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妃有毒》 第1章 穿越是一种逃跑 千氏企业的接班人千微雨今日将与龙腾设计的二千金田恬结婚。龙腾设计仅有十几年的历史;是田沣,也就是田恬的父亲早年打拼下的江山。十几年的经营使龙腾在当地虽小有名气,却也根基不稳。 近几年龙腾设计倍受水晶企业的董事长兼总裁尤方的打压。水晶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龙头,龙腾被其打压下简直是濒临倒闭。至千氏企业的千微雨回国,千氏和龙腾达成协议——将田恬嫁给千微雨,千氏帮助龙腾走出困境。田沣自然愿意,千氏和水晶田千两家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有所往来,关系虽只能说是不冷不热,但田恬自小和千微雨认识,千微雨小时就曾言要娶田恬做老婆,虽然童言无忌,千微雨十几出头就到国外留学,千家对田恬做他们儿媳妇的事情也未提只言片字,但也因田恬和千微雨自小便有情谊,在水晶打压龙腾的时候,千氏也是在背后给龙腾支持才使他屹立不倒。千氏有能力和水晶抗衡,和千氏联姻,龙腾不仅能够脱离困境,还能提高自身的地位。可是,两家都乐意的婚事新娘不一定乐意。 可是又能怎样呢?他的哥哥说白了就是个纨绔子弟,到后来龙腾设计面临危机,他帮上了多少忙?虽有焦急来公司帮忙,可是那是隔三差五的,更多时间是在泡妞耍帅享受生活。而田恬音乐系毕业,在公司忙死忙活,硬生生的学会设计扛起了龙腾的半边天,几乎没有活她不做的,可是也是因她龙腾才陷入危机的。她斗不过方家,更斗不过千家。是的,她不喜欢千微雨,她讨厌那些用强权压迫她的男人,他们都是,可她努力过了,无法挽回。 婚礼很隆重,可是不是她想要的“啊…神,救救我吧。”田恬倒在婚床上,小叫了一声。偌大的卧房里家具齐全,喜床足可以躺下几十个人,田恬望向一整面玻璃做成的墙,透过它看向外面的是是非非,后又沉默地转到另一边,闭上眼,睡去。总会过去的。 不知几时田恬被一阵尖酸刻薄的讲话声吵醒,睁眼看看,看到对面端坐着两位身着古服的女人。田恬闭眼而后又看了她们一眼,继续撑着一只手睡。 古代女人?啊,我没看错吧,等等,这好像是在户外?我?坐着?? 田恬立马惊得正襟危坐,身体变成钢镚似的,大眼看着一身华服的少女,又转向她们身后立着的穿着宫装,发饰简易的少女。我做梦?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箢青摇拉着田恬的衣服问。 ?田恬又愣了一下神,“没事,外面太热了,我们回去吧。”她们是相约来这见皇上的,自己这个两年都不待见,现在还是个小主的人怎么会往枪口上凑?明显是嫌他不够惹人厌! 听到田小主这句话对面的华、楚两位过了气的才人明显一愣,她不是爱皇上爱到死去活来,现在怎么说走了?“妹妹走了也好,虽是黄昏却也是怪热人的,妹妹莫中了暑。”反应过来的楚才人也开口让她快些回去。田恬只能心说:人各有志。 他就算帅过了天地,刚毅过了蚩尤,冷酷过了修罗,她凭什么是他的?要讨着他开心?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这副身体为那个长得像千微雨的皇帝付出的痴心她可是一点不落的知道的。 田恬匆匆而走她要弄清楚自己怎么跑这来的,难道她已经死了?怎么死的?两个都是睡死的? 睡,可以回去吗?她虽然不想嫁给千微雨,可是那个时代有她的亲人朋友,她怎舍得? 第2章 出宫 一连睡了半个月,她还是在这个空间,坐在小小的院中,抬头看天,白云飘飘悠悠经过,背景是那么湛蓝纯净。“床头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除了失望悲伤迷茫,还有什么? 我和爸妈哥哥连一轮月亮都不一样,“虽然哥纨绔了一点,爸爸没怎么管我们两个,妈妈在我死了之后会不会伤痛欲绝?龙腾呢?没我之后会怎样?”…“那个前身也没什么致命伤吧?难道我们是互穿的?以她那么迷恋千微雨那副皮囊,嫁给他,肯定幸福死了吧?她也很孝顺,而且我们亲戚长得都一样,她会代替我好好生活吧,好歹我那边的千微雨不是面瘫,而且是一夫一妻制的现代社会,和你钟情的男人在一起,也应该好好过才对……” “小姐,这样真的好吗?被知道了可是死罪啊,如果皇上震怒的话,可能老爷夫人都要遭殃,小姐,我们还是就在宫里吧,皇上当初选了留小姐在宫里头,一定会来看小姐的,皇上人这么好,一定不会不管我们的。”箢青拉着田恬的袖子央求道。13岁的她胸脯还未长开却清丽动人。 “没事的,年年宫里都会失踪那么多人,少我们没少的,不会连累爹爹娘亲的。”“可是小姐,皇上呢?难道我们就不理皇上了?呜呜呜呜,小姐,两年都下来了,我们再等等吧,皇上一定会来的!”“你这傻丫头,他算什么?值得我讨好?”箢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兵贵神速,再不走时辰就过了。” 她们两人一身宫女装扮其实内里是宫外寻常男子的衣服,里头还缠着钱财,可谓精心准备。今天宫门值班的禁军兵头是运送猪食的人的女婿,多年来都是不盘查的除了这个大门,其他都是摆设了,这个缺漏不利用,田恬睡觉都会觉得良心有愧。 “尚大爷,尚大爷,”一个女嬷嬷朝一个赶猪食的老头招手,那人应了声过去,“尚大爷,我们宫里有个小主思家心切却又不能出去现在已经两年多没见到家里人了,心里念得紧,写了一封信希望尚大爷帮忙帮忙带出去,除了这几两碎银子啊,那小主还特地请我们做了一顿饭给你们,这不,就在里面呢。”尚大爷小小地掂量钱袋里头地钱,哎嘿,确实比替那些个宫女太监们送东西出去来的多,又有饭吃,当下更加乐呵了。“嬷嬷,人家女孩在宫里也不容易,这信我一定送出去,以后那小主有什么事尽管说,我尚大爷一定办到。”近十个伙计推拉着进到屋里吃食,给田恬两人留下了个空她们拿着芦苇杆悄悄跑到载着大木桶的车边。 “小姐我不行,好难闻…呕呕…”田恬一阵着急,这要被发现,再想法子出宫可就难了。 “青儿,你行的,”田恬道,“你父母给还在外面等着你呢,出去就能见到他们了,你可以的。”箢青还是犹豫不决,“快点,在不进去,等会就是杀头了!你想死在宫里吗?”箢青转头看向田恬,心里纠结一片,“快点。”田恬小声催促。 第3章 离宫 箢青视线越过她看向她们住的地方,哀求道:“小姐…”看到田恬决意离开,箢青又看了看这金壁辉煌的皇宫将手握在桶的边缘,柔柔弱弱地抬脚进去,田恬在旁帮了她一把盖好盖子后又找了一辆不是很满的,那真是臭气熏天,鸡鸭鱼肉猪骨头什么都有。田恬捂嘴作呕,而又立马下定决心,“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然后进入“饭桶”将盖子重新盖上。 尚大爷他们没多久就吃完出来了,合就各的推车扶车。“啊,今天这个桶怎么这么重?”一旁有人笑道:“是你吃多了吧!每天就这么多东西,哪有怎么重的?”“呸,那些还不够大爷我塞牙缝的。”“就你吃的最多,还抱怨吃少了?”那人一阵脸红。“好了,别叽歪了,快走吧。”众人应了一声,默不作声地开动车子,极听那个头头的话。 前头车没什么颠簸,出了城之后就开始颠了,里头田恬被淹得半死,时不时有液体进入她的嘴巴,其他地方是封紧了但那液体可是无孔不入,差点就要晕过去。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他们终于停了,外面吆喝了一阵,桶被搬到了地上,隐约听到他们说的话,是要去睡了,也是月出东山的后他们才出的御膳房,一把的折腾老虎也该趴了。田恬小心翼翼地探出眼睛,确定无人后才出来。这是一个仓库。除了搬进来的桶还有一堆堆的草。田恬发现箢青还没出来,敲了一遍木桶,还是没反应,忍着臭摸了一遍木桶,第三个的时候发现箢青的脸浮在水面,田恬赶紧掐她人中,胡乱几次之后她终于转醒了。“咳咳,咳咳咳,呕…”箢青忍不住呕了起来,田恬帮她顺着背,不一会箢青终于不再呕吐了。 “小姐…”“还好吗?还有没有事?”田恬有点愧疚,她才13开头,还是个孩童却因为出宫九死一生的。“没事小姐。”“那就好。能走吗?”“我…嗯。”田恬扶她出来,走了几步又想着不对,“先站会儿,”田恬转而开始拧箢青的衣服,“我们现在脚衣服都是湿的,出去肯定会留下脚印和水滴,他们肯定知道我们逃出来,上报的话,肯定不得了了。”“那怎么办啊小姐?我不想被捉到关到牢房里去。”“没事的,我们毁尸灭迹就行!”田恬自得一笑。 “青儿,你把鞋脱下来拧干鞋板在地上蹭几下再穿。”快拧完箢青的衣服边对箢青说。 #160;;待一切处理好,田恬又把一桶猪食倒在地上,俗称毁尸灭迹。 “我们走!”隐隐带着点兴奋,田恬看着外面的一地月光和婆娑树影说。箢青默不作声,被田恬小拉着迈开步伐。 #160;;她们运气很好,在逃了将近一个时辰后她们遇到了一条溪,沿溪往上找到一个隐蔽的平地。洗完澡合着单衣坐在火旁烤火。 箢青低着头蹂躏她的衣服,良久后挣扎着说:“小姐,奴婢觉得你变了。”声音柔柔缓缓,无尽纠结。 第4章 变了 田恬有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她和原主的性格不说相同,起码也是七八成像的。而行为,她觉得她和古代的这个田恬就是双胞胎! 箢青仍低着头,纠着衣服,“小姐,奴婢觉得,小姐不应该离开皇宫。皇上在里面一定会见我们的,我们出来,皇上,皇上一定会生气的。小姐,呜呜呜呜…” ……… ……… “你别哭,你别哭。”田恬被她弄得一愣,不知该怎么说,而她怎么哭的田恬都觉得莫名其妙。 箢青绞着手上的衣服,眸中带泪,脸颊上还挂着泪,嘴唇咬着欲语还休,睫毛颤颤颠颠地闪烁着泪光望着地上。 夜太深,田恬不像原身那样习惯走夜路,真的待在野外,就算现在月亮就如路灯一样,逃离了或许会使自己水生火热的地方,待在这一堆篝火旁还是让田恬心里毛毛的,就算旁边有人,就算她有前身留的野外求生记忆。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夜里,在外面不安全有野兽什么的?没事~我们不会待很久的。”田恬其实底气不足,好歹在以前她也是千金大小姐好不好,怎么有这么简陋地在野外过夜? 箢青迷惑地望向田恬,出了皇宫,她们还有希望见到皇上吗?为什么?以前小姐不是这样的,小姐? ……“小姐,我们…我…”箢青看了看周围对田恬不知道说什么,这里确实挺可怕的。只是她犹豫了一会又回到了她想说的地方:“小姐,你不喜欢皇帝了吗?”箢青直直地看着田恬,大胆且无可畏惧。 田恬语噎,她本来就不喜欢那个与千微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记忆中前身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宫外的偶遇,一次是选秀,,前身的感情的概述就是:他离得那么远却又那么近,而我就如飞蛾扑火般爱上了。鸡皮疙瘩抖几抖,他们的相遇见到的距离最少的也有30米,那皇帝可能还没看到她,最痴情的可能就是这种少女了,总被外表迷惑,痴心的一塌糊涂,最后呢?留下的是悲剧,有几个会有好结果?幸好在这她可以逃,多好。 “因为我不喜欢他了,”想清楚之后田恬回答,“我不想一辈子待在那个为一个人活着的地方了,就算以后隐姓埋名,孤老一生我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和他在一起。” 田恬语气淡漠,这话里面一半是为她自己说的,也有一半是为她穿越前的田恬说的。回想以前,她只能在别人的强权下挣扎,逃离了水晶是因为进了另一个的权势之下,这两个都不是她想要的,可是没办法,除了依附只有绝望,这种夜里都会哭醒的日子她不想再来! 箢青被她的话吓着了,怎么会说不 第5章 回家 #160;她们在野外待了一夜,第二天打理好男子装扮,往皇城赶去。 “小姐,我们回去真的好吗?”箢青心里没底地小声弱弱道。 #160;“没事,放心吧。我有把握。”田恬自信满满。 古代人们生命都比较脆弱,人口是不好做“身份证”的,除了出国需要手续,其他关卡很少有需要通关文碟这样的东西。而现在的皇城也一样。 #160;田家门外,记忆只是记忆,真的看到了还是不一样的。田恬看着那门呆呆了一会。这里住着和我父母哥哥长一样的父母哥哥? “公子,我们进去吗?”箢青小声说。 “走吧!”田恬往前走去,“这位公子,你有事吗?”看门人迎了出来,脸上一本子的江湖气概。“呃,”田恬有点发愣,这个是铁叔,平时都是押镖的,武功很有一把手,现在怎么来看门了?压下心中的不习惯、陌生和疑问,田恬道:“我是来找田镖头的,他人在吗?” 铁叔只觉得她人很熟悉,像是什么人?“这位公子,你是?”田恬有点尴尬,咳了下说:“我是江南的安家,与你家老爷有生意上的往来,这回前来拜访是有事相托。” 安家?铁坚想了想,三年前他们是接了京城到江南扬州的送亲生意,男方好像是姓安。铁坚打量了门边那两位男扮女装的姑娘,随后道:“两位里面请。” 说着让小厮快步去禀报田沣。进到大厅后,田沣已经在了,看清来人后原来的青眼转成傻盯了,“你!胡闹!”田沣拍桌而起。“你…你这不懂事的!那种地方怎么可以随便出来的?……说怎么出来的。”田恬被他一吼记起在她那个时代,她犯错误她爸爸也是一模一样的吼,其实说到底只是纸糊的老虎,他还真能拿她怎么样?不是为她擦屁股就是跟她一起擦。 田恬感觉她跟这个世界距离似乎近了很多。“偷跑出来的。”田恬愧疚地小声说,她总会给家里带来麻烦。“你…”田沣被她吓得不轻。“爹,我不想待在里面了。”你又要给我擦屁股了。 田沣看着她半响无语,最后叹了口气挥手说,“进去吧,进去吧,你娘这两年念你念的紧,快进去看看她吧。”“是,爹!”田恬欢快地重重点头,按照前身的记忆跑去内院。这几年她可很少这般不用在面对绝境的情况下遇到他这样的表情。 “镖头,这…她是恬恬?”“嗯。小姐回来的事不要传出去,对外就说她是安家的三公子。”铁坚紧皱着眉头,他还是有头脑的,刚才她可是说了她是偷跑出来的,要是被发现,弄不好可是会满门抄斩。“我明白镖头。” 田家在京城的府第是祖上传下来的古宅,也是经过了朝代更迭历史变迁的楼房,在近几年曾翻新过,旧式风格和新式风格的混搭,已老去的古朴朴素中带着丝丝新生的繁华,新建的区域很新,古老的地方又难以掩盖它的老去,重重叠叠交错相依,不伦不类中又有着一种和谐美。 第6章 母亲 田家的房子不算大,几个转绕就到了后院前身的田恬母亲住的地方。古代田恬的母亲闺名也是叫姜黛,不同的是出生不同,原身的生母也是和原身的生父一样长于江湖,姜黛的娘家到现在人丁飘零,父母早已撒手人寰,剩下的都是远亲,沾着点血缘,而箢青也是其中一个,按亲的来算箢青可以算是田恬的一个表妹。 因为箢青的父亲嗜赌成命要将箢青卖入青楼,本来要入宫当秀女的田恬在爹娘的安排下得了箢青当婢女,箢青也因得这个缘故把远了不知道几层关系,都没往来的田母叫做表姑,叫田父表姑父,可毕竟是卖身为奴,所以叫田恬和她哥哥和其他的丫鬟一样是叫‘小姐’、‘少爷’。 “小二?你?”姜氏有点不确定地指着来人田恬。田恬有些手足无措,这个和她母亲顶着同一张脸的中年女子叫着原身的小名,而与自己虽然和原身有着七八分相似的性格,一模一样的容貌,原身所以经历过的事件自己一清二楚,可自己就是开不来这个口叫眼前的这个女子‘娘’或者是叫说了二十几年的名词‘妈’。 “表姑。”箢青有点动容,她在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两年多,平日里一个好脸色的人都没见到,现在见到姜氏觉得又亲切又欢喜,觉得有满腔的委屈想找向她倾诉。 田恬很纳闷田父和田母怎么认出她的,她几年间变了很多,不管是脸还是身形,而且还换了一身男儿装。在门口,从小看她到大、谨慎非常的铁叔都没能认出来,她的‘父母’却一眼就认出了。 田恬根本没有主动意识,觉得她们之间的亲情隔着层纱,有亲情却难以亲近,以至于田恬面对姜黛时生出点慌张来。 只是驻足在那里,听到田恬身后的男人装扮的箢青的唤,姜氏更加认定那个男装装扮的少年就是她的女儿,姜氏匆忙上前,左摸摸右瞧瞧田恬,似乎又有要将她刻下来好好探索的样子。“小二,饭吃了吗?有没有饿?”姜氏心疼,露出笑容对田恬说。 按现代的时间差不多89点左右,也是个吃早饭的时期,因为原身在宫里待了两年多根本无缘见着皇帝一面,那里气氛又压抑,使得原身对诸事都觉得不好,吃的并不多,而穿越到古代的田恬心情不佳加上水土不服,吃的更少,这具肉身比起现代的田恬不知瘦了多少,在姜氏眼里看来估计田恬身上除了骨头只有几两的肉了吧。 “我们还没有吃饭。”田恬如实回答。姜氏抹了一把辛酸泪,点了点头,拉起田恬的手说:“我们先去吃饭,让娘给你做一顿好吃的。青儿,跟表姑一起去。” “是,表姑。”箢青颇为激动,对着姜氏直点头。 “嗯,母亲。”田恬眼角有些湿润,不知是原身的本能反应还是田恬因为姜氏的动作语言有种回家的感觉而伤心想哭。 第7章 决定 不多久,田父就来到田恬吃饭的桌前,田沣没说什么,田恬也是不讲话一直吃。半响田沣终于说话了。“这几年过得怎么样?皇上有没有欺负你?”田恬摇头,闷闷地说:“我并没有见着几次皇帝。”其实也就见过两次面。 两人又回到了原来的沉默,箢青一直沉默着,她有些惧怕田沣的冷脸。 田父时不时地问了田恬一些她这些年的情况,姜氏又煮了些菜进来,其乐融融地聊起了些琐碎的事。 是夜,一轮圆月高挂,田恬来到田父田母居住的新华院,主动找田沣说情况,与其商量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爹,”田恬揪着袖子走过去,她吃完饭去睡了一觉,一醒来就来找田沣了。按刻薄的说,他是原身的父亲,她逃出宫的举动势必会牵连到田家上下,而田沣是家中的顶梁柱,这种欺君罔上的事必须要与他商量解决的办法。“我有事找你。” 田沣停止了练拳,满身的威严之气。示意田恬做到院中的石桌前与他交谈。 田恬本来是难以启齿,后面不知怎的将自己怎么出宫的事和自己觉得这样对田府伤害小说了一遭。听着田恬的话,田沣发现自家的女儿变得聪明了许多。像这种逃脱的想法自己是想破脑子也想不到,更不可能这么不留马脚地实施的,而自家的女儿却有这个胆魄和智慧。不禁有点晃了眼。 “爹,我想只要我从此隐姓埋名,宫里就算发现我和青儿不见了也无从下手,要查也是查不到什么的。”说着话其实田恬心里有些忐忑,在宫里皇上连鸟都没鸟她一眼,其他人也是不怎么待见她们的,出宫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估计十天半月都没人发现她们从皇宫里消失了。可是田家毕竟是她的依靠,田父若想要将田恬送回宫里,田恬也反抗不了。 田沣不知道思考着什么,沉着的一张脸又忽明忽暗,田恬坐在对面感觉自己都没法呼吸了。只觉得他说出他的想法,她才能继续循环她的呼吸。 “老爷,你打算怎么办?”不知何时姜氏立在台阶上的,见田父许久没答也是着急。 坐在天井的两个人皆看向柱子边的姜氏。 “娘。”田恬似乎找到了主心骨,心里的大石有点落下来了。 姜黛走到石桌边握住田恬的手,对着田沣说:“相公,我不会让我们女儿再待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难道你要将她的一辈子都给毁了吗?” 站起身的田沣一个踉跄,是啊,再到那个地方去哪年是个头?小二要是死在里头,我们这个当爹娘的可能还不知道! 田沣打定了主意说:“放心夫人,我不会让小二回去的。” “爹。。。”田恬很是感动,在古代,有谁希望得罪皇帝的?身为一家之主又连着数十条过命兄弟的命的他却说出了忤逆皇帝的话。若田恬被发现跑出了皇宫可是可能摊上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第8章 田家 “小二,等过一阵我让人带你出去,现在你先以安家三公子的身份在家里待着。别出什么乱子了,等你哥这趟押镖回来,再带你去南方。” “知道了爹。” 按田沣以往的经验计算,田昱将会在半个月后到京城,不算早不算晚,半个月正好可以让一家三人好好聚一聚,等个几天一家四口在一起吃几顿饭,送田恬南下,也是不紧不慢的。 田恬自小跟着他哥哥皮得很,家里根本关不住他俩,以至于田恬在很小年纪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哥哥跑南闯北了。母亲江湖出生,也不反对子女没几天在家里。使得田恬和田昱早早地就成了田沣的得力助手。和姜氏相比,田沣和田恬相处的时间更长,她有哪些毛病,田父知道的估计比田母还多,心中对女儿跑到皇宫里相见之日缥缈无期怎会有不伤怀?而这三年,可以说田沣几年不见田恬,心中的牵挂和不舍与姜氏没差多少。能多待几天自然是好,以后田恬漂泊在外,还不知道有没有这种机会能一家人待在一起。 这几日田恬都是以男装打扮被田母拉着买东买西,不时会被父亲铁叔几人拳打脚踢切磋武功,幸好田恬有前身的全部记忆,在宫里又待了三年。武功有却不行不是很招人怀疑,他们只是觉得,田恬去宫里一趟出宫武艺落到了底,不过几日的切磋,田恬的武艺到有了明显的改善,虽然不比前身。 田恬出宫,田沣并没有瞒着他的过命的兄弟,因为铁叔早早地就将消息过给了几个田恬的长辈,田沣的生死兄弟。他们都是镖局里的镖师,田恬的前身自小与他们混在一起,感情都是很深的。田恬只觉得她变成了记忆中的田恬,慢慢接受并喜欢上这里的一切。 江湖上的人并没有大多的平常人那么多讲究,打闹起来更是比现代的人还粗野,铁叔看着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在练武场上切磋,其中一个人非常猥琐地将另一个摔倒到地上时,在田恬耳边不禁吹风:“那几个小子要是知道是你估计还要比这狠上几倍。自此江湖上的狠与豪情就深深地刻在田恬的脑里,因为之前有个叔叔伯伯类的大侠就不顾及她身板小,直直地将她撂倒了。 天气正热,上午姜氏早早的拉着田恬出去买物什,由于今天不是初一十五,市集中的人比较稀疏,这里十个里头就有一个是沾着权贵的,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人大有人在。何况田家出生不高,家里出了个皇帝的女人,而这个女的几年都没消息,使得田家的地位有些尴尬,地位上不了下不去,以至于田家产业在京城不是很受欢迎‘上等人家’的欢迎。 逛了一会儿,田恬提议去田父的店铺看看,田家的产业主要经营与运输有关,以陆运延伸,赚的是商家的钱。而除了主要的镖局,田家也赚士农工阶层的钱,当铺,钱庄,金铺,布庄,赌场,酒楼,妓院,茶铺都有经营,这些主要是田恬的哥哥在管。而产业虽涉及众多,但都是小门小户的,并不怎么出众,京城也不是都有,零零散散的在他们运输镖车主要经过的地方分布。 第9章 和悦酒楼 田恬进的是一家酒楼,现在正是早间,来吃饭的三两成桌,掌柜的在柜台后面噼里啪啦地打算盘,一个小二靠在柜子旁边昏昏欲睡,靠近门边的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说:“四位客官需要点什么?啊,夫人,里面请。”掌柜的抬眼看清来人也打起招呼。姜氏连忙让他们各忙各的,说自己只是来里头歇歇脚。 席间,田恬问掌柜的:“掌柜,这家酒楼一天平均有多少人来吃饭啊?”掌柜的也没含糊一下就答道:“每天差不多就一两百,也不多。旺季的时候每天来个会有四五百人,有时候一天会有八百多人来捧场。”田恬思量了一下,前身这方面的记忆并不多,现代的饭店跟古代也是差很多的吧,“这在行里头算是食客多还是少?”田恬虚心求教。 “放在大明国算是中等的,在京城的话只能说是普通酒楼那样。算是中等偏下的。在京城有些低等的酒楼一天都没一百个顾客,上等的,像食来轩这样的大酒楼就算淡季也有个千八百人。像我们虽然是个十字口,但毕竟两头的商家和路人不多,来吃饭喝酒的自然就少了。” “那食来轩呢?”“食来轩建的十字路口金铺银铺瓷器店绸缎庄多,隔街就是妓院赌坊客流大的,店也够大,收费适宜,吃食也讲究,口味好,自然就吸引人去了,盛传下自然也就人更多了。”掌柜的笑容可掬,一脸亲切。 田恬有些惊讶,这掌柜的对其他酒楼好像了解不少。 好奇心作祟,田恬有点想吃这里的饭菜。于是跟姜氏说:“夫人,我们尝尝这里的菜可好?”“好。”姜氏听女儿说想吃这里的饭菜,一口就答应了。 小二报了下菜,田恬随便点了几样,一尝之下,以她现代人的角度说,两个字:难吃。按她当了这么久的古人的,对吃食的挑剔度来说,比宫里和几次外头吃过的的好吃,算是中上的。 田恬想着,如果要让田家壮大,酒楼的饭菜是不是可以多加点调味料。这里的菜太‘健康、无污染’吃得很没味道,酸甜苦辣咸吃得都很不对味,尝起来很别扭,而在这些个古人吃起来没什么不对味。水土问题吧。 这三天,田恬也逛了几家店铺,装潢布局有所差别,却相差不多,也就是说桌子的格式,要有变化也是缺条腿,或加了桌布,椅子不是长的就是靠的;柱子帘布都非常干净,摆设很单调。昨天,她跟陪前身从小到大的大叔大伯们一起去逛赌场,里面的玩法,有的没见过,但只有七八种,用的道具就只有三类。 这间酒楼大门右手边是上下楼的楼梯,贴着墙壁而上,墙的往下大概四分一处是一排有女子半手臂高的窗户,楼梯是红木漆的。挤一挤够走三个成年人,一楼的店面光线不是很好,只有前面和右手边有窗户,大门左手边是柜台,靠着整面墙,估计是跟钱财的安全有关。对着门的前头是一间屋子,用来煮菜打酒用的,只有一扇带着帘子的门没有窗。二楼大多是桌椅,隔了两间的雅间,整体上看平平无奇,三楼是隔着雅间的,四周是隔间,中间被掏空,能和三楼相互看见,店里的摆设半新不旧,也是用了有些年月了。 第10章 改新 和掌柜的唠了半响,田恬发现他的见识广博,是个难得人才。心中暗暗奇怪。 这回从他那里得知的对田恬来说受益匪浅,虽说原身的记忆田恬一点不落地记着的,可是做生意毕竟不是原身所熟悉的,知之甚少且只知道点皮毛,而这个掌柜像阵及时雨一样,为接下来田恬改革田家的产业铺路! 田恬所在的王朝是大明王朝,严家的天下。所有的国土下到江海上到督雁,江河湖海、平地高原、地谷天峰无一不有。它不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国家却是这里最景色宜人且富丽堂皇的国家,百姓的生活可谓多姿多彩。 可是它也是个农耕国家,不仅文明上遏制商业的发展,政治上更是。商人是富有的人但更多是贫困的人。富有,他们各处奔走富有见识;贫困,他们很少有以此致富的只是因为无田无食为生活所迫才干起了这个行当。这行当更多的只能讨个生活,只有凤毛麟角的人能因此致富,就算致富,没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也只会备受打压。这是这个落后的国家所拥有的落后商业。 如果要问为什么他们理应家财万贯却如此贫困如洗,那是因为他们笨,婉约点可以说他们朴实,不懂得多收取点加工费或是跑路费。如果路遇难民,他们更惨,如果加价或是不减价他们就会吃官司,十成十的会输。商人,就是受社会各群体凌虐的可怜人。 “不卖不可以吗?”田恬问老板。掌柜的甚是困惑,“我们做生意不是就为了卖东西给他们,怎么有不卖的道理?!!!只要有,当然是要卖出去。” ?!!!。。。。 “老板,如果把东西卖出去,却要亏损,谎称卖给别人了,那不是可以吗?交了另一个买家谁知道是不是事先约定要卖给他的?以其亏损还不如价高者得。这样一来不是赚钱了。”田恬很讶异古代这群商人的白,说。 “这。。。这不是白白把生意让给别人了吗?到时候还有谁肯买的?能卖出去自然是好的。”掌柜的有点为难,这世道商人很多,巴不得有生意做,花样尽出哪有把生意往门外推的? “别人需要你的东西,自己自然会送上门来,折损卖出去了,赚的怎么会多?”“这。。。理是这个理,可是小子,你的想法太离经叛道了,在商言商,你的想法虽然很不错,可是很不现实。客人不买你家的自然可以去其他家,哪有非你不可的道理?”对于田恬大公子满满的蔑视,不等她说完掌柜的就抢白了。说出口后又想,让那些客人非买自己的不可不就行了?!!念头一闪而过,有想到哪家的商人手里没有货,有什么道理一定要去你那家?这小子想法也太天真。 “非你不可不就行了?”田恬定定地看着掌柜的,不容质疑,把握十足。她一定要强大自己,不容别人左右,这一世她不要在任人拿捏!一定。掌柜的被她看得呆愣,除了惊异还有莫名的丝许臣服在心里深处驻扎。 第11章 随风而来的那个少年 从和悦酒楼走出来,田母对田恬会心一笑,“没想到你这丫头还真有这本事说服张掌柜的。” 田恬努嘴,“这当然,菜肴好自然会答应的。怎么需要我去求他或什么的。” 这几天,田家的产业正在改创中,不仅只是刚才的酒楼,各个产业都是!他们最先开始试的是赌场,听田父说,新的赌法花样已经开始被好玩得火热了,这才有田恬拿和悦酒楼试刀的一幕,毕竟地方不同口味不同,何况这里还是不知道是哪里的古代,他们接受的了接受不了她从现代带过来的口味就不得而知了。至于赌场,那也是纯属意外,如果不是伯伯长辈去赌场玩乐的带领,在把玩下,估计田恬也不是从赌场开始改变田家的产业,或许她想改会改的也是酒楼吃食方面而已。 望向有些破旧的酒家,田恬觉得未来充满光明。“娘,走了。” 今天主要是陪母亲买她路上要用的东西,田母几年不见田恬,没有了以前田恬跑江湖时只是准备出门必备的物什,不用一晚就准备完成。这次她的变化太大,不仅是容貌,还有身形,要买的自然就多。 这次出门估计很难回来,无意中听到田父田母的谈话,或许他们也会搬离京城,到时又是一家人在一起,只是,这个田恬已经不是那个田恬了。 她们走走停停也是到了东街那头,这里金银器饰,绸缎锦罗一家连着一家,食来轩就是位于这个地带。 她们一行人还未进铺子,迎面就走过来几个男子。 “想必这位就是安家的公子了。”那男子一脸的笑,温和唯美。 “嗯,请问你是?”田恬被他一怔,回他。 “不才花家二郎,”花家,京城中有两三家名贵是姓花的,但自称是花家二郎的那就一定是那个花侍郎的怪才公子花有落了。据说这位公子吃喝嫖赌无一不精,但才情甚高,是个不可一世的轻狂少年。当然这些田恬也是知之甚少,可看他的举止也是知道他不简单,不因权财只因风骨。 “不才在食来轩请客,听手下的人说你在下头,特来请你,不知安小弟是否有空,来食来轩坐坐。” 明显是来抢人的?向田母微微行礼的花有落又看向那个他胸膛还没过的小弟。 。。。什么叫用鼻孔看人?这就叫用鼻孔看人,看着他彬彬有礼其实咄咄逼人,不容拒绝。 也就是十七八岁上下,养的这么傲娇?田恬心想,话说在现代她结婚的时候好像在千家的婚宴上见过他,是千微雨的朋友。啧这里把他养的也挺好的嘛。 “实在抱歉,我与田夫人有约在先,怎么能半途离去呢?”安公子满脸的抱歉,“这样吧花公子,改日在下请你可好?” “这。。。”花有落没想到会被拒绝,一个会玩赌术的人而已,怎么会拒绝名满天下的花公子的邀请?这。。。“如此也好。那便不打扰安小弟了。”花二郎笑道,觉得这小子很有意思。 随风而来的那个少年,浅笑着浮花沉梦,从烟云的惊蛰中开散而来,静立在喧闹的街角,带来一世的浮沉,,如花般美丽,如爱般深沉。 第12章 美味佳肴 掌柜的看了看田母,复又看向田恬,“公子有何指教?” 田恬下定了决心,坚决道:“改革。”“。。。这?改革?”掌柜的眼珠子也不知道转了几圈,还是转不过弯来,不知道田恬具体有什么方法来使店里的生意红火又财源广进。 “老板,本公子觉得这里的菜难吃,店铺的布置不雅致。没有自己的特色。”田恬如实说。 “不知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掌柜问。“当然有!”田恬自信满满地说。田恬下了厨房做了几道菜,这里没有酱,没有味精,没有孜然粉,没有辣椒酱,没有番茄酱,没有糖,调味料只有油、盐、醋、姜、葱。而且,这里的人不知道炸这道做菜的方法。总之和现代相比很是落后。 一道炸鱼,没有调料,洒了几片葱花和姜。几天前,田母是尝过的,味道很好,虽然没有现代的色香味俱全,但却是有味道的,不像这里的味道那么怪,田恬认为。如果是让大师级的厨师来做估计味道会更好。 第二、三道加了她自制的糖,在现代田恬不是干这活计的,只知道一些简单的食物大概是什么制做法,而这里很多调味料都没有,现在在家里,她泡了一缸豆子,摸索着酱怎么做。 第二道是蘑菇,一盘加了面粉,加了点芹菜的蘑菇。在这里芹菜是一味药,也不叫芹菜,而叫香芹或芹,如果不是原身有接触过,估计田恬也找不来这个香料。这道就马马虎虎地算是色香味俱全了。 第三道糖醋排骨,是重头戏。不知这里的人吃不吃得惯这道食物。 第四道是汤,白菜汤。 都是很简易的菜。田恬在现代其实不是属于会煮菜的那一类人,更多的是吃,也不研究到底吃的东西怎么做,如果再难一点的她就不会了,长到现在她下厨房的次数不超过一百次,煮菜的次数最多十次,她学的专业是音乐,做的工作是设计都和制作美食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现在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她也不会绞尽脑汁想这些调味品怎么做。想下厨做菜肴原本不是为了开饭店而是为了吃好。田恬很相信再继续吃这里的饭菜,不是她适应了就是被饿死。明显她选择了更加优渥的日子。 这些菜田母都是吃过的。当自己煮菜被父母和身旁的人夸奖说好吃时,某只特有成就感,更是加大了对煮菜的兴趣。 掌柜的吃了,称奇,连连说好吃,虽说味道独特,但其实并未很好,只是夫人在旁边宠溺似的对待这位公子,表情稍微夸张了点。 掌柜奇怪的是菜中的甜味,一问之下才知道是糖,隐隐捉到了里面的商机,请示夫人后,很快的掌柜的就和田恬商议了事宜,田恬教厨师如何制作,这里没有的菜肴以比普通的菜肴贵上三分的价格卖出,试试可不可以。然后将加糖的菜限量卖,以提升价格保持销量,等到制作糖的机器做出来能批量生产糖时,最后卖糖!各种花样的糖!设计在这里一定是田恬顶尖,田恬已经初步想好了怎么做一台压榨甘蔗的机器,提纯里头的糖分以最小成本制作最大利润、品质最好的糖,就算其他人知道了他们的糖是从甘蔗中压榨的来得也比不过他们的。 陆续的不仅还可能会有其他的调味品,还有茶叶蛋、蛋糕、蛋挞、奶茶、东坡肉、牛排、披萨、糖果,火锅、烧烤、油炸食品、铁板烧。。。当然最多她就提点一下厨师,厨师做不出来她也只能干看着。 只要做得出来。就让他们不只是为了吃饭而吃。 第13章 朋友圈 田恬进了绸缎铺,和田母在里头定做了几件衣服,这里的铺子估计是京城最好的,逛了几家无论品质还是款式都很上乘,虽然银子要花得多点,但物有所值。 花有落盯着她走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花二郎,那是谁啊?”一个在旁边看了一会的少年歪头问他,那少年扇子打着脖子,满是好奇,“我好像没在京里见过,面生得很,你这么礼遇?说,是不是你看上他了?”一脸的色和火药。 “。。。。。”花有落就知道石公子的话是没边的胡扯的,越讲到后头越胡扯,到这种情况花有落总能顶回几句在切入正题,不过今天意料之外的拒绝和对那个少年的好奇让他不是很有‘空’去回他,直接忽略了他的恶趣味,“你可知道最近京城新出了几种赌局?”花有落笑意黯然地问,明显对此事留意很久并很是重视。 “这是自然。”石涛闻言一亮,“这三种玩法新奇得很,不仅是京城的很多赌徒,我也是有些沉迷于此。他莫非是其中的能人?” 花有落啧啧称奇,和石涛一起往和悦酒楼的方向走去,“他可是玩赌的一高手,现在京中正玩得火热的几种赌法就是他所创,这种能人难得啊。” “是他?”石公子伸脖子看向绸缎庄。大有望穿秋水的意思。没几秒转成一种庄重的状态,“我正让人打听发明这几种赌法的人是谁,没想着在这里遇到了。”连连啧啧摇头。“刚刚你们是不是相约见面了?哪日你们相约可要叫上我啊,我也想认识认识这样的朋友。” “一定一定。”在四个好友中就他俩是迷于赌术。是个赌鬼。他们谈笑着进了食来轩,今日是一群才子佳人在此聚会,隔三差五的约。有时横槊赋诗,有时登高求远,有时流连烟酒。。。在张扬和情色中度过春秋。 平常时候常相约,当花有落、石涛几人无聊找事做时发现近期无事可做就会答应几个邀请,结伴前来聚聚。 新皇登基不过三年尔尔,度过了几年的慌乱,几年的战乱,重新恢复和平安逸,子民们都想为自己生存的王朝做点什么,又逢了个年轻、功绩累累的皇帝,年轻人大多扑在了政治上,立志要有所作为,不落于人后。自然也有的仍然风花雪月、不思进取。他们带着先皇时的腐败,也怀着新生王朝所拥有的朝气;他们幻想又充满现实;可以懒散成性亦会充满行动力。他们,总而言之是群复杂而又梦幻的春草。 像花有落,石涛这样的官宦之家的儿女,随着历史的起落而起落,安居一隅也不能够安居一隅,随着历史的脚步跟着时代浮沉。是他们自己进了这个世界也是世界要他们进去。 而这,田恬也逃脱不了,在这里,她吃穿住行都离不开这个时代所赠与他们的一切,战争还是和平,贫困还是富有都与她息息相关。 第14章 火了 田昱来信,说是连日暴雨,他们被阻在了路上,要在当地停留几日方可回来。田父本想先将田恬让其他的亲属带出去,离开京城,可是田恬坚持,这几日里和悦酒楼已经是风生水起了,在过几天酱可能就可以调成功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还未迎来喝彩,怎么可以走?就像游戏玩得正火热,忽然外头说盐快没有了,让你现在去买一包盐。对于一个游戏狂人听没听进去还说不好,更别说去买了。而田母也不是很情愿让田恬如此离开,于是就决定在田昱回来后再带她南下。 在现代时,田恬也只是知道酱可以由豆子做成的,现在要尝试酿造,田恬也不是很知晓其中的诀窍,于是她拿来十几缸的豆子各个尝试,再将每缸发酵的步骤写下,用纸记录下编号的每缸的进展。十几天过去酱已经有预兆要成了。没想到自己当着半个瞎子还能摸着道。 这几日,压榨甘蔗制作糖的机器已经制作成型了并开始使用了,设计是田恬的本行,在那时几乎是被尤方逼疯了,在公司什么都学,也亏了那几年,田恬学到了很多,摆弄起设计压榨机来算是得心应手,就算遇到阻碍,也是最多半日的思考就能解决,剩下的就是工匠的事了。批量生产的机器和糖,已上了轨道。先是和悦酒楼开始使用,再向其他酒楼,然后糖有了单独的摊子,有了各种味道。而钱也哗哗地进了口袋。 仅仅十几日时间的流逝,和悦酒楼已经被捧上了天,,不仅是因为它有奇怪口味的菜肴,而且因为糖。 数日前。 “小二,龙井。”“好嘞,客官,龙井马上到。” “你听说了吗?和悦酒楼。”茶楼里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故弄玄虚地对拼桌喝茶的另三人说到。 “什么和悦酒楼?是新开的酒楼?”一个茶客不知其解地说道。 旁边的人轻蔑了那人一眼,“那可不是新开的,开了有几十年的时间了,在西街那头。酒楼还算马马虎虎。不知那酒楼出来什么事故?” 提问的那人滔滔不绝地开始讲了,“和悦酒楼换了布局了,你可不知道,它的布局的独特……” “真有这么奇特?”那人嗓门特别大,而且独特,描述地惟妙惟肖,引人入胜,慢慢地吸引了周围喝茶的茶客。没等他说完。就有人不信提问。 “那是当然,昨天我在那吃食,一进门就被吓了一跳,那装扮地就像仙境一样。还有他的菜肴,不知他是从哪得来的做法,竟然如此与众不同,美味佳肴啊…”那人回味无穷,遥想着美味的菜肴,不禁令人遐想。“最好吃的就是那的糖了。”“糖?什么吃食?”……。 糖,神奇的东西,它可以治愈心口的伤痛,它比酒更解愁。不仅小孩,隐隐地仿佛京城中的大片天都是由它撑起。 当然,传得这般快自然亏不了‘广告’的功劳。和悦楼拥挤的人群中田恬微微笑,转身离去带走一片秋风,这一世,我可以的! 第15章 拜访 炎热的夏日,阵阵蝉鸣,已是晚昏时候,夕阳还是烈烈地燃烧。今日是七月十五鬼节,在这个古朴的时代素有鬼节夜行的传统。 拜帖递进田家,而给的人却不是田家的主人,是给寄住在田家的安家三少爷安阳。 两个才子被田家的仆人请了进去,被招待在客厅。此时田恬正在练武,田父在外未归,铁叔听说后就直接去找田恬说了此事,田恬惊讶他会到自己这来,按理说这些个才子佳人什么的不应该都是牛逼哄哄,闷骚极致等着别人去招惹的吗?这会儿?虽然田恬不是很想与京城中的人有所交往,但是最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 田恬与一位少年镖师一起谈笑着进了客厅,他是局里一个镖师的儿子,年长她几岁,这局里总共有八九个田恬年龄上下田恬熟识的男女,不过那些大多是以前的田恬的记忆,现在她玩的比较好地也只有三四个。而这一个是住在田家,经常和她切磋武艺的,他麦黑色的皮肤,眼神散着一层迷惘,堪堪比还在成长的田恬高出半个头,他名叫寻匋,是个孤儿,拜铁叔为师,与铁叔相依为命,不像田恬是菜鸟,他是局里年轻一辈武力值最高也是最有天赋的和田恬性情最投的。 来到客厅,花有落就率先开口了,“安公子不来约不才,只好不才打搅安公子了。”笑得温煦,对着田恬和寻匋微微一拜,田恬和匋各自回礼。“花公子说笑了。”田恬有模有样地回答,“最近我事情众多,没有时间拜访公子,公子不要怪罪才是。”“哪里哪里。”花有落看着外面的天色说着,“等夕阳西沉,华月招摇就是鬼夜了,不知安公子是否有这个雅兴和我们一起去体会天子脚下的百鬼夜行。” 花有落文雅的敲了下头,摇头失笑,指着在打量田恬两人的少年介绍:“这位是石涛,不才的一位挚友。想必你们有听过石郎梅才,他就是那个书画一绝,最擅长画梅的石郎。” 石涛努嘴说:“石涛。”又说,“久闻大名,今日一见,实乃幸事,不知公子有约否,与我等一齐去游百鬼节可好?” 田恬看向寻匋,本是打算与他一起去,做个临别的记忆,现在两位少年公子的前来相约不好推脱,于是问问寻匋意见。寻匋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田恬说,“这位少年是寻匋,我在田府的朋友。” “幸会幸会。” 寻匋抱拳回礼,他一向不怎么喜欢跟这些文墨书生打交道,礼数太多,让人一身的不舒服。 四人各自别了具面具在腰间,等会夕阳不在,华灯初上鬼节开始,就是戴面具去游行的时候了。大明的鬼节也是另类的情人节,男女在此节日中寻找意中人,相传在鬼节遇到的意中人是前世的情人,今生续缘,别有一番风味。情人过了七夕的腼腆,就属鬼节的热烈又婉约了。 第16章 游玩 路上四人游戏玩闹,慢慢熟稔起来,石涛对寻匋特别有兴趣,一路上大多在和他说话,本性外露,逐渐地隐隐成了逗他的趋势,真不知道他爹娘是怎么养他的,硬生生把他养得这么不着调。 花有落跟田恬说,小时石涛粉雕玉琢的讨人喜欢,长辈朋友都喜欢以逗弄他为乐,,慢慢地石涛也养成了这种恶劣的习惯,先是逗弄比他小的,慢慢胆子大了,长辈也难逃其魔爪。 一次夫子进门授课,事前友人见面喝了些许的酒水,石涛佯装不解,问夫子:“夫子,夫子今天是否装扮了自己?”石涛先是打量了他的脸,又在他服饰间疑惑,夫子以为他说的是自己的装束,就回答:“汝师日装吾也,不止于今。”石涛又说:“今天夫子装扮自己很慎重,是不是今日有着什么特别?”夫子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复又说:“今吾昔日好友来访,吾重之,特新衣以见。” “被之腮红。”这句是花有落说的。 “且迷离有色,似若思春之妇人。夫子与夫子好友关系定不一般哪!”石涛摇头认真品味夫子的神色。 一起上学堂的孩子也七嘴八舌地哄闹起来,夫子脸色涨红,却发作不了,朝石涛拜了又拜,表示臣服,为何?因为每每上课石涛都要逗弄夫子一番,夫子认服,就会对石涛行礼,石涛要是对他的“杰作”满意就会认真上课,“石涛小子,适才我与好友多喝了几杯,故脸上红润,乃是酒气之故,好友多年不见,相见甚欢,实乃人生幸事啊。”一转话题就开始说上课了。 一路上,他们从路上花草讲到京城之故,又说到小时的玩闹,话题又回到了鬼节,找了家酒家坐下玩骰子打发时间。几轮下来花有落输的人要有个惩罚,只玩骰子太无趣了,正是兴起,都点头说好。寻匋也很精明,虽然刚掌握规则,可是输的不多,倒是开头花二郎和石头输了几盘,他们当场吟诗作画摆弄风骚,两位名人在此献艺,酒楼都是集中了注意力在他们那桌,每当他们表演完,个个叫好鼓掌,场面热烈非凡,刚开始田恬是有点窘,看他们连带着自己被当猴子看,真是没脸。 没一会儿田恬就输了一局,看着一班或加入或围观的凑热闹的,田恬惊为天人的咏出了李太白的“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啪啪啪啪的掌声,连连说好的狼嚎,田恬差点找洞钻。幸好他们没觉得什么。暗自安慰,估计是太想家了。不是低级剽窃。下次剽高级点的。 不多久寻匋又输了,这次不豪饮美酒,改成了舞剑。潇洒洒脱,自成韵味,只见他剑眉星目,麦黑色的肌肤,无不张扬着他的魅力,不知多少围观的姑娘被迷倒。又是啪啪啪啪的掌声,看得不知多少人想弃文从武。田恬暗自窃笑浮现连篇,不知他儿女情长时会是什么个怪模样。 看田恬的神色寻匋脸一红,以为自己哪里出纰漏了。当没事似的走回桌旁。 第17章 花船 彩霞已被繁星所替,时候已经不早,几人已无心恋战,各自玩乐去了,花二郎似乎早有安排,带着他们往安湖走。路上花二郎跟田恬二人说:“百鬼节看烟火要在湖中,看灯火要在凌云山,我们现在便是去安湖看烟火。安湖的烟火可谓鬼节里的一绝,夜里安湖烟雾缭绕,岸边华灯盏盏,湖中华灯飘摇,船只游荡,大有鬼船妖火之感。” 这里的烟火不是烟花爆竹的烟火,自田恬记忆,这里火药还未被发现使用,节庆日有条件的人家是在门前摆放一个火堆燃烧竹子,形成爆炸声,驱赶霉运等。烟火,烟中迷蒙的五颜六色的火光。田恬小时也曾参与过京城的鬼节,看烟火是在岸上,湖中是只有权势富豪子弟才能放船只游湖的,这次是满了眼福了。 石涛倜傥:“你们可知花二郎的船叫什么?”未待他们回答,花有落就抢先道:“自然是花船,花家之船,言简意赅,自成风趣。流于世俗不入世俗,其之气节也。” 寻匋皱了皱眉,压根没听那些高尚之言,只知道是叫‘花船’,‘花船’?燕雀楼? 田恬也皱眉,名字是有点奇葩。石涛自觉好笑:“几年前燕雀楼的姑娘们得了只画舫,争着取名,听闻花有落家的船是叫‘花船’,一为浅显二为迎合也将画舫的名字命名为‘花船’,单取一个‘花’字。故事还有后续,”石涛手臂架上摇着扇子的花有落的肩膀继续说:“二郎听闻后上门找她们理论,出来后倒是敲定了名字。二郎也不说是什么,只一副自得地叫我们自己去看。结果到安湖一看,她们的灯笼上是换上了新的,写的却成了‘花船’,也就是现在的‘花船’。” 石涛拍着扇子一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地笑。花有落也是红了脸,却一脸风骚地撇向田恬寻匋他们,“我确实觉得她们的名字取得甚好,就又与她们讨论,比较之下还是觉得‘花船’文雅好听于是就教她们改成了‘花船’。家父得知后怒极,一气之下将家船的灯笼上的字去掉的一个‘船’字。”花有落摇头顿足,说着可惜,正好到了他家的船边,指着灯笼让他们看。 “嘭。”田恬憋不住笑喷了。花有落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子笑,禁不住多看了两眼,只见他星眸明媚极为有神,灿若明日,宛若身在九天,难以企及。花有落不禁看呆了,本来接着要说的话都没到后脑,只有一张打开的嘴巴。 他们又大开了几句玩笑话,乐颠乐颠地上船。花家的船很简易除去物什最多安全人数只能载七八人,加上那些只能载个五六人,勉强能挤个八人只是动作大的话衣襟就该下水了。 现在四人下去,自己撑船,湖面雾气蒙蒙,许多船只已经在湖面随风而行,模糊的船身,被雾晕开的灯光,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第18章 鬼中安湖 小船缓缓驶向湖中央,雾气便随之加深,远处的“鬼火”飘摇、晃荡。 正是夏中,暑意正浓,往常的夜间正是去暑的好时候,凉风习习,夜伴人眠,而湖中离岸边越远越加寒气森森,天上的圆月模糊了轮廓,忽忽有光透下,水也簌簌地响,期间其他船只的人声,岸边鼎沸的人声,透过来的烛火及屋舍轮廓,教相应招,船只活像将要去往炼狱。 大家都带上了面具,节日氛围更加的浓烈,花有落在那发笑癫狂,石涛更乐呵得不行,偶尔对上几句诗句,硬逼着田恬、寻匋也对上一句。对两个“文”盲来说汗颜到了极点。 寻匋直接闷骚地回他不会了,田恬也说,可是在酒楼里花有落两只已经肯定甚至拜服田恬的“大才”了,诗文虽不说是信口拈来更是文辞美妙,自有意境。 听他们那么评价,田恬汗颜到不行,那不是我的啊,那是偷来的,意思就是说我不会咬文嚼字,你让我再偷我还可以想一想,但是应景作诗,。。。。,等我再投个胎吧。 田恬的推脱花有落哪肯信?结果田恬被逼上梁山,硬是出丑了一回,花有落、石涛也不说什么,只是看寻匋在那笑得“乐不思蜀”就知道,她,很不行!出丑了,在这个年龄都比她小的地方。 田恬打着哈哈说其他事,她再次看向湖中,随波逐流的船带着灯火摇曳,如在黑水之中漂泊,远处的灯火如同绽放开来的迷离之花,如绸带一样镶嵌在雾中,难怪花有落说看烟火要来湖中。 突然心血来潮地想说鬼故事,此情此景,难得的光怪陆离,容易让人神神叨叨的处境。田恬话还未到嘴边,石涛就兴致勃勃地说:“安小弟,匋大哥,如此情境不正适合谈论神鬼之事?吾有一言,汝得知否?” “何解?”寻匋说。 石涛说的是一个花绣球的故事,话说一个书生在异地游玩,过一鬼里鬼气的地恰逢一户小姐绣球招亲,书生去凑热闹,偏巧绣球竟被自己给拿到了,看那貌美如花的未婚妻书生高兴极了,被衣着古怪阴测测的家丁请进了府中,老爷一直看着他怪笑,天色已晚,老爷请他睡下,书生恐防老爷不认账一直拿着绣球,睡时将球贴衣而睡,复又觉得不踏实,将绣球贴身绑在腰际,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书生摸着怀中的绣球像是实物,且并不是圆的?敞开衣襟一看,居然是小姐的头!细看一下还有一根绳线穿过头颅缚在他身上,那是他当时绑绣球的,书生受惊当即起身并拿起头颅,竟发现自己的脑袋与身体分离了。 石涛说的声情并茂,连抢绣球的人诡异,小姐脑袋的空洞等都描述得绘声绘色。田恬三人被他吓得不轻,田恬应景地啊啊大叫起来。 越诡异越害怕就越兴奋,田恬一开爆口,张嘴就是白话文,幸好花有落他们虽出生官宦,自小是文言文的官方语言教育但也听得懂田恬所说的话,听得极是兴起。 第19章 安湖鬼事 红绣鞋,诡异的长了满森林的头发,身着红衣,披头散发的女鬼,嘎嘎的奸笑,怨毒的眼神,得了失心疯的同伴,白天黑夜不分的荒芜岛屿。。。。 田恬讲得兴起,正到惊悚部分,石涛啊的一声惨叫,绷直的身体抖得厉害,直勾勾地目视前方的烟火,直想逮出故事里那个神出鬼没的女鬼,不对,也许是男的也说不定,没错,刚安公子有言,是人兽所生。 “啊。。。”害怕到了极点又是一声惨叫,刚才花有落在那止不住的咳说不出的诡异。石涛定定地转头看向花有落,没想到他下半身湿了一片,地上还一滩的水渍。 是吓尿了。石涛也没心思取笑,惊魂未定,咽了口水直勾勾地看田恬。 他们好像被吓得不轻?转头看寻匋,他也在那哆嗦,若是现在拿下面具,他们的脸色肯定很难看,被吓得。 田恬没想到现代的鬼故事对古人这么有影响力,也怪自己没把握好分寸,着急又歉疚,“你们没事吧?” “无。无。。。无妨!安小弟,我。。。等出来已久,趁早回去才好。。。。”花有落说。 “是!月已过半,湖中寒凉甚矣,不如早些回去休息。莫误了明日的好时光。”田恬回答。 田恬边和他们打着哈哈边与寻匋撑船回去,他们被吓得不轻,坐在那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挪个位置,尿液已经将花有落的衣裳浸湿,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田恬欲哭无泪,他们那模样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这样回去被看到了,以后他们得怎么去见人呢?尤其是花有落,看那尴尬的位置潮湿一片。田恬伤尽脑筋,这阴森森的鬼地方就不应该讲鬼故事的! “那个。。。呃”田恬咽了口口水,谨小慎微地对花有落说,“公子,要不要洗洗在回去?” 被看了许久花有落才知道田恬是在说自己,往自己瞧了瞧,真真的被吓了一跳,“此为何故?啊!”花有落顿时哑口无言,他,他居然听鬼故事听得失1禁了?还是鬼怪所为?兴许是。。。 “花公子,汝从速浣其身也。”田恬又说。现在花有落听到田恬口里说出的话都有种惊悚感,慌张他打断的思路,乖乖从命,只是自己身上。。。这是他过得最尴尬的鬼节,事后他跟田恬说。 打完商量,说好了,花有落下去扑腾几下,除去身上的脏东西,再上船。 田恬捂着面具在那吃笑,见到大明才子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着实不该。两人被她笑得很没面子,跟他理论理论几句,吵吵闹闹地就到了岸。 已经不是之前的地方了,看向绕在苍穹的月亮,田恬感叹,这就是她现在生活的地方。花有落拿扇子重重地敲了下她的头,“莫再看了,月已偏西,看来今年是等不到前世的娇妻了。”又说“我与石弟思量,欲就此回府。不知安小弟有何计算?”“我们么,我与匋去街中观看前世的因缘。”花有落点头。说了几句就各走各的了。 第20章 遇见的第一次刺杀 两条黑影飘过,面具男女流露出异样的紧张及热血沸腾。鬼节,杀人夜。两人马上追了上去。 青山绿水,房屋瓦舍,天还未破晓,朦朦胧胧,最冷的时刻。山中树林间两股不同的势力正在火热对战,仔细观察竟是一群人在围攻一个!地上已经躺了十七八具尸体,加上新加入战斗的还有近三十人在和那位白衣少年死战。 田恬暗暗咋舌,一路上来遇见不止五十多条的尸体,这真是不死不休哪。越来越近了,也越来越心惊。那男子好厉害,在对抗中竟然没有丝毫的受伤,刀剑从他身上划过竟没一条是带出血的。她父亲也做不到这。 “我们去帮他。”寻匋吐声。田恬点头,并肩而上。 本是在街上看台上洋溢着热忱的青春少年少女们勇敢地献艺借此寻找另一半的,这种公然的求爱,就算记忆中有,亲眼看到也不免让她咋舌,只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奇怪的很。玩了许久,骚乱中看见躺在血泊里的尸体,询问才知道刚才这边有场恶战。 或许是由于戴了面具的缘故,总会暴露出人的很多问题。打架斗殴,甚至强奸杀人!鬼节时不时也是杀手杀人的好去处,不易被识破且容易得手。 田恬很有兴趣,这是自穿越以来是第一次遇到刺杀,听百姓的讲述百分百是两帮人马在火拼,而且是少对多,被动对主动难得的机会,去观摩一下。 蹁跹衣带,人随剑至。田恬两人迅速加入战斗,他们拿的只是随手而来的树枝,被发现后那群视死如归的人马也毫不客气,直接对他们下杀手,就如眼中只有杀人一般。开始时有点吃力,田恬根本就没这样跟人相杀,数个的围攻使她很是吃力,不过慢慢习惯下来了。 田恬也不杀人,一得到契机就点了对方的麻穴,暗中观察田恬两人动作的独自应战的面具男眉头一蹙,打过去补刀。 “你干嘛杀他?”田恬颇脑的冲他喊。 “留其杀汝否?” 田恬更恼;“他们连刀都提不起了怎么杀我?大家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已经杀不了你,你放过他们何妨?” 面具男没吭声却用行动说明了。“你!”她点了穴的一个不留地都被杀了。 “好一个娘生父母养,可惜他有娘生没父母养哈哈。。。”话还未说完那人就被一剑封喉,威势比刚才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可见面具男的怒。 没多久人便被他杀干净了。 田恬有点痛惜地看着地上的人,没想到她一个21世纪的人正在经历了站在死人堆中。寻匋扔掉手中的剑走过来,“他们是死士,不死不休,任务不完成是不会活的。”田恬点头表示听到了。 “多谢两位。”面具男抱拳谢过。 “举手之劳,如若我们不出现,你一人亦可以安然而退。不知兄台得罪了谁,我是威扬镖局的寻匋。若有难处在下可助一二。” “不必。”沙哑而疏离。 第21章 银面男 田恬看向那人,带着一张素净的虽只勾勒几笔却颇有意境的面具,头发一半高挽,一半披肩,身着都镶着灰边的白衣白鞋,没有那一身的肃气和高大强健的身材说是个儒雅少年也不为过。 面具下的他应该很好看,田恬评论。 被田恬赤luo裸看得浑身不自在,银面男子转身就走。 田恬回神,问寻匋有没有钱,寻匋点头悉数给她,加上这次她出门带的钱财,应该是够一个人生活一阵子了。田恬快步上前叫他,可惜他步伐太快,也没停下的意思,田恬脚一踩,踩在他那被刀划开拖在地上的衣袍上,本来只是一点点的坠地,一停一走之下被扯开更大一块,嘶啦的一声响。 银面男子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要给自己钱资助自己跑路,本是不想理会的,现在也只能转身。 “那个,对不起。”田恬讪笑着道歉。拿起他的大手将钱放在上面,两手相握,两人都觉得很异样,是手的大小的原因?一瞬间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两人都惊异的放手。 田恬看向被她毁更坏的衣服窘,加上花有落、石涛又是一个坏在自己手里的男子,今天霉君是不是跟我混?“缝缝还是可以穿的。人在江湖,总需用到钱财,我们既然相助,定然全力,小小钱财还望不弃。” 面具君仍面无表情,不过还是领情地将钱袋放进怀中,田恬对着他的手愣神。 “多谢。”银面男子拔腿就走。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走吧。”寻匋道。田恬应声而走,与他讨论这次的杀戮。 “这次仇杀是不简单,你可看清他们的招式?”寻匋说。田恬按着记忆比划几下,“像是西南一带的武功脉路,不过那人的我却不好说,他似乎并未真出手。”寻匋点头,“确实是西南一带,看那男子的服饰举止更像京城中人,西南到东北,这场刺杀由头肯定很大!” “也许是雇凶杀人,为保安全特地雇佣了西南一带的杀手也不一定。不知那男子是何人,武功如此高强我却从没有听过。京城中怎会有武功如此高强的人?” “今皇登基之前京城混乱,只要是权贵的家中都会雇佣一两个高手坐镇保护一家安好。当年皇上南征北战,从一个小小的偏僻封地到入主京城也是带来了很多高手,京城有武功高强的人也并不稀奇。” “这样啊。那他算是什么道上的人,看他一身白裳似邪不妖,杀人干净利落,又高冷得很,像正道又不像正道。” “江湖黑道白道,能人众多,他不露出真功夫倒很难判定。不过京城中我却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物,不知他是谁。家住何方。”寻匋有点激动,如果和他比划比划定受益匪浅。 “回去睡觉吧,兴许以后还能见到。”田恬呼着哈欠说。 “能见到?” “我感觉以后还会碰面。那人不像是会跑路的人,在京城的话兴许是还能见着的。” “。。。。,他是京城人士,碰面也是说不定的事,希望他不要去他处才好。” 路上,寻匋越想那人打斗的胸有成竹,信手拈来,手越痒痒:“安阳,我们来打一场。”还没征得同意,手已经出招,就这么着打回了家门口。 第22章 重病 自鬼节回来后,田恬开始写诗书、店面布局、服饰设计、菜肴制作方法、新的吃法、交通工具设计。。。只要是想到的都记录在了纸上。在京城的时日无多,到时候自己在外头,家中京城的产业重整怕是轮不着自己了。 就像糖醋排骨、糖醋鱼在京城并没什么人吃制造出来的酱也不受欢迎一样,她的点子出格怕是并不是都会有人买账,一下子轰的都捣鼓出来,不仅点子产出成品的时间是个问题,他们要适应和接受的时间是个问题,除此之外还有可能冲击到田家的产业,产生不好的影响。 倒不如现在先停停,以后让哥哥选择着去做,他是个古人,思想品味更贴近当下的生活,要做估计会做得比自己好。 “安少爷,安少爷。。。”叩叩叩,“安少爷,安少爷在吗?”叩叩叩叩 “什么事?”寻匋从屋顶上飞下来,问那个带着一个拿着信的别府家丁的家丁。 “寻少爷,花侍郎家的二公子写了封信要给安少爷。” “你是花府的家丁?”“是的。”“你们家公子的病好了吗?” 家丁看向寻匋转而一副悲戚的表情,“我家公子从鬼节回来似受了什么惊吓,整日浑浑噩噩,一个好好的人愣是又吐又泄,也没了血色。.。。昨日才从昏迷中醒来,却是消瘦昏沉了下去。” 刚好开门的田恬听那家丁说,被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家丁说得激动,根本没看着田恬,继续对寻匋说;“今天早上起身时写了封书信要我交给田府的安公子,还要我送他鬼节带着的面具给安公子。”家丁掀开手中包裹的一角,里头确实放着当日花有落带的面具。 田恬一个不稳,吓得扶着门。他不会是兔子吧? 鬼节有个习俗,是关于鬼节定情后婚嫁的,鬼节时若看上了哪方的公子或小姐,鬼节后会将自己鬼节时所带的面具送给另一方,另一方若接受就凭此定姻缘婚配,若另一方不接受就要当送者及公众的面当众烧毁面具,表示今生无缘,断去两人之间的缘分。但花有落送给田恬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我就是安公子,将信给我吧。”田恬抖着小心脏等一下准备见证并被同人。 家丁怀着复杂心思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他。田恬心里暗骂那名家丁,接过了信。 “你在此等候,随后我给你回信。” 田恬转身就进门,寻匋觉得怪异也跟了进去。 半盏茶后田恬放下信。“你这怎么这么乱?”寻匋一反常态地开口询问她纸张散落一地的房间。 “哦,这些是我对生意上一些方面的想法,不久我就要南下了,打算写些物什给田昱,希望他以后能用到。”寻匋还不知安阳是田恬,他们也没告诉。 “你要走了?”寻匋吃惊地看着她。“是,在这也有些时日了,我也应该走了,放心,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到时再切磋武功,一起喝酒。” “你知道花有落信里写什么吗。”田恬转移话题,对着信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第23章 探病 “他在信中说,没想到我的鬼故事这么厉害,到现在还觉得故事中的幽魂在缠着他,这让他很惶恐。还说我们没良心,他生病都不去探望,希望我们去的时候带个美娇娘。那时本来是想游完湖去街边等待姻缘的,没想到被我搅黄了,要我赔给他,并把他的面具都给我了。他还数落石涛并说他现在还在迷糊中未能自拔,到时我们去找他,再和我们一起去看望石涛。” “这就是花府?”田恬看着这小门小户的有点没想到。 “公子,我们少爷有请。”家丁带路往里走。经过客厅时花府的男主人正坐在堂上。“老爷。” 只见一个和花有落有七成相似的中年儒雅男子一身便服坐在堂上,客位坐着一名穿着官服的青年。那名中年儒雅男子打量了走进来的田恬两人,点了点头。 家丁带着他们继续走,七绕八绕的终于进了花有落的房门。一转眼看去花有落正在作画。画着一个美人。他身着的衣服散开露出胸膛,头发有些凌乱,嘴唇只有一丁的血色。可是那一脸的神采奕奕却可以看出他好得差不多了。 “少爷,安公子和寻公子来了。” “安小弟,匋。汝等至已。”复又觉得有欠妥帖,又说,“你们来看看我画的美人。”花有落和石涛本来是叫寻匋‘寻公子’的,慢慢的田恬叫寻匋‘匋’叫多了,也就跟着田恬叫。寻匋叫田恬‘安阳’,他们觉得‘安小弟’更贴切,符合田恬的小身板,于是花有落两人就是叫田恬‘安小弟’。 田恬两人走了过去,画中人手持牡丹眉目低垂,头发或束于脑后或散乱或飘散,可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重重的咽口水的声音,“这谁啊?” 花有落得意地笑,“不知道,梦中所得。”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这不是我编排不出我现代所来的文明的原因,对父母所做得托词吗?田恬怔忡。“几日夜里,花某梦见一仙女空中飞舞,或高或低,眼若星辰,眸似晨光。美极妙极。待吾欲近则随风飘散,百思而不得。今日似看清了她的模样,却总觉不足其一。” 寻匋、田恬会意,这不是思春了吗?难怪会连面具都送出了。他两坏笑,拿花有落取乐。 阳光正媚,花有落扬眉吐气,“算是出门了。石涛的家就在我隔壁,自我父亲回京任职开始我们就是邻里,他家不比我家,人少地多空旷得很。” “汝家小公子可醒?”花有落站在石家后门英姿飒爽地摇着扇子。 打开门的姑娘脸上一片可疑的红,时不时地向花有落抛媚眼,“已是转醒了,只是精神头还不是很好。要奴家进去禀报吗?” “不必,我等自己进去就好。”“是。”丫头福了福身放他们进去了。 “噗,你你你你。。。。”花有落三人进到石涛卧房时,石涛正在喝杂粮粥,看到田恬进来还没咽下去的粥喷了喂他的老妈子一身,口里你你你了半天硬是接不下去要说的话。其实他就是个二逼青年,不要怪他。 第24章 田昱归家 本来是打算最迟六月就离开京城的,没想到这一拖就拖到了宫里头传来田恬的死讯,再拖拖到了七月中旬。他是过完鬼节,优哉游哉地回来的吧?田恬想。 至那日遇到暴雨堵了山路之后。田昱就只寄过两三封报平安的信,让人知道他还活着,若不是田父田母不放心田恬身边没有个亲近的人陪着南下,估计这会田恬早就在南方安家置业了。 立在门口看师傅卸下马车上的物资,田昱骑着高头大马走了过来。 “爹娘,孩儿回来了。” 。。。。。 一阵的嘘寒问暖,四人慢慢地走回了府中,饭桌上田父田母问田昱,怎么这么晚回来。田昱自成一套说辞,将晚归近两个月的事给含糊了过去。 田父教训田昱,田母在一旁劝,说:“这样也好,等过完中秋再出去。” 晚饭过后,“你媳妇呢?别跟我说你是因为难民才拖这么晚的。” 田昱老脸一红收起玉簪到怀中。田恬瞥了一眼,还真跟现代时的哥哥不同,现代的那位哪有这么拿着个女人的头饰思春的。现下他也就十八的年纪,在现代田玌光这个年纪已经交了好几个女朋友了。 田昱在那哀叹,“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直接?没有一点女孩子家的矜持,这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田恬直接白了他一眼,等他说。 “咳咳,她回家去了。”田昱黯然伤神。田恬惊讶原来是真的,“她是京城人士?哪家的?” “她不是京城的,是一个地方官员之女,本来是随父来京述职,没成想半路被流匪所劫,被我救下了,可惜她父亲没能幸免。”满满的负能量。 田恬多看了他几眼,田昱自顾自地说:“不知道现在劫匪难民这么多,她一个弱女子要怎么回去。” “她一个人走的?你怎么不把她带回来?” “她若肯跟我就好了。现在她一定很气我。我已经派大飞他们去找了,兴许能遇到把她平安送回家。”说多了都是泪啊。 “你不是救了她,她为什么要气你?你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 “长辈的事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不是关心我未来的大嫂吗?你这个年纪也该婚配了。母亲还整天在我耳边念叨,你什么时候娶亲。”按常理来说在这个年代,他们这个年纪是该娶妻生子了,“能遇到喜欢的自然是好了。” “这事你别跟娘乱说,我和她没什么。” “是吗?”田恬故意拉长了声音,“你是希望有什么的吧,可惜人家不乐意?” “。。。。。。”“哥,能追且追,这世界上这样的人可不多啊。”当时她确实没遇到值得她追的,有的话一定会很好吧? 田昱默不作声,待了一会田恬就走了,留下一个伤神的田昱在天井中沉默。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萧声,如泣如诉,萦绕哀愁,像是扼腕像是倾述对命运的不公。是府中传来的,田昱不会吹,不知是谁,谁的世界没有悲苦呢?田恬如是想,返回了房间。 第25章 凌云山 凌云山,坐落在大明帝国帝都的近郊,是帝都最高的一座山,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京城,它是整个京城西北方的军事要塞,是护国神山花团锦簇、到处欣欣向荣,大明朝的象征,也是一个灭国死神,一旦它被敌人占领,往南的近三分之一的国土将供敌人挑选享用,王侯将相无处藏身。 一路的好景羡煞游人,正是风光明媚时,宽大的土路,两旁簇拥着青山绿水,田恬、寻匋两人走在凌云山的路上,已经日上三竿,虔诚的早早地就摸黑上山了,现在路上也就零星的几个人。兴许都是奔着那名护国法师去的。 早在数日前,大明的护国法师虚眉大师云游至京城,住在凌云山上,众人热捧,纷纷上山前来请求赐福消灾。听说这名法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明古今识未来,是个神人,曾经助当今的皇帝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流放”皇子坐上并坐稳龙椅,在几年的战争中救死扶伤数万人,皇上对其极是尊崇,封他为国师。 那日去花府、石府看病之后,田恬、寻匋又去了一次,不过这次他们扑了个空,听他们家的人说,他们因疾病缠身去凌云山虚眉大师处小住了,回家得要些时日。 与其说是虚眉大师处,不如说是凌云山半山腰处的一处寺庙,它并不归虚眉大师,是处国有财产,凌云山的各处庙宇都归皇家所有,山的另一侧驻扎着军队。说来也怪,皇帝虽尊他为国师却未给他盖一座庙宇,连和尚道人也没赐他一个。 按田恬、寻匋两人的脚程闲闲地走,没半个时辰就到了半山腰的寺庙,它建在一片平坦的土地上,前头有一处正方形的放生池,石梯往上的门是两个小门拥着一个大门,最奇的是四处翠竹环绕,非常意境且风雅,这是京城唯一一处大竹林了,从京城往南几个城池才能再见到成片成片的竹林。 寻匋跟她讲,再往上是一处环山的道观,最顶的云霞峰是凌云山的最高峰,有一处小小的尼姑庵,大土路到道观就止步了,要沿着一路向上的石梯往上走才能上峰。一寺一观一庵是凌云山的三大去处,赏景之人一般不会错过。 好在花有落、石涛名声响,一个个僧人问过去很快就找到了花有落他两,这处寺庙不是非常大,但住宿的地方特别多,很是方便旅客。 他们来花有落他们是很高兴的,花有落和田恬情投意合,寻匋和石涛互相对上了眼,相互扯皮又各自为政。 时间不知觉到了花有落他们要去念经的时候,这次他两来寺庙小住是为还愿,在他们卧病在床时父母请来虚眉大师,他们许下病好就来象莲寺念经还愿。以是在石涛能下床走路后他们就来到这了。 寻匋打算一起,田恬表示不想去,自己又不会念,跟他们一起去,看他们念多无聊。于是她一个人在竹林里走走逛逛。没想到遇到了那个银面男。 第26章 初遇虚眉 这几日酒楼的生意已经走上正轨,糖的运营还有待发展。初时新出的菜并没有多少人买,并且还为菜价打了场官司,并非菜价很贵,而是有心人因为看不过田家糖卖得好但价格低廉,看不起田家却又分不上一杯羹而存心找茬。这事不大不小却使和悦酒楼的菜色传播出去,只是赚钱是少得可怜,回头客也不多。 初期投入不算多,生产糖的工厂造价、原料运输,酒楼的小修小改才是最花钱的,而麻烦的是一连串的产品生成。为此田恬不得不跟各方面的人打交道,木匠工匠厨师。。。以便制作成功田恬想要的东西,她不专业,很多东西她有的只是知识,更多是知道。工匠什么的这些人都要是核心成员,不然容易威胁到田家。 如若他们跳槽,制作资料流传到其他人家手里,田家的盈利将剧减,威信丧失,以田家的无权无势必将遭受重大打击。 权贵的打击,可以替代、不再被需要的打击。虽然田恬还有更多的这里没有的现代知识可以挥霍,可是有些风雨田家难以经历,田恬觉得。 他们田家现在还只是能任人玩弄的雏,要成为自主的野兽还是别人家的猛狗只能看自己了,要不依附、任人差遣,只有自己努力。 很多事情不用田恬或田家自己做,但需要她放心。她不为财,为权,更为绝对的平等。 沿着石头铺铺成的路,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处景点。豁然开朗的空旷地,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白色长长眉毛的光头男子在和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以山石小池为背景坐在石桌旁,桌上放着茶具在谈话。真惬意,田恬奔出了一个念头。 面具男早就听出有人过来了,听脚步声像是游人,稍加留意了一下。等到那个走近,白眉看她后着实被吓了一跳,扑腾地摔下了石凳,很是狼狈。 田恬被他弄得怪不好意思的,走进这片被竹子围起来的空旷地带,“你没事吧?” 等她走近时,那白眉衣冠楚楚地双手合十对她说:“龙为龙,凤为凤啊。” “。。。。。。。。” 田恬看那老头,光着头颅双手合十却穿的是俗世的衣服,脸上爬了皱纹,明显到现代也是四五十岁了却穿成花样少年的样子。各种矛盾的集结。 面具男咳了一声,田恬才去看他,是那次遇刺的那名男子,还带着上次看到的面具,一样沙哑的音色。“你没走?” “嗯。”闷闷地一声回答。 “我有打扰到你们吗?”田恬看这气氛有些尴尬。 “莫须有之事。来来请坐。”和尚殷勤地不像样,还特地用袖子拂去石凳上可能存在的灰尘,又热切地为她到额杯茶。银面男大跌眼镜,吓得直咳嗽。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对了。 田恬老脸一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姑。。。公子,快坐快坐。相见即是缘啊,我等在此谈论家国天下,正需一人点拨,正遇公子来此,如此正好。” 田恬都要白他了,他刚才到现在的举止把她雷得不行,田恬相信这人有毒,而且毒性比石涛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是他爷爷? 第27章 白行偲 毕竟田恬救过银面男,虽然他那时不需要自己和匋出手也能脱险,但还是有恩情在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坏事。于是田恬在长又白着眉毛的“和尚”殷勤邀请下坐了下来。 银面男表面不动声色内里不知转了几个弯,由于带着面具也不喝茶,双手撑在打开的腿上,英姿飒爽,一副将士之姿。 白眉热情地很,对她坐下倒有点忧喜参半,又爱又恨的,可是面上却如店小二一般。“公子,我对你一见如故,似是旧识,不知你家住何方是哪里人士?” 原来是认错人了,原身的记忆里可没有这号人物,而且在宫里待了近三年的时间,容貌大改,哪还有之前跑江湖的样子?一个白字就能让一个人换个样子,何况还是长了身体,失了跑江湖时的风骨。她就是现代的田恬,一个现代人,不是这个连是不是在地球都不知道的古代的人。 “许是你您认错了,在下与您面生得很。”田恬总觉得他在对她流口水,虽然他表面上很正常。可是他一老人家,,,兴许是自己太自恋了,毕竟现在自己的成就斐然,飘飘然了也有可能。 田恬正了正身板,身高上有点压力,先不说那个银面男,就是白眉田恬也没过他脖子。最近花有落石涛一直挖苦田恬身高,特别是石涛,石涛比花有落小两岁,与田恬同年,却比田恬高,以往在石涛花有落及其他两位好友中身高就备受打压,现在终于找到一个投缘却身高不如自己的人,石涛在他们去看病时就说了身高,现在潜意识里左右两边的两位又这么让人有压力,她不由正了身板,连她自己都没注意。 “还未请教二位尊姓大名,在下安阳。”田恬说。 “安阳?吾知之,知之。吾为白行偲,同行者,”白眉看了看银面男一副沉默又多金的样子,又说,“他是尉迟默格。” “尉迟默格?”原来他叫尉迟默格,跟他秉性真符合。田恬暗想。 “难道你认识他?”白行偲诧异,他们见过了? “一面之缘,他恐怕认不出我。” 真见过? 银面男也觉得奇怪,他在这里几乎无亲无故,对面的男子怎么会认识他?不过瞬间又明白,“汝为鬼节林中之青衣?”阴面男也是知恩图报之人,那日鬼节遇刺后曾派人打听过田家寻匋,想回报他们。 但后来探子回报只知其中一人是寻匋,不知另一个人是谁,结合到现在面前田恬的音色,和之前打探过安阳的事情,银面男才肯定又不确定地说她就是那个不得其解的青衣。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意外地在竹林再次见到他了。那个踩破他衣服,送他钱币的人。 “正是。”田恬得体一笑,“那天之后,匋一直念叨着你,我说还会再见到,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你了。” “你能通晓未来?”白行偲一惊,说出来后才发现自个儿太无状了,他们又不熟,而且旁边还有头狐狸,他虽逍遥自在一点但还是要有所考虑的。 “不是,那天你朋友遇刺,他的服饰举止像是京城人,刚好我那位朋友又住在城中,尉迟默格又武功高强,要再见到应该不是难事。”田恬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个老头实在太怪异了,让本来还好的面具男也一起变得怪异。 第28章 少年英雄? 白行偲用文言文翻译了一遍田恬的话给银面男听。跟田恬解释,“格他自小成长于贵胄之家,不会白话,你刚才一大筐的白话他听不懂。” 原身的爹曾在跑江湖时和原身说过,练武的不会白话那就是怪胎,活了这么几年居然遇到了。 “行走江湖怎么会不会白话?”“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家里宠的,没有独自外出过,在外头都有人给他翻译,这不是知道别人要跟他讲什么了。”“他不是孤儿吗?”“孤儿?谁说他是孤儿?”“上次刺杀他的人。他父母双亡不是孤儿是什么?”“这,算是吧。”一个被他捅了,另一个有和没有差不多,他也未曾看重过,那算是孤儿。 白行偲深觉得田恬用白话说话比文言说话来得自然,以是见利忘义,抛去银面男说起了白话。田恬不知其来历,但他的神色态度举止又不像可耻之人,也慢慢不排斥他。 当着人家的面议论别人总归不好,田恬转移话题去和银面男说话,“那日遇害之后,不知汝可安好?” “甚好,一般宵小无足挂齿。那日之情,还未谢过。”默格抱拳谢田恬。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小人之举尤为可恶,仁兄虽武艺高强,也将须防范,务中其招也。” “甚矣,为吾所记。”尉迟默格回答他。 “此乃何人所为,制汝于死地。” “他是宫中之人,恩怨多得很,别看他还没二十,可遇到的行刺可不下百次,你是在他遇刺的时候认识的?真是有缘。”白行偲插嘴道。 “啊?他还没二十?”骗人的吧? “嗯,他只比我大三岁。” “。。。。”那老人家,你几岁?田恬鄙夷地看着那个白眉,虽说他光着头,两条长长的白色眉毛挂在脸上,也没有胡须,面目清净,可以说是张清秀俊美的脸,那也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吧,他的成熟劲和那两条白眉就给他上了至少三十的印章了。这,说他还没满二十,怎么说得过去? “咳咳,我老人家才十六,花一样的年纪。”白眉很没面子,红着脸理直气壮地说。中气很是足。 田恬又鄙夷,道:“那你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唉,说来话长,等你知道的时候就不用我说了,那我不说好了,你要是知道我就知道我为什么成这样了,一把辛酸泪啊。”白眉声泪俱下。 田恬有点动容,不再问他的事,复又说:“默格年未二十?” “正是。”尉迟默格有点介意白行偲和才认识不久的安阳无话不谈,以他对白眉的性格的了解,待人是不会如此的。对外白眉都是声称自己百余岁,在此之前也只是隐约知道他比自己小,真实的年龄竟就这么随意说出口了。 “你以为他三十几了吧?”行偲嘿嘿坏笑。 田恬点头,他的高强的武功、稳重和沙哑的声音没有一点不像的。田恬仔细看了看他的手,不苍老,但很厚实,他握住的手心应该是有很多茧。二十还不到,又有点像那么回事。 “其实才十九。等明年花开时分就二十了。”白眉品着茶,似乎往事如烟,说不清道不明的模样。 他怎么告诉我这么多,连面具男的生辰都告诉我了,==。人老了?还是他在胡扯,寻开心? 第29章 玉龙之约 “安阳,这可是好茶,你要不要尝尝,别人我可不会轻易给的。”白行偲打了个响指,没几步的时间林中飞出一个七八岁童子模样的少年,那少年恭恭敬敬地朝白眉一拜,“师父。” “童儿,去取只茶杯过来。”白眉指了指桌上的茶杯,童子会意,恭身退下,没几步朝林间飞去。看童子那举止态度,白眉很高上大的样子。没一会儿,那童子就端着一个木盒飞回来了,将木盒里的茶杯放桌上,白眉亲自替田恬斟茶。 阴面男眉头微蹙,不知道这安阳是何方神圣,能让孤高自诩的白眉对他如此殷勤,简直一反常态要巴结他似的。他们的对话他也能听懂一二。说的短的能知道其中七八分意思。事反必妖,他们的这种热切让他心中不安,隐隐感觉地位将会受到威胁。 田恬以前也喝过茶,但白眉的做法虽然看起来简易,但很讲究,没有内涵的人是做不到他那么飘飘如隐世之仙的神态的,顿时整个竹林的品味足足提高到了如至仙境。白眉带头喝了一口他杯中的茶,田恬闻了闻喝下去发现这是她活这么久以来喝过最好喝的茶。 对于田恬的话面具男没什么看头,面具男本身就喝茶如喝水,只是茶和水味道不同而已,只是解渴,还要用它做什么? 田恬就急,跟他说这茶真的很不一样,既让人有清新脱俗的感觉,又让人觉得自己浑然天成,色香味俱全,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尉迟默格继续不屑,不就是水加了几片叶子吗? 白眉在那嗤之以鼻,用文言说要不是你位高权重我才不给你喝呢,又噼里啪啦地指责他。 他两的话田恬知道个七七八八,才发现说文言文还可以很有气势的骂人,虽然白眉的话田恬不是很清楚在讲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有骂人的成分。面具男也不恼,跟他斯斯文文地讲,茶跟水有什么区别?入口解渴,人不是生就是死,一个茶还有什么讲究?跟我来说能有什么用? 能当媳妇娶回家吗?田恬暗暗在面具男的话后面补充。 白眉说不过他,说他是茅坑里的石头既顽固又臭,转头跟田恬说白话,“安阳,我这里还有好茶,不过最好的要数玉龙,这茶一年只能喝一杯,今年过了,来年我请你喝。” “如此甚好。”田恬欢欣鼓舞,“不知道我可以叫上我的几个朋友一起吗?他们大多是文雅之士,如果能喝上你泡的茶一定会终身难忘的。” 白眉有点纠结,“你的朋友有几人?” “加我四人。”田恬说。 当下白行偲心一痛,反正多了也是浪费,留着也是可惜,这东西过了时候味道就不好了,虽然.。。万分不舍后,白行偲干脆地说:“这样也好,不过他们要自带碗筷,我的茶碗不轻易给别人用。”只是考虑了几秒的事情。 “好。回头我跟他们说。”虽然白眉文人雅士的样子,倒很有江湖气概。 “能喝到玉龙是他们三生有幸啊。”白眉在那念叨肉痛。 第30章 离奇身份 喝了会儿茶,田恬问默格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它包着整张脸要吃东西什么的怎么办? 尉迟默格看向白眉,眉头虚皱,似在探究考量什么,不动声色地说:“今日宜遮面。”田恬抬眼看他,认为这是迷信,想想又觉得正常,古人不都这样吗?无关各种。总而言之,她看尉迟兄挺爽的。 白眉尴尬地笑了两声,有点怕尉迟默格的样子,明显是刚才看到尉迟默格在看他了。跟他说了什么。虽是文言但以田恬的文言水平是听不懂的。只见尉迟眉头松了又皱。似极大事一般。而后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笑,只是他们看不到罢了。 “他近日毁容了,难看得很,不想让人看到他丑得没法再丑得样子,所以带了面具,你别跟他说这事,他会不高兴的。”白眉跟田恬说。 田恬了然,难怪了,“原来是这样,能治好吗?” “估计能。”他很少说谎,但说起来却很自然。 时候不早,自己似乎是有打扰到他们,于是就找个理由离开了。白眉问他住哪,以后好去找他,田恬报了住址,反问时,白眉很是自得地说四海为家。 待田恬走后,“你对他倒热切地很。”尉迟默格端坐,说出口的是文雅的文言。 白眉只喝茶,尉迟默格也不急,等他说。 竹林静静,难有人声。“他可是我的贵人哪。自然是要和他打好关系,万一他弃我而去怎么办?” “我知你说过你的贵人和我将撕扯不断,出宫和你见面时,你又出言。何解?他是福是祸?” 白眉看着他,样子有点疑惑,“你还怕是福是祸?” 面具男勾唇讥笑,“当然不是,有他当对手比那方尚强,他儿子不中用,没几年就要入土了,如果有安阳这样的对手,以后将很好。而且他不简单。” “哦,他不简单?我也知道。只是方面不一。” 尉迟默格看了他一眼,拿掉面具喝“水”,“你知道糖吗?如今它在京城售卖,十分畅销,以此我打听过他,除了吃食外,经营、赌术等方面均有造诣。现在他手里的田家虽然只是个小户,但却已经很富有了,不加阻止。” 尉迟默格继续笑,很是看好田恬的样子,“将更富有。” “或许这些你也知道,但通过情报得知,安阳并不长这样子,虽然她素有千面脸之称,多年行走江湖,可毕竟女儿娇态。你知道安阳是女的吗?” “略知一二。”白眉很有兴致跟他闲聊,像是回到了战火漫天的那个时候。 “我有命人拿出安阳的真像,他,不像也不是。年纪这么小又有谋略的男子在我朝,甚至各国似乎都没这号人物,而他自称的安家和他的牵连,未知。” 白眉看了看他,他似乎没话说了。许久的无语,白眉慨叹一声说,“遇见他是你的命运。”复转身离开竹林。 “命运?”似有风来又去,竹林已空无一人。 第31章 年轻的大师 时值午饭时间,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往常连大年和九月九都没这么热闹的寺庙在虚眉的到来后,来人络绎不绝,香客不断。 几人汇合后,一齐来到食堂。饭菜是共用的上了桌,无论认识与否都享用桌上的吃食,米饭自盛,他们挑选了一桌人少的吃,现在这个时候和尚们正在念经,等念完经,香客们吃得差不多了,就到他们吃饭的时候了,他们吃香客们吃剩的饭菜,如若不够还会煮些素面填饥。 田恬津津有味地边吃边听花有落讲寺庙里和尚的吃饭点,石涛插上嘴编排他们,大仁大义的讲了一大堆最后总结于难怪他们会那么早死,许是剩菜剩饭吃太多,该吃的时候都没吃。石涛最后几句讲话小声,还是有漏风的,桌上听到的有的人噗呲赔笑,有的蹙眉表示不悦。寻匋也跟他开玩笑,是你吃太多了,使得他们没得吃。 田恬在那里笑,附和寻匋的话,埋汰了石涛一堆,石涛感觉良好地在我澄清自我臭美。花有落拿杆子揭他房瓦。又不知说到什么话题去了。 白眉不知从哪端来盛着饭菜的托盘,往田恬四人方向走,还没等田恬出声,众人都恭敬地叫他大师。甚少没起身的。白眉态度谦和有礼,说今日在此吃饭,要他们不要介意。 田恬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没想到那个请她喝茶的人来头不小。 花有落给田恬介绍他就是虚眉大师,田恬反问他:“虚眉大师?” “我可以坐这吗?”白眉过来说。 “虚眉?原来你就是虚眉大师。我曾经听说过你,白眉过脸,活了百余岁,在竹林时竟没认出来。” “那都是别人给我的称呼,怎么用得着在意呢?”田恬抽,她听说过,他在街上时有个老妇人指着他对她孙子说那个白眉毛过了脸的老者就是将要被封的老国师,虚眉过去跟老妇人大理大义地说了一堆,还说年龄容貌包括眉毛都是虚无,万象三千,没有固定。于是他就得了个虚眉的称呼,许是当时皇帝在旁,赐了他一个虚眉的名,而他真名或许就是白行偲了。 “安小弟认识虚眉大师?”石涛惊讶。虚眉点头,看他这样着急承认,田恬真心抱不出对他的崇敬之情。 他们似乎很熟的样子,看到的三人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和安阳在林中相识,一见如故,将是莫逆之友。你是石尚书府中的公子?” “正是小辈。那日多谢大师相救,若没有大师我许成了黄泉里的一个冤魂了。”“还有小生。我等这次前来还愿,能见到大师真是幸事。”“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你们以后可有大成就的,再见的机会多着呢?” 田恬瞪大了眼睛,问;“那我呢?” “你?”白眉上下打量他,“我没看出来。” “难道我的未来未知?” “这不好说,每个人的将来都是既定的,没有可知未知。”田恬感觉顿时不好了。“可是你有一个贵人,就是你今早见到的默格,只要你跟紧他绝对错不了。” “大师曾经也给人下过这样的预言,结果救了那人好几次的性命。那是陈柳之定。”相传虚眉说了这句话后,姓陈的一方时时在意,并与柳成了好友,每当快遇到劫难时,陈总能因为柳的原因险险避过,陈对柳和大师感恩戴德,送了座屋舍给虚眉,这事也就这么传开了。 田恬的前身知道,这时从石涛嘴里说出来,总觉得自己在做梦,天下哪有这么玄幻的事,而且也让自己遇到了? 第32章 心想事成 “他能让我名利双收吗?”田恬问他。虚眉吃着饭,硬生生地憋住要说出口的话,回答:“还得看看,管饭吗?” “?管饭?”众人疑惑。 “哦不,他是个能助你心想事成的贵人。”虚眉笑。 “安小弟有福气了。”花有落称叹。“竟有如此人?我定要见见。” “他现在还在寺庙里吗?”田恬问。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在,他要在此处祷告半月,还有几日会在此处。”虚眉笑,他的笑温雅又爽朗。 “如此甚好。”田恬奸笑,一眼就能看到他有企图。 “他呢?”田恬指向寻匋。白眉看着他,皱了眉,又继续吃饭。 午饭过后,虚眉请他们一起去消食,本是说得好好的,虚眉的童子过来与虚眉耳语几句,虚眉在那惋惜:“默格找我超度死去英魂,看来是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 田恬蹙眉,“那好吧,死者为大。不知你们是在超度谁?是他亡故的父母吗?要这这么多天超度。” “不,是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若没他们,他早就死在在荒郊野岭,无人收骨了。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虚眉正色道。 田恬惊讶,没想到尉迟默格还有一番心酸的故事:“不知他现在所处处境可谓安全?” “可以说是安全,安全也是没定性的东西。” “不知他是做什么的?要处在这样的条件下?”田恬担心他。 “阳你觉得他是做什么的?”虚眉这样叫田恬,众人震惊,可也没讲什么话。 “他杀人如麻,但很高贵,气势凛然,不流于俗,应该是万人之上的人。”田恬想着自己看到的尉迟默格,说出推论,那个结果她也没想过是。 “确是万人之上,可惜罪孽太深难以圆满。”虚眉评论。“这怎么说?”“大功绩者必有大罪孽不是吗?就像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要背上罪责一样,他的杀人如麻,难道不需负罪吗?就算当杀也当有罪。蝼蚁之死尚与我们有牵连。他的罪孽可以说是天下最深的了。” 田恬几人面面相觑,有罪无罪竟然是要这么斤斤计较的,那他们背负的罪孽恐怕在虚眉嘴里也不会少,这是在告诫他们要多次素菜,不要杀生啊。但理清了,他的一箩筐其实是废话,而且也没有具体说尉迟默格是干什么的。 田恬又跟他唠叨了一会,四人就去游玩了。 这里青山绿水,没有一处不诉说它是美景的。他们走到一处小悬崖边,那里正走过来两个书生打扮的人,田恬细一看,其中一个一本正经的文人墨客不正是自己刚闯江湖回来的哥哥么?他那一身打扮虽然得体,但对对他知根知底的田恬来说怎么看怎么奇怪。 “你来这了?难怪今天不见你回家吃饭。说是和匋出去了,原来你们来这里厮混了。”田昱看到花有落两人后,又说,“你们认识?” “自然认识。他们是我的朋友。”花有落两人附和,并介绍了自己。田昱和他一起同行的人也报出了身份。 “你来这里游玩?怎么穿得这么古怪?” 何甲一,人呢?别跟我说你死了? 第33章 身世 田昱就在他耳边说,他是来见虚眉大师的,听他的朋友说这样见着的几率会大,自己有求于他,如此这般而是应该。 “你是为了嫂子的事。”田昱捂住她的嘴让她不要乱讲话。田恬在那咯咯地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就是是有什么好害臊的?” “你这丫。。。”田昱刚想教训她,发现说错了话,赶忙改过来,还好花有落几人正讲得火热,“哥的事你别管了。过几天你忙完了就出城去吧,以免日常梦多。” 田恬也正了正颜色,“过几天就差不多了。虚眉现在正在帮一个香客超度,你现在是见不到他的,和我们一起去逛逛?”田昱看着花有落那三个,“赫赫,算了,一群小屁孩我们去干什么?我和子荷还是自己去溜吧?” 说着几人就道别了,四人沿着马路一路往上,不知觉之间已是黄昏时间,这里的风景他们总会绕上一遍。 刚田恬田昱的对话他们也是听到了的,一问之下才知道不日田恬要回家,难得的时光,花有落几人带他游遍凌云山的风光,约好明日天未亮时上峰顶去看京都最高山峰的日出。他们在道观里借宿,这时候人流都挤在象莲寺中,道观倒显得颇为冷清。 “这么晚去哪呢?”田恬看走下道观的寻匋,嘴里嘟囔,不过却没跟去,一个人绕着道观那绕着山的长廊观看世间的风景,今日的月钩格外清亮,围着山的朦胧胧的雾色似捉得住又似捉不住,山下安静得如沉睡的婴孩,灯火阑珊。这世间或许没有什么比这里更安谧幽静了。 象莲寺,“我知你会来,在此等你许久了。”披着衣裳的白眉坐在天井中喝着还热着的茶,“请坐。” “你知我会来?”寻匋坐下。“大师,还望指点迷津。” “这是乌梅的雨露,尝尝。”一旁的童子为他斟茶,寻匋依着他喝了一口,未品出其中味道。 “大师?你能告诉我我的身世吗?”寻匋说。 “你觉得这茶如何?”虚眉问他。寻匋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虚眉,虚眉又说:“可有熟悉之感?” 寻匋精神一震又喝了一口,细细地品,却没有喝出什么来,这茶虽然喝起来好像不一般,给他的感觉却全无,他又喝了一口,似乎又点熟悉,与之前的两口无关,是这茶水,似曾相识,它似乎在诉说,孩子,该回家了。是虚眉说了可否有熟悉之感,使得他杯弓蛇影吗?还是,自己真的,来自那里? 寻匋看向虚眉,混沌的眼中写满疑惑。他点了点头没说话。“你的身世不凡,而我也不能白说给你听,你需答应我三个请求,无论杀人放火,违背道义都要做到。你能应我吗?” “我。。。”寻匋挣扎,就像处在十字路路口,迈出一步就会改变一生。 “呵呵呵,放心,我的事并不违背道义,如我一般的人也叫不出人来做这样的事。”虚眉笑得爽朗,但黑夜中的眼睛明明有所计较。 “大师何意?”寻匋抿嘴,眉头渐深。“若我有求,这三件事你一定要做到,你可答应?”寻匋又挣扎半响,后说:“好。” 呃,那个没什么,上一章的留言。 女主快进宫了。一般百来章,二般不会有超5的可能,求推荐,求收藏。@q@ 第34章 各自飞 月亮还未落下,田恬四人就沿着山路向上去往云霞峰,山上的雾气早早地就散了,他们点着灯笼,拾阶而上,花有落两人虽然有些武功底子但毕竟是文人,没有田恬和寻匋的体力,之前又走了半日,走到一半力气就差不多了,幸而他们出来的早赶上了还未出山的太阳。这里一片萧然,有一座亭子,突兀的草木夹杂在石头中,田恬在现代也去过很多地方旅游,但这里很不一样,底下的房屋不一样,江山不一样,还有衣着和人都不一样。这些美景只能记在脑海中了,却够一生品味。 他们三都是很不错的人,游笑着下山,今日花有落对她似乎有所闪躲,往日总是看着他的笑着的眼睛今日多了迟疑排斥,石涛在开玩笑,寻匋冷着的一张脸在山和人之间徘徊,时不时地和他们说着话,总之他是话少的但又不少。山间还有田恬嘿嘿的笑。 到道观吃过午饭他们休息了片刻,将要黄昏时刻到了寺庙。 “阳,有落,石头,我要下山一趟,办些事情。”寻匋伴着日落说。 “什么事?要回去?”“是啊。”石涛附和。“我想回去问我父亲一点事,它们自我懂事以来就困扰着我,昨日我知道了许多,想去请教我父亲。”寻匋脸色似痛苦似坚定。“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 花有落迟疑了一下,“我也有事需要下山。明日便走。”“什么?怎么没听你讲?”花有落用扇子拍了拍他阻止他说。“你们愿不是还没还完?什么事这么着急?”“差不多了,只是心意而已。”花有落说。 “阳你随我下山吗?”田恬摇头,“我想会会那个面具男。等过几日我再下山。”“我就知道你没义气。”石涛装模作样地嗤之以鼻。田恬对着他坏笑,“嘿嘿,我手下可不会留情的啊。”他们又笑闹了几句。“匋,你什么时候走,和他们一起吧。”“不了,我退了房间就下山。” 田恬三人乘着夕阳送寻匋走下山的路,他一长轻功,如落燕般下了山。 次日一早,花有落两人告别了田恬往山下走。 路上,石涛一直问他为什么这么早下去,难得大师和田恬像是很要好的样子,可以趁机与大师了解了解,而且他也还没见过那个寻匋和田恬口中所说的武功高强,神秘莫测的银面男子,尚且没有几天田恬估计就快要回他家去了,正好愿没还完,有什么事要如此早回去。 花有落岔开话题不语,却也是在摇头苦涩。我知道他会留下,那便我走吧。他说着一路的风光,等到登高的时候一定要带酒水上来和怪侠、扶眈一起喝。石涛说让寻匋两人和他们也认识认识,少年英雄哪有几个,或许他们还能成为莫逆之交。花有落撇开了寻匋、田恬不说,专说怪侠他们什么时候得空回来。 石涛直觉花有落怪得很,虽然看上去一切都好,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35章 你死我亡 “哎,你要去哪?”田恬追着银面男过了个半山腰。尉迟默格对他颇为不耐烦。三日前这个他传说中的对手就开始粘着他,让他烦不胜烦,而白行偲不知道哪根筋错了总会给他方便,告知他自己的下落。 自从他在尉迟默格耳边念叨着“我在这山上开个小吃店,客栈什么的如何?听说安湖旁的悦鱼酒楼很不错,把它盘下来如何,可是它生意红火,要怎么弄到手?啊,我的赌馆要是开到全国会不会生意红火?我的酒楼菜肴。。。 以至于尉迟默格从开始的对他饶有兴趣到唯恐避而不及。昨晚尉迟默格问了白眉此事,他支支吾吾,讪笑着说出实情。尉迟默格呵呵两声,以至于白行偲半日下不来塌。 白眉的真言随口而来,连他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话,而往往成真都是十成十的事,既然白行偲说自己是能让他心想事成的贵人,那必定不假。而如此一来,他与他是敌是友?按尉迟默格来看,他更希望是对手。 昨夜白行偲还说,他将有助于他脱离现在的困局,困局,女人?他现在还没有子嗣就是因为厌弃女子,或许再过不久那个自称文韬武略的大将军就要谋反了,自己没有孩子将是一道伤,如果能在这几年添上一个孩子就将如虎添翼,以是那日他才回去鬼节,只是情人没遇上倒遇上了谋杀。 那日田恬也出现了,或许自己的困局真要靠他。只是这丫忒烦人了一点。而关键是他说了那么多,尉迟默格能听懂的只有几个。 眼看大地将要穿上秋日的华服,草木绿中带黄,那黄和红如花似蝶镶嵌在从中,眼前景物煞是辽阔,下头山山水水,飞鸟相鸣,美不胜收。 他们是清晨施展轻功到此的,之前游玩没见过,这里与象莲寺相差不止五里,来人甚少,一路上也没见着几个人。 尉迟默格突然停了下来,田恬差点整个人扑过去,他步子急,长得又高,是个大长腿,田恬要赶他只得更快。幸好反应好用手挡住了他的背。 “慎之,汝可带刀剑?”尉迟默格问他。“未曾带。”田恬摊手。他要杀人灭口? 尉迟默格不言其他,从身上抽出一把软剑,“可寻利器矣,吾不负汝命。” “哈?”这是演哪出?只见尉迟默格站定,凝视前方,杀气凛然。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久几个花衣男子奔了出来,拿剑冲向他们,田恬才后知后觉地知道那些花衣人有的已经尾随他们很久了,不然他们是不会四面八方冲出将他们两人包圈,毕竟没人知道尉迟默格要去哪,更多是躲避田恬,这点她明了。 他们下手很凌厉,训练有素,刀刀要命,幸好组织性不好,不然将很难对付。尉迟默格帮田恬挡了几刀,只是田恬还是下不去手杀人,但要躲避战局明显是不可能,尉迟默格接得了招,来人源源不断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一样,可是那些人并没打算放过田恬这个事外人。 地上已经死了数十人,而来人似乎还没到齐全。现在来的武功慢慢增高,招架不住田恬拿起一根树枝当剑使,使出她点穴的功,她武功也不高,慢慢招架不住了。眼看时过中午,那些人还往他们这里跑,尉迟默格简直就是嗜血狂人,没有一个能在他剑下过四招的,他偶时奔走偶时站立休息,等待来人,漫山遍野都是死在他手上的人。 田恬看着心惊胆颤,他还是人吗?这还是他们刚站过得地方吗?恍惚之间,她回到了现代,彼时一家团聚,自己摆弄着筷子,母亲端上最后的一道热汤,笑着喊着:“吃饭了。”哥哥父亲们从房间出来走下楼来。 第36章 残阳 仿佛到了中场休息,再也没有人朝他们跑。尉迟默格朝田恬走来。 “杀完了?”田恬怔怔地问。 “未。”尉迟默格又说了什么,只是田恬没在听。 她说:“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回去了。”这是在不一样的世界,不是在现代,不是在现代,原身也杀过人,是的,这具身体的手上也沾了血,现在她只是亲眼看到了这么多人死了,从活的到死了。 尉迟默格捉住迈开脚下坡的他。“从吾。”威严又低哑。“放手,你这个杀人魔头。”田恬莫名生气。尉迟默格没听懂他后头那句说的,但他的气恼让他很不耐烦,放了他的胳膊,他与白行偲渊源极大,这么重要的人不会那么早死的,而且死不死是他的命,与自己无关。 田恬下坡没走几米又一波的僵尸到了,这次他们明显训练有素,黑衣墨服,不像之前穿的花花绿绿的劲装。一组暗器朝田恬飞来,各个方位都顾虑到了,要躲过只有接招,只是一瞬间的事,田恬吸起一组落叶暗含真气扛过要中身的飞镖,其他朝发暗器的人飞去,几人不慎被他伤到。 尉迟默格对他另眼相看,明显在第一波喽啰来时田恬是有取他们命的资本的,可他并未这么做。这男子是心肠歹毒还是不忍杀人? 很快抱成几团的死士就像田恬两人奔来,田恬退回尉迟默格身边,拽着他的袖子说:“走啊,留在这里刚什么?找死啊。” “与其戏之,岂不更好?”尉迟默格轻描淡写地说。田恬被气的不行不行的,这人真是奇葩中的娇花,又是百多人要取他,他们性命,他竟然说跟他们玩游戏,我就哈哈了。 也就十几秒的事情,两人被他们围成了一个圈。这批是个厉害角色,田恬根本招架不住,只能偶尔捅几个。也不杀人,加重了尉迟默格的负担。 他到底是多家大业大惹得别人下这么大成本来杀他。而他也是轻车熟路地欣然接受了,他手下又死了多少人?难怪那天白眉会说他罪孽深重,把人当豆腐切,罪孽能不深重也不行了。 未几,死得差不多了,以为就快结束,没想到又涌出了一批。他们已经退到了山林中,人一路死过来,场面极其可怖。到现在,估摸着也有三四百死在他手上了,眼看太阳偏西,他们从早一直被追杀到现在,午饭还没吃上口,但饥饿却与他们无缘。 没几柱香,人被解决地差不多了,明显尉迟默格也开始有丝丝不耐了,下手更加凌厉,丝毫不手软,一剑双雕更是随时可见。 “走。”尉迟默格跟田恬说了一身,打算回寺庙。田恬点头,甚是为尉迟默格的以后担忧,这样的人一生要遇到多少场厮杀?不累吗?杀人比切葱还麻利。 夕阳西落,如血似剑,仿佛中像是处在人间炼狱中。田恬心情甚是低落。这样的日子仿佛会成为自己的以后,站得高总会高处不胜寒的,那时刺杀什么的?也会有吧。自己要怎么对那些人?和他一样?杀了?我可以走自己的路吗? 第37章 光 尉迟默格武功高强,田恬只是点了几个人的穴,他都是不见血不干休的。到现在还是精力旺盛得很,像这种人就是天生的恶魔,田恬心中犯寒,总有那么一刻希望死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些还没有绝断的死士,数百人的倒下,而他们还站着,这就是强者和弱者的区别? 如果不是尉迟默格够强,她不用尽力杀伐,且对他有信心能够安全地走出这里,田恬也没有心思胡思乱想,而她一个分神差点着了他人的道。 “疾。”沉稳的一声,尉迟默格替田恬挡下了一剑,那人也没半条命了。尉迟默格只是淡淡扫了眼他又开始砍伐。 田恬心中十分复杂,他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让她震撼的人。余光瞟到有个人拿弓瞄他,箭已发出,田恬紧张大叫,“小心。”未曾发现也只箭朝她飞奔而来,尉迟默格看到跑到她旁边接箭,射他的箭也射空了,田恬怕他,杵着没动,硬生生让不知为何的尉迟默格替她挡箭。幸好没伤着要害,只是箭上淬了毒,流出的血是黑的。 田恬着急得不得了,问他有没有事,尉迟默格只说,逃,便带着田恬逃出杀手的包围,向森林深处奔去。一路过关斩将,死士被他们甩在后头,尉迟默格的毒逐渐发作,到后来是田恬带着他听他的指令在逃。 本来还好好的晴天到晚上就下起了雨。更是给田恬雪上加霜,死士还在追寻他们的踪迹,必须找到个藏身之处查看尉迟默格的伤。路上遇到过几个洞窟,但尉迟默格都摇头,这荒山野岭的能有处藏身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他如此挑剔。到一处,尉迟默格驻足,田恬一喜跟着他手指的方向去,是个山缝。 田恬跟他大眼瞪小眼,尉迟默格坚决。田恬心一狠,先送他进去了。 缝隙小得可怜只容得一人贴身而过,又逢下雨,雨水从岩壁上留下,两人身上都沾满泥土,非常狼狈。 尉迟默格进了一个开阔地,这里开裂得勉强能容三个人,真是不幸中的万幸。田恬打开火折子,被尉迟默格掐灭。说了句让田恬难懂的话,猜大概是怕被人发现吧,这里极其偏僻,就算有月亮的日子恐怕光束也难以照到里头,现在这里漆黑一片,伸手仅能见着五指。 田恬尊重他的意见,没有再开火,通过刚才的火光,可以得知这里潮湿得很,前方还有裂缝蔓延,但路越来越窄小,现在尉迟默格已经很虚弱了,不知他中的是什么毒,这还是为了救田恬,想到这里田恬又自责有着急,去查看他的伤势。 尉迟默格跟她说了几句,她没听懂,无奈得拿过他的手往怀里,跟他说:“青蓝。” 田恬从他怀里摸出很多个瓶瓶罐罐,联想到他刚才的话,又奔出夹缝去找那瓶青蓝色的疗伤药。 田恬还是第一次扒一个陌生男子的衣服,还是个古代男子,她也只有在现代和田玌光撕扯时脱过他的衣服。 田恬找到了尉迟默格在背后的箭伤,替他吸出里面的血水,打开瓶盖,没想到里头倒出的是一粒药丸。见田恬终于停手了,尉迟默格向他伸手,田恬木讷地将药丸给了他。 我靠不早说,田恬腹诽。 第38章 日出 “白。”尉迟默格又说。郁闷的田恬又到外面去找白色瓶子的疗伤药。这回倒出来的是药粉,田恬死命地给他按在身上,他却一句声音都没吭。 晚间夜冷,田恬摸索着找了一处干燥的地将尉迟默格拉了过来。他们相靠而坐,想想到现在两人还没吃过什么,现在他们的衣服都还是湿的,冷、疲惫和饿驱之不散,相互靠背着取暖,都是默默无语地沉静。 不知多久田恬睡着了,醒来时第一感觉就是里面亮堂了不少,旁边已经空无一人,外头有烟飘着,田恬出去一看,尉迟默格正在烤肉,一旁还放着一些野果。田恬径直走过去坐了下来,拿起水果默默地往嘴里塞。 从昨晚到现在衣服还是湿的,她不方便脱衣服,看着火烧得慢腾。 尉迟默格从另一旁拿起烤好的肉给田恬,他拿过吃,田恬奇怪:“你杀了几只?” “五只。”又恢复了无声,“他们还会来吗?”尉迟默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大概是听不懂吧,田恬费力地用文言说了一遍。尉迟默格摇头。 田恬到处溜达了一番,这里丛林茂密,昨夜的雨使现在百草身上沾满了雨露,远处微光透过,太阳初升。两人吃好后离开了此处。约莫两柱香的时间到了象莲寺,他们各自回去。 田恬洗了个澡便呼呼大睡,醒来时被坐在床头看她睡的白行偲吓了一跳。 “大师,你干什么?”田恬哀声说。幸好现在天冷,不然还不被他看光。 “无事,我听默格说你们昨天遇到刺杀了,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没事。不过话说回来,尉迟默格怎么会惹来这么多杀手?他和谁结仇了?” “都是陈年旧事了,只不过现在还没解决而已,再过几年就没事了。对了,这些给你,你要和默格接触,遇到刺杀是在所难免的,到时情急是可以用。”白行偲给他扔了一个包裹,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纸封的。上面贴了它们的功用,还有一张纸写了些更详细的信息。 田恬拿起一瓶青蓝色的瓶子,上面写着塑心丹,白行偲念念叨叨地说着这些药,看他拿起塑心丹,跟他讲解。可以活命驱毒什么的,田恬将信将疑地倒出一颗,是昨晚尉迟默格用的药。 在他们逃奔之前尉迟默格就在嘴里塞过药了,没想到后来还有吃这个,看来那毒毒性不小。田恬问了一下尉迟默格现在的情况,白行偲说他在闭关排毒,梓童在看着,没什么大碍。又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田恬怎么跑到外头去,自顾自的接到杀手阁嗜血盟什么的太不靠谱。 田恬听得摇摇晃晃,“哎,大师,现在几点了?”白行偲看他,表示不懂。田恬才想起他们这问时间是说时辰,转问他什么时辰。白行偲说午时,于是他们溜达着去吃饭。 白行偲又絮絮叨叨地说田恬已经从昨天睡到今天中午,田恬没想到是第二天的午时了。白行偲又叨叨地说着,田恬不时对上几句话,画面很是温馨。 第39章 下山 自从尉迟默格在山上亲手斩杀了那么多人后,田恬对他的态度就是避而远之,能不照面就不照面。那种人与田恬不是一个世界的。白行偲是不是借故找他,而白行偲为人随性,待人亲切,就如邻家小弟一般,田恬与他的关系越来越好,只是他威名在外,田恬对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在他面前本性外露。 自从来凌云山之后,田恬就算计着在上面开个酒楼,卖烧烤,酒肉之类的,还可以在尼姑庵和道观之间开个客栈,方便上山赏风景的游客。于是递交提呈让官府批此事。从刺杀现场回到象莲寺后的第三天,小厮上山来向田恬禀报了此事,说要田恬亲自去走一趟。 与白行偲告别,白行偲絮叨到和悦酒楼的菜,田恬说有空邀他去吃。白行偲算是心满意足地“放行”了。 回家第二天,田恬与父兄去官府办理凌云山开店的事宜,结果不是很理想,但田父和田昱觉得差强人意,是意料中的。以至他们着手准备在象莲寺底下开一个茶铺,只给了两间房的地,而且不能卖酒肉。田恬对它没了什么信心将事情都交给了田昱,原先的烤肉买酒,开客栈在此估计难以实现了。 田恬跟她哥哥说着原先的想法,田昱在那又嘲又笑跟她说,这很正常,现在虚眉大师入住在象莲寺,虽说道观食肉,但未免麻烦,总不能让你开到象莲寺头上去卖酒卖肉,而且,那里位置重要,万一遇蓄谋不轨的歹人要借开店为由夺了凌云山,那我国的皇帝大臣怎肯?肯批土地已经很不错了。 田恬恍然大悟,夸他,他说其实是那个批事的官吏说的,之后没得商量了,你走了,他与我解释了这番话。 日子总过得磕磕碰碰,早前,田恬与其他商家合作卖糖,使糖得以远销,利润甚大,很多人都看到其中商机,想分一杯羹;有的对他好奇,想邀请他;有的看中他的才华,想让他当入幕之宾。。。。。。但难免有不和他人心意的,以至于难免矛盾冲突。 别以为你找了花有落、石涛这样的人当朋友,找虚眉大师当靠山我就不敢把你怎样了,你倒是看看我的本领!有人如是想,等她回家的第三天酒楼就因莫须有的罪名被查封。田恬心里甚烦找了那名大官一次结果不欢而散。 田父母决定几日后让田昱带田恬南下。下山的第五日,田恬邀白行偲、花有落、寻匋、石涛三人在和悦酒楼喝酒,当做是田恬和寻匋离别的饯行。 自那日田恬回来后,寻匋犹豫良久去找了田恬,原来寻匋身世另有来历,很早以前铁叔就告诉寻匋,他被一个临死的过命之交托付给铁叔,那人和铁叔一样在西南一方是个好汉,那人临死前只说寻匋是个孤儿,要他好好抚养他成人。自虚眉和寻匋说了身世之后,寻匋回去问了铁叔更详细的事情。铁叔听后与他讨论。 第40章 迷 以前每当寻匋被别人嘲笑他是没人要的孩子,跟着一个瘸子过日子时,他总是很伤心,不知自己父母为什么不抚养自己,铁叔每每跟他讲那个将他交给自己的那个少年英雄的事迹,寻匋只是更疑惑。他从哪来该到哪去? 寺庙回来后寻匋与养父说了此事,养父从柜中翻出那位英雄将寻匋交付给自己时寻匋身上的东西和他送给寻匋的三样东西,也是除了同他一同埋葬的他的剑以外的唯一三件东西。 玉佩,那是大骨国皇室的象征,大骨皇帝的直系都会拥有一枚这样的玉佩,大明西南与大骨相连,铁叔常年混迹江湖也曾见过一二。当时铁叔也曾怀疑过寻匋与皇室有关,多方打听,得知那是一位王爷与大明女子暗通情意,生有一子与寻匋年龄相符,但细细打听才知道那王爷与大明女子生的是个女儿,除此之外,再没有哪个大骨的皇室在那年有生子或传儿子流落在外的。多方寻找无果,于是铁叔也就放弃了。 另外两个是手帕和匕首。手帕栩栩如生地秀着一只引鸣的凤凰,一旁写着一首情诗——落眉,声啾其于飞,夜落其归天。引颈其待首,同榻其共眠。是大明的字,手帕质地精良,拥有它的女子一定不是凡人,与此呼应的是那把纹路清晰细腻的匕首,它做工精良小巧,是女子所用,但却是大骨的工艺。 除此之外就是当时寻匋身上的长命锁和衣物。那锁亦做工精良,里头藏着解百毒的药草。有着几不可闻的淡淡的香。 铁叔在寻匋成长的日子里也曾几次回西南一带打听寻匋的身世,只是答案如石沉大海般无踪。 寻匋未和田恬说那些细节,却将他那可疑的身世和他从小到大的为自己从哪来到哪去不解,小时被其他的孩童叫做妖怪受到欺负告诉了田恬,打算与田恬同行去南下,田恬许他和他一起去找他的亲身父母。 寻匋自信满满,因为虚眉说过这次他能找到。只是他不知他一去就是几年。 今日天气甚晴,是个请酒吃饭的好日子,和悦酒楼大门打开,却不请客人请友人。和悦酒楼被官府勒令关闭半月,不得揽客,今日一席,只为联络感情和饯别。 日上三竿时虚眉就提着包香茗在和悦酒楼门前徘徊琢磨了很久,迟迟不肯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小偷,打算现在趁人多先来打探地形,好方便晚上作案。虚眉甚是纠结,不知道现在安阳他们来没来,自己会不会来太早了,显得怪异了?又想这人这不好伺候,纠结再三先找家能看到和悦酒楼的茶楼发闲去了。 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辰,田恬领着三个大厨和一名小厮去购菜,其中两名是从其他酒楼挖过来的。这几月,收归田恬旗下的人才不胜枚举但都是有用且有才干的。她如待展翅的雄鹰不断增强着自己的羽翼。只是可惜不久将被折断。 第41章 欢聚 花有落再次来到和悦酒楼感慨万千,他玩遍京城,也曾来过这家客栈吃过饭,因为安阳,有些饭好像变得不一样,或许这便是缘分。今天他先来了,未与邻家的石涛一起,站在门口伤神一会儿,径直走了进去。白行偲看他进去了,坐不住,待了会儿,出了茶楼进了酒楼。 酒楼自有小二招待,得知田恬在厨房,花有落很是好奇,一个男子还会下厨不成,思量那些他研究出来的菜肴,似乎是这么回事。 店铺是经过修改的,花费时间并不多,小修小补但有特色,原来的厨房小门两边被修出两个长窗,没有窗门帘子垂到其三分之一的去处,隐约可见里头的劳作,打开门帘,只见田恬在一旁望火,几个厨子和打杂的在煮菜烧饭。寻匋在一旁站着,不时夹个菜入口。 “你来了。”田恬对着他打招呼,不过没过多久连同白眉三人都被赶出了厨房。 呆石涛来后,酒楼便关了门。 众人谈笑一会,主厨便出来问:“东家,要上菜吗?”田恬示意后,好菜陆续传来,花有落见到布菜的大厨很是惊讶:“刘师傅,你怎么在这,庆申酒楼今日不开张吗?”田恬刘庆申只笑不语。只是笑意不一样,前者调笑后者难言而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庆申酒楼算是半盘给田恬了,按田恬的说法是一个子公司,都是为了更好地赚钱,何乐而不为? 花有落看地一头雾水,刘师傅失笑,“哪有不做生意的道理,我儿子在看着呢。花公子慢用。”田恬跟他解释了这件事,石涛大叫她怪,叽叽喳喳地说了大堆的话,话锋又转到酒楼的布局、菜肴,有什么说什么的没个正经。酒过三巡,白眉问道田恬要南下的话,田恬说:“我打算先和匋去乌梅县找亲人,等找到了再去江南,这一别三年五载,或许我们是见不到的了。”说道后面田恬有些失落,他们难得情投意合,没想到几个月不到的相处又要离别。 “我一定居下来便给你们写信,到时可要记得来找我玩耍。”“那是自然。”石涛说得豪爽。“匋也要去。”“嗯,我要去寻找我的亲人。”寻匋说,颇为激动。说了一通,才知道原来寻匋一直为与亲人失散苦恼,也为他能找到欢喜。 “只是不知他们是否还在人世。据我义父所言,恐怕他们很难。。。。”寻匋回去与铁叔百般推论,虽说白眉说能找到,但找到的是人还是骨?本是铁叔让寻匋别抱太大希望,却也造成了他另一个困扰,他们还在吗? 众人自觉地看向白眉。白眉一震,“出言务妄,我所不知。”又说,“不过我可以和你们同去,是白骨还是肉灵总是知道的好不是吗?”白眉爽朗一笑,一杯酒下肚。“这样也好,有大师相陪,找到的可能性大些。”田恬说。 田恬给白眉夹了一块肉入碗,想起刚才,白眉夹起一块肉往嘴里塞,有问,“大师,你吃荤?”白行偲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和尚,为什么不吃荤?”只见他光头程亮嘴里油光也亮堂得很。众人不好意思往下问,岔开到其他话题。 第42章 别宴 白行偲的话让寻匋眉头一震,是,知道是谁就好,总比什么都不知道来得好,不是么? “多谢大师。”寻匋动容,感激地无以复加。 石涛看了他们背后的白墙许久,对田恬提议,在此墙上赠送他们临别的礼物,众人都说好。 和悦酒楼的楼梯靠三面墙而上,都是将近墙的对角线的,正好成一个凹字行,他们坐在二楼,后面是在一楼大门之上的墙,一整面的墙,没有窗户,装修完没多久,还是张很白净的纸张。 白行偲先行在墙上画了一棵松;那松,苍健有力,如一个傲然立于人世的神仙。可以看出他是个画中高手。石涛来了兴头,不甘落后,在松的右下方向画了交错喜人的梅花,并在其右下方题诗一首,写着今日之事。花有落站立许久[在想梦中飞舞的仙子慢慢清楚,看到的是田恬的脸,先示你眼睛,慢慢地整张脸整个人都重合了,他不久就要离开,再见无期。过往种种,虽然相识不长,但已入身心。]看着那面墙,许久不语,等他们都书画完,花有落在松和梅之间写了一首四言,题曰: 赠二贤弟诗 朝花夕落, 朝月无影。 朝露难长, 朝人不旧。 题上落款,洋洋洒洒,笔竞苍穹!花有落,石涛各自掏家伙盖章,白行偲也不落后,在墙上盖了个墨手印。他们分寸把握得极好,没有一滴墨水往下流的。 他们画完,已经黄昏,夕阳透过三楼的窗户散下,三楼天花板的中央垂挂着薄薄的铜镜,与三楼可以相望的二楼被反射的阳光照出一块块的黄光。 四人上顶楼看风景。那是原本屋顶加盖上去的,重盖了一个遮住半边的屋顶,一半露在天空之下。放着三三两两的酒桌。 趁着夕阳,吃过一顿的晚饭,众人相继回家,白眉则到田家蹭吃喝。 八月多的日子,秋意薄凉,人情也薄凉。 总有赌徒为赌桌上的激荡和热烈抛家弃子,家人不如金钱,金钱不如骰子,骰子就是他们的天和地。在几年前,箢青因其父亲借债赌博被强贵拉走欲要她做妾,幸好田家将其救下,卖身田家。田恬潜逃出宫后,箢青常往家里跑,其父母也知道了她的事情。几月前的田恬“发明”新的赌法,姜箢青的父亲更加沉迷。 许多年前,田家的赌桌就不许有姜戚这只手,可其他的赌桌可没这限制,在赌法出来的几个月后别家的赌楼也模仿抄袭,赌资没有了,姜戚苦撑了几个月,听说箢青将要远走他乡,姜戚坐立不住,打算卖女儿进青楼,他那如花似玉的女儿一定压倒妓院里的头牌,能卖个上千两银子。 当姜戚跟老鸨商量,又将女儿拉倒妓院门口,却没人买他的帐,甚少人不知道他女儿陪着田家的小姐进宫里头去了,当年他的女儿被田家人赎回来也闹了挺久,后面进了皇宫,姜戚也到处炫耀。现在冒出个女儿,假了,看那姑娘水灵灵的甚是可人,活像哪家的千金,若以后有事,可有官司要吃。 姜戚闹了几家,被他娘子杜雅珠哭着拉了回去,在旁人眼里,见怪不怪,可有摇头可怜的。 可是他口中的话,有些人可不会当耳边风,尤其是与仇人有关,就算那屎不关他事但能让他愁一愁,给他造成点麻烦,也是大快人心的。以是有好事者跟官府禀报,安阳市田家的女儿,就是那个被选进宫,从宫里逃出来的田恬! 第43章 女儿红妆 “我不会走的,我走了你们怎么办?青儿已经被捉走了,我在这至少还可以挡一挡,若是不在,你们怎么办?爹娘,哥哥,别说了。我会想办法的。”“你这个混账东西,今天不走也得走,田昱,你跟着一起!”田沣拍桌而起,阻止要走出厅堂的田恬。寻匋在一旁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靠在堂前的柱子边仰望天空。 这里也只有田家四口和他了。 白行偲慢悠悠地从后庭进来。掏出卜卦随手往地上一扔,一本正经地说:“按卦象上说,你们女儿会逢凶化吉的。”转头一说:“没想到你是女儿家啊,以前倒是没看出来。”白行偲表情灿烂有充满怪异。 田恬没扯,着急地问他:“那我家人呢?”白行偲看着地上,点了点头,“也很不错哦,飞黄腾达。”他们面面相觑,很是咋舌。“大师何解啊?”田沣冲他抱拳,讨教道。 白行偲看来那卦半天一个踉跄,被震了出来,暗道,还是我太心急了,摇了摇头。 在场的人随他神经紧绷,“其实卦象就是星象看多了难免迷失在星空了,没什么的。”白眉从地上拾起家当,轻而深沉。没有人讲话,也没人懂得如何开口。 白行偲咳嗽了几声转身往后庭走,停下又说:“明日,明日换上红妆,候于庭前。咳。”白行偲捂嘴,又咳了几声,白袖上沾了一堆的血,哀叹,天机不可泄露啊。 “多谢大师。”寻匋率先回神道。 几度纠结,田恬找了白行偲几次,可是他闭门不出,连午、晚饭都是童子端进去的。 “你家师父怎么了?”田恬拉住童子。童子端着饭,耸肩,“非礼勿言。” 哈?田恬被说得摸不着头脑。 “苦了我了。唉。”端着饭菜的童子自顾絮叨。 最后的最后,天际渐白,很早就醒来的田恬坐在镜子前回过了神,拿起了梳子,梳理她的一头黑发。 早间一个婢女敲门进来侍候田恬梳妆,在田恬的示意下只整理了她的头发,连红纸都未抿。杏桃色的衣服是田母为出去以后的田恬准备的,没成想会在京城中穿到,更没想到这么早就会穿到了。它还有点长,下摆曳地,摆成一瓣荷叶。 等得有点久,田恬坐在厅堂的椅子上撑着手半睡半醒。鸡打鸣了,下人扫洒庭院,大门打开着,花有落走了进来,“安公子呢?”小厮指了指厅堂,继续埋头打扫。寻匋默默站在接连后庭的门边看着田恬。看到花有落进了厅,撇过了眼睛。“姑娘?”花有落不知怎么开口,待她睁眼看他后,定了定神说:“想必你是安小弟的妹妹吧。我是他的朋友,请问他现在在哪?” 花有落很是拘束,满满的不自在。“怎么说我是妹妹?”花有落一吓,那声音也是一样的。“我不能是姐姐吗?” 花有落一怔,寻匋从门边走过来,花有落问,“安小弟呢?” 第44章 来者 寻匋看着田恬,用头指着田恬。田恬笑,站起来比划了两下,“花二郎,我这身打扮好看吗?”花有落一时恍神,总觉得还在梦中。“安小弟,别闹。昨夜,我父亲说,朝中盛传你是什么逃出宫的嫔妃,还说已经捉了一个你的贴身丫鬟,可是自认识你到现在,你的侍从我都没见着一个有何来丫鬟之说,怕是有人要陷害你,让你不好过,我虽知你但他人不知,你这身打扮会招人误会。”见他们无动于衷,花有落捉起田恬的手就往他的住处走,但她并没有移步,毕竟他所认为的安阳是她而不是他。 “花二郎,我诚心待你,并不曾想过要相欺,只是世道如此,上有家天下的君主,下有只知依顺的奴民,我不得不隐瞒你。其实,我是女子。”安阳说:“就是那个从宫中逃出来的女子。” “安小弟?”花有落难以置信,强笑着说:“安小弟,你是临别时开我二郎玩笑吧?你怎会是女子,又那点像是个女子?”田恬默而不语,花有落看向寻匋。寻匋点头。“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此事的。”花有落蹙眉,仅有的几次蹙眉。“此事是真的?” 田恬神情凝重地点头。花有落不知该如何思考,接受不了他的话。他强自笑了笑,“安小弟?此话当真?”田恬未语,花有落忽拉起她的手,“此地不宜久留,昨夜我父亲说今日会有人来田府,查看,你这身打扮,会被认出来的。我带你离开京城,若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田恬眼前一亮,难道这就是命运,我不是进宫而是被有落待走,什么事都没有?田恬心中莫名雀跃。 “嗯,好。我们去哪?”寻匋看着她有点不可思议。田恬复又说,“我们先去收拾东西,然后再出门。寻匋,可能虚眉要我等的就是他。我可以不用进宫了。”田恬松了一口气。 “虚眉大师?”花有落想到了什么,很是开心。捉着田恬的手更加用力:“别收拾了,我先带你出城。” “咳咳,”白行偲从侧门出来,“带上我啊。”他唇微白,却打理整齐。 一旁虚扶着他的童子背上背着包裹,这行头就是要出门的。“大师你也要和我们一起?” “不行吗?好歹路上有个照应,而且,我还未卜先知,遇到麻烦随时可以和我商量,着不是很好吗?” “如此甚好。”“我也去。”寻匋说。“等此事风波过去,我再去乌梅。” “我和你一起,我也想出去游玩,正好陪你找父母。”田恬说。 “我们先走吧,不知他们什么时候会到,若遇到恐怕麻烦。”花有落说。 白行偲看着他牵着田恬的手许久不放,花有落似意识到什么,尴尬地松开了。 “咳,命运难逃,早晚都是一样的。安阳,你早饭吃了吗?” “大师是要我们先吃完早饭再走?”现在鸡打鸣的时候,人们也刚起不久,还没那么快吃早饭。 “说实话,现在我挺饿的,不过路上吃也是可以的,不急于一时。”本来想叫童子的白行偲,看到门外走进来的人马,停止了动作。 第45章 辩白 众人往后望,是那,那带头的穿的是那在宫里头常见的太监的衣着。 田恬忽觉前途渺茫,看向白眉,想征求什么意见。 她的眼神让白眉感到有点害怕,得罪谁也不能得罪boss啊,古人诚不欺我。“我亦不知,许汝之命矣。”田恬仍蹙眉看他,小声说:“有办法不去宫里吗?” 白行偲摇摇头又点点头。田恬这时就想上去干他一架,活生生的能急死人。 “你们家田秀女可在?唉,国师,国师也在此处啊?”颁旨的太监看到那光头,异常激动,连忙跑过去巴结。“有些年月未曾见到您了,进来宫里忙,又不曾到象莲寺净斋。。。。。。” “无妨无妨,心中有神便是佛。不知陈公公此次是为何而来啊?”他们说着官方语言,在田恬听来虽半懂,但还是高深莫测的。 “奴家是来传旨的,努,你看,皇上见田秀女回家许久,听闻她的婢女惹了是非被捉了,还闹到皇上那去了,这不派奴家来传旨,让田秀女回去吗?” “大师,你这是要去哪吗?”陈公公又指了指童子的包裹笑着问。 “圣旨能给我看一下吗?”白眉摇头后又说。“是是,自然。”白行偲接过圣旨,上面大意是说田恬出宫多时,该回宫了,并升她为田才人。白行偲努嘴,升得也不高。真是什么好处都让他占尽了。他速度倒是挺快! “对了大师,皇帝陛下写了封信给您,本想了结此事后上山亲自递送给您。没成想在此处见到了您。”陈公公从怀中拿出信毕恭毕敬地双手递上信件。 白眉看完信后手中一把无名的火将其烧成飞灰。那上面大体是威逼利诱,让他别帮田恬,田恬进宫,他志在必得。白眉心中叹息。 白眉将圣旨递给田恬,“啊,你好像不是很想回去。不过,还是应该的,毕竟你是他的妃子。上面大概是说要你回宫了,并升你做才人。” “大师?”田恬哀求。“我,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该是去哪,一切只知道是个大概。皇帝老儿给你挑了个理由,他人都知道了你的出身,若不回,皇帝和你家人都不好过。或许这就是命数。”白眉心虚,是帮不了她了:“你放心,你愿意的话还是有出来的机会的。” “真的?”田恬忽来了精神。白眉小声地给她推说命理,说她绝大可能是死在宫外,此类的。 田父田母等人都出来接旨,太监宣读完毕就要让田恬进宫,说这是皇上的旨意。 中秋还为来,田父田母面面相觑,也是为难和不舍。 “田才人,你的婢女已经进宫了,你不必担心,快些辞了父母回去吧。” 还是逃不过,田恬伤神。就算会出来的,但还是要进去,那个肮脏的地方。一切都在压迫。 他们一样告别,时近中午却不能留下吃午饭。田恬被接上马车。在下面的白行偲递给她先前那个童子背在身上的包袱。“路上吃。” 想来到现在还没送过她什么,而这样的场合若给她物什会遭人闲话吧,以后她是君侧妃,而我是臣。花有落黯然神伤,世事如此多变,能让风流倜傥的男子成了君侧的妃嫔,而他们以后又要以另一种身份相处了。 第46章 夜里皇宫 并没有传说中的出现什么半路杀出程咬金的矛盾变故,在几个路人的观摩下只是一路平静地进宫,打开白行偲给的包裹,里面放的竟然都是饼,各种各样的饼,有馅的没馅的,各种形状,大的小的。心里暗骂这人也是绝了,他身边就一个包裹,还都是装了吃的——变态,他是不是早料到会到这一步的,难怪那时会说,路上吃。田恬无言,拿起一个吃起来。 马车慢慢行进,越过皇门,心中突然的郁结,当初应该多问一句,她要怎么出去。越过这道门后自己将成了皇帝的万千宫嫔之一,前途难测,只希望不要见到那个这座金丝笼的主人,只因不想为他服务,看他心情,任他拿捏。手中的饼被她无意识捏碎,只是马车不因她停留。 太监给她带到了新的住所,尚华宫的香嫔院,除箢青外又给她添了两人,一个宫女一个太监。一个名为小贵子,一个叫做春草。 清清冷冷的还以为会有凑热闹的宫嫔前来,没想到也就见着几个太监宫女,前后不超过十人。田恬搬了凳子在门口等了半天连一个经过的都没看到,顿生郁闷。于是问一旁的小贵子,“怎么没人来?连个经过的都没有。” “小主,尚华宫原是太后的宫殿,因为皇上之上未有太后,所以才迁来给宫嫔住,本身就清静得很,而且香嫔院也算得上在尚华宫里清静的地方,所以才没有人来。现在又是黄昏,想来皇上在准备用膳,娘娘们在梳妆打扮呢。这里离居正殿倒是很近,皇上要来是很方便。”小贵子猜错田恬心思,以为她在等皇上,说得话隐晦又一副我知道是这样的样子。 田恬心里恶寒,是听出了话中的味道了,打断他的话,搬了凳子回去了。 漫天的浪漫繁星,被墙壁和屋舍装着一起带进眼眶,田恬撑手坐在院中,百无聊赖。忽听到风声,飘飘曳曳。似有人来。 田恬蹬步上房顶,观看良久,有一个人影窜出。 “匋?你怎么来了?”田恬一下炸毛,满是不可思议和紧张。拉着他就往偏僻的地走。 “我在你身上洒了特殊的香粉,跟着小纹一路寻过来的。”只见一只貂模样的动物盘在寻匋脖子上,对着田恬叫唤一声。“这是子午貂,之前在北岭捕获的,能闻香识味,之前一直养在笼中,今日到是派上用场了。”说着将小纹递到田恬面前,让她逗弄。 它长着黑白相间的皮,颜色非常好看,一双灰溜溜的小眼睛,发着闪闪的光。田恬逗弄着它的,它似乎很有灵性,并未反抗,反而用爪子抓着她的手与之互动。田恬被逗得咯咯笑。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直闯皇宫,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寻匋笑着摇头,别有一番风味。“我会小心的。而且,我擅长隐藏,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的。你在宫里过得可还好?” “嗯,还好。那个传旨的太监将我安置在此处,还给我添了两个宫女太监,这里倒是清净,也没有人来,不然你可没这么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这。家里如何了?” “中午的时候衙门的人来捉人,在府中闹了一通。没成想早有旨意让你进宫,他们不敢得罪就此罢手了。” “是有人看不惯我们财源广进,要故意为难我们。”田恬蹙眉,“这次进宫或许也是。”田恬心里的坎过不去,一股子的咬牙切齿。 第47章 璀璨的明星 月挂高中,两人就这房顶坐了下来。秋风微送,玩起眉角碎发,田恬将其理到耳后。“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寻匋与她看着天上的繁星,沉闷许久后说,“我和父亲已经准备去西南了,本是想与你一起的,没想到你先进宫了。” “约莫半个月左右启程。这一去或许就在那定居了。” “你不回来了吗?”田恬讶异。“按大师所言我是会找到父母的,今日大师又言,”寻匋停了片刻又说,“我父母尚在。” “真的?!那太好了。恭喜你。” “等找到后,我打算就留在他们身边,虽然他们未曾养育我,但他们给了我生命。我也应对他们敬孝道。我与义父商量好了。此后就与他们一同生活。这次来,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寻匋看向她。田恬还没从他的话走出来。没想这一隔就是会一辈子。 寻匋将田恬耳角的碎发塞到耳后,“安阳,你还是男装比较好看。” 田恬一窘,很是生气地踹了他一脚。在白行偲在那说,原来你是女的啊,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田恬就很想揍人了,碍于他是无所不能的虚眉大师,白眼都没翻,“我哪不像女的了。” 寻匋不语,这是怕说出事实与田恬意愿不符,有些红着脸撇到一旁。“喂。我哪里不像了?我只是还没长开。”田恬气急,如此被怀疑自己的性别,只觉自尊受挫。“你男儿扮相比较真实。” 田恬气急,与他胡乱一通,寻匋偏头抿嘴笑却不语。 话说着,田恬拗不过他,就先动手和寻匋打了起来。 “说你不像女子,你还不信,女子虽也有粗鲁豪爽的,但真却没有一个像你的。” “那也只能说我与众不同!” 月色撩人,树影婆娑,一人在皇宫里起起落落,窜进了御书房。 “主子。”黑影半跪在地上头埋在两臂间,对上座的人极是恭敬。着明黄衣物的揉了揉眉心,慵懒地说了句:“说。” “他奔去了尚华宫,去见刚升得田才人。”黑衣人粗略地将他们的对话内容和所处地点说了一通,“自他们打完一架后,那男子就出宫了。” “只说了那些?” 黑衣细想,回答:“是。”黑衣想了想可疑之处,又说:“那名男子曾为田才人理过一次碎发,其他并无更近的接触。” 黄衣转动着脑子,手中把玩着笔山。不一会吐了一句:“下去吧。” “是。”黑衣恭身退下。 白行偲撩帘过来,轻微地咳了一声。尉迟默格看了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 “看来你是离不开这里了。”他微微笑,尽是嘲弄。白行偲耸肩,自顾找椅子坐下,理了理他的亵衣亵裤,正襟危坐,“她是我的贵人。” “原来如此。”黄衣放下奏折,又拿起了一本。“你时日无多,贵人难道能续命不成?”白行偲深思,“或许是可以。”看着那突突燃烧的灯火不知在想什么。 8好意思,最近有点忙,加之我有点懒== 第48章 路人 猝不及防地尉迟默格探向白行偲的脉络,“呵,为了这个贵人你可是下了血本了,才相识几天就如此推心置腹,也不怕闪了腰。”“陈及雨遇柳公叔一路致富,蔡淦得妻何荷加官进爵,单之隔成了就了一个天下第一杀手盟.。。,不胜枚举,哪一个不是心想事成?成了一方人物?在这世上,我别无所求,只求来生逍遥。” 黄衣暗着眼底,不信他说的是真是假,自他们认识起,他就常常说他的梦想是要他的来生过得如何如何。简直就成了一种虔诚的信仰了。 黄衣摔下手中的奏折,坐回位置继续批阅。 良久,“你还不走?”白行偲说。“今天的奏折很多,江南的旱灾处理将近尾声,各地还要善后,以免出现动乱。通宵,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难怪你会将我安排在这里,苦了你的那些妃嫔了,若我现在不重伤,一定要去采花玩耍。”黄衣白了他一眼:“你用得上?用得了?”白行偲被他说得满脸通红,攻击到:“你留着会用?我都不信她们是怎么熬过来的!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皇帝。可怜了那些女人了。”“有什么好可怜的。”黄衣复又沉浸在奏折中。白行偲觉得无趣,讪讪地回到里头睡了。帘子还未撩开,白行偲问:“你不会是有龙阳癖吧?你喜欢男子?” 黄衣一声轻微地叹,无望地看向紧闭门口,一支着了朱砂的笔直直地攻向白行偲,白行偲暗叫不好,卷帘进去。 夜已深沉。“你觉得那个进宫的田才人是男是女?”里头回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次日,田恬早早地被小贵子和春草叫醒。日头还未出门,田恬就要去拜访皇帝的其他老婆了,现今皇帝老儿仅有一个妃子,是吏部尚书的幺女邱婉儿,今年方十八年华,是皇上将要登基时,第一批进宫的秀女。 宫里共有八位重要的女人,五个是皇帝的妃子,一个先皇的嫔妃,一个是皇帝已疯了的妹妹,另一个是皇上身边的宫女。那五名妃子,其中有两个是皇帝在当王时的女人,一个战功赫赫,是个巾帼英雄,一个温婉美丽是极好的女人。还有三人便是建国后大臣的女儿,吏部尚书的幺女邱婉儿,丞相的孙女姚知缙,大将军的女儿郝眉。 还有许多其他人物,花有落的姐姐便在其中,自古英雄美人总是分不开的,像严烙这样帅和才气归于一身的英雄没有哪个美人不爱的,像花有落的姐姐花华依,邱婉儿,也像当初飞蛾扑火的田恬。 大清早的,田恬走在串门的路上,真真地说下来她一天也只能拜访三个,她品级还不够高,没有代步的工具,只能靠两只脚走,而皇宫太大,前几个品级高的住的地方离得都有点远,近的同一宫中的老太婆还是个中年女人,传说她与皇帝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却成了处理后宫事物的人,俨然有女主人的姿态,隐隐的就像她是皇帝的老婆的感觉,第一次见到她,是原身,那记忆中的女人坐在皇帝身旁帮他挑选着进宫的女子,只看到那双金碧辉煌的鞋子绣着金凤,忽忽有欲飞出来的感觉,那时的田恬整颗心都要跳了出来,也是因为她的口中的言词,她才留在了宫中,庆幸也是不幸。 这偌大的宫城,就像一条长长的路,荒无人烟,而他们四人走在上面就像是路人一般,孤独可怜。 这里,又谁不可怜了?若干年后从庆华[皇帝在当王时的女人,一个战功赫赫,是个巾帼英雄柯庆华]口中听到这句话,她才恍然,这里就是人挤人人压人的蒸炉。 第49章 挽凤宫 挽凤宫原本是尚华宫的主卧,只因顾妃不喜皇帝后宫的女人与其一起在同一宫中故砌墙将主卧和旁卧隔开,另起名为挽凤宫。 这是个不清净的地,占了尚华宫的三分之一却将所有富贵揽于一身,每日都有妃嫔过来巴结,而且总是会拦下一批又一批的品级底的宫人,如当初在宫中三年的田恬,那时的田恬几乎每日跑挽凤宫,只为感激她让其留下,而今不同的人,同样的身份,变成可以再见真容,只是却是为了敷衍。 得到通报,她们一行颤巍巍地进了挽凤宫的门,田恬暗自打量着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修饰,只有墙和瓦,再来就是房子了,门是关着的,经得允许,田恬进去了,快速地环顾了一眼,这里典雅贵气,顾妃坐在梨木雕花椅上,看着进来的人。田恬回过眸看着地,小心翼翼地走到坐在主位的顾妃身前行礼。 临行前小贵子千叮万嘱说这个主难伺候得紧,有错没错,看不惯就会惩罚人,而皇帝老儿对此都是不闻不问,她骄傲自大,性格孤僻难缠,是个极为不稳定的人,这一刻对你好言好语下一刻就会翻脸厉声教训。前身的田恬对宫中的事极为关心,她有着前身的记忆大体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自然懂得如何学会“乖”,一番行礼,也不知在她眼里算是周到不周到。 “你便是从宫外头回来的田才人?”顾妃漫不经心地问。“臣妾便是。” “听闻你很有才华,将自家的产业做得很大,很是得皇上的信任。” “只是他人虚言罢了,哪里能在娘娘嘴中称得上有才华,而皇上我也是见着不多的。”田恬端庄又谦卑的回答。涂了一层又一层的粉掩饰她的真性情。 “皇帝确是个极好的人。你若有才他怎么会不关注你呢?”顾妃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说得极是不屑。看不起她的话田恬可没少听过,她可不以为然,恭敬地立在下方。“好了,你下去吧。”慵懒又不耐。 “臣妾告安。”妈的,你以为你是谁?我呸。田恬低着头脸上表情表露无遗。缓步退下。出了门感觉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无力回头。 “小姐?”箢青拉拽着田恬地衣袖孱弱地问道。想知道她那难看的表情是为了什么。田恬摇头表示没事。可是她的脸色确实是惨白的。忽然想到当年尤方将其囚禁在他的别墅内欲行强奸,那空荡荡的水晶灿烂的地方灯火通明,到处是奢华的物什,她慌忙地奔逃在那里面,那就像一个奢侈浪费的迷宫,又如地狱里燃烧的烈火让人挣扎求生又痛苦不堪。 这里,这个偌大的地方,比那个金丝笼还要大上千万倍的地方不就和它一样吗?田恬嘲笑,看来什么心理治疗都是没用的伤就是伤。 田恬无奈一笑,提直了身子走出这个牢笼中的小屋。 门关上那会儿,顾妃睨了一眼她出去的地方,嗤笑一声:“倒算是个人物。” 第50章 疯了的公主和唯一的妃子 “小主,刚才顾太妃是不是指责你了?小主你脸色难看得紧,看不要先涂点胭脂再去见淑妃?。。。。小主啊,你倒是说句话啊,急死我了。”他们已经走了将近五百米的地了,可小贵子还是嘴上没完没了的,起先一把抢过话让箢青别烦她,他倒好变本加厉! 田恬无力地白了他一眼,停下指着他威胁:“再讲一句信不信我让春草封了你的嘴。”春草一脸错愕,觉得躺着也中枪。 他们先是去了桃夭殿[疯公主的住处],疯公主的住处,小贵子、春草自然是不乐意得紧,田恬晓以大义,最后严词厉色地命令,幸好她懂路,不然不知会被死了都要反对的他们带到哪去。 她们的住处就是个钝角,七绕八绕就要走出个树干树枝来,而如果先去疯公主那里距离就会省去很多。田恬见了一个后真心没脸去见宫里的这些牛鬼蛇神,先去见谁晚去见谁还有什么计较?幸而她是住西边了,要是还住东边要先跑到西边来见顾妃,再跑东边去见淑妃,而后往西拜公主,她还有命在?现下这估计中午的还得在外面流浪。 拜访的文牒是昨傍晚小贵子就送去的,这宫里,不相熟的为示尊重不失礼都会像宫外头那样呈上拜帖,以防突兀,让主人家有个准备。小贵子他也算是跑断了腿地尽职尽责。可惜田恬不打算再去做这些破烂事了,不然估计他还得锻炼他的体力加耐力。这种人也是绝了。 拜了这三个也应该算是够了,还有十个左右的嫔妃,哪有个个都见的? 远远地看见宫门外停着马车,这里也就顾妃和淑妃会用了,而现在顾妃还在挽凤宫,那现在在这里的也只有可能是淑妃了。“不是,还有皇上。”箢青小小地激动着补充。小贵子瞬间两眼发亮,赶紧地叫姑娘们都梳妆打扮,自己也神采奕奕地理了下自己的样子。 “你们是谁?”一个粗俗的丫头指着他们一行人叫嚷。小贵子迎步向前满脸堆笑:“这位是皇上刚升的才人田氏,是前来拜见公主金安的。未曾想相撞了,不知你家主子是?” 那名宫女拿鼻孔将田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原来是田才人啊,昨个不是也递了我家主子的拜帖了,你们的脚程倒是挺快的,不知我们露瑕宫去过了吗?” “原来是妃子的人马啊!我们与妃子也真是有缘,本来我们是去落霞宫的路上的,不知怎的迷了路,走到了碧螺宫来,正着急这怎么去落霞宫拜见妃子呢?原来是上天的安排,要我们早早地来拜见妃子娘娘。” “哦,有这等事?”那宫女又打量了一眼田恬,“既然这样你先在这里候着吧。” 她又顿了顿,想着这事应该禀报娘娘来得合理,“我先去禀报娘娘。” 不由分说顾自进了桃夭殿的门。 田恬等人在门边候着,里头不时传来疯笑声,还夹杂了大喊声,只是离得太远听不太真切。 8好意思,不过按常理来说我会经常性断更,我懒== 第51章 磕头 “我们娘娘叫你们进去呢?”那宫女笑着出来对他们一行人道。“有劳姑姑了。”小贵子笑得谄媚给她塞了点钱,“你这奴才还挺懂事。知道我跑腿不容易。进去吧。”“是是。” 田恬觉得他们的嘴脸可恶,就像地狱中的恶魔在那咧嘴调笑说今天吃了几个人,那个骨头里的汁怎样美味。只是她不好表现出来,前世的煎熬已经赋予她一种微笑的能力。只是谁知道能撑多久?站在这里就浑身不自在。 他们进去时,淑妃正在和公主“玩耍”,说是玩耍不如说是看着她在自己身边疯,不知怎么公主和淑妃身边的一个婢女发生了冲突,公主拔了凌乱的头发中的簪子就往那婢女脸上冲,田恬心里一急,箭步上去捉住了公主的手腕,阻止了她的行为。没想到公主是个会武功的人两人发生冲突打了几招,分开后,公主拍着首兴高采烈地地边跳边说:“哈哈好玩,好玩。”转头又到别处去了。淑妃的那句大胆已经是在她们打完之后。春草机警地很,慌忙就对着淑妃说:“娘娘你没事吧,刚才奴婢看到公主朝您冲了过来可把我们小主吓坏了。” 听着这话淑妃颜色稍缓了一点。“这里哪有你这狗奴才插嘴的分。”春草一愣,慌忙道歉,跪下重重地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刚才一时情急,吓坏奴婢了,奴婢该死。” 淑妃拿着帕子压着鼻子笑,“呵,奴才就是奴才。你也没多大过,起来吧。”话锋一转,看向了刚才疯公主要扎的人,把田恬晾在了一边。“该死的奴才,刚才居然顶撞了公主,竟然公主要费了你的脸,刚才没完成,现在本宫就帮公主做成这件事!来人,把这该死的贱婢捉起来,在她脸上划两刀。”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娘娘饶命啊,娘娘。。。!”一听要划了自己如花似玉的脸,那名宫女就心急,跪下叩叩叩地磕头,那响声竟比刚才春草发出的还响上十倍。其他的宫女太监哪里会对她起什么拥护之心,过去就要捉她。 “住手!”田恬不忍看她可怜,护在了她身前。这名宫女为了不在脸上划上两刀也是拼了,这额头不留下疤痕才怪,田恬腹诽。殊不知,那两刀只是虚词,要划的岂止是两刀,要划到淑妃满意为止,之前淑妃就曾夸过她长得貌美、有姿色,这刀刀下去还有脸在?还要她怎么活在这个世界上?那简直是生不如死了。 “你便是刚被皇上封的田才人?”淑妃罢了那事,问田恬。似乎人命在她眼里就是如毫不相干的浮游一般,可以随意撇开。 田恬穿得清丽,几月来的风吹雨打比之前在宫里是黑了许多,白嫩嫩的皮肤被晒成深小麦色,又不加以胭脂水粉,再好的容颜也成了另一番模样。只是淑妃眼尖,看出了她的貌美之处,除了黑和衣着,她没有一样输她的。厌弃的表情一扫而过,淑妃又继续说:“长得这般黑,是从哪个炭坑里滚出来的吗?”小贵子没忍住噗呲地就笑出声了,其他人倒还好低头忍笑的大有人在。淑妃的嘴也忒毒了,专往女人在意的地方刺。换做其他人,地位又没有她高,低她一等,不能与她争执,早就自惭形秽,卑微到底了,那会无动于衷,只是田恬是见过非洲黑人的见过世面的人,她也不靠脸对比,争风吃醋,哪会在乎她说的黑。 第52章 争执 “臣妾正是田才人,只因晒得久了故而成了这般模样。娘娘,公主既然走了那便是不计较了,何必为一个婢女伤了肝火呢?何况现在她的额头已经狼狈至极,泥肉不分,就不要与她一般计较了。照看好公主是好。”田恬向她行了个拜礼,端庄又有礼地说。 远处的公主似乎是听到她们的话了,笑嚷嚷地冲她们说:“嘿嘿,不计较,不计较。” 淑妃拿娟子掩鼻微笑,“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那本宫便放了这奴婢吧。”淑妃轻睨了地上还跪着的浣纱[淑妃旁边护田恬的人。这章原因。],“起来吧,还不谢谢公主和田才人。” 那名被称作浣纱的宫女,踉跄地站了起来,颇为激动地谢过两人,心有余悸地站回了淑妃身后。 “这宫里头难得出得一位才人。你看,这也不是落霞宫,不能款待妹妹,不然倒是要为妹妹好好庆祝一番了。近些日子公主闹腾得厉害,我也是腾不开身,刚才你与公主较量,她现在也不顽闹了。看来你倒是和她意得很,你这武功是哪里来的?” “娘娘抬爱臣妾了,臣妾拜见娘娘还来不及,哪能让娘娘帮臣妾庆祝?这武功也是早年和父亲跑江湖得来的。” 淑妃说得轻蔑:“喔,原来你是江湖出身,不知家住哪里,是何方人士?” 田恬不想惹是生非,不好发作与她计较,有什么回什么,只是她比那个顾妃难缠得很,一个根本不用如何请辞就给你打发出来了,一个鸡毛蒜皮地问上一堆,时不时地夹枪带棒地讽她,只见她装不下去了,脸色越变越白,郁结于心。 这刀枪剑棒的以前也就对付水晶的时候要装装,如今对未来的茫然,boss的难打将她逼得精神恍惚,孱弱不堪,兴许她逆境求生的本事还练不到家。 眼看快到吃饭的点了,淑妃就与她们告别,起驾回了落霞宫,田恬舒了一口气,这哪是谈话分明就是和气地吵架,而且是单方面的骂人和被骂,有些事她自己也清楚能忍则忍,只要不出什么事总有一天她会出去的。 田恬收拾了一下心情,就去庭院间拜见在那疯癫玩闹的公主,那人似乎识得她,拉着她喊着要她陪自己一起玩,这有什么好玩的?一个人大开双手在院子里疯跑。田恬尴尬地笑说自己要回去了,她们你来我往,公主让答应他们留下吃饭,而田恬陪她一起玩。 田恬哪会玩?看她在院子里疯了好一会儿,传膳吃完饭,田恬哄她说该午睡了,几番吵闹,说了个故事让她睡,可惜她没有听故事睡觉的觉悟,田恬欲哭无泪,暗中点了她的穴这才脱身。 外头大着太阳,管事的宫女倒也和气,借他们一把伞遮阳。路上田恬将伞给了春雨两人,今天憋屈得很的田恬对着挣脱说不要的两人一吼,两人立马乖乖地撑着了。 这宫里本就是相依为命的地方,她们白净净的两人可不比自己皮肤黑,真晒黑了,田恬看着也心疼。 第53章 公主之疯 太阳正晒,影子像是钉在了地上缓缓挪动,红墙黄瓦的地方四人走在石砖走道上,春草、箢青是两个弱女子,撑着伞走得不快,田恬与小贵子走在前头,拉开了一段距离。 “小贵子,你进宫几年啦啊?”“我自八岁进宫,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 “那你不是见过先皇?” “岂止是先皇,就连那时的太子和还没疯了的雍城公主我也远远地见过一面,那时候公主还没疯,与小主差不多大,在皇宫里头四处玩乐,那笑声都是能感染的,自从皇上一夜占了皇城,当了皇帝,公主就疯了。也难怪,原太子和公主虽不是一母所生,可自小要好,原本要坐上皇位的太子,没能坐上龙椅还丧命了,公主能不受打击吗?后来先皇死了,更是撇下了他们,公主小小年纪要受的打击可不是一星半点。” 田恬也听过雍城公主的事,那时原身虽奔波于江湖,但自从对严烙,也就是现在的皇帝一见钟情后也曾了解过他和他身边的人,帝王家的公子姑娘都是欢乐和悲哀相伴的,只是他们的欢乐悲哀常常与国家连接在一起。 在雍城公主早时,皇帝虽无道,但他们的生活过得却极为逍遥,世间万物应有尽有,她那时很恨这班在温床里的皇亲贵胄,严烙虽也是皇帝的儿子,但他自小被发配边疆受尽苦难,后来公主疯了,太子死了,她倒是很乐意。 而作为她,现代来的女性,对这些皇家并不感冒,对她来说感冒的只是权利,看到疯了的公主除了排斥她的身份还有对她的同情。谁能知道花一般的年岁就这么破碎了呢? 小贵子毕竟是宫中的人,知道的也要多一些,他讲到了后续的事情:“。。。。皇帝登基那几天,公主疯得比现在还厉害,拿着把刀乱杀乱砍,扬言说要杀了当今圣上,不知多少宫女太监和侍卫死在她手上,疯疯癫癫的说一些不得好死的话,也不只是骂皇上的,连着所有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有名没名的一并骂了去,也不知道在骂什么,那时我在碧落宫当差,没少知道这些事,毕竟是宫里出了名的人,她这一骂一疯弄得宫里人心惶惶,活说着闹鬼,后来。。。” 小贵子讲到这心有余悸。 田恬好奇就问他后来怎么了。小贵子才缓了缓继续说:“后来皇上命人将先太子的尸体扔到桃夭殿公主才平息了,沉默了几天就成了现在这样。我是见到那尸体了,围着苍蝇,公主哭闹着要杀人,皇帝还命人带了条狼狗,公主越闹越凶,侍卫直接放出狼狗去啃尸体,” 不仅田恬,小贵子也变了脸色,只是话还未说完,忍着心悸继续道:“公主捂着耳朵大喊了一声,只听她似乎喊了一炷香的时间,狂奔地跑回了殿里。那尸体身上下来的碎肉别说是公主,连我这太监看到也惊吓了好几个月缓不过来。 第54章 香嫔院 在原身的记忆中也有不少关于这个皇帝杀人的事情,在她对他的认知里,他就是个果敢、坚毅、六亲不认、足智多谋、敢为敢做的人,她并不喜欢他,除了他身在要位,是个压着她的人外,她也不喜欢他为权利牺牲成千上万的人。死在他手里的没有上万也将近上万了。总而言之,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也是个能让人讨厌厌恶的男人。 他们久久地没有说话一路回了香嫔院,晚上偷偷迷迷糊糊地难受,第二天便病了一场,这样也好,有理由不用再去做跑腿的事了。 田恬进宫时从家里带了很多物什,去拜访那三位宫里了不得的大人物时就是拿那些去“孝敬”她们的。有钱好办事或许就是这么来的,病了也不用着急会不会有太医看诊,拮据生活难堪囊中羞涩。可以像现在那样编一个躺椅躺在院中看秋高气爽。这里除了田恬这一户人家还有三三两两的四五户分散在这里居住,只是她们并不怎么和她串门她也不待见,至于这里冷清了。 田恬听风,发现前两天在屋上站着的人又来了,那时四肢乏力不能相迎,这次得好好招待他。 田恬趁其不备跳上屋顶,满目的萧瑟,那人已不知所踪,正待她转身欲返回香嫔院时发现那人抱着双手在香嫔院的房顶等着她。大写的尴尬在田恬脸上出现。 那人一身的黑衣,全灰色的面具在脸上显得格外突兀,长发飘飞,笔直着身体站在屋檐边,似等她很久了。难道皇宫很好进出?现在还没十天半个月,已经有两位宫外进来的大侠站过这屋顶了。 “尉迟默格。别来无恙啊。”田恬越过他站在屋脊上,灰面人看着这个一身乳白宫装的女子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还是男装适合你。”尉迟默格说。 他说的是官方语言,田恬听的不大懂,不过就还是很高兴他来看自己。“汝之行全否?可得异乎?” 尉迟默格是个淡定哥,对于田恬说文言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或脸上有什么变化,只见他淡淡说:“不曾。” 田恬还是很高兴他能听懂的,花有落曾说,尉迟默格说的是正统的官方文言,和他们文人交谈的又有所不同,更加高深一点,所以田恬似懂非懂很正常,他们家从小也有要求要会听会讲,但在生活中还是文言居多,白话虽不熟悉但也能将。 这朝代分三六九等的阶级主要是看你讲的是什么话,白话江湖平时常用,文言大多是有身份的人,而官方的文言则只有在朝的男人们可以用的。 尉迟默格和田恬两人在屋顶说了一会儿话,他突然兴起,想带她出宫溜溜,暗卫曾禀报过她去见宫里的那些女人的事,与现在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不知到宫外她会不会还有什么变化。无论她是不是田恬,他都想知道她是何方神圣。 生硬地跟田恬说了此事,见她没听懂,比了个手势让她和自己一起走。 第55章 宫外 尉迟默格奔出甚远,田恬不疑有他跟了上去。一起一落间,她发现皇宫除了大和庄严肃穆,还是别有一番美丑的,她看到的除了房子还有山丘荒废了的建筑。假山应景,溪流尚且也写情。兴许是越走越接近皇宫边缘的缘故。 田恬看着前人的衣袂翩跹,说不出的欢喜,对他的好感不时蹭蹭蹭地提高了。“难道他是带我出去的。” 欢喜惊喜难以言表。待他们落在宫外的闹市屋脊上时,田恬万分雀跃。毫不吝惜地冲尉迟默格甜甜一笑:“爱死你了。” 说完转身飞下屋,混入了人群。闻着街上生人的味道,田恬哈哈大笑,这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是人啊,不是里头的妖魔鬼怪。旁人看她觉得怪异得很,就连屋上呆愣了片刻的尉迟默格听到她鬼魅般的笑声也不由蹙眉,这人真是够离谱的,飞身跟上田恬。 田恬对着他自顾自地说:“虽然离开了那么多天,匋也可能已经去找他的父母了,但在这不妨碍我去吓吓他们的,先去看看花有落他们,呃,不对,先去和悦酒楼看看,许久未去,不知被经营得怎么样了。”田恬说的是白话,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就是满怀壮志地溜达在街上了,这是西市,和悦酒楼便在在这里,在过个几条街就会到田家了。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先去酒楼再回家。田恬自信满满地跟尉迟默格说自己的打算,虽然他听不懂,但,也是没办法的,说文言她也只能说短的慢慢说,而且也并没有要他听的意思。 现在才夕阳落山华灯初上,酒楼兴许正是少人的时候,不知道现在几位师父的菜色是否还跟自己走时一样没有新鲜花样,那掌柜的一张笑脸还在不在了? 小转了几个弯看到和悦酒楼灯火通明,旁边错错落落停着几个代步的工具,人也是络绎不绝,大有生意兴隆的样子。田恬得意地一笑,一声喊:“走。今天小爷请客。”殊不知她刚吃完晚饭不久。 小二老远就看到安阳大公子一身女装英姿飒爽地走过来,踉跄地奔回去禀报掌柜的,竹掌柜看到跨门的人也是吃惊得不行,不是说这位安阳安公子是田家的二小姐田恬吗?那几日田家上下可没少折腾,缘由便是早在几年前,田家的二小姐便进宫当娘娘去了,出了宫,那还不得罪皇帝,后来说是被皇上一道圣旨接回了宫,才几日?为何又一身女装地站在和悦酒楼了? “公子。”掌柜的还没接受过来,像以前一样喊了田恬一声。 “掌柜的,有空房间吗?我要请尉迟大哥吃饭。” “刚空出来一间,我去给小姐安排。”竹掌柜又小声说:“小姐,你不是在宫里?” “本小姐拖贵人的福刚出来了,特地请他吃饭。把所有好吃的都上一桌。”田恬跟掌柜窃语。 “好,我这就命人去办。”掌柜点头,在前头带路。 第56章 闹场 尉迟默格本是不愿意进去的,被田恬强拖硬拽地被拉进去,吃东西?他哪里来的嘴巴给她吃东西?尉迟默格满脸的不悦。 竹掌柜的将他们带到了二楼雅间,一路上从她身边走过的和在这消费的不是文人墨客就是有些社会地位的,田恬问掌柜的怎么回事,掌柜的说,自那日花有落石涛和虚眉大师在二楼的墙上写诗作画,酒楼开业后有些身份的就来观摩捧场了,现在来酒楼的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多都是奔着赏墙和卖弄风骚来的,掌柜的还说现在酒楼的饭钱价钱已经按当初田恬说的那样涨价了,跟那些当官的含沙射影地示意是虚眉的意思,如此也没人敢计较。不知虚眉知道了会怎样? 掌柜说得眉飞色舞,对着墙上的字画有跟田恬说,前几日,文人墨士效仿三位高才在墙上题书,闹得不可开交,后来还是官府出面,要按着章程来,只能写在纸上然后挂于墙上。前几日,那面裱起来的墙差点被涂抹,酒楼是花了大价钱才将它保护好的。前几日。。。。 这里还是和田恬当时布置的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人多了,祝掌柜带他们进雅间,说了会儿话下去办事了,小二先上了点甜点,见尉迟默格久久不动,两人的气氛很是尴尬,田恬问尉迟默格问什么不吃,尉迟默格只说是饱了,他们这个对话虽然平凡但交流了很久,他们在包间里又尴尬了挺久,一个女的说笑着推门进来了。 看到里头的两人,生恶地蹙眉。和身后的人说了几句,便走开了。 外头的几个青年男女带着小厮也大半看到了他们两人,一个男子带头对他们说道:“两位,这里我们原是定了。你们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看着那名原先带头的红衣女子去叫人,他们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是竹掌柜将他们两人带到这里的,应该是他们误会了。 “是掌柜的领着我们到此的,应该不会错,是否是你们走错了?”尉迟默格在一旁当着隐形人,虽那名少年看着他的,但他并没有搭话的意思,田恬温雅地回他。 白衣少年看了下房号,跟他们说,是这间没错。 这时红衣少女带着一个管事的进来了,深衣的一个窜来到坐着的两人跟前:“两位,抱歉,这个雅间是楚姑娘昨日就定下的,是否能请你们移步,小店将在窗旁用屏风隔出一个桌子,现下正是看灯的好时候,那里又清凉,将会是个好去处。小店照顾不周,这顿算是小店请二位的。”管事做了个请的动作,等他们移步。 田恬还有话要说,红衣一个急性子,张口就抢话道:“我们还有要紧的事,你们快给我们让位吧,再不让你们吃罪得起吗?” “嗤,我们怎么吃罪不起了,先别说这间房间我们是正正当当的进来的,就是说起理来也是你们无理,难道你们还想仗势欺人不成?” 第57章 让步 “你!给脸不要脸。”红衣还没还嘴,后面有窜出个紫衣绿带的女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就算是你们的,我今天也要定了。” 她年龄比紫衣小上几岁,跟田恬比也稍小了点,脸上垂着直刘海,铜铃大的眼睛,娇小可人,可脾气就不是那么好伺候的了。 “这位小姐,莫和他们相冲才好,是小店照顾不周,怎因这等小事就伤了和气?”管事一脸的为难,调解道。 之前田恬这里时就在这里做事的小二见着这架势立马跑去叫掌柜,等掌柜的到了,已经要剑拔弩张了,坐着的尉迟默格也是定力好,愣是在看好戏,一句一个动作也没有。 掌柜的也是满脸的汗了,先问楚小姐一行人:“楚小姐,下午十分你不是派家丁来退房了吗?怎此刻?” 红衣老脸一红,竟不知如何回答,搪塞着说:“你们和悦酒楼不是只能提前预定雅间的吗?我下午退的房怎么晚上就可以就坐了?分明是为难我们!” “楚姑娘,不然这样吧,我们在窗边隔出桌子,这次算半价可好?”竹掌柜说。红衣被掌柜的说的本就羞红了脸,只是不甘心,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凭什么他们的待遇这么不同,红衣看向那名深色服饰的管事,而且就算他们有理,房间凭什么让给他们? 管事的本是要过去跟掌柜的说刚才的事情,田恬开口就说:“本姑娘觉得既然他们是打扰了我们,而且本就无理,所以不能半价。” “你!。。。”紫衣气极,恨得牙痒痒。 掌柜的到田恬跟前跟她耳语了几句,梗概地说他们都是朝中重臣的子女刚才的两位女子的家世也是只高不低的主,要给点台阶下。 现在紫衣一堆人都变了脸色,何曾见过这和悦楼的掌柜这样跟谁说过话?那明明就是一种刺眼的近乎是对主人的卑躬屈膝。 刚才那名白衣出声调和:“掌柜的,我们就窗边的桌子吧,本就是我们的不对,这两位的酒菜钱算我们账上,算是我们陪不对的。”他也是算在道歉了,并变相的说他们的酒菜钱会照付。 “那谢谢了。”田恬说。还有几人不服,但还是被那个白衣带走了。 几个厨师得了空,带着菜往田恬这里赶,摆好后,有个主厨问她咋又来了,田恬只回了句飞出来的,还要回去。 那菜色? 我还会出来的。田恬打着小九九,尉迟默格应该是虚眉派来救我的,只要她想出来一定可以出来的,谁叫尉迟默格是她的贵人。 田恬跟他们说了几句,吩咐掌柜的将这间地理位置很好的房间留给那天来送别宴的那三个人和这个,不要对其他客人开放。 到现在坐在一旁的那个面具男连杯中都没端起来过,估计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经着刚才的一闹,田恬也没有胃口了,辞别了掌柜。 到了门口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回家?回去该干什么?说什么呢? 第58章 闹鬼 尉迟默格就站在她身后,闲来无事的姿态,看来是要陪着她,她去哪他就去哪了。 “贵人,你说我们去哪好?还有大把的时间,我们明天再回去吧。”尉迟默格就看了眼她,继续沉默。田恬说的是白话,他哪听得懂? 田恬又说:“我们去逛逛吧。等半夜了去找我哥。”她率先进了夜市,闲来无事东看看西看看,月上中天,他们无聊地走在路上,这大马路的也只有他们两人了。 尉迟默格看她刚才玩得那么开心,也不好意思叫她回去,跟着她闷闷地走。 田恬跟他说着白话,就是因为他听不懂才想调戏他,也就算他听不懂也要说给他听。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自然而然地成习惯了。 到了田府,田恬挑了一段最短到田昱房间的路,在屋顶时先用手势让他在这待着,自己本就穿了一身的素色衣着,胡乱地将头发披下整整,变成了一个完美的鬼,他叩叩叩地敲门,原来他的房门是没锁的,就径直走了进去,溜了一圈发现他不在床上睡觉也没在房间里,顿时一阵郁闷,这招本是用来给石涛一个惊喜的,用在她在异世的哥哥身上却发现正主不在,暗中一个白影闪出,拿刀带剑的冲她就打,田恬哪示弱,出手就是反击。打到一半才发现是她那不长眼的哥哥,无语地停了下来,穿着亵衣亵裤的田昱也收了剑,他已经知道暗夜中田恬一副无力白眼的表情了。 “我说小妹,你半夜不睡觉,跑到本公子房间干什么?大半夜的还在房顶走来走去。”田昱点了灯,坐在凳子上。田恬对他一顿无语。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出宫了?”田恬说。 “出来就出来了,还能怎么出。”田昱漫不经心说。 难怪他不受吓,这么淡定。“这么晚还不睡?” “怎么出来的?”田昱问。 田恬发觉被他打败了,回了句:“回来就回来了呗。” “。。。。。”田昱被她一堵。 “我跟你说件正事。”田恬说,“我将我的劳动成果放在我房间的柜子中了,那里有菜肴和店面的布局,还有衣裳,诗句,,还有一些其他的,看了之后就知道了,我们家要改革得靠这些。” “你哪里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娘在整理你房间的时候搜出,现在正在我房间呢,我在青楼已经开始用你的设计布置了。”田昱凝重又好奇地问:“小妹,你怎么懂的那么多房中之事,而且还画出来了?” 田恬大窘,红着脸回他:“都跟你说了,是梦中高人给我的物什里有的,我只是画出来了而已。”只是而已。 “生意如何?”田恬问。 “还在布置,有赚钱的兆头。”虽还在布置,但已经开始赚钱了,而且在京城中渐渐传名了,田昱似乎不是很想她知道嘚瑟,半真半假地说。 “如此甚好。”田恬似乎看到了宝贝,眼中流光溢彩。 “你这么有信心?”田恬白了他一眼:“天下男人哪个不好色的,好色的钱哪个不会好赚?” 第59章 快乐 啪啪啪啪啪啪啪,“小妹你厉害。”田昱鼓掌说。 他们又说了一些事,殊不知隔墙有耳,早就被人听了个精光。 尉迟默格耐着性子等她,就等知道这条是什么鱼了。 天将要亮了,公鸡打鸣时他们才惊觉谈了那么久了,毕竟田恬是拖家带口的人,而且外头还有个等她回宫的,不回去的话被人察觉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的事了。 田恬步子欢快,跟着尉迟默格一起一落,尉迟默格似乎有点赶,将田恬带到她的院子后就朝东边走了,田恬叫住了他,对他万分真诚地说了声谢谢,尉迟默格只是一顿就跑了。 田恬觉得出了趟宫仿佛就像新生了一样,对着空气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如此新鲜。未来还有日子,如果可以让他中秋时带自己出去一次,不然,自己也可以。 。。。。路上应该留心记忆或留下标记的。田恬扶额,发觉可能会走错后不由后悔起来。 当她蹦下房屋时发现春草躺在了她的门外,箢青趴在石桌上一阵的惊慌。 过去才发现她们只是睡着了,就摇醒了春草,春草本是朦胧着睡意,待有意识后急急地问:“小贵子,小主找到了吗?啊,小主,你去哪了?担心死我们了。” 田恬这才发现她和尉迟默格离开皇宫时没跟他们说一声。 “我觉得这里闷出去走走,天太黑就找个地方睡了。小贵子呢?”田恬问。 “奴婢昨天发现你没了,就出去找你,后来小贵子让我们在院子里等若小主回来了,有个应门的。可是昨晚到现在小贵子还没回来。”箢青嘤嘤哭泣,哭着问田恬去哪里了,让她担心得不得了。 田恬和他们说了一会儿,就说是在外面溜达忘了回了。箢青瞧着她,看她没事才放心。不多久,小贵子也回来了,一阵子的念叨事情算是过了。 没几日便是八月十五了,中秋佳节,在这宫里头才人也就二三十个,合着才人之上的妃啊嫔啊之类的就只有四五十个,算得上是少得了,毕竟才选了两年的秀,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那日的家宴是才人之上都要参加的,田恬已经想好了到时候称抱恙在身推了不去,让尉迟带她出去溜,古时的中秋佳节若说亲眼,她还没见到过。只是算盘虽响,她也和尉迟默格说好了,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再怎么说天上赐了灾祸给你,你也逃不掉有心人的‘栽培’。 娘娘的一道旨,让她不想去都不行。“小主,顾妃娘娘希望你好好准备一番,毕竟您是第一次参加,早些去也好。有什么不懂的你问春华便可,为防小主不识得,今日春华便在您身旁伺候。他可是很得娘娘的赏,手脚也利索,也明理。春华。” 一个宫人跟着田恬一拜,道了身份,是个二十出头的太监,很白净,像是涂了层白色的颜料似的。 田恬自然是没得拗的,被那个传旨的老奴才给生逼硬逼地命令去了。 第60章 家宴 田恬与这宫里的人都算不上熟,自回宫后去拜见了那三个妃子公主,其她来串门的大多都没得到她的待见。她不喜欢这里面的女人。 现下这边下午一吃完午饭便去御花园候着了,带着春草和那个太监,田恬看出了箢青的心思,只希望她不要入情太深,皇宫里每一个男人的值得托付终身的,若有机会,她们可以出宫找更好的,就算是三妻四妾的生活也比成百上千的伺候一个来得强。所以田恬没有带她。 等到了御花园才知道还有更早的候在了这边,夕阳将下时候才开始的宴会大早的就有妃嫔候在这里了。她们三三两两地扎堆谈笑,宫人从她们旁经过布置会场。 “小主来得还算不晚,能得个中间的位置。小主要占东间还是西边?东边皇上从那里来,西边皇上从那里走。春华觉得占西边较好,皇上这宴会都是不上心的,想着早早地走。” 田恬看向东边和西边的留给这次家宴品级最低的才人的坐位中,现在站的人果然是东边的少。西边的多。 “我们便占东边的最末吧。”田恬如是说如是做。 春华也是懂眼色的,顾妃娘娘只是叫他带着她,并没有说要强着她争宠,他责任尽到了,谁又管得了她想不想来? 春草小声和田恬说:“那里不好,见不到皇上。”田恬回她:“那里好,不受束。” 春草默哀,她们这么早来是为了什么? “春华,你留下看位子,我们出去看看。” “是,小主。”这位置哪需要看。待她们一走,他站了会儿便找相熟的聊天去了。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园林似的地方,算是第二次了,她穿越便是在这个御花园的一个亭子里,那时走得匆匆,也没好好大量过这个地方,现在走起来还真是算大的。 前身这个地方也不是常来的,品级低先不说,能来也只能她人带着,得唯唯诺诺,小心谨慎,也不似她现在这样。如入无人之境的大方。毕竟还是回到这里了,前身对这里执念太深,或许就此着了魔了吧?虽然很漂亮,可不是她要的,若可以她想真正当主人的游玩,而不是附属。强权之下只有挣扎求生。 可惜也没有那个王爷什么的偶遇,这很不合常理,但她也只能回去了,太阳也差不多该变夕阳了。 可是,她们不认路,正当如热锅上的蚂蚁上踹下跳,在路上看到三个结伴而走的妃嫔,她两默默地跟在后头,跟着她们一起走。她们品级不低,走得也慢,不是有人早早地给她们占了位置,就是不用占位置的了。待看到那块让她们好找的地,她们转了个方向绕过去了,也不用打招呼见面施礼什么的。 春华给她们捏了把汗,这些才人也就她没到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是要引人注意还是不要引人注意? 顾妃、淑妃分坐在两侧领着左右的妃子,上首的是皇上的位置,单人独坐,成一个门字形。 第61章 才艺 田恬跟着司仪的说唱又起又落,随着更为嘹亮的一声喊,那个年轻的帝王踏祥云而来,吃足了排场的他,坐在首位,短短几个免礼的词句,大家给他当布偶似的提拽。 田恬暗中看来他一眼便不动如山似的坐在那里了,那张脸现代是见过的,就是她现在的老公,不,只能说是个名义的夫妻关系,毕竟他们只是办了婚礼,结婚证还没领,而她也不在那里了。 据说他们还要在这黑灯瞎火地坐到月上中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趣。前头顾妃似乎组织了猜字谜,妃嫔们见到皇帝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兴奋又激动,田恬观察着局势,也有几个压得住场的,安静稳重得或回或不回,但眼睛都在那个年轻的皇上那里,田恬隔着人山人海看向他,发现他真是不动如山,坐在那跟没事人一样。 啧,好歹都是你老婆给点面子算什么?久了田恬竟有点可怜在场的女人。拿着自己的尊严给别人演猴子看,值得吗?田恬不屑也觉悲哀。他根本就不理你们! 在嫔位的一个蓝衣声音柔柔弱弱地向皇上建议让在场的姐妹们表演个才艺助兴,她刚才猜谜吃败得紧猜三个错三个,现在是想表演才艺来拉回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了,几个听说要表演才艺也高兴得不得了,纷纷附和,皇上似乎往田恬方向扫了一眼,欣然答应了。 淑妃一马当先,为上首的帝王弹奏了一曲忧思,那古筝是从司乐班的人处借来的,她的琴艺很好也有信心,哀怨情仇仿佛要浓成了水似的,在一大班妃嫔听来真是虎虎生威。 她们是按着顺序来的,排妃嫔首位的是昨晚就叫人来占位置的欢嫔,也是她提议要表演才艺的,她先说了自我介绍加参加参加这次中秋赏月的家宴的心情表示希望皇宫里头能和和睦睦永承帝恩,对皇上抛着媚眼,变相地勾引皇上,要他今晚入她的门,接下来就是一段舞。 乐起舞升,绵柔又有一种坚毅,妩媚又加了点矜持,舞得没有淑妃的琴好,多了点矫揉造作的故态,最后也知自己今天的舞舞得差劲,得不了皇上的眼,硬撑着和着丝竹声结束了。 她是从早年就跟着皇上的,没成想竟被半路杀出的邱婉儿给压在身下,她虽貌美,但她也不输她什么,只是至今皇帝却只要了她一个妃子,她是糟糠,但不是黄脸婆更不比秋婉儿大几岁,皇上是看中了她什么将当时陪在他身边的两个女人都弃之不顾?心有戚戚,五味陈杂地看向另一边的一个女人,那是陪着他一起抗战的巾帼英雄。 素衣没有理她,拿着月饼低眉吃了一口。 田恬看着她们的演出,其实欢嫔舞得算很好的了,至少比较下来她是出众的一个,也不像其他的妃嫔那样过于娇柔,没有一股官家小姐式的病恹恹的气焰在里面,比起其他的舞得算是让人舒爽的,至少田恬这么认为。 第62章 坑 当听到花华依的名字时,田恬细细打量起花有落的姐姐。 那个自称依嫔的女子单看背影就是很秀气的主,她长发及腰,纤纤秀秀,如若随风摇曳的一朵单花,孤傲又清灵。 她吹了一曲的花好月圆,若不是认识必会以为她在争宠,希望与皇上双宿双栖,只是想到她那个才华横溢的弟弟和她亲亲切切的一家老小,她倒有点感慨这个玉人没有和她的家人一起过中秋真是遗憾。想她有个多好的弟弟啊。 想着想着,她突然想要宫外的生活了,虽然才几日不去,可是那才是真正的生活,有说有笑,有打有闹的生活。 再来一个让田恬关注的便是那个素衣女子,她们两便是跟在她身后来的,路上也没少听她们讲话,知道那三个人以她为首,她声音质弱很好听,柔柔的不装不争宠。 她虽然一身清秀,落落大方,但却是柯庆华,那个陪着皇帝打江山的传奇女子,她一支笛声悠悠绵绵,饱含着温情,让田恬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人。 几个过来她们有表演舞艺,武艺,吹拉弹唱的,歌咏现场作诗的,不胜枚举,嫔妃一个个表演下来,加上说辞准备,妃嫔表演完,月亮已经往上走了,还不用再来几个才人表演一下才艺,月亮就就可以到顶了。之前的灯谜,歌舞去了不少时间所以田恬并不担心自己会上场耍猴,就等着领完月饼回房睡觉了,不曾想妃嫔表演完,皇帝亲自点名讨表演了。 田恬当然听不懂,虽然他讲得已经很浅显易懂了。 春华用脚踢了下她的椅子,小声说皇帝叫你呢。 田恬不知道严烙叫他也不奇怪,毕竟宫里的妃嫔很少会说或听懂官文的。严烙说的话都有“翻译官”再用文言重复一遍,都是接近白话的文言,懂白话的很少会听不懂的,只是田恬发了一下呆,没听见那个太监喊话。 春华急上了天,这难得一回的时刻也能走神了?叫完就后悔了,她可是小主,再怎么品级低也是个主子,这可是大不敬的事,娘娘还在场,皇上还在场,被他们不喜了该如何是好? 春华在那瑟瑟发抖,恨死了这个乡下来的破落户。 田恬是有听一点的,被春华叫醒,反应过来就出去站着禀告,也不看他,在听完太监重复第三遍的时候,田恬就有点为难了,蛇捞子的才艺,没事给你耍猴呢?万一我表演了,你看上我怎么办?嗤嗤,我可不想和你没完没了。 严烙盯着她,黄竹曳曳的时候,天地间充斥着昏黑。她一袭暗绿色的粗衣点缀着点点的深绿,像黑夜中在河里游行的绿蛇,又像是那绿蛇荡出来的水波。本来就黑的她,在这黑夜中更黑罢了。 田恬看着左右二侧的女人,或稳重温文,或含蓄婉约。。。各有其美丽,但却都围在了一个男人身边,这个男的真的值得她们这样哀哀婉婉一辈子吗?天地间还有多少儿女柔情是皇宫里的比不上的呢。 第63章 才艺表演 “启禀陛下,臣妾多愚,未有才艺可以展现,臣妾前几日得一个笑话,望陛下不弃。”毕恭毕敬的宫礼,可是前身花了大把的时间熬出来的。她,怀着少女的憧憬,死在了现实的阴沟里。 皇帝准了,田恬整好姿态开始一个人唱着独角戏,她又演角色又加独白,神色飞舞,手脚配合,活像是在戏中,把众多听得懂她的白话的人带到了戏里。 那讲的是一个姑娘到了出嫁的年纪选亲的故事,她跟着众多姑娘一样拼着命往大户人家的房里跳,到后来成亲了,发现了与自己一样嫁人,却嫁了一个铁匠的平头百姓的姑娘虽整天和丈夫忧虑着柴米油盐,却生活得比自己好的故事。 田恬夸张的呀了一声,“呀,这厮怎过得如此琴瑟和鸣哩?”田恬收了排场,恭恭敬敬地退了几步。“陛下,臣妾讲完了。” 没到最后,众人还会因为她的的夸张和庸俗大笑,到最后并不算每个人都是笑的,更多的是深思和不堪回首,连敷衍一笑都没了。这宫里的妃嫔身边多多少少都有那个铁匠。 跟众多妃嫔一样,皇帝也没多少搭理她,掰了个故事很好就散宴了,送走了另外两位大神,看天空才知道夜已入深,西斜的圆月也挡不住秋意了。 毕竟是唯一一个表演的才人,而且故事也很好,田恬得了很多赏,到院子时看到多了几个送赏赐的太监,小贵子不知道有多高兴,砸吧着嘴谢过来的太监和春华,喜滋滋地关上了门。 田恬跟她们说去睡了,让他们别来打扰,就锁上门从窗户飞出去看看尉迟默格有没有来了。 至今他们也就见过两次,他总是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除去在林子里的那场杀戮,田恬还是很喜欢这个人的。虽然知道他听不懂白话文,但她还是在他耳边唠叨这个,不知安的什么心,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兴许这样,总是比平时的她讲得多。 他们约在一个空着的院落,这里常年没人居住,杂草丛生,门旁有一颗榕树低低地垂着树须,田恬在附近绕了一圈,发现没人,在榕树上挂了条蓝色的束带表示来过。 今天也够累了,虽没早起,但现在已是四更正中,现代两点多得时刻,在御花园从午到深夜,她都没休息过。看他可能走了,便打着哈欠转身回房了。 不久从暗处走出个带灰色面具的穿着黑色劲装的人,取下带子,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觉得她很能装。又到底哪个是真的?她是谁?或者是他? 横竖看她都不像女的,兴许才十五,发育不全,兴许她性格本就偏于男性,又兴许他们先入为主了。无论是什么,既然白行偲说她是他的贵人,就不能让她影响到他建立的帝国,他是先知,但他们都只能在自己的脚底下。无论是谁! 他带着头绳转身离开,留下这个偏僻无人的院落一夜的黑。 第64章 装饰生活 田恬进宫时,带进了很多物什,除了金银财物外,锦薄等物也很多,这几个月来,仅是赌坊的钱就赚了上万两银子,是以前一年总和还不止,生意不可谓不好,银两不可谓不多。加上吃食的盈利,那得来的钱财谁见了都会眼红。 所以他们家也可以称得上富中之富。 这次进宫,所带颇多,整整一车的东西,在才人中算是最富足的主,又是新晋,如此奴才吃香喝辣必不必说。加上田恬的纵容,三人在外面吆喝也有底气。以是分管他们吃食的管事将他们当主子侍候。 说到吃食,由于田恬来于现代,吃不惯这里的东西,为了改善伙食,她经常出没膳房,大有要住在那里的趋势,独自琢磨着调味料和菜色。三个奴才就像半个主子一样,膳房的人在私底下颇为晦气这个,而能遇上这样的小主也是他们的福气。春草、小贵子自然晓得,没有哪个小主像她那样顶的起天撑得起地,做得了粗活,出得了好菜,听得了他们抱怨了。 由于才人不能拥有自己的小厨房,食物由各宫的膳房统一配送,在教会本来有基础的春草做菜后,他们之后的饭菜皆交由她负责。 在院里,田恬也没有闲着,自之前的躺椅设计,田恬被摔了几次屁股后,之后都拿小贵子当实验对象和施工者,偶尔几次亲自上场。 如今院落里放着四把躺椅。这里的生活也算快活。深宫大院,他们有自己的小生活,偶尔也有来串门的,能打发就打发。不为其他的人际圈而烦扰。 岁月如此匆匆,自从那次感谢完顾妃提携之后,皇上也没什么要提她或贬她的动静,她也再次在宫里冷了下来,半个月来不见什么大人物,一次一个嬷嬷急急地敲开了她的院门。 “田才人在吗?”她握着手着急得微颤,春草打量了一遍她,没认出是哪个宫里的,“小主在午睡,有什么事吗?”春草没让她进去,把她挡在了门外。 嬷嬷也不恼,好声好气地跟她讲,“我是公主宫里的,今日公主又开始发疯了,这几年也就你们家小主跟我们公主玩得比较好,老身想让你们家小主去陪陪她,小贵子在吗?” 看春草好像没那么好讲话,遂边张望,边问小贵子在不在。 “嬷嬷先在此处等候,奴婢去叫小主。”春草给她施了个礼,进门去叫田恬。 原来,小贵子在碧螺宫[公主所在桃夭殿的宫]当差时是靠那个嬷嬷提携的,虽是钱权交易但毕竟有交情。那嬷嬷姓蔡[],是公主的奶娘。在前太子在位时,她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脾气也不好,自太子失势,公主成疯,蔡嬷嬷就成了寄人篱下的角色,公主虽有个名头,但说的不好听在宫里就是个外人,有几分薄面,却也是暗地受排挤冷落没处伸冤的主。为了公主的活计,蔡嬷嬷也逐渐收了性情。人老靠儿,在宫里她也就剩这么个靠山了。宫外头的家还得靠她撑着。 第65章 疯公主 “公主也是个可怜人,还没及笄就疯了,大好的年华只能浪费在宫里现在已经十七将要十八了,皇上也未曾提起这个公主的婚事,就算是提了,那个青年才俊会乐意娶呢?在这个年纪的小姐们在宫外早就是带娃娃的年纪了,想当初公主的情郎已经成家了,现在就算是嫁,他也不会娶啊,我当初在碧螺宫当差的时候,公主是何等威风,现在,碧螺宫就剩个驱壳了。小主,你要好好哄她啊,没到这个时候,公主都会疯得厉害,知道皇帝早春登基的那时候才会消停,几个月的时间,我还在碧螺宫当差的时候可没少看着忙的。”小贵子在田恬耳边碎碎念,还没个把月,除了箢青,他和春草的胆子是越来越大起来了,除了形式上的,已经不把田恬当主子看了。 蔡嬷嬷在前面带路,他们和他们小主的碎念念也听着一点了,心里直犯嘀咕,看之前小贵子也不是这么不懂尊卑的人,就算是个才人的身份就没大没小了。这小主也真是,过得惯这种不分尊卑的样子,得让别人怎么看她? 也没有代步的工具,他们一路闲扯着各种事到了桃夭殿,还未进门就听到里头公主和奴仆们的吵嚷。 不知道那公主从哪了拿来的剪刀,衣服已经被剪得破烂,她一手拿着剪刀大开着双臂在那旋转飞舞,直呵呵着:“哥哥,你看雍城美不美?雍城是不是很美,雍城就像蝴蝶一样飞啊飞飞啊飞,哈哈,飞。。。”宫女太监们也很为难,留下的这五个是跟着她多年的,原本的二十来个侍从现在忠心又能忍耐肯留下的就剩几个了,现在这段时间是他们最不得安生的日子,若不是她拿着剪刀,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围在她身边,之前她都是没日没夜的闹,必须有人换班看着她。 “才人,你快夺了她手上的剪刀吧。也不知怎么得就拿上了剪刀。”蔡嬷嬷看着着急,却没办法去夺,生怕害了公主。只能同那些侍从一样围着她,看顾好以免有什么闪失。 田恬毕竟是练武的人,找准了机会就要去抢,可公主却又防备,后退着冲她叫嚷,“你干什干什么?是不是要抢走我的棋哥哥,不要抢我的棋哥哥,我们订婚了,父皇赐的婚,我是他未来的妻子,不准抢。”她激动地抱着剪刀,一脸的柔情,“棋哥哥最好了,以后要娶雍城当新娘。”殊不知在严烙还未登上九鼎,那个棋哥哥就请求严烙废除先皇定下的婚约,早就是朝中新贵了。 “谁都不准跟我抢棋哥哥!”突然疯公主拿着剪刀对着众人,面目狰狞地嘶吼。田恬被吓了一跳,这翻脸比翻书快了光年的速度。 “我不跟你抢你的棋哥哥,”田恬砸吧着眼安抚道,“是棋哥哥家我来带你去看他的,你拿着吧剪刀做什么?我们把剪刀交给蔡嬷嬷,去看你家棋哥哥好么?” 第66章 拿去喂狗 公主一个愣神,复又歇斯底里,“你胡说!不准你跟我抢棋哥哥,上次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个狐狸精!”手上的剪刀被她甩开,弹跳了一下插进了一个宫女的小腿里,伴着宫女的惨叫和场面的混乱,疯公主直直地铺向田恬想掐死她,田恬也是怕她了,左躲右闪地,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她好。 田恬被她追得嗷嗷直叫的心都有,她抡起一个茶几就要抡过来,田恬心惊胆颤,也没见得精神病院里有人这样的。“你放下,你要再这样,我就不带你去见棋哥哥,让他娶别的女人去了。” 公主将茶几一扔,砸向了一边,低身抱着自己哭了起来,“棋哥哥不要不要我,棋哥哥,我是你的娘子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娶别的女人呢?啊,棋哥哥。”她蹲在那哭念念了一炷香的时间,不知是没气力了还是哭够了,站起身来,转身回了寝室,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状态,没见过的都觉得可怜。他们跟着她走了进去,只见她拿着一条绳布将自己的一只手绑在了床头,接着想把另一只也绑进去,可是一直都没绑好,蔡嬷嬷在旁边看着已经难以忍受地痛哭流涕了。 田恬走上前,只为她揪心,她转头一脸诚恳地望着田恬,拿着那条绳子向她,“帮我。”蔡嬷嬷难受地转身出了屋,她的奴才们没有一个眼眶里不挂着泪水的。 田恬不明所以,但还是蹲身帮她绑了起来,她对她要求着绑紧一点,别让它松开或能让她把它松开,如果自己感觉她放水了,还会暴怒骂她,让她绑紧绑实。绑好后,她舒心一笑。像是松了一口气。 田恬问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绑起来,她回答,这样不就知道我没办法做什么事了吗?你看绑得紧紧的,我没办法离开床边了,哈哈真好,他们就不用再防着我,想杀了我,拿我去喂狗了。” “喂狗。。。喂狗。。。喂狗。。。”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本来安静下来的雍城又慌乱起来,瑟瑟发抖着大有要再发作的意思。蔡嬷嬷进来带了碗药,将它递送给了田恬,示意让她喂给雍城。 田恬有点怕她再发疯,梗着脖子对她说:“我们把药喝了就不喂狗了好不好?把药喝了,我们好好睡一觉,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我喝药,我不喂狗,我不喂狗。我喝药。”喝了几口,雍城有对田恬说:“说好了不拿我去喂狗的,我不要喂狗,不要拿去喂狗。” “好,没人要去喂狗的,我们把药喝了。”雍城点着头,顺从地让她喂药。 正当田恬要起来的时候,雍城拉住了她,“别走!别走棋哥哥,棋哥哥陪我,别走。” 田恬只觉几只乌鸦在头顶飞过,我穿得女模女样的,小姐你哪只眼睛呢?“好,我不走。我陪你,等你睡了我再走!” “不行!我不睡了,你别离开我。”“好,雍城乖,棋哥哥不走,棋哥哥在你睡了的时候也不走。” 第67章 花街 没多久雍城就睡了,蔡嬷嬷看着她又痛哭流涕,笑着说:“公主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慰觉了。” 田恬默不作声,不知为何有种对她的保护欲在升腾,想拉开她紧紧拉着她衣服手却怎么样也拉不开。折腾之下,田恬将她拉着的地方给剪了。众人把她安放在床上之后,田恬看着她可怜给她的怀里塞了个枕头,给那名宫女看了一下伤口,在桃夭殿的千恩万谢下回到了小院子。 小贵子在那盘算着,这次不但没有收到礼物,反而要赔一瓶金疮药,一肚子的恼鼓,春草鄙视他小气,比女人还不如,小贵子反正气不过,直把田恬给逗乐了。 回去之后田恬决定给那个疯公主做一个泰迪熊,好让她有个寄托什么的,到时就说那是棋哥哥送给她的?小贵子在哀叹钱财的损失,蔡嬷嬷的小气。 秋高气爽的时节,大雁飞过,田恬卧在屋顶晒太阳。中秋之后和尉迟默格出去了一次,只是游玩,那个老宅院成了他们的联络地,刚才放了封信说,约九月九出去玩乐,毕竟要生活在这里了,她很想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重要的是不想待在宫里憋闷着。 下头在忙碌的人谈笑有时,箢青还有点放不开她的腼腆和羞涩,经常被小贵子拿去调笑,春草有时维护有时掺和,是个轻快的小庭院。 太阳往西,月过东山,田恬被尉迟默格踢醒,也不知道他踢了几脚。 “出去。”高酷冷艳的男人有时候就是拿来仰望的,就像现在。“哦。”田恬看了他几眼,翻了个身继续闭眼,而后大咧咧地翻身坐起来。“去哪?” 没等田恬回神,尉迟默格已经往宫外的方向去了。田恬有点迷糊地跟上他,大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田恬跟他闲唠。“唉,你今天说话有进步,刚才说‘出去’的时候自然多了。我们现在去哪?还是跟着我混?不然我们去青楼吧,上次我哥说改造不知道改造成什么样了。” 尉迟默格继续走着,田恬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豪气地说;“采香院。” 尉迟默格怪异地看了眼她。田恬才发觉她现在的是女装,“我们找个地换衣服。” “你有带钱吗?钱币?”尉迟默格摇头,“好,我们先去我家取点钱,正好顺道,换好衣服再去采香院。” 田恬拉了他一段,慢慢地挪腾,现在是九月初,大街小巷星星点点的地方已经开始布置九九登高的装饰了,田恬偷偷取了点钱和换好衣服就翻墙出来了,就像做惯了这一行一样,气定神闲地了事后就叫尉迟默格走人。 尉迟默格又重新认识了一下她。 还没到花街,远远地就一片灯光璀璨,一条街三分之一的红楼,叫卖声不绝于耳,络绎不绝的人,滋生混乱与真实人性的地方。 田恬特别的兴奋,就像财迷掉进了金窟一样,左看右摸,良久才到达她要到的目的地。 尉迟默格又重新认识了一遍她。 第68章 风流之地 “哎哎,你要去哪?”看尉迟默格径直走向一间红楼的门户,要叫住他,没想到抬头一望那里的匾额题的就是‘采香院’三个大字,田恬灰头土脸地使劲跟在他屁股后头,脸都抬不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虽然田恬没说,但她还是有特地留意,毕竟只有一条街,走走就遇到了,没想给尉迟默格扑了先,而她已经过了那门面了。 很是喧闹的地方,过了门田恬才抬起头来,一眼扫过去,心道,“这是个别致的地方。” 入眼便是下垂的大红灯笼和往来的,前方一个托起的平台后放着一个画着春宫的屏风。四周镶有书画,皆以风月为主,写尽让人头脑发热的东西。二楼开辟一条走廊上,有突出的去处,那里摆放着桌椅,虽然是比其他地面更厚实的木板,但底下还是有四根顶着的柱子,底下放着盆栽,而他们进门的头顶是独间的单房,开有窗户观赏一楼高台的一切,走廊隐在外头,有窗得见蔡先媛前头街上的事物。每个头门户更是道尽了这是什么去处。仅仅二层就将天下男女之事写尽。仅此一间,刚开门时便震惊京城内外。先前半个月下来麻烦不断,但还是顺利开张了。 这地方并未经过田恬的手,可圈可点的地方却不胜枚举,比如门槛很不错,木材上带的纹饰很漂亮等,明显她很满意。 他们衣着不凡加上老鸨以前没见过他们,被老鸨特殊照顾,带到一处坐下,热情介绍院中各种,看他们一副慕名而来,又不近女色,很是为难的收了银子将他们晾在那里,尉迟默格很淡定地坐在那里转酒杯,田恬一直诱惑他玩游戏找乐子,可惜都请不动那尊大神。 冤家路窄得她看到了第一次出宫去和悦酒楼时跟她抢房间的几个少年,他们呼朋引类地进了一楼的一间大房。想来王孙子弟都喜欢风花雪月吧? 节目还没开始,两人坐在大厅实在没意思,找来小厮进了一间雅间。大厅中的地是被挖地了,舞台被抬高,使得一楼雅间的看客也能透过房间看表演,田恬比较了一下,让小厮带他们到了二楼的,上头比之下面清净不少,他们脚下侧边的便是那群青年才俊,他们正在游戏,声音不时传到上头来。 “客官,容进否?”一青衣小厮带着两人在门外敲门。 “进来。” “这是今日的歌舞,两位要点哪些?适时小店将会按照多少进行选取今日的表演。当然,如若客官愿意,也可以指定姑娘上台表演和选定时间。”两人拿过节目单,总共有二十多种可供选择。 田恬问了下细则,小厮彬彬有礼地答他,指定姑娘是要钱的,而选时间则需天字号依次到地字号的标牌选,不同的房间不同的价格,凡是包间皆是免费送茶水和点歌舞的,若外头的人要点歌舞需交费用。 第69章 掌事的 得知他们是第一次来,又无姑娘在旁侍候,小厮询问要不要让店中人员来在旁说明,以防他们遇到不懂或有需要的时候,细问之下才知,若看上哪位表演的姑娘可以让其到房中一叙,若有同时看上的,则需竞拍。 这一叙自然更多的是为所欲为了。 姑娘们已经差不多要上场了,他们打开着房门等看表演,底下田昱火急火燎地经过刚好看见楼上男扮女装的田恬,只觉她也太大胆了,也顾不得去后院收拾残局,跟老鸨低语一声直接要上楼要揍她。 田昱支走了小厮,关门‘打狗’,“你又跑出来了。”田昱要责骂,话又不知怎么说出,来了这么一句。 “地方不错哪,一天赚多少钱?”“还不错,”田昱重重推她的头,没想田恬设防,挡下了。 “猪脑子,下次出来带个面具,京城认识你的不上一百也有八十,被闹大就没有第二个虚眉大师来救你了。”上次虚眉为田恬算卦算到吐血,田家人一直深感厚德,对他极是尊重,田恬本就是逃出宫的,没得辩驳,可皇帝却说是他放出来的,皇上在未登基时就与虚眉相交,虚眉更助他得了江山,在他们认为,就是因为田恬在宫外时得虚眉青睐,皇帝才放过她,而那个面具剑客更是虚眉的朋友,得他相助,田恬才出得宫,无论他是否是田恬的贵人,都是要感谢虚眉。 田恬刚想反驳一时语塞,后想想心惊,她每次出来都是一身女装,不是像花有落他们那种关系的倒可以蒙混过关,这次男装,大摇大摆地坐在下头,若是被认出找了麻烦,可又是一场无妄之灾。 “小二记住就是了。” “难得看到你不回嘴。”田昱像得胜似的瞧她。“这次若不是院里跑了个女的,没捉回来,我也不会来这里。你还大开着门,被知道是你,看你怎么收场。”已经在下面坐了两盏茶的时间了。田恬回他,自然是没说出口的,不然还不得剥了皮。 “虚眉出去了吗?” “是了,在你进宫没几天后便出京云游四海去了。” “这就可惜了,本打算重阳前一天和他一起去登高的,二郎他们都说好了。”田恬第二次出宫便是去叨唠了花有落,石涛他们两家,那时乘兴相约重阳去登山,因为怕人多,便约了前一天,现在虚眉不在倒少了一个相熟的一起去。 田昱并不管她的交谊,在她进宫前就知道他们一伙人很好了。 “哥哥先去处理一件麻烦事了,记住,关好门,别再露脸了。”田昱严重警告,他们一族的身家性命可都在她裤腰带上拴着。 “我跟你去,店我出的力最多,哪有遇事掌事的不出面的。”其实她也就是想缓一缓刚才的心悸。 看她自信满满,田昱用鄙夷地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遍她,这个妹妹真是个“可造之材”。“店要是在你手里?想想女子当青楼的老板就不可思议。” 第70章 逃跑的姑娘 “古人就是迂腐格,借你的剑一用。”不由分说,田恬掏出了尉迟默格别在另一边腰际的剑,剑鸣震耳,量着尉迟默格身上的衣服就斩,本来尉迟默格是无动于衷的,等她砍完衣服,就变成了火眼金睛。 “没有其他布料了,借你的一用。”她扔下剑,快速地蒙好脸。示意田昱带路。 田昱看她刚才的动作就傻眼了,忙跟尉迟默格赔不是,尉迟默格只是阴下了脸,并没怎么样。还没等他表态,田恬就催促田昱快走,她是看到刚才田昱眼里的怒火了,心里虚得很。一时兴起,已经是第二次毁坏他衣物了。上次是本来就破,这次是她把它弄成残废。 田昱只觉心慌慌,总觉得尉迟默格来头不小,现在田恬差点把他杀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事。当田恬一声嚎,被尉迟默格赐了个爆栗,田昱才安下心来。 他们来到后院,这里是一个回字形的房子,只有一层,古人建房建个两层就是要上数目的钱,所以平常若不是大用或地位超群不会随意建造,那个回字是门门相对的住宿地,院里除了客人用的房间有铺床可睡,姑娘杂役们大多都住在这,也有有钱的在外置了房子,住在外头。这里通风条件不是很好,闭塞得慌。听田昱说本来姑娘是住在厢房中的,几个一间不等,现在腾出厢房,很多人都是挤在这个比前头小不止一两倍地方的去处,为防多出来的人没地方住,客人无地方便在院子中间另建了几个木制的房间,中间是空的,用来安置准备上台表演的人。 木门打开,老鸨已经在里头焦急了,听他们的言语是临场跑了个姑娘,那是刚进的货,今天要上去投初夜,才艺规矩都让学会了,但却没人了。虽是自愿卖身且家就在郊外,可兴许是她害怕临时跑了,也怪他们看不住,那妞滑溜得很,家中各处都找过了,跑的还有几个,但都捉回来了,现在就剩这么个还在外头。 田恬看着这地方,想来跑了一个没找回来也没大事,但尉迟默格却说让田恬上去充数。 老鸨有些见识,听得懂他官场上的那些话,就跟田昱说。那个面具男的想法。这毕竟是,本店重新开张,推出古怪思维而来的第一次初夜标价,若是有错失,名誉将大减。 田昱自然不能让她去抛投露面,更何况说这是妓女干的事,老鸨就着急,这么大的过失,王孙贵胄都来了,这些人都是呈到明面上的,一个不好不是往双方脸上打吗?更何况她已经在外夸口了。不知道田恬是女子还好,现在得知,院里的又都是见过客人的,现成来了一个这么凑巧的怎么放过? 尉迟默格提议,田昱和老鸨等人在那商量,田恬就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后头听着听着,田昱没被说服,自己到被说服了,主动请缨上阵,一副舍生取义的架势。 第71章 一舞动城 看她们谈好,田昱冒火,问老鸨;“你知道她是谁吗?”而后又莫名来了这么一句:“她是你们老板。” 这时田恬已经被婢女带去化妆,田昱只觉得有种自己妹妹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卖的感受。 田恬自然是不能让他人为其化妆换衣,叫退他人,反锁上门开始打扮,竞价是压轴,现在表演才要开始,田恬并不需着急,老鸨跟她说了那姑娘是第五位上去,比较靠后,才艺为配乐舞,那乐曲是民间小调,前身曾听过,她在舞蹈这块并不弱,虽然老鸨叫她随便舞舞,成个样子就行,但田恬还是能够胜任的。 一袭蓝装,蓝光流动,夹杂着边际的白,这是一件不露肉的舞衣,规矩得比良家小姐穿得还严实。田恬换完衣服又调整了一下她的浓妆,才让婢女进来理发。 带上不透风的白色纱布后才施施然走出,乐师已经到了,听了几次小调,喝着他的乐声,摆弄了三次身子,才叫完。 田昱在旁边挑剔,“你什么时候会跳舞了?还是配着这声音舞剑好了,这声音虽然轻柔欢快了一点但还配得上剑的。” 觉得差不多了,田恬志气满满地回嘴:“等着看吧,我会的东西多着呢。”风骚地一回头,到房里去改造她的衣服了。 时间还长,田恬装模作样地练了两遍就和田昱开始扯皮。夸口自己将名动京城,而现在还没清楚这女子名字叫什么。 竞价初夜的已经开始,田恬要到前方的后台去了,田昱给她看了看捂得严不严实,对她一张画了奇奇怪怪东西,脂粉厚实的脸颇感满意,很美,但就算爹娘来了不仔细看估计也认不出来。 舞台上挂出了一个红灯笼,那是表示今日姑娘来了月事不方便接客。 “各位客官,接下来表演的是今天的第五位姑娘,叫刘秋君,今年刚十六,是四月初五日丑时一刻生的女娃。唉,客官们,这姑娘福薄,今日是良辰,但她却身体有恙,今日只能献一只舞给各位大人赔不是了。”老鸨大声含笑说道,心里却毛得很,这位毕竟是她老板,怎么能不动容。 刘秋君施施然一行礼,乐起,刘秋君随其升腾,柔弱似婴儿初生的嫩肤,娇柔似春日里的早风,顾盼之间,停扬之际勾魂摄魄似的牵动场上的或老或幼的男子们的心,他们如痴似梦地陆续站起,痴迷地让自己的心魂随其左右。 哈哈,这可是我穿越以来第一次发挥我的魅力值,真正算是个成功的穿越者了! 田恬牵唇一笑,弯起了眉眼,看到的如受了重击,顿时头脑烟花刹起,更有人踉跄退步,有人热血出了鼻框。 五分钟的乐曲,田恬徐徐落幕,羞花似地含合,乐了舞终。 田恬得瑟得暗看了田昱、尉迟默格的方向一眼,就差摆几个胜利者的姿势了。田昱如见鬼一般,从没见过田恬怎么跳过舞的,比较优美的也就舞剑了。不可思议溢于言表。 尉迟默格就很淡定了,这不男不女的家伙倒是能勾住几个人。 第72章 最高的竞价 刘秋君施完礼刚要退下就被一个在包厢中的少年给叫停了。 “姑娘请慢。”暗处走出一个二十开头的年轻男子,一身华赏彰显了其身份的高贵。半披肩的瀑发另一半被高高束起,上头显然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灵玉。那是个王爷:“姑娘你今天实在是一舞倾城。小王甘做你的花下之魂,妈妈。不知要多少银两可以为这位姑娘赎身?” 尉迟默格一阵笑,没想到范书生也有这样识情趣的一面。 他口水都流了一脸了,看着台上的人满脸的迫切。 老鸨很是为难,如果是真正的刘秋君,他要买现在就接回去到时让店里蓬荜生辉了,可是关键是她不是,更何况她是自己头上的人,这要怎么卖给她。老鸨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将多年打压下来的圆滑给忘了怎么运用。 这时有位老爷说:“王爷这就不对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将她取走了,我们不连看地缘分都没有了啊,今夜既然是竞价争选,就将这小姐的恩客先定下来,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数啊。大家说对不对?” 范秀阜是跟皇帝一起打江山的青年,立下了种种汗马功劳才得到的文武王的封,京城内很少人敢与其叫板的,但同样是有为当今圣上出力,使其更快得到江山的南宫督,一个三十多得京城第一富商,他就是很轻视同皇帝一起走过来的土包子们,虽然他们只是祖上都不在京城待过而已。 “有钱的就是大爷。”田恬也知道他们的身份地位,跟老鸨低语了一句。 他旁边的几位附和他,本来安静的地方随着他们的附和声有了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声。老鸨像是找到了台阶,应和着那位大爷的话。 “王爷,你看,这丫头以后必然是我们采香院的招牌了,你将她取了,我们也是舍不得的呀,若王爷真的有意这姑娘,过一阵子小院亲自送上府去。南宫老爷的意思我们也不好拂了,只是日子要看秋君姑娘了。各位客官怎么看呢?”老鸨有点为难。 “这自然是好的。哈哈哈。。。” 那位王爷也看到了是那位姑娘跟老鸨说了什么的,只好憋着一肚子的气等待争价。 现场热火朝天,本来几个看似唯唯诺诺的人物都想要分一杯羹希望有幸能得到她的青睐。 银两一路飙升,十几次叫卖后就过了万。 老鸨就很心慌,我朝哪有如是的?万一上头查下来岂不是要了她们的小命,在场的几位大人在朝中颇有势力,为得美人就担保可行,本来被老鸨中止叫休的拍价更加惊动人心,到后来南宫督开口就是十万,在场的一片鸦雀无声,范秀阜咬牙切齿的抬到十五万,刚才本是范秀阜叫的八万,以为这就是终价了,没想到南宫督下得了钱,也不看看他自己几岁了,都够做那姑娘爷爷了! “二十五万。”这可是平头百姓十辈子百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更是那个南宫督主要产业一年不止的收入,而只是投了刘秋君的初夜,好大的气魄和胆识。 第73章 棘手 众人除了抽气声就剩鸦雀无声了。 自然是没人会跟他争了,这里有些人的家产还没这个数,怎么争?范秀阜也噎了声,让他得到刘秋君的初夜。 南宫督肆无忌惮地色眯眯地看着她,似乎已经脱光了站他面前似的。 “真是个老色鬼。”田恬腹诽,恨不得去挖了他的眼睛。 “小姐,将面纱摘了。”南宫督已经坐在厅中,就想看刘秋君长什么样子。 “老爷~,这怎么好,既然奴家是许给了老爷,自然是要到时候摘给老爷看了。”田恬说得嗲声嗲气地直吧人酥到骨子里,除了尉迟默格和田昱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浑身不自在。 田昱心里直哀,这丫头以后谁治得了? 南宫督口水都来不及擦,对她的话连连点头口里说着对对对。 “来人还不把刘姑娘带回府里。”南宫督叫着奴才,想先把她在府中养着。 “老爷,这怎么使得,奴家。。,奴家。。。”“督大爷,这丫头也怕,就先寄在院里,等到时候我们亲自送上府去可好啊?”老鸨给秋君解围,也怕自己东家就这么给带走了。 旁人都道南宫督艳福不浅,连着气地巴结他,得了美人的他自然是更加春风得意,并不觉得钱花得冤,他要想赖账,一个小小的采香院又奈何得了他?南宫督肆意大笑放过了刘秋君。 “姑娘,风花之地不是你一个弱女子待得了得,你随本王走可好。”范秀阜为刘秋君心急,开口对她说。不是问句,此女他势在必得。就算南宫督有钱又如何? 还没等南宫督发出发火的话,刘秋君就对他说了句谢谢,而后退回了后台。 “姑。。。姑。。。姑娘,敢问姑娘芳名?”从厢房中跑出一个少年,踉跄地跑上前头问她名字,赫然是那时在和悦酒楼遇到的少年之一。 其实我也不知道叫什么,田恬腹语。“哎呀,侍郎的公子真忘事,这位姑娘姓刘,叫秋君。小爷若是喜欢记得经常来啊。”老鸨调笑,也有不少笑他的,殊不知他是冒着爹伯兄弟,各位长辈的眼皮底下冲出问名姓的。回去将有一顿好打。 “哎呀~,老爷~,快带奴家去就寝嘛~。”连带着将面纱的一端抛向田昱怀里,惹得田昱一阵心惊胆颤。 “小二,你快饶了我吧,比捅我数刀还让人哆嗦。”田昱心有戚戚地求饶,叫苦连天悲叹这丫头不会要演上瘾了吧? “捅你几刀你还有命在?”田恬回复了正常的声音。 “还可以哆嗦几下的。”田昱正色,“以后别被老鸨骗了,这种地方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待的!记住了吗?还上台?被知道了你以后怎么抬得起头做人?” “知道了,知道了。没下次了。看他们嘴脸就恶心,哪还有下次。这次我赚了二十五万,可是我们家四五年赚的还多,怎么犒赏我?” “名声是赚足了。这么大一笔数目,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别说钱还不一定能到手,到时候会惹得一身的腥!还犒赏,你不闯祸就好了。” 第74章 以帕相赠 “也对。”田恬陷入沉思。“哥,这样,我们今日先要他拿他五万,这个数目不大,他应该是有的,摆到明面上,他一定不好意思不给,在扬言拿十五万济西边的旱灾,向他买米买粮,最好是带几个灾民一起去,以防被讹和被外界说道,我们将消息散布开来,以来赚了人气,二来给朝廷、南宫督一个面子,多给南宫督一些名头,夸一夸他。虚眉大师上次来京城本就是为西边的灾情祈福而来,现在虽灾情渐缓,但还是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我想虚眉会乐意我们相帮。剩下的五万也不怕他不给。多了防惦记,现在我们只到手了十万,宵小没话可说。你看如何?” 田昱思考良久,“要做起来不会那么容易,不过倒可以一试。小二,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哪里学来的这些?” “上天的恩赐。”田恬尾巴翘得高高的,像是没边了,承下了他的夸赞。“对了哥,等钱到手了,把这改了吧,这样虽然省钱省地,但太憋闷了,空气不流通。把中间的木屋拆了,在中间开一个池子养些花和鱼,再种些树在里头,这里也够大,能装得下两三棵大一点的树。再收了旁边的院子扩充地盘,院子后面那块就不错,往来也比较方便。你认为怎么样。”她看着三面围着采香院的院子,对田昱提议。田昱点头答应,对她唯命是从。 要说他们是怎么跑到房顶上的,自然是田恬先上去吹风的,连着田昱、尉迟默格也上来了。 尉迟默格站得有点远,屋顶上的他随风而立,说不出的孤傲。 田恬下去后将她刚才跳舞是所带的面纱交给一个婢女,让她转交给那位范王爷,并让带话谢谢他的怜惜。那时在刚才的采香院除了田昱和尉迟默格唯一一个让她不觉得难以忍受地人。换好出宫时穿的衣服,遮上尉迟默格的一角衣服,复飞上房屋。 “时间不早了,奴家走了,奴家要回去睡觉了~”田恬如是对田昱娇嗲,只见田昱浑身哆嗦活像是中毒不浅。“哦,给奴家一点银两,好让奴家去讨生活。”田昱浑身不舒服地从衣服中掏出几张银票给田恬。 田恬数了数,“这么点不够。” “哥马上去取。”活像被恶霸上门讨安全费的良家小贩。 “五两的都有?给我现成的银子。” 田昱很迅速地回来,带了一小箱的财物。“里面有些首饰和银票,其他的都是黄金白银,这是钥匙,藏好了,这可是命根子,里头不比外面,说什么就是什么。” “哥,你还懂这个?”田恬假装夸张。 田昱无话回她,就是不想理的。 在田恬进后院后,就有许多男子来这里求见,可惜都见不着芳颜,等台上的演出结束,更是有追着老鸨问东道西,要将美人挖出肉来。众多男子恹恹离开,将魂留给了那个女子。此后半月的京城因此而热烈起来,花有落和田恬说京城的趣闻时也说道了此事。 第75章 夜深人也静 而当事人在那个深夜还走在只有两人的大道上。 “格,这个送你。”田恬一边手提着长箱,一边拿着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递给尉迟默格。尉迟默格上下看着这个东西觉得古怪得很。 “这么久以来都是你在帮助我,我虽然没说,但一直记在心里,虚眉说得真没错,你就是我的贵人!这个送给你,可是我亲手做的,世上绝对看不到第二个一模一样的。怎么样?喜欢吗?我要不要跟你说文言啊?你听得懂吗?应该是可以一知半解的,那我就不重复一遍了。文言就是个费头脑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人偶编着麻花辫,充满了现代气息,像南瓜头一样的脸部,有点恐怖又很搞笑,暗色系的配色让它充满了邪恶感又觉可爱。那是给公主做泰迪熊剩下的边角布料,田恬当然不会告诉他。 月色如钩,垂钓着天地美色,尉迟默格看她拿着太重于是帮她拿了,田恬嘻嘻一下,滑行向前方,你喜欢我跳的舞吗? 他并未做声,“为了犒劳你帮我拿东西,我勉为其难地跳支舞犒劳你吧。” 她很随性地在他前方舞动着月色,一步步都是向前的,极少往后退,所以她一直都在他的前方。配上她那身的宫装,仿佛就是从月亮中来,来到人间侍候天下的帝王的。一般的美丽,二般的优雅。 尉迟默格似乎若有所思,状态并不在她身上,看上几眼也是当她是一个移动物体,丝毫没有赏美的欲望和动力,自顾自走着,不予理会她的浪。 “唉,你给点面子嘛,虽然我黑了点,但至少是个美人胚子吧?” 可是他并未理会,径直很酷地往前面走,仿佛下一刻就要转过头来,对她一声鄙视:“神经。” 田恬老脸一红,在他后面吆喝;“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 “你今天真是太没趣了!一点都不懂欣赏。。。。”田恬真是太尴尬了,数落了他一顿继续走。 尉迟默格当然不想理她,几次出宫都摸不着她是什么来头,看似露出了马脚但却又不像。这次是他找出的事情,虽然半路给虚眉拦下了,但还是让采香院出了点岔子。少了一个上台的人。只是她的表现,按田昱说她是采香院的老板更像是无奈中的一种推脱,看他们的互动,他们更像是兄妹?有人可以演得这么真吗? 现在是多事之秋,西边的旱灾将停,那个老匹夫随时都有可能有举动,况且,田家的家主与那老匹夫有交,其中深浅不像是会一般的,最让人可骇的就是旁边的这人。 虚眉一力护他,大有表明立场之意,他虽口口声声表示这个人可以让自己放心,但明显他自己都没有底气。现在京城的商人买卖中十分之一的收入都归了他家,以后岂不是更可怕,她出宫才不到半年,或者说他出现在这才不到半年。 他也是查过田家田恬的以前的,与现在相同,又不同?虚眉似乎知道什么,但他却不肯说。是自己过于忧虑还是。。。? 第76章 遇狗而疯 昨日田恬回来安顿好她可爱可亲的箱子,就没两个时辰鸡打鸣了,日上三竿十分睡地正香,硬被春草给摇醒了,只听见还没醒过来的听觉从遥远的宇宙之外传来小贵子的声音;“。。。。小主,小主,别睡了,公主又疯了,快回神。。。。” 田恬瞄向一脸似担忧似纠结的箢青,长哀了一声。“青儿快救我,他们要杀人了。” 箢青一脸的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杵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捉着她纠结的小手在扭。 小贵子着急,不耐烦地跟她置气,他们起码叫了她快半柱香的时间,她愣是不醒,外头还有一个急哭的老女人,今天真是没一样顺心的。“小主,要出人命了,你快点醒来。”小贵子真恨不得扇她两巴掌。 心急关键不是会不会出事而是外面的女人哭得太吵了,火上浇油这是。 田恬总算给他们来起来了,踉踉跄跄地去碧螺宫,才消化完他们说的事。 原来,原来有个不靠谱的妃子带了只狗去看望那个疯公主,结果本来就对狗有阴影的公主就此炸毛了,战斗力就此爆升,做起了伤人伤己的勾当。 “雍城妹妹,我这只狗好看吗?是东黎进贡的,别看它毛色白艳,咬起人来可丝毫不含糊。公主你别着急,小嫔还没给你讲它的妙用,它不吃肉是长不大的,每天都要吃生肉,带血的最好!如果是将死未死的那就更好的,可是这小鬼它挑食,最喜欢吃尸体,养了这么久,我也是最受不了它这点,每天要将。。。。。,公主,看你这么着急,是打不过这畜生的,要不要找人来帮忙处理了这毛茸茸的狗狗?你皇兄似乎不在宫内了?也不在京城,要不要去叫京城中你哥哥的帮手来帮你处理了它?小嫔是下不去手,毕竟是我养的,它的毛可都是吃尸体吃得长出这么长,你看,比五六岁小童的头发还长不是,这里都是些没用的废物,怎么会帮你把它带走呢?公主,你要不要告诉我,我好叫人帮你去请他们,你的眼睛都红了,你看这里就我们两人,你确定不要我去帮你叫帮手?小公主,这里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不适合你,说出那些人,我去叫他们带你走。。。。。”雍城殷红了一双美眸,大汗淋漓将原本就散乱的头发惹得更加不堪,她手中拿着剑在那女子周围徘徊,不敢靠近又不肯远离,整然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喘着粗气,有一口沒一口地啃食着空气。 今天早晨庆华便带着现在她怀中的那只狗来这里了,奶娘众人侍候不过,她便与公主见着面了,而后在她有心相激下公主便越加疯狂了,宫里的男人女人们没有一个逃过她的手的,都受了或多或少的伤,比之前年已经很好了,那时候宫里死了大半的人。也只因董嫔和她那只狗。她们相持下便来到了后院,其他人不敢过来,这会儿若是看见有人,雍城会立马过去斩杀他,除非那人给她的执念够深能够让她克制住疯狂,而且那必须是在她有不能伤人的意识情况下。 第77章 柯庆华 蔡嬷嬷请田恬去也是无计可施了,她并没有说明那个娘娘是董嫔。自皇上当上九五之尊前就跟随左右并且立下汗马功劳的巾帼英雄,在宫中盛宠不断,别说是过了气的公主就算是唯一的淑妃对她也要客客气气地,她毕竟有私心,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公主病情恶化。而如果明说,估计他们也会斟酌再三,兴许就不会管他们家公主了,虽然自那次蔡嬷嬷去拜访田才人之后,她去了桃夭殿两次,对公主悉心照顾并送了她一个模样古怪的玩偶,可是人毕竟都有私心,真正遇到对自己不利的事,也会退避三舍不管其他人死活的。 没多久他们便到了碧螺宫,这次春草和小贵子都不想来,公主发疯杀人他们是听说过的,他们家小主是练家子可他们不是,万一身首异处到阎王那里也不好伸冤。箢青纠结再三,不能没人陪着小姐给个照应,于是就随着去了。田恬几次与雍城交往,觉得虽然她疯疯癫癫但还是有自己的意识,头脑也比较清楚,不会无意伤人,何况自己打得过她,觉得制服她并没有什么压力,若她真的疯得厉害找到机会将她打晕便是。 很快她们到了后院,那是一块很大的地方有山有水,雍城正将一个抱着小狗的女子逼到假山边,她的后面是墙。雍城见到来人,转头就是发怒,提着带血的剑大步走过来,像一头猛兽只待距离适宜就将给他们猛烈的一击,董嫔正准备看好戏,没想到那个发了疯的公主还没走出几米就扔了剑,快速跑到田恬的怀里:“田姐姐,呜呜,田姐姐,呜呜呜呜。。。。” 柯庆华只觉得讽刺。这才认识几天?见过几次面?就抱上诉说不满了? 更讶异的自然是她的奶娘蔡嬷嬷,这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疯了连她也照砍不误,怎么就如此向着田恬了呢? 柯庆华悠悠地走过来,声音从远处飘近:“田妹妹来得正好,你要是再不来我可不知道要被她缠到什么时候了,妹妹与公主以前相识?她倒是挺相信你的。” 田恬也是一头雾水,她们认识的时间还没几天,相处的就更少了,现在她这么依赖自己,相信自己能替她解决问题倒是有点不明所以。见董嫔过来,雍城拉着田恬的手臂躲到她身后嚎啕大哭,喊着要她救她,帮她处理了那只小妖怪,眼睛一直没从董嫔怀中的狗身上移开。 柯庆华也不好意思在前进停在了离她们挺远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往我身上躲了,我还觉得要打上架了。”自然是和公主打架。 柯庆华笑了笑,对她的那几句我颇感亲切,“田才人和公主打过架?” “是,前几次她发疯总是要和她相斗才能将她制服,她也会亲自找我比试,不过都是输。”说到这田恬颇为自豪,这可是公主输给她了,虽然她是个疯子。 “原来如此,姐姐在宫外也曾习武,以后倒是可以切磋切磋,打发宫里无聊的生活。”“一言为定。” 第78章 淡淡的好感 田恬早就看上她了,没想到他主动开了金口。 “你不知道,为了公主的病,我可是煞费苦心。得知刺激可以让病好得更快一些,我就养了只狗,每当有空便过来坐坐,希望对她的疯病有帮助,虽然是见着她比以前好多了,但却不如你和她那么亲切。”在中秋节家宴时田恬的表演很是精彩,柯庆华也沉沦其中,对她也有好感,做这事自己亦有些觉得不人道的心虚,便与田恬解释说带狗吓公主是为了他早些好起来。说到最后柯庆华有些失落,毕竟和她的‘交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没想比不上田恬几次看望来得有效,如果那公主像对田恬那样对她,肯定能知道很多事情,这样就能帮皇上更多了。 田恬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她们还真没什么破天荒的亲切过,除了打架时的亲密接触。“兴许你们打打就亲切了。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打架也许也可以增进感情。” 柯庆华没由来地笑出来,倒好像是听进去了,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告辞了。 待董嫔走后,蔡嬷嬷看田恬看得怪异,刚才田才人见董嫔从开始到她走后什么礼数都没有做,与她讲话就像平辈之间的交谊,一点也不觉不妥,她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主,不然不会再宫里以这么高的位置待了三十几年,也看出董嫔不排斥田才人如此并与她熟络上了,只觉这个田才人在待人方面不简单。 对于稳定了公主的疯症,桃夭殿上下对田恬自然感恩戴德,对她们颇为照顾,将她们奉为上宾。田恬等御医看完公主的病情,听御医说公主病情好转很多,并给她开了几副药之后便走了。待侍候她玩耍一番,哄她喝完药后睡去方才离开。 此时已经是偏西的太阳了,田恬与箢青闲来无事打算去其他地方逛逛。这毒太阳的,敢拿把伞出来闲逛的小主也就这么一个了,各个宫门都是有侍卫太监守着的,没有通报不能进去,于是她们两便走到了御花园。 这里的空气与那些石泥地就是不一样,天也高了许多,田恬很是畅快地呼吸,这时这里也就她们两人。莫辜负了好时光,连原本拘束的箢青也逐渐放开了怀和着田恬玩闹。 箢青这次回宫才发现自家的小姐是哪里不一样了,是心境,在以前,在宫里,小姐总是千方百计地在关注着皇上,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或机会她都不会放弃追着皇上的步伐,她也不练武,端端庄庄地做一位贵家小姐,学者弹琴刺绣虽然她刺绣不是很好但总是很努力,只是为了以后有机会皇上会用到,她每日连着睡觉心都在皇上那里,不曾有半分离开。 这次,这次,小姐的心里没有半分皇上的影子了,连他们提,她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有些可怕。会舞刀弄剑,很少做刺绣,从不弹琴,那架琴在杂物房放了这么久小姐一次都没碰过,有些以前不曾出现的稀奇想法,让人耳目一新,又觉得很有道理,只是她不知道这样的小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第79章 再见帝王 田恬两人在御花园中无目的地转悠,或赏花或惹草。现在的天气正好,不热不冷,秋日里的花还没开败,草色也正青。 两人转了几个弯豁然看到前面坐落在水中的凉亭里有道黄色。仔细一看原来是年轻的皇帝正在湖中赏风景,他侧对着她们两人,四分之一的脸被勾勒出一种坚毅美,睫毛微闪,从桌上端起茶水往嘴里送,还有另外两名男子,与她相对的是那个在采香院见过的王爷,另一个不只是何人。 箢青小小地惊呼了一声,掩着嘴有些慌乱,她现在肯定有很多不妥,她还没整理好自己,这是她回宫后第一次见着皇上,虽然只是远远地看着了一个侧影。没想到会突然就遇见了皇上,箢青脸上飞上了微红问田恬:“小姐,怎么办?” 田恬自然是想尽办法逃了,她可不想和压着她的人有什么往来,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权贵一看到就让她生厌。 见田恬离远了皇上,箢青又是一声呼:“小姐,我们过去行个礼吧!”自从进宫到现在,已经有几年没见到皇上了,怎么舍得这么好的机会?她们以前在宫里辛辛苦苦不就是为了见到皇上吗?为什么要走?箢青不由自主地眼泪掉了下来,不知是急哭了还是什么。 被箢青拉住了袖子,田恬不得不停下来,转身看到她哭,心中一惊。从出宫时看到她哭已经很久没看到她落泪了,心中莫名的揪心,她的心隐隐约约田恬知道,“青儿,你是不是喜欢皇上。”田恬看着箢青,问得直白。 箢青咯噔一下却没有回答,她不知如何说,都说皇上少年英雄,从一开始他的许多事都是田恬告诉她的,到了宫里后,很多很多便是她为小姐打听的,从第一次在宫里见到他,那个万人之上的帝王,她便喜欢上了,她不知道是什么一直支撑她到现在,见过还没几面,或许永远都是见不到的,倒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了,或许是信念在支撑着她,而对面她的小姐已经没了这种信念,深信自己是皇上的附属品的信念,她有什么资格?可是就是喜欢了,深埋心底地喜欢。 “我。。。。,小姐。。。。”慢半拍的她最后我了半响,无助又无奈地想请求她去凉亭那边。 田恬看向那个背影,有些话是不用说的,已经很明了了,无论是田恬的还是箢青的。可是又能怎么样?过去厌恶,田恬做不到,离开难过,于箢青如何? “我们去那边吧。”田恬给箢青擦她那像水龙头一样流着的眼泪,可惜去了又来根本没要断的兆头,田恬第一次觉得女人很娇贵,需要用柔软如水的丝帕擦眼泪,用其他的就怕她坏了。 田恬将她拉得更远,却是往一座小坡上面去,那里对着湖中的亭,那人还有个背影。不算很清楚但也不模糊,她们坐在坡上靠着树,田恬美曰其名地说走累了在这休息。 第80章 恨意 她们并没有讨论关于前面那个九五之尊的点滴,连话都没有讲。田恬早就当箢青是姐妹了,这会姐妹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子如此,加上之前的恨意,早就对那个人咬牙切齿了,只是没有说出恶毒的话,如果现在让她说话也只能说出恶毒的话了,他凭什么三宫六院?想要谁就要谁?忤逆着满门抄斩。就凭有权?有钱?这个社会果然和现代一样垃圾。 他们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让箢青里三层外三层地看了个透还灭看过瘾,仍没有想走了意思,田恬在心里骂的也很痛快,把八辈子骂过的脏话都又说了一遍,不可谓不狠。后面看得那三人自己在坡上吹风,真是索然无味,旁边的几个太监,五个太监,出来端茶递水的那个几乎一动不动,只能用呆若木鸡来形容。只是越看皇帝的背影有些熟悉,似乎见过,盯久了才想起,他们上辈子认识,而且到要过一辈子的时候了,想想也是庆幸,在这虽然也是他的老婆,但他不会死缠烂打地纠缠她,而且,这里,又很多商机,有很多钱等着她去捞,迟早有一天谁也别想指令她做什么,必须做什么。想想就很开心,心满意足的开始享受夕阳的无限好。 等田恬小睡一会醒来,箢青已经睡着了,看她今天这么伤心,便背着她回去了,夜路难寻,幸好路上有人,一路遇人便问,问回了院中,半路上箢青不好意思地醒了,心结似乎打开,整个人不像那时的沉沦,似乎放开了。这是今天出来唯一让她安心的事情。 回去之后她在饭桌上跟春草小贵子两人说了今天的事情,小贵子煞有其事地分析:“依我看,公主那个疯子是觉得她打不过你,那小主肯定就斗得过狗,于是就躲到了你后面。至于姐姐这个词,大概是公主她认为比你大吧?” “说得跟真有这么回事似的。”春草反驳,“公主一个疯子,怎么会想那么多?” “你又没疯,你怎么知道公主不会是有脑子的?好歹我也是从碧螺宫过来的,公主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贵子回嘴,嘲笑了一番春草之前侍候的主子来头小,春草之前服侍的是一个先皇妃嫔,地位低下比不上公主。 他们四人同桌吃饭,怕别人口舌,没次都是大门紧闭,聊东扯西也大胆了一些,这次田恬两人回来的晚,以是,他们到现在才吃饭。 “小主,按你这么说不是早就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啊?”春草问。 “我们四处逛了逛,在御花园睡着了。”说来挺尴尬的,最后还是田恬背了箢青走了一段时间。四人一阵说笑晚间就这么过了。 田恬洗完澡,正听见小贵子他们在说柯庆华,小贵子一阵感慨董嫔居然会帮公主治疯病,她与皇帝出生入死,应该是最讨厌宫里的皇子的,未曾想她心地很好,会为公主好。又说这宫里可能除了自家的小主也就她有人性了。 第81章 烧烤 这几日桃夭殿的人经常来田恬这里走动,他们关系也不似一般的好,顾妃自然是得知了,召见田才人去说了一二,以此倒无其他的事。自从上次家宴田恬的故事一鸣惊人,后宫众人本想田恬会的到宠信,没想不止是一点点的恩露没有,连问顾一声也无,以此后宫的人也不怎么把她当回事了,来往自然是少了,田恬也乐在其中。 转眼九月初九即将来临,初八当晚田恬在屋顶等候多时,总算见到了带路的尉迟默格。他还未说一声走或有所停留,知道她看到了自己,便往宫外去了,这也是平常时候他的带路方法田恬早已见怪不怪。对她来说人家就是高冷,就是高傲,这才像高人。更何况他还是自己贵人,再表现得牛逼哄哄都不为过。 天气微凉,天微暗,旗风咧咧,望断头。望断头处,是凉亭,偎分数日,三秋隔。 “花二郎,你怎么像等老婆生出孩子的丈夫一样焦急?安小弟要来多晚都会来,不来我们拿着被子在这等一晚就得了,再望小心头转不回来了。”石涛一脸不爽地在凉亭中烤着火,看他真是没出息极了。 “我看看他来了没来。我们也好准备上山。”花有落脸上笑着,却有些急切。生怕不是第一个看到她出现的。 “给。”石涛并未对他的行为说什么,拿着一个烤好的肉便给他。看他吃着,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花有落正在用一个典故比喻他的时候,田恬两人便到了。典故还未说完,看到来人便不说了,急急忙忙地迎过去,生怕见不到了。 田恬准备了四个双肩包,是在专门为这次出行准备的,他们那时已经商量好了,爬不是很高的山在上头烧烤,花有落和石涛家的家丁扛了两箱的东西在凉亭里就是专门为这次出行准备的。 四人登高,已经不是当时了,人也不一样,现在寻匋应该是已经在乌梅镇打听他父母的事情了,途中石涛说,前一阵子,寻匋来信,说是已经有一点眉目了,虽然才是刚开始,但确定小时他们一家在那里生活过无疑。时过进迁,找人或许不易,但虚眉不是说了,会寻得的。 虚眉毕竟是高人,没有人会觉得他的话是谬论,以是说起在外的寻匋他们都很轻松。 石涛问起尉迟默格的一些事情,之后他们便用官文交流了一通,田恬虽能听个百分之一,但深感郁闷,早在之前她只知道有白话文,文言文,没想到还有更高深莫测的官方语言,前身作为一个江湖儿女,自己作为一个现代先进女性,怎么可能学这么没落的东西? 他们说起近况,说起田恬在宫里的生活,说起饭菜说起柴米油盐,说起宫里的妃嫔说起花有落的姐姐,说起疯公主,说起皇帝。他们像听说书一样听田恬说宫里人间地狱般的日子,赞叹宫外的种种好处,虽然她已经极力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但明显还是向往在宫外过日子,石涛嘲笑她生在福中不知福,而花有落若有所思,尉迟默格根本就像是听鸭子叫一样,只是他很牛逼,有一点没一点地知道她在讲什么。 第82章 我想要天上的星星 石涛最近正在被逼着相婚,他家里人说早点好,正好与花有落一同娶进个媳妇,早在他们第一次鬼节结伴出游时田恬就知道他要娶美娇娘了,那时他兴致也颇高,最后被田恬的一个故事吓得早早收场回家了,连美娇娘的面都没见到,想来都是田恬的错,害他们没碰到前世的姻缘。现在是夜晚,想想当时的故事花有落、石涛两人还有点起毛,花有落提议讲故事,最后他们还是没有承下这个提议,若跑出个山林老妖就不好玩了。 他们的笑闹声回荡在山林间,手提着灯笼走在月夜下的小道上,树影错错,一个时辰出头的时间他们便到了那个有泉水的山头目的地。 尉迟默格摆开阵势在背风处烧开一堆篝火,借势燃起炭头,摆好烤架。三人都没有用木炭烧烤的经历,跟着田恬学习,等吃上第一个才知道此中的美味,花有落跟他们感叹,以后他除了游山玩水、舞文弄墨、纵横赌场外还多了一个爱好,那便是吃。石涛也不吝赞赏,尉迟默格也觉很好,才没一会功夫那三个男的便玩到一起了,世界真是奇怪的东西,就几声简单地询问介绍他们就能打成一气。 酒足饭饱后田恬坐在山坡上看山下的黑灯瞎火,花有落走过来坐在了她旁边。“他们还在聊当今圣上打战的事,当日见到尉迟兄时就觉不凡,不曾想他是皇宫里的护卫,更与皇上一同打下了这江山。”花有落还颇为激动,明显还没从与尉迟默格的谈话中走出来。 田恬当初也是有问尉迟默格他的事情,可是她们语言不通,能回答上的甚少。只有听白行偲说的他的一些事情,听白眉说,尉迟默格是皇宫的统领,自幼失亲,在西疆长大。所经历之事异于常人。 刚才花有落石涛两人也为田恬翻译了不少,可是她不关心皇帝是怎么炼成的,于是就做远了吹吹风。 他们一句一句地对话,花有落似乎有事要说,但又羞涩地像初恋的男生,迟迟不敢开口,田恬也被他弄得不好意思,只是独处了这么久估计两人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沉默许久,花有落吐了一口气说:“安小弟,等重阳一过,我便要入朝为官了。” 田恬没有想到,虽然她知道那是早晚的事,他花家世代为官,没有理由他不进朝服侍皇帝,只是现在花有落告诉她,她还是有点窒闷,因为她不喜欢那个皇帝,而他却什么好处都占了,人才,财富,权利,美色。。。。现在又有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去为他效忠,真是什么好处都被他占了。 田恬自问没有想与他过不去或是存着拉他下马建立人人平等没有特权的世界的志向和胆量,可是看到他好,就是不爽快。 花有落说出来后松了口气:“安小弟家虽然现在在京城名气渐大,但毕竟势弱,在京城根基不稳。小弟在宫里宫外都没有人可以依靠,之前国师是向着你,可虚眉大师不贪慕权势,现在又是人走茶凉,不能照顾到你。有落家中虽清瘦,但世代为官,门生众多,在京中乃至国中都有点名气,我想我入朝或多或少可以帮到安小弟,以后要是有困难与二郎说,二郎定是万死不辞。” 呃呃,上一章重复了,有怪莫怪,这破网站老是卡机,估计那时传错了。== 第83章 冬日之危 等田恬回过神已经是感动得万死不辞,怔声怔气地对他说:“有落?” “二郎,我想要天上的那颗星星。”田恬话锋一转,伸出一只手指向只有一颗明月高悬的天空,眼眸璀璨如星。花有落看向她指的虚空哑然失笑。 “谢谢你送给我那颗星。”田恬低眉小声说道。 花有落只当没听见,生怕在她的那比世界还多彩的睫毛下沦陷,“安小弟,经你刚才那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首诗。” 田恬不解就问他:“什么诗?” 花有落清了清嗓子,振振有词:“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田恬噗呲一笑,这首诗在这个朝代她真真切切地听过三遍,两次是从她口中,还有就是这次。三次的心绪都不同,原本的想家,这次却让她觉得她本该属于这个世界。“花二郎,你文采不错,念出来就是和我念的不一样。” “是吗?。。。。” 他们在这寒凉的夜晚聊天聊到了快天亮,若不是尉迟默格来叫田恬,估计他们还能继续说下去,他们同盖着一条被子,躺在斜坡上,聊到现在还很精神,两人都没有身体接触,却又暧昧得像恋人。尉迟默格并不多看,提醒了一下,田恬知觉要回去了一脸不乐意,跟花有落和还在睡觉的石涛告辞便拖沓地跟这尉迟默格回宫。 几次田恬也想自己一人出去,可是总是能碰到巡逻的士兵或过往的宫人,没有一次顺利的,但尉迟默格却很大神,每每走过的地方都没有一个人,偶尔有也是难以发现他们的存在,以是就算他们穿着亮白的衣服在夜间行走于皇宫之上也没人发现,田恬曾问他原因,可惜语言不通,他连她说的文言也听不懂,田恬只好告败。 尉迟默格把她带回香嫔院径直就走了,没有片刻停留,田恬想说谢谢之类的话都无处去说,只好越过窗户进了房间,起先是睡不着的,床上辗转翻身,没多久睡意袭来便沉沉的睡去了。 院外之事她并不知,等她中午醒来吃早午饭时,才听箢青说,早上蔡嬷嬷带公主来这,看田恬还在睡便不打扰,公主今早在院里玩到快午时才回去。田恬问了她,公主状态如何,小贵子极是喜滋滋地回她,公主虽然还是疯疯癫癫的,但人精神还不错,虽然嚷嚷地说要找小主,但听说你睡了还说不要打扰你,自己在院里玩了起来,这次蔡嬷嬷来送了不少好东西,小贵子很利索地从房中将蔡嬷嬷送的东西拿出来,在田恬面前一一展示,两只眼睛贼亮,说得神采奕奕,该有一声感慨付出总是有回报的啊。 “小姐,蔡嬷嬷今早跟奴婢说要我们搬过去住,现在九月一过就该冷了,这里虽然比之前小姐住的地方好,但也漏风,冬天怕是难过。我们若是搬过去,一来可以取暖二来也可以看顾公主。”箢青拿着碗筷与田恬说,看他们的神情想来是之前商量过这事的,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田恬,活像饿了许久的哈巴狗。 第84章 高傲的奴仆 虽然田恬是天气渐暖的时候被流放到这里的,但也有前身的记忆,那时她们住的是独门独户的一个房间,旁边挨着其他秀女,到了冬天她们只能将床搬到角落,躲在床底用布盖住四周相互取暖睡觉,发来的炭火根本就不济事,现在当了才人,待遇虽然好了,可是这房子比之前的倒真的是只是暖了一点点,这里又不是现代,门都可以不带缝,窗户是玻璃糊的。田恬被他们一说也深感忧虑。 “那我们过些时日便去叨扰他们吧。”田恬煞有其事地正色道。 三人一个高兴,毕竟他们都知道田恬不怎么喜欢跟宫里的人打招呼,若不是公主有难,是个疯子。他们家小主会不会去她那里串门还是个未知数,他们也算摸透了,他们的小主就算窝在房里窝出病来也不会朝三晚五地去巴结那些娘娘妃嫔,她对皇帝压根不感兴趣,他们也指望不上她有出息了,三人对此表情不一地在心里哀叹。 叩叩叩叩,“田才人在吗?”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来了,”小贵子打开门,探出个头来,没想那丫头离门近,使小贵子后退了一步,多出了个空挡,那丫头便不请自入了,“原来是是楚#17666;宫的翠柳姑姑,哎,姑姑,你不能进去。” 现在还是九月,外头秋高气爽不算是冷,以是白天他们都在院子里吃饭,到了晚上才去屋子里吃。所以一身淡装,用胭脂水粉在脸上画了个淡妆的翠柳一进来就看到同桌吃饭的三人,那里还有一副动过的碗筷明显就是刚才给她开门的小贵子的,眼中原本来的惊讶变成轻蔑一扫而过。 “没事进来就进来了吧。”小贵子一阵的恼,田恬看到人进来了就调节一下气氛,平常是没人在饭点这时过来的,还以为是桃夭殿的人有急事找她,于是就给她开门了,没想到是一个不熟悉的丫头,而且出其不意地就出现在她们眼前了,箢青、春草两人都有点给那丫头弄懵,直用眼神苛责小贵子办事不利,要是这丫头是个嘴闲的,把他们同桌吃饭的事传出去,他们香嫔院的人还不给口水炮弹炸死。 “才人,我是楚#17666;宫的婢女,在董嫔身边做事,我们主子想请你今天下午过去喝茶,请务必过去。”那丫头特地慢悠悠地在桌边绕了半圈走到田恬近前,眼睛一直瞄着桌上的饭菜和两个宫女,大胆又高傲。站在饭桌边吃饭的田恬旁边端端敬敬,恭恭正正地给田恬行了个万福礼,才说出此行的原因。 “好,你告诉你们家娘娘,我下午就去。” “那奴婢告退。”翠柳对田恬一个福礼,便退去了。从头到尾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嗬什么人嘛!”春草一摔筷子满脸的不高兴。“小主还没应她走,就走了,以为自己是主子了不成?拿什么眼睛看人呢?” 箢青扒拉了一口饭压压惊。 第85章 前往楚莘宫 “别生气,别生气。”小鬼子连忙对发飙的春草点头哈腰,生怕她打死自己,“她是董嫔身边的贴身侍女,那可是贴身侍女啊,目中无人已经习惯了。董嫔是谁啊,董嫔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要说她的贴身侍女比才人低一截也是不为过。” “你是说我们小主不如人了是么?”春草更加恼火,直想一把火烧了刚才讲话的那东西。 “我吃饭,我吃饭,我不讲话。”小贵子大把大把地挖饭,直想把脸给塞饭碗里。 “小姐,刚才的那位姑姑要是把我们同桌吃饭的事传出去怎么办?”箢青征求田恬的意见。 “。。。。。。。”田恬看了看几人,故作镇定,“传出去就传出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主,这可是尊卑不分的罪责,可能要被罚的。”春草出声。 “被罚就被罚,没什么大不了的。”田恬一副,我有钱,我是土豪,我就任性,我就无所谓的样子。 小贵子继续扒饭生怕他们注意到自己,这不能怪我,要怪怪那楚?宫的那个翠柳太滑溜,跟泥鳅一样。 “小贵子,以后我们要搬什么衣服瓶罐过去桃夭殿就由你负责了。”田恬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小主,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小贵子感激涕零。当初是田恬骗他们上桌吃饭的,舒坦了几天没想到报应来了,小贵子心花怒放,感慨万千。 小贵子要整理去桃夭殿要带的东西,不和田恬去。春草看不顺楚莘宫的翠柳的作风,不去。然后箢青就“自告奋勇”地与田恬一齐去楚莘宫会董嫔的茶会。楚?宫地处偏僻,在皇宫的东偏南一些,将要靠近皇宫的围墙,宫落颇具规模,主事的赫然是董嫔,而她并不住正殿,一年到头都在偏殿下榻,在宫里,有一所宫殿的妃嫔也就只有董嫔了,其他不是几个位置颇高的一起主事,便是无人管理。像田恬所在的尚华宫就是无人主事,由顾妃管理的。这一去真是路程遥远,约莫也走了个大半的时辰,真心是为难了这大下午下在皇宫大内行走的两个弱女子。 柯庆华的宫殿和之前田恬住的地方都是一个方位,东边。那个唯一的妃子的宫殿也是在东边,离皇上正中的寝宫很近,不过她们去楚莘宫就是不用经过皇帝那里,只用从百官上朝的那条路正穿过去就可以。 那毕竟是百官上朝的地方,按古俗来计较女子的阴气有伤这条路的大阳之气,而且身为后宫之人怎么是外臣说能看见就看见的,所以穿过这条路必须遮面。 她们自行准备了面巾,宫门那里虽有但是都是共用的,生怕不卫生,所以绝大多数宫女都是自备。现在不是百官上朝的时间,所以门是开启的。 她们过以西面的宫门,在侍卫的带领下往东面的走,她们两人都是中午时分换了件比较隆重的衣服,稍稍打扮了一番,才出的门。入乡随俗,田恬也不想表现地鹤立鸡群以免惹来不必要的事端。 第86章 路遇熟人 除衣着上的注意之外,她们还带了礼物,用一个红色的锦盒装着,在箢青的手中。总不能空手去见人家,又不是很熟,敲门砖还是要的。田恬虽然也懂一些,但主要还是春草和小贵子教的,之前她与箢青小门小落的摊不上这种事,所知甚少,而春草和小贵子都是宫里的老人,规矩经验都是她们两没有的。 “两位稍等。”一个统领模样的人从后面叫住他们,“簪子掉了。” 那个留胡须的男子指着地上掉了的簪子,叫住他们却没有去捡起来给她们的意思,很是恪守礼份。 田恬一阵懊恼,这在头上带花的活计真不适合自己又多又麻烦不说还掉了,地上那个正是从她头上掉下来的。箢青道了声谢,过去要捡起,被侍卫身边的一个人捷足先登了。 箢青不敢从他手上接过去,在宫外还好说,这皇宫大内从男子手上接过东西可是有私通的嫌疑。别人口舌可不会饶人,给皇上戴绿帽子的事可不是小事,擦边了也不行。 “以前我们可曾见过?”那名拿着簪子的青年问田恬。 田恬看向范秀阜,之前就从他们身边经过了,没想到会掉了簪子,现在被他问到这个问题。 田恬摇头。 范秀阜打量了那簪子许久,想瞧出什么。箢青心都急到嗓子眼了,生怕招来祸端,她伸手有些战战兢兢地说:“公子,可以还给奴婢吗?” 范秀阜被她一喊公子,感觉有些古怪,几乎没听过有人这么喊过他:“你知道本王是谁吗?” 脱口一说,没想到习惯性说了‘本王’,将身份给告诉她了。 箢青胆子都吓出来了,连忙福身讨罪,“奴婢不知是王爷,请王爷恕罪。” 范秀阜正要对田恬说什么,田恬对范秀阜一个福身,“青儿,走了。” 说着转头就走。“是,小姐。” 箢青小心肝还没抚平,范秀阜就从后面追了上来。“姑娘,你簪子不要了?说走就走?你是哪家的小姐,以前从未听过你。向你这么有胆量的不应该是无名之辈。”范秀阜再说刚刚田恬直直看他不曾有避讳、扭捏和最后的说走就走。 “王爷,奴家是皇上的妃嫔,你怎好跟过来?”田恬看着他的脚就要往那踩,范秀阜收了脚,没让她踩到。他只觉得这女子有意思,没打算就此放弃。 “王爷,她是新晋的田才人。”那个带着田恬两人的侍卫冒了不止一点汗,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对宫嫔纠缠不休的人,还是个王爷,这种容易殃及无辜的事怎么让他碰上了? “是你?”范秀阜郑重地打量了她一番,瞧瞧那个被皇帝派出宫又被捉回来的女子是什么模样。“你在宫外的名气可不小,倒是一直无缘得见。” 范秀阜将簪子递给她,“别再掉了。”田恬有些不知所谓的接过簪子,搞不懂他怎么转得这么快。只见他原本的好奇心已经过去,说完话后就一脸的无表情。 本来看到发的章节楚#17666;宫有问题是不打算改的,不放心进文一看,。。。文中的原本是来个逗号将#17666;分开,变成了代码,这就很尴尬了,于是,忍痛把#17666;字改成莘,当成#17666;字吧。。可惜了系统不支持那个字。换成楚莘宫念出来就像处心积虑一样,+。。。+。起名楚#17666;宫,一为,庆华是个很好的女子,二为她尽心竭力地为爱情无私奉献而难得回应,难有善终;也有暗语,处子,很让人心疼的一个人。很好又美味的羹菜,可是对一些人来说羹菜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对有些人来说,羹菜也不可口。抹眼泪去 第87章 瞎逼逼 “周统领,我们去正门看看。”范王爷向田恬点头告辞便走了。周统领多看了她两眼也告别跟上范秀阜。 侍卫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道,总算走了。 等田恬到楚莘宫时,正看见董嫔在舞剑,一招一式说尽了芳华绝代,说是练剑也不为过,可以得见,她所出的招式都不是绣花枕头,绝对是伤人甚至杀人的绝妙招式。 约莫半盏茶功夫她便收式了,汗还未来得及擦便冲田恬温温一笑,问田恬:“恬妹妹觉得姐姐的剑法如何?” “自然是非常好。”田恬从前身到今,看到柯庆华的舞剑,是她知道的剑术最高的女子,抱着对女神的崇拜,她满眼闪烁星光地对柯庆华说。 “妹妹若是不弃,我们比试一局可好?”柯庆华也是个痛快人,温温柔柔地对田恬说。 “虽然我自问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想与董嫔一战,董嫔是我见过武功最高的巾帼。”田恬十分崇拜,很热情得接下了。 柯庆华低眉轻笑,看侍女给田恬配上剑,便毫不含糊地与她过招了,本来说好的一局,到后面迟迟没有停下,最后还是两人都打不动了才坐下喝茶,说着一些不轻不重又很贴己的话。 箢青不喜打打杀杀,于是找了去如厕的借口便随着宛林苑的姐姐离开了,等她从茅房出来,不见那个带她的宫女,有些急,四处寻找。不久到一处园子外依稀听到人声,看到一群宫女太监在走廊那里讲话,箢青刚要踏过石拱门,听到翠柳的嘲弄声响起,又慌慌地收回了步子。 “你们当时是没看到,才人桌上最多只可以放五菜一汤,可他们的桌却是满的,你们知道他们桌上都放了什么吗?”翠柳问他们。 “我们怎么知道?他们都能同桌吃食了,怎么猜得到放了什么?莫不是山珍海味?”一个太监问道。 “嘿嘿,就凭他们也吃得了山珍海味?再猜。”众人摇头纷纷说猜不到。 “唉,其实我当时也是很惊讶的,我看了许久,要满打满算,说是五道菜也是可以的,除了那些正正经经的菜,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几个碗已经空了,嗯,有三个,要说放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唉你们说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几条棍子粗细颜色,油油的,像屎粪颜色的东西,他们像是吃了几根,碗中就剩了两根。”翠柳回忆着跟他们说笑。 箢青在外头听得清楚,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又怒又羞愤,可是没胆子上前理论,不敢再听下去,抹着眼泪转身就跑走了。 翠柳给他们一一介绍了饭桌的菜,十分感慨,“他们在桌上整整放了十一个盛菜的碗,比我们主子能用的菜数还多,她莫不是心比天高志比海大?想做妃子不成?” “这可说不好,说不定是想当皇后也说不定,定是桌子太小放不下太多。”刚刚带着箢青去茅房的那名宫女说,众人哄堂大笑。 第88章 深宫知己 “呵,就凭她?你是不知道她长了几分姿色,也想当皇后。一张脸比乡下的农妇只是差了,黑得要是夜里肯定是看不见她的,要是再穿一身黑衣,那不就整一个木炭了?要我说,她来这宫里都是高攀了。皇宫哪有这么丑的人?” “你这话不对,我刚从娘娘那里来,她是黑了点,但姿色还是有的,如果够白,是能比得上我们家主子的。”带着箢青去茅房的那名宫女辩驳,被几名也看到田恬模样的人反对,而后众人都觉得田才人很丑。 翠柳继续在那说:“田才人身边的一个婢女倒是有几分姿色的,比田才人只多不少,她们两处一起,那宫女就跟天仙似的。” 。。。。。。。。。。。。 他们说着香嫔院的众人,深挖着其中的妙事。待到要准备晚饭才不得不纷纷散去。 箢青独自琢磨着路回到田恬身边,怕被别人瞧见自己哭,早早擦了眼泪,但眼睛还是红的。田恬正与董嫔聊得兴起,她只好默默揪着手帕,不敢打扰她们。 眼见晚饭时分,田恬还未有与董嫔告别的意思,董嫔很热情地邀她一起吃晚饭,田恬很热络地答应,看得箢青直着急,不敢发声,只好眼巴巴看着她。 直到晚上,田恬在董嫔处过夜,第二天回去,她都没处申屈,心境表现得十分凄惨。 田恬在古代从没遇到过这么投缘的女子,穿越至今能像她那样与田恬说这么久话而不让她找出这个女子的诸多瑕疵和不对胃口的也只有柯庆华一人了,她温婉又大气,纤弱却又带着武将之风,是个女神般让人仰慕的女子。她们每一句话似乎都能让对方打从心里认同,厌恶喜好相似得就如一胎出生双胞胎。她们聊着武功,聊着江湖,聊着战场,聊着宫里生活,聊着公主,聊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天色渐晚,她们却浑然不知。 待她们反应过来已经很晚了,于是田恬便留宿在菀中,等明早再回去。 “主子,你怎么待她如此之好?”侍候柯庆华的另一名贴身侍女问道。 “她与我在宫外之时很像,,在这里,大家都对我点头哈腰,做尽礼节,无趣得很,而她却很不同,这样的姑娘我很喜欢。”她让我想起以前在战时的无所拘束。柯庆华想起了以前的生活,复又想到和田恬的交往,绽放出以朵笑容,想到她与虚眉渊源颇深,皇上放任其在外后又回宫,心知那是皇上的又一个棋子,她也甘愿吧,就如自己一样。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她们都是没希望得到他垂青的人吧? 她想起有皇帝的种种回忆,独自叹气,眼中竟有泪落下。 她抹了泪对她们两人说:“鸣竹,翠柳,很晚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可是,您的补汤[柯庆华为娇弱而求的汤药,为求能够以不一样的自己获得皇上垂怜]?”翠柳讶异地问董嫔。她是除了月事就没停过每晚喝补汤的,让她们下去,谁侍候她喝补汤。 “不喝了,”后又补充,“少喝一天也无碍。” 第89章 谣言风波 如果现在有一本日记本的话,田恬一定会记下今天遇到的一个人,在宫里,她从没有如此放得开地与香嫔院以外的男男女女聊这么畅快,没有拘束,在现代,她也没遇到过像她那样有共同话题,聊六七个小时天的,这让她对皇宫改观了很多,原来她只想它是一座囚禁自己的牢笼,没想牢笼中竟然有可以赏花的雪,串门的黄鹂。 她自认为是花,因为董嫔有着一点孤傲,高冷。在聊天时虽然热情,交流时总会有点镇定自若的样子。像雪一样洁净,有容忍和泥土同流合污而不该自身的高洁。相较之下,她是一个俗人,愁衣食,忧恶人,总在这里伪装着世故,友好,假装灿烂。但内心总觉这里肮脏,不肯接受在宫里的现实,将自己关在一个小天地之中,需要出来应酬就伪装,不像董嫔的洁白敞亮,光明正大。而且她承得住在宫里游走。 心想她是宫中炙手可热的妃嫔居然会不在意自己的无礼,面上很是开怀。 箢青今晚饭都没吃,直想和田恬吐述今天下午不小心听到的翠柳几人的谈话,寻求解决办法和安慰,可是看着田恬一脸高兴得样子,张了张嘴难以启齿,只好难得一次地侍候她睡下,漫漫长夜她睡了还没一个时辰,一整晚都在为那件事情惴惴不安。 “青儿,你今天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待远离了楚莘宫,田恬才问出今早一直想问的问题。 “小姐。”低头酝酿了许久,箢青揪着手帕泪眼汪汪地看着田恬,一副欲哭状:“他们说你坏话。” 箢青又低头一阵着急,不知道从何开口,“他们。。。,昨天来我们院的翠柳昨天和一群人在那里说小姐坏话,他们,他们说小姐吃得东西不好,吃不上山珍海味,还说了我们同桌吃饭的事情。” 箢青求助地看向田恬,眼泪被她吞回去,但眼睛还是蒙上了一层湿。 田恬眉头微蹙,而后与箢青说:“青儿,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 田恬拉着箢青要走,但箢青却停住了:“不,小姐,我们,我们去找他们理论,若是事情传出去,小姐要受到处罚的。”岂止是田恬,整个香嫔院的人都得受罚。 “小姐,要是传到皇上耳边,皇上肯定不会见我们的。”箢青紧拽着田恬的袖子,眼神坚定地望着她。 田恬此时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同桌吃饭有何大罪了?可是被知道了总是要被处罚的,看箢青又执意要回去,于是两人折身返回楚莘宫,刚到宫门口便听到一些关于自己的不堪入耳的说辞,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恬妹妹怎么了?”看田恬和她的婢女脸色都不怎么好地返回了宛林苑,心有疑惑。 “华姐姐事情就是这样的。”说完再回来的原因后,田恬有些抱歉地看着柯庆华。 柯庆华一脸的惊讶,心知,这事没完了。 第90章 祸端 “恬妹妹莫急,这事只怕传出去是收不回来的,我们也只好想想对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柯庆华心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柯庆华自认为她是皇上的人,为皇上效忠,那事情就大不过皮肉之苦,而后宫人心险恶,只怕她会成为众矢之的,遭来祸端。 柯庆华叫来翠柳,翠柳当时还不知道田恬将事情跟董嫔说了,而董嫔又很重视田恬的事情,周到地行完礼,被董嫔一问昨日在长廊边说的香嫔院的闲碎事,有些搞不懂自家主子怎么关心起一个外人的事,虽然脑子里恼鼓,但还是很恭敬地用言语带过。 而还未待翠柳讲完,董嫔便说要详细的,越细越好。翠柳惊讶地看了看董嫔,她满脸的不高兴,转而瞧向田恬无表情的脸,心里将田恬这个抱上董嫔大腿的下等人问候了一遍。 董嫔下命令,翠柳不敢不答,将事情不算太难堪地说了一遍,虽然她觉得自己那时的话没半分错处,并且可以称得上贴切合理,但为和香嫔院不撕破脸,将一些修饰和名词省略了。 没想到他们说了那么多事,她心知翠柳的嘴向来能说,她所说的也必定没她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董嫔虽知道她经常是跟那些人在一起闲扯,但还是为保险问了一下。 得到的答案,人数只多不少,看来是话题有趣,凑一的人多了。 田恬除了听翠柳说自己又黑又丑心有疙瘩,觉得不舒服,其他并未觉得是非常大的事情。难道还不允许别人同桌吃饭,不允许别人吃几道不一样的菜不成,而且那天为庆祝前一天决定搬到桃夭殿过冬,春草特特多做了几道小食,但她也明事,虽然关起门来吃饭,但所做的菜是严格按照才人的规矩来的,其他的像油条之类的根本就不能算菜,这里的人有吃过这?他们会觉得是菜?不得而知。身正不怕影子斜,能有多大事? 而田恬明显幼稚了,在宫里,别人不看你血缘亲情,看地位跪拜,父母尚且跪拜女儿,怎么会容得了她和奴才们同桌吃食。别人可以不知道你碗里有什么,只管你有几个碗,有时更不会管你是放菜的还是放点心、多出来的菜的。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永远是宫中的主流。当时翠柳在传播事情的时候也是抱着要香嫔院好看的心态,就算被找上门来,就凭她是董嫔身边的红人,谁会为难她? 庆华眉头微蹙,有些伤神,这事不好解决,先不说田恬出生江湖,在宫内更是没有靠山,他们说话不会有所顾忌,往往以讹传讹,加上这件事本身就容易传得快,那么最后也只有被管理内宫事物的顾妃派监察司的人关顾且问候了。 事情是由她请田恬来楚莘宫做客引起的,又由她的贴身侍女传出,她已待田恬如姐妹,这事不能让田恬吃苦。否则她心里会不安的。 第91章 计策 本着这种引起祸事的人的歉疚心情,柯庆华越来越想想出解决事情的办法。 “妹妹,对不起,这事怪我,没管好奴才,才让你们多了这麻烦。”柯庆华对田恬诚恳道歉。 “华姐姐,没多大事。若真有事我一人承担便是,姐姐不要担心。”田恬坦然说。 箢青揪着手帕听了话又低下头,咬唇不敢告诉她事情又多严重。柯庆华拉着她的手正欲说话,翠柳便抬头嘲弄她。 她在地上跪久了,满心里的不服气,但董嫔在场不敢发作,嘲弄地含沙射影的羞涩,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田才人,就光满桌子的菜肴就会株连九族,怎么会没事。” 翠柳有心让她吃瘪,将事情往最大的说。下等人就是下等人,连起码的礼节都不懂,要是每人能吃的饭菜没有约束,皇上能称得上是九五之尊,每人都吃得一样,皇上的颜面何在? 田恬当场震惊了,觉得世界崩溃的有如箢青。 董嫔轻轻警告了翠柳一眼,她乖乖地底下了头,但心里别说多得意。 “恬妹妹别听她胡说,你是皇帝的女人,最多也就挨顿打,不会有大事的。宫嫔的饭菜虽有严格规定,但规矩那么多,难免犯一次错误无伤大雅,只是事情传多了就会伤人,谣言要快点想办法阻止它继续传播才行。”“那怎么破?” 庆华一愣,才知道她说的是怎么办:“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如今唯有泼更多水掩盖掉之前的水了,恬妹妹,你有什么主意吗?” “啊?水?”田恬心里被翠柳扎的乱得一塌糊涂没听懂意思,不知道那是句比喻句。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要让它影响力变小,不被宫里的人注意,只有给她们更大的谣言才能让之前的事影响变小。若能做到不追究那是再好不过了。”庆华才想起,以前在大战时,军营中也曾发生过一个丑事,最后被虚眉以一个大乌龙给平息了那件事,而那句“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如今唯有泼更多水掩盖掉之前的水了”却是虚眉说过的话,没想到虚眉不在这,倒帮了她们大忙。 “有了,妹妹,你不是与虚眉相识吗?他可曾有说过什么关于内宫的金玉良言?” 田恬摇头,他说的话太多了,平均每隔五秒就会有一句,而且他们自从认识,白眉就经常在她身边溜达,在象莲寺,除了她有时追着躲她的尉迟默格跑之外,白眉差不多每天都回来光顾她两三次,回家后就更不得了了,自从白眉来她家小住至少有大半日在她身边,或者更多? 田恬搜寻着虚眉有说过什么惊人之语,结果发现他好像老在她身边晃悠。 “妹妹,你再好好想想,虚眉的预言都是在平常时候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你好好想想或许能得出个只言片语。”柯庆华再接再厉。 他满脑子都是白行偲在哪里噼里啪啦地讲,愣是有一个关于宫里的都没有。田恬摇头,“没有。” 第92章 饼 “有关于宫里的哪个小姐,哪位小姐的父母的吗?” 听她这么一说,忽然想起白行偲在木厂时和她说过关于皇帝戴绿帽子的事,她还问过,可是白行偲没回她那个问题,但是带绿帽子是必定有的,只是不知道是谁。想想田恬觉得还是算了,她也很高兴皇帝被带绿帽子,若将那女子揪出来岂不是很对不起那女子?殃及满门是一定的。 “没有。”田恬摇头。 “小姐,你进宫时,虚眉大师不是送了你很多饼吗?那个可以不可以?”箢青小声提醒田恬。 装到董嫔的话里了,竟忘了白行偲曾经在她入宫前送她一背包的饼,到宫中没几天,田恬曾对着一堆饼发愁,纠结要不要扔掉,一问之下才知道那是虚眉大师在田恬临进宫时送给她的饼,他们也吃了,在田恬强哄硬逼下箢青他们三都没吃很多,刚到宫里田恬很没胃口,而后剩下一半的都坏了。小贵子、春草心疼得直接扣嘴巴要把他们吃下去的饼都吐出来,装进锦盒里好好珍藏,最后那些坏的饼被留下了。 庆华不知虚眉与田恬的往来,觉得虚眉至多也如对待其他尊崇他的人那样最多给个只言片语更甚的给点小恩小惠,他对皇上的手下人一直不如对百姓那么好,什么都不曾施赠是常有的事。听到虚眉送她饼时很是吃惊。 “姐姐这个可以吗?”注定是要送出去的,那可是虚眉大师的饼啊,通晓过去未来的大师,助皇帝老儿从一个贫瘠之地的破落皇子变成皇帝的虚眉大师,在外界知道这饼是虚眉大师的,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抢着要呢。 “有的话自然很好。妹妹舍得拿出来?”庆华看着田恬的脸,也看出不舍和肉痛。 “比起性命来,那些饼可以放弃一些。”田恬可不觉得她是皇上的女人,皇上会不为难她,现在白眉已经在云游四海了,她和他无亲无故,虽然白眉待她特好,但人走茶凉,不是谁都会因白眉对田恬另眼相看,格外施恩。 再说她的贵人尉迟默格,人微言轻,只是个侍卫,后宫的水那么深,怎么指望得了他在自己无作为的情况下就把风波给撵平了?宫外的田家和花有落更别想了,不连累到他们已经阿弥陀佛了。小小的饼倒算不得什么了,田恬心里安慰自己。而且饼那么多,捐献出来一点还可以剩一点。 那毕竟是白眉给的东西,分量可不一样。 庆华轻笑,大有在铁公鸡身上拔毛的感觉。她虽然话说得大义凛然,但分明是肉痛的。 “妹妹的饼也不需要拿出多少,只要拿出两三个就行,到时她们来求,只需给顾妃和淑妃。”董嫔的声音很好听,听的人如沐春风,“翠柳。” “奴婢在。”翠柳仍然在地上跪着,听到她们的对话她也能明白个一二,自家小主向着她,而虚眉大师更是将一堆饼送她了,没想到一个黑不溜秋的乡下人也能受到这么多人的照顾,心里觉得自己踢打铁板了,而且是快又臭又硬的。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讨回来,就凭她,也敢让她跪在地上这么久?这笔账得慢慢算。 第93章 神人神物 “你去跟你那些唠嗑过的宫人们说,田才人送了两块从虚眉处得来的饼给董嫔,据说她那里还有两三块。跟他们说昨日的事情不要声张,记住了吗?一定要将田才人有虚眉送的饼的事说得详细点。”董嫔吩咐翠柳。 “是奴婢知道了。”翠柳极其恭顺地回她,款步出了厅堂。真是个晦气的人!翠柳出了门后,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几块饼就能将事情解决了吗?”田恬问庆华。 “虚眉可是个神人,他用过送出的东西可不一般,多少人都争相求取。别小看这几块饼,消息一传出定然会在宫里引起轩然大波。那时你的板子就落空了。”庆华与田恬说笑。 “哪是板子没了,明明就是九族保住了。早知道当时让他多送我一点东西。”田恬回想当初在宫外,虚眉在集市上拉着她买这买那,他要是相中的都进了田恬的口袋,可只有五六件,当时就应该让他多买点! 柯庆华嫣然而笑,“那你不是要多闯几次祸了?” 田恬心里咯噔一下,算是被这次莫名其妙的株连九族给吓怕了。“姐姐不会吧?那不是他送了我一百件礼物,我就有一百次的九族危险?” 她摇头,“宫里哪有那么多事端会针对你呢?若是真有,不是还有一百件礼物吗?而且,送礼物并不一定是为了逢凶化吉,主要是有一份心意在。” “妹妹,你留下来吃午饭吗?也好有人一起搭个话。”庆华问田恬。 “不了,我已经一晚上没回去了,我怕院中担心,到处找我,我还是回去吧。我这会回去估计就要被他们说一通了。”田恬一脸害怕地吐了吐舌。 “他们待你不好?怎么还敢说上你了?”庆华讶异。联想到同桌吃饭的事,对她家的奴才产生自己的看法。 “哪是。我们相处的极好,如果不是在宫里,他们一定是我最好的朋友,实不相瞒,我不喜欢在宫里到老,如果没有他们,你妹妹我早就抑郁而死。还能还在这里和你谈天说地?” “妹妹不喜欢待在宫中?宫中可是有皇帝呢。”田恬白了她一眼,“皇帝能让我见着?在宫外,不管长相好不好看,但男的至少看看多少是多少,万千人守着一个男子怎么会跟我有干系?华姐姐,实话实说,当时我是逃出宫的,后来被发现了,要不是与虚眉大师熟识,皇上看在虚眉的份上饶了我,现在京城就没有我家了。我与姐姐交心,才告诉你的,这话华姐姐千万不能和其他人说。不然真是连虚眉都救不了我了。” 柯庆华不是一点的震惊,不止震惊更有尴尬,她一直以为她是皇帝的人,像她一样死心塌地地为皇上效忠,她是被皇上叫出宫完成什么任务的。没想到是她胆大妄为自己跑出宫的,她知道,还有她的婢女也出去了,这是要多大的胆识才能成功? 柯庆华还在田恬的话语中没有出来,田恬讪讪一笑跟她告辞:“华姐姐,我先走了。” 还未等她相送,田恬已经出了门口。 第94章 挨板子 “小主,你们一晚上跑哪去了,现在才回来?现在什么时辰了,下次要在外面过夜,也得提前和我们说一声,虽然你武功高强,万一遇到什么事也不好说。”守在门那边的小贵子看到田恬两人没什么事的回来,心放下了,嘴巴一阵的数落。 “呸,说什么胡话呢?小主能遇到什么事。”春草刚放好菜肴在里面,出来就听到小贵子在哪里说着不吉利的话连忙打断。“小主,你们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 “春草姐姐,我们在楚莘宫过夜呢,小姐与董嫔娘娘特别投缘,聊着聊着忘了时间,于是就在那里过夜了。今天若不是多亏了董嫔娘娘,我们就惨了。”箢青婉约而笑,那件传出他们吃饭的事情已解决,箢青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语气透着一股子欢乐气息。 “怎么了?”春草极是担心。 “哎,一言难尽,我们进屋再说。”田恬假装可怜地叹了一口气。 春草正好准备好了饭菜,他们关起门来,将事情说着,两人被翠柳气得半死,直想抽她,真是什么人都有,一张嘴锋利得跟镰刀似的,直想往别人脖子上抹,看她人前挺乖巧的样子,没想到人后如此尖酸刻薄,只想害人。 幸好最后董嫔解了围,他们也舒了一口气,“以前经常听说董嫔是个杀人不吐骨头的杀人魔,其实她人心地善良,当时她拿狗替公主治病我还将信将疑,可是公主确实年年都有好转一些,我都是看在眼中的。现在她为我们家小主办事,我们要好好谢谢她。” “小贵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男子气概了?”看小贵子说得一本正经,颇有决定大事的男子气概,田恬抛去柯庆华是否要谢的问题,张口就问。 小贵子跟春草相视,眉来眼去,只见春草红了脸。“我什么时候没有男子气概了?!”小贵子正襟危坐,拿着筷子就是拍桌。 田恬低头吃饭,结果噗嗤地笑了出来,说着没事没事,揭过这个话题。看来她们不在的时候他们感情升温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小主,我们真的要将虚眉大师的饼送出去吗?可是虚眉大师的饼,有市无价,卖出去不知道能卖多少钱,要送出去不就等于吧钱送出去了?”小贵子有些心抽抽地问。 “送顾妃淑妃几个就可以了,不用太多,剩下的我们自己留着,这东西虽然不能吃了,但可以防身,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也可以当救命符使使。送出的几块可是救了我们的命,很值了。” “若不是翠柳,那几块也不用送。”小贵子嘀咕,翠柳最后也没被董嫔惩罚,真是便宜了她了,差点因为她几句话就要了他们香嫔院的命,若不是他们家小主和董嫔真不知道最后他们的尸体有没有人收。 “事情还是要过几天才知道,若是不起效果。。。。”田恬说到这有点哑口。 “小主,不是说只要挨挨板子就没事吗?”春草不由也有些紧张,她做事一向有分寸,菜是没有十一道的,最多就是惩戒他们同桌吃食的事,看她颜色凝重,也跟着紧张了。 第95章 送饼 “我就是怕挨板子啊。”田恬对她说,柯庆华跟她提点了宫中的水深,翠柳一副煞有其事地样子,使她感觉不好,但总不能让他们也跟着瞎担心了,“要是四个人一起挨了板子那段时间的衣食起居怎么办?” 宫中消息传得很快,不消两日,淑妃就请她过去做客了,大老远的路程,田恬跟着来传唤的太监慢悠悠地走着,他们过之前去的穿堂大道,正是百官下朝之后,按规矩是不能通行的,而身为宫中唯一的妃子的奴才,自然有特权,在与侍卫长说了几句之后,侍卫长放他们过去了。 很巧的是带他们的还是前日的那个侍卫,春草还没走过这条路,很是好奇地左右观看,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官员了,有的看见田恬一行人,都放下步子远远地等他们过去再走,低头如垂,也有的在远远地偷瞄走过去的是哪个妃嫔,长什么模样。 只见一个穿白衣的男子踏莲而来,闲庭信步般地走在宫道上,春草拉了拉田恬的衣角,在她的眼神示意下看向那边,这时那位白衣已经离田恬他们几步之遥了。 他们停下来,准备让他先过,没先到,那位白衣就站在了他们的前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田恬和春草。 “你们是哪个宫的?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怎么不往内宫走?” 侍卫本想好好完成差事,没想这位姑娘桃花运这么好,有遇到了位王爷。他正要禀告,就听白衣斥责,“本王问你了吗?” 带路的太监正要回答,被那王爷邪肆一说:“本王问你了吗?” 田恬两人低着头,也只顾低着头,这种时候没有她们说话的份。 白衣款步向前,绕了正在郁闷的田恬一圈,在她身上嗅了嗅,“本王问你话没听见吗?” 田恬心中直接一个白眼扔过去,表面却不动声色:“回王爷,西宫的。王爷,我们再不走,还未归家的百官就要等急了。” 白衣点头而笑,觉得她胆子挺大的。“抬起头来,让本王瞧瞧你长什么模样。”白衣正伸手,田恬觉得不妙,疾步向后退去。 这男的真邪门,光天化日下在皇宫肆无忌惮地调戏皇帝的妃子,这么多双眼看着还一副大摇大摆地样子。还给三分颜色就像开染房,田恬抬头白了他一眼,“王爷没事做吗?” “我这不是在做么?”白衣摊了摊手,对她一脸无奈。 田恬发现白眼已经都甩给他了,没有白眼可以再甩了。“你就是田才人吧?”那人问。 田恬多看了他几眼,他一脸的邪气加色气,但却又三分像严烙,看来是亲戚。桃花眼一瞬瞬地向她眨着,唇角开起了两朵花,剑眉使他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深邃,白嫩的皮肤使他看起来有几分的病弱。想来是撸太多了,田恬心里盘算。 白衣靠近她,对她小声说:“你是不是有虚眉给你的饼?送本王一个可好?” “没有了,都送完了。”田恬跟他坦白。 第96章 白衣王爷 “我可有所耳闻,虚眉大师在你进宫前住在你家,与你极好,怎会没有几个饼?”白衣在她耳边有意无意地撩拨。田恬若无其事地一脚踩下去,正中他的脚掌,而后若无其事地走开他们。 白衣被她踩反而觉得是种享受,有些得瑟得跟了上去。 “给你一个也可以,可是我有什么好处?”田恬思索。 “好处么?”他打量着她的身段,“本王以身相许可值?”在他打量自己时,田恬又给他另一边鞋子上了一个花色。 “姑娘踩得很舒服。”他的笑没有一点变色,反而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美。 田恬看晕,差点被他迷进去。小心肝被他迷得扑通扑通地跳。 “给王爷饼也行,可是在宫中行使实属不易,万事都需要打点,王爷送我点银子行不行?”田恬红着脸对他眨眼,很近的距离,对方一动就能碰到对方的衣角。 “这,”他嘴角还在笑,却皱眉,田恬亦跟着他皱眉,“姑娘送钱是可以但不能当做是为了饼,算是我以身相许的彩礼可好?” 田恬有点晕,整张脸有点烧透了,“不行。” 他又皱眉,可田恬已经害羞地低头了。“当做我与姑娘初次见面的礼物可好?” “好。”白衣捉起她的手将自己腕上的一串红色的翡翠珠套到田恬手上。 低声和她说:“如此可好?” “好。”她极其喜爱地抬手赏玩,笑得极是眩晕,已经被那个男子迷得晕晕乎乎的了。 而后她从一边袖子中掏出一个长盒,从里头拿出一个糕点给白衣,白衣是看上里面一个比较精致的,可看她拿出一个送他时,笑得极其献媚,不好意思开口要看中的那一个,就欣然收下了她亲手取出的。 田恬不知道是怎么就分开了,怎么就进了东宫,反正最后是将盒子里的饼送给了淑妃,反正最后是回了香嫔院了,而那个男子好像一直没离开她的脑子。 夜晚,田恬拿着那串珠子发呆,忽然懊恼没有问他是谁叫什么,而后又觉得他花言巧语,几句话就将她骗得头晕目眩,拿起剪刀,手起刀落,减掉了玛瑙珠的绳子,将那十来颗珠子扔进平常装贵重小杂物的盒子中,还有些眩晕地回床上睡觉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香沉,没有梦见白衣,也没有做什么梦,只在睡着前听见屋顶隐隐有声,想睁开眼,但最后还是败给了睡意。 “你?”春草打开门,外头穿着漆黑斗篷的是一个女子,那件斗篷她很是熟悉,那是她以前经常拿给她之前侍候的主子的御寒衣服,她有些吃惊,夜黑风高的时候,有个如此相熟的人会站在门外。 那女子拿下帽子,里头是一个年轻的贵妇模样的妇女,那是春草以前的主子。 “春草,许久不见,过得好吗?”她笑得有些虚弱,她与她的宫女踏着寒夜而来,虽然她们的院子都是在西边,但一个偏南一个偏北,距离颇远。许久没走这么久的路,脸色有些苍白。 第97章 春草的过去 春草之前的主子是一个先皇不受宠的妃子,生活在南方的女子,自小身子有些疾病,到了北方的皇城就一直没停过药草,春草到宫中以来都是在侍候她,跟她学着怎么在宫里生存。 “奴婢过得挺好的,现在的小主待奴婢很好。”春草并没有请她进去,白天时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十七八个求饼的宫人了,田恬应付到现在刚缓下来。“娘娘,我们小主刚休息下,娘娘明天再来?” 她望向里头,主屋的灯还燃着,但并没有跟她理论:“无妨,我与你说会儿话便回去。” 女子拉起春草的手拍着,“春草今年十七了吧?你刚到我身边时还是个乳牙都没退干净的小丫头,现在已经出落地这么漂亮了。” “都是娘娘的功劳。”春草与她说道,若不是她带自己活到了现在,她也不会这么好命遇到现在的小主,她虽然是吃剩菜剩饭出来的孩子,但并没忘记前主人对她的好。“娘娘,你也是来求饼的吗?我们家小主就剩下几块要送给顾妃娘娘了,已经没有了。” “无妨,咳咳咳,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以前也是多亏了你们将吃食先给了我,才勉强撑住了这副破皮囊,现在冬天又快要到了,我也不知能再撑多久,只是可怜了你姐姐以后不知道要流落到哪里。”哪是他们分给她吃食,明明就是她抢了他们的吃食,将好的吃了后才让给他们。 妃嫔牵过她身后的一个宫女的手,与她说:“春草啊,我也不求,有一块,只求给我一点碎屑,能图个安心,过了这个冬天。你也知道,我们那里虽然比这里好点,但也是个遮不住暖的地方,当初若不是我们同榻而眠,现在也没有我们了。”说着她便流泪了,拿起白色的手帕将眼泪拭去。 “娘娘,别提以前了,我走了,你们也多了一床薄被,想来是可以暖和些的。”春草也伤心,想起当时的日子是和现在不能比的。 当时她被调到香嫔院正是温暖的时候,她的前主子不让她把被子拿走,又扣了几件她的衣服,她本打算以后到了冬天时蹭香嫔院的宫女的被子。再不行就回去索要,于是就只是拿了太监新给的一床薄被到香嫔院。那就真的是一床了,不是一人一个四季的所需。 那位娘娘哭得伤心,丝帕似乎都要经不住她擦了,煞白的脸色,时不时咳嗽几声,很是弱不禁风。“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春草,你能给我点虚眉所赠的饼的碎屑吗?就当娘娘求求你了。” “娘娘。”春草与前主子相握而泣,想起了以前的苦日子。 过来半响,那位妃嫔又问。春草这次止住泪,收拾起自己,到房内去。她拿了五块饼在身边,本打算以后有机会时给她在宫外的亲人,今晚被那个柔弱不堪的主子一闹,以前的是非曲直就如昨日。她拿了一块饼又拿了一些碎屑分着两个手帕装着。 第98章 虚惊一场 “娘娘,我看管着这些饼,不然也是绝对没有机会给你的,你且小心拿着,不要掉了。” 娘娘接过手帕,手都在发抖,没想到三言两语,几滴眼泪,这么快就拿到了虚眉的饼,那可是虚眉的饼啊,她激动不已也生怕它掉了,又不放心其他人去接它,只好两只手颤抖地去捧它。她打开看看,里面的碎屑真的很不少,看着春草都想往心里面疼她了。 “娘娘,我与秋药姐姐已经多日不见,能让我们说一会贴心话吗?”春草征求着娘娘的意见。 妃嫔连连点头,准许了她的请求,春草高兴地将她身后的秋药拉到远处。 “春草,你怎么给她那么多,要是你家小主怪罪下来可不得了,那是虚眉的东西,天上有地上无的物什,你可要小心挨了她打。”走远了,那名婢女才敢和她发牢骚。 “不会的,我家小主待我极好,从不曾打过我。你只管放心,不会有事的。”春草与秋药一直是很好的姐妹,以前春草生病时若不是秋药偷了娘娘半碗药,那时她就已经死了,她对秋药不仅仅是有姐妹之情更有感激。 “药姐姐,这个给你。”她将一块包裹着东西的丝帕放进秋药手中,秋药打开一看,赫然是一块完整的糕点。“这个是虚眉送我们家小主的饼,我是打算等有机会见到我父母或哥哥,将它们送出去。现在看到你,怎么可能没有你的份呢。” “春草!这,这。。。这我不能收,万一你家小主发现如何是好?”秋药拿着手帕非常紧张。 “你放心好了,这是小主送我的,小主不会怪罪的。”春草有些得意,得意她遇到了好主子。 “送你的?!” “药姐姐,将饼藏好,不能声张此事,否则我和我们小主就难办了。你一定要珍重,在娘娘那里好好照顾自己。”娘娘可不比我们小主。 “春草,你得了几块?” 春草伸出了五只手指,一脸得瑟,“我比淑妃娘娘得到的还要多,这事你切莫说出去。”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的重大。你家小主是有几块?怎么送你这么多?”秋药跟春草说。 春草一声叹气,有些后悔:“虚眉在进宫时送了小主一包裹的饼,她那时一直逼着我们吃,我刚到香嫔院,与小主又不熟,便随便吃了几个,后来剩下的就都坏了,笼统的还有二十几个吧。药姐姐,你可是拿了我家哥哥媳妇的份,你可要替我保守秘密。”春草最后又与秋药强调。 秋药听她说的事,不是一点的吃惊,有两三个就已经很多了,他们小主还有二三十个? “春草,是谁来了?”听外面似乎没了动静,田恬出了屋,本来他们四人在屋内玩扑克,听有人敲门,便有春草去应付,他们牌还没打完,等了许久,田恬便hold不住出来探探情况。 门外的那个妃嫔被田恬下了一跳,做贼心虚,慌忙将爱不释手的手帕藏到身后,可是一不小心它们便洒了出来,妃嫔也顾不得田才人会不会出来,又惊慌地啊了一声蹲下去捡掉了的碎屑,田恬觉得没趣,天黑了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了,还有人为了虚眉的饼而来,也没管她,转身回了屋。 第99章 捡饼 “你!你胡说!”陈嫔气急,她在外面受了大半夜的冻怎么可能得来的东西是假的? “这位娘娘,你也不想想,我怎么会有那么多呢?虚眉大师是何许人,怎会送我很多?有几块就是我天大的福气了。”田恬和她打着太极,将问题又抛给陈嫔。 “呵,若真按你这么说,你给顾妃娘娘的不也是假的?”陈嫔气急,说着就是对她吼,有种被玩弄的恼羞成怒,她半夜去她那个鸟不拉屎的香嫔院,不就是为了得到一星半点的饼吗?到头来居然是假的?怎么可能? 田恬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这几天应付各路妃嫔宫女太监,本来就储存着满满的火气,她一声大吼口水都不知道落了多少在她身上,已经不想多说什么,而她偏偏不打算就此揭过。 “娘娘,她这不是在打你的脸吗?我怎么会欺瞒娘娘呢?我在宫中全依仗着在娘娘的悉心掌管后宫才得以在皇宫中生存,我怎么可能又怎么敢送娘娘假的呢?”田恬思索了半天蹦出来这个说辞。她打完出气归出去,但一巴掌下去之后就后悔了,且不说打人不打脸,而且就算她拿了本来不属于她的东西又给她找茬,但终归是很难看的一件事。 “好了,此事本宫知道了,本宫乏了,各位妹妹们都回去吧。”顾妃开口就是逐客令。 “娘娘,难道你不觉得她的饼不是虚眉大师送的吗?凭她一个穷苦出生,张嘴就是“我我我”,怎么可能会得到虚眉的青睐,并送了她这么些糕点?”陈嫔不打算放过她,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打过她的脸,这仇已经是恨到不死不休了。 顾妃也很想知道,凭她怎么就拿到了虚眉的饼,等着田才人的答案。 “娘娘,我在宫外与虚眉大师相识,有幸他在我家住过几天,这饼便是那时他送我的。”田恬很尴尬,自从在宫内公务恣意妄为惯了,便再也约束不了自己装着说“臣妾臣妾”了,连有些礼节都是可以避免就避免地一带而过。她算是硬着头皮跟顾妃说的,生怕她提起他们香嫔院同桌吃饭或其他的事端来膈应自己。 “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派奴才去西小门问看管的禁军,那时臣妾去淑妃娘娘那里时,便有位穿白衣的王爷向臣妾求过这些饼。”田恬有些气闷,这些饼货真价实,怎么就成了普通的饼了? “好了,好了。田才人的一片心意,本宫怎么会不信呢?本宫真是有些乏了,你们且回去吧。春华,送送田才人。”顾妃扶着额,有些累的样子。 田恬走得有些慢,那几个嫔妃走得急在前面,等出了顾妃的起居处,陈嫔就一阵的气疯,将饼扔到了地上,气冲冲地走了,看到自己的奴才秋药是,很是生气地扇了她几巴掌。嘴中骂咧有词。 春草看着生气,就要上去,被田恬拉住了。这里不是他们香嫔院,什么事都可以生气大骂,她是主子,一不小心就是要受罚的 顾妃出来看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看地上一块地掉着香囊和饼,问了其他的宫人,她脑子不知在想什么,让他们捡起来送进她的寝室去了。 第100章 低空飞过 无月的夜,田恬在那个榕树的院子屋顶做了许久,一声叹气和尉迟默格说这一个多月的凄惨生活,她在她面前甚少会说文言,说文言他也不一定会听懂,以是她都是非常随性地口吐现代文,就算有些英语或现代汉语也不必去解释,现在更全然当他是垃圾桶,将这一个多月应付宫里的妖魔鬼怪的辛酸苦楚说了个淋漓。 说了大半,她便没了声音,尉迟默格转过他木讷的头,发现她正靠在他手臂上,闭着眼浅浅地吐息,他连一声慨然都没有,像是麻木地轻轻抱起她,几个纵身便落进了田恬的房间。比田恬几次从窗户进出还轻车熟路。 他将她放到床上,面无表情地立在床前许久,微微倾身想对田恬做什么,又有些不悦似的蹙眉,看了她半响,看她自己挪着身体把自己包到被窝里面,随后又去找枕头,过了一会儿像是姿势不正确,又动了动,拿一个背对着尉迟默格,床边的人用大拇指将剑提出些微。 “阿嚏。”田恬一个喷嚏出来,却还在睡觉。 尉迟默格因床上的动静停止了作为,占了片刻就转身,从那个刚进来时穿过的窗户出了房间,留下后背露在被子外面的原著主人。 尉迟默格本是看她很久没出去透透气了,想带她出宫。但他起身要飞到另一处,田恬便出声阻止他。他们若真要说什么事,话都是很简短的,或名词或动词,能不能听懂就要对方意会了,显然尉迟默格是听懂了,并成功被她留了下来。 田恬表达了半天,才说明白太累了,不出去,没心情去散心也害怕今晚又遭贼,本来尉迟默格要离开,被田恬拉了回来。 见了他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怎会那么容易地就让他离开了,于是他们便坐在他们传递消息的榕树院屋顶知道尉迟默格将田恬抱回香嫔院。 她这个月过得忒烦,她本来想等她把明面上的糕点送完顾妃就完事了,但后宫的人很多都是不依不饶的主,来来往往有明有暗,就如一个她钦佩的太监。 那个年轻的太监,为了得到一点虚眉大师的饼,在香嫔院门外跪了三天,只为得到一个半个,就连一点碎屑都行的传说中的虚眉的饼。如此诚心是为了能送给还在生病的在宫中一把屎一把尿将他带大的老太监。 没想到宫里面也有真情,在他们好说歹说,最后他跪在门外的那一刻,他们就心软了。只是若真有饼送他,那祸事一定接二连三地发生。他们养了他几天,春草实在不忍,从小贵子手头抢了一块在暗夜里送给了他。她之前就犯过错误,再多犯一次也无所谓了,她想。 暗中有眼,尉迟默格抱田恬回屋那晚过后没几天,内宫又闹起来了,之前顾妃得了田恬的好处,一直帮着田恬,可也有帮不到的地方。 田才人处还有很多虚眉的饼的事又传了开,相伴的还有田才人的一些有的没的负面的话,如她面无四两金,长得很丑,举止粗俗不懂礼仪,不识字, 第101章 入住碧螺宫 后宫的人都看她很低,原本因为香嫔院在它所在的宫的膳房有特权,他们又不多与其他宫人交往而得罪了差不多一宫的人,现在又有这些以讹传讹的事,那些看不惯的宫人在行事上更多般刁难。 左要防狼,右要顾虎,还得拍在身边绕的苍蝇。香嫔院日子过得极为窝火。 幸而他们与碧螺宫相交,早早地应了蔡嬷嬷的邀请,在十月多搬进了桃夭殿。 在差不多是风口浪尖的时候他们一众搬进了桃夭殿。尚华宫的人也无处使力,心里却怨恨渐深。 一群在宫里的老弱妇孺无事可做,又无衣食之忧,将将为了一点是非说三道四,想要惹出点事端来,以表明自己的存在,颐指气使已经是惯例,人多势众变成了无所畏惧,何况田恬本就没什么可以让他们畏惧,在偌大的宫城,隐隐香嫔院一众成了众敌。 正是小雪时候,外面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面有几处已经堆开了白色。 “嘿嘿,小姐,下雪了,快来。”箢青说着已经跑到庭院中,等待白雪给她染上一头白发,他们三个也不含糊直往庭院中撒欢,雍城从里头出来,呵呵呵哈哈哈地跑到雪里转圈,“田姐姐,下雪了,下雪啦。啊哈哈哈,呼呼呼呼。。。。” 他们来桃夭殿已经半个多月了,蔡嬷嬷给他们打理出来的院子,他们非常满意,四人都住在里头,虽有闲言,但他们也无多气恼,这不是吃人家的嘴短就能说清楚的。本来蔡嬷嬷是打算让田恬住在桃夭殿的侧殿,田恬觉得没有自由空间,不甚喜欢。便住在比较僻静的侧院。 碧螺宫是唯一一个没有妃嫔住的地方,这里总总的只住了雍城公主一个主子,他们在这里颇为快活,院里有六间大小不一的房间,附带自己的厨房,不止是地方大,连设备也很齐全。 前太子在世时,他最疼的便是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连带不怎么喜欢女儿的皇帝也很看顾她,是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娃。宫殿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王朝里修缮了一次又一次,在严烙攻皇城时又是一处没被大火殃及的去处,当现任皇帝不同意修缮那些被大火焚烧的宫殿时,它还在晚风中赞叹自己的美丽,它的华美、结实,除了皇上的宫殿,没有可以比的了。 历史的齿轮转到现在,被打上风霜的华美的宫殿,只会在夜间深深叹息命运、扼腕世间的多变。当它重获欢声笑语,似乎又有了存在的意义。 田恬到这里已经半个多月了,刚开始几天,朝九晚五地陪在公主身边,看顾她吃药陪她玩耍,后面公主越来越离不开她,几次都随她睡在侧院。今早她们便是在同一张床上睡的,几日来,她睡觉时的噩梦随着时间变少,本来在冬日便成为灰头土脸的疯婆子,时不时地歇斯底里地喊打喊杀,现在就像洋溢烂漫气息的小姑娘一样在院中玩耍。 第102章 嬉闹 蔡嬷嬷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对田恬一屋人极是照顾,每每见到都是眯着眼暖暖地笑。小贵子仆人三人,可谓是非常肆无忌惮,主子不管,这边的大人物纵容,他们不是带队嬉闹就是带队赌博,桃夭殿本来就是没主子管的,蔡嬷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使得他们便像生活在天堂一样,原本因为主子疯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压抑而沉闷的气息一扫而空。 不知是谁拿了地上零星的雪捏了一个雪球朝在屋檐下慈眉善目地看他们玩闹的蔡嬷嬷扔了一个雪球,雍城听到声响看过去,高兴地手舞足蹈、又蹦又跳,“奶娘奶娘,来玩啊,来玩啊。”说完又自顾跑去撒欢了。 心肠狭窄,为老不尊的蔡嬷嬷加入队伍后,拾雪做了一个雪球,往刚才那个人身上扔,没来由的几次他们便用雪球打起来了,场面异常热闹。 自从那次送田恬回屋,尉迟默格几天以来隔三差五,若是无事上半夜之前都回来榕树院站一站。以防她要出去无处找人。 可田恬忙着照顾疯公主,根本抽不开身来。一个月来,都不见她的身影。 他有些落寞。 簌簌梧桐夜,不尽惹春秋。兴许就是这种感觉。 天可怜见,田恬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在一日的大雪漫罐,晚昏初现时,她飘飘然出现在那个长着梧桐的院落。她是来挂信,表示他现在在桃夭殿照顾公主,不能分身,暂且不能劳烦他带她出去混了。 放完纸条转身便看见墙上头尉迟默格踩着积雪站着,“大哥,你也太招摇了!” 田恬一阵眼红虽然他的姿势很潇洒很有范没错,万一又惹出什么事端来,算是谁的?被过完行人看到了,那就该呜呼哀哉了。前段时间已经够烦了,如果再? 。。。。。。。 她家贵人一定嫌她在宫里知名度不够高。 尉迟默格从上头轻身下来,他一身白衣,不尽的潇洒,只是不知他长什么模样,一直以面具遮面,也是田恬武功不高,难以看到他真身,几次想将面具拿下了,尉迟默格总是很轻巧地避开了,如无事般继续改干什么干什么,不把她的行为放在眼里。几次之后自讨没趣的田恬只好罢手。 “出去?”暗哑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还是那么矜持和桀骜不驯。 太久不见,田恬不禁多看了他几眼,稍稍消减一下相思之情。 “好啊。”她极是兴奋,虽然她是来道明以后都不能出去了,可是能出去自然开心,她已经在宫里憋坏了。 “我们去哪?”田恬问尉迟默格。 他一愣停在一户人家的屋顶上,明显也不知道该去哪。 现在又飘飘洒洒地下起了小雪,和着地上的白,就像活在了一个遗世独立的去处,田恬流连许久,身后还有他们踏出的脚印。 “我们去赏雪吧,现在正是赏雪的好时候。”又跟尉迟默格说了几字:“赏雪,寻去处。”京城她不熟,找地点的活就抛给了尉迟默格。 尉迟默格探了探天色,对着她微微一点头,向前飞走了。 第103章 山中雪事 他们到凌云山,一路向上,田恬自打跟尉迟默格宫里宫外跑以后,轻功突飞猛进,可是她真心架不住从宫里到爬到山上一直飞,好没到一半去象莲寺的路程,她就已经受不了了,寻着路是不是停下来爬个一段路,尉迟默格回头望她,轻抿了嘴,不知道是笑她窘还是不悦她的累赘拖沓。 等他们到道观,月头早已出了东山,慢慢悠悠地登顶。 到上头时雪渐大,他们与道观的掌事讨了一间房间,听尉迟默格说他们夜中踏雪而来,只为见着观中夜雪,颇为佩服他们。与他多说了两句。田恬一脸讪讪,颇有鸭子听雷声的懵逼。又不好走,故作镇定地左右乱瞟。 待他两被童子带走,田恬才松了一口气。 前身很少遇到官文言语的人,她父亲和哥哥从商与官府打交道,小时也只知父亲会几句,父亲和那些个当官的打交道,他们一般都是在一旁看着的。她以后是要嫁人的,这东西不甚碰,也就没学。本来也觉得没多重要。文言讲得就别扭,更何况这绕绕叨叨的东西,可自从和花有落他们烧烤回来,听着他们讲那些个,就有种怪异,有些可恨前身没有学这些,插不上嘴。虽说她连文言也不甚学。现在看着尉迟默格有些像看新大陆,发现官文很上道。 中途有个侍从模样的人来找尉迟默格,行下属之礼,披着墨蓝色的披风戴着斗篷,未得见其面。 那人言语几句,尉迟默格微微颔首,他继续讲下去。 田恬欲出去,现在外头虽下着雪,但好在开阔,没有房中的憋闷,又多了个与尉迟默格说事的人,在里面似乎有些不太方便。稍稍坐了一下,便跟尉迟默格说她去看看风景。顺带替他们关上了门。 外头的雪不似来时的大了,夜色正浓,合着簌簌的风雪声,倒显得此夜很静,她踏着雪,走在环山的木廊里,上有瓦盖,下有覆着白雪的良木,外头的飘雪遮掩着远方沉睡的山,一片的安宁,田恬却觉亏欠了尉迟默格。 他身为宫内统领,身居要职,却屡次带她出宫,耽误了职务不说,更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这种情谊已经是赴汤蹈火了。 越觉沉闷,可他好像什么都没得到? 田恬踏着雪走到一半,发现外头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她将灯笼的手柄插在山石中,撑着栏杆看外头的万籁俱寂。也没多久尉迟默格便来了,她看了一眼他,他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厚实又保暖。 转头继续看风景,尉迟默格已经站在她身旁了。 “默格,刚才那个是什么人,我不会被发现吧?”她有些气弱。尉迟默格无声摇头。 田恬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尉迟默格大半能听懂,跟着她应和。 她又沉默良久,看着远方,像是打着什么打算。下定决心,忽的转身想在他面具上落吻,可惜,他太高,本是踮起脚的,伸手搭他肩膀是被披风绊到,心嚎糟了,踉跄一步踩着他的披风,尉迟默格往田恬这边微偏,竟被她成功吻上了。 第104章 今宵梦美 田恬尴尬异常,原本心心念念的潇洒一吻,然后跟他说谢谢。一不小心乌龙尽出,她火辣辣着脸,生怕尉迟默格怪罪她。 她轻咳几声:“咳咳咳,我。。。。我。。。我。。。,啊,这是一个意外。真的是意外,就是个意外,别介意哈,呵呵。” 啊,好吧,虽然尉迟默格往她那边斜了,可是是她主动凑上去吻他的,啊,呵呵呵。 尉迟默格咳了一声,对她后面说的辩解觉得没什么。 她有些像是扒在了栏杆上,乌鸦飞了好多只。他怎么这么不上道?打个圆场也行啊,这么沉闷的一个人。怎么办? 田恬心里绕绕叨叨完,跟他坦然,“好吧,这不是个意外,我就是想感谢你,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没什么可感谢你的,若送你物什什么的,又显得与你生分,而你好像从不要我帮什么忙。总之谢谢你。” 田恬看着他,分外坦然。尉迟默格最后只在快要冷场的时候嗯了一声。 他转头看外,不为刚才的事所动,径自看着风景。 田恬红辣辣的脸,心好像有些落空。努嘴转身继续半趴着。 “尉迟默格,你家是在京城吗?”田恬以前就曾问过这个问题,但他好像听不懂,跟他翻译文言他也没有回答过,久了就没问了。而这次他也为做声。 “你一年的俸禄多少啊?”他仍未吱声,田恬想问另一个问题了,听他沙哑的声音在后头响起:“二十石。” “二十石?是每月还是每年?这么少?”田恬讶异。他看向不动如松的尉迟默格,等他答案。 “月。”过了一会他说。 “你们的俸禄是按月发的?”田恬又问。 尉迟默格觉得她有些聒噪,拿剑从容地敲了一下他的头,眼睛还留在山水之间。 她又努嘴,不说话,看着外头。觉得刚才的尴尬烟消云散了。 尉迟默格将披风解下随手披到她身上。觉得没她在一旁聒噪又有些不适应,低哑的声音跟她道了句:“回了。” 他站了片刻便走了,田恬比他站得久一些,拿着灯笼轻快地跟上前头大叔的步伐。嘴中哼哼着调子,与那个白衣并肩。 谁说良夜无时多,今宵别梦醉。今宵寒夜何能弃,只在明朝言。蝶轻舞,衣轻飞,双灯盏盏照归雪。似有美梦,迎长廊外。[今宵梦美 谁说良夜无时多,今宵别梦醉。今宵寒夜何能弃,只在明朝言。 蝶轻舞,衣轻飞,双灯盏盏照归雪。 似有美梦,迎长廊外。] 尉迟默格两人商量之下还是先回了皇宫,以防宫里的人注意了。她现在是在碧螺宫,管的虽比尚华宫散,但毕竟更靠近皇帝的寝宫,侍卫巡逻更加密集,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宫人或侍卫发现,那就有戏唱了。 他们下山比上山时慢,等尉迟默格带她回宫,他们偷偷摸摸地在离田恬所在的院落不远处停下,田恬看着尉迟默格往皇帝的住所方向去偏头向下,已经是再过一个时辰就破晓的时候了。 她进了院落,正要去房间,从隔壁房间走出了一个人,那是箢青和春草的房间。 她穿暗红色的衣服,只一眼便看出了是春草。春草 第105章 被发现 “小主,你,你去哪了,现在才回来。”她蹙着眉头,红着眼,精神有些不振,像是一晚没睡等到了现在。 田恬一惊,回来后发现披风忘了还给尉迟默格了,进院时她便折好端在手上,现在春草肯定看见了。她将它藏到身后,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可是这个惯性的动作只会引起春草更多的注意。 田恬赔笑:“春草,你这么早起来。” “奴婢一晚未睡。”春草摇头,脸色很是难看,垂下眼睑,复跪在了雪地上,“小主,奴婢知道奴婢一个做奴才的不能以下犯上,说小主的不是。可是小主,就算小主不顾及奴才们,也得为小主自己和家人想想啊。小主,自从你进宫以来,三天来头的出去,万一被一些搬弄是非的人知道,小主,无论小主出去是为了什么,还得爱惜自己。” 她本来话没打算说这么重的,可是一看到她的笑,不知轻重的样子,火气便一下上来了,她比田恬虚长几岁,不知宫里的辛苦。当她还在宫外没大没小四处乱跑的时候,她在宫里就会因为一个眼光一个逗笑而被打被罚被饿肚子,她看惯了宫里的勾心斗角也不排斥和别人勾心斗角,可是,她家小主这般无所顾忌,迟早会迟到苦头的,她不希望,那个苦头一下来就是没命的苦头,这样她还未学着如何生存便死了。 经过翠柳那件事,春草对着宫里没有可以安宁的去处认识了不少,以往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小主外出,可是若被发现?谁会放过他们?小主无权无势,谁又能庇护得了她?天真迟早是要被现实敲聪明的,春草自己就是个例子。 她也不想如此跟她说话,她待她如此之好,除了不让她以奴婢自居,有时更是春草姐姐春草姐姐地叫唤她,她也曾天真地以为就像之前在香嫔院那样过一辈子也行,不争求皇帝的垂青,躲在一个角落里平平淡淡地过完这本就不易的一生,比宫外还快活。只是宫里似乎总是容不得他们“嚣张”,要低人一等的终归要低人一等,规矩是铁,人折不过。犯事了就会有饿狼争先恐后地来撕咬你,谁也不能怪谁,他们也是受害者。 春草伏在地上泣不成声,哭化了一滩雪泥。这是少女们的温梦床,也是她们的葬冢啊,只有这里面受苦的奴才们才知道它的真实面目,我们谁也挑战不了它。 田恬扔了手中的物什,跑过去要扶她起来,可是她怎么也不起,横竖也跪了下来,抱着她轻声安慰。她边哭边像个大姐姐一样说着宫里的禁忌,就像罪徒为了求饶恕而虔诚祈祷,激动又漫长。 “我们以后出去好么?不呆在宫里。”田恬说:“等我。。。” “出去?小主,别做梦了,我们出不去的,你怎么不不能往好地方想吗?”春草打了她一下,力气不轻也不重。 “我能出去的,虚眉说了,我不会死在宫里的,或早或晚都会出去,到时候,我们四人一起。”田恬看着她,想给她信心。 第106章 面具 “到时我请小贵子开店,让你管账。嗯,再给青儿寻个好夫家。”春草看她就像是在看怪兽,觉得她疯了。 “春草姐姐,你别不信我。”她有些想翻白眼,却翻不起来,“要不然等虚眉回京城时,我让他进来跟你说道说道?” 她笑:“小主,你别逗我了,说你跟虚眉大师颇有交谊,我信,可是你怎么让他进来跟我一个小小的婢女说这个?” 其实田恬也不信。若真如此,事情就很是玄乎了。难以想象。 “虚眉”这两字似乎有让人转移注意力的能力,春草听到她说的虚眉,就停止了哭。 “我能出宫,到时我找他进来。”田恬诚挚地跟她说。 春草眼睛都要突出来了,田恬放开怀抱,一脸庄重地看着她的眼睛:“虚眉大师曾指给我一个贵人,就是他带我出宫的。” 她捉紧了田恬的手:“你是出宫了?小主?!小主?” 她惊恐又觉得不可思议,生怕惹来什么事端。仿佛平地一声雷响,把她劈得外焦里嫩。 “我们总有机会出宫的,你相信我。”田恬拉着她的手,给予信心。 “对了,春草,你看见过我出去过几次?”不等她回,田恬就问她。这真的很重要。若是多,且看到了全部过程,那么其他宫人也不可避免的会看到,他们虽然走的不是全是屋顶,尽量避免着人?现在想来,真的有避开人吗?她都是跟着尉迟默格走的,没有过多留意。 “我只看到一次,动静隐隐的听见过三次,除这次外。并不知小主是去哪里了,听着动静,要跟过去已经没影了。也是这次才知道,小主是。。。。”春草止声,看着被田恬抛在地上的披风五味陈杂。 “小主,”她看着田恬,有些不容置疑。“以后别处去了。” “小主,你虽然武功高强,但万一呢,万一有一天。。。。,那如何是好,奴婢是宫里长大的,有些事看多了,也清楚。若是被发现。。。”春草欲言又止,”不会有好下场的。小主,你听我的可好?小主?” “春草,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和他说了,暂时不会出去了,至少今年是不出去了。”田恬跟她说,”你们就当不知道,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你们不知情,就当我在宫里,没有出去哪里过。” 她们四目相对,春草明白了点了点头。 “别跟他们说,对他们不好。”春草又点头。 清晨白行偲起来在案边转悠。发现桌上有一堆碎片,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面具的碎片。也不知严烙怎么的有那么大火,竟将它捏得粉碎。 白行偲正暗自琢磨,陈公公进来整理屋舍,便问他这一堆是怎么回事。 陈公公对他极是尊敬:“大师,今早皇上便坐在那里看着这个面具,像是在思考什么。奴家多看了一眼,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不久就被皇上捏碎了。也不知是何原因,现在还有无用处。奴家正为难着如何收拾它哩。” 第107章 教朕白话 “先放起来吧,若他有用,到时自然会说。”白眉拿起个碎片瞧了又瞧,看不出个所以然,便扔了回去。 等严烙回到御书房,与白眉说了昨晚的事。白行偲只觉玄幻,难道田恬看上了尉迟默格不成?白眉一个激灵。对严烙后面分析田恬安了什么心思,觉得可有可无。他一向说田恬无意他的帝位,更不会和她耍心眼,可是严烙不以为然,渐渐两人也就无声了。 “教朕白话。”严烙仍在批阅奏折,冷不防地冒出了这么一句。本来在研究《周易》的白行偲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很文雅地说:“你今日真怪。” 装模作样,煞有其事地摇头连声叹气回了内屋。 近日京城别无他事,只是花家的公子入朝为官,皇上赏识他,连续三个月连连晋升,现在已经在邢部任职掌管文案,职位看起来颇有韬光养晦之嫌,可邢部文案历来是宰辅在任职前所需的职位之一,加上皇上任命,前途一片光明。官场新秀虽不止花有落一人,他风头最盛,这不仅应了花二郎的才名,也因他被皇帝屡屡破格提升,往往一个地方未呆半个月便升迁了,他亦有所建树,旁人也只有羡煞的份了。 当日田恬的事,并非颇为响亮地了结的,后宫嫔妃出宫,活生生地“大闹京城”,赌坊,酒店,茶铺,与花有落、石涛这等名人相交,与虚眉大师形影相随,不胜枚举,若京城上下真的知道了,宫妃出宫做了这些,皇家的颜面还得如何保了,以是,当日田恬回宫之事极少数人知道,安阳便是田恬的事,知道的也就更少了,也得亏皇帝堵得及时。 他们亦对外宣称田才人回家养病,病好了便回宫了,那个安阳是她的结义姐妹。安阳与前身的田恬本就是义结金兰的姐妹,如此说无可厚非。以是说到花有落被破格提升,更多的是八卦他本人和他的亲事,与宫中的田才人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因为在外人眼中他们本就没关xegyr系。 再说另一件事,便是关于采香院的天价舞女刘秋君,那真是京城中的一道风景,京城首富因她花费重金,文武王爷受她蛊惑不惜抢人,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秋君并不相从,两位权贵因此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备受打击的范秀阜退出了战场。刘秋君入幕之宾甚多,出众的除了前面所说的两位,还有一个年轻少年,这位少年在秋君跳舞舞将要退去时便魂不守舍地跑出来问她的名字,是个侍郎的儿子,名叫贺游。本来他名气不大,但他为刘秋君不惜与家人反目,敢和首富、王爷叫板,整日守在采香院,一个情痴模样,令他名气大增。 为刘秋君疯狂的男子,大有人在,大多都会沦为谈资。再说田家,产业正在不断扩大,现在正在开拓运输业,大有往快递方向发展的趋势。运输谁都能做,但不是谁都懂得开拓市场的,一个新奇的想法往往带动一个产业的出现和发展,但不是谁都有胆子尝试的,在运送粮食去玩西地时,田昱便进行了初步的建设,代送书信物品还不会让人放心,且工程浩大,人力物力消耗不起,但代购代运送却很是吃香,就像押镖一样,但一次所压的东西物品更繁,雇主更多,所得也就更多,幸好有了钱财和西边流离失所的难民做人力,一切都很顺风顺水。终有一日田家必然如高楼一般立于人前,到时他们只有惊叹的份。 第108章 除夕夜宴 未几便是新年,几月田恬一众过得极是安生,在皇帝打入皇城时,先太子便放火烧了整个皇宫,皇宫许多地方皆是没有修缮的,当时皇帝本是下令为节俭,了了换了一些烧得比较严重的地方,更严重的便不用理会了,有为节俭请来的工匠用的都是廉价的物什,除了皇上的居所。他还亲自考察,生怕有滥竽充数,使用特权的,以是后宫许多居所都比不上宫外的一些住房。又由于皇帝放着先皇的妃嫔,没有让她们殉葬,以是后宫虽然新入宫的不为多数但女子确实实打实的多的,鱼龙混杂。估计先皇帝是历来陪葬妃嫔最少的皇帝。 自打皇帝登基以来,独宠淑妃,使得后宫人心惶惶,众妇寂寥难耐,多少都和宫外的少女时期不一样。比那些皇帝yin乱的后宫还要黑暗。因为只有那么少数几个能够得到皇帝的垂帘,而皇帝还独宠。这让后宫的女子们情以何堪?情能以何堪?连哭泣早就变了样了,还有什么值得追求? 宫中日常的事务皆由顾妃操持,今朝的皇帝不喜繁琐,除了一两次祖制的宴会,不想去就不去。这事一般都是顾妃与皇帝商量,由皇帝决定的。严烙并不喜处在后宫之中与女子谈笑,因其强势,不靠朝中能臣扶持坐稳皇位,臣子对他的束缚力不大,现下皇帝年岁尚轻,臣子对他的后宫生活并不能过多的干预,皇帝也不喜他人干预,以是他在后宫之中大多按自己的性情行事。 除夕夜宴本是可免则免的。可是皇帝突然心血来潮,想要举办了,今朝皇帝唯有十几个妃嫔,剩下的都是才人以下,满打满算百人左右,不算很多。除了妃嫔,皇帝又点了几位才人参加,并希望她们能准备才艺,妃嫔中若有想要表演的大可也准备一二。 皇帝老儿一共点了五名才人。而很幸运的田恬也在其中。等田恬收到消息就是omg了,一定是上次家宴表演得太好了,让严烙对她印象深刻,也可能是虚眉的功劳。 “小主,这次一定要好好争口气,别让宫里的其他妃子们小瞧了咱们,现在后宫没少说小主无德的,这样出去忒没脸见人了。”小贵子在旁怂恿她。箢青和春草表示万分赞同,田恬也觉得很有道理,谁说的她又黑又丑,乡野妇人的模样?还说她连箢青的一分毫都比不上?你们这群落后的种族就该好好看看现代的高端文明,什么叫道德?什么叫民主自由?什么叫高端大气上档次? 田恬从意yin后宫众人的各种夸张表现中回神,很淡定地给他们回了句:“我一只手指就能捏死她们。” 除夕是在半个月之后,他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来准备,这次的不像上次那么随性,想必每人都是拿出看家的本领再好好磨磨刀,使自己更亮堂的。在接到通知时田恬除了飞来横祸的惊讶之外,已经准备好在宴会上歌唱了。 第109章 扫院人 她是学音乐出生的,后头种种为了照顾家中生意才放弃当个歌星而去学设计和经商。她大学四年虽未完成,但是实打实地在学习,并不拆科打诨地过日子,校中也算有些名气,不然是不会被一个爸爸级男人给相中惹出那么多事情,而后,又为家里牺牲了自己一直珍重的婚姻,最后来到了这里,那时算是在赎罪,虽然她无罪可赎,但这里,在这个没落的王国,她要属于自己,一定。往事比昨日还遥远,现在的日子可以说是完美,不尽如人意地完美。 “小主。”小贵子打开锁,推开香嫔院的木门,里头已经积了快两个台阶的雪,推门很是费力,田恬进去时,就感觉里面荒废了许久似的,屋上并没有多少残雪,屋前的也是些微,应该是有谁打扫过。院中却不像其他地方,残败的枝叶和着雪泥杂乱无章,窗户也破了洞。 他们踏着雪去杂货间,那里放着三屋人的东西,里头还用木板隔着密封性非常好,虽也破了几个漏风的洞,不似其他那般千疮百孔。 “小主,这里好像有人来打扫过。”在田恬去找琴的空挡,小贵子去外面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发现没被偷的可能,很明确地和田恬碎碎叨叨这个事情。 田恬边听他胡谈,边找琴。那东西是前身用增加自身大家闺秀风范的,进宫前就一直跟着前身。在搬到香嫔院时箢青将她们在之前住的地方的东西都叫人搬了过来,有些东西少了,不过幸好箢青看着是会回来的,东西藏得严实,才使一些贵重的没被别人拿走。 碧螺宫许也不缺这些东西,但田恬不好意思麻烦他们,于是就趁着傍晚回香嫔院一趟,这里已经许久没人住了,东西上都蒙了一层灰。她们翻翻找找半响,才从一堆物什中找着放琴的长盒,查看无误后便要回碧螺宫。 门口来了一个拿着破扫把的太监,在门口左右张望,小贵子开了门,正好将他瞧了个满怀。 “哎,你是谁啊?”小贵子看他贼眉鼠目地看香嫔院,叫住他就问。等他看清了人,又是一声:“是你?你有什么事吗?” 站在香嫔院门边的是一个衣衫黑旧,不失整洁的太监,他拿着一把破扫把,往里头瞧。“今天下了些许小雪,小人晚间没有活计,就过来为你们的院子扫雪。看到门开了,想要看看是什么人,你们家小主在里面吗?” “是你扫的雪?”黑着衣服的太监腼腆地点了点头。“小人得到你家小主的饼,对你家小主万分感激,可是小人一个烧炭的,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们。心想现在下了雪你们估计需要帮手扫雪,听旁人说你们搬到公主那里小住了,于是小人就自作主张扫了院子的雪,门没有开,院内的雪扫不来,所以才积了那么许多。” “你师父的病好多了吗?”田恬拿着琴盒从里头出来,正好听到他的话,对他问。 第110章 小德子 “好多了,好多了。”小德子抹着眼泪回田恬。“自从得到小主的饼,他的精气神就好多了。多亏了当日小主的赠送,还赠送了奴才许多衣裳物品,奴才师父的病才能这么快好。若没有小主,师父,师父他老人家估计是过不来这个冬天了。” 当日小德子听闻田恬处有虚眉给的饼特地来求,在外头跪了几天。春草从小贵子那里拿了一块饼给他。他才离去,这事被小贵子和箢青埋怨了许久,现在小贵子听到小德子说的一套一套的很是一头雾水。 “当初春草不是只送给你饼了,他还送你衣服?”小贵子有些火山爆发的趋势。 “是我送的。春草没送。”田恬早知道小贵子和春草有一腿,要是被他误会她和眼前这个年轻太监有什么,他还不掐人。 在春草送小德子饼之前,田恬已经送了一块给小德子了,并和他说在哪里放以一个包裹给他,要他装作得不到饼伤心离去,在外面跪到晚上,宫禁前回去,得到春草给他的饼,生怕多得了,到第二天将饼给田恬,又跪到了晚上才走。说来有些曲折,结局算是完满的。怕春草以为自己坏事了而自责,她并没把事情说出去。 这时无人,小德子便把事情和小贵子说了一通,算不得什么大事。跟小德子说以后有事可以来找他们帮忙便去了碧螺宫。 田恬不想前身那般自小在江湖走动,艺术细胞欠缺。且来自现代的知识使得她在琴艺方面如鱼得水。她仅仅熟悉了半天就能基本弹奏出现代的音声,且差错甚少。 她以前都是在拼命似的找法子赚钱,到宫里就自顾逍遥,倒是把她的专业知识给扔到一边了。现下她越弹越起兴,高昂着头颅听他们惊叹,,有时还自恋那么几句。 公主也闻琴而来,拍着手大叫好啊好啊,要田姐姐再弹。 田恬问她喜欢听什么,结果她说出来的名字田恬一个也不会。于是边唱边给她弹:“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的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阿树阿上两只黄鹂鸟,阿喜阿喜哈哈在笑他,葡萄成熟还早得很哪,现在上来干什么。阿黄阿黄你呀不要笑,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关键是兴起,这首《蜗牛和黄鹂鸟》不用配乐,唱起来也很好听,雍城高兴得不得了。嚷嚷着要田恬再唱,田恬觉得不划算,说教她怎么样,雍城手舞足蹈地在那边转了几个圈,说着好啊好啊。 到后面连半个时辰都没到,雍城学不来,就不学了。闹着要她陪着玩。这首童谣其实很好学,只是田恬太严,雍城总是达不到田恬要的完美,她学得就成,不想她再继续教导,想甩手。田恬不肯放手,威逼利诱,没哄成,给她换了一首其他的。雍城嗓子很好田恬很喜欢,揪着她不肯放。 宫人们都很惊艳,好几个默默地跟着学。 第111章 赏 大殿之中鸦雀无声,曲声虽尽,但余音绕耳,终日不尽,田恬抬头正好与看她的严烙对上眼,田恬踉跄了几下眼睛回避开来。旁人眼睛都直了,看着她没有严烙有神,看来是还沉浸在那首诗中没有回味过来。 “此曲名为什么?”严烙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有些低沉。 “水调歌头·丙辰中秋。”严烙问她,旁边的太监给她翻译了一遍,田恬很是守礼地回他。 严烙牵唇看她僵硬着身躯有些愉悦。 “是你自己做的曲子?” “是臣妾在一本古籍中偶然得来。” “哪本古籍?” “臣妾已经忘了,是在早年看到的,觉得很好便记下了。”田恬有些尴尬,总不能和他说是苏轼写的吧?而且他没事问这些干什么?真是麻烦。 “很好听,你再弹一遍吧。”严烙说得不动声色。等太监将话说给田恬听,她只能耐心又弹唱一遍。 等又起身行礼,严烙才许久说了一个“赏”字。可是又没了下文。田恬半垂膝,等他发话说完退回自己的座位。 如先前的三个,表演完后,皇帝老儿会赐菜什么的,而后坐回位置上继续安静本分。等来年初一就可以回去了。现在她低眉顺首,虽然等得着急又不敢抬头看他或是出声,维持着姿势安安静静地屈膝站那。 田恬心中万马奔腾,闹得很是激烈。 严烙本是想将玉瑶赐给她让她再弹首曲子唱首歌的。也已联想到那种画面。想想玉瑶是前朝的名琴,送她有些便宜她了,并不值得,就放弃了这个打算,转而赐她一些食物和酒。 淑妃看着眼馋已经表现出来了。还有不知多少人心里不是滋味的。等最后一个才人上来跳舞,受之前田恬所奏曲子的气势或是受皇帝的皇威影响,表现得不好,频频出错。最后竟是哭着退下的。 赐完食物之后严烙并未理田恬,和顾妃、淑妃、董嫔几人不咸不淡地说着几句。乏味无聊过后,守完岁之后,拜完年之后,等待许久的回去终于降临。 庆华等几位元老级宫人还留在皇帝身边伺候,她们先回去了。 田恬困得不行,回去倒头便睡了。原本打算和公主,和春草、小贵子、箢青一起守岁也不了了之。 严烙遣退众人,之余一个太监和贴身护卫薛勤一。 一路他们并未讲话,太监是虚眉易容而得,薛勤一早年便跟在皇帝身边,与另一个将士汤仲巍一起担任皇帝的贴身侍卫一职,大小事务他俩皆了解一二,自然也包括田才人受虚眉眷顾返回宫中,皇帝重视田恬的身份的事。他们也经手了许多探查田才人的出生等事,对田才人并不陌生。 闻名不如见面,今日田才人的一曲水调,他虽不是兴趣此物,但她的弹奏和歌声很让他赞赏。凭借他在宫外所探得的田才人所做的种种,若是真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与严烙一争高下也未曾不可,更何况,听虚眉的口风,他是一定会帮她的。适时会是何种场面?薛勤一对田才人了解不深,也只想想就过。 第112章 谋略 现在的大明朝内忧胜于外患,在严烙以一个边境王爷以想要进京看望没什么情义,巴不得他早点死的老皇帝的名义要进京,被太子阻止,他一路过关斩将杀到了京城,其他兄弟或多或少损在他手上,兄弟内斗斗得过瘾,扶那时老皇帝上位的战功王爷虽早有夺位之心,却一直养精蓄锐,想来一招黄雀在后。 可惜严烙太过强悍,占领京城,弑杀叔伯兄弟,踏着血走向皇位,许多王爷皇子为保命尽忠严烙,不到两个月就将全国治理的恢复了生机,当时严烙还不是皇帝,年过半百的方尚本可以打着勤王的名义拉严烙下马,可严烙机警,笼络了西南边的王爷将领,使他出不了奉都,更是将默默迁移到西南边的军队围在那个他手下的领地使他进退不得。最后被严烙封了个西南王给方尚,只有区区三个郡的领地,从皇子内斗开始到现在,他在西南一待就是五年。与他当初叱咤风云的境遇相比,委实憋屈。 方尚表面上虽效忠皇帝,为严烙马首是瞻,但早在他登基前就做好了夺位的打算,在皇子争夺皇位时未丧失一兵一卒,三年之间他笼络西南边境的大小附属国和大国,暗中更是扩张军队购买粮食兵器等物资。大年一过便是第四年了,扩张了三年的方尚不知会有何行动。 严烙也并不是会放松警惕的纸老虎,但凡与方尚有联系的国内势力只要是被发现的都被严烙加以处理,重则满门灭口轻则监视,对外也在各国培植自己的势力,明争暗斗好不热闹。 如今皇帝老儿准备出巡,探探方尚底细,只待他生辰一过,也就是他登基的第三个年头过去。 严烙在半年前便开始准备,调度兵马,增加对京城及周围城镇的控制力,重新编排了皇宫的御林军,安顿好除西南以外的边境难题,只给方尚一个依托能够一举造反,好除去他那颗毒瘤。 此次出巡虽是微服,但不不妨碍试试自己整顿的州郡是否存在方尚安插的人马。好使他们一网打尽,又给方尚制造一个皇城无人,严烙孤军在外的幻觉,给他个信心造反,也只看他有没有那个气魄敢入瓮了。 除夕一过,年过半百的方尚又老了一岁,而严烙正值壮年,就算仍无子嗣也轮不上他叫嚣,严烙百年或年老力衰时,方尚早就入土了。该心急皇位在谁屁股下面的永远是方尚而不是严烙。何况现在做皇位的是严烙。 田恬异军突起并不影响严烙的计划,反而有带她一起玩的打算。按严烙的布局,鹿死谁手,他都能掌控。 除夕田恬因要参加皇帝的夜宴,并未在碧螺宫过,雍城闹嚷嚷得很晚才睡,而早早地就醒来到田恬处拜年,田恬也很精神抖擞,一起吃了今年第一顿饭,接下来的光阴便都和她一起打发。 今天下来,皇帝并没有要赏赐田恬的意思。后宫中却不少人红了眼,在除夕夜宴中,田恬一曲水调歌头,俘获的心可是全数,宫妃们一边叹田恬的歌,一边生怕皇上因此就眷顾了田恬。对那一夜,皇帝赐给田恬的菜肴也嫉妒得很,恨不得将田恬掩藏起来,做那个受赐的才人。 第113章 春色 半月下来,皇帝连提都没提田才人,在宫人稍作安心又加狐疑中,皇上参加了元宵夜宴。 黑夜容易让人掩藏,也容易让人放松。此次的元宵佳节,顾妃与淑妃、董嫔等几位在宫里排的上号的妃嫔们在顾妃处谈心谈出来事情。她们商量着学民间那样闹元宵,在御花园挂上满满的灯笼让宫人们猜,猜中了有奖,并组织了放花灯等活动,觉得主意不错,便与皇帝说,皇帝一口便答应了,并将事情全权交由顾妃、淑妃、董嫔、婉嫔负责。 淑妃并不擅长管理事物,于是东宫的事情皆是经董嫔、婉嫔的手的,婉嫔是与董嫔一样,在皇帝征战沙场时便跟着皇帝的,名楚欢欢,是个会医术的女子,她性淡,不爱理会宫里的事。将情怀寄托在拨弄药草和养动物身上,很是护弱,宫女太监有什么难处找她问题十有八九会迎刃而解,以是在东宫的当差的都很拥戴她。 顾妃管理西宫,她是宫里的老人,一切都游刃有余,时不时宫里的大型活动都由她组织。 而淑妃,她算是个闲人,原本皇帝的意思是先让她管理东宫,等熟悉了,宫中的事务皆由她管,但她没有野心,也懒得管事,便作罢了,现在东西宫的事她有兴趣了会管管,但只是动动嘴,提提意见之类的,并不动武。 听着闹元宵放花灯的搞头,田恬也想去御花园看看。雍城的病已经算是没杀伤力了。也想带她出去走走,可自从她哥哥被杀之后,她就没出过碧螺宫,更甚桃夭殿都很少离开,田恬想揪她出去,雍城一万个不肯。 田恬想出去想得紧,毕竟是已经好几个月没出宫的人了,听了过宫外的元宵,耳馋、眼馋、鼻子馋、心也馋。就唬雍城,如果花灯能放到天上去就和她一起去猜灯谜。 众人都很惊疑,惊的是花灯能上天,疑的是花灯真能上天吗?他们都见识过田恬许多新奇的东西,对她现在说的事情似是而非,相信又不怎么相信。 田恬一边得瑟这个垃圾朝代连孔明灯都不知道,一边在院子里糊纸。雍城凑过去问:“姐姐,这纸真能飞上天吗?” “那是自然,它不仅能飞上天还能实现愿望呢。”田恬想着电视里那些桥段,把孔明灯放上天让天上的人看到自己心愿的情节跟雍城说,也希望讨个好兆头。 “那是真的吗?是不是将想要的东西写上去,天上的神仙看到,神仙就会帮我们实现也会帮我们传达?”雍城一脸无邪地问她。 “嗯。只要诚心,一定会心想事成的。雍城要不要试试?”田恬心里年龄大,不觉得如妹妹一样叫雍城,雍城叫自己姐姐有什么不好。 雍城犹豫许久才鼓起勇气想要写愿望上去。 田恬叫人帮忙撑着纸不要让它塌了,雍城写完字,觉得不妥,要来颜料在上面画起画,画的是花鸟树木,很美很用心,与上头的字相呼应。 白纸的一面上头题了两个字“春色”。 第114章 闹元宵 雍城从上午画到傍晚才将孔明灯画完成。 她兴高采烈地叫来田恬要放到天上去,她也不含糊,装好灯油,摆好架势让雍城点亮了灯。雍城对它希冀似乎特别得大,只觉只要它上天了,愿望就可以实现,田恬亦很享受雍城对自己的信任。 “唔啊,真的上天了,它真的飞起来了。”看着的宫人异常激动,看着孔明灯上天兴奋得不得了。雍城有些紧张地看着上头题着自己小小名字的灯,生怕它掉下来。 若干年后,两鬓斑白的雍城在城门楼上点亮一盏孔明灯放上天,祈愿田姐姐在天上过得安好,眼角带泪,感动过往的得与失,她人生重新焕发春色的时候便是那第一盏孔明灯摇摇曳曳飘摇上天的那时,那时她因死在冬日里永远见不到春天的哥哥看到了春天而激动,也为自己不再生活在严冬中潸然泪下。 当她继严烙之后受万民拥拜,扶着大明的江山缓步向前时,天下真正应该感谢的不是她,而是那盏灯,那个人。 雍城像个害羞的小姑娘怯生生地被田恬拉着往桃夭殿外走,没几下便穿过了碧螺宫的宫门,田恬几人一路谈笑转移雍城的注意力,以是他们穿过碧螺宫的侧门,走出雍城自从严烙如皇城便待着的地方她也无知觉。蔡嬷嬷再三叮嘱要看好雍城,今年雍城的病情虽好转太多,但保不准一个眨眼又发疯了。何况外头还有许多会刺激到她的人和事。 蔡嬷嬷实在放心不过,但一群年轻人去玩,她一个老嬷嬷在里头又有些不识趣,便远远的跟在他们后头,稍加隐藏,不扰了他们。 桃夭殿的宫人们不知从哪里搜来的花灯,十几个个人一人一盏,很是气派和有意趣。还没到御花园便有延伸出来的灯谜铺向他们招手,田恬要他们自己去玩。不过碧螺宫的宫人们明显放心不下雍城,便相约留下几个,其他人去玩,等玩够的回来替前面守着雍城的,他们嚷嚷的说好散了开去。 小摊并不是一条路摆到底的,些些路上都有几个,除了卖花灯饰品等还有卖吃的、玩的,和民间有七八分的相像。小摊、小摊和小摊连着的地方、树上、亭边都挂着灯谜,要是猜着了可以和管灯谜的太监说,会有这样那样的奖励,摊上的物品不仅是可以当做奖励还能给宫人售卖。 不知从何处竟传来了琴声歌声,委委婉婉,袅袅娜娜:“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一遍一遍地唱,一遍一遍地怡情,少了田恬那种乡愁家愁,却很适景,十五的月亮,十五的团圆歌,十五的与家人宫门相隔的子女父母、叔伯兄弟,十五的美好,十五的圆满。 雍城原本是带着怯意和紧张踏入御花园的,慢慢地受田恬的传染放开了胆子。她们逛“街”、购物、吃食、猜灯谜走了大半条“街”,田恬无暇顾得雍城,研究着一排灯谜时与雍城走散了,前方熙熙攘攘,像是有什么大人物过来了,田恬好奇心作祟翘首以盼,以为是那个刚听了歌声的女子。 小甜甜的简介诗已经出来了,等这本书开始赚钱后换下《乱》,。。,没机会的话,就书写完后。 诗这东西吧?个人兴趣。某写小说什么的,总嫌字太多,看着烦,字多有意无意的就想压缩,让字少点,有时就会造成更烦。 诗就不一样了,看起来多好,字那么少,就赏心悦目了:)又怡情又怡心有怡眼睛的。。=。虽然有些诗只是我自认为很好,你们知道就行==。 第115章 相随 谁知明黄的衣着亮瞎田恬的狗眼,逃似乎有些强行,他是看着她了才走过来的。 她有些慌张地暗地四处张望,远远地看见蔡嬷嬷带着雍城与她颔首道别才放下心来。 有些想清嗓子,可是清不开,连吞口水的神经也停业休息。“臣妾。。。”田恬僵硬地想拜,下去还没一半,旁边的公公就说:“皇上有旨,今日元宵一律君臣平等,如有行礼惨败,杀无赦。” 规矩可不是这样玩的,事先传消息的太监可不是这么说的,是顾妃说的像宫外一样过节,不用拘于礼节,可没说杀无赦的话。就是个皇帝而已。 明显田恬没那么硬气,僵在那蹲也不是起身也不是。严烙一步步走近,田恬捡起所谓的无畏,若无其事地收姿势,顺带往旁边挪。 严烙只是刚开始看了一眼她,将她钉在原位,往这边走其余时候压根算是没见到这个人。他站好便去看原本田恬看过的灯谜。 婉嫔早在皇帝出现时便注意着了,见他未曾要来她弹琴的斜坡便抱着琴下来追他,悠悠扬扬的水调便就此终止。正待婉嫔含笑准备上前,严烙一把捉住要潜逃走的田恬的衣袖。 田恬本能的一个凶狠瞪眼,暴露了对他的所有情绪。心虚一阵上来。 “你敢忤逆朕?”在旁的宫人顿时俱静了,跟他多年的太监陈公公更是多看了他们几眼,在心惊胆颤的余波后为田恬翻译成白话。 虽然听不懂,但从严烙说话的凶狠得简直就像已经在杀她,一刀干脆利落地直取心脏判断,这句话能要她命了。 “臣。。。臣。。。臣妾不敢。”田恬被他拉了袖子欲哭无泪,手足无措地就像立马隐身。 严烙放开了她的衣服,盯着一会就转了视线。良久他转身,跟陈公公说这个灯谜,陈公公说也不知道是什么便去问摊子的太监,说是对了,并给公公一个灯笼当奖品。陈公公提着灯笼和皇帝说。 当田恬算是没存在的,鉴于有前车之鉴田恬并不敢离开,如坐针毯地处在原地。 随后,陈公公和严烙便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走了,旁边的妃嫔见皇帝刚才怒火冲天,很识相地当做路人。婉嫔厉色看了田恬许久待田恬跟在皇帝两人后头走才气极地收回了目光,离开了那边。她害怕严烙的怒容,就算会在严烙做事的时候不恰当地撒娇,但不敢惹怒他,更不敢面对生气了的他。 董嫔远远地对转过身的婉嫔颔首一笑,却也不自然。她刮了董嫔一眼悻悻而去。 董嫔掩嘴笑得更惨,不知是笑婉嫔、自己、田恬还是严烙中的谁更多一点,或者又都不是。 田恬一路磕磕绊绊地跟着陈公公,等待判决的阶下囚般不安,生怕一招不慎人头落地,这是来到异世以来最惜命的一次,那次与尉迟默格躲避追杀,血流成河的时候也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 路越走越偏僻,田恬越来越安心,人少了皇威就没有那么严重了,还能从千里之外叫人来对自己喊打喊杀不成?只有几个人,群殴起来也不会那么严重,更何况自己有武功傍身,逃也比较利索。 第116章 汤圆 到后来,路上已经没有人了,昏黑的夜晚除了星光月色只有手中的灯火在灼着光。四处打量的田恬发现前方有一个摊子,两个灯笼下还有柴火在燃烧生命。正腹诽谁没事在这没人来的地方摆摊子,严烙支走了陈公公。 严烙慢悠悠的往前走,田恬对陈公公百般表情,回报的只有一个毫无意义的眼神和一个躬身离开。田恬只好跟上严烙。心道,我还怕你不成?其实心虚得不行。 待他们离近,看清一个太监在摊子旁立了一堆火在烤火,摊子上冒着热气,应该是个煮吃食的摊子。 见着龙袍加身的年轻男子过来,太监吓破了胆,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哆嗦,说道不清地一箩筐的话。看严烙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田恬暗里一个白眼,而后和颜悦色地对太监说:“公公,你起来吧,皇上今天不让我们跪他,我们跪他他会不高兴的。” 太监木楞地抬头看了看妃子,又看了看皇帝,乖觉地安静站到摊子边。 皇帝要了两碗汤圆便坐在摊子前的桌子边,田恬观察了他几眼也坐了下来。太监上了两碗热酒,返回去煮汤圆。严烙喝了一口看一眼田恬并未怎样。 田恬挑眉,不就是个皇帝嘛?能翻天了不成?也喝了一口,只是没准备好呛得不行,第二口就好多了,特地不服输地多喝了几口。 严烙:你还想与朕比酒量不成? 那酒并不烈,田恬几口落肚已经脸泛红晕了,不是酒气上来了,而是热气上来了。 他们半响无语,太监兢兢业业地上了两盘饺子又上了两碗汤圆。 严烙品了一口,田恬看他动筷才敢动,不是说饭桌上,长辈先吃嘛,他没吃,田恬不敢吃。 “你是怎么认识虚眉的?”没由来地一句,将田恬梗个半死。 琢磨半天发现他是问自己怎么认识白眉的,挑着古言和他讲:“是在去象莲寺游玩的时候认识的,那时他与友人谈话我正好经过,打扰了他们。便认识了。” 他怎么会不清楚自己是逃出宫的?再与虚眉要好也不能不低眉顺首地侍候好眼前的这位爷。 “他对你很特别。”严烙又无感情地说,优美的嗓音带着男性的阳刚魅力,可是田恬很是战兢。 “是,他很是有大师风范。”虽然大师有时候很不像大师,但这样才更像大师了。田恬没听懂,以为是在问她觉得虚眉大师是个如何的人,慢吞吞地回他,严烙并不做声,对她的牛头马嘴。 “你是天生黑还是晒黑的?在宫里,一个太监也许都比你白几分。”田恬没听懂,严烙又稍微说了一下。 “晒黑的!”田恬郑重其事地回。老脸早就不知掉哪去了,在宫外,她不注意防晒,大大咧咧地出门,家里比她黑的大有人在,但宫里都是细皮嫩肉的金丝雀,哪有什么机会从早到晚都在太阳底下滚的?当时一身工作热忱,跟着的都是大老爷们,总不能羞羞地躲在太阳底下防晒吧。铜镜又不会显示她是黑是白,只有重重的黄色,谁知道回到宫里成了人人取笑讨论问及的话题。 第117章 宫灯 “臣妾已经白回来很多了,将会更白。”当初也没在意要白,可是被有意无意地嘲笑多了,自尊心就上来了。 他们讲话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算不得如何,都在断续地吃东西。 严烙问了她很多,关于她和雍城的一些事,与惩罚都沾不着边的,好像是他比较好奇比较有兴趣吧。 田恬就像是一个受警察审讯的犯人,本以为是要严打严招,没想到警察是来跟她拉家常的,慢慢松了紧绷的神经。 那个太监不知什么时候被严烙遣走了,应该是准备完他们汤圆之后。他们吃完便走了,沿着小路一路向下,天色已晚得将近午夜,再走下去是要去哪?田恬有些惴惴不安。 严烙停了下来,似乎是发现了走错了方向,折身回了来时的路。田恬心里一声嚎,也跟了上去。 他们一路无话,田恬尽职尽责地当着仆人角色,为严烙掌灯照路。 到了一个分岔路口,严烙再次停下。说她可以回去了,并伸手要她手上的灯。在汤圆铺时,田恬将自己手头的花灯落在那里了,手上只有陈公公留下的一盏宫灯,也是没办法的,谁叫他是皇帝,谁叫他九五之尊,谁叫他气场太强,谁叫她生如蜉蝣。于是便将灯给他了。 严烙拿着灯缓步离开,留着田恬守着夜色。京城的年是很冷的,皇宫的夜是很黑的。现在空无一人,叫田恬如何回去,更何况她对皇宫就算熟,对御花园也不熟啊。可她又不想跟严烙多待。 内心叫苦连天,表面不动声色地择了一条像那么回事的路走,所幸只饶了半个时辰便找到来御花园时的路,不用在外头过夜。 雍城元宵节出碧螺宫回来后的没几天便发了高烧,一直昏迷不醒。期间皇帝打赏给田恬一个新的住处,是东宫的祥宁宫里头的一个院落。妃位虽没有上升却比一般的才人地位高出了很多。宫中虽一妃位分地位,但在同品次之间就是以住处分地位。董嫔是一宫之主,地位在嫔位中贵不可言,淑妃与她讲话也得平视几分。婉嫔有自己独有的院落,不受宫内的管辖,直属于皇帝,也是令人唏嘘的住处。 还有两位妃嫔分别是丞相的孙女姚知缙帮着淑妃处理祥宁宫的事,算祥宁宫的大半个主人。大将军的女儿郝眉也是一座宫殿的代理掌舵。 上文提到的在宫中占了一席之地的八个女人,顾妃、淑妃、董嫔、婉嫔、雍城公主,姚知缙为曦嫔、郝眉是黛嫔。一共七人,还有一个是娇重蛮横的皇帝身边的宫女,连顾妃淑妃都怕她。想当初皇帝选秀时,但凡她看不顺眼或得罪她的都出宫了,连顾妃都得听她的侍候,皇帝对其纵容得如入无人之地,眼里只有自己和那个宫女。后来不久宫女说是不 第118章 大病初愈 曾经的田恬也是仰望着她们,充满羡慕与成为她们中一员的憧憬。而现在的田恬在宫中没待一天都觉得荆棘划破了肌肤流出了鲜血。 上次是蔡嬷嬷与顾妃说的让田才人到碧螺宫住的事情,顾妃应允了。这次是田才人自己去说,但现在她受到了皇帝的重视,蔡嬷嬷对上次带雍城出宫,回来发了高烧,危在旦夕无暇顾及她,蔡嬷嬷顾及也是有些因此恼田恬的。再加上几次昏迷醒来,她只认得蔡嬷嬷和她以前的宫女了,似乎不在需要田恬了。 若非对雍城抱有感情,她是不会请求留下的。曾经自己也因为挫折接受了精神治疗,雍城与她情况相同又不同,正因为这样的相似,才使得她去同情并接触,愿意帮助这样一个危险人物。正当她欣喜雍城快好的时候,雍城却和死神在做着较量。她除了揪心还有对她的愧疚。那时不该带她出碧螺宫,更不应该去御花园,去哪个能想起过往,见到仇人的地方的。 她又不可能去求皇帝,她厌恶他,不仅他的权贵,不仅因为要向他低头,也不仅因为她厌恶与地位上高自己一等的人接触,关键是见到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田恬去了几次御花园希望碰见严烙,与其说先住在碧螺宫等公主病好之后再回祥宁宫时,雍城的高烧退了。 再看到她时,浑浑噩噩。双目无神。 蔡嬷嬷摇着头,似欣喜地哭泣。田恬一脸疑惑:“雍城你怎么了?”田恬将手放到她眼前挥了挥。雍城转着眼珠向她,田恬心头一紧,对元宵节的事更加愧疚。 她蹙眉看向蔡嬷嬷,眼里有些对田恬的厌恶。 蔡嬷嬷破涕为笑,“公主,她就是田才人,在你疯了的时候照顾你的。你虽然不记得了,可千万不要忘记她的恩情啊。” “田恬,公主发完烧醒来便将这两年的事忘了,但可以,可以接受太子的事了。现在,呜呜,现在好多了。也不枉你照顾公主这么久。” “她好了?”田恬有些激动。握住蔡嬷嬷伸过来的手,与她相握,两人都感到很庆幸、很欣喜。 雍城对蔡嬷嬷的行为很不满,不说她将自己晾在一边,单说她和田恬没上没下不知场合地亲近、忘我地欣喜她看着就很碍眼。她虽然没了哥哥的庇护,但身为一个公主,就算落魄了也有她的尊严,也该对她有起码的恭敬,更何况是从小就在自己身边的下人,她是奶娘,也是下人。而且,雍城看了看田恬,心里对她防备又觉可恨。 “本公主有些乏了,奶娘,你陪着田才人,本宫先进去了。”她站起,看到自己的奴才们都在看着田恬她们两人,与他们一起高兴,虽然脑子如今浑浑噩噩的,不甚清楚,但也知道这意味着自己不被她们重视了。 她不慎踢翻了坐着的凳子,脑袋有些昏沉,险些要倒下去,幸好扶住了桌面才没坐到地上。 众人一度紧张,生怕她又有什么变故。蔡嬷嬷和田恬一齐去扶她,她只抓了蔡嬷嬷和身旁的另一个宫女的手,“奶娘,本宫脑袋好混乱,眼睛花了。奶娘。” 因为10号的晚上九点的传错了,所以。。。。15号没有== 第119章 祥宁宫 众人慌慌乱乱地扶雍城回寝室,田恬对雍城的疏离有些伤心,想到她忘了自己才如此,很快又释然。去叫宫人叫太医。待问诊过,雍城睡下后,田恬才有机会和蔡嬷嬷了解情况。 昨日雍城醒来似乎变了有一个人,也不哭闹,喝完汤药问蔡嬷嬷她哥哥的尸体在哪,蔡嬷嬷如实禀报,雍城惊觉已经过去许多年了。她将这几年的事遗忘了,听她说是有些模糊的记忆,也不记得那个姐姐前、姐姐后叫的田恬了。 蔡嬷嬷将这几年的事情与雍城说,雍城头疼,又睡下了。蔡嬷嬷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地看田恬,可以说雍城的病是田恬治好的,但雍城却忘记她了。前几天就有征兆了,像之前都是要她在旁边才安心的雍城,几次醒来都没有要找田恬。 田恬心也很大,觉得以后多接触接触她便能再和她重修于好了,并没有将雍城从头到尾的忽略和不满看在眼里。 田恬被发配到东宫,所住的是香章院。这里除了她还有两个才人,令她高兴的是,花有落的姐姐也在其中。花华依被封为花才人,曦妃分管这祥宁宫的的事情,因她是丞相的孙女,家中文风甚重,对于同样出生于书香门第的花华依很是投缘,在祥宁宫,花华依赫然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受待遇异常的好。相对于另一个小门小户的才人鲁才人,备受她们的压力,对她们唯唯诺诺,苟且偷生。 对于田恬的到来,很少有满意的,包括姚知缙、花华依在内都对她很有意见。 本以为能和花华依成为好友的她,接触到的是花华依的贬低和冷嘲热讽。 一日,田恬整顿好自己屋舍的事去拜访花才人,才人正在品茶。才人看到来人连忙喊停,将她们拦在门栏外,说是她们身不净会将灰尘带到自己的屋舍。 她们所住的是个大院子,主子的房各占一角,奴婢的房靠在不起眼的角落。也没有围墙隔着,但她们三家离得最近,花才人给自己的屋舍取了个香章居的雅名,以是连着的几座便叫了香章院。 花才人的奴仆们给她们两个扫了扫身上的灰尘才让她们进去。她们初来乍到,是来送礼疏通人情的。花才人没有多为难她便让她走了。 田恬对她很热情,可惜老脸贴了冷屁股。再去鲁才人那,她只是瞬了瞬她,也不表示,捋了捋头发,笑着跟她拉近乎,和她说一些香章院生活的注意事项,到傍晚时,鲁才人来田恬处拿走了很多东西。 一日,花才人请田恬看雪。到了亭子时,鲁才人正在为花才人端茶倒水,笑着说田才人迟到了,教了教她宫里的规矩。花才人说虽然田恬不是官宦出生,但进宫时是有教规矩的,不是个失礼的人,迟来是有原因的。 鲁才人站着为花才人倒水递茶,一副奴仆姿态,田恬要坐下,鲁才人拿眼睛警告她。她一顿干愣愣地站在那里了。 第120章 喜欢 花才人说雪景很好,田才人琴艺甚好,可不可以弹奏一曲,配一配这雪景。 没有琴又如何?本来是花华依说用她的琴,并夸了一番她的琴,鲁才人说要弹自己的琴顺手,让田恬回去拿。箢青诺诺地就回去了,换来了春草。只知箢青是被吓到了。 田恬一曲,郁闷至极。 又一日,田才人去拜见曦嫔,曦嫔将她从早上使唤到傍晚才放她回去,实实是肚子里憋着了一把火,小贵子在旁看着都心疼。除了他使唤小主还遭了打,谁还使唤过小主? 这帮人真是太不要脸了,实实地受了这么一箩筐的闷气。在香嫔院,在碧螺宫,他们哪受过这样的待遇?关键还是小主,一句话都不反抗,任由着她们说道嘲讽。雍城因为失忆了不记得之前的事,摆出公主的样子对待田恬,田恬不介意,情有可原。 可她们凭什么?同样是才人,就算嫔和才人之间有个高低,还能像奴才一样的差使不成,能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不成? 田恬最近心情低落,先是花有落姐姐花华依的敌视,再是 柯庆华有意无意的排斥,再有就是雍城因为失忆和病情对她的冷漠和防范。或许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后宫之大,哪有她的容身之地,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的,不属于皇宫,更不属于这个朝代。 想想都觉得可笑,当初打算好好干一番,使自己过得更舒适一点,还没开始,就又回到了这个鬼地方。醋酿的不像醋,酱做的不像酱。这个鬼地方。。。。 田恬来到了那个荒废的种着榕树的院落,这是她和默格传递消息的地方。她看着树发呆,是因为跟贵人分开太久了,所以背运了吗?自己就跟这树一样,生在了不应该生的地方。好好的榕树生在北方干什么? 田恬绕着树走了一圈,它的很多须已经成为树干,为枝叶汲取营养。她一声叹,不知道尉迟默格会不会凭空站在房瓦上,像上次一样。而看过去只有湛蓝的虚空。 田恬喜欢尉迟默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前一阵子才被她发现这个情况。只几个月不见,越发得想念他了。虽然她是自己的贵人,但那真的是喜欢。和念叨虚眉不同,念叨虚眉不会想起和他一起笑,和他一起逛街,和他一起吃饭游玩。只会念叨着什么时候再见和虚眉的卦什么时候实现,她什么时候能出宫。 而尉迟默格,是想着他的点滴,时而蹙眉时而欢喜,想努力记清他的面具是什么样的,还有那沙哑的嗓音,以及他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能让她回忆变感性。 真是气急了自己的身份,他们是没有结果的吧。他只是受虚眉之托来给自己解闷的。他谈论严烙一步一步登上皇位时那么神采奕奕,那么自豪,是极忠心的吧?他,甚至没怎么笑,而且对她关注度也不高,总是淡淡的。 就算真的互相喜欢了,自己的女人跟手下有一腿,帝王是不愿意看到的吧。更何况她怎么出去? 8号意思,章节早在很久以前就写完了,可是最近有点忙昏,忘了传了。可是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因此而多传章节的。==。 不过,这样吧,姐姐的评论区这么冷清,有一条二十字的评论就多传一章,直到我没有储备的章节为止。 =+= 接下来的故事里,再过几章田恬就要出宫了,伸出腿勾你过来。 至于肉,男女主的估计还得百来章才会有。 第121章 见曦嫔 都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是她前阵子福气享太多了惹来的祸端,还是以后会有幸运的事发生。 她在榕树的间隙里张望了一阵,发现里头有一封信。本来喜出望外因为纸被雪水玩弄的已经字迹模糊,又分外难过。想她活了这么多个年头,真的很少诸事不顺过。 她悻悻地怀揣着信离开,只余脚印。 “小主,小主,曦嫔让人过来叫你。说是你为什么还不去请安。”小贵子颇为着急,四五个太监嬷嬷怒气冲冲地往田恬的住房冲,外室是没有关的,小贵子敲着内室的门,希望田恬能醒来,好有个心理准备。 只见一个壮太监一把推开了小贵子,小贵子皮包骨头的身体一个踉跄直接被推翻了。太监重重拍打了几下门,口里嚷嚷着,看田恬没应,和其他两个太监合力撞开了门。田恬被吓了一跳,睡眼惺忪地直接瞪大眼睛看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生面孔。 “你们干什么?!”田恬一声怒,有些中气不足,最近几天,状态很差,明明吃的很多却是在瘦,常常有气无力的,也不知是不是被雍城的浑浑噩噩传染得也生了什么病。 小贵子跑了进来指着他们怒吼:“田才人的贵体也是你们这些下等人能看地吗?!!” 一班子人不以为意,领头的一个眼色,两名太监直接强行将他制服了。 “田才人,这件事还得怪您的奴才们办事不利,生生将这等大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您的两个婢女都已经在双清殿了。才人,现在就与我们前去吧。” “什么事?” “才人你去了就知道了。”太监笑呵呵地跟她说,后面两个嬷嬷互视了一眼,上床边来要擒田恬,田恬以为她们要侍候自己穿衣服,“不用,我自己来。” 可是两个嬷嬷并不领情,一人拽了田恬一只胳膊要往外带。 “你们干什么?”她怒瞪站着两人,她们嘲讽的眼睛,说话也丝毫不含糊:“才人,快跟我们走吧。莫让娘娘等急了。” 田恬不断反抗,却被其中一个点了穴,田恬屈辱地留下眼泪,几个月来的倒霉跟着眼泪流了出来。 在旁人的指指点点中,锒铛入狱般的进了双清殿,她衣裳不整,只是单薄的亵衣,头发半束未束,脸也没洗,也不知有没有眼屎什么的。 她进殿时,殿中还有妃嫔才人及奴才们,将近半百人。有的轻笑,有的好奇,各有声色。她被押到中间,被押解她的嬷嬷一使力,跪坐在冰凉的地上。 曦嫔一派繁容,高贵得不可方物,她俯视着落魄的田恬,心情特别舒畅。 “田才人,你好大的架子啊,你到祥宁宫已将近两个月,却一次都没有向本嫔请安,难道是本嫔只是代理祥宁宫的事务,你就有所怠慢吗?还懂得上下之别、君臣之分吗?” 田恬抬头看她,“臣妾不知何事要如此舟车劳顿请臣妾来此。臣妾可犯什么重罪了?要强行将臣妾拖拽到双清殿?如此对待臣妾,曦嫔难道不觉得丢脸吗?” 第122章 欲加之罪 “本宫有何觉得丢脸的,倒是你。。。”曦嫔嘲笑地看着田恬,“田才人是还没睡醒吗?如此衣着,匆匆赶来,是有心了。田才人不觉得羞耻吗?” “臣妾丢的只是颜面,娘娘丢的可是人。更是丢了你们丞相家的颜面了。”田恬无情绪地反击她,就像在与人说一件毫不重要的事一样,“姚家世代为官,清廉勤政,何曾出过让人看洋相的事?娘娘身为祥宁宫的代主事,竟让奴才如此对待体弱的主子,臣妾虽不知何事让娘娘觉得臣妾有过矩之事,但也知尊卑之别。敢问娘娘,您何时有过上下,又怎么看重过君臣?您现在身在帝王家,帝王家的脸都被您给丢了。身为婆家的相爷一家,教导无方。姚家的脸难道不是被您给丢了?娘娘,你不觉得你比田野间的愚妇还不如吗?” 姚知缙恼火异常,涨红的脸怒气冲天,何时有人敢如此对自己不敬,从小到大,哪里不是将她捧在手心里尊敬,何曾有人敢当面如此低贱的说她,还敢指责丢了她引以为傲的家族的脸。世上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人。 花华依为田才人短短的几句话侧目咂舌,不曾想她如此毒舌,现在就看曦嫔如何让田恬受罪了。想着她不由欢快地牵着唇笑。这两个月,皇上去了田才人那里五次,虽没有宠幸她,却很让人眼红,皇上来她那的次数还不超过三次。可那个连文言都说不清楚的丑女却。。。。 如今皇上已经二十来天未前来祥宁宫找她了,原本早在她到祥宁宫时就要打压她的,现在才开始。 姚知缙看到底下有十几人因她的话而面带表情,更怒不可遏,“来人,掌嘴,给本宫好好打烂她的嘴。” 两个嬷嬷对曦嫔伏身,退到下头就去捉田恬,田恬的穴还未被解开,只怪当时太小看了曦妃身边的嬷嬷,被她们点了穴道。 只听“啪啪啪啪”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听者无不悚然。 按理说曦妃是没有权利在祥宁宫做赏罚之举的,但她身为丞相的谪孙女,权利就变得不一样了。 在曦嫔刚代理祥宁宫事物的时候,许多人不服她,在家中姚知缙是说风就是风,说雨就下雨的人物,家族的人不是宠着她就是不敢得罪她。对此在宫里受挫哪肯善罢甘休?于是她做了一本小册子,专门记录妃嫔们的表现,刚开始奴才们因为许多人都同时嫔妃,且不比她差,对她的处罚不敢处理。 姚知缙拿着本子给众位妃子们看,并说若谁表现不好,不服从她的命令,就记在上头,让自己爷爷处罚他们的家人。有几嫔妾地位也不低,对她嗤之以鼻,不加以理会,结果没过几个月,她们家先后被姚家整败了。姚家还给姚知缙几位有本事的奴才供她使唤。自此,祥宁宫无人不谈曦嫔变色,姚知缙也越发得毒辣,才十几岁的她已经将整治人玩的风生水起了。 才一个巴掌下去,田恬已经红了半边脸,五个手印轮廓清晰,手印上面还有着被手指指甲刮破的皮肤泛出的血。 才五六个巴掌下去,田恬的脸已经不成人样了。 第123章 找上门来 “他也算不得什么王爷,不过是先皇看他能打战,给他封的而已。当初他在边疆保卫我大明国土,可谓逢战必胜,在老一辈人眼中也算的上是一个人物。。。。。”竹上草还是很有特色地展示着他的嗓喉。 到最后她才知道那个人是战功王爷方尚。一路上,那个军师都在给她讲朝廷的局势,外乱内乱什么,皇帝老儿的骁勇善战什么,虚眉的预言什么,那个王爷什么,到山寨了军师还没有讲完。本来还想继续,可惜田恬不给他机会。 那个竹上草如果不是出生草莽,当个说书先生肯定很受欢迎,如果混得好点,兴许还能当个官。 田恬到他们嗜血盟的山寨时看到的差不多是一片废墟了。地上的血迹还没处理干净,房屋烧了七八分。 听竹上草说,方尚趁他们势弱时打上了门,抢劫了他们所得的金银财宝,最可恶的是没放过寨子里的人,当时寨子里上百个人,只活下来了十几个,他们不是伤就是残,没有一个是完整的。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小妇女,他们都没放过。 难怪他们会如此愤恨方尚他们。堂堂一个王爷连地痞无赖都不如,居然乘人之危,忘恩负义残杀了一个为他办事的帮派,老少都不放过。 田恬在山寨里住了两天,她又没有什么绝世武功可以传给他们。帮他们恢复之前的地位更是无从下手。他们现在也算是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不知道他们肯不肯到田昱手下办事,现在田家经济扩张,应该是需要人手的时候。镖局里又要押镖,武功高强的也不够,只是他们是草莽,如果让他们去田家,势必要照顾嗜血盟的老弱妇孺,他们也不知会不会屈尊。 田恬跟他们明示暗示,不知他们是怎么打算的。 “当家的,当家的,不好了,不好了!官兵来搜山了。” “搜山就搜山,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皇上,皇上带的人来搜的山,再过一天半天就要到这里了。” “这,安姑娘,我们还是先送你下山吧。免得你被他抓回去了。” “好吧。我连累你们了。” “当,当,当家的。我们寨主已经向皇上说了你们把她带到寨子里了。” “什么?你个狗娘养的。”毛半山一脚踹下去,那土匪一躲,被他躲过了。 “我们寨主说,现在盟里正是用钱的时候,万事都要靠我们自己,靠个娘们不顶用,就把她的位置给了皇上他们,到时候得来的钱我们平分。” “平分?呵呵?你他娘的平分!”毛半山的脚一点都没饶了脚下的土匪。嗜血盟是他一手办下来的。其他山寨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只是在人手不够时和他们做做买卖。现在树倒猢狲散,连个小小的山寨都算计了他们一把。话说得好听,事实是不是这样,大家都知道。 “安姑娘,我们安排人送你走吧。”竹上草跟田恬说。 “我们寨主说你们山寨已经被包围了,要是你们放走那娘们就血洗你们山寨。” “狗娘养的。”本来只踹了那土匪几脚的毛半山又给了他几脚。“你们那个骚娘们生的窝囊废还说了什么?” 第124章 武器的强大 昨晚一番话,让她对他们改观很多,就连夜整理了许多。弓弩,并不困难;她在田家时就设计并叫工匠做过。枪支的设计花了许久时间,她在宫里也摸索了许久,这份会比田昱手中的那份完善,一夜时间也就这么到了天亮。 她将图纸交给他们,并要他们在她走时离开山寨,谁也没把握严烙会怎么对待他们,赶尽杀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他知道这个山寨的人刺杀过他的话。 他们送她一些干粮、财物和衣物,“安姑娘,这是我们嗜血盟的盟主令。如今转交给你。日后若是需要我们,我们嗜血盟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田恬没跟他们客气,推辞几下便收下了。她本打算独自下山,让他们从那条密道逃脱。另一个山寨的人却很殷勤,派人给她带路。她要再跟这帮江湖儿女见面估计也没个头了。 千感慨万叹息。虚眉说得果然没错,她是要回宫的,逃了也白逃。她掏了一直枯树枝打身边的杂草。后面远远地吊着昨天给毛半山揍了的土匪。 估计是范书生在前面,那年轻的土匪离她越来越远。 她抬头往前望,影影绰绰,看到些颜色,有些生气。翻了个大白便转头往山上走。 “我要的是范书生来,不是你。” 那人追了上来,“朕来带你,你不愿意?”他说的很白,估计是呆久了,也差不多会说能让不会官文的她听懂了。 “你很烦啊。” 严烙快步追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腕还不够他抓的,虽然出宫之后养回来了许多,但明显比以前瘦。 她向上一番白眼:“你怎么没死?” “你希望朕是死吗?”严烙一愣,问她。 田恬没听懂,但对他确实很不耐烦。又是一个白眼;“你不应该已经死了吗?放开我!” “放开我,让范秀阜来。不然我不下山了。”田恬挣扎着要脱离她的手,但力气比不过他。 冷不防的,严烙将她往怀里带,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身子,俯身吻了下去。 田恬轰的一声,她能明显感受到。周围树木繁茂,微微有风,上头的树不像下头的草一样轻轻的拂而是唦唦地响,阳光普照,周围绿得带阳光的黄白。她也知道他今天穿了什么衣服,衣角的细小纹路都将被她的后半生所熟记,她相信。她知道他们什么地方接触的多,什么地方接触的少,哪里力道最大,她的脚尖抵着他的。他的眉眼,他的脸上的细纹,他的发饰。还有自己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严烙在她嘴上刮了一下,又用牙齿咬住她的唇,片刻之后放过了她的嘴。 他抱了一会,明显感受到她的呆若木鸡,平复了粗踹着的气,将她放出怀。 “走吧。”他心跳的很快,她全程却只是噗噗几下,比平时还要慢。 田恬了一程又开始不安分了,她会走,但不是被他拖着走。 严烙停了下来,“你若觉得牵着不好,我不介意抱着。” 第125章 接人者严烙 田恬虽然没听懂,却安分了。她肯定现在她的脸就跟辣椒一样一样的,他如果真的转过头来看,自己不是很败气势,若是他再刚才。。。。 想着她脸更红了。眼泪慢慢地也被逼出来。 严烙不敢转头看她,只默默地走,白行偲一行人在山脚下,严烙放手后田恬抬头看到了远远的一行人,有那几个几日不见的,还有镖车,看来是又要上路了。 田恬连忙擦泪,严烙看到了,有些愧疚:“对不起。” 田恬没听懂也不想听懂,越过他去了白行偲他们那里。 “这几日玩得如何?”白行偲问她。 “挺好的,能当日子过就更好了。”她上马,驾马前行,不想看到在后面的严烙。 “大人,那帮匪徒如何处置?”当地官员问严烙。 “烧了山寨。” 由于在万坟窟待了太长时间,预计的路程要赶上一赶。当他们深夜来到一家客栈时,今日的行程才算结束。 田恬并不打算与严烙有所交集,尽量是能避就避。与她的情况来说是就杀手和平民,不招惹他,自己过安生的日子。 “老板还有客房吗?”薛勤一义无反顾的充当外交官。 “呦客官们,真不巧,小店今日只剩下了四间了,您能不能凑合凑合挤一挤,小店被褥是够的。只有委屈客官们了。”老板看着将近二十来人的生意,笑得合不拢嘴,大晚上的他们还能找哪家店去住呢?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说的。 “范书生,我跟你一间。”田恬中午时分已经换成了男装,行走江湖男装比较利索。 老板眼尖,一瞄就看出了这位出话的是个小娘子,也不捅破,江湖上人人豪爽,哪有那么多男女之防的?鲜枣也只是没机会落地而已。笑眯眯地不说话等他们下口。 严烙蹙眉,总觉得有不好的兆头。“你一人一间,我和书生四人一间。其余人等自行分配。” 众人应是。 田恬却不给面子:“老爷您金贵得很怎么能和我们这些下人一间呢?还是您一人一间吧,若是觉得不便,在派个人侍候您。” “大师。”田恬可怜巴巴地看着白行偲,这里也就他没回严烙了。 白行偲咳咳两声:“姐,我等你睡了我再回房睡。老爷毕竟是男子,不会介意的。” 想想还是虚眉最靠得住,虽然他没帮自己,却跟着她一起拆严烙的台了,这才是同一阵线的。 “安哥,您闹什么别扭?”范书生凑着她问。 田恬奔不想回他,但又觉得被欺负,抬头问他:“今早怎么不是你来?” 范书生一噎,半响无语,只有那走路和夜的声音。 “主仆有别。”也不知是承接之前田恬的拆台还是说笑,或是其他,田恬与他今夜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个。 洗漱之后,田恬拉起自己的袖子,借着昏黄的光线看清自己手上的红手印不止两三道,莫名的冷汗。其实她也不是一定要与谁一间,只是有严烙在就没有安全感,谁知道他会在无人的地方对她做什么事? 第126章 败颜面 田恬虽然没听懂,却安分了。她肯定现在她的脸就跟辣椒一样一样的,他如果真的转过头来看,自己不是很败气势,若是他再刚才。。。。 想着她脸更红了。眼泪慢慢地也被逼出来。 严烙不敢转头看她,只默默地走,白行偲一行人在山脚下,严烙放手后田恬抬头看到了远远的一行人,有那几个几日不见的,还有镖车,看来是又要上路了。 田恬连忙擦泪,严烙看到了,有些愧疚:“对不起。” 田恬没听懂也不想听懂,越过他去了白行偲他们那里。 “这几日玩得如何?”白行偲问她。 “挺好的,能当日子过就更好了。”她上马,驾马前行,不想看到在后面的严烙。 “大人,那帮匪徒如何处置?”当地官员问严烙。 “烧了山寨。” 由于在万坟窟待了太长时间,预计的路程要赶上一赶。当他们深夜来到一家客栈时,今日的行程才算结束。 田恬并不打算与严烙有所交集,尽量是能避就避。与她的情况来说是就杀手和平民,不招惹他,自己过安生的日子。 “老板还有客房吗?”薛勤一义无反顾的充当外交官。 “呦客官们,真不巧,小店今日只剩下了四间了,您能不能凑合凑合挤一挤,小店被褥是够的。只有委屈客官们了。”老板看着将近二十来人的生意,笑得合不拢嘴,大晚上的他们还能找哪家店去住呢?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说的。 “范书生,我跟你一间。”田恬中午时分已经换成了男装,行走江湖男装比较利索。 老板眼尖,一瞄就看出了这位出话的是个小娘子,也不捅破,江湖上人人豪爽,哪有那么多男女之防的?鲜枣也只是没机会落地而已。笑眯眯地不说话等他们下口。 严烙蹙眉,总觉得有不好的兆头。“你一人一间,我和书生四人一间。其余人等自行分配。” 众人应是。 田恬却不给面子:“老爷您金贵得很怎么能和我们这些下人一间呢?还是您一人一间吧,若是觉得不便,在派个人侍候您。” “大师。”田恬可怜巴巴地看着白行偲,这里也就他没回严烙了。 白行偲咳咳两声:“姐,我等你睡了我再回房睡。老爷毕竟是男子,不会介意的。” 想想还是虚眉最靠得住,虽然他没帮自己,却跟着她一起拆严烙的台了,这才是同一阵线的。 “安哥,您闹什么别扭?”范书生凑着她问。 田恬奔不想回他,但又觉得被欺负,抬头问他:“今早怎么不是你来?” 范书生一噎,半响无语,只有那走路和夜的声音。 “主仆有别。”也不知是承接之前田恬的拆台还是说笑,或是其他,田恬与他今夜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个。 洗漱之后,田恬拉起自己的袖子,借着昏黄的光线看清自己手上的红手印不止两三道,莫名的冷汗。其实她也不是一定要与谁一间,只是有严烙在就没有安全感,谁知道他会在无人的地方对她做什么事? 第127章 尴尬日子 虽然门窗紧闭,但这一夜并不安稳,以后的夜也未必安稳。 旅途中最尴尬的事是来亲戚了,更尴尬的事是在一堆男人堆里来了亲戚而且他们还在赶路,这就有些难以启齿了。 上次来是在宫中,那时条件有限,她用完了两件衣服的布料才侍候完它,加上冷宫吃住都有问题,那时是她在那住的滋润度急转直下的里程碑。 一碑又一碑,一悲又一悲。能活着出宫。那欢喜,真不是能用在黑暗中看到了太阳能够言喻的,只是好景不长,魔鬼随时在身边。能出来已经算是庆幸了。还能有什么好要求的呢? 在田恬的强烈要求下,他们中午赶了许久的路,在将近下午时分到达了一家客店。 早上如厕的时候,田恬就发现她亲戚来了,只是在荒郊野岭,又没准备防护措施,拖到中午时脸上已经很难看了。幸好的是初来量少,不然将会更加尴尬。 她悄悄叫来老板娘问有没有那东西,嘀咕了许久,擦拭完身体出来,本以为他们都在准备出发了,却还是坐在那里吃东西。 刚才的老板娘正和颜悦色地站在严烙的旁边讲什么,他们还各自坐在位置上。吃的吃,聊天的聊天,“不走吗?” “哎,小娘子,你来的正好,厨房的汤正热着,我让狗蛋给你端来。”老板娘极为热情,叫她儿子去端汤,又跟田恬夸了她家汤药多好,专治。。。 田恬给她惹得面红耳赤,虽然她得这种“病”已经累计有二十几年的时光了,他们也没说半句,但是在一群大老爷们面前谈这个,她还是放不下这个面皮。 她搪搪塞塞,应付地好不尴尬。 “小娘子,你家相公不知我们妇道人家的那点事情,没个注意,我们自己可得照顾好自己呀。”这老板娘真是比现代人还要开放。 “老板娘,你误会了,他不是我什么。”田恬看她讲,又拍了一下严烙,还什么相公的,这算哪门子的事? 老板娘站在两人之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个不动声色,一个一脸认真。颇有些难为。话说自家老爷爷教了她几句官面上的话,那时他说夫人是吧?虽然那位解释的男子未说,但?难道是自己听差了?“啊呀,小娘子,真对不住,小婆子我想当然了。真是对不住。” 这年头做生意真是不容易,这位只会说官话的年轻小伙,带上一两个美姬出来游山玩水,再正常不过了,也不知是哪句听差了,竟以为是夫妻。看那姑娘是也不像是为人妻的感觉。这倒有些害了人家姑娘的名节了。 “姑娘,你的饭钱算我份上,当时小婆子给你赔罪了。”老板娘有些为难,刚才那么议论闺中之事,也不知她生没生气? “好。”这句算是田恬到现在以来听的最纯粹中耳的。 薛勤一将剑扔到桌上:“老板娘,她是我们家夫人,最近在和老爷闹别扭,有些不合。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第128章 私了 “范书生,我们之间需要如此吗?”严烙偏头看他。 范书生止于卑躬屈膝,“如果田恬愿意你当她的良人,我愿意成人之美。和勤一一般,但你们的情况不同,如果你们有儿女之情,我会成全。” “谁?”田恬拉开车帘,外头有个熟悉的影子站在草丛里,车是中午时在客栈跟老板买的,估计还得用上一段时间。 周围的守夜人好像都没听见这边的响动,那个身影有些像尉迟默格,她走了过去,果然是他。 (报告!他作弊,这不算!我强烈抗议!某小子愤怒道。) “你也在队里吗?” “刚到没几天。”篝火旁另一人回她。 “哦。”田恬应了一声,似发现了什么抬头看他,有些惊奇:“你说白话?” 尉迟默格眼睛微闪,闷闷地应她:“前不久学的。还不算纯熟,再过几个月差不多可以纯熟了。” “尉迟默格,你太厉害了。我也想过去学你说的话,可是实在太难,我才几个月不见你,你就会了。你说话都不带结巴的。” 田恬正崇拜地看着他,他的眼看了她一眼便扫走了,田恬一愣,倒不像他那般自然,有些做作起来。只觉得现在如何坐都觉得别扭,说话也就得不适场。 刚还觉得他的眼睛很像一个人,被他一攻击,有些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白话不难。” 许久的无声。 内里纠结的田恬终于鼓起勇气问他:“那你能教我官话吗?既然你都说了白话了,我也想学学说官话的味道。” 尉迟默格思虑良久:“不行。” “为什么?” 。。。。。。 “你笨,学不会。” 田恬认真地看着他,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当即生气:“谁说的?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这世上没人聪明得过我!” 尉迟默格很认真地去看她:“你这聪明被卖了,还能帮人数钱。” 田恬眼睛微闪,这句话是她经常说的,那时因为他听不懂白话,他带她出来,又跟着她去这去哪,她就经常说他被卖了还会帮她数钱。 田恬当即愣了。尉迟默格一声笑,田恬愣明白了:“你在玩我。” 他又一笑。“你死定了。”田恬要打他,可是他跑得快。 她站在刚才他坐的位置,恼羞成怒:“你死定了。” 田恬追了他许久,到头来他却无影无踪了,环顾四周,离起先尉迟默格生起的火堆已经挺远,前方寂静,虫鸣充耳,努力搜寻中身后却有一人近身:“该睡了,安姑娘。” 声音沙哑低沉,尉迟默格的音色。他伸出粗厚的手捏了一下她的脖子,她便昏过去了。 她倒进他的怀中,尉迟默格抱起她,冤孽也跟着一起被抱起。 “四下找找,兴许就在附近。”刚才有人来报,这边有动静,范书生怕发生危险,带了四五人出来看看。 “没找到。”范书生研究着篝火,一名卫士回来禀报,陆陆续续几名也回来了,一无所获。 他们在军中搭火便是用这种方式,延续自今也只有跟过严烙打战的人会如此搭,来着是友又何必躲,是敌又会是谁?兴许只是路过吧? 第129章 夜来默格 “范书生,我们之间需要如此吗?”严烙偏头看他。 范书生止于卑躬屈膝,“如果田恬愿意你当她的良人,我愿意成人之美。和勤一一般,但你们的情况不同,如果你们有儿女之情,我会成全。” “谁?”田恬拉开车帘,外头有个熟悉的影子站在草丛里,车是中午时在客栈跟老板买的,估计还得用上一段时间。 周围的守夜人好像都没听见这边的响动,那个身影有些像尉迟默格,她走了过去,果然是他。 (报告!他作弊,这不算!我强烈抗议!某小子愤怒道。) “你也在队里吗?” “刚到没几天。”篝火旁另一人回她。 “哦。”田恬应了一声,似发现了什么抬头看他,有些惊奇:“你说白话?” 尉迟默格眼睛微闪,闷闷地应她:“前不久学的。还不算纯熟,再过几个月差不多可以纯熟了。” “尉迟默格,你太厉害了。我也想过去学你说的话,可是实在太难,我才几个月不见你,你就会了。你说话都不带结巴的。” 田恬正崇拜地看着他,他的眼看了她一眼便扫走了,田恬一愣,倒不像他那般自然,有些做作起来。只觉得现在如何坐都觉得别扭,说话也就得不适场。 刚还觉得他的眼睛很像一个人,被他一攻击,有些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白话不难。” 许久的无声。 内里纠结的田恬终于鼓起勇气问他:“那你能教我官话吗?既然你都说了白话了,我也想学学说官话的味道。” 尉迟默格思虑良久:“不行。” “为什么?” 。。。。。。 “你笨,学不会。” 田恬认真地看着他,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当即生气:“谁说的?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这世上没人聪明得过我!” 尉迟默格很认真地去看她:“你这聪明被卖了,还能帮人数钱。” 田恬眼睛微闪,这句话是她经常说的,那时因为他听不懂白话,他带她出来,又跟着她去这去哪,她就经常说他被卖了还会帮她数钱。 田恬当即愣了。尉迟默格一声笑,田恬愣明白了:“你在玩我。” 他又一笑。“你死定了。”田恬要打他,可是他跑得快。 她站在刚才他坐的位置,恼羞成怒:“你死定了。” 田恬追了他许久,到头来他却无影无踪了,环顾四周,离起先尉迟默格生起的火堆已经挺远,前方寂静,虫鸣充耳,努力搜寻中身后却有一人近身:“该睡了,安姑娘。” 声音沙哑低沉,尉迟默格的音色。他伸出粗厚的手捏了一下她的脖子,她便昏过去了。 她倒进他的怀中,尉迟默格抱起她,冤孽也跟着一起被抱起。 “四下找找,兴许就在附近。”刚才有人来报,这边有动静,范书生怕发生危险,带了四五人出来看看。 “没找到。”范书生研究着篝火,一名卫士回来禀报,陆陆续续几名也回来了,一无所获。 他们在军中搭火便是用这种方式,延续自今也只有跟过严烙打战的人会如此搭,来着是友又何必躲,是敌又会是谁?兴许只是路过吧? 第130章 救援 “皇上在里面吗?”庆华着急地问严烙的一个贴身侍卫。 薛勤一看着她的着急,不由蹙眉:“出什么事了吗?” “勤一。”柯庆华有些着急地握住他的手腕,与他说:“田才人出事了,她在祥宁宫,被曦嫔找了麻烦。姚知缙向来泼辣,她一定不会好过的。曦妃与我不对付,田才人是皇上的人,皇上应该知道此事。” 她是希望严烙去救田恬的,她现在身为宫嫔,没有权利去了解他们之间的事,但毕竟严烙是皇上的人,只要之间求求他,他不会那么冷血的。 “她不是皇上的人。”薛勤一似乎在说明什么,“她是虚眉的贵人,因此皇上才与她有交集的。你不要多想。” 柯庆华看向他的眼睛在寻找东西,薛勤一并倔强地看向远方的墙。片刻后庆华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让皇上派人去救她吧。是我对不起她,早在她去祥宁宫,我去看望她的时候就闻到她身上有婉嫔的毒香,婉嫔对皇上痴情,是看不过田恬得宠的。而我却没有提醒她,或制止楚欢欢。任她在祥宁宫自生自灭,若是她没有中毒,或许情况会好些。勤一,无论现在皇上又什么大事要处理,麻烦你。。。”柯庆华很难过,也很愧疚间接害了田恬。 薛勤一并未做表示,“看在父亲的面上好吗?” 勤一看她,“别提你父亲。”只是淡淡的一句,却有些疼。 “你不过问政事多年,田才人的事你不知道,她是虚眉的贵人,也是皇上的心腹大患。之前她逃出宫,在做买卖方面可谓是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了。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让虚眉牵肠挂肚,虚眉能为她与皇上翻脸。”薛勤一看向她,怕她涉水太深,“现在的田才人可能不是当初进宫的那个人,按皇上的怀疑,她可能是个男子。你不要与她再有接触的好。” 一环套一环的,柯庆华听薛勤一说完后思绪凌乱。 “男子?”柯庆华万分吃惊,疑虑重重,她一向相信严烙,可是,“她?她不像。” “现在皇上和大师在里面,不方便打扰,真要救她过一会再说吧。”其实薛勤一是希望她死的,这样什么事都没有了,严烙也不会因为虚眉会不会背叛而胡乱猜测。虚眉能扶严烙上位,照样也能扶那个人上位,这样的人还是去死比较好,只要不经过他们的手,他们与虚眉的情义还是会在的。 柯庆华一阵踌躇,还是不能放着田恬不管:“田才人与我如何,我庆华自己清楚,我与她真心相交,不含杂半点水分。无论她如何。这次是我的错,就算你们要她死要她活等以后吧。” 柯庆华闭上眼睛,不管她的决定是否错误,她得问心无愧。 “让我进去。” “你现在身为宫嫔,是不能进去的。” “薛勤一,就这一次。”他们互视,薛勤一仿佛回到了若干年前义父还在的时候,柯庆华每次任性被薛勤一拦着了,就会说“就这一次”,虽然柯庆华比他大,但他总得纵容她,而后一起挨罚。自从她任性的选择了跟随着严烙,义父战死沙场,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这句话了。 第131章 何患无辞 薛勤一别过脸,不想与她纠缠,却又在动摇,他一定会败的,然后去敲门。 “怎么了?”白眉撑着一边的门,靠在上面。一个面目俊朗的太监和严烙随后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柯庆华将事情大体说了一遍给虚眉听,她是指望不上严烙的,但既然田恬是虚眉的贵人,虚眉一定不会不管她的。 白行偲看向严烙,他点了点头便走了。 “你跟上他,我随后就来。”说着便关上了门。 祥宁宫双清殿,鸣竹款款而来,传达董嫔的旨意:“曦嫔娘娘,我家娘娘已经将田才人的事禀告皇上了,希望娘娘高抬贵手,等皇上前来处理。” “皇上么?”曦嫔有些小小的激动,董嫔是一定请得动皇上的,这么说,皇上是要来祥宁宫看她的,宫里能请得动皇上的也就婉嫔、董嫔和淑妃了。 “陈嬷嬷你带着众人到外头接驾吧。本宫去换件服饰。” 二月多的天气,外头冷风阵阵,再加上没有大殿上的炭火,被嬷嬷拉到外头的田恬很快就手脚冰冷了下来,想要冲过来的箢青被几个人阻挡在一旁,也不管她是不是泪流满面,声音有多不满刺耳,柔弱可人,一个太监,闲她太吵,利索地往她脸上扇了几巴掌,骂嚷着贱货。鸣竹过来制止了他的行为,将箢青带到了一边。 田恬收回视线,他们存心是要她和她的人受罪了,也不知道小贵子和春草怎么样了,一定也没少受皮肉之苦吧。 等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严烙与几位跟班才出现在祥宁宫,曦嫔带人行礼,田恬则是一直跪坐在地上,在严烙进来之前她身边的嬷嬷才解开她的穴道,她得以舒服点。 严烙看了一眼田恬不动声色,“这是怎么回事?连董嫔都惊动了。” 柯庆华过去抱住她,愧疚难当,“柯姐姐。” 田恬的脸十几个巴掌下去,早就面目全非了,充血的双眼看着柯庆华,分外的狰狞。 田恬还未流泪,柯庆华已经梨花带雨,她不敢看他的脸,也不敢去问,抱着她,只问:“妹妹冷吗?” 她给田恬传内力护体,田恬拒绝了她,田恬不想因为柯庆华的关心而当众懦弱流泪让别人看了笑话。偌大的皇宫,正常人也就那么几个,能交好的就更少了。 曦嫔跟皇上讲这件事,甚是为难的表情像是有什么苦楚:“皇上,臣妾是管不了田才人了,自从天才人到了祥宁宫自后,倚仗皇上垂怜,目中无人,每次请安都不到场,就算不给我这个长她几岁的嫔妃脸色,也该见见其他妃嫔啊。今日经众位姐妹提起,想叫田才人一问究竟,不曾想她还在睡觉,与嬷嬷们争执,到双清殿后不知悔改,还骂臣妾,骂为皇上尽忠的爷爷,骂世代尽职尽责地姚家。她说。。。” 严烙打断了她,看向坐在地上的田恬:“田才人,你有何话说?” 封公公据实对田恬翻译,生硬又冷漠。 将有光棍加更11111111 第132章 不开脱 “臣妾无话可说。”田恬不想多理会这群肮脏的人,一句话带过她的所有。 “你们说说怎么回事吧。”严烙又与众人说。 几位妃嫔说了殿内的事,大多都在偏袒曦嫔,有几句可怜田恬的也只是提了提。 等彩烟到祥宁宫看到的便是几位妃嫔在说刚才的事,田恬衣衫单薄,红的跟猪头一样的脸,彩烟就忍不了了。 “谁干的?”彩烟转向曦嫔,“曦嫔你好大的但啊,我的人你也敢动?” 话没说完就是一巴掌,可确实是气疯了,连一层内力都没用。 曦嫔被打得一脸懵逼,连解释都没来得及,彩烟就上来一个巴掌送她脸上了。眼泪马上夺眶而出,却不敢去反抗,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若不是无法奈何对面那人,她一定杀了她。一定会杀了她的,一定要杀了她! “是奴婢做的,不干曦嫔的事。”两个嬷嬷唯唯诺诺地出来,站到彩烟面前领罪。 “是么?”彩烟勾笑,从薛勤一那里拔出到,利落地杀了两人。 田恬看着心惊,她不曾认识过这个女子,不知她为什么要帮自己,还是她搞错了? “烟姑娘,这事罪不在曦嫔,是田才人目无法纪才遭来横祸,祥宁宫一直都有初一十五必须请安的规矩,臣妾曾多次提醒田才人,可田才人置若罔闻,不置可否,才有了今天的祸事。皇宫与平常百姓家不同,可就算平常百姓家也有尊卑长幼之分,田才人不尊敬尊长,不恪守礼仪,是在不该。”花华依说得头头是道,掷地有声,但那里来的三番五次告知要请安来着?田恬看着她像说真的一样说这件事,不敢置信。 “是,是。臣妾也曾多次劝告田才人要去请安,可田才人不听,还殴打辱骂臣妾,我的婢女们都看到了,她们可以作证。”那是华章院的另一名妃嫔。婢女们连连点头称是,并发下了心头血誓。 田恬更加不敢置信了,她们哪里来的能胡编乱造这么多?有几名宫嫔也出来说话,污蔑田恬想在大殿上打骂曦嫔被曦嫔的婢女们制止,才有了田恬被打的事。田恬算是听明白了,别过脸不去看她们的嘴脸。在旁听的箢青说她们胡说八道,要冲过来,被几个太监拦在外围。 着地方根本不适合她待。 “她们说的是真的吗?”严烙问田恬。 田恬看着这个长着跟现代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不知到这个世界是真是假。 “是,她们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不止如此,我也曾打骂花才人,对花才人的酸臭气冷嘲热讽,还不止如此。我还看不起曦嫔,觉得她长得太漂亮,在计划着怎么毁了她的容貌,还有,我不止知道祥宁宫要请安的事,还很烦她们每天在我耳边说,不止打了她们一次,连她们的奴婢也一起打了,想想那时真够解气的。皇上处罚我吧,在我做这些的时候我的奴才们都被我支走了,并不值知道这些是,所以才会为我开脱的。” 第133章 虚眉? “田才人此话属实?”严烙问她。 无论是曦嫔方面的人,还是箢青、柯庆华她们都没料想到田恬会这么说。只听她又说:“是,皇上。我来自乡野,不知礼数,目中无人,更加不尊重宫里众人(包括你),皇上要如何处置我,悉听尊便。” 场上安静了片刻,严烙又说:“是朕太宠你了?” 田恬笑乐,他什么时候与她有关系了,只是挂了个名号在那里了而已,何来的宠,他们本就不算认识对方,又哪来的宠:“皇上,皇上万人之上,哪有人能和您平等,换得来您一个宠字。如果说是像玩物那样?最多算是想玩我久一点罢了。” 场上无人不为她的话咯噔一下,这可不仅仅是大不敬的罪责了。她哪来的胆子?竟然敢如此和皇上说话。 田恬瞥过眼不敢再看他犀利的眼,心里留着些些的恐慌。 严烙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她想如何了。 “既然田才人如此顽劣,就去冷宫住一住吧。将她的东西也都扔进冷宫。免得将她那里的乡野气留在皇宫。” “谢皇上。皇上,你想如何处置我的婢女们,他们都是无辜的。皇上。。。” “你还想要你的奴才们陪你去冷宫照顾你不成?”严烙看向那边,“封公公,将他们带下去。” “皇上,皇上。田才人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被人威胁才如此。皇上,田才人是无辜的。”董嫔跪下了,急得落泪,希望皇帝网开一面。 “带董嫔回去,禁闭三个月,不准任何人去看田才人。”说完皇帝就走。 “曦嫔,你的手似乎很长。”彩烟威胁曦嫔道。 曦嫔强做微笑,她颤巍巍地行礼,眼里带着些恐惧和桀骜:“谢烟姑娘夸奖。” 彩烟随田恬而去,帮着她忙物什的放置。田恬窝在角落发抖,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只是觉得委屈和想回家。 “你们这是干什么?”封公公问,“皇上要你们将她的东西扔进冷宫,是说了要给她用吗?” “公公,这是烟姑娘的吩咐。” “搬走。你们这群奴才是听皇上的还是挺你们的烟姑娘的。” “死太监,你不要太欺人太甚。”彩烟出来喊他。 “你称奴家死太监,奴家应该称你什么?”封公公看向里头,弹了弹身上的灰。 彩烟看向田恬的方向吗,微微蹙眉;“别把东西摔了。” 他们陆陆续续地将东西搬了出去,最后只剩了彩烟和田恬两人。贫困潦倒、寒风寥落。 “你为什么帮我?”田恬看他,有些搞不懂,她见过彩烟。 “你觉得我为什么。”彩烟顺势将ren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苍老的脸。 “虚,虚眉?” “你不是去西边了吗?”田恬真想给他十万个为什么。面具、声音、头发?一点都不像。还有胸。。。而且,他。。。万万没想到。 虚眉又将面具戴了上去,“西边的灾情已经接近尾声,不再需要我了。” “好看吗?”虚眉提了提裙摆问她。 第134章 第一把二十九章 楚欢欢 “呃,我没想到你还有这兴趣。”田恬恶寒,知道彩烟是男的之后,看她就怪异了。“你彩烟是你吗?不是就是,彩烟这个人是大师?” “掩人耳目而已,有些人万万不会想到我会男扮女装的。” “皇上知道。”田恬缩在角落里说,他的声音一直是女音,娇娇弱弱的,连身高也和虚眉的不一样。 白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与她说了几句便出去了。 白眉到药园时,楚欢欢正在除草。从她侍女的禀报中就对白眉回来找自己猜到了一二。 也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竟然能让虚眉为田才人杀人。 “婉嫔,好久不见,你又清瘦了许多。”彩烟莲步微移,站在离婉嫔一定距离外。 楚欢欢并不说话,等她下文。 “田才人的解药呢?”楚欢欢放下药锄,看他:“烟姑娘何来如此关心那个才人。皇宫的女子如此多,除了皇上,也不曾知你如此中意过谁。” “圣女现在不是知道了。”楚欢欢眼中微亮,听出了虚眉话里的意思,中意田才人的事虚眉而不是严烙。虚眉自从进京便未出去过,看来皇上是为虚眉照顾田才人的。那那几次是虚眉易容皇上去的华章院吗? “不知大师与那位才人有何渊源,能得大师如此?”虚眉为回答,楚欢欢也未深究,她可以自己去查。 她从芍花那里拿过药和药方,药给彩烟:“皇上是否中意田才人?” “皇上何时喜欢过女人?” “他会喜欢的。”楚欢欢有些卑微地回他。 “希望我下次不要在田恬身上闻到你的味道。”彩烟拿了药警告她。 楚欢欢并未回答,未知的事谁也说不好。 田恬所住的地方的条件还不错整个院子只有她和彩烟两人,屋舍破损,还算新,石头砌成的床铺了几根稻草,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彩烟给她弄来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被褥,只是她们没有那个资源洗澡,最多就是彩烟给她带个湿抹布擦一擦。 夜间彩烟不住这,田恬一夜冷过去也就天亮了。 听他说春草他们没受虐待,被分派带其他宫殿,田恬就安心了。到冷宫是她自己的选择,曦嫔、花才人她们只是推了一把而已,她真是再也受不了那些阴谋诡计和迫害了,与她们待在一起没有入住冷宫来得舒服。 “喝药了。”彩烟在外面熬了一碗药端进来,嘴上时不时地吹药。 “大师,你下次换成女装后能不能把声音也换成女声?”田恬很不习惯他的声音和面容的搭配。 “这是件大事,变声药吃多了对嗓子不好,想我当年也是如花似玉的才俊,与严烙也是不相伯仲的存在。可是天妒英才将我糟蹋至此,只剩一副阳光魅惑的嗓子了,可得好好保护好了。当年的我尚且稚嫩,但多少少女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现在只剩一副嗓音可以勾诱人了。。。。”大师觉得发泄得差不多了,就将药递过去给被自己口水呛得不成人样的田恬。 第135章 澡 “大师的石榴裙?大师,如花似玉,石榴裙是形容女子的。”田恬很是认真地跟他说。 虚眉叹了口气,双眼望天,“世间万物,男男女女,女女男男,雌雌雄雄,雄雄雌雌,死后都是一滩烂泥,有什么区别?” 好有道理的样子,田恬一脸仰望,跟不上大师的深度,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虚眉又与她七七八八的聊了一会,没由来地说了一句:“安阳来这已经一个多月了,药还有几天的量便没了,再过几天我有事需要离开,将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安分守己,而后,我便带你出宫。” “出宫?”田恬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有去有回。不能一直待在外面。” “出宫几天?大师,我已经半年多没出去了,都快忘了宫外什么样子了。”田恬拽着了彩烟的衣服就猛抓,不怕不敬就怕他逃了。 “一个多月。”虚眉对她挤眉弄眼灿烂一笑。 “虚眉大师?我是在做梦吗?”田恬愣怔许久问虚眉。 彩烟离开多久,田恬就多久没洗澡,饭菜也是隔几夜的馊饭,一天两顿,每顿一碗汤,堪堪用菜汤积累地洗脸或擦拭身体,她还清楚地记得在此期间下了两场小雨,堪堪洗了两次全身浴。 她曾几次想潜出她的那方小院子,有人看着,实在不易,怕被发现又回来了。 对天一叹,头发已经成条了,从来没有像乞丐一样活着。现在的生活除了没有乞丐的乞讨和自由什么都具备了。“谁?” 人影闪过,她与那个黑衣人对照几面就被他打昏了,那个是曾经在她要偷溜出冷宫被他赶回来的那个侍卫,黑色的劲装,一样的打扮。 在她将要苏醒时,他奔波在一片黑暗中,他往田恬嘴里塞了一颗药和水,又打昏了。 严烙的南下私访队伍已经出发,虚眉负责打头,范秀阜和薛勤一负责护卫,在宫里有虚眉留下的人皮和变声药,封公公要看着假皇帝以免出乱。在西疆楚欢欢所在的圣月教正与方尚搭上线,楚欢欢要前去处理,以是他们从西边回来时不会很西。 北上已经控制在手中,将领文官都是可靠的人,此去北上的路也不多。 他们一行人十七八个,在江湖上算是浩大的队伍了。他们扮成商队,押着两箱的金银,等到了南边的浩泽城将交给当地的官员,他们那里物资紧缺,急需用钱,到时他们的人手将有一半留在那,薛勤一也将在那带领军队。 浩泽是他们到的最南的地方,停留几天后将开始向西北前行而后转北后,从北面回京。 西北那条路才是最危险的,方尚这个老匹夫潜伏在南方,但西边多多少少他的人马蛰伏的较东边要多,人手的减半,将不利于他们在遇险后逃生。最能抓狐狸的是南下的那条路,它通达京城,方尚若要篡位,此路必取。 浩泽是要塞,但若北面攻打浩泽,浩泽将危在旦夕,再往南临的几座都城临抱成一团,临近尉氏国,他们的太子正在大明做客,方尚若从南攻不是受尉氏的打击就是将面临几座都城的合击,不防城内有叛变的,以尉氏想要回人质的决心,那若会有异动也是在方尚即将打败严烙的时候,而尉氏却不能不考虑他们的未来皇位继承人。[战局] 计较种种,方尚能恣意舒展身躯的也只有西南边的那块土地。 第136章 囫囵 五月的天气格外晴朗,看时候不早,严烙一行人在田垄边停了下来准备晚上在此留夜。 范书生给田恬洒了一瓢冷水,睡了两天的她总算醒来了。她一身的污垢,本来是打算将她扛着走的,由于她实在让人无法忍受,便买了一辆马车特地来装她。现在车内一股子的尘垢味道,范书生站在车厢外才勉强没呕吐出来。 虚眉看到她的样子就早早的躲得远远的了,封公公将虚眉和严烙的矛盾归结于田恬的原因。以是在派人照看她的时候,一切都格外的差,以是一个多月下来她就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等田恬整理完,那辆车算是废了,只等到有人烟的地方将它卖个好价钱。 她吃的虽然是干粮,但在她觉得仿佛人间美味一般,在宫里吃的东西都变味了,尝出的味道菜不是菜肉不是肉,连米饭都淡而无味,她敢坚信,等到天气再暖和一点,她的饭菜会加很多虫子的蛋白质,她身上的污垢搓搓都不能掉,她的性格将开始孤僻,神志不清和痛苦在所难免。 所幸她出来了,出了那个地狱般的地方。当她看到田野和来来往往忙碌的人时,她开怀地笑,顶着一身的污垢,打结的、不知住了多少虫子的头发,没洗过的衣服在马车边开怀大笑时,估计没人理解她的心情。 “我终于出来了,我胡汉三终于又出来了!”她仰天大叫,苍穹如此美丽。她无征兆地倒下,失神地望着上头,片刻后趴在地面上蜷缩着痛哭。 范书生看着郁闷至极,频频有侍卫打量过来,他看她何其不像疯子,可他还是得站在她身边,等她好了带她去处理干净了再回来。 实在看不下去了,范书生踹了几下她:“哎哎,起来,别哭了。快点跟我去洗洗。” 田恬止住了哭泣看他,“你打算一直这副模样吗?”说着范秀阜一遍捏着鼻子一边伸手。 拉起田恬后范秀阜立马放手,转头往一处山林走去,田恬说完谢,犹豫了一下便跟上了他。 “我们去哪?”田恬在后面问。 “去洗澡。” 。。。。 “我有可以换得衣服吗?”田恬在后面问。范秀阜停了下来,用扇子打了一下头,“你在这等着,我去拿,白眉毛那小子有给你准备衣服,我把它忘了。” “我们要去哪?”田恬在后面问。 “去浩泽,去完就回来了,你一路上别惹是生非给虚眉添麻烦。” “虚眉也在我们队伍里吗?”“在。” 田恬跟着他走,距离好像不长,他走得不快。 “王爷,你不怕皇上问罪吗?” “为何要怕?”范秀阜微微偏过脸问她:“皇上对你如何?” “我与他不相识。”田恬郁闷,还是回答了他。对皇上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据我所知,在宫里皇上去你哪里的次数不在少数,所以才会引来。。丞相孙女的嫉妒。怎么可能会不相识?你和皇上都谈些什么?”范秀阜满是好奇。 第137章 一行五人 “不谈什么,他在我那喝喝茶问问问题就走,偶尔听听曲什么的。如果王爷实在好奇,那王爷就扮成女装与皇上处上一处,或许就知道了。” “你。。。”范秀阜被堵得无话可说。 “我和皇上确实不熟,也不想和他认识。王爷,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好问的。我和他的相处还没和虚眉大师的多。王爷要不要问问我和虚眉大师的?”提到皇上,田恬就不爽,张口就满嘴的攻击。 “你。。。,你当初又为何进宫。你敢说不是因为严烙?” 前身是因为严烙没错,但她不是。她嫁给他是被逼无奈,穿越是被逼无奈,成为他的妃子更是很早之前的事实,可是,那都是她不能选择的。她沉默无语,不能回答。 范秀阜以为是她吃了严烙太多苦头而如此气恨严烙。笑笑不说话了。 这里的水很清凉,因为有个男的在,所以她是穿着衣服的。花费许久才捋完头发。 范秀阜很识相地走了,田恬磨蹭许久才不舍地离开水,心情很好,特意编了一个头发扎在右侧。已经很晚了,她按着原路返回。 前方篝火烨烨,几堆人围着火做,田恬找到那个白衣走了过去。 “王爷。。。”田恬完全呆愣了,严烙也在其中,不是应该没有他的吗?为什么?她看向虚眉,转瞬又盯着严烙,整个人都僵了。 “安阳,”虚眉也是懂看脸色的人,看她本来挂着笑的脸瞬间崩了下来,也就没了声音。 “参见皇上。”她一行礼。无表情有带着倔强。 “此行没有皇上也没有王爷,你叫我老爷就好。”薛勤一给她翻译。真是可笑,行走江湖还带着官言来的,真是很可笑。“是。” 薛勤一他们依次介绍着自己的身份。她僵笑着点头。 “你当虚眉姐姐,记得自己的身份。”严烙又说。 “是。”田恬又是一个宫礼。完事后在范书生旁边瘫坐下来。 “我还以为皇上不在其中。”她自顾与范秀阜说。 “是皇上起头的,怎么会少了他。”范书生回她。 田恬看向他,目光还未到就回来了,“那我呢?” “白眉提议的,原本是就我们四人的,你能来得感谢他。看你似乎不怎么乐意?” 田恬没管他后面的话,沉默了。 “安小弟。”白行偲递给她水和肉。 “谢谢大师。” 预想的和现实不贴切,或许是对虚眉希望太大,以是现在有了些隔阂,而一路来,虚眉与严烙甚少形影相离的,她倒与范书生越走越近了。 “你怎么投靠的皇上的?”田恬问范书生。 范书生看着骑在前头的严烙,往事历历在目。“当年年少无知,以为光宗耀祖封功立业就是人生目标,不过到得到的时候才知道预期的并非如此。而在下,实在不知我为何而活。” “所以就流连妓院?”田恬想起第一次见面,就揶揄他。“男人对青楼女子似乎格外兴趣。” 范书生摇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而已。” 第138章 坐我旁边 “我听说你看上了一个青楼女子,和大明第一富商争得面红耳赤,后来怎么样了?”毕竟是她的成就,她还是很好奇结果的。 “刘秋君,”范书生摇头,“或许范某注定所求无成罢,那一夜的她和之后的她判若两人,我本是将她抢过来了,觉得不对,最后还是放手了,她不是我要的那个人,那晚的错觉更多一点。” “你说我范某是不是命运多舛?” “或许你适合当一个诗人。我想起一首诗,名字叫锦瑟,很贴合你的那段情的,你想听吗?”田恬骑着马与她并排。 “我看过,你是想说那两句吧。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他们很合得来,虚眉,你是不是要被踢出去了。”薛勤一看着后方问白眉。 “若安阳要与他,我顶多就当嫁妆嫁过去,不会被踢出去。范书生是个明事理的人,舍不得看着我这个老人家在街上孤苦伶仃,无人照看的。” “何时我的妃子要嫁娶我不知晓了?”严烙插嘴,他骑着马,一身黑色的劲装,气势英俊而逼人。不咸不淡地话,给人感觉像是在谈天。 中午十分他们到达一处驿站。这是他们待过的第三个驿站,这里的是四角的方桌,小而古旧,长板凳入眼也很欠奉。按平常,他们都是一起吃饭,现在田恬总不可能和他们挤。和侍卫拼在了一桌。 “过来。”严烙看着田恬的方向,很明确的说。 薛勤一目光转转,田恬并没有理会严烙。就提醒田恬。 “老爷叫我何事?”她转身看严烙,抿着嘴如临大敌般谨慎。 “你打算和他们一起吃饭吗?夫人。”严烙挺直的身体,双腿开岔,手放上腿上,坐在田恬前面,前一句是官言,她听得不甚懂,但后面那个夫人两字,确确实实是听懂了。 薛勤一没有翻译后面的那两个字,现在白眉不在,范书生在点看马匹箱子。 她和薛勤一又不是很熟,不好坐到他们那桌去。而且坐那里,还有一个要坐哪? “老爷,五个人坐不了一桌。”田恬回他。 “你坐我旁边。”严烙又说。 田恬还想说什么,被严烙制止了:“过来。” 她一直不敢看严烙,倒是他一直盯着她不放,她的犹豫,估计连内心的咒骂都进了他的眼。 那句威严得不咸不淡,带着命令的口吻,让人不敢反驳。 田恬还在垂头犹豫,白眉从里头出来,和他们说了一下吃食情况。严烙的注意力也收了回去。 横竖都是死。她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坐到白眉旁边,和严烙同一条板凳。 白眉吃惊地看着她。田恬瞬间就爆发了,本就湿润的眼睛都快滴出水了:“你以为我想坐这啊?” “你要是敢跟他说我说了什么你就死定了。”她转而威胁薛勤一,薛勤一张了张嘴不说话。 白行偲挖了挖他额头的皱纹,他听得懂。 席间,田恬时不时会与严烙有肢体碰触,她苦不堪言,缩在一个角落埋头吃饭,只希望能逃脱升天。 第139章 夫人 “夫人,你以前都是这样吃饭的?”严烙问。 范书生一口饭到嘴还没咬透,听到那话直接喷了出来,咳个不停,一桌的饭难逃他喷出来的饭菜和口水的魔爪。只有严烙一人面露嫌弃,两个噤若寒蝉,一个眼睛湿润忍辱负重。 “夫人?我是不是听错了?夫人?发生了什么了?”范书生激动地边咳边说。 “没发生什么。”严烙一脸的淡然。他叫人换了一桌的饭菜,冷不防地跟田恬说了句:“你以后的行程跟在我身边。” “是,老爷。老爷,你以后能不能换个称呼称呼我,比如安阳,田恬之类的。”田恬沉默许久后说。 严烙眼睛微闪,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 “严烙跟你怎么了?”将要上马,范书生对田恬窃窃地问。 “我怎么知道他发什么烧?”说完骑马就要走,“你去问问他?” “问过了。”范书生一副不解,严烙不肯说,田恬又如此,只要严烙以后不反常,便好。有了他那声“夫人”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你对。。。,你对老爷怎么这么不敬,就不怕被砍了?” 田恬一噎,“我也不是在他面前说的。他没听到。” “你们好像没怎么对他恭敬过,虚眉如此情有可原,那你们怎么也不分君臣?”田恬问他。 “我们是兄弟,哪里来的君臣?你可别看薛木偶很拘谨,要是着急了,不由分说直接打严烙,或许在他心里,皇上什么都不是。哪像我表面还是会做做的。”范书生骑上马,理着衣裳生怕乱了他风流倜傥的形象。 他们真是奇怪。田恬骑马去追严烙,看到他的背影后停了下来慢慢磨蹭。当他是隐形的吧。在这个封建王朝,她虽然是他的合法妻子,他高为帝王,但她的心是自由的,她是来自现代的女性,无论怎么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尊严。 只是她没有那个胆量去反抗他。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宣告他的威严和她激烈抗争后会有的后果,忍着似乎是必然。 郁郁寡欢,范书生被严烙叫到什么地方去了,不在大队中。原本他还跟在队伍后方的,现在在后方的换成了一个在侍卫里头比较出头的男的,而范秀阜一大早露个面就没人了。 他们一行四人在前面,薛勤一走得较前,严烙在中间位置,田恬跟在虚眉后头,时不时地虚眉就和她絮叨,严烙吊在虚眉前方,田恬说不出的无精打采。 虚眉知道却也不说,只是在找雅兴。 “你来过这吗?”严烙忽然偏头对田恬问,刚好和田恬瞄他的眼睛撞上,严烙的若无其事和田恬心虚对比鲜明,幸好他只是看了一下,没见着她后面的不正常。 田恬回忆了一下,前身是经常出去闯江湖的女子,此路押镖的时候也走过几次,她没经历过却在记忆中。 “来过,早年和父亲押镖的时候经过过几次。”她眼睛扑闪,从前身的记忆中脱陷出来,想起自己以前的事情,一个商人的女儿。 呃,不好意思 因为考试的原因没有更,我会把之前欠的补上,外加新年的十五章,赔罪的五章,然后按之前的时间回复更新。 实在不好意思。因为这我也少了一个收藏的。tot 第140章 冷嘲热讽 “你出过门?”严烙问。 田恬知道他的意思,闺阁女子十之九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特别是京城。 很久才接到他的话,又过了许久回他:“臣妾家是吃江湖饭的,儿女都混迹江湖,对女子要求没有其他家严苛。父母也比较开明。所以并不受三从四德的管教。” “哦,是吗?你都去过哪里?”严烙有些好奇,又问她。 田恬和他讲了些前身的事,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虚眉也就满翻译,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薛勤一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当先锋。 “大师,为何我说了一大堆,你只和他说了几个字?”田恬好奇,问虚眉。 虚眉也不脸红,“你那些在官言中几个字就能讲透了,我给你除了些无关紧要的话。” 田恬没了疑问,却还蒙在鼓里。 虚眉跑到前方与薛勤一并排。留严烙和田恬在后头。 “皇上听得懂全部?” “早些时候便行了。他应是不想安阳知道才假装的。” 薛勤一张了张嘴,一会又问:“你不告诉她这事,还帮严烙隐瞒?是何居心?” “我自然是安阳的人。只是知不知道严烙听得懂白话无足挂齿,她估计也很乐意受骗。若是知道了,被她发现她那些骂严烙的话,严烙都听得懂岂不是在这里待不下去。” “你确定她听不懂我们讲什么吗?若是她只是在装。。。” 虚眉拂了拂手,有些不耐烦:“她听不听得懂,我不知晓。只知她没那么聪明便是了。若真的有打起来的一天,她必定是打不过严烙的。刀刃相见,她除了我,还有什么能和严烙对抗的?只是严烙太久没有敌人,想找个玩物解解闷罢了。” 过了一会,薛勤一又说:“有你已经很棘手了。” “这是不相信我么?”虚眉摇头自嘲。 “只是不相信她而已。你有你的原因跟随她。但,或许他只是想找个敌人吧。”薛勤一看向后面。他们两人沉默地并排走着,离得不算远不算近,有些和谐。 “他们凑那么近在说什么?”田恬问严烙,才发现他是严烙,不想和他多解释,他也不语,“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个位置的?觉得只要一种语言就可以统治天下了?统治者果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莫名其妙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之前要受你荼毒,现在还要在这个落后的时代忍你欺负。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去?有上辈子的话,我上辈子一定和你是仇人。这辈子也是。”田恬用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在一旁嘀咕,抱怨的话根本就没想停过。 今日提早了休息,若再这么下去,严烙的耳朵不起茧子是不可能的事。 范书生在午饭之前回来了,难得见着他一本严肃地样子。 田恬在一旁生火的地方时不时瞄他们。范秀阜回来时带的包裹中放着一本书,现在正与他们讨论着一些事情,应该是与此行有关。他们面色没有半点玩笑,也不知是什么事。 更新时间按每天一章,就是这个上传时间更新。 第141章 神圣的路 他们在日落之后赶到一家驿站落脚,驿站的领头小官认识他们,晚饭后与他们四人交流了许久的事。田恬觉得最近将会不平静,带着闪过的逃跑念头回房睡觉了。 虚眉大师虽说有去有回,但事在人为,何况她并不属于这个尘世,有意外也不一定,这一去可能就遇到了自己的真名天子了,小说不是都是这样写的吗?兴许她还能在这个落后的时代遇到她的另一半也说不定。 或许还能遇到默格,他现在在的地方许是离她不远的,虚眉说尉迟默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么他不是在队伍里就是在暗中保护皇帝。他武功那么高,不应该会是个无名之辈的,可是范书生好像没听过这个人,应该是在暗中保护皇上安危的存在。 他们会不会一起,然后双宿双飞浪迹天涯呢?尉迟默格武功那么高,她与他比算是也会点皮毛,要找机会逃走不算是困难吧? 田恬在梦中计较着这些,一觉醒来便已经将梦忘了九十分了。 他们赶了两三天的路,路程好像都是计较好的,每每都能到达一所客栈休憩。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异常,本来是不在宫里,空气清新,但因为有个严烙在旁边,生生地将田恬给压制了。 郁闷虽然不算,但多少有些郁结于心的。虽然严烙对她的态度说不上咸淡,可是,就是不爽他。 今日路过的那条路开在悬崖中间,往上仰,差不多五十来米就能够见着青葱的树遮蔽山体,而路的另一旁则是将近九十度的垂直的山崖,下面有瀑布流淌,与此山连在一起的小山谷被瀑布的水汽笼罩着格外迷幻。他们来时的路正好可以摸到那座山谷的山顶。 这条路前身来过一两次,他们押镖不常会走这条不安全的路,除了急件选择此路,一般都会绕一段距离南下。再不远的前面匪徒林立,山寨一个接着一个。他们不算贫穷。不是为生活所迫,二十不折不扣的江湖人物,他们要么躲敌结伴,要么十恶不赦到走投无路,要么纯属爱好,大多都是年老且不要命的人物。 要是哪天心情好了,是不会看你有没有钱就越货杀人的。 而这条这一带最安全的,最神圣的路,每年也会有八九起命案发生。 此处还有一个杀手组织,嗜血盟。土匪与他们大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刚才听到嗜血盟因为一个任务失败得罪了一方大佬,现在连三级杀手帮派都比不上,虚眉他们讲的虽然有些隐晦,但隐隐约约是和严烙有关,若是这样恐怕就是他灭了嗜血盟的。 田恬看神色死板,没有丝毫变化的严烙,嫌恶又加深了几分,虽然她与嗜血盟不认识,而且嗜血盟与那些土匪是一伙的,不仅如此还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但这不妨碍她讨厌严烙。 虚眉和薛勤一并排走在最前,田恬旁边分别是另外两人,他们跟在虚眉马屁股后面。范书生一点都不禁忌田恬是严烙这个皇帝的老婆的事实,与她有说有笑。严烙本就沉闷,田恬被他压着,有范书生陪在身边不知顺气了多少。 第142章 逃 不过每到与范书生谈欢的时候,她都要偷偷拿眼角瞄严烙,生怕他因为自己没把自己当成他的妃子看而遭来什么祸端。过着不可谓不憋屈。 林中有些响动,她往右瞄,有人影埋伏在其中。她向左边使眼色,他们似乎皆无动于衷,好似不知道一般。内心着急,他们都是征战沙场的老人,怎么可能连这么一点江湖伎俩都发觉不了? 她拿她的短剑捅了捅右边的严烙,严烙蹙眉看她,内心却是有些愉悦的。 “范秀阜,你们打战那几年有没有遇到宵小之辈,有没有吃过暗亏?”田恬转头对着范书生问道。 “自然是有的。。。(侃侃而谈。。。)。” 。。。。。乌鸦飞过落下几声叫,田恬满头黑线。是自己来这个世界有特异功能吗?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风云人物,怎么会连埋伏都看不出来?看来是他们躲太好,老天眷顾她给了她能看清埋伏的本事。 她眼睛一转,等他们打乱之后就趁机逃跑。 看他们有本事埋伏,那人数肯定是会比他们这一队人马要多的,到时候,嘿嘿。老子就自由了。等老子成了天下首富之后再回来,看你们还能够对我颐指气使?田恬表面不动声色继续赶路。 山上的土匪看时机差不多了,大喊一声:“放!” 数十名土匪就直冲冲地站起身来,唰唰唰地射出他们手中的箭,一支接着一支。 “保护车子!”下面乱成一团,田恬为避开箭,第一时间地就下了马,躲在马后,以免受到波及。 他们射的差不多了,田恬抬起脸来左右查看,发现他们一个人员都没伤亡,连马匹都好端端的没受到伤,田恬一下就懵逼了。这架势难道是演戏不成。不待她继续想,山上的土匪已经红了眼,冲杀下来。目的明显,直接要去带头人的性命。 手下们混做一团打将起来,就连老弱病残的虚眉都动手杀人了。田恬看着一脸懵逼,许是自己没睡足?可是捏脸有十足十的痛感。 她连连退步,他们的目的不在她,对她动手的甚少,可以说就像没看到她一样。十几个人围攻着严烙,看那架势都是绿林中的绿林,王牌中的王牌。 田恬呆呆地望着游刃有余的严烙,有些熟悉感。 严烙被她看得一分心,被其中一人击中退了过来。田恬心中一紧有些担心,严烙却看在眼里,几番连击,严烙屠刀悬崖边,田恬迟迟不出手。 众人不知严烙什么情况,只觉危机万分。纷纷赶过来,将匪徒支走,严烙却掉下悬崖。 田恬站了一会,本想乘乱跑的,有些不放心,吞吞地过去看严烙的情况。他抓着一个小树,下面就是青葱的树和遥远的瀑布。 应该没问题的吧,他要是上来抓她怎么办,她又取出短剑,有些纠结,要不要就此了结他?不行,虽然他十恶不赦,可是,可是,算了,她也不是十恶不赦,只是位高权重而已。 第143章 打听 挣扎着,拔出又放回了几次剑,最后还是决定跑了。 艳阳高照,严烙的心情却不美好。 田恬要跑,土匪并不阻止,看来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严烙从底下跃上马路,眼底满是阴霾,他手起刀落一刀一命,就像收菜一样的收割了他们的性命。爆发力比之前蹭蹭蹭地上升了几个度。 这时田恬已经跑过了马路的弯,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严烙并没有立即去追她,而是在土匪群里杀了十来个人才收手要去赶她。 这里就一条路,她还能跑到哪去? 田恬跑离了他们的视线就施展轻功加快步伐,她可没那么傻。在他们眼皮底下暴露自己的实力。虽然这点武功可能连虚眉都比不上。但是,但是,估计关键时刻就能用它逃脱呢?比如现在。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飞过,射中了她的大腿。 田恬心中一声嚎,不是当做没看见她吗?那边打得火热,你们没事待在这里射我干什么? “慢着。”这不是田昱他妹妹吗?怎么跑这里来了?山顶上一个文弱男子叫止了他们。几番思量,“放她过去。” 现在田家正在处于蒸蒸日上的时期,财力物力都是他们需要的。她父亲与王爷有过命的交情,若是在此杀了他唯一的女儿,到时求他帮忙可没可能。而田昱一定也不会放过他这个兄弟。与其如此,还不如当做自己人来对待。 “她是自己人,传令下去,不要伤她。” 田恬看向山上,一个男子正站在山顶与她拱手,她细细一看,是那时在象莲寺与田昱在一起的那个书生。他是和皇上有什么血海深仇要杀他? 看那架势是放过自己了。她点了点头,就跑了。 以薛勤一和范书生的架势他们打不过也可以逃过,皇帝是没用了一点,但她并不关心。而虚眉身为国师,有预知能力,相信他们不会为难他的。 没几刻钟,田恬就跑出了那条正有一队人马与匪徒火拼的路。 她腿上毕竟带着伤,又跑了这么远,早就气喘吁吁了。停在路边不停地喘,追兵应该没那么快突围,找了棵树坐下。 “你是从那边过来的?”一个莽汉站在她前面问她。 田恬点了点头。 “杀手怎么会招女的?而且还这么菜?” “我看她不像是杀手,到像是从那里逃出来的。看她腿上的伤,那分明就是被射的。” 。。。。。。 “哎,姑娘。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杀人呢,你们再不过去来不及了。” “嘿嘿,要的就是杀人。”几个弟兄相视一笑。 田恬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也只能干看着。遇到土匪总比遇到官兵要来的好,遇到土匪还有机会逃出去。若是遇到官兵就又要回到严烙那个恶鬼身边了。 “姑娘,你是自己一个人,还是跟伙伴一起啊?” 听到这个问题,田恬咽了下干涩的喉咙,“我一个。” 军事打量了她一下,在一个人耳边说了几句。那人点了点头。 第144章 嗜血盟 “姑娘,你不会不知道他们在杀皇上吧?你跟皇上什么关系?我的人看到你一路和皇上一伙人一起同行。不应该是不认识他的吧?” “什么皇上?”田恬一脸惊慌,生怕被捅了。 “心里别装了。你从京城一路下来都和他们一起,你不可能不知道他是皇帝。老实交代。” 田恬被吓了一跳,其实他们的人也就两天前见到过他们一行,可是田恬被吓了一下就老实招供了。 “我不认识皇上,我就是跟虚眉下来玩的。我在里面就跟囚犯一样,大哥大叔,你们放过我吧。” “囚犯?还有皇上愿意看着的囚犯。那你的身份一定不一般。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安阳。”田恬巴巴地看着他,决定还是用这个名字,若是他们知道她是田恬,一定会联想到进宫给皇帝当老婆的那个江湖人物,毕竟押镖压出帝妃的就那么一个。 陆荣一惊,现在安阳可是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连他们都听到了不少风声,按这个路程,安阳不可能在这里,那她是安阳的话? “你是哪个安阳?京城里的安阳还是京城外的安阳?”田恬懵逼地看着他什么城里城外? 军师在那边补了一句:“是南方安家的安阳。还是之前住田家的安阳?” 田恬一脸震惊,难道事情败露了?怎么可能?那田家? “话说清楚?什么南边的安阳,田家的安阳?田家怎么了?” 话已经到这个份上,他们也必定知道自己是田家的,干脆就承认了:“我是田家的安阳。田家怎么了?” 她说完,他们也不管她,几个眼色,到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 田恬想过去听,却被一个壮汉给瞪的又坐下了。 等他们回来,一个个都一脸谄媚。 军师率先开口道:“安公子,没想到你是女子。是我们认不出真身,怪我们眼拙。能在万坟窟[嗜血盟位置]遇到你真是三生有幸。不知姑娘可否到我们山寨一坐,为我们山寨指点迷津?” “你们能先告诉我田家怎么了吗?”田恬又问。 “田家?安姑娘从北边来,难道不曾听说吗?”军师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继而才说:“田家到时无事。只是京城来了南边的安家小姐,闹着说着要找冒充她的人,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浪潮。着对田家应该是无多大影响的。倒是挖出了为田家出谋划策,让田家成为京城首屈一指家族的事。所以,嘿嘿,所以不才想,姑娘可否到我们山寨坐坐,带我们脱离现在的困境。” “头,不拦截他们了吗?”一个性子急得不等田恬回,就问出自己的疑问。可是没人鸟他。 “你们山寨在哪?”田恬问他们。 “姑娘,实不相瞒。我们是嗜血盟的人,这位是嗜血盟的盟主。”军师指着一个中年胡腮男人给田恬,他穿着开衫的粗布麻衣,肥壮的体格能看出他的力量不弱。比竹竿似的军师矮了些许。 第145章 上山 “莽汉毛半山。”他向她抱拳做礼而后退到了一旁。 “不才是嗜血盟的五当家。名为,竹上草。不瞒姑娘,只因接手了一个任务,我们嗜血盟的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都死于非命。现在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杀手组织了而已。素问姑娘能将本就平平无奇的田家变成了京城里首屈一指的家族。与虚眉大师相交甚深。不知我们小小的嗜血盟能不能有这个福气得到姑娘的指点。当然,姑娘不肯也无可厚非。我们亦不会为难姑娘,还会将姑娘安全的送出万坟窟。希望只是姑娘能帮我们一把。我们嗜血盟上下一定感激不尽。” 田恬打量了一下他们。看不出像是说谎的样子。而且现在,万一严烙他们逃脱了危险,他们一定会去找她的,她需要一个躲藏的地方。嗜血盟身为杀手组织,老窝一定藏的极深。到那里或许会躲过追查也不一定。“好。” “我是陆荣,刚才多有冒犯,请姑娘恕罪。”最先问田恬话的人向田恬抱歉道。 “无碍。不打不相识。” 他们稍微整理了一下现场就一众上山了。田恬仔细估摸了一下,他们一共十几来人,清一色的中年,面色现在对她算是挺和善的,但可以看出都不是没见过血造过血的人。那个毛半山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笑起来挺憨,但没笑时就是一副让人生畏的恶人模样。 “我们那次接的是刺杀皇帝的任务。所接到这个任务的也不止我们一家。上百人的任务,算是也只有皇帝享受得起。我们一共出了三十二人,但无一人生还,大半都是死在皇帝手中。这本就没什么,杀手杀人被杀天经地义,也没得怨恨谁。但是那个老贼竟然不买账,不付钱不说还杀了我们的二当家、四当家及手下的一些弟兄。那次任务我们本就损失惨重,没有能力与他相抗衡。这次本是想截了他请人刺杀皇上的杀手,没想在此遇到了姑娘。看来是上天眷顾我们嗜血盟。”军师在一旁给田恬拍马屁,并说出自己陷入困境的缘由。 “你们去了百来个杀手都奈何不了皇帝吗?他身边的人是要有多厉害?”田恬惊讶。 军师知道田恬不了解严烙实力,就与她说明:“并非皇上手下的人厉害,而是皇帝厉害。” 军师十分崇拜,虽然在他手下实力上半的自己的兄弟。“事实上,我们每次去刺杀皇帝,都是在他出宫,孤身一人的时候。比如这次,我们所知道的一共有将近两百人去刺杀他,但他却还好端端的在万坟窟前与人争斗。他的实力不是我们能比得上的!我们嗜血盟在他手上死的兄弟没有三百也将近三百了。” 军师一脸颓废:“我们实在不想在这样耗下去,于是就与顾客说要退出,不再接他杀皇帝的买卖。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在我们之前不止一家退出了这项任务。” 第146章 到达浩泽 “约莫还有三天,我们可以再那多待几天,正值那边的神节,我应了那边的邀,到时你与我同去见识见识可要?”虚眉眉飞色舞地与她说。“在柳滩镇本来得多待几天的,和应的回去可以少赶点路。如果你想。我带你去溜溜。” 他和着她的耳朵说。田恬眼睛一亮,转向严烙,他们都武功高强,据说武功高强偷听的本事也厉害,不知道被听到没?“当然好,你可别把我带没了。”你把我带没吧! 她假装着一副凛然的样子。内心是渴望不回到那个金丝笼里去的。 浩泽,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一路上来,马车增加了三辆。一共五辆马车,范书生有时失踪就会带一辆马车回来,这三辆里的财物有的是从地方搜刮来,有的来自于事先准备,不约而同的,他们都会在浩泽落户。 他们一行人穿过城门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此处经常有南来北往的商旅携带货物经过,是南方的第一经济中心,自然的相应的政治中心非他莫属。这座苍老的城市,不像京城那样四处翻新,它本身是一个历史,在里头的事物都带着记忆关于这座老城的记忆。 他们在知府衙门停靠,只会清楚后又去官家仓库。 那里有兵马驻守,他们一路前行算慢,在路上吃了顿饭。到仓库时已经有官员在等候。张将军,早些年跟皇帝征战,现在已经过半百的年纪却还像个中年人一般强壮,一头漆黑的爆炸毛发,莽夫,是给人的第一印象。 张有居带领着地方知府和若干将领前来迎驾。当看到严烙和范书生时就像看到后生晚辈一般。见他们长得很好,满意地带笑点头。 他们下马,田恬跟在其中。 “你们两小子几年不见越长越结实了。”粗犷的声音,丝毫没把他们当王爷或皇上看待。 “张叔叔见笑了。”严烙回他。 张有居一一给他们介绍知府和手下人。知府是严烙任命的,不是世袭,也知道严烙是皇帝,恭敬地拜他却没行大礼,兴许之前有书信吩咐过。 还有几个跟严烙打战的子弟和张有居的儿子。介绍说笑的就开始正事了,他们把东西拉进库门后,就轻点物什。有三箱箱底下拿出铠甲和兵器,数了数一共十来套,对着一路南下的侍卫每人一套好多了几套。 除了这些其他都是财物,并非钱财而是珍宝,几个主簿清点下来忙的头上冒汗。 浩泽周边富人多,只要渠道得当,这些东西的价格还能翻上几番,物多则贱,但这些东西再贱也会比金钱值钱。运这些来是张有居主意的,在此之前他便物色好买家了。 一套计划下来,兵费兵资的问题就会解决大半,而随他们来的这些人,估计是要留下了。 他们商议着侍卫的分配问题。这些人是范书生手把手带出来的,从各处挑选,绝对忠心,将原本就是精英的人再强化成精英中的精英。 几个演练了一下武技,最后以三人护送皇帝回宫其他留下结束。 新年快乐u 第147章 势利 这一路她又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她有时也会想这个问题,是她自己应承虚眉要出来的,事情似乎就是虚眉与她交好,虚眉看不惯她在宫里受委屈,所以一起同行,可是一向沉默寡言,一脸严肃的严烙想的也像他脸一样简单吗? 明显不是,他是帝王,帝王总会多想,总会看到天下,他会就因为虚眉而放她出来? 现在田家发展得很好,但在他眼中并不算什么,而田家与他的对头?那个王爷也不知是何许人也,他为田恬父亲解过围,算得上是救命之恩。只是这又算得了什么?京城中与那个王爷有交情的不在少数,他以什么理由重视她家? 只是田恬并不知道,她家与那个王爷的往来算是京城里很密切的,逢年过节的礼品往来,田家都是尽心尽力,足了心意的,这是长辈们的事,她与田昱并不与他往来,连见也不知见没见过,与他儿女更是无交集。 以是当初田恬瞒着家人偷偷去选秀,以她的女工、女品是压根选不上的,但她却入选了。只是那时在宫中可有可无,又以防万一,只当着个软禁的身份。 现在她在出宫在宫外一闹,所重视的也不全是她家,更多的是她自身,当权者眼中都有一把称,所称的都是价值,有用没用一番思量,然后就变无情了。 严烙最近总是不是地将眼睛落到田恬身上,一天加起来会有几分钟。他也有他的思量,跟田恬不同。 离郭家的势力范围远了,便经历了几波被雇佣的杀手,田恬会躲到一旁,想,他们杀杀杀,杀了这些年,江湖上还有可以给那个王爷雇的杀手吗?杀了这么多年也没见着严烙那里犯毛病,那里残了。也不知他们杀了多少年,那王爷的钱够不够他花在雇杀手上的。 他们带了几箱的钱,价值连城,怎么都没见他们动心思的?估计是不知道。 那些侍卫也真够王牌的,以一敌十都不为过,细细观察他们都没使出全力,这十几人抵得上一支千人的军队了。 看他们那么强,田恬一路上就当游山玩水了,死也是杀手先倒,轮不到她来担心。 一路往南,悠悠地走了几天逐渐到了一马平川的地带,山势渐低,成了一眼望得到远方的平原。 “我们还要多久会到?”田恬之前的家也是在一个一眼望得到边的地方,只是那个地方高楼林立,视野都被挡了,这个地方房不过五楼,大多都是一层的房屋,它们融入林木之间,来源于林木之间。 这种自然或许就叫土色土香,望上天空,不一定是辽阔的,但地一定是踩得着泥的,那泥粘脚且膈应人。那一脚脚下去,只觉得在播种,种子洒在的不是大地而是心田。 只顾着往上爬的人,一定不知道世界繁华得起来,却繁华不了内心。内心荒芜得连草都不生了是怎样的一种病态?而她就生活在那样的年代。 第148章 郭桓 “我这个长辈的话你都不听了吗?”六叔在一边装模作样愠怒,刚才一个小厮去叫人他便没阻止,现在看陈茹要耍大小姐威风了,又说和了。“刚才你也有过错,双方道个歉,让他们赔个礼就是,何必斤斤计较?” 严烙和几个看不惯这种事的,径自进去吃喝了,田恬和范书生几个在外面当门面,他们吵得实在无聊,田恬就跟他们几个私语,挖掘他们的关系。 她再看前面几个人的闹剧,殊不知有人在阳光下看她。 他经常拿他妹当枪使,他妹浑然不知,他妹身边的玉树忍辱负重,他身边的翠树无动于衷,他乐在其中。郭桓一身白衣站在楼上,细细看着田恬,很早便认出来了,她不是进宫了吗?怎么会在这?听那个老板娘说,她似乎受制于人,现在看她在里头混得很开。 她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要嫁给世界上最出众的男人,回京后才几个月便去选秀了。时隔多年,她还将那个珠子挂在脖子上,当时她便很喜欢那项链,他也没说是给未来夫人的。 “去跟陈家说,他们是我的朋友,看在我的面上这事就过了。他日我郭桓必将登门拜谢。” “是,少爷。”翠树在一旁应了声便下楼和陈家说了此事。 陈家打手都来得差不多了,没想到郭家公子也来了柳滩镇,六叔打着哈哈让事情过去,陈茹爱慕郭桓自然唯命是从,不敢说不。 “这郭家是哪家?名气很大吗?”田恬问范书生。 范书生咳咳两声,看着她脖子,回她:“他家在这一带算是名家,父亲为官,母亲为商,他们家在江湖和官场都颇有势力。你不知道?” 田恬蹙眉好像有些知道。有些想起前身在金色河滩上与一个少年的戏闹。“郭家?” “行走江湖应该会知道才对,也不知你当初是怎么在江湖上走的?安哥,有时候我范某人真的觉得你挺神秘的,有时间我们讨论讨论?” “呵呵,时间多得是,我们慢慢说吧。” 转向对方,他们早已不说什么,脸上各有表情,真不知道这个连郭家都不知道的女子是怎么和郭桓搭上关系的?或许是他们一行中的其他人,这么想陈茹就顺气了,项链不一定要戴在女人脖子上,男人也可以! 闹剧就这么过去了,他们一路上刻意放慢了行程,只有一晚陈茹为报复范书生而请人侍候他,其他时候都没异常。 田恬正狐疑,范书生适时地感叹:“江湖上有人就是好,连打都不用打了。” 范书生话锋一转,说上那时在柳滩镇遇到陈家刁难被解围的事。 田恬还有以为是说刺客。他们在那里停留两天,没有任何风声。之前没听毛半山和竹上草他们说皇帝南行遇害的事,她还觉得只是严烙为探访民情而微服私访,等竹上草絮絮叨叨地分析,严烙下来的目的与民生没有半毛钱关系,也不关游玩,他更像是在用生命来玩赌局。只是赌赢赌输会是什么结果她并无所知。 第149章 吃醋而来 同行的好几个看她眼睛都不一样了,睁眼说话,连变都不变的。 “安哥,你居然看上了她们?还要。。。?”这是她看不上严烙的原因? 那两个被四五个家丁护在其中的女子,一阵气,年长些的就冲她凶:“你这个不要脸的,一个大姑娘说什么话呢?也不害臊!” “我看你是想男人了吧,站在男人堆里你还能想男人,是多不要脸。” “姑娘,你张口闭口男人,是有多饥渴?是我一个满足不了你,要我们十多个一起上吗?”队里有笑的,田恬觉得这腰撑的是时候。 那女子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路边的人,有些慌张和无措。“你休得血口喷人。” 说着就挥剑过去,誓要斩断她的舌头。 田恬拉过范书生去挡她,范书生也爱玩笑,一脚便放在她肚子上,拦住了她过来的身子。 他要再往上一分就到胸部了。 “呦书生,你喜欢,我是很有成人之美的。”田恬看着眼睛发光,那女子羞愤得已经不成样子了。 “这货色要真到我府里,我府里还有得安宁吗?” 他两在打,确切地说是范书生在调戏那丫头,他总把脚或脚尖放在快够着不能放的地方的位置。 两队人马打了起来,田恬看着那姑娘,有些冒冷汗,但还是说:“姑娘舒服吗?” 她已经气哭了,招招杀招却武功不济,被范书生压制在脚下。 年幼些的,在一旁看着干着急。这事因她哥哥而起,但现在茹姐姐却在为他受罪。两边都算自己人,这该如何是好? “小姐,你要再不停手,我就不客气了,大中午的。我们还要去吃饭?” “你要是有心,我回头让他再给你捏捏身子。”田恬插了一嘴。 现在陈茹恨不得撕了她的嘴,但手脚被底下人拉住了。 他们打不过这群人,较真起来讨不了好果子吃。 陈茹想要踢飞那个人却被他制住,大气。转过头看原来是她六叔。 “回家去,丢人丢得还不够吗?”陈锋厉声对她刚才那一幕虽然香艳,但丢的是自己人的脸。 “六叔,他们这样对我,你却叫我回去?我不回。啊财,回家去多叫几个人过来,。本小姐倒想看看在这柳滩镇得罪本小姐的有什么好果子吃。” “陈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这样让我们郭家很难做。”在那个年纪稍小姑娘旁边的一个人说道。他家小姐性格懦弱,可他不能让情况往坏的方面发展,更何况事情还没搞清楚。 “妹妹,你难道忍心让我就这么受欺负吗?而且那郭哥哥那时不是说项链是丢了吗?过了这些年,估计是她偷的也不一定。” 郭盼有些为难地看向玉林,她年小,事情一般是由他做主。 他们眼神交流一番,身后的那个叫玉林的年轻人也有松动:“这事与我们郭家无关,陈小姐看着办吧。谁欺负的你,你欺负回来就是。” 陈茹要对付的自然不止止是范秀阜,女人的醋坛子打翻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第150章 找茬 不久尉迟默格便从车底下下来,想着刚才范书生是在干什么。他的手下意识地捏上车子,等他松手后便消失在夜色中。 这几天都没什么事,那晚见到尉迟默格,田恬就像做梦一样似真似假。归结于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毕竟老想着他带自己离开,远走高飞。 今日,要到达一个小镇,与往常不同的是,不是停留歇息便走。这个贯通东西南北的镇子,鱼龙混杂,自然事情便多,钓鱼的好去处,只是不知是钓上鱼来,还是去了金饲料却一头空。 范书生美曰其名说,这里地理位置优越,吃喝玩乐的丰富,可以再这多玩几天再走。若不是田恬从土匪头子那里知道此次严烙南下的目的,她还真就信了。 也不知有几双眼睛盯着这个老不死的,她能不能乘机逃走?传说终极boss都是晚死的,她这种虾兵蟹将,逃了死半路如何是好?没看到他先死,自己倒死了。 看时机再逃吧。 严烙这几天心情不是很美好,这样田恬就很得瑟了,她不是跟着范秀阜就是跟着虚眉屁股后面。事实证明,跟范书生时,和严烙冲突的可能性是零,跟着虚眉有一半的可能会被严烙找上,主要看他心情。在薛勤一后面很大可能就会被他缠住,以是如果分得开了,她都是跟着范书生或虚眉。 严烙物色好客栈,他们一行人马便停下步伐整理行装。这家客栈算挺大,装得下这么多人的样子。 严烙从不亏待下属,他什么待遇,他们便什么待遇,皇帝的那份贵气,在整个路程中也就张没怎么又动静的脸上能细看出一二。 田恬在他脸上捉贵气时,看得出神,被逮住,他倒有些细小变化,也就看到过几次。那是轻蔑?微不可查的笑挺难看。 她其实不算是实实在在地讨厌他,只是以前心里有阴影,就很讨厌那些位高权重者,没由来,不需好坏的厌恶、恶心。而且他在现代还用强权逼婚,讨厌他也算是有原因的。 看他这几天心情不是很美好的样子,心里还是挺关心的。只是,只是会关注而已。跟嘴上功夫,手上功夫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因为,怕惹麻烦。他对她似乎有些不同寻常,那眼神比现代的千微雨缠她的眼神还要霸道,这种东西很可怕。 客店门旁有两位小姐围在那里碎嘴,看着田恬指指点点:“一个女的跟在男人堆里,有什么好东西?” “看她的样子就像狐媚子。” 。。。。 她两说了许多,田恬没理她们,就要走进客栈,一个年长些的脾气不顺畅,站出来,冲着她说:“唉,说你呢。你这狐狸精勾引了多少男人?” 田恬一愣,有些冒火,眼睛一番,就答她:“爷勾不勾引男人关你什么事,爷 第151章 五月的月色 中午的太阳西沉,他们议论几番钱财的问题和粮草,天色就渐晚了。田恬在那里无聊了半响,他们都是官文,原本想听到点什么,后面还是没兴致了,找了个地方睡觉。 虚眉在此之前便被他的童子叫走了,原本可以两个人无聊的,这一下午只剩她一个了。等范书生叫醒她已经是要去吃晚饭了。 原本张有居是建议去离这不远的军营吃饭的,但范书生觉得这不成体统,于是就去张有居家吃。知府的家在外地,他只单身住在知府衙门。张有居来浩泽时是举家搬迁,在浩泽落户也有三四年光阴了。 府邸是之前富人家的,与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常有人来住,于是屋子闲的时候很少。 他没叫家里人做菜,去酒楼买些东西就吃,摆了三桌的菜,席间只有她一个女的。今早起来,虚眉说今天她宜男装,她没在意,现在混在一堆不认识的老少爷们里倒有些不自在了。 他们“看”她又“看得紧”。混混地就混坐到严烙旁边,以免那些老人家拿她说嘴短。 名分在那里,现在一群的朝臣加个皇帝,郁闷在所难免。 “这位?”张有居看一个女子坐到严烙旁边,就问她是谁,来时他也发现了有这个姑娘,但与他们说正事说的就忘了问,现在她要坐下,心里开始嘀咕,嘴就跟着问出来了。 田恬看那个老匹夫在看她,老脸一红,屁股还没做下去就固定住了。 “她是虚眉大师的贵人。”范书生跟他说。 “田才人。”薛勤一补了一句。 严烙按着她的肩膀要她做下去,免得丢人。田恬一脸尴尬地坐下了。 做人倒多看了她几眼。几人心里也有些想法。 张有居本来以为薛勤一空出来一个位置是要给虚眉大师坐的。这个女子坐了下去,严烙把她按在凳子上,这行为何时见过他做过?看他脸色没有不好反而很舒缓的神态,内里弯也不知绕了多少道。他现如今已经三妻四妾,皇帝这小子估计也是有个人了。 张有居看田恬不由又呵呵又青眼的。 “你是不是说我什么了?”看张有居的样子她有些怂,偷偷问薛勤一。 他们酒过三巡,菜也没了,几个人又约去探看军营,到午夜才回来。 田恬等人被安排在将军府过夜,夜里肚子实在饿得不行的田恬外出觅食。席间她并没怎么吃,一边坐着严烙,一边处着薛勤一,范书生跟她隔着人,要是虚眉在,他还会给她夹点吃食,他没在,只能自己现在出来扒食物了。 五月的月色也很皎洁,田恬摸了良久才找到厨房。 可是摸了半天,有的都是未煮熟的,那些吃的估计都在那些大老爷们肚子里了。田恬欲哭无泪,对天叹了声。正要出门,门外有人走了过来。 田恬躲在门后,怕被发现。 那人敲了两下门,就在她躲藏的地方。田恬也清楚,就不躲了,她抬眼还没看到人,就先看到他手上递过来的包裹了。 那五章是送的,所以今天有六章 第152章 是谁? 那衣服她识得,是严烙的。 田恬接过,实在饿得慌。“谢谢。” “吃完再回去吧。” 于是田恬就坐在天井中慢吞吞地吃起来了,她有些委屈,接过了仇人的糕点并吃了,这算什么事? 严烙坐在一旁陪她,她知道他在,而他靠得不近,中间还有一个半人的距离。田恬咽不下了,这糕点吃多了,没水顺,她咽得有些困难。 撑了许久,田恬不想多事,快点吃完快点回去。夜空中严烙有些无奈地一声轻笑,便走去一旁的水井处打水。又到厨房去取碗来。 田恬看着他的作为,他的笑很暖,那一声。严烙出来后抬水桶放到他们中间,拿碗给她。说了句别撑着的话。 这句太高深,就跟他的人一样,田恬没听懂但还是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碗。 她实在吃不下了,就跟他说:“我饱了,你要吃吗?” 田恬吃饱了,可是不想把他的东西带回去,更不想饿了之后继续吃他给的。扔了又觉得没良心,于是。。。 严烙接过来,也没说什么就拿走了。 “你懂回去吗?”他问。那次元宵他其实分开后还跟她一段路,知道她有些不认路。 。。。。。。 她懂他说什么,可是不懂路。 “走吧。”严烙起身。 田恬对他千恩万谢,可是她得先把碗和桶放回去。严烙等了她片刻,也没看出来的她,转身就带路。 原本还觉得有些发难的田恬看他直接走也不跟她说话,不与她照面。倒轻松很多,静悄悄地跟在后面,留意着路,以防绊倒脚。 严烙很想问她,当初回宫时,虚眉也给你糕点吃,是刚才的好吃还是那时虚眉给的好吃。这话他问不出口,从刚才考虑到现在,决定烂在肚子里。 夜路很静,这个时间,他们都在床上睡。回来时张将军是想和严烙继续谈军队的事。被他推辞了,他买来一些糕点,是想去她房里给她。到里面时没发现人,四处寻找之下才找到她。离她卧室不远处是有个厨房的,里头也有些吃的,也不知她怎么找的路,走了很远又没找到吃的。 “尉迟默格。”田恬叫了一声停在路上。 他停下问她怎么了。 田恬想想不可能,就说没事。刚才他的背影像极了尉迟默格的,田恬有些神经错乱地叫了一声。 严烙带了她几米才说:“尉迟默格是谁?” 田恬那声说得很快,但他还是听清楚了。“在宫外认识的一个朋友。皇上刚才的背影有些像他,我认差了。” 严烙许久没说,后面还是来了一句:“你和白眉有交,是在虚眉那里认识的尉迟默格的吧?他是宫中的暗卫,但也闲得很,经常去找虚眉。” 严烙怕她听不懂复又简单地说了一下,补充了句:“他平时不怎么搭理人,也不怎么与人熟,你是怎么清楚他的背影的?” 田恬一噎,若是她对他无意,她也不会如此语塞,何况她经常追在他的身后出去。 第153章 虚眉的来历 他就像海里的帆船,将困在孤岛的她带进带出。而他是一座会动的孤岛。 他话很少,生动的时候很少,就像一个冰冷的又带了点温度的球,有时她能感受到他的温度,若有若无,她想挖到,但它总是昙花一现般美丽又不可寻。 若有若无中记忆里就深刻记忆住这个人了,连话说的都没哑妇多的人。 也不知现在她在这,他知不知道。 “我们挺交得来的,”田恬回他,“他走路很快,看多了背就记住了,现在夜黑,认得不清楚,所以把你的给认错了。” “是吗?除了虚眉,我还从未听过他和谁相交的。你能说说吗?”严烙像是在找话题,没有声色地谈起来。 田恬摇头,“许久之前的事了,记不太清了。” 严烙想问那时她葵水来时,在客栈说的那个标准是不是尉迟默格那样的。或者就是尉迟默格?武功高强、声音沙哑。 他没问,静了一路便是明天。 他们在将军府待了一天,张有居昨天在十三姨太那里过夜,特地吩咐照看好她,十三姨太对田恬亲热有加,嘘寒问暖。 十三姨太本以为是老爷要纳的,巧合地问一下,张老爷已经有十八个老婆了,最小的那个才进门没三个月。 这男人娶老婆真是比玩命还狠。 严烙是皇帝,暖床的成百上千,范书生是个王爷,经常出入青楼,也不知道他家有几个?还有洁白无瑕的老态虚眉,倒是没听过他有,不过这种事也就他们自己知晓。 田恬一个个回忆过去,不知道这一队里谁最白玉无瑕? 等她还在想这事时,他们已经出了浩泽,六个人整装去浩泽的一个小镇,名叫榕湖镇。 虚眉要在这里祭祀,他们一行等他几天,随后返北回宫。 他们住在客栈,每家客店都已经客满,虚眉托关系空出几间田恬几人才得以有栖身之所。 虚眉并不住这,他在榕湖镇现在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榕湖镇的神节本没有什么,只因虚眉大师会亲自来祭祀,故而招揽了许多人,不止这个镇上,周边的客栈也颇受虚眉名头的照顾。 从此事来说,他的名头在大明朝可窥一斑。 拖上次逃跑的福,现在每次田恬出门都有人作陪。到后面没人跟着,她倒不习惯了。 “尊师。”虚镜朝虚眉一拜,温吞地说明来意:“前些日子来找您的师叔,在门外求见,他说是向你辞行的。” “有没有说是回宗门,还是去游山玩水?”虚眉问他。 “师叔说师门命他回去的日子到了,因是回宗门。” 虚眉在宗门里时与他们三人的关系极好,现在他们回去,以后再见面的日子少得可怜,他已经决定入世。是九头牛也拉不回去的。见与不见到这时候又并不犯难。 虚眉所属的门派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修仙派别,名为一宗门。一宗门潜心为成仙而创立的宗派,不与世俗往来,所需生活物资都自给自足。 第154章 所欲所为 虚眉是这一代门派里最有天赋成仙的,他一岁能语,三岁能看书五岁便能将那些经书记个大概。有人说他是陨落的仙人转世,有人说他体内住的不是他那个岁数该有的灵魂,但不管他人怎么说。虚眉,那时的白行偲,觉得他便是他自己。 他是他自己,以是他在卜卦时,偶然算到了一个时代,高楼大厦,不一样的事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冲满了奇幻。 他没办法去那个时代,但欲望,想去看看的念头却在滋生。他千算万算,算到了如何去往铁壳在跑,铁壳在飞,拿起个薄砖能看见人的地方。 田恬那个时间是他能去的最远的地方,于是他用自己逆天的能力,偷偷使用宗门法宝,开始了前往他希望生活的年代的冒险。 他偷不走大件的法宝哦,却偷走了它的核心。在大明朝累积功德,在他觉得时机到时,启动了宝器,于是西边大旱,于是一宗派发现了他的行踪。于是田恬受他隆重的邀请,穿越到大明朝。 如果你要问他成没成仙?他成了。他成了自己的仙。 他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来的三个人有大有小,在一宗派他和许多仙友总是厮混在一起,十几年的感情,不可谓不深。 白行偲有些近乡情怯,崩着一张脸,走几步停稍许久,路程就那么的短,没几步就到前厅了。 他们三个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年纪大许多的是他的师父。 他们看到白行偲都有些惊讶,多年前还是孩提的他,现在看起来已经像个老人了。 他们也不提宗门让他们来此的任务,问他的在此过得如何:“这尘世一遭,风尘仆仆。你在此又染了多少尘埃和冷暖?” “徒儿不敢忘师门。师父敦敦教诲徒儿成仙之道,徒儿牢记在心。日出日落每每思及,时刻行为不敢背仙道,忘恩祖,徒儿亦知有错,有背师门,有背厚望,有背师父教诲。所错不能一语。还望师父恩允徒儿留在此处,留下创世黎的原神。” 他师父摆摆手,他知道自己徒儿的这个毛病,到了紧张时,一心便装在一个问题里,不管问了什么,他也不听清楚,只回答了他心里的那个问题。 “坐下吧,”师父给他介绍了旁的已经不是小时候的两人,他们为他考进了执法队,为他求了许多长老才得以来此处找他。这种恩情不可谓不深。 他们来得匆忙也走得匆忙。师父这一去,是回禀,也代表下一波的执法队即将来临。他的师门是个温吞的门派,因为温吞,所以他内里也是那样的人。他不怕师门如何惩罚,一宗派的惩罚不会很重,他怕的是不能去他所梦想去的那个地方。 当初他将田恬拐来,找了她许久,他有那个毅力找到。他为了所欲,多年研磨,他有那个决心。他偷跑出师门,带走创世黎原神,他有那个胆识。但他也怕未知的失败和无疾而终。 我想痴心也不过是为一个“想”,劳碌一辈子。 第155章 功德 一辈子过后也不知道会剩什么。 严烙与田恬并肩,她旁边还站着范书生在和她说话。 范书生没来过浩泽过过神节,无意中听到田恬她说来过,就很好奇。他倒不是个啰嗦的主,只是那是前身的记忆,很热闹的样子,她也很期待。 浩泽的神节无非是期待庄稼长势好,天佑人顺。到了夕阳往西的时候,一群“大仙”趁着些微的阳光在街上跳大神,他们从祠堂出来穿过主干道,也只能穿过主干道,这里的小镇不大,他们正好在日落在前出镇子。这是送神。大仙会在路上洒吃食,路人送财物会物品给大仙。晚上就比平时热闹些,江湖卖艺的赚取钱财,还有人趁着人多卖点东西。前身看到的也只有这些。 据说早上时分有迎神,大仙在刚好日光出来时从小镇外头跳进来,这段时间很长,他们在路上洒的是钱财。到他们放的一滴露水蒸发完才会结。露水蒸发完,大神离哪家祠堂近就去哪家祠堂吃午饭。祠堂是既定的,今年张家,明年李家,有份的挨个轮过去。在钱财方面出个大头。食物是各家一起出的,到时只要出点钱就能在祠堂外和大仙们一起吃宴席。位子有些是事先定好,有些人晚了没位子只能蹲着吃,或盛些回家吃。 吃个几个时辰结束,大仙准备日落时依依不舍地归天,神节就此划上句号。 今年虚眉大师来主持,谁家祠堂办,其他家都不愿意。几家争论争论,选了个离谁家都不算近的土地庙,麻烦了大仙些,得加快些脚程。 虚眉就负责做往年家主负责的活计,伙计们摆上贡品后跟着礼乐三跪九叩,洒出前年留下的粮食种子,念些话语,迎接神灵。 虚眉本想带田恬去看他们是如何摆弄,顺便培养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知她为何很不喜欢严烙,因为没有实现告知她皇上也在队伍里的原因把他都嫌弃了,她哪知道他们出来都是严烙安排的,没有严烙也不会来浩泽。他是鱼,他们只能充当虾米,岸边钓鱼的人一心垂涎如何弄死鱼,没有他在,行程基本是没有很多意义,也不会有他们什么事。 田恬不知这些,虚眉也无法在严烙他们面前告知她这些道理,只好让她冷落了自己,而这状态在她身边多少有些不适从,自从小到大也只有她这么对过自己了。 神节事情繁多,之前要沐浴禁食、避见生人,以好迎接仙家,感受仙气。在仙人来之前需一直等待,席间与大仙同坐,之后镇上镇外的人士的应酬,虚眉对神灵一向敬重不敢有一丝懈怠,神节到离开之前是没时间和他们一起的。 他预感几年之内浩泽将有祸事发生,如今祈求神灵是件功德无量的事,他在三个月前便叫童子查探南行沿路有什么节日祈福,多积累些功德。他虔诚却逆天而行破坏这个世界原有的安宁,功德不得不做。 即将日更三千,还是每章1千右,为保每章差不多,且万一哪天我更不出三千了,后面参差不齐不好看。 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一切为了志向!@_@。 希望很多人看。 第156章 虚时 严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以是这来回也只有这个祭祀要摆出虚眉的身份。之后他们往北会到著名的陈柳之定的主人公的山庄,那里虚眉有祸事,却不能不去,他也跟严烙坦言,在那里他兴许有去无回,要希望他帮虚眉照顾田恬。 想到田恬不喜欢待在皇宫,虚眉摇头苦笑。待在皇宫是她的宿命,他将创世黎放在皇宫,她只会通过各种因果去往那个地方,当初虚眉也叫严烙找了她许久没找着,却在象莲寺的竹林里见到了。到最后还不是回了皇宫。 虚眉本想着她能出来,必定可以离它远些,或是更远,但命运就是如此安排的,他吐血窥探天机却也知识甚少收获。 创世黎也只有放在皇宫才不会连微弱的气息都被一宗派的同门找着。大明的宫殿是几代王朝沿用下来的,出现过形形色色的皇帝,甚至女皇。皇者之气外观强强弱弱,内里很有底蕴。 不仅如此,这里把守严密,不是个随便的地方。各种事物都能遮掩宝物,比如粪土,比如深山,但却不能保护宝物,一旦被发现连阻止被拿走的机会都没有,皇宫够森严,也是最可以在被发现创世黎具体位置后,给他争取时间带走它的地方,这里有眼线、有遮玉的粪土也有守宝的力量。 虚眉没办法让创世黎离开皇宫,所以田恬也只得最终处在皇宫。他这一世只有因为贪欲欠了一些人。没办法回宗门还一宗派的恩情,但他想多还点恩情给田恬,他也尽力而为。 今日的早餐很花俏,虚眉让童子送来馒头,童子敲响了门,知道来意。田恬拿出一个馒头,有些为童子说的要她先挑而沾沾自喜。 “姑娘还要吗?”童子说。 田恬回了一句不要。 童子又问:“姑娘还要吗?” 田恬看了他一眼,十一二岁的小童,温文而礼貌。估计是没听着刚才说的话:“不要了,你给范书生他们吧。” 童子再问:“姑娘还要吗?” 田恬开始咬馒头,左右思量。虚眉亲自做的馒头?怎么得?是很有意义吗?是很有意义来的。顾妃她们不是抢着要吗?要不多拿几个?都拿了吧。 她一阵眼亮看着那用布包着馒头的簸箕。后又想,还是算了,拿了也没胃吃了。我和他关系这么好,等回了京城了再让他给我做几个,带给箢青他们吃,小贵子知道那些饼时虚眉做的时候,直哀嚎没吃过瘾,让他多做点撑死他。 “不要了。”童子兴许有些耳背,得大声点。 结果在下面吃饭的严烙几个都看过来了。好在童子不再问了。 “是的。”复又说,“师尊他老人家说,姑娘拿几个,今天就有几忌,每个馒头又忌讳不同。姑娘刚才拿了最头上的那个。。。” 这个童子有些忘词了,一边手从胸前摸出小本本,看了一会说:“今日宜女装。” 田恬有些傻眼,“谢谢虚眉大师。” 第157章 了解 “小师父,那他们有忌吗?”看童子要走,田恬抓着问。 “姑娘,我不是小师父,我是虚眉大师身边的徒儿,叫虚时。这和和尚是没有关系的。”他说得温文,却也有脾气。然后叹了口气,继续说:“本来是都没有的。可是,师尊顾虑下头坐的龙首会不高兴,就送了他一个。真真是浪费道行。你可别和龙首说,要是传到梓童耳中,我又得受他的冷眼了。” 想到了什么他赶紧闭嘴,离开门口去楼下。 田恬在他们中是最磨蹭的,比起女子又快上几分。原本换好了男装,她关门准备另一套行头。虚眉不会害自己,更何况他是得道高人,是大明的国师,更可以说,没有虚眉便没有现在严烙的天下。 如今虚眉特地派童子来送告诫,她内心身体一百万个服从。在到浩泽的第一天,她尝试过虚眉这宜和忌的威力,相隔还不到五天,个中尴尬情节历历在目。 虚眉一路上没少演算,神觉日渐虚弱。到后来所演化得清楚的大多是大事。细节决定成败,蝴蝶效应可能横跨百年的时间,他们一行人日后没少因浩泽那个在将军府露女装的女子折腾。 成功是后面的成功?还是失败是成全了后面的成功,因因果果,福福祸祸。谁又能说清? 童子在楼下说了一通,他继承了很多虚眉的啰嗦,他与严烙说清意图,让他选一个馒头,送他一句话。明明白白地说,并不像给田恬馒头时再三询问又不说清意图。 范书生在旁边看虚时的小把戏,很想知道他有没有。 严烙拿了一个将它掰开,虚时蹙眉看了半会,又掏出小本本,翻到一页将上面泛黄的纸撕给他。叮嘱他只能自己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上面的内容。 范书生看他们好了,很兴致地问:“我有没有?” “尊师不曾算过你们的。范哥哥莫恼。这一筐馒头是师尊今日早起做的,师尊不常做这些活计,特地叫小童送来与你们当早餐。师尊在土地庙前留了位置给各位,这顿饭食是神仙饭,吃了能够趋吉避凶,请各位中午时一定要来。”虚时很温文地说,将布放到桌上,里头放着馒头,“各位吃快些,这布和簸箕是土地庙的。我得拿回去。” 他们七手八脚地将馒头放到吃光了的盘子上面,好让童子不等急了。侍卫说着谢谢,虚眉做的食物不是有幸能够吃到的,他是世外高人,是神人,能吃到他做的饭食莫大的幸运。 吃着吃着,侍卫想起了在浩泽军营的十几个兄弟,不由唏嘘,他们即将上阵杀敌,吃了这个将来说不定就能让他们免遭杀身之祸。 范书生不语,严烙接话道:“此处虽人多,但虚眉在纸上与我言这几日不会有杀手前来,等在土地庙吃完午饭后便去吧,也盛些给他们吃。” “是!”他们铁骨铮铮,面不露情,但有情,也会感动感谢。 范书生知道,两个侍卫不提这是,严烙也会把剩下的馒头给范书生,让他送去给军营的那几个一路走来的人。他们是兄弟,了解对方。 “我看早饭我们都吃得差不多了,每人吃一个馒头,剩下的都留着给他们。这些还不够他们几个分的,虚眉也是小气,才蒸了这几个。”范书生提议,附带数落一下虚眉。 他们不约而同的答应,并只拿了半个馒头,于是又多出了一个半馒头。 第158章 游神节 范书生五人定好计划去看神节的表演,天不亮便起来,这种生活他们行军多年早已习惯,四人在下面吃饭,阳光还未降临,田恬换好女装下来楼。 从将军府出来后,薛勤一在来榕湖镇的半途被严烙调回浩泽的军营,还有三个侍卫在严烙身边保驾护航,严烙武功虽高,不测却是不能预料的,何况还有武功平平的虚眉和田恬。到榕湖镇后,保护范书生、严烙、田恬三人安全、守夜的有两人,还有一个侍卫在保护虚眉,所以人都到齐了。 莫道人行早,更有早行人。他们四人到外头时已经挤得很了。房上还站着不少人,沿着大仙行走路线都拉起两条红色的绳子,隔开大仙与行人,以免造成事故,使人升天了。 一个侍卫面目清秀,个子也不高,跟他们说:“老爷,拜神灵最忌站房顶,站在二楼也很不妥。神灵从天上下来,站得比它高,还有可能让神灵钻裤裆,是对神灵最大的不敬。房屋上的那些人迟早要下来。” 严烙本想直接飞上屋顶,好不在街道上人挤人,被侍卫拉住说了这番话。他眼睛一亮,有些赞同。复勾笑:“倒是我失误了。我们往前走吧。” 田恬是队里的女生,范书生与她一路上友谊不止加深了一点点,颇受范书生的照顾,偶尔严烙也照顾着她,不让她被挤得太过分,另外两名侍卫很是忠心,围着严烙转。 太阳已经升起小半个轮廓,四人所占的位置离镇口较远。这时才看到“大仙们”踩着高高的木鞋,衣冠鲜艳华贵,抹着粉面,从远处蹦蹦跳跳,踏着一种舞步,在随行的声乐的簇拥下,要从他们面前经过。 他们轮流洒钱,这班人马干这行已经世袭了几百年,祖辈相传,干的很默契。钱财满满地放在挂在胸前的一个篮子里,每隔一段路程都会洒一些钱币。专门有人看着篮子里的钱财,若是要没了,就会拿预备的补上。几百年下来,多少距离预备多少钱财估摸的都很精准。 这些钱皆是最小价值,一路洒下,百来两银钱,迎神的家族出,从午饭上百姓出的钱里讨回来。 “郭哥哥,你怎么发呆了?”陈茹含羞,欲语还休地看着隔着一个少女,那个少女手挽着的一个公子哥。娇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郭桓在看人,没听着她的话。几天前原本是带自己妹妹来榕湖镇看神节,并祈些食物回去的,陈茹跟了上来。妹妹央求,只好与她同行。 陈家在柳滩镇及周边都小有名气。经营水路生意,靠青楼生意和赌坊起家。柳滩镇鱼龙混杂,陈家三教九流接触得多了,身上的也便跟着沾染。陈茹是个粗俗的女子,见着钱眼会想钻,有几个世家公子有钱有貌,在心中都有算盘。 郭桓已经娶了几房的妾室,却迟迟没有正妻。陈茹在勾搭其他公子哥的同时也很注意郭桓的举动。没有个男人不色的,女人扑上来,有姿有色,陈茹相信没有一个会不动心的。更何况郭桓已经不是个不动情爱的公子哥了,雌性对他的诱惑力在他那几房妾室身上就可以看到。 我发现最近更新那里都没有出现我的,所以固定更新的时间要改了。每天三章的话分早(7:00)中(12:00)晚(19:00) 如果只有一章则是19:00,我发现这个时间段传的人最多,应该是最多人看的。 ==有怪莫怪 第159章 小心思 他忙碌家族事业,但每次回来都会带回一朵被他摘了的鲜花。他有钱有貌,她有貌有身,如何做不得他的女人了? 只要努力,多与他交流交流感情,他不是迟早会往自己石榴裙下使劲?她对每个男的都报以这个想法,但在她所接触的公子哥里面就他身价最高。他的身价就证明她的不懈努力是值得的。 当她无意中得知他们家的公子哥有一个正妻时,她觉得自己的东西被抢了,不止止是嫉妒,更想这号人物是她。她在柳滩镇刁难田恬也是为此。 那是他的男人,她看中了就得喜欢她,而非其他野女人,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不能说什么,但不是的都是在和她抢男人。她也不知吃了几百个女人的醋,但这个是最强的。因为那时她看到的,她身边簇拥的男的,以她多年看人的眼光来说,他们都是极好的,甚至可能比她觉得最好的郭桓还要有权有势更有钱。 她的妒恨只有在她的到郭桓后才能安息。更确切地说,是在得到她看上的最优秀的男人,且她是最后一个后才会安息。 她的做,就是为了男人;欲语还休,含苞待放还是为了男人。这个男人得入得了她的眼,得有钱,最好有貌。物色十几年,这个男人在陈茹心中是要有钱又有貌的男人。而郭桓就是其中最好的。 郭桓小她几岁,这有何妨,她得到了就是她的,一定会得到,只能会是她得到。 从她的眼内返回神节。郭盼见自家哥哥不理自己的朋友,就摇着他的手提醒他:“哥,陈姐姐在和你说话。” 郭桓被妹妹拉回了现实,外面的沙滩变成了一颗颗人头。 “郭哥哥,我们一起下去捡钱吧听说神明扔的钱能佑人平安。”陈茹不好意思地对他说,说完立即不敢看他了,含羞地将头偏向另一边。 郭桓一蹙眉,他虽常年在外,陈茹的诸多传闻他却并不少听,此人嫉妒成性,喜欢拆散鸳鸯还希望所有男的都是他的。也怪她妹妹太单纯,就因为她说她自己总受人欺负,没有朋友,就只有郭盼一个可以交得来的,郭盼就与她粘在一起了,这事也好几年了,每每见到都受不了她身上的骚气,女人骚可以,太骚了就熏人了。郭桓如是想。 “你们去吧,我在此处看着便是。玉林,照顾好小姐。”郭桓说。 他们所在的是一间二楼包厢,刚好在大仙们经过的地方,下头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若没有维持秩序的家丁和大众的配合,红绳隔开的道怕是会一米都不到。田恬在郭桓的左手边,也不知怎么会这么巧,而他也发现了。 “别挤,别挤。。。你们,” “啊。。。” 大仙在洒钱,在大仙后头的一股脑地往前挤,人挤人,好几个被推倒,田恬手上接过两个扔过来的碎银子,还没自喜,一波人马倒了过来。 范书生站在左边,正好迎向想过来的人们,首当其冲。他看到大仙洒钱了,没有顾虑那边人群的变动,冷不防地被一个踉跄的人踩住脚。 第160章 吃醋 若是那儿百姓他是个习武的,范秀阜还能提防一二,偏偏是个没内力的大叔,虽的不是很痛,但却要加上应付他的。 他们四个男子自然首先扎马步,除了飞上天的方法,就要下盘功夫硬才能稳住自己的阵势。 五人中唯一的一个女的,在那时抓完钱被拥挤过来的大众推得一脸懵逼。范书生三人已经将挤过来的人拦住,田恬很幸运地抓住严烙稳住身体,也不知严烙是故意的还是无意,偏偏让田恬抓着了。 他扶着她的肩膀,眼睑微下,看着她的举动。沉着,却耳根飘上绯红。 范书生对着他们,本来是想拉田恬一把,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对严烙的表情不是意外而是吃惊。他倒从没见过严烙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们两在他眼中,一个是山,一个是攀着山的石。在他眼中的那座山何时对哪个女的施以援手了?推开还得皱眉,但他现在的表情却很温和。 他的手还抱着她的肩膀,范书生往下看。忽然觉得这才是严烙。从没见过,如同发现新大陆,而这大陆是真实的。 安哥他搞不清是男是女,一路上她也折腾够了,倒入了严烙的眼,会护着她。 范书生心里虽古怪,也没往,男女情絮上想,他从不给严烙加男女之间的思考。 楼上郭桓看着眼红,他从没和田恬如此亲近过,但那个男人却在赤果果地吃她的豆腐,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们,恨不得让他们分开。 在他身边的两个女的觉得奇怪,随着郭桓的视线看他在看什么。陈茹一眼就认出了楼下抱着一个女的的男的是谁,加上范书生和两个服装统一的男子,对男子怀中的女的异常眼红。 就是狐狸精,杂碎,你有什么姿色让男的都围着你转?那个男子英俊异常,又一身华衣,像他,就应该抱着我,你这个贱女人,凭什么靠在他怀里,还惹郭哥哥眼热,妓女生的种! 相对于陈茹的认出,郭盼早已忘记他们了,她唯一记住的也是田恬,而田恬只有一个脑袋在她视野里。 “郭哥哥,那女子便是有郭家媳妇才能佩戴的凤离珠的人,你看她怎么不知羞耻,青天白日的和男子搂搂抱抱?这这还能做郭家的媳妇吗?郭哥哥快让玉林、翠树下去拉开他们呀。”陈茹不知怎么办,语气也跟着软软糯糯的。 “哥,既然你将凤离珠给了那位小姐,就应该将她娶回家呀,怎么能任由人抱着呢。”郭盼才知道自己哥哥在看什么,为什么眼中会有从来没有见过的戾气。摇着他的手,怕本来该嫁进郭家的嫂子跟人跑了。 “小妹你误会了。她不是你嫂子。我将凤离珠给她,是因为我们有过交集,她很喜欢那珠子,便送给她了。她已经为人妇快四年了,我们怎么可能。”郭桓解释。 陈茹听他说真是气得不行,她哪比得过自己?居然左拥右抱,还骗取了郭哥哥的传家宝,要是有办法让她落到自己手中一定要一刀一刀割下她的脸,让她还敢祸害人。 第161章 最好的 “哥,你怎么可以将凤离珠随便送人?那可是你以后妻子才可以拥有的东西。”郭盼得被郭桓给气死了。凤离珠不是可有可无的项链,它是郭家儿媳的象征,怎么可以随便送一个外人。 “没什么,再做一个凤离珠不是可以了,郭家那么多儿媳,一人一辈子带走一个,要是这么稀罕,我们郭家的墓不得被盗光了?她和我的交情很好,送她也无妨。”郭桓给妹妹分析,心里为田恬嫁人了不是滋味。说得也有些语无伦次了。 在他们说话的当头,田恬已经很困窘地和严烙分开了。大仙们往镇里头走,红绳也重新回到地上,人群渐渐散开,他们一行在郭桓的注视下前往土地庙。 他的眼光还不够炙热,灼烧不了田恬一行人回头。其实除田恬外,其他四人早已发现他在注视他们,由于知底细,他们选择了无视。这一行也只有杀手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严烙,你的耳朵怎么红了?”范书生用官言,直言不讳地问严烙。 。。。。“有吗?”严烙疑惑地转脸看向后面的范秀阜,转回头时已经一脸的淡定,“不知。” 土地面外头临时建起了隔离区,往年都是在宗祠里头办的宴席,有门隔着,可以防止众多人闯入,造成骚乱,使物件毁坏或被顺走。如今在土地庙举办神节,除了个庙,四面通风,庙里又不够场地,于是周围又是拦又是派人看守。 外来吃饭的有个进门钱,以防在桌上吃饭,办事的拿着盘子来讨钱,吃的不肯给而使请吃饭的亏本了。这钱并不算多,基本要桌上两道菜的钱。鉴于大明朝物价和物品成本价所差无几,两道菜连半两都不到。 也有人给多的,他们不差这钱。里头还有几个不用给钱的,都是主办方本家人。 身为此次神节的接神者,私自留下几个位置,镇上办节日的老家族对此答应的也爽快。 田恬五人也算成了本家人。 神节本是请神的节日,是为神专门准备的节日。虚眉为一国国师,深受百姓爱戴,所作所为神乎其技,最接近神的一个人,在有些人眼里他就是活神仙。神节有了虚眉的主持,更像神节,各个地方的人因此纷至沓来。为虚眉留几个位置都难以犒劳他的贡献的百分之一,乐意为他办事还来不及。 在“寨子”门外,虚镜引他们进去,也不用给收进门前的人交银两。 几个看着眼馋,嘴里抱怨道:“穷鬼,钱都舍不得给他们几个!” 说这话的自然是陈茹,很小声,也不敢当着谁的面说出来,更何况心仪的人就在旁边。 郭桓和他的侍从翠树见识比她大,看得清给田恬五人带路的是虚眉大师身边的虚镜童子,由此可见田恬是认识虚眉的,还有两人应该是侍从,不知另外两位是谁? 她本是被选进宫了,一个侍候当今天子的女人,要从宫中出来谈何容易?如今在江湖,其中原因必然不能够与人讲。他不会问,只想和她聊聊,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第162章 一桌人 柳滩镇时,陈茹要找田恬不是,郭桓派人解围,田恬也应该是知道他清楚她出宫的事了。这次见面也有个由头,说来还得感谢陈茹那次在酒楼门口的泼妇模样。 看向陈茹,郭桓不由蹙眉,他是听到她在小声嘀咕什么了,她也没指着谁说,也没与谁说,当成没听见,继续排他的队。 被虚眉大名招引来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按往常在宗祠里摆上十几桌,十几道菜轮一遍,人换一拨,吃到太阳快下山绰绰有余,如今为利用场地,山上的平缓地带都被利用起来摆桌椅,林林总总有一百桌左右,也为难了土地庙能腾出这么多空间。 只是位子还不够他们坐的。 虚镜带他们到之前安排好给他们的位子,这几个位置离土地庙很近,子专门为家中亲属准备的,虚眉有请,主办的老爷们就将他们安排在他们的亲属中。五人找了一个比较偏僻又少人的位子便坐下。 座位上的姑娘歪着头打量着他们,好奇地问道:“你们便是虚眉大师的朋友?” 她身子埋得极低,像坨了一样,桌上离她两个位子,结伴坐在一起的少年有些卑躬屈膝的样子,瞬了他们几下默不作声地继续吃饭。 他们五人之前倒不知他们是不受待见的自家人,说被赶也好自愿也好,就坐在这比较偏僻的地方了,其他的家族儿女也不想和他们坐一起,位子就空出来给田恬他们。 “嗯。我叫安阳。很高兴认识你。”那个女孩才十岁开头,眼睛贼溜溜得亮,乌黑乌黑得像墨色的夜,未曾修过的眉毛,杂碎的头发铺着她的额头,清秀的外貌在他人眼中却是个让人心仪的对象。不可否认,田恬一下就喜欢上这丫头了。 丫头惶恐地被吓到了,也不敢看她,继续吃饭:“我,我叫李容儿。” 李容儿不打算再与他们说话,那三人又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桌上的菜,没有什么大鱼大肉,更不是皇宫里的鱼翅燕窝,话说从穿越至今,田恬还没有吃过鱼翅燕窝,也不知这里的好不好吃。 民间的菜自有民间的煮法,榕湖镇用来宴请神灵的菜也是来自于自己的乡土气。一菜一羹,大部分是菜,小部分的是肉,还有水里生长的居于中间。归结于一句话,什么便宜就是什么多。 “方便我们坐下一起吃吗?”郭桓一行五人走过来问他们。 “请坐。”范书生对他很有好感,在柳滩镇一直南行至浩泽之前,他可帮他们解决了不少方尚的人马,谢字不提,该有的礼遇还是要有的。 一桌原本有十二条凳子,在田恬他们来之前被拿走了几条,他们也不拘束,到其他没人坐的去处拿了足够坐的凳子,这些凳子也只有留给家族内人的桌子才有,其他的地方早就人满为患,有空出来一二个位置很快也会有人补上。 原本在位子上埋头吃饭的少年少女很识趣地坐到一起,让后来的五人坐在一起将间隔的位置补全。 第163章 柔弱女子 “鄙人郭桓,这位是我妹妹郭盼,不知各位如何称呼?”他直接将陈茹给忽略了。 郭桓不知田恬现在处境,打算抛砖引玉。听那个老板娘所说,她现在是为人所劫持。可是她本是身处皇宫之中,有什么人能够劫持她?与长得最英俊的?是夫妻,是他劫持的她?她说她有个弟弟,认识她几年了从没见田家有这样的人。还有那些杀手都不是好惹的人。若不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也没有那个本事拦下他们。 种种错综复杂,郭桓认为她是惹上了什么麻烦,如今田家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更有大明的首富砸钱给他们。遭人妒忌眼馋无可厚非,江湖本就是个浑水摸鱼的地方。 加之她又与皇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深陷的水不可谓不深,换做旁人清楚这些事故,早就远远避开了,但郭桓有他的自信和所认为抵抗强权的实力,若田恬需要他也会尽力帮助她脱陷。 她是他第一个想娶的女人,到后来没有被她相中,对她的情絮有些复杂,更多是想接近,其次占有。 一路上倒都没人问他们姓甚名谁,来自何方,这一问范书生也需要想一会:“不才范有为,这位是我弟弟范大为,弟。。媳,安氏。常大,常二。” 脸不红心不跳,比平常说话还正经。田恬没得反驳,他没停断地继续说下去:“不知这位是不是你家娘子?” 范书生问郭桓,陈茹的身份。陈茹娇羞得不得了,一头热血染红了双颊。 郭桓对她频频抛过来的媚眼有些受不了,跟他们解释:“不是,她只是舍妹的朋友。” “我终身只嫁郭大哥。”陈茹害羞地说。 田恬眼睛都看直了,他们在柳滩镇时见到过,那时说话哪是这羞答答模样?果然女人遇着男人就善变。 “范某还以为是位妇人。说来要让你见笑了,我们在柳滩镇时见过。。。,”范书生拿扇子指了指她又不知她叫什么,“这位姑娘,与我弟媳发生了些口角,句句是泼妇的样子,张口闭口,咳咳,男人。还以为是谁家的俏娘子,原来还未出阁。” 范书生说话说得中气十足,临的几桌的都听见他说的话了,胡吃海喝的几个很配合地拿眼睛看陈茹,想知道她是什么模样。 陈茹到后来原本以为他在夸她是个俏娘子,没想到是将她捧到天上再摔下来。脸一阵青一阵白,环顾四周好几个在看她的笑话,原该被说是荡妇的却在一边看那热闹。 陈茹实在气不过,指着田恬说明:“郭哥哥不是他所讲的那样!是她,她身为一个有妇之夫却勾勾搭搭,我看到时她正和三个男人在眉来眼去,分明,分明就是妓女!我说了她几句,劝她要知廉耻,她不听,还仗着人多要她大叔子打我,她大叔子。。。。他,”想到那天范书生的脚放的位置,实在不能说出来,“他竟听了他弟媳的唆使对我一个弱质女流拳打脚踢。当时盼盼也在那,我若不挨着,只怕盼盼也要遭这罪了。而这个女的,她却在一旁跟另一个男子拉拉扯扯。我还想劝她几句,却被打得更惨。” 是的,坚持不住了,即将先一天一章,19:00传 第164章 谎言 陈茹说的三分真七分假,就是她家争宠的姨娘们都斗不过她,他们还能如何反驳?她就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也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就掉下来了。旁边的男女老少到真可怜这好打不平事的姑娘。 还没等郭盼给陈茹撑腰,范书生就接过话:“姑娘,你这话就太假了。” “当日的事,我范某记得真切。我们范安两家做了些买卖要运送到浩泽,途径柳滩镇吃个午饭又要赶路,还没下马,就听有人在旁边骂骂咧咧说着不堪入耳的话,我们也不管这些别人的事,我弟弟先进去点餐了,弟媳前脚要进,你便在旁边叫住了她。粗俗的话更不堪如何,我见过很多泼妇骂街也没听着如此污秽的话语,想想还是不说,免得污了这顿饭。 当时小舅子就在旁边,若是不帮着弟媳,我们范家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弟媳家的人。也可怜了我弟媳,活脱脱地说自己是女扮男装,是个有病症的异人。委屈了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良苦用心,这姑娘就是不放过。我说了她几句,他便要过来为难我弟媳。 她倒是会挑,挑着武功最差的下手,我怎么会答应?我范某拳脚功夫还算过的去,也吓得了人,也不想和他结什么怨,就想吓吓她,不料她却自己凑过来了,若不是我及时挪开我的脚,那就碰到姑娘那里,我有理也说不清啊,她又凑了五六次,若不是我及时,倒真就碰到了,”范书生一直盯着她的胸,说得格外生动。 “这几下挨得我也没见过这样的事,就要放脚,她又过来了,我之前是有提防心的,要是真碰到她底下,她一辈子不是要懒着我了?” 范书生又顿了顿,“这事还没完,这姑娘亮出了她是柳滩镇陈家小姐的身份,要叫人帮忙。当时十来个人我们还应付不过,她叫人,我们就要交代在那了。她叔叔也出来劝她,她不听。我们不知哪里惹着她了?还得多亏郭兄弟后面的侠士帮我们解围才逃过一劫。 可怜了我家的弟媳,年纪轻轻因这事想不开,离开柳滩镇的当夜默不吭声地自杀,若不是及时,真就天人永隔了。见着陈家我们也绕着走的,现在这番实话,以后兴许就要交代在哪段路上了。” “你说谎!” 陈茹怎知他如此会说,之前逼出来的泪水已经流尽,怒目圆瞪。大小姐惯了,只有她诬陷别人的份,何时受过别人的诬陷,给她麻烦的穷鬼不是当了妓女就是做了gui公,他们算什么,也敢诬陷她? 气急就将一盘菜肴向范书生扔过去,范书生离她小半个桌,突如其来的一盘菜飞过来,理应是会打到范书生的,但范书生也不是纸糊的老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就避开了,比他快一步的是拖着田恬走的严烙。 那盘大菜油水十足,虽然盘子是直接往范书生脸上使的,可难免殃及无辜,坐范秀阜旁边的侍卫退去的迟些,黑色土黄勾边的劲装已经被泼了许多汤汁。郭桓也有些动容地立了起来。 第165章 出头 陈茹又扔了几盘,这次的目标倒变成了田恬,她心里觉得那个女的才是罪魁祸首。 田恬被拉走的快,没被扔着。严烙被溅了几滴,在米白色的衣服上很是显眼。李容儿尤其的惨,虽然只是波及,但这里面她是最惨的,反应慢没动身,另一边的两个男子也好不到哪去。桌上的菜大多都被淋上了其他菜的味道。 田恬自然知范秀阜是帮自己教训这个嘴巴很毒的大小姐,她竟如此蛮横无理,“姑娘,你这是何用意。只许你说话就不准我们说实话了吗?这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何况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得罪你了?要听你那般羞辱我?” 陈茹恨不得杀了她,若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再这么多人面前出丑,更不会做出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伤人的举动。她恨不得杀了她。“你这个狐狸精!”她恨得咬牙切齿。 “相公,”田恬有些畏缩地躲到抓着她手的严烙身后,被陈茹的杀气看得有点怂,但范书生为自己出头,怎么的也要让陈茹难堪。“相公,你得为我做主。” 严烙看得真切,除了第一盘,其他的明明是冲着田恬来的。手上抓得紧,看陈茹的眼光带上了冷色。 “姑娘,有什么恩怨我们私了便是,你何必出手伤人,还将宴席的菜肴如此糟蹋。你吃得多,可还有很多人碰不到这菜。我范某人给你砸了便砸了,得罪了神仙,我们怎么吃罪得起?”范书生的毒嘴又补刀,田恬认识他这么久说了上百万的话,却第一次发现他的嘴骂起人来那么厉害。 “陈小姐,你姑且回去吧。翠树,送陈小姐会客栈。”毕竟是自己带过来的人,这事理应他给众人台阶下。 陈茹像是被点了哑穴,从头到尾,除了开头的那段话,就像声音被淹没在大海里,没有人理会她。温婉只是她的伪装,内里的跋扈随时都会作怪。“阿大,阿二,阿财,给我撕烂他的嘴!给我撕烂了!” 她现在谁的话听得进去,连一旁劝她的郭盼都被她推开,狠狠瞪着范书生,恨不得能盯死他。她带来的三名家丁,互相瞅了瞅,硬着头皮就上去,范书生也不是他们能招呼得起的,但小姐的命令他们又不得不听。 郭桓向玉林使了个眼色,三名家丁被拦下了。 “郭桓,你太过分了。他们这么欺负我,你凭什么拦下我家的家丁!”陈茹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这个狐狸精有什么好的,你们都偏向她。她迷惑你把你的凤离珠骗走,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你还这么护着她。你这个狐狸精!除了勾引男人,你还有什么本事?只会靠男人的婊子!” 陈茹还有一堆话没说完,徒然被郭桓拍了一巴掌。拍得她脑袋嗡嗡响。还没缓过神嘴角已经带出血了。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被自己不知轻重的拍了一掌,心里生出了些愧疚。气也消了大半。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的。 电脑出了点问题 第166章 白话 “郭公子扇的好。”范书生不忘落井下石,“如此刁蛮任性,胡作非为的蛇蝎女人我早就想扇了。” 陈茹眼中湿润,这是她真的想哭了,但眼泪却流不出来。她是个不怎么会伤心难过了就流眼泪的人。哭泣常常是自己假装,硬生生逼迫出来的眼泪。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郭桓:“郭哥哥你。。。。” 有怔怔地转向范书生,眼中的怨恨溢出,最终停留在躲远的田恬身上。现在女人正小鸟依人地藏在严烙身下,她从没见过如此俊美刚毅的男子,郭哥哥、刚才尖牙利嘴的范某,还有护在她身边的范家老二,他们一个个都视她为掌上明珠似的供着,甚至不惜打自己。 要不是她,郭哥哥,甚至范家的两位少年一定不会如此对她,甚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都是因为躲在严烙身后的那个女的。 陈茹恨不得撕了这个罪魁祸首。田恬被她看着从原本的不适应转为对视,而后又觉没意思,转而注意到现在正在被严烙拉着,而且贴在他身侧。手上挣扎,却被拽得更紧。暗中较量奈何智力和武力都不如他。 也亏了自己怎么会这么走肾,被他抓着却没什么反应,到很坦然地给抓了这么久,现在不便和他计较,但真火大,装装样子便是,有什么必要握着而且还握怎么紧,她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将军府送食那规规矩矩的好印象还在。 她忍不住,若无其事地一脚踩在他脚上,像他抓着她的手一样若无其事。实在不好意思太过分,意思意思一下加了点力,伤了他之后估计还要自己赔。得注意些分寸。 严烙从陈茹的仇杀眼神回到身旁的田恬上,勾勾起一丝笑,暖得像春风。她的力道不大,也怕自己力道太大了。蜂蜜需加点苦味才更甜,现在她就是那样的甜。 “夫人,走了。”严烙有些干涩的声音从田恬脑袋上响起。 田恬一怔,他说的是白话,虽然干涩且不流利,但却十足十的白话。一路到这,只要薛勤一和侍卫离她远些,她就数落严烙,只有两人近的时候就变本加厉,他要是懂得,田恬岂不是很惨。 田恬身上发凉,他是皇帝,她惹不起。 傀儡跟着严烙回到位子上,凳子已经被擦过,正张罗着换新的过来。 陈茹恼羞成怒后走了。郭桓四人还留在桌上,一个陈家的家丁藏在玉林身后,希望跟着他们,打探点情报回去讨赏。 “夫人,你别介意。”郭桓对田恬说,“陈小姐她性格冲动,将你认错成我的一位朋友,才会对你百般刁难。她言语偏激,也有我的一份过错在里头。” “我的那位朋友,早年虽在江湖上行走,但在郭某认识她不久后便嫁为人妇。现在在大院子里养着。许是没有机会像夫人这般游走在江湖之上。”郭桓又说,几年前的事情,大家都有所变化,他经常念叨着她,认真看着倒能看出一些当年的模样在里头。她当时就很烦他,不记得很有可能,如此委婉一是未弄清他们的来历,二是怕真的认错人了。 又懒了+—_—+ 第167章 挺惨 田恬将注意力从严烙会白话的事上抽回,盯着郭桓思量,他的话有些耳熟,脸也有些熟,却不记得在哪见过,前身的记忆? “郭公子,你的红粉知己认错了,倒霉我家弟媳。这杯酒我范大为罚你。也敬你在柳滩镇时为我们解围。”范书生原本是个读书人,游历时学了些拳脚傍身,有幸遇名师教授武术、学识,到严烙拉起大旗招兵买马时,他在江湖上已经有些年头,那些豪情和圆通,虽然他是王爷风光了许久,但骨子里的东西却没随着消磨。 郭桓哪抵得过范秀阜一套一套的说辞,豪情也被引了出来,将盯着田恬直摸索的眼光收回,豪气的与范书生客套:“范兄,酒当一碗一碗的喝,你一碗酒两个说辞,有些小气,更何况拿着一杯小酒杯哪里够罚我的罪过的?” 郭桓叫来站在一旁的翠树拿大碗:“多有得罪,我敬你们一杯。这碗我为陈姑娘的所作所为赔罪,夫人,我敬你一杯。” 田恬站起要和他同喝,严烙很适当的也起身陪同饮酒。 “陈姑娘虽诸多不是,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我打了一掌,此事就算如此揭过,希望夫人和范家兄弟能够见谅。”他们又喝了一碗。田恬用的是杯,她本身不怎么会喝古代的酒,前身也是酒量浅,江湖十几年喝过的酒不超过三坛,如此这般,他们我来你往,田恬跟着喝,十几杯下肚脸已经红上来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但我也只能坐坐便走。”虚眉拿着一条凳子过来,侍卫给他腾位置,他在范书生旁边,“有劳。没想这神节是缺不了我的,这里的神节和别的地方的不同,还需真的迎神,请神宴和送神。如我这般德高望重的人要撇下侯神的勾当那真不行。我刚才听见这边有打闹声,没事吧?” “喏,你看看这地上,你觉得有事吗?”他们的菜已经换了,桌上倒也干净,,只是地上还留着一块一块的印记。都是在范书生他们身后,也不难看出来是有人打翻了菜。 除了严烙几个听范大为对虚眉大师说话不客气的紧,都对他很好奇。 虚眉不知道何时学上了田恬的白眼,对范书生就是一抛,“我如何知道?你给我说说。” 虚眉一屁股坐下,拿过范书生面前没用过的碗,还想拿筷子,看他筷子夹过,就拿了严烙的那双没用过的开始吃。 范书生将事情大体描述,虚眉说书生纯粹是找虐,“这位陈小姐扔菜,将来必是有诸多灾祸的人,你们也别和她一般计较。” “安小弟,你觉得委屈么?”虚眉发现事主满脸通红,酒喝太多。 如果当时他在桌上,挺着范书生捣腾,场面一定很有趣。 话扯到田恬,田恬有些醉,在夹菜解酒。她愣愣,脑子转得缓慢,“不觉得。她倒是挺惨的。当着众人的面被扇,一个闺女被羞辱到没颜面,不是惨还是什么?” 正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第168章 下下签 之后,陈茹因她的话受了半年的委屈,有心人特地当街抓着她扇成猪头,她躲在家门中不敢出门见人,但每每醒来却都是在离家很远的街道边,这羞辱使她一度发疯。 “呵,这算什么?”范书生反驳,“安哥,你没见过世面,小痛小痒根本打不疼那位跑了的小姐的手,厉害点才管得住他们。” 说着一个筷子被他分尸,“这才管得住别人的手脚。来,跟我学。”说着另一只也断了。 范书生特地做给陈家的奴才看。狗脑子要不懂得罪不起他们,他不介意活动活动。 田恬瞠目结舌,一只手咔咔的给它断了。她还得留着它吃饭呢。 “大侠,饶了我吧。”田恬告怂,端着饭碗装畏惧他。 “哎,你打人都不敢见血,亏你有一身武功。”范书生见她真是败颜面。 “我与大师学救世济人,怎么可以随便杀生?我们都是文明人,打打杀杀多不好呀。” 范书生和田恬在谈人犯我,我犯人的事。虚眉越过范秀阜和严烙说事:“严烙,你的签虽是趋吉避凶的签,却是下下签。” “怎么说?” “绞日昭昭,索月朴朴。春生秋盼,此心不诚。我向来喜欢用世界事物做谱,写吉凶。这诗文虽谈讲春天时有了秋天的渴望,所做所为不与内心相符。但前句写真,你的两种私欲都很现实,却难以通融。” 虚眉斟酌许久,问他,“严烙,你是想隐居了吗?” 曾几何时,严烙曾怒指苍天,发誓说要站在最高端。苍天让他活了,他就要活在最高处,让所有人仰望他。 他得到了。范书生也做到他封侯拜相的梦想了,可他发现,万人之上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严烙是不是也。。。? 虚眉听弟子禀报时,看严烙得的签是他没料到的,就算了一卦,算出它为下下签。 “难以通融?”严烙自酌一杯,想到的是另一件事,严烙、尉迟默格。“是要我坦诚面对自己么?” 严烙看向虚眉,想他能给他意见。 虚眉无力摇头,“若你自己逍遥了,大明要如何,你本就是人皇。你要不当,谁当?谁当得起?我知你不在意百姓生死,但他们的生死确实掌握在你的手里。我是修道的人,以我的立场是希望你能担起天下大任。” “不是此事。”严烙否定虚眉所说。 虚眉疑惑。 被虚眉看得严烙倒脸红起来。微微红,瞧不出异端。 “若不是此事,可有法子解?”严烙问他。 “我只知向善能驱百祸。你不肯说现在心头的事,可以试试做好事来解决,你是帝王,事情倒很到解决。书上说要向善,我觉得向上才有能力向善。你已经到上了。有心做,是不难的事。” 严烙眼睛微闪,瞟向一边。 严烙和虚眉用的是传音之法,所谈内容只有他们晓得。 郭家兄妹在另一边嘀咕,原本他们是以高姿态过来坐在桌上,虚眉大师来此,甚至和范家兄弟如此亲近,他们不想好奇也很好奇他们和虚眉是怎样的交情。 第169章 受照顾 “安小弟,”虚眉越过范书生、严烙和田恬说:“榕湖镇的风俗和其他地方差异许多。在此,不仅有神仙光临,和神仙们吃食,更能受到神仙的庇佑。可桌上有规矩,女子不得喝酒。你喝了酒,是不能去了。原先是想带你去游玩的,这次计划又得泡汤了。前年时,约好一起喝茶,有事错过了,到后来姓花的几个喝了,你没喝成。现在还需下次了。过几月我请你喝茶吧,这茶水得请回来。” 田恬听他一大堆,原本就晕酒的她更晕得慌,到后来听得云里雾里,虚眉还没讲完也忘了之前虚眉说得吃饭的事。 范书生不客气地打断他,做多了不仅行云流水更习以为常:“白眉,这神仙宴比我们这桌更得神助,你可不能落下我们,以后刀山火海难保有何意外,有话回说。现在安哥也醉了,我们去了之后给她带些如何?” “食物要是热的,凉了不行。安小弟吃不到。”虚眉转而和范书生说:“我说了,当然是要你们去的,你要不去,报复起我老人家,我这把老骨头怎么吃得消。如此安小弟要如何?” “我在这陪她,你们去吧。”严烙又对两名侍卫说,“虚眉为我算了一卦,此处无大事,你们一同去。明日再回。” 严烙放他们假,自然不是让他们去看夜晚的榕湖镇是什么样的,今日的食物既然被虚眉说得神乎其神,必是有其用处,让他们带些给军营的将士再好不过。 他们有些随他打江山,在范秀阜手下几年,之后又要冒死护他江山,能幸运地存留到天下太平时才是他手握大权时希望看到的。 而且,他们兄弟之间是否会天人永隔却是个未知数。 严烙说话,事情就定下了。 “恕郭某冒昧,不知范兄台和虚眉大师是何关系?”郭桓疑惑得紧,虚眉大师是大明的国师,寻常人千闻难得一见的人物。若这位范氏真的是他早年认识的田恬。他们范家兄弟会是什么人? “十来年前在臭水沟救过一命,以是便结识了。说不上关系。”他说的是官言,几桌竖耳听的听得懂的和旁人窃窃私语,其中的惊讶比不上坐在严烙旁边的郭桓。 “令夫人?”郭桓看向田恬,他对严烙的话半信半不信,但他相信他的夫人是田恬有八成。 范书生他们离开后,严烙的耳朵就被旁边脸上的红晕给传染了。轻睨她说不出喜怒,平静地像没有风吹的湖,里头有多少绕绕叨叨表面也看不出来。 田恬正在缓酒劲。扶着一边脸背着严烙和郭桓他们,严烙的火星文,她一向不感冒。除非是另一个人说的。 “她向来讨虚眉的照顾。”严烙怕她喝不够,给她斟酒。田恬真是拿来就喝,还以为可以醒酒的。 “令夫人实然是个受照顾的人。实不相瞒,令夫人和我的一位朋友长的很像。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她却先一步嫁人了。”郭桓摇头苦笑。 懒不是一般的,懒是强大的 第170章 神节的傍晚 严烙听他讲,没有要插嘴说话的意思,“是三年前早春的时候,她随父出来做生意,我顽劣,混入他们的车队游玩。在这一个半月中,是郭某人与她相处过最久也是唯一相处过的时间,途径我家时,冒着被拒绝的风险向她求亲。当时幼稚又胸有成竹,她似乎不怎么喜欢我当她夫君。拒绝我后在京城嫁给了一位位高权重的人家。” “这些年我也曾娶过几个妻妾,她们各有千秋,却比不上当初初次喜爱上的那个姑娘。如今看到你家夫人,不禁有感慨当初的有缘无分。” 郭桓说得有几分的做,眼睛时不时地盯上田恬,她脸背着他,又是酒醉,并未曾搭理他的情深。严烙更是一副事外人的模样,左耳进右耳出。使得郭桓有些尴尬。 “哥哥,你从没和我说过这事,是什么时候的事?”郭盼有些动容,她的嫂子很多,在她的印象中,只要是她家哥哥看上的女子都会成为她的嫂子,万万没料到会有一个拒绝他的。 “新皇登基那会儿的事,”郭桓对妹妹说,“那时我和翠树置气,一个人偷偷跑出家门解闷,当时新皇刚站稳脚,世道还很乱,我不敢一个人出去,跟在一个镖局后。这事你可能不知,当初我回来后是翠树找到我,我和翠树一起回来,你便一直认为我是和他一起出去的了。” ...... 田恬到后来睡了,严烙不是一个与生人热乎的人。郭家兄妹吃完便告辞,桌上的三个小孩也陆续离开,黄昏已过,天渐渐暗下,田恬还没有醒来的意思,严烙抱起她,便离开土地庙。 太阳落下山后还余留片刻的光亮,他们走在坑洼的石块铺就的古道上,古屋围着的街道人物稀疏。帅得掉渣的严烙抱着一个未露脸的女子,倒让人频频侧目。自古都说英雄配美人,美人和美人走在一起更让人直观的养眼。只是不知道睡着的那个是不是个美人? 一阵寒风吹过,田恬被冷醒了,她身上盖着一件白袍,严烙走得也稳。若是没有那阵风和睡了许久,田恬也不会醒来。 田恬睡眼朦胧后被自己的现状吓了一跳。她要脱离抱着她的人,严烙力气一大,稳稳地留在他怀里,田恬拿眼瞪他,原来是严烙,瞪得更不客气了,“放我下来。” 严烙依言,将她送离怀中。 身上盖着的衣服是虚眉的,田恬还有些头晕,踉跄了一下用手顶了顶头,希望清醒一些。 “清醒了?” 田恬一吓,他说的是白话,“嗯。”心虚得很,“你说,咳,你说白话?” “有何不可?”这句是官言。 她有些愣,没听懂。 “你一路上在我耳边口若悬河,听多就会了。”他走,她跟上。 “我?” “可才一个月?一个月还不到,你就会了?”田恬负隅顽抗,生怕被他知道之前在他面前说过的话,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还是听不懂比较好。 “我自认为在天底下是记性最好的,虚眉也如此说。”严烙转头看她,田恬只觉得他已经看到了她内心在筛糠。 第171章 地位 “大师他们人呢?”田恬决定不再在这个问题上下功夫,也不管他会不会,什么时候会的白话。 “白眉毛还要在土地庙守一夜,书生他们...”严烙停了一下续又说:“他们回浩泽城了,送食物。” “你想和他们一起去吗?”严烙问她。 “我去只会无聊,不如回去睡觉。” “没睡够吗?”严烙问她。 ....“头昏。”田恬屈于强权,忍辱负重。 许久她没对自己放松警惕了,严烙觉得有些轻松。 “吹吹风能清醒,待会就不会了。”他说,他的嗓子很好听,跟她现代的千微雨有些沙哑、枯槁的声音不一样,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他们走在路上一左一右,没有言语,相距不近。 “哎!你抱了我多久?”田恬时不时被人看,琢磨个半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土地庙到你醒来的地方多远,就多远。” “....很多人看到?”丢脸。 “我的脸都没了。” “下次你不睡得沉,我就不抱你了。”严烙觉得她在嫌弃他抱她走了一路,和她表明。语气里的怒气显而易见。 田恬没听着他的话,沮丧得紧,他们没什么关系,这下还不被误会了?更丢人的是一路睡到现在。 严烙有些恼,抓起她的手,“你是我的妻子,被看见有什么丢脸的?” 他大步往前走,田恬被拽着大步往前。严烙的力道并不大,她能挣脱,却来不及反应。等他握紧后又没得挣脱了。 “抱歉。”严烙没做坏事,抱她出来也情有可原,向他发脾气确实不该,“我头有些晕,脾气大了些,希望你见谅。” 严烙放开手,自嘲自己的自作多情。 “肚子饿吗?” 田恬摇头,看看她的严烙的一本正经地的脸又点头,“中午还没吃饱。现在是饿了。” 他们简单地在路边摊上吃东西,田恬时不时观察他。 那次夜宵,其实田恬对他偏见消除了许多,现在把柄在严烙的手上,怕他知道一路上她对他高谈阔论都是在骂他,被复仇了,她该怎么办? 从宫里到此时,他都不像是个皇帝,称兄道弟,不拘泥于礼节,侍卫爬他头上,他也没意见。 可他毕竟是皇帝。皇帝,不在于他是什么样的人,而在于他在这个位置上。 细细想来,和他坐在一起也挺痛苦。 “皇...,严....,一路上单独说的话,听得懂?”她觉得用你太不敬,叫皇上,严烙也不适合,就省略称呼。 严烙笑着摇头,“你想我知道还是不知道。” 对面的咽了咽口水,眼中噙泪,“听得懂?” “你希望是什么便是什么。”严烙又一本正经。 “谢谢。”沉默良久,有压力的田恬吐出了一句。 ...... “既然你学语言一个月都不用,当初为什么不学?”还是你原先就会,都在装傻? “白话、文言都是下层人士的话语,学了有失身份。”严烙回她。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认为,他不太看得起说文言和白话的人。也有特例,但他不碰。 “你现在挺有地位的。”田恬嘲他,挺爽。 第172章 七兄妹 他们之间又没了声音,田恬看他,暗嘲他,他却面不改色,甚至不觉得有什么,脸皮挺厚。 严烙微微笑,勾起嘴角,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吃完就走吧。”田恬正看着他发呆,被他一吓,把汤底都喝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帅?招蜂引蝶的主。真是祸害。田恬腹诽。转而又对自己欣赏他无奈。 他们走了许久,在街上闲逛,没有对话也不尴尬。 有个江湖的儿郎带着兄妹来和严烙他们认识。中午在桌上时,他们讲话并没有避开其他人,与虚眉的交情有目共睹。天下仰慕虚眉者十之七八,虚眉的恩人便是仰慕他的人的恩人。 对于崇拜神灵的世界,对于虚眉随同严烙打江山、拯救百姓于水火的过去。这种递进和代换在一些人士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夜色昏黄,灯影错错弄斑驳。几处人家盏笼,偏角地鼎沸舞艺。 “我们去看看吧?”田恬征求严烙意见,“要是你乏了。我去,我看完就回客栈。” 这么说着,田恬动了跑的念头。 “你懂路么?”严烙问她。“我没见过你懂路的时候。” “还是认一些的。”你怎么就不放过我呢? 说着严烙自顾走了过去。 那一团包围圈里有七个人,三个小孩,大人三女一男。 他们在演武,没有杂耍之类的表演。田恬没看过,看得津津有味,严烙就不知道了。 街头卖艺的一行七人是兄弟姐妹,因遭仇家寻仇,家亲在几年前亡故。路经此地希望能挣些生活费。七八岁的小孩一路走过来,扔钱的甚少,那孩子也不卑微,撑直腰杆,抿着嘴,瘦瘦弱弱,还挺脏。 他把铜锣伸到严烙、田恬面前,盯着他们看。他一路盯过来,也没收获多少,他两虽没摇头、摇手或走开,却没抱多大希望他们给钱。 田恬捅了一下严烙。严烙蹙眉。 “你没带么?” “刚才不是你付的钱?” 严烙拿起虚眉的白袍,给田恬,虚眉付的。 田恬愣了一会,到虚眉衣服的衣兜里取钱。田恬出宫时除了带几窝跳蚤之外,孑然一身。路上开销都有人付。到街市要花费也是范书生和虚眉资助,有时薛勤一可怜她也会帮她付。一个月来,钱和她如云和泥。 严烙身为皇帝,好像也没带钱的意识。倒是虚眉这个出家人兜里有钱。 田恬摸钱的功夫,小孩已经转其他人那里去了。一家姐妹今日赚的钱比往常多,人群看没表演了,散了开来。小孩正和自家姐姐说今天钱比往常多出一半。兴高采烈地要去吃好的。 “各位可有空,”田恬叫住他们,“我想请你们吃顿便饭。” 几位面面相觑,有些疑惑:“不知小姐是出于何名目?” “我们总不能白看你们的表演,刚才摸不出钱财来。听你们说要去吃饭,不如我们请你们,算是对你们表演的报酬。”田恬说的天马行空。 七人私下商议,决定接下这顿邀请。由于田恬邀请的理由实在有些站不住脚,看卖艺的卖艺不给钱是常有的事,也是人之常情,因为没给钱请吃饭,横竖有些居心叵测,于是七人中鬼灵精怪的几个就多点了些。吃到三更半夜才打起饱嗝。 那时田恬两人估计已经在客栈睡着了。七人提心吊胆的要溜出门,被掌柜的抓着。将他们走前付的余下的钱给他们兄妹七人。他们才敢肯定请他们吃饭的脑子有病。 第173章 返北 范书生他们在鸡鸣时分回的客栈,他们修整一天,第二天下午出了榕湖镇,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时间,他们将经过西北、北方而后回京。 才三四天的光景,所过之处人烟逐渐稀少,返北的路和南行时不一样,挑着有人烟的地方走一路上也看不到几处人家,荒芜得就像秃鹰的头,只有几颗枯黄的杂草。植被覆盖率在全国倒着数,是数得上号的。 他们在一处山脚驻扎,侍卫出去捡柴火的功夫带回了七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在神节那晚,被虚眉请吃饭的七个可怜的孩子。 说来有意思,他们七人左右琢磨,觉得能跟田恬混几天吃食,打听之下一路跟上来。路上走错几次,所幸的是他们找到正主了。 他们美曰其名地说这里太偏僻了,希望他们能带他们几天,等到人烟多的地方在告辞,如果跟着他们一行,十来天是没什么人烟多的地方的。田恬也喜欢他们,她也曾在弱势,那时希望有人可以帮自己,当但却自有自己,现在看着“同行”,心中是有爱护之心的。 要杀严烙的鱼随时出现,白天还是夜晚对他们都是时机,带七个拖油瓶,男士心中多少有些看法。他们有些死活要赖着的意思。众人没办法只好带着了。 是夜,天朗气清,适合杀人。 严烙几人所带的帐篷仅供他们的数量,七个孩子吃惯风餐露宿,有些防他们的心思。季节温凉,他们扎窝待在一处山岗边。 范书生一行六人所在的位置稍稍靠近树林,灌木丛的地带。是夜,微风习习,十五六个黑衣人蹑手蹑脚地寻到三五个帐篷边,侍卫常大并未管他,常二信步隐去,没一会就抓着一个人,他们也不知是哪里派的人,功夫在他看来不济得很。 他一路捏昏十几个人,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害怕,在常二未得手前大叫一声:“放...放....,放...,放火!” 山林间并未有什么响动,常二打晕剩下四散开来的,觉得有些蹊跷。白日里,周围是检查过的,除非他们晚上来,不然根本不可能逃过他们的法眼,东南面还有一些江湖人士,莫不是他们搞的鬼? 常二在回驻地时,天上几个花光闪下,他眼尖,是带火的箭矢。簌簌的几十来跟不断射下,约莫估计有十三人在放箭。常二吹响口哨,尖锐的声音在夜中回响。 除了田恬剩下的几人都是军旅出生,警惕心理让他们睡得不是很沉。下一刻一行人都醒了。 范书生四处寻找,严肃地摇醒还在打哈的虚眉:“严烙呢?” 虚眉睡眼稀松,帐篷里头确实没有严烙的身影。他往外头看,拿着睡腔和范书生说:“不是在那吗?” 范书生随虚眉的眼往田恬的帐篷处看,外头确实站着一个严烙身形的黑影。 他拍醒虚眉:“快收拾,外面着火了,那帮贼伙子就要来了,我去看看。”白行偲向来 第174章 又有来人 范书生出来的功夫,常大已经将说放火,长八字须的中年人抓到他前面,常二拿来水啐了他一脸。 八字须转醒还没从刚才大伙平白无故倒下脱离出来,又嚷又叫地有鬼。范书生使了个眼色,八字须的中年人一边胳膊被常大拧得脱臼。 “说,谁派你来的。”这件事又蹊跷,他们的火箭放得久和杂耍一样,丝毫没中他们帐篷,按平常,也是不会吹哨才醒.他们的火箭还没落到帐篷上,里头的人肯定都出来了。 哪像这样悠悠转醒。箭射得太偏,离得近的把周围的树烧了,十几根下来,几处星星点点,是来烧山的。 八字须疼得要昏却昏不过去,叫了一会,老实回答了他的问题。 陈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们欺辱,于是叫来家里的家丁要杀死他们。吩咐把头颅割回去给她当凳子坐,现在这势头,是家丁的人头要留下了。 火箭逐渐停下,陈家来了三十多人,被常二收拾了十七八个,还有十几个在上山高处放箭的。他们火箭没了声响,该是常三手上遭殃。 对于这些连半吊子功夫都不到家的人,侍卫根本没有下杀手,他们不屑杀。范书生清楚事情来由,对八字须并未客气:“你是陈家的什么人?” “陈家二管家。”八字须忽的觉得有人撑着,声音徒然高昂:“我告诉你,就凭你们几个人,别以为有...啊啊啊” 他的腿被常大踩断。 “你带的头?”范秀阜又问。 “是,是,是是....”八字须怕极了他们,不敢再胡言乱语。 “很好。”说着,范书生拿出常二的佩刀,手起刀落将八字须的一边耳朵斩了下来。他的哑穴比点,已经叫不出声,身体在常大手中禁锢,三处的疼一处比一处疼,断体之痛,血肉横飞。“狗奴才都喜欢把话左耳进右耳出,给你长点记性。回去告诉那女的,过几天我去收拾她,洗干净人头等我。” “还有一件事。陈家?在柳滩镇一带权势很大?”范秀阜问。 常大说是,他们家是柳滩镇的一霸。 范书生失笑,他整死的一霸多了去,多年未动再来一个何妨? “那女人竟然这么有钱有势。”八字须仿佛看到了希望,可书生下一句话却让他觉得慌,“洗干净你们家底等爷。” “放他走吧。” 范书生觉得不对劲,他们四面都有人,少说百来个,他们陈家动百个家丁杀他们?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人?又怎么调动得了? “等等。”范秀阜问八字须,“你带了多少人来?” 八字须活到这把年头,大风大浪什么没经历过?今天这个少年一阵一阵的残忍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屎尿憋不住地往裤子里抖动,赶紧回了他的问题:“三十三个,加上小的。大爷,你可以放了我吗?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啊啊啊,我给你当牛做马啊,求你放了我吧....” 八字须一把鼻涕一把泪背跪在没迈几步软下来的路上,对着前方磕头。 第175章 “三十三人。”范书生将剑还给常二,“荣成[常大],你保护大师。信驰[常二]你看着安哥,别让她出什么危险。” 范书生指给常大常二任务。八字须一说出数字,两人心中便有谱,还有一波人马要趁着夜黑风高杀人。老匹夫消停几天又安奈不住伸嘴。这条鱼他注定是吃不下的。龙鱼岂是那么好到嘴的? 常二去田恬帐篷,发现里头没人。出来和范书生回此事。 “该是被严烙那小子带走了。快去山上救刘渡施,他遇到麻烦了。”虚眉如是说。 范书生在帐篷边的木头留下记号,好严烙他们回来此处时知道他们在哪,以防敌贼挑弱的围攻,四人一起往山上赶。 途中想起还有七个跟班,范书生派人去叫他们躲起来。到山的另一头时,常三正被十几个刺客层层围在里头。战争在所难免。 田恬被一声惨叫吵醒时,帐篷被撩起出站着一个背影,那身衣服很有特色,黑色的劲装,是尉迟默格的。田恬正要叫他,带着面具的脸转过来给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尉迟默格?”她有些不敢相信。不会是自己太想他,所以虚幻了吧? 尉迟默格走到她面前,她还包在薄被里,夜不黑,还有点点的光,能看清他脸上的事面具。如果你要问田恬是怎么就凭一个面具,一身衣服认为那个人是尉迟默格,她会说,他的气质不一样。 “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过来了?发生什么了吗?你有没有事?”田恬问了几个问题他都没回答。 低哑的声音从他口中出来,特别亲切:“我本来是想找你叙叙旧,今天不适宜。外头着火了,百来个人在外头等着饮血。我们换个地方。” “等下,你会白话了?”田恬惊奇。 “你上次不是知道了?”尉迟默格觉得她傻。 “我还以为是我胡思乱想做了一个梦。最后你不是什么都没留下,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田恬理所当然。 “这次留下点东西给你当凭证。”尉迟默格声音暗哑下来。田恬却极高兴:“好,我要你的面具。” 她狡黠一笑,乐呵得合不拢嘴。 “见了我的脸你会怕我吗?” 田恬一愣,难道他长得特难看,还是毁容了?“不会,我们这么熟了。要是我被吓着了,你再带回去不就得了。” 尉迟默格失笑,她想歪了。 “我们走吧。” 外头又一声惨叫。 确实是个逃跑的时机,田恬有些抱歉,看了看一旁的衣服。 “里头有穿吗?”他问,她点头。“我裹着出去吧,晚了被书生发现不好说。” 话一落,尉迟默格提起她的鞋子。去抱裹着被子的田恬,呼吸有些沉了。 他们一路避过几个黑衣人,找到一个偏僻处躲了一会,待黑衣人向范书生前往的山上赶去后,尉迟默格才将田恬带出来。 田恬一直默不吭声,脑子里撞见第一次见到尉迟默格他被追杀的事。说来蹊跷,难道被追杀、刺杀多了武功会变高?尉迟默格的武功高强早有领教,严烙是重点被砍对象,没伤没残,武功也好吧?他们身形也像,像是一对双胞胎。 第176章 是一百八十章 强者的眷顾 “尉迟默格,你在皇宫里当差,见过皇上吗?”田恬问他。他却不说话。 “有没有人说过你和皇帝挺像的?上次,说起尴尬,一定是那时天太黑了,我竟然把他认成你。说不上哪里特别一样。就是很一样?” 尉迟默格没说话,田恬自顾自地说:“你不会是他?严烙?” 田恬随口一问,倒霉真的要他给她一个答案,或者已经做好了他鄙视自己的准备。 尉迟默格没说话,只拿眼睛看她。像要瞧出答案。 夜很静,远处有打斗声,近处有虫鸣。他们之间静默地要走进对方。田恬不敢拿眼睛看他了。原本就心存不轨,被他瞧出怎么办?她还是别人老婆的身份。他是不是也心存不轨?田恬拿眼角看他,斑驳的夜色,他也很斑驳。 “你怎么不说话?是白话没学全吗?你说官话,我兴许能听出一些。” “不是。”说官话是听不懂的。 田恬等他多讲些,但他没再说。他很严烙不像,严烙总是跟她找话题,她不怎么喜欢和严烙将话,到尉迟默格这里就啰嗦了。 “默格,你怎么想起要学白话的?是不是因为我。” 尉迟默格被抓个现行,带着慌乱却还要镇定自若。编一个理由也不在话下,“说白话挺好的。” “尉迟默格,严烙现在是在被追杀吗?”田恬意识到一个问题,眼睛一亮,问他。 尉迟默格琢磨片刻,“嗯。” “尉迟默格,你是我的贵人,是会有求必应的对不对。虚眉这么说,那就是我求你的事在你那都是可以做到的,是吗?”田恬有些忐忑,抱了很大希望,但能不能,行不行要尉迟默格说。 “什么事?”尉迟默格隐隐猜出了她是不想回宫而要自己带她去藏起来,这件事他并做不到。 “带我走。我不想待在宫中。”田恬说,“我本来就不想待在宫中,所以才会逃出来。再进去也不是我的初衷。我想过自己的生活。你能带我走吗?” “皇宫不好,你当初又为什么进去?不是因为皇帝么?”尉迟默格问。 “不是。” “为什么?” “我....尉迟默格。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我的那个时代,高楼大厦房子能建成从皇宫的东门到西门那么长的高度。人能上天,能用一天的时间就逛完浩泽的没个道路。我不小心就到这个地方了。在我来时,她已经成为皇帝的妃子了。我没法选。在我那个时代都是一夫一妻。这里不是,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和皇帝有什么。我不喜欢他。是,我是他的妃子,但我也是人。我有自己想要的不想要的。你能帮我吗?”田恬说。 她能说她喜欢他吗?对他来说是负担,对她又何尝不是?到这个世界和严烙纠缠不清,在那里有个千微雨。她注定是弱者,怎么敢要强者的临幸和施舍,她只想像乞丐一样过活。靠垃圾为生,不和谁仰望,不被谁践踏。独自有自己的平等。 在那些强权者看来她是乞丐是垃圾,不屑一顾,不被看得起。但在她看来不被顾及是一种幸运。 尉迟默格会理解这种心态?只要她自己明确就好,不需谁看顾。 第177章 表白 尉迟默格摇头。 “不可能,他是皇上。既然你是他的妃子,你只能随他到老。皇上很宠你不是吗?在后宫有人一辈子见不到他,但他却总是抽空来华章院看你。一路上也是无微不至?他哪里不好?”尉迟默格说的话很无情又冷然,和着他沙哑的声音像是要吞了她。 田恬觉得心都碎了,他应该要懂的,她默认为他懂。但从嘴里说出这么绝情的话,看她像是个陌生人一样,被他捧上天却瞬间压她下地狱。 “我不喜欢他,他哪里都不好。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可以吗?”她觉得无助,破釜沉舟无论前路是悬崖还是迈向天堂。 田恬看着他看不出所以然,他转过了脸。 “不可以。”稍久的时间尉迟默格回她。 “为什么?”她又说。 “你是不能接受我?还是已经有厮守一生的良人了?或者?还有什么原因吗?” “是因为你是皇上的侍卫,为了忠义不能背叛他?” ...... “你能说话吗?这样让我觉得很害怕。” ..... 不知为何,田恬哭了出来,很低,却难以制止。 “对不起。你不该爱上我。”尉迟默格放缓了声音,久久的来了一句话语,对着田恬无尽怜惜和复杂。 田恬只是哭,听完他的话,掉的泪更加没节制。也不知何时她掉不出泪了,只好呆呆地坐在那边,默不吭声。 尉迟默格动了一下,从他那句话开始就一直没动过,田恬抬头看他,天色已经要亮了。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尉迟默格拉她起来,她有些失魂落魄地看他一眼,尉迟默格却愧疚地避开了。 “对不起,是我鲁莽了,喜欢谁是我的事,不关你什么。”被尉迟默格拉起的田恬轻微挣脱开他的手,往前走。 路上有些坑洼,来时还没仔细走,回去时,田恬看得格外清楚。这荒废,尘土裸露的山林就是她现在的心。田恬似乎要走落了,但她真的走得很稳,尉迟默格突如其来的从后面拉上她的手臂,田恬还没转过脸问他怎么了。 他飘悠悠地来了句:“担心。” 她还以为如何,这大起大落不是她一个常人能经受得起的,忽来抱的渺小希望被他的一句“关怀”给击地支离破碎。也没吭声,继续走。 尉迟默格似乎很舍不得她,一直默不吭声地跟她到了严烙他们驻扎的营地,说来奇怪,田恬虽迟钝了许多,却分毫不敢将注意力从尉迟默格身上分离开来。 这营地来人挺多。离得近的江湖人士也来给他们帮手,七个孩子活蹦乱跳地哀愁跟错了人,又舍不得就此放过二百五。可怜的原本就稀少的树木幸运没全烧了的也去了半边的皮,幸好夜里清凉又没什么风,烧得不多。 范书生一行人到现在还没回来,架似乎还没打完,听说是十几个给他们当帮手,留着的七八个在整理现场。 这群江湖人士是热心肠,因为虚眉大师的缘故,一大半都是怕陈家派人报复,跟着党保镖的,能帮上忙,他们再乐意不过。也亏了白眉毛的声望能让那么多人为他在所不惜。 第178章 矛盾 江湖的侠士见到范氏回来都很高兴,于她寒暄几句便各自去忙活早饭等事宜。原本只有十来个人的地方陌生的增加了很多。 这群热心的江湖人士夜里听到打斗声和箭矢纷纷赶过来,帮助他们一行人对敌。范书生几人,要看顾虚眉,一边需面对百来个刺客,被搞得有些狼狈。侠士们到后减轻了许多负担。但刺客心狠手辣,他们中不慎中招的十之七八,亡故的也有,打到后半夜才控制住局面。 死的人实在太多,他们议论来议论去,商量将刺客的尸首就地埋了,范书生几人不好拂他们的意,跟他们忙到太阳即将出山还未收拾好。 范书生不放心营地,带着几人先回来了。太阳还未露头,树木烧毁留下的烟雾朦朦胧胧,尉迟默格不放心田恬,并未立刻离开,被范书生逮个正着。 范书生以为他是前来救急的江湖人士,并没有起疑。 “安哥,有没有受伤?”范书生看田恬神色不对,裹着一块被毯,不由有些担忧。 田恬摇头,总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失恋了。范秀阜扶上她的额头,有些烫,还在吸鼻涕,该是发烧了。“白眉,安哥发烧了,你来看看。” 虚眉一晚没睡,四处逃窜,眼下挂上了黑眼圈。他过来抓田恬的手要把脉,看到她里头就穿了很单薄的一件。“晚上穿这么少出去,不感冒倒有问题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你的脉搏很虚。是昨晚被吓着了?” 皱眉的虚眉问她,田恬并不是很听得进去,只是依着他的话摇了摇头,“没有。该是昨晚受了些惊吓。” “你是不是逃了?”虚眉拉走她,低语问她。 田恬有点气,“没成。应该自己走的。” “你这败家丫头,说了不行,你还试。为什么不想待宫里?”虚眉有些沉重地问她。 裹着毯子的摇头,她该怎么给解释?她讨厌的,别人还会觉得她矫情,虚眉是大师,得道高人,但有些事是解释不清也不是她想告诉人的。 “这位兄台,怎么称呼?”范书生问尉迟默格。 “莫格。”尉迟默格回他。 “兄台的衣物很不凡,必然是富贵之人,有空闲帮助我等,我范某真是感激不尽。”范书生与他说。 虚眉讶异,他们不认识吗? “你知道尉迟默格是谁吗?”虚眉问田恬。 “不是就尉迟默格?他还能是谁。”田恬看过范书生他们,“他们不认识吗?” 虚眉看着尉迟默格,不知道严烙要干什么。“兴许严烙会告诉你。” “...皇上他不认识尉迟默格。皇上认识他?”田恬想起曾经问过严烙还是范书生,宫里尉迟默格的事,他武功那么好,但却不知道他。该是很秘密的职务。她问的是严烙还是范书生?该是严烙。“我不知道。范书生不知道尉迟默格。我问过他。” 虚眉不知严烙要干什么,没有了言语。 尉迟默格告辞,步还没走出几步,被范书生叫住了。虚眉两人的对话他也听到了。 第179章 相反的招式 “你是尉迟默格?”尉迟默格没听,继续前行,范秀阜,觉得问题不止一般的大,以他和严烙的友谊,严烙为什么要瞒他?要是不是,虚眉为何那么说,尉迟默格身上藏了什么秘密? 范书生并不知其中原委。但这事一定和田恬有关,甚至左右她的命运。 严烙害了那么多个女子还不够?难得有一个离他甚远的,何必为难她?无论柯庆华还是圣女,或者是宫里宫外的千千万万个女子,她们都有该属于自己的幸福,却甘愿飞蛾扑火。 田恬又招谁惹谁了?“站住。”范书生很不客气地对他动武,尉迟默格慢了半招,堪堪躲过去,范秀阜开招是试探,只用了半分力。尉迟默格看似堪堪,却是轻松躲过。 这并没什么,也在范书生的预料之中,尉迟默格与他打斗,最初顾虑很多,怕他看出自己的招式而判断出身份。但范秀阜本就是要将他“赶尽杀绝”。迫于无奈,十几招之后,尉迟默格就动真格了。 坑洼的场地周边站着几个人指点他们的招式,他们间不乏有高手,但能和尉迟默格或范书生其中一人一战而百招不败的没有几人。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半百的招式过去,旁边学武艺的已经能看出,尉迟默格的武功高出虚眉的朋友。 范秀阜出了全力,可尉迟默格的招式让他越看越心惊,他的招式和严烙的完全相反。按常理来说是走火入魔的武功,可在他手上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要是他与严烙一战,必能打败他!而范秀阜是打不过严烙的。 尉迟默格状态不在,只出七八分的力道,看似全力,实则力有余而心不足。 在旁人看得热血沸腾的时候,田恬喝水呛了半响越咳越带劲,五脏六腑都要咳出似的。尉迟默格有些分心。在拿眼看田恬时,不慎被范秀阜击中,范秀阜只出了三分力,尉迟默格原本只是小事却很配合地中伤退出很远。扶着被击中的胸膛难受。 范秀阜知他在卖他面子,也不拆穿。 尉迟默格看向田恬,但后者仍在用力咳,根本不理会他。 从尉迟默格的态度,范秀阜也是看出,面具人给田恬下难至少不会重,至少他关心她。回来时听侠士说他送安哥回来,他应是来看护她的安危的。 “多谢你送安哥回来。”范秀阜谢他照顾安哥,也表示他不为难尉迟默格了。 “希望你以后对安哥手下留情。她并非恶人也非利欲熏心之辈。范某在此谢过。”范秀阜传音给尉迟默格。 尉迟默格听了前一句就有些阴沉,这句让他不置可否,有些恼自己和想瞧见范秀阜心中所思所想,带着矛盾难当,没说半字地走了。 田恬咳地难受其实都是白眉搞出的事端,他怕他两越大越严重,干脆在田恬身上使招,范秀阜一向照顾田恬。田恬出事,让范秀阜分些心,尉迟默格趁机逃走,但最后是尉迟默格败走倒没在虚眉的料想之中。只要他们分开就好,虚眉一叹,其中缘由仅仅一窥,就知复杂,他不想管。 田恬止住了咳,这咳真是要了她半条老命。 第180章 当年 田恬又失恋又失望,心情很不美丽。午晚饭未曾吃多少,嫌药苦,将药给倒了。到傍晚时候凉风袭来,病情加重了几分。 心情一样不美丽的还有范书生,到午间,严烙才回来。碍于他人,书生不好和严烙计较。他看着田恬就像是囚笼中的羔羊,无知、无措、无力,任由宰割。 在女子中除了当初的柯庆华和圣女,他处的久、喜欢且不是要当做暖床的床伴来对待的,除了田恬,真的屈指可数。 他活到快三十,无论何种,金钱、权利、武力、智力...都比不上严烙,他活该当帝王。而难道是帝王当久了,权势就慢慢变得重要了?能够将他人当蝼蚁,将朋友当旗子?严烙何时变成这样? 夜里,范书生约严烙山岗的另一边见面。 严烙早到坐在石头上吹风,范秀阜站在他许远出仔仔细细地观摩他的扇子。 范秀阜是文人出生,投军打战后就再也没拿过扇子,后来范秀阜跟严烙说当年拿扇子时风流倜傥的模样。 在一次军功宴上,严烙送给他一把扇子。他说,他要拿扇子才有他的本色。范书生很感动,自此无论行军打战还是闲余时间都带着一把扇子。严烙送的那把,起初拿了几次,怕破,给他珍藏起来,现在还在文武王府的寝室内。 范书生自顾与他说这段往事,这是他第一次说这些事。严烙默然地听,范书生悠悠地说。 当年太子觉得他有威胁,也曾派人来刺杀他,那时严烙还没这么强大,但他很坚强,一次一次地活过来,又一次一次地去赴死。他豪言壮志一直不曾被书生忘记,活着就要站在最高处! 他做到了,屈指可数的年头,他从一个贫困潦倒地方的王爷成了天下的至尊。 书生一直相信他能做到,他也做到了。而范书生的希望到后来发现不是他想要的,可他的朋友,严烙却在梦想中沉迷?当年他们很要好,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要闹僵。 书生几年未管严烙的天下大事,不是训练侍卫就是纸醉金迷。这一行,才知道了田恬的这件事。她何来的祸端,要严烙防狼防虎似的曲待她,甚至会威胁她的性命。 严烙听完他的伤心话,和他分析当初看重田恬的原因。 最初开始真正关注她,是因为白眉毛对她的重视,后来知道她的所作所为皆可以称得上是惊世之举,要让她在发展下去不过几年大明的天下必然掌握在她手上。 更重要的是,她是田家的人。范书生对此应该不知,田家与老匹夫来往甚密,在他沦陷西南时甚至敢冒天下大不为给方尚帮助,这几年田家流入西南的人力物力不在少数。只要不糊涂都知道他们关系非浅。 单单田沣与方尚的这层关系就够严烙看一眼了,出一个头脑不简单的田恬,严烙能不重视? 他不傻,这天下一半是靠虚眉拿下来的,白行偲愿意帮的人,无论敌友,他都得留颗心。 第181章 一个夜晚 范书生久久无言,他不问政事多年,这些他确实不知,他只知道田恬是虚眉的贵人,虚眉愿意为她做任何。 而田恬,在他看来,担得起,无论她的言行还是品性都是一个不坏的人,他看得出她没严烙的野心。单清楚安哥,就够他为安哥抱不平了。 范秀阜江湖行走十几年,看人的准度没有十分也够八分。他们会犯将雌兔当雄兔的错误,在他看来着实是利欲熏心。其实就算田恬她是男子,坦坦荡荡地表明不好?非要和她玩捉迷藏。 她是有些聪明,但玩得过严烙吗?一个皇帝连他眼中的蝼蚁都要怀疑,值得吗? “是如此的,也并非全如此。”严烙说。 那风比他凉不了多少,严烙是沉默寡言的。 “你们若两情相悦,我可以成全你们,但你不中意她,她也对你无意。我知她是女子,是男是女也无妨。她是我的妃子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范秀阜奈何不了他,当他的妃子简直是一种磨难,谁知田恬会如何? 严烙也说了当年的事,他知道范秀阜可怜人,也可怜女人,但从没像这样可怜过一个女人。圣女也罢,柯庆华也好,他对她们的赴汤蹈火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曾上心过那个女子? 书生哑口:“可能是看多,觉得可怜。你何必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至今?” “是她们愿意,不是我强制。她们愿意,你又何必操心?” “你又何必?饶了田恬吧。” 没有接下去的言语,其中斟酌,只有严烙自己知道罢了。 “尉迟默格,对于安哥是敌是友,你为什么要安插他在她身边?要是你觉得安哥不妥,就让我监视她吧。”范书生妥协。 “以后不会再有尉迟默格了。时候不早,回去吧。”严烙说,“田恬,她有白眉护着,我又会对她如何?若你觉得不妥,我向你保证不残她肢体、不害她性命便是。” 严烙的承诺是范书生是需要的,严烙给他了。范书生是严烙朋友,只要他信任严烙,就入得了他的心,不信任严烙,今晚也不会约他出来讲许多当年往事,他们的友谊一直都是牵着的。 “承你所说,我受了。”范书生回他的话,尉迟默格的事,他不知道为什么,该是有符合它的原因。比如玩忽职守。书生不是一个好斗的人,对于比他厉害的人,又非敌手,并不会怎么去注意他。田恬,才是他这行的目的。 夜很凉,严烙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范书生转身就要走,严烙却对他说:“旁观者清。你真的只当你的安哥是朋友吗?我觉未必。” 范书生笑:“你又何曾懂男女之情?当我的孩子娶亲时,你未必能对一个女孩放开身心。安哥她是个有趣的人。她不扭捏也直爽,和她在一起是很舒服。但也只是朋友之谊。何况她是你的妃子,我一个王爷怎敢染指。” 严烙也笑:“这话让薛勤一听到一定不好受。既然你不染指也便这么着吧。”严烙起身要和他一同回去。 刚才明争暗斗的两人把话说开,芥蒂也一并消失了。 今天比较忙,而后休息坏了,最后昨天断更了。 第182章 再见 原本打算修整一天而后动身前往金沙山庄,金沙山庄是陈柳之定中主角的一处别苑。 在榕湖镇时,白行偲临时决定要在金沙闪赚落脚,为应他此行的劫难。 金沙山庄的主人受虚眉指点过,如今成就,都是拜虚眉所赐,若有什么危难,也好受他帮助。只是这次危难与宗门相关,是福是祸还得虚眉自己去扛。 虚眉要在金沙历劫,田恬却还迈不出这个葬了百来人的“乱葬岗”。那日受寒回来,她任性得很。茶饭不思,连药都偷偷地倒掉,到第二天她混沌不堪,晚上被虚眉喂完药,昏沉沉的田恬连帐篷都出不来。 “我的要何时没起效过?到她这怎么就不行了。这次姑且看看吧,要是不行,我再下次猛药。”难道是昨天早上点穴时,她产生的排药反应?医书上有这么写的吗? “等明天吧,安哥若不见好,再耽搁两天行程就来不及了。到时只能雇辆马车带着,到城镇再调养。严烙你怎么想?” 他们本打算今早启程,但田恬迟迟不见起来,她的病情加重,一行人停下一天,等虚眉医好,但现在却更重。 严烙点头表示可以。 “在此停留太久,方尚的人马会再次聚集在此。明日不见好,就换地方。”他若为一个女人耽搁了行程,那女人成了什么?方尚专找他的软肋,他从未示弱,因为他找不到。 范书生欲言又止,要是明日田恬病情不退反而更坏,她怎么坐得来车? “最迟明日中午,不能再晚。”严烙知他的担忧,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言明期限。时间虽短,却是在范书生的接受范围内,他嘱咐常二去找能避风的马车,最好今天能找到,帐篷的驱风性并不好,能将她转移到马车内,空气或许憋闷,却有利于病情的缓解。 常二在侍卫三人中轻功最好,要是幸运的话,午夜就能驱车回来。 范书生将地图给他,他找到最近的城镇,计量路线,便趁着太阳还没全落下山出去了。 是夜,昏昏沉沉。虚眉给田恬喂完粥,又为她把脉,他的药一向有效,傍晚时下了猛药,现在已经见效,田恬能不能好起来还得看明天。 这一天她一直胡言乱语,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她喜欢尉迟默格,而尉迟默格不再见她,这是哪跟哪的事?也可怜了她,最终是陷入情网,情网陷给了一个不知有没有心爱女人的人。 “哎,你只知你喜欢尉迟默格,你可知他是谁?知他秉性,知他身世?”白行偲抚了几下她的额头,后将脑袋上的针拿下,收拾好便出去了。 田恬喝了药,睡得死,要是能听到一星半点一定会醒来要虚眉讲更多尉迟默格是事。她是不了解他,她更不知他是谁,生何模样。但陷进去,说出来,乃至他不再来找她,她还很想知道他,了解他的细末小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气尉迟默格不帮自己,不带她走,那时她也是有私心,走了和他一起到老,后来她的表白是源于无力,最后尉迟默格留给她的只有孤独,她不想如此,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 第183章 病入膏肓 表白就是件可怕的事,达不到八分把握都不要去尝试,以免病入膏肓。 夜里阴风很多,田恬的帐篷却是半合的,里头有些光。严烙坐在地上,让田恬的头枕着他的脚,刚才虚眉替田恬针灸前也是这么做的,严烙想试试是什么感觉。 他的手抚着她的脸,昏黄的灯也没将躺着的人的脸从惨白脱离出来,她一天吃的饭很少,虚得很,昏迷之后喂了些粥却感觉没什么用。 只敢在碎发上停留,偶时整理一下有些皱的一角、漏风的被子,不敢让手在她五官出停留。严烙想,要是她醒了,看到他们如此亲近,是会像元宵节那样规矩有礼,还是像那几次去她院子时带些疏离,或是直接像那时强吻她时,无力抗争又想杀了他。 她睡着也挺好的,要是起来估计也是有气无力地排斥他。近来排斥他少些,也不知会不会更少? 她睡着虽挺好,却少了些生动。明日病情不知会不会好。她倒了药,严烙是看到了,,却不说,那是她的选择,只是她这样行为,尉迟默格也不会回来,她何必如此,女人都是如此麻烦? 严烙觉得她病得可怜,也觉得他可怜。眼睛里不知装了什么,看她看得不清不楚的,他俯身贴着她的额头,问她:“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喜欢我?” “范大为人呢?”范秀阜接完今日的公文,本要找严烙商议事务,在帐篷内没见着严烙,虚眉也不在,就问守夜的常三。 “爷在范氏帐篷内。”常三回他,范秀阜要去找严烙,常三好意提醒:“大人,只有爷在。范氏弟弟和常二去后山了。” “他在里面干什么?...安哥呢?” “也在里头。” 范书生提高了警惕往田恬帐篷走,这么晚,严烙在安哥帐篷内干什么?她难道就这么不值得相信,还是他不相信他?他竖着耳朵听,隐隐听到模糊的几个字,不喜欢。 范书生觉得怪异,生生停下了步伐,闹出响动。 第一次听严烙如此动情地说喜欢这两个字,他真下了血本要和她斗到底了?至于连情爱都用上吗?以前就算再大的利益甚至他人献国要他娶那国的公主,他都拒绝了,现在所欲何为?严烙如今成什么样的人了?还是他...?这怎么可能? 范书生表示越来越摸不清他的性情。 帐外的人吓出一身冷汗时,严烙已经收回了他的温柔,窸窸窣窣的响动,“进来。” 范书生并没进去,刚才的严烙可怕得紧,草草收起情绪走了。他没走几步又想返回,看着那帐篷又退开了。 回到三人一起休憩的地方,范书生脸却有些阴,有些认定严烙要对田恬使诈却不知如何是好,他这担心的不仅仅是田恬,更是严烙,他总觉得严烙当皇帝当久了,原本无名无利的心变得为坐稳皇位不择手段,将原本的友谊纯善都一并抛弃。要是如此,他该怎么办? 第184章 多重猜测 帐篷内浸在墨水之中,范秀阜坐在他的睡的地方,等严烙回来时才点上烛火。 “你刚才去了田恬那里?”严烙问他。 范秀阜没有回他的问题,自顾将公文给他,这是地方的文件。 地方密件是薛勤一和封公公共同负责。此次出行,路上事要皆由范书生布置,地方公文便由他转交给严烙。至于宫中的奏折有陈公公批改,没有紧要的事务便不会到严烙手中。 上次行刺,在地方上查获了数十个官员和密探的姓名,自出宫以来,这次是接到最多方尚党羽人数的一次,若不是行刺的人数为严烙一众杀的杀,打残的打残。这次势必会要严烙伤筋动骨。 据招供,此次只是试探,还有几次大的刺杀,只是不知是几次。按一路路线来说,或有三次,只是不知方尚有没有那么多人。 方尚是只老狐狸,所派出的都不是他的核心力量,甚至有些是他怀疑叛变的人。在这些行刺队伍中以江湖杀手为主,这种雇佣使得大明当杀手的人日渐稀少。严烙一向奉行敢来就杀的原则,以是几年两支队伍分行列分的非常鲜明。 两支队伍都在赌桌上,一只实力稍弱,心心念念着杀了另一边的庄家,好将所有赌物收入囊中,另一边的庄家用他的性命做诱饵,势必要实力弱的满盘皆输且赢着不费吹灰之力。 身着灰衣的范秀阜回来还没换下行装。大致和严烙说了一下所得知的内奸,将写着姓名的册子交给严烙。上头分三种人,大多是为不打草惊蛇而暗中留意的,还有被抓在牢中拷打消息和已经死了的。 严烙看完将册子还给范秀阜,正事便结束了。 “严烙,这么多年过去,你觉得是江山重要还是人情世故更重要?”范秀阜问严烙。他也曾问过他,这次的回答和上次相同:“活着更重要。” 范秀阜看着他,想知道真假,严烙很坦然地给他看。他的初心不变,只是多了些不能和范秀阜言明的事,他还是原本的他这没什么可以向范秀阜隐瞒的。 范秀阜点了点头,闭上眼,垂头捏眼睛间的鼻梁。这是他无力的表现。他对严烙笑:“睡吧,很晚了。明日安哥也不知如何,我们还得赶路。” “你不用担心田恬,我起先去看她,她好多了。白眉去观星象,明日会晚些启程。”严烙和他说明日。 范书生摆摆手表明要睡,扑着地睡。严烙灭了灯,一切又重归寂灭。 也没多久,范书生坐起身,一声怨长的叹息,摸索来扇子扇风。 严烙平躺着用手撑着脑袋,睁着眼,等范秀阜说话。 “严烙,你应知我是憋不住事的主,有些事憋得了一时却不能永远藏在心里不说出口。今夜回来时我去田恬那,听着你的话了。听得不太清,但却知是情爱的事。你有男女之情我是不相信的,但我又想相信。安哥本就是你的妃子,你好好照顾她。我并不是说你喜欢上她或是哄骗你去喜欢安哥。也只是我自欺欺人又不明了事情罢了。希望你好好待她。你的女人都是苦命的。我虽虚长你几岁,也只是虚长,很多事我帮助不了你,你有时也难以顾及我。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信你分得清是非。” 严烙应了他一声便闭上了眼,没许久范书生也睡着了。 第185章 报恩 清晨,严烙睡得很沉,范书生百无聊赖地等他起来,虚眉趁着太阳爬出坟的前一个时辰回的帐篷,现在睡得不知死活。外头已经开始叫嚷。侠客们自从帮助他们扫除刺客后便和他们挨在一起露宿,现在正在忙活早餐。 七个孩子吵吵嚷嚷的,有人爱有人恨,活得倒也逍遥。 严烙准时醒来,范书生已经换好一身白衣。整理着头发和严烙说:“醒了?” “怎么?”书生从没这么晚还在帐篷内。 书生收拾好行囊,将册子和印章交给严烙,一脸的正色:“薛勤一带着那帮滑头,我不是很放心,本是想等你回宫后回浩泽,现在去正是时候。薛勤一最多五六天过来,我也不用担心你,你的武功只好不差,再多人也拿不了你的性命。我把你几个孩子带上,也省你许多麻烦。 安哥的事, 我得和你道歉。你有你的选择,我不应干涉。你是皇帝,要对得起天下人。安哥可怜,你要如何,温柔些。她不是你母妃。” 听到最后,严烙脸色有些差,接下东西,连保重都没说。书生说完出帐篷,和常大常二常三嘱咐事宜,叫过七个孩子。 他们大的到嫁娶的年龄,并非都是亲兄妹,原本是三人行走江湖,到后来几个孤儿凑到一起便成了七兄妹。 “我要回浩泽,你们和我一起。”范书生和他们说。 “为什么?我要和范夫人待一起。”田恬虽然没怎么管他们,却管饭。 “你们待在这里太危险了。记得之前有人杀人放火吗?是针对我们的,和他们一起只会连累你们。”七个孩子也知道这事,听那些大叔大婶们说过。内心还是有些害怕把命搭上去的。 “我希望两天能到浩泽的地界。这样,要是提前一天到我奖励你们一百两,早一个时辰给十两。”范书生诱惑他们。 “那范夫人去吗?”一个孩子问。 “她不去,她病了还没好,去不了。” “管饭吗?”又一个孩子问。 “管饭。你们最好快些。现在也算时辰。” “范夫人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 “为什么?” “哎,”范秀阜不想应付孩子,实在太麻烦,“范夫人她夫君武功很好,会保护他们。你们再不快些,就不管饭了。” 七人听完就炸了,前年刚闹完灾,吃饭成了问题,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给他们温饱的,怎么能让它随随便便消失。其实他们不想北上的,北边没南边容易找到吃的。但他们要去,就去了,现在回南边,还可以有钱,他们自然愿意。 七人跑个来回就把东西带好了。范书生骑马,七人要走路的话就很慢,七人一合计,向大叔买了两匹马,加快些脚程,到浩泽边界一天就够,到时能赚一百。 三个人勉强乘一匹马,有些挤但也很好。还多了一个,孩子也是好意思的,坐在了范书生身前。 到浩泽后,范书生把他们放在榕湖镇便去找薛勤一,七人赚了一百多,乐得合不拢嘴。合计着去柳滩镇做买卖,顺便给陈家捣些乱,算是报严烙他们的恩情。他们想得很好,事情却很困难。 第186章 我的 田恬睡到快中午时饿醒了。其实她隐隐有意识范书生和七个孤儿来告别,当时大病来袭还未退完,眼睛都动得费劲。 失恋之后她的心情很不美妙。听到范书生带七个孤儿去浩泽了,微微惊讶却没太多关注。 “书生去浩泽有事吗?” “我醒前他已经走了,说要和薛木头换一换,放心不下他带的那帮人。” “哦。” “我问了范大为。今天黄昏的时候走,我们走得慢,三五天薛勤一就能过来。那块木头固执得很,不像书生那帮好相处。你要是打算走,恐怕没那么容易。要是你真不想再回宫。我帮你想想办法吧。”虚眉对她说。 田恬看虚眉,他一脸恳切。田恬却只是心动了一下又再次提不起力气来。 “要能走早走了。连贵人都...”田恬忽然想到尉迟默格的绝情,沉默不语。他真的好绝情。 “大师,我这辈子能再次出宫吗?我不喜欢那里。” 虚眉吞了吞口水,不是不能,只是困难。他不能够,他找不到更适合的地方存放创世黎。“兴许能。” 田恬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不是因为严烙到了他们旁边,只是因为她不想问也没心力去希冀这些。她喝了口粥,面无表情又倔强。 虚眉挂着两个黑眼圈,大早的听田恬醒了就过来。没睡几个时辰。 “白眉,你去吃饭吧,我和她说会话。” 田恬有气无力地抗争,希望虚眉留下。用处不是很大,严烙的态度很强硬,原本虚眉想走过严烙到田恬身边,但却被严烙推开了。 被推走的后者表示无奈,驻足小会便出帐篷。 田恬拿着粥,没喝,紧张。她看着那粥,是第二碗,还剩三分之一。不是很热却能将热传进她的心。她看着那碗粥,面无表情。那碗粥,就像尉迟默格。 田恬扯开了对着粥的视线,抬头看正要说话的严烙:“没事就出去。” “尉迟默格?”严烙一说,田恬就紧张了。她坐着不动,等严烙讲。 他坐到地上。起先虚眉位置的旁边。 “什么时候认识的?”严烙问,说不出喜怒,带着些颤抖。 田恬不讲话,等他讲完出去。 “你高烧的时候叫过这个人,我刚好认识,是我认识的那个?”严烙问她。 田恬眼睛闪得厉害,“不是。” “你很喜欢他?见过吗?面,知道的是他的冰山一角。连面都没见过。不熟悉他的一切。喜欢什么?”严烙穷追不舍,就快要将她推下悬崖。 “那是我的事。”田恬有些抖,怕他怕得很。 “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妃。”缓了许久,严烙来了这一句。原本轻松的田恬像是被他扒开了乌云看到世界末日。 “不差我一个。”田恬看他,紧张得要死。 严烙不说话,看她,像是碎成了泥沫,连要捏出来的形都带着悲伤。 “我的。”严烙轻轻说了一句。田恬听得懂,她垂下眼,像是回到那个被权利侵蚀的夜晚。 “不是。” 第187章 藕断丝连? “不是?不是,你为什么要到宫中来?又想走。皇宫是容易出去的地方?”严烙咄咄相逼,“你把朕当成什么人了?可以随你宰割,想要就要,要推开的时候就能推开吗?” 严烙只是在说话,但田恬听来彷如地狱的修罗一刀一刀地割着她的肉。她一身的冷汗,倔强地强撑着微微颤抖的身躯。 “你是我的妃子,无论你乐不乐意。你都是。”严烙陈述事实。说完这些便没得说。 他们沉默良久,“好好休息,傍晚前就要启程。我走了。” 严烙离开没多久,虚眉便进来了。田恬抹掉泪,手上仍端着那碗凉的粥。虚眉掏出手帕给她,她没拿,虚眉就放在她身上。 “他就是块石头,你别往心里去。”虚眉安慰。 “尉迟默格怎么样了?他认识尉迟默格,尉迟默格会不会有事?”田恬仍低着头。 虚眉很惊讶,他还能怎么样?他不是好好的?刚才不是见过? “他挺好的。他是个无情的人。小时被他母亲当做争宠的工具,幼时发配边疆,心里一向不喜欢女子。你喜欢他,就会受这种罪。姑且忍忍,把他忘了吧。” “难怪他说不再见我。”田恬笑,“他是我的贵人,我们...是还能见到的吧?大师?” 白行偲哑然,“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会见不到?” “夫人。”常二在外头叫。“爷叫我拿碗粥给你。” “进来吧。” 常二端着粥进来,察言观色,田恬哭得风中凌乱的样子还没收拾,虚眉在一旁慰问她。虚眉端过粥,“夫人,你手中的要不要给我带出去?” 田恬看了一眼那凉了的粥,而后给他。 “夫人,小的多一句嘴。我们男人也就这样,嘴硬心软的货色。爷也只是看你生病多说了几句,肯定是没怪罪你的意思。那次你被土匪拐上山。爷到你回来前都没合眼,他是心疼你的。责怪几句,耳朵听听就过去了。没必要和爷计较。” 白行偲怕她误会严烙对她有情,连忙叫止常二:“多嘴什么。快去收拾收拾等中午启程了。” 常二出去后便和田恬说:“严烙好胜心强,你在他眼皮底下没了,自然会挂心一二,何况是我要带出来的人,他费心找你也是人之常情。” 一句一句严烙的,田恬听得脑壳疼。就算她是他妃子,他们也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用得着在她面前说他吗? “大师。我和尉迟默格真的会再见?” “.....,真的。”虚眉觉得她是不是烧糊涂了?他们从没分开过,再见不是事实? “他在宫里吗?我是说,我会宫能见到他吗?”田恬觉得前面的问题白痴,她知道他是宫里的侍卫,在宫里那时肯定的,又追问了一句后头的。 “大师说了会见有一定是在宫里了。我糊涂了。”田恬又想,他不见她,他要在宫里当差,她要回宫里,那么就是在宫里见上面的。这样回宫也挺好的。 白行偲觉得她的话还没讲完,决定坐着不说话,等她说了要说的。 “对了,大师。尉迟默格真的不 第188章 感情史 “他,唉。命数吧。”虚眉也很无奈。“或许是成名成才的太早,留下的弊病。我观他也是无子嗣的。这辈子该是没有妻子的命格。要是他晚上十几年....,兴许能子孙满堂。我的过错啊。” “怎么说?”田恬很惊讶。 “不说这个了。他的事情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的。他对兄弟一向很好,对女人却冷得紧,,我认识他至今,扑他身上的女人不下千百。却没一个他拿眼看过一刻钟的。按范书生的话说是厌恶。其实他的心病早在他幼年就有了。他的母亲是个争宠心很强的人。为了得到他父亲的宠爱不惜嫁祸他,甚至忍心看他远走他乡而不在乎他的死活。不喜欢女子,兴许是那时候后才有的。后来混在男人堆中,对女子就更不在乎。以是到现在他都像我这出家人一样一身清白。”虚眉用自己做喻,顺便说一下自己像白莲般出淤泥而不染,“你也别怪他。他对你绝情是对你好。要是对你不管不顾,甚至给你点苗头后面又对你绝情,才是要人命的事。我看过他身边的许多女人,很少有爱他而不伤心欲绝的。” ..... 田恬端着粥,听完他的话,粥已经见底。她低头看粥,“尉迟默格,他?不会短袖吧?” “....,到没听说他和哪个男子有什么。” “大师,你不是尘俗之人。有些事,你可能看不懂。况且,你们相交很久,自然不会往龙阳癖方面想。他,喜欢男子,可能只是没表现得明显而已。”田恬有些怪异,“大师,有药可以医治他吗?” 白行偲脸一红,他怎么可能喜欢男的? “我看不像。”白行偲看她粥没了,要给她盛,“我去给你再盛碗粥。”白行偲想到药的事和她说:“药是有的,只是作用很大。要真如此,我们还是先观察观察再说。不过,兴许你们能成眷属也不一定。世界这么大,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田恬的斗志瞬间给他激励起来。眼中光彩四溢。“承大师吉言。” “严烙的事我们需再合计合计。万一他就看上你了呢?我看他对你也不坏。你厚些脸皮,见着了就巴结他,男人都是喜欢被吹上天的。你多说几句好话,事情成了也不一定,要是他真的喜欢男子。我先观察观察,好给他对症下药。他不是喜欢男子的性子,只限于小时被母亲伤害而讨厌女子。按这道理说,你夸他时得聪明些,别让他看出你在夸他,表露得在迎合他,倒适得其反。” “大师,你还懂这些?”田恬惊叹他学识渊博,听起来就很有经验。 “我原本是不懂,这些是书生给庆华和圣女说的。只是当时没成功,症结在太过于迎合,才会失败。我觉范秀阜说得很有道理,虽然我本人对恭维我的人没什么特别感觉,但毕竟我是俗世之外的人。你所 第189章 鸳鸯祸水 “夫人,公子。爷说我们该启程了。”常二在外头说。 “怎么提早了?” “爷说,夫人好的差不多了。我们早启程,早回去。”常二又补充,“中午上路,按路线上的距离,晚上正好可以到客栈稍作休息。” “也好。安小弟,你好些了吧?”虚眉去摸田恬额头,温度已经恢复正常,“手。” 田恬伸手,给他把脉。 常二在旁边看着,田恬是宫里的田才人,他是听王爷说过。但他们将军和大师与田才人的关系比皇上和田才人的更加亲密,昨晚王爷因看到皇上和田才人共处一室似乎受了刺激,现在大师如此关心她,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她和国师和王爷走得近也难怪皇上会对她不冷不热。只是对她的关心也不是轻易表现出来的,她被嗜血盟抓上山寨后,皇上那两晚都没睡,甚至调动了官兵,兹事体大也大不到微服私访还没结束就要调动官兵的地步,他们一路上注定是要在被刺杀中度过,如此大的阵仗,之后被方尚注意是必定的事,接下来他们的刺杀其实是有往田才人身上靠的意味。皇上没理会她,但作为要保护这个主子妻子的人来说,他们在保护田才人比保护虚眉会更加吃力。 皇上只是在沉默中关心田才人罢了。能将一个女人带出来,他们也知道她在皇帝心上的位置。只是有些话该说不该说,该看不该看,他们作为国家的机器,效忠才是本分和使命,其他是那个神秘的面具人、是王爷、是国师、还是帝王与这个女子的纠葛他都是不该管的。 “没多大问题。有些余毒未清,再吃两天的药缓缓就能痊愈。许是郁结于心才会如此,”虚眉边整理衣服与她说,语气也轻松,“收拾收拾,我不打扰你了。快些到地方好好休息一晚。我走了。” “嗯,大师。” “夫人,有外人在。夫人还是叫国师小弟吧。亲切些。” “好。叫多了,一时改不过来。在外面我会注意的。”田恬说明又补充。 五人收拾行装在中午前匆匆吃过午饭便乘着要到顶的烈日,上马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少了两个人,“范书生呢?” “他不放心他带出来的人,去浩泽要和木头换。早时走的,看你太晚回来没吵你。”严烙平淡无奇地回虚眉。 虚眉出来后就是个小文弱书生模样,模样清秀,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合虚眉的风骨。看着不觉得不舒服和怪异。 “他走这么急是有事吗?” 严烙看了看田恬便走了。按书生的意思,严烙想了一早,知他要与田恬离些关系,让严烙觉得田恬不会威胁到他的皇位。另外是他相信严烙,可是事情严烙却不想和他言明,出去散散心,理明白了,就不会再跟严烙有芥蒂。 常二常三也觉跟田恬有关看了看田恬,跟上严烙的马。 “和你有关?”田恬病态没好,注意力不是那么集中不知他在说什么。 “什么?” 虚眉挥挥手,也骑走了:“你们也是鸳鸯祸水,关系复杂着。他对你好,是福不是祸,别太往心里去。” 田恬一脸懵逼,话难懂又左耳进右耳出,想记都记不住。 虚眉这种暗示性的话说了自己也忘,要再知道是什么很困难。 第190章 行程 对待虚眉的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范书生都是特地带一本小册子放在身上,以便随时记录下他说的话的内容好好好研究。田恬受他影响也带着小本子,只是她信虚眉不像和他呆久了的范书生和严烙那么信。一个来自现代的人深受无神主义的影响,将信将疑是她对大师的最大尊重,但他的话听久了,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以是她一路上没少琢磨已经被虚眉忘了的那句话。 田恬不怎么理会严烙,而且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他是方外之人,想管却不知如何去管,何况他们的事情要是被他弄糟了,田恬岂不是会很伤心。也只能尽量让他们多待在一起。 虚眉暗中观察严烙许久,他虽不热忱,但对田恬的态度已经算是好很多的。也不知是受他所认为的她是男的的影响还是因为虚眉的缘故。他不好和严烙谈田恬感情的事,这样显得他很恬不知耻以是干愣着到后面也就习惯了。 大明西地虽荒蛮却也孕育人才,相当年严烙便是在西北当的王爷,一路轰轰烈烈征战沙场,才打下皇位,西北的封地虽不是他的根基,但人民对他的爱戴和敬仰更甚大明的其他地区,大明之西,潞河地区有大明的第二富商,他是陈柳之定的主人公。陈及雨,大明富商之一,财富全国第二,在大明中部以西的潞河行走。其中姓柳的是随他身边的侍从,名为柳公叔。 此次他们要去的便是陈及雨的山庄,金沙山庄。这是虚眉提议的,也是他非去不可的地方,他们赶了几天的路,严烙一路遮面,以防之前在此处见过帝王真容的人认出他来。 在半途中他们和江湖义士分离开,遇着三次刺杀,见着三次拿白扇子的假书生,田昱的朋友。他似乎有事和田恬暗示,但严烙等人护在她身边,想逃却根本没出路。 几次下来,田恬不耻那田昱朋友的做法,很明显的是他是策划的主谋。利用小孩妇女来当人肉,携带暗器行刺未果,又杀害一家客栈上下旅客店员冒充着来行刺,严烙眼尖着未进门便发现,这种小儿科他轻车熟路一般。 最近一次他杀害了一村的人,严烙一行人在里头留宿,拿白扇子的假书生真修罗布置了几百人围攻他们,其中惨烈可想而知,他们到早上还没收拾完这些人。 严烙也是可怕的人,无论无辜的百姓,还是拿着刀剑来想让他留下性命的刺客。他看到他们死连眼都不会眨一下,更别说为他们动容。在这行人中也就虚眉有人性,要是连虚眉都无动于衷,田恬只感觉她掉进了地狱。 连着几天的噩梦,醒来都不知道自己时在哪里。来的很快的薛勤一扫了田恬一眼。收拾行囊准备解决早饭。 几日来,薛勤一时不时的注意田恬,也不是他有意,只是当初书生来找他交替位置时所说话的让他对田恬格外上心。 不好意思哦,我本来是想一天一章过度到一天两章的(要签约了,签约了每月要6万字。我这么懒,一下肯定写不来,于是先适应适应3万的。) 今天电脑出了点问题,原本就是有问题的,使用不当导致断断续续地坏,以是昨天的(17号)现在才发,8好意思。 我也想过要存,但是存的结果是导致第二天没更,你们先将就将就我写的少。等我...(此处为宏图大志)... 第191章 将军府微谈 那日中午时分,薛勤一从将军府出来,迎面遇到从马上下来的范秀阜。他脸色并不好。 “我和你换换,你去看护严烙,我来带兵。”范秀阜开口便说,没和他半句客套。这和薛勤一的胃口,他本就是个有事说事没事别说话的人。但这次他却希望范书生寒暄几句,至少说清事情的缘由。 “出事了?” 回答他的是范书生的摇头,“严烙无事,只是我看不清一些是由。” 薛勤一未语,等他说。 他们一同进了将军府,勾肩搭背,“你也熟悉路程,至于接收的事宜我与你说说你便懂,若不想去,让荣成前往,他与信使见过面,认得人。” 范书生指着常大和他说,又与他说交接的事宜。 交待完正事,范书生要和他说私事,他犹豫片刻,“近几年,你和严烙形影不离,他的性子如何改变你比我了解。他是个看重权欲的人吗?” “你认为他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论他怎么变也变不出不是他的模样。你总该懂。” “事与愿违,我不是很了解。” 范书生与他说,觉得安哥不是要谋夺严烙位置的人,但严烙有自己的认识,他所见到的与严烙不同,而严烙有些事隐瞒他,导致他不了解事情真伪,在帐篷外听到的情爱,是他决定你那个的原因,也是他觉得不了解严烙的根源。 “尉迟默格?”薛勤一和他言,“我不知宫中有这号人物,按你所说,他的武功高强,必定为皇帝重用才是,许是虚眉的人。严烙的武功是虚眉传的,那个人武功与严烙完全相反,是虚眉的人倒有五层可信。再不济他们也是认识的。而,你想不想听我的认为?” “你说。”范书生觉得薛勤一有些偏向严烙。 “尉迟默格,像皇帝。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隐隐约约的便认为他们会是同一个人。我的胡乱猜测,你听听就过。当初虚眉说严烙的武功在天下只有严烙学。虚眉的话可信度八九成,那么严烙相反的武功也只有严烙会才对,白眉宗派的人或许会,但要找的也是虚眉,而不会和田才人纠缠在一起。你觉得有这可能吗?” “没可能。”薛勤一脑洞太大,书生接受不了。 “我也觉得不可能。只是一种情况。何况严烙会煞费苦心的为了一个女人吗?他会,还有我什么事?” “柯庆华的事,你也别太介意。那是她的选择。想明白了,自然会放手。” “嗯。”薛勤一喝了一口酒,将情绪咽下。 “严烙要如何,我们阻止不了。他想说,会和我们言明。我们是兄弟,但也是下属,有些事由着他就是了。”薛勤一显得老成。 “你明早去吧,那日来的人虽武功越弱却懂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试探性更足了。在柳滩后一路有个郭桓照护。以后的路要安宁就不可能了。何况是在西边。圣女的教派出了点变故,圣子预谋策乱依附方尚。如此看来西北也靠不住。” “我晚间出发。” “如此也好。“ 第192章 金沙山庄 严烙一行趁着西下的骄阳,携风尘停在金沙山庄的门面前。 虚眉的童子早些到,虚眉没来,他们便住宿在金沙山庄的城镇里,等晚些他们再上去。 “众位前方是金沙山庄,请留出。”门童礼貌性地叫止他们,但凡来金沙山庄的,看到山门便下马,他们不但骑马过来,到门前还没要下来的模样,他们看门的,大多时候都是拜访着看着他们鼻孔的,这种情况三年也见不到一次。 “你们庄主在山庄吗?” “不知几位姓甚名谁?为何求见我们庄主。” “过路人拜见,想在贵庄借宿几日。你和庄主说,辰时寅卯子时虚。他便懂。” “各位稍等,我去禀报管家。”两人眼神交流一番,回虚眉。 “可是鲁管家当事?” “鲁管家是我们金沙山庄的大管家,接客事务不由他负责,此事我们会禀报门房管家,众位稍等。”稍等,先晾你们一时半会再等。 “如此,我们先吃顿晚饭,在金来客栈等他。” “各位稍等,你们如果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说我们金沙山庄待客不周?我去去就来,庄主见不见众位也好有个交待。”他们摆明拆他的台,内火暗生。 “他们排场真大。”田恬真话出口,惹得两位侍卫很不爽,这是谁排场大了?庄主岂是他们想见就见? 还好他们有素质,没和她一般计较,默默地当安静的美男子。 半柱香的时间,鲁管事就急匆匆地出来了,金沙山庄房子大,大门当值的没有那个权限去禀报庄主或鲁管家一个陌生人来求拜见,加上侍卫有意为难,庄主得知,请鲁管家来迎接时已经半柱香过去。 严烙几人原本在和门卫讲话时便下马了,等得久,又上去了,以好待会去吃个饭再过来。 “各位实在抱歉,让你们久等了。”鲁管家上前迎他们,丝毫不在意他们是在马上还是马下。“庄主正在沐浴更衣,派不才来迎接各位。众位方便到庄中小住吗?” 鲁管家看向那个斗笠白沙遮面的,以为他是虚眉。 “走吧。”严烙等得也有些火,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鲁管家膝盖有些不听使唤,就要跪下,被旁边的门卫扶了一把,鲁管家立马抱怨:“要你多事。” “公子里头请。我们庄主以为来的是大师,去沐浴更衣了。未想到是大贵人,怠慢了公子还请见谅。”小厮牵走马,严烙一行跟着鲁管家进门。 “也来了。” 管家看不到他看的是哪边,但话听得真真的,脸上乐开了花:“那真是蔽庄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他们是什么人?来头不小,让大管家如此重视?”门卫甲问门卫乙。 “来头不小便是了。我只听张管家说,刚才和我们说话的可能是虚眉大师,见大管家的语气,遮面的男子地位更高。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和我们计较无礼的事。” “许是不会的。”两人觉得怪怪的,心里有些忐忑和不是滋味。 第193章 金沙夜宴 几人来到大厅,婢女奉茶水上前,管家招待了他们片刻,金沙山庄的庄主陈及雨便整理好装容携他的贵人柳公叔珊珊来迟。 陈及雨看着首位的白纱遮面的男子,微怔后又返回原先的模样。 “你们先退下。”陈及雨叫退婢女,又吩咐柳公叔去把门,别让其他人打扰:“不许他人靠近。” “是。” 柳公叔约莫二十出头,面目清净,脸上划着一道从右太阳穴下至偏向鼻翼方向的刀疤,他和薛勤一一样的不带表情却温和很多。他不趾高气昂,也未比薛勤一刚毅,和陈及雨的有些相像,气场还差很多,一副低眉顺首的模样。 他的那道伤疤很吸引人注目,将原本很柔和又刚毅的一个男子显得更加明艳。和三十几的陈及雨不同,陈及雨身上成熟男人的气质很浓,庄重中又厚道,穿着褐色的衣裳给人一种精明感。他是个中看但得久看才好看的男生,而柳公叔是很俊美的一个美男子。 原本田恬以为,一个三十几一个二十出头会是柳公叔奔着三的,而陈及雨是年少不懂事,需要老道的三十几岁,阅历丰富的柳公叔照拂的二十几小青年,但见到人,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她也有贵人,但他们情况差的很多,那个在门旁站着的默默无言的安静男子又和尉迟默格差多少? 他们本不一样。 待侍女退下后,严烙拿下斗笠,管家和陈及雨恭恭敬敬地参拜皇帝,这一套在宫里见的也不多,在外头见到倒别有一番风味。 陈柳之定是发生在严烙夺位,平定西北一带后期,他们会认识多半是陈柳之定以后,田恬听传说。 是虚眉帮陈及雨遇着贵人,陈及雨和柳公叔成为主仆关系后,陈及雨答应帮助严烙,为严烙提供财物甚至人力方面的支持,西北方平定,严烙在入驻京城时才有实力、财力和众位藩王欲浑水摸鱼者周旋。可以说,严烙的皇位,陈及雨推了一大把力。 陈柳之定,不仅仅定了陈柳贵人的关系,也定了大明虚眉大师得到高人的地位,更定了严烙的天下! “我听说西北的教派出了些问题。这几日朝廷应是有人去解决,不想皇帝亲自到了。陛下能来山庄,实乃陈某人莫大的荣幸。”陈家是皇帝西北的耳目。 陈及雨坐的是下首的位置,他听人说,虚眉大师也来了,只是不知他是哪个,不敢造次坐上位严烙旁。 “西北的事情圣女已经去解决了,我们本要在西地等她消息,特此来打扰你们。”严烙用官话回他。 陈及雨内心的喜悦无法形容,在他的地方等即将带来西边安宁与否的人物,他不瞒他一个只有钱财的江湖人物,说明在皇帝心中他地位不低。 它不是往好的走就是怀疑陈家对皇帝有二心,他们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这是有目共睹的事,严烙心如明镜,信任他们占着八九成的可能! 陈家的菜肴丰富得很,比皇宫中的走过之而无不及。 严烙对此眉头都没一丝变化。早年皇帝过的生活便不是很好,当了皇帝他嫌宫里太浪费,伙食用度华贵程度一降再降。陈及雨又是个富贵人,把最好的拿来招待皇帝理所当然。 而田恬吃到嘴里真是和皇宫里比起来天上人间。自己品级低,在皇宫伙食太差,当皇帝就是好,田恬如是想?吃得她肚满肠肥。 第194章 方外之人 夜间,严烙他们还在吃饭。门外便报告说有三个童子前来求见,说是虚眉的徒弟,来找师父。 侍卫不敢怠慢,直接禀报上庄主。 陈及雨却有些为难,“恕俗家弟子眼拙,不知虚眉大师是?” 陈及雨环顾了一圈,眼光落在田恬身上,觉得那个女的是,虚眉扮过女装,他是见过的。严烙要出来不会带一个女的出来,那么女的会是男扮女装的可能性很大,那便是虚眉了。 白行偲现在话少,按原先他的语气一出口,陈及雨就会认出他,但见着陈及雨以来,白行偲便没说过话。 “少爷,那姑娘旁边的是。”管家在陈及雨耳边说。 “大师,恕鄙人眼拙。不识大师真身。” 虚眉点点头却不说话。陈及雨不知其中原由,叫人请他的弟子进来。 “师父。”三人很是恭敬,对着虚眉一拜,虚眉点点头,其中一个又拜严烙,“陛下万安。” 他是严烙赐给虚眉的。 “免。” 他们布置酒桌,又添了三副碗筷。虚时受虚眉意,拿来纸笔给虚眉,田恬望了望,是火星文。 面有困惑地问虚眉:“你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虚眉习惯直接回田恬话,但画一出口就坏事了。他用鼻子一叹,无奈地摇头继续写他的火星文。 严烙坐田恬旁边,他往虚眉大腿上望,脸色有些波动。 早些年虚眉授严烙武功本子,上头用的是他们宗派所用的文字,虚眉一并将文字和话语交给严烙,以是他对一宗派的文字语言都有说了解。 严烙与虚眉见面,遇着田恬那时用的便是一宗派的语言。 知道纸上写什么的少年眼观鼻,鼻观心地看向陈及雨,想看出他哪里不对。他抿了口酒,探向田恬的脉搏,想看看她有没有吃饭吃出问题。 虚时也闲不住,看见虚眉的意思,赶忙叫过另外两人。拿过虚镜的笔,给虚眉写什么,等虚眉点头,他们脸上异色甚重。 “怎么了,大师?”陈及雨也坐不住了,看他们的表情,明显是发生了什么,而且与山庄关系不小。陈及雨看向皇帝,想得知答案。 “起初我们本是想找出僻静处等西边的情报,虚眉有事需在金沙山庄解决。一个劫数,现在应了。”严烙没情绪地和陈及雨说,用白话,他是信的过陈及雨,才会向他透露自己会白话的一面,让成及雨安心也给田恬知道是什么事。 陈及雨被严烙的话震得不行,但心中恐慌倒减少许多。严烙的小动作他不是眼瞎没看到,他起初怀疑自己,陈及雨也是不是没想到过。 但严烙能将事情说出来,而且还是用严烙不屑学但学会的白话,他将自己会白话间接地告诉他,说明严烙信任他。至于虚眉的事情才是现在应该着急的。 “庄主最近可有接触过道士和尚之类的方外之人。”严烙不是问句,他想问的是怎么接触到的。 陈及雨有些被知底式的尴尬笑笑,心里却没半分笑意,“实不相瞒,自从得助于大师后,我对尘俗之外的人相信便与日俱增,往往有得道之人都会接见。近来也见过三次次。” “有哪次道行与虚眉相似的人来?”严烙又问。 呃,我借朋友的电脑写的,那架罢工待休息。人物啥的都在那架里面,等好了,一些人名性格之类的会补上。 第195章 宗门之劫 陈及雨有些惊讶,皇帝似乎笃定了一些事情,想要问清情况,前几日有接待过三个道骨仙风的人,难道?这事出了什么问题? 严烙看完虚眉的字,微微惊讶,“他可有在你身上下咒语?”严烙蹙眉看他,一点也没把他当比自己年龄大的长辈看。 “愚民在半把月前接待过三位与皇上描述相似的人。他们口音语气与虚眉大师的相似。我将他们奉若上宾,不敢怠慢。他们更改了鄙庄的一些风水,也在草民身上上了一道符咒。”陈及雨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和盘托出,“轻慢些的男子临场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拿着一个空茶杯,纸转了圈烧进杯中成了一碗茶,我便是喝了那符水。” “皇上,可与此有关?”他们一个看一个,虚眉点了点头。 “有什么特征?”严烙又问。 陈及雨努力回想,但印象都很模糊,“皆是二十左右的少年,草民惶恐,另外两位的印象很模糊,下符的那位像是个桀骜不驯的人物,有些才识,是剑眉?草民惶恐,记不清了。” 陈及雨很有骨气地跪下求罪,他知错就认,从不推诿他人。 “皇上,是奴才接待的他们,按理说一个半月的时候,老奴一向对他们的音容是记得深的才是,可老奴记得的还不如庄主。这不怪庄主。”管家跪下求情。 “起来,不怪你们,不奇怪。”严烙回官言,他曾听虚眉说过,他们修仙者在尘俗中留给世人的记忆是由法力释放大小决定的,越大,则在他人记忆中越清晰,它们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历史遗忘,记着这些事的本子都毁坏得快,以是世人与修仙者都是云泥之别,两个层面的人。修仙者干涉尘俗过后,尘俗又会回归平静。 “虚眉应了你身上的咒。只要他在你面前一讲话,精魂便会被吸食到下咒者手里,所以他在你面前才只字不语。”严烙看着虚眉手中黑白交替的纸,又说了一句。“下咒的三人是虚眉的同门兄弟,许是与他有话要说。” 严烙蹙眉,要是无事,为何要沉默到有纸笔才得以说清是由?下一个吸附他人魂魄的咒,只是有话要与同门师兄弟谈? 陈及雨听着问题是处在自己身上,都要哭出来了。愧疚又无可奈何,“大师,没想到害了你。我这咒有何办法去除吗?” 虚眉摇头,“不用去除,留着就好。”严烙转述。 陈及雨哪里知道,这要是去除,他刚才吐出来的精魂就生生断在那同门手里了。一宗派下咒的人已经能通过这缕魂判断他的方位,这劫是宗门劫。要是他没吐出这口气,咒也不能去除,一除他们肯定知道虚眉在金沙山庄。 事已至此,要来的总会来。 “大师,可有解救的办法?”陈及雨有些不是滋味,虚眉让自己大富大贵,从原来的小人物坐上大明朝第二富商的位置,而现在他却无故捅了虚眉一刀。 虚眉让陈及雨放宽心。 “佛缘深相,因因果果。四法皆是,四法皆空。施主不必自责。”严烙许虚眉的小弟子解释,他是外门弟子,受符咒的影响更小。而谚语现在也只有他说的清了。 第196章 宗门 “善哉,善哉。”陈及雨向大师行礼,“虚眉大师,大师的同门所作所为可有害处?” 陈及雨其实是想知道自己曾经接待的人在他山庄布置的一切是不是针对虚眉,对虚眉会不会有害,真如此问莽撞许多,便迂回的请教他。 方外之人的事他懂的甚少,难不成他们的宗派也有勾心斗角的事端?或只是他师兄弟和他打个招呼? 虚眉又洋洋洒洒地写了许多,就算憋着不能讲话他还是很啰嗦,“此事宗门师弟是针对我而来的,对陈庄主并无多少害处,稍久我开符解了弊端便无事。原本若符咒不发生作用,符咒自然消散,只是生效到给你带来些不便。你三更时来我房中,我下咒解它。至于他布置的风水,我想看看。此事不急,我们先吃完晚饭后再说吧。” 虚眉既然接了他的咒,心中对他的阵法也有三分底。但不求证一下不好套一个大笼子克他的阵法。不过几天,一宗派的人必然会来,有准备总比让他们瓮中之鳖来的美妙。 严烙稍稍地说,言简意赅。 田恬觉得有些愧疚虚眉,要是他没有回她的话,魂也不至于被他那个师兄弟勾走,她问虚眉有没有事,虚眉对她挤眉弄眼,她不会这中语言,转向问严烙。 “大师的同门什么来头?不会对大师如何吧?” “白眉没担心,事情不大。”也有可能是事情太大,他就云淡风轻了:“你不用自责。许是他师弟要来尘世游玩,又找不到他,于是就下了这个咒。” “他师弟怎和他开这种玩笑?” “大师什么时候能说话?总如此也不行,有什么方法吗?” “在庄主听不到,看不着的地方可以讲话。”严烙回她。 “师弟在庄内布置的是小往生,进了庄,庄主就能听到我的话,只是在见着他时我才发现,此事不能怪你,也是我疏忽了。在师叔他们回去后就以为他们都走了,没曾想还有人留在俗世间。到时我回了宗门你可别想我。”虚眉摇头调戏田恬,希望气氛好些。 “你要回去了?”严烙震惊,从没想过他有一天离开大明,他们认识也十几年了,也从没听过他要回去。 “兴许。”白行偲面露沉重,不是因为可能会面临九死一生,而是由于离别。他们称兄道弟许久了,同榻而眠也不是没有,多年的感情,可能是最后一段相处时间了。 “回?”严烙又问。 “自然要回,我尘事未了,怎有不回的理由?”虚眉笔走龙蛇,洋洋洒洒写下忽悠的话。 严烙、薛勤一面色稍好。 “要去得久吗?我派人准备些礼物给你宗门的人。”严烙面无表情。 “也不知是否回,不用着急。我还挺想他们的,十几年未见,也不知变成何等模样。若回去,我回来倒是可以给你带些特产,只是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 严烙点点头,和田恬翻译刚才虚眉给她写的话去了。 两百章了?写得我一脸蒙逼 第197章 注意事项 是夜。 “主子,已经安排妥当。”栁公叔回陈及雨寝室禀报,不露表情但有些不高兴。“大师的住房在东厢房,井绘院。皇上几人与他相邻。” 陈及雨穿着亵衣裤,拿着书坐到桌子边。 “同行的女子是何身份,与大师关系不一般。连皇上也颇为看重她。”他拿的是本账本,自从听了虚眉的有些影响后,他便翻出这几月的账本来对对账,好知道是哪里出的问题,去大师哪里有个准备。 “我听薛侍卫的言语。她是皇上的宠妾。在属下从大师房里出来时,那女子还在大师房中与大师说话。女子说得随意,也不拘束。大师倒乐得如此,对她端茶递水的。据说是,是大师的贵人。”陈及雨一震。 贵人? “贵人?大师他?”陈及雨看向站着的人,有疑惑有担忧有许多复杂。 柳公叔对了一眼他的眼,又底下,泛起了微红。恭恭敬敬地回他:“许是。” “那名女子,不娇做,性子随和。许是大师所喜的类型。”柳公叔回他。 “哦。”陈及雨内里犯思量,“他的同门会是因为此事前来?若是因为清规戒律,大师恐有麻烦。那三名男子的所作所为不像交善。许是来所恶。你吩咐人到别院去多叫些护卫来庄里,若是发生事情,好为大师出份力。大师的恩情,我们九死也难报。”陈及雨语重心长,看着带着伤疤的俊秀少年充满深情。 “庄主,”柳公叔欲言又止,在陈及雨的注视下,还是顶住头皮说出来了。“我们要是行事过些时日吧。现在皇上和大师都在庄中,若被知晓,恐不好。” 陈及雨捏紧书,有些火气,“那几个道士叫我禁欲了快要两个月,先下知道只是个骗局,虚眉来此我便安心。这回你让我如何忍?” 他闭上眼,叹了口气,“罢了。之后再说。你回房吧,快三更天的时候再来叫我。” 柳公叔撤退,腿有些软。强装端庄地退了出去。 陈及雨一声默叹,你不也想。再也看不下账簿。 三更天,虚眉屋内。柳公叔守着门,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洒在他身上。 听得里头陈及雨的自言自语和挪凳子,盏茶等动静。 虚眉让他喝了碗符,又在他光裸的后背用朱砂画了一道符,那字便像刺青一般刻在上头,也不见有水滴落或是掉色的模样。 虚眉实在不便和他说注意,也不好在他面前写他看的懂的事,叫进柳公叔,写给他注意事项。因为他们修仙者一些绕绕道道的规矩,虚眉接近陈及雨要注意的很多。他的符要注意的也挺多。 柳公叔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完,还给虚眉,虚眉便把它给烧了。 他还有些问题要问:“大师,在大师同门来时,还给庄主下了许多禁止的事情。这些须当真吗?” 虚眉摇头。他的同门是针对白行偲来的。陈及雨本身没问题,他身上的风水也好,并无需注意何事。 8好意思+——+ 第198章 情意 “大师同门的风水,需要如何应付。” “此事因我而来,他来见我的,因此对金沙山庄并无害处,倒有些益处。只是我与庄主有提点之恩,庄主被宗派同门利用来对付我,有失陈老爷的阴德我与他除除明日便无妨。你刚才所说庄内的风水,我倒有些东西需要你去置办。这些是我所需的物什,师弟布置的事物万万不得动。等我明早套一个大的封了它就好。”虚眉拿出另一张纸,笔走龙蛇地写下十几样不常见的东西,嘱咐他千万不要让庄主看到。 按平常人,看他神神叨叨地嘱咐一大推规矩,所说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当他是神棍也觉得是神经病。哪像柳公叔那般认真记下他的话。 柳公叔看着陈及雨的病症所在不由有些闪眼,解决方法虽说简单,但大师所做的只是将常人不能做的简简单单地解决了。自然也就简单地说了而已。 “庄主可需注意何时?” “回去睡一觉,明日该如何就如何,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只是,公叔。你倒是需要开脱的一个,我观你心气不宁,有些杀戮之气。时是命是,无需烦忧。需顺其自然,静心平气。” 柳公叔不知他所说之事指什么。但却联想到,陈及雨被虚眉同门利用,当猴子耍的事,陈及雨自从辅佐皇帝登基以来,何事受过被人利用,稀里糊涂地为他人做嫁衣的事? 心里说不怨恨他们是假的,他不像陈及雨那般大气,因为他们是大师的同门,能忍得了。在他一个见面都给他三分笑颜看的人,被如此欺辱,实在忍不了。 “是。弟子谨记。”虚眉如此说,自然要放下几分怨恨。 虚眉在刚才陈及雨的茶水杯上洒了一些药,倒水上去,让柳公叔喝。 柳公叔微震,随之而来的是别扭。但很乐意地拿起茶水一饮而下,“谢大师。” 茶水如喉后,栁公叔便觉身心舒畅,之前隐忍的怨恨也扫得七七八八。 陈及雨、柳公叔走后,后脚便来,“你的师弟怎么回事?” “出去说吧。在此多有不便。” 虚眉摇头,出去就和被收走的魂断开了,“进来就不能出去了,等明日我布置完成阵法在里头说话也无碍。我写着你看。”虚眉写,“舟车劳顿这几日,难得到了一个安乐窝,你明天再问我事情吧。师弟他们也没有恶意,无需担心什么,只是要在这停留一些时日,等他们来找我。正好将圣女的那份也一起等了。这么说圣女见着我,会觉得我等她成事太过便利了?罢了,你们的事情我也管不着。” “她能解决便解决,解决不了也不用回来了。你等不等也无所谓。只是我在这给她一个安心而已。只是接到情报,柯庆华半个月前偷出宫。范书生不再,她们得叨扰你了。” “当你的女人也真够苦的。她们是,安小弟也是。安小弟比之庆华她们会好些。你切莫让她也陷进去了。”严烙眼神微暗,连虚眉交代后事的语气都没看出来。 “大师,你看的出我的真心吗?”严烙一本正经地问。 有人吗? 接下来有两分线,新世界。 一个是圣女的教派的事,另一个是虚眉一宗派。 有想看的?会至少写一个。圣女的不写,会放到番外,(因为是次要人物,跟书关系也不十分密切,说的是严烙事业上的一个侧面。) 虚眉一宗派是提,虚眉的背景和出来原由,原本虚眉不出来会有的世界,在榕湖镇有铺垫过的虚眉师叔的事情的放大。(现在不写会放到现代时说。但那时再说原本会有的世界就没意思了。) 我“剪辑”的有点多,很多事没交待清楚,有刻意,有实在觉得好多字就没写,这两事会理清一些线。一些。别骂我== 我觉得两件事都挺有意思的,虽然我觉得这本书也挺有意思的,但好像都没什么人看,更别说评论。你们觉得值不值得花费时间看我也不知道。 原来我电脑是键盘坏了。@_@ 第199章 子嗣 虚眉看他,又仔仔细细地看他,再从头扫到尾。 清楚明白的人,要隐瞒,都不大容易让人知道他真的在想什么。以至于到后来也让人难以猜测真心。 严烙不将这点用在他身上,他也懒得管,但他却是知道他撒起谎来和真的一样。 他说得很正经,也不像在说谎,许是他想太多:“什么心?” 坐在另一头的九五之尊缄默。 “白眉毛。你可以看穿人心?”严烙云淡风轻用手指敲着一边膝盖,他开着腿坐,手搭在上头。 虚眉一收眼,又看他,莫名其妙,他看是懂些,却要较真的看,他是没看过严烙的,一是他命格摆在那里,不需看。二是无故去看他在想什么有什么意思? “不曾看过。”虚眉见他不说话,怪异地去看,他身上红鸾心动了,他眨巴眨巴眼又看,是了,有些哑口。 “看出了什么?”严烙看他,直勾勾的。 “...”虚眉脸红上耳根子,想到田恬曾经说的短袖,想到柳公叔和陈及雨。难道是范书生,他们吵了许久,难道是由于生了情愫?命格成了如此? 严烙还在勾勾地盯着他。虚眉坐不住,公正地回他:“红鸾。” 他理理衣服,正襟危坐,握着茶杯。面露沉重。 严烙松了一口气,庄重得不得了:“果然。” “落到哪家身上?”虚眉转而已经释然,他想如何便如何,是他自己的选择。 “许是下雪的时候,许是她掌灯畏畏缩缩的时候,如何开始的我也不知。或者是一开始觉得她是男子,便没放心,到后来喜欢上了。”严烙无奈陈述,又有些些甜。 是田恬,虚眉意料不到,颇为震惊:“你不是与她明说了?” “她喜欢的是尉迟默格,不是我。” 虚眉搞不懂他的想法:“又有什么区别?” “她是我的妃子,身、心,都要是我的。是我。不是尉迟默格。”一根头发丝也得是。说出来,严烙也觉得惊讶,他不是个会为女人这么说话的人,甚至连一句关心都觉得不该吝啬给女人。但他实实在在发出压抑已久的声音。 虚眉抓了一把额上的皱纹,确定没发烧。 “我困了。明日再说吧。” “等等,告诉我她的命格。你不会无缘无故在她身边溜达。就像你当初对我一样。”严烙问的直接。既然捅破,事情现在就该解决。 “我不能说。对你们有损。”对我也损。“是命非命,过了便知。” “她是谁?”严烙逼他。 虚眉张口,却无声。他自封了声道。脑子里的字,却让他吃惊。他也快离开了,说也无妨:“皇后。” 严烙要喜,转而不确定:“我的?” 虚眉点头,有些沉重。 “承你吉言。”严烙拜别。 虚眉处了许久,在一张纸上写:无子嗣。 他出来时,命格都是布置好的,他嫌严烙这个皇帝太滥情,儿女几百人,便借了这个当代价。当时他出宗门还未尝过人世间的味道,不知子嗣对一个家庭甚至九五之尊的重要,全都借没了。 后头他孤寡一个也没觉得如何。但如今他有了欢好.两个相爱的人。没有子嗣,是件多么遗憾的事? 他将纸塞到严烙房门间,风将它吹散。 第200章 小住 隔天早晨,虚眉便带着一班老小苦力声势浩大地摆弄金沙山庄的物什。早晨时,严烙几人还会跟在他屁股后头溜达,想知道他这些有什么热闹可以凑,等到第二天,只有田恬坚持着当他的随从。 文书陆陆续续地从原先安排好的地点转移至金沙山庄。常大常二各有忙活,薛勤一也是贵人事忙,带着范书生的伙计去接应朝内外的事务,严烙干脆关在门里不出来。 没这些人在,生活似乎一下失了乐趣,原本还觉得被看得紧紧的,现在倒像是被关进一个大牢笼里,周围绝大多数都是陌生人。 金沙山庄的人也客气,知道她是严烙的小老婆,夫人长夫人短地叫。 庄主给他们安了个朋友的身份,不许庄里人向外透露他们来了这,也不许说他们的事,金沙山庄经常接待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物,如此也是不是特例,仆人都表示明白。 小住几日不知是几天,原本说出来一月半,但现在一个半月早就过了,他们还在离京许远的地方吃喝拉撒,她虽讨厌皇宫金丝笼般的地域,却很想念箢青他们。 自从被关进冷宫后,便没有他们的消息,虚眉说他们过得很好,在皇帝住的那个叫什么宫当差,那势利的地方他们会不会受不了。箢青心思单纯又脆弱,受的了不? 他们跟过她也是不易了吧?还有公主和董嫔,会寂寞吗? 静下来,田恬有些胡思乱想,淡淡的忧伤。想回宫了。 踏过幽静的门栏,田恬四处看看确定这里空无一人,只有紧闭的屋舍房门。 金沙山庄不似外头的土地荒芜,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棵树或光秃秃的大地上长了几片小草。 它假山瀑布,一步一景,从没,落了绿色的足迹,可以说和皇宫的岁月和“破落”相比,金沙山庄更显得年轻,并且高上大。 他们是占着山泉而建的金沙山庄,后边还有一大块的温泉,在干旱饥荒时,他们山庄也从未断过水。 穷人富人资源就是不同,田恬在管家带她去逛的时候便不喜欢陈庄主了。 严烙在房内便听出了田恬的脚步声,田恬还未走到院中间,严烙便开门。他穿着白色的亵衣,头发整齐干净得半束着。 田恬僵愣在那,这是什么阵仗? “我只是路过。”田恬咽了一口水,原本是虚眉叫她来问严烙一起不一起吃晚饭。早上是薛勤一带着常三出去了,不知何时会回来,昨晚常大常二抱着文书往严烙房里跑。之后他就没出来了。 “什么事?”严烙像没听见她刚才说的,问。 “呃,”田恬又咽了口水,“大师叫我来叫你吃饭。” “他们两个回来了吗?”严烙又问。 “回了。”前些时候,“虚眉叫他们先吃,再将文书给你。文书给虚眉扣着。” “我从没见过白眉管过我公事的。”严烙淡淡而笑。话中话是,你当着我的面说谎。 田恬理解为,严烙笑得太妖孽,是不是和虚眉...?因为虚眉关心他,他害羞了? 女子摇摇头,想同志想得多了。 第201章 忙活 “你打算等我一起,还是先走?”严烙问她。 还未待田恬口中出声,严烙又说:“进来,帮我搬文书。” 砸吧张嘴,田恬站在敞开的门口等他先文雅些。 “在书案上,右边的两叠。你拿矮的那叠。”声音有些远,田恬张望里头,恰好看到他光洁的后背。 田恬有些生气,“你怎么不穿衣服?” ...... “在穿。”严烙回她。 “你脱什么衣服?” ...“太热。” “你穿了两件?”天气炎热不是一星半点,田恬她自然也怎么凉怎么穿。 “你没见过光着膀子的男的?还是你对我居心叵测?”说着,严烙已经站在田恬对面了。 田恬被他闹得脸红,翻白眼给他,却应不出话来。 严烙笑得邪魅。她闪了闪眼,不敢再看。 他穿好衣服,田恬便进去书桌那边,文书并不是很多,有一个火盆里头还有纸灰,他忙活一天,与纸上的情报必定是分不开的。 田恬见两叠都挺矮,拿起高的正要叠在矮的那头,严烙适时地抓住她的手腕。 田恬瞪他,“放开。”严烙松开了手,说完田恬也觉失礼。怎么说他也是自己名义上没怎么交流的丈夫。 严烙脸色不好,有些为自己鲁莽愧疚,田恬却在自责。 “两叠交代的事不一样。” 田恬就近抽出张纸隔开不同的文书,抱起便悻悻地走了。 严烙又抓她,抓了手臂上的袖子布料。 田恬停住不转头,“我来吧。” 田恬看他,他没生气便松了口气。 “吃人的嘴短。你不让我做,我不自在。”田恬回他:“你不吃,我去吃了。庄主因为给大师造成了不便,觉得愧疚,住到别院去了,只有我们几个和管家陪吃,倒也自在。” 陈及雨去别院的事是昨天的事,他和严烙禀报一声便去,单身一人,倒也辛苦柳公叔给他守庄子。 “你若觉得不当差不舒服,便来给我端茶递水。也好不白吃我的。”严烙又说:“一来,你在我眼皮底下,跑不了。我也不用费劲找你。二来,我也缺个人手干杂活。你觉得怎么样?” 田恬瞪了他一眼,他不说自己还没想要积极地逃,金沙山庄太大,侍卫又多,不好跑,但努力努力兴许就成功了。 “臣妾遵命。”田恬福礼,而后大摇大摆的走了。严烙并没什么架子,皇帝混得更像兄弟,许是有薛勤一、范书生和虚眉的缘故。搞得田恬对他也偶尔地失态会作弄他。 她也见过严烙挂着一脸睡意从帐篷内出来,见过他们比武到后面开始玩闹,一本正经的就是上层建筑,闹起来是高级的地痞流氓。 田恬走得轻松愉快,严烙却困扰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接受他了,还是已经可以安安心心地做他的女人了?或者什么? 她忘了尉迟默格了?所以和他打情骂俏?严烙蹙眉,原本的心神荡漾被事态严重所代替。 女人都复杂。 虚眉在金沙山庄捣鼓了一天,便开口说话了,那以憋真是憋死他了,但接下来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阵法未成,他是连晚上都会忙的。 常大常二接送文书,薛勤一联系官员对接常三关于婉嫔西北的事务。严烙坐镇,田恬后勤,他们又从赶路后忙了起来。 第202章 镖局来人 约莫六月中旬,天气炎热、骄阳似火。 虚眉修缮房屋的大业也接近尾声,他正坐在大厅里闭目养神,感受阵法遗落。管家匆匆从厅前经过,“外面来的是什么人?” 鲁管家愣愣,恭敬地进厅去禀报大师:“回大师,是京城威扬镖局的人前来找庄主谈生意上的事。” “威扬镖局?”虚眉没听过什么威扬镖局,但田恬的父亲好像是个押镖的,“是田沛当家的镖局?” “正是。”田家如今势头正盛,自从前年卖糖开始,生意便一直没有停地赚钱,现在可能有人不知道威扬镖局,但田家的糖却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这次田家打着威扬镖局的名头,做运输生意,他们在中西部的赈灾做得颇得人心,威扬镖局在西部以东也是老少皆知的存在,他们身为中、西部的最大金主,没可能拒绝他们的拜访。 他们已经是第二次来了。第一次是想和庄主合伙做中西部运输方面的生意。庄主听了觉得工程太浩大,会是个赔本买卖便拒绝了。这次来兴许也是为了上次那件事。 “田家有人来?”虚眉之前便觉得门口的气息熟悉,没曾想是田家的人。他们是来找田恬的? “田家的公子来了,带了五六个人。” “他找你们庄主可知是为何事?” “许是生意上的事情。威扬镖局上回也来过一次,和庄主谈不拢,该要接着继续说。不巧的是庄主外出未归,需由柳公子管着。但他人也没影了。”鲁管家恭谨会答,附小小地说打扰到大师静坐的原因。 “你再派人去找皇帝的那名妃子来。她见到他们一定很高兴。” “大师,这会不会有不妥。”妃子是宫内人,怎可以在外抛头露面,何况是去见一个江湖帮派,都是大老爷们。 “在山庄内,严烙也没什么好防的。”虚眉认真思考,“安小弟许久没见她哥哥,也应挺想。你派人去说只是见客,不要多言。我说的她应是会出来。” 鲁管家被说的有些糊涂,男女之防何为儿戏,而且哥哥? “你有所不知,安小弟是宫里的妃子,但是从田家出来的,田沛总共这双儿女。今天他哥哥来,总不能瞒着。严烙要问是谁,你回头再和他说。” 鲁管家出来一想,觉得兹事体大,便让人去找柳公叔,自己到皇帝那儿去请虚眉口中的安小弟。万一派去的小厮嘴笨,得罪了皇帝又没请来田恬该如何? 管家撑着把遮阳的油伞,抹着汗,心里嘀嘀咕咕地走到皇帝老儿的住处。 田恬端着盆水往外泼,年事已高的管家被吓了一跳。仿佛下一刻就要上断头台。 “夫人,大师有吩咐,叫您过去一趟。”管家站在院门边,不敢打扰皇帝。 “大师有什么事吗?”还没等回,“我和里面的说一声。您稍等。” “夫人慢些。”鲁管家抹着汗,让她慢慢来。皇帝宠不宠她,从肯让她帮着打理正事就可看出,皇帝来这也是住过的。他改文书时,不是亲近的人一般都染指不到他的公案。他的这种信任已经超越了一般的宠爱。在他口里抢人,不得不提着八辈子的功德来。 管家竖直了耳朵听。 第203章 酸梅汤 田恬将盆放在架子上,对着书桌边的严烙说:“我去虚眉那,需要给你带什么东西吗?” 严烙久久不语,而后放下折子问她:“什么事?” “不知道。” “那就等等。”严烙重新拿起一本折子。 “等什么?”田恬有些纳闷,“你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的?” “小二,别闹。”严烙正在看折子,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田恬愣了许久。 也只有她家人有叫过她小二。 “你觉得在住宿啊?”田恬反应过来一个干瘪。 严烙微愣,咳了咳,要拿水,却被田恬抢了一步,顺口喝了下去。这水是田恬刚放桌上没多久的酸梅汤。她满满的喝了整碗又将碗放回原先的位置,一个奸笑就走了。 严烙看着碗,想抓她回来又不是。 她都这么刁蛮任性,他是怎么吃得消的?严烙摇头苦笑,泛着甜。趁着四下无人,拿着那个瓷器把玩,还有些许的酸梅汁。脸上泛红却没不好意思。 第一天,她还有些畏畏缩缩地觉得严烙给错饭碗了,就问他:“你确定要我在你书房做事?这都是国家机密,不怕我泄露?” “你能出得了我的势力范围?还是看得懂上面在写什么?”严烙特地拿一张纸给她。 田恬接过。上面写的是官言官文。“还是能看得懂一点的。”田恬嘟囔。将纸还给他。 “懂了哪几个?”严烙勾唇,动了教她官文的打算。 田恬一个激动就摇头:“没看懂。” “这是青江司的便条。说青江以南的菜价涨了三文,金价多了五许两,布匹贵四钱。官员饭局失三场,得九两九钱。附加的无诸多便利,希望有更多的金钱批准。” 各地官员就把这些鸡毛蒜皮的提交小纸条的?也忒费气力了些。 “你想知道它是在说什么吗?”严烙拿着那张纸又放到桌上,其实田恬并不知道他手里拿着的是给她看的纸。 严烙眼神微暗,“青江在浩泽之下,是周粥的一个边县,骆毅王的封地。与战功王爷比邻。” 战功王爷是方尚,骆毅王当年争夺帝位失败,被严烙封在战功王爷旁,他们都不是严烙眼中的好鸟。这么说上头的就不仅仅是菜价金价那么简单了。 它们必定各自象征何物。 严烙又拿起那张纸,问田恬,“你想知道吗?” 田恬摇头,有些心虚。她爹被方尚救过,她爹跟那个造反的人在她知道的,她被一道圣旨打回宫前还有联系。当时便是叫她去西南。西南,不就是方尚的封地么。 在出宫被请上山时,她见过她哥那位书生朋友在谋划刺杀皇帝,他还向她行了行礼,生死攸关的时候毕生难忘的场景。她哥的朋友也是方尚的马前卒。 她有意放走了嗜血盟的人,让他们是投靠田家,她也算半个和严烙作对的谋逆分子。 能拿上手的都是不良信息,让她怎么敢说我想知道。 严烙把玩着纸又将它捏成团丢进了火里,“算了,你以后都会知道的。” 不好意思,一遇到6万字就怂 第204章 抵饭钱 田恬有些不了解他,政事非同儿戏,女人不能参与在大明朝虽没有约定,甚至还有出现过几次女皇。但身为皇帝怎么能让她一个潜在的仇敌知道他在谋划什么?难道他对她就这么放心,要真这样也不会防狼防虎地防她逃跑。还是他脑子不好使,看他的脸不像。 此事揭过,“我都要干什么?” “你觉得什么需要就做什么吧。昨天你说要抵几月来的饭钱,算来也有几天,现在日上三竿才过来,先不和你计较。看你今后的表现。” “还不是因为我觉得过来不妥,昨天我搬文书到桌边,他们脸色都很丰富,你又说要我帮你打工,也就大师脸色没难看的,要是薛勤一在,还不用眼睛宰了我?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田恬大义凛然,辩解来晚的原因,其实她本来就好奇严烙的公事都是什么,其二昨天突发奇想一时口快就应了这差事,严烙也觉挺好,那她不来反而不好了。只是睡迟,到他这晚了些。 严烙也不应她了,田恬觉得无事可做到处乱瞄。 他的房间正对门的就是书桌,右边卧室,有布隔开,隐隐约约看得到里面的情景,左边放着桶和洗浴用品,洗澡洗脸应该都在那边。火盆小巧,架在严烙的右手边,也就是田恬的左边。 文书其实不多,也就二三十件,小纸条倒是有上百上千张,要是每张都写菜价多少那真够让人眼花缭乱的。 田恬看他墨水有些干,给它加了加水,水加多了。她只好在严烙看失败者无表情的目光中使劲磨。 看她磨得差不多了,严烙坏心眼的来了这么一句:“文书批改完了,中午的还没到,你磨它等到中午也干了。你去整一个筐过来,我把纸条扔里头,你去烧纸。” 严烙看完纸便直接扔进盆里烧,桌上匣子里放的都是没看过的,文书分两边,两边各分两叠,四个装纸的匣子放在桌的前面,桌上还留了几张,估计是还没斟酌完看了便扔桌上。 “这你不是可以自己来?” “我怕烧的不干净。”烧得干不干净其实也没事,他在这办公不是第一次,信的过是其一原因,用人不疑,烧纸也只是内容的毁坏,金沙山庄在这方面能得到的消息不少,却不会想知道严烙要如何部署或方尚要如何部署战事,重要的都留在桌上,记在脑里。不重要的记在脑里,烧在盆里,没什么可烧干净的。实在想不出来她可以给他干什么了。 田恬也觉得机密得烧干净,四处找了个遍才满意地找个稍小的筐给他装国家的“菜价”。火盆实在太占地方而且热,都快中午了它还在灼灼的散发热情,夏天的房里有多热可想而知。 田恬承受不起它呼应着正傲娇散发耀眼光辉的太阳拼命生产热量。应的满身汗水的强烈抗议。 田恬便拿那个木架子要把它端出去。 “你要把它拿到哪?”严烙问。 第205章 办公室恋情 “房间太热了,把它放到外面去,我再找鲁管家问问有没有冰可以放房间里。”前几天田恬便和虚眉吐槽夜间太热,于是鲁管家拿着一炉子的冰放在她房里。也是有钱人家,常年不下雪的地方专门建了个冰窖,在冬天时从外头一车一车地拉病进山庄。田恬便这么知道冰的事情了。 严烙在这房间里待得太久许是忘记热是怎么回事,坐着看文书连汗都流的比田恬少,只是田恬受不了这种火里烤的天气,要是昨天,这时候该是和虚眉与一班伙计兼虚眉徒弟在树荫底下吃着西瓜纳凉。 “用块板盖在火盆上面,天干物燥,容易烧起来。”严烙嘱咐。 田恬细想,这里风比其他地方大,确实容易引发火灾。便要出去找板,把架子留在书桌前。 严烙适时地提醒,指了指右手边的瓷瓶后面,“这里有。” 田恬看他,他正在批文书。文书还是之前的,放在右手边,是不值得回复的,严烙看她费了许多力气磨墨,就打算在它干完前用些。 在花瓶后面果然找到了一块厚厚的木板,一面被烧得有些黑黄。那长宽刚够塞进木架子中盖在火盆上。 这间房是严烙专用的房间,在此办公时也有烧纸,陈公公在侍候,东西便是那时候留下的。 安置好木架子,田恬带上黑纱斗笠,要去找鲁管家。找不着随便抓个人兴许也能给她搬冰炉子。 “你要吃午饭吗?”田恬看时近中午,就问他,“我回来时该会挺晚。你是要在房间里吃还是和我们一起?” 前几天开始虚眉就在修房子,中午是和工人一起吃,田恬跟着他,也在里头蹭饭,今日也想找他蹭完午饭后回来。虚眉随性,但在完全陌生人面前还会装装,吃素,他的徒弟却很好意思的大鱼大肉,虚眉的鱼肉就落到田恬那里了。 虚眉待遇好,吃的东西不一样。以是每每田恬都惦记着去蹭午饭。 “梓童会端午饭过来,你去忙你的吧。我与他说一声,明天我和你同吃。”严烙说。 虽然田恬对严烙改观很多,自将军府夜里给她带吃的,对他就没那么讨厌了。自从薛勤一和他们一起走后,没了范书生讲话,虚眉又将她往严烙身边推,对他认识也多了。但他们还没到那种除了有事外一起吃饭的地步,她会觉得别扭。 “不。我还是和大师一起吃吧。”田恬怕他多想,又说:“在他那里吃习惯了。” “你也可以在我这吃习惯。”严烙不着声色地对她。 “容我考虑考虑。”毕竟是皇帝,田恬不好来强的。 田恬嫌一顶遮阳帽不够遮阳避暑,又给自己撑了把伞。有些不高兴地出去了。 前年出宫浪得很,女扮男装四处风流也没来个遮阳的措施,在太阳的暴晒下,脸又红又黑,宫里的男人女人没少说她难看的,连自进宫就在一起的箢青都不敢认她。人人都有爱美之心,何况女人。这次出宫她便学聪明了,见着太阳就遮上帽子,在宫里时已经养回来许多,出宫后也不见黑多少,她还是很满意的。 第206章 威扬镖局的人 她哥哥来前,她便在虚眉的怂恿忽悠下跟严烙一起吃午饭,甚至早饭也单单两人一起吃。晚饭时,虚眉忙完,常大常二陆续回来,便是一起的。 田恬做的无非就是磨墨,拆分纸成一块一块给严烙写小纸条。烧纸、端茶递水附带午饭、小吃,再照顾一下火炉、冰炉,问候一下他心情。有时她回躲在没阳光的角落独自扇着扇子,有时会在他旁边边扇边看他读什么文书。 什么办公室恋情不都是这么产生的吗?要是那个人是尉迟默格便好了。也不知尉迟默格处理不处理文书,做不做这么文雅的工作,他武功那么高强,都是干杀人放火的活计吧? 她把他拐来江湖,兴许可以做雌雄大盗,只是她武功有点菜,需要他带着。 鲁管家特地绕过大厅,把人带到偏厅。 小厮没找到柳侍卫来,他们几人还在干等着。 里头传来猴子的声音,田恬便在门边驻足了,“爷,你说。他们管家什么时候能把人带过来。都快吃晚饭了。我们该不会要在这里过夜吧。” 猴子自小跟他们一起押镖,比田昱还虚长几岁,一次押镖时,猴子不服田昱跟跟着他爹吃香喝辣。自己爹又只是他父亲底下一个混饭吃的,不服气田昱,几个摩擦干上架,猴子打不过田昱,自此从那时小小的时候开始就叫起他大爷。 爷、大爷的叫,把田恬叫成了姑奶奶。 猴子在镖局里皮得很,出宫那会没少带他吃香喝辣的,声音自然也没忘记。 “各位实在抱歉,柳侍卫今日不知所踪,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耽误你们片刻。茶水还习惯吗?”鲁管家听着抱怨就进去赔罪去。 “多谢管家。柳掌事事忙,我们等会也无妨。”说话的是田昱,声音明显成熟了许多,也不知道他嫂子追到没有。 “大师让我带个人来见你,你见了兴许会高兴。”鲁管家一转头,田恬却还在外面没露面的意思。“夫人?” 田恬千呼万唤始出来,走了几步搁在管家后头。头纱也没摘,却被他们认出来了。 虚眉这惊喜让田恬措不及防,合着管家骗皇帝,把她忽悠过来了。 她一冲动,犯了逃跑的心思。 “夫人恕罪,大师要我瞒着皇上,于是便撒了谎。大师听说,威扬镖局的人来,你应该想见,便叫我带你过来。” “谢谢管家。我确实很想见他们。大师想得周到。” 毕竟都是男的,虽然有几个侍候的家丁婢女,但鲁管家还是不是很放心,就站到了一旁。 田恬一撩斗笠,便说:“猴子你声音很大啊,我大老远就听到你在讲话了。” “切,你是没听到他们说话,他们声音比我大多了。”猴子仔细观察她,有点不相信这人是谁。 “不是在宫里吗?”田昱压制震惊,一开头也没兴高采烈地为见着自己妹妹高兴,就是不敢相信。他原先是有心理准备的。 嗜血盟入伙威扬镖局后,毛半山和军师有给他将田恬的事,他来此是估计西北的圣月教出了事,圣月教又是严烙老婆的教派,他微服私访兴许或来,没想到在金沙山庄遇着了。本是没抱希望看到本人的。 “一言难尽。跟着大师跑出宫的。皇上也在这。” 第207章 提醒 “你们呢?”田恬问他们。“生意做到金沙山庄了。对了,赈灾的事现在如何了?” 猴子特有话说,但想到田昱也许久没见她就闭嘴了。 倒让其他人抢了先:“少镖头,确实为中西部灾民做了许多事情,事情已经接近尾声。不知姑娘是谁?” 猴子一声嘲,乐呵得很:“她呀,她不就是安阳嘛。看到安家那小妞来京城闹腾没有,就是被她给冒充的。” “这事我倒听毛大叔他们提过,后来如何了?” “她和你虽然义结金兰,但几年不见,也和我们家生分了,我们又不好解释,容她闹腾了半个月就送她走了。”田昱和她轻描淡写。 猴子一直边说话边嗑吃的,“那小妞厉害着,送走之后又跑回来放火。之前你咋呼呼地改这改那,可赚了不少钱。京城里的人盯你也盯得紧,又冒出来一个安阳,还不炸开锅。后来她回来在我们院子里放了把火才解气回她安家去了。她也不知道拿什么做料,火烧了一天才给它灭了。” “我当时也是一时兴起才用了她的名字,倒没想到她会计较。”安家的安阳自她认识起就是个易容高手,也是因为这加上是前身的结拜姐妹才会用了她的身份。看来当时是给田家造成了不小影响。 “关键她还不知道是你用的。我们也没法说。只能由着她了。那小妞虽然是从南方出来的,又水灵,但辣得很。折腾得我们可够呛。” “不说这个,你现在过得好吗?”田昱撇开猴子的话题问田恬。 “很好,我原本以为一辈子都出不了那鬼地方了,还好有大师罩着。他们对我也不赖,就是一路上不能四处溜达。”田恬想到毛半山他们,“毛大叔他们找过你们吗?” 田昱点点头,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毛半山找他们后就跟他们托底了,声称要找田家安阳的哥哥,田昱也不跟他们明说他就是,他们无奈,左右思量,就在田家干活了。 “他们在帮忙生意上的事,也挺好说话。没出什么乱子。你出来他们也有提一下,我们想着回来西北,和陈老爷谈一下生意的事,顺便碰碰运气。” 鲁管家听得惊叹一阵又来一阵,没想到这妇人这么厉害,居然便是那个安阳。 安阳呀,难怪大师开口闭口叫她安小弟,原来是出自这里,安阳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简直是商界的奇才,她给田家赚的何止金山银山啊,那是造了几座金山银山,而且山越造越大,他们家越挖越让人觉得心惊。 大师宠着她,皇帝信任她。她那手段就是和大师、皇帝一个级别的人物。她和田家如此亲近,这田家也小看不得呀。 田恬有点不放心,严烙最近批文批得有点积极,方尚要谋反的事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要是她家因此遭了什么宰可不好。 “哥,最近你先别把生意做多大,押镖也别接西南的生意。树大招风,先积累些底蕴还是好的。”毕竟有外人在,田恬不能跟他说严烙严烙怎么着,方尚方尚那边多不安定,他们这次出宫就是放长线钓大鱼,暴风雨前的狂乱等等。“具体你可以和毛大叔他们讨教一下。” 第208章 嫂子 田昱一愣,掩下要变的脸又笑,“他们估计不会听我的。竹师傅常缠着我问你在里头占多少,说你才是老板,俨然有和我分庭抗礼的局势。运中西部来的粮食都要亲自看一遍才肯让我去分派。把你当头了。” “他们这也忒奇怪了。”田恬疑惑。 “嗜...毛半山当初说你救了他们一命,以后就和你混,在威扬镖局和田家,我们当大哥,他们当二哥,但头不会变。他们以为你是头,原本是要投靠你哥哥的,但他们不信我就是,我也不解释。说了他们反而不信。他们对你忠心也很好。” 田恬听得一愣一愣。原本是想他们帮田家出点力的,不想成了私家军。“他们没有恶意就好。” “现在家里还好吗?”田恬又问。 “父母都挺好。现在父亲管着京城里的生意。母亲还是老样子。偶尔会念叨念叨你。多了几个去烧香拜佛的时辰。”田昱又说,“你走得到挺干净回来时也不去见见父母,多次和你提都当耳边风。现在倒是想起他们了。” “我不是没空吗?”其实也就是贪玩,懒得回去对着田恬父母,虽然现代古代都长得一个样,但疙瘩还是在的。而田昱就不用计较了。他与现代除了个皮相其他都是天壤之别,哥哥叫得服气、相处起来想法也能产生共鸣。若是现代她哥哥也能如此便好了,就会多把遮风弹雨的伞。 “准嫂子的事?” “你何时回京?” 他们几乎同时说。又同时回答。 “不知道。” “她心结还在。成不成事是个未知数。”田昱对认定的女人倒没把握。 “你找到她了?”当初他便是为了找她那个嫂子才耽误了回京的行程。到田恬进宫前都没有找到她的行踪,这位素未谋面的嫂子给她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 在现代,她哥哥田玌光就是个纨绔子弟、跑车、房子、美女没一个落下。女朋友一个月换三个习以为常。从不见他有对谁专心过的。但在古代却完全相反。 “入冬那会见到她的。”田昱不是很想说此事。那女子固执得很。 “姑奶奶,你们在说爷的心上人吗?”田昱想他闭嘴,猴子却丝毫不理会他。 回答他后,猴子说地没完:“那姑娘,长得不是一般的清秀美丽,就是脾气倔强。爷去找她,误会是解释清楚了。不是杀父之仇。可她就是不接受。喏,就你这傻哥哥,大冬天的冒着雪在外面等了她一早上,到下午,姑娘亲戚家的人才请他进去。你猜那女的怎么着。昨个约好去赏雪,活生生地说成了不认识这个人。她在她亲戚家不受待见。缺东少西,这大爷傻傻地给她补。遭堂姐妹陷害。就把她带出来了。这姑娘不但不感激,还怨恨爷,也不知生哪门子的气。现在他彻底被打入冷宫了。小姐,你也是女人。你给爷分析分析,她是怎么回事?” 田恬想了半天,“可能你说的还不够多,实在不好判断。” 第209章 官商 “好了,猴子。别说了。”田昱脸挂不住。却有几人在为他可惜或偷笑的。 从田昱和猴子的语气中,众人对田恬的身份也才出了个大概。约莫才出来她是田家的安阳。且认田家为亲。一两个知道个知道她是逃出宫的田恬也不点破。外人在场,杀头的大罪顶着,也事关重大。 和这个田家的安阳谈起她的壮举、和个人喜好。 柳公叔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得晚。知道柳公叔到了。鲁管家慌忙出去接他。 倒不是鲁管家多么客气,而是偏厅几人的谈话内容着实信息量重大。 “柳侍卫,你先慢些。”鲁管家叫住柳公叔,停在偏厅屋子外。 “何时?一惊一乍。” “这事着实重大,”鲁管家把他往角落引,“你且随我到僻静处。事情也需禀告庄主。” 鲁管家在柳公叔和陈及雨谈田家时也曾听到,田家可能会是方尚那支的人。如今出了个撑着田家的皇帝老婆,这事情便与平常不同。 况且这位女子又如此能耐,虚眉大师宠着不说,皇帝也宠她。如今牵扯上在和庄主拉扯生意事的田家,有些事还需清楚才好。 柳公叔及庄主都未说过那女子与田家的联系,不知他们到底知不知道。 “柳侍卫,你可知皇上身边的女子是田家的安阳?” “田家的安阳?”柳公叔被他问的莫名其妙,之后便想到京城那茬,田家的安阳是帮助田家崛起的安阳。安家的安阳,是在京城被冒用姓名闹事田府的安阳。 “你刚才说,那女的是安阳?”柳侍卫震惊表露无遗,毕竟年轻,不是老管家那么沉得住东西。 “是啊。我奉大师之命带那夫人去见威扬镖局的人,他们谈话间。我便知道此事。而且那安阳叫田昱哥哥,也要称田昱父母为父母。这关系不一般啊。” “我本知那个安阳与田家关系不一般,没想到是她。” 柳公叔心里不放心:“皇帝做事一向不动声色。田家难不成是第二个陈家?” 陈柳之定,陈公叔力排众议,为严烙称帝当垫脚石,之后成了官商,他们是严烙的探子,是他的臣子,难不成田家是为扫除方尚这个毒瘤而设定的第二个陈家? 田家那些惊才艳艳的措施是虚眉提供的不成? 陈家身为虚眉的门徒,如此的话,对陈家也太不公了。 事情未清楚,柳公叔也不好妄下推测。 “说不准的事情。田家没人撑腰,不可能短短一年内便发展成庞然大物。许是皇帝在暗中操纵也未可知。”鲁管家回他,算盘却没停的打。“此事问问大师便知。” 柳公叔摇头否定。“大师最近为布置阵法操劳不断。这等俗事不要叨扰他了。这与我们说有关联,联系也不大。先放放。” 柳公叔现在倒很想飞奔到陈及雨那边问问该如何,但到陈及雨处来回便要很久,也只得他先行解决。 柳公叔看看天色渐晚,是要请他们留下吃晚饭了。 第210章 与皇同桌 田昱带来的几人因为在他们三人的谈话中,已经消除了对田恬的陌生感。由于她的‘壮举’对她很是亲近。聊着聊着已是黄昏。 “几位,实在抱歉。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来晚了。现已黄昏。不知可否留在寒舍吃顿便饭?”柳公叔进来得很有技巧,刚好踩在饭点的前一刻。 “是我们叨扰了才对。”田昱很客气,“能留在贵庄吃饭是我们的荣幸。到时柳管事不要嫌弃我们人多。” “这倒不会。”他们的客气氛围停得对方都很舒服。“夫人?恕我冒昧,夫人与田公子是何关系?” “他是我哥。”田恬对柳公叔印象还不错,开口就回他大实话。 田昱也不说什么。田恬既然已经说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虽然田家陈家关系不熟,生意上也交集不大,金沙山庄靠这层关系可能会牵出田恬私逃出宫做文章。但再辩解倒更容易让人留意。 他妹妹在宫里待了几年,把人心险恶给忘得一干二净,让他不是很满意。 柳公叔看了看田昱、田恬,仔细看有几分相像,“夫人。田家在皇帝登基时有一位千金有幸被选进宫侍奉皇上,你们是?” 田恬其实一直有些小小地怪罪前身飞蛾扑火跑进宫,如今柳公叔这么问她也如实回应了一下。 田昱一咳,怪自家妹妹头脑简单。“柳侍卫,我们来谈谈中西部商路的事情吧。你也知我此行的目的是为洽谈此事而来。” 柳公叔点头一笑,“田公子别急。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吃完晚饭再说此事。” 柳公叔在前面带路,田恬寻思着,今天严烙那老匹夫会不会来吃饭,之前都是一起吃晚饭的。今日可能也挺大。 她拉下田昱,跟他悄悄说:“皇帝可能也会上桌。你们先别着急吃,等他来,当他是一般人对待就好。他微服私访,不喜欢别人太拘泥礼节。” “你就当没看到他。”田恬怕他不懂,又补了一句。 田昱特别嫌弃自己这个白痴妹妹,皇帝在能当没看到?你还不如不说。惊涛骇浪都被她惊起,却要装淡定,要他怎么装? 一个在田恬后面走的青年听到这话,脚下一跪,幸好有人扶着没出丑,和皇帝一起吃饭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抖的也不是他一个人。 不怪田恬傻,田恬最近智商似乎下降了。 田昱只敲了下田恬的头,不争气地兑她一眼,也不说话。田昱想是不是被自己敲坏了脑袋?再也不好意思敲田恬。 今日的晚饭与往常也不早很多,严烙却早来。看着拼成一桌的两个桌子。 他无表情地问:“还有人来?” 鲁管家回他:“田家来了几个人。正好赶上饭点,便前来一起吃。” 鲁管家心里也没底严烙会不会发龙威。严烙哦了一声。没什么事,鲁管家便放心了。 严烙原本看田恬被虚眉叫走,一个人批折子,挺孤独。梓童来叫吃饭,他便不耽误地来了。到此处,碗筷摆好,菜色还没上全,只有他坐着。 管家叨叨还没几句话的功夫,柳公叔引着一群人穿过门栏。 田昱等人以为皇帝会迟来。也没见过帝王。很紧张地忽略了上首的严烙。 田恬很自觉地坐到严烙身旁,柳公叔对严烙微微行礼,请他们落座。他们也不客气,却不敢先动筷子。煞有其事地等皇帝。 “虚眉大师呢?”严烙有意无意地问。 “大师在大厅打坐,今日的功课时辰未到。要晚些过来。”鲁管家一本正经地回。虚眉大厅打坐也有两天,第一天,虚眉自己便自己说接下来五天要打坐加固阵法。严烙这么问是想兴师问罪来着。 而后严烙来了招不动声色。 没片刻常大常二回来,看到几个陌生人,也没说什么。 “爷。”行完礼,将公文放到一边,只有一个田恬动筷子,饿得慌,自顾开始吃饭。 第211章 意料之中 威扬镖局的一个少年咽了咽口水,从小到大,他都没见过这么多的美味佳肴,更别说吃。现在有人开头,他已经把持不住要动筷子,瞧了瞧众人,一声咳,拿起筷子夹垂涎已久的桌上菜。 柳公叔没有动筷子的念头,一向他都是等着虚眉大师来一起吃的。 “你怎么不吃?”田恬叼着筷子问严烙。严烙许是在想问题。威扬镖局的人已经开动一半了。皇帝不吃是不是生气了? 田恬赶忙给他夹菜,讨好他。 “再不吃就凉了。” 严烙看着碗里的蔬菜,不好拂她的意。拿起碗便开始吃饭。田恬算是放下大石头了。 “小二。你怎么不给我夹?”田昱没猜到坐田恬另一边的是皇帝,看他的身形、姿势与尉迟默格的相仿,脾气又一样的高冷,便将他认成了尉迟默格。 怎么说田恬现在身为皇妃,帝王的女人。皇帝还在这里,田恬也该有所注意,不该给他人夹菜才对。 “给你夹,给你夹。”田恬没料到自己哥哥也会吃醋,大把大把地往他碗里放菜。而后又讨好地给严烙夹菜。 严烙眉头一蹙,不好跟小舅子计较,夹着菜往嘴里送。 田昱也挺不高兴。田恬怎么就缺根筋?尉迟默格也消受得起田恬夹的菜? 桌子底下,田昱踹了田恬一脚,田恬一惊,带笑看他,什么事啊? 田昱看了看田恬又看严烙,目带凶意。 难不成秀恩爱,死得快?自己哥哥没追到嫂子,看不惯她给别的男的碗了送菜?她一蹙眉,倒和严烙蹙得有点像。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哥哥,田昱。猴子、耿胜、淳碌、胡武、李竖。他们都是威扬镖局的人。”田恬有介绍左手边的,“严烙,庄主专门请来照顾我们的柳管事。常大常二。” 田恬一直没记得他们的真名是什么,自从榕湖镇的神节,范书生说这三个保镖叫,常大常二以来,田恬就一直沿用这个称呼。常三是她自己加进去的,毕竟那时他在看护虚眉,没来得及让书生给称谓。 严烙是谁?严烙不就是皇帝吗? 几个大口吃饭的还没等田恬介绍柳公叔就迫不及待地猛咳,那一口还没咽下的饭卡得喉咙格外难受。 “严烙。”皇帝自己介绍自己姓名。眼看威扬镖局的人就要自觉跪下,他忙说:“不必拘礼。都是自己人。” “我虽没听过田才人说过你,你在京城却很有名气。江山代有人才出,今日百闻不如一见。我该敬你一杯,一为你为田才人的哥哥,我该谢你让妹之恩。二为你对大明的贡献。” 严烙马屁拍得溜溜的,就差一句大舅子了。借着金沙山庄的花献佛。 严烙自称“我”与田昱说话,田昱心里有些忐忑。端起酒杯站着恭恭敬敬地要和他的酒杯碰。大舅子都站着了,严烙也站了起来,田昱身体有些僵,就差跪下了。 威扬镖局的人也陪酒喝了一杯,刚开始还讶异田恬怎么会知道他们名字,后头严烙名字的晴天霹雳让他们不可谓不恭敬。 田恬表示无辜,暗里却在笑。 她是料想田家的人不知道她旁边的是严烙才给介绍的。如今他们的表情虽超出她的预料,却也在意料之内。 第212章 押镖 “皇上言重。这都是草民力所能及的事”话闭还不忘捎上田恬:“而且大部分功劳是来自舍妹。” 田昱不居功,田家今日的成就本就来自田恬的脑子。没有她也没有今日的田家。 “我也知道一二。”严烙很平淡的话,看着忍着他嘲讽的田恬,“可能是大智若愚。” 田昱赔笑几下,饭桌上又安静了。 有两个童子来。一个微微一拜,一个问了声皇上,也坐在空出来的位置上吃饭。还空着两个位子。 “还有谁没上桌?”田昱问田恬。 田恬也跟他窃窃私语,“还有大师和大师的一个童子。” 田昱点点头,压下心中的惊讶。 “田公子,你这次来金沙山庄是为何事?”严烙问的话。 说到来金沙山庄的原因,田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与严烙说,兴许能促进陈及雨和威扬镖局的合作也未可知。 “启禀皇上。草民这次来是为了和陈庄主谈论生意上的事情。我们威扬镖局打算押运些小镖,每家每户都有需要买到或寄出的东西,我们打算集合他们所需要的,到各地采购,再押送回来给他们。只是在人力物力和对中西部的了解程度上不及陈庄主,所以希望能够得到庄主的同意,和他一起经营这方面的内容。”他们这生意在中部灾区已经办起来。成效还不错,但陈庄主觉得这是亏本买卖并不打算加盟和给他这方面的市场。 如果不行,只能往京城以南试试。按当初的想法是,先片面的一块地方试行。他们选择了灾区。效果显著。在中西部开拓市场是他们的第二步,再来百年或许不用百年,能够全国都有这种小型镖。也就是田恬所认为的古代快递。 “这生意很大。不是单单只会遍及中西部地区?”严烙猜到如果真发展起来后面会成什么模样。 “是,皇上英明。”严烙一点情绪都没有的语言让田昱心里没底。虽的他也不曾希望严烙帮到他什么。 严烙想了想。民众所需其实他并不是很了解,但每户人家的需求必定多多少少是不一样的,如此一来,一个村的人要的东西便会遍及至少一个省,再者传送信件这类事物,人也不好找,一个村投入的人力物力,若单单只靠一个威扬镖局便够呛。 中西部有多大,他知道,他发家致富便是从这里开始。田昱若真要做,不尽善尽美倒成,若真要较真,一个国家连种田的农民都得参与这项工作。 万事开头难,要大规模的开展。光劫匪就能砸了生意,更不要说路程遥远了。 “你觉得能接什么样的生意?”严烙问他。 严烙所说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什么都接,要真如此也太不明智了,而且他和方尚也有些关系。 田昱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在灾区时,百姓们都需要粮食,所以方面单一,但有几户大户也成了他们的客人,他们要的天南地北,花费了他们不少时间,有些根本不能实现。他不可能什么都接,但平常百姓的需求也无非那么几种。 第213章 举步维艰 陈庄主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他不可能什么都接,只有难度稍小、路途不远且好找的可以成为他们的生意:“路途不遥远的果蔬,书信。布匹。” 但他的目标不仅与此,他希望能做到像田恬纸里面描述的那样。每家每户只要想要什么给出相应的价钱就能在几日内收到。 “我觉得这生意的事。要放一放。”严烙没说话的意思。知道他南行的目的,田家与方尚的瓜葛,田家做什么生意,在严烙底下都得放一放,特别是现在严烙不说话的时候。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想,怎么对付田家。如此,她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不都要打水漂了?这事,决不能发生。 除了田家,她没什么本事可以跟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斗的。 “为什么?”田昱问得很失态。计划是她想的,成功的信心也来于她。当他满怀信心的时候,田恬却泼了盆凉水,能不失态吗? “田家现在发展的已经很好了,树大招风,还是先把根基打好的好?” 找理由总能找到几条,原因随便说说也能得出一点道理。就算没道理,旁人也不一定会否定,“现在田家主要经营的是镖局和食物。拿糖来说。并不是每个地方都知道这个东西。这里头可以赚的钱就比现在赚到的要多。糖,我认为不止大明,连国外都会喜欢这样东西。外面没大明一分钱一分货的硬道理。将价钱提高一倍甚至十倍都能够销售出去。 而其中我们虽有独家秘方,但工艺也简单,已经有其他人家抢占这块肥肉了,如此,国外的大好市场将白白拱手让人。一颗糖涨十文钱或许没什么,但一百颗一千颗呢?其中的价钱不是能够随便衡量的。 在国内我们没法加价钱卖大批给他人而收取更高的价钱,但在国外可以。只要我们找几个武力彪悍的、头脑聪明的人去。要卖,就算价钱不公平。也不会怕他们欺负上。 如此一来,所以事情都需要慢慢来。不能一下就改变,将新的想法付诸实践。百姓旧的还没接受,新的又来,只会让买卖成散沙。没有一个成功的。所以应该赚国外的买卖。” 说道后面田恬也心惊。若真如此,他们不就可以靠一个糖就成为天下首富了? 但她也知道,哪有那么简单?光这糖是不是所有人都买账就很难说。只是希望严烙聪明不要往理想的方面想,毕竟现实和理想差距很大。靠一个糖,田家是做不大的。 当初她和田昱讨论的想法是新思路一波接着一波,钱财花费的会很大,如此就变成了穷。受到的关注便少。这些不同种类的生意上总有些畔脚石,但其中能成的生意总会有几个。到时将能赚钱的留下,抛弃拖后腿的,树的根须已经发展起来,想把树拔走就困难了。 但严烙毕竟是皇帝,他们的生意做到他老家了,这该做什么?还不如去国外混饭吃。 说到底,她怕严烙。 第214章 糖的市场 田昱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到大明外去赚钱,他们对国外并不熟,花费的人力物力带来的风险比小型押镖大多了,可是能赚的钱,如果市场开拓出来确实就很好赚钱了,但他们的根基不在那里。 “到国外去,不如在大明境内。在外钱财虽来得多,但在那里没有根基。只会被他人欺辱。国内不是有很多去处可以售***如南方、西南。虽然偏僻,但肯买的一定很多。”严烙说。 “皇上圣明。”田昱也就说说。当下田恬说的和之前他们商议出来的计划完全不一样。其中猫腻就算不大也是有的。国之将乱,也乱不到北方来,方尚能闹腾多久?连田沛都不看好他能夺到严烙手里的江山,他在西南不出来,家业必定被他的执绔儿子败光,要出来能有几年活头? 但严烙确实不简单,他能从一片贫瘠土地上的流放王爷一路坐到皇帝的位置,要说虚眉有功劳是有,他自身能力不大,有虚眉的辅助也只会当个王爷。自古打下天下的帝王或多或少都有些能力。 他提到西南,不就是要顺水推舟将他们往方尚手上送吗?他们若是合作了,严烙就一箭双雕了,“我认为先在北方出售便好,一下走太远,南方又地势险恶,货物不好运输,没有北方来得好。”田恬自相矛盾地说。 “富贵险中求,要得到,就得付出,但没了解地方文化一通乱卖,却很难得到好结果。北边人没南边喜欢吃甜,比起甜,他们喜欢酸。他们的羊奶,烙饼本身很甜的,其中酸才是滋味,对糖兴趣不大。”京城虽偏北,却不是真正的北,再往北的地方还有一伙的游牧民族。 那块地方作为丘陵,起起伏伏,也是块贫瘠的地区。在严烙还小,在西边守土地时,遇到了当今作为北边王爷的呼延东起[北方协助严烙打江山的王爷]。他身为王子,同住荒凉的土地,难兄难弟产生惺惺相惜的情愫。因此他对北边的喜好也有所了解。 严烙是出于好意而提醒田恬,但对田昱想知道他会不会站在方尚的阵营,田家与方家的渊源他不清楚,但田沛肯在方尚大势已去时仍与方尚联系甚至给予帮助,冒着杀头的风险,这情谊是不会少的吧。 “大师。”田恬先见着他了,很热乎地就叫。“你再不来菜都凉了。” “六根不净,多坐了一会。”要是没旁人在,严烙肯定一脚踹过去。虚眉大摇大摆地坐到严烙旁边,拿起筷子就吃饭。 “我还以为你不想吃晚饭了。”严烙嘲讽,说的是虚眉道门的语言。 虚眉爽朗的笑有些尴尬。“安小弟也很久没见她哥哥。我怕你留着人不肯放,就私自做决定了。现在不是挺好?” “是挺好。”严烙看了看田恬,“只是事先没个准备,有些唐突。” 白行偲转了转眼球,把他的话记下了。 说着,虚眉和严烙很默契地夹着菜,同时放到田恬的碗里。 第215章 不高兴 田恬觉得危险的气息在靠近,甚是惶恐:“你们干什么?” 平常虚眉也是有给田恬夹菜的习惯,但严烙就没有,本想问严烙想怎么样,最后生生憋成了你们。 他们很默契地都没说话。 田昱觉得气氛不对,也给田恬夹菜,“叫你吃,哪来那么多原因。” 田恬一脸懵逼。 “他是虚眉大师?”不久田昱问田恬。 虚眉现在易了容,是个少年模样,也难怪田昱认不得。“是。” 常大常二吃完等了一会,“爷,折子我们先拿进去了。” “右手边发回去,左手边的扔了。”和往常一样,但自从田恬到他那里打工之后,哪边要怎么处理、接送公文都是田恬转交。如今她还在桌上吃饭,便让他们去处理了。 “是。”说着,两人便拿着两袋包裹出了厅子。 不多久,田昱几人也吃完。但皇帝和大师还在桌上,主人也未发话,他们不好擅自离去。 “几位吃好了吗?”问话的是柳公叔,他自打到桌上就很少说话。 “是,多谢柳管事款待。”田昱看看众人,确实是吃好了。 “天色不早,行路不便,几位留宿庄中如何。”柳公叔又问。 田昱看看田恬,她似乎没在听,但却竖着耳朵。 “那就麻烦柳管事了。” “田恬,你去带带他们。”严烙发话。 “啊。不了,你那边文书还没整理好。,先把事做完吧。”田恬觉得严烙是不想让她去跟田昱接触的,毕竟自己也是个危险人物,万一他江山的钱都落到她手里如何是好?难道他不担心。他要是不担心,她怕他担心。 “荣成、信驰去做就好。你很久没见你哥哥,该有很多话要说。”严烙很体贴。 田恬内心挣扎,表面坚定:“以后还是有机会的,明天见吧。是吧哥哥。” 田恬的表情其实都写在脸上,田昱和她处了十几年,这点心情还是看的出来的。心里替她可怜,但能说什么?是她自己的选择。田昱心一狠,“夜来天凉,好好照顾自己。” 柳公叔拜别虚眉、严烙便带威扬镖局的一众去客房。虚眉让早早吃完的虚镜随同。虚镜虽温吞,但心里装事,不似虚时有话直说,田昱要有事相托,也牢靠些。 田恬和严烙先虚眉吃完未等他就先回严烙处。田恬“着急干活”,严烙自然要给她活干。 梓童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自求多福地看着田恬跟着严烙出去。 待他们走后,“师父,帝王是不是生气了?” “他的心思比女人绣花针的针孔还细小,谁说得清?”虚眉回梓童。 “帝王生气的时候皆是这般,抿着嘴,又严肃地板着脸不说一句话。师父,帝王是因那些人来了不高兴?”梓童又问。 虚眉未回,他又说:“这位夫人,得宠得很,往常女子近帝王的身,都不乐意,是否是因为她生的气?” “若是这样她有苦头吃了。”梓童又说。 “哎,梓童,你真真烦人。”虚时放下筷子一声叹,对他无奈至极,又摇摇头说,“你要是看看,便去。龙首也非一两天表现地不高兴了。” 第216章 抓腰 “师父,我去瞧瞧那位夫人的哥哥。”梓童想到了什么,要去,又觉不对:“师父,帝王是因为那位夫人不肯见她哥哥而生的气否?” 虚时又来插嘴,拿起的筷子重新落到桌上:“你向来明了龙首心思,这话问师父,还不如问你自己。你要再不去,天色昏暗,没人给你指路,看你能不能成你心里想的事情。哎,遇到龙首你就婆婆妈妈,再造之恩怎让你像个小媳妇似的?” 虚眉听着他们拌嘴,笑着。 未几,桌上的人都散了。 这里的月亮很亮,严烙两人走在夜里的屋檐下,一前一后,两边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严烙拉她上前,“上来。” 田恬沉默不语,等他问话。 “当初为什么逃出宫?”严烙问得无情绪,却很想知道。 “年少时太幼稚,长大就后悔了。”半搪塞半实情。若真要说原因就是不爱。 “后悔?”严烙点点头,表示理解。若不是她出宫,严烙也不会认识她,更别说喜欢。进宫该是所有女人该后悔的事,只是她们浑然不知。 “你很久没见你哥哥了,你该多见见的。”严烙问她:“在宫外你过得开心吗?” 田恬觉得紧张,感觉到老虎张着血盆大口要吞她,“还好。” “你要是想要。我以后带你出来。” 田恬看他,有些搞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但心里却舒坦了。 “为什么不说话?”严烙看她,她正低着头,不明表情。她的脸现在很黑,却很迷人。他捏了捏她的手,原来刚才牵的手还没放开。 严烙觉得舒坦了,但田恬却不舒坦:“能放开吗?” 于是严烙就放开了。 问题有些严重,严烙通了:“你为什么讨厌我?” 一皱眉,“没有啊。你是皇帝,怎么会有人讨厌你?” “你守妇道吗?”严烙解释,“一路上,除了我,你和他们关系都很好。” 赤裸裸地吃醋。 又蹙眉,“我和薛勤一关系也不好,和常大常二他们说的话比和你还少。” “你想招惹多少才算多?”严烙望她也跟着蹙眉头。 愧疚由心而生,再怎么说他是她的夫婿,他不说还好,一说自己倒真像有对不起他的事了。 严烙见她久久不说话,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按在墙上。田恬倒很配合,等姿势定下来,只能在回神后拿眼睛瞪他,示意他放开。 严烙觉得她瘦,还不够他抓。“你是我的?” 被禁锢在墙上的,垂眼不想作解释,但他就这么杵着。 “我,我是我自己。”田恬要回,“我...” 砰... 两人视线转到门口,昏黄的灯披在一个劲装男子身上。 烧纸的铁盆掉到地上,里头的灰洒了一地。常二一脸尴尬,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看得特别认真:“爷...” 严烙顺势,从田恬腰绕过,搂上她的另一边手臂,常二眼睛看着他那只手都要掉地上了。 “怎么了?一惊一乍。”常大从里头出来,推开堵在门口的常二,跟他的目光落到严烙、田恬两人身上。 “呵呵,你们误会了。别想太多。”田恬赔笑,要弄开严烙的手,但他抓得紧。田恬不敢太大动作,若他换成抓腰,岂不是出去了更多豆腐? 第217章 抱头 “你们怎么在这?”平淡无奇、刚正不阿、一本正经的话语出自严烙口中。 “爷,我们来时发现有许多纸条没烧,便自作主张将它们烧了,整理好屋舍,正打算回去。”回答的是常大荣成。 “你们回去吧。我们来就好。”严烙说。 “那这灰。” “走,走走。”常大拉着常二就要溜。“爷、夫人,你们继续。” 田恬觉得自己吃了苍蝇屎一样有口难言。 世界上出现“解释就是掩饰”对解释者来说是极大的不公平。 “咳咳。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 严烙还想把她往墙上按,田恬有了提防,一个闪身,站到他前面,脸上带上厌恶。 “你话还没说完,不是么?”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很好听,但却不及尉迟默格的沙哑来得好听。 “可能你接受不了。我虽然是作为你的妃子,也只是和你有这层关系而已。我,还是我。不属于任何人,只是我自己。我不是你的附属。希望你不要做我不喜欢的事。也不要让我做。”田恬说的很干脆,许是之前慢慢不怕他,又被他迁就,才敢肆无忌惮:“我不喜欢你对我毛手毛脚的。希望你能给我一定的空间。” “我知道了。”他们看着对方,但田恬却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看前曾往事,看折磨。 田恬不知道他是怎么答应的,但他就是答应了,答应得她难以置信,本以为他会很强势地要她如何。可是回头想想,他也只是偶尔冲动时会为难她。 自己也有过分的时候,对他人怎好太挑剔? “谢谢。”除了对他体谅的感激还有刚才行为的抱歉。他胸怀真的很大。触怒他,他不但不惩罚,反而能理解并迁就。他是个好人。 尉迟默格?才刚想,便拉回了情絮。“我把这里整理一下,你去忙吧。” “不用,你回去休息吧。” “你这样会让我愧疚。我也该做些事的。”田恬放松一笑,转身要去收拾铁盆。 “你不怕我图谋不轨么。我现在正有这意思。”严烙很正经的说一件可有可无的事。 田恬娇躯一僵,颤颤巍巍地转身:“那我还是明日等你心情平复了再来收拾。” 天上的明月很清,微微几缕云烟奔波在夜空中,夏虫也在解语。 田恬要走过严烙的身,被严烙叫住了:“我能吻你一下吗?” 今天有些对不起他:“可以。”她小小地转身,低眉对他。严烙看着她脸上的剪影,说不出是受伤还是喜欢,抱过她的后脑勺,将吻落在额间。 “对不起。”他的手没放,扔搭在她的后脑勺。 “该我说才是,抱歉。你为皇帝。我对你不该有那么多要求才是。对不起。”田恬觉得释然,今天与他的心结也解开了。 严烙一笑,放开了她。 田恬回到寝室,,便去洗澡。中途有人敲门,轻轻几声并不真切,隔了一会,又来几声。田恬细细地听,不知道是在敲谁的门? “小二。”低低的,是田昱的声音。 田恬敲了几下桶,表示听到了。 第218章 糖的市场 等田恬开门已经许久。她张望门外,留个头在外面。田昱从暗处走出。 “小二,我还以为你睡了。”田昱等得无奈。 “你怎么来了?”她扔留个头卡在门外。 “虚眉的童子带我到你这的。”田昱表示无奈。“今天说的,是你想改变的意思?” 田恬自然知道他说的事是饭桌上应付严烙的话,见除了他便没其他人,就让他进来再说。她给他倒了杯热茶。 “只是应付严烙的话。”田恬不和他深究那些大放厥词,和他说另一件在偏厅不方便说的事情:“我们和方尚有什么交集吗?或者说,投靠了他?” “方尚?”田昱思考一会,“是那个西南边的王爷?” “嗯。” “爹是和他有些交集,但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田昱思考片刻,“你知道叶子荷吗?在象莲寺和你有一面之缘。他少年得志,近来投靠了方尚。也曾邀我们家入伙,被爹爹婉拒了。你在宫里,在明面上也算是皇帝的岳父。就算女婿这层关系不说,若是为战功王做事,你在宫里也不好过。皇帝待你好吗?” “今天你虚虚实实,倒不好看出你对他如何,但看他的样子对你也很重视的模样。” “他对我挺好的。或许是看在虚眉大师的面上,关于我出宫的事也不计较。甚至允许带我出宫,这次出宫,若是毛大叔他们不说,我倒会以为,皇帝是要体察民情,没想到现在大明看上去天下太平,内里却暗涛汹涌。严烙最近忙着改奏折,看纸条。差不多都是南方来的信件。南方的生意还是不要做了。” “富贵险中求。越危险才越安全。更何况两方对我们都有利,等他们打完我们就成了首富也说不准。尽量不做到太南,惹战功王的地盘就是。” 田恬点点头,事情算是定了。 “还有一事。就是糖的售卖,你所主张的合作共赢,虽成效很好,但利润却不大。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甚至觊觎我们制作糖的机器。现在还好,若他们联合起来,我怕机器的制作方法和做糖的步骤迟早落入他们手中,这是个不小的麻烦。”严烙说近期的烦恼。 “和我们合作的一共有几家?分布在哪?”田恬对机器和糖没多看重,比较看重发展。 “只在京城左右的范围,总共也只有十三家。一个月从他们那里得到的钱财还不够糖原本价格的一半。”田昱说着,顺便抱怨给他们的价格太低。赚取钱财不多,按比出售价低贩卖给那些商家,原本田昱也没有计较其中差了多少钱。每次如此,猴子以琢磨,发现一个月少的钱至少是他们自己出售的半个月的利润,田昱也就把这记在心里了。 “单单京城和周边城镇就有十三家?”田恬蹙眉,“最多三家在京城卖就够了。哥,拿货多的继续供应,让那些只拿一些的小本买家去那些提的糖多的人手里去买,把买多买少的价格区分开,越多越便宜。如此他们才有利可图,肯和我们和气生财。” 第219章 婚事 “如此价格要如何定制?” “去问爹爹大叔他们把,他们跑江湖跑得多,有这方面的资历。懂得会比我们多些。尽量给买多的人多些优惠。我们一家要包揽全国的生意实在不切实际,但要是有很多商人肯帮我们销售出去,那么就容易很多了。等京城买家的事处理妥当,再考虑去发展更远地方的商家。必要的话,分几台机器到外头去工作。过个三去年,钱赚够了,就可以把机器卖了。” “卖了?”田昱听她这意思,心里不是很美妙,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产品怎么可以拱手让人? “在一颗树上吊死不好,与其他们发明出能够与我们并肩的制糖机器,倒不如我们给他们,挣些影响力。何况我们也不止止要卖糖。” 田恬一说,田昱便豁然开朗,像茶楼、赌术、马车等方面他们不止止只有一种发财的行路。放开一个对他们确实没有什么损失。 “哥,这些事,要靠你了。哪天我在宫里出了意外,皇帝兴许还得看在我们家富可敌国的面上放我一马。你可得好好干哪。”别像田玌光一样只知道享乐,不顾我死活。 “说什么浑话?会出什么事?”田昱心里不放心,又问她,“皇帝对你不好吗?” “不是,只是以防万一嘛。你别多想。”田恬说得牵强。这里没有尤方,却有千微雨,在现代他待她其实还不错,可是或许有缘无分,她嫁给他只想父母辛苦打拼下来的公司能保存。如今,他也不错,但就算是夫妻,也不会同路。她想嫁给一个平等地位的人,不是压迫,没有政治的单纯喜欢。 出事,原因也在她。兴许那天他就想杀了自己了。从头到脚,没个细胞都有对他的反骨。他杀人如麻,也未必不会拿她动手,虽然她看得出他喜欢她。或许是喜欢,没带其他。只是无论是与否,他们接不上轨。 田昱觉得有事,但她不想说也不好再问,“虚眉大师身为国师,他很喜欢你,你若被皇上如何,皇上也会看在虚眉大师的面上不为难你。你放宽心。私自出宫,是灭九族的罪,他都能不计较,我们不与战功王为伍,他还有什么能伤害的了你的?你要觉得委屈。等我们实力大了,把你接出来。” 田恬惊讶地看他,又怕隔墙有耳:“哥,别说。我们哪有那么大能耐?可能我命中注定做他妻子。” 田昱认真地看她:“你老实说,是不是心有所属?而他又不是皇上,所以才?” 他想到晚饭时,虚眉夹菜给她:“是大师?” 田恬白眼一翻,“胡说什么?大师身为方外之人,德高望重,怎么会和我不清不楚。他...没有,是你想多了。就你这样,还猜得到女孩的心思。你还嫩了点呢。” “我的嫂子呢?你准备什么时候办婚事?”遥想现代哥哥“三妻四妾”,古代这位怎么过了已婚年龄连个屁都没有?怎么说父母都很英俊漂亮,生出的田昱长得也不赖,到现在连个追求的都没有? “瞎操心什么,爹娘都不急,你有什么好急的?”田昱底气不足,数落得倒是很顺溜。 第220章 庆华出宫 “谁说的爹娘不急,前年我归家时,没少提你的婚事。说到外面之后让我多催催你。长这么大了,连个女的手都没牵过。也是失败。哪像...”田恬自觉口误,把话吞回去。 “箬儿迟早会入我们家的门,这点你放心好了。到是你,”田昱正色和她说:“你入了宫,便是皇上的女人。当初也是你冲动私自跑去选秀。身为宫妃,是没有后悔药可买的。更何况现在皇上也重视你。你可不能出什么乱子,受欺负了。夫妻自古床头吵架床尾和,他对你也不坏,凡事不要都往坏处想。” “是,是。知道了。”田恬看看外头的天色,“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我要去严烙那里打工,晚了就起不来了。” 田恬说着起身要赶田昱。 “你要去给皇帝打工?”田昱乐呵又怪异。这是什么夫妻? “我只是觉得吃喝他的不好意思,就决定在他批改公文是时候给他打杂。若不是因为看了许多菜价和每天都有的折子,堆了许久的纸条,我也不知道现在局势已经到暴风雨将来临前了。你切莫记得不要参和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我们势小,经不得哪方的摧残。” “你是见得到皇帝批改文书的时候?”田昱又说,“他对你倒很好。” “是挺好的。”田恬敷衍他,推他往外。“对了,你知道回去的路吗?” “虚眉大师的童子守在院外,他会带我回去。” 田恬点点头,与他告别。关上了门。 第二天上午,田昱一行吃完早饭后便告辞金沙山庄。严烙和田恬浑然不知。 严烙靠上椅子放下一张纸,神色平淡地和田恬说,又像是在犯难地自言自语:“柯庆华出宫,要往我们这边来了。” 田恬一愣,“我原本以为你和她关系很好,听到她出来会高兴,没料到是这样的表情。”严烙看着她说话。 田恬只是没想到她会学着她逃出宫罢了。“你不会拿她如何吧?”毕竟你当初软禁了她。 严烙一笑,笑得高深莫测,“当初你在宫里犯了事被曦嫔教训。她求着木头要见我。你们感情似乎很好,我也没见过她在宫里这么着急一个人的。你出宫有白眉顶着,她有谁?” 严烙看她。“我顶。”田恬复又觉得无足轻重,撂下狠话:“庆华陪你一路坐上皇位,浴血奋战,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狠心对她如何吗?何况宫里时人待的地方吗?想出来的人多了去了。柯姐姐只是凭本事出了虎口,你怎么能对你有恩的人说罚就罚?” “你和她感情很好么?只是她是个醋坛子,我把你关进冷宫,也没和她说你是要和我们一起出来。到时她知道你在我身边或许对你们不好。我很早就知道她出来了。只是没想到她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罢了。这事还得怪那个假皇帝。出来的不止她一个。你瞧着吧,现在你们还是好姐妹,等她知道我们在一起后,她还当你是好姐妹吗?要是受不起,我可以让你去躲躲。” 第221章 三件事 田恬哑口,不曾想他会出于这样的好意说出庆华的事。 “庆华是什么时候到?” “最迟半个月。”严烙回她,“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人可能来,他嘴巴比较大,你真想躲她,最好这几天就出山庄。” 严烙看她有些踌躇,索性不讲话直看着她。 “不了,我是和大师出的宫,不是你。若故意躲着庆华,以后她知不知道,我倒心虚。我和你的情分也和她没得比。她知道的。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清白的。”田恬不想瞒她,若瞒她,她在宫里还有什么朋友可言。 “你开心便好。”严烙又莫名地一句:“希望她下次不会见死不救。” “谢谢你。”田恬说得悄无声息,说完便去做事。 “我本想等我批完条子,就带你出去逛逛,不过昨天你哥哥来,你要想就多陪陪他。”仍是不咸不淡的语气,却是在施恩。 “不用了。”田恬对他的施恩落不到实处倒松了口气,“我哥哥今天应该已经出了山庄。” 严烙停了许久才和她说:“我后日带你去山庄外头看看要么?一直在庄子里也挺憋闷。” “在宫里不是也很憋闷?” “我时常出去,倒不觉的如何闷。”严烙问她:“你不是个喜欢待笼子里的人,要是喜欢回宫后我带你出去走走。” 田恬心中一喜,可是想到尉迟默格又犯难:“还是不要了。在宫里待着挺好的。” “回宫后,我会提你的位置,你的好日子估计不多。” “升我为嫔吗?”田恬提防他。 “你还想继续待在冷宫不成?出宫时和乞丐婆似的,你确定要待在那里?”田恬被他问得犯难,“嫔位太高了。你给我个小点的,不然贬我,让我当个宫女吧?” “当女官,得待在我身边侍候我起居,我觉得你不乐意。升你职位不是挺好的?” “无功不受禄。” “现在你不就是在建功?”严烙指的是她现在给他打杂的事。敢情是和她干上了。 “你还是把握原来的位子还我,怎么样?”田恬也委婉。 严烙放下明黄的折子低眉看着那桌子的边缘,思量着说:“你给我当几天女官,我就放你回去当才人,如何?” “那大师呢?”我给大师当女官也是一样的。 “大师没空管你在宫里的事,回去他要修道观,没个一年半载不会完事。你是想在他那里风吹日晒半年甚至更久还是想在我身边待几天?而且你是宫妃,不能放你出宫跟他一起修庙宇。”田恬就郁闷了,虚眉怎么和修房子干上了? “回宫再说吧。”她脑子不够用,便把事情推后。 没过多久,严烙又说了一件事。 “你敢逃出宫,还能胆大包天地待在家里。家人是对你很重要么?”严烙说:“回宫时我陪你回趟娘家要么?” 田恬眼前一亮:“私访吗?” “私访。”严烙不厌其烦地回她。 “我可以先回宫里后出来吗?” “回宫后就不能再见他们了。” 第222章 秘密 接连的是另外一名男子的一声吼,“你既然是我的贵人,又怎不知我每件事都是围着你的?阿叔乖,你在忍耐一会。片刻就好。” “你每次都说片刻,可都没有片刻...”柳公叔动情又无奈地数落他的不是。字字珠玑落在情人身上。也不曾听过柳公叔讲过这么多话的。 田恬知依稀听懂了几个贵人,围着你。心里一咯噔,敢情是庄主和....。他们说的贵人又是如何?难道所谓贵人都是会成他们这样的? 陈老爷接下来便为田恬解答:“大师所说的贵人不是血亲便是夫妻,阿叔,我又怎么忍得了不碰你?你便是我的另一半啊。” 陈庄主说得动情,他们融合地也动情,以至于他们不曾发现偷听的田恬。田恬被惊得后退一步,踩断了数只枯枝,咔哒几声,大声也不大声。难以置信地逃走了。 她心中有惊喜也有担忧,喜的是她和尉迟默格,忧的是严烙。 若她和尉迟默格本该一对,天命所归,那自然很好。艰难险阻,无论尉迟默格口中说了什么,心里是和她一样的,但如此,严烙要怎么办?他是她夫君,就算有名无实,一个皇帝容忍得了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跑了吗?更何况严烙待她不薄,在田恬看来严烙有喜欢她的苗头,她和尉迟默格在一起了,严烙挺可怜。 骄傲的夕阳已经散发血一样的光辉,田恬绕了大半个时辰还是没找到熟悉的路,由于听到的事,她不想说话,便独自寻找。到后来肚子饿了,巴不得有人能带她出这迷宫。 “夫人在此?”柳公叔不动声色地搭上田恬的肩,他已经换上一身长白色带绣花的衣衫,若不是脸上的潮红看得见隔世,田恬真以为前不久看到的是在做白日梦。田恬被他吓了一跳,弹出老远。 自觉失礼,讪讪笑笑辩解:“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提防人,公子别见怪。” “夫人怎么跑到西院来了。若不是我发现,兴许赶不上晚饭。”柳公叔和她解释:“西院是庄主住的地方,只有三五个料理事物的伙计,地方虽然荒芜,却很清净,夫人莫见怪。” “不会不会。” 柳公叔彬而有力地点头前面带路。一路上,田恬其实想问他点什么,但由于之前的事实在太让人震惊,一时不好出口。 “夫人。你是大师的贵人,便也算我们堂口的半个恩人,有事您尽管吩咐便是。”柳公叔先声夺人,不清不楚地说了一句。 虚眉在大明声望很高,自皇帝登基前便拥有大量的信徒,他们自觉成立教派,拥护虚眉,严烙后来也促成此事,由官府治理,但就算如此,金沙山庄也很纯粹的拥护虚眉。俨然把虚眉当成了他们的信仰。 只要虚眉一句话,他们愿意赴汤蹈火,不会像和官府撕扯一样充满利益。正因这信奉虚眉的人群的庞大,当初严烙才会怀疑田恬的虚实。因为虚眉护着她,所以她有那个能力让天下抖三抖。 虚眉德高望重,必然站在金字塔顶端。而田恬,没由来的一个人,黑马一样的被拉上历史舞台的异端,不得不让严烙提防。 第223章 生疼的尾巴 “不是,不是,我不是虚眉的什么贵人。”一听“贵人”田恬就捉急,更何况还是虚眉大师的贵人。她哪敢和虚眉怎么怎么样啊? 柳公叔也只是听白行偲提过。田恬是不是大师的贵人,虚眉并没有明确说过,如此说只是想了解门户外的人是不是她而已。她一路上脸红到现在,是人也知道她有问题了。 知道后,柳公叔倒有些不自然地咳咳了两声,“快到了。夫人平复下情绪。” 田恬感觉自己的狐狸尾巴被他踩得生疼。 人未见,声先行。大抵就是形容现在春风得意的陈庄主吧。他和桌上的人讲话,笑得很开心。联想到西院听到他们两人欢爱的声音后,听这笑总有些别扭。她小心翼翼地拿眼睛瞄柳公叔,他板直的身躯,脸上一本正经。 “噢,夫人来了。”陈庄主起身相迎,给足了田恬面子。 “庄主客气了。”田恬和他笑笑,有些尴尬。 严烙几人已经在桌上了,饭食吃得三三四四,这个时候本该是吃完的,他们估计是在等她。 “你去哪了?”严烙发问。 “我本想是找大师,结果迷路了,幸好柳管事找到我,否则我还不知要走多远。”田恬表示歉疚。 “小厮看到过她才找到的。不是我有多大本事。”柳公叔实话实说。说完自行站在陈庄主身旁。严烙蹙眉,田恬怎么一直往柳公叔身上看,难不成发生了事,让柳公叔入了田恬的眼? 田恬巴巴地坐到严烙旁边,“柳管事,你不坐下一起吃吗?” “主仆不同桌。”之前柳公叔代替陈庄主陪同虚眉、严烙吃饭,自然是一起吃,现在庄主回来了,也不用他代替陪同的必要。 至于陈庄主怎么回来了,田恬不好问。而事情是,威扬镖局的人到山庄找庄主,柳公叔便派人出去找庄主了。不巧的是严烙他们一早便走了,陈庄主既然回来山庄便留下,打算明日再出去。 虚眉与他说如今阵法已成,他不用出去,虚眉也可随意讲谈。只是陈及雨觉得让虚眉中同门的招数,实在愧对,便想要去外头修修心性,思过后才敢再面对虚眉。只是陈及雨前脚踏出金沙山庄,茶还没凉,后脚便回来了。美曰其名地要在虚眉跟前孝敬他。 第二日,严烙、田恬特地加班,出去玩,田恬自然很愿意。虽然虚眉说他暂时不能离开山庄,只有他们两人出去,她也很乐意。 严烙原本在看条子时,看田恬的无聊劲,便决定带她出去看看。从那日起加快了做事的步调,于是到那天工作量也不是很大。 他们一早便出去。一黑一白的纱罩斗笠,加上两匹枣红和黑色的马匹,倒很登对。 相对于风土,田恬更想看西边的人情。这个世界和他们的世界很不一样。虽然落后,却方方面面吸引田恬去探索,兴许哪天她回去了还可以根据这个古代的风土人情做出相关的设计也未必。 田恬热衷,严烙奉陪。他带田恬到附近的小镇去了解本地的吃食,话语和服饰。严烙当王爷时的封地离这还得骑上三天多的马。对于这里也不是很熟悉,他们便一起了解。 第224章 三圣峰 自在旧园听到陈及雨讲的话后,田恬对严烙总抱着一种愧疚之情。虽然她进宫后才穿越到现在的身体中的,但原本,在现代田恬和千微雨刚巧结婚,只差领证。无论现代还是古时,他都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按陈及雨所说,她和尉迟默格是有可能的,他们本就是一对。如此一来,身为田恬丈夫的严烙,戴了一顶大帽子,而且是绿色。这种愧疚表达得很隐晦,但却很浓烈。 时近中午,严烙一直牵着她的手,怕丢,田恬也不反对,一直让他牵着。 他们正在一家摊位前看吃的,严烙说的本地话生涩,却能听懂并说上几句,那个晒得黑红的老阿姆,头发稀稀疏疏地束成一团在后面,用包头的布绑着。她的手上正在和面团,沟壑纵横的皮肤,脸上却在带笑。 田恬觉得新奇,站了许久,顺便买了两碗面吃,和老板娘说着琐事,当然是严烙给她们翻译。 通过打听,他们这家摊位是由母子经营的,父亲因为赶羊遭到狼的攻击伤了下半身,瘫痪在床,母子无依无靠,便在这里搭建起棚子卖面食。现在日子过得好了,也只有孩子没成亲成为一桩心事。 老板娘一脸洋溢的笑,可见他儿子是有多懂事,也不着急找不到好姑娘。 老板娘的儿子在一旁煮面贴饼,见着田恬的脸不免心动,看儿子的色样,老母亲带笑打了他一掌,“你这样看一个女人会被顾客厌恶!” 儿子也是黑红的样子,很胖和精壮。腼腼腆腆地带笑去送吃食了。 “老爷,这位是你娘子吧?长得可真俊,哎呀,你长得也忒好看。也只有你们才能成一对。”严烙也扯上了黑纱,老阿姆一看喜欢得紧,便真心赞美。 “是娘子。谢谢大娘夸奖。”头一次见严烙笑得不好意思。田恬不由多瞄了几眼。 “你们不是西平[金沙山庄所在]人士吧?听你那口音倒像是北疆的,人长得又像中原人。你们是来游玩还是走亲啊?”大娘见两人气度不凡,便多聊了几句。 “游玩。” “游玩好哩,我和你们说,往前百里有个三圣峰,是个好出去,除了前头的金沙山庄,就属那里树最多,水最清。你们要是去玩可得去那里。那里呀,你知道吧?是虚眉大师曾经栽树的地方。虚眉大师可不得了了,是我们国师。鼎鼎大名啊,可得好好去那里看看哟。”大娘说话手也没停,指这指那,激动时还得来几个手势,原本胸前的粉末被她一指挥有加深几道白。 “多谢大娘好意。我家娘子不 第225章 奇景 他许多年没来西边也想去看看的,当初因为他决定轻浮,吃了太子派过来的将士一个大憋,士兵从一路高歌后士气受到严重打击,他没放弃希望,在愁云惨淡中将计就计,大胜那位诡计多端的将军,为打开前往东边的门户打响有利的一枪。登基的路有胜有败,但自虚眉种树后,他军队的士气便没走过最低谷。 谋略兴许是大胜的前提,但信仰也是一种力量。 那个原本叫驼驼峰的地方,因为严烙、虚眉和那位能打的将军,便由那棵树后变成了三圣峰。 田恬还在疑惑他们两人和和乐乐地在说什么,天际三道尖锐的声音飞过,三条彩光飞掠往金沙山庄的方向。 严烙曾听虚眉说过,当天上飞过三道彩光时,便是他离开的时辰,严烙一向记忆力惊人,只要他想,他可以挖出哪天那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虚眉说了就不会再提起的话,但他会记住。 他抓起田恬,“走吧。回山庄。” “白眉要出事了。”严烙停了下和她说。拉她上马,骑上自己的,拉紧田恬马匹的缰绳一路狂奔回山庄。 大娘的儿子出来看美人走了,有些恋恋不舍,母亲说儿子没出息。 儿子回她,“娘,能娶上那位媳妇才算出息,他们骑得是金沙山庄的马呀,可是不得了的人。” 母亲哑口,任谁都知道,金沙山庄有印迹的马不是谁都能骑的,那得是大师的信徒才有资格骑的马,要成为这种人,还能和金沙山庄有交集,可不就是不得了的人吗? 两人马不停蹄地骑到金沙山庄时,门紧闭着,天地之间压力剧增,根本不可能能从屋顶飞进去,严烙拉着步伐沉重的田恬,打算撞开紧闭的门。 轰隆。 轰隆。 轰隆。 似乎有要撞开的迹象。田恬听得却胆战心惊。 “我们去偏门吧,这里的门似乎有些不好撞。”这里又偏门吗? 严烙点点头,带着她往另一边走了。那个门没有大门来得结实,严烙脚一踹,便踹开了。田恬做贼心虚,万一哪天他知道她给他戴绿帽子了以后,他把踹门的架势用在她身上可如何是好? “走吧。”严烙牵田恬,怕自己走太快,把她丢在哪个角落,找不回来。田恬畏畏缩缩地给他牵,严烙也不跟她计较她的表情,情况紧急,快点找到白行偲为好。 他们往压力最大的地方走,严烙一马当先牵着田恬走在前头,到里面已经是到步履维艰的地步了,严烙走得很稳,拉着后面的拖油瓶,内心默念一宗派的心诀。 这个世界的事物好像都不动了,没风没声,见到的人定在那里,在经过一个院落时,田恬便看到鲁管家在花丛中修剪花草,一朵掉下的花。还没来得及下落便停在半空中,这种神奇她一辈子到刚才都没遇到过,她以为穿越够神奇了,没想到今天见到了更神奇的。 田恬看严烙,他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不知是不是早就见识过这种景象了? 第226章 一宗派来人 时间静止的景象,严烙也是第一次见,只是他着急找到虚眉,根本无心理会周围是如何。按虚眉所说,这次他的麻烦可能危及生命,试问严烙还有什么心思管周围是妖魔还是鬼怪? 田恬一向认为虚眉无所不能,没往他身处困境方面想,心态自然也不一样。 严烙挑气压强的地方走,走到最后田恬都快趴下了,之后严烙一冲,周身的阻力便消失无踪了。前方有人声,田恬抬头一看,有三个人在屋檐之上,上上下下地微微漂浮。 严烙松开田恬,大步走进院落。随后田恬也跟了进去。 “虚眉,就算人皇来了,你也不能违抗师门之命。你违背师门,盗走创世黎原神,还想留在此处,不和我回去领罪吗?”飘在墙檐之上的处于中间的白衣白裳男子说道。他一副倨傲的样子,拿鼻孔看底下的虚眉几人。旁边站着两个灰衣裳的中年男子,他们似乎都不热,穿得很多。 “何罪之有?”严烙打断还要说话的白洛凡,和神人一样浮在半空中的三人叫板。 “区区凡人,不过是一代皇帝,有什么资格学我们一宗派的语言!”白洛凡厉声对严烙,正气凛然。 严烙嘲讽一笑,“你又有什么能耐在我国土上全身而退?” 白洛凡觉得小看了这个皇帝,已然怀疑他是不是和白行偲那叛徒预谋如何留下他的事宜。 “你早知道了吧?为何不和我说?”严烙问虚眉。 虚眉一副淡然的模样,“时命所需,告诉你反而不好。放心,我能解决。” 面临大事,虚眉反而话少,他看田恬的裙摆,不敢看她又转回到白洛凡面前。 白洛凡呵呵一声:“她是你渡过来的人吧?身上连灵力都没有,功德是负,你打算培养她滋养创世黎?姑娘。我师兄的罪行让你受难了。若有可能,我们一宗派一定把你送回原本的世界。” 田恬心中一惊,是虚眉大师让她穿越的?为什么?田恬征询白行偲,白行偲却不敢理会。 “她是谁又何妨?你带不走,也拿不到创世黎。等此间事了,我自然会回宗门领罪。你不必烦忧。”虚眉显然不想和高高在上的白洛凡争执,无奈地袖子一挥,叫过梓童。 “你有些谋略,在勾魂符中下了引魂散,三月不回宗门沐浴肉身不保。又有何担心?梓童,你跟师叔去宗门。稍后我去接你。”肉身不保,并非单单地失去这身躯,这身躯原本便是他附在一个婴孩体内才得到的。若三月内不回宗门到天湖中沐浴,他的魂魄便永世不能附在人体内,如此他便不能再来人世。而显然的,那时梓童也说话了,他也需沐浴。 白洛凡他们之所以能够真身来此,是因为不改变世局,但虚眉不同,虚眉来此便是为了改变世局。她不能没有身体,不和世人交流。何况他以后还想去比田恬那个时代还远的时间去体会一番稀奇世界。更不能没有身体的依托。 第227章 被罩住的小往生 “师兄,你在师门也是翘楚,怎不明事理?今日我和两位师叔前来叫你回去,你岂有不走的道理,这里并不是我等的世界,你何必执着?”白洛凡也不依不饶。 “师侄,带上创世黎原神与我们回去吧。世间扰扰,何堪其忧。纷繁簌簌,往乐不瞬。原本便是浮尘,何必执著?” “师叔,我虽是浮尘却是有欲望的浮尘。随风而漂浮的浮尘,因有心,想获取贪痴,已经不能再随风漂浮。师叔见谅。” “冥顽不化。”另一位师叔哼了一声有痛惜,有气恼。闭上眼睛不想与他追究。 白眉本是一宗派极为有慧根的新一届翘楚,师尊师父们都很看好他,他能在没有任何波动下完好的分离创世黎和其原神,更是惊为天人的手笔。 若非他的才华,他们也不会和他说这么多便直接捉拿回一宗派了。 也可怜了他的凡心,把创造世界的宗门法宝给不动声色的带出宗门,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此生兴许难以消除孽障,释然飞升。 白洛凡不是闲人,更不是来看他们演感情戏的群众演员,暗暗催动金沙山庄内的阵法,势必要降服白行偲。 两位师叔有异议,却无可奈何。他们虽不想和白行偲干戈相对,闹红脸,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 原本的压力向外退,白洛凡布置下的阵法显现而出。 他们所在的地方为之小小一震,虚眉扶胸后退半步,虚时口吐鲜血,梓童则更加严重,出口的鲜血将地板染了篮球那么一大块。还没有停下的势头。 白行偲扶梓童,免得他跪下去。“师弟,你又何必如此?” 虚眉说得无奈,却没有无力或面临绝境的无可奈何。 白洛凡面带嘲笑,他才是一宗派的天之骄子,底下那个踩在他头上的连他一个小往生都招架不住,世间有何好的?让原本高高在上的白行偲连防御的力量都没有,可笑他还恋恋不舍地要留下。 “师兄,带着创世黎原神和我们会宗门吧,免得你和你徒儿受这无妄之灾。” “也罢。”虚眉一声叹,白洛凡以为他答应了,正得意,虚眉手一拂,又一个阵法显现而出。原本怪诞的音乐声逐渐消亡,迎来的事清凉的风徐徐地吹。 田恬顿觉神清气爽,不像刚才压抑。 “怎么可能?”白洛凡原本是没小看白行偲,但白行偲的阵法嵌套在他的阵法中,没有任何突兀,却顺顺利利地压制住了他的小往生。白洛凡来前也是探查过金沙山庄的虚实,却没料到有这么一个阵法在。 并非虚眉藏拙,只是若他提早开启,白洛凡的阵法便无法开启,届时他和梓童的半缕魂魄就永远回不来。他的小往生只是罩住白洛凡等人,并没有对白洛凡的阵法进行破坏,毁坏白洛凡道行,也算尽了同门之谊。 “小往生。”虚眉知道他们看不出阵法玄虚,便好意提醒同门师叔和师弟,若他们能破,逃出去,也是一种机缘。 第228章 神来之笔小往生 “小往生?”一位师叔不信,一眼望去,他的阵法虽似小往生却不像,“小往生怎么会套住小往生?而且如此之大?” 小往生之所以为小不仅因为阵法所需用料阵点不多,更因为它阵法的面积不会大。白洛凡的小往生已经是极限,虚眉弄出来的比之更大数倍。 虚眉不语,三人慢慢观察出门道,确实是小往生无疑。内心震慑,哑口无言。 “小往生之所以小,是因为阵点少,只要拆分其他阵法,再加上去便可以扩大。只是破解方法也不一样了。原本是五十六中一个为出口,但经过演变,我也不知它出处在哪,只隐隐觉得有三条出口。”虚眉为他们解释阵法。 “师兄,你少唬我,你若摆小往生,必然要过我的往生,为何现在我只感受到阵法之力,为受阵法被破的反噬?”白洛凡也看出像小往生的运行方式,但要他相信白行偲如此厉害,很不容易。 “确实费了些时间绕开你的阵法。但也只是一部分,我在你的阵法中顺势而为,在不影响它构造的情况下破它,它虽还在顶上却没什么用了。自由出入是可以,若破了,师弟受的伤不算小。师叔师弟,你们若能破阵,我和你们回去,若不能,姑且给我些时间。” 往生阵是炼化生人变死人的阵法,它对修士一样有用,每多耽搁一刻,生命便流失一分。白洛凡给白行偲下了勾魂引魂的玩意儿,原本被认为会是黔驴技穷的角色,没想到到现在反白洛凡一军。 “我不信。”白洛凡如此说其实是有七分信白行偲的话,只是他往往没料想会发生这种事,白洛凡从没低估白行偲,在白行偲在宗门时便是惊才艳艳的人物,他也想过白行偲会有求生的办法,但用小往生困住前来的一宗派三人怎么可能?没可能的事! “我的阵眼何在?”白洛凡叫陈及雨,想证明事实。 “师弟,不用费力,你的阵眼已经被我封了。”白洛凡不信,虚空一抓,感触到了陈及雨的存在,就在不远处,却催动不起他。虚眉为让他死心,叫来虚镜。 虚镜带着两人进入院子。这原本是陈及雨安排给白洛凡三人住的院子,原本属于他的大好局势也随着陈及雨和柳公叔两人出现在里头,让白洛凡知道大势不在。 “师父,师叔,师叔公。”虚镜一一行礼,嘴角还挂着血迹。 一宗派来的两位师叔也知道,虚眉大可不必让自己和他的徒儿们受伤,在白洛凡启动阵法之前开启他的小往生,他们四人必然毫发无损,却顾及到同门之谊,为白洛凡不受阵法被破反噬,原神损害不利仙基,硬生生的抗下白洛凡小往生的冲击。 白行偲顾虑同门,用心良苦,他们是有眼睛见到的。 事到如此,灰衣师叔见着虚眉的三个弟子都有些不敢让他们认自己师叔公。 陈及雨很平淡,向漂浮在瓦墙之上的两人问好,后头的柳公叔年轻气盛恶狠狠地看着白洛凡。 “若非你是大师的师弟,我一定要报那日利用之仇。”柳公叔直接表露心迹,内心的愤怒溢于言表。 第229章 师父 白洛凡不跟他一介凡夫一般计较,“你们原本就为苦命鸳鸯,龙阳之癖,实在恶心。虽男女之情也与之无差,但我身为男子,自然要惩戒你两,为我引出师兄也是你们的业果。世间万万,有何可说,有何可破?你们原本该受的苦难没有尝到,如此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被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说到虚眉逆转天机,挡下了他们的祸端。最后只剩下怜惜对方深情对望。 他们的孽情不怕别人知道,又怕别人知道,若没有虚眉的贵人一说,最后他们也不会走到一起,更别说最后的相依相伴。 “那我呢?”田恬实在好奇,她和尉迟默格会如何?既然他能点破陈及雨和柳公叔的冤孽和天机,必然会知道她的。 白洛凡看她实在看不透,后头的两位灰衣,赶忙运功养神,他们都是有求必应的主,别人求什么,知道的必定会回答,但天机不可泄露,天机又怎么能随便让凡人知晓?尘世乌烟瘴气,但最麻烦的是他们会祸从口出,身不由己。扰乱一方天地。 严烙拉下上前一步的田恬,“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田恬还想追究,虚眉却说话了。“师叔、师弟,得罪了。实在是小徒心有挂碍,恕难从命。还请师弟留下解药,返回宗门,半月后我便回去。” “师侄,回头是岸。”白行偲在宗门中是天之骄子,现在闹成如此剑拔弩张的田地,做师叔的也惋惜。 “师兄,你的天际虚虚实实,为幻为妙,虚薄得很,我们若是从此出去便破了阵法吧?”白洛凡观察不久,但看那薄薄的天空上的罩子心里觉得找到了阵法的弱处。 小往生的破阵口中其中五个便在天上,虚眉修为高深,必然会认定他们不会觉得弱处如此显眼的地方。这一大块的罩子,便是一大块的出口。白洛凡信心满满,但不敢轻看白行偲的道行。半请教半自信地询问白行偲。 虚眉摇头,“上方看似薄弱,但阵法的精髓大半在上头,若上去被炼化的速度更快,要寻找破阵点需谨慎,除非...” “除非从外头进来。”这时虚眉的师父从外头的天空直冲向罩子,原本很轻松,但之后便遇阻力,虚眉见势不妙,匆匆收了阵法。 虚眉的师父一心惊,若不是虚眉收的快,就得找自己徒弟的道了。 阵法已收,另外四个年轻人也在中年道人之后立在院子上头。他们四个都是和虚眉同进同出的师兄弟,其中两位在榕湖镇告别时是见过的。十几年过去他们变的其实不大。 白行偲的师父见虚眉的模样和上次见到的年轻了许多,一震,不明所以。 虚眉怕他误会自己无故换了肉身,便撕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恭敬地拜见师父。 黄仁竿顾虑另外两位师兄弟在场,与白行偲说清:“你既不顾师门盛衰,本事惊天,我怎敢当你师父,叫我师叔吧。” 黄仁竿也心痛,再怎么说是自己教出来徒儿,几百年的恩情,怎么会是说断就断。 “师父,弟子惶恐。”白行偲直接跪在地上,地面站着几人也动容,却是他们的“家事”,不好阻拦干涉。 第230章 解药 两位师叔对于刚才白行偲叫黄仁竿“师父”的事压根没注意,而且原本他们便是师徒。 他们震惊的是虚眉突然收回阵法居然安然无恙,并没受到反噬或任何冲击,难不成他早料到他师父会来,暗暗已经部署好收阵的势头,但他们刚才也是仔细寻找阵法的破法的,并没有感觉得任何波动。 如此看来分明是他想收便收,不会受反噬。 此种阵法,原本便玄妙,加之虚眉可以随时收取,不受损伤的厉害,更加高看白行偲。而黄仁竿居然将他推出师门,这该叹息。 在宗门里时,黄仁竿气急,便自作主张不再认白行偲这个徒弟。现在他如此说,两位师叔心里在滴血,连白洛凡都动容,可怜一个惊才艳艳的绝世天才,当真要被逐出师门吗? “师兄,你家弟子犯的事,虽影响重大,但却在世俗界没有造成太大祸患。现在他仍年轻,不懂事理,回宗门后教育教育便好,在大殿上的话说说就过,怎好真忍心将师侄逐出师门?”一位师叔劝解。 当白行偲跪下后,他师父也心疼,只是话已经出口,面子上不好过去,得了个台阶,“回宗门再说吧。” 黄仁竿扫了田恬一眼,且不好说话。他并没有像白洛凡一样推算过白行偲在世俗界的作为,不知田恬是被他徒弟带过来的人,只见她功德为负,有些蹙眉。 他再看自家徒弟,功德满满当当的,不似上次在榕湖镇看到时只是一点点。也不知他在搞了什么事情。 “师叔,那位是师兄使用创世黎原神带过来的魂魄,姑且也要将她带回去。”黄仁竿是白行偲的师父,他来了,控制得住白行偲。现在的事情自然由他做主。 黄仁竿表示疑惑,田恬却被严烙拉到了身后。 “一个也别想走。”虚眉和三个童子,加上田恬一个也别想带走。 许是由于这片天地被控制住的缘故,严烙气势突显,身上隐隐约约出现一条黄龙的虚影。黄龙带着威势地对着天空中的几人吼,充满挑衅。田恬身上也冒着些微的光,却不知是什么神兽。 一宗派天空上站着的八人也不敢轻视,这个国土是底下那位真龙天子的,他们只是远来的客人,自古客随主便,若要冲突对他们影响不好。 他们对峙中,梓童受不了压力,又吐鲜血。毕竟是白行偲的徒弟,虽是身在世俗,也算一宗派的半个门人,天上的几人便收了气势。严烙还要较真,被虚眉叫停。 “师父,弟子小徒道行浅薄,一定是要去宗门的,今日弟子本想多留在世俗几日,了却一些俗事,师父亲临,不敢怠慢。这几人中了洛凡师弟的勾魂术,引魂周,希望师弟解了他们的药性,我这就和你们回去。”虚眉不想自己兄弟和师父起争执,早早地下了决定。 他指的是陈及雨、柳公叔和自己的三个徒弟,还有一位是鲁管家,他一顺手,将拿着裁枝剪刀的鲁管家给弄到院前。鲁管家稀里糊涂地便进来了。 他一进来险些被空中漂浮的八人给吓死,张着嘴巴,拿着剪刀,不知所以。 第231章 说话是话? 白洛凡也不是恶人,白行偲说回,他待在世俗界的事情也就了结。 他的小手段要是没启动,金沙山庄的人自然没事,启动后他们便会受到阵法的影响染上一些符咒,虚眉必定留在此处,等虚眉和他会宗门,他自然会给金沙山庄的一对鸳鸯和贪便宜的鲁管家解药。 白洛凡将三个药丸引到他们面前,“黄昏时分便可使用,口服。” 他看着陈及雨、柳公叔,像是看穿了他们。“也罢,我们也算有些机缘。为找到师兄的事,利用你等也算不对,我姑且送你们前世记忆。师兄是个好人,若不是他和创世黎的神妙,你们也不会走到今日。你们要好好祭拜师兄,师兄回去后恐不能再回。有你们给的功德,他在宗门中会好受些。” 说着一股清流飞向陈及雨和柳公叔。他们闪了闪眼。那些运道便出现在他们的记忆中。 原本没有虚眉大师的世界,陈及雨在一次遭仇家报复后中伤被柳公叔所救。这是虚眉来时也有的,没有的是,那时战乱,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他们互生了情愫,却觉禁忌,十几年来他们相互撕扯伤害,也未能向对方表露自己的心迹,知道最后陈及雨要杀柳公叔,反遭柳公叔的妹妹杀害,他们才互相表白。是个凄凉的故事。 这一世柳公叔的妹妹在严烙征战时为太子一党杀害。如今知道前世便是一阵唏嘘,若不是“贵人”,若不是虚眉的一个个真言,他们也没办法放下世俗的眼光牵手。 时花非花,叶落归根。花也化泥,叶也化泥。若夫真浅,过也不往。科斟有复,岿于静然。 这是修士来世俗界,影响世俗界后的写真。因果种种,总会发生。世界不会因为多了一勺水少了一勺水而天翻地覆。 “多谢先生。”他们谢的是白洛凡,而非虚眉,虚眉的恩情,已经不是一声谢,或几个行动能够报答的了。 这也算是白洛凡的因果,借的总是要还。他看不顺眼他们两个的事情,利用了陈及雨,便费了百年道行赠送天机,一声谢担得起,谁也没有欠谁。白洛凡点了点头,他与他们已经无缘。 “师侄,收回创世黎,与我等回去吧。”一位师叔催促。 “白眉,”严烙听得懂一宗派所用的语言,自然也知道那位灰衣道人在叫白行偲回宗门,有去无回,没人乐意看到。“你说过,我的天下没一统,你便会在。这是真言。你不能走。” 严烙一向不说虚眉吐出来的事实,因为这事有反噬,但这时候也不得不说了。虽然他并不知道那时白行偲是哄他,还是真的如此。 师叔们面面相觑,难道有异数? 他们虽不知道严烙的天下统一没统一,但他这么说,该是有这事。 “师兄已然答应回宗门,难道还要违背师命不成?”哪里来的那么多真言?白洛凡就是不信,已经到了白行偲心甘情愿回师门,要拿创世黎的份上,他们出宗门辛辛苦苦十几年,进进出出,不就是为白行偲,如今到这份上,再来一个不愿,不行。白洛凡修为低浅、脑子灵活实在相信不了,受不住打击。 第232章 龙凤 如此打击,就算是人皇,他也跟他急。 虚眉生性淡然,回不回,最后严烙都会成他的念想。虚眉过活数百年的时光,而严烙他们的生命对他来说就像白驹过隙,比流星还短暂的一瞬间。数十年只是短暂一瞬间,现在回,晚些走,他本不属于这方世界,于人情世故的牵绊并不大。何况他最多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待在尘世的。 师父一来,他就算吃了秤砣铁了心,也会顾及到他的恩师,若要想偷渡到田恬那个世界,还需另想办法。师门知道了此事,他要再如此必定会被阻止,更不说,回宗门后还有处罚。 “弟子不敢。”虚眉说得恭谨。他思量片刻,想到田恬是国母的事,“师父,弟子有一事,不知当不当禀告。” “但说无妨。”黄仁竿接了他的称呼。 虚眉看了看田恬,有些为难,又像藏了一丝希望。 “弟子使用创世黎原神将这位来自异世的魂魄勾来此处,换了原本的魂魄,是为了打开异世的门户,使我得以前往那个世界,如今创世黎部分原神已经在她身上,不久前我得知她是这方土地的另一位主人。如此便不便带她走,暂时拿不回创世黎原神。” 严烙听他一说最先想到的是虚眉大第一次见到田恬时“龙凤”的言语,才联想到在金沙山庄时他说的皇后。看来虚眉要回到大明还是有希望的。 “需等田恬功成名就,大圆满后创世黎原神才能和她脱离或完全融合。”完全脱离,或融合,便好拿了,若是不全会破坏创世黎原神,甚至使其成为废物。 三位灰衣道人定睛一看田恬,不似虚眉的不经心,得到的自然也就更多。 她身上的金光细看之下像是雏鸡,却是雏凤。 龙非龙,凤非凤。她不仅仅是她身边人皇未来的皇后,更是人皇之后的人皇。看她才十几岁的模样,等她功成名就,或之后的逝世,还得有好长一段时间要走。 他们更不能带走她,她对这个天地至关重要,不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创世黎的部分原神是在她身上,毋庸置疑的是,他们拿不走。 三人看不行,便飞到一旁商议。 严烙看着田恬,嘴角带得逞的笑:“你还真是福星。” 田恬一头雾水,先不说他们说的语言她压根听不懂,就连他们现在要干什么也不是很清楚。看虚眉那架势是不好过的一件事,但她帮不上忙。空中飞的几人有够玄幻,原本对峙的两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严烙为什么说她是福星。虚眉还跪着他还笑得起来? “发生了什么?”田恬很直接的问他。 “说来话长,之后再和你细说。”事态也轻松了,严烙莞尔,很少见她可爱的样子。 “大师。”陈及雨、柳公叔双双前去拜虚眉。感激他的恩情却说不出口。 “我去之后你们好好辅佐严烙,让力求大明走向盛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来尘世这一遭,也是圆满了。”前曾往事,一路前往京城又追随严烙大北疆,到至今,记忆很丰满,酸甜苦辣,很好。 “大师。”他们皆不舍,却不好给他难看的脸色,让他走得不安心,“及雨一定事必亲躬,竭尽全力。” 第233章 回一宗派 “大师要回宗门?” “未必。”严烙说此话,田恬安心不少。虚眉对田恬的照顾不是一般,虚眉若离开,田恬一万个舍不得,一路到今,虚眉对她的照顾不是一星半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失去他庇护,田恬从没想到。若他不离开,自然安心。 田恬真要过去和跪着的虚眉说话,三位灰衣道人便回来了。 “孽徒你姑且和我们回去。”说话的是黄仁竿,他的语气不淡但让人感觉不到冲,“应清,你们回宗门的时间还有多少。” 两位之前在榕湖镇没见着的人,面面相觑,其中一名禀告:“回师父,我等出来,若要不被浊气污染,只剩七八天了。” 这两位是私自出的宗门,能在外头待的时间比白洛凡他们奉命缉拿白行偲,而离宗门的人要少,他们出来了十几个师兄弟,浪荡个把月,只有他俩有幸遇到师父,如果不是见着了师父,他们这回估计在师门了。 黄仁竿也知道他们是如何出来的,只是没想到他们待在外头如此久了。按三位师叔的想法是留下两个人看护田恬体内的创世黎原神,以防出差错。白洛凡和黄仁竿一众都是奉命出来,回宗门的令符要靠一小队的每个人合力催动,抓着白行偲自然要回去,而回宗门,每个小队人都不能少。 若私自出宗门的两个徒弟还剩很多时间,那么等找来看护创世黎的童子,看着田恬个十年八年都没问题,但他们回宗门还要费时间,留在田恬身边看护的时间根本不够。 原本可以留下一个队列,但白洛凡的那一队,出来的时间期限也快到。虚眉师父,黄仁竿,身为白行偲师父,必定是要陪同他受惩罚的。 “原本我还想你们留下看着这名女子,等宗门派人过来守着,你们再回去。现在只能另想办法了。” 白洛凡是个脑瓜子伶俐的小伙子,再桀骜不驯也不妨碍他办正事,立马便想出了对策。 “师叔,师叔们可以先回去,我留在这里。守护山门的弟子,见着师叔,说明原因,必然会放行。我经常外出执法,有避世之物,可在尘世多待片刻。不使用修为,在尘世一年半载也不妨事。” 白洛凡刚才道破天机时受了些内伤,但除了他留下,也不见得会有更好的办法。虚眉一个人看护创世黎,都没有出什么岔子,白洛凡也是个惊才艳艳的弟子,独自在尘世也该是行的。 “如此也好。”师叔也宽心,便答应如此决定。 天上再聊,院中,也在谈。 “小徒遵命。”虚眉也知师父不易,心甘情愿地领命。 原本要和天上杂碎冲动的严烙,对虚眉有些心寒,有不舍。“白眉,你可想清楚了?你要回去的话,容易出来么?” 听他师父师叔的语气,虚眉要再来大明就是千分之一的概率,严烙知道,却不怎么肯信,要虚眉亲口言明,他想知道虚眉是不是真的想回去,若不是,他一定留,竭尽全力。 第234章 一根头发 “严烙,你原本便是大明的帝王,只是原本要三十多年后才会登上皇位,我来尘世,只是为了我的小小欲望,便修改了这天下的格数。”虚眉从没如此正经带着尘埃的神色说过话。 “好了,不说此事。是我的总会是我的。”严烙也有气魄,他早当皇帝了三十几年必然也要为此付出代价。严烙想得到他要说什么。 虚眉一笑,却只有一成的爽朗,其他的有对命运的苦涩,对众人的抱歉:“你且听我说完,乃为天机,我...” 虚眉要走,对他们还是有些舍不得,离开卡在嘴边。又想到了什么:“方尚在继先太子后也称过帝,你需逼急他,让他当当这个皇帝。他自封的,你封给他的,要留个名义。我当初演算时,夺了先太子的帝位,又加你那昏庸的父皇的寿元还是不够,四下拼凑。拿去你的子嗣。先皇和先太子本就是昏君,我借了没过意不去。原本我以为你不喜女色,也便没说,如今知道你心仪安小弟,没有子嗣,你会怪我?” “有没有孩子对我没什么影响。”他当孩子时受尽了委屈,原本就不喜欢孩子,更别说自己有,若是以后田恬要生,他会乐意,但既然没有,就没有罢。 虚眉一笑,有些恢复他原本的神气,心中挂碍的事少了。 “大师。”田恬上前说话。脸上还带着虚眉说严烙心仪她后的脸红。 白行偲看她,眼中带笑。她的眼低到了鞋里,连他都看不清颜色。但他知道她很不舍。田恬虽很不舍,却被他俩说孩子孩子的,更想知道自己跟尉迟默格有没有结果。只是严烙在旁边问不出口,这事上还是有些愧疚而产生怕极。 “好好照顾自己。”虚眉和她说,不似以往的啰嗦,田恬也没听一半就出神去神游。他的话一出,田恬眼睛便湿润了,也顾不得儿女情长。 上前抱住虚眉,带着些些的哭腔和他道别:“你也是,早点回来。” 白行偲从没和田恬如此抱过,感觉有些奇怪,身上又怪又痒。他爽朗地笑,带着愉悦,也抱住了她:我一去猴年马月,再见久远。莫关心莫挂怀,弹指间便白头。 到临头,原本的源源不断地话语都成为空。 “大师,你犯的事很严重?”田恬知道的不多,于是便问虚眉。 “就像拔了一根头发。”虚眉边说边拔下一根头发,“头发拔了会疼,但就全身而言,这疼并不遍及各个地方,要真较真便很疼。不较真,一根头发失了并无影响。” 很明显,虚眉不是个计较的人。 白行偲把那根头发给她,是他断的那根头发,也意味着这世要和他错过了。 田恬哪懂得他给她头发暗含深意,看了看他的头,又随他的手落到手上那根头发上。他出宫虽然各种面具,但他本真是个秃头的中老年人模样,再怎么看,印象都停留在象莲寺初见他时的模样,现在比象莲寺见着那会儿虽年轻些。但不是还是挂着两条白眉毛。他一个秃头扯上假发,拔了一根,哪会疼,如此一说就是没事吧? 田恬一琢磨,便放宽心。 第235章 临别遗事 田恬还想说什么。他的弟子呼唤一声,虚眉也该和弟子道别,于是便走开了。 虚眉吩咐了他的“后事”,问虚时、虚镜愿不愿意和师父一起回去。他们待在白行偲身边也不算长,笼统的来说,算半个一宗派的弟子,去与留全凭他们的意愿。 虚时虚镜是尘俗众人,有父母有家人,并不很想走:“师父,去得久吗?” “一辈子的光阴,说久也久说不久也不久。” “那,我们可以去了再回来吗?” “到宗门后,成了宗门的弟子,只能清心寡欲,能入尘世,却难以到大明。” 虚眉的童子是严烙称帝时,信奉虚眉的人组办的教派挑选出来侍候虚眉的。原本也有几个童子,但他们及笄后便被派出门历练,换了几波,便到了现在的虚时、虚镜。 梓童是西边人,那时征战,梓童幼弱,家遭不幸,严烙救了他,对他来说,他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严烙便是他的亲人。严烙将他给虚眉带,他在虚眉身边的时间比虚时、虚镜还久。 白行偲见虚时虚镜两人犯难,知道他们舍不得家人,“你们留在尘世,要尽善尽德,不枉费我们师徒一场。” 虚眉摸着虚时虚镜的后脑勺,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中带着不舍。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虚时虚镜拜完,虚眉便和梓童说话。 “梓童,你有些仙缘,可愿和为师回去。” “师父。”梓童犹豫不决,他挂碍的人就在旁边。 “你的一口魂魄被你师叔收到袋子里了,要去宗门才能要回。现在你要不想去的话,为师给你符咒,保你平安,等西去时,带着符咒来宗门找我。”梓童是颇有仙缘,但他不能强人所难,于是和他商量他身上魂魄的事。 梓童看了看严烙,严烙和虚眉打小是好友,虚眉一去,严烙该会牵挂,若是梓童能陪在大师身边也算为严烙照拂虚眉,想来虚眉身边无人,会不习惯。“师父,我和你回去。” “如此甚好。” 天上的人员议论完事,没有立即打扰虚眉他们告别。见他们辞行完毕,白洛凡才开口说话:“师兄,我将留在此处看管创世黎原神,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白行偲看了看被严烙拉到一旁的田恬,“需跟在田恬身边。” 白行偲又再次开启他的小往生,师叔们眼前一亮,师父有些尴尬刚才差点出糗的事内里倒有些自豪这个徒弟。 “你且下来。”白洛凡看出了阵法的精妙,阵法开启后,地面的尘俗之气少了,他们可以漂浮的更低而不受其影响。白洛凡依言下去,仍是漂浮着。“我现在将我体内创世黎的阵法极其余气传到你体内,创世黎若有气息泄露,则可以通过田恬传送到你身上。不要去寻找并镇压泄露的气息,创世黎的这些元气有利于你在尘世生活。” 当初田恬进宫,虚眉并没有离开京城,而是去皇宫,便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只要离田恬近便能充足地吸收创世黎的气息,将他因泄露天机而衰老的身体得到滋养。 第236章 留下的 原本能多活几年,现在门派来人,自己也要跟他们回去,自然不需要。另外便是,他若将创世黎留在他身体内的气息带远,那么创世黎的气息会泄露得更多,必将被其他人得知这样宝贝。 “镇守本心。”白洛凡还未从研究虚眉是如何做到的走出,虚眉便打扰他,白洛凡依言,闭目运转功法,“我将诀窍一并传输给你,之后你若要离开,必然要有一个有道行的人接管这阵法,创世黎原神不能相互分离太远,否则泄露。天地诛心,其妙为幻。而可而止,虚实有度。” “天地诛心,其妙为幻。而可而止,虚实有度。天地诛心,其妙为幻。而可而止,虚实有度。天地...”白洛凡闭眼固守心城,浮在空中不断重复白行偲最后的一段四字真言。那是阵法的精妙,也是创世黎的部分精妙所在。 白洛凡要在体内接收,锻造阵法,记住、领会这十六个字是必然的。 将体内的创世黎元气和阵法传送到白洛凡体内,白行偲整个人瞬间变得枯槁,皮包骨头的模样,连眉毛都稀疏了。 “师父,弟子尘世之事已了,可以回去了。”现在的虚眉只是肉体凡躯根本驱动不了小往生的阵法。小往生也就逐渐消失,“我的小徒中了师弟的勾魂之术,还要捎上他。” 虚眉引出梓童:“拜见师公,师叔公,师叔。” 梓童既然如此意愿,一宗派的门人也很乐意,于是联力给他罩了个罩子,将他抬上天来。白洛凡还在院中念念有词,灰衣道人合力将虚眉引上天,他一路枯槁,原本还挂在眉头上的白毛,逐渐掉光。连假发都受不住他的苍老,腿还未出院子,便落了下来。 虚眉却没有告别的意思,站在师父旁边,恭敬有礼。倒有一位师叔彬彬有礼地和严烙一众说歉疚:“门中孽徒多有打扰,我们为此造成不便实在抱歉,就此别过。多多珍重。” 他们抱歉完,便朝着一个方向飞走了。田恬看着浮在地上的白洛凡,苦涩难当,虚眉也不知犯了何事,一朝老去,也不知他们是不是仙家能不能让虚眉多活几年。 众人心情都不好,虚时哭着跑走了,虚镜默不作声地追出去,也需要一个地方独自待会儿。 他们带了会,田恬去捡虚眉掉在院中的黑色假发,想念良久,又开始一根一根捡他掉的眉毛,他的白眉毛半张脸长,很好辨别。 “我皇,我们先走了。”陈及雨觉得多留无益,带头要离开。鲁管家拿着把剪子拜了拜,也跟着陈庄主他们出去。 严烙看着蹲在地头捡眉毛的田恬,也蹲下。 田恬看他,对他一笑,严烙却没回。拿走了她手上正要捡起的眉毛,掂量掂量,思虑一会,将它放到田恬手中。 田恬又给他,“你留着吧。我拿头套,你留眉毛,虚眉的东西不坏,也是个念想。不知他能回来吗?” 说道这田恬也惆怅,他都老成那样子了,回来得话得拄着拐杖吧?兴许是会死在他同道那里了。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一张斗图,画着一个秃头飞出院子,一个人在下面等着捡他掉下来的假发。给秃头配上个猥琐的笑吧@@ 第237章 牢笼 严烙没有接过田恬手中的头发,看着它思虑。田恬知道他刚刚失去国师,内心心情必然也不美妙,静静地蹲在他旁边等他回复。 严烙不适景地一笑,有些豁然开朗:“你拿着吧。在我身边没什么用。” 谁说没用了,最起码可以趋吉避凶,再不济卖了换钱。田恬没心思和他争执,随他去了,她又去捡眉毛,转过身把虚眉套的假发戴到他头上,“五五分成,谁也不欠谁。” 田恬没理会严烙,继续埋头捡。严烙在后面拿下头发,嫌弃一声:“脏不脏?” 他打量了一会,把它装到胸前。 等田恬捡完,仔细检查了一边,太阳已经没那么灼烈,她看了看留下来的白洛凡,说不上嫌弃讨厌,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好歹是和虚眉同一类的人,能多留一会,也多了点对虚眉想念的慰藉。她一愣,今天的情况她还没搞清楚,也不知他们说的是哪个星球的鸟语,听着挺舒服,就是一句没听懂。 于是她便是找严烙,走在长廊上,阵阵凉气,有些冷,田恬打了个喷嚏,看这天彩云朵朵,她忽然记起来自己是路痴,前后虽都有出口,但却像被囚在了牢笼中,不能自拔。也不知哪里来的伤感,忽然很想哭,念想起虚眉的好,如今她在这真的是没有可以依靠的了。 田恬抽抽鼻子,大步地离开了这个虚眉离去的地方,他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所幸的是,这个院子不像陈及雨住的地方那么变态,人丁稀少,像个无人区。不久她便找到人问了回严烙所住地方的路。 到门口时,严烙正在批折子,田恬一怔。他恢复地还真快。 “吃饭了?”严烙开口便问她,无表情无情绪,连眼睛都舍不得离开那个白纸黑字,淡漠的一声问,田恬内心的阴郁反而消散了不少。 她牵强一笑:“我不知道。你若想吃,现在便可以过去了吧?” 她看看天色,严烙现在过去坐一会儿,菜就该上来了,或许他一坐,厨房一张罗就有吃的了,“我不是很想吃。你要吃的话看着些时候。” 田恬本想问他虚眉的事,看他在忙,找到个理由没问出口。 “我去办些事,等会回来。”田恬自顾又说。 “回来时带些糕点。我也不想吃。叫厨房别张罗了,陈及雨他们该也是吃不下的。”严烙追她的脚,说了一段。 田恬点点头,出去了。 她去会针线的大妈那里要了几个香囊,给她钱财时,大妈笑眯眯地连忙推辞,“这不好使,夫人能用上我的东西是我的荣信,怎么好拿夫人的钱?” 这位大妈在她给虚眉打下手的时候,就是她送的菜,慈眉善目的问虚眉要什么,问大家有没有哪里照顾不周到的。也该是虚眉的信奉者,他们来时,所有人是被定住的,到现在也不知道虚眉离开,可能不再回来。不知道也挺好的。 “大娘,这钱不能不收,不收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大妈推得坚决,最后还是没把钱送到她手上。 期间,厨师正巧看到田恬,就问她:“哎,夫人,你们晚饭要吃什么?庄主他们晚上要在院中吃,叫奴才照顾好你们。” “师父不用费心了。我和..夫君都不吃晚饭了。做些素净的给大师的两个童子送去。大师和他的一个童子今天中午出远门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厨师点头哈腰几声便回去准备。 第238章 糕点 田恬拿到香囊,便把虚眉的白眉毛分到几个香囊中,陈及雨、柳公叔、鲁管家、虚时虚镜还有自己人各一个,再做一个给范书生,只是他不知何时何日会见到,做了放到一边,等见到的时候再给他。 他们都是虚眉的好友、徒弟或信徒,理应留个东西当念想,田恬不能把虚眉的眉毛给独占了。 不多时田恬处理完虚眉的白眉毛便去睡了一觉,等再次醒来已经玄月高挂。田恬敲了一下头,看那黑下来的天,忘记给严烙带吃得了,现在也不知厨房有没有人在,大晚上的田恬怕迷路,便两手空空地去了严烙房间。 去时严烙房里还亮着灯,常大在里头说话。 常大常二是军伍出生,不会官场上的文章,所会的多是白话,会听懂些官言,却不大会说。如今严烙会白话了,他们对话也就不用通过第三者来传达。 “圣月教的事物有三分之一被战功王接管,圣子携着圣姑将教主控制住,圣女虽回去,但事情也不如意。拖到今日,她似乎找到了办法,要借三千精兵。薛侍卫他们与圣女接触不多,以是怕被发现二是担心打草惊蛇。圣月教内的虚实我们还不能完全掌握。”常大呈上书函,上面盖了一个薛勤一的印鉴。 严烙接过它。上面提的事出兵的准许,薛勤一印了一个,效力不大,还得严烙批准。 “欢欢在我们出宫不久后便去了圣月教。时日不少,无论成不成,我们等她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便回宫。”宫里的那个假皇帝逃出了宫,宫中虽有陈公公、封公公主持大局,严烙倒也稍稍安心,之后又出来个个柯庆华,一茬接着一茬,严烙在西边带着也糟心。 “是。” 他叫严清易来金沙山庄,他没有不来的道理,柯庆华也一定会来。 田恬正要举步往前:“有严清易的消息吗?” “回爷的话,最近在土树村见着过一次,也是两三天之前的信息,暂时还没有他的消息。”土树村离金沙镇也就三四天的路程,给他走一走,发泄一下鬼心思,最多不过五六天。 柯庆华晚他半月出的宫,严清易一直在给她透露严烙他们的方位,其中有对有错,若不是叫他来金沙山庄,他还不肯说出这件事。现在他在外头蹦跶,这根搅屎棍闹得好不欢快。 严烙看着书函,拿起糕点塞嘴里,常大常二同时咽了一口口水,他们今天回来得晚,连剩菜剩饭都没有,又不好去厨房,怕手头的东西掉了。直接来严烙的房间,本以为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被严烙打发来整理书信,火盘。 之后又讨论了一些事,到现在他们两个饭还没吃。在金沙山庄吃惯了好东西,现在嘴也变叼了了,外头的饭菜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口,今日没吃着,心里实在难受。 常二倒还好,被严烙叫去拿了盘点心,他在厨房偷吃了些东西,厨师大叔说好会送饭到他们房间,但现在他们还在这只能先饿着肚子。 “你们有什么好藏人的地方?”严烙盖完章,信还没递到常大常二手中,开口问他们。 第239章 不见得 常大常二面面相觑,不知严烙要干什么。“不知爷要藏什么样的人?” “田恬。” “夫人?” 严烙点头。“夫人知道要藏她吗?” 严烙又点头,“我们联络地的旁边有个酒楼,将士们大多住那里,其中也有女子,可以侍候夫人。爷觉得如何?” 他只要等柯庆华来之后,将她打发到圣月教帮楚欢欢解决事物,她在金沙山庄会待的时间也不过几天。要不要让她到庄子外去? 严烙正在考虑,田恬大步进来,自作轻松。 “夫人。”严烙抬头看她。 “是要我躲庆华吗?”严烙没说话,默认。“我不躲她。我没什么见不得柯姐姐的。” 座位上人,将书函交给常,“你们出去吧。” 常大常二依言告退。这是要演争风吃醋的戏码吗?常二斜眼观田恬,看她强做微笑。 “庆华什么时候来?”田恬找了个椅子坐,没胃口吃饭,今天消耗又大,现在体力不支。 “没几天了。我并不知道她的行踪。”严烙似乎想到什么,叮嘱她:“近几日,先会来一个人,白衣公子,你少和他往来。若他问你事情也别回他。他这人不讨人喜欢,自作风流,离他远点。” 这事可有可无,他这么说来人的身份肯定不低,对于位高权重的她都不喜欢。 田恬坐了一会,“虚眉大师的事?” 严烙放下折子,身体前倾,将中午的事情大概和她说了一边。他虽不知道创世黎是什么,但宫里虚眉放着的那个东西必定非同小可,它甚至改变了他的世界。 “你是哪里人?”既然严烙知道了她是穿越过来的,自然想知道她生活的世界。虚眉都想去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 田恬一怔,他既然知道了,又何必问:“现代,和这里不同的地方。大体就是如此。”田恬不想多说。 “能和我说说你那个世界么?”严烙问得无足轻重。 没什么好说的,真要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田恬大体跟他说了一些她那个时代常见,但这里看来就很神奇的地方,几十层的楼房,钢筋水泥修筑百来米长的跨江大桥,到处跑的车,天上飞的,地上追的,水里潜的。屏幕上显现的,耳朵里收到的,天南地北的吃食,不同的文化.... 已经深夜,田恬喝了口水,没完没了地说,有时更直言不讳地透露这里的落后。 严烙听得很神奇,那样的世界他给不了她。他之前还懊悔没在她入宫时遇见她。原来,出宫那时的才是他所喜欢的。 “我很好奇,你当初是怎么出的宫。”严烙见她停下来喝水,终于找到地插嘴。 这已经是田恬第三次停下喝水,却是第一次噎到的,她直咳,严烙却很认真的看着。 田恬止住咳,脸不知是因为被他问得,意料不到又是个尴尬问题而红,还是咳得红。“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和你说了你也不见得能做得到。” “哦?这不见得。”严烙活到这年头什么样的事没做过。 第240章 往事 田恬也没跟他争论,说了钻“饭桶”出宫的事情。至今那个桶里鱼肉众多,她还狠记忆犹新,她在冷宫中吃的都没那庄子里的猪吃得好,味道也很杂,却没有冷宫的饭难闻。这些不与人道的忍耐,是她成长的积淀。田恬一副有成地想着让她备受折磨的冷宫生活。仿佛要飞天。 严烙听她说躲潲水桶的故事,想起当年一个和这相似的事,便和她说。 当时严烙还是个王爷,在虚眉的鼓励下励精图治,将他的封地经营得有声有色,并且正在筹建军队。那时先皇已经开始病危,随时有可能逝世。先太子怕这个后起之秀抢了他的皇位,便开始派潜杀手刺杀他。也不是是哪一个,严烙单独外出打猎,在追一头羚羊时,中了刺客的圈套。九死一生,也是他命不该绝,最后突围而出,在逃跑过程中躲进一个装晒牛粪羊粪的粪坑。 他在里头带了两天才被出来找他的亲卫救出,他满身的粪便,只有一个鼻子露在土地里,一双眼睛睁在黑夜中。回去洗澡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钻虫了。 田恬听了想吐,严烙却平淡无奇的样子:“那时年小,实力不济,胆子也小。若是现在的我,那时的几个刺客根本不在话下。不过也是有了那时的艰辛才有现在的万人之上。” 严烙也喝了一口水,睫毛垂下茶杯,不知眼底深浅,却一脸的淡然。田恬觉得他辛酸,觉得自己的小挫小折根本就是过家家。若自己能历练到严烙那样处乱不惊,过后还能像说今天天气如何那样平淡无奇,她就成大能了。 “虚眉大师知道此事吗?”田恬试探性地问他。 他摇摇头,“知道一些,他见我回来就很高兴了,所幸我没死。然后他们死了。” 他们,不仅仅是指那些刺客,更指他们的买家,幕后主使自然是太子一党。田恬一震,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你怕我?为什么?”严烙看田恬惨白的脸,听着死字后就不对劲的田恬一个表情的转折,严烙就能看出来。 “没,没有。”天色不早了,我回去睡一觉再过来。看着外头蒙蒙亮的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等会儿。”严烙看着她,没有半分睡意,还精神得很。 “你困么?”严烙看她,问她。 田恬脸红,垂下头,很诚实地回他:“还不困。许是聊太多了,只是现在不睡,明天起不来。” “我们再聊聊吧。”严烙问她,“可以和我说说,你在你们那个地方是怎么生活的吗?” 被他问的,田恬有些晦暗,并非说她的现代有何美好,有多想念。只是过得太憋屈,太受压迫了。田恬就轻避重地和他说:“我父母开了家公司,也就是这里的店铺这样的。我在里头工作。每日都会接待一些买东西的,和卖东西给他们的人。我们那里虽然没有皇帝王爷,但其实在哪里都一样,有压迫。世界上估计没有地方有天堂。” 第241章 没有天堂 “过得不好?”严烙虽不知田恬的天堂指的是什么,但她的语气却不怎么好,该是那个世界的生活不如意或者艰难险阻很多。 田恬摇头,“只是我想和天争。但争不过。” 在现代时,她父亲所创办的公司是个小企业。处处受制于人。老不死的禽兽尤方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看到田恬,并看上了她,在一次合作签合同时将她骗到别墅意欲不轨,幸好她最后逃脱,打伤了尤方并报了警。 自此以后尤方为追求田恬,对她父亲的公司施压。父亲扛着压力,田恬内心压力更甚,为不使尤方得逞,她大学还未毕业便进入公司学与专业毫无关联的设计,兢兢业业都是因为不信命。她想打垮水晶那个庞然大物,但在水晶眼中,他们公司只是虾米。 命运如此不公,弱者只能依靠强者,任强者百般安排。 后来,又有千微雨,他还算厚道,虽然强横,却并不会如尤方那般玩阴的。他们公司被尤方搞垮了,千家注资本就是不易的事情,千微雨顶着压力,以结婚为条件才答应帮龙腾度过难关。现在她在这里,也不知现代的那张合同签了没签。 田恬在发呆之际,严烙已经离开位置,走向她,他本想伸手碰她,但怕她介意,转而开门站在门口。阳光出得恰到好处,还有微微的风,吹着燥热。 “只要你想,会争得过。” 田恬看他,背着微暗的阳光,背影让她一阵晃神,他的声音不一样了。对了他是严烙。田恬微微叹息,自己把人认错了。 “我也信我争得过。”田恬淡淡地笑,有信心有动力。 “你在这过得开心还是那边?”严烙又来了一句,就是很想知道。 在这里她身为严烙的才人,是个有妇之夫,还只能窝在皇宫那个勾心斗角的金丝笼里,但她的朋友也多,贵人也有。甚至还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为国家的巨无霸了,当然这得很久。 现代,从小生活的故乡,一切事物对于离开那里的她来说都是有感情的,虽然在那里受千家和尤家压迫得不要不要的,但她也有朋友,有闺蜜。相比之下,开不开心都差不多的。 “没什么差别吧。我也不知道。”田恬也问他,“那你呢?当皇帝前开心,还是当上皇帝后开心。是一人之上开心,还是万人之上开心?” 严烙摇摇头,笑她幼稚:“我当不当皇帝,对我都没什么大影响。我虽要站在最高处,得到是迟早的事,得到之后和得到之前心境没什么不同,还是我。古人常说,坐上这个位置,人就会变成不一样的东西,但对我来说,没差别,因为我不看重这个位子。如果有一天,有人愿意拿我愿意追求的东西来换的话,这个位置可能就会是他的。” 田恬听得心惊,他的平淡无奇,就是如此,再如何她理解不了。她好像还不认识这样的上位者。转而又嘲讽,只是说说而已吧?“你觉得有东西可以换你的位子?” 第242章 门栏 “还没遇着。” “长生不老吗?”帝王不都希望长生不老吗? “白眉和我说过长生,”严烙不知在想什么,“人一辈子过得已经够可悲了,要长生岂不是更可怜么?” 田恬心中一紧,也不知是一晚没睡,加上没吃晚饭而导致的气弱体虚,还是心疼他话里的意思。他可悲?他自认为可悲? 严烙坐在门栏处,还留着小半的空位,田恬看他可怜,坐满了门栏。 严烙和她讲他小时候在宫里的事。他母亲是个争宠心很强的女人。他在宫里的童年便是在母亲督促他上进,比过其他各位皇子公主中度过。那时皇帝极其信奉一个小神童的话,那神童简直是一个神棍,他扬言,能让社稷兴盛的人在皇子中,那个人脚踏白莲,手印红珠,腰可环巨蟒而不受其侵。 她觉得得宠的机会到了,在小时的严烙脚上纹莲花,在他手臂上点痣。甚至花钱找来大蛇要它绕在他要上,蛇试炼了几次都未咬人。严烙的母亲满心欢喜。 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早上特特带儿子去见他父皇。说是这个就是未来能让国家兴盛的皇儿。那条蛇一直绕在严烙腰上,他没吭半句,也不知识谁的把戏,蛇受惊咬了严烙的手腕,那条是毒蛇,平日里练习,都有防身的东西,今日这一出,险些要了严烙的一条小命。 事后,母亲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儿子身上,父皇找严烙对峙,那时已经病入膏肓的严烙,看着自己母亲在床前一言一语地辩护,最后,他小小的年纪就得了一个西边的封地,并即日赴位。他蛇毒还没好全,看着自己母亲克扣了他大部分的当上王爷皇帝给的赏赐,津津有味的享受财物带来的富足,甚至要再为皇帝生个一儿半女。彻底放弃了这个儿子。 他带着病,和那条毒蛇去赴任,他和蛇的感情特别好,后来,那头蛇被一个混小子给剁了。 严烙说完一切,太阳已经升上了墙头,田恬靠着他的肩,时不时也附和一声,等他说完,又“嗯”了一声,彻底睡过去了。 在梦中她听完严烙的故事,问严烙,“你现在脚上的莲花还在吗?” 严烙脱下鞋和袜子,给她看一边脚,那上面画着一朵莲花,她眼睛模糊,要睡着,花慢慢地变成一个狰狞地笑的痴愚女人,平头散发,写满了世间。然后她睡着了。 严烙抱住她的肩膀,将头往她头上凑,她昨天玩了半天,虽有斗笠,却是顶着太阳的炎热。中午因为虚眉离开的事,该是到房间里都没洗澡,现在她头发上有汗味,黏黏腻腻的,尘俗的味道。 他在笑,不深却很明媚。 坐了一会,严烙将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见她蹙眉,给她捋了捋。之后找榻子小睡。 他军旅生活过惯,几天没睡都和没事人一样,但小憩是必要的。 黄昏悄然而降,毫无征兆,却是上天有意安排。 田恬是饿得不想醒的,但最后是饿醒的。夕阳照在屋里,朦朦胧胧,她睡在严烙的床上,也不排斥。见屋里没他的身影,便出去找吃的。 第243章 离去的虚眉 白洛凡在飘香园飘了两天才停下来,毕竟是虚眉大师的师弟,之前虽然有些恩怨,但后来,他给了陈及雨和柳公叔一个之前,他们对白洛凡的怨恨和厌恶就没了。家丁收拾房屋,之前白洛凡本就住在飘香园,之后他也就住这里。 白洛凡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田恬,他的狗鼻子可灵,在田恬拿冰镇食物回严烙房间时就遇到了。 “那个,谁。”白洛凡不知她名字,也不知如何称呼她,叫姑娘、小姐又觉得别扭,着急叫住,就喊了这三个字。 田恬头还没全转过去,白洛凡就迎面走了过来。 这个白衣公子,身着的衣服白衣黑边,他们宗派来的弟子都是这样打扮。他站近处仔仔细细地打量她,田恬觉得无趣,就走了。白洛凡没跟上去就要往另一方向去。 田恬转头问他:“你干什么的?” 她说得不够明确,又解释了遍:“你留在这里看我。是要干什么?”田恬内心对这个人还是挺排斥的,因为他的原因,虚眉生死未卜,若不是看他仪表堂堂,又是虚眉的师弟,她才懒得理会他。 “小生,白洛凡。你怎么称呼?”白洛凡觉得以后和他接触的机会会很多,总不能“哎”“喂”地叫。还是要先知道她的名字。 “田恬。”田恬问题很多,又问了一个:“大师为什么要把握带到这个地方?” 白洛凡长得高,原本就是个那鼻孔看人的主,田恬比他矮,拿鼻孔看她更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以至于田恬认为,他讲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讲,而他的鼻孔倒是记住对方的模样了。 田恬虚眉走的那晚虽问过严烙,但他其实也不是很知道虚眉带她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她莫名其妙地就来这个地方了。总该有个原因,难道天时、地利、人和? 白洛凡和田恬讲了白行偲盗走创世黎原神,留下的一封信内容,大体是说他思凡之心严重,特别是看上了一个年代,于是决定去那个时代耍耍,兴许就是田恬的那个时代,所以她才会到此处,借助创世黎将两个世界联系起来。等时机成熟,不仅仅是田恬的魂魄可以穿越,白行偲也可以穿越到那个时代去。 白洛凡又和她普及她身上有创世黎部分原神,而在原本虚眉身上,现在他身上有阵法可以吸收外溢的创世黎元神气息。这是其中一个留在她身边的原因,也是他为什么能只要不远,就知道她的大体位置的原因,留在这里的另一个原因便是保护创世黎。 白行偲设计精妙,他要如何借助创世黎原神到现代他还并不知道,只是觉得隐隐和他体内的阵法有关。他虽自负,却也自知,遇到高手也有对自己不济的认识。 “大师他没事吧?被抓回宗门。”白行偲虽然在田恬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将她带到异世,起初来这里时还有排斥,但渐渐地也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大明的田家与现代时的家庭无论父母还是哥哥都是一样的人,她的父亲甚至不懦弱,不会为强大力量的敲击而萎靡不振,她的哥哥也不是个纨绔子弟。虽然有很多朋友感情这里都没有,生活也还没习惯,但已经有感情了。时间的推移,她已经将这里看作是她该待的地方。 第244章 高傲的白洛凡 她对虚眉没有恨,在知道了之后,虽有震惊,但心甘情愿被他利用。现如今,虚眉生死未卜,他老的鸡皮都出来了,按他们那些神奇的东西,人是不是也是该神奇地能返老还童? 还有他的罪责,不像是会轻的样子,他的师父师叔,师兄弟们虽不怎么为难他,但听那个叫创世黎的物什,是个法力无边,能改变未来,贯通两个世界的东西。虚眉偷它出来,这罪只重不轻吧? 白洛凡帅气的捋了捋头上束起来的秀美头发,很自恋地在脸上写,我很帅:“应该没事。宗门从没重罚过谁,就算是杀人的,也只是关个几百年就出来了。何况创世黎没事,他也没做十恶不赦的事情,虽然影响不好。但师兄毕竟是个惊才艳艳,能成仙的人。长老们该不会断了他的仙路。顶多关个千百年就可以逍遥自在了。” 他都老成那样了还能关?千百年?“虚眉大师他几岁了?” 田恬又看他,一脸怪异:“你几岁了?” “师兄比我稍小。道行比我深,才会称他做师兄,我们只是同门,没有很亲近。有两三百岁?我有五百三十二的虚龄。再过几年就可以带徒弟了。”白洛凡转而又说,“你别看那天虚眉老老实实的样子,吃起便宜来也不含糊。我虽看他道行深,叫他师兄,但他也应该叫我师兄才对。他却一声不吭地吃下这个称呼,没有一点晚辈的样子。” “你们不是同辈?”不然哪里来的师兄师弟? 看田恬一脸鄙夷,白洛凡内心也过不去,在怎么说在凡世差个百岁都能当祖宗了,她怎么就说成了平辈?虽然平辈没有错。他尴尬表现在脸上,也不好说出来。左找找右瞧瞧,要转移了话题。 “这么说。你在这里就是个吃闲饭的。这样吧,你也无事可做,帮我打下手吧。”田恬觉得整天帮着严烙跑东跑西,大太阳的,挺难受。虚眉是个实在人,看他的师叔师父也如此,那么一宗派的该都差不多。既然这样,田恬看他也不顺眼,白洛凡应该挺好欺负的。何况一个男的要那么白干什么?多在外面晒晒有益健康。 白洛凡面有难色,不情愿田恬给他派事情做,“我自然有我的事要忙。只是寄居在此。怎么可以说我吃白食。这里的饭能让我吃一顿是他的福气。造福子孙的事情,凡俗之人还巴不得我去他那里吃。” 说着白洛凡倒真的有些饿了。他自从继承了虚眉体内的阵法,已经和凡夫俗子差不多的存在。再不能到凡世中半个月吃一顿,或都不吃。 “大师在这里都是有做事的,你身为他师兄弟,怎么能免俗?你既然要跟在我身边,自然是要收点利息的。女孩子身边怎么可以随便待的?”田恬理所当然,拿起一个冰镇西瓜片,当着白洛凡的面拿到嘴前啃。 白洛凡不好跟她计较,又是个不吃亏的主。他是一宗派执法队一个队的队长,在世俗界混惯了,凡人什么嘴脸,不清楚一,也清楚二。哪有那么好差遣? 第245章 吃多 但是,他道行没有虚眉高,离她的距离不能远。也算受制于她。约略给她几分薄面,“我也只能有空闲时帮你做做事。我要是不乐意,你也别逼迫我。我这人说翻脸就翻脸。” 白洛凡本想还说,吃的是金沙山庄庄主的,该给他做事,想想是增大自己的负担,将话噎到肚子里了。他伸手去拿水果,田恬也没有异议,让他吃,挺凉快的,多吃了几个。 田恬看他不像会翻脸的人,虽然挺高傲,但也是和颜悦色的样子。实际上,白洛凡活到现在也没跟人翻过脸。都挺和颜悦色的。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田恬问他,怕他耍赖。 白洛凡有吃的,嘴就好说话了:“看我心情。” 田恬一个白眼上天。 白洛凡又附带了一句。“你住哪?我想住你隔壁。” 田恬心里一寻思,她的住址离严烙的很近,要是将白洛凡安放到严烙旁边住,只要一喊,白洛凡就可以给自己办事,这样挺好。 田恬和他商量,白洛凡有吃的,就好说话了。他计较了又计较,住在严烙隔壁,隔在严烙和田恬中间。挺好? 也就不多久的时间,她手里拿的水果都进白洛凡肚子,田恬看得目怔口呆,抬头看他,“你都吃完了?你去拿。” 这水果是要给严烙的,他都吃完了,田恬已经和他说去拿水果给他消暑了,已经到手的没了,总不能食言。 白洛凡看着屋顶的天空,摸着肚子,“肚子寒凉,不甚方便。” 然后步伐轻盈地走了。 田恬看着他走,也眼睛向天,却是在翻白眼。 她估计是请不动白洛凡帮她做事的。 晚些时候吃晚饭,之前虚眉空的位置旁边被白洛凡所代,陈庄主坐在严烙旁白,虽然地位低于白行偲,但对于白洛凡,并不觉得尘俗的人,高看或者低看他有什么关紧要。 到凡间,他一向大鱼大肉,很少吃素,吃完冰镇水果后不久,他的肚子就开始不舒服,晚饭鱼肉在他的难受下吃得更多。差不多三分之二的鱼肉都到他嘴里了。 不止不和虚眉这类人有多大交集的常大常二,连虚眉的徒弟看得都惊奇。他的胃就像是仓库做的。也不怪白洛凡,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还不算上来这里之前的。饥渴难耐就多吃了点。 这一吃就闹大发了,按凡人的体质,空腹不能吃冰,更何况吃一盆的冰水果,之后更是大鱼大肉,第二天就躺床上哎呦。 美曰其名是,水土不服,实则是太饥渴。 白洛凡身为虚眉大师的同门,还是师弟。生病了,陈庄主他们自然关心,一屋子的凑热闹的慰问他的病情。 白洛凡啊啊啊地痛苦呻吟。田恬看看就好笑。也亏他胃功能强大,吃了那么多冰镇的水果,又啃光差不多一桌的荤的,只是哎呦几声,也没什么大事,叫得中气还挺足。就是脸色苍白,眼露绝望,挺惨。 陈及雨、柳公叔,该慰问的慰问完,白洛凡指着田恬,“你有本事就别在我面前笑。” 第246章 苦不堪言 田恬一声咳,表示无辜,也指,“我只是看那只蚂蚁啃着一个大东西,实在咬不动,笑这个。” 还果真有一只蚂蚁咬着半块树叶在努力地往前面、后面、左边、右边拖,它拖的都是一个方向,但效果甚微。像极了吃多的白洛凡,蛇吞象一般的存在。也一样贪吃。 白洛凡现在虽然视力有些不好,但还是看到了。窗木下确实有一只蚂蚁在努力地拖拽一块叶子碎片,一群蚂蚁在窗木上来来往往,忙的不亦乐乎。那只蚂蚁估计是咬的东西太大,然后滚下窗木,而后又坚持不懈地想把它拖走。 白洛凡看了许久才看清。他本想动手去把那只蚂蚁送去大部队,但肚子实在难受,一动就抽。“哎,帮我。把那只蚂蚁往上送一送。” 白洛凡看着一屋的大老爷们,对那些侍女右又不大放心,虽然田恬功德为负,却算是认识的,“甜儿。”白洛凡指名让田恬帮忙。在田恬自报家门时,白洛凡念叨了边她的名字,叫着叫着就成甜~了,也不顾田恬反不反对,非常简便地叫她“甜儿”。 严烙不大高兴,觉得地位受到了威胁,他是个厉害角色。严烙拿眼斜他,但白洛凡目中无人惯了,压根没收到恶意目光。自我感觉也很良好。 严烙拦下田恬,随便指派刚才给白洛凡的头上绑白布,现在在床头的侍女去:“你去。” 侍女应诺一声,爬到床上,去逮那只受苦受难的蚂蚁。 白洛凡看了一会,没事了,就继续哎呦。 众人看完侍女捉蚂蚁,才和白洛凡告别,并让他好好保重身体。白洛凡也是命苦,刚安定在金沙山庄就出了此事。 白洛凡疼了几天,床都下不了,田恬当然指望不上他来给自己打下手,有时甚至去看看他,帮他那点吃的用的。严烙看得不甚高兴。白洛凡眼光比较高,不熟的人不让给侍候,于是就养成了习惯,一有事就哎呦得比较大声,田恬听他叫得惨,以为出事了便过去听他指挥。严烙听得不是很高兴。 一天晚上,白洛凡哎呦了半夜,声音嘶哑,愣是没把田恬给召唤过来。第二天问田恬,原来她住的远,听得零零碎碎的,就睡了,白洛凡心安了,晚上也不大声了。听了半夜,使严烙异常的不高兴。 严烙也想着招,一天到晚得派田恬去远的地方跑腿,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少了,但至少不是整天往隔壁跑,万一出什么幺蛾子,还没出兵就赔了夫人该如何?如今至少心里安心了。 白洛凡哎呦了几天愣是人来的甚少,知道原因,消停了。只是有时实在有需要,象征性地哎呦一声,或“甜儿”的叫,兴许还能叫来人呢。严烙看到他就像看到一根搅屎棍一样。 白洛凡春风得意了不知几天,对严烙来说简直度日如年,也不知白洛凡的肚子什么时候好?现在严烙梦里都是白洛凡的哎呦声,时不时的来一声“甜儿”,苦得他分分钟摔折子,揉纸条。 第247章 沦陷的小国 严清易姗姗来迟,逍遥的他也不走正门,翻墙进来,饶了一圈,找到严烙的地方。暗暗自喜地嘲讽严烙不防备,严清易进门时,严烙也不防备。 他看严烙在面无表情地批折子,内里暗暗心惊,他在批公事,正是严清易想知道的,这么容易就看到了?是陷阱? 严烙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知道他有一颗谋逆之心,仍然让他接触核心事务,虽然只是井底能看到的一部分,对他来说确实不可想象了这么几年。 严清易咳了一声提醒他,他来了。也有一部分是减少自己的心虚,和突然得到太多的不安。 坐在位置上的人,近日心情不甚美好,无心看严清易的绕绕道道。“你终于到了?宫里的日子过得不滋润。” 严烙受他母妃的荼毒,自小讨厌女子讨厌的紧,别说喜欢,连碰都不想碰一个女的,但在朝中,传宗接代的事情必须有人做,他们攻下皇宫,讨论过这个问题,不巧的是被严清易听到了。 严清易与严烙虽只是堂兄弟,但也很像,阴差阳错地他就担任给严烙妃子播种的事物,陈公公负责他要去侍寝的妃子的事。严清易曾以以后当皇帝老子为目标。但要等的时间太久,不如自己坐上那个位置来的爽快,他也知道比不过严烙,总有希望,至少以后皇帝会是自己儿子! 为此,他努力奋斗,这些阴谋伎俩在严烙严烙都是明谋,他不甚清楚,却玩得很开心。 “太滋润了也会阳痿,总要出来活动活动。知道你走了,压制我的人自然也就不在。”严清易内心还是有自信的,能压过他的只有严烙。 他一副王者气派地坐在下首,严烙心里烦,没空理他,扔下折子,看他:“自己去找陈庄主要间房门。过后不久我们便要回去了?” “不去西边?怎么说也是你崛起的地方,如此会不会不好?”严清易以为严烙会把圣月教看得很重,严烙虽让他去当种马,但有些人他根本碰不得,也清楚他的存在,若说严烙对谁还有情,也就是那两个女人了吧? 柯庆华和楚欢欢,严烙一路走来的功臣良将。 “要去会等你么?”圣月教原本属于异国教派,是严烙原本封地接壤的一个小国的教派,在征战期间,楚欢欢自认为被严烙给救了,一厢情愿地要投靠他。那时严烙势力还未完全发展起来,楚欢欢举国来投,严烙于公自然,乐意。于私?她对女人本就厌恶,她如此谄媚,自然不会对她有感情。 在楚欢欢的帮助下,圣月教所在的国家被严烙吞并,自此并入到大明的国土。严烙顺带拿下周边几个国家,自此势力更是如虎添翼。 严清易以为严烙会看重那块地盘,但那块地盘是楚欢欢送的,多了不多,少了不少。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如此,严烙把楚欢欢遣到西边处理圣月教内乱的事,一是本就是她的事情,二是,看她心烦。 第248章 拽 严清易对他们的感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楚欢欢、柯庆华是喜欢严烙,也爱得极深没错,但严烙不是个懂美人恩的男子。除非这件事情威胁到他原本的封地,不然不会对它抱有太大关注。 到此处,楚欢欢或许以为是会有她的缘故,但更多的是巩固西边的势力,如今这边的事情也快完成,再和严清易费些口舌,就该北上去见老朋友。 他们说了许多话,严清易安安分分地坐在下位,不敢有过分举动,他讲得口渴,桌案上是有茶水的,但他为避嫌,专门进内室拿里头隔夜的。 洒脱自然,高贵优雅,王爷的架子足足的。他一身白衣,上好的绸子,和严烙对比起来,虽然有三分像,就他们的穿着打扮,却是一个穷小子,一个富二代的感觉。 白洛凡也高傲,不似严清易这般有身份的高傲。他们一个来自学识的旁人难及而衍生出的高傲,一个是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自认为的唯我独尊。 严清易也不敢问太多,偶偶尔尔地冒出来一句,都是经过斟酌过再出口,严烙理不理他却是另一回事,有时等了半天才来了答案,也是常有的事。 最近田恬比较苦逼,每每都得走街串巷地给他带吃食。美曰其名是说,自从那次出来觉得这里的东西挺好吃。也就骗骗田恬,他未当皇帝之前就在这住过几个月,有什么吃的没吃过?何况离他之前的封地不远,吃食相近,吃了几年的异土食品,现在这个年纪也不怎么喜欢在吃艰难时吃过的东西。苦,过一次也就够了。 田恬回来的时候,以正坐在下头和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讲话。田恬没防备有人,看到那人是,被吓了一跳。严清易也没想到有女人会进来,原本的惊讶转化为愤怒:“这里是你一个女子该来的地方吗?” 田恬一嘲笑,表现得非常明显,摆什么谱?我进来怎么了?田恬大步进去,将吃的往桌上一放,拿了一个原本放着的冰镇葡萄放嘴里,“有问题?” 很挑衅,又挑衅地看严烙:“有问题?” 严烙和他对视一眼,理所当然:“有些。” “回晚了。”严烙很地道地补充了一句。 严清易也看出了他们之间的情感交流,对严烙而言不是一般女人。严清易也识时务,转变了态度。 “皇兄什么时候讨了这么一位美人?脾气倒是很个性。” 严烙没回他,田恬觉得在这不好,“我先出去了。” “留着。”严烙知道她这一出去,就得往白洛凡屋子里钻了,代价惨重,严清易可有可无的存在,怎么可以为此放了田恬?“新的,没烧。” 言简意赅得很,近几天严烙心情不是很美好,都很言简意赅。田恬挑眉,一副大爷是想留下,而不是被命令留下的感觉。 田恬很熟练地拿筐装纸条,并非很多,最近纸条倒是少了。她将筐带到放在外头的火盘架出,点着火顶着太阳开始烧。田恬怕坐在下面的人看着里面的内容,也没有多少怨言。事关国家大事,要是错漏,也不能坑在自己手里吧? 第249章 不一般 严清易见过严烙批改奏折的次数少之又少,一般情况下都是陈公公或封公公在一旁侍候,严烙刚入宫时,还有过彩烟,但那是虚眉大师,这他是知道一二的,除此之外,严清易便没见过有女人在一旁侍候,直接给严烙端茶递水的。 这个女人似乎不一般。 “皇兄,这是你新讨的皇嫂?”严清易看她出去,话也随之问了出来。 严烙看着那背影,内里有叹息,“旧的,你也见过。” 严烙转而积极地工作,一副忘我的形象,严清易不好打扰,一方面也对那个美人好奇,看着外头太阳甚大,皱了下眉头,抓起刚才田恬进来时放在门脚的伞去搭讪院脚的田恬,田恬抱着个小筐。逐个往里头递。 见严清易过来,象征性地避了一避,希望他也知道忌讳。再如何说是国家机密,虽然她不是很看得懂。 严清易看那纸条眼睛都直了,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道貌岸然地打量她。严烙说他们见过,他还真没什么印象。是在什么地方? “咳咳,皇嫂。”严清易怪田恬不理他,希望她给点注意力给他。 田恬有些起鸡皮疙瘩,转而看有些局促的严清易。 严清易盯着她看,看得真真的,女人他从没忘记过,这个在哪见过? “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严清易看她,确实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的,按理说,严烙说是旧人,身份地位该是很老了,他还见过?难道是虚眉?他怎么又换了副模样?“虚眉大师?” 田恬本来也记不清在哪见过这人,严清易一说虚眉,她想起在宫里去送饼时,遇见过,那时他拿珠子买了她手上的饼。 田恬在冷宫里时,实在无聊,无人聊天,见到人形生物大多是在吃饭的时候。她在宫里,把能想的人都念想了一遍,也没落下严清易这个白衣王爷,以是她记起来倒是很快。 “是你啊。”田恬转而去烧纸,“你不在京城待着跑到这里干什么?” “你是来见虚眉大师的?”毕竟以是虚眉的信徒,这种可能性还是有些的。 不是虚眉大师?“你不是虚眉大师?那你是谁?” 田恬怪异地看他,“我像虚眉大师?”你哪只狗眼瞎了? 严清易给她一看,自尊心也上来,挺直本来就停止的腰杆,“他曾男扮女装过,我认错也情有可原。这么说,你不是大师,那你是谁?” “严烙和我说,有个人要来,要我离他远些,是你吗?” 怎么可能是严清易,严清易也不认为会是他。 “是他。”严烙耳朵可尖了,在屋内回田恬。“离她远点。或者回京去。” 严清易哑口,又认认真真地看田恬,不就是个女人,有什么特别的? “总可以问问身份吧?我可没有勾引她的企图。”严清易正义凛然。就差抖抖身体来些霸王之气。 严烙无声,表示默认。 “皇嫂?我们是什么地方见过?” 田恬见他挺受排挤,口头也松,“你向我买过虚眉大师的饼。” 严清易一震惊,原来。她是那个安家安阳,田家安阳里的那个田家进宫的女子。似乎颇受虚眉待见,生病了还特地回家休养,他那时就该看出来这个女人不一般了。 第250章 零距离的手 “你就是那个田家的姑娘。”严清易也不知道她是皇帝的什么品阶的老婆,他也没深究过,田家的姑娘合情合理,谁进宫前不是姑娘来着? “我是田家的女儿。”他那声田家的姑娘,听得田恬特别悦耳,对他的坏印象也稍稍减小。 严烙见不惯田恬和别人说话,这几天来,那个万恶的白洛凡没少折腾,简直都要闹上天,现在田恬一和谁多说几句,严烙就要变脸。 “严清易,你若再不滚,我送你一程。”还想说话的严清易自讨没趣,对他的话没冒火,些许怒气也隐忍得很好。他条件性的转头向门,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 “我本想多待会儿。那就不打扰你们了。”他很轻松地讲,翩翩公子模样,潇洒地出了门。 在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田恬看他却挺委屈。 田恬烧完纸,进屋时严烙正在一丝不苟地做正事,他余光瞥她,又不经心地收回,正好落到田恬眼里,田恬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张了张嘴,严烙因她张嘴看过来,见她没说话,继而专心奏折。两人都不开口。 其实严烙已经没有心思批什劳子奏折,只是她不说话,他不说话。 田恬在想他俩兄弟关系,帝王无情,但严烙对无论是虚眉还是范书生、薛勤一、常大等人都是照顾有加的,但对严清易,同样是姓严,同宗同族的情分却没有丝毫情面讲,严清易也甘于承受,这算什么道理,或许是她想太多,田恬瞄了眼严烙,被瞄多了脸红,田恬却不知道。 或许是想多了。田恬心里补了一句,看严烙没有心情不好,看起来还有些愉悦,该是因为他弟来才如此。他之前心情不好,应该是被白洛凡吵够了。他在她面前对他弟虽然语气不是很好,该是做一副严兄的模样?可是严烙不是早早地就被发配边疆的吗?这个弟? 田恬仔细想想,这个严清易是他叔的儿子,他的堂弟.... 田恬左琢磨,右琢磨,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皇家的事真难搞。 严烙见田恬时不时拿眼睛瞄他,心烦得很,他一拉,想田恬正视自己说明白,她正好在他旁边想九霄云外的事情,一个踉跄便坐到他腿上了。 田恬拿眼睛看他,严烙一直在看她。他也没想到,却不想放手了。 田恬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个世界,无法描述的世界,是只有她看到了?是他的世界?仿佛融入了他。 严烙亦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个世界,他们的世界。只有两人,只需两人,便就一生? 怀抱如果可以,就是一方天地,可以依偎恋人,可以容纳仇敌。眼睛如果可以,就是一处深潭,可以直达心底,可以表露所有。时间的流逝可以记住所有,物质的荡漾可以凝结永远。 不知谁动,还是他们都在心动。 “你干什么?”田恬涨红着脸质问他,倒不是恼羞成怒,恼羞成怒也怒不起来。心中乱跳,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严烙动了动手,那只环着腰的手,他一边手是放椅子上的,田恬可以直接逃离,可她也忘了。她有些不舒服,被他抱着,坐在他腿上。 第251章 女人 心跳得很有力,面上耳朵红到了跟却没有丝毫表情的波动,“你为什么看我?” 他厚颜无耻地问她。田恬刚才确实直偷瞄他,但是,现在... 田恬竟无言以对,索性转移话题,“你先放我起来。” 田恬看着他就一手搭腰,也是为了不让她掉了,她是可以自己起来的,可是,她非常尴尬地腿软了。他们的眼神都很有意思。没有言语,眼睛说明了一切。 严烙看她尴尬的样子,双手不由自主地抱过她,在她额侧一吻,“我常听说,美人可以倾国倾城,你虽然不怎么漂亮,却是个妖女。” 田恬震住了,心脏承受不了他突如其来的“变态”。 “你再不起来,”严烙声音有些变,“我不客气了。”田恬转头看他,没有刹那间预料中的碰到他脸部,他暧昧的唇和吻已经撤离了,心里的厌恶又起不来,很“争气”地推开他,站起来了。 她盯着他看,又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出去了。”田恬败下阵,红着脸,古怪地出去了。 那种感觉是喜欢,是心动吧?可是她已经有尉迟默格了,应该和尉迟默格心动才是。为什么? 严烙在她神游的架势间,又拉她的手,这回没有起先的不注意力道:“顺便拿瓶水。” 严烙怕她一去不回,没有办法的办法。 “水还有。”茶水是今早刚换的,平常这时候还剩,田恬不是很想再面对他,关键是老脸没地方搁。 “那壶。”严烙示意是严清易刚才坐的位置的,本放在里间的水壶。 田恬张了张嘴正想法子拒绝,他一要看过来,内心就不淡定了,“好。” 严烙松开手,放她走。 田恬估计是遇到了鬼,在要出书桌的时候,不小心绊到桌子,走得又急,桌上的折子,纸条掉了一地,内心呜呼哀哉,嚎上天,蹲下去又磕着头,这回真嚎出来了。 严烙瞄了她一眼。脚踩住她要捡的折子,“回来再收拾,先去拿水。” 他似乎很渴的样子,田恬应诺一声,低头弯腰地去当逃兵了。 水壶没拿,灰溜溜地折进来,又不敢吭一声地出去。 太阳已经快下山,严烙百无聊赖地敲着桌子,应该叫她早些回来。 严烙也怕,怕被她拒绝和厌恶,但他不是很了解田恬在怕什么,她的慌乱在他眼里,他不提,却知道。这种感觉他挺喜欢的,不像之前的排斥,他也想问她为什么排斥,但问不出所以然,现在她虽要逃,却不是之前的情况,至少在他看,他看到了希望。 田恬虽是他的妃子,是他的所有物,可严烙本就不是常人,亦不是平常的皇帝,只懂去理所当然的占有,他对这些妃子是何人物,有何面孔,关心不大。严烙喜欢她,只因喜欢,不会对她用强,也尊重她的所作所为。 他虽厌恶女人,但若真有那么个女子敲开了他的心门,那么,这位女子,必然不是一般的女子,不会如他的母妃那般只懂依附,只懂讨好,既然如此,他为何要让她依附,怎么可以要她毫无个性地以为世界上只有他一个?只懂讨好迎合他?他厌恶这样的女人,也不会接受。 第252章 高矮 说不上是如何喜欢上田恬,或许是因为以为她是男的,就喜欢上了。 她既然敲开了那扇门,就得负责。 田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严清易,准确地该说,在去的路上就遇到这位人类,只是田恬在默默哀嚎,没注意他。这次严清易叫住,她才发现这号人物。“皇嫂。这些端茶递水的事情让下人做,何必辛苦了自己?” “呵呵,能者多劳嘛。能自己做就自己做啊。”她可不想说是歉疚吃严烙的太多,能还一点是一点。 “唉,皇嫂,你这额头?”女子破相可不得了,她这一撞,流出血,看着严清易都心疼。 田恬摸了摸那块疼地方周边,叹了口气,“今天估计黄历没看。而后便嗑到了。” 事情是巧合,田恬也没往心里去,这是本不怪严烙,他也和没事人一样,田恬太纠结倒显得她小气了,如此,她就想开了,至于心动?只是没防备,被吓到而已吧?呵呵呵呵... 严清易也伸手去碰,被田恬挡开,“皇嫂是还没上药?感染了,留下疤就不好了。” 田恬眼睛一亮,“王爷,不然你给我送水到严..,到屋里。我去上上药,也不耽误事。” “皇嫂刚才是想叫皇兄本名?”严清易耳朵和雷达般,听到就有反应。 田恬原本和严烙在屋里就有鬼,他一说严烙,说名字,脸就红,“我听虚眉大师、文武王叫惯了也就跟着叫了。” 也不知严清易知道不到范书生平常不是这么叫严烙的,纯属胡诌,说出口就想起来不是那么回事,严清易应该不会计较? 严清易并不知他们是如何称呼那个九五之尊,听她说叫严烙,没想到他们出宫也这么大胆,还直呼本名,也不来个掩饰,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可他们安然地到这里了,这种能力和气魄是严清易比不上的,严清易自己暗暗反省。将田恬的话信以为真。 严清易在修他的王者之道,田恬心虚,转移话题:“我听严烙说,你是偷跑出来的?” 严清易不是很淡定,拿眼俯视她,也不知道这女子和严烙关系多近,虚眉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功夫,他是瞧出来的,严烙就不知道什么态度,对于政治上的事情,这女的又知道多少,接触她,有没有肉吃就是不一定的。 现在他如此问,对于他们之间的勾当知道多少? “你猜?”严清易问她。 “你猜我猜不猜?”田恬哪想没事猜个鬼,不说就不说,别人的秘密,她知道有,不清楚情况的,多了去了,走的白行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跳跳对于这么亲近的人都没猜,没事猜严清易干什么?吃多了? “你再猜?”严清易内心是强大的,阵势也很足,俯视着田恬,就像是在居高临下。 田恬这种视线接触了不少,关键是他们都更高,就连比她小的白行偲都比她高,以鼻子看人的白洛凡,躺着也用,严清易的根本不算什么,就是给他降个好感。 第253章 伤 “恶,王爷,你也太恶俗了!” 田恬说完就走,严清易跟上去,不和她提出宫的事情。 “你把水给我了?你去哪里?”严清易想知道她不和严烙住一起,还是去其他地方上药。难到当皇帝的已经穷的好药都没了?他的皇宫虽然清简,虚眉却是个制药的好手,虚眉该不会对严烙吝啬药物吧。 “自然是去……”田恬本想回房,忽然想起来,她房间有没有药还不知道,严清易整天说她功德负得吓人,吹嘘一些有的没的,又说她皮肤差就是因为她作孽太多造成,吹嘘他做的药多好多好,白洛凡和白行偲一个宗门,技术活该不会差,“去大师师弟那里。” “大师?虚眉大师什么时候多了师弟?我倒想见识见识?你怎么不找大师?”你们感情不是挺好? 田恬眼色一暗:“你可能不知道,虚眉大师他回宗门了,他师弟在他走时留在此处。” “大师走了?”他曾听说过,虚眉大师走时,就是严烙天下一统之时,难当方尚在严烙这一次南行中倒了?他没听说?如此重大是事,他不知道? 严清易疑神疑鬼,恨不得将真相扒个底朝天,却不敢表现太明显,让田恬看出异端。 “虚眉大师,他师门来人,叫他回去,以后可能不会回来了。”这情况她是懂的。只是很难接受。 白洛凡曾问过她,白行偲带她来了异世,想不想回去? 她回去的意愿不是很大,这里一切虽然落后,但正因此,她才有优势。何况已经培养出感情了。到时候,若要走,她舍不得。 对虚眉的不打招呼地偷渡她到这个古老王国,讨厌不起来,奇怪的是,还有种层次如此的觉悟,她本该来此地! 严清易震撼不是一星半点,吞着思绪想去见识那个来的白行偲的同门师弟。口头却说:“我去送水给皇兄。你去上药吧。” 随后,严清易实在着急想知道来的是不是厉害角色,将水壶放到一边,也懒得理会这水对严烙重不重要,看白洛凡才要紧。 严清易不好被田恬发现,失了身份,于是就偷偷摸摸地跟在她后面。 他虽气派又位高,做出来的事却偷偷摸摸的。 严清易没说,她倒没发现伤口可能留下伤疤,要是留下伤疤,可紧要了。 不客气地推开白洛凡的门,原本是说白洛凡侍候她服侍严烙的,到如今,他好得七七八八,还赖在床上,和坐月子没什么不同。 照顾他的侍女也是好心,一句怨言也没有。她看护了几天,原本对他的小小的是虚眉大师的师弟而衍生出来的尊敬也被磨没。 门是虚关着,应该只有他在,田恬也不客气。 田恬来,白洛凡就很高兴了,“甜儿,你怎么有空来看我?” 放下手中的书,半躺的身子等她走近。又可以吩咐她了! 照顾他的侍女虽然贴心,羞怯得很,又闷,说话说着说着就没意思了,不像田恬这般没有一点闺女的三从四德在,他 第254章 上药 白洛凡,你有伤药吗?我额头撞破了。”白洛凡正要吩咐她干活,她说破了,就想看看什么情况,“我看看。” 白洛凡拉开她的手,看流血的地方可大可小的伤口。他拿手指去沾旁边,血结痂已经差不多,带下来的不止血、油,还有汗渍。 眉头一皱,“你也太宽心了,现在才来找我。” “去拿盆水过来。” “……你先给我药,我涂了再去。” 白洛凡学她翻白眼,“叫你去就快点。” 田恬一抱怨:“你这奴隶主!”巴巴地去取水放柜头。 “大人,还有吩咐吗?”伤口也不急于一时,先把拿着药的侍候好吧。 “嗯,那边柜子里往下数第三层,白色蓝冒的那瓶药给我,再带张底层的纸。” 田恬过去看着满柜子的药,也不知道是怎么带来的,“我的呢?”总该有我用的吧? “就是那瓶了。”白洛凡嘲她,“我怕你回去处理不好。还是我来,我们师门的女子都爱美。小伤小痛看得也重要,这尘世女子都如你一般不看中伤口吗?还是你是如此?” 到凡间,环境没有在宗门好,不仅女子,连男子都很看重自己的伤痛,女子爱美。像田恬这样不注意脸的也没谁了吧? 倒不是田恬不在意,只是最近事情太多,顾不上这些,撞的时候情况紧急,又被去叫去拿水,一路魂不守舍,纠结刚才发生的事,纠结严烙,纠结尉迟默格。哪里还管得上什么伤。 田恬拔开瓶盖闻了闻里头的白色粉末,这给她用的药有股清香,“你这是要给我涂?” “我不大放心你。”刚才他那一摸,可摸出了细菌,摸出了污垢,怎么可能让她自己处理? 白洛凡拍拍床缘,田恬不大情愿地坐下。 “我老头几百年还没给几个女子上过药,这般耐心地给你涂涂抹抹,你该荣幸才对。” 看他这年轻样,田恬就笑:“老头,等你真老了,我已经去西天了。” “凡事凡物,哪有齐美的。”他一说,觉得不给她上药,留着疤也挺好。可是她会不会揍自己,想想拿布给她擦脸。 白洛凡不擦还好,一擦就停不下来,原本只打算给她擦擦额头,贴个药就算了,可是实在太脏,又是油又是尘土的,干脆整张脸都擦了。 “你不用给我洗脸的,”田恬在抹布里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弄得这么脏。”一点也不像是女的。 “没办法,我出去了一踏。回来没来得及洗脸。”特特地说明她本来是要洗脸的,虽然她没想过。 白洛凡又给她洗了一次。看不下去,“再去发盆水进来。” 田恬很狗腿地去了。还洗了洗抹布才进来。 白洛凡给她擦好额头,用她拿来的纸撕成碎片给贴她额头,她额头原本是带许多水渍,贴上去后,田恬觉得清凉,它贴了一会被撕下。白洛凡给她上药。又贴了撕下来的一小块上去。“好了。”白洛凡和她说。 第255章 大师?不是大师 田恬摸摸旁边,“纸会掉吗?什么时候拿掉?” 白洛凡觉得她白痴,“不会掉,平常温柔些洗脸不容易掉。过两天再撕开就好了。” “这么神奇?”田恬半信半疑。去拿镜子照额头。那张纸像是凭空消失了,摸上去也不明显。 田恬照了又照,她的那块血痂被他撕了,涂的白色的粉表变得透明,纸也透明,只有刚流下的血渍在额头。 他们一宗派的药真挺神奇的。 “这药你还有吗?不然送我一瓶吧?”田恬觉得不够,“不然其他药也送我一瓶得了。” 白行偲也送过她药,但是放在家里没有带进宫,好药不嫌多,能多要一些是一些。 “有是有一些,”白洛凡本想宗门的药不能给凡人,但田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况且白行偲带都带过来了,他给她点药也没什么,她照顾了他这么久,给点回报也是应该。药也可以再配,“等我离去的时候给你写吧,我不大放心你。若是掉到哪里去不得还跟我要?” 田恬撇嘴表示抗议。“这么珍贵的药我怎么会弄丢?这么说你有很多了?” “咳咳。没有了。”白洛凡怕她来抢,老实地回答。 白洛凡叫她去倒水,田恬拿着那盆水要出去,白洛凡想着什么叫住她:“甜儿,我观你脸色红润,光泽不错,最近招桃花。我观不是什么好花,这花不宠即毁。你可得小心写。” 田恬还以为他说严烙,心虚得很。 倒水后本想一问究竟,遇到了严清易。 “皇嫂,让我好找。”严清易笑眯眯地过来看她被使唤。 “虚眉大师的师弟住里头?” 田恬点点头,“皇嫂,你是被使唤惯了吗?” 严清易一点不见外地揶揄她。 田恬飞一记白眼,“王爷你不在皇上那里,怎么跑这来了?” “好奇大师的师弟,过来瞧瞧。他在里面吗?” 田恬转头到里,示意他在里面。 严清易便进去了。 白洛凡处理好田恬的伤口继续看书,对于这个人是知道的,他在田恬来时就在外头。 世界的绕绕叨叨,他一向懒得理会,他爱听爱看,对白洛凡其实没防事,他按本心做事,还经不得人看了? 严清易觉得如此进去有些冒昧,毕竟是大师的师弟。处的好的话,以后助他拿到江山也未必,于是又退出来,“皇嫂去为我引见引见。” 这可真成跑腿的了,“自己进去,墨墨迹迹。” “唉,我和他素不相识,进去太唐突。我和你进去。你帮我介绍。”想到这位师父,以后可能成为他坐上龙椅的助力,严清易就不淡定了。 田恬拿着盆走人,也不管他,将盆放到架子上,架好抹布。悠悠地带在左右瞧的严清易。 “你这人真麻烦。”田恬一声嘟囔。也不怕严清易听到和他急。严清易确实要急,可是要见白洛凡又压下了。 一个女人懂什么? “师弟,这位是皇帝的弟弟。”白洛凡说自己是师弟,田恬觉得有意思,他叫她“甜儿”,田恬反攻就称他“师弟”。严烙还没听到过,听到了得急。 白洛凡觉得一个称呼,没必要个田恬计较,就让她叫,也应承。 严清易没空理田恬,很庄重地对白洛凡一拜:“小子严清易,拜见大师。” 第256章 金沙情缘 白洛凡什么时候成大师了?田恬一愣。 “我就是一个管法的,称不上大师小师。若要说法名,你叫我空见便是。”白洛凡也架气势,你不跟他摆谱,他还好好的,以摆谱,他也跟着来了,俗称入乡随俗。 这个名字是他自己起的,在外办事多有不便,有些时候不一定要以真名示人,以是就有了个代号,空见,是他对他修的道不够深不够远,就像空白的感悟,他的法名,就是他的道心。 “是,空见大师。”严清易又问他,“大师此次来大明何时回去。” 白洛凡看田恬,想创世黎拿出来的时候得挺晚。师叔他们派人过来也会挺晚,这么说还得和田恬处挺久? 田恬自从侍候严烙开始就不断地在侍候人,以前虚眉大师还会照顾她一二,不会让她时候,现在来的白洛凡简直吊炸天,隔三差五地使唤,田恬去拿茶水给他们,一人一杯,而后翘着二郎腿坐一旁。 “不会待几日,一二月的光阴。” 才这么一点日子,看来是指望不上他给严清易开疆辟土了。态度也稍稍有些转变,“大师有什么事情要做吗?若有空闲,不防到京城走走,我带你去逛逛大明的风景。” 白洛凡又看田恬,田恬在一旁哼:“王爷,这事你得和我说,我去哪他就去哪。最近他身体不适,也跑不出去的。” “空见大师怎么了?”不是好好的? “吃多了胃疼。” 这是实情,白洛凡也没有发对或遮羞,把事情和严清易大体说了一遍,“在来此处时,我多吃了几个水果,又吃下大半桌的晚饭,就造成了今日的卧床不起。自从下地以来,我连门都没出过,都靠金沙庄主周济才活到如今。” 严清易了然:“原来如此。” “不知先生知道这金沙山庄是如何来的吗?”严清易问他。 “怎么说?” “皇嫂,你应该知道吧。” 田恬想了一会:“造出来的?”也不知严清易要说什么。 严清易很正经地回她,“是造出来的,陈及雨当年九死一生,幸得虚眉大师指点,不仅得了贵人柳公叔,还拿下了西北的大好生意,成为大明第一皇商。于是陈及雨就在九圣峰附近选址,造成这片庄园。这里的建筑不是泥糊、帐篷,是按照虚眉所说的他所在的宗派建筑而建造的。” “这个山庄虽然不是很像一宗派的格局,却有些相似一宗派。”原来是陈及雨因为报恩而造的屋子。 “西北的仁人志士大多信奉虚眉为神,陈及雨一呼百应,金沙山庄在几月内就建造完工,陈及雨本想送给虚眉,但虚眉不受,陈及雨便在此处修行。你们知道为什么陈及雨生意越做越大,却不被人叫做陈老爷、陈大商之类,而称呼陈庄主?就是因为他造了这个庄园。信奉虚眉。”严清易话锋一转,“先生在此处受委屈,兴许是因为庄中有了信仰的原因。但凡有了信仰就会排斥其他不同人物的进入。” 第257章 不是师弟 严清易是捕风捉影的分析,田恬不信这些,但白洛凡却觉得有道理,在如何说白行偲是被自己坑害回的一宗派。他的房子要报复这个“仇人”也未可知。这么一说,这金沙山庄也是有灵性的建筑。 严清易本意是要白洛凡对虚眉大师心生芥蒂,但白洛凡心宽,不介意一城一池的得失,虚眉为陈及雨、柳公叔做的不可谓不多,对大明发展方向的改变更是非常巨大,一座房子已经形容不了虚眉的贡献。他有这么个屋舍,有这么一帮信他的人,在情理之中。他本是世外人,怎么会计较谁在凡人眼中受欢迎? “原来是座有灵性的屋舍,看来等我大好之后要好好拜访这座山庄。” “先生若觉得在金沙山庄有不便之处,可以移驾到我的别院,那里风景虽不如金沙山庄秀丽,却也很清净,无人打扰。”严清易想着金屋藏娇,勾着白洛凡要他去。到时候二人世界,他要交流感情或问一些世界上的权利啊,地位啊,之类的就好办多了。 白洛凡又看田恬,严清易莫名其妙地也去看那个女人。田恬坐在那里摸伤口,也没妨碍他们什么事,只是躲这里避避严烙,也并不会干他们什么事?对吧? “我要出去吗?”话说你们两人认识了不到一炷香时间,怎么就要避开我独自相处了? 严清易正要叫她出去,白洛凡就幽怨地开口:“甜儿,平常这时候不是都有甜点的吗?” 平常这个时候,是该喂严烙吃点心的时候,自打白洛凡到这里“食物中毒”后,田恬也会给他准备一份,皇帝老儿吃的和别人的不一样,味道也好,以是,大多情况下他这时候来,都有点心,白洛凡也很巴望田恬这时来串门。 田恬脸一红,他看了她几次就因为这事?似乎也忘了给严烙带了。“少吃一次不会死的。你又不是坐月子,吃那么多干什么?” 白洛凡没说话,拿眼睛看她,田恬过不去,好歹他也给她处理伤口了,那点吃的给她也无妨:“好了,好了。你等着。” “你好的也差不多了,为什么还要我带?”她边说边走,今天跑腿跑得比往常少,原本还想再休息一下,没想到活又来了。 白洛凡在床上深明大义:“也不是我不想下去,只是过了这么多年,都没人侍候过我,难得你侍候得这么贴心,就懒了。若我下去,不得给你干活还你,这样,我还是慢点下得好。” 田恬在门口一个踉跄,差点来个狗啃泥,“师弟,你好诚实。” 田恬出去,白洛凡就拿起书继续翻,想起刚才那个人还在屋内,起先问了个问题没回他,“我在此处,过得甚好,多谢公子好意,以后若有空闲再去贵府打扰。” “不妨事不妨事。刚才皇嫂称先生师弟,皇嫂也是先生同门?”他们的互动很融洽,严清易看在眼里,研究在心里。虚眉对田恬,他也听说是很好,这个白洛凡也如此,难不成是师兄妹的关系。 第258章 题外话 昨天小甜甜上架了,以是,姐姐的小作品可以开始收费聊,不过好像都没什么人看,要是每天4千,一个月拿全勤奖,是不可能的,我这么懒,一天4千还可以,每天4千得吐血。 小甜甜是继《血祭》之后出生的,至今也有几年的光景,但到现在,我血祭还没写完,(血祭是我写在网络平台上的第一本书,游戏更新,书也就木了,想当初我还信誓旦旦地说没有太监的文。就是会等久。尴尬得因为u盘进水,一个字都没留下++) 如果要说我为什么写小说,我的理想还挺远大的,写出一个美好世界能指引未来。不是写之前,而是为了以后。如此说来,我的书还是挺有营养的,吧?(虽然这本小甜甜我也没看出甚么营养,但是如果写天宫一号,图柏怪盗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关于以后的。) 如果说我为什么在这里写小说,辣是因为啊,爱情。也不知道是谁的错,我就掉进去了,一掉好几年,连人影都没有见到,说来尴尬。也不是说男方不负责任,坑了我之后逃之夭夭,只是,各有所错,而他选择放弃,只是我说要忘啊忘啊忘啊忘啊,还是没忘干净,一望从前,已经好几年@@。 这或许是我有些反复无常性格的原因,不止因为迷茫更是力没处使,而使出来又不知道有没有用。所以我的作品,要是什么时候耍小脾气,停更了,你们要见谅啊,也不知道那时我是去浪了,还是因为琐事悲伤了。 只是,我是个糊涂的人,也很懒。矛盾地固执着驻守原地摇摆不定,但却没有所施。无作为,也不知是我懒,还是我害怕前途的未知。 对于这样喜欢龟缩在龟壳里的我,半天闷不出一个字,或赤裸裸地转移话题,不做计较。你们多担待。也不是谁的错,只是环境如此,成就的我也就如此。所以以后要有评论,我可能开心地忘了更是很正常的。因为我开始浪了。@@。 小甜甜最后是个好结局,吧? 以下是小甜甜整文诗歌。《整容》 看罢那花灯盏盏,低绵复行思语。 流连醉曳生萧歌,只把那浪人唤。 谁舞彩袖千万虹,化作了一世情真。 江湖客,游人客。 一方的客,几行的琴声。 愁容满面不该那当初,清泪携雨下。 望春秋风雨,我心曾凋零。 空度梧桐下看芭蕉 谁舞彩袖千万虹,化作了一世情真。 庭前路人迟迟,高马不整容装。 院内断衣几许,低微几绣连针。 面具内江山乾坤,皮囊前桃李不分。 往事重提,桃花随袂 病容憔悴,孩儿带梨泪。 层层宫门锁幽思,灯影前盎然。 望萧条时间,我心依怜。 空度千阶上凝旧裳。 面具内江山乾坤,皮囊前桃李不分。 整容发在诗文节里面,现在估计还没审过,看不到,在此再放一遍。 好像没有要说的了,这章现在是记费的,我没搞懂如何这样说话不收费。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觉得是因为放了诗歌,让我有了收费的权利吧@@ 2017.5.6.20.35 第259章 大道有成 “不是。甜儿随便叫叫,知道在叫谁就好,何必计较称呼是什么?” 白洛凡一时兴起,打开床边的窗户,外头是一片树林,阳光影影绰绰地洒落在大地上,在窗台上,在床边。尘埃在光影中游荡,他看得忘我。 “大师,这窗外有何玄虚?”严清易随他看了一会,没看出个所以然。 白洛凡拿手接阳光,很自命不凡地与他言:“你们就像这尘埃,没有个中缘由,碌碌无为地为自认为的生活挣扎,随风飘荡。这片天地也挺美,但看多了就会厌,也不知道白行偲是看上了世界上的什么才会如此奔波。这位公子?如果活在世上,你最想得到什么?” 严清易觉得他要助自己登上皇位,刚才也是因为要与他商议事情才将田恬给遣走,接下来的便是主题了:“大师。我活在世上,也是别无牵挂,只要能登上最高的权位,受万人瞩目,便没有憾事了。” 白洛凡拿眼俯视他,权利?不过是过眼云烟,也只有世人会这么执着。 “你知道那树吗?这树,长得任人砍伐,生根发芽,静默无言,蚂蚁可以在上头爬,飞虫可以落,可以断肢截体,从不排斥厌恶。这才是人生的大道。小子,你们若有这种意志,就不用受世俗叨唠了。毕竟是凡人。”白洛凡摇摇头,用张开的卷成柱的书到阳光底下晒,也不清楚他要干什么。 严清易品味他刚才所说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是要他做一颗树,别痴心妄想皇位。他有些郁闷地看着他摆谱,“大师,若人无争心,就不是人了,和泥和水,和你这书有什么区别?若无争夺之心便是死物!” “死物?”白洛凡嘲笑他,“生就是朝着死而去。其实,世间,没有生死。只有这一刻,可永恒的动态。你要永无止境的争端,还是这一刻?要行尸走肉,还是,超达自然?” “大师?你这是要度化我?”严清易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像是要他与世无争,做个受人宰割的人。试问,谁会愿意做这样的人,要成为这样,就是笑话了。 “道法自成,你虽有些道心,但却不是我能如何的,我只是有感而发。”白洛凡又失神看窗外,拿着书念严清易听不懂的话,那是书上的内容,却像是从他身上长出来的。 严清易被他的语音震撼到了,他的话很有发人深省的作用,虽然不知他在念什么,却很入人心。世界上该有一种语言而已形容它,如水般柔和,如泥般厚重,像在深渊,像在九霄。严清易闭眼吸了一口气,为不被他影响就剃度出家,失了他的皇位。 “大师,虽然你修为不错,却不能强行勉强人做事。”严清易话出口,没有一点不好情绪,心境很平和,内心还没变躁动。白洛凡的言语很有威力。 白洛凡没理会他继续说着,就这床前的阳光,虔诚又无我。等他看向严清易时,像是换了一个人:“我只是忽然感悟到一些事物,你虽有道心,有些尘俗之气,不适合听,便给你洗脑,你别介意。大道有成。” 第260章 玩耍 白洛凡笑,遗世而独立。 如果他不是虚眉大师的师弟,严清易一定会觉得他是疯子,一定会叫侍卫把他蹂躏一番,再关进牢里。 严清易已经不对他抱有希望,就是个狗眼看人低的角色,以为自己很厉害。但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这样,你厉害有个屁用? 严清易站了一会,又搬凳子坐在旁边,关系还是要搞好,闲闲碎碎地说一会话,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礼贤下士、卑躬屈膝。 田恬惦记着严烙没吃,先给他送去,虽然起先是带了吃的回来的,但这些点心,本就是金沙山庄为严烙准备的,理应先给他一份。 等田恬回到严烙房间时,他正在看折子,一脸的寒霜。一堆掉下的奏折还好端端地躺在地上。田恬心说不好,却当做奉承地进去:“我去拿了些糕点,耽误了些时间。” 严烙看她,心情好了很多。 “那个王爷没有把水壶带回来吗?”田恬有个没想到的说漏了嘴,严清易到白洛凡屋子是有一段时间空白的,他应该是有拿回来才是,再怎么说,是他要喝? “路上遇到了他么?”严烙挑眉。 “嗯,我让他带水,我去上药。想起今天的点心,就去厨房了。”呃呵呵呵,是这样吧? “估计是阳奉阴违了。”严烙对严清易经常如此,已经习惯,对田恬的话也没有怀疑。他看田恬的伤口,应该是白洛凡给她处理的。又一挑眉,心想下次要注意点,别白白让给别人,虽然他觉得一个伤口,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搁在田恬这,就是表现的机会。 “还疼吗?”严烙问她:“我看你撞得挺响,再进来时头都抬不起来,那时应该挺疼的。” 田恬脸红,想起了起先的事。他的怀不是可以随便乱坐的,一不小心就能以火烧身、万劫不复。“已经好多了。” “过来我看看。”严烙叫她过去,田恬不敢不从。 严烙摸着她的头,看得仔细,田恬不是在忍受,只是觉得怪异,他没必要这么关心她的,而且也不应该如此关心。心跳很快,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那里,脑中闪过的都是尉迟默格的画面,和他一起的时光,但被严烙的指腹抚摸却不觉尴尬或排斥。 她一定是有病。田恬内里懊恼。千回百转间,时间过的只是一刻:“一宗派的药物一向很好,白洛凡我虽不是很信任,但我的病痛都是经白眉的手,白洛凡这一手药也不会很差。” 田恬点点头,离了他。“我把折子收拾好。” 他们心跳都很快,唯一不同的是,一个很平常,一个羞涩。 田恬捡完折子,又添些水进他杯子,“田恬,回京之前,你想去哪里玩吗?” 田恬心里一亮,“会耽误时间吗?” 严烙一本正经地摇头,“我要去一踏北边看望一个朋友,还有些许时间,你可以和木头一起。” 薛勤一板正得很,一定会被他看得很严,要玩也玩不出兴致。“还是算了。那你跟我回家吗?” “如果你要游玩的话,我可以现在京城等你几天,我留在北边时间也不长,你们慢慢走,兴许还能在回京的路上遇到。到时可以一起回家。” 第261章 怪异的行为 田恬点头应诺一声,久久没有话语。 “我去白洛凡那里了。” 也没等严烙应就出去了,顺便带上放在院门边的篮子,提给白洛凡他们的糕点。 严烙看看她,先去给她抓回来,但又没这么做。他摔开奏折,停了一会,又拿起。随田恬去了。 田恬还没进门,白洛凡的声音就传过来:“我要饿死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前者一撅嘴,在门外便回:“都快吃晚饭了。先饿着晚饭能多吃。” 白洛凡赤脚起身去捞衣服。柜子离他有些远,他赤脚去拿,不管田恬进来的糕点,拿衣服穿。“你是要起床了?” 白洛凡满柜子的白衣,白瞎了田恬、严清易的眼。衣服折得很平整,白洛凡拿眼睛左挑挑右捡捡,觉得挺好地抽出来穿。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同。 那是纱衣,柔柔软软,加上里头的衣服,穿着虽挺厚,但看着清凉。“躺久了也有些乏。”他光着脚信步走到房门边,仰头感受阳光。挺明媚的阳光的?之后又兴匆匆地跑进来摸书房中的桌子。摸得挺起劲,挺新的桌子?他蹲下去摸地板,很干净? “他怎么了?”严清易看得郑重其事,田恬不好打扰他干活?就坐在桌子边吃拿进来的糕点,原本跟着白洛凡跑的严清易也坐在旁边。 田恬绞尽脑汁地想,谁知道是咋了,估计只有他同门知道,兴许连他同门也不知道他这么研究桌子地板是为什么?“活动活动身子骨吧?” 田恬想出一个理由说服自己白洛凡行为怪异是很正常的。 “皇嫂,你说出来的话我都不信。大师兴许是在推算今日来的大人物,或是大明江山大事。”严清易对自己还是自信,不然为什么白洛凡早不下床,玩不下床,偏偏在他来时下了?分明是因为他的缘故。 田恬不信,“摸桌子,碰地板能算出国家大事?王爷你脑洞有些大。我觉得是有东西掉那边了,去找东西的。” ...... 严清易表示不赞同他认为还是计算着他何日当皇帝比较有可能,试问哪个高人会见着未来的皇帝不算上一卦,而且他之前不是也说他挺有道心,这么说,是志同道合的人士,白洛凡为他算一卦何时登基但皇帝怎么了?说得过去的事情。 “问问大师不就知道了?何必猜?”严清易好像了然的样子。 田恬一个鄙夷,刚才是谁问的?虽然她也好奇。 “他未必会说。”田恬转向白洛凡,现在他站在床上,头伸出窗外拿手接垂在空中的叶子。“师弟,你何时停歇?” 白洛凡没回答,要有话就是,愚蠢的人类,怎么能猜得到我堂堂一个高人在干什么? 田恬看向严清易,“看吧,虚眉也时常如此,虽说话,举止没这位深奥,但也是因为虚眉大师在大明住久了,通了习性,要他正常还得在我们的世界住久些才行。” 田恬对虚眉也是挺了解的,一起混了许久。也摸着些白洛凡的习性,虽然他行为做事怪异得很。 第262章 野鸡和孔雀 白洛凡在房间里摸索半响,田恬和严清易都觉得看着他无聊,自觉当着吃瓜群众。 白洛凡恢复正常,从门口理着衣服过来,十分优越地与他们说:“别吃完,剩下的都是我的了。” 说着,将几个盘子里的点心倒到一个盘中,堆叠许多,很稳地拿起来到一旁去吃。 “你忙完了?”田恬十分好奇,“你刚才在干什么?” “此事不宜与人言。万事皆有诸法,明晰透彻不易,探究其表有究。事情总会有端倪。”白洛凡一副高深莫测。“我不出去吃饭了。还是叫人把饭菜拿到我房里吧。” 说着,白洛凡带着一碟的点心去书房翻书,见刚才那本书落在床上,又匆匆地回去拿。 “大师...”严清易想问他他在忙活什么,是他问,白洛凡总该会说的。 田恬制止了他,“他一时半会不会从那状态回神,我们还是先走吧。” “他经常如此?” “经常发疯。”田恬确定。“就是今天疯得特别厉害。” 严清易自觉没趣,也跟她出去。 严清易问田恬:“大师说我有道心。皇嫂觉得如何?”严清易实在搞不懂白洛凡在干什么,田恬毕竟和他相处得久,关系也不坏,或许能从她口中得知一些事情。 田恬看他,没看出来什么道心。 “皇嫂觉得我和这位大师心心相惜吗?”严清易直言不讳。 田恬觉得没趣,“我觉得吧,王爷,你们挺像的。或许是因为有共通处,他才会说你有道心,毕竟性情相同,也会看错,会被认为是十之八九相同,但其实就是有些一样。不能说你有道心。” 田恬就没看出了他有什么心的,但他们确实挺像,“狗眼看人低”。 “我们像?”严清易心里一激灵,这么说他收服白洛凡是有希望的,就是苦恼的是,他只在大明待几个月。 “一只野鸡,一只孔雀。挺像。”说着田恬就快步走,怕被打。 严清易是个文质彬彬的人,有大事不计较她怎么比喻,何况她还叫白洛凡师弟:“皇嫂,此话何解?” “野鸡是形容白洛凡,他高傲得很,又野,就像野鸡。你也高傲得很,养家皇亲贵族的家里,娇贵,是孔雀。外表都挺好看,这也很像。野**,咕咕咕地叫不停,雄赳赳气昂昂。孔雀矜贵;毕竟矜贵,内里没什么东西,外表华丽好看,也只是好看而已。白洛凡修道,你不修道,还是有区别的。” 听的人听得认真,仔细想想是这么回事。没想到她一个女子,形容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再如何说孔雀也比山鸡好,当孔雀自然比当山鸡来得让人接受。 “皇嫂说得像那么回事。” “皇嫂,我还有一事想请教你。”严清易想到虚眉的事,他走得蹊跷。严烙天下没一统他怎么就走了?他也琢磨过方尚失势,但那个位子还在,威胁还在,不可能就这么没了隐患,天下也不可能就如此太平了。 第263章 奴才同桌 “虚眉大师为何回宗门了?是宗门有事吗?” 田恬神色一暗,不想说这件事。 严清易怕她误会,特地解释,“噢,我和大师虽然没有交谊,却向来敬仰他,他有在的地方我必定去。大师虽不愿和我一个俗人深交,但我这个俗人却无法抑制自己的尊敬之情。大师离开。本王很关心。” 田恬脸色微缓,没想到关心虚眉的人也不少,不枉他在尘世走一场。“大师他犯了宗门的禁忌,回去受罚。不知何时会回来。王爷要是关心,多为他祈祷,或许会减轻他的罪责。” 严清易内心多的是愉悦,虚眉走了,严烙就少了一个助力。也有丝担忧,没了虚眉,他看到不到大明的未来,前途未知,他要怎么踩着路向前? “皇兄没说什么?” “他没说什么。”田恬又补了一句,“对虚眉大师的事,王爷不要传播出去,大明信奉虚眉大师的十有八九,我怕造成恐慌。” 严清易听她这话不舒服,谁曾这么叫他做过事?她一个女人凭什么?“皇嫂,这事我有分寸。虚眉大师是大明的国师,位高权重又深得人心。你不说我也会好好守住他回宗门的秘密。” 田恬还是第一次看他变脸,也没放心上:“我去皇上那里了。” 说完就走,严清易觉得需要,也跟上了。 田恬是去叫严烙去吃饭的,她在白洛凡那里耽搁许久,已经到了吃饭的时辰。 她一进门,就对上严烙不是很好侍候的脸。 “去哪了?”严烙会不会说白话,严清易并不知道,但他对田恬说的话真的有点多,或许是他多心,但他不得不承认,严烙对田恬很信任,信任到让她染指国家机密。 女人,严清易一向都是当鞋穿,踩在脚下,不会捧在手心更不会窝在心里,严烙对宫里的女人碰都不碰,对这位女子不一样,一对比,田恬的地位自然高了很多。 田恬一窘:“我去....,我来叫你吃饭了。” 严清易也走了进来,严烙拿眼看他,警惕之意明显。严清易像是一下踩到地雷,却不知是什么雷。他很有礼的站在门口,一鞠躬:“皇兄。” “下次早些回来,你还有很多事没做。”严烙刚才虽脸有阴郁,但说出来的话并没有为难田恬。 田恬捣米似的点头,“就这些了,今天过后,没有公文,你要想玩,先把事情处理好。”严烙补充。 严清易自始至终被忽略,严烙田恬走时也没捎上他,他看着严烙说最后一天,今天的文书走了,以后他怕再也看不到,能让严烙在外头还批改的文书必然重大,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严清易挣扎地迈进去的脚还没着地,又缩了回来,以后还有机会,一定! 陈庄主不知严清易来,严清易来虽有人禀报过他,但却不知他身份,到饭桌上时也没准备他的碗筷。见着人,知了身份后才备的碗筷。常大常二今日休班,早早地便上桌了,严清易看到同桌吃饭的两个奴才,眉目不是很好看。 第264章 红颜良将 虚眉的两个徒弟,虚时、虚镜,从虚眉离开后便住在此处,加上一个陈庄主,一桌人倒很热闹。 严清易来了,噼里啪啦地讲一大堆,和虚时虚镜打得火热。虚时、虚镜他们不是热情的人,严清易又自认为一副高贵的样子,如今的晚饭,也不想当初那样,讲些早些时候发生的琐事,常大常二吃完便早早地回去休息。 严清易时不时来上一句,大有喧宾夺主的势头。严烙不讲话,陈庄主为严烙马首是瞻,气氛有些怪。 严清易见田恬闷头吃饭,严烙刚才在房里的威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散,胆子也大,好意地和田恬说:“皇嫂,你可知有另一个嫂子要来这。” 严烙蹙眉。 “知道。” “哦?你不怕她来和你争风吃醋?” 田恬一个白眼,关你什么事?“我和庆华在宫里便认识,她来我高兴。怎么会吃醋?” “皇嫂,那位皇嫂可厉害着,她父亲是开国大将,就当当她一人便能统领三军,从父亲身上学到的事情只多不少,若不是进宫当妃嫔,她如今也是个王爷,拥有封地的人物。”严清易头上还有个老父亲,他虽继承了他的封号,却没有封地,是空头王爷,柯庆华若当王爷怕是会压他一筹。更何况,严烙手足之情淡薄,给庆华的奖励只多不少。 “董嫔娘家世代从军,在大明声望甚高。自前朝战乱以后柯家人丁单薄,到如今,单董嫔这支,只剩下董嫔一位子嗣,皇兄宠她是必然的,若是到时候,皇兄忽略了皇嫂,皇嫂可不要生气。” 婉嫔巴不得他忽略。虽这么说,被严清易拿出来说事,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她何时小肚鸡肠?要严清易如此提点?严清易嘴欠地继续说严烙当皇帝前的征战。在一次战役中,柯庆华身陷囫囵,严烙举兵相救,这段情史大明三岁小儿都耳熟能详.... 提到这里,又提婉嫔,楚欢欢是个医药能人,没少就严烙和严烙的大军,可谓是严烙当上皇帝的两大不可缺少的助力。 严烙给她夹菜,田恬听得入神。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样的关系,如此说来,严烙对她们的情分不是一点的深。但他却没吐露半分,连在宫里时也没表现出来,庆华无为皇妻的优越感,田恬也就忽略了他们之间的情分。 她原生是有记忆在她这里的,但从严清易口中出来,味道不一样。一个是嫉妒,恨不得那两位女子是自己,一个是听一段发生在亲近人身上的爱情故事。 严烙蹙眉,田恬听得认真,在桌上不好打扰严清易讲话,若是不在此处,一个无人角落,严清易肯定惨了。他给田恬夹菜也没有转移田恬对严清易的注意力,心里又沉了沉。 饭已经吃完,严清易欠揍的嘴巴还在喋喋不休,严烙烦得很。严清易还没说完,田恬还想继续听打算找个地继续讲。 严烙很适时地阻止:“今天的事情还没做完。你先完成了,才可以休息。” 第265章 信奉者们 “也好。”田恬本是想反驳,看他这几天心情不好,给他点面子。 “皇嫂,此事皇兄最清楚不过,你要想听,可以去问皇兄。”严清易挑拨离间的功夫炉火纯青,“皇兄没和你说以前杀伐征战的事吗?” 我和你皇兄不熟,田恬哑口。他们很少在一起谈论以前的事的,也只有虚眉走的那晚有说过以前,其他时候都是一个忙活一个侍候。 “堂弟,你今天的话多了。”严烙之前因为白洛凡的梗,内心已经很不平衡了。如今这个严清易万花丛中过的角色,他和田恬多说一句,严烙都不是滋味。 严清易正色对严烙:“是,皇兄。”拘谨又有礼。而后闭嘴不言。 “回去吧。”严烙对田恬说。“你们也辛苦了,休息几日,等木头回来我们就回京。” “是。”常大常二应诺。原本常大常二今天是要帮着田恬整理严烙这几天堆积下来报废的公文。但如果常大常二帮忙,事情不用多久就完成。田恬刚才事情听得很认真,之后必定回去找严清易,那还不如她在他房里都辛苦一点。 传送过来的文书在昨日截至,严清易来得刚好,逢到严烙批公文的最后一天。等到后天,严烙就无事可做了。 “陈庄主,这几日多有叨扰,不胜感激。”严烙又与陈及雨说。 陈及雨自然喜欢他来打扰金沙山庄。一为虚眉大师同来,陈及雨可以借此报恩,二为严烙的信任,肯在金沙山庄处理公事,足以证明他们是不排除在严烙的政团之外。 “皇上说笑了。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严烙点点头,又问虚时虚镜:“你们两人时和我回京还是在此等师父?” 虚时虚镜是早早吃完的,但严烙不下桌,他们碍于礼节无聊地坐在位置上玩筷子,严烙问,他们却不知如何决定,他们面面相觑。 “皇上,”陈及雨禀报,“由于大师回宗门的事,我已经在大师信徒内部传播,定在金柳镇商议事情,届时还需两位小童参加。” “你们打算怎么做?”严烙问陈及雨,对这件事很关心。 “大师师弟曾言,只要我们心够诚,多积功德,便能减轻虚眉大师的罪责。我们山庄人不多,但大明却有很多仁人志士信仰大师。若集齐他们,其效果该会更好。”陈及雨这个方法也是琢磨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实行。 严烙贵为皇帝,若要举国为虚眉积德行善,必定会认为自己不如虚眉。当初因信仰虚眉而成立的教会,便是因为虚眉大师觉得不该夺了皇帝的权,才交给官府管理,但其中有多少人真心侍奉却难以计较。如今这件事恐怕关系到虚眉大师的生死。陈及雨虽急单严烙,却也想有所行动,以报虚眉大恩。 陈及雨想错的是严烙的肚量,和对白行偲友谊的厚度。他们自小便认识,已经不分你我,虚眉有事,严烙若能必定赴汤蹈火。 第266章 贱女人 “这件事你们先议论着,”严烙看着田恬,想到白洛凡:“我隔壁住着白眉的师弟,若要做,先问问他怎样才算最好,明日我们相约去他那里。田恬,你也去。” 我去端茶倒水?田恬侍候出习惯,严烙叫她同去,一想到便是干活。若严烙没说,她自然是要去,毕竟是虚眉的事,虚眉在她身旁时,没少照顾她,她对虚眉的感激无以言表,对他的感情自然也不一样。但严烙说她要去,便想到需要有人料理杂物,事情或许有些重大,侍候的人要自己人才行。田恬没有异议。 陈及雨也无异议,便答应。 严烙要离开,陈及雨身为皇商,有些事情也需得到严烙批准,趁严烙在此,得到他首肯自然好,现如今严烙要离开,之前严烙需处理公事,事情也便到该说的时候。 陈及雨的商业分布西北边一带,势力范围也在此处。当初陈及雨携家投靠严烙,严烙趁热打铁将他发展成了下属,西北情报事务陈庄主在染指。连势力分配也沾染,其中地位无人能及,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但陈及雨也不敢怠慢,他深知严烙在西北的势力绝不仅仅只有他们一个陈家。他们家的忠心还是没有被至高的地位给蒙蔽。 由于信奉虚眉,他们利欲心没有很大,由于严烙厉害,他们利欲心不敢很大。 说到有最近的事宜需要禀报,严清易便眼睛一亮。竖起耳朵想听。“明日有时间再说吧。” 严烙打断他,若是现在和他商议西北的事,他便没有时间处理完之前的事情,与其堆叠,不如一件件解决,何况朝廷的事也快处理完了。 “是。”陈及雨应诺。 事情都处理完了,严烙等人便散。陈及雨为严清易准备客房,虚时虚镜一同回去,常大常二被打发去找热水清洗屋舍。 回严烙处的便只剩严烙、田恬二人。他们走在路上,一个前,一个随。 “严清易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都是旁人的看法罢了。没必要追究。”严烙不知为什么,心里放不下,和田恬挑明。 多好的爱情故事,虽然是两个女的,一个男的,但是真的很美丽。严清易说的也很真实,怎么会是假的? 田恬不相信:“是什么地方不对吗?” 若不是,庆华为什么不做个地位更高,更自由的王爷,而要当一个嫔? “庆华当初深陷囫囵,死活要我去救,否则便不肯脱身。她毕竟是我的下属,所以我派了易容成我模样的人去了。去的并不是我。庆华也知道。他父亲因为我征战而死,义兄在我身边当差,对她会优待些。”严烙像是在说一个器物,客官地描绘这个器物如何如何:“至于楚欢欢。她是之前西部接壤诸多藩国所拜的圣月教的圣女,她举国来投靠。我看她是个人才,加之需要助力便留她在身边。你不要误会。” 田恬点头,似懂非懂,还在消化他的话,“那你当她们是什么?” “贱女人。” 许久后严烙回她,平淡无奇,无所谓,无所表露。 第267章 鱼之乐 贱女人?田恬难以置信,他凭什么说那些为他出生入死、付出痴情的女子为贱女人,是她听错了,还是不是形容她们? 柯庆华她是知道的,为人和善,温文有礼,她不是下作的女子,更不是个不要脸的人,严烙就算说婉嫔是,她并管不着,毕竟她们不相识,更没有接触,但庆华不一样,她是田恬在宫里唯一一个看着像人的地位较高的妃子,如果她是贱女人那皇宫算什么? “我听错了?”田恬问他,但他很庄严肃穆地摇头,田恬就不高兴了:“我虽不知你和她们有什么过节,或是误会了她们,但庆华不是那样的女子。而你不喜欢她们,为什么还要让她们进宫?” 贱的是你,更是你的权利。 田恬对严烙又偏见,就像严烙对女人又偏见一样。 “是她们自己要进的宫,进宫的女人,我的妃子,”严烙嘲讽,“哪一个当初不是自愿进宫,一心想扑上我的床。难道你当初不是吗?” 田恬一噎,是,原身是,但她不是。“我不是她。” “你不是她,我知道。但每个女人确实是自愿进去的。她们要去飞蛾扑火,我不会管。” “为什么?”田恬似乎知道了一个秘密,他对他的妃子很残忍。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不理解她们,你要是懂了这世界上的女人是何模样,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不屑她们了。”严烙本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没必要。但田恬执着地要一问到底,严烙无奈,便告诉她。 “一个模样吗?”田恬嘲讽他:“只是你不懂罢了。当你的女人也是很可悲。” 她们将她们最宝贵的青春献给他,他却说她们贱,他有何德何能拥有并不屑?不过就是个帝王,不过就是个会老会死的龌龊人。 “可悲是她们想要的,你问问庆华,她想出宫吗?”严烙又说,“她不想,就像当初她一心想进宫一样。若是原来的田才人,也不会如此和我说话,更不会有无所畏惧地站在我身旁和我说话的模样。你不是她们,所以你不懂,她们只是一心想依附男人,一心想当男人的工具。你和她们不一样。” 田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却像是事实。 严烙要拉她走,不想和她在此说话,已经快有要吵起来的架势在了。田恬挣脱他他,却挣脱不了,拿着刚才开始就很受伤的眼睛看他。严烙不情愿地放开了。 “你是要毁了她们的一生吗?” 严烙想嘲讽,却迫于田恬的压力,一本正经地说:“她们巴不得我毁。” “你怎么可以这样。”田恬快步要离开。严烙追上她,拉住她。 “或许我说得很残忍,但你不是当事人,不知道她们的感受,她们并没有你想的那般委屈,甚至是很享受这种日子。你没必要因此事为她们不值。她们和你不一样。” 田恬不懂他,更不懂他说的事。她点点头算是知道了,不想和他继续说下去。 “你不是她们,你怎么知道她们的想法,一切都是你自欺欺人罢了。”说完田恬就走,不想和他争辩。 第268章 被打扰的觉 公文方面是事情是处理剩余的纸条,和文书。他房间内存屯的纸条和文书挺多。除此之外,期间书写的纸条也许多,常大常二负责剩余纸条、文书内容的分册入列。严烙留下的纸条、文书都是记录需要的事情,田恬不会官言,也不识这些绕绕叨叨的事情,原本是常大常二记录,后来他看田恬只会在端茶送水,就叫她去记这些。 他们忙到深夜才完成。剩下的文书被常大常二搬去烧了。 严烙看了一夜的剩余在房内文书、纸条,等出去散心后再回房里,只剩田恬拿着把带墨水的毛笔趴在桌上睡觉。 他扫开她脸上的碎发,向着外面的脸被画着一笔,她的笔架在搭着头的另一只手上,手黑了,墨汁有些滴到下头的册子。 他拂开她脸上的碎发,又掉下来,拂开她额头的碎发,手指便搭在她头发间,细细地看着她的睡颜,他去勾她的轮廓,碎发又掉了下来,注意她是否会醒,却并不提心吊胆。 此时应该有首歌,唱这宁静安详,歌静谧祥和。 田恬抽了一下鼻子,严烙从她的睡颜中回神。把她的碎发压到耳朵后,拿出手上的笔砚台上,淡淡地出去取水给她擦脸。 她睡得很死。被抱到床上还不知道,“严烙,你很像尉迟默格。” 田恬说着,他愣在卧室前。“尉迟默格是谁?” 田恬是睡的,不能回答他。严烙又起脚把她放到床头,拿过水给她擦脸擦手。之后让她睡到床上给她盖上他盖的被子。 严烙看着她,叹口气,却不说话。 时间不早,他看了会书,之后像田恬一样睡在了上面。 第二日,常大常二侍候完严烙的早饭,拿走昨晚田恬做的册子便被放假了。这册子记录的是各大势力的分布图和人员,事关重大,丢失了虽还会再次得到这些情报,也会费些时间,被别有用心的人得知他们所知道的情况,麻烦就更大。几本册子作为战时所需,必须亲自送回宫里。 陈及雨来请严烙时,田恬还在睡觉,白行偲的事情涉及到田恬,她必须去,严烙让他们等等,下午再过去,柳公叔不慎撞翻了旁边的烧火架子,哐当一声,田恬被惊醒了。 现在不是醒了? 严烙看了柳公叔一眼,柳公叔忙拜:“皇上恕罪。” 事有轻重缓急,关于虚眉的事,只大不小,田恬虽然是皇帝的女人,皇帝也放心在她身上,但关于虚眉,一个女人睡多久睡得好不好算什么?何况虚眉待她不薄,她也是信奉虚眉大师中的一份子,那就该承担她的责任。 严烙进屋,田恬果然醒了。 “你醒了?”严烙脸色不好。 田恬知道要去见白洛凡打听虚眉如何减轻责罚的事时,也不敢怠慢。她匆匆洗漱,便和严烙几人走了。到白洛凡房间时,白洛凡的专属侍女在侍候白洛凡和严清易,严清易今天一早就跑过来给白洛凡请安。 顺便打听一下虚眉的事情,以防严烙他们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的原委。 第269章 虚眉的大事 白洛凡果然给力,把虚眉偷创世黎出宗门的事告诉了他,差一点连田恬的身份也说,若是严清易细问下,田恬是从异世来的人肯定也逃不过被说出来的命运。 严清易的心思可见一斑。到时琢磨着怎么使用田恬,事情必然更加复杂。 严清易老是在问问题或是迎合白洛凡,白洛凡觉得乏味。尘世的迎合声听多了耳朵也会长茧,白洛凡虽然自傲,自命不凡,但听多了人们的迎合,也会不以为然。 田恬几人一来,见着新的人事物,他就解脱了。 陈及雨寒暄几句,说明来意,原本还有些轻浮的白洛凡也正经了起来。 白行偲是他的同门。他是天才,虽然说白洛凡他也是,但白洛凡却不是个嫉妒就会把比他更好的人除去,他更心心相惜,更希望那些天才可以永远站在他面前和他一争高下。所以对此事也有自己的看法。 白行偲出世是为了满足他的凡心。白洛凡作为宗门执法门一员,看过白行偲离开宗门时留下的告白信,起因经过写得详细,以是白行偲的心他知道。 就凡心,可以是为历练成仙,作为人生感悟的炼金石,凡间就是熔炉,只要理由得当,私自出世,甚至携带巨宝也可以被减轻罪责甚至原谅。白行偲离开宗门时已经将自己的罪过定下,但在凡世,却也可以扭转,将它认为成,白行偲要飞升成仙的历练。 白行偲有无对此次如凡的感悟不得而知,但在凡世,凡人能做的还是有的。 所需要的便是凡人的诚心。修行者,为凡世做的贡献越多,凡人对他的诚心便越多。相同的,凡人对修行者心越城,表示这位修行者这次凡世之旅就越成功。只要他们诚心够,白行偲的带创世黎私自入世,就能成为他历练的一次入世,罪责也自然会减轻。 至于诚心,无非是为虚眉做的一切事情,积极向上,引人向善。为他修建庙宇,刻意吃斋念佛,心存怜悯,为他建立一个节日,只要心诚,什么事都可以。 创世黎是白行偲带入尘世的。田恬身藏创世黎,只要她把握时机,利用创世黎的媒介和白行偲进行联系。将这些诚心翻倍,白行偲或许不仅仅能因此免责,更可能因此得道成仙。 白洛凡也看出了大明对白行偲的信奉。他更是傍上严烙这个帝王。举国之力,至少几十万人的诚心,得道成仙也未必不会实现。或许短时间内做不到那么多事,但解救虚眉确实必然。 严清易听得心惊,恨不得把白洛凡杀了,若是虚眉再回来,必定非同小可。他帮的一定是严烙,是严烙救的他,到时他严清易还有什么希望登上皇位? 严清易心里一寒,他要不要破坏? 虚眉的事情讲完,已经时近中午,侍女回来时自带了白洛凡和严清易的午餐。严烙等人也没有在此多留的意思,于是多聊几句就回去了。 第270章 如同我 严清易留在此处吃饭,看着那个含羞带涩的女子,心中生了一计。 若是他拿下了侍女,得知白洛凡的事情,从中拿到把柄或知道巴结他的办法,事情会不会峰回路转?白洛凡会不会效忠于他? 念头很疯狂,一闪而过,却看上了那名侍女。 从严清易那里出来,他们吃过午饭又到房间商量如何布置虚眉的事情。 所讲的都是大事,田恬听了一会,觉得无聊,便出门去了。 西北也有势力划分,陈家属大,底下还有许多势力针锋相对,若是先在西北建造虚眉大师的庙宇,其他势力必定趁机夺陈家在西边的势。 但陈家是虚眉的直系,因为虚眉,陈家才有的如今的势,陈及雨说什么也不会放手去假借他人之手做这一件事,按陈及雨的看法是在西北大力宣扬虚眉功德,大明的其他地区严烙看着办。 按陈及雨的话说,虚眉是自西边进入大明人的眼睛的,在西边宣传再好不过,他不讲这几年圣月教的扩张,西部大多数人已经被圣月教迷惑的事情,由于方尚的手段,许多势力对他这块香饽饽虎视眈眈。他只需要能为虚眉赴汤蹈火就行。 严烙是个仁慈的人,陈及雨想要如此,严烙不会阻止,但若陈及雨都去忙活虚眉的诚心的事情,那么西部的管理就大大下降,他给了陈及雨许多资助,西部是重点施展对象,至于大明的其他地区便由严烙派人实施。信奉虚眉而成立起来的教派是个好去处,有了它事情好做许多。严烙只要找个理由颁布圣旨大肆宣扬虚眉功德无量便好。到时庙宇、节日、大赦天下都可以顺理成章地实行。 但这些得回宫之后才能实行。前期还是要靠陈及雨这些民间力量。 陈及雨信奉虚眉,以虚眉马首是瞻。严烙知道,但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外乎虚眉和他多年的感情,和他对权势也不热衷。这次,田恬的误会解开,白行偲回到宗门受苦受难,严烙自当挺身而出。 无论陈及雨如何看他,他都会做自己尽力能做到最好的事情。 说道最后,说到田恬,黄昏已经降临,田恬却还没出现在房里。陈及雨、柳公叔正需要她商量事情的时候,不见她,脸色倒不是很好。 这件事与田恬相关很大,她不在后期的事情便很难说。 “你们对她有意见?”严烙挑眉质问。 “草民不敢。”两人纷纷请罪。 严烙放下起草文书的笔,很严肃地和他们说,“不敢?希望你们下次是不敢。你们对她不敬就是对我不敬。下次行事,还得三思而后行。” “草民知罪。”陈及雨惶恐而拜,柳公叔随其后。 陈及雨和柳公叔对田恬是有不满,那是因为已经把她看成是虚眉的人了,既然是虚眉的人,对搭救虚眉大师的事如此不上心,早上睡晚,需要人叫,中午议事私自出门,作为他们的一份子,陈及雨、柳公叔内心自然不高兴。但他们只看到了田恬和虚眉的关系,忘了还有严烙的威压在。 第271章 无名花无名人 严烙提醒,他们两人只得将原本被他们认为地位平等的田恬再次捧高,至少在表面上需要捧高。其实,田恬在他们中的地位本来就高,她是虚眉“请”来的客人,更是虚眉的贵人,这中位置他们是比不上的。 只是关心则乱,因田恬对虚眉的事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不顺眼田恬也理所当然。 晚饭期间,陈及雨和柳公叔对田恬的态度热情很多,驱寒温暖不在话下。田恬一愣一愣地回庄主,眼睛直瞄什么都没说的严烙。在桌上他们商量了田恬要做的事,那便是抄书。虚眉编订了很多经书,将这些经书抄一抄,有利于对虚眉诚心的集合扩大。对田恬来说不是难事,也是她可以做的,便答应了。 晚间,陈及雨约田恬院中赏花。田恬在一个无人的院里看着墙边那大朵大朵的红色花朵,似乎没什么稀罕,看起来像是有那么奇特,但好像和平常的花,没什么不一样? 田恬看着看着,陈及雨进来了。“夫人。” 陈及雨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田恬转头过来,“庄主不必多礼。” “庄主,这是什么花?”既然是叫田恬来赏花,这花应该有奇特的地方。 “无名花。”陈及雨是喜花之人,但今日之事却和话不相干,他也知那花叫什么,但却不说花,“夫人,今日请你过来是有事和你商量。请坐。” 陈及雨倒水分到两人身前。 “大师走的那日,虽然我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事后细细问过虚时虚镜两位童子。今日又听虚眉大师的师弟所说。我知虚眉大师这次来凡间与你干系很大。不知夫人对虚眉大师有何看法吗?” “大师是个好人,不瞒庄主。虚眉大师对我照顾有加,虽然我是被虚眉大师有意带来大明,但我并不为此生气,若现在要我回去,我还会有顾虑。我对大师有的也只是感激之情。” “夫人不是大明人?”这事陈及雨还是第一次听说。其实严烙知道也是他旁敲侧击,田恬承认的结果。陈及雨惊讶不足为奇。 “庄主不知道吗?我是来自不同的世界。” “不同的世界?”陈及雨又糊涂了:“那夫人和皇上?” 她既然来自不同的世界,怎么会成为田家的小姐,怎么成了田家进宫的妃子,如何和皇帝相濡以沫? “陈庄主是虚眉大师的信徒,这事也不瞒庄主。我是占了这个世界田家小姐的身体,我来的那时,已经是皇帝的妃子了。说来也巧,我和田家小姐身世相同,可能来这里是缘分。”田恬也喜欢自嘲,但说不定这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也不一定。 田恬既然是虚眉大师的贵人,未来该和虚眉大一起才对,她是严烙的妃子,只是不巧,并非真的就如愿进宫的,也不是一定会是严烙的妃子,那么事情就说的通了。她和虚眉的关系,还得和她说说才是。 “夫人可知贵人一说?”陈及雨又将他和柳公叔的事情说了一遍,当事人和旁人说的耳熟能详的不一样,田恬听了感受不一样。之后陈及雨又问她:“夫人可知最后贵人都是什么关系你?” 第272章 前世非非 田恬点点头,又摇头,不禁脸红,她前面坐着的是被她撞见过在行事的龙阳癖。 “我原先也不信,于是我走访了几个虚眉大师说过的贵人,他们不是夫妻、恋人、就是血亲。就连血亲之中也有恋人。”陈及雨缓了一口气,“我当初觉得我和公叔那个莽撞的小子发生的事情天理难容,但得知这层关系,将虚眉说过的贵人摸了个遍,确定我们没有错。虽然不和常理,却慢慢被陈某接受了。我听公叔说,那日撞见我们的是你?” 田恬热辣着脸点头。 陈及雨视而不见她的脸红和不自在:“夫人也觉得我们不合人道吧?” 田恬抢了陈及雨的话:“我不觉得。实不相瞒,在我们那个时代,同性恋是被接受的,他们甚至明目张胆地在人前牵手,接吻,有些地方还允许结婚。我们甚至认为同性才是真爱。我支持你们。” 这里是古代,这对老少肯定经历了不少不为人知的艰苦才走到彼此认同,相守相依的地步,她佩服他们,也祝福。 陈及雨只是笑,不为她的话而笑,为他们现在而幸福。 话回主题,“虽然我们的事情,难以被人认同,但这是我们的宿命。夫人想知道虚眉大师的师弟给我看的前世是什么吗?” 田恬心动,她确实想知道,但这是人家的隐私,问他显得唐突。如今陈及雨要说,她巴不得能满足她的好奇心,“我们前世也相爱,但到最后也没能在一起。皇上晚了十几年出西北,而我们陈家是被他降服的垫脚石,待遇自然不同,那时我一边忙着应付皇帝,一边要纠缠公叔的事情。 公叔的妹妹是皇帝的一位妾室,我和公叔的不伦之恋她早早看出却不赞同,而我们也很否定我们对对方的感情,几经周折,该撕扯的还是在撕扯。 因为公叔的妹妹成了皇帝的女人,公叔原本一个江湖侠客成了皇上的帮手,我只是个降将,飞扬跋扈的妹妹自然不见我放在眼里,一次因我的缘故耽误了公叔的任务,公叔的前程受影响,他妹妹忍无可忍,拔剑拿我问罪。这是私下的事情,我为保住一家老小才勉强投靠的皇帝,公叔妹妹能杀我,不会殃及我家人,我倒乐意。几番争吵间,公叔也来,最后他替我挡了一剑,死在了我怀里。可笑的是到死我还没说出我的心意。” 陈及雨说的极其简练,又按思绪出发,田恬听得有些费劲。 “夫人相信前世吗?”陈及雨问田恬。 “我能来这里,也该相信有前世的。”虽然不能理解,想象,但或许真的有这个世界。 “我信。所以,如果没有虚眉大师的到来。我和公叔应该是抱憾终身也没有结果的。但是虚眉大师提点,我们才能走到现在。” “没有大师就没有现在的我们。”陈及雨又说,“所以我想,贵人大多是上一世的苦情人吧?” 田恬点点头,田恬不是当事人,不知道原本他们该经历什么这一世他们又经历了多少磨难才走到一起,但平常稳重的陈及雨能如此动情地讲述一件事,这件事对他感触该是颇深的。 第273章 出轨 “夫人可听过大师说贵人?” 田恬又点头,田恬相信他要说的不是这个,只是给她一个准备,好铺垫下面要讲的事。田恬听到现在,他一直都是如此委婉地在说事情。 年龄放在那里还是有些长辈在敦敦教导一个晚辈的样子在的。 “虚眉大师曾说过,你是他的贵人。正因此,夫人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金山山庄都会竭力帮助。只因我们对虚眉大师的敬重。” 田恬听得惊骇,她怎么可能和虚眉大师有什么?何况她有贵人,是尉迟默格:“庄主,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虚眉大师的什么贵人。我有贵人。不是虚眉大师。” 按陈及雨刚才所说,她该和虚眉情投意合才对,但她所喜欢的是延迟默格。虽然被他拒绝了,但她还是喜欢他,也只有他了。不可能是虚眉大师,更何况虚眉是方外之人。 “哦?怎么会?夫人怎么说?”陈及雨不相信,虽然虚眉只是稍微提点但却是是虚眉的贵人该是没错的,在如何说虚眉大师和田恬的渊源很深。 “在我第一次见到大师时就见到我的贵人了,是大师亲自说的,不会有错,至于大师说我是他的贵人可能是他的谬赞,或者是庄主误会了。”以后和谁在一起可是她的终身大事,怎么能随随便便是谁就是谁?这只是误会也不行的事。 陈及雨皱眉思量事情:“不知夫人的口中的贵人是谁?” 是虚眉大师的贵人那么就能得到陈家的帮助,田恬应该不会推脱才是。但他如此说该有个缘由。 田恬定下心和他坦白,“尉迟默格。他是皇上身边的人。” “尉迟默格?恕我浅薄,陈某未曾听过这号人物。”尉迟默格他从没听过,况且他还真没想到那个人会不是皇帝。 “他是皇宫的隐卫,与虚眉大师是好友,住在京城,行事低调。庄主没听过也不奇怪。” 此事不同小可需要细细斟酌田恬话里的真假才好,“不是皇帝吗?夫人是皇上的妃子,怎么会不是他?” “庄主能喜欢上一个不能令庄主接受的人,为何我就不能喜欢婚姻之外的人?何况那名分是我来这里之前就有的,我无法改变。”田恬虽觉得会对不起严烙,但喜欢谁就是谁,无法弄虚作假。“情投意合不是比什么都重要么?庄主是,我和尉迟也是。” 陈及雨活了这么多年头,在感情上栽的跟头最疼也最无法忘怀,田恬说她和她那个贵人如此,陈及雨也无法反驳,因为他确实是没办法割舍柳公叔。 陈及雨看着田恬碗中的茶,田恬看着天上的云朵。不知虚眉大师是真的说他的贵人是田恬吗? 不管如何,她都要和尉迟默格在一起。她看上的是他,不是别人,虚眉大师对田恬虽然好,但田恬对他的不是男女之情,这样就算以后再有缘分,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对吧? 还有一个严烙,自古最麻烦的就是皇帝,她还是严烙名义上的妃子,以后若是有可能,她该拿严烙怎么办?她和尉迟默格过得会不会很艰难。 第274章 不放心 思绪一转,觉得有些想太多,尉迟默格到现在还是排斥她的。就像之前的陈及雨、柳公叔不认可对方出现在对方生命里,排斥另外一个占了不该占的位置那样吗?她不知道。 “庄主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田恬觉得压抑,想回去了。 “夫人请慢。”虽然田恬说和虚眉大师不是贵人关系,但虚眉大师确实是叫陈及雨他们多照顾田恬,无论何种事态,他都会尽力完成虚眉大师留下的话。“虽然夫人说与大师无那种关系,但,夫人和夫人的贵人要一起也是困难重重,以后若有需要,夫人大可吩咐我等。” “谢谢庄主,可是我何德何能?”无功不受禄,田恬没有什么可以和陈及雨交换的,而且他们交情不深,田恬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帮助?“就像庄主一般,如果以后我和我的贵人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的是皇上。庄主身为人臣,不好帮我,你现在和哦说这些,只会给你惹麻烦。” “夫人别忙着否定。”陈及雨笑笑,觉得她年纪太轻,不懂世故,“虚眉大师曾嘱托我照顾夫人。单凭这点就够我举家之力作为夫人靠山。夫人别觉得我这个靠山小。这大明我能左右的事还是很多。若夫人是大师的贵人。陈某人未必不能影响皇上的决定。金沙山庄能为夫人做的也很多。” 陈及雨说的事金沙山庄,而非陈家,陈家只是单单一家,而金沙山庄代表着虚眉的信徒。力量不可同日而语。 “庄主有什么要求我去做的吗?”田恬其实不怎么相信陈及雨的话,得罪皇帝的事,灭九族的存在,陈及雨真的会举山庄之力帮助田恬?反正她不相信。 陈及雨真心出于虚眉的嘱托而要帮助她,但说出来确实是因为有事需要田恬帮忙。 “夫人,陈某没有要求,但有一事需要夫人尽力。” 田恬不知道他说的事的难易,不好点头答应。 “陈某能拥有如今的一切,都是大师的恩赐,没有大师,我现在的日子过得该很不易。夫人不是我,或许体会不到我和公叔对虚眉大师的感激。我们能回报的不过万分之一。所以,夫人。无论你对其他事情如何,我希望你能尽力减轻大师在宗门的惩罚。” 看着陈及雨的田恬有些动容,没想到他说的事情会是这个,虚眉大师对她也有恩,在他没离开时就对她颇加照顾,她自然会尽力,没想到陈及雨会恳求她。 前两次田恬睡迟、议事时私自出去,着实让陈及雨和柳公叔不放心,原本他们也会说一遍,让田恬看重,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说的那么郑重其事,还以利相诱。他们为此也是不容易。 “庄主不说,我也会尽力。大师和我交情非浅,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庄主放心,我一定尽力。” “如此就好,如果虚眉能够脱困,夫人有难,陈某一定粉身碎骨相助。”陈及雨还是不大放心,得和她说说奖励才行。 田恬动容地点点头。 第275章 房灵? 事情已经是昨天的事,但田恬对陈及雨的敬佩还是没有淡化,为了报恩,他约她出来密谈,连皇帝都可以得罪,这是什么样的恩情可以做到,该说是要多高尚无私的品德可以成就? 田恬在思考间,之前不正常的白洛凡自信满满地穿好衣服,准备出去亮瞎旁人的俗眼了。 “甜儿呀,你说我穿这身衣服出去如何?” “没如何,你的衣服不都是这样吗?” 白洛凡转头看她,“虽然每件衣服成色款式相同,但穿的人不同,还是不同的。” 田恬发着呆看他,“你不就你?每件一样穿的还不是一样?” 白洛凡笑笑,“我不是我,每件衣服都有时辰,都有拿它出来时的心境,取出时动作也不一样。像你这种凡夫俗子是不了解的。要不是我看你有些道缘,我懒得和你说。” “师弟,要在我们那个年代,你一定会被关进精神病院的。”田恬就想找一个地方好发呆,没想到白洛凡和白行偲话一样多。但处起来还是很舒心的一个存在。 从窗前走到门口的人,满不在乎,凡夫俗子而已,不理解他们这种上层人士是很正常的。“精神病院都关我这么英俊潇洒的人物?” 田恬想了想里面,还是有些可以说得上英俊的吧?“也不全是,关的事脑子有问题的。就是疯子。” 白洛凡不乐意了,“肉眼凡胎,我岂是凡人能理解的?” “对了,你上次在房间里面捣鼓什么,又是摸桌子又是抓地板?把房间差不多都碰了个遍。” 白洛凡一脸不屑与她谈,田恬适时的拿快点心给他。已经摸出了他的门道了。有吃的,就开口,“你怎么会理解我们的世界?再怪异在我们看来都是有道理可寻。对于一些事情,像你们只能望洋兴叹。而你们所看到的洋,在我们看来不过是一滴水罢了。一滴水存在便是存在了,你们不会知道它的前因后果,而我们知道。我们的本事你们还没见全呢?” “这件事那个小子?叫什么来着的王爷也问过我,但我也不是那么好开口的。”白洛凡吃了一个又一个,“看在你每天为我准备了许多吃食,又不惜浪费时间听我使唤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田恬收回手中的点心,“什么叫我给你当牛做马了?我只是看你可怜。” 白洛凡看着田恬手中的美味东西,不小心咽了口口水,拿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也不太过分:“是,我确实很可怜。” 田恬觉得欺负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将手中的给他了。“你干嘛不自己去碗里拿?” “这不一样。我与尘世本无联系,吃你的,比自己吃,区别还是有的。”白洛凡不小心说漏了嘴。 “哦?为什么?”白洛凡被问得脸上挂不住。牵牵强强地回答她:“问那么多有什么益处?” “我之所以会在屋中找东西,是因为常来看我的那个公子提过这所房子是为白行偲建造。那么,它应该是有灵性。我便是在找这个房灵。” 第276章 寻找房灵 “你可别小看这小子,它有延年益寿的能力,毕竟是出自一宗派,我打算将它带回去。” “你带回去,山庄延年益寿的能力不是没了?” “不仅如此,挡灾驱邪的能力也会没有。”白洛凡一副我都知道的样子,“有房灵的房子和没房灵的房子是天壤之别,就像凡人和我这些修仙者一样。” “我打算将它带回去。一来在此处绝对不是它可以长久存在的地方,二来是关于宗派的房灵,在凡间未免不好。再者,能帮到师兄也不一定。甜儿~” 白洛凡伸手到她面前,做捏点心的手势,事关虚眉,田恬巴巴地拿起一个递到他手里,“吃人家的嘴短。” “在凡世我本就手短。”白洛凡和她说这房灵是陈及雨极度信奉虚眉而修造这所房子,产生的灵物,他那时在房间摸索许久找到它留下的痕迹,那么说确实有房灵的存在。 虚眉所带到凡世的是一宗派的东西,房灵因此产生,它自然归一宗派管。它要跟他回去理所当然。 “它是无影无踪的一个东西吧?这样你要怎么找到?” 白洛凡笑她无知,“它是为师兄产生,自然跟师兄。它是这山庄的灵物,自然在山庄中,以我的慧眼会找不到它?只要谁和师兄关系比较好,谁更信奉师兄,那么它就最有可能在哪。” “甜儿,你想和我一起去见识见识吗?”白洛凡也是另有打算,在如何说,创世黎在她体内运转,跟着她安全些。当然,她没一起也没什么关系。以白洛凡的高超武艺是不担心出情况的,但跟田恬待一起比较舒服。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带一个拖油瓶? “我最近没什么事,和你一起去看看也挺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它?”最近严烙都在和陈及雨他们在谈论西部地区的势力和情况。陈及雨势力很大,上到官府,下到平民百姓他了如指掌的事情却很多。 所决定的大事没有少的,田恬原本是听他们讲话讲了一早上,很无聊,就跑出来了。大致知道陈及雨的权利有多大。她向来不喜欢和有权有势的人打交道,并非她自命不凡,就只是不喜欢而已。陈及雨在昨天说完虚眉的情况和坦明自己的立场后,田恬看没事人的陈及雨与柳公叔便很芥蒂。还不如在白洛凡这里窝着清净。 如今白洛凡有事可做,田恬跟在他身边也没什么坏处。虽然她不是很喜欢他。但至少没有待在严烙那里那么糟心。 “明日吧,今天时辰不是很好。”白洛凡看着外头的太阳,看了一会儿又说:“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现在的时辰也不错。” 白洛凡说干就干,穿起袜子鞋子要出去。白洛凡那日不穿鞋子感受他口中房灵的存在。自此之后,便嫌弃穿鞋袜太热,在房内干脆光脚踩地板。 现在要出去,得穿体面些。“甜儿,我这要出去了,有什么伞给我遮阳吗?” “房间里面到时有伞,但遮阳效果不好,你去...”严烙那里是也有斗笠的,但不好过去拿,找庄中的用人或许能拿到:“我们去找山庄里做事的人,他们或许能给个斗笠。” 第277章 迟来的庆华 白洛凡倒没有要叫她去的念头,默不作声地将鞋袜穿好,就要出去。他带着斗笠虽一身白衣,但有农夫的感觉,或许他的心境就是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田恬两人逛了许多地方,像散步一样漫不经心,后面严清易听他们找什么房灵,也跟着一起散步,但今天却没有什么收获。 第二天,第三天,最后只有白洛凡在艰苦奋斗。 “庄主在庄上吗?”一个带着面纱的年轻女子问看门的侍卫。侍卫仔细打量她,一身灰衣,声音纤弱,像是个大家小姐,不像是江湖侠士。庄主有吩咐过,这几天进宫当妃子的,柯将军独女会来山庄,不知是不是这个? “姑娘,您是柯将军的女儿柯品吗?”说到她的父亲,柯庆华心中一痛,她那苦命的父亲为她操足了心,到最后也没能瞑目而死。 她没听父亲的话,跟薛勤一,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严烙,但这几年她并不开心。她前几天到父亲坟前上香,墓地还有老将士在打理,但一切却都物是人非。 如今说起她的父亲确是心头的痛。 “是小女子。” 严烙自西北一路举旗至京,他的丰功伟绩在这一带广为流传,他手下的将士更是百姓耳熟能详的人物,柯家父女不少得人敬佩,其中江湖侠客尤甚。 侍卫很激动,“夫人里面请。我家庄主在里头议事。” “等等。这一阵子可有什么人来庄中吗?有几个年轻男子吗?”柯庆华是来找严烙的,要是严烙不在,那么她进庄也没什么意义。 “这几日倒是没有,但个把月前来了一批人,我听庄中人说是虚眉大师和他的朋友,不知夫人是不是要找虚眉大师?” 庆华轻轻点头。 侍卫乙表示遗憾:“大师在不久前离开了山庄,夫人进去问问庄主或许能知道大师去了哪里。” 庆华微震,走了吗?“虚眉带来的朋友呢?他们还在吗?” “哦,他们几人还在庄中,前几日那位夫人还出门去买东西,应该是没走。” 庆华舒了一口气,还好没错过。 “我想见他们,他们现在方便吗?”庆华怀着期待的心情问他们。 “我等并不知,那几个人不常在人前走动,庄主也不许我们议论,需见过庄主才能知道。” 看来是严烙他们了没错。“有劳小哥带路,我想拜访你们家庄主。” “夫人客气了。”侍卫甲拿过她的包袱,小厮牵走马。侍卫甲昂首挺胸地将庆华往门内带。 “对了,你刚才说有位夫人在庄中,是跟那帮人一起的吗?”庆华想起刚才侍卫说的事,试探地问他,是不是有位夫人和他们一起。 “哦,确实。那位夫人是和他们一起来的。” 庆华心中失落,应该是从圣月教事情脱身的楚欢欢,早她一步陪在严烙身边。她如果早几日过来,先到的应该会是她。 “那位夫人是什么时候进庄的?”柯庆华想知道她和严烙相处了多久。 第278章 谁? “那位夫人啊?她是和大师他们一起到庄中的。来了有些时日了。”侍卫不假思索道出,他们的架势可大,到山庄都不下马,连身为皇帝妃嫔的大名鼎鼎的柯家小姐都是牵马走到庄门口的,但他们就是在马上问金山山庄的侍卫事情,管家还恭恭敬敬的出来迎接,印象不是一般的深刻。 楚欢欢那么快就解决了圣月教余孽?个把月?一个多月,也未免太快了?怎么可能,他们留在这里还有事吗? “你可知她,身段容貌如何?”柯庆华想一探究竟,是她想多了? “这个,小的不知,那位夫人来时和出去都待着遮阳的斗笠,拿着伞,没见着样子。不高不胖,比夫人矮些。” 庆华琢磨着侍卫的话,将她跟楚欢欢对,“她说话声好听吗?” “这倒没什么印象。她有说过我们山庄架子大,是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女子。”想到他们来山庄时的那个梗,侍卫心里就有气。就是个女的,有什么本是说他们山庄架子大?他们山庄就是架子大了,又如何?她的架子才是最让人不顺眼的。 柯庆华想着这件事,楚欢欢是个安静的女子,有架子却也正常。 “她话多吗?” “没听她说过几句话。”侍卫问庆华:“夫人,那位夫人与夫人认识吗?” “或许是认识的。”庆华有些沉重。严烙身边带着一个女人,使庆华不安。近水楼台先得月,万一严烙...,怎么办? 后面他们又说了什么,但庆华的心并没有安下来。 “管家。”鲁管家到了客厅,陪着庆华的侍卫便被遣走了。 “鲁管家,多年未见,你还是老样子。”庆华看着他温婉地说。 鲁管家一愣,没见她的时间确实有些长,她变得越来越楚楚动人,柔美异常。“夫人说笑了。庄主现在正在和皇上议事,我已经派人去禀报庄主,相信不久夫人就能见到皇上了。夫人远道而来,还请喝杯茶水。” 待众人退下,柯庆华才敢拿下面纱和管家说话。 庆华端庄地喝茶,没过一会,便问陪在旁边的管家:“管家,和皇上来的是不是还有位女子?” 管家脸上有些思量,这位女子对庄中很重要。她又身为皇上的妃子,现在庆华来庄中,未免会争风吃醋,“确实有这位夫人。” 田恬和庆华要遇上是迟早的事,鲁管家不好隐瞒,也不好多说让柯庆华觉得是在辩解,选择直接了当地回答她。 “这位女子是谁?”柯庆华有些激动,又补充了一句,“是圣月教的圣女吗?” “不是。夫人来山庄的一路上,应该不少听说过关于这位夫人娘家的事情。”鲁管家卖了个关子,“他们家用了一年的时间一路做大,也称得上一个奇迹。” “田?田家?”庆华有些不敢相信鲁管家的话,“是个叫田恬的女子吗?” 威扬镖局,一路上来,谁人不知道?刚出京城那会闹了一出,往西的路上又四处见着他们的镖车,边做买卖边赈灾。路上最不少听到的就是田家的威扬镖局和田家的公子哥儿。 第279章 罩着她的人 “正是这位夫人。”鲁管家回她。 庆华一震,是她,怎么可能?怎么会? “她?是怎么过来的?”庆华自言自语,鲁管家却有回她。 “田夫人与虚眉大师感情好,这位夫人对大师挺重要。许是因此,皇上带上了她。”听到鲁管家这话,庆华心里稍微好受些。但怎么说田恬都是待在严烙身边那么久了。严烙都没喜欢过什么女子,这回也会,对吧? 庆华心里难受,如果是她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田家是因为此事成长起来的吗?是因为皇上,还是大师?” 庆华想知道。要是严烙扶持田家在大明崛起,那么是不是有猫腻? “他们没借助旁人之手,是靠自己。”鲁管家很正经地回她的话。 “怎么可能?我一路听过来,看过来,他们家的权势已经不是一般的大了。单单一年的时间,靠一家之力,怎么可能做到?”庆华紧蹙着眉头,要是他们家真不凭借他们之手,做到这么大,严烙会不会看重从田家出来的那个姑娘? “确实如此。据说是得到一个叫安阳的男子的指点,京城里头前几个月,有一出出了两个安阳的闹剧。那个田家的安阳便是为田家出谋划策的人物。” 这事她有听说,她也知道。只是这个男子?庆华又担心严烙。“可知道田家的安阳是谁吗?据我所知,是虚眉大师身边的一个人?” 如果是虚眉身边的人,那么金沙山庄必然知道。 “非也。”鲁管家否定了她的判断,鲁管家看着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为了皇帝吃了不少苦头,内里也心疼:“老身可能妄言,只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老身觉得,这田家的安阳就是田家的人。而且极有可能是那位夫人。” 庆华笑他,“管家,凭一个女子,有多大的能力能够让一个籍籍无名的家庭,在一年时间内受人瞩目,拥有匹敌大明富商的能力?若没有其他势力扶持,我是万万不敢想的。” 管家笑笑,“只是老夫的猜测,按田家如今发展的势头,不出意外,三年之间内,大明首富易位不足为奇。这大明和周边国家,老身找不到有一个这么大手笔,又能控制住未来田家的人物,这位安阳,出自田家算是有些根据。前些时日时日,田家的公子来庄重拜访庄主,田家的公子和这位夫人见面。在字里行间,隐隐约约像是,田家的这位小姐就是那位安阳。” 庆华手中的水一滑,嘭噔地碎在地上。鲁管家说着夫人小心类的话,弯身拾捡。庆华牵强的笑要挂又挂不起来。 管家“漏嘴”:“夫人,这些都是老奴的猜测,夫人听听便罢。但那位夫人是我们山庄的贵客,是肯定的。也不用计较是何出生。” “为什么?”他们山庄,称得上贵客的可没几人。 管家笑着回庆华,“夫人,这位夫人是虚眉大师瞧上,看重的人,单凭这点。贵客二字,还轻着。” 说着鲁管家又扯到金沙山庄的历史缘由。庆华倒是因为鲁管家那句贵客放心了不少。是虚眉大师看上的。不是严烙。 第280章 知道他 议事的几人,正讨论到如火如荼的地步,听见常大说柯庆华来山庄。严烙一暗。 “田恬在哪?” 禀报董嫔来的常大一愣,随即想到一山不容二虎。“夫人在和虚时虚镜抓虫子。” 严烙颔首,“我们现在没有空闲,让庆华先等着吧,晚饭后再说。” “属下要陪同吗?”如果她们两位夫人现在对上头,场面得有些尴尬。 “留下。” “是。”常大需再此处打下手,毕竟是公事,西部的密探工作主要由陈及雨及柳公叔负责。若等严烙回去后,公文或纸条只能运道京城,等决策下来,还需时日,现在能解决的,事无巨细,都可以拿出来谈论。 在门外的侍从听到常大原话告知,和常大理论一番,他是来找庄主的,里面的那个人,一个外人,怎么能越过庄主和柳管事,颐指气使地吩咐他做事?迫于常大的淫威,侍从如实将话带给了管家。 金沙山庄现在严烙所住的地方是他的专属住所,来的如果是庄里的老人,对严烙侍卫不敢如此,但山庄常驻人口其实不多,侍卫也是近年新来,陈及雨又吩咐过不能将严烙来山庄的事情私下议论和传出去,侍从如此,是觉得严烙把自己庄主踩脚下了。 自打战到如今,柯庆华已经和严烙缠了她将近十年的青春年华,对严烙,她懂。这是情理中的事,所以起先,她要找的也是陈庄主。 “管家,你去忙吧。你找个小厮带我到府中看看便好。我也有几年没来,金沙山庄不知变了多少。” 鲁管家确实有事需要做,既然庆华提出。管家就依话而言:“山庄倒也没有多大变化,夫人也不是外人,老身疏忽些,夫人不会计较。那我就让侍从陪你去走走。” 说着,管家叫过刚才给严烙报信的侍卫。“这位是山庄的贵客,你好生招待。” “是。” 侍卫丙带着柯庆华到处走,现在这个时辰还没到下午,太阳也毒,庆华却丝毫不介意。 “你可知随虚眉大师同来庄中的那位夫人现在在哪?”庆华走着走着,想去找田恬。她们许久未见,也比较想她。 自从那次曦嫔和楚欢欢搞鬼,田恬进了冷宫,庆华便一直没有见到她,几次她想私自去探望她,但是皇上看得紧,她连冷宫门都没走进多远,加上不知道田恬具体在哪里,以是她私自出宫时,还担心她会不会在冷宫受委屈。 她和虚眉感情好,虚眉甚至在曦嫔面前因为田恬,开了杀戒。她在宫里应该是不会有事。没想到的是,虚眉和她感情居然那么好,此次出宫还带着田恬。 “那位夫人吗?”侍从想了半响,“她应该在和虚眉大师的同门师弟在看房子。也不知具体会在哪里。” “虚眉的师弟?” “正是。虚眉大师走时,虚眉的师弟来了。原先肚子疼在房中待了数日,这几日在四处闲逛,说是要找金沙山庄的一样东西,庄主和柳管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鲁管家也由着他。”侍卫还是有些许的不满,这位师弟,嚣张得紧,金沙山庄地位不低,他竟然说找就找,一找闹腾了又是数日。 “虚眉大师不在庄中吗?”惊讶接着惊讶。 “前些日子,虚眉大师有事,独自离开了山庄。” 第281章 蚂蚱 庆华微微点头,虚眉之前也经常如此,到没什么奇怪,就是这师弟? “虚眉大师的师弟是何方神圣?”庆华至今还未见过虚眉的师弟,老老少少的弟子到一大堆。 “他是大师的同门师弟,我们之前招待过他们几人一次,颇有些道行,虚眉大师走后,这位大师便留了下来。他二三十岁的模样。个子挺高,白面书生模样。没见过他呼风唤雨的姿色,但身为虚眉大师的师弟,本事也不会小。” 庆华耳朵好使,听着前面有个年轻男子和虚眉童子的议论声,庆华走过去一看,是田恬四人。 白洛凡站在草丛旁对弯身寻找什么的田恬呼呼喝喝,虚时虚镜也在草丛中。 “抓个东西都抓不到,现在抓到了,你还让它跑了,你的手怎么这么笨?” “师叔,这你就真真不该了。既然跑了,你再抓一只给我们吧。”虚时埋怨完白洛凡又转卖乖路线。看得白洛凡一愣一愣的。 白洛凡装着高上大,给虚时咳咳几声:“师叔说了抓一只,就抓一只。已经抓着一只了,怎好食言?我们修道的明心守言,才是根本。怎好再抓一只?” 其实那蚂蚱活蹦乱跳得紧,虚时带着虚镜来抓,他们看到田恬,又拉她入伙,寻找许久,白洛凡就出现了,虚时虚镜两人在呜呼哀哉,白洛凡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抓到,也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幸运地抓到一只,也是他人品好,功德满。像田恬那样的想抓住,得等到猴年马月。 因为实在难抓,而且又得费力,白洛凡觉得站着看就好。 远处的树荫下还吊着一个常二,闲闲地打哈欠,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于是就苦了没抓着白洛凡手上蚂蚱,让它跑了的罪魁祸首田恬。 “那个女子,你们认识吗?她站在门边挺久。还看着我们。”白洛凡指着庆华,端着一副师长的样子,问抓累了站在草丛旁的虚镜。 虚时歪着脑袋往看着他们的女子身上瞧。确实是在看他们,只是没瞧出是谁。跑到她面前去仔细瞧。“大姐姐?你是谁?” 庆华弯下腰看着虚时:“记得吗?我们几年前见过。你那时刚到虚眉大师身边做事,很淘气,打翻了一个杯子,还因此哭鼻子。” 虚时回想起来:“哦,你是那个女将军,你还帮我重新做了一个杯子。将军,你不是进宫当妃子了吗?怎么来这里?是来找皇上的吗?” 庆华温婉而笑,“是啊。对了,是不是有个叫田恬的夫人在那边?” 庆华刚才有听到田恬的声音,虽然许久没见,但声音是一听就听出来的。 “嗯。”虚时故作老态,边走边抱怨,刚才师叔如何抓到蚂蚱,田恬没抓住白洛凡手中蚂蚱,现在罪魁祸首在抓的事情。 庆华看着那个埋头苦干的田恬,想和她争一争:“我帮你抓只要吗?” 虚时两眼放光,乐呵呵地答应了。她倒草丛中一走,眼疾手快,没几步路的时间就抓着一只。正要拿去给虚时,白洛凡风凉话响起:“呵,你抓它,它愿意被你抓吗?得饶人处且绕,一只蚂蚱虽然没有言语,但也有自己的意愿。放了它。” 第282章 多了一人的晚饭 庆华一脸不解,不就是一只蚂蚱? “姐姐,不是这样抓的,要不能用功夫。”在场的几人多少会些手段,若真要各凭手段抓蚂蚱,十只八只也是举手之劳,但若是单单靠手抓,就要费力气了。 “用武功不行吗?” 虚镜看着庆华,绘声绘色地和她说,虚时嫌住宅旁都没有蚂蚱栖息,于是想请几只到他那里做客,既然是请,自然要好好对待。如此武功,工具没不能用上,以示对蚂蚱的尊重。若侥幸抓着,那是和它有缘,自然能被请进虚时虚镜住的庭院中。 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难怪他们在草丛里待了许久一只都没捞到,原来是要凭运气。“是我唐突了。” 庆华放了那只小家伙,手一摊来,那只蚂蚱便跳走了,正正地落在虚时的衣服上,虚时和蚂蚱大眼对小眼,虚镜小手一拍,把那只禁锢在手中。“抓到了。” “师叔,姐姐,我去放蚂蚱了。”虚时恭敬有礼地请退。 田恬从草丛中出来,见着庆华很兴奋:“柯姐姐。” 庆华温婉地笑:“田才人。没想在这里见着你。你过得还好么?” 冷宫不是寻常人待的地方,待久了不是疯子也是傻子,严烙出宫也是在那之后有一段时间的事情,出于关怀,庆华不由自主地便出口而出。 “很好。虽然那时进了冷宫,但虚眉大师,虚眉大师对我很照顾,并带我出宫,也因此我才离开那个不是人待的地方。”想到虚眉,想到冷宫,田恬心里有太多辛酸。 庆华再没说什么,毕竟田恬和严烙一起相处了好几月。 “怎么?你也是皇帝小儿的妇人不成?”白洛凡趾高气扬地对着那个女子说。 庆华端详那个男子,算是仪表堂堂,就是语气不好。庆华对他一拜,“小女子是。这位公子是虚眉大师的同门师弟?” “算是吧。”白洛凡也是很嘚瑟。像这种女子才算女子,田恬那般的简直不堪入目。白洛凡不会说出来,不代表,心里没有小心思。 白洛凡虽然是虚眉大师的师弟,但是也是让虚眉离开大明去他们所在的宗派受惩罚的一个同谋,田恬想对他多尊敬,是没可能的事,况且相处久了,礼节对她束缚也就不大。 “咳咳,师弟。你是不是应该礼貌些?” “我对你都不曾礼貌,对她礼貌什么?还是说,你心里有鬼?”白洛凡居高临下地看田恬,田恬一时语塞。他就是这样。 “公子不受凡俗羁绊,自然想如何行事就如何行事。”白洛凡听此,对庆华又高看几分。 他们几人直到管家来叫吃饭,就一直待在草丛旁,也不为别的,就为几只蚂蚱。 鲁管家见着田恬和柯庆华,没什么火药味,也就安心。 庆华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等会就要见到严烙,她私自跑出宫,不知严烙会如何惩戒。 严烙原本没打算出门吃饭,西边的事情说棘手也棘手,说简单也简单,一旦谈论起来,总会讨论出一个最佳方案,再来几套备案。 第283章 位置 如此一来,一件原本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便能谈论很久。若只有他一个人处理,事情就会按照他的原本想法解决,若旁边有人,则事无大小,都会有些想看看别人的见解,他也烦小事,一般小事都不会抬到桌面上讲,但西边的事情也多,再怎么说小,其实也大。 田恬几人到饭桌前时,严烙和陈庄主已经在桌上了。 见着严烙,柯庆华便跪了下来:“皇上。臣妾前来讨罚。” 严烙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女人:“罚?你犯了什么错,需要我罚?” “臣妾私自出宫,有违妇道。”柯庆华有些悔不当初,但再来一次,她还会出来。飞蛾扑火一般。 “这是你的事,想出来便出来。我没什么好处罚你。”严烙说的话很让人寒心,但庆华无怨无悔:“起来吧。” 庆华如此,让田恬不知如何是好,庆华找着下位坐,那位置本是常二经常坐的。 田恬心一横,要坐在庆华旁边,“你去哪?” 严烙的话寒得可怕。他辛劳了一天,田恬能让他省点心吗? “回禀圣上。”田恬不甘示弱:“柯姐姐刚来此处,也需要人作陪。我坐她旁边。” 庆华内心很感激,但严烙生气,自然不能不理,就顺着严烙:“妹妹。我虽远道而来,但在座的各位都认识,也在庄中住过几月,所以不必如此,你原本坐何处,便何处。” 严烙脸色稍缓,庆华更觉得自己没错。庆华虽然如此说,但是之前,严烙说庆华要来此处时,说的那些警告还是听进去一些的,庆华会是吃醋的女子吗? 虽然她和严烙没什么,但有些地方还是需要斟酌一些的。 “柯姐姐,那你也坐过来,坐我旁边。”她将庆华塞在严烙和她中间,这样就没什么了吧。她虽怕严烙但碰着需要,也会以力争。不是完全的妥协。 做决策的人没说话,看着严烙,他一脸的扑克样。“妹妹,我坐这挺好的,你过去吧。” 田恬拉着庆华,死活不让她做这,急中生智编排一个理由也合情合理,她觉得:“不是,这是常二的位子,柯姐姐位分高,你若坐着里,他岂不是要站着吃饭?” 庆华看着因为她们两闹腾,就一个严烙和两童子在位子上,其他人皆站着。有些抱歉。 常二一脸无所谓,当初坐这个位置也是因为脚程近,之后觉得位置还不错就固定了,要谁坐都无所谓,礼节这东西,在和严烙同桌吃久了饭,也就薄淡了。爱坐哪坐哪,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如此也好。”田恬得到庆华的应许,就将她往严烙那边带,那里是严烙旁边,庆华一惊愣,没想田恬坐得离严烙如此之近。 田恬将庆华安插在自己和严烙中间,严烙虽有些凝,却没说什么。 庆华心里也通透,这个位置,原本该是田恬在坐的。难怪她会死活不让庆华坐那边,因为位分差太多。心里又感激,却五味陈杂。 第284章 流泪 白洛凡终于得到空隙,能坐下来。 最近几日他都在这里吃大锅饭,陈庄主顾念到他的胃口每顿都煮的很多,到不全是因为严烙吃的食物比较好。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房间的那个丫头和严清易。 说起来真是让他面红耳赤。 一次,白洛凡找完房灵,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住宅,正逢严清易在调戏那位叫穆罗的妹子。 穆罗跪在地上说着不敢,严清易就站在她面前十几厘米的地方,好不暧昧:“既然不敢。” 严清易看着那个低头欲泣的姑娘,“把你的手伸出来。” “公子?” “伸出来。”严清易又强调了一遍。 穆罗不知他要干什么,依言,把一只手轻轻伸出。 严清易将掌面对着她的掌面,又抚又摸,吃足了豆腐,穆罗不由自主的轻哼一声,咬着唇不想再有违良女子风范。 “穆罗。”严清易叫着极尽温柔宠爱。 “嗯?” “你起来,看你的手。”严清易说的话暧昧至极,邪邪地,像下一秒就要把她吞了。“你看你的手,这么漂亮。是不是像你的人一样?” “公子?穆罗,不漂亮。” “是么?”严清易将她拉起来,她有些软,顺着他的力道站在他面前,仍低着头,表露着自卑。 严清易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看他:“看到了吗?” “我眼中的你,你一直都在这里。”严清易示意她在他眼中,抓着她的手却把它放在了胸口上。穆罗退一步,严清易跟着退一步,忽的严清易抱住了她的腰。 穆罗一脸不解地拿湿润的眼睛看他。“小心些,要撞着墙了。我会心疼。” “穆罗,本王,在你的哪个位置呢?”他的手很不安分,话却很痴情:“在眼里,心里还是肚子里?” “公子。你怎么会在我肚子里?我又不吃你。” 严清易俯在她耳边;“你吃了,不就在了。” 穆罗没明白他的话的黄。耳边被他呼出的热气喷着,整个人都不正常了。几欲软到他怀里。 严清易拿起她的下巴,要她看着自己。还有一只手嚣张地揉着她的腰。有些微粗;“为什么湿润?是我对你不够好,还是惹你不高兴了?” 被抓着的人,艰难却很明确地摇头,眼睛都快滴出水来了。又是一退,严清易急急地跟了一步,踩在她脚上,疼还是很甜。小鹿在心中噗噗地乱跳,被他调戏了几天,还是没习惯他的英姿的伟岸,还是那样怯懦。穆罗着急想说清楚,但说不清楚。 坏男人看着她欲哭无泪的样子,邪肆地笑。就像把玩一件好玩的玩具,任他捏圆捏扁。风流多了,把起美女来,就信手拈来了。 严清易拿手指止住她说不出的话,她的唇很软,“别说。” 而后,严清易拿手指拂她的脸颊,那眼泪没留下来的地方。他摸得很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吃豆腐,像是在摸一件艺术品。穆罗没留下的眼泪,顺着眼角滴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哭。 第285章 记得 白洛凡也不知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是啥,浑身一抖,害怕极了逃离此地。面红耳赤,外加连滚带爬。他当初哪里看出的他有道心?色心才是吧?白洛凡身体又是一抖,哎呀呀地跑了。 自此,他见着严清易就避,那位侍女也能离得远就远些。但秀恩爱的事情还是会被他撞见。石凳边,大树下,草丛里...白洛凡见着转头就滚。 往事不堪回首,现在严清易应该还和那名侍女在花前月下吧?白洛凡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浑身一抖,难堪至极。 他百无聊赖地吃着饭,谁也不知道他是逃过来的。 严烙习惯性地要给田恬夹菜,田恬手短,要吃的很多菜都夹不到,偏偏每样都爱,全放她面前估计有的还是她筷子无法延伸的范围。以是这原本是虚眉的工作,严烙不甘落后地也会插一脚,到虚眉走了,大权就落到严烙手上,他像往常一样要给她夹,但送到的碗和预估的不一样,又拿了回来自己吃。 “皇上,还记得这张桌子吗?我们六年前也是坐在这张桌子上吃饭。那时,正议论着皇宫怎么打,你在桌上划了一刀。决心坚定。正如你那一刀的力度和深度,才坚定了三军一路高歌,披荆斩棘成为帝王之师的信念。” 庆华的眼光有点远,看的是陈及雨和虚镜中间那里的一块桌子破口,确实是当年严烙拿匕首划出来的。 虚镜若有所思地摸摸那个地方,他那时也在场,站着侍候虚眉的起居,尚且年幼。若庆华没讲,他还不知他坐在当年那张吃饭的桌子上吃饭。 白洛凡则是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而事主则就点点头,给她点面子。旁边的位子让人抢了,他还真高兴不起来,田恬又该忌惮庆华,以防她搞鬼,他这个罪魁祸首不能表现得对田恬太亲近,那样庆华不是会更加吃醋。到时的事情无法估摸。 女人,都是要被防范的。 严烙居然应了她,庆华内心一喜,他很少应对她的话的,不管有意无意,她都该高兴。 因为,他从不曾在公事以外回答她的问题。 庆华受到鼓舞,接下去说那件事。 这算是一件不小的事情。那时严烙刚收服金沙山庄没多久。往东的路一片大好,太子集结整个朝廷,向严烙招安。 他以皇帝的名义封严烙为“神功盖世混世魔王”。严烙要是接了这道旨,不仅仅那时打下的省份都合法地归于囊下,还附赠周边多个地区。而且还接受朝廷的巨大俸禄,与其说是俸禄,不如说是朝拜的进贡。 如此大的诱惑,军中军心大乱,与其再和大明朝廷的百万雄师做殊死搏斗,不如就此安生,为此,严烙一班人马在金沙山庄议事时,对于手下的不同意见,说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在桌上割了一刀,大明那块饼,他动定了。 庆华说着往昔的事情,内心有崇拜,有自豪。热血沸腾是因为她还是个将士。 听庆华说,“皇上还记得吗?” 第286章 处罚 严烙随口应了一声。对庆华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田恬看着这两人,内心有点吃醋,没由来的醋意,就像原本对你很好的一个人,忽然对你很要好的朋友亲密接触,不再和对你很好。 但庆华毕竟是严烙的妃子,名正言顺,且自愿的入宫的妻子。而她,就是个冒牌货,还是个不喜欢当这个冒牌货的冒牌货。如此,对于严烙在她面前晃悠关注别的女的,她心里有些吃醋,因为这醋,心里又很纠结了。 她应该高兴严烙离她远远的才对,但是忽然一个自以为对自己好的不要不要的人,转变风向对别人好,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而这个人是她的好姐妹,如此,就不好表现出来,他们没什么关系,原本就不好表现的。 “田妹妹,你知道皇上喜欢吃什么吗?”庆华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对于田恬赔了严烙一路还是很介意的,这地位,必须明确。 田恬想了想,一般都是她拿什么,他吃什么。还真不清楚他喜欢吃什么的?还是这边厨子知道严烙的口味,特地做了他喜欢吃的? 她倒知道白洛凡喜欢吃什么,白洛凡喜欢吃什么就会叫她多拿点,对于严烙,他都没说过。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她一定如当初的自己一样,严烙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她知道也是从厨子那边,从欢欢那边打听来的。 田恬不说话,庆华淡笑不语,给她夹了一块肉给她。“妹妹,别着急。” 不是在嘲讽她,只是在同病相怜。 庆华原本在皇上身边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今日,严烙虽然对她不似往常,但她知道,她知道以前严烙的心里是没有她这号人的,甚至应对她都很厌烦。田恬就是她的昨天。她没有得意严烙现在应对了她的话,而冷落下田恬。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将田恬放在眼里而得意,因为那是她的之前。 只是她不知道,田恬的地位和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完全不一样,也正因此,严烙才会回答她的话。 桌上的气氛很怪异,旁边的帝王已经无法忍受,“我先走了。” “皇上?”严烙说的是白话,严烙从来不会说的?所以刚才和他说话都是官言。她许久没有和严烙相处,他连白话都会了。 “庆华,等会你来我房里便可。” 转而看向田恬,“你也来。” “是。” “哦。” 她俩回答完,严烙便走了,他向来不适合参与有女人的斗争。上次曦嫔找田恬麻烦,庆华求情,算是对田恬有恩,现在庆华要计较的就是一个皇帝的宠爱,不关乎友情,但田恬应该是需要的。她在宫里也没什么朋友可言,若庆华再与她红脸,那个地方,她会更不想待吧? 严烙前脚还没走,庆华便问田恬:“田妹妹,你吃完了吗?” 田恬看着还有大半的饭,“还没,姐姐,你要过去了?” 庆华微微颔首,小抿着嘴:“我是私自出的宫,理该我等着皇上的处罚,天底下有皇上等着妃子,处罚妃子的道理?” 第287章 我的 庆华脸上难看。严烙曾经说过,若是庆华出宫,那么就是要离开严烙,再也不能回去,但是这次她实在担心严烙的安危,才冒着离开他身边的风险出的宫。严烙在宫外,有个万一,遇到危险或者更糟。她留在宫中,又有什么意义? 庆华又安慰一笑:“妹妹不必担心。皇上今日心情似乎很好,应该不会为难姐姐。姐姐先去领罚。若遇到为难之处,你后来,替姐姐求求情。” 庆华又对她一笑,有些忐忑接下来严烙会给她的处罚。会处罚,还是直接让她走? 田恬看看饭,又看看桌上的饭,醉温之意不在酒。那是严烙和庆华之间的事,田恬不好陪着去掺和,后去也好。免得处罚庆华,田恬在旁边。庆华反而尴尬。 “嗯,姐姐先去,我随后就来。” 庆华向众人告辞后便跟着严烙的脚跟走。她到过严烙的房间,都是在议事的时候,现在要受他处罚,又是孤男乖女共处一室,内心未免慌张。 庆华到后,严烙正在一堆奏折堆中审阅公事。这些奏折是西北这边的要事,由当地亲信直接带到,之前堆积的处理完,但每天都有事情发生,自然每天都有白纸黑字。 庆华站了许久,严烙得空叫她坐。庆华依言静悄悄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等了很久,“皇上。你要如何处罚臣妾?” 庆华想哭,这种压力就像是在等死,等死亡步步靠近,但却知道是有希望,只是周围太多无情和绝望而已。 “等等。”严烙回了她,换来的事庆华心甘情愿的等。 她很端庄,很矜持,也很柔弱。 等田恬磨蹭后到严烙房里后,看到的便是一副安静的景象。 桌上的奏折是昨天的,昨天田恬端糕点过来时它们也摆在那里,她很确信严烙是看过了的,现在又看,是什么意思? 庆华不说话地对田恬笑了笑,有点难堪。手中的折子被严烙扔到桌上,起身要去倒水:“你有两天没整理了,该做事了么?”田恬看看庆华,又看看严烙,似乎没发生什么有异状的事。 桌上确实有两天没整理了,陈庄主和严烙议事。田恬在旁边,严烙虽然没意见,但她看到陈及雨心里就有芥蒂,便不太喜欢在严烙房间里待着,正好常大在房里侍候,田恬就很安心将所有事都交给常大做了。 没想到桌上没收拾好,反而更乱了。常大也太懒了。这好歹是要交出去的奏折,还有那些纸条,他就不能干些活,帮她分担分担? 田恬一本一本地翻,将它们归类放到角落。那些纸条,揉的事没用的,需要的严烙自己有放好,只用将那些烧了便好,还有那些纸上的。 “早知道就给大师打杂了,大师走了,我现在也闲。”田恬小声嘀咕。已经不当奴才很久了,再开始当,脾气就出来了。 严烙耳朵精得很:“你欠我饭钱,不是白眉。” 被听到,田恬也不示弱,“我欠的是陈庄主。”他才是管吃住的。 第288章 不愿意 “陈庄主是我的人。”严烙顶她。 “天下还是我的呢。”田恬不满,小声嘀咕。 “大明是我的。”严烙一本正经地怼她。 你的,就你的,有什么了不起?一个皇帝而已。 沉默良久。谁都没说话。 “柯姐姐,你的事好了吗?” “没。”庆华看着严烙,不知要说什么。不知严烙要她等什么?已经过去很久了,难道要等田恬离开后?还是在等薛勤一来? 若是让薛勤一带她离开,那她以后要怎么办?想法转瞬,庆华告诉自己要镇定,要是慌了,她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她要待在严烙身边,不能慌。深吸一口气,把持挺直的腰杆。等待,是她可以做的最好的事,她可以的。 田恬干愣地看着严烙,不知他怎么想的。在古代,夫人离家出走,是一个给夫家掉颜面的事,在帝王之家,会更严重。当初她是有虚眉大师罩着,才能不被严烙追究。柯庆华是将军出生,进宫前,不仅她,他父亲也为严烙立下汗马功劳,严烙不会对她如何才对。 严烙一声嘲笑,用的是田恬听得懂的白话:“我记得你进宫时答应。若出宫,便不再进宫。你还记得吗?庆华?” “臣妾记得。”庆华站起回答严烙的问题。一个在里屋,一个在外屋。里屋的处在昏暗,外屋的被烛火照耀。 严烙没说话,庆华便继续说下去:“臣妾自知有错。但在宫里时听闻婉嫔回了圣月教,打听之下,才得知西边出事,臣妾担心皇上安危,希冀能为皇上分忧,才冒大不韪出宫。请皇上原谅臣妾。” “你的言语可以儿戏,那你觉得,朕的话当得了儿戏吗?” “皇上饶命。”庆华听到这话,再也顾不得什么端庄,温婉,扑通跪下,眼泪一下被他吓了出来。“皇上,庆华只是想为你分忧。担心你的安危。不是有意。” “有意?”严烙嘲她,“你去找你义兄,宫中的婢女若想带走,那便带走。你要一个王位,可以跟我说。过几日,你义兄就会来山庄,你再等几日。” “皇上。臣妾只是担心皇上安危。况且也家父忌日就在前几天,皇上答应过勤一可以让臣妾去祭拜家父。家父一生,为大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看在家父的面上,可不可以惩罚臣妾。如何,臣妾都甘愿。” “若是你父亲在,他更希望你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在我身边忧扰。”说起庆华的父亲,严烙未免伤感。 “皇上,臣妾甘愿,臣妾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皇上身边。”庆华跪伏,眼泪稀里哗啦地掉,她不会,她不会,她是不会离开严烙的。一辈子守着也愿意。只要能在他身边。她身边的人不是他,她只会生不如死。她不要离开他。“求皇上成全臣妾。” 严烙敲着桌子,就像一下一下挖这庆华的心,一下又一下。 “严烙。”田恬喊了一声:“你想如何?你叫我来看戏吗?你知道我和庆华交好,不一定是要柯姐姐离开皇宫的吧?你要如何?” 第289章 条件 自古帝王都是阴谋诡计,她不信严烙叫她过来是为了看她好姐妹的戏。 “你就这么确定?”严烙似嘲非嘲。没把话说清楚,要田恬接下去。 “是。那么你想怎么样?”田恬说,“我不信我没利用价值。否则你为什么叫我过来?到现在才说要怎么处置柯姐姐。” “你是很聪明。我明人不说暗话。”严烙声音传出:“你对我确实有点利用价值。” “你的糖。”严烙想了一会,找出个由头,她的糖确实是撑起田家的支柱,就是不知她舍不舍得让出秘方:“我不赶尽杀绝,只要秘方。” 糖? “没有。我家已经在做了,秘方不能给你。” “是么?你还有什么用?”严烙又想了想:“你稀奇古怪的东西挺多的,说出一个能让我心动的,我就饶了庆华。” 庆华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两人,严烙不是个会利用女人的人,他从不屑对女人动手脚。更不会又心思算计。这是怎么了,就算田家的糖能起死回生,严烙也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人。是什么原因,或者有什么原因? 难道坐在那里的不是严烙?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她怎么可能因此让田恬受坑害?“你不是皇上对吗?你是谁?皇上从不会威胁女子,不,该说不屑威胁。他躲都来不及,怎么会如此做?” 严烙没想到庆华会这么说,但他不是严烙又是谁? 只是严烙不想理她。 “他是,柯姐姐。我想也没有人敢冒充他。”田恬转而又问:“柯姐姐,你真的这么希望留在他身边吗?” 庆华看着严烙,看不出个所以然,听着田恬的问,很倔强地颔首。“是。” 他是吗?庆华知道严清易有在宫中冒充他,但严清易是如何的一个人?他又那个胆借她的事,向田恬提条件吗?庆华不知道。 “柯姐姐,我不喜欢那个金丝笼,或许也是因为如此,不希望你待在里头,但你希望,其实也没什么。”田恬说这话时有些落寞。皇宫这个地方跟她有仇似的。 “大战在即,我想你还没有多少趁手的武器。我给你一款武器如何?”田恬思考片刻,现在严烙希望有的应该是武力方面的实力吧,她也想好了,不会把枪给他,随随便便做个弓弩给他便好吧。 “武器。说来看看。”对此,严烙是真的很有兴趣,若真是趁手的兵器,那么他的胜算也会大很多吧。 “弓弩。”田恬跟他说:“不知你们这里有没有,它能百步穿杨,就算是在战场上那么混乱的地方也有十分之八的命中率。而且要是铠甲质量稍差,百米之外也能穿透战甲。” 严烙果然心动,他只是想讹庆华的,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好处,不知田恬脑子里还藏了什么?他真想剖开来看看。 “相信你不会食言。” 协议便这么达成,“我回去便把稿纸画好给你。” “不,回宫后我要你亲自调试操作给我看。我要看到这种效果,所言非虚,我们自然不相欠。我还要它,只有我有。” “好。” 第290章 回去 庆华摊在地上,事情虽然解决,但是有喜有悲。 “柯姐姐。”田恬扶庆华起来,费了很大劲庆华才站起。她向严烙一拜,便要出房门。 田恬打算跟上去。 “桌子。”严烙叫住田恬,示意她桌子还没收拾好:“她需要独自静静。你跟着反而不好。” 田恬听进去,点头转而去收拾桌子。 “你不开心了?”严烙换完亵衣,出来看着田恬。 “没有。”看着严烙衣服单薄,田恬一脸红,庆华的情绪也染得少些。 “要累了,就回去睡觉吧。”严烙拿来一本书,就坐在椅子上开始看。 田恬一嘟嘴,“要是现在不收拾了,明日这些估计还会在这。你和陈庄主议事,这些都没关系吗?” 虽然陈庄主是自己人,但是自己面容不整,他人看着也会有想法吧?放了两天,这些折子都没关系吗?是紧要的事? 特地留着给你的。 曾经常大也有说要收拾,但严烙说:“留着给夫人。”而后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上面的折子都是批好的,若今天田恬不收拾,它们还要继续留下去。 “我们将要回去,有件事要和你说。” “...” “我要去北边见一个故人,在回京路上都不在你身边,其他人我也不放心,你要留下常大,还是常二照顾你?” “都谁去?” “我会带一个一起。路上还有其他人,总共三四个。”北边的那个好兄弟,算是个色鬼,当初他们曾戏说,如果严烙中意上一个女子,那么那位女子就会成为他兄弟的妻子。严烙要去北边后,就惦记上这件事,于是不打算叫她一起。若是有个万一,就赔了夫人了。 如今庆华来此,他们不可避免的要一起回去,两个女子勾心斗角说不准。薛勤一是庆华的义兄,到时会帮着庆华是很正常的事,那么总该有个人护着田恬。常大常二一路上跟着他们,与田恬也有感情,特别是田恬帮严烙做事以来,接触更多。和田恬也比较亲。 “常二。”常大胖些,常二俊秀些。他们谁跟在田恬身边都很好,但最近常二经常跟在她身边,于是就近选了常二。 严烙知道她的选择,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心。 对于女人,他一向觉得残忍。若是庆华做出过分的事? “还没好么?” 田恬看着一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剩几张纸条。“还有纸没烧。” 严烙过去拿起其中一张。“你该学官言。” “这上面写的是圣月教屯了一千方尚那老匹夫兵力,圣女以三千相敌的事情。薛勤一返程回山庄,圣女解决后续事务。” “里头还有一张你哥哥的。”严烙说,“你要是会官文,就会知道了。” “我哥?他出什么事了?” “斗殴,打死一个恶霸。” “怎么处置?” 严烙看着田恬一笑;“你名不副实,不是你亲哥哥。你为何那么着急?” “他是。我是田家的女儿,他自然是我哥哥。” 第291章 权位 严烙又笑,“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这个恶霸是当地有名的权贵。牵扯到三家的利益。田家现在势单力薄。他们会往最坏的结果去做文章。你说要如何反败为胜?” 田恬一听到权利,权贵就恶心。那里还管得到他们。 “你觉得是该如何处理?”田恬反问。 严烙和她分析。田昱需要在西边做生意,必须找一个靠山或者不得罪人。以田家现在的势头,很多人会喜欢和他们做生意,但恶霸一方三家都是不容小觑的。化干戈为玉帛是不可能的。那么取舍就有了。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从外面引进救兵,就好解决。要把这条蛇打怕了,它就不敢再造次。 “那么我哥是怎么样了?”严烙说了一堆,也没说田昱的结果。说那么多形势有什么用? 严烙看了她一眼,眼里的不满溢于言表:“自然是没事。这些都是你要学的。以后田家强大了,你不认为需要对它负责么?” 田恬松了一口气,却不想计较他后面的话,她想田家做大,是因为不想受制于人,而不是要去压迫其他人。“谢谢。只是我不想管这些事。不适合我。只要能和平共处就好。” “世界要是有和平,便不会成长。一切都是争端开始的。你要平静,大明这个地方是给不了你的。要学会手段。” “你在叫我怎么控制人吗?”田恬生厌,这些,不是她想要的。 “你以后要在我身边待几个月,这些你知道,我处理政务比较方便。”严烙又说:“你讨厌这些?” 田恬摇头,又点头,不想骗他:“是。我觉得不适合我。” “你讨厌我,是因为这个么?”严烙一直很计较这件事。田恬不喜欢甚至厌恶他。最近虽然会好些,但一说到一些事,她都会不高兴,最近她对陈庄主和柳公叔也有同样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田恬没回答,严烙不想舔着脸去撕破脸皮,事情以后自然会知道的。她是他的妃子,还能逃到哪里去? “与其将权利让给旁人,做自己预料不到的事情,不如握在手里,至少你知道你想要的是何物,会用这权利得到何物。在别人手中,永远不能掌控。这些权利,要握在能握得住,靠得牢的人手里。” 田恬脸色有些难看。严烙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转移话题。“我赔你去烧纸。” 田恬给他一个笑,拿着纸往外走。严烙拿了剩下的一部分。 期间田恬就着冉冉的火焰纹严烙:“你当初为什么要当皇帝?” “是因为你刚才说的那些?”田恬又问。 “因为?”严烙笑了,以前的事情很多,但终究还是处在现在:“既然活着,就要站在最高的地方。” 田恬想起他曾在门栏边说过他母妃的事情,说他小小年纪被发配边疆,应该很辛苦。 纸烧完,田恬就告辞了。 对于严烙说的权利这方面的事她不是没有考虑过,但被原本就排斥他的人说,听起来就不那么中听。田恬要强,这些事必须会,也必需做,但她没那个野心。想过他的话就忘了。这些并不是她想接触的事物。 第292章 愿望 第二天庆华敲开田恬的房门。 一脸带笑的庆华看着还未整理好的田恬。“妹妹睡醒了吗?” 田恬昨天回来虽倒头就睡,但是很晚的事情,却睡眠时间不长,加上不用再在严烙旁边操劳,睡着的时间没有注意,习惯是按现代自然醒的模式。现在被庆华早早地敲开门,没有整理就出来了。 “昨天...”庆华神色微暗:“昨日,谢谢。” “我...”庆华有些不想说,却不说不快:“皇上不是那样的人,他从不会威胁女人。昨日的事,或许是有缘由。” 庆华缓了一口气,“因为我的事,拖累你了。” “柯姐姐,并无大事。你不必介意,要是以后你不在宫中,我一个人在里头,也会寂寞吧?” 庆华也笑:“你不在,我也不会觉无聊。皇宫中带皮囊的人太多,真假难辨,相处久了,人也变得奇怪。幸好你在宫里,有个所得了话的。” 会心一笑,比过任何言语。 “田妹妹,有一事我不知当不当问?”庆华心里一直有疙瘩,那便是田家的事。若是田恬撑的田家?她真不敢相信,但按严烙昨晚所说,十之七八是她。是她不是没什么不好,但这种事情是一个女子或者该说是一个人能够做得成的吗? 话不好开口,田恬鼓励:“姐姐是要问难以启齿的事情么?无论何事,小妹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庆华四顾,将她拉进房间,关上了门。 “田妹妹。昨天皇上说要你为他做一款武器。那么田家的一切事物,是你所为吗?” 事情非同小可,若是如此,田恬必然是不得了的人物,这种人就像利剑一样,不用的时候得藏得紧,不然被其他人惦记上了,引来的麻烦足以摧毁这把利剑,所以庆华才将田恬拉进房门再说。 田恬想着该怎么解答庆华的问题。有些部分是她所为没错,但这些更多是田家人的功劳,是威扬镖局打起的事态。若真要说,她是导火线也是引路人。如此,算是她所为? “姐姐指的是田家最近的声望和生意吗?”事情也得谨慎,万一牛头不对马嘴,自恋过头了呢? 庆华点头,“一路上,姐姐可没少听说你家的名声。坑惨了大明首富不说,甚至出钱救济西边灾民。同时又出现小型运镖。糖,诗词,菜肴,很多,一桩桩一件件,不是常人所为。昨日我听皇上言明要你为他效劳的事情,便联想到妹妹家的事情,妹妹家崛起那会儿,正好是妹妹回家养病时,这是巧合?” “不是巧合。是我。”田恬也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坚定地和庆华表明,或许对庆华没好处,只会满足她的好奇心,但田恬不想骗她,连自己要信任的人都骗,得过得多惨。“姐姐与我交心。我也不能因为事情重大就隐瞒姐姐。田家到今天确实有我的一部分功劳。当初我回家,也是我想让家族崛起,希望有一天能够不受制于人。” “姐姐,我的愿望小小,希望以后能够不受制于人,至少在他人威胁甚至欺压我的时候我有能力不受他们摆布,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和身边的人。”这个愿望不小,还很大,田恬前世今生一直在努力,但也只有在这个落后的文明古国才有可能做到。若是让她回现代,现在所有的优势对于她那个家庭来说都荡然无存,不是她自私,只是这边比较好过。 “妹妹受制于谁?”庆华看她的模样有些心疼。她也有苦厄的时候,懂她脸上的苦涩和顽强。 “这个前敌啊,就是世界。”田恬说,是世界不公的主宰,一切的以强欺弱,“好了姐姐,不说这些了,我许久没见你,等我洗把脸和你去逛逛如何?” 庆华笑,从没见过这么邋遢的女人,但很真实,很舒服。 61 快乐。 最近要忙考试,两月可能都更不多,见谅。 第293章 分离 不日,薛勤一踏马归来,严烙一行走上了返回京城的路程。 严烙一路对田恬和庆华都当做没看到的模样,从不理会。田恬纳闷得紧,几次看着严烙神色有些波动,还没瞟了她一眼又恢复正常。 庆华看着田恬的模样笑,田恬在宫中曾说过,不喜严烙,但还不是一路上看着她的次数多得数不过来。这不是喜欢上了是什么,只是路滑有意流水无情。严烙嫌恶的模样常见,却是上路之后才见过田恬一副似为难、似揪心的模样。她也一腔春心空付了吧? “妹妹看什么。”田恬对着这间酒肆门外的莺莺燕燕开得煞是好看,大夏天不会被烤焦的也只有野花了。 庆华心情很好。严烙在她到金沙山庄时在桌上对她的几句无关紧要的应答就够她乐呵一年半载,高兴还需要什么其他理由?随她之后坐在酒肆门外的庆华,随着田恬看着外面的大太阳。 他们要在此处等还在金沙山庄面对美女流连忘返的某男。严烙不大放心严清易和田恬一起回京,一个白洛凡已经够碍他的眼,严清易撩妹功夫了得,在他为严烙当种马开始的那段时间就知道了。严清易要是待在田恬身边,严烙不保证不撕了他。 赶了一段路的严烙特地在这个酒肆等迟迟未从温柔乡走出来的严清易,特特派人去抓他,以防他中途逃了,到后面又去找薛勤一的队伍。 于是他们等啊等,终于在田恬和庆华在门外晒太阳的时候,在她们的目光中,骑着马嗒嗒地来了。 “两位皇嫂,别来无恙。”严清易很开心地很庆华两人打招呼。在山庄时,严清易是有耳闻柯庆华来了,但秉着皇帝的女人碰不得,不是皇帝的,随便碰的行事准则,对庆华的到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继续招引还留在金沙山庄里的白洛凡的侍女。 严清易相处下来发现这个侍女还真有意思,道啊仙啊的知道得不少,比虚眉、白洛凡还像大师。虽然女儿家心性也强,但不妨碍她说一些可能跟他以后坐拥江山社稷有关的言论,若不是严烙催得紧,严清易一定多待几日,将那女子收入房中。 人到齐后第二天他们一行人便上路。十几个挺浩大的队伍在下午时分,分两路,一路向东南一路东北。 田恬看着严烙带着常大和薛勤一带回来的一行严烙心腹骑马跑远。内里还真有些舍不得。在平常习惯了严烙时不时地问她几句,再到后面聊几句,这几日一句都没说,还真有些不习惯。 “妹妹,走了。”庆华也舍不得严烙离开,之所以她不跟去,是因为庆华知道严烙北方的那个拜把子王爷是个好色的人物,平常严烙待在身边的女子最后都会落入他的塌下。 这王爷玩腻了,又送回来,严烙根本不会同情她们未来的生活,更别说阻止那位王爷这么做了。所以庆华还有些怕严烙这次要去看望的人。 第294章 不多 田恬转而目视一脸伤神的庆华,将这几日对严烙的郁闷抛之脑后。她应该高兴才对,她对那个皇帝还避之不及,如今他有意无意地避开她,原本这样才对,想到这,心情豁然开朗。 田恬拿手刮庆华涂着粉的鼻子,“姐姐,一路上我们可逍遥了。” 主事的不在,她们倒可以随便玩,也不用在乎严烙一张扑克脸,游山玩水回去,也不枉费逛了一圈大明的辛劳。 庆华温婉一笑,驾马离开:“嗯。” “夫人。走吗?”常二闷闷地问一声,严烙临行前叫他照顾好田恬,按严烙那交代,路上似乎除了武斗还有其他,两个女人的斗争可不是他想干预的。何况两个都是皇帝的女人。再怎么说,难办的会是他。 女人心海底针,现在她们还好好的,但什么时候就崩了也不知道。真是个不好的活计,还不如留在将军府吃苦耐劳。 “常二,我们回去的路上有好玩的地方吗?”田恬小声问常二,深怕被薛勤一那样的人听到。 信驰被叫常二已经被叫习惯,偶尔抽抽眉,但没怎么发作不满,谁叫这个名字是范书生起的?“夫人要是一路玩回去,会耽搁路程。而且,难保乱臣贼子不起歹心。” 他们一路上遇到的截杀也没有几次,这回已经到了北方,离南疆很远,方尚怎么会冒险整理几个女人?田恬不以为然。而且严烙去会友人,没个十天半月也不会到京城,玩几天算什么? “夫人,我们这一路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容易。一路走来,第一道防线是周边城镇,一心谋逆的王爷下的杀手,绝大多数是被当地的士兵给清了。再来还有沿路分布的皇上部队,稀稀疏疏也有百人,再来还有处在暗处的王爷训练的将士。总得来说,每次我们身边要是集结,都是会超过百人。柳滩出来那次,是方尚老匹夫出动的最强的一次,他牺牲了数百个布置在朝廷内的棋子,才能以数千人之势闯破我们的防线,我们那次在路上接触到的刺杀者也不过冰山一角。”常二说得郁闷又波澜不惊,严烙能将政事交由她打理,内心肯定信任非常,告诉她这些并没坏处。 “若真要计算,我们一路上宰了的乱臣贼子,上万。要说方尚不会再这条路上动手脚,并不能确定。以防万一的好,夫人。我们少在一些地方逗留,他们便少些布置,对我们也安全些。” 田恬听得吃惊的紧,柳滩镇出来后不久,是有一次连续几天的追杀,她起早贪黑地赶路,最后打着哈欠看严烙杀,原来,那不过是一点罢了,也没想到那么惊险,差一点就会死了吧?可看范书生他们,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她还真像温室长大的孩子,天真无邪。只顾着往玩乐方面着手。 “那次死的人,多吗?”田恬试探性地一问。想了解更多以减少愧疚感。 信驰点完头,“不多。” 第295章 路上 “夫人,那次虽是一路上杀死的人最多的一次,但是,大战在即,那些只能算是小儿科。若是我们在战前自乱阵脚。后头要牺牲的,才叫多。” 田恬凝重地直点头,表示明白。 薛勤一看他们要走的意思,先他们一步骑马离开。看信驰的意思,他是没打算防着田恬的,这是严烙的意思?他初见田恬是本是挺赞赏她,但后来在私服路上看到田恬,态度就不一样了。其一是因为一路上带个女子算什么,其二是虚眉和她的关系,还有范书生也凑了闹掺和一脚,再有是严烙对她态度的不一样。这些就够他拿不同的眼神看她了,严烙在时不好表现,但为了庆华好,这个女子是必须注意的。 沿途路过柯老父的坟墓,往常每逢清明或者是忌日,庆华都会和薛勤一前来祭拜。今年来的有些晚也有些早,祭拜的人却多了数倍。柯父的墓在一个山岗上,有守墓的老士兵,前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军营,地方虽然荒芜,却也不失阳刚正气和生机。 柯父的父亲原本是要葬在庆华她母亲身边,也就是庆华小时候生长的地方,但柯父临终前是留下遗愿,他将庆华托付给勤一,等他们结束国家的内乱,希望庆华和薛勤一带着他的棺椁回老家,过平静的生活。 柯父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她希望留在严烙身边。下的是死命令,若庆华和薛勤一不回去,他也没脸回去见他伴侣,以是到现在,柯父还孤零零地在将士墓中占着地盘。 他们在墓冢边待了三天,说说小时候的事情,谈谈以后的光阴,又匆匆离开了这个平静的地方,去纷扰的世界。 庆华和田恬好的跟连体婴似的,这本没什么不好的,但信驰这号人物却不怎么让薛勤一放心田恬。 不久之后,他们骑马走在路上,薛勤一随着庆华一道,常二正在和田恬说回京路上要停留的地方。 薛勤一越看越皱眉。 薛勤一也曾和庆华提过注意田恬,庆华比薛勤一了解她,勤一没将一些事情说出。庆华更认为空穴来风,将薛勤一的提醒当多心。薛勤一本是不好嚼舌根,但田恬越看越觉得会对庆华不利。其一是严烙对她的看重,其二,还是严烙对她的看重。 庆华死心塌地地喜欢严烙,他一直知道,而她的软肋也是严烙,要是田恬和严烙双宿双飞,对与田恬是好姐妹,与严烙是希望能成为恋人关系的庆华,会是多大的打击? 他不能让庆华受伤,田恬是庆华的潜在威胁,这个威胁便该除掉。 “陈庄主在白遗城召集虚眉大师的信徒,商量帮助大师事宜,当初陈庄主曾问皇上可否让你去参加。皇上觉得危险也耽搁路程,回绝陈庄主。这几日的情报来说,路上还算安宁,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想到陈庄主在金沙山庄说愿意为她效劳的事情,田恬就对他起不了好感,更别说后头那一句:自己的力量不小的话语,田恬就觉他们不是一个层面的人。她虽想去了解他们怎么实施“诚心”这件事,但不怎么希望和陈及雨或者柳公叔见着面。 第296章 躲起来的庆华 “白遗城在哪?我们现在离那远吗?” “约莫有三天行程,若要去需要往南转道,去瞿中的虚镜客栈。”田恬觉得这个名字耳熟,想想,原来是虚眉身边比较少言的虚镜的名字。 “到达白遗,若环境允许。夫人可以待上几天再走。”白遗是虚眉的地盘。这种地方的防御比京城还通达,有信仰的支撑,全民皆兵,方尚的人并不好混入。 “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吗?”说到可以待几天,田恬眼前一亮,前几天庆华去祭拜柯父,田恬就隐隐约约地表达不能去其他地方游玩的抱怨。除了庆华,她觉得能主事的都说了,自然少不了在信驰耳边嚼。如果真能停留,就不是像去扫墓拜墓那样在荒郊野外的地方。到时一定会有很多风景名胜?再如何说是个大城市。 信驰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人多,一路,除了京城,那里是人最多的地方。信驰印象就这些,但田恬的前身是个镖师,没见过也听过猪跑,想想那里确实很多可以溜圈的地方,就是经不经过。她盘算着白遗城地区到瞿中会经过的地方,想着再不济去青楼待两天也是玩。 算盘打好,若是陈及雨那里需要可以多待一天,剩下的便只剩玩乐的事情,可以到哪,就有的问了。 “义兄,”庆华和薛勤一说:“你若不放心,大可以试试她。之前你怀疑她是男子,现在又认为她回蛊惑皇上的心,是为什么?” “若田才人真和严烙如何了,你高兴吗?”薛勤一反问她。 庆华自然不想,若真如此?是不可能的,严烙从没喜欢过谁,他的母妃造就了这样的阴影,他又会喜欢上哪个女子?不说是不是真会如此,单说会不会。 脸色不好看的庆华选择沉默,真有那么一天,她一定很疼痛。 “庆华,事无绝对。你少与她往来便是。”薛勤一提醒庆华。 “勤一,你有什么证据?还是皇上对她如何了?”这几天,严烙对疼痛和庆华的态度都半斤八两,但为她接风的饭桌上,严烙对她的偏爱是有目共睹的,她怎么能怀疑严烙? 薛勤一内心纠结,他不是会说人是非的人,若田恬和庆华真的如何了,也不是他想见到的。只是庆华,钻牛角尖一往无前,她若真被伤到了,薛勤一更不想见到。 “义兄,”庆华闭着眼,内里也有疼痛,“你别管我的事罢。” 庆华知道薛勤一对她好,但这份恩情她报答不了。 骑着马就要离开的庆华被薛勤一叫住:“小妹。” “你见过他特意为哪个女的,撇下一帮兄弟,只因她晚饭没吃好,特地去买夜宵吗?”薛勤一的声音传来,向来自世界之外:“我见过。” 庆华不想听,骑马跑了。越过前头在讨论去哪玩的两人,田恬本想叫住她。她脸色似乎很难看,生生止住了声音。薛勤一也是一脸的寒霜。 “夫人。”信驰叫过出神的田恬,和她讨论是去白遗寺、峰束山还是去其他地方。 万万没想到,三百章了,如果按3千一章,现在才一百章,汗。有人在看吗? 第297章 纨绔孙 又过两天,他们一行到达白遗,就他们得到的情报来看,方尚人马并不多。 自从柳滩镇出来那次刺杀,方尚元气大伤,路上的几次扑腾,因为西边圣月教的事情,手下在外的人数已经去了十之五六。 第二日,鲁管家便来客栈接田恬几人。中午时分,到达瞿中,第二日上午才到虚惊客栈。 陈及雨已经在和一般人马在商议虚眉的事情。抬头故意拖延了一天才到这里,不为其他,只因不想多和陈及雨等人接触。 鲁管家进去禀报,在座的有十七人,因为客栈被包的缘故,客栈内大多是小二。这个客栈大得很,总共三家房屋的面积,上下两层。 田恬他们踏进来,脚还没站稳,就有个公子哥走进来。“小二,给我三间房,我要请客。” 高傲的只剩钱的公子下巴顶天,因为太矮的缘故,后脑勺直贴着脊梁。 “孙公子,”一个管事的上前赔罪,“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最近老板在这里商议事务,不开业。” “哼,那你在这里干什么,这,这,这,这么多人在这里干什么?爷只要三间雅座,没有吗!”孙公子以纨绔子弟的模样。看的人厌恶得很。 孙公子刚环顾一圈,见着隐在人群中带着面纱的庆华,眼睛一亮,刚要去调戏,一声惊雷:“孽障。” 孙公子被他老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孙老爷快步走过去,一脚就踹上去。“不要脸面的东西。” “各位,实在抱歉,小儿让你们见笑了。”孙老爷恨不得将自己儿子藏进老鼠洞。 “让你们见笑了。”陈庄主和田恬等人打招呼,看到里面的田恬,向他们引见:“这位便是虚眉大师的贵人。” 陈及雨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很引人注意。他们打量着戴着斗笠的田恬,纷纷恭敬地介绍自己。白遗城大多聚集的事虚眉大师的信徒,如今来虚镜客栈的更是。现在田恬可谓被众星捧月。 进门之后陈庄主又向众人介绍白洛凡、薛勤一几人。满屋的都是有来头的人,相谈甚欢下被陈庄主引入正题。 虚眉大师的事情已经商量的差不多,这次主要是要说给田恬听听,并向白洛凡请教,个中事宜是否得当。 才到中午事情就商定好了。事情原本是他们敲定过的,白洛凡指指点点一通,也不太挑剔。众人一副点头哈腰的姿态,白洛凡甚是满意,又有意指点他们一通,到午饭时间,众人大多都围着白洛凡转,挑剔看着白洛凡春风得意的样子,还不知道他有着本事。 事情圆满之后,陈及雨原本是要作陪陪挑剔几人去逛环境。碍于田恬推脱,后续的事情还要详细讨论,陈及雨便让柳公叔作陪,他和那些商贾大户去讨论实施事宜。 吃过晚饭,他们一行打算去逛瞿中的鲤溪,薛勤一带走一群不想奔劳的侍卫,剩下白洛凡、常大常三、庆华和田恬及几个侍卫一起去游玩。 第298章 计划 还未入夜,家家都在鲤溪旁挂上灯笼,五步一棵的树上,高高低低的地方总会有那么一个灯笼。当初严烙征战,在此驻扎时是刚出西边,要迈向东边。虚眉因陈柳之定,名声大噪,在严烙的有意安排下,这里成了虚眉大师道法高深传扬出去的温床。 鲤溪也有故事,据传。一位被卖入青楼的姑娘逃跑路上被人贩子追着紧,一头闷进这溪水中,人贩还没走,姑娘闭不住气,多喝了几口水,要溺死在水中。虚眉及时出现救她上岸。 鲤溪地势低洼,其实是个水位下降的湖泊。要走上的路并不容易,为了让虚眉能够带着姑娘看得见路上来,家家户户都在鲤溪旁白的书上挂着灯笼。 至于后来那个姑娘。虚眉大师说她在青楼会有好的发展,会寻得好事业,那女子就去青楼了。现在那位姑娘是白遗里一家青楼的头牌,在大明赫赫有名,若说田恬在青楼替代刘秋君那一舞换来了金沙银山。其实也不过如此,因为在她前头,虚眉提点过的那名女子赚过不止一次。 夜间出来散步消食的人很多,他们逛着逛着就走散了。 “庆华,”薛勤一拉住庆华,一身大斗篷下,帽檐压得很低,“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事情需回到前天,自从薛勤一和庆华说了严烙瞒着他们带宵夜回去给田恬之后,对田恬他便越来越不放心。与其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个能威胁到庆华的人消灭。于是没过多久主意便拟定好了。 薛勤一时常和庆华待在一起,和她说此事也容易,但庆华却不怎么认同,“你觉得严烙对你如何?我一路走来,严烙三天内至少会有一天随着田恬身边走,无论有意无意,都会和她说话,他曾对过哪个女子如此?” “她对虚眉大师很重要。理应如此。” “义父对严烙来说重要吗?庆华,你说我对他又如何,姑且不说这个,单说圣月教的圣女,她的地位又如何。他会是一个对事态很重要,就迁就周遭,而对你加以颜色的人吗?他不是。若是你现在也不至于如此。” 薛勤一的话像是戳中了庆华的伤口,使得庆华沉默以对。她想起那时在宫中,田恬弹了一首水调,收到严烙的赏赐,庆华内心嫉妒得不得了,之后元宵节,婉嫔在假山上的凉亭里戚戚宛宛地弹那首曲子。庆华也曾学过,却学不成,她有些羡慕婉嫔学成,但到头来,严烙还不是被田恬带走的? 她和婉嫔同病相怜,却是对手,互相看不上眼。而她自认为的好姐妹,真的会和她同病相怜吗?薛勤一说的话她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有些事是她看到的。 有些事情她当过助手,到最后于心不安。这一次她难保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别人去害她。 只是无足轻重的事,没什么的。被抓着手臂的庆华颔首。 得到庆华的默许,薛勤一心中稍稍安定。他只要庆华到后面不恨他就好,并不需要她插手。她若不答应,计划也已经开始。但庆华能点头,对勤一来说是一种安慰。 第299章 调戏 薛勤一销匿在人潮中没多久,田恬几人就找到她。 也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晚上的人特别多,听柳公叔说,今日是那名鲤溪被救的女子被救的那一天,有人潮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路上柳公叔打量了庆华几眼,是庆华颇为难受,却不好表露声色。 等庆华对上他的眼,柳公叔又带着疑问地避开。 庆华心虚没有理他,柳公叔却找着机会问庆华:“姑娘,你是柯将军的女儿?” “是。”庆华回他,不知他想说什么。 “当初你战功赫赫,战场上更是无人能敌,是为巾帼英雄。雄武难当,而今柔柔弱弱一个温婉女子模样。我听说虚眉有一副药,不知是不是那副?”柳公叔小声和庆华探讨美容方,庆华心中稍安。 柳公叔说的确实没错,只是她在用的是楚欢欢的药,虚眉大师的药见效不大,但楚欢欢的却不一样。柳公叔毕竟是小受,内心希望自己柔弱些,好得到更多宠爱。和庆华请教得很入神。 “小娘子,你不是中午在虚镜客栈出现的小娘子吗?”孙公子色眯眯地走过来,身边还带着四五个跟班。 “孙公子,你这是要和我过不去吗?”柳公叔和庆华聊得特起劲,以为事情被孙公子听到了,脸红得很。 孙公子定睛一看,那不是金沙山庄的柳管事吗? “柳管事。”孙公子乐开了花,“柳管事,你也知道我瞧上了这个美人特地送给我的是吗?谢谢柳管事了。” “听不懂人话?”柳公叔看他你二世祖的模样,俯视着他语气不善,“滚。” 孙公子被他说得一愣,随后嘲笑他:“你当你是天王老子不成,叫我滚?就是你主子在这里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连我手下的一个奴才都不如,你认为我要怎么和你说?” 孙公子被他说得火冒三丈,爬虫似的狗奴才,也敢这么和他说话,在他家附近有谁敢跟他说一是二,说他不如一个奴才的?陈庄主特地请他们过来,他手下的侍卫就这样侮辱他,是蛤蟆也受不了。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孙家的厉害。”说着,这个矮个子孙公子小手一挥,随从才凶神恶煞地扑向柳公叔,在前头的几人,看到情况,还未清楚发生什么事,七八个人在柯庆华和柳公叔手中已经落了下风。 孙公子啐了一口,又挥一挥手,人群中出现了十几个人。 这孙公子身边的防备措施做的好,庆华几人只是笑笑,几个侍卫也加入了斗殴。没几下人就该被解决了。 孙公子急中生智,没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他从胸口内取出大把钞票,大叫一声:“给我抓了这几个人,本大爷大大有赏。本公子是虚眉大师请来的客人。他们竟然敢侮辱我,侮辱虚眉大师,对国师大大的不敬。你们把他们抓住了不仅能教训他们,挽回国师的颜面,还能有钱拿。” 公子哥见效果不强,从袖子里摸出大把铜子往四周一洒,有去捡钱的,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过来这边的。 第300章 混乱 小矮子重复刚才的话,这回效果明显比刚才要好。场面已经混乱不堪。“小娘子,你要是从了我,我就不客气了。不从,呵呵。”更不客气。 全身在抖奸笑的孙公子,鸡立鹤群,格外显眼。庆华上前要擒贼先擒王,没想到孙公子也是个会武功的主,闹得格外热闹。 孙公子见时机差不多,暗器出手,庆华吃了不小的亏。 一波未停一波又起,不知为何,大把的人潮忽然朝这边涌来,连着打架的队伍都被冲散,刚被庆华摸着套路,吃了败战的孙公子小娘子叫得欢,田恬几人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庆华自从吃了楚欢欢的药,泄了半身武功,打架都是靠技巧。现在人潮汹涌,根本不是她一个已经柔弱的女子可以应付的,内心为田恬着急,又无法走出现在的困境。 柳公叔暗叫一声不好。“选花魁的队伍往这边来了?” 由于虚眉酒女这件事凤阳阁每每在这一年的这一天都会放出几个姿色不错的女子放出她们让大伙选,到时谁抓回阁中,良宵一夜就归哪个男子。男子们都很热衷这项活动,现在挤来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凤阳阁的姑娘都往这边跑了。 及时抓着田恬的白洛凡被人群的浊气晕的七荤八素,刚才就很嫌恶这个地方,现在更是想连眼耳口鼻都堵起来,以免中毒。郁闷的看着人群冲啊冲,抓着田恬手腕的手很是艰难。仿佛下一刻救星就要跑了,这时,一个黑斗篷的人徒然伸出一只手,往白洛凡的胳膊上重重一捏,白洛凡原本就身体不好,看着他那张只有下半边露出斗篷的陌生脸庞,被人潮挤离田恬。一离开,白洛凡立即找人少的地方大声喘气。 尘世真不适合他一个修仙的人待的,还有就是他也不知是不是愧对虚眉的缘故,只要虚眉待得舒坦的地方,对他来说浊气更甚原本来说的圣地,只要是对虚眉仰慕者在,那个地方对他来说就个个不舒服的地带。 上次他经过摸索,在田恬房屋前走到房灵,那个房灵别说多怨恨他了。小小年纪,意识还没长全,就拿埋怨的眼神看他。若不是田恬在,他还真就落荒而逃。也不敢提什么抓它回去的话。指不定白洛凡真是坏事干多,世界容不下他。 跑到疙瘩窝的白洛凡在人少时,抬起他那颗大汗淋漓的头似,人潮已经散开。被冲散的人聚在一起,但田恬却不见了。 被白洛凡放开手腕的田恬觉得自己快要废的胳膊终于回来了。没多久,一个身着黑色宽大斗篷的人搭上了她的肩。田恬转头,是个俊朗的少年,“抓到你了。” “你?”田恬话还没说完,被得瑟的少年抢了话头:“你还想往哪里跑。跟我回妓院吧。” 手脚麻利地暗算她的穴道,从大斗篷里迅速捞出一个翠绿色的衣衫披在她身上,没一息时间就把她扛肩上带走了。 第301章 清白 处在一脸懵逼状态的田恬,透过衣服布料郁闷地看着那年轻男子的脚后跟,她这是算被人拐走了? 也不知多久的飞檐走壁,他们进入一个高楼,田恬连着那件翠绿色衣服被甩在大床上。 田恬穴道被震开,这一摔可生猛,疼的田恬在床上缩着直咳。 “你是谁啊?”田恬喘过气,往床里缩,问他。其实她知道这个人,她在京城当安阳的时候时常见到他出入风月场所,只是他不知是什么缘故把她带到这里来,以是当做不认识更好。 门外进来四五个大汉,个个身材魁梧,张牙利爪地对着田恬吼。像在演杂耍一样。 “姑娘,你是要这几个大汉,还是那身衣服?”得瑟的少年有些伤神地说。“你要是选择这几名打手,今晚就是你的春宵。要是这身衣服,到可以免去你很多祸端。” “你是不是抓错人了?”她什么时候惹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人物还不知道? “没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只要你的清白,不会对姑娘下狠手。姑娘你怎么看?”那男子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一副和她商量的好人模样。 “我看你不像是缺钱的主,你要是真缺,去你老子那里拿不就是了。”田恬费劲地想他的名字。还是没想出他姓张还是姓李,或者是个双字姓。“我说,你不是说没抓错人,既然如此,你知道我叫什么吗?你又叫什么?” “我还真不知道你叫什么。只知道你是虚眉的贵人。既然是天下无双的贵人那么就只有一个。你敢不敢认?”少年吃定她的样子。 她在外确实是虚眉大师的贵人,被陈及雨一说,传得就更广了。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见田恬一副默认的表情,少年又说:“告诉你也无妨。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称焦霸王,单名一个忠。你到了我手里可别想逃。这里里外外都是我朋友的人。你要能逃,下场可不好。”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时间一过,你就没的选了。” 田恬心里也慌,他说要她清白,那么那些五大三粗的人物肯定是.... “怎么说?为什么只能选两样?”田恬故作镇定地问他。 “姑娘,你想通了?”见田恬好说话,焦忠很高兴,“你要选择这些男人,那么我们只要你的身体,不将事情传出去。要是选择了衣服,你就要到凤阳阁内竞选花魁,众目睽睽之下,你虽然清白,但清白之名也没有了。你容貌也算不错。要是有人要你,你也逃不过这一晚。” “怎么样?你要干脆一点,还是选择后者找机会逃走?”焦忠虽然和颜悦色的样子,但模样中透着狠厉。虽然他们无冤无仇,但受人所托,为难她也是在所难免。 田恬被吓的面色惨白,嘴唇发抖。手里紧紧抓着衣服。原本喧嚣的外面迎来更大的喧嚣,又一个女子被抓回来了。 “姑娘不剩一炷香的时间了。这件衣服麻烦得紧,你要是在时间过了之后还没换好衣服,只能让这几位大汉侍候你脱衣服了。” 第302章 前途光明 田恬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按焦忠所说,这里是他朋友的地方。明知道她是虚眉大师的贵人,还敢对她动手,这里肯定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得很严,不知会是多严?单单那几个肌肉发达的就够田恬吃一壶,她那点三脚猫功夫,对不不对付得过焦忠还保不准。紧接其后的狂欢又冒出了一阵欢叫。 “凤阳阁一共放出了二十个女子,她们要是在这一炷香内都被找到了。就没这柱香什么事了。”这个少年的话简直如晴天霹雳一样在田恬脑袋上电闪雷鸣。一刻都不空闲。 “我选衣服,但你也该让我知道,是什么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姑娘你是不是傻了,哪有出卖幕后主使的道理,何况我们也不要你如何,只是损害你的清白罢了。你是虚眉大师的贵人。我们不会为难你的。”这还不叫为难?田恬心里暗骂一声,表面却不敢和他对着干。 “汉大,去叫婢女进来。” 其中一个身材特别魁梧的应了一声,踩着地板出去,他这一走,地仿佛都要跟着抖三抖,吓得田恬冷汗连连。 两个侍女一个端着翠绿色的衣服,一个端着饰品,施施然进了房门。“公子。” “你是要自己来,还是其他人帮你穿?”焦忠一句话,将田恬叫下了床。 “我自己。” 说着懂事的拿衣服侍女向前,侍女将田恬引进了转角的屏风后换衣。 田恬四下打量,没有可以逃的地方。内心把外面几人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也无济于事。 这是田恬来古代的第二次隆重地涂上胭脂,两次都在青楼。头发被婢女抓得生疼,就算春草给她理头发也没这么卖力的两位侍女将田恬请上望台,田恬走得生硬,被老鸨推上火坑一样。 见到焕然一新的田恬,焦忠眼前一亮,“姑娘,你打扮起来还真是漂亮。”不带轻浮,确确实实的赞赏。 “已经到这份上了。你总该给我个理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焦忠眼光转向大广场上香炉中点的一炷香上,那个手指粗细的香在风中已经所剩无几。 “理由?我霸王做事,需要什么理由?” 田恬嘲讽他,“你是霸王,但我上头的是大师,是皇上。不是一个钱财就能够使得动一个江湖人士冒险做这种事情。他们知道吗?” 那几个五大三粗头脑简单的主,但他们的主人应该不是吧?田恬故作轻松,也攀上栏杆。这里是三楼,上头还有一楼,是她见过的最高的民间建筑。底下虽不算水泄不通,确实在热闹。 焦忠像是被说中了痛处,内心明显是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其实他实则可以当做她真是凤阳阁的女子,迫使她穿上那身衣服或者让人毁了她,但抵不过自己的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男子形象。将事情换成一种更为磊落的方式和田恬挑明。千夫所指,他不是没想过。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还是好好管管你自己等下怎么在人前露面吧。你看,这下面的人,都是会看到你的。你这凤阳阁姑娘的身份,以后是会伴随你一辈子。”焦忠指着底下的“大好江山”,说田恬的前途“一片光明”。 第303章 用处 “我自问自己一无是处。你们为什么拿我的名声做文章?”田恬并不认为她的名声不重要,她现在算是虚眉大师的贵人,要是自己名声受损,在青楼里迎客,大明的百姓对她会有什么看法,虚眉还处在水深火热中,她的名声受损,虚眉诚心的计划必然受到重大打击,她不是没有想过。 而这个焦忠为什么?难道是敌国奸细,还是也是方尚的人? 田恬心中一沉。这种事情,绝对不行。他要利用,也不能利用自己。而话说回来,在京城时她见到的哥哥的那个朋友,是方尚的人,那次在嗜血盟下的悬崖下,就见到过他,京城有多少他的人马呢?还有田家,他们家和方尚也有渊源。 “我在京城时见过你?”焦忠对她的问话充耳不闻。田恬在斟酌着用句。 “看起来你确实有些脸熟。不过就算如此,你也别想我放了你。”忙着看那炷香的焦忠回了她一句。焦忠脑中闪过田昱的样子,样子不由有些怪异:“你倒和京城里的一个大人物长得挺像。你知道田家吗?” “田家?”田恬靠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燃烧的香:“怎么会不知道。” “你和他们家的公子长得到有些相像。”焦忠又说,脸上摆着得瑟,“现在大明没有人不知道田家的。” 田恬看他那样子,仿佛是他家一样。“哦?你该不会和田家有什么关联吧?” 焦忠对她这个问题有些不悦,田恬却没打算放过他:“你要真跟田家有什么往来,也不会抓我。” 你以为你是谁?焦忠不屑地打量她。话还没说出口,却有不好的预感。她不仅有三分像田昱,还像一个人,一个在赌桌上打得他落花流水的人,那个安阳。 看着焦忠忌惮的样子,田恬心中越放心:“再怎么说田昱是我哥哥。” 田恬那一勾笑,像极了那个把焦忠打败,笑得花开灿烂的人物。“你有什么证据?” “我这张脸,不是最好的证据?再怎么说一个父母生长出来的。到底还是会有几分像。”焦忠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话。他孑然一身,唯有一身好武艺和人品。他本打算去投靠现在混得不错的田家,弄个稳定的生计,但朋友所托,又是救命恩人之子,不好违抗。就答应了。 听说田家要在大明之外发展,那么得罪国师皇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到时带着七十老祖母去邻国做田家的生意,皇帝老儿还能拿他怎么办?这样盘算,抓了这个虚眉贵人,就很安心了。但现在这个女人如果是田昱的妹妹,事情就有些微妙。 但受人所托,必须忠人之事。最后要是死了,也不枉费当初豪气冲天地应承过。 “我焦霸王本打算,做完这件事去投靠田家。看来是没有机会了。这也是你们田家的损失。”焦忠加重了语气,“你别以为你拿出田家的身份,我就会放过你。没可能。香没剩多少了。你还是想想接下来你该怎么应对成百上千的眼珠子吧。” 第304章 冤家路窄 说完这话,焦忠一掌拍在栏杆上,手很用力,内心明显也有点紧张。这里面也有田家的人,万一如何了,他的老祖母怎么办? 要不是嗜血盟的人集体投靠了田家,一个见不得人勾当做多的门派都能接受,他们一定也会接受一个焦忠,正好他将老祖母托付给一个在田家威扬镖局底下做事的人,要是有个万一...老祖母含辛茹苦地将他带大。万一....他怎么对得起还没享福的祖母? 想着,焦忠眼神更加狠戾。田恬觉得事态不对,退回了房间。 应该是有什么办法的,只是她没想到。田恬琢磨,心里很着急。进门时绊到门栏,两个侍女眼疾手快地上来扶她。“姑娘小心。” 手上抓着一个侍女的纱衣,因为是夏日,大家穿的都很薄,这里是妓院,姑娘们更加大胆开放了。田恬是现代了,这点露个锁骨,隐隐约约可见手臂肌肤,对她来说是小意思。但这个迂腐的时代会如何她真不好断言。她要真这样栽了,算她倒霉,至少最后是能保证对田家有想法的焦忠可以和她交易,不会被春宵一刻。但她身后还有虚眉,还有严烙。 虽然她对严烙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但严烙对她的好,她是有眼睛有心去看的。再怎么说,不能让他那个“妃子”的身份被蒙羞。更不用说现在很需要她的虚眉。 “姑娘喜欢这纱吗?”被田恬盯着衣服的侍女上前一步,拿着袖子好意地问田恬。 他看她拿着衣袖,忽然眼前一亮。拿起袖子遮住脸,“姑娘能看清我的脸吗?” 侍女看着她点点头。 一块纱布似乎不够,田恬又拿起一块。侍女还是点头。田恬将长袖对折一下,拿起遮脸。又问侍女的意见。 “已经不是很清楚了。” 田恬向她道了声谢,便到屏风后面捣鼓东西。 她上次在妓院中顶替一个逃跑的姑娘,就是涂了厚厚的装加上一层纱布蒙面。这次她为何不可以故技重施?在次这样做,应该是可以轻车熟路的吧。 田恬去准备家当的同时,一个侍女也走向焦忠处。 时间快到了。焦忠带着田恬去下面,身后还跟着那两位侍女和大汉。她观察着房子的构造,以便待会用得到。田恬的小心思根本不够焦忠看的,因此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楼到一楼有个暗门,专门为表演者准备的,他们穿过那里,便到了一楼的表演台后,那些姑娘有哭有笑,有冷漠有期待,唯一不缺的是屋子内的魁梧男士和忙碌的侍女。 田恬想混到她们之中去,却被焦忠拉住。“妈妈人都到齐了吗?” 老鸨打量着焦忠手上的那个姑娘,确实是个不错的姿色。“还没哩,公子你再稍等会儿。” 老鸨拿着丝帕拂着焦忠的胸膛,阵阵香风袭向田恬,她不由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皱眉。“公子,你这姑娘是要上台展示风采,还是要最后再上台竞价哩?” 第305章 上台 “竞价放到最后了?”之前几次都是先开始将那些没有才艺的卖出去,然后才是表演。这回却改了? “哦,公子有所不知,”老鸨笑盈盈地又拿丝帕拍了一下焦忠的胸膛,“我们家公子说焦公子带来了一个绝色的姑娘,想必不会坏。就想想看看她有什么才能,能让焦公子如此费心。于是就将节目提早了。” 焦忠想着这样也好,田昱在下面当评委,若是田恬早早地上台露面,接下来的事情定然不妙,要是将田恬拖上去表演才艺,节目开始,田昱还能怎么阻止在人前露面的田恬?只是他内心也很不安,这是件得罪人的事情。 “哟,你瞧,那头老龟公已经上台讲话了。她们就该上台哩。公子,你是想你带来的姑娘上台还是留到最后呢?”就是副笑盈盈的样子看着焦忠美男子,手帕时不时地调戏焦忠胸前的衣服,田恬注意力时不时跟着她那条帕子跑。紫红色的帕子,香风阵阵。 田恬静静等着焦忠说话。若她开口要表演的话,说不定他会觉得其中有猫腻,让她到最后再上去,那时她还怎么遮? “去。给她安排个中间的位置。”再怎么的也是押镖出生,不行就舞剑,还能没有节目可以上去。何况她那脸上去,多待一会儿,什么事都解决了,到时他只要见机逃跑就可以。 “姑娘,你要表演什么才艺哩?”老鸨拿美眸看她,笑灿灿的。田恬是临时加进来的,与已经固定知道姑娘上台后要干什么不同,需事先摸清底细,好给她做好安排。 田恬自然是能在台上多待一会便是一会儿,再找个由头将脸蒙起来,到时也不知其中会不会有人认得她的声音。白洛凡所说,他能根据她身上的气息得知她的位置,刚才他就因为人群不舒服,也不知道能不能靠他。 老鸨叫田恬半天,她没应,焦忠一声喊,将田恬吓个半死:“唉。你有什么可以拿上台的?” “琵琶。” 上台的事情商量好,他们便晾着田恬自顾讲话。焦忠因为即将到来的事情,话并不多,老鸨却没打算放过他。原本她家公子是打算让老鸨叫她去座上看演出的。焦忠不放心田恬,留在此处。 时间过了许久,老鸨张罗着几个最可能成为花魁的姑娘,焦忠看准机会,让田恬上台。 “你接她后面。”前头几个人将场上的气氛带的格外热烈,田恬接她们后面应该是够神不知鬼不觉了?焦忠又一笑,“把她身上的东西搜出来。” 两位侍女得令,对反抗的田恬动手,焦忠抓住她,田恬气得要命。衣服里的纱布和匕首被搜出来,焦忠看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田家的小姐。这事我虽对不起你,但情非得已。要不是如此,以你的来头,我碰都不敢碰你一下。对不住了。” 焦忠推了她一把,她贴着帘布,险些要出去。田恬镇定心情以防走得慢了,被焦忠推出去,她没拿琵琶,也没手可以拿。 第306章 第一首歌 遮着脸的田恬施施然走到台前,识礼地一福身:“小女绿妖。天涯沦落人。今日借此机会,希望能识得有缘人。众位可否借小女一方蒙面的丝帕?” 座上座下都没人应,看着她的看着她,私聊的私聊。田恬没想到这个场面。“既然如此。小女可否以一首歌求得一方丝帕?”底下了还是没人理她。 田恬内心慌张得很,万一有个差错,她该怎么面对这些人?乐师就坐在旁边,田恬过去拨弄几下,让乐师重复弹奏这个掉。她拨弄了三遍,乐师方才点头记住。 回到原来的位置时,之前的慌乱已经好多。“小女子献丑了。” 她又一福身,乐曲缓缓而来。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清衫湿。”田恬本想就这琵琶吟唱这首长的要命的《琵琶行》。但事到临头变故多,原本准备的曲子并没有用到,她现在这一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应承。心里抓着一把汗,嘴上却更加卖力,兴许其中有人可以救她呢? 田恬歌声其实并不是天籁,马马虎虎算是好听,紧急关头,她也不知道要把希望放在她大学学的专业上,还是这个作古的诗人照顾后辈,撑她一把腰。已经这份上了,只希望其中有熟人能听出她的声音。可好死不死的,她一紧张,声音好像不那么对头了。 曲罢,有些认命地站在那里要丝帕,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可以站久点等到有人发现她,从而带她离开这个尴尬的场地。 等她说完话,场上的掌声很是悦耳地响起。有人拍,有人没拍,但总算是有点反应了。很多丝帕从台下飞上台,姹紫嫣红地散落一地。杂七杂八的声音,说明她成功了。 楼上的厢房有人出声叫田恬,“姑娘,我这有一方可以遮脸的。你若不弃,可以用在下的。” 楼上那人身边还有几个遮着脸的女子,想必是个人物,可田恬现在也管不得他是什么人物了,只要他手上的东西能救命便行。小厮将遮脸布带了下来。挺厚的一块,田恬看着挺踏实。“谢谢公子。请稍等。” 田恬到里头时,在台下的焦忠还留下了两个身材魁梧的令田恬倒胃口的汉子在那里。她匆匆绑好带子,确认死结后再度上台。捎上除了很久的侍女手上的琵琶,“不知各位客官是想听曲还是其他?客官若觉得不好,小女便当众拿下面巾,若觉得好,请容许小女在有缘人面前拿下它。” 下头叽叽喳喳得,田恬听得头疼。若不是事出有因,她哪有那么多好心情对着这些三教九流。他们一个个的样子,看着就很头疼。 不知道其中会不会有人认识她,最好是熟人,那样,找个由头,和她一起离开那就更好。只是她看下头的人看得并不真切,楼中虽灯光很盛,但田恬紧张,对台下的人根本没敢多看。 第307章 第二支曲 “那么小女子献丑弹奏一曲。春牙月,朝暮花开。隐绰绰,待有人来。峰峰春春,有何可行路?袅袅娜娜,不复思君晚弹。流水遍夹山,滚石堪绿翠。应有人来,同欣共载。川狼心,晨曦落露。萧条条,该有所居。山山川川,天涯浪子泪。唯唯否否,人去楼已空消。星辰散银河,飘云抹黑夜。来人有应,同欣共赏?” 铮铮的琵琶声,不知是否有人落泪。有人留意她是谁?场上静默之后又是掌声,但田恬想要的是熟人。场下有杂七杂八地说了一大堆,唯独没有让她下得了台的。 田恬扫了焦忠一眼,嘴角机械化地要牵起一抹笑,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客官觉得这支曲子好吗?”下头呼声一片,也有说不好起哄的,但说好的更多,“客官可知此曲为何名?” 台上的蒙面女子,耳中过滤的是可能救她的人,闹哄哄的地方,却没有多少能知道这首曲子的,但本来,这本就是他们没见过的。她能在台上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希望。要是下台之后,再上来,就不是一块面巾能够解决的问题。关乎自己,关乎虚眉大师,也多多少少会关乎大明。 如她所知,底下并没有人知道名字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天涯有多远。 “那么,小女子再献上一支舞,若有人能够在中途为小女子配乐,那么今晚,那人便是小女子的恩客。”田恬在人群中扫了又扫,愣是没有找到一个认识的。若真没有,她随便找一个人,到后来要逃也比在焦忠手头逃走容易些。她闭了下眼,冷汗淋漓。也不知道这场拿她当猴子的戏码什么时候结束。 场中还真有那么几个人像模像样地准备乐器的,也不知这几个人中谁比较好欺负?田恬看得认真,这是老鸨上来说田恬的时间差不多了,要她下去。大伙老大不愿意,要老鸨在等会,那老鸨的丝帕在风中扇了又扇,愣是没把田恬要等的人给扇出来。 田恬脑壳疼,觉得自己来了地狱。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她?白洛凡、薛勤一这些似乎都靠不住了,而自己估计即将也靠不住。田恬又打量了几圈,发现在场的一个也不认识。连陈及雨这种人物都不来逛妓院,也是再怎么说陈及雨不爱好这个。 暗暗叹息,真是走到了路的尽头,就要下场了吧? 正当田恬暗自晦气的时候,有人加了把火,开始砸钱让田恬留下来,田恬不胜感激,那几个公子哥啊老爷们的,田恬见他们那要她继续跳舞的架势的决心的付出,田恬看得就很高兴。 其中给她丝帕的少儿郎叫得最欢,田恬真是青眼都不能表达对他的感激。 大佬们砸了钱,阁里公子很乐呵地答应了给为热情如火的请求。公子二十上下,为人也客气,她瞧了一眼,看旁边一身黑衣的不就是她家哥哥田昱吗? 田恬恨得他牙痒痒,她站着上面这么久了,他难道都没听出她的声音,半路捡回来的便宜大哥。田昱丝毫没被她灼烈的眼光影响,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看热闹。田恬心中的怒火,就如滚滚长江水,一去不复返。 要是现在得时宜,她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靠谱的人! 第308章 第三段舞 事情平息,在弦上的箭不得不发,田恬想到最后找个由头让田昱带她走就好了,只是这个脑袋似乎记不住血缘至亲的人,知道会不会为守贞洁,学柳下惠为未来嫂子守贞,放弃她的投怀送抱,那样就太坑爹了。 田恬悲愤地想。 田恬瞪了一眼在位子上根本没把她当回事的田昱,嘴上说了些感谢的话。便开始接下来的那支舞。 跳的是在京城青楼中的那支,只是忘的差不多,那时是即兴表演,这会顶着压力上,也不知田昱能不能注意到,话说回来,当时田昱有没有看她跳舞还不可知。这回,他似乎发呆发得比较离谱。 场上有乐声响起,田恬心安。至少可以找个人混过去。田恬看着焦忠得意洋洋。焦忠脸色不好看,田恬越发得意了。 焦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又青又紫,多种颜色在他脸上转换,最后变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这支舞曲虽然有变化,但确实是那个人,那个田家的幕后老板。 在那场惊城一舞时,神魂颠倒的不仅仅是那几个大人物,连着焦忠也陷入其中,他也曾拜会过那个歌姬秋君,但却不是同一个人。 也多亏了和老鸨的交情,从她口中得知那个人是青楼幕后的老板,那老板不正是田家幕后的老板安阳么?他在京城时和安家的安阳多有接触,甚至在其中推波助澜,希望能逼出那个人,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此情此景,既然已经得罪了,还不如得罪个全。 这个女人是个不得了的角色,要是今次没在她身上刮一层皮,以后恐怕是就没有机会了,那朋友所托的事情则会不得达成,这才是他不想看到的。 越看越眼红的焦忠,田恬却在上头春风得意。在场的人注意力都转到舞台上,除了杂乱的乐声,并无其他声响,田昱也看了过来,想必是知道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无绝人之路,老天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那段舞蹈还未完,焦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台去,势必抓下她那碍事的面纱。 措手不及的田恬没防备他,惨叫一声往后倒。焦忠也一声闷哼,有人拿暗器打了他要抓田恬的手,若非如此,他就得手了。 焦忠奸笑,远水还能救得了近火不成?他只要再争取一下,只要一下,那张薄薄的布就能下来了。 起先拿豆子扔他的人换成了拿杯子扔,这回力道也不小,焦忠后背一疼,却顾不上火辣,势必要将那块布条扯下。田恬武功不济他的,左躲右闪,底下也乱了起来。 “田昱,你还不来帮忙?”田恬一声怪叫,田恬已经被焦忠逼上绝路在地上连滚带爬。座上的田昱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楼上有一黑衣人凭空而下。 黑衣人几下将焦忠打开,焦忠知道遇到了厉害角色,也叫人帮忙,“任公子,这位是敌国奸细,将她面纱扯下来公之于众。“ 爱情真是件困难的事情。 第309章 抓人 田家有如今的发展,不少人怀疑他勾结势力,要是是勾结敌国也说得过去。公子盯了旁边的田昱一眼,下令让人上去帮忙。比起田昱,他更信得过焦忠。 黑衣人,准确的说是灰衣人一声冷笑,信步走到田恬身前;“格?” 面具、身形,是他?是他吗? 面具男一句不说,伸手去拉她,田恬伸手给他拉。 瞧热闹当帮手的陆续上前向前,情况万分危急。这水泄不通的地方,他们要怎么逃,田恬正皱眉担心时,蒙面男将田恬一提,两人踩着地,踩着人肩,踩着人头,飞上三楼,从窗户逃脱。后头的追兵络绎不绝,但在他们上二楼是已经减了大半,出了窗户,更没得追了。 见情况不对,焦忠趁乱逃跑,那个蒙面女哪是什么奸细,等待会官兵来了,要被送监狱的就是他了,上一次他惊了皇帝老儿的马,亏薛勤一求情,这回,这个来头背景不小得很,仇也结大了,他有谁可以给求情的?还是带着老阿姆跑到国外去躲躲风头吧。 田昱相当郁闷,也不知那女的是谁,平白无故给她背了黑锅,刚从牢里出来,难道又要进去折腾个一时半会才能出来?今年时运是不是犯冲? 凤阳阁的少东家抓得可紧,生怕他逃了,其中的官员、也出来了不少人,再想找焦忠已经不见人影。 不一会,县令去叫的人马提早到了此处,跟来的还有金沙山庄的人,这场别开生面的的节日庆典,以陈庄主和田家少主关系亲昵,相互袒护一唱一和结束。 田恬的事情非同小可,陈及雨碍于在场的人不好动怒,大体问了一下事情。 凤阳阁的少东家是聪明人,自然看得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前一阵说田昱被关进牢里本是死罪难免,结果却安然无恙地出来了。那一家人甚至因此惹上了大祸,看来包庇他们田家的不是敌国,而是眼前这个金沙山庄了。 不可否认,他们家也是虚眉的信徒,也是金沙山庄的人,庄主如此作为,自然得看着点他的脸色。“庄主,刚才有人报密,说台上的一位女子是敌国奸细。所以才这么混乱。庄主来凤阳阁也是为这事?” “有部分因此事。女子呢?” “被人带走,从三楼窗户逃出去了。” “你们知道是什么人吗?” “没看清脸。到不知是什么人,或许田公子知道?”凤阳阁的少当家将矛头转向田昱。 田昱大写的冤枉,他确实不知道是何人,坦白交代了他不认识。 陈及雨心里稍安,连自己的哥哥都不认得,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陈及雨脸色转而阴沉,是谁? “刘家少爷,明日我得空在找你详谈此事。不过,你可有那个说她是敌国奸细的人的情报?” “当时场面混乱,我倒不清楚是何人所说。” “你们知道吗?”陈及雨语气不好,这事关重大,怎么能让他跑了? “我作为凤阳阁的少东家,客人熟地大半,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庄主,你似乎还有急事,等明日再到寒舍详谈此事吧。”凤阳阁的少东家抢话和陈及雨说。 第310章 十万火急 陈及雨点头,这件事迟早会查不出。不用着急。陈及雨来时,已经封住了凤阳阁所有的出口,并且严令禁止不准任何人出入。若有人逃出,他的人应该会去拦截。现在重要的还是田恬的安危。 凤阳阁外,柳公叔严阵以待,事情是他搞砸的。脸色不可谓不好看。陈及雨出来旁边却没有带着那个女人,心情有些沉重:“没有?” “被带走了。只能再麻烦大师师弟。”陈及雨心情也不好,“刚才去追那两个从窗户逃走的人抓到了?” 虽然觉得不可能,刘家的侍卫不是吃素的。在自家地盘还能让人跑了。他们派去的人追得到,抓得到的可能性却不大。 “没追到,他们回来了。”柳公叔心烦地说,“是她?刚才出来的两人中,那个女子?” 陈及雨点头算应。“是属下的错,请庄主责罚。” 柳公叔越加的愧疚,发生在他眼皮底下,要不是他们提醒,他甚至不知田恬走丢,更没料到一晃神她就到了凤阳阁。 “先找到人再说。”陈及雨语气严厉,倒不是真的怪罪柳公叔,只是事态严重。 “白先生在哪?”陈及雨目视一圈,没发现人。 “他和董嫔几人在下面。”柳公叔望过去,原本站在那里的白洛凡不知到哪里去了。薛勤一正和庆华说着悄悄话。柳公叔眉头一蹙,薛勤一原本不想出来,但他在田恬出事后不久却出现在他们身旁,他内心对薛勤一的出现抱以疑虑。原本要见到的人不在那里,柳公叔仿佛遇到了屋漏下雨的接踵。 “白先生人呢?”问话的是柳公叔,站在庆华一行人旁边的侍卫,内心对他的狠厉吓了一跳。“不知道。” “他好像是在凤阳阁上飞出两人时,往他们的方向去了。”一个侍卫顶着压力禀报。 陈及雨眼睛一闭,这件事明显给了他深重的打击。“所有人都去找,找楼上出来的那两个人。找不到就不要回来了!再派一部分人去找白先生。一定要找到他们。” “庄主?”柳公叔叫了他一声。事情紧急。 “你也去。”陈及雨截了柳公叔的话。 “要不要让其他家的人一起寻找?” 陈及雨被柳公叔一说,冷静了几分。“让石家,徐家,米家的人一起,让他们不要传扬出去,还有,封住这里这些人的口。她的事绝对不能传出去。” 常二几人听过陈及雨说的情况也默不作声地去寻找田恬。田恬是有些功夫的,怎么会轻易被人抓走,对方既然有备而来,那么看护不当便是他们的过失,要全怪陈家的人,倒不如说他们无能。 原本就不安静的城镇,因为皇帝妃子的被掳喧嚣中带上几分狠戾,她不仅仅是皇帝的妃子,更是这座城市灵魂的女主人。要是她有个万一,金沙庄主难辞其咎,作乱者被抓住,必当被千刀万剐。不是恐吓,不关乎托大,事情本就如此着急。 第311章 小路 尉迟默格带着田恬一路往南,所经之处都是偏僻,她心里有点慌,这个人的气场生气得紧,何况尉迟默格是说过不再见面,而且他怎么会在这里,若这个人真的是尉迟默格,他岂不是一直都在她周围?可能吗? 还是...,不是尉迟默格?自从上次发烧之后到现在已经很久,她记得清尉迟默格的模样吗?他根本是没有模样的人。田恬心里叹息,之前见到他的喜悦一扫而空。 “你是谁?” 面具人没有回她,带着她往更远的地方走。 “你要带我去哪?”田恬的声音不冷不热,却有些生气。气他,也气自己好像空欢喜一场。 不多时,面具男才后知后觉地停下,“你想去哪?回去?” 是他的声音,尉迟默格。 刚来的喜悦又不见了:“你不是说不见了吗?你怎么在这里?” 她想听她想听的话可他却无话可说。 尉迟默格只是往前走,田恬没有跟上来,尉迟默格心情似乎不好,像是得罪了他:“这里离城镇很近,往那边走一段路,就可以回去。” 前面酷酷的阴霾男子,听不着她的反应,停下脚步,问她:“你要和我走还是你自己回去?” “和你走?”田恬半真半假地问他,和他走?去哪?是?私奔?怎么可能?还是去完成他的什么任务?只是他就因为她表白就讨厌她了吗?为什么?他们到底去哪?是亡命天涯去吗? 田恬想知道却不敢问,怕出来的答案太伤人。他们走了许久,主要是尉迟默格后面吊着的尾巴实在太磨蹭。脑子浆糊一般的田恬,终于鼓起勇气问他,“我们去哪?” 是不是也无所谓了,只要知道目的地,就能知道,他,怎么想的? “带你回去。” ..... “你刚才不是指那边吗?”田恬指向他刚才指的地方,茂密的树林,刚才她看到微闪的灯火,那个不算遥远的地方是有人烟的地方没错,而现在他们已经在那片灯火的前面,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带她去那里?还是别的地方? 尉迟默格一顿,有些尴尬:“是去那里。如果直走,前面是悬崖,沿着悬崖树林茂密,这边是路。” 羊肠小路,虽然有些绕,但路是安全的。 田恬脑子一冲动,“你带我飞过去就可以了。” 尉迟默格又一顿,加上些尴尬。他脑子也很混。没说半句话。 “喔。”田恬带着笑,步伐却轻盈。他们不躲人,不赶路,就这样走着,是想就这么呆一起吧?尉迟默格是这样想的?田恬像是吃到了糖。甜得不得了。 “我许久没见你,你都干什么去了?”回答她的是他不停歇的脚步,田恬却乐此不疲,“你知道严烙的计划吗?他真的很忙的样子,你是他手下,他会不会要你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 田恬步子迈得欢快,尉迟默格却放慢了脚步,田恬不由自主地放慢,话没停,尉迟默格却很少回答,大多都选择沉默,偶尔几个语气词,田恬听着很高兴。 不知她是什么做的,只是见一面,就能兴高采烈,浑然忘了刚才惊险的严重事态还在蔓延。 感谢你们一路陪伴,一路相随。 我想什么都有可能被舍弃的,而心舍弃不了。而我还在这里,也谢谢你们还在。 第312章 离别 他们走得慢,路不知不觉还是到了柳暗花明的地方。 “苦了,我了。”白洛凡的声音响起,田恬吓了一跳。原本的倒退走,立马转过身看前方满身汗的白洛凡。“要不是这世间乌烟瘴气的,我现在身份不便,也不需要跟着你屁股后面追了。” 田恬像是见着稀罕人,直视清高的人居然说苦闷的话?怪不得白洛凡,平常人掉进粪坑都会被熏死,世间对白洛凡而言和站在粪坑边无异,空气清新剂跑了,他能不难受吗?他要是到了现代,一口呼吸,就能被熏死,算得上,古代的空气已经不错了。 “陈及雨他们正在满城地找你,你快点回去和他报平安吧。再不然,对白行偲的信仰之力爆发,我在这里可没得呆了。”说着,白洛凡便悠悠然坐在黑夜中换气,今夜月明星稀,白洛凡却憔悴得很。白行偲的信徒给他的报复可不轻。 纵使他们不知道,白洛凡害的白行偲回宗门伏法,但业果的东西冥冥存在,逃脱不得,有白行偲的存在的地方,白洛凡或多或少会受牵制。若白洛凡是光明正大地抓他回去还好,偏偏用的手段不高明,略带阴险,此处信奉虚眉大师的人多的是。罪,有的他受了。 尉迟默格两人先走,白洛凡后头便追了过来。面具男是个不爱讲话的主。白洛凡抱怨这地方抱怨得多,高高在上的样子,嘴巴却没想停。田恬后头也被他拽过去讲他的话题,她瞟了又瞟尉迟默格,还是那个尉迟默格。 虚镜客栈门外,“你进去吗?” 面具男停在门外,与走到了前头的两人慢慢拉远,田恬注意到,立马与他说。 洛凡小哥哥看着这人,不动声色。 “我回去了。”尉迟默格迟来的声音,沙哑又寒冽,“别与他人说是我救得你。” 瞟向白洛凡,读懂意思的后者默不作声地处着。 “你在这里有危险吗?”他的事,她都不知道,寥寥的几句有的也是可有可无的言语,或许有些事太重要,不应该她知道。 “他们知道了不好。”尉迟默格与她说,“我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 四下无人,只有他们,其他都成了可有可无的路人。田恬点头:“嗯。” “你多保重。”他遇到的危险比她多,虽然有能力解决,但并非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就像上次在象莲寺,他不是就受伤的吗?或许是因为这个,因为这样的负担,他们在尉迟默格心里才没有结果吧? 若真有那样的勇气颠沛流离,牵累的人又会有多少? 可她放不过他,严烙知道她的身份,只要可以,她还是能出来的。只要好好说话的话,严烙不是个不好说话的主。 “再见。”尉迟默格已经转身要走,田恬犹豫了会,还是难以控制。他们一定能再见的。 陈庄主的家丁逮着白洛凡,白洛凡正在应付他,尉迟默格向他示谢,虽然无声,白洛凡却是看懂了。看着他还是有些若有所思,尉迟默格窜上屋檐,白洛凡才收回若有所思的视线。“你去与庄主说,姑娘找到了,已经回客栈,让他把人撤了吧。” 第313章 挣扎 此次的遇险可急坏了陈庄主众人,没有失去都不知道,有些人会如此重要,以是田恬几人走时,庄主特地派了一队人马跟着他们保护其安全。 柳公叔的罪责难辞其咎,但罪魁祸首的帮凶,凤阳阁的东家刘家,要当的责任就不是一星半点了。怒火来得快烧得急,在白遗城内引起了不小的风暴。此时的白洛凡一行人,已经在回京城的途中。陈及雨的手下向田恬禀报,刘家已经得到惩罚。 事情需给田恬一个交代,但田恬并没有将焦忠供出来,得罪她的人,她要自己好好整。她已经留书信给田昱,要他留住焦忠,将他带到京城。虽没说原因,但她这个便宜哥哥应该会照着做的。再有就是等她在家里待着的时候的事情了。 田恬被他整得可惨,她怎么能不回敬他? 路上又遇到些小风波,还是要来掳田恬的人,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焦忠后面应该还有人,只是她还没发觉,因为有陈庄主人马的时刻看护,田恬只是受了惊吓,所幸陈庄主的人马伤亡惨重,却是陈庄主对得起田恬了。 “义兄,收手吧。”僻静处,庆华显得无奈又无力,田恬是她好友,她却两面三刀。严烙是她心仪之人,却不属于她,她能如何?要她如何呢?“就算田恬真的为严烙所喜欢。我看开的,他能喜欢上一个人是好事,由他们吧,别再做了。” “他能喜欢上别人,怎么不能喜欢上你?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别管。” 庆华眼光闪动,是为什么不能喜欢上她?可是,“她是我朋友,在宫里难得的一个朋友,你别再做了。放手吧。别再伤害她。” “庆华,她离开了。你就有机会了。你努力了这么久,那个位置不应该是你?别傻。”薛勤一心疼她,庆华已经在严烙身边守了很多年,最好的青春都留在他那里了。不应该是她吗?薛勤一也是默默守着她,希望她能回心转意,但她喜欢的男子喜欢上别人了,与其看她难受,倒不如,庆华是和她心仪的男子在一起。 如此,哪里有田恬的地位?她不能存在,就必须离开。 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就必须还回来! 庆华内心是希望严烙与田恬没可能,但她并不希望田恬受到伤害,薛勤一煞费苦心都是为了她,严烙难道是吃素的?其后果,薛勤一和庆华都知道,但薛勤一为庆华非做不可,而庆华又为了什么?她能放弃挣扎吗?她喜欢严烙,放下不下。 “义兄,记得我们刚到严烙麾下的时候,不算现在这般有心机,说什么算什么,说什么做什么,从不私相授受,也没有事情隐瞒他人。爹爹如此教我们光明正大。我们易如此行事。但现在,我们回不去了吗?义兄,,无论严烙如何想,我们行事也该光明正大。不负父亲对我们的希望。” “义父对我们希望很多。但我想,他更希望看到女儿幸福。庆华..” “你这么做,只会让我自责。” 第314章 省亲 “我没伤害她,庆华。只要严烙看不上她。她还是能好好的。也仅此而已,是我做的,你不必觉得与你有关,我只是看不惯她。与你无关。那位置,该是属于你的,就是属于你的!也与我无关。” “不对,它是我的事。你不用插手,我已经错了几次了,这次不该再继续错下去。是我的事,我会解决。”庆华不敢多说,他说的句句在理,薛勤一又是个固执的人,若有万一,她被说动,她会后悔。 薛勤一看着离开的人儿,痛恨她犹豫不决,既然她不能,便让他来。薛勤一不敢做得太嚣张,关乎到庆华在严烙心中的地位,他与庆华算是荣辱与共,若被严烙察觉到这件事,薛勤一觉得自己受罚是小,连累了庆华是大。 也因他的软,七八次风波下来,田恬几人已经到了京城,京城是他的地盘,原本计划好来一次大的,他们却和他分道扬镳了。既然是回冷宫,薛勤一便决定在冷宫中毒死她,不成功便成仁。 与薛勤一知道的事实不符的是,他们在京城一处偏僻院落中住了下来,只等严烙回京再回田家。 等薛勤一发现在冷宫里毒死的不是田恬,在宫外找到田恬的所在,严烙已经回京了,他们一起去了田家。这无疑对薛勤一来说是重创。 被严烙教唆,田恬正经八百地乘着轿子,严烙备着回门礼,很有模有样地常二拿着拜帖递给看门的小哥。 小哥看着帖子上的内容,愣是没看懂,他也算识字,却不太识上面的意识:女婿严烙携妻前来拜见。 这是哪和哪?他们家不是只有一个女儿,进了宫。严烙,额,会不会是皇帝的名字,皇帝有这么优哉游哉地乘着平民百姓的轿子来的?看也不像。 后面携着的礼物看着不薄,许是进错门了。“我们家老爷出门在外,需傍晚回来这里是威扬镖局的田家,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还是找其他老爷?” 田家住的不只有田家一家人,许多威扬镖局的老人也住在里头,或许也不一定。 “找田家,夫人在吗?夫人在给夫人也行。”常三问。 常大一个不满,“怎么说话的?”转而和小哥说:“还劳烦你请夫人过目。” 看门小弟被哄得一愣一愣,“这里住了两家田家,老爷家女儿进宫当娘娘了。另一家女儿还没出嫁。你们是不是找错门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就找田家,还有找错丈母娘的道理?你快去,就与田夫人说。”常大耐不住这小子的磨蹭,直接想轰他。 小哥又想起来,另一家的女儿是有两个,大女儿嫁出去十几年了,会不会是他们家的?“是田吴玉家的亲家吧?你帖子上该说清楚一些,没丈母娘名没岳父姓的,容易误会。你先稍等。” 皇帝名字都不认得的看门小哥,正要走,被常三拉了回来。这帖子是皇帝自己亲手写的,还能怪的了皇帝不成?天底下还有第二个敢叫严烙的?清清楚楚写着了,哪里有不清楚的地方? 第315章 敬茶 被称为老瘸子的中老年男子呵呵呵。这管家一听便是在炫耀。他说的事听着就好,私下里议论议论,谁还会找上门?着管家那样,还巴不得被传出去,给他们家添贵气。指不定他都有和谁说。 此事揭过,田沣听说女儿回来了,带着皇帝,放下手上的事情,马不停蹄地便跑回家。 严烙及田恬、田恬的母亲姜黛正在客厅。田恬明里是严烙的妃子,这次能回家,也多亏了严烙点头。在家里做做样子,委屈点能接受。此时她正给母亲和“丈夫”端茶送水。 作为一个市井女子,田夫人都没接过什么驾,自家女婿是皇帝,她不是不清楚,但以原先田恬偷跑回家,明显便是受着委屈才会冒险。私自出宫是个大事,作为皇帝心里会没有疙瘩? 严烙的疙瘩,姜黛作为母亲看女儿受难的疙瘩,在姜黛心里便是两个疙瘩。秉着能回来便好,难得能再回来的心情。姜黛对严烙嘘寒问暖,却不是很热情。 她家女婿本不是一个热情的人,如此相处下来,场面到不尴尬。 “你们怎么回来了?”这个问题,姜黛一直想问,她女儿没见着受委屈的神色,严烙虽是扑克脸,偶尔笑笑,却还是能看的。 严烙田恬对视几秒,姜黛看出了几分恩爱。心里也欢喜。 “田恬在宫里待不住。便同她回来看看,若有叨扰,请岳母见谅。” “女婿说笑了。”女婿脱口而出,叫得自然,田恬就愣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说是这么说,天底下哪个父母不希望儿女长陪在身边?她进宫,老死在宫里见不着面都是常情。能回来怎么说是叨扰?常回来的好。” 不小心说出了心声,但田恬能不能常回来便是个问题。说的田恬心里不是滋味。虽然是她占了原本的田恬的身体。但心里,田恬是已经认定这个母亲了。她说得心酸,可能自己不觉得,但田恬听得出自家母亲有多思念她。 站在她旁边,母女手掌相握,浓浓的情谊。 气氛缓和几分,他们的谈话更多围绕着田恬。 田恬从记事开始便由父亲带着走南闯北,野惯了,调皮捣蛋惯了。在宫里似乎不那么适合,宫里宫外的田恬被他们说了个遍。姜黛越看这女婿越喜欢。 田沣回来时,他们几人正谈笑风生,田沣来的匆忙,见着严烙就要拜。眼疾手快的严烙在他还未下地之前扶住了自家岳父。“岳父不必多礼,今日我是微服。礼数该由我尽。” 要跪的父亲被严烙请到上位,严烙亲自奉茶,以女婿的身份正式见过田恬的父母。 跟着田沣进来的三人站在旁边眼睛都看直了。未曾想严烙会做到这地步,昨日他是有问这些礼数,虽然没跪下,但堂堂一个皇帝,做到这份上还差什么? 常大递上礼品单,紧绷的脸通红。不得了的事情。 原本心情紧张的田沣被严烙一句句岳父叫得飘飘然。和严烙不熟也熟了起来。单子共有十页,田沣随便扫了几眼便将它放在桌上,和严烙相谈甚欢。 第316章 和谁像? 晚间,严烙和田恬共处一室。田恬挺惦记自家的床的,因为她身份特殊,所以当初回家时不是住原先原身的阁楼,而是一个偏僻的所在,床睡得很舒坦。或许是那时壮志满满,且有所作为,才会特别留恋那段好时光。严烙在书桌前批奏折,那里还有许多田恬写的稿件。七七八八的东西都是她从现代带来的。 已经决定好要睡床的田恬在床边流连片刻,便同只有两人在屋内的另外一人说话:“谢谢。其实你没有必要那么做的,我爹娘迟早会知道我们是假的。” 只觉得这话尖酸刻薄,严烙笔头一顿,朱砂滴落到纸上,像一滴血,浓的化不开。“什么事?” 聪明如他,却不得不问。 “我们的事啊。我不是你的那个妃子。你没有必要对我父母做这么多的。谢谢。” “他们也不是你的父母不是么?”严烙不是滋味,云淡风轻地接过她的话。他也很疑惑,明明不是父母却那么亲昵,活像真的一样,虽然他不知民间父母和子女是不是都感情那么好。但他们对他这个女婿明显很好。就像是,真的是一家人。 “你不知道。在我那个时代,我父母也是这个模样的。不一样的事是亲戚很多,不像这里,而大体他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么?你说你在那里活了二十多个年头,你的夫君呢?是什么模样?”像我么? “他?”田恬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眼睛埋在奏折里的严烙,矢口否认这个人的存在:“我们那边结婚,成亲比较晚。” 似乎不该欺骗他,也没什么的?“是场政治婚姻,那时我们家被别人欺凌,岌岌可危,需要强大的靠山。没什么感情。虽然我和他小时便认识,但后来他出国了。就没怎么见面,后来他回来了,为了我家,我便嫁给他了。他是个好人。却不是我想要的。而,你也看到了,我就出现在这里了。在成亲当天穿越过来的。我们还没登记成亲呢?而且婚礼才完成一半,不算夫妻。” 田恬矢口否认他的地位,想把那个位置留给尉迟默格,如果会那样,她不回去也没关系了。 听着的人心情不是很美好。没想到真的又这么个人。田恬在山庄是便隐约又提到,就算只结了一半也是婚姻,而那个人明显不是他。 “你说,你的父母和田恬的父母很像,你哪位夫君呢?像谁么?” 莫名心惊胆颤的田恬看着他咽下口水:“没和谁像。” 谎言很容易被严烙看穿,不知怎么回事,严烙总会知道她在说谎。但明显她没想说真话的意思。严烙也不想太过深究。 “那个,”田恬试探性地问他;“严烙你睡榻子可以吗?或者那边还有个阁楼,我天气凉的时候喜欢去那边睡,比较凉快,我叫娘收拾出来了。那边也可以睡。” 挺放心严烙的某人给当今圣上提要求。 “今日的事情有些难,你先睡。我睡榻子。到阁楼上,你母亲来不好交代。”严烙有些郁闷。却不好拿她如何。 第317章 不轻的礼物 “谢谢。我去收拾它。” 田恬睡得很早。也不知怎的,今日田沣姜黛的重心都放在眼里身上,很少有理她的时候,现在严烙还挺精神,田恬却困得要命了。 房内的田沣坐在桌前仔细研究严烙送的礼物单子。里头金银珠宝,田产房产,应有尽有,成双成对。严烙把女儿的聘礼钱都整在里头了,就是他女儿似乎不值这个价,让田沣蹙眉头。莫名的,里头还有两道圣旨。 “夫人,你看过这单子吗?这田地产是哪里的四处?”田沣指着那两处,要姜黛过来看。 卸完装扮的夫人到书桌旁的架子上取出一个盒子,里头放了两份信纸。“这是管家晚间交到我手上的。说是房地产。兴许是这里的。” 田沣拿过信封,里头说的田产,一个在西郊,是块空地,那边是田家租来放置制糖机器的所在。另一处是东郊的一块林场,依山傍水面积很大。至于两处房地都不在京城。他家女婿不愧是皇帝,送的礼很大,只是他有些受不起。 “夫人,当初小二是为什么离宫?”田沣面色凝重。他隐隐约约是记得待不下去了,皇帝也没见过她,只是现在这份单子是怎么回事?早间严烙敬茶叫岳父的时候,心里飘飘然,未考虑很多事,现在独自处理,事情却很大。他女儿有什么能让皇帝老儿这么费心的?还心甘情愿地放下帝王的尊严对他们二老卑躬屈膝? 回想那时光阴的姜黛心里很放得开,“小二虽说因为待不下去才私自出的宫,但再怎么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皇上对我们家女儿是真心。你放宽心。” “夫人怎么知道?”这事还得问清楚。 “今早老爷回来前。我便和女婿聊过。他清楚我们家小二可不比我少,那眉眼写的都是情义。午时逛园子,田恬便喜欢躲在他身后遮阳。今天午饭的时候,皇上坐的事上首的位子。晚饭前我特地吩咐厨房煮了许多小二爱吃的食物。家仆不懂事都放在皇上面前了,那时他便让小二坐中午时他坐的位置....这还不清楚吗?他们两口喜欢,哪里有不好的?” 琢磨不出都发生过这些的田沣绞尽脑汁,姜黛嘴上严烙爱护田恬的小事可没停。想不出个所以然的田沣只好放弃。 “也罢,或许是我多心了。夫人你看看,这皇帝给的礼物可不轻。还有这里,有两道圣旨,也不知是说了什么事。管家有找出来吗?” 姜黛随着他指的地方看,那几个字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位置。“没收到这。许是落在那里了。明日叫管家好好找找。” “或许要之后颁发,圣旨这东西都是麻烦事。”他们家在之前收过一道圣旨,请田恬回宫,场面隆重还不忘了让田家人理干净自己,又是跪又是接的。据说圣旨出来的步骤更长。这样,严烙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把圣旨扔在那一堆礼物中? 第318章 发情期 “当初小二进宫,我这个当父亲的极力反对。可她死了心的往宫里钻。你也知道我们和战功王交好。在皇上还是王爷时,我便知道战功王的野心。他一心想当皇帝。王爷救过我的命。这个人争强好胜,随时可能造反。小二是我女儿,她进了宫,我夹在中间不好做人。现在我们田家蒸蒸日上许多事情不得不防。我原本想皇帝要她只是当个傀儡在身边摆着。没想到小二这么争气。竟然让皇帝如此费心。不知道是福是祸。” 静静听着自家丈夫的忧虑,姜黛虽不是很清楚个中事端,但孩子们要怎样,他们确实管不着:“随他们去吧。” “要真能如此便好了。”这些年时间渐远,岁月渐长,他们都老了。他是田家的顶梁柱,很多事情都需要操心。地位越高,摔得越狠,他不得不防。万一,有个万一,田家或许就毁在他手里了。 更漏声声,屋内烛火摇曳。严烙看了些田恬在屋内留下的涂鸦。那些作品田昱之前已经来看过一番。留在房间内的不是残缺便是信笔涂鸦,没什么值得借鉴参考的。留在此处也就是为了留个田恬还在的念想。 从这些纸条中,严烙知道了一些事,比如说她脑袋里似乎会发光。林林总总的不可思议的事物都从她脑里出来,是她的那个神奇的世界? 严烙走到床边,田恬睡得死沉。 她已经这么优秀了,在她那个时代,要多优秀的人才能配得上她?是谁有幸娶了她? 夜中,田恬睡得一塌糊涂,感受不到严烙波光流动的痴情眼神。他抚上田恬的脸,比初次见面时白了许多,这几个月,她见着阳光就躲。生生在春光灿烂中将自己白了回来。若她之前也是如此,就不会黑得和块炭似的。 她的额间有些微汗渍,天气很热,她却穿着白日里的衣服睡觉,又盖着薄薄的被子,因为热的缘故,衣服被她扒得很不整齐,被子却盖着很好。微微露出下方不整的衣裳。她平日里睡觉应该没这么本分。四处翻才对,那次在金沙山庄时他就给她捡了两次被子。送回了一次踩在地上的脚。 现在,睡得跟淑女似的。严烙坐在床边,摩挲着她的脸上轮廓,像静谧的夜,真实、有效。严烙一往而深,陷在她的生命里,有些东西说塌就塌,就像心说开就开。 睡着的人嘴唇微红,不显苍白却很剔透,不知是不是唇红齿白? 严烙有些怕惊醒田恬,情网却将他缠得很紧。他抓住田恬的下巴,轻轻吻上她的唇。她没醒来的征兆,严烙却不敢在造次。 他不少看旁边的人亲吻,前几天见的那个兄弟更是,他们看起来很美妙。也是很美妙。但他却不敢得到太多,毕竟是他窃取的芳泽。 田恬不是那些莺莺燕燕,挥之即来抛之即去。她身上莫名的吸引力,存在他心间挥之不散,抓住了他这颗厌女的心。而她却浑然不知。 第319章 逃匿的霸王 严烙很激动,以是他一晚都没有睡,负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没看什么,但时间一过,便听到鸡打鸣。他们在田家的第一天过去。 “老爷没有啊?没看到圣旨。”清早起来,田沣就叫人去放置严烙带来礼品的仓库找那两道圣旨,管家又将严烙带来的东西翻了一遍。没有翻出来。近一年,田家接待客人很多。他们带来的礼品在仓库中堆积不下便另起了一个,房间虽小但三分之一的地盘都被占了,女婿的礼物尽尽孝心便足,并没有仔细看里头。以是管家和严烙那边主事这块的清点一遍,管家挑了几样点,便过去了。 之前管家也是有看到圣旨的,让家丁找房地产的时候一并找过,并没有发现。管家以为还没颁发下来。现在仔仔细细地找一遍也没有发现,看来是如此了。 “可能还没下达。去忙你的事去吧。”田沣将管家打发走,自己也去了镖局中处理今日的事物。留下姜黛陪女婿女儿。 脚还没踏进镖局的门店,田沣想起前阵子田昱带回来的嗜血盟的人,他们在酒后扬言嗜血盟还在是干的是杀皇帝的买卖,结果给皇帝端了。这皇帝不就是她女婿吗? 田昱说嗜血盟是田恬带回来的,田昱田恬怎么回事?和皇帝的仇人勾结在一起吗?还是有什么事隐瞒着他这个当父亲的? 自田家发迹开始,家中对外的生意都是田昱在张罗,田沣人老了,接受不了新事物,一些事只能以过往经验去指点田昱,插不上手管。 他们年轻人的想法捉摸不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了幺蛾子。毛半山断断续续的笑声吆喝声传来,田沣觉得这事,得和他请教请教。 毛半山前阵子和田昱闹矛盾,不想和田昱算他那精明账的毛半山便留下军师几人,自己带着一些小弟投奔威扬镖局。嗜血盟兴盛的时候是个一流帮派,有他们的帮助,镖局生意做得顺风顺水。 小他几岁的田沣还不如毛半山健朗,和毛半山的粗野气比起来,田沣倒显得斯文了。 里头在开赌局,摇骰子比大小。毛半山光着膀子,胸毛毕露。周围还有几个跟他一样的,唯一独树一帜,穿着体面的是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年轻人。 他们见到镖头来,纷纷打招呼,毛半山也客客气气的。 “总镖头,要不要来一局?”焦忠站起来邀他。 有些被说动的田沣摇了摇手,“算了。我今天有事。毛镖师,我有些事想和你讨教讨教,你现在有空吗?” 毛半山这局还没开,他将这局结束,便和田沣一起走了。 内心忐忑的焦忠有些玩不下去。他毕竟是得罪了田恬的人。 焦忠在凤阳阁逃跑后便带着他的老阿姆打算逃到国外。他可怜的老阿姆因为有件传家宝落在京城,死活要回去拿。等到了京城却因为痼疾病倒。老阿婆叫孙子自己逃,孙子是老祖母带大的,舍弃不了她。 第320章 探明 祖母跟他说,虚眉大师的贵人,必定是心胸宽广之人,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就为难你的,你还有我这个老人家要照顾,会原谅你的.... 要是老祖母知道她都干了什么勾当,一定会用她那根不中用的拐杖敲死他。焦忠无奈,只好待在京城,以祖母的身体现在也不适合赶路。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焦忠也能第一时间知道。于是,焦忠就投靠威扬镖局。焦忠在江湖颇有名气,田沣自然乐意他的加入。横竖不会是个吃软饭的,哪知道自己养了一头狼在家里。 焦忠在赌桌上摩拳擦掌,心中对逃跑跃跃欲试。 田恬真回来找他算账了,他老阿姆后半辈子怎么过?她旁边还有个皇帝。薛勤一的恩情是报了,可他得罪的不是一个皇帝那么简单。 事情干系到田家的未来,不可谓不大,田沣将毛半山带到小树林,此处地形开阔,隔墙恐怕难以有耳。他们停下马匹,站在稀稀疏疏的树林前。 “我有件私事需要问毛盟主,毛盟主能告诉我吗?” 毛半山小心思也不说没有,他论武功有武功,论资历有资历,到不怕田沣算计他。他会带他到这个地方,必定有什么隐情,不想被别人知道。 “客气客气,总镖头想要知道什么?” 打量毛半山一眼,不知他怎么想的,“盟主,那我就直言了。我听闻你之前为战功王做事,后来寨子被皇上拆了。” “盟主你现在还有为文武王做事吗?” 毛半山朝着山林间一嘲讽,方尚那匹夫算是什么人?“镖头,我知道你和方尚素来有交,这事有在方尚旁边待过一两年的人,算是没人不知道的。但那匹夫不是好人。我们行走江湖的,要的事义气,再歹毒,‘义’字开头。 你算是和我有交情。这事和你说也没什么大不了。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寨子,会被烧,确实是皇帝小儿干的。但这得多亏了方尚,接了他那单大买卖,我嗜血盟多年前渐渐人丁稀薄,我们已经退了任务,打算从头开始。 可气的是那老匹夫。既然不顾多年为他卖命的情面,趁我外出,寨中都是老弱,将我们寨子洗劫一空,还杀了所有人。这仇不共戴天。你和方尚再怎么交好。我劝你提防着他,不出哪天,这头饿狼朝你扑过来,你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田沣点点头,他所认识的方尚可不是毛半山嘴里说的那种人,方尚救过他的命,按毛半山所说。方尚只会落井下石,不会雪中送炭,各人有各人的见解。由不得他来更正。 “这么说,你是在给皇上做事吗?” “他那小子没那个颜面让我效力。镖头不知道?是安阳救的我的命。我自然有恩报恩,除了他还有谁。你们田家也是安阳抬起来的,你们难道不是?还是你们是为皇上或是方尚不成?”毛半山脸色有点难堪,那两个人都是他的对头,若如此,安阳算什么? 第321章 一条裤衩 看出毛半山忧虑的田沣,讪讪一笑,自家丫头整出来的事端,还能让他们家为谁做事?“不为别人。田家能像现在声名显赫,是我家两个孩子的功劳,他们有自己的主见,有些事我也插不上手。他们的时代了。” “哈哈哈,我们这把年纪是大有作为的时候,说什么丧气话。”田沣灰心丧气,毛半山乐开了花,他儿子确实很有作为,当老子的觉得自己不如他情有可原,重点是他看到了他们家不如意的地方,不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感觉。两个同龄人之间的情感拉进了很多。 “当初,安阳让你来田家时,说的是什么?”事情不明朗的地方随处可见,严烙,他家女婿安的什么心谁知道?总不能坑害了他们田家。 “安姑娘要我们来京城找她哥,但我们找了很久都没发现京城有个像样的安家,无奈,我们只能来田家找田昱。可是你儿子却说,安姑娘要我们来找的就是他。我听得清清楚楚,安阳要我们去她家找她哥哥。和你们家有什么关系?安阳的哥哥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否则撑得起田家?你儿子要说他就是,你说气不气?田家是靠安家才有所作为,她怎么能如此见利忘义,矢口否认?” 田沣表示无奈,安阳不是自己女儿回家时用的假名么?到哪里去找一个安阳在京城的安家给他?要是也是田家。毛半山被蒙在鼓里情有可原,谁会把能满门抄斩的罪责到处宣扬? “你要是找田家的安阳确实是我家小二。”毛半山不乐意了,这么聪颖的女孩怎么是来自他么田家?要真是如此之前怎么会没听闻?毛半山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在何况,当初安阳确实叫他找的是安家,去安家找她哥哥。安阳的哥哥才是他该投靠,为其效力的人,田家不过是在为他们卖命罢了。 田沣看到毛半山脸色转变,不想和他争执这个事实,等他见到田恬,一切自然清楚:“信不信。你听过便罢。” “盟主,我还有一事想问你。当初你把田恬抓上山,是怎么回事?”毛半山知道的事和田沣半斤八两,但两人凑一起,能知道的信息就多了。 “当初我们嗜血盟已经到灭门的边缘,素闻安阳和虚眉大师走得很近,有起死回生的秘诀,于是我们冒着又一次得罪皇上的危险,将她请上山。希望她能解决我们困境,在寨中,安阳只给了我们几种兵器,还未大展手脚,严烙小儿上门要人。我们被逼无奈只好还人。后头甚至烧了我们的地盘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幸好我们逃得快。遇到田昱的路上没少受皇帝暗卫的残害。”想到这个梗,在为田家做事之后,严烙的人似乎就停止了追杀。这如何说也算回事。 “我听说,安姑娘被抓的几天严烙夜不能寐,饭也吃不下,安姑娘和皇帝交好吗?”当初他刺探到这事,以为是因为安阳是虚眉大师好友,又是个能人的关系,现在算是还有其他,他们若是好友或者更亲密,一定是穿一条裤衩。 第322章 买镯子 要是是和当真和皇帝好上,同乘一条船。只要严烙不怪罪当初他们嗜血盟刺杀他的事,毛半山其实一切好说。嗜血盟大半的人马,个中精英大多死在刺杀严烙上,毛半山不怪严烙,是他们嗜血盟技不如人。心中虽有疙瘩,但绝大部分原因是,来自会承受到的严烙无法预估的报复。 成了自己人之后,虽会看他不爽,但还是能半推半就、勉强接受。 而方尚不一样。嗜血盟是严烙的仇家,嗜血盟也有仇家,战功王。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若再和他搭伙,他毛半山脑子一定是被猪给拱了! 田沣笑笑,江湖上都知道他家女儿进宫当妃子了,安阳既然是他的女儿,他们的关系会是什么?严烙能在外面也对田恬这般挂心倒是好事。 两人很默契地认为,田家、安阳是和严烙同一条船上的人。 双双从小树林闲聊回来的两人一个去探看田家的其他产业,一个回威扬镖局在市场的门店。 回威扬镖局的毛半山一口茶水还未焐热肚子,焦忠讪讪地问他:“毛镖师,你们去了这么久。总镖头找你什么事啊?” 作为一个鼠辈的焦忠。事关生死的事情还是异常令他不安心。 “说了些悄悄话。”毛半山暧昧的话锋一转,还是那粗莽的声音:“兄弟们刚才到哪里了?我们继续。” 回家路上,焦忠越寻思越不对劲。无奈他若是将他们儿孙两安排进自己家,田恬可能随时都会找到他。要是住到城郊一个隐秘的地方,大夫请的不方便,又怕田家人怀疑。现在住的去处是田家人安排的,和另几位在镖局里打杂的一起住,在此处信息广,偶尔同住的人,还会照顾他的老祖母,只是又不大安全。 思来想去,焦忠心一横,过几天再说。 早间和母亲吃完早饭,两人随着姜黛出去逛完东市逛西市。严烙到田家是个隐秘事,他们小两口挂着遮阳遮面的斗笠,随着姜黛一起逛街,给他们置办物件,姜黛乐此不疲,逢人就想说这是她女儿女婿。姜黛着实欢心,田恬看着也开心。 姜黛看她自家女儿手上光溜溜的,就想给她买个玉镯子。在玉器店逗留许久。和老板商谈哪个镯子好看。田家如今殷实不是一星半点,原先舍不得买的东西现在都有底气买下来,老板和她谈的也很愉快。 门外来了六个人,两个女子带着四个家丁,翠绿青衫的女子进门便问:“千老板,我家婢女昨日将我娘的玉镯子摔坏了,你现在可以接上吗?” 被叫做千老板的人现在正极力和姜黛推介田恬手腕上的那个镯子,没注意人。在柜台的李师傅便迎了出来;“郝姑娘,你能来小店,真是小店的荣幸。” 他向后张望,家丁把装着镯子的盒子给这位师傅。李师傅本来就是这方面的行家,让他接手合情合理。 郝姑娘的事情李师傅说着,郝嫆却转脚到正在讨论镯子的四人身上,两个带着斗笠的她没兴趣知道是谁,但那个戴在斗笠女手上的镯子怎么看怎么好看。 第323章 抢镯子 千老板说了一大堆,郝姑娘都听进去了。玉翠黄翠黄的,颜色煞是好看,品质又好,果然是难以遇到的好货色。 “老板,这镯子怎么卖呀?”郝嫆未等千老板把好处讲完,插嘴问价钱。 “这,”千老板有点难办,硬着头皮回她的话:“三千两。” 郝嫆脸色有点难看,就一破镯子,要三千两,但说出来不是显得她穷了?“这么便宜。方便将它给我带带吗?” 带着镯子的田恬没什么意见,她不是很喜欢这个镯子,但她母亲喜欢,自古黄色都是帝王的象征,她女儿身为皇帝的女人,带黄镯子正好登对,以是在这个镯子上徘徊良久。后来干脆让她手上就带这个镯子看配不配。 “姑娘,镯子是我们先看上的,你要想要,不防挑挑其他的吧?”姜黛说话中肯,多一事少一事的,这镯子她确实是中意。 “娘,我不是很喜欢,让给她无妨。”挑挑脱了镯子,她知道这姑娘,尉迟默格带她出宫时,挑挑请他吃饭,一个红衣服的楚姑娘带着五六个人来抢包间,她便是其中的一位紫衣姑娘,她身后的事那个长的漂亮的紫衣绿带姑娘。这两人她记得可清楚。 现在她着实不喜欢这黄灿灿的镯子,让给那嚣张跋扈的女子不算事,郝嫆接过从田恬手上脱下来的镯子,戴在手上有些不是滋味,觉得这镯子,哪里看哪里差,只有人老珠黄的妇人才会戴,哪哪都觉得不好。 “不喜欢也不能强求。千老板,还有其他的吗?”姜黛以女儿为主,女儿喜欢什么就什么。 “有有有。”千老板看着两人没吵起来就欢喜,连忙给田夫人拿桌上田恬没戴过的一个镯子,讲着它如何如何好。姚萃看郝嫆手上的镯子,也很喜欢,和她议论镯子,可郝嫆的心思又转到现在千老板手上的那一个了。她就觉得,这东西应该是她的。 郝嫆破坏了千老板许多庄生意,她又是当今丞相的孙女,父亲还在朝中当官,他一个小老百姓得罪不得,只能提防她,就怕又惹出什么事端。 千老板讲得言简意赅,等伺候完主顾就来侍候他这个老客人了,郝嫆却又半途打断了他:“千老板,这镯子也不错。先给我带带吧。” 郝嫆伸手去拿,千老板不是很想给,这镯子比现在郝嫆手上的便宜些,但也很贵,这一桌的镯子都很贵,有个闪失,起了争端,要他怪谁去?这个千金小姐真买了,倒时也是退回来的份,这种当嫁妆的奢侈玉器,谁会拿来日常随便买的?郝嫆近乎于夺的,拿过来,撑撑几下带在手上。 也不是很好看,她肤色偏黑不适合这个翠出油的镯子。郝嫆就看坐在这里的三个客人喜不喜欢这个镯子了,要是喜欢,她就买下来。 “郝姑娘,这镯子委实不适合您。您若想要,试试这个?”千老板给郝嫆推荐一双,郝嫆看得出,这镯子他们试过,而盖子在还半搭在盒子上的镯子是没试过的,这个装着镯子的盒子的盖子全落在桌上。 “我想要试试这几款。”郝嫆随性一点,点的都是田恬没试过的。 第324章 有钱 “老板还有其他的吗?你先和这位姑娘谈好。我们看看其他的。”田恬不想和她吵架,一她那势头,理她肯定吵起来,难得的好心情不能毁在一个看什么想要什么的女人手上。 刚松口气的千老板气还没下去,郝嫆就来了一句:“穷鬼。没本事买就没本事买,让什么让?” 郝嫆欣赏着那两个待在戴在手上的镯子,一黄一绿,在阳光照射下,光彩夺目。 “你说什么?”问话的是严烙。 不屑回答的郝眉脱下手上的两个镯子,轻蔑地往千老板怀里扔,“说你穷呢!” 她这一扔可就坏了,黄玉和另一只撞在一起,咯嘣,断了。 千老板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心都要被掰开了。碎了? 严烙很淡定地起身,一脚踹在这位姑娘肚子上,将她踹飞。郝嫆虽然是大将军的女儿,三脚猫功夫学的还不全,根本不是严烙的对手,毫无招架之力地捂着肚子,嘴角流血。 田恬拉住了严烙。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动粗? “既然这位小姐这么,有,钱。赶快赔老板这镯子钱吧。幸好不是一对毁坏,用不着三千。是吧老板?” 千老板为难得很,镯子都是成双卖的,一只卖出去价钱大减,她再怎么赔也是他亏啊,而且又是个得罪不起的人物。千老板心里苦。 “又不是我们摔碎的?千老板没拿好,凭什么我们赔?”姚萃知道那价钱,真要她们赔赔不出来,到了家里,郝嫆虽是长女,但不是嫡女,真赔了,也是家里出钱,她还不被打一顿? “姑娘,这镯子是成双卖的,现在碎了一只,我哪做得了主?” 挣扎起身的郝嫆,煞气冲天,“你竟然敢踢我?我杀了你。” 后头跟着的姚萃练过武功,比郝嫆的要好,要上去帮忙,严烙笑郝嫆自不量力,还未给她冲到跟前,严烙一掌未触及郝嫆她就被直冲冲地击出老远,撞上了柜台,柜台翻了,连带着后面的架子晃悠悠地掉玉器。柜台上的、架子上的,这玉器掉得可不少。 千老板眼泪被硬生生地逼出来,眼疾手快的小厮们护住了几样,但没护住的可怎么是好? “老板,这些摔坏的算我买了。”摆在外面的都是便宜货,最多也就一万。他们田家少不了这钱。因为怄气,说话就更加云淡风轻。“姑娘,你说要不要我发善心,把你摔坏的也买了?免得你赔不起,怒火攻心。也伤和气。” 郝嫆趴在地上根本起不来。家仆们不敢去触霉头,愣生生地让她在那里挣扎,姚萃被吓到,以是郝嫆想起也起不来,狼狈不堪。 千老板被吓得没什么反应:“千老板?这些大概多少钱?” “姑娘真是慷慨,其实也不多,加上那玉镯,一万最多。其中还有完好的,等我等清算完就送账单到府上。”修玉器的师傅接上话,和田恬讨论价钱。 “确实不多。”田恬内里心疼,表面却不想放过郝嫆仗势欺人的模样。她家再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之后呵老板商量商量那些东西修一修能不能在卖回给他们? 第325章 羊肉串 “你们店里只有这些镯子了?”严烙不想在店里待,若他们只有这些,那便换一家。看着那女人心情都被惹坏了。 “有是有,还得客官过目之后说明。”千老板觉得他们既然能付得起店中损失玉器的钱,必然有些能耐,将店中的镇店之宝拿出来,也不坏,“李师傅,去拿镇店之宝来。” 趴在地上的郝嫆没人去理,今天郝嫆实在找千老板晦气,之前还客客气气的人,现在根本就当郝嫆隐形,任由她自生自灭。 李师傅去拿玉的空挡,郝嫆被姚萃扶起来,她们两姑娘实实是被严烙的煞气吓得不轻,不敢再招惹他们,又不愿走,待在一旁看戏。 “姑娘,这些您可有中意的?”田恬对玉镯子并不感冒,对桌上的镯子并无兴趣,字稍微摇了摇头。郝嫆内心腹诽,穷鬼,没钱了。 “姑娘,你们是哪方人士啊?能让田家的夫人作陪,必定大有来头吧?”严烙田恬都穿着白裳,唯一不同的是一个带着黑纱斗笠,一个带着白纱斗笠。 “老板严重了,我们能有什么来头。不过江湖的一个过客罢了。” “是姑娘过谦了,能有姑娘这般将大手笔当小儿科的,江湖上可没几个人,就是京城也没几个能说得如此轻松。必然是大人物。”千老板话锋一转,“不知各位见过千年老参吗?千某倒是没见过,就是连五百年的都难以一见。” “没有。” “这就可怜了我们家少爷了。” 自古天材地宝都是要归朝廷所有,就算是人参,只要一过五百年的就要充公,大明历来如此,千老板的话头是要指向哪里? “你们怎么慢腾腾的?”白洛凡信步走进店中,高傲又目中无人的他手上拿着羊肉串。他扫了狼藉的地板一眼,自顾到桌子边,跟茶几上的三人相对而坐。 白洛凡抓的是一大把羊肉串,田恬没闲着,见他坐下便起身去拿。 “你家的铺子上拿的,之前花的银两所剩无几,钱还未付完,我腿脚快,等会那老板到这了,把钱付完。”白洛凡分了三分之二给她,今天他吃的委实多,而且还是一早上的。 他所吃的大多好吃的都来自田家,到后来,每次看到一个吃食的摊子首先要问的,“这是田家的铺子?” 肚子有些撑,心满意足。 “你家吃的真不错。”白洛凡发自内心地夸奖。 “先生若想吃,明日我叫家丁去带些回来。”田夫人听到白洛凡如此说,心里高兴,表面也高兴。她刚才给严烙的举动吓得不轻,纵然那女子再过分,他一个老少爷们,下手也太重了些。 白洛凡一身白衣,和同是白衣的田恬两人看起来是一个教派的,“多谢。甜儿,你几时回宫?” 带着黑纱的男人还没跟她说过能待几天的事,严烙很适时地回答:“还有三天。” “今天算吗?”严烙摇头,田恬很感激。 “凡世之人真麻烦。”白洛凡一声感叹,嘴里咬得有滋有味。 第326章 什么人物 “你回去的日子快到了?”严烙用一宗派的语言问白洛凡。 白洛凡闪了闪眼睛,没习惯严烙说的话,像是被看短了一样。但他能在俗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约莫十日的光景,在此之前,我需看到创世黎原神才能回去交代。” “白眉没说过它在哪里,你能找到么?” “小事一桩。”原先虚眉身上的阵法在白洛凡身上,他的阵法能吸收多溢出的创世黎原神能量,所以虚眉在凡世夺取的肉身才能在使用法术的情况下存活十几年,既然是专门为创世黎所涉及,白洛凡便能凭借世间能量的强弱找出创世黎的具体位置。 “你要着急,你可以先进宫去找,我给你令牌。” “这倒不用,找创世黎需要甜儿的帮助。没有她在,事情比较困难。” 李师傅将锦盒拿出,桌上的盒子被收,地方便空出来很多。 李师傅在将锦盒拿给千老板的途中,心情差到极点,被人当做小丑折磨的郝嫆一把抢过锦盒。 “穷鬼们,你们再有钱,这个摔了你们赔得起吗?”郝嫆得意极了,她手上拿的可是这家店最贵的东西,摔了,就没了。而他们赔得起吗?就算赔得起,也要刮三斤的心头肉吧? 田恬他们到没什么,又不是他们的东西,千老板不知上辈子欠了她什么,要被她如此要挟。还有个姓白的直接噎到,他瞟了她们那架势一眼,以惯有的鼻孔看人,瞧着郝嫆:“口气挺大,能力有没有这么大?” “师弟别插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小姑娘家家的倒是很会威胁人,“我说,穷鬼。你可听好了,里面的东西摔了就摔了,摔了不是我们赔,而是你赔。刚才我们好心帮你付钱,这回,你当我们是二愣子吗?丑化先说到前头,摔,随便你摔,你可要赔得起。” “别别别,别啊,郝家的大小姐。这镯子是我们家夫人的陪嫁品,是她祖奶奶那一辈传下来的。你摔了我怎么好我们家老爷交代啊?” 郝嫆一个冷笑,旁边的姚萃也明显不屑。“你说说,这摔了,你是要我这个大将军的女儿赔,还是他们惹恼我的臭虫们赔?你敢让我们赔吗?” 被怒瞪的千老板哪有什么本事让郝家赔?他一没官二没品,郝家的大老爷一个吼,就能让他们进衙门吃牢饭,他们怎么让郝家赔?至于田家的那三个人,谁知道是谁啊?田家现在家大势大,就算有钱,会为来路不明已经逃之夭夭的人承担责任,就算到时候他们被郝家收拾,不逃。他有什么情理让他们赔的?更何况的是,重要的是那个镯子啊,它摔了就碎了,如此珍贵的物件,他拿命都不够搭的。 “你们还想赖账不成?”白洛凡端倪地拿鼻孔瞧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物,是个人物啊。从没见过在他面前对着他嚣张跋扈的人物。 “呵,是我们赖账吗?你们敢向我要帐?别忘了你们是什么人物。” 第327章 地位 “市井的杂碎。”郝嫆虽被打得‘花枝招展’,却不妨碍她本性的‘纯良’,妙语生珠,欺压人的事不是第一次干。“千老板,你给评评理,谁有理了?” 桀骜不驯,白洛凡若有心在看,一定是睁目结舌,不过像她这种人,过不过目都妨碍不了他报复的心。 “郝家,郝大将军生的好女儿。”严烙的生气拜郝嫆所赐,一阵接着一阵的。 “你说说?你能拿我们怎么样?仗势欺人吗?”田恬最看不惯他们这种人,有钱有势拿着钱权来欺压别人,他们一辈子或许都达不到他们那种权利的高度,但有尊严,他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玩物。“要杀要刮?你确定可以?”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姚萃无法容忍他们嚣张的语气,他们就像一堆屎坑郎,在炫耀自己收了多少屎,有多富有一样。真是笑话:“我劝你们最好道歉,我家家丁已经去请衙役。你们最好请罪,我们还能饶你一马。别以为田家现在在京城有多了不起,京城这种人遍地都是。你们这种蝼蚁,也配对我们嚣张?” 姚萃甚是不屑,刚才那位男的武功是高强,但又能怎样敢得罪丞相的孙女不成? 他们算什么东西? “我还不知道大明的官府是这么用的。”田恬看着严烙,他知道自家的衙门被用来干这勾当吗? “你请来了。我再好好看看是什么样的角色。” “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说实话,田夫人不担心现在被人羞辱的皇帝几人,倒很担心不知天高地厚的两个丫头,谁不是爹生娘养的。都娇贵。这两丫头虽可恶,却不好得罪不能得罪的人。 郝嫆和姚萃冷笑那位妇人,想要她们饶罪?有那么容易吗?竟然敢打她,她们要将他千刀万剐。去地府讨饶吧。“连我都敢打,瞎了你们的狗眼了。算你们倒霉,下辈子别让我碰到。” “怎么你还要杀人不成?” “杀了你?杀了你都便宜你了。”郝嫆冷笑,“你现在给我赔罪,再到城门那里跳楼自尽,我就饶了他们。感谢我宽宏大量吧。还有你们,统统跪下了给我求饶。” “你说什么?”田恬坐不住了,田夫人耐心却很好。 “耳朵聋了?”姚萃最看不惯他们装聋作哑,“想不认账是吗?也不看看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你知道他是谁吗?”田恬指着桌上坐拿着羊肉串的,“有本事你拿他开刀。” “在我们中,他是最好欺负的,也没什么身份,就是个虚眉大师的师弟,左也没有权势,右也没有依靠。是吧,师弟。”田恬话锋一转,将白洛凡踢了出去。“可是,你们敢吗?你们要是敢。我就敢把我家师弟任你们宰割。” “呵,少唬人。凭你们也配当虚眉大师的师兄弟?我可没听说过国师有师兄弟。招摇撞骗也得有个限度。” “我们是不是啊,但他是。这家伙还长虚眉几百岁,最是好欺负的身子骨。”白洛凡咬着停了许久的羊肉串,幽怨地端倪田恬。 第328章 等着 “你觉得你说的,我们会信?当我们三岁小孩不成?嫆姐姐别信他们的。”姚萃哪里肯受他们的骗,但她哪知道,刚才要不是自家母亲拦着田恬,田恬就不只是把白洛凡推出去挡箭那么好说话。换这两小姐的思路说,打她的是天王老子,你能拿我怎么办? 头发散乱的某人靠着一股气和姚萃的撑腰,嚣张到现在,被严烙一掌拍出去之后,她其实没多少本事敢再嚣张的,但气咽不下去,夺走锦盒也就是为了出出气,她往低的说是大将军的女儿,往高的说是大明的天之骄女,能任人欺辱不成? 她忍气吞声,大将军的威名往哪里搁?大明的颜面往哪里摆?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们,再怎么说他们会是虚眉大师的师兄弟,笑话。从没见过德高望重的人这副模样的。更没听闻虚眉的师兄弟的。 “你们死定了,谁也别想好过。”一拥而上的自大和高傲变成冲昏头脑的自不量力,她身体被打疼了,脑袋也昏了。“把那个男的给我抓起来。” 几个家丁哪里敢上?主子连身体都没够到,电光火石将就撞地上了,他们几个势单力薄,会是他以一当十的高手的对手,给他们十条命也不敢当出头鸟啊。 推推嚷嚷间,“千老板,你们千家不过是没门户的小家庭,也想和我们作对,郝姐姐叫你们的人去抓他,你们不听吗?” “这这这,这,”这都和我们势单力弱的小店铺能够牵上关系?“姚小姐啊,两头我都得罪不起,两头我都得罪不起啊。” “呵呵,你们是想得罪当朝丞相和大将军是吗?就算不得罪长辈。我们,你得罪得起吗?”姚萃怂恿的本事没一个不上道的。千老板只能拖延,尽量把自己的存在减少了。 “世俗间还真没我得罪不起的人物。我说你,”白洛凡指着郝嫆,“你摔,你要是摔了不用赔,我跟你姓。” “跟我们姓?你还能高攀?”姚萃得势不饶人:“姚姐姐,摔。要有闪失我负责。我不用你跟我姓,只要给我们添一辈子的鞋就可以。” 白洛凡霸气侧漏,一巴掌扇在两人脸上,也未见他脚离开位置半步,只吼了一句:“狂妄小儿。” 妙龄少女纷纷摔倒在地,脸上不约而同地带上一道巴掌印,虽然两人不明就里,但都知道是白洛凡干的,姚萃直接委屈地哭了起来,郝嫆实在没办法容得下这个吃的满嘴油的少年,作势要扑上去,白洛凡一嗤,笑她自不量力。郝嫆又被震出老远。筋骨都散架了。 “我老人家难得对谁这么大动干戈。要不是为了我们家甜儿,我也不至于如此。对吧,甜儿。”田恬哪里知道白洛凡是想让她分一分这笔动灵力的烂账,好用创世黎给他挡反噬。被惊得目瞪口呆,连连点头。再则说,以后偷渡过来,还得靠田恬呢。献殷勤更有必要。 姚家的、郝家的,吓都吓死了,哪里还敢找他们再继续算账。 “你们给我等着。”撂下狠话,纷纷逃了。 第329章 陪嫁镯子 小心脏疼的得不行的千老板在他们事了后,急忙忙跑去地上拾玉镯子。镇店之宝是他们家东家夫人的陪嫁,玉镯子年头不止止是几百年那么简单,是可以救他们家老爷命的东西啊。 试问他们没少行善积德,怎就落得如此下场? 白洛凡有些困难地蹲在千老板旁边,眼中没有老泪纵横,浑身哆嗦的千老板,拿起他手上的一块碎镯子,扇了扇:“冤有头在有主,不该牵累进来的东西怎么能受累呢?小老儿,枉费了我许多功力,你可要感念我的恩德呀。” 千老板一抽一抽,看着他像变魔术一样,手上拼接好完好无损的玉镯子,就像没碎一样。千老板感恩载德,白洛习以为常,没有话要接他的感激之情。 镯子是他家夫人的陪嫁,据说可以救老爷的命,它若是毁坏,他家朝不保夕的老爷就没有生的希冀在了。 在田夫人的劝告和安慰下,千老板把锦盒放到桌上。镯子绿油油的,像是白洛凡粘在手上的羊肉串的油渍,被用来修理这镯子,依稀可闻一股羊肉的腥味。 千老板介绍着这镯子,它的玉色上等,不是绝无仅有。制作工艺很朴素。年份很深。镯子内侧写着‘福禄’两字,和另一间分铺的镇铺之宝,写着‘安康’的镯子是一对。 千老板说,若是喜欢,可以和另一只成对卖给他们。 田恬并不是很喜欢镯子之类的饰品,田夫人看得却很喜欢。千老板说,是从祖辈上作为新娘的陪嫁传下来的,传到他们家夫人那里已经经历了百多年的历史。 都为新娘所佩戴,必然有它的吉利之处,就算之前不吉利,经过风霜雨露,世界变更,能存留到现在也吉利了。这正是田夫人喜欢的一点。 “你们家夫人和老爷感情如何?”姜黛摸着这个光滑靓丽的玉镯子,问千老板。 “我们家老爷和夫人,日子过得也算如胶似漆。往常没事的时候都待在家中和夫人作陪。夫人自小身体不好,受朝代更迭之乱影响,前几年便去世了。老爷也一病不起,现在家中事务全靠少爷吩咐。我们家少爷是夫人和老爷的独子。一直希望老爷能好起来。” “他是生了什么病?” “我是千家的远房表亲,所知道的事也只是一星半点,要有不对的地方到请几位海涵。”千老板给他们添水加茶,因为吃羊肉串而沾满油,还不忘递上几方丝帕。周到不是一星半点,“说是晚年丧偶,加上年事已高,所以一病不起。我来千家管事时,老爷已经如此,具体是由也不得知,只知需要五百年的老参才能续命,度过一劫。但我们千家无权无势,在京城中混得不错,遭人眼红,那里去弄到五百年的老参续命?” 千老板叹了口气,“前年,得虚眉大师垂帘,送我们千家一株五百年人参,但却没有使用的权利。这种珍贵的物什,也只有达官贵人才能使用的起。因为这事,千家住进了一位官吏,专门看管这株人参,这是老爷续命之物,却没命享用。” 第330章 仁慈 无奈辛酸,正如郝嫆他们所说,他们没那本事和达官贵人作对。因为没资格。 他们在皇朝的压榨下苟延残喘,无奈牺牲,还得感谢皇恩浩荡。得以机会报复那些曾经使他们家破人亡的人时,还存着一颗悲悯的心。他们悲悯那些伤害他们的人,不忍冤冤相报。其实只是在悲悯当初被欺凌的自己和内心永藏着的懦弱和无力罢了。 权贵得以嚣张,是因为不及者的仁慈! “不知田夫人,你们家现在家势正盛,家中情况如何?那些纠察官吏,可有为难你们?” 姜黛尴尬地笑笑,自从他们家发迹以来,家中原本为两个的纠察官就增加到十七个之多,说白了,他们就是来各大商家吃白饭的。说做了什么事,也就找找麻烦或是收受贿赂。哪有什么合人眼,入人心的角色? “承蒙虚眉大师和皇上照顾,我们家的那几位纠察官还算明辨是非。”也就是说,还是有招惹是非的。纠察官是腐败的温床,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做得称职也没人说他好,做得挑刺也没人说他不好,反而以此勒索的比比皆是,在任职的家中当白蚁已经是这个职业的惯例。 要是有哪个达官贵人看这家人不顺眼,和纠察官里应外合,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十有八九都会让家族家毁人亡。权势之虎,老百姓的心腹大患。 千老板和颜悦色,“我早听闻在虚眉大师在京城时,便由象莲寺转住田家,田家的姑娘更是当今圣上的妃嫔,也只有您家有此等殊荣,日后呼风唤雨也不在话下。” “千老板言重。我们只是个小家庭,哪里承得了多大的恩德?上苍眷顾罢了。”田夫人发自内心的笑,他们家如今的好日子确实不少是虚眉大师和皇帝成全,而今皇上更是不辞辛苦到他们家做女婿,这种殊荣,不是谁都有的。 老板郑重其事地对着四人,拜了又拜,也不说明原因:“姑娘可有看上?” 田恬把玩着镯子,当圈在手上转,心思却都在千老板的话里,以他的话来说,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那些权贵,只会把玩权利,如猪一般,除了得瑟和吃还会什么?压榨弱小只是他们日常的消遣罢了。 天底下还有多少如此境地的人?现在她遇上了一个。 镯子很好,镯子背后的艰辛、苦涩的故事更好。 “老板这怎么卖?” 千老板满心欢喜,“若是姑娘喜欢,稍坐一会。我已经派人去取另一只镯子。不久之后便会到。” “这镯子和你无缘。”白洛凡冷不防地说一句,他之前的肉串吃得七七八八,田夫人的吃不下,吃了一根便将其他的分他,其他两人也如此,以是白洛凡现在还在吃。 田恬将镯子套进手里,笃定地看着镯子:“缘分是靠自己创造的。”不被人欺压,是靠自己努力的! “镯子怎么卖?”既然田恬 第331章 严烙的不爽 一个镯子,没什么可名贵的,但它后面的故事能让田恬又感触,或许就是它的名贵之处。 千老板听到白洛凡的话心里打鼓,也不知虚眉大师说的是不是这人?“实不相瞒,夫人的镯子之所以会在店中售卖,并非因为千家家境每况日下,一个镯子,没什么可名贵的,但它后面的故事能让田恬又感触,或许就是它的名贵之处。 而是因为虚眉大师的嘱咐。在前年我们在象莲寺受虚眉大师帮衬,得到一株五百年的老参,但却无权使用,于是又到田家求助虚眉大师。田老爷那时应也见过我这个跑腿的。在田家,我家少爷有幸见到虚眉大师,并从虚眉大师那里得到真言。说老爷此次的危难能平安度过,自此千家一路高升。但却需要得到贵人帮助,若有人能够让我们千家有使用那支人参的权利,付两百两,就可得到这对镯子。” 店铺老板也知道这事难办,但能让田家夫人作陪的人物,来头必定不小。刚才他们也说了是虚眉大师的师兄弟,那么他们一定能为千家指点迷津。 “等到那日,你将镯子送到田家便是。”严烙爽快应承,这事在场也只有他答应得了。 无解的千老板继而听到田夫人笃定地要给他两百两,“既然如此,我在这先将玉镯的两百两给你。至于碎掉的物什的钱,有劳千老板点算清楚送到田家来。” “若夫人。各位这能为我家老爷求得一次人参的使用权,我们千家哪敢向夫人要这些碎物件的钱?”千老板心中没底,“只是,我到何日才能知道,我们家老爷是否能痊愈?” “最迟两日。”严烙如此说,事情自然如此做。 千老板半信半疑,还有九分在动摇:“既然公子如此说,无论是否。小的三日后再到田府拜访。” 田恬看着严烙有些愧疚,千家她很同情,但如此,欠人情的便是她田恬了。但也无妨吧?田恬决定到时回宫多给他一种武器,当做这件事的谢礼。那么加起来便是三种武器,一件为他肯陪她来田家,一件为庆华。她脑子里现代的武器多,无妨这些。 也得感谢当初的没安全感,才在设计这方面的物什上费尽心思,防弹衣、弹药、弓弩不在话下。若他需要,她知不知道可不可以,以这个换的自由。 几人寒暄几句,田恬他们便告辞了。刚走出店铺没多久,后脚官府的衙役便来,抓不到人,捉了千老板和一干人等,打算再去田家兴师问罪。 他们还没踏出门,严烙等人后脚就回来了。 若不是途中白洛凡来的一句:“那家店铺因为刚才的女孩,现在要遭殃了。” 他只是调笑一句,听懂意思的几人便转过街角回到店铺中,刚好赶上被带走的千老板要踏出门口。 “你们是想造反吗?”严烙异常震怒,“这天下了严家的天下还是郝大将军或是姚丞相家的?” 气息一震,前头的无论是谁,都摔倒在地。 第332章 “都和你们说了这几位是虚眉大师的同门,你们动不得。”千老板糟心的话一出,原本被这异样情况威慑到的官兵胆子更小了。但他那句话,口气好大,也不知他担不担得起其背后的权势? 虚眉大师,不过是空有其表,有官无权的国师,比起得罪不得的,自然要属大将军和丞相。 虚眉大师的同门师兄弟,那更算不得什么人物了。有几个听到是国师的师兄弟,架势便掉下来了。但领头的却不领情。虚眉大师,不过就是帮助皇帝得到江山吗?他有权管这些事?还是有本事管? 两位大小姐要是问罪,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他。虚眉大师还能保住他的饭碗不成,他再怎么说也是吃喝嫖赌,偶尔欺负几个良民为乐,端端的。虚眉大师也管不着他。 “虚眉大师?虚眉大师也要守大明的律例。”威风八面,脚踩平步青云靴,挺着将军肚的男子走了出来。刚才被手下压倒,真是让他火气大躁,“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大明的律例,大明何来的律例让你随便抓人?”严烙冷笑未完。 官差就嘲笑他,“呵呵,等到了牢里。大爷我好好教你大明的律例。少给我废话了。” 官兵怕这人,颤巍巍地踏出门去擒。惹来的事严烙的狂妄:“我倒想看看是你口中的大明律例大,还是我的拳头大。既然你这么不长眼,那就死吧。” 官差正愁没缘由将他们逮进衙门中受刑,他的一句拳头比律例大,给官差的罪名可大,还愁到衙门里整不死他?但他下一刻就笑不起来了,脖颈后凉飕飕一阵,表情便凝固在恶人嘴脸的那刻。咕噜噜地滚到大街上。 熟视无睹的白洛凡,幸灾乐祸地添油加醋:“这官差是个厚道人,有个半痴不颠的惹了桃花债儿子,正缺老婆。我看刚才那个被你踹飞三次的女子正好适合。不如成全了他们吧。自古姻缘天注定。我看他们郎才女貌,正好适合。” 愣怔的田恬不知在白洛凡看到,当初范书生折筷子的殷切叮咛,还是严清易的邪肆和无所顾忌。总之,是个包着神圣外衣的狼,睚眦必报。富丽堂皇的气势,也不能阻挡那报复欲的黑暗面的显露。 或许是白行偲太光芒万丈,所散发的都是白色的祥光,而白洛凡有些黑暗却被田恬放大了吧。他们毕竟是师兄弟,同宗同源,在外人看来,有些不一样就彻底不一样了? 白洛凡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严烙给郝嫆和死去的官差的疯癫儿子赐婚。古代女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就算有去有回,一生也带上了污点,何况再是皇帝赐婚,严烙也看不惯刚才的好大小姐。那便是又去无回了。她的一辈子即将从此阴暗。 “会不会太严重了?”田夫人苦口婆心,有些想劝解的意思。 “不会,按之前的婆家,也好不到哪里,让她吃些苦头,算是教训。”白洛凡得瑟地和,刚从惊吓走出的田夫人说。田夫人被那颗人头滚得,神不守舍。忽的一问,也不知是问杀死他,会不会太严重,还是之后郝嫆的归宿,会不会太严重。 第333章 三匹狼 事情的矛头指向的是田恬,田恬说的虽算,但他们两人是得罪得起的人物?合伙,真是笑话。且不说白洛凡的睚眦必报,就是眼泪在丈母娘面前出丑,严烙容得吗? “田恬,你的意愿呢?”严烙见田恬似乎不太高兴。默许后遂问她的意见。“恩赐”他必定会给,只是形式是否为此,还有待商榷。 “甜儿,你不会饶了她?你若是饶了她,以后她为祸不浅。以你的性格可应付不来。”白洛凡意有所指,笑得铁铁的得瑟。 从发呆中清醒的田恬,一晃脑袋:“不是,只是。不是还有一个么?另一位姑娘你们打算如何?”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抬头,继而无邪地对着两人说:“知道了是我们的行事。找上门。看那两丫头的父亲长辈地位不低,若是找麻烦,使我们措手不及,危害是无法挽回的。” 白洛凡挂着笑,得瑟地翘起他高傲的尾巴。知道田恬不是这么想的,她的心软着呢,在金沙山庄时,他随便吼吼,无论前天多生气,都会过来看护他。 路上麻烦也不少却喜欢与人方便。这种懦弱的人,反而不喜欢报复,嫌报复将事情越闹越大。他们这么做,她再搭把火,破罐子破摔,省的最后麻烦又在此时显得不够底气,这就是白行偲诱拐过来的傀儡。 很好拐,拐走后还能帮数钱。正因如此,白洛凡也盘算好拐她做事。 做事都需搭把手,成功得容易,失败了一起扛。 领头的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害,衙役大多一哄而散,还有一个和店老板是旧识躲在店里,几个胆大的折返回来偷听接下来的情况。 他们刚才的对话真是胆大包天,一个丞相的孙女,一个是开国大将军的女儿,他们说嫁娶就嫁娶,天王老子也得看在将军和丞相的薄面上,他们却在大庭广众人意议论。胆子比天还大,比地还肥。这得了? 出于他们领头的教训,几个也只敢瑟缩在人群中。严烙耳目聪敏,怎会不知这几只小虾米,听去就听去了。翻不了天。这大明一直都在他的手中。 “你开心便好。” 严烙如此说,让田恬有深深的罪恶感。她们搭上的可是一生,她何时成了修罗,成了随意安排他人生死的角色了。可按白洛凡所说,他会警告她,必定是会威胁到她的,现在的田家怎么跟官府斗?商家压根斗不过官家,他们田家,必定会是首当其冲的牺牲品吧? 一个将军,一个丞相,既然如此,不能怪她不仁。 “今日也没什么好逛的。我们回去吧。”田恬继而所。匆匆看过那个缺了头颅的大腹男一眼,血从台阶上拾阶而下,一丛丛血脚印延伸进围拢的人群中,被看热闹的人踩在脚下,掩盖在地上。那个头颅怪异又阴森,还凝固在狰狞的面孔难以安息。 “这种人没什么好同情的。你要同情,是不是该同情一下你自己?”白洛凡在耳边调笑。得瑟地像飞上天。但他的话,很有道理。以后她要是出于只能任人宰割的地位,也只会像那个男子一样,她要强,比开国将军更强,比一过丞相更有权势。 第334章 父子两 之后呢?之后是否也会像那些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上位者一样,视人命如草芥。有意无意中,任意支配他们的生命?漠视他们的生死。如今天一般,或许比今天还要大胆。 到那时候,她会亲自杀了谁? 田恬有些害怕,她若真变成尤方那样的人,连自己都会厌恶的。 傍晚时分,田昱踩着晚霞回来。如上次一般,他还是迟迟地回来。 “生意上有些事要处理,耽搁了。” “回家吧。小二和...在家呢。回去还能见见。”田沣见到田昱,几天来的疑惑和顾虑都抛之脑后。所想的就是一家人团聚。早年两个孩子跟着他颠沛流离,田夫人在家侍候,逢到好日子才能相见,自田恬进宫后,女儿嫁人的空洞感也是将他纠缠地够紧。皇宫大内是个出不来的地方,有生之年能一而再地见到田恬,算是他的幸运。 “这次效果如何?”田沣问的是田昱生意上的事。 小型押镖,他一辈子都没想过,若是成功说服西边的商人们,之后的实行必然是个大工程。 “陈庄主已经初步同意和我合作了。这次回来晚,部分是因为此事。我们在西七省迈出了好头。陈庄主答应和我们合作,之后那些西边的商家必然先后入伙。合作的事宜已经敲定,成型只是时间问题了。” 田昱意气风发,田沣作为老一辈人默默地听他说:“只是陈庄主顾虑太多,原本是不想插手我们的生意,但是也许是看到了田恬计划里面的赚头,答应和我们小部分合作,也只是负责采办一些市场的物品。要做到每家每户还有困难。” 现在田恬要是再旁边,一定会笑话他,在他们的年代,交通发达,尚且有许多地方不能送上门,这地方交通阻塞,西边几只战马踏过来,算是纵横交错的路,但连门牌都没有,徒有驿站,东西要送到哪去?他们又怎么接那些人或许都见不着的声音?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骨感。要认清,迈得不能太大,胆子不能太肥,想法不能太敢。 “你做的事,助力要很多。不着急一时,若不成,做不费力的一部分。晚饭之后,你和小二哦我书房来商量商量,陈庄主说不行,必然有他的原因。” “这是不用找她。我能行。爹,外头都说我们是靠安阳才有今天。大多原因是因为小二没错。但是,我也想做些事能将我们田家捧上更好的位置。我不想对不起小二的想法,凡是都要靠他。” 田沣看着儿子,看到深处:“我知道。这事我们父子两解决便好。晚饭后我们在讨论这件事。我是你爹,也该帮你做点事。” 他们穿过城门,穿过大街和押送的货物分道扬镳,这就是田家的儿郎。 晚饭吃的稀少,田昱吃完便灰溜溜地跑的没影,找他有事的田恬辞过闲聊的母亲,到父亲书房一带去转悠,或许真被姜黛说对了,他们有事商量。 第335章 杀人越货 原身还是现在的田恬都不喜欢到田沣的书房来转悠,最后一次来也是几年前,原身送东西过来给田沣。对其的印象模模糊糊,原本便路痴。田恬真担心自己在自家迷了路。万幸的是有些地方是知道的,摸索些时候便到了院门口,田昱正好走在出来的路上。 “你来这干什么?”田昱有些惊讶,八百年没在这‘偏僻的’地方见过田恬。她那张望样,活像在做贼? 田恬更没好气。在凤阳阁一事一直让她噩梦缠身,若当时不是尉迟默格救了她,现在她能这么优哉游哉地站在他面前,自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居然没认出她?她的音色、体态蒙上一块面纱就不认识了? 以后他要是有儿子了,带出去玩,被人劫了,换身衣服唤别人爹爹,他是否也没有这孩子跟自家的真像的觉悟? “我要你办的事呢?”便宜哥暂时不管,她得先抓着焦忠先,这混蛋一日不除,她一日不安心。 田昱以为她问的事小型镖的事,不知如何跟她说,他想有所规模之后再告诉她。 看一脸难办的田昱,田恬这才觉得焦忠是个老狐狸:“没抓到人吗?” “哦。”原来是这件事。 “那知道他往哪逃了吗?”焦忠不能留,万一他又做出什么事陷害田恬,她防不胜防,更何况她的三脚猫武功,要和焦忠对上了,恐怕难有第二个尉迟默格来救她。 “焦霸王吗?我找到他时,他人在京城,后来到了威扬镖局做事,现在人应该还在京城内。” “这小子胆子还真大。”田恬嘲讽声起,恨得她咬牙切齿。“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据说有个七十多的祖母,现在住在镖局安排的屋子里。怎么了吗?” “这事你别管。是我自己的事。对了,你有他的地址吗?” “得问局里的人才行。” “这个简单,总有几个住我们家。你明天派人把他支开。我去会会他的老祖母。” “你要做什么?”田昱奇怪地看她,表示不懂。 “你记得我吗?”田恬拿衣服遮住脸,田昱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不认得? 田恬知道他没认出来,送他一个白眼,继而走了:“你这个便宜哥哥。” 晚间时分,田恬在外面活动殷勤,后面吊着一个尾巴。 她武功打不过焦忠,必须要找个帮手。田恬一出门,白洛凡必然得知,铁定跟在她后头转悠,但估计不是火上浇油就是落井下石,靠不住。得找个靠得住的小伙子才行。 “常二,”田恬笑眯眯地站在刚才敲门的房间前面,常二一脸纳闷:“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回来的路上,田恬算是和常二混熟,他虽表现地一本正经但外冷内热,多纠缠一会就会被说动,和她又颇有交情,找他打下手刚好不过。 “什么事?”信驰守着门,生怕她进去,毁了他的清白。 田恬在回宫路上与他交往颇多,着急时还会拍他肩膀,常二男女授受不亲意识很强,觉得是玷污了他们之间纯洁的主仆关系。万一他们之间有了什么,就是他一个手下的失职。 何况她算是文武王的,还是皇上的?都没得跟他一起混。相处亲密,被看见对两人都不好。 第336章 不明所以的牌子 “我明日要出趟门,你能跟我一起?若有危险,你给我看着点。”田恬的要求不难,信驰的脸色缓和,没什么大事。 “行。” “还有,别告诉别人。”常二似乎觉得事情棘手了,“杀人越货的行当。你知道就好。” “什么事?说清楚,我也有个准备。你要我一个人去吗?” “我个人得罪了我,我想去报复他。你一个就行。进宫之后就没机会了。” “这样,那好。在京城吧?”常二本着究根结底的心态一个接着一个地问。 “在在在。你去睡吧。明天前门见。”田恬把常二推进去,很速度地去关门。常二觉得自己的贞操丢了,这人不知道男女有别吗?幸好只是给她碰了一下,对得起未来的娘子。 翌日,田家大门内或蹲或靠或仰望天空处着三个人。守门的家丁眼珠子跟着飞的苍蝇在转,愣是不敢多动一下身子,他们周围人的来头不小。 田恬才走到一半,处在大厅的白洛凡便追了上来。“你要出门?” 田恬和严烙是懒得吃早饭的那种,主要是田恬懒得早起,以是自回田家的第二天,早饭就没了下文。丈母娘体恤女婿,会特地送来,今早田恬还没醒,严烙不知去哪干大事。正是她行动的好机会。 借用严烙的人,情非得已,毕竟她认识的武功又好,又能杀人放火,跟田家又能撇清关系,不牵连尚处于发展状态的田家这人选也就只能从其他大佬身边找了。这人情就算是欠范秀阜的,怎么说是他的人。算盘盘算好的田恬,忽悠着白洛凡。 “是出门。你有空吗?我要去干大事,干完之后请你吃饭去不去?” 白洛凡呵呵两声:“不帮你,你也得请我吃饭啊。有什么不必要?” 某男不知道吃人家的嘴软。说得理所当然。 “所以你是去不去?” “我叫你家管家给我捎小吃,也不知他何时回来,先和你出去转悠转悠也好。带钱了吗?” 端倪着要干大事的田恬,他决定自己出去吃。 “只带了一百两,等会我们也要吃饭,这钱不能给你。你要买东西报上田家的名头,让他们到家里拿不就好了?”田恬想出个便捷的办法。 “我是田家何人?他们肯信?”白洛凡像见着白痴,之前陪田恬去买玉,他身上钱花的不够付账,他也如此说,不见得那人买账的。 “你去管家家借田家的牌子。他有两块,一块带着一块放家里,拿那个给人看,他们就信了。” 白洛凡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木牌,“这个?” 刚才白洛凡向管家要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看着挺重要,就要过来了。管家推搡一会,拗不过,给他了。 “是这个。”田恬话锋一转,“你要吃,是不是想要帮我做事?总不能白领人情又不还的。虽然你说我的功德为负,但你吃我的,住我的,我也不可能功德无量啊,你说是不是?” 第337章 找人 “你不过是田家的女儿,怎么能全算你身上,有好处也该你父亲拿。来日方长,以后慢慢说吧。”白洛凡大步而去,不管田恬了。 “哎,你不是过个三五天就回宗门了,哪里来日方长?你打算回报我们后辈不成?” 白洛凡拽拽地给她看后背,嚣张又得瑟地先一步要出门:“天机不可泄露。” “杀人越货,多几个好办事。”还未等田恬问,站在石阶前的常二率先开口。 对几人搭手确实好,其他不说,架势就足。“你们没和其他人说吧?” “没有。” “那好。我们走吧。”田恬将纸条给常大,里头写着他们要去的地址。 他们传了一下,“夫人,我们要去干什么?” 要他们帮手做事,田恬也不好不说原因,遂将事情告诉了他们:“在白遗瞿中时,我曾被这人抓到凤阳阁当猴子耍。若不是有人相救,我便又去无回了。这种人生吞活剥都不为过。” 信驰听得胆战心惊,没成想除了那个刘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而这人正是罪魁祸首。“该杀。” “一个都不能放过。”常二又补充。 “就一个人。” “就一个人,他有那么大的能耐,在信驰眼皮底下拐走夫人?”常二的事情,他们两人也曾听说过,为此,严烙还曾在回京时罚他二十腰棍,亲自执行。惩戒不可谓不大。 幕后必然有人,那个凤阳阁的任少爷也不过是搭手的,按陈及雨说,刘家没那么大胆,焦忠也曾说是为了还恩情。“他后头可能还有人,但我见到的只有他一个,去问问他就知道了。” 转种语气说话的田恬,领着三个高矮不同,肥瘦不一的汉子走在街上。“那个人胆子很大。凤阳阁事情没有得逞后混进威扬镖局做事,带着他的老祖母,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叫人把他支开了,我们去见见他祖母,我就不信他不招。” “夫人,是何人?胆子这么大天子脚下,他以为是他家菜园吗?” “他你们也认识,当初在京城里也颇有名气,人称焦霸王,你们应该有听过焦忠这人,知道他在为谁做事吗?” “焦忠?他好大的胆子。”信驰咬牙切齿。恨不得去打一把更厉害的剑来收拾他。 常大有些迟疑,焦忠他知道,还见过几面,“焦忠向来独来独往,没听过他为谁做事,是有个老祖母,七十多。他虽吃喝嫖赌,为人还算正直,没想到会做善尽天良的事来。夫人,你等着,我给你报仇。” 吃完早餐,他们四人便直接去了焦忠的住处。院落位于东郊的住宅区,地方偏僻又破旧。等他们找到王大娘客栈旁边两栋的院落,已经废了些时候,早知他们也不识路,当初应该叫那个给地址的人带着过来。 天气怪热,出门忘撑伞的田恬冒着大汗等常大敲完门见人。 开门的妇人见他们一伙的架势,拿到佩剑的,还有位娘子拿着旁边便宜买的扇子在狂野地扇风,颇有凶神恶煞,进门找茬的神气在,堆笑和他们说:“几位相公有何贵干?” 第338章 老祖母 “有个叫焦忠的住这是吧?” “是有这么位壮士。”妇人面露难色。 “我们是威扬镖局的镖头,今天焦忠没去局里,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这。” 妇人难看的脸色立马转好,对他们的提防心也小了。“他不在屋子里,一大早就被局里的兄弟叫出去了。许是在外面办事吧?” “不瞒你说,他在押镖途中手脚不干净,偷了里头的一件价值上万的夜明珠,现在不知所踪,现在找他正找得急呢?听说他还有一个祖母住在这里,现在她有在吗?” “刚才我洗衣时还有看到她呢?现在不知还在不在,我去帮他们收拾时,就觉得奇怪,他们哪什么都收拾在包裹里,像是随时准备逃跑似的,原来是手脚不干净啊。我这就去看看。” 妇人请他们进去,见到老人不敢和焦忠的老祖母声张,跑下和常大几人说:“还在,还在,她孙子现在估计躲着抓他的人,不能回来。他们祖孙两房间气味难闻,我这就将她请到下面。你们稍等。” 常三陪着妇人去,以防万一出变故。田恬虽不知常大为什么要造谎,但老江湖的人明显有他的理由,站在一旁等着焦忠的祖母下楼。 “夫人,你觉得可疑吗?”常大和田恬说出他心中的不解。“他既然得罪了你,不仅仅是得罪了您,连皇上和国师都一起得罪了。他为什么还要带着祖母住在京城,而且还混入田家的镖局?他向来独来独往,不受他人掌控,但却做出如此出格的事。若是真的祖母在他旁边,他为什么这么做?” “你有结论了?”常大所说的,田恬也想不通。 常大不是神探,消息更不灵通,没得这么快就知道事情真相,但他可以问:“尚且不知,不过可以逼问这位焦忠的祖母,敌明我暗,不得不防。请夫人让属下们来审问。” 起初希望常二看护她安全是,本来是打算逼问这事由她自己完成,常大等人明显更专业,又是范书生打出来的人,她可以相信,听荣成那么说,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她点头,回顾着被抓走的始末。或许真的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拐走后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关系到虚眉大师,严重地说关系到大明的江山。焦忠一个人再找个信奉虚眉的信徒可以做成了?背后的帮手指不定是个大集团。或者是个帝国也不一定。 就像那些穿越小说写的那样,她成了炙手可热,人人争夺的人物?这,真的有可能。 虽然这个地方,至今田恬没见着怎么高上大,但只要她高上大就行啦,她能带着落后时代一起高上大,正因如此,那些决定要抢夺她的人也因此就高上大了也不一定。或许还有个谪仙般的男子在如诗如画般的地方等她。 越想越跑,常大常二商量的声音消失在尽头,迎来的是走楼梯的颤悠悠的咯吱咯吱声。 外建的楼梯处,常三扶着灰白稀疏头发的七旬老人走在楼梯上,后面还站着刚才给开门的妇人提防着她摔了,这老人走楼梯都欠奉,全身没什么气力,全靠常三和栏杆撑着往下走,看着的几人都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了。 第339章 焦家往事 三人在看楼上下来的人,几个小孩在张望他们。 窸窸窣窣地说着童时才有的乐趣,老祖母实在行动不便,田恬他们行着注目礼,目迎她踏上实地,又颤巍巍地缓步走到他们那里。 几个是妇人的孩子,见着母亲不敢上来,躲在屋檐的转角处巴巴地看着她。 “老人家耳朵不灵光,一直听不懂人话,以为她孙子帮人捡了东西,你们是来感谢她,你们多见谅。你们这是要拿她干什么?” “等她孙子回来前,问她些话。你先去忙吧。” “这老人家啊,七十多,浑身都是老人家的毛病,腰腿不好,满身的病,就个牙口还好些。我听说,她孙子是个厉害角色。你们慢慢问,伤了她,说不准夜明珠没了,还得得个伤。”妇人叮嘱他们几个,伤了和气,人没了,珠子就更要不回来了。 常二站在门边,他手往门口一抓,墙上的石头给他掰下来一节,将两只粗的石头掰成一块比一块小的四半:“你说我厉害吗?” 看得妇人和孩子眼睛都直了,“厉害厉害。”也不多少什么,人家没了自己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东西,能不生气吗?赶紧带着孩子进去,将还没洗完的衣服洗了。 扶着老人的常三用脚从树下勾出一条凳子给老人坐,他手中还有她的拐杖,一并给她。 “是个老人,没有易容。” 常大几个不敢靠得太近,她身上屎尿味很重。 “老人家你几岁了?”焦忠的老祖母啊啊啊了几声,总算听懂了常大的话;“七十,七十三啦,再过一个月零五天,又做寿了。小伙子你贵庚啊?” “不贵庚,你知道你孙儿现在在做什么吗?我前年来看望你两次,你记得吗?” “不记得,不记得,我孙子整天带人回家,都不记得是谁了。我孙子啊,他现在在一镖局里做事,做的是大买卖,厉害着。” “厉害厉害。你知道他都有带谁回家?” “不记得喽。以前的事喽。” 常大和她唠嗑半响都没问出所以然,妇人端上茶水招待他们,焦忠也不见得什么时候回来,田恬索性拉了条长凳,坐在树旁的菜架下,听着老妇人啊啊啊,或者答不对题,或者说着不轻不重的话,之后转成了她巴拉巴拉说着陈年旧事的听众。 焦忠的老祖母,田恬在用安阳的身份时也有一面之缘,那时他输得连裤裆都没了,田恬追到他家里,见过他老祖母一次,也没多久,而今她苍老的更多,向来人老的快。古代能活到七十的,就妖孽一般的存在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可以活的。 常大是完全放弃了,这祖母精得很或是在犯糊涂,说孙子什么事都跟她说,但焦忠细问,这不知道,那不知道的,不过孙子还能对老祖母说什么?只好抓着她,乖乖等焦忠回来了。 这老人能说得很,从天南说到地北,把她家的辛酸喜乐都唠嗑了一遍,捡着陈年旧事的细枝末节,嗑到晌午事情还没嗑完,田恬拿着扇子遮着头,看那阴雨密布的天,真像她现在的心情. 第340章 口若悬河水不停 战火纷飞的年代,腐败横行的年代,焦家两家五十几口人,经历了两次干旱两次洪涝,只剩下祖孙二人得以存活。原本当地有名的土绅富豪,也终归逃不过人丁飘零,贫穷的下场。焦忠由祖母带大,祖母由焦忠带老,艰难苦难,相依为命。幸好,焦忠孝顺,让这不幸的老人可以安享晚年。 田家怎不是如此?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田家早些年押镖,遇到蛮横的,都是没有收钱,免费给他们卖命。田父更是怕殃及家人,自田恬他们年幼,就将他们带在身旁,以防事故,好逃遁江湖。田家中住了那么多张家李家,不同地方来投奔的人,不也是因为他们不同的不幸遭遇,那个年代,注定是分别与死亡伴随的年代。 谁家更不幸?更不幸的都死光了。 早些时候,白洛凡曾来过一次,看他们那阵势,指不定会等到什么时候,向田恬要钱,付一文两文,不买田家账的商家。好心地提醒他们,那个焦忠指不定午饭之后才回来。迈着春风得意步又施施然离开田恬的视线。 而今时间转到晌午,田恬抱着木架子的柱子,昏昏欲睡。今天早饭吃的多,少了,现在连肚子都要连着闹腾了。田昱派人支开焦忠,不知支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该派人过去通知焦忠一声;你家老祖母被你仇家抓了? 老人家越讲精气神越好,唾沫星子横冲乱撞,也没有个擦嘴的手帕。妇人和妇人家的孩子,听了又去,去了又来,乐呵呵几下,待不住又走了, 早前妇人端上了的茶水,倒都给能说会道的老祖母解渴去了。田恬百无聊懒地看着这老妇人,就像喷泉,头能转到的地方,无人敢坐,嘴里尽喷着茶水和口水。 田恬被她的便宜哥哥坑惨了。虽说是嘱咐他支开焦忠,但也不至于支开这么久的。已经中午,回家时没希望了。叫常二去买午饭回来。等吃过午饭,再吩咐人去找焦忠。 按理说,焦忠不可能不知道得罪了田恬,既然如此,再不济她不会放过他。焦忠就安心把他从小养大的祖母,扔到田家的地头?他的心也太宽了。 田家大少爷派去支开焦忠的小伙子,特别勤奋。生怕焦忠不入套。又耽误了少爷的事,一件事了,又给他布置一件。焦忠从城南走到城北,西市东市往返,刚将张员外女儿的绣花针送到府中,到铺里,屁股未坐下,又被叫去给李公子找鸟。甚至官府缉拿罪犯的事也插了一脚。 他在途中越想越不对头,往常被外派时,焦忠也没回家和祖母吃饭,但这一次,威扬镖局平白无故多了这么多鸡毛蒜皮的事,要他去做。他何时这么忙过?越想指派他做事的人越不对劲。舍了和他搭伙找犯人的几个,大中午匆匆跑回住所。 孝顺的孙子到门前是,大开的门正对着唾沫星子满天飞,滔滔不绝讲话的祖母。背对着他的又两个听众,不是镖局里的兄弟,但水来土掩,总要确认祖母平安无事。 第341章 主角的晚归 焦忠脚还没踏进门,两个警觉的便站了起来,对着焦忠,瞥向在架子下打瞌睡的田恬,也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祖母逃亡时一路上就不舒服,好歹撑到了京城,痼疾犯了,微微好之后,焦忠想带她离开大明,祖母死活不肯走,焦忠留到今天,想着这一天迟早回来,不是皇帝、虚眉大师,就是在架子下和周公闹腾的人。焦忠也坦然。丝毫不怕几步过去“扶着”他祖母的常三。 “你回来的有些晚。”常大一本正经地和焦忠说。 “托你们的福。一人做事一人当,想要如何,冲着我来。对一个老太婆下手。算什么好汉?” “宵小鼠辈,也敢称好汉?”见到焦忠,半路尾随他折回来的常二冷哼地堵住门口。“谁指使你做的?老实交代,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一个是江湖上摸爬滚打,混出名气的霸王,一个是严烙身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出类拔萃,胜负还得打了才知道。 常三悠悠地拿匕首,在焦忠唯一的血亲肩膀的衣服上擦拭,“废话少说,该怎么做你清楚。” 看着的人眼睛爆红,恨恨地看着拿把锋利的匕首,一刻都不敢偏离,已经有几根苍老的头发被割断在地上,他要狠一点,割的就不是头发了。 “你们想怎么样!”焦忠真痛恨自己没有早点带老祖母走,他拼他们不知道,但现在事主已经在面前了。而且还劫持了他奶奶,他无论是逃还是打,老人家身子骨都受不了累。还不如放弃挣扎。 “是谁指使你做的?幕后的人,是谁?”常大不跟他废话,一码归一码,以前和他有些交情,但不意味着,你叛国我也要跟着你。“夫人身边也算戒备森严,岂是你一个人就可以掳走的?是谁在背后帮你?”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无可奉告。”焦忠卖不了恩人,眼睛一闭,心一横,说出了混账话。他的老祖母眼泪纵横,咿咿吖吖地说一大堆吵人的浑话,焦忠听着,就觉得对不起拉扯他到大的老妇人。但原则,他真的不愿放弃,祖母知不知道这件事,他都得这么做。 常三动手准备让还没入戏的老太婆见见血,刺激焦忠,清醒的田恬出声:“慢着。” 刚才焦忠祖母的话,她不是没听进去,一个老人拉扯大一个孩子不容易,现在还要因此而死,试问这世界算公平吗?生命被出卖,若住到权在她手上,她也做不到太残忍。 焦忠因她的制止,瘫跪在祖母面前,羞愧地难以自拔。 “我们有仇?” “无仇。” “我们有怨?” “无。” “我和你所托之人有仇有怨?”焦忠对此闭口不言,摆着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常三冷笑,且不论他祖母有没有在他们手里,就算是严刑拷打,他的骨头真有那么硬吗?“我已经让步了,只要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可以视情况饶了你。你觉得我们不心狠手辣?别做梦了,他们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世面都多,在他们三人中你能打过谁?” 第342章 男儿膝 “我能打得过,你就放了我吗?”焦忠异想天开。 田恬嘲笑焦忠,要拿他怎么办,实则田恬也不知道:“你可以,你祖母不要了?” “你...”焦忠现在就算逃了,他祖母必定生不如死,那起先他还回来干什么?“卑鄙。” 焦忠并没打算开口告诉田恬事情,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是我一个人干的。要杀要刮,我没意见,放了我祖母。你要是有种,冲我来。” 砰地一声,常二关起半边门,只为出气。焦忠的老奶奶因为太聒噪,被常三点了睡穴。靠在常三的腰边,泰然地坐在院中,她连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孙子怎么死的。 将剑插进土里的常二,激焦忠:“给脸不要脸。夫人,将他交给我。我会问个明白。就你祖母,呵。她少了你,会活过这个冬天?这个夏天都难说。就你,你要逃得出天牢,我叫你大爷。” 一个市井小民,有几分名气,也敢和夫人叫嚣?他有多大本事?都是偷鸡摸狗的行当,也敢打肿脸充大爷?再了不起也是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他有什么本事抬杠,好汉?今生来世都轮不到他。 常大常三接着常二的话头威胁、恐吓焦忠。句句不留情面,小院子内分分钟剑拔弩张。忽然冷下来的院子,冒出的都是热腾腾的杀气。 “你不说,也可以。”盛怒之中,一盆凉开水。田恬知道常大几人很了不起,又是在王爷的手下调教过,又跟过皇帝老儿上过战场,勾肩搭背过。谁不知道他们了不起了?“无条件帮我做五件事。” “想想你老祖母吧?她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有个闪失,见着孙子最轻都是缺胳膊少腿?你们家几十口人,到现在只剩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赔得起?” “三件事。而且不涉及他人。” “你现在还有资格说条件么?不说你现在的境地,单说现在大明容得下你吗,还是说你祖母就睡得高枕无忧了?” “要杀要刮一句话,你要我做什么。” “等等。夫人,在他做事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给您赔礼道歉。瞿中之事,岂是一两件事就能让他全身而退?跪下,磕三个响头头。”常二说这话,脚上也没闲着,一脚踹跪焦忠,焦忠闷哼一声,可见常二下脚有多重。 焦忠觉得欺辱万分,田恬也很动容。像焦忠这么强硬的人,到这种程度的折辱,算罪有应得,但也算够了赔罪的份子。常二又在他背上踹了一脚,想要他弯腰,焦忠有了防备,稍稍晃动又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常大有些看不顺,嘴里说着焦忠自作自受的话。都是男儿,要他如此屈辱地跪一个女人,是他,他也做不到。但焦忠,既然做了,就得认。 常二又踹了一脚,焦忠拿手臂挡下,却不敢反抗:“不用你!我自己来。” 焦忠转而双膝跪地,“瞿中多有冒犯,是我的不对。” 第343章 饭店 响当当的磕了三个头,再起来冲着常二的位置哼:“大人不记小人过。” 常二只是嘲讽地笑,并没有和他计较。焦忠磕得忒重,额头上留下醒目的红印,隐隐几道血丝,常二的目的已经得逞,没什么跟他计较的。 被焦忠磕完头的田恬,反而不知道该让他做什么了。弄得好像自己在欺负他一样。“到街上去,我饿了。我们先吃点东西。” 说着,田恬率先一步踏出院子,出门见到一个押货的推车,田恬让他们买下,将焦忠七老八十的祖母放到推车上推着走,他们就近找了一家饭馆吃饭,那家东西实在难吃,田恬第一口下去就直接呸出来,在菜里挑挑拣拣,没一个合胃口的,常大几人也吃的很将就。焦忠为老祖母喂得起劲,他们不好打扰,静静地等他们。 吃完后,他们在街上晃荡,田恬从焦忠下跪道歉之后,要他去做的事就模糊了,更应该说觉得不应该如此,但话已经出口,事情更不能太敷衍,对不起自己在凤阳阁受的委屈。 走走停停,田恬眼前一亮,看到了家大酒馆。起先的午饭简直不能算作午饭,现在该可以好好吃吃了。尾随的几个,见着她停,也停了下来,不知道他棺材里卖什么药。 “夫人?”常大问她。 “刚才没吃饱,去吃饭。”田恬转过头回他。自从从冷宫出来,她变了许多,以后要是有人像焦忠在凤阳阁那样对她,她一定会记一辈子,捅不捅一刀暂且不论,记恨是是肯定的,但看到焦忠因这事而很惨的样子,对他的仇淡了很多,再揪着不放到没意思。 她能不放他们离开,大部分原因,是怕这事和严烙或者虚眉扯上关系。可是若直接问主使的信息,焦忠再一哭二闹三上吊,田恬又觉得没意思。 意趣索然,先吃饭都不行么? “夫人,那他们呢?”常大望着焦忠和他推着车上的老人,警惕不敢懈怠。 “一起吧。你们刚才也吃得不好,不想吃吗?”真让她做决定,不是被逼到绝境,她还是难以做出。 “夫人,夜长梦多。我们在明处,也不知道焦忠是不是有帮手,不能掉以轻心。”常大劝告,也是为田恬好,这里虽是京城,但谁知道有没有突发情况,而且还是不能掌控的。 “吃个饭,应该没什么。”田恬也很纠结,但这不是京城吗?田家大本营在这,严烙拿把心爱的交椅在这,还有谁敢放肆的,再者说,焦忠他老祖母,不是还在他们手里么? 常大不知该说自家夫人太傻太天真,还是太自信。谁也说不准焦忠背后的人是谁,要是焦忠为了他老祖母向他们招供了。焦忠后面的人,不会出手制止,或营救,再不济也会派杀手来杀人,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杀手了。他们是可以应付的过来,万一专门对付,身体孱弱的田恬,他们该怎么办?到时的局面难以收拾。 第344章 第一件事 焦忠能抓走田恬,背后那人来头不小。若之前那家难吃的店是个开始,他们想要争取时间,田恬几人现在在外面吃饭,不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 “胆小鬼。”焦忠哼的一声,常大的暴脾气就要发作。“你!” 常二及时地拉住了常大。“你要想健全地离开,最好少说话。”常三切了常大的话,威胁焦忠。 剑拔弩张,他们几人又开始叽叽喳喳,也不知道男人话怎么就说不完。田恬一个头两个大,这种血气方刚的话题明显不是她插的上嘴的。 “好了。”田恬制止住他们,明显得更大声,更有力地说话方式才能制止,于是田恬不耐烦了:“进去吃饭,今天就完成五件事,然后放他们走。ok?” “夫人。这件事...”常大还想跟她从长计议,但田恬明显很烦躁。他们三人是严烙的人,是田恬借来的,可以准确的说,他们是三种人马待在一块,焦忠和他老祖母的佃农阶级,掌握权势的贫农田恬,和地主的三个打手。这三人,现在跟她不是朋友,也不是交好的人,而是为了维护强权而嚣张的‘肌肉男’。而这会儿,田恬慢慢意识到她也被地主欺负的觉悟了。 今天严烙出门,说不准他到时回来时何时,那会儿焦忠的控制权就不再是在她手上了。或许焦忠冲着严烙去的,甚至虚眉大师去的,但他可怜,她要害焦忠,连着无辜的祖母也一起害了。试问她没高人一等,也不想拿或许真高人一等的权势去欺压弱小,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她曾经就是那弱小,现在不应该那么做。 尽管如此,焦忠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于是她很烦,不仅是那,也是他们三拿他们的地位压人,是事情难以安排,更是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发展得更糟。 真有那么多人觊觎他们六人吗?准备好了埋伏?这不是她的事,是严烙才能处理的事,但这是她的事,她必须处理。而且是有利于往焦忠的方面处理,但她真不能轻易放了他。 他们争论了一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常大几人只能跟随。 田恬脚还未踩着台阶,听着对面娇滴滴的声音:“客官,客官,来嘛来呀...” 妓院花姑娘的声音,说起来对面是家妓院呢?田恬转头去看,果然是家白天还开业,大中午还在招揽客人的青楼。开在大马路上,这家青楼也太大胆了。 田恬突然想到个好主意:“你去那边学姑娘在门口揽客。我在楼上看着,我叫停,第一件事就好了。” “你!...”焦忠面红耳赤,秒秒钟要爆发,却噎下了气:“好。你说话算话。” 青年英俊留在门口看着青楼徘徊,田恬带着警惕几人踏进了酒楼。他们上二楼临窗处,点了几样菜。焦忠已经开始他的**之路了。 焦忠胆怯,看着他们一桌却不敢声张,在门口伸伸几下手。感觉简直糟透了。 第345章 招客 第三百五十章 焦忠的祖母年老力衰,磨蹭地上不了楼,常大常三使力将她抬上去,现在还在半路上。羞怯的焦忠咳咳一声,好像终于决定放下七尺男儿的身段,进入未知的领域。 “客,客观们,”说话还不是很利索:“....,...客官们来呀。” 田恬竖起耳朵听,常二笑了出来,这还是他从进入焦忠住的宅院到现在的第一次笑。 “坐啊。”田恬一说,常二又正经起来,“站着好提防往来的人。而且监视焦忠视野很广。” 他们的桌子看到焦忠,坐着的田恬只能看到他上半身,焦忠不知会放下多少颜面,错过了确实不好:“我们把桌子搬到窗户底下去。” 说干就干,田恬起身抽了离窗户近的板凳,搬起一边桌底,常二不好拂她的面,不让她一起干,搬起另一边将桌子往窗户边靠。摆凳子的功夫,常大三人已经往这边来了。 小二给老太婆拿了个椅子,照常大的吩咐放在窗边,常三坐外面,夹着满脸褶皱的老佛爷。田恬与常三相对,常二站在窗边。常三独自一位,立在桌子前紧张兮兮地看着外面焦忠的情况。 备受瞩目的焦忠,胆子更小了,原本咿咿吖吖几句,伸几下秀手。愣是像鱼刺噎到喉咙里一样左摆右晃,咳不出一句话,手就更抽搐了。十分没劲,菜色上来,几人对他的关注更少了。 他们一桌人吃得没过半,下面吆喝声起,含羞带怯,难听得很:“大爷!进来坐坐,嘛,来,呀!” 震天一吼,专门是给田恬他们这些在对面的听的。听的他们七荤八素。 正菜要上场了。 .......焦忠喊完又无声了。他看着自家老祖母,遗世独立,生生死死,哪有什么比得过他们之间的情义。焦忠放开了胆,豁了出去:“大爷们,来呀,来楼里坐坐。上好的姑娘等着你。” 效果并不是很好,人们还没从他们的震撼中走出来,焦忠又一豁出去,拉开衣襟,媚眼那个一抛:“来呀。进来喝喝酒,调调情呀。” “来呀,别怕嘛,进来呀....”黝黑的大汉呼唤着满大街的行人,敢情还有和姑娘抢饭碗的男的,光明正大地在招客,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头脑短路已经不是形容他们会毕生难忘的今下表现了。 他的手一点点地让半边膀子露出来,路上配合地几声抽气吸口水声,他脸上的表情实在太媚了。“快来呀,人家等不及了!” 身子一扭,声音越加妖媚。杀伤力太大,有人跟着抖了抖。“来嘛...” “来呀,干嘛看着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甩着头发,全身动个不停,急需谁将他压倒。看着这需要帮助的男的,人群中还真有几个色的贼贼地看着他。 焦忠一跺脚,众伙的心跟着抖三抖,眉头那么一皱,神色黯然了不知道几分:“是不是人家不够漂亮?人家,人家还...”又是那么个一跺脚,“哎呀,人家,人家,哎呀,你们快进来吧。急死人家了。” 第346章 家贼 他转了一种方式,媚眼眨呀眨的,真正的含羞带怯,对着看得最认真的常大说:“人家是不是不够香,所以,你们,才不进来的。” ‘逼不得己’伸舌头舔了一下肩膀,“人家很香的...” 呕.... 不仅常大,殃及池鱼,田恬也吐了。 “是真的,人家最爱人家的身子了,人家身子最完美了,你们爱不爱呀....”言犹在耳,楼上的一吐不起。 “不要,不要,不要不理人家嘛...”焦忠从旁边一脸震撼的妹子手上抓过手帕擦拭眼泪,女子被他抓进了几步,像看外星生物似的看着他。“呜呜呜呜,你们最坏了,不理人家。我我我,我好伤心,啊,呜呜呜呜。” 越聚越多的人群中,悲愤的良家妇女,冲着不要脸的龟公,扔光今天买的所有菜:“你..不要脸的骚货!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完我家相公还不够,还要来这个骚货来祸害我们吗?啊啊啊,我打死你这不要面皮的。” 焦忠青筋暴涨,羞红的一张脸,脸皮跳个不停,冲着妇人迎上去,就要一顿‘好打’,妇人没暴走几步路,就被迎上来的焦忠吓跑了,边跑边哭,连菜篮子都不要了。 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人群中中挤出一个,从对面酒楼听到动静,特地过来的醉汉。半老头呆呆地看着露了半边香肩的美娘子,只见美娘子见着懦弱的妇女跑了,也丝毫不怯场。怕怕地胆怯:“哎呦,娘子,你误会我啦,我也是可怜人,呀。” “想我年芳十八,还未许给谁,如此遭人辱骂,我我,我,我好委屈啊...”那一跺脚,揪动了多少人的心哪! 焦忠的老祖母,在对面酒楼看着自己孙子的疯样,咯咯咯地笑,时不时拿着手帕擦留下来的口水,同桌的几人眼睛都直了,直焦忠的骚浪贱,也直同桌老婆子的没心没肺。 老婆子夹着菜颤悠悠地往嘴里送,和焦忠的几位朋友说:“你们不知道。他呀,他的母亲就是从窑子出来的。看他那呆样,活像他那个疯娘。咯咯咯,想当初过得多好呀...” 老祖母正在追逐当年的时候,焦忠婀娜多姿地受着万众瞩目。 看着挺惨,不过焦忠似乎如鱼得水的样子,就很让人不爽了。 讪讪地看着充满乐趣的焦忠,叫过常二:“你知道哪里有粪坑吗?” “西郊的农田有。”常三回她。常三不怎么说话,但各种资料他很懂。 “离这远吗?”田恬又动了歪心思,计划着整死焦忠。 “要是我们一起过去的话,很远。”常三指的是焦忠他们,特别是他老祖母,腿脚不好,又容易出事,最好去叫点人过来帮衬着。 “你去跟他说第一件事好了。我们去西郊。”常二听到这话,觉得路途有些遥远。“夫人,我们要不要先将她带回府上再去。” “夫人,现在世道不似以前那么太平,”常大苦口婆心:“夫人,你经历过,想必你也知道。有些人,我们不得不防,特别在这种情况下。” 常大已经决定,就算她不让叫,他也会叫人暗中行事。常大内里叹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田恬就像家贼。 第347章 强抢民男 田恬思考了一会,还是不能害他们,严烙这只当皇帝的,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在田家了,若是被他知道这件事,指不定会如何,何虽然他知不知道田恬瞿中遇袭的事,但身为皇帝,一定也是阴谋论者,像自己身边这几位疑神疑鬼的一样,道理虽然说得通,但有些事情指不定是什么样的。 更何况她已经决定放了他们了。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更不能故意为之。带回府中,老婆婆是少了折腾,但只是暂时的,而非长远的。若要放他们走就得立马。谁晓得这三人会什么时候向严烙告状。严烙会拿他们如何。 虚眉大师并不在这,焦忠背后若有人,要害也害不到,自己也出于安全的位置,剩下个严烙,思来想去,还是没放了焦忠祖孙两来得好,他不是皇帝吗?什么事不能解决? “不了,到时再说。”田恬原本想说到时就放人,但怕他们三跑去告密,就把话说到一半。 “夫人,要不要增派人手,就我们几个,恐怕有危险。”常三劝她。 “没事,我有人在西郊。”万一呢?她可没人在西郊:“叫几个人过去吧。” 田恬没注意到的是,去叫人,就等于间接将事情告诉了严烙。 事情谈妥,常二就要下去找在卖骚的焦忠,田恬叫住他:“等等,”田恬看下面忽悠人忽悠得很悲情的人,又给他下了个指令,“让他只穿一条裤子扮乞丐。你跟他说,他什么时候能收到一百两,我们就什么时候离开这。一到黄昏,请他们到田家做客。” “是,夫人。”常二走下楼,人群正热闹,常二也不慌张,静静地看着事态。 妇人走后,焦忠说了一堆他如何可怜,又希望他们进去坐坐,特地从酒楼不远千里过来的醉汉走上台阶,看发疯的美婆娘;真是美呆了,端详半响,有些美中不足地可惜:“美人,你胡渣怎么没剃干净就接客啊?你们的姑娘也就数你最,....,最,最体面。跟爷进去,跟爷好好说说你怎么可怜了?” “你那骚劲,床上功夫一定很好吧。你跟爷说说,爷好好犒劳你。”醉汉真是爱死这个骚娘们了,一声嗲过一声,一声酥过一声,真是精气神都要被他勾走了。醉汉指着他,色眯眯地夸奖,“骚娘们。” 焦忠就很尴尬了,他是演给田恬看的,只要他满意,怎样都行,现在这男的,他,不好拒绝,但如果进去了,没在田恬眼皮底下,只会对他祖母不利,而且的是,和一个男人调情,真让他恶心。 无动于衷的焦忠让醉汉知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强拉着他要进去。这种尤物,他真是见一个爱一个,喜欢得不得了,爱死这妖精了。 焦忠不爽,却不敢表现出来,使用蛮力更加不好,于是就叫了:“老爷,老爷,你不能这样啊。” 说了许久,已经说顺口,出来的声音连转斗不用费力装,酥骨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