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两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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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情感] 《结婚两不疑》作者:顾青姿【完结】
文案:一对联姻夫妻的相爱相杀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戏楼里,最后一排,就坐了他们两个人,两个人都不是来听戏的。
晦暗光影里,谁也没注意谁
她没想到,会和他结婚。
较量、私心、迂回、辗转。
爱恨离散,就像大梦一场。
岑鲸鲸/李成蹊
先婚后爱、破镜重圆
微博@顾青姿
内容标签: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岑鲸鲸李成蹊 ┃ 配角:路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们在这俗世里浮沉
立意:年轻有力量,奋斗不停歇
第1章
俗话说,人生何处不相逢。
岑鲸鲸此刻皱着眉,坐在会议室里,对面坐着的是她前男友叶润得,在公司收购案的会议上,他是对方公司委托的律师团队里的其中一个。至于是第几任她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分手的并不愉快。
对方集团资历雄厚,不是他们这个小公司能比的,收购的消息快半年了,年初coo肖涵离职后,老板就在考虑收购案的事,上上个月才终于下定决心,卖掉公司。
此时她前男友边听着发言,边目光炯炯的打量了她。岑鲸鲸不轻不重的回视了一眼,,当作不认识,再没看他。
五分钟后,休会。
她立马回了办公室,躲开对方,接到她妈妈岑美黎的电话。
岑美黎还是一贯的脾气,温柔又尖锐的问:“你还要在那个小破公司浪费时间到什么时候?非要等私生女继承家业了,你才后悔?”
岑鲸鲸心里也不顺气:“我不是还有个小妈吗?儿子都多大了,老陈终于盼到儿子了,轮不到那个私生女。”
岑美黎气结,脾气一下就起来了:“所以呢?跟着我,就让你学会了人穷志短?”
岑鲸鲸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景色,说:“我就是回集团,我爸也未必会给我权利,我顶多,也就能嫁个门当户对的有钱男人。”
岑美黎:“嫁有钱男人,就委屈你了?你要是真能嫁有钱男人,或者才能顺利继承他的财产。”
岑鲸鲸故意和她唱反调:“男人穷还能安分点,我要有钱男人干什么?花钱供他出去养情人呢。”
岑美黎冷笑:“陈登光当年和我结婚的时候就是个穷光蛋,他出轨的时候也没多少钱,所以你别天真的整天爱来爱去,长点脑子吧,别等私生女继承家业了,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你还是人穷志短,那才叫晚了。”
岑鲸鲸心说,妈妈,这话你说了多少年了?
年初的时候,她看到华克集团的收购企划案,特意去看了次爸爸陈登光。
岑鲸鲸那次回去,陈登光又和她提,京京,回来工作吧。
她当时是为了音品的事,和他说,如果你们华克收购顺利,那我就回来,到时候音品归我管,可以吗?
陈登光答应了。
岑鲸鲸长得漂亮,从小学习一般,大学也不是什么名牌大学。末流一本的中文系,学的是戏剧影视文学,还是被调剂进去的。
外人一看就是不上进的富二代。岑美黎知道她能力一般,本来给她找关系让她去银行上班,她不想去,最后去了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音品电台。曾美黎生气坏了,一年多都没理会她。
她毕业后,就开始在电台公司工作,做的是内容编辑,音频电台算是一个互联网的分支行业,后来行业内的人都称这个行业做的是内容电商。
这几年电台行业发展很快,从一盘散沙到目前,规划有序,行业经营有序可循。目前有三家占比最大,她所在的音品、丽声和蝉音。
这个行业已经逐渐成熟,有了行业规则,从去年开始,丽声融资后,年底在美国上市。音品准备了一年多发展运营,市场占比还是不可避免被挤压,一直到今年年初首席营运官肖涵出走后,老板彭定冲才下了决心,把公司卖给华克集团,算是给自己找一个归宿。
所以到目前为止,她心甘情愿呆在这个即将被卖掉的公司。
因为不久以后,这就是她的财产。
岑美黎离婚后,家产颇丰,她交际能力卓绝,这些年和富太太们关系都好,做生意做投资风生水起。
所以她也没什么离异小孩的自卑,可能是从小也不缺钱,本来去电台公司就是为了玩儿的。
结果比她迟一年毕业的私生女陈盈盈,被陈登光送美国留学去了。
她心寒的是毕业的时候老陈明明见她几次,却闭口不提她,心里咽不下去那口气,最后开着自己的小 Polo,把陈登光的车前引擎盖给撞报废了。
岑美黎直接送她去国外度假,对陈登光谎称她住院需要静养,都不允许陈登光见她。
后来两年陈登光的生日宴,她都不肯参加,连同过年都不肯去见他。
陈登光知道她心里记恨了,每年逢年过节就加倍给她送礼物,给她换了新车,买了房子,并一直叫她回集团上班,她理都没理,倒是在这家小公司干的有声有色。
她这工作做的就很卖力,连着三年,居然也做到了运营总监的位置。也可能是沾了岑美黎的关系的光,老板彭定冲的姐姐和岑美黎是闺蜜,所以她工作上有了很多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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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美黎的朋友圈是在太广了,那帮富太太没她不熟的。但是岑鲸鲸有自己的小圈子很少会去凑曾美黎的局。
岑鲸鲸打断她的话:“妈妈,我还在开会,不和你说了。”
岑美黎抱怨:“小彭那公司不是要卖了吗?你还开什么会?明天有个聚会,你和我一起去。”
她不想去,撒谎说:“我明天说好了要去看舅舅演出。你自己去吧。”
岑美黎已经管不住她了,叹气:“你怎么就这么缺心眼。”
岑鲸鲸心说,咱们这样的家庭,我怎么可能缺心眼。
暂休的会议没能继续。
下午下班,她果真清心寡欲的开车去了舅舅岑鹤声的戏院,晚上有演出,她也不挑座,进去坐在最后一桌上,服务生给她倒了杯茶,台上唱的《玉堂春》,她其实不爱听戏,以前也听不懂,不知道是不是后来听的多了,居然都能听懂了。
舅舅岑鹤声是京剧谭派有名的老生,他自小学戏,十一岁登台,战群英,业内扬名显赫的时候才十七岁,这一行是给懂得人听的,现在他已经年过五十了,这几年已经不怎么唱了,圈里的小辈都尊一声岑先生,因为萃华楼的老板是他同门的师兄,他后来在萃华楼逢九的日子,会唱一出。
径山别院里的二楼露台上,李成蹊端着酒,靠在椅子上听着楼下一片热闹声,楼下一帮二世祖们kaiparty,竟然谁也没注意他这个主人。
陆棕上楼看见他仰头看着不远处的灯光,端着酒问:“你瞧什么呢?”
李成蹊也不回头看他,懒懒的问:“人打发了?”
陆综道:“得了,打发走了,你那小情人可真缠人,但是,小陈说你那个相亲女朋友又来了。”
他轻笑了声,没接话。手机消息响了声,他看了眼没理会。
陆综笑骂:“你这女人缘也太好了。老爷子安排的相亲,百发百中,你伤了多少心了?要是她们知道咱们的小少董是个经年在花丛里打滚的人,不知该多伤心。”
李成蹊啖笑了声,不以为意,一口喝了酒,起身放下酒杯道:“行了,你慢慢喝吧,我出去散散酒劲。”
陆综见他下楼问了声:“你去哪儿?你那女朋友来了,我怎么说?”
他也没答。
从后门出去也没开车,后门出去是条小径,两面花墙,绕过去,后面是著名的遗址公园,隔壁有家戏楼,萃华楼的牌匾金灿灿的。
他住在这儿这么久居然第一次知道,进去才发现,里面人满满当当的。
他也随意,进去坐在最后一桌上,本就是为了躲清静,最近生意上的事有些麻烦,他表弟非要在他家里开 party,加上他的艳遇不断,身边的女人趋之若鹜,争风吃醋的事连着几次,他也有点心烦了。
台上唱的他一句听不懂,也无所谓,但是台下观众连连叫好。倒是让他觉得新奇。
岑鲸鲸喝了口茶,手机一直响。前面那桌没人,她看了眼,最后一排就坐了两个人,她在这桌,隔壁桌坐了个年轻的男人。她也不避讳接了电话问:“怎么了?”
台上当当的敲锣声,闺蜜于小艺问:“你死哪儿去了?什么声音?吵死了。”
她看着台上的戏,笑说:“看见个唇红齿白的美男子。”
惹得隔壁的人扭头看了她一眼,她毫无知觉。
于小艺抱怨她怎么没来。
她继续笑说:“我这几天走不开,等下次我请客,地方由你挑。行了吧?”
对方夜店音乐震天响,在座的可能也想不到,她前一天还在夜店里摇滚,今晚坐在这戏楼里闲情逸致的听戏。
她挂了电话,低头看手机消息,听见隔壁那个男人说:“你自己和姑妈说吧,老爷子可不会给我好话,你好歹长点记性,次次赖我,现在都没人信你了。”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好像笑了声,说:“我身边就有个不错的。”
岑鲸鲸直觉,他在说她。
扭头看了眼,两人四目相对,短暂的对视后,各自移开目光。
她心里惊讶,这男人脸真不错。清清寂寂的,看着有点冷冰冰的,剩在气质出挑。
李成蹊对她只有一个感觉,长得真白。
倒茶的小弟弟来给她续茶,她有段时间经常来看舅舅演出,和这里的人混的半熟,小弟弟给她倒完茶说:“岑先生今晚不在。”
她笑笑说:“我知道。”
李成蹊听见后异样的看了眼她,以为她看上这里唱戏的人了。
服务生没看他,却被他叫住:“换杯茶。”
他没掏钱,只能上最普通的茶。
给岑鲸鲸换茶那是岑先生的缘故。
李成蹊见服务员顿住,似笑非笑:“怎么,还厚此薄彼?”
服务员察言观色机灵得很,笑说:“看您说的,那是我姐姐。这就给您换。”
岑鲸鲸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没理会。
端了茶杯仰头喝了口,放下杯子起身,小服务生正过来给李成蹊上茶,她笑说:“那我先走了,红包发你微信了。”
说完扭头和李成蹊说:“这位先生,喝完别忘了给我弟弟发红包。”
李成蹊回头看她出门,入眼只看见一双白生生的腿。
第二天一早上班,通知继续开会,前一天休会后,关于公司内部调试问题没能达成统一,财务和市场不能调和。彭定冲想和和气气的卖了,底下人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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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开会也没谈出个结果,她耐心快耗尽了。
中午接到于小艺的电话,“晚上去庆祝。你务必给我到场。”
岑鲸鲸笑问:“又庆祝什么?”
于小艺:“庆祝我终于集齐十二个前男友了。”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她又失恋了。
于小艺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比她货真价实,家里是制造业起家,两人从小厮混到大,学习一般,但是谈恋爱的本事不相上下。
岑鲸鲸的前男友,没有十二个也差不多了。
岑鲸鲸笑说:“那行吧,我晚上到。”
于小艺问:“过两天咱们去滑雪吧,要不去海岛度个假?”
岑鲸鲸调侃:“我要赚钱,没时间。”
于小艺认识她爸那个私生女,据说老陈今年一直把她带在身边,估计是想给她物色合适的对象。
于小艺啧啧道:“你最好给我干票大的,那个私生女比你风光多了,哪和你似的,窝窝囊囊的。哎,我前两天看见你前男友了。”
曾鲸鲸一手在鼠标上转来转去,一边漫不经心问:“哪个?”
电脑屏幕上的门户网站新闻推送:华克千金的成长纪。
她盯着屏幕,半晌没说话。
于小艺问:“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她回神哦了声说:“晚上我肯定到。”
挂了电话,也不想点开新闻。
心里冷笑,看来老陈是铁了心要捧陈盈盈。
她心里道,老陈,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第一本古言,求个收藏,感兴趣的收藏一下 谢谢~
《长安调》
《长安调》
谢奚穿到长安城第一天,就遇上一群上门要债的。
家里三口人,从苏州贩丝绸到敦煌的爹,常年不在家。
做陪戎校尉的哥哥,和朋友去了河西。
只剩她一个守在家里。
宅子里目前只有老仆三人、碎银几两,郊外良田百亩……
这坑人的长安城啊。
可喜的是,她到了长安城,居然成了有房一族。
问题是,眼下该怎么解决这些上门要债的?
美食、种田、日常文
男女主均穿越者(不和古人一个锅里搅和)
仿唐半架空 勿考据
第2章
下午华克的人又过来了,上次的接洽后,她和一个办公室的冯聪讨论过,对方的初步调查应该是能接受的。
这次是做全面调查,彭定冲已经请了第三方,这次对方来的人主要是接触音品的高管,并侧面做进一步的深入调查。
领队的人是梁文道。岑鲸鲸知道他,他早年一直是老陈的助理,后来提升到总经理,一直是老陈的得力助手。
梁文道认识岑鲸鲸,在会议室见面,他看她时,眼神清浅的示意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但是没有私下找她说话。
岑鲸鲸一整天都在办公室里,晚上彭定冲定了餐厅款待这帮人。岑鲸鲸没去掺合。
为了避嫌,也为了避免麻烦。
于小艺的局早开了,岑鲸鲸到的时候她正在和人玩儿扑克牌,大厅里昏暗一片,音乐震天,光怪陆离的灯光晃的人眼晕,她换了身紧身的黑色吊带裙,把身材勾勒的非常火辣,披散着头发站在大厅里四处张望寻找于小艺。
这夜店据说是圈里的一个富少开的,自开张后只接待这帮富二代,于小艺组十次局,九次都在这里。
好处就是大大方方的玩儿。没有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她自进来就被盯上了,西南角的小厅比大厅高了几个台阶,那边是另一番天地,靠边的男人问身边的人:“你看那穿黑色裙子的妞儿怎么样?”
李成蹊回头看了眼,没看到岑鲸鲸的脸,应付了句:“身材不错。”
事实上她皮肤白的耀眼,黑白显得格外出众。
李成蹊今晚兴致不高,姑姑放话,他是家里最大的孩子,结婚从他开始。
老爷子一贯听姑姑的建议,这次格外固执,非要他挑个合适的人先结婚,再说其他的。要不然其他的一切免谈。
他的女伴儿就坐在边上,他也不在意,身边的人是他兄弟叫梁城,频频回头看那个黑裙女郎,惹得李成蹊的女伴儿也好奇,问:“你们在说哪个美女?”
岑鲸鲸回头忘了眼,李成蹊见她回过头,心里惊讶,是她。
怪不得,这么白。
他抿了口酒,没说话。
这女伴跟了他几个月,从最开始小心的试探,到现在会和他撒娇要礼物了,他倒是不讨厌,前两天因为相亲的事,让陆综陪了她两天。她今晚闹脾气非要跟着他来参加酒局。
岑鲸鲸靠在吧台上点了杯酒,和几个熟人,开了几句玩笑话,她心里有事,就没去凑牌桌上的热闹。
于小艺过来见她一个人,趴旁边问:“怎么了?今晚怎么没兴致?”
岑鲸鲸正在琢磨着,老陈给私生女抬身价的事儿。
于小艺见她兴致不高,说:“给你介绍个男朋友怎么样?”
岑鲸鲸笑起来,调侃说:“可别再把你前男友介绍给我。”
于小艺听的大笑,也不在意,扭头和同伴碰了下杯,她们这帮人说得好听叫富二代,说得难听就是二世祖。挣钱的本事不怎么样,花钱本事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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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城从小厅摸到了大厅这边来,坐在岑鲸鲸边上,扭头看着两姐妹说话,听了会儿,自来熟的问:“你怎么不去玩儿?”
岑鲸鲸知道他一直盯着她,心里嗤笑,老男人撩妹的路数,怎么这么低级。
她扭头看了眼,对方看清楚她的脸顿时惊叹,再加上她浑身雪白的皮肤加上烈焰红唇,瞬间热血上头,心痒难耐。
人间尤物也不过如此了。
她漫不经心的笑起来,挑眉指指酒保说:“搭讪的时候,先问问清楚,看人吃不吃你这套。”
说完,扭着腰,有些飒爽的进了牌局。
于小艺听的心里乐,她从小就羡慕岑鲸鲸的气质,但是就是学不来她高高在上又轻佻的那股劲,举手投足带着点傲慢的小风情,又不令人讨厌。
长得漂脸的女人,怎么做都是对的。
这话真的不假。
李成蹊看着人回来,笑问:“梁少铩羽而归了?”
梁城不以为意,但是被兄弟看见难免面子上过不去,讪讪道:“漂亮女人,就是要慢慢的接触才有味道。”
李成蹊笑笑,不反驳他。
岑鲸鲸没想到收购案这么迅速,梁文道那次深入调查后,还没过半个月,双方就初步拟定的合约,并做了进一步交流。
她没有联系陈登光,看着合约的内容,看样子月底就能正式签合约了。
她月底的一个星期她推了所有的局,连岑美黎女士的局她都推了,一门心思准备走马上任。
她在做最后的整理工作,跳槽的同事都已经走了,二楼的办公室空出一半来,一个办公室的冯聪是从最开始进公司的,舍不得走,又怕没未来,问她:“你说咱们归华克以后,是不是就成了人家小弟了?”
岑鲸鲸跟他保证说:“不会,音品以前是什么样子,以后就还是什么样子。”
月底准备就绪后,就剩签约仪式了,华克方面通知会有代表出席,董事长人还在出差。
岑鲸鲸知道陈登光人不在,也没当回事。
签约仪式突然提档到月底最后一天举行,岑鲸鲸始料未及。
梁文道带着陈盈盈和一众新的团队人员,入驻音品交接的时候,岑鲸鲸就坐在台下,盯着坐在台上和彭定冲交换签字的陈盈盈,整场会议连口都没开。
她沉着气给老陈打电话问:“爸爸,你就这么见不得我高兴吗?”
陈登光正坐外面开会,心里清楚她说什么,也清楚她的脾气,摆手让讲话的人停停,问:“你在公司还是在家里?”
岑鲸鲸的心思早沉到底了,问:“我就算不是在你身边长大,您也不用这样。音品你要是不想给我,你可以直接和我说,为什么答应了我,又让别人在我头上摘桃子?从小到大你给她多少东西,我问过你一句吗?那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抢我的东西?”
说完也不等陈登光说话,就挂了电话。
她真是气糊涂了,这种时候不能恋战。
要想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去见他。她堂堂正正的女儿,没道理输给一个私生女。
本来家产这回事,她没岑美黎要求的那么上心,岑女士对老陈的厌恶在她耳边萦绕了十几年了,她一直不以为意。
但是自从老陈背着她,把私生女送国外留学开始,她才明白,她等的公平,永远都不会来了。
家产还是要争的,该她的就是她的,就算她不要,也不能给私生女。
岑美黎在这种时候,总能恰逢其时的出现,打电话问:你这两天回家吗?”
她灰溜溜说:“回。”
下班收拾了东西给冯聪做了简单的交接,也不管他满脸狐疑的表情,带着办公室的行李,站门口回头望了眼,给自己说,忘了这里吧,后面还有其他账要慢慢算。
李成蹊晚上见了资方的人,放了相亲对象的鸽子,被老爷子叫回了老宅,老爷子七十几岁了,精明健硕,心性刚强,见他进门冷着脸说:“你坐那,等你姑姑回来再说。”
老爷子性格不好,脾气阴晴不定。家里常年静悄悄的,两个保姆做饭打扫卫生连一点响动都没有。
他在企业分管的分公司,一直不受重视。新的项目董事长不肯给批。
掌管着企业的姑姑李文仪是个铁娘子,她性格和老爷子很像。齐耳短发,修身西服套装,面相有些严肃总皱着眉。
进门见他坐在沙发上,皱眉问:“你怎么回来了?”
她今天和人谈事没谈拢,一整天脸色都不好看。
他像个纨绔子弟似的,背靠着沙发上,闲闲的问:“怎么?我不能回来?”
李文仪:“成蹊,别耍小孩子那套。”
老爷子听见响动下楼,问:“你给他安排的和女方见面,怎么样了?”
李成蹊心里厌烦,嘴上问:“给点时间吧,我又不是太子选妃,一天见三个?”
李文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我知道你为了什么和我较劲,你那个提案冒险不说,后期投入太大。而且回报率不稳定。”,一句就否决了他的提议,再连提也不愿意提了,扭头和老爷子说话去了。
他心里冒着火气,脸上丝毫看不出来。
闲闲说:”廷蔚和我打电话说,你刚给他买的超跑给撞报废了,怕你骂他,借了我的车去开。”
他就有这样的本事,让人一秒钟火气大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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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仪正在和老爷子说事,扭头过来盯着他,半晌没说话,李成蹊以为她会冷冷的训斥几句,没想到她最后只说:“我知道了。”
老爷子硬朗就硬朗在,他只有一子一女,而大儿子在四十几岁早逝,他扶持女儿李文仪执掌李氏。姑姑李文仪性格随了老爷子,离异两次,有一子一女,均由前夫抚养,她一门心思在管理企业。
李文仪儿子叫张廷蔚,比李成蹊小一岁,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儿,玩车玩女人样样精通。在集团里挂名,但凡有利润的项目,几乎都能看到他的名字。
女儿叫刘蔚然,还在读书。兄妹两个很生疏,也没什么感情。
李成蹊发现这个家里的人,好像都没什么感情。
他探了口风,姑姑不肯松口,也不再多留,起身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老爷子喝令:“没规矩是不是?”
他好声好气:“我真的有事,晚上有饭局。”
出门前还是和李文仪说了声:“董事长,那我先走了,你们聊。”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主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渣男渣女一起混
第3章
岑美黎见她回家,就问:“我怎么听说,签合约的是那个私生女?”
岑鲸鲸的脾气已经从脸撤下去了,应付说:“对,老陈给她抬轿子,又是给公司,又是选女婿。”
岑美黎笑话她:“你不是挺有性格的吗?终于忍不住了?”
岑鲸鲸问:“你今天没局吗?不出去啊?”
岑美黎把一串旧钥匙给她说:“去老房子看看,发发朋友圈,动点脑子,勤快点,比感情你比不过私生女,比名正言顺,你还能输吗?”
岑鲸鲸确实不如岑女士聪明,有时候这种小心思,确实能有不错的效果。
她爸爸陈登光是华克集团的董事长,现在说位高权重,都不过份,确实是家大业大。而且是个大孝子。
她十三的时候,岑美黎发现他外面有人,对方和她也认识,说是陈登光绕了很远的亲戚,不过没什么实质性关系,叫刘婉玉。
岑美黎一直知道这个人,也知道陈登光关照过她,但是等她知道两个人出轨的时候,他两的女儿都十二了,只比岑鲸鲸小一岁。
岑美黎不肯善了,闹了一年多,最后彻底闹崩了,带着岑鲸鲸离开了家。
岑鲸鲸原来不叫岑鲸鲸,她原本叫陈京京。
那个私生女叫陈盈盈,岑美黎嫌恶心,硬是给她把名字和姓都改了。
破坏别人婚姻的人,也要防着被人破坏。刘婉玉一直也没和陈登光结婚,但没愉快几年,陈登光很快就和身边的秘书有了关系。刘婉玉不只是气的还是怎么回事,得病不到一年人就没了。
陈登光大概心生愧疚,换了一个秘书。
消停了好几年,最后和新招的结婚了。新秘书比鲸鲸大六岁,是个真材实料的重点大学毕业,,叫乔云涧。鲸鲸见过两次,人看着不像是窝在家里耍横的女人,结婚后从秘书转到了财务部工作。两人婚后生了一个儿子,叫陈诚。
陈登光早些年,没这么显赫,财富地位远不是现在的水平,也可能真的是离婚后财富运来了,一路鸿运,华克一路壮大。而那个私生女他一直带在身边,和现在的太太一家住在半湖别墅。
岑鲸鲸这些年,虽说都住在这个城市,但是见他的时候不多,见了面她也淡淡的,离开的太早,已经过了需要父爱的年纪,她确实对陈登光没什么深刻的感情。
陈登光大概也是觉得没照顾她,从她上大学开始就招揽她回集团上班,都被她拒绝了。
岑美黎和老陈离婚的时候,爷爷奶奶两位老人还都在,住在旧城的小院里,后来老陈给重新翻修了,因为基地宽裕,就重修成了类似小公馆的样子。
而且反常的是岑美黎和老太太关系一直都很好。
老太太去世前,明确说了把房子和财产都留给京京。不准老陈沾手,怕他偏心给了其他人。防着谁大家心知肚明。
老太太确实疼她,她在老太太手里继承了很多好东西。
第二天一早她化了妆,换了身精致的裙子,就没开车,叫了专车回了老房子。
岑女士手把手的教,她也不是真的笨。
她之前不怎么回老房子,因为老房子里全是关于老太太的回忆。毕竟有感情,她一直都不想拿老太太说事。
但是老陈现在做事太不讲规矩,而她也不想输的那么难看。
开了窗,在老房子里拍了照片。在二楼的露台上坐了会儿,真情实感的发了个朋友圈:昨晚梦见老太太,突然就想她了,坐坐她经常晒太阳的地方。
她从老房子里出来,正是中午最热的时候,大太阳照顶,空气灼热,热到呼吸都不顺畅。
她沿着街准备找个地方吃饭,后面的车一直给她按喇叭。
她起初没理会,回头看了眼,也没看到人,结果司机把车停在她前面,司机开了副驾驶的门喊她:“鲸鲸?”
她还在想怎么盘活那笔糊涂账,皱着眉看着车里的叶润得,一时没反应过来。
叶润得一直说当初是被她甩了。
岑鲸鲸的漂亮,身边的人都承认,她高冷又傲气,很少主动搭理人。但是她漂亮,所以那点脾气丝毫不损她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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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润得是通过岑美黎女士认识的她,他姑姑和岑美黎是牌友,他第一次见岑鲸鲸就问了她的微信。
岑美黎说起叶润得也是赞不绝口,夸他长得一表人才,学法律的学霸,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父母一个是医生,一个在司法上工作。
岑鲸鲸的态度是无可无不可,当时老陈刚送私生女出国,她很长一段时间心情都很差,叶润得追她追的很紧,她也就顺势答应了。
坏处就是,她没那么喜欢他,慢慢相处中他的有些言行让她觉得反感。譬如,他时不时会给她身边的男性朋友上眼药。分手则是因为她和于小艺几个朋友去舅舅的戏院听戏,他莫名其妙误会她又看上唱戏的小生了。怪她和男生总是不清不楚。她不否认她感情上没他认真,但是也受不了男人这么神经病,当即分手,并删了他微信和联系方式。
于小艺和几个朋友还都在场。反正分手的很难看。
男人可能都是视觉先决定脑袋,叶润得反正是,她依旧漂亮美艳,像骄纵的黑天鹅。让人忍不住想捧着她。
叶润得问:“你去哪?先上车。”
岑鲸鲸没理会,也不想上车,站在哪里看着他,又想起前段时间的收购,挑眉问:“有事吗?”
叶润得已经成熟了很多,见她不上车,自行下车问:“你怎么在这儿?”
她扬扬下巴指着老房子,泛泛说:“我刚从家里出来。”
老城的街道两旁树木繁盛,李成蹊没开车,助理将他放在路口,他穿过街道直接就到后门了。
没想到在路口看见了‘熟人’。
岑鲸鲸以为他有事,拒绝说:“你去忙吧,我就是找个吃饭的地方。”
没想到叶润得:“那正好,我也没吃饭,一起吃个饭吧。”
见她不答应,笑说:“朋友一场,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岑鲸鲸没有和前任做朋友的习惯,和于小艺和前男友做朋友不同,基本和前任都是老死不相往来。但是音品的事,她到底心里意难平,心里琢磨了几秒,就上了车。
李成蹊看了眼那辆轻跑凯迪拉克,了然的笑笑,漂亮的女人,果真是配坐豪车才看起来比较有身价。
不禁心里感叹,现在的小姑娘吊男人的手段越来越厉害了。
长得漂亮的女人,总是让人记忆犹新,他始终记的那晚戏院里,她认真的看着台上唱戏的侧脸,乍见的惊艳。夜店里紧身裙冷艳又性感。
车上岑鲸鲸问:“你们收购案的负责人是谁?公司以后谁接管?”
叶润得以为她只是闲聊,说:“董事长的女儿负责,后面的工作好像一直是报给她的。”
岑鲸鲸问:“她能力怎么样?”
叶润得笑说:“我就开会见过两次,长得挺漂亮的,据说留学回来。没共过事,不清楚能力。”
岑鲸鲸右手食指和中指在腿上敲,一个人思考。
叶润得问:“想吃什么?”
她没和前男友吃过饭,还是觉得别扭,随口说:“你看吧,都可以。”
叶润得问:‘你一直在音品吗?”
岑鲸鲸意有所指的抱怨说:“工作了几年,到底是不如人家留学的技高一筹。”
叶润得还不清楚里面的事情,安慰说:“那倒不是这么个道理,她是有个好爸爸,就算她没什么真本事,最后赔光也无所谓。”
这话说的岑鲸鲸更心寒,外人都看的明明白白。
老陈这次真的打了她的脸。
叶润得请客,选了家墨西哥餐厅,岑鲸鲸问:“后续你们法务部会一直负责吗?”
“这个是我老师的项目。华克的人我认识的不多。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关于那位董事长女儿的事。”
岑鲸鲸一时意识到她问的多了,拒绝说:“那倒不必,总归以后会碰见。”
叶润得可能真的只适合做朋友,说话居然变的很有分寸:“我年前还遇见你妈妈了,我姑姑现在还沉迷牌局,听说阿姨倒是不怎么玩牌了。”
岑鲸鲸失笑:“她后来不打牌了。”
叶润得其实就是一面之缘,只为了起个话头,见她不排斥就聊起了其他的。
果然,等她回家,老陈看到她的朋友圈了,打电话叫她:“京京,过几天就我生日了,回家陪爸爸吃个饭吧。”
岑鲸鲸本就是等着他这句话,可听见了,心里更别扭,更不想去了。
拒绝道:“我明天有时间,明天陪你吃中午饭吧。”
陈登光知道她脾气执拗,心里叹气,但是也不计较。
岑鲸鲸知道,他看到奶奶的旧物,连带着对她也歉疚了。
晚上回去正遇上男士送岑美黎回来,对方看着五十岁上下,戴着副眼镜,有股书生气。
她站在门口透过花墙看着对方下车和岑女士说话。
岑美黎这些年谈过很多朋友,非富即贵,她高中之前心里觉得不舒服,一直装作不知道。
等上大学了,成熟了,也鼓励她,如果人好,就去结婚吧,别守着她。
岑女士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换男朋友和她频率快差不多了。
她心里其实怕的是,岑女士和已婚老男人有牵扯。
但是这话说不出口,岑女士比她精明百倍,她吃过亏,应该不会犯这种糊涂。可刚才这人,她隐约有印象,是个家庭美满的财经人物,至少她都知道,岑女士不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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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了,岑美黎进门见她站在廊下看着外面出神,问:“今天怎么舍得回来了?”
她回神随口问:“谁送你回来的?”
岑女士随口说:“这次的投资要是顺利,我就是他的股东了。”
岑女士投资的眼光很毒辣,这些年鲜少有失手的时候,当然也得益于她出色的交际能力。她的朋友圈维护的太好了。
离异单身的岑女士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很不容易。
她脾气不好,但是从小到大,岑女士怎么骂她,她都能忍着。
离异家庭的小孩,总归和正常家庭的小孩不一样。
也可能是家庭原因,她除了在岑女士那里领的骂太多了,对其他人她耐心就很少,包括谈恋爱都没多少耐心。
岑女士问:“陈登光没给你打电话吗?”
她无奈的笑:“打了,过几天他生日,让我给他过生日。”
岑美黎骂了句:“老不要脸,我女儿可不是你那个洗脚婢生的女儿上赶着巴结你。你明天去他办公室找他,生日你就别去了。记住,你生日他不给你过,他生日你也别去凑热闹。”
岑鲸鲸耸耸肩,答应的毫无压力。
阿姨在做晚饭,岑美黎经常不在家,阿姨的晚饭很简单,岑鲸鲸在饭桌上接到前同事冯聪的电话,冯聪应该听见风声了,问:“你这是扔下就辞职了?连给我都不打声招呼?”
岑鲸鲸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夕阳,从善如流:“没有的事,我就是个做内容编辑的,说开就开了,又不稀罕。和你这种技术岗不能比。下次请你吃饭。”
冯聪透露:“新团队今天来做交接,老彭没露面,对方老板年纪还没我大,就签合同那天那个女的。华克的千金。问起你了。”
岑鲸鲸不经意的笑,问:“问我什么?”
冯聪不知道她的官司,但是也没答她的话,自顾说:“主持交接的人叫梁文道,据说是董事长的老臣。梁文道问你怎么没来。我说你有事。”
岑鲸鲸心里冷笑,老陈还是防着她,防着她当场让私生女下不来台,派梁文道给私生女保驾护航。真可谓是爱之深。
她心里那点念想又凉了。
她心里冷笑,陈盈盈,你又来抢我的东西,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拿得住。
第二天特意穿了件知性的烟灰色的小西装,头发扎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还是不服气,会输给一个私生女。
在前台留了个名字直奔陈登光的办公室,他自结婚后,秘书换成了年轻的男士,岑鲸鲸只记得叫他小白。
小白见了她说:“董事长在办公室里开会,你要不在这边先等等?”
她笑笑无所谓说:“他叫我过来的,我自己进去吧。”
敲了门,陈登光说了声:“进来。”
她推门进去,办公室前厅的沙发上坐了四个人。陈登光坐在旁边的单座沙发上,回头见是她,居然也不诧异,也没让她出去等,语气和蔼的说:“你等等,我们在说正事。”
说完冲几个股东笑说:“我大女儿,无法无天的。”
她包留在车上,手里拿着手机,冲在座的董事经理笑笑,也不计较老陈调侃她,乖巧的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也不好奇回头看。
几个人有分公司的人,也有分管项目的董事。
还是在说收购的事。
乐京啤酒,本地的一个老品牌,在本地口碑非常好,经营的很好,但是局限也明显,规模始终局限于本地。说来也可笑,乐京啤酒的老板去年出事后,老婆和妹妹争权打的不可开交,今年终于分出胜负,妹妹棋高一筹,但也元气大伤,无意经营,匆匆将乐京啤酒卖给了华克。
几十年的心血,不过一年光景,就散了。
几个人也没说多久,董事走的时候岑鲸鲸起身站在陈登光身边送客,嘴甜又乖巧。
这是岑女士从小训练的结果。
她本来是个话少的人,性格还有点冷漠,年纪大了,有利可图的事,就变得分外上心。
反正也养成了个利己主义的性格。
陈登光挺满意的,见她不像有脾气,问:“最近不忙了?”
岑鲸鲸回身坐在椅子上不轻不重答:“我都没地方上班了,能忙什么。”
陈登光长得好看是公认的,身材挺拔,人到中年没有发福,那双眼睛很漂亮,可能财富对气质也有很大的加成作用,一众企业家里,他的颜值稳稳能排在前三。
陈登光坐在办公桌前,面对面的看着她,岑鲸鲸性格很像他,长得也像他。
这个女儿,他真的拿她无可奈何。
“京京,我知道你生气我出尔反尔,音品的事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有我的考虑,我一年也见不着你几次,私心还是不想你一直呆在那个小公司。你回集团来上班吧。好歹呆在我身边。”
他的话,现在岑鲸鲸半句不信。
想了几秒,问:“有什么好处?不别是有什么目的,才这么哄着我吧?”,说完自嘲的笑笑。
没等陈登光说话,她就自己答:“可以,你不想让我多嘴,音品的事我也不会多嘴了。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我认。”
输在哪里,彼此心知肚明。
陈登光其实很喜欢她的性格,干脆爽利,说翻脸就翻脸,可是抬头依旧是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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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脾气有脾气,要性格有性格,人也聪明,能把自己性格脾气收放自如的人,都是心里明白人。
都是女儿,他没那么多厚此薄彼的心思,但是盈盈毕竟从小没妈,他多看护。
“我想让你回集团来,部门任你挑。跟着我也行。”
岑鲸鲸意外的看着他,沉静了片刻说:“你让我考虑考虑。”
揭开和利益有关的不提,父女两个在楼下餐厅吃饭。
陈登光问起她舅舅岑鹤声,鲸鲸笑说:“舅舅不怎么登台了,原来是逢九登台,从去年开始一个月也唱不了一次了。”
陈登光笑说:“鹤声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岑鲸鲸笑笑没接话,他又问:“你妈呢?最近怎么样?”
他这话每年都会例行问上几次,岑鲸鲸答:“挺好的。”
陈登光问:“还在做投资?”
他以前从不追问的。
岑鲸鲸诧异的看他:“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挺忙的。”
陈登光就此打住,问:“有男朋友吗?”
岑鲸鲸想了下,笑说:“我其实平时工作挺忙的,没时间谈恋爱。也没时间鬼混。”
陈登光又问:“集团里你想去哪个部门?”
岑鲸鲸不禁诧异,他突然这么关心她,该不是有诈吧。想起音品的事,她心里又冷了。
这次她输的人财两空。
一顿饭她格外沉默,陈登光下午有会议,父女俩的时间有限。
陈登光知道她心里不痛快,问:“还是因为音品的事怪我?”
岑鲸鲸抬头看他,非常任性的认真说:“我怪你的地方很多很多,你从来就不知道。”
陈登光也不生气,哄她:“是我的不对。等你回来上班,还是跟着我吧。”
岑鲸鲸拒绝道:“我说了,让我考虑考虑。”
陈登光很久没有和她一起吃饭了。
好脾气的哄:“好好,你慢慢考虑。”
吃完饭她准备回去了,走门口回头问他:“您这样跟我好声好气,其实还是怕我为难她是吧?我说翻篇就翻篇了,您不用这样,她要是有本事拿走,就是她的本事,要是砸手里了,只能说是她没本事。你也怪不着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好认真,我还买了个章推帮忙宣传。
有什么意见可以在评论区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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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一直的支持~~
第4章
隔壁有家咖啡厅,她进去等于小艺,旁边坐了桌挺熟脸的人,她看了眼也没理会。
中午和老陈的话题太沉重了,她没了欣赏美色的心情。
于小艺进来环视了一圈,只见她低着头窝在角落里看手机,直奔她而来,问:“怎么回事?”
她虚虚抬头看了眼,示意她坐下,嗡声说:“输了个底朝天。”
于小艺没明白问:“被男人涮了?”
岑鲸鲸不理会她胡扯,问:“你不是说要去度假?还去不去了?”
于小艺惊喜说:“我路线都定好了,你陪我?”
岑鲸鲸关了手机,抬头说:“有时间的话想去散散心。”
于小艺最近一直在相亲,问:“真不想谈恋爱?”
她摇头:“暂时没心情。”
于小艺叹气:“像我这种二世祖,精英人家看不上我,垃圾我看不上人家,我爸还没非要我嫁个比我家强的人。”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问:“你爸要求挺高的。不过很有道理。嫁个比你们家有钱的,以后离婚财产都比你们家多。”
于小艺骂了句:“你赚钱赚疯魔了?张口闭口都是钱。”
她挑眉,没说话。
两人下午吃了饭,岑鲸鲸不想回岑美黎那里,就回了市中心的公寓。
接到冯聪的微信:小岑,上面通知各部门主管礼拜一早上做交接工作。你要是辞职不干了,还是要最后做个交接。
岑鲸鲸盯着看了很久,回复:知道了。
周六接到大学同学白普宁的电话,大学的中文系几乎都是女生,她当时和班里的女生吵过一架,对方当着全班同学嘲讽她,假模假样装什么有钱人,出了校门坐豪车的女生多了去了,谁知道哪个有钱,哪个是傍的?
她顺手浇了对方一瓶水,说,去告吧,尽管去告,可以看看我是自己有钱,还是傍的?
对方没胆子闹,所以事情没闹起来,
因为她经常不在学校,也不住校,对方联合班里同学一起孤立她,经常诋毁她私生活不干净云云。
她极少和班里同学打交道。
白普宁有段时间上课一直和她做同桌,白白净净的一个女孩子,很安静,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悉了。
白普宁家在南方的小县城,考上大学也不容易,和她一样被调剂到这个专业的,和她不同的是,她非常刻苦,岑鲸鲸念书就是囫囵读书不认真,白普宁不同,家境一般,能力一般,但是胜在认真。
毕业后就留在了这里,男朋友是隔壁化学系的。
家境和她差不多,两个人奋斗了几年,也没提结婚的事。
她其实也不是难说话的人,白普宁一直说,我知道你人其实很好,除了嘴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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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置可否。
白普宁问:“你有时间吗?请你吃个饭吧。”
她一边惊讶,一边答:“好的,我有时间。”
白普宁约她在一家川菜馆,她换了身牛仔裙和T恤,很少去的小饭馆,进门就能看见她坐在靠窗位置。
岑鲸鲸笑起来问:“有什么好事?”
白普宁给她递了瓶水说:“我知道你不喝这里的茶,喝水吧,等会儿和你说。”
岑鲸鲸和她吃饭的时候很少,但是经常会在朋友圈联系,白普宁的朋友圈和她性格差别很大,也不同她朋友圈那些有钱同伴们,她会在朋友圈经常晒生活,比如买了菜会晒,和男朋友散步也会,什么都晒,细无巨细。
平凡又有趣。
她经常给她点赞,但是从不评论。
菜上得很快,白普宁爱吃辣,上了菜说:“你要是不爱吃,就看着我吃吧。”
岑鲸鲸被她逗笑了,问:“我为什么不爱吃?难道我爱干看着你你吃饭?”
白普宁问:“你们有钱人也吃这个吗?”
岑鲸鲸认真说:“我有钱也不能直接吃钱啊。”
白普宁笑起来,说:“我计划着结婚了,现在还在计划中,前两天刚订婚。”
岑鲸鲸惊讶问:“怎么没见你朋友圈说?”
她羞涩说:“又不是什么事必须要在朋友圈里说。”
岑鲸鲸尝了口鱼,问:“需要我帮忙吗?”
她特别果断说:“不用,到时候请你来参加婚礼就可以了。我们买了我男朋友单位同事的老房子,明年才能定下来。”
岑鲸鲸随口问:“男的女的?”
白普宁没懂,问:“什么?”
岑鲸鲸才惊觉她多嘴了,他们又不是她,张口闭口的要耍心思。
摇头说:“没事。那恭喜你。到时候给你包个大红包。”
白普宁是个特别诚实的人,说话做事穷的坦坦荡荡,直白说:“我昨天和班里几个同学一起吃饭。我知道你不耐烦见她们,就没叫你。”
岑鲸鲸笑说:“那作为回报,我送你个新婚礼物吧。”
白普宁拒绝:“别太贵,要不然我怕被偷。我男朋友本来要一起来的,听说是你,就说还是不了。”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接受她的调侃,也不在意。
两个人说起大学同学,结婚的超过一半。她特别有耐心听着白普宁给她讲那些好几年不见的同学。
饭后送白普宁回去,她下车后问岑鲸鲸:“你什么时候结婚?让我也见识一下你们有钱人的婚礼,我到时候一定要刷爆朋友圈。”
岑鲸鲸大笑:“行吧,到时候给你租个位置,让你认真拍。”
第二天一早,她认真画了妆,穿了身休闲服,既不张扬,看着都是贵气。
回了公司。
音品公司在创业园里,租了一栋三层的楼,门口的前台已经换了颜色,前台的人也换了。
她提着包进门,前台的姑娘问:“你找谁?”
她没停脚步,问了句:“你新来的?”
没等那姑娘再说话,她已经上楼了。
办公区乱糟糟的,都在更换位置,楼上的办公室倒是没动,私生女直接用了彭定冲三楼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在二楼,冯聪见她来了,探究的问:“你确定辞职了?”
她边整理文件,边说:“嗯,暂时想休息一段时间。”
冯聪叹气说:“其实说起来,也算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毕竟现在是华克集团的子公司。”
岑鲸鲸笑笑没说话。
这原本是她的公司,现在却成了私生女的财产。她步步输,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从前一直自视甚高,从心里瞧不上私生女那套,可现实给了她一耳光。人家撒娇讨好的手段比她有效果多了。
冯聪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已经找好后路了,说:”九点开会,会后你就能走了。”
她整理的文件重要的放在桌面上,不重要的全放在碎纸机里碎了。
等到九点到三楼会议室,来的主管不多,剩下的都是普通员工临时调任上来的。
她坐在最下首,对面空了四个位置。
陈盈盈一身米黄的连衣裙,一身打扮挺像那么回事的。她身后跟着梁文道和另外两个男人。
岑鲸鲸冷眼看着,也不起身,任由梁文道和陈盈盈不动声色的打量。
几个部门开始汇报工作,陈盈盈是有备而来的,身后跟着那两个男人是她从别的电台公司高价挖来的。
其中一个发言,做了详细分派,指派了详细的对接工作。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发言了,冯聪是管营运的,发言讲了很久,梁文道听的很认真,并且不露痕迹的打量着岑鲸鲸。
岑鲸鲸发觉了,但是当作没看到。
最后剩她一个人没发言了。
陈盈盈这次确实挺沉得住气,看着她,也不开口。
陈盈盈长得不算多漂亮,小眼睛看着劲儿劲儿的,浑身有股有钱人家小孩的气质。
她看着上首的陈盈盈,问:“都发言完了吗?”
梁文道抬头盯着她。
她置若罔闻,“我是做内容编辑的,这个工作不同市场部和财务部,没什么大作用,市场部完全可以代劳。今天的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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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会议室她就知道了,是陈盈盈嘱咐冯聪特意叫她来开会的。
炫耀胜利,不一定当面。土豆
陈盈盈就是为了特意恶心她的。
她站起身笑吟吟的看着陈盈盈说:“其实,你和你妈妈挺像的。”
陈盈盈听到眉心直跳,大概没想到有梁文道在,她居然还这么大胆不怕丢人。
岑鲸鲸继续说:“做事也像。你妈妈喜欢抢别人的老公,你也学会喜欢抢别人东西。你们母女两个偏偏都抢到我们母女头上了。你也不用这么和我耍心眼,特意把我叫回来,别说梁叔在,就是老陈在,我骂你一样理直气壮,不需要找理由。”
说完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扬长而去。
陈盈盈气极了,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在座的都是人精,梁文道倒是没说话。
老狐狸一样的人。
岑鲸鲸回了办公室把文件直接扔进垃圾桶,提了包就出了办公室,门外年轻的男人留她:“陈总请您上楼。”
她冷冷的说:“她还没那么大的脸留我。让她记住,有本事抢了,就最好守住。要不然好日子还在后面。”
她心凉的想,你猖狂了那么久,不就是仗着老陈护着你吗?
那就继续护着吧。
她出了产业园区,直接去了舅舅那里,舅舅在后台准备登台,她坐在萃华楼的后台,看着身边进进出出的人,问岑鹤声:“舅舅,我爸让我回集团,你说我该不该进去?”
岑鹤声五十开外,白面无须,眉目英俊,典型的唱戏面孔,他边整理戏服边温和问:“那你呢?你想回去吗?”
岑鲸鲸看着舅舅,她从小就和舅舅亲近,舅舅不同岑女士的耳提面命,从小岑女士就一直在她面前咒骂陈登光,她那段时间全是惶恐,那时候太小了只知道父母离婚,岑鹤声领着她回家,不准岑女士在她面前骂人。
后来她长大了,已经能明白岑女士了,岑女士依旧没改这个习惯,岑鹤声也不阻止她了。
她对岑鹤声一直有种像父亲一样的依赖。
岑鹤声登台前和她说:“想去就去吧,要不然你心里过不去,这些年,你不心里一直都过不去吗?”
岑鹤声登台唱了出《空城计》,她坐在台下,听着舅舅的戏,听着听着就开始盘算着怎么去撬那个啤酒公司的买卖。
等一出《空城计》结束,全场叫好,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岑鲸鲸托了于小艺的朋友打听乐京啤酒的事。
等了两天才听到消息,说乐京啤酒是被那家的嫂子做主卖了,小姑子把握着财务,直接将嫂子踢出局了。嫂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卖了乐京啤酒。
乐京啤酒是老品牌了,是本地人熟悉的一个品牌,地域性很强。她有点心动了。
作为交换,一换一,音品私生女拿走,她要乐京啤酒。
周末于小艺又有新男友了,约她去邻市去看赛车,她兴趣缺缺,气的于小艺质问她:“你都和没什么交情的大学同学吃饭,为什么不陪我?”
她看着乐京啤酒的资料,不甚在意说:“我那是观瞻平凡人的幸福去了,你要是也过两天也结婚,我天天陪你。”
于小艺瞬间熄火了。
陈盈盈因为岑鲸鲸闹了一场,颜面尽失,几天没去公司,她名下的资产不多,只有一套公寓,开的车是陈登光的。她这几天一直和几个闺蜜在聚会,躲着也不想回家。
等到终于回家,陈登光见她就问:“怎么听说你几天都没去公司,当初不是说很喜欢这个吗?你国外学的就是这个。刚开始是有点难,要是想玩,等工作都安排顺了,可以和朋友们出去玩玩。”
她张张嘴,辩解:“我……”,但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又不能说,你大女儿在会议室里公开辱骂我。
沮丧着脸。
陈登光知道岑鲸鲸说话难听,在他看来,也不是大事,鲸鲸就是脾气冲,又不会使坏心眼。
安慰陈盈盈:“适应了几天,要尽快上手,梁文道不能一直给你开路,他要尽快回集团有其他工作要做。鲸鲸说话不好听,你别理她,我会说她的。你放手做你的。”
陈盈盈红着眼应声。
陈登光见她这样,又心疼她没有妈妈操心,叹气说:“有处的好的朋友吗?如果有合适的带回来给我看看。你年纪也不小了。”
她对老陈的催婚没那么抵触,虽然外面称她是老陈和第二任妻子的女儿,但是知情的人一看岑鲸鲸就知道,她是非婚生。
老陈是真的疼她,安慰她说:“有合适的就去见见,过几天有个聚会,你和我一起去。”
她听话地点头。
乔云岚在餐桌上和阿姨两个人摘菜,听着父女俩个聊天,也不插话,陈诚从楼上下来,她才仰头问:“你作业做完了吗?”
陈诚像她,圆脸,笑起来胖嘟嘟的,十四岁的小孩,什么都不操心,撒娇:“做完了,我还上了会儿英语课。”
乔云岚这才说:“等等就能吃饭了,你自由活动吧。”
陈诚的性格格外乖巧,从小就不调皮。乔云岚性格很稳,和岑鲸鲸和陈盈盈的关系都处的不错,不远不近,不偏不倚。
事实上她更喜欢岑鲸鲸的性格。关于音品电台的事,她也有耳闻。
但是关于两个女儿的事,她从不在陈登光面前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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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这几天一直在收集关于乐京啤酒的消息。一帮朋友的局一个都没去。期间接到冯聪的微信抱怨:新老板刚上任就撂挑子,梁经理回了集团,她带来的那两个人几乎统领了公司。一帮人怨声载道……
岑鲸鲸知道他和她打听消息。
回他:她会回去的,你要是想有话语权,就强硬一点。
陈盈盈一个新空降的老板,没胆子把旧主管一同革职。
冯聪问:你呢?准备干什么?要是有新门路,我就和你混了。
岑鲸鲸没应,只说:我闲职在家。
李成蹊手里的项目停滞不前,索性就拾起了张廷尉手里空置的项目,南郊外面县城的地皮,之前因为听说说那边要修机场,那边的地皮当时价格炒的很高,张廷尉听了所谓的小道消息,被怂恿的昏了头,花了大力气买了片非常偏僻靠山的地。
后来新机场择地址的时候说那边山脉对雷达有影响,最后还是换了地址,让张廷尉赔的血本无归,手里的地出手不了。
几个董事给李文仪警告了几次,闹的很大,张廷尉就此去国外躲了几个月才回来。
他和张廷尉一提,张廷尉彼时正要进李文仪钦点的重点项目,毫不在意顺手就给他了。
他自己则独自开车去看那片地,南郊再往难,五十公里之外就进入山脉区,山下的县城发展有限。县城的规模不大,张廷尉买的地还在靠山的最南面。
李成蹊叹息,张廷尉当时但凡来这里看一眼,就能明白,这块地没什么价值。
除了风景好。
他的车停在路边,一个人上山,站在半山腰看着隔壁那片厂房,还是有生机的。这块地也不是不能脱手。
没多久来电话,陌生号码,他不在意接了问:“你好。”
对方是个女生,直截了当:“麻烦挪一下车,挡住路了。”
他哦了声说:“好的,马上来。”
下山就看到旁边路口也停了辆越野车,他的越野车太占道,村里的路很窄,两个大尺寸的越野车就不好过了。
只有隔壁通往厂房的路才比较宽。
他看了眼车,好奇一个女人开这么霸道的越野车。
等他挪开车都没看到人。
他开车到厂房那边去转了圈,乐京啤酒。
本地的品牌不多,乐京算是能代表本地的一个名词。
乐京的新闻他也有耳闻,如果他有精力,也会愿意买乐京的。可惜他分身乏术,董事长防他防的很紧。
等他转了一圈回来,刚才路口的那辆车也停在门口。他坐在车上等了会儿,陆综给打电话问:“你在干嘛呢?”
他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开着车窗抽烟,漫不经心说:“我在外面,怎么了?”
“你那小情人打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他淡淡说:“替我打发了吧,送什么你看着办。处理干净。”
陆综骂了句:“你可真是个渣男,瞧瞧人哭的那可怜样子,我都不忍心。”
他嗤笑了声,没接话。那些女人无非看上他的钱,钱能解决的事情,就很简单。
正说着,岑鲸鲸从大门里出来,她一个人还在打电话,李成蹊一眼就认出她了。
陆综还喋喋不休的说:“老梁有个妹妹,长得非常不错……”
他骂了句:“你特么缺女人上哪找不行,居然对熟人下手,其他女人我所谓,但是一点,别特么祸害身边的人,听见没?”
陆综和他是从小的交情。
笑骂:“你特么居然这么有原则。”
他看着岑鲸鲸那两条大白腿,牛仔短裤显得两条腿格外长,白花花的耀眼。他简单说:“那就这样。”,果断结束了通话。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每天晚上更新。
没有存稿好可怕~~~
第5章
岑鲸鲸站在车门前,接到小妈乔云岚的电话,惊讶的犹豫了几秒,接了电话问:“岚姐?”
乔云岚没比她大多少,叫小妈她也叫不出口,就一直叫岚姐。
乔云岚也不和她客气:“你爸爸明天生日,叫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你明天记得回来。”
岑鲸鲸问:“不在外面过了?”
乔云岚也不隐瞒:“盈盈劝他在家里过,说一家人一起说说话。”
岑鲸鲸笑了声,开玩笑问:“不会是我的批斗大会吧?”
乔云岚听的大笑:“怎么会,诚诚也说很久没见你了。”
岑鲸鲸应声:“那行吧,我明天回来。”
挂了电话扭头看了眼旁边的车,也没在意。
上车后利落的掉头一脚油门就飞出去了。
李成蹊惊讶她开车居然这么野。
果真是个有性格的钢筋美人。
第二天岑鲸鲸收拾好,在家里挑了瓶酒,提着礼物,开车回了半湖别墅。
进门陈诚惊喜问:“姐姐?”
她笑起来,把手里的手办给他,他欢喜的摇头晃脑的,乔云岚见她笑说:“你就给他屯玩具。”
岑鲸鲸也不在意,把香水给她。
乔云岚姐接了香水,笑说:“你爸在楼上。盈盈去公司了,应该快回来了。”
陈诚噔噔噔上楼送礼物去了。
她把酒放在餐桌上,看了眼客厅,没什么变化。
陈登光大概听见动静了,下楼见她坐在餐桌边,戏谑问:“舍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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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舒了口气,认真说:“舍得啊,您只要别气我,我能天天回来。”
陈登光看她,无奈的笑,也不再说。
咳了声问:“休息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岑鲸鲸现在不想谈这个,只说:“过生日你就安安稳稳做寿星公,今天别管东管西的。”
陈登光拿她没办法。陈诚噔噔噔下楼,问:“姐姐,有香克斯的手办吗?”
乔云岚凶他:“你还想要什么?作业做完了吗?”
岑鲸鲸朝他偷偷眨眼。
他意会,偷偷的笑,当着乔云岚的面,果真不再多问了。
陈登光看在眼里,也不管。
快开饭的时候,陈盈盈回来了,见岑鲸鲸在,规矩的打了声招呼。
听见陈登光问了声:“你和小李处得怎么样?”
她有点难堪的随口答:“还行。”
总不能说对方完全不理她。
岑鲸鲸起身避开,进厨房拿了瓶水,靠在冰箱上边喝,边看着阿姨和乔云岚准备装盘,问:“盈盈有对象了?”
乔云岚看了眼门口,难得的多嘴了一句:“你爸说想给她找个家世好的,介绍了几家的男孩子,你爸看上敦金的李家了你知道吗?前几天相亲的是李家的那个孙子。”
岑鲸鲸了然地点点头。李家财力雄厚,掌家的是铁娘子,她还是有耳闻的。
心里却想,老陈这么多年对陈盈盈是真的好,铺路修桥,一定要送她坐上黄金宝座。
她就是骂了她两句,老陈就巴巴的给她介绍了一堆家世和华克不相上下的人家。
她心里凉凉的想,那我偏偏不如你们的意。
饭桌上大家举杯给陈登光祝寿,老陈已经不年轻了,自从在婚后,在女色上很淡了。乔云岚和他感情也很好。
这个生日过的可以说有点寒酸,陈登光也不在意,三个孩子都在身边,他看起来心情倒是不错。
陈诚性格有点腼腆,今年才读初二。学习还不错,但是看性格,不像是能做领导的性格。
饭桌上老陈放了颗炸弹:“你们都不小了,该成家就要成家,京京,往后跟着我工作,不能再由着脾气犯倔。”
岑鲸鲸笑笑没接话,老陈就当她是接受了。
他又说:“盈盈性格太腼腆,往后要学的强硬点,领导就要有领导的脾气。”
陈盈盈勉强的笑笑。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他继续说:“你们三个要是结婚了,我就把名下的股分,分出来给你们。”
饭桌上除了他,其他人惊愕的抬头看他。
他笑着解释:“不是全部,每人结婚我都给百分之三的股份。”
谁都不知道他突然来这么一出。
岑鲸鲸怀疑问:“你身体没事吧?”
他抿了口红酒笑说:“你这个性格要是不改,四十岁都接不了婚。”
岑鲸鲸不在意说:“我不重要,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要说。”
陈登光意有所指:“你是姐姐,要做表率。”
岑鲸鲸失笑,问:“你就是把我骗来,为催婚的?”
好处给陈盈盈,好话留给我?
乔云岚担心问:“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陈盈盈顺手把陈登光的红酒换成了酸奶。
岑鲸鲸看着,没说话。
陈登光饭桌上不想多说了,摆摆手,让话题过去了。一顿饭再没提起。
饭后岑鲸鲸要回去,陈登光休假一天,见她要回去,问:“你要是没什么事,明天开始来公司。”
岑鲸鲸想了下,手里的资料还不够完善。
拒绝说:“下周周一吧,我到时候准时报到。”
陈登光点头,问了句:“你妈怎么样了?”
岑鲸鲸:“挺好的,比我忙。”
陈登光突然说:“让她收敛点,闹大了,总归不好看。”
岑鲸鲸听的惊诧,问:“我妈怎么了?”
陈登光不想多了,只说:“你和她说了,她就明白了。”
岑鲸鲸胡猜,想是不是前段时间那个送她回家的男人有关系。
皱着眉答:“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给岑美黎打电话,电话一直没人接。
她又想,岑美黎什么有钱人没见过,区区一个风投经理人,不至于能迷倒她。
她给于小艺打电话,还没等她说话,于小艺抱怨:“气人,谈了一个星期的男朋友就吹了,郁闷。你快来陪我。”
岑鲸鲸坏心道:“给你说个新男友,你自己去勾搭。”
于小艺来劲问:“谁啊?你的眼光一向准,快和我说说。”
“敦金李家的孙子。”
于小艺皱眉:“那是谁?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么个人?”
岑鲸鲸笑:“不认识你就去打听,看看人合不合你胃口。”
于小艺不上当:“你晚上陪我,我就去打听。”
她缠人的功夫数一数二,岑鲸鲸脱不开身,只好说:“就咱两,行不行?你别呼朋唤友,一群人闹得乌烟瘴气。”
于小艺满口答应:“行行行,就咱两。”
结果于小艺一如既往的出尔反尔,岑鲸鲸到的时候她还在和人蹦迪,其中一个还最近经常在网上看到的女团选手。
她坐在吧台上,酒保弟弟问她:“喝点什么?”
她随口说:“不要酒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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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艺看到她,凑过来,笑着讪讪说:“都是熟人,遇见了。”
岑鲸鲸也不拆穿她,反正她不是自己组局,就是在参加别人的局。
见她心虚,岑鲸鲸抿了口红茶,问:“打听到了吗?”
于小艺撩撩短发,风情万种的歪着脸看了她一眼,岑鲸鲸笑骂:“让你去勾引别人,不是勾引我。”
于小艺挤眉弄眼问:“你从哪里知道那么极品的男人的?”
岑鲸鲸试探问:“长得非常不错?”
于小艺:“我不光打听到人,还搞到照片了,长得,像个人间畜生。”
岑鲸鲸笑了声问:“什么人间畜生?”
“就是那张脸专门是祸害无知少女的。但是不太对我胃口,那种男人一看就让女人捧着他。高高在上不下凡尘,不过,据说身边的女人一打一打的换,情人随时能凑一桌麻将,”
岑鲸鲸想了下,这个状态,有点惊讶那人好身体。
于小艺又说:“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说他最近一直在相亲。是不是你爸给你安排和他相亲?”
岑鲸鲸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要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于小艺见她不否认,就是承认了,保证说:“据说他也经常来这里,我托人给个消息,他要是来了,我带你来瞧瞧,看看什么德行。”
岑鲸鲸之前只想要乐京啤酒,但是老陈生日后,她改主意了,股份她要,乐京啤酒,她也要。
老陈的话她听听就行了,就老陈护短的性子,就算陈盈盈不结婚,他也能把股份给她。
结婚这个事,她就要往高处找。越高越好。
第二天于小艺就给她打听清楚了,人在店里,催她快过来,她都睡了,又被叫起来,看了眼时间刚过凌晨。
于小艺催她:“赶紧的,人就在大厅里坐着,你来看一眼,要是对胃口可以会会他。”
她摸着额头暗骂,李家这孙子也是个真孙子,半夜混夜店玩女人,无所不能。
实在没心情化妆,穿的规规矩矩的牛仔T恤,连妆都没画,开车就去了。
夜店里的热闹和凌不凌晨关系不大,已经进入后半夜了,还是热闹的一塌糊涂,过了凌晨,有个午夜场全场蹦迪时间,她进门正赶上大部分人在大厅里蹦迪,dj音乐的重音振的她心脏都不舒服。她挤过人群,进了南边小厅,坐在靠栏杆的位置看着舞池里的人,试图寻找于小艺。
扭头就看见有人盯着她。
李成蹊也没想到,这姑娘可是个宝,清纯和美艳切换自如。
于小艺大概看见了她,给她发消息:就你左边正在看你那男人,李家长孙,要继承皇位的那种,叫李成蹊。
她一偏头,骂了句,我日。
装作没看见一样,看这舞池里的人,就是看不到于小艺。
李成蹊觉得她真有意思,这么三番两次的,看样子像是个冷美人,但是行言举止又不像,经常出入这里的人,放的也开。看样子是圈子里的。
于小艺还在微信上问:怎么样?是不是你的菜?要是觉得不错就搭上,我看他一直看你,有垂涎的意思。
岑鲸鲸回了句:闭嘴。
她酝酿了几秒,有点后悔没化妆。又觉得神奇,居然是戏院里那个长得非常不错的男人。
李成蹊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了眼舞池里的人,隔着两个沙发座位,问她:“不去跳舞?”
两个人对视着对方,灯光光怪陆离的闪烁,他说什么她根本都听不见,只看他的唇,就听见了他说的话。
他勾搭女人的技术已经手到擒来的,不勾搭都有一群女人追着他。
她弯起嘴角,扭头看了眼,回了句:你怎么不去?
李成蹊起身走近她,弯腰伸手做邀请状:“赏脸一起?”
她犹豫了两秒,将手递给他,跟他下了舞池。
台上有个肌肉男裸着上身在表演蹦迪。
蹦迪时间接近尾声,越发刺激,欢呼成一片。
她下了舞池又后悔了,站在边缘,李成蹊就站在她身后,贴在她背上,她心里失笑,这是把她当成捞女了?
她回头问:“李先生有没有相亲相到中意的女朋友?”
李成蹊一秒钟就冷静了,这是单冲着他来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不动声色的低头问:“你觉得呢?”
她侧头看了眼贴在身后的人,暗骂了句真是个老狐狸。
这时,蹦迪场时间结束,人群开始散场,她回头说了声:“散了吧。”
不知是说他还是说蹦迪场。
于小艺早按捺不住了,凑过来,她知道今晚没结果,站在于小艺身边告别:“我要回去了,下次见。”
李成蹊从善如流,掏了手机问:“加个联系方式。”
她顺从的加了微信,看他头像是个狗头。
她笑笑,和告别,拉着于小艺出门。
于小艺好奇问:“什么意思?”
她舔舔下唇,李成蹊看样子可不是个吃喝/嫖/赌的二世祖,精明的很。
她还需要继续打听打听。
作者有话要说: 做了个美美的封面
手写的封面被一致吐槽太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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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等人走了,梁城凑过来问:“你换胃口了?又喜欢上这种清纯的了?”
李成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神秘莫测的笑笑,没理会他。
陆综从楼上下来,酸酸的说:“你们可真闲。”
这夜店是李成蹊开的,一直是陆综替他经营着,李家没人知道。李成蹊也从不在这儿走账,来了也就是喝酒,到点就走。
但是最近因为南郊那边县城的地到手了,他需要人手,想调陆综出去。
和陆综问:“物色好接手的人了吗?”
陆综摇头,但又说:“有个人可能比较合适。我正在考虑。”
李成蹊挑眉看了眼,等着他说,陆综:“方诗意。”
李成蹊想都没想:“不行。”
二十几岁的女孩子,经营夜店。
关于李成蹊和方家的官司,陆综知道,梁城不清楚,问:“方诗意是谁?”
陆综:“方亦明的妹妹。”
李成蹊和方亦明是十几年的交情,方亦明大学去了军校,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却猝不及防出了意外,人就没了。
方亦明从小没爸,他妈带着他和妹妹改嫁给现在那个在军政上工作的继父,他们才认识的。
自他去世后,李成蹊一直关照他妹妹。
陆综斟酌说:“是方诗意听了我想挪地方,自己和我说的。想接手经营这里。”
李成蹊还是一口回绝了。
梁城倒是无所谓,开玩笑说:“这有什么,就是个挂名经理,谁还能欺负了她不成?再说了来这里的都是熟人。你们要不放心,我帮她镇场子。”
陆综也劝说:“我是这么想的,她也不是个乖乖女的性格,之前在时尚杂志那边,干的也不顺心,人家继父那边也有儿女,她也不好去投那边的关系。毕竟是亦明的妹妹,我们还是尽量关照着,以后有机会也好给她安排。”
都是人情里打滚的人精,难得的都留着那点赤忱。
李成蹊因为方亦明的事,伤心了很久。
对方诗意一直多有关照。
李成蹊没说话,半明半暗的光影里,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抿了口酒才说:“到时候看吧。”
这几天相亲的人接二连三的骚扰他,他索性换了私人的手机,把那个手机都扔在家里了。
翻了眼手机,看到岑鲸鲸的头像是只卡通鲸鱼,微信名就叫鲸鲸。
他翻了眼朋友圈,自拍不少,尤其看到那张老房子的照片,那房子他有印象,但是想不起是谁家,把手机给梁城看了眼问:“认识这是谁的房子吗?”
梁城看了眼摇头,问:“你看上这个房子了?看样子在老城里。”
陆综倒是细心,凑过去看了半天,说:“我知道,我还去过。”
李成蹊惊讶,问:“你去过?”
陆综解释:“我之前项目上有个同事叫乔云涧,他姐姐不得了,是华克的老板娘。这是陈家的老房子。”
李成蹊惊讶,他前段时间相亲的其中一个就是陈登光的女儿。但是和这个差的也太大了。
他冲陆综说:“帮我打听一声。”
两人都以为他看上那房子了。
他玩味的笑,倒是小瞧她了。
周一早上岑鲸鲸提着一个装文件的公文包,去了公司,陈登光行程很满,过段时间要出去开会,她得抓紧时间说服他,拿下乐京啤酒公司。
进门的时候,小白笑说:“小陈总也在里面。”
她停下脚步,冲他说:“那我要去你办公室讨杯茶喝。”
小白笑容可亲的说:“没问题。”
岑鲸鲸在小白办公室喝了杯茶的功夫,听说陈盈盈已经走了,小白什么都没说,但是看秘书处的两个姑娘偷偷聊天说:我送文件进去的时候,见小陈总正在哭。
小白警告的看了眼小姑娘,小姑娘再一句话没敢说。
岑鲸鲸若无其事问:“我可以进去了吗?”
小白:“当然可以了。”
岑鲸鲸还是按规矩敲门,听见陈登光说,进来。
才规矩的推门进去。
陈登光见是她,面上看不出来任何不妥,开玩笑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岑鲸鲸闭口不提,陈登光大概有事要忙,催她说:“你看要是今天开始上班,我让小白带你去熟悉一下。”
岑鲸鲸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的打开包,把文件拿出来说:“爸爸,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怎么看。”
说着把文件推给他。
自顾自说:“我不想呆在总部,我想要乐京啤酒。”
陈登光惊讶的看了眼她,低头打开她准备的文件,心里对这个女儿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遗憾有欣赏。
但是面上丝毫不显。问:“怎么想起要这个?”
岑鲸鲸也不打哑谜,只问:“我有我的理由,您就说你给不给。”
陈登光失笑:“那又不是个玩具,说给你就给你,那是人家经理周旋、物色了几个月才拿到的,哪能说给你就给你。”
岑鲸鲸不听他狡辩,只说:“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我的问题就是想要乐京啤酒。”
她摆明了有样学样,陈盈盈能要走音品电台,她也要乐京啤酒。
陈登光看着文件,虽不是说很完善,但是也很用心了。他一直以为女儿性格太娇纵,逞强斗狠。没想到,她心思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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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色后合上文件,问:“就拿这个做底气?”
岑鲸鲸改口:“不是,我没底气,就看您肯不肯偏心了,下面经理有油水才愿意,乐京今年都败成什么样了,你不给好处,他们未必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
她说话毫不客气,小心思层出不群,口气是能屈能伸。
陈登光心里感慨万千,叹气:“你让我想想。”
岑鲸鲸本来也没指望一次就说动他,利落起身说:“那你认真考虑吧,我等你的消息。”
岑鲸鲸这边夹枪带棒的争家产,那边李成蹊拿着她的资料,仔仔细细的看了遍,原来他相亲的是个私生女,正牌千金一则直混在市井里。
看来岑鲸鲸的地位也不稳固,音品电台收购案一看就有猫腻,没道理她在音品上班,收购后掌权的变成私生女。
剩下的就是她丰富的感情史。
是人就怕知根知底,岑鲸鲸被打听的一清二楚,还毫不自知。
李成蹊大概猜到她那晚夜场找他的目的了。
没想到他风流情场打滚,居然有一天变成了人家姐妹花斗法的筹码了。
周一上班接到方诗意的电话,他很久没见她人了,方诗意直截了当自荐:“成哥,我可以胜任那个工作的。”
李成蹊拒绝:“那不是个长久的工作,你别掺合那个。”
对方诗意,他始终是爱护,因为那是他早逝的兄弟的妹妹。
他私生活丰富,但是从不碰身边的人。
都知道他这个原则,方诗意争取道:“我也不是为了专门经营,因为我需要这个关系,时尚圈毕竟不好混。我还是要在还是那个圈子里立足的。需要有个快速建立人脉的途径,需要和人家又交情才行。”
李成蹊正在犹豫,方诗意直接说:“我已经和陆综都说好了,他已经在带我了。”
李成蹊叹气:“有什么问题就找陆综或者梁城,我不太管那边的事。”
方诗意有点失望,但是还是满口答应了,心里鼓励自己,慢慢来。
李文仪大早上开会让他负责新项目,指派他临海城市去做调研。他早会一散,直接就回家去了,等李文仪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径山别院了。
上次张廷尉看上他这房子了,非要在这里开party,之后李成蹊就把这里人都打发了,只留了个做饭的阿姨,再不准他们上门了。
李文仪电话里语重心长劝他:“我知道你不愿意,年轻人,别整天眼高手低。身边都是叔叔辈,接人待物还要慢慢学习。”
李成蹊冷笑:“姑姑,你这手段有点过了,万事过犹不及。看看你儿子,再说我。”
李文仪继续说:“我知道你不服气,年轻人吃苦总是好事。我会和你你爷爷说的。”
李成蹊懒懒的说:“您别,我还在相亲,这眼看着就要结婚了,您把我发配出去,谁和我结婚?”
李文仪听的意外,但是心意已定,只说:“结婚耽误不了什么事。”
李成蹊也不想和她打嘴上官司,只说:“再说吧。”
挂了电话阴着脸,很久都没说话。
看来是不结婚不行了。
他坐在露台上喝酒,隐约能看到隔壁的霓虹灯,给岑鲸鲸发消息:去听场戏?
岑鲸鲸人在家,岑女士不回来,家里阿姨正在剁馅,一边和她说:“知道你爱吃馄饨,明早上给你包。”
岑鲸鲸看到消息,犹豫了很久,听见阿姨继续说:“你们整天不着家的,你妈妈也是,要是成个家,才有个家的样子。”
她回复:戏院见。
和阿姨说:“我出去一趟。”
阿姨以为是自己多嘴她不爱听,劝说:“我说的你不爱听……”
岑鲸鲸打断她的话说:“怎么会,我有朋友约我,明早上回来吃你包的馄饨。”
阿姨欢喜的笑笑。
等她到了戏院,李成蹊早就到了,还是最后一排,他坐在那里,翘着腿,像个旧时的公子哥。尤其是一回头看她那一眼。
她进去坐在桌的另一侧,台上唱的是《锁麟囊》,两人相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服务生见她来了,给她上了茶,问:“鲸鲸姐最近来的挺勤的。”
她笑笑,没说话。
李成蹊问:“和这里很熟?”
她看着台上薛湘灵唱到:昔日漂母饭信,非为报也。
她听得认真,嘴里却说:我舅舅和戏院班主是同门师弟。逢九的日子,会来这里登台唱戏,只是今年不怎么唱了。他年纪大了。”
李成蹊觉得她有趣,她的故事也有趣,问:“听得懂?”
她目光不离开台上,却点评说:“这《锁麟囊》□□了多少程派演员,经久不衰,有她的道理。种了因才有果,付出了才有回报,古人不欺后人。”
李成蹊一句都听不懂,大感惊奇,扭头看她,见她一脸认真,丝毫不见艳气,像个纯真的孩子。
经不住笑问:“那你打听到我这里来,是想种什么因?”
岑鲸鲸认真的听戏,仿佛没听见他说话。
等台上已经唱到失散了,岑鲸鲸才舍得扭头看他,狡黠的一笑,问:“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
李成蹊仿佛被她笑的晃了眼,也不说话,看着她不做声。
他结婚是势在必行了。她却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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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是个结婚的好人选,再没人比她更合适了。
岑鲸鲸不知道他想的,只知道,他可以考虑。
第7章
直到一场戏结束,两个人再没说话。
续了茶后,岑鲸鲸喝了茶,李成蹊则是坐在一边看手机。
等结束,灯光大亮,全场人头攒动,他才抬头,有点猝不及防的茫然问:“结束了?”
岑鲸鲸看他有点呆楞的样子,觉得好笑,又觉得他有点可爱。
事实上他已经搜了下她舅舅,居然是国家剧协副主席的岑鹤声先生。
她这个家世,细算起来,即是豪门,又是世家。比他可强多了。
岑鲸鲸不知道他想什么,问:“就为了约我听戏?”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恰到好处,收起笑容说:“我住在这戏院隔壁,上次是第一次知道,穿过巷子有家这么有名的戏楼。”
岑鲸鲸不好奇也不开玩笑,哦了声。
李成蹊邀请:“过去坐坐?”
岑鲸鲸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他故意说:“不知道岑小姐缺不缺男朋友?”
岑鲸鲸笑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说:“暂时不缺,以后说不准。”
两个人之前虽没什么交集,却已经算是知根知底了。
岑鲸鲸也不惧,起身跟着他穿过巷子,径山别院占地不大,显得有点小巧,处处透着精致,看得出来主人非常会享受生活。
岑鲸鲸以为他这种富家小开,应该住大平层的公寓,养几个情人,狡兔三窟,不外如是。
没想到他住的是这种安逸的房子。
家里没人,进门有个小吧台,岑鲸鲸穿的是休闲的凉拖,也没换鞋,他带她上了二楼的露台,清风拂面,远处的灯光璀璨,这里的景色真不错。
她坐在椅子上,舒展了身体,仰望着天空,舒服的感叹:“真不错。”
李成蹊倒了杯鸡尾酒,递给她问:“喜欢的话,随时欢迎。”
岑鲸鲸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据听说他在家里的日子也不是一帆风顺,姑姑掌权,父母双亡,未必不是和她一样,也有争家产的意思。
这么一算,倒是个不错的联姻对象。
她吐槽:“这可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我就不来了,李少董慢慢享受吧。”
李成蹊也不辩解,坐她身边仰头看着景色,一脸享受。
岑鲸鲸有种错觉,他此刻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情人环绕的情场浪子。
两个人静悄悄的,各有各的思量,倒是挺和谐的,你来我往,喝完了一瓶我酒。
岑鲸鲸看够了起身说:“好了,人也见了,景也看过了,我该回去了。”
李成蹊见她起身转身,伸手拉了下,把人差点拽进怀里,岑鲸鲸惊呼了一声。
他立刻放开,说了句:“我送你吧。”
又克制又守礼,这幅样子,谁能说他是个私生活混乱的男人。
岑鲸鲸笑起来,直白说:“李成蹊,谈恋爱的事,让我考虑考虑。毕竟不能强买强卖。你非要说对我一见钟情,也不是不能。谈恋爱嘛,总归要两心欢喜才好。”
李成蹊回答:“听你的。”
好说话的很。
到门口岑鲸鲸拒绝:“喝了酒,就不用你送了。”
他笑的痞里痞气的:“那点酒度数还没果酒高。你等等。”
说完信步去取车。
回去的路上,两人再没说恋爱的事,岑鲸鲸和他聊起舅舅,李成蹊不了解戏剧,岑鲸鲸说:“我以前也听不懂,大学读的是就影视戏剧文学,后来可能开窍了,突然就能听懂了。”
李成蹊挺惊讶的,问:“居然是中文系。”
岑鲸鲸也不惭愧,大大方方说:“我既不是什么好学生,也不是什么精英,马马虎虎的鬼混。”
李成蹊笑笑没接话。
送她到家,她客气的招呼他:路上注意安全。”,该有的客气还是要有的。
李成蹊笑的温柔,像个翩翩佳公子,只催她:“回去吧。”
自己毫不留恋的掉头就走了,留给她的是车尾灯。
情场里再打滚,也是个直男。
岑女士已经回来了,听见门口的车声,出来问:“谁送你回来的?”
岑鲸鲸不在意答:“一个朋友。”
岑女士大概不甘心问:“干什么的?”
岑鲸鲸含糊:“没什么正经做的。”
岑美黎有点失望,哦了声,再没问。
老陈几天都没联系她,她猜到结果了,老陈还是不肯给她。乐京啤酒现在看着低迷,但是升值空间太大了。老陈信不过她,可以理解。
她追到办公室,小白遗憾的说:“陈董去出差了,这个星期都不在。”
岑鲸鲸在小白办公室坐了会儿,听着秘书处的几个姑娘聊天,她在想换个方式也未尝不可。
想起李成蹊的建议,有了个大胆的计划。
没想到下楼的时候遇上了叶润得。土豆
叶润得跟着他老师,在律师事务所做的非常好。见了她惊讶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岑鲸鲸随口说:“我过来取东西,我爸爸不在。”
叶润得没明白。
她笑起来,虚指指楼上,说:“我爸爸,陈登光。”
叶润得惊愕的看她。
她也不在意,只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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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润得看着她走远,才开始细想之前遇见她的事。
岑鲸鲸也不在意,回了家给陈登光打电话,问:“爸爸,你觉得我的提案怎么样?”
陈登光很中肯也很直接:“没什么基础。看不出来可比性。”
岑鲸鲸明知故问:“那你就是不肯把乐京给我了?”
陈登光难得的严肃:“京京,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岑鲸鲸也不失望,只说:“那你想给我什么?一个虚职?一个董事长女儿的名头?你怕是担心我没本事稳住乐京的状况是吧?”
陈登光头疼的扶额,不知道她哪来的倔劲儿,非要乐京啤酒不可。
岑鲸鲸见好就收,说:“那行,你再考虑考虑吧。”
挂了电话,她心说,我想要的就一定会拿到,你拦不住我。
第二天,于小艺发神经非要请她和她新男友一起吃饭。她去的晚,等她到了于小艺已经和男友逛了一圈了,新男友是互联网公司的程序员,据说家境一般,但是个人能力不错。人长得斯斯文文的,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很阳光,确实像个精英。
很难想象,于小艺原来喜欢的是这种精英型男生,和她之前的前任天差地别。
于小艺见她来,朝她招手。像个初恋小姑娘似的介绍:“这是邹繁,这是我的老闺蜜岑鲸鲸。”
岑鲸鲸笑笑把手里的化妆品给她说:“呐,你要的。”
于小艺欢喜的嘟着嘴隔空亲她。
邹繁人比较稳重,和于小艺以前的男友都不同,也不知道她整天混迹在一群网红里,泡吧赌车,怎么找到这么正牌的一个男生。
看得出来她这次很满意。
三个人简单问候了几句,邹繁问岑鲸鲸:“你是在哪里工作?”
岑鲸鲸愣了下,抬头看他,没等她说话,于小艺就抢说:“她之前在音品电台做主管。”
邹繁再没问。
于小艺毫不自知。
岑鲸鲸猜,他对于小艺不工作,整日的游耍,和网红一起学美妆,还是有看法的。
饭后三个人闲聊了几句时下的影视和八卦,毕竟这些话题最保险。三个人在商场里闲逛,岑鲸鲸没想到能迎头遇上陈盈盈几个人。
她的朋友圈和陈盈盈不同,陈盈盈的朋友圈全是富家女,而且都是留学圈里的。
她的朋友圈很杂,就比如,有吃喝玩乐精通的于小艺,也有勤勤俭俭的白普宁。有上班族,也有无所事事的富二代。
她不太在意的看了两眼,倒是于小艺认识其中一个,几个人居然也攀谈了起来。
岑鲸鲸掏了手机站在一边看消息,看到李成蹊给她发消息:和岑小姐谈个生意,有兴趣吗?
岑鲸鲸毫不客气回他:我和你相亲的可不是一个陈。再者,我不和色鬼做生意。
她嘴巴厉害,有时候是真厉害。
于小艺和她们聊完,回头喊她:“鲸鲸?”
她抬头看了眼,没吱声,笑笑跟着过去了。
陈盈盈见她茫然的抬头,是从心里就没把她当成回事。叫了声:“姐。”
岑鲸鲸惊讶的看她,没想到她这么能屈能伸。但是在外又不能丢这个脸。应了句:“和朋友逛?”
于小艺大概被她们这个样子惊呆了,没想到人背后打得狗血喷头,人前居然轻描淡写城这个样子。
岑鲸鲸也不想和她多说,客套了句:“那你们去逛吧。”
说完领着于小艺就走了。
旁边一个女生惊讶的问陈盈盈:“你姐气质真好。”
又一个说:“这就是你那个异母姐姐?长得真不错。”
陈盈盈挑眉,回头看了眼,没说话。
于小艺憋不住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一家亲了?”
岑鲸鲸问:“要不然呢?我现场和她打起来?”
邹繁替于小艺提着包,伸手揽在于小艺肩上,摇了摇,大概让她说话别这么直接,于小艺没有意会到,问:“那你意思是,还是一家人,要打架回家打?”
岑鲸鲸也没想到会遇见陈盈盈,更没想到她居然有礼貌。
无奈说:“晚上陪你去蹦迪,别和我叨叨了。”
于小艺立刻不问了,笑嘻嘻问:“真的?”
三个人一直磨到晚上,等到酒吧里时间还早,但是人很多。
于小艺一进门就跟进了自己家一样,碰见的十个人,八个就是认识的。
她和那一帮网红关系不错,她的化妆技术非常好,和网红学手艺当吃饭不同,她学化妆纯属是爱好,时不时会直播,会直播化妆品排雷,她粉丝还不少。
岑鲸鲸见邹繁进门后有些沉默,进去拉了于小艺出来,凑她耳边说:“看好你的人,别被那帮网红给叼走了。”
于小艺乖乖跟着她,等送两个人去了专座,岑鲸鲸扭头就撞上了李成蹊。
幽蓝暗黑的光影里,她看了他一眼,他的衬衫穿的乱七八糟,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领口斜在一边露出左边的锁骨。衬衫下摆胡乱的塞在西裤里,看着像个十足的浪荡男人。
岑鲸鲸挺喜欢他的皮相的,那双眼真是风流多情,真的太适合谈恋爱了。
没等她说话,李成蹊拉着她穿过人群上了小厅,小厅里比下面清净,人不多,他就紧靠着坐在她身边,岑鲸鲸坐的端正,他则舒舒展展的靠在她沙发上,长胳膊长腿,翘着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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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上来的男人看见他两,惊讶的骂了声李成蹊:“你给老子等着!”
李成蹊不在意的笑,像个纸醉金迷欢场里的浪荡公子。岑鲸鲸不得不承认,他身边的女人趋之若鹜,不是没有道理。
要是她没有这一堆破事,一定和他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
两个人靠的极近,也不说话,各自观察各自的。
小厅里陆陆续续进来的人不少,可能是都是认识的人,他是不是点头致意,大概最后烦了,起身自然的抓着她的胳膊,凑她耳边,眼睛却不看她,低声说:“带你去兜风。”
声音低沉又性感。
温热的气流喷在她耳朵里,痒痒的。
她看到小厅的入口有个穿红裙的年轻女孩,一直盯着他两,她仰着脖子,像只黑天鹅似的,问李成蹊:“你的情人都追到这里来了?”
说着意有所着的看了眼方诗意。
李成蹊看都不看,一门心思的勾引她,道:“自从岑小姐把我迷得神魂颠倒后,我身边的人就散的干干净净了。哪还有什么情人。”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骂他;“真是寡恩薄幸,看人家一脸痴情,真不去哄哄?”
真的都不是好人。
她是看热闹,专门瞧他的热闹。
李成蹊是一门心思奔着结婚,谈感情那是他十几岁才干的事。现在的他可没心情动凡心了。
方诗意隔着人群看着李成蹊亲密的搂着一个女人,心里酸成一片。心里告诫自己,不能着急,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他身边的女人就没有断过,没人能留住他的。
岑鲸鲸跟着他出门,见他开了车出来,坐在副驾驶位置,夏夜的晚风都带着温度,开着车窗,李成蹊问:“想去哪里?”
岑鲸鲸不在意的笑笑,撩了把耳畔的长发,道:“随你开。”
李成蹊笑笑:“那就带你去看星星。”
岑鲸鲸给于小艺发消息;我先走了,你们玩儿。
见她没回复,也没再打搅。
李成蹊开车比她稳,但是一直在超速的边界。
车窗开着,风吹的人头发翻飞,他一只手搭在车窗上,一手握着方向盘,浪荡不羁,性感的要命。
问岑鲸鲸:“平时有什么消遣?”
岑鲸鲸看着他一路往南走,好奇问:“出城吗?”
他笑笑:“怕了?”
岑鲸鲸调侃:“当然怕。”
李成蹊笑笑,再没说话,车开了一个多小时,从灯光璀璨的市区,到漆黑一片的环城高速,最后开进了南边的温南县。
乡村的道路上居然蛙虫蝉鸣,夜里一辆车闯进黑暗,绕过县城进了村,像个闯入者,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李成蹊又把车停在上次停的路口,下车绕到副驾驶,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岑鲸鲸听着外面的虫鸟叫声,笑问:“你请我来这荒山野岭,是准备杀人抛尸吗?”
李成蹊闲闲的倚在车门上,笑说:“劫财劫色也未尝不可。”
眼角眉梢都是都是放松。
岑鲸鲸下车,迎面来的风非常凉爽,乡村的风都是凉的,不同市区里的闷热,清爽自在。
李成蹊伸手虚指指问:“知道这儿是哪吗?”
岑鲸鲸问:“怎么?你要在这里盖别墅?”
他笑起来:“这片地都是我的,向东一直到乐京啤酒门口。”
岑鲸鲸听的一下来精神了,问:“转手吗?”
李成蹊从善如流:“转啊。”
岑鲸鲸问:“说吧,什么条件。”
李成蹊在车灯伴着蚊虫环绕的晦暗灯光里,看着她问:“我喜欢岑小姐,想追求岑小姐,不知岑小姐的意思呢?”
岑鲸鲸似笑非笑问:“你是不是没追过女孩子?没认真追过的话,就先去学习学习。”
他从善如流的应声。
她谈过那么多次恋爱,还没有哪一个男人用利益勾引她的。
虽然眼前这个利益她有点心动,但是,谁先认输,很关键。
她已经不乐意做输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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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李成蹊除了喜欢什么都不提,让她的话也没机会出口。
她回了车上催他:“不转让的话,就回吧。”
李成蹊像个贴身司机一样听话,上车掉头往回走,最后却绕去了西郊,西山脚下,岑鲸鲸已经有些困了,西郊 空旷,据说上面的意思,一直没有发开。
星星点点的夜景,毕竟是郊区,西山上有座法缘寺,香火旺盛,这几年这边也日渐繁华。
等到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夜空中开始放烟花,应该是西山上放的。
岑鲸鲸一下就清醒了,惊喜的扭头看着窗外的烟火,问李成蹊:“你早知道……”,问出口又觉得没必要。
李成蹊还在开车,解释说:“西山的法缘寺后面有个阁楼,据说是有的人去了后不方便入土,就供奉在那里,寺里每月最后那个逢九的日子,就会放烟花,点灯山。”
这大概也是香火逐渐旺盛的原因。
这么说,和男女浪漫没有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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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觉得他匪夷所思,追女人居然是这种套路?
正当她啼笑皆非的时候,西山旁边,星星点点的灯被逐渐点亮,满山的灯,千盏万盏。
不是繁华的绚烂,静谧的绚烂,让人心生敬畏。
她看呆了。
他也不言语,由着岑鲸鲸趴在车窗上看,他则开着车上了环城高速,直到看不到了,他才开始攀谈:“送你回家?”
岑鲸鲸有点意犹未尽,但又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只说:“去景山园林。”
是她在市区的公寓。
李成蹊问:“要不要吃东西?”
岑鲸鲸心里叹息,这种信手拈来的段数,真的是没几个女人能抵抗得住。
但是她非常不给面子的说:“不了,我晚上从来不吃东西。”
李成蹊特意扭头看了眼她的身材,丝毫不觉得扫兴,漫不经心的开玩笑:“那真是少了一半乐趣。”
岑鲸鲸不理会他的调侃,也不以为意。
她是真的难说话,李成蹊也不气馁。
就真的像是随口一说而已,两个人聊了一路,遇上感兴趣的话题聊几句,没有共同话题的一带而过。
一路上倒是挺和谐的。
岑鲸鲸到家后,看了眼手机,催他:“李少董路上注意安全。熬夜伤肝,早点休息吧。”
李成蹊失笑,可真是个钢筋美人,说话都夹枪带棒的。
笑吟吟的应声:“谢岑小姐关心,我会的。晚安。”
等人走了,岑鲸鲸还站在门口看着,一个人在门口低着头走来走去的瞎琢磨。
刚上楼,接到于小艺的视频,于小艺脸上贴着面膜,问:“你去哪了,我打听了半天才知道你跟着一个男人走了。”
岑鲸鲸躺在沙发上,问:“你呢,你男朋友在你身边吗?”
于小艺笑骂:“别给我胡扯,问你呢?跟谁走了?”
“李家孙子。”
于小艺了然的笑,说:“我看他的第一感觉,就觉得他是你的菜。”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说:“太硬了,不好下口。你男朋友呢?”
于小艺这次是真的坠入爱河,哦,不止,是坠入爱海了。
“我们才正式交往一个星期,他是个正经人。”
岑鲸鲸故意:“哦,那些前男友不正经啊。”
于小艺笑骂:“闭嘴,你受什么刺激了?”
岑鲸鲸提醒她:“和你男朋友多聊聊他的工作和经历。”
于小艺问:“怎么想起说这个?”
岑鲸鲸:“你会发现,直男其实都差不多。”
于小艺笑骂:“闭嘴,别咒我。”
岑鲸鲸太了解她了,她恋爱几次,唯独这次小心翼翼的,但是目前来看两个人没什么共同话题。
于小艺贴着面膜还在和人聊天,等那边聊完,回头和她说:“你们两个真的挺配的。”
岑鲸鲸想起李成蹊居然绕路带她去看了点灯山。
心里其实不讨厌他的讨好。
第二天意外收到叶润得微信:音品的事,我很遗憾,没有帮到你忙。
岑鲸鲸前一晚可能和李成蹊满城乱逛,兜风兜的太过了,一早上头疼欲裂,窝在沙发上吞了片止疼药,病怏怏的正给李成蹊发微信:昨晚考虑不周,跟着李少董兜风兜过了头,兜进了医院。
见李成蹊没有秒回,就给叶润得回复:没什么,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叶润得又回复:音品准备联合华克旗下的公司做宣传活动。我听同事说的。
岑鲸鲸想怪不得陈盈盈被她下了脸,还能若无其事,原来等着老陈给她发奖励。
她有其他的计划。
她回复叶润得:谢谢,我知道了。
她直接打电话给老陈,问:“爸爸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登光在车上,司机问:“是去公司还是送您回去?”
陈登光摆摆手,示意去公司。
和岑鲸鲸说:”这里面牵扯的人事很复杂,不是我说可以就可以。”
岑鲸鲸问:“那当初音品呢?音品不复杂吗?为什么你说给就给她了?我不是为了置气,确实想好好经营。我知道,你觉得我学的不如她,能力不如她,也不如她听话乖巧,这些我都无所谓的。”
我只要我该得的。
陈登光始终不松口,劝她:“你先来集团实习,等熟悉了,我再给你慢慢安排调任。”
岑鲸鲸冷笑:“去集团的事,再说吧,失信太多次,我已经不好再盲目信任你了。”
挂了电话,看到李成蹊的微信:也不一定是祸,我会负责到底的。
岑鲸鲸握着手机,嗤笑起来,问:你学追女孩子学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我教你?
李成蹊:求之不得。
没等到中午,两个人就约在她公寓楼下的餐厅一起吃午饭。
李成蹊就像个标准的二世祖一样,岑鲸鲸觉得他比自己都闲。午饭后,岑鲸鲸问:“你不去公司吗?”
看他样子也不像是去公司,见岑鲸鲸问,他就说:“你感兴趣?那可以去走走。”
岑鲸鲸没想到他这么给面子,她确实有打算了。
李成蹊即便比她急,但是一点端倪都不显。
岑鲸鲸根本看不出他深浅。
李成蹊带着她果真去了公司,整栋办公楼都很热闹,大厅里人来人往,遇见的人都和李成蹊打声招呼,他耐心很好,每一个都能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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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不禁暗叹他不简单。
也没上楼,就是转了转,等晚上,李成蹊就接到老爷子的电话:“听说你带女朋友来公司了?”
李成蹊正在看那块地的文件,问:“怎么了?”
老爷子直接了当问:“什么时候结婚?”
李成蹊笑起来,不太认真说:“还早呢,不着急。”
老爷子表态:“差不多了,就结婚吧,这么大了不像样子。”
李成蹊再次说:“真的不着急。”
老爷子不会说软话,也不会说好话。
李成蹊也不在意,挂了电话,看了眼朋友圈,张廷尉在南湖游玩,新项目就在那里,他靠着亲妈,又成功钻营进去了。
他看的冷笑,看着他左拥右抱,笑的一脸欢畅。
看到岑鲸鲸居然发朋友圈:开车技术还行。
照片在他车里,没人入镜。
他心里的计划又近了一步,岑鲸鲸挺上道的。
他就等着她开口了。
岑鲸鲸看到岑女士的电话,接了电话,岑女士劈头盖脸问:“谈恋爱了吗?对方是做什么的?你哪里认识的?”
岑鲸鲸慢条斯理答:“不算谈恋爱,偶然认识的,其他的不清楚。”
岑美黎问:“不清楚你就发出来了?你脑子也不清楚了?”
岑鲸鲸问:“你觉得我找个什么样的比较合适?”
岑美黎问:“你想结婚了?”
岑鲸鲸说不上来,感情先不说,她真的需要一个同伴。
“有合适的,就结。”
岑美黎问:“什么时候把人带过来,我看看再说。”
岑鲸鲸笑起来:“行吧。”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计划了,只要李成蹊别作死,只要他配合,或许,他会是个好的合作伙伴。
周六的时候是陈诚的生日,往年都会开个小party,但是今年老陈生日过得简单,陈诚的生日就不好太热闹了。
小孩不高兴,在微信上问她:姐姐,你答应送我的手办,还可以有吗?
岑鲸鲸没找齐一整套的,给于小艺发微信:给小孩搜一套手办。
于小艺回复:??
她也不知道一时半会儿去哪买正版手办。
又给李成蹊发照片,问:搜一套手办。
李成蹊回复:有朋友刚好在日本,给你带回来。
她给弟弟交差:可以有,把你想要的名字发过来,都可以满足,过期不候。
没过几秒钟,直接发过来一整页的名单。
岑鲸鲸也懒得复制了,直接截图给李成蹊发过去。
他问:你弟弟?
岑鲸鲸:嗯,没想到?
他真的没想到,她和弟弟还挺亲密的。
周五的时候李成蹊专程给她送手办。
开车到景山园林,打电话问:“东西给你送上来?”
岑鲸鲸的车还在岑女士那里,只好说:“你拿上来。”
半天不见人上来,过了会儿,见他发来一张照片,后备箱满满全是手办,还有些其他的东西。
岑鲸鲸看的笑起来,去地库找他。
等下了地库,就看到他站在后备箱前,,后备箱开着。
仿佛料准了她会下来。
岑鲸鲸走近看了眼副驾驶位置,有一大束花,车后备箱里全是手办,她失笑问:“这么多?”
李成蹊双手揣在裤兜里,不以为意的笑说:“逢年过节的礼物都有了。”
岑鲸鲸眼前一亮,夸道:“好主意。”
一次性送这么多,也麻烦。
第9章
让李成蹊给她当苦力,把东西搬上去,李成蹊却说:“车留给你吧,等什么时候送完了,我再来取。”
真是走一步看三步,心眼多得让人防不胜防。
岑鲸鲸留他上去喝了杯水。
公寓里满满当当,她平时大多时候住在这里。李成蹊绕客厅看了眼,沙发背后的书架上全是关于中文系的书。
他好奇的回头仰望书目,岑鲸鲸拿水出来,见他的样子,调侃:“觉得惊讶,是不是?”
李成蹊摇头:“那倒不是。乍一看,还挺壮观,我已经把读书的日子都忘得差不多了。”,语气有点不自觉的自嘲。
他只比岑鲸鲸大五岁,怎么可能都忘了。
岑鲸鲸一点都不委婉:“摆在这里也就是为了装点门面。让脸上看起来好看点。”
毕竟我现在一门心思要钻研生意。
到底是李成蹊先开口:“城南新开了家烤肉店,改天带你去尝尝。”
岑鲸鲸见他终于开口约她了,心里莫名的舒坦了。
开口说:“我妈说认识你。”
李成蹊意外的问:“是吗?”
岑鲸鲸本就是胡扯,纯属因为岑女士那句:有时间让我见见人。
岑鲸鲸挑眉,很无所谓。
李成蹊意外过后欢喜起来,说:“那就,有时间请阿姨赏个光,据说宝膳楼最近新上的广式炖盅非常有名,改天请你们去尝尝。”
和这种人说话就是不费力气,三言两句,他就顺着来了。
第二天给陈诚送礼物,一家人居然都在,岑鲸鲸直接开了李成蹊的车,在车后备箱里报了几套手办进屋,陈诚看见后惊喜的看她,满脸喜气。
老陈就坐在那边客厅的沙发上,陈盈盈坐在身边,父女俩个人在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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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打了声招呼,也没过去,把东西放在餐桌上,陈诚等不及,在餐桌上就打开了,惹得乔云岚凶道:“你又私下和姐姐偷偷要礼物了?”
岑鲸鲸也不插话,听着母子两个,一个耳提面命的教育,一个当耳旁风。
老陈见岑鲸鲸不怎么说话,也不再和陈盈盈聊天了。
岑鲸鲸伸手摸摸陈诚脑袋,悄声说:“礼物给你了,我要去忙了。”
乔云岚留她:“吃过饭再走吧。”
曾鲸鲸客气的拒绝:“我妈那边有事,我要过去一趟。你们吃吧。”
说完就准备出门,出门前和那边的父女俩个打招呼:“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老陈这才起身问:“有什么事这么急?回家连饭也不吃?”
岑鲸鲸笑笑,也不在意他的话。不在意说:“我妈叫我回家。”
老陈大概知道他们现在亲近不了,退一步说:“有时间了,我要和你认真谈谈。”
岑鲸鲸拒绝:“再说吧。”
说着开门就出去了。
老陈其实希望她回家来能把这里当家,每次像个客人一样,来去像阵风,从不过夜。
见她匆匆进门送了趟东西,又匆匆要走,像个客人似的,心里也不好受。
追出门送她,岑鲸鲸不清楚他想什么,也不感兴趣。
陈盈盈见陈登光出门了,也跟着出门,站在门口,见岑鲸鲸好像又换车了,开了辆揽胜。
无意扫了眼车牌,觉得眼熟,等她想起来,岑鲸鲸早走了。
她进了门才猛然想起,李成蹊的车。
那车她还坐过。
心里直跳,突然就变得很微妙,她问老陈:“她开谁的车?”
陈登光坐在餐桌上看着礼物盒子,看了眼她,没说话。
他以为陈盈盈嫉妒京京又换车。
乔云岚倒是说:“鲸鲸好像有男朋友了,我前两天见了。”
陈登光听着心里更失落了,鲸鲸从小到大什么都不肯和他说。
全家也就她,动不动冲他发脾气。
陈盈盈心里不痛快,因为相亲后他也一直没有消息,留学圈里的几个姐妹最近一直在帮她打听李成蹊的喜好,据说他是个花丛里打滚的高手,女朋友不断,一年换几个。
据说,他曾经一掷千金为女友拿下了热播剧的女一号,但是没过一个月就分手了。
据说他对每一任女友都很好……
陈盈盈说不上来,当天宴会现场,叔叔安排他送她一程,他看着温和有礼,和现场的其他人差别很大,坐在那里歪着头看着人来人往,像个看客似的。
但是对她一直是体贴周到。
送她回来的路上,他就开着那辆揽胜,开着车窗,一路上风吹的他额前的头发飞起来,特别的恣意潇洒,问她,有没有在夜里穿过金门大桥,看过夜景?
她当时在想,他居然知道我在旧金山读大学。
真的是个温柔的人,那是她短暂的和他相处的几十分钟里,最直接的感受。
于她是很愉快的事。
可今天见岑鲸鲸开他的车,她才觉得自己像被戏耍了一样,只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怜。
岑鲸鲸没想那么多,她留着李成蹊,是给老陈敲钟用的。
老陈厚此薄彼几十年,她不想撕了这张脸皮,大家都差不多得了。
他要是一直都这么睁眼不认账,到时候,她就要做那个不肖女了。
没几天就看到音频电台主推的一档栏目,时尚财经,专题《企业家》,第一期就是陈登光。
岑鲸鲸看着音品的内部工作群里在讨论预约主播采访陈董,有人说可以让小陈总做采访人,来一场父女对话……
岑鲸鲸翻看了很久信息,很久都没有动作。
给李成蹊发微信问:什么时候请我妈吃饭?
李成蹊秒回:随时都方便。
她给岑美黎打电话说:“妈妈。今天带你去吃饭。”
岑美黎问:“这么快?”
岑鲸鲸无所谓说:“差不多吧,人的缘分很奇怪的。”
岑美黎不放心,问:“那就中午吧。”
她想,她其实更多是像岑美黎,做事目的明确,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不择手段。
李成蹊定了宝膳楼的位子,开车去接了鲸鲸,又掉头去接岑女士,路上问:“阿姨有什么喜好吗?”
岑鲸鲸:“你居然这么好说话?没事,请她吃饭,她就很满意了,其他的不着急。”
要是她不满意你,你送什么都没用。
李成蹊深深的看她说:“我说过了,我对你一见钟情,现在你信不信?”
岑鲸鲸看着他那双含情的眼睛,真假莫辨。
“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真假都不重要,反正大家都是演戏高手。
岑美黎气质非常好,穿了件青色的旗袍式的裙子,上车后,感叹:“今年夏天真热。”
李成蹊接话:“今天闰七月,夏天加倍长。”
岑美黎热情的说:“你们年轻人跑来跑去还行,我们这个年纪可受不了这个热。”
李成蹊介绍道:“南郊那边靠山,有度假村,阿姨可以去躲躲,把这几天躲过去,就快立秋了。”
岑鲸鲸发现他这个人,每句话都能落到实点,她自认场面话很拿得出手了,应付场面上的人游刃有余,但是在他面前一比,就不够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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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和岑女士两个人聊了一路。
吃饭的时候,岑女士点菜,他就推荐了那个广式炖盅,服务生顺势又介绍了一番。
总之岑女士这顿饭吃的很满意。
岑鲸鲸饭桌上发了朋友圈:陪妈妈吃饭。
照片里岑美黎穿着青色的丝绸旗袍裙,漂亮典雅,他们两个没有入镜,看得出来三个人,因为李成蹊的烟盒就放在桌上,橘色的黄鹤楼,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抽过。
她本就是为了给人看的。剩下的一步一步来。
饭后送岑女士回去,岑鲸鲸和李成蹊回了公寓,岑鲸鲸这次比上次直接多了。
进厨房起了瓶酒,出来,给他倒上,坐在旁边开玩笑说:“咱们来把真心话,怎么样?”
李成蹊笑说:“不怎么样,有话你可以直接问。”
岑鲸鲸慢条斯理摇着杯子里的酒,问:“为什么舍了我爸给你介绍的女儿,反而来追我?”
李成蹊端起杯子,和她碰了下,说:“因为你漂亮。”
岑鲸鲸绷着脸,忍着笑,强调:“说实话。”
他想了下说:“我从小学习一般,就不喜欢学习好的人,尤其是留洋回来的青年才俊。”
岑鲸鲸想,他摸底摸的清清楚楚。
她太大意了。
但是这样的人,才可靠,相互扶持的情谊,比所谓的爱情要可靠的多。
她眨着眼睛问:“那你有多喜欢我?”
李成蹊眼睛都不眨,看着她的眼睛,温柔的说:“喜欢到想随时把你娶回家,藏起来。”
岑鲸鲸棋差一招,比不过他脸厚。
她想如果是恋爱中的女人,没几个会抵住他的诱惑。可惜,她不是。
她开玩笑:“那你起码要盖座金屋才行,我是出了名的难说话,我不信你不知道。”
他顺着说:“我事事依你,总会让你满意的。”
她笑起来问:“你有什么非娶不可的理由?这么卖力给我灌迷魂汤?”
他放下就酒杯,靠在她身边,淡淡说:“我和你的理由差不多吧。”
这是他迄今为止说的唯一一句实话。
岑鲸鲸想,他可真能忍。
谈条件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不能太早,不能太晚。
岑鲸鲸问:“你奔着结婚的,是吗?”
他又成了那副多情面孔:“可以这么说。”
岑鲸鲸:“我也是。所以,感情还是要培养的,毕竟要是谈的不错,以后就是夫妻了。”
李成蹊挑挑眉,没想到她这么看得开。
岑鲸鲸最后嘱咐他:“以后是要见我爸的,记住了,咱们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李成蹊笑起来:“没问题。过两天带你去吃个饭。”
岑鲸鲸问:“需要我配合什么吗?”
李成蹊开怀的笑起来:“不用着急,毕竟,我们是名正言顺的正牌情侣。只是感情比别人深而已。”
岑鲸鲸的身份于他来说,太合适了。
岑鲸鲸和他聊天确实心情愉快,笑问:“你和每一任女朋友都这么走心吗?”
他丝毫不觉得窘,玩笑的说:“毕竟,哪一个都不是你。”
岑鲸鲸看着他的眼睛,伸手上去摸了摸,她的手原本握着冰酒的杯子,触到他温热的眼睛,他下意思的闭了闭眼,眼睫毛在她手心里痒痒的。
真是副好皮相,可惜了。她心里叹到。
作者有话要说: (潜台词)岑鲸鲸:好想把他*了,但是要忍住。(手动打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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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陈登光当时正在家里吃饭,乔云岚刷朋友圈看到照片,给陈登光看说:“我就说鲸鲸有男朋友了,你还不信。”
陈登光只看到那句,陪妈妈吃饭,但是没看到人,就随口说:“这是什么?”
乔云岚指给他看桌上的烟,说:“鲸鲸坐在这里,对面坐的是个男生。就他们三个。”
陈登光接过手机,看了眼,果真看到了烟盒。嘟囔说:“她也没和我提。”
乔云岚淡淡指了句:“你又不问她。”
陈盈盈不在,乔云岚春天开始一直在备孕,准备生二胎,这几个月不怎么去公司。
陈登光只好说:“她一直……”,想说她一直和她妈亲,但是没说出口。
华克集团市值上千亿,但也不是他的一言堂。
要说私心,乐京啤酒确实不是难事。
他无非是觉得鲸鲸和盈盈为了钱,姐妹一直别苗头,不是好事。他是个家长,总要管着。
岑鲸鲸自从约了岑女士和李成蹊吃饭后,岑女士变得意外的积极。没过几天给岑鲸鲸打电话说:“叫小李来家里吃饭吧,算我回请他。”
岑鲸鲸拒绝:“我要是这么说,他肯定觉得你是还他那顿饭,我们两也没戏。”
岑女士不为所动:“有没有戏我不管。鲸鲸,小李的家世是没问题的。李家虽说他姑姑暂时掌权,但是以后谁说得准呢。”
岑鲸鲸认真问:“妈妈,你觉得他是个可靠的人吗?”
岑美黎思考了几秒,说:“鲸鲸,不要把婚姻想象的太好,但也不会那么坏,没人是一直可靠的。只有自己最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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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鲸真心说:“谢谢妈妈,我记住了。”
岑美黎又变成那个挑三拣四的家长,催她:“那就明天晚上吧,我让阿姨准备。”
也不给岑鲸鲸拒绝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岑鲸鲸人在外面,她在音品电台有个频道,一个影视文学点评栏目,她的电台名字叫阿鲸。
自从离职后,再没有录过。就在电子城买了几件装备,给李成蹊打电话:“在哪儿?”
李成蹊正在公司开会,张廷尉回来,在他办公室泡了半天,想问他用温南县那片地做什么。
他滴水不漏,张廷尉是个有利就能钻上去的人,向来看不上他手里的项目。话里话外又想借他的地盘开party,他没答应,还在扯皮中。
岑鲸鲸打电话来,他心里失笑,她可真是他的福星。
他闲闲的靠在椅背上,问:“你在哪儿呢?”
岑鲸鲸:“我在路上,要是方便,可以去接你。”
双方进入角色很快,男女朋友扮得逼真,让人丝毫看不出端倪。
李成蹊求之不得,应声:“我在15搂,你直接上来。”
挂了电话张廷尉也不走,半坐在他办公桌上,说:“我听我妈说你谈女朋友了?快结婚了?”
李成蹊不甚在意的笑笑。
张廷尉惯爱凑这种热闹,笑说:“让我瞧瞧,是什么天仙,把我们李少迷的流连忘返了。”
李成蹊淡淡说:“你差不多就行了,姑姑那边看着呢,再出什么篓子,可别说我带坏你。”
张廷尉最近和一帮网红混的挺熟的,但是见岑鲸鲸第一眼就觉得惊艳,心里嫉妒这个表弟真是艳福不浅。
岑鲸鲸长得漂亮,李成蹊一直都知道,但是张廷尉一脸垂涎的样子,他看着有点碍眼,催说:“等一下就走。”
张廷尉拦住说:“上哪儿去?大中午的,要不我做东,一起吃个饭?”
岑鲸鲸不是好脾气,没闲心应付别人,并不接话,也不看张廷尉。只是看着李成蹊。
李成蹊起身让她坐着,和张廷尉说:“我下午有事,下次吧,我先走了,董事长那里问起,你帮我说一声。”
张廷尉见岑鲸鲸像个美艳的小辣椒,觉得遗憾出门前还问:“南湖的项目你真不想去?要是想去,给我说一声,我帮你调过去。”
李成蹊笑笑:“暂时不想。”
等张廷尉人走了,他脸色才变得沉了,岑鲸鲸还没见过他变脸,觉得有趣,问:“憋屈啊?”
他忽就笑起来,“不是什么大事。行了,走吧。”
岑鲸鲸见他心情琢磨不透,连阴晴都看不出来。就像他这个人,始终隔着层纱,让人看不真切。
等上车了,他看到她车上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她闲闲说:“吃饭的东西。我一个无业游名,总要工作的。”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我倒是觉得,太小的地方,困不住你。”
岑鲸鲸见他难得的闭嘴,不那么游刃有余了,送他到家,她才认认真真观察了一圈他的房子。
真不错。
结婚了,如果住在这里,是真的不错。
她甚至都选好做录音的房间了。
在一楼的客厅里有台唱片机,见她好奇,李成蹊开了音乐,听起来仿佛置身于中世纪的城堡。
她参观够了,才说:“我妈妈让你明晚回家吃饭。”
他的脸终于好看了,又成了滴水不漏的深情李先生,笑说:“我一定去。”
岑鲸鲸半真半假的问他:“如果我妈妈到时候问你,什么时候娶我,你怎么答?”
房间里悠悠的巴赫,他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带着她慢慢的摇。
一个熟练的师傅,带着一个磕磕绊绊的徒弟。
岑鲸鲸不会跳舞,但是觉得有趣,还挺浪漫的,跟着他的脚步,和他跳起舞来。
他低头凑在她耳边说:“我求之不得。”
岑鲸鲸痒的偏头,笑起来踩了他一脚。他并没有半分的逾越,像个标准的绅士,问:“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婚礼?”
岑鲸鲸无所谓说:“都可以。我妈妈喜欢西式。”
李成蹊又问:“婚纱和钻戒定制需要时间,怕没那么快。”
岑鲸鲸笑起来回说:“你果真是预谋已久了。”
李成蹊也不否认,说:“从看见你那天起,我就在计划了……”
岑鲸鲸听着他胡扯,笑的乐不可支,踩了他几脚,问:“你那天给我弟弟发红包了吗?”
李成蹊猛的将她向他拉过去,靠在他身上,警告:”岑小姐,我们在说结婚的事。”
岑鲸鲸丝毫不收敛,依旧笑个不停:“好吧,我对婚礼要求就是,能多隆重就多隆重。”
李成蹊也不意外,两人想法不谋而合。
她是真没想到,和他跳了将近一个小时舞。
一个神秘莫测,精明到连自己都算计的男人。
和她是一路人。
既然是联姻,就要有联姻的效果,她才能挖到老陈的痛处。
第二天晚上和岑女士吃饭,李成蹊就透露了结婚的想法。
岑女士也不意外,岑鲸鲸全程都不用说话,那两位就聊的挺好。
等李成蹊走了,岑女士才和她谈:“结婚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
岑鲸鲸答:“我们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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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女士:“看着不像。”
岑鲸鲸问:“你不同意吗?”
岑美黎:“不是不同意,你最好考虑清楚。这不是闹着玩儿的,要是结婚了,就安心回集团去上班吧。”
岑鲸鲸透露:“我想要华克新收购的乐京啤酒。老陈还没松口。”
岑美黎皱眉问:“你就为这个结婚?”
岑鲸鲸自嘲的笑了下:“倒也不是,我总要结婚的,以后未必会遇上这么合心意的人。”
这话是真话。李成蹊有没有本事她不在意,以后也未必会爱上她,也没关系。她看上了敦金李家。他现在的身份也很合适,再加上,他这个人聪明,和明白人说话,都不需要多张嘴。
她以后的路不会好走,她都已经准备好了。
她总要给自己争一个公平。
岑美黎没想到她图谋的更大,只以为她就是想结婚了。
岑美黎思考了几秒:“倒也是实话,小李这人说话做事比你强太多了,不是看起来那个温和。你以后都要记住,夫妻亲密,但是也不能不防。”
岑鲸鲸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说:“他是什么人,手段怎么样,那是他的事。我也有我的事。”
岑美黎也没想到她的变化这么快,也觉得还没结婚,说这些太早了。
没两天她就去见了李成蹊的爷爷,关于他家里的事情,她一概不问,就像他不好奇她的家庭一样。
老爷子看起来就很难说话。
岑鲸鲸像个工具人一样,进门打招呼,递上礼物。保姆倒是看起来年纪不大,笑眯眯的收了她的礼物。
李成蹊冲保姆笑笑,让她去忙。
老爷子沉着脸,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前几天,张廷尉一直游说他去南湖的新项目,张廷尉削尖了脑袋进了项目,主持项目的是一个股东,容不得他挂名敛财,在晨会上非常不客气指责李文仪,让她当场下不来台,李文仪就是手腕再硬,也硬不过那群股东。
张廷尉不甘心就这么退出来,都知道那是块肥肉,就撺掇他进去给他干苦力。
看样子老爷子也是同意了,但是李成蹊一改之前无所谓的状态,态度强硬的拒绝了。
他手里有父亲李文笠的遗嘱,目前没人知道,老爷子都不知道。
父亲李文笠去世后,他的股份一直由老爷子代管。那时候他还没成年。
也就是去年,他重新装修房子,收拾家里的书房,才翻出来李文笠藏在书房里的遗嘱。
他有疑惑,父亲为什么要跳过老爷子直接立了遗嘱。
岑鲸鲸见老爷子绷着脸,她也不笑,只是坐在李成蹊身边。老爷子最终问:“什么时候结婚?”
李成蹊答:“还在商量。”
老爷子看了眼他两,手在桌子上敲了敲,说:“那就尽快吧。你姑姑给你安排的工作,正好结婚了,要养家,不能像从前一样不着调。”
李成蹊不置可否。
岑鲸鲸直觉老爷子不太喜欢这个孙子。
这样,她倒有些佩服老爷子,居然能跳过长孙,力主扶持女儿执掌敦金集团。
李成蹊和老爷子说的话很少,饭桌上气氛很是沉闷,老年人的可爱之处是做个和气生财的富家翁,要是老年人老而为贼,就没那么可爱了。
显然,李家老爷子不是个和气生财的人物。
李成蹊饭后就带着岑鲸鲸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鲸鲸:看样子对方也是助攻,只要一结婚,我这波争家产的战争前奏就打响了……
第11章
岑鲸鲸和他认识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情绪那么外漏,一言不发,开着车,直到最后才舒了口气。
岑鲸鲸故意调侃问:“这是后悔带我回家了吗?”
他其实心情很差,甚至可以说糟糕透了,但是脸上丝毫不显,还是那张深情脸看着她说:“带你去逛逛吧。”
岑鲸鲸恶作剧的想,就喜欢看他明明不高兴,却像面具戴久了成了本能。笑脸对她。
犹如禁欲者,某一刻的放纵,让人偶尔窥见,都觉得惊奇。
她就是那个恶趣味的人。
李成蹊带她去了江边,两个人坐在车里,各自盘算接下来的路。
岑鲸鲸很认真问:“如果时间都可以,那就下个月准备结婚。”
李成蹊看着远处的江面,听见回头看她,她还是一样的认真,仿佛结婚就是件例行完成的工作。没什么特别的。
他觉得惊奇,她比他能忍。
也比他能谋,所以说,千万不能小瞧了女人。
他一笑,说:“这些我安排吧,既然是结婚,那自然要我来筹备。有什么要求,你直接说。婚房准备在半湖别墅那边,那套房子我新得的。”
岑鲸鲸挑眉问:“不能住你现在的房子吗?”
李成蹊笑说:“那毕竟是旧房子。”
岑鲸鲸不在意:“旧房子住着舒服,无所谓了,以后也没时间在家享受。”
三言两语,就敲定了结婚的大框架。
岑鲸鲸从前也没想过,自己给自己准备婚礼。但是自己安排自己的事情,感觉也不坏。
两人口头达成了协议,如果结婚,势必会签署相关的文件。她已经在咨询律师起草相关文件了。
她朋友圈一直都在直播恋爱,没过两天,小白打电话给她,说董事长让她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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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问:“你们董事长为什么不打电话?”
小白不回答只说:“我买到纯正的牙买加蓝山,就鲸鲸姐来尝尝。”
岑鲸鲸暗骂他是人精,答应说:“我这两天过去吧。”
老陈找她的原因他知道,但愿见到李成蹊,他最好绷住那张脸皮,别太让她失望。
到时候乐京就是她名正言顺的嫁妆,她要老陈心甘情愿的给她。
这段时间岑女士一直在家里,也不出去。岑鲸鲸也天天回她那里住。岑美黎见她结婚挂在嘴边了,也开始整理手里的产业和投资,和岑鲸鲸安排说:“你不想进集团,由不得你,结婚后你就去集团里挂个闲职,不会的慢慢学,别到最后,大家都只认识私生女,没人知道还有你这个名正言顺的女儿。”
岑鲸鲸嘴上应付着,心里不以为然,进集团有什么用,还不是由人摆布,她偏要外面的公司,鱼进大江,以后凭的是本事,不是私生女那些拨弄人心的伎俩。
岑美黎又说:“你想要乐京啤酒,也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我会和他说,你不要开口。”
岑鲸鲸拒绝说:“不用,乐京的事,我自己和他说。”
岑鲸鲸还是不想岑美黎和老陈那边有什么冲突,乔云岚不是吃素的,她能把两个女儿放在台面上给老陈谈,就不怕她们两个。
毕竟乔云岚是正牌太太,而她有个弟弟只比鲸鲸大四岁,老太太去的那年,老陈让他进华克下面的分公司做空降总经理。
她最近在打听乐京啤酒的事,乐京啤酒并购案结束,乔云岚的弟弟乔云涧很可能会去乐京。
第三天的中午,她又去了公司,也没去老陈办公室,直奔小白办公室讨咖啡喝,小白拿她没办法,进去通知了老陈,老陈过来叫她,她正和两个秘书处的秘书聊口红。
听见老陈叫她,意犹未尽的起身,朝小白耸耸肩,丝毫不在意的跟着老陈进办公室,老陈开口就问:“听说你快结婚了。”
岑鲸鲸似笑非笑问:“你听谁说的?”
老陈不答,只说:“有时间了,人带来我见见。”
岑鲸鲸也不客气,说:“我妈妈见了,对他也满意。”
老陈语重心长说:“京京,我是你爸爸。不管人怎么样,总要让我见见。”
岑鲸鲸丝毫不为所动,只说:“那就希望您到时候别太失望。反正是我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
老陈看她是真的打算结婚了,感慨说:“怎么这么突然,就要结婚了?”
岑鲸鲸被他一句话惹毛了,看着他班上没说话,她很想劈头盖脸指责他一通,但是又忍住了。
只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当我结婚另有所图吧。”
陈登光教训她:“小孩子,说话动不动就火气大冒,像个什么样子。”
岑鲸鲸也不想和他吵嘴,转头看着窗外不说话。
她现在不想和他谈除了利益以外的事了。人有时候清醒就是一瞬间的事。可是沉迷不悟,自我安慰会持续很多年。
老陈最终让步:“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安排一起吃个饭吧,和你妈妈一起也可以,结婚总要一起商量。”
岑鲸鲸拒绝:“结婚也不复杂,他全权负责,不用我操心。”
老陈生气:“他筹备那是他的事,我嫁女儿那是我的事。”
岑鲸鲸也不执着,随口应声说:“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吧。我们初步预计下个月结婚。”
老陈嫌时间太紧,岑鲸鲸无所谓说:“我又不是难说话的人,差不多就行了。我妈妈觉得下个月也行。他爸妈不在了,也没那么多时间。”
该透露的信息她都说了,剩下的,就是老陈的事了。
老陈是准备给她私产,见她对婚礼和财产提也没提,又觉得她对他这个父亲,没有一点期待,觉得心里不好受。
岑鲸鲸给于小艺打电话,于小艺中午给男朋友送饭刚回来,见她召唤,连衣服都没换,就出来了。没等她说话,她就自曝:“邹繁身边有好几个女同事,有一个完全是只绿茶,一直借口让邹繁帮她修东西,我好想找机会撕了她。”
岑鲸鲸在开车,听着问:“你和邹繁提过吗?”
于小艺抱怨:“他一个直男,脑子一根筋,就是那种游戏里人家叫声小哥哥,他就能把装备分你一半的傻缺忠厚男人。奈何那女的太不要脸了,我中午人都在,她还暗暗和我来劲。经常发微信给邹繁请教,你说她一个单身女人跟有女朋友的男人请教,要脸吗?”
岑鲸鲸看了眼后视镜,随口问:”你和邹繁提了吗?”
于小艺气急败坏:“我当然没说,我能说,那个女人对你有意思?我用他手机发过几次自拍合照,她消停了几天,后来又开始了。”
岑鲸鲸老神在在说:“你什么都别做,别跳脚,去和邹繁说,你不喜欢其他女人老是私下找他。就说你自从和他恋爱,和其他异性都自动保持距离了。他要是个明白人,自己会避嫌,会上赶着拿你去挡其他女人。他要是不自觉,你挡也挡不住,不守妇德的男人,留着没什么用处。”
于小艺啧啧两声说:“你可真酷。你就不信你谈恋爱就这么冷静。”
岑鲸鲸说:“哦,我下个月结婚。”
于小艺真是被当头棒喝,脸上写着‘你有病吧’,不可置信问:“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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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岑鲸鲸说话,她又说:“把人叫出来,现在就叫,我要见见人。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那晚就全垒了,怎么速度这么快?我这吭哧吭哧两个多月才刚修炼到牵手情侣,接吻才亲了两次,你这就……”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她以前恋爱哪这么认真过,这次简直像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生。
但是顺从的答应:“下午一起吃饭。”
两个人在商城里逛了一圈,等着李成蹊来,李成蹊来的很快,看着她两在衣服店挑衣服,就靠在外面的栏杆上等着,于小艺先看见,看见他戳戳岑鲸鲸说:“比我上次夜店里看的好看,皮相真不错,就是看着不是很老实。”
岑鲸鲸也不恼,笑笑不在意。她又不是为了谈恋爱,脑子别糊涂是首选。
三个人在隔壁的宝膳楼吃饭,于小艺和李成蹊的朋友圈有一部分重合,聊的挺开心的,她非要喝酒,李成蹊拿了酒,于小艺不知是太高兴还是感慨,一杯一杯的非要和岑鲸鲸喝。
岑鲸鲸习惯她缠人了,和她一人一杯的喝,李成蹊笑眯眯的倒酒,倒成了滴酒不沾的人,不劝也不阻止。
于小艺说:“我们二十几年的闺蜜,你居然今天和我说,你下月要结婚了。”
岑鲸鲸就怕她来这套,一煽情,就兜不住情绪了。
她笑的陪笑:“差不多的,结婚也好。我本来就不是个爱谈恋爱的人。”
于小艺丝毫不拿李成蹊当回事,“你那七八个前男友是怎么来的?”
李成蹊抿着嘴笑,听着她两聊天,岑鲸鲸想捂住她嘴,扶额说:“年少不懂事,三两个月也能算?”
岑鲸鲸怕她还翻旧帐,就自罚了三杯,才止住她的话。
等最后就她一个人喝醉了。
于小艺一开始说话故意给李成蹊上眼药,见他毫不在意。才觉得人比较成熟。
等鲸鲸有点醉了,她才说:“鲸鲸特别不容易,你最好是真的爱她。要不然,最好别结婚。”
李成蹊看着有些迷离的岑鲸鲸觉得新鲜。笑笑不说话。
于小艺发酒疯又和她喝了几杯,她就彻底不知道了。
等晚上醒来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
她睡在自己公寓里,于小艺坐在一边看着她,李成蹊在厨房里煮醒酒汤,她其实就是短暂的醉了几小时,等李成蹊的醒酒汤煮出来,她就醒了。
但是怎么回来的,就一概不清楚了。
于小艺见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问:“怎么样了?清醒了吗?要不要喝水?”
她摆摆手,头觉得钝钝的痛,但是不严重,也不晕了。
李成蹊端着醒酒汤出来,说:”你喝点吧。”
于小艺确定她没事了,就幸灾乐祸,笑问:“你知道你晚上干什么了吗?”
岑鲸鲸谨慎的看了眼李成蹊,试探问:“我哭了?”
于小艺摇头,笑着说:“你知道吗?你喝醉,非要和服务生退菜!”
岑鲸鲸听的顿住,缓缓抬头看她,不可置信说:“退菜?”
李成蹊抿着嘴,也跟着笑,大概她当时确实有意思。
她一口否认:“不可能,我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就算是我不吃的菜,我打包都不打包,怎么可能退菜。”
问完又补充:“菜,我没吃吧?”
于小艺忍不住了,边笑边说:“怎么没吃,你吃了一半,非说味道不好让服务生退菜。”
岑鲸鲸觉得老脸丢尽,问:“那菜呢?”
于小艺指指厨房:“给您打包回来了。”
岑鲸鲸听的眼前一黑,伸手扶额,闭上眼说:“我再和你喝酒,我就不姓岑。”
于小艺满不在乎说:“反正你还可以姓陈,来回换着姓也不错。”
岑鲸鲸催她:“闭嘴,不准再提了。”
李成蹊边笑边问:“头疼吗?”
岑鲸鲸:“有点儿,不严重。”
于小艺看够了热闹,干净利落就走了。
留李成蹊和她酒后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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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因为这顿饭,她和李成蹊关系一下就变得亲近了。因为他晚上留宿在她那里。
没有别扭,也没羞怯,按部就班的自然。
没过一个星期,李成蹊就给她看了婚纱的样本和婚戒。
他确实是在海外订购的,尽管岑鲸鲸对婚礼没那么大期待,但是看到婚纱和戒指还是觉得惊艳,毕竟是人生大事。
因为他父母不在了,不举办订婚宴,直接举办婚礼。
岑美黎给她的嫁妆非常丰厚。她迟迟不肯让李成蹊和老陈见面。直到李成蹊打招呼说:“我该见你爸了吧?”
她彼时正在搬东西,家里的用的比较顺手的东西,她全搬到了李成蹊在家里,看着正在布置的录音室,不在意说:“差不多了,我这几天准备吧。”
应声后才问:“我不用见你姑姑?”
李成蹊笑眯眯说:“董事长日理万机,婚礼前会见的。”
岑鲸鲸也无所谓,看了眼他说:“有什么陷阱,李少董还是提早和我说比较好,别等我吃亏了,我这人最不爱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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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笑说:“怎么会,我们是同舟共济的夫妻。”
岑鲸鲸摆手:“别这么说,我眼里只有财,要是你挡了我的财路,我就去凿船自寻出路。”
他毫不在意的笑笑:“我的财色都是你的,悉听尊便。”
岑鲸鲸听他的好话听的多了,丝毫不以为意。正说着他的电话进来,那张深情脸一秒变脸,微微皱着眉,问:“起草的文件有什么问题吗?”边说着,边去了书房。
岑鲸鲸觉得意外,站门口看他的背影一改之前的懒散之气,宽肩窄腰浑身凛凛之气。
也是柄藏锋的好刀。
她咨询的律师是叶润得介绍的师兄,他在他老师的事务所,事务所和华克合作亲密。不适合合作,就去了叶润得师兄的小律所。她目前手里的资产有限,除了几处房产,老太太当时有个基金会,点名给了她,她不擅长打理,都是岑女士在经营。
直到老陈看到她朋友圈里准备的婚礼用的东西,才彻底忍不住,自己到她的公寓来找她。
岑鲸鲸记忆里,老陈来找她的时候,还不超过五次。
进了门见房子里有些空荡,问:“怎么空成这样?”
岑鲸鲸等着他先急,见他忍不住了,她才痛快答应:“我这段时间准备结婚的事,也在规划以后的职业,你要是今晚不忙的话,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陈登光就算日理万机,也没到没时间嫁女儿的地步。坐在客厅和鲸鲸聊结婚事项。
他也看明白了,鲸鲸结婚和他同不同意关系不大。
这个女儿主意太大了。
岑鲸鲸给李成蹊打电话:“我爸过来看我,你过来接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
一家人吃饭没那么多虚礼。
她甚至好心情的问老陈:“音品电台录的节目,倒是挺别致的。”
陈登光不能说陈盈盈没那么大魄力,顶多是守成。
岑鲸鲸好整以暇,丝毫不藏拙,又说:“一个公司不能光凭取巧,互联网行业,用户才是根本,舍大取小,没有好处。”
她也就是给老陈提个醒,到时候音品破败了,大家都有个心理准备。
老陈现在是知道以前一直低估她了,能力有时候和见识,和是否留过学关系都不大。
用老人的话说,有时候就是老天爷赏饭吃,有没有这个慧眼。
岑鲸鲸见他不说话,问:“您真不打算给我准备嫁妆吗?”
这次是老陈先开口,叹气:“你还是非要乐京不可?”
岑鲸鲸也不客气:“您好歹一碗水端平,才能服人,你这个毛病多少年了。我都不想提了。就比如,梁文道、陈普生,罗维仁,都是华克从前的老臣,你扶持梁文道扶摇直上,陈普生、罗维仁依旧矜矜业业,他们能力真的就差梁文道那么多吗?也不过就因为梁文道是那位的表舅舅。”
陈登光被她问住了。再位高权重的人,也多多少少都会带着个人性格上的习惯。陈登光身边的人,随意哪一个出去都是能做掌舵的人物。
岑鲸鲸年纪太小了,要做领导,胆色、锐气、经历、尤其是经验……
这些缺一不可。
音品是家小公司,互联网公司和传统行业完全不同。乐京啤酒股权结构复杂。华克花了近一年时间才全资收购,全国啤酒行业,格局已经大定。华克想通过乐京去并购国外的啤酒企业,去投资其他啤酒企业。
华克的野心不止乐京。
这才是根本原因。
他第一次和岑鲸鲸耐心的解释这些。
听着老陈的解释,岑鲸鲸听的心里直跳,心里只比从前更想要乐京了。
凭良心说,老陈不信任她,说得过去……
还没等她说话,李成蹊就到了。
岑鲸鲸闭了闭眼,有点被打扰的不耐烦。
烦躁的起身开门,李成蹊见她不痛快,疑惑看她,老陈见了李成蹊才是惊讶。
半晌没说话。
岑鲸鲸也不解释,只介绍说:“这是我爸爸,陈登光,这是李成蹊。”
李成蹊递了礼物,客气说:“陈叔,又见面了。”
陈登光心里已经迅速盘算了一个来回,不由的心里叹气,问:“和鲸鲸认识多久了?”
李成蹊装作无奈说:“有些年了。”
陈登光也不深问。
翁婿两人坐在客厅里,一句都没提结婚的事,一直在聊敦金在南湖的项目,李成蹊虽然没涉及南湖地产的项目,但是项目的事一清二楚。
陈登光对他这个人是满意的,只是也没想到,他最终和大女儿走到了一起。
岑鲸鲸装作毫不自知,烧了水出来,看了眼时间说:“去吃饭吧。”
陈登光这才发话:“你们结婚的日子太仓促了。要是不着急,时间放宽些。”
李成蹊不卑不亢说:“家里都准备的差不多了,鲸鲸不耐烦管这些,所以不用她操心。”
话里的亲昵,比他这个父亲要熟悉的多。
堵的陈登光没话说。他只好收起,不再多问。
饭桌上岑鲸鲸当着李成蹊的面,笑吟吟问陈登光:“爸爸,还是痛痛快快吧乐京给我算了,我妈还等着你回话呢。我一定不会丢你的脸,”
她自己做了这个中间人,也暗有提醒的意思。
陈登光已经在思量了,前妻岑美黎手里有华克的股份。关于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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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饭桌上终于松口:“等我安排吧,你安心准备结婚的事。”
岑鲸鲸心里一松,岑女士最后还是做了她的保护伞。
老陈对华克发展的事很谨慎,就比如对音品和乐京啤酒的态度截然不同。
又或者是他自觉对不起岑女士,怕岑女士联合股东质问他。至于原因可能都有,岑鲸鲸不想深想了。
李成蹊饭后送陈登光回去,老陈下车后和她简单交代:“既然结婚不忙,周一开始回集团上班,我有事和你交代。”
岑鲸鲸这次痛快了:“好的,周一我准时报道。”
之后她一直心情愉快,李成蹊笑说:“好眼光,乐京啤酒前景无限。“
岑鲸鲸也不在乎他手眼通天,心情好,笑说:“也祝你前景无限。”
李成蹊调侃:“看来你开头不错,带你去庆祝一番。”,说着车掉头去了夜店。
岑鲸鲸心情好,也不计较,跟着他进了夜店。
小南厅大概是特意为熟人准备的,她跟着他直接进了小南厅。李成蹊看到陆综,两人不像是来喝酒的,坐在一起,岑鲸鲸坐在边上听着,也不避讳。李成蹊问:“律师怎么说?”
陆综郑重说:“我找到那位李律师了。他不是本城的,人在江城。接触了一次,人很谨慎,最后约了时间,让等他的消息。”
父亲李文笠的遗嘱都是过那位律师的手。陆综从遗嘱上看到律师的信息,却打听不到人,这么久一直在联系,对方起初不愿意见面。陆综过去拜访了一次,他才答应来。
遗嘱最后说明,李成蹊结婚后,遗嘱才生效。
关于他父亲的遗嘱,他想过很多种可能。
等月底一结婚,他就要动作了,到时候少不了官司,他混了这么久了,那位姑姑怕是不能善了。
他和陆综谈了一晚上正事,两人皱着眉靠在沙发上一直窃窃私语。岑鲸鲸则一人喝了一瓶酒,一个人盘算着老陈的用意。
李成蹊明面上还是一心筹备婚礼,东奔西走,岑鲸鲸知道他的计划快开始了,她则已经在集团入职,她目前的职位是董事会秘书助理。
是个走捷径的职位。
董事会秘书姓高,叫高远光。是老陈的心腹,乐京并购就是他做的。听老陈的意思是后期的融资也由他负责。
看来老陈这次是真舍得了,确定会让她进乐京,但是看样子乐京以后是不是她的,还不好说。
岑鲸鲸开始学习企业这一套运营,在努力认识每一个叫得上名字的人物。
她现在明白,乐京不是她谋算来的,老陈不会允许华克出现内斗,因为他些许不会给谁权利。
辎重过大的大型企业,犹如一条大船,面对的挑战是风浪,船内的人可以争吵,但是决计不能影响掌舵的人。
这也能解释了,乔云岚始终没有到华克做管理层,只是个普通职员。
她进了集团,才慢慢明白。至于陈盈盈,纯属是私心,私人的偏爱。
她不得不佩服,老陈是个合格的企业家,那些荣耀名声并非虚衔。
高远光学金融出身,曾在银行做高管,后来跳槽进华克,老陈一手提拔,四十岁的年纪,他的财务背景和谈判社交能力卓绝。据说当年就是因为谈判能力被老陈一眼相中。
结婚的事最终敲定了日期,婚礼团队都是现成的,李成蹊从江城回来后,就一门心思安排婚礼细节,和之前东奔西走完全不同。除了和婚礼策划对流程,剩下时间就是和岑鲸鲸走亲戚。
岑鲸鲸已经搬到了径山别院,但是从集团上班开始,她就开始整日忙碌。
大半夜还在看资料,李成蹊调笑:“做完新娘再忙吧,你现在这样,倒是显得我毫无用处。”
岑鲸鲸知道她若不结婚,就没有这个契机。
她就算进集团上班,也是做清贵高管,断不会让她跟着高秘书学习。
好不容易混进了核心项目,剩下的就看她的本事了。
第13章
岑鲸鲸不清楚他忙什么,问:“你的事情还顺利吗?”
李成蹊不提,笑问:“你是真没有一点做新娘的自觉?”
岑鲸鲸对那些婚前挑剔非常的事情,不太感兴趣,婚礼是给别人看的,豪华就行。至于李成蹊这个人,她暂时觉得还行,暂时合作的挺愉快的。
低头想了想,抬头看他,似笑非笑说:“暂时没想到,只一点,既然是情侣一场,顺理结婚,就要忠诚。你若是想养情人,最好提前和我说。若是哪天,我气儿不顺碰见了,决计不会好看的。”
李成蹊一张笑脸毫不在意:“这是自然,岑小姐共勉。”
她的桃花也是旺。两人都差不多,他提醒谁也别指责谁。
这样最好,结婚是件亲密接触的事,她话是希望从开始干干净净开始,半路分道扬镳,那无可厚非,从开始就是马拉松,那就不能忍了。
婚纱摄影师据说是九大杂志其中的一个主摄影师,李成蹊能请到什么人,岑鲸鲸一点都不奇怪,他身上都是三教九流的气质。和那些根正苗红,气质清高的富二代完全不同。
婚纱刚运回来,正赶上拍照,于小艺陪她去试婚纱,惊艳的感叹:“到底是手摸过不一样,这尺寸掌握的精准。”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
于小艺羡慕说:“你这样笑起来真的很漂亮,比那几个女明星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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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也不在意她的无底线吹捧,戴好项链,自己还挺满意的。
一出来就见李成蹊穿着西服站在外面等着她。
两人相视一笑,大概是对对方的皮相都很满意。
于小艺拍到了那一刻相视一笑的画面,果真是养眼。
不由心里感叹,怪不得岑鲸鲸前男友就没有长得一般的。
婚纱拍起来是真的累,李成蹊那么好的耐心,最后都有点绷不住了。
岑鲸鲸看了眼样片,很不少了,拒绝说:“差不多就行了。”
李成蹊凑她耳边故意轻声说:“结婚还是要有结婚的样子,要不然别人可不信咱们是多年恩爱的老朋友。”
岑鲸鲸笑着脸,阴测测回:“你要是想在家里挂满婚纱,我就陪你拍到明天。”
李成蹊笑脸不变,做主说:“她有点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主婚纱确定了,其他的后面可以再补拍。”
于小艺看了眼和摄影师那边协调的李成蹊,心里惊讶,和岑鲸鲸说:“你居然把他吃的死死的。中文系女神果然宝刀不老。”
岑鲸鲸心里翻白眼,那是他舍不得她糟蹋那宝贝房子而已。
婚礼前夕,双方父母才终于一起聚餐。
陈登光带着一家人和岑美黎一个人看起来对比鲜明。
岑女士毫不在意,一身气质比乔云岚霸道多了,而且坐在上首。
老陈的一家三口坐在一边,旁边坐着陈盈盈。
老爷子和李文仪坐在岑女士身边。
李文仪没想到李成蹊这么迅速结婚,居然找了靠山强硬的老丈人。
怪不得老爷子脸色不好看。
李成蹊饭桌上体贴入微,岑女士反正很满意,只管和李文仪聊孩子。
陈登光倒是和李成蹊谈的挺好,李成蹊太通透了,一点就透。老爷子话不多,但是看得出来还是强硬,和陈登光说:“他从小就做事没样子,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只管教训。”
李成蹊扭头注视着岑鲸鲸,岑鲸鲸收到目光,顿了下,还是接了这个茬。道:“还是别教训他,我性格比他都差,还护短,犯起浑闹得鸡犬不宁的,不好看。”
陈盈盈从开始的不可置信到现在已经认了。
陈登光和她说,他两从小就认识,算是老朋友了。相亲的事过去了,你也别太在意。
她不信。
岑鲸鲸从小的手段就阴险,不留痕迹。李成蹊比她大五岁,怎么可能是从小认识的情谊。
但是饭桌上看李成蹊对她举手投足的照顾,她心里酸涩难忍。
明明就是她先认识的,明明……
岑美黎有点自豪的笑起来,佯怒:“你不怕丢人就给我好好闹。”
李文仪倒觉得意外,接了句:“这两孩子感情好。”
李成蹊听到这会儿了才淡淡说了句:“认识多年了,她脾气一向不小。”
彻底坐实了他两多年的感情。
岑鲸鲸把碟子里不喜欢吃的菜夹给李成蹊,把骄纵也坐实了。
她察觉陈盈盈时不时的注视,只管笑,当作不知。
陈登光像个标准的父亲,和李成蹊说:“她从小就脾气倔,有什么不痛快当场就发作了。她这脾气其实容易吃亏。”
岑鲸鲸正在看手机,听着顿住,但是没抬头,笑笑当没听见一样接着给于小艺发信息。
双方父母接触后,结婚就剩婚礼了。
李成蹊是自己给自己准备婚礼。
李文仪送他一栋别墅,外加一辆车,老爷子什么都没说。
倒是张廷尉也送了他一栋别墅,请他喝了顿酒。
张廷尉因为没钻进南湖的项目,最近和几个常玩儿的朋友一起投资影视公司上市的事,身边的女人只多不少,时不时能在娱乐新闻上看到他的身影。觉得他这么早结婚,脑子不清楚。他只管收礼,其他的一概不听。
岑鲸鲸住在二楼,李成蹊住在一楼,两人最近都忙谁也不打搅谁。
等婚礼前夕了,两人才终于得闲。李成蹊晚上出去了,鲸鲸洗完澡出来没看见人,一个人出门穿过巷子去了戏楼,新人唱戏一板一眼,一味的追求技巧,少了那点从容的韵味。等听了半场戏出来,独自往回走。
进了后门,就听见花墙外面有人说话,女孩子情绪不稳的争辩,含含糊糊听不真切,等她走近,只听见女孩子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
那位居然不咸不淡说:“回去吧。”
女孩子不死心:“我喜欢了你很多年,我没比她迟,为什么结婚的是她?因为她有钱?家世好是吗?”
那位还是好脾气:“这和你没关系,早点回去吧。别再来了。”
之后就是女孩子的哭声。
她啧啧两声,没了兴趣,掉头回了家。
不多会儿听见开门声,见她坐在客厅,颇有情致的问了声:“墙角听得还满意吗?”
岑鲸鲸嗤笑:“不怎么样,要是情能开金石,我还能有点兴趣。可惜夜莺恋金丝笼,注定没有好结局。”
李成蹊被她这个说法逗笑了,走过去坐她身边问:“那你呢?看上我的金丝笼了吗?”
岑鲸鲸无所谓的笑笑:“把你的金丝笼和金丝雀最好收起来。”
他侧身亲了下她的唇角:“李太太对我未免也太冷淡了。”
她喜欢看李成蹊面具下的脸,李成蹊何尝不是想看她,面具下的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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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看手机,毫不客气说:“李先生从别人床上下来,就最好不要进我的门。”
酒色财气,他像是都占尽了,似是不满意她的态度,李成蹊将她一把抱起放在腿上,鲸鲸惊呼了一声,放下手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四目相对,眼里没有半分深情,倒是有丝丝缕缕的欲望溢出来。
岑鲸鲸问:“门外调情,门里做/爱,李少董把艳福收敛收敛,别年纪轻轻就熬坏了身体,便宜了我。”
李成蹊毫不在意在脸上作乱的手,一偏头咬了口手指,她真是只小辣椒,一点亏都不吃。颠倒黑白的高手。
抱着她的腰,嘴上却认真说:“和你谈笔生意吧。”
岑鲸鲸拒绝:“我自身难保,哪有时间做生意。李少董想改换江山最好找别人,我没有这个能耐。”
李成蹊也不恼,双手量着她的细腰,一边说:“不用你冒风险,就是送你块地皮,替我看着点就行了。”
岑鲸鲸问:“给我什么好处?”
李成蹊仰头亲了下,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岑鲸鲸:“把你的人脉介绍给我吧。”
李成蹊掐了下她的腰,笑问:“这么大胃口?”
岑鲸鲸气息不稳的答:“你都让我挂名给你当靶子了,我总要有点保命的技能。”
李成蹊漫不经心说:“行吧,等婚礼后,介绍给你。盯着乐京的人太多了,你最好小心点。”
岑鲸鲸笑眯眯问;“这算是忠告吗?”
李成蹊一个翻身将人压在沙发上,贴上她的唇却并不亲吻,轻声说;“这是给老婆的叮嘱。”
接着掠夺、撕咬,交缠。
岑鲸鲸原本不想胡来,最后他抓着她两条腿,哄说:“我第一次在戏楼里对你的印象,只有这两条白生生的腿。”
说完偏头亲了亲。
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岑鲸鲸累的精疲力尽,抱怨道:“我刚洗了澡。”
李成蹊把人抱进浴缸,伺候的尽心尽力,又将人抱出来,放在床上,取了吹风机,任劳任怨的给她吹头发,她头发浓密发质又好,他也不嫌麻烦,一缕一缕的吹,岑鲸鲸昏昏欲睡,催说:“差不多行了,我困死了。”
李成蹊摸了摸头发,催说:“睡吧。”
她对他睡哪儿毫不在意,翻了身就睡过去了,李成蹊见她睡了,才取了钥匙,开车出去了。
第14章
婚礼确实很盛大, 参加婚礼的大多是圈子里的人,这场婚礼非常张扬,请柬的封面是两人的照片, 拍婚纱的宣传片都剪出来了。
婚礼前几天,岑鲸鲸给白普宁打电话说:”我要结婚了,给你留了位置,你来拍吧。”
白普宁惊讶的半天没说话,最后试探问:“你们有钱人, 说结婚就结婚吗?”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 问:“要不然呢?”
她这个大学同学是真是朴实的可爱。
白普宁问:“同学你真的谁都不请吗?我把请柬和视频发在群里吧。”
她无所谓说:“随便吧。”
白普宁工作后开朗了很多,比较热衷组织这种事了。
没想到倒是让她招揽到一桌人。
婚礼那天人确实很多,空前的热闹。她在隔壁的五星酒店出发, 李成蹊带着十几个伴郎,专业的摄影团队,一场婚礼摄影堪比电影画质。
她的伴娘有限,于小艺叫了几个相熟的姐妹,白普宁组织到一桌的大学同学,婚礼上一直照顾那桌同学。
婚车到达时, 于小艺将两只鞋全部挂在房顶的气球里。坐在床上说:“李成蹊叫我阿姨,我再给他找鞋。”
岑鲸鲸坐在床上, 觉得自己傻里傻气,居然一早上跟着她们瞎高兴。
门外伴郎们舌灿莲花,把伴娘们夸的赛过仙女,等开了门, 李成蹊一马当先坐在床上,和身后的十几个兄弟说:“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我要守着我老婆。”
在场的人都哄笑起来。
梁城骂他:“你给老子, 就知道坑人。”
李成蹊毫不在意,满脸喜气的看着岑鲸鲸。
岑鲸鲸有种错觉,此刻她和李成蹊仿佛真的是对终成眷属的恋人。
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于小艺下死手,道具没完没了,梁城问:“这位妹妹,你再这样,我怀疑那你是不是看上我了?这么卖力的为难我呢?”
岑鲸鲸笑得乐不可支,于小艺皱眉问:“你骂谁呢?”
梁城也不跪着了,站起身逼近问:“妹妹,说话怎么这么辣呢?”
等他走近,猛的俯身一抗,将于小艺扛在肩上,冲李成蹊说:“你给老子快点,障碍我给你解决了!”
于小艺气的尖叫。
房间里的人全是看热闹的,全都起哄大笑。
李成蹊一越上床,盘腿坐在鲸鲸对面,岑鲸鲸笑说:“恭喜李先生。”
李成蹊微微偏头,深深的看她的笑脸,只觉得他此刻是真的入了局,有点分不清真假了。
不知谁喊了声:“李成蹊,你动作快点!做那儿等着入洞房呢?”
所有人都在笑,好像身边的笑声都入不了耳,两人望着对方,不动声色。
最后他一个鲤鱼打挺跳到地上,弯腰抱起她就向外走,伴郎们替他开出一条路,几个伴娘根本挡不住。
他抱着岑鲸鲸从里面套房出来,陈登光和岑美黎就在外面,岑鹤声坐在岑美黎身边,姐弟两外貌太出众,把老陈和小舅子的光都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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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是乔云涧陪着来的,乔云涧只比岑鲸鲸大几岁,和李成蹊年纪相仿。
岑鲸鲸认识他很早,他差一点成了她前男友的一员,后来她觉得太丢人,谈恋爱谈到小后妈弟弟身上去了。就越发躲着他们。也算是当年的荒唐往事。
此刻乔云涧就坐在老陈身边,和舅舅岑鹤声倒是气质有点像,文质彬彬的,微微笑着看着她,岑鲸鲸当做不认识。从头到尾都没抬头看他。
李成蹊抱着岑鲸鲸出来将岑鲸鲸放在地上,两人跪着敬茶,陈登光看着鲸鲸穿着婚纱,才惊觉,时间过的太快,她出生的时候都历历在目。
岑鲸鲸只顾着两手拢着婚纱,并没察觉乔云涧看着她,帮她倒茶的于小艺都不知道被伴郎给抱到哪里去了。
乔云涧起身暂代倒茶,把茶杯递给他两。
李成蹊痛快的对着三位长辈改口,岑鲸鲸被岑美黎弄的也有点感伤。
岑美黎红了眼,又笑着嘱咐这帮孩子:”别太闹,他们两今天任务很重。”
惹得一群年轻人都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十几辆婚车浩浩荡荡的出发,酒店婚礼现场已经准备就绪,岑鲸鲸从来不知道结婚这么累,李成蹊明明没什么事,她累的要命,大厅里明明灭灭的灯光里,主持人设灿莲花,把一场仓促没什么实质内容的婚礼讲的举世瞩目,仿佛他两真的是神仙爱侣。
好不容易等到最后,新郎发言,李成蹊一手揽着岑鲸鲸的腰,一边笑容满面说:“人生大喜之一,有很多想说的,但是我的新娘已经累的站不住脚了,长话短说,谢谢各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和李太太在这里给大家鞠个躬吧。”,说着揽着岑鲸鲸当真深鞠了个躬。
台下哄笑一片。
气的岑鲸鲸想踢他。
在座的好歹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哪容他这么没皮没脸。
好在气氛欢畅,大家都在笑。
敬酒开始,老陈带着他两开始敬酒。
每一桌每一位,岑鲸鲸打起精神,尽力的想记住。记不住的就和人多说几句话。
于小艺跟在后面,看着她一改之前慵懒的样子,像个随时上位的皇太女似的。
那张脸上的笑容,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说话进退从容。
李成蹊倒是变成了她之前客气从容的模样,由着她在前冲锋陷阵。
到场的宾客,李成蹊几乎都认识,即便没有共过事,个人履历他都捋的清清楚楚。他倒是有点意外,陈登光看样子不像是不宠爱这个女儿,起码到场的都是他多年的老朋友。
长辈们问候完,岑鲸鲸累的脱了高跟鞋,一脚踩在李成蹊脚上,靠在他身上。
旁边那桌有个女生问:“岑鲸鲸老公是干什么的?”
声音有点高,一桌人都回头看他两。
白普宁还在摄影师那里看照片,岑鲸鲸看了眼,像是大学的同学,但是变得太多了,她已经把名字和人对不上号了。
李成蹊搂着她低声问:“这是?”
岑鲸鲸嫌他故意打趣,掐了把他胳膊,他面色不变,问:“走吧,李太太,去耀武扬威吧。”
岑鲸鲸觉得好笑,扶着他的胳膊,低头费劲的穿上鞋,于小艺问:“那帮就是你大学同学?”
李成蹊觉得新奇,扶着她去敬酒,伴郎们就坐在隔壁那桌,个个都是富家子弟,岑鲸鲸绕过这桌女同学,去了伴郎桌,问:“谁把我的伴娘抱走的?”
梁城一抱拳:“嫂子,多有得罪,有仇报仇,你找李成蹊。”
李成蹊笑骂了声:“浑小子。”
岑鲸鲸笑眯眯说:“好说好说,那先给我的伴娘道个歉再说。“
于小艺穿了身高定的小礼服,骄傲的扬扬下巴说:“他说了,今年我夜场组局,他替我包了。”
在场的男士欢呼起哄,甚至吹口哨,梁城丝毫不觉得窘迫,潇洒的摆摆手:“新郎,来吧,别让新娘站在前面。兄弟们都等着你呢。”
李成蹊不受激将,笑的没皮没脸,凑岑鲸鲸耳边说:“你替我搞定伴郎,我替你搞定你那桌麻烦,怎么样?等会儿不用你动嘴。”
岑鲸鲸也觉得麻烦,来参加的是客,她是不能闹不愉快,但是当年和她吵架那刺儿头居然也来了,看样子也是家里不缺钱。
她包揽的伴郎说,斯文有礼说:“别为难他,我来敬,你们喝,怎么样?”
陆综骂了句:“没想到,你们居然……”
岑鲸鲸和梁城喝了三个,梁城摆摆手:“过,兄弟们来!”
他一放行,一桌人规规矩矩一人一杯,就顺利过了。
到了大学同桌那桌,白普宁已经回来了。
岑鲸鲸站在李成蹊身边,等着他帮她处理圆满。
他果真有红粉堆里打滚的本事,笑着说:“谢谢各位能来参加我和鲸鲸的婚礼。”
桌上有人认识他,他笑笑颇矜贵的应声。一桌女人居然没一个敢造次的。
岑鲸鲸悄声问白普宁:“照片拍够了吗?”
白普宁惊讶的问她:“那边坐那个是不是影帝吴默奇?”
岑鲸鲸:“应该是他的朋友,不是我请的。”
和岑鲸鲸有过节的那个女生颇大胆,问:“你们是初恋修成正果的吗?”
大家明知道岑鲸鲸大学换了几个男朋友。
李成蹊看了她一眼,回头看了眼岑鲸鲸,那张深情脸,逼真的能迷惑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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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鲸鲸眼光高,玩心重。多亏我运气好。各位吃好玩儿好,我们就不打扰了。”
也不肯再敬酒,客气的揽着岑鲸鲸退出来了。
岑鲸鲸嘲笑:“我还以为你多大能耐,结果你直接给我翻脸不认人了?我以后都没脸参加同学会了。”
李成蹊明知她胡说八道,她怕是连任何名字都对不上号了,还在跟他装腔。
笑说:“李太太还是放我一马吧,我今天喝多了,早就不清醒了。”
岑鲸鲸笑起来,也不追究他有点不可一世的态度。
只嘱咐酒店管家,把那桌客人照顾妥当。
婚礼结束已经到晚饭时间了,第一晚家里居然真的只有两个人。
回了家,两个人各自回房间洗漱休息,等她出来,听见李成蹊站在窗口打电话,语气很冷:“协议准备清楚,到时候我们讨论后再签,老爷子那里先不要管,把董事长给我留住,我有话和她说,南湖的项目别插手,趁着我结婚,她暂时不对我伸手,但是华克未必不会和她联系。”
岑鲸鲸站在楼梯上,听着他说话,默不作声打开手机里的信息,叶润得的消息:听说你结婚,没能到场,祝新婚快乐。
她看了眼居然还有乔云涧的信息:鲸鲸,新婚愉快。乐京的事,咱们需要谈谈。
她关了手机,最后又退回了楼上。
岑鲸鲸的助理是新招的,刚毕业一年的新生,男孩子人很机灵,叫杜文博,给她整理了她婚礼上的来宾,将文件直接发给她。
她细细看着,听见有人上楼,也不理睬。
李成蹊敲门后,也不等她回应,推开门靠在门上问:“不吃晚饭吗?李太太?”
岑鲸鲸问:“什么时候把你的人介绍给我?”
李成蹊漫不经心问:“李太太非要这么扫兴?好歹今天是结婚的日子。”
岑鲸鲸不为所动;“我可不是华克最金贵的千金,你要是后悔,趁着咱们还没领证,早做打算。”
李成蹊不接话,见她认真看东西,就问:“什么时候上任?”
岑鲸鲸正在跟着高远光接触乐京的高层,对方无不是年过半百的老油条,见了她难免心生轻忽,她也不在意,有高远光在,她只要听明白就行。
岑鲸鲸看着他的脸,试探问:“李成蹊,你和我结婚,能图什么?”
李成蹊听到笑起来,走过去伸手摸摸她的脸,不在意的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以后记住了。”
他刚洗过澡,一股青柠的味道,闻起来很清爽。
岑鲸鲸扫兴的起身:“温南县的地皮,你尽早开个价吧,我有大用处。也不用讲什么夫妻情谊,到时候我会和你细谈,你最好拟个章程,别把买卖当成调情的工具。到时候吃了亏,我就不认账了。”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说:“你妹妹给我发信息,你要不要查查我手机,要不然我不好交代。”
岑鲸鲸有一瞬间的恼怒,但也只是一瞬间,情绪压下去后,伸手问他要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第一本古言,求个收藏,感兴趣的收藏一下 谢谢~
《长安调》
《长安调》
谢奚穿到长安城第一天,就遇上一群上门要债的。
家里三口人,从苏州贩丝绸到敦煌的爹,常年不在家。
做陪戎校尉的哥哥,和朋友去了河西。
只剩她一个守在家里。
宅子里目前只有老仆三人、碎银几两,郊外良田百亩……
这坑人的长安城啊。
可喜的是,她到了长安城,居然成了有房一族。
问题是,眼下该怎么解决这些上门要债的?
美食、种田、日常文
男女主均穿越者(不和古人一个锅里搅和)
仿唐半架空 勿考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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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李成蹊将手机握在手里, 问:“交换一下意见吧?”
岑鲸鲸盘腿坐在床沿,不应声。
两人对视了几秒,岑鲸鲸改了主意, 灿颜一笑:“算了,你自己留着吧。你要是放心,就尽管去出轨,试试看我到底能不能把你怎么样。”
李成蹊伸手撩起她的头发,还有些潮湿, 故意逗她说:“李太太耳提面命, 出轨我是万万不敢的。”
岑鲸鲸原本想提醒他尽快拟定婚前协议,双方以后也就少些纠葛。
又想,她现在什么都没有, 协议未必有好处,就暂且没有提起。
晚上有个婚礼party,组织的全是年轻人,活动由梁城负责。两位新人也不必早去,到时候去露个面就行。
岑鲸鲸见他不肯让开,伸手推了下, 说:“让开吧,我要洗漱化妆了。”
李成蹊抓住她的手腕, 将她双手提起来,低头凑上去不轻不重的亲了亲手腕,她的皮肤是真的白,手腕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仿佛他用力一些,就能掐断,让人有种摧毁的快意。
岑鲸鲸穿着睡裙, 前倾这身体,被迫抬头看他。他一低头,看到她胸前风光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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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晃眼,他由着性子,顺势就将她扑倒在床上,将她困在怀里,反复纠缠。
岑鲸鲸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怎么也挣扎不开,怒喊了声:“李成蹊,你滚开。”
他不在意的笑,搂着她让她丝毫不能动弹,她也不是吃素的,摸到他脖子,偏头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大概咬疼了他,李成蹊嘶了声,下意识一躲,她迅速翻身滚到床的一侧,白了他一眼,见他不发疯了,自己起身去了洗手间。留李成蹊一个人捂着脖子失笑。
岑鲸鲸换了件明黄色的平肩礼服,看起来优雅大方。
但是李成蹊更喜欢她穿那件黑色的吊带裙,像个夜精灵。岑鲸鲸问:“不好看吗?”
他站在她背后,看着镜子里的人,煞有介事说:“穿什么都无所谓,反正我见过你最漂亮的时候了。”
晚上的晚宴很热闹,他两到现场的时候,正值赶上舞会开始,年轻的乐队,开场舞也非常年轻,不需要讲究什么技巧,一群年轻人跟着音乐群魔乱舞,围观的人欢呼嬉笑。
李成蹊到现场后,音乐自动切换到了双人舞,岑鲸鲸和他凑合着跳了一支舞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了亲她的侧脸,然后跟着朋友不知去了哪里。
岑鲸鲸则和于小艺坐在泳池边的吧台上喝酒。
连于小艺就发觉了,问:“你老公神神秘秘的。敦金董事长的儿子,外号张衙内,之前和一帮网红走的很近,就搞旅游那帮网红,全都和他搞过。我说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老公。原来他们家他姑姑当家。真是个小可怜。”
岑鲸鲸问:“什么意思?我老公是个废太子?”
于小艺听得大笑起来,问:“哟,你还挺会带入的,废太子妃?”
岑鲸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那边和人喝交杯酒的张廷尉,笑说;“大家都一样,未必不可以扶持站稳脚跟。至于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于小艺啧啧两声,抿了口酒说:“你真是个狼人,也太狠了。”
她是没爱上李成蹊,但是不能说没有一点好感,毕竟他色相不错。
一直到party结束,李成蹊才不知从哪里出来,后院泳池边已经没什么人了,见她一个人坐在泳池边,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岑鲸鲸,回头看了眼:“小艺被男朋友接回去了。”
李成蹊多问了一句:“想什么呢?”
岑鲸鲸如实说:“在想明天回去后怎么说。”
李成蹊不知从哪里顺了瓶酒,顺势坐在她旁边,不怀好意说:“给你出个主意。”
岑鲸鲸也不计较:“说说看。”
“本市只有一个乐京啤酒工厂,就在温南县。恰好我在温南县有片地皮,我可以把地卖给你,你来招商,我去做投资人。”
岑鲸鲸想了几秒,这主意很好,于她几乎没什么损害,好处多多。转念一想,她问:“条件呢?”
李成蹊盯着她眼睛说:“乐京全资收购失败,目前华克实业占股最大,百岛持股很少。你给我留块蛋糕就行。占比多少你看着给,多少都行。”
岑鲸鲸一口回绝:“乐京,我说了不算。这买卖没办法谈。”
李成蹊笃定说:“乐京会是你的。”
她皱眉问:“你盯上我多久了?”
李成蹊一笑,又变成了深情的李先生,仿佛之前虎视眈眈的人不是他。
岑鲸鲸看着他眼睛说:“也不是不可以,我有条件,你不能拟定婚前协议。”
他毫不犹豫说:“可以。”
毫不犹豫到岑鲸鲸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有诈。
李成蹊给她杯子里倒了半杯酒,她想了一会儿说:“地皮的事,我可以答应你。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好脾气的说:“也可以。”
酒店的员工从前院绕过来,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后院泳池这边已经没人了,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陆综回来清理现场,客人都送走了。
酒店的服务生以为有被漏下的客人。
李成蹊起身伸手拉起岑鲸鲸,客气问:“客人都走了吗?”
服务生才看到岑鲸鲸明黄的裙子,才认出这两位是今晚的新郎新娘。
岑鲸鲸不说话,觉得有点丢人。李成蹊毫无窘迫之感,依旧客气的和服务生聊了几句善后的事,并对今晚混乱的party,以及今晚的酒店贴心服务表示感谢。
等走到前院,岑鲸鲸都知道了,张廷尉中途就有点喝多了,带了两个女伴儿离开了。
她心里想,李成蹊可真是个高手。
陆综坐在前院等着他两,见他们出来,挤眉弄眼问:“你们尽兴了吗?”
岑鲸鲸抬头看了眼草坪,人员散后草坪也已经都整理好了。
李成蹊问:“都走了吗?”
陆综虚指指说:“续摊儿的去了店里,喝醉的回家了。梁城问你过不过去?我替你回绝了。”
李成蹊不重酒欲,虽然经常混迹在夜店里,但是喝酒的时候不太多。身边女伴儿不断,但也没有传说的那么不讲究,自从上次的女伴儿打发后,再没招惹过,陆综总说他不长心,早晚会吃亏的。
而岑鲸鲸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是真的心情愉快。
第二天一早,岑鲸鲸给岑美黎打电话:“妈妈,我们晚上过来一起吃饭。我中午去我爸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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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美黎靠在沙发上嘱咐:“说话放机灵点,别人家说两句好话,就哄的你找不着北了。”
岑鲸鲸笑起来,也不反驳,说:“舅舅晚上不过来吗?”
岑美黎道:“你们明天单独去拜访他吧。”
岑鲸鲸不想早去,一直磨蹭到快中午饭时间了,才和李成蹊出发,到半湖别墅果然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老陈见面就抱怨她:“年轻人,半夜不睡觉,不到中午不起床,什么生活习惯?”
岑鲸鲸也不反驳,倒是李成蹊睁眼说瞎话:“我早上去了趟公司,让鲸鲸等了我很久。”
乔云岚默不作声的听着,阿姨问:“可以开饭了吧?”
老陈招呼:“先吃饭吧。就等你们了。”
岑鲸鲸看了眼,陈诚不在,陈盈盈也不在。不能算多重视。
倒是乔云岚没想到,岑鲸鲸会迅速和李成蹊结婚,要知道,李成蹊和陈盈盈相亲的消息还是她告诉岑鲸鲸的。
李成蹊和老陈聊的很好,从读书的学校,到李成蹊经手过的项目,甚至是关于他的父亲。
饭桌上老陈提了句:“你有点像你爸。”
李成蹊意外的看了眼老陈,低头没说话。
老陈也意识到了,但是没深想,话题就此略过,谁也没再提起。
饭后岑鲸鲸就说:“我下午要陪我妈妈吃饭,那我们就先走了。”
老陈确实挺喜欢李成蹊的,敦金集团的财力雄厚,或者可以说敦金的步伐很稳,和华克掠夺式的发展不同,敦金做实业起家,转战地产和投资方面。
敦金的李文仪手段很了得,没想到她侄子完全不输她。
岑鲸鲸上车后,笑嘻嘻的调侃李成蹊:“原来你长得像你爸爸?”
李成蹊开着车,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故意不接话。
她又问:“不是都说女儿比较像爸爸,儿子比较像妈妈吗?”
李成蹊不咸不淡说:“可惜你长得像你妈妈。”
岑鲸鲸想,哦,原来他的痛点在这里。
岑鲸鲸结婚的假期没超过一个星期,就仿佛是平常的举办了一次宴会,一周后她照样跟着高远光学习。终于等到乐京正式签约移交,她作为华克方代表,和乐京啤酒方代表交换签字。
等给签字仪式结束后,高远光用‘送徒弟出师’的口气说:“华克的领导班子正在组建中,后面就看你能不能压得住了。华克实业经理乔云涧,已经定了会到乐京报道,以后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来问我。”,岑鲸鲸跟着他学习时间不长,但是人聪明,办事也稳重,说话办事没有眼高手低的毛病。
岑鲸鲸自从进了集团,很少和老陈遇见,老陈的工作几乎和她没有交集,她对接的大部分是财务和市场。等她清理好手里的工作,老陈已经指定了领导班子。
单独叫她进办公室,问:“准备好了吗?”
她前脚才收到邮件,梁文道出任乐京CEO,乔云涧和她,出任经理。
岑鲸鲸知道,这已经是结果,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思来想去,只问了一句:”爸,您能不能和我说一声,这件事上你没有私心。”
陈登光说:“鲸鲸,这不是在家里,可以由着你的性子。”
岑鲸鲸点点头。
很好,老陈,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留人情。
梁文道,乔云涧,和我,你都照顾到了。
她的期待虽然不高,但是不是没有,可惜老陈最后还是没有信她。或者说他撇不开,乔云岚未必像是看起来的万事不管。
她点头:“明白。那没什么事,我就去准备了。”
说完也不想和老陈浪费感情,收起所有不甘心,转身出了办公室。
乐京啤酒的办公室在南郊的创意园。她这次搬过去,就不准备再回来了。
她收拾好东西出办公楼后,站在门口回望了一眼,心里只觉得遗憾,并没有什么特别留恋的感情,只能说她从头到尾都不属于这里。
她开头就被老陈将了一军,她用结婚这场官司,想让乐京转嫁给她,老陈四两拨千斤,不偏不倚,将她推的干干净净。
技不如人,这个开头输了,她就要认。
唯一值得的收获大概就是她名下的股份。也不能排除,老陈忌惮她和妈妈两个人联手。
她千头万绪,开着车在街上乱转,给李成蹊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打了几次都是无人接听,他很少不接电话。
李成蹊此时,带着律师的文件,将李文仪堵在家里,律师手里的遗嘱,父女俩都看过了。
两人对视后,让李成蹊等等,父女二人上楼在书房里商量了很久。
李成蹊坐在楼下,像个讨债的客人,被主人丢置在这里,无人照看,保姆给他送了几次零食,见他笑笑的问:“晚上留下吃饭吧,很久不见你回来了。”
他笑笑说:“我老婆下班还在家里,一会儿要回去了。”
李文仪下楼后,没有任何异样,拿着律师手里的遗嘱复印件,坦然说:“这是我哥的遗嘱。”
李文笠手里有敦金百分之十一的股份,他去世后,老爷子收回了股份,李成蹊不嫌麻烦,等着老爷子还给他。
李文仪说:“赵律师会和这位律师商榷遗嘱的执行计划。不会让你等很久。”
他似笑非笑说:“董事长说话也太轻巧,让我有些糊涂了。我倒是希望能慢一点久一点,毕竟这动荡太大,要是有什么闪失,损失我付不了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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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仪依旧面不改色说:“你爸事先订立遗嘱,确实令我有些意外。”
李成蹊扭头看了眼楼上,神色落寞的认可说:“我现在相信了,他是自杀。”
李文仪听的生气问:“难不成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他是我亲哥哥!”
李成蹊不紧不慢说:“但是你未必当我是亲侄子。”
李文仪语塞,李成蹊知道这事拖着没好处,直接了当说:“关于敦金我没有其它想法,遗产的事,那是我爸留给我的念想。结婚以后,我更想自立门户。其他的我不想多谈。”
李文仪似是不信,奇怪的看了眼他,没吱声。
老爷子再没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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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李成蹊出了门, 见陆综和岑鲸鲸都给他打电话了,他回了陆综的电话,陆综在筹备注册新公司事宜, 见他回了电话说:“人员招到了,注册项目都准备就绪了,就等招标拍卖,到时候可能没那么容易掩人耳目。我觉得张廷尉,舍不得这块地。”
李成蹊站在大太阳下, 缓缓抬头看了眼太阳, 短暂的笑了下,说:“没关系,有人不怕树大招风。”
陆综开车特意过来接他, 他上车后问:“公司那边有什么事吗?”
陆综看了眼他,郑重说:“南湖的项目有变。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我是听一个经理给我抱怨。”
李成蹊不以为意,南湖出不了事。李文仪想跨界地产很久了,和融创地产合作的南湖项目,虽然开头并不顺利, 但是南湖项目耗资十几亿,两年内敦金的重点全都在南湖项目上。
他退而求其次, 想投资互联网公司都被李文仪一口回绝。
等李成蹊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陆综还在准备新公司的事宜,所以是他自己开车回去, 又想起白天没来得及给岑鲸鲸回电话,在公司楼下的甜品店买了蛋糕,隔壁的花店订了束花。
等到家, 见门口有车灯亮着,岑鲸鲸从车上下来,开车男人下车后,两人谈了几句,岑鲸鲸一直在笑,告别的时候互相拥抱,那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而她并未拒绝。
等车走后,他看着岑鲸鲸进门。过了很久,他才进门。
婚后,两人都住在楼上的卧室。
他提着蛋糕和花进门,岑鲸鲸下楼见他,大概见他拿着东西,大感意外。
看了眼蛋糕说:“我不爱吃甜食,尤其不吃蛋糕,忘了和你说。”
他也不在意,随手将花放在餐桌上,岑鲸鲸进厨房取了水出来,拿起花,闻了下夸赞:“马蹄莲真新鲜。居然混搭海芋,花艺师好胆子。”
李成蹊进厨房将蛋糕塞进冰箱,取了瓶酒,出来见她还抱着花,她扭头问他:“白天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李成蹊闭口不提:“没什么事,和陆综出去了一趟。”
岑鲸鲸也不感兴趣,不再多问。她的麻烦不小,就没心情和李成蹊斗法了。
岑鲸鲸见李成蹊格外的沉默,连一贯的深情脸都不装了,问:“出什么事了?地皮还卖不卖给我了?我等着用呢?”
李成蹊回头看她,眼神定定的,笑起来说:“当然。”
岑鲸鲸遗则憾说:“可惜我现在买不了了,梁文道先生出任CEO,我只是个管销售的总经理。”
李成蹊意外的看她,这对她来说简直算得上是大挫折,问:“看来你挺满意的。”
岑鲸鲸牙齿挫了挫,失落的并不明显,说:“我只能说来日方长吧。现在硬碰硬,才是下下策。”
李成蹊简直佩服她的韧性,韧而不断,能屈能伸。
最近一个月音品大动作很多,联合娱乐公司,影视直播在线联动,一时风头无两。广告费像雪花一样往外撒,可见华克不缺钱,也舍得给钱。
她像个失败者一样从音品出来,毫不恋战,直奔乐京。
岑鲸鲸问:“有相熟的猎头吗?或者是做销售的?有的话给我引荐一下,好处按行规给你。”
李成蹊听的起来:“那倒不用,我盼着你能早日执掌乐京,分我一口蛋糕。”
岑鲸鲸挑眉看他,并不接受他的好意,不咸不淡说:“那你真是娶错人了。在我这儿没什么私情,都是银货两讫的买卖,也不差这会儿,不用这么急着跟我表忠心。”
两人谁也不信谁,岑鲸鲸还没有理出什么思绪,和他也没那么多说的。李成蹊也不多问。
第二天岑鲸鲸到乐京报道,早上第一次开会,她早上出门前见是阴天,衬衫外穿了件亚麻的小西服,看着很知性,为了看起来能压住人,她把头发规规矩矩的扎起来,看着稳重又严肃。
乐京的办公楼是进了创业园的第一栋楼,四层的写字楼,门厅宽敞,看起来办公区非常年轻化,和乐京的形象有些出入,进了大厅一楼视野宽阔,各个区域分的很清楚。
二楼是销售部的办公区,市场部的人在一楼,三楼集中的会议室和各位主管办公室,四楼是几位领导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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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居然有个巨大的露台。
乐京原来的领导大都已经跳槽,留下的几个主管年纪都不大。
华克的人先熟悉了环境,安排了办公室后要内部开会。
岑鲸鲸的办公室在四楼最边上,但是办公室区域很大,两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将远处的门口看的清清楚楚。
乐京的销售发展总监已经跳槽去了老对手百岛啤酒那边,担任西南区总经理。
乐京没有挽留,他只能出走别家。
华克的人内部在梁文道办公室开会,给带着助理。
岑鲸鲸几乎没有开口,梁文道的姿态放得很低,坐在办公桌前一直强调说:“咱们先熟悉情况,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和我说,也可以互相讨论。等交接清楚后,下一步开始讨论今年的计划。”
乔云涧是从华克实业直接调任过来,事实上三个人中他最忙。而且是刚上楼不久。
他看了眼岑鲸鲸,见她不说话,提了句:“我就是管后勤的,销售部才是重中之重。”
岑鲸鲸还是没说话。
梁文道见她不打算和他两说什么了,也不再强求,说:“那就先这样吧。”
岑鲸鲸出门前问:“我会尽快拿出销售方案,到时候,再和你汇报吧。”
和她对接工作的是之前主管乐京北方的销售总监。
此人叫冯翼,三十五岁,刚从北方调任回来。并不算能言善辩,直接拿出数据,说:“北方的销售线,几乎快败完了。北方本地的小品牌和百岛、冰雪这些大品牌的销售能力,不是我们能比的。”
岑鲸鲸和他聊了整整一天。
这人的优点就是说话非常朴实,不夸大,也不轻视。
关于各大啤酒的销售方案,分别每一个系列的特点,清清楚楚,几乎是本业内的移动百科。
乐京一直将他放在远离大本营的北方,可惜了。
一直到晚上,她才整理齐全资料,安排说:“我需要各大品牌本地的销售数据,销售渠道,和今年的销售计划。”
冯翼被调回来,大概就猜到了,他能高升,犹豫问:“我最快这几天就能拿到,到时候是咱们讨论,还是和梁总开会讨论?”
岑鲸鲸心里清楚。
但是她不准备说。
老陈派了梁文道这只‘炮’盯着她这匹‘马’,梁文道未必就想得罪她,资金、方案、人事……
这里坑太多了。
梁文道未必想第一个迈进去。
梁文道既然非要来做这个‘中枢廷臣’,她自有‘尚方宝剑’等着他。
等晚上她还没回去,李成蹊难得打电话问:“你在哪儿?”
岑鲸鲸累了一天,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创业园里没什么灯光,她从窗外看去,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词不达意的遗憾说:“和你结婚,好像是亏了。看来你的投资价值不高啊。”
李成蹊闻声,问:“需要什么说吧,我替你去讨。”
岑鲸鲸笑起来,不客气说:“你就给老陈打个电话就行,就说我没回家,问在不在他那里,其他的什么都别说。”
等她到家,老陈的电话也来了,她接了电话问:“有事吗?”
老陈似乎也在外面,问:“成蹊打电话说找不到你人,你去哪儿了。”
岑鲸鲸毫不在意的笑,说:“上班啊,我还能去哪,一堆烂摊子。没事,我到家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老陈问:“乐京……”
岑鲸鲸毫不客气说:“乐京有什么事,梁总会和你汇报的,其他的我没什么说的。”
老陈又说:“鲸鲸,如果有什么困难……”
岑鲸鲸又打断说:“你是信不过我,还是真的觉得我就是无能?你要是实在信不过我,就找你女婿去说吧。我最近太忙了,没精力说其他的。”
老陈见她欲言又止,全是疲倦,叹气说:“乔云涧……”
岑鲸鲸终于忍无可忍的吼他:“我是你女儿,他是你小舅子,你大可不必这么防着我!我若是不答应,当天就闹了。你何必现在在我心上捅刀子?”
她这话纯属发泄,说的极不客气,呛的老陈说不出话来。
李成蹊站在楼梯上听见她深深的呼了口气。只觉得佩服。
他退回去,拿了手机,下楼见她还站在那里,等她看见了他,一瞬笑起来,问:“老陈给你什么好处了?”
李成蹊摇摇手机:“没什么。”
岑鲸鲸笑得灿烂,说:“我给你指条生意路。”
李成蹊不置可否,说:“说说看。”
岑鲸鲸也不在意,只管说:“蝉音电台去年开始筹备上市,但是条件不成熟,被音品和丽声挤压,后记资金发展不足。你要是有魄力,可以去买,包赚不赔。前提是,你要把它扶持起来。”
李成蹊盯着她问:“我并不熟悉这个行业,吃力不讨好,而且周期太长了。”
岑鲸鲸不以为意说:“乐京的周期更长,你也不盼着,难不成你一直干等着?互联网内容服务,没你们想的那么虚无缥缈。市场大着呢。”
李成蹊问:“没有得到音品,心里过意不去?”
岑鲸鲸看着他眼睛,说:“咱们都是丧家之犬,又何必要分高下呢?”
她这张嘴是顶厉害,即便咬牙切齿,独自吞血,也不肯说一句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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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不打算利用他,李成蹊却未必没有利用她的心思。
岑鲸鲸也不在意,总归结婚后,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老陈不会像之前撇开她。李成蹊是个很好的借口。尤其是老陈挺喜欢他的。
乐京的开局,就是她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想去写古言种田。
感兴趣的收藏一下,跟我一起去种田吧,我种田很行的,相信我!
《长安调》
文案:对谢奚来说,穿到长安城,最重要的不是担心怎么活下去
而是,要怎么应付这群上门要债的
家里就三口人,从苏州贩丝绸到敦煌的爹,常年不在家
好武出游的哥哥,在外浪……
家里只有老仆三人、银钱若干,郊外良田百亩……
这坑人的长安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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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岑鲸鲸一头钻进乐京啤酒, 一个多月早出晚归,连李成蹊见她的时间都很少。
乐京的最初计划是调整新的销售方案,后半年的销售计划, 她和新组建的销售部的一班人马研究策划了一个多月。
销售部是她的地盘,冯翼是她钦点的销售发展总监。这是她在乐京的开始。
因为人员不足,他授意让冯翼出面,乐京的旧部,想回来的找他报到。她不理会乔云涧和梁文道的建议, 只在猎头公司招揽有名的金牌销售, 一心扶持冯翼。
广告部今年下半年的大型广告投放已经来不及了,乐京的问题和老国企一样,沉疴旧疾, 庞大的职工体系拖垮了最后的发展步伐,前两年乐京斥巨资支持过国家体育事业,结果并无起色,让境况更差了。
百岛啤酒因为世界杯,一句为世界干杯,让‘百岛世界杯’系列从此立于不败之地。
目前的乐京只能仰望百岛。
冯翼的建议是, 按照目前市场反馈,今年下半年最好巩固好现在的销售渠道和客户。
但是需要小范围的广告效应。
最后的初定方案, 先分出不同系列,再做定夺。
她拿着方案在梁文道那里开会,梁文道的态度一直是无声的反对,虽然他的态度很好。
岑鲸鲸知道他的意思, 但是她不想理会。因为前两次开会,她还没拿出最后的策划案。
乔云涧管内务,楼梯上遇见她, 劝说:“说起来,以后都是同事,梁总毕竟是长辈。你的脾气也收收。”
岑鲸鲸嗤笑了下,,问:“你那时候故意吊我的时候,你姐姐已经是我小妈了,怎么?你还等着我管你叫舅舅不成?现在都拿辈分说事了?”
她就要把大小姐脾气摆出来,要不然,梁文道真的会当她是软柿子捏。
乔云涧也不恼,脸皮非常厚,笑说:“说起来我也就比你大三个月。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岑鲸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讨论期间,梁文道最终没忍住,出口说:“我和业内的几家公司的老板都交流过,去年德国的啤酒品牌退出后,空出一大批销售人才……”
在场的不光他们三人,还有几个主管和工厂的领导。
岑鲸鲸还在讲ppt,这是她熬夜写出来的。
会议室里一片黑暗,多媒体的亮光将她上半身照的透亮,她摆摆手,让打开灯,看着梁文道,语气温柔的说;“我是集团董事长点名派下来,主管销售的。梁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共事一个多月,整栋楼都已经知道,岑经理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开骂,但是她不记仇。只是脾气比较暴躁。
会议桌上,她温柔的问梁文道,却让梁文道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
乐京再怎么样,也是姓陈。
至于岑鲸鲸姓什么不重要,她是陈登光的女儿,就够了。
梁文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岑鲸鲸也不在乎,就当没有这个小插曲,继续开始讲策划案。
整场会议就是她的主场,也是她的工作安排会,接下来各部门都要配合她。
谁掉了链子别怪她不讲情面。
自此一战,曾鲸鲸的开头非常的顺利。
好不容易有个周末,她一个月都没有休过假,可能神经绷得太紧,也睡不着,七点钟起来,已经不见李成蹊了,她搬了椅子,盘腿坐在门口的廊檐下,刷手机新闻。
财经专刊看到《敦金李氏的变革》,新闻讲老爷子打下江山,长子继任,中年早逝,李文仪上任,毫不逊色于父兄。老爷子今年彻底退休,将名下股份尽数分给了长孙……
这的确是大新闻,股权结构变动,可以动摇根本,如果出意外,有可能会让敦金改姓。
她回忆了一会儿,自觉李成蹊最近好像没什么大变化,也可能是她最近太忙,没怎么和他说话,但是她直觉事实应该不是新闻说的这么简单。
权力更迭是件复杂的事。
单看老陈就能看出来。没等她新闻看完,李成蹊就回来了,车停在院子里,见她坐在廊檐下,随口说:“早上天冷,你别光着腿坐那儿。”
岑鲸鲸惊讶的看他,有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李成蹊也就随口一说,等他进门,岑鲸鲸也跟着进去了,问:“你继承老爷子的遗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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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笑起来回头看她问:“爷爷活的好好的,我继承什么遗产?”
岑鲸鲸一时想不起措辞,问:“你拿到家产了?”
李成蹊打开冰箱看了眼,说:“我觉得咱们家需要一个做饭的人。”
岑鲸鲸嫌他转移话题,踢了他一下,执着的追问:“问你话呢。”
李成蹊毫无波澜说:“我接手了我爸的股份。你呢?怎么样了?早出晚归一个多月,成绩怎么样?”
岑鲸鲸提起这个就不想说话,扭头就走,李成蹊眼疾手快一手抓住她肩膀,将她拉回来问:“我那地皮还给你留着呢,你什么时候要?”
岑鲸鲸抱怨:“你那几百亩地,留着先种地吧,我暂时用不上。”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说:“我给你指条明路。”
岑鲸鲸随口说瞎话,问:“说说看。”
“你要是能让我进乐京,我给你处理梁文道。”
岑鲸鲸警惕的看他,警告:“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打住吧。”
李成蹊继续说:“音品电台增资,加大力度,立志要做行业第一。和几家影视公司达成战略伙伴了。”
岑鲸鲸不想听。
他继续说:“你妹妹野心不小,动作不断又会撒娇,你爸特别舍得给她砸钱。”
岑鲸鲸还是不听。
他继续说:“你要是能让敦金参股进乐京,我就把蝉音电台,送给你。”
岑鲸鲸闻言,回头看他问:“你这么给敦金卖力气,死盯着我,有什么好处?”
李成蹊贫嘴:“我到底也是股东,当然投资自己看好的生意。进乐京是我个人的主意,主要是,我要有和我老婆共进退的态度。”
岑鲸鲸遗憾说:“那你找你老丈人去说吧。我无能为力。”
李成蹊问:“是吗?据听说,你把梁文道将了一军,让他最近都静音了。”
岑鲸鲸冷笑:“你这么手眼通天,还进乐京干嘛?乐京就是一艘破船,到处漏水,也值得你这么上心?也不怕赔光。”
李成蹊满嘴跑火车:“我老婆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我怕什么。”
他说的鬼话,岑鲸鲸一句不信。
见她又不说话了,李成蹊才说:“想做主帅,就拿出阵前斩将的魄力。”
岑鲸鲸听的不动声色。
他说的轻巧,老陈的用心,尚不明确,她但凡在乐京站不住脚,没能力站稳脚,以后就是听安排的命。至于家产想都别想。
家产本就是老陈赚的,他要是翻脸不给她,她可毫无办法。
大概是听说了李成蹊的事,老陈的秘书打电话让两人去陪他吃饭。
李成蹊随时有时间,岑鲸鲸倒是无所谓。
下午到饭店才知道,李成蹊带着陈盈盈,还有几个董事。
本来是几个人吃饭,有董事问起了岑鲸鲸和李成蹊,老陈才召唤前来听差遣。
李成蹊是个人精,说话随着岑鲸鲸,一副听她差遣的样子。
几个董事夸赞岑鲸鲸年少有为,岑鲸鲸听着不以为意,但是非常承情。其余时候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倒是李成蹊和每一位都能聊几句。
陈盈盈坐在老陈身边,像独立董事一样,说话恰到好处,姿态放得很高。
说起结婚的话题,老陈突然插了句:“你看你姐,结了婚,性格也沉稳了。你什么时候能结婚,我也就少操心了。”
陈盈盈撒娇一样喊了声:“爸爸。”
几个董事夸了句老陈好命。
岑鲸鲸心里冷笑,但是不做声。
饭后,陈盈盈说是有事,和几个董事打完招呼,并没有理会她,直接走了。
她也不在意。
出门的时候她和老陈走在最后,老陈和她说:“盈盈性格有点娇气。直来直去的,没有坏心。”
岑鲸鲸不想说这个。
她突然才意识到,老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偏爱她。
毕竟是他先有愧于发妻,所以在她这个女儿面前,他自觉不光彩,有伤自尊。
但是陈盈盈不一样,他可以毫无负担的宠爱。
陈诚也不一样。
唯独她,是例外。
她无所谓:“随意吧。”
李成蹊站在车前等着她,她和老陈的秘书点点头,俯身进了车里,再没回头看老陈。
回去的路上,李成蹊兀自说:“看来我要着手咨询蝉音电台的事了。”
岑鲸鲸不想说话,窗外星星点点开始下雨,车窗上集聚的雨珠密密麻麻,她盯着花成一片的车窗发呆。
李成蹊见她不痛快,开车出了市,一直往东,雨来的很急,开车可见度不高,车停在路边,岑鲸鲸没来由的就情绪崩溃了。
听着雨声,突然很想哭。
李成蹊探身在后翻出来一提啤酒,乐京的夏日系列。
岑鲸鲸又想哭又想笑。
开了一罐,抿了口,还没说话,李成蹊说:“记住这个味道,这就是你从乐京开始的味道。”
车外的雨声朦胧,车里很安静,他一改之前的面具脸,定定的盯着她,问:“不甘心就把脾气收起来,想想怎么才能站稳脚。”
岑鲸鲸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默不做声,喝了一罐后,伴着雨声说:“回家吧。”
李成蹊见她听进去了,也不再多嘴,掉头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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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她说:“我想要蝉音电台。地皮的事,我暂时无能为力,等下个季度的业绩出来才能定夺。我后面会起草计划,记住你的承诺。”
李成蹊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利索。
这里面的关节,她捋的清清楚楚。
岑鲸鲸则想起一件旧事。
高中的时候,一次过生日,老陈承诺她暑假去欧洲游,结果等放暑假了,老陈安排陈盈盈和她一起去,并安排了一个私人导游全程看护,保证两人的安全。
她不愿意,就没去,和于小艺去了东南亚。
开学的时候才知道,陈盈盈一个人欧洲游,简直不能更快乐。有她没她,都影响不到陈盈盈的生活。她心里不忿,第二个星期在陈盈盈的生日会上,当着她同学的面质问老陈:“你就是那么偏心私生女。有意思吗?”
陈盈盈气的当场就哭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记得清楚。
她和老陈从来都没好好说话。她不想妥协,老陈一味的和稀泥。
她想,她从小就是恶毒,一点亏都不吃,以后也改不了了。她注定要做那么恶人。
到家时,雨已经停了,初秋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岑鲸鲸穿李成蹊的外套坐在沙发上,李成蹊问:“要吃东西吗?”
岑鲸鲸犹豫。
李成蹊玩笑:“哦,我知道,标准的白富美小姐不吃甜食,不吃宵夜。”
岑鲸鲸听的想回击两句,但是没绷住脸,笑出了声。
李成蹊也不问她,自己点了外卖,开了万年不看的电视。
以前房子里根本没这些配置,自从他们要在这里开party,李成蹊就买了全套家具家电,把房子装的满满的。
岑鲸鲸奇异的看他,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他调了电影频道,正在播放《傲慢与偏见》,八百年不看的老电影。岑鲸鲸故意问:“原来你爱看这个?”
真的想不到情人遍地的李少董,洗心革面后,是个特别居家的男人。
少了无耻之徒的气质,看起来顺眼不少。
李成蹊坐在旁边,低头看手机,漫不经心答:“你们女生不都爱看这个?号称言情鼻祖。”
岑鲸鲸笑问:“你连这都知道?从小就是泡妞高手?”
李成蹊看着手机,没抬头但是被逗笑了,问:“你不喜欢?”
岑鲸鲸:“忘了和你说,我是中文系影视戏剧文学专业。只是没入行而已。”
李成蹊好奇问:“研究戏剧?”
岑鲸鲸看了眼电视:“严格说我们和中文系关系不太大,专业在影视戏剧,剧本、和舞台配合脚本之类的。很多学校其实把这个专业归类在艺术院校。毕业以后的就业方向很窄。”
正说着,李成蹊的外卖来了。
岑鲸鲸看着他一身打扮,提着两袋外卖进来,问:“你吃得完吗?”
李成蹊也不招呼她,一一打开。
重油重辣的夜宵,非常的诱惑人。
七八个菜,外加两个小馄饨。
岑鲸鲸这才笑了,顺势坐过去问:“味道怎么样?”
岑鲸鲸看着壮美的英伦田园风光,李成蹊见她难得像个小女生,哄说:“有时间了陪你去。”
岑鲸鲸无所谓的说:“你知道有个美剧,和这电影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成蹊不太了解这些,等着她接着讲。
她低头尝了口馄饨,觉得味道不错,心情也好了,耐心说:“《南方与北方》,你应该没有听说过。”
李成蹊捧场问:“有什么不同?”
“《傲慢……》就是一场玛丽苏爱情,灰姑娘嫁给了王子。《南方与北方》是女主带着巨款投资,让男主给她打工。”
李成蹊听笑了,兴趣很高的非要找来看看。
工业革命的变革,蒸汽时代的爱情,有强烈冲突。
这类剧本故事是很受欢迎的。
岑鲸鲸像只猫一样,吃完馄饨后窝在沙发上,时不时过去吃点麻辣的宵夜。
李成蹊则慢悠悠的坐在一边,看了几眼《南方与北方》,问:“你喜欢这个?”
岑鲸鲸刚想说,不喜欢。
她讨厌所有浪漫从容的爱情。
她只喜欢漂亮皮囊。
但是改口说:“喜欢啊,带着巨款,让老公给自己打工,女人都喜欢这样的。”
李成蹊笑笑:“那简单。到时候我给你打工不就结了。”
岑鲸鲸不领情:“我可不敢雇李少董给我打工。”
李成蹊也不恼,电视里常年阴雨的英国,被污染的城市,但是男主角帅气,岑鲸鲸看的津津有味。
两人难得的和谐,李成蹊对电视剧的兴趣也就持续了不到一小时。感兴趣的也只是工业革命的设备。
岑鲸鲸猜,他是嫉妒男主角比他长得好看。
等他兴趣过去了,和岑鲸鲸说:“阿姨明天过来,就住在楼下向南的房间。”
岑鲸鲸诧异于他这么执着请阿姨。问:“都不在家。你请阿姨过来干什么?”
李成蹊:“结婚成家,就要有个家的样子。”
岑鲸鲸嗤笑:“是狐狸,就没有吃素的。你还是钻研生意吧,家里再用功也没用。”
李成蹊也不在意她的奚落:“我就是一个闲散人,除了继承遗产,没别的事可做。”
见岑鲸鲸发愣,说:“我给你出个主意,出一个系列的啤酒,本地的酒吧夜店,我能给你开出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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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狮子大开口:“不止吧,把你手里的资源介绍给我,地皮的事,最迟年后,我会给董事会提案。”
李成蹊又出主意:“你可以让你闺蜜那帮网红带货,比明星代言性价比高。慢慢渗透,让你的销售摸着这条线,向下发展。”
岑鲸鲸的计划是顺着同行的路线慢慢渗透。
夫妻两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
第二天一早岑鲸鲸又要开始奔波,李成蹊则不同,老爷子正在处理股权问题,他放手由着他们猜忌,摆明了做闲人。
李文仪打电话来,说:“成蹊,你来公司一趟,我有事和你说。”
因为南湖项目的事,李文仪一早上阴着脸,外面的助理都诚惶诚恐,李成蹊到公司先进了办公室,助理和他汇报:“张总过来找了你几次。”
李成蹊问:“有说什么事吗?”
助理:“那倒没有,就问你这两天都没来吗?”
他也不在意,上楼直接敲了门,进门见李文仪在看文件,问:“董事长找我什么事?”
李文仪开门见山说:“我找你是为你爸遗产的事,你也明白股权结构变动,会影响敦金的根本。”
李成蹊无所谓说:“我就是个闲人,敦金的事,我没参与过,以后也不参与。”
李文仪转头问:“廷尉说,你拿了南郊县城的地。”
李成蹊知道她不放心他,索性直说:“我想去那边做招商投资,也算是我的兴趣吧。”
李文仪提醒:“敦金拿不出来资金做投资。”
李成蹊笑笑:“我有地,自然有有钱的人来找我。我何必花那么大力气。姑姑不用这样防着我,我始终是姓李。”
李文仪见他坦诚,面上也好看了,但是居上位积威久了,已成习惯了。
“你记得就好,你觉得我能力不足也好,你不满意也罢。最重要的是,你只要记住敦金姓李就可以了。”
她谨防着他私下卖股份。
李成蹊正等着这个机会,说:“话说到这里,我今天一并说了吧,敦金这个空头经理,我就当是避嫌辞了。经营的事有董事会操心。你在,我最放心。我手里也没什么工作可交代的,位置空出来,随意谁去坐。你们自己安排吧。”
李文仪听完,沉沉的看着他,不开口。
李成蹊也不喜欢和她唱这出三去三返的戏,起身说:“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律师到时候会通知我,我直接去老爷子那里。董事会,就劳烦您去解释解释。”
他走得毫不留恋。李文仪其实也安心,觉得他娶了华克千金,离开敦金,大概是去华克奔前程了。
这样也好。
李成蹊出公司前问助理:“我离职创业,你要是想去,就跟着我走吧。”
助理大概猜到了,问:“和老板娘吗?”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大概没想到他能提起岑鲸鲸,玩笑说:“你们老板娘家大业大,不收留我。”
助理听的笑起来,说:“那我辞职需要一个星期。”
李成蹊不在意说:“没关系,先干着也成,我有事吩咐你就行了。”
助理吓了一跳,以为让他窥探新闻。
李成蹊见他面露难色,问:“怎么了?”
助理挠挠耳朵说:”你走了,我估计也会被派到别的办公室……”
李成蹊不在意说:“那你就辞职吧,工资照旧。我和人事打声招呼,其他的先不动,到时候再转过来。”
助理简直感恩他的贴心。
李成蹊也不在意出门给陆综打电话说:“办公楼尽快准备。我这边已经脱身。”
陆综古怪的说:“我看见嫂子了。”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她还没你大,居然承你一句嫂子。”
陆综吞吞吐吐:‘她和一个男人……”,说了半句大概觉得,绿帽子这种事有伤男人自尊。
李成蹊追问:“她和一个男人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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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陆综呵呵的笑:“没什么。”
李成蹊笑起来, 不知道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嘴里却说:“多你操心你的事,少管她的事。”
陆综抱怨:“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那男人明明, 亲了你老婆……
冯翼在外开会,他正在联络经销商,为下半年的销量做准备。
岑鲸鲸本要下市场去做调研。正逢梁文道宴请市里的领导,因为引进新的设备和环保设备上线,请环保局的领导过来做评估。梁文道见她没出去, 让助理通知她说:“中午的饭局, 一起去吧。小乔开会去了,人不在。”
岑鲸鲸当着公司人的面,不好驳他面子, 应声说:“行吧,我先交代一声。”
饭局上一位姓黄的主任感慨说:“乐京算是咱们本地的一个品牌,但是遗憾没有让它走出去。希望未来,乐京能像百岛一样,成为咱们的一张名片。”
在座的几个人只有岑鲸鲸一位女士,但她是华克董事长的千金, 所以没人为难她。饭桌上的的酒随意喝,没有劝酒一说, 梁文道附和几声,话头一转说:“我们岑经理年少有为,未来一定会给乐京开辟出一条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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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爽快说:“年少有为这话就是恭维了, 顶多是年轻好勇。尽量别让乐京蒙尘吧。”
黄主任转头看她,问:“啤酒厂扩建涉及到土地问题,这个问题很重要一定要稳妥。”
岑鲸鲸笑说:“这是一定的, 我们是按照正常程序的。对这个问题也很谨慎。”
中途她出去了一趟,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前面的人打电话说;“这事儿我知道,李成蹊结婚的事,我还是不太放心……”
岑鲸鲸站在门口等人走了,才出去。
没看到那人的脸,听声音好像是李成蹊的表弟。
饭局之后,下午回公司,乔云涧约说:“下午下班我和你有事谈。”
岑鲸鲸诧异:“有什么事,你现在说。”
乔云涧笑问:“你这是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岑鲸鲸眼睛看着报表,问:“有事就说事吧,我现在可没时间和你谈心。”
乔云涧问:“你是非乐京不可了?”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这话有意思,“那你呢?你来乐京又是为什么?华克的经理,总比这个前途不明的乐京要有出息。”
乔云涧毫不避讳说:“我为你啊。”
乔云涧和她大学隔壁,也是个有名的人物,计算机系颜值排前三的人物。
她原本不知道,他是乔云岚的弟弟,老陈再婚的时候她因为和陈盈盈的龌龊,没去参加婚礼。毕竟是父亲再婚,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
于小艺是他们学校艺术系的,她过去找于小艺,被于小艺哄骗参加计算机系的联谊,晚会上认识他。
乔云岚长得浓眉大眼像个小白脸,看谁都笑嘻嘻的,那双弯弯眼,让一大群女生着迷。
岑鲸鲸当时就注意他了,留了联系方式,花了心思吊足了他胃口。
也很顺利,他连着给她一直发微信,几天后,岑鲸鲸才应邀带着于小艺和他一起吃饭逛街,起初谁都没提起。
过了两个星期,他过生日,结果在饭桌上,聊天聊出了岔子,岑鲸鲸才知道他是乔云岚的弟弟。当场落荒而逃。
之后几年,岑鲸鲸一直下意识躲着他,毕竟是丢脸的事。
她惊愕的看他,似乎没想到他还执着那段虐缘,拒绝:“你提都不要提。你要是再提,我只能让老陈和你谈心。”
乔云涧笑起来,一脸灿烂,还是一样的弯弯眼,显得人畜无害:“还是这么绝情?”
岑鲸鲸问:“我都结婚了,你这算什么?追求真爱?”
助理敲门,岑鲸鲸才惊醒,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助理带着文件进来说:“冯总监让这个打印出来交给你。”
岑鲸鲸点点头,等人出去了,乔云涧问:“该下班了吧??”
他不肯走,岑鲸鲸就走不了。
岑鲸鲸态度坚决的拒绝:“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没事的话,我要下班了。”
乔云涧:“都是一家人,单纯关心你。”
岑鲸鲸好笑说:“去关心陈盈盈吧,我已经结婚了,不需要你关心。”
他似是有点遗憾,又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说:“她呀,她最近自在着呢,见我也是客客气气的,哪像你,这么没大没小。”
岑鲸鲸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尤其是乔云涧这种性格,滑不溜手,让她有脾气没处发。她也有事和他说,摆摆手说:“行吧,你等等我,等我打个电话吧。”
等她给冯翼打电话问了声情况后,才收拾好文件出办公室,就见乔云涧站在楼梯口等着她。
看来是蹲定她了。
等上车,她问:“说吧,到底什么事。”
乔云涧和她状态完全不同,笑嘻嘻说:”放松点,你结婚后怎么这么严肃?你老公看着也不像是很严肃的人。”
岑鲸鲸心里突然就放松了,她自从谋定乐京后,防备心确实重了。
她开了车窗,风将她吹的翻飞,她也不在意,看了眼窗外,问:“说吧,想和我说什么。”
乔云涧说:“介绍我和你老公认识认识吧。”
岑鲸鲸扭头看他,像看神经病似的,眼神在说‘你有病吧’。
乔云涧毫不在意,笑说:“别这么看我,我又不找他决斗,你整天躲着我,我就是找他决斗也没底气。”
岑鲸鲸问:“你姐姐知道你这个德行吗?”
乔云涧扭头,快速的看了眼她,她看不出来情绪,可能是心里不相信他喜欢她,不正经说:“我姐知不知道不重要,你知道就好。”
岑鲸鲸不再理会他,低头看手机。
到宝膳楼,点的宝膳楼的招牌菜,倒真的都是岑鲸鲸喜欢的菜,岑鲸鲸也不在惹他了,乔云涧明知故问:“你好好的呆在音品,怎么想起来乐京了?”
岑鲸鲸觉得他真是个神经病,随口说:“我闲的呗。”
乔云涧笑的乐不可支,脱口而出:“你还是这么有意思。”
岑鲸鲸问:“怎么?你看上你小外甥女了?怎么问起音品了?”
乔云涧:“她可看不上我,她最近和几家豪门太太走得很近。按照她的名媛路线,注定是嫁豪门的。”
岑鲸鲸没想到他这么清楚,又想,未必是他清楚,应该是乔云岚清楚。
她没接话,乔云涧又来撩拨:“你老公呢?据听说花名在外,我真是仰慕已久了,但是看他样子,我觉得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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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不客气说:“那你完了和我一起回家,自己去问问他吧。要不然你这么牵肠挂肚念着他,我不成全你都不行。”
乔云涧听的大笑,等吃完饭,他才说:“有个事,我一直挺好奇的,乐京两个厂肯定是要扩建的,温南县工厂周边的地皮,居然在一个叫南城地产公司的手里。上个月才注册,法人代表叫陆综,最大股东叫李成蹊。你说巧不巧?”
岑鲸鲸没想到他嗅觉这么灵敏。
遗憾说:“是吗?那你真的要去问问他,这我确实不太清楚。但是我挺好奇,你居然对他这么感兴趣。”
乔云涧笑的让人分不清真假,岑鲸鲸发现,他比李成蹊更滑不溜手,李成蹊有时候都不屑和人绕弯子,他大概除了调情才有耐心和女人绕来绕去,谈正经事都是直截了当。
乔云涧不在乎她的怀疑,捧着一张笑脸说:“我当然是因为你,才对他感兴趣。”
岑鲸鲸不想和他多聊李成蹊的事,所以话题到此为止。
乔云涧却不肯罢休,又说:“据听说李成蹊身边一直有个红颜知己,好多年了。读书留学,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不知道我是否能有幸见见人。”
岑鲸鲸见他一张笑脸,嘴里的话却是很毒辣,满口答应:“你的小道消息未免也太多了,不过这有什么难得,他红颜知己那么多,你要是真感兴趣,哪天我让他摆一桌,全叫出来,让你都见见。省的你整天惦记。”
她一脸笑意,丝毫不在意乔云涧的挑拨。
说完站起身。
乔云涧见她毫不在意,也不失望,跟着站起身笑说:“你好像长高了,以前没这么高。”
岑鲸鲸张嘴就来:“我心眼小,贪长个子,不像乔经理,心眼太多太重,把身体都拖累的长不高。”
乔云涧听的大笑。跟着她往外走,岑鲸鲸没开车,站门口说:“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
乔云涧站在她身后,凑她耳边说:“我把人请出来,自然要送回去的。要不然下次可就没人和我出来吃饭了。”
他的脸蹭到了她的后脑勺,看起来仿佛像是一对低语呢喃的情侣一样。
岑鲸鲸听着他嬉皮笑脸的说话,也不在意。
等回家了,见李成蹊不在家。
正好于小艺给她发视频说:“我,我太生气,你知道邹繁和我说什么吗?那狐狸精居然请他帮忙搬家!”
岑鲸鲸没有那么深刻的爱过谁,只觉得这点事根本不叫事,但是于小艺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她安慰:“你拦着就行了。”
于小艺生气说:“邹繁居然都答应了,还说办公室几个同事都去帮忙,特么她开鱼塘的?私下给邹繁发消息,模棱两可的暧昧短信。居然和邹繁发消息说我一看就是富家女,脾气大也是可以理解的。我……”
岑鲸鲸笑起来,这恋爱真是谈的抓心挠肺,说:“你要是觉得烦,找个搬家公司上公司找她,点名帮她搬家就可以了。”
于小艺生气:“凭什么我花钱给她搬家?”
岑鲸鲸问:“你是想背后生气,还是想教训她?”
于小艺这才转过弯儿来,“谢啦,这次我可要抓住机会。”
岑鲸鲸说:”我和你有个生意谈。”
于小艺笑说:“什么生意?我看到财经新闻里你的照片,你现在像新闻联播里的主播,观众怕是想不到,你热辣的身材。可惜了。”
岑鲸鲸伸长腿说:“我穿的正式了,又不是身材没了?”,说着给她看大长腿,正比划着,李成蹊就进门了。
看见她躺沙发上举着腿,问:“你腿怎么了?”
听见于小艺爆笑声,岑鲸鲸波澜不兴说:“没怎么,在和于小艺比腿长。”
李成蹊也不深究,听了笑说:“那你赢了,你的腿比她长。”
于小艺生气说:“你们夫妻在我心上捅刀子,我要去处理搬家公司的事了,不和你说了。”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也不拦她。
挂了电话,李成蹊好奇问:“她还有个搬家公司?”
岑鲸鲸没回答,闻到他一身酒气,问:“你上哪儿去了?”
他避而不答,说:“这两天有时间和老爷子一起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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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手机扔在沙发上, 进厨房找水,阿姨正在做宵夜。
岑鲸鲸见他手机亮了,随手拿起手机, 看到一个署名叫:mily的女生给他发微信: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再不说了,以后别喝那么多酒。
李成蹊出来见她拿着手机,岑鲸鲸看了几秒,很无所谓的说:“看你手机亮了, 有姑娘给你发消息, 不小心让我看到了。”
李成蹊看了她一眼,接过手机没说话,看了眼消息, 又把手机扔沙发上。
岑鲸鲸见他像是不高兴,问:“你什么意思?”
李成蹊故意问;“怎么了?”
岑鲸鲸反正一下午都觉得气不顺,见他不咸不淡的样子,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我冤枉你了吗?还是我看你手机,你觉得我动你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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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绷着脸不说话,就是想看她究竟能有多大脾气。
没想到岑鲸鲸的脾气比他想的爆多了, 直接从沙发上起来,越过他说:“你要是不想守合约, 就搬到楼下住吧,别人用过的东西,我就不稀罕了。”
李成蹊听的居然笑起来,问:“我一句话没说, 你这就判我死/刑了?”
岑鲸鲸盯着她,心情没有丝毫好转,说不上来为什么, 就觉得烦心,甚至不想和他多说,至于烦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一个人生闷气,噔噔噔上楼去了。
阿姨出来问:“小岑呢?宵夜好了。”
李成蹊莫名其妙的笑起来,说:“没事,我们吃吧,她晚上从来不吃东西。”
阿姨狐疑的看了眼楼上,明明是小岑让她做宵夜的。
岑鲸鲸上楼后,就后悔了。莫名其妙的发火,有失理智。她一个人坐着发呆,觉得应该是乔云涧下午太烦人了,导致她情绪不稳定了。
李成蹊吃完宵夜上楼,她在用平板看冯翼给的资料,听见人上来也不说话,李成蹊凑上来笑问:“还生气呢?”
岑鲸鲸想说,我没生气,但是又有点站不住脚,索性就不开口。
李成蹊善解人意的问:“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我看你这段时间一直绷着脸。”
岑鲸鲸跟着说:“可能吧。”
想起乔云涧说的,问:“温南县的地不是敦金的?”
李成蹊很无所谓的说:“我从敦金辞职了,以后就是自己做点小生意。”
岑鲸鲸提醒他:“你的鬼话实在太多了,别太狂妄了,有人盯着你的地。”
李成蹊问:“谁和你通风报信的?”
岑鲸鲸无所谓说:“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也就随便一听。”
李成蹊也不追问,凑上去问:“真这么生气?”
但是也不解释谁给他发微信,不知是太自信还是太理性。
岑鲸鲸对他的这个人的定位是合作伙伴,也是需要提防的枕边人。但是绝不是爱人。
今晚的情绪失控,让她立刻给自己一个警醒。
李成蹊对她倒是从合作伙伴,越来越亲近了,她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或者说是,她是个适合做家人的人。
岑鲸鲸这会儿已经不生气了,笑着开玩笑说:“咱们婚姻期间,你呢就多忍忍,起码身体别出轨,真要是真看上谁了,以后离婚了有得是时间。你看港城船王去世后,他的几个姨太太才二十几岁,就坐拥几亿家产。你到时候努努力,娶了人家,也能一步登天。出去了我说起来,脸上也有光。”
李成蹊听的彻底笑起来,伸手揽过她脖子,从背后将人拉着靠在他身上低头咬她耳朵说:“别担心,自信点,我谁也没看上,那些姨太太怎么能和你比,光一张脸就输了一大截,何况身材呢,身材这个东西又不是摆设,当然是谁用谁知道……”
他浪荡起来,和流氓真的没什么差别。
岑鲸鲸说混话说不过他,听的低头在他手上咬了一口,他也不躲,依旧在她耳边说:“我第一天见你,就想把你压着,来一次。”
两人翻滚在床上,岑鲸鲸不服输,翻身骑在他身上。
两人简直像打仗,闹了很久,李成蹊哄说:“小点声,阿姨在楼下都听见了。”
岑鲸鲸输得彻底,嫌丢脸,骂他:“你快滚吧。”
逗得李成蹊笑起来。
抱着她亲亲说:“现在睡觉,要滚也是明天的事。”
……
李成蹊自从离职后整日早出晚归,岑鲸鲸也忙,没时间管他。
乐京·魅力系列,全新上市,从直播营销开始,李成蹊果真说到做到,他的销售线给她说得明明白白。
魅力系列的销量非常好,有点偏向女性的意思。让啤酒不再是男性的专属。
冯翼说:“时间快的话,扩建的事需要尽快,我们的下个系列广告部和市场部都准备好了。”
季度例会,岑鲸鲸回了集团一趟。
这是她离开后第一次回来。
带着新的方案,梁文道现在学乖了,不拦着她,也过问。乐京但凡有什么事,一准向总部汇报,扩建的项目说是批了,但是没有确切消息下来。
她开完例会,被小白叫住,说董事长请她。
岑鲸鲸听完,迟疑了几秒,然后笑起来,她终于也让老陈用了一个请字。
乐京后半年销售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接下来的三个月如果顺利,那就是她实打实的成绩。
她带着资料去了老陈的办公室,以为老陈找她谈乐京的事。没想到刚进门,老陈就问:“李成蹊辞职是怎么回事?你们刚结婚,他为什么就从敦金辞职了?”
岑鲸鲸不动声色说:“我不也不清楚,你要问他。”
没想到敦金这么迅速出了公告:李成蹊先生不再担任总经理一职云云……
老陈仿佛很急切似的,说:“你怎么能不清楚呢?他要是从敦金出走,以后可就回不去了。”
岑鲸鲸:“那是他的事,我不管他。”
老陈居然说:“她是你老公,你怎么能不管他?”
岑鲸鲸听的好笑:“天下夫妻,又不是都能管得住。”
老陈登时住嘴了。
岑鲸鲸也不想聊这些,问:“我听梁总说城南的项目批下来了,如果年内能动工,我建议您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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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克今年在其他项目上被拖住,迟迟不能回神,要不然乐京啤酒也不会让‘百岛’插一脚进来。
老陈有些疲倦的问:“我知道了,这些我会操心的,你忙你的工作就行了。”
岑鲸鲸原本想刺他两句,但见他一脸疲惫,又忍住了。
起身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老陈嘱咐:“有时间了,和成蹊一起回家吃个饭。”
岑鲸鲸也不拒绝,随口应了声。
晚上等她回去,李成蹊带着朋友来家里了。
陆综正好在和他谈岑鲸鲸,见岑鲸鲸回来立刻调侃:“李成蹊说你喜欢电台,非要给你买一个电台公司。”
岑鲸鲸笑着承情:“李少董为美人一掷千金做的风流事太多了,买个电台公司算什么大事。”
李成蹊坐在一边左腿搭在右腿上,膝盖上放着资料,随意的翻看,听两人调侃自己,也不在意。
陆综没想到岑鲸鲸这么好说话,李成蹊这些年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但是他大多不上心,仿佛就为了能身边有人陪他。
结婚后,他对老婆就不一样,明显酒局去的少了,招惹他的女人,推的干干净净,大多时候都呆在家里。
陆综话多,问:“听说嫂子之前在音品电台?”
岑鲸鲸没想到李成蹊动作这么快,居然真的买了蝉音电台。
不过蝉音被音品和声丽夹击,怕是状况确实不太好,尤其是没有后盾,境况就更糟了。
她随口说:“我可不像你们李少董,出社会就是人尖儿,我就一普通人,又不聪明,小公司呆着也挺好。”
说的可可怜怜,仿佛在音品做前台小妹,泯于众人似的。
李成蹊听着只笑不说话。
陆综:“说笑了。”
岑鲸鲸坚持:“不说笑,你问他怎么认识我的?”
李成蹊终于忍不住笑起来说:“你这话说的不心虚吗?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隔壁的戏楼里,第二天就在夜店里看见你,你比我过得可滋润多了。”
陆综听着夫妻两个互相揭短,听的大笑。
李成蹊看了眼厨房,问:“饿不饿?”
岑鲸鲸为保持身材一年中有大半年是不吃晚饭的。自从结婚后居然每天都吃,这短时间居然瘦了。
阿姨是蜀中人,后来在粤州呆了很长时间,她厨艺非常拿得出手。
正说着,阿姨出来说:“别聊了,吃饭了。”
陆综蹭了顿饭,吃的满意的趴在桌上说:“结婚了就是不一样,怪不得李少董现在蜗居在家里哪都不去。”
岑鲸鲸:“难不成他以前是个野王,都不回家吗?”
陆综听的大笑。
李成蹊一手在餐桌上轻轻的敲,默不作声。
等陆综走了后,岑鲸鲸才问:“抓住机会了?这么快就买了?”
李成蹊静静的看她,一会儿后才笑起来说:“我老婆在音品吃了亏,我总要给我老婆找补回来,让她赢一次。”
岑鲸鲸听的心里奇异的舒服。
问:“那若是我让你搞垮音品呢?”
李成蹊眼睛都不眨:“只要你开口,指哪打哪。”
岑鲸鲸是真佩服他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起身说:“开玩笑,我和你的蝉音有个联合项目可以合作。你可别偷偷把人惹哭了,到时候有人又来找我麻烦。”
“说了送你的,正好你快生日了,就当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有职业经理人管理,不用你烦心。”
说实话,他这礼物,真是让她心情舒畅。
这男人讨人欢心的手段实在太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一个星期可能一直在医院里
更新会都比较晚,不会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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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晚睡的时候, 岑鲸鲸忍不住调侃:“李少董果真私产丰富,买一个公司,眼睛都不眨。”
李成蹊否认:“怎么会, 我为了买老婆一笑,已经捉襟见肘了。”
岑鲸鲸惊叹于他瞎话张嘴就来的本事。
她说不过他,就不再说了。
李成蹊则是想以后的路,人在高处,也未必就能要风得风, 李文仪见他走的干脆利落, 因为温南县乐京啤酒的项目,居然后悔了,白天的时候打电话招揽他回去。
旁人看他狼狈的离开敦金, 李文仪稳坐董事长的位置,而张廷尉随手就是过亿的资金,好不威风。
但是他毫不在意媒体的奚落,自己还挺满意的。
买蝉音电台是因为老板是他的同学,对方要进军金融业,没心思在这个互联网旁枝行业里耗时间了, 他之前早有耳闻,但是没有深想, 听了岑鲸鲸给他提醒,让他对蝉音有了其他用处。
岑鲸鲸特别想撕下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调情、说鬼话手到擒来。这种男人原本是她避之不及的,但是她对李成蹊就是不死心, 就想看看他面具下的狼狈样子,很奇怪的一种情绪。
见她不说话,李成蹊主动说:“下个星期有个朋友生日会, 有时间的话和我一起去。”
岑鲸鲸下意识拒绝:“我没时间。”
李成蹊像是猜到她会这么说一样呢,笑笑:“听说百岛董事长的长子也会来,我觉得你应该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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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皱眉问:“你为什么认识那么多奇怪的人?”
他悠悠说:“因为我是个野王。”
岑鲸鲸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其实她不知道,李成蹊从十几岁起就有个外号叫‘一杆王’,在圈子里很有名,当时挑战他的人很多,名声很响。每个圈子都有一些规矩和社交。每个圈子也有边界,不为外人道。
但他后来突然就停手了,不再玩儿了,谁也请不动他。
所以圈子里至今都有关于他的桌球记录,也因为桌球,他的朋友圈才很广。
他放鱼饵,就没有不上钩的鱼。
岑鲸鲸调侃问:“你这么处心积虑,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成登顶的人物,不应该啊。”
他靠在床头,低头看手机,夜灯柔柔的光,把他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他抬头说:“人年少太顺利,未必是件好事。”
岑鲸鲸听的唾之以鼻。
他又说:“就像你,年少不如意,后来才遇见了我。”
岑鲸鲸问:“遇见你,能让我有什么好处吗?”
李成蹊放下手机,特别不要脸的说:“能让你内外兼修,随心所欲。”
岑鲸鲸虽然没听清楚,但也知道不是好话。
立刻躺在枕头上闭着眼说:“闭嘴吧你。睡觉。”
她恼羞成怒的时候,李成蹊就很乐。
他朋友生日的时候,他特意开车去公司接她,坐在楼下等着她下班,一个下午大家都知道,脾气不太好的岑经理的老公,脾气超好,说话很和气。
岑鲸鲸下班问:“是有什么生意要谈吗?非我不可?”
李成蹊开着策划,漫不经心说:“看你这么忙,带你去散散心。”
岑鲸鲸:“那不需要,我更想回家休息。”
李成蹊完全不听她的:“有时候认识一些朋友,事情一样能事半功倍,比你埋头苦干要轻松得多。”
岑鲸鲸直觉他有诈。
朋友的生日宴,其实是一个小型的商业聚会,不像他之前的那种狐朋狗友的夜店party。
进门的时候遇见一个戴眼镜的文静年轻男人,李成蹊打招呼说:“好久不见你了。”
那人笑起来说:“这话应该我说,是我很久不见你了。”,看了眼岑鲸鲸,“这是你老婆? ”,语气满是熟稔。
李成蹊介绍:“我老婆岑鲸鲸,这是文政东。”说完冲岑鲸鲸偷偷眨眼。
百岛啤酒的太子爷。
岑鲸鲸笑说:“你好,我是… ”
文政东笑起来,打断说:“乐京新上任的岑经理,久闻大名。”
岑鲸鲸开玩笑:“我坏脾气的名声,已经传这么远了吗?”
文政东听的爽朗的笑起来,回头看了眼大厅里的人,和李成蹊说:“什么时候来一局?那比这里谈生意有意思多了。 ”
李成蹊一手揣在裤兜里,一手拿着车钥匙,也回头扫视了一眼现场,随口的应声:“这有什么难,有时间来一局。”
文政东大概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利索,眉开眼笑的伸手拍拍他肩膀,招呼:“走吧。”
岑鲸鲸感觉他们似乎达成什么协议,只是你来我往的没有明说罢了。
生日宴是个标准的商务宴会,李成蹊居然认识在场的大部分人,岑鲸鲸惊讶于他社交居然如此之广。
晚上散场的时候,在门口又遇见了文政东,他特别自来熟的招呼岑鲸鲸:“下次和李成蹊一起出来玩儿,乐京的新啤酒味道不错。”
岑鲸鲸听的莫名其妙。
等上车了问李成蹊:“你们谈什么生意了?”
李成蹊不承认:“我们没什么生意可谈,就是带你见见除了华克之外的股东。”
岑鲸鲸不认账:“那不需要,我就是个卖酒的,认识有钱人也没什么作用,留着你们玩儿吧。”
李成蹊四两拨千斤,潇洒的说:“我老婆卖酒,我能做什么呢?那我就一生做酒徒吧。”
岑鲸鲸学影视戏剧出身,虽然学艺不精,但看过的爱情千万种。她一直觉得她这样的人,是看的爱情戏剧太多了,多到不相信爱了。
李成蹊是个说情话的高手,比那些情比金坚的爱情誓言高明一万倍。
一生做酒徒,终不知醉人。
岑鲸鲸好奇问:“你大学读的什么?”
李成蹊问:“要是我没读大学呢?”
岑鲸鲸开玩笑说:“看着不像,你像是标准的中文大学毕业生。”
李成蹊非常承情:“读什么都不重要,就是一段经历,让你读大学有什么记忆深刻的事吗?”
岑鲸鲸不留神就能被他带偏,自嘲:“被全班女生孤立算吗?”
李成蹊夸张的惊讶:怎么可能,你看起来非常适合做干部。”
岑鲸鲸用‘你说什么鬼话’的眼神看着他,说:“我从小就不是个有集体荣誉感的人。”
李成蹊笑起来:“我看出来了。”
气的岑鲸鲸白了他一眼。
自参加完生日宴后,文政东居然来乐京看过她两次,乐京魅力系列走轻时尚系列。
他们的资金有限,广告没有那么大手笔,策划部出了很多活动,其中包括联名款。
岑鲸鲸想起和蝉音的合作,让助理负责和蝉音沟通,发起:青春年少的记忆之喝的第一瓶酒,喜欢的第一个人。
关于乐京的记忆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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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音电台的策划非常迅速。
如茵主播跳槽蝉音,从影视文学点评,转行到了情感主播。
为了这个活动,她亲自参与,在家里录了一晚上。
#第一次偷偷喝酒,喝的烂醉,因为失恋,至今记得买的是乐京金色的包装,又苦又难喝,和失恋一个味道#
蝉音电台将首页的推荐位给了她,所有平台上线故事征集:青春年少喝过得酒,爱过的人。
随着乐京横空出世,乐京纯真系列上线。
乐京提前完成了下半年的销售计划。
岑鲸鲸算是以小博大小胜一局。
李成蹊则比她艰难的多,老爷子生日,李文仪点名让他操办。
他再三拒绝都没用,老爷子自从将父亲的遗产还给他后,彻底不见他了。
一家人的态度都让人觉得疲惫。听说李文仪的女儿毕业回来了。李成蹊见这个表妹的时候不多,表妹刘敏然和张廷尉的性格有过之而无不及,吃喝玩儿乐样样精通。炫富晒私生活,一点都不遮掩。
虽然一年见不了两次,但是朋友圈天天能看见她。有段时间他嫌烦,直接把人屏蔽了。
老爷子生日的前一个星期,他回了趟老爷子那里,见刘敏然坐在老爷子身边眉飞色舞的说话,老爷子偏头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李成蹊进门后,刘敏然见他进门笑说:“表哥,不好意思啊,你结婚我都没回来。”
李成蹊也不在意:“没什么,有时间了去我家里吃饭。”
刘敏然嘴甜,见人说人话,满口答应:“等过两天有时间了,我就去你们家,看看嫂子是个什么样的天仙,能让你收心结婚。”
李成蹊有段时间不听这种玩笑话了,听着觉得不大顺耳,改问老爷子:“生日宴您想在家里办,还是在酒店组个局,请亲朋好友过来陪你过?”
没等老爷子说话,刘敏然就喊:“怎么能家里过呢,外公我帮你准备,保证热热闹闹给您过生日。”
李成蹊猜她是听说老爷子给他移交股份了,所以才这么上心,这几年都不见她人影,偏偏他刚拿到股份,她就巴巴的从国外回来了。
这就有意思了。他随口说:“那就看你的了,和你妈商量一下,在哪里举办比较好,这两天要拟定邀请的人。你哥哥最拿手。”
刘敏然比他上心多了,满口答应:“没问题,不懂得我去问我妈。”
李成蹊乐的脱手这种麻烦人物,刘敏然急着表功,满口答应。
老爷子见他一副不沾身的样子,问:“这是打算不姓李了?”
李成蹊失笑:“您这话说的,我是哥哥,弟弟妹妹需要锻炼,我不能说不。”
刘敏然没懂他们话里的意思,满口好话:“表哥就是贴心。我一定不会让表哥失望。”
李成蹊无所谓的笑笑,并不理睬老爷子的挑刺。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的本钱没什么大危险,就是例行检查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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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等李成蹊回去, 陆综和他去了趟公司,晚上都没回来,给岑鲸鲸发消息说, 晚上有个饭局,大概回不来了。
岑鲸鲸也没当回事。没想到他连着一个星期都没回来。
没过几天就收到通知,百岛召开股东会,关于股权结构变动,投资人李成蹊先生加入乐京。
岑鲸鲸是真的佩服他的好手段。
他一人分出多少心, 一边应付她, 一边能和百岛那边走动关系。
老陈怕他小看他了。
梁文道知道李成蹊是她老公,乔云涧也知道。
早上在楼下市场部遇见乔云涧,他笑嘻嘻问:“你老公不愧是敦金的少董。手段了得。”
岑鲸鲸回头不客气的看他一眼, 低头波澜不兴说:“是抢了你的蛋糕吗?”
乔云涧笑意不变:“岑经理这话说的。”
却想起姐姐乔云岚打电话再三警告,乔云涧,陈家的女儿你碰都不要碰!听见没有!
他不服气,谁和谁又是情深似海呢?不都是为了利益,才走到一起的吗?
他偏要看看,能不能碰。
岑鲸鲸也想问问李成蹊, 但是这几天都没见他人。只想着那天和文政东遇见果真不是偶然。
李成蹊的投资非常顺利,乐京急着扩建, 温南县目前只有一厂二厂,扩建后,会有三厂和四厂。听梁文道话里的意思,如果股东会顺利的话, 年内就能动工。
岑鲸鲸再见李成蹊的时候,已经是老爷子生日的前一天了。
他沉静的不像是刚做了笔大买卖,岑鲸鲸回家时, 他像是刚睡起来,穿着睡衣,站在窗前见她进门问:“今天回来的挺早。”
岑鲸鲸想,明明有一个星期没见,偏偏他说话就仿佛是早上起床还和你早安吻了一样。
她也调侃:“是啊,上次见你还是敦金少董,今天见就要成乐京的股东了。恭喜啊。”
他毫不在意她的调侃,恭维:“岑经理不用这样妄自菲薄,乐京以后还要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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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文政东和你不是球友那么简单吧。说说吧。”
李成蹊却说:“真的只是球友,我只能和你说,从今往后,乐京你说了算。”
岑鲸鲸挑眉问:“你老丈人答应了?”
李成蹊也不奇怪她对陈登光的态度,点头:“他不得不答应。”
岑鲸鲸调侃:“哟,李少董手段了得。不简单。”
李成蹊伸手食指和中指一弹,在她额头敲了下:“还不是为你。”
岑鲸鲸惊愕的两秒,爆骂:“李成蹊你是不是想死了?”
阿姨正出来喊他们吃饭,见岑鲸鲸生气,劝道:“别吵别吵,先吃饭。”
说的岑鲸鲸脸一红,上楼换衣服去了,走了几步又回头和李成蹊说:“一笔勾销,不和你计较了。”
说完噔噔噔上楼去了。
李成蹊心笑,她可真是个……
第二天一早,老爷子的生日宴果真隆重,刘敏然问李文仪借了她的助理,全权负责生日宴。
刘敏然野心也太大了,邀请了大半个商圈。
但来的人大多是家里的家属和子弟。
李成蹊和岑鲸鲸去的很早,岑鲸鲸给老爷子准备的礼物一方鸡血石,这是她从前和岑美黎参加拍卖会买的。当时是想送老陈,结果后来龌龊太多,她就不想送了。
老爷子收了礼物,见李成蹊在一边看着,态度比起之前温和了很多。反而李成蹊态度很淡,因为过两天就是李文笠的忌日。
张廷尉看了眼鸡血石,叹声:“嫂子好大的手笔。”
岑鲸鲸笑笑没接话。
兄妹两个送礼难免就轻减了,但是看样子兄妹两更像李家的孙子。这种感觉很奇怪,岑鲸鲸说不上来,老爷子对李成蹊有种排斥,但是不是厌恶。
生日宴开始后,她和李成蹊坐在老爷子身边,由那兄妹两个像两只穿花蝴蝶一样,穿梭在年轻一辈之间,老一辈的宾客则由李文仪和两个董事接待。
岑鲸鲸看了眼李成蹊,见他像个看客一样,好像来这里就只是参加了一场宴会。自结婚,她还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陈登光来没,来贺寿的是乔云涧。
乔云涧嘴甜,和老爷子说完话,顺势就坐在岑鲸鲸身边,自然而然的偏头凑她耳边说:“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做金童玉女?”
岑鲸鲸不客气回:“把嘴闭上悄悄的看着,要是坐不住就回公司去吧。”
乔云涧听的乐了:“岑经理好大的威风,我是奉命来拜寿。”
岑鲸鲸看着宴会厅里的人并不看他,说:“乔经理这么爱打听我的事?也是你姐夫吩咐的?”
乔云涧见李成蹊扭头看他,自然而然的冲他笑笑。
按照辈分,他比岑鲸鲸大了一辈。但是他和岑鲸鲸同岁,李成蹊比他大几岁,对李成蹊,他本能的不喜欢。
可能是看不透他那样的人,也可能是他太强。
岑鲸鲸坐在那里不动如山,李成蹊极少起来,从头到尾都坐在老爷子身边,一改平时的健谈,面色凝重。
乔云涧也发现了,偷偷和岑鲸鲸说:“听你爸说,李成蹊的父亲非常优秀。比他妹妹强很多。”
岑鲸鲸并不好奇,这话是不是老陈说的尚且存疑。老陈极少对人指头论足,老陈在私人感情上有问题,但是生意场上的嗅觉极其敏锐,和他识人未必没有关系。
见岑鲸鲸不好奇,乔云涧问:“你带我出去走走吧。”
岑鲸鲸以为他要说什么,看了他一眼,才带着人穿过大厅,在外的露台上,问:“有什么事吗?”
乔云涧像是犹豫了一样,岑鲸鲸不想和他耍这种心眼,说:“不方便就算了。”
他才说:“也不是什么秘密,陈盈盈最近在大额移动资金……”
岑鲸鲸正色,皱眉问:“你怎么知道的?”
乔云涧有完整的说辞:“我朋友和她有资金往来。”
岑鲸鲸:“那就让你朋友拿着证据去找老陈,找我没有用。这些年她比我风光多了,和我说有什么用。”
乔云涧笑起来,说:“只是和你说一声,没让你怎样。”
岑鲸鲸冷笑:“你姐夫对你也算无微不至了,他女儿吃里扒外,你在这里隔岸观火。怎么?等着我去大杀四方?”
乔云涧无奈的笑说:“你这话就没道理,好吧,就当我是多事。”
岑鲸鲸如今主管掌管乐京,如今在圈子里初露头角,算是二代里踏实肯干的典型了。
实业不好做是因为要踏实,互联网纵使能一夜成名,但是实业是根基。
和陈盈盈关于音品的那些意难平,已经平息下去了。她难平的始终是老陈的态度,或者说,陈盈盈她始终没把她放进心里。
乔云涧的话提醒了她,但她不想领情。
乔家姐弟本也不是善茬。
她站在露台上很久,两人再没说话。
乔云涧见她一身黑色的连衣裙端庄大气,举手投足都是不自知的风情,比几年前成熟很多,也漂亮很多。
他又说:“你老公通过你的关系,在圈子里认识了很多人,他把地卖给了百岛,在百岛手上买了股份,股东会年底提案增资,他要是胃口大,就能和百岛吃下乐京。你应该明白,乐京是华克花了心血才拿下的。”
岑鲸鲸看到李成蹊入股乐京的时候,就明白,他看不上她这里的关系,或者说,他绝不会投奔老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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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乔云涧的话,她也不全信。
等她再进去后,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了。李成蹊也不在位置上了,她进去坐在位置上等着李成蹊,老爷子已经回家去了。
她给助理发消息:打听一下音品的事,找运营部冯聪,就说你是我助理。
等宴会结束都没看到李成蹊回来,他很少有这种情况,她打了两次电话,都没人接。
回去的路上见他回电话过来,是个女生打得,说:“不好意思,成哥好像喝多了,在绿城。你赶快来接一下。”
岑鲸鲸原本想说,等等我过来。
又想,有人替他接电话,怕是不会委屈他。就改口说:“让他休息吧,等清醒了,和他说早点回家,我有事和他说。”
挂了电话,一路上都心里不痛快,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
结果很晚了,他又被陆综送回来了。
她还没睡,听见动静见他并不是电话里姑娘说的那么醉,只是可能喝到微醺不能开车了。
她站在楼梯上,也不问他中途一个人怎么就去喝酒了,只问:“怎么喝醉了?”
李成蹊深深的看她,夫妻两遥遥对望,谁也不说话,谁也不肯和谁坦诚,好似根本靠近不了。
陆综解释:“没醉,但是他不能开车了,我顺路送他回来,人送到我就先走了。”
岑鲸鲸不再看他,笑着送陆综出门。
陆综想说他父亲忌日,他心情不好。但是又想人家夫妻,他多什么嘴,就没提。
岑鲸鲸再进来,李成蹊已经上楼了,等她上去,他在洗手间里在洗澡。
可能没有立刻把想说的话说出来,错过了时机,就变得意兴阑珊。
她看了眼时间,也没了心情,上床先睡了。
等李成蹊出来她已经睡着了。
李成蹊出来站在床边看她看了很久,才转身上床睡了。
等岑鲸鲸第二天起来,已经不见他人了。他一改之前的闲散,比她都忙,整日的不见人。
她则自入冬后,乐京的销量下滑,而开年的工作计划已经排的满满,根本没有闲暇时间,月中要出差,归期不定。
她其实没什么时间和李成蹊掰扯这些和利益有关的得失。
可是她没有借到势,李成蹊却如鱼得水,一路顺风,让她不得不怀疑,这场联姻对她到底有没有好处。
她下意识不想去细想李成蹊这个人。关于感情,她有些本能的躲避。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想写个穿越种田美食轻松文,感兴趣的收一下~
放文案:《长安调》
对谢奚来说,穿到长安城,最重要的不是担心怎么活下去
而是,要怎么应付这群上门要债的
家里就三口人,从苏州贩丝绸到敦煌的爹,常年不在家
好武出游的哥哥,在外浪……
家里只有老仆三人、银钱若干,郊外良田百亩……
这坑人的长安城啊
仿唐架空 女主热爱种田美食,不会种着种着就王侯将相飞升~~
第22章
因为乐京的业绩, 老陈那边几次打电话让她过去,她因为没时间都没接到电话。
岑美黎自从她结婚后和人出去旅行,几个月不见影, 前段时间说在欧洲转道要去北欧,但是签证问题,大概会回来。
岑鲸鲸忙于工作,让助理去机场接她,岑女士刚上车, 她的电话就来了, 问:“你人呢?结婚了,连我都不接了?”
岑鲸鲸还要去开会,哪有时间去接她, 哄说:“妈,我一会儿要去开会,我下班了就回家陪你好不好?陪你去做美容行不行?”
岑美黎不满意她为什么不安安稳稳做股东,轻松坐在办公室,非要幸苦去做那个吃力不讨好的经理。
岑鲸鲸早早回去,她人还在睡觉, 见她回来惊呼:“你看看你晒成什么样子了?”
岑鲸鲸不太在乎的看看说:“我最近有点忙,只是晒黑一点, 等我有时间了好好做美容。”
岑美黎嫌弃道:“好好的董事不做,偏要在下面做苦力,你脑子不清楚吗?”
岑鲸鲸笑呵呵的应了。
岑美黎见她不反驳,一脸打哈哈问:“李成蹊呢?我看新闻说他加盟乐京, 怎么样?”
岑鲸鲸不在意说:“我不清楚。”
岑美黎不可思议问:“你们两个睡在一张床上,他买了乐京的股份你不知道?”
岑鲸鲸尝了口菜,岔开话题:“妈妈, 我好久没见你了,咱们别聊这些了。”
岑美黎不肯罢休,“陈登光给他的?”
岑鲸鲸知道她不罢休,只好说:“他看不上我的关系,认识百岛的人,从百岛手里买的。”
岑美黎琢磨了几秒,用筷子敲开他的筷子,说:“打电话问问李成蹊,让他下班了回家吃饭。”
岑鲸鲸早上见他出门,磨磨蹭蹭的尝了两口,说:“他有事,别管他了。”
岑美黎骂她:“怪不得他都成你老板了,你都不知道,你们这样还能叫夫妻吗?”
岑鲸鲸嘟囔:“他心眼多,我玩不过他。”
岑美黎放下筷子,看着她认真说:“你一直都和他算得清清楚楚吗?”
岑鲸鲸歪着头撒娇;“我好累,吃完饭我就要睡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岑美黎冷冷凶她:“那回家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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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慢吞吞给李成蹊打电话:“我妈叫你回家吃饭。”
李成蹊像是没想到,半天没说话,安静了几秒,才说:“马上就到家了。”
李成蹊来的很快,到家时,阿姨加的菜正好。
李成蹊进门眉开眼笑:“妈回来了?”
岑美黎一身针织裙,看着很有气质,笑说:“快坐,快吃饭。你们两个人一天都连轴转,谁也见不着谁。”
李成蹊笑说:“鲸鲸忙,平时我还怕影响她。”
岑鲸鲸回头仰望他,听着他说鬼话,李成蹊看她笑笑,仿佛他们两个之前从来没有任何矛盾。
岑鲸鲸不甘示弱,招呼:“坐吧,快吃饭。”
李成蹊顺势坐她旁边,说:“今天回来的挺早?”
岑鲸鲸扭头看他,似笑非笑问:“怎么?”
他笑起来:“没怎么,吃完饭早点回去休息。”
岑美黎见两人低声私语,满意的说:“要是累就别回去了,上楼睡吧,来回奔波也累。”
岑鲸鲸刚想拒绝,李成蹊却说:“谢谢妈。”
气的岑鲸鲸想骂他不要脸,简直像个狐狸精。
她的房间在二楼向南,房间里都是她大学之前的东西,大学之后她就住在那边公寓了。
她洗漱的功夫,李成蹊就翻到了她高中的毕业照。
当时她看起来就像只斗败的公鸡,整个人都蔫蔫的,看谁都觉得不顺眼。
岑鲸鲸出来看见,忙抽走照片生气道:“谁让你动的。”
李成蹊若无其事说:“你没怎么长个儿,高中的时候好像就这么高。”
岑鲸鲸白他一眼,打开的书里还有其他的照片。
其中一张是她和一个男生站在一起,男生搂着她肩膀,两个人笑的开怀。
李成蹊端详着照片调侃:“高中恋爱挺积极的。”
岑鲸鲸不甘示弱:“你也不逞多让,情人环绕,酒色不缺,有什么可酸的?”
李成蹊也不辩解,伸手揽着她,将她强行揽在胸前,伸手卡着她的腰,凑在耳边问:“那你呢?爱过多少次?是能排进前三吗?”
岑鲸鲸被他少年气的问题问住了,听的笑起来,故意说:“你想都别想,顶多倒数三个里面徘徊。”
李成蹊低头猛的咬了口她耳朵问:“这么绝情?老公居然排在倒数?”
岑鲸鲸被他咬的惊叫,他居然说:“小声点,妈的房间就在隔壁。”
岑鲸鲸挣扎着骂他:“不要脸的禽兽!”
他埋头闷笑说:“岑鲸鲸,你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闹归闹,两个人一晚上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岑美黎在楼下等着,见两人下楼,吃了早饭出门前嘱咐:“晚上早点下班回来吃饭。”
岑鲸鲸抱怨:“妈妈,我好忙的,晚上就不过来了。”
岑美黎看着李成蹊,李成蹊不好说不过来,满口答应:“好的。”
被岑鲸鲸白了两眼,也毫不在意。
岑鲸鲸刚到办公室,助理就说:“音品电台后来资金确实异常,冯经理说,那边的小陈总一直见一个叫梁先生的人。”
岑鲸鲸问:“冯聪还说什么了?”
助理答:“冯经理说想跳槽,不知道你有什么建议。”
岑鲸鲸听的失笑,冯聪也是个聪明人。
岑鲸鲸说:“我需要详细证据。尤其是关于那个梁先生。你找人仔细打听,和冯聪说,我在乐京做的事基础实业,和互联网没什么关系。蝉音有个位置,到时候我能帮他谋到。”
助理点头出去后,她想老陈怕是不承认,他一手带大的女儿,是只白眼狼。
昏暗的地下室里,格局分明的桌球俱乐部,李成蹊站在桌前看着手里拿着球,问文政东:“一局定输赢吗?”
文政东舔舔下唇,笑说:“来,一局定输赢,我输了,明天就给你办好。”
李成蹊伸右手松了松衬衫领口,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笑说:“小文总果然大手笔。”
文政东笑着骂他:“别给我得了便宜卖乖!”
李成蹊像只蛰伏的豹子,低头伏腰,秒准,瞬间出击,动作标准流畅,看的人赏心悦目。
文政东惊叹他的技术,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圈子里有人说他是酒色狂徒,有人说他是贪图财色之辈。
可他认识他这么多年,只知道,他是个目标很清楚的人,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他甚至坏心的想,不知道他那位太太是怎么看他的。
李成蹊专注的盯着桌球,剩三颗的时候,文政东主动说:“行了,我输了。”
李成蹊笑着直起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干净利落几杆进洞结束的比赛。
文政东收起杆说:“孙嘉成那人,我其实不太熟,我可以给你引荐。说不准你老婆可能认识。”
李成蹊也不在意,只说:“她最近太忙了,我见她的时候都有限,年后估计会更忙。”
文政东开玩笑说:“怎么?你退居幕后了?”
李成蹊也笑起来说:“那说不准。”
岑鲸鲸是个至纯至真的人,虽然性格是急躁了点,但是是个挺正直的人。
她心善。
李成蹊不否认自己喜欢她,只是没到深爱的地步。
也许夫妻就是这样,不用事事清楚,即便道不同也能做好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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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登光这人,有自己的核心体系,他成不了陈登光的自己人,岑鲸鲸也不会让他和陈登光做关系融洽的翁婿。
每个家庭有每个家庭的阵痛,谁也解救不了谁。
把握好自己的机会,也许就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好运。
岑鲸鲸尚不知李成蹊每天早出晚归干什么,在她眼里,李成蹊就算身无分文,也能用坑蒙拐骗过得很好。
冬至的时候,温南县的项目终于开工。
老陈出席了开工仪式,岑鲸鲸开车过去,仪式结束后,老陈偏偏上了她的车,小白站在车前笑着看她,她气的心里骂娘。
小白丝毫不以为意,岑鲸鲸没办法只好上车,老陈问:“乐京年内的股东会,你有什么想法吗?”
岑鲸鲸面无表情说:“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又没资格参加。”
老陈问:“李成蹊是什么意思?”
岑鲸鲸是真的不知道,她几乎不和李成蹊共享这些资讯,两人可以说回家不谈工作。
偶尔提起,也都是李成蹊提点她一两句,因为总是带着嘲讽或者调侃,每次都是以她骂人结束。
他这人好心有限,也并不会经常提点。
岑鲸鲸说:“我觉得你还是和百岛的人坐在桌前认真规划,华克现在没有精力给啤酒这条产业再加入资金了,你明知道,但是百岛不一样,其他的同行也不一样。你们要是这样防贼一样防着对方,最后结局一定不会好。”
陈登光问:“这是你的意思?”
岑鲸鲸会所:“这就是我的意思,你也不用怀疑,我就是个分管的经理,不参与任何股东的斗争,市场就是这样。乐京年后的产量和销量跟上来,我能保证,明年的业绩非常漂亮。但是前提是,你们别出乱子。”
陈登光看着她现在说话中肯有力量,完全没有之前的莽撞和急躁,又想起陈盈盈,不由得心里叹气。
岑鲸鲸不知道他想什么,见他不说话,又说:“李成蹊没你想的那么有野心,我能管住他,但是有些问题,未必就是外人的错。”
陈盈盈转移资金,他大概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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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岑美黎回来后, 天天叫两个人回家吃饭,岑鲸鲸结婚前都不怎么回家,没想到结婚后, 天天要被岑女士修理。
李成蹊倒是领情,岑女士打电话,他随叫随到,岑美黎和她说:“李成蹊这人脾气好耐心好,但是这样的人也最绝情。”
岑鲸鲸突然问她:“你说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岑美黎不甚在意的说:“他?他这人只能说人不坏, 但也不能说是好人。”
岑美黎这么多年过的不能说不好, 老陈每年会给母女两生活费,岑美黎在华克也有股份,两人这么多年几乎不见面。岑美黎恋爱过几次, 但一直没再婚。
岑鲸鲸劝说:“妈妈如果有好的人,你可以结婚。”
岑美黎不在意的笑说:“我这个年纪结不结婚意义不大,男人都想找你们这个年纪的年轻女孩子结婚。我也看不上他们。”
岑鲸鲸想,老陈对不起岑女士太多了。
岑美黎也就是随口一说,之后就教训她:“你过明白就行了,结了婚还是一副糊涂样子, 你怎么搞的?李成蹊也不是难说话的人,既然结婚了, 就把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浪漫爱情忘了吧。婚姻好好过才能长久,你这个态度能过好就怪了。”
岑鲸鲸犟嘴:“你以前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岑美黎凶道:“我以前说的那么多,你听了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结婚了就给我好好过,别想着大不了离婚, 你抱着这么态度,别说结婚,和谁都过不了,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离婚。别把结婚离婚当成见理所当然的事。”
岑鲸鲸不认可她说的,问:“什么叫万不得已?如果他出轨呢?”
岑美黎很久都没说话,最后语重心长说:“鲸鲸,我和陈登光的婚姻,不只是有出轨这个事情。你也不用时刻防备着,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出轨。”
岑鲸鲸见她心情不好,所以也不再说了。
她没等到陈盈盈的结果,却听到敦金南湖的地产项目停滞,市场部楼下的同事们聊天说起敦金,有个销售主管笑说:“敦金早晚让那张衙内败了,我弟弟说他包女明星都轮着来,被网红当成香饽饽,后来都看不上网红了,直接养小明星了…”
不知道是谁看到她了,说话的人立刻停了。闲聊的人看着她都自动静音,她当没看到,问:“你们和张衙内都能说上话?”
之前说话的主管见她好像也不是很介意,笑说:“不认识他,他名声太响了,认识敦金员工的,很少有不认识他的。他们公司人事部的小姑娘可都…”,说完有点意味深长的笑。
岑鲸鲸又问:“张衙内真是酒色之徒?就没有一点本事?”
身后人说:“他做生意很厉害,好色的人不一定就会影响智商,你不知道吗?”
岑鲸鲸回头就见乔云涧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岑鲸鲸挑挑眉,收起八卦的心思,和众人说:“下午开会,把手头的工作整理一下,之前的报告都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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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转身就上楼了,乔云涧也不在意她的不理会,但是跟着她上楼,岑鲸鲸阻止他说:“乔经理去忙你的吧,集团开会希望你能美言几句。”
乔云涧笑说:“你爸爸一直问你怎么样。”
岑鲸鲸问:“然后呢?”
乔云涧只笑不语。
岑鲸鲸走了几步回头说:“你是什么意思,我大概能明白,我觉得你多听你姐姐的话比较好。你说呢?”
乔云涧笑着看她,说:“我觉得不怎么样。”
岑鲸鲸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又说:“你姐姐是个聪明人,你多听她的意见不吃亏。”
乔云涧终于不想说了,拒绝:“谢谢岑经理的关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岑鲸鲸最怕他难缠,有些麻烦是可以避免的,她不想节外生枝。
等晚上下班,李成蹊破天荒的开车来接她,穿了件黑色的风衣,人站在车前,皮相上乘,非常吸引人,只是人看着有些萧肃,岑鲸鲸极少见他这样,他大多时候都是不穿外套,眉目带笑,看谁都觉有几分笑意。岑鲸鲸穿了件姜黄色的大衣,入冬天已经很冷了,她裹紧大衣抿着嘴故意笑问:“李少董,稀客呀。”
李成蹊听见声音扭头看她,脸色慢慢好看了,笑起来说:“岑经理不用客气,为岑经理服务,是我的荣幸。”
岑鲸鲸看着他的脸,只觉得真心喜欢他的皮相,那双眼很难形容,有种洞察人心的深邃,她忍着冲动问:“说吧,怎么想起来接我了?”
李成蹊不承认,问:“老公来接你,你就想这个?自信点,岑经理,夜店里穿黑色吊带裙的岑经理,性感到让全场男人都侧目。”
说着扭头看她笑起来,继续说:“只要你想,就能成最瞩目的那个人。”
岑鲸鲸听的忍不住笑起来:“我不逛夜店很多年了。”
李成蹊顺口就来:“那今晚带你去散散心?”
岑鲸鲸才摸到他的意思,问:“今晚有什么大人物?他看了眼后面来的远光灯,不在意说:“有个朋友订婚,你要是想去就去看看热闹,要是不想去就回家。”
岑鲸鲸问:“那你去不去?”
他奇异的扭头看她,问:“你让吗?”
岑鲸鲸笑起来问:“有什么避讳吗?你前女友?”
他笑起来,但是面色难掩疲倦:“不去了,乱糟糟的,我都说了我们家岑经理备孕,我不喝酒有段时间了。”
岑鲸鲸忍不住骂了声:“你可真是个……”
他毫不在意。
晚上李成蹊在楼下吃宵夜,他这人在吃方面比较讲究,每天都会吃宵夜,不知道心眼太多伤神还是怎么回事,身体丝毫没有发福的迹象,倒是每天晨练很勤快,身材非常不错。
岑鲸鲸在楼上洗澡,听见他手机响,署名:小方。土豆
她直觉应该是个女孩子,接了电话没说话,那边方诗意问;“成哥,你今晚不过来了吗?陆综说梁城心里不痛快,有点闹,你要是有时间能不能过来一趟。”
岑鲸鲸想,这女孩子很聪明,明知道接电话的不是李成蹊,话说的如此方巧,说话也用了心思。
她想起乔云涧说的李成蹊身边有个跟了多年的情人,这话她现在信了。
李成蹊接电话从来不会不说话,他习惯接了电话嗯了一声,等着对方说话。身边熟悉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小习惯。
姑娘等不及了,来探她的口风了。
她笑说:“他在楼下吃宵夜,你等等。”
丝毫不介意的站在楼梯口喊:“李成蹊有你电话,有个女孩子说陆综叫你过去。”
李成蹊懒洋洋的说:“你和她说我不过去了。”
她挑眉笑笑不应,喊:“我才不管你,你自己给小姑娘回电话去吧。”
李成蹊绕过来站在楼梯口哄她:“李太太帮个忙吧。”,他都懒得上楼,夫妻两站在那里隔着那么远聊天。
岑鲸鲸问:“该不会是骗了人家小姑娘不想负责吧?那我要是帮你就是造孽了。”
李成蹊笑问:“我能骗她什么?”
岑鲸鲸无所谓的说:“财?色?我怎么知道。”
李成蹊笑说:“你真觉得我是个色中饿鬼?”
电话还通着,岑鲸鲸也不在乎,将手机递给他催道:“快点,我才不管你的糊涂账。”
李成蹊就是不接,只说:“我的汤还没喝完,你挂了吧。”说完转身就去厨房了。
岑鲸鲸也不在意,也不挂电话。
方诗意握着电话听着夫妻两个亲昵,心里酸涩难忍,坐在那里看着像枝被雨打的花朵,颇有点楚楚动人的意思。
梁城好色惯了,凑在方诗意身边,看了眼她亮着的手机屏,看到最新显示的通话人,问:“李成蹊可太孙子了,风流帐留了一大堆。”
陆综听闻就踢了他一脚,看了眼方诗意没说话,梁城有点喝高了,话多还带吹牛,吹嘘:“我当时差点追上他老婆,被他半路劫了。”
陆综骂了句:“你要不要脸,人家都结婚了,你要点脸吧。”
方诗意却问:“你先认识他老婆的?”
梁城回头指指大厅,吹嘘:”就在那看到,他当时都不认识他老婆。”
方诗意问:“他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综不动声色看了眼方诗意,梁城喝大了断断续续的吹:“他老婆气质是真绝,皮肤超白,当时站在一群里人一眼就能让人看见……”
第52页
陆综这次狠狠踢了他一脚骂道:“你特么闭嘴吧,喝多了就赶紧滚回去,少特么在这儿胡吹。”
说完颇有深意的看了眼方诗意,方诗意被看的面色一僵,有点意识到自己话多了,立刻闭嘴不再说。
李成蹊最近有大笔资金流动,有部分是从方诗意这边走账,李成蹊不太和方诗意接触,从前对方诗意的赞助,大多是他托陆综出面办。
也许是他也知道自己声名狼藉,不愿意好友的妹妹和自己的混乱的男女关系扯上关系。
但是方诗意不介意,颇有些想和他发生点关系。
岑鲸鲸周末的时候接到于小艺的电话,说是家里同意结婚了,约她吃饭。
于家有钱,她之前还在想于家未必会同意小艺嫁给一个家庭普通的职员。现在看来,于小艺比她有出息。
于小艺头发稍稍长了点,像个淑女一样,穿了身藕色的裙子,见她穿了件黑色的大衣嫌弃说:“你现在穿的像个财经主播,你再爸头发剪短,头发吹高,就是那么回事了。”
岑鲸鲸佯怒:“想不想吃饭了?我不听你吐槽了。”
于小艺把人拉回来:“哎,别呀,我找你有事。”
岑鲸鲸问:“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于小艺鼓着嘴,眼睛睁大,一脸苦恼问:“我问问,你和李成蹊是婚前全垒,还是?”
岑鲸鲸问:“你居然操心这个?”
于小艺扭捏:“他是个单纯的男孩子,我的历史就比较丰富了,我这不是怕有什么……”
岑鲸鲸问:“那你觉得我和李成蹊呢?”
于小艺中肯的评价:“你和李成蹊我觉得就很好,情史这个东西,很难说,本身是个不影响的因素,但是放在不同人身上,效果就不同了。”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你现在道理一套一套的。”
又问:“那个女同事还盯着你的香饽饽吗?”
于小艺伸手拍了她一下,忍不住笑起来:“我联合了他同事的女朋友,我们一起平摊了搬家公司的费用。她叫了三个男生帮她搬家,其中一个女朋友还是他们公司的。我给邹繁洗脑了一遍,他觉得搬家公司也挺好,反正他也很累不想去搬东西。”
岑鲸鲸想,看样子小于同学的恋爱是没有危机了。
于小艺问:“你呢?你和李成蹊怎么样?”
岑鲸鲸也不瞒她,思索了几秒说:“他外面应该有情人,但是是不是身体上的,我就不确定了。毕竟他那种人精,我是抓不住他的把柄。”
于小艺惊讶看她,生气问:“那你图什么?你长得漂亮、家境好,有钱,你疯了吗?你嫁给他?”
岑鲸鲸无奈笑说:“大概图他脸好看吧,毕竟我是个肤浅的女人。”
于小艺还是不满意,问:“知道外面那女的什么来头吗?”
岑鲸鲸不太关心,说:“我不清楚,应该是他身边呆了很久的人。他既然敢和我结婚,大概就不怕我知道。”
于小艺没想到她的婚姻是这个样子,简直不能忍受,岑鲸鲸不想承认,她嘴上可以诋毁李成蹊,心里还是觉得他婚内应该是没出轨。
大概是女人的直觉吧。
爱是一条线,她始终站在这条线上,不能太深,不能太浅。
太深容易迷失、太浅会显得凉薄。
于小艺觉得受不了这口气,说:“我给你打听打听,李成蹊身家丰厚,有女人扑上去也正常。要说是身边有个跟了多年的情人,那就比较好打听。”
岑鲸鲸也不拒绝,说:“打听到人和我说一声,我想看看是什么人。”
于小艺好奇:“人不安分?”
岑鲸鲸想了下说:“有点吧,打电话打到家里来了。”
于小艺一听问:“你现在是没脾气了?早几年的脾气呢?”
岑鲸鲸心里叹气,我哪里精力发脾气,我连爱都没力气爱了。
晚上回去见李成蹊在家,戴着眼镜在二楼的书房看资料,见她近年来问:“怎么这么晚?”
岑鲸鲸开玩笑说:“出去见了见你的小情人,漂亮嘴甜还听话。”
李成蹊脸色一瞬间就严肃了,他真以为以前的前女友去找岑鲸鲸了。
岑鲸鲸见他紧张的样子,不知怎么,就觉得没意思了。
看了眼就回房间了。
李成蹊以为她不高兴,问:“怎么回事?”
岑鲸鲸问:“你的人,你不知道吗?”
李成蹊知道她使诈,笑说:“我能有什么人?我只有个夫人,剩下的都是不相干的人。”
岑鲸鲸改口:“我去见我的小情人了,比你听话,乖巧,还不气我。”
李成蹊拉着人坐在他身上,问:“是吗?那和我说说,怎么个乖巧法。”
乔云涧追鲸鲸,他也有耳闻,他和乔家姐姐有过短暂接触,不是个多能耐的人。
岑鲸鲸问:“你问了做什么?”
李成蹊:“好学学怎么乖,讨你喜欢。”
岑鲸鲸伸手摸摸他的眼睛,遗憾的想,可惜你不是个老实人。
只说:“我对你没要求,你只要别身体出轨就行,心里想爱谁就爱谁去吧。”
因为这话,李成蹊折磨了她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都不算完。
岑鲸鲸第二天没去上班,在家带了一天,晚上就收到于小艺的电话:“打听到了。李成蹊有哥很好的兄弟,叫方什么,是个军人牺牲了,他有个妹妹,叫方诗意,据说李成蹊一直罩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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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很久都没说话,于小艺问:“怎么了?彻底被伤了?振作点,就是个男人,不行了我去教训她。”
岑鲸鲸笑起来,哄她:“保护好你的香饽饽,别担心我。我知道了。”
这事没过几天,年尾已经接近放假,老陈在年会后请集团高层吃饭。
岑鲸鲸也在列。
本来她的位置和普通经理在一起,结果饭桌上,老陈将她安排在他身边。
陈盈盈没来,她看了眼音品的财务披露,广告声势浩大,但是没有盈利,岑鲸鲸也不知道老陈对她是什么态度,她没出席这次的高层饭局,也不一定就是老陈对她失望。
她坐在老陈身边,和股东们的交集并不多,也不那么热络,她是凭本事在乐京站稳脚,并不惧在座的人的目光。
小白过来给她换了杯酸奶,见面的各位的助理恭恭敬敬叫她岑经理,她才真的感觉到,她走进了华克的领导层。
老陈虽将她安排在她身边,但是并没有和她聊天,老陈在开餐前有发言,她只当自己是个陪衬,坐在一边并不多说。
梁文道坐在隔壁桌,越发的不说话。和几个董事笑呵呵的聊天。
乔云涧坐在她背后,外人眼里,他们几个拢一拢,就是一家人。
老陈的发言非常有引导性,这是他个人能力的魅力,她不得不承认,她没有老陈的能力,等开饭后,老陈转头和她说:“晚上和我回家一趟。”
岑鲸鲸问:“有什么事吗?”
老陈没说什么事,只说:”散会后坐我的车,你别开车了。”
这是要留她住家里?
饭局后老陈要和几个董事一起开座谈会,她原本不想参加,但是为了等老陈,也坐最后面,他们在讨论集团年后的规划,比如华克之前收购的医药行业……
正说着收到李成蹊的消息:我过来接你吧,有点下雪了。
岑鲸鲸看了眼上首讲话的老陈,回复:我晚上要和我爸回半湖别墅,不一定能回来,你先睡吧。
等座谈会结束,到车上,老陈突然问她:“你觉得华克年后的发展在哪里?”
岑鲸鲸不想被他这样考量:“我不是董事,不了解这些,你们不是已经开会讨论过了吗?”
老陈见她避而不答,也不再追问,又问:“李成蹊最近在忙什么?”
岑鲸鲸:“他有自己的生意吧,我不太过问他生意上的事。”
老陈说:“让他有时间来家里吃饭,我和他聊聊。”
岑鲸鲸没想到等她到半湖别墅,李成蹊也到了,见了老陈先说:“鲸鲸说来这边,下雪了,我过来接她。”
老陈有点意外,岑鲸鲸丝毫不奇怪。
最后变成老陈和他两的座谈会。
乔云岚见三个人进门,有一点意外的看两人,老陈似乎不想多说,和他两说:”你们两个上来。”
进了书房,老陈就问:“明年有什么打算吗?”
李成蹊:“敦金在年后的项目有些问题,我年后怕是要去处理。”
老陈听闻,说:“敦金的地产走的太快,问题就会多,里面的道理老人们都明白,要是推你上去,你要好好考量。”
李成蹊点头:“我会注意。”
老陈这话说的很亲切了,岑鲸鲸知道,她有能力,老陈才会正视她,
等到她,老陈吩咐:“年后乐京的计划,还是要偏稳,没必要太冒进。”
他停顿了片刻又说:“老梁,我会调回来。本就是让他去看护你。”
岑鲸鲸也不在意他的意思,他要是这么说,她就顺势领情。
梁文道的事她没调查清楚,也暂时不敢多说。
但是老陈的态度突然这样,让她不禁怀疑,是不是他知道什么了,才这么极力安抚她。
等聊完,老陈挽留:“晚上别回去了,雪天路不好走。”
岑鲸鲸执意说:“也不远,我晚上有邮件要处理。”
老陈在她身上从来没有态度强硬过,没有什么做爸爸的威严。她脾气一直都比老陈大,但是有些事和脾气没关系。
李成蹊不似在岑女士那里知情识趣,跟着岑鲸鲸下楼,说:“爸早点休息吧,我们就先走了。”
老陈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走了,很久才进门。
岑鲸鲸在车上问:“你觉得我爸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李成蹊问:“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一个得力部门的经理,管着他的公司,他找你聊工作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岑鲸鲸听他这么说,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叹气说:“快放年假吧,我是真的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李成蹊问:“要不要出去逛逛?”
岑鲸鲸问:“我哪也不想去,只想睡一个星期,然后再说。”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雪越下越大,灯下的雪看起来飘飘洒洒,是真的很漂亮,岑鲸鲸看着雪感叹:“居然都要过年了。”
李成蹊哄她:“放假了,带你去度假,什么都不用操心,跟着我就行。”
她懒懒的窝在座椅上,突然觉着这一刻很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误了一章,今天补上。不好意思。感谢在20200709 23:42:37~20200711 23:08: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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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岑鲸鲸对过年也没什么特殊感情, 以前过年都和岑女士两个人过。
今年收到老陈的邀请,说是让大年初一回家。
岑鲸鲸不想去,李成蹊倒是无所谓, 安慰道:“大年初一和我一起出去收红包。”
岑美黎忙着投资的事,后来不太管岑鲸鲸了,岑鲸鲸收到助理的消息:音品涉嫌违规操作,小陈总年前去了国外没回来。
岑鲸鲸打电话问:“有消息出来了?”
助理说:“我查不到内部消息,冯主管说他只知道音品投资了几个影视项目, 小陈总和娱乐大鳄王家的走得很近, 王家有个女儿是她在国外留学的同学。”
岑鲸鲸问:“那梁先生呢?”
助理遗憾说:“冯主管说,后来再没听过梁先生,只在最开始音品投资影视项目之前。”
岑鲸鲸大概能猜到陈盈盈的心思。
她嫁给李成蹊, 先不说得失,起码听起来是华克千金嫁给了敦金的长孙。她进了华克的核心项目。陈盈盈想法是对的,一心奔着富贵豪门,想借豪门的势,但是不该吃里扒外。
年初一回老陈家里吃饭的时候,遇上了乔云涧, 李成蹊集纳了乔云涧倒是风度翩翩,叫了声:“乔经理。”
乔云涧嘴贱:“按照辈分, 我可比你们大了。”
李成蹊不甚在意的笑笑:“那些虚礼不打紧。”
老陈看起来很开心,岑鲸鲸问了声:“盈盈不在?”
乔云岚笑笑,解释说:“她和朋友出去度假了。”
小弟弟超喜欢鲸鲸,眼巴巴的问:“姐姐, 还有手办吗?”
岑鲸鲸想起李成蹊车后备箱的手办,偷偷给他眨眼说:“车后备箱里,你自己去拿。”, 说着指指李成蹊手里的车钥匙。
陈诚不敢,萌萌的看着她。
岑鲸鲸失笑不已,拿过钥匙带着他去后院车里搬礼物,小孩喜欢的要命,跑了几趟,老陈凶道:“你一天心思就全花在那些游戏里。”
陈诚抱怨:“我就放假才休息几天,平时都在上课。”
他明年就要都高中,乔云岚想送他去国外,然后去陪读。
老陈很少教育这个小儿子,乔云涧笑说:“你姐姐太疼你了。”
岑鲸鲸不咸不淡说:“这都是你姐夫托朋友从日本带回来的。”
老陈和李成蹊聊起他爷爷和姑姑,李成蹊听见岑鲸鲸说话,冲陈诚笑笑,说:“你姐姐也喜欢。”
乔云涧看着夫妻两眼神传情,挑眉问岑鲸鲸:“前两天你不是说很久没去喝酒了吗。”
岑鲸鲸回头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老陈也笑说:“你们年轻人酒局多,去玩儿吧。”
岑鲸鲸觉得老陈今年看起来突然就显了老态,他以前一直是意气风发的。
人就是这样很奇怪,和自己有关的人,就会不自觉偏爱。
老陈结婚这么多年,她眼里,也只关心他一个。
父母应该就是从骨血里连着的人,再恨也斩不断。
她多问了声:“你年底体检报告怎么样?”
老陈大概没想到她问这个,笑说:“挺好的,吃完饭我有个饭局要出去一趟,你们年轻人也出去玩吧。”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老陈老了。
从半湖别墅出来,她就怏怏的,李成蹊问了声:“怎么了?”
她不想说,这是她的私人感情,但是又觉得憋闷,问李成蹊:“音品的事你听说了吗?”
李成蹊淡淡提了句:“音品的事很复杂,你别多问,年后应该会有结果。”
岑鲸鲸也没想到,音品的事居然人尽皆知了。
李成蹊见她不高兴,哄说:“你妹妹胃口太大了,不过应该出不了大事,影视公司那边会保她。”
岑鲸鲸喃喃:“我爸会保她的。”
李成蹊短促的笑了下,说:“看你爸的样子,不像是会保她。圈子里的子弟,最忌讳的不是争权夺利,就算对败家子都没那么苛刻,但是不能引火上身,这是大忌,你妹全占了。”
蝉音电台自从联合乐京啤酒推出活动后,陆续联合众多声优主攻广播剧和有声书。
作为互联网内容行业,本质还在内容。
之后几天她和李成蹊两个人窝在家里哪也不去,看了眼朋友圈,恍惚才想起,白普宁好像很久没有发朋友圈了,微信上问了声:快结婚了吧?
没想到白普宁秒回:我们不结婚了,分了。
岑鲸鲸惊讶的看着手机,印象里白普宁性格很乖,和男朋友谈了快十年,怎么说分就分了?
白普宁比她坦诚,自己解释:他买的房子是领导的旧房子,领导女儿追求他很久了,买房子我付了十万,其他的他付的,结果他出轨在前。
我要了我的十万,和他分的干干净净了。
岑鲸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问:你在市里吗?
白普宁:我回老家县城了,可能不会回去上班了。以后就留在老家了,你有时间来这里逛,经济不发达,但是景色很好。
岑鲸鲸不知道是为她难过,还是为自己难过,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很久都没有回神。
回神后才问她:想不想跳槽,换个环境吧。一个发展中的公司,做内容编辑。如果你想去,我让人给你留着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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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普宁:谢谢,那我过两天回来找你。
她大概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这么灰溜溜的回去。
没过两天,李成蹊的局一个接一个,她的饭局没那么多规矩,有时候也不去。
过了两天,白普宁果然打电话来找她,岑鲸鲸特意约出去见她,白普宁面色看着还好,见了她突然就眼睛发红,遮掩的低着头,岑鲸鲸大学就她一个同学,对这个朋友挺珍惜的,问:“怎么回事?我结婚的时候,你们还好好的,才半年时间就出事了?”
白普宁是个圆脸,白白净净的,微微胖,但是很好看。哭丧着脸说:“我猜,你结婚的时候,他已经劈腿了吧,谁知道呢。买房子的时候我还高兴,觉得终于有房子可以结婚了。”
岑鲸鲸想那时候应该多提醒她一句,但是随后又否定了这个想法,那时候两个人感情很好。
她问:“对方什么来头?”
白普宁:“公司经理的女儿,留学回来,在研究院工作,就在他隔壁。”
她也不劝白普宁,只问:“工作有什么要求吗?住的地方或者是…”
白普宁不好意思说:“我和他租的房子,我年前搬出去了,现在和同学住在一起。”
岑鲸鲸问:“他是什么意思?”
白普宁有些难以启齿,看着很难过但是很坚定:“我不想再纠缠了,是他出轨在前。”
岑鲸鲸让她挑,是去华克还是去蝉音,白普宁挑了蝉音,想做内容编辑。
已经是晚上了,她给李成蹊打电话,让他安排一声,结果电话又是那个女孩子接的。
按照李成蹊的德行,随手放手机的习惯。这姑娘能拿到他手机太容易了。
岑鲸鲸听见人接了电话,问:“李成蹊?”
那边没有人说话。
她忍着脾气,继续说:“你给蝉音打声招呼,我有个同学,年后去上班,具体的我回去和你说。”
方诗意答:“成哥喝多了,我等一下和她说。”
岑鲸鲸长这么大,没忍过谁,这么再而三的耍心眼。
尤其是她今天心情不好。
她挂了电话给于小艺打电话,问:“李成蹊那小情人干嘛的?”
于小艺问;出什么事了?她就是我们经常去的夜店老板。”
岑鲸鲸猜,那夜店八成是李成蹊的。
她若无其事说:“行了,我知道了。”
她和白普宁分开,就往夜店去了。
于小艺路上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她都没听见。
进了店,她就坐在吧台上,调酒的小哥已经换了,她说:“我要杯红茶。”
小哥说:“不好意思,暂时没有。我可以给你调杯甜酒。”
她冷冷说:“我要杯红茶。”
小哥见她面色不好,为难的笑着看她。
她问:“帮我叫声方诗意。”
小哥犹豫了几秒,转头和旁边一个服务生说了声,不多会儿那个女孩子来了。
岑鲸鲸见了人才知道,原来是她。
她一手摸着酒杯,看着方诗意挑衅的看她,问:“偷偷摸摸好玩吗?”
方诗意毫无惧色,依旧笑吟吟的看她。
她同样笑着,慢吞吞起身,将杯子里的甜酒扑面泼她脸上,面色不变的笑说:“我现在的脾气好多了,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方诗意啊了一声,狼狈的擦脸,周围人围起来都驻足看她们。
音乐震天,其实没多少人注意。
岑鲸鲸脾气发出去了,也不想和她多说,方诗意却不肯伸手拉着她,问:“你来这里泼我一脸酒是什么道理?”
岑鲸鲸嫌她碰她,伸手将杯子劈手扔出去,砸在后面的酒柜上,清脆的破裂声,方诗意吓了一跳。
背后酒柜的酒撒了一地。乔云涧居然也在店里,快步回来隔开两人,岑鲸鲸看都不看他,冲方诗意冷笑:“把你的脏手拿开。”
说完扬长而去,端是有恃无恐。
方诗意恨极了,乔云涧也不在意岑鲸鲸的无视,有点幸灾乐祸问:“哦,你就是李成蹊那小情人?长得也不怎么样啊……”
保安过来,但是不敢拦岑鲸鲸,隔开吧台,帮忙收拾吧台里的狼藉。
现场的人以为是男女之间的感情纠纷,看热闹的居多,拍视频的也有,没什么人出来说。见岑鲸鲸走了,就照旧了。
方诗意不理会乔云涧的奚落,若无其事的调头回了办公室整理,她心里想,这次不怪她,监控清清楚楚,是岑鲸鲸欺人太甚,先欺负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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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没想到这才是开始, 于小艺没追上岑鲸鲸,今夜店正赶上吧台里狼藉,两个当事人不在, 她问了声里面的人:“刚才这里是不是有争执?”
有个好事的掏手机给她看,结果视频没拍完整,只有方诗意伸手拉着岑鲸鲸,视频快速晃开再没有岑鲸鲸了,她急着问:“那穿黑大衣的这个人呢?”
那人说:“走了啊。”
于小艺长这么大, 还没在人手里怎么吃过亏, 鲸鲸帮解决了一个恋爱上的麻烦,没想到,她婚姻这么鸡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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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调酒的小哥还在整理酒柜, 憋着一口浊气出不来,和一起来的几个人说:“把酒砸了,全算我的。”
那几个都不是正路上出来的人,嬉皮笑脸的上去,果真挑贵的砸,眨眼工夫, 酒柜上的酒又碎成一片,吧台前的客人吓得尖叫着躲开了。
这次保安很迅速, 将几个人围住,于小艺嚣张的说:“你们老板不是就爱勾引别人老公吗?爱骚扰人家正室吗?没胆子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哪路的狐狸精。”
方诗意刚换了衣服, 就被通知,又有人来砸酒柜,她匆匆出来, 头发还披散着,于小艺可比岑鲸鲸野多了,上去就是一个巴掌,骂道:“不打听打听,见着男人就勾引?她也是你能拽的?”
方诗意以为是岑鲸鲸掉头叫人来欺负她。
虎着脸,恨恨的盯着她,在场的全在看热闹,都在拍视频,她嫌丢脸,让保安把人带出去,于小艺有身边几个人保护着,保安根本靠近不了她。她方诗意指着她理直气壮:“你们什么道理,红口白牙诬陷人,嚣张成这个样子!”,于小艺上前伸手拍拍她的脸警告:“你尽管去告诉李成蹊,他什么德行,我们心里清楚。你就是告诉他,我照样一样揍你!”
方诗意没想到对方这么猖狂。
于小艺丝毫不惧她:“我们有钱人,没时间和你耍小心思,李成蹊就是个垃圾,也得我闺蜜不要了以后,才轮得到你,明白吗?”
于小艺伸手拍方诗意的脸,是极尽侮辱。方诗意耻辱的拍开她的手,于小艺反手就又给了一巴掌,道:“你要是咽不下去这口气,尽管去告我。你不是混时尚杂志的吗?我有的是方法治死你,不信你尽管试!”
她比岑鲸鲸都狂,带着一帮人扬长而去。
夜店当即谢客歇业。
方诗意当晚就去了医院。
岑鲸鲸不清楚后面的官司。第二天就要开始上班,新年的工作开始非常忙碌,李成蹊自那天晚上后一直没回来。
她也不以为意,也不问他。
心里的期待难免降低了很多,彼此心知肚明,但是没人开口,她尤其不想和他因为那个方诗意起争执。
没过两天,李成蹊回来,两人一如既往,李成蹊也没问起方诗意,他只说:“我大概要去南湖地产项目。”
岑鲸鲸也不多问:“出事了吗?”
他摇摇头没说话。
岑鲸鲸要去出差,和乔云涧去北方分公司做调研。她心情不好上飞机就睡,也懒得和乔云涧客套。两人从头到尾居然一句话没说。
乔云涧见她脸色不好,眼下都是青色,心知她和李成蹊怕是大吵过。
乔云涧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是有名的长袖善舞,他掏了手机拍了视频,岑鲸鲸睡的人事不醒。
没等下飞机,视频转了一圈,就到了李成蹊手里。
应了那句老话,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有心人。
李成蹊手里视频一堆,岑鲸鲸泼酒的视频,乔云涧隔开两个女人的照片,于小艺扇耳光的视频…
方诗意因为那晚的事,在朋友圈里颜面尽失,她一时受不了于小艺的侮辱,当晚就自杀了。
李成蹊知道她性格太要强,两句侮辱就受不了就要寻死,实在不聪明。
但她是他兄弟的妹妹,他不能不管。
岑鲸鲸脾气实在太大了,总要让她压压锐气,杀杀她的脾气。
但是乔云涧费尽心思搅合这场事,不去打声招呼,真的对不住他上窜下跳。
岑鲸鲸出差一个星期,李成蹊每天打电话问候,像二十四孝的老公一样,提都没有提方诗意的事,岑鲸鲸原想问他夜店的事,又觉得没必要了,他装作安然无事,她也没必要问。
岑鲸鲸陪他演着这场深情的戏。
等岑鲸鲸回来第二天,就听见消息,乔云涧被人打了,左腿轻微骨折,他的助理说脸上伤比较严重。
乔云涧托助理给她说,他是被李成蹊的人打的。
她大概明白李成蹊的意思了,当晚乔云涧在场,李成蹊这是在警告她。
乔云涧大概也觉得丢人,那几天安安分分的不出声。岑鲸鲸连着在岑女士那里住了几天。
正逢岑女士过生日,她在酒店预订了生日宴,生日前一天给李成蹊发了个消息。
当晚他就过来了,带着礼物,给岑女士过生日。
岑美黎不知道他两的官司,在饭桌上和岑鲸鲸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有孩子了,我还能带孩子。我以前是真的不喜欢孩子,现在居然也开始喜欢孩子了。”
岑鲸鲸当作没听到,低着头只管吃饭,李成蹊一直看着她,她至始至终都没抬头看他。
岑美黎觉察到两个人不对劲,饭后催说:“早点回去吧,明天晚上再说,我白天要和几个朋友有约。”
岑鲸鲸从善如流,跟着李成蹊上车。
李成蹊上车后,问:“还和我生气呢?”
岑鲸鲸笑了声,问:“李少董面具戴久了,真的摘不下来了?”
李成蹊也不在意她的嘲讽,问:“明天去乐京接你?”
他这个人就有这样的本事,让人有火发不出来,让人闷声吃亏。但是她偏偏是个有火就要发出来的人,从来不吃闷亏的人。
李成蹊见她不说话,问:“乐京今年计划扩产到多大?”
岑鲸鲸随口说:“前半年的计划去年已经定下来,后半年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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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又问:“今年的北方市场占有率计划能提到多高?”
岑鲸鲸不想和他聊了,敷衍道:“你可以直接去问百岛的人。”
李成蹊不要脸说:“我就是和我老婆聊聊家常。”
岑鲸鲸是真的佩服他的脸皮。
到家门口,岑鲸鲸看了眼时间早,不想回家了和他两个人独处,和他说:“我门口下车,去趟戏楼。”
李成蹊扭头看了眼她,什么都没说,听话的停车,放她下楼。
岑鲸鲸也不管他,一个人穿过小巷,进了戏楼,没想到在门口看见了李成蹊的姑姑。
李文仪坐在第一排的西角的灯下,岑鲸鲸进门一眼就看见了她。
今晚舅舅登台,唱的是《野猪林》,她来晚了,最后一排的位置都满了,台下喝彩声不断。
她有段时间没见舅舅了。
岑鹤声没带妆,一身长衫,看着眉清目秀,一身气质都付给了戏剧。
这出逼上梁山的戏,本质是夺妻之灾。
大丈夫屈人下无穷忿怨,对鲜花与野草且散胸间。
岑鲸鲸想,这出戏,大有深意,回头就见李成蹊站在旁边,她坐在后面的茶座里,上茶的小弟弟去上茶了。
她突然笑起来,这词放在李成蹊身上,也应景的很。
他何尝不是屈居人下,鲜花野草环绕。
大厅里座无虚席,岑鹤声唱了短短一段,座下的观众呼喊:好!再来一段!
他站在台上,彬彬有礼的向观众深深鞠了一躬,笑说:“接下来是几个后辈的表演,谢各位赏脸。”
他师兄当年对他有恩,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只在萃华楼登台。
李文仪坐在台下看着他毫不留恋的退场,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他几乎连容貌都没变过,还是年轻的样子。
等岑鹤声谢幕退下后,年轻一辈演员立刻上场,李文仪起身去了后台。
因为李成蹊一直扭头看着岑鲸鲸所以没看到李文仪,但是岑鲸鲸看的清楚,起身招呼:“我去趟洗手间,你等等我。”
她穿过后台,走得小心翼翼,一边小心的分辨声音。
门口遇见一个认识的小演员,招呼她说:“小岑姐来了?岑先生楼上有客。”
岑鲸鲸虚笑:“好的,我就是来看看我舅舅。”
她上楼站在楼梯口,听见李文仪问:“最近怎么样?”
岑鹤声声音里带着股清冽,听起来很舒服,说:“挺好的。”
他并不攀问,只当是随口一答。
安静了几秒钟后,李文仪又问:“你还恨我的吧?”
岑鹤声客气说:“说笑了。年轻意气,李董事长不用放在心上。”
岑鲸鲸听见脚步声,转身悄悄下了楼。回了门口,见李成蹊和泡茶的小弟弟坐在一起聊天,见她回来,李成蹊听不懂戏,问她:“还听吗?”
她心里满是心事,回头看了眼说,随口说:“回去吧。”
等出了门,岑鲸鲸问:“你姑姑的前夫都是干什么的?”
李成蹊有点摸不到她的脾气,笑说:“一个在政府工作,一个是省剧院的舞蹈演员。”
岑鲸鲸惊讶的问:“她离婚了两次?”
李成蹊被她惊讶的表情逗乐了,解释说:“她两个孩子不是一个父亲,所以感情也一般。”
岑鲸鲸想刚才两个人聊天的样子,像是认识多年的故人,要说有什么纠葛,并不好说。
但是舅舅一直是个非常正直的人,他把所有的精力全用在了戏剧上,舅妈是他的徒弟,但是已经不唱了,在家全职,两个人一直没有孩子,而且感情很好。
她想了一路,进门前才回神。
不禁在心里抱怨,李家可真是个祸根窝,出来的人,全都是惹事精。
·
第26章
岑鲸鲸因为岑鹤声的事, 都没和李成蹊发脾气,但两个人也没有之前那么亲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听见李成蹊的手机响,见他接了电话往外走, 隐约听见他训到:“差不多就行了,寻死觅活上瘾了吗?”
之后没一会儿,人又进来了。
第二天岑女士生日,两人说好中午两点在酒店汇合,结果两点半不见李成蹊人。
岑女士和她的朋友已经到了, 笑呵呵问起女儿女婿, 岑鲸鲸忍着脾气给他打电话,问:“李成蹊,你要是做不到, 就别给我承诺,我真的不稀罕。你要是过不来,可以提前和我说。”
他好像正在开车,沉着声问:“岑鲸鲸,你是不是就等着我说一拍两散?”
岑鲸鲸火气冲天问:“你要脸吗?”
李成蹊刚从医院出来,方诗意寻死觅活, 让他收拾了一顿,没消停, 还在医院里闹,方妈妈在医院里哭着像天塌了一样。
哭的他心烦,但又觉得阿姨可怜,儿子早逝, 要是女儿也没了……
岑鲸鲸忍着脾气说:“我不想和你吵,但是你两点到不了,你就直说。没道理让我妈妈等着你。你还没那么大面子。”
李成蹊也脾气上来了, 问:“岑鲸鲸,你不必对我这么苛刻,我不要求你对我忠贞不二,你也不必这么羞辱我。”
岑鲸鲸见岑女士出来了,立刻关了电话。说:“他堵车,一会儿就来了。你别这么操心。”
岑美黎见她面色不对,说:“又没那么要紧,生日年年过,让他路上注意安全,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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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听的更难过了。
李成蹊来的很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就上楼了,岑鲸鲸坐在门口的位置听着几个阿姨聊旅游的事,提起很多人,有的她都不认识。
李成蹊进门,看了眼人,先笑说:”妈对不起,我来晚了。”
岑美黎抬头看他夹克衫的外套开着,走的气喘,知道他赶来的,笑说:“快坐。又不着急,鲸鲸也真是的,非要打电话催。”
岑鲸鲸笑笑当没听见,李成蹊就坐在她身边,她转头深深的看了眼他,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岑鲸鲸不想细想,他到底去了哪里。
有点眼不见为净的意思。
李成蹊是个交际高手,他一来,饭局上就是他的主场,岑鲸鲸给岑美黎过了那么多次生日,只负责招待这帮阿姨,让她们庆祝。有了李成蹊,他居然和每个阿姨都能聊几句,从投资理财,到公司的历史。从岑女士的生意到和岑鲸鲸认识的过程。
饭桌上阿姨们起哄要给他们拍全家福,岑鲸鲸挪过去坐在岑美黎身边,李成蹊站在两人身后,一家三口看起来也很和谐。
她端详了几秒,将照片发在朋友圈里。
简单的配文字:祝妈妈生日快乐。
大概是方诗意看到了照片,又在医院里闹了一场,岑鲸鲸欺人太甚,她住在医院里,她拉着李成蹊在朋友圈里一家人恩爱。
她给陆综发消息:我一定会起诉岑鲸鲸的。
陆综将信息给李成蹊,说道:“这事怪我,方诗意有小性子我知道,但是没想到会和嫂子闹起来。”
陆综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尤其是方诗意对李成蹊跃跃欲试的态度。没等李成蹊说话,他又说:“小方对你一直不死心,嫂子也不是找事的人。我猜还是有什么原因嫂子才去店里找她。”
李成蹊当然知道,岑鲸鲸脾气急躁,她该长个记性,要不然还有吃亏的时候。
当晚他手机个梁城拿错了,第二天换回来,就猜到大概发生什么事了。
岑鲸鲸在饭局上一直好言好语,脸上始终笑笑的。
一直等晚上,在会所里活动结束,安排阿姨们回家,岑美黎知道两个人吵架了,催说:“我也要回去了,不用你送我,我开车过来。”
岑鲸鲸执着道:“行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后就回家,走吧。”
李成蹊在门口打电话,岑鲸鲸也不管他。
等两人上车,岑美黎执意等着李成蹊上车,岑鲸鲸拒绝:“他开车来的,这里很远,车放在这里没人来取。”
说完等也不等李成蹊,就直接走了。
岑美黎拗不过她,岑鲸鲸一路上都很沉默,连岑美黎都觉得她心情很差,问:“你们到底怎么了?”
岑鲸鲸撒谎:“没事,他惹我不高兴,我不想和他说话。”
岑美黎知道她撒谎,叹气说:“我看他对你挺上心……”
岑鲸鲸冷笑:“我是他老婆,他对我上心难道不是应该的吗?难不成还要我表扬他?我们又不是天天用他?”
岑美黎脾气好了很多,要是从前肯定就开骂了,现在听完鲸鲸说话,也只是心里叹气,劝她:“别整天闹哄哄的,有什么事家里吵了就解决了,你们两整天不着家,连生气都不见面,早晚出事。你的脾气也收敛收敛,陈登光由着你发脾气,撞坏车他也不计较,但是其他男人不行。”
岑鲸鲸听着她唠叨,到门口下车和岑女士在家里呆了一个小时,见李成蹊电话过来,她站在门外问:“你日理万机忙完了吗?”
李成蹊没想到她气性这么大,叹气说:“岑鲸鲸,收收你的脾气,我不是你仇人。”
岑鲸鲸仰头看着天空:“李成蹊,今天不是我第一天和你结婚,我是什么脾气你应该开始就知道,现在要求我不觉得晚了吗?”
李成蹊问:“那你到底为了什么去闹的人自杀?”
岑鲸鲸这才知道方诗意自杀了,好大的脾气,泼了杯酒,她就要死要活了?
她冷笑:“我看她不顺眼啊,还能是什么原因。你不就等着我不讲理吗?她那么能耐,你那么上心,当初何必找我结婚?你做完陈世美,现在又后悔了?”
李成蹊忍着她的脾气问:“岑鲸鲸,她不是阿猫阿狗,那是条人命。”
岑鲸鲸问:“我就是不讲理,就想逼死她,她在我眼里还不如阿猫阿狗,你能拿我怎么样?”
李成蹊头大问:“我不是和你论对错,你也不必和我斗狠。我只是和你说一声,总归是条人命,你何必做绝,于小艺下手没轻重,不光打了人,朋友圈也散了个尽心,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比杀人还狠。”
岑鲸鲸第一次听说于小艺也去夜店找方诗意了。
她一点都不可怜方诗意,但是于小艺是为她出头,小艺打了人,摊子再大,她也要收拾。
“李成蹊,你不必和我讲道理,方诗意不惹我,我不会动她,你应该自己去问问她怎么惹我的,她要是受不了这口气,尽管去告我。你们两怎么恩爱,随意,但是别拿到我眼前恶心我。和你睡一张床上,我都觉得脏。”
她气急了,挂了电话,回头和岑女士喊了声:“妈妈,我先回去了,你先睡吧。”
上了车就开始加速,她很少冲动气成这样,路口没什么人,她开得又快,在变绿灯后,直接就冲出去了,在上高架桥的路口和一辆对面冲过来的车,撞了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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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被撞那刻都在想,责任不在她,是对方冲过来撞了她……
李成蹊是在两个小时后打电话找到岑鲸鲸,电话是救护车上的人接的。接了电话催说:“病人现在在车上,家属尽快到中心医院急诊科等候。”
李成蹊听的吓了一跳,顿时全是懊恼,后悔不该和她吵架,明知道她开车。
开了车飞奔去了医院。
岑鲸鲸是被撞昏迷了,人没大事,幸亏车开的稳当,她急刹车了,对方撞了她,还冲破了旁边护栏,非常惨烈。
李成蹊直奔急诊室,岑鲸鲸还没醒来,急诊室里没什么人,她躺在最里面,身上有擦伤,衣服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他紧张追着医生问:“病人怎么样?还需要做什么检查吗?”
值班的急诊科大夫说:“没什么事,轻微脑震荡,还在昏迷中,病人醒来后先拍个片子看看。”
李成蹊看了眼急诊科的大厅问:“可以去住院了吗?”
大夫让等等。
他没看到对方的人,问:“车祸现场的另一方呢?”
那个大夫说:“听她们说,对方直接去了03医院,情况惨烈。”
李成蹊抿着嘴恨得要命,合着他们撞了人,自己去了医院,留着被撞的岑鲸鲸是被路人打了急诊电话送来的?
他打电话给助理通知报案,按照肇事逃逸处理。
没见交警、也没见人。对方是铁了心躲避。
等岑鲸鲸醒来已经快凌晨了,她头疼的要命,睁开眼还在怀疑她是不是活着。
李成蹊坐在床边盯着她,见她醒了问:“动一动四肢,看觉得哪里不舒服。”
岑鲸鲸头疼的要命,扭头看他外衣歪歪扭扭的,一脸倦色,她实在没力气和他讲理了。
又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李成蹊怕她忍着痛不说话,凑上去在她耳边问:“看看哪里不舒服,明天早上起来全部检查一下,我让陆综去现场了,对方全责,我来处理,你什么都不用管,如果太累不想说话,就闭上眼睛睡觉。明天早上醒来再说。”
岑鲸鲸动动眼皮,但是没睁开眼,就那么又睡过去了。
李成蹊听见她车祸,心都提起来了。
要说方诗意的事,他也没那么上心,女孩子年纪轻轻不知道人间疾苦就敢寻死觅活。
他肯定是偏心岑鲸鲸,她脾气太倔了,这么下去肯定吃亏,他根本没想到,岑鲸鲸不知道后面的事。
闹来闹去,却是岑鲸鲸最后遭殃。
第二天一早接到梁城的电话,说:“方诗意要出院,正在着手起诉岑经理,要求她道歉就行。你看这个事……”
梁城人还在方诗意病房。
李成蹊哪有心思和他掰扯这些,冷冷说:“让她随意,我请了律师等着她。我老婆没时间应付她。”
从始至终就是他们夫妻两个人闹矛盾。
方诗意也好李诗意也好,不过是个引子,根本没那么要紧。
熟人需要关照,他可帮忙。要是蹬鼻子上脸,他哪有那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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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因为岑鲸鲸在医院里, 李成蹊人走不开,也不敢通知家长,自己贴身伺候她, 岑鲸鲸醒来后不想和他说话,闭着眼当做看不见。
他也不在意,脾气好到了极点。联系科室检查,怕她头疼,买了个轮椅推着楼下楼下的跑。
等她进了检查室, 他才打电话处理报警的事。
结果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肇事人居然是熟人,他那个表妹,刘敏然当然就在附近组局, 喝大了载着一个朋友,下高架桥回公寓的路上,和岑鲸鲸相撞,岑鲸鲸当时确实是超速行驶,但是她极力刹车,偏了车头, 让刘敏然冲出栏杆,命悬当场。
陆综说:“你们家没传出来消息, 你姑姑应该是知道了。我在交警这里查到车,才知道车主是她。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李成蹊迅速在脑子已经转了一圈,嘱咐他:“别声张,把鲸鲸的车开回来, 让交警处理。其他的一概别说。这几天我不在,他们问起,你就说我车被撞了, 人受了轻伤在医院。不要提起鲸鲸。”
陆综不明白他说的,但是也知道这次事不小,保证说:“我知道,我联系个护工过去帮你,就怕嫂子那边误工。”
李成蹊不在意说:“她没事,但是我姑姑……”
李文仪是出了名的护短,现在还不清楚刘敏然的情况怎么样了,要是人没了,李文仪才不管谁的责任,和她对上,鲸鲸讨不到便宜。
她执权太久了,骨子里已经没那么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了,尤其是出事的是她儿女,她一辈子两次婚姻早散,两个孩子都判给前夫。孩子们成年了才到她身边,导致她对两个孩子极度纵容。
岑鲸鲸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天检查了一天,李成蹊时不时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岑鲸鲸冷笑:“我看见你不舒服。”
李成蹊讨好的笑说:“行吧,你先凑合着看,等回家了阿姨陪你。”
岑鲸鲸闭着眼答:“你让我妈妈来陪我吧,我不想和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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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上赶着:“妈知道了会担心,都是我混账,你忍两天,等回家了,阿姨陪着你好不好?”
岑鲸鲸惊讶,他态度可以说是低三下四了。她不知道他吃错什么药了,态度转变这么大。明明两个人前一晚还剑拔弩张的大吵了一次。
她头疼,不想和他说话,由着他给她换衣服,给她擦脸按摩。
等晚上,李成蹊特意出去给她订了宝膳楼的广式药膳,好声好气哄她吃完,她坐在床上看着他浑身颓气,一天一夜没回去,头发乱糟糟的,眼下一片青色。
心想,他到底不是个真小人。
李成蹊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见她愣愣的看着他,道歉:“大晚上和你吵架是我不对,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不要忍,一定要和我说。”
岑鲸鲸恶声恶气问:“现在想起来了?你和我吵架的时候,不能挺有理的吗?”
李成蹊继续道歉:“都是我的错,回家后你务必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
岑鲸鲸不领情:“我不用你好心,你爱心疼谁就去心疼谁。”
她自然不敢让岑女士知道,但是就这么和李成蹊和好,它又不愿意。
检查结果出来,她没什么大问题,轻微脑震荡会引起头痛,而且会持续一段时间。她不想呆在医院里,第二天一早催李成蹊办出院回家,李成蹊想让她做个深层检查,她冷冷问:“我没死你很失望是不是?”
李成蹊当没听见,波澜不兴说:“不想做就算了,现在就回家。”
说完果真带着岑鲸鲸开车回家了。
岑鲸鲸到家后直接上楼洗漱,听见李成蹊在楼下给阿姨交代饮食,阿姨低声问:“怎么就撞了?”
听见他低声说:“怪我,和她吵了几句,她心情不好大晚上开车回来…”
躺在家里才觉得安心了。
李成蹊上来看了她一趟,见她睡熟了,才开车出去,助理打电话给他说:“成总,李董打电话找了你几次。”
李成蹊面无表情说:“再问你就说我开车被撞了,这几天在家休息。”
助理呐呐道:“李董的女儿好像出事了,我听同事说李董这两天都不在。”
李成蹊嘱咐道:“她找我就说我不在,有什么事找陆综。”
挂了电话李成蹊掉头打给陆综,陆综接了电话就说:“你姑姑好快的动作,已经查到嫂子的车了。”
李成蹊看了眼后视镜,皱眉问:“李敏然怎么样?”
陆综道:“只知道严重,打听不到消息,你姑姑捂的太严实了。”
李成蹊太了解李文仪了,越严重,越没有消息。
他人不露面,嘱咐陆综:“这几天你来我家里,签字的文件我来处理。
陆综又想起一回事:“那个小方还在住院,方姨给我打电话哭着让我劝劝她…”
李成蹊不耐烦说:“她在梁城那里拿到我的手机,干了什么,她自己清楚。你和她说,我和鲸鲸是夫妻,没有不帮老婆,帮外人的道理,她非要和鲸鲸闹,就等于和我闹。她自己会考虑清楚的。”
陆综听的暗暗咂舌,李成蹊看着不在意,对老婆可比谁都上心。
他去了趟医院回来,岑鲸鲸还没睡醒,他上楼喊她吃饭,见她蜷缩着缩在被子里,像个小孩一样。
岑鲸鲸被他摇醒,迷迷糊糊问了声:“天亮了?”
他哄说:“起来吃饭,白天睡多了,你晚上睡不着。”
岑鲸鲸这才回神,挣扎着起身问:“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笑起来:“你一个病号在家,我不放心。”
岑鲸鲸唾之以鼻:“你少跟我假惺惺,哪天把我气死了,你就舒坦了。”
李成蹊见她这样,眼睛里全是笑意,催说:“下楼吃饭,等一会儿你助理应该会过来。咱们两要在家办公一段时间。”
岑鲸鲸问:“肇事司机呢?”
李成蹊说:“你别操心这些。”
岑鲸鲸挑衅问:“难不成又是你的情人?”
李成蹊被她逗笑了,纠正说:“我只有一个老婆。以后前程富贵都在我老婆身上。”
岑鲸鲸见他这两天任劳任怨,也不好再诅咒他,闷声闷气不说话,下楼走的飞快,李成蹊提醒:“走路不要摇晃,慢慢走,你现在不能晃头。”
岑鲸鲸心里很烦他:“你别说话,我听见你说话就头疼。”
下午陆综过来送资料,李成蹊问:“有人找你吗?”
岑鲸鲸还在看邮件,听见后问了声:“你们李总的情人是不是忙的顾不过来了?都来找我了。”
陆综对岑鲸鲸印象挺好的,开玩笑说:“他平时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好像比和你都久。倒是没见他有什么情人。”
岑鲸鲸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陆综走后她给助理打电话安排好工作后就上楼了。
日子过的很惬意,李成蹊对她百依百顺,她为难了他几次,他不接招,她也就没兴趣了。
在家休息了几天,李文仪打电话打到他这里,问:“十九号晚上你在哪里?”
李成蹊:“我和鲸鲸给我丈母娘过生日。”
李文仪问:“当晚车出事的时候谁在开车?”
李成蹊:“我在开车。”
李文仪沉声警告他:“李成蹊,你妹妹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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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遗憾说:“我也刚从医院里出来,鲸鲸没有系安全带,当场昏迷。”
李文仪全部心思都在女儿身上,问:“责任不全是然然,你们的车超速。”
李成蹊四平八稳答:“我如果没有超度,然然直接就从高架桥飞下去了。姑姑,酒驾是原罪。我很遗憾,也很惋惜。”
李文仪想听的不是这个,她是需要一个宣泄的地方,需要找一个人为这件事负责任。这是不负责任的父母的通病。
李成蹊太了解她了。
她最后说:“成蹊,我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对你妹妹我们亏欠良多。”
父亲李文笠去世后,她离婚把孩子留给前夫,离异后开始执掌敦金。
李成蹊听的冷笑,这不是理由,尤其父亲去世。
她离不离婚和父亲去世没有关系,李家不欠她们的,没人欠她的。
李成蹊打断她的话:“姑姑,然然是酒驾。不管对方是谁,责任就是责任。”
李文仪自顾自说:“你爷爷年纪大了,我也年纪大了。”
李成蹊继续说:“对,你们都老了。但是人老理不老。”
李文仪最后丢一下一句话:“我一定要给我女儿讨个公道。”
李成蹊淡淡说:“那我祝您得偿所愿。”
岑鲸鲸还惦记着肇事人的事,见李成蹊不上心,就让助理去处理了,李成蹊见她这几天心情不错,问:“要不要去看看妈?”
岑鲸鲸问:“你什么意思?我妈知道了?”
李成蹊纠正:“也是我妈。”
岑鲸鲸瞪他一眼,他又说:“妈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让回家吃饭。”
岑鲸鲸怕岑女士看出来,洗漱后,认真化了妆,李成蹊耐心等着,见她不出来站在门口看着她化妆,问:“就是回家吃个饭,回来就睡觉。何必费这个功夫。又没有素颜好看。”
上一秒还对他生出一点感情,下一秒就想拍死他。
她回头生气说:“你别进来,别和我说话,出去!”
李成蹊了然一笑,转身下楼和阿姨嘱咐:“她要是不爱喝药膳,就别炖了。”
阿姨操心说:“该补还是要补,要不然等怀孕,身体就难补了。”
李成蹊听的一笑,心情倒是很好,开玩笑说:“她那个脾气,不喜欢的看都不想看。”
留阿姨一个人暗自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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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等岑鲸鲸下楼, 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回岑女士家里的路上,岑鲸鲸问:“你的小情人呢?不是说自杀了吗?还活着吗?”
李成蹊忍着笑说:“命大,活着呢。”
知道她就是想刺他几句, 至于是不是情人,她根本不在乎。
岑鲸鲸继续问:“不是说人命关天,怎么又不上心了?那天教训我的时候你不是挺着急的吗?”
李成蹊扭头看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那你是想让我着急还是不想让我着急?”
岑鲸鲸凉凉说:“你爱心疼谁心疼谁,只是别惹我就行, 我下手没轻重, 把你的人打坏了,你又跳脚找我麻烦。”
她有点有恃无恐,心里笃定李成蹊看不上外面的女人。他这人不讲究的时候是真的不讲究, 但是精神上很讲究。
李成蹊好脾气的和她解释说:“方诗意你还真的不能打坏了,我有部分资金要走她的财务。等过了今年,明年我就把人打发了。”
岑鲸鲸问:“你们能有什么财务往来?难不成她帮你洗黑钱?”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逗她:“我要是洗黑钱,你也跑不掉。怎么样?要不要加进来?”
岑鲸鲸建议:“你可以把你投资的小公司整合起来,独立投资人好做, 但是资金调动是个问题。”
李成蹊不在意的说:“等年后吧,今年动荡, 我可能要回敦金,不一定有时间。”
岑鲸鲸好奇问:“敦金有什么动荡的?敦金根基比华克都稳,华克靠收购起家,派系分明。”
李成蹊没有深说, 只是淡淡提了句:“各自为王未必没有好处,但是一言堂的弊端显然易见。”
岑鲸鲸叹了句:“老陈不容易,华克被普康医药拖住脚步, 迟迟没有精力给乐京后继力。”
李成蹊笑说:“你可以选我,我做你的投资人。”
岑鲸鲸没说话,不再谈工作了。
岑美黎见两个人来,以为两人和好了,饭桌上一直和李成蹊聊投资的事,尤其是新的科技公司,岑鲸鲸不太了解那些,她一心在乐京工作上,今年新挖到的两个销售经理分管南北分公司,冯翼长时间的出差,几乎连轴转,她还是时常觉得人手不够。
饭桌上看到乔云涧发朋友圈,和老陈、乔云岚、陈盈盈在一起吃好饭。
岑鲸鲸看到陈盈盈才想起关于她的官司,梁文道年后一直在休假,说是身体不太好,岑鲸鲸也不好说什么,去看了他一次,一直不见人。
陈盈盈年年后隐隐约约的在娱乐新闻上出现了几次,被传说好事将近。岑鲸鲸听了一耳朵,也没当真。
她问了声乔云涧:差不多就赶紧上班,办公室堆了很多文件,财务的审批都送到我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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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云涧立刻给她发语音过来,李成蹊和岑美黎在聊天,听见声音,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扭头又接着和岑美黎聊投资的事了。
岑鲸鲸接了语音,起身站在窗前,问:“怎么样了?”
乔云涧贱兮兮的说:“真伤心,相识一场,我住院你都不来看我。”
岑鲸鲸心里想,我要是去看你,就坐实了是李成蹊打得你,我总不能帮着外人给自己人找事。
乔云涧敢信口胡说,就说明他手里没证据,他可不是个白吃亏的人。
岑鲸鲸淡淡说:“我最近也很忙,你也不是什么大伤,差不多就行了,老梁不在,我一个人很忙。”
新年之后,乐京重大决策几乎就是她说了算。和她刚进乐京时的处境不同,如今老陈也默认了她的权利。
乔云涧轻笑了声:“老梁……”,但是没有接着说。
岑鲸鲸也不在意。
她本就没什么和乔云涧说的,也不和他客套,只说:“那就这样吧。”
乔云涧笑嘻嘻问:“急什么,今天周末。你在哪呢?”
岑鲸鲸耐着性子答:“陪我妈吃饭。行了,就这样吧。”
乔云涧多嘴了一句:“你这就厚此薄彼了,你爸爸刚在饭桌上还说有段时间没见你了……”
岑鲸鲸冷冷说:“这话是老陈说的,还是你姐姐说的?或者是你们一起说的?”
乔云涧觉得她说话语气都变了。
岑鲸鲸继续说:“我和老陈的事,从始至终都是我们父女的事,不管是你姐姐还是陈盈盈,都是后来者居之,别站在我面前指教,我只有父母指教我的份儿。”
乔云涧讨了个没趣,叹声:“你就对着我可着劲的撒脾气。”
岑鲸鲸毫不领情道:“我撒脾气的时候,你姐姐还没嫁进我们陈家。只要不惹我,我好说话的很。”
乔云涧最后问了声:“那我一定要惹呢?”
岑鲸鲸不知道他哪来的执念,那年在大学里也不过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她知道他是乔云岚的弟弟,立刻就划清界限了。
她思来想去,得出的结论无非是,乔云涧看上华克了。
她没回答,挂了电话。回头就见岑美黎和李成蹊都看着她。
岑美黎以为她和谁吵起来了,李成蹊则知道对方是乔云岚。
岑美黎当着女婿的面,不好说老陈的不是,淡淡说:“你也不用为他们整天的生闲气。”
岑鲸鲸笑说:“我不生气,我爸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人有时候大概就是这样,先伤人,后被伤。”
岑美黎不想和两个小辈聊前夫,笑着岔开话题说:“你胡姨过几天女儿结婚,你要是有时间和我一起去散散心。”
岑鲸鲸笑着拒绝:“我哪有那个时间。去了又不认识别人。”
岑美黎也知道她现在位置特殊,不好随意出席活动。
李成蹊帮她拒绝说:“她现在执掌乐京,难免有人想托她办事。去了确实不方便。”
等晚上回去,岑鲸鲸就听见李成蹊给陆综打电话说:“我这个星期开始回敦金,公司的事你处理,下个月的财务,方诗意不方便,就让小赵去处理……”
他不避讳岑鲸鲸,岑鲸鲸隐约听见几句,也不再听。
第二天李成蹊回了敦金,张廷尉和李文仪都不在,他去了趟南湖项目,融创地产那边停滞,敦金毫无办法,。加上李文仪最近心力交瘁,没时间处理这些,几个董事并不敢拿主意。
李成蹊到中午准备回去的时候,遇上来的张廷尉,张廷尉脸色阴郁 ,见了他似笑非笑的问:“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他也不在意,淡淡说:“董事长通知我来。”
张廷尉走进电梯又回来问他:“我听朋友说,十九号晚上碰见你在酒店吃饭。”
李成蹊像是不知道他的试探一样,认真说:“那天是你嫂子她妈妈的生日,我和你嫂子从中午开始就一直陪着她和她的朋友。晚上才回去。”
他当晚和岑鲸鲸分开不超过两个小时。
张廷尉也不深问,哦了声,说:“是这样啊。”
李成蹊主动问:“然然怎么样了?”
张廷尉恨不得宰了他,但是脸上丝毫不显,遗憾的说:“她太大意了,后半辈子就在轮椅上了。”
岑鲸鲸是受害人,李成蹊很难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但毕竟是表妹,最后嘱咐说:“早听闻她喝酒飙车在行,没想到我是这么见识的。”
张廷尉不想和他扯这些闲话,妹妹虽然和他不是一个爸,但是毕竟是亲妹妹。平时闹得再凶,嫉妒彼此,但是大事上始终是一家人,一家人呢自然就护短。
他恨恨的想,他张衙内的名声,不是白叫的。
不管当晚开车的是李成蹊还是岑鲸鲸,一个都别想善了。
因为车祸涉及了家庭内部成员,李文仪根本没敢声张,毕竟不光彩。这才让她更难平。
李文仪一直不露面,董事不敢妄动,却不是没有意见。李成蹊拜访了几位董事。下午就去找了文政东,融创地产的吴忠,是文政东的姑父。
岑鲸鲸被老陈叫回去开会,华克的年度计划整合资产,大力整顿普康医药,争取下半年分出精力为乐京争取机会。
会议室就四个人,分别是执掌乐京的她,和老陈,另外两个董事执掌普康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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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在思路上非常清晰,也不犹豫,分派了工作,听各位的意见。
岑鲸鲸没什么能说的,她一门心思做销售,目前位置乐京啤酒已经起步,消减了繁重的内部费用,在价格稳定后,分流营销效果很不错,乐京目前最需要一个深入人心的印象。
开会一直持续到午后,四个人一起吃了饭。
位列董事席,却没人敢小觑她,不光是因为她是陈登光的女儿,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踏实的人,有股倔劲,和陈登光有些像。
之后老陈留她,她本不想上楼,老陈叫她;“你上来。我有事和你说。”
岑鲸鲸进门,老陈问:“成蹊最近在忙什么?”
岑鲸鲸老实答:“我前段时间车撞了一下,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家照顾我,哪也没去。”
老陈皱眉问:“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岑鲸鲸不在意说:“没什么事。”
老陈问:“肇事人呢?交警那边怎么说?”
岑鲸鲸想,到底是亲爸,还知道护短,就认定不是她的责任。
李成蹊说他处理,但是她没打听到事故的事。
“李成蹊处理了。我没多问。”
老陈这才想,她结婚了,有人操心她。
陡然觉得自己老了,京京都成家了。
岑鲸鲸还有工作,起身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陈登光见她现在整日的忙碌,和几年前一点都不一样,松口说:“也不用整日的扑在工作上,人手不够和我说。”
岑鲸鲸才不会和他开口,应承:“我知道,你也注意身体。”
他后知后觉,原来三个孩子,只有京京最像他。
她性格甚至比他都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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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正逢舅舅生日, 岑鲸鲸也没叫李成蹊,一个人去了舅舅家,舅舅和岑女士因为舅妈的事关系闹得很僵。
岑女士当初一心想让舅舅娶豪门家的女儿, 舅舅不肯,最后和他的学生结婚,岑美黎连婚礼都没去,这么多年,舅妈和岑女士都没见过几次。
岑鲸鲸进去后, 舅妈林晓秋穿一身素色的旗袍, 非常优雅,笑着招呼她说:“你舅舅早上就说你一定会来。”
岑鲸鲸把礼物递给舅妈,问:“舅舅不在吗?我以为他今天休息。”
林晓秋温柔的笑说:“他就没什么休息的时候, 除了上课就是排戏,剩下一点时间还要去萃华楼登台。比年轻的时候都忙。”
林晓秋是那种让人看到就想保护她的女人,温温婉婉,见人就笑笑,仿佛永远不会生气。
岑鲸鲸自从知道李文仪和舅舅是旧相识,就暗自留心。
正说着岑鹤声回来了, 见她来也不惊讶,随口问:“你妈妈最近怎么样?”
岑鲸鲸笑说:“挺好的, 忙忙碌碌,她热衷那些。”
岑鹤声无奈的笑着附和:“她,从小就要强……”
岑鹤声接着问:“成蹊没来吗?”
岑鲸鲸不动声色说:“说是他姑姑这段时间忙,他回敦金帮忙了, 平时他很闲。”
岑鹤声毫无反应,仿佛真的不认识李成蹊姑姑,说:“你结婚的匆忙, 我以为是你妈催你,看来你们感情挺好的。”
林晓秋笑说:“看你说的什么话。”
岑鲸鲸想起刚结婚的时候,也笑起来,神色有几分骄傲,爽快说:“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感情确实很一般,时间长了,感情也就慢慢好了,毕竟是夫妻,婚姻就是这样。”
岑鹤声感叹:“你成熟了,你爸呢?最近怎么样?”
林晓秋起身帮阿姨端菜了,起身前招呼说:“ 开饭了,你们两个过来吃饭。”
岑鲸鲸正说着,李成蹊打电话来,问:“中午过去接你,回家一趟。”
岑鲸鲸顿了几秒,说:“我在舅舅家,舅舅今天生日。”
李成蹊大概没想到,安静了片刻,说:“那我一会儿过来。”
岑鲸鲸刚想说,你不必来。但是他电话已经挂了。
岑鹤声问:“成蹊?”
岑鲸鲸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说:“他一会儿过来。”
李成蹊大概就在附近,来得很快,外衣在车上,就穿了件蓝纹的衬衫,一身气质像雨后翠竹,让人觉得清爽舒服。
进门就说:“鲸鲸和我说过您过生日,我昏头忙忘了。 ”
岑鹤声不在意的笑笑,男人之间对这种事并不在意,林晓秋惊讶了片刻,笑着招呼说:“快坐,这才你舅舅珍藏的酒该开封了。”
李成蹊笑说:“谢谢舅妈,可以陪舅舅喝点。”
岑鹤声心情好,和李成蹊饭桌上一直说酒,说起岑鲸鲸小时候的糗事。李成蹊听着,自斟自酌。
两人饭后回家,路上李成蹊闭着眼睛,惬意的问:“没想到岑经理初恋在初中。”
岑鲸鲸毫不在意他的打趣,大言不惭说:“要是认真说,在小学。”
李成蹊笑起来,睁开眼问:“小屁孩知道什么是恋爱吗?”
岑鲸鲸理直气壮问:“你三十几岁了,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什么是怦然心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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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看着她,她并不怎么热衷化妆,因为皮肤太白,化妆反而没有素颜漂亮。
嘴角微微翘着,生气的时候爱抿着嘴皱眉,高兴的时候眼睛弯起来……
他低低笑着说;“大概是知道了……”
岑鲸鲸见他闭着眼呢喃,问:“喝多了?”
见他不说话,也不再打搅,等到家见他还是不说话,她有意捉弄,从驾驶位置探过去,准备去捏他鼻子,结果刚凑近,被他猛的扯过去,趴在他身上。
岑鲸鲸惊呼,吓了一跳,李成蹊依旧闭着眼低低的笑,说:“岑经理想干点什么直说就行,不用爬过来。吩咐一声,都不用你动。”
岑鲸鲸趴在他身上,又生气又想笑,伸手掐了下他胳膊,挑衅:“就怕你不行,伤你自尊。夫妻一场,总不好互相揭短。”
李成蹊伸手揽在她腰上,用力一提,将人直接抱着坐在他腿上,他目光放肆的盯着她,说:“车库里安静,你要是放得开,随你喊叫。”
岑鲸鲸两手捂着他脑袋问:“李少董,你整天都在想这些?不怕肾亏吗?”
李成蹊凑上去亲了亲她。
岑鲸鲸只觉得唇齿全是酒味,不难闻,淡淡的,但是也醉人。
两个人最后也没闹成,李成蹊手机一直响,老爷子催他回家。
岑鲸鲸的车已经被他锁在车库里了,李家人就算知道,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只是多些麻烦,岑鲸鲸脾气大,本就是受害人,和不讲理的人对上,肯定是她吃亏。
他挂了电话,改了主意,说:“我回去一趟,你不用回去了。”
岑鲸鲸不来也不想回去,但是见他反反复复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成蹊问:“你指的是什么?像上次那种的事是万万不敢有。”
岑鲸鲸笑骂:“谁问你那个,我车祸的事,为什么我都问不到什么信息,我连对方什么人都不知道。”
李成蹊哄说:“对方人当场去世,你知道了也没没什么用,知道了也只是影响心情,我处理了就行了。”
他真是张口鬼话连篇。
岑鲸鲸想了想,说:“当时确实挺吓人,我以为我也要交代在那里了。”
李成蹊抱抱她安慰说:“在以后晚上都不会让你开车了。”
岑鲸鲸刺他:“我是晚上开车的缘故吗?”
李成蹊立刻认错:“是我的错,是我和你吵架的缘故。”
岑鲸鲸盯着他怀疑说:“你这么好说话,我反而不信你。你要是有什么算计还是和我直说吧,整日的和人斗心眼,我已经没那么多精力和你周旋了。”
李成蹊伸手撸乱了她的头发,放肆的笑着下楼去了,被岑鲸鲸骂了几句也毫不在意。
李成蹊回去,老爷子因为这几天气温忽高忽低,感冒了,坐在客厅里,听着李文仪细细嘱咐保姆细则,并不说话,李文仪面色老了很多,脸上并不好,见他进门板着脸,老爷子见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把提的保健品递给保姆,问:“董事长找我是有事?”
李文仪好声好气说:“成蹊,我是你姑姑。”
李成蹊笑说:“看您说的,我什么时候说您不是我姑姑了。”
李文仪盯着他说:“你别忘了,你姓李。”
看着他,却打电话给岑鲸鲸,和蔼问:“我是姑姑,前几天听说你出车祸了,怎么开车这么不小心。”
岑鲸鲸听的莫名其妙,只说:“我没什么事。”
李文仪见她不说,又问:“女孩子开车就是不安全。”
李成蹊有恃无恐,毫不在意,当作没听见。
岑鲸鲸听的明白,她不是关心她。就只说:“没什么事。让姑姑操心了。”
这话已经默认当晚就是她在开车。
李文仪挂了电话,质问李成蹊:“我看着你长大,你学会和我撒谎。”
李成蹊看着老爷子,问:“您找我,就为了质问我?”
老爷子问:“究竟怎么回事?”
李成蹊并不回答:“姑姑比我清楚,您应该问她。我就是李家的一个败家子儿,你们何必非要找我麻烦?”
李文仪冷笑:“你是败家子儿?你能耐大着呢,倒是我小瞧了你。”
李成蹊从去年开始一直在二级市场活动,他在收集散股,联合融创地产。
李文仪只知道他动作不断,但是心里笃定他的手插不进敦金,根本没想到他借了融创的手。
李成蹊无所谓的笑笑,和气的说:“姑姑,我明天去看看然然,你何必费功夫非要找受害人的麻烦,为什么不找和然然组局的人?为什么不找明知她醉酒还让她开车的人?”
李文仪打断他:“这不是你操心的。”
事实上,车里当时有三个人,其中副驾驶那位当场死亡,后座的那位至今在icu。
去世的男生是然然的男朋友。
李文仪警告他:“别以为你护着她,就相安无事。”
李成蹊毫不客气的打断她说:“她是华克陈登光的女儿,未必需要我护着她,您要究责大可去找她。这种事出在一个家里,就是丑闻,您不是不知道……”
老爷子突然说:“够了!”
李成蹊没什么能说的,李文仪开条件:“岑鲸鲸需要负法律责任,补偿她女儿今后人生。”
李成蹊冷冷笑了声,就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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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接到岑鲸鲸电话,她大概知道了。大骂李成蹊:“我说你最近好话说尽哄着我,合着是为了你那个便宜表妹?”
李成蹊在开车,骂声都没进耳朵,好脾气说:“怎么可能。”
岑鲸鲸气疯了,骂道:“李成蹊你就是个王八蛋!自从遇见你我就没好事。”
李成蹊哄说:“明明是两相好的事,怎么会没好事。”
岑鲸鲸才不管他和稀泥,问:“你表妹撞了我,我差点没命,在你眼里,我这个人就只值几句好话,是不是?”
李成蹊安慰:“鲸鲸,她后半辈子都交代在轮椅上了,男朋友也当场死了。你就是要究责,也要等她先活过来。”
岑鲸鲸问:“所以呢?死的不是我,你就替我慷慨处理了?你问过我吗?这就是你们李家的道理?你们家就没有一个说人话的人吗?”
李成蹊见哄不住,坦白:“我姑姑不是个讲理的人。”
岑鲸鲸问:“我要我的理,她就是死了,是她的责任,就是她的!没有‘就这样吧’一说,你姑姑讲不讲理,和我没关系。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和你也没关系。”
李成蹊叹气:“岑鲸鲸,你讲理讲过了。”
岑鲸鲸恨声恨气道:“我就不该信你,不该信你们李家人。”
李成蹊不想和她吵架,哄说:“等我回来和你说。”
岑鲸鲸骂他:“你滚回去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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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岑鲸鲸发了一通脾气, 冷静了后也明白,吵归吵,便宜亲戚算起来也是一家人, 不能真的闹大。但是心里不舒服,暗骂了李成蹊一顿,就约上于小艺一起去郊外散心。
正值三月春季花期,于小艺很久没浪了,一听岑鲸鲸约她, 就飞奔而来, 兴冲冲开车来接她,浑身都是雀跃,调侃说:“你自从结婚, 就再也约不出来了。李成蹊难不成有吸魂大法?让你这么留恋家?”
岑鲸鲸抱怨:“瞎说什么,是你忙着谈恋爱,我忙着赚钱。也没见你出去和人拼酒。”
于小艺大笑:“好好,说错了,只有你迷别人魂的份儿,我们的岑女神岂是浪得虚名。李成蹊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的。你们夫妻两也真是互相迷。”
岑鲸鲸被她说的笑起来, 说:“你等等,把白普宁一起叫上, 咱们两个也没什么意思。”
说着给白普宁打电话,白普宁住的房子,是于小艺之前为投资买的,于小艺豪气惯了, 并不太在意,只是借她住,并不收房租。
白普宁不好意思, 因为是岑鲸鲸帮她打听的房子,所以隔三差五的想请于小艺吃饭。于小艺其实并不感冒,她不喜欢唧唧歪歪的性格。
三月天气刚暖,于小艺开着车窗,非要兜风,问岑鲸鲸:“李成蹊外面那狐狸精怎么样了?”
岑鲸鲸的头发被吹的翻飞,一手拢着头发,歪着头傲娇的说:“就那样吧。”
她不敢提因为那场现场打小三的戏码,让她和李成蹊差点打起来,最后她还出了场车祸。
要不然于小艺能立马和李成蹊闹起来。
于小艺边开车边说:“还别说,你老公那气质是真的好,攻气十足。”
岑鲸鲸笑问:“你说我像同妻?”
于小艺居然说:“你老公那款在gay圈非常受欢饮,不过夫妻吵架很正常嘛,大不了床上一架泯恩仇。”
说着笑起来调侃问:“李成蹊到底行不行?”
岑鲸鲸答:“很行。”
于小艺听的大笑:“那就不吃亏。”
岑鲸鲸也听的笑起来,难得顺着于小艺开玩笑。
心里的气闷也散了不少,接了白普宁,她变了很多,剪了头发,学会认真化妆了,口红颜色很衬她。
岑鲸鲸问:“新公司同事怎么样?觉得怎么样?”
白普宁其实性格挺开朗的,只是偏温柔而已,笑吟吟说:“挺好的,比我原来公司氛围好,年轻人多。我原来公司老员工多,非常歧视年轻人,尤其是我这种没有背景的年轻人。”
于小艺不客气的说:“老国企传下来的毛病。”
岑鲸鲸问:“你前男友找过你吗?”
白普宁面色一黯说:“找过两次,我坚决不复合,他大概就是愧疚吧,毕竟有好前程等着他,没必要和我浪费时间。”
于小艺听着问:“又一只凤凰男飞高枝了?”
岑鲸鲸给她介绍了几句,于小艺冷笑:“难不成他还有软饭硬吃的本事?你也是傻,领导能把旧房子卖给他,就不简单。你自己想你们的领导会把旧房子卖给你吗?”
于小艺做生意非常有头脑,这些道理真是门清。
白普宁笑笑,坦然说:“年轻嘛,傻一次。以后就不会傻了。”
于小艺原来挺不喜欢岑鲸鲸的大学同学,后来见白普宁挺坦诚的,接触多了也算是朋友了,和她说:“等我物色物色,给你介绍一个条件比他好的。人还老实的男孩子。凤凰男有什么好的。”
岑鲸鲸催她:“你把你自己解决了再说吧,别到处跟人夸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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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说说笑笑,在郊区花艺基地呆了两天,玩的尽兴。
第三天李成蹊打电话给岑鲸鲸问:“今天不回来吗?”
岑鲸鲸已经不生气了,说:“我回家和你没关系,你把你表妹操心好就行了。”
李成蹊也不恼,说:“路上注意安全,我让司机去接你们,你最近还是别开车。”
岑鲸鲸知道他好意,但就是不想搭理他。
等中午回家,见李成蹊不在,她去了公司一趟,等回来见门口停了辆车,挺面生的,没见李成蹊有这么辆车,进院子就看到张廷尉坐在廊檐下,看着她。
见她进门笑问:“嫂子回来了?”
岑鲸鲸对他的印象,是从张衙内开始的,见他几次都是和酒色脱不开关系,张廷尉面向挺富贵的,有点微微胖,没有李成蹊那么清瘦挺拔,但是脸也不丑,家世财富加持,自然让人有自信。气质就看起来不错。
但是岑鲸鲸非常不喜欢他,可能就是不合眼缘吧。
岑鲸鲸问了声:“你怎么来了?”
张廷尉明知道李成蹊不在家,但是信口胡说:“来看我哥,结果他不在家。”
岑鲸鲸也不在意,招呼说:“进去坐。”
张廷尉坐在廊檐下的椅子上不动,自顾自说:“我舅舅还在的时候,就喜欢这房子,没想到,我哥结婚后居然住在这里了。”
岑鲸鲸问:“是吗?”
他既不说来意,也不提理由,只管说自己的。
“去年他还在这里开了个带伴儿的party,美女环绕,热闹极了。结果没多久就收心结婚了。”
岑鲸鲸笑笑。
他玩笑的看着岑鲸鲸问:“你看上他什么了?浪荡自在?他从小就女人缘好。”
岑鲸鲸似笑非笑问:“你这不像是来看你哥的。”
张廷尉毫不在意的笑起来,盯着她说:“你看出来了?”
他的目光让人非常不舒服,岑鲸鲸站在门口也不进去了,坐在另一侧,他盯着她一张笑脸却让人非常不舒服,说:“我专程来看你的。”
岑鲸鲸回答:“我好好的,有什么好看的。”
张廷尉:“听我哥说你出了车祸。”
岑鲸鲸说话敞亮,说:“我后来听你哥说,当时撞我的是你妹妹。”
张廷尉故意面露惊讶说:“他是这么说的?据我所知,双方互撞。”
岑鲸鲸好想骂他不要脸,说:“你知我知,都不算数,要交警知才行。”
张廷尉轻蔑的笑笑说:“交警知了又能如何,不知又如何。撞了就是撞了,古往今来,没有‘没命的’给‘有命的’赔礼一说。要不怎么有杀人偿命一说,你说对不对?”
岑鲸鲸不想和他胡搅蛮缠起身说:“进去等你哥吧,我打电话让他早点回来。”
张廷尉见她不肯再说了,起身说:“不用了,我就是来看嫂子的,何必麻烦我哥。”
他这话说的非常下流。
岑鲸鲸想骂,但又知道他不要脸,就没出口。
他走之前回头看着她说:“我建议嫂子去看看我妹妹,看看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等着嫂子来。”
他原本计划是直接威胁岑鲸鲸补偿他妹妹,下流人有下流人的办法,他本来就是个人渣,但见了岑鲸鲸又改主意了,岑鲸鲸比他玩过的女明星漂亮多了,他起了色心,就变了想法。
等人走后,岑鲸鲸才进门,阿姨见她进来,欲言又止说:“成蹊表弟来了,在里面转了一圈,一直坐在外面,我招呼也不进来。”
岑鲸鲸回头看了眼院子,安慰:“没事,随他。”
当晚李成蹊回来,岑鲸鲸就抱怨:“你们家人真的都有病。”
李成蹊笑说:“你这话怎么说?”
岑鲸鲸下午被张廷尉恶心到了,吐槽:“你那个便宜表弟,脑子有病吧?”
李成蹊:“我姓李,他姓张,怎么就成一家人了?”
说完又问:“他来家里了?”
岑鲸鲸用吵架的力气和他抱怨了一通,李成蹊听的皱眉问:“他还说什么了?”
岑鲸鲸感叹:“怪不得你骗我,合着你们家都有病是吧?”
李成蹊坐她身边说:“这段时间,你出入不要一个人。让你助理跟着你。他闲不了多久了。”
岑鲸鲸毫不畏惧问:“他难不成还想谋杀我?”
李成蹊没说话,张廷尉狂的太久了,他查到的证据,不包括他养的小明星,单性/交易一项,就够丧心病狂了。
岑鲸鲸见他不说话,问:“什么叫他闲不了多久了?”
李成蹊在二级市场吸收散股,转手给了文政东,等价换了乐京的股份。
南湖地产项目,融创铁定会踢李文仪出局。她在南湖项目上一直强势想做主,融创是地产大鳄,哪里能容她这么强势。
李文仪最近一直缺席会议,外面已经有传闻。她要想坐稳董事长,肯定会尽快回归,也会派张廷尉和融创沟通。张廷尉纠缠的本事一绝。
这些不适合讲给岑鲸鲸听,他只说:“我有自己的生意,何况敦金有没有我的位置,到时候还需要他们两操心。他没那么多时间找你麻烦。”
岑鲸鲸知道他心眼多,不说实话,问:“放弃敦金你不可惜吗?争取争取,老爷子未必不支持你。总比你在外费心费神的做投资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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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笑了笑,反问:“听说你妹妹好事将近了?”
岑鲸鲸瞪他一眼,她也算是摸到他的脾气了,就算说到他的痛楚,他也很少发脾气。而是习惯转开话题,避而不提。勉强算是绅士风度吧。
岑鲸鲸见他躲避,故意戳他痛处,幸灾乐祸问:“你不会不是李家孩子吧?”
说完放肆的笑起来,起身上楼去了。
留李成蹊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沉默。
岑鲸鲸洗漱出来都不见他上楼,站楼梯口看了眼,他还是保持那个动作,坐在那里发呆。
她喊了声:“你不睡觉吗?”
他迟钝的抬头看她,茫然的笑笑。
岑鲸鲸那一刻,不知怎的突然觉得他其实挺可怜,好声好气说:“睡觉了。”
没想到他笑起来说:“李太太这么热烈邀请,我不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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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岑鲸鲸刚洗了澡, 睡衣穿的严严实实,一点都不怕他,笑话他:“年纪轻轻, 可别把身体搞亏了,我可不会和你过一辈子。”
李成蹊的大长腿上楼只需几秒,片刻就到了她面前,伸两臂裹挟着她,轻易将她抱离地面, 岑鲸鲸除了嘴比他厉害, 其他地方都赢不了他,被他轻易放倒在床上。
两人暗自较劲,都挣扎的气喘吁吁, 李成蹊俯在她上方,问目光温柔的盯着她,半晌,突然笑起来翻身躺在她身边,贱贱的笑说说:“李太太早晚榨干我。我要保养身体,争取活到八十岁。”
气的岑鲸鲸踢了他一脚, 两个人相视,都乐了。
简直莫名其妙。
这段时间两人一直吵架, 吵来吵去,也没个结果。岑鲸鲸抱怨:“我现在知道和你结婚我是真的吃亏,你们家人都不正常。我的难题顶多……”,她说到一半停了。
李成蹊笑问:“你的难题怎么了?”
岑鲸鲸不肯说了, 掉过头说:“我听你表弟的意思,不肯善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张狂的人, 你们李家未免也太狂妄了。”
李成蹊淡淡说:“我爸可不这样。”
岑鲸鲸惊奇的看他,问:“你爸妈是什么样的人?”
李成蹊胳膊曲着头枕在手肘,侧着身看她,面色有些落寞说:“我妈走得太早了,我没印象了。我爸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岑鲸鲸不好追问已经过世的人。
李成蹊并不在意她的调侃,他和李文笠太很像了,所以,他不可能是抱养的。
这些年他一直怀疑,父亲的死到底和李文仪有没有关系。
能让老爷子急流勇退,装聋作哑的理由太少了。他从前就一直怀疑,李文仪是夺权上位,这样老爷子才能保持沉默。
两人各怀心思,第二天一早,李成蹊就给岑鲸鲸找好了保镖,嘱咐她:“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忙,有些顾不上你,我知道张廷尉分不出心思找你麻烦。但是以防万一。”
岑鲸鲸接受他的好意,实在是张廷尉那人太下流了,她不敢大意。
送走岑鲸鲸,李成蹊出门就通知陆综:“把张廷尉的消息放出去。”
陆综惊讶:“咱们好不容易收集到的。他肯定和那帮吸粉的脱不开关系。现在放出去可就打草惊蛇了。”
李成蹊不在乎的说:“放吧,要不然他太猖狂了。”
陆综不赞同的说:“你怎么突然变急躁了,你要知道我现在把消息放出去,再要逮住他把柄可就难了。”
李成蹊皱着眉说:“我早晚剁他一只手,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证据。只要沾上,我就能把他送进去。”
尤其是他对鲸鲸起了贼心。
陆综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咱们可都计划好了,你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
李成蹊也不解释,说:“计划有变,按我说的来。就算拿着现在的证据,短时间未必会抓到他把柄。”
陆综也不再执着,说:“那行,我筛选一下,到时候通知你。”
李成蹊掉头给文政东打电话,说:“出来一趟吧,我有事和你说。”
岑鲸鲸只知道他早出晚归,并不清楚他一天在忙什么。
年后冯翼分担了她一半的工作,让她轻松很多,乔云涧回来上班后,老实了很多,中午在市场部开完会,等散会,助理匆匆出来找她说:“梁总好像出事了。”
梁文道今年开始,一个月有二十天都不在,有他没他都一样,她问:“出什么事了?”
助理低声说:“听说在家里直接被带走了。”
岑鲸鲸冷静问:“音品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
没等助理说话,乔云涧站在楼梯口叫她:“岑经理,和我来一下。”
岑鲸鲸把文件递给助理,跟着他上楼问:“出什么事了?”
乔云涧面色复杂的说:“老梁在财务上不干净,被人举报了。”
岑鲸鲸惊讶的看他,问:“什么意思?”
乔云涧大概知道来龙去脉,看着她,竟然有点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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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盈盈先和老梁吞了大笔资金,但是陈盈盈后来搭上了影视公司的顺风车后,就和老梁分道扬镳了。
谁也没想到,音品问题丛生的时候,她为自保,直接下手搞死了老梁。
老陈没想到,老梁更没想到。
岑鲸鲸见他不说话,问:“谁举报的?”
乔云涧见她面色严肃,答:“陈盈盈。”
岑鲸鲸静默了片刻,冷笑:“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
乔云涧叹气说:“董事长早上收到消息,正在了解情况。”
岑鲸鲸无奈问:“她不是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吗?她不用脑子想想老梁是谁的人?老梁进去了,姓陈的哪个能得了好?她就能干净了?栽赃我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
乔云涧这次老实了,淡淡说:“董事长已经在处理了。”
为了这事,岑鲸鲸下班特意回了趟半湖别墅。陈盈盈出任音品的CEO不久后就搬出去住了。回来的时候也不多。
老陈也才回来不久,见她来,先说:“乐京那边还需要你和云涧稳住。董事会正在开会讨论中。其他事有我,你不用担心。”
岑鲸鲸不知道他说的是工作还是其他的。
老陈没有提起陈盈盈,岑鲸鲸也没有问,老陈和她短暂的交流了几句公司的事,有视频会议等着他,他嘱咐了句:“你先别回去,晚上在家吃饭,我等会儿有事和你讨论。”
岑鲸鲸开了电脑,收了邮件,给冯翼回了邮件讲清楚让他稳住,见乔云岚才回来,她在集团上班,有时候也不太去,岑鲸鲸也不深想。
她的说辞是想要二胎,但是看老陈的意思不太像。
见岑鲸鲸在家,乔云岚面色惊喜,笑问:“好久没见你了。”
岑鲸鲸客气说:“和我爸有工作要谈。这段时间太忙了。”
乔云岚感叹:“也是,盈盈也忙着工作,从家里搬出去,回来的少了。”
岑鲸鲸知道她的意思,见她递了话头,但是没接。
乔云岚看了眼书房,回头和她说:“你爸为盈盈的事,这几天都心情不好。”
岑鲸鲸从前恨老陈偏心,恨陈盈盈搬弄是非,撒娇卖乖。
等结婚后,她再没有嫉妒过老陈给陈盈盈铺路。
她才明白,她那是嫉妒,嫉妒老陈偏心她。她是为了权利结婚,结婚后,过得还行,反而不再谈感情了,和老陈的关系也好了。连陈盈盈也看起来顺眼了。
她笑问:“盈盈又怎么了?她是该结婚了。”
乔云岚见她不接话,索性自己说:“她和梁文道的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梁文道出事,你爸一早上都很沉默。”
岑鲸鲸斟酌道:“她要是有错大可把她叫回来教训一顿,何必和自己过不去。你也劝劝我爸。要是不行了,你就受累去音品帮忙,毕竟盈盈没有经验,再不行,就把音品卖了。让她长长记性。”
她这办法简直是抄底。
乔云岚居然听进去了,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嘴上客气说:“听说她最近恋爱了,你爸在等着她结婚。”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老陈还是舍不得动她,毕竟是一手带大的,感情不一样。
但是乔云岚可没有感情。
乔云涧也不是吃素的。
老陈开完会,脸色很差,出来见她坐在餐桌上开着电脑看东西,问:“饭好了你们就先吃,等我做什么。”
岑鲸鲸也不在意,问:“老梁的事情严重吗?”
陈登光沉默的没说话。
岑鲸鲸果断建议他:“短时间不要人员变动,他就算最后结果不乐观,都不要动他的位置。跟着你从开始到现在,就那么几个人,他一出事,咱们就换人,成什么了。”
要不然真传成她举报老梁,扯到她身上,就是她吃闷亏。
董事会的意思是让其他人尽快顶上,防止动荡,他一直反对。没想到京京和他想的一样,乔云涧都说最好尽快派人顶上,怕影响乐京今年的销量。
饭桌上,乔云岚开头说:“有时间了,你就该多会来陪你爸吃饭。”
岑鲸鲸笑笑,说:“我前段时间开车出了事故,在家养了几天就回去上班了,李成蹊笑我是个劳碌命。我们都一样忙。”
老陈急躁问:“怎么回事?”
岑鲸鲸淡淡说:“没出大事,李成蹊在家照顾了我几天。”
老陈被自己养的白眼狼伤了,需要她安慰,她受伤的时候,有谁关心了?
老陈念叨:“你性格急躁,开车一直都不稳当,早说了让你找个司机。”
岑鲸鲸听话状,乖顺说;“现在有了。我现在不开车了,李成蹊也不放心我开车。”
她把李成蹊挂在嘴上,老陈也不好追问。
等饭后已经有些晚了,她起身告辞,老陈嘱咐:“你不要开车,回去后给我打个电话。”
岑鲸鲸失笑:“我都这么大了,知道轻重。”
老陈却说:“你就是再大,也是孩子。行了,去吧。”
出大门前她回头看了眼,老陈站在廊檐下,头顶的灯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在灯光里,让他看起来不真实。
等回去后,李成蹊居然还没回来,阿姨一个人寂寞的说:“你们两整天的不着家。”
岑鲸鲸笑着解释:“我今天回我爸那里了,李成蹊没说去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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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遗憾说:“没有。”
岑鲸鲸见她在剪鲍鱼干,就嘱咐说:“给他炖个汤,他爱吃宵夜。”
阿姨感叹说:“我下午就炖上了。他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吃饭,就靠晚上吃点宵夜,年轻人吃饭就饥一顿饱一顿,现在看着身体好,等时间长了,毛病就都出来了……”
阿姨特别唠叨他们两个,连他们两个吵架都要唠叨几句,岑鲸鲸好脾气的说:“等我有时间慢慢和他说,让他改。”
正说着李成蹊进门问:“让我改什么?”
岑鲸鲸笑嘻嘻说:“改改你的臭德行,别整天气我。”
李成蹊累了一天,懒懒的凑过去坐她旁边,问:“我什么臭德行?”
阿姨在厨房里说:“成蹊,你等一会儿,汤好了。”
李成蹊一脸笑意问岑鲸鲸:“这么周到?刚进门就有宵夜?”
岑鲸鲸否认:“关我什么事,阿姨心疼你。”
他笑笑,不反驳。
阿姨端出来两碗,岑鲸鲸晚上没怎么吃,尝了口说:“味道真不错。”
李成蹊揶揄:“从来不吃宵夜的岑经理,现在也开始吃宵夜了?”
岑鲸鲸心想,就不该给他好脸色。
这人就爱蹬鼻子上脸。
等晚睡的时候,岑鲸鲸就看到各大门户网站推送的头条新闻,著名女演员被爆不正当交易。
她好奇点进去,居然看到了张廷尉的名字,尤其牵连到投资和拉皮条。
她好奇问李成蹊:“是真的吗?他这属于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李成蹊不在意的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一直就手眼通天,要不然也不能有张衙内的名号。”
岑鲸鲸唾弃:“衙内,衙内是个好东西,可惜做衙内的人不是个东西。”
扭头就见李成蹊笑吟吟的看她。她没好气说:“你也不是好东西。”
李成蹊伸手一揽,将她强硬的揽到他怀里,她气的在他手上咬了一口,李成蹊也不嫌疼,笑说:“岑鲸鲸,你喜欢我又不丢人,你恼什么?”
岑鲸鲸窝在他怀里一个劲的笑,等笑够了,起身和他说:“李成蹊,你可别爱上我,别落在我手里,我不会手软的。”
李成蹊笑的懒懒的说:“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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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岑鲸鲸也没想到能那么快见刘敏然, 时隔四周,她去医院复诊,从门诊楼进来, 穿过一楼的大厅,要从后门的电梯上楼,电梯口来来往往都是手术的病人,她站在电梯口的人群里等着上楼,结果下楼的电梯里李文仪带着护工和保姆, 护着刘敏然出院。
刘敏然脸上的外伤还没好, 额头包着,脸颊上的伤已经结痂,她整个人呆呆的靠在床上, 没有一丝生气。
保镖推着床,李文仪面色憔悴,不错眼的盯着她。伸手抓着床边,生怕她颠簸。
电梯口离后门很近,她回头看了眼,外面果然有保姆车等着。
李文仪一颗心都在刘敏然身上, 她戴着口罩站在人群里,看着母女, 只觉得唏嘘,这就是恣意放纵的后果,结果总是让人难以接受。
老爷子生日宴上,她穿了件裸肩的真丝裙, 能说会道,青春非常,才多久, 就变成这样子了,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要说她愤恨也不至于,毕竟她现在安全无事。
从医院出来时间还早,等回公司李成蹊打电话问:“今天复查的怎么样?”
岑鲸鲸:“挺好的,没什么问题了。医生说我有点缺铁,开了点补铁的药。”
李成蹊笑说:“等我有时间带你去看老中医,把缺的都补上。”
她心情有些复杂,说:“别瞎折腾,你晚上来接我吧,我没开车。”
她下班晚,李成蹊在一楼的茶座等了会儿,夜灯初亮,她说:“你再带我去看一次点灯山吧。”
李成蹊也不问原因,随口说:“走吧,这时间正好,看了灯山回家吃饭。”
西山脚下修了条旅游观光大道,道路两旁栽的柏树还小,李成蹊并不上山,将车停在观光大道上,岑鲸鲸说:“我今天碰见刘敏然了。”
李成蹊转头看她,知她心软,就不甚在意说:“她就算一辈子站不起来,也照样富贵极致,比她可怜的人千千万万,比她努力的人一辈子不如她的比比皆是。太猖狂的人,大概老天都看不下去。”
道理岑鲸鲸都懂,她还没开口反驳,西山上的烟花就亮了,短暂的三只烟花后,灯陆陆续续的亮起,静谧的夜里有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岑鲸鲸仰头静静看着,问李成蹊:“其实去世后供奉在这里也不错,起码香火、景色都不错。”
李成蹊笑说:“我是无所谓,人死一了百了,供奉了又能怎样。我爸那个人生前善事做尽,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岑鲸鲸反驳:“起码有个念想。”
他笑起来,发动车说:“别想这些,看灯看景,但是不看人。人没了就是没了,说什么都没用。”
岑鲸鲸心里吐槽,和你们男人说感情真的像对牛谈情。
晚上回去才吃完饭,阿姨等着两个人催说:“怎么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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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出去了一趟。这个汤不错。”
李成蹊见岑鲸鲸胃口不错,调侃说:“鲸鲸现在也不讲究了,从前不吃烧烤、不吃宵夜,现在看起来胃口也不错。”
岑鲸鲸以牙还牙:“那时候没结婚,要注意保养,怕人挑我毛病。现在结婚了,谁还在乎那个。”
阿姨听的乐的笑起来,李成蹊诓她:“宵夜的乐趣,你想象不到,改天带你出去吃。”
岑鲸鲸嫌弃:“我只是不吃,又不是没见过,还用你带我去?”
阿姨笑着哄说:“两个人才有乐趣,一个人的夜市有什么意思。”
岑鲸鲸想,她的习惯果然变了,以前为了减肥,在饮食上控制的很严格,年轻爱美对自己也苛刻。
结婚后就疲懒了,化妆美容也不勤快,隔三差五被李成蹊带着吃宵夜,可能是忙的太多了,居然还瘦了。
等清明节的时候,岑女士要回隔壁市去扫墓,她骄傲惯了,问岑鲸鲸:“问你舅舅去不去?”
岑鲸鲸笑说:你直接打电话问他就行了,舅舅今年都五十岁了。你们两都那么久没见面了。”
岑美黎抱怨:“他都不把我当姐姐,我上赶着去和他做亲戚?”
岑鲸鲸知道劝不了她,转念一想,就说:“我让李成蹊约舅舅回家吃饭,你这两天准备一下,约好了我叫你。”
岑美黎没再说,问:“听说梁文道出事了,对你有没有影响?”
岑鲸鲸知道她性格好强,不想和她深说,只说:“和我没关系,别操心这些了。”
结果没几天就发生了件和她有关系的事,老陈派了个财务总监去了音品公司。
老陈原本想着陈盈盈不缺钱,就算动资金也不会那么夸张,小钱拿就拿了,不打紧。结果等老陈回过神,音品抵押贷款已经超过两亿,音品本就是华克全资控股,才一年时间就几乎成了空壳。
陈盈盈搭上影视公司,说是去投资影视,她那个绯闻男友据说是娱乐业大亨家的公子。
岑鲸鲸不感兴趣,陈盈盈要不抢她东西,随便她发财。
老陈大概心灰意冷了,叫她回家吃饭,开门见山说:“这笔帐,先空着,让她自己处理。处理不了就卖了音品吧。”
岑鲸鲸不做声,乔云岚建议:“短时间怕是卖不出去,她敢动资金就不怕你发现,我和她说一声,你别着急上火。”
乔云岚爱做这个两面不得罪的中间人,老陈也乐意给她机会。
岑鲸鲸从头到尾都没说话,老陈问:“你有什么意见?”
岑鲸鲸不客气说:“我有什么意见不重要。音品的事,和我关系不大。”
她口气不好,乔云岚适时起身说:“我去给你们煮点喝的。”
老陈认错:“音品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到。”
岑鲸鲸看着他的眼睛问:“真的只是你考虑不周到吗?这些年你考虑不周的地方太多了,不是音品,还有其他的。”
老陈哑口无言。
岑鲸鲸一针见血说:“你自始至终都没舍得说她下作的为人。梁文道就算和她有龌龊,也是她的亲戚,从小照看她。结果呢?她掉头就反咬梁文道,集团上下谁不知道我和梁文道不和?她什么心思,您真的不知道吗?我在音品守了半年,为了收购顺利,安抚人心,临门一脚,你就把音品给她了。你真的考虑过我吗?只是一句考虑不周,我几年心血作废,不得不转行去卖啤酒。倘若我在乐京站不住脚,做不出成绩,现在和你讨论的人,就不是我。从头到尾,我的一切都是我凭本事得来的,凭什么她就能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老陈面露满色,听的欲言又止。
岑鲸鲸起身说:“关于她的事,您自己拿主意吧。我不做这个恶人。”
她不怀疑老陈不想处置陈盈盈。他是想探她口风也好,是真心想教训陈盈盈也罢。
她都不关心了,结婚后,她彻底不再纠结了。
李成蹊和陆综在讨论蝉音电台的出路,陆综建议说:“现在的业绩非常不错,用户量马上超过音品,有声书业务经营的非常不错。如果保持这个状态,必定能卖个好价钱。”
李成蹊看了眼报表,淡淡说:“这个留着吧,本来就是我老婆的。”
陆综调侃说:“你老婆看着也不严厉,你后来可有点惧内啊。”
李成蹊笑了笑,合上文件问:“你怎么知道她不严厉?”
陆综听的大笑。说:“你姑姑已经回来了,今年上半年敦金业季不怎么样,听说在董事会上发了脾气。”
李成蹊挑挑眉道:“她的脾气惯是如此,接下来就看她的动作了。让她下来并不容易,起码要让董事会同意,这么多年不能说她没有能力。”
陆综忙了一天,约他:“晚上出去喝一杯?”
李成蹊拒绝:“我晚上有事。”
陆综问:“你晚上能有什么事?以前你不也天天泡在酒吧。喝两杯酒,你老婆总不能也不许吧?不行了,我给她打电话请假。”
李成蹊笑起来,要是岑鲸鲸,肯定说,你爱上哪上哪去。
“丈母娘有事让我办,等我忙过了到时候去外面喝。”
陆综女也不执着,起身说:“我找梁城喝,你们这些结了婚的人啊,就是靠不住。”
李成蹊才不在乎他调侃,先去接了岑鹤生,他太太也一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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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开玩笑说:“鲸鲸要去陪爸爸吃饭,拍我陪妈吃饭,我只好劳烦舅舅作陪。”
岑鹤生也不在意他的说辞,问:“你们忙你们的,我们老了,就不能给你们添乱了。”
李成蹊嘴甜惯了,直说:“我们两个平时都不在家,也没时间陪我妈,前段时间见她听《锁麟囊》,我对戏曲一窍不通,鲸鲸倒是懂戏,但是她比我都忙。”
岑鹤生问:“你和鲸鲸什么时候认识的?”
李成蹊答:“有些年了,她比我小几岁。”
他两最初约好的说辞,说的久了就成真话了。连他两都快相信了。
岑鹤生问:“你在哪读的书?”
李成蹊:“我在国外读的,格拉斯哥读商科。”
他从不提学历,和岑鲸鲸都没提起。
岑鹤生直觉他和鲸鲸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但也不好一直追问。
李成蹊像毫不在意他追问,到家后,招呼夫妻两进门,岑美黎就坐在餐桌上,也不起身也不招呼,问了声:“来了?”
岑鹤生嗯了声。
根本看不出来姐弟两好几年了见面了。
倒是他老婆笑说:“他早上没去上班,说姐姐叫回家吃饭。”
岑美黎也不像之前冷着脸了,说:“鲸鲸说一会儿就到,你们再等等,马上开饭。”
李成蹊坐在岑鹤生对面,见他丝毫没有生疏,心里想岑鲸鲸给他托付的工作,他算是完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破镜重圆不一定要离婚…
第33章
岑鲸鲸进门就见舅舅和妈妈还有李成蹊三个人坐在那里听戏, 岑女士是懂戏的,但是李成蹊她知道一窍不通,她问:“还没吃饭?”
李成蹊舒了口气说:“就等你了。”
岑鲸鲸笑话:“戏好听吗?”
李成蹊站起身煞有介事说:“戏是好戏, 可惜我是个粗人。”
岑鲸鲸听的直乐。他总能把出糗的事说的坦坦荡荡。
岑鹤声笑说:”他是个商科出身,对戏曲肯定不感兴趣。”
岑美黎其实也不是不满意林晓秋,她和弟弟的期望太高了,岑鹤声当年是数一数二的老生,和他同批的师兄弟全都发达了, 娶的无不是高门千金, 只有他最后娶了他徒弟林晓秋,尤其林晓秋当时还是个籍籍无名的青衣,婚后就回归家庭了。
岑鲸鲸见妈妈和舅舅好不容易和好, 饭桌上笑嘻嘻问:“年中的时候我有假,到时候咱们去度假,朋友家在长江边上搞旅游做度假村,我们也去逛逛。”
李成蹊问:“你那朋友是不是姓林?”
岑鲸鲸问:“你又认识?”
李成蹊淡淡提了句:“听说过,旅游那是大项目。”
岑鲸鲸也不在意,只觉得岑女士和李成蹊好像多了很多共同话题, 两个人一直在窃窃私语。
晚上回去的时候岑鲸鲸问:“你和我妈说什么呢?”
李成蹊:“她投资的事。”
她一心想着一家人和睦的事,结果到年中, 她都一直没时间。
乐京百乐系列是新建乐京三厂的主打产品。乐京百乐在夏季上市,岑鲸鲸整个夏季都在连轴转,连李成蹊见她的时间都不多,乐京因为百岛控股, 在北方市场获得喘息的机会,新系列一战成名,才在北方市场彻底站稳脚跟。
乐京业绩漂亮, 在秋季的行业内的交流会上,她是出席会议的最年轻的一个销售总监。
百岛的文政东居然也在,见她一个人落单,坐她身边说:“你们夫妻两不得了。”
岑鲸鲸和他其实并不熟识,客气的笑说:“这话可不敢当,我就是再干几年依旧追不上你们百岛。”
乐京因为今年的业绩,各地工厂都已经陆续动工,华克今年把重点转移到了乐京这里。
文政东听的失笑,但是没再深问,他和李成蹊谈的生意已经差不多了,李成蹊这个老婆,从前倒是没听说过,小瞧她了,乐京经此之战,肯定能挤进啤酒行业。
岑鲸鲸知道他和李成蹊一起做生意,但是没有细问过,想了几秒,问他:“你和李成蹊的生意怎么样了?”
文政东顺嘴说:“他在市场上的人脉广……”,说到一半,笑着看她。
岑鲸鲸也不否认,李成蹊藏拙的本事一流,好色不一定是真的,但是男女关系是真的随便,他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这种人其实最难相处,不合他心意,根本走不近他。
她和文政东开玩笑:“我老公人不错吧?”
文政东却学精了,换了话题说:“你老公倒是一直夸你。”
岑鲸鲸自如的答:“他要是跟你夸其他女人,我们大概就要散伙了。”
她思考了很久,李成蹊在市场上人脉很广,等回家都在琢磨,敦金今年的上半年据说业绩缩水,敦金是造大型设备起家,最初从国营到私有化。到现在的成绩,同行的也不是没有涉足其他行业,不同于华克本身就是倒卖起家。
晚上回家,李成蹊在家看电视,八百年不开的电视机,她一直嫌碍眼,浪费一面墙。李成蹊坚决不肯处理掉,只说这是家装的一部分,不能破坏。
岑鲸鲸懒得和他较真,也不在意,见他在看财经频道,说的是制造业。
岑鲸鲸等上楼洗漱完,下楼见他还在看,试探问:“和你姑姑掰手腕不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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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眼睛看着电视,却笑着答:“什么叫掰手腕?”
岑鲸鲸:“或者可以说,你想取而代之,让她下来。”
李成蹊不否认但是说:“那倒不必,就比如你,现在想取你爸爸而代之,没有必要。”
岑鲸鲸一时被他绕进去了,问:“未必,他未必给你机会,这就是权利,有了才能说话。”
李成蹊问:“你们华克,各公司分属不同人管理,陈董统领的董事会执掌各公司,你觉得有什么弊端?”
岑鲸鲸理智的闭嘴,他这是在挖坑,也在堵她的嘴。
他不想谈起这个话题。
见她不说话了,李成蹊也不在意,两个人静悄悄的看电视,但是谁也没看进去。
岑鲸鲸最后说:“你和文政东的生意,我不想过问,但是,乐京只能姓陈。”
他答:“自然。”
李文仪正在整合股权,她试图将老爷子手里的股权挪给刘敏然。融创加大了南湖地产的投资。现在他投在融创的钱等于打水漂,依旧动不了她。
如果到必要的时候,他会卖掉乐京的股份。
这个月开始敦金股价持续下跌,李文仪想稳住股价,肯定会有动作。
操作股价的事他干不出来,想走的路,他想了个遍。
等他回身,岑鲸鲸已经上楼。
没过几天,遇上老陈生日。
去年老陈生日过得简单,今年乔云岚给他认真操办,特意在订了酒店。
今年会拍全家福。老陈遇上整寿。
岑鲸鲸也认真,穿的休闲又不是庄重,红色带暗纹的连衣裙,和李成蹊站在一起,非常养眼,漂亮的人总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酒店里来的股东见了面,都是夸老陈女儿得力,女婿年轻有为。
老陈也高兴,小儿子听话,今年十月就送国外去读高中,乔云岚本来不准备去,结果老陈这几个月下了决心,让她陪儿子去国外读书。这几个月连乔云涧都特别安静。
大人们都各揣心思,只有陈诚最高兴,见了她依旧姐姐叫个不停。
陈盈盈来的最晚,带着男朋友,就是传闻中哪个王先生。
他们一家人的主桌上坐了几位董事,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她盯着桌子不甘心的看着,一身高定的白裙子,仰着脖子像只白天鹅。
但终究不敢狂妄,被旁边桌的人招揽坐在旁边去了。
据说老陈私下让人着手整顿音品财务,看来是下决心教女了。岑鲸鲸也听的并不上心。饭桌上免不了聊工作,偶尔还会八卦几句。
有人八卦到了敦金那里,李成蹊得体的应付过去了。
老陈居然和他说:“要是有什么为难,我帮你处理。”
岑鲸鲸印象里,老陈都没有这样对她许诺过,没想到居然对李成蹊这样大方。她转念一想,大概私生女让他真的伤心了,他转到了李成蹊身上。
饭后拍全家福,在酒店外的草坪上,陈登光和乔云岚坐在前面,姐弟三人站在后面。
岑鲸鲸从头到尾都没有和陈盈盈说话,她带来的男朋友倒是个机灵人,四处逢源。
陈盈盈见李成蹊和极为董事聊天,从容自如,心里酸涩。
岑鲸鲸在洗手间补妆,见陈盈盈进来,她目不斜视的看着镜子。陈盈盈站在身边,嘲讽的质问:“你这下得意了吧?”
岑鲸鲸不说话,合上粉盒,当作没听见。
陈盈盈不甘心,问:“你抢我男朋友,不觉得可耻吗?”
岑鲸鲸笑起来问:“你男朋友不在那里吗?”
陈盈盈想,倘若李成蹊平庸点,那张脸平凡点,她就不会惦记着,始终不甘心。
“我和李成蹊相亲在前,你们撒什么谎,认识多年。我知道你,你一直都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好……”
老陈对她冷处理,让她乱了阵脚。
岑鲸鲸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做贼的人,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
说完转身就要出去,陈盈盈:“你说谁是贼?”
岑鲸鲸不再理会她。
她想,陈盈盈当初多得意,老陈高调送她出国,留学回来的时候可是号称华克千金。
那时候这帮董事都未必知道有她岑鲸鲸这个人。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得不到就会钻进那个圈套里出不来。
得到了,才觉得圈套可笑。
生日宴结束后,李成蹊和老陈聊到了很晚,李成蹊请教的是企业管理,老陈教的认真。翁婿两算是相谈甚欢。
陈盈盈等了很久,等着和老陈说话,迟迟不见李成蹊下楼,岑鲸鲸在楼下和陈诚聊天,他对留学有点跃跃欲试,又舍不得国内的人。
岑鲸鲸哄他:“等出去了多去参加活动,时间过得很快,寒暑假就能回来。”
乔云岚和弟弟站在门外说话,乔云涧没有去酒店,只是晚上过来一趟,
乔云岚和弟弟说:“我当初大概知道呢不应该阻止你。”
当初她极力阻止乔云涧追岑鲸鲸。毕竟名声不好听,她当初也怕老陈生气。可是到头来,她也不过如此。
虽说这些年婚姻里磨去了她的锐气,但是钱财毕竟动人心。
乔云涧不在意说:“这话,你别再说了。有些事其实早就注定了。我不贪心,你也不要贪心。”
乔云岚听的眼热,要说后悔,也算不上,老陈是个还不错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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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地位、荣耀她全都得到了,她的同学现在有人还在还房贷,孩子教育投资拿不出钱,日子紧巴巴。
她从来没有为钱烦心过。
各怀心思,等老陈出来,岑鲸鲸也不耐烦和他们腻歪,和李成蹊告辞。老陈照旧送两人出门,李成蹊替她开了车门,岑鲸鲸上车回头看,见陈盈盈站在老陈身边低声在说什么,老陈却望着他们的车,并不理会。
路上她问李成蹊:“你和我爸一晚上聊什么呢?”
李成蹊道:“请教他做生意呗。”
岑鲸鲸警告他:“别把你的主意打到我家里来。”
李成蹊开玩笑说:“你爸要是听到你这么说,大概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又是回来的晚了
第34章
老陈后来在场合上一直把岑鲸鲸放在身边, 不动声色的替她清场,虽未明说但把该做的都做了。
岑鲸鲸也感觉到了,她的话语权变大了, 她接受的心安理得,这是她应得的。
因为结婚,给了她契机,她始终认为这是她谋来的。
李成蹊和她在这场婚姻里,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互惠互利但过程不错。
岑鲸鲸见他认真开车, 随口说:“我前两天遇见文政东了, 你们的生意怎么样了?”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并不转头看她。
岑鲸鲸以为他又不想提。
他却说:“我的投资有限,敦金今年的业绩有目共睹, 我就算是第二大股东,但是我并不能发表什么意见。”
岑鲸鲸反驳:“你够有钱了,我当初要是像你一样有钱,我自己就能买了音品。”
李成蹊失笑:“我现在要养家糊口,那点钱都不够养孩子的。”
岑鲸鲸白了他一眼。
李成蹊开玩笑:“将来孩子一看,空有名声, 零花钱还没有我小时候多,我做老子的可不没面子?”
岑鲸鲸恶狠狠说:“你做老子以后肯定比儿子有面子, 毕竟年少浪荡,风流成名。”
他面色带笑,算是认了这个名声。
岑鲸鲸倒不是对他前任多有什么不满意,单纯好奇问:“那么多美女, 就没有你喜欢的吗?”
他转头看她见她一脸好奇,无奈的叹息。
“恋爱那回事,说到底也就是双方高兴, 哪那么多的道理?”
岑鲸鲸执着:“恋爱不为爱,还叫什么恋爱?”
李成蹊掷地有声的说:“有些事情,不一定是别人期待的样子,但是它也值得存在。”
岑鲸鲸极少见他这样执着的争辩,不由力争:“为什么非要为一个值得?”
他淡淡的笑了,不再和她争辩,笑说:”是不值得。”
岑鲸鲸一直好奇他的事,但他自己都讳莫如深,她从不深问。
周末在家,李成蹊要去出差,她临时起兴会岑女士那里,没想到她家里有客,她进门时,客厅有两位,其中一位就是之前送她回家的那位,戴着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的,叫孙易成。另一位是住在后面的闫阿姨,平时和岑女孩经常一起打牌。
见她进门,岑美黎大概没想到,错愕了一瞬,温和问:“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笑笑没回答,笑问:“你们有事啊?”
那位阿姨姓闫,笑说:“好久没见鲸鲸了。”
孙易认识岑鲸鲸,尤其是这半年,她出席了很多的业内活动,也接受了几次采访,所以孙易成没有贸然开口。
岑鲸鲸打量他,见他坦坦荡荡,闫阿姨招呼说:“我们家老严大概快到了,这次聚餐我可准备了很久,下午的时候就开始,到时候鲸鲸也过来。”
岑鲸鲸笑说:“我是回来取东西,一会儿就要走,您记得把我妈妈招待好,下次我请您吃饭。”
闫阿姨笑呵呵的说:“鲸鲸自从结婚后嘴甜了。”
岑美黎笑说:“我女婿性格好,要不然她那个脾气,不得三天两头的吵架。”
闫阿姨有些羡慕的说:“是啊,你女士是真的不错,隔三差五的来看你。”
岑鲸鲸听的诧异,她没听说李成蹊经常过来看妈妈……
她不动声色的笑笑,看了眼岑女士,岑美黎好像没什么反应,岑鲸鲸几乎条件反射的想,奶奶留给她的基金会,她当时给了岑女士,基金会和华克有直接的关联,她当时一门心思想,至少让老陈对妈妈有所补偿,基金会在她名下,但是全权由妈妈经营。
李成蹊找妈妈除了融资,只能是基金……
她已经想远了,岑女士叫她:“想什么呢,要是不忙去去坐坐。”
岑鲸鲸摆手:“我真的一会儿就要回去。我下午还有个会。”
闫阿姨起身说:“我先过去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
孙易成也起身说:“老严应该回来了,我先去找他。”
岑女士招呼:“那行,你先先过去,要是组牌局,你们先玩儿,我晚点过去。”
等送走人,岑美黎问:“真的没事?”
岑鲸鲸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安慰她:“我真的没事,就是突然想陪你吃饭。看来你已经吃过了。”
岑美黎解释:“后面住的闫阿姨今晚搞一个聚会,很多是生意上的朋友,中午就有了饭局。”
岑鲸鲸也不在意,在厨房里找了瓶水,催她:“要是有事你就先去,我就不去了,再说我去了也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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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美黎无所谓:“我下午过去就行了,都是熟悉的老朋友,没有那么多讲究。”
岑鲸鲸准备上楼休息,又听见岑女士仰头问她:“听说李成蹊姑姑的女儿出车祸了?”
岑鲸鲸回头问:“您听谁说的?”
岑女士以为她不知道,说:“我听朋友说的,说很严重,这辈子都毁了。”
岑鲸鲸一时分不清她的意思,含糊说:“我知道。”
岑美黎问:“对你和成蹊有什么影响吗?你和成蹊问问,她是个外孙,别到时候把你该你得的分给她。”
岑鲸鲸哭笑不得,说:“妈妈,你操心的真多。”
岑美黎争辩:“我在你身上真是操碎了心。”
岑鲸鲸安慰她:“我现在好好的,您别瞎操心。”
岑美黎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嫌弃说:“行了,你去休息吧,我去准备一下。”
等下午她出门前,岑美黎还没走,一直在打电话,岑鲸鲸回了家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去探一下基金会的财务。
她又开始变得患得患失,一整晚都在想这回事。
联通孙易成这个人她都搜索了个遍,找不到什么特别值得诟病的地方,夫妻两地,儿子和妻子早已移民去了国外。他从事金融行业,投资非常厉害。
她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岑女士如果和他在一起了,她该怎么处理,让妈妈不受伤害……
一个人突然失眠,午夜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也不开灯。阿姨因为外孙放暑假,回家去看小孩了。家里就她一个人。
李成蹊快凌晨才下飞机,从机场开车直接到家,陆综的得到消息,摸到了张廷尉贩粉的证据,他特意去了一趟。
这段时间他倒是挺老实的,因为性贿赂丑闻四处走动,李文仪也在为他打点,所以这段时间母子几人静悄悄的。
张廷尉一直都不干净,他只知道他在男女的事情上手段下作,没想到他胆子太肥,居然沾粉。
进门前还在思量敦金的事,因为想鲸鲸肯定睡了,他进门轻手轻脚。
进门也只开了楼梯口的壁灯,根本没注意沙发上坐着人。
等走近餐厅才看到客厅坐着的人,他吓了一跳,呼了口气,缓了片刻才问:“出什么事了?怎么半夜不睡?”
岑鲸鲸被他逗笑了,忍着笑说:“没事,你怎么半夜回来了?”
李成蹊也不开灯,装作遗憾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不在睡不着。”
岑鲸鲸笑起来,催他:“帮我拿瓶水。”
李成蹊取了水出来递给她,问:“怎么坐在这里?养生的岑女士,怎么舍得熬夜?”
岑鲸鲸不客气说:“你少敲我竹杠,你不说第二次见我是在夜店吗?”
李成蹊笑起来,七分风流三分痞气,目光上下打量她,她穿了件吊带的真丝睡衣,皮肤和真丝看起来一样的光滑。
他就盘腿坐在她身边,膝盖挨着她的腿,他伸手覆在她的膝盖上,慢吞吞说:“每次都怕把你掐青了,你这皮肤也太娇气了。”
岑鲸鲸觉得痒,躲了下,骂他:“刚进门,脏死了,快去洗。”
他也不在意,莫名的起兴,伸手抚在她后颈,她的皮肤是真的白,头发洒在背上,黑白分明,蝴蝶骨突出,有种脆弱的美。
可能是两个人心情都不好,也或者都需要抚慰,两个人在黑暗里纠缠。岑鲸鲸坐在他身上,抱着他作乱的脑袋,黑暗里连呼吸都变得清晰,她由着自己放纵,李成蹊则惊奇她的容忍。
她讲究惯了,平时不洗澡碰都别想碰她,一点都不会委屈自己,没想到今晚出奇的配合。
结束后她整个人精疲力尽,但是也有好处,累极了就不会失眠,一觉到天亮。
等她醒来,李成蹊早走了,她早上没有早会,所以去晚一点也没关系。
家里还是静悄悄的,如果没有门口的行李箱,昨晚仿佛是她的一场梦。
她开了手机,李成蹊发消息:早餐在厨房,我下午一直在家。
她看的笑笑,觉得他有时候特别有意思。有种纯情的笨拙。
她心累的想,如果他没有异心,其实是个还不错的爱人。起码非常对她的胃口,他对女色其实很淡,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也没什么特别的陋习,其他方面马马虎虎合格……
敦金下半年的股东会如期召开,其他股东对李文仪的一意孤行已经积怨已久,会议上连番质问,丝毫不留情面。
尤其是最近两年来,敦金将大部分资金放在房地产,对敦金下面的工厂投入不足,而房地产项目停滞不前,又在控制权上和融创打官司,融创的吴忠毫不避讳对李文仪的排斥,敦金地产没有那么大的后继力,这么下去,迟早会拖垮敦金。
李成蹊坐在李文仪下首,听着股东发言,李文仪阴着脸一言不发。张廷尉罕见的缺席了这次股东会。
李文仪一个人顶不住这次的压力,转头问李成蹊:“你觉得呢?”
李成蹊并不接,只说:“我既没在基层工作过,也没参与过地产项目。”
他只是例行出席会议。
李文仪深深的盯着他。
她认定这次跳出来的股东八成是他鼓动的。但是她一样无可奈何。
因为敦金股价低迷,她若没有作为,怕是真的坐不稳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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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因为股东的质疑, 会议并没有开到最后,中途休会的时候,李文仪单独见了几个股东, 李成蹊只当作不知道。
所以休会后,会议再没有继续。
李成蹊知道只是一次股东会拿不住她,监事会一直偏向她,所以也不失望。能让她别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就好。
中午岑鲸鲸还在办公室,于小艺过来看她, 于小艺最近春风得意, 感情稳定,从网红的圈子里也淡出了,开始研究投资, 她名下的公司一直是家里人在经营。
岑鲸鲸还在看资料,她进门带着午饭,娇滴滴说:“岑经理,我来看你了。”
岑鲸鲸穿了件青色的真丝衬衫,坐在办公桌前,成熟知性。于小艺站在对面夸她:“第一次发现, 你这么能镇得住场面,果然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
岑鲸鲸不理会她, 问:“得了吧,少抬举我。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于小艺:“我打算结婚了,但是不准备那么急,邹繁也觉得不能太急, 他才凑够房子首付。让我等等让他先把房子买了再说。”
岑鲸鲸恭喜说:“他挺有担当的,除了性格没有你前男友那么会来事。但是太纯熟的人,也不是好事。老实人有老实人的好处。
于小艺打开了外卖邀功:“呐, 都是你最爱吃的。”
岑鲸鲸扶着眼睛轻轻按,笑说:“比我老公贴心。”
于小艺大笑,调侃:“别,你老公对你也挺上心的。”
岑鲸鲸不承认也不否认,问:“有靠谱的财务,给我介绍一个。还有律师。”说完又想起一个律师人选,叶润得。
于小艺:“那我需要打听一声,我不太接触这些,你要这些人干嘛?婚变吗?”
岑鲸鲸含糊的说:“查个帐。”
岑鲸鲸问了她很多关于结婚的事,岑鲸鲸一概不知。当初结婚,大都是李成蹊准备的,婚礼盛大也豪华,但是和她没怎么操心,婚礼策划和礼服都是他订的。
于小艺作为一个合格的美妆博主,匪夷所思的问:“意思你结婚,你什么都没管?”
她问:“我一个联姻婚礼,又不是恋爱长跑修成正果,哪来的那么多感情可以说?”
于小艺感叹:“真不知道该夸你心大,还是说你傻人有傻福。”
她大到婚礼的规模,小到当天眼影的调色,多到操心不完……
于小艺下午还有局,中午助理进来通知她,下午两点半的会议,策划已经发给她了。
于小艺怕打扰她,起身说:“你忙吧,你现在都成我炫耀的资本了。”
岑鲸鲸已经很久没有和她一起玩儿了,感慨:“我现在连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了,闲的时候只想躺在家里哪也不想去。”
于小艺戳穿她:“那是你有个秀色可餐的老公,我呆家里能干什么……”
岑鲸鲸被她堵的无话可说。
下午下班,收到关于基金会的财务,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她将自己名下的资产全部提出,投在乐京,她的婚前财产协议列示的非常明确,但是李成蹊当初没有让她签署关于财产的协议。
蝉音电台的股份是记在她名下,虽然李成蹊和她说是送她的礼物,她猜测,他是为了避免麻烦,用她做挡箭牌的。
人就是这样,一旦对某个人有了防心,他的一举一动就都成了别有用心的动机。
她下班后专程约了叶润得,叶润得的老师已经和华克的合作到期,岑鲸鲸之后也再没有见他。
他大概觉得意外,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岑鲸鲸直截了当,说:“我只是想咨询关于婚内财产的问题。”
叶润得惊讶的看她,她笑着解释:“不是为我。关于婚内财产分割或者关于财产受让。”
因为她问的笼统,叶润得不好细问,一晚上笼统的给她解释了很久。
她回去已经很晚了。李成蹊就坐在客厅里等她,也不怀疑,只问了声:“怎么这么晚?”
她随口答:“有事忙。”
她有了一个计划雏形。
她是蝉音的名义股东,就可以主持收购音品。
将音品的负债带进来。
李成蹊谋她的基金会,她就有把握将超过两亿的负债,通过音品送还给他。
她一晚上都很沉默。
李成蹊见她兴致不高问:“不舒服?”
她看着他的眼睛,无事的笑笑,说:“过几天要去出差。”
李成蹊感慨:“你爸现在指着你给他做成绩。”
梁文道最后还是被判了,梁文道的事,一时让老陈措手不及,他手里的管理体系不能出现断层,她就正好顶了梁文道的位置,成了老陈的管理体系里的核心人员。
李成蹊见她好像没了斗志一样,问:“累了?”
她顺着说:“心累。”
李成蹊笑笑说:“人就是这样,从出发开始,带着所有的行囊,一路走,慢慢就把不重要的卸在路上了。”
岑鲸鲸问:“那你把什么丢在半路了?”
他思考了片刻,答:“很多。”
他突然又说:“我今天遇见你妹妹了。”
岑鲸鲸似笑非笑问:“她就没和你说什么?”
李成蹊似是不解问:“她能说什么?”
事实上,陈盈盈和他聊了很久,关于家庭关于岑鲸鲸,关于她的出任音品后一塌糊涂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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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非常有耐心的从头听到尾,只有一个直观的感受,岑鲸鲸这暴躁的脾气,没有干出什么出格的事,算是自制力比较好了。
岑鲸鲸开玩笑问:“你们相亲的时候,就没聊什么吗?”
李成蹊笑笑不在意的说:“她一个小孩子,我能和她聊什么?旧金山的清晨?恋爱法则?”
岑鲸鲸不领情:“她只比我小一岁,你比我也大很多岁。”
李成蹊看着她,一脸笑意说:“岑鲸鲸独一无二,和满脑子风花雪月的小公主可不一样。”
岑鲸鲸冷笑:“你大可以说我不择手段,不过,既然说的这么委婉我就当是你夸我了。”
李成蹊从善如流:“我也不是什么善人,最喜欢岑经理这样的真性情。”
岑鲸鲸:“那我要说一声荣幸。别忘了。你对我是一见钟情。”
李成蹊特别喜欢她牙尖嘴利的时候。
有种执拗,寸步不让的坦坦荡荡,理直气壮。
陈盈盈的心思他没心思深想,按照陈盈盈的说法,鲸鲸从小学开始,家庭就破裂了。陈盈盈从初中开始就跟着陈登光了。
第二天一早李成蹊出去的很早,岑鲸鲸起来翻找她之前的协议,李成蹊的书房她很少进去,他进去的时候也不多,两个人在家几乎不办公。
书房东南墙是顶柜的书架,她占了两层,结果没翻到文件,就在李成蹊书桌背后的书架上翻找,却没想到在抽里翻出来他的旧物。
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的李成蹊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坐在椅子上,身边坐着的男人抱着他。
他们父子果然长得很像。
照片里没有他妈妈。
她看了很久,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没有看到,所以想不到他从前是什么样的。
抽屉里有很多他的旧物,她继续翻,找到了他的毕业证。
完全不似他自己说的,从小马马虎虎,最是不喜欢那些精英。
她看了眼学校名称,一张含金量非常高的毕业证,名校毕业,专业过硬……
倒是没看到他的大学毕业照片。
抽屉里的文件她看了七七八八,静悄悄的退出来,最后也没找到文件。李成蹊对她不设防,她不好再翻看其他的东西,却惦记他的学历。
他简直满嘴鬼话,她居然没怀疑过他的学历。
她出了书房,又不甘心受骗,回去拍了张照片,发给他:平时小瞧你了。
他回复的很快:嗐,虚名一个
满是调侃,岑鲸鲸只是觉得被他戏弄。
回他:李少董屈居人下这么久,可惜了。
他打电话过来问:“不至于为这个生气吧。”
岑鲸鲸问:“那要看你还有什么骗我的地方,别到时候别人和说,我老公不姓李,又或者说,我老公是个经济诈骗犯,我要是成最后一个知道,岂不是太丢人了。”
李成蹊笑问:“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
岑鲸鲸:“那你要和我说我该盼着你哪里好才行,我一概不知,怎么知道你哪里好。”
李成蹊和她认真说:“岑鲸鲸,如果哪天我执掌敦金,你这个董事长夫人的位置怕是比我都稳固。我的一半身家都在你身上。”
岑鲸鲸领情的说:“那我就祝你早日执掌敦金。”
她说的毫无诚意,李成蹊也不计较。
因为这回事,她心里的戒心放松了很多,本以为于小艺结婚时间还早,没想到,她意外怀孕,等不及年后,和她匆匆说:“我捅了篓子,我爸爸催我先结婚。”
岑鲸鲸惊讶问:“你怎么了?”
她发了张模糊的b超照片,岑鲸鲸端详了片刻,笑着祝福她:“看来邹繁挺着急的。”
于小艺心情美美的说:“他升职了,最近在装修房子,但是来不及了,结婚先住我的房子。”
岑鲸鲸不知道那种满心期待怦然心动的感觉是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她一直是个有些冷情的人,谈过那么多次恋爱都未果。
最后折在李成蹊手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第36章
于小艺结婚, 她没时间帮忙倒是白普宁前前后后帮了很多忙,白普宁变得很多,变得时尚了, 也变自由了。替于小艺送礼服过来,她忙了几天在家招待她,白普宁第一次来她家里,李成蹊也在家,岑鲸鲸在门口等她, 见她进来笑问:“是不是有点难找?”
白普宁惊异的说:“没有, 那个谁,单位就在这附近,我其实对这里很熟, 只是没想到你老公家在这里。”
岑鲸鲸笑说:“也是,这附近单位挺多的,小区倒是不太多。”
李成蹊正从楼上下来,招呼说:“你们坐,我去准备点吃的。”
岑鲸鲸笑话他:“你又不会做饭,你准备什么?”
李成蹊:“岑经理不要太挑剔。”
白普宁对李成蹊印象很好, 他性格好、说话风趣有涵养。岑鲸鲸拉着她坐在客厅里,不再奚落李成蹊。
白普宁催说:“要不你先试试, 于小姐说你太忙了怕是没时间去试。”
岑鲸鲸笑说:“忙的话我自己准备就行了,哪还要你专门跑一趟。”
白普宁:“于小姐非说当天要凑二十个穿着一样的伴娘,所以这段时间大家都在试衣服。这是她给你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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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抖开裙子看了眼,提着裙子上楼去了, 李成蹊在厨房煮了两杯咖啡,出来见岑鲸鲸不在,和白普宁聊:“你们大学应该挺热闹的。”
白普宁狡黠的笑说:”那你可猜错了。你肯定猜不到鲸鲸大学是什么样子。”
李成蹊回头看了眼楼梯, 笑说:“我们家鲸鲸,大学的时候肯定是只白天鹅,就她那个脾气,怕是和人吵架都不在话下。”
白普宁被逗笑了,岑鲸鲸站在楼梯上问:“你不在背后说我几句坏话,不是福是不是?”
李成蹊回头见她换了件半肩的礼服,头发松松垮垮的挽着,又笑又怒的看他。
仿佛像春风拂面的欢愉舒畅。
白普宁夸说:“真不错,尺寸也刚刚好。”
岑鲸鲸下楼,低头看了眼说:“我是不是有点胖了?”
李成蹊:“刚刚好。”
岑鲸鲸直觉自己胖了。
李成蹊劝她:“不是胖了,只是你没以前那么讲究了。”
这话还不如不说。岑鲸鲸听的更生气,上楼去换衣服了,李成蹊则看了眼时间和白普宁招呼:“你们慢慢聊,我出去取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等岑鲸鲸下楼,他已经出门了。
白普宁有点羡慕说:“你们感情真好。”
岑鲸鲸诧异她的感觉,但也不反驳,至今都没人知道他两的官司。笑笑当作默认了。
转问白普宁:“你呢?怎么样?”
白普宁没答,说:“我前几天参加同学聚会,她们问起你了。”
岑鲸鲸问:“是吗?”
白普宁感慨:“读书的时候,觉得人都不错,现在才觉得也太趋利避害了。”
岑鲸鲸问:“怎么了?”
白普宁摇头笑笑:“以前她们说起你,多少有些不屑,因为秋淼和你吵架诋毁你,又加上她家境好,都偏向她。你结婚的时候她们才知道你爸是华克集团的董事长,今年很多其他行业的同学都知道你是乐京啤酒的掌门人。这次参加同学会,知道我和你有联系,都向我打听你的消息。”
岑鲸鲸对她们不了解,倒是没什么感触,她大学学的专业不喜欢,也常年不在学校里。那几年几乎把心思全花在和私生女争宠上。
李成蹊回来时两个人正在聊大学的一位老师。
李成蹊是专门出去取餐了,进门见岑鲸鲸和白普宁聊的满脸笑意,感慨她也不是天生的脾气不好。
因为李成蹊鞍前马后的端茶递水,让白普宁非常惊讶他的修养。
之后还和同事感叹,再有钱的男人在家里也是要做家务的。
李成蹊简直面面俱到,饭后两个人聊天,他坐在餐桌上开着电脑看股市,等白普宁起身告辞,他已经将车都叫好了。
等送走白普宁,岑鲸鲸调侃他:“你今天表现不错。”
李成蹊失笑:“来家里的都是客人,总不能让客人觉得来咱们家一趟实在是麻烦。我是这个家的男主人,有责任招呼好客人。”
岑鲸鲸从没想过这回事,他好像总能找到这种理由。
她独立惯了,邀请人来家里吃饭的时候极少,几乎不会带朋友回家,请客吃饭都是在外面。李成蹊则不同,陆综还时不时来家里蹭饭,他的助理也时不时在家里吃饭。
他招待身边人都非常认真。
敦金的股东会开的不顺利,又加上敦金地产和融创的矛盾已经拿到台面上了。新闻媒体嗅觉灵敏,一时全都盯着敦金。
老爷子拍板,让李成蹊去和融创协调。
没有给任何权利,也没有讲要求,只让他前去协调。
他临时被提到一线,连夜收拾行李出发,岑鲸鲸难得有耐心,替他将换洗的衣服装进去问:“没说去多久吗?”
他安慰:“我先过去看看,一时半会儿肯定没结果。过几天就回来。”
岑鲸鲸劝他:“为什么非要急着从地产入手?她总有老的时候。”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将她揽过来抱在怀里,问:“舍不得我?”
岑鲸鲸嘟囔:“和你说正经的,你别打岔。”
他叹息:“敦金已经把七成的资金押在了地产上,看到的是南湖项目,其他各地好几个南湖项目,外人不知道而已。”
岑鲸鲸听的惊讶。第一次觉得他也不容易。
李成蹊出门前嘱咐:“我通知了阿姨,到时候有她陪你。她要是明天没回来,你先去妈那边住几天。”
岑鲸鲸催他:“操心你自己吧。”
李成蹊走后第二天她就回了妈妈那里,岑女士这段时间觉得不太舒服,她最近参加的局太多,以为太累了,所以一直在家休息,岑鲸鲸见她状态太差,就催她去医院做个检查,结果岑美黎查出来了问题。
岑鲸鲸心里焦急,带着检查结果大中午开车去医院见医生,岑美黎还在等手术安排,大夫解释的很稀疏平常,只是个良性了肿瘤,切了就没事了。
她吓出一身冷汗,不放心问:“对病人有什么影响吗?或者是……”
大夫安慰,术后一个月复查一下,到时候便于观察。
她心里发慌,但是又担心岑美黎害怕,安慰她:“妈妈,没什么大事,吓了我一跳。”
岑美黎反倒安慰她:“说了没事,用不着你大中午的跑一趟。”
岑鲸鲸听的心酸:“生孩子不就这种时候用的,要不然生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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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午手术时间已经安排了,下周周一的早上,已经是周末了,她怕自己准备的不够,打电话给舅舅求助,才晚上舅舅和舅妈就过来了。
岑鹤声进门就问:“怎么回事?”
岑美黎怕鲸鲸害怕,淡定说:“没什么大事,就是个小肿瘤还是良性的,她非要大惊小怪。”
林晓秋劝说:“看你说的,开刀哪有小事。就算平时崴个脚都几天走不了路。”
因为有舅舅舅妈陪着妈妈,她才在周一手术那天守了一天,每天晚上才有时间去看妈妈。
岑美黎的朋友多,来看她的人来来往往,她心情倒是一直不错。
周四晚上她从医院里回来已经快凌晨了,晚上到家在洗手间洗澡,只觉得腹痛的厉害,她晚上都没吃东西,叫的外卖还在楼下,她以为饿的,结果胃也开始痛,起初她没当回事,想着出去后喝点热水,吃了饭就好了。
结果渐渐痛的她浑身发汗,她整个人蹲在地上,挣扎着匆匆出来,穿了睡衣出去找药,跪在地板上翻找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好像不对。
才想起打电话叫车。
半夜被拉到医院里,急性阑尾加急性肠胃炎,医生问:“家属呢?”
她痛的额头上全是汗,蜷缩起来,说:“我自己签字。家里人不在这里。”
医生凶道:“胡闹!”
正说着她床头的手机响,医生看了眼名字,催护士将她推进去,和她说:“等着做你的手术。”
她太疼了,都没看到谁的电话。
李成蹊是半夜回来,打电话给她,结果接电话的人问:“岑鲸鲸是不是你老婆?”
他还没说话,对方就说:“急性阑尾加急性肠胃炎,晚上加手术,要是能过来,尽快过来。”
他听的一惊,开了车就直接回来,直奔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她还没做手术,手术室还在协调,她正在用药,因为疼,脸色发白,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大概不相信,又闭上了。
李成蹊找医生问了声,手术安排在凌晨三点。急诊科大夫说话都急嘈嘈的,见了他问:“你老婆不是说你在外地?”
他温和答:“就在临市。”
医生看了眼病例,问了病人病史,看了用药反应后,说:“麻醉师到后,就手术,你们准备一下。”
等李成蹊回来她疼的抽气,呼吸粗重,李成蹊抱着她,哄说:“麻醉师在来的路上,马上就能手术了。”
岑鲸鲸这会儿清醒了,问:“你怎么回来了?”
李成蹊问:“一个人来的医院?妈知道吗?”
岑鲸鲸:“妈在中心医院,刚做了手术,你别和她说。”
李成蹊听的心疼,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哄道:“别担心,烂尾是个小手术,肠胃炎是你饮食的问题。你什么都别管,我明天早上过去看妈,公司那边我明天早上去打招呼。你听话,这段时间我就替你好好瞒着。”
岑鲸鲸从见他回来后,心里那根弦就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23 20:41:44~20200724 21:01: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得帅的小伙子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也许是李成蹊语气太温柔了, 也可能是他来得太及时了。
也可能是她太疼了,疼到把那些脾气和顾虑都忘记了。
李成蹊问:“冷不冷?等会儿我回去取东西,明天护工陪着你, 我去看妈。”
他尽量让她放松,她除了疼,还有慌张。
像只受伤的鸟。
岑鲸鲸听着他说话,听着他细细安排,突然觉得眼热, 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突然想和他好多好多话, 把那些从来说不出口的委屈都说出来,可是她太疼了,说话都断断续续:“李成蹊, 我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我一直知道。我这个人从小就爱算计,从不吃亏。所以别人也不喜欢我,但是,我不是生来就是这样的,我没有家, 我要是不算计,我爸就把我忘了, 就把我妈妈忘了。我也不能吃亏,只要我认一次亏,就有没完没了的陷阱等着我,所以说既不能吃亏, 也不能软弱,所以我谁也不信…”
我只信我自己。
她说的眼泪流出来,越说眼泪越多。
李成蹊替她擦了眼泪, 哄说:“我知道,现在休息,不要说话,等明晚有精力了,和我慢慢讲,我等着听你的故事。”
岑鲸鲸见他打断,闭上眼迈过脸,吸着鼻子。
她其实没说,她谈过那么多次恋爱,没有相信过谁,她深知,连爸爸都不能信,何况其他人,根深蒂固的想法根本没办法改变。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固执、脾气大。
她闭着眼说:“为什么我偏偏就信了你?”
李成蹊看着她发红的眼睛,委屈的像个小女孩,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亲,轻声说:“好,接下来该休息了,信我就听我的。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记住有我,其他的不要想。”
她果真什么都不想了,昏昏沉沉只记得有谁抱着她,替她捂着打点滴的手。
这时候护士进来通知:“准备手术。家属来一下。”
岑鲸鲸还是有点怕,隐约听见李成蹊和大夫交代:“她今天太幸苦了,心里有点害怕,请多和她说说话,多沟通让她放松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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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药之后,麻醉师逗她:“外面那男人长得不错。你弟弟啊?”
痛感逐渐减轻,但是困意袭来,她肯定的答:“那是我老公。”
麻醉师逗她:“你老公挺有意思,切个阑尾,都不放心非要跟进来看看。”
岑鲸鲸撑不住困意,睡过去还在想,他挺好的,起码关键的时候靠得住。
李成蹊手术室外等着,心里明知道阑尾是个小手术,但又觉得不放心,又怕她出什么问题。怕她又出什么乱子,今晚他也被她吓得够呛。
等手术出来,她麻药没散,睡的乖乖的,李成蹊轻撩起衣服看她肚子,忍不住想,她那么爱美,肚子上留疤了,肯定不高兴 。
岑鲸鲸醒来已经是早上了,听见李成蹊在和护工交代:“尽量别吵她,她醒来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先帮她按摩按摩,去护士站找护士帮忙,大夫早上不在,找值班大夫。我一会儿就回来。”
岑鲸鲸问:“你去哪儿?”
李成蹊听见声音,惊喜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胃还疼吗?”
岑鲸鲸难得见他这样,眯着眼不说话,见他着急,又觉得好笑,答:“没有不舒服,浑身木木的,其实感觉不到什么。”
李成蹊嘱咐:“我现在过去看看妈,一会儿去公司给你请假。中午之前回来,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终于有人替她操心了,她整个人都放松了,连心情都变好了,懒洋洋说:“随你安排吧。”
李成蹊一上午里里外外安排的妥妥当当,等中午过来,见她睡了打吊针的手冰冷,输得久了,扎针处非常疼,李成蹊坐在床前伸手握着她的手,想起她昨晚的样子,心里叹息,不由得想她小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老陈知道的很快,李成蹊并不刻意瞒着,和乔云涧大大方方打招呼:“鲸鲸这几天不舒服在家休息几天,嘱咐我和你们说一声。”
乔云涧就是再傻也明白不是休息几天的事,问:“她出什么事了?”
李成蹊并不趾高气昂,解释:“急性阑尾。”
乔云涧想出口,又忍住了。
最后只说:“让她好好休息,工作的事不要担心。”
李成蹊瞧了他一眼,没说话。
等李成蹊走的时候,乔云涧突然说:“你也只比我合适罢了,我只是没你运气好。”
李成蹊回头看他,若无其事答:“那我就谢谢这运气了。”
乔云涧不负他的期望,下午老陈就知道岑鲸鲸住院了,自己开车来看她。
岑鲸鲸刚醒来,睡意朦胧看着窗前的老陈吓了一跳,下意识问:“你怎么来了?”
老陈问:“怎么回事?全身检查做了吗?”
岑鲸鲸有气无力的劝说:“就是个小小的阑尾炎,又不是什么大病。”
老陈教育:“年纪轻轻,不要不当回事。该检查的时候就检查,今天准备一下,明天转到疗养院清静好好修养。工作的事不要操心。”
岑鲸鲸不说话。
老陈这样关心她的时候很少,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从不在人前软弱,十几岁就敢把老陈的车撞报废,当时她也没得好,左脚的第二个脚趾当时就骨折了。她死扛着不肯和人说。
老陈见她不说话,又说:“成蹊说你妈也在住院,你们两怎么回事,我让人明天去接她,你们两个一起过去,也有个伴儿。”
岑鲸鲸本能拒绝:“不要,送我妈过去就行了,别让她知道我做手术。”
老陈大概听的心疼了,说:“那不行你回我那里住。”
岑鲸鲸嘟囔:“我有家。”
李成蹊进来就见父女俩个人无声的对峙着,也不说话。只是静悄悄的。
岑鲸鲸见他进来,赶紧说:“你明天送妈妈去疗养院,就说我出差了,这几天不去看她。”
老陈拿她没办法,叹气说:“你这样躲躲闪闪,她一猜就知道你有事。”
岑鲸鲸狡辩:“我过几天就去看她。”
老陈忍不住,说:“你不肯说,我去和她说。你们小孩子就不明白,我们……”
他说了半句,说不下去了。
岑鲸鲸催他:“我真没事,你回去吧。这里乱糟糟的,又不是好地方。”
小白带着东西来看她,见她醒着,笑眯眯说:“看起来气色不错。”
他简直是只狐狸,岑鲸鲸开玩笑:“因为你来看我了,我心情高兴。”
小白听的笑起来。
送走老陈,她还怅然若失了很久。
躺在床上突然就闲了,躺的腰疼,她和李成蹊撒娇:“我能不能明天回家?”
李成蹊看着平板,头也不抬:“你爸说今晚要过来看你。”
岑鲸鲸立即改口:“我哪也不去,你别让他来了。”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
她其实好说话的时候挺好说话的,但是脾气坏的时候,也是真的坏。
岑鲸鲸不甘心,说:“李成蹊,你威胁我的时候特别像小人。”
李成蹊好脾气说:“是吗?那你听话我就不威胁你。”
岑鲸鲸恨恨说:“现在更像了。”
她躺着不舒服,就天马行空的说:“想去听戏,想听舅舅唱失空斩,想听《锁麟囊》。”
李成蹊信口许诺:“等出院了,我包场让人给你唱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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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才想起:“我好像快过生日了。”
李成蹊遂道:“过生日的时候,给你点一折麻姑献寿。”
岑鲸鲸忍着痛不敢大笑,问:“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听什么麻姑献寿,要笑死人的。”
李成蹊:“你高兴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岑鲸鲸长这么大,也没人和她说过,你高兴就好。
等她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出院的时候医生嘱咐了很多,包括如何养胃。
她进门的时候给岑女士发视频,岑女士还在疗养院,疗养院里修的非常漂亮,由南方园林景观,岑女士居然在水榭黎听评弹,护工用轮椅推着她,旁边一群病友还在交流评弹曲目,岑鲸鲸见她高兴,问:“你想不想回来?”
岑美黎安慰她:“不要担心我,我挺好的,这里和家里也没什么区别,你忙你的就行了。”
岑鲸鲸挂了视频,躺在沙发上感叹:“出去几天,我居然想家了。”
李成蹊抱起她上楼,催说:“先睡一觉,等会儿爸要过来。”
岑鲸鲸问:“他一个人吗?”
李成蹊将她放在床上,她抬头凑他脸上亲了下,李成蹊低低说:“这段时间投怀送抱,就太没有诚意了。等岑经理有能叉腰骂我的力气了,再来投怀送抱,我一定满足你。”
岑鲸鲸盯着他似笑非笑说:“你想得美。”
李成蹊低头凑她眼前,唇和她若即若离,问:“我要想的不美,怎么会娶到你?”
岑鲸鲸轻笑:“我昏了头,才会嫁给你。”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轻轻触碰她的唇,说:“那就一起昏头吧,谁也别醒来。”
岑鲸鲸听的不反驳也不赞成。
但是满脸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奔波了一天,回来晚了,不好意思。
第38章
岑鲸鲸几乎有点小心翼翼的瞒着岑女士, 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从疗养院直接就到家里了。她手术也才修养几天,虽然不是开刀手术,但是毕竟还在修养期。
岑鲸鲸才开始练习下楼走路, 她是个很能忍疼的人,但是这个伤口疼避免不了,她站在楼梯上看着岑美黎进门,第一反应就喊李成蹊:“是不是你说的?”
李成蹊还在餐桌上看资料,竟然不知道先问岑女士还是先反驳她。
岑鲸鲸陪着笑脸说:“妈妈, 我前几天出差去了……”
岑美黎老神在在道;“割阑尾又不是大事, 你用得着骗我吗?”
岑鲸鲸:“就是小事,所以就没必要和你说。”
岑美黎先进门,后面跟着的阿姨和司机大包小包的提着行李, 岑美黎见她站在楼梯上不肯下来,问:“你下来。”
李成蹊合上资料赶紧起身招呼岑美黎:“妈快坐。”
又去扶岑鲸鲸,岑鲸鲸窃窃私语:“真不是你说的?”
李成蹊虚拢着她,安慰:“没事了,你们两都没事了。正好做个伴儿。”
岑鲸鲸嘟囔:“她能骂死我……”
岑美黎见她气色不好,问:“现在能吃了吗?我让阿姨给你带了好些燕窝和海参, 等会儿给你炖上。”
岑鲸鲸中午会工作两个小时,除了走路不方便, 其他的其实没什么大碍了。也由着她安排。
家里两个阿姨做饭,岑美黎就住在一楼靠后门的卧室,后门出去的后院是车库,旁边有个小花园。岑鲸鲸让她住三楼, 她嫌上楼麻烦,爽快说:“我就暂时住几天,过两天就回去了。”
吃饭的时候岑美黎感叹:“过几天我要去庙里上个香, 咱们两也算是大难一场。”
岑鲸鲸原本不信这些,但是和李成蹊看过两次点山灯能,又觉得这种事是心里虔诚。
就说;“到时候我陪你去。”
李成蹊照顾两个人吃完饭,他中午要出去一趟,催两人去午休后,回了趟老房子。
老爷子也才回来,问见他回来:“听你姑姑说,你请假好几天了。”
李成蹊对老爷子一直尊敬,毕竟是他唯一的长辈了。他也不明白,是意外还是真的是他命不好,他妈据说在生他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他爸爸去世的时候他才刚上高中,那时候李文笠好忙,都没什么时间。他见他的时候都不多,但是父子感情很好。李文笠是个很温和的人,那时候爱带他去办公室,李文笠去世后,老爷子病了两三年。
倒也没说对他多关怀,他高中的时候李文仪已经完全取代李文笠,在敦金已经是一把手了。
张廷尉就是那时候回来的,放浪、鬼混,不成样子。
他看着心烦,大学就去了国外。
这么多年,他对老爷子不是没有怨言,父亲毕竟是他的独子,这么多年,他从没见老爷子因为他父亲的事伤怀过。
老爷子见他不答,问:“出什么事了?”
李成蹊随口说:“没什么事,鲸鲸病了,我休假照顾几天。”
老爷子又问:“融创是那边什么态度?”
李成蹊据实说:“融创想获得南湖地产的话语权。”
事实上融创收购敦金地产股权,逐步渗透,占股已经逼近李文仪了。
吴忠在前两天的媒体面前毫不避讳和李文仪对话,他有意吞下敦金地产。
李文仪花了这么大代价开辟地产市场,怎么可能甘心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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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沉默了几秒,问:“你有什么想法。”
李成蹊无所谓:“我没什么想法,但看董事长什么想法。”
老爷子看着这个从小就聪明的孙子,无话可说。见他不欲多说,也不再强求。李成蹊问:“是叫我有什么事吗?”
老爷子吩咐:“把西郊的房子过给然然,资料在楼上,等会儿你拿着,去办理吧。”
李成蹊问:“就让廷尉去办吧,我这几天走不开。”,他不想沾上这种麻烦。
老爷子却说:“他吞了我多少东西,经了他的手未必能到然然手里。”
李成蹊突然想问他,那你就不怕我吞了吗?
他后又心里叹息,和八十几岁的老人计较这个没意思,办就办吧。
上楼拿了东西,等回家看的时候才发现房子起初不是老爷子的,是个叫安月琴的女人。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那位好像是老爷子后娶的太太,他很小的时候听说是身体不好,一直在疗养院,再后来好像人没了。那时候太小了,至于她什么时候没的,他已经没印象了。
李成蹊合上资料,放在书房里,心想着等有时候了再去处理。
岑鲸鲸因为有会议非去公司不可,他开车送她去公司,据说北方公司的事,路上她看着邮件,和他说:“要是你不工作就好了,我还能时不时使唤你。”
他笑说:“我就是工作,你也一样能使唤我。跑腿这种工作有倒是可以请别人代劳。”
岑鲸鲸请教他:“你说,我把乐京从华克实业分离出来的可操作性大吗?”
李成蹊没想到她有这种想法,问:“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岑鲸鲸沉吟:“我考虑很久了。乔云涧又不是吃素的,他掌着华克实业这么多年,没道理陪我在乐京做开荒牛,现在老梁也没了,我那个妹妹不成气候,我需要规划未来的方向,那些儿女争斗的事情,早就过去了。”
李成蹊笑说:“我听说你妹妹好像快结婚了。”
岑鲸鲸淡淡说:“看我爸的意思,大概不会同意。”
李成蹊笑问:‘你怎么知道?”
岑鲸鲸解释不了,但是说:“她捅的篓子还没处理,老陈怎么可能让她再进那个是非窝?那个王家是什么人家?平均一个星期上一次热搜,让你,你受的了吗?”
她没好意思说,老陈怎么可能让热搜天天议论,他的私生女嫁给了娱乐圈豪门王家……
李成蹊倒是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说:“今年的市场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乐京需要稳,如果市盈率能提高五个百分点,你应该就不会犹豫了。”
岑鲸鲸叹气:“五个点的目标太高了,没有五年根本不可能。”
李成蹊也不劝她,和她说:“我中午去一趟西郊,你开完会在公司等等我。”
岑鲸鲸好奇问:“你去哪里干什么?”
李成蹊随口说:“老爷子那边有个房子,想给刘敏然,让我去办手续。”
岑鲸鲸古怪的说:“他问什么非要让你去办?你姑姑难道少了她女儿家当吗?又不是什么投资价值高的东西,还是个老宅子……”
李成蹊经她提醒也明白了,老爷子怕不是给刘敏然的,是给他的。
这让他更不解了。
岑鲸鲸倒是没什么想法,也就是随口一说。
“那你不用绕过来接我了,我到时候让司机送我回去就行了。”
李成蹊送完她,直接转道去了西郊,房子在西郊的勉河边的莲湖边上,沿湖的别墅群建的很早。他之前知道这边的房子,但是没有去过。
李成蹊进了小区,物业安保倒是挺好的,见了他的钥匙居然说:“你们家这房子有些年没住人了。”
李成蹊原本想问住这里的人,又看那人年纪不大,大概是不清楚,从门口走进去,中式庭院打理的非常漂亮,他沿路看了一路,这边的房子庭院宽敞,有的装修做了园林,有的只是做了景观。
沿着路有坡度,门口一进去有棵凤凰木,大概因为年久没有修剪,长得窜到了二楼的窗口,枝繁叶茂把院子都遮住了。
他开了门进去,房子里全是一水的老红木家具,穿过客厅后院廊檐宽敞,院子里有个湖,假山景观应有尽有。
这房子比老爷子住的房子要舒适,他想那位老太太后来怕是一直住在这里。
他上楼转了转,除了年久失修,没人住,这房子倒是挺好的,就算是现在卖都能买个好价钱。
晚上回去岑鲸鲸问:“房子怎么样?”
李成蹊:“还不错。”
岑鲸鲸好奇问:“比这边房子大吗?”
李成蹊心想,有这边两个大。
“中式别墅,庭院宽敞。”
岑鲸鲸还挺感兴趣的,开玩笑说:”可惜了,离得太远,要不然就去住那边,我还没住过中式别墅。”
李成蹊怕她心里有异样,就没提去世的老太太的事。
她手术恢复的不错,等医院复查后,回来就收到老陈的电话,让她和李成蹊去一趟。
岑鲸鲸路上还在说:“公司没什么事,我弟弟也在读书,要是有事八成还是我那个妹妹的事。”
结果还真叫她料准了。
老陈是和她商量的,问:“你觉得音品年后卖的话,能估价到什么数?”
当着李成蹊的面,老陈这次怕是下了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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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老实说:“我不清楚,还是要看财务报告。现在人又不傻,没人愿意吃闷亏,即便吃亏了,也会和你找补回来。”
这道理老陈也明白,陈盈盈和王家达成了什么协议,他暂时不想讨论。
岑鲸鲸就事论事:“要是现在的高管能力不行,另外聘请就可以了,音品毕竟是电台行业排名前三的网站。”
老陈的后悔是写在脸上的,岑鲸鲸不是很在意,问:“盈盈呢?”
老陈:“我想让她继续去读书。”
岑鲸鲸听的久久没有回神,最后只说:“那也好。”
她从进乐京才明白,站在权力和财富顶端的人,是用能力论人的。
有些人的感情是可以分得清清楚楚。
李成蹊缄口不言,他只负责接送岑鲸鲸,陈盈盈的事,岑鲸鲸并不想多提,父女俩能聊的不多,老陈问:“身体怎么样了?”
岑鲸鲸开玩笑;“不耽误你的工作,乐京下半年的工作计划都顺利,冯翼是个稳妥的人,虽然口才上没有其他人那么强,但是能力突出,他带出来的团队基本已经稳定了。”
老陈提醒她:“他是乐京之前看走眼的人,你能发掘他,是运气,但是也不能不防。”
岑鲸鲸处事和老陈不同,她是个好说话的上司,只要不是太为难,下属的麻烦她能帮忙就帮忙了。
公司里下面的人有时候有难处都会找她帮忙。
“只要不过分,能力范围内,就是他们的权利,我的职责就是让他们的后半身和乐京绑在一起。”
这话其实大家都明白,但是像她这样大胆的人不多。
李成蹊都笑说:“怪不得你的人都信服你。”
岑鲸鲸半是开玩笑,半是抱怨:“我本来就年纪轻,要是事事循规蹈矩,上面有梁总,旁边是乔经理,哪个能听我的?就算冯翼是我提拔的,时间久了他自然也明白我没有话语权,跟着我就没前途。没能力就不能抱怨别人不信任你,大家都是这么出来的。”
老陈不知怎的就觉得他老了,夸鲸鲸说:“你从小就主意大,人人都要听你的。”
岑鲸鲸不欲辩驳,土豆笑笑没接话。。
作者有话要说: 老陈倒也不是洗白,他洗不白的,人就是这么复杂。
我有个大学同学,她爸爸从小鬼混和别的女人来往吸毒,她妈妈自己照顾果园供她和弟弟上学,农村的人没有那么多可以走的路。她朋友圈更新的状态,在她爸爸短暂的关心中来回摇摆,有时候会很爱她爸爸,因为那段时间她爸爸关心她,过段时间又会发就当他死了,反反复复。
人可能就是这样吧,因为父母才出生到这个世界,对父母有天然的包容。就算她(他)再坏,心里还是盼望他能变好。
第39章
乔云岚带着陈诚去国外读书了, 家里只有一个阿姨和老陈两个人。
岑鲸鲸不和他提恩怨,只是单纯父女,开口劝他说:“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让盈盈回来陪你住一段时间吧。”
老陈无所谓的说:“我不怎么在家,平时住在酒店。”
岑鲸鲸也犹豫了几秒,说;“要是……那就来我家里住,舅舅有时候就在隔壁萃华楼,你有时间了还能过去听听戏。”
这是她做女儿的责任。
老陈大概心里觉得安慰, 催说:“再说吧, 你们也早点回去了,注意身体。别以为年纪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定期体检一定要查。”岑鲸鲸也领情, 满口答应。
回去的车上,她心里还是觉得伤感,说不上来为什么,没头没脑的和李成蹊说:“我今天突然才发现他说话迟钝了。他真的老了。”
李成蹊宽慰她:“五十几岁的人在现在都算是壮年。”
岑鲸鲸;“你没发现吗?他比同龄人要老。今年感觉事事不顺,新的计划和筹备工作都进展缓慢。”
李成蹊见她情绪低落,她是个心里很敏感的人, 都是独自伤心。
逗她说:“别忘了今年有我给你当司机。”
岑鲸鲸抬头笑了下,立刻住嘴了。
因为前面的路口修路, 他们开车绕路从后门过来,路过萃华楼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的岑鹤声和李文仪两个人。
在李成蹊眼里,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岑鲸鲸从没有问过岑女士关于舅舅的私事。
李成蹊也看到了, 他盯着后视镜,看了很久,因为路是单行道, 他开得很慢很慢,直到看不见两人。
车里静悄悄的,谁都不说话。岑鲸鲸问:“你第一任姑父是做什么的?”
李成蹊:“只知道是艺术行业,具体做什么的不太清楚。”
岑鲸鲸保守的说:“我舅舅和我舅妈感情很好,他是个,不太能婚内出轨……”
她说到一半又住嘴了,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有道理,哪个犯人又脸上写着犯罪呢……
夫妻两突然因为这件事都变得沉默了。回家后都默契的谁都不再提起。
第二天一早财经早报,融创和敦金世纪分手。
关于南湖地产,吴忠最后一次和李文仪谈判,做最后的通告。
李成蹊前段时间被派过去和下面的人协商,他自己也清楚,没有权利他就是个无名小卒,李文仪和吴忠打了那么多回合,李文仪哪里舍得就此罢休。
没有把握之前,她只会不断派人过去扯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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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大早上看了新闻,和岑鲸鲸嘱咐:“我要出去一趟,司机在楼下,你要是出去就叫他开车送你。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岑鲸鲸也不是真要他贴身陪着,催说:“快去忙你的吧,我今天不出门,一天都在家里。”
他自己开车出去找陆综安排接下来的工作,陆综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接了电话骂他:“我请客吃饭都快吃吐了,吴忠才动手。”
李成蹊笑说:“怕是我那个姑姑拖着吴忠。”
陆综说:“你确定她会下猛药?吴忠上任这半年可已经把融创上上下下都料理清楚了。”
李成蹊道:“我不确定,所以咱们要逼着她下猛药。”
陆综说:“梁城说是和小方在一起了,快订婚了。”
李成蹊顿了下,陆综以为他不高兴,说:“成了也好,都省心。”
李成蹊交代:“把经她手的财务处理清楚,该给的报酬我会给足她。”
陆综又想起说:“我昨天看见你表弟了,在隔壁饭局,好像在筹资。”
李成蹊也没当回事,两人聊了很久,李成蹊才说:“先这样,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先去趟公司。”
他进了敦金大楼,遇上张廷尉。张廷尉大概也刚从外面回来,招呼说:“表哥,上楼,找你有事。”
李成蹊不以为意,跟着他上楼,李文仪还在开会,等散会后,几个董事面色严肃没李文仪脸色铁青,进了办公室见李成蹊和张廷尉在这里,绷着脸始终没有好脸色。
李文仪催张廷尉:“你去找张经理,他手里有新的评估报告。你先听听他的意见。”
张廷尉像是不想离开,但是又是正事,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去了。
李成蹊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始终不说话。
李文仪问:“你是不是就等着我出乱子?”
他看起来并没什么喜色,好像是稀疏平常的一件事:”怎么会,董事长什么风浪没见过。”
李文仪像是不在意一样,教诲:“年轻人,总是觉得老人碍眼,道理有道理的好处,你岳父就是个很好的榜样。”
他听的笑起来,说:“我老婆也是榜样,虎父无犬女。”
李文仪对岑鲸鲸印象并不深,后来也是在财经新闻上看到关于她的新闻,乐京的崛起,令她意识到这个侄媳,不是看起来那么温和。
李成蹊直截了当说:”老爷子问我的意见,我的意见一直没变过,融创要是想接手,就把地产项目给他们。”
李文仪盯着他不说话,问:“砍掉地产是你的目标,看来你出力不少。”
李成蹊:“董事长这话就过分了,从我继承股份后,我就没有出席过股东会。你敢说你没有私心?敦金实业是我爸一手做起来的,你敢说你不是为了摆脱他的影响?才极力主张和融创开发地产。融创是个什么状况你能不知道?吴忠才上位,翻脸不认之前董事的旧账。你还是不肯罢休,接下来呢?和融创一较高下?”
李文仪阴着脸道:“敦金今天要是退了,往后三十年,再别想迈出去一步!我知道你因为你爸的事,从小就猜忌我,但是年轻就是年轻,我最后警告一句,你姓李。”
李成蹊问:“你儿子呢?他倒是姓张,在南湖项目上大肆敛财,他吃了多少,贪了多少,你厚此薄彼也要有个度,我不计较,外面的董事不会不计较。”
李文仪盯着他很久都没有说话,他今天就是来探口风的。
她缓缓拉开抽屉,拿出资料,走过来扔在桌子上,淡淡说:“你是当我是好脾气,你老婆名下的基金会违规操作,你自己看看数目,再说话。”
李成蹊不知道这回事,根本没有听岑鲸鲸说过基金会的事。他伸手翻了资料,这些帐被整理过,明细有出入的地方都清清楚楚,涉及资金太大。
李成蹊翻了几页,就明白,李文仪怕是早做好两手准备,先收拾他,再和融创恶斗一场。
也是,她毕竟在这圈子里浮沉几十年了,不可能没有后招。
她料定他没有反手之力,所以大大方方将证据给他。
李成蹊叹了声气,起身心平气和说:“我老婆的基金会倒不是她在经营,查到最后也未必能查到她身上。但是廷尉在外面玩的就比较开了,我倒是听说了些事,也看到些东西,不知董事长是不是感兴趣。”
李文仪没想到他一直盯着张廷尉。
几乎要和他撕破脸:“他是你弟弟!”
李成蹊看着她淡淡说:“你不也是我亲姑姑吗?”
李文仪哑口无言。
最后开口:“我把你老婆的账务全部给你,你把关于廷尉的处理干净,否则……”
李成蹊敛起温和的脸色,肃着一张脸:“他的手太脏了,我只能保证我手里的东西不出去,其他人我不能保证。”
李文仪短暂的考虑后就想好了说辞:“我会拟定协议,你最好按照协议来,要不然一个人身败名裂,也就是一朝一夕的事。”
李成蹊不在乎她的威胁,越威胁的人,说明她越恐惧。
等出了公司,他给陆综打电话:“张廷尉的所有证据都准备好,等会儿我过来取。”
陆综问:“什么意思?”
“销毁了。”
陆综惊讶问:“你疯了?”
李成蹊听着不说话,陆综问:“咱花了多少钱,费了多少功夫才拿到的,你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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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最后让步:“备份一份吧。”
陆综只觉得他吃错药了,叨叨了一天。他不说理由,也不反驳。
晚上回家后见岑鲸鲸坐在餐桌上在和冯翼在视频开会,他从进门就默不作声,坐在她身边听着,等她结束后,他才问:“你那基金会怎么回事?”
岑鲸鲸下意识问:“怎么了?”
他若无其事说:“没事,今天碰见熟人,问起我,我也不清楚。”
岑鲸鲸想了下,坦白:“我奶奶给我的,我没接手过,一直是我妈在打理,所以她才一直那么忙。”
李成蹊听的很沉默,再没有问。
之后几天他都早出晚归,关于敦金和融创的网上大战一直都没有停过。
陆综骂他:“这是什么机会你不知道?你都能放走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在融创投的那一个亿不是钱吗?”
李成蹊闭口不提和李文仪的交换。只说:“融创现在还拿不下她,她要是想发昏招,就让她发吧。”
陆综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成蹊之前找岑美黎,是因为孙易成。
孙易成的创业工场,算是本地有名的投资公司,比起业内引进的伙伴,他的投资更可靠。
李成蹊私下找过岑女士几次,就为了引荐孙易成。岑美黎一直做投资非常厉害,资产丰厚的离异女性,身家未必比那些终日忙碌的小老板少。
李成蹊上门,岑美黎也不惊讶,问:“鲸鲸没过来?”
李成蹊直接问她:“鲸鲸名下的基金会,财务上到底做空了多少?”
岑美黎听的脸色一僵。
第40章
李成蹊是为了基金会来的, 有的是办法调查清楚。岑美黎错开身:“坐下说。”
李成蹊一直知道,岑美黎不是个简单的人,他和岑鲸鲸协议结婚, 时间仓促,岑美黎能不反对,就说明她野心不小。
李成蹊不提其他人对基金会的调查,只问:“鲸鲸知道吗?”
岑美黎:“她不知道,她没有插手过基金会的事。基金会在老太太手里的时候, 一直走的是华克的账。后来也没变过。”
那就是说岑美黎用鲸鲸的名义, 赚了陈登光的钱。
李成蹊问:“最近几年的账漏洞能补上吗?”
岑美黎在女婿面前,到底知道脸面,也不想说的太详细。
“财务是报给华克那边, 并没有投资的名目。”
那就是钱在账外,在她个人手里。
李成蹊:“那就补上,补给投资人,补冲投资项目。基金会一旦被人盯上,鲸鲸首当其中,要为此背书。到时候谁也救不了谁。”
岑美黎自然担心鲸鲸, 但是也知道有陈登光在,岑鲸鲸就不会有事。
“陈登光一直知道。”
李成蹊看了她一眼, 知道她还是不想,索性开口说:“那就把投资名目补给我,我有个公司在鲸鲸名下。到时候补充一份协议。”
岑美黎见状,似在犹豫, 到底还是知道心疼鲸,怕他坑了岑鲸鲸。
他解释:“鲸鲸当初丢了音品电台,后来我买了蝉音电台补给她, 结果她已经进乐京了。电台又职业经理人在打理。”
岑美黎这才听的欣然同意。
李成蹊也没久呆,起身说:“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岑美黎道:“那吃了饭再走。”
李成蹊意有所指:“不了,鲸鲸还在家等我,我先要去公司一趟,突然想起前两天一个税务的朋友问起关于鲸鲸的基金会,我才想起过来问一声,没什么事。”
岑美黎自然不和他攀谈关于这个事。
李成蹊上车后就给律师打电话,详细的讨论关于基金会的事,聊了一路,律师也没有给准话,最后也只说,容他考虑考虑。
李成蹊一个人坐在车里抽烟,他自结婚后就不抽烟了,车窗开着,他看着窗外公园的景色,一个人思量,想起第一次见鲸鲸的时候,她浑身朝气,嬉笑怒嗔全在脸上。
岑美黎知道,她吞基金会的钱,陈登光肯定知道,且不会拿她怎么样。
因为钱几乎都是陈登光拨进去的,因为他知道愧对前妻和女儿。
岑鲸鲸比他能耐,靠着结婚,漂亮翻身。盖因有个大事上还不糊涂的爸。
从结婚开始,他就清楚这个婚他不吃亏,至于哪里不吃亏,他不愿细想。岑鲸鲸是个戒备心很重的人,但是也是功利心很轻的人。
他讲过那么多女人,交往过那么多女朋友,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能开口骂他毫
不嘴软,也能一瞬间收起脾气,和颜悦色。
喜欢就是端看皮囊,爱才会让人走进心里。
爱上岑鲸鲸是什么时候,他也说不清。
李成蹊一个人在思量以后的路,岑鲸鲸在给于小艺打电话,于小艺怀孕后嗜睡,抱怨:“我计划的好好的婚礼,全给我毁了,我说了要去国外挑婚纱,现在挑什么挑?邹繁居然说,婚礼就是个形式,我应该注意身体和孩子!我发现我后悔了,他和骗生孩子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岑鲸鲸开着免提听着她一直抱怨,问:“那邹繁人呢?”
于小艺气还没消,“给我排队买吃的去了。”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问:“那你就好好吃,等吃饱了,有力气了再和他理论。但是孕妇确实要注意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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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艺的计划被打乱了,就是不高兴,抱怨:“你陪我去走一圈吧,我真是心烦的要命。”
岑鲸鲸笑说:“我只能陪你在我们家后院走一圈,我刚割了阑尾没多久,也不能出门。”
于小艺惊呼:“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和我说?”
岑鲸鲸:“割阑尾又不是什么大事,本来都不用开刀,但是我急性肠胃炎犯了,用了药只能开刀。”
于小艺:“你们家李成蹊也不太不是东西了,留你一个人在家就这样?”
岑鲸鲸难得解释:“他当时没在家,半夜回来的。”
于小艺:“哟哟哟,你这话风不太对啊。”
岑鲸鲸问:“有什么不对?非要我跟着你骂我老公不是个东西?”
于小艺:“那我一会儿过来看你。”
邹繁送于小艺过来,挺实诚的一个男人,说话也木纳,远没有李成蹊那么能说会道,精明透彻。
但是于小艺喜欢的弟弟脸,略青涩,又诚实。
于小艺脾气不好,爱热闹,邹繁踏实,讲道理。
挺般配的组合。
她想着才发觉,她的心态居然老了。
结婚也才一年,她已经学会像李成蹊一样,谋定而动,不再和人斗狠了。
邹繁送于小艺过来,说:“我要去公司了,下班过来接你。”
于小艺凶说;“你看你抠的,你应该说,下班过来请我们两吃个饭。”
邹繁笑着摸摸后脑勺说:“行吧,你们聊,我下班过来接你,请你们吃饭。”
于小艺无奈的摆摆手:“去吧去吧。”
等人走了和岑鲸鲸抱怨:“怎么教说话都不好听,你看你们家李成蹊说话真是滴水不漏,开口就能哄的小姑娘脸红。这大概就是天生的本事。我们家哪个木头简直教都教不会。”
岑鲸鲸笑问:“我该高兴吗?”
于小艺摸摸鼻子,也觉得她说的不能算好话。
但是反驳:“虽然你们家李成蹊婚前名声很差,前女友遍地,但是婚后还是挺老实的。他就是长得太招人了,就是那种大家一看,哇,真不错的类型。我其实挺怕那种男人的,驾驭不了。”
岑鲸鲸心说,那可未必,我觉得他老实就行了,只要我不知道,就当他老实吧。
她心里潜意识已经承认她喜欢李成蹊,那些不确定的可能,她连想都不去想。
结婚的时候她在想,搭伙合作,但是李成蹊这个人就像是她第一印象那样,太能蛊惑人心了。
于小艺呆不住,提议说:“咱们把小普宁叫上,让她开车载咱们两个出去转转吧。”
岑鲸鲸下午没什么事了,白普宁过来接她两,岑鲸鲸见她开车来,问:“买车了?”
白普宁笑说:“我靠着你们,把房租已经省了,就有钱买车了。”
上车后她才说:“我那天从你这里回去遇见我前男友了,李总的司机开车,又是豪车,我前男友就以为我交了有钱男朋友。联系过我两次,我没当回事。”
于小艺着急说:“这种凤凰男你可别再捉回家,一点用处没有,他要是看到有钱女的,又要飞了。”
白普宁笑说:“我捉他做什么,他是人家窝里的鸡,老母鸡护的紧着呢。”
岑鲸鲸鼓励她:“不用羡慕他们,再辛苦两年,你就能买新房子,而不是和他住别人的旧房子。”
白普宁是真心感谢她们两个,她知道,在于小艺眼里她就是个穷人家的女孩,靠着岑鲸鲸同学的关系才爬到这个位置,但是她还是感谢,不敢别人怎么看她,她确实因为鲸鲸,才有了现在的位置。
岑鲸鲸不讲这些礼,她帮过的人很多,替跳槽的实习生写过很多推荐信。今年广告部的一个跳槽的年轻人送给她送份大礼,让今年的下半年的广告在业内拔得头筹。
三个人去郊外水库附近逛了一圈,在坝上边走边聊,于小艺八卦:“我看新闻,王家哪个小少爷和你妹好像分了?”
岑鲸鲸这段时间都在家,不清楚那些,老实说:“我不清楚。”
白普宁说:“我看辟谣说没分,估计是劈腿被拍,但是正主又不认。”,她也是听于小艺才知道岑鲸鲸有个比她小一岁的异母妹妹。
于小艺道:“简直活成电视剧,剧情爆点那么多。”
岑鲸鲸失笑:“你无不无聊,天天盯着她,她心眼比你多多了,别以为她就吃亏了,有人兜底,她作上天也吃不了亏。”
于小艺知道她爸偏爱私生女,也不好一直戳她痛处,抱怨:“你现在变无趣了,等我生了,咱们还是要一起去夜店蹦迪。”
岑鲸鲸:“今晚就能去,你去不去?”
于小艺顿时熄声。
白普宁听她两说话笑起来,于小艺抱怨:“我就不该和他胡搞放肆那一夜,要不然怎么能有现在这些麻烦,你们两结婚这么久,就没有激情放肆,疏漏的时候?”
岑鲸鲸咳了一声:“小姑娘面前,别开黄腔。”
于小艺哈哈大笑。
白普宁大笑:“我不介意,你们放开聊。”
岑鲸鲸最服于小艺就是她随口开黄腔,但是自从她和邹繁恋爱后,她就自动变淑女了,今天不知是不是太暴躁的缘故又变回原形了。
三个人嘻嘻哈哈的一边走一边说笑,等回去已经晚了,进门就看到邹繁和李成蹊坐在廊檐下聊天,李成蹊穿着运动短裤和黑色速干短袖,像是从健身房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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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繁则规规矩矩的衬衫西裤,看着认真诚恳。
见三人进门,邹繁问:“逛的怎么样?”
于小艺护短,敲竹杠说:“和你们家李成蹊坐在一起,我们家邹繁像个乖乖学生。”
李成蹊催岑鲸鲸:“要不要换身衣服,出去吃饭。”
回头和于小艺说:“我在你嘴里从来就不是好人。”
又和白普宁打招呼:“白小姐坐。”
于小艺和岑鲸鲸说:“你看吧。”
白普宁开她玩笑:“你别当着你老公一直研究鲸鲸老公了。”jiushiguang
第41章
岑鲸鲸也有段时间没有放松聚餐了, 换了身衣服,跟着他们出去吃饭,邹繁扶着于小艺小心翼翼说:“下个月我休假就有时间准备婚礼的事, 你注意休息,别乱跑。”
于小艺无意中回头看了眼,见李成蹊低头给岑鲸鲸整理裙子后腰的系带,非常顺手的一个动作,完全是出于本能。岑鲸鲸站在那里也不笑, 只是等着他系好。
一个顺理成章一个理所当然, 就这样还不是真爱?
那画面太难描述了,于小艺觉得他们两个要最后还不是真心相爱,就真是可惜了。
事实上岑鲸鲸今天走的路太多, 腹部有些不舒服,李成蹊见她走路变得小心翼翼,才一直盯着她。
上车后,岑鲸鲸问他:“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和我说说吧。”
李成蹊:“我一个搞小投资的人,还能忙什么,来来回回的那点事。没有乐京省心。”
岑鲸鲸:“你们敦金都打到屋顶了, 你这个第二大股东还不动手?我不信你什么准备都没有。”
他是什么人,她还是知道的。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小孩上场, 要家长放话才行,要不然我这个股东就是个空头衔。”
岑鲸鲸随口反驳:“怎么可能。你这话谦虚的过了。”
李成蹊不好和她说的太明了。
个人有个人的龌龊,岑鲸鲸也懂,她娘家的事, 她也不可能和李成蹊说的明明白白。
即便她和陈盈盈当初斗法吃了大亏,逼到她出手抢陈盈盈的相亲对象,但是她婚后, 连一句都没和李成蹊提起过。
成年人可没有告状的自觉,再说了,爱人再亲密,也是爱人,不是家长。
她又不能指望李成蹊去给她去讨个公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她的身份从头到尾都是岑鲸鲸,然后才是谁的老婆,是谁的女儿。
人生有很多路只能自己走,尤其是弯路。谁也不能替代,包括爱人。
等到了吃饭的地方,于小艺是个只谈八卦娱乐不谈生意的人。简直像台移动的八卦机。
岑鲸鲸禁不住有点羡慕她,什么都不用操心,只做想做的事。
李成蹊是个稳妥的人,点完菜又检查了菜单,确认了大家的忌口之后才将菜单递给侍应生。
聊天的人多了,话题就多了,说起年龄,于小艺开玩笑说:“在座应该属李成蹊年龄最大。”
李成蹊笑说:“要是读书的时候,我怕是大你们很多,等出了校园,这几岁差距也就没什么打紧的了。”
于小艺之前一直以为他就是个二世祖,学历顶多和鲸鲸差不多。
但是邹繁认真,问:“你大学是在哪里读的?”
邹繁是国内重点大学的高材生,觉得李成蹊也应该是高材生,只是直觉。
李成蹊见岑鲸鲸似笑非笑的看他,无奈笑说:“国外读的。”
只有白普宁毫不惊讶,李成蹊给她的感觉真的不像是单纯的二世祖。
于小艺看岑鲸鲸笑问:“你果然手气最好,果真找了个高学历的老公。”
岑鲸鲸笑问:“你老公不是高材生吗?邹繁把你惯的心眼都变小了。”
于小艺大笑,嘴上还谦虚:“和你们家老李没法比。”
她这口气说的岑鲸鲸忍不住的笑,歪着头看李成蹊问:“老李啊?我们家老李,毕竟年纪大,和你们家邹先生不能比。”
惹得在座的人都笑起来。
李成蹊伸手虚虚弹了她脑门一下,笑着警告又像是在哄一样:“胡闹。”
于小艺聊天百无禁忌,大剌剌的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按照你们两现在拼事业这个速度,过着过着就成兄弟情了。”
岑鲸鲸哪里考虑过生孩子这种事情,婚姻里暂时还没有这项规划,李成蹊却睁眼说瞎话:“等年后吧,今年她身体不允许。”
岑鲸鲸扭头看他,眼神在说‘你吹的有点过了’。
他无所谓的笑,说:“你们婚礼什么时候?十月的时时候天气正好,大家也没有那么忙。”
于小艺和他聊天不管什么话题,都能无缝对接。
白普宁坐在一边只做观众,心里感叹,有钱人聊天也这么接地气……
岑鲸鲸招呼她:“工作要是有麻烦记得和我说。”
李成蹊开玩笑说:“她这话才是句实话,你们蝉音电台大股东是你的后台,你想怎么作就这么作。”
白普宁惊讶的看着夫妻两个,于小艺起哄:“你们夫妻还玩儿捉迷藏呢。”
白普宁只是单纯意外,原本她以为这是岑鲸鲸帮她打听的,没想到是她是股东。怪不得她进去就是内容编辑,一个不大不小的中层,待遇高还不显眼。
岑鲸鲸笑说:“本来是他投资的,大概李少董是看不上吧,就扔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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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艺其实听出来点意思了,岑鲸鲸在音品电台吃亏后,李成蹊补给她的。蝉音电台今年的市盈率很高,活动做得很大。音品却没什么后劲了。
吃饭的时候于小艺一直讲八卦,娱乐圈的人普及率很高,所以她的八卦大家都能聊几句,岑鲸鲸问:”哪个王家有什么大投资或者捧哪个明星没?”
于小艺:“王家今年大手笔,投资了好些戏,网罗了一大票演员。”
岑鲸鲸猜,陈盈盈有七成是从音品套现去投资王家的项目了。
她也是蠢,单靠一个男朋友就想做筹码,那么多影视投资公司尚不能保证稳赚钱,她倒是胆子大。
饭后回家的路上,岑鲸鲸睡着了,李成蹊接了陆综电话,陆综说:“我们其实有另一个方案,你上次说的那个。”
李成蹊没说话。
陆综说:“你这人下不了狠手,对你姑姑你下不了手。所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避开。”
李成蹊知道他的意思,他之前是计划,用敦金地产和文政东换乐京啤酒的股份。
但是这里面涉及的人太多了,他后来又放弃了。
一是这不容易办,二是,岑鲸鲸。
岑鲸鲸只是迷瞪了一会儿,醒来后见还没到家,李成蹊的电话已经挂了,见她醒了,开玩笑问:“于小艺说你那前男友是做什么的?”
岑鲸鲸犹豫:“叶润得?”
李成蹊笑说:“岑经理前男友比足球队都多,慢慢回想,别把人认错了。”
岑鲸鲸笑起来,说:“应该没错,小艺说的就是叶润的,姓罗的和姓马的只谈了几个月就分手了。”
她越说越来劲,大大方方的,丝毫不避讳。
李成蹊又问:“初恋什么时候?”
她慵懒的答:“高一吧。”
“还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吗?”
岑鲸鲸笑说:“你看起来比我都感兴趣,我家里有照片,你要是想看我回去给你找。”
李成蹊一笑起来。
把车开进车库,迟迟不开锁,岑鲸鲸推了两次车门,他就是不开。
没等她说话,李成蹊像鹞子扑食一样,轻松越过来,一口咬在她唇上,将她困在里面,压着声音,低哑的说:“我真是小瞧了你了。”
岑鲸鲸只管笑,不辩驳,李成蹊并没有动作,只是和她耳鬓厮磨,问:“又特别喜欢的吗?”
岑鲸鲸答:“每一个都喜欢。”
李成蹊都气笑了。
“有多喜欢?”
岑鲸鲸叹了声气说:“就比普通喜欢多一点。”
李成蹊问:“那我呢?”
岑鲸鲸看着他眼睛,他头发有点长了,胡茬碰在她脸上扎扎的,但是感觉亲昵。
“你啊,你和他们不一样。”
李成蹊问:“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因为你是李成蹊,独一无二的李成蹊。”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
她又说:“七窍玲珑心的李成蹊,和你做夫妻,我真是造孽。”
李成蹊笑着翻身过去,开了车门,下车,绕过来替她开车门,请她:“下车吧,造孽的李太太。”
岑鲸鲸有恃无恐,指使他:“你背我吧,我今天走的路太多了,伤口不舒服。”
李成蹊果真听话,转身蹲下,等着她靠上来。
岑鲸鲸趴在他背上,问:“李成蹊除了我,你还背过谁?”
李成蹊笑说:“我这个背可真算是个专座,就背过你一个。能娶岑经理,大概是我走运吧。”
两个人从车库到进门,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开玩笑互捧,进门就撞见阿姨坐在客厅里整理厨房的菜,岑鲸鲸不好意思低着头不和他说话了。
阿姨挂心问:“不是还在休养吗,就到处跑,这是怎么了?”
岑鲸鲸不好意思说她玩乐了一下午。
李成蹊撒谎:“她下午出去走的路多了,有点不舒服。”
阿姨吓了一跳问:‘那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岑鲸鲸忙说:“没事,伤口迷失,就是走的路多了,有点累。”
阿姨催李成蹊:“那你快抱她上楼早点休息。年轻也不能不把身体当回事,毕竟是开刀的手术。”
岑鲸鲸不好意思多说,李成蹊打横抱起她,岑鲸鲸怕他抱不住,吓得赶紧揽着他脖子,李成蹊低声说:“结婚的时候,我都没有这待遇。”
岑鲸鲸听的凑近在他脸上亲了下,问:“这下可以了吧?”
李成蹊笑起来,问:“你是不是笃定,我现在不能把你怎么样?”
岑鲸鲸有恃无恐:“一半一半吧,反正我也没吃亏。主要是你这张脸不错。”
李成蹊听的彻底笑起来:“说实话,你其实就是看上我这张脸了是不是?”
他站在楼梯上不肯向上走了,岑鲸鲸催:“上楼我告诉你。”
他将人放在床上,岑鲸鲸老实说:“其实,我就是单纯的见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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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于小艺的婚礼非常热闹, 她的朋友多,婚礼上对新郎的褒贬不一,岑鲸鲸因为身体原因, 不能做伴娘,只做嘉宾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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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繁父母看着人挺和善的,于小艺家里有钱,加上她自己愿意,双方家长倒是没有什么矛盾。
大清早于小艺见她面色全是倦意, 挤眉弄眼问:“你们这个战况有点激烈啊?”
岑鲸鲸没好气回:“是啊, 通宵大战,你要不忙我回去睡觉了。”
于小艺惊奇问:“你老公不得了。”
岑鲸鲸:“北方公司出了问题,我开会到半夜, 我过几天就要去出差。”
于小艺顿时熄火。
岑鲸鲸问:“你这算是从你家里,出嫁到了你房子?”
她其实不太看好双方资产差距太大的婚姻。那样会滋生出很多矛盾。而且她不喜欢男人出了空口承诺,没有诚意。
于小艺:“他房子买了,就在我那个小区隔壁。到时候他妈妈过来照顾我,但是我拒绝了,我还是别太接触他们为好。”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 捏捏她耳朵夸:“还不傻。”
于小艺撒娇:“怎么说呢,吵架的时候, 想把他打死,但是就是舍不得分手。他好的时候也是特别好的。”
岑鲸鲸大概能体会她的心情。
她和李成蹊结婚到现在,吵架频率很高,但恩爱的时候也是真的恩爱。
于小艺倒是说:“婚姻哪有不吵架的, 没有动过离婚念头的婚姻不是真婚姻。”
岑鲸鲸下意识想,她和李成蹊吵到恨不得他去死,但是她就是没有动过离婚的念头。
新郎来接亲, 于小艺那帮伴娘比半伴郎勇猛多了,花样层出不穷,于小艺开着视频起哄:“老公,别发钱,留着给我买包包!”
让门外的伴郎笑成一片。
伴娘们不给开门,把伴郎们整惨了。
于小艺结婚,李成蹊并没有去。
融创在持续的回购散股之后,持股终于超过了李文仪。
股东会持续的开,持续的休会。
争吵不修,董事会对南湖地产没有决议权,提案被不断的送到股东会,李文仪秉持一个原则,后面未开发的地产暂且不提,南湖地产,话语权必须在敦金。
她坐在上首,沉着脸道:“我李文仪在敦金十几年,和各位股东共事十几年,这个位置是不是我坐,没有那么生死攸关,但是敦金不是吴忠说了算。”,她眼里都没有在场的融创系的董事。
李成蹊坐在旁边低着头一句不说。
她目前没有好办法,稳住股东,大概是怕敦金内部生乱。
可敦金已经乱了,敦金地产把集团的精力耗尽了。
李文仪之后讨论了新的方法,有老爷子在,在座的敦金老臣暂时还没人敢和她叫板。中午休会后,李文仪请股东吃饭,李成蹊没有去,中午在办公室和董事会秘书聊天,同他说,董事长在考虑重组。
李成蹊皱眉问:“她图什么?就算踢走融创,还有其他的。”
董事会秘书慎重的说:“目前股东持反对票比较多,但是不排除融创方会顺着和她一较高下。”
李成蹊下午就回去了,他组局约了文政东和陆综,还有几个相熟的朋友,文政东最近正在争权,听他一提敦金的意向,飞奔而来。
李成蹊等着他,文政东见面就问:“怎么回事?”
李成蹊手里的筹码不够,所以不能和他一把交清,轻描淡写说:“你姑父和我姑姑打起来了呗。”
文政东笑说:“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李成蹊说:“到时候我和你做笔大买卖。”
文政东笑骂:“你就是只千年狐狸。”
正说着岑鲸鲸的电话来了,李成蹊接了电话,岑鲸鲸问:“你在哪呢?”
李成蹊看了眼文政东,没有犹豫,说:“我让司机去接你,酒店那边结束了吗?”
岑鲸鲸哦了声,说:“结束了,那我等等车。”
文政东问:“你老婆?”
李成蹊没否认。
文政东开玩笑说:“你老婆也算是这个圈子里的铁娘子,圈子里谁不说一声佩服,关键是,人没有铁娘子的架子,倒是你小子好命。”
李成蹊心说,她架子足着呢,只是你没见过而已。
文政东开玩笑说:“你们敦金要是有什么意向,你和我开个价,我好先商量商量。”
李成蹊倒是说:“我现在拿不准,有了确切的消息,我怕是要和你姑父打擂台了。”
文政东倒无所谓,突然想起说:“哦,我前两天看见你表弟,像是在请审计那帮人在吃饭,他也是个能耐人,一场官司都毫发无损。”
李成蹊附和:“他命好。”
岑鲸鲸来的很快,和她一起来的还有白普宁,白普宁今天是伴娘,这会儿换了裙子,倒是一脸妆看着很精致。
岑鲸鲸见他两单独在外,说:“我们过来是不是没座了?”
文政东笑说:“嫂子来了,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座。”
岑鲸鲸笑问;“那你们两在这儿干嘛呢?特意等我吗?”
李成蹊伸手放在她肩上,岑鲸鲸介绍:“这是我同学白普宁,这是乐京的股东,文政东先生。”
白普宁后来接触的有钱人多了,也觉得就那样,大方说:“你好。”
文政东嘴贱问了声:“哪里好?”
逗得李成蹊和岑鲸鲸都笑起来,白普宁不软不硬答:“,命好。”
文政东听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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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综带着其他人去了夜店,李成蹊因为和文政东有正事聊,所以没过去,四个人在一起吃了饭。
里李成蹊和文政东的玩笑接连不断,岑鲸鲸偶尔搭一句,白普宁则是从头到尾的观众。文政东偏爱逗小姑娘,问:“小白有没有男朋友?”
岑鲸鲸和他熟了也放开了,斥到:“谁是你的小白,你好好打招呼。”
文政东:“小白妹妹。”
白普宁答:“和前夫刚离婚。”
一句话噎的文政东说不出话来。
岑鲸鲸笑的趴在桌子上停不下来,李成蹊伸手握着她胳膊,也在笑。
文政东丝毫不觉得被驳面子,继续开玩笑说;“没关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白普宁也开玩笑说:“这话说得对。”
饭后李成蹊要和文政东去夜店,岑鲸鲸问白普宁:“要不要去夜店?”
白普宁问:“你身体行不行?”
岑鲸鲸:“我也很久没去了,身体早没事了。”
岑鲸鲸和白普宁坐在后座,听着李成蹊和文政东开玩笑,李成蹊从前的事倒不是说多风流,完全是放任自流,没有到来者不拒的地步,但是也够放纵了。
文政东说:“我有个前女友,就是喜欢上你了,和我分手了。”
李成蹊笑说:“你别以为我现在结婚了不敢谈前任,就把旧账推我身上,你前女友和你分手,难道不是你不行吗?”
文政东大笑:“还真不是,就是看上你了。你记不记得你在路桥俱乐部和人一局定输赢,当时现场人山人海。”
李成蹊了声说:“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我当时女朋友就是那里看上你了。”
李成蹊不认账说:“那你就要反思反思自己了,人和我八杆子打不着,和你如胶似漆,结果就看我打了场桌球就看上我了,是她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文政东斩钉截铁:“她。”
白普宁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两个人一路上贫嘴,夜店里灯光闪耀,他们照例上了小南厅,里面坐着几个人,其中陆综就在。
岑鲸鲸和白普宁进去坐在边上回头看着大厅里的情况。
时不时能看到熟脸,白普宁问:“你以前经常来?”
岑鲸鲸凑她耳边说:“小艺经常来,我还好。”
说着她带着白普宁下去坐在吧台上,吧台的调酒小哥还认识她,因为方诗意的事,他才知道这位是老板娘,笑说:“喝点什么?”
岑鲸鲸:“来两杯红茶。”
岑鲸鲸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方诗意。
方诗意挽着梁城,见了她脸色一僵。
岑鲸鲸就当没看到,和白普宁说:“坐会儿就回去。”
梁城看到岑鲸鲸,特意过来问:“成蹊没来?”
岑鲸鲸伸手指指南厅,笑笑没说话。
方诗意大概见李成蹊在,觉得没面子,就没上南厅去,坐在吧台另一侧。
等岑鲸鲸上洗手间,她尾随跟过来,岑鲸鲸也不当回事。
等她出来,方诗意站在那里补妆,看着镜子里的岑鲸鲸问:“你知道我们认识多久吗?我从小就认识他,我哥哥和他从小到大的兄弟,他说了会照顾我一辈子。”
岑鲸鲸问:“那他为什么不娶你?”
方诗意拂开耳边的长发,有怨又恨的说:“你知道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从小到大有多辛苦。”
岑鲸鲸问她:“你一直都这样吗?爱盯着别人老公?”
方诗意:“你不用在我面前显优越感,瞧不起我,你也不过是有个好爹,有钱而已。我们这些人认识二十几年了,这辈子都是朋友。”
岑鲸鲸确实觉得她这话是真的,二十几年的朋友,是一辈子都要记得的。
她出门前说:“把你的小聪明收起来,我和李成蹊就是没有爱情,我们也能过一辈子,他那样的人,爱情对他,其实最没用,尤其是你们这些漂亮女孩子,你还明白吗?”
方诗意被她说的脸上一僵。心里更加认定李成蹊和她并不幸福。
岑鲸鲸出来就见李成蹊站在吧台前等着她,见她过来:“该回去了。”
岑鲸鲸问:“不问我去哪儿了?”
李成蹊看着她。
岑鲸鲸:“被你小情人堵在洗手间里,半天出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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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李成蹊听的慢慢的笑起来, 像云销雨霁初明,岑鲸鲸原本想损他几句,但是被他的笑容蛊惑了, 也跟着笑起来。
回去的路上岑鲸鲸问:“小白呢?这么就走了?”
李成蹊:“她怕我开车送她太麻烦,政东顺路,送她回去。”
岑鲸鲸开口讥:“我不信文政东堂堂百岛太子爷,这么闲,他要把妹大可去其他地方物色, 可别小白的主意。”
李成蹊笑问:“你为什么这么护着小白?”
岑鲸鲸想了几秒说:“大概是因为她是我比较喜欢的人, 可能她有些东西我没有吧。”
她说的含含糊糊,李成蹊也不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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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完又问:“你呢?你和方诗意哥哥是从小认识的吗?”
李成蹊这才相信,她是真的被人堵在洗手间里了。
他叹气说:“方亦明和我小学就认识了。他爸很小就没了, 他妈带着他和妹妹改嫁给了现在的继父,继父在军政上,所以他后来就读了军校。挺好的一个人,性格开朗、前途无量。刚升职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那个时候我也很颓,我根本就没想到他才二十五, 人就没了。”
岑鲸鲸第一次听起他的故事,叹气说:“我最听不得这种故事, 让我对再坏的人,都会心生怜悯。大概是舍不得辜负英雄吧。”
李成蹊不置可否的笑。
岑鲸鲸问:“所以后来,你就出钱送方诗意出国读书了?”
李成蹊像是想起了往事,悠悠说:“军队执行任务的时候, 都要提前写遗书的,方亦明的遗书是写给我的,就是让我帮他看照他妹妹, 他继父那边的子女毕竟年纪都大了,他不好去麻烦,托付给我也正常。她妈一辈子软弱……”
说到最后,他一语概括,不说也罢……
有些事经不起回想,只会让人唏嘘。
岑鲸鲸也明白,她故意问:“所以方诗意喜欢你,你心里清楚的吧。”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看着路说:“我就是再混账,也不能……”
岑鲸鲸开玩笑:“可见不是她长得不入你的眼,那可真是枉费她三番两次的堵我。”
李成蹊无奈说:“看她哥哥面子,你就当是,为家国大义的英雄一点最后的担待,毕竟她从小到大也没个正经家长。可惜了她哥哥。”
听得出来他对方亦明的感情很深。
岑鲸鲸犟嘴:“我就是脾气再好,也架不住她隔三差五的骚扰。”
李成蹊无奈的笑,问:“非要和我唱反调吗?”
岑鲸鲸理直气壮:“我被你的小情人堵在洗手间里,我都好好脾气不计较,要是放在从前我在店里就闹开了。”
李成蹊交底:“那就不值得了,砸的是自家的东西,不划算。”
岑鲸鲸问:“终于舍得和我说了?夜店是你的?”
李成蹊转头看她笑笑:“我不说你也心里清楚,你托于小艺打听我的时候,大概就清楚我的底细了。”
岑鲸鲸辩白:“那你可冤枉我了,我当时只知道你是敦金太子爷,没想到最后是个废太子。”
李成蹊听的大笑。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
等到家后,岑鲸鲸给白普宁打电话,白普宁问:“你回去了吗?我先回去了,我突然想起明早上要开会,我连资料都没准备齐全,加上那位文先生真是又周到又殷勤,我不用他都不好意思。”
岑鲸鲸笑说:“不用白不用。”
白普宁感慨:“有钱男人的花招真是层出不穷,那位文先生也是口味刁钻,连刚离异的女生都不放过…”
岑鲸鲸听的忍不住笑,说:“我其实和他不太熟,我和李成蹊问问他怎么样,等熟悉了,其实可以和他谈谈恋爱,又没损失。”
白普宁被她逗笑了:“好主意,有钱男人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等她挂了电话,李成蹊倒是说:“没听说文政东私生活被人诟病,那就是人还不错。”
岑鲸鲸刺他:“私生活比你精彩的人怕也不多。”
李成蹊对过去的自己并不否定,也不认可。在他眼里就是自己的过去,没必要一直揪着不放。岑鲸鲸也心大,除了损他的时候才会拿前女友讥讽他,她是个骨子里独立的人,并不强求伴侣要多爱她。
李成蹊笑笑就当承认了。等晚睡的时候,两人难得有情趣,结果李成蹊接到电话,老爷子紧急住院。
他匆匆换了件衣服,嘱咐她:“老爷子住院了,我去医院一趟,你先休息,别等我,我说不准晚上回不来。”
岑鲸鲸问:“很严重吗?”
他摇头:“不太清楚,我要去一趟才知道。”
岑鲸鲸起来送他出门,嘱咐他:“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李成蹊匆匆和她挥手,疾驰而去。
到医院后,李文仪会张廷尉都在,见他来了,李文仪问:“老爷子前几天见你和你说什么了?”
李成蹊问:“他什么状况?医生怎么说?”
张廷尉上前就发飙警告:“外公和你说什么了?前几天好好的,见完你人就不行了!”
李成蹊沉着声问:“人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李文仪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一样,说:“脑出血。正在抢救。”
李成蹊听的想骂人,这特么和他有个屁关系。
张廷尉还是不罢休,问:“你老实说,老爷子和你说什么,前两天人还好好的。”
李成蹊并不理会他,转头问李文仪:“老爷子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或者我和老爷子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文仪这会儿也清醒了,沉声说:“除了敦金还能说什么,你爷爷这两年身体不好,有什么事我都很少麻烦他。保姆说你前几天去看他了。”
李成蹊不提他见老爷子,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李文仪:“中午午休后还下楼了,晚饭叫他吃饭,他就在地上了。”
那就是不超过三个小时,老爷子午休经常在三点之后醒来。
李成蹊又问:“医生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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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尉要说话,李成蹊没等他开口就说:“这是我们李家的事,你要闹事等老爷子出院了再说。”
李文仪眼神制止张廷尉。李成蹊站在手术室外给岑鲸鲸发消息:今晚回不来,别等我。
岑鲸鲸躺在床上和白普宁聊天,问他:老爷子怎么了?
李成蹊:脑出血,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太好。
岑鲸鲸和老爷子很生疏,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觉得他和老爷子的感情也不是很深。李家人之间好像都没什么感情。
李成蹊没什么想说的,催她:去睡吧。
他坐在手术室外面,转头看着窗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很空。就好像他爸离开那天也是,他那时候不在家,在外地参加夏令营,接到消息,爸爸车祸出事了。
他退出夏令营,也退出了国内top前三大学的选拔。连夜回去还是没赶上,也是这样的深夜,不同的是等她到了医院,手术已经结束了。
父亲被推出来,等着他见最后一面。
老爷子眼睛里都是血丝,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那年他十六岁。
他坐在那里天马行空的想,一直到后半夜,手术室门才打开,护士喊:“李芳庚家属在不在?”
他抬头茫然的回答:“在。”
护士招手:“进来一下,签字。”
李文仪起身匆匆进门去签字了,他又坐下,盯着手术的门。
这么多年,他想他已经没有什么怕的了,可是今夜才发现,他看到手术室这个地方,还是觉得心里恐惧。
有些看不见抓不住的东西,在离他而去,他却无能为力。
岑鲸鲸第二天一早见他回来,他眼睛通红,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
岑鲸鲸问:“手术怎么样?”
李成蹊满身倦意,轻描淡写说:“不乐观,在icu里监控几天。很大可能是偏瘫,不能言语,不会表达。”
他看起来很落寞,老爷子和他关系再差,也是长辈。
岑鲸鲸安慰:“后期复健很关键,后期养护的好,也许能恢复一些。”
他笑笑,没说话,进洗手间去洗漱了。
岑鲸鲸觉得心惊,他的状态太差了。
在洗手间门口和他说:“我中午过去看你,我把生活助理借给你,你需要什么让他给你跑腿。”
李成蹊嗯了声,还是嘱咐她:“路上注意安全。”
等岑鲸鲸中午过去,医院里已经全是人,各路人马都来探望,李成蹊躲在医院的消防通道抽烟。
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岑鲸鲸站在门口听见他在打电话,落寞的说:“有什么可说的,我除了姓李,以后我大概和李家,也没什么关系了。”
听的岑鲸鲸无端的心酸。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轻笑了声,再没说话。
岑经济功能退出来站在通道口等他,他很久都没有出来。等出来时岑鲸鲸闻到他浑身烟味,他也不意外,问:“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吃过了吗?”
岑鲸鲸不客气说:“你和我说句真话吧,这些不重要的就省了。”
他听的像笑起来,指指那边的病房说:“老爷子大概率是再开不了口了。敦金怕是真的要乱一阵子了。争先恐后探视的人,就是想确认,老爷子还能不能站起来。李文仪汲汲营营大半身,没想到老爷子最后没帮她。接下来她肯定会来找我。”
岑鲸鲸问:“对你有影响吗?”
李成蹊摇头,又点头:“影响不大。”
岑鲸鲸说:“那我就不着急,我只管我老公,其他人乱不乱,和我关系不大。”
听的李成蹊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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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来医院探视的人其实根本看不到老爷子, 李文仪已经安排好了接待人。
等岑鲸鲸进去,来看老爷子的人大都已经回去了,只有两个人和李文仪在低声交谈, 站在窗口能看到icu的门口,李成蹊和岑鲸鲸在门口和对方打了声招呼,那人姓周,四五十岁的样子,见了岑鲸鲸, 笑着打招呼:“岑经理, 后生可畏。”
岑鲸鲸看了眼李文仪,见她面色如常,随口说:“看着有些眼生, 您是?”
那人说:“我给你们华克做过资产重组。”
岑鲸鲸客气说:“那就要请教我爸爸了。”
李文仪大概怕她聊的太多,和李成蹊说:“鲸鲸过来了?那今晚你就辛苦一点,在医院守着吧,我需要回去一趟。公司那边离不开人。”
各路股东都盯着,她不敢大意。
李成蹊也不反驳,也不说话, 只是点点头,当时默认了。
岑鲸鲸觉得他好说话的很, 但也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话和李文仪讲了。
等李文仪带着她的人浩浩荡荡的走了,李成蹊才去办公室和医生认真了解老爷子的病情。
老爷子的状况并不乐观,而且医生透露的消息,李文仪已经找好了疗养院, 后期并强吻定了会送老爷子去私人疗养院修养。
岑鲸鲸下午要上班,中午和他简单吃了外卖,就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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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岑鲸鲸一走, 李成蹊给陆综打电话问:“敦金有什么动向吗?”
陆综人还在外面,忙的脚不沾地:“我还没来得及打听,老爷子怎么样了?我过年的时候去看,还挺硬朗的。”
李成蹊淡淡说:“他身体一直都不好,脾气又不好,这几年几乎闭门不出,他这样的人就不能倒下,倒下就站不起来了。”
陆综听得出他的伤感,安慰:“唉,说句不好听的话,大概就是命,老爷子的寿数到了,强留留不住。”
李成蹊鼻息哼了声,没说话。
等第二天就看到新闻,敦金增发股,或引入新的股东。
他心里叹息,李文仪终于出昏招了。
岑鲸鲸也看到消息了,是老陈打电话问她:“成蹊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岑鲸鲸如实说:“他爷爷前天脑出血入院,现在人还在icu里。”
老陈惊讶:“你怎么没和我提一句,我该去看看。”
岑鲸鲸劝说:“等人出了icu再说,我知道分寸。你现在过去,也不过是和接待的人说几句场面话。”
老陈叹息:“老爷子也是个强硬的人。”
岑鲸鲸好奇问:“爸,你认识李成蹊的爸爸吗?”
老陈问:“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岑鲸鲸单纯就是打听,,随口说:“听李成蹊说,他爸之前掌管敦金。”
老陈说:“我没有接触过,但是知道李文笠,我是白手起家,李文笠是直接接手敦金。也是天子骄子,听说人不错,他妹妹倒没有他好说话。”
岑鲸鲸听他不认识,也就不再问。
接二连三的变故,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平静,增发股由大股东优先购买,李成蹊最先让他的助理和董事会接触,结果被李文仪一口回绝。
李成蹊给孙易成发消息:时机已经到了。
孙易成的副手姓周,叫周正行。
李文仪引入新的股东席位就给孙易成的,因为他是职业投资人,不会参与经营,也不会影响李文仪的话语权。
李成蹊本来还拿不住他的把柄,结果 李文仪提醒他了,他查过岑鲸鲸名下的基金,岑美黎不会凭空把账上的钱转到自己的账户里,全是通过孙易成的投资转出来的,其中违规的地方,孙易成心知肚明。
有个敲门砖,这生意就顺理成章了。
融创吴忠不甘心,大力吸收散股,整个董事会闹的人心不安,有两个经理离职,新入职的人李文仪甚至没有通过董事会,直接指定职位,混乱的董事会都没人反对她。
李成蹊特意去见了岑美黎,岑美黎自从被女婿知道投资的钱来路不正,就有些不想见他。
李成蹊开门见山:“妈,我今天还是为基金会来的。”
岑美黎理直气壮:“基金会将近百分之百的资金是陈登光投的,我动钱他心知肚明。你要是不放心,尽管去找他。”
李成蹊为了万无一失,在融创和孙易成两方都压了宝。
李文仪点了孙易成的将,他就要在融创身上加码。
基金会是个麻烦,即便陈登光回护,但是做空的账只要有人查就能翻出新闻。
他建议说:“有没有想过将基金会转出去,换成其他产业?”
岑美黎惊讶:“这是在鲸鲸名下。”
岑鲸鲸当初为了让老陈补偿她,除了赡养费之外,老陈也默认基金会由她经营。
李成蹊说:“质押。”
岑美黎听得心里一动,抛开钱不谈,她投资的能力非常不错。她也清楚,基金会是在陈登光羽翼下,但是但凡要是哪里出问题,到时候肯定谁都落不到好。
两人聊了一下午,岑美黎最后说:“让我考虑两天,再和鲸鲸商量一声。”
李成蹊也说:“没关系,你慢慢考虑,如果有其他可以处理的方式,都可以。”
岑美黎问:“听说你爷爷出事了。”
李成蹊面色还有倦意:“人老了。”
岑美黎也懂,催说:“那去忙吧,基金的事等我和鲸鲸商量过后再说。”
李成蹊也不催。
的那个晚上岑美黎给岑鲸鲸发视频,她还在和财务开会讨论下个年度的预算,挂了岑美黎两次视频,等她忙完已经十一点了,岑美黎见她回视频,问:“忙什么呢?你一个人在家?”
岑鲸鲸:“李成蹊去医院了,我这个周末没时间过去看你了。”
岑美黎无所谓的说:“你忙你的就好了,我好好的又不用你惦记。”
说完试探问:“ 鲸鲸,你说我要不要把基金会转让出去?”
岑鲸鲸下意识问:“为什么?”
问完后,又补充:“妈妈,如果你觉得经营这个辛苦,就让专业的人去打理。”
岑鲸鲸反对转让,这是奶奶留给她的遗产。最初是老陈用奶奶的名义成立的公益基金会。
岑美黎见她不答应,就不再说了。
最坏的结果,就是审计不能通过,最后可能会被注销。
这里面涉及的问题太多了,她倒不是怕陈登光和她理论。
岑鲸鲸见她不再说,以为她太辛苦了,说:“妈妈,这样吧,我联系理事会,到时候让猎头物色一个职业经理人。让专业的人去打理吧。”
岑美黎拒绝:“我就是一说,如果价格合适,也不是不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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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我又不缺那个钱,毕竟是老太太的东西,老陈宁愿我注销了也不想我转出去,毕竟不好听。”
岑美黎应声:“行吧,陈登光命好,生了你这个孝顺女儿!”
岑鲸鲸撒娇:“哎呀,他哪能越过你。你肯定是排第一位。”
岑美黎笑说:“别跟我贫嘴,快去睡吧。”
这段时间敦金的新闻满天飞,各路人马打架,谁都不服谁,李文仪让张廷尉做企业顾问,关于媒体一直是张廷尉在负责。
李文仪的遵旨:这次务必反击融创,争取将南湖地产项目买下来。
等老爷子转到普通病房,岑鲸鲸都觉得好久没见李成蹊了。
晚上等李成蹊回来一起吃晚饭,岑鲸鲸见他面色如常,心里不禁感叹,他们这样的人,骨子里都少两分情爱,血液里都是自带的筹谋基因。
李成蹊见她愣愣的看他,问:“怎么了?”
岑鲸鲸回神:“没事。”
李成蹊问:“是不是这段时间累了?”
说实话她自从结婚后都没怎么操心家里的事,关于亲戚朋友圈的维护,全是李成蹊在做。就这几天,她能累到哪里。
岑鲸鲸问:“是不是,你姑姑已经稳住敦金的局面了?”
李成蹊现在还没有十全的把握说能推李文仪下台,只说:“暂时还没有,她也没有大动作,等新增股发行后,看效果吧。”
岑鲸鲸也明白新增股的危险性,感叹:“她也是险棋一步,但凡出篓子,就不是现在这个麻烦了。她直接能被踢走,与其这样,何不把地产公司分出去,或者推你上位?”
李成蹊听的淡淡的笑了下,说:“她舍不得。”
不知说的是舍不得地产公司还是舍不得把董事长位置让给他。
老爷子人还在,但是李文仪已经在咨询关于老爷子的股份事宜了。她确实快走到陌路了。
结果事情层出不穷,等晚睡的时候,岑鲸鲸在门户网站的财经版看到消息:陈盈盈女士辞去音品执行总裁一职。
她惊讶的坐起身,看了眼时间,又忍住了打电话的想法,和身边的李成蹊说:“最近真是事多。”
李成蹊见她面露惊讶问:“出什么事了?”
岑鲸鲸又想,和李成蹊比起来,这都算是好事。
又躺下,笑说:“对我来说,可能算是个好消息。没什么事。”
李成蹊也不深问,伸手搭在她背上,哄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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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二天一早在总部开会, 老陈主持会议,关于乐京的财务报告和财务预算,散会后她在财务部那边商量款项, 等她回老陈的办公室,陈盈盈已经在里面了。
小白笑眯眯的守着办公室的门,请她去隔壁办公室里聊聊天,她也不闹,跟着去了。
她后来没那么多个人情绪了, 说话也能心平气和, 直来直去的问:“小陈总是自己辞职的,还是董事长罢免的?”
小白正在倒茶,听的笑呵呵说:“大抵, 是心里不情愿吧。”
陈盈盈觉得意外,老陈居然舍得直接罢免她。
大概是闹的不成样子了吧。
她喝完一杯茶,起身开了门,就撞见陈盈盈从老陈办公室里出来,红着眼,看见她脸色一僵。埋头匆匆走了。
岑鲸鲸也不计较, 开了门进去,就见老陈坐在办公室桌前一脸头疼的样子。
岑鲸鲸问:“不是说她快结婚了吗?”
老陈叹气说:“结什么婚, 她脑子都不清楚,就想着结婚一了百了?”
岑鲸鲸问:“是近期送她出去读书吗?”
老陈问:“你有什么建议?”
岑鲸鲸问:“她说了要结婚?”
老陈:“那是什么人家?靠着上市在资本市场捞了一笔才起家,靠着操作舆论,全是些投机的把戏, 乌烟瘴气的人家。”
岑鲸鲸反驳:“那倒也不一定,我结婚的时候,也不知道李家是现在这幅光景。”
老陈惭愧道:“你结婚突然, 那段时间,医药出了问题,我一个月大半个月都在出差。”
岑鲸鲸也不计较,也不在意他的回避,问:“她要是不分开,一门心思就想结婚呢?”
老陈:“王家未必就非要娶她,我大可让她去结婚,以后不再管她。”
岑鲸鲸想,他对陈盈盈就是一个合格的严父,哪怕孩子再不成器,他都不会不管。
岑鲸鲸不想再谈,随口说:“那就让她出去读书吧,过两年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老陈摆摆手,不想再谈陈盈盈。两人讨论了很久关于乐京的事。
第二天就有新闻出来,华克千金和娱乐圈大鳄疑似情变。
新闻总是给看客看的。李成蹊看到新闻还问她:“没出什么事吧?”
她彼时正在温南县的工厂里,淡淡答:“小孩子谈恋爱,分分合合,多正常的事。能出什么事?”
李成蹊当初在温南县的地皮很大,三厂扩建后,也不过用了四分之一。整个向南的山区都属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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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地皮在百岛手里买了乐京百分之十六的股份,不得不说,他眼光毒辣。
没过两天,老陈让她回家吃饭,李成蹊整日不在家,她也没和他提,下班后过去,见陈盈盈也在。
陈盈盈见她来,总着脸并不说话,劲劲儿的。
岑鲸鲸坐在餐桌上,和阿姨随口聊天。
老陈从楼上下来,问:“能开饭了吗?”
阿姨答:“已经好了,就等鲸鲸了。”
岑鲸鲸就坐在那里,老陈过来坐在她身边,又叫陈盈盈:“过来吃饭了。”
陈盈盈坐在他们对面。就像讽刺一样,从头到尾她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
阿姨上了菜后,知道他们有事要谈,就和邻居阿姨去隔壁花园散步了。
岑鲸鲸大概猜到老陈叫她来的意思,但她当作不知,只管吃饭。
老陈当着她的面和陈盈盈说:“你别不知足,挥霍了几个亿,我就当你长教训了。”
陈盈盈反驳:“爸爸,公司就在那里,钱也不是我拿走了。”
老陈:“你振振有词和我犟嘴,倒是说说你的道理,让我听听。”
岑鲸鲸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对面的陈盈盈。
也许是这个眼神激怒了她,也许是对面的父女举手投足的样子刺痛了她,她昂着头不肯认错:“我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得到过你的肯定,你觉得我样样不如她,你只是把没有给她的偏爱都给了我,希望我能像她一样有出息。”
老陈将筷子重重放在桌上,岑鲸鲸连眉头都没动一下,淡淡说:“你这话说的,就有些吃里扒外了。”
陈盈盈自嘲的笑:“我吃里扒外?我不过是你们互相斗气的工具,我知道你从小就恨我,见不得我得到的比你好…”
老陈突然出言:“说了下个月让你继续去读书,手续办妥后就出发。”
岑鲸鲸一点都不在意老陈的怒气,看着陈盈盈说:“让她说,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开,你叫我回来吃饭不就是让我劝她的吗?”
陈盈盈愤愤:“我不用你操心,你费尽心机的抢李成蹊的时候,不就是见不得我比你好。”
老陈骂了句:“混账东西。”
岑鲸鲸问:“就这点理由?就为个男人?你不是为了王家那个公子哥?闹了半天你为了李成蹊?”
老陈听的呼吸都重了。
陈盈盈恨恨的看着对面的两人:“你们不就看不起我妈和我吗?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你妈又能好到哪里去?还不是和有妇之夫…”
岑鲸鲸猛的起身越过桌子,干脆伸手给了她一耳光。
老陈都起身了,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岑鲸鲸沉着脸,半俯在桌上,俯视着她沉声说:“陈盈盈,我不提你妈的下作事是我家教好,不是你们不脏。”
老陈伸手在桌子上拍了掌,喝到:“都坐下!”
岑鲸鲸毫不惧他,这究其根本,是他的问题。
她盯着陈盈盈冷笑,她早过了年少嘴笨斗狠的时候,那时候渴望老陈的父爱,渴望得到他的夸奖,渴望很多很多…
但是得不到后,才明白,不提感情才能伤敌不自损。
陈盈盈带着哭腔,质问她:”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妈妈!”
老陈出口:“别闹了。”
陈盈盈委屈的哭着说:“她恨我十几年,她凭什么欺负我?是我让她没家的吗?她凭什么怪我?我就不无辜吗?”
岑鲸鲸知道,这顿饭吃不了,她慢条斯理的起身,打量着陈盈盈问:“你觉得你无辜?”
陈盈盈又怒又恨的看她。
“你有什么无辜的?你从出生开始,就毁了我的家庭,占着我的资源,分享了我的东西,你占尽了便宜,现在你和我说你是无辜的?你若是无辜,那你妈又是什么?我十三岁开始就没家了,因为你们母女。陈盈盈,因为你,我从小就知道,可怜、撒娇,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从小到大,你每得到一样东西就会又小心又洋洋得意和我炫耀一番,我就会出手毁爸爸一件东西,每一次我都记着,他又伤害了我一次。这是我学会的原则。但我允许别人伤害我的次数有限,该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你就是再努力也拿不走,不管你讲不讲道理。”
她说完和老陈说:“她是不是阿斗,是不是有能力,想不想结婚,去不去读书,我一点都不关心,我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回来一趟。既然不想吃饭,我就回家去了。”
说完也不管父女俩个人,径自出门走了。
留下父女俩谁都不说话。陈盈盈趴在桌上呜呜的哭,老陈起身上楼,走到楼道口,回头说:“国外读书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一个人落寞的上楼去了。
留下陈盈盈一个人,听见她将碗摔在地上的声音。
陈盈盈最后也没去,华克放出卖音品的消息,李成蹊得到的消息很快,给岑美黎打电话:“华克放出消息有意卖音品电台,您知道吗?”
岑美黎一听就感兴趣,问:“怎么回事?当初陈登光不是给那个私生女了你吗?”
她说出口了,才觉得失言,又描补说:“那是他的心肝宝贝,当初为了他的宝贝,几乎把鲸鲸直接踢出音品。本来不干就不干了,偏偏鲸鲸当初是被他们父女两个踢出来的。她的脾气你也知道,她从小到大都不是多会吵架的孩子,在私生女手里吃过很多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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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听的笑起来,她吵架的样子,可不能说不擅长。
但是她吃了很多亏,大概是真的。
岑美黎有意想买音品,不为其他的,就为打私生女的脸。
李成蹊也只是问她一声,他就是询问一声,看岑美黎有没有意向。
岑鲸鲸闭口不提在半湖别墅的争端,但是她心情不可避免的差,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李成蹊试探问:“妈说你在你妹手里吃过很亏。”
岑鲸鲸靠在他胸前,有些倾诉的说:“我知道她的时候是十三岁,刚上初一。没过半年,他们就离婚了。我被我妈拉着离开了家。我现在都有点想不起我当初离家的情形了,只记得家里的房子出来的那条老巷子。等我周末再回去,老陈已经和她们母女住在一起了。我十三岁知道什么叫家没了。你觉得我不该恨吗?”
李成蹊圈着她说:“不是不该恨,是不值得。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妈,我高一的时候我爸没了,车祸去世,我当时参加全国top3排名的大学夏令营选拔竞赛,等我退赛回来,他人已经没了。要说怪谁,我无人可怪,所以我有时候也会想,这就是命吧。”
岑鲸鲸听的笑了,犟嘴:“人大概就爱把无能为力的事情,归结为命运。我不喜欢用命运做借口,我经历的痛苦和挣扎都是真真实实的,不是一句命运能一语盖过的。”
李成蹊抱着她说;“岑经理生活智慧很多,要是惹着岑经理,能立刻把我骂得狗血喷头。”
岑鲸鲸回头问:“你不该骂吗?”
李成蹊伸手指指她的额头,问:“又皱起你的小眉头了,看样子又要发脾气了。”
岑鲸鲸伸手打开他的手,白了一眼,又靠在他怀里说:“等哪天离婚了,想让我骂你,我都没心情。”
李成蹊闷笑:“岑经理说话不要这么不吉利。张口闭口的离婚,没听于小艺问你什么时候生孩子吗?”
岑鲸鲸附和:“哦,对了于小艺早上还给我看四维彩超了,炫耀她孩子长得漂亮。”
李成蹊哄她:“乐京在明年应该就能走上正规,你应该会轻松很多。”
岑鲸鲸苦笑:“我能不能保住位置都是两说,谈什么以后。”
李成蹊:“乐京的位置,我还是能保住你的。你爸舍不得换你,现在是对他最有力的局面,即便放弃医药公司都不可惜,你在乐京和他形成犄角之势。”
岑鲸鲸并不想多谈。
老陈再没有规劝陈盈盈,事实上从那天起,他关于陈盈盈的事一句都不再谈了,陈盈盈反而安分了,辞了音品的职位,和媒体放出话,已经和娱乐圈的王公子和平分手,倒是投资的一部剧收益回笼了大半,并没有之前预期的那么多,但也算不是赔得血本无归。
她算是彻底安分了。
第46章
自半湖别墅吵完架之后, 岑鲸鲸再没见老陈,老陈似乎也有点躲避她的意思,岑鲸鲸只当是不知道, 她已经没心思去管他们了。
于小艺怀孕到第五个月了,朋友圈像个晒娃狂魔,一张b超单,她都能遐想出无穷的剧情,像个欢乐的准妈妈, 每天幻想着未来宝宝的样子。
白普宁说:“她的婴儿房已经满了, 我很怀疑孩子生出来,没地方住。”
岑鲸鲸自结婚开始,都一心都在扑在工作上, 从前那些夜店、戏院、商城连环逛的日子都觉得很遥远了。
她看着于小艺怀着孕,专门飞到西南去吃火锅,看到白普宁朋友圈说逛了一晚上买到一条喜欢的裙子。
从前那些日子只觉得很遥远。
晚上微信问白普宁:周末有时间吗?
白普宁:有!
随后给她发视频,问:“干嘛?陪吃陪聊,我都可以,随叫随到。”
她活泼了很多。
岑鲸鲸问:“一起去做护理。”
白普宁热烈响应:“没问题, 我请你!别拒绝!给我这个穷人一个机会吧。”
岑鲸鲸笑说:“我有卡,老板送的。你这个穷人的钱, 就留着买房去吧。其实你可以现在买了。”
白普宁说:“我最近真的在看房子了,稍微便宜的都在郊区,市区的都很贵,我买不起。”
岑鲸鲸开玩笑:“你可以和我这个有钱人贷款啊, ”
白普宁大笑:“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有点人傻钱多?”
说完伸手指抠抠脸,问:“什么,就你老公那个朋友, 是不是比你老公还有钱?人傻钱多那种?”
岑鲸鲸:“遇上他就别客气,他反正应该比我有钱吧。”
白普宁叹气:“我是走了运认识你,大开眼界。一时间身边全是有钱人。”
岑鲸鲸笑说:“有认识不错的男生吗?”
白普宁叹气:“你简直像我家长,把我的方方面面都操心到了。”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
白普宁:“我前两天又见我前男友了,本来他就是和我一个地方出来的,那时候我们多穷啊,哪敢想在这里买房,抠抠搜搜的攒钱,我上班两年多,只有一件羽绒服。想想都觉得可怜。我那时候就想,要在这座城市扎根太难了。大概因为太穷了,所以他才面对诱惑抵挡不了吧。其实他不算是个坏人,人挺憨厚的。”
岑鲸鲸反驳:“世上大部分人都是好的,就是在这种大事上。才将人的品质分的清清楚楚。你可别糊涂,别是他看你有钱,又后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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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普宁感慨说:“我现在的工资是他的两倍多,我还不用花钱租房,可想而知我的变化,他几乎都不敢认。他女朋友据说知道你,说是参加过你们集团的项目,知道我和你是闺蜜,就想认识你。他自觉理亏,呐呐半天不敢和我提。他女朋友看着能说会道。我借了你的势,他们高看我了。”
“你应该给于小艺讲讲,她明天就能去找他们耀武扬威一番。”
白普宁笑着说:“她要是想闹,能直接钻到对方的朋友圈里去。”
于小艺人还在西南没回来,白普宁挂视频的时候说:“真的谢谢你,鲸鲸。”
岑鲸鲸开玩笑说:“我都不算帮你忙,我的前助理,我推荐他去了外企做主管了,身边的年轻人我都出手帮过忙。”
白普宁说:“你没发现吗?你根本不像是三十岁的人,说起同龄人都觉得幼稚,可能你从小知道的东西和我们都不一样。”
岑鲸鲸不否认,但是也不认同,她知道的那些手段,有些特别不光彩。
她才轻松了几天,敦金就爆出大新闻:李文仪或辞去敦金董事长一职。
能让一个集团发出这样的声音,无疑是一场大动荡,岑鲸鲸看到新闻,心里想,李成蹊该是赢了吧。
李成蹊彼时正在董事会上,本来他已经辞去集团的职务,但是之前李文仪在股东会大洗牌后,发昏招增发股引入新的股东孙易成,融创也在增加持股比例,两相之下,李文仪彻底失了优势。
他当机立断说服岑美黎,用基金会做担保,和孙易成达成代持协议。
孙易成做了他的名义股东。
会议上李文仪像走到穷途末路一样,满面灰心,融创已经入主在即。
因为李成蹊两不相帮的态度,李文仪一直有些恼恨,但是她不敢随意训斥,怕李成蹊彻底倒戈。
等散会后已经有些晚了,张廷尉一改之前的态度,当着公司同事的面,热情邀请他:“走,和我出去喝一个,咱们哥两有些日子没聚了。”
李成蹊回头打量了他一眼,笑着答应:“走吧。”
夜店是个不知愁的地方,李成蹊进去还是坐在旧位置上,张廷尉坐在身边,他一改之前的浪荡,遇见熟人只是点头,连攀谈都省了。
规矩的坐在他身边说:“哥,咱们两兄弟一场,我敬你一个。”
说完举杯一干而尽。
李成蹊看着他不说话,等着他唱戏。
他又说:“哥,我知道,我从小到大给你惹了不少麻烦,你也看不上我,我就先赔个罪。”
说完又是一杯。
他还是不肯罢休,“我知道,咱们之前有很多不愉快,我也做的不对,弟弟这里先给你赔个不是。”
没等他举杯,李成蹊握住他手腕,慢条斯理问:“你这是闹的哪出?”
李成蹊深深的看着他,说:“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我就是这么个混蛋,是不是?”
李成蹊笑笑,没说话,回头看了眼吧台的方向,又看着他说:“这不像你是你说的话。”
张廷尉可谓舍得下面子,最后才说:“哥,你手里的股份,你开个价,只要弟弟我能办到的,我绝无二话。”
他眼睛赤红,有种不正常的疯狂。
李成蹊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妈的意思?”
张廷尉笑起来说:“咱们兄弟的事,和其他人没关系。”
李成蹊问:“你外公手里有股份,为什么不让你外公授权?”
张廷尉问:“哥哥是不愿意?”
李成蹊:“这是我爸给我唯一的东西了,我以后都不会出手。”
张廷尉争辩:“这是你讲私情的时候吗?敦金都快保不住了,一旦不姓李,和你就没关系了,你就看着李家的东西成别人的?”
李成蹊问:“我提醒过你妈妈,她非要走富贵险棋的路,输了就要认。”
张廷尉恨的几乎呲眉怒目,问:“说过来说过去,你就是舍不得,是不是?”
李成蹊提醒:“你这是为难我,和吴忠和解未必没有可能,敦金地产你们就是拿下,也没有多大发挥的空间,何必不卖了它?”
张廷尉冷笑:“你以为张狂几句,就能指点集团经营了两年的计划?”
李成蹊不说话,他就是看张廷尉能急到什么程度。
张廷尉口不择言:“你不过是娶了个好老婆,有个好丈人,就觉得自己腰杆硬了。”
李成蹊问:“你这是来泄愤了,还是来请我喝酒的?”
张廷尉:“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句,别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是姓李还是姓陈。”
他一杯一杯的喝,嘴里说话不不净。
李成蹊起身说:“你要是就这个耐心,那我就不陪你喝了。”
张廷尉仰躺在沙发上,鄙夷的看他,嘴里说:“连自己是谁生的都不知道的孽种,得了势就想耀武扬威。”
舞台上有个烟嗓的女歌手正在唱歌,全场跟着和,李成蹊却听见了。
他转身回头看着他问:“把你说的话,再说一遍。”
张廷尉不惧他,但是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
李成蹊提着他领口重复:“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张廷尉用力挣扎开,一脚踢在酒桌上,将酒瓶踢在地上,周围的人都注视着他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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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尉恶狠狠威胁:“我再说一遍又怎么样?一个连自己亲妈是谁都不知道的孽种,你清明上坟,你妈都不会入梦找你吗?”
李成蹊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他忍着脾气,伸手将他用力推的跌进沙发,只说:“你们母子滚蛋。一点都不冤枉。”
说完转身就走了,剩张廷尉一个人恨恨的骂人。
李成蹊一个人坐在车里,想了很久,他妈不是李文笠的老婆,那他妈是谁?他和爸爸长得像,不可能不作准。
爸爸和他的感情也是真的,他妈去世的早,大概也是真的。
他第一次对这些有了怀疑,尤其是老爷子奇怪的态度。
等他到家已经午夜了,岑鲸鲸已经睡了,被车的发动机声音吵醒的。
她等着他上楼,结果半个小时都不见人,她被吵醒睡不着,就起身下楼见一楼灯也不开,人不在家里。
她从后门出去,李成蹊就坐在车里。
岑鲸鲸试探喊他:“李成蹊?出什么事了?”
李成蹊从车里出来,见她穿着睡衣缩成一团,安慰道:“没事,我浑身酒气,刚从酒局回来。”
岑鲸鲸也不深问,说:“快回去洗漱一下。”
李成蹊从头到尾的沉默,第二天一早他就去疗养院看老爷子,老爷子从icu出来后,李文仪就将他送到了东区的私人疗养院。
李成蹊去的很早,有些老人还在院子里锻炼,老爷子还没有醒,护工说:“老爷子每天早上八点醒来,中午我们会推他出去晒太阳,但是目前老人还没有语言功能,虽然会摇头点头,但是还很迟钝。”
李成蹊就坐在窗前等着他醒来。
老爷子比平时醒来的早,见李成蹊坐在床前,居然毫无反应。
李成蹊见他清醒着,问:“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只觉得齿冷,如果真的想张廷尉说的那样,那爸爸的死,也未必就没有隐情。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第一本古言,求个收藏,谢谢~
《长安调》
谢奚穿到长安城第一天,就遇上一群上门要债的。
家里三口人,从苏州贩丝绸到敦煌的爹,常年不在家。
好武爱闯荡的哥哥,在外浪。
她,一个守在家里的女儿。
宅子里目前只有老仆三人、碎银几两,郊外良田百亩……
这坑人的长安城啊。
等她一细打听,居然是长安城里的富户。
家住长兴坊,父亲每年冬日回来,哥哥还是个陪戎校尉,虽是个闲职,但说明家里是和公门里的人有关系。
平康坊有家丝绸店,伙计是老仆的儿子。郊外百亩良田。
没想到,她到了长安城,居然成了有房一族。
堪称家底丰厚,够她霍霍了。
美食、种田、日常文
男女主均穿越者(不和古人一个锅里搅和)
仿唐半架空 勿考据
第47章
老爷子躺在床上, 看着他毫无反应,李成蹊见他目光浑浊,满面老态。早不是从前那个目光如炬的健硕老人了。
老爷子说不出话来, 也不肯搭理他。
只是看着他,像是有悲有无奈……
李成蹊坐在身边,问:“我记得小时候开始,我爸和你坐在一桌上吃饭的时候就极少,他几乎都住在外面。是和我妈有关系, 对吗?”
老爷子目光无波澜, 像是没听见一样。
他又问:“你和姑姑,都认识她,并且不同意我爸和她有关系, 是吗?”
老爷子还是毫无反应。
李成蹊迟疑问:“她身份很不堪,或者是,妓/女。是吗?”
没有人回答他。
他在老爷子床前坐了两个小时。再一句话没说。
回公司的路上,他给李文仪打电话:“董事长,我是李成蹊。”
李文仪问:“什么事?”
他问:“张廷尉来找我喝酒,让我把手里的股份转给他, 是你的意思吧?”
李文仪不知道这回事,淡淡说:“那是你们呢兄弟的事, 你们自己商量。”
他慢吞吞的问:“张廷尉说,我不是我妈生……。”
李文仪立刻打断他:“别听他胡扯。”
李成蹊:”看来你是知道的,操作别人的人生,是不是觉得非常有优越感?你们高高在上的看轻我三十年, 真的不愿意说说理由吗?”
李文仪否认:“我没有时间和你讨论小孩子之间的混帐话,李成蹊,你只要记住你是你爸爸的儿子, 而你爸爸是你爷爷的儿子,就够了。”
李成蹊可不是为了听她讲道理的:“那我就去问问张廷尉了,看他的样子很想给我解惑。”
挂了电话,他还是在可能的人身上徘徊。
三十几年,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非婚生,而且母亲身份还是个谜。
这么多年,关于这个家里的人冷漠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他妈妈。
岑鲸鲸在北方出差,乐京年度计划已经到了第四季度。入冬进入销售淡季,北方的工厂剪彩仪式,她和乔云涧共同出席,乔云涧在下半年调任回总部,将另一位经理调任回来配合她。在乐京的高管体系中,老陈的遵旨是严禁内部矛盾。这让她的工作好做很多。
乔云涧代表总部出席工厂的剪彩,算起来自从他调任回总部,两人已经有半年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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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云涧收起混蛋的样子,就还是那个精明的乔云涧,见了岑鲸鲸笑着打招呼:“有点时间没见你了。”
岑鲸鲸笑笑当是回应。
当女性站在以异性为众的职业群体里,自然就会成为瞩目。尤其是身份、背景,无时无刻不被人议论。
她今年才刚三十岁,凭着算计和一腔孤勇闯进了老陈的商业帝国。那些轻飘飘的几句非议与她而言,都不算是什么事。
剪彩后的饭局上,一桌上除了她,特意叫了一个行政科的女生作陪。
岑鲸鲸是个不太善于巧言善变的人,于销售一行,她只会提想法,更多的是冯翼去沟通传达,饭局上乔云涧是总部的人,全是围着他转。
有个经理开玩笑说:“乔经想必也结婚了,能理解我们的工作和生活压力大。”
乔云涧开玩笑:“我孤家寡人一个,你们可把我想复杂了。”
一桌人都笑起来。
岑鲸鲸等饭局散了给李成蹊打电话,李成蹊人在外面,接了电话问:“工作顺利吗?”
岑鲸鲸累了一天,随口抱怨:“太累了,我奔走了一天。接下来要巡查一圈才能回来。”
李成蹊安慰:“那早点休息。回来的时候和我说一声。”
岑鲸鲸开玩笑问:“为什么和你说?让你早点毁尸灭迹?”
李成蹊听的叹气。
岑鲸鲸问:“出什么事了?”
李成蹊沉沉说:”不是件好事情,我还在理头绪,等我自己清楚了,再和你说吧。”
他很少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岑鲸鲸问:“很严重吗?”
他落寞的说;“我在怀疑是阴谋,还是意外。总归不是件好事。”
岑鲸鲸知道李家的家事很复杂,所以也不深问,只嘱咐:“等清楚了和我说说,你也不要一直执着一个结果,毕竟都是旧人旧事,老爷子现在也是那个样子,如果涉及到他,也算是对往事有了交代。”
她怕李成蹊冲动,如果涉及老爷子,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李成蹊笑笑,算是听进去了。
有些难以启齿他的身世。这事对他打击还是很大。
融创融并没有停下脚步,在第二轮收购敦金地产股权,并公告之后,敲定彻底控股融创地产。
为这将近一年的持久战敲定了结局。
李文仪惜败。
于她最后的一场博弈中,输掉的不止是融创地产,孙易成限额的资金加入,让在敦金集团内的位置都遥遥可危。
李成蹊颓废了好几天,在岑鲸鲸提醒他之后,他在家呆了几天,闭门不出,融创的公告公示后,各路人马都在找他。
他有万分的好奇心,想知道他究竟是谁的儿子,既然每年祭拜的那个人不是他妈,那他妈到底是谁?
岑鲸鲸劝说后,他休息了两天,暂时在心里放下了,李文仪联系不到他,只当他不参与纷争。
没想到等融创公告之后,孙易成一改之前的中立态度,强硬表决,要求李文仪就年度经营状况做公示,并表示她未尽到章程的义务,贸然投资,给企业带来重大损失。
李文仪这才起了调查孙易成的心思。
等李文仪调查清楚,简直怒气难消。张廷尉找的人,他也知道。
当晚李成蹊和陆综一直在开会,等到晚上接到张廷尉的电话,他人像喝多了一样,反反复复问:“你不想知道你妈是谁吗?你不想知道吗?”
李成蹊在开完会后,一个人开车去找他,张廷尉在自己的别墅里喝酒,李成蹊去的时候很晚了,大概酒局已经散了,张廷尉坐在后院的泳池边上,烂醉如泥……
第二天一早,李成蹊和孙易成同时出席股东会,会议上半数股东表决,李文仪齐耳的短发一丝不苟,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李成蹊,并不认输。
会议叫停,她坐在上首的位置,问坐在下首的李成蹊:“你真的想毁了李家?”
李成蹊:“董事长这话怎么说?”
李文仪看着他和哥哥一样的眉眼,几乎咬牙切齿:“你和你妈一样,都想毁了李家!”
李成蹊问:“那我妈做什么?”
李文仪:“你不是想知道你妈是谁吗?你小时候见过她,她最擅长蛊惑人,她最后一直住在莲湖边的别墅里……”
李成蹊脑子嗡的一声。
想起老爷子半遮半掩,却把房子给了他。
怪不得这么多年,父女俩个人,冷漠的作贱他……
他后牙齿用力的咬合,忍了又忍,最后问:“你有什么证据?”
李文仪像是怜悯一样,说:“我比任何人都厌恶她,都恨她,我好好的哥哥,人中君子。毁在她手里!”
李成蹊问:“所以呢?这是你的一腔私怨?还是你和老爷子两个人的意思?”
原来他小时候见过她。
只是后来听说她死了,他怎么也想不起她到底是哪年去世的。
李文仪:“她和你爷爷结婚的时候才二十五岁。生你的时候二十七岁。后来你爷爷送她去了莲湖别墅修养,她逃走了一次,后来又回来了……”
李成蹊不想听了,不想也不敢问,他们是不是折磨她了。
他整个人思绪都混乱了。
不想再听,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李文仪说:“就是因为她,毁了你爷爷和你爸爸,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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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问:“一个女人,何必为难她。”
李文仪:“一个从乡下来的女人,有钱都不知足,才最可恨。”
李成蹊问:“她现在在呢?”
李文仪:“我们李家没有对不起她,她死后一直供奉在法缘寺里。你爷爷为她点了十几年的长明灯。”
李成蹊开门出去后,一直走,一直走。出了公司大门,抬头直视看着日光,被刺的泪流满面。
他开了车一个人去了莲湖别墅。
还是上次来的样子,但是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上次就是为了看房子,上楼进了卧室,在柜子和床头柜里翻找,这里大概在她死后被整理过,这里没有一丁点关于她的痕迹。
仿佛这里没有住过人一样。
他就是不死心,楼上楼下的翻找。可惜毫无收获,最后颓废的坐在二楼卧室外的台阶上发愣。
心里只觉得荒唐。
他想起她了,那时候她好像总爱穿各种各样的碎花裙子,人很年轻……
那些年被掩埋的秘密里,有关于他最亲的亲人。
他起身回了房间,坐在床沿上,仰头看着床头上挂的那副油画,他起身伸手碰了碰画框,掉出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他被李文笠抱在怀里,坐在公园的卡通雕塑前。照片里他太小了,他完全没有记忆了。照片时间太久,边角有些泛黄。
这张照片被藏在画框背后。也许是关于她,唯一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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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 他和那位安月琴女士甚至没有交集,要说感情,也谈不上。毕竟关于她的记忆几乎没有。
也许她的出现, 让他曾经被蔑视和打压,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只是出现的太巧,让他所有的不甘心有了理由。
他第一次看到西山的点山灯,没想到,那万盏灯里, 有一盏就是她的。
关于父亲和她的丑闻、关于她的去世、关于父亲的去世。他一概不知。
尤其是父亲的去世, 对他打击太大了,那几年他连父亲住的房子都不敢回去。
他的身份都是假的,从前知道的全是假的, 父亲的妻子早就去世了,他甚至怀疑他的出生日期对不对。
一整夜他就坐在西山脚下,看着满山灯,也不上去。
陆综找了他一天,等找到他人,他整个人颓废又潦倒, 满脸胡茬,看着陆综一言不发。
陆综急着说:“大爷, 我满世界找你,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出大事了!”
他心不在焉问:“出什么事了?”
“张廷尉死了。”
李成蹊听的呆呆的,像是反应不过来一样,喃喃:“死就死了, 关我什么事。”
说完问:“谁死了?”
陆综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了,说:“昨天晚上警方通报,目前正在调查中。”
正说着, 岑鲸鲸打电话过来问:“李成蹊,你手机怎么了?怎么有警方的人和我打电话找你。”
李成蹊如实说:“陆综和我说了,张廷尉死了。我去问一声怎么回事。”
他其实不相信,前两天见他还在组局喝酒,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就死了。
等他跟着陆综到警局,正遇上李文仪和助理,李文仪哭的眼睛赤红,见了他质问:“你是不是去找过他?你和他说什么了?”
李成蹊当着刑侦人员的面,实事求是:“是他打电话找我,在家里,但是我去的很晚,等我去了,他已经醉了,就躺在泳池边上。”
刑侦人员诧异的看了一一眼。
受害人被发现时就在泳池边上。
李文仪不信,问:“你有什么证据!”
李成蹊无奈:“我没有证据。从我进去到我出来都没有二十分钟。他醉着,我也和他说不清楚。就回去了。”
例行询问是要录口供的,李成蹊被带进去后。李文仪就在外面等着。
她不信李成蹊什么都没做。
警方问答的非常仔细,甚至有部分审问的意思,等结束,李成蹊问:“所以,我现在是第一嫌疑人,是吗?”
推平头的高个子警员答:“只是例行调查。”
李成蹊问:“死因清楚吗?那是我表弟。”
那个警员犹豫了下说:“正在检验中。”
李成蹊淡淡提醒:“他常年混迹在夜店酒吧,就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当晚像是有酒局,我去的晚,人已经散了,后院到处都是酒。”
李文仪不许尸检,且态度强硬的和警方争辩。
听他这么说,警员惊诧的看他。
李成蹊也不再多嘴,等到了大厅,李文仪还要问,他先说:“我真的不知道这回事,警方还在调查中,至于我说的时间,监控肯定能查到,这里都有备案证明我没有说谎。我没必要说谎。至于他的死因,我觉得你应该有猜测,只是不愿意相信吧。”
李文仪红着眼不说话,死死的盯着他。
李成蹊忍不住感叹:“这算什么破事,我是个孽种,你们也没好到哪里去,为什么不早和我说?”
说完又自己苦笑,摇摇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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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仪让助理拦着他,质问:“你说的我只信五分,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你恨我们所有人,你恨廷尉年少时欺负你,你恨我挡了你的路,你恨老爷子没有偏帮你,没有让你做到我现在的位置。别以为你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能放过你。李成蹊,但凡让我抓住你的尾巴,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李成蹊冷冷的看她,但是没有说话。
他反问:“你说的关于我身世,我都未必相信,我爸不可能明目张胆在家里搞出这种丑闻。你说的我也只信五分。李文仪,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自负也太瞧不起别人了。我可以不做这个李家人,但我未必就不能把你拉下马,敦金不是你一个人的敦金,也不是你李家的私财。”
他扭头出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和她说:“我等着你和我说实话,我是谁生的,并不重要,只要我是李文笠的儿子就够了。”
李文仪还要配合警方调查,女儿的祸事她才走出来,就收到关于儿子的噩耗。
她知道自己一双儿女,有些毛病,儿子有时候也混帐,但是儿子最听她的话,他们就是有天大的啐,也罪不至死。
这次的事几乎打击的让她失去了理智。
李成蹊出了警局,坐在车后座上,仰着头看着车顶,愣愣的发呆。
陆综问:“怎么回事?”
李成蹊低叹:“我放了他一马,已经违背良心,结果他还是没逃过去。我那晚和你开完会去见他,他已经醉了,大概就是在那里出的事。”
陆综也觉得唏嘘,虽然平时觉得他不是个东西,但是犯罪有犯罪的惩处,人死了,只让人觉得唏嘘。
李成蹊叹了声:“回吧。”
第二天一早他去看李文笠,在墓地看着夫妻两的墓碑,那位妻子是在他出生那年去世。据说他没有舅舅,只有一个小姨,后来移民到国外,很多年没有音讯了。
至于那位安月琴女士,他从来就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
他看着墓碑上李文笠的照片,淡淡问:“你真的就那么大逆不道,搞出我这么大一个丑闻吗?”
墓碑上的人还很年轻,在他印象里,李文笠脾气很好很好,他长到十几岁,他都没有怎么凶过他。所以那些年,他坚信,只是兄妹夺权,造成的李家人冷漠。
回了市区,他就着人开始调查当年的旧事。
岑鲸鲸回来是在晚上,进门就问:“李成蹊,张廷尉怎么回事?”
阿姨还在家里,问岑鲸鲸:“就那个表弟?”
岑鲸鲸点头。
李成蹊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说:“警方还在调查中,说是钟点工在他家里的泳池边发现他,发现时人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岑鲸鲸想问,和你有没有关系,转头问:“那警察为什么找你?”
李成蹊也老实说:“他前一晚和我打电话,说找我有事。我前一晚去过他房子。”
岑鲸鲸听的心惊肉跳,这是命案,不是闹的玩的。
她知道李成蹊和他那个表弟关系很差。
李成蹊睁眼见她惶惶然,笑说:“只是调查,我去的时候他已经醉了,也和我说不出什么,我就又回来了,只要一查监控就能知道。”
岑鲸鲸这才心安,感叹:“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
阿姨感叹说:“家宅不宁,有时候就是这样。”
老年人总是有各种小偏方,执着的相信能驱邪避祸。
晚上岑鲸鲸听了阿姨小偏方,还特意押着他用柚子水泡了澡。
李文仪不同意尸检,并没有给警方带来什么阻碍。
等结果出来,确实证明,张廷尉就是死于毒品。
敦金的多事之秋,因为张廷尉的事,让李文仪几乎失了理智,她开始大肆报复,首当其中就是李成蹊。
投诉他操作敦金股价,投诉他非法持有……
李成蹊有趣看了次老爷子,老爷子像是有明显改善,坐在轮椅上左手蜷缩着,但是并不和他说话。
他自己说:“你为什么愿意养大我?我猜,关于我爸的死,让你觉得后悔了是吗?因为那位太太没有和你领结婚证。你只是恨你儿子夺了你的权利,觊觎你的东西。”
老爷子看着远处的山,目光无波无澜。
那位算是他的姨太太,是他从港城带回来的,她不是内陆人,她甚至不算是中国人。
李成蹊又说:“你女儿当年和谭派老生那段没成的姻缘,是你搅散的,你指使我爸去搅散。敦金有今天,你们都得到什么了?家破人亡,丑闻百出。”
他到底还是没有提张廷尉的事。
等从疗养院回来,李文仪就已经把事情闹大了。
岑鲸鲸名下的基金会首当其中。
首发的新闻稿已经满天飞,财务造假,虚假信息内容……
岑鲸鲸人还在公司,对网上的事还不知道。
岑美黎正在联系媒体,找人处理新闻,给李成蹊打电话:“孙易成说这次的事兜不住,让他们查,查完再想办法。”
李成蹊沉声:“鲸鲸那边还不清楚这里面的问题。”
岑美黎问:“陈登光不会不管他女儿的。我去联系他。”
听的李成蹊一愣。
岑鲸鲸原本想妈妈会动钱,但是不会很过分。
但是没想到,她几乎不做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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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简直又气又急。
陈登光确实比她急,他太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了。他早就让鲸鲸提醒岑美黎,但是她毫不收敛。
暴露的越多,麻烦越多。
陈登光第一次给岑美黎打电话,简直气急败坏:“你简直贪心不足,自己的女儿你都害!”
岑美黎冷笑:“陈登光,别在我面前高高在上,我女儿是我养大的。”
陈灯光不愿意和她多扯:“别给我再搞小动作!等着法务来处理!”
岑美黎问:“那鲸鲸呢?”
陈登光:“你现在知道怕了?知道会毁了她?”
岑美黎听的心一虚,没有再说话。
李成蹊因为李文仪的紧盯几乎不能动弹,敦金的董事全都在等着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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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等岑鲸鲸回来, 岑美黎已经出具了自己的财产证明,媒体的敏锐度最高,几乎第一时间揪住岑鲸鲸。
敦金群龙无首, 李文仪像是要下决心彻底洗牌一样,对每一位股东都开始彻查,一时间人心惶惶。
陆综见李成蹊爱理不理,他依旧会被警局传唤,接受调查, 但是对敦金的事明显不上心了。
他已萌生退意。
陆综问:“咱们这个倒腾了多少年的钱为了什么, 你忘了?”
李成蹊坐在警局外的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和半个月前, 心境早已不同。已经入冬的天气,接近年底的年度审计,敦金的麻烦会越来越多。
这是老牌企业最终都要面对的衰退期。
这是他半年前对敦金的定位,可是至今,他已经没兴趣了。
陆综百思不得其解,问:“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李文仪威胁你了?”
李成蹊起身拍拍手, 若无其事说:“先不说这些了,我有其他的事要办。”
陆综这才说:“也对, 你老婆也是麻烦缠身。”
李成蹊补给她的合同还不知道能不能有效。
等他到了岑美黎那里,岑美黎正在招待律师,律师是为了基金会目前的资产问题来的。
李成蹊问了几个问题,律师都表示, 目前不赞成出具补充合同,尤其是法律效力已过,并不受专业的审计人员认可。
岑鲸鲸就是在这时候进门的。
她连老陈都没通知, 还是护着岑美黎,毕竟她和老陈离婚的时候,老陈当时没有那么多财产,所以当年对妈妈很不公平。
即便她犯错在前,她还是偏向她。
但是等她看到李成蹊的时候,突然就心凉了。
岑美黎不明所以,招呼她:“进来呀,傻站着干嘛。”
岑鲸鲸若无其事进去,放下包,问:“妈妈,交给我吧,你不要再管了。”
李成蹊和律师同坐在餐桌上,看着岑鲸鲸当作没看见他,突然就觉得在她心里,大概也判他死刑了。
岑鲸鲸难得的态度强硬,和律师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明天会在总部开会,和董事长共同讨论这件事。麻烦各位了。”
等送走律师,她才和李成蹊说:“我知道你有很多办法,先回家等我,让我处理了这边的事再说。”
岑美黎插嘴:“大不了我作为理事会主席,我来承担责任,这本就是我的主意,和你没关系。一家人好好说话,没有什么处理不了。”
岑鲸鲸想过去的十几年,她一味的袒护妈妈,觉得她不容易,觉得她在婚姻里是受害者。不管岑女士怎么发脾气,她都能忍受。
她有一任前男友曾经问她,你究竟把好脾气给了谁?对恋人你就这么不耐烦吗?
她把所有的容忍和好脾气全部都给了妈妈。可是妈妈没有体谅她。
送走李成蹊,岑鲸鲸鲸就问:“李成蹊在这里面究竟参与了多少?”
岑美黎皱眉问:“你到底怎么了?”
岑鲸鲸反问她:“你不可能搅合进融创和敦金的战局里去的。是李成蹊和你说的,还是谁?”
岑美黎:“都是朋友推荐,孙董目前是敦金的投资人。”
岑鲸鲸严肃问:“李成蹊是怎么认识的孙易成?”
岑美黎:“我介绍的,他们互相其实也认识,只是不熟悉。”
岑鲸鲸最后问:“妈妈,你和我说实话,你和孙易成,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吗?”
岑美黎听的恼羞成怒,伸手扇了她一巴掌,岑鲸鲸被打得偏着头,再无动作。
岑美黎彻底被她惹恼了,觉得她像羞辱一样,:“你从进门开始就放下脸色,给谁看的?怎么?觉得我拖累你,是不是?对,基金会的事都是我的责任,我承认。你摆着脸色指责我,觉得我对不起你是吗?”
岑鲸鲸从小到大挨打的时候都极少。
她无话可说。
岑美黎打了她也后悔了,觉得自己冲动,缓和说:“基金会的事情我会处理。不关你的事,你也不用这么上赶着。”
岑鲸鲸问:“不用我,因为自有我爸收拾是吗?”
虽然她不想相信,但是岑美黎算得很准。老陈现在肯定是舍不得折了她这名大将。所以老陈肯定会出面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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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比妈妈执迷不悟,更让她觉得难堪。
岑美黎不想和她谈起关于陈登光的事。一个人活到五十岁,不能仅凭着一腔脾气,或是运气。每一次利益、每一场博弈、每一次的失利,要经历几百次几千次。
人就是这样复杂的生物。
岑鲸鲸走之前和她说:“我和李成蹊是协议结婚,你肯定不知道,就是各取所需的婚姻。双方不能过界。”
岑美黎听的大惊。
岑鲸鲸不理会她的惊讶,开门就出去了。
出门后她就开始哭,她第一次觉得伤害妈妈,觉得心里痛快,却又那么难过。
她坐在车里,看到老陈给她打电话,接了电话,问:“爸?”
老陈太清楚这里面的利害了,问:“你在公司还是在家里?”
岑鲸鲸忍着泪意,心平气和答:“我在回家路上。”
老陈:“明天早上回公司开会,我和律师讨论一下。有我呢,别怕。”
岑鲸鲸听的久久没有说话。老陈也在那边有不说话。
岑鲸鲸整理好心情,和他说:“爸爸,先就这样,明天早上再说吧。”
她开着车往回走,用时速不超五十迈,将结婚后的日子回想了一遍。
等进家门,李成蹊坐在门口的廊檐下,冬天的太阳落得早,外面已经黑蒙蒙的了,窗里的灯光照应的他格外显眼。
岑鲸鲸站在廊檐下,看着他说:“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李成蹊原本一万套说辞,可是闹到现在这个程度,再说什么都是巧言令色。
他看着岑鲸鲸不说话。
岑鲸鲸示意他进去说。
他起身跟着她进去,岑鲸鲸也不是想让他说什么。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岑鲸鲸先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至于理由,我不在乎。”
李成蹊看着她,她问:“从我调查你之后,你也调查我了?是不是?”
李成蹊:“是。”
她问:“是你找我妈,让她介绍孙易成和你认识的是吗?”
“是。”
她问:“基金会搅进敦金的纷争,是不是你的主意?”
“是。”
她点点头。
“我问完了。”
李成蹊最后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承认,但是我有原因。或者是从开始事情并不是这样。“
岑鲸鲸反驳:“但是结果都是一样,还是这么糟糕。我和你说过我这个人不讲情面。我和你说过,手不能伸太长。”
她忍了忍又说:“哪怕你算计我,我都可以忍。但是你不该在我妈身上做文章。”
李成蹊承认最后关于基金会的抵押,他有私心。但是当时他不知道身世,他若是知道,不会和李文仪一争高下。但是来不及了。
岑鲸鲸不想再说其他的理由了。
她起身说:“关于你们李家的事,我从没有过问过,所以我默认我的事,你也不准插手。是你先越界的。”
李成蹊潦倒非常,无话可说:“鲸鲸。”
岑鲸鲸不想再谈:“李成蹊,我把我的软弱曾经都给你看过,事实证明,我这样的人,就不该相信任何人。”
她上楼后再没下来。
李成蹊一晚上都没上楼。
有些事不能犯错,一旦犯错,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关于岑鲸鲸的丑闻,老陈已经处理了,但是第二天早上开会后,老陈没有找律师单独和她聊了很久。
她坐在老陈的办公桌前,老陈坐在对面,看着她说:“鲸鲸,人的性格,能力,决定了你一辈子的角色。你比盈盈出色,也比她有谋略。所以你就要担责任,注定要受委屈。小谋小算她在行,但是大事她没有眼界也没有主意。她从小没妈,我从小偏向她,我知道你怪我。但是你不一样,你十八岁就敢开车撞坏我的车,你心里算定我那你没办法,你十八岁就心里有主意把你奶奶给你的产业全权交给你妈,你算准我不会多问,这几年,你成长的很快,但是一个合格的企业人,不能止步在眼前,你应该去看更多的地方,所以我的意思的是,借着这个当口,你去国外名校读一个商科的学位,也去认识一下这个圈子里的年轻人。你的眼界不要止步在眼前的小恩小怨里。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登光眼里,这不算什么大事,就算鲸鲸把基金会全吞了,也无所谓,但是她不能止步在这区区上亿的圈子里。她未来是要执掌华克的,一个合格的企业人,必须有远见、有决断。还要不断去认识去了解这个行业。
岑鲸鲸听着他的话,心里终于死心。
心里有个声音像是给十三岁的岑鲸鲸说,别等了,爸爸再也不会来了。
从此她就只有父亲,只有上司了。
她答应:”我先考虑一下,国内的工作要先做安排。”
老陈:“这不着急,只要那边联系好,你从乐京调回总部,就可以直接去,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乐京做销售。该回总部了。”
岑鲸鲸之前确实以为事情会麻烦,没想到在老陈这里这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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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也许事情真的像老陈说的那样简单, 基金会正式接受调查,老陈出面担保。企业不是娱乐公司,不需要每一个事项, 都让大众知道。
老陈大概有心处理基金会,岑美黎和他第一次见面就在律师的桌上。
十几年后的陈登光和十几年前的陈登光不可同日而语。
岑美黎和他离婚的时候,他还在事业的上升期,有得意,也有失意, 二者对半开。而现在的陈登光已经八分得意, 只有偶尔的两分失意了。
岑美黎理直气壮。
两人面多面,身边的律师就基金会的条约做了详细说明,老陈的意思是岑美黎担一个过时责任, 其他的责任由他负责,但是不要扯到鲸鲸身上。
岑美黎无所谓:“可以推在我身上,也无所谓。”
老陈并不认同:“你知道我们不可能把责任过错全推在你身上,至少在媒体面前。”
岑美黎冷笑:“陈登光,你和十几年前一样虚伪。”
陈登光吵架从来都不是岑美黎的对手。
他示意律师团先出去。
问岑美黎:“你要钱还是要东西,我都给你, 为什么偏偏就要犯这种错误?”
岑美黎冷笑:“陈登光,我的东西, 都是我女儿的,但是你的东西,就不一定是我女儿的了。”
陈登光解释:“你就没有想过,会给她造成多大麻烦?她为什么把权利给你, 她明知道资金有多大,如果她自己经营,一辈子都不会有后顾之忧。但是她还是给了你。”
岑美黎知道, 心里也骄傲,至少女儿从始至终都和她最亲近。
老陈像是不愿意多说了,安排她:“基金会我会注销,财务的事情让专业的人去处理。资金缺口我会补上。鲸鲸后期要去进修,你不要去打扰她。”
岑美黎有种感觉,鲸鲸离她越来越远了。
老陈在钱财上并不吝啬,岑美黎沉默的不说话。
老陈最后说:“你怕是到现在都不了解她。”
岑美黎和他较量了这么多年,哪肯容他指摘:“陈登光,你别现在跟我假惺惺装出一副慈父面孔,你偏爱私生女的时候,你把我的鲸鲸放在哪里了!不过是你的私生女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你这时候来做慈父,不觉得脸红吗?我觉得恶心!”
陈登光被她骂得脸色难看,岑美黎也没心情和他计较,她要去找鲸鲸,关于她说的和李成蹊的事,才是她的心病。
岑鲸鲸一直等到事情有了个章程,每一道程序该受责罚的地方受责罚,她才放下心。
新年的前一天,老陈的调任正式下发,调任她回集团。由她推荐冯翼接替她担任新的销售经理。这是她坚持的结果,她和老陈讨论过几次,拒绝总部空降新的主管经理。
乐京是她的地盘,她以后都不会轻易让出去。
冯翼从外地出差回来,就接到升职通知,整个人都有些懵,但这是个好消息,岑鲸鲸恭喜他说:“你是乐京的老人,我左思右想,觉得把它交给你最放心。”
冯翼在两年前,做梦也不会想到两年后乐京会有这样的成绩,更不会想到他一个小小的分公司的小主管能有今天的造化。
冯翼坚持请客,单独请岑鲸鲸吃饭,岑鲸鲸开玩笑说:“往日的应酬全是你们呢代替我去,今天我请你吧,我,说起来也算是升职。”
冯翼坦诚说:“岑经理,我是个粗人,说话没那么方巧,但是你这个人,我很佩服的。虽然你是个女人。还是个领导家的富二代,但是身上没那个臭毛病,有一说一,不玩那些虚的。”
岑鲸鲸老实说:“我以前在音品电台,就是个做营运的。也算是草根出身,谈什么富贵,乐京啤酒就是个生活饮品,我要是当初没胆子来,乐京在别人手里也能有个漂亮成绩。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的人。只是我运气好,由我来做这个第一棒接力的人,这才有了乐京现在的成绩。冯翼,我现在把接力棒交给你,你务必给我守住了。”
冯翼后来也知道了企业内部的纷争,郑重说:“岑经理,我谢你的提拔,我在乐京至今已经十七年了。”
岑鲸鲸难得和他喝了酒。冯翼第一次知道她酒量惊人。
喝到最后,冯翼大醉,大着舌头说:“岑经理,我祝你高升……”
岑鲸鲸笑着将冯翼托付给助理,一个人打车回了家。
她一路上想了很多,关于后面工作的安排。
等到家,阿姨在看电视,李成蹊在二楼的书房里整理东西。他彻底退出了敦金的争夺,但是敦金目前,李文仪无心工作,观望的董事已经纷乱,试图请他回去主持召开股东会。他一概不理会。
阿姨见她回来,催说:“怎么回来这么晚,浑身酒气。”
岑鲸鲸笑笑无所谓的说:“今天高兴,和同事喝了点酒。”
李成蹊大概听到了一楼的动静,下楼来看,见岑鲸鲸回来,他站在楼梯上和餐桌前的岑鲸鲸遥遥相望,岑鲸鲸无所谓的问:“你在家?”
他听着仿佛像讽刺。
阿姨进去给她煮宵夜,她坐在桌前,招呼他:“你不吃点?”
李成蹊突然生出一种惶恐,仿佛她随时就能舍弃他。
岑鲸鲸见他发愣问:“你今天没出去?”
李成蹊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岑鲸鲸看了眼手机,于小艺给她发消息:明天新年,你来我家吃饭,我要开一个产前party,看到我回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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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得笑起来。
李成蹊就坐在她对面,阿姨将小馄饨端上来,配上香煎鱼,岑鲸鲸回了于小艺:我明天来。
李成蹊沉默的看着她,问:“出去喝酒了?”
她随口答:“嗯。”
李成蹊无话可问,等她吃完后,李成蹊说:“我们聊聊吧。”
岑鲸鲸想,他还不是无可救药,可惜太晚了。
她一身酒气,阿姨还在看电视,催说:“快上去休息,碗就放在桌上。”
不知道李成蹊是哪里找来的阿姨,人真的很不错。
楼上书房里乱糟糟的,岑鲸鲸坐在靠窗的会客区的沙发上,看着他忙前忙后的倒水,问:“你看,我像不像个客人?从头到尾,就是寄住在你家里。”
李成蹊回头,有些难堪的说:“鲸鲸,这也是你家。”
她曾经想,她吃亏了,先爱上了李成蹊。李成蹊不肯和她说一句交底的誓言。
但是不到结局,说都不住准,没人了解她,她是个绝情的人,是个从不吃亏的人,她说到做到。
她看着李成蹊,突然就改了路上想好的说辞,她真心实意说:“李成蹊,我曾经以为你和我爸不同,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你们都一样。”
她伸手:“别急着否认,因为我是女人,所以你们没人正视我,包括你,结婚的时候你其实不以为然吧,至少没有想到我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们一样的自私,只想得到你们想要的。”
李成蹊道歉:“鲸鲸,关于基金会的事,是我的责任。”
岑鲸鲸有些失望,失望他至今都执迷不悟。
所以她起身说:”基金会的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追究了,以后不要再和我提起。现在离婚对你应该没有好处,等时机成熟吧,我随时可以办理。李成蹊,咱们好聚好散。”
李成蹊没想到她早把结局想好了。
转身抓着她的手,问:“鲸鲸,能不能等等我,就等几天。”
岑鲸鲸:“李成蹊,你太骄傲了,你骄傲到甚至觉得我喜欢你,你就能为所欲为。至于你的动机是好是坏,都不重要。你甚至懒得和我坦白,你只做你觉得对的事。可我最不喜欢别人自以为是。”
第二天李成蹊才知道她调任回了总部,仿佛她已经在为离家做准备了一样。
这是她婚后第一次,没有和他谈起她的计划。
岑鲸鲸去参加于小艺的聚会,于小艺没有请那帮网红,只是叫了两个公司的同事。一个如雷贯耳的科技公司,居然有很多邹繁公司的人,有几个人也知道岑鲸鲸,惊讶问:“你就是乐京的岑鲸鲸?”
岑鲸鲸摸着于小艺的肚子笑着说:“对,我就是那个岑鲸鲸。”
白普宁坐在岑鲸鲸,和于小艺说:“你这个气色真的很好,也没胖。”
于小艺抱怨:“我忍得有多辛苦你们们知道吗?没事别乱结婚。”
白普宁吃吃的笑,于小艺便凑到她两面前低声说:“别光顾着笑,看看现场的男生,我故意叫邹繁请了他的单身同事,就为了给你物色一个比你前男友好的。”
白普宁笑着感谢她:“你可真是个操心的孕妇。”
于小艺:“我除了能干点这种事,也没什么事可干了。”
岑鲸鲸扭头问白普宁:“和文政东有后续吗?”
白普宁像被抓现行一样,鼓着嘴,萌里萌气的笑起来。
岑鲸鲸提醒她:“你只要秉承一个原则,别吃亏。”
于小艺问:“哪个文政东?”
岑鲸鲸:“百岛太子爷。”
于小艺看了眼在场的男士,劝白普宁:“那我这个标准太低了,专心攻克你的百岛太子爷。”
宝普宁失笑:“就是成年人的一场艳遇,哪能做数,你们两对我真是盲目乐观。”
于小艺:“你错了,婚姻有时候根本就不讲道理。”
岑鲸鲸听的唏嘘,婚姻,有时候根本就不讲道理。
第51章
白普宁听着两个已婚女士的言论, 大为惊叹问:“那结婚呢?你们别说你们就脑门一拍,就结婚了。你们有钱人结婚都这么轻率的?”
于小艺说起这个就来气,深深叹了声气。
岑鲸鲸笑笑说:“结婚, 又不是单纯谈恋爱讲心情。结婚就比较复杂了。”
于小艺符合:“你看看鲸鲸,说结就结,一点都不含糊,你要是哪天和文政东结婚了,我一定送你份大礼。”
岑鲸鲸笑着建议:“总之不要吃亏, 其他的都可以。”
于小艺却说:“那倒未必, 哪有不吃亏的,更何况世上哪有完美男人,还不是都是女人教出来的, 小错小罚,大错就大罚,要是还是冥顽不灵,或者和你压根不是来一路人,那就另当别论,趁早拜拜。总之秉承这几个原则。听见没有小白?”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 于小艺以为她不认同,问:“你那些前男友真的就没有一个和你合得来的吗?未必, 但是你当时心思不在结婚,所以就都分道扬镳了,李成蹊真的就那么让你称心如意吗?他可是赢了一大半人,和你走进婚姻, 所以只能说你对他容忍了,所以你才会和他走入婚姻。他有让你冲动的那个感觉,其他人没有。有时候就是这么悬。感觉真是害人不浅。”
岑鲸鲸笑说:“你结个婚, 结成情感博主了?美妆博主的头衔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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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艺骄傲的说:“姐姐我这叫叫指点迷津。看你们一个个的……”
听的白普宁一直乐。
晚上散场的很晚,于小艺难得高兴,请了相熟的一个民谣乐队,把在场的一群文青唱的感慨成一片。
听的岑鲸鲸牙酸,因为太晚她就直接回了之前的公寓,给阿姨打电话说:“我今晚不回来了,这两天放假我都不在家,你就别给我准备饭。”
听到那边李成蹊问,鲸鲸?
阿姨和他复述了一遍她的话。
接着就是李成蹊握着电话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今晚有事回不去了。”
两个人静悄悄谁也不说话。
岑鲸鲸想,婚姻是几百个日子组成的,不是几年这样的词能一句概括的。
李成蹊知道,岑鲸鲸等着他给她一个答案,如果他的答案一旦不符合她的意思,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我过来接你吧,我明天一早就要去出差。”
岑鲸鲸还在路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恭喜他:“李成蹊,我们的婚姻,我不能说有什么大的贡献,但是还是祝你得偿所愿。”
李成蹊:“鲸鲸,这话听起来真不吉利。”
岑鲸鲸:“谁让我是你老婆呢。”
这话真的是敲打他。
岑鲸鲸想,那些被一揭而过的欺瞒,把曾经所有的信任都耗尽了。
至少他们一刚认识的时候,彼此是有诚意的,而现在只剩一声叹息,那些被伤害、被辜负的期待,最后也只剩无可奈何。
李成蹊说的话很少,只说:“我现在出门,过来接你。”
岑鲸鲸:“李成蹊,我们不是小孩子了,该有的担当要有,该有的责任也要明白。”
李成蹊暴躁问:“你就算是判我死刑,就算和我离婚,总要回来和我说吧?你连家都不想回,我和谁说?你总要给我个认错的机会。”
岑鲸鲸问:“你就这么笃定,我会给你机会,是吗?”
她就是步步问,步步逼。
李成蹊:“我没有底,也没有把握,鲸鲸,这场婚姻我很满意很满意,给你造成伤害,给你带来麻烦,是我一个人的责任。错都在我。”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哪能想到李成蹊下跪的这么利索。
“李成蹊,你现在和我说爱,说结婚有爱,真的有点虚伪。”
李成蹊情绪越来越激动:“岑鲸鲸,我是个成年人,不是十几岁那种小孩,至于结婚的动机,那只是个契机,我是个成年人,你要是真的我爱你很虚伪,你为什么要回应我的感情呢?”
他整个人都在岑鲸鲸的逻辑里打转。
岑鲸鲸见他较真了,改口说:“好了,不说这些了。”
因为她的否认,李成蹊到底没有能去接她。
她在公寓住了三天,研究了商科的硕士学位,小白把学校名单发给她,并让她确认,二月份她就要去学校报到。
这在期间她要和随身英语老师用洗脑式的学习,一个月速成,效果可能不会有多好,但是比现在总归是强。
三天之后她回总部跟着老陈学习,也不过是认识些新的人,了解些新的财务报告。总之回总部就是个过渡期,她什么工作都没有,只要为游学做准备就好。
等她收假后回家,李成蹊已经去出差了。
阿姨见她回来,试探问:“你和成蹊吵架了?”
岑鲸鲸还在看英语资料,随口问:“怎么这么问?”
阿姨有些遮掩说:“我是见他大半夜都站在那里抽烟,我打扫二楼,他抽了好多烟。”
她毕竟只是个驻家的阿姨,不好直接评论雇主的事,只是提了一句。
岑鲸鲸就当没有听见,笑笑说:“大概是他工作遇上麻烦了吧。”
岑鲸鲸想他花了那么大代价才将李文仪压下一头,现在又是张廷尉出事的当口,李文仪八成没心思和他争权。敦金怕早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男人总是先追求财富地位,然后才是其他的。
李成蹊也不例外。
她给了李成蹊一个期限,他坐上敦金董事长的那天,就是他们离婚的时候。
就当是她给这段婚姻盖棺定论。
李成蹊确实为了敦金出差,李文仪病了,人还在医院里,他不得不去北方公司开会,年底的各路报告和业绩都乱成一团。董事会常年听她只会,结果她一倒下,其他人都不肯拿主意。
他连轴转了几天,将所有的需要她签字的报告全部带到医院。并把他的助理带着。
李文仪整个人都有些脱像,看的李成蹊心惊,这才多久,一个人就能变成这个样子。
李文仪见是他,面无异色,她防腐蚀认了输,不在意的和身边陪床的人说:“出去帮我买点东西。”
将人支走后,她问:“坐在这个位子上,觉得骄傲大过责任还是责任大过骄傲?你也算是处心积虑十年,有心了。”
李成蹊将材料袋随手扔到床头柜上,淡淡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用讽刺人这套,起码说句真心话。咱们家的人仿佛天生不会说真话,带着一张面具,永远不能大大方方示人。”
他在说李文仪,也在说自己。
李文仪久久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突然说:“你和我哥很像。”
李成蹊无所谓说:“他去世已经十九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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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仪:“他是自杀。”
李成蹊淡淡说:“我想到了。他是个开车十分小心的人。”
李文仪又说:“因为他那天知道,你妈妈没了。”
李成蹊自嘲:“我妈不是早就没了吗?”
李文仪不想讲曾经的恩怨。
只是说:“我的下场大概是报应吧。”
李成蹊不清楚她在那场陈年丑闻里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是他不想问了。
起身说:“需要你签字的文件我都带来了,你的助理已经辞职,我的助理现在给你用吧,我不想接管这个烂摊子。你自己的事自己收拾吧。”
李文仪一时没懂他的意思,看和他不说话。
李成蹊也不解释,说:“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李文仪问:“那帮董事就没有挽留你?”
李成蹊回头笑了声,说:“企业做成敦金这样,是明显的弊大于利,你们一样的不肯信人,可你们一倒下,就什么都没了。敦金的事我不想再管了,至于我的股份,到时候会转给其他人,不会当和你的道。”
等出了医院,他就去见了陆综,陆综这段时间被他搞得快自闭了,见他来气汹汹问:“你牛,一出‘游龙戏水,滴水不沾’的戏码,真是演绝了!”
李成蹊自嘲的一笑,说:“行了,有事和你说,别跟我贫嘴。”
陆综问:“真放弃敦金了?”
李成蹊问;“你想不想去做董事?我把你送进董事局吧,跟着我,以后也不会有大出息。”
陆综嗤笑:“哟,你今天是怎么了?开始托孤了?”
李成蹊也不解释,说:“我姑姑现在一时半会儿没有人可用,单看你的本事。”
陆综拒绝:“我倒不是看上你们敦金庙大,我只要是跟着你这尊佛走,咱们这些年靠着投资也没吃什么亏,虽然不如人家名声好听,但是实惠多。那些虚名倒是无所谓。”
李成蹊不理会他的狡辩:“别和我耍这些心思,规规矩矩去上班,把敦金给我看好了。要是敦金败了我叫你好看。”
陆综顿时暴躁:“你特么这是怎么了?搞得像去寻死似的。”
李成蹊呵呵笑:“我不想操心了,只想做个收钱的人。”
陆综笑骂他:“你个混蛋,走,和我去喝酒!”
李成蹊一晚上和陆综两个喝得大醉,他醉酒和陆综大嚷大闹不一样,他醉酒静悄悄的,被送回去坐在沙发上静悄悄的,听见岑鲸鲸下楼都不回头。
岑鲸鲸都睡了一觉了才听见他回来,阿姨睡意朦胧的起来煮醒酒汤,说:“喝多了,怎么才回来就喝醉了?”
岑鲸鲸站在他面前,见他端端正正的坐着,问:“李成蹊,你认识我吗?”
他抬头看了眼,又低头不搭理她。
岑鲸鲸伸手在他脑门上点点,问“出息了,喝酒喝到半夜不回来。”
他还是没动作。
第52章
岑鲸鲸见他醉的不认识人, 也不再理会,看着阿姨给他喝了汤,人她抬不上去, 就和阿姨哄着将他扶回一楼后门口的房间里去睡觉。
等岑鲸鲸第二天起来,他已经出去了。
她心里纳闷,她都没发脾气,他倒跑得快。
临近年底,她难得的闲, 之前在年底, 企业年会、报表、企划……
工作多得没完没了。
倒是冯翼时不时会打电话问她关于乐京的意见。
她没想到在公司又遇见了叶润得,自从上次她咨询之后,叶润得认真研究了一段时间, 见了她居然先问:“你上次咨询我的事……”
岑鲸鲸愣了下,笑说:“我请你吃饭,慢慢说吧。”
老陈见她有客人,跑腿的事也不麻烦她。
她早退出来,和叶润得去了一家墨西哥餐厅,叶润得正在筹备自己的律师工作室, 也算是一个年少有成的青年才俊。
岑鲸鲸笑说:“这两年每天都为这摊子生意操心,总担心我哪天就没钱了, 总想归置归置自己的资产。”
她并不把上次咨询他关于婚内财产的问题,和离婚扯上关系。
叶润得明知道这是她的说辞,但是也不好追究问。
夸赞说:“你比大多数男人都要优秀。这点毋庸置疑。”
岑鲸鲸开心的笑,说:“谢谢你的夸奖, 你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人。”
叶润得也笑起来,理性分析说:“这个你真的不用谦虚,乐京从买进来开始财务状况我最清楚, 到现在的成绩,换个其他人,未必会有你的成绩。”
岑鲸鲸自豪说:“乐京就是我进这个行业的名片。”
和有心人聊天,真的是很愉快,男人就是这样。
岑鲸鲸大概能明白叶润得的小心思,或者不强烈,但是总归是愿意为她多花心思。男人追求女人的时候,总是能投其所好。
李成蹊两年前从追她开始,就是说了为了色相。
真可惜,她一心用能力谋前程,做不了他的红颜知己。
岑美黎一直在配合调查,等第一轮的调查结束,新年都已经过了,她打电话给岑鲸鲸,让她回家来吃饭。
岑鲸鲸和叶润得刚吃完饭,她站在门口接了电话问:“妈妈?”
岑美黎问:“你这是要和我断绝关系吗?”
岑鲸鲸叹气:“妈妈,我刚调岗,还在熟悉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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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美黎见她并不像生气,借机说:“明天和你舅舅舅妈会回来一起吃饭,你到时候和李成蹊一起回来。”
妈妈明知道她和李成蹊闹掰了,还是不放心。
她毫不犹豫:“好的。我明天回去。”
岑美黎不死心问:“李成蹊……”
岑鲸鲸打断她:“妈妈,咱们这样的人家,首先就是要学会防患于未然,这都是你教我的,你都忘了吗?”,岑美黎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岑美黎想了几秒说:“他当初……”
岑鲸鲸继续说:“妈妈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至于他是什么人,我知道就好了。我是什么人,他也应该清楚。妈妈,我今年三十岁了。”
岑美黎无话可说。
岑鲸鲸恨李成蹊欺瞒,但是她更失望的是,妈妈居然也欺瞒她。
她不能怨她,只能恨李成蹊贪心不足。
等挂了电话,叶润得问:“我送你吧。”
岑鲸鲸没开车,也没拒绝,路上和他聊起读书的时候,叶润得突然想起,问:“还没收到你们学校校庆的邀请吗?”
岑鲸鲸笑说:“我一个被调剂专业的学生,怎么好意思出席校庆。再说了我们学校的名人太多了,传媒系的那帮人占了主持界的半壁江山。”
叶润得却说:“我一个同事 收到邀请,说在邀请函上看到了你的名字。”
岑鲸鲸惊讶的看他,问:“你确定?”
叶润得:“那就应该快了,年后开年就是校庆。”
到家后岑鲸鲸下车就站在门口,和他告别,等送走叶润得,就看到李成蹊的车进来,李成蹊和叶润得擦车而过,互相看了眼,互相并不认识。
李成蹊见岑鲸鲸站在门口,岑鲸鲸见他回来随手开了大门,自己进去了。
李成蹊没穿大衣,只穿了件衬衫,也不嫌冷,岑鲸鲸还没上楼他就进来了,进门叫住她说:“你等等,我有事和你说。”
岑鲸鲸又折回来,见他手里拿着邀请函。
李成蹊递给她说:“你的邀请函。”
岑鲸鲸确实惊讶,她读书的时候不是个好学生,而且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说自己是重点大学毕业。
她拆开封口,名校的校庆,锦上添花的人太多了,只校友一项就列了两页,她居然位于第一页的末尾。
介绍语里写,她是华克千金,为母校学弟学妹提供了实习培训和社会实践……
她确定她没有做过,至于华克集团有没有做校园招聘,她就不清楚了。
李成蹊见她看得认真,说:“妈打电话,说明天和舅舅一起吃饭。”
岑鲸鲸:“哦,我知道了。”
李成蹊见她不像生气,说:“好好的,为什么从乐京调回总部了?”
岑鲸鲸不软不硬:“名下资产涉嫌财务问题,自然会被清退。再正常不过了。”
李成蹊:“对不起,应该说,大部分是我的责任。”
岑鲸鲸看他一眼,意有所指:“有得有失,我失去一些,你自然就能得到一些。这大概就是公平吧。”
李成蹊:“我已经退出了,以后也就是个闲散股东。”
岑鲸鲸不相信。
“那真是可惜了。”
李成蹊也不在意她的奚落,问:“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岑鲸鲸现在还不想说,随口说:“等年后看吧。”
两人彻底回到婚前的状态了,互相提防又坦然相见。
第二天岑美黎张罗请客吃好饭的事,岑鹤声带着林晓秋一起来,岑鲸鲸和李成蹊来的晚,岑鲸鲸带了一方红色的丝巾,送给岑美黎,真心说:“妈妈,送你的。”
她在农历年后第三天就要去学校报道了。最早也要三月下旬才能回来,二月中旬岑美黎的生日她就错过了。
岑美黎收了礼物高兴说:“回来就回来,乱买什么。”
岑鲸鲸也不在意。
岑鹤声见她回来,问:“有段时间没见你了。”
岑鲸鲸乖巧说:“是我后来戏楼去的少了,很久没有听戏了。”
林晓秋笑说;“舅舅今年总共也没登台几次,年后他就彻底不唱了。”
岑鲸鲸笑说:“那就等会儿让舅舅给我唱一段。”
岑美黎娇斥:“把你舅舅当什么了,还单独给你唱一段。”
岑鹤声也不在意:“家里娱乐,随口一段而已。”
饭桌上再没提起,饭后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岑鹤声和李成蹊一直在聊萃华楼。
岑鲸鲸坐在岑鹤声身边问:“舅舅不给我唱了?”
林晓秋心细,大概察觉她心情不好,遂开口说:“你见你唱的也不错。”
岑鲸鲸笑说:“我和舅舅学的,还是后来学的,随口会几句,连专业的戏迷都算不上。”
岑鹤声问:“你想听什么?”
岑鲸鲸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笑起来说:“今天唱段不一样的,就来一段《二进宫》。就当是给我践行。”
李成蹊听的一惊。
岑鲸鲸也不在意,笑着问林晓秋:“舅妈能给舅舅搭一段吗?有劳舅妈了。”
岑美黎没听见她后半句说了什么,笑说:“怎么想起这个了。”
岑鹤声和林晓秋在家大概经常搭戏,默契非常,虽不像台上那样铿锵有力,但韵味十足。有种悠闲的散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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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看着她,岑鲸鲸听得认真,仿佛像是坐在台下,两手放在二郎腿的膝盖上打着拍子,给两位敲着节奏。
默契的像是演练了无数遍一样。
李成蹊对戏剧一概不通,可是此时他觉得岑鲸鲸离他很远很远。
岑美黎从开始就在录视频。她总爱保留这些生活中的片段。
岑鲸鲸还会时不时跟着哼两句。
等唱完一段,林晓秋不好意思的说:“我的基本功都荒废了。”
岑鲸鲸夸奖:“怎么会,舅妈的一颦一笑,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
听得林晓秋心里一动。
岑鹤声喝了口茶,笑说:“我唱戏几十年,就你一个戏迷。”
岑鲸鲸:“怎么会,你发个声,你的戏迷呼声一片,舅舅,靠本事吃饭的人,永远不能妄自菲薄。默不作声的平凡人的力量也深不可测。”
岑鹤声和岑鲸鲸算是忘年交,舅甥两人这几年一直都是一个在台上唱戏,一个在台下听戏。
等晚上散场,回去的路上,李成蹊问:“你要去哪?”
岑鲸鲸:“年后去读书,我的学历始终不太够体面,再说我爸以后还等着我给他鞍前马后呢。”
李成蹊听的心凉,盯着她轻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岑鲸鲸回头看他,没说话。他自嘲说:”所以,我说什么都晚了,是吗?”
岑鲸鲸曾经想李成蹊那样的人,滑不溜手,决计不会吃亏,也不会让自己伤心。他嘴里说的十分爱,未必有三分。
至于有几分,后来,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就连李成蹊自己也这样以为。
三分也能作十分。
过年那天,老陈让回家吃饭,乔云岚和陈诚也回来了,老陈还要和董事们一起吃饭,招待企业的管理层,岑鲸鲸全程陪同。
所以过年的几天,她一直都住在酒店,连家都没有回去。
出发的前一天,她才回去取东西,没想到李成蹊就在家等着她。
岑鲸鲸见他在家也没说话,顾自上楼进卧室整理东西,他尾随进来,背后抱着她,轻声哀求说:“鲸鲸,暂时别收拾家里的东西,好不好?”
岑鲸鲸任由他抱着,也不挣扎。
第53章
岑鲸鲸静静的说:“李成蹊, 我们好聚好散吧。”
李成蹊情绪激动的争辩:“我不想好聚好散,岑鲸鲸,要么我毁了你, 要么你毁了我!”
他更期望岑鲸鲸能指责他,或者像之前那样打电话都能将他痛骂一顿。
岑鲸鲸默不作声,他若是不长记性,如果她现在松口,就是自食恶果的开始。
“那你随便吧, 你算计的本事本来就在我之上, 既然你不死心,你尽管去争。我说了我现在不方便离婚,你要是能毁了我, 你尽管来。”
李成蹊听她的意思,像是一时半会儿离不了婚。
只要暂时不离婚,什么都好说。可是她的决然的态度让他无能为力。
他放开她,坐在床边,颓然的改口说:“我们都冷静冷静,尤其是我。”
岑静静忍不住刺他:“李成蹊, 这世上的,都不容易, 不要妄想让别人体谅自己。我十几岁就学会了自尝苦果。但是你现在还没有学会,你输的太少,以至于就输不起了。”
李成蹊看着她的眼睛,真诚的附和:“对, 我至今没学会。”
他需要大清理一番自己的事情。
岑静静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因为报道后一个星期后会有一个交流会,但是随行的助理说两个礼拜之后她就能返回。因为她并不是像全日制的学生那样去攻读硕士学位。所以只要把最近两周的工作交代清楚就行了。
她大概率会错过母校的校庆, 但是听教务处的那个干事说当天会有捐赠仪式,助理联系之后说正在和学校方沟通当天的流程。
李成蹊见她站在窗前给助理打电话说:“校庆当天,如果我回不来,你代替我去吧……”
助理大概觉得不合适,不知说了什么,她犹豫了几秒。
李成蹊接话:“校庆我替你去吧,有捐赠环节,你助理去不合适。”
岑鲸鲸回头见他站在背后,说:“我从没有给学校投资过什么项目,也没有个学校联合过任何活动,不知道为什么会邀请我。”
李成蹊也不否认,他在人情往来的场面上向来是面面俱到,岑鲸鲸对这些则有些疏懒,第一她是华克千金,声明在外,和母校两面不出声,被人爆出来难免尴尬。
蝉音电台的年度计划里,和她母校的传媒学院有个“联合‘声’计划”,算是广播之声的一个大型选秀活动。
蝉音电台一直在她名下。
岑鲸鲸不清楚他和学校有什么关系,非要扯上她,但是这个人情她还是认的。
顺势说:“那好吧,捐赠的金额商议好我通知你。”
李成蹊不在乎说:“无外乎就是双方仪式上一个体面,我处理吧,不用去商议了。”
在这些方面她总不如李成蹊,岑鲸鲸真心说:“李成蹊,你若是白手起家,一定是个很出色的生意人。”
李成蹊自嘲:“你这话说的真打我的脸。”
岑鲸鲸无辜:“不要多想,我本就是这样的人,场面话说多了,我也觉得烦。”
李成蹊坦言:“我是什么人,你其实心里清楚,你曾经夸我的话,敷衍我也好,恭维我也好,我就当是真的。这么多年我不择手段过,也吃过亏,至于以后,我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需要考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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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觉得他整个人的状态确实变了。
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岑鲸鲸问:“老爷子呢?你表弟的事处理了?”
李成蹊心里想,她就是这样的人,果敢、睿智、情理分明。
“老爷子还是老样子,张廷尉的事结束了,他事实上死于吸毒,后续的案件还在调查,刑侦的时间线比较长,暂时不会公布。”
岑鲸鲸惊讶:“他未免太猖狂了。”
李成蹊淡淡的说:“他从小就混账,他爸只是个小职员,我姑姑觉得亏欠两个孩子,对他们不问缘由的容忍,他嘴甜说话三分真三分假。但是就是哄不住老爷子,老爷子自始自终都没有给过他财产。”
岑鲸鲸感慨:“你姑姑也算是女中强人,虽然我对她没有好感,但是她能力确实在你们之上。坦荡磊落,言明简练。”
李成蹊不得不承认,他突然想起说:“如果是攻读商科,我建议你还是选修财务,我觉得你对财务并不敏感。”
岑鲸鲸承认:“所以我其实并不适合做……”
她突然就想把心里的那些说不出口的怨恨和失望都说出来。
李成蹊却说:“有的时候你想,或者你期望的,不一定会实现。但是你还是会去做。其中的意义只有自己知道,那些失望也无处可说。”
岑鲸鲸起身回厨房取了瓶酒,和李成蹊说:“你其实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李成蹊听的苦笑。
岑鲸鲸问:“那你呢?为什么退出敦金?总不会是因为看到你姑姑病了,不战而退吧。”
李成蹊淡淡说;“对我来说,算是丑闻。我自己也还没搞清楚。”
岑鲸鲸知道他可能受到打击了,但是也不深问。
两个人聊到了半夜。
天一亮她就要出发了,李成蹊开车去送她,岑鲸鲸从上车就开始睡。
李成蹊开车,看着她的睡颜,心里说,你是彻底对我没有期待了吗?
助理在机场等着她,她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这一年她瘦了很多,李成蹊下车没有穿大衣,只穿了件衬衫,站在机场大厅里,有点显眼,他自己毫不在意,惹得来往的旅客忍不住看他。
岑鲸鲸到的晚,到了以后就能登机了。
李成蹊见她要走,伸手拉了下,岑鲸鲸知道自己两周以后就会回来,但是李成蹊不知道。
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情绪里,忍不住俯身拥抱她说:“岑鲸鲸,我们至少还是朋友。到了以后给我个消息。”
岑鲸鲸只觉得脖子仿佛有水渍,但是等分开,却见他扬着头看着前面的安检口说:“去吧,注意安全。”
岑鲸鲸想和他说,我很快就回来了,但是又忍住了。
于小艺说得对,男人,小错小惩,大错大惩。她一直在大惩和分道扬镳之间犹豫。
在机场分别后,她终于下决心了。
送走岑鲸鲸之后,李成蹊一直都呆在家里,哪也不去,手机的通讯录全部开放,还在年假中,梁城和陆综找他喝酒,他也不出去,将两人约到家里。
陆综好奇问了声:“你老婆呢?”
李成蹊穿着灰色的家居服,边给那盆天堂鸟浇水,边说:“她今年在国外读书。”
陆综惊叹:“嫂子真强人。”
李成蹊也不解释,梁城是个浑人,带着方诗意一起来的。
李成蹊也不反感,阿姨在家给他们准备午饭,三个大人居然坐着看电视,梁城开玩笑说:“前几年在你这里聚会,真是热闹,现在居然装修成这样了。”
李成蹊开玩笑说:“我老婆喜欢这房子。”
陆综笑话他:“过两天去不去滑雪?反正今年大部分时间都闲了。正好我也歇歇。”
方诗意说:“我有个学姐家里在秦岭投资一个滑雪场。我去问问。”
陆综:“那倒不用,成蹊自己在西北的滑雪场就有投资。”
梁城骂了句:“你特么到底投资了多少生意?以后敦金也是你的,你有时间吗?”
李成蹊淡淡笑说:“所以我要休息一段时间。”
梁城笑骂:“你特么那是钱挣够了。”
方诗意听的脸上的笑意收起来了。
三个人打牌,偏偏梁城要抽烟,拿出烟盒问:“你们家是不是不能抽烟?”
陆综笑话说:“他自从结婚后就不抽烟了。”
阿姨端菜出来招呼说:”别玩了,吃饭了,要是鲸鲸在家,这会儿早饿了。”
李成蹊随口说:“她现在吃饭也不规律了,学会吃宵夜了。”
方诗意问:“她这两年都不回来吗?”
阿姨笑说:“怎么会,她过两个月就回来了,走之前还催我腌菜,说回来想吃。”
李成蹊听的惊愕,然后慢慢的笑起来,笑着笑着,低头轻叹。
催几个人说:“快坐,我去取瓶酒。”
梁城笑话他:“就你那胆子还喝酒呢?”
李成蹊好心情的说:“我本来就不喝酒,家里的酒都我老婆喝了。”
陆综附和:“嫂子酒量是真的强。”
男人过了三十几岁,就少了轻狂。陆综是个说话很稳妥的人。
梁城说楼上露台景色非常好,闹着要上去,李成蹊说:“只要不进二楼就行,我老婆的地盘不准别人进去。”
他这话说的巧妙,方诗意不敢造次。几个人坐在露台上,看着远处的景色,下午天色不错,陆综感叹:“怪不得你不出门,呆你家里这么舒服,我也不想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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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劝他:“打起精神,收假后就去上班。”
陆综低声笑说;“你可真是个扒皮,自己躲清闲,让我去当苦力。”
李成蹊也不解释。
他就像岑鲸鲸说的,要好好考自己以后的路。
鲸鲸以后是肯定会继承华克集团,如果,他们有将来,他就不能让自己一直那么忙。
他必须要顾家,保证她没有后顾的忧虑。
他们两的未来,全都在他。
他到现在才明白,岑鲸鲸之前说的。
她失望的不是他犯错,而是没有未来。
从头到尾两个人最坦诚的时候,居然是她离开的前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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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李成蹊参加岑鲸鲸的校庆时, 算是代表岑鲸鲸去捐款,白普宁来学校是因为给公司春季的学校校招作准备。人事部的一个同事请假,让她代替一次。
校庆那天看到李成蹊她都觉得惊讶, 李成蹊只是坐在人群里,不发言,也不参与讲话。
只在最后的捐赠仪式上捐赠。
但是他长得太出众了,和传媒学院那些男士那种精致打扮不同,他大概是气质干净, 短头发也没有什么发型, 只是衬衫搭一件风衣,坐在台下就自成风景,惹得周围的大片女同学都偷偷的拍他。
白普宁偷拍了张李成蹊的照片。
发朋友圈开玩笑@岑鲸鲸说:你居然让你老公帮你出席校庆。
她没多想, 从会场出来就和同事去招聘场馆帮忙。等下午活动结束,她才看到朋友圈都爆了,大学的同学全是追问她关于岑鲸鲸老公的事。
也有人知道他。评论改了高楼。
她才后悔冲动,不应该这样莽撞。
于小艺都不知道岑鲸鲸去读书了,捧着大着肚子,吹毛求疵的评论:李成蹊也就那张脸最值钱, 岑鲸鲸最后还是吃亏在看脸上。
岑鲸鲸本人却对这些一概不知。
她还在上课,而且口语交际还有些困难, 她学的并不算好,磕磕绊绊的过程。学校有个学院理事会,其中会员全是国内的企业人,平均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上。
别人的履历出众, 她混在其中颇有些格格不入。
她的助理是留学生,国际金融毕业。岑鲸鲸在前一个星期都在忙于准备各种证件,以及提供各种证明, 学院理事会的主席她居然认识,她曾经在华克的年会上见过。
对方见了她笑说:“你爸爸和我嘱咐,要多关照你。”
岑鲸鲸玩笑说:“他大概怕我偷偷溜走,所以才托你看着我。”
对方笑说:“怎么会,你爸对你期望很高。”
岑鲸鲸笑笑,也不辩解。
等她看到消息已经过去一天了,她发微信问白普宁:校庆热闹吗?
白普宁问:你不在吗?怎么没去?
岑鲸鲸:我不在家,让李成蹊帮我去了。
白普宁:她们都羡慕你羡慕疯了。不对,应该说馋你老公。
岑鲸鲸看的笑起来:那就让她们羡慕着吧……
等退出来,看到李成蹊给她发的消息:捐赠款是100万,用于修缮图书馆,关于和你们系的后续合作,蝉音后续会有通知。
岑鲸鲸吝啬的回复:收到。
李成蹊以为她会说什么,结果她什么都没和他说。
他斟酌了几分钟回复:注意安全。
两个人淡淡的,关系不远不近,岑鲸鲸不拒绝和他交流,但也仅限于和他心平气和做朋友。
这算是她的冷处理。
李成蹊年后彻底放下了工作。
李文仪出院后,请了几个保姆和护工接了老爷子回家,还有女儿住在一起。
她大概是真的怕了。
李成蹊元宵节的时候过去看老爷子,老爷子被推在院子里晒太阳,人还是没有什么意识。
刘敏然还在复建期,因为张廷尉的事,她们母女俱是脸色灰败,整个家里的气氛都很低迷。
李成蹊见了李文仪,李文仪面色并不好,整个人情绪低迷,有些怨恨:“你竭尽心思的想拉我下马,闹到了最后,你却又撒手不管,丢下一个烂摊子。难道就是为了私仇,为了把敦金送给别人?”
李成蹊默不作声,他对这个家生不出什么深厚的感情。所以对李文仪最看重的敦金都没有那么多感情,从前他总觉得那是父亲的心血,可后来又觉得未必。
他的十几年都像是一场空,哪有心思去管李文仪。
“我的人也已经入职了,你的人还在,敦金怎么可能会是别人的。我确实志不在敦金。”
李文仪问他:“你给我句准话。”
李成蹊又改了主意,说:“我给不了你准话,敦金走到今天不是你一个人功劳,也不是谁的一己之力。敦金不光只有股东,中层领导有二十几人。你太轻视基层了。”
李文仪冷笑:“我比你清楚,李成蹊,不要以为你心思灵敏,我在敦金十九年了。”
李成蹊笑笑起身说:“那就希望您在未来的十九年,再创辉煌。”
他只是个不参与经营的股东,不会妨碍她。只要李文仪不找他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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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他临时改主意,去了西郊莲湖的房子,物业的人见他面生,不放行,他也不争辩,将车停在小区外,步行进去,路上遇见有物业的人正在修剪到路边的绿化树木,他攀谈问:“这里最近有装修的业主吗?”
修剪树木的工人说:“有,陆陆续续一直有,新的环城路会在隔壁马路修高架桥,等道路竣工后,这里进市中心用不了半小时。这段时间陆陆续续一直有人搬进来。”
李成蹊将门打开,站在门口问:“能帮我修剪一下院子里这棵树吗?”
这树大概从没修剪过,整个中层的院子都被它遮蔽了,大叔笑说:“你这树也太……”
李成蹊解释:“很久都没有住人,最近也在想装修。”
两人一直闲聊,等树修剪完,李成蹊没什么谢的,随手掏口袋,将口袋里的烟递给工人说:“我没带其他东西,谢谢您了。”
那人不好意思,说:“不用,随手的活儿。”
李成蹊笑说:“我不抽烟,烟也是别人给的。”
送走工人,他才开始细细打量这里,这里比现在住的地方宽敞许多,他突然起兴,想装修这个房子。
等岑鲸鲸回来元宵节已经过了。
她回来几天都不见李成蹊,后来一直都是她住在原来的卧室,李成蹊住在隔壁书房里。
阿姨说他前十几天一直在家里,哪也没去,就是这几天早出晚归。
岑鲸鲸听的失笑,阿姨确实很可爱,总是似有似无的和她告密李成蹊的动向。或者是家里来了什么人。
她觉得好笑但是也不阻止。
老陈打电话说:“诚诚这两天就开学了,一起吃个饭。”
岑鲸鲸不好不叫李成蹊,因为有乔云岚姐弟一定也都在。
她打电话给李成蹊,他人还在现场,听见有电钻的声音,岑鲸鲸问:“你今晚有时间吗?”
李成蹊一直走出门问:“大概几点?我五点能回来。”
岑鲸鲸也无所谓说:“可以。”
谁也不问谁有什么事。
等晚上回去,陈盈盈和乔云涧姐弟都在,陈诚看见她两惊喜叫了声:“姐姐姐夫。”
李成蹊随手将手里的礼物递给他。
岑鲸鲸的习惯,每次来都有陈诚的礼物,这大概也是陈诚喜欢她的原因。
李成蹊也学会了。
乔云涧是听到了一些关于他们夫妻两的风声,但是见夫妻两面色如常,有说有笑,他又不确定关于岑鲸鲸的基金会和敦金扯上关系的是不是真的。
他查了很久李成蹊,只知道他做投资非常厉害,查不到什么大问题,尤其是关于他和岑鲸鲸结婚的目的。
李成蹊装惯了,岑鲸鲸是真的看得很开,只是陈盈盈很是沉默,见李成蹊处处照顾岑鲸鲸,觉得碍眼,又不能躲着不见。就躲进厨房和乔云岚和阿姨一起准备晚饭。
老陈随口聊问李成蹊:“你后来在忙什么,一直也不见你。”
李成蹊面色如常说:“有些零散投资一直在整合。”
乔云涧却说:“我听传闻说你姑姑有退休的打算……”
李成蹊笑笑说:“这我倒是没听说。”
老陈也感慨说:“她和我是同年。”
岑鲸鲸转问:“今年的医药公司应该你那个走上正轨吧,不能再给它大额的贴钱了。”
乔云涧听出来是岑鲸鲸不想让话题扯到李成蹊身上。
他见李成蹊好像并不在意,老陈和岑鲸鲸聊起华克的业务,李成蹊听着也只是听着,听不多嘴,他一直都是个识情识趣的人。
老陈对他印象很好,问了岑鲸鲸几次关于李成蹊的工作,见岑鲸鲸不欲多谈,也就作罢了。
开饭后,老陈笑说:“这算是咱们家今年的团圆饭。”
陈盈盈照例坐在老陈身边,岑鲸鲸并不在意她,李成蹊帮她盛汤后放在她左手边,她见陈盈盈看她,问陈诚:“等我下次回学校,过去看你。”
陈诚惊喜说:“真的?你什么时候来?”
岑鲸鲸算算日子说:“大概一个月后。”
乔云涧问:“你们这算是两地分居了?”
李成蹊不轻不重答:“她去学校来回自由,也不是全日制。”
老陈淡淡提了句:“你们也都不小了。”
岑鲸鲸笑笑,没说话。
李成蹊却多嘴说:”看鲸鲸的时间吧。”
岑鲸鲸知道他故意,不回应也不反驳他。
老陈转头问陈盈盈:“你和小张谈的怎么样了?”
陈盈盈轻声说:“就那样。”
岑鲸鲸挑眉,心想,老陈居然也在积极给陈盈盈挑女婿了。
等回家的路上,李成蹊问:“乔云涧和你是同学?”
岑鲸鲸照实说:“认真算,他算是我的一任前男友。”
李成蹊终于承认,他从开始就嫉妒,嫉妒那些曾经和她有过感情的男人。
而他就像是短暂的得到过她的感情,她收回后,就吝啬再给了。
他们两个变成了,谁都不准越界的朋友。
没两天,就听说陈盈盈要订婚了。
对方是市政局工作,只是一个普通公务员,家在外地,母亲是教师,父亲在派出所工作,男孩子人挺不错的。
老陈给她一一介绍后,说:“她是个眼高手低的性格,给的太多,她反而越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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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心里不以为然,她要是自视甚高,心里瞧不起对方没钱,那就是在害人。
但她并不做声,只是符合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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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岑鲸鲸没当回事, 结果没过两天,老陈就和她说:“已经约好下一周,简单的订婚。男方家里是普通家庭, 咱们这边不好太铺陈。”
岑鲸鲸自从和老陈还有陈盈盈吵过以后,很少再去想起陈盈盈了,那些不甘心的陈年往事,于她来说已经很远了。
也可能是她跨过了那道坎儿。
她知道老陈还是想让大家和和气气,可能做父母的人总是这样一厢情愿, 也可能是男人总是把事情想的直接又简单。
她随口答应:“那到时候我和李成蹊一起过来。”
老陈却说:“我过两天大概需要成蹊替我跑一趟。”
岑鲸鲸也才惊觉好像是应该的。
改口说:“我回去和李成蹊说一声, 让他联系你。”
结果陈盈盈订婚前一天于小艺生产,她大张旗鼓发朋友圈说她要生了。
岑鲸鲸人在家里,打电话问:“你在医院还是在家里?”
于小艺大概已经开始阵痛了, 骂道:“男人都是王八蛋,我真是脑子出问题了才会想起生孩子。”
岑鲸鲸听见护士叫她,怕她分心,哄说:“安心生产,听助产士的话。我一会儿过来看你。”
李成蹊替老陈去招待几位老朋友,他女儿结婚, 但是他走不开,总要有个家人去招待亲朋好友。
等下午李成蹊回来她已经去医院了, 李成蹊问了声:“鲸鲸呢?”
阿姨说:“去医院了。”
李成蹊听的吓了一跳。
阿姨说:“她说小于要生了,她过去看小于了。”
李成蹊恍惚了一瞬,想起年前于小艺两口来家里的时候,仿佛就像是几天前的事。
他自从年后就像个闲人一样, 整日忙的都是些琐碎工作,老陈大概听说他闲在家,这两天试探问,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笑笑回绝了老陈的好意。
陆综入职敦金后,李成蹊将孙易成手里代持的股份收回,并转给他。他正式进入董事会,主管生产,希望极力稳住敦金今年的经营业绩。
要说怅然也有,毕竟他才三十五岁,从拼杀的事业上退下来,但要说不甘心却没有,他至今都没有上过西山。
也没有去看过那位安女士。
等岑鲸鲸回来他已经睡了,岑鲸鲸回来的很晚,于小艺痛了一天,到晚上十点才生产,生了一个女儿。
邹繁高兴的进进出出的奔忙。
岑鲸鲸看了眼小孩,皱巴巴的居然皱着眉,娇气的厉害,只觉得有趣。
在医院里还不觉得,等回来阿姨问起,她才一一回答,阿姨讲:“小孩子见风长,等过一个星期就白胖了,满月了就大变样。”
两人在楼下聊天,阿姨还在看电视,李成蹊就是被聊天声吵醒的,他的房间就在楼道口,门开着,他光着脚下楼,见两个人凑在一起看照片,他问了句:“你们看什么呢?”
岑鲸鲸吓了一跳,回头惊讶问:“你回来了?”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问:“我不回来上哪去。”
阿姨解释说:“他今天大概累了,回来很早就睡了。”
岑鲸鲸哦了声。
阿姨和他说:“小于生了个漂亮女儿,和小于很像。”
岑鲸鲸争辩:“怎么可能,哪里能看出来像小艺?我怎么看不出来?”
李成蹊下楼说:“让我看看。”
阿姨把手机给他,刚生出来的小孩,皱皱巴巴的,浑身通红,根本就看不出来长得像谁。
他翻相册,其中有一张邹繁抱着女儿傻笑。
他突然就很羡慕。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岑鲸鲸见他看着照片发呆,怕阿姨劝她早生孩子,就进厨房去取水,等出来就听见阿姨劝李成蹊说:“你们也该生了,再晚了,以后更没有时间了。”
岑鲸鲸当作没听见,李成蹊将手机给她,只说:“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点过去。”
阿姨关了电视说:“你们也早点上楼睡吧。”
岑鲸鲸上楼,在书房门口问他:“老陈,没有为难你吧。”
李成蹊坐在床上,看着门口的人,笑了下说:“没有。听爸的意思,大概是觉得我没工作的话,可以去华克上班。”
岑鲸鲸笑了声说:“他操心的真多。”
问完后,她又问:“你见新郎了吗?人怎么样?”
李成蹊:“人挺踏实的,看着很诚实,你爸很喜欢。”
那就是没什么野心。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兀自感慨说:“我爸,还是最疼她。”
李成蹊见她情绪不高,说:“要是你妹妹知足,就能过得很好。”
岑鲸鲸:“她怎么可能甘心。再说这些都无所谓了,你早些休息吧。”
等她出去了,李成蹊还在想她说的。
订婚就在酒店里举行,很低调,其实没多少人,只是双方的家长一起吃个饭,非常简单的仪式,交换了彼此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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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不知道是因为她当初结婚没有订婚仪式,还是老陈单纯觉得对方家境一般,不好太为难亲家。
对方父母看着挺精神的,男生叫胡一鸣,陈盈盈和他站在一起其实挺般配的。
小伙子嘴甜,见了她一直‘姐姐、姐姐’的叫,陈盈盈到底还是不甘心,在洗手间里问她:“你这下满意了吧?我彻底被你踩到脚下了。”
岑鲸鲸无所谓的说:“你对我来说从头到尾就是个外人,有什么值得我满意的?本来就是你们闯进我家的。陈家不是隔壁港城的船王家,三房姨太太和睦共处。只能说你投错胎了。”
陈盈盈的委屈没处说,因为老陈警告她说,你要是不满意小胡,只管自己去闯荡,我以后都不会再管你了。
她若是不和小胡结婚,老陈就不会给她一分钱。
岑鲸鲸出了洗手间,多少还是觉得失落,老陈到最后还是舍不得陈盈盈,替她挑了个稳妥的男生。她嫁给胡一鸣,这辈子只要不作死,就能一辈子顺心。
胡一鸣人单纯脾气也好,老陈也是吃定了老实人。
饭桌上李成蹊大概太得体了,对方父亲笑说:“你这女婿办事妥当。”
老陈含蓄笑说;“小儿子在国外读书,这几天在考试,他妈在照看他。他年轻没经验招待不周到。”
胡一鸣父亲忙说:“怎么会,小李也就比我们家一鸣大几岁,办事比一鸣有章法多了。”
父母聊天大概就是这样,离不开孩子,他们眼里的年轻人都是小孩子。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她想,李成蹊大概已经不做小孩子很多年了。
她也是,十年前就不是小孩子了。
可他们不知道,只有被父母偏爱的孩子,才能心安理得的做小孩子。
李成蹊坐在岑鲸鲸身边不多说也不显得话少,聊到他,他也就笑笑。丝毫没有平时的健谈。
老陈也数落了几句陈盈盈的毛病。一场订婚宴算是和和气气的很圆满。
等下午结束后,李成蹊开车带着岑鲸鲸去了莲湖别墅,房子之前装修已经拆掉了,正在新装修,岑鲸鲸站在坡上看着下面湾里的湖,惊叹:“我还不知道西郊有这么漂亮的小区。”
李成蹊进门,门口的凤凰木树枝已经只剩几枝了,岑鲸鲸看了眼周围的房子随口说:“你把房子卖给我吧,我真挺喜欢的。价钱随你开。”
工人在楼顶换瓦,岑鲸鲸看了眼房子朝向,一共五层,上面三层,下面两层,大门进来就是第三层,院子里的露台能看到不远处的湖。
李成蹊没回答,指指远处隐约绿色的山,说:“那就是西山。”
岑鲸鲸问:“这里能看到点灯山?”
李成蹊笑说:“看不到,灯山在北面侧峰,法源寺的旁边。”
岑鲸鲸也无所谓,和李成蹊说:“咱两做笔买卖吧。”
李成蹊问:“什么买卖?”
岑鲸鲸看着他说:“我把离婚协议签了,我不占你财产,你把房子让给我,我有大用处。”
李成蹊偏头,慢慢的笑起来,岑鲸鲸几乎被他的笑蛊惑了。
他说:“岑鲸鲸,结婚的时候我说过,我的财、色,只要你喜欢,只要我有,你随意取。我可以让步,可以反省,也可以接受你恨我。但是唯独不接受离婚。你大可以和我争一场。我不甘心的事,就是不甘心。”
岑鲸鲸问:“若是我非要离婚呢?”
他叹然一笑:“你非要离婚,我能拿你怎么办?”
岑鲸鲸看着远处的山,和他说:“李成蹊,我们坦诚一点吧,我结婚不过是为了成家产,现在我坐稳了位置,婚姻于我已经用处不大了。”
她非要把话说的凉薄。
李成蹊看了她一眼, “岑鲸鲸。这话我只说一次,关于结婚我从来没有儿戏过。”
岑鲸鲸不相信:“李成蹊,现在说谎已经没有意思了,咱们是认识两个多月就结婚的人,就不要长篇大论深情不移,你对我有多喜欢,端看我有多省心吧。”
她满脸戏谑,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李成蹊大概听出点味道了,笑起来,说:“或者你想说,男人大概都是这样,见色起意。”
岑鲸鲸的头发被山风吹的飞扬,她眯着眼自在的回头,看他说:“这话听着就诚恳多了,你要是早承认就是看上了我的脸,我才会觉得你诚实。因为我当初就是看上你的脸了,比你合适的大有人在,但是我选了你,只是因为你的脸吸引我。”
李成蹊笑笑,回头仰望了一眼屋顶,回头说:“那现在不吸引你了吗?”
岑鲸鲸:“看多了都一样,时间长了才知道,光脸好看没有用。”
她已经把话说的很开了,男女之间一味的谈论感情深浅,其实没有意义。
谁对不起谁,又不是看有没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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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李成蹊并不争辩, 问她:“看样子,你是遇上又让你心动的人了。”
岑鲸鲸故意说:“可以这么说吧。毕竟优秀男人满世界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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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看着她恣意的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山,遗憾说:“那真抱歉, 偏偏我现在还不想放人,要是你的心动先生来找我吧。”
岑鲸鲸回头仰望了一眼屋顶的瓦,并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问:“这房子现在什么价位?”
李成蹊:“不太清楚,大概是涨了吧, 隔壁路口的环城路直通市中心。”
岑鲸鲸淡淡的遗憾说:“那真可惜了, 我下个月要去学校,下半年一直都在那边。要不然我真的想买。”
李成蹊见她说话半真半假,顺着她说:“也对, 你该有上进心,毕竟你的财务是短板。”
岑鲸鲸被他莫名刺了一句,反问:“你学什么专业毕业?”
“International Finance.”
岑鲸鲸一时没懂,像是不相信李成蹊居然在她面前,用学历智商碾压她。
她不尴不尬的哦了声,说:“可惜了, 现在成了闲人一个。”
真是一句话的亏都不吃。
李成蹊也不在意,笑笑说:“所以你如果单纯是为了一个好听头衔, 我倒是觉得你没必要这么下功夫,如果真的要学,就趁早下功夫去学。离你坐稳华克的位置还很远,华克和敦金不同, 华克是靠靠流动的钱起家的。”
岑鲸鲸大概天生就和学习好的人不对付,问他:“问你个问题,你当初硕士毕业, 四大投行,可供挑选的职位太多了,为什么偏偏死守着一个敦金?”
李成蹊含笑,不软不硬说:“大概年少无知吧。”
岑鲸鲸分不清他是真的遗憾还是随口一说。
可转念一想,岑鲸鲸又信了他,年少偏执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他当初不执着敦金,现在怕不是这番作为。
但是他脑子确实好用,这些年投资遍布,并不是单纯的鬼混朋友多。
这样一想就更意难平了。
只觉得在他面前输了一成,她意兴阑珊的说:“不像你那么懂钱,我也一样可以做生意。你那么懂钱,有用吗?”
她说话简直像个呛口辣椒。
“不能说有用,流动的钱,很有意思。你爸比你懂钱,你适合做一个将,但是你要学会做执棋人。”
岑鲸鲸从小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怪物。
她假模假样的笑嘻嘻说:“李少董操心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李成蹊从善如流:“夫妻一场,总要帮你考虑考虑。”
她自知说不过他,改口问:“这房子以前谁在住?”
李成蹊:“我妈。”
岑鲸鲸才惊觉好像从结婚到现在几乎没听到他提起过关于他母亲,也没有关于他母亲的照片,书房里有一张李文笠和他父子俩的合照,但是没有他妈妈。
岑鲸鲸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问完又觉得自己没话找话。
李成蹊却说:“大概是个,命不由己的人吧。”
岑鲸鲸见他情绪不高,所以也就没再追问。
李成蹊并不和她单独解释身世这回事,这种事情如果能随口说起,更像是释怀。
但是他没有释怀,所以对此闭口不提。
等晚上两个人回去,文政东来家里找李成蹊,见岑鲸鲸在家,随口问:“恭喜嫂子。”
岑鲸鲸:“喜什么?”
文政东摸不着她的意思,鬼话连篇说:“回了从乐京回归董事会。成蹊可对你赞不绝口。”
岑鲸鲸看了眼李成蹊,意味深长的说:“是吗,这算什么喜事,毕竟在他眼里,我就是个不懂钱的小兵小卒,还需要多学习。”
文政东大笑,笑话李成蹊:“你胆子也太肥了。”
李成蹊也不在意,绷着脸忍着笑,问:“你怎么有时间了?姑娘追到了?”
文政东摸摸鼻子说:“嫂子的闺蜜比嫂子难说话多了。”
岑鲸鲸出来给他两一人一瓶水,明知故问问:“什么闺蜜?”
李成蹊揭底说:“他下功夫要追求小白。”
岑鲸鲸只问:“追到了?”
文政东咳咳,说:“嫂子闺蜜,有点难说话。”
岑鲸鲸故意说:“怎么会,小白比于小艺好说话多了。”
文政东叹气:“那就是人姑娘看不上我。”
李成蹊笑问:“你不是要分三步轰炸吗?一衰二竭□□却,全输了?”
文政东连连摆手:“快别提那馊主意了。”
岑鲸鲸明白,他大概故意说给她听的。
就交代说:“只要不耍有钱浪荡公子哥的那套,任何女生都不会反感你们。事实上你们多看人两眼,女生就知道你们是什么鬼心思。”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成蹊。
李成蹊笑说:“这话是真的。”
岑鲸鲸也不搅和他两的局,一个人上楼去了。
李成蹊和文政东聊了一晚上,一边喝酒一边闲聊,从投资到生意,再到朋友圈里的某个朋友。
岑鲸鲸自己上楼收拾东西,等下楼两个人还在聊股票。
岑鲸鲸发现李成蹊是个极好客的人,每一个来家里的人都非常喜欢他们家。因为李成蹊也从不避讳,亲近的朋友一般都是约在家里,也可能是他的朋友爱玩,但并不沉迷酒色。
岑鲸鲸下楼进厨房找喝的,阿姨在煮宵夜,岑鲸鲸后来不忙后,生活又变的自律了,晚饭后不吃东西。拒绝了阿姨的宵夜。
两个喝酒的人吃完宵夜,舒服的躺在沙发上。文政东感喟:“你这个日子过得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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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笑笑并不接话。
文政东问:“我姑父找我合作南湖项目,你有没有兴趣?”
李成蹊看了眼楼楼上,淡淡说:“那就加我一个,到时候你自己操心,我只负责出资。”
文政东和他亲厚,也是因为他之前在资金上给文政东救急过几次。后来文政东见识了他理财的本事,算是真心的佩服他。
等晚上文政东走后,岑鲸鲸和于小艺在视频,她在练瑜伽,一字马绷着脚尖,于小艺羡慕说:“我这个身材算是毁了。”
岑鲸鲸回:“认真做妈妈,照顾好我干女儿。”
于小艺催说:”周末的时候你们早点来,满月party要请你帮忙。”
岑鲸鲸应声:“好的,我早点过来。”
于小艺嘱咐:“把李成蹊也带上。”
李成蹊站在门口问:“周末满月吗?”
岑鲸鲸满头汗,问:“文政东回去了?”
李成蹊:“回去了。”
于小艺理直气壮指派李成蹊:“李成蹊,我又任务给你。”
李成蹊好脾气的笑,走过去站在岑鲸鲸身后,看着视频里的人问:“什么任务?”
于小艺:“满月party的花艺我交给你,你帮我处理好。”
李成蹊问:“这个简单,就只有花艺?”
于小艺:“我自己准备,花艺是单独的,调回来的花在西郊的花艺基地,要你帮我取回来。”
岑鲸鲸笑话她:“你可真能折腾,让承办公司一起备好就行了。”
李成蹊倒无所谓说:“什么时候要,地址发给我,周末我给你送过去。”
于小艺感慨:“你们家李成蹊可真好使。”
李成蹊失笑:“我又不是个榔头。”
岑鲸鲸标准的一字马,腰挺的端直,觉得好像李成蹊在她头顶上弹了下,但是她没抓住现行,回头看了眼,见他似笑非笑的看她。
她若无其事说:“早点去睡吧。”
李成蹊逗她:“我觉得这边卧室宽敞比较和我心意。”
岑鲸鲸冷笑:“我觉得外面的男人更和我的心意,你觉得呢?”
李成蹊见她炸毛,忍着笑退出来。
岑鲸鲸最近学英语很吃力,她的口语一般,关键是记忆力也一般,白天上班后,下班学习的时候并不多,尤其是身边有个李成蹊。
周末李成蹊果真尽责,不过他找了人,包揽了于小艺的满月宴,于小艺使唤他一点都不心疼,大方把小孩给他,他没抱过那么小的孩子,小心的接过,端详了半天。
于小艺给岑鲸鲸发微信,偷拍了一张他抱孩子的照片。
附:你们家老李开始老了,开始馋小孩了,你看他那个笑。
岑鲸鲸还在财务上开会,老陈去出差了,一直到很晚才下班。等看到照片的时候李成蹊已经回家了,第二天才是满月宴,岑鲸鲸看了眼照片,只觉得李成蹊看起来有点像缺爱,可怜兮兮的。
她可没心思生小孩。
她和李成蹊,有没有未来,要以后慢慢看。她这样的人,注定了婚姻只占生活的小部分,断断不会像于小艺那样,守着小家富足。
自从上次和岑美黎一起吃过饭,母女两算是冰释前嫌了。
等她回去,岑美黎居然也在家里,见她回来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茫然的问:“你怎么来了?”
李成蹊因为帮于小艺联系花艺,回来的时候带回来很多花,岑美黎正在剪枝插瓶,笑说:“今晚阿姨做了你最爱吃的菜,我给你送过来了。”
李成蹊从厨房出来见她站在门口不进来,问:“怎么了?”
她差点以为……
又惊觉自己小人心思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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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李成蹊见她不说话大概猜到她的心思了。
“于小艺让你明早上早点过去, 我明天有事,就不过去了。替我说一声吧。”
岑鲸鲸大概一时没听懂,就没说话。
岑美黎问:“小艺生了?”
岑鲸鲸坐在餐桌前看着她剪枝插花, 阿姨将菜热了端上来说:“就你一个人没吃。”
岑鲸鲸其实对晚饭很无所谓,答:“明天小孩满月。”
岑美黎怔怔的,愣了一会儿,哦了声。
岑鲸鲸也不管她想什么,岑美黎见她低头吃饭认真, 李成蹊已经上楼去了, 她看了眼楼梯,斟酌问:“你们两,没什么事吧?”
岑鲸鲸听的失笑, 问:“比如呢?”
岑美黎和她说好话:“我知道基金会的事我欠考虑,不管处理结果,还是其他的,我都承认我是第一责任人。现在基金会的事也处理了。我以后也不会去忙那些生意的事了。我当初找李成蹊是真的救急的,我知道你看不上他,但是……”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问:“什么叫我看不上他?”
岑美黎坐在她对面, 私语:“你结婚结的突然,我多少也能猜到。他虽然是敦金的少董但是闲人一个, 懂的吃喝玩乐比正经事多。你一门心思的努力,看不上他也正常。”
岑鲸鲸问:“你的意思,他在你们心里一直都是这个形象?”
第116页
岑美黎也不好大张旗鼓说自己女婿不是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毕竟他没有个什么正经差事。
岑鲸鲸想了几秒说:“说不准未来几十年, 他一直都会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做。”
岑美黎听的惊讶,低声问:“敦金竞争这么大?他就连一点资本都没有了吗?”
岑鲸鲸不以为然说:“我有就行了, 他有没有钱不重要。”
岑美黎不认同说:“你是个女人,再能干总要有个男人给你……”
岑鲸鲸炯炯有神的看着她,问:“妈妈,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聪明?或者只是有点小聪明?”
岑美黎说不出来。
她的很多想法并不客观。
岑鲸鲸也不在意她的意思,说:“我今年三十岁,华克的副董事长,未来很可能会继承华克,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把生活、婚姻,这些琐碎放在工作之前,在工作上我并没有输给那些男人,我并不觉得需要谁来帮我顶天立地。你觉得呢?”
岑美黎想了很久,默默的把花插/进花瓶里,她是想法有失偏颇,但是人并不傻。
岑鲸鲸又说:”所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财富地位,我觉得都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需要什么人来和我过生活。我在你们眼里是什么样的人,至少在你和我爸眼里,我大概就是你们失败婚姻的见证,可惜我是个独立的人。”
岑美黎最后轻声说:“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岑鲸鲸:“因为我不能说,他就是再混蛋,也是我爸。我可以和他吵,可以指责他,但是不能背着他,在别人面前骂他。他是个混蛋,也是我爸,哪有分得那么清楚的事,哪有那么事事顺心的事。有些机缘能占三分,已经是受到厚爱了。”
岑美黎有她意难平的地方,并不反对岑鲸鲸。
母女两,第一次聊到聊不下去了。
晚上岑美黎也没有回去,她嘴上不说,其实还是担心,怕岑鲸鲸离婚。
岑鲸鲸知道她的小心思,但是就当作不知道,岑美黎和阿姨一起看电视,于小艺发视频给她问:“你明早上和李成蹊早点过来。”
岑鲸鲸看了眼电视,说:“李成蹊说明天有事,他不过去了。”
于小艺催她:“怎么回事?是不是我指使他他不高兴了?你们家老李呢?人呢?我和他说。”
岑鲸鲸拒绝不了上楼见他房间门开着,李成蹊在看图纸,图纸摊开在书桌上,他拿着平板,边对照边用笔做标记,于小艺看见画面里的李成蹊,他刚洗漱完,换了身休闲服,头发还是湿的,看着特别显年轻。
用于小艺的话说,叫水灵灵的清秀。
于小艺在那头啧啧两声说:“你们家老李可真是秀色可餐。”
李成蹊低头还在做标记,笑答:“我现在在你们嘴里都已经成老李了?”
岑鲸鲸举着手机拍他,于小艺问:“鲸鲸说你明天不过来了?你是不是惭愧?年纪大了还没有女儿。”
岑鲸鲸咳了声。
李成蹊被于小艺逗笑了顺势应声:“是有点惭愧。”,说完抬头看了眼岑鲸鲸。
岑鲸鲸想刺他两句,但是又怕被于小艺看出来。
于小艺催岑鲸鲸:”你走过去,我看看他忙什么呢,我都请不动他。”
岑鲸鲸看了眼图纸好像是花园的部分,于小艺哦了声问:“装房子?”
李成蹊不咸不淡说:“对啊,我们家岑经理看上小年轻了,我这就要准备腾地方了。”
于小艺听了夸张的大笑,笑到画面外面去了。
岑鲸鲸问:“你是笃定我暂时离不了婚是不是?”
李成蹊叹气:“怎么会,你也别一点就炸毛。要在和我的婚姻里吸取教训,有助于下一段婚姻的经营。”
岑鲸鲸冷笑:“那我还要谢谢你给的经验了。”
李成蹊笑笑:“那倒是不用。”
于小艺又回到画面里,还是笑个不停问:“你们两说相声呢?”
岑鲸鲸:“他给我捅了个大娄子,我差点被拖下水翻不了身,现在还有脸给我委屈上了。”
她也看开了,有些事还是要吵架,不吵解决不了。
男人就是不长记性。
李成蹊见她终于开始炮轰了,闭嘴不答,由着她抱怨。
于小艺开始和她互相吐槽老公。
李成蹊看了眼设计师给的方案,在她两说话空隙问了句:“你看这边阳台要不要封?”
岑鲸鲸看了眼说:“北面有露台,南面的封了吧。”
李成蹊笑说:“封了也好,那边没什么景色。”
两个人算是慢慢开始缓和了,岑鲸鲸对他的态度,对他两目前的关系基本定位是一对没有感情的联姻夫妇。
这世上的夫妻又不是都是恩爱的。
等于小艺女儿的满月宴之后没过一个星期,她再次出发回校园,这次确实听了李成蹊的建议。
她要开始学习财务,这是门非常费脑子的学科。
在原本的名誉硕士学位的同时,她大半时间全用在了学习金融财务上,相隔几万里,岑美黎只知道她去学习了,但是并不清楚她要去多久。
老陈和她难得视频说:“盈盈婚期定了,但愿到时候你们都能放假回来。”
事实上老陈时不时来往在国内和国外。
第117页
她和陈诚在南北两个城市,她靠近西海岸,但是她没时间欣赏这里的景色,每天都在写论文,每天都把自己埋进书里。
她茫然问:“什么时候?”
老陈说:“不着急,在年底。”
岑鲸鲸没什么感想,只说:“我知道了。我大概可以回来吧。”
老陈问:“你和成蹊没什么事吧?”
岑鲸鲸问:“你听说什么了?”
事实上是陈盈盈和老陈吵架了,她怨老陈不公平,怨她自己命不好,怨岑鲸鲸不择手段……
老陈只说,你该知足。
陈盈盈当时口不择言,岑鲸鲸和李成蹊结婚就为了将你一军,李成蹊是个什么风流男人,你出去打听一声谁不知道,岑鲸鲸又不傻你以为你大女儿对你一条心吗?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家产……
老陈固然知道岑鲸鲸当初要乐京是为了一争高低,但是人不是为了一个目的活着,鲸鲸固然是为了家产,只要她有本事,老陈也愿意让她得到。
只是陈盈盈说李成蹊的话,还是让他记心里了。
老陈随口说:“你们还年轻,所以你们还是要早点商量要孩子,趁着那你现在读书,还有时间。等你回来就没那么多时间了。”
岑鲸鲸惊讶的半晌没说话。
最后也只哦了声。
第二天李成蹊就打电话来问:“觉得金融难吗?”
岑鲸鲸写论文写的头疼,叹气问:“我爸和你说什么了吗?”
李成蹊笑了声,问:“你想听什么?”
岑鲸鲸一口打住:“我什么都不想听,你还是别说了。”
其实结婚纪念日快到了。
莲湖的房子外观装修才告一段落。
李成蹊已经准备过去看她,她住的公寓离海边很近,但是见她从没有发过一张照片,李成蹊猜她应该根本没去过海边,仅限于在隔壁公园里转转。
哪知道,岑鲸鲸连公园里都没进去过。
两个人将近一个月没见,隔着万里,岑鲸鲸突然觉得有一点点想他,他这人不钻营的时候,其实还不错。
她唯一的疑虑就是他突然放下,态度果断到她不敢相信。她又顾虑他放下敦金后,变成从前那个酒色财气全沾的李成蹊。
毕竟他前几年在圈子,可是个有名的人物。
她就是个畏首畏尾的女人,不想吃亏,所以就犹犹豫豫。
李成蹊到达的时候岑鲸鲸还上课没回来,上课的教授不知是哪里人,口音奇怪到她连猜带蒙的听了一节课,全凭随行的助理给她补课,要不然她脑子里混沌一片。
李成蹊就在公寓门口等着她。
岑鲸鲸出了电梯见到人,惊讶的站在那里。李成蹊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伸开双臂,潇洒的说:“欢迎一下吧,今晚我流落到这里,需要借住一晚。”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没理会他的姿势,只是伸手拍开他的胳膊,一脸的不以为意。歪着头开了门。
公寓面积很大,客厅里有一张非常大的办公桌,她的书全在桌子上。
李成蹊进去翻看了眼桌上的书,随口说:“这些对你来说,学起来确实有点吃力。”
岑鲸鲸进厨房倒水喝,出来问:“说吧,什么事?”
李成蹊边翻看书,边问:“听说你需要一个补课老师,不知道我能不能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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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岑鲸鲸觉得好笑问:”听谁说的?我需要补课老师。我有老师。”
李成蹊问:“就那个实习小妹?”
岑鲸鲸恼怒:“不要小瞧别人, 你那么厉害,还用耍这种小心思在我这里谋一个小小的补课老师的职位?”
李成蹊依旧低着头翻看她的东西,对她的指责并不反驳, 看了片刻说:“你的模型应用选错了,后面的流量怎么算都不会对。而且你的有些词用的不对。”
岑鲸鲸本能的反驳:“怎么可能。”
她这个作业下周要交的。
李成蹊顺势坐在椅子上,拿着她的材料,手指在关键的地方指指,说:“这里、这里, 数据分析的开始, 你就选错了……”
说实话岑鲸鲸对这个一直有点一知半解,她虽然是理科生,但是大学在文科专业里被洗脑了几年, 现在再转回商科,于她已经很吃力了。
有些专业的单词她甚至都不太认识。
李成蹊讲了十分钟,见她有点茫然,问她:“完全没有乐趣吗?”
岑鲸鲸感觉他像是在侮辱人。
李成蹊笑说:“那我给你做贴身家教吧。你这样铁定不能毕业。”
岑鲸鲸其实心里是松了口气,问:“那些无聊的课你能不能替我去,剩下有用的课我自己去。”
李成蹊当初金融会计全修, 他对国际金融这门课也没什么偏爱。
岑鲸鲸见他不说话,问:“怎么样?你要是能帮我学那些不太重要的课, 我就留你。”
李成蹊:“可以。”
岑鲸鲸知道他有备而来,但是他也太干脆了。
岑鲸鲸怀疑他使诈。她公寓里空荡荡的,也没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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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转了一圈,问:“去外面走走?”
岑鲸鲸平时都在家里看东西, 有时候会和公司的助理聊一会儿工作,根本没时间享受像留学生那样的小资生活。
两人下楼穿过街区进了公园,沿着公园里的道路一路走, 李成蹊问:“放假在圣诞前前后,你是打算早点回去还是一直留在这边?”
岑鲸鲸问:“你打听的这么清楚了,还用得着问我?”
李成蹊开玩笑:“不然呢?我一个有前科的人,老婆相隔万里,一个搞不好我就要一个人搬去住新房了。我总要关心关心自己老婆什么时候回家。”
岑鲸鲸笑笑,并不和他谈从前的事,问:“你呢?怎么不忙了吗?和我讲讲你的生意吧?”
李成蹊问:“想听哪些?”
岑鲸鲸想了下,答:“就是用钱盘活的生意,人事问题就不用提了,只说钱。让我也学一学你们学经济的人。”
她不想提除了钱之外的。
李成蹊今天格外的好说话,想了下说:“那就要从我结婚开始,起初我用手里的项目和敦金的职位,和董事长换来了温南县的地皮。那地皮事张廷尉被人忽悠拍下的,后来闲置一直没有等到政策,所以就归我了。后来我用地皮做饵,从百岛手里拿到了乐京的股份。”
岑鲸鲸:“怪不得,老陈当初被医药公司绊住脚,只是迟了片刻,等回过神,你就进来了。”
李成蹊解释:“我的大部分投资,并不能影响其他股东的权利。”
岑鲸鲸:“那你也是最赚的那个人。”
这个话李成蹊并不承认,生意有赚有赔。
岑鲸鲸问:“那敦金呢?你怎么就输了?”
李成蹊看了她一眼,公园里几乎没有年轻人,大多是老年人,成双成对的散步。
他两混在其中还挺突兀的。
李成蹊看了眼远处的景色,淡淡说:“不能说输了,单论钱,其实我赢了。”
岑鲸鲸也不问,只是看着他。
“敦金说来话长,头版的新闻你大概也清楚了,都是从地产开始的。”
岑鲸鲸耍赖:“我不知道你的钱是怎么溜进去的。”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无所谓的说:“我的股份是从我爸的遗嘱中继承的。但是之前我并不知道他自杀前留了遗嘱。”
岑鲸鲸第一次听说他爸爸死于自杀。听的皱眉,有点犹豫要不要听他的隐私。
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好奇。
李成蹊也不避讳继续说:“董事长几年前一直都想转型,从成立敦金地产公司开始,并没有什么成绩,她走了步险棋,和融创联合,让融创加进来。那时候融创内部闹的厉害。我结婚前夕融创董事长辞职,吴忠胜出,出任新董事长。也就是文政东的表姑父。”
岑鲸鲸笑话他:“我说你怎么突然和文政东成了形影不离的兄弟。”
李成蹊笑说:“还能是因为什么,也就是钱来回几次,人也就有了来往。”
岑鲸鲸问:“敦金地产现在是你的?”
李成蹊否认:“不是,有我的股份,但董事长是融创的人,敦金只是股东,我也是股东。”
岑鲸鲸问:“那你赢在哪里了?”
李成蹊笑笑;“大概赢在买卖股权吧,帮董事长物色了一个新的董事。觉得筹码不足,从基金会抽调资金吸收了敦金的小股东,用蝉音的资产作抵押,掏空了基金会。和新股东签订代持协议,做我的后手,险棋一步,只为了赢,有些不择手段。”
岑鲸鲸惊讶,他真是把能想到的钱,和招数全都转起来了。
她不解问:“按照这个计划,你应该万无一失才对。怎么还会输?”
李成蹊淡淡说:“大概我的身份,本就不应该继承。”
岑鲸鲸难得多嘴问:“和你爸有关?”
李成蹊摇头;“生我的人是老爷子从港城带回来的的姨太太,身份不详。我和我爸的原配妻子没什么关系。”
岑鲸鲸听的脸都变了。
李成蹊看着她僵着脸,玩笑说:“我也是当时才知道。所以在董事长和老爷子眼里,我大概真是个孽种吧。”
岑鲸鲸一时有点消化不了这个问题。
她换了方向,问:“我妈说是她找你……”
李成蹊一口打住:“基金会的财务确实一直不清楚,资金出走根本就是流向不明。董事长自然不会放过我,我的钱再多,总要有个来源。不管是谁的责任,总归是我把基金会拖下水了。”
有些事发生的原因和事情本质是有区别的。
不能单一论,岑鲸鲸当初气恨他心思不纯,但是她身边的人,谁又是单纯的人?不过各自为各自打算罢了。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李成蹊的生意。
她并不宽慰,也不抱怨,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论对错,就只是一个事实。
“那你现在呢?”
“把手里的生意收拢了一些,把手里的股份转出了一些,把基金会的漏洞补上了。其他的生意还是老样子。”
他投资的其他生意很多,只是没有像在敦金那样,巨额的往里填钱。
岑鲸鲸由衷说:“你困在敦金里,确实屈才了。早知道我应该招揽你才对。”
李成蹊笑问:“不怕我掏空你?”
岑鲸鲸毫不气短:“男人有男人的办法,女人有女人的办法。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套牢你。大家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至于用什么手段,就不用计较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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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听的笑起来,说:“你这话说的不错。”
岑鲸鲸礼尚往来,见他坦诚,她也就说真话:“我当初结婚确实有点走投无路,你也清楚,老陈那个人有点任人唯亲。我毕竟不是在他身边长大,连一个小小的音品都做不了主。当时闹得正凶,我顺势就结婚进了乐京。华克虽说现在老陈说了算,但是下面的股东董事都是从华克创立开始就在了,陈普生、罗维仁、那些人哪个是吃素的?就是当初的梁文道,我也拿他毫无办法,不过是仗着年少,对老陈有怨气,敢和他耍脾气而已。
所以我要是没有本事,就不会接这个麻烦,可若是不接,我心里不甘心。
你可能已经释怀了,但是我没有,我还是不甘心。
她心里清楚,老陈正当年,乔云岚在一边盯着,离陈诚成年也就几年的时间……
李成蹊听她说,毫不意外,陈登光这个人能力有魄力也有。只是私事上容易糊涂。
岑鲸鲸太了解他了。
他问:“你想回去后调任到财务?”
岑鲸鲸摇头:“那要看到时候怎么安排了,毕竟……”
她说到一半就不说话了。
李成蹊也不追问,两个人之后再没说起这些,公园尽头是再像西就能到海边,岑鲸鲸懒得去了。
坐在椅子上说;“回去吧,我要在早点睡觉,明天早上那边有个活动,华人学生会都是企业人,我要进去看看有没有便宜可占。”
她话说的调皮,那帮人精,哪有便宜让她占的。
李成蹊和她掉头往回走,穿过马路看到对面一个特别阳光的男孩子冲岑鲸鲸高兴的打招呼,岑鲸鲸显然认识他,男孩子太热情拥抱了她一下,李成蹊就站在她背后,男孩子说的眉飞色舞。
等送走人,她毫不尴尬的感慨:“年轻男孩子果真热情。”
李成蹊问:“就只有热情?”
岑鲸鲸:“有活力吧。我也算是理解你从前沉迷酒色了。年轻的男孩子和年轻的女孩子一样看着让人喜爱。”
她说话把李成蹊堵的严严实实,让他无话可说。
李成蹊上楼和她说:“我有个生意,大概对你有好处。”
岑鲸鲸立刻说:“你先说,要是确实对我有好处,咱们就认真签合同吧。”
李成蹊笑:“不用签合同。”
岑鲸鲸义正言辞:“出卖色相的事,我只做一次。没有第二次了。”
李成蹊:“自荐枕席,我倒是越做越顺手了。”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但是就是不松口,坐在桌前继续看资料,问:“能不能帮我改改论文,我下个星期就要交了。”
李成蹊:“可以给你讲清楚,你的盲区在不了解模型应用。”
岑鲸鲸听的头痛,不好不服软,叹气:“讲吧,我确实不了解经济学,速成补课效果也一般。”
她自己也不敢相信,李成蹊给她补了半夜的课,倒是比有口音的教授通俗易懂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7、8、9、10四个月有四场考试,每天都沉在题海里,每天只有两个小时码字时间。
应该说非常的不负责任。
关于文里的经济问题,因为会牵扯到一些硬性的法条,写的时候我正在营运资本里遨游,觉得这就是个小言情,不用给读者开启hard模式,就把专业的东西删除了。
等我忙过这几个月,会重新修改文里的问题。
谢谢大家。
第59章
因为岑鲸鲸去参加活动, 李成蹊不得不去帮她上课,学校他倒是混熟了,以为混在校园里, 他几乎没有带正装,牛仔裤白T恤,背着岑鲸鲸的书包,穿梭在校园里,颇觉自在。
等岑鲸鲸回来, 他还在学校的图书馆, 他毕业已经好几年了,几乎忘记了他曾经在校园里的时光。
岑鲸鲸在图书馆找到他,看到他人时, 惊艳的有点舍不得去打扰。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微微蹙眉侧目的看书,非常认真,根本没察觉周围的几个年轻留学女孩偷偷在看他。
岑鲸鲸看了很久,只觉得他那张脸比当年《情书》的男主要惊艳,至诚但不青涩。
男人到这个年纪, 真的就变成了看面相识人。
李成蹊先发现岑鲸鲸,他一身休闲, 看着岑鲸鲸妆容得体,米黄色的连衣裙,像是从宴会直接过来的。不免失笑,笑着朝她招手, 岑鲸鲸过去坐在他身边,看了眼书名:国际金融分析。
她若无其事悄声问:“混在校园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合上书说:“走吧, 回家。”
从图书馆出来,还是有女生会回头看他,岑鲸鲸笑说:“你这是来校园收割女学生来了?怪不得让你上课,你这么爽快。”
李成蹊背着包,扭头看她笑问:“这算‘莫须有’吗?我改了一整天论文。”
岑鲸鲸笑起来说:“不过你的状态确实挺好,老天厚待你,这张脸真是无往不利。”
李成蹊淡淡说:“也没什么用,起码你就不买账。”
岑鲸鲸心里说,我要是不买账,早让你走人了。
从学校回去的路上路过餐厅,两个人在街口餐厅一起吃饭,岑鲸鲸还在说:“这两天参加活动确实认识很多人,我原来不知道的关系那么多,中年男人的龌龊真是令人作呕。女人要在这个圈子里立足,比你们男人要难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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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含含糊糊,其实那些李成蹊知道,他研究生期间实习过一年,但是最后辞职了。这个行业的财富和传统实业是不一样的。
浮华沉浮有时候就是过眼云烟。
他并不喜欢那个环境。岑鲸鲸颇有抱怨的意思,李成蹊却说:“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但是优秀的年轻女性也有很多。”
岑鲸鲸问:“你在英国的时候,换过几个女朋?”
李成蹊抱臂支在桌上,看着她笑吟吟说:”大概没有你的前男友多吧。我读书的时候是个很勤奋的学生,有恋爱但是相处的时候不是很多。”
岑鲸鲸不相信,问:“你前女友结婚了吗?”
李成蹊彻底笑起来:“我三十五岁了,她和我同岁,早结婚了。”
岑鲸鲸这才惊讶问:“你大学只有一个女朋友?”
李成蹊问:“不然呢?”
岑鲸鲸摸摸眉毛有点不好意思,要是说起这个,她的感情历史就比较丰富了。李成蹊笑起来,肯能都想不到她非要和他探讨前女友这个话题。
岑鲸鲸:“她漂亮吗?”
李晨蹊问:“你嫉妒吗?”
岑鲸鲸:“我连方诗意都不生气,能嫉妒你前女友?总归我们眼光可能有一点相似吧,但是她比较聪明,我运气没她好做了后继人。”
李成蹊忍着笑,她骂人真是拐弯抹角。
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答:“我前女友后来嫁给了当地人,比较热衷于定居国外,我当时一心回国,所以就分开了。”
岑鲸鲸挑眉叹了句:“那真遗憾。”
李成蹊却意有所指说:“感情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有所偏爱,只要愿意就没有什么原则,但凡挑剔,就总免不了两相流落。”
他很少这样,大多时候都是放任岑鲸鲸编排他,岑鲸鲸不管怎么奚落他都认,几乎不反驳。
岑鲸鲸问:“那你觉得婚姻和恋爱有什么区别?”
俨然是恋爱中的女人爱问的问题。
李成蹊对上菜的侍应生说了声谢谢,淡淡说:“婚姻大概会让人心里生出安全感,有期待吧。”
岑鲸鲸见他不欲多说,也不再追问,显得她比较着急。
她从前哪里会问男友这些。
李成蹊问:“这个周末是有时间的吧?”
岑鲸鲸恨恨说:“只要我的论文没问题,我就有时间,我已经很久没有时间过周末了。”
李成蹊笑说:“你的论文大概是没问题。”
晚上洗漱的时候李成蹊接了她的视频,于小艺问:“你们在哪呢?”
李成蹊看了眼洗手间,答:“她在上学,我过来看她。”
于小艺嫉妒坏了,孩子两个月,她已经超过四个月闭门不出。见李成蹊身后的书桌上都是书,岑鲸鲸洗漱出来问:“谁啊?”
于小艺大吐苦水:“你们夫妻真是逍遥自在,我们夫妻简直累成狗。生孩子到底图什么?”
岑鲸鲸听的失笑,她真是三天变一个主意,李成蹊坐在书桌上用电脑看股票,岑鲸鲸窝在沙发里和于小艺聊八卦,于小艺爆料:“小白和百岛太子爷差不多成了。”
岑鲸鲸看了眼李成蹊问:“文政东追上小白了?”
李成蹊老神在在说:“不清楚,前段时间来家里吃饭的时候不是说还没追到吗?”
岑鲸鲸问于小艺:“你怎么知道?”
于小艺这段时间都快憋坏了,“前几天小白陪我逛街买东西,等商场出来,哪个太子爷就在外面等着,说什么恰巧路过,你信吗?”
岑鲸鲸笑说:“那不是还没追到吗?”
于小艺反驳:“小白很硬气,文政东说话,她总能顶回去。”
岑鲸鲸笑问李成蹊:“文政东感情方面没什么大问题吧?”
李成蹊回头笑说:“这我可不清楚,我要是对这些都清楚岂不坐实我那些传闻中的名声了?”
于小艺立刻说:“李成蹊,你当初的名声真的太响了。”
于小艺不好意思直接吐槽他养的情人和谈的女朋友一年换好几个。
岑鲸鲸岔开话题和于小艺说起其他的。
本来周末李成蹊计划开车绕西海岸去转一圈。接到陈登光的电话,周末一起聚餐,他不得不临时改了计划,周末一早开车出发去另一个市和陈登光汇合。
岑鲸鲸坐在车上看着外面的景色,感叹:“怪不得当年老陈要送陈盈盈出来,留学生八成都是家境优良,再不济也是小富人家。也难怪陈盈盈看不上老陈选的女婿。”
李成蹊却说 :“吴忠的资金紧张,有意在敦金地产引入新的股东,文政东把这个顺水人情给了我。”
岑鲸鲸想了两秒,问:“你即将会是敦金地产最大股东?”
李成蹊:“依旧是投资人,我不涉及经营。”
岑鲸鲸觉得他有时候真的有点深不可测,问:“你的钱从哪里来?”
李成蹊:“我其实还在犹豫,要是资金回笼先赎蝉音然后合并音品,还是直接投进敦金地产。”
岑鲸鲸直接说:“当然投进敦金地产。”
李成蹊开着车并不看她,问:“问什么?”
岑鲸鲸想了一下说;“蝉音本来就在我的名下,我可以花最少的钱合并音品。老陈应该会给我这个优惠的,你觉得呢?”
她问完才明白,李成蹊大概就等着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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悻悻说:“我在你眼里其实不聪明吧,你这样小心翼翼的和我提醒。”
李成蹊失笑:“我确实没想让你去占便宜,我是有心想买,蝉音目前的市值很高,以后未必不会是一匹黑马。我们习惯会低估文化产业的能量。别光顾着占便宜。”
岑鲸鲸跟着他的思路走,她的钱撒出去,总有收回来的时候。
又心想,他两不愧是夫妻,起码想法和思路没有分岔。
等进了市区,岑鲸鲸已经想明白了:“见了老陈我该嘴甜一点,毕竟这次又要在他手里讨东西。”
李成蹊却笑说:”那倒不必,就按照正常市值,音品的价值还是有的。”
岑鲸鲸耸耸肩不置可否。
老陈前一天就到了,陈诚在这边读私立高中,学业其实很繁重,他个子窜了很高,已经到了青春期。见岑鲸鲸来惊喜说:“姐姐,姐夫。”
乔云岚在这边已经有了朋友,一身高定的礼服,坐在餐桌上招呼岑鲸鲸说:“云涧和你爸爸在隔壁邻居那里,马上过来。”
隔壁住的是一位相熟的董事。
老陈见了岑鲸鲸第一句就问:“下个月的会议你抽时间回来一趟,年后的新计划正在筹备你要抓紧时间。”
岑鲸鲸有耳闻,老陈想挤进能源行业,见乐京站稳脚步,又想去攻占另一个山头。
她劝说:“我未必有资格发表意见。”,就算参加会议也没有意义。
老陈却说:“旁听会议,不用你发言。陈普生一直想掺合能源,这几年他一直在忙这些。”
老陈见李成蹊过来问:”成蹊什么时候过来”
李成蹊却说:“我有个校友请我帮忙做一个经济调查项目,过来几天了。”
老陈问:“校友做什么的?”
李成蹊:“j大学的金融学老师。”
他只是淡淡提了句,岑鲸鲸气的瞪他,果然还是骗她。
李成蹊伸手握着她的手,并不做声。
其实校友邀请只是个缘由,他不好直说只是过来陪鲸鲸,岑鲸鲸没有底气想要势,他不妨就给她借个势。
第60章
老陈和乔云涧过来是参加活动, 会在这边停留几天,反而岑鲸鲸饭后就要回去,饭桌上老陈话里的意思含糊不清, 岑鲸鲸听着像是老陈想让私生女夫妻两回集团工作。
乔云岚默不作声,乔云涧不插嘴。
岑鲸鲸看了眼李成蹊也没接话,老陈知道不好一起讨论这些,只是轻轻提了一句。
等岑鲸鲸要回去了,李成蹊和老陈客气:“我大概会陪鲸鲸呆一段时间, 她身体不适很舒服。”
老陈惊讶的问岑鲸鲸:“年中的体检做了吗?”
岑鲸鲸顺势:“做了, 没什么事。”
老陈见她不想多说,也不再追问,就嘱咐:“年纪轻轻, 还是要注意休息。”
岑鲸鲸伸手掐了下李成蹊,笑着应声:“我知道了。”
等出门的时候乔云涧在门口和她说:“陈盈盈的老公倒是个实心眼,你爸想让他做个中立派。”
岑鲸鲸呵呵的笑,笑了半天说:“让他只管进来。”
等上车就和李成蹊抱怨:“早知道我不过来了,偏偏你积极。”
李成蹊也不反驳;“就是,早知道不过来了, 好好的周末就没了。”
岑鲸鲸问:“乐京今年的年度计划业绩涨幅其实并不算很突出,同比百岛的业绩今年却非常不错。”
李成蹊开着车纠正她:“你放掉乐京, 把你的心思放在财务上,你能大估计出华克今年的年度财务指标额吗?”
岑鲸鲸叹气:“哪有那么容易,隔行如隔山,我一个半路出家的人。”
李成蹊不在乎的说:“这不有我在嘛。”
岑鲸鲸问:“你觉得未来我真的能坐稳华克?”
李成蹊叹笑:“你其实有很多捷径, 用你的脑子想,你怎么能成为华克的大股东。然后慢慢去了解一个企业的营运,在你有绝对的话语权之后, 那是以后该考虑的事。”
岑鲸鲸觉得底气不足的地方,第一就是她非科班出身,第二她只是陈登光的女儿,唯一拿得出手的成绩是让乐京啤酒一战成名,把华克盘活。但是一个市值几百亿的企业,有能力的人太多了。
李成蹊见她看着前路目不转睛,问:“还是没想到吗?”
岑鲸鲸扭头看他,李成蹊提示:“我手里有乐京的股份。”
岑鲸鲸没想到他说这个。
李成蹊继续说:“你需要拓展视野,我可以把你想认识的人介绍给你。我可以做你的眼睛。”
岑鲸鲸听的愣神,喃喃:“我未必有你的能力。”
李成蹊:“这不是战场,生意人讲究一团和气,讲究和气生财,别总苦大仇深。鲸鲸,陈盈盈也好,胡一鸣也罢,都是小事情。你可以出手教训,但是不要把你放在和他们一样的位置。你从音品败走,在乐京声名鹊起,就已经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该感到高兴,至于那些委屈,你就是再不甘心,也不可能补偿回来了,忘了吧。”
岑鲸鲸愣愣的看着他,她其实很容易被人看透,她装腔作势的耍心眼,不过是不甘心那些委屈和得不到的感情,最后被人不甚在意的用金钱补偿。
李成蹊之后再不多嘴,岑鲸鲸静了很久,岔开话题问:“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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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无奈的笑了声:“我对她几乎没什么印象。谈不上感情。”
岑鲸鲸故意说:“那你比我惨。”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笑着笑着轻声说:“有家就不惨。”
听的岑鲸鲸心动。
她突然才意识到,她很久没有冲动暴躁了,尤其是因为老陈的态度。
等回到公寓,岑鲸鲸还要看书,李成蹊一直在接电话,对方一直在谈金融学的东西,岑鲸鲸在他的口语中隐约能分辨一些词语,但是并不连贯。
李成蹊回答的很从容。他的伦敦腔确实比她的口语要强很多,岑鲸鲸有种错觉,曾经在她眼里的酒色翘楚的李成蹊,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
这多少让她有点自信心受打击,但是又觉得隐隐的自得。
她洗漱完出来,李成蹊还在和校友聊天,岑鲸鲸等不到他补课,就换了身裙子去楼下的酒吧躲清闲。
以为公寓在大学门口,所以周边酒吧里都是几乎都是学生。李成蹊进了酒吧,里面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学生,岑鲸鲸就坐在吧台边上,身边的男生和她说完眉开眼笑。
李成蹊看着她像挑衅似的,胳膊支在吧台上,左手托腮盯着他,像个小孩子似的,有点幼稚又有点傲娇。
岑鲸鲸盯着他,联通身边那个白人男孩也回头看他。
李成蹊过去并不做声,坐在她身边,男生转自追问她,明天有时间吗?
李成蹊似笑非笑的看她,岑鲸鲸扭头过来看他,无声的问,今晚有时间吗?
李成蹊猛的揽过她的脖子,俯身亲上去,唇齿相依,耳边混杂的声音,各种口音,酒保小弟调酒的声音……
岑鲸鲸通通都听不见,只能感觉到李成蹊的唇上有股淡淡的青柚的味道,有点轻微的涩意,但是很清爽。
等李成蹊放开她,放肆的笑着说:“我随时有时间。”
岑鲸鲸囧的要命,根本没想到他这么放肆,明明婚后他是个很收敛的人几乎不会在公众场合和她调情。
她硬着头皮扭头和对方说,这是我老公。
李成蹊笑着不说话,点了杯可乐,他脑子里仿佛有颗自动雷达一样,本质上他还是那个不择手段的李成蹊,为了目的不计代价。
但是不同的是他学会迂回了。
岑鲸鲸本就是故意晾着他,见他最近这么上道,也绷不住脾气,故意问:“不喝酒啊?”
李成蹊目光盯着她,但是很温柔,嘴里却说:“喝酒误事,要不然晚上怎么收拾你。”
岑鲸鲸听的老脸一红,虽然身边都是白人,但是李成蹊这样明目张胆的调戏她,她还是觉得脸红,毕竟没他脸皮厚。
李成蹊是一整晚笑眯眯的都不怎么说话,上楼的时候他一直伸手搭在岑鲸鲸后颈,岑鲸鲸也不甩开,问:“狐狸尾巴终于夹不住了?”
李成蹊并不还嘴,岑鲸鲸继续问:“那么多年轻女孩子,都没能拴住你?眼巴巴跑过来给我献殷情?”
李成蹊还是面带笑容,也不还嘴,等门一开,岑鲸鲸就被他翻身压在门上。
他两肘紧扣在她耳边,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牙尖嘴利,早晚要吃亏,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岑鲸鲸不吃亏,张嘴就咬了他一口,李成蹊唇上顷刻间有血渗出来,谁也不放过谁,死命的折腾,吃苦的总是岑鲸鲸,半夜她闹着不睡,躺在床上抱怨李成蹊公报私仇。
李成蹊由着她闹脾气,闭着眼由着她的腿放在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她按摩腿。
他一整天开车往返两个城市,其实很累,但是就是睡不着,思绪清晰,只是闭着眼,认真给岑鲸鲸服务。
岑鲸鲸昏昏欲睡,只是不甘心输的这么狼狈,非要让李成蹊吃点亏。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睡在身边她翻身都压不住他。
但是架不住太困,潦草的就睡着了。半夜她醒来喝水,见壁灯开着,李成蹊不在床上,等她出去,就见他坐在书桌前开着电脑,参照旁边的书在敲键盘,头顶的灯将他笼罩在光圈里。他仿佛像个学生一样。又乖又聪明。
内里的坏,岑鲸鲸太清楚了。
她光着脚,进厨房取了水出来,问他:“你要不要?”
李成蹊抬头,慢慢的笑起来,岑鲸鲸过去他顺手将她揽着坐在腿上。指着电脑里的东西说:“看吧,这就是你这门学科今年的所有课程,大概的论文选题就是这几个。”
她从来都目标明确,对未来没有目标的男人,一直敬谢不敏。比她年长的男人,又功利心太强。未必愿意和她做联姻夫妻。
李成蹊曾经在她眼里算是色相比条件合适的男人。
可是此刻,他完全从那个有些模糊的标准里脱颖而出。
女人要是一头扎进感情里,其实全凭自己偏爱。
她问:“就这些?你把我睡了之后,就只想起这些?”
李成蹊笑起来,就着她的手喝水,喝完笑说:“我们是几十年的买卖,又不是一拍两散。”
岑鲸鲸想,他说话真的很对她的胃口。
她懒散的不想动问:“还不睡吗?英年早逝不像是你的追求。”
李成蹊凑上去亲了下,抱起她说:“睡了。”
岑鲸鲸被他突然动作吓了一跳,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李成蹊本来是和她过结婚纪念日的,岑鲸鲸也知道,等着看他有什么哄女人的招数,故作不知道,结果,最后还是没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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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纪念日前两天李成蹊收到李文仪的电话:老爷子状况恶化,大概是撑不过去了。
他站在窗口挂了电话,很久都没动作。
岑鲸鲸好奇,问:“怎么了?”
李成蹊转身轻轻抱抱她,说:“对不住了,李太太,又要欠你一个纪念日。我要回去一趟。老爷子大概撑不住了。”
岑鲸鲸一时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成蹊动作很快,只是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自己打车去了机场。
等他到医院,老爷子已经过世了。
李文仪接他回家就是因为他的状况开始恶化。
因为病人年纪太大,医生并不建议继续手术。李文仪无法,只能接他回家休养。
李成蹊在医院并没有见到人,李文仪满脸倦意,见了他匆匆说:“医院这边你处理一下,我的助理留下来帮你,我下午有个会议,上面领导的座谈会,我不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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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老爷子的葬礼在一个星期后举行, 岑鲸鲸给他打电话,他人还在处理后事,和岑鲸鲸说:“回来给我打电话, 我去接你。”
岑鲸鲸也不矫情,第二天请假回国。
岑鲸鲸回来后迅速通知岑美黎和老陈,陈登光已经收到了消息,并没有多问。
李成蹊当晚回来见她已经在家了,叹笑:“说了我去接你。”
岑鲸鲸不在乎这些细节, 她有生活助理, 用不着他跑老跑去。
她很久没有见过李文仪了,乍一看到她,觉得有些恍惚, 李文仪面老了很多,整个人靠着精神气撑着,看着让人觉得有些惊心。
老爷子最后和老太太合葬,葬礼当天岑鲸鲸站在李成蹊身边,李家人真的极少,李成蹊作为长孙, 把该做的都做了。
他整个人很沉默,说不上是伤心, 感觉更像是一种解脱。
在墓园,参加葬礼的人很多,李成蹊一直站在旁边,岑鲸鲸见老陈来也没有言语, 老陈像是终于正视了李成蹊似的,站在他面前,客气的说:“有什么难处, 和我说。”,说着看了眼岑鲸鲸。
岑鲸鲸那一刻是真的非常厌恶老陈,老陈那些心思她太清楚了,她讨厌老陈最甚就是他不动声色的手段。
李成蹊像是没听出来他突然给的恩惠,连眼皮都没抬,只是点点头。
岑鲸鲸站在身侧和老陈打了声招呼。
等人都散了,岑鲸鲸僵着腿看着李成蹊蹲在墓碑前给旁边的墓碑摆放花。
李文仪和刘敏然站在身侧,几位助理跟在身后,李文仪红着眼,但是情绪已经整理好了。站在墓碑前教育李成蹊:“你爸虽然大逆,但是总归是我哥哥,你爷爷最后也舍不得他。”
李成蹊顿住,并不做声。
岑鲸鲸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位女士的墓碑。
李文仪继续说:“你要怨,就怨我好了。你爷爷没有一丁点对不起你。你没资格怪他。”
李成蹊像是叹气,又像是无奈:“人死如灯灭,这些我已经不想谈起了。”
李文仪大概不相信,又说:“你怨也好,恨也罢,那都是你的事情。我讨厌你就是讨厌你。”
李成蹊回头仰望着她问:“你有什么怨恨,过来对着我爸说,不用拿软刀子羞辱我。”
李文仪极易和他吵架,但是今天却忍住了。
再之后,谁都没说话。
岑鲸鲸跟着李成蹊下山,时间还在,李成蹊开车上了环城路向西,岑鲸鲸看了眼路标我呢:“去莲湖吗?”
李成蹊:“上西山。”
岑鲸鲸觉得他心情不好,也不多问,给于小艺回了个信息。
到西山脚下,人居然不少,台阶很长,李成蹊望了眼山上,和她淡淡说:“老爷子觉得丑闻不能忍,她死后,就停放在法源寺的佛塔里。捐了一笔钱,给山上的人点了长明灯。”
岑鲸鲸惊讶问:“一直在山上?‘
李成蹊说不上来有什么难过,只是觉得很荒唐,有些玩笑开得太大,让他顷刻间仿佛置身空中阁楼。
他淡淡说:”其实我不太清楚,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爸走了都快二十年了。”
岑鲸鲸也不追问,山上后法源寺里的主持年纪很大,李成蹊询问了很久,对方才准许他进佛塔。佛塔其实不是塔,是座旧楼,后期重新修缮过。
进了楼,大殿里供奉的是地藏王菩萨,李成蹊跟着领路的僧人上了香,跟着他上楼,二楼的靠南的厅堂里,找到安月琴女士的骨灰。
李成蹊领了骨灰,并不多言,和主持道别后下山。
岑鲸鲸对他的身世其实很好奇,但是提起对他来说就是伤害。
下山的路上,她问:“是要联系墓地吗?”
李成蹊却说:“去海里撒了吧,她从哪里来,没人知道,谈不上落叶归根。困在这里一辈子,就算有什么罪孽,早就度尽了。就送她去吧。”
岑鲸鲸听他口气淡淡的,听不出伤心,但是她却听的惊心。
他像是一个清修的修士,熟知佛门里的渊源。
劝他说:“何必把人撒了,现在有不讲究这些,总给后人留个祭拜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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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那么多,只是突然觉得他孤零零的,给他留个念想。
李成蹊却说:“没什么可念的,送她去吧。”
如果真有轮回,我下辈子再还她的恩……
后半句仿佛是她的错觉,但是她不敢重复问。
李成蹊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情绪,回家后完全看不出来情绪,阿姨一直等着他两回来做晚饭,见李成蹊回来,问:“明天要出去吗?”
李成蹊笑笑说:“没事了,您也不用小心翼翼的,老爷子年纪大了。”
岑鲸鲸坐在餐桌上看资料,听他两聊天,阿姨却说:“我那时候年纪小,我姑姑在你们家做保姆,我年轻的时候常去看我姑姑,那时候老爷子还年轻,还见过那位小太太,转眼间,老爷子都没了。”
岑鲸鲸惊奇的看李成蹊,问阿姨:“那位小太太?”
阿姨感叹说:“她不太会说普通话,但是人很活泼,特别爱穿裙子,各种各样的碎花裙子,特别时髦,那时候你爸还在,家里经常有客人,开了音乐年轻人特别爱在大厅里跳舞。”
李成蹊背靠在沙发上,微微仰着头,闭着眼静静的听阿姨讲旧事。
岑鲸鲸轻声问:“后来呢?”
阿姨笑说:“后来我姑姑也老了,就回老家了。”
岑鲸鲸微微的失望。
李成蹊则从头到尾都闭着眼,没出声。
阿姨看了眼时间,匆匆起身说:“我的菜好了,快准备吃饭了。”
阿姨进厨房后,李成蹊轻声说:“我对她其实有印象,她曾经来看过我,后来被老爷子囚在莲湖公馆里,直到去世。”
岑鲸鲸很难说谁对谁错,李成蹊淡淡说:“吃饭吧,你订好机票了吗?”
岑鲸鲸见他不欲多说了,随着他的话题说:“明天是周六。我周日晚上出发。”
李成蹊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李成蹊还在睡觉,岑美黎来得很早,岑鲸鲸和她在楼下聊天。不知怎的说起陈登光,岑美黎说;“我先把手里的股份转给你吧。虽然不多,”
岑鲸鲸皱眉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些?”
岑美黎:“成蹊把基金会的钱转给了我。”
岑鲸鲸不相信:“怎么可能,将近六个亿的资产。”
岑美黎看了眼楼上:“当然不是把钱给我,是几处投资,收益都不错。”
岑鲸鲸不以为然:“未必那么赚钱。”
岑美黎劝她:“我说话你不爱听,但是他的能力比你强,你要承认,人只要靠得住,不要太在乎钱财。看淡一点,我就是把钱给他,又不算给外人,总归是你们两的。鲸鲸,人不能事事都要强。我其实也后悔过,我当初但凡让一步,忍一忍,你也就不用进华克工作,都要费尽心思。”
岑鲸鲸反驳:“妈妈,和这些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不用你委曲求全。”
岑美黎只是通知她一声。
李成蹊起的很晚,见岑美黎在家,也不避讳,打招呼说:“妈,你们在家慢慢吃饭,我出去一趟。”
岑鲸鲸问:“你去哪儿?”
李成蹊:“董事长打电话叫我,要是处理的快,说不准我能和你一起过去。”
岑鲸鲸失笑:“我又不用你陪读,我真的有补课老师。”
李成蹊也不反驳。
李文仪在办公室等着他,办公室里还有李芳庚的律师。
李文仪见他来,开门见山说:”关于老爷子的遗产,他很早之前就立了遗嘱。你看一下吧。”
李成蹊其实不解,老爷子的东西毕竟不是给他的,全留给李文仪,他也觉得说得过去。毕竟他没为敦金做过什么。
律师将文件递给他,他开了文件,皱着眉,问:“他多久前起草的?”
老爷子把家产几乎全留给了李成蹊,包括敦金的股份。
李文仪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公平,解释:“你爸的事,你爷爷后悔了很多年。几乎要了他的命。”
李成蹊不喜欢这种死循环,皱眉问:“那为什么又要留给我呢?”
李文仪不避讳律师,仿佛觉得他没有良心一样,指责:“你毕竟是你爸的儿子,是他唯一的孙子。”
李成蹊并不承这些偏爱,淡淡笑说:“他们父子,这算什么?把恩怨是非推给一个女人,都只爱自己,还不承认。何不把我扔的远远的,制造除了丑闻,却怪罪给一个女人,真是可笑。”
李文仪怒目而视,盯着他,有千万句斥责,最后却忍住了。
李成蹊问:“非要给我吗?”
李文仪:“我不想给你!但是,李家没人了!我儿子死了。这是李家两代人的心血,不止李家,敦金从一个机修厂开始到现在,几万工人的心血。别以为你那点点委屈就觉得叫恩怨,我哥哥死的第二天,我就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开始顶替他了。”
这也是李成蹊觉得她企业管理有问题,但是始终敬重她的原因,岑鲸鲸说的对,李文仪比李家的男人强。
他折中说:“这些先放放吧,我就算继承遗产,也没时间管敦金。陆综是个稳妥的人,你要是有什么事让他去办,至于退休,等你到退休的时候了再说吧。”
李文仪身心俱疲,大风大浪的几十载,但是她毕竟不年轻了。
总之姑侄两算是达成了共识,李成蹊回去的很晚,岑美黎还在给岑鲸鲸挑衣服,于小艺也在家里,几个女人在客厅里谈笑风生,见他进门,于小艺开玩笑说:“你好像瘦了,居然比之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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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李成蹊笑笑, 没接话,于小艺带着女儿来,招呼他:“来看看我女儿, 漂亮了吧?”
李成蹊过去站在岑鲸鲸身边,小心的抱起小孩,细细端详。
岑美黎笑着淡淡提了句:“你们也该生了。”
岑鲸鲸无所谓说:“我哪有时间。”
她后半年的计划满满的。李成蹊大概也没什么时间。
女人之间的家庭聚会,少不了吐槽和□□,于小艺连着吐槽了一中午邹繁, 阿姨和岑美黎两个人连番的逗弄小孩, 岑鲸鲸开玩笑说:“你不是挺有脾气的吗?怎么现在忍气吞声的?”
于小艺叹气:“一般心思全给孩子了,哪有时间和他计较。”
让岑鲸鲸忍不住感叹,曾经飞扬跋扈的小辣椒于小艺, 也回归家庭了。
等下午于小回去后,岑鲸鲸要收拾行李,第二天她就要出发,李成蹊如期不能和她一起去,岑鲸鲸也不失望,收拾了行李嘱咐岑美黎:“你要是一个人寂寞, 可以过来陪我,反正我一个人。”
岑美黎拒绝:“有个朋友在南城约我去看她, 要是确定了,我下个月就去那边过冬天。”
岑鲸鲸知道她大半时间都不在家里,也不执着。
等晚上岑鲸鲸才问:“我看财经新闻,说你姑姑有退休的打算?”
李成蹊坐在床上看她往返衣帽间了挑衣服, 淡淡说:“她年纪不算大,但是没有早年的拼劲了。”
岑鲸鲸坦言:“我其实很佩服她,抛开私人的处事性格, 单说个人能力,她真的很强。”
李成蹊中肯的说:“敦金转型是她一手推动的,最后没有好的结果。我虽然和她争了几年,但是未必就比她会管理企业。但是抛开个人能力,她和老爷子太像了,好强到有些刚愎自用。”
岑鲸鲸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并不评价李文仪的性格,她确实不了解,单说她女儿的车祸一事,确实性格强势的有些过头了。
送岑鲸鲸去机场后,李成蹊遗憾说:“我迟些时候过来,晚上给你补课吧。”
岑鲸鲸吐槽:“说的我真的像个吊车尾的学渣。”
李成蹊见她沮丧,解释:“理论和实践的差距很大,理论学起来难免吃力,但是你学到最后就能明白了。”
岑鲸鲸说实话:“最怕我最后走了弯路,没有用。”
李成蹊宽慰她;“只管放心去学,等回来华克一定会有你的话语权。”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我像不像一个夺权篡位的逆子?”
李成蹊:“我从进敦金开始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小人。”
岑鲸鲸知道他花言巧语,但是还是买账:“那正好相配,我需要整合一下我的资产,华克的其他公司我不太熟悉,至于老陈说的新能源,无外乎是收购国企旧厂,华克本来就是靠收购兼并发家的。”
李成蹊还没想到怎么处理老爷子的遗产,他首先要办的是处理安月琴的骨灰。
送走岑鲸鲸,他就去了港城,租的游轮出海后,将骨灰撒了,阴雨天,风浪不小,撒完后他站在船头,也不惧风雨,一个人望着海,像是处理了一件陈年积压的旧事一样。
“我把你送回来了,你若是不甘心,我下辈子再还你的恩……”
他以后大概也不会来祭拜她了。
他在海上飘荡了一天,回去后就感冒了,陆综和他说:“有个好时机,但是董事长不同意,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李成蹊站在酒店的露台上声音有些低沉问:“说说看。”
陆综的想法很好,基于从前两个人搞散投,消息灵通。西北的能源项目是国家批的项目,敦金可以和人合作,大型设备器械旧事资本。
敦金目前守着老本造大型设备器械,短时间里不敢有大动作了。
李成蹊鼓励他:“你去接触上面,看领导是什么意思,董事长那里,我去和她说。”
陆综高兴道:“就等你这句话了。”
李成蹊:“我短时间可能都没时间,你受累了。”
陆综抱怨:“敦金这帮老油条是真的难管教,你有老婆享清闲,我可就倒霉了!真不如咱们之前自在,最关键累死累活一整年,业绩还那么垃圾。太鸡肋了。”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传统实业,怎么能和资本市场比。”
两人陆陆续续的聊了很久,陆总感叹:“今年的行业大致都不怎么景气,还是要看大型基建工程。”
李成蹊随口提醒他:“往高处看,说不准以后你要掌管敦金的。”
陆综惊讶的抱怨:“你特么以后都撂挑子?我可等着你呢。”
李成蹊:“以后再看吧,多和董事沟通,虽然那几个不拿主意,但是心里不糊涂。”
陆综笑说:“你就一人精。”
挂了电话才看到岑鲸鲸有发视频,他回了视频,岑鲸鲸刚起床,见他站在窗前,问:“你那里现在几点了?”
李成蹊:“九点。”
岑鲸鲸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我刚起床,等会儿去趟学校交论文,这边有个节日,这几天放假,我要去参加那边的一个商业会,据说文政东也在,类似于国内的校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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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笑说:“那我和文政东打声招呼,让他照顾你。”
岑鲸鲸抱怨:“那倒不必,我的英语不如你,但是也没那么差。我妈妈说过两天会过来。”
李成蹊没说他其实第二天就出发了。
初入冬,国内有地方已经下过雪了。
等岑鲸鲸参加活动回来,李成蹊已经在家了,她简直惊喜,在异国没有什么相熟的朋友,其实很寂寞,国内虽然她曾经也是独居,但是生活在熟悉的环境,有相熟的朋友,但是在国外不同,她会在夜里惊醒,觉得陌生。
李成蹊确实只想陪她,也是想给自己放假。
他从毕业至今,都没怎么休息过,有些责任他是不是一定要去承担,他要想一想。或许有其他的办法。
男人可以为名为利,但是他毕竟不是真小人,没有那么一心钻营的念头。
岑鲸鲸收到国内助理的消息,陈盈盈入职在人事部,她老公政法大学毕业,好像说会在法务部入职。
岑鲸鲸看了眼消息,和李成蹊说:“你说我给别人留一条活路,对不对?”
李成蹊:“要是心里过得去,就没错。”
岑鲸鲸却说:“我心里过不去,她可以背着我为所欲为,只要我看不见就不计较,但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就不能忍。”
李成蹊看着电脑,头也不抬:“那就让她去另起炉灶。”
岑鲸鲸没头没脑冒出来一句:“你们男人是不是年纪大了,都会变得不可理喻了?”
李成蹊笑问:“这话怎么说的?”
岑鲸鲸又换了话题:“还是别生孩子,生了就是孽障。”
李成蹊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笑说:“那怎么办?我就是专门来生孩子的?”
岑鲸鲸若无其事说;“你想都别想,生了你自己养,我真的一丁点都不喜欢小孩。”
李成蹊知道她不喜欢小孩,于小艺的女儿所有人都抱一下,只有她看看,碰都不碰。
岑鲸鲸见他不说话,问:“你真的特别喜欢孩子?”
李成蹊皱着眉说:“我要说我不喜欢也不正常,毕竟我翻年都三十六岁了。”
岑鲸鲸煞有介事:“哦,确实年纪大了。”
李成蹊都气笑了,抱起身起身说:“年纪大就早点生吧,生了我自己养。”
胡闹了一晚上,第二天岑鲸鲸不用去上课,两个人难得悠闲,岑鲸鲸坐在餐桌上吃着他做的早餐,悠悠说:“我发现你确实变了很多。”
李成蹊问:“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岑鲸鲸摇摇头:“不好说,奸还是一样的奸,看着有人情味了。”
李成蹊好笑的手指在胸前比划比划说:“能回望一下你自己吗?”
岑鲸鲸:“你们男人的自信心就上天了。我要是再总反省自己,现在还哪有我的活路。”
李成蹊纠正她:“爸爸和老公,还是有本质区别。”
岑鲸鲸伸手将餐巾纸扔过去:“你少占我便宜。”
李成蹊笑问:“岑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岑鲸鲸傲娇的问:“可以,你问吧。”
李成蹊问:“你当初是不是存了心打算□□我?”
岑鲸鲸问:“难道你没有吗?”
李成蹊点点头。
“你都舍得这么大本钱了,我就给你回报吧。”
岑鲸鲸好笑的看他。
他很平静说:“未来我大概率是会继承敦金,如果发展的好,会超过华克吧。”
岑鲸鲸一秒钟变严肃。
“你说了你守在家里的。”
岑鲸鲸驯服他花了很多心思,就为了让他低头,愿意回归家庭,结果他转头就翻上了浪头。
李成蹊没懂她的心思,解释:“暂时不会回去,毕竟表决权的股份现在都在我手里。董事长总有退休的时候。”
岑鲸鲸点点头,问:“你这算是兑现承诺吗?让我坐稳敦金董事长夫人的位置?”
李成蹊:“看起来你不像是感兴趣的样子,不想我去上任?”
岑鲸鲸强调:“你说过,你会回归家庭,会支持我。”
李成蹊承诺:“这话不管什么时候都作数。陆综已经在敦金了,不是非我不可。”
国内的新闻很快,李文仪有了退意,但是肯定一时半会儿不会退休,在媒体采访时透露,时机合适会退休,她已经为敦金工作三十年了,并且在考虑休息的时候。
老陈大概听见了风声,和岑鲸鲸打电话问:“成蹊不在国内?”
岑鲸鲸心知肚明,装糊涂说:“他这段时间过来陪我。”
老陈确实想多问几句,但是岑鲸鲸不想谈,就没再多问。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考试,周四到下周四,更新频率会减慢,下周四开始正常日更,抱歉。
第63章
曾鲸鲸放假已经接近新年, 李成蹊是在一个星期之前回国,李文仪让他在年会后招待董事和股东,姑侄两个人算是短暂的和解, 但谁也不亲近谁,面上和和气气。一致默契。
李成蹊毕竟是大股东,在敦金任职多年,即便离职,但是他毕竟姓李, 尤其是李家现在只有他们姑侄两个人撑着。
早会后, 李文仪要去参加活动,下面的工厂有专题报道,她需要去厂里调研, 李成蹊和陆综,窝在办公室里聊天,陆综是真的受累,毛毛躁躁的发牢骚说:“这帮老狐狸人精似的,一看这两天的活动,一阵风似的追着董事长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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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倒是说:“不怕他们跟着, 就怕他们不跟。”
陆综探问;“可不可靠?能源项目要是能掺进去一脚,敦金说不准能翻起来。”
李成蹊开玩笑说:“只是钱放在左右手的区别, 地产那边已经稳健了,走的是文政东的路子。”
陆综倒是说:“文政东的路子是可靠,但是他胃口太大了。上次前后给他吞了将近一个亿。”
李成蹊不在意的说;“胃口大就多喂点,毕竟是国家的大项目, 为民也为利,咱们又不吃亏。”
陆综是真觉得李成蹊拿钱不当钱,他手里过的钱太多了, 他自己又没那么爱钱,用他话说,钱再多也不过一日三餐。重要的无非是和谁吃。
所以陆综一直觉得他骨子里其实是个清高的人,有股铮铮之气。
陆综感叹:“还是您李少董海量,行,听你的。我继续和他谈吧。”
李成蹊却说:“过两天我约你们家里吃饭,我年后一直在家,我去和他说。”
陆综问:“嫂子放假了?”
李成蹊嗯了声,不欲多说。
陆综笑话他:“你现在不得了,回家做贴身保姆了,要说嫂子也是刚猛,让之前的那帮前女友知道,谁能相信你李少董会有今天。”
李成蹊笑骂:“抓紧时间,给你也取个董事长夫人,你就知道了。”
陆综忽又想起:“小方和梁城掰了。”
李成蹊不在意的说:“我知道他们久不了,掰了就掰了。”
陆综:“消防又回时尚圈了,听梁城说给她介绍了几个关系,以后她的路也不会难走。我说,你们一个个现在都成情圣了啊。”
李成蹊听的牙酸,催他:“没事就去忙吧,别整天像个八婆。”
气的陆综伸脚踢了他一脚。
李成蹊回来的第三天李成蹊就张罗在家里请客吃好饭。
岑鲸鲸问:“有什么大事吗?”
她原本想清净的过个新年。
李成蹊无所谓说:“你要是嫌烦,我请你去隔壁听戏。”
岑鲸鲸才不信他的鬼话,问:“都来谁?”
李成蹊:“不清楚,请了一大群,来谁算谁。”
岑鲸鲸想了半天,问:“有生意?或者是?”
李成蹊坐在餐桌对面认真端详她;“岑鲸鲸,我给你指条捷径,你走不走?”
岑鲸鲸担心他使诈,想了几秒说:“你先说条件,我考虑考虑。”
李成蹊:“没有条件,只是条捷径。”
岑鲸鲸挑眉:“说说看。”
李成蹊:“放掉华克,去敦金做董事长吧。”
岑鲸鲸像是听错了一样。愣愣看他。
李成蹊看的笑起来。
岑鲸鲸压根不信,成年人的心里其实都门儿清,给自己设置很多条件,有的是虚假的摆设,有的是真真实实的条件。
身家性命的东西,不可能给外人,枕边人都不行。
起码岑鲸鲸不可能给李成蹊,除了感情之外的牺牲。
她胡思乱想了几秒,心里感叹,我可真是个自私的女人。
想明白了问:“哪能到处挖坑,你看我像是能管好敦金的人吗?我连今年的投资组合管理都不确定能不能过。”
李成蹊:“我觉得像,你觉得三十五岁的时候能有大成就吗?”
岑鲸鲸坦诚笑说:“你太高看我了,三十五岁,我万万不敢想能站在哪一个高度,就算到我爸退休,我都未必有资格从副董转正。”
李成蹊:“所以我给捷径,你可以直接做执行董事长,陆综给你做副手。”
岑鲸鲸想了一分钟,拒绝:“听起来不是好主意。但是我拒绝。”
李成蹊也不失望,他正色:“岑鲸鲸,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拿出你的态度,强硬一些,把你和我发脾气的气势拿出来。”
她其实是个不喜欢剑拔弩张的人,也就是刚进乐京的时候,心里憋着气,所以才极其的不近人情,让当时的一些董事和员工领教了她的脾气,留下了她脾气不好的传闻。身边的人都知道她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人挺好说话的。
李成蹊见她面色凝重,笑说:“用不着这样,顶多是家务事让你不高兴,你一口回绝就行了。”
岑鲸鲸问:“我能拒绝让你在家里开party,是这意思吗?”
李成蹊:“不是,教你招数不是让你用来对付我的。”
岑鲸鲸笑说:“行了,少操心我,多操心你自己吧。让别人知道了又说你不务正业,一门心思跟着我。小心到时候笑话你吃软饭。”
李成蹊不在意的说:“那就请岑经理多多照看了。”
岑鲸鲸也不管他在家里折腾,一个人裹着针织长衫去隔壁戏院去听戏,入冬后天气一直很好,比起从前也不算冷,算是个暖冬,戏楼里的大爷们还是一样的兴致盎然,叫好声一片,她坐在最后一桌,上茶的弟弟笑说:“有段时间没见姐姐了。”
岑鲸鲸招呼他:‘坐,后来生意怎么样?”
弟弟说:“生意不错,老板带着公司里的员工出去演出,岑先生今年几乎没怎么登台,明年就彻底辞了。就怕明年生意回一落千丈,毕竟这几年全凭岑先生的名号。”
岑鲸鲸惊讶:“怎么会,这几年不是挺繁荣的吗?”
小弟弟嗨了声说:“不过时虚假繁荣,演员们又不能出去演出,岑先生给搭的线,出去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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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坐在台下听着台上一个小演员,铿锵有力的唱了段《穆桂英挂帅》,大概是年纪小,台下的大爷们也不喝采,只陆陆续续的评,不错!
小演员最后深深的一鞠躬,岑鲸鲸抿了口茶,裹了裹松开的前襟,一出戏罢,回头就见李成蹊过来接她,他连外套都没穿,就穿了件羊绒衫,站在身后,一手揣在口袋,淡淡笑着和上茶的小弟弟聊天。
岑鲸鲸起身问:“你怎么过来了?”
李成蹊随口说:“接你回家吃好饭。”
岑鲸鲸猜他肯定有事。出了门问:“怎么了?”
李成蹊随口说:“家里来客人了。”
岑鲸鲸问:“谁啊?”
“你爸。”
岑鲸鲸自从结婚,老陈就没来过她这里。她诧异问:“他一个人?”
“你妈妈也过来了。”
岑鲸鲸本能的骂了句脏话。
等两人进门,就见老陈和岑美黎坐在客厅里聊天,岑美黎穿了件紫色丝绒的长袖旗袍,她常年保养,气质比年强小姑娘要雍容的多,坐在那里就非常吸引人,岑鲸鲸继承了她的好相貌。
老陈的助理回去了,岑鲸鲸进门问了声:“爸,你怎么过来了?”
老陈哦了声,说:“我在你们家附近参加活动,结束了就顺道过来看看。”
岑鲸鲸也不再和他多问。和岑美黎撒娇:“妈妈,想吃你做的菜了。”
岑美黎笑话她:“我下午要出去,明天给你做。”
李成蹊隐约看得出来母女两的故意。
他泡茶招待老陈,随口攀谈了两句,老陈问岑鲸鲸:“年后的项目开动,你能抽出时间吗?”
岑鲸鲸盘腿坐在沙发上靠在岑美黎身上抱怨:“让我放两天假吧,等我收假了给你汇报工作。”
岑美黎一改从前的态度,和气的假斥:“你就知道使唤她,她才多大?成天的不着家。”
老陈听的异样,见前妻面色和气,一脸雍容,气质一点都不逊色年轻少女,笑说:“她自己跟个炮仗似的。还不是由着她。”
岑鲸鲸也不反驳。倒是李成蹊若无其事的招待离异的岳父岳母。
老陈确实是临时起意,饭后他就要回去了,到底没提起陈盈盈结婚的事。岑美黎耐心极好,出门前客气了句:“路上注意安全。”
陈登光回头笑笑,开了句玩笑:“你这个脾气……”
话到底没说出口。
岑美黎却说:“毕竟老了,没心情生气了。”
话说的没头没尾,老陈笑笑,转身上了车。
岑鲸鲸进门就说:“他大概是和我商量陈盈盈结婚的事。”
岑美黎嘱咐她:“你别沾这种事,他有老婆,他女儿出嫁,自然有他老婆张罗。”
岑鲸鲸:“我才不会沾这种麻烦。他又不会记我的好。”
岑美黎淡淡说:“你是我女儿,谁也越不过你。不要担心。”
岑美黎再没提起,午后她要去和朋友聚会,等人走了,李成蹊才说:“该睡午觉了,过两天新年,咱们出去走走吧。”
岑鲸鲸不客气的拆穿他:“你是嫌过节麻烦吧,都不知道该和团圆。我倒是无所谓,出去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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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李成蹊带岑鲸鲸去了山里过新年, 岑美黎要和朋友一起去过新年,和岑鲸鲸说:“不要盯着我,我也不会守着你。”
岑鲸鲸叮嘱她注意安全。
岑美黎和朋友在江南的园林里, 她一贯钟爱旗袍,照片里一身绛红色的旗袍和朋友坐在庭院里品茶。
岑鲸鲸发在朋友圈:妈妈新年快乐。
岑鲸鲸也没想到老陈会问她:你和你妈在一起?
岑鲸鲸回复:没有,我妈妈和朋友去过节了。
李成蹊带她去爬山,冬日早晨起雾,雾气缭绕的山上, 山顶上全是雪, 岑鲸鲸坐在半山腰问:“你疯了吗?怎么想起爬山,早知道我和妈去喝茶了。”
李成蹊哄她:“身体锻炼好了,才能从岑经理变岑董。”
岑鲸鲸难得丧气:“得了吧, 你少给我灌迷魂汤。你要是能养我,我何必这么辛苦。”
李成蹊坐在身边遗憾说:“那真可惜,我等着岑经理养我。”
岑鲸鲸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问:“李成蹊你这样想像话吗?结婚的时候,你大展宏图的想法呢?你算计我的本事呢?”
他的羽绒服的拉链开着,像是不觉得冷一样, 双手不在意的拢拢,看了眼远处的雾色缭绕的景色, 轻描淡写说:“结了婚后,觉得太累了,不想要了。”
岑鲸鲸吹捧他:“你好歹和我做个伴吧,我一个人很累的。”
她一时想起, 平时朋友圈的人都在度假,而且是逢节必过,她连结婚纪念日都没时间过, 上次过生日因为和李成蹊闹掰了,一个人也没过,她居然一年都没过什么节日,这样一想,更沮丧,情绪顿时就低迷了。
李成蹊见她怏怏的,满脸丧气,笑起来说:“下山咱们就去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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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叹息:“不想回去上课,也不想工作了。我以前多好,周末都是局,下班呼朋唤友……”
李成蹊鼓励她:“这一个月,天天让你组局,怎么样?”
岑鲸鲸抱怨:“我回去就要和冯翼聊工作,还要回集团报道,新年的企划案的碰头会上,董事都要出席,我还要研究财务结构,今年的项目其实有些冒险,陈普生的能源项目,我想了解了解。我一个人要做的事太多了……”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结婚后她和之前在夜店里的模样天差地别,可是此时她坐在半山腰的亭子里,和他喋喋不休的抱怨,歪着头看他,像极了当时她坐在戏楼里看他的样子。
他当即决定:“那下山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晚上过新年。”
岑鲸鲸明明高兴,嘴里却说:“那真可惜,离山顶很近了,景色真不错。”
李成蹊由着她口是心非胡扯。
晚上李成蹊定了餐厅,新年跨年夜,无处不在的热闹,岑鲸鲸换了身衣服,坐在餐厅里,她睡了一下午,又有了精神。李成蹊笑问:“有什么新年愿望?”
岑鲸鲸看了眼餐厅里满座的人,心不在焉说:“有愿望你能给我实现吗?”
李成蹊笑起来:“说不准,说说看。”
岑鲸鲸抬杠:“想把你踹了,换一个有上进心的老公。”
李成蹊抿着嘴,要笑不笑的问:“就只有这一个愿望?”
岑鲸鲸盯着他,笑嘻嘻说:“对,只有这一个。”
李成蹊笑起来说:”岑鲸鲸,相信一下男人,也不会吃亏。你信我一次,保证不让你吃亏。”
岑鲸鲸反驳:“结婚的时候,你说你对我是一见钟情,你的财色都是我的,结果……”
她不好说话的时候,谁都说不过她。
李成蹊摸摸鼻子,岑鲸鲸凑近问:“你和我说说你的新生意吧,让我涨涨见识。”
李成蹊没想到她好奇的是这个。
“最近没有新生意,只有期货赔了一笔。”
岑鲸鲸故意撅他:“那真遗憾,我的股票倒是涨了。”
李成蹊:“是吗?”
岑鲸鲸轻敲桌面,道:“你看,我们就是一对互相钻营的夫妇,所以你也不要试图把我变成你想要的样子,我也不要求你能面面俱到。你觉得呢?”
李成蹊被她说的愣住了。
岑鲸鲸借着这个机会继续说:“我们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我性格不太好,你担待,你心眼多,我也接受。我不要求你爱我胜过一切,因为我更爱我自己。所以我也希望你也爱自己多一点。”
她顿了顿,继续说:“你妈妈的事,我其实很遗憾。我总觉得有些事,你做的太果决,都不肯给自己留一点机会。所以我有时候不敢相信你,也许是你从前就是这样的人,或者是你从前有很多很多的恨。我可以理解的。我也不觉得我是个善良的人,但是我会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我希望你也能说出来。那样我就会多信你一分。就算有背叛和失望,起码我会心软,会舍不得。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心眼多一点,其实也可以让你吃点苦头,破一笔财,到那时候,你会不会也像我一样会心软,会舍不得我们的婚姻?”
李成蹊看着她久久都没有说话。
岑鲸鲸毫不在意,尝了口葡萄酒,嫌弃问:“为什么喝起来有点苦?”
李成蹊心里叹气,岑鲸鲸催他:“不会是听了我的话,更想和我一拍两散了吧?那样最好,和你们老男人谈感情真的太累了。我想和单纯的小弟弟恋爱,每天都是朝气,都是阳光。”
李成蹊都被她气笑了,静静的看着她说:“我对你一见钟情,是真的。从头到尾我都很珍惜。”
岑鲸鲸诧异的看他,他见岑鲸鲸茫然,叹息说:“我大概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
岑鲸鲸打趣的总结了一下:“马马虎虎吧,要是凑合,也能过下去。”
她不相信这世上有完美男人,所以也讨厌面面俱到,八面玲珑的男人。有缺点的人才会让人觉得真实。
尤其面对他这种双商奇高的人,她总有种挫败感。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
晚餐后两个人随着人流街上走,李成蹊握着她的手,边走边说:“我之前有段时间一直住在这边山上。”
岑鲸鲸好奇:“这边山上是旅游公司开发的……”
说了半句,她才扭头看他:“你也有投资?是不是?”
李成蹊点头:“有一点,不多。”
岑鲸鲸点头:“我现在相信你让我去敦金是真心的。你只要不瞎搞,比我有钱太多了。”
李成蹊伸手揽着她脖子,像街上寻常情侣一样,走的歪歪扭扭,笑她:“掉钱眼里了?我这么大个人,难道比不上钱?”
岑鲸鲸笑嘻嘻的看着远处的霓虹灯,也不说话,也不挣扎由着他挟着她向前走。
岑鲸鲸简直后悔和他过新年,冻了一晚上,临近午夜巨大的显示屏播放广告,开始播放新年祝福,李成蹊搂着她靠在她背后,凑她耳边说:“岑鲸鲸,看显示屏,倒计时的前两分钟,显示屏一片亮色,中间的字让能看到的人都开始欢呼。
岑鲸鲸,新年快乐。
岑鲸鲸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大屏幕,身边人都在惊呼。
“哇!”
李成蹊凑她耳边轻声说:“新年快乐,鲸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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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笑的眼睛都弯了,毫不自知,喃喃:“疯了吧你。”
短暂的惊呼过后,都在倒数计时。
岑鲸鲸想,她从前哪会参加这么无聊的活动,大街上人挤人,有什么可热闹的。
此刻在这座陌生城市里,她心里一片欢呼,对即将带来的新年都多了期待。
到点那刻,李成蹊拉着她往回走,她回头看了眼显示屏像是还在回味刚才的高光时刻。
李成蹊带着她穿过街道,上车后,问她:“困了吗?”
岑鲸鲸:“这种时候,你觉得我困吗?”
司机笑说:“今晚有通宵的活动。这条街今晚都不消停。”
李成蹊住在郊外的度假酒店,酒店是中式的,下了车酒店门口清净,岑鲸鲸问:“我明天能不能不出去,睡一天?”
李成蹊:“可以,但是现在和我去后院。”
穿过大厅,后年的别墅群错落有致,墙外的竹林边有服务生在放烟花,李成蹊伸手护在她脑袋上,岑鲸鲸仰头看着烟花轻叹:“居然有烟花,这个新年圆满了。”
李成蹊逗她:“这噩梦容易满足吗?”
岑鲸鲸:“你不懂,我的节日里只要有烟花,就算仪式。”
李成蹊改成拥着她,轻声说:”那我以后逢节,给你放烟花。”
岑鲸鲸心里想,可见他是平时不用心,用心的话,哄她真的手到擒来。
晚睡的时候她感叹:“时间再长一点,让我多做一会儿美梦。”
李成蹊故意气她:“明天晚上回家,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岑经理。”
气的岑鲸鲸踢了他一脚。
新年一过,她就投进工作了,陈盈盈结婚的日子在月中,乔云岚打电话来,说:“鲸鲸?有没有时间?”
岑鲸鲸时间倒是有,问:“怎么了?”
乔云岚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陪我去试试礼服,我在婚礼穿的礼服还没有准备好。”
岑鲸鲸本不想去,但觉得她大概是有话说,就答应说:“那我陪你走一趟。”
第65章
岑鲸鲸出门前, 李成蹊取酒刚回来,说是下午有朋友来家吃饭,岑鲸鲸开玩笑说:“那给我留点, 我下午回来吃。”
她到店里,乔云岚已经在试裙子了,见岑鲸鲸进来,笑着打量她说:”你是不是瘦了?”
岑鲸鲸客气:“没有,你的气色看起来更好了。”
乔云岚摆摆手:“快别提了, 陈诚上学开始我就围着他一个人转, 你是不知道。人生地不熟,我真是心力交瘁。”
岑鲸鲸笑笑并不评价,问:“挑好了吗?”
乔云岚拉着她的手, 往里走,边走边说:“没有,本来我有衣服,不用特意买,你爸非说女儿出嫁,要庄重一点。我又想我这个年纪, 再庄重能庄重到哪里?我又不爱穿旗袍,礼服就这些样子。”
岑鲸鲸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店里的款式, 确实是比较显年纪。
乔云岚笑说:“本来想请盈盈给我掌掌眼,结果她一个人去庆祝婚前单身了。”
岑鲸鲸听的心里失笑,问:“她不在家吗?去外地过单身夜了?”
乔云岚轻描淡写的笑说:“我也不清楚,听见你爸打电话教训人, 听了一耳朵才知道说的是盈盈。”
乔云岚偷偷又说:“怎么说呢,她一个留学海归,大概觉得和一鸣不般配吧。”
岑鲸鲸伸手给她拉了拉礼服的拉链, 随口说:“人挺诚实的,我觉得和她挺般配的。”
乔云岚有些事不关己的说:“我也不好说,她那个性子……”
她没说出口,但也说清楚了。
陈盈盈婚前闹妖蛾子了。
岑鲸鲸也没当回事,最后乔云岚挑了件姜黄色的真丝裙子,中规中矩的旧样式。
她像是下决心一样说:“听你爸的意思,这次是真伤心了,连股份都不想给她。她任性惯了,吃定你爸舍不得,两个人这几天闹的很僵。”
岑鲸鲸听的没接话,两个人零零总总聊了一下午,陈诚读书上的麻烦,做妈妈的人有一半的心思都要花在孩子身上,乔云岚和她第一次见的时候,简直天差地别,再也没有财经大学高材生的样子了。也可能是悠闲的富太太生活,让她没有年少拼搏的心境了。
等她回去李成蹊的朋友已经到了,有两个人岑鲸鲸也不认识,陆综和文政东都在,文政东见岑鲸鲸回来,居然还吹了声口哨,有点像青春期的小男生一样,开玩笑问:“嫂子回来了?”
岑鲸鲸笑问:“你这是什么讲究?”
李成蹊从从后门进来,文政东指指李成蹊说:“他今天难得和我开一场球。”
李成蹊叹气:“你不讲理可江湖有名了。”
文政东顾不上开玩笑,问:“准备好了?”
李成蹊没好气:“地下室抬上来吧,下面都是灰。”
岑鲸鲸根本不知道他地下室还有张台球桌。和其他几个人打了声招呼,几个人就去帮忙了。
五六个男人抬着桌球桌上来就放在后门外面的院子里,斗球开始,陆综居然把后门口房间里的小桌和椅子都搬出去放在廊檐下,酒和饮料全搬出去,几个人坐在廊檐下看西洋景一样,看着文政东挑战李成蹊。
岑鲸鲸上楼换了件衣服,下楼见阿姨正在做佛跳墙,见她进厨房,笑说:“今天这帮小伙子可真会吃,居然点的是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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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笑说:“也不知道李成蹊哪里来的怪朋友。”
等她出去,陆综指指旁边的椅子招呼她:“嫂子坐,开局了已经。”
岑鲸鲸见李成蹊只穿了件T恤,也不嫌冷,一手揣裤兜里,一手撑着杆站在一边,看着文政东撅着屁股来来回回的瞄五号球。
其中一个叫陆野的喊文政东:“你别光撅屁股不动作,我可等了你三分钟了。”
陆综笑说:“他绝对紧张了,和李成蹊打台球他有点怯场。”
另外几个人听的都笑起来。
李成蹊伸脚踢了他一脚,指挥说:“你绕过去,别站在这里打。”
文政东果真听话,绕过去盯着球,屏气凝神用力一击,结果没打中。
李成蹊笑骂了句:“你这个歪把子机枪。”
然后自己伏腰,撑杆,瞄准,一气呵成,五号球进袋。
陆野啧啧两声,继续起哄:“哎哟,文少,这就打脸了,啪啪响。”
文政东笑骂:“滚犊子,李成蹊当年的名号多神乎,我输给他也不丢人。”
陆综补刀:“这个盘接的稳。”
文政东笑骂:“行了,我认输,条件随你们开,行了吧。话说前头,再陪我打一局。”
李成蹊扭头笑看了眼岑鲸鲸,有点神采奕奕的朝气,像个等表扬的小年轻。
岑鲸鲸开玩笑说:“早知道我该约小白一起过来吃饭的。”
文政东顿时眼睛发亮:“嫂子,大恩不言谢。”
岑鲸鲸笑起来,但是并不动作,她猜李成蹊约朋友来大概是有事要谈,并不打算搅合。
李成蹊却说:“可以叫她们过来一起吃饭。”
岑鲸鲸问:“这么多人。”
阿姨做不出来这么多饭。
李成蹊笑骂:“阿姨只做两个拿手菜,剩下的,宝膳楼下午回送餐过来。”
岑鲸鲸给于小艺和白普宁发微信,于小艺人在外面直接就能过来,白普宁还在上班,下班后过来。
李成蹊陪文政东开了两局,赢得非常轻松。
之后就剩下几个人轮番赌酒打球,笑闹成一团。
岑鲸鲸问:“晚上有活动吗?”
李成蹊说:“等会儿还有人会过来,晚饭后我带他们出去。”
岑鲸鲸倒是无所谓,她其实不讨厌呼朋唤友,揶揄问:“你是不是就盼着和他们一起出去鬼混呢?”
李成蹊的手冰凉,摸在她脸上,冰到她整个人打冷颤,他笑说:“我巴不得和你天天呆在家里,哪也不去,但是今晚不行,和文政东有笔生意要谈。我今晚出去给你打江山。”
岑鲸鲸拍开他的手,白了眼他,边笑边在手机上点甜品。
晚饭的时候,是真的热闹,十人桌的大餐桌,满满当当,于小艺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和岑鲸鲸凑一起说:“早知道我就不那么早结婚了,要等到现在,上你们家就能相亲。有已婚朋友就这么点好处,对面那个陆野真不错,看着就很正。”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凑她耳边说:“搞刑侦的,李成蹊高中的同学,和文政东是亲戚。”
于小艺看着几个小伙子都觉得不多,后悔连连。
小白来的晚,陆综的司机去接她,她进门大概被这阵势吓了一跳,站门口问:“不是整蛊我的吧?”
文政东人群里抬头,欣喜的喊了声:“小白经理,又见面了!”
白普宁脸色一秒钟变严肃,回了句:“巧了。”
一帮男人起哄,开文政东玩笑,李成蹊打住:“行了,你嫂子的闺蜜,也是你能开玩笑的!”
文政东摸摸脸,悄声和岑鲸鲸说:”嫂子闺蜜像嫂子一样好说话就好了。”
岑鲸鲸不避讳的开玩笑说:“我这个人难说话是出了名的,你听谁说我好说话?不信你问李成蹊,我是不是很难说话。”
不知谁喊了句:“李成蹊要敢胡说,就怪了。”
因为李成蹊是为谈生意请人吃饭,岑鲸鲸也特别配合他,把客人照顾的面面俱到,和于小艺三个人聊天,于小艺问岑鲸鲸:“要不要和我合伙做生意?”
岑鲸鲸边听着那帮男人聊车,边问:“什么生意?我怕是不太懂。”
于小艺;“做推广直播,对接品牌和消费者的。”
于小艺在网红和直播这个行业,算是小有成就,她一直不拿这个当职业。
岑鲸鲸扬扬下巴:“看看小白有没有兴趣,她做内容编辑和营运大概学的差不多了。”
白普宁老实说;“我只能做员工,没钱投资。”
岑鲸鲸:“我有钱但是人没时间。”
三言两语就敲定了,于小艺牵头,岑鲸鲸投资,白普宁倒是有意加盟。
文政东笑问:“你们聊什么呢?”
于小艺捉弄他说:“聊生意啊,我和鲸鲸合资,小白劳务出资。”
文政东张口就来:“小白经理,咱两合作投资怎么样?”
陆野嘴里的茶差点吐出来,问:“你要脸吗?”
于小艺开玩笑说:“可以可以,投资人多多益善,来者不拒。我认识的女艺人非常多,想要女朋友的,也可以和我说,我帮你们牵红线。”
一场聚会最后彻底搞成了酒局。
最后李成蹊带着他们去了店里喝酒,岑鲸鲸没去,于小艺要回家看孩子,白普宁要回去忙年底放假前的收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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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属于男人的party。
等李成蹊回来已经是后半夜了,岑鲸鲸听见他回来,问:“都回去了?”
李成蹊坐在床边,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她说:“一切顺利,年后的生意谈成,我就能陪你继续去上课了。”
岑鲸鲸听的失笑,他眉目里的喜悦显而易见,和欲望没有关系,也或者说男人对成功的渴望,是刻进骨子里的。
岑鲸鲸领情的说:“那就好,过两天就是年会,年会后大概会参加一场婚礼。年前暂时就这么多工作。”
李成蹊其实没喝多少,文政东和陆综喝了不少。
他是组局人,拼酒用不着他。
坐在一边翻来覆去的玩着岑鲸鲸的手,突然说:“以后,你若是遇上不喜欢的事,就拒绝了,不论对谁,不需要忍着了。”
岑鲸鲸抬头看他,见他虽然浑身酒气,但是毫无醉意。
问:“算是给我底气吗?”
李成蹊却说:“你的底气是你自己给的,我只能是壮胆。如果顺利,我能拿到百岛手里的股份,那样我在华克也算是自成一派。”
岑鲸鲸没想到他花这么大功夫:“你今晚谈的生意就是这个?”
他笑笑:“那倒不是,国家能源的一个项目,顺带和文政东又置换了笔生意。”
岑鲸鲸是真心佩服他搂草打兔子的本事。
玩钱的人,简直比她精明百倍……
第66章
岑鲸鲸歪着头看他, 看着看着笑起来。
李成蹊伸手在她头上撸了一下,岑鲸鲸伸手挥开,佯怒:“撒酒疯呢?”
李成蹊顺势躺在床上, 只顾笑并不说话。
岑鲸鲸问:“文政东好说话吗?”
李成蹊:“还行吧,比我好说话。”
岑鲸鲸中肯的说;“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有点……”
李成蹊顺势躺她身边问:“有点什么?”
“不是好鸟。”
李成蹊听的大笑。
岑鲸鲸老实说:“真的,有点看不出深浅。一看就不好相处。”
李成蹊握着她的手,并不争辩。
陈盈盈的婚期就在年会后, 年会上所有董事都在, 热闹了一场,老陈做了发言,中层领导围坐在舞台前。岑鲸鲸在年会上一直和冯翼坐在一起聊天, 董事的讲话环节她也没参加。她目前也没有什么大差事。
等最后聚餐完回家的路上,老陈让她一起上车。
岑鲸鲸坐他身边,听他安排:“过两天盈盈结婚,你和成蹊到时候要招待宾客。
岑鲸鲸回绝:”李成蹊这几天都不在家,说是敦金有事。”
老陈淡淡说;“敦金能有什么事,再说他也不在敦金任职, 结婚毕竟是大事。”
岑鲸鲸没吱声,听他继续吩咐。
老陈又说:“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 鲸鲸,我已经这个年纪了,看着你们都结婚成家了,我的心愿也就了了。”
岑鲸鲸驳了句:“你这个年纪算什么老, 你看隔壁柳总,都是七十好几岁的人了,老当益壮。”
陈登光没有反驳。
岑鲸鲸也不提其他的。
老陈又说:“一鸣是个老实孩子。”
岑鲸鲸想了几秒不知道该说什么。电话正好响了。
她接了电话, 李成蹊问:“还没结束?”
岑鲸鲸:“我快到家了,正在路上。”
等挂了电话,老陈问:“成蹊不打算回敦金吗?”
岑鲸鲸不想和他过多讨论李成蹊的事,尤其是他言语里对李成蹊的态度,其实就能看出来。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她落魄的时候,谁都不敢信任的时候,能得他指点,她是真的很感恩。很尊敬他这个父亲,也觉得他不容易。
等她摆脱了困境,自己拼出来了,他的关心也就吝啬再给收回去了。
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怅然。
总之,她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彻底失去爸爸了吧。
她胡思乱想了几秒钟,随口说:“我们两个要是都工作,这个日子还怎么过。一个月都见不着一面。总要有一个人留守在家里。”
老陈听的却说:“他要是放弃敦金,挺可惜的。”
岑鲸鲸不轻不重说:“我放弃乐京,也觉得很可惜,但是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
她的话仿佛意有所指,倒让老陈没话说了。
最后只好问:“你妈回来了吗?”
岑鲸鲸:“没回来,说是有个朋友在水乡郊外买了座宅子,要在那里住到过年。”
老陈再没说话。
陈盈盈结婚的时候,她最后还是去了,去了后招待了几位老董事,李成蹊则是直接到酒店,脸面都没露。
岑鲸鲸等陪着几位公司的董事到酒店后,就算刚刚功成身退了,回来坐在李成蹊身边,问:“怎么样?”
同桌的都是老陈相熟的朋友,但是大多数对岑鲸鲸都有些陌生,岑鲸鲸也不热衷打招呼。
李成蹊笑答:“什么怎么样?”
岑鲸鲸叹气:“婚礼啊,我都忘记我结婚时是什么心情了,可见我结婚的时候是真的毫无期待。”
李成蹊应声:“我的罪过。”
岑鲸鲸也不纠结这个,只感叹:“我的清净日子大概又到头了。”
李成蹊开玩笑:“怎么会,年后要是重要的细节都敲定,你就认认真真的读书,我就算是个闲人,但是保你坐稳位置,还是有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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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鲸鲸好想告诉他,你现在在老陈心目中,和软饭男也差不离了。
婚礼应了陈盈盈的要求,非常奢华,比岑鲸鲸当初结婚的花费要多得多。
乔云岚坐在陈登光身边,像个泥菩萨,什么都不多问。
陈盈盈婚前觉得落到结婚这个地步,她心有不甘,明明可以有其他的选择,陈登光却不允许,只准她结婚。
婚礼上如梦似幻的奢华,倒是让她忘记之前的不愉快了,尤其是丈夫喜欢她愿意宠着她。一对新人泪眼婆娑。
岑鲸鲸看着台上的主持人煽情,看的意兴阑珊。
无端说了句:“我当时结婚,大概是心里没有她这么痛快。”
李成蹊却说:“怎么会,我们是真心想结婚。”
岑鲸鲸笑笑。
婚礼一散场,她就回去了。
后面的聚会一律没有参加,陈盈盈结婚后她就再没见她。
年后第三天,她就出发去了学校。
李成蹊年后有工作,所以并不陪她一起去。
压力最大的一学期,她的课程差不多完成了三分之二。
华克新一年度的投资计划是在陈普生的能源项目上,陈普生只能在项目的承包商手里买项目,上游的公司都是上面领导定下的,他无能为力。
所以华克一整年经营都以保守为主。
岑鲸鲸九月回来,老陈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她了。
陈盈盈在已经调任到了人事部,分管人事。并间接的卡了冯翼底下的两个人。
老陈的意思是让女婿进法务部,以后好给他谋个差事。
岑鲸鲸当即拒绝:“我不同意。”
老陈诧异的看她,大概没想到她会反对,岑鲸鲸还是坐在他办公室的这张椅子上,还是看着对面的老陈。
不同的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发脾气了,老陈好像都忘了她是个有脾气的人。或者说,他觉得许了一个空头支票,就当是施舍了她一份家业。
老陈解释:“只是个法务,按照他现在那个工资,他们两日子多半是过不下去。”
岑鲸鲸看着他说:“我从前在音品上班的时候,一个月工资一万一,我过了四年。”
老陈听的脸上的和气散了。
岑鲸鲸:“你怎么就没想到我没钱过不下去呢?我初中高中六年,开家长会只有我妈去,你只记得她没有妈,我的老师也一直以为我没有爸。”
老陈想反驳,她继续说:“你不能想施舍的时候就和我来这套,我闭着眼应一次两次可以,你可以给钱养着他们,可以另外去给他两开公司,但是别让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我眼里不揉沙子,你大概是忘记了。”
老陈也来了脾气:“京京,我没有薄待你,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我。你有野心没错,难道真有能力吞下华克?不给其他的留一口?”
岑鲸鲸站起身说:“没有能力,我也能想办法吞下,我不想给人的东西,就是扔了,也不会给她。爸爸,你也不用觉得我太嚣张,你最好考虑清楚。”
老陈怒道:“你有没有良心!”
岑鲸鲸肃着脸道:“我妈也想问你这话,我这个人只喜欢光明正大,我不喜欢下作手段。我若真没有良心,一心整她,你觉得她能安然无恙活到现在?我不过是不想和你们一样。”
老陈气结:“陈京京,你和盈盈都是我女儿,这是事实。我可以忍捏脾气,但是你胆敢做出兄弟阋墙的丑闻……”
岑鲸鲸冷冷回视他,问道:“我做出来,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你女儿之前吃里扒外,栽赃我的时候,你怎么做的,你还记得吗?现在来威胁我不觉得晚了吗?”
她看着老陈满面怒色忍着怒气,拿她无可奈何,突然就觉得很可笑。
何必和他剑拔弩张,浪费感情。
她疲倦的叹气,说:“我不想吵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从我跟我妈出家门起,我们就注定没有父女天伦一说。我们也只剩下欣赏对方的能力,仅此而已了。给我不给我华克,你说了不算。到今天这个结局,大家不过都是各凭本事,输了就要认。”
老陈确实拿她没办法,她在华克的根基很稳,他也不是真想威胁她,只是摆摆做父亲的架子。
十月西北的能源项目开工,李文仪正在外地出差,授权李成蹊代表敦金出席国家组织的座谈会,关于能源建设未来三十年规划。
岑鲸鲸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新闻里李成蹊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好笑。
她现在没什么工作,只是协调各部门的工作。唯一分管的还是乐京啤酒。
李成蹊确实是个太子爷的脾气,高调将手里乐京的股份给了她,放话说,她要是不开心,可以回敦金。
她现在的股份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大股东。尤其陈普生在董事会聚餐时和老陈感叹:李成蹊这个人不简单。陈董,还是你会挑女婿。”
老陈从前对他不以为意,一时大概觉得没面子,竟然都没有接话。
董事会的人都知道老陈的女婿,看着不显山露水,但是手腕很硬。
毕竟是敦金的少董,能力强,不声不响拿到了国家级的大项目。
岑鲸鲸按部就班,就好像无事发生,李成蹊早在之前给她打电话说的时候,她就惊讶他的敏锐,这样的人不做生意大概真的挺可惜。
公司里这帮人精,后来见了她都客客气气的,早没有从前的散漫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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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谈会休息时间,李成蹊给岑鲸鲸打电话,问:“你明天休假吧?”
岑鲸鲸问:“怎么了?”
李成蹊叹气:“我十天半个月回不来,到时候要跟着领导去西北一趟。这样算下来,我半年没回家了。”
岑鲸鲸故意开他玩笑:“也对,两年不回家,等回来孩子都一岁了。”
李成蹊听的大笑。
岑鲸鲸突然起意:“我明天过去看你吧,有时间也去西北看看。”
李成蹊惊讶的笑起来:“我现在的家庭待遇提升了,岑经理居然也愿意来看我了。”
岑鲸鲸玩笑:“我主要是想见领导。”
李成蹊玩笑:“见见我也
这大半年李成蹊大半时间都在奔波,能拿到这个项目,投了文政东的门路,但是后面都是他努力来的。他算是为敦金未来三十年,奠定了基调。
业内谁不眼红敦金,李文仪就是再不喜欢他,也不能否定他的能力。
岑鲸鲸听着他和身边的人说话,声音忽远忽近,他的声音有种沉静的力量。不知道是装腔作势久了,还是真的不慌不乱。
岑鲸鲸是真的没见过他惊慌失措的样子。
她心想,这场婚姻,破开了她积藏已久不能说出口的拧巴,让她从莽撞的少女,变得成熟。
她得过教训,也得到了启发。
她第一次见他,晦暗光影里,惊鸿一瞥,谁也没注意谁。
她当时没想到,会和他结婚。
较量、私心、迂回、辗转。
爱恨欢喜,果真就像大梦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