情:“夫人,斐怎么说也是朝廷官员,这是要被抓的。” “……”怜儿懵了一瞬,“你会去官府揭发我吗?” “愿为夫人徇私枉法。”他伸手拿过了盒,叹气,“夫人想拿什么做赌注?” 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赌的,只能道:“谁赢了听谁的?” 许斐:“……想好了?” “还怕了你不成?”怜儿摘了碍事的披帛,晃着骰盒,腕间金玉珠环碰撞。 一个时辰后,房内寂静无声。 案上的茶炉重新烧了一回水,许斐有些好笑得看了一眼对面的怜儿,起身替她沏茶,折身回来之时,她仍然盯着桌上的骰盒,不敢揭开。 早晨来时穿在身上的外袍已经落在她脚边,内里的玉色诃子穿得好好的,只是肚兜却不知为何也落在她裙面上。 “可要用水?”他温温柔柔地递了过去。 怜儿没喝,算了算二人赌的东西,昏头昏脑地问:“咱们方才赌的东西,够你关几年的?” 许斐也认真道:“恐不是几年的事情,要棍刑流放的,若是怜儿这一回又输了,恐怕就够砍脑袋了。” 庄怜儿颤颤巍巍地揭开盖子,映入眼帘的叁个骰子摆出整齐划一的叁个四。 许斐身前的玉骰乃是叁个六。 他放下茶杯,凑到她怀中,故作恐慌道:“夫人,斐好怕。” 庄怜儿赌品败坏地揉乱桌上的骰子,气道:“你怕什么,输的是我。” “可是,私下赌博、银两来往,光这两条就要砍头了,”许斐与她十指交握,“更何况,咱们玩的还不是正规骰子,乃是要脱……” “休要胡言!”怜儿准备赖账,她吃定了许斐惯着她,“你是朝廷官员,还在书院任职,怎可设赌?再提此事我就上报朝廷,到时候严查一番,不知多少人要受牵连。” 许斐亲着她的唇,低声笑道:“谁管他们死活?夫人,不过是玩笑话,不用当真。” 怜儿这才满意,许斐继续道:“只是夫人这个性子,幸好不曾去过赌庄,实在凶险呐。” 忆起自己刚才的行径,怜儿也怪不好意思,她赌运并不差,不知怎的今日却一回都没赢,偏她又是倔脾气,好胜要面子,赌上头了怎么也不肯停。 许斐帮她穿好衣裳,很有眼色地没提赌注之事,却记在心里头。 夜里仍是一家人一起用膳,只不过夜里吃得久,许斐还被许广文叫去喝酒,怜儿吃得犯困了,回房洗漱,在床上等他。 城里在放炮仗,噼里啪啦吵得她也睡不着,怜儿支着额头看起了游记,许斐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回来,看起来与往常无二,只是身上染着极重的酒气。 他身子不好,怜儿从未见他喝过如此多的酒,她走到他面前细细看他。许斐松开慧言的手,转而凝眸看她,冷淡的眼神渐渐松懈,他仿佛整个人都变得柔软,抱住她道:“是夫人呀。” 他醉了。 怜儿替他拿下玉簪:“怎么喝了这么多?” “嗯……因为心里痛快啊。”许斐他闻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怕惹夫人不高兴,缓缓松开她。但还是抓着她的手,去亲她的手指。 他就是如此,在她身边的时候最好是能抱着了,不抱着也要想方设法去亲她的手、她的额头,总要做些让人脸红的事情。 五十五.醉意 灯下的两人眉眼柔和,有如壁画一般。 慧言今日本就告了假,将许斐送到怜儿手中,他也一溜烟跑出去玩儿了,外头灯会刚开始,正是热闹的时候。怜儿与许斐自是不去的,她稍稍扶着他:“喝了这么多,头不疼?” 许斐摇头:“不疼。” 他走进屋里,将随手解下的披风置于软塌上,静静坐在桌边。 二人今日宿在庄府,许斐头一回在她闺房歇息,仔细地看着她的房内。 紫珠也回了家,身边没有下人在。怜儿用早就烧好的热水泡好茶点,吹了吹才递给他。许斐抿了几口,神色有些放空:“想去洗一洗。” 他身上酒味太重,平日里又最是爱整洁的,此刻连自己都忍不下去。但不知是不是喝了酒,他说话比平时慢些,反应也要迟钝不少。 用完手中的茶,许斐才往汤池去。 热水是早就备好的,地龙烧的旺,倒不曾冷却,怜儿伸手试了试,发现水温尚好,许斐却已经直直脱了衣裳走进去。他垂着眼睫,认真地拿过香胰泡在水中,一言不发。 怜儿在池边望着他:“父亲叫你去说了什么?” “嗯?”他想了片刻,迷茫道,“与公主有关。” 怜儿仔细等着他的后话,那边却半晌没有声音,良久,许斐才有些委屈地开口:“不想说。夫人,我想去外头。” 他转了个身,面对她,又说了一遍:“不想待在京中。” 隔着蒸腾弥漫的水雾,怜儿看清他微醺的脸庞,眼下一片红晕,向来满是笑意的眼中也含着迷离的神色。他的睫毛上沾着水珠,怜儿用手腕替他拭去,想拨开他的黑发,却被许斐吻了吻手心。 怜儿的动作顿在空中。 许斐抬眼看着她,用脸颊重新轻蹭她柔软的手掌,随后伸出舌头舔了她的手心。他玩的兴起,眯起眼舔着唇角:“甜的。” 喝醉的许斐比平时还要黏人,怜儿被他闹得没办法,伸着一直胳膊让他抓着。 许斐又泡了一会儿,眨眼道:“想喝水。” 怜儿抽出胳膊,去隔间拿了茶水来,许斐已经趁着间隙擦干身子出来,他披上衣物,拢起湿润的发,将她的茶水一饮而尽。两人一同走出浴房,许斐微微弯腰说了句什么,外面却忽然放起了烟火,怜儿没有听见。 “什么?”几声之后,一切恢复宁静,怜儿又问道。 许斐伸手拨开她的头发,将两人的头靠近些:“夫人对我真好。” 他一脸满足的模样让怜儿失语:“难不成我平日里对你很苛责。” “不,”他连忙摇头,想了想又说道,“夫人只是喜欢赖账。” 庄怜儿一听这话,立刻沉默不答,甚至虚心说起弟弟妹妹的事情,许斐低笑两声,将人搂在怀里亲了一口:“怜儿慌什么,要怕也是我怕,若是你去上报官府,明日一早衙门就要来人了。” “我做什么叫人来抓你?” “不要别人抓,”许斐说道,“除非夫人是捕快,那为夫愿意自投罗网。” “你想得美。”怜儿嘴上嗔笑,二人走进了房。 也不知外面的灯会散了没有,先前那样震耳欲聋的响声再听不得了。怜儿吹灭房里的蜡烛,只留了床边的一盏,昏暗的光照进床榻,许斐翻了翻她方才看的游记,皱眉道:“看过了。” “那阿斐喜欢哪里?” 许斐沉默了许久,将书置于案边,半晌才说话。 “……除了这里,都喜欢。” 或是因为醉酒,他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平日里少见的情绪,是一种不带虚假、没有蓄意勾引的脆弱,勾勒出几分伤心。怜儿想到他话里的意思,伸臂抱住了他,主动去亲他的唇:“以后咱们一起去游山玩水。” 许斐扬起唇角,二人正你侬我侬,欲要吹灯更进一步,外头院子里传来嬉闹声。 “姐姐!姐姐!救我呀!”妹妹的声音忽远忽近,似是在奔跑,她笑着喊,“哥哥要往我衣裳里塞雪……啊呀……好冷。” 两人对视一眼,怜儿红着脸穿好衣裳往外走,待推开房门,又是平日里冷淡自持的模样了,她说了些什么,大抵是在教训弟弟妹妹,许斐撑着额头看她,眼皮渐重。 χτfгēē1.⒞oм 【完】 怜儿回房时,许斐已睡了过去。 他的一只手露在外面,怜儿顺着他白皙修长的指抓上去,听他呢喃几声,嘴里还在叫她的名字。 想起方才他怅然若失的神色,怜儿轻叹一口气,裹着被褥上床,与他一同睡了过去。 次日天还没亮,外头就噼里啪啦炸起了爆竹,夹杂着孩子们的嬉闹声,吵得人不得安眠,倒要庆幸他二人昨夜睡得早。 天色朦胧,二人起身洗漱,怜儿对着铜镜束发,许斐在她身后帮她。 一夜过去,他又成了端庄自持的模样,昨天晚上的黏人劲头被他藏了起来。怜儿借着铜镜看他,许斐唇边噙着笑,手里拿着一指水红宝石的金钗,正在思索插在哪里。 “阿斐在笑什么?” 找不到满意的,许斐干脆放下发钗。 “元月新年,自然欢喜。”他想起昨夜的事,笑意才淡了些,“昨夜喝多了,让怜儿看笑话。” 庄怜儿拿起两个小巧的花胜别在两侧,抬眼看他:“是好笑,拉着我不放。” 二人一面说一面往外走,刚推开门,就被院子里的寒气又吓退回去。外头没有地龙,怜儿转身拿了件披风给他系上,许斐自己接手,语气幽长:“怎么敢放手。” 清楚他又在讨巧,怜儿轻轻拍了他一记。 “正经些,还要去用早膳。” 庄家行商做买卖,难免有些迷信,父亲在一众友人中还算好些,一年到头也只有元日这几天规矩重,不可贪床犯懒,要全家人一同用早膳、再去拜香祭天。гóúsещú.νīρ(rousewu.vip) 怜儿与许斐走到妹妹的院子里,许斐站在院外的老树下等。怜儿进了院去寻庄小满,昨夜她与哥哥打雪后又溜到街上看烟火,后半夜才悄悄溜回府中,这会儿睡得正香甜,听了阿姐的声音,还不愿起身。 庄怜儿许久不曾这样哄人,拉着妹妹半是威胁半是劝诫,小满才不情不愿地起身了。 洗漱过后,下起了小雪,小满翻出一把骨伞,怜儿想起外面的阿斐,又另找出一把,与妹妹快步往外走。纯白的雪落在地上,二人提着裙面,行色匆匆,雪絮翻飞落在伞面,又斜斜滑落。 许斐站在檐下,好在短短片刻的功夫,他未曾被冬雪沾染太多,怜儿撑开伞走到他身旁时,他正扫落肩头最后一片雪色。 小满举着伞看他俩,怜儿不好太亲昵,让他仔细着些,许斐笑了一声,接过伞,又对小满微微颔首。 今日祭天,怜儿给妹妹套了件红色的小袄,腰间挂着赤色玉铃,小满轻哼一声,带着铃声就已跑了出去。 一家人一同行了祭天典,在郊外的大庙里点过香。 或是因为先前闹了乌龙,几位长辈绝口不提孩子的事儿,倒是母亲把怜儿叫到了身边问话。 “怜儿,又过一年啦,”母亲拉着她的手,看着她鬓边垂下的花胜,笑了笑,“你既读书读得好,可想好往后做什么?入仕留在书院,还是帮家里接手生意?” 母亲朝他眨眼:“你父亲那个老没皮没脸的,早就想甩手给你们了。” 怜儿想起妹妹和弟弟,微微迟疑:“这,女儿心头并没有中意的差事,不过谁说我学着管生意就不能入仕备考?” 她在书院中拨珠算数信手拈来,就不信还不能接手家里商铺。 可她话一说出口,母亲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戳了戳她的心口处:“你哪儿受得了啊,我生的女儿我晓得。那做生意,要与人左右逢源,学会油腔滑调,你是聪明,可你这心底又冷又硬地,寻常人哪儿能让你拉下脸应付。估摸着你做不了多久,就不干啦。” “可是弟弟太笨了啊,”怜儿忍不住说实话,“小满倒是聪明,就是太懒了,如果父亲真的不想管,那就只有妹妹来了。” 不是怜儿偏心,而是弟弟当真太笨,学业马马虎虎,让他习武还说得过去,学着管生意这些精细活儿,他可干不来。 脾气又臭还倔,怜儿怎么想都是妹妹合适。 “自己的事还没想好,倒惦记起弟弟妹妹了。” 母亲假意怒色看她,旋即笑着问:“那许斐是个心细的,不然也不能叫你二人成婚,夫妻里总得有一个能服软体贴的,是也不是?” 庄怜儿一向以为自己与许斐那点你来我往遮掩得很好,没想到母亲在给二人订婚的时候就看明白了,一时面红耳赤,说起入仕的事。 她不是不想,只是考上也不知做什么官,仕途迷茫,再加之宫中情况,她只得先按捺住。 新年过后,冬雪又落了半月。 怜儿与许斐住在一块儿,妹妹偶尔来让怜儿指点功课,书院里还歇着,皇城里的人都盯着宫里的风头,官员们一出来若是口风稍有不对,外头的达官显贵都提心吊胆过日子。 雪停的那一夜,外头传来异样的动静。 既不像落雪声,也不似飞鸟掠过,那声音愈来愈大,不断紧密,不知奔往何处。 庄怜儿被吵醒了,却见许斐早已坐起身站在窗边,水蓝色的寝衣合得严严实实,神情冷肃。 他见怜儿起身,目光微动,最终叹息:“公主进城了。” 长公主回京了,带着数万精兵铁骑,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原在睡梦中的诸位大人,众人连忙寻起乌纱帽,站在府邸门口看着。家家户户亮起了灯笼,却没有人敢出门,衙门打更的人看了几眼,给各家传了话,说是公主带着人马围在宫外,逼圣人退位。 为君不贤自当退位,可当今圣上实则也无甚大错,又有何退位的道理?老臣与女官们都进了宫,小心劝解。 “为男子者若成大业即可杀父弑兄,还能担一句有血性,为女子者为何不能如此?” 公主又问:“作为皇帝,无能而平庸,就不是错了?” 这一年的雪纷纷扬扬,翌日天晴,宫里已悄然变天。 对外道是圣上病重退位,长公主登基称帝,有异议的官员们看着宫门外寒芒点点的将士们也闭上嘴。 皇位的交接不流一滴血,宫里也没怎么换人,除了丞相一派的众人被贬斥打压,就不曾有旁的风声。 许斐的父亲在某日半夜离开了京城,带着妻子一同远游,只留了一封书信给许斐与庄怜儿。 短暂的错愕后,怜儿了然:“你父亲被困在京中多年,如今形势,他自然坐不住了。” 许斐早就料到如此情景,并没有说话,怜儿又想起那天夜里他迷茫脆弱的神情,忍不住道:“阿斐也想离开京城吧?”他说过不想待在京中。 然而清醒时的许斐又怎么会把自己所求所想说得那样明白,他是最不想让她为难的。漂亮的桃花眼中一点点沾染笑意,他轻轻摇头:“不,当然要留在京中。” 怜儿若要入仕,只得留在京中,庄怜儿知他事事为自己想,一时无言。 在女帝登基的半月后,城内晴光潋滟,许斐被召入宫中。 他在宫里待得并不久,约莫半个时辰就走了出来,怜儿拉着他上马车,心慌意乱:“公……陛下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许斐着了身青竹色的衣,手里原先还抱着暖炉,见怜儿焦急,他放下东西将人搂住,看了她片刻,才道:“陛下问我想要什么。” 多年沉寂,许斐也是受了许多委屈,怜儿睁大眼:“你想要什么?” 许斐算了算日子,明白瞒不过她:“我只想陛下重新设立观星台,纳用百官。” 怜儿想起许久之前自己随口几句话,一时变了脸色:“你、你是为了我……” “夫人不用想太多,”许斐吻了吻她的指尖,“自古以来,大国为显风范,从不吝啬于此。占星观测是重中之重,迟早要重设。” 说不喜悦定然是假的,怜儿是对此很有兴致,可她却无法展颜,语气低迷:“若是如此,就更不能出京了,阿斐……” “夫人。” 他打断她,忍不住去吻她的眼角,很快又轻声笑了起来。 “陛下认为在京中修缮观星台太过铺张浪费,劳民伤财,迁新址去渝州,快马路程不过半日。如此一来,倒是两全其美。” 这会儿庄怜儿才是真的松了口气。很快,她先是想起了家人,又想到渝州里京城不远,才放了心,但这也意味着她真的要着手准备仕考了。 她苦恼:“我还没看过仕考的那些书……” 许斐沉默:“除开仕考,还要学星象天仪,入观星台可不是过仕就可。” “啊?”怜儿窝在他怀里,“都只看了皮毛。” “夫人聪慧,不用担忧。”许斐楚楚可怜地垂下眼,道,“倒不如心疼我,这些年……你也知道。” 怜儿知他不容易,伸手环住他,两人又抱了会儿,心头大事都解决了,许斐心中惬意,怜儿也乐在其中。一路回了府中,二人难舍难分,怜儿坐在许斐膝上,许斐低头正欲往下,庄怜儿却忽然一手推开他。 “不行,我还得去念书。”要入仕还要考进观星台,庄怜儿忽地找到了方向,她不愿输给别人,自然要勤学用功。 许斐衣裳都褪了一半,白腻如雪的胸膛露在外面,他愣了很久,不可置信地眨眼,随后拉起衣领,见庄怜儿当真已一脸正经地坐在书案旁了。 “……” 他看了会儿,哑然失笑。 怜儿生来就是这样的性子,许斐此生或许不用再跟男人争风吃醋,但他该开始想想如何教夫人爱他多过爱念书了。 χτfгēē1.⒞oм 【平行现代.深夜火锅】上 一 七月夏夜的凌晨,下了场暴雨,雨停之后温度骤然降低。 庄怜儿睡在沙发上,薄薄的被子早就被她踢在一边,空调的冷气对着她一阵一阵地,终于把她给冻醒了。 她坐起身,懵了一会儿,翻找出空调的遥控器,调高温度后再度入眠,只是这回却睡不踏实,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 房里的香味淡淡的,家里没有时钟,庄怜儿的手机设定了定时睡眠,到点自动静音,一切都很静谧祥和,直到有人轻声推门进来,庄怜儿才猛然转醒。 “阿斐!”她喊了声,从沙发坐起来,长直发披在身后,相当凌乱。 今晚,她的男朋友许斐要坐飞机从外地回来,庄怜儿原本跟他约好在小区门口等他,一起去附近吃个夜宵火锅再回来睡觉,没想到自己看电视剧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许斐站在玄关外开灯,他刻意按了最暗的那一盏,庄怜儿没有感到刺目,只看他清瘦高挑的身影站在外面,西装脱了外套,白衬衫跟深灰色的长裤显得他腰细腿长。 联想到他正装下的身躯,庄怜儿的脑中已有了不可告人的画面。 “睡着了么?”他从阴影中走过来,将行李箱贴着墙放,语气缓和。 庄怜儿仔细看他的表情,没有生气,只有刚坐完飞机的疲倦,她放下脑中的不健康思想,十分抱歉地说:“我刚才看电视剧……然后,就睡着了。” 要她找借口说自己很忙,那也办不到,最近研一放假,但又没完全放,她每天去办公室的任务只有坐着喝茶和被导师骂,再也没有别的了,许斐也很清楚这一点。 许斐往茶几上看去,庄怜儿瞥见自己的手机,她拿起来翻了一眼,果然有许斐发来的两条微信,一则语音通话,都静音了,没有听到。 她正要继续说话,许斐却走到她身边,越过她的肩头,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牛奶仔细看。 “这是冰冻层的吧?都成奶块了,”许斐回忆,“我记得你马上要进入生理期,少喝。” 没有想到男朋友分别一周还被放鸽子后还在关切自己,庄怜儿很不好意思,站起身想关心他的研讨会:“怎么样?累不累,作家研讨会好不好玩儿?” 许斐放下牛奶,将西装外套放在沙发上,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嗯,见了几个比较有见解的老师,别的倒还好。” 庄怜儿跟上去,好奇:“有没有见到鹤红前辈啊?” 鹤红,是庄怜儿非常喜欢的一位作家。 她话音刚落,那边的许斐就停下脚步侧身看她。他正在往浴室走,手指已经将领结解下一半,那双骨节雍致的手顿在空中,难以遮掩他弯月般精致的锁骨。гóúsещú.νīρ(rousewu.vip) 随后,许斐朝她微微一笑,话语温柔:“没见到,我先洗个澡。” 这是他们同居的第二个月。 庄怜儿已经知道许斐爱干净,没事就要泡个澡了,更何况刚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呢?她后知后觉地应声,看着他关上浴室的门。 浴室里亮起莹白的灯光,她幻象了一下许斐穿着白衬衫被水打湿,忍不住推开门往里探去。 让她失望的是,许斐已经将衬衫脱了,领带也扔在一边。 怜儿大感失望之余,找了个借口:“我问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呀?” 一滴水珠从他的下巴滴落,他意外:“你做饭了?” 不怪他这样问,同居的两个月,家里吃饭不是许斐下厨就是家政阿姨动手,总之没有庄怜儿什么事。许斐当然也还在读书了,但他已经开始写自己的文学作品。 庄怜儿考研之前也曾雄心壮志,以为考上物理系就能天天望远镜看星星,发现未知星系,突破多年难题,从此名扬中外呢。 ……没想到迎接她的只有无止境的作业和挨骂,以及写代码,再加之她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确实也没那个心情动手。 许斐已经将衣服脱光,隔着浴池的池壁,庄怜儿看不到他的下半身,她有点脸红,又硬着头皮:“不会做我还请不起?你洗,出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水声哗啦地作响,许斐看着她,笑着点头:“好吧,那你先去换衣服。” 他们原本要吃的火锅店就在小区楼下,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潮汕火锅,清淡又鲜美,晚上的客户也不会太多。庄怜儿不是过分讲究的人,她翻出一件短袖,穿上短裤,就晃着腿重新坐到沙发上看手机。 打开屏幕,微信里又多了两条未读消息。 是她远在国外的闺蜜李月婵发来的,一条是【搞定】,还有一条是【想要什么,姐给你买了。】 怜儿盯着那两行愣住,渐渐明白她在说什么。 李月婵跟许斐同岁,原本是出国读商,没想到读到一半发现自己被未婚夫给绿了,于是卧薪尝胆,奋发刻苦,不仅身边男模明星无数,更是靠自己的能力,在刚才把前未婚夫秦家的产业都给吞并了。 庄怜儿看她财大气粗的模样,笑着给她回了句:【我要造火箭,当太空人】 李月婵那边是白天,回得很快,又干净又利落:【拜拜吧你】 两人互发几个表情包,忽然间,茶几上的另一部手机震了震,没有开勿扰,庄怜儿很难忽视那道白光。原想当做看不见,却没想到那边一连串发来好几条消息。 她拿了起来,想关闭提醒,可许斐的手机设置了她的面容锁,她一拿起,就自动解锁了。 庄怜儿:“……” 尽管交往初期,许斐就把一切密码给她,也设置了她的面容锁和一些指纹锁,不过本着尊重对方的立场,庄怜儿并没有在他不知情的场景中打开过他的手机,更别提这样“偷偷摸摸”看他的微信。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不太好,然而很快,又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小许,合照就这么多,把咱俩的也发个朋友圈呗,没想到我能跟许广文老师的儿子合影哈。】 发微信的人叫鹤红,句尾还加了个呲牙笑的表情。 怎么回事?阿斐不是说没见到鹤红么?庄怜儿疑惑地盯着那一栏通知,终于还是点进了他的微信。 鹤红刚才一连串发了不少精修合照,有集体的,也有他跟许斐两人的。庄怜儿瞪大双目,点开合照放大看。 照片上,许斐没有穿西装,而是套了件简单的黑色短袖,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桃花眼中没什么情绪,在一群挺着啤酒肚、秃着头的老爷们儿中显得不大合群。 而发来的双人合照里,她认识许斐,所以旁边的人只能是鹤红本人了。 鹤红是国内非常着名的推理小说家,推理与情感并重,文风细腻缠绵,许多人都觉得她是女作者,庄怜儿也十分仰慕。可是照片上这个斜方肌发达,浑身肌肉,连胸肌都波澜壮阔的男人是谁啊? 这是鹤红? 庄怜儿不可置信地将照片放大再放大,盯着看了很久,才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 大脑还在放空,身后忽然有人抱上来,许斐的双臂带着怡人的清香,她的身躯微热,声音也微哑,透露出些许的缠人。 “怜儿,你在……”他的目光触到手机屏幕,忽然变了脸色,既委屈又害怕,“你怎么在看这个?” (隔壁开了新文《巫山见玉》,是1v2的古言轻武侠,不虐女,女主感受第一,不同的是虐男程度比这篇重了点哈……喜欢的朋友可以看看) 【平行现代.深夜火锅】中 庄怜儿看了看手机里的合照,又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你不是说,没有见到鹤红老师吗?”她顿了顿,的确也意外地说,“不过,没想到他是男人,还这么健壮。” 手机被送回许斐手中,许斐坐到沙发上抱着她,含糊着说:“不想让你知道。” 庄怜儿不懂:“为什么啊?” 他亲她的锁骨,说:“鹤红是前辈,写的文章比我的好,身体也很健康,我嫉妒他……怕你……” 怀里的男人抬起眼,讨好而恳求地看她,庄怜儿正了脸色,一把推开,口里说着:“行了,出门吃火锅吧,少给我在那里不正经。” 话尾几句轻骂,没什么力度,只有娇斥。 两人牵着手下楼,下完雨后,夜里吹着微凉的风,路灯倒是挺亮堂。庄怜儿的手被许斐握在手里,她低着头没有看路,而是在跟李月婵继续发微信。 出于性格原因,李月婵在网上也很有名,前脚她刚代表自家公司吞下前未婚夫的家族产业,后脚又被人爆料,说是某小鲜肉为了她专门飞到M国看她,两人疑似恋爱,微博上说她这叫事业爱情双丰收。 庄怜儿把爆料截图发过去,噼里啪啦打字:【真的假的?】 李月婵很快就回来两条消息。 【假的!没爱情,纯睡觉!】 【娱乐圈的男人多脏啊,玩玩儿就成了。】 庄怜儿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不好多说什么,她想了想,才继续打字:【啊,好羡慕姐姐呢,不像我,只能天天被导师骂~】 她一边笑一边打,许斐已拉着她出了小区,见她对着手机笑,不由问她:“跟李月婵聊天?” 庄怜儿抬头,快步追到许斐身旁,跟他并肩走。火锅店已出现在二人的视野中,店面干净温馨,门外的音响放着粤语老歌,庄怜儿听不懂粤语,不过也知道这是首经典曲目《亲密爱人》,由梅艳芳演唱,歌词相当温柔,她跟着哼了两声。 火锅店并排还有几家烧烤店,这小区离学校很近,不少同校的学弟学妹们正在街边烧烤摊旁猜拳喝酒,一脸朝气蓬勃。 她哼完不伦不类的两句,才笑着说:“除了她还有谁这个点跟我聊微信。” 许斐也跟着笑,带着她进了店里。 老板认识她们两个,打招呼过后带她们入座,庄怜儿这才重新看手机,那边的李月婵一连串发来一堆消息,先是刷屏的黑人问号表情包,然后她说:【你怎么突然这么茶啊,你男朋友知道吗?】 庄怜儿心想,她就是跟许斐学的。 接着李月婵以牙还牙,模仿了一段:【姐姐,你这样对我撒娇,你男朋友知道不会生气吧哭哭。】 庄怜儿又想,那肯定是要醋的,许斐这个人醋劲大得狠。这次她只回了一个字:【哕】 那边久久没回,估计去忙了,庄怜儿也不再看手机。 二人聊天的这段时间,老板送来了菜单,潮汕火锅,吃的就是一个鲜字,汤底只有清汤和豆腐、萝卜这些素菜,庄怜儿盯着现切牛肉那一栏看了会儿,大手一挥:“都上一份。” 许斐阻止:“吃不完。” 两个人饭量都不大,庄怜儿却认真看着他:“你辛苦了。” 话一出口,她才感到有些歧义,果不其然旁边一桌的学妹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过来。 许斐倒是面色如常,他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音量说:“我最近准备控制体重。” 菜单被老板拿走,锅底最先送了上来,隔着清淡的汤气,庄怜儿迟疑地看着自己男朋友清瘦的身形,问他:“你还有可控制的地方吗?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许斐给自己舀了碗汤,小口抿了抿,抬起脸看着锅。 “这次去研讨会,前辈们告诉我,他们以前也跟我一样瘦,”他话音一转,“不过,25岁往后,就开始脱发、啤酒肚、甚至是……” 余下的话,许斐没说完,不过庄怜儿猜也能猜到。 网络上盛传男人过了二十五就处处不行,庄怜儿看许斐严肃的脸色不像作假,宽慰他:“唉,咱们两个好说歹说也是研究生,你怎么能为这种网络消息焦虑呢?没有实验为基础,不用放在心上。” 许斐盯着庄怜儿的脸,煞有其事:“我想他们不会做这个实验,据我观察,咱们学校实验楼里,二十五岁以上的男人,大多都出现了这些症状。” “噗——”庄怜儿忍住没笑,隔壁桌的学妹先笑了,凑过来作证,“是真的,我们也发现了。” 玩笑过后,庄怜儿干脆坐到许斐旁边,小声:“可是你身体不好啊,再节食什么的,会不会有影响啊?” “我会在医生的指导下进行的,”许斐慢悠悠地说,继续语出惊人,“我只怕你以后嫌弃我年老色衰,必须从现在开始注意。” 服务员上了菜,拿起一个捞网架在锅上,替两个人涮牛肉。 有第叁人在,庄怜儿跟许斐没再继续说话,她盯着碗里的牛肉,不得不感叹人生奇妙。 她跟许斐算是半个青梅竹马,两人都是从南方的S城考来的,S城就那么大个地方,他们从小上的学校都是最好的,来来回回就那么一群人混的熟悉些。庄怜儿她向来低调,与天生外向的李月婵不一样。李月婵初中就在微博晒自己养的马,高中就在小某书发自己老爸给她买的岛,然而她坦诚会说话,收获了一大批粉丝,这些社交账号也成了她变现的工具。 而许斐出身书香门第,比庄怜儿大两岁,是出了名的体质差,中学和高中时一个月得有一半时间请假在家休养。 庄怜儿每次看到他,他总是把校服的衬衫扣子扣得严严实实,手里不是抱着书就是抱着卷子,一脸凝重地往办公室去。 两人说过话,次数还不少,生病的人总是惹人怜惜嘛……庄怜儿就寒暄关心了几句,如果她借了什么看不懂的书,也会问他两句,仅限于此。 后来,身边的大部分人都出国留学,留在国内高考的许斐格外引人注意,果不其然他高分入学,两年后庄怜儿卯足了劲儿考试,在万众瞩目下考了个状元。 她的老妈和老爹笑得合不拢嘴,就差让捐钱给学校再盖个校区。 高兴过后,庄怜儿独身来了学校,并且跟许斐再度有了联系。其实她高二高叁那两年,许斐也经常坐飞机回来,说是回来看他爸妈,每回都要跟庄怜儿碰到面,平时也会陪她打电话,那时候她很迟钝,现在才回过味来,这不就是有点网恋的意思在里面么? 后来的一切都水到渠成,只不过庄怜儿绝没想到许斐私底下如此有情调。 在他第一次故作可怜时,庄怜儿还没察觉出不对劲,可次数多了,她毕竟也是网上冲浪人,对什么“绿茶”“白莲”也是很有了解。 许斐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没有执着于茶言茶语,更多时候,他的所为所为在传达一个信息——他在讨好她。 这种不加掩饰的示好的确很奏效,她经常嘴上让他正经,心里又在窃喜。 人都是很俗气又现实的生物,尤其是外高冷正经的许斐,私底下对她各种骚话卖乖,这谁不晕呀。 反正庄怜儿晕得厉害。 【平行现代.婚后一天】下 庄怜儿跟许斐在婚后五年才有孩子,是个女儿。 无论在孕前期、中期、还是后期,所有人都夸庄怜儿身体素质好,几乎没吃什么苦。饶是如此,当庄怜儿浑身是汗、白着脸从产房出来,恢复些许意识后,还是没忍住,上手给了许斐结结实实的一记。 她强撑着虚弱的声音,想都不想:“我要女儿跟我姓。” 许斐捂着被她打过的小臂,后知后觉地点头:“好。” 孩子跟谁姓这个问题,两家人之前都商量过,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庄怜儿生之前倒是默认跟许斐姓,生完之后这个想法早已不复存在——跟他姓,凭什么? 后来她再醒来,许斐正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刚出生的女儿躺在她身边,脸很皱,看不出美与丑,闭着眼也在睡觉。 长辈都不在,许斐忍不住贴着庄怜儿的额头,沉声:“一定很疼。” 庄怜儿从鼻腔里应了几声,眨了眨眼,委屈与喜悦在心底掺杂揉碎,让她落泪。 一家两口成了一家叁口,两边的亲朋好友都赶来看过,怜儿的弟弟妹妹也赶来看这个刚出生的心肝。人群散尽后,双方的父母都吭了声,最后还是庄怜儿的老妈开口直言:“生了个宝贝孙女儿,我们心里头都是高兴的,只不过丑话说前头,现在提倡科学养育……我们几个老人家,是不会帮你们带孩子的。” 庄怜儿坐在床上,没反应过来:“啊?” 又听她爸说:“装傻啦?孩子自己带!我们还有小斐的爸妈不接手的。” 许斐的爸妈常年在国外旅游,庄怜儿倒是没想过麻烦二老,但是她没想到自家父母也给她来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不知作何反应,纳闷地问:“爸,妈,你们怎么了?人家都说隔代亲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工作忙……” “忙忙忙!”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你再忙,能忙到孩子也要我们带?” 庄怜儿还想说两句,许斐在一旁轻轻揽着她的肩,主动开口:“爸,妈,女儿我在家带就好了,反正我的工作也轻松,你们不用担心。” “这才对嘛,夫妻两个科学养育!” 有了许斐的保证,两家老人都松了口气,只不过他们显然低估了自己对这个孙女的喜爱,虽说不住在一起,但一周里总有那么两叁天要来看望。 庄怜儿的女儿,小名叫波波,原因无他,孩子开始吃辅食的时候,许斐一边喂女儿一边随口说:“她喜欢吃菠菜糊。” “……我想到小时候一个动画片,”庄怜儿回忆,“叫大力水手波波,那个主角一吃菠菜就会变成超人,把坏蛋一拳打飞。” “但愿她长大也可以。” “送她去学拳击?”庄怜儿提议。 “……”许斐抱着怀里的女儿沉默,“她才七个月。” 二人都第一次当爸妈,庄怜儿对孩子的未来有无限憧憬,许斐当然也是,不过他是“自由派”爸爸,在他看来,以后只要女儿高兴就可以,他不想约束太多。 可惜让波波去做拳击手这条路不太行得通。 也许是因为体质随了许斐,波波比正常小朋友的身体更虚弱,感冒发烧拉肚子都是常有的事,许斐也不怎么敢带她出门,怕她一出门就吹风受寒,再加上家里都宠着波波,一生病就连她远在国外的干妈都要打视频通话探望,波波就更不爱见陌生人了。 她养成了内向的性格,乖自然是乖得不行,庄怜儿每次回家,波波都抱上来,窝在她怀里:“妈妈,妈妈。” “怎么啦?” 波波缠着她,庄怜儿总是很忙,每天晚上波波跟她说话都不自觉带着委屈的语气:“想妈妈。” 她想妈妈,又不敢太任性,只是抓着庄怜儿的胳膊,细软的头发散开,铺在庄怜儿手心,带着淡淡的奶香气。庄怜儿心疼女儿,夜里回来得早,便会跟许斐一起哄她睡觉。 某日哄完女儿,庄怜儿跟许斐找了部电影看,她靠在许斐怀里,电影看不进多少,忧心忡忡:“波波太乖了,胆子也小,以后上幼儿园会不会不适应?” 许斐叹气:“带她去上个学前早教班?” 尽管庄怜儿不信任外面鱼龙混杂的早教机构,她也听得出许斐指只是想给女儿找个环境锻炼胆量,于是她说:“那就去吧,找个靠谱点的。” 一周后,许斐在她工作时来了个电话:“我问过了,这些课都建议父母一起上。” 庄怜儿望着手头的工作一阵心虚:“你看着报呗……” 电话那头沉默,许斐很快又如往常一样温温柔柔地说了一句好。 早教是报了,一周去上两次,庄怜儿一个月能抽一次空闲就不错了,每回都是许斐带着去,她嘴上不说,心里对许斐和波波都有些愧疚。 好不容易熬到了波波上幼儿园,两人没有特意选多贵的国际私立,而是带着波波在几个条件不错的幼儿园都玩了一天,回家之后由波波小朋友自己做了选择。 许斐这几年带孩子辛苦,天天待在家里,不仅没有胖,还瘦了不少,每次参加线下活动都不少人夸他驻颜有术,殊不知是家里大小事日夜操心,累出来的。 庄怜儿心疼他,晚上与他亲热,摸到他薄瘦的腰身,许斐只说:“年轻怕自己长胖,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胖了。” “你也不老。” “是吗?”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和从前一样好看,“总怕你不喜欢。” 自从有孩子之后,两个人的床上生活大多变得仓促,一来女儿还小,要时刻看着;二来庄怜儿工作也累,许斐不忍心占用她太多歇息时间,总是用手用嘴,她舒服就好。 比起从前不要命的折腾,庄怜儿能够从他身上感受到更多温存细致的爱意。 许斐很少叫像寻常夫妻那样叫她老婆,大多数时间都叫她小名,只有脱了衣服才会贴着她的耳朵喊她宝贝心肝,这种腻歪得要死的话庄怜儿一度不理解他是怎么说出口的,不过每每她在当下都很受用。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矢志不渝,庄怜儿迟钝地想着。 幼儿园开学后的一个月,她接到了幼儿园老师的电话,说波波在幼儿园哭得很厉害,还发低烧,许斐的电话打不通。 庄怜儿手上的实验刚跟完,她跟其他人说了声,换了衣服往外走,同事打趣:“你老公全职在家,带个孩子还带不好啊?” “他有事吧。”庄怜儿拿着车钥匙,匆匆上了车。 波波的幼儿园离庄怜儿的实验室不远,开车大概十五分钟,路上她给许斐也拨了两个电话,同样没接。许斐不接电话,这对她来说还真是稀罕事,于是心头不免也浮起一点担忧。 秋季晴朗,车停在幼儿园门口时才下午两点,烈阳灼人。 老师早就抱着波波在医务室等着,听说波波的妈妈来了,连忙将波波送到校门口。 庄怜儿将两眼紧闭的女儿抱到怀里,老师赶着回去上课,语速很快,说:“波波早上过来还好好的,吃过午饭忽然就发低烧了,一直哭。我就给她爸爸打电话,但是打不通……” 波波在她怀里睁眼,看到是妈妈来了,抓着她的衣袖不肯松开。 “想妈妈啦。”她说,可是因为发烧,眼皮太重,实在睁不开,只能闭着眼说话。 她的额头滚烫,庄怜儿不敢耽误,跟老师告别后开车驾往附近的儿童医院。好在医院人不多,波波又是常客,值班护士认出她,带着庄怜儿办完手续,帮小朋友挂上点滴,庄怜儿抱着波波惊魂未定。 许斐这时候给她回电话过来,手机那头的声音沙哑。 “你项目都结束了?”他叹气,“波波没事就好,是老医院吗?我马上过来。” 半个小时后,许斐戴着口罩进了医院,轻车熟路找到点滴室,他没有开车,衣着休闲,还给庄怜儿和波波各带了一件外套。波波已经在庄怜儿的腿上睡着了,许斐揽着她的肩膀,眼皮有点发红,庄怜儿一看就明白过来。 “你感冒了?” 许斐点点头:“刚才吃感冒药,不小心睡了过去。” 难怪打电话打不通,庄怜儿一手抱着女儿,一手又要摸他额头,许斐避开,抓着她的手十指交错,“没事,都习惯了。” 儿童点滴打得快,吊瓶转眼只剩叁分之一,两个人坐在医院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庄怜儿忽然说:“好久没跟你这样在外面,最近太忙。” 在充斥着酒精味的医院里,居然生出几分温馨,许斐哭笑不得:“趁你今天有时间,咱们一会儿去看电影好不好?” “波波怎么办?”庄怜儿不是不想,抉择之后还是摇头,“回家看吧,我们去逛超市。” 许斐做梦也想不到两人婚后最常去的约会地点是大型超市,可想到女儿还在发烧,只好内疚同意。他一直认为波波体质不好是遗传自己,为此时常自责,这种压抑的心情直到波波睡醒才好转。难得一家叁个人出来,波波发烧没退,心情却格外好,护士过来拔针时她也没哭,还乖乖说谢谢。 医院回家的路上有一家商超,两个人没去冷冻区,挑了些蔬菜水果和玩具,波波醒一会儿睡一会儿,等结完账回去,她已又酣然入睡。他们不觉得在超市里待了多久,手牵着手看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产品,开车出去才知道夜幕降临,秋天闷热,夜里黑得慢些,天是雾蓝色。下班高峰期,二人堵在路上,窗外的景色转得很慢很慢。 庄怜儿看着车窗外,说:“阿斐,突然发现我们在一起好久了,你也喜欢我好久了。” 她很少说这种情绪外露的话,许斐很意外,他一只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和她牵到一起。 城市里璀璨斑驳的灯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身上,变成了如玉温润的流光,他看着她,承认。 “是啊,我真的爱你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