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烧(沙雕高干H)》 01 一根不充电的活鸡…鸡 “我要结婚了,”晏栩后背靠着门板,烦躁地踢了踢脚边的行李箱,“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暮色四合,夜幕初降。 房间没有开灯,门厅昏暗的光线映照着晏栩的侧脸。 多日不见他整个人瘦了一圈,本就清晰的下颌线更加利落,显得眼窝深邃鼻梁高挺。 空气静得令人焦躁,晏栩又吐了口烟圈。 慕如笙望着他,眼神漠然得就像看一件没有生命的死物,甚至连声音都飘渺到虚无:“恭喜?” 恭喜?!! 晏栩喉结上下一滑,血丝密布的眼球几乎滴出血来。 一瞬间周遭气压猛地收紧了。 晏栩,诨号晏二,因为继承了革命先烈的基因,才能平安活到二十多岁还没被人打死的大龄男巨婴——在高干圈里“闻名遐迩”,以“别人家的孩子”出圈。 子曾曰过:人不怕烂,就怕没有更烂的比烂。晏二就是这个垫底的更烂。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年反腐扫黑打老虎,晏家树大招风,几次在重点名单的榜首,可运气就跟开了外挂似的,一次队都没站错过,铁拳擦着晏老虎的尾巴根就呼噜过去了。 晏栩那为革命洒过血流过泪亲爷爷、亲奶奶在京郊大院里被勤务兵伺候着,亲姥姥亲姥爷在八宝山烈士公墓里安稳沉睡着,亲爹亲妈在新闻联播里四处访问着,亲哥在军队里继续保密着。 狐朋狗友们逃出国的逃出国,蹲监狱的蹲监狱,他还是那个常年占据京城纨绔子弟风云榜榜首、天不怕地不怕的晏老二。 简而言之,把大G开进故宫里的那孙子要想甩锅,只要提一句“晏二最近干了什么”,从爷奶到爸妈立刻熄火,还得夸夸自家“小宝贝”乖巧听话。 晏二公子从小就会仗势欺人,长大后仗着后台没塌就更肆无忌惮搞事情。 寻常人若被晏二少这么盯着,早就浑身打战,汗毛倒竖了。可慕如笙天生情感缺失,望着晏栩的眼睛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恭喜’?” 晏栩咂摸着这两个字,神色复杂,一口接一口地抽烟,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半晌,他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指尖抵着防盗门狠狠碾碎了烟蒂,怒吼: “我他妈就多余问你这句话!” 说罢,他把刚收完的行李箱一脚踹进客厅,猛地甩上门板,骂骂咧咧往厨房走。 “你不走了吗?”慕如笙望着他的背影问道。 “走?走哪儿去!老子给你做饭去,”晏栩套上围裙,从厨房探出头骂道,“妈个鸡的,我被关……我不在这些天你都吃什么了?瘦得跟特么猴儿似的。” “体重53.3千克,身高167.2厘米,没有变化,”慕如笙站在厨房门口,“早餐吃310克叁文鱼叁明治,250毫升牛奶,午餐吃……” “闭嘴吧你!”晏栩头更疼了。 他赌十根黄瓜,不打断这木头精,她能把金丝猴……金丝猴……嗯……六耳猕猴、那个啥猴和那个啥啥猴的体重都报一遍,以此证明自己和猴儿的区别,还要下个定义——你的夸张修辞用得太多了。 拉开冰箱门,只见体积相等,模样相似的土豆、洋葱和圆白菜分层排放得整整齐齐,甚至颜色还能根据饱和度逐渐递减。 晏栩对这强迫症晚期的排列方式早已见怪不怪,甚至还把最外层的一颗圆白菜撕了两片叶下来和第叁排对齐。 “愣在这儿干吗?我要切洋葱了,出去,别碍事……欸等会儿!”晏栩侧面对着慕如笙,避开了她的目光,先舔了舔嘴唇又摸了摸鼻尖,似乎非常漫不经心、非常不在乎地问道,“那什么,你就不问问我消失这么多天去干吗了吗?” 慕如笙平静陈述:“准备结婚。” 晏栩一口鲜血哽在喉咙:“结个鸡巴呀结婚!” 慕如笙皱起了眉。 晏栩心一沉,他对她这个表情很是熟悉。 木偶人脸上只有两个表情,皱眉和不皱眉,代表了她的两种反应,舒服和不舒服。 她没有喜欢和厌恶,也没有快乐或悲伤,对世界的感知只有“Yes or No”。 晏栩时常在夜深人静时分,魔障似的注视着慕如笙的睡颜,然后狠狠抽自己俩大耳刮子,怎么他妈的就鬼迷心窍了,和充气娃娃谈恋爱都比现在痛快。 “你哪不舒服?”晏栩问。 “你说‘鸡巴’。” 晏栩“扑哧”一声乐了。 慕如笙这张脸说好听了是网红顶配的脸,说难听了就是天然的整容脸,眼睛大、下颌小、鼻子挺、嘴唇薄,美得中规中矩,本来没什么辨识度的木头美人,却先天“叁无”——无口无心无表情,周身仙气缭绕,整个是一被贬下凡的清冷仙女。 从仙女嘴里说出了“鸡巴”这两个字…… 正蹲在垃圾桶旁剥洋葱的晏栩哗哗流着眼泪,笑得却像羊癫疯发作的病人,又哭又笑的,看起来精神失常。 “鸡巴怎么了,男人不长鸡巴不能叫男人,男人不说鸡巴也不能叫男人,”晏栩剥完洋葱皮,送到水龙头下冲洗,顺口胡说道,“鸡巴,可大可小,可软可硬,可暖手可伤人,白天晚上都能让你爽。” “我不舒服。” “扯淡!”晏栩道,“摸着你的良心说,老子哪回没让你爽哭啊?哪个小王八蛋一到点儿就躺平张腿的?哪个小王八蛋不爽叁次就不睡觉的?” 慕如笙:“你偷换概念。” “哈哈哈哈哈,行,你不爽我就不说了,”晏栩坏笑擦干陶瓷刀,“大鸡鸡、小弟弟、大丁丁、小晏栩,怎么开心你怎么叫。” “阴茎或男性生殖器官的一部分。” “………………” 和一块天山神木生活,预防心脑血管疾病的最好方法就是别和木头精较真儿,晏栩忘了他是怎么开启“鸡巴”这个话题了,也懒得再和她啰唆了,把洋葱往案板上一拍:“吃完晚饭我要用我的男性生殖器官让你爽可以了吗,出去吧,切洋葱了。” 晏栩凝视着案板上洋葱,无声叹了口气。 被亲哥逮回去关小汤山这么多天,一日叁餐有人照顾,享受了久违的舒坦。虽然他鸡……男性生殖器闲得发慌,担心木偶人那九级残废的生活能力更是心里发慌,这叁天一小闹,五天一自杀,还跟越狱似的从一帮特种兵手里逃出来,路上还真有点舍不得那舒舒服服的极乐世界。 他心想回来要是见木头没有半点反应,就收拾东西回家当二世祖,门当户对的大小姐一娶,小酒喝着,小妞泡着,木偶人自己玩蛋去吧。 然后……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木偶人没了他还照常活着,至于活得好不好……没参考物不好下结论。 晏二公子当场就闹了,二话不说开始收拾行李。 行!您老人家妾心古井水,波澜誓不起。那他就孔雀东南飞,自挂东南枝。 慕如笙看着他翻墙倒柜装东西,一言不发直挺挺地站在一旁。 晏栩心说,收拾完东西前,这木头要是问一句他去哪儿了,他就不闹了。 然后他装完衣服,拉上行李箱拉链时,心说,这木头要是说一个字,他就不闹了。 再然后他走到门口穿鞋,心说,哪怕这木头吭一声,他都不闹了。 结果,他防盗门都推开了,一只脚都迈出门了,就他妈嘴欠说了一句“我要结婚了”,就把自己逼回来了,还特么给她做饭?! 晏栩把菜刀狠狠一剁,洋葱碎飞得七零八落,溅到脸上呛得他眼泪直流。 ……我他妈怎么就这么犯贱呢! 晏栩叹了口气,抽了张厨用纸擦脸。泪眼模糊间,一抬头只见慕如笙还站在门口。傍晚的天光从她背后照来,恍若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 “你……还站那儿干吗?”晏栩心一暖,都没注意到自己语气的期待,抓着刀柄的手下意识动了动,“咳咳,你想我问什么?” “生姜切段,最长不要超过0.7厘米。” ——操!就不该对这木头精心存幻想! 晚上十点。 晏栩光着身子走出浴室,头发吹干了身上还带着暧昧的水汽。他肩宽腰窄大长腿,肌肉线条结实流畅,再加上这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俨然是从古希腊穿越来的男美人。 男美人坐在床上,端起床头柜上的水咕咚喝了半杯,刚放下水杯,一双冰凉柔软的手就从后面缠上了他的腰。 慕如笙半坐在床上,同样浑身赤裸,双胸磨蹭着他的后背。 晏栩一瞬间就硬了。 可晏二公子进步了!学会矜持了!从舔狗学校里毕业了! 晏栩“啪”地拍掉了她的手,凶巴巴问道:“干吗?” “十点了,”慕如笙陈述道,“该做爱了。” 阿斯伯格患者的行为模式刻板,近乎固执地遵守日常活动的程序。 慕如笙的叁餐从份量到菜品从不变化,晏栩常说喂猫还得给喵主子换罐头吃,可见慕如笙比猫还好养,这让狐朋狗友们更加坚信晏二少被狐狸精PUA了。 她上班回家路线固定,出门到家的时间精确到秒,如果因为堵车变动,她烦燥到轻微自残,所以晏二少这祖宗才“不得不”心甘情愿地和她窝在距离学校步行二十分钟的老破小公寓里。 起床、睡觉、吃饭、排泄,她的生物钟准得像天文台的原子钟。 当初晏二少强取豪夺抱得美人归,在她刻板的时间表上硬生生操出来“做爱”这一项,这大概是晏二少荒唐人生中唯一的辉煌成就了。 房间里没关窗,夜风拂过床帘,勾得人心痒痒的。 “你让我做我就做呀,我不在这些天,你不是也过来了吗?”晏栩嘴角一勾,作势躺下,“睡吧睡吧,我累了啊。” 慕如笙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转头拉开了床头柜,取出了一方纸盒,只见充电线、跳蛋、硅胶阴茎、抑菌剂、酒精棉片整整齐齐摆放其中。 晏栩目瞪口呆,嘴角直抽。 “妈的,合着我在着你这儿就相当于一根不充电的活鸡……鸡……” “鸡”了半天也没有“鸡”出来个“巴”字,硬生生在剧烈震惊中拐了个弯:“男……茎……” 操!都他妈这样了,还能避开关键词说让她舒服的“男性生殖器官”,真他妈贱到骨头里了!! 晏栩欲哭无泪。 02爷生来是让人伺候的,不是伺候人的! 这二十多天,晏二公子思“木”心切,连硬起来的欲望都没有,谁知道这木头在家夜夜玩蛋儿好生快活呢。 他带着火气按着慕如笙就是一顿猛操,把她两条细长的腿掰成180度直线,摁住了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大腿根,然后一挺腰,涨得发紫的肉棒破开了嫣红的肉穴直接捅进慕如笙的身体最深处。 他不知道慕如笙怎么玩假鸡巴,但他知道假鸡巴一定很听话,轻重得当,快慢适中,让她爽得飘飘欲仙。 可晏二少是讨债鬼投胎的,平生最擅长的就是自己痛快而让别人不爽。 他压在慕如笙身上,单手捏住她的两个手腕,高高举过头顶,然后下身的凶器一下又一下贯穿她的身体,每一次抽送,床铺都发出剧烈的声响。 慕如笙仰头粗喘着,两只手紧握成拳,一开口声音就被撞得断断续续:“摸……摸摸我……” “摸哪儿?”晏栩眼底猩红,声音暴戾。 慕如笙喉咙滚动一下,刚要说话,又被擦着敏感点顶进去,爽得一下拔高了音量,嘴边的话化为淫荡的呻吟喊出来。 晏栩挺着腰狠狠操进去,不耐烦道:“问你话呢,摸哪儿?” “阴蒂……乳头……哪儿都行……” 对妖精而言,羞耻乃身外之物。 而对仙女而言……人家神仙根本就没听说过羞耻什么玩意儿。 如同日本AV里最能挑起性欲的不是放浪淫荡的欲女骚货,而是穿得多捂得严长相乖巧听话的好姑娘一样,与“性”相关的字词从木头精口中说出来,晏栩的阴茎一瞬间变成了一根烧红的铁棍。 熊熊大火从腹部蔓延至全身,血管里奔流的火焰攀着脊椎而上,呼啦烧断了那根本就濒临断绝的脑神经。 “操!”他暗骂了一声,深深盯着慕如笙看了几秒钟,然后抽出阴茎,俯下身,手指拨开她双腿间的肉缝,一口叼住了凸起的阴蒂! “啊——” 慕如笙全身无可抑制地颤抖着,被释放的两只手紧紧揪着床单,雪白的身体沾染上艳糜的桃色,在黑夜中骤然绽放。 二十多天没有修的阴毛长出了一层硬茬儿,晏栩面朝下趴在她双腿间,稍微一动毛就扎他的脸。 他喜欢早起没刮胡子的时候去亲慕如笙,然后看着她皱着眉头说疼。 现在他知道了,真他妈疼。不仅疼,还痒。 晏栩挠了一把脸颊,舌尖勾起硬肉粒,嘴唇用力吸吮,舌吻似的胡乱勾着肉缝,紧接着他感觉到下颌骨被一阵黏腻的液体打湿,私处特有的腥膻味充斥着鼻腔。 但他没有停止,只是胡乱抹了一把水,舌尖继续向下去舔那肉穴里的一层层粉肉,勾出黏糊糊的液体,钻洞似的往里挤,就好像亲慕如笙上面那张嘴一样,在里面横冲直撞,搅合得翻天覆地。舌头忙着,嘴也没闲着,两片唇抵着穴口吸奶似的狠狠吸吮。 ——上天入地,能让晏二少这么伺候的,也就这一位了。 一年前要是有老和尚算命说他愿意给女人舔穴,他不但能把庙烧了,连和尚骨灰都能扬了。 瞎他妈扯淡。 爷生来是让人伺候的,不是伺候人的。 阴道口温度蓦然升高,一层层褶皱剧烈收缩起来,紧接着一股黏腻腥膻的液体喷射似的涌出,晏二公子呛了一口,撑着床板坐起来不住咳嗽。 夜色沉沉,房间内的窗帘没拉严,小区路灯与对面居民楼的窗灯照进来些许朦胧的暗光。 慕如笙双眼失焦,怔怔注视着虚空。赤裸的胸脯随着呼吸剧烈起伏,双腿敞开,腿间一片湿亮。 晏二少咽了口唾沫,深深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恶狠狠地扑到她身上,扳过她的下颌,撬开她的齿关,强势又粗鲁地与她接吻。 他嘴里满是淫液的臭味儿,勾着慕如笙嘴里茉莉花牙膏的香味混在一起,报复似的啃咬她。失而复得的喜悦,腰腹一挺,阴茎又重新回到慕如笙的身体内,滚烫的硬物擦着她的敏感点狠狠撞击。 宫颈没有神经,被顶住也没感觉。 晏二喜欢顶到最深处撞她的宫口,慕如笙才会有反应。 好像他敲开的是她的心房。 顶开了子宫,就能把木头的心剖开,看看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空洞的木偶,连活人都称不上,怎么他妈就让他这么着迷? 晏栩身体里邪火,顶弄抽送的动作越来越癫狂剧烈,肉棒顶到可怕的深度,他的手在身下人雪白的皮肤上掐出深深红印,就像要在她身上落下所有权的标记,把自己身体的一部份撞进她的身体里与她合二为一。 慕如笙下身紧紧吸附着他,大声粗喘,头向后仰,爽得直翻白眼。黑暗中颈侧线条显现出优雅好看的轮廓,滚烫的血液冲上头顶,晏栩脑子里“嗡”的一声,猛地咬住了她的脖子,牙尖用力一啃,嘴里瞬间充斥着血腥味。 不知道多少下格外疯癫强势的抽搐后,晏栩掐着慕如笙的胳膊,把她往怀里塞,阴茎抵着她的宫颈口,爆发出精液,他憋了太久,精液又浓又多,射精过程中阴茎突突跳动,被持续收缩的穴肉吸吮包裹。 慕如笙紧紧抓住晏栩的背后,修剪平滑的指甲却死死戳进他了肉里,然后一抬头,呻吟了一声。 Pο18м.Cοм 03连猫都比她有情有义 收拾完一地狼籍,时间临近午夜,慕如笙侧躺着睡着了,夏凉被虚搭着她腰侧,两条蜷缩的腿在黑暗中勾勒流畅的线条。 晏栩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盖住她瘦削的肩膀,然后下床,拉开阳台门,靠着铁栏杆,点了根烟,夜色里火光短暂映亮了这张美得雌雄莫辨的侧脸。 神木仙女把日子过得跟掐了秒针似的,十点开始做爱,不在乎他持续时间多长,自己高潮叁次后就开始挺尸,不再抱着他的背后让他使劲儿,也不主动收紧下面,就喘息着承受他的撞击,“一副本仙爽完了,剩下的你自己个儿搞吧”的冰冷模样。 ——不睡觉、不拒绝是本仙给尔等凡人最后的怜爱。 渣得清清楚楚,渣得明明白白,连猫都比她有情有义。 晏栩气得七窍生烟,憋着劲儿搞她。起初,神木仙女只爽了一次就躺倒不配合了,他冷笑着等待不应期过去再次勃起。 反正仙女也不抱着他了,索性把这木偶翻过去,揽着她的腰像狗一样让她撅屁股。这个体位如同野蛮交配的牲畜,撕碎了文明的外衣,激发起最原始的情欲,他想把凌霄之花摧毁殆尽,让九天仙女在他身下因折辱而呜咽哭泣。 ——但仙女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姓慕的双手乖巧地撑着床铺,任由他在身后撞击,双胸自然下落,随着他的攻击晃来晃去。 晏栩暗自叹了口气,心说往好点想是这木偶不论怎么折腾都不反抗……以及他哄自己玩儿的功夫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他大力抽送阴茎,两颗鼓鼓囊囊的阴囊啪啪往仙女屁股上撞,操着操着里面水就越来越多,吸附着他的内壁也开始锁紧。 天山神木有感觉了,两只手抓住床单,鼻腔里小声哼哼,雪白的皮肤从里到外泛着粉红,紧接着再一次呻吟尖叫。 晏栩喘息着勾起嘴角,本来被床铺硌得发酸的膝盖也不在乎了,捞着仙女的腰九浅一深往里面顶,变换着角度横冲直撞,感受仙女因为他而颤抖的内壁,然后肉穴内一阵紧缩,清冷仙子哆嗦着又高潮了。 晏二少跪在她身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腰是酸的,腿是疼的,阴茎还硬着没泄出来,但人是傻的。心底的幸福咕噜噜冒着泡。 自从小学二年级莫名其妙没有蝉联倒数第一,而是一跃考到了倒数第叁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成就感。 晏二公子活了二十多年,平生专治各种不服。 你不是躺尸了吗?嘿,也给你操出反应来。 没几天,晏栩就笑不出来了。 这木偶就特么跟有抗药性一样。 从一次高潮就躺尸、到两次高潮躺尸、再到叁次高潮才躺尸,然而超过叁次了,不论晏栩怎么折腾,她都没反应了。 常言道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感情他耕的是人参土,一播叁年寸草不生?叁次高潮之后性器官还能自动封闭了? 行吧,叁次就叁次。 但仙女的叁次不等于他的叁次。 干了一辈子革命的爷爷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没有革命的条件,就创造条件革命。 于是晏二少开始掐着时间操,不搞花样了,就压着她用普通的传教士体位,下半身死死交织,上半身紧紧贴合,面对面的姿势方便晏栩看她的脸。 看仙女快高潮了,他就停下来歇会儿,阴茎插在里面小幅度抽送,反正阴道只有前方几厘米有感觉,他不碰阴蒂,也不大开大合的刺激她,就像云层越积越多却不给痛快一样,等她缓过来了,他再继续生猛凶悍的硬操。 …… 夜风刮得树梢哗哗作响,远方的风吹来一声声蝉鸣。晏栩吐了口烟,疲惫地闭了闭眼。 在小汤山那鸟不拉屎的破温泉住了半个月多,一抬头就是辽阔天幕与璀璨星河。二环上的破老小公寓紧密相连,只能从居民楼的缝隙中窥见一丝天色。 怎么他妈的就栽了呢。晏栩想。 他不是个好伤春悲秋的人,生下来就没心没肺,是这木偶把他空荡荡的胸膛硬挖出心肺来。 他出生时赶上计划生育严打,爹妈生了个混世大魔王后想要个乖乖甜甜的小女儿,就在国外悄悄生下他当女儿养着。养到叁四岁,晏栩这张脸也不知怎么长的,越来越像个漂亮的女娃娃,小时候的照片没有一张不穿着公主裙。 一直到他五岁他爹升官了,他和他妈才回国。全家人都说这小东西命苦,一生下来就不能见光,于是大家把他当小公主宠着,宠着宠着就宠得无法无天了。 他哥大了他十几岁,那他当小妹妹疼着,从前不论他怎么犯混,都有他哥给他擦屁股,天塌下来得晏大不行了,才能砸到他晏二身上。 这回越狱,他打伤特种兵,烧了小别墅,是彻底翻脸了。 晏栩吐了最后一口烟,侧脸在白雾中朦胧不清。 他哥气红了眼睛,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头,说那等小骚货发现你卡停了,钱没了,不出叁个月你就痛快滚回家了。 晏栩转头,望着安静祥和的卧室。 慕如笙背对他睡着了,夏凉被不知何时又被她拽下来了,雪白的背部满是肆虐过的痕迹,突起的肩胛骨随着呼吸起伏,即使她睡着也掩不住周身仙气。 ……这特么要真是个小骚货就好了。 晏栩扔了烟头,用脚狠狠碾灭。 放着好好大爷不当,非要和家里断绝关系给木头精当牛做马。 真他妈是撞邪了。 晏栩正抽出第二根烟,忽然手指一顿,微微笑了笑。 可不就是撞邪了吗。 __ 感谢大家支持,一个沙雕文,搏大家一笑。 想上新书榜,求珍珠,求收藏。 明晚八点见, Pο18м.Cοм 04“女鬼”入春梦 晏栩后半生一直在重复一句话: “我愿意倾其所有,回到那个晚上,我不会去赴大苟的酒局,不会进便利店买打火机,更不会让你给我付款。如果有来生,我他妈真的不想再遇见你了。” 七月末的桑拿天又闷又热,夜风裹挟着热浪刮过树梢,吹得道路两旁的槐树婆娑摇晃。一到晚上,朝阳医院门前就像个露天停车场,共享单车还见缝插针地把原本就狭窄的行人道挤得只能容一人通过。 晏栩坐在驾驶室内,烦躁地敲了敲方向盘。不知道哪儿来的俩傻逼撞车了,他堵了十多分钟才开了不到十五米。龟速移动到医院侧门时,晏二少当机立断把刚上市的兰博基尼开进了医院停车场。 狐朋狗友瞎侃泡妞,没守时这一说。他大步往前走,低头用手挡着风点烟,按了好几下,打火机都打不着火。 他烟瘾倒是不大,抽不抽都无所谓。可晏二少这人天生反骨,老天不让他抽这根烟,他的烟瘾还上头了。 正巧路对面一家便利店亮着灯牌。 寻常的夜晚,寻常的街道,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走进这家店。 便利店前台没有人,售货员在库房忙着搬生鲜,听见开门声也只喊了一句“欢迎光临便利蜂”。 晏栩拿了个一次性打火机,站在自助收银台前扫码,一摸裤兜,再摸另外的裤兜……整个人愣住了,妈的,手机、钱包和钥匙都在车里。 “麻烦请快一点,谢谢。” 一道清冷的声音蓦然在背后响起,晏二少打小没怂过,被傻逼催着结账,当场回了一句:“快你妈逼快啊,老子没带钱包,想快给你老子付……” 他说着转过身,后半句话瞬间消音了。 站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是一个年轻女子,白衬衫、黑长裤,黑色长发自然垂肩,脸色在便利店的灯光中泛着惨白,明明是扔进外围堆里就找不到的一张脸,偏偏有那么点说不清的诡异感。 晏栩愣了一下,只见那女子面无表情一点头:“好。” 晏栩:??? 然后她越过晏栩,将手里的关东煮扫码付款结账。又在晏栩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把一次性打火机搁到他手中,转身推门离去。 那一瞬间,晏栩感觉后脊梁冒凉风。 这姑娘有点不对劲。 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就中邪似的追了出去。七月末的夜晚空气闷热,槐树白花开败,风一吹,花瓣纷纷扬扬。 那道笔挺的背影拎着关东煮一步步穿过马路,消失在胡同口。 淡薄的月光落下,不远处寿衣店的黑白招牌泛着对面超市的绿光。 ——这他妈是人是鬼? 夜店的音乐震耳欲聋,DJ站在二楼铁架上激情喊麦,底下的人群随着鼓点乱舞。卡座里有几个漂亮姑娘没穿内裤在客人腿上跳舞,晏二少今晚一直心神不宁,推开让人烦躁的姑娘闷声灌酒。 白衣、黑裤、长发、脸白,阳历七月末,正是阴历的七月初,鬼门大开的阴月……得去雍和宫求个护身符。 当天晚上,女鬼入梦了。 入的却是个春梦。 晏二少喝得不知今夕何夕,蒙眬间一副柔软滚烫的身子贴了上来,她带着若有似无的槐花香轻轻在他耳旁吹了口气,然后含住耳垂,咬了一口。 他吃痛地“哼”了一声,始作俑者满意地笑了起来。 紧接着他的内裤里伸进了一只柔软的手。 晏二知道他在做梦,因为喝完酒到家他连脱裤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拉开了裤链就这么半敞着,内裤边勒着蛋,很不好受。 梦里的小妖精没帮他挠挠蛋,而是握住了耻毛丛中那一根软趴趴的小东西。 对方力度轻柔,拂过铃口,刺激得它直流水。 晏二少作为适婚年纪、身心健康的男青年,一夜七次起步无上限,但这一次却怎么都硬不起来了。 起初对方还认真帮他打手枪,刺激龟头,轻搔马眼,好几分钟过去,他还没有勃起,对方就不耐烦了,囫囵揉了两把,眼看着就要把手拿出去了,晏二一急,连忙按住了那只手,把姑娘往身下一压,不顾自己还软着,就在开始胡乱地摸、粗鲁地啃。 他顺着姑娘修长的脖颈印下一道道吻痕,“嘶啦”一声撕开白衬衫,扣子在地板上弹出弧线。 乳头早已硬挺起来,他猴急地咬上去,又舔又吸,吃得水声滋滋作响,另一边也没闲着,手指抵着乳头,用力往外揪,再将乳头按进乳晕里。 他裤子脱了一半,阴茎还没硬起来,怕对方跑了,膝盖顶进了姑娘双腿间摩擦。粗喘和心跳交织成擂鼓,房间里弥漫着混腥臊的淫靡味,渐渐盖过了槐花的香气。 “啊嗯……” 姑娘在他身下仰头呻吟,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腰,腿间被他的膝盖磨着,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身下的人像火一样烧了起来。 晏栩也感觉到越来越热,从心底向外蔓延,急欲发泄那股燥火,可他下面那玩意儿还他妈软着呢! 他往姑娘腿心摸了一把……洪水泛滥。 妈的,怪不得要跑。 05见鬼不可怕,阳痿才吓人(50珍珠加更) 晏二少深知这是个梦,梦里可以不要脸。 他把姑娘两条腿扛上了肩膀,就把下面软答答的小晏二往姑娘肉缝里蹭。 年少时荒唐事没少干,狐朋狗友聚一起,叫来一群漂亮姑娘,看阳痿男大战蜘蛛精的真人表演。 他那玩意儿被姑娘的淫水包裹得亮晶晶,就像泡在体外的淫水里似的,旋即偌大的空虚感当头而下,心脏悬到嗓子眼,没来由地心慌。 他软着阴茎就开始顶,男人的生殖器官是阴茎,不像女人,摩擦阴蒂也能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顶什么,就是一股无形的火熊熊燃烧,撞一次,却撞不进那人的身体里,他想进到里面去,却始终在外面摩擦。 他一手撑开姑娘的穴口,扶着龟头往里挤,可这不争气的玩意儿太软了,姑娘水又多,阴茎在外面直打滑。 怎么就他妈的进不去呢?! 他又不是剖心,只是性交而已。 他为什么就是进不去! 晏二动作越来越粗鲁,掐着姑娘的大腿根儿,一不留神印下了青紫色的痕迹。 姑娘吃痛,挣扎着起身,刚要并上腿,晏栩一巴掌拍在她腿上。 妈的,晏二少专治各种不服,不就是想上个妞儿吗,软着也能塞进去! 他把姑娘的腿折到胸前抱稳,让她露出整个赤裸的阴部。姑娘不配合,双脚直踢他,晏栩心头邪火一烧,正要凶她两句,然而这一瞬间,姑娘从红颜化为白骨,雪白的皮肤烧得只剩个骨架,两个空洞洞的眼眶里爬出惨白扭动的蛆虫,“啪嗒”,掉在他手背上。 “我操——” 晏栩惊叫着醒来,低头往下一看,只见阴茎正在射精,内裤上瞬间湿了一片。 真他妈是撞邪了,晏二想。 医院那条路不干净,又临近七月,夜路果然不能多走。 往后几日,晏二少神经不正常了,走路时怕那个女鬼从背后突然出现,开车怕那个女鬼的脸突然出现在窗外,睡觉时害怕一睁眼,对上那挂在天花板上女鬼,哪怕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包厢里烟酒香水混杂,他也觉得角落里有人盯着他看。 正常人若是撞鬼了,首先想到的应该是去找大仙儿。 晏二少叱咤江湖二十年,脑子弯弯绕绕装得可能都是输精管。只要一想起女鬼,他首先想起的是噩梦。 见鬼不可怕,阳痿才吓人。 然后他就跟证明似的,找个无人的角落里打个飞机,来确认自己是不是还能硬起来。于是晏二公子在女鬼的恐吓下,一跃成为重度手淫患者。 夜店里解开裤子对着满屋子白花花的肉体撸这倒是好说,自己在家躺床上发泄也正常,但在开车时突然就得停路边,解开裤子来一发,交警敲窗提醒他不让停车,他降下车窗怒道:“贴条,别逼逼!” 交警无语,行吧,京V车牌号,不敢惹,也惹不起。 想戒撸,首先得抓鬼。 晏栩站在槐树下,社区街道还是什么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在便利店里和店员交涉调监控。他没脸逢人就说被女鬼吓阳痿了,只让办事儿的人把那天晚上十点以后的监控都给他,他回家自己找照片去查。 雾霾灰蒙蒙地笼罩了远处的高楼,非机动车道被占据成停车位,电动车和自行车在狭窄的机动车道上堂而皇之地挡在汽车前慢慢前行。 晏栩抹了一把脖颈的汗,手机屏幕上不断弹出@他的信息。 “甭管什么九天仙女,就没咱们晏二少上不了妞儿。” “一礼拜哄上床。” “一礼拜?你们太瞧得起老二的耐性了吧,直接绑走,扔车上就是操。” “十万,压一礼拜。” “跟十万,压叁天。” “操,二十万,一小时!” @晏二@晏二@晏二@晏二@晏二@晏二…… 拎着关东煮的,肯定是人。现在还是人,一会儿就不好说了。 以他晏二公子的身份,杀人不过头点地,想让一个人从户口本上凭空消失易如反掌。 一会儿找到了,直接敲开家门绑走,今天晚上火化单就能送到她父母手上。然后把她关进暗不见天日的小屋里,操到他走出心理阴影。 晏栩冷笑着解锁手机,看着满屏的“@晏二”,刚输入了“1”,手指一顿,然后面无表情地解散了该群。 ——那是极端做法。 ——一个妞儿而已,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 晏栩转回身,拉开便利店的玻璃门,把装着视频的U盘放进口袋,然后朝着停在门口的车走去,疑惑着,找个妞儿而已,北京将近40℃的高温,他出来干嘛? ……当夜,晏栩又在便利店里了,他点了份关东煮,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晚上十点半,北京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朝阳医院后门小路到处都是叁两结伴的人,车辆慢慢驶过,在行道树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影。 晏栩拿竹签捅了捅牛丸,心里第一百次暗骂自己。 中午刚把照片发给派出所,说有消息告诉他,晚上就他妈鬼使神差地跑来了。守株待兔这个道理告诉我们,等兔子只能饿死,除非那女鬼是个神经病,每天晚上都踩点来买关东煮。 “您好,欢迎光临便利蜂——” 晏栩百无聊赖地一抬头,整个人登时愣住了。 相同的白衣黑裤,白脸黑发,神色漠然眼底空洞。常人进门,首先要环视一圈店内的环境,而这位姑娘径直走到关东煮台前,夹起了叁块白菜鸡肉包放到纸杯里。 扫码、付款,出门离开。 一直到她消失在夜色尽头,晏栩才回过神来。 很久很久以前,他还不懂事的时候,跟着他哥在军队里住了两天,晚上起来撒尿,听见他哥和别人说话。原话他早已不记得,只记得什么“国家机器”“死刑”和“保密”。等他哥离开,他悄悄爬到办公桌上,从机密文件中翻出方才他哥拿在手里的那张照片。 那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漠然注视着虚空,他脸上没有表情,但就这么凭空对视的一瞬间,晏栩浑身不舒服。 很久以后,晏栩知道美国有CIA,英国有军事情报司,哪一片土地上都缺不了黑暗中的刽子手,这种人没有心、杀戮谱写在基因里,对于一切反人类的罪行都可照单全收,于是被称为“国家机器”。 七月末的夜晚,便利店空调温度开得很低,晏栩站在落地窗前蓦然出了一身冷汗。 在这姑娘眼里,没有活人,除了她自己,所有东西都是死物。 而她本身,甚至不能算作是“人”。 这篇文不长,就是个沙雕轻松睡前文,没有特别紧张悬疑的剧情,所以就不像上一个文那样爆肝日六了,每天只能更新12千字,抱歉了各位。 求珍珠!点主页上的“我要投珠”,每人每日有两颗珍珠,不投也会浪费。明晚八点见~ 06怂他妈怂啊,想上就上,上得响亮! “慕如笙,女,199*年9月13日出生,籍贯浙江省杭州市,研究领域为结构生物学,现为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授课讲师。2005年2009年在中国科学科技大学少年班学习,获学士学位;2009年2013年在清华大学生物科学与技术学学习,获得硕士学位;2013年2015年在美国哈佛大学分子生物系学习,获得博士学位。家庭住址北京市朝阳区东大桥**花园141602,联系电话……” 晏二少放下资料,略微头疼。他前半生没追求过姑娘,这身家、这脸蛋和这放荡不羁的小性格走到哪都能迷倒一大片。狐朋狗友里倒是有痴情人设的,但向他们请教经验,晏栩拉不下脸。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追个妞能难到哪儿去。没想到泡妞第一步,晏二公子就栽了。 这女鬼……哦不,这仙女没有私生活,除了回家睡觉其余时间都泡在学校里。早上八点一刻出门,晚上九点一刻离开学校,他能表白的时间只有她从地铁站走回家的这一段距离。 仙女抄近路的那条胡同紧挨着朝阳医院,里面全是寿衣店,一排排花圈立在墙根从胡同口摆到胡同尾,路灯昏暗,月光惨白,显得诡异又阴森,久而久之,天一黑那条路就没人走了。 晏栩想了想,如果他在胡同里背靠着花圈低头抽烟,等仙女路过时,走上前来拦住她,再风骚地朝她脸上喷一口烟圈,沙哑道: “姑娘,交个朋友怎么样?” 这他妈不是闹鬼就是耍流氓! 至于早上……晏二公子起不来床。 所以,晏栩只能在便利蜂里守株待“仙”。 第二步,除了合适的时机还得有合适的言语。 晏二公子在国外出生,五岁前都在讲英语。回国后爷爷心疼宝贝孙女……孙子,接进大院里先住了叁个月。晏老爷子戎马一生,一张口就是生殖器官和直系亲属,晏栩回国前还会甜甜地叫“妈咪”“爹地”“我爱你”,从军区大院一回家,先扯嗓子号了一句“他妈的有没有活人给老子做饭啊”。 教人话的老师没找对,以后怎么掰也掰不回来了。 “嘿姑娘,记得我吗?便利蜂买打火机……‘催你妈逼催’的那个……” “小姐,你帮我买过打火机,老子不想欠……” “这位小姐,我看你有点眼熟,你是不是帮我买过打火机?上次多谢你了,我请你吃个饭吧?没时间哪是问题,人活着总是要拉屎吃饭的,晚餐不行就夜宵,夜宵不行就午餐,午餐不行就下午茶,如果你想吃早餐,我建议你别蹬鼻子上脸。” 晏栩暗骂了一句,一松手,食物夹“啪”地掉进了关东煮格子里。 冷藏柜前摆酸奶的店员闻声望了过去,对上晏栩冷冰冰的目光,立刻打了个寒战。 便利店的经理和店员们都打过了招呼,这大爷来,爱干吗干吗,别管、别问、啥都不知道。夜班店员犹豫着是过去把夹子捞出来,还是继续摆酸奶,只见玻璃门自动向两侧拉开,一道人影慢慢走进来,他立刻站起身,热情洋溢道: “欢迎光临便利蜂……” 操! 晏栩一抬头,墙上电子表显示着22:34,这女鬼……这女神掐得还真准时。紧接着,没来由的一阵恐惧感突然从心底蹦出,晏栩僵硬在原地,无法转身,也无法抬步,只感觉静电麻酥酥地流过后背,一瞬间冷汗湿透了全身。 慕如笙对这一切自然毫无察觉。 她走到关东煮前站定,离晏栩只有半步远,还是那一身白衣黑裤,长发拢在脑后,额前掉下几缕飘逸的碎发,虚虚遮住了她清冷的眉眼。 她身上没有槐花香啊,晏栩想。 慕如笙的目光在牛肉丸格子里短暂停留了几秒,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但晏栩还是感觉到了她的不满。 蝉联二十多年京城纨绔子弟榜首、荒唐事能绕六环跑叁圈、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就惦记着烧了学校,并且到了四年级果真在期末考试前烧了学校的晏二公子有生之年头一次有了“臊得慌”的感觉。 他盯着汤里的夹子,暗自握紧了拳头,怎么他妈的手这么欠呢。 慕如笙从旁抽了个新夹子,白衬衫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白得像藕一样的小臂,腕骨略微突起,血管青影蜿蜒。 晏栩忽然想起了那个操蛋的阳痿梦。 梦里的这只手点水一般滑过他的胸口,轻轻按了按了他的乳头,然后顺着人鱼线向下,伸进内裤里。她的指温微凉,握住了那根烧得像火棍的大肉棒,慢慢揉搓,上下抚慰。 慕如笙动作很轻,捞了个白菜鸡肉包放进纸杯里,拇指和食指摁着夹子,指甲剪得饱满平整。 原来她食指尖上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晏栩想。 这一刹那,他眼前浮现出不合时宜的画面——龟头充血挺立,又圆又亮,粉嫩的缝隙里不断分泌出黏液,纤细的指尖钩起、伸直,绕着马眼摩挲,这颗黑色的小痣也被浸得发亮。 “请让一下,谢谢。”慕如笙道。 晏栩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横在了过道上,心脏怦怦直跳,脑海中乱七八糟地浮现出各种念头。 慕如笙抬起头看他,瞳孔幽深得似一潭死水。 “我……” 晏栩动了动嘴唇,喉结上下一滑。 “请让一下,谢谢。” 便利店里开着空调,晏栩湿透的后背被冷气一吹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而闷热湿气却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他的喉咙。一时间,他发不出声音,甚至连气都喘不上来。 “请让一下,谢谢。” 晏栩握住拳头,手臂肌肉凶悍隆起。他盯着慕如笙的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慕如笙眨眨了眼。 然后晏二公子猛地转身,僵硬着全身的肌肉,在便利店员目瞪口呆的视线中疾步迈出了便利店。 半分钟后…… 操!!! 晏二少一拳把空调室外机打变了形。 不远处的马路上,汽车从狭窄的行车道上缓慢经过,带起了一阵夜晚的热风。慕如笙提着关东煮袋子慢慢走远,胡同口的寿衣店依旧亮着诡异的灯牌,立秋以后早晚凉爽,晏栩却觉得后背都湿透了。 怂你妈逼怂啊! 晏二公子直挺挺地站在便利店门口,哆嗦着手点了根烟,然后他发现自己可耻地硬了。 那冷漠的面容、那冷淡的目光、和那冷清的声音。 想上她。 很想上她。 怂他妈怂啊,想上就上,上得响亮! 晏栩扔了烟头,用脚尖狠狠碾碎,望着慕如笙的背影追了上去。 —————— 求珍珠、求收藏。 点主页上的“我要评分”可送珍珠,每人每天有两颗珍珠,不投也会浪费,上新书榜有加更。 沙雕文就图一乐,关于“阿斯伯格症不是这样的”“清华大学的讲师不是这样的”“高干不是这样的”,您说的都对~ 07你再嗦一遍? 小胡同黑暗狭窄,没走几步路,路灯就破了两叁个。寿衣店在夜色中亮着诡异的招牌灯,两侧槐树沙沙作响,随风摇曳的树冠犹如潜伏在阴影中的冤鬼。 小巷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前后行走,晏栩越走越快,仿佛没长脚一样一路往前飘,脚步声在胡同里清晰回荡,可慕如笙似乎毫无察觉,背影坚定,步态平稳。 ——正常姑娘走在这种地方,听见背后有脚步声不说撒丫子逃,至少也得回头看看吧。 晏栩心底忽然一沉。 这是仙女下班必经路,是她的主场,哪里是死角哪里可以藏身她一清二楚,难不成待会儿这仙女姐姐突然就消失了,然后等他原地转悠的时候,脖子上突然架了一把刀,这位仙女姐姐在他背后问:“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晏栩心脏怦怦直跳,心说那不如先下手为强? 紧接着那一瞬间连他自己都没想清楚就走到了慕如笙身后,直接喊道:“喂,你站住!” 胡同深处距离马路很远,只听树梢与草丛间的虫叫。晏二公子这一嗓子的音量不小,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而慕如笙仅仅是停下脚步,慢慢回过头。 这道平静得毫无波澜的视线望过来,就像炎夏烈日当头泼下的一盆冷水,晏栩从里到外凉了个彻底。 黑灯瞎火、偏僻小路、背后跟踪,活脱脱一个恶棍流氓。 他能说点啥? 打火机借口不合适了吧。 要不……直接上了? 反正这条路没有监控,也不会有什么人经过。 当场扒了她的衣服,操得她面红耳赤身体发软,身下淫水一波一波往外喷! 从后面顶进去,让她撅屁股挨操,他的手能就能捏胸前那两个看起来发育不是很好的奶子;不,从前面进也能摸,只要把她按在墙上,胯骨顶着她,两只手就能正面揉奶。 他胯下这“大白萝卜”只要操进去,甭管什么禁欲仙女,叁分潮吹一波五分钟高潮两次,强奸也能变和奸…… 强奸! 这个念头一出,晏栩血管里仿佛“滋啦”一声划过电流。 杀人放火他都不怕,强奸……强……又能怎样? 胯下的小晏栩越来越挺,在裤裆里挤得生疼,呼吸间不自觉加重,喉结上下一滑,就像对骨头哇哇流口水的二哈。 路灯昏黄幽暗,勾勒出慕如笙修长的脖颈曲线和清晰的锁骨,微光一路延伸到衬衫中去。 操! 操!! 那玩意儿要硬废了。 “你……你……你……”晏栩舔了舔嘴唇,旋即“嗷”地扯了扯头发,“操他妈的!” 慕如笙没有说话,也没转身离开,就这么面对面和他站着,等他把话说完,她眼底没有恐惧,甚至连疑惑都没有,乖巧得如同游戏任务的NPC。 “那个啥……”晏栩移开目光,“这条路黑,你你你晚上别一个人走。” 话音一落,他自己都愣怔了。 我他妈说的啥? 我是个绝世大傻逼!! 流氓浑蛋都他妈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慕如笙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也没笑话晏栩,只是认真道:“这条路比其他路近8分24秒。” 晏栩:“………………” 晏二公子活了半辈子,头一次知道人话还能这么说,一时间大脑空白了叁秒。慕如笙见他没有后续程序便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等等!” 晏栩一把掐住慕如笙的胳膊,月光从云间缝隙露出,淡薄的冷光映照在两个人身上。 仙女的皮肤果然是凉的!晏栩想。 “操,那你也不能不要命吧,这黑灯瞎火出来个流氓直接把你强奸了,往路边一扔,连个摄像头都没有,你找谁哭去啊。” ——潜在犯罪分子劝潜在受害人提高防范意识?! ——黄鼠狼和鸡妈妈探讨养鸡场的护栏维修与防范功能?! 晏栩真心觉得明天早上得去北医六院挂个专家号。 慕如笙对他的不轨行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就这么任由他拽着,不挣扎也不反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倒是晏栩先回过神,烫手一样松开了手。 妈个鸡巴的,就这么乖巧如鸡?如果是别的男人这么抓她,她也老老实实被摸?不知道这仙女在地铁上被人摸屁股了也能这么淡定吗? 晏栩心里七上八下,各种不爽,但紧接着他反应过来,松个毛手! 他堂堂风流倜傥二世祖,京城不着调公子哥儿之首,上一秒还要强奸猛操,不过拉个小手而已,这么纯情是搞毛线啊! 晏栩清了清嗓子:“那个,今天我送你回去,明天就别走这条路了啊。” 慕如笙没有拒绝,径自朝前走,看上去默认了晏栩的陪伴。 立秋之后早晚凉爽,徐徐夜风吹动槐树。两个人并肩朝前走,谁都没有说话,偶尔晏栩的手还能碰到慕如笙拎着关东煮的手背。 晏二公子谈恋爱的技能点和经验值为零,他余光瞟着身侧,慕如笙侧脸平静,昏暗灯光甚至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看上去倒不像雕像那么冷了。 月色很美,风也温柔。 他想,这时候是不是就能问一句,方不方便上去坐坐?然后顺理成章一关门就扒了她的衣服就开操……操得她面红耳赤身体发软,身下淫水一波一波往外喷…… 哦不对,那是岛国小黄片。 等等—— 这神仙姐姐这么奔放吗? 一个陌生人说陪她回家就陪,她也不拒绝?难道还有其他男人陪她回过家? 晏栩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清冷仙女被按在墙上的画面,四五个从死神小学生片场走出来的黑影站在她身后,操得她面红耳赤身体发软,身下淫水一波一波往外喷。 操!停! 晏栩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排出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画面。裤裆里的玩意儿又他妈立起来了,一根硬邦邦的肉棒贴着大腿前侧很是含蓄地喷了股水。 胡同尽头是个丁字路口,对面便是小区侧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老建筑没有高级门禁,甚至连值班门卫室的灯都熄灭了,只有路灯下一团一团的蚊虫在飞舞。 “那个啥,我就送你到这儿,明天别走那条路了。”晏栩道。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是从派出所拿到了慕如笙的资料,知道她住在这个小区,但他隔着一条马路就主动站住,从慕如笙角度理解,他一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她住哪里? 一瞬间,晏栩手臂肌肉略微绷起。 如果慕如笙察觉到异常,他就要把她打昏扛走扔进车里,关上门开始操,操得她面红耳赤身体发软,身下淫水一波一波往外喷。 然而慕如笙只是平静地说:“明天还得走。” “……”晏栩疑惑,“为……为啥?” “这条路比其他路近8分24秒。” 操!!! 08他懂,他非常懂(100珍珠加更) 翌日,早晨八点。 初升的太阳烘烤着城市柏油路,小区后门道路狭窄,一辆骚包的兰博基尼大大咧咧停在门前,车后铺满了浅绿色的龙胆玫瑰。 驾驶室的帅哥戴着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一截精巧的下颌。 路过的行人不由都频频回头多看几眼。 众所周知,人是铁,床是吸铁石。 晏二公子困得直打哈欠,扶着墨镜擦眼泪。 几分钟后,一道窈窕的身影从小区院内走来,晏栩余光一瞥,立刻清醒可了。 他坐直身体,半秒钟后察觉到这个坐姿太过乖巧,又立刻弯了下去,还把一只胳膊搭在车门上,趁慕如笙还没走近,赶紧点了根烟。活脱脱一个港片里的古惑仔大哥,拽得二五八万,装逼装得亲妈见了都想打他。 晏栩嘴里叼着烟,又打了个哈欠。 鲜花跑车,英俊型男。 是个母的就会喜欢。 天底下没有爷泡不到的妞儿,我可太天才了,他想。 果然慕如笙淡然穿过护栏小门,一步步朝跑车走近。 晏二公子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只见仙女从车旁经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绕过兰博基尼,直接穿过了马路。 晏栩正打第N个哈欠,猝不及防呛了一口烟。 “咳咳咳……” 她她她……她他妈的是瞎吗?!! 太阳逐渐升起来了,晒得人口干舌燥。 慕如笙漠然地朝前走,晏栩开着他的兰博基尼不踩油门往前溜。胡同口狭窄,只能容两辆汽车并排通过,身后堵得水泄不通,喇叭和叫骂声此起彼伏,对面方向的来车慢悠悠拍完这能上微博热搜的一幕,晏栩的后方车辆绕到旁边,降下车窗骂一句:“臭傻逼!” 而超凶超暴躁的晏二公子今天一反常态地没有计较。 他懂,他懂,他非常懂。 机智如他、聪慧如他、懂女人心如他,他只花了半分钟就从惊诧转为理解。 一看见豪车玫瑰就乖乖上车的,不是外围小妖精就是野模小妖精,像这种拿了“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剧本的好姑娘,不经历个九九八十一难,他怎么能治好阳痿……呸!怎么能把人按到墙上操,操得她面红耳赤身体发软,淫水一波一波往外喷。 晏栩在炎热空气中开着敞篷车,静悄悄跟在慕如笙身后。 如果他开口说话,必然是:“姑娘你记得我吗?昨晚陪你回家那个?让你晚上别再走这条路的那个?我们更早之前还见过面,便利蜂,你帮我买过一个打火机,‘催你妈逼催’那个。” ……那他就是一只烦人的蝉——“美女在吗?”“在吗美女?”“美女视频呗?”“美女发张自拍呗?” 如今,舞台、灯光和话筒都已就绪,他得扮演浪荡公子尽心尽力演完第一场戏。 于是他开着限量款跑车,慢悠悠跟着仙女穿过早高峰时段繁忙的马路,停在路边摄像头下,大大方方让交警贴了张违章停车的条子,平静且意味深长地目送仙女消失在地铁站口。 ———— 继续求珍珠求收藏!回到书籍页面,点击“我要评分”可送珍珠,每人每天有2颗珍珠,不投也会浪费,非常感谢大家支持! 如果上了新书榜,麻烦请告知作者一下,会有加更,我不知道在哪里看上没上榜。 09.装逼遭雷劈 铃铃铃—— 清脆的下课铃响遍清华园,上午最后一堂课结束,各教室的学生们鱼贯而出,最先抱着书本离开教室的学生一推开门,登时石化了。 走廊上站着一队浮夸的厨师队伍,生怕人认不出来似的,穿着厨师服,戴着厨师帽,打着花领结。最前方的皮衣帅哥带着一干端着盘子、推着餐车、手持玫瑰、蜡烛和香槟的小弟们自带《乱世巨星》BGM大摇大摆进了211教室。 “慕老师辛苦了!中午吃点好的,补补脑子。” 慕如笙站在讲台上,闻声淡淡朝门口望了一眼,便又低下头继续收拾书包。她没有惊讶也没有尴尬,好像晏栩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晏二公子不羞也不恼,想治阳痿……操人家就得按步骤演完沙雕苦情剧。 他一招手,大厨们井然有序地进门,正巧这时学生们拥挤着出门,双方狭路夹在门口。 晏栩这个装逼没有眼色的祖宗既不怕添乱,也不怕被人踩脚,就风骚地靠着门框,把墨镜往头顶一掀,露出那张绝美的脸——冷白的皮肤被汗水浸得略微发粉,眉眼乌黑,齿白唇红,美得雌雄莫辨。 “别拍别拍!”晏栩指着教室里那些还没走出去的学生说道,“你们慕老师害羞不知道吗?” 教室里瞬间爆发出“哦豁”的起哄声,男生女生们奸笑着,暧昧的眼神在两人中间扫来扫去。大概是慕如笙和学生们的距离太远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出言开老师的玩笑。 厨师侍者们摆好了桌椅,铺好了桌布,分分钟变出了一场浮夸又神经病的烛光午餐。 然而,慕如笙背着单肩包,擦过门口站的晏栩就向外走。 “慕老师去哪儿?” 慕如笙淡淡道:“食堂。” “食堂好,食堂好,这玩意儿吃不惯就不吃,” 自认为拿了二逼红叁剧本的晏二公子当然理解,浮夸只是形式,真正交心是在夜市地摊儿。他果断向“小弟们”一摆手,说了一句“你们自己处理了吧。”便大步跟在慕如笙身旁朝走廊走。 刚打过铃,正是学生最多的时候。平时能挤成沙丁鱼罐头的走廊里,此刻竟然一反常态。学生们依然那么多,只不过自动和晏栩与慕如笙分开一段距离。 晏栩穿着工装裤黑背心,皮衣单手拎在肩膀后,露出手臂和胸肌线条流畅紧实,腋下还夹着个头盔,脚下踩着马丁靴,俨然是从硬汉片场走出的武打明星。慕如笙则一如既往的白衣黑裤,脸上漠然没有表情。 晏二公子打小习惯了自带追光的出场方式,对一切注目礼照单全收,而慕如笙则是缺少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察觉不到旁人的异样。 正午的阳光穿过玻璃窗,在地面上洒下一格一格的阴影,这两人并排从走廊深处向前走,如同《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名场面,从对面来学生们举着手机目瞪口呆。 “慕老师,这大热天儿的,食堂这么远,我载您吧。” 教学楼门口,一辆哈雷重型机车停在阴凉处,每一寸黑色亮漆都在诉说它的身价,抱着课本经过的男生们纷纷与它拍照合影。 晏栩挑起一侧眉梢。 兰博基尼不行就换重型机车,机车还不行就双人自行车。 栩·居里·爱迪生·晏曾说过,降级下沉的不是车,而是与姑娘的距离。先让姑娘看见他的浮夸奢侈,再用接地气的方式接近姑娘,言外之意在于老子为你无所不能。 ……我简直太天才了,晏栩想。 他赶走了学生们,大长腿跨上了重型机车,双臂向前躬身握住了车把,头盔遮住了他那张漂亮得近乎失真的脸,只剩下古铜色肌肉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晏二公子生平最恨人家提他美貌如花,就连这满口的脏话都是为了增加几分阳刚之气才练就的,恨不得把户口本上的大名改成“晏栩壮士”,晏为姓,“栩壮士”是名。 平日除了和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就是在健身房里挥汗如雨,读书他不行,打架他很行,拳击、散打、格斗,从北京市打到全国赛,老爷子本来想废物利用……物尽其用把他送到军队里去历练历练,但早起这一条就把这二世祖拦在门外了,为此老爷子也只能恨恨地骂两句“逆子”“混账”。 “不用了,谢谢。”慕如笙道。 “别呀,”晏栩穿上皮衣,发动了机车,像早上那样慢慢跟在她身后,“我没有恶意,就是想和慕老师交个朋友嘛。” “我不交朋友。” “人活着怎么能不交朋友呢?不交朋友也行,交个男朋友怎么样?” “也不需要。” “哟,那看来慕老师是没有男朋友了,我先领个号,排在第一位,等你想交男朋友的时候,你就有男朋友了。” “我不想交。” 叁伏天的正午时分,空气中热浪涌动,不见一丝凉风。两旁香樟树郁郁葱葱,树叶纹丝不动,树影也缩到最短,挡不住人行道。 前后满是下课的学生,慕如笙目视前方慢慢朝前走,晏栩流氓似的跟在她身旁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过往的学生老师不由侧目。 “慕老师喜欢吃什么?” “没有喜欢的。” “那你今天中午吃什么想好了吗?” “想好了。” “哟,看来慕老师和我都是性情中人,哦不对,同道中人,”晏栩笑了笑,“我上学的时候,上午上课想中午吃什么,下午上课想晚上吃什么……慕老师打算中午吃什么呀?” “紫薯150g,清炒油麦菜200g、红烧牛肉120g、麻辣鳕鱼75g。” 突然,晏栩头嗡嗡疼了两下。 听过这天山神木的“8分24秒”,他对这精确到克的食量心里有了个逼数,所以也没太惊讶,又问:“那你晚上吃什么想好了吗?” “想好了。” “吃……” ……吃? 太阳穴越来越痛,胃里酸水上涌,晏栩戴着头盔,视线被高强度塑料熏得雾蒙蒙,眼前的景象模糊成斑驳的色块,隐约间听见慕如笙说了一句什么,但那声音仿佛隔着大海般飘忽不清。 我操?我怎么了? 晏栩控制着机车,想要停下来休息一下,但脚下虚弱无力,双手止不住发抖,反胃感越来越严重,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咕咚!!! 一瞬间,树梢略微晃动,鸟雀惊飞,空气中浮起灰尘。 拉风的重型机车摔在马路牙子上,晏栩面色灰白,被压在机车下痛苦呻吟。他头晕目眩睁不开眼,只感觉眼前光影朦胧,似乎很多人围住了他,不知谁说了一句: “叁伏天穿成这样还能不中暑,牛逼!” 10.社会性死亡(上新书榜加更) “咳咳……” 晏栩缓缓睁开眼睛,果然四面都是雪白的墙壁,空气中还弥漫着恶心的消毒水味。然而房间没有各项检测仪器,床铺之间也仅仅用帘子隔开,窗外还能看见学生背着书包、推着自行车经过。 ——哦,校园的医务室。 “醒了?”一个老年女医生坐在窗边办公桌前写着什么,闻声也没抬头,随口问了句,“有什么不适吗?” 晏栩撑着床铺坐起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啧,老子是怎么来的?” 医生略微一低头,老花镜滑到鼻梁上,越过镜片盯着他,不满道:“慕老师送你来的。” 行吧行吧,美救英雄就美救英雄吧。 晏栩又问:“她人呢?” “走了。” “这就走了?” “王大爷等着用车呢。” 不在床边守着他醒来也就算了,但是他妈的她缺席的理由不是应该是去买水啊、交医药费啊、准备绿豆粥啊,等着用车算…… 晏栩敏锐地一抬头:“什么车?” “叁轮车啊,你这么大一人,还指望着慕老师抱你来吗。” 晏栩面露惊恐,嘴唇蠕动:“什……什么叁轮车。” 医生继续低头写报告,抬手往窗外一指:“就那个。” 晏栩下床朝窗边走去。双腿发着软,脚下无力,也不知是不是中暑后遗症,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胃里还一抽一抽地想吐。 “叁轮车”,是曾经北京满大街都是代步工具,主力军是接孙子放学的老头老太太,卖菜的、收废品的、送报纸的人手一辆,节能环保,实用健康,直到两叁年前,才和“低端人口”一起被清理出了北京城。 几年没见过这玩意儿,叁轮车都快湮没在晏二公子那容量只有2G的记忆里了,然而这叁个字所代表的形象还是唤起了他心底的恐惧—— 他站在窗前,往下一探头,冰冷的血液“嗡”一声冲上了头顶,眼前阵阵发黑,险些又一头栽倒。 只见楼下那一排电动车、自行车中间,一辆脚踏叁轮车格外醒目。深红后厢掉皮掉得像牛皮癣,摞成捆的废纸旧书和扎成堆的矿泉水瓶装满了后厢,车把上还风骚地挂了一串被晒蔫儿的紫藤萝,正随风飘飘荡荡。 京城四大不着调之首的晏栩晏二公子中暑昏迷,美人临危不惧地把他抱在怀里,大义凌然地掐了掐他的人中,在众目睽睽之下深吻……做了人工呼吸,最后灵机一动借来一辆叁轮车,和周围学生们七手八脚地把他抬了上去。 他,一个身高188cm,体重85kg,臀肌紧实,胸肌柔软,腹肌清晰的皮衣猛男,竟然四仰八叉地倒在了铁皮箱里。冷冷清清的白衣仙女跨坐在叁轮车前,一双纤纤玉足飞快地蹬着破叁轮,从大东边蹬到大西边,还是在午休期间,人最多的时候。 医生见晏栩半天没动,好心说了一句:“王大爷那个车,平时也不出园子,就给各楼送水,比这个干净,放心。” 放心,放心。晏栩嘴角止抽。 这种时候他的第一个念头是,一会儿可以用“感谢姑娘救我一命,老子就以身相许”来泡妞了。第二个念头则是:妈勒个鸡的社!会!性!死!亡!为什么不他妈的直接车毁人亡!!! 他“嗷呜”一声往外跑,医生“噌”地站起来喊道: “回来!你还没给钱呢!!!” ———— 感谢大家的支持,今天上了新书榜,继续求珍珠求收藏,如果有幸能上编推,在榜期间会爆更。 现在字数将近两万了,沙雕文不会很长,接下来要收费了。 作者的职业就是码字,所以没办法像其他作者那样为爱发电。 po的充值可以用银联卡直接充值,或者在淘宝、微博搜“po 代冲”等关键字,总之感谢大家支持正版,收费当天会更新一万字。 Pο18м.Cοм 11.这一片痴心终究是错付了 晚间下了场小雨,北京城在雨中蒸发了些许暑气,夜风裹挟着凉意拂面而来。晚高峰末端二环路上,汽车闪烁血红的尾灯缓缓移动,立交桥下的辅路乱哄哄的,一摊摊水汇聚在地面上倒映着城市迷离的霓虹灯。 晏栩撑着透明的雨伞,站在东大桥地铁站口,在周围一群贴手机膜的、卖荷花莲藕的还有卖煎饼果子的摊贩中一枝独秀。 晏二公子是个两公里外遥遥望见困难都能掉头跑掉的“聪明人”,他也不是很清楚,怎么他妈在泡仙女这件事上越发有老一辈的革命精神——越挫越勇,越勇越挫,再挫更勇。 晚上九点零七分,仙女准时乘着电梯飘上来了。 晏栩撑伞靠近,拦在她身前。 慕如笙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撑开自己手里的伞,绕过他向前走去——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她那一眼太过波澜不惊,晏栩心里都嘀咕了一句,仙女不是有一百零八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妹妹吧?否则就凭他今天这二逼样儿,她就是再脸盲也不至于看他像看一个陌生人,总不能每次见面他都得自我介绍一遍“你好,我是便利蜂里那个‘催你妈逼催’”吧。 晏栩迈开两条大长腿追上去,侧头问道:“慕老师,记得我吗?” 慕如笙直视前方:“记得。” “操!”晏栩无语了,“那你怎么不和老子打个招呼?” “你好。” “……”晏栩憋屈了三秒钟,“你也好。” 医院门前的这条行人道路本就窄,共享单车又占了一大片,两个人并肩前行显得更加拥挤,晏栩没皮没脸往身旁挤,人还能勉强凑合,但是两把伞碰到一起就开始打架了。 慕如笙把雨伞往后挪了挪,自己又后退了半步,示意晏栩先走。 “我这伞大,慕老师进来吧,一起走一起走。” 慕如笙摇头:“不用。” 晏栩挑起一侧眉毛,勾嘴笑了笑:“那我蹭你的伞行不行?” 晏二公子不愧是祸国殃民级别的美颜,这表情换成任何人来做都活脱脱是个地痞流氓,而他嘴角含笑,眼底闪烁着灯光碎影,犹如绚烂的盛夏星光,非常让人怦然心动。 这时后方有人经过,慕如笙侧身让开路:“你有伞。” “是吗?我有伞吗?” 晏栩在慕如笙平静的目光中,收了雨伞,往身后一扔,路边垃圾桶传来“咚”一声闷响。 他微微一笑,刹那间如云销雨霁,万物逢春: “那慕老师现在可怜可怜我呗。” · “你看这个路灯,它又圆又大。” “……” “这雨下得真他妈热啊,是不是?” “……” “慕老师今天上班累不累呀?” “……” 北京城的排水系统从明朝开始就很垃圾,地势偏低的地方水面都没过了马路牙子。 两个人在雨中并肩往前走,时不时留意脚下的污水。 晏栩比慕如笙高出一个头,从慕如笙手里抢过雨伞无果,便“大丈夫能屈能伸”舔着二皮脸屈在了仙女伞下。他半弯着腰,一边说话一边瞄着她的脸色,而对方双眼目视前方,神色淡然冷漠,似乎根本没有听他说话,就像一个狗腿子小太监忐忑伺候着高傲公主。 “咳咳,那个啥,今天中午谢谢你了啊。” 晏二公子表情略微屈辱。 ……都自报家门到这种地步,仙女再不给反应,就把她就地强奸了!! 而慕如笙声音淡淡道:“不客气。” “……”晏栩眼角抽搐,顺嘴客气了一句,“不好意思,耽误你吃饭了吧……” 慕如笙严肃一点头:“是。” 操!这句话回得倒挺痛快。 “……”晏栩咬牙切齿道,“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不用。” “不搞那么大的排场了,我请你去食堂吃饭。” “不用。” “人活着总要吃饭。” “不用。” “自己吃饭没有两人吃饭香。” 慕如笙没有再回答。 前方路口便是便利蜂,慕如笙没理晏栩,将伞挂在门口,径直而入。晏栩没跟进去,站在门廊下避雨顺便点了根烟。没过两分钟,慕如笙拎着一袋东西走出来了,晏栩屁颠屁颠又挤过去,问道: “你天天吃这玩意儿?” “嗯。” “想不到慕老师还是个关东煮爱好者,”晏栩吐了口烟,“我认识个日本大厨,不如明天中午让他单独给你做一锅吧!” 慕如笙摇摇头:“是为了蔬菜摄入量。” 晏栩叼着烟,这下就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说话间两人穿过马路,走进了闹鬼片场的寿衣一条街。 雨雾模糊了视线,朦胧夜色中只见红蓝警灯在胡同口交替闪烁,警卫亭中的值班警察正百无聊赖地扒着窗户往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外看。在社会主义“阳光”的笼罩下,散发着诡异阴森之气的寿衣店都正能量了许多。 雨势渐渐变大,千万道雨线砸在雨伞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慕如笙刻意举高了一些雨伞,但晏栩的右肩还是被淋湿了一大片。 胡同将近七八百米的长度,本来残破的路灯此刻漆柱崭新,散发亮光,放眼望去不说亮如白昼也是这附近几条街最耀眼的存在。每隔几十米路灯上便装一架摄像头,代表着“工作中”的红灯颇让人安心又让人骂娘——小胡同一夜之间从潜在犯罪现场升级成为停车就扣分罚二百的法内之地了。 晏栩心里美滋滋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得意,继续叨逼叨着没意义的小事,慕如笙偶尔回答两句,他发现仙女回话的规律,只要他问陈述句和一般疑问句慕如笙不会吭声,只有特殊疑问句她才会回答。 “慕老师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不喜欢。” “慕老师觉得我怎么样?” 没回答。 “慕老师今天过的怎么样?” “正常。” “慕老师今天过得好不好。” 没回答。 ……这他妈真是个机器人。 走出了一抬头全是天眼监控的小胡同,马路对面便是神仙窝。雨下得大了起来,在柏油路面上激荡着一圈圈涟漪。汽车缓慢经过,轮胎压过水洼,顿时泥水四贱。 两人站在路边的槐树下,晏栩正犹豫着是站在这里目送仙女离去,还是跟着仙女进小区?还没等他想好,接连两辆车驶过,慕如笙继续打伞向前毫不迟疑朝门口走去。 哟?晏栩笑了。 这是要带他上去坐坐的意思?然后就可以酿酿酱酱,酱酱酿酿了?晏二公子小腹一紧,胯下那根东西瞬间坚挺顶住了裤裆。 管她是人是仙,堂堂晏二少这这辈子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第一次追女人都这么轻而易举、马到成功、功成身退、退一步海阔天阔。 不过这仙女是被什么感动的?跑车玫瑰?华丽午餐?还是胡同摄像头?……总不能他妈的是美救英雄吧? 晏栩心里直发热,脑海里乱哄哄的,脚下像踩在柔软的云朵里,每走一步小晏栩顶端摩擦着内裤都要吐出几滴粘液。 他们并肩走到了小区门外,慕如笙掏出门禁卡“嘀”一声刷开门,晏栩自然而然地从伞下后退了一步,侧身让她先进。 然而紧接着下一秒,慕如笙转过身,关上了铁门。 晏栩:“???” 隔着铁门栅栏,只见慕如笙撑伞雨伞,没有丝毫停顿自然往前走。 “我操?!” 晏二公子愣了一秒,当场跳脚骂娘:“你他妈给我站住!!!” 慕如笙原地站定,慢慢转过身,平静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雨线哗哗细流,浇在晏栩身上,让他心里凉了一寸又一寸。 小区里的居民楼正透出暖黄的灯光,每一扇暖光的背后都是热闹与欢笑,而那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们两人隔着漫天的雨雾、隔着冷涩的凉风,隔着冰冷的铁门遥遥相望。 “你……” 晏二公子面色惨白,嘴唇颤抖。 犹如一位含辛茹苦伺候夫君,侍弄公婆,拉扯孩子,顶着大肚子上京寻夫,却发现夫君已娶了丞相千金的悲惨弃妇。 从小到大被全家人宠着哄着、被狐朋狗友们捧着巴结着,就连往街边一站,卖水果的大妈都会主动送他一条哈密瓜、拥有宇宙美帝级别美颜的晏二公子竟然就这么被晾在了原地。 这一片痴心……终究是错付了…… Pο18м.Cοм 12.黄鼠狼真诚建议鸡报警( “你……” 晏栩舌根发苦,心底酸涩,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雨伞给你。” 慕如笙眨了眨眼,收起雨伞从门栏缝隙中递过来。 忽然一阵夜风裹挟着细密的雨雾平地而起,小区里槐树婆娑摇曳,树叶沙沙作响。一朵雪白晚槐花在风中盘旋了两下落到慕如笙肩头。 晏栩后背的马路上缓缓经过的车前灯在慕如笙脸上投出转瞬即逝的光,不知道那棵树上的蝉拖着长调子突然叫了一声。 那瞬间,晏栩心底倏然跳了一下。 他满脑子正惦记着明得早要去301挂个心脏专家号,也没反应过来,顺手就接下雨伞还说了声“谢谢”。 然后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哈士奇,扒着铁栏杆往外里面看,一只手拎着雨伞柄也没撑开,就目送那道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小区拐角处。 毛毛细雨落在皮肤上微微潮湿还有点发痒,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不渣,一点都不渣。 同样是神仙姐姐,段誉挨揍时王语嫣还拍手叫好呢。 神木仙女只是把他关在了门外而已。 他自愿送她回家的,伞也是自己扔了的。 她一个独身姑娘,总不能把带着陌生人回家吧。 嘿嘿,昨晚还觉得这傻逼姑娘……这单纯姑娘不知人心险恶,就为了快那么8分24秒摸黑走小路,今天看来还好还好,警觉性不错。 晏栩捏着雨伞把在手心转了一圈,透明雨伞螺旋飞转迸溅出一圈晶亮的水花。 我操?!! 什么情况? 送姑娘回家,让人家把伞给他,姑娘自己冒雨回去了?!! 晏栩蓦然清醒,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小区门卫灭着灯,不知是没有人值班还是大爷睡了。区区一架铁门拦不住身手如猴儿……身手矫健的晏二公子,他万般呵护地把伞从铁门缝隙中伸过去贴着墙根立住,双手抓住栏杆,脚一蹬了凌空攀上铁门,再一个漂亮翻身轻巧落地。 “慕老师!” 晏栩双手抓着雨伞,从雨中狂奔而来。 慕如笙停步回头。 “操,我刚才傻逼了,”晏栩微微喘息,“让你淋雨回家我真是大傻逼,我没有恶意……” 我想上你。 “不是,我保证不对你做什么……” 我他妈想就地上了你。 晏栩脑内短暂地打了一架,咬牙切齿说道:“老子暂时不会对你做什么!就想送你到家门口,没别的意思。” 慕如笙伸手指了指几步之外的楼宇门。 晏栩眼前忽然浮现出派出所拿给他的资料——家庭住址:14号楼1单元602。 晏栩:“…………” 淅淅沥沥的雨浇在两人身上,晏栩手上把玩着雨伞,脸颊浮现出可疑的绯红,清了清嗓子说道: “那内什么,伞我收下了,明天早上……哦不,还是明天中午吧,我去你学校陪你吃食堂,再把伞还你。白素贞就是骗了许仙的伞,我现在骗了你的伞,一段伟大的感情总是从耍流氓开始的。” 慕如笙摇头:“不用还了。” 晏栩没再跟她争辩,摆了摆手:“你进去吧,我看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你进去。” 慕如笙转身进门,一句客气话也没说。 “你站住!”晏栩突然扬声大喊。 慕如笙乖巧如木头,又停步望了过来。 “那个啥……”晏栩移开视线,喉咙上下一滑,低声道,“晚安。” “晚安。” 老小区没有电梯,楼道窗口一扇一扇亮了起来,两分钟后,六层左边窗户透出了一点光。 晏栩站在雨中,慢慢撑开伞,抬头仰望着那扇窗。 他身影挺拔,犹如成一条绷紧的弓弦。夜雨裹挟着凉风吹拂衬衫下摆,一片片绿叶白花从不远处飞到肩膀上。他眼神微微闪动,侧脸在夜色中显得苍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秒,他啪地收了伞,骂了一句“我操”便大步奔进楼,一步跨越两三级台阶,半分钟爬六层,然后咚咚咚敲响了门。 住宅门装了两扇,外面那层防盗门只有几道护栏和纱网对防盗没什么卵用。 可慕如笙也打开了里面那扇木门,隔着护栏望着晏栩。 “妈的,老子没耐心了,本来打算继续接你上班下班,天天在你面前刷存在感,哪怕老子不说,正常姑娘也会感动得五体投地,”晏栩撑着门,冷脸问道,“但是你……你知不知道老子在追你?” 慕如笙怔怔望着他,没有回答。 “操!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晏栩炸毛,“感情今天一整天老子都他妈白费力气了。”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房间深处透过来的微光映照着慕如笙。她一言不发,眼底幽深空洞,像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那你给老子听好了,”晏栩深吸了一口气,“我他妈想和你睡觉,不想再玩这些清纯浪漫了。” 慕如笙道:“我十一点睡觉。” 晏栩抓了抓头发,怒吼:“不是睡觉,是操你,我要和你上床!做爱!交配!让你肚子里灌满老子的精液!” 吼声回荡在楼道中,一瞬间整层楼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 “我不想。” “不管你想不想,我想!” 晏栩脑子一热,扔了雨伞,深深盯着慕如笙就解开裤链。他全身血液沸腾,双手剧烈颤抖,心脏提到嗓子眼,慌得手解了半天都没解开。 咔哒! 金属头被拽下来,扔在地上又弹下了台阶。 晏栩双手扯开了裤子,往内裤里一掏,一根充血肿胀的大肉棒直挺挺地立着。 “你看它——” 楼道里窗户没关,夜风一拂而入,凉飕飕地吹着全身。晏栩满身细汗,这一下清醒了不少,终于察觉到自己像个变态露阴癖。 他顿时有些难为情,一抬头却见慕如笙直勾勾盯着他那里。 慕如笙的眼睛依然非常平静,没有正常姑娘或厌恶或惊喜的反应。 这让反而变态公子先不好意思了,晏栩那双止不住哆嗦的手骤然一缩,犹豫着要不要挡住,没想到一抬头对上慕如笙的眼睛,他登时愣住了。 “你……看这么认真……你?” “目测勃起后长度为14.5厘米,阴茎尺寸超过黄种人的平均值。” “……”晏栩嘴角直抽,“我他妈就想用这玩意儿操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 晏栩心里非常不合时宜地说,你现在应该关门然后立刻报警。 13.禅与变态打飞机(1841字) 两人隔着一扇铁门对望,晏栩没有进一步进行变态行为,慕如笙似乎也没关门离开的打算。这时楼道灯倏然熄灭了,窗外夜雨似乎小了许多,点点滴滴敲打着空调室外机,楼道里一片死寂,只听见晏栩粗重的喘息。 “你可以别动吗?”晏栩声音沙哑低沉。 “为什么?” 晏栩喉结动了动,额头渗出密密汗水。 晏二公子长这么大荒唐事干了不少,变态到在姑娘面前脱裤子遛鸟还是头一遭。 他指尖略微颤抖,轻轻摸了摸龟头—— 胀大极限的阴茎上下晃动了几下,一瞬间晏栩耳鼓里嗡嗡作响,剧烈的快感随着血液从四肢百骸冲向头顶。 操! 操他妈的!! 晏栩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两腿分开,把牛仔裤和内裤一起往下褪了一些,双手握着肉棒飞快地上下撸动。 阴茎由深红涨得发紫,虬结的青筋怦怦直跳,一股透明的粘液从龟头缝隙里流出来“嘀嗒”落在地上。 晏栩深深喘息着,一声比一声情动,一声比一声诱惑。 如雪般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汗珠,在昏暗中折射出微渺的暗光。眉眼压紧,眼睫乌黑湿润,上扬的眼尾猩红看上去楚楚可怜。 他对自己天生冷白的皮肤厌恶到极点,在阳光底下暴晒几小时的结果不是如愿以偿地有了一身充满阳刚之气的古铜色,而是又疼又痒的深红晒伤。 狐朋狗友送过他一瓶硬汉油,他如获至宝,在所有能露出的皮肤上都抹出硬汉色,然后大摇大摆地晒胸露肉,觉得自己是一个行走的荷尔蒙,Alpha之气要冲出裤裆。 直到一次在酒吧撒尿,小便池旁基佬频频瞄他,晏栩正想骂他死开,对方忽然扭扭捏捏问他的美黑是在哪家店做的。 刹那间晏栩壮士如遭雷击,怒摔了硬汉油一瓶,爆揍了朋友一顿,此后问心无愧当个天然的小白脸款硬汉。 他自然不知道这张满布情欲的面容是何等美艳。 一门之隔的地方,慕如笙面色平静,注视着晏栩的双眼。 晏栩被如神明般高傲冷漠的眼神刺激得更加兴奋,阴茎变得更硬,手心滚烫,分不出清是肉棒更热还是手掌更热。 操!要爆炸了。 虚空中静电噼里啪啦灼烧着皮肤,全身上下冒一根毛孔都在高潮,好像连没有神经的头发丝都爽得发抖。 打飞机竟然能这么爽? 中邪了吧。 晏栩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个变态,是个在公众场合对着姑娘打飞机能爽到灵魂出窍的死变态。 阴茎上的青筋突突跳动,圆亮的龟头略微颤栗——他要射了。 可是他心里有股憋着的火发始终泄不出。 梦里的他一直硬不起来,摸着仙女波涛汹涌的双腿间,急得满头大汗。他亲吻过仙女的每一寸皮肤,啃咬仙女的脖颈,吸吮仙女的乳头,用软哒哒的阴茎去撞她的阴蒂。 ……梦里朝他张开腿的仙女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他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慕如笙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依然是白天那套白衬衫黑长裤。昏暗的室内灯映照着她的脖颈、锁骨和下颌线条,被雨淋湿的衬衫粘在皮肤上,显出手臂和肩膀轮廓。 他的目光本来可以隔着衬衫看她几乎没有起伏的胸线、看她双腿间的裤子,幻想她脱掉衣服的模样。 但他没有。 他只是盯着慕如笙的眼睛。 像亵渎神灵。 “哈嗯啊……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晏栩仰头呻吟着,他眼尾发红,眼神迷离,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中覆了一层暗光,像被欺负得极惨的美人。 他不是施暴者,慕如笙仅用眼神就让他高潮了。 他也不是变态,是慕如笙在视奸他。 “啊——” 积压到巅峰的快感陡然急转直下,涨红的龟头一颤瞬间喷射出一线白柱,飞溅到防盗门与地板上。 晏栩额头抵着门板微微喘息。 这时,门缝里竟然递出来一包面巾纸。 晏栩:“…………” 高潮过后大脑一片空白,他感觉哪里不对,但也没多想就顺手接了过来。 隐约间脚步声由远及近,他草草擦了两下,还没来得及收起鸟,又或者说是根本懒得理旁人,想赖一直在这天山神木眼皮子下展示自己的魁梧雄壮,然而紧接着下一秒,只听楼道里传来一声惊呼: “我靠!还真是!” 楼道灯闻声而亮,晏栩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皱着眉毛眨了眨眼。 “警察!不许动!” “姑娘你快把门关上,不用害怕,我们来了。” 楼梯中间平台上,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前后站着,其中一人往后腰一掏,“哗啦”手铐泛着冰冷的金属暗光。 “我们接到报警,有人性骚扰独居女性,”警察严肃走上前,在晏栩面前亮出手铐,“把裤子穿好,跟我们去派出所吧。” 晏栩额角直抽,偏头望了望对门。 猫眼镜后似乎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挺好的,他想,周围邻居不冷漠,住在这儿里还挺安全的。 “姑娘,我们先把这小子带走,一会儿派女警来上门做笔录,你先关门回去吧。” 晏栩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按住,手铐扣住双手别在背后。他裤子拉链刚才拽坏了,阴茎塞回内裤里,但牛仔裤前方大敞着,活脱脱一个流氓变态强奸犯。 亮紫闪电蓦然劈亮了夜空,凉风从楼道窗口吹进来,夜雨声声萧瑟,晏栩回过头,深深望着慕如笙。 慕如笙面无表情,砰一声关上了门。 14.晏二公子又又又又又出名了(2097字) 晏栩出名了。 晏二公子又又又又又又又又出名了。 尾随姑娘回家、翻大门进小区、在防盗门前露鸟打飞机……这些倒还好。 然而据知情人士分析,什么三贞九烈的奇女子不都是得拜倒在晏二公子胯下嘛,所以晏二看上的不是姑娘,是姑娘的狗。 二公子的“性”趣从日人升级成日狗,这才符合人家京城四大不着调之首的身份。 对女人强取豪夺?庸俗!!! 晏栩心说这可真他妈日了哈士奇了。 晏二公子从十岁开始就蹲派出所的铁笼子,打破了被手铐栓暖气片上的最小年龄纪录,他进派出所就跟回家一样,本来没打算找人捞他,想着在派出所凑合蹲一宿,警察最多就是批评教育。 毕竟本国警察对性骚扰案件毫不在乎,一牵扯到“感情纠纷”就格外宽容,甚至还经常帮罪犯劝姑娘私了——他才三十五岁,还不成熟,你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就毁了一个男人的前途。 然而晏栩万万没想到,最近“杀女案”太多,北京市重点工作是抓、流、氓。 而他这个尾随、猥亵、性骚扰的“流氓”完美吻合了朝阳区警察急需树立的典型案件。 …… 砰! 车门一关,双眼通红,胡子拉碴的晏美人坐进副驾驶里打了个哆嗦。 晏栩的发小苟酉连忙递上一杯热豆浆,胳膊肘拄着方向盘,感慨道:“终于轮到我们晏二少了。” “滚你妈的,老子又不是第一回进局……啊嚏!”晏二公子抓起面巾纸狠狠擤鼻涕。 雷神lx打灯起步,迎着耀眼的朝霞汇入早高峰的马路。 “‘一个有钱单身汉总要娶一位太太’,‘一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总要为一个平凡女人从良’,这是一条举世不变的真理,”苟酉从侧镜里瞥了一眼晏栩,“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扯他妈鸡巴蛋!”冷酷无情晏二少喝了一口豆浆,喉结一滚,眼底浮出一丝阴鸷,“老子才没动心,七天,就七天,不把那块木头弄上床,我特么跟你姓汪!” “……姓苟,谢谢!” 变态使人解脱,变态使人快乐。 在派出所空调下吹了一夜冷风的晏二公子彻底吹坏了脑子,高高兴兴脱了人皮,毅然决然地释放出畜生天性——从变态的队伍中来,到变态的队伍中去。 “慕老师,你看我大不大?” “慕老师,你摸摸我硬不硬?” “慕老师,你想不想让我插进去磨磨你那里?” ——晏二公子非常有自知之明,认为这不是追求,而是性骚扰。 我堂堂晏二少还用追姑娘?呵,庸俗。 午休时间,实验室里空无一人,慕如笙站在窗边记录实验数据,盛夏树影从侧面映来,勾勒出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姿。 她眉眼冷漠,神色认真,头顶仿佛长出了两根天线,自动屏蔽掉一切嘈杂干扰。 而在她身旁,晏栩靠墙坐在桌子上,穿着她备用的白大褂,裤子脱了一半,手里握着那根完全勃起的大白萝卜上下撸动。 慕如笙日常除了给本科生上课就是做实验,她的资历没有独立实验室,晏二公子和学校打好了招呼,自由进出慕如笙的地盘,有其他人在实验室时,晏栩还会装模作样,含蓄且收敛地只用目光视奸她。 晏美人相貌绮丽,又不多言语,乖巧且安静地穿着白大褂晃来晃去,颇为赏心悦目。其他人一走,晏栩二话不说就脱裤子,放出擎天的大鸟。 慕如笙没有私生活,日常单调乏味,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第一个回到实验室,这大大方便了晏栩耍流氓。不伦是教室还是实验室,慕如笙收拾完东西要出门,他靠着门板挡住路,什么时候他释放完了,什么时候她才能出去。 慕如笙吃完饭回实验室,晏栩在她身后咔哒锁上门,一转身裤子又脱了,她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一边走动一边打、飞、机! “看我一眼。”晏栩喘息道。 慕如笙放下实验报告,闻声抬头,淡然的视线一投过来,晏栩全身就像着了火一样,豆大的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啪”地滑过脸颊,汇聚到下颌引发一阵轻微的刺痒。 这两天,他努力当个敬业的臭流氓却连仙女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到。 他跟慕如笙去食堂吃饭,脚在桌下不老实,其实只要他一伸就能勾住她的腿……晚上送她回家,穿过那条前·偏僻·现·安全的小胡同,树影摇曳婆娑,凉风习习拂面,他走在她身旁,胳膊不时擦过她的手臂…… 他脚抖了很多次,手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也动了很多次,但不知为何就是无法碰触她。 “啊……” 晏栩仰起头,喉咙剧烈滑动。 修长的手指拨弄龟头,粘液顺着指缝一滴一滴往下流。 他和慕如笙离得很近,她衣领里渗出柔顺剂清香一直朝他鼻子里飘。 “我要操你,”晏栩眼睛发红,“妈的,我要操你。” 慕如笙平静望着他。 “给反应行吗?我说我要干你!” “哦。” “……操!”晏栩已经习惯了长白山神木的无厘头回应,沉浸在快感中也笑不出来,坐在办公桌上把腿分得更开,认真注视着慕如笙,“我想你让吃的我大鸡鸡,捅进你的嗓子眼儿,让你满脸鼻涕眼泪,说不出来话,只能呜呜求饶,怎么样?” “我不想。” “上面这张嘴不吃,就用下面这张嘴吃吧。”晏栩勾了勾嘴角,“我太大了,直接进去会伤着你,老子是个体贴的好流氓,会认真给你扩张。先把手伸进你的内裤里揉一揉,然后把一根手指捅进去。” 慕如笙没有回答,径自收起桌上的书本,动作缓慢而轻柔,没有一点被调戏的不适感。 晏栩舔了舔嘴唇,盯着她雪白的脖颈又道: “你很紧,也很热,一根手指进去就有点费劲了,但是你很会吃,仙女也会发骚,我刚捅了两下,你下面就哗哗流水了。” “不对。”慕如笙手指一顿。 “哦?”晏栩略微诧异。 这木头精还能陪他玩Dirty talk? “阴道分泌粘液并不意味着女性想要做爱,只是触发了生理机制,是阴道自我保护行为。” 晏栩:“…………” 15.终南山古木精的性教育(1483字)(200珍 晏栩胸膛剧烈起伏,血管里流淌的火焰顺着后脊梁攀上头顶,敏感的神经中枢嗡嗡跳动。 他听清了慕如笙的每一个字,却无法理解这些字连的句意。耳鼓里嗡嗡响动,单单只从仙女口中听到“阴道”这两个字足以让他发疯了,而那毫无起伏的声调,如冰雪般冰冷的声线更让他濒临崩溃。 他手上更加用力,一撸到底,碰到下面两个鼓鼓的精囊,向上拔起,带起四溅的前列腺液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晶亮的痕迹。 “妈的,你流出的水把我整个手弄湿了,我又加第二根、第三根……搅来搅去,小骚逼里越来越湿,然后你抱着我大声叫床,还主动晃屁股,就像骑在我手上,求我操你,”晏栩一抬头,一滴汗水从脸颊滑落,顿显淫靡之气,惊艳十足,“怎么样?有错误吗?” 慕如笙置若罔闻,脱下白大褂挂到衣架上。 “我一把大鸡鸡顶进去,你就死死咬着我,逼是个好逼,也是骚逼,”晏栩呼吸加重,“我的鸡鸡又大又硬,烫得你叫了一声,然后我一捅到底,撞到你子宫口上,你爽得全身直哆嗦。” 慕如笙在洗手的间隙中回道:“阴道只有前端两到三厘米有末梢神经。” 晏栩不理仙女说什么,黑色工字背心之外肩颈手臂的肌肉贲张臌胀,显出大理石一般清晰的线条: “你抱着我的脖子,指甲挠我后背,我每往里面撞一下,你都要尖叫一声,往外拔的时候,你还吸着我,不让我走,然后你高潮了,潮吹了,湿得像尿了一样。” “潮吹不是女性高潮的标志。” “你求我操得更用力,求我摸你,哭得满脸是水,我心软去揉你的奶,”晏栩目光落在慕如笙平坦的胸前,“虽然平了点,但我使劲儿揉,这点儿肉也在我手里捏成出了形状,我上面越使劲,你下面咬得越紧。” “乳腺组织像是由很多串葡萄组成的半球形器官,挤压揉捏会导致腺泡破碎形成囊肿。” “你爽得翻白眼,口水流到脖子上了。你抱着我的脖子喘不上气了还不放我松开,小逼缠着我的大鸡鸡……让我用力摸你胸,求我把你摸大。” “脂肪型胸部和乳腺型胸部都不会因为按摩增长,只能通过力量训练刺激胸部大肌肉群。” “操!你闭嘴吧!” 慕如笙安静了。 “我咬住你的乳头……” 距离高潮只剩半步,晏栩加速撸动阴茎,顾不得手腕酸痛,指尖发麻,只想从不断堆叠的快感中释放即将脱缰的欲望。 “我顶到你的子宫里……” 涨得紫黑的阴茎在他手中浮浮沉沉,时而露出圆肿的龟头来,时而只可能看见他漂亮的手指。顶端尿孔兴奋地张开,吐出蜗液一样的水,青筋在手心跳动越来越快,甚至和他心率逐渐重叠。 “操,你他妈太紧了,也太热了……哈啊!” 晏栩闭上眼,紧咬着齿关,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表情说不出是痛苦还是舒服。 灭顶快感当头打下,他小腹一抽,松开手指,阴茎斜立着弹动两下,一股粘液在空气中飞溅开来。 “啊——”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晏栩呻吟着扬起头,浑身颤栗不止,苍白皮肤上透出绯红色。身体先是向前软倒,旋即脊椎一节一节向后弯曲,修长脖颈显现出漂亮的弧度。 房间里久久沉默着,只听沉重的呼吸与剧烈的心跳交织融合。 良久后,晏栩从高潮中缓过神,茫然的目光渐渐聚焦,只见一包面巾纸又递到他面前。 晏栩磨牙,额角抽搐。 “我怎么样?” 晏栩胡乱擦了擦了阴茎,滑上拉链,神色有种莫名其妙的骄傲,像只求表扬的大金毛。 慕如笙:“缺乏生理常识。” “靠!那你缺乏生理尝试。 晏栩心说不跟木头精计较,手一抬,纸团落进了垃圾桶,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脑海里唰地辟下一道闪电! 从前天晚上他在防盗门前打完飞机,接过慕如笙递过来的纸巾开始,晏栩就感觉哪里不太多,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违和在哪里? 正常被视觉污染的姑娘哪怕不愤怒也,至少也知道躲开回避啊。 而这终南山古木精不仅一动不动地站着欣赏,事后还颇为体贴地送上纸巾…… 操!当他是免费的色情表演吗? 老子这张脸下海十万起,拍片百万起,女装反串价格倍杀! 16.所谓“强取豪夺”(2659字) 慕如笙收拾好东西,刚背上单肩包,猝不及防被推得连连向后,紧接着后背抵上了冰凉的墙面,一具火热的肉体压上了她。 晏栩双臂撑在她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耳旁,发红的双眼深深盯着她,呼吸沉重而滚烫。 他的鼻尖慢慢朝她贴近,身体却和她故意保持一点距离——那根刚刚射过的阴茎正在裤裆里膨胀勃起,浪荡登徒子晏二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没隔着裤子顶她。 “别动。”他声音沙哑。 慕如笙本来就没打算挣扎,只是乖巧地靠着墙面,仰起头,眼底如深不见底的幽潭,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又漠然。 这一刻晏二公子才意识到,长白山神木精对他变态追求从来没有明确拒绝过,也没有明确接受过,颇像个骗人感情的绿茶渣女! 慕如笙忽然开口:“我要吃饭了。” “没不让你吃……”晏栩粗喘着,话说了一半突然愣住了,不知道后半句是该开句黄腔还是邀她吃大餐,以及刚才让他突然发疯的理由是什么来着? 啊……终南山千年古木精把他当免费的色情表演,他想问她……问她…… 原来她鼻尖上有颗痣…… 她皮肤这么白怎么之前没看见? 晏栩僵硬地撑在慕如笙身上,乱七八糟的念头一拥而上。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窗外的鸟叫声、自行车铃响以及学生们吵吵闹闹经过的声音涨潮似的漫上来。 空调歇了又响,室内温度还没有凉下来。午间闷热无风,窗帘被冷气吹得一掀一翻。 木头仙女的皮肤很白,瞳孔颜色也浅,这样面对面的姿势,让晏栩从她瞳孔里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那明明是他自己却流露出从他从未有过的紧张。 晏二公子天生熊心豹子胆,连他老子和他老子的老子都没怕过,在小姑娘面前紧张,可去他爸的。 晏栩慢慢低头,喉结剧烈滑动,嘴唇渐渐向前。 然而就在距离与慕如笙的嘴唇不足一厘米时,他蓦然停住了。 仙女注视着他,眼神清澈似水,乌黑的睫毛略微颤抖,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操他妈的!” 晏栩深呼一口气,站直了身体,猛然把慕如笙拥进怀里,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头发。 “操!操!操!!!” 晏二公子又羞又怒,捂着脸原地转了两圈,指着慕如笙凶巴巴道:“不许说出去!” 说罢夹着尾巴溜了,满腔愤恨都融进了摔门的那一声震天响动里。 慕如笙愣愣站墙角,窗帘一飘一飘的,午间阳光在她锁骨上洒下一点金芒,她许久未动,半晌,才慢慢举起手,摸了摸头顶,眼底露出罕见的迷茫。 咣当! 实验室的门又突然被踹开了! 晏·猛兽·壮士·硬汉·栩裹挟着满身怒火杀回来,他下颌线崩得极紧,额头青筋突突跳动,像个龇牙咧嘴雄狮子,向敌人凌空一跃却先崴了脚脖子。 “操!!!” 他红着眼睛扑上来,撒疯中还记得把手托在慕如笙脑后,按她上墙的时候,没嗑到她的头,反倒晏栩自己的手指被狠狠夹了一下。 他没理会那屁大点疼,头一偏,狠狠贴上了她的嘴唇! 晏二公子气势磅礴,可这个吻却极度清纯。单单是嘴唇贴着嘴唇轻轻地碰了碰,连舌头都没伸出来,就像烫嘴似的松开了。 “盖了我的章,你就是老子的人!”晏二公子恶狠狠道,“不从了我,我就屈打成招!!!” 慕如笙纠正:“是强取豪夺。” 晏栩:“………………” 众所周知,强取豪夺是个技术活。 老子自打从娘胎里蹦出来就没吃过这么大的瘪,不识抬举的小娘们,看老子不干死你——这是反派台词。 本少从小到大没有得不到的玩具,女人,你竟然敢拒绝我?我一定要让你爱上本少——这是傻逼的台词。 栩·高尔基·鲁迅·晏曾经说过,人有钱必有闲,一游手好闲就要表演,而所有表演的最终归宿都他妈的是爱情! 晏栩在圈儿里看过太多花心浪荡公子哥儿对威武不能移贫贱不能屈的平庸小女子一见钟情、疯狂追求,追不成强取豪夺的故事了。 大家从一个起跑线开始表演,但命运从这里走向不同的分叉点。有感动天感动地最后感动了姑娘手牵手双双把家还的,但更多的强取豪夺走向了不可描述的午夜剧场。 有带枪轰人家门,吓得人家父母犯了心脏病的;有把姑娘绑在凳子上两天两夜,不从了他就不给吃不给喝也不让上厕所的;还有直接开了死亡证明,从此让姑娘人间蒸发的……这么多强取豪夺的悲剧里,首先要说的是京城四大名妓之首的故事。 中央高官的独生子看上了一位北大高材生,杀了人家父母,当着男友的面轮奸了她,逼得人家姑娘下海卖身。那时候“天上人间”还没被取缔,京圈大佬还能夜夜笙歌,有才有貌还有故事的姑娘一进窑子立刻成了头牌,给亲给摸还给睡,冰火、群P、SM什么都肯玩,就一点要求:卖身葬父,报仇雪恨。 大佬们多少都有点侠骨柔情,晏栩也听得热血沸腾,要不是他还上小学,他都想替天行道撸袖子往前冲了。可惜侠客传奇只是传奇,直到13年打老虎,害人不浅的中央高官才落马,而头牌花魁早在08年就被“自杀”成为四九城里一抹寂寥的香魂。 晏二公子觉得,前辈们用尸骨蹚出来的血路,他要是还能往上踩,那他可就是绝世大傻逼了。 “安顿人姑娘的亲戚?”胡鹏翘着二郎腿坐在包厢卡座里,夜店五彩斑斓的灯光将他的脸映得狰狞,“没工作的找工作,做生意的和当地工商局打点一下,体制里的升职加薪,996的早点解脱,您老这是扶贫啊?扶贫啊?还是扶贫啊?” “你懂个屁,先礼后兵,老子这是先送礼!”晏栩冷笑,“礼不成就直接干她。” 包厢隔音甚好,门一关鬼哭狼嚎的音乐全部关在了外面。晏栩对面的两个年轻男人各占了一处沙发,两腿分别坐着一个漂亮性感的小模特。 “那我劝你不如直接上了,”被亲爹拎着上岸,插进体制里苟酉苟副科长“啪”地把一沓文件摔上了茶几,“人爹妈是浙大附医的外科医生,来往的亲戚里没欠过高利贷的,也没当官发财的,就是个普通人家,没你发挥余热的空间。” “我反倒觉得是好事儿,”胡鹏在这种事情上经验颇丰,“她家里黑的白的都没人,你把她就地那个了,她也不能闹翻天。” “你加油啊,说好一周弄上床,这可都过去两天了,”苟酉抿了口酒,朝胡鹏扬了扬下巴,“向前辈取个经?” “滚你们大爷的吧。” 晏栩目光冷漠地扫过他们俩腿上的野模,然后又略微低头,注视着酒杯里的冰块,拇指轻轻抹去杯壁上水雾,半晌,他慢慢勾起一侧嘴角笑了。 晏二少不愧是有着倾国倾城级别美貌的男美人,这种油腻得像歪嘴赘婿的表情在他脸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一旁添酒的小模特霍然起身,凑到晏栩身边,却被他一抬手推开了。 “你们对付庸脂俗粉的经验也能拿到老子面前吹牛逼?” 苟酉察觉到他话里的骄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傲,把葡萄皮吐到姑娘手上,笑着问:“有想法了?” “你们除了买包包就是送珠宝吧?送房送车还不能写人名儿,没有北京户口,也没有五年社保,走个司法程序还得小心谨慎怕被家里发现,”晏栩挑眉得意道,“你们有谁去清华走过关系吗?” “操,”胡鹏和苟酉对视了一眼,“人姑娘在清华教书,不是你在清华教书。” “这把你牛逼的……” “老子的妞儿,就是牛逼。” “牛逼我承认,但还不是你的,”苟酉道,“还有四天。” 胡鹏举杯:“上吧英雄。” ——以下不收费—— 感谢大家支持正版,继续求珍珠,求收藏呀。点首页的“我要评分”就可以送珍珠,每人每天有两颗珍珠,不送也会浪费。 17.变态中的极品,极品中的变态(1990字) 晏二公子前夜喝得烂醉,第二天果不其然起晚了……晚到错过了慕老师的午餐和下午前的两节课,等他头重脚轻晃悠到实验室时,没看见他的“药”,心里顿时哇凉一片,太阳穴疼得更厉害了。 颜狗学生提醒道:“慕老师去医务室开药了,一会儿就回来。” 想了想她又道:“嘶!不过今天下午还有教师例会,慕老师也可能直接去开会了。” 晏栩失魂落魄地坐进“二公子专座”,下巴托着慕如笙的保温杯,盯着窗外发呆,几秒钟后整个人像猝然通电似的跳了起来! 开药?什么药?木头精病了?! 晏栩放下保温杯匆匆往外走,刚走出没多远,迎面碰见了拎着塑料袋的慕如笙。 路两侧树木郁郁葱葱,金灿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洒下,勾勒出仙女婀娜的身影。一瞬间,晏二公子头也不疼了,眼也不花了,屁颠屁颠上前去抢慕如笙的塑料袋。 “不用,”慕如笙道,“我自己拎。” “少废话,松手!” 男人给老婆拎包是天经……呸,什么老婆,一个男人给他看得顺眼的女人拎包是天经地义。 慕如笙道:“我拎得动。” “这不是拎得动拎不动的问题……” 晏栩话说一半消音了。 他心说下辈子都没办法和天山神木讲清楚社会习俗与直男尊严的关系,直接采用最简单粗暴的威胁,于是脱口一句:“你不松手我脱裤子了啊。” ……操!这嘴欠的! 晏栩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俩大耳刮子,就算这木头精真敢看,他也真不敢撸。 然而慕仙女竟然乖乖松了手。 晏栩:“………………” 塑料袋落进手里一刹那,心脏也似乎沉到了深渊。 他和慕如笙还不算熟,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仙女本仙不讲废话,不多做事,纯粹靠理性思维分析万事万物。 方才僵持那0.01秒中,她脑海里一定浮现出了一幅有着无数个分岔点的树状图,其上是他对她做出的各种行为事迹,精确分析后,最终得出结论——他会当众脱裤子。 操?!! 他在她眼里真他妈是个变态? 嗡嗡—— 晏栩手机适时响起,他低头一看来电显示,霎时心虚退后半步,捏着手机没接电话,朝慕如笙摆摆手:“你去开会吧,药我一会儿给你送到办公室。” 慕如笙不满,伸手去拿晏栩手里的袋子。 晏栩站在马路牙子上,把塑料袋举过头顶,幼稚得像个小学生:“你不走我脱裤子了啊!” 空气一瞬间又凝固了,身后有学生踩着自行车经过,带起一阵夹杂着汗味的热风,不远处操场上有不怕中暑的傻逼奇葩正在打篮球,咚咚咚的声音遥遥传来。 晏栩直勾勾盯着慕如笙,心道正常人怼一句“你脱一个我看看”然而慕仙女在他灼灼视线中,收回手,转过身,顺着阴凉的树影慢慢走远。 晏栩:“…………” 他在她眼里恐怕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纯种极品的变态? “喂李叔?”晏栩接通电话,望着慕如笙的背影,眼底略微闪动,“我们直接校长办公室见吧。” 给老婆……呸!给一个男人看着还算顺眼的姑娘在合法范围内争取最大的福利,结果公示之前低调做人,不要张扬,是真男人的原则。 两小时后…… 夕阳如火如荼,层层叠叠的积云一直堆到天幕尽头,天地间笼罩了一层暗淡的金红,适逢百鸟归巢时刻,连校园里的行人都像风景画的添色。 晏二公子走出办公大楼,浑身上下每根毛孔都散发着得意的气息。他在大楼门口站定,单手叉腰,戴上了墨镜,绝美的人间景色瞬间变得黑沉灰暗,晏二公子心里骂了一句傻逼,又把墨镜摘了下来。 “晏栩——”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站在晏栩身旁,拍拍肩膀道,“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你万事小心,有麻烦找我。” 晏栩痛快道:“谢谢李叔!李叔再见!” 李叔,解放前还可以叫晏家的管家,解放后这么叫就不合适了。他有合法合适且合理的职称,只是晏栩想不起来了。 晏二公子那鸡飞狗跳的日常麻烦分为三档,第一档由胡鹏苟酉加他的三人组担一担,担不住的,就找李叔,连李叔都不行了,那就得去军队找亲哥了躺平认骂了。 给榆木精走后门,还确实是中间档。 李叔上车打火,开着车逐渐远去。 晏栩晃晃悠悠去实验室找慕如笙吃晚餐,一路美哉美哉地哼着小曲儿。 果不其然,榆木精就是木头成精,大好的前途被她那榆木脑子耽误了。 中科少年班毕业,哈佛博士,履历闪闪发光,经历牛逼哄哄,混到现在却是个户口都没解决的讲师,半年前还被抢走了论文署名。 归根结底四个字:人际关系。 今时不同往日,有他晏二公子给榆木仙女撑腰壮胆,以后慕仙女升职加薪的速度可以跟火箭比一比,三年副教授,五年正教授,十年以后就是最牛逼的那种教授了! 晏栩手一摸裤兜,工装裤里鼓鼓囊囊的——下午慕如笙的药他忘记送去了。 靠! 不知道这仙女买的什么药,着不着急吃。 晏栩掏出药盒一瞧,登时瞳孔紧缩! “适应症”后面印了一行小字,打头的“避孕”明晃晃刺瞎了他的眼睛。 避孕? 避孕?!!! 难道这木头精会未卜先知打算今晚对他以身相许?还是他的色诱计划成功,木头精拜倒在他雄浑磅礴的大鸡鸡之下? 晏栩只乐了半秒,隐约感觉哪里不对。 药盒已经被拆过了,他往出一倒,掉出了一张纸条,上面手写着:五月一日三次,六月一日两次,七月后一日一次,八月同上。 晏栩紧咬着牙,双眼通红,剧烈喘息着,脸色阴鸷森冷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周身萦绕着肃穆杀气。 ——他妈的,她是为哪个狗男人吃的避孕药?!! ———以下不收费——— 本文是个沙雕文,重点在搞笑,男主会傻但不会渣,也无前男友、前女友、打胎、出轨等等狗血剧情,感谢各位支持正版,继续求收藏,求珍珠。 明天是周日,不更新,周一晚上八点见。 18.疯狗咬狗男人(2014字) 咣当! 实验室门被猛地踢开,几位正在记录实验数据的学生吓得一个激灵,抬头一看,晏栩站在门口,眉眼压紧,目光凌厉,环视了一圈房间,咬牙切齿问道:“慕如笙呢?” “……慕老师回家了。” 回家?! 木头精像个由精密零件组成的机器人,平时都不会早一秒钟里离开实验室,今天不到七点就回家? 学生仿佛看穿了晏栩的疑惑,解释道:“她每周五都六点半下班。” 晏栩这才意识到他追这块木头还不到一个礼拜。 每逢周五变规则,这他妈是回家约会那个狗男人了吧。 “操她大爷的!”晏栩骂了一句,转身“砰”地摔上了门。 仙女对那个狗男人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吗?还是说她会对他笑?对他撒娇?对他掀起裙子,贴在耳边说“老公操我”? 冰清玉洁的仙女?早他妈就被人操烂了吧。 晏栩紧握着拳头,重重捶了一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随风直上天穹。 星期五的晚高峰,三环上堵成了大型露天停车场,京V大G在咔嚓闪着光的摄像头下一路走应急车道,在一片嫉妒中开下高架桥。 血红的夕阳穿过车玻璃,晏栩冰冷白皙的脸颊朦胧透出光来。 木头精会骑乘吧?也许口活儿还不错。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能玩个三人行。 不难受。 一点都不。 本来没什么难受的。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他本来也不怎么喜欢那木头精,追她……呸,什么追她,是想上她!想上她也不过是为了治阳痿。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大G在限速25迈的闸道上开得飞起,轮胎剧烈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漂移着冲进辅路,连闯两个红灯,在公交车专用车道上飞驰而过,又拐进非机动车道,一路横冲直撞,顶着此起彼伏的喇叭和叫骂声冲向小区正门。 咚咚咚—— “慕如笙!开门!” 咚咚咚—— “操!你他妈给老子开门!” “咔嚓”一声开锁的声音,室内门拉开,慕如笙隔着防盗门站在门口。看样子刚她洗过澡,头发半干未干披在脑后,脱下了平时那套黑长裤白衬衫,穿了一身纯棉宽松的居家裙,两条修长的大白腿从裙底伸出来,比故作性感的真丝裙都更加诱人。 操操操!! 瞬间一股邪火冲上了头皮。 晏栩双手撑在门板上,胸膛剧烈起伏,不知说什么好,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开门。” 慕如笙声音淡漠:“已经开了。” 晏栩敲了敲防盗门,一字一句清晰说道:“还有这个。” “不开。”慕如笙摇头。 “给老子打开。” “不,你不冷静。” 操他妈的,这能冷静就他妈怪了。 晏栩这张漂亮的脸蛋儿非常有迷惑性,平时吊儿郎当的时候,不论是皱眉还是冷笑都给人一种赏心悦目感觉,美人就是有特权,只要看着他,不管他做什么都生不起来气。 然而他一旦真正动怒,眉宇间森然冷漠,眼底眸光雪亮,如高山冰川般尖锐刺人。 “别怕,”晏栩深深盯着慕如笙,声线颤抖,“我不打你。” 不论什么情况下他都不会对女人动手。 但是! 他要干死那个奸夫! 抽他筋扒他皮,叫来一群壮汉在这木头精面前轮了他,让她眼睁睁看着她心爱的男人在其他男人们身下如何呻吟惨叫! 然后他要把慕如笙囚禁起来。 ……以后她哪儿都不用去了,还当个鸡巴科学家呀,就关在地下室给他下崽儿,没日没夜地干她,操她,让她肚子里灌满他的精液,让她天天哭着求饶,一年生俩,俩年抱三,十年生十二个,生个男足队叱咤全亚洲! “请你离开,否则我要报警了。” “报警?”晏栩似乎听到了非常有趣的回答,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坏笑,“你报。” 慕如笙没有动,冷冷地看着晏栩。 这几天木头精对凭空多了个“小尾巴”这件事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似乎是打算玩放置Play,等二少爷耐心消磨殆尽去找新玩物消遣。 而这一刻,他们隔着这道冷冰冰的铁门对望时,晏栩头一次感觉到了慕如笙的抗拒。 “报警啊!” “……” “去拿手机。” “……” “怎么了?”晏栩冷笑着,在慕如笙的注视中掏出手机,挑起锋利的眉毛,“老子帮你!” “您好?110服务台,请问您……” 手机开了免提,两个人能清楚听到电话那头的女声,晏栩死死盯着着慕如笙,痛快回答:“东大桥**花园142602,非法入侵和强奸!” 旋即果断挂了电话。 他舔着嘴唇,又踢了踢防盗门:“再问你最后一次,开不开门?” “不开。” “行,那你别开,”晏栩向后退了两步,刚一抬脚又放下了,窸窸窣窣摸出了手机,苦笑道,“我说了不揍你就不揍你,但这么近踹门会伤到你,老子今天心情好,绅士做到底。” 几分钟后,两道脚步声自下而上慢慢接近。然而来人并非警察,而是两个中年男人拎着工具箱爬上了楼。 晏栩撑在防盗门外,慕如笙站在门里,这架势一看就知道是混蛋男朋友撒疯,搞不好姑娘连命都丢了。 那俩人站在台阶平台上站定,犹豫着没上前。 “愣着干什么?”晏栩往后退两步,“把这扇门给老子拆了!” 两个中年人互相对视一眼,无声叹了口气,没敢看慕如笙的眼睛,低头开始干活儿。 房间里的慕如笙倒还平静,只是抱着双臂冷冷望着晏栩。 晏栩靠着对面邻居家的门,回望着慕如笙,手上慢慢点了根烟。 他眼底血丝密布,笑得嚣张,笑得挑衅。 这时,他似乎若有所感,站直了身体,冲着邻居家的猫眼镜冷笑道:“不用麻烦了大妈,没人管602报警,我替我女朋友,谢谢您全家,改天发个‘金牌朝阳大妈’的锦旗给您。” ——以下不收费—— 感谢大家支持正版,继续日常求珍珠,求收藏,500珍珠有加更 沙雕文的男主一定是个傻子…… 不降智商,沙雕不起来……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Pο18м.Cοм 19.肤浅的男人(2521字) 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外面的夕阳由血红转深紫,穿过窗玻璃洒下一片昏暗的光,楼道感光装置声开始工作,声控灯随着拆门的窸窸窣窣声亮了起来。 咣当! 两个中年人一左一右扶着门往上一提,破旧的防盗门乖乖告别岗位,死角和缝隙的久年积尘在空气中上下跃动着。 晏栩扇了扇面前的灰,又吐了口烟,吩咐道:“扛走吧。” 那两个人没多言语,悄然离开了。 寸土寸金的东大桥入住率不可能低,晚上六七点钟只有体制内才能按时下班,芸芸996还在加班,所以晏栩撒疯这十多分钟都没有一个邻居经过。 楼道里一片寂静。 晏栩没着急动,慢悠悠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扔掉烟头狠狠踩灭火星,然后一步又一步走向前,犹如饥肠辘辘的雄狮走向任人宰割的猎物。 科学家就是科学家,素质高,不尖叫也不骂娘,甚至连里面的那扇门都没关,看样子很是清楚今天没有任何事能拦住他晏二少进这扇门。 晏栩胸膛如烈火焚烧。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可慕如笙眼中没有如期而至的恐惧或厌恶,依然那么平静,平静得好像他的所作所为在她眼里的都不值一提。 他更愤怒了。 操他妈!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眼睛里有他! 楼梯房比电梯房的公摊面积少很多,看起来更宽敞。四面墙壁只刮了大白,没有任何装饰。晏栩以为凭这仙女平日里的着装,家里怎么着也得是个北欧极简主义风格,没想到这间房就像“北京九十年代家庭”的样板间一样,墙上打了深棕色壁橱、客厅里摆着中式古典家具、连窗帘都眼熟得让晏栩想起了他姥姥。 ——唯一打破穿越感的是那套看着颇为专业的家庭影院。 晏栩先在客厅里环视一圈,然后“砰”地踹开了主卧房门,拉开一间间壁橱门,翻开衣架上那一件件完全相同的白衬衫、黑长裤,确认后头没藏着人又去踹开了次卧的门,仔仔细细检查了书桌下、书柜旁和落地盆栽植物后面。 他滑开卫生间的玻璃门,“哗啦”拉开浴帘,浴缸里空无一人。 杂物间……阳台……厨房……晏二公子连冰箱冰藏室门都打开了就差掀锅盖了。 一无所获的晏魔王站在阳台门前,单手叉腰,沉吟不语。慕如笙始终站在一旁,任由他折腾。 忽然,晏栩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皮微阖,朝慕如笙挑衅地抬了抬眉毛。旋即大步流星走向阳台,“砰”地推开了铝合金窗户。 闷热的晚风一拂而入,顷刻间吹散了空调房里的凉气。 晏栩双手撑着窗台向外一翻,以一种不论从力量、柔韧性还是角度都极其匪夷所思的动作把自己荡出窗户,轻飘飘落在五楼的铁窗栏上。 没、有、人! 他又纵身一跳,落到旁边到卧室窗下的空调室外机上,左右扫视,抬头向上,依然没、有、人! 空气闷热潮湿,一番运动让晏栩满身是汗,偌大的汗珠正顺着鬓角一滴一滴往下流。 然而这一刻,二逼公子竟然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这奸夫要么跳窗逃了,要么……就根本没有奸夫? 盛夏傍晚,浩渺天幕上笼罩着一层薄纱,启明星穿破深紫色云雾,一闪一烁。不远处,二环路上两排猩红的汽车尾灯缓缓向前,犹如在紫色调画板中劈开的一道红线。 晏二公子降低重心,半蹲在空调及室外机,正想抽根烟,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五层楼高二十米,跳下来容易,但这他妈怎么回去?! 他蓦然一抬头,正好对上了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慕如笙站在阳台窗口。 “要绳子吗?” 晏栩:“……” 仙女就是仙女,气宇轩昂、气度非凡、气量能撑船! 晏二公子心中百感交集。 然而那千分之一秒里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把头一扭,“哼”了一声,站起来攀着四楼阳台的铁窗,纵身跳到三楼的空调室外机上。 他身手矫健,灵活似猴儿,像古早的成龙动作片,跳过三楼、二楼,最后稳稳落到地面上。 旋即他站起身拍拍了裤脚上的灰,骄傲地一抬头。 黑暗中,慕如笙面无表情关上了窗户。 晏栩:“…………” 这时,楼下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大家举着手机,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小伙子。 晏二公子转过身,恶狠狠道:“都看什么看?没看过人捉奸啊,滚开!” 围观群众:“…………” 十五分钟后。 602室没有了防盗门,里面那内层门还没有关,晏二少手里拎着常用于赔礼道歉与探望病人场合的万能礼物——两塑料袋水果堂而皇之进了门,心说刚才忘买蚊香了。 “咳咳。”晏二少清了清嗓子。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慕如笙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慕如笙相貌就是普通的“好看”,称不上晏栩的“漂亮”或“美丽”,但她那如机械运转般的生理机制却让她少了几分烟火气,这么一动不动盯着人看的时候,仿佛触发了“恐怖谷”心理冰冷又可怕。 放火烧过学校、亲手揍过老师、剪过亲爷爷胡子,在亲爹脸上画过王八、在天安门城楼上撒过尿、在十三陵开过派对的晏二公子一瞬间就怂了。 但他赌上男人最后的尊严,仍然高傲地仰着脖子,从裤袋里摸出药盒扔上桌面。 “这是什么?” “妈富隆。” “靠!老子认字!你……”晏栩舌根发酸,双眼泛红,“你为了哪个狗吃的?” “没有狗,”慕如笙皱紧眉头,“为我自己。” “你你你……” 晏二公子的委屈都快冒泡了,他心说当然知道你是为了自己不怀孕吃的,但他妈是哪个不带套儿的王八蛋!!! 房间里鸦雀无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晏栩站着,慕如笙坐着,两个人一高一低静静对视了十秒。 慕如笙这半辈子的唯一一次灵光乍现可能就用在此时了! “避孕药由雌激素和孕激素配伍而成,除了避孕,还有治疗子宫腺肌症、子宫内膜异位症、巧克力囊肿、原发性闭经等等常见妇科疾病的药效。” 晏栩惊喜道:“你有什么病?” “…………” 但一瞬间他脸色又沉下来了:“你有妇科病?” 慕如笙眨了眨眼,不知是因为今生第二次灵光乍现,还是出于生物科研工作者对男人这种肤浅生物的认知,主动回答道: “妇科病是像感冒一样普通的常见病,不是由性生活造成的。即使是由性传播造成的妇科病,也不能证明患者私生活混乱,因为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致病菌大多由男性伴侣携带,有固定伴侣也有患病风险。哪怕像梅毒、淋病、HIV这种冠以‘性传播’的疾病其实也有母婴传播路径。” “……”晏栩面上一哂。 既然话没出口,当然打死都不承认方才想到的龌龊念头。 他放下装着水果的塑料袋,也放低了姿态,坐到慕如笙身旁,直男之魂在虚空中熊熊燃烧,自我感觉颇为大度、颇为宽容、颇为识大体地说了一句: “没事儿啊,没事儿,有病治病,治不好也没关系,大不了咱不生了呗,我这破基因不传下去,也算是为地球做贡献了。” 慕如笙断然道:“我能不能生育与你的基因没关系。” “…………”晏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半天才说道,“你说的对。” Pο18м.Cοм 20.裙底世界(2533字) 西方天际已经沉寂,浓黑中只余一线淡薄的天光,穿过客厅窗玻璃,映照在地板上。 尴尬到极致的安静中,晏栩声音破冰似的响起: “那……那个啥……虽然那破门没什么卵用,好歹也是一……一辆……一扇门,你一个姑娘,睡在的没有防盗门的屋子里,我过……过意不去,不如,我今天留下来陪你吧。” 慕如笙淡淡瞥了他一眼,还没开口,晏栩又抢先说话:“我睡沙发,地板也行。” 然后他神色严肃,目光诚恳,又极其认真地补充了一句:“但是我是真心想和你做爱的。” 室温达到25度时空调会暂停运转,空气渐渐变热,空调又嗡嗡吹起了冷风。慕如笙正在坐在空调下,睡衣裙角在风中飞扬,像一只翩跹的白蝶,一舐一舐地露出小腿肚,常年不见日光的皮肤显出没有血色的冷白。 晏栩口干舌燥,盯着慕如笙的小腿,像被鬼附身了似的站起身,走到慕如笙面前,拽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站起来。 “你要做什么?” “我保证不操你,”晏栩在慕如笙疑惑的目光中慢慢俯下身,坐在地板上,然后微微一笑,“当我赔罪,让你爽一爽。” “不……”慕如笙似乎察觉到什么,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却被晏栩按住了右腿。 他坐在她脚下,仰头凝视着她,昏暗光线中他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微光,像炎热夏夜里的深潭,能让无声无息溺毙其中。 慕如笙只失神了一秒钟,便错过了最佳逃离机会。紧接着,晏栩摩挲着她的右脚踝,又掀起了她的裙子。 “你别……” 一句话还没说话,慕如笙眼底剧烈一缩,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晏栩竟然钻进了她的裙底! 中南海里爬过树,天安门上撒过尿,五岁杀过鸡、七岁撵过鹅、十岁单挑十二岁军区小霸王把对方打得叫爸爸的晏二公子此时此刻正抱着一条腿忘情深吻。 慕如笙彻底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倒映出对面墙壁上时钟,最细的秒针在眼底走过大半圈,她才猛地哆嗦了一下。 晏栩坐在地板上,像考拉一样抱着她的腿把四肢都缠上去。他仰头舔吻她的皮肤,舌头好像一支柔软的毛笔,滑过她刚刚洗干净还带着一点六神蛇胆驱蚊沐浴露香味儿的皮肤。 他的舌尖是墨,她的皮肤是宣纸,舌尖游走过的每一寸皮肤都沾染上了他的气息, 从膝盖为起点,一圈一圈如蛇身缠绕,从大腿前方舔到腿侧再含到后方的皮肤,牙齿叼起一小块细腻的皮肤,轻轻地磨,最后舔到大腿根的内裤边沿。 果然,仙女的内裤是白色纯棉,晏栩想。 房间里没有开灯,裙底更是昏暗,瞳孔适应了这种光线,在黑暗中看得很清。 内裤边沿支棱出几根又黑又亮的毛发,晏栩毫不犹豫咬住耻毛,轻轻向外一拽—— “啊——”慕如笙的喘息加重了。 白色内裤包裹着阴部正一收一缩颤抖,几滴液体在内裤前方渗出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阴道分泌液体,不一定是女性情动标志,也可能是阴道在自我保护。 她现在才不是自我保护,是情动了,是因为他情动了。晏栩忽然被这个念头刺激得全身发烫,心底好像有万千烟花同时绽放。 他仰头注视着她的阴部,舔了舔焦躁的唇。 内裤中间的湿痕越来越大,水渍正慢慢向四周蔓延。 晏栩喉咙滚了一下,颤抖着抬起手,食指按上了那一块水渍。 “嗯哼……” 慕如笙颤动了。 这一瞬间,全世界都好像静了音,只剩下心跳与呼吸交织成擂鼓。 裙底闷热黑暗,晏栩呼吸不畅,却在缺氧中无限放大了感觉神经。裙边擦过他手臂的细痒触感、那如像猫儿一样勾人的呼吸声,以及鼻端越来越浓重腥膻气味,都让他身体里躁动的火流猛然间升高。 一滴汗珠从眉骨滑过侧脸,引发极其轻微的刺痒。晏栩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慕如笙的内裤看,喉结又动了动,脸一偏,吻上了她的左腿。 右腿的每一寸肌肤都染上了他的气息,自然不能厚此薄彼。而这一次,他不再用舌尖描摹,只是用干燥嘴唇轻轻碰触她的皮肤,亲一下就松开,故意发出响亮的“啵”声,而每一声响动过后,仙女内裤前方便会更湿润一点。 慕如笙双腿止不住颤抖,内裤下包裹的阴部剧烈起伏。晏栩再次亲到内裤边沿,指尖勾起了一边,弹性甚好的内裤撑起来,余下的布料顿时勒紧住下方肉穴。 她的喘息声变慢了,似乎还蕴藏着某种期待。 然而晏栩一松手,内裤重重弹了回去。 不知是因抽痛还是惊惧,慕如笙短促地叫了一声,紧接着下一秒,她整个人剧烈晃动,扬声高尖叫出来。 因为晏栩亲吻着她最私密的地方! 如同核弹在城市上空爆发出巨大的蘑菇云,0.01秒内的冲气波将无数高楼厦大摧毁成碎粉尘埃。 末梢神经最集中部位,先是感受到了鼻腔喷洒而来热气,随后湿漉漉的舌头隔着内裤玩弄肉缝,顺着沟壑自上而下地舔。 慕如笙双腿一软,向后踉跄了两步,直接瘫靠在墙壁上,她双腿间夹着晏栩的头,臀部失控搬颤抖,小腿线条紧紧绷起,连脚趾都像鸡爪一样痉挛,不知该推开他,还是把他绞得更紧。 裙底犹如一方隐秘的小天地,将晏栩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光线、声音、色彩尽数退去,无边的黑暗给了他久违安全感,仗着无人知晓作为保护色,他用鼻梁蹭了蹭肉缝中央的小肉珠,随后向下依然隔着内裤舔弄穴口。 阴道入口的褶皱被他舔软,舌头抵着弹力十足的内裤往肉穴里送。如果没有这层布料的阻拦,他的舌头可以长驱直入,勾着穴内的粘液搅,填满紧致而滚烫的洞穴,在仙女的身体里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横冲直撞。 “啊哼哈……” 慕如笙呜呜咽咽,呻吟声中有了些细微的哭腔。双腿绞紧了晏栩的脖子,挺着腰将阴部送到他面前,似乎想让他深入穴内,好好安慰着里面空虚发痒的阴道。 而晏栩仿佛不懂她的意思,收回了舌头,只有嘴唇衔着穴口狠狠吸吮。 穴口剧烈收缩抖动着,黏腻腥膻的液体汹涌喷出。纯棉内裤完全浸湿了,分不清是慕如笙体内流出的淫水,还是晏栩的口水。 铺天盖地的快感从身下涌来,慕如笙浑身发抖,全身止不住哆嗦,后脑靠着墙壁高高扬起脖子,生理性眼泪淌了满脸。 舌头隔着内裤在她穴口打转,牙齿叼起内裤边沿,但滚烫湿漉润的触感在敏感的穴肉轻轻舔一下便缩了回去。这样欲擒故纵的撩拨像酷刑和折磨,快感每每临近顶端便又按了回去。 慕如笙双腿站不稳,整个人贴着墙根往下滑。 晏栩没有钻出裙底,就着这个姿势托住她的腰,让她慢慢贴着墙壁坐下。两个人处于同一高度,晏栩不方便再舔她下体,便向上拱到她胸口。 慕如笙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裙鼓起来,异形一样的阴影怪物从双腿间停在胸前,不知是忘记了反抗还是因为太舒服根本就不想拒绝,她脸色红润,睫毛湿润乌黑,瞳孔涣散失焦,直勾勾望着黑暗的空气。 下一刻,她突然“嘶”地抽了口冷气,手指攥紧了裙角,条件反射性地挺起胸膛,雪白的颈侧显出优美的弧度。 因为晏栩含住了她的乳尖。 —以下不收费— 求珍珠,求收藏,感谢各位支持 21.神经病是怎样炼成的(2679字) 晏栩的牙关叼着乳头轻轻磨,舌尖在逐渐变硬的肉粒根部舔来舔去,正要用手大力揉搓另一边的乳头时,他忽然想起慕老师的性爱科普小课堂,于是悬在乳头上的手指只轻轻弹了一下,便又向下回到了她的两腿间。 四根指包裹着阴户,大拇指顺着肉缝的沟壑揉弄阴蒂。纯棉内裤被他拧成一股细绳,勒住肉穴和阴蒂来回磨蹭。 全身感官被无限放大,身后是冰冷的墙壁,身前是火热的晏栩,慕如笙被夹在其中无法逃离,只能仰头剧烈喘息。 左侧的乳头逐渐麻木,而右侧一直被冷落的那颗肉粒似乎渗出了强烈的痒意,慕如笙脑海里一片空白,连央求晏栩换一边吃都忘记了,只能无助仰头哗哗流泪。 然而晏栩却若有所感般松开了左边。 “今天不欺负你。”他的声音从衣服里传来。 然后右侧的乳头终于被含进口中,像能吸出奶一样大力吸吮。 “今天不欺负你。” 晏栩又重复一遍,这句话倒像他对自己说的。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陷入黑暗,客厅没有拉窗帘,房间里只有对面居民楼映来的灯光。 晏栩在衣裙里沉醉不知日夜,在极度缺氧状态下,耳鼓嗡嗡响动,连慕如笙喘息声音的都仿佛隔得很远,好像回到母亲子宫内的胎儿,感受到久违的安全,连憋在裤裆里快硬到了废了的阴茎都无暇理会,只想躲在衣裙里,舔到天荒地老。 临近七夕,大悦城处处挂着紫粉色喜鹊和祥云装饰。周日下午三四点钟正是客流量最大的时候,大堂一层的两架扶梯——“一层至二层”与“一层直达六层”上都站满了人。 慕如笙一如既往穿着白衣黑裤,乘直达四层的扶梯上楼,身前身后都是腻腻歪歪的小情侣,她面容平静,双眼直视前方,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对面扶梯上那道鬼鬼祟祟的视线。 二十一世纪最反人类的设计莫过于商场扶梯,上楼入口与下楼入口摆在一起,如果想连续上楼或连续下楼,就必须绕过一整层商铺,去十万八千里之外扶梯出/入口。 这样设计是为让顾客多走几步,多看几家橱窗,增加潜在购买性。而对于着急上厕所和着急做坏事儿的人来说,就他妈的暴躁到想杀人了。 一个穿着黑长裤黑卫衣,头戴黑色鸭舌帽,鼻梁上架着黑墨镜、黑口罩遮挡了下半张脸的男人,大步从二楼至三楼的扶梯迈下来,飞奔过一整层商场,绕了他妈的整整一圈,才跑上“三层升至四层”的扶梯。 而对面,直达电梯慢悠悠升过了四楼,慕如笙不动如山,只有空调冷风略微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 这边间谍打扮的男人简直累成了狗,一路风风火火,连越六层电梯,跑了六层商场,紧赶慢赶终于和慕如笙同时到达六层,然而他们之间依然隔着银河般遥远的半个天井。 “间谍”双手插进卫衣里,缩着胸、低着头,极其不想引人注意似的,嗖嗖嗖捣腾着小碎步冲着“直达”电梯口遛过去,刚走出拐角,他整个人猛地一惊,只见慕如笙正朝这边缓缓走来。 靠!走反了!应该绕四分之三的路去背后跟踪她! 目标即将暴露,任务濒临失败,在那千钧一发的零点零一秒中,间谍借助“地形”顺势潜伏,转过身面朝售卖假发、丝巾和帽子的柜台,一把薅起戴在模特头颅上的假发,飞快呼噜了两下。 这时,柜台圆镜映照出慕如笙慢慢离开的身影,“间谍”这呼了口气,慢慢放松了颈肩。 “先生,这是全真发制作,不掉毛,不变形,在阳光下都不反光,”见多识广的售货员没有流露出丁点儿歧视或疑惑,脸上带着甜美微笑问道,“您是送人还是自己戴?” “………………”间谍先生当即摘了墨镜,露出那双极其漂亮的眼睛,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然而对方不仅没接收到他愤怒的信号,反而像被他的美貌震撼住似的,极其兴奋地从柜台下取出一顶的大波浪卷发。 “青木色更合适您的冷白皮哦,”她压低了声音,神秘道,“是和三层那家lo裙店的特别联动款!” “滚!” “间谍”冷冷吐出这一个字,转过身滚远了。 晏二公子有生以来第一次……怂了。 前天晚上从青城山木头精的裙子底钻出来,他坐在地板上剧烈喘息了许久,和那尚未从高潮中平复下来的仙女对视了几秒,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舔了一个女人的……那玩意儿。 啊啊啊啊啊! 他堂堂晏二少,竟然把嘴怼在了那里? 操啊!还像个变态一样钻人家裙子摸人家大腿?!! 晏栩连漱口都忘了,当即红着脸爬起来,夹着尾巴一溜烟跑了。 直到从拥挤的二环开出六环,在京津高速上飙出将近180迈的野风才让他灌满精液的废物脑子稍稍冷静下来,然后他意识到了两件事: 第一,他舔了……那里,以后都没法儿做人了。 第二,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他把人家姑娘防盗门拆了,还没有给人装回去。 晏二公子捂着脸嗷呜一声滚回家,躲在卧室里怒打两天飞机,企图借助性快感驱逐不堪回首的记忆。 大丈夫顶天立地,舔女人算什么怎么回事! 君子远庖厨,舔女人算什么怎么回事!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舔女人算什么怎么回事!!! 何况他对那个木头精只不过是好奇,最多是玩玩而已。怎么他妈的鬼使神差去舔……舔那里了呢?舔了他妈的也就算了,但是为什么这两天一做梦就钻回裙底呢!甚至打飞机的时候有光都不爽,躲在被子里制造成裙底的闷热昏暗才能来感觉。 晏二公子一不缺家庭关爱,二没有心理阴影,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为什么痴迷裙底。 难不成,变态还能上瘾?! 不分场合对着姑娘打飞机也就算了,现在还解锁了新关卡——舔逼?!! 不见昆仑山神木精的第一天,想她,晏二公子打了一天飞机。 不见昆仑山神木精的第二天,还是想她,晏二公子又打了一天飞机。 不见昆仑山神木精的第二天傍晚,看人出殡不嫌事儿大的胡鹏打来了电话,首先委婉表示了对晏二少的哀悼,并送上最沉重的问候,接着希望他来世……希望他再接再厉,越挫越勇,不要为一根木头留下心魔,毕竟这世上两条腿的木头难找,两条腿的姑娘遍地都是。 彼时晏栩裤子还没穿上,手机贴在耳旁,正拿着纸巾擦精液,闻言差点咬着舌尖,心说,胡鹏是怎么知道他舔了那玩意儿的?……以后他在道上还混不混了?!!! “也没那么难受,”晏二公子死要面子,“人活着还是得多体验点不同,丰富各种类型的经验。” “你说得对,”电话那头的胡鹏听起来倒是诚恳,“那姑娘就是根木头,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当然,当然,”晏栩忍不住问,“不过你他妈是怎么知道的?” “你上热搜了。” 晏栩一瞪眼:“哈?” “京V从清华一路飙到朝阳门,还从翻窗户从六楼跳到一楼,”胡鹏冷笑,“你觉得热搜是谁花钱压下去的?” 晏栩松了口气:“啊……是这个啊,这个啊。” “那天晚上我觉得你精神状态可能有问题了,就派人跟了那木头两天,果然你这两天闭门不出,她就红杏出墙了,”胡鹏故作忧伤地叹了口气,其实幸灾乐祸说道,“虽然人家是霸道总裁,但你是根正苗红红三代啊,虽然人家身高马大,但你美貌如花雌雄莫辨啊,虽然人家有点小钱,但你有权有势啊,唉,爱情啊,强扭的瓜不甜……” 晏栩听出来不太对了:“你说啥呢?” “慕老师的男朋友啊。” 晏栩噌地翻身坐起,声音都变都调:“你他妈再说一遍?” 22.罕见有耐心搞革命的90后壮士是也(2398字 胡鹏问:“合着刚才聊这么久,你以为我说什么呢?” “别他妈废话,什么男朋友?” “你自己看,节哀顺变吧,狗栩。” “…………”是汪栩谢谢。 挂了电话,微信立刻收到了几条小视频。 时间是昨天晚上九点多,慕如笙照常从朝阳医院门前经过。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 只见一辆雷克萨斯突然从医院停车场门口遛车了! 白衣仙女慕如笙正迈下马路牙子,好巧不巧,她脚下踩的那块砖头一松,整个人跌倒在地,车尾灯将她的脸映得血红。 晏栩叼着被角,全身一抖,险些没把手机扔了。 然而就在血花四溅的一瞬间,车屁股在距离仙女侧脸只有几厘米的地方稳稳停住了,并且一脚油门,开上缓坡。 晏栩松了口气,心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仙女有神仙保佑,他特么的就旷工两天,差一点就天人永隔。 紧接着下一秒,晏二公子沉下了脸,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只见那辆傻逼车的傻逼司机匆匆下车,半蹲在慕如笙身前,和她说两了句什么,然后勾着她的腿窝儿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操他大爷的!!! 夜风轻柔地刮起了男人的西装下摆,慕如笙乖巧依偎在他怀里,仿佛男人脚下迈进的不是医院大门,而是洞房门槛!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胡鹏又发来两条微信: 【慕老师脚没事儿,不过那男的昨天晚上送她回家,今天早上又接她上班,估计一会儿还要接她下班。】 【这是他的资料,请您过目。】 【你不是输在家世、相貌和人品上,只是缺了个偶像剧的出场方式。加油吧,皮卡丘,下一个女孩会更好。】 去他妈的下一个! 晏栩死死扣着手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的第一反应理所应当是愤怒。 妈了个鸡的,这狗男人能把你舔得直翻白眼吗? 而愤怒到了极致,他竟然有点想哭,倒也不是委屈,而是心酸、欣慰、骄傲等等一系列复杂情感在心底咕噜咕噜冒着泡。 ——这不是情敌,这不是情敌。 ——这是知己,这是知己。 晏栩泪流满面。 太好了,终于有人也喜欢那木头精了…… 现在傻逼凑了一对儿,他再也不是一朵举世无双的大奇葩了。 兄弟,同道中人啊! 晏二公子做人虽然不着调,但好歹继承了革命先烈的优良基因,有着对待伟大事业的热忱与耐心,以及极为罕见的道德和良心。 换句话说,他没办法在舔完那木头精之后,再堂而皇之出现在她面前。 他觉得自己是占尽便宜的那个。 在他眼里,是他把人家当成布偶好好玩弄了一番,人家姑娘还衣衫不整地躺在地板上时候,他连个亲亲抱抱的后戏都没做都就跑路了,像个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大渣男。 他忘了那个连裤子都没脱,裤裆憋到爆炸,像狗一样趴在姑娘双腿间,舔得水声滋滋作响的人是谁。 商场消防门后隐约闪过一道人影,晏栩压低帽檐,经过消防门前脚步略微放慢,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躲在楼梯间的男人神色凝重向晏栩一点头。 ——一切正常。 晏栩觉得胡鹏说得很对。 他和慕如笙之间,相隔的不是一条银河,而是一个情敌的距离。 这位“同道”兄弟,亲爹是个省长,家里有点小钱,赶上前几年科技创业潮,卖了几个微信小程序,一跃成为财务自由的京圈新贵。 常言道,新贵登场三把火。 这孙子就是他和木头精的粘合剂。 作为前辈,晏栩深深知道接送上下班只是第一阶段,其后便是吃喝玩乐、疯狂追求,追求不成就强取豪夺。 他要踩着“强取豪夺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的时机登场,把昆仑山神木精从炮灰兄弟手中抢回来。 就在这孙子把仙女压上床的前一秒,他如天神降世般带手下踹开门,数十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炮灰的脑袋,然后他扯下自己的黑色皮衣,裹在木头精身上,抱着瑟瑟发抖的仙女大步走出门,任凭身后排山倒海,红火噬天也不回头看一眼。 以上是计划。 但是,晏二公子没时间了。 距离七日赌期结束没有多久了。 所以,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只是他要推波助澜。 事出反常必妖,活成机器人的木头精一反往日作息,周日下午来逛商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来见狗男人的!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要开演! 他的人正分散在大悦城各个出口,只要炮灰狗男人一露面,就立刻打昏套麻袋。然后再派个姑娘把木头精引到僻静处下迷药带走。 本来他是想用骗的方法让木头精自己进酒店的,下药迷晕头不仅头疼,还容易落下心理阴影。 但谁让木头精来大悦城约会! 这是背叛的教训!!! 等双方齐聚酒店后,他先和炮灰兄弟谈一谈,你若愿意按我剧本走,那么便是晴天,你若不愿意,那么想想你今后怎么混,再想想你爹今后怎么混。 至于他给慕如笙准备的剧本,自然是“你从了我,我让你一切都好,你不从了我,想想你怎么办,再你父母怎么办?” 慕如笙再次穿过拐角,走进了一家咖啡厅。晏栩隐蔽行踪,保持适当的距离,这时手机“嗡”地振动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微信:【晏少,准备就绪。】 千里之外的杭州市,两个人膀大腰圆的男人站在候诊室外的走廊上对着正出门诊的医生喀嚓拍了张照片。 晏栩皱起眉头,心说,木头精的父母相貌普通,气质也没特别突出,这木头精是难不成是领养的?还是基因突变? 如果是领养的,现在她变成这样,是不是小时候缺爱?小时候缺爱的话,他可以给她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爱,用最伟大最诚挚的爱将木头浇灌出鲜艳的花朵…… 这时苟酉又发来一条微信: 【干得漂亮!】 晏栩:【???】 苟酉:【不是你干的吗?】 晏栩:【我干吗了?】 【你情敌把胡鹏看上的小模特带走玩去了,刚起飞。】 晏栩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苟酉又发来微信: 【不是他刚才跟你得瑟,你摆了他一道吗?】 晏栩:“……………………” 【那孙子去哪儿了?】 【南海,据说是个荤趴。】 不远处的F口消防门后,手下透过门缝遥遥向晏栩点头。 晏栩顿时如遭雷击,表情一片空白。 操?!! 这孙子就这么放弃了? 现在这世道,人心都这么浮躁的吗? 三天不哄上床就换下一个了? 这特么可是清华的教授啊,岂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得上的? 唉,这路遥马急的人世间啊! 晏栩气得一把摘了口罩。 ——他真切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罕见的有耐心搞革命的90后。 等等,那木头精来和谁约会?! 晏栩站在落地窗外,捏着手机蓦然一抬头,只见慕如笙怀里抱着一只巨肥的布偶猫,一人一猫,两双无辜又淡然的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他拧着僵硬的脖子,往奶茶店门口一看,牌子上清清楚楚写着四个字。 ——柠檬猫咖。 “…………”操,掉马了。 23.我是谁?我在哪儿?(2118字) 几米之外,一人一猫隔着玻璃窗,投过来两道看傻逼似的眼神。 ——落地窗上倒映出晏栩的身影,黑衣黑裤黑帽黑口罩,在一群短袖短裤的人中忒显眼也忒“鲜艳”了点。 “………………”晏二公子二话没说,转身掉头就走。出门打车直奔后海,认真思考了一路怎么才能死得其所,最后得出结论是: 吊死在胡鹏的酒吧门前。 去他妈隔着一个情敌的距离!去他妈缺一个偶像剧出场方式! 这个时间段酒吧还没营业,服务生们认识这位三天两头来闹事的晏爷爷,各个乖巧如鹌鹑,眼睁睁看着这位爷一言不发走进吧台,从酒柜上取下了两瓶最贵的镇店之宝,转身出了酒吧,就在坐在对面河边的柳树下,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从金红的夕阳喝到了月上柳梢,期间胡老板亲自来劝过两次,都被这位祖宗扔瓶子赶走了。 河里是游野泳的大爷大妈,路上是吹着口哨的遛狗邻居,自行车铃回荡在闷热的空气中,风是世俗的风,蚊子是市井的蚊子。 而晏二公子最需要的,其实是个空无一人的天桥、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灯火迷离的城市大楼,好衬托他的寂寞、空虚与事儿精。 胡鹏站在酒吧门口完最后一根烟,懒得再陪戏精表演,随口吩咐服务生:“替我盯着点,真上天桥了,就打120。” 晚上八点半,酒吧一条街准时响起了各种催人泪下的伤感情歌,晏二公子晃晃悠悠站起来,一把薅住了树根底下正进行每日排泄的哈士奇,将酒瓶子对准了狗嘴,指着它的额头,严肃说道:“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狗主人目瞪口呆,忙不迭牵狗跑了。 观摩了全过程的酒保立刻给这位爷叫了个专车,没成想就一转身的功夫,只听扑通一声,酒保一回身,树下已经没人了,黑乎乎的河里水花四溅,紧接着河面趋于平静,半天不见人浮上来。 操?!! 胡鹏一听晏二投河的消息吓得脸都白了立刻找了救援队。 几分钟后红蓝警灯在夜色中闪烁着诡异的光呼啸而至,桥上的大爷大妈指着黄线后的工作人员滔滔不绝讲着一定是那个谁家的小媳妇儿想不开跳河了。就在天下大乱的同时,一公里外,晏栩抹黑爬上了岸,他晃了晃耳朵里的水,招手打车去了东大桥。 这已经是第二次乌龙了,做人可以傻逼,但不能一直傻逼。傻逼有成瘾机制,越犯傻逼,以后越是傻逼。晏·傻逼·栩如是说。 对着人家打了两天飞机,然后捉奸捉了个寂寞,舔完人家那里,又躲在家里打了两天飞机,然后再捉奸又他妈捉了个孤独。 二十多年傻逼值全他妈点在这里了吧。 酒精还没消化,脑海里乱哄哄一片,即使在河里游了一圈,晏二公子都没找回重新做人的勇气,只知道他想见那个木头精,想见到发疯了。 咣咣咣! 崭新的防盗门在昏暗灯光中略微发亮,门上还有没散去的刺鼻气味。晏栩口袋里有备用钥匙,他心说一会儿好好和木头精说说,她要是不同意也别直接开门,免得吓到她,实在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不同意,就再拆一回门,拆门总比陌生男人有家里钥匙……不可怕,嗯! 刚拍了两下门,只听咔嗒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晏栩:??? 慕如笙穿着睡衣站在门口,面容沉静,神情淡漠。 “………………”晏栩愣怔站在门口,脸上像个大染缸一样变幻莫测,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别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操,说这话说得得好像前两天拆门的人不是他一样。 对面防盗门的猫眼镜后似乎闪过了一道身影。 慕如笙侧身让开路:“你不是陌生人。” 晏栩笑了:“那你知道我是谁啊。” 话音一落,晏二公子如遭雷击,猛然间意识到,他还没有向木头仙女自我介绍过。 ——我是谁? ——我是那个大热天穿皮衣热中暑了,晚上尾随你回家对着你打飞机被警察拷走了,第二天继续跑到学校打了一下午飞机,晚上冲到你家把门拆了从六楼跳下去又爬上来钻你裙底舔了半天的“催你麻痹催”?!! “晏栩。” 慕如笙轻声关门。 她嗓音清冷,语调平静,没有南方姑娘那种软糯糯的口音,是很标准的普通话,近似于冰冷的机械,但又因为尾音轻而飘渺得像仙乐。 仙女叫出他名字的一刻,晏栩仿佛被十万伏高压电当头劈中,电得白骨在躯体中猛地亮起,连骨头都酥到外焦里嫩。 “你再说一遍。” “什么?” “叫我的名字。” “晏栩?” “再叫。” “……晏栩。” “操!”晏栩大步上前,一把将慕如笙推到了墙上,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深深盯着她的眼睛,低声问,“你现在知道我在追你吗?” “知道。” 晏栩几乎将她圈在了怀里,阴影笼罩着她平静的面容,彼此间呼吸交织在一起,只要他一低头,就能吻到她的嘴唇。 ……太近了。 小腹下的火一路烧上来,烧得五脏六肺化成血水,烧得喉咙发紧舌尖滚烫。 ……也太热了。 客厅空调嗡嗡响动,晏栩带着满身水汽站在出风口下,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气,只有带着电的火流从心底往外蒸腾成汗珠,黏糊糊地沾在皮肤上。 他贴在慕如笙耳旁吹了口气,故意舔着她的耳垂,低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听说的。” 晏栩目光温柔,手指摩挲着她的侧脸:“怎么说的?” “你要听?” 晏栩疑惑:“嗯?” “那是老晏家的老二,整天没个正经事儿干,不蹲大狱全家人都烧高香了。这次几次秋风扫落叶他们家是没事儿,以后可说不准,晏家老虎一倒,第一个进去的就是他,傍上这么个二世祖,少奶奶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得去送牢饭,还不如老老实实从讲师往上熬。” 慕如笙的语调冰冷到诡异,好像这段话录进了她的大脑,复述只是调出文件,她的言语里察觉不到任何情绪也没有告状的意味,单纯只是满足晏栩的要求讲一遍而已。 而深知人情世故的晏二公子额头青筋直跳,撑在墙上的手都紧攥成拳。 ——以下不收费—— 感谢大家支持正版,继续求珍珠,求收藏 明天周日休息,周一晚上8点见 24.这个傻逼除了喜欢你,一无是处(1573字) ——操他妈的,知识分子讲话也能这么难听?! 晏栩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向来没在意过任何人感受的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抱歉。 如果他不作妖,那仙女现在还是高不可攀的仙女,而不是抱他大腿的小妖精。 他怔怔注视着慕如笙。 对方脑后贴着墙,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睛清澈得如一汪幽潭,仿佛人世间所有的杂念都不能在这双眼睛里激起一丝波澜,就连他现在硬着的下半身像对她的亵渎。 晏栩垂下头,深深吸了口气。 “操!老子要清醒一下!” 他冲向卫生间,拿起淋浴喷头对着自己一阵猛喷。后海毕竟是野泳的主场,潜游了几公里身上也没有臭味,只不过酒精烫得皮肤温度偏高,在凉水中非但没降温,反而越来越热。 操操操! 心脏要融化了,阴茎硬到要废了,脑海咕噜着高温的岩浆,整个人像不断膨胀的气球,再不发泄出来就要爆炸了。 那瞬间晏栩也说不清楚怎么想的,脑子一热,“啪”地掀开马桶盖—— “那是马桶……” 晏栩僵硬地弯腰着,脑袋离马桶还有一段距离,抬头只见慕如笙站在卫生间门口,脸上没有笑意也没有诧异,只是陈述一个事实:那是马桶,不能洗脸。 “靠!老子想撒尿不行吗?” 慕如笙点头转过身。 “等等——” 晏栩站在卫生间空地上,头顶正好是昏黄的灯,他浑身是水,湿漉漉的衬衫紧贴着皮肤,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 一双漂亮的眼睛发红,眼底湿润,怎么看都不像打上门的流氓,反倒像是被流氓欺负了的美人。 慕如笙站在门口,耐心十足等祖宗继续抽风犯混。 晏栩深深吸了口气,一步步走向她,走廊没有开灯,他英俊的面容从清晰过渡到模糊。 “你听好了,”晏栩喉咙剧烈一滚,“我叫晏栩,是个混蛋,整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除了喜欢你,一无是处。” “……”慕如笙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然而晏栩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又嗷地一声跳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大猫,背过身揪着头发几乎崩羞到无地自容。 “操操操操!好他妈恶心,好他妈肉麻!好傻逼啊啊啊操啊!” 慕如笙:“…………” 晏栩原地疯了好半天才转身回来,认真盯着慕如笙的双眼。 “你如所见我就是个大傻逼,”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但这个傻逼从见你第一眼就开始喜欢你……便利店……你催我结账,我骂你‘催你妈逼催’,一回头就看见你……你……你看着就让人很平静,你懂我的意思吗?” 慕如笙缓缓摇头。 晏栩闭了闭眼,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捅到底了。 “好,那我说得清楚一点。” 晏栩从口袋里翻出进了水的手机,开机竟然还能用,然后调出微信小视频,指着偷拍角度里的门诊医生问道: “这是你父母对不对?” 慕如笙点了点头。 “我说过了我是一个大混球,我要干你,不是干一次两次,是天天都要干你的,一直到我干你干腻了,对你没兴趣了,”晏栩舔着嘴唇,“你让我干,我保证你和你父母都衣食无忧。如果你不让,我还是要干你,但是你和你父母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你明白吗?” 房间一时间静得可怕,不远处经过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的汽车在天花板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影。 两个人静静对望了半晌,晏栩感觉周身一寸寸冷下去,酒精渐渐消退,他活了二十多年脑海里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这不是口头威胁。 从见第一面把她当成女鬼那时起,他就中邪了。 而这一刻,当他浑身是水,和慕如笙面对面挤在昏暗狭小的卫生间走廊里时,他忽然就明白了从前那些前仆后继死在女人身上的男人都在想什么。 慕如笙是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前半生里唯一的例外,而他不打算让她继续“例外”。 今天,他要操她。 不论她同不同意,他都一定要爽了自己。 然而下一刻,晏栩懵逼了,他看见仙女的嘴动了动,但却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几秒钟前还很冷静的大脑一瞬间又翻滚起了岩浆,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多巴胺荷尔蒙还是前列腺之类玩意儿一起动作,让他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飘飘欲仙。 “你说什么?”晏栩声音颤抖。 “我说,‘好’。” “好?”晏栩略微低头,眼睛定在慕如笙眼底,生怕她没理解似的啰嗦道,“我再确认一遍,你理解我的意思是,我要和你睡……操他妈的理解……” 晏栩直接打横抱起慕如笙,转身将她抱回浴室。 ——以下不收费—— 抱歉了大家。 今天下午眼睛突然剧痛,去医院检查以后是结膜炎,这三天不能再对着电脑了,但我又不想断更,所以这三天只能更新一千多字,万分抱歉!请大家囤文囤几天吧。 25.帮我洗干净,宝贝儿,然后我好用它操你( 哗哗—— 浴室热气蒸腾,温水从头顶洒下,不断冲刷着两具交缠亲吻的肉体。晏栩衬衫松松垮垮挂在肩头,近乎透明的衣服下是紧绷结实背肌,正随着剧烈喘息勾勒出兴奋的块状。 先前在河里游了几公里,后来又用凉水强迫自己清醒,他满身都是冷水。从淋浴头里喷出来的水只略高于体温,但落在皮肤上却如同闪烁向前的火线。 ——要爆炸了! 因为他正在和仙女深吻。 嘴唇压着嘴唇,舌头缠着舌头,在她口腔里翻滚搅动,舔吻着她敏感的软腭。 慕如笙承受不住,只能呜呜呻吟,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分不清下颌的湿润触感是津液还是温水。 晏栩胸腔里好像沸腾着岩浆,五脏六腑在高温中融成了血水,关节烧得噼里啪啦,一丁点火星就能点燃全身206块骨头,皮肤发烫、毛孔渗出沸水,甚至连每一根血管都将在深吻中灰飞烟灭。 脑海里空白一片,只剩下了最原始的野兽本能。 操! 好他妈爽! 嘶啦—— 纯棉睡裙被撕开扔在瓷砖地上,粗鲁地将纯棉内裤拽到大腿根儿。 “想不想要?” “……” “爽不爽?宝贝儿……” “……” “你真好看……宝贝儿……你真好看。” “……” 晏栩的鼻尖摩挲着慕如笙的侧脸,他略微眯起双眼,反复呢喃着:“你真好看……你真好看……” 慕如笙却依然没什么反应。 冷淡的脸色因为浴室高温而变红,乌黑的眉眼平静如水,双手撑在他的肩膀,眼睛直勾勾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晏栩深深盯着她,没有笑、也没说话,目光好似一支毛笔,扫过她的眉眼、鼻唇、将她的面容深深印在心底。 如果不是顾及河水里的脏东西,晏栩早就扛着她进卧室床上操弄了。他不想在浴室里浪费太久,两三下脱了个精光,露出线条紧实的肌肉,眉心挑衅地一抬,分明在炫耀这一身腱子肉。 慕如笙礼貌地上下打量了一眼,然后脑后靠着浴室墙壁不动了。 连前戏还没开始呢,这就耍赖不干了?仙女都这么消极怠工的吗? “怎么样?”晏栩用硬到爆炸的阴茎去撞她的肚子…… “什么怎么样?” “我的身体,你还满意吗?” “满意。” 晏栩一愣。 他其实只不过顺嘴一问,竟然忘了这仙女理解不了荤话废话,只要是疑问句她都会回答。但不管是不是脑回路不同,只要仙女给他反应,晏栩借着这点台阶就能蹬鼻子上脸。 他全身一丝不挂,慕如笙虽然也裸着,可是内裤还挂在大腿根儿,这副半推半就的样子比全裸更加色情。 晏栩略微倾身向前,一手撑在了瓷砖墙壁上,鼻尖抵着慕如笙的鼻尖轻轻摩挲,另一只手穿进内裤边,在大腿根上反复游走。 平日里很少见阳光的大腿根儿是最敏感的地带,内裤被晏栩拽来拽去,引发一阵极其强烈的刺痒,紧接着晏栩的手背故意擦过了穴口,手指又一勾,弹了下一下已经敏感到极限的肉缝,那一刹那间,慕如笙全身一僵,一股粘稠的液体从双腿间流了下来。 “啊哼——” 仙女的乳尖在晏栩火热目光中颤颤挺立,晏栩顺势亲了亲左边的那颗红点,又用力捏了两下右边的肉粒。 慕如笙淡然如神像般的容颜终于出现了变化——耳廓充血般红,脸颊浮现出桃花一样的粉色,眉眼紧紧压着,连下颌都因咬紧牙关而显出不自然的绷紧。 ——她在紧张。 一直看他像看傻子一样的仙女因为他而浮现出这样难耐和紧张的表情!晏栩心底的火苗“蹭”地窜上了头顶,他一把将慕如笙的内裤提上去,盖住了整个阴部和臀部。 慕如笙懵懂地眨眨眼,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突然整个人被顶上了墙。 晏栩紧紧抱住她的腰,又硬又热的大肉棒隔着内裤狠狠顶撞她的双腿中央。 这只是几下胡乱的发泄,多数撞在了大腿根部,但还是有一下让龟头裹着内裤擦进穴口,那一瞬间就像通电似的,慕如笙猛然夹紧了双腿,正好夹住了那根滚烫的肉棒。 “哈宝贝儿,放松,”晏栩亲了亲慕如笙的头发,“我还没进去呢。” 他拉开两人的距离,稍微弯腰注视着她,挤了一大坨沐浴露到她的手心,随后牵着她的手摸上自己挺立的阴茎,一字一句清晰说道: “帮我洗干净,宝贝儿,然后我好用它操你。” · 晏栩嘴角微抿,似笑非笑,眼睛在昏暗灯光中显出漂亮的光令人怦然心动。慕如笙略微低头,望着掌心那根深红涨到发紫的阴茎,轻轻眨了眨眼睛。 晏栩凝视着她,下意识舔着嘴唇。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就在晏栩打算不再为难她,自己洗个战斗澡时,慕如笙忽然动了。 ——双手包裹着阴茎根部,揉开了沐浴露的泡沫。 她脸上仍旧没有表情,被这样沉静的目光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所注视,阴茎上的青筋怦怦直跳,在她手心里又涨大了一圈,前端又圆又亮的龟头吐出蜗液一样的黏水。 “啊操——” 晏栩勾着慕如笙的脖子,嘴唇不断在她脖颈上落下碎吻,并且开始前后摆腰,快硬到废的阴茎就在仙女手心里摩擦起来。 然后他向下亲吻乳头,舌尖卷着乳晕,牙齿轻轻摩擦硬肉粒,另一边手指也没闲着,伸进内裤里大力揉弄完阴蒂,便顺着沟壑的痕迹滑进阴道口。 一根……两根……三根手指……三指张开,成爪拱在肉穴里,再用指尖用力戳刺湿热温暖的内壁。 “嗯啊……” 瞬息之间,晏栩手指擦过了某个凸点,慕如笙的呻吟猛地拔高一声,小腿肚紧绷出漂亮的曲线。 “哦?这里?” 晏栩又回去寻找方才的凸点,指腹一按,慕如笙顿时浑身一抖,双手松开了晏栩的肉棒,整个人脱力似的靠在墙上,要不是晏栩紧紧压着她,她就要顺着瓷砖墙滑倒在地。 她的表情说不清楚是痛苦还是舒服,大腿根连连颤抖,夹着晏栩手指的肉穴猛地收缩吸紧。 “那看来是这里了。” 26.疯了一样地喜欢你,还想操你(2127字) “那看来是这里了。” 晏栩低声笑了笑,继续亲吻着慕如笙的耳朵。 男人是视觉动物,女人是听觉动物,所以色情片对男人的刺激更大,女人则更喜欢AMSR。 晏栩的声音本就好听,在慕如笙耳旁重重喘息时就像放大了无数倍的活春药,喘得她脑海里一片混乱,仿佛全身感官都集中在被晏栩指奸的肉穴里,连口水都忘记了吞咽,晶亮黏腻的津液从唇角往下淌。 晏二公子虽然生得细皮嫩肉,平时也不干粗活儿,但这双手举铁打拳,经年累月下来,也磨出坚硬粗糙的老茧。他故意用老茧去蹭肉穴内的G点,粗粝的指腹反复搔刮着内壁,肉穴吸得越来越紧,一股接一股的淫水汨汨流淌出。 慕如笙臀部紧缩,用力摇晃腰部,抬手抱住了晏栩的肩膀,近乎骑在他手指上模仿着性交的动作插自己的下体。”啊……哈……“ 晏栩紧扣住她的后腰,感觉到手下凹出了弧度优美的腰窝。紧接着,肉穴一层层吸附着他的手指,在穴口强烈的挤压颤抖中慕如笙仰起头失声尖叫: “啊!” ——她高潮了。 仙女在他手中高潮了。 这个念头刺激得晏栩几近发狂,身下硬邦邦的阴茎像火烧一样的疼。然而此刻他却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安定与平静。 这个人即将是他的了。 如果性交能代表着血契,让有过插入性行为的两个人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就好了。 晏栩将慕如笙拥入怀里,安抚似的拍拍她的后背,低声问:“我要欺负你了。” 慕如笙止不住战栗,缩在他怀里,还没从高潮中回过神来,怔怔望着他。 晏栩向后拉开一点距离,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怕不怕?” 慕如笙懵懵懂懂:“嗯?” “我说,我要开始欺负你了,”晏栩将一条腿挤进她的腿缝里,“你怕不怕?” 慕如笙将脸埋在他肩膀上,许久没有回应,直到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她才轻声说了一个字:“怕。” “不怕,”晏栩笑了,亲吻她湿漉漉的头发,“会让你很舒服。” 说罢他草草冲掉阴茎上的沐浴露,关了淋浴,将慕如笙打横抱起。 “我月初刚检查过,没病,你也吃着避孕药,不会怀孕。” 卧室的双人床上,慕如笙仰头躺着,晏栩跪在她腿间,居高临下望着她。 “钱包里也备了两个套儿,”晏栩用勃发的硬物蹭着她的大腿,“但我不想戴。” 慕如笙拧紧了眉心。 “就这一次,就第一次,我不想隔着橡胶感受你,”晏栩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撒娇似的蹭她,“就第一次不戴,好不好?好不好?” 那滚烫的硬物一下下顶着慕如笙的大腿根,她眉头紧锁,本来很不情愿,但在晏栩那灼热的目光中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那我要进去了。” “嗯。”慕如笙咬着牙偏过头,手指紧紧攥住床单。 “别怕宝贝儿,我会很温柔的。” “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你,疯了一样地喜欢你,还想操你。” 两根手指撑开了穴口,晏栩扶着阴茎缓缓进入。他紧紧盯着慕如笙的侧脸,唯恐错过她脸上最细微的表情,每挺入一寸都要停下来喘几口气。 他们一高一低地上下交叠,晏栩小幅度摆腰,硕大的龟头挤进去,浅浅抽插几下,待内壁略微放松,再向甬道深处捅去。 “疼不疼?” 慕如笙摇摇摇头。 “怕不怕?” 慕如笙红着脸,点点头。 晏栩笑了:“那爽不爽?” 慕如笙仰头看着,没有回答。 大概男人这种时候都有点劣根性,晏栩就这着半进不进的姿势停了下来,也不顾穴肉紧缠着阴茎的舒服,他浅浅抽插,一遍遍问道:“爽不爽?” “……” “嗯?” “……” “爽不爽?” “……” “不说,我就不动。” 慕如笙别开了眼睛,小声道:“嗯。” “嗯?”晏栩坏笑,“‘嗯’是什么意思?我干得你爽不爽,你得让我知道呀宝贝儿。” 寻常姑娘被这么赤裸裸的调戏,一定咬牙切齿从喉咙里挤出个“爽”字,但晏栩操的是个仙女,仙女没有情绪,更不知道羞耻,她就这么躺在晏栩身下,眼神平静,轻飘飘说道:“爽。” 晏栩脑子懵了一秒。 紧接着他眼底闪过冷光,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令人恐怖的戾气,用尽了前半生所有自制力才忍住了没有一捅到底大开大合,只是掐着大腿根双手控制不住力道,在雪白娇嫩的大腿根儿掐出了两道红印。 而情事上的任何痛楚都像增色剂。 慕如笙重重喘息了一声,一下夹紧了身体里的阴茎。 “宝贝儿……”晏栩闷哼一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声,“你放松……” 慕如笙紧闭着双眼,不仅夹住下身,连手指都狠狠绞着床单,像只躲进壳里的乌龟,任凭晏栩如何诱哄都不睁眼,牢牢夹着那根又烫又硬的肉棒。 “你这样我动不了……”晏栩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插进指缝里,安抚道,“乖……这样会伤到你,听话放松。” 慕如笙剧烈喘息着,两颗雪白的胸肉随着呼吸起伏,皮肤涌现出情欲燃烧过的绯红,而她脸上表情依然那么淡然,只有嘴唇正吐出节奏凌乱的呼吸。 “呼……呼……呼……” 晏栩悬在慕如笙身上,一滴晶莹的水珠擦过额角落下。 他抱着慕如笙从浴室到床上连身体都没有擦干,头发上的水珠滴答滴答掉落在仙女脸上,每落下一滴水珠,她紧闭的眼皮都要颤抖一下,像只惊惧的小奶猫。 晏栩看得好笑,忍不住亲了一口她的侧脸,哑着嗓子道:“你不放松,我就真的欺负你了。” 他动了动腰,没有完全拔出肉棒,只是借着插入的姿势摇晃两人紧紧相连的部位。 “嗯……” 慕如笙一哆嗦,抬手抱住了晏栩的肩膀,一不小心指甲掐进了他的皮肉里。 “操!” 这下晏栩被刺激得眼睛都红了,他脸上阴云密布,眼中电闪雷鸣,像只混身插满利剑血流不止的怪兽,重重喘息了几秒后,说道: “我给过你机会了,宝贝儿,可能会有点疼,但会让你很爽——” 说罢,他的肉棒像根烧红了的铁棍往前一挤,猛地顶入了阴道深处。 Pο18м.Cοм 27.疯狗脱缰(2565字) 狰狞青筋的肉棒早先顶进去了一小半,晏栩在靠近G点的位置浅浅抽插了几下,每一次轻轻顶上敏感点就往回退,顶得肉穴涌出更多的粘液方便他挺得更深。 而现在,即使有了前戏的润滑,阴道深处依然有种撕裂般的痛。 慕如笙咬牙哼了一声,条件反射性地夹得更紧。 “操!我要怀疑你是故意的了宝贝。” 晏栩咬着牙,在慕如笙急促的呼吸中只停顿了几秒,旋即掐着她的双腿,胯部重重一挺,整根没入,只剩下两颗鼓鼓的囊袋拍打在臀部上。 啪! 这一声撞击,好似战鼓号角,宣告着情事正式拉开序幕。 “你还好吗?”晏栩拨开慕如笙脸上的头发。 慕如笙小口呼吸,紧张得好像忘记了如何说话,抓住晏栩的肩膀摇了摇头。 “不怕,不怕……” 晏栩轻轻亲吻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语气温柔。而与之相反的则是身下凶猛撞击的阴茎。 那根粗红的肉棒在穴口飞快进出,拉扯着柔嫩的穴肉,撞得白沫四溅。 茎身上青筋狰狞缠绕,随着晏栩的心脏搏动而弹跳。 身体感官在操弄中被放到大无限,慕如笙能感觉到晏栩的睫毛擦过她的眼皮,能感觉到晏栩的耻毛正搔刮着她的穴口,甚至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阴茎上青筋的跳动。 怦怦怦…… 就好像触碰到了晏栩的心脏。 那颗火一样滚烫而坚定的心正在她身体里肆意冲撞,叩门一样地敲击着宫颈。 晏栩的操法非常照顾慕如笙的感受,握着她的腰,九浅一深地顶。 浅浅戳着G点,看慕如笙在他身下急促喘息了几下,然后一次重重地捅到深处,直到胯骨撞上臀肉,撞得两颗精囊都扭曲变形,那瞬间只听慕如笙猝然拔高得尖叫: “啊——” 她满面潮红,双眼紧闭,嘴唇死死咬着,修长的脖颈显出漂亮的弧度曲线,原本僵硬的身体在快速抽插中放松下来,或者说被快感折磨得无法思考,将身体完完全全交给了晏栩,任由他掐着自己的腰,一下一下重重顶进去。 整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晏二公子终于找到了此生最擅长的工作——操穴! 他那强大到变态的体力、使腰杆快速摆动的核心肌群、以及克制自我欲望能维持九浅一深频率的耐心,他笃定全世界都不找不到第二个人能比他更让木头精爽。 肉穴被彻底操开了。 肉棒抽插拉扯出翻红的穴肉,前列腺液和阴道分泌液在阴道中相融,随着阴茎抽出被带出穴口,滴滴答答往身下流。 慕如笙再也跟不上晏栩的体力,原本抱着他的双臂无力下落搁在枕头旁,随着一记顶弄全身剧烈抖动,穴口抽颤,蠕动缠绕着阴茎。 “宝贝儿,你还好吗?” 神一样的肺活量还能让晏栩有空暇说话。 “感觉怎么样?” 慕如笙没有回答,像一只充气娃娃,四肢瘫软在床上,双腿大大张开,仰头呼吸,被他撞得一耸一耸的。 “痛还是爽?” 慕如笙小腹剧烈颤抖,眼睛止不住向上看。 “维持现在这样可以吗?” “……” “更激烈点? 晏栩忽然加快了速度,不再九浅一深,而是挺着腰身,让龟头在穴内横冲直撞,每一次都挺到最深处去撞击宫颈口。 慕如笙被这强势有力的抽插吓出了哭腔:“太深了!” “那温柔点?” 晏栩放慢了速度,连根抽出阴茎,只把龟头塞进穴口,浅浅磨一磨便抽出来。 阴道被反复摩擦,肉穴被操得软烂,长时间的顶弄甬道,里面又麻又酥,现在这样轻飘飘的抽送如隔靴搔痒,阴道一吸一收,表示强烈的不满。 “哈啊哼……” 慕如笙胡乱摇头,脚趾难耐地蜷缩起来,脚底用力摩擦着床单。 “嗯?”晏栩停了下来,轻轻亲了她的额头,“太深也不行,太浅也不行,你还真是……” 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的晏二公子想了想,下了一个常见定义:“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然后,对人世一无所知的慕如笙都被这个形容雷得睁开了眼。 她双眼发红,眼角还有爽出来的生理性眼泪。 这种时刻她眼底竟然也能沉静得像千年古井,深黑的瞳孔犹如漩涡般吸引着晏栩,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那一刹那,激烈的情绪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涌上脑顶,他双手掐着慕如笙的腿窝儿,拖着她的腿部下床站了起来! 起先他怕慕如笙会痛,老老实实在床上用传教士体位和她做爱。现在他站在地板上,双臂拖着她的膝盖窝儿,就像小孩儿把尿一样抱着她。 阴茎仍然插在肉穴里,肩膀肌肉绷起,可怕的臂力和变态的核心肌群让晏栩做这种高难度的体位没有半分难度。 他就是故意羞辱她。 他想知道仙女要到什么程度才能撕开那层迷雾一样冷静的面纱,想知道她皮囊下的灵魂是否也是这般冰冷模样。 手臂用上向上一颠,紫红的阴茎从穴口露出来,再顺着重力自由下落,肉棒便擦过凸起的敏感点没入阴道,重重撞击宫颈口。 阴道只有前方几厘米有神经末梢,顶上宫颈本来没有感觉,但或许是太深了的心理作用,慕如笙只感觉一阵钝痛。 她脚背绷成直线,仅仅皱着眉头,眼底涣散失焦,津液顺着唇角往下淌。 紧接着又是一记剥离,而后重落。 “别怕……掉不下去……” “……” “我喜欢你宝贝儿……” “……” “你喜欢我吗?” “……” 肉穴被反复操弄顶撞,快速抽插带来的水声与肉体撞击声回荡在卧室内。慕如笙向后仰头,前方大开的肉缝被撞得木然,但似乎整个阴蒂都在充血发胀,快感交叠累积不断攀向高峰。 长时间捅磨让甬道里又痛又痒,滔天的快感爽得慕如笙直翻白眼。过电一样麻酥酥的感觉顺着血管流过四肢百骸,仿佛连灵魂都被撞出了肉体。 阴茎撞入,灵魂被撞出肉体;阴茎抽搐,空虚的肉穴又吸回灵魂。 撞出,再归位。 死去活来。 …… 慕如笙在灭顶的快感中失去意识,眼前剩下一片白茫,胸腔内因氧气不足而浮现出火烧般剧痛。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意识到那可怕的抽搐撞击早已停了下来,不知何时两人躺在了床上。 冷汗浸透了她清冷的面容,皮肤像透着光的白瓷。下半身钝痛得没有知觉,不知道晏栩是否还在阴道里面,她试探性地夹了一下。 “操!宝宝,你别乱动,”晏栩 闷哼一声,“我要忍不住了。” “你没射精?”慕如笙疑惑。 晏栩轻笑了一声,拨开她眼前的头发:“你刚才都翻白眼了,怕你爽死,先休息一下。” 慕如笙没有说话,静静感受着晏栩的重量和温度。 卧室里没拉窗帘,对面居民楼与小区路灯的光线穿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房间里满是腥膻的味道,床上被褥凌乱,两人上下交叠,两颗心脏隔着胸膛相贴,逐渐化成一道跳动的节拍。 慕如笙疲惫地眨眨眼,润湿的睫毛沾上了一点微光。 她注视着晏栩的脸庞,从眉眼到下颌喉结,看得十分认真,半晌,慢慢抬起早已脱力的手,摸了摸他的侧脸。 晏栩握住她的手,亲了一口,又在她身体里浅浅抽动起来:“怎么样,你老公厉不厉害?” 慕如笙痛快点头,用那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厉害。” 晏栩:“………………” 他本以为她会纠正“老公”这个称呼的……本以为她会对他的荤话毫无反应的……甚至本以为…… 去他妈的! ……然后晏疯狗就脱缰撒疯了。 ——以下不收费—— 求珍珠,求收藏233333333 初夜肉总算写完了……每次开车感觉大家都没啥兴趣……是不是少写点肉,多写点沙雕比较好? 28.晏二公子失去的可是面子啊(500珍珠加更 晏疯狗就像一头憋久了的饿狼,噩梦里的阳痿给他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阴影,他像证明似的在慕如笙身体里射了一次又一次。 欲望好似在烈火中焚烧,理智在交媾的快感中灰飞烟灭,一开始他还能顾及着仙女的身体情况,怕她明天起床腰酸腿痛,但后来越操邪火越上头,像神经病一样把人抱到阳台上操、坐在厨房灶台上操、塞进衣柜在黑暗封闭的狭小空间里操……还解锁了几个颇有难度的AV的特技姿势。 慕如笙作为脑力工作者,体力严重透支,几次被操到昏迷又活生生被操醒,如此死去活来睡睡醒醒了三四次便彻底人事不省了。 凌晨四点半,窗外天色蒙蒙亮起。 晏栩心满意足地掏出手机,躺在慕如笙身旁,把被角往上拽了拽,刚好盖住木头精的胸前,故意露出了线条精致的肩膀和锁骨。 咔嚓—— 一张充斥着事后淫靡之色的照片瞬间定格。 于此同时…… “我不怕跟他爹妈交待,也不怕和他亲哥交待,大不了我切腹自尽,陪他们老晏家的大宝贝上路,黄泉路上不说斗地主至少还能抽个王八。但我没脸下去见他姥姥啊!小时候爸妈没空管我,我就天天赖在他姥姥家的,他姥姥就是我亲姥姥啊,我怎么有脸说,姥姥我坑死了您的外孙。” 带着搜救队在河里捞了一夜,哭爹喊娘差点上吊的胡鹏已经哭晕过一轮了,此时坐在河岸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豆浆,生无可恋道: “说实话,其实晏栩会为情自杀,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像他这种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说过一句重话的人,心理承受能力本来就不行,再碰上个软硬不吃的主儿,要么他毁灭,要么他毁灭人家。” 苟酉抵着石头掐灭了烟头,郑重拍拍胡鹏的肩膀。 这时手机“叮咚”一声响,苟酉划开屏幕一看,整个人脸色大变,心中无数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费尽了洪荒之力才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正常。 “是捞出来了吗?” 苟酉斩钉截铁:“没有没有。” “别瞒我了,迟早都得知道,”胡鹏望着逐渐亮起的天色,惆怅道,“再去南锣吃顿卤煮,我好准备切腹去了。” “不是,”苟酉咽了口唾沫,镇静道,“晏栩这孙子吧,平时就不着调……” 咔嚓一道闪电劈下,胡鹏和苟酉同时意识到了什么。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苟酉还想保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护裤兜里的手机,但已然来不及了,胡鹏一把将他按到在地,掏出手机划开屏幕,骇然放大的瞳孔映出一排字。 【七天,说睡到就睡到。】 “晏栩,我操你妈!!!” 黎明时分,东方天际隐隐透出鱼肚白,声嘶力竭的怒骂伴随着晨起的群鸽直上天穹。 胡鹏只不过吹了一夜冷风、游了一夜凉水,担惊受怕又捶胸顿足而已,可他晏二公子,失去的可是面子啊! 晏二公子生理和心理都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满足,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才被活脱脱饿醒。 睡前还抱着温香软玉,梦里又和这木头精大战三百回合,迷迷糊糊间手臂一捞,正打算把人抱进怀里再酿酿酱酱一番可是却摸了空。 床铺上凌乱不堪,热风从敞开的窗户灌入,吹散了睡前交媾的腥膻气味。 妈了个…… 晏栩愣怔了好几秒,才强行压下舌尖的酸涩。 算了。 趁着人睡觉的时候跑,这是下次不想约的节奏。不说一起吃顿早餐,至少走的时候留个纸条啊。 若不是这里是木头精的家,他都要怀疑今后再也找不到木头精了,直到几年后,木头精带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娃儿出现,娃儿还是个天才宝宝,四岁斯坦福,五岁当黑客,把他这个一事无成还爱惹是生非的亲爹衬托到尘埃里去。 晏栩转念一想,估计这木头精是不懂。 不懂也好,不懂也好。 晏二少扫了一眼手机里几乎爆炸的信息,熟练地拉黑了胡鹏和苟酉,然后打了个电话给万能李叔。 木头精现在是他的人了,不能再住这么寒酸的房子!正好他在四环有一套别墅,离学校近,住得还舒服,索性趁着木头精去上班,现在就把家搬了,晚上直接带她去那边过夜,试试按摩浴缸,再开瓶小酒…… 心神荡漾的晏二公子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刮了个胡子,换上剪裁考究的衬衣长裤,又为了配衬衣的颜色,特意选了开了一辆宝蓝色法拉利去清华。 晏栩在英国混了个野鸡学位,衣着品味十分英伦。本来脸长得就好,穿衣打扮再稍有品味一些,比满大街的短裤背心高国产挫男帅出一百个段位,风骚得像个基圈的美零,香车美人停在实验楼大门前顿时引来不少注目。 人逢喜事精神爽,晏栩恨不得在街上发传单向每个过路人宣布,老子和仙女睡了,仙女和老子睡了! ……然后一盆凉水当头浇了下来。 29.老婆是强抢来的(3109字) “不去。” 实验楼梯门,慕如笙挎着单肩包,对晏栩视若无睹,抬步往食堂走去。 晏栩不愠不恼,心情还很好,下车反手关了车门,跟在她身后问道:“天天吃食堂你腻不腻啊。” “不腻。” “吃饭是次要的,主要是见见我朋友,”他从后面抱住慕如笙,在她侧脸上亲了一口,戏谑道,“你老公平时和什么人厮混你都不关心吗?” “不关心。” 晏栩:………………行吧,毕竟老婆是强抢来的,她还真不关心。 “吃顿饭子的面子你总得给吧?” “不给。” 晏栩敛去笑意,压紧了眉眼。 昨天晚上还着抱着他大声叫床,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总不能是这木头以为睡了她一次,他就满足了吧。 不好意思,被全世界宠大的晏二公子还真不知道拿冷脸贴人家冷屁股是什么感觉。 他问了三句话,慕如笙怼了他三句话。 就算这木头精的脑回路和常人不一样,听不出来好赖,至少也能察觉到他的不满吧。 点火就着,迎风就上,这特么故意惹他吧。 恰巧此刻正是下课时间,整条路都是过路的学生,晏栩风骚的跑车更是吸引目光,两人面对面僵持的姿势,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是男朋友又把女朋友惹不高兴了。 “操,”晏栩一把抓住慕如笙的胳膊,“这才第一天,你就给老子找不痛快?” “松手。” 慕如笙紧皱眉头,看着手臂上晏栩的手,眼底是明晃晃的厌恶。 直到这时晏栩才察觉到异样,以往不论他怎么作,木头精的反应也只是冷淡而已,但她今天的冷漠和烦躁格外明显。 这是什么意思? 后悔和他睡了? 烦他烦得不行? 嘿,爷还就他妈喜欢给人找不自在。 “我昨晚说什么了,你还记得吗?”晏栩盯着慕如笙的眼睛,语气冰冷道,“你听话,我保证你过得舒服,你不听话,我让你全家都不好过。” 慕如笙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看着他。 远方天际压着厚厚的乌云,台风北上今夜将路过华北。夹杂着水汽的风吹得古榕树沙沙作响,不知那棵树上的蝉拖着凄厉的长调子叫了一声。 晏栩心底一酸:“昨晚你还那么热情,为什么今天就变脸了。” “我没有。” “行吧,不见就不见吧,你不痛快,他们也难受,”晏栩叹了口气,勾着慕如笙的肩膀往回走,“那先带你去看我们的新家,今晚开始就别回你的破房子了,我在附近有一套别墅……” 慕如笙脚下没动,果断道:“不去。” “……操!”晏栩彻底怒了,“我不是和你商量,而是知会你一声,你现在是老子的女人,再住那种地方,你让老子的脸往哪儿搁。” 平时张牙舞爪像个躁郁症患者的样子只是晏栩作为硬汉猛男的保护色,脸长成他这样再整天温柔款款、笑意盈盈的,亲妈都不信他不喜欢男人。 而当他沉静下来,不动不笑认真盯着人看时,周身显出桀骜冰冷的戾气,足以令人忽略他阴柔妖娆的长相。 突然,慕如笙脚下一轻,整个人被晏栩打横抱起来塞进了副驾驶,旋即晏栩一脚踩下油门,法拉利在震天动地的轰响中开出了清华东门,左拐右拐驶入了附近的别墅区。 输入开门密码,晏栩肩膀上扛着慕如笙两三步攀上楼梯,一脚踹开卧室房门,将人甩在床上。 他连鞋都没脱,在慕如笙平静而冷淡的目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光中“咔哒”解开了腰带: “新家第一炮,还是得在床上。” 慕如笙躺在床上,挣扎着坐起身,又被晏栩按着肩膀压回去,紧接着那根散发着浓郁男性荷尔蒙气息的阴茎贴到了她脸上。 肉棒在晏栩手里好像变成了一根武器,轻轻抽打她的侧脸,又在她的喉咙上蹭了蹭。 即使面对这么有侮辱性意味的动作,慕如笙脸上也毫无表情,只是嘴唇紧紧抿着,肩颈线条有些绷紧。 晏栩面色阴沉,眼神不善,跪在她头上,扶着完全勃起的大肉棒敲了敲她的嘴唇:“你跟我闹什么呀?” “……” “嗯?” “……” “你跟我闹什么呀?” 他捏着慕如笙的下颌,强迫她张嘴,龟头前端吐出透明的粘液,像唇膏一样涂抹在她的下唇上却没插进去。 对峙仿佛将时间冻结了,这栋没人住过的别墅一片死寂,窗外的院子里种了两棵西府海棠,树梢上喜鹊来飞去婉转啼叫,将房间内安静衬得更加可怕。 “昨晚还抱着我浪叫,今天穿上裤子就不想理我,”晏栩冷笑道,“非让我操你操到叫老公,你才能记着我是你的谁是吗?”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慕如笙,阴茎摩挲着她的侧脸,说道:“我真的喜欢你,不想搞得像睡了就不珍惜一样,本来今天挺高兴,你特么的非扫我兴。” 慕如笙眉头紧锁,眼神锐利。 下一刻,晏栩的阴茎就捅进了她的嘴里。不知是怕慕如笙咬他还是晏栩终究不忍心,他没有一下顶进最深,只是把龟头塞进去搅弄了几下。 “咳……咳……咳……” 慕如笙忍不住呛咳,晏栩立刻抽出阴茎,却没有给她喘息的时间,直接压到她身上,粗鲁又强势地亲吻她。 她嘴里还有膻气,但晏栩不在乎。他舌头勾缠她的舌头,又用力去顶她的喉咙。 慕如笙“呜呜”推搡着晏栩的身体,缺氧让她脸色变红,生理性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粘在头发上显得狼狈又可怜。 晏栩心底一沉,嘴上松了力气。 新鲜的空气穿过嘴唇缝隙吸入肺部,慕如笙重重喘息,胸膛剧烈起伏,夏天穿得少,虽然慕如笙的胸部并不丰满,晏栩紧贴着她的胸前依然感觉到了那柔软的触感。 男性对乳房的迷恋简直写进了基因里。 晏栩从慕如笙身上起来,哗啦一声撕开了衬衫,然后高举她的双手钳制在头顶,正想推高内衣时,余光扫到了慕如笙的手臂,晏栩顿时愣住了。 雪白皮肤上清清楚楚印着几道青紫淤痕。 晏栩眼皮一跳。 昨晚有这么用力吗? ……后来那几次他确实像疯了一样。 难道这木头精今天大变脸是因为他搞得她不舒服了?……那她对他有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台风过境之前的云层犹如鱼鳞,暗红的夕阳天光穿过玻璃窗洒进卧室,他们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隔着在空气中跳动的碎 金光芒默默注视着对方。 “咳咳……”晏栩松开手,从慕如笙身上坐起来,目光望向窗外,生硬道,“刚才弄疼你了吧……” 慕如笙没有回答,坐起身,侧对他穿衣服。 “我……我就是一大混蛋,保证最后一次犯浑,”晏栩转身,拉起慕如笙的手,认真说道,“我要是再撒疯,你就抽我。” “不用了。” 慕如笙抽回手,一颗一颗系上衬衫扣子。 窗玻璃上映出她窈窕的侧影,脸上一如既往没有表情,侧对着晏栩穿衣服的姿势,让晏栩觉得她颇像个刚被恶霸糟蹋了的良家女儿。 “等等——” 慕如笙穿好了衣服正要下床,忽然被晏栩拉住了手臂。 她抬眼望来,只见晏栩略微俯下身,轻吻了那道淤青,然后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对不起。” “嗯。” “对不起……”晏栩一下一下轻吻她的侧脸,含混道,“对不起,宝贝儿。” 搅东海、闹天宫的晏二公子平生就没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六岁那年和大院里小霸王打架,骑人脖子往死里抽,差点儿没把身高体重将近是他两倍的小霸王抽死。这熊孩子拒不道歉,亲爹把他倒挂在树上便去开会了,晏二公子硬是一声没吭在大太阳底下扛了好几个小时,等亲爹想起来还有这么个混蛋玩意儿的时候,晏二公子脸发青嘴发白差点上演了第一代“老二认错了吗?二少爷都死半小时了”的重生渣虐狗血文。 戎马半生的亲爷爷欣赏这熊玩意儿的硬骨头,带着他去靶场打了一下午枪,委婉表示你小子干得不错,从晏栩壮士就像奉旨捣蛋一样,哪怕把天捅了个大窟窿,全家再没一个人敢逼他道歉。 此时此刻,晏栩抱着慕如笙,深感他和这木头精之间缺的不是一个偶像剧出场方式,而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太监。 ……怎么才能让这木头精知道他堂堂晏二公子从来不低头!从来不认错!此生第一次发疯、第一次着魔、第一次紧张局促与愧疚难安通通都是因为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呢。 晏栩清了清嗓子,低声在慕如笙耳边道:“不去见别人了,就我们俩,老公带你吃烛光晚餐,吃完晚餐去逛商场买包包。” “我要回学校食堂。” ……还他妈惦记着食堂呢。 “好,”晏栩哭笑不得,“那吃完食堂老公带你逛商场买包包,然后回来试试楼下的按摩浴缸。” “我要做实验到九点一刻。” “行,”晏栩额头青筋直抽,“老公陪你做实验,老公给你买夜宵,然后试试楼下的按摩浴缸,保证你爽到高潮连连。” “我要回自己家。” “………………”晏栩咬牙切齿,“遵命,祖宗。” ———以下不收费——— 昨天估错了珍珠数,加更晚了一天抱歉 本文是沙雕,沙雕,沙雕!男主是个直男癌晚期二世祖,接下来会有一段沙雕虐男主的剧情,不论是甜还是虐都是为了哈哈哈服务的,哪怕虐也会想笑……绝对不够血。 Pο18м.Cοм 30.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 说好了老公陪你吃晚饭、老公陪你做实验,事实上晏二公子只把木头精送回实验室后就遛了。 自打晏二公子被神木仙女收复后,三天一小怂,五天一大怂,认识还不到十天,曾经比天高比地厚的一张脸皮磨得跟镜面一样光滑锃亮,还时时刻刻遵守非中华男子传统美德——自我批评与自我教育。 一轮孤月高悬在夜空上,将荷塘照得冷光粼粼,凉风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不远处有情侣在堤岸上牵手散步,还有单身狗捧着Kindle坐在柳树下找虐。 不是单身狗却也来找虐的晏二公子仰天长叹一声。 太渣了。 真的太渣了。 没上床之前又是修摄像头又设警卫亭的,吃抹干净了就直接让仙女给他口,就算仙女让他不高兴了又怎么样,把人家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还不许人家闹个小脾气发个小飙吗? 他都没办法用男人的劣根性当借口。 就是渣! 但怎么哄这木头精又是一大难题。 晏二公子一颗红心扑在惹是生非上,大丈夫逆天逆地,绝不为女人要死要活,所以母胎solo至今,连亲妈都没哄过。木头精要是能像外围野模小明星那样买个包包就喜笑颜开,那他也不至于快丧成精神病了。 饿着肚子在河边吹了好几个小时的凉风,前胸后背满布红肿的印记,晏栩一起身,四周蚊虫萦绕送行,委婉表示感谢款待。 他在实验室门外徘徊了一会儿,正打腹稿想甜言蜜语,忽然听见微弱的呻吟从门缝里渗出来。那声音像小猫哼唧似的,尾音轻柔飘忽,一瞬间让晏栩想起慕如笙躺在他身下满脸潮红,双眼迷离的样子。 他“砰”地推开门,实验室内只有慕如笙一个人,她趴在办公桌上,脸正好侧面对着门,眉头紧皱,面色苍白,汗珠密布。 “我操你怎么了?”晏栩走过去,把慕如笙打横抱起来,“胃疼吗?我就说你们这破食堂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着的,吃坏了你开心了吧,以后听老公话……” 话说了一半,他猝然愣住了。 手里有点不太对劲的触感…… 他勾着慕如笙的腿窝儿,发着抖慢慢抬起了手。 果不其然,手心那一片温热触感是深红色的血…… 晏栩脑子嗡一声,电视剧里的一幕幕生死离别纷纷从眼前闪过。 ……流……流产了?!! “你坚持住啊,宝贝儿,马上就到医院了!你不会有事的,我在呢!我在呢!” 晚上九点多宇宙中心五道口正是最繁忙的时候,汽车闪着猩红的尾灯堵成了长队,左转弯车道像吃撑了的虫子蠕动半天也前进不了半米,市中心没有应急车道,晏栩把喇叭摁得震天响动,见缝插针飞驰在霓虹夜色中。 “别睡过去啊,你千万别睡过去,和我说话,说话啊!”晏栩方向盘的手止不住发抖,眼睛直往身侧的副驾驶上瞟,“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我今天太混蛋了,你打我骂我怎么都行,我说对不起,你听到了吗?对不起啊!” 慕如笙动了动嘴皮子,微弱的话语消失在风里。 “我不听,我不听!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和我说!”一百二十多迈的车速让晏栩一开口就灌了一肚子风,他生怕慕如笙听不见大喊着,“我现在不听!我没听到你说什么,你给我坚持到医院,你不准睡过去!听见没!我还没听你最后一句话,不许你睡!” 慕如笙皱起眉头,强撑着坐起来,抓住了晏栩的胳膊。 那瞬间晏栩周身血液都变凉了,耳朵里嗡嗡直响。前方路口的黄灯转红,晏栩一脚油门毫不犹豫冲了过去,他仰着脖子,不敢转头,唯恐看见方才半死不活的人忽然变得面色红润,目光灼灼。 那样……那样就代表着生命最后的绝唱了。 他推开慕如笙:“宝贝儿乖,回去躺着,别过来……躺着……” 一直对他十分冷淡的慕如笙却反常地执着,硬是拽着他的胳膊,往他身上一靠,嘴唇贴在他耳边动了动。 即使风声呼啸,引擎震天,晏栩也听清了那两个字是什么。只是他脑海里还一片空白,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唰—— 法拉利在极速行驶中突然急刹,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尖锐的长鸣,他们两个人都没系安全带,猝然一停,差点越过挡风玻璃被掀飞出去。 晏栩满脸冷汗,嘴唇惨白:“你他妈再说一遍?” 两张同样白得像丧尸一样的脸对视了两秒,慕如笙虚弱地吐出两个字: “痛经。” “………………”晏栩咬牙切齿,“操!!!” 吓得魂飞魄散的晏二公子全身脱力,往椅背上一靠,好半天没缓过来,就这么停在右车道上,双闪也没打开,任由后方路过的车辆鸣笛叫骂。 然后他哆嗦着点了根烟。 操,紧张过度了。 痛经而已,痛经而已。 他虽然没来过大姨妈,但也知道月经不就那回事儿嘛,尿还能憋两分钟呢,何况大姨妈呢,怎么说也能憋五分钟。听说过生孩子死人的,可没听过痛经还能死人的,不就是肚子疼了点吗,这仙女也是够娇气的。亏得他还以为是昨晚折腾得太狠,那玩意儿捅进子宫里让她怎么着了呢。 晏栩抽完半根烟,总算松了口气,诚恳说道: “宝贝儿,下次再这样你先把话说清楚,我都要被你吓成精神病了。” 慕如笙仍然靠在他肩膀上,闻言抬起头,嘴唇嚅动了两下,话还没出口,突然一歪,身体软绵绵砸向副驾驶的车门。 “我操?”晏栩眼疾手快拢了她一下,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使劲儿摇了摇慕如笙单薄的身体,“宝贝儿?宝贝儿?!宝贝儿!!!” · 铁轮咕噜咕噜滑过医院走廊,砰一声铁门被推开,紧接着急救室“手术中”的红灯亮了起来。 “不是……凭什么她先进!我们胃疼等了一小时了还没人管我们,她是车祸还是宫外孕啊!”一队医生护士急匆匆跟进去,走廊上等候的病人家属指着门大嚷道,“那个不是副院长吗?怎么着开法拉利的比我们命贵呗!”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深夜的急诊大楼乱成一锅沸粥,救护车顺着地下通道直接开进大楼,医生护士推着铁床进进出出,到处都是痛苦呻吟的病人。 不远处两个在酒吧为买单打了第一轮,然后为争谁先上救护车打了第二轮,现在正在为谁出医药费打第三轮的傻逼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有人抱怨插队的叫骂声。 护士瞥了一眼站在手术室门口的晏栩,走到那人面前低声:“别嚷别嚷,现在就给你们看。” “妈的不闹就没人管,”家属骂骂咧咧地扶着女孩站起来,“中华人民共和国姓社不姓资!” 护士冷冷回过头:“你再大点声让所有人一起跟你闹,把那人赶出去,你们继续排队你就满意了吗?” “也不是不行,”女孩站直了身体,“我不看了,胃不疼了。” 护士:“???” “把挂号费退了吧,不然我们微博见,”女孩举着手机,无辜道,“法治国家,微博治国。” 护士:“……” 手术红灯倏然熄灭,紧接着手术室大门被推开了。一直僵硬站在手术室门前的晏栩猛然一惊,只见两个身穿蓝绿色手术服的医生前后朝他走来,对方戴着口罩,看不清是微笑还是严肃。 晏栩的心脏一下提到嗓子眼。 ……为什么医生先是出来? 手术床呢?木头精呢? “她在等你说最后一句话……”“抱歉,我们尽力了……”“请节哀……”这三句话犹如穿耳魔音反复回荡在脑海中,晏栩心底越来越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副院长摘下口罩,神色冷峻,朝他点了点头:“没什么大碍,病人已经送到病房休息了,只是子宫内膜异位症。” “吓死爸爸了,”这一小时晏栩心脏犹如过山车般起起落落落落起起,他本来想说给我几颗速效救心丸,一张口却说成,“给我两颗避孕药压压惊。” 医生:“………………” 病房里没有开灯,各种医疗仪器闪烁着的微弱光点。晏栩进门时,慕如笙正好要下床,晏栩惊魂未定,冲过去按住她:“躺着!躺着!撒尿我给你端盆去!” 慕如笙摇摇头:“我要回家。” “回家我不放心,就在这儿睡。” “医院床位紧张。” 壁灯洒在慕如笙的侧脸上,鼻翼旁边显出一点淡淡的阴影,犹如自带圣光的圣母。 晏栩神情微微变了,望着她的双眼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果然是仙女,善良、心好……好心……嗯……心肠好。 “这是首长的特需床位,”晏栩亲了亲她的手背,“你不住也是空着。” “可我想回家。” “不是,你那个破出租屋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天天惦……咳咳,那个啥,咱们坐救护车回家啊,乖。” 晏二少,威风凛凛一只豹,开口就是一声“喵”~ 午夜十一点,救护车停在居民楼前,护士们把铁床推下车,四五个人抬起担架往楼上走。 这时正好有邻居下楼,他侧身让路,瞥了一眼正躺在担架上安稳沉睡的女人,疑惑地挠了挠头。 ……总感觉哪里太对。 邻居走出楼道好几米,慕然一转身,惊悚望着那辆闪烁着红蓝警灯救护车。 ……救护车不是向来只接不送吗?难道也可以“打嘀嘀”了?! ——以下不收费—— 明天周日不更新,周一晚上再见 31.晏栩感动得都要哭出声来了(2997字) “新婚”第二日就碰上大姨妈,晏二公子心头就像有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没趁下午撒疯那会儿没来一发,悔得他肠子都青了。 医护人员悄声带上了防盗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慌张忙乱了一整晚,此刻卧室里只有床头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模糊的蝉鸣虫叫随着潮湿的夜风飘进窗里,气氛温柔又宁静。 晏栩站在床边,拿湿毛巾轻擦慕如笙的额头。 慕如笙睡得并不安稳,乌黑的眉头拧紧,睫毛微微颤动,露在被子外的脖颈肩膀白得像泛着暗光的冰瓷,炙热的呼吸喷在晏栩的手腕上,让那块皮肤又痒又麻。 想操,非常想操。 但也就是想想了。 他喜欢这个人,喜欢到不介意恶心的污血,愿意在她生理期时和她做爱的程度……吗?不不不,还是算了吧。 “晚安,宝贝儿。” 晏栩拧熄了床头灯,在睡美人嘴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转身走出了卧室。 “痛经怎么办”是女人的常识,大丈夫顶天立地,要不是被大姨妈耽误了性生活,谁他妈在乎这玩意儿啊。 他靠在客厅墙壁上,单手夹着烟,手机屏幕将他的脸映得发蓝,“红糖姜汁”、“补气补血”、“宫寒体虚”等等字眼浮现在眼底。 唰啦—— 一道劈开劈开夜幕,短暂映亮了客厅。 晏栩抬眼瞥了一眼窗外。 台风成功登陆华北,酝酿了一整天的暴雨终于爆发了,顷刻间雨水如注,雨势比依萍回陆家要生活费的那天还大,惊雷的声响仿佛哪位建国前成精的狐妖在历劫。 晏栩拿着手机,心底忽然一软。 轰隆隆—— 闷雷轰隆滚过城市上空,万千道雨丝将天地间模糊成白茫茫的水幕。 北京城的排水系统糟糕到能在世界范围内排倒数,前门楼子被淹都是家常便饭,其他地方地势稍低的地方,积水都能漫过小腿。法拉利的底盘太低,没等开出小区就得熄火淹车。 晏栩双手撑伞,逆着狂风艰难前行,脏水淹没了裤脚,被风掀得反折过去的伞面根本无法挡雨,他从头顶到脚没有一处地方是干的。 狂风呼啸着吹动树干,雪白的闪电瞬间劈亮整个世界,映得树影落在墙壁上时犹如乱舞妖魔鬼魅,寿衣店那一排排脸白嘴红的纸扎娃娃正扒着窗玻璃笑,得诡异又阴森。 前方马路上没有一辆车经过,后面胡同里也没有半个人影,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活人。 其实盒马生鲜在配送范围内,便利蜂的外送服务还没下班。有些美团和饿了么的骑手更愿意在这样天气恶劣的夜晚加班以便多赚点额外打赏。甚至晏栩打一个电话,国宴大厨二话不说就得从床上爬起来,亲自熬十锅红糖姜汁送上门。 但他就是不想。 生在和平年代,不剖心不挖眼,一个男人如何才能证明他愿意为他喜欢的姑娘付出一切呢? 闪电倏然划破云层,闷雷由远及近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一声声重击响彻天幕,须臾间天崩地裂,连路边的汽车都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晏栩一震,耳鼓里嗡嗡鸣响,感觉下一道闪电要劈在他脚边。 当然是一个男人甘愿顶着狂风暴雨去为他喜欢的女孩子买生姜熬汤啊!晏栩感动得都要哭出声来了。 前方不远处的一块井盖被大雨冲跑了,四面八方的脏水旋转着汇聚进下水井。这是台风雨最危险的情况,水势若再大一点,人会被汹涌的水流冲进下水井,尸体好几年都浮不上来。 热水煮沸,加入红糖、生姜、蜜枣、桂圆,小火慢煮五分钟……他仿佛看见了木头精虚弱地倚靠在床头,他坐在床边喂她姜汤,一勺勺热汤下去,她苍白的脸色慢慢红润起来…… 暴雨正在侵袭整个城市,雨点落在脸上刀割似的疼,睫毛沾染上的水珠模糊了视线,晏栩没看清脚下,踩中了一块松动的砖头,一个踉跄险些摔进泥坑里。 他抓着雨伞站稳身体,面容严肃,眼底坚定,一步步跋涉过肮脏浑浊的水坑—— 不冷!一点都不冷! 脏水哗啦一下漫上了膝盖,碎粒石块还有半腐的树叶随水拍打小腿。 不痛!一点不都痛!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脚下每一步都像德军在斯大林格勒推进的战线那样艰难。夜幕上闪过一道绛紫色闪电,便利蜂那橙黄色灯牌在夜雨中闪闪发光。 晏栩紧咬牙关。 他喜欢的姑娘正蜷缩在床上,惨白的脸埋进被子里,背骨随着沉重的呼吸颤抖,一声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呻吟从喉咙里溢出。 晏栩憋住呼吸,眼底倒映出便利店的灯牌。 红、糖、姜、汁! 突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力度从骨髓里迸发出来,晏栩全身上每一根骨头都在烈火中熊熊燃烧,连灵魂被火光映照出凌厉的模样。 他死死瞪着眼睛,眼球几乎爆裂出血丝,拼劲全身最后一丝力量抬起了手掌。那一刹那虚空中无数冤魂野鬼凄厉叫喊,在烈焰中灰飞烟灭,化作一道道直上天穹的黑烟。 红、糖、姜、汁!!! 就在指尖距离玻璃门只有一寸距离时—— 玻璃门自动向两侧打开,只听甜美女声说道:“欢迎光临便利蜂!” 削皮切块的生姜被封在保鲜袋里,蜜饯和红糖都有独立包装,饶是如此,晏栩还是在值班经理那看傻逼的目光中,指挥值班经理把东西里里外外包了好几层。 然后他走出门单手撑开了那柄除了随风舞动以外就没什么卵用的雨伞,像护着亲生的娃儿一样包着购物袋,再一次英勇闯入进飘泼洒雨中。 出门一趟花了四十多分钟,平安到家的晏二公子像只落汤鸡,连脸都没擦直接钻进了厨房。按照教程把小锅放在电磁炉上,一起把饮用水、生姜、蜜枣和红糖倒进去,最后按下启动按钮。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没亲手做过羹汤,还不会找教程吗。那些老婆生病时不仅不照顾老婆,还瞎逼逼老婆不给做饭的男人都应该阉了自己给老婆炖汤喝! 这世界上有几个男人愿意在暴风雨天冒着生命危险给老婆买生姜买红糖,衣不脱脸不擦不怕发烧也不怕就着凉,一心一意先为老婆煮汤。 晏栩站在灶台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锅。 这是他第一次下厨房,还有很多不懂的事情……但……希望木头精能喜欢吧。 电磁炉发出微弱的声响,无数个小气泡渐渐从水底浮起,深红色水花翻滚得越来越大。 好像……成功了? 晏栩懵懂眨眨眼。 小锅上缭绕的白雾透着辛辣和甜腻的气息,那翻滚的红色汤花无声昭示着生命的力量! 晏栩深深呼吸,后退两步往墙上一靠。仿佛支撑着他的力量一瞬间退去,近乎虚脱地靠着墙壁慢慢往下滑。 他闭了闭眼,任由满头头发里的雨水滑过脸颊,低声喃道道:“成功了……” 死得其所,死而瞑目! 他心爱的姑娘,有救了。 “宝贝儿……醒醒……宝贝儿?来喝红糖姜汁啊宝宝。” 慕如笙偏过头,皱眉说道:“不喝。” 从她躺在床上开始,晏栩像个大龄多动症儿童,一会儿用毛巾沾了冷水擦她的额头,一会儿握着她的手问“宝宝,你还疼不疼”,好几次快睡着时都被他吵醒,好不容易趁着他出门刚睡了半小时,还没睡踏实又被叫醒了。 晏栩冒雨回来没有换衣服,浑身湿漉漉的,雨水顺着衣角往下淌,打湿了一片床铺。他强行拽着她坐起来,往她后背塞了个枕头,一手托着碗,舀了一勺姜汤送到她面前。 “乖,喝了它你就不疼了。” 慕如笙闭着眼睛,抹了一把晏栩滴在她脖子上的雨水,斩钉截铁说了两个字:“没用。” 汤汁还没凉,瓷碗上氤氲着一层雾气,即使晏栩手里垫着厚毛巾,托着碗的手指也烫得发红了。 “听话啊,是甜的,痛经是宫寒体虚,喝完发汤一身汗你就好了。” 慕如笙叹息一声,不得不睁眼,手指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只见晏栩手里端了一碗……深红色的粘稠物,可以粗浅定义为蜜枣红糖姜块粥,并不能称之为红糖姜汁。因为姜块和红枣不是漂浮物,而是沉淀物,生姜从保鲜盒里取出来什么样,出锅就是什么样,糖水表面漂浮的几颗枣核甚为醒目。 “红糖姜汁只是安慰剂,真正缓解痛经的是热水,”慕如笙平静道,“红糖的铁含量只有0.7,属于植物性铁元素,不易被人体吸收。” —以下不收费— 姜汁红糖对痛经有没有效,以及吃止痛药对身体有没有害,都出于为剧情服务,仅代表人物观点,只想写晏二逼自我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他女朋友却不领情,不领情是因为“一个在金星一个在火星”,如果因为配女配或者具体一件事可能会招骂,毕竟是个沙雕文,哈哈哈哈就够了。 不是输出观点更不是科普,不论是吃药还是喝汤,只要自己觉得舒服就好了。 32.情深深雨蒙蒙(2880字) 晏栩烫得换了只手端碗,又舀了一勺漂浮着枣核的糖水,放在嘴边吹了吹:“用了几千年的方子怎么可能就没用?乖,赶紧喝了。” “沿用几千年了就对的吗?”慕如笙无奈道,“红糖姜汁的作用不如一粒止痛药。” “止痛药吃多了不好。” “疼痛的副作用远远大于药物副作用,”慕如笙摇摇头,躲开晏栩送到唇边的汤匙,“降低痛感是现代医学的研究范畴,传统文化把忍耐痛苦视为美德,所以止痛药才被妖魔化,如果肠胃没有问题,止痛药才是缓解痛经的有效方式。” 晏栩有点烦了:“你喝不喝?” “不喝,”慕如笙淡淡道,“我要控制血糖值。” 晏栩语气一松:“你有糖尿病?” “没有。” 晏栩又怒了:“那你个控鸡巴糖啊。” “糖会大量消耗人体内的钙、镁、钠等元素,增加糖尿病、心脏病、抑郁症、痛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风和癌症的风险,我本身有子宫内膜异位症,可能会影响卵巢,需要控制激素与胰岛素。” “这么点糖能齁死你吗?” 慕如笙没回答起身,绕过晏栩从旁边下床穿拖鞋。 “你干嘛去?” “洗澡。” 晏栩端着碗也跟着站了起来:“中医说月经期间不能洗澡。” 慕如笙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就像懒得和他解释了。 她这个冷淡反应落在晏栩眼睛更是火上浇油,好像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二百五,一颗炽热而滚烫的心被她毫不在意地摔在地上肆意践踏。 晏栩堵在卧室门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慕如笙,房间里的空气逐渐压紧凝固。 “你必须喝。” 慕如笙瞥了一眼姜汤,又淡淡看了看晏栩。 晏栩湿得像穿着衣服洗了个澡一样,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雨水顺着衣角往下淌,滴答滴答在他脚下汇聚成一滩水。 慕如笙说道:“生姜、红糖和红枣都是你刚才出去买的。” 晏栩喉结一滑,很想回答“是”,但慕如笙说的是个陈述句,他着急承认太像邀功了,一点都不大丈夫! 一道闪电倏然劈亮了窗外,楼下的槐树几乎被狂风吹得拦腰折断,暴风雨噼里啪啦敲打着窗玻璃。 慕如笙又道:“这是你第一次下厨。” 依然是笃定切平静的语气。 晏栩眼神飘忽,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他目光落到姜汤上忽然一愣,然后终于察觉出来哪里不对,心说,西藏人第一次见到加了芋圆、珍珠、果珍和紫米的奶茶应该就是这样的心情。 他清了清嗓子,扬声道:“以后会更好。” 慕如笙叹息着摇了摇头:“但是姜汁红糖就是姜汁红糖。” “废话,赶紧喝……” “糖不会因为这是你第一次下厨、是你冒雨出去买的就改变成分。” 晏栩咬牙:“这他妈是老子亲手给你做的。” “我知道。” 慕如笙语调平稳得乏善可陈。 “我冒这么大雨去买,你一口都不喝?” “我没让你去买,而且你可以叫外卖。” 晏栩仰头吸了口气,似乎在想如何组织语言。 其实他心里已经暴怒了,只是下午刚刚发誓再也不耍混这才强压着怒火,深吸了好几口气,然后深深盯着慕如笙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这、是、心、意。” “我知道,”慕如笙面容平静,声音淡漠,“你让我喝是因为这碗姜汤感动了你自己,它对你的意义更大,如果你不在乎血糖值,那你就喝了吧。” “你……” 刷刷刷几道闪电一闪而过,刹那间映亮了晏栩惊愕的面容,他端着瓷碗愣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就在他发愣的几秒钟,慕如笙已经擦着他的肩膀侧身走出卧室。 下午晏栩让人搬空了书房,顺便搬走了客厅里的家庭影院设备。慕如笙站在客厅与卫生间相交的走廊上,目光直勾勾望着空落落的背景墙,慢慢拧起眉心。 “明天请把我的东西搬回来,”她背对着晏栩说说道,“还有请不要再帮我作任何决定。” 说完,她转身走了两步,似乎察觉到语气中的不礼貌,又补了一句“谢谢”,但那声音听起来依然冷漠,甚至加了一丝责怪。 暴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玻璃,水珠慢慢滑下一道道水痕。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房间里突然冷清起来,家具在昏暗中隐约现出矗立的阴影。 晏栩走进厨房,面容冰冷,嘴角紧绷。 他站在洗手池前抬手一扬,汤汁裹挟着姜、枣等碎块冲下去,深红汤汁在他漠然的眼神中渗入下水口,只留下大块的姜和蜜枣躺在冰冷暗光的金属池里。 然后他拧开水龙头,洗完手走出了慕如笙的家。 晏栩有很多朋友,大家家庭背景差不多,同样不学无术,同样惹是生非,同样没什么文化,所以谁也不会瞧不起谁。毕竟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是,有文化的人最终都要为没文化的人打工,真论起食物链,晏栩还在站在上游的。 他疑惑了很久,慕如笙任由他作妖,到底是性格温顺还是没有理解他在做什么。 而现在他明白了。 这木头精压根儿就没瞧得起他。 人与畜生的区别在于,人懂文明,畜生只有野蛮。 慕如笙看他就像在看一只狗,人和一只狗计较什么呀,狗是撒疯,但狗还吃屎呢,人吃吗?所以人犯得着和一条狗计较嘛。 晏栩扶着肮脏的墙壁,踉跄着走下楼。 慕如笙的每一个字都像一片烧红的刀刃,活生生从他身上剜下一片又一片的肉,千刀万剐,血肉流干、剃净骨架……连呼吸间都仿佛带着血腥味儿,痛得他双腿发软,站在楼道门口止不住颤抖。 狂风肆意咆哮,倾盆暴雨冲刷着偌大的北京城,呼啸的风中仿佛夹杂着一声声痛苦至极的哭声。 “我最怕,最怕,烟雨濛濛……” 晏栩迈出楼梯口,慢慢仰起头,任由冰冷的雨滴拍打脸颊,企图借助这场暴雨让自己从一场浑浊而荒唐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还记得,风雨里,和你相逢……” 他仿佛眼前重叠着无数个身影——那在黑暗狭小的胡同里慢慢转过身,告诉他这条路比其他路快八分二十几秒……把他关在小区门外却好心递了把雨伞……在他高|潮发泄后,隔着防盗门送来一包纸巾……以及初次在便利店相遇,站在他身后催他付款,他骂骂咧咧转身过来,看见那灯光下那幽深如潭的一双眼。 “早知道,早知道,如此匆匆……” 此刻已经是深夜,对面住宅楼亮着几扇橙黄色暖光。 几个小时前,他站在别墅里指挥人摆放她的书桌书柜,想着在每一间卧室里都要装上家庭影院。因为他要拍下他们做爱的视频,下一次做|爱前逼她看。那个木头精倒是不一定会害羞,他也没有一定要看姑娘羞羞答答的嗜好,能一边看自己操|她和一边操|她他就很满足了。 “又何必,又何必,和你相逢……” 晏栩呼了口气,又睁开眼望着黑寂寂的夜幕。 他还记得昨晚高潮时她为他擦去眉骨上的汗珠,她里面深深吸附着他还剧烈收缩,她紧紧抱着他的后背贴在他耳旁粗喘、她那么快乐,又那么快活,她叫得那么大声,抓得那么用力,连指甲都插进了他的肉里。 “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 晏栩面色苍白而疲惫,眼底茫然又困惑。心底压抑已久的情绪汹涌喷出,剧烈的刺痛随着血液蔓向四肢,他又闭上了眼睛,竭力抑制着呼吸,许久之后才发出一声极度压抑的喘息。 冰冷的暴雨浇灌着身体,他抽噎着向前迈步,如同一只找不到家的游魂,在深黑夜色中随风荡晃。 “你的叮咛你的泪,是我心中最痛……” 嘀! 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晏栩睁开发红的双眼,不断接近的车前大灯倒映眼底,瞳孔在强光中一圈圈发散。 “烟雨一重重,山水一重重,”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嘀嘀!! 又是两声催促的鸣笛警告,晏栩脚下纹丝不动,仰头慢慢张开双臂,就像迎接昨晚本该结束在后海的命运—— 司机忍无可忍降下车窗,怒吼道:“别他妈唱了,你挡我车位了!” 楼梯口正对着三个车位,晏栩后背是无路可退的花坛,两侧是停在白线里的汽车,一辆白色吉利汽车停在车位,车前大灯的光晕将他笼罩其中。 遥控地锁在脚边“啪”地收起,晏栩置若罔闻,对着车前灯放声歌唱: “你的眼光你的笑,让我心中最痛……最痛!!!” —以下不收费— 1.今晚这章请搭配电视剧《情深深雨濛濛》的BGM《烟雨蒙蒙》食用(就是赵薇戴着白面纱唱着唱流泪的那首歌) 2.关于止痛药和红糖姜汁的问题昨天作话里提到了,一切为剧情服务,只要自己觉得舒服就行了 3.马上要下新书榜了,在榜期间每天只有二十多颗珍珠,人气几百,订阅一百,有点凉凉,下榜之后可能就彻底消失了,本来设想是数据好一点,能上编推的话,就能日五六,在编推期间本文就能完结,但是现在可能有点问题了,所以继续求珍珠求收藏,救救作者吧。 33.炮灰的剧本灯光和舞台(2798字) 强壮如牛、动如疯狗的晏二公子竟然被一场暴雨拍上了病床,一度高烧至40度2。 上一次进医院,是他夜里飙车从三环上连人带车翻下桥,腿里打了两根钢钉还上演了一场《飞越疯人院》。而这一次多动症晚期的晏栩小朋友乖乖拜倒在感冒的淫威下,魂不守舍,闷不吭声,一张俊美的小脸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晏妈妈终于实现了多年夙愿,衣不解带地照料着乖巧漂亮的“小女儿”。被那样一双委屈巴巴的眼睛注视着,铁石心肠都化成了一汪春水,她心说要不给混小子喂点药,让他下半辈子都这么老实吧。 直到今天夜里凌晨三点,静寂的黑暗中晏栩突然撕心裂肺喊了一声:“老子他妈的不爱你了!” 睡得正香的晏妈妈万般无奈,抓了头顶的抱枕挡在脸上,深知风平浪静的好日子结束了。 果不其然,讨债鬼转世的晏二少第二天就又活蹦乱跳,四处作妖了。 每一个纨绔子弟都会遇到命定天女,而每一个睡完命定天女的纨绔子弟都会回归花花世界继续等待下一位命定天女——这是一条举世不变的真理。 晏栩再也没提过“木头精”“神木”“仙女”等关键词,众人心知肚明,二公子的情伤随着感冒痊愈而治愈了,中邪的疯逼大狗狗已经翻篇了。 晚上九点多,夜店刚刚暖场,五彩缤纷的灯光从四面八方扫射而来,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一群不着调的公子哥儿靠着卡座,或怀里抱着、或腿上坐着、或臂弯里搂着个漂亮姑娘,茶几上还有个刚在热播甜宠剧里演女二的小明星跳脱衣舞,那双机灵狡黠的大眼睛一直往晏栩身上瞄。 晏栩会意,放下酒杯,朝她招了招手。 小明星立刻跳下茶几,坐到地毯上,上身趴在晏栩腿上撒娇,甜腻腻叫了一声:“晏少。” 晏栩托起小明星的下颌,居高临下冷冷道:“跳得不错。” “我再给您跳一个?”小明星缓缓站起身,跨坐上了晏栩的左腿,“大腿舞您喜欢吗?” 晏栩眼底暗了暗,正要回答时,苟酉忽然举起手机:“各位,老胡那儿有节目,咱们换个地儿继续?” 有人问:“什么节目?” “新来一群没开苞的。” “哟,那走一呗。” 众人纷纷起身,晏栩毫不留情把腿上的小明星推下去。 “晏少……” 只要晏栩打声招呼,小明星未来几个月的星途就会很顺利。她距离“一番女主”还剩一步,自然不甘心让机会跑了,立刻黏上去用自己丰盈双胸蹭了蹭晏栩的胳膊。方才跳脱衣舞时脱得只剩了一件蕾丝内衣,此刻硬挺的乳头隔着薄薄的布料蹭着晏栩。 晏栩冷笑了一声,顺手捏了一把:“那就走吧。” 这群人都喝了酒没办法开车,司机堵在了一公里外,打电话请公子们挪步到路口,不然说不准几点才能磨蹭过去。两场北上的台风雨带走了夏日暑气,八月末的夜晚,微风清凉舒适,道路两侧的树叶沙沙响动。 十几位喝得微醺的男男女女走在小路上,这些京圈公子哥儿和流氓地痞的区别在于他们非常有素质,怀里抱着姑娘很规矩,没在路上就动手动脚的,顾及着周围都是居民楼,讲话声也轻轻的。 小明星头靠在晏栩肩膀上,挽着他的手臂,小声讲着下流的笑话,突然晏栩脚下一顿,小明星略微踉跄了一下。 附近小路弯弯曲曲,两条人行道之间只隔了十几米的距离,没有设红绿灯的必要,行人只要看着路上没车就能随时穿过马路。 一辆宝马汽车缓缓驶过,像帷幕一样掀开了对面人行道上的景象——一位白衣黑裤相貌清秀,气质冷清的女人正站在路对面,手里拎着一袋关东煮,正慢慢朝这边走来。 “嗯?怎么……”小明星后半句话咽进了喉咙里,她感觉到晏二公子下意识松开了揽着她腰侧的手。 与此同时,好几位公子向她投来了视线,但聚焦点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身旁的晏少,他们的目光从晏栩身上移到对面那个清冷女子的身上。 小明星瞬间就明白了自己拿的是什么剧本。 这种场面她见了太多了。 远的就不说了,上次个月苟少追了个中戏表演系的姑娘,姑娘高傲冷漠,送花收,淡淡说一句谢谢,请饭吃,再回一句谢谢,送香水、送首饰都收,可一送包包就不收了,还淡淡说了一句我不是那种人。苟少本来以为这下没戏了,暧昧了一个月连嘴都没亲过,当即扔了《演员的自我修养》,晚上就回归放荡的夜生活。 那夜和今晚一样,他们一群人往前走,迎面来了另一群人,双方狭路相逢,苟少搂里抱着她,当场就愣住了,姑娘冷冷看着苟少,又冷冷看着她,旋即就把项链、耳环全摘下来摔到地上。 这些个公子哥儿向来被众星捧月,追姑娘的时候可以当牛做马,任劳任怨,但当着朋友面被这么羞辱,苟少脸憋到红,少爷脾气立刻上来了,喊了一句:“他妈你身上还喷着我送的香水呢,有本事洗了啊!” 那姑娘性子也是刚硬,二话没说就脱了连衣裙,穿着内衣内裤就站在路中间,她身边同伴里有人拿了瓶酒,姑娘抢过来兜头泼了自己一身,扬起下巴问:“没味儿了,行了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 姑娘近乎半裸着,转身招手打车。 苟少为其刚烈所触动,骂了一声“操”,立刻松开了她的腰,疾步冲上前,把那姑娘扛上了肩膀,两三步拽进了花丛后。 这两群互不相识的人就这么尴尬站着,幸好苟少速度快,两分钟后,他从花丛里一露头,大声喊道:“朋友们,我从良了,这个以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后就是我老婆,再出去乱搞当场剁唧唧!” 小明星心如止水,面无波澜。 对,她就是一个炮灰,一个感情催化剂,一个无名无姓连恶毒女配都算不上的路、人、女! 晏少的“正牌女友”或者“正牌女友候选人”正穿过马路款款走来,她脸上冷漠如冰,眼底毫无波澜,看着还算平静,但小明星身为女人非常清楚暴雨风降临前的气氛。 她心说,如果待会儿挨揍了,下部戏势必问晏栩要个一番大女主。 小明星敬业地仰起头,敬业地瞪着她,敬业地笑得嚣张。然而“正牌女友”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没有丝毫触动。 晏少这位的手段不如苟少的那位,小明星想。 ——当众发飙是宣誓所有权,还是表示我在乎你,视若无睹走过去,那就是表示眼睛里没你,我不在乎你。后者看似比前者有性格,但圈里混迹多年的小明星看了太多这种事情了,欲拒还迎也得有个限度,这群大龄男巨婴根本就没把姑娘当成个人,平时嘻嘻哈哈嘴里说着“我那位把我晾了一夜”,“我的妞儿穿衣服都没让我穿就把我赶去了”。 这就跟猫是主子,人是铲屎官一样。 猫抓伤了人没必要计较,但人打了人是要赔偿,要打回去的。 因为人是平等的,宠物是宠着的,宠腻了的那天可以毫不怜惜地赶出去。 小打小闹是情趣,拂了爷的面子那叫不识抬举。这位面容整得很标准,只不过气质出挑的小姐妹的祺没走对,对于晏二少这种祖宗中的“战斗祖”根本没耐性玩欲擒故纵,恐怕她从就要当个路人…… “你他妈给我站住!” 小明星:??? 擦肩而过时,晏栩一把抓住了清冷女子的手臂。 清冷女子回过头:“嗯?” “眼瞎了吗?看见我了吗?” “看见了。” 晏栩拽着小明星走到清冷女子面前,故意又把小明星往怀里揽住,声线压着怒气问道:“然后呢?” 然后呢?然后还能有什么然后啊,您把坡都铺好了,这姑娘肯定是蹬鼻子上脸就要开闹了呀!小明星腹诽,但还是接过了晏栩的剧本,顺势往他怀里一靠,喉咙里发出一声嚣张的呻吟。 十字路口不时有车辆来来往往,带起一阵清凉的夜风。路灯昏黄幽暗,映照着清冷女子的侧脸,她看了看晏栩,又看了看小明星,疑惑地皱起眉了,问道:“你好?” —以下不收费— 求收藏,求珍珠,珍珠满500加更,下次加更1000珍珠。 34.强取豪夺已经过时了呀晏少(1992字) “好你大爷的好!”晏栩咬牙切齿,“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女子干脆道:“没有关系。” “你他妈再说一遍!” 晏栩声音直接变了调,气得眼睛都发红了。 看看,看看! 这不就是上脸了吗!这不就是上脸了吗!!您气什么气,这是您递过去的鼻子让人家蹬啊,刚才当没看见她走过去不就不用受气了吗。小明星心底刷刷刷闪过一片弹幕,强忍着才没翻个白眼出来,还得继续散发出狐狸精一样的妩媚妖娆。 钾钙钠镁铝,送佛送到西。 她深有作为高锰酸钾的自知之明,抬头蹭了蹭晏栩的下颌,紧接着把手按上了晏栩的裤裆。 正所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在夜店里玩群P拍视频对这群放荡公子哥儿们都是家常便饭,但是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直接抹鸡掏蛋就有失体面了。 晏栩本能地躲了一下,然而那清冷女子的目光向下,落在了小明星的手上。这给了晏栩极大的刺激,原本平坦的裤裆瞬间挺立了一道柱形阴影,他甚至骄傲地挺直了腰板。 清冷女子若有所悟,抬眼迎上晏栩的视线,淡然说道:“我们发生过性关系。” 众人:“………………” 树冠里的虫嗡嗡鸣叫,周遭空气一寸寸压紧,小明星感觉晏栩搭在她腰侧的手都被气得颤抖。 “性关系?”晏栩咂摸着这三个字,眯起眼睛认真女子看好几秒。 众人一声不吭纷纷向后退开,谁都知道这祖宗发起疯来是什么德行。 晚上九十点钟,正是加班的社畜回家的时间。十来个衣着光鲜、相貌出色的男男女女站在路口僵持着,不免让路过的人多打量几眼。 小明星有点怂了,她正在事业上升期,保不准一会儿要上热搜。正想着怎么脱身,或者怎么推动剧情让这两只鸳鸯赶紧交颈去,突然晏栩松开了她的腰。 “行,性关系,”晏栩在众人紧张的目光慢慢笑了,走上前搂住了冷清女子的肩膀,正面朝众人,扬声说道,“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刚养的小情儿,慕如笙,清华教授,正儿八经的科学家。” 小明星松了口气,连忙往后退了退。 学渣对学霸再怎么鄙夷嫌弃其实都有点天然崇拜,尤其像晏少这种本身没多少文化但骄傲到连头发根都是自尊心的二世祖,更是要通过欺负知识分子来获得心理补偿。 小明星目光一瞥,慕如笙面无表情,嘴唇抿出一条微紧的线,心中不免对这位教授科学家有了几分同情。 “来吧,宝贝儿,”晏栩捏着慕如笙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他虽然脸上是笑的,可语气却渗着千年寒冰,“陪我们去快活一下吧。” “不去,”慕如笙皱眉,“我要回家。” 他们两个人近距离对视,路口车辆来来往往,虚空似乎有根弓弦渐渐拉紧。足足过了十多秒,四周只能听见丛草里鸣虫的嗡叫,几近窒息的气氛中,晏栩低头亲了亲慕如笙的侧脸,微笑着附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众人唯恐晏疯狗撒疯伤到自己,不由得站得很远,只要稍微站得近的小明星听清了晏栩的话。 “老子今天还就让你作陪了,不把我哄高兴了,想想你父母,宝、贝儿。” 小明星满头黑线。 ——这是个强取豪夺的剧本?自从12年打老虎,公子们很少玩这种Play了,现在流行取肾挖眼一胎十宝,您这套过时了呀晏少。 半小时后…… “给我倒酒。” 贵宾包间的沙发上,公子哥儿们随意坐着,二十多个相貌稚嫩的姑娘坐在他们腿上撒娇喂酒,半真半假地把一只只狼爪子从自己衣服里掏出去。她们化了淡妆,看上去最多不过十六七岁,调教得却很好,不论是调情还是玩闹都丝毫没有畏缩。 晏栩大马金刀靠在沙发背上,朝茶几上的酒杯扬了扬下巴。他一开口,本来淫靡的气氛顿时变样,房间一片安静,旁边玩闹的人敛去笑意,纷纷望了过来。 慕如笙坐在晏栩身边,始终皱眉不语,那冷清漠然的气场与夜店环境格格不入,搭在膝盖上的十指微微颤抖,俨然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架势。 晏二公子为人混是混了点,但从来没欺负过人。没想到大病一场,竟然让这祖宗的混蛋之魂还升级换代了。 好歹是个清华教授啊,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太侮辱人了。 慕如笙脸色略显苍白,端起酒瓶,在众目睽睽之中倒了半杯酒。 小明星紧紧盯着她的手,心说性格稍微刚烈一点姑娘就要杯泼酒了,但那样的话,晏二公子今晚得砸了酒吧。 一片死寂中,慕如笙把酒杯推到了晏栩面前。 小明星刚松了口气,下一秒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晏栩懒懒抬起眼皮:“喂我——” 慕如笙缓缓端起酒杯。 晏栩道:“用嘴。” 小明星心说,这祖宗现在还没被人打死,就因为他姓晏。 果然做人是有底线的,狗逼急了还会跳墙,何况是向来清高自傲的知识分子。慕如笙就这么端着酒杯,怔怔望着晏栩,一声不响地僵持了好几秒。 戏到高潮,众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房间里坐的都是晏栩一起长大的发小,大家家庭背景差不多,没有谁比谁高贵,谁是谁跟班这一说。但可能因为晏栩是他们这帮人里唯一一个母胎Solo,并且还时常取笑他们为个娘们变得娘们唧唧,所以在众人心中拉了不少仇恨。 有生之年,谁不想看晏二少被姑娘泼酒呢?! 忽然晏栩“哦”了一声,补充道:“你喝一口,然后亲我。” 众人:“???” 视线尽头,慕如笙喝一口酒,然后抬起头亲上了晏栩的嘴唇。 所有人:“!!!” 这他妈是傻逼还是缺心眼!还清华的教授?哪个智障治疗中心偷跑出来的病人P了个清华聘用书来骗这二百五的吧! Pο18м.Cοм 35.晏妻奴最后的装逼时刻( 晏栩在慕如笙亲上来的一瞬间就将这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变成了很湿很欲的深吻。 他揪着她衣领强迫她坐上自己的大腿,嘴唇紧紧相贴,变换着角度舔她的舌面,手还伸进衬衫里去揉弄她的胸。 衬衫下摆被晏栩粗鲁的动作掀翻,瞬间让慕如笙露出一小截后腰。房间内灯光昏暗晕黄,映照着她狭窄而清晰的腰线,两个深凹下去的腰窝仿佛盛着一捧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赤裸裸地落在上面。 这房间中的任何一个模特、明星的身材都比慕如笙火辣,吸引大家的是她身上的标签——晏二公子的妞儿。 慕如笙呜咽着向后闪躲,却被晏栩一把按住脑后放倒在沙发上,旋即欺身压了上去,这一下将她的身体挡得严严实实。 靠! 众人暗骂了一声。 ——晏二公子会体贴自己的妞儿,藏起来不让人看?鬼才信! 丫连轻薄姑娘都干不好,真他妈废物! “呜呜……” 慕如笙剧烈粗喘,双腿乱踢,胳膊胡乱伸到茶几上,酒杯咔嚓碎了一地。 晏栩眼睛都红了,掐着慕如笙的脖子,看着她因极度缺氧而涨红的脸,慢慢挺了挺腰,冷笑着问:“想不想老公在这儿上你?” “……不……不想。” 晏栩一只手禁锢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拎着她的脚踝,将腿扛上了自己肩头,隔着椅子用鼓胀的下身去撞她的双腿间: “想不想让他们看着我上你?” “不想。” 她的声音依然听不出恐惧或的屈辱,只是因为剧烈喘息而听不太清。 小明星眼皮一跳。 完蛋了。 如果这群少爷们真来了“轮”的兴致,恐怕可不会是这位“教授”一个人被玩,这么多姑娘在一起,一定会变成最淫乱的群P了。想在娱乐圈出头,谁没伺候过这些的公子哥儿没玩过群P,但她距离大红就差一步了,这时候视频要是传出去…… 小明星捏紧了酒杯,逡巡了一圈房间内。 怀里都抱着姑娘的祖宗们眼睛正盯着晏栩那边,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上该摸还是摸着,看样子对轮了“晏少的小情儿”兴趣都不大。 小明星略微松了口气。 毕竟慕如笙的长相就是普通的外围脸,桃花眼、高鼻梁、尖下颌,像朵纯洁无辜的小白花,和房间里这些明码标价供人玩乐的姑娘只在于她的清冷的气质,不过衣服一扒,按在身底下操弄的时候,谁还顾得上欣赏她的冷不冷清。 晏栩不为所动,躺在沙发上,直直盯着慕如笙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别哭,千万别哭! 说只想和他一个人做,说想要他想不得了,说不想让他以外的人碰她,说想一辈子都只当他一个人的小母狗! 刚入行的时候谁还没天真烂漫心高气傲过,太多表演系出身的姐妹仗着自己的姿色远高于外围野模,丝毫不把少爷公子放在眼里,人家退让两步,发誓赌咒说你是最后一个,以后收心不玩了,再哄两句甜言蜜语就傻乎乎相信自己是那个特殊的例外。 就这间房里,数不清有多少个“例外”被公子们轮过。像苟少这样心好的人,愿意好聚好散,分手前给点好资源,能不能红就听天由命。心冷一点的,哪怕前一秒还能“宝贝儿”“宝贝儿”的哄你,哪句话惹他不高兴了,下一秒就招呼哥们儿一起上,叫得越响哭得越惨,这群禽兽越是兴奋。 晏二少紧盯着身下的“教授”,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克制正着暴烈的怒气。他这张脸平时总是冷冷沉着,眼睛从来没有在谁脸上多停留一秒,就像一生下来这个世界就欠了他钱,谁都入了不了他晏二公子的眼睛。 但这张脸长得好,即使拽得二五八万,也有小姑娘前仆后继愿意花钱睡他。此刻他眉头紧拧,目光尖锐,不论是绷紧的嘴角线条还是压紧的眼角眉梢都散发清清楚楚的森寒恐怖。 半晌,晏栩喉咙一滚,手伸进慕如笙的衬衫里,慢慢笑着说道:“可是我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 小明星一口气憋在胸口,恨不得砸酒杯摔死她,这种时候还端着尼玛架子啊。 果不其然,晏栩全身肌肉一寸寸绷紧,撑在沙发上的手臂显现出紧道极致的线条。 她没救了,小明星想。 晏栩松开手,向后支起身体,跪在慕如笙双腿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慕如笙的视线中慢慢解开腰带。 那一声极其轻微的拉链滑锁声像某种信号,房间里亲嘴的、摸胸的、玩骰子的,打扑克牌的全都停下来,数十道目光直直投去,每个人脸上不是幸灾乐祸就是拭目以待。 周围没有人打算救场。 毕竟半个京圈都知道,晏二少突然失心疯了,为了一个妞儿又装摄像头又设警卫亭,还因为跟踪和猥亵在局子里蹲了大半夜。 至于追求的结果则众说纷纭。 有人说姑娘性子刚烈,晏二少本来想强上,但姑娘拿刀捅了他的蛋,这才因为“感冒”在家里躺了一礼拜。也有人说,姑娘是个人妖,一脱裤子那玩意儿比晏二少的还大,反过来把貌美如花的晏二少给操了,所以当晚才高烧40多度。 晏栩手伸进内裤似乎握住了阴茎却没有掏出来,跨坐在慕如笙胸口,保持僵持的姿势冷冷望着她。 尽管晏疯狗看上去像极力压抑着情绪,但所有人都深知他这副神情不止是想轮了她甚至还想弄死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她。 查过小区监控、见过晏二少在暴雨歌唱的苟酉叹息了一声,勾着小模特的手伸进了裤子。 小模特会意,揽住苟酉的脖颈和他舌吻,手里尽职尽责挑拨肉棒。 苟酉对慕如笙这样的木头精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看哥们面子,一会儿也得凑合着上啊。他今天有点不在状态,松开了小模特,按着她的头,示意她跪下去用嘴。 小明星脑海中倏然一亮,凑过去盈盈一笑。 “晏少,人家连喂酒都不懂,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她扒上晏栩的肩膀,轻轻一推,“这位妹妹嘴里没轻没重的,万一咬伤了您可怎么办?” 晏栩慢慢转过头,昏暗中他和小明星的鼻尖不超过两厘米。 小明星心脏狂跳,脸上依然保持妩媚的微笑。 她没有喜欢解围的圣母病,只是万一插嘴就可以不被轮呢。 “怎么?”晏栩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愿意教她?” “也不是不行啊,”小明星歪头笑了笑,手指轻轻戳了戳晏栩的裤裆,又舔了舔嘴唇,“这么好的教具谁不想尝尝呀。” “哈哈……”晏栩冷笑两声,垂眼去看身下的人。 慕如笙就这么平静地躺在沙发上,好像没有看懂晏栩和小明星在做什么,对身处的危机形势一无所知,但其实她又是明白的,因为她的手指死死扣着沙发,泛白的骨节出卖了她的克制和忍耐。 小明星瞥着晏栩的脸色,见他没有反对,便主动掏出已经勃起的肉棒,坐在慕如笙身旁,双手像捧着珍宝似的给慕如笙看。 晏栩挑衅看了一眼慕如笙。 后者眼睛发红,睫毛剧烈颤动,似乎睁不开眼睛。 晏栩托起她的下颌,强迫她睁眼:“学着点——” 慕如笙轻声问:“学什么?” “学怎么舔鸡巴。” “不学。” “不学我就和他们一起轮了你。” “那也不学。” “哟,那你还挺想被轮的?” “不想。” “那就舔。” “不舔。” “不舔就学。” “不学。” “不学就被轮……” 得,又他妈绕回来了! 小明星对吃男人那玩意儿一点兴趣都没有,既然男女主鬼打墙,她一个炮灰,要什么上进心啊,就乖巧坐在一旁,默默扶着晏栩的阴茎,划水摸鱼等待俩人吵出个结果。她背后是躺着的慕如笙,面前是晏栩的腰腹,正好夹在两个人的死角中,都没有人发现她偷偷打了个哈欠。 然而这时晏栩猛地支起身,拽起了慕如笙,怒吼一声:“你他妈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房间里的轻笑、撒娇和旖旎的呻吟声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齐刷刷转头,目光聚集到晏栩身上。 他双眼布满血丝,咬牙切齿,森森寒气从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 因为晏栩突然动作而脸部紧贴着阴茎的小明星一动也不敢动,空气凝固成一团,压得每个人都心惊肉跳。 慕如笙的衣衫被扯开,像被一朵暴雨摧残到颓败的梨花,雪白的脖颈向后仰着,显现出修长清晰的线条。 晏栩压抑了一整晚的爆裂脾气终于冲破伪装,胸膛剧烈起伏,山崩海啸般的狂怒轰然涌出肺腑。 所有人都不忍心再看了,这姑娘今晚必死无疑。 慕如笙在一道道或怜悯或同情的目光中,眨了一下眼睛,乌黑眼睫略微颤动,深吸了一口气,还没呼出去,全身脱力似的瘫软下去,仿佛不堪重负的灵魂在重压之外抽离了肉体。 怼在小明星脸上的阴茎一瞬间软了下去—— “我操!宝贝儿!宝贝儿你怎么了?” 上一秒还野兽嘶吼的晏二公子吓得脸都白了,使劲儿摇晃慕如笙的肩膀。 后者紧闭双眼,毫无反应。 晏栩打横抱起她,顾不得自己鸟还露在外面,闪身迈下沙发,脚下一软,踉跄两步,险些跪在地上。 房间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瞳孔震惊到发颤。 “120!120!快他妈打电话啊!” 晏栩抱着慕如笙,一脚踹开房间门,正要冲进走廊,突然肩膀被人从后面按住。 “别急,我看看。” 一个带着无框眼镜,相貌斯文的男人绕到晏栩身前。 这是晏栩狐朋狗友里算是稍微有点正事的发小,生平最爱长毛,每晚十点在三里屯溜羊驼频频上热搜的奇人正是这位仁兄,自家养的长毛动物能开个动物园还不满足,非要悬壶济世,治病救“毛”,大学念了个学兽医专业,不到一年竟然还真考下来了行医执照。 兽医仁兄扒开了慕如笙的眼皮,又摸摸她的脖颈脉搏。 晏栩发着抖问:“怎……怎么样?气……气的吗?” 兽医仁兄神色严肃,镜片后的双眼微微眯起。 晏栩瞳孔紧缩,屏住了呼吸:“你他妈说说说话啊” 仁兄推了推眼镜,微笑道:“喝多睡着了。” 晏栩:“……………………” ——以下不收费—— 这是本文唯一男主虐女主的剧情,后面就没有男主再犯混蛋的时候了。 这章是从外部视角来写晏栩,狐朋狗友们的视角里晏二少是个混蛋,他们认为晏栩一定会轮了这姑娘的,但其实是不可靠叙述。晏栩虽然还在生姜汤的气,也就自己憋着了,不会拿姑娘撒气的。 而且众人心中叱咤风云、日天日地的晏二少当场掉马了,妻奴灵魂马上要传遍北京城,明天来看社会性死亡的晏真香~~ 求珍珠求收藏,感谢支持正版。 36.真香公主晏真香(3006字) “晏二装逼,带了挺难搞的妞儿,逼妞儿而给他口,那妞儿不干,一装死,晏二差点吓尿裤子了!” “听说晏二的妞儿来捉奸,看见别的妞儿给晏二口,气得心脏病突发,晏二一下就尿了……” “嘿,听说了吗?晏二给他的妞儿口,妞儿尿在他嘴里,他都不敢逼逼一句,当场气出心脏病来了……” …… “女人就是一次性内裤,谁他妈穿两次啊!【真香.jpg】”“老婆饼能吃,可老婆是个什么玩意儿?【真香.jpg】”“大丈夫顶天立地,小女人啰里八嗦,别他妈老子在面前提爱情,膈应!【真香.jpg】” 狂欢主场从夜店转移到微信,朋友圈上演着一场大型“真香”真人秀,一句句性别歧视的发言配以各种真香表情包刷爆了屏幕,甚至还有看人出殡不事儿大的买了微博热搜,关键词叫做“真香公主晏真香”,不明网友抱怨这是哪个糊咔小明星又作妖,而知情人士深知以上壮志豪言皆出自一人之口。 此人姓晏名栩,字壮士,诨号晏二,今夜又得雅号一枚,号为“晏真香”,因其貌美如花被道上兄弟们都尊称为“真香公主”。公主殿下装逼装了很多年,是朋友圈远近驰名的直男癌晚期男青年。 无数通讯信号泄洪般涌入城市各个角落,在狐朋狗友奔走相告的努力下,晏真香抱着他的大宝贝儿还没到家,半个京城都知道银河系最后一颗“傻逼直男癌”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星轰然陨落,大怂逼真香公主在一片喝彩中横空出世了。 尚且不知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且赛博葬礼正办如火如荼的真香公主随着颠簸的车厢微微摇晃。 距离小区不到两公里的小路正在趁着夜晚施工,地面坑洼不平。慕如笙本就因醉酒不舒服,在汽车的缓慢行驶与颠簸中更难受了,她紧皱着眉心,呼吸急促而紧张,喉咙里无意地小声呻吟。 晏栩拨开她脸上的碎发,亲了亲她的额头,命令司机道:“停车——” “宝贝儿想吐就告诉我,”晏栩将慕如笙背起来,侧头温柔道,“我慢点走,你吹吹风。” 八月末的夜晚十分清凉,夜幕中高楼大厦亮着一扇扇窗灯,不远处露天大排档还燃烧着蓝灰的烟雾。 也不怪晏栩慌得快尿裤子,谁能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人能只喝了一口酒就醉得不省人事。 慕如笙双腿盘不住晏栩的腰,胳膊也不抱着他的肩膀,像死尸一样瘫在他背上,晏栩只能紧紧揽着她的大腿根儿,时不时再把她往上颠一颠。 她的头埋在他颈窝,柔软的发丝蹭得他直发痒。 空气中尘土飞杨,施工车在道路中间轰轰响动,前方人行道的砖块还没铺完,每隔几步就是个土坑。晏栩抱紧慕如笙的双腿,谨慎踩着松动的砖块,好像是打怪中的马里奥,甘愿心爱的公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他是出生在人生终点线的小王子,一辈子当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便是全家人最殷切的期盼。他也深知自己不是那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料,后半生重复着“睡醒了喝酒惹事,惹完事喝酒睡觉”日子也不是不行。 毕竟这是多少人羡慕的生活,腆脸抱怨日子无聊,恐怕老天都想劈死他。 无可否认的是,无数个酩酊大醉后的凌晨,他望着东倒西歪的酒瓶、枕着白花花的肉体,闻着空气中臭气熏天的酒气,他总是忍不住问自己,真的就这样了吗? 直到今天,他背着慕如笙慢慢走在深夜的街头,看着道路两侧微渺昏黄的路灯,像在朦胧混沌中昏沉了二十几年的人第一次睁开眼睛。 他想永远背着她。 木头精对他的所作所为不领情怎么样?木头精不爱他又怎么样? 这人啊,就是贪。 一开始不就打算强取豪夺吗? 胡鹏和苟酉的强取豪夺剧本里,想亲个嘴儿人家姑娘都恨不得把他嘴皮子啃下来,每次上床都跟强奸似的,相比之下,木头精对他好多了,他尾随她回家,她给了他雨伞,他对着她打飞机,她给他递纸巾。 除了不爱他,她哪里都好。 常言道,有第一就他妈有第二,有第二就他妈有第三,然后就他妈的第三第四第五……子子孙孙无穷无尽。 晏二少又把慕如笙往上颠了颠,深深觉得他自己个儿哄自己个儿的功夫越来越他妈的炉火纯青了。 今天早上凌晨三点,大病早已痊愈,但因为无颜面对世界就赖在床上装死的晏二公子终于参悟了人生真谛,开窗对着深沉的夜色单方面发表了一场“感人肺腑”、“痛心疾首”的《分手宣言》。 被吵醒的晏妈妈高度赞扬了儿子的决心,对他表示出天涯何处无芳草,就算你是芳草,要被男猪拱了她也能接受,以此证明自己是个大度、开明又时髦的“丈母娘”。然后毫不留情地晏栩赶出了家门,让他滚回自己家作妖去。 正巧苟酉上个月找到的真爱昨晚分手了,大家为了庆祝苟少爷第一千零一次剁屌失败晚上约了个酒局。 晏栩本来有点不想去,毕竟慕如笙住的小区离酒吧街太特么近了,搞不好就“有生之年,狭路相逢”,他可不想“手心里再长出纠缠的线”了。 他出门的时阳痿之神祈祷了好几遍,千万不要让他碰上木头精。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碰上了又怎么样? 病好后的他已经不是上礼拜的他了,他现在不仅能对木头精视若无睹,哪怕她下跪求他,他也不会跟他回家哒! 此时此刻,晏二少背着昏睡的慕如笙站在防盗门外,都没翻慕如笙的挎包,从自己裤袋里自然而然地掏出了门钥匙。 ……心情十分复杂,不仅觉得脸有点大,还有点疼。 咔嗒一声,门锁被拧开。 大彻大悟、回头是岸的晏二公子回手关上门,骂了一句: 妈哒,老子栽得心甘情愿,怎么着了吧! · 老小区的电路设计不好,客厅吊灯的开关没安在门口,晏栩背着大宝贝儿,担心摸黑在不熟悉的空间转悠再碰醒她,便打开手机借着手电光进了卧室。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晏二公子给仙女脱鞋、给仙女宽衣,然后坐在床边,静静望着仙女。 昏黄的床头灯洒在她紧闭的眼睫上,投下两扇浅浅的阴影。她睡得并不安慰,这一路像只小猫一样在他耳边哼哼唧唧,现在躺在床上皱着眉头,往日沉静的面容似乎因为醉酒而显得焦灼不安。 一种难以言喻复杂感觉从小腹升起,晏栩略微弯下腰,轻轻吻上了慕如笙的额头。 “嗯……” 慕如笙本就睡得不踏实,不满地呻吟一声,抬手挠了挠额头。然而她雪白的胳膊上,随着抓挠的动作隐约露出一点奇怪的痕迹。 晏栩脸上笑意一下僵住了,抬起慕如笙的手臂。 只见她手臂后侧满满都是淤青,紫黑色痕迹向外蔓延成深绿,青绿又扩散成深黄。这块皮肤终年不见阳光,比手臂上方要白一个色号,更显得淤青恐怖诡异,一瞬间晏栩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内侧也剧烈疼痛起来。 他认识这种伤。 胡鹏苟酉带他去过SM俱乐部。 BDSM里真正控制这段关系的是M。 但胡鹏和苟酉都不是受虐狂,去俱乐部只是找个乐子,五十万能买到心甘情愿任人蹂躏的小模特,给一百万小模特连安全词都可以不要。 小模特脱光衣服,雪白胴体伤淤青遍布。 她说这只是毛细血管破裂不严重,她不接会在身上留疤服务。 当时晏栩坐如针毡,七八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他妈的什么怎么回事,又指着她脖子上一圈青紫色中泛着黄绿的痕迹问:“你是上吊了吗?” 小模特摇摇头,说只是普通捆绑,看着吓人是因为旧伤还没好就又添了新伤。 晏栩喉结动了动,又抬起了慕如笙的另一只胳膊,目光所及之处满是狰狞可怖的淤痕。 她怎么了? 这真的是他掐出来的吗?和她做爱那晚,他确实像疯了一样地索求,他想把她拥抱得更紧,想进得更深……那样的话,应该这种姿势…… 晏栩张开双臂,虚虚拢着慕如笙,比划了一下。 ……不对,如果是他抱得太紧,慕如笙只会是手臂外侧,或者后腰出现淤青,他轻轻将慕如笙翻过身,后腰没有一丝痕迹。 那么内侧的淤青是怎么来的? 晏栩移开目光,望着昏黄的台灯沉吟了许久。 在别墅里差点儿强上了她那次,她胳膊内侧的淤青还没这么大。现在这块痕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迹是从肩膀内侧开始到胳膊肘为止,就像死守画布的边界线,把淤青控制这里,就不会被人发现。 ……难道是她在掐自己?晏栩不自觉压紧了眉心。 —以下不收费— 求珍珠,求收藏 37.谁他妈对着女鬼能硬起来(4048字) “嗯……咳咳……” 慕如笙迷迷糊糊地动了一下,嗓子里轻微咳了两声。 “宝贝儿你要喝水吗?”晏栩立刻问。 慕如笙没有睁眼,意识好像还没清醒:“嗯……” 晏栩下意识摸了摸鼻尖。 前几天真心诚意地说“宝贝儿我再犯浑你就抽我”,今天不仅在酒吧门口撒了个疯,换地图还又装了个逼。饶是厚脸皮如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心爱的姑娘,他连忙起身去客厅倒水,一开灯,忽然愣住了。 这间房是典型的九十年代装修风格,唯一的打破穿越感是家庭影院装置。 可是,这玩意儿……上礼拜他不是叫人都搬进了别墅里了吗?木头精又让人搬回来了?为什么没人通知他? 晏栩拧紧了眉心,隐隐约约察觉到哪里不太对。 他倒了杯水,环视着这间让他感觉回到姥姥家的客厅,北京很多老房子都是这样装修,前几次他的关注点都在慕如笙身上,只是感觉这间房诡异,没有过多注意。 现在他手里端着粉蓝色玻璃杯,终于意识到那种奇怪的违和感来自哪里。 装修风格是由壁橱、地板定调子的,窗帘地毯、桌椅板凳是软装修。换掉壁纸和大件家具,古典中式也能变成北欧极简或者美式工业。 而客厅里的挂钟、暖瓶、搪瓷杯、茶几垫甚至日历挂画……继续沿用上世纪的东西,就好像时间凝固在了这一瞬间。他之前觉得是房东不准乱动,慕如笙只能委屈着凑合住。 晏栩走到墙前,紧盯着挂历—— 是今年的。 这木头精总不会有什么八九十年代的复古情节吧…… 晏栩乱糟糟的脑中突然闪现一丝光亮,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从千头万绪里涌上来。 他沉下脸,推开了书房门。 如果房子着火了,慕如笙这样的知识分子才不会管存折现金或者珠宝首饰,她一定要从书房里带东西走。 晏栩知道自己没什么文化,也懒得猜什么东西对慕如笙最重要,上礼拜直接叫人搬空了整个书房。不仅书柜、书桌一锅端,连花盆都搬走了,万一花盆里藏着最新研究数据,是能拯救世界也能毁灭世界的那种呢。 此刻晏栩站在门口,书柜玻璃映出他毫无表情的脸,嘴唇因紧张死死抿紧。 果然。 书房恢复如初。 不,只是第一眼看上去和之前一样。 旧货市场里淘来的书桌书柜只是年代相同,款式相似。花盆是复古风的新货,红砖漆显出虚假的工业廉价感。至于书柜里的那些空位……他虽然分不出绝版书和影印本,但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得出书的新旧程度。 晏栩僵硬在书柜前,一丝诡异的冰冷触感飕飕滑过耳后。 咚——咚——咚—— 一道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晏栩连忙转身出去,只见慕如笙正摇摇晃晃从卧室里出来。 她头发乌黑,脸色苍白,双眼涣散失焦,直勾勾盯着前方虚空,就像午夜里从黑暗中显形的孤魂野鬼。 晏栩登时一悚。 她全身只穿着内衣和内裤,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慢慢扶着墙壁还是走得里倒歪斜,没两步左脚就要绊右脚上。 晏栩放下了就没多少的愧疚和虚心,走上前扶住她:“回去躺着,我给你倒水。” 慕如笙视若无睹,从他手里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晃晃悠悠就去开门。 “大半夜的你上去哪儿?”晏栩猛地按住她,“你还裸着呢。” 慕如笙淡淡道:“蔬菜摄入量不够。” “啊?”晏栩疑惑。 慕如笙慢慢低头,盯着自己的肚皮看了将近十多秒好像才意识到她确实没穿衣服。 晏栩一看她这样就明白了,祖宗是撒酒疯呢。 作为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晏二公子对撒酒疯颇有研究。喝醉当场就闹的人是个寿终正寝的老鬼,没什么精力,打两下嚎两句就睡过去了。喝着喝着当场就闹的人是有点难缠的小鬼,胡言乱语神智不清,还他奶奶的精力无限,一时半会睡不过去,疯疯癫癫给大家捣乱。喝醉立刻倒下,睡了一会儿才起来折腾的则是红衣厉鬼。 此酒鬼颇难对付,因为睡过一轮,恢复了不少精力,让她再倒下那得那出吃奶的功夫了。 但晏二公子却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老鬼和小鬼撒酒疯都还有一点意识,红衣厉鬼则是在梦游的状态下折腾,翌日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全凭本能活动,问她什么都会如实回答。 晏栩打横抱起慕如笙,心想终于能把这木头精的面具撕下去了。 突然慕如笙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翻身从晏栩怀里挣脱出去,咚地摔倒地上,晏栩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像疼痛一样爬起来,摇晃着去穿衣服,嘴里还喃喃着听不清的经文。 晏栩凑过去,仔细分辨她说什么。 “星期三,早餐250克牛奶、100克鸡蛋,100克全麦面包……” 晏栩:“???” “晚餐200克牛肉、100克红薯、夜宵补充250克蔬菜与73.2克鸡肉…… 楼下不远处一辆开着远光灯的傻逼车经过,陡然在天花板上投下一道光影。深夜的房间鸦雀无声,慕如笙的呓语在滴答滴答的挂钟走针声显得阴森恐怖。 晏栩彻底惊呆了,悚然间不知如何言语。 慕如笙背对着他,从衣架上取下衬衫慢慢往身上套,动作僵硬犹如被鬼附身。 “宝贝儿,你别去,”晏栩深呼了口气,按住她的肩膀,低声道,“两个白菜鸡肉卷对不对?我叫份外卖,马上就送过来。” 慕如笙慢慢转过头,晏栩心里咯噔一下。 “仙女”的脸惨白而木然,那双黝黑的眼睛像无机质玻璃一样的眼睛盯着他。 方才还想借着木头精神识不清问问她喜不喜欢他、喜不喜欢他操她的那点旖旎心思瞬间烟消云散,谁他妈能对着咒怨现场的伽椰子还硬起来啊。 “你不是说半夜出去买菜是多此一举是自我感动吗?”晏栩压住恐惧,哆嗦着手掏出手机,在微信轰炸中点开便利蜂的小程序,将白菜鸡肉卷加进购物车、下单、付款,“有外卖为什么不叫外卖,看?二十分钟就到!” 慕如笙还是没有反应,黑白分明的眼睛空白茫然。 晏栩立刻在小程序里打赏一千块钱,拨出商家电话,诚恳望着慕如笙说道:“你五分钟内送到,我再给你五千,十分钟内送过来我再给你一千,开车过来,越快越好。” “行了吗宝贝?”晏栩挂了电话,拦住慕如笙的腰侧,低声哄道,“你先坐在这里喝口水,马上就到了。” “我要洗澡,“慕如笙摇摇头,慢慢脱下了衬衫,“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22点半洗澡,23点上床读论文,23点半关灯睡觉。” 她怔怔抬起头,望着墙上的挂钟,拧起眉心,困惑又迷茫,紧接着用机械一般冰冷僵硬的语调重复道:“现在是九月一号零点零五分……现在是九月一号零点零五分……现在是九月一号零点零五分……” 晏栩脑子轰一声。 他终于知道慕如笙手臂上的淤青从何而来了。 慕如笙像个程序错乱的机器人,全身剧烈颤抖,拼命掐着手臂内侧的皮肤,嘴里不断重复着:“现在是九月一号零点零五分……现在是九月一号零点零六分……” 她那发疯了一样自残的架势让晏栩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踉跄了两步,向后靠在墙壁上剧烈喘息,千头万绪在脑海中倏然成一线。 “这条路比其他路近8分24秒。” “慕老师打算中午吃什么呀?”“紫薯150g,清炒油麦菜200g、红烧牛肉120g、麻辣鳕鱼75g。”“我要回食堂……” “我要回学校食堂。”“我要做实验到九点一刻。”“我要回自己家。”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宝贝儿我错了!”晏栩终于回过神,大步冲上前,将慕如笙按在怀里,钳制她的双臂,“我再也不打乱你了,再也不打乱时间了,对不起,对不起……” “放手。” 慕如笙的声音还很平静,没有对晏栩的责怪或愤怒,只是阐述放手这一行为。 “宝贝儿我求求你,别掐了,求你别掐了……” “放手。” “我给你跪下行吗?你别掐了……” “放手……洗澡预计十八分整,关东煮约七至十二分钟……” 晏栩反剪了她的双臂,她就这个姿势朝自己的后背狠狠抓了下去,雪白的皮肤上顿时划出几道血淋淋的伤痕。 “刷牙和洗脸时间预计四分半,零点二十九分三十秒或三十分入睡,早上六点三十分起床,睡眠时间不足七小时……” 半梦游状态下撒酒疯的人力气极大,晏栩抓不住慕如笙,干脆把自己的脖子送到她手里。脸上和脖子上被挠出数道血痕,晏栩仿佛毫无察觉,咬着牙死死扣着慕如笙,血丝满布眼珠。 “睡眠时间不足七小时……睡眠时间不足七小时……” 慕如笙挣脱不成就变了招式,从抓挠改成了撕咬,对着自己的上臂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她脸色青紫涨红,两腮因咬紧变得狰狞,淡然冷漠的眼底显现出野兽暴走一样绝望又愤怒的寒光,鲜血慢慢从唇边流了下来…… 晏栩全身僵硬,仿佛掉进寒冷的冰窟,止不住颤抖。 血一滴一滴落在他手臂上,温热而黏腻的触感让他胃部剧烈一抽,顿时泛起起一阵干呕。 正常人对自己下手时,不论如何说服大脑,都因为写在基因里的防御机制而“手软”。掐自己还是咬自己,力度都会比伤害别人轻一点,还会越来越松。 而慕如笙咬得仿佛不是她自己的身体,视线涣散迷茫,牙关从咬合起就没松过,视线涣散迷茫,两腮不住颤抖,全身因巨痛而发颤。 但剧痛就像强行修复错乱的线路一样,渐渐地她不再挣扎了,甚至紊乱的呼吸都平稳下来。 晏栩见过真正的抖M。 M说,心里的痛苦无处发泄,但是伤口就像一道门,血流出来就能把心里的不痛快一起带出来。 晏栩重重喘息了几下,闭上眼,一记手刀将慕如笙劈晕,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剩下了挂钟指针的滴答和沉重的呼吸声。 咚咚咚——咚咚咚—— 防盗门被急促地敲响了。 晏栩慢慢将慕如笙放到沙发上,木然去开门。他接过关东煮,扫码付款,再关门,将关东煮放到茶几上,整个人还像沉浸在醒不来的噩梦中,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他站在沙发前,怔怔望着敞开门的书房,仿佛看见慕如笙从卧室里走出来,瞥到了陌生的家具,浑身一颤,狠狠掐了一下手臂内侧。她进书房工作,勉强适应了“新”的书桌和椅子,一抬头望见空荡荡的书柜,呼吸一滞,又在已经是一片淤青的手臂内侧掐出新的痕迹。 ……找不到的旧家具……买不到的绝版书……这一个星期,她一直用肉体的疼痛对抗陌生化带来的痛苦。 晏栩扶着墙,重重喘息了片刻,拨出电话吩咐对面: “把上礼拜我搬到别墅里的东西都送回来,全部……立刻。” 晏栩环视了一圈,然后闭了闭眼。 这间房是一座关于时间的坟墓,用“真旧物”和“复古品”将时间强行凝固在九十年代。 慕如笙活在她自己的时空里,用刻板到近乎仪式化的动作冻结了自己的时间,经年累月与全世界隔着一层透明玻璃,冷漠看着其他人头也不回地向前走,而她苍白无望地绕着钟面一圈圈打转。 晏栩睁开眼。 挂历中倚靠摩托车的摩登女郎与他隔空对视,搪瓷杯里盛着白开水倒映出他模糊轮廓……房间里仿佛有无数个来另一个时空的慕如笙跑来跑去……五岁的小姑娘垫着脚尖翻开一页新挂历,十岁的小姑娘从水壶里倒水,端起比她脸还大的搪瓷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世界和时间都在前行,只有慕如笙“死”在了过去。 ——以下不收费—— 明天下新书榜,现在的珍珠数没办法上读者推荐榜。现在剧情过了大半,尽量在十一之前完结,上编推也没什么希望,这就意味着这个文要沉了,请大家救救孩子,下了新书榜多给我点珍珠吧,感谢大家! Pο18м.Cοм 38.把我加进你的时间里(2 午后,军区。 副官站在办公桌前,严肃道:“中校,这次动作有点大。” 晏栈连头都没抬,轻轻翻过一页文件:“又怎么了?” 因为常年在军队养成的习惯,即使办公室内只有晏栈和副官两个人,晏栈的坐姿也挺拔笔直,半边侧脸隐没日光阴影中,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更显得冰冷森然。 “您弟弟调了中建一局的人改造老房子,从今天凌晨到现在调了四架军用飞机,海关、军工厂还有国贸的人都为了他闹得人仰马翻,”副官压低声音,“……惊动钓鱼台了。” “没事儿,我爸一年得为他‘惊动’个三四次,今年这不第二次嘛,还有容量,”晏栈端起茶杯,慢悠悠问:“兔崽子又打赌打输了?” “这倒不是。” “他上次和狐朋狗友非赌炸一座桥在五公里外能不能听见声,就让中建的人在山里修了一座桥炸了,不得不说这小子挺有科学精神的,”晏栈冷笑一声,“他现在干出什么事儿来我都不惊讶。” 副官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是为女人。” 晏栈猛地呛了一口水:“咳咳……为……为了什么?” “这是她的资料,”副官将资料放在桌子上,“不久前您弟弟因为猥亵在派出所蹲了一晚上。” “吃喝嫖赌,”晏栈啪一声放下文件,疲惫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地揉了揉眉心,“这小王八蛋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嫖嘛,学什么寻找真爱。” 副官没有说话,办公室里一片安静,还能听见不远处士兵操练的声音。 “给他找几个适合结婚的姑娘备着吧,”晏栈呼了口气,睁开眼严肃道,“还有,盯紧他那边的动作,我休假之前,让他别再搞什么幺蛾子了。” 晚上六点,慕如笙准时走出实验楼,只见晏栩又骑着那辆承载着他黑历史的重型机车候在门口。 他看上去罕见地憔悴,双眼血丝密布,下巴上冒了一圈淡青胡茬儿,脸颊、下颌、脖颈上满是血红抓痕,衬衫衣领松松垮垮挂在肩膀上,眉眼冷静在夕阳中显得得有些尖锐。 “慕老师!”他冲慕如笙一招手,将头盔扔给她,火急火燎道,“快上车!我叫人去食堂排队打饭了,就占用你十五分钟,一会儿送你到食堂门口,不会影响你吃饭!快快快!” 今天早上慕如笙在生物钟的作用下苏醒过来,对前晚最后的记忆是喝了一口酒去亲晏栩,此后便忘得一干二净了。宿醉后太阳穴跳痛,从舌尖到喉咙干得能烧起火来,胳膊上还有包扎过的纱布。 晏栩坐在床边递给她一杯水,交代了桌上有早餐,他晚上去接她下班便离开了。晏栩在她面前向来像个精力过剩的狂躁症患者,突然严肃下来,慕如笙反而有点不适应。但她向来不深究他的脑回路又搭错了哪根线,不问原因,依然坐上了他的车后座。 晏栩隔着头盔,回头大喊:“抱紧了宝贝儿!!!” 现在正好是晚饭时间,实验楼门口人来人往,初秋傍晚气氛祥和安静,悠长的下课铃声在校园中久久回荡,而晏栩这一嗓子直上天际,几只喜鹊从树梢扑棱着飞远,旁边骑车路过的学生差点儿踩空摔倒。 慕如笙脸色沉静,缓缓抱紧了晏栩的腰。 “不行!”晏栩又吼一声,“再紧!!!” 晏栩好像和众人出现在两个时空,其他人是静止速度,周遭比较安静,而他还处于高速运转的速度中,以至于耳旁声音隆响,每一句话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高声喊出来。 四周路人不由望过来是哪个没素质的傻逼。 慕如笙一如既往地冷漠,扣住晏栩的腰,十指在他小腹前交叉。 众人视线尽头,重型机车轰轰两声,一瞬间如火箭发射般弹了出去。看门大爷额前的头发被吹起又落下,一溜黑黝黝尾气还没消散,重型机车和傻逼已经消失在道路尽头。 · 晚高峰刚刚开始,五道口早已堵成了大型露天停车场。在缓慢行驶的车海中,重型机车灵巧地见缝插针,在小胡同里七拐八拐,两分后停在了一栋九十年代的石板楼前。 晏栩连车都没锁,立刻打横抱起慕如笙,头也不回冲进楼道。栩壮士不愧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肌肉猛男,抱着一百多斤的大活人,两分钟狂奔上了五层楼,硬是脸不红气不喘,还能温温柔柔地放下了怀里的人。 他站在破旧的防盗门前,手按上了把门手,舔了舔嘴唇:“只有一天时间,可能不太像,我只是太着急向你证明了……” 说罢他拉开防盗门,弯下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如笙一迈进门,整个人猝然愣住了,那张总是漠然冷淡的面容慢慢裂开了一丝缝隙,如深潭古井似的眼底罕见地荡起了涟漪。 “这……” 她诧异回头望去,晏栩笑了笑。 “对,我把你小时候的家整个搬过来了,我们还有十分钟,快点,”他拉起慕如笙的大步往里面走,“这是97年的老楼,水管电路什么的和你家是一样的,本来那边还有个94年的楼,应该会更像一点,但是暖气管声音太大,杭州又没有暖气,冬天你可能会出戏。” “前两年窗户都换了铝合金的,今天刚换回来,窗户本来是新的,这些铁锈是故意做旧,放心不会漏风漏雨……暖气虽然拆了,但我在天花板上面加了中央空调,开关藏在日历后面,冬天不会冷……窗帘、桌布算不上是仿品,虽然是新产的,但和当年是一个工厂……” “哦,这个沙发套是今天找了五十个大妈织出来的……暖水瓶是刚才从军工厂淘来的……搪瓷杯我找了当年剩的一批存货,是给老美出口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扣在海关了,一共297个搪瓷杯,足够你用到八十岁了,如果一个你能用……妈的老子数学不好!” “衣柜、书桌是旧货,但是消过毒了,看!连小燕子和五阿哥的贴画都磨白了,不过这是淘宝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旧的……你的床是九十乘一米二,太窄了,你父母的床是一米五的……嗯,你父母一听我要给你复原小时候的,不仅把老照片都拿出来,还把床都送我了,这是他们的床。” 晏栩牵着慕如笙的手从房间里每一个角落走过,仿佛和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慕如笙擦肩而过。 她问:“为什么?” “这里离清华东门步行只要十多分钟,甭管刮风下雨,还是六号线罢工你都可以按时上班,”晏栩拉开早已停产的海尔冰箱冷藏门,当中摆满了蛋、奶和蔬菜,“我想给你做饭吃,三餐不吃食堂,晚上也不买关东煮,我知道你早餐固定,星期一午餐是清蒸鲤鱼、蚝油生菜和煮玉米,晚餐是清炖羊肉和紫薯,夜宵是两个白菜鸡肉卷,星期二午餐是炖牛肉……” 慕如笙一动不动地站在厨房墙角被阴影吞没,暗红的夕阳光影只勾勒出她一截下颌线。 气氛忽然变得异样,从窗口吹进来得风痒痒地灌进脖子里,晏栩深深望着慕如笙的双眼,慢慢托起她的双手,就在深情的、浪漫的、庄重的、严肃的誓言即将冲出喉咙的一瞬间—— 嘀嘀嘀! 手机定时器忽然震响! 晏栩瞳孔瞬间缩紧,整个人如临大敌,二话不说把慕如笙扛上了肩膀,还没迈出房间又意识到这个姿势太不对,又把人轻轻放下来,然后勾着腿弯儿抱住冲下楼。 他进门的时候门就没锁,走的时候还没锁门,就像屁股后面着火了的猴儿一样,咚咚的脚步声回荡在楼梯内,单凭两只脚硬生生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把我加进你的‘时间’里!” “不要在实验室待太晚!!” “除了保证充足睡眠,给我留点上床的时间!!!” 大嗓门夹杂在脚步声里,怀里的慕如笙乖巧如鹌鹑。 一出楼梯口,晏栩顿时停住脚步,只见楼门口两侧摆满电动车和自行车,几分钟前停车的地方只剩了一块空地。 晏栩咬牙切齿,跳脚怒骂道:“妈逼老子的车呢?哪个孙子推走了?!!” 39.闪开闪开我来了!(2901字) 手机电子音冰冷催促:“距离六点一刻还有4分59秒……4分58秒……” 晏栩只犹豫了两秒钟,便放下慕如笙,随手从花坛里捡了块砖头,走向离他最近的一辆破旧自行车,抬手猛然砸向车锁—— 世界在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发展,时代在进步。 如今的车锁已经不是他当年捣乱偷车时砸开的那种了。 咣咣两声巨响,车锁纹丝不动,反倒是砖头碎得稀里哗啦。 慕如笙站在一旁,脸上久违出现了困惑的表情:“你干什……” “没事!没事!宝贝儿!你别急!” 正巧这时有位骑着自行车的中年女人经过,晏栩冲上去拦住她,也没数从钱包里抽出多少张现金,一股脑塞进了对方手里,强行抢过自行车“嗖”地漂移到慕如笙面前,长腿一撑地,抬头挺胸,甩了甩头发: “宝贝儿!上车!” 大妈握着红钞票原地愣怔了许久,衣服下摆随风飞舞,眼睁睁着她的自行车离开小胡同汇入繁忙的晚高峰主路。 巡逻警卫推着自行车经过,大妈回过神,连忙招手:“小同志!有人抢了我自行车,还塞了一堆假钞!” 一进九月,白天骤然变短,还不到六点半,天色迅速暗淡下来,车灯、路灯以及高楼大厦里的窗灯共同组成了迷离繁华的城市灯海。 马路上车辆拥挤不堪,鸣笛此起彼伏。一辆粉红色女式自行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驰在非机动车道上,它超过了一辆的摩拜共享单车,又超过了一辆OFO共享单车,目前在庞大的自行车流中保持着领先的优势地位,糟糕!一辆电动车从车海冲出来,大爷要超过小伙儿了! 晏栩瞪着血红的双眼,紧咬牙关,死死握住车把,双脚飞速蹬车,嗖嗖两下又超过了身旁的电动车。 余光中,那位秃顶大爷慢慢悠悠冒了个尖,还嚣张地嘀了两声车铃。 晏栩顿时压紧了眉心,一使劲儿车链子快转成了永动机,他望着不远处的减速带,毫不犹豫冲了过去。 慕如笙侧坐在车后座,随着冲击力颠起,屁股都从车座上腾起来了。 “距离六点一刻还剩34秒、33秒、32秒……” 前方十字路口,左转弯车辆正在放行,粉红色女式自行车在一片急刹、鸣笛和叫骂声中冲过马路。 非机动车道上临时停了满汽车,还有“爹妈没教过怎么走路”的坑爹行人两三结伴,并排前行。 晏栩把车铃按得当当响,怒吼着:“闪开!闪开!!!” 三四个女学生闻声回头,刚刚侧过身,只觉得一阵粉红色飓风呼啸而去。 “距离六点一刻还剩5秒……” “粉红色甜美飓风”拐过弯冲进了校门,这一路人仰马翻,叫骂不绝,所到之处必留下一句“臭傻逼”。 晏栩拼命蹬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阵强烈的使命感从心脏升起,带着麻酥酥的电流滑过血管涌向四肢百骸,让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与骨骼都发热,无法抑制的责任心山呼海啸般席卷了一切! 啪—— 车链子在极速运转中猝然断裂,晏栩顺着惯性滑出了十几米才发现蹬不动了。 “4秒……” 他当即停下来,把自行车就地扔下,背起后座上的慕如笙撒丫子朝前跑。 清华校园大得开车绕一圈还得好几十分钟。晏栩双手紧紧托住慕如笙的大腿根,咬着牙冲向食堂的方向,犹如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两腮咬出紧绷的弧线,喉咙里哼唧着语义不明的声响。 “3秒……” 四周人声嘈杂,路人指指点点。 参天繁茂的树冠中仿佛隐藏了无数只蝉,齐齐鸣叫的声音如穿耳魔音。 “吱吱吱——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吱吱吱——” “来不及了吱!” 就在铺天盖地的喧杂中,晏栩眼前发黑,喉咙滚烫,肺部剧烈灼烧,每口呼吸呛着一丝血气。 那瞬间如同电影慢镜头回放,一只纤纤细手伸进了他的外衣口袋里,夹出了手机。 “2秒……” 冰冷的血液伴随着深深绝望和浓烈的悲怆冲上晏栩头顶,一颗水珠滑过倏然眼前,夕阳的最后一抹红色、随风飞舞的绿叶和一栋栋亮着窗灯的教学楼在模糊的视线化为斑驳色块。 晏栩喉咙一滑。 来不及……来不及…… 他终究还是失败了…… 就在冰冷机械音刚刚发出一个音0.01秒,声音戛然而止—— 慕如笙道:“你别急……” “你要吃饭!”晏栩红着眼睛怒吼,“六点一刻了!你要吃饭!!” 慕如笙面色苍白:“不,我被你颠得想吐……” · 九月初的北京城还没有彻底转凉,一树一树的紫花在道路两侧盛放,凉风一刮,带起纷纷扬扬的花瓣。 “我在你面前说了无数次我是混蛋,每一次我也都是真心的,”晏栩搂着慕如笙,用滚烫的掌心轻揉她的胃部,“可我他妈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真心总能伤害到你。” 他低头注视着慕如笙头顶,语气温柔,声音低沉,不免觉得如果清华有情话专业,他能以第一名的成绩博士后毕业,如果博士后还看分数排名的话。 而慕如笙无动于衷,问道:“你为什么着急回来?” “你六点一刻要吃饭。” 慕如笙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知道你像一列火车,活成了精准的时刻表,几点到哪一站吃饭、几点在哪一站洗澡,可是宝宝,我爱你不是说说而已,”晏栩扳起慕如笙的肩膀,认真凝视着她的双眼,“你是火车,我就是站台,站台不会阻止火车的远去的方向,站台只想要火车在时刻表上挽留一点时间。” 他们两个人紧紧相依,四目相对,瞳孔深处倒映着彼此的面容。某种无法言喻的情感从晏栩心底升起,随着傍晚的凉风吹过红墙青瓦、吹过嶙峋枝桠,最终消散在暗点天光之下。 “阻止方向、挽留时间,”慕如笙皱紧了眉头,“你应该重学一下中文。” “………………”晏栩索性破罐子破摔了,“那直说了吧,我把你睡了,我得对你负责。” “我不需……” “那你把我睡了,你得对我负责。” 慕如笙愣了一下。 “男人对女人负责,因为男人是强者,女人是弱者,我对你负责,不够尊重你,因为我们是平等的,”晏栩这辈子脑子都没转过这么快,板着一张俊脸,回忆着从公众号里看来的“如何追到高知女性”“如何让有文化的女人对你死心塌地”“如何收服智慧女人”等等文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我把自己托付给你,你对我负责,你就是女权先驱者,以后要名垂青史、流芳千古、千秋万代的。” 慕如笙张了张口,似乎知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纠正晏栩的话。而小机灵鬼晏二公子总算事摸清了长白山神木的思维规律,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胡搅蛮缠是对付一事一清、刻板守规的最好办法。 “我知道你有你的节奏,我不打乱你,唯一让你变化的就是和我做爱,和我吃饭,不吃食堂,吃我做的。” “‘唯一’的意思是……” “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魔了一样喜欢你,但我是认真的,我真想和你上床,每天都上,每时每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刻都上,上一辈子,等我们七老八十了,我能死在你身上就是最好的结局。” “‘过日子’不等于性……” “我知道我们还不熟,但‘日’久见人心,我会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不论你贫穷还是富有,不论健康还是生病,直到阎王让我们分离。” “爱情只是费洛蒙……” 晏栩猛地向前一倾,嘴唇几乎贴上了慕如笙的嘴唇,轻声道:“我爱你宝贝儿。” 晏栩这张脸生得太魅惑,眼睛像映着月光的深潭,皮肤是天光无法渲染的白。鼻尖紧挨着慕如笙,极近的角度让他的眉眼压成一条线,嘴唇薄而锋利。 慕如笙不由一愣。 “别掰扯了宝贝儿,反正最后你都会同意的,因为你不答应,我会先威胁你我要脱裤子了,再不答应我就要让你想想你的父母,还不答应那就要回忆一下昨天晚上了,”晏栩眼睛依然如盛夏深夜里的清河,语气也温柔深情,而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冷得能结成寒冰,“我爱你是真的,非你不可也是真的,但在我对你父母动手前,你不知道我会不会真的对你父母下手,我知道在你们学术界,把这个叫做叫做‘薛之谦的猫’定律。” 慕如笙沉静道:“是薛定谔。” ——以下不收费—— 跪求珍珠和收藏了,今天只有200多人气……透心凉了 40.甜甜蜜蜜浓情蜜意(4868字) 晏二公子的厚脸皮总算修炼到家了,无所谓是“薛之谦”还是“薛之谔”,脸上依然笑眯眯的:“怎么样宝贝儿?每天几点都是留给我的?” 慕如笙沉吟道:“早餐在家。” “好。” “午餐吃食堂。” 晏栩点头:“可以,白天我也能自由活动。” “晚餐回家。” 晏栩又问:“你按照正常的社畜标准下班可以吗?六点从学校出来就别回来了,写论文在哪儿都能写吧。” “好。” “那么重头戏来了,”晏栩跃跃欲试,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么亲爱的慕小姐愿意在晚上几点和我性交?” “周五晚上九点到十一点。” “做梦,”晏栩面无表情,“老子正血气方刚呢,五十年以后你这点时间都满足不了我。” “周五、周六……” “每天晚上十点以后,”晏栩不容置疑,“我保证让你睡七个小时。” “……好吧,”慕如笙沉吟了一会儿,缓缓点头,“但根据统计,男性……” “闭嘴!我不想知道,”晏栩面无表情,“你就当我是黄片演员,随时能硬,天天能硬。”他又怕这木头精误会,连忙补充了一句:“假设,只是假设,爷没干过那种兼职。” 慕如笙认真点头:“哦。” 行!这也就算定下来了。 晏栩只乐了三秒,旋即感觉到不太对。 他哥订婚的时候是什么样来着?气派敞亮的大会议,他哥和未来老婆各坐在长桌两端,领导!律师!父母!还有秘书!西装革履、庄严肃穆! 而他呢? 晏栩环视了一圈。 他和他老婆并肩坐在马路牙子上,不远处横着一辆掉链子的粉红色自行车,他浑身臭汗、头发凌乱,他老婆因为胃痛略微缩着肩膀。 ……所以就这么把终身大事定下来了?真他妈接地气! 晏栩无奈地摇了摇头,像只吃饱喝足伸完懒腰的大猫,揽过慕如笙的肩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问道:“宝贝儿?你知道‘我爱你’怎么说吗?” “哪种语言?” “中文,”晏栩挑起一侧眉毛,不卖关子了,直接道,“我想一辈子都和你一起起床。” 慕如笙点点头:“我早上六点半起。” “………………”除非通宵刷夜,否则都没见过早上十点钟以前太阳的晏二公子点点头,松开慕如笙的肩膀,站起身拍拍裤脚的灰尘,“ok、o唧吧k、太他妈oK了,掰掰吧!” 晏栩与慕如笙当天晚上就正式入住了五道口那套小公寓,而打完新家第一炮,不着调的晏二公子做的第一件竟然是他妈的在长白山神木的手机里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并备注成“老公”。 亲都亲了,睡都睡了,终身都他妈定下来了,他们竟然还没有交换过电话号码! 晏栩怎么都觉得顺序不太对。 晏疯逼从小散漫惯了,冷不丁过上朝六晚十的日子,像个被卖到山区里还帮人数钱的小傻子,整天美滋滋地买菜做饭,任劳任怨,甚至还觉得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了。 而慕如笙则非常平静,上班做研究、下班写论文就像搬了个家一样。不过和机器人生活也有好处,晏栩做得饭再难吃,她也能面不改色往下咽,只要晏栩不打扰她工作,让她每晚保证七小时睡眠,任何时间做爱她都不介意。 周五下午向来是慕如笙的休息时间,从前独居时,她会一个人在家里看电影,现在有了晏栩,看电影的活动不变,只是看片的内容跳水式下滑,更糟糕的是晏栩的体力太变态,傍晚六七点钟就着内容“不健康”的小电影折腾了她一次,到晚上十点打着维持她生理作息的名义还要再来一次。 于是被酿酿酱酱到死去活来了一个星期的慕如笙决定走迂回路线,这个周五的晚上约晏栩去逛超市。 逛超市。 多么有生活气息的三个字啊,晏·欢乐的小二逼·栩感慨道。 而代表生活气息的最终战果是十二颗……菜。 圆的、绿的。 晏二公子自从开发出烹饪的技能点便一发不可收拾,京郊有一块特殊土地种出来的瓜果蔬菜特供给一小撮人,晏栩不才,恰好能借他爸的名义能狐假虎威,家里的生鲜按时送上门,这还是晏二公子头一次见识人间烟火。 他和慕如笙在蔬菜区前指着一排圆的、绿的叶菜争论了十分钟——这他妈是圆白菜还是圆生菜。最后两人没有达成统一的意见,于是将这十二颗圆形绿菜全部抱回了家,因为据晏栩的说法,这是他胜利的证明。 超市里连手机不上网,回到家后,晏栩咔嚓拍了一堆图片谷歌搜图,确认了这玩意儿确实是圆生菜,他竟然能在生物领域战胜了专业科学家,兴冲冲拿着手机冲进厨房,低头一看,只见慕如笙站在冰箱前,脚边是一颗颗被剥成体积相等的颗球状物。 晏栩哭笑不得,靠着厨房门,戏谑道:“宝贝儿,我觉得你的这个其实还不够科学。” 慕如笙正往冰箱冷藏层里摆圆生菜:“嗯?” 晏栩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下巴搭在她肩膀,握住她的手指向冰箱里:“你看啊,这个颜色最深,这个不是最浅……这个又浅了,虽然大小差不多,但还可以在精益求精的基础上呈依次递减的饱和度。” 慕如笙痛快一点头,挣脱开晏栩的怀抱,抱着圆生菜换位置。 晏栩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卧槽!你闲的吗?!” 慕如笙没有理会他。 晏栩觉得自己可是嘴欠。他抬头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晚上九点四十分,深深觉得有点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危险。这木头精要是摆完觉得饱和度是可以了,但干湿程度不一致,那他还得想办法把这个早就停产淘汰的的破海尔冰箱里装个加湿器。 于是他当机立断把慕如笙的裙子掀了起来,隔着内裤去撞她的屁股。 “宝贝儿……” 慕如笙平静道:“还没到十点。” “那我先做前戏,”晏栩从后面抱住她,舔着她的耳朵的低声道,“等到十点再开始操。” “啊哼哈……” 冰箱冷藏门敞开着,慕如笙怀里抱着一颗圆生菜,一只手撑在冰箱侧面,扬起脖颈,浑身发抖。 晏栩一只手伸进内裤里轻轻揉弄阴蒂,另一只在内衣里玩弄她的乳头。晏二公子的手活儿越来越好,没几下就撩拨得慕如笙下面泛涌着春水。 “宝贝儿,”晏栩舔吻着慕如笙的脖颈,“感觉怎么样?” “很舒服。” 晏栩眼睛里含笑:“什么很舒服?” “你。” 晏栩坏笑着挺了挺腰:“我让你很舒服?” “不止,”慕如笙略微粗喘,“你看着也很舒服。” 晏栩顿时如遭雷击,脸上表情空白一片,裤裆里的那根玩意儿一下就软了下去。 “你说什么?” 慕如笙僵硬重复:“‘不止你看着也很舒服’。” 晏栩把她扳过来,让她后背靠在冰箱上正面看着自己。 “你说我看着很‘舒服’?” “是。” 晏栩一脸凌乱:“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的脸,看着很舒服的意思。” “如果老子的脸不长成这样,”晏栩指着自己的脸,“那你还会不会和我上床?” 慕如笙果断道:“不会。” “……”晏栩痛心疾首,“那我对着你打飞机,你还会给我递纸吗?” 慕如笙摇头:“不会。” 晏栩一张俊脸扭曲到狰狞:“所以,你其实喜欢老子这张脸?” 慕如笙点头。 晏栩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很漂亮。” 很漂亮……很漂亮……很漂亮…… 任何人敢说晏二公子这张脸长得漂亮,不被打死也被打进ICU了。晏栩一下萎了,精神和肉体双重萎靡。他仿佛陷入了什么重大困境,晚上十点的公粮时间都兴致索然,用嘴让木头精爽完就草草睡下了。 从那天开始,慕如笙发现她的防晒霜用得特别快。她倒是不在乎肤色的美观程度,只是冷白皮对紫外线格外敏感,不得不涂防晒霜降低皮肤癌的风险。 “护肤品对皮肤的功能有限,最好的办法是去做医美。” 慕如笙小时候住的是医院家属楼,标准的两室一厅。晏栩和慕如笙挤在小卧室睡觉,大卧室自然而然当了书房。晚上慕如笙写论文时,晏栩抱着游戏机缩在沙发里,也算是变相的红袖添香。 晏栩闻言放下游戏机,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我个大老爷们儿去美容院太不合适了,不过我老婆要去美容,我也不是不能陪。” “不是,”慕如笙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肩,“我只是提醒你。” 晏栩:“???” “你最近在抹防晒霜……” 晏二公子一下炸毛了:“我没有!!!” 他可是壮士!硬汉!纯爷们!!!谁他妈在乎脸啊! 如果慕如笙有正常人情商,一定会借坡下驴说一句“哦那是我看错了”但是她笃定自己的判断:“防晒霜比同期下降了25毫克,如果我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快。” 晏栩近乎咆哮:“你脸大了不行吗!我把你喂胖了不行吗!” 慕如笙疑惑,正要说话,晏栩离开放下游戏机,走上前狠狠地亲她的嘴。一吻毕了,晏栩舔着慕如笙的下唇,急促喘息道:“不准再说了,听见了吗?” 慕如笙终于反应过来了,但她不确定自己对其他人的情绪理解有没有错,疑惑道:“你是在害羞?” “羞你大爷的!” 慕如笙脸上罕见出现了迷茫的表情,像个做错了题却不知道如何正确演算的孩子。 晏栩投降了:“你不是说喜欢老子这张脸吗?老子就查了一下怎么保持美……保持英俊。” “抗衰防晒。” “对!除此之外就没了!” “哦……”慕如笙若有所悟,“我喜欢你的脸,你为了保持美貌而防晒,但是你觉得男人防晒有丢人,所以否认用了我的防晒霜。” “呵呵,”晏栩嘴角直抽,冷笑两声,“老公爱你,老公这样做都是为了你。” 慕如笙认真点头:“嗯,我知道。” 慕如笙的半边侧脸隐没灯光里,另外半边透出朦胧的白,美得像没有人气的仙女。晏栩立刻邪火上身了,抽出她手里的文件,掀开了她的上衣。 “别……还没到十点。” “你不是在收拾东西吗?” “嗯,今天写完的早。” “那就做到十点,”晏栩低头含住慕如笙的乳头,含昏道:“连续。” 九月第二个星期结束意味着暑假也结束了,新学期开始,职称评定结果公布,慕如笙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内成为副教授,属于她的论文署名也拿了回来,正走在升职加薪迎娶高富美的黄金之路。 只有一个人不满意。 ——高富美本美。 晏二公子搬家后沉迷性爱不可自拔,直到一个星期后,他才知道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了,并且从晏二公子成为了真香公主。 然而真香公主觉得,男人总是要成长大,任何一个直男在遇见他心爱的女人之前,都会以为大姨妈疼不死人,以及大姨妈可以憋五分钟。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不正是不断犯错然后修正嘛,二十年后,他晏真香还是一条好壮士! 真男人不仅能日天日地,还能给老婆舔到高潮;真男人不仅千杯不醉,还能给老婆做饭;真男人不仅荷尔蒙爆棚,还能给老婆刮阴毛! 起因是某天晚上的爱爱运动之后,晏栩趴在慕如笙身上继续煽风点火,准备下一轮再战。然而他刚准备拔出来,身下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与此同时慕如笙也失声尖叫了一声。 晏栩往下一看,两人紧挨着的耻毛被避孕套夹住了。 这么他妈就十分尴尬了。 晏栩咬着牙把套儿和毛一起薅下来,硬生生拔毛的痛苦简直给了他堪比阳痿一样强烈的心理阴影。他建议慕如笙不如把下面的毛剃了吧,一了百了,视觉还好。 慕如笙一开始竭力反对,因为阴毛可以防止细菌等其他脏东西进入阴道。但晏栩不仅先剃为敬,还用慕如笙最喜欢的那种低音哄她,说剃干净了,方便舔她,于是她半推半就长开了腿。 肥皂泡沫在耻毛上揉开的一瞬间,晏栩有了个不太合适的奇思妙想。 ——这个地方的毛毛可以代替浴花和起泡器。 慕如笙靠在浴室墙壁上,双腿略微颤抖,晏栩蹲在她身前,拿着屈臣氏剃腋毛的小刀轻轻刮过外阴。他动作时轻柔缓慢,同时拿着淋雨头,剃一刀、冲一下。 很多小女孩对性的认知都是来自于洗澡时的花洒。温热轻缓的水流摩擦过全身最细腻、最敏感的部位,刺激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得肉缝不自觉开合抖动。 晏栩坏笑着舔了舔嘴唇:“宝贝儿,你动的好厉害啊。” 慕如笙没有回答,紧贴着墙壁,略微垂着眼睛看她。从前她是一块坚冰,每到这种时候就像融化了的春水,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媚态是为了谁。 晏栩挂完最后的毛,放下剃须刀,在泛白的皮肤上摸了摸。 慕如笙颤抖了一下,拉住他的手指往自己身下送。 晏栩轻笑了一声,站起身,一手撑在墙壁上,另一只手举起了两根硬硬的耻毛,在慕如笙眼前晃了两下。 “知道这是什么吗宝贝儿?” 慕如笙道:“阴毛?” 晏栩手指一动,将两根阴毛打结拧在一起,轻声道:“永结同心。” 慕如笙:“………………” 晏真香马上就打破了朋友圈里的最高从良记录——半个月。作为现有记录保持者胡鹏胡公子别别扭扭地给晏栩打了个电话,一听对面正甜甜蜜蜜地逛超市,啪叽就挂了电话。 膈应! ……这祖宗中邪还他妈没完没了。 然而第二天,晏栩就出事了。 道上传音,晏二公子花高价、走人情从国外请来了知名的精神科专家,然而不知道晏二公子脑子又犯什么病,砸了医院又揍了专家。 白人专家享誉国际,不在乎你爷爷是谁,你老子是谁以及你哥是谁。坚决不接受和解,一定要让晏栩坐牢。新闻从微博热搜挂到了推特热搜,国家级别的公关不得不亲自上场,作为当事人的晏栩被他亲哥带走消声灭迹了。 ——以下不收费—— 这章我的校对姑娘说有太甜了,甜到不像我的风格了,而且有点碎。这段发糖是个蒙太奇段落,主要是对应第一章的“刮阴毛”、“舒服不舒服”、和“依据饱和度递减的菜”。 看在今天更新了将近5000字的份上,请给我一点珍珠吧,谢谢大家了。 Pο18м.Cοм 41.我的心上人会来救我(4 “行动人员分为四组,分别从东、西、东南、西南四个方向潜入别墅,具体路线在图中标出,第一组潜伏在别墅的楼顶,确认了人质位置后会发出信号,其他三组会相互配合救出人质。” 深夜的小汤山一片漆黑,杜鹃的嘶鸣声在树林间此起彼伏,犹如孤魂野鬼的哭嚎,夹杂在风中,一声高、一声低。 指挥车内,胡鹏和苟酉两人紧锁着眉头。 “不必确保人质安全,你们的任务是救他出来,是死是活、挨打中枪都无所谓。” 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队长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入行这么多年,头一次听见这么……潦草的任务。 胡鹏又幽幽道:“救出人质之后,立刻在他头上套个麻袋,不要回答他的任何问题,直到送到我面前。” 苟酉吸了一口奶茶,轻飘飘瞥了胡鹏一眼,又清了清嗓子,问道:“任务开始之前,我要再次确认一遍,你们知道敌人是谁吧。” 指挥车的气氛顿时沉了下去。 昏暗的灯光映照着胡鹏和苟酉对面那二十个身材高大、气场冷硬的男人。这些退役特种兵在外国叫做私人雇佣兵,在社会主义体制下称为……安保。 “白鹰特种部队的教官,晏栈中校,”队长严肃道,“我退役前曾在他手下出任务,他是我的前领导。” “好,那你就知道这次情况有多危险了,”胡鹏点点头,“解救出人质后,你们可以把人质当成我们的人质,反过来威胁对方,如果你们有暴露或受伤的危险,扔掉人质,不要强攻,不行就撤,所有人明白吗?” 二十多个退役特种兵的声音嘹亮肃穆:“明白!” 胡鹏气势磅礴地一拍桌子:“行动!” 指挥车车门被“砰”地推开,一行身着防弹衣、手握麻醉枪的特种兵鱼贯而出,转眼间消失在山林深处。 “老胡,”苟酉放下奶茶,慢悠悠问,“你打算把晏二套麻袋揍一顿吗?” “当然不。” 苟酉诧异地挑起眉,没看出来胡鹏的思想境界已经一步升天了,能对那夜后海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一笔勾销,这种宝贵的兄弟情简直让人潸然泪下痛哭流涕。 紧接着,只听胡鹏冷笑道:“老子要把他扔后海里让他随船游一夜。” 苟酉:“…………” 一周之前,晏栩带着他的心肝大宝贝儿出现在北医六院,国外来的知名精神科医生来北京参加国际论坛,晏二公子凭借自己金澄澄的人脉让这位专家为他的大宝贝儿看病,治疗阿斯伯格症带来的强迫行为。据说晏栩的要求很低,不奢望慕如笙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希望在超出强迫范围时不要再自残。 医生提出电击疗法,然后被晏栩打了一拳。 一拳,只有一拳。 什么砸酒店、烧医院、打进ICU全是谣言。经过胡鹏苟酉的多方打探,才得到消息称晏栩被休假回家的亲哥晏栈带到小汤山别墅软禁。 狐朋狗友也是朋友,表面兄弟也是兄弟,该出手时还是得出手。 …… 目标建筑是一座三层别墅,零星有几个窗口亮着灯。瞄准镜内隐约可见持枪的特种兵在院子里和别墅屋顶内来回走动。 训练有素的安保队长无声无息地对大家做了个手势,二十多个人默契地分成四组,借着夜色的保护悄悄潜入了院中。 指挥车里,胡鹏靠在椅子上和小情儿聊骚,苟酉正喝着第三杯多肉葡萄。 “报告指挥车!这里是监控点A,别墅屋顶有特种兵巡逻,我们无法从楼顶降落……” 胡鹏和苟酉对视一眼,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同时说道:“放弃任务,咱们回家!” “等等——”队长险些一脚踩空,摔了个狗啃屎,“还有备用计划,我们可以……” 胡鹏和苟酉再次异口同声:“不用备用计划。” 队长仍然坚持,咬牙道:“别墅三层西侧,能看见人质背后靠在窗户上,好像被什么人威胁,要跳楼了!!” 胡鹏正在穿外套,苟酉正把奶茶杯和盖子装进垃圾袋,两人同时一愣。 “人质能看见你吗?”胡鹏问。 “不能,”队长自豪道,“我们还没暴露。” 胡鹏问:“有办法让人质看见你们吗?” 队长道:“有闪光弹。” 苟酉望向胡鹏,后者侧面线条冷峻紧绷,沉吟道:“很好……” 于此同时,各个隐蔽点的特种兵屏住了呼吸,握紧了枪,随时准备出动。 “那就你扔个闪光弹,然后跟人质摆摆手,告诉他我们有缘再见。” 所有人:“……………………” · “别过来!你别过来!他我妈让你别动!”“操,离老子远点!别碰我!”“哥!你不能这么对我!哥!哥!!!” 烛光暧昧地映照着卧室,空气中氤氲着浪漫的薰衣草香。晏栩全身被扒个精光,只剩了条小裤衩,站在窗台上死死地抱着窗帘不撒手。 他对面站着五个全裸的女人——清纯的、性感的、英气的、高贵的还有干巴巴最普通的,五个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人摆出符合自己人设气质的造型竭尽全力勾引晏栩。 晏栩咬着牙,声嘶力竭:“哥!我要跳楼了!我要为我老婆守身如玉!” 墙角监控音箱里传来了晏栈冷冷的声音:“你守个鸡巴。” “我就是守我的鸡巴!”晏栩顺手抄起最后一个花瓶,挡在自己胸前,像只誓死捍卫贞操的种猪,“我从良了!从良了!” “砰”一声,卧室大门被推开,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迈进门。 晏栈休假在家,依然穿着绿色军装,衬衫长裤勾勒得他腰背挺拔如一条直线,微微皱紧的眉眼散发出森然寒意:“从良了就给我去相亲。” 晏栩高傲地扬着头:“我有老婆了!” 晏栈朝那五个女人摆了摆手,后者会意,捡起地上的浴袍披上,悄悄关门离开。 “那个阿斯伯格女人?” “嘶啦”一声,椅子腿擦过地板上的碎花瓶,晏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拖过椅子,坐在窗台对面,问道:“你知道我手下有多少这种人吗?” 晏栩被喂了春药,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晏栈,他站在窗台上寻死觅活,地板上全是他摔碎的古董玩物,但怎么都让人生不起气,反而觉得他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晏栈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他们和我们长得一样,但不是人,只是机器。人心有温度,石头都能捂热,可不论你对他们这种人多好还是多坏,都能不让他们对你有丁点儿反应,哪怕有反应也只是模仿我们的动作。” “木头精不一样,”晏栩仰着脖子,“她懂!” “晏栈慢悠悠跷起了二郎腿,往椅背上一靠:“她给过你一点回应吗?” “有!” “哦?”晏栈彬彬有礼地抬了抬手,“请讲。” “她给我雨伞,给我纸巾!” “你尾随她回家,她把你关在小区外,从监控视频来看,是你叫住了她,她才给了你雨伞。邻居在口供里说,你对着她打飞机的时候,她就一动不动地盯着你看,你问她怎么样,她才递了纸巾给你,也是因为她主动递纸给你,没让李叔出面,警察就把你放出来了,但是我亲爱的傻弟弟,你觉得她这是对你有特别的反应吗?” 晏栩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她根本不理解你在做什么,”晏栈非常儒雅地笑了笑,“只要是下雨天,在她家附近有没带伞的人叫住了她,她都会主动给雨伞;她给你纸巾让你擦精液,就和她看见你打喷嚏,让你擦鼻涕一样,这是根据情景做出来的反射反应而已。” 晏栩死死咬着牙,胸前剧烈起伏着。 “哥是为了你好,”晏栈语重心长,“你吃喝嫖赌怎么荒唐,家里都不管你。” 晏栩喉咙上下一滑,一言不发。 “哥哥知道,你玩了这么多年天天走肾,头一次走心了就觉得非她不可,慢慢都会过去的,”晏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站起身放在窗台上,“这个,陈中将的孙女儿,婚后你们俩互不干涉,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这个,职业豪门太太,家庭出身一般,但受过训练,你带得出去,也不会阻止你玩……甚至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哥去给你找。” “我喜欢木头精,”晏栩嘶哑道,“就喜欢木头精。” “你要是喜欢一个普通姑娘,哪怕她坐过牢、杀过人、爸妈吸毒、亲戚诈骗,家里也认了,但只有这个女人不行。” “凭什么!” “因为她不是人,”晏栈眯起眼睛,脸色阴冷骇然,“你是强迫她的吧。” 晏栩一愣。 “阿斯伯格病人是台机器,智商高得可怕,你强取豪夺,她有一万种办法逃出去,把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家里连尸体都发现不了。” 晏栩眼珠像是被牵住了,呢喃道:“她不会杀我。” “你说得对,她不会杀你,”晏栈靠在椅背上,身上微微后仰,双手自然交叠放在腿上,“因为你在她眼里不值一提。” “你!!!” “你被我关了一周了,她每天正常上班正常下班,就和你死了一样,”晏栈站起身,正了正衣领,“你好好想想吧。” “我……” 晏栩微弱的声音淹没在关门落锁的声响里,他怀里抱着瓷花瓶,瑟缩地贴着窗玻璃,可怜无助又弱小。 天色已黑,山林茂密层叠,树桠嶙峋凌乱。这时窗外猛然亮起一道强光,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云霄。 晏栩一瞬间转过身,扑到窗玻璃上,只见一队全副武装的特种兵被凶狠的恶犬撵进树林里,其中一人一边跑打开狼眼手电,手电光瞬间亮起又瞬间熄灭,似乎在传达着长长短短的信号。 摩斯电码! 晏栩眼中倏然一亮,但随即笑容又凝固了。 ……他不会破解……也没有手机…… 房间里的警报声倏然停止,特种兵和狗也消失了踪影。晏栩垂下眼睛,抱着双膝,把自己紧紧蜷缩起来。院子里的灯光穿过窗玻璃,静悄悄映照着他落寞的身影。 ……也不知道木头精在家冷不冷饿不饿。 · 晏栩吃了春药还没发泄出来,自己缩在被子里打飞机怎么都差了点意思,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突然感觉到怀里多了个温热柔软的东西,吓得他猛地一激灵,差点掉下床去。 对方轻声道:“是我——” 晏栩认出了这个清冷的声音。 刹那间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多日来的提心吊胆、委屈巴巴、以及牵肠挂肚在这一刻汹涌而出,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对方。 “宝宝!!我好想你,你冷不冷饿不饿有没有人欺负你?我竟然还能在有生之年再次遇见你,我是不是在做梦……” 慕如笙冷漠道:“对,你在做梦。” “……………………”晏栩嘴角一抽,“你他妈在梦里都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慕如笙缓缓摇摇头。 “算了不怪你,听说梦不能超过想象力,我也有点想不出来你向我撒娇是什么样,”晏栩脱了内裤,揽着慕如笙就要亲上去,“来吧,春宵苦短,抓紧时间,一会儿就醒了。” 慕如笙推开他的肩膀:“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老胡老苟都失败了,我还能怎么办?老子又不是特种兵。” “他们失败了,你就不行吗?”慕如笙那双无机质一样的眼睛冷冷盯着他,“你真的是个废物吗?” 晏栩双臂抱住肩膀,凶巴巴道:“我不确定我是不是个废物,但我确定你肯定不是我的宝贝,我的宝贝儿从来不说废话!” “我有办法帮你出去。” “有毛用吗?这是个梦,我开窗还能飞呢,”晏栩拍拍慕如笙的肩膀,“来吧宝贝,让我最后在梦里爽一爽。” “这栋楼高度目测8米,三扇窗户全部被封死,院里的特种兵每六个小时换班一次,你现在在发烧,可以叫医生进来看看你。” 晏栩目瞪口呆,发出了灵魂三问: “这他妈真是梦吗?你是的我的幻想吧?我脑子有这么聪明吗?” “你可以的,”慕如笙深深望着他,“难道你不想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回到我身边吗?” 晏栩:“……” “你不担心我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吗?” 晏栩:“………………” “晏栩,我好想你。” 啪! 晏栩脑神经彻底断裂了。 他死死咬着牙关,眼球爆裂出红血丝,手撑着床铺慢慢站起。 这一瞬间慕如笙的身影拉长变大,赤裸的身体绽放出耀眼金光,锣鼓鞭炮的声响中,一块块金箔铠甲像鱼鳞似的覆盖住她全身。她脚下升腾起五彩的祥云,双手挥舞着金箍棒,转头,定睛朝他看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心上人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时刻出现,身披金色铠甲、脚踏五彩祥云来救我! 晏栩热泪盈眶。 大风起兮云风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下一句是……想不起来,确实是做梦。 ——下以不收费—— 最后是《大话西游》梗 对不起各位五点多收到的校对稿,但是这几天太累了就睡过了。 以及今天人气只有147,能不能再救救孩子嘤嘤嘤看在今天有4000+的份上 42.晏栩isfree!(5366字) “救命……救命啊……门口有没有人啊……找个医生来……我要死了……” 特种兵推开了一条门缝,探头进来:“晏先生?” 晏栩气若游丝:“哥们儿你过来摸摸我是不是发烧了……” 特种兵警惕:“我直接叫个医生过来吧。” “别……要是没烧我哥又得叨逼叨了,”晏栩声音听起来很委屈,“你摸摸我,要是没烧,我就凑合着继续睡了……” 特种兵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换班,多年出生入死的直觉让他觉得这种时候会出事。 “你怕什么呢?我个废柴还能用美人计勾引你吗?老子钢管直!”晏栩轻轻咳嗽一声,言语带着笑意,“难道你们当兵都被掰弯了?” “当然不是!” 特种兵当即跳脚,怀里端稳麻醉枪,推门走进来。卧室里没有开灯,庭院的灯光穿过窗玻璃洒进一点微弱的光线,隐隐映照着床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晏少爷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微光将被褥勾勒出起伏的阴影。 ——小少爷让他摸他有没有发烧,为什么要躲在被窝里?! 特种兵脑海里陡然划过一丝诡异,手握紧了枪,但却已然来不及,那瞬间耳旁风声呼啸,紧接着脑后被重重一击,瓷器哗啦碎裂,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袭来,他便失去了意识。 “我了个大槽?”晏栩望着手里的碎花瓶,满脸不可思议,“我他妈袭击了一个特种兵?这家伙也太弱了吧……” 慕如笙从他身后显身:“你常年打拳健身,反应力和爆发力都不亚于他们。” “那我可太牛逼了,”晏栩张开双臂扑向慕如笙,“宝宝抱一下!” “这只是第一关,赶紧换上他的衣服出去,”慕如笙冷漠道,“还有,反派死于话多。” 晏栩:“………………” 正常情况下,夜晚的武装力量比白天更森严,但碍于人质是晏中校的亲弟弟,营救人质的是亲弟弟的狐朋狗友,即使爆发冲突也没有真枪实弹,于是夜晚的戒备反而比白天松了许多。 脚步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回响,走廊灯彻夜不熄,换上特种兵衣服的晏栩抱着麻醉枪平静地下楼。 忽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老七——” 晏栩猝然停住脚步,一瞬间,冰冷的血液冲上头顶,全身都被冻结了。 是在叫他吧? 这里没有别人了? 跑?不对,一跑才是真暴露了,可是不跑就这么愣着等他过来也要被抓。 “冷静——”慕如笙从虚空中再度现身,一只手按住了晏栩的肩膀,“别动。” 刚换了班的特种兵心头划过一丝狐疑。 ——老七怎么回事?叫他就站住了,为什么不回头?也不说话?愣在这儿干吗呢…… 他端起了麻醉枪,慢慢朝前逼近。 就在这时,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的特种兵“老七”猝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啊嚏——” “…………”端枪的特种兵松了口气。 “老七”再一次仰起头,全身定住,几秒钟后又打了个大喷嚏,紧接着他吸吸鼻子,对着空气狠狠擤了鼻涕,最后抹到了自己的袖子上。 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特种兵恶心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清了清嗓子,嫌弃道:“你赶紧滚吧,回去吃点药。” “老七”背对着他摆了摆手,一边吸鼻子,一边慢慢下楼。 淡薄的月光映照着郁郁青青的小汤山,夜虫在草丛里嗡鸣。两个特种兵抱着麻醉枪在庭院门口走来走去,不时小声交谈。 晏栩缩回头,躲在别墅墙角,尽量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阴影里。 “就算逃出房间也出不了门,这怎么办?” 慕如笙冰冷的容颜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深深盯着晏栩说道:“你有办法的。” “…………”晏栩紧张得冷汗直流,“别打哑谜了宝贝儿,反派死于话多啊,赶紧告诉我怎么出去吧。” 慕如笙淡淡四个字:“声东击西。” 嘀嘀!! 嘀嘀嘀!!! 尖锐的警笛声陡然划破了夜色,转瞬间别墅数个窗口都亮起了灯,一缕黑烟滚滚冲上深沉的天幕。 “妈的着火了!”“一队去拿灭火器!”“二队加强防卫!”三队去守人质!”“中校呢?” 脚步声蹬蹬蹬走远,躲在墙角的晏栩眼睁睁看着门口的守卫从两个人增加到十个人。 他后脑枕着墙,一脸生无可恋道: “我就知道你只是我的幻想,我才是我们的智商下限,是谁他妈给我的勇气想出放火这个馊主意?!” 不远处,门口特种兵的对讲机里传来叫喊:“所有人进入一级状态!目标已经离开房间,躺在床上的是老七!重复,目标出逃,目标出逃!” “不,还有机会,”慕如笙下颌轻轻一抬,指着他怀里的麻醉枪道,“杀出一条血路吧。” 晏栩仿佛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荒唐的话:“有毛用吗宝贝儿?” “让他们知道他们是猎物,你才是猎人,”慕如笙又补充道,“虽死犹荣。” “宝贝儿你人设崩了。” 慕如笙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反正这是你的幻觉。” 轰隆! 膨胀到极点的空气赫然冲破窗玻璃,“砰砰”两声巨响,整栋别墅剧烈摇晃了几下,紧接着,热气裹挟火星在夜色中四溅,熊熊大火从别墅东侧的窗户蔓延开来,烈焰直上天际。 “操!那是……”“是我们的武器爆炸了!!!”“快救火!”“人质呢?”“管不了了!!” “幻想是充斥着暴力美学的,而现实是不堪入目的。” 晏栩蹲在后院墙后,盯着墙上的狗洞,扶额叹息。 “十四岁时你爷爷在这里办寿宴,为了放一群AV女优进来开派对,你特意挖了这个洞,”慕如笙漠然道,“这本来就是你的最佳路径,因为你想起了这条路,才会让我出现。”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晏栩松开手,半人高的杂草将窟窿眼挡得严严实实。他偏过头,望向不远处,火光映亮了一方天幕,也照映着他绝美的侧脸。 十分钟前,他凭借主场优势和特种兵捉迷藏,趁着他们救火得同时又要戒严出口、二楼,兵力紧张,把特种兵的大本营烧了,包括但不限于催泪瓦斯、麻醉子弹等易燃物。 初秋夜晚,风吹着哨子拂过远方浩瀚的城市灯海,穿过郁郁青青的山林,转瞬间将从窗拂出的火苗熏渲染成凶恶的火龙。 晏栩望着前院出神,眼睛里闪烁着跳动的火焰。 慕如笙提醒道:“你该走了。” 这座别墅早就是家里废弃的不动产,年久失修,荒草丛生。晏栩钻出狗洞,担心被别墅内的特种兵发现他的身影,又不得不匍匐着前行。 走路和爬行需要的体力截然不同,他本来就发着烧,胃不住下沉。脸颊被锋利的草叶划破,土地又湿又黏,似乎还有蚯蚓和潮湿的虫子爬过皮肤。 林间树叶遮天蔽月,昏暗中晏栩不知爬了多久,回过头看不见别墅的灯光才敢扶着树干,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恭喜,你成功了。”慕如笙又出现了。 “宝贝儿……”晏栩老泪纵横,紧紧握住慕如笙的双手,动情道,“你是我的电,我的光,我的洛丽塔,我唯一的神话,没有你的精神支持,我绝对无法逃出来。” 慕如笙拂开他的手,轻声道:“我只是你的幻想。” “不——”晏栩深深盯着慕如笙,温柔道,“幻想里的你和真实的你有很大差别,现实的你更冷漠,但这个你……我能看得出你冷漠的外表下有一颗火热的心,这颗心全心全意爱着我,即使我即将回到‘现实的你’的身边,我心里也永远为你保留着一块空地。” “不必了,谢谢。” “我爱你,宝贝儿,我爱幻想的你,一如我爱真实的你……” 晏栩闭上了眼睛,侧头慢慢向前倾身,就在嘴唇即将触碰到慕如笙的一瞬间,突然被一根手指按住了嘴,只见慕如笙冷冷说道:“反派死于话多,你再不逃就要被抓回去了。” “……”晏栩委委屈屈,深吸一口气,抹了抹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那我走了啊,宝贝儿,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你多保重,后会无期!” 晏栩咬着牙,喉头剧烈痉挛,强压下万分不舍,松开慕如笙的双手,毅然决然转身离开,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向了黑色山林。 初秋的山林夜间寒凉露重,晏栩狂奔在树林间,耳旁是呼啸千万里而来的夜风,脚下是自由生长的荒草和野花。他仿佛卸下了千万斤的重担,凸起的肩胛在虚空中幻化出一双翅膀,下一秒就要腾空而起,一跃冲天! 双腿发软,心脏快要爆炸,缺氧和眩晕轰然冲击着脑神经,晏栩突然停下脚步,“扑通”一声跪在广袤的苍穹之下,仰起头让万千星光倒悬在眼底。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向天幕张开了双臂,大喊道:“晏栩is free!” 这一刻,就像沐浴在肖申克监狱外的那场暴雨中,像刚刚翻跃了疯人院的那排铁网围墙…… “晏栩is free——” 自由的呼唤久久回荡在山林间,枝头的鸟雀扑棱着飞远。 “哦?是吗?” 黑夜中,一道森冷的男声蓦然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两道刺眼的车前灯光直直朝晏栩打来。 他本能地向后一缩,眯起眼睛。 一辆军用越野车停在十米外,晏栈穿着立领风衣,背后靠着车,慢悠悠点了一根烟。 晏栩动了动嘴唇,低声叫了一句:“哥……” “打伤我的兵、偷了我的枪还放火烧了别墅,”晏栈冷笑着,“你可是真是我亲弟弟啊。” 晏栩不服:“那是你先关我的!” “对,是我的错,”晏栈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冷笑,“你知道今天是几号了吗?” “9月28号!”晏栩理直气壮,“你关了我俩礼拜!” “是啊,都9月28号了。” 晏栈言语里甚至还带着点笑意,但这一瞬间晏栩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操!9月28号……马上就是国庆! 他哥在休假中私自带了武装兵力…… 国庆之前京郊爆炸起火…… 他做事向来不计后果,刚才犯了中二病一心想要飞越疯人院,现在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这回祸可闯大了。 晏栩自知理亏,咬牙着不敢说话。 “你觉得她美若天仙、她冰雪聪明,她不看你脸,她不贪你钱,她爱的是你独一无二的灵魂,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有灵魂吗?这二十多年,你靠自己活过一天吗? “家里人疼你,外面人哄你,你就真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你要不是姓晏,谁搭理你啊。哦不,你这张脸至少长得还不错,不姓晏的话,也可以继续出入风月场所,只不过被‘干’的是你了。 “有情饮水饱。我停了你的卡,收了你的特权,你要是有脸就别靠兄弟们救济,我看看你们能不能真饱,靠小骚货那仨瓜俩枣的工资养着你?不出两个月,你就要乖乖回家叫爸爸。” 沉默许久晏栩终于抬起头,浑身发着抖,认真注视着晏栈:“哥——” “别叫我哥,”晏栈扔了烟头,皮鞋尖狠狠碾灭了火星,“你哥死了。” 晏栩对晏栈的冷漠视若无睹,小口小口喘着气,沉吟了许久,才迎着对方审度的目光慢慢走道晏栈身前。 兄弟两人面对面站着,长风刮过林间,吹拂彼此的衣角。晏栩就这么定定盯着晏栈,那是仿佛荡漾着夏夜幽潭的眼眸无声诉说着万语千言。 “哥——”晏栩认真道。 晏栈喉结一滑,心底不由得软了几分。 晏栩深呼吸了口气,说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晏栈脸色铁青,足足过了两秒才吐出一个字,“滚!” 上午九点,晏二公子终于凭借双脚绕出了山林,走进一家温泉酒店,借电话联系了苟酉。 晏栩没想到和家里断绝关系的后果来得那么快就像龙卷风,更没想到他哥绝情到连一辆车都没给他,眼睁睁目送他走下山。 他没吃晚饭,还在发烧,身上又没有手机,本人还不分东南西北,想当年红军长征两万里,而他差点死在家门口。 得到晏二公子尚在人世的消息后,苟酉亲自开车把可怜、无助又弱小还身无分文的晏二公子接回了朝阳门的豪宅。 医生护士上门扒了扒他的眼皮,输了点营养液。 体力严重透支的晏二公子从上车开始睡,一觉睡到傍晚,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回家——回五道口那间老公房,回他和木头精共筑的爱巢。 苟酉翻了个白眼,冷笑着看晏栩把车钥匙、卡、钱包全扔在茶几上,毅然一副真男人不靠家里也能闯出一片天地的架势,然后搭苟酉其实并不是顺路的“顺风车”去找老婆。 雷克萨斯驶下高架桥,开进拥挤的辅路。晏栩头靠在车窗上,窗玻璃朦胧地映出他惆怅的侧脸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小时候他掏的鸟蛋,是他哥亲手用干树枝烤熟的;他掏耗子洞,是他哥亲手拿扫帚打扫的老鼠屎;他掏蜂窝,也是他哥亲手撑着外套一路保护他逃跑的。 他心里非常明白,十几岁的年龄差,他哥几乎把他当亲妹妹来疼的。可他平时总给他哥找麻烦也就算了,还在国庆阅兵之前捅了这么大的娄子…… 捅娄子是因为女人,那个女人还不一定在乎他。 晏栩双手捂住了脸,重重喘了口气。 哥说得没错,阿斯伯格患者没有感情,人心能把石头捂热了,可石头要是得了阿斯伯格,任他把胸口磨破,任他鲜血淋漓,也不能让石头有一点温度。 ……说不定这两天,没有他,木头精过得更好。 “二公子!”雷克萨斯缓缓开进小胡同,苟酉踩下刹车,咔嗒解开车门安全锁,“劳驾您抬一下宝贵的屁股,下车吧滚蛋吧。” 晏栩怔怔注视着虚空,随后迎上后视镜里苟酉的双眼,咬牙道:“你等我一下。” “哟,您老人家这时打算上去收拾东西然后乖乖回家?”苟酉摇头苦笑,“恭喜二公子,你破了胡鹏自力更生只有三天的最低记录!” 晏栩没说话,冷着一张脸,下车反手甩上了车门。 ……今天是周六,木头精在家。 如果、如果那木头精不嘘寒也不问暖,他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不用一个月,他现在就回家喊爸爸去。 上世纪末修建的这两栋楼挨得很近,遮住了背阴面的阳光,楼道里一片漆黑,即使是白天,声控灯都会随着脚步声亮起。 五楼,晏栩从口袋里慢慢掏出门钥匙,手指哆嗦着捅进锁眼里,再轻轻向右一拧—— 一道锁。 有人在家。 “嘎吱——”沉重的防盗门被轻轻推开,晏栩站在门厅里,脚踩着凤凰牌的深红色的地垫。 慕如笙正站在客厅倒水,一手端着热水瓶,一手举着搪瓷杯,闻声抬起头望过来。 晏栩没有动,慕如笙也没有动,两个人互相对望,这一眼简直恍如隔世。 时光飞速倒流,从在便利店的初见到漆黑小巷中的陪伴、再到她对他初次展现出关心的那辆三轮车、以及雨中她递给他的伞、她对着露鸟的他递来的纸巾……一幕幕往事浮现在眼前。 果然,她对他还是不同的。 晏栩无声哽咽了一下,铺天盖地的喜悦冲淡了和亲哥翻脸的愧疚与遗憾,他紧咬着牙关,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刚要抬腿冲向慕如笙,要将他此生的唯一的宝贝儿紧紧拥入怀中、深深融进血肉里—— “晚上好。”慕如笙说道。 她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端着搪瓷杯,回到书房坐在了电脑前。 “……”晏栩足足愣怔了一分钟,然后二话不说冲进卧室打包了自己的随身物品,拉开防盗门,一只脚都迈出门口了,突然一阵莫名的悲愤油然而生,没忍住回头吼了一句,“老子他妈的要结婚了!” ——以下不收费—— 晏栩 is free 是《哈利波特》Dobby is free梗。 43.我晏栈不服!(2256字)(1000珍珠加更) “瞧瞧,我过说什么来着,混小子再野,找个媳妇儿就收心了。” “奶奶,这可不是收心,老二是给人家当奴隶去了啊,那姑娘除了有点文化,其他根本配不上老二!” …… “文化人好啊,老子带兵打仗,没怎么念过书,这辈子最尊敬文化人。” “爷爷,老二为了去找那女人,放火炸了小汤山还和家里断绝关系,他他他这是喝了迷魂汤了!” …… “你要是不先绑了他,老二再浑能炸山吗?不过人家姑娘是自愿跟老二的吗,不是这孽子绑来的吧?” “爸,那女人有阿斯伯格,分分钟杀了老二,您该担心的是您亲儿子!” …… “甭管是男是女是人是妖……哪怕是人妖,只要能收拾了这混账东西,老娘就把她烧高香供起来。” “妈,老二可是您亲生的,我这么大一弟弟,说奴就奴了,就没人管管吗?!” 求完爷爷也告完奶奶的晏栈气哄哄走出别墅,恨恨地点了根烟。十万头草泥马在心头呼啸而过,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一轮明月映照着夜空。 好好的一个中秋夜。 本来该是阖家团聚的时候。 唉…… 晏栩现在只剩他了。 与此同时。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极致不痛快……” KTV包厢里彩光刺眼,胡鹏举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吼着情歌,眼睛频频往晏栩身上瞟。 视线终点的晏二公子正端着酒杯,缩在沙发角落里,唉声叹息,目光呆滞。 “你从良期结束了?”兽医仁兄搭上晏栩的肩膀,轻轻和他碰了个杯,“欢迎回来。” “放屁!我媳妇儿今晚开视频会,”晏栩红着眼睛打了个酒嗝,“不想吵她才出来和你们鬼混的。” 说完他又低头看了看手表,他已经喝得很醉了,几乎把眼睛贴到手腕上还没看清:“几几几……点了?老子十点前得回去。” “刚九点,”坐在角落里的苟酉幽幽冷笑一声,包厢天花板乱射的彩光让他的脸略显狰狞,冷嘲热讽说道,“晏二少越来越贤惠了。” “死了都要爱唉——”胡鹏差点破了音。 晏栩刚回来那天,胡鹏被迫听苟酉怒骂了晏栩一整晚。 当事人苟酉表示,他亲自开车去小汤山接回落魄少爷、亲自把少爷送到家、亲自找了医生、又亲自守着少爷睡醒,最后再亲自送少爷去见少爷的亲老婆。别说大家只是狐朋狗友的关系,兄弟做到这份上说“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也不过分。 然而苟酉最后竟然落到了个“你在此处等我,我去给你买几个橘子,然后人和橘子齐齐消失”的下场。 犹记得那天傍晚,夕阳西下,秋风瑟瑟。 苟酉在车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一颗心七上八下无处安放。他知道晏栩机被亲哥没收了,就托人问了慕如笙的电话号,打是打通了可是无人接听。 他担心晏栩收拾好行李,那小骚货抱着晏二的大腿不撒手,哭天抢地寻死腻活,保证以后好好练床上功夫,只求晏栩别抛弃她。万一晏栩一时心软给了这木妖精第二次机会呢?眼见着兄弟脱离苦海了……他得帮晏栩一把,于是又问了中建的人,晏二公子抽疯装修的是哪套房。 当苟酉忐忑紧张地敲响门板,打好了一肚子腹稿,没想到出来开门的竟然是晏二少本少。 苟酉吸了吸鼻子,确定空气中传来的饭菜香味儿,而晏栩嘴上还沾着可疑的油光。 “你不是让我等你吗……”苟酉幽幽道。 “诶哟卧我操,”晏栩一拍额头,“把你忘了。” ……晏栩继失去“狐朋”之后又失去了“狗友”。 包厢里唱歌声狼哭鬼嚎,兽医兄往沙发里挤了挤,紧挨着晏栩感慨道:“九点半宵禁?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女朋友管这么严?” 晏栩看了看“兽医”,张开口,叹了口气,又把千言万语全咽了回去:“算了,你不懂。” 胡鹏幸灾乐祸:“晏二这是惆怅,他感动天感动地就是感动不了木头精。” 苟酉冷笑一声:“是真不懂啊,还是不想懂啊。” 兽医仁兄极其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晏栩迷迷糊糊地强撑着眼睛:“什么意思?” “你看啊,从前你是晏二公子,一个电话就能为她设了警卫亭装了摄像头,但现在呢?你大哥放话出去,任何人不许管你的破事,你特权没了呀,可木头小姐不一样,人家刚刚评上副教授吧。” “众所周知,封建父母是怎么打击逃婚离家的小情侣的?给有工作的那一方使绊子,”兽医兄推了推眼镜,“你天天逍遥自在,她在职场里遭罪,你大哥指不定怎么给她使绊子。” “就是就是,从前你有钱,你天天在家打游戏你也是晏二少,现在你靠她养,她在学校里受了一天气,回来看见你吊儿郎当,逍遥自在的,你说她心里能好受吗?” 胡鹏半真半假感慨道:“男人能这样吗?” “男人得养家!” “男人得有担当!” “男人不能让老婆遭罪!” “停——”晏栩喝得脑子迷糊,舌头也大了,“你你你们都不懂木头精……她心里喜欢着我了。” 苟酉鼻腔里“哼”了一声,酸溜溜道:“她喜欢你什么呀?” “图你脾气爆?” “图你不着调?” “图你爱上吊?” “别别别他妈乱挑事……”晏栩咬着牙,“木头精是我老婆,我是她老公。” 兽医仁兄笑呵呵:“领证了吗?” “见过父母了吗?” “说过我爱你吗?” “叫过一声‘老公’吗?” 包间里已经没有人唱歌,所有人都围在沙发前调戏晏二公子。不知道是谁点了一首伤心情歌正径自播放着伴奏,没有歌词,舒缓的旋律听着更让人伤心难过。 “她不在乎名分……”晏栩脑后枕着沙发靠垫,失焦的双眼怔怔注视着虚空,“我本来打算十一放假去她家见她父母的,下个月是我爷爷生日正好带她回家。” 这群看人出殡不嫌事大儿的还在添油加醋: “现在省了这一步,你没家可回了。” “何止没家呀,最疼你的哥没了,老婆也快跑了。” “就是就是,木头小姐当不成豪门少奶奶,转头就去吊下一个凯子了。” “可怜啊可怜啊……” 晏栩闭上眼睛,往沙发上一瘫,松一手,酒杯咕噜噜滚走了。 众人互相交换了个得意的眼神。 今日战报,众狐朋狗友VS晏二少,狐朋狗友胜! 大家继续浪荡,喝酒的喝酒,嫖妓的嫖妓,鬼哭狼嚎的鬼哭狼嚎。包厢墙角里,只有心肠善良的兽医兄定定注视着晏栩,眼睛片在昏暗光线中反射出“睿智”的光。 —以下不收费— 上一章终于回到了第一章开头。 晏栩是渣男吗?是! 他渣了谁?渣了胡鹏和苟酉! 今天的加更是1000珍珠加更。 昨晚许诺大家帮我骂一百条就加更一千字不变,昨晚睡觉前是只有十条帮我骂的……现在还没看,因为一会儿要继续赶稿,害怕影响情绪,等赶完稿再看微博,如果到了100条,明天加更一千字。 如果明天晚上八点更新了,那就到了,没更新就是正常休息。 44.女人是过冬的衣服,兄弟是割掉的阑尾(4 几日后的傍晚。 慕如笙刚走出学校东门,忽然手机振响——是一个陌生号码,没有标记为骚扰电话。 “喂您好?” “慕小姐你好,”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道冰冷的嗓音,“我是晏栩的哥哥晏栈,现在在清华东门,有事和你面谈。” 晏栈和阿斯伯格患者打交道久了,知道他们不会理解委婉客气的说法,如果问她方不方便见一面,她一定会回答不方便。 慕如笙皱紧眉头:“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不能,”晏栈言简意赅,“我开了辆军牌红旗,挺显眼的,你过来找我吧。” “什么颜色?” “哦不好意思,”晏栈的声音听起来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他坐在车后座,脖颈和侧脸夹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指甲,“不是军牌红旗,今天开的是卡宴。” “车是什么颜色?”慕如笙道,“我不认识卡宴。” “………………”晏栈冷冷道,“我看见你了,不必找车了。” 通话突然被挂断,慕如笙握着手机,脸上有点不知所措。傍晚时分,路灯一盏一盏亮到天边,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外。 她站在马路牙子上往远处眺望,猛然察觉到一丝寒气,余光一瞥,红砖路上蓦然多出两道影子正直直逼近。 慕如笙霍然转身,只见两个彪形大汉正好停步,一左一右犹如两道密不透风的巨墙将她夹在中间。 “慕小姐,请吧——” 晚上六点半。 公房两室一厅没有独立餐厅,每次吃饭前都要撑开一张简易折叠桌,配上两个艳红的塑料凳。客厅里亮着温暖的光,饭菜在桌上冒着袅袅热气。 晏栩嘴里叼着烟,站在阳台上探头往下望。 这木头精怎么还没回来?她平时到家可以精确到秒。 ……不会出事了吧。 晏二公子那储备了琼瑶全集的脑海再次浮现出一幕幕生死离别。他骂了一句脏话,转身去取下挂在客厅墙上的外套,疾步出门。 刚走出楼梯口,只见一辆卡宴缓缓驶入小胡同,晏栩登时眼皮直疼,不等车停稳,就冲上前猛地拽开后车门。 安全锁没解开,晏栩拽了拽好几下也没拽动。“咔嗒”一声开锁,他顺着惯性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踉跄两步后勉强站稳,二话不说将坐在后座外侧的慕如笙拽下车。 车内的晏栈立刻压紧了眉心。 晏栩五官深邃精致,皮肤有种象牙雕塑质地的沉静,像古典画里走出的孱弱美人。但此刻他不言不语,乌黑的眉毛紧皱,秋水似的眼睛紧盯着晏栈,把慕如笙强势地护在身后,犹如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大型猫科动物。 兄弟俩一站一坐,瑟瑟秋风从空隙间穿梭而过,轻轻吹动车门,血红的夕阳下,有种深刻的情感正随着凉风飞远消散。 晏栈咬牙切齿:“我还能吃、了、她、吗?” 晏栩嘴唇动了动,周身气焰瞬间蔫儿了:“哥——” “你早就没哥了!” “砰”的一声车门被关上了。 胡同里空间狭小,楼门前又摆满了电动车和自行车,掉头出去需要前前后后挪好几次。晏栩上前正要拉车门,打算再和亲哥撒娇卖萌说两句好话。然而这辆卡宴好像一秒都不愿意浪费,连掉头都没掉,直直倒退着开走了。 晏栩脸色变了,跟着车跑了两步却没追上,只能直勾勾愣在原地。他瞳孔深处倒映出远走的车前灯,黑色风衣下摆在风中略微扬起。 慕如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笙倒是很人性化地没有扔下晏栩一个人上楼,在旁边等了好半天,一直到那辆卡宴彻底消失,才上前拉拉他的衣角:“该吃饭了。” 晏栩转过头,怔怔望着慕如笙,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微光。 半晌,他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你是该吃饭了,猫主子。” 晏家家训第N条,男人不管在外面怎么样,都不能把情绪带回家让老婆发现。 两个人转身往楼门口走,晏栩一把慕如笙拉进怀里,吧唧亲了一口,一扫片刻前的阴鸷与愧疚,脸上又挂上了吊儿郎当的笑。 “我哥给你多少钱让你离开我?除了钱还许诺什么了?你没答应吧?虽然我现在穷,得靠你养,但是我们不会穷一辈子,我哥给你的是鸡蛋,我才是能给你下蛋的鸡,你不准不要我的,听见没……” “晏栩栩——” 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甜腻的女生,晏栩不确定是不是叫自己,本能脚步一顿,刚转过身,迎面风声呼啸,赫然扑来一个庞然大物。 慕如笙似乎担心目标物砸到自己,忙不迭松开晏栩,向旁侧闪开。 晏栩好歹是个“练过”的壮士,抬腿正要一踹,腿刚抬一半下意识收回去,险些摔了个狗啃屎,只伸出手阻止了“危险物体”靠近自己。 “晏栩栩,你就这么对我?” 一个身材高挑、气质优雅、相貌出色的女人站在晏栩身前,委委屈屈地握着晏栩掐住她脖子的手。 晏栩骇然,松手向后退:“卧槽?你谁?” “你个负心汉!”漂亮姑娘嘴唇动了动,眼睛里立刻积满了水光,“分手后就不认识前女友了吗!” 晏栩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我前女友?” “对啊,”路边不知道何时停了一辆阿尔法罗密欧,兽医仁兄神奇地从车里下来,站在姑娘身旁,指着她说道,“这不是你前女友吗?” 晏栩像一只被人捏住了后颈皮的大猫,绒毛炸起:“我哪儿来的前女友啊?” 兽医嚣张地瞄了一眼慕如笙。后者乖巧站在一旁,似乎与这混乱毫无关系。 “你忘了吗?”兽医挑了挑眉毛,瞪着眼睛拼命暗示,“就是你那耶鲁毕业、智商超高、温柔娴静、忠贞不二的亲、前、女友啊!” “……”晏栩上上下下打量了姑娘一番,“扑哧”一声笑了,“你发什么……” “闭嘴!”兽医一瞪眼睛,咬牙切齿道,“看手机!” 晏栩狐疑着滑开手机,只见一条某哥们一小时前发来的微信: 【上礼拜你喝多了老毛送你回家,他说没过你的宵禁时间,你老婆太过分了,要不是他坚持让你进卧室,恐怕她就得让你睡沙发了。兄弟们可怜你,给你的众筹了个妞儿,耶鲁戏剧学院在读,名校美女,绝对带得出去。你现在倾家荡产一穷二白,竞争是动物的天性,只有让你的木头小姐有危机感,才能保证你在她心里的地位。老毛带人过去了,你别穿帮了。】 晏栩捏着手机,眼角忍不住抽搐。 “想起来了吧?”兽医仁兄扬扬得意,“虽然你们已经分手了,但她发现始终忘不掉你,特意求我找你……” “宝贝儿,你看——”晏栩拉过一旁看戏的慕如笙,把手机屏幕亮给她看,“我是清白的!” “……”兽医当众被扒马甲,直接破口骂娘,“我操你妈!” 戏剧学院的姑娘摆着一张NG脸,无奈地耸肩摊手:“我早过说了,男人普遍高估自己的魅力,公子哥儿普遍高估别人的智商。” “谢了,老毛!不过我们夫妻恩恩爱爱,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晏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深深怀疑他怎么和这群二逼当了这么多年朋友,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一定是这帮神经病里唯一的正常人了。 他勾着慕如笙的肩膀走进楼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停步回头:“我家宝贝儿有洁癖,那天晚上我还是睡沙发了,不过只要我宝贝儿高兴,我就乐意!” 兽医仁兄当场石化了。 “老胡不理你、大苟嫌弃你,我他妈是你最后一个朋友,恭喜你,晏贱!你现在彻底众叛亲离了。” 晏贱本贱笑眯眯回头摆摆手:“女人是过冬的衣服,兄弟是割掉的阑尾,拜拜!” “操!!!” 慕如笙抬头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干吗?被老公的忠诚度感动到了?” 楼梯间狭窄,两个人并肩通过有点难,晏栩跟在慕如笙身后上楼,指尖戳了戳她的屁股,不断叨逼叨着。 “老公爱你,爱得比山高、比海深、全世界就你最重要,虽然现在不能带你买香水买包包,但会好起来的,自力更生有什么难的呀,我爱你,愿意为你做一切,卖血都可……卖血就算了吧,不过肾可以给你一个……” 慕如笙走在他身前,一言不发,那张经年冷漠的面容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眼底闪烁着寒芒,淡粉色的唇角绷紧着。 · 远方天幕被高架桥上的车尾灯映亮,秋风沙沙萧瑟,破旧的老房子楼下不时响过自行车铃。 晏栩披着毛衣外套,趴在栏杆上抽烟。 人心都是肉做的,他再没心没肺,也难免一遍遍想起晏栈关上车门前的那个眼神。 众叛亲离,是追求真爱的必经之路,这依然是一条举世不变的真理。作者晏·奥斯丁·鲁迅·栩。 “晏栩?” 身后的玻璃门被轻轻拉开,晏栩转过身,只见慕如笙裹着一圈浴巾站卧室里。房间内没有开灯,客厅光线隐隐勾勒出她锁骨和肩膀的曲线,两条葱白似的大长腿泛着水光,脚踝纤细,好像稍稍用力就能拧断。 晏栩抬头看了一眼时间——21:55。 喵主子的做爱时间快到了,不过今天提前五分钟是什么情况? 来个预警?哦不,是预告。意思是,本喵大爷知道铲屎的你今天状态不好,但是本喵大爷还想要那个那个嘛,给你五分钟时间准备好。 晏栩笑着摇摇头。 ……她要是真这样就好了。 他回身碾灭了烟,又去卫生间刷了个牙才开始晚间例行的运动。然而晏栩今天确实不在状态,自己在卫生间草草撸了两把,还半软着呢就爬上床了。 他扳着慕如笙的下颌,勾着她的舌头深吻,另一只手在她身上煽风点火,两根手指用力爱抚着胸前平坦的软肉,对着硬挺的乳头又揪又揉。 “嗯哼……” 慕如笙撑起上半身,脖颈仰出漂亮的曲线,双腿夹紧了晏栩的腰侧若有似无地摩挲。纤细的手在他结实的背肌上摸来摸去,再顺着胸肌和腹肌线条往下,抓住了他胯下的那根……那根明显还没准备好、软踏踏的小东西。 慕如笙疑惑:“嗯?” 晏栩没解释也没说话,松开了她的嘴唇,直接趴到了她的双腿间,拨开那两片丰盈的蚌肉,舌尖用力舔吻中间的硬肉。 “啊——” 慕如笙吸了一口气,上半身不断向上仰,似乎想逃离晏栩的嘴唇,却又无法割舍那种酥麻入骨的快感,只能用双脚撑着床铺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企图摩擦着床单舒缓下身传来的猛烈刺激。 她毕竟是一台没有情感的人形机器,在床上从来都不隐藏自己的喜好,爽到了就顺从欲望随性浪叫。 “哈啊……嗯啊……” 晏栩的下颌满是晶亮的水泽,他擦了擦鼻尖上的黏液,松开了阴蒂,向下亲她的阴道。嘴唇紧紧吸附着穴口,舌尖探入穴内,来来回回舔弄那一层层粉红色的软肉,时不时再深入进去,横冲直撞几下,再回来轻轻舔着穴口。 火热的嘴唇亲吻着慕如笙最敏感的部位,晏栩柔软的发丝正在发硬的阴蒂摩擦,她爽得全身发抖,手指死死绞着床单。 “啊!!!” 慕如笙失声尖叫,全身止不住颤动,阴道口剧烈收缩。 ——她高潮了。 晏栩松了口气。 他嘴里还有腥膻的气息,却懒得下床去漱口,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躺到一旁。口交也是体力活,锻炼的是舌头肌肉,又因为趴着呼吸不畅,所以他胸腔里怦怦跳动。 卧室里安静良久,只有两个人长长短短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黑暗中,小区路灯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照射进一条笔直的光带,空气中浮动的灰尘上下飞舞,犹如微观银河在昏暗中跳动。 晏栩胳膊枕在脑后,双眼望着光带发呆。 这时慕如笙朝他的胯间伸手,晏栩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 “抱歉宝贝儿,今天有点不在状态,要不我再给你口一次?” 慕如笙摇头:“那就不用了。” 不知道是不是晏栩的错觉,他竟然从慕如笙的声音中察觉到了一丝失望。从来没有任何情绪的木头精,因为他不能人道而失望? 晏栩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早就做好了当一根行走的活鸡巴的准备吗。 晏栩认命,翻了个身,侧对着慕如笙,正想把她拢进怀里蹭一蹭,不论怎么没有心情,都得尽到一个活鸡巴的责任。 然而慕如笙推开了他的胳膊,坐起身打开床头柜,将一根肉色仿真硅胶阴茎从盒子里取了出来,正认认真真用酒精棉片擦拭柱体,喷射抑菌剂。 晏栩悬着手,满脸一言难尽。 看心爱的女人玩小玩具是情趣,而且依木头精这个天文台基准的生物钟,家里备着一根假丁丁,他要是哪天有事在外赶不回来也能安心,免得这小祖宗自残。 但是直男癌在小玩具上也是有自尊心的! 老婆可以玩假鸡鸡,但必须只能玩他的假鸡鸡。 “他的”的定义为不仅仅是他花钱买的,还是根据他的阴茎灌模复制的! 彼时,慕如笙的目光从他手里的假丁丁移到他脸上,认真说道,最适合女性的小玩具是吸附型,并不是打桩机,这种仿真阴茎是最无用的女性向性爱用品。 晏二公子也认真表示,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然后晏栩在床上开始了新一轮恶趣味: “两个老公一起操你,爽不爽啊?”“哪根大鸡鸡最‘舒服’?”“宝贝儿你自己玩给我看好不好?” …… 此时此刻,慕如笙双腿大张,中间那根震动的假阴茎在穴内奋力撒疯。她半坐着,一手撑着床铺,一手抚摸自己的乳头,略微张开的嘴唇不断飘出呻吟,那双终年沉静淡漠的眼睛正望着晏栩。 没有情欲,也没有情绪,只是“看”而已。 挑衅吗?还是勾引? 晏栩喉咙动了动,千般复杂的滋味被瞬间涌起的性欲湮没。他一把将假阴茎从慕如笙腿间拔出去扔到床下,猛地拎着她的脚踝将她放倒在床铺上,然后扶着重新坚硬的阴茎一挺腰,将自己的欲望送进了甬道的最深处。 “啊——” 慕如笙立刻抱住了晏栩的脖子,指甲狠狠挠出几道血印。 ……有什么地方不太对。晏栩在猛烈地抽插中想。 他身体正在填满着木头精的身体,那么她的心呢?他能通过阴道闯进她的心吗? —以下不收费— 周六更新了两章,一共近8000字,但是42章的定时发送出了点问题,如果错过的姑娘不妨回去看一下那章。42章接第1章,写晏栩自由那段剧情的时候,我快笑成了神经病, 继续求珍珠,求收藏,接下来大概日四起步了,争取本周内完结,但之后会有一点点虐男主。 45.现在这个是钮祜禄·晏傻逼(4235字) 十月末,京圈里出了件大不大小却和晏栩有关的破事。他在国庆阅兵前炸了小汤山别墅,捅了这么大个娄子,上头的铁拳依然没有扼住晏老虎的脖颈,只是这件事要翻篇必须得有人出来顶锅。 站得高摔得也狠,有些家族或树大招风或权臣换代,早就上了重点名单,刀锋早早架在脖颈前,缺的不过是个落刀的由头。偏偏不巧,背黑锅的恰好是晏栩狐朋狗友中的一个。 这位倒霉兄一直在自己家的公司帮忙,以偷漏税和非法经营的罪名蹲了几天号子。司法部监狱和公安部监狱不能同日而语,这种情况一般只是进去走个过场,办了保外就医就出来逍遥,但不知是不没交代好,倒霉公子刚进去就挨了暴打。 晏栩是众发小里最仗义的一个,何况这事儿还是他起的头,一听说倒霉兄被关了一宿男厕所,立刻出面找人活动。 然而这厢倒霉兄还没进医院,那厢纪委在倒霉兄父亲家中抄出半吨黄金,父亲在狱中自尽。 事情到这里也就该明白了,即使没有晏栩这件事,倒霉兄仍旧要家破人亡。 特权阶级的游戏规则。 从云端坠入深渊,朝夕而已。 大老虎死了,留下一只老虎崽子也成不了气候。于是晏栩求他爸亲自出面保了倒霉兄。众狐朋狗友去医院探病,晏栩心情复杂,不好意思进病房,就站在走廊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特供病房的探病时间就像已婚男女的生殖器,只是摆设而已。夜晚,走廊灯光惨白,袅袅烟雾缭绕着晏栩冷清漂亮的侧脸。 “你明白其实不怪你。” 兽医兄从晏栩指缝间抽走烟头,扔进垃圾桶。 晏栩喉结动了动,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声音沙哑道:“今天真他妈冷。” “还好吧?”兽医兄看了看晏栩裹得严严实实的大衣,又看着自己撸到胳膊肘的衬衫,“你感冒了吧。” 晏栩摇头没有说话。他靠在走廊墙壁上,面容坚冷深邃,双臂抱在胸前,很明显是一个抗拒的姿势。 “没有人怪你,“兽医兄低声道,“我们都知道会有这一天,这个圈子不就是这么回事嘛。” 晏栩低声道:“出来混,总要还的。””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吧,趁着上厕所还有人给你递热毛巾就好好荒唐几年,保不齐过两年就是你去厕所给人家递热毛巾了。 晏栩闭了闭眼,用力揉了揉鼻梁:“老梅和他爸一进去,他妈和他媳妇儿就开始活动。听说先找了大苟他妈帮忙,但这一个月,连他妈头发都没见过一根。” “你总不能怨大苟吧,”兽医兄坐到长椅上,“局势看不清,除了你这个二逼谁敢往前冲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你爸不也是梅大爷没了才保的老梅吗。” “不……”晏栩艰涩道,“梅大娘和大苟他妈天天打麻将……” “塑料姐妹不分年纪,”兽医兄不屑一顾,“你妈和我妈还天天跳舞呢,真哪天我进去了,你妈要是能给我妈开门,我就把羊驼全炖了。” 晏栩自嘲般笑了笑:“如果进去的是我呢……” “你的意思是谁给你活动是吧,老梅有媳妇儿,至于你……”兽医兄终于从晏栩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不对劲,抬头瞥了一眼,“你就别指着你的木头大宝贝帮你走人情了。” “从前我一个人,怎么都无所谓,现在我有媳妇了,”晏栩深深吸了口气,“我要是进去了,她怎么办……” 兽医兄一愣,一阵难言的感觉直冲心头。 晏栩下颌绷得极紧,眼圈略微发红,叹息一声,正要说点什么,忽然风衣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低头一看——天山神木。 这倒是木头精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他走到角落里接电话:“喂宝贝儿?” “你几点回来?” “不知道,还得一会儿吧,怎么了宝贝儿?” “现在是九点十五分,”电话里传来慕如笙一如既往冷清的声音,“你可以在十点钟做爱前回来吗?” 晏栩:“…………” 护士推着药品车从前经过,带起一阵轻微的响动。 晏栩举着手机,一时间哭笑不得。 堂堂晏二公子此生最大的成就,硬生生让一个强迫行为严重到自残的人每晚和他做爱哈哈哈哈哈…… “你可真是……唉!”晏栩嘴角挂着无奈的笑,“我马上就回去,大概二十分钟,你去洗香香然后床上等我吧。” 他收起手机,走到兽医兄面前,说道:“我先走了。” “你不进去看老梅一眼?” “不了,”晏栩朝兽医兄摇头笑了笑,“帮我告儿老梅,以后有什么事招呼哥们一声,哥们肯定帮。” 探望病人送花送钱还有送鸡蛋的,公子哥儿什么都有,倒霉兄什么都没有了,这时候送什么都不合适,晏栩这句空头支票相当于一盏阿拉丁神灯,有朝一日会成为倒霉兄的救命稻草。 晏栩穿着一身黑色长款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身型修长挺拔,犹如一条绷直待发的箭,顺着医院道路两旁的灯火渐渐走远。 兽医兄站在门口,望着晏栩的背影眼底略微闪动。 “看什么呢?”苟酉从身后走来,顺着兽医兄的目光向前望。 “你有没有觉得,晏二不太像晏二了?”兽医兄疑惑道,“……好像有担当了?” “我们的晏二逼不是死在了小汤山吗?”苟酉眼底如刀,冷笑一声,“现在这个是钮祜禄·晏傻逼。” “………………”兽医兄郑重拍拍苟酉的肩膀。 十月末北京还没有供暖,正是起床靠毅力、洗澡靠勇气的季节。晏栩为了还原杭州的老房子,拆了暖气装上中央空调,此刻房间里暖烘烘的,客厅没开灯,但卧室暖黄的灯光透进门厅,还有哗哗流水声从浴室里传来,声音光线混杂成扑面而来烟火息气。 晏栩脱下风衣外套,靠在门板上长长吐了一口气。 浴室里氤氲着热腾腾的雾气,他进门时,慕如笙刚好关了淋浴头,她光着身体迎上晏栩的目光,正要开口说话,晏栩却拉着她的手走向浴缸:“陪我泡一会儿,宝贝儿。” 温热的水流很快灌满浴缸包裹全身,方才晏栩在楼下的寒风里站了五分钟才上楼,冻到僵硬的四肢一点点找回温度,千头万绪和百般复杂的滋味在一呼一吸间消散。 他闭着眼睛,下巴搭在慕如笙肩膀上,紧紧抱住她。 这是他的温柔乡,是他的天堂,他像迁徙九万里的倦鸟终于归巢 “宝贝儿,”晏栩吸了吸鼻子,“我好冷。” “水不够热吗?” “心里冷,”晏栩蹭着慕如笙的脖颈,“你抱抱我,我就不冷。” 慕如笙本来是躺在晏栩怀里,闻言从晏栩怀里挣脱出去,然后推着他的胸膛将他放倒,跨坐上他的腿,双手捧起胯间尚未勃起的阴茎轻轻揉搓起来。 晏栩脑后枕着浴缸沿儿,目光一瞥,只见浴室墙壁挂钟上显示着十点整。 啊—— 又该给喵主子上贡了。 晏栩勾了勾嘴角,想挤出个笑却笑不出来。 慕如笙眨了眨眼,主动亲吻他的额头,将半硬肉棒往自己身体里送,淡淡道:“这样就不冷了。” 晏栩舌根涌上酸涩复杂的滋味,深深盯着慕如笙看了许久,才慢慢抬手摸了摸她的侧脸。 “谢谢宝贝儿,嗯,不冷了。” · 深秋已过,转眼入冬。 慕如笙过生日时,晏栩正在被亲哥关在小汤山。平时满嘴跑火车说送香水送包包,可他现在穷得出门打车钱都得问木头精要,从10月9号绞尽脑汁地想到了12月9号,怎么才能送大宝贝儿一个不会花很多钱、有意义、也拿得出手、最重要是木头精喜欢的礼物。 周五傍晚,他和木头精手拉手散步,离家出走时没带衣服,不好意思问木头精要钱买衣服,就穿着不怎么挡风的修身风衣在寒风中冻成了神经病,能捡回这条命,全靠路边卖烤红薯的大爷。 当时晏栩一手牵着老婆,一手握着烤红薯,闻着马路上的车尾气,哼着小调慢悠悠顺着小路走。 街边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像连绵不断的繁星一直延伸至夜幕尽头。 晏栩忽然就觉得,他和木头精之间缺了个安全栓——娃子。 阿斯伯格症有很大的可能性会遗传,他不打算和木头精赌生下患病小孩的几率。虽然木头精从来没诉过苦,也没讲过她小时候的事,晏栩还是能从她刻板的言行中察觉到她的苦涩。 与其让孩子来到世间受苦,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让TA出生。 活孩子不行,毛孩子是个不错的选择。 晏栩和胡鹏的决裂起源于他在后海假跳河,而假跳河的起因是胡鹏诓他捉奸,最后捉了个寂寞。奸夫本奸是一只长相酷似慕如笙的布偶猫。 晏栩拜托兽医兄买猫,当然钱是理直气壮问他赊的。趁着周日下午慕如笙照常去猫咖撸猫,晏栩让人把豪华猫窝、豪华猫架、豪华沙盆以及豪华“小猫猫”都搬进了家门。 他怀里抱着乖巧的小奶猫,环视着充满猫猫气息的客厅,深深吸了一口气。 啊—— 从此以后他也是个有老婆和孩子的男人了。 慕如笙是一只大猫,猫娃子是小猫猫,一只猫也是养两只猫也是铲……好幸福! 下午四点多,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晏栩抱着小猫,一人一猫同样竖着耳朵听。 “咔嗒”一声,门锁被拧开。 晏栩心中的纯情少男之魂熊熊燃烧,青涩、忐忑、激动还点小紧张,也不知道慕如笙会不会扑进他怀里笑着说:“讨厌~~” 晏栩嘿嘿傻笑了两声。 ……那样可就……太他妈恐怖了。 慕如笙推开门,平静地扫视了一眼晏栩怀里的长毛生物,然后回过身关门换鞋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没看见吗,宝贝儿?” 晏栩一瞬间看出来慕如笙有点不情愿,几个月相处下来,晏二公子的脾气简直是修炼他妈给修炼开门——修炼到家了! 慕如笙走进卫生间:“你要养猫。” 晏栩抱着猫猫跟了进去:“是我们要养猫。” 水龙头被拧开,哗哗流水声中慕如笙平静道:“不,我不想养。” “你不喜欢猫……猫不会让你舒服吗?” “会。” “那为什么不想养?” “时间不够,”慕如笙用力揉搓手上的肥皂泡,“每天要花二十分钟陪它玩,喂食换猫砂十分钟,在家洗澡时间不可计量,量化的话需要送去宠物医院,而最近的宠物医院距离这里1.5公里,骑单车的需要七分钟,猫每半年体检一次,每次提前三天预约,检查排队需要一整天。如果猫生病了,治疗时间无法计量……” “停!”晏栩一个头两个大,“还有我在家带猫呢。” 慕如笙擦干手,迎上晏栩的目光:“猫的寿命最长超不过20年。” 晏栩被当头棒喝。 “时间不够”是这个意思。 从前老胡怎么安慰失恋的哥们来着——“你不能噎了一回就怕吃饭。”但他确实不能对木头精说“你不能因为怕猫死伤心就不养猫”。 “宝贝儿,那你觉得乌龟怎么样?”晏栩靠着门框,“千年王八万年龟,你死了,它还活着呢……” “龟的寿命是……”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晏栩当即拍板,“作为男主人,养只‘龟儿子’的权利我还是有的。” “‘龟儿子’在中文语境里骂的是龟儿子的父亲。” “老子乐意,你管不着!” “好。”慕如笙抬眼轻轻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向书房去写论文,期间都没有再看小奶猫一眼。 晏栩扬声喊道:“那你同意我领养龟儿子了?” “同意。” 晏栩亲了一口小奶猫:“你妈不要你。” “喵呜——” 布偶猫不愧是猫中大美人,任谁被这么一双眼睛注视着都不可能狠下心把它送走。以及,方才兽医兄对他一顿冷嘲热讽,问他养猫有没有经过老婆同意啊,老婆要是不同意会不会把他和猫一起扫地出门呀。 晏二公子认为,这世界上只有疼老婆的男人,才没有怕老婆的男人。 但他能不再把猫送回兽医那里,于是带着豪华猫装备去了大嫂家,委婉表示“我特意买了一只猫来孝敬大嫂您,希望您能在我哥面前美言两句,让他别再生我气了,毕竟我就这么一个亲哥。” 然后大嫂喜滋滋当了小布偶第二个亲妈。 再然后甩了烫手山芋的晏栩出门直奔兽医仁兄的宠物医院,一小时后牵了一只乌龟回家——用遛狗绳牵的。 ——以下不收费—— 求珍珠,求收藏,跪谢各位了 Pο18м.Cοм 46.她不懂你的心(5980字) 因为本周四晚上,晏栩提前了半小时进行床上运动,所以就要在周日晚上把他欠下的半小时看论文时间还给慕如笙。晏栩拽着乌龟进门,厚着脸搬了两个小马扎,让木头精做场外指导,他来给龟儿子做冬眠箱。 “宝贝儿你看啊,咱俩现在房子也有了,车暂时没有,但儿子有了,也算定下来了,春节的时候我和你回杭州去见见你爸妈,等我爸妈消气,我们就把证领了吧。” “我春节不回家。” “啊?”晏栩一抬头,喜滋滋问,“为了我吗?” “不,我不过春节。” 晏栩心一沉:“几年了?” “十年。“ 算算时间,是从她少年班毕业去国外读研开始的。大年三十,喜气洋洋,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玻璃窗外是骤然绽放的烟花,黑暗冰冷的房间内,只有木头精一个人对着幽幽屏幕吃速冻饺子写论文。 晏栩心里一阵泛酸,吸了吸鼻子:“没事儿,宝贝,以后我陪你过年。”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每个年都有我陪着你。” 慕如笙没有说话。 “那今年就先这样,马上冬天了,等明年开春,我可以和大苟捣鼓一下海货,等老公给你赚辆法拉利,然后明年春节我们回家见你父母。” “明年太平洋洋流异动,海产品价格会暴跌。” “那老胡又要扩张酒吧,我在他旁边开个餐厅,招呼我朋友们上供,咱们躺着赚钱。” “第一,你没有本金;第二,只杀熟人无新客源,无法维持经营;第三,你没有管理经验,第四……” “停停!”晏栩哭笑不得,“宝贝儿,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一无是处吗?” “根据统计,63%能够继承家业的二世一辈子花天酒地也挥霍不掉所有资产,但是二世创业,96%会失败,将祖产挥霍一空。” “老公生气了,”晏栩用沾着泥巴的手摸了她一把,半真半假道,“哄哄你老公。” 慕如笙抬头望着晏栩,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晏栩道:“说句好听的。” “什么是好听的。” “我爱你,”晏栩向前倾身,蹭了蹭慕如笙的鼻尖,低声道,“说你爱我。” 慕如笙摇摇头:“爱是无法用逻辑定义的情感,我不知道如何确定我是否爱你。” 晏栩毫不在乎:“没事,你只要说就行了。” “我不想说。” “你不说我就生气了。” “你别生气。” “……”晏栩苦笑,“那你就说啊。” 阳台窗户紧闭,玻璃上氤氲着一层雾气。晏栩半蹲在地上和泥,胳膊、脖子和脸上都是泥土,慕如笙乖巧地坐在小马扎上,脸上干净苍白,昏暗灯光下,清冷的眉眼显出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我没有心理阴影,也没被父母折磨过,只是生来没有感觉,不会共情,和你交流是通过智商和逻辑学习的,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对你而言是自然而然,但对我而言像套入公式,”慕如笙平静道,“你本来有父母、也有朋友。” “卧槽——”晏栩蹲在泥土里,愕然抬头,“宝贝儿,你不是要为了我好,所以劝我和你分手吧?你这不是就是我为思考吗?你看你多喜欢我。” “‘熵增法则’解释了时间运行的方向,一切事物都用从有序变成无序,”慕如笙喃喃道,“太阳也会坍塌成星云,从白矮星变成黑矮星,直到黑矮星永远沉寂迎来最终消亡。再暗的一道光也不会永恒,只有凋零、混乱、无序才是最终宇宙的状态。” 晏栩认真把泥土糊在保温箱里,额前刘海挡住了上半张脸,露出的下颌嘴角紧紧绷着,似乎脸色不太好。 很久以后,他低声问:“如果你没有我,会怎么样?” “早餐自己做,午餐晚餐吃食堂,性爱可以增加愉悦感,但控制在一周三次,一次十五分钟内,”慕如笙双手搭在膝盖上,坐姿端正挺拔,“第一周会有轻微戒断反应,但从第二周开始,大脑分泌出多巴胺形成神经回路的条件反射,激素水平能回到遇见你之前的水平。” 晏栩低头着,没有看慕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如笙:“说你爱我。” “嗯?” 晏栩眼底结了一层冰碴:“说你爱我。” “我无法用逻辑定义‘爱’这种情感。” “说你爱我,骗我也好。” “我不能。” 晏栩咬了咬牙:“你想和我过一辈子吗?” “基因决定了人类行为会根据喜好一直变化,强行绑定一辈子是要依靠强大的意志力不断鞭策自己,这样做违背了基因本性。” “别他妈说哲学……”晏栩抓着泥土的手止不住哆嗦,“行,我们说回哲学。”他抬起头,盯着慕如笙的眼睛,一字一顿问道,“今天的我、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我,在你心中有什么不一样吗?” 慕如笙淡然地望着晏栩的脸:“没有。”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有没有一点点感动?” “我同样没办法定义‘感动’这种感觉,”慕如笙只直视晏栩的眼睛,“红糖姜汁、复制老房、和家人朋友断绝关系、养猫、养乌龟都是你自己的决定,不是我的要求。” 阳台安静得令人窒息,窗缝里传来外面冬夜呼啸的风声。 “说你爱我,”晏栩闭了闭眼,“我就这一个要求。” “说不出。” 晏栩挑眉,自嘲似的笑了笑。慕如笙注视着他,似乎非常不理解晏栩的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她问:“你在生气?” 晏栩红着眼睛看着她,没有回答。 “因为我不能说我无法定义的事?” 晏栩无奈地笑了。 慕如笙立刻说道:“对不起。” 这三个字果真如同公式产物。 “不用,不用,”晏栩依然笑着,“是我活该,我犯贱,我自讨苦吃。” 慕如笙垂下眼皮,沉吟了一下,慢慢解开了衬衫扣子,却被晏栩沾满泥土的手按住了:“别脱衣服宝贝儿,如果我现在收拾了东西,从这扇门走出去,你会说你爱我吗?” “不会。” “那你会怎么做?” 慕如笙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看了看自己衣领上的泥:“收拾泥土,洗手,洗衣服,写论文。”她望着晏栩补充一句:“如果你要离开,请带着乌龟一起,它是你的乌龟。” 楼下不远处有车辆经过,车灯在墙壁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映亮了墙上的蜘蛛网和灰尘。 “这么久,这么久了,我在你心里就没有任何进展……”晏栩猛地吸了口气,再张开口时嘴唇微微颤抖,“如果我带着乌龟走了,你明天会怎么做?” “没有你做早餐,我会六点二十分起床,去学校食堂吃饭,上午正常上课,中午吃食堂,下午做实验,晚餐吃食堂,不必回家陪你,继续试验到晚上九点三十分,然后九点五十五分到家,洗完澡十点十五分。” 晏栩一直蹲在地上,双腿麻木到没有知觉,一股股热血冲上头顶,让人头晕目眩。 “……然后用跳蛋自慰十五分钟,读二十分钟论文,晚上十点五十分入睡,早上六点二十分起床,”慕如笙顿了顿,“如果你要收回这套房子,那么我会……” “不,这房子早就在你名下了,永远是你的,”晏栩几乎冷笑起来,“你不会再自残吗?” “不会,”慕如笙道,“预设内的改变可以适应。” “所以,我在你的预期里离开,你不会有一点痛苦吗?” “不会。” “那我从这扇门走出去,你不会有一点点难过吗?” “我说过我没有共情能力,不知道‘难过’是什么?” 晏栩闭了上眼睛,这一瞬间虚空中仿佛有把锋利的刀正在切割他的肺泡,以至于每口呼吸都带着血淋淋的痛苦:“那你看得出来我很难过吗?” “你现在双眼发红,脸色苍白,嘴唇颤抖,”慕如笙略微侧头,“是难过吗?” 晏栩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我不在,你会活得更好吗?” “如何定义‘更好’?” “你会快乐吗?” “我没有快乐的情绪。” “那你会更‘舒服’吗?” “性用品更舒服。” “哈哈哈……” 晏栩忍不住笑出声,他扶着墙壁大笑着,仿佛听见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弯下了腰,笑得不捂不着酸疼的腹肌。那冰冷又响亮笑声回荡在房间里,夜色中显出诡异的气氛。 但慕如笙对此毫无察觉。 半晌,晏栩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脸上倏然滑出两道泥印,他俯身抱起保温箱:“你去洗脸洗衣服吧,我把阳台收拾再走。” 慕如笙点头起身,头也没回,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晏栩很快收拾完阳台的狼藉,进卧室把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和游戏机都塞进皮箱里。他搬进来时,怕影响“楚门世界”的效果,几乎什么都没搬进来,至此穷途末路之时,他才发现他就像个暂住的客人。 他拖着行李箱,怀里抱着乌龟,最后环视了一圈这间房。每一件器物都是他亲手摆放,这些天不好意思问木头精要钱出门浪,就在家里憋着,闲来无事就把家务活都做了。地板是他擦的,碗是他刷的,窗帘是……窗帘是洗衣机洗的,但是他亲手晾的。 “你说一句话,随便什么话,”晏栩呼了口气,“我都不作了。” 窒息的沉默笼罩了客厅,没有人吭声,只有彼此长短不一的呼吸和钟表走针的嘀答声久久回响。 慕如笙沉静道:“即使人本没有自由意志,也不应该由另一个人决定你的行为。” “我真的爱你宝贝儿,”晏栩闭了闭眼,压下呼吸,艰涩道,“你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爱我。” 慕如笙摇摇头:“我无法定义……” 晏栩没等她说完话,霍然转过身推开了防盗门。 · 冬夜里风声尖锐呼啸,车辆驶过的声音从很远地方传来。冬天的晚上人人躲在温暖的被窝里,几乎没人出来瞎溜达。 晏栩僵硬地站在路灯下,大脑一片空白,很久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明明下午还在讲龟儿子的笑话,为什么晚上他就被“扫地出门”了。 他仿佛孤身在黑暗中朝着一束微光走了很久很久,跋涉过泥泞的河滩抵御过瓢泼的暴雨,走了九万里、走了九千年。 他问光,光不说话。 可是他的心里有人在说,你没到达光芒之下,是因为你还不够努力,你要继续走呀,继续加油啊,你看——光就在那里。 于是他又再次前行,行过严寒冰原的双脚僵死麻木,爬过荆棘丛的双手鲜血淋漓,无法再行走,也无法再爬行,至治死亡降临,黑暗中的光芒依然离他那么遥远。 嗡嗡嗡—— 风衣口袋里的手机响动,晏栩立刻掏出,一看是奶奶。 “喂!老二啊。” “奶奶……” “奶奶有个好消息,你大哥听说你特意买了一只猫去贿赂你大嫂,心里美得不行,晚上就让人把猫接军队去了,他松口说不怪你闯祸了,你一会儿给他回个电话啊,啧,小兔崽子长大了,知道买礼物哄人了。” “果然有媳妇就不一样了,奶奶也不是不理你,是你爷爷和爸爸都说让你出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去历练历练也好,长个记性,毕竟现在有媳妇儿了,不能再犯混了。” “家里其实很满意你找的这个媳妇儿,你大嫂说人家姑娘做学术很厉害,年纪轻轻就在清华当副教授,她爷爷奶奶在非典期间还是烈士,我们脸上很有光啊,正好你爷爷快过生日了,你个兔崽子就借坡下驴,把媳妇儿带回来吧。” “奶奶……”晏栩喘息了两声,痛苦道,“我……我……我没有媳妇儿了。” “啊?”电话那头只沉默了两秒,紧接着老人家疯狂咆哮道,“你你你你真和你哥一个德行!人家姑娘造大孽了惹上你这么个浑蛋玩意儿,狗改不了吃屎!” 电话猝然挂断,晏栩举着手机,表情迷茫,有点手足无措。 他怀里抱着穿着毛衣的乌龟,腿边搁着行李箱,慢慢回身仰起头,只见五楼窗口一盏灯熄灭,一盏灯又亮了起来——那是阳台和书房。 ……她果然继续工作。 晏栩收起手机,笑了笑自己,把龟儿子放地上,挂上了遛狗绳。 “她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她不懂爱情把它游戏……” 他小声哼着歌,走向胡同外,脚步轻快,就像扔掉了某个沉重的包袱。 睡一宿觉,明天天不怕地不怕的晏二少就又杀回来了,呵呵,老婆,老婆饼能吃,老婆是什么?哼,女人就是一次性内裤,谁穿两次。嗨呀,大丈夫顶天立地,爱情?真他妈庸俗! “她不懂表明相爱这件事,除了对不起就只剩叹息……” 歌越唱唱跑调,晏栩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牵着小乌龟,一人一龟的影子被路灯拉得斜长。 初冬的夜晚寒风刺骨,麻雀从地面飞上墙头,风卷过枯叶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呼呼—— 幽深胡同弯弯曲曲通向深沉的黑暗,破旧路灯电路错乱,倏然闪烁两下,紧接着一切如常。仿佛没有人来过,也没有人离开。 · 楼上书房内,慕如笙坐在办公桌后,打开电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日和晏栈见面的情形。 …… 从清华东门回家步行要十分钟,开车要半小时。军牌红旗车在刚擦黑的天色中缓慢蠕动,车外喇叭声此起彼伏。车厢里静得可怕,司机和副驾驶上的手下明显受过保密训练,不论两侧车道如何混乱都不会往后视镜上瞥一眼——镜中能看到车后座上的领导。 “慕老师你好,”晏栈沉着脸,坐姿端正挺拔,“我和你们这种人打了很久的交道,所以就不废话了。” “你让我离开晏栩,我无能为力,”慕如笙淡淡道,“是他主动,我劝不动。” “当然不是,我猜你理性评估过晏栩的价值,”晏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了解他的家庭背景什么样,推导他能给你什么东西,分析他自己能发展到哪一步,然后和你预设的轨迹相叠,发现他是能让你活得‘舒服’的那个人,所以你才没有明确拒绝他追求你对不对?” 慕如笙坦荡点头:“对。” “人脸对阿斯伯格患者来说是海量信息,你们这种人不敢看人脸,也不和人对视,”车后座空间宽敞,晏栈跷起二郎腿,“但是从照片上来看,你很喜欢看我弟弟,也和他有眼神交流,我不信你是被他的美色吸引的,所以请告诉我你是怎么分析他的?” ——客气说法的是“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分析他”,但慕如笙听不懂,一定会回答“不能”两个字。 “他对我工作的有利影响不再复述。就个人价值而言,首先他有丰富的经济来源,即便现在没有收入,你作为他的家人不会一直对他坐视不理,我和他组成的亲密关系有足够金钱维持富裕的生活;第二,他本人不工作,可以承担家务、照顾我的起居,减少我对项目研究以外的事情分散精力;第三,他的性能力很好,每天和他性交可以刺激我的多巴胺分泌,”慕如笙脸上坦坦荡荡,声音毫无起伏,“第四,他愿意改变生活习惯向我靠拢,出于第二条与第四条考虑,即便他没有收入,我也愿意用我的工资维持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晏栈“啪啪”地鼓起掌,其中讽刺的意味他笃定慕如笙看不懂:“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不愧是阿斯伯格患者。” 慕如笙的身体随着车厢颠簸微微晃动,脸上是机器般的冷漠。 “好,很好,”晏栈微笑,“我希望你在他提出结束关系前,一直接受他的好意,和他保持性关系,如果他提出结婚,你就要和他保持婚姻关系。” 慕如笙点头:“我正是这么打算的。” “我知道你们阿斯伯格患者不会理解‘爱’这个字,但如果晏栩问起你爱不爱他,慕小姐能否回答‘爱’,仅仅为了维持你方才说过的、那种令你舒服的生活。” 慕如笙果断道:“不能。” “你们这种人不会撒谎,但这不算让你撒谎,”晏栈叹息,“你对他的分析可以称之为爱。” “我不确定是不是。” “包括你父母在内,除了晏栩,这世界上有任何一个人能让你看他的脸、和他对视、愿意和他性交吗?” “没有,”慕如笙补充道,“暂时没有。” “我弟弟这个人轴、死心眼、不理解你们这种人的想法,”晏栈柔声道,“如果你不说,他会和你分手的。” “我不能回答不确定的问题。” “即使分手,也不说?” “不说。” 身侧沉寂了片刻,晏栈轻笑一声,问道:“如果我弟弟暴毙了,你会中断一日你的秩序之美,为他默哀吗?” “无法假设。” “想象一下。” “想象不出。” “那笼统一点问,晏栩死了,你会怎么做?” “参加葬礼。” “好,很好,非常好,”晏栈微笑,“看来我们不会见下一面了。” 慕如笙疑惑:“为什么。” “你们长不了,”晏栈转过头,望着慕如笙平静的侧脸,说道,“善意地警告你早做分手打算把,免得晏栩突然离开,你无所适从。” …… 电脑屏幕右上角的时间跳动成整点,三十分钟论文时间补齐,慕如笙保存文档,关掉电脑,平静地站起身,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依然没有感觉。 情景是男朋友带着行李箱离开,走之前说了分手,意义是他以后都不会再回来,那么现在输出的结果应该是……哭泣? 慕如笙转过身,窗玻璃上朦胧映出的冷漠的面容。她对着玻璃使劲挤了挤眼睛,眼眶干涩,没有眼泪。 她抬手关了台灯,平静离开书房。 ——以下不收费—— he,he,he! 晏栩唱的歌是张杰的《他不懂》 47.没有人生来是废物(10673字) 晏栩出国那天是大年初六,除了受托照顾乌龟的亲爷爷,谁都不知道他有离开的打算。他孑然一身,带着往事和伤痕,走得痛痛快快。 真香公主回家的消息是新年后他爷爷百岁寿宴那天传开的。 彼时晏栩西装革履,彬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彬有礼地接待客人。 狐朋狗友们一开始没认出来这位消瘦清秀的美人是谁,毕竟晏二少总是不分季节场合地嘚瑟他那一身膘悍的腱子肉。 这二逼瘦得肌肉都没了,可真是被“大宝贝儿”伤彻底了。不过在座各个“情场浪子”都有经验,第一个嘛,都疼,都疼,以后爱得多了就没感觉了。大家为了欢迎晏二公子重获新生特意组了个局。 晏栩接了电话,淡淡地说,改天吧。 胡鹏只当二逼公子为情伤神这场戏还他妈演上瘾了,也懒得接过他递过来的灯光、话筒和舞台,随口敷衍了一句:“我通州那酒吧四月初开业,你差不多行了啊。” 晏栩笑了笑没有说话。 谁也没料到晏二公子这一句“改天吧”,推迟了整整四年。京圈少爷们带着小情儿准备出国跨年时,晏栩正和外教复习英语。他本就在英文环境出生长大,又在英国混了野鸡大学,再捡起来英文不难。 晏爹晏妈听说老二抽疯似的练英文谁都没当回事儿。毕竟二十多年来,这二百五别说“半途而废”了,心血从来都没“潮”过,早点接受自己儿子是废物,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直到晏栩爷爷生日那天晚上,晏爸爸才意识到晏栩真的不一样了。 2012年以后国家反腐打黑,官员的寿宴婚宴是重点观察对象。前一天,省委书记的儿子结婚,开了三辆宝马迎亲就要被纪委检查全国通报,翌日开国元勋的百岁寿宴仍然高调大办了两百桌。 晏栩推着老爷子的轮椅招呼宾客,晏妈妈站在楼梯上,使劲儿捅了捅晏爸爸问,那小帅哥是我儿子吗?晏爸爸“哼”一声,说:“被他哥练的呗。” 晏妈妈由衷感慨:“早知道断他财路就能让他变乖,老娘我一分零花钱都不给他。” 宴会上晏爸爸没怎么吃东西,睡到半夜酒醒了就下楼觅食,只见平时宴会没结束就和狐朋狗友们撒疯去的混世魔王竟然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大厅里发呆。 酒席结束,宾客散去,别墅大厅早就被打扫一新。但和白天的热闹相比,此刻寒风呼呼吹动窗户,有种难以言喻的寂寞冷清。 晏栩坐在窗前,灯影勾勒出他笔挺的侧影,十指修长搭在膝盖上交叉,指尖泛出细碎的光。 这小子生得本来就跟着大姑娘似的,从前满身肌肉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看见就让人生气。这两个月这兔崽子暴瘦了四十多斤,晏爸爸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他像个文静的小姑娘。 “你怎么没滚啊?” 晏栩闻声抬头,淡淡说道:“爷爷喝了三杯,刚才血压有点高,我等他睡醒再走。” 晏爸爸“哼”一声:“装模作样。” 晏栩没呛声,只问:“您下来干吗来了?” “饿了,找厨师做点夜宵。” 晏栩摆摆手,说别麻烦厨师了,我来吧。于是他在晏爸爸震惊的目光中,钻进厨房,洗手穿围裙,熟练地煎了两条秋刀鱼,端盘上菜前挤了几滴柠檬汁。 晏爹瞳孔剧烈颤抖,像看鬼似的盯着晏栩,差点没守住共产党员的唯物转主义原则,问一句“你小子被什么妖精附身了吧”。 晏爸爸狐疑,拿筷子捅了捅鱼:“能吃吧?” “我做鱼一般,吃是肯定能吃的,”晏栩笑了笑,又道,“我炖牛腩很厉害,改天给您炖一次。” 晏爸爸对这兔崽子小时候往汤里尿尿的记忆太过深刻,递了双筷子给他:“你先吃!” 晏栩无奈,挑着鱼尾巴的地方夹了一小块送进嘴里:“行了吧。” 有诈! 晏爹的目光在秋刀鱼和晏栩之间来回游移。 这熊孩子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呛了他好几句不仅没怼回来,还会做菜了? “道理我都……就算懂吧……”晏爸爸抬头,墙上挂钟显示着凌晨两点半,他吸了口气,疑惑道,“但是,你为啥不给我煮碗素面啊。” 冬季、深夜、面条,多适合父子俩推心置腹,煎了个外国菜算怎么回事? “您少吃碳水吧,”晏栩嘴里嚼着鱼肉,“秋刀鱼里有蛋白质和人体必不可少的EPA和DHA等不饱和脂……” “继续说啊?”晏爹又冷笑一声,眼底闪烁着明晃晃的戏谑,“刚学两招就和你老子卖弄上了。” “不是,”晏栩喉咙上下滑动,似乎咽得很艰涩,“这鱼有点苦。” “是吗?我觉得挺好吃的,”晏爹清了清嗓子,装作毫不在意,“但还是有进步空间的,你小子不要得意!” 晏栩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您喜欢就好。” 别墅内灯光惨淡,映照得晏栩脸有点苍白,晏爹嘴里塞着鱼肉,含糊问:“你怎么了?” 晏栩摇了摇头:“没事,胃有点疼。” “让你胡吃海塞,年纪轻轻胃就出毛病了吧,现在疼,就是你活该。” 晏爹话一说完就意识到了话里的漏洞,他做好了晏栩一定会怼一句“说得跟您年轻时候没浪过似的,今晚儿上喝多那个不是我爹是我孙子呗”的准备,万万没想到晏栩垂着眉眼,点点头,轻声回了一句: “您说得是。” “咳咳咳咳……”晏爹一口鱼肉呛在喉咙里,幸好秋刀鱼没有多少细刺儿,否则明天天安门就要降半旗,微博一整天变黑白。 比起晏爸爸在深夜里窥到晏栩一丝变化,晏妈妈则晚了二十多天才发现儿子不对劲。 晏二公子从小娇生惯养,养尊处优,长这么大没吃过亏,从前难过的时候就躲进被窝里不出来,什么时候自己想明白、有勇气面对世界能重新做人了再出来。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但这次,他正常到反常。 国人每次下决心改变不满的现状,朝向美好的未来迈步时,总是不约而同做两件事,第一,健身;第二,学英语。 晏栩闭关练了两个多月的英语,晏妈妈心满意足地炖了两个月的鸡汤给宝贝“闺女”补猪脑子。 晏栈从小聪明懂事,一边当着院里的混世魔王一边占据年级纪第一名,从幼儿园小班到高三,从来都没超过十点钟睡觉。晏栩就不一样了,从幼儿园小班到高三,从来不知道学习是什么玩意儿,他没在凌晨前睡过觉,因为不是打游戏就是打群架,两个儿子都没让晏妈妈找到过当个勤劳勇敢又善良的好妈妈感觉。 晏妈妈深知“女儿”的“二次高考”坚持不了几天,只能每天对着灶台祈祷再让这小混蛋浑蛋抽几天疯,让她把“妈妈瘾”过完。某天晚上晏妈妈逼着晏栩喝完骨头汤,忽然瞥见晏栩胳膊上青了一块,问他怎么弄的他也不说,晏妈妈没辙儿,只能让大总管李叔去查查,这浑玩意儿是不是又和谁打架了,对方什么人,打成什么样,多赔点钱,别上热搜。 李叔回来脸色有点古怪,敷衍着说是晏栩自己摔的。 “摔得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在广场上骑自行车,被宪兵撵的。” 晏妈妈半信半疑,毕竟这二逼孩子不是没放出过军犬,然后在天安门广场上和狗比谁跑得快的光荣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历史。 半个月后,晏栩脖子上又显出一圈瘀青,晏妈妈还是感觉不对,怕不是被谁暗算了吧,这小王八蛋惹是生非这么多年,迟到的报应总算来了? 李叔回道:“都是年轻人的玩意儿,您放心吧。” 晏妈妈意识到,这件事怕是李叔不好说,她又雇了私家侦探。不久后私家侦探回来汇报,小少爷每周一三五去看心理医生,二四六去性爱俱乐部当M。 晏妈妈年老貌美且摩登,又在国外长大,深知SM是什么玩意儿。她心里一惊,这才把晏栩的变化和前几个月那场恋爱联系上。 ……这孩子是心里有多苦,是遭了多大罪才花钱去找虐啊。 她委婉问过晏栩,这孩子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学会装傻了,他淡淡说,最近想明白很多事,从前太浑蛋了,对不起家人,也对不起自己。趁着还年轻,想好好活一次,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吧。 北京冬天空气干冷,母子二人并肩坐在四合院的摇椅上,院子里迎春花刚吐了黄蕊,花架子上的藤蔓投下蜿蜒的碎影。晏妈妈手里捧着热茶,杯口冒着袅袅白烟。她悄悄低头,一颗眼泪啪嗒落进茶杯里。 初三那天亲戚们来串门,从前是大人们闲聊打牌,小孩子满地乱跑,而现在是大人们抱着手机打牌,小孩们则是抱着手机乱跑。 小侄女抢了小侄子的手机,两人绕着沙发打闹,小孩儿一跟头栽倒,手机顿时飞旋破空—— 晏栩正伺候爷爷喝茶,猝不及防被从天而降的手机砸了头。 完蛋了。 全家人不约而同这么想。 晏二公子作为熊孩子之首平生最厌恶熊孩子,脾气一上来不管今天是大年初三还是大年初九,也不管你是老子我亲哥还是我表哥,大兔崽子当场就能把小兔崽子抄起来,对着屁股一顿猛揍。 俩小孩儿吓傻了,打麻将的那边也停下来了,空气中蓦然收紧。 然而晏栩却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俯身捡起了手机,嘴角极其可怕地荡起一丝微笑,就像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他把手机递给小侄子,小侄子哆嗦着不敢接。 晏栩无奈地笑了笑,眼睛往下一瞥,只见手机屏幕上循环播放着一只布偶猫的搞笑短视频。 那一瞬间,晏栩瞳孔猝然紧缩,脸色煞白,冷汗“唰”一下流了下来。他抱着自己蜷缩着跪在地上,紧接着痛得浑身抽搐不止,送到送急诊时人已经昏迷不醒。 今年过年不收礼,因为今年过个了安稳年。 大兔崽子还没来得及掀桌摔碗,就先被小兔崽子的手机砸进了医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哦不,是可怜晏栩,晏栩可怜。 拜常年健身的好习惯所赐,哪怕天天出去喝大酒,晏栩的胃和肝依然很健康。 医生说胃痉挛不在生理,而是在心理。 晏栩这才意识到他对猫有应激创伤反应。 所谓应激性创伤反应,是指人在经历过情感、战争、交通事故等创伤事件后产生的精神疾病,会在接触相关事物时会有精神或身体上的不适,避免接触、甚至是摧毁相关的事物。 此后四年间,他对猫避之不及。 哪怕社交账号上屏蔽了相关词语,还是会猝不及防刷到猫的视频或动图,而每次意外看到猫,他心率立刻飙升至一百八,吞魂噬骨的痛从胸腔徐徐蔓延至四肢百骸,连头发丝都痛得仿佛颤抖。 有一次晏栩晚上出门买烟,回家时远远看见几只野猫在啃路中间不知道谁掉的鸡米花。 那是十二月末的芝加哥,他脚上踩着拖鞋,刺骨的寒风不断往脖颈里灌。五十米外就是公寓大楼,可他在寒风中站了二十分钟,等优步从五公里外开过来,载他五十米送到家门口。 他讨厌猫。 猫这种生物无情无义,怎么都喂不熟,他这辈子最他妈讨厌猫了。 从大年初三到大年初六,晏栩一个人住在VIP病房里躲清静。初六那天早上,他和护士说下楼遛弯去,一会就上来。然而他穿着一身病号服堂而皇之地走出医院大门,招手打车,回家拿起行李直奔机场。 没有人送行。 根本没人知道他要走。 从前他不论走到哪儿都众星捧月前呼后拥,整日醉生梦死,灯红酒绿。这趟低调出门,不是刻意装神秘,只是害怕这份孤注一掷的勇气会像生日愿望那样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知道自己是废物,废物没有毅力也没有决心,再怎么立flag都只是说说而已。 所以他闭严嘴,关紧心,守住他唯一拥有的勇气。 春节假期即将结束,航站楼里满是送行和道别的人。晏栩孑然一身拖着登机箱,木然穿过泪眼依依的人群。 他想回头,想回家。 他是没经历过风雨的晏小公主,是恐惧孤独的大龄男巨婴。哪怕从前在英国读大学,身边也有很多说中国话的狐朋狗友。而这一次,他要面对的是全然恐怖的未知,再也没有人为他解决麻烦,再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做过什么荒唐事,以及他抛颅洒血地爱过谁。 往前走,别回头! 晏栩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抓着拉杆箱的手指泛出贫血的苍白。 另一个陌生的灵魂支配着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回头,让他无法停步,让他荒唐无度的废柴人生就此落幕。 就算他念不了哈佛,读不了生物,但他也不想再当个废物了。 毕竟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废物啊。 · 晏栩自称他在英国念了个野鸡大学,但他毕竟是中国高官的儿子,位高权重的父亲捐两栋楼捐几千本书再将简历做得漂亮点——晏栩擅长划船、打拳、帆船,只要是不动脑,他做得很好——依然进了一所相当不错的学校,也足以让他在那年秋季正儿八经地念一次商科。 狐朋狗友对晏二公子去念书并不在意,“早上连床都起不来,念毛书啊?”苟酉说这混浑球能读完三个月,他就日了老毛的羊驼!老毛表示,晏二嘛,谁不了解他啊,性格骄纵霸道,一礼拜就得和同学打架被遣送出境。胡鹏大手一挥,哥们赌个大的,晏二能老老实实念完一个月,我酒吧对所有人免费一个月,他能念完俩月,我就免费俩月。 朋友们纷纷加码,“一个月?用不上用不上,俩礼拜!”“俩礼拜?最多三天?”“三天也是够折磨人的,一天!” 这场没有庄家的赌局从一个月到三个月,然后变成半年,再然后再到一年、两年、三年……直到新朋友入局,苟酉那位刚刚考进表演系的小情儿问了一句,谁是晏二? 大家才意识到原来晏二逼已经离开四年多了。 闲出屁来才会矫情,人一忙,就他妈的没空瞎想。 出国第一年,晏栩看惯了芝加哥凌晨四点的景色,除了上课、念书、写论文、跟导师做项目,还尝试独立做点风险投资,以及帮家里的公司联系进出口业务。 果然那一年海产品大丰收,全球海鲜价格暴跌。 但晏栩身处大西洋彼岸,在自由贸易的资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本主义世界里,投资者除了可以购买未来有涨价的股票,还可以赌未来哪些公司会亏损。 他每天瞪着眼睛啃大部头,囫囵吞下阿尔法和贝塔风险,但看线看图始终像看天书,索性自己闭眼睛瞎他妈买。 起初一个月海产品价格跌到熔断,晏栩五十万刀的本金翻成了三百万刀。但第二个月起,受宏观政策影响,海产品价格回升。 做空的总比做多的惨,这他妈才真的是举世公认的真理。 一夜之间,三百万刀只剩了七万刀,晏栩赔光了底裤,却站在夜深人静的芝加哥街头,扶着电线杆笑了很久。 街上冷冷清清,路灯闪烁不定,满地的破酒瓶和废报纸被风吹得咯吱响动。时不时有飙车党狼哭鬼嚎地路过,几秒钟后必然有一辆警车疾驰追上去。 流浪汉裹着棉大衣靠着尿骚味熏人的墙脚熟睡,酒鬼三三两两勾肩搭背从晏栩身旁经过,频频回过头看这个像羊癫疯发作的亚裔男人。 科学家也并非料事如神。 哪个王八犊子说倒腾海产品不能赚钱的。 晏二公子这钱亏得浑身舒爽。 方才经过的那三四个男人摇摇晃晃地掉头回来,带着满身臭气围住了晏栩。 芝加哥是什么地方?哥谭原型,蝙蝠侠老家,暴力与罪犯的滋生地。 一个满身名牌的亚裔大半夜站在路灯下傻笑,简直就是向对方招手“来啊快活啊,赶紧来抢我啊”。 晏栩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站在中央环视了这几个哥们。其中一个人冲晏栩淫笑,还歪歪扭扭地拉下裤链,嘴里含混着说着“臭婊子”“小贱人”什么的。 啊,不仅想劫财还他妈的想劫色啊。 这一年,晏栩念书学习做生意,连睡觉时间都没有哪里还顾得上健身。当年让晏二公子引以为傲的腱子肉早就不见了,此刻高级定制的西装勾勒出他挺拔却瘦削的身姿,路灯下他皮肤透着冷光似的白,黑眸森寒,朝那几人咧嘴一笑,隐隐有些令人心惊肉跳的东西消散在深夜里的。 咚咚咚! 接连几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声,街对面抱着酒瓶的流浪汉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继续熟睡。 那群醉汉全部面朝下躺在马路上,汨汨鲜血从他们身下渗出蜿蜒流向远方。 晏栩迎着黑色头也不回地朝前走,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拎着西装外套搭在肩膀上,夜风轻轻吹着西装下摆,像一柄满是煞气却自愿归鞘的利刀。 新生活总是兵荒马乱,最累的日子晏栩自己都忘记了是怎么撑过来的。一天连四五个小时都睡不上,咖啡浓茶轮番上阵,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就想前半生已经把这辈子的觉都睡足了,所以现在不睡也死不了。 然后他就因为劳累过度晕倒在了电梯里。 他住在最普通的病房里,房间内还有其他三个人,夜晚堵住耳朵还是能听见老头的呼噜声,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在北京一床难求的三甲医院有VIP单间,稍微有点头疼脑热,院长都要组织一群主任医生进行会诊。 第二天下午,晏栩准时出现在新项目研讨会上,被一个日裔同事用不标准的中文亲切称为“拼命晏二郎”。 晏栩一愣,好像上一次有人叫他“晏二逼”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第一年年末,晏栩的投资有赔有赚,帮家里做成的几单的生意收获不错,但他只抽取了合理的佣金,扣除了这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最后手里还剩下十万刀。 他在州法院的网站上以十五万刀的价格竞拍到一辆法拉利Romo。出国后没动过黑卡,也尽量少花家里的钱,他卖了一块手表才把这法拉利开上密歇根大道桥。 那天傍晚,夕阳像打翻的调色盘,从天幕向河面倾倒,深紫、深红、金红、橙红的,一层层渲染着天际,将远方林立的城市大楼映射出万丈金光。 晏栩开到郊外,找了个空地,倒上汽油,将Romo一把火烧掉。熊熊大火倒映在他眼底,他俊美的侧脸沐浴在夕阳光中显得格外阴森。 呵,一辆法拉利而已。 第二年,晏栩终于把这一团乱麻收拾得干净些,除了念书、帮家里做生意、进顶级咨询公司实习外,还有精力在国内开餐厅,就在胡鹏酒吧边上,跟狗皮膏药似的,胡鹏开一家,他黏一家,怎么甩都甩不掉。 胡鹏在北京有六家酒吧,是胡公子废了七八年心血才熬出来的,而晏栩只用了一年就追平了这个成绩。 主题餐厅除了创意优秀,还有相当专业的管理团队帮助晏栩远程处理业务。 每次新店一开张他都要招呼朋友们去暖场,普通客人价格公道,而晏二公子的朋友们“明码标价”,得多交一半,明晃晃的杀熟宰客。 酒局开始时,晏栩这边正是上午,一群公子哥坐一起喝得眼神迷离,口齿不清,手机放在桌面上,视频连线一直不断,晏二少要么背个书包在校园里匆匆赶场,要么西装革履开车去谈生意。 他把时间排得很满,满到没有一丝一毫的精力去分暇给过去。不久后晏栩递交了休学申请,他在项目中学到的东西足够他去下海捞金,再在学校上课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他姓晏,他的价值不依附于一张毕业证书。看再多的书、写再多的作业,他也发不了SCI,当不了藤校精英。 出国第三年,晏栩正式接管了家里公司在海外的生意,硅谷扶持的两个小项目也都被谷歌收购,那一年他赚得盆满钵满,要不是他姓晏,得低调,都能荣登那一年杰出青年富豪榜。 他在西温哥华买下一处豪宅,玻璃主体建筑,河流峡谷沿森林密布的斜坡蜿蜒而下,满眼都是苍青的云杉树,几缕阳光从缝隙间洒下,犹如置身静谧的精灵王国。 房主是美国人,却是个中国通,知道晏栩是中国高官的公子,暗示晏栩,他知道这是把资产转移到海外,想成交就是一口价,反正钱都是贪污来的。 “买这个房子不为投资,也不为升值,”晏栩直挺挺地坐在白色沙发上,脊背仿佛被一柄利剑撑着,遥望着不远处的树林,眼底闪动着异样的微光,“我们这种人是崖边生长,上头让你怎么死,你就得怎么死。我要是自己一个人怎么都无所谓,可总得给老婆孩子留条退路。” 对方上下打量他一眼,毕竟晏栩气质再成熟,亚洲人的脸看上去总是比真实年龄要年轻。 “你有老婆孩子?” 晏栩没有回答,慢慢喝了口红酒,很久以后才低声道:“曾经有过。” 出国第四年的春天,晏栩打算收购一家东南亚的造船厂,离家万里的游子终于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三月末,正值玉兰花期,长安街上一朵朵白玉兰在朱红城墙前静静绽放。 晏栩穿着修身的风衣,气质成熟,面色冷峻,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从国家大剧院向东,经过人民大会堂,路过天安门再拐进金鱼胡同,北京城春风拂面,路两边槐树抽芽,树底下站了个正抽烟的男人,本来勾着个年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轻漂亮的姑娘,蓦然一抬头瞥见晏栩,登时就愣住了。 狐朋狗友再次相聚,四年忽然而过。 胡鹏第三家店开在王府井,他端了杯威士忌推到晏栩面前,然后笑眯眯问了两个字:“疼吧。” 这口酒,晏栩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良久,他笑骂了四个字:“你他妈的……” 晏二公子回来的消息迅速传遍朋友圈,真八卦的、假关心的、拉关系的还有凑热闹的统统聚到店里。推杯换盏间狐朋狗友又开始相互调侃,非要晏二逼分享一下创业经验。 曾经的晏栩是“这个世界不怕比烂,就怕没有更烂的比烂”的那个“最烂”,而现在他是一众二世祖里最有出息的那个。 有人想效仿晏栩开外贸公司,也做进出口生意。晏栩坐在吧台前,闻言放下酒杯道:“别,一辈子当个二百五够你挥霍的了,出去创业才对不起列祖列宗。” 晏栩说的是实话。 从“别人家的孩子”到“别人家的孩子”,这条路说起来简单,只有他知道路上每一步都是坑。有人为他“姓晏”亮绿灯,但更多的人因为他“姓晏”把他当成败家子糊弄。 他脸长得好,能力也强,懂人情世故,待人接物张弛有度,硬生生把自己那爷爷脾气磨成了孙子调性。吃了两回哑巴亏以后,晏栩发现,这世界上孙子能谈成的生意,爷爷一定能拿下,但爷爷都搞不定的事儿,孙子没个卵用。好说歹说不理你,装腔拿乔就往跟前送,所以他又从孙子变回了爷爷。 可是他发现,脾气这玩意儿磨没了,就他妈磨没了。他再怎么横眉竖眼,也都只是表演。心气已经灭了,却不是在生意场上磨灭的,而是更早以前——是他这四年多丝毫不敢回忆的那个时间。 大丈夫先成家后立业,晏栩的业立完了也该成家了。 前些年晏二公子声名狼藉,这些年他风头太盛,人人都爱浪子回头的故事。不少人知道二公子是为情伤远走天涯,心里始终有一块柔软的白月光,但那也架不住被晏二公子这张脸迷惑的小姑娘前赴后继。老年貌美的晏妈妈不堪其扰,连舞都不能跳得清净,只能把儿子推出去喂狼。 “让你都见,妈妈也不忍心,”晏妈妈坐在沙发上,翻了翻手机里那一百多张适龄适婚的名媛淑女的照片,“你提个要求,见个八九个、十来个就得了。” 晏栩沉吟许久:“懂事、情商高、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好不好看无所谓,重点是能过日子,孝敬父母,体贴老公,照顾孩子的。” “能过日子,孝敬父母,体贴老公,照顾孩子?”晏妈妈吸了口气,上下打量着晏栩一眼,“你是自己找老婆啊,还是给婆婆找儿媳啊?你妈我这么开明,合着你回大清去了?” 晏栩摇摇头:“我真喜欢这样的。” “行吧……”晏妈妈犹豫了两秒,又开始数落儿子,“你个讨债鬼,就不能让妈妈不操心,哪怕你说你要个当过模特的性感名媛,老娘都能找到,你要个能过日子的,哪儿有能过日子的呢?” 还真有。 这姑娘的二大爷在中南海工作,她舅老爷曾在晏栩爷爷手底下打过仗,两家稍微绕一绕还沾亲带故,算门当户对。姑娘本人在日本长大,和京圈这些公子哥儿都不熟悉,性格也像温柔可爱的的樱花妹。 临门一脚,晏栩反倒怂了,从见面的前三天开始就焦虑失眠,前夜里上吐下泻,见面当天早上急性肠胃炎进医院挂了三天水。这期间他加了姑娘微信,彬彬有礼地道歉,托人送礼物,还以自己状态不好委婉拒绝了姑娘探病。 肠胃炎痊愈后,准备第二次正式见面,然后晏二公子又重复了焦虑失眠、上吐下泻、急性肠胃炎的流程。 月末,晏栩第三次因为肠胃炎住院时,晏妈妈实在看不下晏栩这坑爹的相亲应激反应,主动向姑娘说,我们家浑蛋玩意儿有病,配不上你,你是个好姑娘,我们不能眼睁睁看你往火坑里跳。 樱花姑娘毕竟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淡淡说,知道了。 此后再也没人提过相亲。 · 晏栩四年不回家的借口都是忙,他时常和爷爷奶奶视频聊天,问问龟儿子的近况。晏爹携夫人在新闻联播里四处访问,晏栩与父母倒是有机会见面,可晏栈军装在身,出国一趟得一层层审批,烦不胜烦。 晏栩在国内的最后一个春节,晏栈在非洲执行秘密任务,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五道口那处老房子的楼下,当时兄弟俩剑拔弩张,晏栩追着车跑,晏栈为了躲他,连车都没掉头,倒着就开出去了。再后来晏栩慌张出国,连亲哥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四年后兄弟俩再次见面是在秦皇岛的小别墅里,晏栈还没脱军装,直挺地站在门口,逆光模糊了那张严肃又坚毅的脸。 晏栩懦懦叫了一声“哥”。 晏栈这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中年男人一瞬间红了眼睛:“关你俩礼拜,四年不理人啊,小兔崽子。” “我错了,哥。” 晏栈沉默着,胸膛一起一落。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你说得全是对的。” “……” “哥,我小时候不懂事儿,让你操心了。” “……” “这么多年一直让你给我擦屁股,我特别对不起你。” “……” 晏栈咬着牙,避开了晏栩的目光。 四年不见这浑小子,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成熟的男人是他弟弟。 从前的晏栩是只奶豹子,奶凶奶凶的,总是张牙舞爪,龇牙咧嘴,可一开口就是一声“喵”。而现在的他,一身柔软的绒毛都被扒光了,皮囊上受过太多伤,淋漓鲜血退净,就变成了狰狞的伤,伤痕一层盖着一层,最后终于磨出坚硬的外壳,从此以后刀枪不入,是真正的万兽之王。 他那么大一个弟弟、他不着调又爱耍无赖的弟弟、他天不怕地不怕却又上天入地找不到更好的弟弟就这么消失在时间里,可他不知道去哪里找回他。 晏栈转过脸,悄悄抹干净眼泪。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弟弟,再说,你小子当年那么有心,这四年我和你嫂子也没亏待了你的小宝贝儿,”晏栈招手让老婆过来,“过来看看吧。” “啊?”晏栩蒙逼。 大嫂拎着精致的木篮子,走到晏栩身旁,笑眯眯掀开了篮子上的蕾丝布。 晏栩狐疑着往里瞥了一眼,“嗝”了一声,两眼一翻,当场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卧槽?怎么回事?”“你给他看什么玩意儿?”“猫啊!他特意为了道歉送我的那只猫!”“猫猫刚生小宝宝,晏栈说送小弟一只。”“没心跳了?!猝死了吗?”“晏栩!!!” 应激性心肌病,是指人在重大的情感打击下,短时间内肾上腺素猛增,抑制心脏的心肌收缩功能,导致心脏泵血功能降低。 简而言之,早已忘情绝爱的晏二公子距离猝死只差一步。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用孤独与毅力建立的心理防线转瞬间被一只布偶猫土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崩瓦解。 然后晏二公子又又又又又撒癔症了。 他要见慕如笙。 不见面不交谈,只远远看她一眼,当作对过去的彻底告别,这块在心头压了四年的石头就能放下了。 晏栩把车停在学校东门,坐在驾驶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从傍晚六点一直等到深夜十一点,都没看到那抹机械般僵硬的身影。 第二天早上六点,晏栩又换了一辆极其“低调”的辉腾守在胡同口。上班的人群往外走,晨练的大爷大妈往回遛,人潮来去匆匆,直到早高峰结束,临近中午他依然没有见到慕如笙出来。 晏栩狠狠碾灭了烟,下车重重甩上车门,木然地走进居民楼,停至五层,只见防盗门的门把手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门框上褪色的春联还是他买的那副,看样子这间房至少几年没有人住过。 楼道内空荡安静,晏栩沉静的侧脸纹丝不动,春日阳光透过脏玻璃照进来,映得他皮肤素白细腻,眉眼唇鼻立体深邃。 他在门口怔怔站了一会儿,望着春联出神,从外表很难看得出他在想什么。然后晏栩转身下楼,直接开车进了清华。 实验室门口挂着的负责人名牌换成了别人的名字,教职工姓名栏里也没有她的照片。 “同学,你们有没有一位叫慕如笙的女教授?”晏栩拉住一位从实验室走出来的同学,“教生物的,长得好看,但是看着不太正常,像个机器人。” “没有,生物系很久都没有好看的女老师了。” 晏栩飞奔至办公楼,直接找到党委书记的秘书,问那个人为什么不在清华教书了?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因为什么事离职?现在去哪儿了? 当年追她的时候闹得满城风雨,晏栩担心是不是分手之后,她被人排挤欺负,叫她豪门弃妇。 管人事的老主任推了推眼镜,恭恭敬敬将晏栩领到档案室,在晏栩的眼皮子底下,将“慕如笙”三个字输入系统。 晏栩心底顿时一痛。 这三个字,字字如刀。 几秒钟后屏幕上弹出提示栏: 【查无此人】 “您看到了,清华从建校至今的人事记录都在系统里,”老主任摊手,“不好意思,帮不上忙了。” 没……没有这个人? 晏栩慢慢走出办公楼,站在楼门口望向校园。正午阳光刺眼,勾勒出他紧绷而坚冷的侧脸,另外半侧则隐没在阴影中。 总不可能是一场梦吧。 他赴大苟的酒局,路上去便利蜂买了打火机,短短瞥了一眼那个催他结账的姑娘。 从此以后都是他的幻想? 也许他确实一见钟情,但并没有装逼中暑当众昏倒,也没有抽疯跳阳台。那么这四年,他是因为什么远走异乡,又是因为什么不想再当废物? 春风裹挟着校园内的喧哗人声盘旋直上,消失在偌大的的钢铁森林之中。 晏栩越想越冷,烈日正午时分,骇然惊出一身冷汗。 48.我希望余生能教会你如何去爱(7881字) “李叔,”晏栩匆匆推开门,握着门把手的右手止不住发抖,“您记得几年前我拜托您去清华帮我女朋友走动关系吗?” 李叔站在窗台前浇花,被晏栩吓得一哆嗦:“啊?” 晏栩咬紧牙关,气都不敢喘一下,就这么用力盯着他。 “啊!”李叔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慢慢反应过来,“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晏栩明显松了一口气,放开门把手,哆嗦着手指从裤袋里取出烟。 “这个人……我找不到了。” 晏二公子因情伤远走天涯的事情圈里的人都知道。他作为纨绔中的纨绔舰、二世祖中的战斗祖,摇身一变,成为这一代最有正事儿的“别人家的孩子”,那个让他受伤的女人自然也成为了四九城里的传说。 李叔放下喷壶,双手交叉在身前,平静地望着晏栩。 这位“传说小姐”的传说早已被传说得不像传说,李叔万万没想到他有幸成为第一个亲耳听到当事人讲述传说的人,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但他已经是个成熟的老管家了,外表看上去慈祥又和善。 晏栩慢慢靠在门框上,舔了舔嘴唇,问道:“我知道她在哪儿,您能帮我查一下吗?” “……”李叔疑惑,“就这样?” “不然呢?” “咳咳……那个不见见吗?” “算了吧,”晏栩自嘲般笑了笑,“没必要。” 一周以后,李叔沉着脸告诉晏栩,他也找不到这个人。 “慕如笙”这三个字如石沉大海,学籍记录、户籍记录、海关记录、就诊记录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抹除掉了她的所有痕迹。 晏栩心底一沉,有了一个最不想面对的答案。 ——国家机器。 以晏栩的身份地位,如果当年慕如笙不从了他,他最多做到为慕如笙准备死亡证明的程度,让她从此以后都消失在记录里,却不能抹掉她生存过的痕迹。 能做到这个份上的,只有国家机器。 第一,出手的是个比他还丧心病狂的红色身影。 第二,他亲哥,著名妹控晏栈晏中校。 晏中校的假期还没结束,带着老婆儿子还有一窝亲猫,和晏栩一样挤在爷爷的四合院里。四代同堂好不热闹,但没几天老爷子就烦了,尤其是烦晏栈每天哭着号着嗷嗷叫着让晏栩刮胡子,于是单独收拾出来一处后院给晏栈住,也方便他处理机密公务。 晏栩在院子里晃来晃去,抓耳挠腮,每次刚迈进月洞门就又转身离开。 他一直坚决否认晏栈是个“妹控”,直到这次回国,瞎了二十多年的晏栩终于睁开眼了。 晏栩这雌雄莫辨的长相让他在美国没少被性骚扰。奇怪的是,基佬没几个,多得是眼瞎把他当妞儿的直男。后来晏栩烦了,索性在下巴上留了点小胡茬儿,这一下美人变成了性感美人,直男是不瞎了,基佬追求者数目直线上升,差点把他淹没。 回国以后,晏栩为保持成熟男人的魅力,小胡子没刮,不仔细看的话只是下颌上一点淡青色,颓废中夹杂着一丝性感,性感中有点狂野,狂野却掩盖不了他如花似玉的美貌,简而言之,在他爹眼里,更加不男不女不伦不类。 而最接受不了的却是晏栈,只要一碰面,就唉声叹气地盯着他的下巴挠自己的脸。 晏栩心说要不回去把胡子刮干净再来吧,毕竟是求人办事,别给人添堵。 “你小子你到底进不进来?”晏栈“啪”地推开二楼窗户,“没事儿赶紧滚!” 晏栩脚步一顿,像只被人拎住后颈皮的大猫咪,双手捂着下巴,灰溜溜进了小楼。 他乖巧道:“哥——” “你个兔崽子又拉稀吗?一上午在这晃来晃去干嘛呢。” “拉稀来找你,您这里是厕所吗?”晏栩低头小声道。 晏栈气笑了,这小王八蛋说话还是这么不着调。但笑着笑着,他心里就开始泛酸,从前这么怼晏栩,这小浑蛋早就吹胡子瞪眼嗷嗷叫唤了,现在怼还是怼,但唯唯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诺诺,委委屈屈,哪有一点混世魔王的样子。 小楼外种了两棵西府海棠,顶层树枝伸进书房窗户,粉红花瓣在春风中一层层绽放,摇曳的花影落在雪白文件纸上。 晏栈坐在红木椅上,双臂抱着肩膀,往后一靠:“你是来问,我有没有把‘那位小姐’藏起来的吧?” 晏栩没有回答,只是咬住下唇,移开目光,表情有点不情愿。 “不是李叔告诉我的,”晏栈跷起二郎腿,“是李叔去查了不该查的东西,有人来警告我。” 晏栩眼皮一跳:“什么?” “建国后那批研究原子弹的科学家在新疆隐姓埋名十几年,对家人而言,他们音信全无,生死不明。” “那她也……” “她被国家的保密项目招走了,阿斯伯格患者本来就是属于国家的机器人。” 书房的窗户大开,春风带着花香吹拂而入,过堂风将木门吹得“咣咣”响。 晏栩站在办公桌前,慢慢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明显夹杂着嘲讽意味的笑意不像针对晏栈或者旁人,倒像是冲他自己。 晏栈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能猜到晏栩笑什么,阿斯伯格患者,怎么可能会为情所困,怎么可能会因为和晏栩分手就搬家辞职。 “你想见她吗?” 晏栈垂着眼睛,一开口声音很是沙哑:“如果想,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贱?” “你能放下就好,”晏栈语重心长,“毕竟人不能控制自己爱上谁或者不爱谁。” 晏栈答应出面找人的一周后,慕如笙在一群特种兵的严密保护下来了晏老爷子的四合院。 在一起的时候都没见过家长,分手四年再往家里带算怎么回事啊。晏栩抗议,但抗议无效,因为慕如笙现在是国家一级保护机器人,去公众场合得提前清场,夸张到还有狙击手暗中保护。 晏栩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四年,他从纨绔变成精英,而对方从精英升级成熊猫,物种都不一样了。前任见面要是不能让对方痛哭流涕、悔不当初、莫欺少年穷、打脸前三章的退婚流,那还见个屁啊。 这时是五月初,人间芳菲尽,剩下一树一树的绿柳随风飘摇。后花园原本种了一片西府海棠,花已开败,只余树梢挂着几朵蔫儿黄的残瓣,泥土里还半掩着腐烂的花。 晏栩和慕如笙分别坐在石桌两侧,身旁是假山奇石和小桥流水,再远点的地方,朱红色的墙下站着几名全身黑衣的特种兵。 生物类保密项目无需在无人区做爆破试验,应该去个山清水秀的保密基地就行,不必万里赴疆。慕如笙的面容几乎没有变化,皮肤白皙到透光,眉眼唇角都没有添上一丝皱纹,就像封存在时间中不会变老的活死人。 相比之下,晏栩几乎脱胎换骨。从前根根挺立的头发现在柔软地贴在头皮上,那一身彪悍的肌肉再也没长回来,前几年熬夜读书伤了眼睛,挺拔的鼻梁上架了一副无框眼镜,最明显的是气质,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点吊儿郎当的富家小少爷样儿,衬衫、长裤、眼镜,和金融街的精英浑蛋如出一辙。 昨夜下过雨,泥土透出雨后的腥味,长久的沉默后,晏栩抬手倒了一杯茶,淡淡开口问道:“你还认识我吗?” “晏栩。” 晏栩将茶杯推过去,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知道不该沉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着相声长大的京痞都有点嘴贫,从前晏栩游手好闲时,嘴上没个正经的,去美国磨练了四年,生生把话痨憋成了哑巴,英文勉强能交流,总不能回家对着墙讲单口相声。后来语言流畅了,也能讲几个段子,但心境回不去了,被石头压着胸口,喘口气都费劲,哪里还有余力笑。 他被“姓晏”的标签坑了几回,琢磨出个反套路,不等别人把他当二世祖糊弄,自己先装成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油嘴滑舌,张牙舞爪。不等对方坑他,他先埋个坑在这儿。甭管是餐桌还是谈判桌,冷场时,他他足以将肚子里的段子用中英两种语言讲出来暖场。 现在就是冷场,就应该讲段子。 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无数人评价他幽默风趣。 给她讲个她能理解的笑话,让她看看他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废物了。 湿润的春风轻飘飘吹动衬衫衣领,晏栩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感觉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一言不发,望着茶水发呆。尽管脸上纹丝不动,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波比一波强烈的焦灼与紧张正顺着敏感的脑神经咣咣冲撞脑髓。 ——稳住,稳住。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晏栩笑了笑,差点嘴欠说一句“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又一想这祖宗可听不懂玩笑话,悻然咽下后半句。 没想到慕如笙竟然摇摇头,说了两个字:“不好。” 晏栩端着茶的手顿时一抖:“你……过得不好?” “嗯。” “怎么了?” “项目不如意。” 晏栩呼出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啊,没事儿,科学研究嘛,总是有好结果的。” “一万个项目里未必有一个有研究价值,如果我能遇上氢弹核弹这样的项目,我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慕如笙叹息,“但那是历史机遇,我每天做的只是重复消耗而已。” “那什么……”晏栩问,“你不想干了吗?” “不想。” “那如果你能离开这个项目,你有什么打算吗?” “想回清华。” 晏栩点头:“我知道了。” “你是要帮我吗?” “怎么?觉得我犯贱?” 晏栩咧嘴一笑,刹那间,冰冷坚硬的外壳全数碎裂,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在榕树下嚣张挑眉,说“你不给我,我就脱裤子”的二逼小青年。 慕如笙思索很久,平静道:“谢谢你。” “甭谢我,给你一个结局,也算给我自己一个交代,以后就不惦记了,”晏栩苦笑,“你多保重,还有……祝你幸福。” “你也是,”慕如笙似乎感觉这三个字分量太轻,学着晏栩的话,用那机械版僵硬的语气说道,“你也多保重,祝你也幸福。” “……”晏栩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没管住嘴,反击回去,“是‘也祝你幸福。’” 集体面前从来没有个人,国家让你奉献,是恩赐。想从保密级别的科研项目轻易抽身,慕如笙得背上叛国的罪名,这么大个污点在身,想回清华教书继续做科研难如登天。 这事儿晏栩搞不定,不得不舍了亲哥、亲爹和亲爷爷的老中青三张脸去走后门,他本想随行当个被数落的二皮脸。然而,他见完慕如笙的当天晚上,又又又又他妈的急性肠胃炎了。 晏栩以为,这次帮慕如笙走完关系,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噩梦再长终于清醒的一天,他已经做好和别人谈恋爱的准备啦! 事实证明,身体比心理更诚实。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从晚上九点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晏栩就没离开过马桶。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偏偏晏二公子又又又又他妈犯轴了,正所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自己斗穷上加穷!他死活就不相信凭借自己惊人的意志力,还能治不好跑肚拉稀。 然后他因为重度脱水被送到解放军医院住了一天ICU。 医生护士也很好奇,本来急性肠胃炎而已,怎么就能作死到重度脱水。上一个因“痛苦”脱水而死的疾病叫痢疾,在晏二少这里叫自尊心。 · 六月初,慕如笙离开保密基地回到北京,正式“释放手续”会在八月末办完。接下来的几十年,她会成为国家重点监控对象,不得随意出境或与身份不明的人士接触。 晏栩回国原本是为了收购东南亚的造船厂,没想到在一趟趟因急性肠胃炎跑医院的时间里,北京城从春天绿成了夏天。他接到慕如笙的电话时,正在收拾行李。 慕如笙的声音依然如机械般僵硬:“九月开学回清华,待遇同前,多谢你。” “客气了。” 晏栩举着手机,放下正卷成卷的衬衫,跨过行李箱走出门。他住在四合院的“闺房”里,也是个清净的小院子,晚上八九点钟,夜色深沉,只有梧桐树上挂着的小碎灯闪着些微光。 电话里安静得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足足七八分钟,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每一分一秒都极度难熬。 晏栩窸窸窣窣地从口袋里摸出烟,单手点着,半真半假道:“‘感谢’不是打个电话就算的,你要怎么感谢我?” “和你性交吗?” 晏栩:“………………” 他沉吟片刻,然后仰头望着夜空长长叹息一声。 “那什么……不用客气,以后有什么麻烦,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一直是这个号,不会换的。” “……”慕如笙低声道,“对不起。” 晏栩笑了笑:“为什么这么说?” “你叹气了。” “……”晏栩没忍住又叹了口气,苦笑道:“行吧,挂了吧。” 晏栩收起手机,靠在门框上闭了闭眼,脸上倦色非常明显。 夜风静静吹拂梧桐树,树梢沙沙响动。他静静抽完一根烟,抬手往门前的丛草一扔,火星在夜色中画出一道猩红的线,而同一时间,只听“喵”一声,黑漆漆的草丛里突然窜出来一只猫。 晏栩“卧槽”一声,连连后退。 他才像一只被踩了尾巴浑身炸毛的大猫,尾巴尖被烧掉一块毛的布偶猫反而被吓了一跳,一人一猫僵持在院子里,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晏栩盯着那双压成一线的瞳孔,冷汗“唰唰”往下淌,回头扯嗓子大嚎:“大嫂!大嫂!!!” ——晏先生被猫吓到心脏病突发。 医生这么说的,但全家没一个人信,只当他是激进狗派,厌猫主义者。 布偶猫平时被关在别墅里,冷不丁到了四合院解放了猫猫天性,不是爬树就是钻洞,这不是晏栩第一次在自己院里捉猫了。 匆匆赶来的大嫂甚是无奈,俯身抱起乖巧听话的小猫猫:“它又不能吃了你。” “那可不一定,猫这玩意儿无情无义,整天盯着你算计你,就等你死了它好吃了你,”晏栩冷笑,“狗狗就不一样了,人类永远衷心的好朋友。” “猫猫也不是都无情的,”大嫂道,“有一次它病得很重,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每次我对着它哭,她就吃一点,看到我高兴了,她就继续吃。” “好主人常有,好猫不常见,”晏栩毫不在意,“碰上一只能养得熟的猫,是你幸运。” 大嫂道:“这猫你送来的。” “那是我的猫命不够好。” “现在只要我一哭或者不高兴,它就叼着食物来找我,在我面前吃,还一直抬头确认我在看它吃东西,它以为她吃东西,我就会高兴。” 晏栩“哼”了一声:“蠢货。” 大嫂摇摇头,抱着布偶猫离开院子。晏栩转过身,抬脚走回室内,就在手掌刚要碰到门板的一瞬间,他整个人猝然愣住了。 “十点了,该做爱了。” “这样就不冷了。” “做爱吧。” …… 千丝万缕的念头从脑海中浮现出来,就像深渊中猛然闪现的一道游丝般的亮光。 晏栩如遭雷击,他站在门前,感觉到身体被冻僵了,紧接着一丝丝温热的触感从胸口向外流淌,很快蔓延至四肢百骸,将他冰封了四年的血肉与骨骼一寸寸融化。 不! 她才不是为了安慰他才要和他做爱! 她就是在维持自己生物钟! 忽然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哗哗刮动梧桐树,一片片尖叶飞旋下落。玻璃窗上映出晏栩面无表情的脸,嘴唇死死抿紧,瞳孔震惊到颤抖。 他硬不起来她就自己玩玩具,只是为了自己爽! 才不是因为他喜欢看她自慰。 晏栩一只手悬在门前,五根手指战栗着,急剧收缩的心脏疼得他流出生理性眼泪。 什么样的蠢货才会以为和他做爱就是对他好。 他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精虫上脑的神经病吗? …… 别动!别去!妈的稳住! 她是颗捂不热的石头,是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傻猫。 犯贱也该有个限度! 他成熟了,他长大了,他自己独立了四年,他现在是个功成名就的精英了。 他不爱她了,他也不要她了! 他会和一个温柔懂事,善解人意的姑娘结婚生孩子安稳幸福过完一生! 所以别去…… 求你…… 别再犯错了…… 不爱她了,真的不爱了…… 晏栩咬着牙,毫不留情地推开门板—— 咣当! 木门撞开,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妈个鸡巴的!!! 操!!!! 晏栩霍然转身飞奔出门。 从王府井到五道口,这他妈得跑两个多小时,日剧跑只是切镜头,演员连几分钟都跑不上,他在干吗? 妈的! 妈的! 操他妈的!!! 两个小时! 他有病吧,他犯贱吧!肠胃炎还没好,这是想在医院过冬吗? 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足够他想清楚,他随时可以停下来不去找她。 操他大爷的!!! 身侧的梧桐树、路灯、擦肩而过的行人全部模糊成黑影,夜晚的军区胡同沉寂无声,远远传来车辆行驶时尖锐呼啸的风响。 晏栩还没跑出几步,猝不及防停住了脚步。 ——他没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了。 一道熟悉的窈窕身影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发呆。 那瞬间远处的车声、草丛里嗡嗡鸣叫的蛐蛐以及藏匿在树冠里的蝉声……所有喧嚣统统如潮水般刷然退去,化作令人头晕目眩的空白。 慕如笙若有所感地一抬头,两个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相互凝望。 这一眼才是真正的沧海桑田。 晏栩站在梧桐树下,单手插进裤兜,压下胸腔里澎拜涌动的情感与因跑步而炸裂的呼吸,若无其事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慕如笙道:“来找你。” “你找我来干吗?” “感谢你。” 晏栩冷笑:“和我上床?” “如果你愿意的话。” 晏栩: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这是个木头精这是个木头精,这是个机器人这是个机器人。 他要不是了解这祖宗有阿斯伯格症,只能把她评价为白莲花心机婊,哪有正常姑娘对着前男友——还是被她毫不留情甩了的前男友——大言不惭地卖惨求帮忙,给人家添大麻烦,帮自己走关系脱身。 婊!真婊!太他妈婊了! 晏栩问:“那你在这儿发什么呆?” “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晏栩翻了个白眼:“确实不该。” 天色黑如漆,胡同里每隔几米就亮着路灯,一群群蚊子、飞虫绕着光晕飞舞。夜风夹杂着缥渺的虫鸣声吹过来,空气里弥漫着梧桐树的臭味。 两个人面对面隔着两米距离对视,很久没有说话。晏栩胸膛剧烈起伏,嘴唇张了好几次,喉咙仿佛被铅块封死,一肚子的言语却连一个字都讲出不来。 慕如笙道:“你慢慢说,不着急,我有很长的时间听你讲。” 晏栩瞬间眼睛红了。 ……能说什么呢?说他出国第一年卖海鲜,赔了43万刀?说他那一年买了一辆法拉利,然后又放火烧了?说他粘着老胡的酒吧开餐厅,开了六家,今年上半年营业额四千万?说他大学念了一半又不念了?说他不敢见猫了?说他最他妈讨厌猫了!说他不是个废物了?还是说他不爱她了? “……”晏栩动了动喉咙,哽咽道,“我我我他妈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看我一眼啊!” “我在看你。” 晏栩移开目光,苦笑着:“你不懂。” 慕如笙认真凝视着晏栩:“我从来没和别人对视过超过三秒的时间。” 晏栩:“???” “这是阿斯伯格症的表现。” “那……你爱我?” 慕如笙摇头:“我不能回答不能确定的……” “你他妈闭嘴吧!” 这一嗓子喊得太响亮,正巧胡同里有位老大爷拎着鸟笼子经过,吓了一跳,频频回头望过来。 晏栩深吸了口气,踉跄两步,后退到梧桐树下一圈圆形椅上坐下。几只蚊子明晃晃地落在他手臂上,但他对此毫无察觉。 慕如笙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前,遮住了背后照来的路灯。 晏栩就在阴影中双手托腮,用力捂住脸,手指剧烈痉挛,骨节皆尽变色,从指缝中传出一声声痛苦到极致的喘息。 “我恨你……” 慕如笙皱了皱眉头。 ——是令她“不舒服”的表现。 “我恨你,因为我爱你,妈了个逼的,可我更恨你,还恨我自己,我他妈不知道……不知道……” 晏栩抬起头,眼底血丝密布,挺拔的鼻尖微微发红,一声声喘息饱含横渡一整片太平洋与四年光阴的千万言语。 “我不知道说什么会让你好过,”慕如笙声音冷漠,“但我会一直听你说。” 晏栩仰起头,透过树叶缝隙去看月光。他眼底水光闪现,始终没有落下泪。半晌,他摇摇头,重新戴上了成熟精英的微笑面具,方才短暂情绪失控只是光照进岩石的缝隙,转瞬即逝。 “算了,”他轻声道,“你该走了,回家睡觉吧。” “对不起。” “你明白‘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吗?” “对一件事情或某个人心里感到惭愧、内疚时的话语。” “你有这种感觉吗?” 慕如笙摇头:“没有。” “那你说它干吗。” “应该说,”慕如笙垂下眼睛,“我不懂因情感做出的自然反应是什么样,我的言行反应全是通过情景机制学习的,如果别人叹息,我会道歉,如果别人瞪我,我也道歉。” “那‘我爱你’这三个字就没有应该说的情景吗?”晏栩咬牙切齿,“你爸妈,你朋友……你没有朋友……你有过追求者吗?从来没有人对你说过‘我爱你’吗?” “有。” 晏栩眼底闪过一丝杀气:“谁?” “你。” 慕如笙凝望着晏栩,那无机质一般的瞳孔里清晰倒映着晏栩的的脸。 晏栩闭上眼,喉咙里仿佛被酸热的硬物紧紧堵住,眩晕感铺天盖地袭来,他蜷缩着身体,紧紧捂住着胃。 “呕——” 痛到麻木的脑神经终于向身体发出了信号,晏栩蹲下身体,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慕如笙仍然带着那份事不关己的冷漠,坐在一旁。 晏栩眼前被生理性眼泪模糊成斑驳的色块,朦朦胧胧中只见慕如笙递过来一包面巾纸,疑惑道:“如果我现在说‘你肠鸣声很重,应该去上厕所’,对吗?” “……”晏栩心情复杂,“还憋得住,一拉就得回医院了。” 慕如笙表情困惑又茫然,但没有再追问。 晏栩慢慢爬回乘凉椅上,面色苍白疲惫,注视着慕如笙的眼神贪婪而痛苦。过了很久,他才轻轻开口说道: “我今年29岁,如果能活到85岁,我希望在余下的55年里,能教会你如何去爱。” 慕如笙移开视线,望向别处:“是56年。” “我操你妈啊……” 慕如笙又转过来,迎上晏栩的目光,正要开口,只见晏栩双手紧紧揪住头发,心撕裂肺怒吼道:“闭嘴吧!” 夏夜凉风习习,风掠过错落排布的四合院,越过朱红城墙与琉璃瓦,穿过繁华忙乱的商业街,夹杂着欢声笑语直上苍穹。 古老与现代兼容的北京城灯火彻夜不息,北斗星在夜幕中闪烁着明亮的光,月光穿过云间缝隙,映照着梧桐树下两道相依偎的身影。 ——以下不收费—— 明天完结,初稿写完了,明天晚上校对发给我再改一遍就可以更新了。 连载期间不看评论,所以从今晚开始看评论区回复留言,感谢大家陪伴。 49.结局:枯木逢春(6897字) 晏栩,晏二,含着金汤匙出生在终点线的红三公子哥儿,前半生因得过且过所以无欲无求,后半生因得偿所愿所以继续无欲无求。 而在前半生与后半生的分界线上,他张牙舞爪费尽心思要求一场浪漫到极致的婚礼。 什么豪华啊排场啊都无所谓,只求两个字:浪漫! 他妈的上一次私定终身是坐在马路牙子上,这一次私定终身是坐在馊哄哄的梧桐树下,这木头精是活得太不食人间烟火了,所以老天让她一遇到重大场合就特别接地气?! “私定”当晚,晏栩彬彬有礼地送了女朋友回家,并没有留下过夜。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敲响了女朋友家的门,冷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命令“未婚妻”拿户口本去民政局。 官方说法,晏栩是已经是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了,绅士体贴有耐性。而真相是,晏二公子又又又又跑肚拉稀了。 这二缺少爷拉得一脸煞白,从厕所出来也不回去睡觉,莫名其妙满院子乱晃,把爷爷奶奶折腾了一大通,后来被忍无可忍的亲哥放猫吓跑了。 爷爷睡得早醒得也早,三点多起来打太极,只见拉了一晚上的晏栩竟然在贴着墙倒立。 他哭丧着脸说:“我好恨啊,爷爷,下辈子就栽了,我不想和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她结婚,我不要她对我负责,我还想跑啊。” 爷爷漠然道,你小子婚前焦虑了。 但晏栩知道,他不爽,是因为缺了一个追夫火葬场! 妈的凭什么呀! 那木头精都没有哭天抢地求他回来,他凭什么收拾收拾行李就要离开军区大院搬回那破老小的公寓?他现在功成名就了,认真想和他过日子的姑娘能从天安门排队到朝阳门,他凭什么要回去当牛做马洗衣做饭! 天亮时,一夜未睡、上吐下泻、差点脱水的晏二公子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衬衫,喷木调香水,眼窝下挂着大片乌青,兜里揣着户口本就出门了。 晏·爱谁谁·栩曾说过,婚姻是一条通向地狱的荆棘路,踏上去就等于入了坟墓。但他想知道,和木头精过一辈子的痛会比他没有木头精还要痛吗?这个问题,他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回答。 结婚证领完了,但晏二公子的婚前焦虑症并没有痊愈。他把三家婚庆公司烦到全额退还定金,六个独立婚礼策划人拉黑他的电话,最后心疼宝贝“闺女”因为婚前焦虑又暴瘦了两公斤的晏妈妈主动请缨。 晏栩坦诚道,要求很简单。 ——太极殿拜天地,十三陵开婚前趴,迎亲队从午门进故宫。 晏妈妈面无表情:滚。 婚礼从六月策划到九月,北京城从酷暑转凉,晏二公子否定了无数个方案,还把自己的焦虑转嫁到狐朋狗友身上,只要一下班就去胡鹏的酒吧叨逼叨。 “木头精有强迫症啊,不止伴娘伴郎,最好连宾客的衣服颜色都能根据饱和度依次递减。她每天食谱是固定的,只吃我做的拿手菜,婚礼当天我得多忙啊,哪儿有时间给她做菜啊,嗨呀,真是矫情!还有我爷爷奶奶都是信奉唯物主义的老革命,他们不讲究这个,但人这辈子就结着一次婚是吧,总得图吉利吧,我和木头精九点零九分去礼堂,要求早上六点零六分起床,过分吗?过分吗!” “不过分啊,”兽医兄道,“你能起就起呗。” 苟酉在一旁阴恻恻地笑了,望着兽医兄的眼睛里明晃晃刻着两个字:傻逼。 晏栩拍桌又道:“对啊!我媳妇儿这个阿斯伯格症患者都能按时起床按时到场,让你们参加婚礼的这些正常人,起个早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兽医兄:“……………………” 晏二公子在海外修炼出的精英熟男形象在婚前焦虑中土崩瓦解,并且凭一己之力祸害了朋友圈里所有适婚适龄的男青年,让众多发小只要一听到“结婚”两个字就想吐,那一年京城公子哥儿结婚率再创新低,忙怀了热心牵线搭桥的阿姨和奶奶们。 晏栩幻想中那个后现代、超浪漫、充满着莫扎特和费加罗气息的婚礼并没有实现,每次只要一定结婚日期和场地他就跑肚拉稀。反反复复三四次,全家人都不想再陪他折腾了。 九月初慕如笙即将开学,晏栈假期余额告急,晏栩亲爹亲妈也从国外访问归来,好不容易全家聚齐。趁着夜深人静,月黑风高,大家头挨着头,相聚在院子里,爷爷低声说,不如明天把那二逼孩子的岳父岳母从杭州接来,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在亲人见证下就算结婚了,如果小兔崽子还想闹,就借来那辆带话筒的红旗让他开进太庙得瑟一圈。 众人当即拍桌定下来。 当然,这件事晏栩事先并不知道。 于是在恐婚中煎熬了三个月,把浪漫婚礼幻想了三个月的晏二公子就这么在稀里糊涂半蒙半骗之下把婚结了。 证都领完了、婚宴也吃完了,晏栩抗议无效,唯有拉肚子泄愤。他一脸苍白,双腿发软,扶着墙哆哆嗦嗦走到洗手池前,只见他亲爹面色如铁,站在不远处怒道: “你个小王八蛋!” “爸,”晏栩有气无力道,“我是小王八蛋,那您是啥啊……” “你再顶嘴!”晏爹吹胡子瞪眼睛,“你说实话,姑娘是不是强抢来的!人家爹哭成这样,你当我瞎吗?” “……”晏栩有苦难言。加裙牢记P/o/1/8/网址导航站:ρ/о1/8/點/¢/ο/┮M 晏栩领完证的当天就打算和宝贝笙笙去杭州见岳父岳母,但宝贝笙笙说,她和父母关系冷淡,贸然回家会打扰,不如婚礼定下来再发请柬吧。 于是就从六月拖到了九月…… 爷爷派了专机去接慕如笙父母,在此之前慕如笙只给父母打了电话简要通知了一下。打电话的时候唯一被蒙在鼓里的晏栩在公司处理并购事宜,并不在场,不知道慕如笙说了什么。但是深知阿斯伯格症是什么德行的晏栈直觉不对,他觉得最好再打个电话解释一遍,但慕如笙自信满满说不用。 果然,就不该相信那长白山神木能把人话说清楚! 当年晏二公子为爱一夜之间复制出一套老房子时,晏二公子本人坐在北京统领全局,只让手下赴杭州去和他的宝贝笙笙父母交涉,这些给公子哥儿们当狗腿子的人平时吆五喝六惯了,像个地痞流氓,操着一口吞音吞字极其严重的京片子,把宝贝笙笙的父母说得云里雾里最后也不知道他们想干嘛,就知道这群穿军装的翻了他家的老照片,抢了他家的双人床,根本不知道抢床的是未来的亲女婿,抢走的床被运到北京给亲女儿睡。 慕如笙父母根本不知道女儿被不着调的红三追求,追求不成就强取豪夺,豪夺成功娶进新闻联播,直到专机落地,两人还一脸懵逼。 晏栩抗拒简易婚礼无效,被亲哥压着,非常不爽地去南苑机场接人,一下飞机笙笙爸爸悄悄拽了拽晏栩的袖子,问他领证了吗? 晏栩顿时一惊,心说完蛋了,这关过不去了。这老丈人还不得把他打出去,那一瞬间求胜欲战胜了良心,晏栩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只见笙笙爸爸松了口气,说道:“没领就快跑,快跑!” 晏栩:“???” 晏栈出门前向父母发誓,九点钟飞机落地,从大兴开到王府井,就算五环堵成停车场,他背也会把晏栩在十一点前背回家,绝对不给这小兔崽子跑肚拉稀进医院破坏简易婚礼的任何机会。 大概是晏奶奶修桥铺路积了大德,礼拜一上午,五环上一路畅通无阻,“司机”晏栈开车,副驾驶空着。后排车坐里,晏栩乖巧如鹌鹑夹在笙笙父母中间,在路上简单概括了他和宝贝笙笙的恋爱历程,删减掉R18与奇葩片段,稍稍撒谎增添了点浪漫色彩。 笙笙爸爸抹着眼泪,道:“孩子,我们对不起你,我们对不起啊你……” 晏栩:“………………” “笙笙这孩子有病,和我们不亲,我们也怕她,只要她好好活着我们就知足了,没想到还能结婚过日子,”笙笙妈妈情绪还算稳定,言语略有激动,“碰上个眼瞎……碰上你真是她的福气啊。” 晏栈心道,可不就是傻子碰上瞎子了吗。 ——唉,我好好一个弟弟,我那么大一个弟弟,说瞎就瞎,瞎完还他妈傻了,我晏栈不服! 婚后一礼拜,慕如笙回到清华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教书,晏栩正式接手了家里的公司常驻北京。新婚夫妻的小日子过得一点都不甜蜜,晏二少继续任劳任怨可做饭总是摔摔打打。 缺个追夫火葬场,他意难平!!! 一日三餐,晏总做;收购并购,晏总决定。于是晏老板每天早出晚归脚不沾地,累成了一只狗的同时却还要分出点精力像训狗一样训练老婆的情景反应。 首先说我爱你。 “早上起来第一句话,我爱你,出门前最后一句话,我爱你,甭管你给我打电话还是我给你打电话,张口第一句话就是我爱你,我干你干得爽了,也要说我爱你,睡觉前最后一句话,我爱你,哦对了,叫老公,以后我不是‘晏栩’,是老公,”晏栩沉着脸,一本正经道,“懂了吗?” 慕如笙漠然点头:“懂了。” 于是时常就变成了这样: “我爱你马桶堵了。” “靠!!!‘尼玛’之间给老子停顿一下!” 然后是吃醋。 晏·高尔基·栩曾说过,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嫉妒是人类情感的增稠剂。慕如笙本人没有嫉妒的情绪,当年在酒吧街那一句神他妈的“你好”简直给晏栩留下来两个蓄水池那么大心理阴影。 “第一,老公超过十点回家,你每十五分钟就要打个电话,嗯,这个时间有点特殊,如果你说不出话,呻吟就行了;第二,如果老公身上有其他的香水味、口红印、姹紫嫣红的头发丝儿等等可疑物,你要问怎么回事,我解释后,你也要说‘我不信’;第三,如果你发现老公身边有其他女人,白天你要和对方客气打招呼,然后来挽我的手臂,如果是晚上,直接撒泼不用客气,撒泼的意思是……嗯……你要大声说,‘我就知道你在外面和狗女人鬼混’,”晏栩面无表情,严肃问道,“记住了吗?” 慕如笙乖巧点头:“记住了。” 十二月初,北京城罕见地下了场暴雪,晏栩下班早,去学校接慕如笙回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晏三岁在冰面上蹭来蹭去,紧接着“咕咚”一声摔了个老太太爬被窝。 好巧不巧,四脚朝天的一瞬间,慕如笙正好走出实验楼。 晏老板从雪地里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哼哼唧唧凑过去问:“老公摔了,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不正确的走路姿势容易在冬天路面上跌倒,严重的可能会导致股骨头粉碎性骨折。” “啧,白教你了是吧!” 慕如笙“哦”了一声,拧起眉心仔细思考。 晏栩挑眉:“你最爱的老公、摔得好疼啊、你要表达一种情感……” “那……”慕如笙沉吟道,“活该?” 晏栩:“………………” 晏栩要闹了,小晏总要闹脾气啦! 但是现在的晏栩已经是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了,绝对不干缩墙角画圈圈委委屈屈等老婆良心发现来哄他的傻逼事儿了,所以被宝贝笙笙嘲笑的当天晚上,晏霸总手把手教笙笙老婆哄自己。 “明天晚上九点去公司接我下班,你有预期了,不会别扭吧?” “不会。” “好,你要说‘老公我错了’,‘老公对不起’,然后主动坐到我身上,”晏栩气哄哄道,“今晚你自己玩蛋吧,明天再让你吃鸡。” 然而翌日晚上,多伦多暴雨,一位香港大客户在北京转机,由于无法起飞便临时决定去国贸见晏栩。 问题在于,这位客户是个女人。 更严重的是,晏栩白天因为悉尼沉船事件忙得飞起,晚上又被香港客户突袭,把晚上笙笙老婆要来哄他玩办公室play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晏栩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远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迷离的城市灯光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影,他活动了两下僵硬的肩膀,等坐在沙发上的客户看完方案,这时秘书突然慌慌张张一推门:“晏总,您太太来了。” 晏栩:“???” 没等秘书关上门,慕如笙从秘书身后探头出来,目光在晏栩和沙发上那位目测一百五十斤、年纪五十岁以上的女人之间游移了一下。 时间:深夜,人物:老公和女人,情绪:嫉妒,反应:不用客气直接撒泼。 地点:办公室,情绪:哄老公,反应:认错道歉,脱衣服主动做爱。 慕如笙陷入两难的情景,程序略微错乱,眼睛定定望着远处繁忙的街道,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光。 晏栩脑中警笛大作,骇然伸手:“宝宝别……” “你这个女狗人……狗女人在外面和别人鬼混……你在外面和别的狗女人鬼混,”慕如笙用她那机械般僵硬的声音对女人说道,紧接着在客户和晏栩秘书震惊得瞳孔地震的眼神中转头望向晏栩,“老公我错了,请你原谅我,现在可以让我吃鸡了吗?” ……晏栩携夫人社会性死亡。 · 圈里哗然三个月的这桩笑谈让晏栩赚了两个亿,女客户非但没有感到冒犯,反而因为木头精的嫉妒倍感飘然,大手一挥和晏栩签了两年的订单。 晏·高尔基·栩说过什么来着?嗨呀,嫉妒啊!嫉妒!嫉妒就是金钱,嫉妒就是胜利!当然晏老板被女客户频频性骚扰就是后话了。 后来晏栩对训狗,哦不,是帮助宝贝笙笙学习人类情感反应这件事兴致索然,随她去了,反正婚都结了,“龟儿子”也养了,凑合着过呗,还能离咋地。 春节期间晏栩再次忙成狗,也再次和马桶亲切会晤。反复发作的急性肠胃炎有点病变的倾向,年后晏栩抽空做了个小手术,被推进手术室前,他握着宝贝笙笙的双手,深情款款道:“如果我一睁眼就是下辈子了,那么我希望下辈子再也别认识你了。” “一个无痛微创小手术,你戏也太多了啊,”被搅和了牌局的晏妈妈翻了个白眼,“你这孽障下辈子也别当我儿子了。” 慕如笙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回握住晏栩的双手。 手术是意料之内的成功,情理之内的顺利。晏栩住了三天医院就活蹦乱跳着出院回家了。 只是碍于医嘱,不能做爱,每天晚上看着宝贝笙笙一个人玩弄自己,他硬了又软,软了又硬,软软硬硬,只能握着老婆的手给自己打飞机。 三月开春时,晏栩终于康复成一只发情期的雄狮,按着笙笙老婆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地交配、交配和交配。 这天,傍晚六点半,天色接近全黑,晏栩站在阳台上往下张望。 ——怎么还没回来? ——不是出事儿了吧。 电视剧里一幕幕生死离别,又一次从晏二公子眼前刷刷闪过。他取下墙上的风衣,回头看了一眼客厅。 墙上挂着摩托车女郎挂历的地方,换上了晏栩花一千万拍下的后现代艺术名画——十根鸡……十根男性生殖器官的一部分。沙发还是古早的沙发,旁边新添一盏落地灯,正散发着温暖的亮光。饭菜在桌上冒着袅袅白气,搪瓷碗已经被白瓷碗取代。 房间里八九十年代气息仍在,但已经抹去了很多痕迹,慕如笙的时间正随着他的时间向前奔流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 不远处的投影机旁,摆满了一张张合影——他牵着笙笙老婆的手,在沙滩遛龟儿子、他抱着笙笙老婆在春节的烟花下接吻、他背着笙笙老婆走在金红的夕阳里……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照片摆在这里,一年又一年,他们会苍老会衰亡,会遵循宇宙规律归于混乱无序与久久的沉寂。 而在此之前,他会用漫长的余生教会她什么是爱。 晏栩眉眼微微挑起,嘴角勾起一抹笑,紧接着“嘶”了一声,捂着侧脸龇牙咧嘴。 憋了太久没开荤,做爱时力度没控制住,嘴唇撞在宝贝笙笙的牙上,这几天口腔溃疡疼得他都吃不下饭。 晏栩没舍得关灯,就这样放着满室的烟花气息直接出门去找迟迟没回家的老婆。 走出小胡同就是开阔的大马路,三月的天气里,树木抽芽吐蕊,树丛在路灯照耀下婆娑摇曳。 晏栩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哼着小调顺着路灯向前走。刚经过一处隐秘的胡同口,又后退着倒回来,侧头望着小胡同皱起了眉头,视线尽头,慕如笙正慢慢从昏暗中走出来。 “你干嘛去了?平时踩点回家,今天磨蹭什么呢,”晏栩骂骂咧咧,“这不是你平时回家的路吧,问你话呢?偷情去了吗你?不知道老公会担心吗?” 慕如笙停到晏栩身前,慢慢抬起了手,只见印着“小白家药店”LOGO的塑料袋挂在她手上: “去买口腔溃疡贴了,麻药,可以止痛。” 晏栩猝然愣住了。 不远处马路上车辆来去,身后小路上行人来来去匆匆,人群从地铁口涌出,如同泄洪般散向四面八方。 足足五分钟,晏栩纹丝未动,瞳孔剧烈颤抖,侧脸因咬紧的牙关而显出狰狞的痕迹。 “回家吗?” 慕如笙去拽晏栩的手,晏栩却推开了她,自己慢慢向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在胸口剧烈起伏中捂住了脸,滚滚热泪从指缝中一颗颗落下。 五年前,他每天晚上穿着同一件秋款薄风衣走这条路去接慕如笙下班,北京城十二月的寒风如刀片般刺骨,他冻得嘴唇都发紫,可每次慕如笙问他冷不冷的时候,他都只能故作洒脱地笑笑说,美丽冻人。因为他当时身无分文,开不了口问她要钱买冬衣。 晏栩死死抓着装着药的购物袋,指甲插进肉里,骨节泛出缺血的苍白。他无声地抽泣了一会儿,捂着脸慢慢蹲下身子。 五年前的寒冷冬夜里,他牵着乌龟走出漆黑狭窄的小胡同,那晚他没有哭。分手后的那段日子里,他埋头进ABC,整夜整夜地失眠,好不容易睡着,梦里又是那这淡然无波的眼睛,他捂着胸口猝然惊醒,痛到眼眶发热,但他开灯翻开托福真题,死死瞪着通红的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刚到芝加哥的那段时间,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原来孤独可以把人逼疯,原来人最难过的时候,呼吸里真的能带着血腥味。他对着空白的墙壁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抽到肺腑里浸满凉烟,借此缓和疯狂蔓延的思念。那时,他也没有哭。 “妈妈,你看那个叔叔,哭得好吓人啊。” “别说话,快走!” 妇女牵着小女孩的手匆匆躲开。 “啊——” 晏栩仰起头,咧着嘴,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哭,眼泪如暴雨倾盆,满脸的鼻涕眼泪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行人闻声纷纷望去,不少路过的车辆还降下车窗投去好奇的目光。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晚高峰时段最繁华的街道上,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一辈子都眼泪都流尽,把前半生所有无奈、痛苦和委屈都随着眼泪发泄出来。 如果那晚他没参加狐朋狗友的酒局,那就不会从朝阳医院门前经过,不会突然犯烟瘾去买打火机,就不会在便利店里对一根木头惊鸿一瞥,然后一见倾心。 倘若他依然是个吊儿郎当的小少爷,仍旧不知心碎是何物,他会在傍晚去赴荒淫糜烂的酒局,如果走在路上与这位气质清冷的美人擦肩而过,他不会多看她一眼,也不会知道她叫慕如笙,是一位阿斯伯格患者,是海龟精英,是清华教授,不知道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麻烦请快一点”,更不知道她是他生命里最痛苦却又最欢愉的一抹颜色。 “啊——” 晏栩哭得全身抽搐,双腿发软,近乎虚脱一样坐到了地上。 慕如笙平静站在一旁,脸上依然带着那份旁观者的冷漠,居高临下看着晏栩。 然后她在一道道或惊异或审度的目光中慢慢跪下去,紧紧抱住了晏栩的后背。 十字路口红灯变换,车辆路人来去匆匆。 三月杏花纷纷,花瓣拂过青灰石墙与车水马龙的大街,夹杂着痛彻心扉的哭泣声在风中旋转飞上苍穹。 血管脉络里奔腾的热,与宇宙燃烧后的冷,都尽在此刻。 这里霓虹璀璨,宛若无尽星河。 —以下不收费— 感谢大家这一个半月的投珍珠和订阅支持! 第一本写狗血,第二本写沙雕,导致读者群体完全割裂,再加上珍珠太少,没有榜,收益凉得一塌糊涂。我知道全订阅的读者里有对甜宠不感兴趣但为了鼓励我依然订阅的姑娘,鞠躬感谢,万分感激。 写到最后部分才意识到《暗烧》的沙雕有门槛,只有能get到梗、能在脑海中建立视听画面才能get沙雕。比如情深深雨蒙蒙那场戏,先写晏栩遇见车不躲,原地不动等车撞过来,铺他自杀,然后镜头一拉开,他根本不是在马路上,而是人家的停车位上。再比如,晏栩越狱后,用《肖申克的监狱》里那场雨相同镜头配上燃向音乐,让他喊出“dobby is free!”就会很二逼,都是拍出来会很好笑,写成文字需要读者自己想象,这是我考虑不周。 《暗烧》的灵感是我去药店买口腔溃疡贴的路上蹦进脑子里的。最开始就只有晏栩蹲在马路上哭得死去活来这一个画面,然后我想这个人为什么会哭得这么惨,口腔溃疡贴能代表什么,想了一路,回家的时候故事脉络就很清晰了。 所以,截止到这里刚刚好,再写番外就是画蛇添足了。 全职码字,写网文的收益太少,我又太穷,后面就暂时不写网文了。 爱发电前得先果腹。 最后祝愿大家都能暴富!所有深情和努力都不会被辜负,各位再见! νíρyzω.cóм(vipy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