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女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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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情感] 《涩女传说》作者：苏鎏【完结】
    1、情人节被吃豆腐 ...
    作者有话要说：某苏新开的轻松现言，大家多多支持啊，快去包养吧。
    又是一个单身的情人节。
    莫雪帷缩在大衣里，紧紧地捂着围巾，在初春的夜里，一个人寂寞地走在路上。她忍不住骂了句“该死的”，为这该死的天气，也为自己这该死的馋嘴。
    心血来潮，绝对的心血来潮，临下班时，忽然想起今天是情人节，多么伤感的一个日子。看着别人过节的人，比没有人陪着过节的人，更为凄惨。
    这两者有区别吗？莫雪帷缩了缩脖子，暗笑自己傻，也更恨自己为什么禁不住心中的诱惑，铁了心要在这么冷的晚上，不径直回家，而非要去吃一顿披萨。
    谈不上那家的披萨有多好吃，但她就是想吃，今天的她，想好好的任性一回。既然没有人能让她撒娇，她就只能对自己撒娇。
    推门进入披萨店，果然不出所料，队伍排得很长，已经快到门口。放眼望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散发着一种夺目的光彩，就像这里的食物，今天免费赠送，不要钱似的。
    默默地排在队伍的最后，莫雪帷好几次都挣扎着想要离开。看别人在那里卿卿我我，拉着小手，偶尔还会轻吻几下。自己却是拖着忙了一天的疲惫身躯，两眼无神地站在那里。对比下来，既可怜又心酸。
    但她还是忍住了，忍住了逃跑的冲动，有时候让自己身处尴尬的环境，也是一种心灵强大的锻炼。当然，这只是她自己想的托词罢了，真正的原因是，店里弥漫的披萨香气，已经彻底征服了她的胃，想让她走，门都没有！
    听着耳中不时传来的嘻笑打闹声，莫雪帷只当是在听音乐，低着头闭目养神，随着队伍慢慢地前行，终于在半个小时后，见到了服务生亲切的笑脸。
    莫雪帷点了个套餐，有披萨，有鸡翅，还有薯条，另外附赠饮料。全是高热量的食物，这一顿吃下来，只怕她腰上的游泳圈，会光荣地再增加一个。
    服务生是个小姑娘，收了莫雪帷的钱，转身就去帮她拿餐点。等到所有的东西都摆到面前时，她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捂着嘴倒吸一口气。
    “怎么了？”莫雪帷被她的样子弄糊涂了。
    “对不起小姐，我忘了问您了，您是一个人来的吗？”
    “是，犯法了吗？”
    “没有没有。”服务生赶紧解释，“不好意思小姐，今天我们店只招待情侣，两人以上才能在店里吃。我帮您把食物打包起来，可以吗？”
    “不可以。”莫雪帷直接拒绝，“我付了钱，就可以在这里吃，打包带回家，东西都凉了。难道你要我在外面露天把它们吃完？”
    “不是的，小姐，不好意思，可是……”
    “难道情人节，除了情人们，其他人就不用吃饭了？你们这餐厅，一年只做这一天的生意吗？”莫雪帷被这店里莫名的规矩深深地刺痛了心，本来她是可以带走的，但现在，她却是非要留在这里吃了。一个大龄单身女性，是绝对不能被这个该死的情人节，给打败的。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为食物而争，而是在为尊严而战。她那可怜的自尊心，已经容不得再被人踩在脚下，任意践踏了。
    服务生被她的话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莫雪帷却丝毫不同情她，伸手就要去拿摆在收银机边的餐盘。一只手却突然从横里伸了出来，一把将她的手抓住，接着便传来一个难听的声音：“亲爱的，你怎么不等我，自己先点了啊？”
    莫雪帷还以为别人认错人了，一把将手给挣脱出来，抬起头，对上的却是一张年轻清秀的脸庞。是个男孩子，而且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个比她年轻的男孩子。也许别人不能从她的脸上读出年龄，但是，她自己可以，再好的保养，再高级的化妆品，也掩饰不住她心理上的年龄。
    年轻男子却也不恼，只是撒娇着抱怨道：“亲爱的，不要生气嘛，我就迟来了一会会儿，你就原谅我吧。”
    “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莫雪帷有些生气了，端起食物就要走。
    年轻男生却直接伸手搂住了她，赔笑道：“不要说气话啦，人家迟到了，也是为了要去给你买礼物嘛。”一面哄着，一面冲服务生笑着道，“再来一份同样的套餐。小姐，我们两个，可以在这里吃吧？”
    “哦，可以可以。”服务生见事情解决，心里松了一口气，显得很高兴。
    莫雪帷气得脸都要歪了，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她还是平生第一次遇到。她虽然嫁不出去，但也不能这么让人占便宜。
    “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请你放开我。”
    在场的人，除了莫雪帷，谁也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因为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等男朋友等久了，不耐烦而发脾气的女孩子。大家都露出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给予了年轻男子以眼神的支持。
    年轻男子很快就拿到了自己的套餐，心满意足的拉着莫雪帷，找了张两人的餐桌，坐下来吃晚饭。
    “你这个人，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年轻男子丝毫没有狡辩，“为了一张桌子，也为了快点买到晚饭，请大姐你配合了一下，希望你不要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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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这个臭男人居然敢叫自己大姐。莫雪帷气得五官扭曲，恨不得将面前的那杯饮料，全都倒到他的脸上。
    “大姐，不要生气，饮料倒了，就没有了，再买就得花钱了。”年轻男子一下子看穿了莫雪帷的心思，好心劝她道。
    “你，你这个人，脸皮还真是厚。”
    “这只是一种手段罢了，我看大姐在社会上也混了不少年了，应该比我更懂得权衡利弊吧。不然刚才，只怕你早就抬手打我了。”
    “不要以为，你可以看穿所有人的心思。”
    “或许我只能看穿你的，不过，也足够了。”
    莫雪帷说一句，他顶一句，说得她完全没有还嘴的余地，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眼珠子一转，开始学他的耍赖模样：“行了，礼物拿来吧。”
    “礼物？”
    “你说给我去买礼物才迟到的，既然如此，就把礼物给我吧。”明知道他肯定没有礼物，莫雪帷还是忍不住要气气他。
    年轻男子却很不在意，直接叉了个鸡翅，放到莫雪帷的盘子里：“喏，给你。”
    望着盘中多出来的那截翅中，莫雪帷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最终，还是盖了下来。算了，不计较了，一个人的情人节，还能白捞一鸡翅，也算是给她的小小安慰了。
    多么可悲的小心思。莫雪帷简直要忍不住流下泪来，看着面前的食物，突然没有了食欲。
    年轻男子以为她生气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安慰道：“好啦，你不要伤心啦，大不了我不叫你大姐，叫你小姐，总可以了吧。”
    “随便吧。”懒得再理会他，莫雪帷专心地吃东西。年轻男子餐盘里的鸡翅，总是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的心里，不知道就怎么升出了一股莫名的冲动，直接伸出叉子，将一个翅根给叉了过来。
    年轻男子看着自己盘中的鸡翅，莫名地消失于眼前，直愣愣地看着莫雪帷，这一次，轮到他目瞪口呆了。
    “我年纪大，胃口也大，得多吃点。”莫雪帷并不以此为耻，反倒一脸的自然，快速地将套餐吃完，留下一脸茫然的年轻男子，扬长而去。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九点，莫雪帷加快了脚步，往公车站台走去。这个时候，避开了下班高峰，公车上人不算拥护，还能拣到个位子。望着车外灯红酒绿，人来人往的街道，莫雪帷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里，以一种超脱的眼光，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到了家里，面对空荡荡的客厅，莫雪帷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套房子，是去年刚买的，她付光了首付的钱，只够将房子简单装修一下，然后挑了几样最便宜的家具，运回了家里。
    银行帐户里已经空了，数了数钱包，里面还有三张一百块，要撑到这个月底发工资。难是难了点，不过，估计饿不死。但她猛然意识到，光是这样节流还不行，最重要的，还是要开源。这么一套两居室的房子，自己一个人住，实在太浪费，也太冷清了。
    想到这里，她扔掉皮包，回到房间，打开了电脑，开始在网上发布租房启事。她现在的工资，每个月还完贷款，日子就过得有些紧巴巴了，连吃披萨，都得挑一个节日才行。要是能找个人来分担一下，想来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招租的帖子刚刚才发出去，手机也同时响起，电话那头，是母亲的声音，一开口就抱怨了起来：“你怎么还不去给房子装个电话啊，总打你手机，很费钱啊。”
    “妈，等我发了工资就去装，你不要着急，长话短说吧。”
    “你有钱买新手机，没钱装电话，真不知道你这孩子是怎么想的。”妈妈还是抱怨个不停。
    “以前的手机不好用，才换了个新的，工作需要嘛。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你妹妹啊，绮帷啊，粗心地要死，上厕所的时候，把手机掉马桶里了。我本来想再给她买个新的，听你爸说你新买了个手机，把你的手机给她吧，你原先的手机，蛮好的呀，还很新嘛，不要浪费了。”
    莫雪帷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她希望是自己听错了，但心里又很清楚，她自己的妈，亲妈，确实会说出这种话来。她不是应该习惯了嘛，活了快三十年了，自己的妈是什么样子，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妈妈见莫雪帷不说话，以为电话坏了，喂了好几声，才把莫雪帷给唤回来：“妈，我听着呢，不过，手机我不能给她，我自己要用的。要不我把旧手机给她好了。”
    “你是做姐姐的，怎么这么小气，给妹妹一个手机，就舍不得啦。”
    “不是舍不得，我原来那个手机总是莫名其妙关机，害我老接不到客户的电话，所以我才换新手机的。她又不上班，整天在家闲着，随便用个手机就可以了。”
    “不想给就不给好了，说那些话干什么。”妈妈不高兴了，“你妹愿意在家待着，我愿意养她，不行啊？”
    “妈，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莫雪帷觉得忍了三十年的怒气，终于要爆发出来了，“我也是你亲生的吧，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偏心啊。”
    “偏心？我哪里偏心啦，我对你，什么地方不好了？”
    “同样是女儿，大女儿每天工作赚钱，还要还房子贷款，花自己的钱买个手机，还要被你骂浪费。小女儿呢，大学毕业一年多了，整天在家里吃闲饭，你从来不说她，自己不小心掉了手机，你还要出钱给她买新的，还要来我这里要手机。我们不说别的，光说在这件事情上，公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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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想气死我啊！”听得出来，妈妈在电话那头已经失控，感觉嘴里能喷出火来似的。
    “您不会被气死的，要气死，那个人也是我。我花自己钱买东西还要挨骂，妹妹犯了错，一句骂也听不到，还有新手机能用。我想想我还真有生气的理由，同样是女儿，我觉得自己真是失败，你可是我亲妈啊，居然差别对待到这样的地步。”
    莫雪帷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的委曲，她的不满，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全部爆发了出来。
    妈妈没有再说什么，一把将电话给挂断了。莫雪帷听着那“嘟嘟嘟”的声音，苦涩地笑了起来。他以前总骂自己人前威风，家里软弱，爸妈再怎么不公平，自己还是心甘情愿地被他们洗脑着。
    今天，她终于也强硬了一回，只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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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可怕的相亲对象 ...
    一觉睡到八点钟，莫雪帷仓皇起身，随便打扮了一下，连早饭也没顾得上吃，终于在九点之前赶到了公司，打卡上班。
    坐下来刚给自己泡了杯麦片，爸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内容无非也就是说昨天晚上的事情，虽然对妈妈问她要手机的事情表示了不赞同，但对她用这样的态度跟妈妈说话，爸爸也给予了批评。
    “你知不知道，你妈都气哭了，说白疼你一场了，为了个手机跟她翻脸。你赶紧打个电话，跟你妈道歉去。”
    “我不去。”莫雪帷似乎余怒未消，昨天突然长起来的脾气，还没有消下去，“我没说什么不对的话，妈妈整天打电话来找我麻烦。我租房子住，她嫌太贵，我拼了命攒钱买了房子，她又说贷款要还太多。妹妹从来不赚钱，她也不说什么，为什么我赚了这么多钱，还是要挨骂。爸爸，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明白，我跟妹妹，难道不都是你们生的吗？”
    “你妹妹还小啊，不懂事，你怎么也可以这样呢？”
    “她不小了，大学都毕业了，我在她这个年纪，已经到青周来闯了，已经开始给家里寄钱了。妈妈从来不体谅我的辛苦，对于我一个人的生活不管不问，小女儿只要有屁大点的事情，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你个孩子，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啊，你妈昨天学给我听，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爸爸？没想到一向你们说什么就做什么的大女儿，现在不听话了，是不是？爸爸，我都快要三十了，我做事情也有自己的原则，我不是心疼那几个钱。但是绮帷她，确实不能再这样宠下去了，难道就让她在家里待一辈子吗？你们再不给她点压力，她只会更加懒惰下去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忙你的吧。”爸爸总算比妈妈温和一点，也更听得进去女儿的话，只是不愿意直接承认自己对小女儿的纵容，只能就此挂断电话，再也不提手机的事情。
    莫雪帷放下手机，有些无心工作，想着月底领了工资，要不要给妹妹寄一个新手机回去。她嘴上虽然说得很义正词严，但毕竟这么多年的教训接受下来，已经习惯了在物质上满足妹妹的任何要求。如果她不出这笔钱的话，必然就是爸妈出，他们赚的没有自己多，还要养着妹妹。自己这个做女儿的，如果不心疼他们的话，还有谁来心疼？
    若他知道自己还是这个样子，肯定会骂她没出息，是堆扶不上墙的烂泥吧。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开门进来的是同事简月心，跟她差不多时间进的公司，如今已是一个孩子的妈。
    “刚上班就忙开啦，我就知道，你是个工作狂，还是先把麦片喝了吧。”简月心坐在莫雪帷对面，指着她那杯已经快要凉掉的麦片，好心地建议道。
    莫雪帷笑了一下，端起麦片一口喝光，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怎么了，找我有事儿？”
    简月心坏笑一下，拿出张照片推到莫雪帷面前：“我给你约了，这周末去见见吧，我表哥的同学。”
    莫雪帷拿起那张照片，仔细地端详着上面的男人，长得五官端正，看个子应该也不矮。没什么可挑剔的，相亲相亲，相的不过是条件罢了，如果想找爱情，她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
    “你表哥？是不是去美国留学的那一个。”
    “就是他，不过，今年回来了，说要自己办公司，瞎折腾呗。不过他的同学，肯定不差哦，顶尖学府出来的人，在青周这个地方，听说刚毕业的学生，起薪就要五千，像他这样的年纪，肯定比你赚得多了。”
    莫雪帷将照片塞进一旁的书里，微微一笑道：“谢了，要是成了，我请你吃饭。”
    “肯定能成，我打听过了，听说人很善良的，也不是乱搞男女关系的那种人，就是人很老实，不太会哄女生，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结婚呢。”
    “老实点好，我们都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甜言蜜语当不了饭吃，老实的男人，才会对你一心一意呢。”
    “你能这么想，是再好不过了。我也觉得，结婚，还是找个可靠的男人才好，你跟他，看来有戏啊。”简月心一面说，一面将约会的地址写在了纸上，递给莫雪帷。
    凯旋饭店？莫雪帷看着这个地方，笑了起来。看来那个人，真如简月心所说，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请相亲对象去这么高级的地方吃饭，看来他已经见过自己的照片，想显出一点诚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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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他如此有诚意，自己自然也不能怠慢了人家。莫雪帷目送简月心出门后，重新将那张照片拿出了看了几眼，觉得对方并不讨厌，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天，都是在工作是度过。爸妈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倒是招租的帖子发出去后，好几个人都打来电话询问价钱。但是一听她的报价，大家几乎都往后退缩了。分租一间房，一个月两千块，其实算不上很贵，莫雪帷这是新房子，刚装修过的，自然不能租得太便宜。
    可是大家似乎都对这个价钱难以承受，所以，她虽然接了不少电话，却没有一个提出要来看房子，挂断电话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莫雪帷也不是很着急，想再等几天看看。果然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人打电话过来，但大多数都承受不了这样的价钱，不了了之。只有一个女生，似乎并不在乎房租的高低，反而更在意房子的位置和格局，提出要去看一下房子，才能做决定。
    因为这周六要相亲，对方时间也紧张，莫雪帷就跟她约在了下周一看房子，希望对方能够满意，赶紧租下，也好缓一缓她手头的紧张。
    忙了一周，周末很快就来临了。这不是莫雪帷第一次相亲，但她希望，这可以是最后一次。再过几个月，她就要迈入三十大关了。人说女人三十豆腐渣，可她觉得，自己似乎成渣已经很久了。
    挑了身最合适的衣服，既淑女又稳重，她想给人一种贤妻良母的感觉，一种适合结婚的感觉。化了个淡妆，卷了个头发，相亲很多次的莫雪帷，经验已经很丰富了。平时工作的时候，她的打扮，难免给人一种有点硬气的感觉，所以她希望，能做一些改变，让自己变得柔和一些。
    对方约了六点在凯旋饭店见面，莫雪帷算了算时间，打了个的，赶去了那里，虽然已经快没钱吃饭了，但是，该有的派头还是得有。她不想在下班时间跟人挤公车，把衣服挤皱，或是把妆给挤花了。
    赶到饭店时，还差十分钟，不早也不晚。莫雪帷整了一下衣服，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去。服务生报了对方的名字，然后就被领到了相亲对象的面前。
    莫雪帷大方笑了一下，见对方站了起来，马上伸出手，客气地说道：“你好，我是莫雪帷。”
    那男人看起来似乎有点紧张，脸上的肌肉微微地发着抖，回道：“你，你好，我，我是陈，陈双俊。”
    莫雪帷听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怎么说，简月心找了个结巴跟她相亲？莫雪帷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没有表现出来，努力地安慰自己，也许他只是没什么经验，比较紧张，才会如此失态。
    两个人面对面坐了下来，莫雪帷点了份烤羊肉，一面等餐点送上来，一面跟陈双俊闲聊道：“陈先生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陈双俊呵呵笑了两声，回答道：“我，我在证券，证券公司上，上班。”
    莫雪帷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天生的。简月心应该不会骗她，如果知道他是个结巴，自己是肯定不会来见的。
    陈双俊见莫雪帷沉默不语，有些尴尬，只能没话找话道：“莫，莫小姐，你平时，都，都喜欢干什么啊？”
    老套的问题，莫雪帷也只有老套的回答：“也没什么，平时上班就挺累的，休息的时候，就听听音乐，做做菜吧。”
    “莫小姐喜欢做菜？”陈双俊的结巴，好像突然就好了。
    “只是偶尔做做吧，手艺一般的。”莫雪帷客气道，对于他突然说话流畅的事情，感到莫名其妙。
    “莫小姐一看，就，就是贤妻良母啊。”结巴又回来了。
    “你过奖了。”莫雪帷喝了口水，心里暗暗骂了几句脏话。
    正餐送了上来，两个人就停止了交流，开始认真地吃东西。莫雪帷对陈双俊，感觉有些复杂。说这个人不好吧，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要说满意吧，还真是说不出口。她情愿对方长得难看一点，也好过他是个结巴，这样的男人，要是结了婚，怎么带出去见朋友呢？肯定会被人背地里笑话的。
    陈双俊吃着吃着，大约是想受不了这样安静的气氛，也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大方，就开口提议道：“莫，莫小姐，要不要，要不要来瓶红酒？”
    “不用了，你应该是开车来的吧，喝酒不太好。”
    陈双俊傻傻一笑，乐道：“果然，莫小姐真的很体贴人。”
    莫雪帷倒是被他的结巴给提起兴趣来了，她发现，每当陈双俊比较高兴的时候，说话就比较顺利。而他一紧张，结巴的毛病就会犯了。简月心，你可真是好样的，找这么一个家伙来充数。
    她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彻底没了兴趣，这顿饭，就当是有人请吃饭，免费的，也算是她出来一趟的报酬了，值回的士钱了。
    陈双俊却显得对莫雪帷很感兴趣，虽然结巴着，却还是想出各种各样的话题，希望能讨她的欢心。莫雪帷只能敷衍地回答着。很明显，她冷淡的情绪影响到了陈双俊，他越说越多，结巴也越来越厉害，到后来，简直都已经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了。
    莫雪帷的心情，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甚至面前美味的食物，也变得难以下咽，耳朵里满是陈双俊艰难的话语，听得她恨不得能代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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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消灭了面前的食物，莫雪帷觉得再也没办法待下去了，就客气了几声，起身要走。陈双俊结巴了半天，已是满头大汗，但还是要表现绅士风度，赶紧起来，想帮她拉椅子，岂料用力太猛，撞翻了桌上了水杯，洒得满桌都是。
    莫雪帷深吸一口气，披上大衣，头也不回地就往饭店外走去。她觉得整个饭店的人，似乎都在那里看着她，尴尬到了极点，低着头，只想赶紧冲出大堂。
    因为一直低着头，没有看清前面的人，走到大堂旋转门前时，她不小心跟一个走进来的男人撞在了一起。
    “不好意思。”莫雪帷赶紧跟人道歉。
    那男子看上去很有风度的样子，笑着伸手扶了她一把，礼貌道：“没关系，小姐，没有撞痛你吧？”
    “没有，没有。”莫雪帷紧张了起来，因为她听到，身后传来了陈双俊的声音。
    她本能地想要拔腿就跑，但当着这么英俊帅气的男人面前，她实在不好意思做出那样的举动，只能向对方说声“抱歉”，然后就想出门，希望能躲过陈双俊。
    只可惜，陈双俊嘴皮子虽然不利索，步伐却很灵活，转眼间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将一个皮包递了过来：“莫，莫小姐，你，你的包，包，包。”
    包什么包。莫雪帷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包，连“谢谢”都忘了说。
    “莫小姐，要，要不要，我，我送你回去，回去啊。”
    “不用了，谢谢你，陈先生。”莫雪帷简直是落荒而逃，再也顾不得其他人的目光。
    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她自然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正用一种深邃又复杂的目光，细细地打量着她，从头看到脚，每一个细节，都不愿意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天两更，嗯，我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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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兴师问罪 ...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莫雪帷就忍不住给简月心打了个电话。简月心刚把儿子哄睡着，洗了澡，准备跟丈夫温存一番，莫雪帷突然打来的电话，倒是让她来了兴致。推开丈夫凑过来要亲她的嘴，扭着屁股走到客厅里，笑着道：“怎么，这么快就来谢媒人啦？”
    “是啊，我真要好好谢谢你呢。”莫雪帷咬牙切齿，“没想到，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临了，居然让最亲密的人给出卖了。”
    “出卖？那个人是指我吗？”
    “除了你还能有谁，简大小姐。”
    “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别耍贫嘴，赶紧说。”结了婚的女人就是比较直接，讨厌莫雪帷这样子拐着弯说话的。
    “你居然介绍个残疾人给我，你可真够朋友啊。”
    “残疾人？开什么玩笑啊，人家可是有为青年，他要是残疾人，能进得了大学嘛。”
    “我还情愿他缺胳膊少腿呢，像他这样的，我要是真找了，那可得难受一辈子了。”
    “莫雪帷，给你三秒钟，赶紧把话说明白了，不然，我可挂电话了。”烦什么烦，赶紧说重点。
    “他有口吃的毛病，你知道吗？你见过他吗？”
    “你是说他说话结巴？”简月心有些不敢相信，“不会吧，我表哥从来没提起过，难道他敢骗我！你别急，等着啊，我现在就给你问去。”
    简月心心急地挂断了电话，都没有再给莫雪帷说话的机会。问，问有什么用？反正事情已成定局，算了，就这样吧，没了这个，也许下一个更好。她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
    不过，眼下她最关心的，倒不是结婚的事情，而是租客的问题，上网去翻了翻自己昨天发的帖子，下面留言的人还不少，她挑了一些回答了一下，又去另一个BBS发了同样内容的帖子，一直忙到了十点钟，才洗澡上床睡觉。
    刚躺下没多久，简月心的电话就追了过来：“我问清楚了，我表哥说，这小子在大学的时候，跟大家说话从来不结巴，没什么问题。只有一次，好像跟班里某个暗恋的女同学说话的时候，才突然结巴了起来。他还以为他只是紧张呢，也没放在心中。今年回国后，两个人也见过面，说话很正常。我想，你大概是踢中他的命门了。”
    “什么意思？大小姐，赶紧说完，我要睡了，反正这个男人，我也不准备要了。”
    “行了，那我长话短说，简单来说，他一遇上喜欢的姑娘，就会讲话结巴。幸运的是，你就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他老毛病又犯了。”
    “幸运，我看是不幸吧。”这种幸运，要来做什么。
    “行啦，不要伤心了。”简月心安慰道，“放心吧，我会再给你找个好男人的。”
    “好吧，多谢了。”莫雪帷敷衍了她几句，挂了电话，带着一肚子的闷气，进入了梦乡。
    星期一在公司见到简月心，莫雪帷决定不计前嫌原谅她，所以主动跟她打起了招呼。简月心也有些不好意思，拉着她想道个歉。两人话还没说上几句，却突然同时被叫进了经理办公室。
    经理是个中年男子，头顶微秃，身材有些发福的迹象。长得一脸的和善模样，办起事情来却是雷厉风行。
    莫雪帷和简月心一进办公室坐下，面前就被丢上来两份报告。两个人一面翻看里面的内容，一面听经理讲道：“这个案子，我准备交给你们两个去做。怎么样，没问题吧。”
    “问题是没有，”简月心皱着眉头道，“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不就是招一个总裁助理，需要出动我们两个人吗？经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们的能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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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雪帷所在的是一家猎头公司，她的职位是人才顾问，也就是俗称的猎头，专门负责帮各家大公司寻找高技术人才。像总裁助理这样的项目，她以前也不是没有接手过，算不上特别大的项目，只是做起来却很烦琐。现在经理居然要她和简月心一起合作，倒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印象中，除了刚进公司做助理时，跟着别人做过项目，这些年来，她早已不需要与人合作，最多让助理帮把手，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独立完成，像这样，跟另一个同级别的工作伙伴同做一个项目，她倒是从来没有遇到过。
    既然很不寻常，就证明这里面肯定有不寻常的道理。莫雪帷快速地浏览了一下内容，对经理笑道：“这家汇众投资公司，之前倒也听说过，规模不算很大，是不是有什么背景，最近准备大展宏图了？”
    “没错，你想的方向倒是很对。知道美国的CS吗？”
    “听说过，跨国大公司，金融、投资、通讯都做，甚至还往民航领域插了一脚。难道说，这家汇众，是它下面的子公司？”
    经理摆摆手，笑着道：“这两家公司，确实有点关系，但往深层次来说，汇众不是CS的子公司，而是它的母公司。”
    “母公司？不会吧。”简月心将资料又从头翻了一下，摇着头道，“资料里根本就没有提起CS，而且按两家公司的规模来说，汇众也不可能有这样一家实力雄厚的子公司。”
    “其实CS，是近几年崛起的新兴综合大公司，早些年在美国，它原名叫做Delex，名不见经传的一家小公司，当时它确实是汇众在美国的分公司。前些年，汇众在经营策略上出了点问题，几乎面临倒闭。当时的董事长因此病倒，由他儿子接手。但他的这个孩子，却与一般人的想法不同，没有急于挽救中国市场，反而去到了美国，在那里将Delex改名为CS，做出了一番成绩。如今，他转而要回到中国，准备要将汇众重新给捧起来。其实你们要是留意最近的财经新闻的话，应该就能听到不少关于汇众各种动向的消息。”
    如此说来，这家汇众倒是不可小看，只怕要在青周的地面上，掀起不小的波澜呢。莫雪帷与简月心对看了一眼，彼此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所以这一次，这个项目一定要做好。汇众现在正在扩张期，势必要借助猎头公司寻找各种相关人才，如果这个项目成功了，以后大家的合作就会变得很顺利。而且，照汇众现在的趋势，要占领青周的商业市场是指日可待，若能借着这个项目，打响在行业内的名声的话，对于我们公司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所以我才派了你们两个出马，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了。”简月心细看了一下介绍，笑着跟经理说道，“想不到这总裁年纪轻轻，本事倒不小，看照片，也是个出色的人物呢。经理啊，前几年我没嫁的时候，你怎么就没这种好差事交给我呢。现在我都是孩子妈了，才遇上这样极品的男人，真是白白便宜了雪帷了。”
    “关我什么事儿啊。”莫雪帷还在看第一页的介绍，没有看到那张令人妻简月心怦然心动的美男照。
    经理平时跟她们两个讲话，就不顾忌什么，听得简月心开玩笑，也就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如果雪帷真能拉住这位总裁的心，只怕我们公司，就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莫雪帷知道他们在开玩笑，故意泼起了冷水：“你们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连个经济适用型男都没有抢到手，哪里来的本事跟年轻小姑娘争英俊总裁啊。人家这样的财势，这样的背景身份，只怕一天换一个女人，那队伍还要从这里排到青周河呢，指望我啊，还是算了吧。”
    “那倒不一定，雪帷啊，你可是我这一次的法宝哦。”经理冲她努了努嘴，笑道，“知道这次上面为什么会把这个项目给我们部门吗？就是因为我跟他们提了你和这总裁的关系。”
    “我跟这样的大人物，能有什么关系啊。人家可是在美国闯出一番天地的太子爷，我这样的小女子，怎么能跟他扯上关系呢？”莫雪帷笑说着，将资料往后翻了几页，终于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照片。
    就好像夏日里突然打了一声惊雷，莫雪帷被打得脑子一片空白，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感官能力。是他，居然会是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她不禁苦笑起来，现在的他，或许早已不认识自己，哪怕直接站在他面前，也会被他给忽略掉。
    经理看出了莫雪帷脸色的变化，知道她已经认出了那个男人，就顺势说道：“雪帷，这事情还真是巧，我当时拿到他的背景资料，一看他毕业的大学，发现他居然是你的校友，再一查专业，你们还是同一届的学生，我想，你应该认识他吧。”
    “是，他是我同班同学，不过，我们并不熟。”小小的撒了一个谎，她忽然不想接这个案子了，虽然知道钱肯定不少，但是她不想再面对他，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关系。
    “不熟不要紧，不熟总比不认识的好。找总裁助理，要的就是要对总裁有所了解，要是一无所知的话，只怕送一百个人上去，也会全被打回来。雪帷啊，你好好跟月心研究一下这个事情，尽快跟他们HR的经理联系一下。”
    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经理就已经下达了命令，莫雪帷也清楚，现在的她，还没有资格挑案子，更何况，如此重要的一个案子，大家抢都还来不及呢，她若是开口拒绝，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跟简月心一同走出经理办公室，聚在一起开始研究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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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去到简月心的办公室，关上门，准备开始工作。可是显然，简月心八卦的心理高于工作的热情，这样的人中龙凤，居然是莫雪帷的大学同班同学，不问她几个问题，心里那些八卦的小虫子，简直要把她的肠子都给挠破了。
    “雪帷，你跟这男的，真的不熟吗？”
    “是，不熟。”
    “不可能，同班同学，在一起上课下课四年，怎么可能不熟！”简月心不相信她的回答，一心认定其中有鬼。
    “你倒说说，大家里的同学，你现在还记得住几个，还能叫出几个人的名字来？”
    “这个……”简月心眼皮一翻，想了片刻，就不耐烦道，“哎呀，谁记得那些丑男的名字啊。”
    “你看，这就对了，你记不住大学同学的名字，就如同我记不住大学同学的名字一样。相信我，我真的跟他不熟。”
    “他不一样啊，有财有貌，温柔又多金，你不可能不注意他的。”
    “你怎么知道他温柔？”莫雪帷失笑道，“说不定他打起女人来，比泰森还要厉害呢。”
    “哎呀，反正不可能，这样出色的男人，你不可能注意不到的。”
    “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受关注也是正常的。但你也要知道，既然他如此出色，关注他的女性必然不少，像我这样的平凡人物，肯定引不起他的兴趣。所以，你就不用指望，我能跟他熟到哪里去了。”
    “真可惜。”简月心往沙发里一躲，叹气道，“本来还以为，你这一次，有机会能嫁得出去了呢。”
    莫雪帷拍拍她的手，催促道：“好了，别净想这些吧，还是想想，去哪里找几个合适的候选人，给人家送过去吧。你与其幻想我和他之间不可能发生的恋情，倒不如再帮我留意一下你身边的未婚男子，至少让我大三十岁之前，找到个稳定的男朋友吧。”
    “唉，也只能这样了。可是，我真的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哎，你怎么知道，人家就一定不喜欢你呢。也许从大学时代，他就已经在注意你了。”
    “行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劝你啊，网络上的那些爱情小说，还是少看点吧，免得幻想力越来越不着边际。这样一个高素质高品质的男人，会找一个跟他年纪一般大的女人吗？现实吗？”
    不现实，确实不现实。同话中的王子与灰姑娘，永远只会住在童话里。而现实生活中的猥琐男，永远也不能指望，把他们改造成王子。
    4
    4、怎么又是你？ ...
    忙乱了一天，和简月心讨论了一下午，也试着根据现有的资料找了几个候选人，但总觉得没有把握，也不能贸贸然就把名单给交上去，莫雪帷和简月心一致认为，应该先见一见他们公司负责人事的经理。
    两个人给对方打了电话，联系了一下见面的时间，约在星期三下午一点钟，然后便各自下班回家。
    莫雪帷记挂着今天有人要来家里看房子，不敢在路上多耽搁，连超市也没去，直接回了家，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坐等对方上门来。
    大约六点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莫雪帷直觉的反应便是，对方来了。她站起来深呼吸一下，有生以来第一次以房东的身份来见租客，心里还微微有些紧张。
    走到门口开了门，莫雪帷刚要摆出笑容向对方打招呼，话还没说出口，却直接愣在了当场。来的人不是个女生，竟然是个男孩子。
    若只是个普通的男孩子，她应该也不会太过惊讶，可是面前这男人，那张脸，那熟悉又令人讨厌的笑容，看得她眼发晕。
    对方倒是比她镇定很多，虽然没料想能在这里遇上莫雪帷，但还是很客气地打招呼道：“嘿，大姐，我们又见面了。原来是你在招房客啊，有缘有缘呢。”说罢抬脚就想进屋去。
    臭小子，果然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莫雪帷站在门口，像一尊门神，挡在那里，不让对方进门，直接摆手道：“我这房子只租给女客，你还是回去吧。”
    年轻男子摸摸鼻子，笑道：“大姐，你在帖子里可没说明这一点哦，那天跟你约时间的时候，你也没强调非要是女客。我这么辛苦地赶来了，你好歹让我看一看房子啊。”
    约时间？莫雪帷听到了他话中的重点，态度变得坚决起来：“我记得那天跟我约的是个姑娘吧，怎么几天不见，姑娘做了变性手术，改成小伙子了？”
    “那是我朋友，我前几天比较忙，托她给我留意房子的事情，她觉得这里不错，就帮我订了时间来看一看。大姐，你别杵在那里，你年纪大了，久站不好，赶紧跟我进屋吧。”
    莫雪帷气得想伸手打他，可是碍于淑女派头，没好意思动手，年轻男子却抓住了这个机会，趁她发愣的时间，直接架起她的手，将她给带进了屋子。这一下，倒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了。
    莫雪帷见他进来了，估量了一下，凭自己的能力，只怕赶不走他，只能先由着他看房子，自己再想别的办法，回绝了他才好。
    年轻男子一进屋子，先是打量了一下客厅，又往餐厅和厨房转了一圈，伸手摸了摸餐台，冲莫雪帷道：“大姐，你这房子是新的吧，装修不错，也挺干净的。我果然没看错，我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你是贤妻良母呢，把家里打扫得很整洁嘛。”
    莫雪帷双手抱在胸前，站在角落里，用一种阴险又愤恨的眼神，不停地从他身上扫过，对他说的话却不置可否。他说的倒全是实话，那些个不认识她的男人，第一眼见她的时候，总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她必定是贤妻良母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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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哀呢。莫雪帷心里闷闷地想，看来她的身上，除了能用这么一个词来夸奖外，也找不出其他词了。美艳？清纯？迷人，或是风情万种，似乎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年轻男子并不计较被莫雪帷当展览品一样的观赏，说完那番话后，就直接往房间走去。路过一间屋子的时间，想也没想，就直接开门进去了，嘴里还不忘说道：“这应该就是我的房间了吧。”
    开门一看，里面书桌上，电脑还开着，床上的被子，套的是粉红色的小猪图案的被套，墙上挂了一张单人的写真照片，一个女生迎风而立，发丝吹过脸颊，迷蒙的双眼，看上去别有一番风情。
    年轻男子知道自己走错了房间，赶紧把门关上，对怒气冲冲赶过来的莫雪帷，道了声抱歉：“不好意思啊，大姐，开错了，开错了。不过，那照片的女生是你吧，想不到，你也有这么柔情，这么漂亮的一面。”
    莫雪帷本来想以此为借口，发一顿脾气，好把他给赶出去，可是人家赶在前头，说了一番赞美她的话，她的脾气就给压了下去，不好意思再发出来，只能轻叹一声，暗暗给了他一记白眼，将头撇向一边，懒得再说什么。
    年轻男子见她没有追究，轻轻拍了拍胸口，又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另一扇门道：“这个才应该是我的房间吧。”话音刚落，就伸手要去开门。
    “这是厕所。”莫雪帷冷冷的话语听得年轻男子手一抖，讪笑着将手收回，忽然眼珠子一转，问莫雪帷道：“大姐，你这房子，几个厕所啊？”
    “两个。”
    “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有独立的卫生间了，不用跟大姐你合用了。”
    谁要招你来住了，还真是自说自话，没皮没脸。莫雪帷脑中的小剧场里满是骂人的话，却一句也没有骂出口。这个男人不要脸的程度，她也不是没见识过，跟上一次拉她演戏占她便宜比较起来，这一次来看房子，实在算不上什么，至少还算是正当行为。
    年轻男子连碰了两鼻子灰，变得谨慎了起来，不敢再多说话，而是先将另外一扇门打开，看了一下里面的环境后，这才放心地说道：“哎呀，总算找到我的房间了，亲爱的房间啊，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莫雪帷看他这副样子，只觉得他是个神经病，说话跟演戏似的，听得她直起鸡皮疙瘩。不过，她还是不忘打击他一番：“谁说这是你的房间了，我有说要租给你吗？”
    年轻男子转头，一脸疑惑地望着她：“可是大姐，明明是你发帖子招租的呀。”
    “我是发了，但我也有权决定让谁来住这里。”
    “可是除了我，还有其他人来看房子，说要租吗？”
    没有！莫雪帷被说中了心事，气得牙痒痒，却也反驳不了他的话。她也知道，自己开的价钱是高了一点，可是按照她这房子的情况来说，开这个价钱也算合理，这样的地段，这样的新房子，不租个两千块，她也太亏了。
    “没有，对不对？”年轻男子心直口快，痛下杀招，“就是嘛，你这租金开得太高了，除了像我这样的青年才俊，其他人，是不太会来住的。”
    青年才俊？未免也太不要脸了。莫雪帷第一次仔细地看了一下他的脸，想找出几个缺点，好好地讽刺他几句。却突然发现，这个男孩子，长得真是挺不错的，五官深邃，有点像混血儿，脸上的线条却很柔和，有东方人的特色。最主要的是，他的皮肤也很好，没有一般男生多油长痘毛孔粗大的毛病。细细看下来，他自称青年才俊倒真不是自夸，长成他这般的模样，任谁也不能从嘴里说出一个“丑”字来。
    算了算了，就不要纠结他长成什么样了。莫雪帷决定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摇着头道：“你怎么知道没有人愿意来，对一般人来说可能贵了点，不过，如果是小夫妻来住的话，两千块还是很合算了，你就放心吧，这房间我肯定租得出去的。”
    “大姐，我知道你还在记恨那天的事情，不要这样嘛，我跟你赔不是还不行嘛。”年轻男子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拉倒地冲莫雪帷放电，“你与其租给两个人，不如租给我一个嘛。两个人，水电煤的开销肯定比一个人要大，你多不划算啊。而且人多了，也吵得慌，影响你休息啊。你就算跟我生气，也不要跟钱生气嘛。”
    钱，年轻男子一下子就说中了莫雪帷的心思。没错，她现在真的是急需钱用，钱包里只剩一百多块钱，日子却还有十来天要过。如果今天就把房子租给他的话，倒是能立马就有一笔押金进账，自己的经济危机，也可以迎刃而解了。
    可是，为什么是他，为什么非要是这个男人，哪怕来个别样的男人，不用长得这么帅，普通就好，也比他要强。要是把他给招进来，每天听他对着自己“大姐”长“大姐”短的，只怕老起来也快一点呢。
    年轻男子看莫雪帷还在犹豫不肯松口，只能再使出一个杀手锏，凑到她耳边，轻声地说道：“而且啊，如果招一对夫妻进来的话，他们晚上办事的时候，只怕两扇门隔不住那声音。对大姐你，也是一种煎熬啊。”
    “给我去死吧。”莫雪帷忍了一晚上，终于还是破了功，飚起了脏话，抬手就给了年轻男子一掌，恨不得直接把他打出去。
    年轻男子边躲边求饶道：“大姐，我错了，我错了。来，咱们今天就把合同签了吧，这是一个月的房租，两千块，你先收好了。等我正式搬进来的那一天，我就把半年的租金一次交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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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男子一面说，一面掏出钱包，拿出一叠人民币，塞到了莫雪帷的手里，半强迫道：“钱你可收好啦，有没有纸笔啊，咱们写个字据吧。”
    莫雪帷觉得自己就这么被他给绕了进去，弄到最后，也没有了脾气，看在钱的份上，只能点头答应了。两个人写了一张简单的手写单据，放进了年轻男子的口袋里，这房子，就算是租出去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时间也不早了。”莫雪帷收了钱，开始下逐客令了。
    “先别急啊，大姐，商量一下，我哪天搬进来比较合适？”
    “哪天都行，你方便就好，钥匙我现在就给你吧，省得你还要挑我在家的时间才能搬。”莫雪帷说完，转身回了房间，拿了把备用钥匙出来，给了年轻男子。
    “大姐，你这人真爽气，我就喜欢这样的人。不过，你不怕给了我钥匙，我进屋偷东西啊？”
    “我这屋里的东西，你能搬走的，估计也值不了两千块。而且我房间另外有钥匙，你是进不去的，客厅里，你看看，你还能搬走啥？我会提前跟楼下的管理员打好招呼的，让他好好认清你的脸，你要偷东西，我就把闭路电视带交给警察好了。”
    年轻男子听了，缩了缩肩，赞叹道：“果然不愧是大姐，想得真是周到细致。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偷你东西的。”
    莫雪帷摆摆手，算是相信了他的话，刚想再开逐客令，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就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非要租我家的房子呢？看你这出手，应该不穷，哪里租不到好房子。”
    “这里离我学校近啊，我在附近的P大读研究生，想找个离学校近又安静的地方，方便学习，你这里的房子，最适合我了。我其实在这附近找了蛮久的房子了，因为离学校近，地段好，租金都不便宜，所以一般房东总会把房子租给很多学生，大家挤在一起，整天吵吵嚷嚷的，心烦得很。你这里多好，就两个人，我想我是很难再找到其他家了。”
    “你要嫌吵，直接租一套不就行了？”
    “那也太寂寞了，每天回到家，打开门，里面永远是黑的。吃东西的时候，只能听到自己的咀嚼声，想说话的时候，除了空气，谁也听不到。我可不想过这么冷清的日子，跟大姐你互相做伴，日子才有朝气啊。大姐，你是不是也是觉得一个人住太闷，才想招个房客啊？”
    我是因为缺钱。莫雪帷心里暗暗地想着，嘴里却说道：“好了，不要再扯了，你也该回去准备一下了，记得你那房间里，除了床和衣柜什么也没有，你最好自己多带一些过来，别到时候缺了东西找我要。我可是一样都不会给的。”
    “是，大姐。”年轻男子调皮地冲她敬了个礼，一把抓住她的手，来了个同志式的握手，正式介绍自己道，“大姐你好，我叫严寒，以后请多多关照。”
    5
    5、总裁的心思 ...
    严寒，严寒？这么阳光开朗的一个人，居然起了这么冷的一个名字。莫雪帷坐在办公室里，对着面前的一堆文件，有些走神。那天他临走的时候，说准备这一两天之内就搬进来，看来她那个冷清了许久的家，终于要热闹起来了。
    简月心敲门进来，在门口探头道：“亲爱的，吃午饭去吧。”
    莫雪帷看了一下手表，才十一点，就笑问道：“这么早就去？”
    “别忘了，下午一点跟汇众有约呢，咱们赶紧吃完，早点赶过去，我怕一会儿路上要塞车。”
    莫雪帷点点的，将手上的工作收一收，跟着简月心去了公司的食堂，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准备了一下，就出发往汇众赶去。
    今天约见的，是他们公司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专门负责这次关于总裁助理的招聘工作。这经理姓黄，中等身材，一脸精明能干的样子，属于那种挺有能力，一步一步打拼过来的人。
    秘书给他报告，说传知公司的简月心和莫雪帷已经到了，他就让秘书请她们去了会议室，自己则带上几份资料，赶了过来。
    三个人见了面，互相寒喧了几句，分发了一下资料，就开始聊到了正题。简月心是个急性子，几页的资料呼啦啦扫了几眼，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说道：“黄经理，我看了一下，你给我们的资料，跟我们之前收到的，内容差不多。我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更为细节的内容？关于你们总裁的。”
    “这个……”黄经理也有些为难。
    “黄经理，是这样的，总裁助理这个工作，跟其他的不太一样。因为他直接要跟总裁接触，所以候选人必定要讨总裁的喜欢才行。这里面，就带有很多个人的因素了，跟总裁的个人喜好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我希望能更详细地了解一下你们总裁，可以更快更准确的找到合适的人选。”莫雪帷性子比较柔和，说话也比较柔软，慢慢地向黄经理解释简月心的用意。
    “我知道我知道。”黄经理点头道，“这个工作，确实比较难做。之前我们也找了几家猎头公司，人家一听要找总裁助理，都不是非常积极。只不过，说实话，我们总裁的喜好和性格，连我这个做经理的，也不是很清楚啊。他从美国的公司回来，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公司上下，跟他接触的人都不多，大家以前也都没见过他。除了跟他一起从美国回来的总经理外，其他人，对于他的了解，我想，也不会比两位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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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听上去有些难办。莫雪帷与简月心对视了一眼，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黄经理见她们都沉默下来，赶紧开口道：“不过，我已经为两位安排了一下，这个月底，我们公司要开一个迎新酒会，算是欢迎新来的总裁和总经理，到时候，请两位一起光临，我会为两位做介绍，希望你们能在酒会上多些交谈，对你们的工作，也能有些帮助。”
    “谢谢你，黄经理。”简月心冲黄经理笑了一下，客气道。
    “应该的应该的，早一点找到合适的人选，我的心也就放下了。”黄经理看来有些怕新来的总裁，这一次的工作，似乎给了他不小的压力。想想也对，这是总裁上任以来，委托他做的第一个大项目，他必须得做好才行，只有做好了，才能获得总裁的信任，这个人力资源部经理的位子，才能牢牢的坐稳了。
    大家又随便聊了几句，也问不出什么更详细的内容了，莫雪帷和简月心，就起身要告辞。黄经理亲自送她们出了会议室的门，准备一直送她们到电梯口。
    三个人到了电梯口，黄经理发挥了一下男士风度，帮忙按了电梯键，正好电梯停在了这一楼，门打了开来，里面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黄经理一见到他，立马露出满脸的笑意，热情地打招呼道：“总经理下午好啊。”
    那总经理冲黄经理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抬脚准备要走，却一眼扫到了站在一旁的莫雪帷，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竟主动跟她打招呼道：“啊，原来是你啊，真巧。”
    莫雪帷也立马就认出了他，就是那天跟陈双俊相亲时，在凯旋饭店门口撞到的男人。原来他竟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黄经理口中说的那个，跟总裁关系很好，一起从美国回来的总经理。
    简月心一下子就嗅到了机会的味道，转头冲莫雪帷道：“雪帷，原来你和总经理认识。”
    “啊，我们见过一面。”莫雪帷有些不好意思，“那天对不起了，我走得太快了。”
    “没有没有，是我没有看见你，你后来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我很好，谢谢关心。”
    黄经理听了他们两个的对话，似乎也嗅到了什么味道，赶紧给总经理介绍道：“这两位，是传知公司派来的，专门负责这次招聘总裁秘书的工作的。”
    “你好，我是简月心。”伸出手，礼貌地同总经理握了一下手，简月心的工作素养一向很高。她从黄经理的话中已经听了出来，这个总经理，必定跟总裁关系匪浅，如果能和他打好关系，应该能得到不少关于总裁的内部消息。
    总经理同简月心握了一下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蒋诚度。”然后又转了头，笑眯眯地望着莫雪帷。
    “你好，我是莫雪帷。”莫雪帷赶紧自报家门，也同他握了一下手。
    四个人站在电梯门口，寒喧了半天，电梯门早就关上了。莫雪帷对黄经理道：“黄经理，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我们回去研究好资料，会尽快和您联系的。”
    黄经理笑着点点头，大家互相道了“再见”，他就跟着蒋诚度走了。简月心和莫雪帷进了电梯，见四下无人，就开始跟她咬耳朵了：“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认识了汇众的总经理了？真是看不出来啊。”
    “你少取笑我了，你也看出来了，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而且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汇众的总经理。”
    “哎，你倒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听上去好像很浪漫的样子。”
    莫雪帷还没来得及回答，电梯门就开了，两个人走出在大厅，站在门口准备拦出租车。趁着这个空档，莫雪帷冲简月心笑道：“说起来，这还是托了你的福呢。要不是你给我约了那个相亲对象，我也不会在凯旋饭店门口撞着他了。简，简小姐，你，你可是我的，我的恩人呢。”
    莫雪帷调皮了起来，学着陈双俊那天说话的样子，取笑简月心。
    “哎呀，好了嘛，人家错了嘛，人家一见他条件不错，就想介绍给你嘛。”简月心挽着莫雪帷的手，撒娇道。
    “知道啦，我没怪你，其实我觉得陈双俊人挺好的，他如果不是一紧张就结巴的话，我也许真的会跟他处处看的。只可惜，你也说了，他见到喜欢的女生就结巴，我要是跟他谈了恋爱，他越爱越深，口吃的病不就越来越严重了？”
    “说得也是，其实我觉得吧，他这就是一种心病，应该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简月心说着话，一面拦下一辆出租车，拉着莫雪帷坐了进去，跟司机报了一下地址，继续说道，“我想他如果能克服这个心理障碍，就没什么问题了。要不以后再看看，如果他的病治好了，你再给他个机会吧。我听我表哥说，他对你，还念念不忘呢。”
    “再说吧，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啊。”莫雪帷靠在车里，有些疲倦的感觉。她的脑中，忽然出现了那张照片上的人影，看得出来，那是他近几年拍的，瘦了，脸上棱角也分明了起来，目光变得犀利了很多，仿佛透过照片，就能将人的内心看透一般。
    简月心见莫雪帷不想再谈陈双俊，就换了个话题道：“你知道嘛，汇众看来真的准备在青周大干一场呢。”
    “怎么说？”
    “以前汇众，也就是个小公司，刚刚那栋楼里，他们租了三四五三层，规模不算很大。这个总裁一回来，就把五楼以上的三十层，全部买了下来，你说，他是不是野心很大？而且啊，我听说他还在附近买了三块地皮，准备建三栋百层以上的高楼。放眼整个青周，谁有他这样的魄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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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周是全国商业的重心，他这么做，倒也符合商人的本质。不过我说月心啊，你对我们的客户了解不深，对客户公司的情况，倒是知道的不少嘛。”
    “谁说的，人家这几天，可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想找到关于他的私人资料呢。不过这个人，以前在国内太低调，大学毕业后就去了美国，要找到关于他的事情，可不多见呢。我还准备去他和你的母校转一转，看能不能找到当年教他的老师们，问来一些消息。”
    “月心，想不到你背地里，还做了这么多的工作。我果然没有你这么勤快，跟你一比，我简直就是懒惰的丑小鸭了。”
    “你跟他本来就认识，在学校里接触了四年，多少也知道一点吧。你要是想起了什么，就赶紧写下来，咱们一起研究一下，争取一次成功啊。”
    “嗯，好吧。”莫雪帷答应道，脑中又想起了大学时的一些情景。
    既然离开了，又何必要再回来？莫雪帷闭上眼睛，开始了沉思的状态。
    沉思是一种行为，在有些人看来，就是一种不做为的行为，而在另一些人的眼中，却是一种智慧在头脑中互相撞击的冲动。
    蒋诚度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看到的就是一副沉思的画面。办公室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上了一半，显得有些暗淡。他走过去，在办公桌对面坐下，开玩笑道：“即楚，回魂了。”
    韩即楚掐灭了手中的烟，似笑非笑地看了蒋诚度一眼，直入主题道：“怎么，徐进那只老狐狸，有什么动向？准备让美进，烂在自己手里？”
    蒋诚度哈哈大笑道：“即楚，还真让你猜对了，他再这么蠢下去，美进真的只能烂在他手里了。这只老狐狸，故做神秘，对外放风，让别人以为他还有最后的底牌，以此想抬高咱们的价钱，你说，咱们是跟进呢，还是把他给晾着？”
    “一星期。”韩即楚伸出右手的食指，在蒋诚度面前晃了晃，“晾他一星期，然后再让他爬过来求咱们。”
    “一星期，是不是有点太久了？”蒋诚度有些担心道，“现在美进的收购价不算很高，你不怕这一个星期里，有别家公司跟咱们竞争，来抢生意？”
    “你放心，美进一定会是汇众的囊中之物。现在美进的情况，复杂得很，内部关系错综纷乱，大家吃不透它到底有什么走向，对于它的估价，也心里没底。如果他们一早就知道了美进的内部情况，早就出手跟咱们竞争了，不会等到现在。现如今的情况是，大家都在观望中，就盼着有一家先跳出来，探一探美进的底细，再决定要不要掺一脚，来分一杯羹。”
    “那倒是，谁也没有韩总您英明神武，消息灵通，把美进的底都挖得一清二楚，等能徐进那只老狐狸上勾了。”
    一只笔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接砸在了蒋诚度的右半脸上，他捂着自己的脸，嗷嗷叫道：“韩帅哥，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总戳这里，我这脸上，迟早让你戳出个洞来。”
    见韩即楚只笑不语，蒋诚度只能换个话题，继续说道：“不过，你说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点。这价钱压得，也太低了，徐进要真把美进给了咱们，只怕要气得吐血呢。”
    韩即楚却只是微微一笑，手中的钢笔，在白纸上划出一道深深地刻痕，嘴里却轻描淡写道：“无毒不丈夫。”
    6
    6、袭胸 ...
    莫雪帷站在家门口，有一种叫第六感的东西告诉她，严寒今天已经搬过来了。早在楼下的时候，她就抬头看见家里亮起了灯光。现在站在门口，又隐约听到里面有动静传出来。看来她冷清的独居生活，就此要划上一个不太圆满的句号了。
    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莫雪帷还没来得及看清家中的清楚，一团白色的影子，就直接朝着她扑了过来。那是什么？她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尖叫了起来，伸手去抓那团在她身上乱蹿的东西。
    感觉上，像一只老鼠。莫雪帷吓得尖叫连连，不停地蹦跳，转圈，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个小家伙。
    “等一下，别动！”严寒突然冲了出来，冲着莫雪帷一阵大吼，将她给惊得呆住了。
    很奇怪，她一停，身上的那个小东西，也停了下来，不再扰蹿，却始终不肯离开，抓着莫雪帷的胸前的衣服，死死地待在那里，像是被吓坏了。
    “好，很好，大姐，你就这么站着，千万不要动。”严寒慢慢地向莫雪帷逼近，两手在空中晃着，不停地安抚她。
    “严寒，你到底要干什么！”莫雪帷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等我抓到了它，再跟你解释。”严寒已经走到了莫雪帷面前，与那只小东西面对面地看着。那两只小小的眼珠子骨噜骨噜地转着，像是在动坏脑筋。
    严寒深吸一口气，瞄准目标，如恶虎扑食状，冲着莫雪帷的胸前，就狠狠地抓了下去。
    “啊……”尖叫声再次响起，小东西早已跑掉，她的胸前，只剩严寒的一对魔爪，死死地抓住她的两个胸部。
    “你马上给我去死！”莫雪帷气得几乎要断气，抡起手中的包包，劈头盖脸就往严寒脑袋上砸去。什么青年才俊，什么年轻英俊，统统去死吧。这种人渣，这种色狼，自己怎么会引狼入室呢。莫雪帷越想越生气，下手也越来越重。
    严寒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抱头鼠蹿，嘴里不停地求饶道：“大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吧。等我抓到那家伙，一定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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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你不死，我也会把你打死！”莫雪帷大吼一顿，冲回了自己房间，赶紧把被严寒的脏手摸过的衣服给换掉。只可惜，哪怕再换十件衣服，她这个亏，也是吃定了。
    坐在书桌前，莫雪帷一个人生闷气，气得胸口都隐隐发痛。大约过了五分钟，听到了敲门声，以及严寒抱歉的声音：“大姐，我已经抓着它了，你出来吧。”
    好，算账的时候到了。莫雪帷一下子站了起来，冲到门口，刚想破口大骂，就见面前出现了一杯茶，严寒捧着杯子，恭敬地说道：“大姐，小的给您赔罪了，你大人有大量，喝了这杯茶，就原谅小的吧。”
    “你想得美！”莫雪帷直接走到门口，拉开大门，指着外面，冲严寒道：“马上给我搬出去，别让我再见到你。”
    严寒像个小媳妇似的走到她面前，可怜巴巴地说道：“天都黑了，你让我现在一个人，能去哪里呢？以前的房子已经退掉了，也许还会遇上坏人呢。大姐，我知道你心肠最好了，一定不会让我露宿街头的。”
    一个大男人，说这么恶心的话，莫雪帷真是佩服他的演技。“没得商量，你赶紧搬出去，随便你去住哪里，只要消失在我面前就可以。”
    “可是，我押金都付了，半年的房租也带来了，我们已经说好了嘛，我有字据哦。”
    押金！莫雪帷一下子就被戳中了软肋。那个字据她倒是不担心，但现在要是去严寒赶出去的话，自己就得还他两千块钱押金。那钱她拿在手上几天，已经花掉了一部分，现在一时半会儿，也凑不出这么多钱来。想到这里，她的心，又软了下来。
    严寒见她脸色和缓了一些，赶紧骑驴就坡下，把茶杯往她手里一塞，劝道：“喝吧大姐，这是枸杞茶，美容的，对身体有好处的。你喝了这茶，就原谅我吧。”
    枸杞茶？美容？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懂这么多，心细地有些过分了吧。莫雪帷看着手中的那杯茶，犹豫了片刻，还是喝了一小口。
    “哦耶，大姐终于原谅我了。小白，大姐原谅我们啦。”严寒一蹦三尺高，兴奋地冲放在茶几上的一个笼子叫道。
    “小白？小白是谁？”
    “是它啊。”严寒拿起笼子，放到莫雪帷眼前，指着里面的小东西介绍说，“小白是我的好朋友，我每次搬家都带着它的。”
    莫雪帷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小白是一只白底带黑色花纹的荷兰鼠。样子小小的，倒是很可爱，只是怎么看，还是一副老鼠的猥琐样，又想起是它害得自己被严寒袭胸，立刻就对这小东西讨厌起来了。
    “你怎么可以带宠物来养呢？这不行的，你要么把它扔出去，要么就自己跟它一起出去。”
    “它不是宠物，它是我的朋友。我走到哪里都带着它的，它很乖的，不会乱跑的。”
    “很乖，不会乱跑？”莫雪帷好气又好笑，“那刚刚的人鼠大战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是我不小心，想给它加水，它大概见到新环境比较好奇，才从笼子里跑了出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保证？你保证没有用，哪怕玉皇大帝保证也没有用，在这个家我就是如来佛祖，什么都是我说了算。”
    “小白，快，快求求大姐，让她知道你有多可爱。”严寒晃了晃笼子，跟小白说着话，然后就尖起嗓子，用细细的声音说道，“大姐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跑了。你不要把我赶出去，好不好？我们做好朋友吧。”
    “噗”，莫雪帷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严寒，看来耍宝本事是一流，自己每次一发脾气，他都有办法让自己消气。
    懒得再管他们一人一兽，莫雪帷摆摆手，疲倦地说道：“算了，你带它进房间吧，以后记得，千万别让它乱跑，会抓坏地板的。不然，不要怪我翻脸无情啊。”
    “好的好的，一切都听大姐您的。”严寒狗腿地厉害，高兴地拎着笼子，把小白带回了房间。一场由老鼠引发的混乱，总算告一段落。
    那一边，汇众的大楼里，韩即楚合上了一份文件，拿起挂着的西装外套，走出了办公楼，开车离开了汇众大楼。他工作到这么晚，并不仅仅因为他是一个工作狂，还因为，他不想要回家，那套房子，他不想踏进去。尽管她一天也没有住过，却总觉得，里面有她的味道。他每次一踏进那里，就会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扰乱他的心神。
    拨了个电话给蒋诚度，让他尽快帮自己找到合适的房子，他要帮出去，离那栋房子越远越好。可是，他却一直舍不得卖掉它，仿佛它一直安静地伫立在那里，他的那个她，也就一直没有远去。
    沿着繁华的街道，一直向前开去。红男绿女的身影，不时地扫过他的眼前。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模糊的表情，被这城市夜晚的灯光，照得化成了一团。
    一个人影忽然在车前闪过，伴随着一声尖利的急刹车声，韩即楚将车停了下来，冷冷地望着站在车前的那个人。
    那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打扮得很时髦。只是她那张化着淡妆的脸上，已经显现出被吓坏了的表情。
    是她的错，横穿马路，在红灯的时候，这样的情况，即使被他撞死了，责任也大部分归她。若是以往的韩即楚，也许根本不会理她，重新启动车子，绕过她的身体，直接就会扬长而去。可是今天，今天却有点不一样，这张年轻的面孔，似乎勾起了他心底的一些往事。似曾相识，仅仅只是似曾相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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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即楚走下车，走到那女孩子面前，冷冷道：“你怎么样？”
    那女孩子像是被施了定身的法术，一直到韩即楚开口讲话，法术才被破解。而一旦破解后，她所爆发出来的能量，倒也不小。
    “喂，你开车不长眼睛啊，我在过人行横道啊，你居然就这么冲了过来！”
    “小姐，你那个方向是红灯，你没看到吗？难道说，你是红绿色盲？”韩即楚竟然开起了玩笑，连他自己都微微心惊了一下。这样跟一个女孩子斗嘴，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大叔，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弱势群体，我是行人，怎么跟你这铁□相比，撞了的话，我肯定吃亏啊。你难道就不能小心一点吗？”
    “弱势群体？”韩即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听你中气十足的，手臂也很粗壮，绝对不属于弱势群体。你不要太自谦了，说你孔武有力，倒是有不少人相信吧。”
    “你！”女孩子最受不了别人说她壮实或者是胖了，这男人一开口就往女生的心窝里扎，实在是有够狠的。
    “我什么？自己犯了错误，就要勇于承担，今天这样的情况，我就是把你撞死了，也不用坐牢。”韩即楚忽然觉得有些烦燥，转身就要回车上离开，走着走着，忍不住又回头看了那女生一眼，见她一个人，形单影只地拖着行李箱，一副流浪的小狗的模样，心一软，就又走了回去，说道：“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女孩子一个人在街上乱晃，后果你应该很清楚。离家出走这种蠢事，少做为妙。”
    “谁说我离家出走啦。我是来青周找我姐姐的！”
    “你姐姐住哪里，我送你去她那里。”
    女孩子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怀疑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谁知道你是不是人贩子。”
    “那好吧，你自己去吧。不过我想你是没钱打的的，不然，也不会晃到公交车站台上来了。对了，你知道去你姐姐家，坐几路车吗？”
    该死的，被说中了心事。女孩子咬牙暗骂，却又无力反驳。她确实不清楚，姐姐家到底要怎么过去，想要给她打电话，又怕被她给吼回老家去。所以她才想要自己摸到她家，给她来一个生米煮成熟饭。
    “不知道就跟我上车，不愿意的话，就自己想办法。”懒得再哄小女生，韩即楚转身就要离开。
    “哎，那你也帮我拖一下箱子嘛，很重啊。”女孩终于妥协，开口要求道。
    “自己解决。”韩即楚看都没看她一眼，边走边说，“给你二十秒，上了不车就自求多福吧。”
    “果然大叔都不是好东西。”女孩嘴里小声地嘟囔着，使出吃奶的力气，将行李箱拖到车边上，打开后排的座位，直接将箱子给推了进去，自己则跑到另一边，坐在箱子旁边，然后开口道：“麻烦你，锦福花苑。”
    还真把自己当的士司机了。韩即楚苦笑一声，觉得自己怎么又回到了大学时代愣头青的模样，经过这些年的磨炼，自己的那颗心，不是早就变得坚硬又冰冷了吗？难道说，是因为重新见到了她的缘故？她看上去，似乎变了很多，又似乎根本没变过。
    车开到女孩姐姐住的那栋楼下，女孩跳下车来，对韩即楚道：“你等一下哦，我先叫她开门。”也不等别人答不答应，就扔下行李箱，上去按姐姐家的对讲机门铃。
    按了半天，才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喂，是谁啊？”声音有些倦意，感觉像是被人从睡梦中吵醒了一样。
    “姐，是我，快开门！”女生兴奋地叫道。
    “你是谁啊？”
    “我是小绮啊，姐姐，赶紧开门哪，外面好冷。”
    “小绮？哪个小绮？啊，莫绮帷！你，你怎么来了？”听上去，姐姐的声音很吃惊，睡意全消了。
    “哎呀，你先放我上去再说啦，我行李还在车上呢，你下来帮我拿一下。”
    死丫头，居然跑到青周来了。莫雪帷咬牙切齿地骂了几句，披上外套，下楼去帮大小姐拿行李。只是，她没有见到那辆车，连莫绮帷也不知道，那个长得像电影明星的男人，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了。只剩脚边的一只行李箱，孤零零地陪着她。
    7
    7、离她远一点 ...
    莫绮帷拎着沉重的箱子，几乎是跌进了姐姐家里。伸手扶稳箱子，她往沙发里一坐，开始抱怨起来：“姐，你心真狠，我叫你下来是帮我拎箱子的，不是让你看我拎的，你至少也搭把手嘛。”
    “你都能一个人把它拎到青周来了，一条小小的楼梯，肯定难不倒你。”莫雪帷阴森森地看着妹妹，“我相信你的实力，你的翅膀，早就硬了。”
    “哎呀姐姐，你不要生气嘛。”莫绮帷跳了起来，开始拉着姐姐的手臂撒娇，“你不是说我缺乏锻炼嘛，现在我开始独立了，你又不高兴了。”
    “没有，其实我挺高兴的。如果你能不住在我这里，自己找份工作，租间屋子，开始独立的生活，我保证，我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你又损我。”莫绮帷吐了吐舌头，自知理亏，不敢狡辩。
    “大姐，这是谁啊？”严寒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见到莫绮帷，就开始打招呼，“美女，你好啊。”
    莫绮帷看看严寒，再扫了几眼自己的姐姐，忽然尖叫起来：“啊，姐，你房里藏了个男人！我要告诉爸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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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是从我房里走出来的啊！”暴跳如雷，完全地暴跳如雷，“你眼瞎了啊，他跟我，能是一路人吗？”
    “姐，你不要生气，不要骂人啊，为了我，毁了淑女形象，不值得的。”莫绮帷从小嘴就甜，虽然既懒且馋，但凭着两片能言会道，讨人开心的嘴唇，总是能轻易搏得别人的好感。
    “原来你是大姐的妹妹啊，幸会幸会。”严寒热情地上前，像见以革命同志般，紧紧握了握莫绮帷的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严寒，在读研究生，现在租了你姐姐的房子。”
    莫绮帷掩嘴偷偷笑了几下，意味深长地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还不赶紧进我房里洗澡去，一身的汗臭味，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晚跑到青周来，骨头轻得都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莫绮帷挨了姐姐的骂，坏笑着冲严寒吐了吐舌头，缩着肚子拎了箱子，进了姐姐的房间。严寒的目光一直护送到她进了房，还直直地盯着关了扫房门看个不停。
    莫雪帷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上前就往他的头上打了一掌，骂道：“看什么看！我警告你啊，别想打我妹妹的主意，你要是敢动歪脑筋，我就一刀捅死你。”
    严寒挨了打，收回了眼神，转而又换上了副暧昧的表情，冲莫雪帷抛了个媚眼道：“好的大姐，我一定不会打你妹妹的主意的。只是这屋子里，住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作为了一个正常的男人，不动心有些说不过去啊。如果我不对她动心，就只能对你动心了。”
    杀人般的眼睛瞬间射向了严寒，莫雪帷冷笑着道：“你尽管试试看，如果你想看小白被扔进锅子里，煮出一锅老鼠汤的话。”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严寒被吓得赶紧摆手，向后退了几步，跟莫雪帷保持一定的距离，“大姐你放心，从今天起在这个家里，我就把自己当成个女的，我是你们的姐妹淘，好朋友，OK？”
    莫雪帷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没有说话，进了自己的房间。严寒只觉一股阴风从脖子后面吹过，打了个激灵，赶紧回房间，将门给锁了起来，以防小白被抓去做汤。
    莫雪帷回到房里，听起浴室里传出的歌声，坐在床沿边，紧抿嘴唇，一言不发。她在思考，思考怎么跟妹妹谈一谈，到底是要劝她回老家呢，还是让她留在青周。她的这个妹妹，从小就调皮捣蛋，跟自己完全相反。能闯祸的机会，一个也不放过，总是把爸妈搅得很头痛。这一次她偷偷跑了出来，肯定又要让爸妈大吵一架了。
    正想得出声，手机声音响起。这声音很陌生，从来没有听到过。莫雪帷循着声音找了半天，总算在妹妹的大衣口袋里，挖出了一个手机。接起来一听，是妈妈的声音：“喂，绮帷啊，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到青周啊？”
    “妈，我是雪帷，小绮已经到了，正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
    听到大女儿的声音，妈妈愣了一下，想起之前为了小女儿，两人大吵了一架，至今都没有再开口说过话。不过，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没有再耍脾气，只当没有那件事情，开始跟大女儿抱怨起来：“雪帷啊，你得好好看着她。你这个妹妹啊，真是没有一天让人省心的。莫名其妙就从家里跑了出去，一直到坐上了火车，才打了个电话给我，说要去青周找你。我怎么骂她也不肯回来。”
    “妈，你和爸爸的意思是怎么样？”
    “什么意思？”妈妈没听明白这话中的意思。
    “我是说，你和爸爸是怎么想的，是想让小绮回去呢，还是想让她留在我这儿，在青周发展？”莫雪帷解释道。既然这个问题她也想不好，那就抛给爸妈好了。
    妈妈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说道：“那个，我跟你爸的意思是想，既然她想去，那就让她留在那里吧。青周毕竟是大城市，工作机会也多一点，她待在家里那个小破地方，高不成低不就的，总也找不到个合适的。只是，她，她年纪小，身边也没什么钱，经验也不多……”
    “这些你不用担心。”莫雪帷一下子就明白了妈妈的意思，“反正房子是现成的，她想怎么住都行，我现在赚的钱也不少，多她一张嘴吃饭也没问题。至于工作，我会帮着她一起找的。您既然想让她留在青周，那就得坚定态度，别到时候我给她一切都弄好了，您又要说想女儿什么的，要把她接回去住。”
    “不会不会，我跟你爸也被她烦了一年了，她整天待家里，确实也不是个问题，既然她想去大城市闯荡一下，那就让她试一试吧。不过雪帷啊，你可得看紧她的，别让她交上不三不四的坏朋友啊。”
    “这个你放心，我不会宠着她的。今天太晚了，您和爸爸早点睡吧，我让她明天给你们打电话。”
    妈妈“嗯”了几声，又关照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莫雪帷握着那只崭新的手机，有些发愣。
    “姐，谁说你不会宠我了？从小到大，你可比爸妈还要宠我呢。”莫绮帷洗完澡，一面擦头发，一面走到床边，凑到姐姐面前说道。
    “那是以前，以后不会了。”
    莫绮帷吃吃笑了几声，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莫雪帷了懒得跟她再辩论，将手机往她面前一摆，问道：“这手机新买的吧。”
    “是啊，原来的那个，掉马桶里了，不能用了，妈就给我买了个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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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最新款吧，多少钱？”
    “不贵，两千五。”
    “两千五！还敢说不贵。”莫雪帷抬手就给了妹妹一记爆粟，“你从小至大，赚到过两千五嘛。真是不知道赚钱的辛苦，从你嘴巴里面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这么轻飘飘呢。两千五，我看你整个就一二百五。”
    “哎呀姐，这是人家学着独立之前，问妈妈要的最后一个礼物呢，真的不算贵了。”
    “两千五，我看你在青周，一个月也别想挣到两千五。”真是个天真的孩子，还没学会赚钱，倒先懂得怎么花钱了。莫雪帷望着妹妹蹦蹦跳跳跑回浴室吹头发的身影，心里的些担忧。
    一面铺床，一面听着那吹风机的声音，莫雪帷盘算了一下，还是决定再拿出一床被子，一人一条的好。她不想睡到半夜，还要被冻醒，然后跟人抢被子。
    莫绮帷吹完头发，就往舒服的床上一躺，满不在乎地说道：“姐，一个月怎么可能赚不到两千五。这可是青周啊，一个月没个五六千，都活不下来的地方呢。而且，我好歹也是大学生啊。”
    “哼，大学生，大学生值几个钱？你倒告诉我。现在的大学生，不是论个来说，而是论斤来卖了。大学生？你现在出门去，往路上随便一撞，那撞死的十个人里面，有十一个大学生。我告诉你啊，青周这边，最不缺的就是大学生了。”
    “不会吧，这么恐怖啊。”
    “每个来青周的人，都以为这里遍地是黄金，到处是机会，工作一抓一大把。没错，这里工作机会是多，但你要知道，来这里闯荡的人更多，人人都很优秀，人人都有野心。像你这样的，在温室里长大的小孩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啊，那我岂不是要饿死了。幸好我有姐姐，姐姐一定不会看着我饿死在青周的。”莫绮帷抱着姐姐，开始拍马屁。
    “少来这一套啊，你倒说说，你来青周是为了什么？为了挣大钱？”
    “哪有啊，我是因为妈妈整天说要让我去相亲，我真是怕了她了，才从家里跑出来的。其实对于我来说，工作什么的根本无所谓。要是能吃饱饭，又有钱花，还不用工作的话，我肯定立马就在家休息了。”
    莫雪帷拍着她的小脑袋，教训道：“你对工作，就这么点期望这么点看法啊。”
    “难道不是吗？工作不是为了养活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啊？难道找工作是为了世界和平啊？”
    “工作赚钱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体现自己的能力，你懂不懂？”
    “哎呀姐姐，你又来说这种大道理了。”莫绮帷假装捂着耳朵，嘟着嘴道，“我觉得你们这些人啊，想法都太奇怪了。到底是谁给你们洗了脑，让你们觉得，必须要通过工作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和能力啊。”
    莫雪帷挪了一□子，对于妹妹的这个说法，倒是有点兴趣：“那你倒说说，除了工作，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吗？”
    “当然有啦。”莫绮帷夸张地叫道，“我告诉你哦，要体现自身的价值和能力，工作只是一方面，甚至只是很小的，很不微不足道的一方面。女人啊，要体现自我价值，最好的办法不是找一个好工作，而是找一个好男人。”
    歪理，完全的歪理。莫雪帷对此嗤之以鼻：“勾引男人，那个算什么本事啊。”
    “那个当然是本事了。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女人生在这个世上，天生就是要去吸引男人的。她获得的男性注目越多，越能证明她的魅力和价值。我跟你说，你别以为让男人看你一眼，是很容易的事情。那是需要天赋和头脑的，那些个有手段，有能力，能把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女人，都不是笨蛋。反倒是那些成天扑在工作上的女人，古板又无趣，只会用一些无聊的数字来表示自己的成绩，以此凸显自己的能力，是多么的可笑啊。那样的女人，其实一点儿也不聪明。”
    莫雪帷像是后脑勺被人给打了一记闷棍，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妹妹说的那种无趣的女人，指的应该就是像她这样的吧。
    “姐，你要知道，人又不是机器，人是有血有肉有灵魂有思想的，怎么可以让几道数学题目，几个工作项目，就以此认定了她是出色的，还是愚蠢的？这个社会，以什么为本，以人为本啊，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结合，繁衍后代，才是最主要的能力。其他的东西，都是为它们而陪衬的。现在倒好了，女人会吸引男人，倒成了一种罪过。非要搞得跟尼姑似的，清心寡欲，一心只扑在工作上，这样反倒成了女性的楷模了。简直是荒谬！”
    “那要照你这么说，全世界的女人都不用工作了，直接去挑男人结婚就可以了？”莫雪帷不服气地反驳道。
    “哎，姐，你还别说，很多女人在那里工作，只是为了维持自己搜寻猎物这段时间内的生存需要罢了。要是人人都找到一个钱多得花不完的男人，你看有几个女人会去工作？全跑去shopping和美容了。谁还有心思工作啊？所以说，女人之所以工作，只不过是因为她们还没找到一棵可以完全依靠的大树，或者说，她们本事不够，找到的大树还没有强大到足够她们去依靠。”
    8
    8、花花公子的夜生活 ...
    莫雪帷听了妹妹的一堆歪理，闷得直打呵欠，人越来越往被子里缩，到最后，只露出个脑袋和两只手，还留在被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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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妹妹却像是坐了半天车，疲倦期已过，夜越深越显得亢奋，睡进被子里，凑到姐姐耳朵边，小声地问道：“姐，你知道，什么叫败犬吗？”
    “是不是跟剩女是一个意思？”莫雪帷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飘，睡意渐渐袭来。
    “是差不多，那是从日本传过来的说法。哎呀姐，你先别睡啊，你听我说嘛。”莫绮帷用力地摇着姐姐的身体，努力要将她的睡意全部驱散，“败犬这个词，意思是说，那种能力再出色，赚钱再高杆，要是没有男人要，或是找不到好男人，那就是人生的失败者。”
    “好男人，好男人的标准是什么？这里面的事情你说得清楚吗？”莫雪帷翻了个身，与妹妹面对面看着，果然精神了许多，“要照你刚才的意思，女人不仅要有吸引男人的能力，还得有挑选男人的本事了？”
    “那当然了，你看，这就是体现能力的时候了。你说你报表做得再完美，演讲口才再出色，要是没有一双能分辩男人好坏的眼睛，那就全是白瞎。婚姻说到底，可比工作难经营多了。维持一个婚姻，需要的素养和才能，比那种什么女强人的工作高多了。”
    “你连工作都没有做过，有什么资格对别人比手划脚的啊。还是赶紧闭上眼睛，睡觉吧。”莫雪帷又翻了个身，将背对着妹妹，闭眼准备休息。这个死丫头，真是不懂得体谅别人。她自己可以睡到中午才起来，也不想想她这个做姐姐的，可得要大清早就爬起来呢。
    “姐，先别睡嘛。”莫绮帷钻出被窝，靠到了姐姐的肩膀上，继续道，“我虽然没有工作过，但我会分析呀。你说那工作吧，就是个卖艺不卖身的事情，只要你有这技术，离了这家还能去那家。可是结婚呢，却是卖艺又卖身，哪能像换工作似的，说换男人就换男人。就算你想换，别的男人还不想要你呢。”
    “不要就不要，有什么了不起的。”莫雪帷有些口事心非，其实她心里也承认，妹妹说的有些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女人要是离了婚，再婚的道路，确实要比男人难走得多。
    “不要就得一个人一辈子啦，那还不重要啊。再说了，这换工作吧，工资跟跳槽次数是成百分比增长的，跳槽的次数越多，钱就赚得越多。可是这女人呢，自我价值与离婚次数却是按几何次方锐减的。离得越多，越不值钱，最后只能变成一块抹布，被人遗弃在角落里了。”
    “扑哧”，莫雪帷听她讲得有意思，形容比喻弄了一堆，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自己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只能苦苦哀求道：“我的好妹妹啊，你就饶了我吧，等我改天有空了，一定好好听你的那些警世明言。现在你就让我睡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在没有找到可靠的大树之前，我还得靠工作养活自己，更何况，你现在不也没有大树可靠，你除了靠我，还能靠谁啊？”
    “嗯，说得有道理。”莫绮帷点了点头，终于放手了，“好吧，那你早点睡吧，多赚点钱，让我好好靠一靠。”
    两姐妹关上灯，一齐进入了梦乡。莫绮帷做为一个女人，想的自然是如何“利用”男人的事情。而在这城市的另一边，蒋诚度做为一个男人，要想的，却是如何从女人身上得到更多。
    偌大的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映衬着一男一女的身体，在那里来回地动着。慢慢的，那两个身影都放慢了速度，最终停了下来。屋子里沉默了片刻，便见蒋诚度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擦去了身上的污物。粘粘的，沾得到处的东西，蒋诚度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即使那东西是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来的，他依旧有些厌恶。
    转过头，冲那女子说了句“我去洗个澡”，就不再理会她的挑逗，走进了浴室里。开了水龙头，先将手上的不适感洗去。蒋诚度刚要放热水洗澡，门铃声却响了起来。
    “该死的，哪个家伙这个时候来。”低声咒骂了几句，他披上浴袍，出去开门。
    门一打开，见到韩即楚，正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没了骂人的兴趣。“你怎么来了？公司有事儿吗？”
    韩即楚进了门，打量了他那一身浴袍，笑着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的好事儿了。”
    “不算打扰，反正，已经结束了。”蒋诚度说得很随意，对着听到动静，穿好衣服走到房门的女子微微一笑，温柔地说道：“亲爱的，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可是，现在很晚了。”女子一眼就看以了韩即楚，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这屋子里的两个男人，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如果能够留下来，也许，可以来一场更为精彩的游戏。
    蒋诚度不理会她的撒娇，直接上前，一把搂住了她，暗暗用了把力，将她往门前挪去。那女子心中满是不舍，一直用楚楚可怜的眼神去看他，却还是没有打动他的心。
    两个人纠缠到门口，蒋诚度打开了门，将女子推了出去，挥手道：“再见了，甜心。”
    “等一下。”一直在边上看好戏的韩即楚，忽然开口叫住了她。
    女子心上一喜，几乎要大笑出来，恨不得立马飞扑到韩即楚的怀里。蒋诚度回过头，疑惑地望着韩即楚，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一团事物直接朝自己飞了过来。他伸出手，将那东西接住，一看竟是女子的皮包，外层的口袋里，还塞了几张一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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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她打的回去吧。”韩即楚挑眉一笑，看着蒋诚度将包塞到女子手中，关上了大门。
    “韩大少爷对女人，还是这么有风度。”蒋诚度笑着夸了他一句，又说自己要先洗个澡，请韩即楚自便。
    有风度？韩即楚坐在沙发里，托着下巴，微微地笑了起来。夜色照进了屋子里，打在他的侧脸上，眼前的男人，就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像一般。
    蒋诚度的话，让他想起了刚才那个莽撞的年轻小姑娘，还有那个从对讲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多么熟悉的声音，在听到的那一刻，他心跳快得几乎要发狂。这个久违了的声音，在这样的夜空中突然在耳边响起，让他快要抑制不住自己。自从回到青周之后，他的心里，脑海里，时时刻刻都有她的影子飘过，那种久违了的，他竭力想要换掉的感觉，总是如影随行地缠着他，久久不肯离去。
    蒋诚度洗完澡，走了出来，开了一瓶酒，拿来两个杯子，坐下来准备和韩即楚好好喝几杯。不过，在此之前，对于他的深夜来访，心中的好奇，始终无法释怀：“你这么晚跑我这里来，不会只是为了来破坏我的好事吧？”
    “你的好事？那不过就是你例行发泄的游戏罢了。”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清心寡欲的日子，我可过不了。”蒋诚度将酒杯倒满，递了一杯给韩即楚，“不过，我也不像你，天下女人这么多，我可受不了只找一个女人在身边。”
    “我和曼璎，只是朋友。”韩即楚抿了口酒，解释道。
    “朋友？你们这样的朋友，当得倒是挺有意思。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不想回家，就跑我这里撒野来啦？”
    “是啊，我准备在你帮我找到房子之前，就住你这里了。”
    “那可不行。”蒋诚度被吓了一跳，“我的私人空间，可不能被打扰。不过，我也觉得奇怪了，你们家在青周，难道没有别的房产了？”
    韩即楚摇头道：“当时我爸生意失败，除了他们住的那一套和我现在住的这一套，全都拿去抵债了。“
    “那你现在住的这一套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给留了下来？”这似乎是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蒋诚度一问出口，就有些后悔。
    “那一套，是我的婚房。”韩即楚似笑非笑道，“只可惜，婚礼没有办成，女主人至今未定。”
    “为什么，她不愿意嫁给你？”
    韩即楚在眼光，闪过一段深沉的目光，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寒意：“她，已经死了。在我的心里。”
    果然，这是一个触不得的伤口。蒋诚度是个聪明人，赶紧转换了话题，开始笑了起来：“说起来，这个世界还真是巧呢。今天我下楼去找人事部的黄世杰，竟然在他那里，碰上一个人。”
    “看来是个美女，能让蒋公子兴奋的，这世上除了钱，大约了只有美女了。”
    “对，她长得是还可以，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居然就是那个在凯旋饭店门口，被我撞到的女生。”蒋诚度说得兴起，竟没有察觉到，韩即楚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就是传知公司这次派来负责总裁助理这个项目的顾问。真想不到，她看上去年纪不大，能力倒是不错，传知将这次与我们的合作看得很重，派出来的人手，必定都是精英。这样年轻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居然不只是绣花枕头，我倒是对她有些好奇了起来。”
    蒋诚度啰哩啰嗦地讲了半天，见韩即楚只是低头沉思，一句附合的话也没有说，直觉有些不对，就收回了兴奋的语气，转而试探地问道：“即楚，你怎么了？”
    韩即楚深吸一口气，松开了紧紧握着的拳头，突然站起身来，一边往厨房里走，一边说道：“肚子有些饿了，你小子家有没有什么吃的？别跟我说，冰箱全是空的。”
    “不知道有些什么，莉纱刚刚来的时候，好像有买东西来，放在冰箱里了，你去找找看吧。”
    韩即楚打开冰箱，拿出一盒东西，仔细研究了一下，失笑道：“想不到，你的莉纱倒还有下厨的心思。大概她准备跟你大战三百回合后，用它来补充能量，可惜了，被我给搅了。”
    蒋诚度也走了过来，一看那盒东西，竟是牛排，便也笑道：“你塞在她包上的那些钱，够她买肉的本钱了。韩大少爷，你现在吃的，可是自己买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你就睡觉去吧，省得一会儿我吃的时候，你只能眼巴巴地在一旁看。”
    “厨房是我的，就算我租给你的好了，抵一块牛排，应该不算亏。”
    “果然，你就是个贪钱的家伙。”韩即楚抓开了包装，挑了个锅子，准备煎牛排。其实自从回到青周后，他就很少吃这种东西。在美国的那几年，西餐实在吃得太多。虽然后来CS成功后，他请了个做中餐的厨师来家里做饭。但做生意，吃饭应酬是难免的，他在家里吃饭的时间并不多，每日不是加班便是去酒会，一方面为那些吃腻了的西餐反胃，一方面，却不敢停止这样的生活。
    因为，他很害怕，他害怕回到那大得如城堡一般的家里。那个富丽堂皇的家，虽然常年室温如春，却依旧温暖不了他那一颗，已经冰凉了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放一天，明天就删掉其中的一段了，看到的就是走运了，看不到的，也不要遗憾了，反正也没几句，重头戏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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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飞上枝头的机会 ...
    莫绮帷在姐姐家住在好几天，象征性地投了几份简历出去，但却都像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讯。她本人并不着急，吃的喝的都用姐姐的，也不用担心露宿街头的危险。这房子，姐姐已经买了下来，自己也算是半个房东了，住起来便格外地安心。
    她如此地淡定，倒更衬得莫雪帷有些不淡定了。她自然不是心疼钱，严寒一下子付了半年的房租，最近她的手头，还是很宽裕的。而且她从小就养成了给妹妹买好吃的的习惯，所以养着妹妹白吃白住，并不是她着急的原因。
    她着急的是，绮帷迟迟没有找到工作，最终还是要回老家，去吃爸妈的。她们家在老家那个小地方，也不算是穷人家，普通的人家而已。前些年为了供她们姐妹两个上学，倒是花了一些钱。最近这几年，莫雪帷开始上班了，自己挣钱了，不仅不再问家里要了，还会给爸妈寄钱过去。
    但是，她从小就养成了孝顺的习惯，而且她也知道，父母虽然手里还有些钱，但他们毕竟会老，再过几年，也该要退休了。如果妹妹不能自立更生的话，父母到时候，就得用养老的钱来贴补她了。
    这是莫雪帷不愿意看到的场面，她嘴上虽然会说爸妈偏心妹妹，但心里，其实很心疼他们。像前几天，绮帷跟她炫耀了新手机之后，她就不动声色地寄给爸妈三千块钱。这个手机，就算是她这个做姐姐的，给妹妹买了。
    莫绮帷却还是一副孩子般天真的模样，整天在家里上网，要是严寒不上课在家的话，两个人也会一起联合起来打游戏，或是逗小白玩。她觉得自己，似乎还在学校里，还是一个需要父母保护的小女孩。
    莫雪帷回到家中，看着妹妹和严寒，像两个大孩子似的，聚在一起跟小白闹着玩，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莫绮帷并没有发现姐姐脸上的不悦，笑着跑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包包，将她按在沙发里，倒上一杯水，然后就歪着脑袋说：“姐，我晚上做狮子头，你说好吗？”
    说到做饭，莫雪帷在妹妹面前，可是甘拜下风。她虽然读书不如自己，却是心灵手巧，做得一心的好菜。每次放假回到家，一想到她做的好吃的，自己就忍不住要流口水。
    所以，当妹妹再次拿出一桌子的美味来吸引她的时候，莫雪帷心里的怨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严寒自从莫绮帷来了之后，也是大大的有福，每天跟着蹭吃蹭喝，后来他觉得有不好意思，就每个月多给莫雪帷三百块钱，算是伙食费
    莫雪帷把钱收下后，都给了妹妹，也算是她辛勤工作的酬劳。只不过一个月赚三百块，实在是少了点。
    吃完饭，收拾完碗筷，严寒回自己房间看书，莫家两姐妹，也一人拿了一杯奶茶，回房里看电视去。
    电视里正在演腻腻歪歪的电视剧，女人哭男人笑的，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讲什么。莫雪帷也不在乎，她有话要跟妹妹讲，电视里演什么，根本与她无关。
    “小绮，你过来，坐下来。”招招手，莫绮帷听话地走到姐姐身边。
    “怎么了？”
    “我想问你，最近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正在找呗，青周这边的工作，果然比我们那里要多，不过，要求也很严格啊，怎么动不动就要五年以上的工作经验。五年啊，我毕业到现在也还没到一年，上哪儿去找五年的工作经验啊。”莫绮帷将脸皱成一团，很困扰的样子。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现在大学生泛滥，比以前的中专生还要不如，用人单位根本不愁没人来工作，所以条件是越开越高。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文员的职位，也要求硕士毕业，精通英语，甚至还要求精通两门以上的外语。像其他的计算机证书啦，哪个大学毕业啦，甚至还只要男的，不要女的。
    大学生的竞争力变得如此薄弱，也难怪莫绮帷找不到工作了。现在不比几年前，那时候的青周，大学生要找个饿不死的饭碗还是可以的。如今却是连民工的待遇都不如了。
    “那你要不要来我们公司试一试？”莫雪帷问妹妹道。
    莫绮帷鼓着腮帮子想了一下，歪头问道：“做什么，跟你一样，做猎头吗？这工作压力太大了，好辛苦的，我可能干不了，我没有你那么能干啊。”
    “不是，不是做猎头，你现在的能力，还干不了我的工作。”
    “哦，那就好。”莫绮帷松了一口气，脸上笑开了花，说话也变得积极了起来，“那是什么，姐，你快说给我听听。工作轻松吗，赚钱多吗，会不会很累？”
    莫雪帷伸出一根手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骂道：“成天就想着偷懒，在青周，你要想赚钱，就没有轻松的活儿。我们公司现在要给个顾问招个助手，钱不多，一个月一千八，如果你跟的顾问成了单子，还有提成。工作也不是很难，反正就是照吩咐做就行了。”
    “助手？是不是就是打杂的啊？”莫绮帷像被戳破的气球，“是不是做你的助手啊？”
    “嫌打杂的不好，不够高级啊？你现在的水平，去哪家公司，都只能打个打杂的，你一没技术二没头脑的，你难道还想找个总经理当当啊。”莫雪帷嘲笑她道，“不过，不是跟我干，是另外一个顾问，人不错的，你要不要去试试？”
    “不要，没意思。到时候人家知道我是你妹妹，肯定会说闲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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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什么可说的，你也要通过面试进去的，又不是我说招就招你的。”
    “不是啦，不是这种开后门的闲话。人家肯定会说，姐姐当顾问，妹妹居然当个打杂的，这姐妹俩，肯定姐姐比较聪明，妹妹是笨蛋。”
    想得还真多。莫雪帷双手摸着她的脸颊，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我是姐姐，你是妹妹，你比我少奋斗几年，职位比我低也正常。要是我们两个换一下，我是妹妹你是姐姐，那你操心这种事情，还说得过去。”
    “哎呀，不好不好，去你们公司，很尴尬的，就像被你监视着干活一样，我不去。”
    “你真的不去？”
    “嗯，不去。”
    “那好吧，不去就不去吧。”莫雪帷也拿她没有办法，“那你就继续找吧，我再帮你留意其他的，不过啊，下次找的时候，记得就找打杂的工作好了。除了那样的工作，其他的，只怕你也没有面试的机会了。”
    关于去传知工作的事情，就谈到了这里。既然妹妹不愿意，莫雪帷这个做姐姐的，也不会强迫她。如果到时候，她做得不开心，或是工作上受了委曲，多多少少会把怨气转移到自己身上的。为了一个工作，伤了姐妹之间的感情，莫雪帷觉得不值得。
    而被简月心拉去做了头发，买了礼服，只为参加汇众的迎新酒会，则让她觉得更不值得。她自然明白简月心的意思，她希望两个人都能打扮得漂亮一些，以引起总裁韩即楚的注意，如果能交上朋友，以此对他有所了解的话，接下来的工作就会顺利很多。
    但简月心却并不了解莫雪帷的心思，她希望自己能低调一些，再低调一些，甚至干脆不要出席那个酒会，才是明智之举。但是她却拒绝不了，简月心说了，这是为了工作，那她还能再说什么。
    为了工作，她必须去做一些自己并不想做的事情，她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关口，她更不可能失业。房子每月要还贷款，除了自己，现在她还要负责莫绮帷的开销，要是因此而丢了工作，甚至影响她在这一行的名声，那后果是什么，她也没办法去想像。
    所以，她只能由着简月心，将自己打扮一新，然后坐上出租车，一起赶去酒会现场。凭着黄世杰给她们的邀请卡，顺利进入会场，两个人都很低调，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事实上，会场里像她们这样打扮出众的女人，并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多得有些让人眼花缭乱。莫雪帷暗暗有些吃惊，靠近简月心，小声地说道：“想不到这个汇众，女员工这么多。”
    “嘻，有那么帅的一个总裁，哪个人不是卯足了劲，要在今天在个场合大放光彩。你别看这里女人不少，其实很多都不是汇众的员工，不过是托了关系，想要来见一见总裁先生，顺便演一出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故事。”
    “童话若能变成现实，就不会被称之为童话了。”莫雪帷的话意味深长，简月心听了后，细细回味了一番，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就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韩即楚还没有到，会场里的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地说着话，也有一些男性员工，喝了点酒，就有些忘形，开始在会场里寻找目标，想要趁机认识几位异性朋友。
    因为不是汇众的员工，莫雪帷和简月心，一个人也不认识，只能先按捺情绪，吃一些餐前的小点心，顺便打量一下其他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熟人。
    两个人张望了半天，终于发现了黄世杰的身影，他似乎也看到了她们，笑着走了过来，跟她们一一握手，然后说道：“总裁马上就要来了，一会儿致完词，我找个机会，给两位介绍一下。”
    “谢谢你，黄经理。”简月心大方地笑道。
    “不用客气，那我先去招呼一下客人，一会儿再见啊。”
    两人目送黄经理离开，继续吃东西，因为下班之后就忙着去美容院，两个人都没有吃晚饭。这个时候，倒还真的有点饿了，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为了排遣尴尬，才拿东西来吃。等吃了几口，胃开始有感觉了，就没心思再去研究会场上的美女，转而开始研究起餐桌上的美食了。
    莫雪帷看着简月心的样子，再看看自己，忽然笑了起来：“我们两个，像不像是饿死鬼，专门过来蹭饭的？”
    “管他呢，别人是为看美男而来，我反正是孩子妈了，美男再好看，也没有用了，更何况，越好看的男人，我越觉得心酸哪。以后他们，就得由你们这些小妹妹来瓜分了，我人老珠黄的，只能守着我家猪头，过日子了。”
    莫雪帷举起手，掩着嘴笑了笑，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小妹妹，所以啊，我也没有机会了。与其看男人，倒不如食物来得贴心。”
    两个人边吃边聊，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了一片低低的惊呼声，莫雪帷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连后背也变得僵硬了起来。是他吗，是他来了吗？自己要怎么面对他呢，如果见到他，忍不住泪流满面，那该如何是好。
    “莫小姐，你也来了？”蒋诚度的声音，在身后忽然响起，莫雪帷惊得手一抖，叉子就掉在了餐盘里。
    来不及细想，平时养成的职业素养，迫使她必须面带微笑，转过身去，礼貌地回答道：“你好蒋先生。”原来韩即楚并没有出来，那些女人是见了这位总经理，忍不住花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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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诚度点点头，又跟简月心打了招呼，然后才说道：“传知最近跟我们汇众有一些合作，看来以后，我会经常碰到莫小姐了。”
    “我们今天来，也是为了工作，希望能尽快找到合适的人选。”莫雪帷摸不透蒋诚度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跟他谈一些公事。
    “我想除了工作时间，其他的私人时间，我与莫小姐，也可以多多交流。”蒋诚度不愧是从美国回来的，说话直接地让人害怕。他甚至都没有顾及简月心在旁边，就公然想要约莫雪帷。
    莫雪帷哪里见过这么直接的人，虽然平时也是八面玲珑，现在却只能愣在那里，接不上他的话。蒋诚度并没有不高兴，反倒笑意更浓，直接凑到她耳边，暧昧地说道：“一会儿舞会开始，莫小姐一定要赏脸，跟我跳一曲。”
    10
    10、旧情人相会 ...
    蒋诚度说完那句话，给了莫雪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接着便转身离开。简月心拿着杯香槟喝了几口，用胳膊肘捅了捅莫雪帷，提醒他道：“这男人是个情场老手，花花公子一个，那双桃花眼，跟个发电机似的。你以后可要小心了，尽量不要跟他多接触。”
    “你怎么知道他是那种人？”
    “因为他一眼就看出了我是少妇你是少女，直接忽略我，将注意力全放在了你的身上，这证明，他阅女人无数。”
    莫雪帷原本紧张的心情，听到这句话，突然就放松了一下，紧接着便笑了出来：“原来简小姐是觉得被人怠慢了，有些不高兴呢。”
    “女人从结婚的那一天起，就要有这种被男人忽略的觉悟。如果嫁了人还整天像只花蝴蝶似的招摇过市，那不是天生的荡妇，也是后天的淫娃了。”
    “知道你品性端正，贤良淑德，绝对不会背叛你老公的。”莫雪帷夹了块小蛋糕，放进简月心的盘子里，算是对她的奖励。
    “哎呀你要死呀，热量这么高的东西也给我。”简月心像是被热水给烫着了，拍了莫雪帷的手一下，嗔道，“我虽然是孩子妈了，也不代表可以容忍自己的身材，往横向发展了。你，给我把它解决了。”
    马屁拍在了马脚上。莫雪帷吐了吐舌头，将那块蛋糕夹到自己盘子里，顺便又叉了个草莓，递到简月心面前，笑道：“吃个水果，总可以了吧。”
    “嗯，小莫子还算机灵。”简月心伸手摘下那颗草莓，放进了嘴里，“待会儿重重有赏。”
    “奴才谢主子隆恩。”
    两个人正互相开着玩笑，会场里的灯突然暗了下来。大家都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反倒没有像刚才那样惊呼，一个个屏神静气，等待着主角的到来。
    聚光灯照在了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那个地方，成了此刻唯一的焦点，大家的心里都有如百抓挠心般，满腔热情几乎抑制不住，要从胸口喷涌而出。
    等了约莫三分钟，一个人走了出来，虽然满面微笑，但他那略带皱纹的脸和半秃的脑袋，还是让大家轻轻地抱怨了几声。
    不过，他不是主角，人人都知道这一点，连他自己也清楚，所以他并不在意底下人的反应，只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欢迎光临汇众今晚举行的欢迎酒会。我本人呢，就不自我介绍了，还是请出我们今天的主角，总裁韩即楚先生。”
    热烈的掌声随即响起，哪怕没有见到本人，单单听到“韩即楚”三个字，就已经让几乎全场的女性，都为之心颤，难以呼吸了。
    莫雪帷手中还托着那个餐盘，上面的那块小蛋糕，还只吃到一半。她曾无数幻想过，有一天与他重逢时，会是怎样的情景。那些不真实的的，凭空想像的梦境，现在，终于要变成了现实。
    六年了，已经过去六年了，整整六年来，没有再见过他，甚至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他存在于自己脑海中的身影，永远是六年前的那些，甚至是十年前，两个人刚刚相识时的那些。笑得如阳光一般的灿烂，温柔地如同春风一般，永远喜欢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两个人紧贴着走在一起。
    为她撑伞，为她打饭，考试之前陪她熬夜，考试的时候冒着危险给她递答案。虽然事后总是大骂她是猪，是笨蛋，发誓以后再也不帮她，一定要让她当课为止，但是所有的这些话，都只是说说而已，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她曾经以为，他对她说的那些重话，都只是气话，永远只是说说而已。但她没有想到，终于有一天，他说的话，也会变成现实，而且，绝决地永远都不再回头。
    韩即楚在众人满怀热情的目光中，走上了舞台，带着一抹亲和的微笑，开始了今晚的讲话。莫雪帷却完全听不见他在讲什么，她的目光直直落在了这个久违了的男人的身上，看着他与以往不同的模样，以一种更为干练和成熟的气度，来展现自己的魅力。可是她的脑海中，却还是他当年的影像，那些甜蜜的，痛苦的，甚至如噩梦一般的过往，像决堤的海水一般，朝着她汹涌而来，淹没了眼中的一切。
    眼泪，就这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为什么要哭，莫雪帷却没有办法说得清楚，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韩即楚，抑或是为了过往的那些岁月？
    简月心似乎与她有心灵感应，查觉到了她的失态，紧张地问她：“你怎么了？”
    莫雪帷在黑暗中，摸到了自己的脸，手上沾满了泪水，即便看不清楚，也能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失态。她赶紧转身，想将餐盘放下。只是会场内现在灯光太弱，她看不清楚餐桌的位置，餐盘放了个空，从餐桌边沿跌落下来，掉在了地上。叉子在掉地的一瞬间，敲击了几下餐盘，发出刺耳的清脆响声，将全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莫雪帷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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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慌了，这一次是真的慌了，她不敢回头，因为她觉得，那个停止了讲话的男人，此刻一定在望着自己。她赶紧蹲下来拾起餐盘，然后提起裙子，慌慌张张地逃出了会场，直接进了洗手间。
    这真是一个难熬的夜晚。虽然莫雪帷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心思准备，但是还是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状况发生。胡乱了洗了一下脸，从随手带的小包里拿出粉补了一下妆，是回去还是留下，莫雪帷犹豫了。
    她慢慢地走出洗手间，思考着要不要去找简月心，却在走廊上，看到一个身影，正站在那里等着她。
    “莫小姐，你不要紧吧？”蒋诚度绅士风度依旧，似乎是故意缠在莫雪帷的身边。
    “不好意思，蒋先生，我可能得先回去了，麻烦你替我跟黄经理说一声抱歉吧。”看到蒋诚度的时候，莫雪帷就打定了主意，自己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
    蒋诚度却笑得一脸桃花灿烂，直接上前来握住了她的手，摇着头道：“那可不行，莫小姐，你答应过，要陪我跳一支舞的。来吧，舞会已经开始了。”
    容不得拒绝，蒋诚度忽然变得有些霸道，拉着莫雪帷，直接进了会场。那里面，已有人在翩翩起舞，他们两个人推门而入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又是这个女的！所有女人心中都在恨恨的想，方才蒋诚度主动向她示好时，大家已经在猜测，这女的是个什么人物，只是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人能认出她来。如今，她又这么招摇地与蒋诚度手牵手走在一起，简直便要在会场里，引起所有女性同胞的公愤了。
    蒋诚度却没有理会任何人，将莫雪帷拉到了舞池中央，随着音乐，就跟她一起舞动了起来。莫雪帷觉得既尴尬又无奈，此刻的情景，不管是继续跳下去，还是转身离开，都会引来议论纷纷。她紧张的用余光搜索会场内的每一个角落，想要找到简月心的身影，向她求救，却在努力了半天之后，看到了韩即楚的身影。
    几乎是四目相对，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韩即楚手中拿着杯酒，本来正在与旁人交谈，但从莫雪帷跟着蒋诚度进门的那一刻，他的耳朵就失灵了，再也听不见别人跟他讲的任何一句话，甚至连手都没有再动，一直拿着那杯酒，维持着一种姿势，目光随着莫雪帷舞动的身影，来回飘移。
    六年不见，青春已逝，她的容颜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青春少女，可是为什么，她的气质依旧。打翻了盘子，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那个提裙而逃的身影，就一如十年前第一次相见一样。只是此刻，她却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她的手，握在了他人的手里，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不再围绕着自己，而是别人。
    也许早在六年前，她就已经不再绕着自己，她做出了选择，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选择。韩即楚握着酒杯的手，随着自己心中的想法，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握紧，最终随着一记“啪”声，整个杯子在手中应声而碎。
    莫雪帷看到了，她从头到尾都看到了这一幕，惊呼声几乎要从喉咙口跳了出来。只是其他人更为大声的尖叫声，将她吓了一跳，身体被蒋诚度带着转了一个圈，只给了韩即楚一个背影。
    韩即楚冷笑一声，丝毫不理会别人对他的关心之情，摆摆手，带着满手的血和红酒，离开了会场。
    总裁的暂时离开，让会场像没了凝聚力，变得散慢许多。一曲终了，莫雪帷终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蒋诚度，开始重新寻找韩即楚的身影。可是，他已经不在现场，不知去到了哪里。
    总是这样，毫无症兆的突然离开，莫雪帷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与担心他的心情交织在一起，整个人就开始发晕起来。
    “你怎么了？一晚上心神不宁的。”简月心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递了一杯水给她，“喝点水吧，刚刚真是被你吓了一跳。”
    莫雪帷看到简月心，一颗不安定的心，总算又回到了原位。她刚刚确实太失控了，作为一个带着工作前来这里的人，她不应该被自己的情绪，左右自己的思考能力。
    “没什么，喝了你的水，好多了。”
    “神水，我加持过的。”简月心一向开朗，去到哪里都不忘开玩笑。
    黄世杰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对着两人，一脸抱歉道：“不好意思啊，两位，韩总裁他手受了点伤，现在处理伤口去了，我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如果他回来的话，我一定会给两位做介绍的。”
    “没关系，黄经理，其实今天来这里，收获还是挺多的。”简月心的话里，似乎藏着深意。只是黄世杰并没有听出来，只是让她们不用客气，好好地玩，然后又匆匆地走了。
    莫雪帷见他走远了，才对简月心笑道：“怎么，简大美人已经嗅到了一些东西？”
    “所以说，女人的嘴，真是一个藏宝库，我们为了工作辛辛苦苦地收集资料，可惜热情远远比不上那些为了豪门梦而奋斗的年轻小姑娘。我这一晚上随便转了几下，已经听到了不少关于这个总裁的新闻。我想我们直接打晕一个女人，扛回办公室，连夜审问，应该效率比较高。”
    莫雪帷轻轻一笑，打了她一记，说道：“你怎么知道，她们嘴巴里的信息，就全是正确的。万一是错的，岂不是得不尝失？”
    “千万不要低估了女人搜集信息的能力，尤其是面对一个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女人的法力，一般是无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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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要挑哪个下手？”
    简月心的目光在会场里扫了一圈，指着一个丰满的女子，笑道：“就她了。她这身材，只怕当总裁夫人的机会微乎其微，咱们只要骗她一骗，说有办法帮着她把其他女人拉下马来，想来她会很乐意帮我们的。”
    “你可真够坏的，这么损的招，亏你也想得出来。”
    莫雪帷明知道简月心是在开玩笑，也附合着她一起笑一笑。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很客气地邀请简月心共舞一曲，莫雪帷冲她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目送她跟着别人离去。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莫雪帷掏出来一看，是妹妹的来电，这才想起来，光顾着来这里，都忘了打电话回家说一声。绮帷肯定是等自己等急了，才会给她来电话。
    会场里音乐太吵，她怕听不清楚，就走到了外面的花园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重新给莫绮帷打了回去。
    随便说了几句，安抚了一下妹妹，莫雪帷挂断了电话。正准备要走的时候，她却忽然听到一个冷笑的声音，从附近的草丛中传了出来：“你果然，还是一副二十四孝姐姐的模样。”
    11
    11、女人之间的较量 ...
    隔了这么些年，莫雪帷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而且这个会场里，除了他，似乎也没有别人会知道，她是一个二十四孝的姐姐，甚至连这个名字，也是当年他看不过去，才帮她给取的。
    本来以为，今晚不会再与他见面，莫雪帷的心情既轻松又失落。可是现在在这里，在这样安静的情况下，居然又与了撞上了。莫雪帷身体不受头脑的控制，不自觉地就要向前走去。离开这里，这是身体给出的唯一答案。
    韩即楚一下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拦在了莫雪帷的面前，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面无表情道：“去哪里？老同学多年不见，也不留下来叙叙旧？”
    莫雪帷不敢看他的脸，一扭头，就看到了他抓着自己的那只手。那手上，缠着白色的纱布，似乎隐隐还能看到血迹。这让她惊了一跳，赶紧挣脱了他的钳制，向后退了几步，小声道：“不要这样，你的手受伤了。”
    韩即楚不在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挤出一丝笑道：“没什么，小伤而已。”
    “那我先走了。”莫雪帷还是想走。
    “我听说，你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认识我，了解我，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却开始打退堂鼓了？”韩即楚慢慢地向莫雪帷逼近，直到她反应过来想要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韩即楚环在了身前，无路可逃。
    “韩，韩总裁，这样不好，你快放了我。”莫雪帷慌了，伸手想要推开他，却发现面前的人根本纹丝不动。她就是一只小小的蚂蚁，又怎么推得动苍天大树。
    “叫我即楚。”韩即楚将嘴凑到莫雪帷的耳边，一面说话，一面冲她的耳垂吹气，到最后，竟然伸出了舌头，开始舔了起来。
    “啊。”莫雪帷的嘴里发出了惊呼声，听上去，却带有更多淫糜的色彩，韩即楚本来冷硬的心，突然为之一动容，不禁轻轻呼了口气。
    莫雪帷赶紧将头给转开，继续挣扎，甚至有动怒的迹象。韩即楚看着她脸上显现出来的厌恶表情，怒气冲上了心头，一把将她给放开，居高临下，冷傲地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又何必还要在我面前装清高。”
    这句话，很伤人，莫雪帷听到之后，气得几乎要哭出来。韩即楚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可是看着她之前的表现，自己却难以自控，伤人的话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真是该死，这个女人总是让他头脑不清醒。
    “你小子，原来躲在这里泡妞。”蒋诚度像幽灵似的，又一次出现在了莫雪帷的身边。
    不过，他并没有看清她的脸，只当是韩即楚在与别的女生调情，所以忍不住出言嘲笑。莫雪帷尴尬地要命，再也顾不得其他，掉转头，快速地跑开了。
    蒋诚度望着她的身影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喃喃自语道：“原来是她。”
    “怎么，你有意见？”韩即楚心情很不好，口气也变得差了许多。
    “没有，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你知道她是谁吗？”
    “莫雪帷，传知公司派来的顾问。”完全正确，没有一丝错误。
    “原来你们已经谈过了，她看来想多了解你一些，好尽快做好这次的项目。可是你们之间，气氛怎么这么奇怪？”
    韩即楚拿过蒋诚度手里喝了一半的酒，直接倒进了自己嘴里：“我和她是大学同学，正在叙旧，被你这只乌鸦给吵到了。”
    “同学，原来你们是同学。”蒋诚度意味深长地说道，“看她这表现，是不是大学期间，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是啊，发生过很多。比如一起上课，一起下课，一起考试，一起毕业，一起拍照。怎么样，够多吧？”
    “哪个大学同学，不一起干这些啊。”蒋诚度被韩即楚耍了一下，捶了他一拳，笑骂道，“你小子，别是欺负过人家，你看人莫小姐，看到你，跟看到瘟神似的。”
    “我从来不欺负女人，女人不能让我讨厌，只能让我恨得刻骨铭心。”韩即楚说完这话，将空了的酒杯塞回到蒋诚度的手里，扬长而去。
    莫雪帷逃离了韩即楚后，没有再回会场去找简月心，而是打了个电话给她，跟她说自己不舒服，要先回家。然后就拦了辆出租车，逃也似的回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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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楼下按了电铃，上楼的时候，门已经开了。莫绮帷看姐姐一身晚装走了进来，有些愣住了。正在那里给小白喂食的严寒看了，也是吓了一跳，本想上前夸奖几句，却见莫雪帷脸色不太好，赶紧闭上嘴，拎着笼子，就要回房间去。
    “哎呀，你等一等，这个给你，你晚上当夜宵吃吧。”莫绮帷叫住了严寒，给了他一盘小点心，这才放他回了房间，转而开始“侍候”起姐姐来。
    “姐，你回来了，今天好漂亮呀，你去哪里了？”
    “我饿了，有吃的没？”莫雪帷有气无力地瞟了她一眼，问道。
    “有的，你要吃什么，吃饭还是吃点心啊？”
    “你成天在家待着，吃的东西倒是弄了不少嘛，索性开个饭馆得了。”莫雪帷挣扎着爬了起来，赤脚走到厨房，看到灶台上放着汤锅，打开一看，汤还是热的，冒着香气，就顺手盛了碗饭，加了点汤，呼噜噜全给吃吃了。
    莫绮帷从来没见姐姐穿成这样过，好奇得要死，一直坐在她身边，看她把饭吃完，这才重新又提起刚才的话题：“姐，你今晚到底是去哪里了，相亲吗？”
    “相亲需要穿成这样吗？我是去工作的。你呢，洗澡了没，我要泡个澡，你别眼我抢浴室。”
    “好的，我不急，等你洗完了我再洗。”莫绮帷跟在姐姐的屁股后头，一直跟到了浴室里，
    “姐，你工作需要穿成这样吗？这什么工作啊？”
    “我是去参加客户的酒会的，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莫雪帷伸手推了妹妹一把，不耐烦道，“好了，快出去吧，我累死了。”
    莫绮帷没办法，只能恋恋不舍地出了浴室，等着姐姐洗完出来。大约半个小时后，莫雪帷吹干头发，开门出来，冲妹妹道：“好了，你去洗吧。”
    “我不着急，姐，你看上去不太高兴呀，是不是客户不好处啊？”
    “我不高兴，是因为你。”点了点妹妹的头，莫雪帷嗔道。
    “因为我？我怎么惹你不高兴啦？”
    “你离严寒远一点，不要整天跟他凑在一起，知道吗？”
    “我没有跟他凑在一起啊，你不回来，只有我们两个吃饭呀。而且，大家都是年轻人，说说话，聊聊天，很正常的啊。”
    “就怕你们聊着聊着，就聊出事情来了。”
    “能出什么事情啊，我们男未婚女未嫁的，就算谈恋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大学毕业了，再不找男朋友，就要过了适婚年龄了。”
    “你还没工作呢，找什么男朋友。”
    莫绮帷不满地抗议道：“没工作就不能嫁人啦，这谁规定的啊。先成家后立业，这可是咱们中国人的古话。现在的人真奇怪，工作哪一天不能找啊，非得大学毕业后，把大好的青春浪费在工作上。等到年龄大了，嫁不出去了，才慌慌张张地开始找人结婚，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你这是在说我吗？”莫雪帷呲着牙，冷冷地问道。
    “我不是在说你，而是在说像你这样的一群人。你想想看，女人能找好男人的年龄，也不过就是那么四五年的，过了这个时间，就贬值了，卖不出好价钱了。工作怕什么，你怕过了三十，没有工作要你啊？”
    莫雪帷捧着妹妹的小脸，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不解道：“我离开家也不过就几年功夫，怎么你的歪理，变得越来越多了？”
    “我这哪里是歪理，明明就是道理，现在有些人的想法，才是错得离谱呢。哼，什么女人要奋斗事业，女人奋斗的事业，那就是男人。姐，你看着吧，我一定奋斗出个好男人来。”
    莫雪帷不再理她，感觉自己跟她差了几岁，想法真是天差地别，翻了个身，盖上被子，开始看电视。莫绮帷见姐姐这样子，很识相地不再开口，拿了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浴室洗澡。
    走到半路上，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转身对莫雪帷说道：“对了姐，今天小轻姐姐打电话来了，她听说我来了青周，要约我一起吃饭，姐，你一起去吧。”
    “嗯，知道了。”莫雪帷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开始沉思起来。小轻本名陆明轻，是她三姨家的女儿，早几年也来了青周，两个人时不时也会经常见一见面。
    不过说实话，莫雪帷并不太想跟她见面，每次约见面，也都是陆明轻提出来的，但是每次出去吃饭，付钱的却总是她。好像她比别人多赚了个几千块，请客吃饭就成了任务了。
    这一次，不用说，肯定又想敲自己一顿了，才会借口说绮帷来了青周，要好好聚一聚。莫雪帷感觉到，自己钱包里的人民币，又在那里跳舞了。
    约会定在了两天后，餐厅是莫雪帷定的，一家火锅店，离家比较近。陆明轻到了约定的时间，就花枝招展地过来了。
    莫绮帷跟她，很多时候没见了，今年过年，陆明轻没有回家，算起来，还是前年过年的时候在一起吃过饭。没想到，两年不见，表姐的气质还是没啥改变。
    莫绮帷趁她还没走到面前，悄悄地对姐姐说道：“姐，怎么小轻姐姐的身材，还是这么丰满啊。”
    莫雪帷打了她一下，示意她正经一点，自己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陆明轻从小就胖，来了青周几年，虽然努力减过肥，还是丰满依旧，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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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她自我感觉却一直相当良好，走在路上的时候，总把别人给予她的目光，都当做是欣赏和赞美。这几年，又跟着别人学了点化妆的技巧，每天涂脂抹粉的，打扮地妖艳异常，自信心也就更为膨胀了。
    走到餐桌边坐下后，陆明轻先是打量了两姐妹一下，随即就用嗲得死人的声音，冲莫绮帷道：“小绮啊，几年不见，你可越来越漂亮了。”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瞟几眼莫雪帷，希望能在她脸上，看到苍老的痕迹。
    “小轻姐姐声音还是这么甜啊。”莫绮帷抖掉满身的鸡皮疙瘩，违心地奉承她道。
    “哎呀，人家一直是这样的。雪帷姐啊，你说对不对啊？”
    “嗯，对，你一向坚持自我的。”莫雪帷忍着笑意，看着她在那里卖弄风情。火锅店里，大家都在那里埋头吃火锅，谁有心思看她发骚啊。可是陆明轻却并不在意，举手投足，都露出一股子媚劲儿。
    “哎呀，我本来不想吃火锅的，人家最近正减肥呢。不过雪帷姐请我吃饭，我是一定要来的。”
    这话一说出口，莫雪帷就知道，自己今天，是非掏钱不可了。明明是她提议要见面的，可她就是有这种本事，每次都可以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好像别人死乞白赖，非要请她吃饭似的。莫雪帷天生脸皮薄，不好意思跟她争论，所以每次都乖乖地买单。
    “不要减啦，你又不胖。”莫绮帷坏坏地说着，顺便看了看她满身的肥肉，估量着她的体重。
    “哪里啊，阿东那个死鬼，整天说我太瘦，太弱，拉我去吃好吃的，把我又给养胖了呢。”
    莫雪帷一口茶差点从嘴里喷出来，她这身形，至少有一百三十斤，居然敢说自己太瘦太弱，让她这九十来斤的，情何以堪啊。
    陆明轻没留意到莫家两姐妹的脸色，继续自夸道：“阿东跟我刚谈恋爱，每天都宠我宠得要死，跟侍候公主似的，非要我多吃点，烦都烦死了。对了雪帷姐，你是不是还不准备谈恋爱啊？别再拖啦，快点找一个吧，虽然你现在的年纪，要找一个比较困难，不过，努力一下，还是有希望的。”
    “我姐不着急，家里已经养了一个男人了。”
    12
    12、互相攀比的机会 ...
    陆明轻听到莫绮帷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扭曲起来，干笑了几声，拿起水喝了几口，还是觉得不甘心，转头问道：“雪帷姐，你真的跟人同居啦？”
    “你别听她瞎说，那是我新招的房客而已。”
    “哦。”陆明轻只应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心中的疑虑却像被种了杂草一样，漫无边际地长了起来。
    莫绮帷一脸得意地看了姐姐一眼，不服气道：“人家哪有乱说，他明明就跟你住一起嘛，年轻又英俊的男人，谁知道，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你还说，再乱说话，我就反你丢到马路上去，不要跟我回家了。”
    “哎呀，干嘛不让她说，你心虚啊。”陆明轻故意装出轻松的语调，来做和事佬，“雪帷姐你要是谈了恋爱，就太好了，我们三姐妹，你可得第一个嫁出去哦。”
    这话说得莫雪帷似乎有多老似的。其实陆明轻比她也小不了多少，按生日来算，也就小了四五个月，但人家就不这么算，因为她们正好是两个年份出生，她每次都会说，自己比莫雪帷小一岁。小一岁就小一岁吧，她偏偏还有健忘症，喜欢自己再加个几年，弄到最后，连家里的亲戚也分不清楚，这表姐妹两个，到底差多少岁，只觉得印象中，她们应该差了有四五岁的样子。
    火锅的料陆续端了上来，年纪最小的莫绮帷，最为积极，招呼着大家多吃一点，好像请客掏钱的是她似的。陆明轻因为要减肥，只肯吃一些素菜，但又眼馋别人能大口地吃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有时候也会很生气，同样是女人，怎么她的表姐妹都吃不胖，自己却怎么也瘦不下来呢。
    莫绮帷吃着东西，嘴巴还闲不下来：“小轻姐，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你总换工作，所以我永远也记不住，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啊，我现在在卖房子，售楼小姐啊。”陆明轻说起工作，两只眼睛扑闪闪地放光，“嘉明国际知道吗？我就在那里面做。”
    “干那个能赚到钱吗？”
    “当然可以啦，每卖一套房子都有提成呢，顾客可喜欢我了，每个月我都要卖掉不少房子呢，钱自然赚得多啦。对了雪帷姐，你要不要买房子？你来青周也很多年了，总不能一直租房子住吧，搞得那么落魄可不好啊。我们公司最近在香湖那边新出了一个小区，房子很不错的，你要买的话，我给你打折啊。”
    “香湖有点太远了，离我上班的地方，得两个小时的路程，都快出青周了。”
    “哎呀，那里环境好呀，人少车也少，空气新鲜，这城市里面有什么好的，去超市买块肥皂，还得排队半小时呢。而且现在青周发展得这么快，以后香湖那边，人肯定要多起来的，房价肯定要涨的，你现在买了，等于是住在金山上啦。”陆明轻似乎真的如她所说，每天都在卖房子，一提起房子的事情，就变得滔滔不绝。
    “可是，我姐已经买房子了呀。”
    “买了？在哪里？”
    “就在这附近的锦福花苑，两居室，可漂亮啦，地段也好，离市中心很近的。我是捡了大便宜了，一来青周就不用租房子，靠着姐姐，直接住上新房子了。”莫绮帷说到高兴处，挽着姐姐的手臂，撒起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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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知道自己命好啊，还不赶紧把工作给找了，以后啊，吃住我包了，你自己的钱零花，好不好？”莫雪帷对这个妹妹，还是非常宠爱的，转头又对陆明轻道，“小轻啊，你也帮她留意一下，看有什么合适的工作，不用赚太多的，她刚毕业，找个差不多点的就可以了。”
    陆明轻今天来了这里，接二连三地受到打击，脸色越来越臭，咬着牙回答道：“嗯，知道了。”
    一顿饭吃得不咸不淡，陆明轻借口还有事情，吃到一半就走了。莫雪帷捏捏妹妹的鼻子，责怪道：“你怎么乱说话啊，你看，把小轻给气走了。”
    “谁要气她啦，我说的都是实话呀。她自己小心眼，非要找气受。从小就是这个样子，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明明胖得跟猪似的，还以为自己是仙女下凡呢，全世界的男人都围着她转。那个什么阿东，十有八九是她自己编出来的，要不那男人就是个白内障。”
    “你怎么这么说话，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白内障？”
    莫绮帷比了比陆明轻的身材，阴阳怪气道：“她那个身材，那个阿东居然还说她太瘦太弱，不是白内障那就是瞎子了。还有啊，她那什么破房子啊，都建到乡下去了，也好意思吹成那样，还想卖给你，真当别人是傻子啊。”
    “哎呀，你说话越来越毒了。”莫雪帷捂着嘴笑了起来，也不好意思再说重话，只是抱怨道，“那你也不能说，我家里养着个男人啊，这话多难听啊。”
    “哎呀，你放心好了，她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她现在心里肯定在咀咒你，咀咒你被人甩掉呢。而且，这也是事实啊，你是跟那个严寒住一个屋檐下嘛。她早晚会知道的，以她的脾气啊，你再怎么澄清，她也肯定以为你们之间有一腿的。”
    “真是麻烦，我这两个妹妹，怎么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呢。一个每天爱乱想，一个每天爱幻想。”莫雪帷夹了一筷子烫熟的牛肉片，放到妹妹的碗里。
    “她这个样子，不说点重话是不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那种口袋里只有一块钱，也敢说自己是百万富翁的人，吹牛吹惯了，都搞不清楚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了。”
    “行了，少说几句吧，把东西吃完吧。这下好了，点得多了，都吃不掉了。”
    “我给严寒打个电话，让他来帮忙吧。”莫绮帷一面说，一面掏出了手机。
    “不用了，我们吃就好了。他那个胃口，来了还不得再加点东西啊，你姐我的钱包，也不是机器猫的百宝袋，要多少有多少的。”
    两个人只能自己努力，将点了一桌子的东西，全部吃到了肚子里，一点儿也不肯浪费，吃到最后，莫绮帷直呼要向陆明轻学习，好好地减一减肥了。
    在此后的一段日子里，陆明轻都没有再联系过她们，仿佛人间蒸发一样。莫雪帷早就习惯了，也不担心她会一直生气下去，反正过些时候，她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会回来找自己的。
    她现在比较烦的是汇众那个总裁助理的案子，经理整天来催，让她和简月心抓紧时间，赶紧递候选人名单上去。她被逼得没办法，只能按照自己对韩即楚的了解，拟定了几个人选，又和简月心手中的人对比了一下，删掉了几个，最终整合在了一起，交到了经理手中。
    经理对于这个事情，也比较没有把握，只能先把人选送到汇众，由黄经理组织面试，先挑挑看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莫雪帷一直提着一颗心，明知道面试的过程很复杂，没有这么快就出结果，可还是有些坐立难安。听黄经理的意思，光他面试还不够，最终的人选，还得由韩即楚见过之后，才能拍板。不知道过了这么些年，自己对他的了解，是否已经太过浅薄，又或者，他根本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韩即楚，那些候选人会是怎样的命运，她没有一点儿把握。
    但日子总还是要过，她手上也不止这一个项目，她忙着去应付别的公司，也就把汇众的事情，渐渐给淡忘了。
    人生有很多事情，很长时间不去想，就会慢慢从生活里抽离出来，走到某一天，一个契机两次出现，才会在脑中的记忆区，将那些事情，重新再提出来。
    莫雪帷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是大学时代的班长发过来的，说要在愚人节这一天，举行同学会，让莫雪帷务必要参加。
    愚人节参加同学会？这是真的还是假的？邮件上地点时间列得很清楚，莫雪帷却犹豫着不敢去，若这只是一个恶作剧，自己如期赴约的话，真的会很糗。更让她害怕的是，她不知道，韩即楚是否会参加。她毕业这么些年，除了第一年的时候大学聚过一次，以后就各忙各的，总是难以再聚齐起来。这一次突然办同学会，难道就是为了韩即楚的回国？
    若他真的去的话，只怕全班的女同学都会去的，而全班的男同学，应该会集体缺席吧。莫雪帷看着邮件的内容，拖动鼠标，轻轻地点了删除键。
    本以为这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却不料临下班的时候，手机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接起来一听，还真吓了莫雪帷一跳，因为班长大人，打电话过来了。
    “喂，我说女人，还记得我吗？”班长大人是个绝对的御姐，读书的时候，就因为气场强大，才被大家封为绝对的领导人。
    “班长大人，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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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意思说呢，居然换了号码都不通知一下，我也是转了好几个人，才问到的。怎么样，收到我的邮件了吗？是不是已经删了？”
    班长是不是有千里眼啊？莫雪帷的手颤了一下，撒谎道：“没有，没有删掉，我留着呢。不过，你这是开玩笑的吧？”
    “谁跟你开玩笑了，记得，一定要来啊。”
    “四月一号开同学会，你真的不是在耍人玩吗？”
    “老娘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谁有这闲功夫耍你玩啊。赶紧打扮打扮，那天准时到啊。我跟你说，韩即楚也会来哦，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就趁那天，一起解决了吧。”
    班长叽哩呱啦讲了一堆，根本不容莫雪帷解释和拒绝，直接下了命令，并且还威胁说如果她不来，就把她的电话号码，放到交友网站上去，然后毅然地挂断了电话。
    这也太狠了吧。莫雪帷长叹一声，咬牙切齿地想道。果然御姐就是御姐，哪怕是当了妈了，气势依然无人可挡。看来这一次，不去是不行了。她这个号码，是不可以轻易换的，里面有太多她工作上的人脉关系，动一动损失惨重啊。
    愚人节在中国，算是一个可过可不过的节日。喜欢热闹的，就把那一天也当个正经节日来过，生活忙碌的人呢，则完全把它给忽略掉，完全不会想起它来。
    莫绮帷就是这么一个既有时间又喜欢玩闹的人，她本来已经计划好，那一天要怎么跟姐姐一起过，要怎么去捉弄别人，反正正好是周六，姐姐也很闲，没有人约的老女人，从来都不用担心她周末排满了约会。
    可是听说姐姐居然要去参加同学会，她就激动了起来。她刚毕业没多久，第一次同学会还没开呢，想借这个机会跟姐姐一起去，提前感受一下。
    “带你去，别想了，你乖乖待在家里，不要出去惹事。那些捉弄人的把戏，也赶紧收起来吧。”
    “姐，不要这么无情嘛，你就当带个跟班好了。”
    “你是哪里来的跟班，明明就是累赘。而且，我没男朋友带已经够凄惨了，还要带个妹妹去，是想让全班同学都知道，我是个老姑娘，嫁不出去，赴约的时候，连个男人也带不出来，只能拿个女人来凑数吗？”
    “那你带严寒去？或者，带我们两个一起去好了？”莫绮帷竭尽所能地撒娇卖乖，希望能打动姐姐。
    “带你们两个？你以为是童男童女，还是左右护法啊？”
    “哈哈哈。”莫绮帷大笑了起来，“姐，你可真逗，还懂得说笑话，看来心理年龄还很年轻，不愁嫁不出去了。”
    “拍马屁没用，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再给我戴高帽子也不行。”莫雪帷拍掉了妹妹的手，直接回了房间。
    真是个天真的小孩子，她以为，同学会是这么好去的吗？等她以后去了几次，就会明白了。
    13
    13、不想见到的男人 ...
    四月一日那一天，莫雪帷一直睡到了中午。她平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为晚上参加同学会穿什么，而烦恼着。
    那样的场合，是一个很容易尴尬的场合。若是穿得太漂亮，难免会惹人闲话，以为她还要对韩即楚做些什么。但若是穿得过于随便，又会显得土气。她已经不再年轻，岁月即便对她再过仁慈，也不可能完全不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她的那些女同学们，结婚、生子，组建了家庭，对于她们这样的人来说，即便有了成熟少妇的味道，也不会令自己失色，反而会散发出一种大学时代没有的气度风韵。
    可是像她这样的女人，却不可以以少妇自居，她未婚，单身，没有异性的滋润，若她不能打扮得像一枝沾满露水的玫瑰一般，出现在大家的面前，那“年老色衰”这两个字，就会毫不留情地套在她的头上，难以翻身。
    就这样，想得太过入神，直到肚子咕咕作响，莫雪帷才翻身下床，随便收拾了一下，走出房间。
    客厅里没有人，电视机却开着，莫雪帷张望了一下，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果然，严寒房间的门微微地开着，想来应该不在里面。
    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终走到了厨房门口，刚想要推门而入，却看到了妹妹和严寒的身影。莫雪帷像是做坏事怕被人看见一样，一下子就缩到了门旁边，拍着胸口给自己定神。转念一想，自己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非要这个样子？倒是里面的一男一女，居然头靠头凑得那么近，是想要做什么。
    莫雪帷心中的爱妹情节瞬间涌了出来，悄悄探头到厨房门的玻璃上，往里面张望。只见莫绮帷和严寒，肩并肩得站着，两个脑袋靠得很近，时不时还转头互相对视一眼，满脸都是笑意。
    这真是让人看不下去。莫雪帷忍不住推门而入，直直地站在他们背后，怒喝道：“你们两个大白天的，在厨房里干什么？”
    莫绮帷转过头来，脸上满是白白的东西，冲姐姐嫣然一笑，招手道：“姐，快过来，快看我们做的蛋糕。”
    “什么蛋糕？有人过生日？”莫雪帷走到两人中间，直接将严寒往旁边一推，教训道，“离我妹妹远一点儿，想占便宜啊。”
    “姐，你说什么呀，我们正做蛋糕呢，你看，漂亮吧。”
    莫雪帷伸出手，抹了一下妹妹脸上白色的东西，才发现那是奶油，再看看那个蛋糕，忍不住叹气道：“这什么东西啊，也太难看了吧，谁过生日收到这么个蛋糕，肯定要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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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就不是让人吃的，要那么好看做什么。”
    “那你们做这蛋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玩，钱太多烧得慌啊。”
    莫绮帷坏笑着指了指严寒：“是他想出来的主意，说做个蛋糕请隔壁的小吴吃，呵呵呵。”
    “这有什么可笑的，你们两个的表情，不像是请人吃蛋糕，倒像是要去捉弄别人啊。”
    严寒也跟着笑了起来，神秘地转了一下眼珠子，才解释道：“大姐，你不知道啊，这蛋糕里暗藏玄机，小吴估计没吃几口，就会吓得尖叫的。”
    莫雪帷又看了那蛋糕几眼，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眼珠子一瞪，示意妹妹赶紧解释，不然就要“杀人灭口”。
    莫绮帷附到姐姐耳朵边，小声地说了几句，便见莫雪帷的脸上，表情一秒变了三次，由最初的微笑，一直到最后的震惊，直把她气得连连抽打妹妹：“哎呀，你们要死啦，居然把只假蜘蛛放进蛋糕里，也不怕隔壁小吴吓出心脏病来啊。”
    “姐姐，今天是愚人节嘛，被捉弄了可是不能生气的。”
    “当然了，他表面上不生气，不过，肯定会好好报复你们一回，等着吧，你们两个要真把这蛋糕送出去，报应也就快来了。”莫雪帷一面说，一面开了冰箱，拿了点水果出来，先填填肚子。看妹妹那个样子，肯定一早上都在忙那个蛋糕，吃饭，还早着吧。
    莫绮帷被姐姐一顿指责，也有些心虚，看了看蛋糕，又望了望严寒，为难道：“那还送不送啊？”
    “送，当然送啦，做得这么辛苦，不送就浪费了。你要是害怕被报复的话，我一个人送过去好了。保证不出卖你。”
    莫绮帷听了这话，受了莫大的鼓励，拍拍胸脯，一副烈士英勇就义的模样，昂首挺胸道：“同志，你放心，我一定会跟你站在同一战线上，不离不弃，坚持到最后一秒。”
    然后两人就紧紧地握了握手，像电影里的革命同志一样，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坚持个屁啊，莫绮帷，赶紧做饭！”莫雪帷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打断了这种革命情谊的交流，真是扫兴。
    吃过饭，莫绮帷就跟着严寒，端着那只丑陋的蛋糕，满脸坏笑了出了家门。莫雪帷则回到房间，开始为晚上的同学聚会打扮起来。
    洗澡，挑衣服，化妆，忙了整整一个下午。期间还包括莫绮帷跑进来，向她宣布愚人节整人行动的完全胜利，以及小吴痛苦的哀嚎声和追过来要杀人的吼叫声。
    在阳光下，快乐似乎也变得格外简单，听着他们几个的笑声，莫雪帷也被深深地感染了，脸上不自觉地出现了笑容。可是随着夜幕的降临，她的脸色，就如同那天气，也变得越来越阴沉。
    终于到了，要去赴约的时候了。因为没有车，莫雪帷本打算打的过去。但严寒却跑过来献殷勤，说得知大姐要出门赴约，专门问同学借了车子，要充当忠实的车夫。
    莫雪帷看了他几眼，心里盘算着他在打什么坏心思，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妹妹身上。看来严寒对自己的这个妹妹，应该是有点意思。是该阻止他们，还是该鼓励他们？
    莫雪帷犹豫了半天，最终也想开了。妹妹的幸福是要靠她自己把握的，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实在没有必要搅和在里面，就一切随缘吧，反正照她这几天的观察看来，严寒也不是个坏人，至少品性还是很端正的。
    莫雪帷冲他笑了笑，说了句感谢的话，就也不再客气，上了他的车，直接往目的地而去。她今天也没有打扮得很花枝招展，穿了身连衣裙式的洋装，化了个很淡的妆，头发则微微卷了一下，随意地披在了肩头。
    离目的地越近，莫雪帷的心情也越复杂，紧张，期盼，还夹杂了些许的不安，在心心的一颗心里，来回地翻腾着。严寒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嘴巴又不安份了起来：“大姐，你怎么了，这么紧张啊？是不是老同学里，有你的初恋情人啊？”
    莫雪帷听了这话，脸色一变，拿起手提包，直接朝他头上砸去，狠狠地骂道：“做司机的，这么多话干什么！”
    严寒见她发怒，赶紧闭了嘴，傻笑了几下，继续专心开车。大约十分钟后，车子就稳稳地停在了一家KTV门口。莫雪帷走下车，让严寒回去，说自己结束之后，打的回家就可以，然后转身就往大门走去。
    两扇高高的落地门前，分别站了一个男服务生，见到莫雪帷走过来，赶紧满脸笑容，伸手为她去拉门。
    一个声音却从后面响起，叫住了她：“莫雪帷！”
    莫雪帷转过头，看清了来人的脸后，有些吃惊，也有些紧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打着招呼道：“叶晋梓，好久不见。”
    那个名叫叶晋梓的男人，摸了摸头发，讪笑道：“是啊，大学毕业后，就没怎么见过面了，你现在好吗？”
    现在好吗？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莫雪帷心痛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她怎么可能会好呢，他不是最应该明白，自己心中的感受吗？
    “是不是，不太好？”叶晋梓走上前去，犹豫地片刻，还是伸出手，摸了摸莫雪帷的头发，安慰道，“都过去了，以后都不要再想起了。你应该有新的生活，新的朋友，以前的事情，不要总让它缠绕在你心里。”
    莫雪帷面色惨白，艰难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跟着叶晋梓，一起进了大门。包厢里早已到了一大批同学，大家见他们两个一起走进来，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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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们异口同声地问道：“叶晋梓，舒玫呢，她怎么没有来？”
    叶晋梓的太太舒玫，跟他是大学同班同学，大家毕业之后都鲜有联系，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他和舒玫结婚的消息。现在看到他，居然和莫雪帷一起走了进来，脸上的好奇之心，掩都掩饰不住。
    叶晋梓跟几个男生哥们儿拍了下手，坐下后，不在意地解释道：“孩子感冒了，不肯睡觉，有点低烧，舒玫紧张孩子，在家照顾她，就没有过来。”
    “所以你就约了莫雪帷一起来？”几个跟他大学时关系不错的男生，知道他以前暗恋过莫雪帷，所以这会子，就忍不住起哄起来。
    “没有，我们是在大门口碰上的，就一起进来了。她老公送她过来的，送到门口，才又回去了。”叶晋梓的表情显得很正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雪帷，你结婚啦？”班长潘宜璇拉了拉莫雪帷的手，笑着问道。
    莫雪帷从进来后，就一直站在那里，不知道要跟谁坐在一起。大学的时候，虽然她跟大家的关系，表面上还可以，但因为韩即楚的关系，她心里明白，班里大部分女生，其实都不太喜欢她。毕业之后，大家的联系也淡了下来，就更谈不上什么交情了。
    她进来后，也没有人招呼她过去坐，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客气又疏远的面具，让她难以融入进去。
    班长问了她一句后，就伸手位住了她的手，莫雪帷这才觉得好过了一些，走到她身边坐下，笑着解释道：“没有，那个人不是我老公。”
    “那就男朋友了。”
    “没有，我们就是普通朋友而已，他年纪比我要小，跟我擦不出火花的。”
    “那怕什么，现在姐弟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你还没有结婚，没有被家庭拖累，跟我们这种黄脸婆，美色不在一个档次上，找个小几岁的男人，又怕什么啊。”
    莫雪帷不好意思地笑道：“班长大人，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再过几个月，我就满三十了，哪里还能跟小年青们谈恋爱啊。”
    其他的几个女同学，基本上都已经结了婚，不管是婚姻幸福的，还是觉得无味的，听到班长说的那番话后，都不自觉地伸手去摸脸颊，再打量一下未婚的莫雪帷，然后就悲哀地发现，原来她们，真的已经是黄脸婆了。女人即便是一样的年龄，结婚和未婚，看上去，还是有差别的。想到这一层，她们对于莫雪帷，更有了一些嫉妒和恨意。但一想到她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不免又得意了起来。
    莫雪帷没有留意到她们脸上的表情变化，跟班长和几个男同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包厢里放着音乐，却没有人去点歌来唱。那几个女生聚在一起，互相聊了一会儿家长，无非也就是老公孩子的话题。
    突然，一个剪了短头发的女生，冲莫雪帷道：“雪帷，我记得我以前我们一个宿舍的时候，晚上夜谈时你说过，要做我们宿舍第一个嫁出去的人呢，怎么现在，成了最后一个啊？”
    其他几个同宿舍的人听了这话，全都掩嘴开始偷笑。莫雪帷来的时候，就知道，她们肯定会取笑自己，心里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只是淡淡一笑道：“我出了社会这几年，才发现，与其跟男人结婚，倒不如跟金钱结婚的好。自己的男人有可能会被别人抢走，自己的钱，别人再眼馋，也抢不过去呢。”
    女生们听了这话，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有几个人的脸色，立马就变得不好看起来。就算是那几个婚姻还很幸福的女生，也不免担心起来，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
    “哎呀，烦死了，韩即楚到底来不来啊！”不知是谁，突然嚷了这么一句，倒把本来已经挑起的话头，给暂时压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还以为今天更过了呢，搞了半天才发现，汗，忘了更文了。
    14
    14、剑拔弩张的气氛 ...
    一提起韩即楚，即便是已婚的妇女，那眼里都难掩欣赏和期盼的神色。那几个男生看到她们的反应，不屑地干笑了几下。都当妈的人了，居然还在那里少女怀春，还真让人鄙视呢。
    莫雪帷听到韩即楚的名字，这才想起来，班长说过，他也会来，可是进来这么久了，她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难道说，他听说自己要来，就取消了今天的计划？
    潘宜璇扫了那几个女生一眼，嘲笑道：“瞧把你们给急的，那天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说了，今天要开会，会晚一点过来。放心好了，人家会来的，你们到时候，收敛一点啊，别扑上去把人给活吞了。”
    班长说话一向豪气又直接，倒把几个少妇，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莫雪帷看到她们这样，忽然有些心酸，自己要是见到他，该如何自处。回想起那天他突然舔自己的耳垂，莫雪帷的脸，就莫名地火烧起来。以至于一个男生主动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听清楚。
    “啊，什么？”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潘宜璇拍拍她，笑道，“骆昊问你，是不是还在原来的公司做事？”
    “啊，是啊，我还在传知。”莫雪帷赶紧回答道。
    骆昊拍拍大腿道：“你在那里可做了好几年啦，我当时因为工作见过你一次。那时候，你是顾问吧，这会儿，应该升职了吧？”
    莫雪帷有点不好意思，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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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做猎头赚得钱可不少，像你这样的级别，一年至少得赚二十万吧。”
    二十万！这个数字，着实吓了所有人一大跳。在场的人，虽然都是名校毕业的，但混到现在，最好的也不过就十多万年薪。像莫雪帷这样，一年能赚这么多的，真是绝无仅有了。
    刚才那些还在心里暗笑她没人要的女人，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了沙发里。结婚生子，围着老公孩子转，结果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还没有莫雪帷一个人赚得多。有时候想想，女人的人生价值，究竟是体现在金钱上，还是体现在感情上？说起来，还真是一个永远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
    莫雪帷无意中被人爆出了收入，感到有些不自在，只能谦虚地说道：“没有你说的那么多啦。”
    她越是这样谦虚，在其他人听来，似乎就越是像那么一回事情。这更让有些人恨得牙痒痒的，突然之间，引以为荣的婚姻，也变得无趣了。
    叶晋梓看着莫雪帷微微低下的头，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感叹命运的不公。有些事情，似乎是无论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做到的。所以，才会有命运这种说法，才会有人相信一切是天注定的。
    就好像韩即楚，他似乎天生就是来吸引女人的目光，所有人的注意力，同样身为男人，无论处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站在他那样的高度。就好像女人，有些天生丽质，有些丑得天怒人怨。
    叶晋梓的两只眼睛，从韩即楚进门的那一刹那，就再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如同那些重新回到少女时代的女同学一样，他也开始注意起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甚至是一个眼神。他和莫雪帷，一个至今未娶，一个从来未嫁，难道说，他们之间，真的还能再擦出什么火花吗？
    韩即楚其实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叶晋梓。身为一个男人，他可以从叶晋梓的身上，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但他并没有在意，面对众多一如既往热情的眼神，他只是微微一笑，便从花丛中穿了过去，坐到了男人堆里。
    男人们之间的友情，比女人要纯粹许多，少了些攀比，多了些随意。虽然韩即楚现如今，已经是跨国公司的总裁，身家究竟有多少，谁也说不清，也没有人敢去弄清楚，但他们并没有多少嫉妒之心，仿佛抛开了社会中的一切勾心斗角，真的回到了同学时代，开始像以前一样，称兄道弟起来。
    莫雪帷望着谈笑风声的韩即楚，有些失神。这个男人，身上的灵魂，似乎又活了过来，就好像还在大学时代，那个开朗乐观又不失风度的韩即楚，在那一刹那，又回来了。她的脑中，开始加快前几天与他相见时的情景，在那个迎新酒会上，在那僻静的花园里，他霸道又冰冷的语气，那双死死钳住她的手，那张嘴在她的耳边，做着一些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如同电影的快镜头，所有的一切，都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快得让她几乎看不清画面，但是那种暧昧又压迫的感觉，却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牵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耳边响起了吵闹的声音，大家聊了半天，终于开始点歌，独唱的，男女对唱的，兄弟姐妹合唱的，点了一首又一首。尽管五音不全，尽管跟不上拍子，但大家依旧放肆地唱着，发泄着这些年来积下的怨气和浊气，重新找回青春的感觉。
    莫雪帷不太会唱歌，只是看着他们在那里鬼叫，韩即楚则被几个少妇围了起来，追问一些他出国后的事情，时不时地还有人用眼角去瞟莫雪帷，也不知是嘲笑，还是挑衅。
    “好了好了，你们男人少唱几首，也让给我们女同胞一个机会吧。”潘宜璇看不下去了，上前抢过麦克风，递到莫雪帷面前，“雪帷，你别光坐着，唱一首。”
    莫雪帷赶紧摆手道：“我不会唱歌的，你还是让别人唱吧。”
    “哎呀，雪帷都说不会了，赶紧把麦还过来。”一个男生过来抢麦克风。
    潘宜璇一掌将他打开，不屑道：“她不唱，我来唱，难道就你们男人会唱歌啊。”说着，点了首劲爆的舞曲，扯开了嗓子，喊了起来。
    一时间，包厢里魔音穿耳，连那些被韩即楚迷得神魂颠倒的少妇，都忍不住皱起眉头，捂上了耳朵，大声地求饶道：“班长大人行行好，放过我们吧。”这样的环境下，怎么还可能跟韩即楚好好地聊天。
    韩即楚倒是有些欣赏潘宜璇的这种豪放做派，满场乱飞的女人，这也就她最自然一点，莫雪帷明显藏了很多心事，整个人变得很沉闷，而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女人，简直就和所有的庸脂俗粉没什么两样。念大学的时候，他没发现，她们居然有这么市井的气质。那时候的她们，个个会打扮，人人装纯情。怎么一晃几年的功夫，就变得跟菜市场的大妈没有分别了。
    难道说，婚姻真的会磨掉一个女人的灵气？韩即楚想到这里，目光落在了坐在对面的莫雪帷身上。她看上去，还没有那么地世俗，但是他能感觉到，她和以前的不同，很大的不同，甚至让他怀疑，这根本就是同一张脸孔下的不同的灵魂。
    韩即楚瞟了她几眼，正准备收回目光，却看到一个黑影，趁着大家不注意，慢慢地挪到了莫雪帷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叶晋梓，又是他。从大一开始就和他做对，一直到大学毕业，终于让他如愿以偿，抢走了他心爱的东西。可是据他所说，叶晋梓并没有和莫雪帷在一起，而是娶了同班的舒玫，那个一直暗恋他明恋他，追着他不放的舒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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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今天，舒玫没有来，叶晋梓的心，是不是又活了过来，他与莫雪帷靠得如此之近，为的，究竟是什么？
    韩即楚想着想着，手上的拳头就越握越紧，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将目光给收了回来。潘宜璇发疯似的唱完了一曲，不由分说就将麦克风塞到莫雪帷手里，几乎是命令地说道：“快，唱一首，你要不唱的话，今天我就在这里，把你剥光了。”
    太狠了，班长大人简直不是人！莫雪帷听到她说得话，几乎要晕了过去。但看到大家，特别是男生都很期盼的眼神，她也不想太扫兴，毕竟多年了才相聚一次，也不容易。所以，她假装屈服在了潘宜璇的淫威之下，起身去点了一首歌，轻轻地唱了起来。
    这是一首慢歌，一首悲伤的情歌，梁咏琪的《某人》，不如她其他的歌来得出名，却深得莫雪帷的心。那个自己一直在找的某人，那个自己在躲的某人，那个一直恨着自己，却又被自己爱着的某人，是不是一去，就再了回不来了？
    从前我是爱人
    今天我是某人
    不说我们不带余温
    陌生的口吻……
    从前你的爱人
    今天你的某人
    好像根本只是传闻
    只是一时感情过剩
    像我们从来没有爱得对等……
    如同所有悲伤的情歌一样，这样的歌，听得大家情绪都低落了下来。似乎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某人，一个想得到却得不到，一个想留住却永远失去了的某人。
    韩即楚听她唱得，几乎入了神，甚至在一瞬间，过往的一切恩怨，都要被遗忘了。可是心中的那根刺，却依然扎在那里，很深很深，怎么也拔不出来。他找了个借口说要去洗手间，就出了包厢，在走廊的尽头，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他到美国之后，有两样事情，学得最为成功，一个是做生意，另一个就是抽烟。烟圈从嘴里一个一个地吐了出来，连成了一串，在眼前慢慢地弥漫开，几乎遮住了他的视线，而在这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一个身影，正慢慢地向自己走过来。
    莫雪帷在包厢里，唱到快要结尾时，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韩即楚出门的身影，鼻子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但她还是忍住了，坚持着把歌唱完，然后把麦克风递到一个男生手里，重新坐回了位子上。
    让她吃惊的是，刚刚还坐在一边跟她聊天的叶晋梓，不见了踪影。四处张望了一下，也没看到她。少妇们没了仰慕的对象，都显得有些意兴阑珊，聊天的劲头明显没有刚才强了，甚至开始站起来，跟那群长相抱歉的男生，抢起了麦克风，想借歌声抒发心中的抑郁。
    潘宜璇一屁股坐在莫雪帷身边，拉着她的手，夸张地说道：“雪帷啊，你要是心中有什么想不开的，记得跟姐姐我说啊，我一定会帮你的。韩即楚那个王八蛋，要是当年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千万别瞒着，我替他把他的老二割了做菜啊。”
    莫雪帷笑得直抽抽，倒进她的怀里，也演了起来：“啊，官人，你可要为奴家做主啊。”
    “美人你放心，一切有我在，说吧。”
    “说，说什么？”莫雪帷从她的怀里钻出来，一拍脑门，哀怨道，“想起来了，刚刚叶晋梓说的那个开车送我来的小男生，成天管我叫大姐，每天都在那里大姐长大姐短的，我不老也被他生生给叫老了。麻烦班长大人，帮我去教训他一顿吧。”
    “说真的，你跟他，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真的不是，他是我新招的房客，一共才认识不到几天，而且，我最近观察发现，他似乎对我妹妹有点兴趣。我正在想，得先考察这个男生一番，才能决定要不要把妹妹交给他。”
    “你妹妹，她大学毕业了？我记得她比你小好几岁吧。”
    “毕业快一年了，时间过得还真快，咱们大学毕业的时候，好像还在眼前似的，一转眼，她都来青周找工作了。对了宜璇，你要是有什么合适的工作，帮她留意一下，不用待遇特别好，基本的就可以，她刚毕业，没什么能力。”莫雪帷抓住时机，要帮妹妹找工作。她要是不每天都待在家里，估计跟严寒，也走不到一起去。
    潘宜璇笑着点头答应了，顺便也感叹一下红颜薄命，年华老去，一眨眼，自己的孩子都开始要在幼儿园找小男朋友了。莫雪帷也陪着她感叹了几声，各自唏嘘不已。
    忽然，一个穿得跟花蝴蝶似的少妇，冲进了包厢里，大叫道：“不好啦，我去上厕所，结果见到韩即楚和叶晋梓，他们打起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正好挺喜欢梁咏琪的那首歌，现在再看这一章，已经找不到当时的感觉了呢，唉。
    15
    15、离我男人远一点 ...
    莫雪帷听到韩即楚和叶晋梓打架，吓得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潘宜璇不等她开口，就拉着她的手，恨恨地瞪她一眼道：“看吧，早就让你解决了，非要一直拖下去，搞得这么帅的两个男人，当众争风吃醋。”
    “我，我没有，我跟他们两个，都没有关系的。”莫雪帷脸色由白转红，无力地辩解着。
    “少说废话，还是去看看吧。”
    包厢里的人，早就全都冲了出去，等莫雪帷赶到时，两个人已经被大家分开，叶晋梓还不停地在那里骂个不停，韩即楚却只是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不屑地扫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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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小即，你流血了。”一个高挑个子的妖娆美人，语气夸张地冲到韩即楚面前，伸手要帮他去拭嘴角残留的血迹。
    潘宜璇看她这个样子，翻了个白眼，一把拎着她的后领子，毫不留情地骂道：“都当妈的人了，装什么纯情。”
    那高个美女挨了骂，脸涨得跟猪肝似的，但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在场的其他女生，见她要占韩即楚便宜，早就怀恨在心，此刻见她挨骂，又怎么会出言相帮，反倒有人在那里冷冷地附和道：“不自重，怎么教得出像样的孩子。”
    “喂，李颦，你不要把私人恩怨带到这里来，你儿子在幼儿园被我女儿打了，只能说他没用，一个男孩子，居然还打不赢一个女孩子！以后长大后，只怕也是个娘娘腔。”
    那个叫李颦的少妇个子不高，却也拼命拧着脖子，踮着脚尖，将脸凑到高挑美女面前，大骂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生出这么个小雌老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样的小姑娘，以后长大了就是个男人婆，哪里有男人会要！准备让她当一辈子老处女吧。”
    “我女儿长得像我，以后肯定漂亮，不用你来操心她的终身大事。”
    “那倒是，长得跟她娘一样，一脸的妖精相，中学就开始勾引男人，最终也不过就是嫁了个穷光蛋，穿一身的仿货硬充有钱人太太。”
    “李颦，你这个贱女人，想找死啊！”
    本来是两个男人打架的事情，闹下来却成了两个女人互相攻击，打起了嘴仗。潘宜璇被她们吵得头痛，直接喝道：“都给我闭嘴，谁再要吵，别怪我不给脸面。”说着，便将两只手的骨节捏得“咯咯”作响，在场的女人，全都闭嘴不敢再出声。
    那几个男生，则一直拉着情绪失控的叶晋梓，劝他冷静下来。潘宜璇本想问问事情的经过，但看叶晋梓情绪激动，韩即楚则一脸的冷漠，也懒得再理会他们的事情，走到韩即楚面前，无奈道：“你今天就先回去吧，我怕你留在这里，他会想杀人的。”
    韩即楚点点头，故意又看了叶晋梓一眼，接着便像是故意要挑衅一般，居然直接抓住莫雪帷的手，说了句“走吧”，便拉着她走了出去。叶晋梓一下子就成了只咆哮的野兽，两眼喷着火，想要冲破那几个男生的阻拦，冲上去将韩即楚撕烂。
    只可惜，大家见他这样，哪里还敢放手，就算他真的冲上去，也不过就是脸上再让韩即楚再在他的脸上添一些新伤罢了。
    其他女生除了潘宜璇，都用一种恶毒的目光，目送莫雪帷的离去，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年华不再的她，依旧能将两个学生时代就为她恩怨不断的男人，搅成一锅乱粥。为什么这世间，有些男人就像轮胎被扎了个洞，对待心爱之人的心思，漏得比气还要快。而另外的一些男人，则如望妻石一般，精神永远坚固不倒，不论经历多少风霜，依旧坚定不移。
    莫雪帷是何德何能，居然同时拥有两个这样的男人。她穿着细高跟鞋，踏着稍显零乱的步子，扭着不太好看的身形，消失在了一片嫉妒的目光里。
    两个人一起走到门口，走到站在冷风之中，韩即楚才像是被吹得清醒了一点，停下步子，甩开了莫雪帷的手，声音变得平静无波，就如同在对一个陌生人开口一般：“别误会，刚刚只是想气气叶晋梓。”
    莫雪帷正在那里揉手腕，听到韩即楚的话，心一沉，皱起了眉头，但最终也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好吧，那我先走了。”
    “很晚了，要不要我送你。”韩即楚依旧冷淡，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这只是一场施舍，“就当是利用你的价值好了。”
    “只可惜，你的利用毫无用处，叶晋梓已经结婚生子了。算了，跟你扯再多也没有用，你不用送我，我会找人来接我的。”
    莫雪帷摸出电话，最终还是拨通了严寒的电话，直接道：“你在家吗？现在过来接我一下吧。”
    严寒已经到了家，洗过澡，正在那里跟莫绮帷看电视，顺便逗逗小白，想想白天隔壁小吴的糗样。接到莫雪帷的电话，确实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多问，只是答应了一声，就起身去换衣服。
    韩即楚一直站在那里，直到莫雪帷打完电话，才皮笑肉不笑道：“原来叶晋梓那家伙，说的倒是真的，他刚刚告诉我，你家里藏了个男人。原来你不喜欢被人养，倒喜欢养别人。想来他应该是个不差的男人吧，”
    莫雪帷被他气了一回又一回，终于忍不住怒火中烧，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语气强硬道：“是啊，长得比你帅，年纪比你轻，脾气都比你好。他见到你，只怕要管你叫大叔了。你这种人，也不过就是在同龄人面前耍耍威风，年纪轻的小伙子，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不过当你是个老男人罢了。”
    韩即楚脸色一沉，随即又笑了起来，嘲讽道：“管我叫大叔的男人，估计得管你叫大婶了。”说罢，潇洒离去，只剩一个气得脸部扭曲的莫雪帷，站在寒风中，苦苦地等着严寒的到来。
    因为在门口吹了半夜的风，莫雪帷第二天就很不幸的发现，自己感冒了。在家休息了一个周日，也不见好转，药也吃了，衣服也加了，依旧是鼻水照流，喷嚏照打，搞得她周一到了公司，都不敢出办公室的门，生怕被其他同事看到，将她以疑似H1N1的案例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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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感冒药的作用，一整个早上，莫雪帷都昏昏沉沉，无法集中精神好好工作。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可以名正言顺地休息一下，她刚想起身，趁大家都去吃饭的时机，去休息室里冲杯咖啡，突然的敲门声，却响了起来。
    莫雪帷已经走到了门口，也不愿意再走回去，便直接伸手，拉开了办公室大门。门口站着的那个人，是个女人，有着一张莫雪帷熟悉的脸，以及觉得陌生的神情。那个人，就是叶晋梓的太太，她的老同学，舒玫。
    几年不见，她的身材已经比以前丰满了许多，生过孩子之后，为人妻的神态也渐渐显现了出来，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以至于莫雪帷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都不敢开口叫她的名字，生怕自己认错了人。
    “雪帷，好久不见。”舒玫却是得落落大方，伸出手来，友好地说道。
    莫雪帷赶紧也伸手，与她轻轻一握，微笑道：“是啊，好久没见了，前几天的同学聚会，你也没来。你家孩子，身体好了吧？”
    “没什么，小孩子，感冒也很正常，已经没什么了。”
    莫雪帷干笑几声，自嘲道：“是啊，我也跟你家孩子似的，突然就感冒了。”
    “也许是宝宝的感冒病毒传给了晋梓，他抵抗力强没显现出来，同学会的时候，跟你坐得太近，传染给你了吧。”舒玫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几乎无懈可击，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
    莫雪帷却是身子一颤，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正好掩饰了心中的尴尬，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感冒了。对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舒玫回头，环顾了一下外面的多人办公区，笑道：“午饭时间，人都走光了，幸好你没走，不然我这样闯过来，只怕还得再等你半个小时。走吧，我请你吃饭去。”
    “啊，不用了，我还是离你远一点吧，不要把感冒传给你了。”
    “没关系，我能逃过我家宝宝的病毒，也肯定能逃过你的。”舒玫有些固执，强拉起莫雪帷的手，将她拉出了办公室。
    事到如今，莫雪帷反而不准备逃避，决定好好地面对它。既然已经来了，就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吧。她和叶晋梓，早就应该没有瓜葛了才对。
    午饭时间，办公楼附近的餐馆都人满为患。莫雪帷和舒玫等了一会儿，才终于找到座位，坐下来点了两份套餐。
    大概是早上没吃饭，又或是餐厅里到处的饭菜香，勾起了莫雪帷的胃口，她竟觉得肚子很饿，等到套餐一送上来，就顾不得跟舒玫说话，直接吃了起来。
    一直到套餐都吃掉了一半，她才想起舒玫坐在对面，赶紧放慢速度，喝了口水，看看舒玫面前的饭菜，几乎没有动过，再看看自己的，已经快要见底。她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抱歉，我没吃早饭，有点饿了，都忘了你是来找我了。”
    舒玫冲她笑笑，回答道：“没关系，反正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一旦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就不会理会别人的感受。”
    莫雪帷知道，来者不善，但她也丝毫不惧。若说面对韩即楚，她还有些许愧疚之心的话，那面对舒玫，她绝对行得正坐得直，没什么可心虚的。
    “你既然跟叶晋梓结了婚，就好好经营家庭吧，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舒玫冷笑几声，说道：“你的事情，我自然不想管。可若是那事情跟晋梓有关，我就非管不可了。”
    “你若真想管，也应该回家去管叶晋梓，我自问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没什么必要让你来指责。”
    “你没有！”舒玫的嗓音提高了几度，“你明知道我喜欢晋梓，却还是对他纠缠不休，这也叫没有？”
    “你错了，就算有什么，也是叶晋梓来纠缠我，不是我去纠缠他。我在大学的时候，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的机会，甚至好几次帮你制造机会，跟他相处。我这个朋友，真的没有什么可对不起你的。”
    “说得好听，大学里，你确实没有，但你不要以为，全世界都不知道，大学之后，你和晋梓做了什么。我真是佩服韩即楚，被戴了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居然没有买凶杀了你，看来他还是仁慈了。”
    这一下，倒要轮到莫雪帷冷笑起来了：“舒玫，你还是这个样子，自以为是，蛮不讲理。你以为，只要你认定的事情，一直去往那方面想，或是朝着自己所想的去做，就一定会成功吗？我告诉你，别说我当时跟叶晋梓根本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也没什么对不起人的地方！你当时跟他，是什么关系？情侣，还是爱人？根本什么都不是。”
    “你！”舒玫气得风度全失，拍着桌子骂道，“没错，你是没有对不起我，那韩即楚呢？你还真是贪心不足，有了这样的一个男朋友，居然还要对晋梓下手。我以前可真的没有想到，你是这样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难怪最后被韩即楚给甩了，真是活该。”
    “不，你错了，我也没有对不起韩即楚。我知道，你指的我跟叶晋梓的事情，是哪一件。但我可以告诉你，即使那件事情是真的，韩即楚也没有任何立场来指责我，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以后要来指责别人之前，最好先做一番调查，省得像今天这样，当众出丑。”
    莫雪帷说罢，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拍在了桌上，站起身上，正准备要离开，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冲已经呆住了的舒玫，一字一句道：“还有，忘了告诉你，我并没有被韩即楚甩掉。当年提出分手的人，是我，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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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呃，大家看过之后，吱个声吧，鼓励一下吧，让我感受大家的爱意吧。（吐着退下去了……“
    16
    16、疯狂的追求者 ...
    莫雪帷走出餐厅的时候，觉得有些头昏，大约是那一百块付得太爽快了，现在想起来，倒有些后悔。被人来兴师问罪，明明是个受害者，却还要买单请人吃饭。最近小绮来了之后，自己的开销也变大了，而且一下子收了严寒不少钱，花起来也有些大手大脚，看来以后还是得规划一下，好好的理财才行。像今天这样的，当冤大头的次数，得减少才行。
    气鼓鼓地回到办公室，简月心已经吃完，泡了杯咖啡从休息室走出来，正好与莫雪帷撞上，就直接走过去，打招呼道：“刚刚叫你你说不饿，怎么这会儿，自己出去吃饭了？”
    莫雪帷冲她无奈地一笑，指指自己的脑子，说道：“感冒病毒入侵，饥饿系统乱了，正点的时候不饿，过了点就饿了起来。”
    “要不要来杯咖啡？”
    莫雪帷摆手道：“不用了，哦对了，我想跟你说，那个留美回来的房首义，汇众的黄经理说，安排了时间，要面试他了。”
    “哦，谢天谢地。”简月心拍了拍额头，舒出一口气，“这几天我光想汇众的项目了，干别的事情都都没精神。我还在想，那个韩即楚看上去就很难搞，只怕我们送上去的几个人，他没一个满意的。现在终于有个家伙要被面试了，总算也有点希望了。”
    “是啊，真希望房首义能入得了他们的法眼，让我们结了这个项目，早点跟汇众撇清关系吧。”
    简月心正准备要走，听到莫雪帷的感叹，忍不住又停了下来，拉起她的手，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里，神神秘秘地说道：“雪帷，你跟那个韩即楚，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这么问？”莫雪帷扬起一张天真的脸，装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你以为我没看到吗？那天在酒会，他在上面讲话，你在下面流泪。雪帷，我也是女人，我能明白你真正的想法。你们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应该有什么误会吧。”
    莫雪帷知道简月心看得出自己的心事，也并不厌烦她的问题，但自己刚刚见过舒玫，此刻的不适合谈起当年的往事，所以，她轻轻地甩了甩头发，冲简月心道：“月心，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哪一天我完全放下了，就把事情全部告诉你，好不好？”
    简月心看着莫雪帷，点点头，没有再逼问她。做为她的好朋友，简月心希望能与莫雪帷共同分享快乐，但对于她的痛苦，她却不愿意以有难同当的理由，来强迫她再次撕开伤口。也许不再揭起，不再追问，让时间慢慢冲淡它，才是最好的办法。
    两个人在角落里又聊了几句，就自自回去办公室工作。莫雪帷手头上积了几个项目，同时开工，时间有些吃紧，就给妹妹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加班，让她不用等了，自己先吃晚饭就好。挂掉电话，才想起来，不有叮嘱她要离严寒远一点，但又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多管闲事，就对着电话机干笑了几下，庆幸自己没有多嘴。然后，就开始赶工作。
    外面办公室大约也有几个人，在忙自己的事情，莫雪帷也没有在意，一直专心在自己的工作上，直到手机响起，是妹妹打来催她回家的电话。
    她一看时间，已经9点半，确实有点晚了，她怕回家不安全，也就没有再继续做下去，跟妹妹简短地说了几句，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走出办公室，才发现，外面早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大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光了。她走出办公大厅，顺手关掉了大部分的灯，只留了一盏，然后锁上公司大门，搭电梯到了楼下。
    楼下的保安正在巡逻，见到她，就打了声招呼，然后继续工作。莫雪帷看看时间，怕赶不上最近的一班公车，就加紧了步伐，一路小跑着到了公车站。
    此时的公车站，已过了高峰时间段，除了她，只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坐在那里，一面等车一面小声地说着情话。她瞥了他们一眼，不自觉地笑了几下，就不再理会，专心等车子来。
    “莫，莫小姐，你，你这么，这么晚才，才下班啊？”
    莫雪帷被身后突然响起的说话声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遇上了鬼，向前跳了一步，转身一看，见到居然是前一段时间相亲的陈双俊，惊得直拍前胸，语气略有不悦道：“陈，陈先生，你吓死我了。”怎么自己也结巴起来了？
    陈双俊傻傻地笑了几下，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我专程来这里，这里等你的。”
    “你等我？你专程在公交车站台等我？”
    “嗯，我，我看了好几天，你一直，一直在这里搭公交的，所以我，我才来这里等你。没想到，你今天下班晚，晚了，我就等，等到现在了。”
    莫雪帷听陈双俊在那里吃力地说话，也替他着急，过了半天，才回过味来，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忍不住叫道：“你，你一直在跟踪我！”
    “没，没，没有，没有。”陈双俊急了，结巴得更厉害了，“我，我只是，只是想确认，确认一下，你到底，到底是不是在，在这里上车，所以，所以我才，才来看了几天。你，你不要误会。”
    “这有什么可误会的，你说了半天，还是在跟踪我，你到底要怎么样！”莫雪帷的声音大了起来，引得那对小情侣，也不住地往他们两个这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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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你都不可以做这样的事情，这样真的很变态。”
    陈双俊一面听着莫雪帷的教训，一面不停地点头，像个做错事情正在挨妈妈骂的小孩子。莫雪帷看他这个样子，好气又好笑，忍不住说道：“你居然一直等到现在，你不怕我今天打的回家啊？”
    “哦，对，我，我给忘了。等着，等着，就，就忘记了。”
    “好了，不要再扯这个了，你到底找我什么事情？”
    “我，我，我有点想你，所以，所以就，就想来找你。”
    莫雪帷两眼一黑，差点晕倒：“你，你怎么这么……算了，陈先生，我本来不想直接跟你说的，但我觉得我还是告诉你吧。我其实对你没有感觉，所以，我想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你不要再来找了，好不好？”
    “为，为什么！”陈双俊表情夸张，如同琼瑶剧中的男主角，几乎要咆哮起来，“我，我知道，你肯定在嫌弃我，我，我其实平时说话不这样的，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一定会改好的。”
    “陈先生，你……”莫雪帷本想再几句，但看着公交车已经来了，就懒得再跟他说话，掏出公交卡，准备上车。
    陈双俊嘴皮子不利索，腿脚倒是不差，直接也跟着莫雪帷上了车。莫雪帷打了卡，见到后面跟上来的陈双俊，不悦道：“陈先生，你跟上来做什么？”
    “我，我还没有说完，我还有话跟你说。”
    “我不想听，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你还是下车去吧。”
    “不，不，我，我要坐车。”
    “那好吧，你坐，我下去。”莫雪帷瞪他一眼，拔腿要下车。
    陈双俊的蛮力使了出来，竟然直接抓着她的手臂，粗鲁道：“不，不行，你，你不能下去。”
    “我不下去，那就你下去。”
    “我，我也不下去。”
    “你不下去，凭什么不让我下车。”莫雪帷生气了，抓着他的手，想要掰开，却不料他力气极大，怎么也掰不开。
    “你们两个，到底谁上谁下啊？”公交司机看不下去了，口气有些不太和善。
    “哎呀，你们两个不要挡着门呀，要么进去，要么下车。”
    “就是啊，这么挡着，我们怎么上去啊。”
    “你们快点坐下啦，这么挡着别人，车也开不了啊。”
    车上车下的乘客都开始着急了，说话变得不太客气。莫雪帷的手臂被陈双俊抓着，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觉得很下来台，一下子脾气就冲到了头顶，用力地推开了他。尽管手腕上被抓了几条血痕，但她还是没有犹豫，直接就下了车。陈双俊被推了之后，有些发愣，但马上又反应过来，追下了车。
    “莫，莫小姐，对，对不起。”
    “陈先生，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要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你也是个身家清白的人，非要搞得身败名裂吗？”
    “莫小姐，我，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你就不能给，给我个机会吗？”
    “不好意思，机会我给过一次，现在已经没有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好自为之。”
    莫雪帷气得想哭，站在公交站台，不知该往哪里去。想了想，走到路边，探头到路边，伸出手开始拦的士。
    陈双俊依然不肯离开，站在她身后小声地闹个不停，又拉衣袖又扯头发，急得都要跳起来了。莫雪帷感到身后像是粘了坨大便，甩也甩不掉，偏偏这条路上的士不多，空的的士更少，半天也没有来一辆车。
    “莫，莫小姐，你，你听我说……”
    “你不要再说了，你马上给我离开！”
    莫雪帷气得大叫起来，伸手想要推开他，却突然觉得身后伸出了一只拳头，直接打在了陈双俊的脸上。
    “啊！”一旁等车的两个女孩子，见到这副情景，吓得尖叫了起来。
    莫雪帷觉得似乎有个人从眼前飘过，陈双俊已经被打得飞了出去。她吓了一跳，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不知该说感谢，还是该痛骂。
    陈双俊被打趴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身子却被一只脚牢牢地踩在了地上，只听头顶上有个男人的声音，大声地响起：“我警告你，要再缠着我女朋友，我就把你的骨头打断的。”
    莫雪帷慌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被人拖着上了车，坐在那里发愣。直到车子开出去几百米，才呼出一口气，像是活了过来：“蒋先生，你刚刚是……”
    “这种脑子拎不清的男人，不揍他一顿，是摆脱不了的。”蒋诚度笑着对莫雪帷道。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打人啊。”莫雪帷像是被陈双俊给传染了，说话也不利索了起来。
    “难道你刚才，不想揍他一顿吗？”
    莫雪帷想了想刚才的情景，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哭笑不得道：“算了，还是谢谢你吧，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摆脱他呢。不过，你，你怎么说，说我是你的……”
    “我要不这么说，他能死心吗？”蒋诚度哈哈大笑道，“莫小姐，你还是太年轻，不懂男人的心思，如果不从根本上断了他的念想，今后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莫雪帷沉默不语，觉得他说的话其实很对。真没有想到，陈双俊这么地缠人，都怪自己当时态度不够强硬，没有直接拒绝他。不过，照他这样的性格，只怕自己说再重的话，他也不会听的。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真难搞。顶尖学府出来的人，居然也有这种性格的，难道智商高了，情高就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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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诚度见她许久没有说话，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紧张，就开了点轻音乐，舒缓莫雪帷的情绪，然后才开口道：“怎么莫小姐，是要我送你回家呢，还是跟我去喝一杯？”
    “你要开车吧，还是不要喝酒的好。我就不假客气了，麻烦你送我回家吧。这个人情先欠着，改天我再还你。”
    蒋诚度点点头：“好的，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接下来，就着音乐声，两个人都选择了沉默，仿佛在认真地倾听乐声，其实心里都想着其他的事情。开车到锦福花苑，远远的，居然看到严寒站在自家大楼下，不停地张望着。
    莫雪帷下了车，冲严寒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一面说，一面冲准备离开的蒋诚度摆手致意。
    严寒瞪了她一眼，冷得不停地跺脚，咬牙切齿道：“还不是因为你的妹妹，非说你回家不安全，居然让我去公交车站接你，我才没这么傻呢，等在这里，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17
    17、宛如处子 ...
    严寒一面往楼上走，一面嘴里还在嘟囔个不停。说自己有多善良，在楼下等莫雪帷，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冻。叨叨叨，叨叨叨，像个没牙的老太婆似的，没完没了。直到莫雪帷实在受不了他的多嘴，用一个眼神，将他余下的话杀死在了肚子里，才最终让他闭上了嘴。
    开门进屋，见莫绮帷正坐在沙发里，磕着瓜子，看着电视。一见到姐姐回来，她立刻站了起来，笑着道：“哎呀，你总算回来了，吃过饭了没？”
    莫雪帷还没有回答，只见严寒裹了裹衣服，缩着脖子道：“大小姐，我的任务可是完成了，我回房休息了。没事儿别找我，有事儿找警察啊。”
    “去吧去吧。”莫绮帷大方地摆摆手，像打发一个小太监似的，将帅哥严寒给赶回了屋子里。同时不忘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做了个鬼脸道，“小气鬼，冻一冻会死啊。”
    “哎，你怎么这么说话啊。”莫雪帷拍了她的手一下，嗔道，“对人说话客气一点，他是我们家的房客，是交钱来租房子的，不是来给你当使唤丫头的。你麻烦了人家，怎么连句谢谢也不说，还说这么难听的话。”
    “哎呀，人家那也是担心你回家不安全，才让他去接一下你嘛。他是男人，多穿件衣服就不冷啦。我姐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呢。”莫绮帷开始撒娇，听上去说得很动听。
    “要真担心我，干嘛不自己来接我？”
    “我年轻又漂亮，怎么能冒这个险呢。到时候，姐姐安全了，我就危险了，那些个抢劫犯，一看到我，都改劫财为劫色了，那岂不是亏了。”
    原来在那儿拐着弯地夸自己呢。莫雪帷轻笑几声，觉得肚子有些饿，就去厨房找了些剩饭菜，热了一下，给吃了下去。
    吃完晚饭收拾好了，她才发现，平时一直喜欢围在自己身边看她吃饭的妹妹，今天却一反常态，早就跑回了房里。难道自己刚才骂得太重了，伤着她了？
    莫雪帷赶紧回了房间，只见妹妹坐在书桌前，正在那里看着什么，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怎么了，看什么呢？”莫雪帷往电脑屏幕前盯了一下，只见是一些面试技巧的网页，就接着道，“是为工作的事情烦着吧。”
    “嗯，是有点烦呢。”莫绮帷拍拍脑袋，苦着脸道，“我都看了一整天了，都没看出个头绪来。”
    “面试这东西，你想准备到十全十美是不可能的，只能靠着心中的一些概念，临场再发挥。你也不知道，对方会问你什么，一些基础的问题，还可以找找答案背一下，可是一些深层次的问题，你也就没办法在网上找到正确答案了。”想了一想，莫雪帷又补充道，“不过，凭你现在的水平，也没什么高深的工作在等着你。问你也不过是瞎问，想招你就招，不想招你，问再多也不会要你的。”
    “姐，你又看不起人了。”
    “不是看不起你，是要让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倒说说，你有什么过人的地方，值得一家公司排除所有的候选人，非要来招你进去？有吗，哪怕只是一个特长？”
    “这个……”莫绮帷抱着脑袋，还真的认真地想了起来，一张小脸皱成个包子。脸上的摺子，一会儿扭到左面，一会儿扭到右面，最终聚焦在了眉头之前，猛然地舒展了开来，恍然大悟道，“有，我有一个过人的优点。”
    “什么？”莫雪帷感到好奇。
    “我长得比别人漂亮！”
    “我看你是脸皮比别人要厚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花一般年纪的姑娘，吹起牛来，是不是都这么地不要脸。
    “真的，我真的长得比一般人要漂亮嘛。我记得以前去面试的一家公司主管，就直接跟我说，我比其他面试者都漂亮。”
    “那他怎么没招你进去？”
    “因为他面试完了送我出门，居然占我便宜，把手放在我的腰上。我当时就尖叫了起来，想也没想就直接给了他一拳头，差点把他眼睛打瞎掉。”
    “这种人渣，就该活活打死！”听得妹妹被占了便宜，莫雪帷激动了起来，恨不得将那个男人拉到面前，对他的老二施以极刑。
    “由此可以证明，我真的很漂亮呢。”莫绮帷似乎早就忘了那个色狼对她做的无耻之事，反倒对他说的话念念不忘，起身走到镜子前，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脸，不时地赞叹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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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她忽然回过头来，对坐在书桌旁的莫雪帷上下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思道：“姐姐，我觉得你好像比一般三十岁的女人，看上去要年轻一些。我是说真的哦，不是因为你是姐姐，才拍你马屁的。”
    “我当然比她们年轻，因为我才二十九岁。”
    “不是这个意思啦，二十九跟三十，也差不了多少了，都是豆腐渣的年龄了。不过，你看上去有些不一样，不像菜市场里买菜的中年妇女，身上没有那种市井大妈的味道。”
    “就算我结了婚，也不会有那种味道。”
    “那可不一定。”莫绮帷跑到姐姐身边，像只小狗般蹲了下来，托着下巴道，“姐，你去商场的时候，那个促销的小姐，是不是总管你叫‘小姐’，从来不叫你‘太太’啊。”
    “那当然了，她们自然是往年轻了叫的。”
    “不是的，她们要是见了太太们，自然也会很客气的叫‘太太’的，叫人‘太太’又不是什么丢脸的称呼，人家有老公，嫁掉了，那是胜利者，没有人会生气的。她们之所以管你叫‘小姐’，是因为她们能看出你的气质来，知道你是没结婚的，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未婚女性的感觉来。姐，你可得珍惜这个机会，好好把握身上的未婚气息，往男人多的地方靠拢，来把他们吸引过来。”
    “你以为我是动物啊，还要去吸引异性。就算真的做这种事，也该是男人散发气味，来吸引我才对吧。”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搞得她都快成恨嫁的疯女人了。莫雪帷板了板脸，故意岔开话题道：“你少在这里给我耍嘴皮子，我问你，今天投了几份简历，有没有收到面试的通知？”
    “啊，有，真的有。一说起漂亮不漂亮，我都忘了告诉你了。”莫绮帷晃着手中的手机，得意地说道，“今天有家公司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三天后去面试。所以我才急着看面试宝典呢，希望一举拿下。”
    “是什么工作？”
    “就是一般的文员吧，估计也兼做打杂小妹。唉，想我青春年少，美貌无双，居然也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姐姐一年赚二十万，我估计，一年只能赚两万吧。”
    莫雪帷一面开衣橱找换洗的衣服，一面嘲笑她道：“你要真能找到一年赚两万的工作，我就该谢天谢地了。你要是做满了一年，到时候，我再贴你两万也行。”
    “啊，真的吗？”莫绮帷兴奋地冲到姐姐身边，像只猩猩似的，两只手吊在了她的脖子上，几乎要把她给勒断了气，嘴里还不忘高叫道，“哎呀，我就知道姐姐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你，你给我放手，放手。”莫雪帷说不上一句整话，用力地将妹妹的手给扯了下来，皱着眉头，往浴室走去。走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道，“这公司叫什么名字？我先给你去查一查，要是是个骗子公司，你就不要去了。”
    “叫什么呢，哎呀，我有点忘了，你等一下啊。”莫绮帷在零乱的书桌上随便乱翻，将东西搅得更加乱，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张纸，笑着念道，“哦，叫汇众投资公司，姐，你听说过这家公司吗？”
    莫雪帷原本就立在那里的身体，忽然就完全不动了。这世界上，每天都会发生许多的巧合，但她还是觉得，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和身边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为什么，又是汇众，为什么她跟这家公司，永远也扯不清关系。她望着妹妹那张笑得无邪的美丽脸孔，忽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心不免又痛了起来。
    莫绮帷见姐姐脸色有些异常，担心地问道：“怎么姐姐？这公司是不是不好，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不去了。”
    “没有没有。”莫雪帷摆摆手，解释道，“这是家正规的公司，你可以去试一试，不过，准备要充分一些，听说他们招人很严格的。”有韩即楚这样龟毛的家伙做总裁，只怕汇众从上到下，全都是一路的货色。
    “哦。”莫绮帷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看来是被姐姐的话给吓到了，心情又开始紧张起来，赶紧跑到电脑前，重新研究起那些面试经典问题起来。
    莫雪帷则走近浴室，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倒了浴盐，将整个身体都浸在了水里，闭上眼睛，开始沉思起来。水温有些烫，通过她的皮肤，传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额头上不禁开始冒汗。
    可是为什么，明明这么地温暖，她还是觉得冰冷无比，身体就像置身于南极的冰雪中，冷得她刺痛不已。
    “姐，我能进来吗？”莫绮帷敲了敲门，大声地问道。
    莫雪帷赶紧抹掉脸上不知何时流下来的泪水，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回答道：“嗯，你进来吧。”
    莫绮帷打开门走了进来，直接走到浴缸边，蹲下来，冲姐姐笑道：“姐，你是不是跟这家公司认识啊？”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刚刚的脸色有点不寻常哦，我本来以为你是听说它家名声不好，才那个样子的。但你又说不是，所以我就在想，你肯定是认识它们的。姐，你帮我去打个招呼吧。”
    又想利用她来开后门。莫雪帷故意板了板脸，教训道：“你别做梦了，赶紧好好准备面试吧。我跟汇众确实有工作上的往来，不过啊，你这个忙我是帮不了了。”
    “为什么啊？你不也有托小轻姐给我找工作嘛。”
    “那个不一样，小轻是自己人，托她是因为我们是亲戚。可我跟汇众，是通过公司之间的业务才会有接触，他们是我们公司的客户，我现在正在跟进一个他们公司的职位招聘，要是我突然为自己妹妹说好话打关系，人家说不定还以为，我就是个任人唯亲的人，介绍过去的候选人，全是跟我关系好的人，那样不得把我自己的牌子给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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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这样的道理嘛。”莫绮帷嘟着嘴，不满地叫道，“连自己亲妹妹都不帮忙。”
    “不是不帮，是不能帮，要是没有业务上的冲突，我肯定帮你。你看，就算我不帮你开后门，我不也一直养着你，给你吃给你穿的，我的钱基本上等于是你的钱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啊？有我这样的姐姐，简直是你前世修来的呢。”
    “哎呀，尽吹牛，也不知道脸红。”
    “我脸红着呢，不过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水太热给蒸得。”莫雪帷说着，用手舀了一瓢水，往妹妹身上泼去。
    莫绮帷立刻尖叫了起来，跳起来躲个不停，嘴里则叫道：“好了好了，我承认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姐姐了，我承认啦。请天底下最好的姐姐，支援我一点置装费吧。”
    一面说，一面伸出了手来要钱，真是个强盗般的妹妹。莫雪帷在心里暗暗地骂道，嘴里则问道：“你要置装做什么？”
    “面试啊，得买套正式的衣服，我的全是休闲装，穿过去会被人笑话的。”满脸无辜的表情，连莫雪帷都不禁要惊叹她的演技好。
    “好啦，知道了，一会儿就给你。”
    “姐姐你对我真好。”不怕水弄湿衣服，金钱的魔力真是巨大，莫绮帷跑上前去，一下子搂住姐姐光溜溜的身体，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望着她一览无遗的身材，一脸坏笑道：“姐，你的身材，还真不错哦，真是宛如处子，宛如处子啊。”
    18
    18、再次吃豆腐 ...
    莫绮帷的面试很顺利，大概是她那条花了不少钱买来的裙子，打动了面试者的心，面试结束后的第四天，她接到了电话，说她已经被录用了，让她去签合同。莫绮帷乐得在家里大肆地跳舞，几乎要把身上的衣服都给一件件脱下来了。若不是莫雪帷眼明手快，及时制止了她，只怕她真的会不顾严寒在场，做起脱衣舞女来了。
    另一方面，莫雪帷推荐的候选人房首义，也通过了汇众多层的面试，终于进入了正式试用期。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也都归于了平静。尽管妹妹进入了汇众工作，但莫雪帷相信，她以后都不需要再与韩即楚见面了。这样的生活，虽然有些失落，但也让她放松许多。若爱一个人总是带着满满的负担的话，无论是对于她，还是对于韩即楚，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如果能彻底地遗忘他，或是能自如地站在他的面前，不再有一丝留恋的话，莫雪帷会觉得，这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
    而韩即楚却觉得，选择忘记莫雪帷，只怕是他成功自信的一生中，最为艰难的事情。虽然已经搬离了原来的别墅，去到一个新的住处，但他的心头，依旧有丝丝烦恼绕在上面，找不到抽丝的头绪。
    那一天在KTV的走廊里，叶晋梓对他说的话，这几天来，一直在他的脑中回响着。他那不可一世的脸孔，颠倒黑白的口气，甚至是嘴角牵扯出来的微微笑意，都让自己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朝着他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下去。
    “是，没错，那天夜里，我是把雪帷带回了家。不过，你要搞清楚，是她自愿跟我回去的，不是我硬逼的。韩即楚，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是该死！韩即楚一把将手中的红酒瓶举过头顶，全部倒入了嘴里，流到了脖子里，衣服上，甚至到最后，直接浇在了头发上，彻底地用酒，将自己给包裹了起来。然后，再将瓶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看着它四分五裂，在寂静巨大的客厅里，响起一声刺耳的破裂声。
    不去理会身上的酒液，韩即楚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冲着电话那头的人，吩咐道：“你，现在就过来，我的新家。”然后，“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大约三十分钟后，门铃声响起。打开门，一个妙龄的女子站在了门口，精致的妆容，考究的长裙，还有身上散发出的优雅的气质。那是曼璎，徐曼璎，一个在美国时，就跟着韩即楚的女人，一个一直站在他背后，从来不为人知的女人。
    韩即楚望着她，看了很久很久，忽然闭上了眼睛，一把将她给拖进了自己怀里，不由分说，就将两片嘴唇，贴到了徐曼璎的嘴上。
    好了，中间的一场H，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不能放出来，请自行想像。大家看完这一章，请留意一下“作者有话说”，里面会有说明。
    徐曼璎还沉浸在刚才的快乐之中，却感觉到了韩即楚的抽离。他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起身走到了浴室，开水洗澡。这让徐曼璎有些伤心，似乎觉得韩即楚有些嫌弃她，不愿意在她身上多停留片刻，甚至想要尽快洗去身上关于她的味道。
    韩即楚却没有想这么多，冲掉了身上的汗水和之前倒上去的红酒，走出了浴室，见到徐曼璎□裸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膝，将头埋在里面，就上前拍拍她，说道：“你先去洗个澡，小心着凉。”
    徐曼璎抬起头，满含委曲地望了他一眼，最终也没说什么，拿起自己的衣服，进到了浴室里。
    趁着徐曼璎洗澡的空档，韩即楚又开了瓶红酒，准备好两个杯子，自己先慢慢地小酌了起来。客厅里响起了轻柔的音乐声，甚至弥漫开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徐曼璎走出浴室，感受到了这一切，顿时有些呆住了。
    走到韩即楚身边坐下，徐曼璎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张嘴喝了下去，就像是在喝水一杯。韩即楚皱了皱眉，伸手拦住了她去拿酒瓶的手，柔声道：“喝慢点，对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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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了，反正不管怎么要，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徐曼璎本来只想自嘲一下，但不知为什么，望着韩即楚的脸，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委曲，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当初，是自己主动找上的他，也是自己主动放弃一切名分，甚至是一切感情，只求做他的一个枕边人。但是事到如今，为什么自己，想要反悔了呢。为什么跟他变得越是熟悉，就越感到陌生呢。果然，自己还是贪心的，并不甘愿只做一个自己曾经说过的那样一个女人：不纠缠，不逼迫，若他找到真爱，就潇洒地放他走。其实，她已经舍不得放手了。甚至从最初的开始，她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放手。
    想到这一些，徐曼璎的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韩即楚伸手替她擦掉眼泪，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面色平静地说道：“曼璎，我们结婚吧。”
    韩即楚向徐曼璎求婚的时候，莫雪帷正在家里，和妹妹一起，帮着严寒，围堵小白。因为这只该死的小老鼠，又一次跑出了笼子，在家里大闹天宫起来。
    莫雪帷跑得满头大汗，指着严寒大骂道：“我告诉你，抓住之后赶紧给我处理掉。我租房子是给人住的，不是用来养老鼠的！”
    “好了大姐，你不要再骂了，你声音要轻一点。你这么大声，小白会害怕的。它一害怕，就喜欢乱躲，到时候躲到不知名的角落，找都找不到，可就麻烦了。”严寒一面冲莫雪帷摆手，示意她安静一点，一面在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用来引诱小白出来。
    “哎呀，这样可得累死人呢。”莫绮帷两手插腰，累得直喘粗气，抱怨道，“我明天还得上班呢，你们两个捉吧，我可要去洗澡了。”说罢，就要回房间。
    严寒见她要溜，赶紧伸手拦住了她，做着鬼脸吓她道：“不行不行，不找到小白，你不能走。你想想啊，它要是趁你洗澡的时候，溜进浴室偷看，或者跳进你的浴缸，你要怎么办？”
    莫绮帷想像了一下那个场景，自己光溜溜地泡在浴缸里，肥嘟嘟的小白一下子跳了进来，用两只小绿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甚至游到自己身上，扒着她不放。莫绮帷越想越恶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提回房的事情，强打起精神，被迫帮着一起寻找小白。
    “大姐，别动！”严寒忽然低吼了一声，唬得莫雪帷站住了脚，晃都不敢晃一下。原来小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她后面。
    严寒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做了一个恶虎扑食的动作，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朝小白压了过去。
    “啊……”又是一声尖叫声。严寒趴在地上，抱着手里的小白，确定这一次，自己绝对没有抓到莫雪帷的胸部。
    但当他抬起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莫雪帷已被他扑倒在地，两脚叉开平躺在地上。而他的身体，正好盖在了她的下半身上，那两只握着小白的手，“完美”地盖在了她最为私密的地方。
    一记巴掌毫无悬念地甩在了严寒的脸上，他来不及反应过来，只能与小白的绿豆眼两两相望。这真是怨不得别人，根本全是他自找的。
    小白历险记
    小白是一只小小的白老鼠，品种大约是荷兰鼠这一支，英语上称为guinea pig。虽然名字里有个“猪”字，但它还只是一个小老鼠罢了。
    它跟着严寒，也有些年头了。大约从严寒上研究生后，就被他给买了回来，“宠幸”至今了。无论去到哪里，哪怕是住在以前学校的宿舍里，严寒也没有抛弃过它，力排众议，一直将它当亲生儿子似的养着，哪怕为了它，得罪众人也在所不惜。
    每每思及此，小白总是感动地泪牛满面，恨不得抱着严寒的大腿哭喊：“亲人哪，你真是我的亲人哪。”呃，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再对比一下严寒的高大身材，小白默默地退上去，蹲到墙角画圈圈去了。
    严寒之所以会租莫雪帷的房子，一方面是因为嫌宿舍太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小白考虑。这么一只鼠类动物，跟一群大老爷们住在一起，总是不太合适。偶尔那些个同学的女朋友来串个门什么的，见到这么只小老鼠，总会忍不住先尖叫几下，真是搞不清楚，她们到底是真的柔弱，还是假装出来让人同情的柔弱呢？
    小白大约也是被这种高分贝的尖细声音给刺激到了，时不时地就会趁严寒不注意，瞅准了机会偷溜出笼子，准备逃离这个随时会有尖叫声的地方，去外面开拓自己的世界。很不幸的是，它运气相当之差，每次连宿舍大门都没有逃出去，就被严寒拎着小尾巴，毫不留情地扔回了笼子里，两只可怜的小爪子揪着笼子的铁杆子，做出一副“放我出去啊”的可怜模样来。
    只可惜，它身形太小，哪怕是流泪，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它那可怜的小模样。哪个人眼神好成这样，连只老鼠的悲情都能尽收眼底啊。
    因为小白的几次出逃，严寒在宿舍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空前的压力。众人都对他抱怨诸多，嫌他多事儿，吃饱了撑着买只老鼠回来折腾人玩，对此情况，大家都是相当之不满意。
    严寒觉得，自己真是没办法跟他们说得清楚了。他们怎么可能理解，自己第一次见到小白时，就有一种亲人久别重逢的亲近感觉，就有一种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带回家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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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严寒来说，小白不是一只普通的老鼠，它与自己的感情，是超越了性别，物种，乃至生死的革命情感。这么高尚又感人的情怀，普通人哪里会懂得呢？
    那些肤浅的男人，整天只知道对着虚幻的网络和游戏萌发深厚的感情，却不懂得欣赏一只精灵可爱的小老鼠带来的快乐。这些冷血的家伙，甚至好几次偷偷商量着要趁他不注意，将小白给炖成一锅汤，简直是令人发指的行为。
    严寒不屑于与这些人为伍，加上他手里闲钱也比较多，属于大学里较为富裕的一群人，于是乎，他大手一挥，拎起装有小白的笼子，大义凛然地搬出了学校宿舍，来到了莫雪帷那里，从此以后，F大学研究生宿舍的男同胞们算是解放了，而传知公司的高级白领莫雪帷小姐，却开始了她苦难的人生。
    因为小白，她已经不止一次被严寒那个臭男人占便宜了，而且每一次，她似乎都无处发火，只能自认倒霉。于是乎，每每她看到小白时，总是会用一种既哀怨又阴狠的目光，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着它，心里则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会将你这只小东西，炖成一锅汤。
    小白每次看到这样的眼神，总是忍不住一阵哆嗦，从头到脚都觉得冰冰凉。为什么人人都想把它做成一锅肉汤呢？它明明就很瘦，身上没有几俩肉啊。
    可怜的小白，你的人生果然还是任重而道远的……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这一章，中间去掉了一段，所以补了一段番外给大家，以做补偿。至于完整的第18章，以前给某苏留过言的朋友，如果想看的话，可以留下邮箱，我会将完整的这一章发过去的。留邮箱的时候，请大家打零分，谢谢。
    19
    19、尴尬的饭局 ...
    在房首义进入汇众实习满一个月之即，韩即楚忽然发出邀请，请传知的相关人员一起吃饭。莫雪帷和简月心，毫无疑问是要出席的，而做为她们两个的顶头上司，经理周培军，自然也要一同出席。
    其实对于周培军来说，接到这样的邀请，多少出乎了他的意料。按照他们这一行的规矩，案子做完后，客户之间相互吃个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通常情况下，都是他们出面，请对方吃饭，毕竟你要拿他们的钱。而且这种事情，一般也要在保证期过后，确定推荐人会被录用或是留下工作的情况下，才会由他们出面，提议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之类的。
    再说这样的饭局，一般来说，像黄世杰这样的级别人员会出席，但像韩即楚这种总裁，是鲜少会出现的。这让周培军有些摸不着头脑，也突然觉得，这场饭局似乎有些不寻常的东西，暗藏在里面。
    莫雪帷自然是不想去的，这种吃饭应酬的事情，她本来就不喜欢，以前每次都是能推则推。更何况，这一次的饭局，还有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韩即楚。本来以为，房首义面试通过后，她和汇众，就没什么关系了，即使吃饭，也不用跟韩即楚碰面。谁知道，他竟然亲自邀请了她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去赴宴，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可想不明白。
    难道说，那天叶晋梓跟他说了什么？莫雪帷想到这里，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拿起电话，打给了叶晋梓。
    叶晋梓此刻正在开车，往回家的路上赶去。接到莫雪帷的电话，他有些意外，接起来说道：“雪帷？”
    电话那头的莫雪帷有些犹豫，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叶晋梓，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情？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吧。”
    “不用不用，我电话里问就好。我就想知道，你那天在KTV，为什么要跟韩即楚打架？”
    这一下，倒轮到叶晋梓沉默了，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地措词道：“因为我觉得，他不配爱你，也不允许他再纠缠你，我让他离你远一点。”
    莫雪帷苦笑了起来：“叶晋梓，你搞错了，他早就不爱我了，而且，他根本也没有纠缠我，他躲着我还来不及呢。所以，你不要再跟他起冲突了，你应该多花点心思在家庭上，我的事情，你以后不要再为我出头了。”
    “怎么了，雪帷？”叶晋梓觉得有些不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舒玫去找你了？”
    看来他还真了解自己老婆的性格。莫雪帷却不想破坏他的家庭，撒谎道：“没有，舒玫没有来找我，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你本来跟这个事情并没有关系，却被我给卷了进来。其实，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选择遗忘了。我想忘了那件事情，也希望你能一起忘了它。”
    沉默，两次的沉默，叶晋梓的心思，让人猜不透。“雪帷，你真的没事吗？我去找你吧，你还在公司吗？等我一刻钟。”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马上也要下班了，你别过来了。就这样吧，再见。”莫雪帷匆匆地挂断了电话，有些慌乱。她喝了一大口茶，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才整理了东西，走出了公司。
    第二天晚上，就是韩即楚请吃饭的时候，莫雪帷因为心里很不情愿，而且也不像上一次是为套情报而去，索性连打扮也省了，衣服也没换，妆也没化，带着一脸的风尘扑扑和疲倦之意，走出了办公室，去找简月心，跟她一起去酒店。
    进门的时候，简月心正在那里描眉画唇，衣服也换了一套更为淑女的。她见到莫雪帷的样子，皱着眉头，叫了起来：“哎呀，你准备就这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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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很难看吗？”莫雪帷看看身上的职业套装，虽然显得硬气了一点，但也不至于说丑吧。
    “也不是难看，就是感觉不对。你穿一身上班的衣服去吃饭，总觉得很随便，不够尊重对方啊。”
    “什么尊重不尊重的，我又不是邋哩邋遢地跑过去，干干净净的，怎么能说不尊重他们。再说了，时间安排得这么紧，也没时间回家换衣服。不过吃顿饭而已，用得着这么隆重么。”
    “好好好，大小姐，你说得对。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可全是为你好，你跟那个韩即楚或许没戏了，不过那个蒋诚度可以试一试嘛，他也是个青年才俊，配你你可不吃亏。”
    “哎唷，算了，那个男人，我可招惹不起。”莫雪帷吓得连连摆手，“你以后也千万别帮我介绍相亲对象了，我真是要吃不消了。”
    简月心眉毛画了一半，抬起头问道：“怎么了，那个陈双俊，又来找你了？”
    莫雪帷两手一摊，坐下来将那天在公交车站台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简月心，听得她连画眉的事情也给忘了，跟着莫雪帷的叙述，一惊一乍。尤其是听到蒋诚度突然冲出来，以莫雪帷男朋友的名义揍了陈双俊一顿后，实在忍不住，插嘴道：“我的天，看来那个蒋诚度，是真的看上你了，多管闲事也得有个限度吧，他跟你不熟吧？”
    “不熟，根本就非常地不熟。这个男人还真是自说自话，虽然他帮我解了围，不过，他这样的做派，我还是欣赏不来。”
    “我说雪帷，你可得想清楚了，要不要跟蒋诚度再有发展，这事情得好好地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我又不喜欢他，怎么可能跟他交往。再说我看他，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太不可靠了。我要的是个能结婚的男人，又不是情人。”
    “那倒也是。”简月心化好妆，将东西收一收，就拿起皮包，挽着莫雪帷的手，一起下楼去拦的士。周培军下午去了别的地方办事，所以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去了约好的餐厅。
    这是一家中餐馆，跟莫雪帷想像中有些不同，她本以为，韩即楚在美国待了几年，应该已经习惯吃西餐。殊不知，他却是吃腻了西餐，回国之后，没有必须的理由，再也不想去碰西餐。
    莫雪帷和简月心准时赶到餐厅，在门口报上了韩即楚的名字，立即就有一个经理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热情地冲她们微笑道：“两位这边请。”
    那餐厅一楼的大厅里，布置得安静又典雅，吃饭时间虽然顾客很多，却显得很安静，没有寻常餐馆的吵闹声。莫雪帷匆匆扫了几眼，跟着经理走上楼梯，又进了电梯，一直升到五楼，才走了出来。
    这里看起来，应该是VIP包厢，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只能隐隐地听到几扇门后传出来的说话声。三个人走到走廊的尽头，转了个弯，经理走在最前面，停在了一扇门前，礼貌地敲了敲门，才推门而入。
    看似小小的一道门，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大得让简月心直咂舌，附到莫雪帷耳边道：“吃顿饭而已，这么夸张做什么。”
    “指不定是鸿门宴呢。”莫雪帷也小声地回她道。
    经理走到门口，冲坐在沙发上的蒋诚度点了点头，就默默地退了出去。莫雪帷环顾了一下这间整面墙都是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城市夜景的房间，餐桌只占了其中的一角，其他地方则摆着沙发和茶几，甚至还有一个吧台，后面的柜台里则摆满了各式的酒瓶。这中不中洋不洋的摆放方法，让莫雪帷看不明白。看来有钱人的想法，从来都不是她这样的人，能够明白的。
    周培军已经到了，正在跟蒋诚度聊着什么，但是屋子里却不见韩即楚的身影。蒋诚度见到莫雪帷，客气地站了起来，跟她们两人一一握手，解释道：“即楚一会儿就到，要不要先上菜，边吃边等？”
    还没等莫雪帷和简月心开口，周培军已经抢在前头说道：“不用不用，我们等韩总来了再入席好了，时间还早嘛。”
    马屁精。莫雪帷忍不住暗暗鄙视了他一下，挑了个离蒋诚度比较远的沙发，坐了下来。一想起前几天的事情，莫雪帷就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蒋诚度虽然一直在跟周培军讲话，眼睛却总是往自己身上瞟。是她太敏感了，还是对方确实有意为之？
    聊了大约十分钟，韩即楚才跚跚来迟。一进屋，先向大家说了声“抱歉”，态度十分之良好。莫雪帷看着他一脸客气的样子，竟有些不习惯。
    蒋诚度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略带嘲笑道：“是不是忙着准备婚礼，□乏术啊。”
    婚礼？莫雪帷承认自己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有些幌神。韩即楚要结婚，事隔六年，终于又听到他要结婚的事情。上一次听到，应该是他站在自己面前，拿出戒指，充满诚意地跟她求婚吧。
    物事人非，经过时间六年的洗礼，她和他，都已经变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样的青葱少年，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被风霜侵蚀地一点儿也不剩，甚至连朋友之间的情分，都没有留下。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莫雪帷感觉韩即楚回答蒋诚度的问题时，有意无意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才笑道：“曼璎很能干，婚礼的事情不用我操心。”
    周培军一听韩即楚要结婚，赶紧上前去恭喜人家，简月心也说了几句客气话，莫雪帷觉得自己若是不表示些什么，难免引人怀疑，就走了上去，镇定地微笑道：“恭喜你，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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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即楚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看来结婚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件喜庆的事情。莫雪帷感觉，压在自己心头多年的那块大石，终于要落地了。从今往后，她和韩即楚，真的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大家互相客气了几句，就入席吩咐上菜。那些菜虽然做得精致，用料也讲究，但吃在莫雪帷的嘴里，却感觉全是一个味道：金钱的味道。用钞票堆出来的美食，仿佛也搀杂了不少的铜臭气。也许是她嫉妒心太重，也许是对于韩即楚要结婚的事情挂念太深，这一顿天价晚餐，也许是她一生吃得最贵的一餐，竟让她觉得，是如此地难以下咽。
    蒋诚度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主动替她夹了筷子菜，放进她面前的碗里，然后笑道：“雪帷，你不舒服吗？还在为我那天的举动生气？”
    “什，什么？”莫雪帷一紧张，竟失手打翻了面前的茶杯，弄得满身都是茶水，她又尴尬又慌乱，没空去应付蒋诚度，拿着手巾不停地擦身上的茶水。
    周培军见她出丑，有些不悦，担心韩即楚会不高兴。但见他依旧谈笑风声，根本不放在心上，这才放了心。
    倒是蒋诚度，很是关心，一面叫人送上干毛巾，一面问莫雪帷道：“要不要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莫雪帷知道，这样高级的包厢，必然有独立的洗手间，就谢过了蒋诚度的提议，跑进了洗手间。蒋诚度看她进去后，才笑着吃了口菜，解释道：“那天我帮莫小姐打发了一个无聊的纠缠者，估计这事情让她想起来有些不愉快，所以才不小心了。”
    周培军见蒋诚度替莫雪帷解围，赶紧也说了几句，大家哈哈笑了几声，就将刚才这事给抹了过去。莫雪帷从洗手间出来时，桌上的茶水已经收拾干净，大家也开始谈论别的话题，没有人再提起她刚才的失态。
    饭吃到一半，韩即楚的手机响了起来，只听他温柔地说道：“你买完了？现在在哪里，我在馨澜，你要不要过来？没，我们没有吃完，等你过来，我再帮你叫几个你爱吃的菜。”
    莫雪帷听了出来，韩即楚的未婚妻要过来，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倒是有些好奇。如果按照往日的情形，她也许会找个借口开溜，但现在，在她决定跟韩即楚一刀两断后，她反而觉得，自己应该见一见那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急，我整理一下再给大家发过去哈，我得先去注册一个邮箱先。
    20
    20、情敌见面 ...
    徐曼璎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馨澜的包厢时，几乎所有人，都有点愣住了。周培军是许久没见过新鲜美女，看得愣住了。简月心则是被她一身的名牌装束，给晃得愣住了。至于蒋诚度，倒是觉得有些新鲜，他认识徐曼璎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光鲜亮丽的一面。似乎躲在韩即楚的身后时间太久，以至于整个人都推动了光彩，像许久未见阳光的花朵一般，虽则漂亮，却少了点鲜艳的色彩。
    如今，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赢得了韩即楚这张长期VIP钻石饭票，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场，就与以往的小女人，有了天差地别的不同。蒋诚度忍不住借着喝酒的姿势，斜眼看了韩即楚一眼，投给他一个戏虐的眼神。
    韩即楚自然是看到了他的这个眼神，只是没有什么表示，甚至假装没有看到，对着向自己款款走来的徐曼璎，伸出了自己的手。这样的曼璎，他似乎觉得在很久之前，也看到过。那个时候，他们刚在美国相遇，年轻又优雅的曼璎，就是这样，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千金小姐的派头与气质，轻易地将身边所有的女性，都给压了下去。
    她和莫雪帷是不同的，非常地不同。一个犹如娇艳的玫瑰，另一上，则如山中的野百合。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曼璎这朵红玫瑰，颜色也变得有些苍白，像是带了病容一般，不复往日的色彩。是因为自己对她的忽略吗？
    难怪会有相思病这一说，徐曼璎对自己的相思情，只怕已经深入骨髓了。韩即楚意味深长地望了莫雪帷一眼，再看看坐在身边的徐曼璎，有一些迷茫，也有一些释怀。如果说，野百合终究要回归山林，不愿意养在他这个花瓶里的话，相信那朵红玫瑰，一定会有不同的想法。
    如此这样看下来，全场最镇定的人，反倒是应该最不镇定的莫雪帷。她就像在欣赏一个美女明星，带着一点羡慕，还有一点崇拜的眼神，看着徐曼璎如天神一般地降临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在心里不免感叹道：果然，像韩即楚这样的男人，天生就应该配像徐曼璎这样的女人。有些东西，自有它可以搭配相衬的东西存在，如果硬要将钻石装进塑料袋里，只怕会给双方都带来不小的困扰。
    徐曼璎坐下来后，本来是将一颗心都扑在了韩即楚的身上，但当她的目光落在莫雪帷的身上之后，脸色忽然大变，激动地几乎要站立起来，暗自在那里调整了半天，才算缓过了神来。为什么，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许连韩即楚都不知道，徐曼璎对莫雪帷，已经极为熟悉。在美国的那些日子，无数次韩即楚熟睡的时候，听到“莫雪帷”三个字。所以徐曼璎，终于在某一天按捺不住，请了私家侦探，调查了韩即楚与莫雪帷的过去。那些亲昵的照片，那些动人的蜜语，还有那只永远藏在保险箱里，从来没有让她碰过的钻石戒指。那些代表着韩即楚的过去，而莫雪帷就是那个过去里面，最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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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曼璎的心跳得很快，紧张地连筷子也握不住。就算韩即楚已经向自己求了婚，但一日没有嫁进韩家，她就一日不敢掉以轻心。莫雪帷的突然出现，无异是一个惊天大雷，将她几乎一下劈死。她还没有自信到这种份上，以为韩即楚娶她，是因为真的爱上了她。也许，他只是厌恶了那种爱着又得不到的感觉，所以才会可怜自己，提出了未婚的事情。
    但如果莫雪帷突然提出要复和，一切是不是就会有变数？自己这个韩即楚未婚妻的头衔，只怕无论怎么努力，也是保不住了。
    韩即楚似乎看出了徐曼璎的不安与慌张，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太饿了，还是太累了？”
    徐曼璎愣了一下，紧张地抖了几下手，才有些结巴地说道：“没，没什么，可能有点冷。”
    韩即楚笑了笑，让人将空调调热一些，看着徐曼璎脸上的血色渐渐回复了过来，才开始跟她说笑几句，继续吃菜。
    简月心虽然不知道韩即楚以前与莫雪帷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男人和女人之间，能发生些什么，她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说来说去，也越不过一个“情”字。看看今天晚上，韩即楚、徐曼璎和莫雪帷三个人的反应，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些数。又是一出你爱我，我爱他，他又爱你的把戏。
    所幸的是，看莫雪帷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异常，简月心放下了心来，不再提着一颗心，这后半段的饭，吃得还算安心。
    饭局大约在八点半结束，简月心和莫雪帷没有开车来，蒋诚度就发挥了一下绅士风度，提出要送她们两位回家。周培军似乎看出了蒋诚度的意思，故意提出要送简月心回家，好让另外两人有独处的机会。如果说，莫雪帷不能与韩即楚套好关系，那么，靠着她来搞定蒋诚度，对于传知来说，也是有无限的好处的。
    简月心看了周培军这个老狐狸一眼，当着大家的面不好拒绝，只能干笑着答应了下来。走到门口，早有门童将他们的车子一一开了过来。韩即楚扶着徐曼璎的腰，冲大家客气了几句，转身就要上车。
    莫雪帷望着他们两个的背影，一时竟看得有些愣住了，直到有个人，伸出手来在她的脸上，狠狠地刮了一巴掌，才将她给彻底打醒了过来。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将自己看成眼中钉肉中刺的舒玫。只是现在的她，似乎完全没了当日的优雅，甚至连假装优雅都不愿意。她被蒋诚度拉着，却还是一面哭一面骂个不停：“莫雪帷，你这个贱人！你就这么喜欢勾三搭四，这么缺男人啊？你是不是要爬上所有男人的床，你才心满意足啊。”
    这话骂得极为难听，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莫雪帷觉得自己满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门上，气得身体发僵，一步也走不动。
    倒是简月心，看上下去，直接冲上去，大骂道：“你这个泼妇，打了人嘴巴还不干净，是不是想被送警察局啊？”
    “哼，警察局，你就算把我给杀了，我也一样要骂她。”舒玫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拧着脖子，一副要把人分尸的模样，“莫雪帷，就算我求求你了，你再饥渴，再想要男人，也可不可以放过我家晋梓。他已经结了婚，有了我，也有了孩子，你为什么总是对他纠缠不休呢。”
    “我说过，我没有，就算我和他真有纠缠，那也是他主动来找的我。而且，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接受他的，这个道理，你怎么到今天还是不明白呢？”
    “哈哈，你没有主动找过他？你没有找过他，为什么他的手机上会有你的来电。为什么他一接到你的电话，就心急火燎的要去找你。如果不是要去找你，他也不会出车祸。莫雪帷，你是不是要彻底毁了他，才心里平衡啊。你自己不要的东西，别人要了去，你就这么看不下去啊！”舒玫说到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对着蒋诚度又掐又挠，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好去找莫雪帷的麻烦。
    莫雪帷觉得自己的一生中，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丢脸过。当着韩即楚的面，当着徐曼璎的面，这两个人，是她最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的人。可是他们，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所有的一切。
    舒玫还在那里兀自骂个不停，那些污秽的话语，那些莫名的指责，压得她透不过气来。莫雪帷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尽力地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沉声问道：“叶晋梓，死了没有？”
    “什么？”舒玫愣了一下，随即又开始大叫起来，“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死了，一了白了啊。莫雪帷，你这个女人，心肠还真是歹毒。不过，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没死，他好着呢，他为你这种女人去送死，根本不值得。”
    “他既然好得很，你跑来这里撒什么野。”莫雪帷忍了又忍，终于没有忍住，抬手就甩了舒玫两个巴掌，破口大骂道，“从你死皮赖脸地追着他起的第一天，你就该有这个觉悟。他既然不爱你，就有可能还会去找他爱的女人。一个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的男人，你选择嫁给他，就不要怨天由人。我告诉你舒玫，今天别说我和叶晋梓没什么，就算我们真的有什么，你也是咎由自取，你所受的一切，都是活该。女人，就不应该嫁给不爱自己的男人。你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有一天你就算被叶晋梓给甩了，也根本不值得任何人来同情你，可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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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玫本来因为挨了莫雪帷的两记耳光，还在那里发疯，但听到莫雪帷说的这番话后，反而变得安静了起来，只是捂着脸低低地啜泣，再也没有了声响。
    “舒玫，你也看到了，其实我不过是打个电话问叶晋梓一件小事罢了，他却急得立马要来找我说清楚。他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想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不停地来找我的麻烦，不停地来羞辱我，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你改变不了叶晋梓的心意，你说服不了他，所以你妄图来说服我，打倒我，让我滚得越远越好。可是，这样真的有用吗？如果叶晋梓的心里原本就没有你，你这么做，无非只是让他更恨你，更快地离开你罢了。你如果觉得，自己不能忍受他这样的对待，就趁早离婚吧。如果你觉得，离开他的痛苦远远大过离婚的痛苦，那你就应该彻底地忘了我，忘了我与他的事情，好好地开始重新的生活。其实，叶晋梓不是那么无情的人，他不会因为我，而抛弃你的。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舒玫越听，哭得越厉害，最后居然扑进了莫雪帷的怀里，号啕大哭了起来。莫雪帷想着她心里的苦闷，忍不住也陪着掉了几滴眼泪。其实，舒玫并没有错，她唯一的错误，就是非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有时候，得不到并不是最大的不幸，而是明明得到了，却总是觉得下一刻就要失去。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才是真正的痛苦。
    徐曼璎看着抱在一起的舒玫和莫雪帷，忽然觉得全身发冷。从眼前的这个女人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将来。如果自己嫁给韩即楚，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变成像她一样的疯女人，拼命地去找莫雪帷的麻烦？
    舒玫在莫雪帷的安慰中，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她与莫雪帷，本来是关系很好的姐妹，却因为叶晋梓的关系，大学之后就没有了联系，甚至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恨着莫雪帷。觉得如果这个世上少了她，叶晋梓就一定会爱上自己。可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这一点，即使没有莫雪帷，叶晋梓不爱她，就是不爱她。他会爱上别的女人，但是，如果他就是不喜欢舒玫这个人，那无论如何勉强，都不可能会有结果。
    “舒玫。”整个故事的男主角，直到这一刻，才终于现身在大家的面前。叶晋梓的头上和脖子上，都贴上了药膏，这代表舒玫没有撒谎，也许昨天挂断电话之后，他真的有来公司找过自己。莫雪帷看着他那憔悴的样子，忽然也有些心酸起来。
    或许是自己和韩即楚的矛盾，间接地影响了这两个人的一生，如今他们的婚姻变得这么地不幸，自己是不是也要负上一定的责任？
    叶晋梓最终，还是带着舒玫离开了。他们两个到底会不会离婚，还是会一直这么过下去，莫雪帷也说不准。只希望无论如何，他们两个，都能正视自己心中的想法，好好地生活下去。
    “走吧，我送你回家。”蒋诚度拉起莫雪帷的手，率先上了车子，甚至没有再看韩即楚一眼，就开车离开了餐厅。
    作者有话要说：18章的完整版我已经发到大家的邮箱里了，有一位MM留的邮箱被口掉了，请再发一次哈。大家如果没收到的话，要告诉我一声哦，我就再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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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往事不堪回首 ...
    车子一路开到了锦福花苑，莫雪帷和蒋诚度，一路上都在听音乐，没有任何地交流。车子停在了家门口，莫雪帷想要开口说谢谢，却瞥见了蒋诚度手上被舒玫抓伤的痕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询问一下。却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给自己点了一根，慢慢地抽了起来。
    因为夜里天气凉，所有的车窗都关着，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空间里抽烟，烟雾自然弥漫地到处都是，莫雪帷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蒋诚度听到了咳嗽声，淡淡地笑了一下，掐灭了烟头，转头看着莫雪帷，轻柔地说道：“雪帷，我知道，你以前和即楚，谈过恋爱吧？”
    “是，我们确实谈过恋爱。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觉得，我和他都已经放下了，希望其他人，也可以放下。”为什么要这么说，莫雪帷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也许她已经感受到了，蒋诚度对她的态度，和对一般人，不一样。
    蒋诚度静静地看着莫雪帷，就像在欣赏一副雕像，眼神在她的身上自由游荡，最终，停在了她的脸上。莫雪帷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去拉车门，连“谢谢”也懒得说，就想直接下车。
    蒋诚度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猛得将她整个人都拉进了自己怀里，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道：“忘了即楚吧，雪帷，永远地忘了他。”
    莫雪帷被他的声音迷惑得有些飘飘然，就像吸了毒一个，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发轻，而他的怀抱，就像一张温暖的床，让她连语调，也变得轻柔起来：“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想忘了他了，但是，有些人，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完全忘掉。”
    “别担心，有我在，你一定会忘了他的。”蒋诚度拍拍她的背，将她轻轻地推离自己的怀抱，两个人脸对脸地互相望着，然后，深情地说道，“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莫雪帷突然大笑了起来，眼珠子转了几下，摇头道：“不行不行，看看叶晋梓，只有一个爱慕者，都害我快被打成猪头了。要是做了你的女朋友，只怕青周万千的性感美女，都会组队来追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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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雪帷，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可是很有诚意的。”
    “我也很有诚意地拒绝你了。为了生命安全，我想，还是离你远一点的好。”
    蒋诚度捏着她的下巴，坏笑道：“你不是为了生命安全，你只是还没有爱上我罢了。不过，没关系，我很有耐心，也很有毅力，能让你爱上我。”
    “那我就拭目以待，蒋诚度先生，期待有一天，我会疯狂地爱上你。”莫雪帷一面笑，一面推开他的手，开门下了车，然后挥了挥手，掏出钥匙开了楼下的大门。蒋诚度目送她进了大楼，才启动车子离开了锦福花苑。
    莫雪帷走到家门口，本想敲门，又想着妹妹可能都钻进被窝里上网了，就直接自己开了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开着灯，可是一个人也没有。看看两间屋子的房间门，都关得紧紧的，可是让她意外的是，自己的房里，并没有透出灯光来。
    难道绮帷出去了？莫雪帷掏出手机，刚想给妹妹打个电话，却看到严寒的房门忽然开了，绮帷一脸慌张地走了出来，见到姐姐时，身体明显僵了一僵，随即心虚地低下了头。
    “你怎么从那里出来了？”这样的情况，不追问似乎很难做到。
    “我，我去喂小白。”
    莫雪帷一脸怀疑，走到严寒的门口，向里面张望了一下。严寒正走过来想关门，就跟她面对面撞了个正着，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似的，跳开了几步，愣愣地站在那里。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
    “没，没什么，大姐，喂，喂小白呢。”
    “喂小白？好吧，我来问问小白。”莫雪帷推开严寒，直接走了进去，拎起关小白的笼子，对着它看了半天，然后放下，煞有介事地说道：“我跟小白提过了，它说在之前的两个小时，都没有人给它喂过食。好吧，来说说，你们两个关在房间里，到底在干什么。”
    莫雪帷走到客厅里，一屁股在沙发里坐下，然后拍了拍旁边的位子，招手让那两个家伙过来。莫绮帷走过去，挨着沙发只坐了半个屁股，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严寒则是站在一旁，连坐都不敢坐。
    不知道为什么，莫雪帷看起来长得不算高大，可是板起脸来，却很有气势，让人不自觉地就有些害怕。
    “我想，你们刚刚大概不是在喂小白，而是在互喂口水吧。”莫雪帷说话既直接又可怕。
    “姐，你怎么这么说啊，哪，哪有啊。”
    “还没有？”莫雪帷指了指严寒的脸，阴险地笑道，“你那口红，都快涂满严寒的嘴了。”
    严寒一听这话，赶紧去抹自己的嘴唇，果然见手上红红的一片，一下子就泄了气。看来这事情，今天是决计瞒不过去了。
    莫绮帷也是抱着一样的想法，心一横，索性把话给挑明了：“姐，我跟严寒在谈恋爱，你不会反对吧？”
    “我说过我会反对吗？”莫雪帷眼一斜，奇怪地说道，“你们恋爱就恋爱好了，干嘛像防贼似的防着我呢？”
    “这，不是怕你不同意嘛。”
    “我不同意，你们难道就不谈了吗？”
    “当然不是。”两个人竟然异口同声，回答地异常坚定。
    “那就对啦，你们大可以大大方方的，这样偷偷摸摸的，搞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
    莫绮帷见姐姐同意了，总算松了一口气，挪着屁股凑到她身边，靠在她身上，亲昵地说道：“姐，我刚刚真是被你吓死了，本来啊，我们听到楼下有车子的声音，就跑到客厅来了。谁知道，等了半天没人回来，还以为不是你呢。就放松了警惕，结果，结果就这么被你给撞见了。”
    “哼，想不到我耽误了几分钟，还能看到一出好戏。你们两个还真是如胶似膝，难舍难分啊，少吻几下会死啊。”
    “大姐，其实，这你就不懂了。”严寒得到了允许，开始登鼻子上脸，“接吻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你很难拒绝它。不过，你很久没有接吻了，也许已经忘了那种感觉了，所以，呃，很难跟我们一样，感同深受。”
    莫雪帷眉毛一挑，对着他冷笑了一下，又转头看着自己的妹妹，撇撇嘴。莫绮帷知道，姐姐这是在跟自己发命令呢，为了家庭安宁，她唯有忍痛牺牲男友，挥手在他凑过来的脸上，轻轻地打了两巴掌，然后骂道：“你再胡说八道，小姐我姐把你给煮了。”
    莫雪帷站起身来，冷冷地看了严寒一眼，对妹妹说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亲手煮了他，我会让你，帮我把他给煮了。”
    严寒听了这话，看着莫雪帷回房的背影，忽然觉得周身一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与莫绮帷两两相望一番，同时吐出了舌头。
    不过，莫绮帷和严寒的恋情，总算是大白于天下，可以拿到阳光底下来晒晒，以防止变霉了。莫绮帷怕姐姐见自己谈恋爱，触景伤情而难过，每天都要抽出时间来陪着她，说话聊天或是逛街，让她有一种妹妹并没有被人抢去的感觉。
    其实莫绮帷并不知道，她姐姐这几天看起来有点魂不守摄，并非因为看到她谈了恋爱，而感叹自己年老无人要的窘境。她只是被蒋诚度的态度，搞得有些心烦意乱。他们两个，从凯旋饭店门口第一次相遇，到上一次韩即楚请客吃饭，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甚至都没有好好的深入地交谈过一次。可是他却突然对自己表示出了好感，甚至提出了交往的要求，可信不可信，实在值得好好研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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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简月心也发现在这其中的一些情况，借着谈工作的由头，跑到莫雪帷的办公室，坐下了就不想走，一面喝咖啡，一面闲扯些有的没有，骚扰莫雪帷的工作。
    “大小姐，你的咖啡喝了很久了，都凉了，你是不是该去换一杯了？”从文件中抬起头，莫雪帷的脸上，有些无奈。
    “哦，没关系，我就喜欢喝凉咖啡。”
    “那也请你回自己办公室慢慢喝吧，你难道不用工作吗？你手上的活都干完了？”
    “那有什么关系，我一向行动迅速，别人干一天的活，我半天就能搞定。”简月心捂着嘴，夸张地笑了起来，就像动画片里时常出现的女巫婆一样。
    “所以你就非要来骚扰我，让我完不成工作，是吧。”莫雪帷将笔一扔，两手一摊，皱着眉头望着简月心。
    “哎呀，不要这样嘛，工作的事情先放一边啦，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快点说，聊完了就出去吧。”
    简月心歪着头，眯着眼睛，坏笑了一下，说道：“就聊聊你跟汇众两大帅哥的事情好了。”
    “什么两大帅哥？我跟他们有什么事情啊。”
    “哦唷，不要再掩饰了啦，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跟韩即楚还有蒋诚度，明明就有些什么啊。”
    莫雪帷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没错，我以前跟韩即楚谈过恋爱，后来分手了。现在呢，蒋诚度在追我，但我没有同意，就这样。”
    “不要这么无情嘛。”简月心几乎是整个人都扑到了桌子上，两眼眨个不停，冲莫雪帷放电，
    “说具体一点嘛，比如，你跟韩大帅哥为了什么分的手？蒋大帅哥又是为了什么来追求你？”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简月心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哼哼唧唧地说道：“干嘛这么保密啊，人家韩即楚都要结婚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说出来听一听嘛。说实话，对于你们两个人居然谈过恋爱，我真是吓得半死。”
    “怎么，我不配他啊？他除了有钱之外，还有什么！再说了我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这么有钱呢。我当年在学校，也是人称一枝花的，配他，不委曲他。”莫雪帷气得开始自夸起来。
    “错，他除了有钱，还有一张脸蛋儿。你们上学那会儿，追他的女生是不是特别多啊？”
    “对啊，一个个都跟你似的，满脸花痴状。我跟你说啊，男人啊，特别是有钱男人，最见不得女人发花痴了。他们天生都是贱骨头，你越不理他们，他们越缠着你。你若是追着他们满世界跑，那除了自取其辱，什么也得不到。”
    “切，干嘛拿我做比较，我是人妻好不好。这样的男人，还是全死光的好，省得我看得到吃不到，白白流一地口水。不过雪帷啊，那个韩即楚就先不谈了，只是这个蒋诚度，我觉得你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啊。”
    “他怎么了？吃人啊？”
    简月心一脸自信的模样，拍着胸膛道：“以我多年来的经验，不难看出，蒋诚度根本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他身边的女人，只怕整个香湖都能填满了，你还是不要淌他这趟浑水了。”
    “谁说我要淌了，我刚刚不是说了，我拒绝了嘛。”
    “就怕你狠得下心拒绝了一次，却不好意思再拒绝第二次。喏，你看你办公室的花，都快要摆不下了。每天一捧这样的送，我看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被他给攻陷了。”
    莫雪帷看了看四周，办公室里最近确实鲜花泛滥。这个蒋诚度，仗着自己有点钱，追起女生来毫不手软，像是包了家花店似的，每天变得花样的送，从来不重样。若是一般的女孩子，或许真如简月心所说的那样，受不住他这样猛烈地攻势，半推半就也就答应他了。
    可是简月心猜错了，她莫雪帷并不是那一般的女孩子，她心里装的事情，比蒋诚度想得要复杂得多。如果她只是沉醉于这样的虚荣心里的话，也许她当初就不会放掉韩即楚。既然她连韩即楚都可以放手，这世上还有什么男人，是她不可以放弃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昨天那一章下面大家都在留邮箱呢？好像十八章里还没这么热烈吧，汗。好吧，这是最后一次发放福利，发完之后，以后再发的邮箱，除了一直留言的朋友们，其他读者朋友，就要等一段时间啦，不然每天发，我也蛮累的哈，请大家理解，谢谢啦。
    22
    22、把话挑明了吧 ...
    韩即楚掐掉了手中的烟，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沉思了片刻，终于走上前去，敲了敲门，说道：“曼璎，我出去一下。”
    浴室门突然开了，徐曼璎裹着浴巾，头发散乱地站在他面前，脸上有些犹豫，问道：“这么晚了，一定要出去吗？”
    “嗯，有些事情要解决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徐曼璎咬了咬嘴唇，轻声道：“那好吧，你快去快回，我等你。”
    韩即楚搂过她的头，在她的嘴上轻轻啄了一下，笑道：“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好了，不用等我。”
    徐曼璎目送他离开房间，听着大门开开关关的声音，站在那里，任凭花洒里的水一直流，却再也没有了洗澡的欲望。
    在徐曼璎的心里，一直都有一股不安定的情绪，如今，随着婚期的临近，随着心中的希望越来越大，她的这种不安定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浓，也越来越敏感，随便一点小小的事情，都会触动到她的神经，以至于引发出更大范围内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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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即楚今晚突然地离开，就是一个诱因。他会去向哪里，会去找谁，回来的时候，会和自己说些什么，这些，全是徐曼璎在那里构想的事情。她裹着浴巾，呆呆地坐在床边，脑中忽然响起了在馨澜门口，莫雪帷说的那些话。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就要有那种随时被抛弃的觉悟。这是女人自己的选择，永远也不要怨天由人。
    韩即楚的心里，此刻与徐曼璎想的，正是同一个人，莫雪帷。他开着车子，在夜晚繁华的街道上行驶着，那条路，虽然他只走过一次，却像用刀刻在了他的脑子里，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一晚，送那个莽撞的小姑娘回家的时候，他从对讲机里，听到的分明便是莫雪帷的声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开车去找她。但是心里总有一股燃烧着的火焰，在那里焦灼着他的神经，逼迫他必须要做这样的事情。
    车子停在了莫雪帷家楼下，韩即楚从车里走出来，靠在车身上，慢慢地抽起了烟。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莫雪帷住在哪一户，没办法按门铃。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回家，甚至不确定，她是不是已经搬离了这个地方。也许，他该给蒋诚度打个电话，问问清楚比较好。
    可是韩即楚从心里，排斥做这样的事情，也许这就是男人之间默默地较量吧。他拥有了莫雪帷的过去，却不愿意见到蒋诚度拥有莫雪帷的将来。即便他真的娶了徐曼璎，他的心里，也永远会刻着莫雪帷的名字。
    夜里的锦福花苑，很安静，家家户户都亮着灯，能看到人影走来走去的模样。韩即楚随意地抽着烟，身旁是那被路灯照现出来的修长的身体，以及那弥漫着的烟雾。他想起了上大学的时候，曾经有一次，他试图玩一玩这身边所有的朋友都在玩的东西，点燃一根烟，慢慢地放到嘴边，学着别人的模样，用一种享受的态度，来对待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口烟。
    却没有料到，最终还是失败收场。莫雪帷赶在他的前面，一把抽掉了他手中的烟，只给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和一句硬梆梆的话：“同学，教室里禁止吸烟，请自觉。”
    自己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个同班的小女生吧。中等个子，白净的皮肤，笑起来山摇地动，跑起来跟只鸭子一样难看。还有她那一手漂亮的字和画的一手难看的画。如此平凡的一个女生，自己却莫名其妙地爱上了。
    想办法跟她接触，冲她和善的微笑，甚至主动和她说话，别的女生都用一种羡慕的眼光看着她，她却只是皱着眉头，疑惑地望着自己，说出来的话又尖利又伤人：“这位同学，我跟你不是很熟吧，请不要总在我的身边晃悠。”
    那是韩即楚人生中第二次的碰壁，一次香烟事件，一次被嫌弃事件，对于那时候心高气傲的他来说，几乎是难以容忍的大事情。他强压住揍她的冲动，仍旧笑眯眯不为所动。或许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关系，她对他的态度，慢慢的有了好转，最终成了他的女朋友。
    恋爱谈久了，他终于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开始，你对我似乎有敌意？”
    莫雪帷的回答很直接，一如以往的模样：“因为我觉得，你是那种仗着自己有钱，长得又帅，所以随便玩弄女人的男人。”
    想起了那时候莫雪帷脸上自信的表情，韩即楚不禁笑了起来。现在的她，似乎变了很多，文静了，话也少了，甚至举手投足，都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跟谁都没有那种亲密的状态。她一直带着一种戒心，在与别人相处。这样的她，究竟是怎样转变的？
    “韩即楚？”试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韩即楚回头，见莫雪帷拎着大包小包地站在旁边，一脸疑惑的表情。
    “想不到，你刚回家。”韩即楚笑了笑，走到垃圾箱旁掐来的烟头，扔了进去，有一种做干事被抓到的感觉。
    “我去超市买东西了，你难道是专程来找我的？”莫雪帷觉得手上的袋子有点重，而且也腾不出手来，就对韩即楚道，“能麻烦你帮我按一下电铃吗？”
    “你知道我专程来找你，你还要上去？”
    “你来找我，不上去坐下谈吗？”莫雪帷为难地拎起两手的购物袋，抱怨道，“很重的啊，你要我拎在站在门口和你谈吗？”
    韩即楚看着莫雪帷的样子，觉得似乎有了点大学时代的影子，微微一笑，伸手拿过了她手中的袋子，塞进了自己车子的后备箱，然后说道：“我请你吃宵夜，去外面谈吧。你家里，应该还有你妹妹吧。”
    “那好吧，我跟她打个电话，要不然我长时间不回去，她会着急的。”莫雪帷掏出手机，给妹妹打了个电话，然后匆匆挂断，上了韩即楚的车。
    “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对自己的亲人，没有一点疏忽。”韩即楚一面开车，一面说道。
    “呵呵，习惯了，想改也改不了了。当年为了这事情，我们不也吵过架嘛。”莫雪帷有些不自在，搓着自己的两只手。
    韩即楚只是笑笑，没有再提以前的事情，直接将车子开到了一家饭店门口。对于来这里吃什么，莫雪帷并不关心，但是她在见到韩即楚的那一刻，确实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些话，必须要对他说出来。也许要解开彼此的心结，并不是那么容易，但是，希望在他结婚前，自己把能够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以后不要再以这样一种敌对的状态，互相仇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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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进到一间包厢，里面装修得很有中国特色，一如它的食物一般。这个时间，吃正餐有些太过，韩即楚看着莫雪帷，开玩笑地说道：“你这样的身材，估计不能吃太多，这家的点心很出名，你要不要试试？”
    莫雪帷看看自己的胳膊，点头道：“确实吃太多不好，我得保持好身材，以免在找到接手人之前，就胖成了肥婆。”
    看着韩即楚，想着自己说出来的这些话，莫雪帷也感到有些吃惊。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和他坐在一起吃饭，说着一些半开玩笑的话。
    “韩即楚，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想来找你了，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嗯，你说吧，我在听，我想我要说的，也许正是你想说的。”
    “那，让我们和好吧。”莫雪帷伸出手，大方地递到韩即楚的面前，笑着对他说道。
    “和好？”韩即楚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突然有点不想放手。
    “别误会，千万不要误会。”莫雪帷收回手，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跟你像仇人一样的相处。虽然我们分了手，但我希望，我们之间，至少能平和一点。”
    “是啊，确实应该平和一点，莫雪帷，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都希望你能忘了它。”
    “其实，我一直希望，你能选择忘记。当初或许是我对不起你，分手的事情，我知道对你的打击很大。我一直觉得，你不原谅我，也是情有可缘。不过现在，你已经快要结婚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即便以后做不成朋友，我也不希望，我们会是永远的敌人。”
    韩即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莫雪帷的脸上，几次想开口，却终于还是没有说话。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刻，希望自己能与莫雪帷平和地面对面坐着，然后问出心中所有的疑惑。可是当这个机会摆到他的面前时，他却又犹豫了。
    莫雪帷的脸上，似乎将一切不愉快的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可是在韩即楚的心里，却一直存着一个疙瘩，时时扎着他的心。
    “我知道，你或许想问我，当年分手的原因。对不起，韩即楚，这个原因，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但是请你相信，我并不是有意要伤害你，也请你以后都忘了那件事情，好好对待你的妻子。”
    韩即楚点点头，没有再追问。如果能让莫雪帷觉得安心，他愿意这么做。既然已经决定跟徐曼璎结婚，那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是时候抛掉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不同的生活？
    在送莫雪帷回去的路上，韩即楚一直在沉思，他执着了这么多年的一个女人，终于要在今天晚上，彻底地放开她了吗？心里会有不甘心，或是不舒服吧，可是，若是不放开她，永远这么用一种恨意与她纠结着，也不算是一件好事。
    莫雪帷用眼角的余光，瞥着韩即楚的侧脸，尽管比起以前，他的脸部线条，少了几丝柔和，多了一些棱角，但是，依旧是那么的好看。当年，自己就是被他这张脸给迷住了吧。她觉得，自己如果再这么看下去，也许会再次将心底埋藏得很深的感情，重新给揪出来。所以，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断地告诉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将永远永远地属于另外的一个女人，从此与自己没有关系。
    那些前程往事，那些海誓山萌，早在六年前的那一夜，灰飞烟灭。今天她做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无论对于韩即楚，还是自己，都是正确的。
    韩即楚似乎发现了莫雪帷在偷看自己，微微转过脸来，笑着道：“怎么，难道你对我，还有所迷恋？”
    莫雪帷赶紧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太自恋了，我想，我们不熟吧。”
    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与多年前的口气和感觉，完全一样。韩即楚一时之间，竟有些恍神，直到车窗外吹进来的冷风，打在脸上，才让他清醒了过来。前一刻还在那里洒脱地和往事做告别，下一刻为什么又变得犹豫了起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韩即楚只能另外找了一个话题，与莫雪帷聊道：“你应该看得出来，诚度他对你有意思。”
    “难道你想当月老，撮合我和他？”
    “不，你错了，其实，我是想提醒你，离诚度远一些。他是美国似的思维方式，与你这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想法不一样。”
    “难道说，你因为得不到我，就想我永远嫁不出去？”莫雪帷打趣地笑道。
    “我只是怕你受伤害。”韩即楚的表情很认真，语气也很严肃，“雪帷，我跟诚度虽然是好朋友，但我却不会为他说好话。在对于女人这方面，他不是一个可靠的伴侣。如果只是想玩刺激，确实可以和他在一起。但我知道，你是一个想有稳定生活的人，所以，他不适合你。”
    说话之间，车子已经停在了家门口，莫雪帷走下车来，没有关门，冲着车内的韩即楚，微微一笑道：“谢谢你，韩即楚。”
    23
    23、迂回战术 ...
    转眼间，五一已过，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莫绮帷去到汇众工作，也已经过了一月有余。手上的工作已慢慢熟悉了起来，跟同事们的关系也十分融洽，甚至跟严寒的感情，也与日俱增，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只是，对于经理总是有事没事儿地找自己进办公室谈话这一件事情，莫绮帷总是有点不太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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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整个办公室，似乎只有她，经常被叫进去“训话”。一开始那几次，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工作做得不好，领导不满意。但几次谈下来，她却发觉，这里面似乎有点不对劲儿。
    经理找她过去，虽然也会扯几句工作上的事情，但多半不会超过十句，其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跟她闲聊，问一些关于她的私事，甚至进行一些有意无意的暗示。有几次，他甚至将手越过办公桌，直接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吓得她当场跳了起来。直到那个时候，她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办公室性骚扰。”
    同事们看她的目光，也变得有些不同。有些人选择了敬而远之，与莫绮帷保持一定的距离，以防她知道了太多自己的事情，转而又去向经理告状。而有些见风使舵的家伙，却粘了上来巴结她，眼角眉梢都带着几丝笑意，好像已经认定了，她是经理的“小秘”一般，想从她的身上，讨一些好处。
    莫绮帷对于经理的厌恶，在这些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变得越来越强烈。她想过要调部门，可是她一个新丁，在这个公司里，谁也不认识，往哪里递调职报告都不知道。更何况，就算她递了申请，也没有人会理会，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员工，去得罪一个部门的经理，实在是很不划算。
    莫绮帷渐渐感到力不从心，甚至萌生了辞职的念头。不过，她决定在辞职前，先跟姐姐商量一下，听听她的的看法。毕竟她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斗争经验比自己丰富。如何更好地处理这件尴尬的事情，姐姐一定比自己更有办法。
    莫绮帷一个早上都在想这个事情，手头上的活儿也没干多少，就见同事们一个个地起身离开，去餐厅吃午饭，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浑浑噩噩地混过半日了。
    拿出钱包，正准备去吃饭，却接到了陆明轻的电话，她似乎有些兴奋，冲着莫绮帷柔声道：“小绮啊，我现在在你们公司楼下哦，你来接我一下吧。”
    “楼下？你怎么过来了？”
    “哎呀，人家出来办事儿，正好路过这里，你赶紧下来哦。”
    卖房子的也会出来办事儿？莫绮帷挂了电话，不置信地摇了摇头。她这个表姐，花头精最多了，从她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儿，十句里有九句是不能相信的。所以，追究她为什么来这里，是没有意义的。莫绮帷看着手中的钱包，默然失笑，看来今天，得轮到它瘦身了。
    走到楼下大厅，果然见到陆明轻，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站在那里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些什么。莫绮帷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表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工作啊？”
    陆明轻一见莫绮帷，立刻显出一副热情无比的表情，一把挽着她的手，半个身子靠在了她的身上，嗲声嗲气道：“人家也是刚听说呢。你也真是的，找到工作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在那里想尽办法帮你托关系呢。”
    莫绮帷想起上一次吃饭的时候，陆明轻确实答应帮自己找工作来着，也就有点不好意思，对她的敌意也少了几分，说话明显比刚才热情了许多：“不好意思哦，我给忘了。这样吧，我请你出去吃饭吧，我有领工资了哦。”
    陆明轻却一反常态，不像以往似的有便宜就占，反倒客气了起来：“不用不用，就在你们食堂里吃好了，外面太阳怪热的，这个时候啊，各家饭馆肯定都是满的，去了还得等呢。”
    莫绮帷想想也是，陆明轻毕竟比自己多混了几年，这些事情还是比较清楚的。写字楼附近的餐馆，吃饭的这个点儿，想找个空位，真是比登天还难呢。
    于是，两姐妹手挽着手，一齐上楼，去到汇众的员工餐厅。莫绮帷原来准备着要大出血的，这一下子，倒是给自己省了不少钱，于是点菜的时候也比较豪气，在各个窗口拿了不少菜，多得连陆明轻都看不下去了，直呼够了，让她悠着点儿。
    找了个位子坐下来，陆明轻冲她笑道：“果然是赚钱的人了，出手这么大方，你拿这么多菜，哪里吃得完啊。”
    “有你在，肯定没问题的。我记得小时候，你吃得比这还要多呢。”莫绮帷傻呼呼的，说话完全不知道避讳。
    “人家正减肥呢，你这不是害我嘛。”
    莫绮帷看了看陆明轻粗壮的腰肢，偷偷地吐了吐舌头，觉得自己确实有些不厚道，赶紧赔罪道：“哎呀，对不起了，我见到表姐高兴嘛，一不小心就拿多了。”
    陆明轻嘴上虽然怪莫绮帷拿了太多菜，手里的筷子可是一刻也没有停。她整天嘴巴上嚷嚷着要减肥，其实吃饭的时候，早就把那个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要不然，她的身材，也不会一直都保持得这么稳定了。对于一个吃什么都觉得很香的人来说，减肥真的是一件再要命不过的事情了。
    莫绮帷见她吃得高兴，自己胃口也开了不少，平日里觉得味道一般的食堂饭菜，今天也变得可口起来了。一面吃，一面不忘跟陆明轻聊天：“姐，你现在还在卖房子吗？”
    “是啊，怎么了，你刚工作，就想着要买房子啦？”
    “没有没有，我赚的这点钱，连片瓦也买不起啊。”
    陆明轻叹了口气，皱着眉头道：“其实啊，我也厌烦了现在这个工作，每天虚伪地陪着笑脸，哄着别人买房子，想想，也怪没意思的。”
    莫绮帷倒没料到，她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印象中，自己的这个表姐，一向是喜欢把自己的事情，吹得天上有人间无的，从来没有见她流露出这样沮丧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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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怎么了，你干得不开心啊？”
    “谈不上开心不开心吧，就是想换个环境，做点别的工作。小绮啊，你们公司，最近招人吗？”
    原来，她来找自己，是为了这个啊。莫绮帷的心里转了十八个弯儿，一下子就看穿了陆明轻的心意。“招人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呢，你也知道，我刚进公司没多久，业务都没熟悉呢，哪里管得了其他事情啊。”
    “说得倒也是，你一个小职员，确实也管不了这些。不过，你帮我留意一下，要是听到招人的事情，赶紧通知我啊。”
    “哦，知道了。”莫绮帷嘴上答应了下来，心里可是十万个不愿意。跟她偶尔见个面吃个饭也就算了，要是搞到一家公司来上班，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真是要烦心死了。而且按照她的性格，指不定会在别人面前，怎么说自己的私事儿呢。这样的麻烦精，她才不往身边招呢。
    陆明轻吃了几口菜，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小绮啊，以你的能力，是帮不了我的，不过，要是你姐姐肯出手，我想，我进汇众应该希望挺大的。你有空，帮我跟她说说啊。”
    “我姐？她有什么本事啊。我进这家公司，还是自己找的呢，她要是能把你弄进来，早就把我给弄进来了。”
    “傻丫头，你怎么知道，你这个工作，你姐没在背后出力啊。”陆明轻拍了拍她的头，笑骂道，“你姐跟人力资源部的黄经理，可是很熟呢，要是她能开口，托黄经理帮我个忙，还不是小事一桩。你当初的工作，十有八九也是她去找黄经理帮忙的。”
    莫绮帷不说话了，她心里暗暗吃惊，想不到陆明轻消息这么灵通，连她姐跟黄经理认识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虽然她心里清楚，自己的这个工作，确实不是靠黄经理得来的，不过，陆明轻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姐姐头上，倒不得不让人佩服。
    看着陆明轻的脸，莫绮帷不禁有些佩服她。论圆滑和世故，她们莫家两姐妹，是远远不及陆明轻啊。
    “小绮，你听到我的话没？”陆明轻见莫绮帷不说话，微微有些着急，“记得帮我跟你姐说说啊，要不，改天我去找她吧。”
    “不用了，我会跟她说的。”莫绮帷赶紧先答应了起来，“可是姐，你干嘛要来我们公司啊，我们公司什么地方好啊？”
    陆明轻抿嘴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道：“小绮，你进公司这么久，见过你们总裁了吗？”
    “总裁？我怎么可能会见到总裁啊，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黄经理，我都没见过呢。总裁啊，那就是天上的星星，永远也摘不到的，所以，不如不见得好。再说了，我在公司见过他的照片的，一个老头子，皱皱巴巴的，有什么好看的。”
    陆明轻“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好气又好笑道：“我的小姐啊，那个老头不是总裁，是总裁他爹。你们现在的总裁啊，年轻英俊又多金，不知道多少女员工，心里暗暗惦记呢。”
    “哦，我知道了，难道说，你要来我们公司，是为了这个总裁啊？”
    “一半一半吧，咱们这种小人物，也不能真的指望巴结到总裁啊，不过，来这里工作，多看上几眼，总是好的。而且你们汇众，前一段时间刚收购了美进，现在是气势如虹，眼看着就要成为青周商业圈的头把交椅了，我得赶紧挑个好位子，以后也能混出点名堂来。”
    陆明轻说的这一些，全是以前莫绮帷从来也没有想过的。她要的不多，无非就是一个稳定的工作，一个饭碗罢了。她现在不缺地方住，姐姐还时不时地会补贴她一些，找的男朋友严寒，也不是个穷学生，口袋里钱也不少，经常带她去吃好的，买好的，日子过得很滋润。比起大部分从外地来青周闯荡的年轻人，她的生活，真的是如同在天堂里一般。
    因为从小受宠，生活安定，养成了莫绮帷没有野心的性格。那种努力向上爬的念头，从来没有在脑子里出现过。
    当天下班回到家里，莫绮帷就把陆明轻的意思，告诉了姐姐，然后歪着脑袋问道：“姐，你会帮她吗？”
    “你说呢？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跟黄经理认识，是因为两家公司有业务往来，并不是私人的交情。我连你都不敢随便塞进汇众，怎么可能帮小轻去托黄经理走后门。她的性格你也知道，一张嘴就得罪人，做事说话又夸张。我要真的开了这个口，把她给弄进去了，不是把自己的名声全给毁了嘛。”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小轻姐姐的性格不太好，进了公司肯定会竖敌的，到时候，可能连我也会遭殃呢。而且，我才不要跟她一家公司呢，她肯定会跟别人说我坏话的。”
    “你倒也变得聪明起来了。我记得小时候，你还会帮她说好话呢，现在怎么比我还要讨厌她啊？”
    “谁让她做事那么夸张。我跟你说哦，每年吃年夜饭，听她在那里自吹自擂的，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再好听的话，听上三遍也要烦了。她呀，屁大点的事情，都能说成原子弹爆炸呢。”
    莫绮帷越说越起劲，倒把自己被老板性骚扰的事情给忘了。想起吃饭时陆明轻说的另外一番话，突然满眼放光的，小声地对姐姐道：“姐，我听说，我们汇众的总裁，是个大帅哥啊。”
    “怎么，想变心啦。想甩了严寒，去攀你们总裁的高枝儿啊。别想了，人家马上要结婚了。”莫雪帷说这一番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的异样。可是心里却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为什么明明都说好要放弃了，谈到韩即楚即将到来的婚姻时，自己的心，还是忍不住会抽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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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24、旧爱始终难忘 ...
    让莫雪帷揪心的事情，又何止这一桩呢。徐曼璎生日，居然给自己发来了一张请帖。莫雪帷看着那张制作得很精致的紫色邀请卡，脸上实在笑不出来。
    她确实已经跟韩即楚握手言欢，但还是不代表，她可以满心欢喜地去恭喜他们两个。现在还只是个生日，以后是不是结婚的时候，也要请自己去观礼？
    莫雪帷实在很想把这张邀请卡一撕为二，扔进垃圾筒里，然后随便找个借口，拒绝出席这个生日会。可是，周培军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她获得了邀请，感到非常地高兴，甚至兴冲冲地前来恭喜她，要她抓住机会，跟汇众搞好关系。
    莫雪帷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粘上了一堆狗屎，怎么也甩不掉了。下班的时候，在办公室外撞见了简月心，刚想跟她诉几句苦，却见她冲自己神秘地招招手，拉着她又重新回了办公室。
    “怎么了，有什么八卦吗？”莫雪帷看着简月心的脸色，开始了各种猜测。
    “你收到这个没？”简月心从包包里掏出一张紫色的邀请卡，满脸疑惑的表情。
    居然连简月心这里都送了。莫雪帷不禁冷笑了起来：“看来她是存心要跟我示威了。请了你，大约是怕我受不住刺激，也好有个人照顾我一下。”
    “她要真自信满满，何必还来这一招，明摆着就是心虚。”
    “管她呢，既然她请了咱们，那就去吧，估计能吃顿好的。”
    “那礼物呢，要不要送礼物？”简月心觉得，自己是无辜被殃及，破财破得很不甘愿。
    “不用了，人家请帖上都写了，让不用带礼物，人到就好。反正估计我们送的东西，她也不会看得上眼，就随便吧。”
    简月心其实很不想去，但周培军也找过她了，以工作为由压了下来，务必要她和莫雪帷一同出席。所以，明知道不会是一个愉快的夜晚，她还是没有办法，只能做着违心的事情。有时候，混口饭吃，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徐曼璎的生日会，定在了5月22日，已经是入夏时分。莫雪帷和简月心，都很有默契地挑了颜色款式低调的裙子，一方面是怕抢主人的风头，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越少被人注意到越好。这种与她们的身份不搭调的场合，尽量少引人注目，才是上佳的选择。
    不过，简月心看到莫雪帷时，还是忍不住取笑她道：“你就算把自己装进盒子里，那个风度翩翩的蒋先生，还是会把你给揪出来的。”
    “无所谓了，反正他对于我，最多也就是玩玩罢了。我从来没想过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所以，他也不可能从我这里捞到些什么。”
    两个人正在谈论蒋诚度时，他就适时地出现在了她们面前。简月心冲莫雪帷微微一笑，识趣地走开了。
    蒋诚度打量了莫雪帷一番，摸着下巴道：“这件衣服不太适合你。”
    “但却很适合今天这样的场合，你要知道，我的身份，有点特殊，也有点尴尬。”莫雪帷冲他笑了笑，看了看身上的裙子，觉得很满意。
    “曼璎还在里面，要不要跟我进去，跟男主人打个招呼？”
    “不用了，你就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好了，最好给我找个最安静的地方，让我把自己给藏起来。”
    蒋诚度眯着眼睛想了一下，拉起莫雪帷的手，就往屋子里面走去。这是一套占地极大的别墅，里面装饰得犹如中世纪的欧洲宫殿一般，到处都摆着新奇又精巧的玩意儿。有些东西，只怕把莫雪帷给卖了，也买不起小小的一样。
    听说，这是韩即楚为未婚妻徐曼璎所准备的新房，两人结婚后，就会住在这里。莫雪帷忽然想起了另一套房子，大学毕业的时候，韩即楚曾带她去过那里一次。也就是在那里，他向自己求了婚，但也就是在那里，他们两个吵得不可开交，最终闹到了决裂的地步。有些地方，明明有着美好的回忆，但却总是要夹杂一些不愉快，让她为了不想起那些不愉快，就要连美好的往事，也一并忘掉。
    跟着蒋诚度绕了半天，终于停在了一个长长的楼梯口。这楼梯呈半圆状，一眼望下去，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通向哪里。莫雪帷本能地停了下来，挣脱了蒋诚度的手，有些不悦道：“我看我还是回去外面好了。”
    “不要担心，里面不是房间，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不礼貌的举动。这只是一个安静的地方，希望能让你顺利地度过今晚。其实，我更想把你藏在这里，不让即楚见到。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谁和我争你，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把他给杀了。”
    蒋诚度突然的表白，搞得莫雪帷有些措手不及，恍惚间，就被他给顺势拉着走下了楼梯。原来，这楼梯通向了一个室内游泳池。莫雪帷有些心不焉，也没有好好看清楚里面的环境，倒是蒋诚度，一踏进那里，就忍不住低声咒骂了起来：“真该死，本来想带你离他远一点的。这下倒成了把你主动给送上门了。”
    莫雪帷听得他说的话，抬起头一看，便见泳池里面，韩即楚正在那里游泳，而泳池边，则站着打扮得光彩照人的徐曼璎。此时的她，正以一种戒备的眼神，仔细地打量着自己。
    莫雪帷很不喜欢徐曼璎的这种眼神，对蒋诚度小声道：“我们还是走吧，打扰到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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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吧。”蒋诚度倒显得很大度，嘴巴贴到莫雪帷的耳边，笑道，“我不要跟我去水里玩玩？”
    “不用了。”莫雪帷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你自己游就好了，我真的要走了。”
    “那就在这里陪我好了。”
    “你不觉得这里有点闷吗？何必非要在这里，去其他安静的地方，也是一样的。”
    蒋诚度看着在水里游着的韩即楚，点点头，同意了莫雪帷的提议，故意搂着她的肩膀，转身要离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不小心踩了她的裙边。莫雪帷一个重心不稳，泳池边的地上又全是水渍，她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想要抓住蒋诚度的衣服，却只是虚抓了一把，双手滑过他的西装，以一种难看的姿势，整个人掉进了游泳池里。
    “啊！”徐曼璎反应最快，尖叫了起来，看看泳池里的韩即楚，再看看站在岸边有些发愣的蒋诚度，手里还拿着杯红酒，整个人手足无措。
    韩即楚其实早就知道，蒋诚度带着莫雪帷来了泳池边。他虽然一直在水里游着，却还是隐约看到了两人的身影。他本来想装得若无其事，装做不在意的样子，但当莫雪帷不慎掉入水中的那一刻，他却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飞快地游到了莫雪帷身边，将她整个身子拉出了水面，用另一只手奋力地划到岸边，在蒋诚度的帮助下，将莫雪帷的身体给抱了上去。
    莫雪帷似乎失去了知觉，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着，牙关紧咬，双眼紧闭，脸色渐渐开始发青。韩即楚冲蒋诚度低喝一声：“帮我压着她。”随即，就开始帮她做心肺复苏。
    当他的嘴唇紧紧地贴在莫雪帷的嘴唇上时，谁都没有留意到，站在一旁的徐曼璎，眼眶里泛起了泪花。
    韩即楚此时心烦意乱，根本没有想到别的地方，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活莫雪帷。他忽然觉得，自己是这么害怕失去她。只要她还活在这个世上，哪怕她最终不属于自己，而是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也比她在自己面前死去，要幸福得多。曾经他以为，与莫雪帷分手，看着她嫁个另一个男人，是自己生命中最难以随的痛。但现在的他才发现，当自己在与死神争夺莫雪帷时，其他的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只要她能活着，能活着站在自己的面前，就足够了。
    两次人工呼吸，与三十次按压心脏交替进行，韩即楚就像一个机器人，不停地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直到莫雪帷开始有了一些意识，轻轻地咳嗽起来，嘴角里不停地涌出池水，开始有了自己的呼吸。
    在这一刻，韩即楚似乎忘了对徐曼璎的承诺，也忘了与莫雪帷的约定，激动地一把将她抱起，只是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完全忘了世界中其他的存在。
    莫雪帷虽然醒了过来，但整个人却显得很呆滞，完全没有反应，只是任由韩即楚将她抱在怀里，一言不发。
    韩即楚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她的脸色，皱了下眉，就将她一把抱起，离开了泳池，只留下徐曼璎和蒋诚度，迷茫地站在原地。到了此时，徐曼璎眼中的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韩即楚将莫雪帷抱进了客房，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拿出所有的浴巾，披在她的身上，想要帮她擦干身体。
    莫雪帷就像是一个人偶娃娃，两眼直直地望着前方，由着别人摆布，自己一点行动也没有。韩即楚不禁担心了起来，一面擦着她的头发，一面柔声道：“雪帷，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请医生来看一看？雪帷，雪帷？”
    连叫了几声，莫雪帷都没有反应，韩即楚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他放下浴巾，走到床边，拿起电话刚要拨号码，却听到莫雪帷的嘴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轻轻地说道：“我没事了。”
    韩即楚放下电话，走到她身边，不确定地问道：“你确定，你没事了？”
    莫雪帷抬起头，冲他苦笑一下，摇头道：“嗯，我没事儿了，我只是老毛病又犯了。”
    韩即楚蹲了下来，一面替她擦手臂，一面说道：“还记得大一时出去野营吗？那一天，你也是这么莫名其妙地掉进了湖里，被我救上来后，整个人就像抽筋了一样痉挛不止，当时我真的被你吓了一跳。雪帷，其实，刚刚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会失去你。”
    “我小时候溺水过，那一次真的很厉害，都快要死掉了，所以我的心里一直留着那个阴影。一直到现在，每次突然落水，都会不自觉地窒息休克，身体也会变得僵硬。韩即楚，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如果救不回你，我想我可能也会……”
    韩即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莫雪帷伸手给捂住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即楚，我们两个，都应该学着忘记以前的事情，以后的生活，我们要习惯没有彼此。你已经有了曼璎，而我，最终也会有一个属于我的男人。这样，不是很好吗？”
    “很好？也许是吧，这样真的很好。”韩即楚俊美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薄薄的嘴唇吐出这么几个字后，就抿紧了不再说话。
    莫雪帷从他手中接过浴巾，机械地擦着自己湿透了的衣服。韩即楚则站起身来，在衣柜里拿出件浴袍，给自己披上，接着便走到阳台，望着外面的风景，似乎在想着什么。从这里望出去，是一片青山绿水的风景。在青周这样的大都市里，能找到这样的一处地方，已经不太容易了。这个地方，以后就是他与徐曼璎的家，他的一生，或许就会这样，慢慢地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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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雪帷其实很想开口，麻烦他帮自己找一件干净的衣服，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仿佛打断了他的沉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也不知过了多久，韩即楚终于走回了房间，开口道：“你是一个人来的？”
    “没有，我的同事，就是上次和我一起参加酒会的那个女生，她也来了。”
    “是叫简月心吧。”韩即楚的记忆力一向很好，“我去叫她上来，顺便让人给你送套干净的衣服来。”
    莫雪帷点点头，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韩即楚走过她的身边，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冲莫雪帷道：“不用谢我，雪帷，以后永远也别再和我说‘谢谢’。”那样会让我觉得，我与你的距离，越来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看得我自己肉麻死了，下去吐一下先。以后再也不写这么肉麻恶心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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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用眼神杀死你 ...
    简月心拿着套干净的裙子走进客房的时候，韩即楚已经走了。莫雪帷穿着湿嗒嗒的衣服，坐在床沿边，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地将头给低了下去。
    简月心看她一副小猫咪的样子，好气又好笑，将衣服递到她面前，嘲笑道：“去洗个澡吧，小姐。别再搞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了。”
    莫雪帷拿起衣服，有点委曲，小声地辩解道：“我也是受害者啊，这根本不关我的事啊。”
    简月心耳朵很尖，一下子就听到了她的话，语气夸张地叫了起来：“还说不关你的事！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主人是徐曼璎，她刚刚出来跟大家见面时，那脸色有多臭啊。好像我们不是来参加生日会的，而是来跟她讨债的似的。我说莫雪帷啊，你要么就把她的男人给抢过来，要么就不要再去招惹韩即楚了。你这个样子，搞得人家徐曼璎很下不了台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离他远远的，这该死的生日会，要不是经理非让来，你以为我很想来啊。”莫雪帷低着头，一直抱怨，一面走进浴室，刚要把门关上，简月心就行动迅速地溜了进来。
    “干嘛？”难道要跟她同浴不成？
    “你洗你的，我说我的。”简月心一把将莫雪帷推进浴房里，靠在墙边不屑道，“你那小破身材，以为我有兴趣偷看啊，怎么看也不如我自己的。”
    有必要说得这么直接么？莫雪帷拉下一张苦瓜脸，不满地撇撇嘴，再看看自己的身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相对于简月心的前凸后翘，她的小破身材，确实有点不够看。
    可是，要她在简月心面前宽衣解带，风情万种，她也实在做不到，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用目光哀求她。
    简月心却好像没看到她的表情，低着头，一面把玩自己的一撮头发，一面教训莫雪帷道：“还有那个蒋诚度，你也最好离远一点。这男人怎么看怎么不可靠，你要跟他的话，倒不如去把韩即楚给抢回来了。”
    “不用了不用了，他们两个，我都没有兴趣。大小姐，麻烦您出去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来了。五分钟，就五分钟，好不好？”
    “德性！”简月心骂了一句，翻了个白眼出了浴室。大约十分钟后，莫雪帷换好的衣服，将浴室门打开，却没有出来，而是仔细地吹着她的头发。
    简月心像幽灵似的，飘到她的身边，催促道：“快点吧，大小姐，人家宴会都开始了。”
    “算了，我还是先回去吧。”莫雪帷关掉手中的吹风机，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和一张完全花了妆的脸，冲简月心苦笑道。
    “你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不太适合出去，估计会成为全场的笑柄的。”
    虽然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简月心的话是有道理的。而且以自己现的心情，要去面对韩即楚和徐曼璎，只怕有些尴尬。甚至连面对蒋诚度，她都觉得有些烦心。有些事情，她一直想要藏在心里，却好像总是难以如愿，不经意间，就会被人给扯出来。
    两人正在那里寻思着找个什么借口逃离现场，却听见敲门声响起。简月心走过去开了门，就见一个时髦的女子，拎着个大箱子站在门口，客气道：“你好，我姓关，韩先生让我来为莫小姐化妆。”
    想得真周到。简月心拍拍额头，把人给让了进来，然后冲浴室里的莫雪帷小声道：“化妆师都来了，看来你今天想提前走，是不可能了。”
    人家既然做到了这个份上，莫雪帷自然不好再推辞，只能让化妆师帮自己化了个淡妆。一旁的简月心看了半天，觉得对方手艺实在不错，就老个脸皮也让人给自己补了下妆，顺便讨教了几招化妆的心得。三个女人聚在一起，开始热烈地讨论如何美容，差一点连时间也给忘了。
    那一边，徐曼璎挽着韩即楚的手臂，正在那里招呼客人。她的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美丽却空洞，与心中的情绪完全没有关系。
    她就像戴着一张面具，将真实的自己给掩藏了起来，只在人群中来回周旋，虚伪应对。这一招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因为，自从认识韩即楚之后，她就一直戴着一张虚伪的面具，装出自己完全不在意没有名份，假装自己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便别无所求。她将心中对韩即楚所有的期盼都很好地掩饰了起来，以至于在某些时候，连她自己都有些疑惑，自己究竟是爱上了韩即楚的人，还是他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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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婚姻，什么承诺，说到底，全是虚假的东西。当韩即楚不顾一切地游到莫雪帷的身边，将她救起时，徐曼璎就已经意识到，那道横在她与韩即楚之间的障碍，曾经她以为已经除去了的障碍，其实，一直都默默地站在原地，一寸也未移动。或许，是到了自己开始有所行动，主动来去除这个障碍的时候。
    徐曼璎喝了一口手中的红酒，望着远远走过来的莫雪帷和简月心，目光变得犀利无比。
    莫雪帷被简月心拉到了徐曼璎的面前，干笑着说道：“徐小姐，刚刚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其实都要怪诚度，要不是他踩着你的裙摆，也不会害你落水了。莫小姐，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找个医生来看一看？”徐曼璎显得亲切又从容，连在一旁观看的蒋诚度，都不免有些佩服她。果然，这么多年来的隐形人，能当得如此成功，徐曼璎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徐曼璎转过头，冲蒋诚度笑道：“诚度，你是不是应该向莫小姐赔礼道歉啊？”
    “确实应该，莫小姐，能不能赏脸跟我跳支舞，让我向你赔个礼？”蒋诚度优雅地伸出了手，向莫雪帷邀请道。
    简月心很识相地将莫雪帷轻轻地推了一把，示意她接受邀请，赶紧离开徐曼璎，这个女人，她看得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物。与其在这里与她客套，倒不如接受蒋诚度的邀请。有的时候，花花公子比一个打翻醋坛子的女人，要可爱得多。
    莫雪帷将手放在了蒋诚度的手里，被他带入了舞池。简月心则向徐曼璎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徐曼璎将目光落在了莫雪帷的身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韩即楚从后面走了上来，用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徐曼璎的酒杯，将她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然后说道：“你想撮合诚度和莫雪帷？我劝你，最好不要。”
    “为什么？”
    “诚度并不适合雪帷。”
    徐曼璎听到这话，并没有生气，反倒笑得无比灿烂，冲韩即楚道：“比起他，你更加不适合莫雪帷。”
    舞池中的莫雪帷，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别人的口中被议论。蒋诚度带着一脸的笑意，深情地望着她，直将她望得脸颊发烫，尴尬地低下了头。
    “真不好意思，本来想让你低调一点，却不料害你闻名全场了。”
    “别人怎么会知道？”莫雪帷环顾了一下四周，也许是蒋诚度的话给了她一些心理暗示，此刻再看看别人，似乎每张翻飞的嘴都是在议论她，每一双灵魂的眼都是在窥探她。
    “在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要传播一个事件，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是，除了我们几个，很多人都没有亲眼所见。但越是如此，他们就传得越是高兴，描绘地活灵活现，就好像自己当时就在现场，亲眼观看了一般。”
    “这可怎么办？”
    “不用管他们，雪帷，这样的议论，在以后的日子里，只会越来越多，你要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也许有一天，你也会像曼璎一样，对所有的这些，都表现得很不在乎。”
    徐曼璎？莫雪帷不自觉地开始搜索她的身影，一身香槟色的修身礼服，以及浑身上下价值不菲的珠宝，让莫雪帷一眼就找到了她。走路时优雅的身形，说话时迷人的微笑，以及身边那个曾经属于她的完美男人。莫雪帷仔细地回味着蒋诚度的话，不禁笑了起来。如果当初她没有和韩即楚分手，今天的她，是否会是另一个徐曼璎？被包装成一个上流社会的小姐，时时都成为别人瞩目的焦点。
    “怎么了，在想什么？跟我跳舞的时候，能不能把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上？”蒋诚度礼貌地要求道，语气里却满是戏谑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以后会一直遭受这样的议论？”
    “因为……”蒋诚度凑到莫雪帷的耳边，轻声道，“你将会成为我的女朋友，成为一个连曼璎都要嫉妒的女人。”
    蒋诚度说完，没等莫雪帷开口，就直直地吻上了她的双唇，当着众人的面，不给莫雪帷一点反抗的机会。
    莫雪帷深深地感受到，自己今晚，或许会成为所有女人的公敌。一个与韩即楚有着不清不楚关系的女人，当众与蒋诚度接吻，如此这样的女人，足以值得被凌迟处死。
    莫雪帷连自己都搞不清楚，后来究竟发生些什么，只记得似乎一直在跳舞，保持着一种从徐曼璎那里学来的笑容，与各个前来邀请的男士跳舞。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分，回到了家里，摸黑进了房间，没有吵醒妹妹，蹑手蹑脚地进入浴室，洗掉了一身的疲惫。
    第二天，周培军刚到公司，就把简月心招了过去，问起昨天晚上的情况。他知道莫雪帷的脾气，也明白直接问她本人没有什么用处，倒不如采取迂回的战术，向简月心打听。
    简月心看周培军一脸焦急的模样，着实觉得好笑，忍不住想吓唬他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挑了些没有意义的东西，随便说了几句。至于掉进游泳池，当众被蒋诚度亲嘴之类的事情，她都只字未提。她们来这里，不过就是寻一份工作，讨一口饭吃罢了，没必要将自己的隐私，拿来当作向上爬的资本。
    莫雪帷却并不知道这背后的事情，她一心都扑在了工作上，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暂时忘记昨晚的事情，以及无意中看到的韩即楚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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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忙到中午，莫雪帷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才将手上的工作告一个段落。想着是叫外卖还是自己出去吃，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绮帷打来的电话，莫雪帷心情大好，接起来刚说了一声“喂”，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妹妹的哭声。
    “怎么了，小绮？”莫雪帷有些着急了。这个时候，她应该在上班，怎么打电话来跟自己哭呢。
    莫绮帷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哭个不停，听得莫雪帷心烦意乱，更加着急：“你说话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就算天塌下来，你也得告诉我啊。”
    “姐……”莫绮帷边哭边说道，“我现在在公司，我的工作，怕是保不住了。怎么办？”
    “为什么？”
    “严寒他，把我们经理给打了。现在人家要开除我，还要告他打人。”
    严寒打人？莫雪帷倒是愣了一下，以她跟严寒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知道他虽然有时候说话有些无厘头，但却是一个有分寸，讲原则的人。他绝对不会莫名其妙就动手打人，但是，跑到汇众去公然打人，这还是让莫雪帷有些想不明白。
    “他为什么要打人？总有个原因吧。”
    莫绮帷在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半天都没有说话。这让莫雪帷有些不耐烦，只能开口威胁道：“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说实话的话，这事情我就不管了，你们自己去解决吧。”
    “别，姐，你不能不管。”莫绮帷急了，赶紧叫住了姐姐，“我说，我全说。严寒打人，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痛快点好不好？”
    “因为我们经理，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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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办公室骚扰 ...
    因为妹妹的一个电话，莫雪帷整个人都乱了。她向周培军请了半天假，匆匆地赶到了汇众。她本来想给黄经理打个电话，先问一下情况，但又想到莫绮帷所在的业务部跟黄经理的人事部关系不大。也许这事情还没有闹大，自己突然这么说了出来，反倒给妹妹招了话柄。所以她直接就去了绮帷所在的部门。
    一走进办公区，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大家虽然都坐在位子上认真办工，但是从其中几个的窍窃私语和彼此之间的“眉目传情”来看，刚刚这里，确实发生了什么。
    莫雪帷扫了一圈，也没有见到妹妹，只能硬着头皮，问一个年轻的小姑娘道：“不好意思，请问莫绮帷在吗？”
    那小姑娘明显被吓了一跳，呆呆地望着她，忘了回答她的问题。旁边一个看上去年纪稍长的女人，比较会处事儿，站起来笑着道：“你是哪位，找她有事情吗？”
    “我是她姐姐，我路过这里，找她有点事情。”
    “不好意思，绮帷现在正在忙，要不，您先回去，有什么事儿我帮您告诉她。”
    莫雪帷脸上虽然堆着笑，心里不禁犯了嘀咕。她没有说什么，转身出了办公区，拿起手机，给妹妹打电话。电话响了几下，被接了起来。莫雪帷赶紧问道：“小绮，你在哪里啊，我去你们办公室找过，你同事说你出去了？”
    “姐，我在经理办公室。”莫绮帷小声地说道，旁边还夹杂着严寒和另一个男人争吵的声音。
    莫雪帷这下有些急了，也顾不上别的，直接又冲回了业务部，不再跟别人多话，直接就往经理办公室走去。她在职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倒是对一般公司的格局摆放很清楚，要找到经理办公室，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那些个业务员见她直接往里面冲，都有些担心，尤其在得知了她是莫绮帷的姐姐之后，更加清楚，今天发生的事情，看来轻易了结不了。
    他们都不敢说话，也不敢拦她。但是他们不拦，自然会有人出面来拦。莫绮帷走过办公区，刚走到一个拐角处，就出来一个男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小姐不好意思，请问你找谁？”
    “我找你们李经理。”莫雪帷一脸笑容，对答自如。印象中，似乎听妹妹提过，她的经理姓李，希望自己的回答，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找李经理有什么事情吗？”姓虽然是蒙对了，但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轻易让她过去。
    “是人事部的黄经理，让我来找李经理，有些事情要谈一谈。”
    “黄经理？”
    “对，就是他。怎么，有问题吗？”
    对方明显皱了下眉头，脸色和缓了许多，想了一下，才回答道：“李经理现在在见客户，不方便见你，能否麻烦你明天再来？”
    “见客户？不会吧，刚刚黄经理才和他通过电话，说他现在有空，我才过来的。不好意思，麻烦你还是让一让，我的事情很急，必须得跟李经理好好谈一谈。”
    对方显然并不清楚李经理有没有接到黄经理的电话，这两位的职位，都在他之上，尤其是黄世杰，主管人事，算是权力比较大的部门，要是得罪了他，未免不值得。
    但是李经理那里，现在确实也不方便让莫雪帷进去。他站在那里左右为难，想不好该怎么拒绝。
    莫雪帷才不管他的为难不为难，趁着他发愣的时候，侧身走过他身边，直接来到经理室门前，连门都懒得敲，直接走了进去。
    那办公室里，李经理坐在办公桌后，目光阴沉无比。而莫绮帷和严寒，则坐在他对面的椅子里，一个脸上还有泪痕，一个则是满面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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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见到莫雪帷的到来，各自表现都有些不同。莫绮帷直接站了起来，扑进姐姐的怀里，大哭起来。严寒则是站起身来，看着莫家两姐妹，再看看那个一脸猥琐相的李经理，一拳重重地打在了办公桌上。
    “你干什么！还想打人嘛！”李经理怒发冲冠，将莫雪帷突然闯进来受的惊吓，全部爆发了出来。
    “像你这样的人渣，打你就是为社会除害！”
    “你这臭小子，信不信我让你坐牢坐到死。”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谁死谁活也说不准呢。”
    “你们两个闭嘴。”莫雪帷一面安慰哭泣的妹妹，一面皱着眉头喝道。她将怀里的绮帷交到严寒的手中，自己则走到门口，想要关门，却见刚才那个拦着她的男人，站在门口，一脸抱歉地看着李经理，却不敢进来。
    “不，不好意思啊，李经理，这个女人，她说，她说是黄经理派来的。”
    李经理本来就在气头上，一看自己属下这副上不了台面的嘴脸，就觉得心烦，挥挥手，将他给骂了出去。莫雪帷趁机就将办公室门给关上，然后走到李经理对面坐下，看了看在场的三个人，镇定地说道：“现在是这个什么情况，麻烦李经理跟我说一说。”
    “大姐，你听他说有什么用，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应该拉出去直接枪毙。”严寒气得直跳脚。
    “你小子莫名其妙地打了我，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我那是莫名其妙打你的吗？你自己心里清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你以为光光打你一顿就够了吗？我非要让你坐牢不可。”
    “严寒你先别说话，一会儿我再问你。”莫雪帷听得他们两人的吵闹声，觉得很心烦，只能出言制止了严寒，然后对李经理道，“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说，严寒他打了你，是吧？”
    “那当然了。”李经理赶紧把脸凑了过去，让莫雪帷看他的伤势，“把我打成这样，我现在都没办法出门了。还有，我身上还有很多伤呢。我告诉你啊，我一定要去医院验伤的，这小子，一定得关起来，太无法无天了。”
    莫雪帷看着李经理那发肿的脸，有点想笑，极力地忍住了，然后又问严寒道：“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是来找小绮吃午饭的，谁知道，就被我看到这禽兽想□小绮，大姐，你说我要不要揍他。”
    莫雪帷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其实她从一进门，就已经看了出来，绮帷并没有吃到亏，所以她才这么镇定，跟李经理在这里瞎扯。要是绮帷真的吃了大亏，别说严寒，就是她，也会直接拿把刀子，把面前这个人渣给直接捅死。
    “李经理，严寒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我对莫绮帷，绝对没有动过手。我跟她，是上级和下级的关系，我叫她来我办公室，也只是谈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哪根筋不对，冲进来就打人。”
    “小绮，你来说说，你们李经理把你叫进来，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莫绮帷哭了一阵儿，本来已经止住了眼泪，但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又羞又恼，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指着李经理控诉道：“姐，他已经不止一次占我便宜了，以前叫我进办公室，就老是偷摸我的手。今天居然把门给锁了，然后要扯我的衣服，想□我。”
    “莫绮帷，你不要胡说，不要冤枉好人！”李经理急了，一拍桌子，大骂道。
    “好人？你这种畜牲，也配称人？”严寒在一旁阴阳怪气道。
    “我没有胡说，当时我推开你，冲出门去，好几个同事都看到的，他们可以作证。”
    “他们？他们是谁？你觉得他们会站在你这一边，为你说话吗？”李经理冷笑几声，说话变得无耻起来。
    “当然了，她那些同事，为了保住饭碗，自然不会说什么。不过，我的这双拳头，却可以为她说些什么。怎么，你要不要再试一下？”
    李经理看到严寒的拳头在自己的面前晃啊晃的，本能地就害怕了起来，一面往后面躲，一面虚张声势道：“你，你不要乱来啊，你再打我，我报警啦。”
    “好了李经理，今天的事情呢，我算是已经知道了。我来呢，就是想问问你，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啊。当然要报警啦，这小子把我打成这样，不关他几天，怎么行。”
    “好啊，那就报警好了，我最多就是打人的罪，你可不一样，你□未遂，罪很重的。我看到时候，是你笑还是我笑。”
    “哈哈哈……”李经理忽然大笑了起来，指着严寒骂道，“你果然就是只会挥拳头的猪。我□未遂？哪个看到了，谁会做证啊。只凭莫绮帷的一面之词，你以为警察会抓我啊。你可不一样，你打我的事情，看到的不止一个人，你放心，他们为了保住饭碗，只会多说，不会漏说，你小子就准备坐牢去吧。”
    这一点，严寒和莫绮帷都没有想到。这个李经理虽然无耻，说的话却很有道理。这件事情上，他们确实没有一点证据。看来到最后，不仅不能告他，反倒会被他倒打一耙。
    李经理一脸得意相，见严寒气得直冒火，更是乐不可支：“我告诉你，不仅要让你去做牢，还要开除莫绮帷。开除的原因我都给她想好了：公然在办公室勾引上司，未遂，便招来男朋友对上司进行殴打。你看看，这理由多完美。我保证在青周，以后没有一家公司，敢录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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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严寒年轻气盛，气得当下就要再爆揍那个李经理一顿，幸好莫雪帷及时出手，拉住了他。
    “严寒，你先送小绮回去，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就好。”
    “想走，没这么容易。你以为现在让他们走了，我就会放过他们，真是笑话。”李经理愈加地狂妄起来，仿佛自己已经得逞一般。
    严寒受不了他的气势，不听莫雪帷的劝，抬手又要打人，被另外两姐妹死死地给拉住了。莫绮帷天生娇养，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曲，一想到因为自己，让严寒面临这样的困境，就觉得很不好意思，只能低声下气地求李经理道：“经理，是我不好，你能不能不要告严寒啊。我自己会辞职的，你不要开除我，好不好？”
    莫雪帷本来还想给李经理留一条活路，但看到自己心爱的妹妹，居然让他给逼到了这样的境地，心头的怒火就止不住地燃烧了起来。她一把将妹妹推进严寒的怀里，大声道：“你们两个，赶紧给我走。小绮你放心，这件事情，姐姐一定帮我处理好了。想要占便宜到我们莫家人的头上，就要看看，那个人，有没有这个命了。”
    李经理现在气势正盛，对于莫雪帷说的那些话，根本不放在心上。更何况，她不过就是自己手下一个小职员的姐姐罢了，要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自己的妹妹也不会就来汇众做个小职员。他打从心底里认为，莫雪帷说这些话，不过就是在吓唬自己，把妹妹和她男朋友赶跑之后，再转过身来求自己。
    所以，莫绮帷和严寒一走，李经理立马就摆出一副色眯眯的脸孔，搓着两只手，对莫雪帷笑道：“莫小姐，你单独留下来，是不是想和我谈什么？”他一面说，一面往门口挪去，看那架式，是准备关上门，要和莫雪帷好好地谈上一谈了。
    莫雪帷却只是微微一笑，比他先一步走到门边，用手顶住了那扇即将要关上的门，说道：“李经理，我可不是汇众的员工，没这个义务陪您在办公室里聊‘工作’。我还有事儿呢，先走了。”
    “你就这么走了，你妹妹的事情，你不管了？”李经理这下倒有些狐疑起来了。
    “谁说不管的，只是要管，也得找别人才行啊。”莫雪帷走出办公室，故意又转过身来，指着李经理那张办公桌，似笑非笑道，“你这桌子，可真够乱的，不过我估计，最近你就有机会好好地整理一下了。保重，李经理。”
    27
    27、旧情人帮忙 ...
    莫雪帷和韩即楚，坐在汇众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下午的时光，总是感觉很悠闲，听听音乐，晒晒阳光，感受一下食物的香气，多么小资的生活。
    可是，莫雪帷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一点儿也平静不下来。即使身边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享受的笑意，她却还是觉得有些胸闷，手也不知道应该摆在哪里。
    她本来是打电话想找蒋诚度帮忙的，对付一个李经理，出动他一个总经理，应该也够了。可是电话打过去，却是韩即楚接的。这个蒋诚度，丢三拉四的，把手机留在了韩即楚的办公室，于是乎，她最终还是只能向韩即楚，开口求救。
    两个人约在了咖啡馆见面，韩即楚看着对面坐立难安的莫雪帷，笑了起来：“怎么了，见到我就这么不自在？要不要我帮你找诚度过来？”
    “不用不用。”莫雪帷赶紧摆手拒绝，“其实这个问题，找你也能解决，我本来只是不想麻烦你，所以才找蒋诚度的。”
    “为什么怕麻烦我？雪帷，你还在躲着我吗？我们不是已经谈过了，要和平共处，做回朋友吗？”
    “其实也没有啦，只不过这个事情吧，不大，不用出动你总裁大人的。”
    “是什么事情，说来听听，我倒被你搞得有些好奇了。”
    莫雪帷点点头，就将绮帷和严寒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韩即楚。韩即楚听着听着，脸的表情就开始严肃了起来。一直到莫雪帷说完停住，他才开口问道：“你说的这个事情，有没有凭证，我是说，除了你妹妹和他男朋友的话之外，还有其他的证据吗？要办那个李经理，不是什么难事情，但是要是有确凿的证据，我想，对于其他部门的那些色狼，也可以是一个很好的警示。”
    莫雪帷冲他笑了笑，缩了缩脖子，然后从包包里，拿出支录音笔，放到韩即楚面前，按了个播放键，就开始回放之前在办公室跟李经理交谈的内容。虽然在咖啡馆里，声音开的不大，但也足够韩即楚听清楚李经理说的每一个字了。
    他脸上的表情，又一次发生了变化，原本严肃的一张脸，慢慢地有了笑意，盯着莫雪帷说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变机灵了。我记得以前，你可是出了名的直来直去。”
    莫雪帷有些不好意思，收回了那个录音笔，轻声道：“这也是生活所迫啊。”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互视了一眼，双双笑了起来。气氛终于变得轻松了起来，莫雪帷和韩即楚，像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喝茶聊天，暂时抛开了以前的那些不愉快，开城布公地谈了起来。
    “对了，你要是治了那个李经理，我们家小绮以后在公司，会不会很难做啊？”莫雪帷的担心，其实也不无道理。不管李经理是调职还是开除，大家多多少少都能猜到，那事情跟莫绮帷有关。如此一来，她在原来的那个部门，可能会经历一些同事相处间的麻烦事情。会有人想要拍她马屁，但也会有更多的人，会因为嫉妒，而对她使坏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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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即楚想了一下，建议道：“那个李经理，是肯定要走的，我汇众不能留这样的人渣在公司里。至于你妹妹呢，我想想，要不，调去别的部门吧。诚度那里的总经理秘书，缺一个助理，要不先把你妹妹调过去，试一试。”
    “那个，她不一定做得了啊，你也知道，她大学刚毕业，能力不太强。”
    “你也别总是宠着她了。能力这东西，谁也不是天生就有的。你以前念大学的时候，不也什么都不会。再看看现在，都快成职场女强人了。你不把她扔到公司里来锻炼锻炼，她就算大学毕业十年了，依旧不会有能力。”
    韩即楚说得都对，莫雪帷心里也清楚，这才是正确的做法。只是这么多年来，她已经养成了习惯，能护着妹妹的时候，就不自觉地去做了，永远都没有给她长大的机会。有的时候，她也在想，这样对绮帷，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她一直这样像个孩子一样天真浪漫，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吃更多的亏？
    韩即楚看出了莫雪帷的犹豫，用手敲敲桌面，装做不经意地说道：“如果她继续留在业务部，只怕过不了多久，她自己先受不了辞职走人了。要是去到别的公司，再碰上今天这样的事情，只怕你也救不了她了。放她在汇众，你至少还可以比较安心吧。而且，你妹妹没你想得那么柔弱，她可厉害着呢，尤其是一张嘴。”
    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雪帷倒有些糊涂了，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说，你在公司里，见过小绮？不可能吧，要真见到了大老板，这小丫头一定回来跟我唧唧喳喳个没完了，怎么可能从来没听她提过。尤其是，像你这么帅的总裁。”
    “好了莫雪帷，不用再拍我马屁了，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就算你爱得我要死要活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夸过我长得帅。”
    莫雪帷捂着嘴笑了几声，继续追问道：“别扯开话题啊，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认识我妹妹的。”
    韩即楚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不禁笑了起来。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地奇特。那一天，他从蒋诚度的嘴里，得知了莫雪帷跟汇众有业务联系的事情，长时候冰封的心，又一次融化了起来。所以，他才会在夜里一个人开车出去吹风，却没有想到，会遇上莫雪帷的妹妹。
    这事情说起来，确实有些好笑，他没有讲得太仔细，只是将他与莫绮帷发生矛盾的那些事情，稍微说了一下。
    莫雪帷听了之后，不好意思地赔礼道：“对不起啊，我妹妹年纪小，不太懂礼貌。你别跟她计较啊，以后工作中，还请多多帮忙啊。”
    “她是在诚度的手下，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找诚度拜托一下，我想，他应该很愿意帮你忙的，毕竟，他现在很想把你追到手。”
    “呵呵，”莫雪帷干笑两声，有些尴尬地解释道，“你不要误会了，我和他，只是朋友的关系。其实，唉，连朋友也算不上吧。”一想到那天晚上的那个吻，莫雪帷就有些不高兴，当着韩即楚的面，被人偷袭亲嘴，她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知道，我看得出来，目前这个阶段，你并没有对他动心。不过雪帷，我希望你以后也能多多考虑清楚，诚度他，其实并不适合你。”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我想他也不过就是对我一时感兴趣罢了，也许过一段时间，又被别的漂亮女人给吸引住了。我想这个世上，大概没有一个女人，能一直栓住他的心吧。不过韩即楚啊，你是怎么知道，绮帷就是我的妹妹呢？”
    韩即楚低了头，喝了一口咖啡，才抬起头，声音富有磁性地说道：“因为我从对讲机里，听出了你了声音。那个声音，我这一辈子，应该都不会忘掉。”
    “即楚，我，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是，我们是说好了，不过，你这一辈子可能都不可能从我的心里彻底地抹掉了。这件事情，我想你和我，都控制不了。”
    莫雪帷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痛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但她还是忍住了，只是不敢再去看韩即楚的眼神，将话题扯到了别的上面，随便聊了几句，就以回公司为由，匆匆告辞了。韩即楚也没有强留她，转身回到公司，招来了人事处的黄经理，将业务部李经理的处理情况说了一下，再安排了一下莫绮帷的调职任务。
    黄经理是个聪明人，从莫绮帷的名字上，已经推算出了一二。他也曾想问问莫雪帷，关于她和莫绮帷的关系，不过，因为一直有事情忙，也没有机会问她。
    现在韩即楚亲自来处理莫绮帷的事情，黄经理从里面嗅到了一丝味道。看来自己最近听闻的关于莫雪帷和韩即楚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幸好自己之前还算拎得清，跟传知的合作进行得很愉快，没有得罪莫雪帷。那个业务部的姓李的，就是没有拜对山头，以为欺负一个小职员对方拿他没办法，却不料一山还有一山高，以后自己也得小心点，轻易不要得罪任何人。
    黄经理听完了了韩即楚的吩咐，走出了办公室，正好与蒋诚度擦肩而过。蒋诚度一脸眉飞色舞的模样，走到韩即楚面前，一屁股坐在了他办公桌对面。
    “怎么了，这么高兴？”韩即楚眼皮翻了翻，从薄唇里吐出一句话，“又骗到了哪家的漂亮女生了？”
    “不是，我哪是这种人啊，我可是标准的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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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正人君子，整个青周的男人，都是柳下惠了。”
    “你别臭我了。我知道，我以前是爱玩了点，不过现在我已经改邪归正了。我现在一颗心都在雪帷的身上，别的女人，我可看不上眼。”蒋诚度扯了扯脖子间的领带，一脸认真道同，“即楚，你是不是不想让雪帷和我在一起？”
    “是，确实不想。”
    “你别这么无情啊，好歹稍微犹豫一下啊，我就这么配不上莫雪帷啊？”
    “对，配不上。”韩即楚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懒得抬，语气倒不像是在敷衍蒋诚度，反而显得很认真。
    “我知道，你跟雪帷以前有过一段，不过，你现在已经有曼璎了，也该对她死心了。别像个当爸的嫁女儿，对女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韩即楚抄起一份文件，直接朝蒋诚度的脑袋上砸了过去，顺便送了一记白眼，冷言冷语道：“少在这里贫嘴，我告诉你，离雪帷远一点，她不是那种会跟你玩恋爱游戏的女人。”
    “我知道，我看得出来，她就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适合娶回家当老婆，给我洗衣服做饭的。而且她还有另外一个好处，能赚钱，长得也不错，怎么看都是最适合我的女人。”
    “蒋诚度，”韩即楚拍了一下桌子，一脸严肃道，“你说实话，你对莫雪帷，是认真的，还是只是图一时的新鲜。她和你以前认识的那些女人，都很不一样。”
    蒋诚度收起了一脸笑容，抿嘴思索了片刻，才开口道：“即楚，你放心，我对雪帷如果不是真心的，绝对不会去招惹她。我虽然花心，但不是没良心，如果我要找个女人来玩玩，根本不必去找莫雪帷。即楚，你还是放下你那颗心，顺便帮帮我，说点雪帷的事情给我听，帮着我赶紧把她给追到手。”
    “不愿意。”韩即楚一口回绝，连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我们是不是兄弟啊，你在美国的时候，我可没少帮你啊，现在兄弟我相娶老婆了，你居然袖手旁观看好戏。”
    “蒋诚度，不要强人所难，我没有出手和你争莫雪帷，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最好收敛一点，对雪帷一心一意。不然，我一定第一个，把你给阉了。”
    蒋诚度只觉得□一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赶紧转换话题：“我听说，你给小杨，找了个女助理？”
    “怎么，他听到了，乐坏了？”
    “对啊，这不，催着我赶紧来探探口风，打听一下对方漂不漂亮。”
    “让他好好做事，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我跟他虽然是亲戚，他要是做得不好，一样没戏。趁早别打人家女孩子的主意，再漂亮，也是名花有主了。让他小子赶紧死了那条心。”
    “那女的什么来头，居然由你韩总亲自安排工作，难道说，是你小子瞒着曼璎，新找的红颜知己？不对啊，要真是那样，也应该安插在你身边吧，怎么放我那里去了？”
    “少废话，安排个助理，你怎么就那么多话！这么有空，倒不如去做一个报表出来，大华那边的项目，马上就要上来了。”
    “好好好，我走，我走。”蒋诚度一走三回头，还是忍不住问道，“兄弟，你就告诉我吧，那女的，到底什么来头？”
    “莫雪帷的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总是睡不好，睡得少，起得早，居然还不困，神了。
    28
    28、家庭大战爆发 ...
    韩即楚笑着目送蒋诚度离去，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手上的文件上。这一忙就忘了时间，直到徐曼璎打电话过来，催他回家吃饭，他才注意到，窗外已是暮色降临，霓虹闪烁。
    开车回到他和徐曼璎共同的家里，走进客厅，便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味。徐曼璎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菜刀，冲他笑道：“回来啦，我正做饭呢。”
    这个家虽然很大，韩即楚也请了几个佣人回来，但徐曼璎却很少用他们。她有空的时候，就会自己收拾屋子，亲自下厨，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她觉得，自己是这个房子真正的主人，而不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
    韩即楚冲她板了板脸，严肃道：“你先把刀放下，准备谋杀亲夫吗？”
    徐曼璎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刀，现在听韩即楚这么一说，才留意到，这倒把她给吓了一跳，两眼一睁，赶紧跑回了厨房。
    韩即楚看着徐曼璎消失的身影，想到这个女人，不久以后，就将成为自己的妻子，和自己共度一辈子。这种感觉，似乎有些奇怪。但徐曼璎对于他，和别的女人，确实不一样。在他人生中的最灰暗的那段时间，她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即便自己对她不是爱情，也绝对有着超越友情的另一份情谊在。
    徐曼璎从厨房里端出菜来，见韩即楚手里拿着外套，领带松了一半，带点慵懒的靠在椅子边，目光散乱没有焦点。那样的一个韩即楚，那样的一副英俊的画面，倒把徐曼璎也给看得愣住了。
    两个人都恍神了片刻，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过来，彼此似乎都有点不好意思，故意将视线转到了别处，不敢去看对方的脸。
    “我先去洗个澡，马上就下来。”韩即楚想了想，觉得还是暂时离开的好，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餐厅，往楼上走去。徐曼璎没有反对，重新回到厨房，去将剩下的一个菜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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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即楚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徐曼璎无论什么时候，都将自己的形象保持得很好，即使是洗手做羹汤的时候，也依然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合身的衣服，绝对不会让自己变得邋哩邋遢，犹如一个黄脸婆。
    两个人各自坐下，开始吃晚饭。徐曼璎知道韩即楚喜欢吃中餐，所以回国之后，特意找了老师来教自己做菜，每天变着花样地给韩即楚做各色美食，希望能借由征服他的胃，从而来征服他这个人。
    看韩即楚的样子，似乎对她的厨艺很满意，极少有挑剔的时候。两个人就这样，互相靠得很近，坐在一起吃饭，这种感觉，就像老夫老妻式的家庭生活，提前在生活里上演起来。徐曼璎不禁微微一笑，对于莫雪帷的存在，变得稍微释怀了一些。她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男人，绝对不能让莫雪帷勾勾小指，就再次将他给抢走。
    夹了块鱼放到韩即楚的碗里，徐曼璎语调柔和地说道：“即楚，你试试这个，这是我新学的菜。”
    韩即楚却只是冲她一笑，将手中的碗放在了桌子上，筷子也搁在了一旁，随即收回笑容，认真地说道：“曼璎，其实，我们不一定非要结婚不可。”
    徐曼璎吓得手一抖，筷子应声落在了桌子上。她满脸都是哀凄的表情，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猫一般。
    韩即楚伸出手，握住了她柔嫩的小手，摇头道：“你不要紧张，我并不是说要抛弃我。我只是觉得，如果这个婚姻，你并不有百分之百的满意，你其实大可不必非要为了我的话，而勉强和我结婚。”
    “不，即楚，你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我最近的表现，让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我只是觉得，虽然我向你求了婚，但你并没有表面上的这么愉快。曼璎，跟我结婚，会让你幸福吗？”
    “会的，一定会的。”徐曼璎的情绪有些活动，不自觉地就握紧了韩即楚的手，“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怎么样，我都会觉得幸福的。”
    “可是曼璎，你应该要知道，或许你从很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了。我对于你，并没有对于莫雪帷那样的感情。即使是这样，你也依然不动摇，要和我在一起吗？”
    “呵呵。”徐曼璎苦笑几声，将韩即楚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满含深情地说道，“从我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经很清楚地知道，我永远也无法代替莫雪帷在你心里的位置。但我并不在意，一点儿也不在意。甚至在从前，你并没有给我名份的时候，我依旧不在意。即便我无法取代她的位置，但我依然可以，在你的心里，拥有另外的一个位置。一个不属于莫雪帷的位置。即楚，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留在你的身边，陪你一直到老，我就会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徐曼璎的这番话，让韩即楚有些触动。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仿佛从徐曼璎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明知道自己爱的是别人，曼璎还是无怨无悔地跟着自己。就好像明知道莫雪帷永远也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可是自己依旧控制不住对她的感情。选择和她做朋友，是因为他觉得，如果与莫雪帷做敌人的话，会让他更加难受，更加地患得患失。这其实和徐曼璎选择接受他的求婚，嫁给他，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曼璎，我觉得有些话，我必须要告诉你。你放心，婚约不会取消，只要你愿意，我就会娶你。但我还是希望你知道，我向你求婚，不代表有些东西会就此改变。如果你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有一天，你觉得自己无法承受的话，可以选择离开我，我绝对不会阻拦你。如果你要寻找自己的幸福的话，我一定会帮你。”
    “不用了，即楚，我想找到你，我就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徐曼璎却依旧痴心不改。这个世界上，只怕没有让她主动离开韩即楚，更让她觉得痛苦的事情了。跟这件事情相比，韩即楚不爱她的事实，反而比较好接受。像是已经接受了很多年，所以，心情已经做到了最好的调适。徐曼璎微微一笑，眼里没有埋怨，也没有后悔。
    同样身为女人，莫绮帷现在，可是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姐姐还没有回家，家里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爸爸和妈妈。她现在后悔地恨不得将满头的黑发都给扯下来。
    下午跟严寒离开了公司，哭肿了眼睛回到家里，就接到了多日未见的妈妈的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女连心，莫妈妈一整个早上，都觉得心神不宁，到了下午，怎么也按捺不住，就给小女儿打了个电话。
    莫绮帷虽然极力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无奈莫妈妈老奸巨滑，精明无比，她刚开口说第一个字，莫妈妈就从她略显沙哑的声音里，听出了端倪。
    接下来，便是隔着电话，进行的一系列严刑拷打。莫绮帷从小就跟妈妈很亲，虽然离开了老家来到青周，但还是一个依恋妈妈的小姑娘。又加上今天受了天大的委曲，虽然姐姐已经答应帮自己出气，可是心里还是觉得很凄凉，听到妈妈的声音，骨子里那种恋家的感觉，又涌现了出来。于是，不顾严寒的反对，将公司里发生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似的，全告诉了妈妈。
    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莫妈妈一听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这样欺负，简直气得要把家都给砸了，当下就跟莫爸爸一合计，两个人立刻奔到火车站，买了票就跑青周来了。所以说，离家就得离远一点，要是离家太近，一两个小时的火车就能赶到，那就根本休想逃离父母的“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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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姐怎么还不回来啊！”莫妈妈往客厅里一坐，犹如一尊门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模样，中气十足地吼道，“小绮，赶紧给你姐打个电话，让她快点回来。”
    “妈，你不要这么着急嘛。”莫绮帷端了盘水果，送到母亲大人面前，讨好道，“先看看电视，吃点水果嘛。姐姐工作很忙的，今天要加班呢。”
    “加班！加班就不管妹妹的死活了，成天只知道自己赚钱，她要是多关心你一下，会让你给人这么欺负吗？”
    莫雪帷开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就听见了妈妈的这句话。她看到家里的情形，愣了一下。爸爸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妹妹则在旁边赔着笑脸。那个平时最喜欢搞怪的严寒，则没有了踪影。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莫雪帷强压下心头的不满，开口问道。妈妈刚才说的那番话，着实伤了她的心，让她原本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当到了谷底。
    “你还知道回来啊！”莫妈妈冲上前去，一下子就给了大女儿一记耳光，骂道，“你妹妹都快让人给欺负死了，你还有心情工作啊？工作比妹妹还要重要啊？”
    “老婆，你怎么动手打人啊。”莫爸爸还比较冷静，明辨是非，见大女儿挨了打，有些心疼，赶紧上来拉着老婆，不让她再有动手的机会。
    “妈，你干嘛打姐姐啊，这又不是姐姐的错。”
    “怎么不是她的错，她只顾工作不顾你，就是她的错。她还会不会当人姐姐啊，居然让人出这样的事情，她还有脸回家来啊。”
    莫雪帷只觉得脸颊处火辣辣的疼，要是以前的话，她或许早就哭了。但现在的她，似乎已经变得强硬了许多。她没有多说话，直接走到旁边的餐厅，拿起餐桌上的一个茶杯，就往地板上砸了下去。
    这一记，用了很大的力气，把新铺好的地板，都砸出了一个洞来。这一举动，把莫妈妈和其他人都吓了一跳，大家本能地都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莫雪帷。
    “你，你反了啊。”莫妈妈愣了半晌，结结巴巴地叫了起来。
    莫雪帷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再抄起一个茶杯，往地上砸去。这一次，茶杯正好砸在了莫妈妈的脚边，吓得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整个人就跌进了沙发里。
    “还吵吗？还要吵吗？再吵的话，我就上菜刀奉陪。谁他妈还要再说半个字，今天大家就都别活了！”
    “姐，你别这样……”莫绮帷被姐姐的模样给吓坏了，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出来。一直躲在房间里的严寒听到动静不对，也探出头来看个究竟，却被莫雪帷严厉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又将头给缩了回去。
    “好了，都不吵了，是吧。都不吵了，那就听我说吧。”莫雪帷给自己倒了杯水，清了清嗓子，冲妹妹道，“小绮，你明天去总经理室报道。”
    “总经理室？做什么啊？”
    “总经理秘书缺一个助理，让你去补那个位子。记得，总经理秘书姓杨，去的时候多笑笑，嘴巴甜一点，做事勤快一点，别让别人看笑话。”
    “哦，知道了。姐，那个李经理……”
    “开除了，估计今天下午就已经滚蛋了。姐告诉你，汇众是姐姐能为你找的，最好最安全的公司了。你要是自己砸了饭碗的话，以后别来找我哭。机灵一点，知道吗？”
    莫绮帷听话地点点头，一脸乖巧的模样。莫雪帷满意地点点头，又说道：“为了你的事情，我请了半天假，忙到这会儿才回来，家里还有饭吗？”
    “有的有的。”莫绮帷赶紧起身，去帮姐姐盛饭。
    莫雪帷则站在那里，看着脸色铁青的妈妈，平静地说道：“妈，我要是不工作，小绮住哪里？是跟人挤地下室，还是租房子住，然后每天啃馒头咸菜。您说得可真轻巧，要没有你大女儿我拼命工作，你小女儿现在，还在老家吃您的老本呢。”
    29
    29、母女对峙 ...
    气氛僵到了极点。莫雪帷说话很难听，但说的都是实话，大实话。莫妈妈突然发现，面前的这个大女儿，变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由自己摆布的小姑娘了。
    她有些泄气，但又不想就此认输，就瞪着眼睛又骂了起来：“怎么，你觉得自己工作很亏，养妹妹很不乐意是吧？”
    “妈妈，你真矛盾。一方面，嫌我工作太久，没有照顾好妹妹。另一方面，又嫌我不愿意工作太久，给妹妹花钱心里不舒服。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今天就把话都说明白了吧。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这个姐姐，到底要当到什么样的份上，才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父母。”
    “你就不应该给她介绍那样的工作，你介绍工作前不打听清楚啊，那种色狼经理，你也敢让你妹妹去那家公司工作啊？”
    “妈，那工作是我自己找的，不是姐姐给我找的。”莫绮帷从厨房里端了菜出来，插嘴解释道，“再说了，谁能知道那经理是色狼啊，面试的时候，又不会有人告诉你。”
    “那她怎么不帮你找个工作啊？这种事情，做姐姐的不帮忙，谁还帮忙啊。她在青周这么多年，连个工作也给不了你啊？”
    “妈，你在苏州都待了一辈子了吧，也没见你给小绮找什么好工作啊。你以为我是来青周当市长夫人啊，说找工作就找工作？我自己也才刚刚站稳脚而已，哪来这么大的能耐。更何况，她找不到工作那会儿，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我可一分钱没少花，养女儿，也不过就做到我这个份上了吧。您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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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满意你没有照顾好她！”莫妈妈翻来覆去的，说的都是同样的一句话。
    “你还要我怎么照顾她？她来青周之后，胖了五斤，这算不算照顾得很好。妈，你要搞清楚，我们家也不过就是普通的人家，你养女儿，随便养养也就可以了。你还真当莫绮帷她是公主啊，得成天捧着在那里供着啊。有什么样的水平，就怎么养她，不缺吃不缺穿的，还要求什么啊。你要是想让全家人都节衣缩食的供着她，不好意思，我办不到。”
    “我有让你节衣缩食吗？你是少吃的还是少穿的啦！”莫妈妈越说越生气，简直要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幸好莫爸爸手劲大，一把将她给拉住了。
    莫雪帷才不管这些，吃着饭，嚼着菜，反正话都说开了，她就索性一次性说个够吧：“妈，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要是不工作，成天忙她那点破事，那我和她，全都得喝西北风了。妈，我还有这个房子要供呢，没我在那里加班加点，做牛做马的，你以为小绮能过得像现在这样舒服？你出去问问，那些来青周奋斗的外地人，哪个像她这样，有房住，有钱花，现在连工作也是我帮她搞定了。我也不求你对我好一点或是怎么样，反正你从来都是这样，大女儿是草，小女儿是宝，我也习惯了。我只求你公平一点，现在欺负小绮的人不是我，你怎么抬手就打我呢？那个欺负她的色狼，要是站在这里，指不定您还不见得敢打得这么痛快呢。”
    “好了雪帷，你少说几句吧。你妈这也是在气头上，都让那王八蛋给气糊涂了。”莫爸爸出言喝住了莫雪帷，不许她再说。
    莫雪帷看了妹妹一眼，两人相视一笑，接着又喝了口汤，才继续道：“爸，你就让我说完吧。现在啊，小绮的工作也算稳定了，那公司里的老总，是我的老同学，她只要不闯大祸，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房子呢，我一个人就能供，小绮我不会让她出钱的，她平时的生活开销呢，我也给报销了，她赚的钱自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你们看这样，好不好？”
    莫妈妈听了女儿的一番话，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不问青红皂白就打女儿，这一点确实不好。自己也并不是不疼大女儿，只是她一直比较独立，很少让自己操心，久而久之，也就成习惯了，好像天大的事情，她都能解决一样。反倒是那个小女儿，书读得不如姐姐好，人也不如姐姐聪明，除了爱撒娇，就没别的什么强项。从小到大就没少让人操心，一直到现在，已经让她形成了一种惯性，小女儿出了事，自己必须得出头才行。
    莫爸爸也觉得老婆刚刚的行为不太妥当，只是当时她在气头上，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见她平静了下来，就开始当起了和事佬，打起了圆场：“老伴啊，你也太心急了，你看雪帷，明明就很有办法，帮小绮把事情全都搞定了。你下次啊，说话不要这么着急，至少让女儿把话说完，再吵也不迟嘛。”
    “那，那你干嘛不拦着我啊。我说的时候，你怎么就知道站在旁边，连个屁也不放啊。现在倒是像地瓜吃多了，通气了，全都放出来了。我就知道，嫁，嫁给你啊，就成天只能吃马后炮。”莫妈妈越说越觉得好笑，引得其他人也开始笑个不停，一场家庭风暴，总算是这么揭了过去，没有人再提起。除了莫雪帷的脸，还在那里隐隐做痛。
    家里慢慢地安静了下来，结束了吵闹的每个人，都觉得有些累。严寒躲在屋子里，无心看书学习，只是支着两支耳朵，一刻不停地留意着外间的动静。直到听到大家都没有了争吵的迹象后，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原本今天，他是打算好好在莫绮帷父母面前表现一下，讨好他们一下的。可是现在，他却不想走出房间，去与他们面对面地交流了。他有一种感觉，自己未来的恋爱之路，或许不会如想像中的那样顺遂。
    莫雪帷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心里好受了很多。这种情况，她已是司空见惯，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很为她不平的，但在她自己看来，却是从小到大都在上演的戏码。只是小的时候，她不会反抗，只能默默地听妈妈教训自己。而现在，她终于也翅膀硬起来了。
    因为爸妈的突然到来，原本挺宽敞的家，一下子就不太够住了。莫爸爸原本是打算要去住旅馆的，绮帷却不愿意，恋母情节发作，非要拉着跟妈妈一起睡。莫雪帷没办法，就把床让给了她们两个，自己打起了地铺，莫爸爸则是抱着一床铺盖，准备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晚。
    就在大家忙忙碌碌的时候，一直缩在屋子里不出声的严寒，突然打开了房门，冲莫雪帷道：“大姐，要不这样吧，让伯父住我这屋吧。”
    莫雪帷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向喜欢管头管脚的莫妈妈，倒是先开了口：“哦对了，小雪，我都没来得及问你，你这屋子里，怎么住了个男孩子啊？”
    “他是我的房客，我把一间房间租给他住了。”莫雪帷在母亲耳边轻声地解释着。那一边，严寒已经开始拿过莫爸爸手里的铺盖，邀请他进屋，并把自己的被子抱到了客厅，准备在沙发上过一夜。
    莫妈妈看着殷勤的严寒，将两个女儿拉到了一边，皱着眉头数落道：“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这么粗心啊，单身女孩子的家里，怎么能有年轻男孩子出没呢？这要是传出去了，对名声多不好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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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雪帷不在意地摆摆手道：“妈，不要紧的，现在青周都是这样的，房租太贵了，大家都是合租的，难免会男女混住，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那你就不能租给个女孩子吗？”
    “我也想呢，可是我这房子太新，便宜租我不舍得，现在这个租房价格，没几个人愿意来看的，就严寒还算有钱，他是附近大学的研究生，想图清静，才租了我的房子的。等以后他毕业了，估计要走的，到时候小绮若是留在青周的话，我也就不租了，那间房就给她吧。”
    莫妈妈觉得女儿说得有些道理，可是心里又有些不放心，还在那里想要唠叨，却被莫绮帷直接打断了：“好了，妈，你就不要说啦，我跟姐姐两个人在家，很安全的。姐姐不是要还贷款嘛，租一间出去，她的压力也小一点嘛。以后等我挣了钱，我就帮她一起还。”
    “你啊，全身上下，就一张嘴是最甜最能干的。”莫妈妈亲热地拧了小女儿的脸颊一下，笑骂道。母女三人一同往主卧室走去，走到半道儿上，莫妈妈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我看这个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有没有对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啊？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这个……”莫雪帷在考虑，要不要将妹妹与他的恋爱关系，上报给爸妈。正在那里思量时，就见妹妹悄悄地冲她眨眼睛，打暗号，心下明了，就又改口道，“这是人家的私事儿，我也没有过问。他年纪也太小了，配我不合适。”至于其他人，我可管不着。莫雪帷心里想着，坏笑了一下，在莫绮帷皱眉头嘟嘴巴的表情下，低着头走进了房间里。
    第二天一大早，莫妈妈莫爸爸就坐火车回家去了，莫绮帷则是有点紧张不安，去到汇众的总经理室报道。莫雪帷则是照常去公司上班，只是一整天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定，似乎总觉得是欠了韩济楚一个人情似的，一定要想办法还了这个人情才是。
    下班之后回到家里，出乎她的意料，妹妹居然还没有下班。虽然自己今天是按时下班，但以她的印象，莫绮帷向来是个一打下班铃就立马溜回家的人，怎么今天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莫雪帷正在那里担心，犹豫着要不要给妹妹打个电话，就见严寒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笑道：“绮帷打电话回来了，说第一天上班，太多资料要看，怕带回家集中不了精神，就在办公室里多留一会儿了。”
    莫雪帷失笑道：“哦，她什么时候，也这么上进心强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或许，她也明白，这是得来不易的机会吧。”严寒看了莫雪帷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他那转瞬即逝的目光，并没有逃过莫雪帷的眼睛。她笑了笑，往沙发里一坐，然后拍拍旁边的位置，招呼道：“严寒，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严寒走到沙发边，不敢坐得离莫雪帷太近，坏笑道：“怎么大姐，该不会是想涨我房租吧？”
    “我哪有你这么不要脸，这么敢想啊。”毫不留情，莫雪帷笑骂了回去，“我是想谢谢你，昨天为小绮出头，虽然手法笨拙了一些，效果也不强，总算也是出了一口气了。要是我的话，估计打起人来，没你这么厉害，不够解气。”
    “那是，我这双手，打色狼向来不手软，那个该死的李经理，只怕脸上的淤青，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活该！”严寒一听莫雪帷夸他，就有些眉飞色舞起来了。
    “但是，”话锋一转，“你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下，上了社会，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靠暴力来解决的。甚至可以说，用暴力来解决问题，是最愚蠢的做法。昨天那种情况，要不是我在汇众认识朋友，只怕你跟小绮，都会有大麻烦的。你以后遇事要冷静一些，知道吗？”
    “知道了。”严寒像孩子似的乖乖地点头道，“大姐，我有的时候真的觉得，你跟我妈好像啊。刚刚你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看来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喝小白炖排骨汤了。”莫雪帷没有反驳严寒的话，而是拿小白来威胁他，眼里露出了点点的精光，寒气逼人。
    严寒感受到了这股强劲的寒意，冷不住哆嗦了一下，为可怜的小白在心里感叹几声，然后突然抬起头来，严肃地说道：“大姐，你真的希望，绮帷她一直留在汇众工作吗？那样对她，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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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大事不妙 ...
    莫雪帷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严寒，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小男孩，平时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可是他偶尔正经起来，却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心理相当成熟的人。他脸上那种坚毅又自信的表情，会让人忘了与他的年龄差距，不自觉地就将他当做是与自己一样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同伴来看待。
    莫雪帷咬了下唇，问道：“怎么，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像汇众这种流氓公司，我不觉得小绮应该在里面长久地工作下去。”
    “流氓公司？是指那位李经理吗？他已经被开除了，你不用担心。现在的总经理与我相识，他会关照小绮的，至少不会让办公室性骚扰的事情，再度发生。”虽然说，蒋诚度就是一只十足的色狼，但莫雪帷相信，他还保有起码的良知，不会对自己的妹妹下手。
    本以为做了这些保证之后，严寒会打消他的顾虑，没成想，他却只是笑了一下，用一种不屑的姿态继续说道：“只怕有些人，蛇蝎心肠起来，连那个总经理都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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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的人是谁？”莫雪帷这下子，是完全糊涂了。这个严寒，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吗，怎么突然变得，有些陌生了起来？
    严寒直视着莫雪帷的眼神，本是一脸的严肃，突然，他表情一面，坏笑了一下，甩甩手道：“哎呀，没什么，就是担心那些有钱的男人，全都不是好东西，小绮要是被他们其中一个看上了，我不就惨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空？你以为你现在就能捞着什么吗？”莫雪帷两手叉腰，用一种警告的姿态说道，“严寒，你告诉你，你可得规矩一点啊，你要敢对小绮不规矩，小心我要你好看。”
    “放心放心，我就是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啊，别说大姐你整天在屋子里晃来晃去的，我想拉一下她的手都条件不允许。就单看你妈妈那天那股子护女的气势，若是那个李经理在场的话，只怕会被伯母大卸八块，煮来吃了的。”
    “少在那里危言耸听，我妈哪里有你说得这么吓人？”自己可以发牢骚说妈妈不好的地方，却由不得别人这么说，莫雪帷这个人，一向是很护短的。
    “好好好，不吓人不吓人。”严寒赶紧改口，“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看你妈妈这么在意小绮，只怕以后不会对我十分之满意吧？”
    “怎么，你哪里条件不好了，自认配不上我妹妹了？”莫雪帷站起身来要去倒水喝，顺便打量了严寒一番，点头道，“外表还是可以的，一副人模狗样的模样。只是不知道，以后怎么样了，你还在读书呢，要我是我妈的话，肯定也不舍得把女儿嫁给一个前途未卜的人。”
    “不要小看我嘛，我明年就毕业了。何况我现在也跟着导师在做一些研究了，也是领工资的，不过以小绮花钱的速度，这样的兼职估计是养不活她的。”严寒夸张地摸了一下额头，假装甩了一下冷汗，“太天真的姑娘好是好，就是太废钱了。”
    莫雪帷走到一半，忍不住又折回来，做势虚踢了他一脚，笑骂道：“怎么，嫌我妹花得多啊？我这做姐姐的，都无怨无悔的贴钱给她呢，更何况你这个想娶她做老婆的男人？”
    “大姐，你这就错了。我跟你说实话吧，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不会像父母亲人那样，无条件的一辈子养着一个女人的。他们或多或少，都会希望能有所回报的，不管是在感情上，还是在物质上。这就是夫妻的相处之道，不要觉得两个人爱得要死要活，甚至爱情已经超越了生死，一旦回归到最本质的生活时，欲望和期盼这种东西，就会时不时地冒出来了。”
    严寒的话，听起来为何这般地耳熟？很久以前，似乎也有一个人，这么在自己的耳边叮嘱道：“不要太宠你妹妹了，你和你爸妈，是可以养她一辈子。但不要指望，世上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心甘情愿地养着她。是时候培养你妹妹的回报精神了，哪怕不是在经济上，只是在情感上，也一定要让她养成一种有得必有报的意识。”
    那时候的莫雪帷，是多么地天真又可恶啊。她只是不屑地看了身边的男子一眼，略带怒气地站了起来，趾高气昂道：“哼，你就等着吧，我妹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这个姐姐爱怎么宠她就怎么宠她。我也敢肯定，总有一天，她会找到一个像我和爸妈一样爱她的男人的。”
    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是错了，像严寒这样的，肯为了小绮动手打人，肯为了她拼命的男人，也依旧是期望她的回报的。而莫绮帷的身上，最缺乏的，就是那种回报他人的心思。这或许不是她的错，而是她的父母和自己这个姐姐，从小到大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以为世上所有爱着自己的人，都会永远无私地为自己奉献着。
    或许，是时候该改变一下她的想法了。因为她的这个妹妹，自己六年前，和人荒唐地吵了一架，进而提到了分手，也就是因为那场分手，几乎毁了莫雪帷整个人生。一直到现在，想起那一夜的可怕情景，莫雪帷都会觉得，自己这一生，都不能够再相信男人，也永远都不能够，再有勇气去爱一个人，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了。
    莫雪帷甩甩头，不想再想起那些恼人的往事，正巧这个时候，门铃响了，严寒速度更快，“蹭”地一下跳了起来，冲到对讲机边，拿起来就问：“小绮，回来了？”
    然后便听得两人又聊了几句，严寒按了下开门键，莫雪帷就趁机溜进了厨房里，打开冰箱开始将晚饭要吃的东西拿出来。等到莫绮帷歪着脑袋一脸期盼地出现在厨房门口，用一种讨好的口气问着“姐，晚饭吃什么？”时，莫雪帷非常潇洒地指了指摆满了切菜台的冷冻材料，笑眯眯道：“喏，就这些，一直在等你大小姐回来做呢。”
    “什么！”莫绮帷两眼圆睁，瞬间变身为喷火龙，大叫道，“居然到现在都没做晚饭！”
    “我比你早回来不到半小时，哪有时间做，我累都要累死了。行了，你做吧，我先去冲个澡，省得一会儿跟你抢。”
    “喂，你等等……”莫绮帷的第二个“等”字还卡在喉咙里，只见自己那平时最知道疼人的姐姐，就如同幽灵一般，快速地飘出了厨房，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飘得没有了鬼影子。
    “严寒！”莫绮帷的怨气无处发泄，姐姐又斗不过，只能将所有的怒气转移到了男朋友的身上，大吼一声，将正在看电视的严寒吓得一记哆嗦，差点从沙发上滚落到地上。看来莫家这两个姐妹，全是不好惹的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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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寒硬着头皮走进了厨房，看着莫绮帷叉着腰，怒视着自己，便赔笑道：“怎么了，工作太累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
    “哼！”莫绮维指着那堆食材，愤愤道，“你是猪头嘛，在家一整天，又不上课，为什么不做菜？想饿死我跟姐姐吗？”
    “我手艺不佳啊。”严寒耸肩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做菜不灵光的。这样吧，你跟大姐也都累了，今天我做东，叫外卖来吃吧，也算是庆祝你第一天换工作岗位。”
    莫绮帷的眼睛转了一圈，权衡了一下点头道：“嗯，好吧，叫川菜吧，好好辣一辣。今天上班真是累死了，比之前在业务部忙多了。不过，嘻嘻，总经理长得不错。”
    这明明就是故意说的一句话，为的就是让严寒吃醋的。可是出乎莫绮帷意料的是，严寒并没有如正常男人般跳脚，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神色，只是突然认真严肃了起来，凑近了她，小声地说道：“绮帷，工作的时候要注意，要懂得保护自己，知道吗？我不希望上次李经理的事情，再一次发生。记得，要远离那个总裁，能不靠近就尽量不要靠近。他不是个好东西。”
    “严寒，你……”莫绮帷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严寒，觉得有些意外，他脸上的表情，是自己很不熟悉的，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她勉强咽了记口水，点头答应道：“哦，好的，我会注意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能见到总经理就算运气，还想着能见总裁哦。
    因为帮妹妹解决了烦人的工作问题，莫雪帷的心情格外地好，严寒又是个爱起哄的，当时三人就决定，周日的时候，一起去动物园，重温一个小时候的记忆。到了那一天的清早，平时最爱赖在床上的莫绮帷第一个从床上跳了起来，又是拍床又是拍门，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让另外两人想再眯一会儿的美梦彻底破碎。没办法，他们只能不情愿地爬下床来，洗漱干净带齐东西，准备出发去搭车。
    可是事情总是不会处处让人顺心的，就在三人吵吵闹闹准备出门时，莫雪帷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正准备接起来，绮帷抬手一把抢了过来，按掉了电话，不悦道：“今天是家人聚会的日子，闲人莫扰，不准接。”
    “拿来，不是闲人，是我朋友。”
    “朋友也不行，今天是陪妹妹的日子，朋友得放一边。”
    “是吗？”莫雪帷坏笑地指指严寒，“那你还不是带着朋友一道儿出门了？”
    莫绮帷语塞，说不出反驳的话。正在这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莫雪帷赶紧伸手要道：“快给我，真是我朋友，可能找我有点事情吧。”
    莫绮帷不情愿地递上手机，嘟起了嘴，看着姐姐接起了电话。是简月心打来的电话，莫雪帷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名字，所以她用一种轻松的语气笑问道：“怎么了，简大小姐，周末不陪老公孩子，居然想到我了？”
    “雪帷！”简月心的声音既低沉又厚实，而且透露出一股严肃的感觉，让莫雪帷的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她握着手机，感觉到手竟有些发抖，问道：“怎么了，月心，出什么事情了吗？”
    “雪帷，你马上来公司，有大事情发生了。”
    “去公司，现在吗？今天是周末啊。”莫雪帷心里的不安感变得越来越大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们跟汇众的合作，出了点问题，你最好马上过来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莫雪帷收起电话，看了妹妹和严寒一眼，只是解释了一句，“公司有事情，你们去玩吧，我先走了。”然后，便拿起皮包，直接冲出了屋子。
    简月心在电话里的声音，非常地不安，这种情绪也感染到了莫雪帷。她知道，不是出了特别严重的事情，是不可能周末还让她去公司的。汇众？汇众！怎么偏偏是跟他们的合作案出问题了呢？据她所知，虽然汇众目前正在扩展期，高层的招聘也相当活跃，但公司跟他们真正合作完成的，也只有总裁助理这一个案子罢了。房首义据说干得不错，让对方比较满意。怎么会突然之间合作就出问题了？难道说，有人在背后挖墙角，高薪挖走了房首义？
    即便如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最多再找别的候选人就是了，这在猎头圈里，也不是什么特别了不得的事情。可是听简月心的口气，事情明显没有这么简单，一定是有非常严重的事故发生了。
    莫雪帷坐在出租车上，一直在那里胡思乱想，也没有想出一点头绪来。一直到走进公司里，莫雪帷才真正感觉到了压力的存在。除了经理周培军和简月心外，她们两个人带着做案子的几个助理也在场。但最让莫雪帷觉得事态严重的是，总经理居然也站在那里，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似乎所有的人，都是有备而来，都在那里等着她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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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卷入官非 ...
    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处处宣示着一个道理，那就是，公司发生大事情了。看着总经理一本正经的脸孔，莫雪帷有些紧张，好像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似的。她本以为，总经理会抛开他们这一帮人，开一个会议，却没有想到，他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转身走进了一间办公室里。剩下经理周培军，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说道：“雪帷，月心，你们两个跟我进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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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响起了悉悉嗦嗦地说话声，莫雪帷听得出来，是那几个助手在窃窃私语的声音。她顾不得听他们在讲什么，跟着简月心，一道进了经理办公室。
    两个人一坐下，周培军就无奈地看了她们一眼，摇头叹息道：“汇众那个案子，出大问题了。”
    “怎么了？”莫雪帷有些急了，“到底什么事情，月心在电话里说得也不清楚，我也不太明白。”
    “你们之前推荐上去的那个房首义，前天夜里离职了。”
    呼，果然是这件事情，这个房首义，真的这么不可靠？居然让自己给料中了，正式工作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辞了职，看来这次公司，要少赚不少钱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吧？周六将我们找来，是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一次性说个痛快吧，经理，别像挤牙膏似的。
    周培军似乎听到了莫雪帷心中的祈祷，非常痛快地将话一次全都倒了出来：“是的，房首义辞职只是小事情，更为严重的是，他偷走了汇众一批非常有价值的资料，这关系到汇众大约五亿的投资项目。现在汇众可能要告我们。”
    “告我们？”简月心抢先跳了起来，“为什么？虽说房首义是我们推荐的，但是他也经过了长期的试用，是经过汇众认可的，不是我们随随便便塞上去的。房首义偷了资料，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来呢？我们只挑专业资质合格的人给他们，总不能连犯不犯罪，也一起保证吧？”
    “呵呵，你说的是没有错，可是，现在的关键是，房首义被抓到了，已经被移交司法机关了。可是他偷出来的材料，却找不到，这证明，已经落入了其他人的手里了，估计已经被汇众的对手给买了去了。最要命的不是这个，而是房首义昨天在接受讯问时，说是雪帷你，是他的同谋，是你让他这么做的。说他是你安插在汇众的一颗棋子，目的就是要窃取商业机密。”
    “放屁！”还是简月心，脾气火爆地开骂了，“这个房首义，脑子是不是不正常啊，红口白牙地乱咬人。雪帷要汇众的资料做什么？她又不开公司。”
    莫雪帷觉得有些无力，但并没有沮丧，只是强打起精神，对经理说道：“这个事情，他既然这么说，有没有证据？基本上，我跟他接触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月心都在场的。”
    周培军皱着眉头叹气道：“他说他的手上，录有一段你跟他谈话的内容，可以证明，你是主谋，他只是从犯。现在这卷带子，还在警察手里，我们也没有听到，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只是雪帷啊，这一次，你真的要好好想清楚了，自己做过些什么，没做过些什么，到时候，只怕警察都会来问你的。”
    “如果他们有十足的证据的话，只怕现在已经拘捕我了。”莫雪帷此刻倒是出奇地冷静，表现出了一个职场女强人该有的姿态，“他们没有抓我，就代表，或许并没有那盒录音带，或者说，那盒录音带，并不能百分之百证明，是我在说话。”
    “话是这样没错，不过，估计警察很快就会找你去协助调查。雪帷，这一次，麻烦真的大了，你也看到总经理刚刚的脸色了吧，跟汇众的关系如果搞僵的话，别说是你，就连我，只怕也要卷铺盖滚蛋了。”
    莫雪帷轻笑起来，略带不屑地说道：“丢工作算什么，没什么可怕的。但是我莫雪帷，绝不替人背黑锅，也不接受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总经理站在他那个位子，自然有他的考虑在，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件事情，同样不可原谅。”
    周培军说得没有错，当天下午，警察就找到公司来了，说要请莫雪帷回去协助调查。虽然只是协查，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被警察带走，就意味着是犯了罪一样。所以当莫雪帷走出公司门口时，很多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有跟她关系好的，就在那里替她惋惜，平日里跟她有竞争关系的，这下子可是得意了，尾巴简直都要翘上天了，心里不住地想着：莫雪帷，你真是活该，你以为你得了汇众这个案子，就鸡犬升天了？想不到，栽了吧，倒大霉了吧。
    莫雪帷的心里，倒是不太在意。她坚信自己是无辜的，简月心也一直相信，莫雪帷并没有做那种事情。所以当警察来的时候，她就对莫雪帷小声道：“雪帷，别怕，我帮你找律师去，记得律师来之前，一句话也不要说，随便他们警察怎么问去。”
    莫雪帷只是笑了笑，没有答应。到了警察局，她还是很配合地，一一回答了警察的问题，把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当然，她肯定不会承认自己也参与了这件案子，只是向警察说明，自己对房首义的招聘工作，是合理合法的，既没有违反国家法律，也没有违反公司规章，房首义所做的任何违法行为，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那两个问话的警察，年纪都不算大，一个看着三十出头，一个不过二十多岁，像是大学刚毕业的样子。莫雪帷在职场混了这些年，别的没学到什么，处变不惊的能力倒是大大地提高了，面对他们刁钻的问题，并没有如期地上当怒，而是相当冷静，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如果警察故意往某个方向引导她的回答时，她也会及时地做出判断，并且严格按照自己的原则，将方向再引导回来。
    这么几回合较量下来，倒是搞得那两个警察有些郁闷，也有些尴尬，好像自己在这里很起劲地出招，别人却只是轻描淡写，四两拨千斤地就送了回来。他们两人心里同时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不是那么好骗出话来的。像她这么精明又能干的女人，或许真的会参与这种经济犯罪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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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这两个警察也觉得有些无力的，似乎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这个时候，另一个女警带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说道：“这位先生自称是莫雪帷的代表律师。”
    三个人同时抬头，看着那个中年男子。莫雪帷疑惑地盯着他看了半天，也不觉得自己认识他，猛然想起简月心说要帮她找律师的话，就以为是简月心给找来的，心里暗暗佩服她行动迅速，识人广阔，这律师还真是说请就请到了。
    那两个警察，问了半天也问不了什么所以然来，一时也无话可问，就将笔录推到莫雪帷面前，说道：“莫小姐，你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没有的话，就在上面签个字吧。”
    莫雪帷点点头，拿起笔录看了半天，觉得没什么问题，正要签字时，那个代表律师却开口道：“莫小姐，我先想看一下这份笔录，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你再签字不迟。”
    他这话一出，那两个警察立马集体瞪了他一眼。果然警察跟律师，很多时候都是死对头，一个是拼命要将犯罪嫌疑人定罪，另一个却总是要替人打脱嫌疑。现在这律师这么说，明显就是不给他们面子，怀疑他们有诱供的嫌疑。
    不过莫雪帷也很聪明，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所以那律师看完整个记录后，并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只是点头道：“莫小姐，你可以签名了。”
    等到一切手续都办好之后，莫雪帷就跟着那律师，走出了办公室大门。在下楼的时候，莫雪帷实在忍不住，便问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是简小姐找你来的吗？”
    “我姓马，专门为了你这个案子来的。不过，不是简小姐找我来的，而是蒋先生找我过来的。他正在楼下等着你。”
    蒋先生，哪个蒋先生？莫雪帷日子过得有些糊涂，竟把蒋诚度这个家伙给忘了。直到走出警察局大门，看到门口那辆熟悉的车子，以及倚在车旁，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的蒋诚度时，莫雪帷这才想了起来，原来是他啊。
    蒋诚度走上前来，先是跟马律师寒喧了一番，然后两人挥手道别，马律师便上了自己的车。接着，蒋诚度便冲莫雪帷笑道：“上车吧，吃午饭了吗？我想是没有，带你去家好吃的餐厅吧。”
    “不用了，我自己搭车回去好了。”莫雪帷并不领情，转身要走。
    “不准走，跟我过来，听话。”蒋诚度有些大男子主义地拉过莫雪帷，就强行将她拉上了车，替她系好安全带后，还强行锁住了副驾驶那边的门，坏笑道：“这下子，你可跳掉了。”
    莫雪帷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怨气的。她看着蒋诚度那一脸的笑意，不悦道：“怎么，这就是汇众的做事风景，打人一巴掌，再给人一把枣吗？”
    “雪帷，不要生气，谁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蒋诚度打开音响，放了首抒情歌，然后继续说道：“我们本来只是想把房首义送进去而已，谁也没有料到，他会咬上你，据说还拿出卷录音带出来。这个事情，确实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哦，这么说起来，你相信我是无辜的？”
    “我相不相信没有用，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不过我看得出来，济楚是很相信你的，不然，他也不会主动帮你找律师了。”
    莫雪帷有些感动，问道：“刚刚那个马律师，是韩济楚找的。”
    “嗯，他跟济楚私交很好，所以才肯给这个面子。不然你这么个小案子，这么个小人物，怎么请得动他呢？他的客户，一向是非富即贵的。”
    “这么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们了。”莫雪帷双手抱在胸前，笑道，“托你们的福，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才有机会让这么有名的大律师帮我打官司哪。”
    蒋诚度听得出来，莫雪帷的口气里有几分抱怨，他也知道，来警察局门口接人，十有八九是没有好事情的。要不是对方是莫雪帷，他才懒得过来呢，哪怕是韩济楚吩咐的。现在的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安抚莫雪帷的情绪，带她去一家据说味道相当不错的饭店，以填饱她的肚子。他一直深信一个道理，女人只要吃到好吃的，心情就一定会变得好起来。
    莫雪帷听着那车上放的音乐，原本有些气愤的心情，也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她觉得有些累，正想着靠在车里闭目养神一番，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吓了她好大一跳。说实话，她现在还真的有点怕接到电话，总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
    电话接起来，传来的是莫绮帷的声音：“姐，你在哪里啊，还在加班吗？怎么还不回家来啊，我跟严寒出去玩，都已经到家啦。”
    “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不多玩一会儿啊？我可能还得过一会才回家呢，你们两个自己出去逛逛吧，别担心我了。”
    “人家心里记挂着你，玩得也不痛快，你可得补偿我才行，好不容易要陪我的，居然还被同事叫走了。”
    莫雪帷听着妹妹撒娇的声音，心里觉得很是高兴，她能记挂着自己，就代表她还是有得救的，当下她就开口笑道：“好吧，一定补偿你，明天你去逛街，你想买什么，我就买给你，怎么样？”
    就听得电话那头传来了莫绮帷响亮地欢呼声，好像是占了大便宜似的。莫雪帷笑着挂了电话，转头看着蒋诚度，一脸认真地说道：“我看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以免到时候，有话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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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落井下石 ...
    对于莫雪帷的话，蒋诚度不置可否，只是无奈地耸耸肩，心里却是有些不舒服。这个莫雪帷，似乎也太难搞定了，相对于自己以前的做风，对她，他可算是花尽了心思了，可是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动心。难道说，她对韩即楚还余情未了，想要再续前缘？
    这多少让蒋诚度有些沮丧，但又更激发了他的斗志。如果说，他以前追求莫雪帷，多少还有些寻找贤妻良母成家立业的心思，那么现在，他重新定立了目标，他将追求到莫雪帷，看做是赢过韩即楚的一个标志。这是一种自己跟自己的较劲，与他人甚至与爱情，已经无关了。
    两人一路默默无言，直到去到餐厅，吃起了东西，这才重新找到了可聊的话题，彼此之间的气氛也不缓和了许多，不像方才那么尴尬了。
    吃过饭，蒋诚度依旧是送莫雪帷回家，到了她家楼下时，还没等他来得及下车替她开门，莫雪帷已经自己走了出来。蒋诚度追下车来，叫住她道：“雪帷，等一等。”
    莫雪帷回过头，狐疑地看着他，以为他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却不料他只是走到面前，直接就冲着她的嘴吻了下去。
    这一次，莫雪帷没有再像上次那样吃闷亏，她只是微微将头转向一边，然后伸手推开了他，不悦道：“蒋先生，我与你，并不是你所想像或是希望的那种关系，希望你以后做这种事情之前，至少应该先征询一下我的意见。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喜欢男人突如其来的玩浪漫的。”
    被抢白了一阵，蒋诚度多少有些尴尬，正想说点好笑的东西圆一下场，却听得莫雪帷又说道：“还有我之前提过的事情，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跟你，一个是报案人，一个是涉案人，真的不适合经常见面。如果继续见下去的话，我怕有一天，他们会怀疑你坚守自盗的。好了，晚安，谢谢你今天的晚餐，事情了结之后，我会请你吃饭的。”
    说完这番话，莫雪帷就掏出钥匙开门上楼了，蒋诚度看着冷然离去的莫雪帷，心里真是气得不轻，直接就拿起电话，打给了一个前两天才认识的混血美女，相约一起去happy了。自己还真是蠢到家了，居然妄想找个适合结婚的女人，安定下来。须知这世上，有些人就得像他这样的生活，成天纸醉金迷才能充满活力，或许一旦套进了婚姻的牢笼里，就永世不得翻身了。如此这般自我安慰之后，蒋诚度便可以毫无顾忌地搂着那个艳女郎，尽情玩乐了。
    莫雪帷回到家里，一打开门，就看到妹妹和严寒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她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就飘进房间准备洗澡。严寒捅了捅莫绮帷，小声道：“怎么了，你姐看上去很没力的样子。”
    “加班累了呗，你以为我姐赚钱不辛苦哦。”莫绮帷白了他一眼。
    严寒却摇头道：“不对不对，以前大姐不是这样的，她常加班的，经常回家都挺晚的了，也被见她这个样子过。大姐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打击呢。你这个做妹妹的，还不赶紧进去关心一下。”
    “哼，自己想听八卦不好意思开口，就让我当出头鸟，卑鄙。”莫绮帷放下薯片袋子，狠狠地瞪了严寒一眼，终于还是站起身来，溜回房间打探消息去了。
    见莫雪帷抱着换洗的衣服要进浴室，她赶紧上前拦住道：“姐，你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今天有人请我吃大餐，你说我心情能不好吗？”莫雪帷语带双关道。要说吃大餐，蒋诚度那顿还真算，不过，她真正在意的是，有人想要请她吃牢饭。这饭她虽然没吃过，却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莫绮帷却完全没料到这样的大餐，好奇地笑问道：“怎么，有人追你，请你吃饭？哦，我知道了，你去相亲了，是不是？难怪同事一叫就走，还以为你去加班呢，没想到，会男人去了。”莫雪帷看着妹妹，无奈道：“好了，不要挡着我了，我要是不洗澡的话，人就没精神，一没精神，明天就起不来床，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吧。”
    莫绮帷吐了吐舌头，不情愿地放下了手，目送姐姐走进浴室，实在忍不住，还是追问了一句：“姐，你到底是不是去相亲了吗？”
    “闭嘴，出去，关上门！”
    “哼，干嘛那么小气，说一下会死啊。”莫绮帷小声地嘀咕着，正准备出去拿严寒撒气，却听得姐姐的手机铃声响起，便打开她的手提包，自作主张地接了起来：“喂，哪位啊？”
    “啊，对不起，请问莫雪帷小姐在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显然听到莫绮帷的声音时，有些吃惊，大概是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
    莫绮帷一听对方是个男的，骨子里所有的八卦细胞，全都跳起舞来，激动地问道：“你找我姐姐啊？你等一等，我马上让她来听。”这个男的，该不会就是姐姐今天去相的对象吧？听声音，还蛮好听的样子，不知道长得帅不帅。才刚分手，电话就追来了，看来对姐姐很是满意啊。莫面做着脑补，一面推开浴室的门，往里叫道：“姐，电话，有人找，是你的朋友哦。”
    “让她等一下再打过来，我正洗澡呢。”
    莫里肯听啊，一掀浴帘，直接将手机塞姐姐手里，顺便偷看了几眼姐姐的身材，嘴里却道：“你继续泡澡嘛，打电话不影响的，快听吧。”说罢，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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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雪帷以为是简月心来的电话，拿起来就抱怨道：“大小姐，不用这么快就追来电话吧，等我洗完澡，再给你打过去吧。”
    电话那砂传来了一阵沉默，久久没人说话。莫雪帷觉得有些奇怪，心里暗叫不好，看来电话不是简月心打来的。她刚想要拿过手机来看显示，却听得那边传来了一个低沉地男声：“雪帷，是我。”
    是韩即楚！莫雪帷吓得差点失手，将手机掉进浴缸里。这下真是丢脸丢大了，公然告诉对方自己在洗澡，而且还是自己爱着的人，这多少有些尴尬。听得出来，韩即楚在电话那头，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借着轻咳几声来缓和气氛，继续说道：“今天的事情，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把你给扯进来。”
    听到韩即楚的那句道歉后，莫雪帷突然觉得鼻子发酸，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果然自己还是不够坚强，可以对着没有感觉的男人扮冷酷，却没有办法用同样的心态来面对爱着的男人。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才说道：“嗯，我明白的，谢谢你给我找的律师，也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这下子，又轮到韩即楚有些沉默了，他想了半天，原本想要说的那些安慰她的话，居然全都说不出口，一直到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吧，不打扰你了。”
    “嗯，再见。”莫雪帷一直到挂断电话后，情绪还是有些起伏。为什么只是打一个电话，就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不是明明说好了，以后只当朋友吗？是不是嘴上说起来容易，心里做起来，永远都是这么困难呢？
    将手机放在一边后，莫雪帷继续泡澡，一直到水都泡凉了还不自知，搞得莫绮帷以为她晕倒了，冲进去想要救她，这才见她正泡在水里发着愣，倒也觉得有些奇怪，却不敢问发生了什么，生怕姐姐相亲不顺利，心里正有气，拿自己当出气筒来使。
    莫雪帷在家休息了一天之后，周一照常去到公司里上班。只是她脚一跨进公司大门，就立马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气氛。这种气氛，莫雪帷并不陌生。每当公司发生什么大的事件时，人们就会凑在一起，互相八卦来八卦去，每个角落都能见到聚着人，在那里窃窃私语，将一件可能不算大的事情，最后编出十七八个版本来。所以说，办公室永远都是滋生流言最好的场所之一，基本上可以与小区大妈委员会一拼。
    莫雪帷能感觉到，今天大家讨论的主题，和自己有关。也是，她被警察从公司带走，请去协助调查的事情，不可能不传遍公司。大家忙着讨论，也是正常，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流言虽说传播快，但寿命也短。一旦随着时间的逝去，没有新的进展爆出，或是出现了新的流言后，她的那点子破事情，很快就会被人扔进垃圾筒，遗忘地连渣都不剩。
    本以为，这一次也会跟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但莫雪帷却没有料到，流言虽有消散的一天，但是人的心里一旦种下了怀疑，便很难洗清了。她还没来得及走进办公室，就被周培军叫住，招呼进了办公室。
    几乎是一落座，周培军就一脸为难道：“雪帷，你先放个大假吧，将手上的工作，转交给其他人做吧。”
    原来是想赶走自己。莫雪帷禁住冷笑了起来，警察还没定自己的罪呢，公司这么快就要撇清关系了？到时候肯定会说，莫雪帷非本公司员工，所做一切事情与本公司无关。说不定还会造假，伪造她的离职时间，将她做房首义这个案子，说成是私人业务，与传知没有任何关系。员工大概就是这么拿来出卖的吧。拿钱的时候，公司永远是第一个，拿得最快也分得最多。到要担责任的时候，就成员工一个人的事情了，公司永远是排在，恨不得将所有的事情，员工的私人行为，哪怕员工是在为公司做事情。
    莫雪帷现在就成了这样一颗公司弃车保帅的棋子，到了要被扔掉的时候了。周培军见她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冲自己笑，心里有些发毛，勉为其难道：“雪帷，你不要误会，这不是我决定的事情，是总经理的意思。他也没有恶意，只是希望你能调整一下再出发。毕竟汇众的事情，现在正在风头浪尖上，你还是不要卷进来的好。”
    是不要卷进来还是怕公司会被卷进去？莫雪帷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不过，她也没有为难周培军，只是淡淡道：“好，那我就把年假拿出来休掉吧。不过，我只是休假，不是离职，我的办公室不能动，里面的东西也不准别人碰，更不能借给别人用，可以吗？”
    周培军一听莫雪帷肯休假，松了一口气，连连答应道：“好的好的，这个肯定不会动的，等你休完假回来还要用的嘛。”话虽是这么说，不过也是权宜之计，等莫雪帷真的休了假后，后面的事情会怎么样，周培军真的说不清楚。看总经理的意思，是要开除她了，所以说，那间办公室，迟早是要易主的。
    周培军觉得很是可惜，莫雪帷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人才，做事情确实聪明又能干。本以为这次办好的汇众的案子，自己这个部门可以得点奖励捞点好处的，没想到，却是落到这般的下场。莫雪帷看来是保不住了，简月心的话，自己努把力，说不定还有希望。周培军一下子损兵又折将，心情也比莫雪帷好不到哪里去。
    莫雪帷倒是一脸的轻松，真的拿出了放假的心情来，去到办公室拿了一点东西，然后便锁上了门，去跟简月心道别。简月心看到她，不知道怎么的，就哭了起来，好像多年的革命战友，今朝一别就永无相见之日了似的，哭得那叫一个凄惨。莫雪帷心想，我才是被踢出去的那一个吧，怎么你看着更像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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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便走上前去，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拥抱敢几下，还顺便不忘调侃道：“好了，别哭了，记得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啊，要继续帮我找男朋友，眼睛时刻放亮了，知道吗？”
    一说这个，简月心才破涕为笑，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要莫雪帷顺利嫁出去。两个人又扯了点闲话，然后便各自道别。莫雪帷走出楼下大厅时，只觉得迎面吹来的一阵冷风。明明是大夏天，为什么却让人觉得这么地冷呢？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朋友的新文哈，大家多多支持游龙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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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阴魂不散 ...
    一直到回到家里，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想着正在上班的妹妹和去学校查资料的严寒，莫雪帷才有了一种强烈的意识：自己很快就要失业了，或者说，自己已经处于失业的状态了。年假时间不多，这些年的一起加起来，一共也不超过二十天，过了这二十天后，自己要怎么办？是不是应该重新找一份工作了。
    可是，现在最为头痛的问题就是，应该去哪里找工作。如果说，今天莫雪帷是自己辞职的，或者说，因为跟上司意见不合被人阴了才辞退的，那都好说。以她在猎头界的资历来说，找份跟现在月薪差不多的工作，一点儿也不是难事情。甚至可能还会薪水跳一级，待遇变更好。
    但是目前的情况，却对莫雪帷非常之不处。因为她搞砸的，不是一个小案子，而是跟汇众有关的大事件。都闹到警察局去了，可能有人因为会吃官司，搞成这个样子，在业内是肯定传得沸沸洋洋了。她甚至可能都得不知一个面试的机会，人家一拿起她的简历，一看她的名字和曾经工作过的单位，就非常有可能直接将简历扔进垃圾筒里。
    这是她人生里一个最大的污点，而且是一个致命的污点。如果说，这次的事情不能搞个水落石出的话，自己有可能，就永远无法在猎头这一行立足了。可是，除了猎头，她还能去做什么呢？
    其他的工作，她没有什么经验，就算凭着以前的工作经历应聘成功，薪水待遇也必定大打折扣，基本上就是从零做起了。如果那样的话，自己要拿什么来还这间房子的货款呢？一想到这一点，莫雪帷就急得头都大了。还不出货款，房子必定要被收回，之前投入的钱会损失一大笔。而且自己又要重新过上租记的生活了。现在她的身上，除了自己外，还有妹妹绮帷，以她赚的那点钱，在青周要养活自己是非常困难的，自己如果再倒下的话，只怕妹妹只能再次回老家去了。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如同海水一般，一波波地向莫雪帷涌了过来。她几乎都不敢去想，接下来要怎么办，只能茫然地打开电脑，开始寻找一个招聘的信息，漫无目的地游走于网络间，暂时想忘掉自己所处的困境。细想一下，自己所有的生活，都从韩即楚回的那一天，被统统地打乱了。
    此时的莫绮帷，却全然不知即将到来的困境，正在汇众累得手忙脚乱。这应该是她结束学习生涯以来，最忙最乱的一段生活了。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每件交代下来的任务，看上去都很有难度，让她不得不拼尽了全力，才能不出差错。而自己那个上司杨仲微，却还整天来拿自己寻开心，一面布置重重任务给她，一面却总是劝着她：“好了，别尽快了该吃饭了，这个事情一会儿再做吧。你要是累坏了，谁来任我差遣呢？”
    每当这个时候，莫绮帷都很想打人，但往往是刚萌发出这个念头，就猛然想起，对方是自己的上司，不能太过放肆，只能将怒气压下，打人的想法也只能做罢。
    杨仲微却好像并没有打算放弃逗弄莫绮帷，用手指关节敲敲她的桌面，笑道：“好了，莫小姐，该吃午饭了。不用怕胖不去吃饭的，胖瘦都是天生，是强求不来的。”
    莫绮帷简直都快要被他给烦死了，终于抬起头来怒视着他，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杨秘书，算我求求您了，您自个儿去吃吧，我真的不饿，我手头上还有还多表格要打，您就饶了我吧。”
    杨仲微只是笑了一下，突然弯下腰来，两个手靠在莫绮帷的桌上，悄悄看了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人后，这才轻声问道：“听说，你是莫雪帷的妹妹？”
    莫绮帷本来对他的突然靠近很是反感，正想伸手推开他，听得他这么问，却也好奇了起来：“怎么，你认识我姐姐？”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算起来，她差一点就做了我的嫂子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绮帷有些糊涂了，姐姐什么时候，跟人谈婚认嫁了吗？
    说到关键处，杨仲微却卖起了关子，突然不说了，只是呵呵一笑，转身走掉了。这演的是哪一出戏？看得莫绮帷一头雾水。不过，被杨仲微这么一搅和，她也实在没有了做事的情绪，想给姐姐打个电话问问清楚，又怕吵到她做事会挨骂，只能收拾一下东西，拿起钱包，去餐厅吃午饭。
    莫绮帷在公司，还没交到什么朋友，原先业务部的同事们，觉得她来头太大，避都避不及，现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那些人，她也没有混熟，尤其是那些女同事，似乎个个都对她有点敌意。她哪里知道，那个总经理秘书助理的空缺，不少人一直都望着呢。杨仲微虽然职位不高，难得的是，他是总裁韩即楚的表弟，又是凭真本事爬上去的，人人都盼着能顶了那个位子，吊一只小小的金龟呢。对于空降而来的莫绮帷，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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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餐厅里有人招呼自己，叫自己名字时，莫绮帷稍稍有些吃惊。而当她看到叫她的人是谁时，更是吓得差点扔掉手中的托盘。因为她清楚地看见，陆明轻居然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
    是不是看错了？莫绮帷夸张地揉了揉眼睛，确定那个胖乎乎的身影真的是自己的表姐时，整颗心都当到了谷底。真倒霉，怎么好好地上个班，也会遇上她呢？可是，人家好心招呼自己，她也不能不当回事儿啊，毕竟是表姐妹啊。
    莫绮帷没办法，只能端着午饭走到陆明轻身边坐下，尴尬地笑笑道：“小轻姐，你怎么来我们公司吃午饭啊？是不是来见客户啊？”
    陆明轻一脸的荣光焕发，周身都散发着闪闪的光芒，尤如一个巨大的正在发光的圆形灯泡一般，冲着莫绮帷大笑道：“小绮啊，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莫绮帷正将一块红烧肉往自己嘴巴里送，听到这个话，筷子一松，肉就直接掉在了桌子上。陆明轻见状，还颇为婉惜地说道：“哎呀，可惜了，多好的一块肉啊。”
    莫绮帷哪里还管得上那块肉，吃惊地问道：“小轻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这个小笨蛋，这个都不明白吗？以后我们就在一个公司上班啦。”陆明轻非常得意，脸上的笑意愈发地浓郁了。
    “你也来汇众上班啦？”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莫绮帷是彻底地没有了胃口，面前的一盘食物，一下子就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陆明轻却是有胃口大好，一面猛吃一面说道：“对了小绮，我怎么今天没在办公室见到你啊？”
    “什么办公室？你在哪个部门上班啊？”
    “业务部啊，听说你在业务部，我想去了那里有个伴互相照应，所以当初两个部门让我选的时候，我就选了业务部了。可是早上上班时，没见到你呀？”
    莫绮帷撇撇嘴，心里暗想道：你哪里是为了互相照应才进的业务部，分明是想比过我，想在同一个部门压着我，才进了业务部。一想到这里，莫绮帷忽然明白了过来，看来陆明轻进公司，大约顶的是自己的空缺。自己才走没几天，就招上新人了，人事部的速度真是神勇啊。
    暗自庆幸自己已经逃离了业务部，莫绮帷略有些得意地说道：“小轻姐，我现在不在业务部上班了。”
    “怎么，你犯了错误，被赶走了吗？”陆明轻时时不忘落井下石，甚至连客套的安慰话都已经准备好了。
    “没有，我调到总经理办公室了。”
    “什么！”这下子，可轮到陆明轻吃惊了，“真的吗？你在里面做什么，文员吗？”
    “没有，我做总经理秘书助理。”
    陆明轻夸张地将筷子一扔，几乎有一种咆哮马上身的趋势，冲着莫绮帷开炮道：“你说什么？总经理秘书助理？是杨仲微的助理吗？”
    不得了，一个早上，居然连总经理秘书的名字都打探到了。莫绮帷由衷地佩服起陆明轻来了，她的这个表姐，实在太了不得了，在打听八卦方面，简直就具有天才的资质。只可惜，她对这个天才表姐，一点好感也没有。一想到以后两个人要时常在公司抬头一见低头见，莫绮帷就觉得非常难受。面前的饭菜更是一动也不有动，一点吃的动力都没有了。
    陆明轻虽然遭受了表妹升职的压力，但却懂得化压力为食欲，不仅将自己面前的食物一扫而空，还惦记上了莫绮帷的午饭。“小绮，你还吃不吃啦，饭菜都要凉了。”
    莫绮帷很配合地将托盘往陆明轻面前一推，努嘴道：“喏，给你吧，反正减肥这种事情，你从来都只是说说而已。每次吃饭前大喊要减肥，一旦吃上了，就天王老子也不管了，根本不顾自己的身材了。”
    陆紧轻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讪笑道：“哪里啊，你看我最近，明明瘦了一些了。”
    “有吗？看看你的手臂，足中有我的两倍粗啊。”莫绮帷夸张地叫着，一面说，还一面伸过去比较。
    陆明轻白了她一眼，推开了她的手，然后讨好地笑道：“小绮啊，你既然在杨仲微身边做事情，肯定对他很了解吧。”
    “了解什么呀，我才调去总经理室没几天。不过这个人，可烦人了，整天在那里说个不停，跟个话唠似的，真让人受不了。”
    “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说话，没礼貌，他可是你的上司啊。人家话多，那是为了教会你更多东西，你都要好好听着，都要学起来，知道吗？”
    他整天说废话，难道我也要学吗？莫绮帷不悦地想着，偏过脑袋问道：“姐，你问他的事情做什么呀？”
    “想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呗。”陆明轻倒也不害臊，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莫绮帷掩嘴笑道：“有没有女朋友我是不太清楚啦，不过我们办公室里，好几个女生都喜欢他呢，不，应该说，她们是同时喜欢总经理和他两个人。不管哪一个，她们看到都要叫呼几声的，搞得跟追星的小姑娘似的。”
    “哎呀，那我岂不是有很多竞争对手。”陆明轻一面吃一面自言自语。
    “小轻姐，你想要追杨仲微？我还以为，你来我们公司上班，是为了追求总裁的呢。”
    “总裁就算了，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像总裁和总经理这样的人才，不是我等凡俗女子可以追求得上的。听说总裁的女朋友，也是留美回来的，长得可漂亮了。像我们这样的，追到个杨仲微，就算不错了。他可是总裁的亲戚，上面有人好办事儿呢。”

 第71页

    “小轻姐，你太厉害了，什么都知道啊。”莫绮帷不由地赞叹道，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她的身材，坏笑道，“杨仲微有没有女朋友我是不知道啦，不过我知道，他是喜欢漂亮身材又好的女生的。办公室里年轻漂亮的辣妹，他很喜欢看的。”
    “那你呢？”
    “我？我怎么了？”莫绮帷指着自己发愣，“我都有男朋友了，跟他能有什么关系呀。”说到这里，莫绮帷才终于想到了这场谈话的重点，她看着陆明轻，不解地问道：“姐，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怎么还要追求杨仲微呢？”
    “你傻啊，如果能追到杨仲微，以前那个还要来干嘛啊。他现在也不过就是我的备胎而已，一旦我吊到了杨仲微，立马就跟他说拜拜。”
    搞了半天，原来还没分手哪。莫绮帷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对陆明轻更加看轻了一些，这年头，脚踏两条船的男人她见了不少，想要劈腿的女人，却是不多见哪。
    陆明轻将莫绮帷的午饭也一扫而空，看着面前空空的两个餐盘，忍不住大叫道：“哎呀，小绮，你害死我啦，你害我又吃多啦。”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啦，回国玩得太疯了，连电脑都没啥时间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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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心神不宁 ...
    莫绮帷下班回到家，意外地发现平时总是加班到很晚的姐姐已经在家了。正准备要进屋去跟她说话，却被严寒一把拉住，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小绮，不要进去，你姐姐看上去心情不好的样子，你还是不要惹她的好。”
    “怎么了，你惹她生气啦？”
    “没有，我哪敢啊，我中午回家时，她就在家里了，一直在房里上网，叫她吃午饭，她也不吃，不知道网上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坐了一个下午了。我都不敢和她说话，总觉得她杀气很重，一碰就会倒霉似的。”
    莫绮帷白了他一眼，骂道：“你少胡说八道了，有这点功夫，赶紧把菜给洗了，我来做晚饭。我姐都没吃午饭，该饿坏了吧，你干嘛不坚持让她吃饭啊？”
    严寒默不作声地飘过莫绮帷的身边，一哧溜就缩进了厨房里，对她那些抱怨只当没有听见。莫绮帷无奈地摇摇头，走进房间，果然看到姐姐还在那里上网。不过，她一开门，姐姐直接就将笔记本给合上了，转过头来看着她，看样子，似乎并没有严寒说的那么可怕嘛。
    不过，莫绮帷还是很小心，深怕碰到姐姐的某根敏感神经，只是询问她道：“姐，你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随便做点就好了。”
    “哦。”莫绮帷点点头，刚想要出门，心里的好奇因子还是不合时宜地跑了出来，终于忍不住问道，“姐，你上网看什么呢？”
    “订票啊，我要出去旅行。”
    “旅行？”这下子，莫绮帷可不走了，直接关上房门，追问道，“你要去哪里玩啊？你不上班了吗？”
    “我放了年假了，准备出去玩玩，家里就交给你和严寒了。记住啊，不许乱来哦，我回来要验身的。你要是敢胡闹的话，我就把你送回老家去。”
    莫绮帷吐了吐舌头，叫道：“我哪里这样的人啊，我跟严寒都是很乖的。不过姐，你要去哪里玩啊？去多久啊？跟谁去呢？”
    “我一个去，我有二十天的年假，准备到处走一走。去哪里还没定呢，估计得同时去几个地方吧。”
    不知道为什么，莫绮帷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看着面前好像一切如常的姐姐，她的心里总是毛毛的，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做饭的时候，她就一直在那里想着这个事情，一向能干又精明的姐姐，怎么今天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啊。
    莫雪帷确实是有些累了。她会想到旅行，就是想暂时放松一下，或者说得难听一点，就是逃避一下。事情一下子全都压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所以，她拿出了自己所剩不多的一些钱，计划了一下，准备出去好好旅行几天，至少逃离青周，逃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去到一个安静平和的地方，好好地过几天舒服日子。
    回头想想，她从大学毕业后，似乎就一直在奋斗当中，永远都在为钱而挣扎，每天想的只是怎么赚钱，不停地赚钱，累积自己的原始资本。真正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她一点儿也没有享受到。工作占满了她所有的时间，现在好了，工作没有了，反倒可以有很多时间享受了。只是未来会在哪里，她自己也没有目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莫雪帷是个想到就要做的人，这大概是她长期的工作养成的习惯，除了在感情上，她一般不喜欢拖泥带水。一旦下定了决心要去旅行，也不过只隔了一天，就整理好了行李，跟妹妹道别，貌似潇洒地出去流浪去了。
    仿佛一夜之间，莫家的两姐妹，就跟调换了一下似的。一向工作狂的姐姐，悠闲地出去玩了。而一直玩到现在的妹妹，却开始要认真工作了。莫绮帷也不知道为什么，隐隐地感觉到了一些压力，好像不认真工作就会大难临头一样。所以在公司里，她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能偷懒就偷懒，能推给别人就不动手了。她开始也学着像姐姐那样，像个拼命三郎一样的工作，尽量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完成，不去麻烦其他人，而且总是会自觉地留下来加班，将手头上的工作尽快地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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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体里那股子莫家人的潜质，终于在姐姐离家之后，被完全地激发了出来。在以前那种被保护得太好的环境里，她一直被人看做是个胸无大志没什么能力的女孩子，连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吊个金龟婿，风风光光嫁出去。
    等到她真的谈起了恋爱，也工作了起来之后，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以前的那些想法，并不全是自己真正的想法。当然了，如果现在硬塞一个钻石男给她的话，她也不会介意的。在这种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她尤其希望自己能发一笔横财，可以躺在钞票上面，满足地睡过去。
    莫绮帷想着想着，就忘了吃饭，一个人坐在桌边，禁不住乐了起来。突然，有人在身后猛地一拍她的背，大喝一声道：“小绮，你还有心思吃饭哪。”
    这一下力道实在是不轻，差点没把莫绮帷的五脏六腑都给打出来。她喘着粗气，忍着疼痛，回头看了一眼，见陆明轻站在身后，一脸的凶神恶煞样，活像一个女阎王。
    “小轻姐，怎么了，你是不是没买到午饭心情不好啊？要不要吃我这份？”莫绮帷赶紧将午饭双手奉上，非常地没种。
    陆明轻倒是很难得地没有被食物所打动，而是推开了那个托盘，坐了下来，一脸神秘地看着莫绮帷，疑惑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出什么事儿了？”
    陆明轻一脸夸张的表情，惊呼道：“你姐姐的事情啊，你不知道吗？这几天公司里到处在传啊。你居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你姐的妹妹啊。”
    “我真的不知道啊？”莫绮帷很无辜，“姐姐出去旅行了，说是放年假了。”
    “哼，什么放年假，我看是被炒鱿鱼了吧。”陆明轻从鼻子里冷哼了几声，非常地不屑，“闹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的工作是肯定保不住了。这下好了，她新买的那房子只怕是要被银行收回去了。”
    “喂，你到底要不要说什么事情啊？这么幸灾乐祸干什么呀？”莫绮帷有些怒了，一拍筷子瞪着陆明轻，非常地不高兴。
    “好好好，我说，我说。”陆明轻很识相，“你姐之前不是帮我们公司找了个什么总裁秘书嘛，那个人，不是个好东西，听说他偷了公司不少机密，被抓起来了。”
    “我姐是猎头，帮公司找人是应该的，那个人自己偷东西，关我姐什么事情啊。”
    “可是我听说，那人说，是你姐让他这么干的，说是你姐指使的，两个人是同谋呢。”
    这下子，莫绮帷是真的怒了：“陆明轻，你有毛病是不是？这样编排我姐，胡说八道。我知道，你不就是嫉妒她比你能干比你赚钱多吗，小心眼成这个样子。这种话你也敢乱说，小心我去告你。”
    “不是我说的啊，我只是听说，听说啊。”真是的，传个话也要挨骂，冤死了。
    “什么听说，这种话，听都不要听。我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我们不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吗？我姐要真干了那种事情，能出去旅行吗？早就被一起抓起来了吧。”
    “这倒也是啊。”陆明轻抓抓脑袋，附合道，“看起来这事情也不像传说的那样。不过你姐姐突然这个时候放年假，你不觉得奇怪吗？估计是已经被开除了，或者辞职了。”
    “哼！”莫绮帷生气地站了起来，一把推开陆明轻，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餐厅。陆明轻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心里止不住地得意，禁不住想道：莫雪帷，你也有今天啊。让你再嚣张，让你再张狂，说来说去，你也不过就是个失败者罢了。想比我强，做梦！
    莫绮帷没吃午饭就跑回了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位子上，就气得浑身直发抖。她想喝点水消消气，拿起水杯一看，里面竟然是空的，气得她“咣当”一声将杯子扔回了桌子上，正巧碰上蒋诚度从外面回来，要回办公室，见莫绮帷大发脾气，有些好奇，就走上前去问道：“小莫，你怎么了？”
    “要你……”莫绮帷正想寻人发脾气，本想借机发泄，结果那个“管”字还没有出口，就意识到面前这个人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赶紧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似地站起来，低头道，“对不起，总经理，我没什么事情。”
    “是不是没午饭，火气不小啊。”蒋诚度对迎面走来的杨仲微笑道，“怎么，你虐待女下属，不给她们饭吃。这下好了，她们发脾气了，要罢工了。”
    “有吗？我刚刚明明还盛情邀请小莫去吃午饭的。”杨仲微失笑道。
    被他们两个左一句调侃右一句玩笑的，莫绮帷搞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她抓起手机，说了句“不好意思”，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一直跑进了厕所里，冲进单间关上了门，这才坐在马桶上，开始流眼泪。流着流着，又觉得很没有必要，于是便随手扯了几张手纸，开始擦眼泪。
    犹豫了半天，莫绮帷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就坐在马桶上给姐姐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莫绮帷不禁有些担心起来，眼泪正要往外再次涌出，电话却被接了起来，传来了一阵非常嘈杂的声音。那期中，隐隐能听见姐姐莫雪帷的声音：“喂，小绮啊，什么事儿啊？”
    “姐，你在哪里啊，怎么这么吵？”
    “我们正在游乐场呢，要命了，人太多了，挤得不行，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先不说了，我怕走散了，晚上回宾馆我再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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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好吧，那你好好玩吧。”莫绮帷挂断了电话，终于放下了心来。听姐姐的声音，似乎没什么问题，也不像是遭遇了重大事件的模样，反倒玩得很开心。其实刚刚听陆明轻讲的时候，莫绮帷还是很害怕的，怕姐姐这一次，不是出去旅行，而是以旅行做借口，坐牢去了。现在电话里一听，明显不在监牢里，她也就安心了，又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可笑。
    等到她回到办公室时，发现桌上的茶杯，居然已经倒满了温水。这让她心头一暖，觉得有一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可是这是谁倒的呢？莫绮帷看了看四周，同事们都陆续吃饭回来了，有人在聊天，有人在赶工作，似乎没有人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难道说，是杨仲微，又或者说，是总经理？
    莫绮帷被自己这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暗笑自己不要脸，痴人说梦话，这两个人，都是她的顶头上司，怎么可能给她一个打工小妹倒茶水。一定是哪个同事好心，顺手帮她倒的。这样一想的话，莫绮帷又觉得，那些个同事，其实也是蛮可爱的嘛。
    晚上回到家里，莫绮帷就有些心神不宁的，严寒跟她说话，她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手里一直握着她那个手机，不肯离手，走到哪里都带着。严寒有些好奇，就问道：“你怎么了，在等电话吗？”
    “嗯，我白天给姐姐打电话，她说在游乐场，当时太吵了，没说成话。她说晚上回宾馆再给我打的，我就一直等着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来电话呢？”
    严寒忍不住笑道：“你不用担心啦，不会有事情的。这才几点钟啊，还没到八点呢。你也知道，跟团旅行，行程总是安排得满满的，从早上要玩到晚上呢。你姐还得吃饭，还得洗澡，估计等弄完，都快十点了。你就不要等着了，明天再打吧。”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等到她的电话。”莫绮帷茫然地摇摇头，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既希望手机响起，又害怕手机会响起。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伴随着震动声，吓了两人一跳。平时明明听着很不错的手机铃声，现在听来，怎么就这么刺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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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纸包不住火 ...
    电话接起来后，里面传来了莫雪帷有气无力的声音：“喂，小绮啊，我……”
    “姐，你怎么啦？”莫绮帷急了，一声尖利的叫声差点没刺穿她姐姐的耳膜，然后脸色就开始不对，渐渐地发白，看得严寒心里毛毛的。
    “怎么，小绮，大姐出什么事情了。”
    “姐姐她声音好弱哦，我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莫雪帷在电话那头，听着他俩的对话，无奈地说道：“好了，你不要大惊小怪了，我就是下午淋了点雨着了凉罢了，嗓子有点哑，你不用这么紧张啦。”
    “真的吗？”莫绮帷这句话一句出，忽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叭嗒叭嗒地就掉了下来。这下子，严寒可真有点觉得怪了，一面递纸巾给她，一面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嘛，大姐出什么事情了啊？我来听。”
    说罢，一把抢过了电话：“喂，大姐，你还好吧？”
    “我很好，感个冒而已，她这是怎么了，这么大反应啊。”莫雪帷简直哭笑不得，怎么听上去，莫绮帷就跟死了姐姐似的。
    严寒这才放下了心来：“我也不知道，她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哭了？不会吧，把电话给她，我来跟她说。”莫雪帷躺在床上，一面拿纸巾擦鼻涕，一面强打起精神，想要安慰安慰妹妹。
    没想到，莫绮帷接过电话，一句话没说，先是“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搞得电话两头的莫雪帷和严寒，统统傻了眼，完全不知道，她大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劝她，只是安静地待着，任由莫绮帷放声大哭，直哭到她自己也浑身有些不好意思了，略带恼怒地看着严寒，骂道：“你这个家伙，就看我哭啊，干嘛不劝我啊？”
    严寒白了她一眼，笑道：“我劝会有用吗？你看连大姐都没有劝，我不劝就是明智的。你刚刚那个样子，简直是佛挡杀佛，魔挡杀魔，谁吃得消你啊。还是让你痛快地哭一场，你自己就会停了。”
    “讨厌！”莫绮帷一撒娇，扭过身子就跑回了房间里，关起房门来，跟姐姐说起了悄悄话，“姐，你真的没事儿吗？有没有吃药啊？”
    “吃过了，导游给了我感冒药，我吃了两颗，估计睡一觉就没事儿了。好了，你不要哭了，搞得我好像怎么的了似的。”
    莫绮帷“扑哧”一笑，抱怨道：“人家这不是担心你嘛。”
    “是不是了什么事情了？你上班被欺负了？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关心我的。”
    “真的，我是真的关心你的。姐，我可不可以问你个事情啊？”
    莫绮帷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小心，这让莫雪帷有点猜到她要问什么，于是便直接拒绝道：“你最好不要问。”
    “为什么，难道小轻姐姐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让公司开除了？”
    唉，心里长叹一声，果然，秘密还是保不住了，居然让陆明轻这个八卦王给知道了，看样子，家里也会很快就知道了。这可真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莫雪帷觉得，自己的感冒症状，似乎又加重了，哑着嗓子反驳道：“没有的事情，我是在放年假，不是开除，你看我有从公司里拿大纸箱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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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剧里不总是这么演的吗？一个人被炒鱿鱼后，总是要拿个大纸箱，装上自己所有的东西，然后凄凉地离开公司，走在路上的时候，一定会被人撞到，然后纸箱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落了一地。撞人的家伙最多说声“对不起”就走掉了，剩下主角惨兮兮地在那里捡东西。而这个时候，必定会有个好心人出现，帮着一起人，这个人，十之八九，就会是主角命定的人了。
    哪里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像啊。莫雪帷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下，继续说道：“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真的没有被开除。”
    “可是，你好端端的干嘛要放年假啊。小轻姐说，你给我们公司推荐的那个什么秘书，偷了公司的资料，被抓起来了，还说跟你有关，是不是真的？”
    “莫绮帷，你姐姐我，是这样的人吗？”莫雪帷终于认真了起来，语气严肃地质问道。
    “姐，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我怕你被人陷害了。”
    莫雪帷一听到“陷害”两个字，就觉得这世上还是姐妹连心，感动地都要哭了。她定了定神，用一种轻柔却坚定的语气说道：“小绮，你姐姐我，确实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我也不瞒你了，你刚刚说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个人，确实偷了汇众的东西，已经被逮捕了，他也有说过，说是我指使的。不过，我并没有参与其中，所以警察也没有拘捕我。只是现在，公司确实有些不信任我，所以我可以暂时会失去工作，家里有可能要紧张一些时间。不过不要紧，姐姐我会很快找到新的工作，你不用太过担心的。”
    “公司不信任你？怎么可以这样啊，连警察都没说你有问题，他们凭不信你？是不是我们公司里的人在那里乱说话，说是你的责任？你帮他们找的是什么人来着，总裁秘书，是吧，那个总裁，是不是很难缠，是不是自己东西乱放让人偷了，觉得没面子，就把责任推你身上？真是不要脸，一群王八蛋！”莫绮帷越说越生气，最后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我都没有生气，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莫雪帷吃过药后，渐渐的睡意就有点袭上来了。她也没心思跟莫绮帷再多说什么，只是劝了她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睡觉去了。留下莫绮帷一个人，躺在床上还在生闷气。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给一群白眼狼做事情。她越想越生气，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直接就朝门口扔了过去。
    正在这时，严寒端着碗汤，推门走了进来。还没看清屋子里的情况，就见迎面飞来一个白色的东西，直接砸在了他在脸上，手里的汤也被打翻在地上。
    严寒这下子，可真是有点生气了，他瞪着莫绮帷，不悦道：“你又发什么疯，心里不痛快，也别拿人来撒气。”
    “我哪知道你会突然进来啊，我又不是冲你发脾气。”莫绮帷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误伤严寒表示了歉意，然后又主动去拿扫帚和拖把，将房间门口的汤水处理干净。
    严寒看着她跑来跑去，忙个不停，气便消了一半，忍不住问道：“那你又是跟谁在生气呢？今天一回来就见你情绪不对，在外面听到什么东西了，跟大姐有关？”
    莫绮帷正在无处发泄心中的怨气，严寒正好就问了起来，于是她地也不扫了，汤也不拖了，开始义愤真膺地讲述姐姐遭到的不公平待遇，直说得口沫横飞气壮山河，抑扬顿挫精神非凡，听到最后，严寒都忍不住要为她鼓起掌来了。
    说完之后，莫绮帷还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说，我姐姐是不是很冤？搞得跟人做介绍对象，还得包生儿子似的。”
    严寒一下子就乐了：“好了，会说笑话了，证明没事儿了。现在的关键就是，那个被抓起来的家伙，一口咬定是大姐让他偷的东西吧？”
    “就是，这人真不是个东西，偷人东西也就算了，居然还拖人下水，简直无耻至极。要是让我遇到了，非把他大卸八块了不可。”
    严寒看着莫绮帷一副女侠派头，好似真要砍人一般，不禁吓得缩了缩脖子，劝道：“不要生气了，警察都没抓大姐，就证明那人是在胡说的。你也不要太在意了，等大姐回来，事情肯定都了结了。”
    “哼，你说得倒轻巧，反正倒霉的是我姐，不是你姐。”莫绮帷又不乐意了起来，推推搡搡地将严寒赶出了房间，自己去冲澡去了。
    到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莫绮帷还是觉得心里很不痛快。尤其是看到蒋诚度的时候，就觉得特别地别扭。虽然这个事情，似乎与他没有关系，是总裁的秘书引起的，可是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总经理跟总裁是铁哥们，关系极好，所以在莫绮帷的心里，总裁冤枉了她姐姐，也就代表总经理冤枉了姐姐，他们是一路的。
    杨仲微这个话唠似乎一眼就看出来，莫大小姐今天心情不好，故意凑上来问道：“小莫，怎么了，一副谁得罪了你全家的样子？”
    莫绮帷抬头看了他一眼，做作地挤出一个笑容，故意柔声道：“没有，杨秘书，我很好，谢谢你。”
    “哎哟，快别笑了，比哭还难看了。”杨仲微装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调侃道。
    旁边那几个平日里就看不惯莫绮帷的女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对她这种假借发脾气吸引杨仲微注意的戏码，相当之不耻，一致认为她就是个喜欢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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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个叫吕欣欣的，胆子最大，资格也最老，当下就冷哼一声，对同伴了使了个“看我的”的眼神，风情万种地走以莫绮帷身边，以一种近乎夸张的亲昵态度，在杨仲微的面前表演了起来。
    “我说绮帷啊，我知道你姐姐出了事情，你心情不好，不要担心，你姐姐的官司很容易打的，我认识不少有名的律师，你需要的话，我可介绍给你的。”吕欣欣一面笑着说着，一面身子就往莫绮帷身上贴过，紧紧地搂住了她，好像真跟她有多相熟似的。
    莫绮帷厌恶地推开她，没好气道：“你是不是早上没刷牙啊，嘴巴这么臭。”
    吕欣欣愣了一下，脸涨得能红，恨不得抬起手来给莫绮帷一嘴巴子。居然当着杨仲微的面，这么说她，气得她浑身发抖，尖叫道：“莫绮帷，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才嘴巴臭呢，恶心人。”
    杨仲微忍不住笑了出来，赶紧捂住了嘴，看着莫绮帷继续痛骂吕欣欣：“你们家那些律师，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姐姐好得很，没有官司要打，不需要你来操心。倒是我看你，一副尖酸刻薄的小人样，只怕一张嘴就得罪了人，官司排到明年都打不完呢。”
    “莫绮帷，你不要再嘴硬了，你姐姐安插了人进我们公司，偷公司的资料卖钱，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也做得出来，我看这一次，她是要将牢底做穿了。”
    “啪！”莫绮帷抬起手，直接甩了吕欣欣一个嘴巴，清脆而响亮，一听就是用了很大的劲儿的。这下子，杨仲微也有些坐不住了，他本来以为只是两个女孩子逗嘴罢了，没想到，竟然闹到动起手来了。于是乎，他只能上前劝道：“小莫，不要这个样子。”
    “谁让她嘴欠，天生就是长了一副挨揍的嘴脸。”莫绮帷火气来了，就有些不管不顾了，似乎这里当成了自己家，把杨仲微当成严寒了。
    吕欣欣是何其要面子的人，居然当众被人刮了耳光，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破口大骂道：“莫绮帷，你这个贱女人。靠着你姐姐跟男人上床混进公司来，现在还有脸在这里耀舞扬威。你姐姐很快就要倒台了，到时候，你也得滚蛋。装什么清高，不过就是一对姐妹鸡罢了。”
    莫绮帷一听之下，再次想要抬手煽她耳光。这下子，吕欣欣也算学乖了，早就看准了机会，躲了开去，然后顺手一把揪住莫绮帷的长头发，两个人就扭打了起来。
    杨仲微吓坏了，赶紧上前来拉架，其他几个女孩子，也停止了看戏的状态，纷纷上来劝架。只是莫绮帷和吕欣欣两个人，都打红了眼，谁也不肯先放手认输，依旧是死缠在一起，边打边骂，将个总经理室，搅得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办公室里忽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只听他轻咳了一声，半句话也没有说，原本乱成一团的办公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站在那里，吓得脸上没有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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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打一巴掌给颗枣 ...
    韩即楚和蒋诚度同时走进了办公室，亲眼目睹了这一场两女相争的闹剧。以蒋诚度的性格来说，这样的事情他并不太在意，女人打架，不是为了情就是为了钱，再没有其他理由了。他在美国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回到国内长期见不到，这下机缘之下得以重见，倒是有略微的惊喜。想不到，中国的姑娘不比美国姑娘差，一样的泼辣凶悍。
    韩即楚却是皱起了眉头，颇有威严地重咳了一下，只是这轻轻的一下，就已让办公室内所有的人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闹下去。尤其是吕欣欣，平日里一直维持淑女高贵的形象，一直以在汇众吊到个金龟婿为己任。没想到，今天却是阴沟里翻船，同时在汇众三名最值得追求的钻石单身汉面前出了大丑。她当下就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觉得人生简直连天都要塌下来了，披散着头发愣愣地看了那三个男人一眼，立马就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往门外跑去。几个平日里跟她关系不错的女生，赶紧一口一个“欣欣”的叫着，一同追了出去，好暂时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场所。
    莫绮帷则是一脸怒气地站在那里，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从她动手打吕欣欣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了被炒鱿鱼的准备了。此刻的她，头发散乱，满脸伤痕，脸上的妆花成一团，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恨恨地盯着吕欣欣跑出去的那扇大门，两手紧握成拳，似乎正等着她再次进来，好给她一记迎头痛击。
    韩即楚看着这样充满怨恨的莫绮帷，眉头皱得愈发地紧了。他转过头，冲蒋诚度道：“借你办公室一用。”然后便又冲莫绮帷严肃地说道，“你进来，我有话要问你。”
    莫绮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大义凛然毫不畏惧地跟着韩即楚，进了蒋诚度的办公室。杨仲微看着那两人离开了现场，立马冲到蒋诚度面前，为难地问道：“总经理，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蒋诚度笑着瞪了杨仲微一眼，“自己想办法吧，惹怒了即楚，你的日子看来不会好过了。”
    “可是，这跟我没关系啊，我劝来着了，她们两个就跟疯了一样，互相纠打，我们怎么拉也拉不开啊。”
    “是吗？你敢说你一开始不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在那里纵容她们吗？我想她们两个，总不至于一开始就互煽耳光吧。你难道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看不出来她们两个要吵起来？放任自流，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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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仲微一下子就被说中了心思，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喃喃道：“谁知道会弄成这样啊，我以为她们只是小女生拌拌嘴罢了。这个莫绮帷，平时看着脾气不大啊，怎么今天跟吃了炸药似的，一点就着，真有点鬼上身的感觉。”
    蒋诚度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劝道：“好了，现在说什么也太迟了，估计一会儿就轮到你了，等着吧。在即楚面前，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吧。”
    “嗯，我知道了。”杨仲微垂头丧气地说道，“只要勇于承认错误就好了。唉，我是真怕了这个哥哥了，他怎么训人的时候，这么严肃呢？一点儿都不可爱，我记得以前他不是这样的，自从大学毕业后，怎么就变得阴沉起来了。”
    杨仲微一面说，一面抬头看着蒋诚度办公室的大门，心里不禁默默为莫绮帷祈祷，希望她一个小姑娘，挨训的时候要挺得住，不要哭得太难看才好。
    屋子里的情景，虽然如杨仲微所想的这般严肃，却并不骇人。韩即楚一进屋子，先是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递到莫绮帷面前，轻声道：“擦一下。”
    莫绮帷接过纸巾，一面擦眼泪和伤口，一面好奇地看着韩即楚。她进公司这么久来，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可是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绝对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了。以前在什么地方，两个人必定是见过面的，因为这张脸，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韩即楚见莫绮帷打量自己，忍不住苦笑一下道：“怎么，想不起来了？打架打得脑容量变小了？”
    一听到这句尖酸刻薄的讽刺话儿，莫绮帷的记忆一下子就被点燃了起来。她瞪着眼睛，指着韩即楚，怪叫了起来：“啊，是你，那个乱开车的家伙。”
    “错，不是我乱开车，是你乱闯马路。怎么，还没学会怎么走路吗？走在路上没被人撞到吗？”
    莫绮帷白了他一眼，本想以牙还牙地讽刺回去，脑子里却闪过了一个念头，一个她一直以来都很想问的问题，于是，她无视韩即楚对自己的讽刺，问道：“这么说起来，你就是总裁了？”
    韩即楚点点头，算是承认了。“真是搞不懂，像你这样的男人，居然会有这么多女人哭死哭活地想要嫁给你。你除了长得帅一点外，脾气简直就是坏到了极点。嫁给你这样的男人，只怕下半辈子，是活不长的。”大概是已经做好了辞职的打算，莫绮帷说话有些不管不顾，根本没将总裁放在眼里，完全是按着自己的心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且话语里明显地充满了怨气。说不计较，她还是计较的，任何嘲笑她的人，她都忍不住想要嘲笑回去。
    韩即楚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然后开口道：“我的脾气好不好，尚且还难说。不过我看，你的脾气是够坏的，办公室里大打出手，我还真是从来都没有见识过。”
    “那是她嘴巴太贱，谁让她说我姐姐的。”
    “你姐姐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莫绮帷再也坐不住了，她跳了起来，不满地叫道：“是啊，我都知道了，我还知道，是你陷害的她。我真是没有想到，你这个人，居然会这么坏。我姐姐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公司里的人都说，我是靠着姐姐的关系才进来的，说我姐姐跟你是朋友。难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吗？”
    面对莫绮帷的怒气，韩即楚倒是冷静地很，脸上显出几丝笑意，玩味地说道：“你姐姐的事情，现在看起来，确实是有被人陷害的嫌疑。只是陷害她的这个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你说是别人陷害她？会是谁呢？明明公司里的人都在传，说是你跟我姐姐的公司上司抱怨，害得我姐姐都要丢掉工作了。”
    “你姐姐被牵扯进这件事情来，是因为她推荐来的那个总裁秘书一口咬定，说是你姐姐指使他偷取公司机密，这个事情怎么办，得由警察和法院来处理。至于你姐姐的工作问题，并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他们公司为了自保要你姐姐当替死鬼，我想，这种职场上的事情，你就算没有见过，也应该听说过吧。你都大学毕业了，应该不会像以前那么幼稚才对了。”
    又是话里有话，又是夹枪带棒。莫绮帷被韩即楚攻击得，几乎要吐血身亡了。不过，她还是坚强地硬挺住了，带着疑惑的表情问道：“这么说起来，这事情真的跟你没有关系？”
    “基本上，正常的有判断力的人，都不会认为，这是我捣的鬼。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你姐姐，相信她应该有更强的判断力，很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莫绮帷已经能做到假装没听到韩即楚话里的嘲讽，只是不悦地说道：“我当然想问姐姐啦，可是她出去旅游了，电话里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她还生病了，都是被这个破公司给搞的，我真是越想越生气。”
    “怎么，还想打人不成？”
    莫绮帷瞪了他一眼，愤愤道：“哼，打人又怎么样，反正我也不干了，办公室里那几个难缠的女人，一个都不是好东西，个个都欠揍。”
    “真是没有想到，我一直以为雪帷脾气算不上很好，想到她妹妹，脾气更差。劝你不要动不动就提‘打人’两个字，真要打起来，你未必占上风。她们这么多人，打你一个还是没有问题的。”
    莫绮帷也知道自己说的全是气话，幼稚无比，只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依旧臭着一张脸。韩即楚看她这个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想起她刚才说的那番话，便笑问道：“怎么，你准备辞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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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这公司跟我不对盘儿，整天都有破事情惹上我。先是那个李经理，一副下流胚的模样。现在又来了个吕欣欣，整天跟我过不去。我知道，她不就是喜欢杨仲微嘛，那就去追求好了，干嘛整天拿我来说事情啊。”
    韩即楚却毫不在意，只是站起来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劝道：“好了，不要发小孩子脾气了。你姐姐拜托我给你找了这么个位子，你就好好干下去吧，以后这种事情，不要理就是了。你要是说不干就不干，只怕会伤了你姐的心的。”
    “啊，原来这个工作，真的是姐姐开后门给我找来的啊。”莫绮帷有些丧气，原来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
    “严格来说，这工作是你自己找来的，你进汇众，靠的并不是你姐姐的关系。只是后来出了李经理那档子事情，所以才将你调到了现在这个职位来。你大可不必在乎别人的闲言闲语，如果你就这么走了，只怕更难听的话，他们也说得出口。”
    莫绮帷不出声了，她确实是心有不甘的。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虽然一时心里是痛快了，可是一想到那些人以为她是被打败了才滚蛋的，在背后默默地编排她的时候，她就气得脑门都疼了。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今天打架了，不辞职的话，还能留下来继续工作吗？”
    “可以，记个过，扣一个月奖金就好。”
    “啊，还要扣钱啊。”莫绮帷郁闷了。
    “放心，吕欣欣也会受同样的处罚。不扣钱的话，只怕你们都记不住打架的痛，过些时候，又要闹翻天了。”韩即楚像在劝个孩子般的劝着莫绮帷，“好了，不要为这么点钱难过了，我请你吃午饭，有些你姐的事情，我要问你一下。”
    莫绮帷坏笑了起来：“怎么，有什么事情你感兴趣？我听说，你跟我姐姐，是朋友？我总觉得，你们两个，以前似乎关系不寻常。你的名字叫什么来着？韩即楚？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韩即楚没有当场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走在前头，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当着总经理室这么多人的面，带着莫绮帷出去吃饭了。这一招，惹得办公室里其他女生恨得牙痒难忍，尤其是那个吕欣欣，刚刚才被众人拉回来止住了眼泪，看到这样恼人的一幕，她气得趴在桌子上，再次放声大哭了起来。
    韩即楚带着莫绮帷，去到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两个人坐下来后点了两份套餐，然后莫绮帷便在等饭的过程当中，不停地喝水，同时偷看着韩即楚，盘算着该怎么将他跟姐姐的八卦，一一地给套问出来。
    韩即楚当然明白莫绮帷的心思，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在那里贼眉鼠眼的模样，心里不禁笑了起来。这个女孩子，自己其实应该是恨她的吧。没有她，或许他跟莫雪帷，就不会分开了。现在他们，或许早已结婚生子，过着幸福的生活了。一切的一切，说起来，似乎都是因为她。可是，韩即楚却对她恨不起来，或许过了这么多年，心里的怨恨，早就烟消云散了。他想到曼璎，这个即将嫁给他的女人，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
    莫绮帷在那里别扭了半天，内心挣扎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探过了脑袋，小声地问道：“那个，你是不是以前跟我姐姐，谈过恋爱啊？”正在这时，服务生将套餐送了上来，原本似乎顺理成章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打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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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翻脸快过翻书 ...
    莫绮帷本来都鼓起勇气问起那个心里的疑问了，没想到，被服务生端菜来的动作给搅乱了气氛，等到服务生撤下去后，她的气势就弱了很多。看看对面的韩即楚，似乎没有要回答那个问题的表现，于是便偷偷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吃起饭来。心里还忍不住腹腓着，这个老男人样子还真是蛮帅的，坐在他对面，自己都忍不住有心动的感觉。姐姐跟他既然是朋友的话，难免不会被他给迷倒了。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莫绮帷简直都快要好奇死了。
    韩即楚看着坐在对面的莫绮帷，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绮帷，六年前，你多大呢？”
    “啊？”莫绮帷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抬起头来茫然地望着他，喃喃道，“六年前？我当时应该在念高中吧。”
    韩即楚点点头，跟自己料想的情况差不多。他随即又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你姐姐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这下子，倒是把莫绮帷给难住了。六年前的事情，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记得了这么多。只见她端坐在那里，似乎忘了面前那份看起来很美味的套餐，支着脑袋开始细细地回想，六年前，六年前？那个时候，不正是姐姐大学毕业的时候吗？
    想到这个特殊的时间点，莫绮帷的脑中如火花一闪，突然就记起了什么。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略带点神秘地说道：“六年前啊，我记得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呢。”
    “什么事情？”
    “我记得那时候姐姐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有一天姐姐彻夜未归，第二天她回来的时候，悄悄地溜进了房间，我当时看她，身上都是伤，好像被人打过一样。”
    “什么，身上有伤？”韩即楚一听得莫绮帷的描述，便觉得她说的那彻夜未归的那一晚，便是自己撞见莫雪帷跟叶晋梓在一起的那一晚。只是自己当时离得远，只能看出那两人是谁，却没有留意到莫雪帷身上的伤。她受伤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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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绮帷点点头继续说道：“嗯，我很清楚地记得，姐姐身上当时确实有伤。虽然她极力遮掩，不想让人看到，不过我还是趁她洗澡时，偷偷看了几眼。后来爸妈问起她一夜未归的事情，姐姐说是在青周一个女同学家里过的夜。我看她当时的气色很不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我后来还问她了，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姐姐却说不是，还不肯跟我多谈。这个事情，我一直到现在都记着呢。”
    “你记得确实挺牢的。”韩即楚的话听起来也不知是在夸奖还是在嘲笑。反正莫绮帷已经习惯了他跟自己说话的方式，对于他的态度，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这么说起来，你知道你姐姐在大学时谈过恋爱？”
    莫绮帷皱着眉头，像是在回答一个很难的问题似的，想了一想才说道：“这个，我也不太确定。姐姐一直没有明确说过她在谈恋爱。但是从我种种分析来看，她应该是有男朋友的。”
    “哦，此话怎讲？”韩即楚挑了挑眉，显然很感兴趣。
    “因为我经常见到姐姐在讲电话啊，她每次放假回来，总是会跟人讲手机发短信什么的，每次脸上总是带着一种幸福的笑意。我自己也谈过恋爱的，我懂那种感觉的。她肯定是在跟异性聊天的，因为如果是跟同性朋友聊天的话，她是不会有幸福感的。”
    “那你见过她那个男朋友吗？”
    莫绮帷摇头道：“没有，姐姐从来不承认自己谈恋爱，又怎么可能会让我见她男朋友呢。不过，我好像听她无意中提起过那个男人的名字。可是，我想不起来了，总觉得就在嘴边儿上，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韩即楚的心，不知怎么的，就有些紧张起来了。他很想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莫绮帷的嘴里被说出来，可又有些担心，如果到时候说出来的是别的男人的名字，比如说叶晋梓，那自己又该如何反应？是应该发脾气呢，还是故做潇洒地离开？这还真是一个颇具考验的难题。
    莫绮帷想了半天，将整张脸都快皱成朵菊花了，最终也没能想出点什么有意义的东西来。但她却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可以利用这次的机会，骗点什么出来。所以她突然便来了精神，一拍桌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我知道了，你肯定就是我姐姐的那个男朋友。你跟我姐年纪差不多，又是青周人，肯定是我姐在念大学的时候认识了你，两个人谈过一场恋爱。后来，你去了美国，抛弃了我姐姐，现在回来又想求得她的原谅，是不是？”
    这可真是一个狗血的言情小说剧情。韩即楚听了不禁发笑，忍不住想为莫绮帷的奇思妙想鼓掌。不过，他并没有出言讽刺，反倒是很和善地笑了笑，说道：“你的话，说对了一半。我确实是你姐姐在大学里的男朋友。不过，我们两个分手，不是我甩了她，而是她不要我。所以我才选择出国。怎么样，听上去是不是很为我心酸？”
    “天哪，总裁大人，你的命运未免也太悲惨了吧。”莫绮帷忍不住惊叫出声，心里则暗想道，一个年轻有为的富家公子，居然被姐姐那个长相不算特别出众，脾气也算不上很好的女青年给抛弃了？这可真是一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悲惨往事啊。莫绮帷决定，这次姐姐回来，一定要带她好好地去看一眼科。该不会是眼睛出毛病了吧，这么又帅又多金的男人，她居然扔掉了。早知道，自己捡回来多好。
    莫绮帷这么想着，眼前又出现了严寒那张戏谑的笑脸，不禁萌发了一些犯罪感，赶紧丢掉自己刚才那个罪恶的念头，又悄悄吐了吐舌头，祈祷严寒千万不要感应到自己这股子邪恶的想法。
    可是，当天晚上，当莫绮帷回到家里时，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平时一向下了课就买菜回家等她做饭的严寒，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在家。这让莫绮帷不禁心里一惊，一股不安的想法从心底涌了出来。难道说，严寒真的有通灵的本事，知道自己中午的时候不小心移情别恋的一下，所以便要离自己而去？
    莫绮帷有些担心，放下手中的包包后，便换上拖鞋去开严寒的房门。她很怕一打开灯，就看到乌漆漆的房间里已是空无一物。站在那房门口，莫绮帷有些害怕，竟是不敢抬手去按电灯开关，深怕自己想的东西，会变成现实。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莫绮帷像是做贼心虚似的，赶紧轻轻关上了严寒的房门，快步走进客厅，正巧便看到严寒推门进来。
    她刚想问他是去了哪里，又见到严寒手里拎了个大包，后面则跟了她那个多日未见有如人间蒸发了似的姐姐莫雪帷。
    “姐，你回来啦。”莫绮帷心情大好，上去就扑住了姐姐，一下子就将严寒的事情，丢到了脑后。
    莫雪帷没料到一回家就会受到如此热情的欢迎，感冒还未全愈的她，站都有些站不稳，被妹妹这么一个熊抱，搞得差点就摔在了地上。严寒赶紧扶住了两人，笑骂道：“好了小绮，你最近胖了不少，当心把大姐给活活压死。”
    莫绮帷白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的讽刺，将姐姐拉进了屋，惊喜地问道：“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吗，我出去也好几天了吧。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高兴，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莫雪帷没好气地看了她几眼，指着严寒手里的那个包，说道，“自己去翻吧，我有给你们买礼物。严寒不准动，小绮你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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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寒本来都已经在那里拉拉链了，听得莫雪帷的话，手一抖，赶紧放开，讪笑道：“呵呵，明白明白，大姐那里面，肯定还有没洗的内衣裤呢。”
    “严寒，你可真够恶心的。”莫绮帷跳起来，照着男朋友的脑袋就是重重的一拍，然后一屁股挤开他，骂道，“整天一副色狼样，下流！”
    严寒站在她身后，冲莫雪帷耸耸肩坏笑几声，没有反驳。莫绮帷在那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两份包装好的礼物。她比较了一下大小，将比较大的那一份拿在了手里，将那份小的递给了严寒，一副施舍者的嘴脸。
    莫雪帷看他们两个在那里闹，忍不住笑道：“小绮，那份才是你的。”
    “啊，我的是小的啊。”莫绮帷拉下了脸来，蹭到姐姐身边，嘟着嘴道，“姐，你好偏心，给严寒的居然比给我的大。”
    “大的未必就值钱啊。”
    “那倒也是。”莫绮帷一面拆礼物，一面问道，“姐，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我以为你要到假期休完才回来呢。严寒去接你的吗？”
    “我本来就只报了这几天啊。我本想着回来后再找找，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玩。谁知道这个该死的感冒，就是怎么也好不了。索性接下来几天就在家里休息休息吧。我有想过打电话让你来接我的，想想你在上班，所以才打给严寒的。妹妹的男朋友，偶尔姐姐也可以借来当当苦力嘛。”
    “姐，你随便用好了，无所谓的。”莫绮帷相当之大方，大概是今天刚刚有把姐姐的前男友给染指了的欲望，所以对于姐姐“使用”自己的男友，她丝毫不在意。
    严寒看她们两个一副姐妹情深，将自己让来让去的嘴脸，不禁苦笑。他在这个家，未免活得也太窝囊了吧，居然成了一件附属品，可以让她们互相借用来借用去了。他正想着要不要举手反对一下，莫雪帷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莫雪帷拿起来一看，居然是经理周培军给打过来的。这让莫雪帷有些意外，她放假这么久以来，除了简月心有点良心，偶尔会来个关心的电话外，公司里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记得给她打通电话。平时那些个看着跟自己关系不错的同事，出了事情之后，一个比一个溜得快，深怕跟她扯上任何的关系。
    现在周培军打这个电话来，又想说些什么呢？难道说，要向她通知开除她的决定？莫雪帷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得周培军在那里笑道：“哎呀雪帷，你总算接电话了，我还以为打错了呢，半天没人应。”
    “经理，什么事儿？”莫雪帷语调平静地问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世事永远不会因为你的情绪有所改变，就会演变成一个不同的结局。
    周培军听上去情绪不错，一直笑嘻嘻地说着：“雪帷啊，你快别休假了，赶紧回来上班吧。最近公司里案子特别多，那些个新人经验不够，全靠月心他们几个老家伙在忙着，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啊。你赶紧销假回来上班吧。”
    这可真是峰回路转，完全出乎了莫雪帷的意料。出什么事情了，周培军是不是酒喝多了？房首义还被关着呢，那个案子应该还没有结束啊，怎么一下子自己又成了香饽饽了，非但没说要开除她，还要让她销假回去上班？
    莫雪帷有些疑惑，试探性地问道：“经理，你没有搞错吧，我的假还有十来天呢。真的要我回去上班吗？”
    “当然了，你这次也休得够久啦，不是看在你是老员工的份上，公司哪里会一下子放你这么多天假啊。剩下的假你就攒着吧，别用了，等结婚的时候度蜜月用。赶紧回来吧，我们都快要忙死啦。”
    这下子，莫雪帷算是清楚了，看来周培军不像是在寻她开心，连“度蜜月”这样的借口也被他找了出来，莫雪帷可以肯定，公司确实不打算旧事重提，甚至想要压下那件事情，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样。
    这倒是奇怪了，难道说，房首义良心发现，不拖自己下水了？可就算这样，这么大一件案子，公司还是要找人背黑锅的啊，怎么突然就是这么一副态度了呢？自己出去这几天，看来在青周平和的外表下，似乎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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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新换的老板 ...
    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人，一般来说，指的便是周培军这样的人。至少莫雪帷在挂掉电话的那一刻，是如此深刻地感觉着的。不过第二天，当她到达办公室后，看着每一个与她打过照面的人脸上的表情，都让她觉得，其实周培军已经算是一个相当厚道的人了。至少他在赶自己出公司的时候，宣布让自己放长假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还是无奈多过幸灾乐祸的。
    凭着多年的职场经验，莫雪帷可以分辩得出来，周培军确实是受到了很大的压力，是因为上司压下来，这才不得不办她的。而办公室里其他那些或者与她平级，或者比她级别更低的同事，却完完全全是一副“挤走了她就能升天”的表情，只差在脸上写上四个字：幸灾乐祸。
    回想当日被经理勒令休大假时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是啊，也不过就过去了十多天罢了，怎么可能轻易忘得了呢？再看看这些人现在的脸孔，却完全是一副讨好的面容，一个个热情地向她打招呼，语调轻快，尾间上扬，一副欣喜的模样，好像她莫雪帷不是因为做砸了案子被雪藏，而是被公派出国逍遥了一段日子，如今风光而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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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换面皮换得如此之快呢？莫雪帷看着那些人，不禁有些好笑。幸好她也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心眼之人，最多就是提醒自己，以后稍微注意一些，看清楚哪些人是值得交心的，而哪些人，只能做泛泛之交。
    像是现在正坐在自己办公桌对面，笑得一脸贼相的漂亮女人简月心，在莫雪帷看来，就是值得交心的好朋友。当然，这只是她初时的想法，等到看到简月心那一脸花痴相，只怕没流口水了，她又重新打消了心里要视她为知己的念头。算了，这个花痴女，实在令人大为摇头。
    简月心却不管莫雪帷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只是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顺便探听一些内幕消息的。所以，她毫不客气地拿掉了莫雪帷手里的文件，然后将头趴在了她的办公桌上，双眼乱飞，嘴角含春地笑道：“雪帷，你倒说说，你是用什么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降服了汇众的总裁大人了。”
    莫雪帷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文件，往她头上轻拍一下，笑骂道：“胡说八道什么啊，这跟汇众总裁有什么关系？”
    简月心像只猫似的在那里扭来晃去的，再次抢过那可怜的文件，撇撇嘴道：“好了，不要看了，装勤快给谁看呀。现在屋里就我跟你两个，经理也不在，你有什么好装的。你手头现在又没分到案子，这种陈年旧档案，难道比我长得还好看？”
    莫雪帷简直是没了脾气，看着面前耍赖皮的简月心，终于妥协，不再看那份文件，无奈地笑问道：“简月心小姐，你到底想问什么啊？从我一上班，你就在我屋子里赖到现在了。经理说现在公司很忙，怎么我看你一副很闲的模样。难道说，你也被架空了？”
    “呸呸呸，别乌鸦嘴咀咒我。”简月心赶紧假装吐口水，接着说道，“我跟你可不同，我可是要养家糊口的人，家里还有个孩子张着嘴等着我喂呢。我要是失业了，我们全家都喝西北风去了。”
    莫雪帷正想说，自己也是被房贷压迫着不得解脱，桌上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是内线电话，周培军的秘书打过来的，说请莫雪帷去一趟经理室。
    挂了电话后，莫雪帷看了看简月心，露出一脸皱眉的表情，同时还忍不住摇了摇头。简月心却是一脸的笑意，催促着她道：“好了，快去吧，肯定是好消息。”
    “你又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雪帷边走边反问道。
    “这就是，女人的直觉。要是想开除你，根本就不需要你销假回来上班啊，放心吧，我看经理这几天心情不错，肯定是汇众的案子搞定了。他毕竟还觉是少不了你的，缺了你，我们组的工作效率，那是直线下降啊。”
    莫雪帷笑着打了她一下，走出了办公室，进到周培军的办公室里。一走进去，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因为办公室里，除了周培军外，还有总经理，正坐在那里，两人一起笑眯眯地望着自己。这可是大大地出乎了莫雪帷的意料，她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顾问罢了，居然两次出动总经理前来谈话。
    第一次是让她卷铺盖滚蛋，第二次则有点欢迎她回来的意思。这短短的十数天，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之事？自己远离青周，不问世事，倒有些跟不上潮流了，信息完全失缺了。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莫雪帷大跌眼镜。总经理竟亲自任命她为这一分部的副经理。也就是说，从此以后，在周培军领导下的这个区域，她就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了。本来，按照她的资历，做个高级顾问是差不多了，万万没有想到，竟会一连三级跳，直接跳到副经理的位置了。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吗？莫雪帷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却不方面当着总经理的面问出来，只能一面笑着一面接受了这个升职安排，装出满心的喜悦之情。而事实上，她却还是觉得，这里面事有蹊跷。现在这样突然把她给捧上去，难道说，这后面还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不成？
    总经理说完了这番话后，半句都没提汇众的事情，只是略交代了几句工作上的安排，就先行离开了。周培军和莫雪帷一路送他出了公司，这才折返回来。周培军看着莫雪帷，似乎欲言又止，几次想开口，却又没说什么。莫雪帷却有些忍耐不住了，她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跟着周培军去了经理办公室，两个人一着门，她的问题就来了。
    “经理，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莫雪帷坐了下来，一脸的严肃，丝毫没有升职的喜悦之情。在搞清楚这里面的事非曲折之前，她是真的高兴不起来。
    周培军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像是看破了红尘般大彻大悟了一番，然后便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雪帷啊，汇众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以后好好工作吧，这一次的事情，你就忘了吧。”
    这算是个什么回答呢？莫雪帷的脸色明显有些不高兴了。怎么着，是想让她死得不明不白吗？
    “经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总得跟我说个清楚吧，不然这工作，我不好做下去，我不想整天提心吊胆的工作。”
    周培军这下了，倒是笑了起来，摆摆手道：“你不用紧张，没什么问题，你以为，给你个副经理，是想害你吗？不要想歪了，这是正常的升迁调动。以后，你要多帮着我一点才是，来，这里有几个新接的案子，你先拿去看一看，然后分配给手下的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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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雪帷愣愣地接过，有些不解地望着周培军，半天后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手下的人，谁是我手下的？你不要告诉我，月心也成了我的手下？”
    周培军不出所料地点了点头，笑得很贼，然后便半说半推地将莫雪帷赶出了办公室，赶她回去好好工作了。莫雪帷拿着这一叠文件，立马就将自己的手下招来的办公室。这一次，不是简月心对她做了什么好奇了，而是她，对整个公司都充满了好奇心。
    莫雪帷升职的消息，简月心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换做是旁人的话，大约嘴上不说，心里也是要嫉妒一下的。毕竟是差不多时间进的公司，好朋友一下子三级跳，成了自己的上司，怎么说，也会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但简月心这个人，一向是将工作视为粪土的女人。在她看来，工作上的成就代表不了女人的成绩，只有婚姻和爱情，才是衡量一个女人的最终砝码。在这一点上，她倒是跟莫雪帷的妹妹绮帷很像，坚信女人的价值来源于男人。所以对莫雪帷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还没有嫁出去的女人，简月心的心里，丝毫没有嫉妒之心，充满的只是圣母般的怜悯罢了。
    于是办公室里，出现了与方才完全不同的画面，这下子，轮到莫雪帷，有点死乞白赖地磨着简月心，讨好地说道：“亲爱的，你就告诉我吧，公司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是不是跟汇众有关？”
    这么好的机会，简月心哪里肯放过，当然是要拿腔做调一番，摆一摆腔调，逼得莫雪帷再次三求，甚至到了最后以威胁的口吻恳求时，她才终于眨巴了眼睛，故做吃惊道：“雪帷，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们公司，换老板了。”
    “不知道。”莫雪帷的看上去不像在撒谎，“为什么要换老板，你说的老板，是指哪一个？”
    “自然是最大的那个老板了。其实，也不能说以前的老板就走人了，应该说，他卖了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股份给了另外一个人，于是，他就成了小老板了。雪帷，这事情，公司里最近一直在传，你都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我这几天又没有上班，哪里像你们，得天独厚，身处八卦的风暴中心，自然是消息灵通了。”
    “噗！”简月心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所有的人都在说，这八卦的中心，就是你莫大小姐。”
    “跟我有什么关系！”莫雪帷跳了起来，一面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办公桌，一面用一种杀人的眼光看着简月心。那目光便好似在说：姓简的，你最好老老实实把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不然，我便要你好看。
    简月心收到这目光发射的讯息后，非常识相地赶紧开口道：“公司里的人都在传，说你这一次不仅没被开除，反倒还升了职，必定是跟新来的老板，有着莫大的关系。还有人说，这新来的老板，跟汇众也脱不了干系，总之啊，这里面的事情，真的不是一般的复杂。”
    “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那些个人随口这么一说，你就信了？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好歹也应该有一点判断能力吧，能不能不要听风就是雨啊？”
    “哎，雪帷，我这一次，就是在得知了确切的消息后，才相信他们说的话的。据可靠消息称，新来的那个大老板，姓蒋。怎么样，这个消息，够重磅吧。”
    确实还挺出人意料的，不过，这应该也代表不了什么吧。莫雪帷边想边笑着摇头，简月心看她这个样子，索性再爆了个猛料出来：“我听说，大老板名叫蒋诚度。这下子，总不会是跟汇众毫无关系吧。咱们的大老板，竟然是汇众的总经理，这个事情，雪帷，你自己说说看，里面有没有你的缘故在？”
    这个事情，还真不好说。莫雪帷听了简月心的话之后，一刹那间，还真有一股子冲动，想要打电话给蒋诚度，好好地问个清楚。可是，她要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询问人家呢？就算蒋诚度钱多的没处花，买下了整个汇众，也不能代表什么。或者说，莫雪帷就不希望他能代表什么。若是蒋诚度想要卖她这么大的一个面子，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来保她的话，这个人情，简直大到她非要以身相许的地步了。
    简月心爆出这个料后，成功的在莫雪帷脸上看到了吃惊的表情。这让她非常得意，准备趁胜追击，一举拿下，再从好友的嘴里挖出点新闻来，以满足自己的八卦心理。只是，还没有等她开口说话，莫雪帷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接了起来，一下子就听出来，电话那头的人，正是蒋诚度无疑。
    “雪帷，中午有没有空？我现在在你们公司楼下，一起吃个午饭吧。”
    公司楼下？难道说，他真的成了这家公司的大老板，专程前来视察工作？莫雪帷对着手机，除了点头“嗯”了一声外，再也说不出其他任何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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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天下掉馅饼 ...
    莫雪帷将手头的工作交给了简月心后，就下楼去见蒋诚度，准备跟他好好地吃一顿饭，顺便打听一下公司人事变动的事情。今天的蒋诚度，看上去跟以往有略微的不同，整个人似乎显得更有朝气，笑得也更为灿烂一些。这样的蒋诚度，看在莫雪帷眼里，却直觉地感觉到，这个男人，似乎比以前更为花心了。
    蒋诚度站在公司楼下，斜斜地靠在自己的车旁，见到莫雪帷后，很自然也很老练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请莫雪帷坐了进去，然后启动了车子，也没有询问对方的意见，就直接将车子开去了提前预定好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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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雪帷根本不在乎吃什么，也没有想过要付账。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传知换大老板的事情，哪怕不是凭借着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她也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而且，跟房首义的案子，十有八九是脱不了关系的。
    两个人在预先定好的包厢里坐下之后，蒋诚度就很有风度地将餐单递到莫雪帷面前，笑道：“你来点吧，今天我请客，算是庆祝你升职。”
    果然，不出所料，蒋诚度什么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副经理的位置，不用说，肯定是他安排的。难怪刚刚总经理自己自己的目光，竟然有一点巴结的意味，想必老谋深算如他那样的人，必定已经猜到了蒋诚度跟自己的关系了。
    莫雪帷看了眼那个做得极为精致的餐单，伸出手来，却没有接住，只是轻轻地推了回去，然后微微一笑道：“你请我吃饭，我真的很感谢。不过，如果你能跟我把整件事情说清楚的话，我想，我会更感谢你的。”
    “哦，你想知道什么？”蒋诚度收回了手里的餐单，往旁边随便一放，也不点菜也不点酒，只是拿着杯浅浅地抿了一口。他们两个人，今天来这里，果然都不是为了吃饭而来的。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收购传知？难道仅仅是为了升我做副经理？”问题很直接，没有拐弯抹脚，莫雪帷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了。蒋诚度对自己的心意她很明白，可是，她不希望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来解决房首义的问题。如果不能还她清白，仅仅是用钱把事情压下去的话，意义不大。
    蒋诚度看着莫雪帷的表情，似乎猜出了她心里真正的想法，开口道：“房首义已经承认，之前说你指使她偷取汇众的资料，是故意诬陷你的。那盒所谓的录音带，其实是伪造的。他之前一直故做神秘不肯拿出来，就是想拖延时间，好抹黑你。即便最后查出来录音带是假的，你在这一行的名声也坏了，只怕以后在青周的猎头界，都很难混下去了。”
    “房首义的身后，应该还有人吧，那个人，你们查到了吗？”自己跟房首义根本不熟，无冤无仇的，拖人下水的事情，一定是背后有人指使。莫雪帷现在很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身后那个人，已经有点眉目了，不过目前仍在怀疑阶段，估计得过一阵子才能确认。”
    “怎么，想引蛇出洞吗？”
    蒋诚度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引蛇出洞倒不至于，不过瓮中捉鳖倒是有可能。”
    “那你收购传知，跟捉鳖计划有关吗？”
    “唔，关系不大，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模棱两可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莫雪帷听得出来，蒋诚度现在还不愿意细说，可能他也有其他考虑在内，自己跟他非亲非故，也不适合问得太过详细。不过，她不问下去，不代表没有其他话要说：“不管你收购传知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都不会因为你给了副经理让我当，就改变我原来的态度。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你觉得，你付出了这些，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的话，你可以收回那个副经理的职位，甚至，开除我。”
    “真的要做到这一步吗？”蒋诚度失笑道，他将身子略微地靠近了一些，伸出手来，握住了莫雪帷的左手，难道表情严肃地问道：“雪帷，你真的不能忘掉韩即楚，和我在一起吗？”
    莫雪帷轻轻地抽掉了自己的手，摇头道：“忘掉韩即楚，以及是否和你在一起，其实是两件事情。我可以忘掉他，事实上，我已经忘掉他了，可是，我依然不能和你在一起，请你原谅。”
    “不，我看得出来，你还是没有忘掉他，如果不是因为有他横在我们两个之间，你不会一直都对我这么抗拒。”
    “不管我有没有忘记他，我都觉得，我们不适合在一起。蒋诚度，我得承认，做为朋友，你确实很好，可是，做为男朋友，我可能暂时还无法接受。”
    “为什么？”蒋诚度拿起面前的杯子，将里面透明色的液体晃了一晃，说道，“我在你面前，就像这杯水，清澈表明，毫无保留，难道，这还不够吗？”
    莫雪帷笑着接过那杯水，也学着蒋诚度的样子晃了晃，回答道：“这杯水，在做成饮料端上来之前，不知道被过滤了多少回。可是，即使如此，也不能说，这水就真的清澈到底，毫无杂质。雁过留痕，有些事情，发生了之后，总是很难抹去的。”
    “雪帷，你想要说明什么？”蒋诚度有些明白莫雪帷的意思，可是又不太确定。
    莫雪帷突然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套裙，整理得当后，就摆出一副职业化的笑容来，客气地说道：“我该回去了，午饭时间快要过去了，今天谢谢你。”
    “可是，我们还什么都没吃呢。”蒋诚度失笑道，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请人吃饭菜都没点，客人就已经起身要走了。
    “不要紧，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知道的情况，这就够了。”莫雪帷拿起放在一旁的提包，自顾自地往门口走去。当她的手触到门把手时，便停下了步子，转过头来，冲蒋诚度微微一笑道：“对不起，我无法接受和一个有着丰富情史的男人谈恋爱。”说罢，她拉开了包厢的大门，快步走了出去。
    蒋诚度心里怎么想，自己有没有得罪他，莫雪帷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即使现在真的丢了工作，情况也要比之前好得多，至少，她的清白已经被还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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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办公室的路上，莫雪帷的心情好得，几乎是一路儿哼着小曲儿进了电梯。而一走进办公室，那些个前几天还对她横眉冷对，尽等着看笑话的员工，现在已是对她毕恭毕敬，态度可亲了。莫雪帷虽然不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但还是保留了一点小小的虚荣心，看到原先的同事对她的态度，再联想到她现在的职位，甚至在走到办公室门口时，看到门口那块已经换成“莫经理”的牌子，心情想不好，都真的很难。哪怕中午连一粒米也没有吃，也不妨碍她笑得很自然。
    走进办公室，人还没坐到椅子里，手机就响了起来。莫雪帷接起来一看，居然是韩即楚打来的，犹豫着要不要接。只是这手机，似乎很有耐心，不停地在那里响着，完全没有要挂断的意思，所以她只能接起来，客气地“喂”了一句。
    电话那头，韩即楚笑问道：“怎么，还跟诚度在一起吃饭吗？”
    他怎么会知道蒋诚度来找自己吃饭的？莫雪帷有些疑惑，回答道：“没有，吃完了。有事儿吗？”
    “没有，就想看看你，重新上班之后，感觉如何？”
    “你怎么会知道我今天上班了？”莫雪帷想了想，突然明白了过来，“这么说起来，蒋诚度收购传知的事情，你也知道？这应该不是他的个人行为吧。”说来说去，蒋诚度不过就是个代表人，只怕收购传知，是汇众在后面出的手。
    “收购传知，确实不只是诚度一个人的事情。不过你放心，传知换了老板，对你的工作不会有影响。”
    “没有影响吗？沾了蒋诚度的光，我今天一来公司就升职了，这也算是没有影响？”
    “怎么说，也是好的影响，不是吗？”
    “是不是好的影响，现在还真是说不好，就怕现在把我捧得高高的，以后还会让我再摔下来。”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在职场混久了，什么事情都见识过了，今天得意洋洋，明天灰头土脸的人，她莫雪帷不是没有见过。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听得韩即楚略显低沉的声音说道：“雪帷，你放心，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下子，倒轮到莫雪帷发愣了，她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装着毫不在意地笑道：“那好吧，我就信你一次吧，希望这一次，我这个副经理的位子，可以坐得长久一些。不过，房首义的事情，真的解决了吗？”
    “快了。”韩即楚的话言简意骇。放下电话后，他看着坐在对面的蒋诚度，一言不发地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全都敲进了两个人的心里。蒋诚度看着这样的韩即楚，忍不住笑了起来：“终于，到了要连根拔起的时候了。”
    40
    40、三人行 ...
    莫雪帷回公司上班之后，处理的第一个案子，就和汇众有关。其实，这是一个旧案子，绕来绕去，还是要帮韩即楚找一个总裁秘书。一切，似乎重新又回到了原点。
    虽然不久之前，莫雪帷就已经做过这人案子，对于韩即楚本人的要求也有所了解。但因为发生了房首义这样恶劣的事件，韩即楚的要求多多少少会有所改变，而且出于对每一个案子的重视以及认真程度，莫雪帷不可避免的，要再次往汇众跑几趟，与人事部黄经理见面详谈一下。
    这一次，莫雪帷没有带上简月心，而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汇众。不是因为她升了职要摆派头，也不是她想要假公济私，实在是因为公司最近业务非常繁忙，一个人都得当两个人来用。简月心的手头上压了一堆的案子，实在分不出神来帮她管汇众这个项目。反正公司里人人都知道，莫雪帷和汇众的两大高层，有着千丝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由她出面来办这个案子，简直就是再合适不过了。
    黄经理再次见到莫雪帷，总觉得有点尴尬。上次的事情闹得这么不愉快，还害得莫雪帷差点吃官司。虽然最后事情圆满地解决了，而且那事情跟他本人也没有什么关系，但他是个聪明人，蒋诚度收购传知时，风言风语已经传得沸沸洋洋，加上他上一次的仔细观察，可以很明白地看出，莫雪帷这个女人，在汇众是可以掀起风浪的。她不过就一句话，那个色狼李经理就滚蛋了。她的妹妹莫绮帷，也顺利地安插进了重要的岗位。
    所以今天黄经理见莫雪帷，与其说是合作关系，倒不如说是他有意巴结对方。嘴里一直说着“以后还要靠你多多帮忙”之类的客套话，对待莫雪帷，也殷勤了许多。
    莫雪帷一看黄经理的态度，心里就更加明白了。虽然明面儿上没有说穿，但其实谁都知道，传知现在就是汇众手下的一个子公司了，她这一次办的这个事情，说起来，就是在为自家公司办事情。怎么转了一大圈，她莫雪帷又回到韩即楚的手里了？果然，手里有钱的人，想办什么事情，都是很容易的。
    跟黄经理谈完之后，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莫雪帷想了想，还是给妹妹打了个电话，约她在公司里吃个午饭再回去。莫绮帷一听姐姐来了，兴奋地不得了，将手上的工作一扔，二话不说就冲出了办公室，搞得一旁的杨仲微有些奇怪，难道是男朋友来了，居然兴奋成这样？
    莫绮帷见到姐姐，免不得要先抱怨几下，说一说办公室里那几个难缠的女人。自从上次她跟吕欣欣大战了一场之后，那些人多少都对她有点忌惮，加上她跟总裁，似乎原先就认识的样子，更让以吕欣欣为首的办公室女“豺狼”们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背地里，她们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时不时在工作上给莫绮帷出一些隐性的难题，搞得她颇有些头痛，可是又是有苦说不出，唯有更加努力工作，尽力将事情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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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家两姐妹一面说着闲话，一面走进汇众的餐厅。此时正是用餐的高峰时间，餐厅里坐了大半的人，还有不少人在那里走来走去，或是端站餐盘，或是正准备去端餐盘。
    虽然莫雪帷是姐姐，买饭的事情大约应该是她来做，但汇众却是莫绮帷的地盘，她对这里熟悉得多。于是她主动提出要请姐姐吃饭，并不由分说地将姐姐按进椅子里，“责令”她看住位子，以免让人抢了去。
    莫雪帷看着妹妹快步走远，无聊之际，就想好好打量一下汇众的餐厅。看起来，似乎还不错的样子，至少从规模上来讲，就比传知要大得多。莫雪帷知道韩即楚的野心，也清楚她的能力，现在的汇众，还远远没有达到他最终期望的样子。不过就目前来看，已经算是不错，汇众这个名头，短短的几个月内，在青周已成为一个不容小视的名字。
    正看得高兴，莫雪帷只觉得肩上让人敲了一下，还没有回过神来，对面的位子上就已经坐了一个人。等她回过头来看清楚后，原本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别扭了起来。
    陆明轻那个从小就略显丰满的身材，此刻正完整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失策，真是失策。莫雪帷在心里暗暗抱怨，自己怎么就给忘了这一点呢。小绮明明有说过，陆明轻也来汇众上班了，吃饭时间，跑到餐厅来，简直就是给自己制造与她相遇的机会嘛。
    陆明轻依旧还是老样子，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对着莫雪帷笑道：“雪帷姐，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怎么，在原来的公司混不下去了，也来汇众上班了？”这话里夹枪带棒的，听着真让人不舒服。
    “我姐现在可是经理了，怎么可能混不下去。她手底下带的那些个人，比你们一个部门的人都要多。”莫绮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买好饭回来了，端着两份午餐出现在陆明轻的面前，将餐盘往桌上一放，说的话完全就是为了刺激她的。
    陆明轻碰了软钉子，又见她们姐妹同心，知道自己讨不着什么便宜，只能轻轻“哼”了一声，随即就转了一副态度，跟莫雪帷亲昵了起来：“雪帷姐，你升职了？真是太好了，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了你妹妹我啊。”
    “做作！”莫绮帷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在姐姐眼神的示意下，没有再开口讽刺什么，乖乖坐下开始吃饭。
    莫雪帷对陆明轻的说话风格，早已习惯，刚刚的那番话，听过也就忘记了。她一面将饭菜端到自己面前，一面笑问道：“小轻，你怎么也来汇众了？原先的房产公司不做了吗？”
    陆明轻撇撇嘴道：“那个东西，没前途，卖来卖去，都是帮别人卖房子，没意思。还是汇众好，大公司就是不一样呢。”
    “你原先不是说，那个公司这里好那里好，赚钱又多吗？还想撺掇我姐买那里的房子。怎么，现在又不喜欢了？”
    “人嘛，总是要往高处走的。不进则退这个道理，小绮你以后就会明白了。”陆明轻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惹得莫绮帷直想笑。可是姐姐在桌子底下踹了她一脚，没法子，她只能强忍住内心的笑意，假装对陆明轻的话表示赞同。
    好在陆明轻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时并没有查觉。而且以她的自恋性格，基本上，别人对她的嘲笑，都会被她看成是对自己的嫉妒和羡慕。像她这样的人，其实在生活里，并不像其他人想的那么难过，相反的，他们总是能自己找到乐子。
    比如说，饭吃到一半，陆明轻就找到了所谓的乐子。她故做神秘地仔细看了看莫雪帷，从头往下看，再从下往上看，像是在发掘什么。她的这种明显的目光，搞得莫雪帷很不自在，根本没办法好好吃饭。到最后实在忍不住，只能出声抗议道：“小轻，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值得看的吗？”
    “没有，真的一点儿也没有。”陆明轻有些神神叨叨。
    莫绮帷忍不住了，轻推了她一把，问道：“既然没有，你还看什么啊？”
    “我是说，我实在没有从雪帷姐的脸上，看出一点点能让总裁看上的地方。像雪帷姐这样，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人，为什么公司里会有人传，说你和总裁之间，有些暧昧呢？”
    莫雪帷听了这话，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让一粒饭给噎死。这个陆明轻，说话真是不知道拐个弯，哪有当着别人的面，当面这么不留情面的说话的。自己很差吗？莫雪帷暗忖，当年好歹还是韩即楚追的自己，现在那个蒋诚度，还死乞白赖地追着自己呢。要是自己长得很难看，这两个大男人，总不至于都瞎了狗眼了吧。
    “嗯，确实如此，我姐姐她确实不算太过出色。”本以为妹妹会帮自己说几句，没想到这一次，莫绮帷居然胳膊肘往外拐，破天荒地赞同起陆明轻的观点来了。
    就在莫雪帷即将被两个妹妹给气死时，莫绮帷又不阴不阳地说道：“我姐姐倒真是扔在人堆里也找不出来的，不像有些人，太过醒目，目标太大，往人堆里一扔，就算旁边站着个天仙美女，人家第一眼，也肯定看到的是她。”
    此话一出，莫雪帷终于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而陆明轻也一下子听明白了莫绮帷的意思，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得不得了。最后还是莫雪帷良心发现，打起了圆场，才将这个话题给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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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大家都开始安静地吃饭时，陆明轻又神秘兮兮地指了指一个方向，说道：“我刚刚，好像看到总裁的女朋友走过去了，就从我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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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敲边鼓 ...
    好好的一顿午饭，因为陆明轻的介入，硬是把人给吃成了消化不良。莫雪帷匆匆消灭了半份午餐，就以公司还有工作要忙，提早开溜了。非常没有义气地将陆明轻那个难搞的女人留给了自己的妹妹，反正她知道，牙尖嘴利的莫绮帷，是一定有办法搞定她的。
    离开汇众的餐厅，莫雪帷搭了电梯，直接到了楼下大厅。她一面走，一面寻思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公司，交代一下某个案子的细节。手刚伸进包里摸到了手机，就听得后面有人叫住了她：“莫小姐！”
    是个女人的声音。莫雪帷回头，略感意外地看到徐曼璎站在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莫雪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深呼吸了一口，这才问道：“徐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可以谈谈吗？”没有拐弯抹脚，徐曼璎很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知为什么，看到徐曼璎，莫雪帷会很自然地联想到另外一个人，那就是舒玫。她们两人，对自己应该都有一种敌意。这个徐曼璎，大约也和舒玫一样，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对不起，我赶时间。”本能地，莫雪帷就拒绝了徐曼璎的请求。她真的不想再与韩即楚有任何瓜葛了，明明已经想要完全忘记他了，为什么和他有关的人，还总是会在身边不停地出现呢？徐曼璎要说些什么，莫雪帷大约也能猜得出来，那些个无意义的话，听多了也会觉得心烦，她莫雪帷，也并不是如她们想像中的那样坚强。
    徐曼璎遭到拒绝后，没有强求，而是一言不发，潇洒地转身离开了。莫雪帷见她走掉，也就快步离开了汇众，拦了辆的士，赶回了传知。总觉得这次去汇众，心里那种压抑的感觉，比以往更为强烈，那里的空气，真的不适合自己呼吸。
    回到公司后，莫雪帷还没将椅子给坐热，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妈妈的，老人家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还想隔空指挥些什么？肯定又是跟妹妹有关的。
    莫雪帷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这才接起了电话。原本以为，老妈肯定又是放心不下妹妹，打电话过来查勤来了。没想到，她刚开口叫了声“妈”，老妈那边就兴奋异常地对她叫了起来：“哎呀，雪帷，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跟你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你要认真听好了。”
    “妈，我现在在上班，能不能晚上下班再谈？”能有什么重要事情啊，他们莫家的楼顶难道要塌了不成？
    “不行不行，什么工作，现在统统给我放下，妈妈我的事情，比工作重要得多。”妈妈毫不理会女儿的请求，非常严肃地勒令女儿一定要听自己的话。
    “好，那你说吧。”没办法，在莫家，老妈一向是说一不二的。
    妈妈一听这话，立马又恢复了方才的兴奋：“我跟你说啊，你黄伯伯家啊，居然有个儿子啊。”
    “啊，哪个黄伯伯，什么儿子？”听妈妈的口气，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新大陆了。怎么了，别人家就算生了个儿子，她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吧，那是别人的儿子啊。
    “哎呀，就是你爷爷家以前的邻居，黄伯伯家嘛。你肯定不知道，你爸跟我结婚后就搬出来住了，你出生的时候，黄伯伯一家也搬家了，你肯定是没见过他们的。”
    “那你跟我说了有什么用呢？”太让人冷汗直冒了，一个自己根本没见过的伯伯，怎么可能想得起来呢。
    “可是啊，你爸爸最近跟你黄伯伯碰上了，你多有多巧啊。你黄伯伯的儿子，今年刚好三十岁，也在青周工作呢，他还没有结婚，连女朋友都没有呢。你说，这是不是更巧。”
    原来，在这儿挖了个坑等着自己呢。莫雪帷听妈妈绕了半天，总算是给绕明白了。“妈，你是想让我去相亲是吧，你直说就好了，何必扯什么黄伯伯李伯伯呢。”相亲，她其实也不排斥，相就相吧，反正自己这个市场行情，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早一天卖出去也好，以免砸手里，再也没人接收。
    “真的是黄伯伯家的儿子啊。”妈妈有点急了，“我可没有骗你。而且你看啊，你们两个，年纪相当，又同在青周，多好啊，而且你黄伯伯这个人，长得那是一表人才，年轻时比你爸帅多了，他儿子肯定也是个帅哥，雪帷你放心，妈妈是不会让你吃亏的。给你找的，一定是最好的。”
    莫雪帷听着妈妈那番话，简直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怎么听上去，好像有那么点推销的味道，又似乎有点担心，生怕自己说出个“不”字来。
    “妈，黄伯伯年轻时，真的很帅吗？”强忍着笑意，莫雪帷问道。
    “那当然了，比你爸不知道帅多少倍呢。我跟你爸处对象的时候，去他们家玩，见到过几次，妈妈保证，他儿子肯定像爸爸，绝对帅哥一枚。”
    “妈，听上去，你怎么有点后悔似的，是不是当初应该选黄伯伯，不应该选我爸呀。”莫雪帷也挖了个坑，终于看着自家老妈掉了下去，心里非常得意。
    “你这个孩子，尽会胡说！”妈妈急了，扯着嗓子叫道，“好了，不要废话了，我都帮你约好时间了，说好了，后天晚上七点，在你们青周那个什么最有名的咖啡厅，哎呀，叫什么来着，我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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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露咖啡厅，是不是？”莫雪帷好心地给妈妈一个提示。
    “对对对，就是那个什么月露来着，记得啊，七点，不要迟到了。”妈妈说完，就准备要挂电话了。
    “等一下，妈，你还没告诉我，黄伯伯的儿子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啊。我总不能跑过去，见着一个就问是不是来跟我相亲的吧。”
    “他啊，叫黄东明，长得很帅。”
    “能不能再具体点，咖啡厅里帅哥说不定不止一个，我也不能见到个帅的就上去问吧。”
    “行啦，反正那天他会穿深色西装，系红色领带。对了，他戴眼镜，斯斯文文的，你要还不放心，我把他的手机号码发给你，到时候，你们自己联络吧。”
    妈妈说完后，就跟为了节省电话费似的，直接就挂断了电话，甚至都没给莫雪帷反驳的机会。或许，她就是怕女儿会反对，所以才这么匆忙地挂电话。电话挂后不多久，莫雪帷就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有一串数字，显然是那个黄东明的手机号码。而短信的内容，除了电话号码外，还有一行字：女儿，一定要去，不要迟到，打扮地漂亮一点。切记！！！
    呵呵，三个感叹号。看来妈妈嫁女的心思颇为急切，已经到了只要是个男人，未婚，就巴不得立马塞给自己的大女儿了。也是啊，小女儿才大学毕业，就已经找到男朋友了，大女儿都三十来岁了，居然连个恋爱都没谈。横看竖看，他们家雪帷明明长得蛮漂亮的啊，妈妈怎么也想不通，她怎么就会嫁不出去呢？
    如果妈妈知道，莫雪帷被两个身家过亿的青年男子同时喜欢的话，一定会激动地晕过去的。
    莫雪帷看了眼那条短信，最终还是决定，不打电话过去。给自己一点神秘感吧，就当是去认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或许这样子会擦出火花也说不定了。反正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也不在乎再摔得烂一点了。
    莫绮帷一听姐姐要去相亲，还是妈妈给找的老朋友家的儿子，浑身的八卦细胞都在瞬间起立立正，做好了战斗地准备，摩拳擦掌，准备到那一天一定要跟着一起去，哪怕是明的不行来暗的，用跟踪的法子，也一定要看到那个男人的长相，掌握这次相亲会的第一手资料。
    莫雪帷一下子就看出了妹妹的意图，因为她那两只眼睛里，已经很明显地写上了“八卦”二字，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地不像话。于是，莫雪帷直接找到了严寒，来了一招曲线救国。她知道，直接跟妹妹去说，是根本没用的，那个小丫头，歪理一大堆，你根本就说不过她。搞定她倒不如搞定严寒来得容易。因为他们两个，一向是做案的最佳拍档。
    其实，解决严寒很容易，就是用威胁这一招就可以。莫雪帷非常明确地向严寒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向他说明，如果那一天，莫绮帷被她发现出现在了月露咖啡厅的话，她就立马单方面撕毁租房合约，将严寒给赶出去，给他们的恋爱约会之路制造极大的麻烦。末了，她还不忘露着一口白森森的牙，呵呵冷笑道：“你要是办不好的话，我就天天跟我爸妈说你的坏话，让他们绝对不同意，将小绮交给你。”
    “毒，简直是太毒了。”严寒呲着牙，皱着眉头感叹道，“大姐，其实早在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明白，你真的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这么阴的招，亏你想得出来。”
    莫雪帷一脸得意地看着严寒，丝毫不以为耻。倒是严寒，在最终的扯皮之后，突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大姐，你真的要去相亲吗？你觉得，那个男人真的会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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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假公济私 ...
    一直到走进月露咖啡馆，莫雪帷脑子里还在想着严寒对自己说的那几句话。扪心自问，她真的想来相亲吗？她真的是因为恨嫁才来相亲的吗？好像都不是，或许更多的，是为了逃避吧。徐曼璎看她的眼神，似乎在那里哀求，又像是在命令，要求她赶紧从汇众消失，从此都不要出现在韩即楚的面前。
    而蒋诚度呢，他那种紧追不舍的策略，也着实是让人吃不消。被人追求虽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被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追求，到最后，也会变成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因为想要忘掉韩即楚，因为想要逃开蒋诚度，莫雪帷最终还是决定，抛开一切杂念，来跟这个传说中长得很帅的黄东明相亲。
    在见到黄东明的那一刹那，莫雪帷在心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不是因为对方帅得惨绝人寰，而是因为，她由衷地发现，妈妈这一次，还真是对自己不错。居然没有骗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确实很符合妈妈的描述，五官端正，长相中上，带着一副秀气的眼镜，显得很斯文，是个读书人的样子。
    第一印象在相亲中其实很关键，莫雪帷对黄东明的第一印象，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可是，她对于他，也仅限于第一印象了。在接下去的交谈中，莫雪帷越来越发现，自己跟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来电。
    如果对一个男人，能有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但却还是没有办法对他产生男女之情的话，莫雪帷多年的相亲经验告诉自己，那便是到了撤退的时候了。这个黄东明，看上去各方面都挺不错，人很有风度，学识也好，待人客气，说话礼貌，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小幽默。家庭背景和工作收入什么的，老妈早就打听好，以短信的方式都发给了自己。按理说，这个家伙，应该就是她莫雪帷一直以来苦苦追寻的Mr. Right了，可是，为什么偏偏不来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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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雪帷托着脑袋，略显懒散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可是自己的心思，却已经在那里神游天外了。她在考虑，是当场就把话说清楚，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还是含蓄一点，等回到家后，用电话来say goodbye比较好。
    想来想去，莫雪帷还是决定厚道一点，给对方一点面子，好好地吃完这顿饭，然后再私底下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这既是给对方面子，也是给自己面子。因为难保对方是不是也看中了自己，或许黄东明的心里，也跟自己存着一样的想法，那么等到相亲结束后，两人自然而然地断了联系，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解决方法。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直从工作说到青周的生活，再谈到老家，回忆一些小时候的趣事，时间倒也过得很快。转眼间，时针已滑过九点。莫雪帷觉得戏已做足，便准备着要起身告辞了。
    黄东明很有风度，提出要送她回去。莫雪帷正想着要不要拒绝，却听得身后有人在叫她：“雪帷？”
    莫雪帷愣了一下，回头一看，居然看到蒋诚度站在那里，西装笔挺的模样，看上去像是来谈生意的。
    一瞬间，莫雪帷有一种被人抓包的感觉。怎么会这么巧，自己难得相个亲，居然会遇上蒋诚度。回想上一次，跟陈双俊相亲时，自己也在酒店门口撞见蒋诚度，怎么这一次……
    蒋诚度似乎也想到了上一次的情景，坏坏了笑了起来，走上前来说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怎么，要回去了吗？我送你吧。”
    几乎没有给莫雪帷考虑的时间，蒋诚度就伸来来抓她的胳膊，吓得莫雪帷赶紧避开，冲黄东明说了声“抱歉”，然后两人道别，一前一后走出了咖啡馆。
    最终，莫雪帷还是搭了蒋诚度的车。坐在车里，两个人一开始都没有说话，大约是都没想好要说点什么。车里放着轻音乐，搞得人有点昏昏欲睡。后来还是蒋诚度先打破了这个僵局，故做轻松的说道：“真是没想到，你每次相亲都会遇上我。怎么，今天这一次，我出现的是不是不是时候，把它给搞砸了？”
    “你怎么知道那是相亲？”难道就不能是谈工作吗？
    蒋诚度失笑了起来：“你想说，其实你在跟他谈工作，是吗？”
    啊，这个也能猜到？莫雪帷斜眼看着蒋诚度，再次体会到，为什么他会如此受女人欢迎。看来他对于女人的心理，掌握得非常好。
    “不可以是谈工作吗？”
    “可以，去咖啡馆谈工作，也是一年很正常的事情。比如说我，刚刚就在那里见了个客户。不过我看你的穿着打扮，不像是见客户。见客户不需要穿得这么淑女，妆也没必要化得这么柔和。除非是去见有可能成为你人生另一半的男人，不然，你不需要刻意的打扮，是不是？”
    真是完全败给他了。这个男人，眼睛太毒了，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一点小小的变化，他居然全都看在了眼里。于是，莫雪帷只能认栽，甚至自嘲地开起了玩笑：“是啊，我是去相亲了。怎么样，帮我看一看，那个男人如何，以你男人的眼光来看的话，能打几分？”
    “不及格。”蒋诚度几乎没有考虑，想也不想就下了这个结论。
    “为什么？哪里有问题？”
    “哪里都有问题。不及我高，没有我帅，看起来也不如我有钱，也肯定没有我对你的感情深。莫雪帷，我不觉得，你应该放弃我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而委曲自己去跟这样的男人凑和一辈子。”
    “真是自恋。”莫雪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相对于这么夺目耀眼，人见人爱的你，我想我还是找个平凡的男人过一辈子比较好。”
    蒋诚度转过头来，疑惑地打量了她几眼，说道：“我还以为，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没想到，你却是个喜欢往低处走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我本以为，你的前一任男朋友是即楚，那么你的要求必然会很高，再谈恋爱时，怎么也不能找一个比不上即楚的，没想到。”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比韩即楚强？”真是有点自信过头了呢，这男人。
    “我？”蒋诚度笑了起来，“现在的我，至少比起大学时代的即楚，还是要强上一些吧。”
    无聊的对话也就仅限于此了，因为车子已经停在了莫雪帷家楼下。就跟逃难似的，车子刚停稳，莫雪帷就打开车门，几乎是跳下了车，只是匆匆跟蒋诚度道别，就掏出钥匙打开了楼下的安全门。以后，真的不能再单独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了，他的执着真是让人感到害怕。不管自己怎么说，似乎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不懈地做下去。这让莫雪帷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回到家，打开门，莫雪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妹妹必定会双手抱胸坐在沙发里，等着自己回来。相亲之后免不了要受人盘问一番，莫雪帷早已有了这个觉悟，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莫绮帷今天可是相当之不高兴，因为严寒不知道知错了什么药，非要拉着自己在家里看电视，说什么也不让她出去，害她白白错过了一场看好戏的机会。为此，严寒受到了非人的“虐待”，从做晚饭到洗碗，从扫地拖地到擦玻璃，一个晚上忙忙碌碌。莫绮帷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稍解心中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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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雪帷回家时，严寒正在那里给女朋友沏茶，一看到女主人回家，就跟农奴看到解放军似的，激动地热泪盈眶，饱含深情地叫道：“大姐啊，你总算回来了，快救救我。小绮完全疯了，对我进行了法西斯般的镇压。”
    莫雪帷笑笑，冲妹妹招招手道：“来，小绮，跟我回房。”
    莫绮帷知道，一定会有故事听了，于是立马就兴奋了起来，眉开眼笑地跟着姐姐往房间走。那边的严寒刚想松一口气，却见女朋友凶恶的眼神朝自己射了过来，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是冰冷又无情：“你，不许停，泡两杯茶，端到房间里来。”
    严寒忍不住小声地哀叫了几下，终于还是认命地又拿出一个茶杯来。
    相亲的事情，似乎就这么告一段落了。当第二天，莫雪帷在电话里很诚恳地拒绝了黄东明后，她本以为，这件事情不会再对自己的生活造成任何的影响。
    可是，两天之后，她却下意识地感觉到了这次相亲事件所引发的余波。当周培军把她叫进办公室，让她打点一下行装，去到附近一个新兴的城市开圆。汇众最近在那里有一个大项目的投资，需要人手，要调她过去帮忙。
    汇众？一听到这个名字，莫雪帷潜意识里就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自己不过是个猎头，对于投资一窍不通，调她过去有什么用？
    可是，周培军对此却不以为然，用这样的解释敷衍她：“反正，这全是大老板的安排，你自己小心应付就是了。”
    大老板？是指蒋诚度，还是韩即楚？
    43
    43、误会 ...
    莫雪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所谓的借调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而且，看周培军的意思，甚至连这个借口都懒得用。反正汇众是传知的母公司，别说调个莫雪帷过去，就算是调十个八个经理过去，传知也不能说什么。
    只是莫雪帷想不通，把自己调过去，究竟有什么用呢？她是不在乎不干事情白领工资的，这年头，除了工作狂，谁不想白拿钱啊，这种舒服的事情，盼都盼不来呢。可是，从生意人的角度出发，蒋诚度或是韩即楚，真的有这么傻吗？
    周培军看莫雪帷一脸的疑惑样，只能这么劝道：“开圆那边有几个大的投资项目，可能要成立新的子公司，所以招人也是安排上的事情。你过去，先熟悉一下新公司的动作，到时候也好对症下药，不是吗？”
    听上去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不过，从汇众收购传知开始，莫雪帷就觉得，这里面并不只是做生意这么简单。这一次的收购，怎么看都有点个人的意气用事。现在她只能盼着，周培军说的是实情，那么至少她到时候，还有点事情可以做做。要不然，再这么胡闹下去，公司大概很快就会传她跟汇众的两大老板之一，有清不楚的男女关系了。
    “好吧，我去，不过，新公司是做什么的？”莫雪帷一点头绪也没有，只能随便问问。
    “房地产。”
    原来还真有子公司要开。这年头，果然只要手头上有点钱，是个人都在玩房地产。莫雪帷没有再多问下去，因为周培军已经摆出一脸“我不清楚，不要再来问我”的表情，所以，她很识相地出了门，做完手头的工作后，甚至提早回了家。
    周培军说了，开圆那边的项目比较急，要她第二天就出发。所以她得提早回家，去收拾东西。回到家一看，莫雪帷被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情景吓了一跳。外面客厅地板上，到处都是衣服，扔得东一件西一件的，看上去有男装也有女装。而从房间里，还传来了妹妹和严寒的互相抱怨声。
    “哎呀，不是这里，都跟你说不是这里了，你怎么这么笨啊。”
    “我看不清啊，这么暗，又这么小，谁知道是哪里啊。”
    “看不到，你不会伸手摸啊。”
    “我摸了啊，没摸到啊，到底在哪里啊？”
    “哎呀，你怎么会笨成这样啊，真是气死我了。”
    “好了啦，你不要抱怨了，我已经很努力了，你让我再试一试嘛。”
    声音是从莫雪帷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听到这两人高分贝的对话时，莫雪帷的血直接就冲上了脑门。这两个兔崽子未免也太大胆了吧，居然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干那种不要脸的事情？幸好今天自己早回来了一点，不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
    听了一会儿，莫雪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于是她头脑一时发热，想也没想，甚至没考虑到自己就这么冲进去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踢开了房门，中气十足地冲里面吼道：“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屋子里的两个人，同时回头，目瞪口呆地盯着莫雪帷看。莫雪帷看到屋里的情景，也被吓了一跳。只见自己那张大床上，一个人也没有。妹妹和严寒正站在书桌前，严寒的手还卡在其中一个抽屉里，没有出出来。
    三个人，六只眼睛，互相瞪来瞪去。过了老半天，严寒才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为难地说道：“大姐，这抽屉卡住了，好像里面掉了什么东西进去。小绮非要我把那个东西找出来，我的手都快要断啦。”
    莫雪帷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因为她实在是太不纯洁了，怎么会好端端地就想到那种地方去了呢。这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可是，自己竟是想歪了。不过，刚刚他们两人的对话，也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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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雪帷不想再想下去，她只想赶紧出去，自己冷静一下。于是她轻飘飘地一挥手，说道：“拿不出来就不要拿了。”说罢，就想要飘出房间去。
    莫绮帷却跳了起来，抱怨道：“不行不行，一定要拿出来。这抽屉里有我很重要的东西，我明天要带去开圆的。”
    莫雪帷本来已经走到房门口了，听到妹妹的话后，忍不住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你明天也要去开圆？”
    “对啊，出差啊，姐姐。总经理要去开圆，杨仲微得跟着，所以我也得去了。姐，家里就交给你和严寒了。”
    莫雪帷摆摆手，无奈地说道：“让严寒看家吧，明天我们两个一起去开圆。”
    “啊，你也要去吗？”
    “是，我也要去，估计跟你去忙的是同一个工程。怎么，你们公司最近在开圆，到底在投资些什么？”
    “不是很清楚啊，好像是跟房地产开发有关的。哎呀，总是就是买地卖地的事情，听说好像要在那里开新公司。不过也有人说，总裁好像要在开圆建新楼，准备把总公司给搬过去。”
    搬过去，不太可能吧。莫雪帷一下子就在心里否定了这个说法。哪怕她对做生意一窍不通，但至少也知道，青周和开圆，是两个规模完全不同的城市。像汇众这样的大公司，既然已经在青周站稳了脚跟，又怎么可能会丢掉已经占有的市场，跑去一个中小型城市开拓呢？开圆虽是新兴城市，毕竟根基尚浅，做新公司的开发确有可能，至于说把总部给挪过去，除非韩即楚的智商突然下降到低于50，才会做这样的蠢事。
    不过莫雪帷并不打算跟妹妹细说这里面的可能性，反正她就是一个小文员，公司的重大决策，她既没有资格参与，也完全不用担心，跟她讲这些也是白讲。
    于是莫雪帷只是指了指门外，吩咐道：“小绮，去，把客厅里的衣服收拾干净了。怎么严寒的衣服也给扔外面了。”
    “大姐，这全是小绮的错，她为了找一个零钱包，硬是来我这里乱翻东西，找不到还发脾气，把我的衣服全扔客厅里了。大姐，你要为了做主，人家纯洁的隐私，全让她给破坏了，小白都被吓哭了。”
    看着严寒在那里恶心人，莫雪帷顺手拿起门边放着的一只拖鞋，直接朝他扔了过去。严寒一伸手就给接住，随即就露出了一个欠揍的表情，跟莫雪帷第一次碰到他时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姐妹两个将严寒赶去做晚饭，自己则关起房门来，开始收拾明天要带的行李。说实话，女人出门总是比较麻烦的，虽然只去一个多礼拜，可是总觉得这也不能落，那也不能少，恨不得连洗澡的沐浴球都从家里带去。更别说什么化妆品护肤品的，瓶瓶罐罐带了不少。
    莫雪帷本来还想嘲笑一下妹妹，问她是去工作还是去度假的。没想到整理到最后，自己竟然也是塞了一整个箱子的东西，跟妹妹简直不相上下。那一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她们两个，原来真的是亲姐妹。
    两人整理完东西，匆匆地吃过晚饭，就将家里托付给了严寒，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门。走到楼下，发现已经有车子等在了那里。车窗摇下来一看，伸出来一个莫雪帷不认识的脑袋。不过莫绮帷一见之下，却立马叫了出来：“啊，杨仲微，怎么是你来接我们啊？”
    杨仲微走下车来，一面帮着两位女士装行李，一面笑道：“怎么，你老板我亲自来接你，你还不乐意啊。”
    莫绮帷跟这个老板，一向是没大没小的，连名字都是直接叫的，从来不会想着叫个杨总什么的。事实上，在莫绮帷看来，杨仲微也就是一个小秘书，只不过不是她一直以来认为的那种秘书罢了。加上杨仲微这个人也比较随和，不喜欢摆架子，平时有事儿没事儿，还喜欢逗逗莫绮帷，两人的关系，更像是朋友，而不是上下级。
    不过今天，杨仲微这么积极地跑过来接人，为的可不是自己的小助理，说来说去，还是看在莫雪帷的面子上了。杨仲微跟韩即楚是亲戚，又跟蒋诚度是好兄弟，关于莫雪帷这个女人，他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的。反正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将来不是嫁给自己的哥哥，就是嫁给自己的朋友，自己总是要叫嫂子的。现在搞好关系，将来见面好办事儿。
    莫家两姐妹上了杨仲微的车，直接就往开圆赶去。一路上，莫雪帷几次想开口问杨仲微，自己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可是转念一想，他也不过就是个总经理秘书，估计自己的工作安排，还轮不到他来过问。
    经过路上大约三个小时的车程，三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店的门口。莫雪帷从车上下来，正好看到韩即楚开了车，带着徐曼璎，也正好赶到了这里。
    韩即楚一见到莫雪帷，很明显地愣了一下，而他身边的徐曼璎，更是脸色大变，连平时一贯伪装的淑女形象，都很难再强撑下去。
    44
    44、醋坛子 ...
    莫雪帷看着韩即楚和徐曼璎的表现，看上去，似乎自己的到来，这两人毫不知情，徐曼璎不是汇众的人，不知道也不足为奇，但看韩即楚眼里掩饰不住的讶异的神色，莫雪帷的心里就犯起了嘀咕。连总裁都不知道她要来，看来这一次的安排，必定是那个花蝴蝶蒋诚度的意思了。这么说起来，自己来这里，必定不是来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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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莫雪帷脸色一变，冲到杨仲微的车子后面，打开了后备箱，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准备走人。开什么玩笑，虽然不干活没钱的事情是美差，但是一想到要跟韩即楚和徐曼璎一同享受这份“美差”，她就觉得胃痛不已。留下来看他们两个你侬我侬吗？别开玩笑了。
    莫雪帷刚将行李箱的拉杆拉起，准备打声招呼，自己回青周。却不料不知从哪里伸出了一只手，按在了她的手上，然后她的耳边，便响起了一个欠揍的声音：“啊，雪帷，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蒋诚度，你要干什么？莫雪帷抬起头，用目光询问他，眼神里满是不悦。
    蒋诚度却是一脸不在意的神情，甚至冲韩即楚笑了笑道：“即楚，我从传知借了雪帷过来帮帮我，你不会不答应吧？”
    真是够坏的，莫雪帷心里想着。居然当着徐曼璎的面问韩即楚介不介意。摆明了就是不让他有不同意的机会。
    “我要回去了，你们这个项目，我一窍不通，帮不了你的。”莫雪帷有些生气，推开了蒋诚度的手，闷闷地说道。
    “既然来了，你就负责帮诚度吧。”韩即楚开口了，听上去相当之大方。莫雪帷不禁有些气恼，看着他的神色颇有点哀怨。难道说，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了，居然心甘情愿地让自己去帮蒋诚度？
    得到韩即楚的准许之后，蒋诚度得意地看了莫雪帷一眼，然后拿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招呼道：“好了，走吧，先带去房间。”
    “不用了，我跟小绮一个房就可以了。”莫雪帷有些急了，生怕蒋诚度这个不要脸的再干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来，比如说将她安排同他睡一间之类的下流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眼神祈求韩即楚，因为她知道，在场所有人中，只有韩即楚能压制得住蒋诚度。
    韩即楚见状，轻咳了一声，点头同意道：“好，仲微你安排一下，将她们两个安排在一个房间吧。诚度，你跟我过来，有事情要问你。”说罢，韩即楚又冲徐曼璎笑了笑，拍了拍她挽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示意她先行回房，自己则瞪了蒋诚度一眼，命令他跟上自己的步伐。
    蒋诚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冲莫雪帷抱歉地一笑，然后就潇洒地转个身，跟着韩即楚走进了酒店的大门。
    莫雪帷的一颗心，总算是暂时放下来了。不过她一抬头，看到徐曼璎看自己的眼神，那里面简直就□裸地写着“嫉妒”二字。这让她的心又忍不住缩了一下，像是有些心虚似的，拿起东西，就催促着杨仲微，带她和妹妹去房间休息。
    杨仲微冲徐曼璎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就先行带着两个美女离开。现场的气氛真是有点冷，明明是夏天，居然也会让人感觉到冷风阵阵。这种感觉，上次莫绮帷和吕欣欣打架的时候，他感受过一回。只不过这一次，感觉似乎更为强烈了。
    那一边，一脸严肃的韩即楚带着玩世不恭的蒋诚度来到了酒店内附设的酒吧里，点上了两杯酒，推了一杯到蒋诚度面前，自己则先干了半杯，然后才开口问道：“你在搞什么？为什么要把莫雪帷给扯进来。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蒋诚度不在意地耸耸肩：“我知道，所以我找她来，完全是私人原因。”
    “私人原因？我看她的样子，只怕是被你滥用职权，硬从传知那里拉来的吧。”
    “嗯，确实是这样。”蒋诚度丝毫没有避讳自己的行为，回答地理直气壮。
    “为什么？”韩即楚眯起眼睛，盯着自己这个认识多年的好友。在他的印象里，蒋诚度虽然花边新闻不断，身边的女伴也换得勤快，但是莫雪帷显然不是蒋诚度寻找一夜情时所钟情的那种女人。他会费尽心机玩这些花样，能解释得通的只有一个理由。“难道说，你对她是真心的？”
    “呵……”蒋诚度轻笑一声，“你看我，像是跟她玩玩儿的吗？”
    “你给不了她想要的，不是吗？”韩即楚再次一仰头，喝光了面前的半杯酒，然后示意再来一杯。
    看着坐在那里喝闷酒的韩即楚，蒋诚度忍不住反驳道：“既然你不能给她想要的，也不要来阻止我给她想要的生活。即楚，你不能在准备跟曼璎结婚的时候，还对另一个女人念念不忘。要知道，拖泥带水藕断丝连的结果，就是你们三个人，全都要遭殃。”
    韩即楚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终于显露了几分悲哀。他看着蒋诚度，显得有了几分醉意，半晌，才无奈地开口道：“不是我不想给她幸福，而是她不给我机会，从来没有想过要接受我。”
    “哦，这里面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怎么样，今天趁这个机会，给兄弟我细细地讲讲吧。”蒋诚度拍了拍韩即楚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鼓励他。
    韩即楚半天没说话，只是喝着酒，脸上却泛起了笑意。不过这个笑，任谁都看得出来，笑得很勉强。蒋诚度看了半天，终于问道：“你小子，当年不会真的让莫雪帷给甩了吧。”
    “是啊，她把我给甩了，怎么，你很高兴？”
    “嗯，是蛮高兴的。这足以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莫雪帷这个女人，真的不是普通人，难怪会让我给看上，普通女人，又怎么入得了我的眼呢。”
    韩即楚想也没想，就打了他一下，骂道：“你还是离她远一点的好，她连我都看不上，还能看得上你。只怕你这些天来献的殷勤，都被她给挡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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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一点，蒋诚度就有些郁闷了，莫雪帷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难缠。换了别的女人，即使一开始摆摆架子，经过自己这么几次三番的献殷勤，就算是冰山也该融化了。怎么这个女人这么油盐不进，一副“老娘就是看不上你”的表情。
    按理说，她莫雪帷要真是个完全的禁欲主义者了就算了，偏偏她还不老实，居然一次又一次地跑去相亲，相的还都是很不咋的的男人，至少在蒋诚度的眼中看来，全都比不上自己。居然放弃自己这只金龟而去迁就那些平凡的男人，有时候蒋诚度真想把莫雪帷的脑袋切开来看看里面的构造。
    蒋诚度在那里沉思时，韩即楚又灌了一杯酒下去。蒋诚度见好兄弟心情郁闷，忍不住安慰他道：“算了，别伤心了，你好歹还有个曼璎，对你死心塌地的。那个莫雪帷，真是难追，居然连我这样的都不要。我在想，她眼界这么高，连我都看不上，该不会还对你余情未了吧？”
    这虽然是个假设，却是个事实。只是这两个男人全都不太肯定。韩即楚摇摇头道：“如果真的还爱，当年何必要提出分手。”
    “你们两个，到底为什么分的手？听说是为了她妹妹，难道就是杨仲微那小子的助理吗？”
    “嗯，就是她。我们两个在谈恋爱的时候，为了她这个妹妹，不知道争吵过多少回。我记得，分手前的最后一次争吵，也是为了她这个妹妹。”韩即楚像是触景生情，又回忆起了往日情怀。虽然在记忆里，争吵时有发生，但甜蜜的时光总还是多过悲伤的。这么一想，不禁又有些郁结起来。
    “一般来说，情侣间为了父母争吵的事情时有发生，不过，为了妹妹争吵，尤其是为了女生的妹妹的争吵，就在难让人理解了，不是吗，即楚？”
    韩即楚抬起头来，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蒋诚度，问道：“为什么？难道为了男生的妹妹争吵，就很有意义？”
    “兄弟啊，在感情方面，你果然不够开窍。”蒋诚度拍拍韩即楚的肩膀，解释道，“要知道，这世上的女人，全是醋坛子转世，任何一个围在她们心爱男人身边的女人，都会引发世界大战。所以人才说，婆媳战争，就是两个女人争夺一个女人的战争。同理可证，如果男生跟自己的妹妹走得太近，女生会吃醋也是难免的事情。可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会吃女朋友妹妹的醋不可？这实在太有损你韩大帅哥的形象了。”
    “我没有吃醋，我只是看不惯她对妹妹太过放纵，宠爱过头的做法。这样子，对她妹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对她来说，也太累了。我们两个，似乎一直很合拍，除了在这个问题上，几乎是水火不相融。”
    45
    45、新娘不是你 ...
    对于情场老手蒋诚度来说，韩即楚所说的他和莫雪帷的分手原因，在他听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为个妹妹搞到分手，是有多么荒唐啊。这种小事情，蒋诚度根本不放在眼里，以他的手段，不仅能让女朋友服服帖帖，甚至连她的妹妹也能管教地投投是道。
    可惜，蒋诚度在那里大发感慨的时候，却忽略了这一点。韩即楚的女朋友不是别人，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连他也根本搞不定的莫雪帷。
    所以，两个同时被甩了的男人只能惺惺相惜，借着酒精来麻醉自己，以此达到忘却痛苦的目的。而给他们制造如此痛苦的莫雪帷，此时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才叫做痛苦。
    原来无所事事光拿钱不干活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好做啊。虽然别人没说什么，可是每次看到妹妹在那里忙东忙西，想到自己竟是一吃闲饭的，莫雪帷的心就空落落的，总觉得跟做了亏心事似的，横竖都不自在。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一个人躲在酒店的房间里，对着镜子暗算咒骂自己：“莫雪帷啊莫雪帷，你可真是天生贱命啊，就当是带薪休假，不好吗？”
    这么几次心理暗示下来，莫雪帷稍微放宽了点心，想着自己反正钱也拿了，人也来了，与其整天这么闷闷不乐跟自己过不去，倒还不如索性豁出去，好好地挥霍一把。于是，她甚至不顾蒋诚度要她留在酒店以便随时能陪他们一帮人吃饭，自顾自地招了辆出租车，就跑市中心玩去了。
    这是她来开圆的第三天，前两天，除了偶尔帮蒋诚度打几份报告外，大部分时间她都是窝在房间里看电视，从一个台调到另一个台，然后一遍转了下来，时间过去了十来分钟，喜欢看的节目一个也没有找到。
    所以，当她站在开圆最繁华的商场门口，呼吸着一股“人人都来花钱”的空气后，便猛然惊觉，自己钱包里的钞票，已经在迫不及待地跳舞了。
    克制住自己内心强烈地购物欲望，莫雪帷走进商场，先是走马观花，从一楼到六楼，将整个商场的基本情况摸了个遍，然后就寻了家咖啡馆坐了下为，点了杯冰巧克力，慢慢地喝了起来。她在盘算着，自己今天出来这么一趟，多半是要有点收获的。到时候让小绮发现自己出来购物，那个不要脸的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冲自己伸出手，腆着脸问道：“姐，我的礼物呢。”
    所以说，现在莫雪帷要考虑的，就是该给妹妹买个什么样的礼物，既不会太贵以至于影响日常生活，又要让妹妹感到满意，而不是觉得姐姐只是随便挑了样便宜货来敷衍她。
    就在莫雪帷冥思苦想，颇有点头痛的时候，眼前却突然闪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她真是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在开圆碰上。事实上，哪怕在青周，她与她遇上的概率也相当之低。毕业之后唯一见过的几次面，除了在同学会上，就只有前一段时间，她拈酸吃醋时来找自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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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玫！”莫雪帷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就叫住了她。上一次分别时，两人闹得很不愉快，互相赏了对方一个耳光。莫雪帷叫住她，多少也有点希望冰释前嫌的意味。毕竟两个人在大学时，感情还是不错的。
    舒玫看到莫雪帷时，脸上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的，她就露出了一丝微笑，拎着手中的东西，在莫雪帷的对面坐了下来。
    直到舒玫坐下后，莫雪帷才发现，自己刚刚看到的舒玫，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于是，她试探着问了一句：“怀孕了？”
    一说到这个，舒玫的笑意就更明显了：“是啊，准备要个老二，家里就一个孩子，有点太冷清了。”
    莫雪帷不禁有些佩服起叶晋梓来，算一算，他跟舒玫闹家庭大战也不过就几个月的事情，眼睛一眨后，他们不仅和好如初，甚至还造人成功。舒玫的肚子此时已经初具规模，看起来，这两人吵归吵，增产报国的事情，可是一点儿都没耽误啊。
    “挺好的，你跟叶晋梓都是独生子女，本来就可以生两个。这样一来，家里可就热闹了。”莫雪帷由衷地替他们感到高兴。他们两个，也算是大学班级里唯一的一对情侣，最后能做成夫妻的了。本来，她和韩即楚，也许也有机会的。只可惜……
    舒玫要了杯热茶，坐在那里望着莫雪帷，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咄咄逼人。大概是有了孩子的缘故，她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柔和了许多，充满着一种女性特有的柔情。她冲莫雪帷微微一笑，问道：“你怎么会来开圆的？”
    “哦，公司来这里开发个项目，我是来工作的。”
    “工作？”舒玫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们公司可真好，这个时间居然让你跑出来逛商场。”
    舒玫的话本是无意，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经她这么一说，莫雪帷再次意识到，自己这一次来，还真是一件尴尬的事情。好在舒玫也没有要再追问下去，只是放下了茶杯，轻轻地说道：“我跟晋梓，搬来开圆了。”
    “啊，为什么？他辞职了吗？”
    “没有，不过公司在这里设了个分部，他经验比较足，就把他调了过来。我觉得开圆这地方不错，比青周安静一点，我现在怀了孕，这样的环境比较适合我。所以我们一致决定，把家安到开圆来了。”
    “啊，这么说起来，叶晋梓是升职了啊，你呢，又怀了孩子，真是双喜临门啊。”
    “是啊，说起来，也是两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呢。”舒玫说到这里，突然低下了头去，沉默了片刻后才抬起头来，望着莫雪帷，真诚地说道，“雪帷，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猜忌你和晋梓……”
    “没关系。”莫雪帷很大方地打断了她的话，“不要放在心上了，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心里的结，也该打开了。”
    “是啊，一直纠结于过去走不出来，是一种愚蠢的行为，这样的人，是得不到幸福的。雪帷，我已经走出来，你呢？”
    “我？”莫雪帷指着自己，有些发愣。
    “是啊，你的心结，是不是也应该解开了。你和韩即楚，不管结果如何，都应该把话说开了，不是吗？难道你要藏着这个秘密，一辈子也不让他知道？”
    莫雪帷看着舒玫，眼睛里突然露出了一丝惊恐，她颤抖着声音，问道：“难道说，你都知道了？叶晋梓告诉你了？”
    舒玫笑着摇摇头：“没有，他没有跟我说具体的，只是说，六年前的事情，是你的私事，跟他没有关系。他只是正巧遇上了你，帮你一把而已。而我，选择相信他的话，所以我想，六年前的事情，既然跟晋梓无关，那必定是跟韩即楚有关的，是不是？”
    舒玫的声音很轻柔，听在耳朵里有一种让人心情安定的感觉。莫雪帷挣扎了半天，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
    “不过，事情都过去了。”莫雪帷故做轻松地笑道，“现在再谈，也没什么意思了。你不知道吗，韩即楚就要结婚了，新娘你可能有印象，就是上次我们吵架时，站在他身边的那位。是个大美人啊。”
    舒玫看着这样的莫雪帷，禁不住摇了摇头，苦笑道：“好了，不要撑了。你明明对他还有情，何必要这么自欺欺人呢。莫雪帷，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固执呢。你若是早一点跟他解释清楚，说不定现在站在他身边的新娘子就是你了。明明是一段很好的姻缘，硬生生就给毁了。你啊，要是有我一半的气势，一半的执着，何愁韩即楚不是你的呢？”
    听到这里，莫雪帷忍不住轻笑出声：“哈，跟你比，那我可真是差得远了。记得上学时，你就总对叶晋梓死缠烂打的。没想到，最后还真的就让你把他给追到手了。”
    “怎么，羡慕我现在修成正果了吗？羡慕的话就学着点吧。”
    莫雪帷笑得连连摆手：“算了算了，人各有志，你这样的，我也学不来。我还是乖乖的找个普通的男人，嫁了得了。韩即楚这样的身家背景，也不是我这种人可以高攀得起的。”
    “那倒也是，你要是嫁进去，估计也受不了那种生活。估计是个人都会在背地里说你高攀了他们家，配不上韩即楚什么的。”
    莫雪帷立马就拉下了一张脸：“喂，舒玫，有必要说得这么直接吗？”
    “你自己不也是下的这个结论吗？”舒玫回答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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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至少也应该客气一点吧，稍微做一点点的表面功夫。”
    舒玫摸着自己的肚子，叫道：“你难道不知道，孕妇的智力本来就要比平时差一点吗？我正忙着怀孩子呢，谁还有功夫细细琢磨该怎么讨好你啊。行啦，我这么说，你就该知足了。”
    好吧，莫雪帷只能告诉自己，知足吧。两个女人一面喝茶一面聊天，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得很快。突然，一个人走到面前，一手搭在了舒玫肩上，轻声笑道：“老婆，一起去吃午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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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零的记录 ...
    看到叶晋梓对舒玫那样小心翼翼关心备至，莫雪帷的心里，竟涌起了一丝羡慕。当然，她知道自己羡慕的，并不是舒玫能得到叶晋梓的爱。事实上，看到他们两个能这样和谐充满爱意的生活，身为他们的好友，莫雪帷真是打从心底里为他们感到高兴。
    她羡慕的，只是这要的一种状态，一对男女互相爱着对方，不管是动作也好，眼神也罢，都充满着浓浓的爱意。这就是长久以来，她一直追求的一种的感觉吧。也就是因为死抱着这种感觉不肯撒手，所以每一次的相亲，都是无疾而终。她莫雪帷，终究还是不能不管感情，只看物质，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就嫁了啊。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变成了那样的女人，她一定会投入蒋诚度的怀抱，因为这个男人，是她现有的单身男子中，条件最好的一个人。可惜啊，或许还没等她痛定思痛，蒋诚度已经找到了下一个目标，开始他新的一段感情了。
    叶晋梓看到坐在妻子对面的莫雪帷，显然有些吃惊：“雪帷，你怎么会在这里？”
    “哈，闲着无事，出来逛逛。”
    “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会在开圆？”叶晋梓坐了下来，一面问道，一面给妻子拉了拉衣服，以防她着凉。
    “她们公司有个项目在这里，她是过来工作的。不过我看她，好像很闲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有工作在身的人。”舒玫向丈夫解释着，不怀好意地看着莫雪帷，坏笑道，“雪帷，你说，你是不是让公司给开除了，跑这里来散心了？”
    “去你的，就这么盼着我失业啊。”莫雪帷笑骂道，“你以为我是你吗？就算不工作还有老公养着。我可是既要供房子又要养妹妹，生活压力大着呢，怎么可能失业啊。再说了，就算是失业，我也不可能跑来开圆散心啊，这个城市，要山没山要水没水的，算不上是旅游胜地吧。”
    “既然知道生活压力大，上班时间居然还跑出来喝咖啡，像话吗？”一个声音突然在莫雪帷的头顶响起。她还没有抬头看清楚来人是谁，就看到坐在她对面的叶晋梓和舒玫微微张开了嘴巴，一副吃惊的模样。
    “怎么了？”莫雪帷一面问那两人发生了什么，一面抬起了头来。然后，她就跳了起来，惊叫了一声，“啊，韩即楚，怎么是你？”
    “看到我不用吃惊到像见了鬼似的。”韩即楚将莫雪帷按回了座位里，然后在她身边坐下，自顾自地跟另外两人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见，最近好吗，叶晋梓？”
    莫雪帷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她还记得上次同学会的时候，这两个家伙为了自己大打出手的事情。那一次亏得舒玫没有来，不然这误会还得更深。莫雪帷只能祈祷这两人现在能成熟一点，千万不要在咖啡馆里就动起手来。
    叶晋梓点点头，神色自然地回答道：“嗯，挺好的，舒玫怀孕了，我们最近还挺忙，准备迎接第二个孩子了。”
    “哦，那可要恭喜舒玫了。”韩即楚似乎话中有话。不过说起来，确实值得恭喜，既拴住了男人的心，又怀上了孩子，舒玫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舒玫听到韩即楚的话，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幸福又有些羞涩地笑了起来。莫雪帷看着那两个男人暗中叫较的样子，一颗心跳得飞快，只能转移话题道：“韩即楚，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这里见个客户，怎么，莫小姐有意见？”韩即楚调侃道，“我可是一本正经来工作的，不知道莫小姐来开圆的目的是什么，听说是为公司工作来了，哪个老板这么好，居然放你在这里喝咖啡？”
    莫雪帷气结，心想那个二百五的老板不就是你吗？可是当着叶晋梓和舒玫的面，她又不好发作，只能瞪了韩即楚一眼，故意笑道：“是啊，我们老板确实是人傻钱多的典型，一面发我工资，一面让我出来旅行。摊上这样的老板，我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看到莫雪帷和韩即楚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舒玫忍不住拉了叶晋梓一把，夫妻两个对视几眼，同时做出了决定：闪人。
    “不好意思，我们得先走了，还得陪舒玫去买点小孩子用的东西。你们两个慢慢聊啊。”叶晋梓一面说，一面扶着舒玫起身，没等那两人回话，就拉着妻子走出了咖啡馆。
    说来也奇怪，刚刚来斗嘴斗得你死我活的两个人，在叶晋梓夫妻走了之后，立马就收起捩气，安静了下来。莫雪帷看着手中的杯子，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进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走过窗边，看到你，又看叶晋梓和舒玫，就忍不住进来打个招呼。说起来，我们大家班里，好像就他们两个最后走到一起了。”韩即楚发出了一声感慨，看着莫雪帷的眼神，明显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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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想法，自己刚刚也有过吧。莫雪帷在心里暗暗地想着，没想到，韩即楚会和自己有一样的想法，只是，他会不会后悔当年那场争吵。如果，他们两个没有为了小绮的事情吵架，或许今天的结局，会截然不同。
    “是啊，真替他们感到高兴。”似乎也只能接这么一句了，其他的，多说无益，说多了，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想了想，莫雪帷又忍不住冲韩即楚抱怨道：“韩总裁，还是你下个命令，让我回青周去吧。整天待在这里无所事事，我真的快要闷死了。你说，我来这里到底能做什么？”
    “这是诚度的意思。”听到莫雪帷管自己叫“总裁”，韩即楚微微有些不悦。
    “我知道，可是，你职位比他高，不是吗？你要是下了命令的话，他也不会不听的。你看我现在，都闲得跑出来喝茶了。“
    “呵呵，这样的生活不好吗？难得放松一下，是很有必要的。你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拼命工作吧。像这样悠闲的生活，只怕一年也过不上几天。“
    “你怎么知道我工作拼命呢？”
    韩即楚笑道：“以你的年纪和资历，能有现在这样的成绩，不是拼命工作，是很难的。雪帷，你不是一个投机取巧的人，这点我很了解。所以，你的升迁，必定不是靠的裙带关系。”
    “哈，眼前不就是一个裙带关系吗？”莫雪帷忍不住自嘲道，“这次，升我做副经理，靠的应该就是汇众的关系吧。”
    “这是对你的补偿。房首义的事情，是公司本身的问题，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把你给牵扯进来。所以，这个职位，是补偿你受到的冤枉和委曲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雪帷有些不解，“这么说起来，你一早就知道房首义进汇众的目的吗？谁安排了这一切，汇众在青周，有竞争对手？”
    韩即楚微笑着点点头，回答道：“哪一家公司都会有竞争对手。不过这个房首义，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他来的目的，不过后来既然发现了，自然就要有所行动才是。”
    “他偷走的那些东西，对公司的损失是不是很大？”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无意间，做了别人对付汇众的帮凶。那个房首义，看着挺老实的样子，没想到，心机会这样深沉。
    “不要去想这件事情了。”韩即楚似乎不愿多谈，“雪帷，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传知的副经理，你就安安稳稳地坐下去吧，以你的实力，坐上这个位子，也不是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人，有时候不要太执着，如果天上真的掉了馅饼来，就捡起来收下吧。”
    “噗！”对于韩即楚的幽默，莫雪帷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我现在，岂止是捡到一个馅饼，简直就是中了大奖了。那个蒋诚度，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假公济私到这种地步你居然都没有意见。”
    “诚度说，你在相亲。”很肯定的语气，似乎有一点不高兴。
    “是啊，我每次相亲，都会遇上他。上一次，在饭店门口，我还撞到了他。说起来，我跟他，那是第一次见面啊。”
    “所以说，你觉得和诚度，算是有缘吗？”
    “有缘？算不上吧，只能说太巧合了。可是，我对他感到很抱歉，也有些困扰。他这个人，是不是一向对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特别地执着？”
    “唔……”韩即楚靠在了沙发里，像是在回忆道，“记得在美国的时候，他追求女生的手法真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我觉得，他这次对你，已经收敛了很多。可能觉得你是中国人，比较保守，太过激烈地追求方式反而会把你吓跑。”
    “就现在这样，我已经吃不消了，如果再激烈一点，我想我可能会逃离青周，去到别的地方生活了。”
    “不过，在我的印象里，诚度想要追求的女生，从来都没有追不到过。”
    “呵，那他这一次，估计要打破零的纪录了。”莫雪帷微微有些得意，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一定不会爱上蒋诚度的。
    韩即楚眯着眼睛，突然问道：“怎么，你真的不会爱上他？还是说，你的心里，还有些人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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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熟悉的背影 ...
    莫雪帷整个人浑浑噩噩，都不知道是怎么出的咖啡馆。韩即楚最后问的那个问题，真的是把她给吓着了。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于是连热巧克力都没有喝完，账也不记得接，就落荒而逃，一直跑到楼下，转头发现韩即楚没有追上来，一颗心这才算略微平静了下来。
    她发现，自从跟汇众扯上关系后，自己经受的考验真是一个比一个大。一个蒋诚度已经够他受得了，现在又加上一个韩即楚。而且后者还是个将要结婚的男人，招惹上那样的男人，经验告诉她，会死得很惨。她可以肯定，如果惹怒了徐曼璎，她的出手，绝对要比舒玫狠得多。
    莫雪帷找了个角落，慢慢地平复自己的情绪。商场一楼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有这样一个女人，穿着光鲜亮丽，内心却在经验怎样的煎熬。莫雪帷抚着胸口，急速地喘着气，一直过了大约十分钟，整个人才算真正恢复了过来。
    定了定神，看了看手表，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可是现在的莫雪帷，根本没有丝毫的食欲，就算让她吃龙肉，也吃不出味道来。于是，她打算就此回酒店，并决定接下来的几天也尽量不要出门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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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莫雪帷整整了衣服准备离开商场去打的时，突然看到面前闪过了一个身影。她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那个人，虽然她只看到了背影，可是却是莫名地觉得熟悉。在开圆，她并没有什么熟悉的人，除了汇众这次来的几个人外，，就只有刚才碰见的叶晋梓夫妇了。
    这个人，看样子都不像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莫雪帷一时间也想不出来他是谁，可是那仅有一瞥，却让她觉得极为熟悉，只觉得那人的名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莫雪帷忍不住跟了上去，想要看个究竟。可是那人却走得很快，就在她一闪神的刹那，已经走远。等到莫雪帷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淹没在了人海里，很难再找到了。
    会是谁呢？莫雪帷在回酒店的出租车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将自己的老同学，特别是男同学都一一想了个遍，甚至连远古记忆中的中学同学也都想了一下，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一直想得她头发晕眼发直，最终还是放弃，决定不想为妙。因为在她踏进酒店的一刹那，就看到蒋诚度冲她迎面走了过来，身边还跟杨仲微和妹妹绮帷。
    一看到妹妹，莫雪帷就心虚得很。从小到大，一向是她做事情妹妹享受，她这种自虐的性格已然形成。现在居然倒了个个儿，变成妹妹做事她享受。这让莫雪帷觉得很是怪异，总觉得像是欠了妹妹似的。
    蒋诚度看到莫雪帷从外头回来，便打趣道：“怎么，屋子里太闷了，出去转了转？”
    莫雪帷实在有些忍耐不住，就压着脾气问道：“总经理，现在有空吗？”
    “怎么，你要约我？”蒋诚度回头冲杨仲微笑了笑，那表情，活像是在炫耀。然后，就听得他吩咐道：“仲微，你先带小莫过去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好。”杨仲微答应一声，很识相地带着莫绮帷走了。在走过莫雪帷身边时，两个人同时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里面的神情让人看不清楚。
    等人都走了后，蒋诚度便很大方地一摊手，问道：“怎么，找我有什么事情？过来，到这边来坐下，我们慢慢谈。”说着，蒋诚度走到大厅里摆放的沙发边，示意莫雪帷过来坐。
    莫雪帷跟着走了过去，却没有坐下，开门见山道：“你让我来开圆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没有工作给我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怎么，无所事事觉得不舒服了？”蒋诚度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莫雪帷，笑道，“好吧，既然你觉得付钱的度假不舒服，那么就帮我做件事情吧。”
    “什么事儿？”
    “晚上有个酒会，要见客户，你就以我女伴的身份出席吧。”
    “这算什么事情，我不做。”莫雪帷想也没想，一口拒绝。还真把她当成小秘了，或者是包养的情人什么的？
    “为什么不做？这也是工作的一种，晚上杨仲微会去，你妹妹莫绮帷会当他的女伴。怎么，你不要告诉我，你的职业操守，还不如你妹妹。”蒋诚度申时度势，将了莫绮帷一军。
    “蒋诚度，你到底要干什么！”莫雪帷这下子是真的生气了，她现在真恨不得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拿鞋根狠狠地敲那个家伙的脑袋，“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让我来开圆？”
    “因为我见不得你跟别的男人相亲，见不得你眼睛被屎给糊上了，见不得你糟蹋自己，委曲自己去跟个根本不喜欢的男人谈恋爱。所以，我要让你离开青周，见不到那些个相亲对象。”蒋诚度说到最后，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点吓人的严肃神情。
    “呵呵。”莫雪帷这下子，反倒笑了起来。她也说不清，自己是被气的，还是真的觉得可笑。蒋诚度这么直白的语言，她反而找不到语言来反驳。他都破罐子破摔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好吧，晚上我跟你去。”莫雪帷转身离开时，有气无力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行了，不就是一个酒会吗？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还是放下自尊和骄傲，乖乖就范吧。那一刻，莫雪帷还真有股冲动，想去把韩即楚给重新抢回来。因为只有做了韩太太，她才可以不用这么仰人鼻息，随时被上司拎过来拎过去的。
    晚上的酒会实在是很无聊，除了喝酒吃东西，就是跟着蒋诚度不停地跟不同的老板打招呼。微笑微笑再微笑，直到笑得嘴都抽筋了，看看身边的蒋诚度，依旧还维持着那个常见的笑容。这个家伙，就是用这种笑容骗了一个又一个女生的吧。
    除了身边这个男人让莫雪帷感到郁闷外，看着徐曼璎挽着韩即楚进来时，脸上散发的光彩，以及旁边人所发出的充满祝福和欢迎的掌声时，莫雪帷完全没发现，自己几乎要将手里的杯子都捏碎了。这个韩即楚，这么高调地挽着未婚妻出席公开场合，居然还有脸问自己心里是不是还有放不下的人。
    如果自己当时回答“是”的话，他预备怎么样，甩了徐曼璎吗？莫雪帷拍拍胸口，暗算庆幸自己一直以来对感情处理得很低调，没有在韩即楚面前表现出过多的感情来。要是自己真的重新去追求他，而又被他拒绝的话，那她莫雪帷，直接找根裤腰带吊死在房梁上就好了。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莫雪帷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一对惹眼的家伙，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妹妹绮帷身上。看得出来，妹妹在这个公司已经混熟，尤其是跟杨仲微，关系相当良好。杨仲微对莫绮帷也很照顾，似乎从不摆上司架子。看他很自然地帮妹妹夹东西吃的样子，莫雪帷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上去插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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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很自然地走了上去，拉着妹妹开始聊天。杨仲微一见到莫雪帷，显然态度就要比刚才客气很多，也收敛了一些，甚至站了片刻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见他走后，莫雪帷这才拉了拉妹妹的衣袖，提醒她道：“小绮，你跟杨仲微，关系似乎有点太好了。”
    “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绮帷塞了半嘴的蛋糕，说话有些含含糊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姐姐，显然，她听出姐姐的弦外之音了。
    “我是说，你跟杨仲微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你们两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要保持应有的社交距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靠得这么近，表现这么随便，搞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们两个是情侣。”
    “姐，你胡说什么啊。我跟杨仲微，只是同事关系啊，我们没什么的。”
    莫雪帷脸一板，压低了声音道：“你看，你从认识上就有错误。什么同事关系？他是你一个普通的同事吗？他是你的上司啊。我看你似乎从来没有把他当上司来看过，未免也太随意了。”
    “哈哈。”莫绮帷掩嘴笑道，“姐，你是不知道杨仲微这个人，一点儿上司架子也没有的，他一向就是这要的。有时候，简直比我还要胡闹呢。这样的人，你让我怎么把他当上司看？而且，他也不喜欢我们当他上司的，他很平和的，你放心好了，我再怎么不听话，他也不会生气的。”
    “是吗？他这么随和，是只对你一个人呢，还是对你们办公室所有的人都这样？”
    “这个嘛……”莫绮帷歪着脑袋想了想，皱着眉头道，“他好像对谁都没什么架子的。不过，他好像不太喜欢吕欣欣她们几个女生，说她们总聚在一起偷懒，不好好工作。我想，他可能是被她们给追烦了，所以才讨厌她们。不过她们几个人，也确实够讨厌的，三八婆一堆。”说到这里，莫绮帷就忍不住想起上次打架的事情，那一次，虽然自己也挂了彩，但看到吕欣欣那副样子，莫绮帷还是止不住地高兴。
    “别美了。”莫雪帷打了妹妹的手一下，警告道，“只怕这个杨仲微，对你还有别的想法。以后记得离他远一点，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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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客房服务 ...
    莫绮帷听到姐姐的话，一口蛋糕没来得及咽下去，直接就卡在了喉咙口，不停地咳嗽起来，边咳还边辩解道：“姐，姐你怎么，怎么会这么说啊。我，我跟他，我们，没，没什么的啊。”
    “好了好了，先喝口水吧。”莫雪帷拍拍妹妹的背，“我没说你跟他有什么，你激动什么。我只是让你注意分寸，不要跟杨仲微保持太近的私人关系。毕竟你已经有严寒了，要是搞出点什么流言出来，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跟严寒解释。”
    “不要紧的，严寒很大方的，肯定不会相信的。”
    “哼，男人在对自己女人的事情上，从来都不会在‘大方’二字。他要是真的大方到可以任由你去跟别的男人好，那只能证明，他不爱你。”
    莫绮帷喝了几口水，总算是将蛋糕给咽了下去，理顺了呼吸后，便悄悄拉了拉姐姐的衣袖，凑近了小声道：“姐，我看我们总裁，对你谈恋爱的事情就挺不大方的。这是不是证明，他还爱你啊？”
    “你给我闭嘴。”莫雪帷气得打了妹妹一下，“不要胡说八道。这种话要是让人听到了，还以为我不忘旧情，还想着他呢。人家都快要结婚了，以后都不会和我有任何关系了。”
    “你本来就没忘嘛。”莫绮帷撇撇嘴，对姐姐的死鸭子嘴硬非常之不以为然。
    “你还说！”莫雪帷递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顺便给了妹妹一记毛栗子。然后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追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说我谈恋爱？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谈恋爱了？”
    “咦，你不是跟我们总经理打得火热吗？他在追你吧？”
    莫雪帷气得差点吐血：“莫绮帷，你能不能用一个文雅一点的词？什么叫‘打得火热’？这么不正经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哎哟姐姐，你装什么装啊，在家里你不是也什么都说得出口嘛。”莫绮帷掩嘴偷笑，顺便又切了块蛋糕吃了起来。今天的蛋糕味道真是不错，哪怕吃了会胖上十斤，她也认了。
    莫雪帷听妹妹揭自己的短，正准备好好“教训”她几句，却不料有个人突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蹿了出来，一把抓住了莫雪崩的手，怪里怪气道：“哎呀，你不是那个谁？哦对了，莫雪帷啊。”
    这个疯子是谁？莫雪帷转过头，看了那人一眼，没有认出来。这个人显然是喝多了，已经有些醉了，步履蹒跚，站都站不稳，却还在那里傻笑：“哎呀，莫雪帷，果然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韩即楚没来吗？”
    喝醉了的人，一般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这几句话声音有多响，响到几乎让整个宴会厅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统统转头望向这边。
    莫雪帷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人完全搞懵了，手腕被他抓得生疼，想要挣脱，却不料那人手劲极大，怎么也甩不开。那个醉酒的家伙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引起了怎样的骚动，依旧在那里笑道：“啊，我知道了，你是为了工作来的。唉，要我说，你何必这么辛苦呢，嫁给韩即楚，你就当少奶奶得了。反正他对你这么好，也舍不得你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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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一面说，一面摇头晃脑的，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嘴角还不时地流出口水来，看了让人一阵反胃。他东倒西歪地笑说着，突然愣了一下，喃喃道：“啊，韩即楚，你也在这里啊。”
    莫雪帷只觉得手腕一松，那只讨人厌的手已经放开了自己。然后就见那人被韩即楚轻轻一推，立马就上来两个保安，将那个家伙带了出去。
    揉着自己红肿的手腕，莫雪帷一句话也不敢说，也不敢抬头去看。她知道，现在徐曼璎一定在用一种吃人的目光盯着自己，自己哪怕只跟她对上一眼，估计也会刺激到她，说不定她就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了。
    于是，她捏着被弄疼的手腕，只说了句“抱歉”，就匆匆逃离了宴会厅，一直跑到外面，拦了辆出租车，就逃回了酒店里。莫绮帷自然在姐姐离开时也跟了上去，生怕她心情不好会出事情。两个人一回到酒店，莫雪帷立马就把自己关进浴室里，开始洗澡，洗了一个小时都不见出来，弄得莫绮帷紧张不已，拼命敲门，才算把她给敲了出来。
    “我没事，不要担心。”莫雪帷已经吹干了头发，穿了件睡衣站在浴室门口，冲妹妹笑道，看起来情绪已经恢复了，只是眼眶有些发红，大约是哭过的样子。
    莫绮帷看到姐姐出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想要说点什么，就听到敲门声。走过去一开门，却看到服务生推了个餐车进来，笑着道：“请两位慢用。”
    莫绮帷瞟了一眼，那餐车上满是食物和酒，甚至还有一束玫瑰花，顿时感到惊奇，拉着那服务生问道：“这是谁送的？”
    “一位先生。”
    “是送给莫雪帷小姐的吗？”难道是韩即楚送来的，来给姐姐压惊的。
    那服务生却语出惊人：“不，那位先生说，是送给莫绮帷小姐的。”说罢，就笑着离开了。
    “啊，送给我的？”莫绮帷有些愣了，呆呆地看着姐姐，指了指一餐车的食物道，“姐，有个冤大头给咱们送来这个了，吃不吃？”
    “谁会送这个来？难道是杨仲微？”莫雪帷的心一凛，赶紧拿起那束花，边检查边说道，“看看有没有卡片留下。”
    花束里果然有张卡片，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一行字：“请慢慢享用，小绮。”看字迹，熟悉得很。莫雪帷将卡片递给妹妹，问道：“这是谁的字，你认得吗？”
    莫绮帷接过来一看，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说道：“唔，这很像是严寒的字啊。”
    啊，严寒！莫雪帷的脑中闪过一道亮光，立马矛塞顿开。她终于想明白，在商场里见到的那个人为什么背影如此熟悉。当时想不起来是谁，现在经由妹妹一提醒，她才发现，那个背影，应该就是严寒。自己想了所有的同学，怎么却唯独把这个房客给遗忘了。看起来，他真的来了开圆。可是，他来开圆做什么？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反倒定什么room service呢？
    莫绮帷显然并没有想到严寒已经来了开圆，只是一脸幸福地抱怨道：“真是的，我不过出差几天，至于抽得这么夸张吗？在青周往这里的酒店订餐，亏他想得出来。”
    莫雪帷看着妹妹，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了那里，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那一夜，姐妹两个的心情真是完全不同。妹妹绮帷是带着一脸幸福的笑意睡着的。而姐姐雪帷，则是满腹心事，完全没有一丝睡意，只能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由黑转白的天色。幸好她整日里无所事事，白天想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这个完全颠倒的世界，不仅莫雪帷慢慢地习惯，就连一向好吃懒做的莫绮帷，也已经不放在心上了。顶多早上一脸困意地爬起来时，看着姐姐那副好睡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嘀咕几下，觉得被有钱人包围的女人，真是说不上的幸福啊。
    上班的时候，见到杨仲微，莫绮帷下意识地就想起来了姐姐昨天说过的话。要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啊，想着严寒的好，严寒昨晚的礼物，莫绮帷突然也有点愧疚之心，觉得自己确实不应该跟上司打成一片。于是，今天的她，变得和以往很是不同，公事公办，私事不办，连杨仲微跟她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她也没有理会。
    这一反常的举动搞得杨仲微灰头土脸，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他不敢去问莫绮帷，怕她大小姐脾气又发作，只能跟蒋诚度凑在一起嘀嘀咕咕道：“小莫今天是怎么了，我没得罪她吧，她怎么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呢？而且，跟我像下级对上级似的，客气地要命。我可真是不习惯啊。”
    “天生贱命。”蒋诚度在那里下了结论，嘲笑道，“你跟她，本来就是上级和下级的关系。只是一直以为你总是放低身段，去迁就她罢了。怎么，对人家小莫有意思？”
    “这个嘛。”杨仲微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也说不上有意思吧，就是觉得她挺可爱的，像个小孩子。不像办公室里其他的那些女人，整天像苍蝇似地围着转，真是烦心。”
    “再次证明，你天生犯贱。”蒋诚度拍拍兄弟的肩膀，摇头惋惜道，“围着你的你不要，不理你的你却喜欢得要命。做人为什么要这么自我做贱呢？”
    “喂，你够了啊，你已经骂我三回‘贱’了。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小莫今天明显不对劲啊。是不是昨天晚上的酒会上，谁得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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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蒋诚度和杨仲微都没有把那句话放在心上，却没有料到，身后一个身影慢慢地走过，将这一字一句，全都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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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所谓给人脸色 ...
    莫绮帷一整天都在避着杨仲微，避到最后自己都累得不行。想想觉得实在太难受，终于在一天工作即将结束时放弃了这种无聊的事情，重新恢复了与杨仲微的“亲密友情”。不过她心里也有一杆秤，在目前这种阶段，她并不认为杨仲微会好过严寒，她自认为自己跟严寒的感情，还是牢不可破的。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已经跟杨仲微恢复正常“邦交”，却有一个人，以此为借口，找到了她。这个人，就是总裁韩即楚。
    下班的时候，韩即楚以有事要谈为借口，将莫绮帷约到了一家茶室，点上一壶清茶，一副要谈重要事情的模样。莫绮帷累了一天，本以为可以敲他一顿饭吃，没想到他这么小气，居然只想用水来灌饱自己，搞得她极为郁闷，也懒得再拐弯抹脚，只求速战速决，回去好吃份盒饭。
    “总裁，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儿啊？是不是我在工作上，犯了什么错误啊？”莫绮帷很乖，一上来就先从自身来找原因，准备先进行一番深刻的自我检讨。她知道，自己主动认错的话，一般对方就是想发脾气，也很收敛很多。
    韩即楚却笑着摇了摇头，问道：“怎么，今天一整天都很不高兴是吧？为什么，是为了昨晚的事情吗？”
    昨晚的事情？莫绮帷愣了一下，昨晚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她一下子就想到严寒给自己订餐的事情了，想着这个韩即楚不应该知道啊，而且，这是好事情，有什么值得不高兴的呢。
    莫绮帷茫然地看着韩即楚，摇头道：“没有啊，我没有不高兴啊。”
    “那你为什么一整天都板着张脸？听仲微说，你可是一天都没给他好脸色啊。”
    “啊，我有吗？”我那就小心翼翼，不叫给人脸色。这个杨仲微，怎么连这个都不会区分呢？莫绮帷在心里腹腓了半天，无奈地笑道，“没有，我真的没有不高兴。是杨秘书他误会了，我回头就去跟他解释一下好了。”
    “真的没有不高兴吗？姐姐昨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会替她不开心？”这是韩即楚唯一能想到的影响莫绮帷心情的原因。昨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虽然自己及时出手，化解了这一场尴尬，不过，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不要说莫绮帷，就是他自己，也是窝了一肚子的火。
    “啊，原来你是说那个疯子啊。”莫绮帷恍然大悟，拍着额头道，“我看姐姐还好，不过应该多少会不太高兴才是，那个家伙太可恶了，喝醉了酒就当众耍酒风，害姐姐这么丢脸，真是不可原谅！”
    韩即楚看她这么义愤填膺，觉得有些好笑：“怎么，睡了一觉，到这会儿，才想起为你姐姐鸣不平来了？”
    “这也不是我惹出来的事情。”莫绮帷给了他一记白眼，“这明明都是你惹的祸。那个人，是你请来的客人吧，他怎么会知道会知道你跟我姐谈恋爱的事情？更让人无语的是，他居然不知道你跟我姐早就分手，现在都要娶别人的女人了。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是谁不重要，不过，我跟你分手的事情，当年处理地很低调，至于我跟曼璎的婚事，更是没有大肆宣扬，有些人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你为什么不向外界宣布呢？汇众的总裁结婚，这是多么重大的事情啊。你就打算这么悄无声息地给办了？”莫绮帷托着下巴，望着窗户外的景色，不禁哀叹道，“啊，我要是结婚的时候，搞得这么低调，都没几个人知道，一定会郁闷一辈子的。”
    “你放心，到时候我结婚，就算不宣扬，记者们也一定会闻讯而来的。”
    “可是，你到底什么时候结呢？”莫绮帷看着他，有些无奈道，“我求求你，还是快点结婚吧。我看啊，只有你结婚了，我姐姐才会下定决心，去找一个好男人，把自己给嫁出去。你只要一天没定下来，她就一天下不了决心。我姐姐不能再拖了，都三十了，女人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已经过去了，再不嫁，就真的没人要了。”
    韩即楚听到莫绮帷的话，心不禁抽动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喝了口茶，终于克制住了自己跳起来去找莫雪帷的冲动。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跟我姐姐分手的，能不能跟我说一下？”这个问题，莫绮帷想问很久了，以前一直没找到机会问，她觉得，今天要是再不问的话，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她本以为，韩即楚可能要犹豫一下，或者打个哈哈跳过去，至少不会很顺利的告诉自己。却没有料到，她这问题一出，韩即楚立马就指着她，一字一句道：“因为你。”
    “因为我！”莫绮帷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答应，当场就有些愣住了，只是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因为我？”
    “你姐姐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吗？”
    “没有，她连谈恋爱都没有同我细说，怎么可能跟我说这个呢？快告诉我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想知道吗？”韩即楚笑着指了指面前的茶，“那就你请客吧。”
    莫绮帷现在好奇心大起，别说让她请喝茶，就算是请吃饭，也会一口答应下来。当下就点头同意，催促道：“好，我请就我请，你赶紧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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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即楚没有立马就说，而是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绮帷，我问你，你觉得你姐姐，对你怎么样？”
    “唔，这个嘛……”莫绮帷皱着眉头，想了想才说道，“好，非常好，我觉得姐姐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她比爸妈对我还要好。”
    “是啊，她确实对你很好，所以，我们两个为了你，经常发生争执。我想这些事情，你应该怎么也想不到吧。”
    “是啊，我确实没有想到，我这么微小的一个人物，竟然会断送你们这么伟大的一段爱情。”莫绮帷说得有些酸溜溜的，对于自己在这件事情里起到的这个作用，她实在有些震惊，也有些接受不了。难道说，为了自己而起的争执，真的会毁掉一段感情吗？
    “算了，具体的内容我也不多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就是，我们两个为了你吵了一架，你姐姐一气之下，就和我分了手，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莫绮帷忍不住惊叫了起来，“不可能吧，只是吵架而已，至于要闹到分手吗？那应该不是你们第一次争吵吧，怎么会搞得这么严重？”开玩笑，要是吵一架就分手的话，这两人会像现在这样对彼此恋恋不舍痴情不绝吗？他们两个，看上去更像是经历了什么天崩地裂的事情，才会搞到现在这样的。不是吗？
    韩即楚捏捏鼻梁，显得有些疲倦：“是啊，我也不清楚，那一次吵架，怎么会搞得这么严重。或许，当时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也或许，她已经不爱我了。总之，这段感情就是这样了。”
    “不可能！”莫绮帷一拍桌子怒道，“我姐姐不是这种移情别恋的人。她要真爱上了别人，何必还对你依依不舍的。要说她是看中了你的钱，那她直接嫁给蒋诚度好了。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你难道从来没想过去查一下吗？”
    “现在查，也没有意义了，不是吗？你姐姐当年跟着别人走了，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
    “你是说，你看到我姐姐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说不上是在一起，这个男的，现在也结婚生子了，我一直不太明白，你姐姐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不过，怎么都好，我还是希望，你姐姐能够幸福。”韩即楚说罢，突然站起身来，主动付了账，然后便催促道，“好了，别研究这个了，想知道具体的，得回去问你姐姐了。走吧，再不走，晚饭就赶不上了。”
    一听得吃饭，莫绮帷的肚子立马就叫了起来，答应得非常爽快，直接就跟着韩即楚走了，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原本应该自己请客的一顿茶水，也是由对方付了钱。
    因为出去转了一圈，回到酒店时，预定的房间送餐时间已过。莫绮帷看着姐姐手里那份已经有些冷掉的晚饭，又对比了昨晚严寒请她吃的那一顿，只觉得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当下就有些哀怨地往床上一躺，摇头叹息道：“唉，姐，为了你，妹妹我只能吃冷饭了。”
    “为了？关我什么事儿呢？你自己回来晚了。”莫雪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上网打了一天的游戏，难得这么清闲，真是让她有点害怕，怕自己享受惯了，回去上班时，会感到不习惯。
    “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打听你的感情经历，为了知道以前发生什么事情。”
    “你打听那个做什么？”莫雪帷上前冲着妹妹的肚子拍了一下，“我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跟总裁到底是怎么了。姐，如果说，真的是为了我的话，我会良心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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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宠爱 ...
    多管闲事！这是莫雪帷对妹妹八卦的评价。她根本懒得跟她多啰嗦，翻了个身就准备睡觉去。莫绮帷却在旁边拉着她，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莫雪帷被她烦得不行，扯过被子就往头上蒙去，却被妹妹力大无穷一把扯下，硬是将她给拉了起来。姐妹两个准备来一场深刻的思想对谈了。
    莫雪帷看着妹妹那个架式，好像不问出点什么来就不罢休似的，真是让人头疼不已。她摸了摸额头，翻个个白眼道：“你有什么好问的，这事情跟你根本就没关系。”
    “哪有，我问过韩总裁了，他说了，你是因为我才跟他吵的架，然后你们就分手了。这事情的根本就在我的身上，所以我一定要弄清楚。姐，你实话实说，你们到底为了我，吵些什么？”
    莫雪帷伸出手，笑着在妹妹鼻子上刮了一记，说道：“我们啊，对于是否应该宠着你这个问题，已经吵过无数次了。不过每一次都吵不出个所以然来，属于根本问题无法解决，所以，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这个，真的有这么严重吗？”莫绮帷小心翼翼地问道，“韩总裁他，不喜欢你太宠我吗？”
    “是，他总跟你吃醋，说我把心思都放在了你的身上，对你百依百顺，对他不闻不问，所以，他生气了，郁闷了，就跟我吵架了。”
    “啊，韩总裁他，这么幼稚，这么像小孩么？”有点令人难以置信啊，看他平时一副稳重老练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喜欢耍小孩子脾气的人。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在外面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其实骨子里，也就是个小孩子，你说他，连你的醋都要吃，是不是也太不像话了。”
    “话是这么说啦，可是，你们就为了这个分手，也说不过去吧。我的事情，毕竟是小事儿嘛，他不让你太宠我，可能是怕你宠坏我了。你就这么跟他分手了，不后悔吗，不觉得可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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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雪帷打量了妹妹几眼，见她一脸沮丧样，忍不住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比我更惋惜的样子。怎么，就这么想韩即楚当你姐夫吗？”
    “他当我姐夫不好吗？”莫绮帷伸出自己的手，摊在姐姐面前，开始细数起来，“长得帅，又有钱，年纪很轻，脾气也不错，嗯，这个是说对你的，对我，他那嘴巴可厉害着呢。难怪他每次见到我总是对我凶巴巴的，原来，是在记恨我啊。”
    莫雪帷一把打掉他的手，失笑道：“你在那里算什么呢，他都快要是别人的丈夫了，你姐姐我都不惦记了，怎么你成天惦记着他呢？”
    “哎呀，姐，你可真是失策啊。”莫绮帷突然扑向了姐姐，抱住了她，猛地摇晃了起来，嘴里还大叫道，“你怎么这么笨啊。这样的优质男人，你干嘛跟他吵架嘛。你应该先想尽办法把他骗到手再说啊。等他成了我们家的人，你再跟他吵也不迟啊。你看你，为了我，跟他吵到分手，多不值得。你应该用点手段，不仅不跟他分手，还要把他拉拢过来，跟你一块儿宠我，那才好啊。”
    “是啊是啊，我就知道你在打这个主意呢。指望我在精神上宠你，纵容你，他在物质上宠你，满足你，是不是？”
    “呵呵，姐，你可真了解我。”哎呀，小心思被发现了。莫绮帷被数落地有点不好意思，放开了被她晃晕了头的姐姐，正准备爬下床去，突然又想起了韩即楚先前说过的一句话，转头又问道：“姐，不对吧，这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吧。我听说有个男的叫叶晋梓，他是谁啊，跟你什么关系？你跟韩总裁分手，不会跟这个男的有关吧？”
    “怎么，这又是谁跟你说的，韩即楚？”
    莫绮帷摆摆手道：“你要管是谁跟我说的，你只要跟我说，是还是不是就行。我就说嘛，为了我吵架，也不至于就要闹到分手啊。我这么微不足道一人物，怎么撼动得了你们伟大的爱情呢？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说吧，是不是狗血老套的剧情，什么第三者插足，移情别恋什么的？”
    听妹妹像放机关枪似的说了一堆，莫雪帷只觉得头更疼了。心里也有些气恼，这个韩即楚想干什么，干嘛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告诉小绮。他们两个，不是早就结束了吗？还在这里纠缠些以前的旧事，有什么用呢？
    于是，她想了想，决定转移视线，将话题引到妹妹身上去。想了半天，好像除了严寒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说到严寒，该问些什么呢？
    莫绮帷见姐姐突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表情有些奇怪，就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姐，怎么了，是在回忆当年的事情吗？难道，我猜对了，那个叶晋梓，就是当年那个插足的第三者？”
    想像力果然跟某人一样丰富。莫雪帷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下，笑骂道：“行了，不要信口开河了。人家叶晋梓有老婆有孩子，马上都要生第二个了，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破坏人家的名誉了。”
    “啊，这么说起来，真有这个人，姐，你跟他还有联系？”
    “前几天正好在开圆遇上他们夫妻，他老婆跟我是大学室友，好朋友，关心一下很正常吧。”
    “呵呵，正常，真的是很正常。这个叶晋梓，姐，你们真的没什么？那怎么人家韩总裁念念不忘的，谈起这个男人，就一副打翻醋坛子的样子，想想真是有意思呢。”说到最后，莫绮帷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了出来。
    “好了，不要笑了，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你还是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不要荒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我恋情稳定，工作顺利，人生正在得意时，我现在，混得比你还如鱼得水呢。”
    “你就不担心，你这几天不在青周，严寒他会不会耐不住寂寞，找几个漂亮女生回家玩玩儿？现在我们家，可就他一人了，可以随便为非作歹了。”
    “严寒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他的眼里心里全是我，根本不可能会去找其他女生。你前几天不还提醒我，让我离杨仲微远一点，不要辜负了严寒。怎么今天又担心严寒会背叛我了？姐，你这个怀疑一切，打击一切的毛病，可要改一改才好。”莫绮帷跳下床来，准备去洗澡，刚打开柜子，就听得身后的姐姐在那里问她，语气平稳又有些严肃。
    “小绮，我问你，这几天严寒在做什么，你真的了解吗？”
    莫绮帷回过头，有些不解地望着姐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这几天严寒在做什么，你知道吗？”放下手中的换洗衣物，莫绮帷又走回了床边，盯着姐姐的双眼闪闪发亮。
    该怎么说呢？自己在商场里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严寒吗？可是，他如果真的来了开圆，为什么不现身呢？如果那一天，他叫了room service的时候，能自己亲自送来，同不是更加浪漫？难道说，是怕自己这个电灯泡妨碍他了？那也没必要瞒着小绮他的行踪吧。
    短短的几秒内，莫绮帷的心思已经转了好几个圈，小小的脑子让这许多的问题塞得满满的，几乎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她看着妹妹，到最后，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我，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只是在想，他是你男朋友，做为女朋友，你至少应该关心他一下吧。”
    莫绮帷原本有些兴奋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翻了记白眼道：“我还以为你发现什么大秘密了，结果，就为了这个啊。放心吧，我们每天都有通电话的，他做了什么也会向我报告的。所以，你就放心吧，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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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莫绮帷就拿起衣服，走进浴室，放水准备洗澡，丝毫没有将姐姐的话放在心上。而在外面的莫雪帷，心却一直平静不下来。一方面在琢磨严寒的举动，另一方面，也在担心自己的秘密。或许藏了这么久，还是会有被揭开的一天吧。自从韩即楚从美国回来后，她的心里就一直有一种担忧，深怕会被从旧事重提。现在这种担忧，似乎变得越来越重，已经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日夜难安了。
    莫雪帷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秘密藏久了，也终有见光的那一天。只是她没有想到，揭开这个秘密的推手，竟会是自己的妹妹。
    那一夜的谈话后，莫绮帷躺在床上想了半天，越想越不甘心。她始终觉得，让自己背上破坏姐姐感情的黑锅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既然韩即楚提到了那个叶晋梓，而姐姐也说过，那家伙就在开圆，那便没理由不去见他一见。
    于是，两天之后，莫绮帷便找上了韩即楚，一见面就开门见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当时的韩即楚，正坐在办公室里签文件，听得莫绮帷的要求后，嘴角忍不住溢出一丝笑意：“怎么，你要我带你，去找那个叶晋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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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救人于水火 ...
    韩即楚没有拒绝莫绮帷的要求。事实上，他压根儿也不想拒绝。这几年，他一直想找叶晋梓问个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可是，叶晋梓从来不肯透露半分，总是用一种斜视的目光看着自己，一副轻蔑的样子。韩即楚多少也有些心高气傲，被莫雪帷莫名地提出分手已是心怀郁闷，还要被另一个男人如此轻视，他自然也不肯一次又一次地去碰钉子，所以这事情，就这么耽搁下来。
    这一次，莫绮帷既然愿意出场，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希望以莫雪帷妹妹的身份出现，可以让叶晋梓大开尊口，多少透露一点内幕。
    在去往叶晋梓公司的路上，莫绮帷坐在副驾驶上，盘算着一会儿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叶晋梓，该怎么开口才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于是便忍不住问道：“总裁，你说见到叶晋梓，我是应该开门见山呢，还是应该先套套近乎，然后再打听事情？”
    韩即楚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你刚刚不是豪气冲天，势要将你姐姐的秘密给揪出来吗？怎么这会儿，又开始害怕起来了。你要是没想好的话，我现在可以调头，需要吗？”
    “不用不用。”莫绮帷被将了一军，不服气道，“谁说我害怕了，我就是没想好怎么开口罢了。算了，不想了，见招拆招吧，反正他一个大活人，见面之后肯定要问我找他做什么的，到时候我再说明就是了。”
    “需要我回避吗？”
    “你难道不想一起听听吗？”
    韩即楚轻咳一声道：“只怕我在场，叶晋梓会有所保留。”
    两个人一面开车，一面商量着一会儿应该怎么做，却没有料到，他们两人赶到那里的时候，会与叶晋梓以一种这样激烈的方式相遇
    当时两人刚刚进到停车场，将车停稳，韩即楚正在拔车钥匙，却听得身边的莫绮帷在那里惊叫道：“啊，总裁你快看，有人在打架！”
    韩即楚一转头，果然就见到不远处的一辆红色雪佛兰旁边，两个男的正围着一个人打得起劲。那个被打的人一直半蹲在那里，看不清楚长相，不过看样子，也是个男的。
    是私人恩怨，还是江湖寻仇？韩即楚坐在车里看了片刻，看不出他们纠纷的缘由。以他的性格，这种事情，基本上能不管就不会管。他早就过了热血青年的年纪了，不会无端端地让自己卷入这种是非中去。更何况，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身边还带着个莫绮帷，万一把她给伤着了，只怕回去后，她那个爱妹如命的姐姐，会跟自己拼命的。
    可是，放任不管似乎也不像话，难道就这么从他们身边走过吗？韩即楚想了想，抬手往方向盘上按了几下，安静的停车场里立马响起了刺耳的喇叭声，那几个打成一团的人果然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了，同时住了手，往韩即楚的车子这边张望。莫绮帷一看到那几张凶神恶煞的脸，就有些害怕，小声地问道：“他们不会过来打咱们吧？”
    韩即楚本想安慰她几句，让她宽心，却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那个被围在中间挨打的人，忍不住皱了下眉，喃喃道：“竟然会是他。”
    “啊，那个人是谁？”莫绮帷耳朵尖，一下子就听到了他的话，好奇地冲那三人张望，搞不清楚韩即楚口中的“他”，指的是哪一个。
    韩即楚没有回答，而是打开车门下了车，关上门后又顺手锁上了车，将莫绮帷锁在了车里，然后自己冲那三个人走了过去。
    莫绮帷坐在车里，看着韩即楚的背影，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她知道，韩即楚刚刚那么做，意识很明显，就是要让自己待在车里别下去。她没法子，只能双手抱胸倒在椅子里，看着韩即楚走近那三人，然后不知与其中两个说了些什么，接着又在那里掏手机。那两个人一开始还一副傲慢不讲理的姿态，后来见韩即楚掏手机，态度又软了下来。再后来，又不知说了什么，韩即楚竟然掏出钱包来，抽出几张纸币塞在其中一人手里。那两人对看了一眼，就缩头缩脑地跑掉了。
    见两个野蛮人跑掉，莫绮帷再也忍不住，手动打开了车锁，走下车来，跑上去问道：“总裁，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啊？”她一面说，一面还用眼睛瞟那个挨打的家伙，只见他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那里，脑袋搭拉着，看起来被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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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即楚这个家伙，解决了事情之后却笑了起来，指着地上那个人，对莫绮帷道：“喏，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啊，什么？”莫绮帷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那个人愣了几秒，才不置信地问道，“他，他就是叶晋梓？”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随便停个车，撞上一群人斗殴，而那个挨打的，居然就是自己想要找的家伙。
    叶晋梓倒在那里，喘了半天的气，才算回过神来，艰难地抬起头来，冲韩即楚没好气道：“喂，扶一把，好人做到底吧。”
    韩即楚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伸手用力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不屑地说道：“真是没用，居然让两个人打成那样。你以前打我的时候，力气不是很大吗？怎么现在不行了？”
    叶晋梓被抢白了一阵，觉得很是郁闷，无奈现在自己真是全身无力，这副尊容也实在见不得了，只能依靠韩即楚的帮忙了。所以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刺回去，而是无奈地叹气道：“算了，今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扶我去你车上吧，找个地方让我休息一下。我得处理一下脸上的伤，不然这样回家，舒玫会吓死的。”
    韩即楚一面扶着韩即楚往车子那边走，一面问道：“那些人是什么人，跟你有仇？怎么，难道你瞒着舒玫，在外面欠债借钱了？”
    “你看我，你是这种人吗？”叶晋梓苦笑道，“我现在虽然不如你混得风声水起，好歹衣食还是不愁的，我都准备要第二个孩子了，怎么会糊涂到去借外债呢。”
    “难道你在外面惹了风流债？”
    “闭上你的乌鸦嘴！”叶晋梓气得打了韩即楚一下，这一用力，就牵动了自己身上的伤，疼得他呲牙咧嘴的，眼泪都差点要掉下来了。一想到在老同学面前不能丢脸，只能又强行忍住了，也忘了自己今天这脸，已经算是完全丢尽了。
    他叹了口气，缓了一下，这才解释道：“是公司里的一些事情，这两个是无赖，让公司开除了，就来找我的麻烦。不过刚刚真是谢谢你了，还害你破费了，等会儿我就把钱还给你。”
    “不用了，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问题。刚刚你要是让人给打死打残了，这问题就严重了。”韩即楚打开后车门，将叶晋梓给扔了进去，然后招呼莫绮帷上车，然后寻思了一下，就往最近的一家酒店开去。一路上，莫绮帷不时地回头去看叶晋梓，心里的问题总是忍不住要蹦出来问上一问。可是看到叶晋梓紧闭着双眼，躺在那里休养生息，她就没好意思开口，只能耐着性子等到了目的地，待叶晋梓擦拭好伤口，几个人重新坐下后，才谈到此次见面的重点。
    叶晋梓靠在沙发里，喝了一杯水，然后才注意到莫绮帷，觉得她有几分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于是便转头问韩即楚道：“这是你什么人？你刚刚说什么，说我就是她要找的人，她找我干什么？”
    “她是雪帷的妹妹。”直截了当地介绍，韩即楚很满意地看到叶晋梓的脸上浮起吃惊的神色。
    “雪帷的妹妹？”叶晋梓狐疑地看了半天，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她如此眼熟。姐妹两个，面相本就有相似之处。
    莫绮帷很大方地伸出手，冲叶晋梓一笑道：“你好，我叫莫绮帷。”
    “嗯，你好。”叶晋梓也伸出手，回握了一下，以示礼貌。雪帷的妹妹，他多少要礼遇一下的，那毕竟是自己爱的第一个女人的妹妹，不是吗？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莫绮帷看了韩即楚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有一些关于我姐姐的事情，我听说你知道，所以想来问问你。”
    叶晋梓双手交叉搁在腿上，身体微微向前倾，笑道：“怎么，是为了你姐姐六七年前的事情来的吧。”
    莫绮帷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愣了一下道：“嗯，是的，你可以告诉我吗？”
    “这个嘛……”叶晋梓一面说，一面用眼光去瞟韩即楚。
    韩即楚很拎得清，立马笑着道：“你若有顾忌，可以只跟绮帷一个人说，我回避好了。”
    “呵呵，要是告诉了她，不也等于告诉了你吗？你们两个，不是一伙的？”
    “那你的意思呢？”韩即楚挑眉问道。
    “告诉她，就等于告诉了你。不过，告诉你，却不等于告诉了她。这个事情，我只跟一个人说吧。韩即楚，好吧，看在我今天欠你一份人情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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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失踪 ...
    韩即楚和叶晋梓在房里说话的时候，莫绮帷就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酒店的走廊里来回地走着。路过的住客总是忍不住用好奇的眼光上下打量她，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每每总是将脸转过去对着墙壁，或者掏出手机来假装发短信给某人，以此来让自己看起来稍微正常一点。
    她也尝试过去偷听屋里的两人在谈些什么，可惜这酒店的隔音做得实在是好，屋里的两人说话又故意压低了声音，别说听到些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根本连说话声儿都听不到。要不是莫绮帷知道那两人在里面，还真的会以为，这客房里空无一人呢。
    临被赶出来时，韩即楚很大方地给了莫绮帷几张百元大钞，像哄小孩似的让她自己下楼去餐厅买点好吃的，想以此支开她。莫绮帷钱是收了，人却没有走，不是她太过小气舍不得在这高级酒店里吃点好的，她平日里花起爸妈和姐姐的钱来时，向来是不手软的。她只不过是对之前叶晋梓说的一句话感到相当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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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做“告诉你却不等地告诉了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韩即楚跟自己，不是一伙儿的吗？既然叶晋梓知道，当年的事情要是告诉了自己，自己一定会告诉韩即楚，怎么反过来，韩即楚这家伙却会如此无情无义呢？他会不肯告诉自己吗？他不会这么无耻吧，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种事情，看他人模狗样的派头，应该不至于这么下流无耻吧。
    可是，这句神神叨叨故做神秘的话，还是搅乱了莫绮帷的心，现在的她，哪里还吃得下什么美食啊，一颗心完全就吊在了屋里的两个人身上，不时地拿出手机来看时间，计算着他们什么时候能谈完，心里的好奇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强烈。
    虽然明知听不到什么，莫绮帷最终还是忍不住将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希望能听到一两句话，哪怕只是一两个字也好啊。就在她努力钻营，一会儿凑近门把手，一会儿又趴在地上想从门缝里偷看点什么时，就觉得肩膀上让人敲了一下，然后便听得有人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姐，你要干什么？”
    “啊？”莫绮帷正以一种奇怪的跪趴姿势靠在门边，猛然听得身后有人说话，吓得她腿一软，也没顾得上站起来，就转过头来，看着来人的脸，喃喃道，“我，我没干什么啊。”
    说话的人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身边还放着一个推车，上面摆了些毛巾床单什么的，显然是来清扫客房的酒店工作人员。她狐疑地看了莫绮帷几眼，好心劝道：“小姑娘，你赶紧走吧，要是让住客看到你在这里干这种事情，投诉到前台，保安会过来把你抓走的。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不像是个偷东西的贼，还是赶紧离开吧。”
    “啊，我，我没有想要偷东西。”莫绮帷赶紧站起身来，解释道，“我是住在这间房里的。”她指了指身后的那扇门，觉得自己并没有撒谎。是她和韩即楚一起来开的房间，说她住在这里了不过分。只是现在，她被赶出来了而已。
    清洁大妈笑着摇摇头道：“住在这里？不会吧，我看你一直想要偷看里面的情况，你要真住在这里，怎么不进去呢？”
    “这……”莫绮帷语塞了，想要解释，又觉得事情太过复杂，一句两句也解释不清楚，到最后只能急得直跺脚，“阿姨，你就相信我吧，我不是坏人，不会做坏事儿的。我就是在这儿等朋友，我朋友在里面跟人谈事情，一会儿就出来了。”
    “那你还是去楼下大厅等吧，你在这里晃来晃去的，别的住客会起疑心的。”大妈说来说去，还是不相信莫绮帷。
    莫绮帷见她这样，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想要敲门催韩即楚，又怕会挨骂，想要离开吧，又觉得不甘心。就在她左右为难时，一直紧闭着的房门，终于打开了。韩即楚高大的声音遮住了大半的光线，如同一尊铜像立在面前，威严又有气势。
    抬头看了他一眼，莫绮帷的心里“咯噔”一下，愈发觉得他像尊铜像了。因为他的脸色铁青，面色阴沉，一副乌云罩顶的感觉，吓得莫绮帷原本满肚子的话，硬是给咽了回去。直觉告诉她，现在最好不要惹韩即楚，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发。
    站在他身后的叶晋梓倒是一脸的太平模样，脸上丝毫没有惧意，只是看着莫绮帷的时候，无奈地轻笑着摇了摇头，好像在说：“看吧，他果然不会告诉你吧。”
    要不要问，到底要不要问？莫绮帷犹豫了，她已经等了那么久，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可是，看韩即楚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她又实在不敢问。以前，不管知不知道他是总裁，莫绮帷从来没有怕过他，因为她总觉得，韩即楚是个很有风度很有教养的人，是轻易不会发脾气的。可是现在，处于愤怒中的韩即楚，让她真正感到了害怕。
    所以，当韩即楚闷着声音说了一句“走吧！”，莫绮帷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跟随他的脚步，一言不发地快步走着，连个屁都不敢放。
    两人走到停车场，上了车，一直到车子发动，甚至开出了一半的路程，韩即楚依旧维持着那张冷面孔，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莫绮帷不时地偷偷打量他，希望看到他脸色稍缓的样子，好借机发问，可是她每每看到的，总是一张越来越阴沉的脸，让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愈发地不敢发问了。
    韩即楚大约是感觉到了莫绮帷的心理活动，突然开口道：“你现在，最好什么也不要问。”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莫绮帷，眼睛一直直视着前方，可是又不像是在仔细看路况。看到韩即楚这样的表现，莫绮帷的心里真是像百爪挠心般地难受，她对于姐姐当年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好奇了，可是，看韩即楚的架式，是打死也不会告诉她了。怎么可以这样，居然真的让那个叶晋梓给说中了。莫绮帷气得直想大叫，忍得几乎要胃疼。
    终于，车子开到了酒店，莫绮帷觉得车内压抑的气氛，已经快要把她给逼疯了。所以车子一停稳，她就直接跳了下来。她在车上已经打定了主意，准备跳过韩即楚这一关，直接去问姐姐。这两个人比较起来，还是姐姐更让她安心一点。
    下了车后，莫绮帷想跟韩即楚打个招呼，却不料一转身，就看到他重新发动了车子，绝尘而去，消失在了夜幕之中。看得莫绮帷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是中了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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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酒店的大堂，莫绮帷正寻思着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姐姐雪帷打来的，问她现在在哪里，怎么下班了还不回来。莫绮帷失笑道：“姐，我今天可算是办了件大事儿了，对了，房里有吃的吗？帮我订份晚饭，我马上就上来了。”
    莫雪帷挂掉电话，心里直犯嘀咕，搞不懂妹妹又去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她们家小妹也搞不出什么天大的事情来，经常是口气很大，其实办的也就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儿。
    莫绮帷一路儿小跑回到了房间，看到姐姐正拿着桶饼干在那里等自己，脸立马拉得老长，郁闷地叫道：“姐，你就用这个来填我肚子啊？”
    “急什么！”莫雪帷拿饼干桶打她的头，笑骂道，“刚叫的晚饭，也得等人送上来吧。我是怕你饿得急了，想拿这个让你先填填肚子的。你这一晚上跑哪里去了，怎么弄到这个点回来，居然连晚饭也没吃。”
    “别提了。”莫绮帷鞋一脱，不管不顾地跳上床，就开始拆饼干盒，“跟着韩即楚跑了半天，连顿饭都没捞着，我可真是亏大了。”
    “韩即楚？你跟韩即楚出去干什么，谈生意吗？”莫雪帷凑到妹妹身边，疑惑地问道，“你不是杨仲微的助手吗？怎么被借到总裁那儿去了？”
    “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问题。”莫绮帷一面咬饼干，一面用白眼招待姐姐，“我跟他出去，纯粹是为了私人事情。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需要你们两个帮我去善后？
    莫绮帷懒得再绕圈子，索性直接说道：“我们是去找叶晋梓的，问他关于你以前的事情。”
    莫雪帷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不屑道：“问什么啊，他不会告诉你们的。”
    “本来呢，他可能真的不会说。可是啊，韩即楚帮他解决了几个小流氓，他心存感激，就把事情全跟韩即楚说了。只怕现在，韩即楚已经知道了你以前的事情了。”
    莫雪帷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变得死白：“你说什么，韩即楚知道了？他人呢，他人现在在哪里！”
    莫绮帷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韩即楚现在在哪里。事实上，没有一个人知道，韩即楚去了哪里。
    53
    53、落跑的新娘 ...
    那一夜，谁都没有看到韩即楚。所有的人打电话过去，接通后听到的都是电脑发出的机械化的女声，一遍又一遍地报告着对方已关机的事实。这让包括莫雪帷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相当不安。他们这次来开圆，是为了收购一个大项目而来，现在投标在即，总裁却不见了，不能不让人坐立难安。
    而莫雪帷心里的不安，比起其他人，要来得更大一些。当天晚上晚些时候，她已经接到了叶晋梓的电话，电话那头，叶晋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抱歉，尤其是当他说到，自己已经将当年那个秘密告诉了韩即楚时，嘴里不住地说着“抱歉”两个字。莫雪帷禁不住苦笑了起来，说都说了，她还能怎么样呢？毕竟叶晋梓是个活人，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能保守秘密的活人，只有死人，才会永远地信守秘密。
    不过，莫雪帷并没有出言责怪，叶晋梓对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本跟这事情无关，无意中被牵扯了进来，白白被韩即楚记恨了这么多年，还替她保密多年，做为一个朋友，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如今，或许他也觉得累了，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所以要将过去的一切一笔勾销。说出来，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
    所以，莫雪帷听罢后，只是轻声说道：“谢谢你，晋梓，这么多年，麻烦你了。再见。”
    莫雪帷正要挂电话，却听得那头叶晋梓急急叫住她的声音：“雪帷，等一等。我想说明一下，我告诉韩即楚，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我真的觉得，他对你还是余情未了，过去的事情，错不在你。而且，即便你自己不想再继续这段感情，但要如何结束它，我想，韩即楚也是有知情权的。他不明不白地让你甩了这么多年，即便临了他依旧娶了别的女人，我想，他也应该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不是吗？这个责任，不应该你一个人来背负。所以，我告诉他了，至于他会做什么样的决定，就不得而知了。”
    一直到叶晋梓主动挂了电话后很久，莫雪帷还一直保持着那个拿电话的姿势，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阳台上吹风，神情一片木然。现在，她的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叶晋梓说的，韩即楚会做什么样的决定。他会怎么决定呢？他还有得选吗？他和徐曼璎的婚期不是马上就要到了吗？
    听蒋诚度的说法，这个收购项目一结束，他们立马就会筹备婚礼，时间已经定下了，就在下个月，秋高气爽的时候。现在，就算让他知道了当年的事实真相，又有什么用呢？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吧。可是即使是这样，莫雪帷还是忍不住颤抖着双手，给韩即楚拨了个电话过去。手机自然是接不通的，因为徐曼丽和蒋诚度已经打了一晚上了，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莫雪帷就这么站在夜风里，望着远处的景色，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她很期待韩即楚的反应，想知道他得知自己受的委曲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很是担心，害怕自己的希望落空，到最后根本什么也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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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自己还是希望他知道的吧，希望他两次回到自己的身边。只是心里一直有一道坎横在那里，自己搬不走，只能依靠别人把它搬走。现在，那道坎已经没有了，可是，她还能期待韩即楚什么吗？
    那一夜，同样不安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那就是徐曼璎。事实上，自从回到青周之后，她的情绪一直就处于不安之中。即便韩即楚宣布要跟她结婚，可是，每次只要一看到莫雪帷，她的情绪就会波动起来。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哪怕她多次给自己心理暗示，告诉自己韩即楚和莫雪帷已经分手多年，可是，她心里的不安却由不得她，总是会不合时宜地跑出来。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已经快把她逼至崩溃的边缘。而今晚，一直打电话找不到韩即楚的人，则几乎要将徐曼璎给逼疯了。难道说，婚礼前逃婚的事情，终究还是难以避免吗？
    就在徐曼璎急得团团转，甚至打算要报警的时候，韩即楚终于回来了。只是，他进屋的时候，徐曼璎很明显地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让她原本已放下的心，又再次提了上来。韩即楚以前不是没喝过酒，做生意要应酬，喝酒是难免的事情。就算喝醉，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情。
    可是，像今天这样，明明已经醉了，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严肃，甚至有些可怕，沉默地让人心惊。这种感觉，徐曼璎从来没有体会过。虽然韩即楚回来了，可是，徐曼璎心里的担忧，却愈加深重了。
    韩即楚一回到房间，就扯掉了领带，一言不发走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然后就倒在了床上，睡起觉来。即使他的意识一直很清醒，身体却已经抵挡不住酒精的冲击，变得昏昏欲睡起来。
    这一觉，睡得出乎意料地好。第二天是周末，不需要早起，没有人来吵他。韩即楚一觉睡到自然醒，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竟已是下午一点钟。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回的房间，但是必定早不了，或许天快亮了也未可知。这一觉睡好后，除了有些宿醉的头疼外，已经没有其他的不适感。
    可是，他的心却空落落的，呆呆地坐起身来，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支烟，看着面前很快升起的云雾，他的眼前出现的，全是莫雪帷的身影。从大学初识一直到最近一次见面，两个人交集的画面，如同放电影般，慢慢的在眼前闪过。韩即楚发现，不管是她心情好时微笑的样子，还是发脾气时臭脸的模样，自己都忘不了，根本忘不了。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明白，自己爱的是莫雪帷，可是，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内心，究竟有多爱莫雪帷。他对于徐曼璎，完全没有一点男女之情，
    想到徐曼璎，韩即楚转头看了看，发现房里并没有她的踪影。于是便掐灭了烟头，跳下床来，走到外间去倒水，顺便寻找徐曼璎。可是，偌大的套房里，见不到徐曼璎的人影。韩即楚喝了杯水后，再次进了浴室洗了个澡，将身上残留的酒气冲掉，然后才拿起手机给徐曼璎打电话。
    手机不通，传来了关机的提示声。韩即楚觉得有些奇怪，又打了一次，发现还是关机。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决定扔下手机，过会儿再说。他并不知道，昨天晚上，徐曼璎也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打他的手机，却总是听到让人失望的声音。
    当韩即楚下楼吃完东西，回房两次打电话时，依旧听到的是关机音时，他觉得有些不对头了，便打电话给了蒋诚度。
    电话那头，蒋诚度倒是一副惊喜的声音：“啊，你小子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准备人间蒸发了。还担心你是不是也得了什么婚前恐惧症了。”
    韩即楚没有跟他多废话，直接说道：“曼璎不见了。”
    “什么？”蒋诚度愣了一下，“什么叫做不见了？”
    “你有见过她吗？”
    “唔，昨天见过，你不见的时候，她来找过我。后来就没见到了，怎么，你回酒店的时候，没见到她吗？”
    “昨晚见过，今天醒来，她就不见了，手机打不通。”韩即楚解释道。
    “那我也是爱莫能助了，或许，曼璎得了婚前恐惧症，跑掉了，甩了你了，也未可知。人家毕竟也是吃美国饭长大的，虽然前几年跟着你的时候，一副中国受气小媳妇的样子，不过也指不定一下子就想通了，享受大好人生去了。”
    “挂了。”韩即楚懒得再跟他多啰嗦，直接挂掉了电话。然后，他发看到，自己的手机显示有一条未读的短信。打开来一看，是条语音短信，快速地按了几个键，进入留言箱后，没多久，徐曼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即楚，我走了，我回美国了。不好意思，我失约了，婚礼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吧，see you。”
    韩即楚听完这条留言，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这个徐曼璎，行为做风还真让同是吃美国饭的蒋诚度给猜到了，居然选择一走了之，扔个烂摊子给自己。婚礼的事情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如今看来，如果他没办法在一个月内另找一个新娘的话，这场婚礼，势必是要取消了。
    韩即楚随即就找到了蒋诚度，向他说明了徐曼璎的去向。蒋诚度听后，完全没有吃惊的表情，反倒是一脸的轻松自在，摇头笑道：“这才像是个美国姑娘的做风。以前的曼璎，完全不像她自己了，变得优柔寡断，非要吊死在你这棵朽木身上了。现在这样也好，走了才好。不过，婚礼你要怎么办，取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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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即楚摸摸鼻子道：“要么取消，要么就尽快再找一个新娘。”
    蒋诚度听到后，立马大笑了起来，一手拍在他肩膀上，问道：“怎么，准备拉莫雪帷做那个备胎吗？”
    54
    54、失败 ...
    酒吧里光线昏暗，每个来这里的人似乎都变得有些醉意。哪怕是一晚上只喝饮料的莫雪帷，在这样的气氛里，人也变得有些轻飘飘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点微醺的笑意。再看看身边的妹妹，只不过让杨仲微灌了两杯啤酒，就已经支持不住，说话大舌头，搂着自己大叫严寒的名字，弄得莫雪帷特别不好意思，一面用力推她，一面往她嘴里猛灌茶水，希望她能尽快清醒过来。
    本来莫雪帷也是难逃被灌酒的命运的。不过，两个大老板都一心向着她，不管是韩即楚也好，蒋诚度也罢，一个眼神递过来，那些个蠢蠢欲动要拿莫雪帷开刀的“有心”人士，全都乖乖收敛起来，不敢再打她的主意。在底下这些员工看来，这个莫雪帷，迟早是要嫁进汇众的，区别只在于头衔是“总裁夫人”，还是“总经理夫人”。
    这是他们留在开圆的最后一晚了，收购案的计划已经完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准备充分的汇众在这一次竞标上，并没有收购成功。所有的工作人员忙活了半天，本以为出的价钱必定最接近对方的底价。却没有料到斜刺里杀出来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出的价钱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天在场的所有竞标者，没有人能料到，这家小公司竟会出这样的价钱，直接收购了这个开圆未来三年最大的房地产开发项目。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莫雪帷正在房里跟简月心打电话，她直接就愣了一下，然后挂掉了电话，看了妹妹一眼，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心里忍不住感叹：“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莫绮帷也是一脸的忧心忡忡，来的时候踌躇满志，现在却弄得灰头土脸，回去要怎么交差呢？
    “你们总裁脸色怎么样？”莫雪帷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知道。”莫绮帷的一张脸，皱成了一团，“我没看到他的脸色，就见他在那里跟总经理谈着什么。不过，杨仲微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可吓人了，我就知道，这个结果肯定很出乎意料。”
    “杨仲微没说别的？”
    “他说的不多，不过我听他的口气，好像这次的收购失败，跟上次那个总裁秘书的案子有点关系。好像听说上次被盗的资料里，就有这次收购案的文件。虽然公司及时做了调整，可是，好像还是让人给看破了底牌。”
    莫雪帷沉默不语，她有点搞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以她对韩即楚的了解，他向来是个势在必得的人。他从美国回来，花费了巨大的时间和金钱来青周开发市场，开圆这个项目，是青周商业圈的附属，以他的能力，想要拿下并不困难。可是，居然让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小公司给拦路抢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是韩即楚有意为之，还是那匹黑马实力不可小视？莫雪帷一时也说不好。
    不过，当今晚韩即楚邀请大家一起去酒吧喝酒时，她就已经能猜到，这里面的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原本还有些担心的她，现在倒是可以完全地放下公司事务，好好地放松一下了。
    可是，她一看到韩即楚的脸，就又轻松不起来了。现在不是关心公司盈利的时候，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如何与韩即楚相处，成了摆在她面前的首要问题。
    一整个晚上，这两人都没有说几句话，莫雪帷故意坐得远远的，跟妹妹粘在一起，偶尔跟杨仲微闲话几句，蒋诚度也时不时地会来跟她喝上一杯，只有韩即楚，似乎也在故意避着她，并没有要上前来说话的意思。
    难道说，他不应该跟自己说几句吗？在得知了当年的秘密之后，他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呢？
    莫雪帷斜眼看了韩即楚几眼，无意中发现，他竟也在看自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睛里也读不出什么东西。莫雪帷除了扯扯嘴角表示一个友好的微笑外，没办法做出其他任何的表示。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汇众的员工，都返回了青周。莫雪帷这个吃白食的家伙，来的时候是坐的杨仲微的车，回去的时候，却被蒋诚度以权谋私给拉上了他的车，美其名曰平衡人数。至于韩即楚，没有人搞得清楚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因为当所有人都准备出发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蒋诚度对此是这么跟莫雪帷解释的：“即楚他去处理点事情，善后一下。”
    莫雪帷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脸疑惑道：“这个事情，你不需要向我说明吧？”
    “呵呵，确实没必要。”蒋诚度打了几下哈哈，突然换了一种轻松的口气，笑道，“曼璎回美国了，你知道吗？”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下个月，不是要举行婚礼吗？
    “怎么，你不明白吗？”蒋诚度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真笨！目前你面前的障碍，已经打清了十之八九。如果我大发慈悲放你一马的话，你跟即楚，岂不是可以百年好合了？不过这样说起来，我可有点亏。我追了你半天，难道最后还要管你叫‘嫂子’不成？”
    “徐曼璎这么爱韩即楚，她为什么要走呢？婚礼难道真的要取消吗？”
    “就是因为爱，所以才要走吧。事实上，我一直觉得，曼璎走得太迟了，她压根儿就不应该吊死在即楚这棵树上。韩即楚这棵大树，一心只向莫雪帷这个太阳伸展树枝，死守着他，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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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你美国长大，中文说得倒是不错，还有点文学素养，知道打个比分什么的。”莫雪帷忍不住笑了起来，片刻后，她的脸色又黯淡了下来，摇头道，“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嫁给韩即楚的。”
    “为什么？因为舍不得我吗？”
    莫雪帷冲蒋诚度的手臂打了一下，笑骂道：“算了，要是为了你，我还是嫁给韩即楚的好。我们两个啊，还是做朋友吧，你这个人，做朋友很好，讲义气又有能力。可是□人嘛，我觉得，至少现在来看，还是不行的。”
    蒋诚度对于自己被莫雪帷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在感情上面，他向来是个很放得开的人，讲究合则来，不合则散。如果莫雪帷不是真心喜欢他的话，强逼她和自己在一起，也没什么意义。徐曼璎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聪明如蒋诚度，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莫雪帷冲蒋诚度笑笑，伸出手想表示一下做朋友的友好，想起他在开车不方便，于是又将手给收回，歪着脑袋笑道：“既然是朋友，问你个事情可以吧？”
    “想问关于收购案的事情？”一语道破天机，蒋诚度完全猜中了莫雪帷的心思。
    “是啊，我不会打听具体的，就想知道，这次公司损失大吗？”
    “唔，这么说吧，两亿左右。”
    “什么，两亿！”莫雪帷惊得差点跳起来，“这个案子收购不成，会损失两亿吗？”难道自己搞错了，韩即楚请大家喝酒，不是为了庆祝，是为了借酒浇愁？莫雪帷突然觉得韩即楚很可怜，有一种心疼他的感觉。未婚妻跑了，生意又失败了，他的人生，应该还没有这么灰暗过吧。
    “哈哈哈哈！”蒋诚度看莫雪帷一脸吃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亏了两亿，是赚了两亿。生意场上的事情，你们女人不会懂的。”
    这下子，莫雪帷被震惊地直接闭上了嘴。蒋诚度说得对，生意上的事情，她真的想不明白。一个没成功的收购案，能赚两亿，这世上大概也只有韩即楚这样的人才，才能做到了。
    开了半上午，车子终于停在了家楼下，莫雪帷刚要下车，就听得后面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转过头一看，便见杨仲微也将妹妹给送了回来。
    姐妹两个一起下车，两位男士自然帮着提行李。杨仲微提出要帮莫绮帷将东西给提上去，却被莫绮帷一口拒绝了：“不用，我让我男朋友来提就行，他肯定在家。”说罢，直接按了对讲机，响了几下后，果然听到了严寒的声音传了出来。
    原本还热情地想献殷勤的杨仲微一听，立马就笑着打起了哈哈，跟蒋诚度对视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打开车门，上了车，跟两位女士打过招呼后，就开车离开了。
    严寒从楼上赶下来，只来得及看到两个车屁股，以及摆在面前的两相大箱子，同时还有莫家姐妹的两张笑脸。自知命苦的他没办法，只能一手提一只箱子，费了半天的劲儿，才将两个行李箱提上去。期间他还不忘反抗，用眼神和语言表示了他的愤怒，对于两人居然只在旁边干看着不帮忙的做法，表示了极大的谴责。
    莫雪帷跟在妹妹后面，故意让他们两人走在一起，自己则是与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细细地观察着严寒。看起来，严寒跟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一副大学研究男生的模样，不修边幅，打扮随意，说话也开朗，跟妹妹开起玩笑了，水平丝毫没有下降。看起来，一切跟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难道说，自己真的搞错了，那天在开圆见到的人，真的不是严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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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跟踪 ...
    莫雪帷回来后的第二天就去公司上班了。除了发现大家对她友好依旧甚至更加友好外，公司里并没有其他什么变化。只有简月心，一看到她就笑得眉眼弯弯，把手头的工作一放，就厚着脸皮挤进了莫雪帷的办公室，趴在桌子上，用一种羡慕加嫉妒的口气道：“你这个女人，命怎么这么好啊。我还以为，你注定是要嫁不出去做老姑娘了，谁知道，你居然用一根木杆子就撬动了巨石，你这个女人，心机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莫雪帷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一面搅着，一面跟看神经病似地看着简月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疑惑道：“没烧啊，怎么尽说糊话呢？难道得精神病了？”
    简月心一把打掉她的手，笑骂道：“你少触我霉头，你姑奶奶我好着呢。放心吧，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备份厚礼的。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可不能推辞啊。”
    “结婚，结个鬼婚啊？我跟谁结婚去啊？简月心，你是不是又从哪里听来了些不着边际的闲话啊？”
    “是闲话吗，真的是闲话吗？”简月心笑得一脸欠揍，手在桌上不停地画圈圈，“我可是听说，韩即楚的未婚妻，让你给气走了，这事儿，总不见得是空穴来风吧。”
    莫雪帷吃了一惊，不得不感叹，这世上传播八卦最快的方式，从古至今，都是“嘴”啊。这才几天功夫啊，徐曼璎回美国的事情，居然连传知内部都知道了。自己也不过就是昨天才从蒋诚度的嘴里听说而已，简月心就一副洞察先机的模样了。
    见莫雪帷不承认也不不论，简月心笑得更贼了：“怎么样，我没瞎说吧，我真是想不通了，你到底哪里好了，那个韩即楚，怎么死活就非你不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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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曼璎回美国是他们之间的私事，跟我没有丝毫关系，你要把屎盆子都扣我头上，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个事情而已。”
    简月心无所谓地摆摆手，笑道：“不要紧，你什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成功啊，莫雪帷，你真的成功了。你放弃了汇众的二当家，死守着大当家不放。现在，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说吧说吧，什么时候结婚，我好提前给你挑礼物。”
    “不——结——婚！”莫雪帷咬牙切齿，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别装了，徐曼璎都走了，你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啊。赶紧扑向韩即楚的怀抱吧，快说快说，婚期定在什么时候了？”
    最后，莫雪帷忍无可忍，直接将简月心给推出了办公室，锁上了门，世界这才恢复了清静。嫁给韩即楚？这个想法，她以前是有过，可是随着时间地流逝，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跟他是不可能了。最好还是收起妄想，安心过日子的好。不然，很容易会把自己变成一个笑话。
    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天，莫雪帷埋头于各种文件当中，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工作上。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有时间胡思乱想，如果一闲下来，说不定她真的会做起当“韩太太”的美梦来。这个梦，虽然美好，但还是不适合做，她怕自己沉浸在美好的梦里醒过来。
    这一忙，直接跳过午饭，一直忙到了晚上八点。莫雪帷听着自己的肚子大唱空城计，声音响得只怕隔着门都能让外面办公室里的人听到了。想想中午只吃了半包饼干，都这个点了，不饿是不正常的。
    不知怎么的，莫雪帷突然又想吃披萨了。自从上一次情人节过后，她再也不有光顾过公司附近的那家披萨店了。她就是在那里认识的严寒，当时可是做梦也想不到，这家伙居然会来租自己的房子，更没想到，他居然会跟自己的妹妹谈恋爱。可是，他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自己却一直没有看透。
    莫雪帷一路想着，脚就不自觉地走到了披萨店门口。今天不是节假日，天气也有点热，店里吃东西的人不算多。莫雪帷看了一下队伍，不长，应该不用等很久，就伸手相去拉玻璃门。
    就在她的手触到金属门把手的时候，反光玻璃上印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个人影似乎就这么站着，不太动的样子，不像是往店里走过来的意思，也不像是路过的人偶尔被玻璃照出了身影，倒像是一直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样子。
    莫雪帷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安，转过头去一看，隐约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然后就混入了来来回回的人群里，消失不见了。难道是自己多心了，或者看花了眼？莫雪帷仔细想了想，不觉得自己有被人跟踪的必要，于是甩甩头，将这件事扔到了脑后，拉门进了披萨店。
    点了份套餐坐下来吃，吃了大约一半的时候，莫雪帷只觉得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马上就想起来了刚刚进店时门口映着的那个身影。意识到自己真的可能被跟踪了，莫雪帷心里一急，猛地回头一看。因为用力过猛，竟直接撞上了一个脑袋，发出了“砰”地一声，疼得她眼前直冒金星。
    “啊，大姐，你干嘛啊，突然回头，想吓死我啊！”严寒站在那里，一面揉额头，一面怪叫，“要死，你的脑袋真够硬的，不会是练了铁头功了吧。”
    莫雪帷也是疼得要死，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抬起一脚朝严寒的小腿肚上用力地踢去，然后缓了片刻，才叫道：“你要死啊，干嘛站在我背后！想干什么？”
    严寒在莫雪帷对面坐了下来，晃了晃手里的纸条，笑道：“命苦啊，给你宝贝妹妹当下人，来买披萨啊。嗯，大概还要等个十来分钟才能拿到。”
    “买披萨？需要跑这么远吗？”这里离家还有几站路，家附近就有披萨店，何必要跑到这里来？
    “我正好在这附近，接到莫二小姐的吩咐，顺路就过来买披萨了。大姐，真巧啊，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你了。”
    “你以后不要鬼鬼祟祟的，躲别人后面想干什么？”莫雪帷没好气地骂道，“刚刚进门前，跟在我后面的那个人，也是你吧。”
    严寒摸了摸脑袋，一脸疑惑道：“我跟在你后面？没有啊。我进来时没看到你啊，我也是点完餐后，看到你的背影，觉得有些面熟，又不敢确认，所以才想凑近了看清楚的。谁想到，你突然就回过头来，撞得我痛死了。”说罢，他又夸张地揉了揉额头，表演了一番。
    “有你这么看人的吗？躲在别人后面，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幸好遇到的是我，要是遇到个壮汉，直接就把你打趴下了。”
    “不会不会。”严寒笑得一脸灿烂，“就是看到美女，我才会凑近看的。要是壮汉的话，我才没兴趣呢。”
    “哼，就会耍嘴皮子。”莫雪帷想了想，不放心地问道，“那刚刚，真的不是你吗？”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大姐，你怎么了，你被人跟踪吗？”严寒关心地问道。
    有这个可能。可是，莫雪帷现在不想说，毕竟没有被证实。所以她只是摇了摇头，回答道：“没什么，只是我的错觉罢了。不过你要是再这么来几下，我真的会被你吓出心脏病来的。”
    严寒好脾气地道了几次歉，一直等到莫雪帷吃完，领了披萨，然后两人结伴而行，坐公车回家。这回去的路上，莫雪帷留意了好几次，始终不觉得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这让她更加觉得，那只是自己在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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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事与愿违。就在莫雪帷睡了一觉，几乎要忘了这个事情时，第二天上班搭车的路上，她再次感觉到了那种惊心的感觉。每次当她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时，转过头却总是什么也看不到。这种感觉搅得她心神不宁，疑神疑鬼，以至于看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觉得有可疑。
    坐在公车上，她仔细想了一下，总觉得自己最近在工作上并没有得罪人。难道说，是那个狂热的相亲对象陈双俊又来了？他倒是有过前科，以前也曾在公交车站台吓到过自己。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现在再来玩跟踪的把戏，会不会太小儿科了？
    带着这种惊吓不安的情绪，莫雪帷总算到了公司。一进到公司里，她的心立马就安定了下来。看到身边全是熟悉的脸孔，让她的情绪暂时稳定了下来。
    工作了一个早上，这一次，莫雪帷没有再逞强，而是乖乖的掏出钱包，准备去吃午饭。她比妹妹命好，不用担心在公司食堂遇上神出鬼没的陆明轻，总算可以吃一顿安心饭。
    莫雪帷走出办公室，想叫上简月心，一看她正在跟一个助理说话，就冲她笑了笑，示意自己先走一步。出了办公区的大门，走廊里竟是空无一人，这会儿，大部分人都去吃饭了，公司里人并不多。
    莫雪帷走到电梯前，按动了往下的键，抬头看着屏幕上的数字，脑子处于放空的状态。她的这种状态，持续了还不到半分钟，一种被目光从后面包围的感觉，再次袭向了她，惊得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56
    56、身体反应 ...
    不安就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波澜一层又一层地扩展开来，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莫雪帷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被点了穴似的，竟是有些动不了了。她想要回头去看，可是恐惧定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回头。她想要逃跑，想要尖叫，可是所有的动作都只存在于思想里，脑子无法与身体接通，指令无法传达到神经，以至于她的身体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就在她觉得呼吸困难，身体忍不住要发抖时，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雪帷？”
    “啊？”莫雪帷终于回过了头，看到蒋诚度一脸疑惑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整个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认识的人，可是刚刚自己还是会有一种危险感产生。这危险感，似乎并不来自于蒋诚度，那又是来自于哪里呢？
    “雪帷，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不舒服吗？”蒋诚度关心地问道。
    “啊，没什么，可能昨晚没睡好吧。你怎么来了，公司里有事情吗？”莫雪帷迅速地收起情绪，伪装成一副正常的模样。
    “嗯，有点事情过来谈一下，怎么，一起去吃饭吗？”
    “哦，好的。”莫雪帷随口答应着。正好这时候电梯来了，两人便走了进去。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不说点什么气氛似乎有点尴尬。所以，蒋诚度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即楚有找过你吗？”
    “啊，韩即楚？没有啊，他应该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吗？”
    “唔，这个嘛，很难说。毕竟你们两个过去的恩怨我也不太清楚，说不好。不过我想即楚应该会有所行动了。他回青周来的目的，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应该好好的跟你解决问题了，不是吗？”
    “他回青周的目的？”莫雪帷听到了这个关键的东西。
    “嗯，跟他爸爸有关。”
    “他爸爸？”莫雪帷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微微摇了摇头。
    “嗯，他爸爸在医院里，已经住了好几年了。雪帷，你不知道吗？”
    “完全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是吗？不过，他爸爸成了植物人的事情，他居然没有告诉你，我倒是有些奇怪。”
    “不用奇怪，我跟他早就没有了关系，他爸爸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莫雪帷的语气变得强硬了起来，原本脸上淡淡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就在这时，电梯到了，门一打开，她就直接走了出去，甚至都没有再跟蒋诚度说半句话，就快步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蒋诚度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边走边自言自语道：“怎么了，突然发起脾气来了？即楚这几天没找她，真让她这么不高兴吗？”
    因为心里生气，接下来的半天时间，莫雪帷甚至没有想到被人跟踪这个事情，一心投入到工作上去，不过脾气是不怎么好，不仅几个手下的助理被她挨个儿骂了个遍儿，就连简月心也受到了炮火的余波牵连，遭了几个白眼。好在她跟莫雪帷认识时间长，知道她的脾气，没放在心上。要是遇上个小心眼的女人，只怕就此要记恨上了。
    莫雪帷在得罪了一堆人之后，总算是将今天的工作给做完了。看了一下表，竟然已经过了九点。她走出办公大楼，本能地想要去搭车，却又想起了被跟踪的事情。于是转而伸出手，拦了辆出租车，打的回家。
    公司离家大约半小时的路程。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交通高峰期，是青周这个繁忙的都市难得交通比较畅通的时候。莫雪帷等车停在自家楼下后，付了钱给司机，便走下车来。车子很快就打着灯开走了。莫雪帷抬起头，看了一下自家的窗户，客厅的灯亮着，严寒屋里的灯却暗着，看来，妹妹很可能跟严寒在客厅里看电视。这样好吗？放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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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雪帷一面想，一面伸手去包里掏钥匙，懒得按门铃了，还是自己开门的好。她听着自己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哚哚哚”的声音，伸手摸到了钥匙，正准备拿出来，身后却像是刮起了一阵风。在她意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觉得嘴巴上被什么东西给捂住了。
    身体在刹那间僵住了，想要尖叫，喉咙里却只发出“唔唔”的声音。“完了！”她的脑子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下一秒钟，按在她嘴上的东西就被移去了。紧接着便听到“啊”的一声惨叫，莫雪帷只看到眼前闪过一道亮光，接下来，便是一个物体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然后便是长时间的呻吟声。
    一个人冲了过来，搂住了莫雪帷，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怎么样，还好吧？”
    “啊？”莫雪帷抬起头，看着来人的脸，喃喃道，“韩即楚，是你？”
    韩即楚冲她点点头，检查了一下，发现她并没有受伤，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然后，他便看着地上的那个家伙，冷笑道：“姓徐的，你还不死心吗？怎么，还嫌赔得不够多，是不是准备把自己的下半辈子，都赔进去呢？”
    那个姓徐的男人大约被打得很重，缩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也没有起来。韩即楚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徐进，你与我的游戏，已经完玩了。回去告诉刘晨风，让他以后最好不要再跟汇众过不去，这一次，算他没眼力，挑了你这么个合作伙伴，只能怪他自己，不要怨别人。”
    那个叫徐进的，一副半老头的模样，看着韩即楚的时候，眼里发出的，明显是害怕与不甘心的神色。他抓着韩即楚的手，呼吸有些困难，断断续续地说着：“你，你实在太狠了，居然，居然一点活路都不留给我。”
    “我给过你了，收购美进的时候，我给出的价钱不算太差，你拿着那笔钱，下半辈子应该可以过得不错了。只可惜，你心太黑，非要跟我抢开圆那个项目。好吧，那我就让给你好了。怎么样，房首义给你们的资料，还不错吧。”
    “哼！”徐进愤愤地哼了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准备走，却被韩即楚一把给扯了回来：“我警告你，以后有什么不如意的，直接来找我就好。欺负一个女人，是畜牲才会做的事情，一个男人是不屑于做这些的。”
    说罢，他推了徐进一把，没有再为难他，由着他离开。然后他转过身来，略带责怪地说道：“以后早点回来，今天这种情况，再发生的时候，或许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莫雪帷看着他，心情还有些激动，问道：“那个人是谁，是你的仇人吗？”
    “一个无赖罢了，生意场上失败了，我本以为他会来找我麻烦，没想到，他居然把目标对准了你。”难道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韩即楚看着莫雪帷的脸，心里默默地想着。
    “他跟开圆那个项目有关？你刚刚说到房首义，怎么，就是他派房首义潜入汇众的？”
    “呵呵，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也差不多了。他也不过就是一枚棋子，幕后另有其人。不过，这种事情你不用知道，不要搅进来，雪帷。”
    “我没想管你生意上的事情。”莫雪帷略有些不满，发了点小脾气，“不过，房首义的事情，我多少也牵连在内，怎么样也有点知情权吧。”
    “哦，那你想知道什么？”韩即楚逼近莫雪帷，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所以说，你一早就知道房首义进汇众的目的？”
    “唔，差不多，可以这么说。”
    “既然如此，开圆的项目怎么还会让别人抢去？你该不会真的蠢到没防着一手，让他把真的资料给偷走了吧？”
    “你觉得，我像是这样的人吗？”韩即楚双手抱在胸前，冲莫雪帷微微一笑，“开圆的工程，我从来就没有想要得到过。既然有人对这个感兴趣，不惜做了这么多功夫也要搞到些内部资料，那我就送一些给他们好了，”
    “你是故意的！那些根本就是假资料，是你用来引人上钩的东西！”莫雪帷气极，“那你那时候怎么不跟警察说明，居然让我背这么大个黑锅！”
    韩即楚丝毫不以为意，贴近莫雪帷，自信地回答道：“怎么，让你受了几天委曲，送你个经理的位子，不喜欢吗？要是觉得不够，让你做总经理怎么样？”
    哈，果然，收购传知是韩即楚的意思，蒋诚度只是他推到幕前来的一个人。莫雪帷看着韩即楚，觉得他似乎变了一些，以前的他，虽然出色，还没有到现在这种万事皆在掌握的程度，多少还有些孩子气。一别六七年，当年的青涩男孩，终于也成长成一个稳重成熟的男人了。
    韩即楚看着莫雪帷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起来，嘴角勾起一丝邪邪的笑意，略带磁性的声音慢慢地说着：“雪帷，你在看什么，难道说，你已经再次爱上我了？”
    其实，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莫雪帷的心里默默地想着。
    57
    57、轻点，别打脸！ ...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莫雪帷还是装做不悦地退后了一步，无奈地说道：“好了，韩即楚，现在不是你耍帅的时候。蒋诚度说，这一次去开圆，你赚了两亿。我真的很好奇，一笔生意也没有做成，你到底是怎么赚到钱的？也教教我吧，以后我要是嫁不出去，也可以做几笔无本买卖，估计下半辈子，就不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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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告诉你，你一笔生意也没做？”
    “难道不是吗？”莫雪帷露出了有些天真的表情，看得韩即楚一时之间有些发愣。他轻咳了几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才解释道：“开圆的项目，就是我的生意。刚刚那个笨蛋，砸上了棺材笨，还拖了另一个笨蛋下水，花大价钱买了房首义从我那里偷出来资料，花了比市场多一倍的价钱，买下了开圆的那个房产项目。怎么样，听明白了吗？这种无本生意，你以后，真的准备要做吗？”
    莫雪帷听得一头雾水，一脸的五官都纠结成了一团，“呵呵”干笑了两声，摇头道：“算了，我还是省省吧，这哪里算无本生意。你可是砸进了不少钱，不过，回报率倒也不差。只不过我不太明白，照你这么说，开圆的项目就是你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去竞标自己的项目呢？”
    “如果我不出现的话，怎么引那两个笨蛋上钩呢？赚钱是一方面，打击我是他们的另一个目的。商场里的事情，从来不只是一个单纯的目的，这里面，总有各方的利益在博弈。算了，我真是吃饱了没事儿干，居然跟你讲这种东西，你这样的脑袋，怎么可能听得懂呢？”
    “喂，韩即楚，不要看不起人！”莫雪帷挥舞着拳头，一副要打人的样子，手却被韩即楚轻轻地握住了。她努力地想要挣脱，却发现徒劳无功，无奈之下只能继续问道，“那两个人难道真的是笨蛋吗？开圆的项目是你的，他们居然不知道？这也太荒唐了吧。”
    韩即楚捏着莫雪帷的手，一脸陶醉的模样，轻笑道：“小姐，要知道，公司除了注册在自己名下外，还可以挂在其他人名下。你应该还记得，我除了有个爸爸外，还有个妈妈外。我妈一向低调行事，神出鬼没，青周认识她的人本来就不多，加上一点动作，以那两个笨蛋的智商的话，要查到公司在我妈的名下，只怕还真有点困难。”
    莫雪帷看他一脸的得意相，忍不住叹了口气，摇头道：“韩即楚，你真的变了，以前的你多么实在，现在你又是多么狡诈啊。为了算计一个人，竟然要想尽这样的办法。你不觉得很累吗？”
    “如果一无所有的话，会活得更累的。雪帷，你每天这么上班，难道就不累吗？”
    “好像也蛮累的，赚还没有你多，想想真是不划算。”莫雪帷讨好地看着韩即楚，赔笑道，“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韩总裁，可不可以放开我的手了？”
    “可不可以不放？”
    “不可以。”
    “对你的救命恩人，是不是应该大度一点。我刚刚为了打那个家伙，费了点力，有点累，借我握一下，恢复一□力吧。”
    莫雪帷还真没见过韩即楚这么耍无赖的样子，想要发脾气，又觉得他这样很可爱，忍不住笑道：“谁让你救了，都是你多管闲事。再说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你在跟踪我？”
    “跟踪这种事情，我向来是不屑于做的。我只是想了几天，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聊一聊，好好谈一谈，所以我就来了。幸好我来了，不然莫大小姐，这会儿只怕已经让人给五马分尸了，还能这么气定神闲神气活现地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莫雪帷自认说不过韩即楚，如果她知道，自己那个伶牙利齿的亲妹妹，每次都被韩即楚损得一钱不值时，她就该知道，跟韩即楚争辩，是多么不明智的事情。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他一般都会让着她，不会这么尖刻，现在随着看见渐长，幽默感也随之水涨船高了。
    韩即楚见莫雪帷缴械投降，表示出了十分的满意，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莫雪帷的手一获得自由，就赶紧后退了一步，有些紧张地问道：“你来找我，要谈什么？”
    “唔，谈一笔七年前的旧账。”韩即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着，突然，他伸手指了一个方向，笑道，“不过，在谈旧账前，最后把一笔比较新鲜的账给解决了才是。”
    “啊？”莫雪帷顺着韩即楚的手望过去，只见妹妹绮帷和严寒站在大门口，四只眼睛正盯着自己。妹妹的脸上带着些欣喜，又带着些疑惑，而站在她旁边的严寒，却是冷着一张脸，让人一看就觉得浑身发冷，周围的气温像是瞬间降低了十度。
    严寒轻咳几声，走上前来，一直走到韩即楚的面前，冷笑了几声，眯着眼睛道：“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不过也是，以你在美国的成就，我早就应该想到，开圆的项目是你设的一个局。”
    “只可惜，你还是不够聪明，你以为，买通了房首义，偷了些废纸，就可以搞垮汇众？”韩即楚面对着严寒，两个人互相盯着对方，脸上都写满了不屑。
    严寒耸了耸肩，依旧笑道：“无所谓，反正出大头的也是徐进那个笨蛋，我叔叔损失不大，看来以后在青周，还会给你造成不小的麻烦啊。”
    “随时欢迎，对手要是太弱太笨，岂不是太无趣了。刘晨风那个笨蛋是没用了，不过严寒你，可能还有点用处。好了，既然事情都揭穿了，雪帷，我们走吧，该去谈正经事情了。”
    韩即楚说着，拉过莫雪帷就要走，却听得她冷冷地说道：“等一下，你的事情解决了，我的还没有。”
    莫雪帷走上前去，盯着严寒，皱眉道：“所以说，房首义是你派去的人，是你指使他诬陷我？”
    严寒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大姐，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我根本没想到那小子居然会反咬你一口。不过，当我得知这个情况后，我就找到了他，让他改了口供，洗清了你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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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吗？”
    “应该。”出乎意料，说话的人不是严寒，却是韩即楚，“他只让房首义偷资料，至于诬陷你的事情，不是他做的。”
    “哦，看起来，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唔，我知道，曼璎给我打电话了，说了那个事情。”
    “所以说，诬陷我的事情，是徐曼璎指使他做的？哈，想不到，我莫雪帷的仇人真是不少，怎么个个都是女人？”
    严寒也忍不住喃喃道：“这个该死的房首义，居然办一件事收两家钱。幸好他还算听我话。”
    “你毕竟对他有恩，不是吗？”
    严寒忍不住拍起手来：“韩即楚，你果然调查得清楚。看来房首义一出现在汇众，你就对他的一举一动时时关注了。好吧，我以前一直看不起你，觉得你这种人，不过是借着家里的庇护才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看来，你跟你那个做生意尽耍下流手段的父亲，还是有些不同的。”
    韩即楚对于严寒的话，并没有生气，只是转头对莫雪帷道：“怎么样，都，可以跟我走了吧？”
    莫雪帷看了严寒一眼，神色有些复杂。事实证明，她的眼睛没有出问题，严寒既然跟那个叫刘晨风的家伙有关，那么在开圆的时候，她看到的，必定是他没有错。只是这种事情，似乎不应该她这个姐姐出手。因为她已经看到，妹妹绮帷早就气得脸色发青，一把拧住严寒的耳朵，恶狠狠地骂道：“姓严的，跟我回屋，咱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小绮，轻一点，不要打脸，我靠脸吃饭的！”严寒一面走一面求饶。
    “再啰嗦，就拿小白做夜宵！”
    “不要啊，不要，小白是无辜的。”
    莫雪帷看着他们两个这个样子，不禁替楼上的小白默哀了几声，她甚至能感觉到，小白此刻正在那里瑟瑟发抖。
    韩即楚走过来，拉起了还在发呆的莫雪帷，将她拉到停在一旁的车里，直接塞了进去，然后一脚油门踩到底，朝着目的地开去。
    莫雪帷坐在车上，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韩即楚没有回答，反倒是打开了音乐，开始放起歌来。这首歌莫雪帷很熟悉，读书的时候，两个人经常听。那时候的韩即楚就已经很有钱了，早早地在一堆学生中脱颖而出，开着辆黑色小车整天带她到处玩，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而那时的车上，就经常会放这首歌。一晃几年过去了，当年的流行歌曲，已经变成老歌了。
    听着这歌，莫雪帷的心情渐渐地平复了下来，可是，心里的好奇心依旧，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韩即楚转过头来，轻轻地笑道：“去我们的新房。”
    “啊！”莫雪帷一惊，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
    58
    58、大结局 ...
    夜色里，一辆车子停在了一栋别墅前面。两边的车门各自打开，下来一男一女。两人站在别墅前，只见男子抬起手，指着面前的房子道：“这就是我们的新房。”
    女的立马一抬手，打了他一下，骂道：“闭嘴，不要胡说八道。”
    “雪帷，是真的，这真的是我们的新房。不过，是七年前的新房。”韩即楚搂着莫雪帷，一面往大门走，一面解释道。
    “七年前？”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七年前，我准备和你结婚，买了这栋房子。后来，我爸爸生意失败，青周的房产基本上都被卖来还债了，唯有这栋房子，我一直留着，从来不让人动它。”
    莫雪帷走近那栋别墅，借着两旁的路灯细细看了看，微笑道：“嗯，确实不是新房子，和你跟徐曼璎的新房，不是同一栋。”
    韩即楚扳过莫雪帷的身子，柔声道：“怎么，吃醋了，不高兴了？那栋房子，我已经卖掉了。那里面没有属于我的回忆，但是这里，不一样。”
    莫雪帷推门而入，被韩即楚带着一间一间屋子地参观，心里不禁有些酸楚，苦笑道：“是啊，我们两个，也只剩下回忆了，不是吗？还尽是些吵架生气的回忆。”
    韩即楚突然拉过莫雪帷，一把将她推到了墙上，然后慢慢地凑近她的脸，将双唇停在她的唇边，摇头道：“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回忆的，相信我，雪帷。”
    莫雪帷抬起头，神色有些凄然，轻声道：“还可能吗？你觉得，还会有将来吗？叶晋梓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你了吧。”
    “是，我都知道了，雪帷，我爸爸欠下的债，我会还给你的。他现在已经躺在医院里，只怕这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以前的事情，忘了它，好吗？”
    “怎么可能忘得掉呢？那一天，我们吵完架，我越想越难过，我真的很怕你会一走了之，去美国再也不回来了。所以，我去找你了。我真笨哪，我为什么要去找你呢？哪一次吵架，不是你先来找我的。就这唯一的一次，我想主动一点，却没有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我知道，我都知道。”韩即楚搂着泪流满面的莫雪帷，一次又一次地安慰着她，两个个越抱越紧，却都觉得有些无奈。
    “我真的应该谢谢叶晋梓，没有他，只怕那一晚，你就会去自杀。是他遇到了你，带走了你，救了你一命。雪帷，既然老天爷安排叶晋梓出现，救回了你的命，你就不应该再纠结于过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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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不在乎吗？”
    “你觉得我会在乎吗？”韩即楚托起她的脸，替她抹掉了脸上的泪水。
    “可是，我在乎。”
    韩即楚愣了一下，松开了莫雪帷的身体，将她拉到了一间房前，推开了房门。“这一间，本来要做你我的新房的。”他一面说，一面将莫雪帷拉进去，两人坐在积了些灰的床上，“那一晚，我听叶晋梓说了七年前的事情，心里矛盾到了极点。我连夜开车，回了青周，去医院看我爸爸。我看到躺在床上，再想到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情，心情真是坏到了极点。我想那一天，应该就是他人生中最为失败的一天，不仅在生意上一败涂地，连在人品上也成为了负数。雪帷，我不觉得你应该原谅他。”
    莫雪帷抬起头，看着韩即楚的侧脸，然后就听到他继续说道：“可是，我觉得你应该替我做决定，不是吗？你当时提出分手，不是因为你不再爱我，而是怕我知道后不再爱你，所以你提出分手，把我赶去了美国。这对我来说，是不公平的。所以现在，我回来了，我一定要向你讨回这笔债。”
    “啊，你要讨债？”
    “是的，你我都已经浪费了这么多年了，不应该再浪费下去了。按你的说法，以你现在的年纪，只怕要嫁人会有点困难，既然我还想要娶你，你也还爱我，我们就不应该再浪费时间了。人生在世，最多也不过百年，我们浪费了这么多年，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让过去的事情影响未来幸福的人，是最为愚蠢的人，不是吗？”
    “道理我都懂，可是，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这是莫雪帷的心理话，她知道自己爱韩即楚，也知道，过去被侵犯的事情，当事人也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处罚。可是，心理这道坎儿，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过得去的。
    韩即楚伸出手来，搂住了莫雪帷的肩膀，轻轻地用了一点力，将她搂到自己面前，直接吻住了她，这一个吻，缠绵又漫长，像是要把失去的时光都补回来似的。最后，他将唇留在在了莫雪帷的颈边，轻声道：“你过不去，就让我来帮你过去吧。”
    屋里的温度顿时升高。这一夜，注定要经历一番灵魂合一的销魂时光。有些人来过又走了，而有些人，来过之后，必定会留下自己的印记。
    第二天一早，当莫雪帷醒来时，看着自己满身的印记，禁不住笑了。她没有吵醒还在睡梦中的韩即楚，只留下了一张纸条，就离开那栋“新房”。
    半个小时后，韩即楚张开了眼睛，看着那张纸长上的字发笑。上面写着：亲爱的，我走了，不要来找我。婚礼你还是取消吧。
    取消？韩即楚坏笑，耸了耸肩，下床穿衣，继续过他一贯的生活。
    蒋诚度看不透里面的玄机，总是不停地追问原因：“你们两个算怎么回事儿？真的结束了吗？”
    韩即楚从来不给他正面的回答，甚至根本不回答。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月就将过去，蒋诚度实在忍不住，只能催问道：“喂，即楚，我说婚礼到底要不要举行了？新娘子没了，你不去取消吗？难道准备到时候随便拖一个上场？”
    韩济楚顺手又扔了支笔，直直地砸中了蒋诚度的脸颊，然后一脸自信道：“放心好了，新娘一定会有的。”
    “怎么，你准备绑莫雪帷进场？”
    “不需要，她会乖乖地自己穿上婚纱的。”
    韩即楚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婚礼如期举行，那一天，当蒋诚度在化妆室看到穿着婚纱的莫雪帷时，吓得几乎掉了下巴，回头看着新郎韩即楚，一副“你小子料事如神”的表情。韩即楚笑着拍拍他的肩，安慰了他几句，就请他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他和莫雪帷两个人。他走过去，拉着即将成为他老婆的女人的手，笑道：“怎么样，还是不要延期的好吧，现在这个季节，穿婚纱最合适不过。你要是不识时务，再闹几个月别扭再回来，只怕到时候，天寒地冻的，而且，你的肚子也遮不住了。”
    莫雪帷打了他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投降道：“我真是服了，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人。你那晚根本就是故意的吧，你的功课居然做到这个份上，连我的排卵期都给算出来了。难道你就不怕我经期不准，会算错吗？”
    “不会的，你的一举一动，我全都记录在案了，不会有错的。曼璎会去见你，不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吗？”
    莫雪帷拍拍脑袋，一身的冷汗，吐嘈道：“徐曼璎明明就是你安排来见我的吧，不要说得自己真跟活神仙似的。”
    “但事实证明，肚子里的孩子和曼璎，是一对双保险，不是吗？”韩即楚支着脑袋，笑得非常好看，“对了老婆，你是听了曼璎说的哪句话，才决定回来跟我结婚的？”
    “呵呵。”莫雪帷笑了起来，凑近到韩即楚耳边，甜蜜地说道，“徐曼璎说，见了叶晋梓的那天晚上，你喝醉了酒回到酒店，一整晚都在叫我的名字。她觉得，如果她不退出的话，老天爷也会鄙视她的。她还说，如果我不嫁给你的话，老天爷一定会劈死我的。”
    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韩即楚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某苏新开的轻松现言，大家多多支持啊，快去包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