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好凶:夫君有点傻》 第1章 一穿越就成亲 忘邪是个怪物,所有人都这么叫她,因为她杀人如麻,喜怒无常,作为机构里的杀人机器,她永远是将任务完成得最完美的人,可惜,功高盖主,她还是死了,被自己的师父亲手杀死。 倒在血泊中的忘邪用尽全身力气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 要是能重活一回,她想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 …… “容将军,容忘邪不会已经死了吧?虽是皇上下旨赐婚,可幽王也不能娶一个死人当王妃啊。”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忘邪动了动眉头,只觉得四周吵得很,乐器声、议论声、嘲笑声,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倒着干什么!给我起来!”突然,一个男人踹了忘邪一脚。 这下她终于清醒了,睁开眼,眼前却只有一片红色,她的双手被死死捆住,嘴里还塞了块抹布,顿时忘邪皱起了眉,全身都传来阵阵剧痛,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一身红装,与她平时的着装相差甚大,倒像是古代成亲的喜服。 怎么回事?她没死? 瞧地上的人有了动静,容裴稍微松了口气,虽说这人死不死都跟他无关,可今日到底是幽王的大喜之日,还是让她多活些日子吧。 “高公公,这丫头醒了,礼数继续吧。”容裴说道。 高公公见状笑了笑,高喊道:“带新郎!” 顿时耳边又是一阵喧哗,忘邪皱着眉,这些乐器吵得她耳朵都要炸了,她本想挣脱绳索,然而身上却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筋骨软绵绵的。 很快,旁人口中说的新郎来了,忘邪明显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不禁留意了些,可头上盖着红盖头,她什么也看不清。 “人齐了,拜堂!” 话落,忘邪就被人强按住脑袋磕了几个头,身边人说了些什么她也听不懂,可她也知道,自己似乎正在被逼着跟谁结婚?她这一辈子都在杀人,什么时候想过结婚这茬,而且,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古典的婚礼? 忘邪一直被逼着磕头,双手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动弹不得,很快,身边押着她的人消停了,耳边又传来那个刺耳的声音。 “礼成!送入洞房!” 洞房? 忘邪抽了抽嘴角,她的身体被人架着,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她扔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地方,头上的红盖头终于被揭开,两个小丫鬟映入眼帘,忘邪一愣,看向四周,红烛喜字,屋子里的摆设布置都古色古香,尤其是床榻边上的几个摆件,成色模样都是上好的,她虽不懂古董,可也瞧见过不少好东西,这玩意儿一看就价值不菲。 “王爷王妃请安寝,奴婢们先下去了。”小丫鬟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忘邪甚至听见了大门被锁上的声音。 你们倒是将我解开啊…… 双手还被捆着,她的身子又没什么力气,顿时不免叹了口气,忘邪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吐出了嘴里的抹布,转身看去,却见一个男人正缩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你,过来给我解开。”忘邪冷声命令道。 那人闻言缩了缩脖子,似乎是被她冰冷的眸子给吓住了,忘邪见他不动弹,烦躁感逐渐涌了上来,眼神也变得愈发狠厉,那人见状一惊,这才慢慢地往她身边挪了挪,伸手解开了她手上的绳索。 总算恢复自由的忘邪动了动脖子,看向床上的男人,十七八岁的模样,生得还挺好看,就是胆子不怎么大,看上去呆呆的,忘邪张口刚想问些什么,然而一段诡异的记忆猛地窜进了她的脑子,忘邪顿时愣住,眼神也逐渐变得扭曲起来。 她已经死了,现在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这具身体也不是她的,是麟启王朝将军府容家的四小姐容忘邪的,而今日正是容忘邪与幽王成亲的大喜之日。 若是这样,床上的那人便是幽王了? 忘邪看向床上缩着的人,那人察觉到对方的眼神不禁将脑袋埋得更低了些,然而又有点好奇,慢慢伸出了脖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忘邪。 “娘子。”那人小声念了一句。 忘邪顿时嘴角抽搐,许是上辈子杀人作孽太多,重生一回遭报应了,她这位突如其来的夫君……是个傻子。 容忘邪是容家最不受待见的庶女,生母早亡,父亲厌恶姐姐欺辱,虽是正经小姐,在容家的地位却连个下人都不如,但这位主偏偏是个不消停的,看上了麟启出了名的天才翎王殿下,翎王是当今皇上的爱子,文武双全样貌出众,而且为人和善,是多少未婚少女的梦中情人,容忘邪会看上他一点儿也不稀奇。 只是容忘邪傻,未曾将这份爱慕藏于心底,渐渐的全麟启都知道了容家四小姐爱慕翎王的事,顷刻间翎王成了笑柄,而她,成了被所有人针对折辱的对象。 翎王对这么个蠢人早已烦透,正好幽王到了娶妻的年纪,便向皇帝提了这事,皇帝自然同意,蠢女配傻王,天生一对,可容忘邪心中只有翎王抗旨不嫁,容家便将她关了起来严刑拷打,她本就身子弱,最后没能扛过去,在大婚的前一日咽气身亡了,这才有了忘邪趁虚而入占了她的身体。 捋清了这具身体的前尘往事,忘邪的脑仁子开始疼了,她的确想重活一回,可她并不想拥有这么一副糟心的身体好吗,容忘邪爹不疼娘不爱的,占了她的身体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况且…… 忘邪看向床上瑟瑟发抖的男人,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这人的处境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这人名叫君诀,母亲是皇帝的亲妹妹,只是早亡,他便由太后抚养,可前些日子太后病逝,幽王失去了依靠,之后又遇刺受伤,醒来后便成了个傻子。 两人都是风雨飘摇中的孤苗,此刻却不得不凑在一起,实在凄惨。 “真是作孽了。”忘邪无奈地扶额,想她堂堂杀人机器,此刻竟沦落到被逼婚的地步,而且嫁的还是个傻子,说出去真让人笑掉大牙。 “娘子,我好困,我们睡觉好不好。”床上的君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这个时辰他实在困了,可是那些人又死活不让他睡,现在屋子里又多了这个女人,她的眼神好可怕,不敢睡。 忘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若放在以前她早就将这人撕了扔出去喂狗,然后再屠了整个王府孤身离去,可现在…… 看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她有些头疼,这具身体的状况实在算不上好,被人打了几棍子就能一命呜呼,想用这个身体杀出去,可能性几乎为零。 而且,她现在已经是容忘邪,不再是以前的忘邪了。 想到这里忘邪的眼神变得黯淡起来,临死前她便想过,若能重活一回,她想安安稳稳地过完一辈子,如今情况虽险,却也不比以前差了。 忘邪又看了眼呆呆傻傻的君诀,幽幽地叹了口气,心道傻子也好,若来个正常夫君,她才更头疼。 吹灭床头的红烛,忘邪躺在了床上,经过这么一遭她实在是乏得很,然而正当她打算入睡时,身边的君诀却突然动了,只见他往中间挪了挪,伸出手想要触碰忘邪,忘邪顿时一惊,浓郁的杀气瞬间弥漫在整个屋子中,她迅速抬手钳住了对方的脖子,将这个无礼之徒死死压在床上。 “啊——好疼!”君诀惊叫出声,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脱臼了。 “你找死!”忘邪冷声道。 第2章 美人鱼的故事 “坏女人你松开我!好疼啊,救命啊来人啊!恶婆娘杀人啦!” 眼看着君诀的声音越叫越大,忘邪抽了抽嘴角,死死将对方的嘴捂住,道:“闭嘴,再吵我把你拖出去喂狗!” “唔!我家没有狗!”君诀反驳道。 忘邪觉得头疼,她真的想一把把这小子的脖子抹了算了。 忘邪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君诀顿时疼得直掉眼泪,然而嘴被捂住了,除了呜咽声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说,你不睡觉想做什么!” “唔唔……是铃儿说我娶了娘子晚上就可以抱着娘子睡觉了。”君诀呜咽地说道,语气委屈极了。 “我睡觉不喜欢被人碰,老老实实在那边待着,不许动不许说话不许碰我。” “可是这屋子平时都是我一个人睡,现在多了一个你,不抱着你睡我害怕。”君诀委屈地说道。 忘邪闻言危险地眯起双眼,在月光的照映下,她的瞳孔散发着幽光,君诀见状心里害怕,缩了缩脖子不敢动弹了。 第二日一早,屋外响起了敲门声,忘邪睁开眼,起身打开了房门。 “王爷王妃,奴婢来伺候你们洗漱了。”丫鬟说道。 忘邪看了她们一眼,接过水盆冷声道:“我自己来,你们管好里边的人吧。” 丫鬟们见状点头,慢慢走进了屋子里面,然而当她们看清屋里的情景时,都不禁愣住了。 “王爷!您没事吧!是谁将您捆起来的?” 此时君诀正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床上,手腕胳膊都勒出了痕迹,脸上还挂着两行泪,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见丫鬟进来了,君诀激动得大叫:“那个恶婆娘!她把我捆着还不让我说话!疼死我了。” 丫鬟们听了他的话都不禁怔住了,不是说这个容忘邪性子软,是最好欺负的吗?就算这人不喜欢王爷也没这个胆子做出这样忤逆犯上的事啊。 坐在正厅的忘邪将里头的喊叫声听得一清二楚,然而她并不在意,这个君诀只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这人的态度她根本不在乎,若是肯老实些互不干扰,她不介意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可若是这人有了些多余的动作,就别怪她手下无情了。 屋里头君诀一边哭一边抱怨,他本就长得好看,府里头的下人又都是自小跟着的,所以对他都忠心耿耿,如今看他受了这么大的欺负,丫鬟都心疼不已,其中一个丫鬟忍不下这口气,立马冲到了正厅来到忘邪面前。 “王妃!您既然嫁进了咱们幽王府便是王爷的妻子,即便您心里头装了别人,对自己的夫君也该遵守三从四德吧,我们王爷心善,不计较您与翎王殿下的过往,也不指望您做一个贤妻,只希望您能好好对王爷,起码不该做出这样忤逆犯上的事!” 小丫鬟一股脑说了不少,一旁的丫鬟们虽没有上来附和,可瞧她们的眼神也都是赞同的,忘邪扫了她们一眼,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轻声开口:“说完了?” 小丫鬟一愣,点了点头。 忘邪抬眸看着她:“你是王妃还是我是王妃?” “这……”小丫鬟哑然,她只是个小丫鬟,按理来说这些话不该她开口,可总不能任由着王爷被人欺负吧。 “现在我嫁进了幽王府,我便是你们的主子,下人指责主子就是你们幽王府的规矩?”忘邪语气平淡,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出喜怒,然而丫鬟们见了还是忍不住直冒冷汗,仿佛这人身上有极其强大的气势,竟让她们不敢直视。 见众人都不说话了,忘邪也没有再待下去的意思,她虽做好了平淡一生的打算,可这具身体的身份实在太麻烦了,容家人摆明了不喜欢她,即便她现在已经出嫁,以后难免不会再来找麻烦,还有那个翎王和其它世家中人,他们忌惮幽王府,一定会趁君诀痴傻有所行动,而她现在与君诀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许多事都要早做打算才是。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的身体,容忘邪在府中不受宠,身子也比正常人瘦弱许多,明明已经十五岁了,可这模样生得跟十三四岁一般,走两步就累,力气也小得令人发指,若此时遇上危险,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现在最紧要的便是练功锻炼身体。 忘邪在幽王府转悠了一圈,这地方倒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壮大雅致,找来下人做了几个木头桩子后,忘邪便围着王府跑了起来,练功的事可以先不提,可提高身体素质是万万少不得的。 忘邪就这么在王府内跑了两个时辰,等她终于停下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最近正是炎暑,此刻烈阳照下忘邪只觉一阵头晕犯呕,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 “来人,拿杯水来。”忘邪冷声唤道。 一旁的小丫鬟闻言一愣,急忙去端了一杯清茶递到忘邪面前:“王妃坐下歇歇吧,您都跑了两个时辰了,身子怎么受得了。” 说着,小丫鬟还特地搬了张椅子来,忘邪看了她一眼,抿了口茶水,顿时眉头紧皱。 这水咸得呛人,入口还有股子辣味,她本就疲惫,此刻又炎热不堪,喝了这杯茶水就够她吐一阵子的了,忘邪轻轻瞥向小丫鬟,见她嘴角勾着笑意,不光是她,角落处还有不少丫鬟正小心翼翼地盯着这边。 忘邪勾起嘴角,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又看了眼面前的木椅,抬腿碰了碰,那木椅瞬间就散成了一堆零件,丫鬟们见状一惊,纷纷低下头不开口。 忘邪倒是不在意,只抬眸看向在树下纳凉的君诀,顿时眼底浮现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 “君诀,过来。”忘邪朝他招了招手,君诀闻言一怔,还是乖乖过来了。 “干嘛?” “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忘邪‘温柔’地笑道。 “哼,那些个话本我早就听过了,一点儿新意都没有。”君诀高傲地抬起下巴。 忘邪见状笑意更甚,轻轻勾起他的肩膀,说道:“放心,我这个故事你肯定没听过。” “真的?那你讲讲。” 见君诀来了兴趣,一旁的下人们也跟着看了过来,忘邪勾唇一笑,幽幽地开口:“我给你讲美人鱼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 十几分钟后 “呜呜,美人鱼太可怜了,那个男人怎么能这样对她,真是太可怜了。” 忘邪的故事讲得惊天地泣鬼神,既动情又传神,君诀从未听过这样的故事,不免心中感动,一时间眼泪掉个不停。 忘邪见状安慰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难过,小美人鱼没有死,被我救活了,昨日咱们不是大婚吗?小美人鱼知道之后特地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但是她必须生活在水里,所以我将她安置在咱们府上的莲花池中了。” 君诀闻言激动得瞪大了眼睛,脸上是说不出的兴奋:“真的吗?美人鱼真的在我们府上?” “当然了,现在就在池子里纳凉呢,只是她比较害羞,一般都会躲起来,所以旁人见不着。” 周围的下人们闻言都愣住了,他们昨日一直在府中忙活,没看见什么美人鱼啊?昨日来的宾客不是都已经回去了吗? “那你将美人鱼叫出来好不好,我有好多礼物可以送给她!” 忘邪眯起双眼,笑得灿烂:“既然是你要送礼,为表诚意,你应该亲自去找她啊,你去池子里就能看见她了,要好好找哦,她会害羞躲起来的。” “好!我现在就去!” 下人们:“……” 不等下人们阻拦,君诀朝着莲花池就跑过去了,这池子虽然算不上深,可要淹死个人还是做得到的。 咚—— “王爷!快来人啊!王爷落水啦!” 瞬间幽王府的下人们都赶了过来,莲花池被围城了一团,忘邪站在外边看了他们一眼,收起笑容回了屋子优哉游哉地休息去了。 第3章 喝药 院子里闹腾了许久,下人们的呼喊声就没停过,忘邪躺在椅子上听着外头的响动,心情不由得有些愉悦。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稍微清净些了,此时一个小丫鬟冲了进来,忘邪瞥了她一眼,正是今早来同她理论的那人。 只见小丫鬟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随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妃,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以下犯上对王妃下绊子,求王妃别再给王爷讲故事了,这一下午他已经跳了三次池子了,奴婢们实在是拉不住,求王妃手下留情!” 小丫鬟的声音里带着些哭腔,忘邪闻言勾了勾嘴角,道:“如今我成了幽王府的王妃,便是这里的主子,你们若懂事听话些,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可若是你们做了什么令我不顺心的事,我这儿还有很多故事可以慢慢讲给你们王爷听,若想护住他,你最好让这王府的下人都听话一点,我这人脾气不好,保证不了你们王爷的小命。” 小丫头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个头,她们只是下人,即便心中有怨也什么都做不了。 “你叫什么名字?”忘邪突然问道。 “奴婢名叫铃儿。” 忘邪抬眸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行了,下去吧。” 铃儿走后,另一个丫鬟又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地说道:“王妃,王爷落水着了凉,现在又死活不愿意服药,您要不去看看吧?” 忘邪闻言不耐烦地皱起了眉:“不喝药就硬给他灌,叫我有什么用。” “这……” 丫鬟有些为难,那好歹也是她们的主子,怎么能硬灌呢,这位王妃三言两语就能忽悠她们王爷跳池子,想来也有办法忽悠她们王爷喝药啊。 见丫鬟不说话,忘邪无奈地扶额,反正现在也没事儿做,去看看就看看吧。 这般想着忘邪起身朝着卧房走去,此时里头的小丫鬟正端着汤药劝着呢,然而君诀是打定了主意不喝药,别过头谁叫也不理。 “王爷,您就喝了吧,不然病好不了啊。” “我不喝!拿走!” “哎,您也真是的,怎么王妃说什么您就信呢,还真往池子里跳了,要是真出了个好歹我们可怎么担待得起啊。” “哼,不要你们管!” 丫鬟见状也无可奈何,抬眼一看,只见忘邪正靠在门边看着他们,丫鬟急忙起身行礼:“王妃。” 忘邪点头:“下去吧,我在这就行了。” 丫鬟有些迟疑地看了君诀一眼,见他还是雷打不动的模样,只得慢慢退了出去。 瞬间卧房里便只剩下忘邪和君诀两人了,忘邪拿起汤药递到对方面前,冷声道:“自己喝,不喝就灌。” 君诀本就委屈,听了这威胁满满的话之后更委屈了,眼眶里冒出一圈泪花,嘟囔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嗯?”忘邪不解。 “我方才在池子里找了好久,根本没看见什么美人鱼,她们说你是忽悠我的。” “……” “她们说成亲之后娘子会对我很好,会一直照顾我陪我玩,可是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凶,还骗我跳水池子,恶婆娘。”说着君诀更委屈了,眼泪滴落在衣衫上,怎么看怎么可怜。 忘邪瞧着他的模样抽了抽嘴角,好歹也是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小媳妇一样动不动就哭,不是说幽王为人冰冷狠辣吗?只是傻了也不至于连设定都变了吧? “行了,算我对不住你,你到底喝不喝。” 君诀委屈巴巴地看了她一眼,本来想反抗一下的,但是看见忘邪冰冷的眼神又害怕,只能忍着泪张开嘴:“啊——” “……我特么是让你自己喝!”忘邪咬牙切齿地开口,她真的觉得快克制不住了,好想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君诀闻言更委屈了,一下从床上蹿了起来大叫道:“我喝药都是她们伺候喂的!明明是你忽悠我跳水池我才着凉的!现在你居然让我自己喝药!恶婆娘恶婆娘恶婆娘!” “你给我闭嘴!” 忘邪怒得青筋暴起,心道这十几年她都只有杀人的份,什么时候做过伺候人这样的事,真是栽在这傻子手上了。 “张嘴!”忘邪将药匙递到他面前。 一下闭嘴一下张嘴的,哼! 君诀还是张开了嘴,忘邪的动作十分粗鲁,几乎是直接往他嗓子里灌,就这么一下一下的到底是将汤药给喝完了,君诀瞪了她一眼,倒头就睡,忘邪捏着药碗,清楚看见了药碗上的裂痕。 经过了这一遭后,王府中的下人是万万不敢再怠慢这位王妃了,生怕她又给王爷讲故事忽悠他跳楼跳池子的,就王爷那脑子,哪斗得过她啊。 这两日忘邪的日子过得格外悠闲,只是跑跑步练练功而已,下人们和君诀也算老实,倒没给她找麻烦,要说这幽王府囤下来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喝了两天大补的补品,忘邪明显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了不少,再加上她上辈子学的功法本就有强身健体之效,虽达不到她以前的地步,倒也同正常人无两样了。 本想着就这么在王府里安安稳稳地待着,然而第三日一早,铃儿便将她和君诀叫醒了。 “王爷王妃快醒醒,该起来梳妆了。”铃儿说道。 忘邪睁开眼,脸上明显浮现出怒意,她是最讨厌睡觉被人吵醒的,这小丫头不想活了? 感受到忘邪的怒意,铃儿急忙解释道:“王妃别怒,今日是归宁的日子,您和王爷得去一趟将军府才行啊。” “归什么宁,反正容家也不想看见我们,不去。”忘邪冷声道。 “王妃,不能不去啊,这是规矩,若是连归宁都不回去外头定会议论的,到时候宫里肯定会差人来问。” 宫里差人来问,到时候事情就更麻烦了。 忘邪不耐烦地坐起身子,脸已经黑到了极致,阴沉的气息弥漫在卧房里,铃儿见状吓得腿脚发软,只是归宁而已,也不用怒成这个样子吧。 忘邪的眸子中浮现出阴狠的光,容家,今天最好给我消停一点,敢闹什么幺蛾子我就撕了你们! 第4章 归宁 忘邪一身绿衫出现在容家大门口,脸上的神色有些阴郁,抬头看着门匾上的将军府三个大字,大步走了进去。 “站住!什么人也敢往将军府闯?不想活了!”刚一到门口,忘邪便被看守的两个侍卫给拦了下来。 忘邪抬眸幽幽地扫了二人一眼,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这双眼睛要是不好用我可以帮你挖出来。” 侍卫闻言不悦,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将军府口出狂言!” “你好大的胆子!连我们幽王妃都敢拦!将军府的下人难道连主人家都不认得吗!”一旁的铃儿骄横地开口,侍卫闻言一怔,又仔细瞧了忘邪一眼,这才急忙垂下了头。 “原来是四……幽王妃,恕奴才眼拙。”侍卫心中一惊,他记得四小姐以前瘦瘦小小的,身材干瘪面色枯黄,这才过了几日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他居然都没认出来。 忘邪只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径直朝着府内走了进去,容忘邪在容家不受宠,身子瘦得跟枯柴似的,她休养了两日,虽不及同龄人的身体,却比以前好了太多,这些下人没认出来也属常理。 忘邪凭着记忆找到了将军府的正厅,远远一瞧便看见这具身体的父亲和几位姐姐正坐在一起交谈着什么,忘邪皱了皱眉,慢慢走上前去。 “见过父亲和几位姐姐。”忘邪道。 对于忘邪的出现,正厅里的几人显然都是一怔,容裴冷着脸道:“都已经嫁人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今日是归宁的日子,不得不来。”忘邪平静地说道。 容裴闻言这才想起了这茬,不由得开始不耐烦,又瞧她身边只跟了个丫鬟,便问道:“既是归宁,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幽王呢?” “夫君起得晚了些,等会儿便会过来,我怕父亲等急了便先行来了。” 容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的神情一直冷冷的,心中愈发不喜:“行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你既然回来了就跟你的几位姐姐出去走走吧,正午用完膳再回去。” 他虽不喜欢这个女儿,可该有的流程是不能少的,左右是个不重要的人,来了就来了吧,正午过后便让她回去,省得留在这儿碍眼。 忘邪轻轻点头,她原本也不想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便起身走出了正厅,容家的另外三位小姐走在她面前,相互之间说说笑笑,似乎完全忘了身后还跟了个妹妹。 不一会儿,四人走到了偏院的荷花池旁,三位姐姐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忘邪,其中一人嗤笑道:“没想到咱们几人之中属四妹妹嫁得最早,只可惜啊,夫君是个傻的,不过我瞧你们倒是般配得紧,两个不聪明的凑在一块儿,也省得耽误了旁人。” 说话的这个是容家二小姐容忘秋,她的性子最是野蛮,从前没少欺辱这具身体,是个嘴毒又不讨喜的人,忘邪抬头幽幽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二姐姐,四妹妹到底是嫁给了幽王殿下,如今成了幽王妃身份高了许多,你这样说她,四妹妹怕是要生气了。”容家三小姐容忘雪小声地提醒了一句,脸上的神情有些怯怯的,模样生得小家碧玉,瞧着十分惹人怜爱。 容忘秋闻言鄙夷地哼了一声,道:“我怕她?从前就是个蠢货,一个低贱之人竟然对翎王殿下有非分之想,活该嫁了个傻子,幽王妃又如何?也不瞧瞧整个麟启有谁瞧得起她。” “说得也是,四妹妹拎不准自个儿的身份,做了十几年翎王妃的美梦,如今梦可算是醒了,我瞧着那幽王实在可怜,娶了个妻还是个心里惦记着别的男人的女人,幽王府都快成为整个麟启的笑话了。” “可不是吗,我出门都觉得臊得慌,跟这样的人同为姐妹,真是丢人,四妹妹啊,你说你走到哪儿都这么不受人待见,我若是你,今日便跳进这荷花池淹死算了,等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容忘秋和容忘雪二人一唱一和说个没完,忘邪危险地眯起双眼,眸子中闪着幽幽的暗光,一旁的铃儿将她们的话听了个清楚,心中更是愤恨,区区将军府的女儿,居然敢编排她们家王爷! 忘邪面色如常,轻声道:“这池子我从前也不是没跳过,记得我小时候,两位姐姐便时常将我骗到这里,大冬天的将我推进池子中,害我连日受凉,落下了病根。” “哼,容忘邪,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污蔑姐姐的罪名可不低,你即便嫁出去了也还是容家人,容家家法还是用得上的。”容忘秋冷笑道。 忘邪闻言一笑,道:“容家家法?二姐姐不说我倒还忘了,这些年几位姐姐害我不少,差点没要了我的命,我记得容家家法中写了不得残害同族这一条,如此一看几位姐姐也是要受罚的吧?况且我如今是幽王妃,你们只是将军府的几个女儿,对幽王妃辱骂羞辱,这可是以上犯下,此罪可不小呢。” “容忘邪!你这是嫁人了翅膀硬了?居然敢用幽王妃的身份压我们!你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低贱之人,给我当丫鬟都不配!”容忘秋怒道。 忘邪冷笑了一声,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容忘秋,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口口声声将低贱之人挂在嘴边,你别忘了,我身上流的是容家的血,我嫁的是幽王是皇室!你以低贱之人辱骂我,你将父亲置于何地?将皇室置于何地?以下犯上,虽不及死罪,也够扒了你一层皮!” “你!好你个容忘邪,长本事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嚣张!”容忘秋慢慢走向忘邪,脸上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四周无人,容忘秋一把拉住了忘邪的胳膊,用力将她推往荷花池中,忘邪眉头微皱,一个侧身甩开了对方的手,随后绕到她的身后,抬脚狠狠的踹了上去。 扑通—— “二姐姐!” 容忘秋被踹下了水,岸上的两姐妹大惊,急忙呼喊起来:“快来人啊!二小姐落水了!” 顷刻间偏僻的荷花池旁围过来了许多下人,他们将容忘秋捞了上来,只是她此刻浑身湿透,发髻也散成了一团,头上还顶着许多渣滓,模样瞧上去说不出的狼狈。 容忘秋痛苦地咳了两声,猛地抬眸狠狠地瞪着忘邪,恨不得立刻冲上来将她撕成碎片。 “容忘邪!你敢踢我入水,你不想活了!”容忘秋怒吼道。 “二姐姐说话可要讲良心,我何时踢你了,明明是你自己没站稳跌入池里的。”忘邪无辜地耸了耸肩。 “你!你还敢狡辩,今日我非扒了你的皮!”容忘秋怒急,用力抬起手就想给对方一巴掌,然而一股巨大的力道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容家女儿的品行如何,本王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众人皆是一愣,抬头望去,只见君诀正挡在忘邪面前,神色阴翳地审视着眼前的人。 第5章 我是用踢的 君诀的出现无疑将容忘秋等人吓得不轻,这位幽王殿下没傻之前可是个阴狠至极的人物,喜怒无常动不动就给人冠上死罪,如今虽傻了,可谁知这狠辣的性子有没有改。 “幽……幽王殿下!您怎么会在这儿?”容忘秋战战兢兢地开口,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冰冷锋利,哪里像个傻子? “今日是王妃归宁的日子,本王自然该陪在身边,若非本王陪着,还不知道容家的女儿都这般不懂礼数!容裴管教女儿的本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君诀冷着脸说道。 此话一出,容忘依等人都不禁抖了抖身子,颤颤巍巍地低下了头,然而容忘秋气不过,大声喊道:“幽王殿下,是容忘邪这个贱人推我入水的!我只是想教训她一下!” “贱人?”君诀危险地眯起了双眼,瞳孔中浮现出狠厉的神色:“容家的女儿胆子不下啊,敢唤本王的王妃为贱人?你有几条命敢这样放肆!” 容忘秋闻言一惊,急忙跪在地上说道:“殿下恕罪!我,我只是一时口误,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瞧你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可不像是口误的样子,如此口不择言的人,不如将你的嘴缝起来,也省得说出些胡话污了旁人的耳朵。” 君诀的声音极其平淡,然而听在容忘秋耳朵里却如同恶鬼低语,立马颤抖着求饶:“殿下恕罪,我知错了!” 君诀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你羞辱的是本王的王妃,这话应该对着王妃说。” 容忘秋闻言一愣,反应过来后急忙对着忘邪说道:“是,四妹妹!是姐姐错了,四妹妹的性子向来是最温顺的,一定不会怪罪姐姐的对吧。” 忘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你我姐妹一场,我自然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怪罪姐姐。” 容忘秋这才松了口气,然而忘邪又继续说道:“虽说我身上流着的是容家的血,可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既然已经嫁到了幽王府便是幽王的人,容二小姐这声妹妹我怕是担当不起了,往后再见,你还是唤我一声幽王妃吧。” 容忘秋闻言脸色难看至极,她如何不知道忘邪的这番话是有意羞辱她的,区区一个贱人,成了王妃便敢这般张狂! “四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都是姐妹,即便嫁人了也不该如此生疏,若是让父亲知道了该伤心了。”容忘雪突然开了口,眉头微皱,眼中满是对忘邪的失望,似乎是因她的话伤了心。 忘邪见状挑了挑眉,刚想开口,面前的君诀却抢先了一步,冷声道:“本王让你说话了吗?” “我……”容忘雪哑然。 “没让你说话就闭嘴,既然是将军府的女儿,就掂量清自己的身份,王妃的话你只要听着就好。” 君诀的话说得毫不留情分,容忘雪毕竟是个娇养的女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轻视,不免羞红了脸,紧咬着下唇,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那小模样瞧着别提有多可怜了。 然而君诀从不在意这些,只冷哼了一声,拉着忘邪的手转身走去:“这样晒的天到外面来做什么,你是最怕热的,我带你去屋子里歇着。” 忘邪不语,抬头瞥了眼君诀,只见他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小声抱怨道:“恶婆娘!我快撑不住了!咱们还要在这儿待多久!” 忘邪挑眉勾起了嘴角,道:“撑着,回去了给你讲故事。” 君诀带着忘邪走到了正堂,容裴看见二人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脸上的神色显然有些不耐烦,他刚想开口说什么,然而在看见容忘秋浑身湿透的模样后愣住了。 “秋儿,你这是怎么了?”容裴问道。 容忘秋看见了父亲后心中的委屈瞬间涌了出来,眼眶里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了,急忙走到了容裴身边委屈地哭道:“父亲!四妹妹将我踢入了池里,我向来水性不好,差点就见不到父亲了。” “什么!”容裴有些诧异,这么多年了容忘邪一直胆小怕事,今日怎会如此胆大? 容忘雪见状也急忙附和道:“父亲,四妹妹还说往后要同我们一刀两断,以后见面不许叫她四妹妹,得叫幽王妃,咱们好歹也是一家人,四妹妹嫁入了皇室便瞧不上我们这些做姐姐的了,这么些年的姐妹情谊她竟一点儿也不顾了。” 容裴本就不喜欢忘邪,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阴沉,冷眼看向忘邪怒道:“容忘邪!你如今还是我容家的女儿!竟敢对姐姐做出此等无礼之事!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还将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吗!” 忘邪闻言冷笑了一声,眼神逐渐变得冷冽起来:“两位姐姐真是好伶俐的口才啊,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我还真学不来。” “我们何曾颠倒黑白了!父亲,大姐姐也在,不信您问大姐姐!”容忘秋道。 容裴闻言看向一旁的容忘依,问道:“依儿,你说说看,是谁在颠倒黑白!” 容忘依轻轻地扫了眼众人,轻声道:“回父亲,四妹妹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也的确是她将二妹妹踢入池里的。” “好!好啊!容忘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此不孝之女若不教训传出去丢了我容家的脸面!来人!给我拿藤鞭来,今日我便要用家法好好治你!” “容将军这是当本王死了吗!” 一直沉默的君诀终于开了口,他微眯着眼冷冷地看着容裴,骇人的气势席卷而来,容裴见状一惊,他自然是看到这人的,可君诀不是已经痴傻了吗,一个傻子罢了他有何好畏惧的,可仔细瞧着,似乎又不大像傻子。 “幽王殿下,这是我容家的家事,就不劳烦殿下来管了。”容裴道。 “家事?忘邪已经嫁进了我幽王府,她现在是本王的王妃!你若说家事,便是将本王也一起算进去了,怎么,容将军这是打算用容家家法来管教本王的王妃?” 君诀的一番话顿时让容裴哑口无言,他心中震惊,紧张地打量着眼前的幽王,如此气势着实不像是痴傻之人,莫非他已经恢复神智了? 这般想着容裴大惊,若幽王真的恢复了,对他和皇室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殿下,容忘邪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若轻易放过了,我容家家威何在!”容裴道。 君诀冷冷地扫了一眼容忘秋等人,说道:“本王倒是瞧见容家二小姐先对王妃出手,王妃不过是挣扎了两下,容忘秋是自己跌进荷花池的。” “不是!明明是容忘邪推我的!” 忘邪闻言轻笑了一声,道:“容二小姐说错了,我不是推的,是用踢的。” 众人没想到这人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不由得怔住,容忘秋反应过来后更加愤怒,道:“父亲!您听见了吧,就是她将我踢入池中的。” “容忘邪!你太放肆了!” “放肆?”容忘邪冷笑了一声,道:“若非她想将我推入池中,我又怎会对她动手?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这便算放肆了?这十几年我被这几位好姐姐推了多少次水池子,鬼门关都不知道走了多少趟了,没将她一掌拍死便已经算还了所谓的姐妹情谊,从今往后,你们不来招惹我,咱们两厢安好,若再来找我麻烦,我便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放肆!” 忘邪的声音冷得如千年寒冰,容裴等人都没反应过来,他们何曾想过这个胆小懦弱的容忘邪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竟不知该怎样反驳。 君诀鄙夷地扫了眼众人,一把搂过忘邪,道:“我家王妃性子温和知礼,从前在容家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嫁给了本王,便与容家再无想干,往后若无事两家就不要来往了,省得染上了她们卑劣的习气。” 忘邪闻言勾起了嘴角,道:“是,妾身都听夫君的。” 话落,两人便转身离开了容家。 第6章 你运气不错 容家的这场午膳到底是没吃成,教训完了容裴等人君诀就拉着忘邪跑了,二人坐上了回府的轿撵,君诀瞬间便泄了气趴在座椅上不想动弹。 “还是王妃英明,早早地就提醒王爷该如何对付容家的人,否则今日可得憋屈死。”铃儿在一旁笑着说道,今日瞧王爷威风凛凛的样子她都要高兴坏了,虽说是装的,却也找回了点幽王府的威严。 “我再也不来容家了,累死我了。”君诀有气无力地说道。 忘邪勾起嘴角看着轿撵外的车水马龙,容家的这群蠢货想跟她斗,先修炼个千百年再说吧。 君诀别过脑袋看着忘邪的侧脸,小声问道:“恶婆娘,你以前在容家一直这么被欺负吗?” “大概吧,不讨人喜欢,被欺负也是常理,只有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了,才会让那群想要欺负你的人望而却步。”忘邪淡淡地说着,以前她是残忍血腥的杀人机器,机构里所有人都畏惧她,每日都盼着她这个怪物早点去死,若不是她足够强大,早不知道被扔在哪个角落埋了。 忘邪的眼神有些空洞,君诀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柔软了些,虽说这人凶巴巴的,可她也怪可怜的,连自己的亲爹都不待见她,要不以后还是对她好一点吧。 此后又过了半个月,这段日子里幽王府倒是一片祥和,君诀没惹麻烦,府里的下人也安分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容家没来招惹忘邪,她也能安安稳稳地在幽王府练功,如今她的身体已经好全了,功法虽达不到以前的地步,这里的人想对她不利也没那么容易。 这日一早,忘邪便在院子里练功,突然,王府门口传来了一阵声响,忘邪抬了抬眉没有在意。 “哟,看样子幽王府将你养得挺好啊,这白白胖胖的小模样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很快,一个穿着蓝色锦服的少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忘邪瞥了他一眼,对这个人倒是有些印象,他是当今皇帝的侄儿,纪王独子齐染默,身份尊贵的世子殿下,为人张扬跋扈,平日里最喜玩乐逗趣,与各大世家公子都挺合得来。 最重要的是他敬佩君诀,一直拿他当偶像,如今得知自家偶像娶了一个名声不好的痴女,估计心里气着呢。 忘邪没这个闲工夫搭理他,然而齐染默显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继续说道:“我告诉你,别以为嫁进了幽王府你就是正儿八经的幽王妃了,就凭你这样的女子,即便是为妾也没人看得上,君诀大哥也只是迫于无奈才娶了你,你若是老老实实地待着还好,若趁着君诀大哥不清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本世子第一个饶不了你。” 忘邪依旧没搭理他,齐染默觉得被人忽视,心中有些憋气,怒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本世子在跟你说话呢!” “哦,说完了么?”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哼,果然是个没教养的女子,也不知容将军平日是怎么教养你的。” 不好意思,那位容将军还真没教过她。 瞧着忘邪一直没有反应,齐染默心中更加愤怒,继续说道:“本世子听说你喜欢的是翎王?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既心中想着翎王,却又要嫁给幽王,身为女子你怎可这样水性杨花?你一个人玷污了翎王的名声也就罢了,还害得幽王沦为大家的笑柄,若不是我被其他事绊住了脚,在你嫁进幽王府的那一日我就该过来宰了你,省得你来祸害幽王。” “你如今嫁进来也就罢了,那便时刻谨记着自己是幽王府的人,若让本世子知道你又去与翎王纠缠不清,我一定亲手撕了你!” 齐染默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忘邪练功的动作也没停过,她幽幽地看了眼这人,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淡淡地说道:“你运气不错。” “什么?”齐染默不解。 忘邪勾了勾嘴角,掌心聚集内力迅速打出,瞬间,她面前如成年人一般粗壮的大树被贯穿了一个窟窿,忘邪的手将树干击穿,甚至看能看见空气中的一缕白烟。 “若是放在以前,你的下场就是这棵树。”忘邪收回了手,平静地说道。 “嘶——” 齐染默倒抽了一口气,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女子,他记得容忘邪不是不会武功吗?这手穿大树的功夫是什么时候学的? “嫂……嫂嫂,息怒!”齐染默急忙捂住自己的肚子,生怕这人也把他给打穿了。 忘邪扭头看着他,露出一个极为温和的笑容:“放心,杀人这活儿我已经戒了。” “呼~那就好。”齐染默拍了拍胸口。 “不过我一不高兴就控制不住我的手,我一控制不住就喜欢杀人。”说着忘邪笑着眯起了双眼,幽幽地说道:“所以,在我面前,最好闭上你的嘴。” “……” 我闭!我闭还不行吗! “世子殿下还有什么指教吗?”忘邪笑着问道。 齐染默猛地摇头,连话也不敢说了。 “没事了?那就滚吧。” 齐染默憋屈地瘪了瘪嘴,这个嫂嫂也太凶了,幽王娶了这么一个女子岂不是要被欺负死?真是太可怜了。 “我,我是来找君诀大哥的。”齐染默小心翼翼地说道。 忘邪闻言挑眉,刚想开口,铃儿却突然跑了过来,脸上的神色有些焦急。 “王妃!王爷一早便不知去哪儿了,奴婢将王府寻了个遍也没瞧见他的影子,实在有些担心。”铃儿担忧地说道。 “既然府中找不到,想是去大街上了吧。”忘邪道。 铃儿闻言脸色更加慌乱了:“那可就糟了,我们王爷在麟启不大受待见,以前王爷还没傻,那些人不敢有不好的心思,可今时不同往日,若王爷真去了街上,恐怕会出事的。” 忘邪不禁皱了皱眉,暗道这小子还挺会添乱的,只是想想他如今的情势,若真在街上,怕是真得出事,若君诀出了事,她这儿也就麻烦了。 “我出去找找。” 撂下这句话后忘邪便转身离开了幽王府,齐染默在原地怔了一会儿,也急忙跟了上去:“等等我!我跟你一起!” 忘邪仔细打量着热闹非凡的街道,自她穿越后还没好好看过这古色古香的大街,此时瞧着的确壮丽夺目。 她淡淡地扫了眼四周,君诀虽是个傻子,却比一般的傻子精明许多,应当不会跑太远才是,很快,忘邪便在前方不远处瞧见了许多行人,他们围聚在一起似乎在看着什么,忘邪一顿,大步走上前去。 酒楼中,君诀坐在角落,周围围了好些人,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站在他面前,手上还拿着一柄价值不菲的宝剑,只见他张狂地笑了一声,抬起右脚踩在长椅上。 “我当是哪家的公子呢,这不是咱们的幽王殿下吗!听闻你前些日子成了亲,娶了容家的痴女容忘邪,你不好好在府中享受闺房之乐,怎么有闲工夫出来了?”华服男子嗤笑道。 “李兄,你忘了,咱们幽王殿下是个傻子,哪里知道什么闺房之乐啊,再说了那个容忘邪干瘪枯黄,是出了名的丑八怪,整日对着那张脸,吓都得吓死。”身边的人附和道。 “哈哈哈,说的也是,傻王爷配上丑八怪,这可是绝配啊,幽王殿下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君诀淡淡地瞥了众人一眼,道:“你若是想要这福气,我向皇上请个旨意也送你一个丑八怪呗。” 第7章 拍晕你 几个华服男子被噎了一下,心中发堵,一旁看热闹的人发出了哄笑声,顿时让他们羞红了脸。 “呵,幽王殿下口才渐长啊。”其中一人说道。 “你们都说我是傻子了,我的口才还能怎么长?连个傻子都说不过,你们可真是连傻子都不如。”君诀嫌弃地瞥了他们一眼,自顾自地往嘴里塞了个果子。 “你!君诀!你嚣张什么,你还以为自己是当初的幽王殿下吗!你现在什么都不是,给本少爷提鞋都不配!” 君诀闻言冷笑了一声,道:“我娘是麟启王朝的正经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你们说话最好还是过过脑子,贬低皇室可是要杀头的。” “你——” “李兄,你跟这傻子计较什么,他刚娶了个丑妇估摸着心里正憋着气呢,况且那丑妇心里还一味地仰慕着翎王殿下,得了这么个不安于室的王妃,这傻子也够憋屈的。”一旁的人说道。 “呵,就是啊,幽王又怎么样,还不是留不住自个儿的女人。” 几人说个没完,君诀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冷笑道:“我家娘子貌美心善,我夫妻二人一向和睦恩爱,你们这些个连女人都找不到的东西,有这个闲工夫在这儿嚼舌根不如回去撒泡尿照照,长着这么丑就别出来吓唬人了。” 几人闻言瞬间黑了脸,为首的华服男子大怒,抽出长剑指向君诀,喊道:“好你个君诀!脑子不长脾气倒是长得快!今日不教训教训你你怕是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话落,男子举起长剑,眼看着就要砍下去,然而下一刻一个巨大的力道揪住了他的后领,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便双脚离地在空中划了个圈随后重重地被摔在了地上。 忘邪冷着眸子看着地上那人,转身看向君诀,问道:“受伤了吗?” 君诀摇了摇头,眼眶里挤出了几滴眼泪,道:“差点就死了,这人想杀我,他还骂你,说你丑八怪还说你思慕翎王,还说什么你是个朝三暮四红杏出墙的女人,他们还骂你不要脸,诅咒你去死,说你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 他们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齐染默跟在一旁,看见自家偶像被人欺负,心里也涌上了一股怒气,道:“你们几个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对幽王出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众人闻言怔住,幽王失了权势又成了痴傻,麟启没几个人将他放在心上,即便是欺负了又能怎么样,可这位世子殿下就不同了,他是纪王的独子,在皇室还是有些地位的,顿时所有人都垂下了头不敢出声。 忘邪冷冷地看向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被摔的那人身上:“欺负人欺负到幽王府头上了,胆子不小啊。” 眼前这个人她是有些印象的,李家嫡子李平文,幼时作为皇子伴读在宫中住过一些日子,也算是世家中人了,性子张扬跋扈,是个极其不讨喜的人。 “你谁啊!竟敢打本少爷!你知道我是谁吗!”地上的李平文爬起来怒道,齐染默他惹不得,可这个瘦瘦小小的小丫头也敢骑到他头上,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你对我夫君不敬,还诬陷我红杏出墙,如今倒问起我是谁了?”忘邪冷笑道。 众人闻言怔住,李平文有些没反应过来,问道:“你是容忘邪?” 不对啊,容忘邪明明是个瘦瘦小小的人干,面色枯黄五官丑陋,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个大美人儿了? “是容忘邪又如何!我可是李家嫡子,你敢对我出手,今日我饶不了你!”说着,李平文捡起了长剑,二话不说朝着忘邪冲来。 忘邪双眼微眯,迅速侧身躲过了攻击,随后她绕到了李平文的背后,抬起手一掌拍到了他的头上。 刹那间,李平文睁大了双眼,只见他原地怔了一会儿,随后便直直地倒了下去,脸着地,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众人眨了眨眼,李平文这是……晕过去了?被一掌拍晕了? 一时间四周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众人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个李平文可是自幼习武的,如今竟被人一掌拍晕了?还是被容忘邪拍晕的? 忘邪拍了拍手,冷眼扫向众人,道:“对幽王府不敬,这便是下场,往后若再让我听见些有的没的,我抽出你们的脑花当饮料喝!” 此话一出,周围看戏的人都不禁抖了抖身子,忘邪的眼神冰冷至极,骇人的气势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他们总觉得这人不是在看玩笑,若真惹怒了她,他们的脑花怕是不保了。 忘邪瞥向已经昏厥的李平文,冷声道:“找人将他捆起来打包扔回李家。” 齐染默闻言惊了,虽说这位嫂嫂很霸气,可李家好歹也是名门大户,这些年跟皇室的交情也不错,这位姑奶奶将他们的嫡子打晕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将他打包扔回去,只是何等的屈辱,李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嫂嫂,要不咱……” “你有意见?”忘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齐染默见状猛地摇头。 “愣着干什么,将李文平捆起来扔回李家!”齐染默大声道。 忘邪走到君诀身边,一把将他拉起:“回家。” “好嘞!” “等等!”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酒楼二层传了过来,众人闻声一愣,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绿色锦服的男子走了下来,那人手持折扇笑容温和,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齐染默见了那人脸色瞬间一变,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忘邪姑娘,许久不见了。” 那人走到了忘邪面前,忘邪静静地看着他,双眼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缝。 “真巧,居然能在这儿遇上翎王殿下。”忘邪淡淡地说道。 眼前这个穿着绿色锦服的男子就是当今皇帝的爱子齐染翎,也是这具身体一直心心念念的翎王,瞧他这模样似乎是在这儿待了有些时候了,下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此刻才出现,恐怕也是在看君诀的笑话吧。 忘邪的语气极轻,神色眼眸都是淡淡的,这让翎王有些诧异,以前这人见了他都会立刻凑上来,眸子中喜爱仰慕的情谊都快溢出来了,瞧着实在碍眼,怎么今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你我相交一场,得知你成婚我却一直没来道贺,希望你不要生气。” 第8章 凰越军 忘邪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回想过往十五年,这位翎王殿下还从未用这样温和的语气同她说过话,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翎王殿下说笑了,我与你并不曾有什么交情,何来生不生气这一说。” 众人闻声愣住,齐染默也有些诧异,以前容忘邪不是最喜欢翎王的吗?每每见到都跟饿虎扑食一般,怎么现在这么客气?莫不是嫁了人安分了? 翎王尴尬地咳了两声,立马又换上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悲伤地说道:“忘邪,你是不是在怨我,我知道让你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很痛苦,可这是父皇的决定,我也无法反抗,不过没关系,即便你嫁给了幽王,我也会尽量照顾你的,就当是补偿吧,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快乐。” 此话一出,齐染默的脸色变得诡异起来,幽幽地看向这位翎王,这可是在外头,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忘邪却只是轻笑了一声,道:“翎王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若不爱君诀又怎么会嫁给他,若实在不爱我便一头撞死以示清白,如今既然嫁了,就说明我的心是在他身上的,翎王殿下说这番话实在是好笑了些。” 翎王一愣,道:“可他是傻——” “他是傻子?傻子又如何?我只知道他心思单纯毫无城府,他待我好,我定然不会负他,至于什么照顾我的话还望殿下莫要再说了,我已为人妻,无论富贵贫穷都只是君诀一人的妻子,我的夫君能照顾好我,不需要劳烦小叔。” 忘邪打断了他的话,她的声音不小,四周围观的人都是听见了的,不由得发出一片议论声,他们本以为这位幽王妃爱翎王爱到了骨子里,如今二人相见,肯定会旧情复燃,谁知竟听见了这么一番话。 翎王此时的脸色有些难看,父皇前几日跟他说君诀似乎已经恢复了神智,便让他过来一探究竟,今日正巧撞见了,本想着利用容忘邪对他的爱意打探消息,谁知得到的却是这一番话,如今他倒成了纠缠不清的那人了? “翎王殿下,嫂嫂已经是幽王府的王妃了,你这话说得实在是不应该,就算你不要自己的名声,嫂嫂和幽王还要呢。” 齐染默皱着眉说道,他怎么会看不出翎王的心思,若放在以前他还不会多管,可今日瞧见容忘邪的态度便知她是个极其清明的女子,她不嫌弃幽王痴傻,坚决斩断前缘,如此女子可不能让人毁了名声。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这位世子殿下会帮她说话,她方才说的那番话倒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不想听这人胡言罢了,找个由头堵住他接下来的话,如此耳朵也能清净些。 翎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原本已经想好了许多话应付容忘邪,此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不禁心中发堵。 “世子说笑了,忘邪姑娘既然已经嫁给了幽王,本王自然懂得分寸,本王也只是看在从前的朋友情分上想与忘邪多聊几句罢了,世子如此揣测别人的心意可不好。”翎王冷着脸说道。 “什么朋不朋友的,娘子,你与他很熟吗?”一直沉默的君诀突然开了口。 众人闻声一愣,倒是将这位正主给忽略了,君诀此时瞧着有些不大高兴,被忽视了怎么久能高兴才怪了,他脸上虽挂着笑,可眼底的不悦都快溢出来了。 君诀蹭到忘邪身边,轻轻瞥了她一眼,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娘子,我怎么不知道你跟翎王的关系这么好?” 忘邪微微皱眉,如今本就是炎暑,这么大个人将她死死抱住都快喘不过气了,冷声道:“不熟。” 君诀不管怀中的人有多僵硬,只幽幽地抬眸瞥了眼眼前的人,冷声说道:“听见没有,我娘子说跟你不熟,翎王殿下以后说话还是注意些分寸,不然吓着我家娘子就不好了” 翎王闻言不由得抖了抖身子,总觉得这人的眼神格外冰冷,摄人心魂的气势如同当初一般,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傻子,莫不是真的恢复正常了? “许久没见忘邪,所以随便聊了几句罢了。”翎王尴尬地笑了两声。 “那就好,我家娘子怕生,跟奇奇怪怪的人聊久了是会害怕的。” 君诀的声音冰冷至极,若翎王再听不出这话中的意思可就是他傻了。 “时候也不早了,本王便先回去了,改日再登门拜访”翎王说道。 “改日也不必来了,我家小忘邪最是娇弱害羞,见不得外人。” 此话一出翎王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待了,大步地离开了酒楼,四周看热闹的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二人也离开了酒楼往幽王府走去,君诀一直抓着忘邪的手不放,力道之大硬生生在她的手腕上勒出了红痕,齐染默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等到了幽王府门口,君诀停下了脚步,转身冷眼看着他:“你还有事?” 齐染默赶紧摇头。 “没事就滚。” “……”你们夫妻俩怎么都喜欢让人滚? 齐染默委屈地叹息了一声,只能转身离开了。 见人走远,忘邪抬头瞥了眼君诀,冷声道:“松手。” “不松!”君诀坚定地吐出两个字,手上的力道愈发加重了些,忘邪见状扬眉,却见君诀气鼓鼓地瘪着嘴,像极了一个孩子,哪里还有方才那凌人的气势。 “你已经嫁给我了,现在你是我娘子!就算你喜欢那个翎王也不能看他更不能跟他说话!你身为幽王妃要遵循三从四德!不能见异思迁朝秦暮楚拈花惹草!不然我就……我就把你关起来不给你饭吃,我饿死你!” “……” 什么玩意儿? 忘邪抽了抽嘴角,这人的声音不小,府中的下人都听见了动静纷纷看了过来,忘邪扫了他们一眼,众人见状急忙转身装作没听见,君诀见她不反驳心中更气,大声说道:“你是幽王妃,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跟老情人眉来眼去!你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下人们闻言纷纷扶额。 王爷,您完了,您真的完了。 忘邪挑了挑眉,漆黑的瞳孔浮现出了一丝阴翳的寒光,她抬着眸子看向君诀,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老情人?” 君诀被忘邪身上的气势吓得抖了抖身子,然而脸上依旧不服输地说道:“难道不是吗!你和翎王是老情人,你还对着他笑了!” 忘邪微眯着眼看向下人们,冷声道:“是你们将他捆了带走还是我将他打晕丢出去?” 下人们闻言立马冲了过来将君诀架住往屋子里拖,君诀不服气,嘴里不停地喊道:“你个恶婆娘!你跟老情人聊天还虐待我!恶婆娘恶婆娘恶婆娘!” 很快君诀被拖远了,嘶吼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忘邪双拳紧握,额头的青筋暴起,转身冷眼看向下人们:“你们主子好歹也是个王爷,恶婆娘这词从哪儿学的!” “回王妃,之前厨房的王哥跟他媳妇吵架,让王爷给听见了,所以……我们王爷就是学东西快了点儿。”铃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忘邪闻言幽幽地笑了,道:“是吗,教坏主子可是重罪,将他这个月的月钱扣了,往后王府若再出现恶婆娘三个字,我就扒了你们的皮!” “是!” 忘邪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抬眸一瞥,突然发现府中多了一个人,忘邪一愣,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那人大步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属下凰耀多谢王妃救了王爷!” 眼前这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衣,身形挺拔高大,身上的气势也格外摄人心魂,一看就是久经杀戮之人,忘邪挑了挑眉:“你是何人?” 名叫凰耀的男子说道:“属下是王爷身边的暗卫,一直在暗中保护王爷周全。” “既然是他的暗卫,方才他被人羞辱,你为何不出现?”忘邪问道。 凰耀垂下了头,似乎有些迟疑,忘邪看在眼里,抬眸扫了眼一旁的铃儿,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下人们散开后周围便只剩下他们二人,忘邪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悠闲地躺着,淡然道:“有什么话便说吧。” 凰耀张了张口,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属下身在凰越军,凰越军本是王爷的母亲,凰月公主的暗卫,自从凰月公主死后,我们便跟在王爷身边,皇室一直想得到凰越军,为此我们一直隐藏在暗处为王爷办事,皇室并不能确定凰越军在王爷手上,所以一直没有下手。” 忘邪闻言轻佻着眉,她明白了这人的意思,皇室没有证据证明凰越军在君诀手上,所以不能贸然行动,为此除非君诀有了性命之忧,否则他们是不会出现的,只是这人又为何要出现在她面前? “自从王爷受伤后他便忘记了许多事,脑袋也变得痴傻起来,属下一直在寻找让王爷恢复的方法,可寻遍天下名医也不见起效,如今想置王爷于死地的人越来越多,属下实在担心王爷会出什么意外。”凰耀皱着眉说道,若他们王爷还清醒,定然会处理掉那些人,可现在他们没了主心骨,一切都变得难办起来。 忘邪单手撑着下巴,幽幽地问道:“你们王爷是怎么受伤的?是皇室迫害?还是世家从中作梗?” 凰耀摇了摇头,道:“此事属下知道得不多,只记得当初随王爷去了天陨书院,随后王爷练功走火入魔,属下连夜护送王爷回麟启,可谁知在半路遇袭,与王爷走散了,等再见到王爷时,他已经成了如今的模样。” 第9章 她喜欢我?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看样子这个君诀比她想象当中的要棘手得多,她淡淡地扫了一眼眼前的人,问道:“既然你们的存在是一个秘密,你又为何要告诉我?” 凰耀紧咬着牙,道:“王爷如今的状况实在不好,要杀他的人太多,属下不能出现无法护他周全,王妃不嫌弃王爷痴傻且武功卓绝,属下请求王妃护住王爷的性命!待来日王爷好了,属下愿以命相报!” 说罢,凰耀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忘邪眯起双眼,她现在与君诀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即便这人不说她也会护好君诀,不过若是能得一个人情,她很乐意接受。 想到这里,忘邪勾起了嘴角:“你放心,君诀如今是我的夫君,我自然会保护好他,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你求我,总得拿出点好处。” “王妃尽管开口!只要属下办得到,一定拼死报答。” “不会让你死的,只要以后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能为我办事即可。” 凰耀闻言一愣,眼前这位是王妃,是他们主子正经的妻子,既然如此她也算他们的主子,替主子办事自然愿意,便重重地应道:“王妃放心,只要王妃下令,即便刀山火海属下也会去。” 忘邪挑了挑眉,这个君诀很会管教下属啊。 此后凰耀便消失在了幽王府中,忘邪知道他一直躲在暗处便也没在意,入夜,她本想着回房歇息,谁知到了门口才发现房门竟被人死死锁住了,忘邪站在门外,额头冒起青筋。 “王妃息怒,王爷为了今早的事儿还在气头上,奴婢已经劝了一天了,可王爷就是不肯开门,奴婢们已经收拾好了另一间屋子,委屈王妃去别院安寝吧。” 铃儿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忘邪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可眼底的杀气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铃儿大惊,此时却也不敢再开口了。 “不必了,你下去吧。”过了许久,忘邪才淡淡地说了一句。 铃儿闻言一愣,抬头瞧着这位主子也没有离去的意思,便只好转身走了,然而还没等她走出院子,里头便传来了一阵巨响。 嘭—— “啊——恶婆娘你吓死我了!你干嘛拆我的房门!等等,你要干嘛?走开!别碰我!救命啊疼疼疼!” 里头的响动越来越大,铃儿咽了咽口水二话不说溜走了,王妃的脾气这样差,若是迁怒到她可就完蛋了。 此时的卧房里,忘邪一把钳住君诀的胳膊将他死死地压在床上,她的力道不小,君诀只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失去知觉了,眼底泛起一圈泪花,委屈地撇着嘴。 “要打要杀随便你吧!反正我只是个傻子,没人疼没人爱,落到你手上算我倒霉,你动手吧!”说着君诀认命地闭上了眼,泪水却不争气地滑落到被褥上。 忘邪冷眼看着他,这才松开了手,君诀急忙抱住自己的胳膊,气鼓鼓地瞪着忘邪吼道:“别以为你现在放了我我就会感激你!你个恶婆娘,等我以后好了我一定要把你捆起来吊在树上!” 君诀吼得很大声,装出一副霸气十足的模样,可那双带着泪花的眼睛却出卖了他,他窝在床上缩成了一团,委屈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兽。 忘邪看在眼里,脸上的怒意不由得消散了些,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到底在气什么?” 君诀闻言一愣,顿时气势全消,仿佛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都蔫儿了,小声嘟囔道:“我是个傻子。” “所以呢?” “没人喜欢傻子,他们说你喜欢翎王,嫁给我是不得已的,你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幽王府,我是个傻子,所以他们都不喜欢我,每次见到我都会笑话我。” 忘邪愣了一瞬,直直地看着床上的男人,看得出来这人很难过,想是白天在酒楼里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伤了他的心吧。 忘邪从没安慰过人,张着口迟疑了许久才说了一句:“我不会离开幽王府。” 君诀闻言抬起了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你不讨厌我吗?” 忘邪摇头:“我不讨厌傻子,傻子心思单纯毫无城府,即便不聪明但是不会害人,比起那些心思不净的人傻子倒是更加讨人喜欢。” 君诀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闪过了一瞬欣喜,然后很快又沉了下来,怀疑地问道:“你不会又在忽悠我吧?” 忘邪轻笑了一声,道:“我也不讨人喜欢,以前有很多人想杀我,背后总会叫我怪物,后来我把他们都杀了,那时我才明白,我这一辈子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活,也不需要让旁人喜欢,那些不喜欢我的人,只要杀了就好了。” 她杀过很多人,有的是为了完成任务,有的是故意挑衅,有的阻挡了她的路,不管怎样,她的这双手已经脏了,可她不在乎,那些与她为敌的人,只能死。 君决呆呆地望着她,回想起她说的话,她不讨厌我,她喜欢傻子?我就是傻子,那她……喜欢我? 顿时,君决的双眼瞪的老大,眼底闪过一丝惊恐,随后又恢复平静,最后竟闪露出一些欣喜,虽然这个恶婆娘很凶,但她对自己还算不错,起码会为他说话还不嫌弃他,还能帮他打跑那些多嘴多舌的人,有她当娘子好像……也挺好的。 想到这里君诀突然傻笑起来,猛地站起身子抓住忘邪的手,眼底满是神情地说道:“娘子放心,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忘邪:“……” 这小子又怎么了? 忘邪看不明白,却也懒得再问,起码现在君诀已经消停了,只是第二天下人们来修门的时候有些瑟瑟发抖。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家王妃一拳砸坏了卧房的门?他们王爷还活着吗? 忽视掉下人们惊悚的眼神,忘邪此时正优哉游哉地躺在摇椅上,今个儿天气凉爽,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悠闲地纳凉了,君诀带在屋子里没给她找麻烦,四周都是一片安好啊。 “容忘邪!容忘邪你给我滚出来!” 第10章 给我吊起来 突然,前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忘邪轻轻抬眼,只见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男人正气冲冲地朝着她冲来,那人身后还带了许多府兵,幽王府本就人少,哪里拦得住这些人,一时间都害怕地退到了一边。 中年男人冲到了忘邪面前,见她躺在摇椅上悠闲万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容忘邪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打我的儿子还将他捆起来扔回了我府上!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般无礼!”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如此一说她便明白眼前这人是谁了,李平文的父亲李义,近几年在世家中混得不错,算是个暴发户,只可惜智商不高,常常被人当傻子耍。 “李家主这话说得可笑了些,你的儿子我不扔回你家难道丢池子里去?早说啊,晚辈记住了下次一定照办。”忘邪轻笑着说道。 李义闻言顿时气红了脸,大声怒骂:“容忘邪你个贱蹄子,还敢在此胡言!你伤了我儿子,害得他现在还在府中躺着,这笔账怎么算你自己说说吧!不然我将你捆了进宫求皇上给个公道!” 忘邪眯起双眼,冷笑了一声:“李家主打算怎么算这笔账?” 李义见状以为是对方怕了,便冷哼说道:“你重伤了我儿子,应当将你抓回去拷打一番赎罪!再加上我儿医治所耗不少,幽王府应该赔些东西出来,我瞧着幽王府也没什么好东西了,便将一般产业交给我李家即可!” 李义的话让周遭的人都瞪大了眼,这人明显是瞧着幽王痴傻捋不清事,容忘邪又是个微不足道的蠢货,便借此狮子大开口想吞了幽王府,手段实在下作! 忘邪闻言勾起嘴角:“若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有你不同意的份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以为嫁进了幽王府便高贵无比了?你若老实点儿还能少吃点苦头,若是反抗,我便让人将你打死在这儿!” 李义蛮横的话让府中的下人都沉下了脸,他们王爷当初还正常的时候这个李义整日上门巴结,如今王爷傻了便这般放肆。 忘邪倒也不怒,翘着二郎腿轻轻瞥了他一眼,幽幽地说道:“我还真想看看李家主打算怎么将我打死在这儿,不如请李家主演示演示?也好让晚辈瞧瞧您有多大的能耐。” 此话一出,李义顿时大怒,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吼道:“你个小丫头片子竟敢挑衅我,好!这可是你说的,今日我便要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说着李义高抬起手,眼看着长剑就要落下,周围的下人们顿时一惊,急忙想要上前阻止,然而忘邪比他们快了一步,就在长剑落下的瞬间,她抬脚直接踹在了李义的腿上,李义只觉膝盖一疼,整个人都站不住跪在了地上。 忘邪这才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李义,笑道:“李家主这是做什么?不是说要让晚辈知道您的厉害吗?这怎么还跪上了?快些起来,晚辈会折寿的。” 李义倒是想起来,可膝盖就跟断了一样疼痛万分,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五官也因为疼痛显得有些扭曲,废了好大得劲才咬牙吐出了几个字。 “你!你敢对我动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忘邪掏了掏耳朵,轻轻说道:“李家主如此客气晚辈怎么会不知道您是谁呢?只是您都已经举着剑要对我动手了,总不能让我站着不动任您砍吧?” “容忘邪!你个贱东西,我不会放过你的!来人,给我将这个不知死活的拿下!将幽王府给我围了,我要杀光这里的人!” 李义显然是怒急了,说话也愈发不知轻重起来,忘邪闻言冷笑了一声,抬眸看向众人,还不等他们反应便一脚踹上了李义的脑门,他本就因为疼痛撑不住身子,这一下更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忘邪冷冷地看着他,一脚踩在了他的肚子上,忘邪这一脚可不轻,李义猛地抖了抖身子,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脸色又是发青又是发红的看着实在凄惨。 “你们若是敢上来就试试,想替主子卖命也得看看你们的主子有没有这个命!”忘邪冷着眼说了一句。 众人瞧见这一幕都吓傻了,他们还没见过有谁敢这么大胆将他们家家主踩在脚底下!即便这人是幽王妃也不能如此凌辱世家家主啊! 忘邪可不管他们的眼神,只轻轻瞥着李义,弯腰说道:“李家主这身子有些虚啊,看样子是好日子过久了不曾好生锻炼筋骨,来人啊,取一捆麻绳来。” 一旁的下人们闻声一颤,还是铃儿首先反应过来,急忙进屋寻了跟手指粗细的绳子,忘邪接过麻绳,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将李家主捆起来倒吊在树上。” 众人闻言一惊,都被这人的话给吓着了,李义更是羞愤万分,然而自己被死死地踩着,连反抗都反抗不了,只能怒得大喊:“容忘邪你敢!我是李家家主!我是世家中人!你对我不敬,李家不会放过你的,皇上也不会放过你!” “皇上会不会放过我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先担心一下我会不会放过你吧。”忘邪勾唇一笑,眼底浮现出惊悚的笑意,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很快李义便如同捆猪一般被捆住了双脚。 下人们看得心惊胆战,铃儿有些害怕,凑上前小声劝道:“王妃,他毕竟是李家的家主,这样会不会——” “那把幽王府的家产让出去一半?我是无所谓了,反正也不是我的。”忘邪耸肩说道。 铃儿闻言立马退了下去,自然不能让幽王府落到那种人手上,忘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眼一旁的下人,厉声道:“愣着做什么,赶紧把李家主吊起来。” 下人们闻言身子一抖,虽然害怕被问罪,但是更怕他们家王妃发怒啊,便只能上前将李义倒吊了起来,这下子所有人都呆住了,李家的府兵都惊恐地看着摇晃的家主,他们想上前却又害怕容忘邪下杀手,一时间竟只能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李义正不断挣扎着,那绳子虽粗,可由着他这么摇晃难免会被磨断,忘邪眯着眼玩味地笑了起来,幽幽地说道:“来人啊,在李家主下头放一个火盆,要烧得特别旺的那种。” 众人:“……” 第11章 求人不是这么求的 “王……王妃,这不太好吧!”铃儿惊悚地看着自家王妃,心道这人年纪不大胆子却是大破了天,她这分明是在折磨李家主啊,她活了十几年还从未见过这样大胆的人。 忘邪扭过头看着她,双眼眯成了月牙状,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说道:“你是按照我说的去生个火盆呢,还是我将你扔进火盆里生火呢?” “奴婢这就去!”说完,铃儿便马不停蹄地溜走了。 很快,一个烧得极旺的火盆被端来,铃儿将其放在了李义的正下方,李义瞬间冷汗直冒,虽被大火烤着却觉得寒冷无比。 忘邪继续优哉游哉地躺在摇椅上,轻轻瞥了眼一脸焦急的李家府兵,轻声说道:“你们也可以上前救下你们的主子,只要你们动了一步,我就将剑扔出去砍断他身上的绳索,到时候他掉下来砸进火盆里,这张脸是肯定保不住了,要不咱们来比比?看看是你们的速度快,还是我的剑快?” 李家府兵闻言急忙摇头,他们只是群奴才,可不敢用主子打赌啊,只是就这么光看着主子被吊着烤也不是办法啊。 “容忘邪!你张狂不了多久的!我要禀告皇上!我要参你一本!”李义愤怒地吼道。 忘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坐起身子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突然,她不知从哪儿拿来了一堆飞刀,忘邪拿起飞刀一边把玩一边说道:“李家主,不如咱们来玩个游戏吧,我拿这飞刀将你做活靶子,你晃动身子躲过我的攻击,若是能躲过我一百枚飞刀我便将你放下来,若是躲不过,今日你就得在我幽王府歇一天了。” 众人闻言一愣,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游戏? “哎呀我忘了,这根绳索说粗不粗说细不细的,若是你一直挣扎,估摸着过不了多久绳索就会断裂,到时候你就会摔下来砸进火盆里。”突然,忘邪幽幽地笑了起来,继续说道:“可若是不挣扎,你就会被这些飞刀扎成刺猬,那你到底是躲还是不躲呢?” “……” 他们终于明白了,这人分明是故意的!无论躲还是不躲李家主都死定了啊! 忘邪勾唇一笑,没等李义开口,手中的一枚飞刀便直直飞了出去,李义大惊,急忙晃着身子躲了过去,然而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方才挣扎的时候他便发现,自己脚上的绳索不怎么结实,只怕要不了多少时候他就会直接摔下来,李义的脸色瞬间青了,他死死地瞪着忘邪,恨不得扑上去生吃了她。 “容忘邪!你这是铁了心要与我李家作对!”李义怒道。 忘邪眯着双眼冷笑了一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不来凑热闹,我又怎么会拿你开刀?要怪就只能怪你作死,自个儿往姑奶奶的枪口上撞!” 话音一落,又一枚飞刀飞了出去,李义拼尽全力躲避着,被吊了太久脑袋已经有些发晕,他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滴落着,恨不得要将底下的火盆熄灭似的。 忘邪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嘴角的笑意愈发灿烂,撑起下巴说道:“当然了,若李家主肯说一些好听的,让我听了高兴了,说不定我能快些放你下来呢。” 李义一愣,道:“什么好听的?” “比如忘邪姑奶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之类的。”忘邪笑道。 “你做梦!容忘邪你个贱东西,别以为能吓住我!我绝不会放过你!”李义怒吼, “哦。” 忘邪自然不介意,只是手中扔飞刀的速度又快了些,李义一个劲儿地挣扎,每动一下心就沉一下,刚开始他还有较劲的心思,可时间一长心中的恐惧便被逐渐放大,脸上的神情也愈发惊恐起来。 “放……放我下来!”李义大叫道。 忘邪掏了掏耳朵,幽幽地说道:“求人可不是这么求的。” “我,我错了!放我下来!忘邪姑奶奶快放我下来!” “风太大了我没听清,接着喊。” “忘邪姑奶奶我错了!快放我下来——” 李义这一喊算是将他几十年的老脸都丢尽了,忘邪翘着二郎腿,嘴角的笑意神秘又诡异,随后只见她手持两把飞刀,齐齐飞出,一枚打翻了地上的火盆,一枚割断了李义腿上的绳索,瞬间李义直直地砸到了地上,倒没伤着,只是刺激太大直接晕过去了。 “家主!”李家府兵见状急忙冲了上去。 忘邪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道:“来者是客,李家主我幽王府的人自会将他送回去,来人,将李家主打包好了扔回李府!” 众人闻言一惊,前些日子李平文才被人扔回李家,今日李家家主也被扔回李家,这是何等奇耻大辱,李家府兵闻言脸色都沉了下来,纷纷拔出了剑想给忘邪好看。 忘邪眯着眼看着他们,一股内力聚集起来,不等众人反应,强大的内力便朝着众人冲去,顿时四周的人都半跪在地,一口鲜血直接涌了出来。 忘邪走到众人面前,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他们,道:“记住,永远别拿这玩儿指着我,你们的命不够你们死的。” 此话一出,李家的府兵都怔住了,他们听说过容忘邪的名声,都说这个容忘邪愚蠢废材,是全麟启的笑柄,可如今他们这么多人却连对方一根汗毛都伤不了。 忘邪回头看了眼呆住的下人们,挑眉道:“愣着做什么?扔出去。” “啊?是。”呆住的下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将昏迷的李家主扛起往府外走去。 忘邪淡淡地抬起眼眸,没了方才嚣张的笑容,眸子中充满了坚毅与冰冷,她扫了眼周围的下人,冷声道:“以后但凡有人敢硬闯幽王府,无论是谁!就算是皇帝来了也都给我扔出去!幽王府不许任何人轻视践踏!” “是!” 说完忘邪便转身回了屋内,下人们原本还有些后怕,但在看见王妃那双坚定的眼眸后都抬起了胸膛,仿佛有她在幽王府便无坚不摧。 第12章 传言 “王妃,您大可不必这样羞辱李义,毕竟以幽王府如今的情势,得罪世家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屋内,凰耀突然出现在身侧,方才府中的闹剧他一直在暗中观看,心中是又急又气,虽说王妃肯护着幽王府是好事,可她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这一下可是将李家得罪狠了,王爷还没恢复,凰越军又不能出现在人前,若李家有意刁难,幽王府怎么抵挡得住。 忘邪坐在窗前,手上剥了个橘子,见凰耀说完了才抬头看着他,道:“我不知你们的幽王殿下从前多么有本事,可如今他是个傻子,府中大小事务都需要下人和你们这些个暗卫承担,若是君诀一直痴傻,难不成你们要一辈子忍让他人收敛锋芒?” “就是因为王爷一直痴傻,我们才应该低调行事啊。”凰耀着急地说道。 “低调行事,然后呢?一辈子任人宰割羞辱?我看得出来府中下人对君诀都很忠心,可想他平日待人不薄,从前是他护着你们,如今他傻了,便该你们护着他!得罪世家又如何,若被人刁难,便来一个杀一个,来一队杀一队!遇上了事不想着让自己变强反而一味地缩头缩尾!你们王爷平日就是这样训练你们的?” 忘邪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凰耀闻言猛地顿住,凝神看着面前的人,却被她那坚毅冷冽的眼眸怔了一瞬,一时竟不知该怎样反驳。 忘邪继续说道:“懂得收敛锋芒并非坏事,可收敛锋芒跟胆小怕事不一样!你瞧瞧府中的下人,畏首畏尾连府门都不敢守!你管这叫收敛锋芒?幽王府的骨气都让狗吃了不成?” 凰耀垂下了头,自从王爷傻了之后他便小心翼翼地暗中保护,就是因为太过小心,他竟忘了幽王府原本的做派,好歹也是跟了王爷十多年的暗卫,看事的眼光竟还不如一个女子,只觉脸面羞红不敢抬头。 “方才那番话既是说给下人们听的,也是说给外头人听的,幽王府的名声在外头已经不为人畏惧,以至于所有人都敢闯进府中直接责骂,只有定了规矩让人知道幽王府的厉害,才能让他们心中畏惧不敢擅动,我知你担心君诀,可我已经答应过你了,只要我活着便会护住他,在这之前,任何人都别想动幽王府。” 忘邪的声音如冬日里的寒冰,凰耀心中震动,他抬起眸子,已经沉寂了许久的瞳孔终于闪耀出奇异的光芒,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右拳直击心脏。 “属下誓死听从王妃命令!” 忘邪看了他一眼不再开口,这时君诀正巧从屋外跑了进来,他凑到忘邪身边,额间流着细汗,衣袖沾染上了泥土,瞧着脏兮兮的。 “我摘给你的,好看吗?”君诀将手里连根拔起的野花递到忘邪面前,笑嘻嘻地眯起了双眼。 忘邪看向他,说是野花,却连根茎都拔起来了,带着脏脏的泥土,瞧着倒更像是野草,忘邪勾了勾嘴角,将剥好的橘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让铃儿取个玉瓶放着吧。”忘邪道。 君诀笑着点头,看了眼身边的凰耀,又问道:“我方才听见前院动静挺大,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来了一条会咬人的狗,已经打回去了。” “那就好,娘子最厉害了,只要有娘子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忘邪闻言一愣,看向他的眼眸中多了一丝深意。 …… 又过了几日,府中难得安生了一些时候,忘邪依例在院子中练功,在经过前院时却发现几个下人围在府门口不知在做什么,而且王府大门也被死死关住,忘邪挑了挑眉,走上前去。 “你们在做什么?” 忘邪突然出声将下人们吓了一跳,众人急忙转身垂下了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王妃,道:“回王妃,这几日王府外头总有人一直盯着咱们府上,奴才瞧着碍眼,便将府门关了。” 忘邪闻言微微蹙眉:“何人一直盯着幽王府?” “都是些杂人,前几日您将李家主五花大绑扔回了李家,这一路上被不少人瞧了去,外头便有了些传言,所以总会跑到咱们这儿找人打听。”下人们老实地回答道。 “哦?外头都是怎么传的?”忘邪来了兴趣。 下人们缩了缩脑袋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开口,忘邪见状眯起了双眼,笑着说道:“瞧你们都不说话想是舌头坏了,不如拔下来喂狗吧?” “王妃恕罪!外头……外头都说王妃骄横无礼,仗着王妃的身份公然欺辱世家家主,不可一世妄自尊大。”下人们瑟瑟发抖地说着。 忘邪闻言轻挑着眉,眼底浮现出玩味的笑意,她扫了眼四周的下人,大步走上前打开了府门,果然外头有不少看热闹的人都盯着这边呢。 忘邪轻声一笑,双臂环胸说道:“今天本王妃心情好,想吃点好东西。” 众人闻言一愣,下人们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妃想吃什么?” “我瞧着这儿有这么多双眼珠子,放在这儿浪费了,不如就吃粉条炖眼珠吧,来人,给我把这些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忘邪冷声一喝,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大惊,二话不说拔腿就跑,顷刻间府外围观的人就都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溜走了,忘邪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看着一脸惊吓的下人们,道:“想赶人,这不就搞定了吗。” 高!还是您高啊! 忘邪拍了拍手,在下人们钦佩的目光下回到了府内,她扭了扭脖子,本想着回去逗逗那小傻子,然而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许久不见,忘邪变了许多。” 忘邪闻声一愣,回头看去,发现翎王正站在府外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忘邪不由得挑了挑眉,笑道:“什么风把翎王殿下给刮来了?” “这几日外头起了些传言,我不太放心便想来看看。” 翎王一身紫袍显得尤为高贵,一把纸扇握在手中,腰间别了块上好的血玉,深邃俊逸的五官如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忘邪双臂环胸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第13章 花言巧语 “外头的传言我还不放在心上,就不劳翎王殿下挂怀了。”忘邪淡淡地说了一句,她可不相信这个翎王会悠闲到来关心她,想是察觉出了什么便来套她的话吧? 翎王见对方还是一副冷冷的模样不禁怔住,回想起从前这人一直追着自己的模样,与如今清冷的神情大不相同,不由得心中空了一些。 “忘邪,我知道你已经嫁了人,也定了心想斩断过往的事,可咱们毕竟相识一场,即便不能……交个朋友不好吗?”翎王软了脸色,他本就生得好看,平日那和善随性的模样就已经勾了不少少女的魂儿,如今示弱,若让人瞧了去还不得心疼死。 忘邪瞥了他一眼,心中不禁冷笑,她懒得去评说旁人的品行,只是她一向讨厌欺骗别人感情的人,这个翎王明知这具身体从前有多痴迷他,如今为了达成目的还来撩拨,等得到了他想要的之后还不知道会扔到哪里,口口声声说交朋友,却从未为这具身体切身想过。 “我这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交朋友,殿下若是还有事便快些说,若无事,我就不送殿下了。”忘邪冷声道。 翎王闻言沉了脸色,他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皇子,母妃又正得圣宠,在麟启谁不高看他一眼,这个卑贱的女子竟敢用这样的语气说他? “听闻前几日你打伤折辱了李家家主,李家家主虽武功不高,却也有些防身的功夫在身上,况且那日还带了许多府兵,我记得你并不会武功,你又是如何出手的?或者说有谁在暗中帮你?” 忘邪眯起双眼,眸子中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暗光,想必是皇家怀疑凰越军在幽王府,所以才会特地让翎王前来查探吧。 “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当日情景如何李家的府兵不是都亲眼看着吗,殿下若有疑虑直接去问他们不就好了,何必大老远来幽王府?”忘邪冷笑道。 “有些话我想听你亲口说,你应该清楚,李家在麟启地位不低,即便你是幽王妃也不能这般折辱他,如今幽王府已经与李家树敌,你若是肯将细节告诉我,我还能尽力护住你,若你一味隐瞒,往后的苦头可不会少。” 翎王说得极其认真,在来之前他便已经问过李家的人了,从他们嘴里根本听不出什么有用的话,可他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容忘邪能在这么多府兵的眼皮子底下打伤李家主,一定是凰越军在背后帮她,所以他才会特地过来询问,以容忘邪对他的痴迷,想套出凰越军的下落轻而易举。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此时的忘邪已经不是当初追着他屁股跑的蠢货的,而且凰越军也并未出手,忘邪轻抬着眼眸瞥了他一眼,眼底浮现出一抹阴冷。 “既然殿下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不开口是不行了,殿下也知道李家主带着许多府兵硬闯幽王府,他李家就算势力再大也只是世家家主,君诀就算不姓齐他的身上也流着皇室的血,一个世家家主竟敢带府兵硬闯幽王府!这是以下犯上的罪过,放言要将我打死,这是不知礼数口出狂言,我看他不顺眼出手教训了他有问题吗?” “容忘邪!他毕竟是李家家主!况且君诀已经傻了,幽王府只剩下一群下人,就凭你们怎么可能伤得了李家主!背后定有人帮你!” “有没有人帮我跟你有关系吗?” “我——” 翎王狠狠地瞪着忘邪,这人是打死也不肯说出凰越军的消息了? 忘邪冷着眸子,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耐烦的神色,说道:“殿下,你我之间的关系我们都清楚,就不必在这里绕弯子浪费我时间了,更加不用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李家家主是我亲手打伤的,他不敬幽王府就必然会是这个下场,即便他再来一百次我也还是会将他丢出去,对付那种没用的废物我还用不着找帮手,若王爷没有旁的事就请离开吧,我有些乏了。” 翎王闻言脸色更加难看,然而对方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他继续留在这儿也是没脸,只得用眼神狠狠地剜着对方,冷声道:“过几日皇宫游园,所有贵族官眷都要到场,你切莫忘了。” 忘邪眸子一闪,她记得每年夏季宫中都会举行游园,有权有势的官眷都会进宫,从前容忘邪不受宠一次也没去过,只在宫外远远的看了一眼,如今她成了幽王妃倒不得不去了。 “我明白了,多谢翎王提醒,翎王可还有旁的事?” 听着忘邪这明显赶人的话,翎王用力挥了挥衣袖,冷着脸说道:“没了,告辞。” 说完,翎王便转身离开了,忘邪看着那人的背影眯起了双眼,眼底闪烁着冰冷的暗光。 …… 七月,正是麟启最为炎热的时候,这时候御花园的花开得最好,皇帝便定了皇宫游园,让诸位大臣官眷一同进宫,美名其曰是为了赏花玩乐,实则是为了什么,他们心中最是清楚,一堆有权有势的人挨在一块儿,他们自然会把握这个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 一早,进宫的马车就已经备好了,忘邪和君诀身着蓝衣,君诀还困着,无精打采地靠在马车旁,他本就不喜欢这些繁杂的事,况且那些人也不想看见他,今日进宫还不知道要怎么憋屈。 “娘子,等会儿你记得要跟在我身后,今日进宫的人多,肯定有许多多嘴多舌的人,我会保护你的。”君诀睁大了眼睛坚定地说道。 一旁的铃儿忍不住笑出了声,道:“王爷,还是您待在王妃身边吧,可别到处乱跑让人欺负了去,王妃会保护好您的。” “我是男人!我才不需要女人保护!况且她是我娘子,我理应保护她的,铃儿你不要多嘴!”君诀瘪着嘴说道。 铃儿笑而不语,忘邪单手撑着下巴,长长的头发散落在手臂上,她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小傻子,嘴角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轻声道:“好,我跟在你身边,你可要保护好我。” 第14章 皇宫游园是非多 没过多久他们便进了宫门,大道上行驶着官眷们的马车,忘邪撩起帘子看向外头,高高的宫墙四方的天,许多娇小的鸟儿立在房檐上,耳边传来清脆悦耳的声响,空气中还夹杂着清新的香气,许是哪里的花儿朵儿开得茂盛吧。 二人下了马车,迎面便瞧见一个小太监走来。 “幽王殿下,幽王妃,奴才领路带你们去御花园吧,现在时辰还早,各家官眷都在御花园赏花呢,皇上下了早朝也会过去,等到了时辰便一同前往太和殿用膳。” 忘邪轻轻点头,便跟在那小太监身后,一路上瞧着宫里的景色,心中不由得感叹,亲身进宫才能知晓皇宫的壮阔宏伟,红墙绿瓦,阳光洒落下来实在是美好。 没过多久他们便到了御花园,此时的花果真开得好看,小道上都是香气扑鼻,忘邪抬眼瞧去,只见不远处的亭子中已经围聚了不少公子小姐,众人围着说笑,瞧着倒还算安宁。 “幽王府到——” 小太监唤了一声,顿时四周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投来目光,各种各样的眼神交叉杂汇,忘邪领着君诀走到了一处清凉的地方坐下,丝毫不理四周的目光,君诀像是早就习惯了,只静静地坐着,脸上没有丝毫不适。 “你个贱人怎么在这儿!” 正当四周一片安静时,一道不大和谐的声音响起,众人顿时一愣,寻着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薄纱裙的女子气哄哄地走了过来,忘邪撑着下巴抬起头,正好对上了那人的双眸。 “容忘邪!今日是皇宫游园,你什么身份竟敢来这里,也不怕脏了皇宫的地儿!来人,赶快将她拖出去!” 此时站在忘邪面前口不择言的人正是容家二小姐容忘秋,身后还跟着容家的另外两个小姐,今日倒是来齐了,忘邪轻轻勾唇,眼底浮现出意味不明地笑意。 容忘秋的声音很大,起码周遭的人都是听见了的,一时间都聚来了目光,容忘依看着自己的妹妹,心中暗暗骂了声蠢货,急忙上前拉住了她。 “二妹妹,这是宫中,不可无礼!”容忘依冷声道。 “我知道这是宫中,就是因为这样才要将这贱蹄子拖出去!她这样的东西也配进宫?说出去可笑死人了!”容忘秋叉着腰怒道,一想起之前被这人踹进池子里就生气,仗着嫁进了幽王府就敢对她放肆,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容忘依见这人收不住不禁有些懊恼,周围的人都看着呢,她也不敢太扎眼,然而容忘秋不在乎这些,她现在眼里只有她面前的忘邪,若不是因为这是宫里,她就直接扑上去扒了她的皮。 忘邪悠闲地抬眸看着,脸上没有一丝怒意,道:“容二小姐好大的架势啊,我瞧着倒不像是将军家的小姐,竟跟宫里的公主一个样,想是容将军平日里一直拿你当公主养吧。” “哼,父亲疼我,我自然跟你不同,你这样的蠢货有谁会将你放在眼里!”容忘秋高傲地说道。 忘邪半眯着眼轻笑了一声,将目光落到了后头的容忘依身上,说道:“容大小姐是个懂得礼数的,我想问问有人以下犯上辱骂皇亲,应该如何治罪?” 容忘依闻言一怔,皱眉说道:“四妹妹,你到底也是我们容家的人,一家子姐妹,说得这么生疏做什么?” “一家子姐妹?你家姐妹动不动就叫你贱蹄子?若容家家风一向如此,往后我也这般唤各位姐姐,也没什么生不生疏的了。” 容忘秋闻言大怒,对方骂道:“容忘邪!你胆子是愈发大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撕烂你的嘴!” “在这之前本王先撕烂你的嘴吧!” 突然,原本在一旁安静坐着的君诀站了起来,他冷着脸挡在忘邪面前,一双眼眸冷到了极点,众人闻声皆是一颤,他们倒将这位幽王殿下给忘了,不过幽王不是已经傻了吗? 容忘秋也吓了一跳,不过想起之前父亲曾说过,这人已经痴傻,根本不足为据,这便又硬起了胆子,说道:“幽王殿下,我这四妹妹无礼,我这个做姐姐的动手管教管教她,也省得她在幽王府坏了我容家的名声,您就在一边儿歇着吧。” 君诀闻言脸色更沉,一双阴冷地眸子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容忘秋见对方不说话,心中更加骄傲,父亲说得果然不错,这人就是个傻子,只知道傻站在这儿,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然而还没等容忘秋高兴太久,君诀突然抬起了手,照着对方的脸狠狠扇了下去。 啪—— 打脸的声音清脆刺耳,四周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幽王殿下将容忘秋给打了? 君诀虽然已经痴傻,可他武艺高强,这一身的底子还在,方才那一掌他可是使足了力道的,容忘秋被打歪了脸,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然而她现在还呆愣着压根没反应过来呢。 君诀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浮现出嘲讽和厌恶的光,说道:“谁允许你凶我娘子的!我娘子不打女人,我打!你再敢对我娘子凶一下,我把你扒光了扔水池子里喂鱼!” 此话一出,众人都抖了抖身子,容忘秋好歹也是将军家的女儿,千金贵体,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被人当众打耳光不说,还被如此恐吓,顿时她的脸气得通红,也不知是不是羞的,她别过头捂着自己的脸,被打的半张脸已经彻底肿起来了,容忘秋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心中有说不清的委屈。 忘邪抬头看着君诀的背影,也有些吃惊,她还真没想过这人会为了她当众打人,不过瞧着容忘秋那委屈羞愤的样子,倒还真不错。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翎王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他和几位王爷正朝着这边走来,翎王看了眼忘邪和君诀,又看向满脸泪水的容忘秋,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第15章 赔罪 “今日皇宫游园,诸多官眷都在场,你们吵吵闹闹的成什么体统!” 齐染翎冷着一张脸,这里毕竟是皇宫,闹出了事他们这些王爷皇子的脸上也不好看,况且惹事的又是这个傻子君诀,他便更加不喜。 “翎王殿下!你要为我做主啊,我与四妹妹说话,幽王不由分说便上来给了我一巴掌,幽王是皇室身份自然高了一等,可我怎么也是容家的女儿,幽王此举未免太不把容家放在眼里了!”容忘秋见翎王来了便急忙凑了上去哭诉,眼泪如泄洪一般往下掉,她虽性子骄横,模样生得却是不错,如今哭得梨花带雨,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齐染翎闻言皱眉,容家在朝中官位不低,这些年他与容裴的关系也不错,如今容忘秋被打,他自然恼怒。 “幽王!大庭广众之下你怎可对忘秋妹妹动手!先不说她是容家的人,即便她出自普通人家那也是一个女子,身为男子对一个姑娘动手未免有失礼数!”齐染翎道。 “我管她出自哪家是不是女子,她凶我娘子我就打她!”君诀瞪着眼说道。 “哟,咱们幽王殿下还真是疼媳妇啊,堂堂一个王爷,被一个女人管得服服帖帖的,果然是傻了,偌大的幽王府恐怕已经是容忘邪当家做主了吧!” 突然,李平文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只见他走到齐染翎身边,一脸鄙夷地看着君诀等人,说道:“幽王好歹也是皇室,竟为了一个女子公然失礼,可想平日里容忘邪刁蛮,幽王竟成了个怕媳妇的。” 忘邪闻言轻笑了一声,道:“照李公子这么说,自己的妻子被人当众羞辱,就该守着礼数一直忍让?李公子可真是个懂礼识体的人啊,只是可怜了你未来的妻子,不得夫君爱护,往后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 此话一出,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平文,此次游园来的本就是贵族家的官眷,体面些的千金小姐都在这儿了,让她们听见这样的话,往后择夫定然会对李家退避三舍,都是富家子女,谁愿意上李家受罪? 李平文也察觉出了味儿,顿时脸色通红,怒道:“你少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拔下你的舌头!” “李家可真是英勇世家,父子俩都被人当众仍回府了还能这般傲气。”忘邪笑道。 “你!容忘邪你找死!” “行了!你们都是有身份的,公然吵闹像什么样子!父皇还没下朝,若等会儿在父皇面前这般失礼,你们就等着吃罪吧!”齐染翎冷着脸说道。 翎王都开口了,众人自然不敢再惹事,李平文恶狠狠地瞪了眼忘邪,挥袖走到了一旁,然而容忘秋却不肯善罢甘休,她让人当众扇了一巴掌,这可是奇耻大辱,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殿下,秋儿的脸现在还疼呢,父亲平日最疼秋儿了,若是瞧见我被欺负定然会生气,如今父亲不在,殿下可要为秋儿讨回一个公道啊。”容忘秋委屈地说道。 齐染翎看了她一眼,眉头微皱,随后又将目光落到忘邪身上,道:“忘邪,你们毕竟是姐妹,忘秋妹妹受了这样的委屈,你便向她服个软,这事也就过去了。” 若是私下里也就罢了,这里毕竟是御花园,大庭广众之下,君诀就算是个傻子也是皇家的人,让他向容忘秋赔罪实在有失脸面,如此便只能让容忘邪替一下了。 忘邪闻言轻挑着眉:“容二小姐以下犯上辱骂皇亲本就是重罪,我家夫君心肠好只赏了她一巴掌,按照律例即便将她当众砍死也是可以的,怎么还有让我赔罪的道理?” 齐染翎闻言瞬间变了脸色,他本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小事身上,这个容忘邪老实点赔个罪也就罢了,偏生这般多事嘴硬,这分明是故意给人找不痛快。 不光齐染翎不高兴,容家姐妹的脸色也不好看,虽说容忘秋是放肆了些,可她们到底都是容家的人,忘邪羞辱容忘秋便等同于将她们一同羞辱了。 “四妹妹,自从你嫁人后便自觉高人一等,与家里人生疏几天也就罢了,可你依然是我们容家的人,怎好在这样的场合说出如此伤人心的话,忘秋毕竟是你姐姐,你认个罪又如何?”容忘依说得苦口婆心,脸上的神情又是悲痛又是严厉,外人瞧着都会认为这是个顾家懂事的大小姐,一时间看向忘邪的眼神都有些不喜。 忘邪也不介意,只是幽幽地翘着二郎腿,面上带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大姐姐说得对,我们都是容家的女儿,可为何二姐姐辱骂我就是天经地义,我夫君心疼我替我还手便是不顾姐妹亲情了?二姐姐当众失礼可想是平日里的教养不好,大姐姐不劝她克己守礼反而让我服软认罪,这又是什么道理?” 此话一出,容忘依顿时怔住,以往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让容忘邪认错她就会老老实实地认,怎么今日竟如此嘴硬? 忘邪继续说道:“容家偏心这是谁都知道的事,你们此时肯叫我一声四妹妹也不过是在人前做个模样罢了,私下里是如何叫我的心里没数?你们可曾有哪一日哪一刻真的将我当做妹妹当做容家人了?从前我性子软认错认惯了,如今我嫁了人,你们还当我是当初那个任人踩踏的容忘邪?” 容忘依干笑了两声,这里大庭广众的,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将家中之事当着旁人的面抖落出来实在不好看,只得笑道:“四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何曾不把你当妹妹了。” “几位姐姐做错了事却要我来扛,我被羞辱也都是我的罪过,姐姐们对我可真是好啊,大姐姐,脸面我已经留给你了,你们若是要脸,此刻收了话安静地躲到一边也就罢了,偏生要跑出来同我争辩,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套,你以为旁人都是瞎子吗?” 第16章 太子殿下 忘邪的话说得极为露骨,四周的人都暗暗地听了进去,心中自然会多有议论,容忘依僵在原地,忘邪方才那一番话可是给容家泼足了脏水,好好的来一次游园,竟弄得自己没了脸面,容忘依紧咬着下唇,暗自里剜了容忘秋一眼,都是这个蠢货,好好的惹什么事! “幽王妃好伶俐的嘴皮子,是我太久没出宫了?竟不知还有这样的热闹。” 突然,一阵爽朗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金纹紫袍的男子正缓缓走来,身后还跟了纪王府的世子齐染默。 男子走到人群中,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忘邪,随后又扫了眼容家的人,笑着说道:“我听了半天了,倒是觉得幽王妃的话说得在理,今日游园本是高兴的事,闹得不开心可就辜负了,容二小姐辱骂皇亲在先,便劳烦二小姐先赔个不是吧。” 此话一出,容忘秋的脸色便更难看了,她委屈地看向身边的齐染翎,希望他能为自己说一句话,然而齐染翎此时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哪里还有这个闲工夫管她。 “太子殿下说得是,忘秋妹妹,既然都是容家姐妹,你赔个不是也无妨。”齐染翎冷声说道。 容忘秋一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翎王殿下竟然让她赔不是?向容忘邪那个贱人? “殿——”容忘秋本想再反驳两句,然而在看见齐染翎那双冷如寒冰般的眼神后便将嗓子里的话给咽下了,不甘心地行了个礼。 “是我口不择言了,幽王妃恕罪。”容忘秋咬着牙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心里恨的牙痒痒,早晚有一天她要将容忘邪剥皮抽筋!将这个贱人狠狠踩在脚下! 忘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既然容二小姐已经赔了不是,这事便这么了了吧,往后出门口要管好自己的嘴,我怕你赔罪赔不过来。” “你——” “幽王妃真是好性情,方才在后殿便听阿默说起你,如今瞧见了,可比他口中的还要有意思。”太子爽朗地笑出了声,显然心情是不错的,容忘秋狠狠地瞪着她,随着齐染翎转身走到了一边。 忘邪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一身紫衣雍容华贵,眼底的神情直接豪爽,没有丝毫身居高位的俯视感,瞧着倒是个讨喜的人。 “方才多谢太子殿下出言相帮。”忘邪道。 “不必谢,我也是瞧着你说得在理,便开口说了两句,况且父皇马上就要下朝,若是让他瞧见这里的吵闹只怕要动怒。” 忘邪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眼,眼前这个人是当今皇帝的皇长子齐染桢,母亲是皇后,只可惜皇后薄命,已经去世多年了,从小也是养在太后身边,同君诀倒是有几分交情。 “嫂嫂不用担心,太子跟那个翎王可不一样,我自小与太子一同长大,他的品行是宫里皇子中最为端正的。”齐染默在一旁说道。 “我瞧你这话说得不像是我的堂弟,倒像是幽王妃府里头的人。”齐染桢笑道。 齐染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是真心挺钦佩这个嫂嫂的,一介女子直面怼了李家父子不说,还独自扛起了整个幽王府,如今皇城里都在传,这位幽王妃是个极其勇猛的人。 “今日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容忘秋和李平文难看,在宫里他们还能收敛些性子,等出了宫恐怕少不了歪心思,以幽王府如今的情势,你恐怕得多加小心了。”齐染桢认真地说道。 “多谢太子殿下提醒,我自然会注意。”忘邪眯着眼,瞳孔中闪过一瞬阴冷的光芒,容忘秋和李家都已经将她恨到了骨子里,往后定然不会消停,不过就凭那两个没脑子的,怕是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一旁的君诀乖巧地坐着,瞧自家娘子与旁人相谈甚欢,不由得鼓起了嘴,伸手扯了扯忘邪的衣角,小声道:“娘子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忘邪闻言一愣,看着小傻子坚定不移的眼神,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从前她在机构中是沾满血腥的杀人机器,机构里的人都告诉她,只有自己能保护自己,做他们这一行的,死了就是死了,没人会为他们伤心,甚至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这样认真地说要保护她。 君诀见她不说话,直接将脑袋凑了上来,二人离得很近,近得连对方的心跳声都能听见,君诀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双眼,说道:“娘子,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忘邪眨了眨眼,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意,轻轻应了一声:“嗯。” 一旁的齐染桢将二人的动作收入眼底,不禁眯起了双眼,幽幽地低喃了一句:“他们的感情真是好啊。” …… 没过多久,御花园中响起了一片嬉笑声,众多公子小姐相坐交谈,起茶吟诗好不逍遥,忘邪撑起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突然,只见一个小太监不知从哪儿取来了一把琴,容忘雪抱起琴坐在亭子中,随后悦耳悠扬的琴声响起,四周陷入了一片安静,所有人都被这琴音迷得如痴如醉, 忘邪并不懂乐理,却也能听出这琴音的美妙,且容忘雪的动作流畅娴熟,每一个动作都如画中之人一般,想来是苦练过一番的。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方才的琴音之中,容忘雪娇羞地起身退到了一旁,周遭的公子哥儿的目光都牢牢地锁在她身上,显然已经被勾去了魂儿。 “好!忘雪妹妹果然技艺了得,放眼整个麟启,恐怕也无第二个这般娴熟琴艺的人了。”齐染翎笑着说道。 容忘雪闻言头垂得更低了,小脸羞得通红,娇滴滴的模样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似的,这一曲下来,她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翎王殿下谬赞了,我的琴艺哪里能登大雅之堂。”容忘雪小声说道。 容忘秋抬头看向翎王,见他的脸上满是欣赏的笑意,不由得心中发闷,随后又瞧见忘邪安安静静地坐着,便心上一计,笑着说道:“三妹妹自幼苦练琴艺,对乐理一事极其精通,只是不知四妹妹可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让咱们开开眼界?” 第17章 我又不是唱曲儿的 众人闻言都将目光转向了忘邪,忘邪轻轻抬眼,眸子里不带丝毫情绪,道:“不好意思,我不精通乐理,没什么好拿得出手的。” “四妹妹这是谦虚了,容家家风甚严,自幼便给我们姐妹寻了全城最好的教养师父,什么插花起茶、吟诗作对样样不少,四妹妹又怎么会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呢,可莫要因为害羞敛藏了光芒。”容忘雪突然也开了口,众人闻言一愣,容忘邪还有那些本事? 忘邪勾唇冷笑了一声,幼时容家的确请了最好的教养师父来给她们上课,可容忘邪是个卑微得连下人都不如的人,哪里可能跟她们一起上课,早早地就被打发到了下人院里去了,这些年莫要说什么吟诗作对诗词歌赋,就连一手好字她也写不出来,更别说这具壳子还换了个主人。 齐染翎闻言也是一怔,看向忘邪的眼神中多了丝深意,道:“忘邪若真会那些东西,不如趁此机会展露展露吧。” 忘邪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道:“我又不是勾栏瓦舍里唱曲的,闲的蛋疼给你们瞎表演,有这个功夫我打个盹儿多好。” “噗——咳咳咳!” 一旁的齐染桢没忍住将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他扭头看向忘邪,眸子中满是惊恐。 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如今更是成了王妃,怎么说话这般不知轻重,什么词儿都敢往外冒? 忘邪的话一出顿时让周遭的人都怔住了,尤其是容忘雪,一长小脸变得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她方才才表演了一曲琴艺,如今忘邪便说什么勾栏瓦舍唱曲儿的,这不是拿她与那些不成体统的女子比较吗,她出身容家,是千金贵体,哪里听过这样的话,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 “四妹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不过是瞧着高兴才弹奏了一曲,四妹妹竟拿我同那些人相提并论,都是一家子姐妹,何故这般折辱我。” 容忘雪长得娇俏可人,一颦一笑皆能牵动少男们的心,如今哭得梨花带雨更是让不少人心疼,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忘邪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齐染翎闻言也沉下了脸,冷声说道:“容忘邪!忘雪是你的姐姐,你这话说得未免太过了!” “我又没指名道姓地说她,她自个儿要往自己身上扯,这也能怪我?”忘邪瘪了瘪嘴说道。 “容忘邪!这里是皇宫,你未免太放肆了!”齐染翎怒道。 “翎王不必这般动怒,幽王妃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并非有意指容三小姐。”齐染桢笑着说道,齐染翎还想发作,然而对方太子的身份摆在这里,他也只能闭口不言。 容忘雪见状更加委屈,只得小声地抽泣着,众人一听这声儿愈发怜惜起来,李平文看在眼里,恶狠狠地剜了眼忘邪,随即又将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君诀身上,顿时勾起了一抹阴险的笑意。 “幽王妃性子随性,不愿为大家表演也无事,不过我听说幽王殿下武艺高超,是麟启一绝,只是不知如今傻了是否还如传言中的那般厉害?”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幽王殿下的武功他们都有听闻,即便是翎王殿下也比不上,从前他们总想亲眼一观,可自从幽王傻了之后他们便忘了这茬了,如今又说起来,不禁心中好奇。 李平文见引起了众人的兴趣,便继续说道:“我府上新来了一个下人,是从天沧王朝来的,武功高超身形巨大,至今未遇上什么对手,今日既然进宫了,不知能否请幽王殿下同我这下人比试比试?”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冷声道:“我家夫君好歹也是个王爷,没必要同一个下人比试。” “幽王妃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今天本就是皇宫游园,众人来此也都是取乐的,大家只是想见识见识幽王超绝的武功,也好让咱们仰慕仰慕,还是说幽王殿下痴傻了,这苦练多年的武功便全都忘了?若是如此,我便让我那下人退下,毕竟欺负傻子可不是我李家的作风。” 李平文的话让众人都来了兴趣,大多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情,毕竟一个傻子,就算以前武功再高,如今也半点使不出来了。 忘邪危险地眯起双眼,照这话,君诀若是不上,幽王府定然会被人看低笑话,若是上了……只怕凶多吉少。 君诀眨了眨眼,瞧他们似乎在说自己,便想着站起身子应战,然而忘邪却一把拽住了他。 “娘子,我很厉害的,我不会输。”君诀小声说道。 忘邪不语,将他死死按在椅子上,李平文看在眼里,嗤笑道:“怎么,幽王妃是怕我们欺负了幽王殿下?这护住的模样真是像极了看孩子的奶妈子。”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齐染桢和齐染默不禁皱起了眉,李平文这话分明是故意让人下不来台。 然而忘邪并不在意,只见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起身说道:“自然不是,不过过招比试这样的事还轮不到我夫君上场。” 李平文一愣:“你什么意思?” “方才容二小姐不是问我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吗?不大凑巧,还真有一样能拿出来让众人眼,既然要比试,我来就行了。” 众人闻言齐齐怔住,像看疯子一般看着她,谁不知道容忘邪是个出了名的废物,瘦瘦弱弱的模样不要说武功了,就是一点儿重物也提不起来啊,这人居然想上来比试过招?不要命了吧? 李平文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上次在酒楼是他一时大意才遭了这人的黑手,若是光明正大地比试,这人连一招都接不住,不过……既然是这人自个儿送上来找死,那就别怪他了。 李平文阴险一笑,拍了拍手,一个两米高的壮汉出现在他的身后,李平文眯着眼笑道:“既然幽王妃肯赏脸,那今个儿咱们就开开眼界吧 第18章 露两手 李平文带来的壮汉足有两米多高,浑身的肌肉看着都壮实,一脸凶相看得周围的小姑娘们都有些害怕,忘邪缓缓走到中央,她本就瘦小,与这壮汉一比便如同小鸡崽似的,好些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就等着看笑话了。 一旁的齐染桢有些担心,他可是听说这个容忘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材,与这样壮实的人比武输了倒不打紧,若是受了伤可就不好了。 君诀撑着下巴聚精会神地看着,脸上没有丝毫担忧的神色,见二人马上就要开始,便大喊了一声:“娘子加油!把他打趴下!” 众人闻声不禁哄笑起来,忘邪回头看了他一眼,勾起了唇角。 一个小太监不知从哪儿拿来了一个锣鼓,只听一声巨响,大汉重重跺脚,随后怒吼一声,张开双臂朝着忘邪扑来,忘邪半眯着双眼,瞳孔中闪过一瞬阴光,就在那大汉扑上来的瞬间,提气而起,一个绕身闪现到了大汉的身后,随即双手成掌,狠狠地朝着对方的腰部落下。 忘邪的速度很快,手腕灵活地扭动着,每次落掌都会发出一阵厚重的声响,那大汉被连连打击不断向后退去,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都有些惊奇。 “不是说容忘邪身子不好什么也不会吗?我瞧着这架势有模有样的。”突然,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道响声。 顿时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起来。 “对啊,容忘邪那身子骨居然真的会武功?面对这样一个大汉还游刃有余。” “别说,幽王妃的招式还挺好看,我可从没见过有人将掌法打得这么好看的。” 四周议论声四起,原本他们还不看好忘邪,都打算看看笑话,谁知这才刚开局,他们便对忘邪刮目相看,这样的英姿飒爽即便是输了也不丢人,况且看着架势还不一定会输呢。 齐染翎皱着眉看着眼前动作迅捷的少女,眼底的神情愈发复杂起来,原来容忘邪竟真的会武功?为什么他以前从来没发觉过? 此时的大汉已经被忘邪逼退到了角落,好在背后有一棵树将他死死拦住,他本以为这样一个小姑娘不足为惧,没想到一开始便是他落了下风。 大汉屏气凝神,一股内力滕然而起,只见他双手一挥,内力随着掌风向忘邪冲去,忘邪勾唇一笑,仿佛早就料到了对方的动作一般,迅速侧身躲过,身子一绕退后了几步,二人拉开距离。 大汉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细汗,然而忘邪却毫发无伤,甚至游刃有余,气息平稳,大汉皱着眉,再次向忘邪冲去,这次他的动作迅速简洁了许多,虽身形巨大,行动却极为灵活。 见大汉终于认真,忘邪也没有怠慢,只见她双手成拳,直面攻向对方,若说她的掌法是敏捷华丽,那么这套拳法便是狠辣刚硬,落拳之处皆是死穴,很快大汉就有些招架不住了,他的脸色苍白,脸上的汗水不断滴落下来,表情也有些难看。 众人将这一系列动作都看在眼里,虽然大汉还没倒下,可谁都知道两人比武,忘邪的胜算更大,很快,忘邪一拳落下,大汉猛地受了一击,往后颤了几步,正当他抬起头时,忘邪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还没等众人反应,不知从哪儿突然刮来了一阵强风,树叶混着花朵在半空中飘舞,众人被迷得睁不开眼,过了片刻他们才齐齐向比武中的两人看去,这一看众人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只见无数的树叶和花朵在忘邪的身边环绕着,而忘邪一身蓝衣平稳地站在中央,脸上带笑,随后缓缓抬起右手,空中的风瞬间凝固住了,仿佛时间停止一般,花朵和树叶飘在半空中,直到忘邪的手成掌向前打出,强风带着花朵树叶猛地朝大汉冲去。 大汉被击飞,直直地摔在了树干上,这时那股怪异的强风才终于停止,忘邪缓缓收回了掌,扭头看向四周的人,众人早已被这一幕惊呆,纷纷屏住呼吸,生怕破坏了这场精美绝伦的比试。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清脆的掌声响起,众人闻声看去,发现齐染桢已经站了起来拍手叫好。 “幽王妃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此等功法只怕在麟启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了。”齐染桢赞赏道,眼底欣赏敬佩的神情藏也藏不住。 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顿时一阵激烈的掌声响起,显然都被忘邪方才的动作征服,忘邪勾了勾唇角看了眼李平文等人,他们的脸色难看异常,本是想设计让容忘邪难看,却不曾想竟让她出尽了风头。 李平文狠狠地瞪着忘邪,紧咬着牙,手里的茶杯都快要捏碎了,容家三姐妹的脸色也不算好看,他们与容忘邪相处多年,都知道这人是个废物,什么也不会,可今日却狠狠地打了她们的脸,容忘雪偷偷看向齐染翎,见他双目呆滞地看着忘邪,心中愈发愤恨,原本她才应该是这场游园的焦点!怎么能被容忘邪这个蠢货抢了去! “我竟不知……你的武功这样好。”齐染翎呆呆地说道。 忘邪轻轻看了他一眼,笑道:“翎王殿下从未正眼看过我,不知道也是常理。” 齐染翎闻言一愣,心中不禁有些落寞,这些年只知道容忘邪一直仰慕他,一有机会便黏上来,他对这人已经厌烦透顶,自然不会花心力去观察这人,可若是他早些发觉了,或许……会变得不一样呢? 齐染翎的目光十分炙热,忘邪并不想在意他,君诀看了眼翎王又看了眼自家娘子,瞬间鼓起了嘴,立马上前将忘邪抱在怀里,说道:“我就知道我家娘子是最厉害的!” 忘邪闻声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随他一起走到一边坐下。 比试过去后,御花园里再次交谈起来,只是这次许多人都会不经意地看向忘邪的方向,此时的不远处,皇帝和容裴站在角落凝神观察着人群中的一切。 第19章 容裴登门 “你怎么没告诉过朕容忘邪会武功?”皇帝冷着脸说道。 “皇上恕罪,臣也不知道她会武功啊,往日她都畏畏缩缩的什么也不展露,臣一直以为她是个废物。”此时容裴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刚陪皇上下朝出来,本想来御花园看看这些人的游园会,却不曾想撞上了这一幕,皇上的心情显然不大好,他作为臣子怎能不害怕。 “废物?我看你才是废物!容忘邪那一身功法诡异强劲!朕这么多年也见过能与她比拟的!你连自己女儿的实力都摸不准,朕要你做什么!”皇帝怒斥道。 他之所以给容忘邪和君诀赐婚,就是因为容忘邪是个什么也不会的蠢货废材!让这样的人成为幽王妃才不会助长幽王府的势力,而且这样的人好把控,也能顺便帮他们监视幽王府,如今容忘邪武功如此卓绝!让她成了幽王妃岂不是便宜了幽王府! “皇上恕罪!臣的确不知啊,不过请皇上放心,容忘邪好歹也是臣的女儿,臣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绝不会成为皇上的敌人!”容裴肯定地说道。 皇帝冷哼了一声,说道:“希望事情真如你说的那样,若她站在幽王府那边,你这个将军的位置就不用做了!” 容裴闻言不禁抖了抖身子,急忙迎合,皇帝继续说道:“朕瞧着她的功法实在有些怪异,你找机会去探探她师从何处。” “是,臣遵旨!” 皇帝眯着眼看着那个面容姣好的少女,精明的眼中浮现出一丝阴翳的神色,希望此人不会与她为敌,否则——这人便留不得了。 …… 游园会结束后众多官眷便出宫回府了,忘邪和君诀一同回了幽王府,之后的几日倒是十分清净,也没人前来打扰,这一日忘邪照例在院中练功,君诀坐在一旁无聊地撑着下巴观看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便开口问了一句。 “娘子,之前皇宫游园,你本可三招之内打败那个大汉,为什么要废那么多多余的功夫?” 正在练功的忘邪闻言猛地停下了动作,一脸吃惊地看向君诀,她自认为自己的动作心思隐藏得很好,即便武艺高强的人也看不出来,怎么这小傻子倒先察觉出来了? “为何这么说?”忘邪问道。 “因为我能感觉到娘子的武功很厉害,几乎跟我一样厉害,那大汉也就看上去壮实了一些,实际上练武时日并不多,下盘不稳气息虚无,以娘子的实力,若全力应战只需三招便可彻底打败对方。” 君诀眨着眼睛认真地说着,忘邪看着他的模样皱起了眉,眼神中满是探究和打量的神色,她只在别人口中得知这个君诀以前武功高强,可这人现在傻了,她实在看不出这人有多大的能耐,只是今日的一番话却让她暗自吃惊,难道这小傻子真是个习武高手?或许还在她之上? “娘子你发什么呆啊?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呢?”君诀说道。 “若只以将对方打到为目的我自然可在顷刻间将他打趴下,可有时候过招比试并非击杀最快便是最强,那日御花园中的人大多不懂武功,自然是看不出武功的好坏,若想让他们看出来,便需要加一些花拳绣腿,将招式以最美观的形式打出,让众人觉得赏心悦目,他们自然认为我的武功不俗。” 忘邪耐心地解释道:“整个皇城的人都以为幽王府已经彻底败落,从不将幽王府放在心上,只有让他们看清楚,这里还有一个坐镇的人,他们才会心中畏惧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以后大大小小的烦心事可不少,吵都能把人吵死。” 君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呢?” 忘邪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温和地笑,说道:“然后,便可重振幽王府的威风,重振你幽王的名号。” 她行事一向不喜欢畏首畏尾,她是强者,以前是,现在也是,既然是强者便有强者应该的生活方式,若是被人看低看扁,可不是她的作风,既然她来了这幽王府,便一定要让幽王府成为全麟启最庞大最令人畏惧的存在。 也不知君诀有没有听懂,只见他笑着点了点头,看上去傻乎乎的,忘邪勾了勾嘴角,突然,不远处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忘邪扭头看去,眼底瞬间浮现出了一抹寒光。 “容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忘邪冷笑着说道。 容裴闻言顿了一瞬,干笑了两声走上前来,说道:“你出嫁至今已有两月有余,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直忙于宫中琐事,也没能好好地看看你,今日正巧有空,便想与你重温咱们的父女情谊。” 忘邪轻佻着眉,冰冷的眸子里闪烁着冷光,笑道:“容将军有话就直说吧,幽王府简陋,不大适合待客。” “忘邪,你怎么对为父这般生疏呢?莫不是还在生为父的气?我知道我这几年对你冷淡了些,可我是将军,是朝中重臣,对内宅之事总是想得不大周到,你已经长大了,也应该理解为父啊。” 容裴扯出一副哀伤的慈父模样,装得有模有样的,晃眼一瞧还真像那么回事,忘邪不禁心中发笑,这人若是对容忘邪有半点父女情谊,便不会十几年来不闻不问,任由她被几位姐姐打死,身为容家女儿,插画起茶样样不会,身子枯瘦如柴,过得比下人还要凄惨,容裴如今来说什么父女情谊,这是把她当傻子耍吗? “你来做什么!快出去,我家不欢迎你!出去!”突然,君诀冲上前来将忘邪挡在了身后,他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容裴,仿佛要吃人一般。 忘邪一愣,问道:“你怎么了?” “我听说他对你不好!我不喜欢他,他来肯定是想欺负你!我帮你把他赶出去!”君诀认真地说道。 忘邪闻言愣了一瞬,随即笑出了声:“我没事,你先回屋等我。” “我不!我要保护你!”君诀坚定地说道,语气强硬不允许任何人拒绝。 第20章 凭什么? 忘邪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难得好脾气地说道:“你乖,我等会儿给你讲故事,去屋子里等我好吗?” 君诀迟疑了一会儿,鼓着嘴说道:“那你被欺负了怎么办?” “你也知道我武功很高的,谁能欺负得了我?” 君诀仔细思考了几秒,这才松了口:“那好吧,你要快点回来哦,要是他欺负你,你就揍他!有我在不用怕,往死里揍!” 忘邪看着他嘴角上扬:“好,他欺负我我就揍他。” 君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回房去了。 容裴站在一旁脸上的神情尴尬无比,忘邪幽幽地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容将军今日来所为何事?” 容裴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他好歹也是容忘邪的亲爹,这人与他说话竟然用这样无礼的态度,果然是低贱之人生出的女儿,没有半点教养。 然而容裴心中将忘邪骂了个遍,脸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悦的神色,依旧堆着笑说道:“之前皇宫游园,为父瞧你在御花园使的那一套功法十分奇特,为父征战多年从未见过这样厉害的武功,不知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忘邪轻轻挑眉,眼底浮现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难怪这人会这般有闲心来幽王府找她,原来是为了功法的事?真是可笑。 “那是我自创的功法,并不是从何处学来的。”忘邪冷冷地回答道。 “你骗谁呢?那套功法如此诡谲神秘,你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可能自创出那样的功法,快跟为父说说,到底是从哪儿学的?”容裴焦急地问道。 忘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禁冷笑了一声:“容将军,我是你的女儿,自小在容府长大,我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你觉得我可能去外面拜师学艺吗?” 容裴闻言一愣,这话倒是说得对啊,容忘邪从小就在府中,根本没出过远门,怎么可能有机会拜师学艺呢?况且就她那样的天资也不会有人愿意教她啊,莫不是真是自创的? 容裴思虑了许久,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精明的光,看着忘邪笑着说道:“既然是自创的,你便去教教你的几位姐姐吧,都是一家人,让她们学了你的功法也是为容家争光不是?” 忘邪闻言瞬间冷了眸子,目光阴沉地看向他:“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她们是你的姐姐啊,既然你自创了这么厉害的武功就应该教给她们啊,你的几位姐姐都是极其聪明的人,说不定学了之后武功能在你之上,那咱们容家在麟启不就更稳固了吗!” 容裴的话说得理所当然,忘邪听了眼神却越来越冰冷,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无耻的人,这些人何曾将她当做容家的人了?平日里欺负她的时候只当她是一条狗,如今瞧见好处了便巴巴的往上凑? “容将军,你莫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早就说过了,我嫁进了幽王府便是幽王的人,与你容家再无关联,我自创的武功凭什么要交给你的几个女儿?”忘邪冷笑道。 “你!容忘邪!你怎么这么不识大体,你就算嫁了人也还是容家的女儿!你身上的一切都是容家的!功法也一样!我让你教给你的几个姐姐便是给了你脸面,让你有了些用处!别给脸不要脸!” 容裴怒吼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变得凶狠扭曲了起来,仿佛刚才那一副慈父般的模样都是幻觉,忘邪见了他的模样心中的笑意更冷,总算是变回原形了啊。 “我是容家的女儿?你如今倒是想起我是容家女儿了?我娘死后你便再没管过我,几位姐姐对我又打又骂,姨娘也不待见我,苛扣我的东西,我是容家的女儿?那为什么我会住在下人的院子里?身为容家女儿,我却要做下人的活儿,住下人的屋子,穿下人的衣裳!你们当初使唤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容家女儿呢?” 忘邪的声音越来越冷,按理来说这具身体不是她的,容忘邪所经历的一切都不关她的事,可自从她穿越过来,这具身体的记忆便如同她的一般一遍遍在她脑海中回放,或许是受了影响,她说起这些的时候心中便会愤怒不快,她既然占了容忘邪的身体,便要为容忘邪讨回一个公道,不能让这具身体的主人白死! 容裴被怼得哑口无言,这些年他早就将一切看作理所当然,在他眼里容忘邪就是个低贱的下人,自然没有过多地管过她,况且她是他的女儿,那这一切都是她该遭受的,能为容家做事是她的福分,怎么能抱怨怪罪呢? “容将军,本念着你生我一场,为报答你的生养之恩,我并未执着于过去,如今我既然嫁了人,便与容家划清了界限,也算是还了你的恩情了,否则就你和你的几个好女儿好姨娘这些年对我做的事,就够我杀了你们了!”忘邪冷声说道。 容裴闻言瞬间沉了脸,怒道:“容忘邪,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还想杀了我们?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大逆不道之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省得你不忠不孝污了我容家的名声!” 忘邪冷笑了几声,眼底浮现出诡异的寒光,随后四周卷起强风,树叶被吹得飒飒作响,忘邪抬眸冷冷地看着他,神色一凝,强风顿时朝着容裴冲去。 刹那间容裴一口闷血喷出,他向后踉跄了几步,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压制着他的心脏,仿佛要将他挤碎一般,他的脸色苍白至极,大量的冷汗往下滴落,五官因为痛苦开始扭曲。 忘邪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容将军,话我已经说到这儿了,我如今是幽王妃,不再是容家的容忘邪,下次再见劳烦将军依礼唤我幽王妃,至于什么功法不功法的,若你的几个女儿命够硬,便让她们来试试,我很乐意在她们面前展示自己的功法,当然,若是她们还能活着回去的话。” 第21章 拍卖会 容裴被怼得气愤不已,然而忘邪的武功远在他之上,即便他心中不悦也不敢再有什么新的动作,只好会袖而去,忘邪看着容裴的背影皱起了眉,这人对容忘邪不曾有过一日的父女情分,瞧见可以利用便想来榨干她的最后一丝价值,若非他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她一定会立即杀了这人。 忘邪收回了目光,她闭着双眼,一股难以捉摸的力量在她身边浮现出来,地上的落叶腾空而起,跟着忘邪的气息上下浮动着,随着她一睁眼,庞大的力量瞬间朝着四周散开,树叶缓缓飘落下来。 她看着一地的树叶皱起了眉,她修炼的这一套功法名叫山海灵诀,可以将周围的生命之力聚集而来,迫使自己达到顶峰的状态,释放出爆炸性的潜力,此功法遇强则强,在命悬一线时可以反败为胜。 这套功法原本是机构中被封为宝物的一套神秘心法,多年前她独自完成了令整个机构都头疼的任务,作为奖励,老板给了她十天观看心法的机会,虽然只有十天,可她记性一向很好,很快便掌握了这套心法的要领。 山海灵诀被分为了人境、元境、天境、虚境四种境界,前三种各十层,只有虚境有三层,每突破一种境界其威力就会成倍增长,从前她每日修炼也只修炼到了元境十层,天境的境界无论怎样也无法突破,可即便是这样,她的实力也已经是全机构的顶尖,可想这套心法的威力有多么强大。 如今穿越了一遭,换了个躯体,她也只到达了人境五层,这个世界不像现代,这里的人熟知内功心法,强者如云,仅凭她如今的境界想要顺风顺水地活下去还远远不够,她必须尽快修炼突破。 …… 自从上次容裴上门讨好被怼回去后,他便再没来过幽王府,忘邪也乐得清静,只是这几日翎王倒是时不时会送些东西来,倒也算不上什么贵重之物,只是些首饰摆件之类的,有时还会送来些稀有的丹药。 君诀对于齐染翎送礼一事十分厌恶,若不是忘邪拦着,这些东西只怕早丢进臭水沟了,忘邪则命人将这些玩意儿都放进了库房之中,白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这一日,忘邪正在院子中屏气修炼,突然,君诀从府外扑了上来,脸上的神情十分激动。 “娘子娘子娘子!”君诀凑上来连连唤道。 忘邪睁开眼看向他,四周凝固的气息急速运转,离得近些的下人只觉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着心口,差点站不稳瘫倒在地,只有君诀,即便离忘邪很近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忘邪的眼神有些深沉,问道:“怎么了?” “我听说千金酒楼里来了个神秘人,现在正在举行拍卖呢,你陪我一起去吧!”君诀兴奋地说道。 拍卖?这里还有这种玩意儿? 忘邪挑了挑眉,不禁也起了些兴趣,便起身点头应了声:“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 君诀摇头:“我什么都不缺,但是我想给娘子买些宝贝回来,能进千金阁拍卖的肯定都是不凡之物,说不定有娘子需要的东西呢。” 忘邪一愣,微微勾起唇角,二人离开了王府走在大街上,很快便瞧见了一家人满为患的酒楼,忘邪抬头看了一眼,门匾上写着的正是千金酒楼四个字。 君诀熟门熟路地将忘邪领到了二楼的雅间之中,此时拍卖还没开始,却已经有许多人听说了这事赶来凑热闹,忘邪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下方的人们,倒是有些好奇等会儿会有什么样的宝物。 过了许久,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酒楼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齐齐朝着鼓声看去,只见酒楼中的小厮正站在中央的高台上,身边还有一个置物台,上头放着第一个要拍卖的物品,只是被红布盖着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各位客官安静一下,今日是咱们千金酒楼拍卖的日子,这次的宝贝可都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宝,提供这些宝贝的神秘人不愿透露姓名,不过此时他正隐藏在暗处观看着这次拍卖,各位客官可要睁大眼睛,千万不要错过自己心仪的宝贝啊。” 小厮激动万分地说着,随后扫视了一周,勾足了众人的胃口才继续说道:“那么让我们来看看第一件拍品,冰尤寒潭血玉!” 话音一落,红布被掀开,一块晶莹剔透的血玉暴露在众人的眼前,那块血玉如寒冰一般散发着缭绕的白雾,玉的中央呈现出娇艳欲滴的红色,仿佛一块被冻住的鲜血,精致美丽。 “这块冰尤寒潭血玉取至天沧的无妄雪山,在万年寒冬的山顶冰封了千年,前些日子才被取出,将其佩戴在身上可永驻青春,稳固内力的修炼,起拍价三千两!” 小厮的话刚说完,低下就开始疯狂叫价,不一会儿的功夫这块血玉便被叫到了一万两,甚至还有继续增价的趋势,忘邪并不懂得这些东西,只觉得那块玉的确好看,只是一块玉真的有永驻青春稳固内力之效吗? “那群蠢货,为了一个赝品叫得这样厉害,这玩意儿顶多值五十两,谁买到可就要亏死了。”这时,一旁的君诀突然开口了。 忘邪闻言一愣,不解地看向他:“那块玉是假的?” “自然是假的,真正的冰尤寒潭血玉需得用无妄雪山的寒冰冰封放置,只有再解封后的三天之内佩戴在身上才有奇效,若真如他所说的是刚取出的,定然不会这般随意地放出来,就算这块是真的,也已经失了效用了,只能当做装饰的玩意儿,其价值照样不会超过五十两。” 君诀看得聚精会神,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意,忘邪眨了眨眼,又问:“这么说若是真的冰尤寒潭血玉,还真有容颜永驻和稳固内力的效用?” “有是有,不过咱们拿来没用。”君诀随意地说道。 第22章 玉寒草 忘邪闻言一愣,有些不解:“为什么?” “那血玉虽珍贵无比,在无妄雪山冰封千年才得一块,可它对内力不深的人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若是咱们用了,顶多也就让皮肤更光滑一些,对内力实在没有什么显著的效果。” 君诀说得理所当然,忘邪却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小傻子似乎对这些个宝物很了解? 君诀并没有注意到忘邪的眼神,而是全神贯注地看着下头的景象,嘴里脱口而出:“那家伙一向喜欢拿些假东西出来忽悠人,偏生他每次做得都跟真的一样,骗了不少人,倒是借此得了不少家财。” 忘邪一顿:“那家伙?” “就是提供这些东西的主人,他手上有不少稀世宝物,而且都是真的,可他拿出来拍卖的都是真假半参,像这种瞧着好看惹人喜欢的大多都是假的。” “你同那人认识?他叫什么名字?”忘邪问道。 君诀闻言一愣,似乎是在回想,随后摇了摇头:“我忘了他叫什么了,我好像是认识他的,但是有点想不起来了。” 忘邪闻言不语,继续看向下方的台子,现在那块血玉已经被叫到了十一万两的天价,若是让他们知道他们破财抢夺的是一个假货不知会作何感想。 “二十万两!” 突然,二楼的雅间内传来了一道爽朗的声音,众人闻声齐齐顿住,朝着二楼看去,可雅间内都有帘子,他们看不清样貌,忘邪也不由得愣了一瞬,这声音似乎就是从他们隔壁传来的,而且听着有些耳熟。 “是翎王。”君诀突然说道。 齐染翎? 忘邪微微皱眉,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不过拍卖这样热闹的事他身为王爷会过来凑热闹倒也正常,只是没想到他就在她们旁边。 不对啊,齐染翎身为皇帝最宠爱的皇子,他应该见识匪浅才对,怎么会分辨不出下头那块血玉是假的? “三个人,听这气息,估计容忘雪和李平文也在。”君诀继续说道。 忘邪一愣,问道:“你听出来了?” 君诀理所当然地看向她,道:“这又不难,而且我闻到容忘雪身上的脂粉味了,很呛鼻。” 忘邪不再开口,她眼神中闪过了一瞬复杂的光,然而很快又恢复平静,这时,旁边厢房传来了声响。 “殿下!这样名贵的东西雪儿不敢要!”是容忘雪的声音。 很快李平文的声音响了起来:“雪儿妹妹不必担忧,这是殿下要赐给你的,你是容家的小姐,又是咱们麟启有名的才女,这块冰尤寒潭血玉就该配你,你带上它一定会变得更加娇俏可人。” “没事的,雪儿收下吧,本王想将它送给你。”齐染翎说道。 话落,底下再次传来鼓声,这块血玉也就落到了齐染翎的手中,拍卖继续,接下来出场的东西倒也都是些难得的珍宝,忘邪不识得这些玩意儿,君诀便一件一件地讲解,其中有不少都是赝品,要不就是已经失了功效的东西,然而下头叫价的人并不知,将价格一次次地抬高。 也不知过了多久,拍品被各种各样的人拍走,忘邪抬眼瞧去,只剩下最后两件宝物了,瞧君诀的神色似乎有些失望,并没有看见什么心仪的东西。 “各位客人注意了!接下来这一件拍品可就厉害了!玉寒草,只在西边混沌之海附近生长的奇草,生长千年不败,乃极寒之物,服下之后其寒气将会融入体内,服用者会立即变成一块寒冰,且无论怎样都不会融化,起拍价二百万两!” 话音一落,台下都发出了一阵嘘声,这玉寒草虽极其难得,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服下它还会变成冰块,那他们买来做什么?况且二百万两也太贵了,台下一片安静,并没有人想花高价买这东西。 “三百万两。” 突然,二楼响起了叫拍的声音,忘邪猛地一顿,扭头不解地看着君诀,此次叫拍的人正是君诀,只见他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的那棵玉寒草,清澈的瞳孔中散发着莫名的寒光。 底下的人显然都怔住了,见过阔绰的也没见过这么阔绰的啊,花三百万两银子买一棵毫无用处的草?这人有病吧? 台上的小厮也愣了一会儿,等他反应过来后急忙咳了两声,道:“不知是哪位客人叫的价,可否出来一见?” 众人闻言齐齐向着二楼望去,君诀二话不说起身走出了雅间,众人一见是幽王,便立即哄笑起来。 “我说是谁这样蠢,花这么多银子买一棵草,原来是咱们的幽王殿下啊,倒真像他的作风。”人群中有人开始大笑道。 “傻王爷花三百万两银子买草,这笑话估计很快就要传遍全麟启了。” “就是就是,幽王殿下,您买这棵草回去是打算自个儿吃吗?虽然最近天热,也不能这么想不开买棵玉寒草吃啊,这是想把自己变成冰块避暑吧?” 下头的哄笑声越来越大,君诀却毫不在意,说道:“我有三百万两,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即便是买棵草在家里看着也乐意,你们有这个银子能买得起吗?” 此话一出下头的哄笑声立即停了下来,众人的脸上都有些尴尬,他们家中虽都有些家业,可花三百两银子买一棵毫无用处的草是想也不敢想的,幽王这话不就是在鄙视他们穷吗? “我们虽没这么多银子,却也知道什么叫花钱花在刀刃上,幽王的做法跟扔银子有什么差别,果然是傻子才这般天真,竟然还引以为傲。” 突然,隔壁雅间中传来了声响,众人扭头望去,只见翎王带着容忘雪和李平文缓缓走了出来,李平文看着君诀嗤笑了一声,说道:“哟,幽王殿下这是出来撒银子了?好大的手笔啊,有那个银子怎么不请个好点的大夫看看自己的脑子呢?哦我忘了,以幽王殿下如今的脑子估计也想不起请大夫这茬了吧。” 第23章 枯鸣剑 此话一出下方再次哄笑起来,所有人都在笑话君诀没有脑子,齐染翎的脸上也明显浮现出笑意,大有看热闹的意思,这时不知从哪儿刮来了一阵阴风,原本应该是炎暑的天气,此时的酒楼中却冰冷异常,犹如冰窟中的寒风一般,众人被冻得直打哆嗦,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雅间中缓缓走了出来。 忘邪撩开帘子走到君诀身边,一双冰冷的眸子无情地扫向众人,她的眼神如同一把把利剑狠狠地刮着他们的肌肤,让人觉得疼痛万分,忘邪幽幽地看了眼李平文等人,冷声道:“接着笑。” 此话一出,酒楼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众人纷纷垂下了头,不知为何,这人的身上仿佛有一股骇人的庞大气势,压得他们喘不过起来,本能地开始躲避忘邪的目光。 李平文等人在看见忘邪后都变了脸色,齐染翎看着一脸冰冷的忘邪,心中勾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目光死死地定在她的身上,怎么也挪不开。 君诀自然感受到了齐染翎的目光,顿时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脸色也比之前冷冽了许多,道:“三百万两,没人叫价便是我的了。” 台上的小厮这才反应了过来,急忙敲了下锣鼓,派人将这昂贵的玉寒草送了上来,君诀接过玉寒草,将其放入了自己的一个荷包之中,随后递给了君诀。 “娘子,给你!”君诀乖巧地说道。 忘邪见状怔住:“给我的?” “嗯,你用的上的,一定要时刻带着,不能离身的。”君诀说得极其认真,忘邪并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有什么东西,只是见他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便将荷包挂在了腰间。 君诀看着忘邪的动作显然十分高兴,随后又瞥了眼齐染翎,冷笑着说道:“只要是送给我娘子的东西,花再多的银钱也没有关系,我也不管这东西有没有用,只要娘子喜欢我就买下来,我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娘子的,即便是整个幽王府也都任她处置。” 忘邪:“……”这又是从哪儿学来的? 周围的人听见这话都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后纷纷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忘邪,看向君诀的目光也多了丝敬佩,能如此疼爱自己的妻子,可想幽王是个令人安心的丈夫,即便是傻子,能得如此宠爱,幽王妃也是幸福万分啊。 一旁齐染翎和容忘雪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容忘雪狠狠地瞪着忘邪,心中十分不甘心,这个容忘邪!之前抢了她的风头也就罢了,现在还得丈夫如此宠爱,那可是三百万两啊!这个傻子居然肯为了她花三百万两买一棵草!这个贱人凭什么能得到如此待遇! 齐染翎看向君诀和忘邪,见这二人一脸夫妻恩爱的模样不禁觉得气闷,明明容忘邪以前喜欢的是他! 台上的小厮瞧着周围的气氛实在有些怪异,急忙咳了两声大声说道:“各位客官!今日的拍卖品已经全部卖完了,而这最后一样,背后的提供者说了,谁能将其拿起来便免费送给那人。” 话音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被拍卖品所吸引,忘邪抬眸看了过去,只见小厮将最后一件物品拿了上来,上头盖着红布,瞧着似乎有些沉。 很快,红布被扯下,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气席卷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精美暖和的狐皮,而狐皮之下包裹着的是一把古老精致的宝剑。 明明是炎暑,小厮却忍不住哆嗦起来,只见他哈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把剑名叫枯鸣剑,是由十二海域的镇寒铁制成,剑身阴寒之气极重,除非内力极高之人,否则轻易触碰便会寒气入体而亡,在场的若有谁能将这把剑拿起,这剑便送给谁!” 众人一听都来了兴趣,他们虽不知这剑有多锋利,可瞧着这剑的花纹和样式便知晓这绝不是一把普通的剑,众人都想上前一试,齐染翎的目光中也带着点兴奋和势在必得。 一时间下头热闹非凡,君诀站在二楼脸色却有些阴冷,忘邪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枯鸣剑是由千年前的一位铸剑大师所铸,他奔赴各地只为寻找最完美的材料,后来他无意间来到了十二海域,从里面发现了一种镇寒铁,此物比千年寒冰还要阴寒,只要稍微靠近便会被寒气入侵,导致心脉断裂而死,那位铸剑大师虽内功深厚,却依旧无法抵挡镇寒铁的阴寒之气,他冒着生命的危险花了近十年的功夫铸成了这把枯鸣剑,而他也在出剑的当天死了。” 君诀的眼神有些复杂,此时他的神情冰冷认真,瞳孔中的冷意让人心中震动,完全看不出之前痴傻的模样,君诀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那位铸剑大师死后,枯鸣剑就下落不明,直到近百年,枯鸣剑成了天陨书院的镇院之宝,可这个消息知道的人也并不多,那家伙竟将镇院之宝带了出来,只怕院长已经在全麟启追杀他了。”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堂堂镇院之宝竟然被人当众拍卖赠送,这幕后之人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把剑你需要吗?”忘邪突然看向他问道。 君诀摇了摇头:“我不需要,可你需要。” 忘邪愣了一瞬,总觉得今天的小傻子有些奇怪,君诀眨了眨眼,原本阴沉的瞳孔突然变得清澈起来,他扭头看着忘邪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娘子!我们也去试试吧!那把剑很好看!” 忘邪不语,依然随着他走下了楼,此时已经不少的人尝试了拿起那把剑,然而不管是谁,只要稍微一靠近,心脏就会剧烈地疼痛起来,没有人能触碰到那把剑,也有些不要命的想强行将它拿起,却在触碰的一瞬间口吐鲜血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很快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其余的人也渐渐地心生畏惧,眼看着没有一个人能拿起那把剑,这时,一个身影从人群中穿梭而过。 “让我来试试吧。” 第24章 绝世好剑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齐染翎正带着身边的人走了下来,众人立马让出了一条道,齐染翎走到枯鸣剑前,霎时间一股极寒之气扑面而来,他的脸色变了一瞬,寒气的入侵让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全身的经脉好像被人用力扯动一般疼痛难忍。 “殿下加油,以您的武功一定会拿起来的。”容忘邪站在一旁说道。 “这把剑殿下势在必得!”李平文附和道。 齐染翎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承受力已经到达了边界,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岂能丢了脸面,只见他紧紧地咬着后槽牙,聚集了全部的内力,伸出手握住了枯鸣剑。 众人见状立即发出了欢呼声:“不愧是翎王殿下,看来这把剑要落入殿下之手了。” “翎王可是咱们麟启的天才,这样的宝剑自然该殿下拥有。” 台下的吹捧声越来越大,然而齐染翎的脸色却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在握住剑的一瞬间,那股寒气便猛地窜进了他的身体里,此刻他的奇经八脉都被疯狂的侵袭扯动,他只觉身体都要被撕裂了,可是他却放不了手,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死死吸住,在这么下去他的身体就要被这股力量击溃了。 齐染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五官越来越扭曲,这时众人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齐染翎的身体覆上了一层冰霜,瞧着架势似乎是要被冰冻起来了? “殿下!快救救殿下啊!”容忘雪惊叫道。 霎时间四周乱成了一片,有人想上来将齐染翎和枯鸣剑分离,可他们刚一触碰到翎王的身体就觉得痛苦难耐,一时间根本无法将剑取下来,千金楼的人也有些焦急,要是翎王殿下死在了这里,那事情可就大了。 人群中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与不屑,他缓缓地站起了身子,刚想出手,一粒石子突然从他的脸边划过。 黑袍人猛地顿住,回头看去,只见忘邪和君诀正朝着这边走来,很快二人与他擦身而过走到了台子上,他这才发现,刚才那枚石子打在了齐染翎的手上,迫使他松开了剑。 齐染翎松开枯鸣剑后便整个人朝台下倒了下去,忘邪走到他身边抓起了他的手,内力顺着手腕缓缓流入了齐染翎的身体,渐渐的,他身上的冰霜化开,冰水打湿了他的身体,齐染翎艰难地抬起头,脸色煞白。 见这人没事,忘邪这才转身看向了那把枯鸣剑,那把剑的剑身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幽光,古老的花纹和符刻显得神秘又美丽,忘邪走上前去拿起了那把剑,瞬间巨大的寒气席卷了她的身体。 忘邪皱起了眉,这股寒气很强硬,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仿佛要将她撕碎一般,忘邪半眯着眼,内力腾起,她运功让自己的内力包裹住了那股寒气,渐渐的寒气平静了下来,开始在她的体内缓缓游荡。 没过多久,枯鸣剑身上的阴寒之气完全安静了,忘邪拔出了剑身,一道刺眼的白光乍现,众人都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等他们看清了那剑时,心中猛然震动。 不愧是稀世宝剑,在剑身出鞘的瞬间便有一股诡异强大的力量浮现出来,仿佛一只沉寂了千年的巨兽终于得到了自由。 在惊叹此剑的美丽时,众人也不禁震惊于忘邪的内力,连翎王都因为这把剑差点丧命,这个容忘邪居然轻而易举地将剑拿了起来?她的武功真有这般强大? 忘邪看着手中的枯鸣剑,嘴角微微勾起:“的确是一把好剑。” 已经在一旁吓傻了的小厮这才反应了过来,大声道:“既然这位姑娘拿起了这把剑,那么按照规矩,这把剑就归这位姑娘所有了。” “不行!” 突然,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忘邪挑了挑眉,扭头看去,只见容忘雪正一脸怒意地看着她。 “这一定是凑巧!她怎么可能拿得起这把剑!这样名贵的剑落入她的手里简直暴殄天物!”容忘雪不服气,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这样好的剑即便是翻遍全麟启也找不出第二把,怎么能让她这个废物得了去! 四周的人都没有说话,他们也觉得这剑归了容忘邪有些浪费,可奈何这剑就是她拿起来的啊,公平公正,即便觉得不甘心也没法子啊。 忘邪眯着眼看着容忘雪,轻笑了一声说道:“三小姐这双眼睛若是不好用可以捐给有用的人。” “你什么意思!” “规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谁能拿起这把剑,剑就归谁,如今我拿起来了,三小姐却说我是凑巧?是你自己瞎呢还是当别人都瞎?” “你!总之这把剑你不能带走!” 容忘雪是气急了,一旁的齐染翎不由得沉了脸,道:“雪儿,这剑的确是忘邪拿起来的,理应归她,你莫要任性。” “可是殿下!” “够了!一把剑而已,莫要失了容家的礼数。”齐染翎有些不耐烦,这个容忘雪平时不是一直温柔识大体的吗?怎么今日这样拎不清轻重! 容忘雪闻言要紧了下唇,心中依旧不甘,可翎王殿下都开口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得狠狠地瞪着忘邪。 “娘子,这剑看着真沉,我帮你拿着吧。” 君诀突然说了一句,还没等忘邪反应过来,手中的枯鸣剑就被他夺了去,忘邪大惊,这剑的寒气极重,即便是她也要调用内力将其稳住,君诀这个傻子怎么扛得住! 忘邪刚想将剑夺回来,却见君诀一脸平静地抱着枯鸣剑,脸上没有一丝难受的神色,忘邪不由得一愣,她能察觉出这人身上并没有内力流动,所以他并没有调用内力稳固寒气,那他是怎么拿起这把剑的? 不光是忘邪吃惊,周围的人也都被这一幕怔住了,他们虽知道幽王殿下的武功高深,可那是在以前啊,而且幽王的武功应该比翎王高不了多少,怎么他拿得这样轻松? 第25章 夺剑之人 齐染翎面色难看地看着君诀,从前他一直以为他们的武功相差不大,可今日一看,难道君诀的武功竟比他要高出许多? 想到这里,齐染翎的眼眸中浮现出了一抹阴翳,不对!他才是麟启第一天才!这人已经是个傻子了,拿什么跟他斗! “咳咳,不管怎么样,先恭喜二位获得了这把稀世宝剑,今日的拍卖圆满结束,请诸位客官吃好喝好啊。”小厮尴尬地笑了两声,随后便离开了。 隐藏在台下的黑袍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台子上的忘邪和君诀,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笑容,随后消失在了人群中。 拍卖会结束,酒楼中的人瞬间消散了大半,忘邪和君诀的目的也达成了,便没打算继续在外头逗留,二人离开了千金酒楼往幽王府走去,然而没等他们走多久,齐染翎突然追了上来。 “忘邪你等等!” 忘邪停下了脚步不解地看向他。 “我有些话想同你说,可否邀你去茶馆一坐?”齐染翎笑着说道,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温和识大体的模样。 忘邪冰冷地回道:“没空,有话就直接说吧。” 齐染翎闻言脸色一变,温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底竟流露出一丝受伤的神色,忘邪有些不耐烦,刚想离开,君诀却突然拉住了她,笑着说道:“娘子若和翎王有话要说便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君诀的话让容忘邪愣了一会儿,她眯着眼看着这人,果然,这小子今天很不对劲,然而君诀依旧笑得灿烂,说道:“娘子快去吧,我会乖乖在这里等你的,要早点回来哦。” 见这人都这么说了,忘邪只得看向齐染翎,眼底的神色依旧冰冷:“劳烦翎王带路吧。” 齐染翎闻言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便带着忘邪去了最近的一家茶楼,只留下君诀一人站在原地,二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齐染翎一脸笑意地看着忘邪,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 忘邪眯着眼,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悦:“有什么话快说,我还要和君诀回王府。” 齐染翎闻言不由得僵了一瞬,眼底有些失望:“你和幽王的感情就这么好吗?”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是我夫君,我们的感情自然很好。” “忘邪,以前你不喜欢他的!明明以前你是喜欢——” “喜欢你的?”忘邪打断了齐染翎的话,她看向对方的眼眸,漆黑的瞳孔中浮现出阴冷的寒气,道:“就算我以前是喜欢你的,可你拒绝了我,亲自向皇上请了将我赐给幽王的旨意,所以现在我成了幽王妃,成了君诀唯一的妻子,身为人妻,我现在只喜欢我的夫君有问题吗?” 齐染翎被她的话僵在原地,他的脸色很难看,眼底带着些不敢相信,顿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快忘记对我的感情,即使你成了幽王妃,你也一定没有忘记我。” 忘邪闻言眉头紧皱,脸上的神色愈发地不耐烦起来,冷声道:“从前我年幼不懂事,不明白何为情爱,所以才以为自己仰慕你,自从成亲后我便清楚了,我不喜欢你,一丁点儿喜欢也没有,你也不喜欢我,否则也不会厌恶我这么多年,如今说这般的话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很清楚,何必再来说这些有的没的?” “不是,我没有厌恶……” “齐染翎,你已经把我的耐性耗尽了,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我不喜欢你,从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你若再为了这样的事同我开口,当心死在我的剑下。” …… 此时的大街上,君诀独自一人抱着枯鸣剑,他的眼神有些冰冷,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突然,两个黑色的身影迅速冲过人群来到了他的面前。 “找到了,剑在他身上。”其中一个清瘦男人冷笑着说道。 另一个长发男人冷冷地看着君诀,道:“小子,将剑交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君诀抬起眸子,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笑意:“有这个命就来拿。” 二人闻言顿时沉了脸色:“你找死!” 话落,二人朝着君诀冲了上去,清瘦男子手持藤鞭挥舞而来,长发男子则是一对短剑,他们的速度都是极快的,三人打得难舍难分,一时间大街上热闹不已。 君诀看着二人眼神一凝,抽出枯鸣剑,霎时间寒光四起,一道猛烈的剑气朝着四周飞去。 茶楼中的忘邪猛地一顿,她自幼混迹在杀戮之中,对一切危险的气息都格外敏感,方才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强劲的杀气,外头定然出了什么事,想到君诀还在外面等她,忘邪顿时皱起了眉,二话不说起身离开了茶楼,齐染翎见状变了脸色,也跟了上去。 很快忘邪便赶到了大街上,只见君诀和两个穿着黑衣的人打了起来,君诀用枯鸣剑抵挡住了其中一人的长鞭,而另一个人则绕到了身后,打算用短剑夹击,忘邪心中一顿,一个闪身来到了君诀的身后。 忘邪伸出手,死死地握住对方即将落下的短剑。 鲜血顺着手臂滑落的下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在空气中,君诀猛然一惊,回过头去才发现忘邪的手受了伤,他张了张嘴,漆黑的瞳孔突然变得清澈起来,原本阴冷的眼神也开始迷茫。 “娘子?”君诀唤了一声。 忘邪瞥了他一眼,一把将他扯到了一边:“待着,别动!” 说完,忘邪看向那两个黑衣男子,眼底泛起了浓烈的杀意,只见她拿起枯鸣剑,剑身的寒气瞬间席卷而来,四周突然起了一阵强风,风沙环绕让周围的人都眯起了双眼。 强风随着寒气围绕着枯鸣剑,忘邪歪着头露出了一抹骇人的笑容:“对我的人动手,你们可以去死了。” 话音一落,刺骨的寒风朝着黑衣人冲去,锋利的剑气划过,如同万箭穿心一般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两名黑衣人不由得后腿了几步,嘴角都染上了一丝红色。 第26章 受伤 忘邪显然是动怒了,释放出的内力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她提着枯鸣剑,四周的风还没消散便猛地冲上前去,两名黑衣人见状急忙闪躲,然而忘邪的动作极快,身法诡异,一股巨大的威压环绕在她的身后,二人闪躲不及,手臂上都落下了一道伤痕。 忘邪眯着眼,剑气滕然而起,二人见状大惊,急忙聚集内力全力抵抗,然而在剑气涌来的一瞬间,由内力生出的气墙瞬间被击破,二人被击飞出去,猛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这时齐染翎也赶了过来,看着眼前的这一步不禁惊呆了,容忘邪方才使的是什么剑法?竟有如此厉害的威力,仿佛千军破势般令人心生畏惧。 此时忘邪的动作还未停下,她的身法迅速敏捷,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般,半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美丽动人的身子如同舞者一般,她的每一次出剑都能牵动旁人的心。 齐染翎看着眼前的人,瞳孔中充满了炙热,没错,这才是容忘邪!这个美丽而强大的女人才是容忘邪,这该是属于他的!只要拥有了她,他在麟启的地位就能再高一步!这个人一定是属于他的!只能属于他! 黑衣人被忘邪的剑法逼得节节败退,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没想到这个看着娇小的丫头竟然有如此惊人的武功,他们倒是轻敌了。 二人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后二人迅速站在了一起,嘴里不知念了些什么,就在忘邪马上要攻上来的瞬间,她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道强光。 君诀见状脸色一变,喊道:“快闪开!” 忘邪没能躲闪及时,强光突然消失,忘邪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得如一张白纸,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滴落到地上,君诀眼底一冷,急忙走上前去将忘邪抱入怀中。 “你没事吧!”君诀问道。 忘邪动了动手指,耳边一阵嗡鸣,眼前的景象也有些迷乱,只有身边的君诀能让她找到一个支点,她咬紧了牙,四周吹了一阵微风,风渐渐地融入了她的体内,顿时一口鲜血涌上了喉咙,忘邪皱眉,硬生生将那口血咽了回去。 “你的确很厉害,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本领着实难得,只可惜你运气不好,遇上了我们,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清瘦的男人冷笑了一声,扬起长鞭朝忘邪走来。 君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股诡异的气息突然涌现出来,两名黑衣人瞬间怔住,君诀身上的气势极盛,比方才忘邪的还要骇人,两人相视一望,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住手!不要打了!” 这时,一直观望的齐染翎走了出来,他来到忘邪面前想要将她扶住,君诀眯着眼看着他,一股寒气直接将他击退了半米远,齐染翎顿时便僵住了身子,脸色难看地看向君诀。 “处理好,否则我杀了他们。”君诀冷声说道。 齐染翎皱起了眉,显然对这人的态度十分不满,然而身后还有两个重要的人,只得转身笑着说道:“看两位的服饰应该是天陨书院的人吧,在下齐染翎,可否给在下一个面子停手?” 二人闻言一愣,笑道:“原来是翎王殿下,我兄弟二人早听过殿下的大名,没想到今日能有幸碰上。” 齐染翎闻言扬起了笑容:“客气了,我身边这二位是幽王和幽王妃,不知他们如何冒犯了二位,以至于要兵戎相对?” “原来是幽王?难怪会有如此气势,我等是来追寻书院的镇院之宝枯鸣剑,此剑前些日子被人盗走,我们奉院长之命前来取回。”黑衣人说道。 枯鸣剑? 齐染翎怔住,这剑不是方才拍卖的吗?怎么成了天陨书院的镇院之宝? 若是这样的话便有些难办了,齐染翎看向身后的忘邪和君诀:“此剑既然是天陨书院之物,不如——” “拍卖所得,忘邪的,敢抢,杀了他们。” 君诀冷冷地吐出了这几个字,齐染翎的笑容瞬间僵住,一旁的两名黑衣人也沉下了脸,然而以对方的实力,想要杀了他们似乎真的能做到,一时间空气中的气氛尴尬无比。 君诀扫了眼他们,二话不说便抱起忘邪转身走了,齐染翎和黑衣人看着他们的背影都恨得牙痒痒。 忘邪的身体疼得厉害,全身像是断了一样动弹不得,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头看向君诀:“刚才那个是什么?” “天陨书院的阵法,能够集天地之气对人的经脉五脏六腑造成巨大的伤害,看那两人的武功不低,在天陨书院应该是有些地位的,方才那一击他们用尽了全力,你没死只是因为枯鸣剑帮你挡下了一部分。” 君诀淡淡地说道,在枯鸣剑出现的那一刻他便料到会是这样,所以才会将忘邪支开,毕竟枯鸣剑是天陨书院的至宝,院长肯定会派人一直追寻。 忘邪闻言脸色一冷,她已经预料到了这个世界的人会很强,却没想到竟然强到了这样的地步,她拼尽全力竟连保命都做不到? 感受到了怀中人的不悦,君诀看了她一眼,道:“忘邪,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强者,你的身上有很不一样的力量,很快那两个人就会被你踩在脚下。” 忘邪闻言一怔,嘴角悄悄扬起,这小子还挺会安慰人的,然而很快她就收起了笑容,抬起头狐疑地看向他:“你叫我什么?” “忘——”突然,君诀猛地顿住,他张着嘴,最后那个字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忘邪皱眉盯着他,却发现君诀的神情变得很奇怪,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他的眼神一下清澈一下阴翳,不断地在变换,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忘邪咧了咧嘴,身上传来阵阵剧痛。 很快,君诀的变化停了下来,眼神变得清澈懵懂,身上那股骇人的气势也完全消失了,他低着头看着怀里的人,道:“娘子,你痛不痛啊?你先忍忍,我们很快就到王府了,我去找太医给你医治。” 忘邪;“……” 第27章 不傻了? 君诀的眼神又变回了呆呆傻傻的样子,忘邪皱着眉盯着他,眼底的神色变得幽冷了些。 很快二人便回到了幽王府,君诀将她安置在床上后便出去请太医了,忘邪咬了咬牙,用尽全力撑起身子,那阵法实在厉害,即便她调用山海灵诀为自己疗伤也止不住这钻心的疼痛,等她坐起身子时,额头已经布满了细汗。 “凰耀,出来。”忘邪沉着脸唤了一声。 刹那间,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在了屋内,凰耀看着床上的人不由得皱起了眉:“王妃您没事吧?” 忘邪摇了摇头,道:“还死不了,只是身体疼得厉害,休息一会儿便可。” 忘邪抬头看向凰耀,道:“今日我瞧着君诀有些奇怪,他好像没有以前那样傻了,是不是要恢复正常了?” 凰耀闻言一怔,眼底散发出激动的光芒:“王妃说的是真的?王爷真的好了?” “我也不知道,瞧着时好时不好,他傻了这么久不曾有太医来看过吗?太医是如何说的?”忘邪问道。 “宫里的太医都是些庸医,哪里能看出王爷的伤势,王爷是因练功走火入魔而伤了脑袋,若是要治也是不容易的,属下曾请来神医谷的人瞧过,那人只说看运气,运气好一两个月便可痊愈,运气不好只怕得等个十年八年的。” 凰耀瘪着嘴说着,若是普通伤势倒还好医,可走火入魔哪是那么好解决的,更何况他们家王爷连的功法世间只他一人懂得,旁人连听都没听说过,找不到病根又要如何根治。 忘邪闻言沉思了一会儿,道:“若是这样,那君诀应该已经有所好转了。” 今日在千金楼,君诀的状态切换得极快而且十分频繁,依照这个势头下去,不出半年就会痊愈,只是到了那个时候,这傻子还会这么听话吗? 想到这里,忘邪眯起了双眼,脸上的神色不由得阴沉了些,听说君诀没傻的时候是个极为冷漠阴狠的人,那人被忽悠着娶了她,若是日后恢复了,只怕这幽王府就没她待的地儿了,这么说好像不是件好事啊。 “凰耀,你知道怎样能让一个人变傻吗?”忘邪突然问了句。 凰耀一愣,思考了几秒说道:“好像听人说头部受到剧烈撞击会变得痴傻?” “这样啊。”忘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若是那小子便聪明之后要赶她走,那她就一棒子把君诀敲傻,反正傻乎乎的也挺可爱的。 想到了绝佳的方法后忘邪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快君诀便领着太医回来了,仔仔细细给她把了脉开了几服药。 …… 半夜,忘邪躺在床上已经入睡,忽的,身旁的君诀发出了一阵窸窣的声音,一只冰凉的手朝着忘邪的身上缓缓伸来,忘邪猛地一惊,急忙起身聚气打向了身边的人,然而君诀的速度却比她快了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了床上。 忘邪:“……” 窗外的月光撒了进来,照射在君诀的侧脸上,忘邪扭头冷冷地看着他,这小子的力道大得惊人,她原本伤就没好,现在更是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你想死吗?松手!”忘邪沉着脸说道。 君诀眨了眨眼,瞳孔中泛着银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忘邪,似乎在迟疑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为何在我床上?” “哈?你傻了?不对……你本来就是个傻子。”忘邪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对方问道:“你恢复正常了?” “我原来不正常吗?” 忘邪:“……” 忘邪的额头暴起青筋,手指捏得咯咯作响,沉着脸说道:“你先给老子松手!” 君诀被对方突然愤怒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松开了禁锢,忘邪吃痛地揉着自己的手腕,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仔细地打量起君诀,认真地问了句:“我是谁?” “容忘邪。”君诀老实地回答道。 忘邪白了他一眼:“废话,我问的是我是你的谁!” “你是我的娘、娘……”君诀张着口,大脑一片混乱,似乎有许多陌生的记忆在他的脑子里打转。 忘邪静静地看着他,突然伸手照着君诀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君诀怔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她,忘邪道:“麻烦你在娘的后面加一个子字。” “娘子?” “很好,我是你的娘子,所以我睡在这儿有什么问题吗?” 君诀摇头,忘邪继续说道:“既然没问题,你现在能不能躺下老老实实睡觉了?” 君诀点头,忘邪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着终于能睡个好觉了,然而还没等她躺下,君诀又猛地拽住了她说道:“不行,我不习惯跟陌生人睡,虽然你是我的娘子,可我跟你好像不是很熟。” 君诀说得十分认真,忘邪强忍住心底的暴怒,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看向他:“合着我这一个多月是跟鬼睡的?” 君诀:“……” 忘邪深吸了一口气,真没想到自己有生以来还能有这么温柔好脾气的时候,真令人欣慰呢,忘邪起身将房门打开,笑着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同床,劳烦你自个儿找个地儿待着吧,姑奶奶我很困。” 君诀呆愣地走到了屋外,一脸迷茫地看着忘邪,而忘邪只是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忘邪心满意足地躺在了床上,本以为这一晚可以安稳地过去了,不曾想半刻钟后屋外响起了阵阵敲门声,忘邪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起身打开了门,瞧见君诀正一脸委屈地看向她。 “娘子!你干嘛把我关在外面,好冷啊,我要睡觉困死了!” 忘邪:“……” 见了鬼了。 第二天天亮,忘邪一脸倦意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一晚上她都没怎么睡,君诀这小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晚上不消停,一下正常一下不正常的,弄得她实在忍无可忍,只好趁他傻的时候寻了根绳子将他捆了起来,顺道拿块布将他的嘴给堵上了,以至于早晨下人们来伺候洗漱的时候又看见了一片狼藉的卧房。 铃儿:“这个画面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第28章 天陨书院 院子中,花草随着强风摇晃着,落叶漂浮在半空,忘邪眯着眼,一股无形的气流围绕着她的身体,片刻过后,忘邪睁开了眼,枯鸣剑出鞘,刹那间一道刺耳的声响划破长空,仿佛是剑发出的悲鸣,刺骨的寒气席卷了整个王府,下人们瞧见这幅情景都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忘邪挥舞着长剑,招式迅捷华丽,远远看去如一幅幅大师笔下的画卷,周围的人都不禁看呆了,一时竟忘了手上的事,静静地看着对方舞剑,渐渐的,忘邪身上的气流越来越浓烈强劲,那股力量仿佛能撕开一切,旁人只要稍稍靠近就会被震断心脉而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忘邪的脸上布满了冷汗,她看上去有些疲倦甚至是痛苦,手中的枯鸣剑微微颤动着,仿佛要从她手中脱离似的,忘邪皱着眉,迅速收回了剑,瞬间,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 周围的下人们见状都是一惊,急忙涌了上去。 “王妃!您怎么了?” 忘了摆了摆手:“我没事,你们都散开吧。” 下人们见状也只能继续做自己的事儿去了,见众人散去,忘邪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低头看着自己拿着剑的手,虎口发麻,差点连剑都握不住,忘邪紧咬着下唇,这具身体显然有问题,容忘邪虽从无练过武功,可底子也不算太差,按照正常的习武速度,她的山海灵诀怎么也该突破人境九层才对,为什么会一直在五层徘徊? 要知道五层和九层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儿,这具身体修炼的速度这样慢,日后突破人境可就麻烦了,可这个速度显然是不正常的,那么定然是这具身体出了问题。 “不愧是幽王府的人,王妃这武功怕是麟启一绝。” 突然,几个熟悉的身影从府外走了进来,忘邪抬眸看去,发现是齐染翎和之前遇到的天陨书院的人,顿时忘邪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不知翎王殿下带着两位贵客前来所为何事?”忘邪平淡地问道。 齐染翎身子一僵,总觉得这人对他的态度愈发冰冷了,只得尴尬一笑,说道:“忘邪,这两位是天陨书院的强者,他们都是院长的直系弟子,之前你们在大街上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今日两位是专程来看望的。” 一旁的两名黑衣男子微微一笑,道:“之前是我等唐突了,还望幽王妃见谅,我叫夏尤,这位是我的师弟名叫秋显。” 忘邪抬起头半眯着眼打量着二人,笑道:“两位贵客客气了,不打不相识。” “忘邪,之前看你受了不轻的伤,还请来了太医为你医治,今日可好些了?我府上有上等的丹药,等会儿命人给你送来。”齐染翎道。 “多谢翎王殿下关心,只是丹药就不必了,那些东西幽王府都有,就不劳烦翎王殿下了。” 忘邪的声音依旧如往常一般清冷,没有一丝感情的夹杂,齐染翎的笑容僵了一瞬,见这人的眼神没有丝毫客气,脸色也不由得沉了一些,道:“今日我们前来是为了枯鸣剑一事,忘邪,这枯鸣剑终究是天陨书院的至宝,是万万丢不得的,你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将这枯鸣剑送还给二位?” 忘邪闻言嗤笑了一声,道:“依照规矩,我拿起了这把剑那便是我的了,至于是不是天陨书院的至宝可不关我的事,再者说身为至宝竟能轻而易举被人盗取拍卖,想来你们也没多看重这玩意儿吧?” “幽王妃说笑了,枯鸣剑的确是我天陨书院的镇院之宝,只是那小贼实在有些能耐,让我等掉以轻心失了宝物,院长特意嘱咐我等必须将此剑带回,还望幽王妃不要为难我们。” 夏尤凝神说着,这话倒是说得诚意十足,只是他的神情中带着一丝不屑与讥讽,忘邪十分不喜欢这样的眼神,笑道:“既然这剑是被贼人盗去的,你们应当找那贼人去,或者说依照规矩,你们若是能将此剑拿起,我也可以送给你们。” 二人闻言脸色一变,这把剑的威力他们是最清楚的,若是能拿住它还需要这么烦恼做什么,这人说这话显然是不打算让出枯鸣剑了。 一时间,双方僵持在原地,齐染翎能感受到身边这两人的不悦,不由得勾起嘴角,看向忘邪说道:“忘邪,枯鸣剑对天陨书院十分重要,你若想将此剑留在身边,只怕院长会动怒,当然,若是你执意要留着,我可以带你去见父皇,由他出面向院长说请也并无不可。” 忘邪闻言一愣,脸上不由得覆上了一层冰霜,齐染翎这话说得很清楚,这几日他的态度这样客气显然是想要拉拢她,估摸着是看中了她的武功,若她愿意归顺皇帝为他做事,那么皇帝就会亲自出面帮她向天陨书院求情,若是她不愿归顺,只怕天陨书院的人就要向她动手了? 忘邪冷笑了一声,道:“这种小事就不劳烦皇上操心了,若这枯鸣剑真是天陨书院的至宝,想必院长也愿意亲自跑这一趟。” 此话一出,夏尤等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本以为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人应当有自知之明,没想到竟如此不知死活,若真让他们院长来,这个幽王府就别想留着了。 “幽王妃果真是好气魄啊,只是不知你幽王府上下是不是都如你这般不怕死。”夏尤冷笑道。 “幽王府的气魄如何你们大可来试试,我随时奉陪,不知二位可否还有其它的事?若无要事便请回吧,恕不远送。” 二人闻言冷哼了一声,看在翎王在这儿的份上,他们也不好闹得太僵,便转身离去了,齐染翎见人走远,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何必将话说得这样绝对?只要你肯随我进宫同父皇畅聊几句,天陨书院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便不会太过为难于你,你今日这话可是将他们得罪狠了。” 忘邪幽幽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翎王殿下似乎很关心我?” 第29章 研究皇子 齐染翎闻言眼神变得格外柔和,那温柔的双眼仿佛春日里的溪流一般,温和舒心,再加上那张俊俏的脸,只要看着他就会被勾去心魂。 “本王知道从前我们的关系不好,如今你也嫁了人,我也无法生出旁的心思了,只是欣赏你,想同你交个朋友,毕竟都是皇家的人,总有要相见的时候,作为朋友,我是真心想要帮你的。” 忘邪抿了抿嘴,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人,都已经被这样拒绝了还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这人还真是有毅力啊,以为凭着自己的这张脸就能让全麟启的女子都任他掌控?只可惜啊,她看君诀的脸看习惯了,这张伪善的皮囊她还看不上。 “翎王殿下的话我记住了,请回吧。” “那枯鸣剑?” 忘邪轻轻一笑:“我幽王府从来都是只进不出,既然到了我手上,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拿回去。” 这把剑她用得顺手,派几个小喽啰便想从她手上夺走枯鸣剑,哪那么容易。 齐染翎见这人如此不听劝,便只得叹了口气,随后脸上又浮现出笑容,枯鸣剑对天陨书院意义重大,院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来找幽王府麻烦,这人不还是得求助皇室吗?看她那时候还能怎么嘴硬。 随后齐染翎也离开了幽王府,忘邪看着那人的背影眯起了双眼,拿起剑回到了卧房中。 “凰耀。”忘邪唤道。 “是,王妃有什么吩咐?” 凰耀很快出现在了屋内,忘邪抬头看着他,眼中显露出认真的神色,问道:“天陨书院的实力如何?” “天陨书院的人武功倒是其次,但他们擅长阵法,若不懂其中的奥妙想要强行突破阵法是很难的,凰耀老实地回答道。 忘邪点头,的确,之前那两人所使的阵法差点要了她半条命,若她能突破人境到达元境说不定能抗衡一二,可这具身体修炼的速度太慢,恐怕一时半会儿是突破不了了。 凰耀见忘邪一脸愁苦之色,便道:“王妃不必太过担忧,凰越军与天陨书院的人交过手,若他们想对幽王府不利,凰越军定然会出手,谁胜谁败谁也说不准。” 忘邪闻言一愣,狐疑地看着他:“你们也会阵法?” 凰耀摇头:“阵法是天陨书院独有的,怎么会轻易教给我们,不过王爷曾训练过我们如何对抗阵法。” 忘邪眨了眨眼,突然瞳孔之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扑闪着睫毛,就差没在脸上刻上想学两个大字了,凰耀见状一僵,默默地别过了头,干笑道:“王妃,想要学习如何破阵首先要有一个会阵法的人施阵,否则咱们是教不了的。” 忘邪闻言瞬间泄了气,双手撑着下巴,又问道:“你觉得皇室中的几个皇子怎么样?” 凰耀垂着头,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过了许久才终于开了口:“王爷也曾跟属下说过这个问题。” 忘邪一听来了兴趣:“君诀是怎么说的?” “王爷说翎王天资优异聪慧机敏,又得民心又有皇帝宠爱,可谓是最尊贵的一位王爷,皇帝有很大的可能会改立他为太子,但是翎王太过骄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的心中并没有国家大义只有权势地位,若他当了皇帝,麟启便算完了。” 忘邪嗤笑了一声:“你家王爷分析得倒是挺透彻,不过我更想知道如今的皇室之中有谁是能为我所用的。” 凰耀闻言怔住,不解地看向忘邪,并不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忘邪收起了脸上清闲的笑,看向院子外,冷声说道:“幽王府在麟启孤立无援,皇帝和各大世家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我们,我不敢保证有朝一日他们不会对我们动手,与其到时候四面楚歌,不如先做好背水一战的打算。” “您的意思是……篡位?”凰耀迟疑地问了一句,心中大为震动,他们这位王妃不会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忘邪看着他眯起了双眼:“篡位这个词可不怎么好听,我不过是想确保麟启的下一任皇帝是幽王府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依照如今皇帝对翎王的宠爱来看,以后的帝位很可能由他继承,若真是这样,幽王府的处境可就危险了,而且等他登基后再拥立新帝,这名声传出去恐怕会不太好听,所以有些事必须尽快做好打算。 凰耀反应了两秒,随后才明白了王妃的意思,便道:“皇室中纪王府的世子殿下一直与咱们王爷交好,纪王也是个宽和的人,只是纪王是个散王,不看重权势也不会被人拉拢,他的儿子也一样,若是些小事,让世子去做倒是极好的,可若是稍大些的事就不太方便了。” 齐染默是皇室中难得秉性良善的人,可他平日里逍遥惯了,就是一朵富贵花,又没什么心计,经历不得苦难的,这样的人可交,却无法成为盟友。 忘邪眯着眼思虑了许久,突然眸子一闪,道:“你觉得齐染桢如何?” “太子殿下?王爷说过,太子虽看上去宽和温厚,却是个极其有心计的人,野心谋略样样不少,只可惜他的母亲虽是皇后,却是个不得宠的,如今又已去世,太子也只是空挂着个名,实际上没有半点实权,若不是太子这些年没有大错,皇帝受礼教影响不好废太子,不然他的位置早让翎王给替了。” 齐染桢在皇室的地位极其尴尬,他是皇后嫡出,正经的太子和最佳的帝位人选,可奈何皇帝不喜欢他,只中意翎王,导致齐染桢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偏偏他又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能人,这些年来从未给人抓住过把柄,朝中也有许多大臣是向着他的,弄得皇帝废不了这个太子。 可大臣向着也只是向着,没事夸两句有事求两句情也就罢了,却没有一人真正能成为他的后盾,毕竟谁都知道皇帝不 第30章 围猎 “王妃这是想拥立太子成功称帝?太子比起翎王倒是个堪用的,可同样的,太子殿下并非是好控制的人,以咱们幽王府如今的实力能给他什么?”凰耀问道。 忘邪微微一笑,半眯着的双眼露出一丝精明的幽光,只见她笑着抿了抿嘴,说道:“我们不需要给他什么,你也说了,齐染桢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皇帝和翎王不喜欢他,这些年里暗地下的功夫怕是不少,而他孤身一人却能将一切危险化险为夷,做事滴水不漏没有把柄,可想他的谋略有多高,所以皇室的事不需要咱们插手,他自己就能搞定,我们要做的不过是在关键时刻推他一把罢了。” 至于这人可不可控,起码她现在知道齐染桢跟幽王府并没有实质性的冲突,更没有利益的阻挡,她帮助齐染桢只是合作,而不是相互控制,她只需要保证这人不会对幽王府不利即可。 凰耀并不知晓忘邪的计划,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做对幽王府不利的事,而他和整个凰越军要做到的只是听从这个人的差遣。 …… 日子过得很快,炎热的酷暑已经过去,入秋了,麟启渐渐变得舒适起来,每到秋季皇帝就会命人开展西山围猎,全皇城的官眷贵族都会前往西山。 这日,一众官员都跟在皇室的马车后面,忘邪撩起帘子看向外头,西山的风景很好,大片的草原和树林,还有许多花儿朵儿供小姐们观赏,驻守西山的人已经放出了众多野兽,今日就是要让这些皇子少爷们展现自己的实力。 众人到达西山的时候已是正午,他们都围在一起谈天说地,皇帝和几个妃子端坐在最上方,而君诀则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角落,看上去十分孤寂,不远处的李平文和容家小姐站在一块儿,便笑着瞅了瞅君诀的方向,容忘秋一瞧,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意。 “幽王殿下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您不是与我那四妹妹形影不离么?”容忘秋大摇大摆地走了上去,语气中难掩讽刺和挖苦。 李平文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也附和着说道:“二小姐有所不知,等会儿便是围猎了,皇上说了每个人都得参加,幽王殿下自然是跟幽王妃一块儿的,可跟一个傻子围猎那得多麻烦啊,我估计幽王妃也嫌弃幽王殿下,所以将他抛下了吧。” “那殿下岂不是很可怜?四妹妹怎么能这样无情呢,既然已经成了夫妻,这般嫌弃自己的夫君真是太不应该了,殿下别伤心,等会儿咱们见了四妹妹帮您出气,教训教训她。”容忘雪温柔地说道。 三人在这儿说个没完,也就容忘依稍微安静些,只跟着他们笑了笑,然而君诀还是很不耐烦,原本就烦躁的心情现在直接升到了极点,冷冷地扫了眼几人:“好吵,闭嘴。” 几人闻言一愣,脸色都不由得僵了一瞬,李平文最先反应过来,嗤笑道:“哟,幽王这是生气了?别是咱么说中了,你真让容忘邪给撇下了?” “这还用问吗?容忘邪肯定是嫌幽王殿下累赘,那种忘恩负义的女子惯会做这些事的。”容忘秋冷笑着说着。 反正他们这儿偏僻,四周也没什么人,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让人听了去,便说得越来越大胆,君诀眯起双眼,瞳孔中覆上了一层冷意,这时忘邪突然朝着他们这边走来,君诀见状立马收起了怒意,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逼得眼眶里泛起了一圈泪花。 李平文见君诀一副要哭的模样,大笑出声:“幽王殿下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挺有能耐的吗,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还哭了?果然是个傻子,没用的废物!难怪容忘邪会撇下你不管,你这样的东西即便是死了又有谁在乎。” 李平文说得痛快,容家的几个女儿听得也开心,然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站在他们身后的忘邪已经沉下了脸,冷冽的杀意徒然而起,几人刚觉得脖子有些冷,李平文就被人拎起后领直直地扔飞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忘邪走到李平文面前,不等他起身,抬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胸口上,李平文的五官瞬间变得扭曲,剧烈的疼痛让他绷紧了身子,连气都喘不过来。 忘邪冷冷地盯着脚下的人,抽出枯鸣剑抵住这人的脖颈,道:“谁是没用的废物?” “容忘邪!你找死,快放开我!”李平文气得大叫。 见这人还在嘴硬,华灼脚下的力道加重,李平文猛地咳了一声,只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人踩碎了。 忘邪看着他,继续问:“谁是没用的废物?” 李平文疼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容忘秋等人已经吓傻了,反应过来后急忙喊道:“容忘邪你太放肆了!还不赶快把李公子放开!” 忘邪抬头看着她们,脸上没有丝毫波澜,道:“你们的帐我还没找你们算,现在,给我闭上你们的嘴。” “你!我要去找皇上评理!” 说着容忘秋就要转身往人群处走,忘邪幽幽地瞥了她一眼,手中的枯鸣剑瞬间飞了出去,正好从容忘秋的面前划过,顺道还斩断了她的一缕发丝,三人见状顿时一僵,愣在原地怎么也不敢动弹了。 忘邪歪着头,露出了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你敢动一下试试?这里这样偏僻,即便我在这儿将你们全杀了,也没有证据指向我。” “四妹妹,你……你究竟想做什么呀?”容忘依干笑着问道。 忘邪看向脚下的人,抬脚又踩了一下,冷声问道:“说,谁是没用的废物?” 李平文疼得厉害,可眼前这人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他了,再这么下去他的骨头可就要断了,到时候落下个残疾他还怎么活,虽心中愤恨,到底还是咬着牙说道:“是我,我是没用的废物。” 忘邪这才满意地抬起了脚,李平文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然而下一刻他却被人拎了起来拖到君诀的面前,忘邪抬脚踢到了李平文的腿,弄得他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道歉,向他道歉。” 第31章 分组 李平文一怔,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可是李家的独子!竟被人逼着向一个傻子道歉,那他成什么了,李平文挣扎着想要逃开,忘邪直接用剑抵住了他的脖子,剑锋微微刺进肉里,李平文瞬间打了个激灵,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后颈有液体滑落,枯鸣剑的威力即便是轻轻碰一下也能让人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我的耐心不好,同样的话别让我说这么多遍,你若不道歉,我的剑立马刺穿你的脖子,死了就干净了。” 忘邪的声音冷得刺骨,死亡的逼近让李平文顾不得心中的气氛,连连求饶:“我……我错了!幽王殿下,是我口不择言,是我说错了,您让幽王妃饶了我吧。” 君诀看着眼前的人勾起了嘴角,忘邪又扭头看向另外三人,道:“你们也想像他这样被我拿刀架着脖子吗?” 容家三姐妹闻言猛地一颤,这个容忘邪根本就是个疯子,他们这儿也实在太偏了些,万一惹怒了这人还真有可能将她们给杀了。 这般想着,三人才齐齐看向君诀道:“幽王殿下,是我们错了,还请殿下见谅。” 君诀眯着眼笑道:“娘子,别为了这些脏东西动气,让他们滚吧。” 忘邪这才收回了剑,李平文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们是不敢在这个地方多待了,二话不说就窜进了人群中,忘邪抬头看向君诀,将手中的水壶扔给了他:“我就去给你打水的功夫,怎么就闹出事了。” “那些人趁你不在就欺负我,还好娘子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得被他们揍了。”君诀笑嘻嘻地说道。 忘邪看着这人不再说话,这小子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傻的时候乱傻。 没过多久,忘邪和君诀也走入了人群中,皇帝身边的高公公看了看时辰,觉着差不多到时候了便高声喊道:“各位公子小姐,时候到了,咱们可以开始入林围猎了,今年换了个玩法,各位请先来奴才这儿抽根签儿,抽着颜色相同的便在一组,今日的围猎若是有表现优异的,皇上可准备了礼物。” 众人一听便立即围了过来,等他们的签都抽得差不多了忘邪才缓缓上前随便拿了根儿,底下涂上了绿色的染料,忘邪看向君诀,他那根儿是红色的。 “忘邪,真巧啊我跟你是一组。”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忘邪顿时皱起了眉,心道不会这么倒霉吧,然而一转身,齐染翎的脸出现在面前,顿时她和君诀的脸都沉了下来。 “能和你一组我很荣幸,等会儿我会拼尽全力,一定为你赢下彩头。”齐染翎温柔地说道。 忘邪瞥了他一眼后不再看他,齐染翎也不介意,笑盈盈地看了眼高公公,还好他早就跟高公公打了招呼,无论如何他都要跟容忘邪一组,这可是个独处的好机会,只要君诀那个傻子离远些,他一定能让容忘邪爱上他。 “君诀大哥!嫂嫂,原来你们在这儿啊,我都找了你们半天了。” 这时齐染默从人群中找了过来,一身浅蓝色的衣裳,腰间别着把玉萧,看上去玉树临风十分潇洒,齐染默仔细看了看忘邪和君诀的签,惋惜地叹了口气。 “你们不在一块儿啊,若是你们在一组,这次围猎的优胜定是你们的了。” 一旁的齐染翎闻言笑容一僵,怎么他和容忘邪一组难道就不是优胜了?他可是麟启有名的天才!这里谁不高看他一眼。 然而齐染翎的脸上依旧维持着笑容,和善地说道:“是啊,的确是有些可惜,不过我也会尽全力的,一定会将这次的优胜带给忘邪。” 说着,齐染翎笑着看向了忘邪,忘邪无所谓地耸肩:“随便吧。” 见忘邪如此冷淡,翎王有些尴尬,齐染默见状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忘邪这才看向了这位小世子,他的签是黄色的,便问道:“你和谁一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齐染默的脸就垮了下来,笑得比哭还难看:“别提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居然跟容忘秋那个家伙在一组,我都想跟皇上请旨直接退出了。” 齐染默的声音不小,周围又都是人,大多都听见了他的话,不禁引起了一片议论,容忘秋离得不远,自然也听见了,顿时脸气得羞红,齐染默这话明显是不待见她,她好歹也是个女子,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可这里到处都是人,皇上还在不远处坐着呢,即便她心中有气也不敢争辩,只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齐染默是真不待见容忘秋,所以说这话也不怕让人听见,他又仔细瞧了瞧君诀手上的签,问道:“君诀大哥是跟谁一组啊?” “是我。” 这时,另一道男声从不远处传来,众人闻声齐齐看去,只见齐染桢正手拿着一根红签朝他们晃了晃,齐染桢走到他们面前,看向君诀说道:“没想到能有这个荣幸跟幽王殿下一起围猎。” 齐染桢依旧保持着他的标准笑容,脸上的表情和动作表现得刚刚好,滴水不漏既不多也不少,让人挑不出错来,忘邪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说起来,同样是万年微笑,齐染桢的笑容就比齐染翎的看着顺眼,一个是真情流露,自然随和,另一个则是包含了许多目的的虚假。 君诀幽幽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现在很不高兴,这次围猎居然将他和娘子分开了,他不想围猎了,还是早点跟娘子回家吧。 齐染桢看出了这人的不悦,也猜出了缘由,不由得笑了笑:“看样子幽王殿下不想要同我一组,大概是不想离开幽王妃吧。” 众人闻言一愣,这才发现了君诀身上已经快溢出来的冷气,忘邪见状怔了一会儿,瞧着君诀一脸的不高兴,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忘邪低头沉思,随后抬眸看了看手中的绿签,又看了看齐染桢手中的红签,道:“要不咱换换? 第32章 很吵 此话一出,周围的几人都变了脸色,君诀自然是一百个乐意,原本阴沉的眸子瞬间睁得老大,瞳孔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似乎脸上写满了‘换’字。 齐染桢则是微微讶异了一小会儿,也只是一小会儿而已,他的确没想到这个容忘邪跟君诀的感情这样要好,不由得勾起了嘴角,齐染默自然是希望如此的,他可是知道的,这个翎王最近老喜欢缠着嫂嫂,让这两人一组指不定得闹出什么呢。 于是这里脸色最难看的人便只剩下齐染翎了,他好不容易才想法子创造出了跟忘邪独处的机会,若是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毁坏了,那他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这般想着齐染翎扯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说道:“围猎的规矩是父皇亲自定的,虽然将你们父亲分开了,可这到底是皇命,若是被发现交换了签,只怕父皇会不高兴。” 君诀闻言脸色一沉,狠狠地剜了眼齐染翎,只觉这人话太多,吵得很。 忘邪听了则有些犹豫,齐染翎见状急忙又说道:“左右这次西山围猎只有一天,你们夫妻二人也只分别不到几个时辰,想来是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况且为了这点小事劳烦父皇,未免太过任性了。” 忘邪点了点头,反正只是几个小时,若是为了这点事引起皇帝的注意反而麻烦,便说道:“也好,君诀你记得牢牢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这里野兽众多别受伤了。” 君诀原本不高兴的小脸在听见了自家娘子关心的话语后瞬间灿烂了起来,连忙点头:“我知道了!娘子也要小心,若是遇上了凶猛的野兽要快点逃跑,这个人的死活你就不用管了。” 说着君诀指了指齐染翎,顿时周围的两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齐染翎心中有气,却不好在这里发作,只得在心中给君诀记下了这笔账。 很快围猎开始,众人都骑着马奔入了森林中,忘邪自然是不会骑马的,便拿着剑慢悠悠地朝林子中走去,齐染翎见状一喜,瞧着机会来了,便骑着马来到了忘邪身边,他的马术一向不错,飒爽英姿不知迷倒了多少闺中少女,齐染翎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向忘邪伸出了手。 “这林子太大,上来吧,你我同乘一匹马。” 忘邪淡淡地抬眸扫了他一眼,只觉这人的笑容太过刺眼,便越过了他冷淡地说道:“谢翎王好意,我晕马,你自己进去吧。” 齐染翎闻言身子一僵,伸出去的手死死捏紧,看着忘邪那单薄瘦小的身影眯起了眼,随后下了马追赶上去。 “是我考虑不周,既然你不骑马,我便陪着你一起走吧。”齐染翎笑着说道。 这次忘邪连看都懒得看了,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一路上齐染翎没少说话,见忘邪不搭理也不在意,自认为体贴无比地嘘寒问暖。 片刻过后二人来到了丛林的深处,这里的树木长得极其茂盛,高耸的林子将整片天空挡住,只留下几束稀拉的光芒渗透进来,耳边传来各种虫鸣的声响,华灼缓缓地向前移动着,将四周的一切响动都收入耳中。 这时,远处响起了一丝细微的动静,忘邪双眼微眯看向浓密的丛林中,似乎有什么大家伙正在朝他们这边靠近。 “忘邪当心,这林子里养了许多有毒的蛇虫,我这里有解毒的丹药。” “你是女子,这次的围猎有我在便可,你不必这样认真,我一定会将优胜带给你的。” “你记得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开,若是遇上了危险便叫我,我会第一时间赶来保护你。” 齐染翎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忘邪的额间已经暴起了青筋,这里四处无人,若是将这人杀了伪装成被野兽咬死不知可不可行。 忘邪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突然,一阵剧烈的嘶吼从树后传来,忘邪顿时眉头紧皱,抽出了腰间的枯鸣剑。 “吼——” 吼声划破长空,一个黑影猛地从前方扑来,齐染翎见状立即挡在忘邪面前,忘邪看着眼前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怒光,抬起脚重重地踹在了他的身上,齐染翎瞬间飞了出去。 那黑影是一只利齿巨虎,金黄的毛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猛虎迅速扑来,锋利的利齿眼看着就要咬破忘邪的脖子,忘邪望着面前的庞然大物,眸子一凝,手腕迅速转动,枯鸣剑闪过了一瞬的银光,随即长剑刺入猛虎的腹部。 忘邪仰着身子从猛虎身下划过,枯鸣剑也在它的腹部划出了一条深深的血口子,霎时间大片的鲜血奔涌而出,那猛虎挣扎着叫了两声,随后便身子一抽,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忘邪平静地在猛虎的身上做了个标记,随后将剑上的鲜血擦干净,抬眸看向一脸呆滞的齐染翎,道:“你很吵,下次不要挡着我的路。” 齐染翎:“……” 忘邪在这片林子中根本就是个行走的杀戮机器,只要是她踏过的路,定然会留下一地的鲜血和尸体,在一旁计数的太监们一个劲儿地擦着冷汗,心道这位幽王妃也太勇猛了,一路上他们翎王殿下竟然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 忘邪这边是一路走一路杀,太子殿下这边却是如同散步一般,他和君诀两人相安无话,自顾自地在林子中到处乱转,看见了野兽也是绕道离开,别提有多和谐了,只是君诀那一脸的不耐烦和不高兴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齐染桢看着身边冒着冷气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幽王殿下您就不要一直垂着张脸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跟你家王妃相遇的。” 君诀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只是自言自语地嘀咕着:“那个烦人的家伙一定会一直烦着我家娘子,这个该死的老皇帝好好的举行什么西山围猎,有这个闲工夫我还不如跟我娘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齐染桢闻言忍不住笑道:“幽王殿下,你念叨这些也是没用的,谁让你和我抽到的是同一个颜色的签呢。” 君诀闻言停下了脚步,一脸冰冷地看着齐染桢:“有这个力气跟我说话不如去劝劝你父皇让他们别打我娘子的主意,他们这样会让我忍不住屠了皇宫。” 第33章 心机君诀 君诀的话让齐染桢猛地顿住,他定睛看着眼前的人,发现他漆黑的瞳孔中满是认真和冰冷,仿佛这人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对皇室动了杀念? 君诀并没有将太多时间浪费在齐染桢身上,扭头继续向前方走去,齐染桢默默地跟在身后,目光一直锁定着君诀从未移开,过了许久,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真的傻了吗?” 君诀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就你们这些人的智商,即便我傻了也比你们聪明多了,纠结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这下齐染桢不再开口了,虽然眼前这人看上去不像是别人口中的傻子,可他能看出来,君诀比起从前的确不一样了许多,所以这人并没有完全恢复,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即便是傻了,也比其它的人要聪明多了。 二人很快来到了丛林的深处,这里是野兽聚集最多的地方,也是整个林子中最危险的地方,平常围猎不会有人往这里面走,毕竟被野兽包围,即便武功再高也是会发生意外的。 君诀看着前方浓密阴森的树林眯起了眼,他动了动鼻子,闻到了空气中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很显然里面已经有人进去了,可这次参加围猎的人有这个能耐进去的并不多,所以他家娘子很可能也在里面。 想到这里,君诀毫不犹豫地踏入了丛林深处,齐染桢见状一惊,急忙将他拉住,道:“你疯了吧,这里面都是成群的野兽,你就这么进去了要是遇上了什么意外我可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君诀鄙视地瞥了他一眼:“要是遇上了意外你一个人逃走便是,我的性命就不劳烦你来看顾了。” 说着君诀往林子的深处走去,齐染桢怔在原地,纠结地咬了咬牙,还是跟着走了进去,被一个傻子小看鄙视可不是一朝太子该有的模样。 二人在里头转悠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林子深处跟外头简直就是两个世界,这里面漆黑幽冷,四周安静得渗人,甚至连一丝鸟鸣声都听不见,阴风吹着树叶发出了飒飒的声响,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仿佛怨灵飘过,即便是齐染桢这样处事不惊的人也不禁冒出了冷汗。 君诀依旧没有停下步伐的意思,空气中的血腥味儿越来越重,二人向前摸索着,突然,一阵诡异的响动在前方不远处响起,二人同时停下了步子,对视一眼,齐染桢首先向前踏了一步。 “嘶吼——” 突然,一大群黑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二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君诀眯着眼看向四周,这才发现他们无意间踏入了狮群的巢穴,而这空气中的血腥味正是他们在觅食。 此时齐染桢的脸色异常苍白,他虽自幼习文练武,可武功这事儿他实在没有太精通,只是还没到差的地步而已,让他一个人对付这些狮群不是找死吗?更何况这儿还有一个傻乎乎的君诀。 “糟了!君诀你要小心!”齐染桢严肃地说道。 然而君诀并没有像他那样惊慌,反而一脸平静地靠在树边,眼底浮现出丝丝笑意:“太子殿下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我记得你的武功似乎是所有皇子中最差的一个,可千万要小心啊,别被狮子吃了。” 齐染桢:“……”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齐染桢有些恼怒,然而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狮群察觉到自己的地盘被人入侵,双眼阴狠地盯着二人,显然是将他们看作了接下来的猎物,齐染桢拔出了剑,就在这时,狮群猛地扑了上来,齐染桢双眸一凝,急忙侧身躲过,然而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野兽,好几次都差点被击中,渐渐的他的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不断冒出冷汗,握着剑的手也有些发麻。 跟他比起来君诀就轻松多了,他好像很清楚狮群的下一个动作,轻而易举便能躲开攻击,甚至赤手空拳地打死了几只,君诀看着眼前凶猛的狮子有些不耐烦起来,只见他抬脚踹飞了一只狮子,双手聚齐,一股内力徒然腾起,正当他想一口气将这些大家伙解决掉时,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却让他停下了动作。 君诀双眼微眯,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时另一只狮子朝他扑了上来,君诀并没有闪躲,而是大声哭喊起来:“救命啊——娘子救救我!我要被吃掉了!” 一旁的齐染桢一听,急忙想要冲过来相救,然而另一个人快了他一步,只见一个蓝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君诀面前,剑气划过,那只狮子瞬间鲜血喷涌瘫倒在了地上。 忘邪冷着脸看着四周的野兽,瞳孔中浮现出一抹冰冷的幽光,忽的一道强风猛地袭来,随后只见她长剑一挥,烈风如利刃一般朝四周冲去,众多野兽瞬间倒下,只留下了一地的鲜血。 大量的野兽瞬间丧命,忘邪收回了剑,转身看向一脸‘惊慌’的君诀,问道:“受伤了吗?” 君诀急忙摇头,扑上去将忘邪死死抱住:“吓死我了!还好有娘子在!” 齐染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吓死我了好吗!刚才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在说风凉话! 忘邪确认了对方身上没有伤口,便皱着眉问道:“丛林深处的野兽是最多的也是最危险的,你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齐染桢刚想开口,君诀便抢在他前边说道:“是太子殿下带我来的!” 说着君诀还指向了齐染桢,眼底的神色十分认真严肃,仿佛在控诉一般。 齐染桢:“???” 齐染桢本想辩驳,却收到了君诀和忘邪两人的刀眼,顿时哑口无言,他觉得他作为一个不受宠的太子实在承受了太多了。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上幽王和太子,看来咱们很有缘分。”齐染翎的声音突然从一旁响起,三人这才察觉到了这么个人的存在。 君诀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你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你已经被野兽吃了呢。” 第34章 挑衅 君诀的话说得很不客气,谁都能听出来他话中嫌弃的意思,齐染翎瞬间僵了脸色,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作对,现在更是在旁人面前如此不客气,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齐染翎的心中不禁涌上了一丝杀意。 “幽王殿下还是要多加小心啊,这片林子可是很危险的,若是再遇上了野兽,忘邪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护不了你,可别影响了我们狩猎。”齐染翎冷冷地说道。 “我娘子自然会保护好我的安危,跟你有什么关系?”君诀冷声道。 两人狠狠地瞪着对方,齐染桢见状轻轻叹息了一声,他为什么要参合到这三个人中间? 忘邪并没有在意这两人之间的眼神,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四周,她们已经到了这片林子最深的地方,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出去的,以齐染桢的武功自保都有风险,更不要说带上一个时傻时聪明的君诀了。 考虑到种种原因,忘邪看向君诀说道:“你们跟着我一起走。” 君诀闻言瞬间乐开了花,他来这里原本就是想找自家娘子的,现在娘子主动提出来了,他当然很乐意了:“我一定会牢牢跟在你身边的!” 齐染桢对此当然喜闻乐见,毕竟这位幽王殿下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他可不想再跟着这人‘出生入死’了,跟在忘邪身边起码能保证生命安全啊。 只有齐染翎,在听见这句话后脸上的冰霜更重了,没想到他都安排得这么细致了竟然还是摆脱不了这个君诀,真是阴魂不散的东西!现在两人独处变成了四人同行,他还怎么跟忘邪培养感情? 然而这里显然没有人想要询问他的意见,即便他心中有一百个不乐意也只能自己吞下去,就这样四人同行着在丛林中转悠,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的野兽,忘邪依旧将自己走一路杀一路的风格贯彻到了最后,齐染桢看着眼前的一具具野兽的尸体瞪大了双眼。 他虽然知道忘邪的武功高强,却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一个十五岁的女子竟有如此骇人的气魄和武艺,还有她身上的杀戮感,仿佛一个被鲜血洗礼的恶鬼,她的眼里只有尸体,脸上的神情从未变过,挥舞着长剑将野兽的身体划破,鲜血喷溅却未在她的身上留下分毫。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她简直是个没有情感的杀戮机器! 跟他有着一样表情的还有齐染翎,虽说一路上他已经看了许多这样的画面,却依旧忍不住惊叹,这个女子仿佛战神附体,小小的身躯却好像有着无穷尽的力量,若是这人能为他所用,一定能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齐染翎的眼神既震惊又兴奋,尽管已经被打击了无数次,可看见这样的画面他怎么甘心放手,这样勇猛美丽的女子,除了他还有谁有资格拥有?君诀那个傻子吗? 相较于他们而言,君诀的眼神反而要淡定许多,他的双眼很清澈,并不会深想对方的武功和作用,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人就该是这样的,这个人是他的娘子,既是他的一切。 “娘子,你真厉害!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了!”君诀扑上来兴奋地说道。 忘邪看了他一眼并未开口,这时齐染翎和齐染桢也走了过来,两人的眼神都有些复杂,齐染翎扯出了一个温柔似水的笑容,说道:“活动了这么久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怎么?翎王殿下这就累了?我记得这一路上你好像什么都没做吧?别人都传翎王殿下文武双全,怎么今日一看就只会躲在女人身后坐享其成呢?”说着君诀抱住了忘邪的手,挑衅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欠揍。 齐染翎听了自然气得不轻,冷笑道:“幽王殿下说这话时还是先想想自己吧,起码我能顾好自己不给别人拖后腿,不像幽王,整日只会黏在王妃身边,还需要人时刻看护着。” “嘁,我是个傻子我又不会武功,自然需要娘子照顾我,再说了她是我娘子,我们夫妻一心,娘子照顾我是夫妻情趣,你一个外人在这儿就不太好了吧。” “你——” “翎王殿下还是闭上你的嘴吧,之前不知是谁信誓旦旦地说帮我娘子拿下优胜,结果还不是我娘子亲自动手,只会呈口舌之快的男人,信不得啊信不得,娘子我说得对不对?” 君诀笑盈盈地看向忘邪,然而忘邪此时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致,这两个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烦死人了。 忘邪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漆黑的瞳孔中散发着冰冷的幽光:“你们这么有精力想是自己能走出这片丛林了,既然如此就各走各的吧,别跟着我。” 说完,忘邪便提剑用轻功离开了,她已经检查过了,这里已经是丛林深处的边界,只要那三个人不作死往回走就不会遇上危险,这一路上她已经杀了不少野兽,估摸着够此次围猎用的了,与其留在那儿听他们吵闹,还不如自己离开,找个清静的地方待着。 于是三个大男人就这么被留在了原地大眼瞪小眼,君诀和齐染翎互瞪了一眼,冷哼了一声便各走各的了,齐染桢僵在他们中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只是个不受宠的太子,他真的承受得太多了。 片刻过后,忘邪已经来到了丛林的中央,这里相对于整片林子已经算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大多数人狩猎都选择在这一片区域,忘邪不断向前走着,一路上瞧见了不少的野兽尸体,瞧这记号似乎是刚弄上去不久的,看样子这附近应该有人。 很快,忘邪停下了步子,这里比较偏僻,应该会清净一些,反正狩猎还有一阵子才会结束,不如先坐下来睡会儿。 此时,不远处的草丛中走过一个黄衣女子,她的脸上带着些狼狈的怒意,手中提着剑发疯似的挥舞着,此人正是容忘秋,她原本是跟齐染默一组的,可那家伙走到半路嫌她慢就撇下她独自跑了,弄得她现在一个人孤苦伶仃,原本还想拿个优胜得个彩头,如今也不必妄想了。 “该死的齐染默!本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第35章 群兽围攻 容忘秋满脸不悦地挥着剑乱砍,恨不得将整片林子都给砍光,她心里憋着气,只想找个东西将心里的闷气给出了才好,她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了不远处的树下坐着一个人影,容忘秋一愣,悄悄走近了两步,这才发现树下的人正是忘邪,那人闭着眼似乎是在小憩。 容忘秋恶狠狠的瘪嘴:“真是倒霉,居然在这种地方碰到了这个贱人。” 容忘秋不想看见忘邪,原本转身想赶紧离开,忽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顿时脸上的表情变得阴狠狰狞起来,她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忘邪,咧嘴扯出了一个笑容。 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这里头装满了白色的药散,这是她专门为了这次围猎准备的兽腥草粉末,里头有一种极其诡异的香味,普通人根本闻不出来,即便闻出了不对劲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可野兽就不一样了,这东西对它们来说可是致命的诱惑,而且体型越大的诱惑越高,只要沾染了一丁点兽腥草的粉末,整片林子的野兽都会被吸引过来将其啃食干净。 她原本是想利用这玩意儿引来一些野兽好让她猎杀,只是齐染默那个家伙抛下她跑了,仅凭她一个人使用兽腥草粉末恐怕会出意外,不过现在遇上了容忘邪这个贱蹄子,正好她现在心里不痛快,就拿这人开心一下吧。 这般想着,容忘秋冷笑着将药瓶里的粉末倒在了一张树叶上,本是利用这树叶将粉末染在对方身上,可距离太远她怎么也做不到,偏偏她又不敢离得太近,纠结了片刻过后,周围已经有了些响动,似乎是附近的野兽已经闻到兽腥草的味道了,容忘秋有些焦急,索性将整个药瓶都抛了出去。 药瓶落在了忘邪的脚边,里头的粉末也成功的洒在了她的衣裙上,忘邪猛地睁开双眼,这时容忘秋已经躲了起来,她原本是想跑远些的,可她又好奇等会儿野兽围攻容忘邪会是怎样的场景,便悄悄躲在了远处的草丛中看着这一幕。 忘邪站起身来,自然也发现了脚边的小药瓶,还没等她捡起,四周便传来了异动,忘邪不禁皱起了眉,眼底的神色冷到了极致,她动了动耳朵,明显能感觉到有一大片野兽在朝着她的方向靠近。 片刻过后,只听一阵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响起,几十只巨大的野兽朝着她扑来,忘邪心中一沉,抽出枯鸣剑做出了抵御的姿态,她仔细地观察着这些野兽,它们的状态都很不对劲,双眼呈现出血红色的幽光,似乎是发狂了一般。 一只只野兽连续着扑来,忘邪身子一闪急忙躲过,随后纵身一跃踩在了一只野兽的背上,她静静的扫视着四周,听这响动,只怕还有不少大家伙正朝着这个方向奔来。 这时几只野狼纵身跃起,忘邪长剑一横,精准利落的刺穿了它们的脖颈,一时间鲜血四溅,许是闻到了血腥味,周围的野兽愈发的癫狂起来,它们的瞳孔中释放着兴奋的光芒,忘邪的眉头紧皱,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冷意。 片刻过后,忘邪的脸上冒出了层层冷汗,汗水流入眼中,顿时疼得厉害,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忘邪的双目死死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只在眨眼间,野兽再次扑了上来,即使四周遍地都是它们同类的尸体,但它们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前仆后继地朝忘邪冲来。 这个显现显然十分的不对劲,照这个节奏下去,恐怕整片林子的野兽都会朝她冲来,她虽不害怕这些东西,可她到底是凡人的身躯,这般前仆后继没完没了,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终会扛不住。 忘邪只觉虎口有些发麻,空气中的血腥味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忽的她眸子一闪,这才察觉出了一些异样,这些野兽发了狂似的往她身上扑,莫不是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刺激它们? 忘邪皱眉沉思,目光很快落到了之前脚下的小药瓶上,顿时脸色一凝,此时正躲在暗处的容忘秋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景象,她的眼里浮现出兴奋的光芒,双拳捏得很紧。 “咬死她!快扑上去啊!把那个贱人咬个稀巴烂!快冲,快冲啊!” 容忘秋小声地念叨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目光有多炙热,以至于忘邪稍一凝神便察觉出了附近有人,瞧见是容忘秋一直在草丛中看着自己,忘邪便猜出此事与她有关,这小药瓶应该也是她扔过来的。 容忘秋知道这药的威力,也知道一旦沾染了这东西就会引来四周所有的野兽,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忘邪留活路,忘邪双眼微眯,脸上显然有了些怒意,在杀死了一只又一只野兽后,瞳孔中泛起了一抹阴冷的凶光,只见她轻身一跃,挥舞着枯鸣剑将那药瓶挑起,里头还残留着一些药散。 忘邪扭头看向草丛中的人,四目相对,容忘秋顿时被吓得跳了起来,然而还没等她反应,忘邪手腕一挑,药瓶直直的飞到了容忘秋的怀中,里头的药散全都洒落了出来,容忘秋见状心中大惊,果然下一刻野兽们的目光就移到了她的身上。 忘邪刨开了一只野狼的肚子,将它的鲜血涂抹在自己的身上,好覆盖粉末残留的气味,而容忘秋就没有这么机灵了,大批的野兽猛地朝她扑去,容忘秋吓得赶紧逃窜,然而她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过迅猛的野兽,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几只野狼扑到在地,随后更多的野兽也涌了上来。 “啊——救命!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啊——好疼啊!” 容忘秋的惨叫声划破长空,四周不少的人都听见了动静,她的身上到处都是血迹,痛苦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忘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上前相帮的打算,这个人既然想害她,那就让她自己先尝尝滋味儿吧。 第36章 以牙还牙 没一会儿的功夫君诀他们也赶了过来,在看见忘邪那一身的血迹过后,君诀的眸子里瞬间浮现出浓烈的冷意,他冲到了忘邪面前,仔细地检查着她的身体。 “娘子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我带你出去找太医!”君诀焦急地说道。 忘邪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不是我的血。” 说着忘邪指向地上的野兽尸体,君诀这才放心了些,只是娘子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流了这么多汗显然是出了什么事。 齐染翎看着周围的景象有些心惊,遍地都是野兽的尸体,一看就是容忘邪的手笔,只是这个地方应该没有这么多大型野兽才对啊。 齐染翎皱着眉扫向一旁,这才看见了一群野兽正围在一起似乎是在啃食着什么东西。 “救……救命!救命啊!” 容忘秋挥舞着剑拼命地反抗着,她害怕极了,身体传来的剧痛让她脑海中的理智完全消散,此刻的她只能遵循着本能乱砍,她不想死!不想被这些畜生吞食! 齐染翎听出了容忘秋沙哑的声音,顿时一惊:“那是……忘秋!” 话落,周围的人脸色都是一变,被这么多野兽围着啃咬,即便不死也肯定残废了,齐染翎二话不说想要上去救人,忘邪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我奉劝翎王殿下还是不要上去凑这个热闹,在那些野兽的眼里,容忘秋可是个诱人无比的美食,你现在上去打扰它们进餐是想一起做个配菜吗?” 忘邪的话让齐染翎猛地顿住,他僵硬地看着眼前的一片惨剧,身上已经冒起了层层冷汗,这么多的野兽,即便是他也没有把握能毫发无伤的地将容忘秋救出来,可难道就这么看着她被野兽吃掉吗? 齐染桢的脸色也不好看,容忘秋毕竟是容家的女儿,若是在这次围猎中丢了性命皇室可不好交代,可这里离外头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此时再出去求救已经来不及了,若是他们四人一起出手相救或许还有一线可能,这般想着,齐染桢看向了一旁的忘邪和君诀,只是他们的神情都平静无比,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打算。 齐染翎显然也想到了忘邪,这个人这么厉害,只要她出手,这些野兽不久只有被杀的份,齐染翎大步走到了忘邪面前,说道:“忘邪,她是你姐姐啊,你赶快去救救她吧!” 忘邪看着这人心中冷笑:“翎王殿下太高看我了,我是麟启出了名的废物,连你这样的天才都没法子出手,更别提我了,我一个弱女子上去可只有塞牙缝的份儿。” 此话一出,翎王和太子都是一怔,忘邪的本事他们都是看过的,若说她是废物那世上就没有天才了,只是这人在这时说这话是何意? 齐染翎有些反应不过来,可容忘秋那边已经不能等了,他的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色:“忘邪!这个时候你就别任性了,忘秋被这么多野兽包围,眼看着就要丧命,你身为她的妹妹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吗?” “是她想眼睁睁地看着我死。” 忘邪冷着眸子说出了这么一句,齐染翎怔了一瞬,而另外两人却听出了一点眉目,不由得也沉下了脸色,君诀冷冷地看着被围攻的人,眼底露出一丝阴翳。 “娘子,你是幽王府的人,跟容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更没有这个义务救她,今日如此劳累,我还是带你出去歇息吧。”君诀突然说道。 忘邪闻声看向他,见这人的脸色十分沉稳冰冷,心中的怒意不禁消散了些,随后瞥了眼齐染翎,道:“翎王殿下既然这么担心容忘秋,那就请自己去相救吧,正好体现出你英雄救美的优良品格,我这人一向不受人待见,就不去抢你的功劳了。” 说完,忘邪便跟着君诀转身离开了树林,只剩下齐染桢两人站在原地,齐染桢看着忘邪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那人说得没错,她在麟启的名声原本就不怎么好,即便见死不救也是她的风格,更别提君诀这个傻子了,可他们不一样,一个是受人爱戴的翎王,一个是做事滴水不漏的太子,他们俩可没法见死不救。 两人对视了一眼,只得提剑冲了上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众多世家子弟已经离开了那片树林,太阳也快要落山,忘邪坐在角落优哉游哉地吹着风,君诀则站在她身边偶尔端茶递水地关心几句,忘邪身上那大片的血迹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只是她的四周围绕着骇人的寒气,旁人也只敢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却没有靠近的胆量。 忽的,林子外围出现了几个人影,忘邪微微抬眼看去,只见齐染桢和齐染翎浑身是血地走了出来,忘邪见状勾起嘴角,看样子等会儿有得热闹了。 “翎王殿下!来人!快叫太医!翎王殿下受伤了!”一旁的太监也注意到了出来的几人,急忙大喊出声。 四周的人闻言纷纷愣住,这才发现了一脸狼狈的两人,瞬间人群中激起了一片议论声。 齐染翎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的身上挂了伤,鲜血的流失让他觉得头晕目眩,若不是这里人多,他只怕已经撑不住晕倒在地了,同样受了重伤的还有齐染桢,他的武功本就不怎么好,面对一群发了狂的野兽只有被血虐的份儿,他甚至觉得能捡回一条命都已经是烧了高香的了。 坐在高位的皇帝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如此狼狈顿时沉下了脸:“翎儿!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伤成了这样?” “父皇不必担忧,遇上了一群发狂的野兽。”齐染翎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 一旁的贵妃见了心疼极了,她就这么一个宝贝的儿子,只是参加个围猎居然还受了伤,焦急地大叫:“太医呢!没看见翎王受伤了吗!赶紧过来医治啊!” “让母妃忧心了,只是现在还是先让太医看看忘秋妹妹吧。”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发现了他们身后还有一个人,那人被几个太监抬着,浑身是血根本看不出样貌,只是瞧这衣裳似乎正是容家二小姐容忘秋的。 第37章 指责 “秋儿?是我的秋儿!发生了什么事了,我的秋儿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容裴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他瞪大了双眼看着血肉模糊的容忘秋,眼底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容忘秋的身体被啃食得不成人样,脸上也全是血迹,只怕这张脸是看不得了,原本如花似玉的少女顷刻间就成了这幅模样,怎能叫人不心疼啊。 齐染翎看着容裴伤心绝望的表情低下了头,说道:“容将军,我已经尽力相救了,只是忘秋的伤势实在太重,已经昏死过去,还是先让太医救治吧。” “太医!快来救救我的女儿!”容裴大喊着,太医很快赶了过来,将容忘秋抬到了帐篷中。 容裴看着这一地的血迹心疼不已,原本刚毅的脸瞬间苍老了许多,看向齐染翎问道:“翎王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秋儿怎么会受这样重的伤?” “忘秋不知怎的引来了大群的野兽,她孤身一人抵抗不及,我和太子殿下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受伤了。”齐染翎歉意地回答着。 容裴闻言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在地上,等反应了两秒后才问道:“为什么秋儿会一个人?她不是和世子殿下一组的吗?世子去哪儿了?” 众人闻言一愣,对啊,齐染默去哪儿了?他们不是一组的吗?容忘秋受伤怎么不见他人呢? 这时,齐染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淡淡地说道:“容忘秋太吵了,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又娇气走得又慢,还老爱抱怨,我嫌她烦就跟她各走各的了。” 齐染默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并没有为此而感到愧疚,容裴见状大怒,也不管对方的身份了,直指着他大骂:“你和秋儿一组!你怎么能丢下她一个女子走了?若你跟在她身边她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若秋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得为此负责一辈子!” 齐染默哑然,他哪里知道这个容忘秋这么倒霉居然会碰上这么多野兽,只是那人伤得这么重,他的确有口难辩,便只咬着牙没有回话。 容裴还有继续骂的架势,齐染桢见状心中一沉,急忙将他拦住,这里大庭广众的,齐染默毕竟是皇室,让他这么骂下去皇室的脸面何在。 “容将军息怒,现在最重要的是二小姐的安危,世子他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齐染桢劝道。 容裴也是个知分寸的,况且皇上还在这里,他再怎么怒也不敢太过火,便只得憋着一口气,众人见事情了了这才松了口气。 翎王和太子被送到一旁治伤,齐染翎看向角落处,见忘邪和君诀一脸悠闲地看着戏,心中愈发不悦,若是忘邪肯出手,他何至于伤得这么重,现在还一脸没事人似的坐在一旁聊天? 齐染翎越看越怒,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道:“幽王殿下和幽王妃好生自在啊。” 忘邪抬眸瞥了他一眼,自然看出了他脸上的怒意,只是这关她什么事? “还好,不及翎王和太子的勇猛,如此英雄救美,只怕要勾去不少女子的心魂了。”忘邪淡淡地说道。 齐染翎一听怒极,冷着脸说道:“说起来若是幽王妃当时肯出手,本王和太子也不至于会伤得这样重,忘秋妹妹说不定也能幸免于难,只是本王不解,忘秋好歹也是你的姐姐,你怎能这般见死不救?如今还能悠闲地在这里喝茶聊天?”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忘邪的身上,怎么这事儿还与幽王府有关? 容裴闻言瞬间沉下了脸,问道:“翎王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当时容忘邪也在?” “翎儿,你将话说清楚,这事与幽王妃有什么相干?”皇帝严肃地问道。 齐染翎眸子一闪,回答:“回父皇,当时幽王妃与我和太子还有幽王分开行动,等我们找到幽王妃时便发现忘秋妹妹被野兽围攻,儿臣想着幽王妃武功深厚,有她相助定能救下忘秋妹妹,却不曾想幽王妃见死不救拒绝了儿臣,随后就跟着幽王一起离开了狩猎的树林,如此一来便只剩下儿臣和太子,所以才会身受重伤,忘秋妹妹才会伤得这般凄惨。”、 话落,四周惊起了一片议论声,只是个狩猎竟然闹得这样精彩,幽王妃见死不救害得亲姐姐重伤,这未免也太冷血无情了,都说血浓于水,没想到这个容忘邪竟是如此无情无义的人。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忘邪的眼神都充满了恶意,忘邪倒是不在意,这样的眼神她早就习惯了,可君诀心中不痛快,身上浮现出了冷冽的杀意,这时容裴冲了过来,抬手就要打忘邪,君诀瞬间眯起了双眼,在对方抬手的瞬间遏制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狠狠地按在地上。 “你想对本王的王妃做什么?” 君诀的声音冰冷至极,容裴疼得面色扭曲,只觉自己的手臂都要被折断了,痛苦地叫道:“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不孝女!” 君诀闻言面色更冷,一旁的皇帝见状急忙说道:“幽王!容将军是朝中重臣!你还不赶快放开他!” 君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我管他是不是朝中重臣,敢动我娘子,我拆了他。” “幽王!你太放肆了!”皇帝大怒,他还是麟启的皇帝呢,这人竟这般不把他的命令放在眼里! 一旁的齐染桢见状一惊,这么闹下去只怕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了,到时候皇上再动怒怪罪,幽王府恐怕是脱不了干系,急忙开口劝道:“幽王殿下,你先松开容将军,有什么话说清楚便是。” 君诀回头看了忘邪一眼,见自家娘子点头这才松开了手,容裴瞬间疼地冷汗直冒,急忙抱住了自己的胳膊,看向忘邪的眼神愈发的嫌恶愤怒,骂道:“容忘邪你这个贱蹄子!不孝之女!居然对自己的姐姐见死不救!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太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你这样的女儿留着有什么用,我不如一刀将你砍死,省得你污了容家的名声!” 第38章 断绝关系 容裴愤怒地大骂,表情狰狞满满都是恨意,旁人见了都觉得这人如此心疼容忘秋,定是个好父亲,然而他们都忘了,此时被他当众辱骂的人也是他的女儿。 容裴骂得难听,忘邪却没有显露出丝毫地怒意,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静静地喝着自己的茶,容裴见状心中更怒,恨不得立刻冲上来扒了她的皮拆了她的骨。 过了许久,见容裴没了动静,忘邪这才抬起了眸子问道:“容将军骂完了?可还有旁的事情?” 众人闻言一惊,他们都在这儿等着这人给个交代呢,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做出了这般无情无义的事不打算开口辩解认错吗? 容裴更是气得脸色涨红,颤抖着抬起手指怒道:“你这个天杀的贱东西!你对亲姐姐见死不救难道没有半点歉意吗!” “我歉了啊,只不过歉在心底你看不出来而已。”忘邪淡淡地说道。 “容忘邪!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容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不孝女,你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吗!你这样的人就该遭人唾弃被人厌恶!你看看全麟启有谁瞧得起你!真是丢尽了我容家的脸!” 容裴还在大骂,心底的气怎么也消不了,他出言恶毒污秽,仿佛此刻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他的女儿,而是哪里来的脏东西。 忘邪听也听够了,四周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她,只见她将手中的清茶一饮而尽,随即抬头看向容裴,道:“原来容家还有脸面啊?容将军不说我都不知道呢。”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激起了一片议论声,他们实在没想到这个容忘邪已经嚣张到了这个地步,百善孝为先,她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贬低自己的母家?难道真以为嫁进了幽王府便无所不能了不成? 容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忘邪直接忽视了周围嫌恶的眼神,淡然地说道:“容将军口口声声说我对亲姐姐见死不救,无情无义,可你们何曾将我当容家的女儿了?容忘秋何曾将我当做亲妹妹了?既然你们都不拿我当容家女儿,我又为何要救她?” “你!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我们何时不将你当做容家的女儿了?”容裴怒道。 “容将军,全麟启都知道容家有一个不受宠的四小姐,她过得连个下人都不如,被姨娘辱骂殴打,被几个姐姐欺凌折磨,被亲生父亲弃之不顾,我身上的伤痕多得连我自己都数不过来,而这些不就是你们容家人赐给我的吗?” 忘邪的声音极冷无比,听得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容裴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忘邪继续说道:“我与幽王大婚的前一夜,几位姐姐将我捆起来折磨殴打,让我奄奄一息,几乎是吊着一口气嫁进了幽王府,若不是到了幽王府养好了身子,只怕我现在连命都没有了,请问容将军,你们既将我当做容家女儿,为何要这般对待我?” “我……我们只是对你严厉了些,都怨你自己不听话不懂事,否则谁会故意折磨你。”容裴说得有些心虚,他自然清楚容忘邪在容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可那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啊,她娘又不受宠还死得早,对容家一点助力都没有,只是个多余的人罢了,容家能留她一口饭吃已经仁至义尽了。 忘邪又怎么会看不出容裴的想法,不禁冷笑了一声:“是啊,我也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故意折磨我,如今我想明白了,因为我对容家没用,对于你们来说,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宠物罢了,甚至连个人都算不上,你们一不高兴随时都能将我捏死,从前我在容家,反抗不了便认命了,可如今我已经离开容家了,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容家如此待我,我便与容家再无干系了。” 容裴闻言大怒:“你就是想跟容家断绝关系是吗!攀了高枝嫁进了王府便看不上自己的母家了!你这样的女子不如打死算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今日便开了这个口,从此以后我容忘邪与容家再无任何关联,与容家族谱上的每一个人断绝血缘,我的事不劳容家操心,容家的事也与我没有干系。”说着,忘邪勾起了一抹浅笑:“容将军,如今我可是幽王府的王妃,不再是你容家的姑娘了,你似乎没有这个能耐打死我吧?” 容裴气得一口老血堵上了嗓子眼,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女罢了,竟然敢这样跟他说话。 “你!你这个不孝女!你就这么想跟自己的母家断绝关系吗!皇上,您看看啊,我容家竟然出了这么一个人,这样的女子即便是为人正室都没资格,更何况是一个王妃?皇上,这个女儿臣是要不得了,只求皇上能赐罪于她,可不能让她玷污了皇室的颜面啊!” 皇帝有些迟疑,今日之事闹得着实太大了些,君诀的这个王妃是他们选的,如今又要由他来赐罪,这不是闹笑话吗,可容忘邪今日实在太过放肆,若不处置,恐怕会失了人心。 这般想着,皇帝沉下了眸子,刚想开口下旨,君诀却传来了一个阴冷的眼神,皇帝顿时一怔。 “本王的王妃品行如何还轮不到容将军说三道四,你想求皇上赐罪幽王妃?你有什么资格?以什么名义?不过是一介臣子竟也能插手皇家的家事了?”君诀冷着眼说道。 容裴身子一僵,这人是故意在折辱他吗? “幽王!容忘邪品行卑劣,我身为她的父亲自然有资格管!况且她对自己的亲姐姐见死不救,这样的女子是断然不能进入皇室的!” 容裴说得理所当然,忘邪和君诀听了却心中冷笑,忘邪眯着眼看着他,瞳孔中散发着冰冷的流光,道:“看样子容将军的记性不大好,我已经说了,从此刻起与容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再是我父亲,我也不再是容家的女儿,若你要拿容忘秋受伤说事,那我也不介意同你好好算算这笔账了。” 第39章 谁对谁错 众人闻言纷纷愣住,明明是容忘邪见死不救害得容忘秋重伤昏迷,还令两位皇子也受了伤,怎么现在反而是她来算账了? 正当所有人都疑惑时,忘邪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药瓶,这正是容忘秋之前装兽腥草粉末的药瓶,之前趁容忘秋被啃咬时她便将这玩意儿给收了回来。 忘邪看着上头的蓝色符纹,这是容家特有的纹样,代表了他们容家的身份,忘邪微微一笑,看向容裴问道:“容将军,这东西可是你府上的?” 容裴闻言一怔,瞧见了那药瓶上的纹样,便应道:“是我容家的又如何?” 忘邪微眯着眼,将药瓶扔进了皇帝身旁的高公公怀中,道:“这是容忘秋落在我这儿的,劳烦这位公公仔细检验这里头的东西。” 高公公愣了半晌,回头看了眼皇上,见皇上给了个眼神,这才下去寻了太医检查,片刻过后,一个年迈的老太医走了出来,沉声说道:“回皇上,这个药瓶里有兽腥草的痕迹,里头应该是装了兽腥草的粉末,这东西通常用于狩猎,以其中的气味引来山中野兽好大量捕杀,可兽腥草的威力极大,只要一丁点儿粉末便会引来野兽,若是这小药瓶里的量都用足了,只怕会让整片山林的野兽都发狂。” 众人闻言一惊,他们自然是听过兽腥草的,寻常捕猎时他们也会用,只是今日的皇室围猎何其重要,为了避免野兽围攻而受伤,皇室已经下令不得用这玩意儿,容忘秋的身上怎么会带着这个?还将里头的粉末都用光了? 忘邪挑了挑眉,看向容裴说道:“容将军,你只说我对容忘秋见死不救,可曾想过是容忘秋先要置我于死地?这里头的兽腥草粉末被她用了个干净,她有没有想过要对我手下留情?若非我身上有些功夫,此刻我的下场就是容忘秋如今的模样,到了那时候,容将军可还会记得我是容家的女儿?” 巴掌不打在人身上是永远不知道疼的,忘邪虽算不上什么好人,却也不会无缘无故害人,但若是有人对她动了歪心思,那她就绝不会手软。 众人一听脸色聚变,若事情真如容忘邪所说的那般,那这个容忘秋便是该死了,皇家狩猎也敢这般大胆,引来野兽若是伤了旁的人可如何是好。 容裴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也没想到容忘秋的身上会带着这个东西,她想做什么?想用兽腥草杀了容忘邪吗? 容裴沉着脸扯了扯嘴角,冷声说道:“你少在这儿栽赃陷害,我的秋儿定不会带着兽腥草参加围猎,你莫不是想推脱责任便诬陷秋儿?” 忘邪闻言冷笑出声:“这药瓶是从容忘秋身上寻来的,干我何事?容将军这推脱责任的能力可不怎么高明啊。” “谁知道是不是你带了鱼腥草塞进了秋儿的物品里,你这样冷漠无情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容裴还想反驳,然而此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不是不知道容忘秋的秉性,所说带鱼腥草这事的确是她能做得出来的,现在都已经证据确凿了,容裴却还在往容忘邪的身上泼脏水,明明都是他的女儿,态度却是天差地别。 见忘邪一脸地淡然,容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身看向皇帝喊道:“皇上!容忘邪大逆不道还栽赃陷害,这样没有德行的人定要严惩治罪啊!皇上!” “够了!” 只见皇帝怒吼一声,容裴立即吓得身子一颤,众人都感受到了皇帝的怒气,纷纷低下了头不敢说话,皇帝冷冷地看着底下的容裴,眼底多了丝不耐烦和嫌恶,冷声说道:“容爱卿还是回去好好教导自己的女儿吧。” 回去好好教导自己的女儿,至于该教导哪一个女儿,众人心知肚明,容裴脸色顿时一变,实在摸不透皇上的意思。 皇帝的脸色极为阴沉,他原本就打算让齐染翎接近容忘邪好得到她的效忠,这个容裴倒好,直接将这人得罪了,还将齐染翎也拖下了水,齐染翎帮容忘秋说话显然已经让这人不喜,如今还要怎样接近?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皇帝扫了身边的人一眼,高公公见状立即会意,干咳了两声,喊道:“今日的西山围猎也是时候该结束了,此次的彩头是一块雪山白玉,由天沧最有名的巧匠雕琢制成,世间只这一块,瞧今日诸位的表现,属幽王妃和翎王殿下猎杀的野兽最多,今年的彩头该属这二位所有。” 话音一落,四周再次热闹起来,高公公将那块雪山白玉取了出来,晶莹剔透全身通白,四周还泛着寒雾,如天上的云一般,那白玉的周身雕琢着精致绝伦的纹样,如此巧夺天工之物,他们这辈子也没瞧见过啊。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块白玉吸引,高公公眼尖,立即将白玉递到了齐染翎的手中,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让齐染翎亲手将白玉赠送给容忘邪,也好博个好感,增进二人的关系。 齐染翎会意,脸上扯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他方才还质疑过容忘邪,此刻实在觉得有些尴尬,齐染翎缓缓走到忘邪面前,笑着将白玉递到对方面前,说道:“好玉配美人,这块雪山白玉送给忘邪正好。” 霎时间众人都投来了羡慕嫉妒的眼神,尤其是那些闺阁女子,能得翎王亲赠之物这是怎样的荣幸啊,而且还是世间只得一块的雪山白玉,她们做梦也想得到啊。 然而忘邪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欣喜,只淡然地接过了那白玉,将其佩戴在腰间,说道:“多谢。” 齐染翎僵在原地尴尬无比,心中不禁将容裴和容忘秋骂了个遍,若不是他们,他也不会一时激动与忘邪发生口角,害得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然而他并没有发现,忘邪从头到尾都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即便是所谓的口角她也从未在意过。 第40章 定情信物 西山围猎结束后众多官眷便一起回了麟启皇城,忘邪和君诀安静地坐在马车中,君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倦意,双眼微闭着似乎是要睡着了,忘邪放下了手边的帘子看向身边的人。 “可是困了?”忘邪轻声问了句。 君诀听见声音猛地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小声念道:“许是入秋了开始犯困吧,最近总是睡不醒。” 忘邪静静地看着他,说起来自从入秋后这人入睡的时间就越来越多了,瞧着倒像是冬眠一般,忘邪眨了眨眼,道:“从这里回府还有些距离,你若困了便睡会儿吧。” 君诀急忙摇了摇头,认真地瞪大了眼睛,说道:“不行,我要陪着娘子,我若是这时候睡着了没人和娘子说话娘子会觉得闷的,而且我一睡着就不知何时才能醒了,等会儿到了地方娘子叫不醒我怎么办。” 君诀的样子十分乖巧,明明长着一张极其俊朗冷漠的脸,却总是露出这样柔和的表情,忘邪看着他强撑着困意的模样不禁扬起了嘴角。 “你若是不愿睡,陪我下去走走可好?” “好啊。” 二人并排着走在大街上,今日的夕阳格外的红艳,天边的云朵红得灿烂耀眼,照下来的光芒将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突然忘邪停下了步子,君诀不解地看着她,只见忘邪将腰间的那块雪山白玉取了下来,随后又戴在了君诀的腰间。 “娘子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君诀有些不高兴,这东西是齐染翎给他家娘子的,他不喜欢齐染翎。 忘邪抬头对上了对方清澈的眼睛,笑着说道:“这是礼物,我从前在容家不受宠,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来到幽王府后所用的一切都是你的,这白玉怎么也算我自己赢回来的,便送给你当做礼物吧。” 忘邪的眼神难得温柔,虽说这人只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而且还是个傻子,可说到底这人待她很不错,也是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最相信的人,他们俩也算的上朋友了,给朋友送礼物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然而君诀并不是这样想的,他低着头看着那块精致剔透的白玉,以前皇奶奶跟他说过,心上人第一次送的东西好像叫定情信物,这是娘子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吗? 君诀咧着嘴傻笑起来,小心翼翼地把玩着白玉,渐渐的,他的神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原本清澈的瞳孔变得深邃,呆呆的笑容也变得玩味起来。 忘邪并没有发现他的变化,静静地在前方走着,君诀抬头看向她,笑着拉住了她的手腕,忘邪没想到君诀会突然动手,一个没站稳跌入了对方的怀里,她皱着眉,刚想脱离,抱着她的人却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她死死禁锢在怀中。 “啧——松手。”忘邪沉下脸说道。 然而君诀并没有这么听话,忘邪还想挣扎,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插进了她的发髻之中,忘邪顿时怔住,抬手抚摸着那东西,好像是一支簪子? 这时君诀才缓缓开口:“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唯一的遗物。” 忘邪愣了几秒,问道:“给我了?” 君诀笑着点头:“嗯。” 忘邪笑了笑,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礼物,君诀抱着她不撒手,忘邪挣扎着抬起了脑袋,二人四目相对,忘邪这才注意到了对方眼神的变化,歪着头面露疑惑:“你现在是傻的时候还是不傻的时候?” “你说呢?” 好吧是不傻的时候,忘邪瘪了瘪嘴,这人不傻的时候会变成完全不一样的人,没有傻乎乎的时候听话,但是比傻的时候勾人。 “你能不能把我松开?好热。”忘邪说道。 君诀扬起嘴角,却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让我抱一会儿,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忘邪不解地问道:“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君诀将脑袋埋进了忘邪的脖颈处,她的锁骨上有一个细微的伤痕,大概是今日在林子中弄出来的,伤口已经结痂,上头却还残留着一丝淡薄的血腥味。 “这个味道,很好闻。”君诀轻声说着,温热的呼吸撩过了对方的发丝,有些痒痒的。 忘邪瞬间黑了脸,一把将对方推开,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向君诀:“你有病吧?” 说完忘邪便转身走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还真是头一次遇见觉得血腥味好闻的人,真担心这人会不会半夜爬起来吸她的血,想想都渗人。 看着忘邪越来越远的背影,君诀扬起了嘴角,缓缓跟了上去,此时远处的城楼上,齐染翎将这一幕收入眼底,顿时握紧双拳,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恨意。 “君诀!以前你就什么都跟我争,现在变成傻子还跟我争,忘邪明明是喜欢我的!都是因为你她才会对我这般冷淡!我决不能留你在世上了!” 齐染翎恶狠狠地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只有杀了这人,忘邪才会再次看见他! …… 入夜,忘邪和君诀洗漱过后便早早地睡下了,今日累了一天,两人都感觉有些疲倦,然而到了后半夜,原本寂静无声的幽王府突然多出了几个黑影。 黑影缓缓探入了忘邪所在院落,瞧着里面一片安静,几人取出了随身带着的匕首,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卧房的门被打开,几名黑衣人相视一望,立即出手想要置床上的人于死地。 然而就在他们的匕首落下的瞬间,忘邪突然睁开了双眼,黑衣人见状大惊,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忘邪就出手钳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随后只听‘咔擦’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想起。 其余的人急忙向后退去,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然而忘邪的动作很快,只晃眼间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忘邪抬起眸子,咧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来都来了,不留下来喝杯茶再走吗?” 话音一落,几道血光乍现,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了鲜血的味道。 第41章 严刑逼问 一戳火光亮起,随后府中的下人也都赶了过来,看着屋内满地的血迹,众人的心里不由得发憷,忘邪并没有下死手,其余的几个刺客她都留了口气。 “将这几个人拖到院子中去,问出是谁派他们来的。” 忘邪冷冷地开口,下人一听急忙将瘫倒的刺客拖走,又命丫鬟将屋子里的血迹清洗干净,忘邪坐在床边面色冰冷,好在她对危险的气息一向敏感,有生人靠近她就会立即察觉,只不过看他们方才下手的方向,似乎是冲着君诀来的? “娘子,那几个穿黑衣服的是什么人啊?”君诀揉了揉眼睛,明然还有些犯困。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你继续睡。” 忘邪轻声说着,君诀这才放心地躺了下来,大约又过了半刻钟的功夫,外头审问的下人走了进来,悄声说道:“王妃,那几人受尽了酷刑但是什么都不肯说,有两个已经昏过去了,若是再用刑只怕会丧命。”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到了这样的地步还不肯说,想来是训练有素的死士,看样子派他们来的人是花了大手笔了。 忘邪起身离开了卧房,走到院中,几名刺客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皮鞭烙铁什么法子都试过了,身上的皮都往外翻,然而他们还是紧咬着牙,半个字也不肯透露出来。 看着刺客们奄奄一息的模样,忘邪轻轻挑眉,看向一旁的下人说道:“你们这个用刑罚怕是要将人给弄死了,死士的嘴哪是这么好撬的,若是将人打死了可怎么好。” 下人们闻言一愣,面面相觑,不解地问道:“王妃恕罪,还请王妃略微指点。” 只见忘邪勾起了嘴角,火光映在她的眸子中摇曳闪动着:“去将府中最好的药散拿来给他们敷上,回口奶,咱们慢慢问。” 这下子不光下人们愣住了,连刺客们也反应不过来了,正常人抓到刺客不都该严刑逼供吗?怎么这人反而要给他们上药? 然而疑惑归疑惑,下人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取来了金疮药,忘邪觉得还不够,又让人取了即可保命的丹药给他们服下,一刻钟过去,原本奄奄一息的刺客都精神了不少。 忘邪悠闲地坐在摇椅上喝着茶,抬眸看了刺客一眼,见他们已经好了不少,嘴角一扬,又吩咐道:“让人弄一筐辣椒来,要最辣的那种,榨成渣水,然后再烧一锅滚水来。” “是。” 没过多久,一筐刺鼻熏人的辣椒搬到了院子中,里头特地放了点东西,保证比原本的辣椒辣上十倍不止,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有些疑惑,不是要审问刺客吗?榨什么辣椒啊? 只见忘邪淡然地放下了茶杯,撑起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几名刺客,半眯着眼说道:“把他们的裤子扒了,给我往里灌。” “……”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僵住了,一旁的下人擦着冷汗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妃,往……往哪儿灌?” 忘邪扭头笑盈盈地看着他:“能往哪儿灌就往哪儿灌,灌到他们开口为止。” 一时间四周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气氛当中,众人面面相觑,刺客们却已经吓傻了,他们身为死士什么刑罚没见过,这是哪儿来的招数? 忘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下人们见状也知道这位姑奶奶是认真的,便立即扒下了刺客的裤子,将辣椒灌进了浑身上下所有的洞里,瞬间院子内响起了一片凄厉的惨叫声,连屋内的君诀都被吓出了一个激灵。 过了许久,天已经有些亮了,院子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渐渐弱了下来,那几个刺客全身通红,本就受了重伤,伤口上再抹了一把辣椒水,疼得他们直咧嘴,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事他们的下半身…… 在一旁观看的下人们实在忍不住找了个花圃吐了起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苍白,这幅画面太辣眼睛,比辣椒水还辣眼睛。 然而忘邪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光看得面不改色,还能让人做好糕点在一旁边看边吃,见那几个刺客被折磨得差不多了,忘邪抬了抬手,道:“行了,不用灌了,将烧好的盐开水倒在他们身上,好好洗洗身子,也好冲冲味儿。” “是。” 下人们急忙又将几大盆滚水抬了出来,里头放足了盐,刺客的身上本就涂满了辣椒,这一盆淋在身上能要了人半条命。 刺客们见状都惊了,立即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盆盆的盐开水就泼了过来。 “啊——” 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起,这下屋子里的君诀是彻底被吓醒了,此时几名刺客的皮肤又红又肿,稍稍一碰就能捏出一块肉来,他们显然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忘邪撑起下巴意犹未尽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知道人体蜈蚣吗?” 刺客们奄奄一息地摇头,忘邪眯着眼笑得灿烂,让人找来了纸和笔,非常形象地在上面画出了图样,顺便还在旁边写了注释,众人看了脸色聚变,看向忘邪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怎么样,你们想试试吗?”忘邪笑着问道。 此话一出,刺客们瞬间哭出了声,他们只是奉命来杀人而已,本想着就算失败了只是丢一条命而已,为什么会遇上这么个变态恶魔。 “姑奶奶,我们错了!求您放过我们吧,或者您杀了我们吧!别再折磨人了!” 刺客们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看上去十分可怜,忘邪嘲讽了哼了一声:“既然如此,我想听什么你们也都清楚了吧。” “是!是容将军派我们来的,容将军让我们杀掉幽王。” 周围的下人们一听都黑了脸,容裴只是个将军,竟然敢派人刺杀皇室?他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忘邪也立即沉下了脸,冷声道:“容裴与君诀并无仇恨,他要杀也应该先杀我,为什么会对君诀出手?”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啊,但是这肯定是翎王殿下指使的,是翎王让容将军找来的死士。” 第42章 太子的处境 一直以来齐染翎就嫉恨君诀的才貌武功,暗中也没少派人行刺,若说容裴有这个胆子刺杀皇室忘邪是断然不信的,可若是齐染翎指使的,那八成是真的。 “翎王为什么要指使容裴对君诀出手?”忘邪问道。 “其它的我们就真的不知道了,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求姑奶奶放过我们吧。” 忘邪眯着眼沉思了一会儿,过了半晌,只见她抬了抬手,对身旁的下人说道:“将他们带去柴房看好,别让他们死了。” “是。” 解决了刺客的事,忘邪回到了房间,此时天已经亮了,君诀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似乎是在等忘邪回来,忘邪的脸色不大好看,齐染翎已经开始对幽王府出手了,这次行刺失败肯定还会有下次,防不胜防。 君诀侧过身子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家娘子,道:“娘子,你为什么皱着眉头啊?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吗?” 忘邪看向他摇了摇头:“没什么,你不必在意。” “娘子,刚才那几个人是不是冲着我来的啊?娘子不必担心,我很厉害的,他们欺负不了我。”君诀的眼神很认真,几个小小的刺客的确没这个能力杀他,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凰越军在暗中保护。 可事有万一,忘邪不可能不趁早做打算。 …… 用过早膳后,忘邪独自一人进了皇宫,她径直去了齐染桢的太子殿,没走两步就被外头看守的小太监给拦了下来。 “你什么人!这里可是太子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往这儿闯!” 忘邪抬眸冷冷地看着对方,冷冽骇人的眼神让太监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却还是昂首挺胸地叫道:“看什么看!让你滚听不懂吗!太子殿下正在温书,你在这儿瞎晃悠若是打搅了太子你担待得起吗!还不快些滚开,不然我要叫侍卫来了!” 毕竟是在宫里,忘邪并未动怒,只平静地说道:“我要见太子,劳烦通传一声。” 小太监闻言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哟呵,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啊?想见太子就见?以为自己有了点儿姿色就能到处显摆勾引了,从哪儿学来的狐媚子功夫就拿到太子殿使,走走走,太子殿下才没功夫见你。” 忘邪的耐性逐渐耗完,小太监高傲嘲讽的模样实在碍眼,瞧他的模样是铁了心不让她进去了,忘邪扬起了嘴角,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一道渗人的冷光释放出来。 小太监见了也不害怕,继续说道:“别以为摆出这副模样我就怕了你,就讨厌你这样仗着姿色就目中无人的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高公公亲手提拔上来的,专门负责太子殿的看守,你想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进去,做梦,啊——” 小太监的话还没说完,忘邪就抬手捏住了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扭就将他按在了墙上,忘邪的力道不轻,甚至还能听见一阵筋骨响动的声音,小太监顿时疼得直咧嘴,感觉胳膊都要断掉了。 “疼疼疼!救命啊来人啊!有刺客啊!”小太监吃痛地大叫起来。 忘邪眯着双眼,抬起膝盖直接直接磕在了对方的腿上,小太监疼得冷汗直冒,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正当忘邪打算继续教训这个小太监时,太子殿里走出了一个人。 “外面吵吵闹闹地发生了什么!” 齐染桢的声音传来,忘邪抬头瞥了他一眼,齐染桢看见来人后顿时愣住了,瞧着她手里按着的人,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幽王妃,小由子不懂事想是哪里得罪了你,你先将人放开吧。” 小由子一听不由得愣了一瞬,幽王妃的名号他自然是听过的,只是没见过模样,怎么这么巧就让他给撞见了? “哎哟,幽王妃,奴才有眼无珠冒犯了王妃,求王妃息怒,饶了奴才吧!”小由子叫道。 忘邪闻言这才松开了手,眼神中依旧散发着骇人的寒气:“往后若你的眼睛还这般不好用,本王妃可以亲自帮你挖出来。” 小由子佝偻着身子,胳膊和腿疼得他五官扭曲,干笑着赔了罪后就急忙溜走了。 齐染桢看着离去的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幽王妃若是有事让人来传句话便是,怎么亲自来一趟。” 忘邪拍了两下手,淡淡地说道:“我以为你在宫里只是不受宠而已,没想到已经到了连太监都能这样放肆的地步。” 齐染桢的笑容一僵,脸上的神情有些无奈:“罢了,你难得来一趟,进来坐坐吧,正巧备了一坛酒给你尝尝。” 话落,二人这才走进了殿内,太子殿里的摆设不多,忘邪仔细地打量着四周,比她想象中的要简朴不少,甚至连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齐染桢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怎么会过得这样凄惨。 齐染桢领着忘邪在大殿中央坐下,虽已经入秋,可这里面却如同寒冬一般冻得人直打哆嗦,齐染桢亲自为忘邪倒了杯酒,说道:“方才那个小由子是高公公的远方亲戚,前些日子才刚进宫,你方才那样对他,现在估计已经跑去跟高公公告状了。” 高公公是皇帝的首领太监,那可是皇帝的亲信,朝中谁不礼尚三分,就算是当朝贵妃和皇子也不敢太过怠慢,那小由子仗着是高公公提拔的,性子便高傲了些,旁人也懒得同他一般见识。 忘邪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问道:“你这太子殿似乎冷清了些。” “前几日我殿里伺候的那些老人都被翎王寻了个由头换走了,如今新来的一批人都是翎王特地安插进来的眼线,我瞧着烦人便让他们下去歇着了。” 齐染桢笑得无奈,他堂堂一个太子,却连身边的宫人都左右不了,整日都活在眼线的目光之下,着实憋屈,父皇也从不站在他这一边,就连那小由子也是高公公派来的,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这太子殿竟如地牢一般,他也不过是个体面些的犯人罢了。 第43章 结盟 忘邪听了这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一双清冷的眸子看不出丝毫情绪,她拿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才说道:“你不打算扭转这个局面吗?” “怎么会没有这个想法呢,只是我到底是孤身一人,若不是这些年我谨小慎微的活着,不知被废了多少遍了,宫里的大臣明面上都说我这个太子做得尽职尽责,却也只是口头上夸夸,难道还真的会为了我得罪翎王吗?” 他虽是太子,却是个窝囊至极的太子,表面上风风光光,实际上连在自己的寝殿也不得自由,即便他有一肚子的作为又该往何处使? 忘邪低头不语,齐染桢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会同你说这些话,你我也不过才几面之缘而已,许是这酒喝多了竟生了醉意。” 齐染桢的笑容有些苍白,脸颊却泛起了一丝红晕,闻着这空气中的酒气,想必在她来之前就喝了不少,忘邪微微眯起双眼,清冷的声音如隆冬烈风一般刮得人生疼。 “我可以帮你。” 齐染桢拿酒的手顿时僵住,他抬起头,眸子中带着些不解和惊讶,忘邪继续说道:“以你如今的局势,即便你万事都做的滴水不漏,皇帝和翎王也会想法子废了你,若你想扭转这个局面,背后必须要有所依靠,我和幽王府可以成为你的依靠。” 齐染桢闻言不由得张开了嘴,嘴角不可察觉地颤抖起来,漆黑的眸子中满是不敢置信。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让幽王府扶持我?你莫不是还没弄清楚我此时的处境?父皇正当壮年,翎王文武双全,既有百姓爱戴又是大臣支持,更重要的是翎王是父皇心中最合适的太子人选,整个麟启没有一个人认为我能坐稳太子之位,更不会有人帮助我,因为谁都知道父皇和翎王厌恶我,只要跟我走得近就意味着跟父皇和翎王甚至是整个麟启作对!你现在竟然说要让幽王府成为我的依靠?” 齐染桢说了许多,甚至说到嘴唇拔干,他根本不敢相信有人会支持他,因为这是死路一条的,幽王府的处境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这个容忘邪是疯了吗!竟然想帮助他?这是让整个幽王府陪葬! 忘邪平静地看着对方,波澜不惊的眼眸当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着,仿佛能被赐予无上的神力,让人心中安定。 过了片刻,齐染桢的情绪缓了许多,忘邪这才开口说道:“我清楚你的处境,没有人相信你可以坐稳太子之位,可你不照样坐了十几年?从出生起你就是孤身一人,却依旧能到达如今的地步,我看中你的也是这一点,你与我以及幽王府的处境都很艰难,所以我愿意帮助你,只要你答应,幽王府就会成为你的依靠,你需要的不正是一个依靠吗?” 齐染桢怔住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迟疑地问道:“为什么要选我?” “我要确保麟启未来的皇帝是幽王府的朋友而非敌人。”忘邪认真地说道。 “你是为了君诀?” “我是为了整个幽王府。” 想要保住幽王府一世不受侵扰她只能走这一步棋,她不相信当今的皇帝和翎王会放过幽王府,所以这两个人她不可能留,齐染桢需要一个势力的依靠,那她就给他一个依靠,而幽王府需要一个盟友皇帝,齐染桢就必须成为那个皇帝。 忘邪的眼神认真而坚定,齐染桢看着她的双眼愣了神,这个小小的少女真的愿意拿出身家性命扶持他? 齐染桢颤抖地张开了口,刚想说话,忘邪却打断了他,一双眸子冷到了极点。 “在你我结盟之前,我需要提醒你,我扶持你登上皇位,你必须除掉幽王府所有的敌人。” 忘邪的话让齐染桢猛地一顿,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呼啸而过,齐染桢瞬间拍案而起:“你的意思是?” “你父皇和翎王的心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为了幽王府的安危,我不可能让他们活着。” 当今的皇帝和翎王已经对君诀起了杀心,就算她帮助齐染桢登上了帝位,只要这两人不死,君诀就不会真正的安全,即使是软禁了,外头有心思的大臣和世家也会想法子让他们东山再起,她必须将这一切危险的可能性掐灭。 齐染桢有些难以接受,虽说他与父皇和翎王的关系不好,可他们到底是一根血脉的亲人,他不可能为了皇位而至他们与死地! 忘邪自然也看出了对方的纠结和抗拒,这是她预料之中的情况,便只是平静地站起身来,说道:“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这段时间里我依旧会帮助你稳固太子的位置,考虑好后告诉我你的决定。” 齐染桢僵硬地站在原地,他想要登上皇位,从小到大他谨小慎微就是想要登上皇位扭转局面,他不想再被人掌控监视,可他同样不想以父亲兄弟的性命做代价,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死呢? “他……他是我父皇。”齐染桢颤抖着说道。 忘邪眯起了双眼,一抹凌厉的寒光从眼底闪过:“他未必拿你当儿子。” 齐染桢身子一颤,苦笑了一声,忘邪又说道:“接下来的日子我也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你帮我调查容家,将他们这些年所犯的大小罪过全部列出,我需要掌握他们的把柄。”忘邪冷声说道。 齐染桢闻言愣住:“你要对容家出手?” “机会我已经给过他们了,是他们没把握住,既然他们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我。” 忘邪的声音冰冷至极,瞳孔中闪露出骇人的杀意,齐染桢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暗惊,难不成这人真的打算对付自己的母家? “你若是不愿意也可以拒绝我。”忘邪淡漠地说道。 齐染桢摇了摇头,容家的下场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答应你,十天之内,我会将容家的一切信息交到你手上。” 第44章 发脾气 忘邪回到王府后便找来了凰耀,有些事她想问个明白。 “我记得齐染桢的母后是太傅之女,而太傅与太后是有些关系的。”忘邪看向凰耀问道。 凰耀闻言一怔:“回王妃,当今太傅甄显琮是太后的表兄,所以皇后也算是太后的表侄女儿了。” 忘邪不由得眯起了双眼,有些疑惑地问道:“既然如此,那太傅与齐染桢也算是有血缘的,为何在朝中太傅没有站在齐染桢这一边?反而与齐染翎交往甚密。” “这件事属下知道得也不多,只听说太傅与太后的关系并不好,而当年皇后爱慕皇上,为了嫁给他亲自去求太后赐的婚,当时皇上还只是个王爷,太傅原本是想将皇后嫁给更有望登基的衍王,太后这临门插了一脚,直接将皇后嫁给了皇上做正妃,为此太傅与皇后也断绝了关系。” 忘邪觉得有些奇怪,若只是因为这样,皇帝已经登基,太傅的女儿也顺应他的期望成为了皇后,他还有什么不满的呢?不管怎么样他更看重的都应该是这个跟他有血缘的的太子而非翎王。 “凰耀,当年皇后是怎么死的?”忘邪突然问了一句。 “是胎大难产而亡,当年皇后生子足足生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将太子生出来了,自己却血崩,太医们止不住血,便去世了。”凰耀说道。 忘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总觉得这里面应该还夹杂着其它的事情,会不会…… 忽的,忘邪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她的脸色顿时一惊,抬头说道:“派出凰越军仔细查查皇后难产的事,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凰耀闻言怔了一瞬:“王妃难道怀疑这其中有蹊跷?” “宫里头的事脏着呢,仔细查查总不会有错。” “是,属下这就去办!” 凰耀走后,忘邪的眼眸中泛起了一丝冷光,若事情真如她想的那样,齐染桢就不得不跟她合作了。 …… 接下来连着好几日忘邪都在处理局势,好在凰越军从前也收集了不少朝中大臣的错处和把柄,若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也能起些作用。 然而忘邪在这边忙着,君诀却有些不高兴了,他家娘子整日都将自己关在房中,连一日三餐都是让铃儿亲自送来的,都不能陪他玩儿了,也不知道那些事有什么好忙的。 到了夜晚,忘邪早早地就躺在了床上,君诀坐在床边看着已经入睡的人,不满地瘪了瘪嘴,吹灭床头的灯烛后也缩进了被窝里,然而他并没有立刻睡着,而是悄悄地伸出了手将忘邪搂在了怀里。 忘邪的身体顿时一僵,原本紧闭的双眼也猛地睁开,闪过了一丝寒气,道:“松手。” “不松,你是我娘子,我抱着你睡是应该的。” 君诀倔强地说着,手臂上的力道越抱越紧,忘邪微微皱眉,若是放在平时她早就将这人捆起来了,只是最近她实在累了些,修炼的功法也出了问题,导致身体远没有之前那么有精神,反正这小子也只是个傻子,抱着就抱着吧,难道还真指望他一辈子睡得安稳? 想到这里,忘邪只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闭上了双眼没再多说,然而身边的君诀却更加不高兴了。 平时她家娘子都会很生气地教训他的,为什么今天什么反应都没有?莫不是已经烦透他了不想在他身上多费口舌? 君诀越想越生气,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委屈,二话不说就窜了起来抱起衣裳离开了卧房,忘邪不解地眨了眨眼,实在摸不透这小子的心思,不过都是在自己府中,他应该不会走哪儿去吧?反正还有暗卫护着,由着他吧。 这般想着忘邪也没再多管,闭上眼继续睡了。 第二日一早,忘邪才从铃儿的口中得知君诀一整晚都是在客房睡的,不过瞧着那人一周的黑眼圈,估计晚上也没怎么睡,忘邪歪着脑袋愈发不解。 君诀的气显然没这么容易消,一整天都自个儿待着,也没往忘邪身上凑,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囫囵吞枣,吃完就跑,连身边的铃儿也察觉出了自家主子的不对劲,又担心王妃生气,一个劲儿地解释。 “王爷可能最近心情不好,王妃千万别见怪,他总有几天会这样的。”铃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忘邪并没有在意这种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也没问别的,到了晚上,君诀径直去了客房,忘邪见这人今晚是不打算回来了,便直接吹了灯休息,直到半夜,一个人影才慢慢地挪到了门边。 察觉到有人靠近,忘邪睁开眼坐起身子:“回来了?” 门边的黑影顿时一僵,心中的闷气都化为了委屈,忘邪抬眸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自从你进宫回来后就一直对我好冷淡!你是不是看上齐染桢了!”君诀大声哭诉道。 “……” 忘邪闻言先是愣了一瞬,随后嘴角抽搐,难怪这人今天一直怪怪的,合着一直在担心这种事? 见忘邪不说话,君诀更委屈了,别以为他没看见,齐染桢看他家娘子的眼神很不一样,虽说没有齐染翎那样赤裸,可他肯定也是欣赏娘子的!之前娘子进宫那家伙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娘子回来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陪他说话了,甚至连教训他的心思都没有了! 更可气的是他今天都这么反常了娘子也不问他!他都跑到客房去睡了娘子也不把他带回来! 君诀吸了吸鼻子,听着像是要哭了一般,忘邪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小子一时傻一时清醒实在让她缓不过来,如今看来是傻得更厉害了。 “我没有喜欢上齐染桢,这几日只是在想事情罢了。”忘邪轻声说道。 “真的吗?你别看我傻就忽悠我!我很聪明的!”君诀倔强地鼓着嘴。 黑夜里忘邪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能看见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仔细想想就能猜出对方此时的表情,忘邪不由得笑出了声:“我没忽悠你,我说过不会离开幽王府的。” 第45章 太子中毒 君诀闻言这才慢慢地挪到了床上,伸手抱住了忘邪的身体,昨晚他一个人睡怎么都睡不着,感觉冷冰冰的,心里好像缺了一块似的。 忘邪身子一僵,虽有些不自在,却没有将对方推开,反正这家伙正在气头上,抱着就抱着吧,忘邪轻叹了一声,安静地躺在了床上。 正当她打算闭上眼睡觉时,君诀的一句话却猛地让她愣住了。 “娘子,为什么你现在都不推开我了?”君诀睁大眼睛疑惑地问道:“以前我一碰你你就会打我一顿,严重的时候还会将我捆起来,可是现在我抱着你你都不教训我了。” 忘邪面色一僵,她从来没思考过自己行为的变化,此刻被君诀这么一提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反常? 她不是最讨厌陌生人接近了吗?即便是以前一起执行任务的队友,也从来没碰到过她的一根汗毛,为什么君诀这样抱着她她却没有立刻将人推开? “不过我喜欢这样的娘子,娘子只对我一个人这样,对别人都冷冰冰的,说明我在你心里是不一样的吧,以后娘子也要这样,不可以对别人温柔,也不可以让别人抱着。” 君诀说着说着已经有了些困意,忘邪扭头看着身边的人,清澈的瞳孔中有些迷茫,问道:“你喜欢我?” 君诀闭着眼睛动了两下,呢喃道:“喜欢……我最喜欢娘子了,我要一直待在娘子身边。” 他好像睡着了,呼吸变得平缓起来,温暖的体温感染着忘邪,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忘邪睁着眼睛看着前方,迷茫的眼神变得柔软。 第二日,君诀的心情显然好了不少,脸上一直笑盈盈的,一旁的下人们看得一脸疑惑,昨日还垮着一张脸,今日怎么就这么高兴了? 然而君诀是高兴了,忘邪却一脸的困倦,她几乎一整晚都没睡,一直在思考昨晚的问题,到天亮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不在屋子里待了一天都无精打采的。 突然凰耀冲进了房间里,忘邪扭头瞥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慌张,似乎遇上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这么着急做什么?”忘邪问道。 “出事了,太子殿下病倒了!” 忘邪闻言怔了一瞬,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前几日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病倒?” “属下出去办事时偶然听见几个官家子弟说起这个事,便偷偷潜入宫中查看了一番,太医说是入秋之后感染了风寒,可属下瞧了,太子殿下面色发紫,气息虚弱,分明是中毒之相!” 凰耀的神色极其冰冷,太子染病可不是小事,若他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下一个太子人选定然是翎王,如此明显的中毒之相太医不可能查不出来,对外却只说是感染了风寒,其中的意思稍微想想便能知道。 忘邪紧皱着眉,瞳孔中浮现出骇人的戾气:“他们已经开始对太子下手了,皇帝也真是够心狠的,同样都是他的儿子,为了让齐染翎成为太子,就要杀了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皇室此举是已经按耐不住了,可太子在宫中孤身一人,是断然斗不过他们的,咱们该怎么办?”凰耀担忧地问道。 忘邪抬头看向窗外,此时已经快到傍晚,过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忘邪危险地眯起双眼,清冷地说道:“入夜,进宫。” 秋天的夜晚黑得很,忘邪站在院子外,幽深的眸子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眼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忘邪抬脚打算离开王府,然而君诀却突然跑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忘邪一愣,回头才发现君诀正一脸激动地看着自己。 “娘子!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君诀笑脸盈盈地说道。 忘邪扯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拿开了他的手说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回屋去,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话音一落,忘邪便离开了王府,只留下君诀一个人僵在院子中,一旁的铃儿迟疑了一会儿,缓缓走上前来:“王爷,要不您先回屋歇着吧,等王妃回来了再给她看也不迟。” 君诀静静地站着,并没有回应铃儿,他的神色十分平静,并没有像往日那样生气哭喊,过了片刻,他乖乖地搬了张椅子在院子里坐着,任铃儿怎么劝就是不肯回房。 …… 此时的忘邪已经偷偷潜入了宫中,夜里的侍卫已经换岗,太子殿外却没有几个人守着,毕竟谁都不想在一个不受宠的太子身边浪费时间,这也方便了忘邪溜了进去。 忘邪静静地走到床边,齐染桢已经睡下,眉头微皱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他的脸色果真同凰耀说的那般发紫,身上也烫得厉害,忘邪皱了皱眉,从怀中取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了对方的嘴里,这是她从府中找来的解毒丸,寻常的毒药都可以解,也不知有没有用。 等齐染桢服下后,忘邪又运功往他的体内注入内力,打算帮他逼出毒素,过了许久,齐染桢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只是额头上起了许多冷汗。 见对方已经没有大碍,忘邪这才收回了手,这时齐染桢突然睁开了双眼,他的脸上有些痛苦,看见了突然出现的忘邪后不由得一怔。 “你怎么会在这里?” 忘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我来看看自己未来的盟友是不是已经死了。” 齐染桢闻言苦笑了一声:“抱歉,突然染病倒是让你担心了。” 忘邪挑了挑眉,认真地看着他:“旁人都说太子殿下做事滴水不漏,是皇室当中最聪慧最细致的人,怎么连自己是染病还是中毒都不清楚了?” 忘邪的话让齐染桢猛地顿住,他抬起头不解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中毒?” “合着你还真不知道?太医说你染病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你之所以会虚弱成这样是因为有人给你下了毒,若非我方才给你吃了解毒丸,你以为你能活多久?” 第46章 烟花 齐染桢顿了一瞬,凝神问道:“你是说有人要毒害我?是谁?” 忘邪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说道:“太子殿下,麻烦动动你的小脑袋瓜,怎么中毒把脑子毒傻了?连我都能看出来你是被人下了毒了,你以为太医看不出来吗?可太医却只说你是感染风寒,这是为什么?因为他奉命隐瞒真相不能医治你,太医是为谁做事的?是你的父皇,当今的皇帝,你说是谁要害你?” 齐染桢愣住了,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层,只是他不愿意相信,不管他的父皇有多偏心多不喜欢他,那个人都是他的父皇,他们的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他不相信自己的父亲真的会对他下毒手。 齐染桢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忘邪看着他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我早说了,你把他当父皇,他未必拿你当儿子,齐染桢,你身在皇家,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皇家人,只论君臣不论父子的,你如此的为情所困,即便你登基成了皇帝也早晚一天会被人抓住痛脚给拉下来,我将你推上皇位可不是让你把弱点摆出来给人看的。” 身为皇家人,齐染桢真的是一个异类,他聪明机敏宽厚仁德,丝毫没有皇室的架子,也没有他们的恶毒,甚至在他的心里血脉亲情大于一切,可这不是一个皇帝该有的,身为帝王,最重要的是理智,不能被感情所左右,他必须立即看清眼睛的局势,看清身边的每一个人,这就是身为帝王的代价。 “父皇……真的要杀我?我也是他的儿子,他为了翎王,真的要杀了我?”齐染桢怔怔地呢喃着,五官因痛苦变得扭曲。 “这件事是不是你父皇做的我无从得知,可这么明显的事他定然是知情的,即便他没有亲手杀你,他也默认了你的死。”忘邪淡漠地说道。 所以对皇帝来说,齐染桢究竟是染病还是中毒他并不在乎,就算他的这个儿子会死他也没打算深究,反正他只想让齐染翎做太子,齐染桢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齐染桢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忘邪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黑木盒子递到他面前,说道:“这里面是其余的解毒丸,今日我救了你他们定然不会轻易放弃,毒害你的机会有的是,你最好多留心一些这毒是从何处下的。” “今日……多谢。” 忘邪瞥了他一眼,道:“谢就不必了,你是我的盟友,我自然不希望看着你死,只希望你能趁早看清局势,让我跟一个总是拖沓迟疑的人结盟我也很累。” 齐染桢闻言苦笑了一声,才刚结盟不久他这里就出了这样的事,倒也真为难了忘邪了。 忘邪也懒得在此多待,毕竟有些事需要他自己想明白,否则她说得再多这人也是听不进去的。 等忘邪回到幽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府中的灯火都已经熄灭,忘邪看着漆黑幽冷的院子,想着君诀应该已经睡熟了吧。 然而等她走进了院子才发现,君诀正一个人躺在椅子上,夜里的风怪冷的,君诀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将身体缩成一团,他闭着双眼好像已经睡着了,忘邪一愣,这家伙在这里待着不会是为了等她吧? 君诀有些难受地扭着身体,显然是睡得很不舒服,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什么,忘邪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走到他面前,想要将他带回房间。 “唔……娘子你回来啦?”察觉到有人靠近,君诀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脸上满是倦意。 忘邪点了点头,问道:“为何不回房睡?铃儿她们也没在你身边伺候,着凉了怎么办。” “铃儿一直在我耳边吵,我嫌她烦就轰她回屋去了,我在这里等娘子回来,我有东西想给你看的。”说道这个,君诀的双眼再次变得兴奋起来。 忘邪有些不解,什么东西竟让这小傻子在这儿等这么久? 只见君诀从椅子上窜了起来,然后便寻了个火折子一脸神秘地跑到了几个草丛里,正当忘邪疑惑时,院子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忘邪顿时怔住,原本漆黑的夜空中突然绽放出了绚丽夺目的烟花。 忘邪抬起头,眸子中倒映着那七彩的颜色,整个院子都被照亮了,流星般的火花从天空直落,仿若玉树琼花的天宫,她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伸出了手,火花如雨一般坠落,好像触手可及,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一时间竟连呼吸都忘了。 震耳欲聋的声响将府中的下人们都唤了出来,铃儿披着衣裳走到忘邪身边,笑着说道:“王妃,这是王爷亲自准备的,王妃夜里出去了,王爷便一直在院子里等着,奴婢们怎么劝都劝不回来,王爷就等着给您看这个呢,” 下人们看着天上灿烂的烟花都不禁笑了起来,为了准备这些东西他们王爷可是忙活了一天呢,虽说是迟了些,但好在王妃是看见了的,也不枉费王爷的一片心意了。 忘邪的瞳孔中忽闪着明亮的光芒,一旁的君诀笑盈盈地走了出来,激动地问道:“娘子,我给你放的烟花好不好看!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将全城最好的烟花都买来了,你喜欢吗?” 忘邪愣了一瞬,扭头看着君诀,这具身体的生辰?她倒从未注意过这个,以前她在机构中时也没想过生辰这件事,如今都记不起来还有这个日子了。 君诀的双眼忽闪着流光,忘邪看着那双如星辰般的眼睛,竟一时入了神,仿佛天上那绚丽的烟花也不及她面前这个人耀眼。 这一瞬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耳边什么也听不见,只有她的心跳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忘邪呆呆地看着,心中有个地方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娘子你别光顾着看啊,你喜不喜欢我准备的礼物!”君诀问道。 “喜欢……” 忘邪轻声低喃着,眼底泛起一抹晶莹的光芒,看着君诀的笑脸,她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以后,这天就是我的生辰。” “啊?今天不是娘子的生辰吗?难道我记错了?” 忘邪摇了摇头:“你没记错。” 今日是她的第一个生辰。 看着绚丽夺目的夜空,忘邪的眼神变得柔软起来,她大概知道自己对君诀的不同是因为什么了。 第47章 容忘秋的恨意 幽王府的一场烟花可谓是激起了整个皇城的议论,第二日清晨,所有人都在讨论昨日夜里的动静,后来得知是幽王特地为王妃准备的生辰礼,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尤其是那些贵族官眷的女子,纷纷羡慕嫉妒恨,虽说幽王是个傻子,可一个傻子都能这般用心,可见幽王的深情之处,又感叹这二人夫妻和睦,即便名声不好也从未有过妾室之类的麻烦,实在是一段佳话啊。 这事儿很快就传进了各大世家和皇室的耳朵里,每个人的脸色都不一样。 容家,容忘秋的伤刚刚治好,虽没了性命之忧,可身上被啃咬的地方太多,实在是医不过来,整个人都被白布包裹着,是一块儿好地儿都没有,尤其是那张脸,恐怕这辈子都医不好了。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落到了如此下场,这辈子算是毁干净了,她如何能不恨?偏生只有她这般凄惨,容忘邪却跟自己的夫君恩爱异常,成了全麟启羡慕的对象,容忘秋恨得手里都捏出了血。 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门窗都用布条封得死死的,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心中怀着对容忘邪的恨意,嘴里不停地念着诅咒的话,手里还拽着一把匕首,一道又一道地划在桌椅上,仿佛这每一刀都是割在忘邪的身上一般。 “容忘邪!你这个贱人,你将我害得这么惨,自己却跟夫君恩爱,凭什么!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有这么好的日子!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你死!你给我去死吧!” 容忘秋的诅咒声不停地传来,在屋外看守的下人们都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自从二小姐出事之后人就跟魔怔了似的,整日说着这些诅咒的话,她该不会是疯了吧?”外头的小丫鬟后怕地说道。 “我看是不正常了,二小姐平时是多骄傲的人,现在成了这幅鬼样子,以后是定然嫁不出去的,你没瞧见连老爷都不来看二小姐了吗?” “这也没办法,我听说二小姐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想害幽王妃,都是一家子姐妹,谁让她这么心狠手辣呢。” 小丫鬟们小声议论着,这时容忘雪突然走了过来,一脸怒意地说道:“你们不好好的在这里守着都在乱嚼什么舌根!信不信我告诉父亲将你们赶出去!” 丫鬟们见容忘雪来了立马吓得跪下:“三小姐饶命!是奴婢们错了!还请三小姐饶恕我们吧!” 容忘雪鄙夷地看了她们一眼,又抬眸看向屋子,冷声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进去看看二姐姐,别跟旁人说我来过。” “是。” 话落,丫鬟们都退了下去,容忘雪冷笑了一声,推开了们,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容忘雪抖了抖身子,还是走了进去…… 又过了几天,忘邪照例在院子中练功,这几日她都没有出府,并不知道外头的热闹,这些日子里她拼了命地修炼,功法也只到了人境六层,迟迟无法突破,随着日子的推移,她愈发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塞住了,阻挡了她修炼的道路。 忘邪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怒意,难道这具身体真的不适合修炼山海灵诀?若真是这样她该怎么办?没有一个功法傍身,她在这个世界可就寸步难行了。 突然,凰耀出现在了院子内,看着正在练功的忘邪,他迟疑了一瞬,还是走了上去:“王妃,您之前让属下查的皇后的事,已经有些眉目了。” 忘邪闻言一怔,转身看向凰耀,只见他的面色有些凝重,手中拿着一封信件,忘邪接过了信件,仔细看着里头的内容,渐渐的,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件事齐染桢知道吗?”忘邪问道。 “应该是不知道的,否则太子殿下早就有所动作了。”凰耀回答道。 忘邪点了点头,将信件收了起来,随后她抬头看了眼卧房的方向,对不远处的铃儿说道:“等会儿我要进宫一趟,你好好照看君诀。” “是,王妃就放心吧,王爷正在屋子里睡觉呢,这几日可安稳得很,自从王妃来了王爷是愈发稳重了。”铃儿笑着说道。 忘邪挑了挑眉,问道:“他这几日似乎睡得太多了,可有找大夫来瞧过?” 铃儿闻言一愣,摇了摇头:“入秋了,天气渐凉王爷嗜睡些也是正常的,奴婢瞧着王爷的胃口也不错,不像是病了的。” “罢了,我回来时请太医来看看,你将他照顾好便是。” 说完,忘邪便起身离开了幽王府,今日正好是第十日,之前她让齐染桢收集的关于容家的把柄应该也差不多了,进宫之后,忘邪径直朝着齐染桢的太子殿走去,在外头依然看见了之前的小由子,忘邪挑了挑眉,缓缓走上前。 “我要见太子,劳烦通传一声。”忘邪轻声说道。 小由子听见声音先是一愣,看见忘邪之后顿时吓得腿脚发软,他可还记得这位姑奶奶的本事,急忙说道:“幽王妃,您来了啊,奴才这就去通报,请您先在这儿等等。” 话音刚落小由子便跑进了殿内,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又跑了出来,笑嘻嘻地说道:“幽王妃请进去吧,太子殿下已经等着了。” 忘邪挑眉瞥了他一眼,随后便走了进去,小由子浑身冒着冷汗,见人终于进去了便马不停蹄地溜走了。 齐染桢的太子殿还是如之前一样冷冰冰的,一个人也没有,瞧着像是个精致些的牢房,忘邪一踏进大殿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味,抬眸看去,果然瞧见齐染桢正坐在中央饮着美酒。 “你倒是挺逍遥,看你脸色不错,想是毒已经彻底除干净了?”忘邪走到他身边坐下。 齐染桢拎着酒壶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说道:“好在有你的解毒丸,否则我早就被毒死了。” 忘邪轻轻抬眸:“你查出他们在什么东西里下毒了?” 齐染桢笑着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就是这个,里头被放了慢性毒药,喝一点儿不至死,喝多了毒性就慢慢显现出来了。” 第48章 盟友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你知道这里面有毒还喝?” 齐染桢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扯出了一抹苍白的笑容:“不是有你的解毒丸吗?我还怕什么,况且我还有其它的酒吗?” 齐染桢的模样比起之前要狼狈了许多,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要杀他,所以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吧,忘邪看着他的模样眉头紧锁,冷声道:“你若是想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我劝你索性一头撞死了算了。” 齐染桢愣了一瞬,随即苦笑了一声,脸上都是无奈的苦涩,忘邪继续说道:“我从不逼迫旁人,你若这般泄气看来也不愿坐上皇帝的位置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再是盟友的关系,没了你我还有其它的路可以走,至于你,是被他们弄死在宫里还是自己一头撞死在宫里都不关我的事,只是可惜了你母后的仇没有人去报,你们母子二人死于深宫也不会有人记得给你们烧纸钱。” 忘邪的声音冰冷得如冬日里的烈风,一阵阵地刮在人身上生疼,齐染桢抬起眸子,无神的瞳孔中总算出现了一丝光芒,他不解地看着忘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母后的仇?这关我母后什么事?” 忘邪冷冷地将手中的信件扔在了齐染桢面前:“你自己看吧。” 齐染桢打开了信件,看着里面的内容他瞪大了双眼,眼里都是不敢置信,拿着信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忘邪静静地看着他,声音稍微轻柔了些:“当年你母后向太后请旨赐婚,夺走了贵妃的正妃之位,更是顶替她成为了皇后,贵妃因此怀恨在心,在皇后怀孕时的膳食里加了慢性的毒,导致她胎大难产是一回事,更加让她血崩无法止血,最后失血过多而亡,皇上对此是知情的,可他没有怪罪他心爱的贵妃,甚至帮着一起隐瞒了这件事,如今贵妃记恨你挡了她儿子翎王的路,便对你使了同样的法子,在你的酒里下了毒,你以为皇上会不知道吗?” “齐染桢,你该醒醒了,皇上根本不在乎你跟你母后的命,他一心疼爱的只有贵妃和翎王,你在他眼里是绊脚石而不是儿子。” 齐染桢的眼睛瞪得老大,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父皇想他死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母后的命也这般轻视?即便他不爱母后,可那是一条人命啊!那是他的发妻,为什么明知贵妃做的恶却还是无动于衷?他们母子在父皇的心里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忘邪半眯着双眼,冰冷刺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要怎么做就看你的选择了,只要你答应结盟,我和幽王府必定全力助你登上皇位。” 齐染桢垂着头沉默不语,忘邪也没有立刻要他的回答,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大殿内安静得有些诡异,过了许久,齐染桢终于抬起了头,他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一双漆黑的眼眸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寒冷,此时的他不再迟疑,瞳孔之中只剩下坚定和恨意。 “我答应和你结盟,只要我坐上了皇位,翎王和皇帝的命随你处置,我绝无二话。” 齐染桢的声音变得冷冽起来,他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本以为自己只是不幸,母后只是因为身体虚弱才会难产,却不曾想这一切都是贵妃下的毒手,既然他们都要他死,那他也不必再顾虑什么了,这些年的骨肉亲情他已经报答完了。 看着此刻的齐染桢,忘邪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很好,我很愿意成为你的盟友,宫里的事情由你亲自稳定,宫外的一切交给我便好,在此之前,我让你替我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齐染桢扯出了一个笑容,从床边的盒子中取出了一本册子递给忘邪:“这上面是容家这些年来犯的大小事情,其中有几样已经是重罪,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足以让他们跌入谷底。” “我要的不光是他们跌入谷底,我要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忘邪冷着眸子说道。 “我明白,所以这份册子必须在关键时刻用,这里头有不少世家官员牵扯其中,若容家获罪,其它相关的人也会有所牵连,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保护容家。”齐染桢认真地说道。 忘邪勾起唇角:“这是自然,我会想法子瓦解他们的势力,至于朝堂之上便要看你了,容裴是皇帝的心腹,只有除掉了容家,才能更好地对付皇帝和翎王。” …… 忘邪向齐染桢随便交代了两句后便离开了皇宫,毕竟他现在一直被人看守着,若是她待得太久定会引起怀疑,在她回王府的路上,凰耀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忘邪顿时一怔,凰耀向来不会在外面公然露面,此时这么慌张地出现定是出了什么事。 “王妃!您快回府看看吧!王府出事了!”凰耀一脸焦急地说道。 忘邪闻言大惊,也顾不得凰耀了急忙朝着幽王府跑去,刚一靠近她便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气息,等到了府中之后才发现她和君诀住的院子被烧了个大半,下人们都在全力收拾残局,虽说火已经扑灭了,可他们的屋子也毁得差不多了。 忘邪冷着脸走了过去,铃儿正在一旁抹着眼泪,见忘邪来了急忙迎了上去:“王妃,您可算回来了!您刚走没多久府里头就走了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哪儿没着火偏偏这个院子着了火,还好下人们发现得早,不然王爷就得葬身在火海里了。” “君诀呢?可有人受伤了?”忘邪问道。 铃儿摇了摇头:“旁的人都没受伤,可王爷……走水的时候王爷正在屋子里睡觉呢,这火烧了大半了也不见他起来,下人们一发现就急忙将他救出来了,大夫说没有性命之忧,可手臂上还是被烧了块儿疤,现在还晕着呢。” 第49章 中毒 听到这里,忘邪的脸色顿时冷到了极点:“带我过去。” 君诀被安置在了隔壁院子里的卧房中,铃儿请来了城中最好的大夫,可瞧了半天了,她们家王爷还是没有苏醒的意思,等忘邪到的时候大夫正好医治完走了出来,瞧他的脸色似乎情况并不是很好。 忘邪冷着脸径直走上前去:“大夫,王爷他怎么样了?” 大夫摇了摇头,道:“王爷吸入了烟尘,好在救出得及时,倒是没什么大碍,手上的烫伤也只需抹点药膏,养个十天半个月即可,可他的身体……” 说着大夫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迟疑,忘邪皱着眉:“大夫有话直说便是,若王爷无恙,幽王府定会奉上厚礼。” “王妃严重了,老夫是医者,自然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只是这次大火并没有怎么伤到王爷,真正让王爷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恐怕是中了毒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下人们都是一惊,他们王爷一直是被他们细心照料着的,平日里的饮食和接触的东西都经过了他们严加检验,不可能会中毒啊?而且谁能潜入幽王府下毒啊? 忘邪的脸色同样也不好看,君诀的衣食住行都由铃儿看管,平日里她也一直陪在君诀身边,按理说对方应该没有下毒的机会,若是下了毒,没有理她没事君诀出了事儿啊? “大夫可确定?真是中了毒?毒从何来?”忘邪问道。 “老夫行医数十年定然是不会错的,至于这毒的来源,王妃还是将近日的吃食寻出来让老夫检查一下的好,若是没猜错,应该是这里头出了问题。”大夫说道。 忘邪皱着眉点了点头:“铃儿,先将大夫带去休息,命人将中午剩下的膳食端来检验。” “是。” 待人走后,华灼走进屋子中看着昏迷不醒的君诀,瞳孔中闪烁着冷冽的幽光,这时凰耀也走了进来,半跪在地说道:“是属下保护王爷不周!还请王妃责罚!” 忘邪的眼眸平静万分,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只是冷声道:“你的过错固然有,现在却不是罚人的时候,传令下去,严锁幽王府,这几日谁也不能离开王府半步,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 “王妃是怀疑……” “今日之事着实蹊跷,君诀中毒很可能是府中进了内鬼,还有走水一事,这么大个幽王府,哪儿不走水偏偏主院出了事,说是意外我也不信,这事必须查清楚。” “是,那王爷这边?” “君诀这里有我在即可,你先下去吧。” 凰耀闻言这才退了下去,忘邪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君诀已经躺了半天了却丝毫动静都没有,若不是能感觉到对方平稳的呼吸,她都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只是今日的事到底是冲着君诀来的还是冲着她来的? 半晌过后,铃儿带着大夫走了进来,大夫的面色有些凝重地说道:“王妃,可否伸出您的手让老夫诊上一诊?” 忘邪闻言一愣,还是伸出了手,大夫仔细把着脉,脸上的神情愈发的冷了些,过了许久,他从包里取出了一枚银针,朝着手背刺了下去,忘邪顿时皱起了眉,又过了一会儿,大夫收回了银针,从一个白玉瓶里取了一个丹药递给忘邪。 “请王妃服下。” 忘邪老实地服下了丹药,刚服下没多久,胃里便感受到了一阵翻滚,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心口处传来了一阵剧痛,随后朝着周围迅速蔓延开来,眨眼的功夫她的全身都好像被撕裂了一般痛苦不已。 “王妃!快将嗓子里的一口毒血吐出。”大夫突然说道。 忘邪眉头紧锁,下一刻果然有一口血涌了上来,忘邪一口喷出,毒血泛着黑,她的身体瞬间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全身无力,脸上全是冷汗。 一旁的铃儿见状吓坏了,急忙上前帮忙擦拭汗水:“王妃您没事啊?” 忘邪摇了摇头,抬眸看向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这才缓缓说道:“方才我给您施针,您眉头一皱,想是感受到了疼痛,这是因为您跟王爷中了一样的毒,只是您平时应该有运功的习惯,毒素随着内力被排出了一部分,可王爷的毒素得不到排解便都留在了体内,这才导致昏迷困倦,此毒被人下到了你们的膳食中,属于慢性毒,中毒之人只会觉得困意满满,即便是银针也无法探出来。” 忘邪皱着眉,果然是膳食出了问题,不过府内的食物工序严谨,究竟是何时下的毒? “方才那颗药丸也是这个原因?”忘邪问道。 然而大夫却摇了摇头:“第一种毒常见也好解,只要开两幅药即可,但王妃身上还有第二种毒,此毒不可解。” 此话一出,忘邪和铃儿都怔住了,她身上怎么会有两种毒?可她平日里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大夫继续说道:“这第二种毒是母胎带出,想必令堂在怀胎的时候就被人下了毒,王妃出生后,毒素全都遗留在了您的身体里,自骨血而生,虽平日生活不会造成影响,但此毒长期不解恐怕不得长命,并且若运功者,也会被堵其经脉导致武功无法大成,而且此毒是解不了的。” 忘邪猛地一惊,难怪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有问题,无论怎样修炼就是无法突破,原来是中了毒的缘故,这毒是从何而来,已经显而易见了,这具身体的母亲在生下她后没多久就郁郁而终,想必也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忘邪的脸色冰如寒霜,容家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让她活着,很好,好得很。 见忘邪的脸色不好看,大夫又说道:“王妃也不必焦虑,老夫医术有限,这毒的确是没法子解,不过老夫有一孙儿,他自幼被神医谷的谷主带去学习医术,如今也十多年了,想必已有大成,等他回来后老夫便将他带来,说不定能解王妃之毒。”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问道:“不知大夫的孙儿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姓白,叫白锦叶,前些日子还传信回来,说办完了事就回家了,到时候老夫定让他来给王妃医治。” 第50章 有点喜欢 忘邪半眯着眸子,只要这毒还有医治的余地就好,否则长期受此毒影响她的功法会一直停滞不前。 “白先生医术高明,请随下人去领赏银吧,往后若还有个病病灾灾的还要劳烦先生。”忘邪起身恭敬地说道,她虽不通晓医术,却也能看出面前这人的与众不同,跟她之前瞧见的太医有着天壤之别,是断然不能怠慢的。 老先生微微点头笑了笑,显然对忘邪的知礼十分满意:“老夫已将药方交给了府上的下人,只要每日按照方子服药,不出三日就可清除余毒,王爷中毒颇深,大约要三刻钟后才能醒来,王妃不必太过忧心,如此老夫便先行告辞了。” “白先生慢走,铃儿,送先生离府。” “是。” 待人走后,忘邪也离开了院子,径直走向府中的下人院,府里头的粗使下人都住在这儿,刚刚扑灭了火,现在所有人都忙着收拾,府中的方管事瞧见了忘邪的身影,便急忙走上前来。 “王妃您怎么到这地方来了?这儿还乱糟糟的呢。” 忘邪平静地看着他,问道:“你是王府的老人了,府中的一切事物也都是你打理的,这几日可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在附近转悠?” 方管事闻言一愣,仔细思索了半晌,道:“好像没瞧见什么奇怪的人啊,王妃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了?” 忘邪微微蹙眉,又问道:“府中的膳食都是由谁接手的?近几日可有更换人手?” “王爷挑嘴,平日的膳食都是老王亲自做的,老王是王府待了好几年的人了,不会有问题的,倒是厨房里打下手的几个丫头,前些日到了年纪就归还了身契,由于人手不够,铃儿就去外头又买了几个回来,我瞧着也都是安分的,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方管事认真地说着,忘邪闻言眸子一凝,冷声道:“那几个丫头是在哪儿买的?” “铃儿说是在城西的大街上碰见的,咱们这儿天天都有卖丫头的,也不稀奇了。” “你将那几人的身契取来,莫要惊动了旁人,以后的膳食都让府中的老人经手,旁的人就别让进厨房了。” 方管事点头应声,很快就将那几人的身契交道了忘邪手中,回到房间后,忘邪将凰耀叫了出来:“这几张身契你派人下去查,给我把她们的祖宗辈都探清楚。” “是!王妃请放心,这件事属下一定会查清楚!”凰耀凝神说道,那些人竟已经正大光明地对幽王府出手,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将幕后之人抓出来。 忘邪自然放心凰越军的能力,吩咐道:“顺便让人盯着容府和皇室的动静,这次的事恐怕跟他们脱不了干系,只是我怀疑此次应该不止一个势力。” 又是下毒又是放火,若是同一个人所为,未免太多此一举了。 凰耀离开后忘邪便一直待在房间里,君诀脸色苍白,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看着床上安静乖巧的人,忘邪忍不住伸出了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脸,比想象中的细,却没有想象中的软,冰凉凉的没有一点儿生气。 忘邪撑着下巴,外头人都说君诀是个冷漠残暴的人,也不知等这人彻底聪明了会是个什么模样,到时候还会不会对她这么好? 忘邪歪着头,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看着对方有些苍白的唇角,忽的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她凝了凝神,有些迟疑地将脑袋凑了过去,两人离得很近,忘邪的呼吸扫过了对方耳边的发丝,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忘邪闭上眼睛飞速地在对方唇边碰了一下,然后又急忙脱离,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忘邪撑着下巴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心中不知为何生起了一丝小雀跃,她仔细地观察着君诀的五官,怎么瞧都是好看的。 “傻子,我好像有些喜欢你了。”这句话脱口而出,连忘邪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此时床上的人突然有了些动静,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忘邪一顿,见对方慢慢睁开了眼睛,急忙将他扶着坐了起来。 “你没事吧?可有哪里不舒服?”忘邪问道。 君诀有些头疼的摸了摸脑袋,左右环视了一眼:“这是哪儿啊?我怎么觉得晕乎乎的?” “我们住的院子起了火,所以将你挪到其它院子来了,你睡了很久,估计是睡晕了。” “起火了?那娘子你受伤了没有啊?”君诀认真地问道。 忘邪笑着摇了摇头:“我没受伤,倒是你,手上烫伤了一块,得敷两天药。” “我受伤没关系,娘子别受伤就好,我不怕疼的。” 君诀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忘邪瞧着也放心了不少,只要这人没事就好。 忘邪就这么在床边坐着,君诀的脑袋还有些不清醒,便一直坐着发呆,他有些迷糊地摸着自己的头,好像在回想什么重要的事情,忘邪瞧着他的呆呆的神情不由得笑出了声:“你在想什么?” 君诀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我方才好像做了个梦,但是我又觉得挺真实,好像不是做梦。” “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有人说喜欢我,还亲了我一口。” “……” 忘邪的笑容顿时一僵,手指颤抖着不知该如何摆放,君诀并没有发现对方的异样,继续说道:“但是我记不起那个人的脸了,不过我应该是认得的,好像很熟悉,我回想一下。” “不用回想了,只是个梦而已。” “不行!不想清楚总觉得怪怪的,我才不想让除了娘子之外的人亲,好恶心的。”说着君诀还做出了一副干呕的表情。 忘邪抽了抽嘴角,趁对方没想起来之前,她还是先出去吧,然而等她刚走到门口,身后的君诀突然出声了。 “娘子……” 忘邪猛地一顿,身子僵在了原地,君诀睁着那双亮闪闪的眼睛,一脸天真地问道:“那个说喜欢我还亲我的人跟娘子长得好像,连你们的衣服都是一样的,好神奇呀。” 忘邪:“……” 第51章 还让不让人睡了 忘邪遇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她家的傻子好像吃错药了,然后没过多久整个幽王府的人都吃错药了。 事情要从三天前的那个傍晚说起,她脑子一抽亲了君诀一下,然后脑子又一抽说了句喜欢他的话,原本她以为这人还在晕着是感觉不到也听不到的,可他不光感觉到了也听到了。 接下来君诀就如同狐狸精附身了一样整日用各种各样的由头黏在她身边,吃饭黏着发呆黏着练功也黏着,如果不是她杀人般的眼神,那小子只怕连洗澡就会跟她共用一个澡盆。 这样也就算了,最让人不消停的是晚上,君诀总会大半夜往她身上蹭,虽然现在已经入秋了气温也降下来了,虽然她并不怎么在意对方的动作,但是她真的很在意晚上睡不着觉这一件事,当她看见第二天自己满眼的红血丝后,忘邪终于发怒了。 “你有完没完?还睡不睡了!发什么神经大半夜不消停!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两天两夜没睡好觉了?你认不认识字?听不听得懂话?我很困三个字需要我一个个地解释给你听吗?姓君的!要么你给我老实点躺下不许动不许出声不许看我,要么你就给我滚到外面去睡!” 怒意腾起的声音惊起了府中所有的下人,她们披着衣裳小心翼翼地扒着门框,一双双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卧房的动静,明明是大半夜,一个个的却精神得不行。 “怎么又吵起来了?王妃平时不是很稳重的吗?这两天怎么每晚上都不消停?”其中一个小丫鬟疑惑地问道。 “你这小丫头就不懂了吧,依我看,夫妻晚上老吵架,多半是生活不和谐。”厨房的老王笑嘻嘻地说道。 “王哥,你这么懂,那你说说他们是怎么个不和谐法?” “傻丫头,你没瞧见白天王妃那一脸的苍白和虚弱?咱们王爷却春风拂面小脸通红,怎么个不和谐还用你王叔教你?” 外面讨论得起劲,卧房里也没安生过,忘邪是实在受不了了,她每日早晨起来都要练功,得知自己母胎中毒后更是一刻都不曾休息,本想着晚上能恢复一下元气,却不曾想这个姓君的是铁了心跟她过不去。 此时君诀还委屈地缩在床脚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家娘子,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娘子别生气了,我好好睡觉就是了。” 看着君诀的模样忘邪手爆青筋,每次她一动怒这小子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认错倒是快,撒个尿的功夫就忘了。 忘邪也不想同这人废话,冷声道:“老实点!再不消停我把你拽出去!” 君诀听话地点了点头,却在对方马上要上床睡觉的时候突然开了口:“娘子我口渴了,你帮我倒杯水好不好?”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妈没教过你吗!”忘邪怒吼,随即又心累地扶额:“对不起我忘了,你妈死了。” 君诀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歪着头说道:“娘子?我口渴。” “你自己倒!” “可是你离得近啊。” “……” 忘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认命地爬起来给君诀倒了杯清茶,君诀拿着冰冷的茶杯,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娘子,隔夜茶喝多了会拉肚子的。” “哪儿那么多事?当减肥不行啊?” “哦。” 君诀乖乖地闭上了眼,见这人终于消停了,忘邪这才能放心地躺在床上,又过了半晌,当忘邪马上就要进入梦乡时,君诀突然睁开了眼睛,侧身看向她说道:“娘子,我不肥啊。” “……” 忘邪睁开了双眼,眸子平静如水,没有一丝不悦,渐渐的她侧身面向君诀,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意轻声说道:“你还睡不睡?” “睡!” 第二天,忘邪硬是到了正午才从床上爬起来,眼睛里依旧是红血丝,眼下也是乌黑一片,忘邪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里面苍白病态的自己深深地叹了口气。 “王妃别不高兴了,奴婢用脂粉给您遮一遮就瞧不出来了。”铃儿笑着说道。 忘邪没回话,她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吗!她是想睡个正常的觉! “君诀人呢?”忘邪问道。 “王爷正在正堂坐着呢,午膳准备好了,就等着王妃过去了。” 忘邪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了正堂的桌前坐下,然而在看见桌上的菜后她的脸色彻底黑了:“这菜是谁做的?” “回王妃,是厨房的王哥做的,全都是大补的东西。”铃儿说道。 补!是真的补啊!全都是给君诀补肾的!当真是幽王府的好奴才! “把他这个月的月例扣一半,下次再做这些东西就扣光!” 说完,忘邪就起身离开了,只留下铃儿和君诀僵在原地面面相觑。 忘邪来到院子中坐下,今日的天气很好,正午的阳光洒下来将院子照得金灿灿的,忘邪半眯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没一会儿的功夫凰耀走了过来,瞧着王妃的模样也不禁扬起了嘴角。 “这几日王妃似乎很是疲倦?”凰耀说道。 忘邪微微抬眼,淡漠地说道:“等你们王爷什么时候消停了我就不疲倦了。” 凰耀轻笑了一声:“王爷以前是个很冷的人,虽然对府中的人很好,却从不与人亲近,说他没有感情也不为过,即便是傻了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神总是空荡荡的,可自从王妃出现后王爷就变得不一样了,会怒会笑,即便是不开心也好,总算有了些活人的气息。” 忘邪闻言不语,她并不清楚这个人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更不清楚如今的状态能保持多久,或许只是因为傻了才对她不同吧。 想到这里,忘邪轻叹了口气,问道:“之前我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凰耀闻言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凝神说道:“有眉目了,府中新来的那几个丫头的底细算是干净的,以前也并未有过不好的名声,可其中有一个姓林的丫头,她的父亲与容家有过来往。” 第52章 问出眉目 忘邪微微睁眼:“什么来往?” “那丫头的父亲曾在容家做过活,后来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赶了出去,没多久又染上了赌钱,将家底败了个精光,整日被人上门追债,不过前几日起,向他追债的人少了,属下去打听过,那人一日之内将欠下的钱都还了,甚至还有多余的继续赌。”凰耀说道。 忘邪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花,许久都没有说话,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将她的瞳孔照成了清澈的琥珀色,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眯地抿了抿嘴。 半晌过后,忘邪终于开了口:“将那丫头调到厨房去做活,你,盯着她。” “是。” “之前那场大火呢?也与容家有关?”忘邪问道。 凰耀摇了摇头:“那场火跟容家没关系,不过倒是从皇室找到了些线索,据凰越军的兄弟所探,那日的确有几个人是从皇宫里走出来的,而且是在王妃离府不久,想是特地注意着您的动向,其它更多的就查不到了,不过属下特地去了一趟翎王府,得知那日翎王也在宫中,并且大火之后的几天翎王的心情都不太好。” 为什么会心情不好,自然是因为没能烧死君诀。 忘邪冷笑了一声,能让凰越军无从查起,想必齐染翎是动了些功夫的,特意挑了她进宫的时刻,想必是早就派人盯着幽王府了。 “我本是想温水煮青蛙慢慢玩,奈何这些人非要往滚水里跳,一个个不顾阻拦地找死啊。”忘邪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寒光,脸上的笑容也变得阴翳起来。 一旁的凰耀见状暗暗心惊,他虽与这位王妃接触不久,却也知道这绝对是一个狠人,若她下定了决心要对付一个人,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给对方收尸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派人将翎王和容家盯死,尤其是齐染翎,他稍有动向便来向我汇报。” “是!” …… 到了傍晚时分,忘邪和君诀坐在正堂中准备用晚膳,君诀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娘子,过了许久才凑了上来小声说道:“娘子,你可不可以再亲我一下啊?” “……” 忘邪眯着眼看向君诀,心道自己对他是不是太好了?竟让这小子愈发的得寸进尺了起来? 然而君诀丝毫感受不到对方的不悦,继续说道:“你就亲了我那么一次,还是在我睡觉的时候,跟做梦一样。” “就是在做梦,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就去别的院子里待着。”忘邪冷声说道。 君诀闻言瘪了瘪嘴,小声嘟囔:“骗人,明明就亲了的。” 忘邪懒得搭理他,然而君诀显然不会这么快消停,没过一会儿又凑了上来:“那娘子再说一次喜欢我呗。” 忘邪捏着拳头的手突然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咔擦’声,随后她抬起头笑着看向君诀,轻声说道:“君诀,从我出生起就没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因为这话不用等他们说出口就已经死在我手上了,你若是嫌你的命长了我可以帮你缩短一些,反正我也不介意做寡妇。” 君诀闻言顿时身子一颤,急忙将自己的脖子缩了起来,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把他的脖子抹了,然而君诀的脸上还是有些憋屈,小声抱怨道:“可是娘子你从来都不说你喜欢我呀,平时又那么凶,我又不知道你不是不是被逼无奈才嫁给我的,我怕你哪天嫌我傻就丢下我不管了。” 忘邪微微一怔,看向君诀的眸子多了丝深意:“我怎么瞧着你比之前更傻了?” “娘子!你果然嫌弃我是傻子!”君诀瞪大了双眼委屈地大叫。 忘邪不禁笑出了声:“没有,傻傻的也挺好的,就算你一辈子都这样也无所谓。” 见忘邪的话说得这么有诚意,君诀这才消气了些,只是嘴一直鼓着,充分地表现了自己的不满,忘邪原本还想出言安慰,这时凰耀突然走了进来。 忘邪抬眸看去,见对方点了点头,她的眸子顿时沉了下来,冷声道:“君诀,你在这儿待着,我很快回来。” 说完,忘邪便跟着凰耀离开了,君诀看着两人的背影皱起眉,每次这个凰耀一过来娘子就会离开,这家伙真烦人! 忘邪跟着凰耀径直走向了柴房,里头正捆着一个妙龄女子,她的手脚都被禁锢住,嘴里还塞了块破布,见有人进来了就疯狂挣扎,瞧着倒是可怜。 忘邪走到椅子旁,示意凰耀锁上了门,随后才冷冷地看向那女子:“林梦儿,麟启澄县人士,十七岁,七年前跟着父亲林雄来到皇城,在容家做活,五年前因为你父亲偷盗被赶出容府,之后便一直欠着赌债,七天前你父亲更是被追债的人打成重伤,你也差点被卖到烟花之地抵债,直到容家的一个丫鬟找来,给了你父亲一些银两帮他还了赌债,但是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那个丫鬟向你父亲提出了一个条件,让他想办法混入幽王府给幽王殿下下毒。” 忘邪的声音清冷平淡,明明是不带一丝愤怒的话,听起来却如同被凌迟一般恐怖不已。 林梦儿此时已经被吓傻了,浑身冒着冷汗,忘邪看着她的模样危险地眯起了眼:“但是幽王府不缺他那样的下人,他没这个机会潜进来,直到咱们府上的铃儿出去买丫鬟,你父亲瞧见了机会,便让你进来做内鬼,偷偷在王爷的午膳里下药?” 林梦儿疯狂地扭动着身子,看上去是怕极了,忘邪冷笑了一声,道:“或许我说错了,她们不是让你给幽王下药,而是给我下药吧?” 林梦儿闻言僵住了,忘邪一瞧便知自己说对了,容家人的确是冲着她来的,只是不凑巧药倒了君诀。 忘邪冷着眸子走到林梦儿身边,取下了她口中的抹布,厉声问道:“是谁让你来给我下药的?” “王妃!冤枉啊,奴婢没有!奴婢没有给您下过药,您就饶了奴婢吧!”林梦儿大声哭喊道。 忘邪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瞳孔中扫过一丝厉光,片刻过后,她站起了身淡漠地回到了椅子上坐下,轻轻招了招手:“凰耀,打。” 第53章 热闹非凡 想要在这个吃人的世道里活,心慈手软是大忌,忘邪牢牢地记着这个道理,所以为达目的心狠手辣是她一贯的做事风格,即便对方是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 话音一落,凰耀立即取来了板子,这种实心木是专门用来处罚犯了事的下人的,重重的一板子下去,皮开肉绽,就算是个身体健壮的大汉都扛不住,更别说是个瘦小的小姑娘了。 林梦儿看着这板子顿时吓得腿脚发软,一双眼睛瞪得都快爆出来了,傻愣愣地连话都说不清楚。 忘邪翘着二郎腿悠悠地品着茶,轻声说道:“我们凰耀是练过的,保证会板板到肉,让你血肉飞溅,到时候肉打烂了就会将你的骨头打断,骨头碎成渣滓刺进你的肉里,或许我再拿滚油一浇,还能闻见肉香味儿呢,林梦儿,你可要打量好了,要不要说实话?” 林梦儿呆滞地摇着头:“王妃您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啊!您就算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对您下药的。” 忘邪轻呼了一声,连眼睛都懒得抬了:“果然板子不打在身上是不知道疼的,给我打!” 话落,凰耀走向了林梦儿,对方还想挣扎,然而凰耀猛地抬起手就是一板子,巨大的声响响彻了整个柴房,将外头的下人都吓得够呛。 “啊——救命啊!王妃!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没有啊,奴婢是冤枉的!” 林梦儿凄厉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忘邪却如同没听见一般静静地喝着自己的茶,几板子下去林梦儿就有些撑不住了,声音变得跟蚊子似的,忘邪轻声说道:“取颗护命的药将她的气吊着,别让她死了,再准备些冰水别让她晕,既然不说实话,这些痛就让她清醒地受着。” “是。” 又过了半晌,林梦儿的身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了,几盆凉水倒下去丝毫没给她晕倒的机会,她感受着自己身上的剧痛,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涌上心头,这种痛苦根本是生不如死。 “王……王妃,您饶过奴婢吧,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林梦儿奄奄一息地吐出了一句,忘邪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轻笑着看向她:“早这么听话,又怎会受这些苦难?” 林梦儿痛苦地咬着牙,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她来之前便听说了这位王妃的性子软,即便发现了什么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所以才打定了主意不开口,谁曾想这位王妃根本就是个无情的狠人,的确是没让她死,但却让她生不如死。 “趁我现在还有心情听,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吧。”忘邪淡淡地说道。 林梦儿抽泣了两声,费力地张开了口:“七日前容家的一个大丫鬟找到了我爹,给了他一些银子,说让他想法子混进幽王府给王妃下药,我爹答应了,正好瞧见府中的人在买丫鬟,就让我过来了,我按照那人说的,每日三餐都在饭菜里下了药,本是想毒害王妃您,可王爷却先中了毒,那人告诉我不许停,继续给您下,直到哪天将您毒倒了才能罢休。” “那丫鬟是奉谁的命令?”忘邪问道。 “这个奴婢真的不知道,不过那人我从前在容府见过的,是容家二小姐院儿里的人。” 容家二小姐,那便是容忘秋了。 忘邪微微勾起唇角,自从上次西山围猎后容忘秋受了重伤就一直没有出现过,估摸着这身皮是已经废了,自然对她恨之入骨,派人进来给她下毒,真像是她会做的事。 “王妃,现在该怎么办?”凰耀小声问道。 “将林梦儿关着,明日早晨挑个人多的时候,给我光明正大地抬到容府送还给容二小姐。” 凰耀闻言一怔:“光明正大地送?” “没错,最好闹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容家想谋害我,却不幸让幽王中了毒,幽王妃因此伤心不已,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说着忘邪扬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正愁找不到地方对容家下手,既然有人送上门来,她岂有不接的道理? 凰耀并不清楚忘邪的打算,却也没有多问,直接下去办了,于是到了第二天,整个麟启皇城都激起了一个巨大的热闹。 凰耀让下人将林梦儿大摇大摆地送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念叨,说容家二小姐嫉恨幽王妃,让人潜进了幽王府给王妃下毒,连幽王殿下都中了毒身体虚弱,幽王妃更是以泪洗面。 没一会儿的功夫全皇城的百姓都围了过来,众人叽叽喳喳地议论个不停,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人还是站在幽王府这一边,毕竟一个将军府的小姐竟然想毒害皇室,这可是不小的罪过,更何况幽王还因此中了招。 而忘邪本人则优哉游哉地坐在院子中赏花晒太阳,很快凰耀走到了她身边,轻声说道:“王妃,人已经送到容府了,下人特地闯了进去将人扔到了容忘秋的房门口,外头好多人都看着呢,容家的人已经气疯了,估计正往咱们府上赶。” 忘邪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站起了身子问道:“齐染翎现在在哪儿?” “在附近的酒楼喝茶,此时消息应该也已经传过去了。”凰耀回答道。 “很好,让人将王府守住,容家的人来了一个也不许进,全给我堵在大街上,顺便找几个煽风点火的,就这么明面儿上跟他们吵,我自己去一趟酒楼,你们等着我回来就好。” 说完,忘邪便离开了王府朝着齐染翎所在的酒楼走去,此时容忘秋下毒的事已经在皇城内传遍了,忘邪走到酒楼时瞧见里头的人正在谈论这件事,齐染翎坐在二楼,此时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忘邪抬眸看向那人所在的位置,笑容一收立即露出了一个虚弱苍白的表情,只见她抽出怀中的手绢,一边抹着泪一边咳嗽着走了上去,齐染翎听见声响回头看了一眼,却瞧见了忘邪消瘦单薄的身子。 第54章 戏精的诞生 “忘邪?”齐染翎显然是愣住了,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容忘邪,她身边没带着其他人? 忘邪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子微微放大,似乎也有些吃惊的样子,随后她抹去了眼角的泪珠,扯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原来是翎王殿下,有些日子不见了。” 齐染翎看出了对方的虚弱,急忙起身将她扶住:“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差?” 忘邪笑着摇了摇头:“让殿下见笑了,我没事,只是近日府中出了些事情,让人有些疲倦了。” 此话一出,齐染翎先是愣了一下,瞬间就想到了方才传言之事,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是容忘秋的事?她真的派人来向你下毒?” “我也不太相信,可府中的人严刑拷问,那丫头都说是容忘秋做的,这倒也正常,毕竟那日西山围猎,我一时恼怒对她见死不救,她记恨我也是应该的,只是君诀因此也中了毒,若不是发现得早,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说着忘邪长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咳了两声,脸色更加难看了,齐染翎看在眼里,心中一疼:“你也中了毒?毒可除清了?请太医来瞧过没有?” “已经让大夫看过了,抓了几副药,多吃些日子便没事了,只是余毒还未清除干净,所以这几日总觉得头晕恶心,今日也实在是闷着了才出来走走。” 齐染翎闻言皱起了眉,道:“只请大夫看怎么能行?你是幽王妃,是皇亲国戚,身子不适该去请太医的,等会儿本王便去将宫中最好的太医请来为你医治。” 忘邪急忙起身行了个礼,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齐染翎看着她的模样不禁出了神,不知觉地念道:“你已经许久没有对本王这样笑了。” 忘邪垂下了眸子,清澈的瞳孔中忽闪着流光,许是因为哭过的原因,眼眶红红的还有些湿润,瞧着楚楚可怜,格外惹人怜爱,忘邪的笑容有些苍白和哀伤,她抬起眸子看了齐染翎一眼,却又急忙移开了目光,说道:“之前是我失礼了,翎王殿下是尊贵之躯,我以前那般姿态已经惹你厌恶,阴差相错之下我又嫁进了幽王府,已为人妻,我又怎好再念着对你的情谊,便只得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此话一出,齐染翎心中一动,眼底都是藏不住的欣喜:“那你现在这是……” “近日发生的事太多,君诀也总是痴痴的,许多事也指望不上他,偌大个幽王府只能由我一个弱女子支撑着,我实在是累了,这些话我思虑了许久,也不知该对谁说起,今日偶然遇上殿下,便忍不住这心底的委屈。” 说完,忘邪又拿起帕子抹了抹眼角,将脸别到了一边,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红晕,瞧着动人极了,然而在齐染翎看不见的地方,忘邪的眼底满是冰冷,天知道她现在真的很反胃。 齐染翎听了这话自然是欣喜万分的,他之前便想着与这人打好关系,毕竟容忘邪现在不同往日,光是这一身绝妙的功法就惹人眼红,若是这人能成为他的人,他在麟启不就多了一份助力吗? “忘邪不必太忧心了,本王说过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好弥补以前对你的遗憾,若你有什么心烦的事,尽管来翎王府找本王。” 说着齐染翎深情地握住了忘邪的手,眸子中满是认真,忘邪不由得身子一僵,扯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抽回了手说道:“多谢殿下关爱,只是近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我还不知该如何应对,虽说我与容忘秋的关系不好,可她到底是我的姐姐,我又怎好怪罪她,况且爹爹一直都不喜欢我,即便我怪罪了也是无用的。” 齐染翎眸子一闪,他与容家的关系一直不错,若容家与容忘邪有了不睦,将来对他也会有些影响,想到这里,齐染翎笑着说道:“忘邪别怕,本王替你找容将军问个清楚,他毕竟是你的父亲,若能缓和些关系也是好的。”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脸上的笑意也稍微明媚了些:“那就多谢翎王殿下了。” 二人又坐了聊了一会儿,忘邪扭头看向外头的景色,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轻笑着起了身:“我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府中还有许多事要我亲自处理,我先回去了。” 齐染翎愣了一瞬,刚想挽留,忘邪已经转身准备走了,然而还没走两步,忘邪的身子就虚晃了一下,只见她摇了摇脑袋,随时有晕倒的迹象,齐染翎见状立马上前扶住了她:“你还好吗?” “我没事,只是体内的余毒未清,所以还有些眩晕。”忘邪虚弱地说道。 齐染翎扬起嘴角,温柔地说道:“你身子不好,本王送你回幽王府吧,不然也不放心。” 忘邪垂下了眼眸,轻声应道:“那就有劳殿下了。” 二人并肩着离开了酒楼,走在热闹的大街上瞧着倒是顺眼,然而忘邪的眸子里却只有一层阴寒,这一路上齐染翎都不停地跟她说着话,她也一句一句地应着,没过多久,他们便走到了幽王府的附近。 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幽王府的外头热闹非凡,容裴带着容家的人都赶了过来想来找个公道,然而府中的下人却死死地守在门口,硬是一个人都没让放进去,容裴自然是怒得不行,他可是麟启的将军,此刻竟让几个下人给拦住了去路,还在大街上让人围着看笑话,老脸都要丢尽了。 “我是容家的家主!你们王妃的亲爹,我想进去看看自己的女儿都不行了吗!幽王府就是这么教下人规矩的?”容裴怒吼道。 拦着人的方管事冷笑了一声,大声说道:“容将军可别再说这些可笑的话了,你们容家以前是怎么对我们家王妃的?还需要老奴给大伙儿讲讲吗?况且我们王妃上次就已经说了与容家断绝关系,已经从容家族谱里剔出去了,现在来说什么我们王妃的亲爹,你配吗?” 第55章 戏还没完呢 方管事显然没打算给容裴留面子,浑厚的声音穿透力十足,周围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听见了,不由得又激起了一阵议论声,容裴的脸色涨得通红,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区区一个管事竟敢这样跟他说话! “本将军不同你一般见识!本将军要见你们王妃!赶快进去通报!”容裴喊道。 方管事直接白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道:“我们王妃不在,容将军请回吧。” “你休要哄骗我!赶快将你们王妃叫出来!本将军要同她说个清楚!” “啧啧啧,容将军您是耳朵聋了不成?我都说了我们王妃不在,我上哪儿去给你叫人?” 容裴一听火冒三丈,巨大的杀意和怒火滕然而起,他在麟启当了几十年的差,还从未见过如此目中无人的下人,吼道:“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同本将军说话!幽王府的下人都这般无礼犯上吗?” 谁知方管事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摆出了一副嫌恶的模样说道:“老奴自然跟容将军不同,容将军是个东西,老奴不是,可老奴就算不是个东西也知道什么叫良心,容将军口口声声说是我们王妃的爹,却一味的偏心,容忍容家二小姐给我们王妃下毒,容将军,王妃二字你莫不是不认得?那是我们幽王殿下的发妻!皇亲国戚,你二女儿毒害皇亲是多大的罪过你清楚吗?更别提还连带着毒倒了我们王爷,这事儿已经闹大了,过不了多久就要传到宫里头去了,到时候容将军还是好好地在皇上面前解释清楚吧,等了了这事再来同老奴说什么无礼犯上。” 这些话都是忘邪之前教他们说的,就算没教,幽王府的下人们也沉不下这口气,一个将军家的庶女敢对他们王爷和王妃下手,这是天掉下来的胆子吧?也不怕摔下来砸破了,现在这事儿闹得全城皆知,谁还管得了什么以下犯上? 容裴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抬起手颤抖着指向方管事怒道:“你在胡说!秋儿断不会做这些事!分明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一味的将罪名冠在我们容家身上!今日我来就是要同容忘邪说个清楚,休想玷污了我容家的名声。” “容家的名声还用得着玷污吗?容将军,你以为你容家有多干净不成?王爷和王妃被你那二女儿弄得心力交瘁,现在是吃不下睡不着,你们不躲着远点儿也就罢了,还要往上头凑,是成心想让我们主子不得安宁是吧,我告诉你,这幽王府谁都能进,唯独你们容家的人给我在外边待着吧,省得又耍手段对我们王妃动手。” 眼看着这热闹越闹越大,容裴已经怒到了极致,估摸着等会儿就要带人硬闯了,忘邪在一旁看够了热闹,脸一抹,眼眶里挤出了几滴泪水冲了进去。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呀,大庭广众之下您是要把容家的脸面和女儿的脸面都丢了吗?” 忘邪的突然出现让周围的人都不由得怔住了,容裴见了她顿时沉下了脸,呵斥道:“你终于好意思出来了是吧!容忘邪你真是翅膀硬了就目中无人了,竟敢设计诬陷你二姐姐!你个没心没肝的东西!” “父亲此话从何讲起?这毒是林梦儿下的,林梦儿又是二姐姐派人找来的,她自己也承认了,若不是证据确凿,我又怎会将人送到容家?都到了这地步父亲还要偏袒二姐姐吗?” 忘邪悲痛地捂着自己的心口,一副受伤委屈的样子,容裴见了更加生气,这小蹄子分明是故意的,如此大摇大摆地将人抬进容家,还四处宣扬,分明是想坐实了这件事让他们成为众矢之的,现在倒来装起可怜了。 “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打算!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进宫禀告皇上,告你一个污蔑之罪!” 忘邪闻言暗暗地白了容裴一眼,脸上却没有丝毫破绽:“父亲何必将此事闹得这样大,当真是不顾容家和幽王府的脸面了吗?女儿也并非想要怪罪二姐姐,只是这事情已经出了,还是要好生解决的,否则传出去对咱们的名声都有损害,父亲也别急着进宫,女儿还想同父亲好好谈谈。” 说着,忘邪走到了容裴身边,容裴只当是这人怕了,冷哼了一声倒也没说旁的,忘邪凑到他的耳边,在众人看不见地角度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了一个皎洁的笑容。 “容将军,戏才刚刚开始,你得陪我演下去呢。” 忘邪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说了句,容裴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没等他反应过来,忘邪就抓住了他的手直接给了自己一掌,忘邪顿时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嘴角划过了一丝鲜红的鲜血。 周围的人看见这一幕都愣住了,一旁的齐染翎二话不说冲了出来将忘邪扶住,担忧地问道:“忘邪!你没事吧?” 忘邪咬着下唇痛苦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泛起了一丝泪花,悲痛地说道:“父亲,女儿是真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血浓于水,女儿也不愿意怪罪二姐姐,可您……您是女儿的亲生父亲,怎么能为了二姐姐就对我动手呢?难道在您心里我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傻了,他们并没有看见忘邪的小动作,在他们眼里,刚才就是容裴突然给了她一掌,这个容将军真的如此偏心?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幽王妃动手? 齐染翎闻言脸色瞬间黑了起来,他与容忘邪身份有别,在外人面前是不好亲近的,这事他也不该多管,可容裴此举实在太过愚蠢,等容忘邪日后成了他的人,双方要如何自处?如今闹得这么僵,他还怎么接近容忘邪? “容将军,忘邪好歹也是幽王妃,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未免太过放肆了!就算不顾及血脉亲情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第56章 容裴的愚蠢 齐染翎的出现在周围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容裴,毕竟容家与翎王一直有交情,此时翎王出现应该是帮着容家说话才是,怎么反而帮着容忘邪这个贱蹄子质问起他来了? “翎王殿下!容忘邪分明是怨恨容家,所以才找了人想要诬陷秋儿好拖垮容家!可想此人心思歹毒啊,请翎王为我等做主!”容裴大叫道。 齐染翎闻言更加恼怒,他来此本是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容忘邪也摆明了不想追究,偏生这个容裴,竟直接带着人闯到了幽王府门口,这下子事情不大也得大了,到时候要怎么收场? “容将军,忘邪并没有想拖垮容家,她也说了并不打算追究容忘秋的过错,你身为朝中重臣却带着人围了幽王府,就算你容家不要颜面,难道皇室也不要颜面了吗?” “殿下!我等只是来找幽王府的人讨个公道,若非是她们将人大摇大摆地抬进了容府,此事怎会闹得人尽皆知?容忘邪根本就没想化解此事,是她故意想折损容家和皇室的颜面!” 容裴愤愤不平地说着,忘邪拿着帕子抹去眼角的湿润,眸子中闪过了一丝精明的寒光,随即又露出了悲痛的神情:“父亲怎可这样污蔑我?我何曾让人将林梦儿大摇大摆地抬到容家了,出了这事儿我便直接晕了过去,心中慌乱根本没有下一步的打算。” “你还想狡辩?此时人都已经送到容府了,还特地扔在了秋儿的房门前!若非你有意为之事情怎么会闹得这样大?殿下!秋儿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容忘邪此举是将秋儿的名声给毁尽了,她本就受了伤大受刺激,闹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还怎么活啊?望殿下为秋儿做主啊!” 齐染翎闻言收敛了脸上的怒意,倒有些为难起来,这件事的真相到底如何还不得而知,可外头都已经传遍了,容忘秋的名声也的确是毁了,不管怎么样忘邪将人弄到容家实在太冲动了。 忘邪如何看不出齐染翎的迟疑,冷笑了一声,看向身后的方管事,方管事立马了然,冲上前来大吼道:“容将军莫要往我们王妃身上泼脏水,此事是老奴等人私心所为!王妃念在血脉亲情本不想声张此事,可老奴看不下去去!身为王妃被人下毒竟连讨个公道都不行,我们王妃性子好,我们可不依!” “没错!是我们自己做主将人抬过去的,你们家二姑娘有本事做这事儿怎么没本事认吗?王妃被自己的亲姐姐毒害,到现在余毒都未清除干净,整日头晕不适,我们实在看不下去想为王妃讨个公道怎么了?出了事容将军不仔细查查自己二女儿的罪过便一味地来指责不受宠的小女儿,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幽王府的下人发了狠地大吼起来,忘邪用力地干咳了两声,脸色愈发的苍白,齐染翎看在眼里实在心疼,抬头不悦地看向容裴:“此事的真相还有待查清!容将军也该回去好好问问容忘秋!毒害皇室的罪过可不轻,容将军有这个闲工夫问责幽王妃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父皇交代!”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容裴,显然大多都是站在幽王府这边的,毕竟事情的经过他们都看在眼里,如今看着幽王妃的确没做错什么。 容裴已经气疯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说道:“殿下,秋儿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她只是平时骄纵了些,但一直很识大体,断然不会做这些事的。” 齐染翎冷哼了一声,丝毫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你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你自己清楚,不需要同本王说这些,这事已经闹大了,容将军还想继续闹下去直到父皇亲自派兵吗!” 容裴瞪大了双眼,一张脸气得青紫,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翎王根本就没打算帮他们容家摆脱罪责,瞧着他如此关心容忘邪的模样,怕是心已经偏向她那边去了,容忘邪有了一身武功,又掌管着整个幽王府,翎王想拉拢她又怎么会帮着他们容家说话?为了讨好容忘邪只怕要将容家给弃之不顾了吧! 想到这里,容裴的脸色更加难看,巨大的怒意袭上心头,也不过脑子直接就叫了出来:“翎王殿下这般帮着容忘邪说话只怕是别有所图吧!毕竟容忘邪已经不同往日了,翎王这是想要故意偏向吗?”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黑了,从前容忘邪和翎王是什么关系全麟启的人都知道,如今容忘邪成了幽王妃,也没人再拿这事儿出来说,这个容裴是疯了吗?竟大庭广众地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摆明了怀疑容忘邪和翎王关系不一般? 幽王府的人都沉了脸,容裴自己的脸面不要了便拉着他们幽王府的脸面也不要了?此事若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只怕还不知道要怎样编排他们王爷和王妃呢。 然而此刻最愤怒的当属齐染翎,他现在的心里已经恨不得将容裴这个蠢货砍死一千遍了,果然是个没脑子的武夫,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他怎么会跟这样的蠢货相交多年? 一旁的容忘邪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她还以为对付容家需要费些功夫,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容裴这个没脑子的已经在往枪口上送了。 “父亲,这件事事关重大,你我说了都不作数,既然已经闹大了就要查个清楚,翎王殿下,就劳烦你来为我们还一个公道了。” 忘邪认真地说着,齐染翎自然不好推脱:“幽王妃请放心,本王会立即向父皇上报此事,定然会查清其中的缘由,也劳烦容将军好生在家候着吧,若再闹出了什么事,本王可就管不了了。” 齐染翎寒冰似的眸子传来,容裴不由得抖了抖身子,冷静下来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现在他是不想在外头多待了,便赶紧带上了人回到了容府。 第57章 精密的计划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大街上又恢复了平静,齐染翎转身看向忘邪,柔声道:“忘邪别担心,本王会派人盯着容家,绝不会再让今日之事发生了。” 忘邪扯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伤感和失望,抽泣着说道:“让殿下费心了,我实在没想到父亲会这样无情,竟一点儿也不念与我的父女亲情了,这事已经闹开,只怕他现在是狠惨了我,这辈子都不愿再认我这个女儿了。” 齐染翎瞧着很是心疼。劝道:“忘邪不必伤心,即便容将军与你断了父女亲情,你也还有本王,本王说了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着,齐染翎握住了忘邪的手,忘邪顿时一僵,将手抽了回来,说道:“可我害怕父亲不会轻易放过我,他一向宠爱二姐姐,我将二姐姐害成了这样,父亲一定会替她报仇的,到时候我该怎么办?父亲是当朝重臣,我虽为王妃,却终究只是个弱女子,君诀又扛不起事,我哪里斗得过父亲啊。” “放心,这事我会处理,绝不会让容家对你出手。”齐染翎认真地说道。 忘邪闻言这才缓和了脸上的愁容,轻笑着向齐染翎行了个礼,道:“多谢殿下关怀,时候也不早了,你我身份有别,方才父亲又说了那样的话,我再留你恐怕会传出闲话,就不送殿下了。” 齐染翎眸子一僵,心底又将容裴骂了一遍,脸上却依旧要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好生在府中歇着,这件事本王会调查清楚,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说完,齐染翎终于离开了,忘邪也转身回到了王府,府门一关,忘邪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眸子里满是厌恶和不耐烦。 “啧,那家伙话真多,烦死了,方管事,让铃儿去烧一桶水来,我要消毒。” 忘邪的脸色黑到了极点,显然是很不高兴,一旁的方管事见了笑着应了声,转身吩咐人去了。 方才王妃演得太真,瞧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他还以为王妃真的同翎王旧情复燃了呢,如今见王妃脸上那嫌恶的模样他也就放心了。 这时凰耀走了过来,无奈地叹了口气:“王妃您要不去看看王爷?他方才趴在墙边将那场戏看了个干净,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怕是吃味生气了。” 忘邪闻言一愣,皱着眉问道:“不是让你看着他别让他看见吗?” “王妃有所不知,王爷那本事眨个眼就不见了,属下就算想看着也看不住啊,”凰耀无辜地耸肩。 忘邪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这小傻子本就是个小气的人,又总是爱胡思乱想,让他看见她跟齐染翎接近只怕一时半会儿是哄不好了,只得说道:“罢了罢了,我去瞧瞧便是。” 说着忘邪便走向了院子里,推开房门,果然瞧见君诀正坐在窗边面无表情地发着呆,也不知在想什么,忘邪走了进去,君诀听见声响这才有了反应,抬头道:“娘子你回来啦?” 忘邪点了点头:“凰耀说你不高兴?” 君诀低着头没说话,但是脸上并没有怒意,比起平时要安静不少,片刻过后他终于抬起了头认真地说道:“娘子!我不会生气的,我知道你不喜欢他,跟他说那些话一定有你自己的打算,我会乖乖地不给你添乱的!” 君诀的眼神十分认真,若不是那眸子中带着些傻气,她都要以为这人变聪明了,看着这人认真坚定的模样,忘邪的眼神柔和了些,坐在他身边轻声说道:“君诀,不管你是傻还是聪明,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会看顾好幽王府更会看顾好你。” 君诀闻言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瞧着还是傻里傻气的,但在忘邪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丝狠厉悄然闪过。 到了夜晚,忘邪孤身一人潜入了皇宫,她径直来到了太子殿,看着床上睡的正香的人,直接抬脚重重地踹向了床头。 齐染桢被吓得不轻,直接从睡梦中惊醒,看着床边那张冰冷精致的脸,齐染桢长长地叹了口气:“摆脱你下次用个轻柔点的方式叫我行不行?哪有直接踹人床头的,吓我一跳。” 然而忘邪毫不在意,随便找了个地儿坐下:“你的警觉性太差,要是刺客潜进来刺杀你,你现在就被扎成筛子了。” “得得得,你强你有理,大半夜地往我这儿跑,你家君诀就没缠着你?” “我让人给他下了安神的药,他睡着了。” “……” 做你的夫君还真是不容易啊。 “我猜猜,你今日过来是因为白天那件事儿吧?你也真有能耐,容裴都被你气疯了,直接冲到了皇宫里向皇上喊冤,这事儿弄得全朝都知道了,底下好多人都在议论呢。”齐染桢笑着说道,眸子中带了些兴奋,他可好久没看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了。 忘邪闻言挑起了眉,冷笑了一声:“那皇帝呢?他是什么态度?” “还能是什么态度,容裴可是他的亲信,皇帝自然不愿意为此重罚容家,可这事儿闹成这个样子,他也不好太过偏私,所以结局到底如何还没个定论呢,倒是翎王,出奇地没站在容家那边,将这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瞧着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皇上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一直纠结没下定论。” 齐染桢自然清楚,翎王会如此反常定然是因为忘邪做了什么,一个小小的女子竟能将一朝重臣和王爷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想此人的心计高深,当然他也愿意看着这样的情况发生,齐染翎此举定然会与容家产生隔阂,以后若是闹大了恐怕还少不了内斗,到时候两败俱伤他坐享其成岂不美哉? “若只是这样,齐染翎不会下定决心坐实容忘秋的罪证。”忘邪突然淡漠地说了一句。 齐染桢赞同地点头,齐染翎不是傻子,他怎么会不知道坐实容忘秋的罪证就是与容裴过不去,容家与皇室一向亲近,他不会想与容家为敌。 第58章 拉下帷幕 齐染翎没有帮着容家说话,只是因为这件事闹得太大,不交代清楚没法收场,再加上容裴今天的那一闹,不光加重了百姓的议论,也使得皇室的威严受到了损害,齐染翎为此也有些恼怒,再加上他想拉拢忘邪,所以他不能帮着容家,但同样的,他也不会死咬着这件事不放,一定给容忘秋定下罪责,只能说此事他可以管,但不愿管,若皇帝说容家无罪,他也不会多说一句。 事虽然闹大了,可结局并不一定会按照她们设想的路走。 齐染桢沉着眸子,想要让翎王和容家产生隔阂还需要一个更大的助力推一把,忘邪眯起双眼,一丝阴冷的光芒悄然闪过。 “明日上朝,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告诉皇上,有人在幽王府纵火企图想害死幽王。”忘邪突然说道。 齐染桢闻言怔住:“有人在幽王府纵火?” 忘邪点头:“就在发现容忘秋下毒的那一天,我从你宫里离开便得知幽王府着了火,而且着得正好是主院,君诀因为中毒所以一直昏睡,没能及时逃出,为此手臂上还烫伤了一块,正是因为这样才查出了有人下毒。” “这事是何人所为你可查清楚了?对方是冲着幽王去的?” “这事很大的可能是齐染翎做的,可他下手很干净,其余的事查不出来,正因如此,我们可以利用这件事给容家坐实罪名。” 齐染桢怔了一会儿,随即恍然大悟地睁大了双眼:“你是想将此事赖到容忘秋身上,谋害皇室是大罪,容裴为了洗脱罪名定然会请旨仔细查探,若此事真的是翎王做的,他定然会心虚慌乱,然后顺势将此事往容忘秋身上靠,以洗脱自己的嫌疑?” 忘邪点头:“既然齐染翎不愿意与容家为敌,我们就推他一把,他为了保住自己,一定会将所有的事都推给容家,这样他就不得不坐实容忘秋的罪,容裴本就察觉到了齐染翎有意拉拢我,如此定会对他心生嫌隙,日后再出了什么事可就是理所当然了。” 齐染桢的眼睛瞪得老大,他震惊于眼前这人的谋略和算计,轻而易举便能让她的敌人产生裂痕,同时他也清醒他们是盟友而非敌人,否则自己定然会被玩弄于她的鼓掌之中。 “可即便这事坐实了是容忘秋做的,皇上也不会下旨杀了她,更不会对容家有什么影响。”齐染桢突然说道。 容家毕竟是麟启的大家族,容裴更是皇帝的心腹,想要借此铲除他们是不可能的。 忘邪轻笑了一声:“这是自然,所以我没想着用这件事除掉任何人,容家的根太深,想要拔除得慢慢来,不过我知道有一个词叫做人言可畏,想要在这个世道混,光有权势钱财是不够的,还要有名声,只要皇帝的旨意一下,容忘秋谋害皇室的罪名就定下了,一个家族荣辱共存,容忘秋代表的正是容家,她的名声毁了,容家的名声会好到哪里去?” 他们这些身居高位的人是最忌讳谣言的,就连皇帝都要想着笼络民心,更何况一个大臣?而且谋害皇室这样的谣言只会越传越多,越多越邪乎,到最后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而且有了第一次,当第二次来临的时候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齐染桢思索了一会儿后也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意思,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赞赏的笑容,高潮都还没开始,前头的戏就已经这么精彩了,真让人期待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 忘邪交代完事情后就回到了幽王府,她早就派凰耀盯着皇宫里的动静,于是第二天一早,宫里头的热闹就炸开了。 忘邪悠闲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君诀乖乖地坐在旁边给她剥橘子,双眼死死地盯着手里的果肉,剥得干干净净了才敢往自家娘子嘴里送。 “娘子,你今天心情好想很好啊?有什么喜事吗?”君诀忍不住问道。 “我在等一场精彩的戏,所以心情好。”忘邪笑着说道。 “什么戏啊?我也想看。” 忘邪抬手揉了揉君诀的脑袋:“以后还有更精彩的给你看,现在先剥你的橘子。” “好嘞。” 半晌过后,凰耀回到了幽王府,一向沉稳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他走到忘邪面前,轻声说道:“皇帝下旨了,赐了容家二小姐二十个板子,又命人将她送到城郊的皇庙里关起来,十年不得出,容将军也因此被罚了一年俸禄,还被皇上当场呵斥,皇上大怒,圣旨都已经传下来了。” 忘邪闻言扬起了嘴角,昨夜皇帝和齐染翎应当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就等今天上朝了结,没成想太子的一通启奏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计划,两庄罪责加起来,皇帝就算想包庇也做不到了,心中一怒就直接下了旨,如此一来便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不光如此,皇上这次大怒,文武百官都看在眼里,心中也都有了打算,以后容家在麟启的地位恐怕会掉一大截,容将军与翎王也生了隔阂,离宫的时候属下亲耳听见他怨怼翎王。” “意料之中的事,这场戏算是拉下帷幕了,下一场戏用不了多久也将上演,你派人看好太子殿的动静,这次齐染桢公然扰乱了皇帝和翎王的计划,恐怕他们的眼睛已经盯在太子身上了,我担心他们会对太子出手。”忘邪说道。 “是。” 话落,凰耀便消失在了王府内,君诀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娘子,毫无预兆地抱了上去:“娘子好厉害~娘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忘邪被对方突然的一抱弄得差点摔在地上,她扭过头看着君诀,两人的脸直接挨在了一起,忘邪闻着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笑出了声:“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夸我聪明?” “娘子的眼神就很聪明,所以我不用知道。” 忘邪无奈地摇了摇头:“行了你松开我,很沉。” “不松,再让我抱一会儿。” “可我想吃橘子,你抱着我怎么给我剥?” “对哦,那我剥完了再抱!” “……” 第59章 什么叫多余 秋天的风格外清爽,忘邪每次练完功之后都会坐在院子里吹着凉风晒着太阳,君诀也跟着她搬了张椅子在旁边坐着,今日也是一样,两个人惬意地享受着晴天的美好,当然如果没有这个外人在的话就更好了。 君诀一边陪着自家娘子一边用眼神狠狠地剜着齐染默,那阴冷骇人的眼神吓得他僵直了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毕竟这人曾是他的偶像啊!被自己的偶像瞪着也太煎熬了。 忘邪微眯着眼当做没看见这两人的小动作,拿起一杯清茶放在唇边抿了一口,随后才淡淡地问道:“世子殿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嫂嫂,别说得这么生疏嘛,人家是听说了幽王府出事放心不下所以才来看望的,我不是都带了看望礼了吗?” 齐染默说得很委屈,前几日他去了城外游玩,今早才刚回来,一回来就听说了容忘秋下毒的事,他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 结果还没进府门就被下人给拦在了外头,因为忘邪发了话,养病期间一律不见客,看望的人不带礼不让进,他就屁颠屁颠地回去准备礼物了。 结果好不容易进来了吧,就瞧见这两个人正并排着躺在院子里吹风,这哪里是中了毒的人会有的样子?分明就是小两口的美好时光,然后他就在旁边喝了杯茶还要被幽王的一双眼睛瞪着,真是好惨一男的。 “世子殿下看也看完了,还有旁的事?”忘邪又问道。 “没了……”齐染默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好心来看望这两个人,还要被人赶着走!哼! 忘邪抬着眼皮扫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了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道:“来都来了,用了午膳再走吧,就当给你回礼了。” 毕竟这人送的看望礼还挺多。 见这人不是想赶他走,齐染默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明媚的笑容,激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所以人啊……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只是他的样子忘邪和君诀都很嫌弃就是了,君诀瞥了他一眼,身子又往自家娘子身边挪了一些,他要看好娘子,这个世道奇奇怪怪的人太多了。 “对了嫂嫂,你听说了没有,容忘秋被送去城郊的皇庙了。”齐染默突然说了句。 “早听说了,容家派人夜里悄悄送走的,还被打了二十大板,下半身都烂了。”忘邪淡淡地应道。 齐染默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虽然我挺不喜欢容忘秋的吧,不过瞧着她的模样也实在凄惨。” 忘邪挑了挑眉:“瞧你这意思,我将她弄成这样倒是太心狠无情了?” 齐染默一听急忙摇头,摆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当然不是了,容忘秋做了这样的事本就该是这个下场,若不是皇上为了给容家留颜面,只怕早就将人处死了,我的意思是容家的人,听说容忘秋被抬走的时候没一个人出来瞧,除了她亲娘为此大病不起,整个府里头就跟没这个人似的,格外凄惨。” 忘邪闻言冷笑了一声,意料之中的事,容裴那样的人难道真的会有什么血脉亲情吗?他疼爱某一个人,只是因为那个人有利用价值,若是没有利用价值,即便是血亲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就像容忘依,她的母亲是兵部侍郎的亲妹妹,身份尊贵,有势力可以依靠,而容忘雪的母亲是麟启出了名的绝色美人儿,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容忘秋的母亲则是城内数一数二的的富商之女,容裴交际人脉的钱财大多都来自这里,个个都是有用的人。 唯独容忘邪,她的母亲是个下人,长相一般,是容裴醉酒之后强行玷污有了身孕才得了个妾的名分,对容家没有半点助力,容裴又怎会将她放在心上? 失去了作用的棋子就会落得这种下场,容忘秋也是一样的,这个棋子对容裴来说已经废了,那就弃了吧,只是个棋子而已,谁会心疼呢? 忘邪微眯着双眼,看着天空飞过的鸟儿,院子里的花都落得差不多了,空气中只剩下树叶的清香味儿,一阵风吹过来凉凉的,像是羽毛在脸上划过一般,还有些瘙痒。 忘邪轻呼了一口气,问道:“听说容忘秋被送走的时候很安静?” “是啊,真不像她的性子,还以为她一定会骂骂咧咧满嘴诅咒呢,可那天她好像只是安静地躺着,连话都没有说,我还特地派人打听了,容忘秋到了皇庙之后也安静得出奇,给什么吃什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忘邪抬了抬眉,轻笑道:“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过了片刻,忘邪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寒光,起身对一旁的铃儿说道:“去收拾东西,下午我和君诀要去一趟皇庙烧香祈福,以报菩萨护命之恩。” 周围的人闻言都愣住了,他们王妃不像是个礼佛的人啊,怎么突然要去皇庙了? “嫂嫂?你要烧香祈福也不必这么匆忙吧,这儿离城郊可有些距离呢,到了那儿天都要黑了。”齐染默说道。 “那就在那儿住一晚,明日再回来,左右是拜佛,为表诚意应该立即就去。”忘邪请笑着说道。 众人都十分不解,但也都没多说什么。 很快用完午膳后忘邪和君诀就出发了,能和自家娘子单独外出,君诀原本是很高兴的,然而看见轿撵中的另一个人后,他就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了。 “我和我娘子去烧香,你跟着做什么?”君诀气鼓鼓地问道。 齐染默尴尬地笑了两声:“反正都来了,那就一起嘛,而且我也挺久没拜佛了,便跟着一起走一趟呗。” 君诀听了心中更气,这个家伙怎么一点儿眼力价都没有? “你知道什么叫多余吗?”君诀冷漠地问道。 齐染默愣住了,不知该怎样回答,君诀鄙视了他一眼,说道:“就是夏天的斗篷,冬天的扇子,还有现在你。” 忘邪和齐染默:“……” 第60章 容忘秋的惨状 到达皇庙后果然已经很晚了,这个季节天黑得早,三人下了马车便径直朝着庙里去了。 “原来是两位殿下和王妃来了,天色已晚,请先进来歇息吧。”看门的小和尚说道。 忘邪抬步走了进去,这间皇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壮大辉煌,反而朴素端厚得很,三人跟着小和尚走到了客房处。 “请三位先行歇息,斋饭很快会送来,今日天色晚了,若是要烧香还愿还请明日吧。” “麻烦小师傅了。”忘邪道。 小和尚走后,忘邪便走进了一间客房中,齐染默本还想进去一起说说话,然而却被君诀抬手给拦了下来,君诀狠狠地瞪了一眼,齐染默顿时身子一颤,转身又进了另一间客房。 君诀心满意足地关上了房门,走到忘邪身边坐下:“娘子,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有些问题想问清楚罢了。”忘邪随意地回答。 君诀撑着下巴困惑着睁大了眼睛,忘邪扭头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等会儿你乖乖地在屋子里睡觉,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娘子是要去看容忘秋吗?”君诀问道。 忘邪闻言一愣,随即扬起了嘴角:“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娘子你去吧,要小心哦,早点回来,不然我睡不着。” “好。” 到了半夜,忘邪走出了客房,她穿梭在整个皇庙之中,最后在东南角的一个小破屋里瞧见了她想见的人,看着里面半死不活的人忘邪皱起了眉。 容忘秋如今的模样的确很凄惨,头发乱糟糟的像是个马蜂窝,脸上也都是污泥,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瞧着竟如乞丐一般,不,应该说连乞丐都不如,因为她现在已经不像是个人了。 她的身体因为上次被野兽啃咬而落得满身的疤痕,看上去狰狞恐怖,那二十大板又打烂了她的腿,血肉糊在一起,上面还混了一些泥土,在这样的环境下根本不可能治愈。 忘邪的脸色不太好看,皇上只是下令将她关押在皇庙而已,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以她现在的情况,只怕是活不了多久。 容忘秋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她瞧见了屋外的人影,顿时怔住,随即又大笑起来,像是疯了一般说道:“终于来了,他们终于派人来杀我了?也好,动手吧,杀了我吧,我不想再这样活着了。” 容忘秋的脸上划过了泪水,她的眼睛红肿得不成样子,一张脸都毁了,在夜里瞧着怪渗人的,忘邪眯着双眼,冷声道:“是我。” 容忘秋一愣,双眼这才睁大了些:“容忘邪?” 忘邪没有说话,容忘秋冷笑了一声:“怎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我成了这个模样你开心吗?风水轮流转,现在也轮到你俯视我了。” 容忘秋的话语中没有愤恨和悲痛,她的神情平静得不像她,唯一的一声冷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忘邪。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忘邪问道。 “怎么?你不知道吗?不是你将这件事闹大,让我坐实了下毒的罪名,然后让皇上下旨严惩我吗?” “我想我并没有冤枉你。”忘邪淡漠地说道。 容忘秋闻言笑了,笑得很凄惨,她瘫着身子抬头看着屋外,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夜晚静得很,好像什么都能听见,又好像什么都听不见。 “是啊,你没有冤枉我,这都是我应得的,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我自作自受,可我恨啊,为什么只有我成了这样,那个人却坐享其成,什么脏水都不会往她身上泼。” 忘邪皱起了眉:“你说的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容忘邪,我恨你,恨到骨子里了,我就是想让你死,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能过好日子?凭什么尊贵美好都落到了你身上?我哪里不如你了?你看看我现在的鬼样子,这都是拜你所赐!” 直到现在,容忘秋的脸上才终于浮现出了一丝愤恨,忘邪并不在意,这个人恨她是当然的,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想你恨的不止我一个,这辈子找我报仇你是做不到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找别人报仇的机会。” 忘邪的话让容忘秋猛地怔住,她的眼睛睁得老大,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好像要爆出来似的。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救我?” “你若是将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我可以考虑。” 容忘秋张开了嘴,她的眼神变了,变得迷茫和迟疑,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 “不……不!你是骗子!你想骗我!我不会相信你的,容忘邪你是个贱人!我不相信你!” 容忘秋突然大吼起来,泪水再次涌出,滑过脸庞,滴落在狰狞的血肉上,那种痛苦只有她自己清楚,忘邪静静地看着她,淡漠地说道:“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什么值得我骗的吗?机会只有一次,要怎么选看你。” 容忘秋僵硬地缩紧了身子,脸上的表情变得难以言喻,好像在哭又好像在笑,忘邪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许久,容忘秋终于张开了口:“容忘雪,是她让我给你下毒,毒是她弄来的,林梦儿也是她找来的,这一切的计划都是她告诉我的,那时我恨毒了你,就同意了她的建议,她便让我身边的人着手去办这些事,后来事发,我娘买通了宫里的人,提前得知皇上的旨意,她本是想将我送走好逃过一劫。” “可你没能逃掉?反而弄成了这样?” “都是容忘雪!她……她担心我会将这事抖落出来!她派人拦下了我娘,亲手将我送去挨了刑罚,又给我灌了哑药,让我叫不出声说不出话,还买通了打板子的人,那哪里是二十板子?她是想让那人将我直接打死,让我永远无法将她的事说出来!”容忘秋大喊。 容忘雪担心她死得蹊跷反而引起怀疑,所以没有一次性将她毒哑,也没有直接要了她的命,而是通过各种手段来折磨她,让她死得名正言顺。 第61章 再遇强敌 “容忘邪,她猜到了你聪明,她知道你一定会顺着蛛丝马迹查到她,你的手段大家都已经见识到了,所以她害怕,她必须脱离这件事,所以她没想让我活,可她没料到啊,我命大!没死成!我娘费尽了功夫寻了一颗护命的药,勾回了我的一口气,所以我被送到了这里。” 说着容忘秋苦笑了起来,直到她被送走的那一刻她才明白,整个容家只有她娘是真正爱护她的,怕她疼怕她死,求尽了人想护住她的命,那些所谓的姐妹情谊父女血亲都是唬人的。 容忘雪一心想让她死,容忘依也只当做没看见,不管不问,而她爹呢?为了容家的名声才会费力讨公道,见她这个人没用了便丢了,容忘雪做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却没有阻拦,甚至连责问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打死。 “那你现在这幅模样又是怎么回事?皇上只是将你关押在这里而已,可没有下旨要了你的命。”忘邪问道。 “大约也是容忘雪搞的鬼吧,那顿板子没能打死我,便想着让我在此病死痛死,我早已习惯了,这条命就这么废了,还有什么好想的呢。” 忘邪微微皱眉,她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大概想让容忘雪死得不止一个。 “三日后我再来找你,这期间你最好撑住,别丢了性命。”忘邪淡漠地说道。 容忘秋笑了一声,也不知在笑什么。 问完了话忘邪便回到了房间里,君诀还坐在床上呆呆地等着她回来,一双眼睛都已经眯成一条缝了,却还是不肯睡觉。 忘邪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困了就好好睡,在这里坐着做什么?” 君诀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不……我要等娘子一起睡,这地方我没来过,你不在我睡不着。” “……” 都困成这样了还有什么睡不着的? 忘邪轻笑了一下,将君诀安置在床上熄了灯,君诀从背后抱着她很快便睡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忘邪去庙里烧香拜佛,等一切都弄完了就带着两人坐上了回皇城的马车,君诀靠在她的肩膀上还有些倦意,齐染默则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两个人,心中不禁有些新奇。 忘邪抬眸扫了他一眼,道:“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看了一路了还没看够?” 齐染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就觉得新鲜得很,君诀大哥以前可没有这么乖巧的时候,看样子真是傻得不轻。” 忘邪闻言扬眉一笑,问道:“那你君诀大哥从前是怎么样的?” 齐染默这就来了兴趣,双眼瞪得老大,嘴里跟开了光似的直突突:“君诀大哥可厉害了!四处行侠仗义,平定战乱,以一人之力摧毁了一个大帮派,还与大名鼎鼎的冥域崖有交情。” 忘邪闻言抽了抽嘴角,这小子粉丝滤镜是不是太重了? “你确定你形容的是君诀?可我怎么听说君诀杀人如麻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不折手段?” 齐染默尴尬地笑了两声,道:“哎呀!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嘛,反正就是很厉害就对了!你嫁给他不吃亏的!就凭他那张脸,就算傻了也赚了啊。” 忘邪笑而不语,三人继续在马车上坐着晃悠,忘邪本想闭上眼休息一会儿,身边的君诀却突然睁开了眼,忘邪看向他问道:“醒了?” 只见君诀的双眼危险地眯起,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瞳孔中还有一缕寒光扫过:“前面有人。” 忘邪一怔,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齐染默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刚想开口询问,一阵飓风便朝着他们冲来,忘邪抓住两人的手侧身闪躲。 顷刻间,马车被劈成了两半,忘邪冷眼看向前方,眼神中闪烁着明显的杀意,齐染默已经吓傻了,他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的脸颊划过,差点就把他也劈成两半了。 “有些日子不见,幽王妃的身手还是这么好啊?” 这时,一道阴柔的男声响起,三人抬眸望去,只见两个穿着白色衣袍的人正朝着他们走来,忘邪眼神一凝,这两人她自然是记得的,天陨书院的夏尤和秋显,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陨书院打招呼的方式一直都这么特别吗?”忘邪冷声道。 “幽王妃还是这么爱说笑啊,只不过今日我们可不是来跟你打招呼的,有一个地方想让你跟我们走一趟。”夏尤笑道。 “不好意思我很忙,下次要找我麻烦先去幽王府预约。” “都这个时候了幽王妃还能如此淡然,真令人敬佩,希望等一下你还能这么淡然。” 话音刚落,两人瞬间冲了上来,忘邪一惊,急忙抽出枯鸣剑抵挡,同时回头对齐染默说道:“看好君诀!” 齐染默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不是正好回皇城吗?怎么好好的突然打起来了?这两个人又是谁? 夏尤和秋显立于忘邪两侧,嘴里不停地念着什么,忘邪只觉得扰人得很,随后两人同时划破了手心,鲜血滴落在地上,顿时一个光阵出现在忘邪脚下。 忘邪大惊,急忙想要逃离,然而一股巨大的力量正牵引着她的身体让她无法逃出,下一刻阵法的光芒炸裂开来,强烈的光刺得她睁不开眼,正当忘邪以为自己马上要被阵法打伤时,另一股外在的力量冲了过来将其撕裂,忘邪顿了一瞬,随后便感觉到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出了阵法之中。 “王妃!你没事吧?” 是凰耀的声音,忘邪抬起眼眸,果然看见凰耀站在自己面前。 见王妃没事,凰耀可算松了口气:“还好属下不放心你们独自外出所以偷偷跟了上来,王妃不用担心,这里交给属下便是。” 说着,凰耀转身看向夏尤二人,下一刻他抽出了剑,左手将剑刃握住,掌心的鲜血瞬间沾满了整把剑,一道若隐若现的红光随着剑气释放出来。 夏尤和秋显见此状况都是一惊,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凰越军,原来真的在幽王手上!” 第62章 生死一线 “想要动王妃,不先问过我怎么行。”凰耀冷笑一声,剑锋上的红色光芒逐渐蔓延开来。 夏尤二人相视一望,随即一笑:“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能拦得住我们?不知所谓!” 话落,二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便来到了凰耀身边,三种力量瞬间炸裂开来,忘邪等人纷纷后退了一步,齐染默因为内力不高差点吐出了一口老血。 忘邪定睛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三人,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起来,转身朝齐染默吼道:“你带着君诀离开!” 齐染默一愣:“那你呢?” “凰耀一个人撑不下去,我在这里帮他,你赶紧带着君诀走!” 忘邪认真地说道,虽说凰耀知道怎样应对阵法,可这两个人也不是善茬,下手定是直至死穴,她不可能留着凰耀一个人在这里,抵挡得越久,君诀和齐染默逃命的机会就越多。 齐染默还有些迟疑,他总不能扔下一个女子在这儿拼命啊,可君诀大哥已经傻了,待在这里只会更加危险。 忘邪见他不走,怒从心起,大声吼道:“我让你走没听见吗!你想让君诀死在这儿吗!给我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齐染默猛地一震,这才拉住君诀的手转身逃跑,此时君诀还有些不清醒,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 而忘邪这边,见两人已经跑远,便急忙冲上前来助凰耀一臂之力。 枯鸣剑出,一股骇人的寒气瞬间席卷而来,夏尤和秋显的攻击被打断,不禁心中一恨,凰耀见状一惊:“王妃您怎么来了!这里有属下就好,您快跟着王爷他们离开!” “少废话,杀了他们咱们就安全了。”忘邪冷声说道,随后聚力朝着敌人冲去。 忘邪的剑直逼向夏尤,若是单打独斗,夏尤的武功根本不及她,忘邪最大限度地释放了自己的内力,霎时间四周激起了一片风沙,只见一股强劲的内力在空中狂飞乱舞,随后风沙如同牢笼一般将敌人牢牢困住。 忘邪双眼微眯,凌厉的目光死死地锁定着夏尤的身体,随即提起长剑,内力攀附着剑气腾起,长剑刺去,夏尤见状急忙想躲,然而手臂处还是落下了一条长长的伤痕。 另一边凰耀挥舞着长剑,剑气如同猛兽一般攻得秋显节节败退,身上也落下了大小不一的伤痕,很快他也败下阵来,二人相视一望,脸上都出现了狠厉的神情。 “不愧是幽王府出来的人,真是不一般啊。”夏尤冷笑了一声。 忘邪眯起双眼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似乎想抓我?是谁派你们来的?” 夏尤抬着头露出了阴翳的笑容:“想知道吗?等你跟我们去了就会知道了。” 话音一落,夏尤突然抬起了手,将手中的短剑刺入了自己的身体,顿时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忘邪和凰耀看着这一幕都愣住了,而一旁的秋显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还没等忘邪反应过来,夏尤和秋显就站了起来,他们的双眼变成了血红色,五官狰狞得如同怪物一般。 “我们原本是想用温柔一点的方式带走幽王妃,不过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等会儿可能会有点疼,王妃可要忍忍,别轻易地死了。”夏尤癫狂地笑道。 凰耀闻言皱起了眉,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就凭你们也想带走王妃?痴人说梦!” “你们两个的确很厉害,可我们是不同的,接下来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是差距和绝望!” 话落,夏尤和秋显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忘邪和凰耀皆是一怔,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展开了攻势,二人向后退了几步,双双捂着自己的胸口,嘴角泛起了一丝红色。 好快! 这是忘邪心中唯一的想法,眼前的这两个人的攻势完全变了,行动招式迅速得不像是个正常的人类,他们丢弃了自己的武器,双手成爪,如同野兽一般扑了上来。 忘邪屏气凝神,轻身一跃躲过了攻击,然而对方却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臂,只听‘撕拉’一声,她的衣袖和肉都被扒拉下来一层。 瞬间鲜血喷涌,忘邪的手臂整个被染成了血红色,剧烈的疼痛让她的五官开始扭曲,凰耀见状大惊,然而秋显已经冲向了他,同样也是迅猛如野兽般的攻势,凰耀连连后退,身上也落下了狰狞的伤口。 忘邪的脸色逐渐开始泛白,她释放着内力抵挡对方的攻击,可下一刻敌人又会出现在另一侧,让她防不胜防,忘邪握紧了枯鸣剑,内力的流逝让她的双手越发的没了力气,可此时情况危急,她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 随着夏尤的第无数次攻击扑来,忘邪心中一狠,提着剑直接迎了上去,夏尤一个闪身来到了忘邪的侧身,随即抓住了她受伤的左臂,撕心裂肺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忘邪紧咬着牙,脸上没了丝毫的血色。 “小王妃的表情真是漂亮极了,只可惜你已经落到我手上了,若是乖乖听话还能少吃些苦头,否则的话——” 说着,夏尤露出了一个阴翳的笑容,只见他的指甲硬生生地刺入了忘邪的手臂中,鲜血止不住地滴落在地,忘邪痛苦地闷哼了一声,随后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听话。” 只见忘邪的眼神突然一变,身体向上翻了一周,被抓住的手臂发出了一阵‘咔擦’声,这下子不光夏尤愣住了,一旁的凰耀和秋显也投来了目光。 忘邪忍着剧痛将枯鸣剑刺入了对方的心口,夏尤脸色一变,这才松开了对方的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忘邪瞬间瘫在了地上。 “王妃!”凰耀大惊。 忘邪紧握着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她的手臂已经断了,血液流逝过多让她的意识开始飘远,耳边也只剩下了一阵嗡鸣声,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才能让自己睁开双眼,她要亲眼看着夏尤倒下,只有这样凰耀才有一丝希望。 然而还没等对方倒下,一股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她感觉到好像有一个宽厚的身体从身后抱住了她,随后她就闭上了双眼,失去了意识。 第63章 我大概不喜欢你 等忘邪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幽王府,看着熟悉的床顶,忘邪迷茫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还活着啊……真好。 她动不了了,也懒得动,因为真的很疼,她甚至都不用低头看自己的身体也能猜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大概绑满了绷带?不,这儿哪来的绷带。 “王妃您醒了?怎么也不唤奴婢一声,您都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可饿了没有?大夫说您只能吃些清淡的,奴婢就命人熬了清粥,您喝两口吧?”铃儿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忘邪抬眸看了她一眼:“君诀呢?” “王爷在外头跟凰耀大哥议事呢,奴婢这就去告诉王爷您醒了。”铃儿笑着说道。 “他没事吗?”忘邪拉住了她的手。 “没事,凰耀大哥也没事,就是王妃您伤得太重了些,大夫说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您是下不了床了,还有您的手臂,还好是接回来了,不过短时间内可不能再受伤,否则要落疾的。” 说着铃儿轻叹了一声,他们家王妃这才多大的年纪就受了这样重的伤,还好是没事,不然府里头还不知道该怎么样呢。 忘邪低头不语,突然,一道冰冷的视线投了过来,忘邪一愣,抬头看去才发现君诀正站在门外看着自己,铃儿见自家王爷来了,便急忙行了礼退了出去,顺便还关上了房门。 忘邪看着对方,总觉得这人的眼神怪怪的。 “你受伤了吗?” 君诀摇头,然后走到床边坐下:“你伤得很重,好好躺着,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去做就好。” 忘邪眨了眨眼:“你又变聪明了?” “……” 君诀没有说话,忘邪倒是看了个大概,若是放在平时,君诀早扑上来哭天喊地了,今天这么冷静,一看就不一样,不过以她现在的处境,这人变聪明了也好,不然许多事办起来都不方便。 瞧着这人淡淡的眼神,忘邪好奇地问道:“我发现你每次变聪明都很及时啊?这次是永久的还是半永久的?” 君诀轻叹了一声:“大概不会维持太久,现在还没傻只是因为你还伤着,如今你醒了,恐怕……” 忘邪闻言一愣,这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开关按钮。 随后二人不再说话,君诀也只是静静地在床边坐着,忘邪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过了片刻,忘邪张开了口,轻声问道:“你能不能把我扶起来?我想坐着,可是身体太痛我动不了了。” 君诀微微皱起眉头,不赞同地说道:“既然知道痛就老老实实躺着,你扶你你就不痛了?” “……” 忘邪又不说话了,房间内再次陷入安静,忘邪张着嘴迟疑了许久,最后实在忍受不了了才说道:“要不你还是把我扶起来吧,我能忍忍,这样看你我眼睛有点疼。” 君诀脸色一僵,最后还是伸手搂住了忘邪的肩膀,忘邪顿时疼地直咧嘴,君诀见状心头一惊,这才放轻了些动作,过了半晌忘邪才成功坐了起来,脸上却已经疼出了汗水。 忘邪看着他抱怨道:“嘶——你们这儿就没有麻药什么的东西吗?” “麻药没有,麻油要吗。” “……不用了,你留着给厨子吧。” 忘邪无奈地叹了口气,君诀则是继续保持沉默,虽说是变聪明了,可是今天的君诀跟以前很不一样,感觉待人冷冰冰的,忘邪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心中愈发疑惑,便直接问了出来:“我记得你之前变聪明的时候没这么冷漠吧?这次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君诀就彻底僵住了,忘邪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小动作,果然这里面还有什么事儿。 君诀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似乎是在迟疑,忘邪也不着急,反正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有的是时间等他回答,过了许久,君诀的睫毛忽闪了一下,轻声说道:“我傻的时候好像很喜欢你。” “大概吧。” “方才凰耀问了我一个问题。” “嗯?” “他问我,若是恢复了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喜欢你,前几次我恢复意识得很突然而且很短暂,无法分辨出心中的情绪,可现在想想,好像是不一样的,喜欢你的是那个傻子,大概不是我。” “……” 说完这番话后君诀的眼神突然变得阴冷起来,这辈子他没有跟女子多说过一句话,更不可能对谁有过悸动的感觉,所以他一直不清楚自己对忘邪的情谊,若是放在以前,这样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可那个傻子,好像很喜欢她。 忘邪的面色很平静,眸子中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君诀,问道:“你的意思是,等你彻底恢复之后你便不会再喜欢我了?” 君诀眸子一闪,应了声:“嗯。” 然而刚应了声,君诀就后悔了,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远去,他怎么追也追不回似的,在那一瞬间,他好像明白,或许自己对这个人也有着一些不一样的感情,可那种感情究竟是感激和依赖还是爱慕他分不清楚。 一时间屋内安静得有些渗人,君诀这才想起忘邪还受着伤,他说这些话实在不是时候,便抬起眼眸想要收回方才的话,然而这时忘邪却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我有些饿了,你帮我端碗热粥来吧。” 忘邪笑得很好看,清澈的眼睛里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君诀愣了一瞬,应了声后便起身打算离开房间。 就在这时,忘邪瞬间收起了笑容,一抹戾气从眼底闪过,顾不上身体的剧痛,拿起手边的枯鸣剑毫不犹豫地朝君诀的后脑勺打了下去。 顿时只听一阵闷哼声,君诀的瞳孔微睁,然后就倒在了地上,巨大的声响引来了外头看守的凰耀和铃儿,二人刚一走进来就发现他们家王爷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后脑勺还流出了一抹鲜血,两人瞬间呆住了。 忘邪收回了手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随后抬眸说道:“铃儿,将他带下去医治,他若醒来后是傻的你就将他照看好,若醒来后是聪明的,就继续照着他的后脑勺打,什么时候打傻了什么时候停手。” 第64章 忘邪的冷淡 忘邪的话让凰耀和铃儿都怔住了。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谋杀亲夫? “王妃……这,这恐怕……”铃儿有些迟疑。 忘邪淡漠地看着她,轻声问道:“你是想让我亲自动手?那你们幽王府估计很快就要办丧事了。” 以她的手劲儿,这一下下去君诀就再也不用醒过来了。 铃儿闻言身子一颤,急忙点头答应,随后让人将君诀抬走了,忘邪随手将枯鸣剑扔在一旁,抬起眸子冷冷地看向凰耀,说道:“我记得你我初见之时,你答应过我会听从我的话替我办事。” “是,王妃有什么吩咐?” “接下来的日子,你不用出现在我和君诀面前了,若他有生命危险再出来相救,若我有什么危险,也不劳你费心了,下去吧。” 忘邪的声音冷到了极致,凰耀闻言猛地一怔,抬起头有些反应不过来,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王妃?您说什么?” “怎么,现在听不清话了还需要我重复一遍?” “不,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 说完,凰耀离开了房间,忘邪强撑着残破的身体走到床边躺下,看着空荡荡的床顶,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浸湿了被褥。 “这个地方……也不是属于我的。”忘邪呆呆地念道。 那她现在做的这些是什么?直接离开不就好了,早晚是要离开的,等那个人彻底恢复了,她就必须得走了。 想到这里,忘邪侧过身子,将脸埋进了被褥里,一声不发。 …… 夜里,忘邪躺在床上睡下,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屋外,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见床上的人没有反应,这才放心地走了进来。 只见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因为太黑看不清四周还磕了一下脑袋,随后他又拉开被角慢慢地钻了进去,这时忘邪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被子里鼓起的那一大坨,她的面色出奇的平静。 “有事?”忘邪道。 被子里的人一僵,这才将脑袋伸了出来,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忘邪眸子一闪,微微别过了脸。 “娘子我是不是吵到你了?铃儿说你受伤了要静养,但是我一个人睡不着,我会乖乖地躺着不会吵你的。”君诀笑着说道。 忘邪没有开口,只是侧着身子闭上了眼睛,君诀这才放心地躺下,又悄悄地伸出了手想将她搂在怀里,然而却不小心碰到了对方受伤的左臂,忘邪顿时疼得闷哼一声,君诀见状急忙收回了手,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娘子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君诀问道。 “没事,睡吧。” 忘邪的声音十分冷漠,君诀自然也察觉到了,但是他不敢多问,现在已经很晚了,不能吵到娘子睡觉。 直到第二日,忘邪醒来后君诀便一直围在她身边打转,又是洗漱又是喂饭,全都亲力亲为,铃儿都被晾在一旁没事做了,君诀本以为娘子会因此而高兴,然而忘邪只是静静地坐着,从头到尾一个字也没说,君诀见状不由得有些失落。 “我让你请的白先生可到府上了?”忘邪好不容易说了句话,然而问的却是一旁的铃儿。 铃儿点了点头:“已经到了,正在偏院里歇息呢,王妃现在要见见?” “将人请来吧,其它的人都出去。” 忘邪淡漠地说道,屋子里就只有铃儿和君诀两人,忘邪这句其它的人是什么意思也很明显了,君诀张着嘴有些不高兴,可嗓子里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便只能随着铃儿离开了。 等白先生进来后,忘邪的神色总算柔和了一些,道:“劳烦先生跑这一趟,我的身体大概何时能好全?” “王妃客气了,您受的伤很重,外伤也就罢了,只是内里受了损害,即便老夫用药再猛没个一两个月也是好不了的。”白先生回答道。 “只要能大概恢复便好,先生若有猛烈些的法子也尽管使出来便是,我还撑得住。” 白先生闻言眉头一皱,本还想劝谏两句,然而看着忘邪那坚毅的眼眸,便将话给咽回去了,说道:“罢了,老夫定当全力医治,王妃放心安养便可。” 忘邪淡淡一笑,道:“多谢先生,还有一事我想问一问。” “王妃是想问关于王爷这痴病的?”白先生道。 忘邪闻言一愣,随即笑了一声:“先生机敏,不知先生可看出了什么?” “王妃大可放心,王爷这病已经有了明显治愈的趋势,不过这个病老夫无法治,只能顺其自然,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切莫让他有过大的情绪波动。” 忘邪微眯着双眼问道:“为何?” “王爷的痴病是因为内里所致,一定的情绪波动会帮助他尽早恢复神智,可若是波动过大,受了剧烈刺激,要么他直接恢复,要么就会更加严重,变得更加痴傻,到时候再有恢复的契机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听了这话忘邪的眼底闪过一缕寒光,可随即又沉了下来,慢慢地又轻叹了一声,白先生看在眼里,不禁有些疑惑:“王妃可是有什么话想问?” 忘邪摇了摇头,笑道:“先生医术过人,若先生肯赏脸,不知能否留在幽王府做事,我一定命人奉上丰厚的酬劳。” 外头人的医术她是信不过的,宫里头的太医难免会是谁的眼线,所以即便出了事她也不会请宫里的人,这位白先生虽相识不久,却极其稳重大气,医术也算得上顶尖,若能留在幽王府,倒也方便。 “王妃若是看得起老夫,老夫自然愿意为王妃效力。”白先生笑道。 是为王妃效力,而非为幽王府效力,忘邪闻言扬起了嘴角。 “既然如此,等会儿便吩咐铃儿好生照料好先生,只是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先生帮忙。”忘邪道。 “王妃尽管开口便是,老夫尽力而为。” “我想让先生制一颗毒药,只能由先生解的毒药,并且需要定期服用解药,否则会痛不欲生。” 第65章 柳氏之死 好在这几日里皇城内没出什么大事,忘邪在府中养伤到还算得上安生,整日除了服药扎针便是搬张摇椅在院子里躺着晒太阳,虽说她以往也是这么做的,可下人们总觉得王妃好像有些变了。 “王爷,您就别看了,您若真想跟王妃说话,直接上去不就成了?”铃儿在一旁无奈地叹气,看着王爷扒着墙角小心翼翼的模样她也心疼得紧,可扒在这儿王妃又看不见,何必呢。 君诀摇了摇头:“娘子最近心情不好,就算我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就算看了眼神也总是冷冷的,她还在养伤,我还是不要出去让她不高兴了。” “王爷您说胡话呢,王妃看见您怎么会不高兴呢,王妃是最喜欢您的。”铃儿劝道。 “是啊……以前她是最喜欢我的,可现在为什么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了?铃儿,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娘子不高兴了?”君诀抬起头一脸天真地问道,眼神中带着些委屈和迷茫,铃儿张开口迟疑了半晌也不知该怎样回答这话。 王妃自从受伤回来后便总是冷冷的,除非正事,不然连话都不会说一句,王爷在她面前晃悠她也只当做没看见,就算是捣乱也不多问一句,仿佛不认识这人似的,不光王爷看出来了,她们这些下人也都看在眼里呢。 此时忘邪正闭着眼享受着微风,她自然察觉到了不远处那两人的目光,只是她已经习惯了,也懒得多问什么,反正也只是无关紧要的人,便随他们去吧。 忘邪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蔚蓝的天空,凉凉的风让她不禁颤了颤身子。 “无关紧要的人啊……” 忘邪苦笑了一声,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她身边,忘邪没有看他,只冷声问道:“不是说没事不要出现么。” 凰耀闻言僵了一瞬,低头说道:“今早容府办了丧事。” 忘邪一愣,平淡的眼眸中这才有了奇异的神色,她坐起身子脸色变冷:“谁死了?” “容家妾室柳氏,容忘秋的娘。”凰耀说道。 忘邪的眼神瞬间冷冽了起来,容忘秋刚被送去皇庙没多久柳氏就死了?这是巧合还是…… “容家传出的消息是柳氏思念女儿,忧思成疾导致的心病,今早发现死在了卧房里,属下悄悄去看过,死状倒还是正常,面容消瘦,看上去的确像忧思而亡。”凰耀道。 忘邪眯着双眼:“没这么简单,柳氏是个最心疼女儿的人,她得知容忘秋的事事发,曾下了不少功夫想保住自己的女儿,如今容忘秋才刚被送去皇庙不久,柳氏连看都没去看一眼就忧思而亡了?况且容忘秋只是被幽禁,又不是处死,柳氏忧思什么?” 这件事肯定还有蹊跷,容忘秋曾说容忘雪想让她死,那么她一定会做些什么。 忘邪凝神说道:“你派人去仔细查查这里面的事,看看容忘雪和容裴最近的动向,还有,让几个人去保护容忘秋,我担心有人会对她不利。” “是。” 凰耀离开后,忘邪也起身回到了屋内,一旁的君诀见状急忙也跟了上去,忘邪本是想带上东西去见见白先生,结果刚打算出门就被君诀给堵住了,顿时忘邪的眉头皱了起来。 “有事?” 依旧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君诀听了身子一僵,本就紧绷的神经霎时间就断了,想也不想直接将房门锁上,随后转身来到了忘邪面前将她死死抱住。 手臂还没好全的忘邪疼得直咧嘴,却没有将面前的人推开,只是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冷冽了些,过了许久君诀才微微松了松力道,轻声呢喃:“娘子,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你为什么对我冷淡了好多。” “没有,你松开我,我要出去。”忘邪淡漠地说道。 “你骗人!你之前不会这个样子的,自从你从皇庙回来后就不一样了,你为什么不高兴?我做错了什么?” 忘邪皱着眉,听着这人认真的语气轻叹了一声:“你没有做错,是我错了,你放开我吧,有什么话等我回来以后再说。” 君诀一听立即拒绝,大叫道:“不要,娘子你不要对我这么冷冰冰的,你要做什么让他们去做,你陪我好不好。” 忘邪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君诀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泛着晶莹的泪花,好像很害怕一样,双手死死地抓着忘邪的肩膀不松开,忘邪眸子一闪,微微垂下了头。 “君诀,你喜欢我吗?”忘邪问道。 “喜欢!”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改变?” “嗯,我会一直喜欢娘子,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变的!” 忘邪闻言不由得颤了颤身子,她抬起头与君诀对视,他的眼睛里带着些傻气,这是那个傻子君诀,这个傻子喜欢她,可这人不会一直傻下去的,他早晚会恢复,到时候呢?这人会不会把她赶出去? 忘邪苦笑了一声,她不过是名义上的幽王妃而已,等她帮幽王府解决了一切后患她就该离开了。 “好,我不会对你冷冰冰的,你听话,老老实实在家待着,无聊了就让铃儿陪你玩,我有事得出去一趟。”忘邪的声音放柔了许多,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温柔。 君诀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虽然还是一样的语气一样的笑容,他却本能地觉得好像是不一样的,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将手松开了。 忘邪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屋子,只留下君诀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离开后忘邪便径直来到了白先生的住所,他的房间里果然放置着不少的草药和方子,忘邪进去的时候他刚好制完了一颗药丸,见人来了,他急忙起身:“王妃怎么亲自来了?” “先生的毒药炼制好了?”忘邪问道。 “炼好了,就这一颗,服下去后身体的皮肉会立即腐烂,不成人样,但不会死,服用者会保持着最清醒的意识,感受着身体每一寸肌肤带来的痛苦和绝望。” 第66章 伤疤的疼 说着白先生又取出了另一颗金黄色的丹药,说道:“这是解毒丸,需得每三个月服用一颗,否则会复发,而且复发的痛苦是成倍增长的。” 忘邪接过丹药问道:“此毒可有旁人能解?” “此毒乃老夫独门秘制,若是寻常医者断然解不开,就算是神医谷出身,没个三四十年的行医经验也是解不开的,更别说神医谷的人本就不轻易出现行医。”白先生的话语中带着些骄傲,他虽不能跟神医谷的神医相比,可在寻常医者中他还是有些自信的。 忘邪闻言便放心了许多,收下丹药后,忘邪的眸子一凝,抬眸认真地问道:“先生,我身上的毒您当真是解不了了?” 白先生一愣,无奈地叹了口气:“王妃莫要怪罪,您这毒老夫的确无能为力,毒素自母体而出,早已融入了您的五脏六腑,以老夫的功力是清除不了的。” 忘邪听了倒也没什么失望的表情,只问道:“那先生可有法子让我在短时间内提升内力?” “提升内力的法子倒是有,不过王妃还是不要尝试的好,这种法子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损害,若是轻了还好,顶多落个疾,若是重了可是会伤及性命的。”白先生严肃地说道。 忘邪轻笑了一声:“先生放心,我心中自然会打量清楚,这法子也只是想在危机时刻用而已,还请先生传授。” 白先生见忘邪如此坚持,便转身从药格里抽出了一袋小药丸,又从里头取出了一颗递到忘邪面前,说道:“不是老夫小气,实在是这东西只能服用一次,若是用了第二次就真的没命了。” 这东西是他经过毕生所学炼制出的东西,世间只他一人会的,虽用处巨大,但后果也是超乎常人,所以不轻易给人使用。 忘邪点头谢过,将药丸收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之后她便回到了院子里继续养伤,直到两天后,凰耀出现,将一封信件递给了忘邪,忘邪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越来越沉,随后便起身离开了幽王府。 而她去的方向正是城郊的皇庙,这次她没有带上别人,只一人快马加鞭地赶了过去,到达皇庙后已经是夜晚了,忘邪从后门潜入,来到了关押容忘秋的地方。 容忘秋依旧是痴痴地靠在角落,抬头望着缝隙中透进来的微光,双眼无神,好像一个被夺去了所有期望的人,她的身上依旧沾满了污泥,结痂的伤口显得那样狰狞,只是几日不见,她的模样就消瘦了许多。 容忘秋抬头看见了忘邪,随后冷笑了一声:“三天已经过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忘邪没有说话,容忘秋继续说道:“你别指望我听你的话跟你合作,我虽然恨容忘雪卸磨杀驴,但我更恨你,你若是想让我帮你对付她那你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我就是要看着你和她们斗。” 说着容忘秋笑了起来,痴傻又疯癫的笑容让她看上去像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她笑了很久,忘邪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这人笑累了,她才缓缓地张开了口。 “容忘秋。” “嗯?” “你娘死了。” “你胡说!”容忘秋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她的双眼瞪得老大,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身上的伤口因为扯动而裂开,鲜血再次流了出来,可她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疼痛了,她的五官狰狞得可怕,像是一只野兽要冲上来将忘邪活吃了似的。 “容忘邪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娘怎么会死!她活得好好的!她是容家的柳氏,是富商的女儿!我娘的身体一向很好,她不可能死!容忘邪你少用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来唬我!我不会相信你的,你个贱人,你滚!滚啊!” 容忘秋吼得撕心裂肺,她的脑子不敢去想,她甚至不敢停下声音,仿佛只要她一停下对方说的话就会成为事实。 忘邪将自己怀中的那封信件递了进去,说道:“你自己看吧,你娘在两天前就死了,容家已经办完了丧事,对外的说法是她思念你成疾,忧思而亡。” 容忘秋猛地僵住,看着脚下那封信件,她停止了吼叫,可她依然不敢弯下腰去捡,过了许久,她才终于伸出了颤抖的双手,她的手好像没了知觉,不受控制地打开了信件,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字,她的瞳孔渐渐放大,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出来。 “自从你被带走后,你娘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她花了重金去查,最终知道是容忘雪利用你,柳氏在容家大闹了一场,容裴不愿再起波澜,便将柳氏锁在了屋子里,容忘雪害怕柳氏会做出什么事毁坏她的名声,便让人做了手脚,将柳氏母家的家产归在了容裴身上,如此一来柳氏就没了价值,容裴也不会再管她的死活,容忘雪也就可以借此对柳氏出手,让她染病不治而亡。” 忘邪的声音如同春日微风一般轻柔得不像话,然而在容忘秋的耳中,这跟索命的咒语没什么两样,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信件上的内容,双手握得死死的,直到指甲陷进肉里。 忘邪继续说道:“以容忘雪的本事她没法将柳氏母家的资产夺走,所以她去找了容忘依,容忘依的母亲是兵部侍郎的妹妹,手中有权,便寻了个由头给柳氏的母家定了罪,再使些手段,资产就暗里明里都转入了容裴的手上,这些事容裴也都知晓,可他没管,只当自己是不知情的,想落下个好名声,所以柳氏死了,你的外祖家也没了。” “为什么?”容忘秋呆滞地低喃:“过往几十年的相伴父亲就这么不顾了?为了我外祖家的资产,害死了我娘还毁了外祖的家?他们疯了吗?” 忘邪微微抬起眸子,不带一丝波澜地说道:“你在容家待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看清吗?容家不一直都是这个秉性吗?伤疤不长在自己身上便不知道疼,如今落到你头上了,你可知道疼了?” 第67章 你还有用 知道疼了,可已经晚了,容忘秋声名狼藉,容貌身体都毁了,唯一疼爱自己的娘也死了,就连外祖家也被容家人给毁了,她现在只剩下一个人,这幅残破的身体还能做什么? 容忘秋苦笑了一声,泪水打湿了她的脸,从未有过的后悔和绝望笼罩着她,她为什么会落到这一步?她不是容家的二小姐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容忘秋的眼泪流干了,她哭累了,抬头望着忘邪:“你不是说可以让我报仇吗?” 容忘秋的声音平静得出奇,忘邪将怀中带着的小药瓶扔了进去,冷声道:“吃了她,我带你出去,帮你毁了容家。” 容忘秋一听二话不说便将里头的药丸放入口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剧痛从体内传来,容忘秋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异常,她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腐臭味和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屋子,她痛苦地瘫在地上,这样的剧痛让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可她死不了,连昏迷都做不到,这颗药丸会刺激她的神经,让她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容忘秋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屋外的忘邪。 “你……你只是为了折磨我吗?”容忘秋大叫。 “我对折磨你不感兴趣,只是让你记住这种痛苦,毕竟你很恨我,不使点手段我可不能放心地救你出来。”说着,忘邪又将解药递到了她面前。 “把她吃了你就能恢复原状。” 容忘秋闻言立即将解药吞了进去,巨大的痛苦瞬间消散,容忘秋瘫在地上,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就像一个玩具,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你方才吃下的解毒丸只是暂时的,这东西需要每三个月吃一次,否则就会复发,而且复发带来的痛苦会翻倍,这种解药只有我手里有,所以一旦你逃走了或者做了什么背叛我的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清楚了。” 忘邪淡漠地说着,容忘秋苦笑了一声,她现在除了答应还有别的选择吗? “为什么要帮我?”容忘秋问道。 忘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帮你,只是你对我而言还有用处,而你的智商在我的可控范围内。” 说着忘邪抬脚踢碎了房门,微弱的月光照射进来,洒在了她的侧脸上,忘邪抬眉看向容忘秋说道:“你不会是打算让我背着你出去吧?我有洁癖。” 容忘秋自然没有指望这人会好心背她,虽说她现在的身体行动实在够呛,但是为了保命,她只能忍着撕裂的伤口强行从地上爬起来。 见这人识趣,忘邪轻轻挑眉,带着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皇庙。 “这里的事有人会处理,以后你就不是容忘秋了,反正你的脸已经毁了,回去换一张脸,就当是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忘邪平淡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嘲讽和挑衅,然而容忘秋却安静得出奇,脸上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或许是经历了这么一遭让她改了性子,以前的容忘秋就像是已经消失了一般。 …… 幽王府内,忘邪正在院子里练功,她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左臂也没了大碍,君诀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自家娘子,时不时凑上去端个茶捏捏肩啥的,忘邪早就习惯了这人的靠近,便没多说什么。 “娘子,你要不要歇歇啊?自从你身体不疼了就一直在练功,我瞧着你都瘦了。”君诀心疼地说道。 “已经养了这么久的伤了,有什么好歇的,瘦了就当减肥。”忘邪随意地说道。 君诀闻言皱起了眉,走上前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嘴里还嘟囔道:“娘子不肥啊,你都瘦成皮包骨了,抱着怪咯人的。” “……” “既然咯人就把我松开。”忘邪冷冷地开口。 君诀鼓着嘴摇头:“不松,之前娘子受伤,为了不弄疼你我都好久没好好抱你了,现在好不容易好了就让我多抱一下嘛。” 忘邪冷笑了一声:“现在不嫌咯人了?” “咯人也不松,不过娘子你也该多补补身子,习武之人若是身体垮了可怎么是好?” 忘邪皱着眉,这时白先生突然从一旁走了过来,笑着说道:“老夫倒觉得王爷这话说得在理,王妃您身子刚好,这么大强度地练功身体负荷太大会得不偿失的。” “就是就是!娘子不听我的话也该听大夫的话!”君诀表示赞同。 忘邪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行了我知道了,你先松开我,知道我瘦就别抱这么紧,骨头断了又不是你接。” 君诀这才笑嘻嘻地将怀里的人松开了,说道:“那我去让王叔给你做好吃的补补,娘子等会儿可要多吃些。”说完,君诀就转身朝着厨房跑去了,一碰一跳的傻气十足。 白先生看着他的背影笑出了声,说道:“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很好。” 忘邪身子一僵,眼底闪过一丝苦涩,随后又恢复了原状,问道:“先生来此可是有事?”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王妃上次带回来的姑娘老夫已经医治得差不多了,身上的皮都换了一层,脸上的布最近几日可以拆开,只是那位姑娘的情绪一直不太好,王妃可要去看看?”白先生说道。 忘邪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淡漠地说道:“不必了,她完全好了再带到我面前吧,过段时间就是中秋了,我得进宫一趟,她大概能赶上时候。” 白先生点头,抬眸看向眼前的人,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老夫听说王妃这次的伤是因为天陨书院的人所致,这虽不是老夫该忧心的,可还是想提醒王妃一句,天陨书院的人尽量不要招惹得罪。” 忘邪闻言愣了一瞬,眸子中带着些不解,问道:“先生可是知道了什么?” 白先生轻叹了一声,只是幽幽地抬起头说道:“天陨书院已经不似当年了。” 第68章 中秋入宫 忘邪不明白对方的话,这时白先生的眼神开始飘远,最后只说道:“近几年天陨书院的名声越来越差,想是里头出了什么问题,院长也闭关多年无法主持大局,不管怎么说离他们远一点总是会少一丝危险的。” 忘邪扬了扬眉,这位白先生似乎是知道什么内情,不过见他不愿再说更多,忘邪便闭口不问了。 ……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皇家亲眷都要入宫赴宴,有些脸面的大臣世家也会进宫一聚,图个热闹,忘邪虽对这样的场面没兴趣,但君诀是王爷,这样的日子是必须得过去的。 忘邪直到天大亮了才从床上爬起来,梳妆打扮一番后,穿着一身淡黄色衣裙走了出去,她的头上簪着一支红豆相思步摇,发髻上还有几朵红黄相间的小花簪,瞧上去俏丽清秀,少了一分平日的冰冷与锐利,倒多了一丝温婉柔情。 君诀已经在马车里等着了,当忘邪坐上马车后君诀的神情不由得呆滞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身边的人,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像是怕一眨眼对方就不见了。 忘邪并不喜欢这样炙热的目光,淡淡地抬眸瞥了他一眼,道:“盯着我做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 “娘子今日甚是好看,不,娘子以前也好看,但是今日最好看,以后一定也还会更好看的。”君诀夸得毫不含糊,双眼闪闪发光。 忘邪闻言愣了一瞬,微微别开了脸:“今日是外头那人帮我梳妆打扮的,看样子她很懂得怎样让人变漂亮。” “她倒很有眼光。”君诀说道。 马车外的人闻言身子僵了一瞬,随后又恢复了原状。 到了皇宫内,忘邪和容慕被一个小太监领去了太和殿,今日是家宴,众多王爷亲眷都已经到了,皇帝端坐在高位,身旁坐的是丽贵妃,也就是翎王的母妃。 “皇上,幽王和幽王妃到了。”小太监叫道。 瞬间殿内所有的人都朝着外头看去,众多视线齐聚在二人身上,他们的表情和眼神也都是不一样的,大多不屑和看戏,倒是有几位的眸子中带了些敬畏。 皇帝见到二人脸色微变,随后笑着说道:“幽王和幽王妃总算是来了,朕还以为这次中秋你们要在自家府里过呢。” “中秋佳节宫中有家宴,王爷身为皇家中人自然该来赴宴。”忘邪淡淡地说道。 “是本王太久没回来了不成,竟不知宫内家宴王妃可以在王爷前头发话,看样子幽王妃这礼教还是该多学学。” 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忘邪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微胖男人正举着酒杯一脸嘲讽地饮着酒。 忘邪挑起了眉,这人她是有些印象的,先帝的第十六子禹王,资质平庸,一直与皇帝交好,近些年去了临边城内管事,这两日才回来,他的嘴是麟启出了名的毒,且仗着与皇帝关系好,无人敢问他的罪,便什么话都能往外说。 禹王的声音不大不小,殿内的人都是听见了的,一时间里头的气氛有些尴尬,忘邪只暗笑了一声,不卑不亢地说道:“禹王叔说的是,妾身刚嫁入幽王府不久,有些礼数还得再学学,不像王叔得皇上重视,铁齿铜牙说话甚有分量。” 忘邪的话说得不轻不重,瞧着没说错什么,但总觉得心里不舒畅,禹王顿时就黑了脸,大概是吃了些酒的缘故,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脸垮了下来,道:“本王说话王妃听了去便好了,可莫要不服斗嘴,好在今日只是家宴,若有外人在场,可就丢了咱们皇家的脸面了。” 这时一旁的纪王突然站起了身子,冷声道:“禹王这是酒吃多了吧,还是闭上嘴的好,莫不是在外城待了几年便染上了外头的习气?幽王妃年纪不大却得体大方得很,若有人一味的为难才真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纪王虽是个闲王,在朝中也从不站队,可他到底是一直在皇城里待着的,其威信和势力禹王怎么比得了,他这一番话显然是在打禹王的脸,只是这个纪王一向明哲保身从不多惹是非,以往也没瞧见他替谁说话,今日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帮起幽王妃来了? 所有人都有些疑惑,忘邪同样也诧异,不过想了一想也就了然了,纪王是齐染默的父亲,齐染默就坐在他边儿上呢,估计是说了什么吧。 此时皇帝也觉出了不对,便笑着说道:“都是家宴,就不必计较这些礼数了,幽王幽王妃先入座吧。” 皇帝的话说出口,众人才稍微缓和了气氛,禹王见这么下去自己也没脸,便冷哼了一声喝起了闷酒,忘邪抬眼过去,见齐染默正在角落朝着他们招手,便领着君诀走了过去。 “你们俩竟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应当请个旨意在府里躺闲呢。”齐染默小声说道。 “宫中家宴,若是不来恐怕会传出闲话。”忘邪轻笑着说道,最近局势紧张,幽王府不能再进入大众的视野了。 齐染默点了点头,道:“你们来了也好,不然我一人在这儿可得闷死,等会儿还要去御花园,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去了。” 忘邪笑而不语,抬眸扫了眼大殿,该来的人都来了,却迟迟不见齐染桢的影子,不由得好奇问道:“为何家宴却不见太子殿下?” “太子请病在寝宫里歇息呢。” 忘邪一愣:“太子病了?” 齐染默摇头说道:“幌子罢了,皇上不喜欢太子,所以家宴也寻了个由头不让太子参加,这已经是常事了,大家也都见怪不怪。” 忘邪闻言若有所思地眯起了双眼,皇上有意将齐染桢隔绝出去,恐怕是为了避免他接触其它王爷得到了什么人脉关系,到时候会对齐染翎不利。 忘邪又扭头看向另一边,果然瞧见齐染翎正与身边的人畅谈甚欢,这场家宴还有些时候才结束,君诀烦闷地盯着桌上的膳食,在这里坐着又不能开口实在太无趣了。 第69章 故意接近 忘邪察觉出了身边这人的烦闷,便撑起下巴瞧着他说道:“你若是烦了我将头上的钗环取下来给你解解闷儿?” 君诀摇着头说道:“你当逗猫呢,我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忘邪轻声一笑:“那就没法子了,家宴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的,你且先忍忍吧。” 君诀不高兴地瘪了瘪嘴,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神采奕奕地看着自家娘子说道:“娘子把你的手给我。” 忘邪一愣,却还是伸出了手,君诀拉过小手将其放在自己的面前,随后仔仔细细地抚摸起来,瞧着他的模样想是在把玩一个什么有趣的玩意儿,看得津津有味。 忘邪只觉手心痒得很,不由得叹了口气,随着这人去了,只是她没发现,此时齐染翎投来了目光,将二人的动作收入眼底,顿时眼底浮现出了一抹狠厉,手里的杯子都出现了裂痕。 过了许久,家宴总算是结束了,殿内的众人都散了去,齐齐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了,忘邪和君诀自然也跟了上去,二人才刚一踏进御花园便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琴音。 “这琴声宛转悠扬,其中又夹杂着弹奏者青涩的情谊,整个麟启估计也就容忘雪能做到了吧。”身旁的齐染默突然说了一句。 忘邪瞧着这人故作高深的模样挑起了眉,笑道:“你什么时候对音律这般精通了?还能听出对方琴音里的情谊。” 齐染默这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精通什么啊,容忘雪那点儿心思谁瞧不出来?还用得着听她的琴音?” 只要是长了双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容家三小姐容忘雪对翎王殿下倾慕万分,那双眼睛只要一看见翎王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小女儿姿态十足,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翎王是麟启的天才,身份又尊贵,哪个女子不喜欢他。 “不过容忘雪和齐染翎站在一块儿倒是般配。”忘邪突然轻笑着说了一句。 忽的,忘邪身后的黄衣女子颤了颤身子,忘邪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扬起嘴角笑了。 齐染默这才察觉到了身后跟着的女子,问道:“我记得你平日里带的丫鬟不是这一个啊,怎么换人了?” “世子殿下好细的心啊,连我身边的丫鬟都瞧得这么仔细。”忘邪调笑道。 “什么呀,我是瞧着你这次带的丫鬟有些不一样,总低着头安静得吓人,眼神也冷冰冰的,像是谁欠了她银子似的。” 忘邪闻言眯着眼笑了一声,幽幽地说道:“她姓柳,叫柳絮秋。” 齐染默听着这话摸不着头脑,他又没问这丫鬟的名字。 就当几人打算继续向前走时,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忘邪抬起了眉,果然下一刻便瞧见齐染翎朝着他们走了过来,一时间除了忘邪,其余人的脸色都微微沉了些,君诀更是眯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敌人’ 忘邪轻轻行了个礼,道:“翎王殿下不在亭子里听容三小姐弹琴,怎么到这里来了?” “从前听了不少,如今听着倒不是滋味儿了,便出来走走,没想到在此遇见了你们,听闻幽王妃之前染了病一直养在府中,现在身子可好些了?”齐染翎温柔地问道。 “只是偶感风寒,已经好了,多谢翎王关心。” 忘邪的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再加上今日的装扮比往日要俏丽温和不少,齐染翎看得心神一荡,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明显起来,一旁的齐染默和君诀看在眼里,脸上的表情更黑了。 “我们正打算去御花园的亭子里坐坐,既然翎王要出去走走,我们就不打扰翎王了,嫂嫂我们走吧。”齐染默突然说道。 “对啊,娘子我们进去赏花吧,这里臭烘烘的还有多余的东西,一点也不好玩。”说着君诀还挑衅似的瞪了齐染翎一眼。 齐染翎如何不知道君诀的意思,眼神一凝,然而在忘邪面前他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以免伤了体面,只是笑着说道:“正好我也走得差不多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御花园吧。” 齐染默和君诀闻言直接黑了脸,心道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忘邪将这三人的小动作都收入眼底,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如此也好。” 就这样几人齐齐朝着御花园走去,齐染默为了让齐染翎离远些,直接窜到了二人中间,将他们隔出了一个距离,现在君诀大哥痴傻,他一定要帮偶像守护好嫂嫂! 齐染翎冷冷地扫了齐染默一眼,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御花园中央的亭子中,里头已经坐了许多的世家官眷,容忘雪坐在亭子内弹琴,周围许多公子哥儿的目光都锁在她的身上,露出了欣赏渴望的表情。 当忘邪几人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后,容忘雪的琴声戛然而止,她瞪大了双眼看着她一心仰慕的翎王,而此时翎王正面带笑意跟容忘邪聊天,一旁还有君诀和齐染默两人将她团团围住。 顿时容忘雪的脸色沉了下来,眸子中充满了阴森的恨意,双手抓着琴弦直到抓住了血也不肯松手。 忘邪自然也察觉到了容忘雪的视线,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她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容忘雪看见她的,下一刻忘邪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轻笑,她朝着一旁的椅子走去,没走两步突然朝着一旁倾斜了一下做出要摔倒的模样。 君诀首先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抱住,而齐染翎也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忘邪的一只手腕,这边的响动引来了周围人群的目光。 君诀担忧地问道:“娘子你没事吧?怎么没站稳呢,脚有没有扭到?” 忘邪站稳后扭头看向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腕,君诀一愣,随后了然,便闭口不问了,这时忘邪又看向另一边的齐染翎,笑着说道:“多谢翎王殿下。” “不必,王妃没事就好。”齐染翎笑道。 第70章 戏精本精 “幽王妃可要当心了,若下次没人能扶得住你可就要摔疼了。” 突然,容忘雪从亭子内走了出来,齐染翎闻声眸子一闪,脸上的笑意也稍稍褪去了些,忘邪则是笑意吟吟地看着她,似乎根本没听出她话中讽刺的意思。 容忘雪冷冷地剜了一眼忘邪,随后看向齐染翎的眸子又变得深情万分,道:“殿下,雪儿许久没有见到殿下了,不知殿下近日可好?过段日子便是雪儿的生辰了,殿下可会来看我?” 齐染翎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波澜,至上次那件事后他与容家就很少往来了,容裴怨怼于他的事他也听说了,可他是王爷,容裴只是一介将军,竟为了这事在背后嚼他舌根,实在是愚蠢之极,正好他也借着这个由头减少了与容家的往来,毕竟一个容家能带给他的远没有容忘邪带给他的多。 “最近父皇派下了许多事要交给本王去忙,雪儿的生辰本王怕是去不了了,到时候的礼物本王会命人送去的。”齐染翎冷漠地说道。 齐染翎的冰冷显然让容忘雪大吃一惊,不过只是一个月的时间,翎王对她就冷淡了许多,到底是为什么?当初的事不是已经清理干净了吗?为什么翎王会这样淡漠? 一旁的忘邪静静地看着这两人,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见容忘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才终于开了口:“一段日子不见容三小姐的琴艺愈发的好了,即便是麟启所有的琴姬加起来都无法与三小姐争辉呢。” 容忘雪闻言脸色直接降到了极点,这话听起来是在夸她,实际上却是拿她跟外头低贱的琴姬相提并论!她堂堂将军府三小姐,容忘邪竟然如此折辱她? “幽王妃何必挖苦,我的琴艺再好也比不好幽王妃,即便什么都不会也能引得夫君疼爱。”容忘雪的声音很冷,任谁都能听出她话中的敌意。 顿时周围激起了一阵议论声,这场戏他们看得实在热闹,两姐妹在皇宫里公然呛声,真是稀奇啊。 忘邪闻言丝毫不怒,脸上的笑意都没有变一下,说道:“毕竟我不像三小姐从小得爹娘疼爱,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不易了,更不妄想学什么琴棋书画,好在上天神仙眷恋我,关了我的一扇门便开了一扇窗,让我得了个好夫君疼爱,有了这样的夫君即便是我什么都不会也无所谓了。” 一旁的君诀闻言笑了起来,伸手搂住了忘邪的腰,说道:“能娶得娘子这样天仙般的人儿才是我的福气,有了娘子即便让我永远都这样痴傻也无事。” 众人闻言再次议论起来,看向忘邪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羡慕,毕竟能得一个身份尊贵又待人好的夫君实在是不易,幽王和幽王妃这般恩爱,真是令人羡慕啊。 旁人是羡慕的眼神,容忘雪和齐染翎就不一定了,容忘雪的心里除了嫉妒就是恨,她恨容忘邪比她过得好,恨容忘邪能得一个真心爱她疼她的人,可她自己呢?心爱的翎王殿下对她日渐冷漠,一双眼睛也都定在了容忘邪身上,明明之前那么厌恶她,现在却如同丢了魂儿似的。 齐染翎本就想得到忘邪,他是全麟启最尊贵的王爷,多么骄傲的人,自己喜欢的女子成了别人的妻,还在他面前亲密恩爱,他能高兴就怪了。 “说起来三小姐也到了该出阁的年纪了吧,不知容将军会将你许配给哪家呢?”忘邪突然笑着说了一声,随后又走上前了一步,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容忘雪的肩膀,一抹不可察觉的粉末染在了她的衣衫上,随即又伏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 “我记得庶女想要嫁得高门是很难的,三小姐打算仅凭着这一手琴姬般的琴艺嫁入翎王府吗?难怪翎王殿下最近都不去看三小姐了,想必是这手琴音听得腻了吧,就跟外头的勾栏瓦舍里的曲儿一样,听多了就要换的。” 忘邪的声音很轻,除了容忘雪外没有人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是忘邪脸上的笑容一直很和善,他们也就没往旁的地方想。 然而容忘雪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致,五官也因为愤恨变得狰狞起来,看着忘邪挑衅般的笑容,容忘雪的双眼瞪得老大,前所未有的愤怒直冲心头,双手死死地捏着,额头上也暴起了青筋,还没等众人反应她就一把扑到了忘邪的身上。 众人看见这一幕都惊呆了,就连身边的齐染翎和齐染默都没反应过来,忘邪直接被扑在了地上,容忘雪不知从哪儿捡起了一个锋利的小石块,二话不说朝着忘邪的脸上划去。 “贱人!你给我去死!”容忘雪大叫道。 瞬间温热的鲜血从脸边滑落,君诀见状眼神一冷,直接抓住了容忘雪的脖子将她生生给提了起来,随后重重往旁边一扔,容忘雪那小小的身子就这样撞在了坚硬的亭子上,顿时鲜血从口出喷出。 而忘邪的脸上也被划出饿一道长长的口子,忘邪掩面低垂着头,然而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直到君诀将她抱住,忘邪才放下了手,眼泪哗的一声流淌出来,双眼也变得通红。 “我……我做错了什么,三小姐怎得就冲上来打我,这是宫里,三小姐就算不顾着自己的面子,难道连皇家的面子都不顾了吗?”忘邪摸着自己脸上的伤口哭得伤心。 她本就生得好,今年也才刚十六,瞧上去还有些稚嫩,此刻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让不少人心疼,忘邪转过身一把投入君诀怀里,委屈地哭道:“夫君,我好疼啊,我害怕,你带我回去吧,我不想再这儿了,我怕三小姐等会儿又打我。” 温热的泪水浸湿了君诀的胸膛,君诀的眸子一闪,二话不说将人横抱起来转身就离开了御花园,只留下一众人等僵在原地面面相觑。 齐染翎愣愣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方才他是抓着忘邪的手的,现在却什么都没了,顿时一股怒火滕然而起,他转过身冰冷地瞪了眼受伤的容忘雪,道:“容家三小姐,公然伤害幽王妃,以下犯上,将她带回容府让容将军好生教养!没事就不要出来了!” 第71章 计划之内 此时忘邪和君诀已经坐上了回府的马车,脸上的鲜血已经止住,只是那一条狰狞的红痕瞧着实在下人,君诀轻柔地抚摸着对方的脸,眼底满是心疼。 “娘子你疼不疼?坚持一下,马上就到王府了,让白先生好好地给你医治。”君诀说道。 瞧着这人一脸担忧的模样忘邪笑了笑,脸上全然没了刚才弱小可怜的神情,反而悠然自得地靠在座椅上:“不用担心,这点伤对我来说连塞牙缝都算不上,抹点药膏就好了。” “不行的,你是女子,伤到脸了肯定很难过,那个容忘雪是疯了吗!居然敢对娘子动手,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忘邪闻言勾唇一笑,只靠在一旁没有说别的,这时她身旁的黄衣女子开口了:“容忘雪的性子一向沉稳,她最会那套装模作样的把戏,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做这样无礼的事情,你做了什么?” 忘邪抬眉瞥了她一眼,笑道:“你倒是很了解她。” “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的人,想不了解也难。” 忘邪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眼,说道:“我自然知道容忘雪性子沉稳,所以在进宫之前我就向白先生要了点东西,那东西能让人抑制不住心里的愤怒从而发狂,做出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 柳絮秋一愣:“你给她下药了?什么时候?” “方才我故意靠近她,在她耳边说了让她不高兴的话,就是在那时,我沾染了药粉的手指拍在了她的肩上,这种药粉以气味入体,而且即刻发作,容忘雪就算再能装也控制不了。” 说着忘邪笑了起来,她早就打听好了,容裴因为上次的事对齐染翎已经有了隔阂,两家最近的来往也越来越少,容忘雪是容家人,齐染翎自然也不会太过亲近,这对于容忘雪来说可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她一边担心是不是自己做的事被泄露出去让自己心爱的翎王听见了风声,一边担心翎王会厌恶她不喜欢她,再加上今日齐染翎的冷漠,她的心里更加慌乱,这个时候若是再加上点外物,她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了自己的理智。 “所以你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与翎王接近,就是为了刺激她?”柳絮秋问道。 忘邪点了点头:“男人啊,他如果是向着你的,那么你无论做错了什么他都会找理由为你开脱,可他若是不向着你,就算你什么也没做,他也会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在你的身上,齐染翎他需要我,再加上他已经与容家有了隔阂,今日这么一闹他对容家的一间肯定会更大,只要慢慢让他们反目成仇,咱们的计划就会越来越近。” 柳絮秋闻言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她在庆幸,庆幸自己一早就败在这个人手上,而不是被她当做棋子一味地摆弄。 忘邪抬眸瞧了她一眼,淡淡地问道:“你外祖家的丧事都处理好了?” 柳絮秋颤了一瞬,苦笑着说道:“已经处理好了,虽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在柳家办,但好歹有人安顿他们的身后事。” “既然已经没了牵挂,那么以后的事你就没有退路了。” “我知道,从我被你救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我是柳絮秋,是你身边的婢女。” “很好,等会儿你带上人去外头将近日在御花园发生的事传出去,外头对容家的议论越大,他们的名声就越烂,容裴是个武夫,他不知道什么叫养精蓄锐忍辱负重,听见外头诋毁他们的消息他一定会心急如焚,到时候不做出点什么可就不是他的风格了。” 忘邪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寒光,她就是要将这些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只有这样,她才能尽快将幽王府的敌人除去。 一旁的君诀见她想得认真,立马皱起了眉掰回了对方的思绪,严肃地说道:“娘子!你现在受伤了,不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要养好身体,下次不要再做让自己受伤的事了。” 忘邪闻言愣住:“你不用担心我,从小到大我身上的伤数不胜数,这点小伤口对我造不成什么影响。” “不一样的!以前你是容家的四小姐,他们不疼爱你,现在你是幽王府名正言顺的王妃,是我的发妻,我会一直疼爱你的,所以你不可以受伤,我会心疼的。” 君诀说得义正言辞,一旁的柳絮秋别过了脸不想看这对小夫妻恩爱,忘邪犟不过这个人,便只得点头表示同意,君诀见状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那你以后也不要再弄这些让自己受伤的计划了知道吗?” “好。” 君诀心满意足地将自家娘子搂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忘邪只觉身边这人热热的,很温暖也很安心,渐渐地她闭上眼睛放心地睡在了对方怀中。 …… 到了半夜,满天无星,唯一的月光也被乌云给遮挡起来,整个麟启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忘邪再次潜入了宫中,她径直来到太子殿,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准备动脚。 “停停停!你别踢!我醒了。”在忘邪动脚的一瞬间,齐染桢惊醒在床上,头上还布满了冷汗,看样子是刚刚才醒。 忘邪看着他挑起了眉:“这次倒是反应得快。” “废话,就是为了避免你踢我床头,与其被你吓醒还不如我自个儿来。”齐染桢白了她一眼,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不对啊,太子殿周围站满了看守的侍卫,你是怎么进来的?”齐染桢问道。 忘邪拿出怀里的小药瓶说道:“一香在手天下我有,居家旅行必备的晕人良药,你值得拥有哦~ 齐染桢闻言笑出了声:“你还真是有法子,所以你大半夜的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不会就是为了跟我推荐你的必备良药吧。” 忘邪轻笑了一声,随意地找了个地方自己坐下,说道:“我可没这么无聊,我是来跟你打听关于丽贵妃的事的。” 第72章 向着容家 齐染桢闻言一愣,丽贵妃也就是翎王的母妃,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十几年了也没变过,宫里头弱水三千,皇帝还真做到了只饮一瓢,外头都传颂着这二人的佳话,可对于齐染桢来说,这两人是他心中的痛。 只见齐染桢苦笑了一声,起身拿出了一壶酒,说道:“当年的丽贵妃本是皇商之女,身份也算得上尊贵,再加上她的模样娇媚,是麟启出了名的美人儿,除了当初的凰月公主没人能比得上,有许多世家公子都想将她迎娶过门,可她眼光甚高,一早便将目标定在了皇宫里。” “据说当年皇上还只是个王爷的时候,有一次出行在半路上遇到了刺客,他因此受了重伤逃到了一片林子里,碰巧被外出远行的丽贵妃撞见,丽贵妃救了皇上,皇上还在丽贵妃府上住了好一阵子,后来皇上便请旨迎娶了丽贵妃,可因为丽贵妃是商人出身,即便是皇商身份也不够她做一个正妃的,便只是给了她一个侧妃的名号。” 说到这里,齐染桢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酒,又说道:“皇上当年的心思本是想让丽贵妃先在侧妃的位置上坐着,等日子久了,他再寻个由头扶正,可谁知我母后去向太后请了旨意,她便成了正经的王妃,永远的挡在了丽贵妃前面。” “听人说当年丽贵妃已经有了身孕,因为我母后的介入,她受了刺激孩子便滑落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父皇对我母后的态度一直很冷淡,对丽贵妃则是宠上了天,我母后因此郁郁寡欢,后来没多久父皇坐上了皇位,母后也在那个时候怀上了我,只是在生下我之后便血崩而死了。” 齐染桢的眼神里满是哀伤,明明是自己的母亲,他却只能从旁人的嘴里得知她的一切,忘邪静静的听着,眸子中闪过一缕精光,照齐染桢这么说,这个丽贵妃倒是皇帝的白月光了? “这些年皇帝当真独宠丽贵妃一人?”忘邪好奇地问道。 若真是这样,这个皇帝倒是个难得的痴情种了。 “倒也算不上独宠,一些大臣世家为了稳固自己的实力,时不时会进献自家的女子入宫侍奉,这些年也有几个被封为妃嫔的,只是都不如丽贵妃得宠罢了,而且这些年里宫中没出过一个皇子,大概与她也有些关系。” 宫里头的弯弯绕绕可不比朝廷里的少,丽贵妃得宠至今定然有她的本事,若只是靠着皇帝的宠爱也无法保持至今的地位。 “不过你打听这些事做什么?”齐染桢有些疑惑,好好的怎么关心起丽贵妃了? 忘邪挑眉一笑,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你猜?” “……爱说不说,反正你自有你的想法,不过我听说最近翎王对你似乎很上心,已经有传闻传出他对你的心思了,容家三小姐还因为对你不敬被他好生呵斥了一顿呢。”齐染桢意味深长地说道。 忘邪闻言眯起了双眼,冷笑了一声:“这么快就传出流言了,麟启的百姓很给力啊。” “你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你可是一个女子,还是已经嫁了人的,外头传出这样的话对你可没好处。” “对我没好处,但是对你和幽王府有好处。” 齐染桢愣住了,狐疑地看着忘邪:“你不会是打算利用这个对付齐染翎吧?这种谣言对他的名声造不成什么影响。” 忘邪白了他一眼,显然觉得这人有些愚蠢,又说道:“我自然不会这么天真,齐染翎不傻,自然不会因为这些谣言做出什么,可容家就不一定了,容家一直想与皇室联姻,容忘雪爱齐染翎又爱到了骨子里,这种消息若是传到了她们耳朵里,你以为她们会没有动作吗?” 齐染桢怔了一瞬,随即反应了过来:“你是想让容家着急,从而对付你,然而再拉大容家与翎王的嫌隙?” “没错,齐染翎已经打算放弃容家了,那么他就一定不能失去我这个助力,若是容家人对我做了什么事,他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闹起来我只需在旁边看着就好。”忘邪笑着说道。 齐染桢无奈地笑了一声:“拿自己当诱饵,你对自己可真是够狠的。” “这还不够,齐染桢心思细腻,还有一个丽贵妃给他出主意,难保不会看出什么,所以咱们得给他们找点麻烦,让他们顾不上这些小事。”说着忘邪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精明的寒光。 齐染桢有些不解:“你打算怎么做?” 忘邪意味不明地看向他,说道:“我要你今后在朝堂上向着容家说话,为容裴争取最大的利益。” 齐染桢愣住了,一股阴风从殿外吹了进来,齐染桢抖了抖身子,道:“为什么?” “皇家人最是多疑,皇帝最不想看见的就是皇子与大臣亲近,更何况是你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太子?事出反常必有妖,皇帝和翎王再怎么不相信也一定会多加注意你和容裴,况且你是齐染翎最大的敌人,他如今又和容家有了嫌隙,怎么会不往那方面想?” 一旦这个种子埋进了皇帝和齐染翎的心里,就一定会慢慢的发芽最后茁壮成长,为了避免太子逐渐培养势力,皇帝自然会小心提防容裴,朝中有许多事也不方便他插手了,容裴定然也会察觉出什么,到时候她再使些手段,将这一切的矛头都对准齐染翎,以容裴的性子,那可就热闹了。 齐染桢抬头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女子竟然有如此计谋,仿佛将一切的变数都算进了心里,任何事任何人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他开始有些可怜翎王和容裴了。 “说起这个,最近朝中也不是那么太平,皇上正在为边城赈灾一事而烦心,似乎翎王和容裴都想揽住这个差事。”齐染桢突然说道。 第73章 名声不好的某人 忘邪闻言愣了一瞬:“这是个肥差?” “自然,赈灾拨款这样的事里头有许多门道,对大臣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差事。”齐染桢说道。 忘邪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眸子中闪过了一丝幽光,笑道:“既然如此,你便在朝堂上力挺容裴得到这个差事,若是这事成了,容裴大概何时会动身?” “五日之内。” “很好,你只管着这宫里的事,外头的情势我会打理好。” 忘邪轻笑了一声,随后便消失在了太子殿内,此时的天色已经很晚,她本想着立即回府,却在经过太和殿时停了下来,她扭头看着这偌大的宫殿,四周有巡逻的侍卫,殿内还点着光亮,忘邪不禁心中疑惑。 这个时辰皇帝还在太和殿里做什么? 抱着疑惑的心思,忘邪悄悄窜进了大殿的房梁上,这时她才看见皇帝坐在最上端正与两个黑袍人对话,等忘邪看清那黑袍人的样貌后不由得一顿。 夏尤和秋显?他们俩没死? 瞬间忘邪的双眼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除了麟启的事外,这两人便是她目前最大的敌人,之前若非君诀及时赶到,她只怕是已经被这两人给带走了。 皇帝的声音很小,忘邪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再加上那两人武功深厚,她也实在不敢再靠近细听,便只得转身离开了皇宫。 …… 第二日早晨,忘邪坐在院子里嗑着瓜子儿,君诀依旧在旁边候着,忘邪翘着二郎腿轻轻唤了声:“凰耀。” 下一刻凰耀出现在了二人面前,自从上次忘邪动怒后,凰耀就一直隐藏在暗处保护君诀,已经许久没有出来过了,也不知是哪里惹了这位王妃不高兴。 忘邪抬眉瞥了他一眼,道:“昨日我在宫里瞧见了两个熟人,你猜是谁。” 凰耀闻言一愣,瞧着王妃的神情顿时一惊:“王妃说的是——” “娘子,你们在说谁啊?什么熟人?我认识吗?”一旁的君诀突然问道。 忘邪轻笑着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认识,乖乖剥瓜子儿,我等会儿要吃的。” “哦。” 随后忘邪又抬头给了凰耀一个眼神,他顿时明白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忘邪又说:“我很想知道那两人为何活着?” “这事属下也不清楚,那日他二人的确是受了重伤的,虽说及时逃走了,但那样重的伤势不应该还活着的。”凰耀认真地说道。 忘邪闻言眯着眼沉思,这两人不光活着,还活蹦乱跳地来到了皇宫跟皇帝谈话,看他们的样子是相交已久了,那日他们认出了凰耀,知道凰越军在幽王府,那样的话只怕此时皇上也已经知道了。 情势比她预料中的来的还要快啊。 “凰耀,你过来。”突然,忘邪笑着朝凰耀招了招手。 凰耀愣了一瞬,还是老老实实地凑到忘邪身边,忘邪伏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凰耀的脸色顿时一变,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家王妃。 “王妃,您这是……真的要这么做?”凰耀显然是惊呆了。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忘邪笑着说道。 挺像的。 凰耀咽了咽口水,虽说这事超过了他的理解范围,但谁让是王妃下的命令呢,他不得不遵从,这般想着他便立即离开了幽王府。 忘邪躺在摇椅上看着对方的背影勾起了嘴角,一旁的君诀不解地看着自家娘子:“娘子,你今天好像心情很好啊?发生什么了?” “没事,就是想到了一点有趣的事。”忘邪半眯着眼笑道,随即又扭头看向君诀,笑脸盈盈地说道:“君诀,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什么故事?” “甄嬛传。” “……” 半个小时后,君诀已经被一堆女人的名字弄得晕头转向了,忘邪眯着眼悠闲地往自己嘴里扔着瓜子仁,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宫里的花就是要开得争奇斗艳,再怎么一枝独秀也早晚会被其它的花抢了风头,那时候就没这朵花的立足之地了。” “什么花啊花的?嫂嫂你们府上新移了好看的花吗?” 突然,齐染默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忘邪抬头瞥了一眼,果然瞧见那人正往他们这边走。 “世子殿下最近来得可有些勤,怎么纪王不念叨你吗?” “念啊怎么不念,不过十几年了他念着也习惯了,我这不是担心嫂嫂的伤势嘛,之前容忘雪往你脸上来了这么一下子,下手可不轻啊,要是留了疤你的容貌可就毁了,所以我特地从府里带了上好的去疤痕的药膏,绝对让你的皮肤重新焕发,保证一点印子都看不见。” 说完齐染默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罐子,上头还绘制了精美的画,瞧着是保存极好的东西。 忘邪笑着眯起了眼,道:“多谢世子殿下了,殿下倒是很关心我的容貌。” “嫂嫂长得这么好看,若是毁了怪可惜的,女子不都很爱惜自己的脸吗。”齐染默挠头笑道。 一旁的君诀闻言立马说道:“即使娘子长得不好看我也还是会喜欢娘子的,娘子不用担心留疤。” 忘邪闻言只是笑笑,齐染默看了羡慕不已:“君诀大哥和嫂嫂的感情可真好,真是羡煞旁人了。” 忘邪一听来了兴趣:“怎么?思春了也想找个小娘子了?” “什么思春了!嫂嫂说话也注意些,我不过是被我爹念叨得烦了,他就整日让我成家立室,我说我没有心仪的人吧,他就跟我说什么心不心仪的不重要,找个端庄贤惠的便好了,千万不要找……” 说到这里,齐染默的话突然卡住了,脸色也变得有些尴尬,忘邪瞧见轻笑了一声:“千万不要找我这样的?” “嫂嫂怎么知道的!” 忘邪挑眉一笑,齐染默立马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赶紧将自己的嘴给赌起来,忘邪倒也不怒,她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名声在外头不会太好听,纪王重礼教也重名望,自然不会 第74章 纪王 齐染默见忘邪沉默不语,以为她是生气了,急忙解释道:“嫂嫂别怒,我爹也不是不喜欢你,只是觉得你心计太深城府太重,不是个容易把控的女子,而且最近外头总在传你和翎王殿下,我爹说你太不注重名声,而且以我这样的脑子,若也寻了个你这样的女子做正妻,只怕会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齐染默这安慰人的本事实在是没什么水准,好在忘邪本也不怎么在意这些事,不过这个纪王倒是让她有些感兴趣,古板沉稳,喜欢按部就班循序渐进,这样的人若是把握好了很容易被人当枪使。 “说起来我爹最近总跟我念叨宫里头的事,念得我都烦死了,好像最近宫里挺热闹的吧,皇上还在为什么事烦心呢。”齐染默突然说道。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不知是何事能让皇上烦心?” 齐染默耸了耸肩,随便找了个地儿坐下说道:“还不就是拨赈灾银这件事嘛,过了秋后便是冬至了,这几年边城的景象不好,还有许多外来的难民,所以皇上打算拨些银两,却不知该让何人去合适。” “这件事有何好烦心的?朝中堪用的大臣这么多,随便派一个不就好了?翎王办事稳重,容将军又是朝中重臣,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说着忘邪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齐染默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神情,只说道:“嫂嫂是女子,不了解朝廷里的门道,这里头可沾染了许多弯弯绕绕的,总之现在翎王和容将军都想要这个差事,这几日我爹总跟我说朝堂里的事,听得我耳朵里都要起茧了。” 忘邪轻笑了一声,道:“纪王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往后你是要继承爵位的,自然对你多些期望,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走入朝堂了。” “怎么嫂嫂你也说这些话,我就想当个逍遥些的世子,谁管这朝堂里的事啊。”齐染默瘪了瘪嘴说道。 忘邪挑眉,轻轻看了他一眼,又问:“不知纪王觉得翎王和容将军谁更合适呢?” 齐染默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喃喃道:“我爹嘛,这两人他都不怎么喜欢,不过我爹好像更讨厌翎王一点,若是硬要选的话可能会选容将军吧。” “哦?怎么纪王不喜欢翎王吗?他们可都是皇家人。”忘邪笑着问道。 “皇家人也不一定就会喜欢皇家人的,翎王那个性子嫂嫂你又不是不知道,自私自利装模作样,我爹早看出来了,自然不喜欢他的做派。” 忘邪听了这话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故作随性地说了一句:“既然如此,纪王倒不如支持容将军,毕竟容将军和翎王已经有了隔阂,支持容将军就相当于给翎王下绊子,反正两个都不喜欢,那就支持那个相对而言不那么讨厌的吧。” 齐染默闻言一怔,随即一拍大腿说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嫂嫂你聪明,等会儿我就回去跟我爹说,正好我也不喜欢翎王,能给他下下绊子也是好的,嫂嫂你真是太机智了。” 忘邪轻笑一声:“这种谁都能看出来的优点就不用一直强调了,不过你跟纪王说的时候可别带上我,原本我就不怎么讨纪王喜欢,若是得知一介妇道人家还敢妄议朝政,只怕以后就不让你往幽王府走了。” 齐染默一听不让他往幽王府走立马就急了,拍着胸脯保证:“嫂嫂放心,我肯定不跟我爹说你。” 忘邪闻言这才满意了,似笑非笑地把弄着手中的茶杯,杯中倒映着她精致的脸,神秘又精明。 …… 五日之后,凰耀传来了宫里的消息,之前那比肥差果然派给了容裴,纪王和太子同时举荐容裴,皇帝想不答应都不行了,只是翎王因此很不高兴。 忘邪半眯着眼躺在摇椅上,琥珀色的眸子像是宝石一样清澈得发光,凰耀站在一旁静静地候着,过了许久,忘邪才终于开了口:“容裴此次前往边城多久会回来?” “边城离这里的距离不近,再加上拨款是大事,只怕会待上一些时日。”凰耀说道。 忘邪扬起嘴角,道:“吩咐下去,让凰越军打扮成齐染翎手下的人,在容裴回程的路上埋伏好。” 凰耀闻言一惊:“王妃这是打算除去容裴嫁祸给翎王?” 忘邪摇了摇头:“若就这么杀了容裴,他死的名声太好,咱们不好对容家动手,而且朝中大臣被人刺杀,皇帝一定会派人追查,到时候难免查出什么,打草惊蛇,你们只要扮成翎王的手下,给容裴一行人下点绊子,将他们折腾一番即可,记住动手干净点,别留下什么把柄。” “是。” “还有一件事,我之前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忘邪问道。 凰耀闪了闪眸子,认真地说道:“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就会有一批舞姬进献,身份都是干净的,不会被人查出来。” 忘邪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蓝色的小药瓶递给凰耀:“等会儿悄悄将这个拿给太子,告诉他作用,他知道该怎么做。” 凰耀接过,应声:“是。” 说完,凰耀便消失在了王府中,忘邪躺在摇椅上继续晒太阳,然而前院突然出现的人影却让她猛地皱起了眉,眼底一抹厉光闪过,很快又恢复如常,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忘邪站起了身,轻笑着说道:“翎王殿下怎么有这个闲工夫来了?也不让人事先提醒一声,倒让人吓了一跳呢。” 来人正是齐染翎,齐染翎的脸上也带着笑意,见忘邪身边没有君诀跟着心中松快不少,说道:“幽王没在你身边吗?” “王爷在房里午睡呢,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了的。”忘邪笑道。 齐染翎挑了挑眉,慢慢走到了忘邪身边,眼睛里满是情谊,忘邪微笑着垂下了头,心里只有一片冰冷,她实在不想跟这人有过多接触,只是这人一向要脸面,今日正大光明地来找她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第75章 慢慢暗示 “忘邪,你可知道幽王府有一支暗卫名叫凰越军?” 此话一出,忘邪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了一丝冷意。 果然是为了此事来的,昨日夜里夏尤秋显与皇帝议事想必就是说的这个吧,皇室一直想得到凰越军,得知凰越军真的在幽王府,怎么会毫无动作?所以就这么着急地让齐染翎来向她打听情报? 忘邪在心底冷笑了一声,面上却仍然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翎王怎么知道的?幽王府的确有一支暗卫,好像是叫凰越军吧,平时都在暗处保护我跟王爷。” 齐染翎一听眼睛里立即闪烁出兴奋的光芒,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明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欲望了却还是要装出一副绅士温柔的模样。 忘邪将对方的一切细节都收入眼底,轻声说道:“不过凰越军虽然在幽王府,平时却甚少出现,除非遇上危急时刻,否则我也是看不见他们的,我虽是幽王府的王妃,却没有使唤他们的权利。” 齐染翎闻言眼底的兴奋这才收敛了一些,问道:”凰越军不是凰月公主以前的暗卫吗?你既然已经是幽王妃了,应该也可以让凰越军替你办事的,莫不是他们没有告诉你?” “翎王有所不知,凰月公主死后凰越军就被交到了幽王手里,现在幽王虽是傻了,可他还没死呢,凰越军依旧只听他的,又怎么会听从我一个女子的命令?” 说着忘邪抬眸看了一眼齐染翎,他的眼神里果然出现了一丝杀意,忘邪眸子一冷,继续说道:“不过凰越军倒也不是完全不听我的话,我是幽王的妻子,也算是他们的半个主子,他们对我也是尊敬万分,之所以不愿听从我的命令还是因为容家。” 齐染翎一听就愣住了:“这关容家什么事?” “翎王殿下忘了?我毕竟是姓容的,身上流着容家的血,往日里将断绝关系的话挂在嘴边,可遇上了事真的能将容家看作外人吗?凰越军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担心我被容家利用,从而让凰越军也落入容家的手里,所以……他们到底还是防着我的。” 说完,忘邪有些伤感地叹了口气,齐染翎听了则双眉紧皱:“容家人?他们也敢打凰越军的心思?凰越军是凰月公主的暗卫,那也是皇家的人,一个小小的将军府凭什么抱有这样的念头。” “话是这么说,可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殿下还不清楚吗?若他们知道了凰越军的动向,又怎么会一点心思都没有呢?凰越军的人到底是不相信我的,就是因为有容家在,有了这个隐患,凰越军再怎样也会对我有所保留。” 忘邪越说越无奈,齐染翎则越听越愤怒,这段日子他本就过得不顺畅,就是因为这个容家,屡次跟他作对,现在倒好,连凰越军都敢抱有不好的念头,当真是被父皇放任惯了,敢挡他的路了。 忘邪抬眸静静地看着他,见他一脸的阴翳便知道这人已经对容家起了嫌恶之心了,冷笑了一声,继续煽风点火道:“倒也真是可惜了,我虽没瞧见过几面,却也能看出凰越军的本事,一个个的可都是以一敌千的能人啊,若谁能真正地拥有了他们,必然会在麟启有一个强有力的支撑,只可恨我生在容家,若是没有他们,凰越军自然会放心于我,也会听我的安排,现在这暗卫倒真成了‘暗’卫了。” 齐染翎闻言皱起了眉,双眼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说道:“凰越军是幽王府的暗卫,你身为幽王妃自然也有命令他们的资格,你且放心,本王一定会帮你。” 忘邪轻笑了一声,说道:“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胡话,这事能怎么帮呢,不过我还是先谢过殿下了,若凰越军真能听命于我,我定然要带到殿下面前好好瞧瞧。” 齐染翎听了这话才终于笑了起来,随后又嘱咐了两句便离开了,忘邪看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啧了一声便转身回到了院子里。 忘邪走到自己的摇椅旁坐下,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喝着茶,这时君诀睡醒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丝丝倦意,磕磕碰碰地走到忘邪身边蹲下。 “娘子,我刚才闻到了一股很讨厌的味道,是不是府里来人了啊?”君诀一脸天真地问道。 忘邪闻言乐了,塞了个瓜子到他嘴里,说道:“你这是狗鼻子不成?还能闻到这些奇奇怪怪的味儿?” “嘿嘿,我不是狗鼻子,但我就是能闻到,肯定是齐染翎刚才过来了对吧。”君诀骄傲地抬起脑袋说道。 “你倒还真聪明,他刚才的确是来过了,我说了两句话又将他忽悠走了。” “娘子真厉害,娘子是最聪明的!” 忘邪轻轻笑了笑,继续喝着自己的茶,君诀蹲在一边像只大型犬似的盯着自家娘子,脸上还露出傻乎乎的笑容,忘邪瞧着他的模样乐得不行。 “快些起来吧,让铃儿给你搬张椅子坐着,蹲在这里瞧着怪傻的。”忘邪说道。 “娘子我不傻了,我觉得我现在越来越聪明了,说不定我很快就恢复了呢,到时候娘子就能看见一个聪明无敌的我了,等我彻底变聪明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娘子的,绝不会再让娘子担心这些复杂麻烦的事,娘子你说好不好啊?” 君诀在一旁说个不停,忘邪的笑容却渐渐的消失了,她静静地看着前方,眸子里有说不出的冰冷,空洞的双眼仿佛一个没有意识的人。 君诀见对方一直不说话,疑惑地歪着脑袋:“娘子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忘邪回过神来,嘴角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啊让娘子这么认真?” 忘邪淡淡地笑着,可侧脸瞧着总觉得有些孤独,过了半晌她才低喃着问了一句:“君诀,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当然会了!我会一直喜欢娘子的,就算以后老了死了也还是会喜欢!等到下辈子也还要继续喜欢!娘子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君诀认真地说道。 忘邪扭头静静地看着他,淡然地笑了:“嗯。” 第76章 温暖的人 忘邪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她是个杀人机器,从小被捡到机构里培养,她的任务就是听从命令杀人,以最快的速度最高的效率完成最多的任务,机构的顶层人士都很喜欢她,因为她是最完美的,最没有感情的。 直到她十八岁的那一天,她过了人生当中第一个生日,也是唯一的一个,那是机构里新来的一个女孩儿,跟她一样大的年纪,瞧着跟君诀一样傻乎乎的,可她跟君诀不一样,她不是真的傻,只是天真,天真得有些蠢。 大概是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人,无忧无虑的人,那样的人是怎么进机构的?倒像是旅游一样,不过那个人很强,有一套独门剑法使得极为漂亮,后来她才知道这个看上去弱弱小小的小丫头竟然是古武世家唯一的后人。 可这样厉害的人来机构不是为了杀人的,而是为了救人,她的医术很好,立志成为一个治病救人被人歌颂的医者,后来那个人成了她的私人医生,专门负责她的伤,有了这个人,她杀人的速度更快了,更加无所畏惧,反正是死不了的,这个人永远会将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可是十八岁的那一天这个人走了,给她过完生日之后就离开了,离开之前问她要不要一起走,她拒绝了,因为她没地方可去,她从出生开始就被定下了用途——杀人。 从此之后她又是一个人,可是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一个已经经历过温暖的人还能再回到寒冰炼狱之中吗? 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当她被自己的师父亲手杀死的那一刻,她不怨恨,更不想报仇,那一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片安宁,如果能重活一回,她想安安稳稳地过完一辈子。 或许可以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对自己好的人,能再让她感受到生命之宝贵的人,一个让她觉得温暖的人。 …… “娘子!娘子你看看我,你在发什么呆啊?” 君诀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忘邪猛地一顿,空洞的双眼开始聚焦,等她回神后一脸疑惑地看向身边的人:“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娘子你都不认真听我说话,你看我给你摘的花好不好看,是桂花哦,很香的。”君诀傻笑着说道。 忘邪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小小的黄花枝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正午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看上去暖暖的,清澈的瞳孔中好像有一条波光粼粼的溪流,映着娇小的桂花,漂亮得不像话。 忘邪微微愣神,随后抓住了君诀的手腕,君诀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下一刻,一抹柔软覆盖在了他的唇上,忘邪那双清冷又稚气的双眼映在他的眼睛里。 君诀呆住了,直到忘邪柔软的嘴唇从他的嘴上分开他才反应过来,忘邪淡淡地注视着他,将身边的枯鸣剑递到了君诀手上,说道:“将这把剑拿着,不要离身,若是遇上了危险就用这把剑杀了对方,无论是谁,只要敢伤你,你就用它刺入对方的身体,不用考虑后果,出了事我帮你顶着。” 君诀的意识还停留在方才那一吻上,根本反应不过来此时忘邪说了什么,忘邪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回了方向,只留下君诀一人还呆呆傻傻地愣在原地,他的瞳孔迅速流转,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变得不一样。 …… 时间过得很快,院子里的树叶都变黄了,有许多已经凋零,忘邪在院子里练剑,巨大的力量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道飓风,院子里的落叶随着风疯狂地飞舞着,忘邪那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让周围的下人都不禁怔住了,他们王妃的武功是不是更加精进了? 忘邪手里握着剑,手腕轻轻扭动,下一刻力量炸裂开来,半空中的落叶瞬间如烟火的火星子一般洒落,忘邪平稳地立在中间,远远瞧去像是谪仙降世。 下人们见状都忍不住鼓起掌来,仿佛他们家王妃方才不是在练剑,而是跳了一曲惊为天人的舞,当然除了一旁正在清扫的下人,他觉得很无奈,虽然王妃练剑真的很好看,可是他打扫起来真的很累。 练完剑后的忘邪坐在椅子上休息,这时一个穿着黄衣的人影从府外跑了进来,瞧着神色似乎是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大消息!我刚才听说皇上新封了几个舞姬为妃,现在那几个舞姬正得圣宠呢。”柳絮秋的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可想这事多么新奇的事。 忘邪闻言挑眉一笑,微微抿了一口清茶,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我买通了一个宫里的宫女,她方才正好出来采买,被我遇见了我才知道这件事的,怎么瞧你的样子是早就知道了?”柳絮秋问道。 忘邪撑着下巴淡淡地扬起嘴角:“我知道宫里新来了几个舞姬,皇上很喜欢看她们跳舞,不过封妃一事倒是刚刚才知道。” 柳絮秋半眯着眼看着忘邪,打量了许久才问道:“这件事不会也是你做的吧?” 忘邪笑而不语,柳絮秋顿时惊了:“还真是你的手笔啊!你的手都直接伸到宫里去了?那几个舞姬是你找来的?你想做什么?” 柳絮秋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忘邪淡然地喝着茶,见这人实在是急得不像话才慢慢说道:“我要对付的不光是容家,还有齐染翎,可齐染翎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她的母妃丽贵妃又多年宠冠六宫,若丽贵妃一直盛宠,我很难左右他的地位。” “所以你就找了几个舞姬进宫勾引皇上想分丽贵妃的宠?可丽贵妃已经得宠多年,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已经站稳了脚跟,几个舞姬怎么可能分她得了她的宠?”柳絮秋还是不太明白。 忘邪挑了挑眉继续说道:“普通的舞姬自然没办法,所以我动了点手脚,想让男女之间产生情谊,不一定非要感情的,有的时候下点药物就能人魂牵梦萦流连忘返了。” 第77章 纪王寿宴 忘邪说这话时嘴角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柳絮秋见状便知这人心中一定已经有了打算,也没再多问。 皇上突然宠幸了几个舞姬,这事估计已经传进了各大官员和世家的耳朵里,他们的心中也多多少少有了些打算,而得宠多年的丽贵妃难免要开始焦虑,看样子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免不了一场波澜了。 几日后的清晨,忘邪带着君诀走到了纪王府的府前,二人身着一袭蓝衣,精致的容貌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府中的管事一见二人便急忙迎了上来,脸上挂着尊敬的笑容。 “幽王殿下和幽王妃来了,王爷正在正厅待客呢,世子此时应该在院子里,老奴先带二位进去吧。” “有劳了。”忘邪轻声说道。 管事笑了笑,转身走进了纪王府内,忘邪仔细地打量着四周,纪王府不似想象中气派宏大,却透着一种古朴大气的气质,府中的布局和园林也十分的雅致,一瞧便知是废了些功夫的。 今日是纪王的寿宴,齐染默老早就送来了请帖,君诀本是不想来的,可忘邪顾念到齐染默与幽王府总有走动,便还是带上人送了礼来。 很快二人来到了王府的正厅,纪王正站在外头与几位有身份的大臣相谈甚欢,忘邪缓缓走上前去,得体地行了个礼,说道:“见过纪王殿下,恭祝纪王福寿安康。” 纪王瞧见忘邪和君诀显然愣了一瞬,一旁的大臣们也都闪过一丝诧异,只是很快又恢复了笑脸,上前攀谈起来:“没想到幽王府的人也来了,纪王这个寿辰过得可是热闹。” 纪王淡淡地应了声,严肃的脸上瞧不出情绪:“默儿与幽王府相交甚多,本王也只是沾了他的关系罢了。” 周围的人都笑而不语,忘邪只当看不出对方的冰冷,脸上的笑意一直没变过,又命身后的柳絮秋将此次的寿礼拿上来,说道:“妾身想着纪王府什么都不缺,一些俗礼恐怕也入不了纪王的眼,又念着世子殿下最喜欢玉扇,便命人寻了这把青玉逍遥扇,希望能入纪王的眼。” 纪王一听眸子忽闪了一下,严肃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忘邪见状勾了勾嘴角,这把青玉逍遥扇是她从幽王府的宝库里翻出来的,据凰耀说是从天沧拍卖而来,既可当做配件儿也能当兵器使。 纪王并不看重什么身外华物,也不在乎权势,唯一重视的就是齐染默这个独子,与其想着送什么能让纪王喜欢,倒不如想想什么东西能让齐染默喜欢,只要是对他儿子好的,纪王定然会满意。 很显然忘邪猜对了,纪王瞧见了那青玉逍遥扇后终于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说道:“幽王妃的礼默儿会喜欢的,现在时候还早,幽王和王妃可要去默儿的院子里瞧瞧?” “也好,那便稍后再来叨扰了。” 说完,忘邪和君诀就在下人的带路下离开了正厅,朝着齐染默居住的院落走去,刚一走进院子,二人便听见了齐染默那清脆的声音,似乎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 “哎呀我不喜欢这件,拿走。” “少爷,这枚玲珑玉佩怎么样,是去年丞相府送来的。” “不要不要!这玉都不好了,爹的寿辰我戴着这玩意儿出去不是惹人笑话吗?给我重新找。” “可这已经是咱们院儿里最好的玉了……” “我让你找你就去找,哪来这么多废话?” 说着齐染默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身上的外衣都没打理好,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忘邪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齐染默在看见忘邪和君诀后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朝着他们扑来。 “君诀大哥!嫂嫂!你们可算来了,还以为要等好一会儿才能看见你们呢。” 齐染默看见二人来了显然十分高兴,君诀淡淡地扫了眼衣衫不整的人,一把将他拦在了忘邪面前,道:“把衣裳穿好,没事别往我娘子身上扑。” 齐染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才赶紧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裳,说道:“今日是我爹大寿,我本想收拾得好看些给我爹长长脸,谁知竟连一块好玉都寻不出来了。”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注意到了他身边奴才手中的一枚玲珑玉佩,那是一枚血玉,晶莹剔透格外漂亮,估摸着全麟启都找不出比它更好的玉来。 忘邪见状一笑:“你的眼光未免太高了些,这还能不是好玉?方才听见这是丞相府送来的,定是极好的东西。” “那是嫂嫂你见的玉少了,我爹可是最喜欢玉的,别说麟启了,就是天沧和风岚的玉我爹也瞧了个遍,最是看不上这些劣质的玩意儿,今日他大寿,我可不能戴着这东西出去。”齐染默理直气壮地说道。 “照你这么说这世间的好玉都在纪王的手中了,那你还寻什么,直接去纪王屋里要不就好了。” “那怎么能行,我爹屋里的玉从不让外人碰,就算是我也一样。”说着齐染默瘪了瘪嘴,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惋惜的神色,说道:“说起来府中也没什么能入我爹眼的玉了,他最喜欢的一块玉已经送人了。” 忘邪一听来了兴趣:“哦?纪王这么喜欢玉的人,竟能将最喜欢的一块玉送人?不知是送给了谁?” “自然是送给皇后娘娘了,可惜啊,皇后已经逝世了,不然那玉配在她身上倒是合适。” 齐染默的话让忘邪猛地一怔,心中浮现出许多的疑惑,问道:“怎么纪王跟皇后娘娘的关系很好吗?” “嫂嫂你不知道吗?全麟启都知道我爹与皇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二人一直以兄妹相称,皇后嫁给皇上的那一日,我爹还将自己最喜欢的玉送了出去当做贺礼,当真是同亲兄妹一般了。” 忘邪闻言眯起了双眼,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寒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 第78章 又来找事 “我们难得来一趟纪王府,世子不打算做个东带我们四处瞧瞧吗?”忘邪笑着说道。 “嫂嫂不说我都要忘了,你们且先在这儿等着,我回屋去将准备好的寿礼拿出来,等会儿直接去正厅见我爹即可。” 说完齐染默就转身跑进了屋内,忘邪瞧着他的背影眸子半眯着,君诀站在身边搂着自家娘子的小腰,闷闷地说道:“娘子,这里可真没意思,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你不喜欢来纪王府吗?”忘邪问道。 “以前经常来,来多了就没什么意思了。”君诀鼓着嘴低喃着。 忘邪闻言略微有些诧异:“你以前经常来这儿?” “好像吧,记不太清了,似乎经常在夜里过来,还常常跟纪王说话呢。” 忘邪低眉不语,回想起纪王方才的态度,对她一直冷冷的,但是看向君诀的眼神似乎有一瞬间的变化,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了。 正当忘邪胡思乱想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朝着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忘邪察觉到了有人靠近,抬眸一看,只见李平文已经站在了她们面前。 “没想到竟然能在纪王府看见幽王和幽王妃,真是难得啊。”李平文嗤笑着说道,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小人神态。 忘邪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她实在不愿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便很快收回眸子没有应声,然而李平文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过去了,双手环胸趾高气昂地俯视着二人。 “听说幽王府之前闹了火灾又被人下毒?你们俩没死还真是命大啊,依我看你们这样的人就应该死在火里,也省得到处跑碍了别人的眼。”李平文继续说道。 忘邪微微勾起唇角,道:“我以为你受了教训应该会放聪明一些,没想到还是这么蠢,被人踩在地上这么多次还能如此趾高气昂,你们李家的人是将尊严喂了狗么?” 李平文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翳起来,一双拳头捏得发白,嘴唇气得都开始发抖了,然而他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扑上来叫嚣,而是冷哼了一声,嘲讽地说道:“别以为自己占了几次便宜就高高在上了,我承认你的武功的确不错,可这个世道也并非只靠武功就能横着走的,你终究只是容家一个不受宠的丫头,幽王府也是个无根的浮萍,尽管能有一两次耀眼的时候,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你以为你还能骄傲多久?” 忘邪轻笑不语,李平文觉得还不够,继续说道:“我告诉你,我爹是世家家主,在麟启权势滔天,就你这样的人是斗不过我的,不信咱们走着瞧?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李平文的表情骄傲十足,忘邪见了倒是没什么反应,倒是君诀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双拳握紧,几乎就要扑上去将对方弄死,然而忘邪却按住了他的手,看向李平文的眼神中多了丝深意。 李平文见状嘲讽地笑了一声:“怎么?你们俩还打算对我动手吗?这里可是纪王府,我是跟我爹过来给纪王贺寿的,若你敢对我做什么,纪王绝不会轻饶了你。” 忘邪挑眉:“李公子这样有恃无恐,是觉得纪王会为你出气?” “那是自然,我爹与纪王来往甚密,两家的关系一直不错,你对我不敬纪王自然不会放过你,怎么样,知道自己跟我的差距有多大了吧,之前中了你的招是我大意,有本事你现在再对我动一下手?我一声令下你们俩就会被扔出去!” 忘邪冷笑了一声,李平文正高傲地扬起下巴,还没等他美多久,忘邪抬起右手,二话不说就朝着他的下巴给了一拳。 顿时只听一阵‘咔擦’声,李平文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这边的动静不小,周围路过的下人都听见了声响,不由得纷纷侧目,李平文痛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然而下巴已经被打歪了,一张嘴张着怎么也合不上,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唔咦——咦!”李平文已经说不清话了,只能捂着自己的下巴焦急得直跺脚。 忘邪双手环胸悠闲地靠在一旁,轻笑着说道:“李公子走路怎么都不看清楚呢,摔疼了吧?我看你这个样子莫不是把下巴给摔脱臼了?” “咦……咦咦!”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弄成这样还是先找大夫看看吧,万一嘴合不上了你可就要变成个哑巴了,今日是纪王大寿,李公子这样恐怕有失体面啊。” 何止是有失体面,他的脸面和李家的脸面都已经丢尽了,好歹也是世家中人,竟被弄歪了下巴变得哈喇子直流,这也太丢人了。 很快四周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朝中的大臣和世家中人,看见李平文这狼狈的模样不禁小声议论,李平文感受到周围的视线,心中是又急又气,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忘邪优哉游哉地看着戏,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颗小石子,正当李平文打算冲出人群时,忘邪手指一弹,石子瞬间飞了出去,直击李平文的右膝盖,他只觉膝盖一疼,没站稳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顿时周围发出了一阵哄笑声,李平文的脸埋在地上,原本还算俊俏的脸庞染上了不少污泥,身上的锦袍也脏了,看上去狼狈不已,他吃痛地抱着自己的膝盖,本想大声怒骂,然而下巴合不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忘邪瞧着差不多了,本想上前将他的嘴掰正,然而还没等她动作,李义突然从人群中冲了进来,赶紧将自己的儿子扶起:“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呜呜——咦咦!” 李义瞧着自己儿子的下巴脱臼了,急忙帮他正了过来,随着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李平文的嘴才终于恢复了正常,只是他此时的模样已经狼狈得不行,周围又有这么多人都看着,他的脸面丢了个彻底,想也不想直接站起身大声怒骂道:“容忘邪你这个贱人!你竟敢有意折辱于我!我要杀了你!” 第79章 不关我的事 李平文的突然一吼将周围看戏的人都给吓了一跳,众人纷纷将目光移到了忘邪的身上,见她依旧悠闲地靠在树旁,一副局外人的姿态,李义得知自己儿子失态都是她所为,心中也涌上了怒火。 “容忘邪!这里是纪王府,你竟然当众对我儿出手,你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李义怒声大骂。 忘邪闻言无辜地耸了耸肩,说道:“李家主这是说什么呢?我何曾对李公子出手了?明明是李公子自己没站稳摔了一跤将下巴摔脱臼的,李家主可不能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啊。” 忘邪挤着眉头做出一副委屈受冤枉的表情,眼眶里还有些湿润,瞧着真极了,众人一见她的模样心中开始摇摆不定,毕竟她看上去不像对李平文出手的样子。 李平文见此怒火中烧,心中的羞愤怎么也掩饰不住了,不光嘴里大骂,手上也控制不住要出手:“容忘邪你还敢狡辩!分明是你给了我一拳把我下巴打脱臼的!你竟敢在纪王府做出这样的事,我一定要让纪王好好教训你!” “李公子怎样冤枉人可不好,人家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有能力一拳将你的下巴打脱臼呢?李公子不是从小学武本事高强的吗?我可是麟启出了名的废物啊。”忘邪道。 众人闻言一阵哑然,这话若是以前说他们还信,现在谁不知道容忘邪脱胎换骨有了一身好本事,要说一拳打歪李平文的下巴倒不是不可能。 李平文父子一见忘邪这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之前二人都曾栽在她手上,心中已经是咬牙切齿了,如今这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瞎话,根本没将他们李家放在眼里! 李义恶狠狠地说道:“容忘邪,今日不给你一点教训我李家的颜面就没了!” “你们李家的颜面不是早就没了吗?难不成二位这么快就忘了被我打晕扔回李府的事了?不如我帮你们回忆回忆?”说着忘邪扭了扭手腕,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状。 众人听着她咯咯作响的双手都不禁咽了咽口水,很显然这人不是在开玩笑,这人也的确做得出将他们扔出去的事,不过他们现在可是在纪王府,这么明目张胆是不是不太好啊? 正当双方僵持时,一股寒风突然袭来,众人纷纷打了个寒颤,扭头望去,只见纪王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人群中,此时正半眯着眼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李义见纪王来了,急忙正了衣冠,严肃地说道:“纪王,容忘邪胆敢在您府上无礼,这是大不敬,应当让人将她和幽王赶出纪王府!以免脏了您的寿宴!” 纪王皱眉不语,李平文忍不住心中的羞愤,大声说道:“纪王!容忘邪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您的寿宴上,今日来府上的都是各家贵族,怎么能让她坏了寿宴惹人不快?” 纪王闻言看向一旁的忘邪,忘邪轻轻抬眸,波澜不惊地扬起嘴角,说道:“我是无辜的,我跟我家夫君老老实实站在这儿等世子殿下,是李公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摔了一跤将下巴摔歪了,跟我可没关系,李公子可别趁机碰瓷儿。” 李平文一听还想再骂,然而纪王却突然沉着脸咳了两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容忘邪是幽王妃,也算是皇室中人,李家主最好还是管管自己的人,弄清楚什么才是大不敬。” 纪王的声音浑厚冰冷,语气虽没什么波澜却不怒自威,由内而外的巨大威压席卷而来,侵袭着所有人的身体,众人一听都忍不住颤了颤身子,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 李义父子更是被吓得肝颤,嗓子里憋了一堆的脏言脏语此时也是一个字也不敢往外蹦了。 忘邪瞧着二人的模样心中冷笑,心道这父子二人实在是不聪明,即便纪王不是很喜欢她,在这样大庭广众的地方,纪王也绝不会抹了幽王府的面子,两家都是皇室,纪王怎么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李家而问罪忘邪?更何况君诀这个正主还在这儿呢,李平文竟然妄想纪王会为他出头?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得纪王发怒,这时齐染默终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换了一身衣裳又梳好了发髻,一出门就瞧见一堆人在外头围着,不禁有些疑惑。 “你们在这儿干嘛呢?爹你不在正厅坐着待客怎么跑这儿来了?”齐染默歪着头问道。 齐染默的出现让周围的人瞬间放松了下来,纪王看了他一眼没说别的,其它的人赶紧打着哈哈纷纷离开了这个阴寒之地。 没一会儿的功夫之前看热闹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就连李义父子也没敢再多待,纪王冷冷地看着忘邪,淡漠地说道:“幽王妃身为女子还是安分些的好,既然已经嫁入了幽王府,也应该注重幽王府的颜面,莫要为了自己的爽快丢了夫家的人。” 纪王的话说得很直接,也没打算给忘邪留颜面,然而忘邪听了并不生气,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轻声说道:“纪王的话妾身记下了。” 一旁的齐染默听了却有些不高兴,眉头轻轻皱着,不赞同地说道:“爹!嫂嫂人挺好的,今日是您寿辰,嫂嫂特地来贺寿,您说这些做什么!” 纪王瞪了一眼自家的蠢儿子,冷哼道:“你这脑子,以后怕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何止啊,他要是被人卖了肯定还要帮着人家数钱呢。 忘邪心中笑着,齐染默不高兴地瘪了瘪嘴,四人没说两句便一起朝着正厅的方向去了,此时不少的人都围聚在那里,纪王还要待客,嘱咐了两声便离开了,齐染默带着忘邪二人走到了一处安静的角落里坐着。 “今日来的人可真是不少,府中很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齐染默笑着说道。 忘邪轻声应着,目光看向里头来的客人,有一些她倒是能说得出名字,可还有一些她却没什么印象,不过看这架势便知纪王平时交好的权势不少。 忘邪勾唇轻笑着,突然,一个穿着青衣的病弱少年引起了她的注意。 第80章 就凭你? 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身上的衣衫十分简朴,腰间只有一块白玉,身形清瘦,透着一股子书生气,倒是那张脸颇为精致,许是年纪不大的缘故,瞧着雌雄难辨,在一堆权势之中尤为显眼。 齐染默察觉到了忘邪的目光,小声解释道:“那人叫凌希,是两年前我爹捡回来的凌家遗孤,家里的人都被下旨赐死了,就他一个还活着,也实在是可怜。” “他家犯了何事,为何会被赐死?”忘邪问道。 “他爹原本是容将军的副将,两年前边部来犯,他爹贪生怕死做了逃兵,导致援助不及时死伤惨重,皇上一怒便下旨斩了凌氏一家,原本凌希也是要被斩首的,我爹瞧着他年纪小实在可怜,便求皇上饶了他一命,这两年一直在书塾住着,今日我爹寿宴,他来这儿也正常。” 忘邪闻言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目光不由得多在那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纪王府的宴席到下午便结束了,忘邪二人用了午膳,又陪着齐染默聊了好一阵子才离去,纪王看着二人渐渐走远的背影神情凝重。 恐怕过不了多久麟启就要变天了。 …… 一个月后,麟启的天气渐渐转凉了,幽王府的树叶凋零得愈发快了些,一大早便能瞧见院子里那一地的落叶,下人奋力清扫着,忘邪身着一件绿衫站在中央,看着蔚蓝的天空出神。 “王妃,天气凉了多加件披风吧,最近府里头得风寒的人可不少。”铃儿在一旁说道。 忘邪轻轻应了声,阳光将她的双眼映得清澈无比,问道:“白先生还在屋里?” “是啊,白先生都将自己关了一个月了,也不知在研究什么好东西呢,整日都不出来,还好是住在了咱们府上,不然那么大把年纪了可没人管。”铃儿调笑着说道。 忘邪勾勾唇角没有说话,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院子外走了过来,铃儿见状识相地退下了,忘邪淡淡地坐在椅子上,纤细的手指捏着茶杯。 “王妃,容裴回来了。”凰耀凝神说道。 忘邪点了点头:“那件事办得怎么样?” “一切都依照王妃说的做了,属下命兄弟们扮成翎王的人在他回程的路上设了埋伏,容裴带的兵都受了不轻的伤,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今早急忙赶回府,脸色格外难看,显然是动了大怒了。”凰耀说道。 忘邪闻言满意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轻轻命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道:“将后路抹干净,别让人发现了端倪。” “王妃放心,凰越军做事从不会留下痕迹,容裴已经认定了是翎王要对他出手,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 “等会儿容裴要入宫回旨,以他的脾性定然不会深想其中的缘由,定会在皇上面前提起遇刺一事讨个公道,一边是自己的心腹,一边是最宠爱的儿子,皇帝对此定会心烦不已。”忘邪笑道。 “无论皇帝相不相信翎王,他都不会为了一个臣子处罚翎王,但是又要给容裴一个交代,所以口头上的斥责定是不会少的,翎王莫名其妙得了一顿训斥,心中定会有所猜忌。”凰耀道。 忘邪轻笑了一声,又问:“上次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凰耀点头说道:“已经是两年前的旧案了,痕迹被掩埋得很好,显然是有人刻意打点过的,旁的事查不出来,但属下打听过了,当年的凌副将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战场上杀敌无数,绝对是大将之才,认识他的人都说他不可能临阵脱逃。” 忘邪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清澈的双眼半眯着,闪露出意味深长的幽光:“这件事你继续盯着便好,仔细查查与那件事有关的东西……不,不必查了,你下去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再将这件事挑起来。” 凰耀有些不解:“王妃是何打算?” “已经是旧事了,真不真相的谁也说不清,不过我们也不必说清,只需将这件事捏在一个有心人的手中,至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也不需要我们来关心了。” 凰耀微微怔了一下,点了点头便退出去了,忘邪轻躺在院子里,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费劲了功夫终于达到了人境九层的地步,只差最后一步就可达到元境,虽是比想象中的要慢上不少,却也并非一无所获了。 若是以现在的实力,遇上夏尤两人,不知胜算会有几层。 “娘子,你在想什么呀怎么这么入神?” 突然君诀的声音从耳边传了过来,忘邪愣了一下,扭头看去,只见君诀已经将脑袋凑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对方的呼吸轻拂在她的脸上。 忘邪已经习惯了这人的突然靠近,淡定地往后挪了挪:“一早没瞧见你,上哪儿去了?” “没上哪儿啊,娘子一起床便在院子里练功,我一直在旁边看着呢,娘子练功的时候最好看了。”君诀傻乎乎地笑着。 忘邪闻言抬了抬眉,忽的一愣,看向对方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你一直在我身边?” “对啊,娘子没有发现我吧,我是不是很厉害!” 忘邪皱眉不语,这人一直在她身边看着,可她却一点儿也没发觉,说起来之前也是,每次这人都会突然窜出来吓她一个激灵,若是旁人她早就能通过气息探知到了,可唯独这个人,她探知不到。 忘邪的脸色愈发的深沉起来过了片刻,她抬起头严肃地盯着君诀说道:“你之前说你会武功对吧?” “对啊,我的武功很强的,没人能打败我。”君诀说得自信满满。 “你来陪我过两招。”忘邪道。 君诀闻言急忙摇头拒绝:“不行的!皇奶奶说了不能打自己的娘子,娘子生气了会跑掉的!” “……” “只是切磋而已,我不会生气。”忘邪认真地说道。 “可是我万一下手重了打伤了娘子怎么办?我会心疼的啊。” 忘邪一听嗤笑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小傻子说道:“就凭你还想打伤我?” 第81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 忘邪微微扬起下巴,不是她自负,她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清楚的,若是这人没傻,她或许真的会敌不过,可这人现在神志不清,是个痴呆,她若是连一个傻子都打不过那她就不用混了。 君诀显然还有些迟疑,他那么喜欢娘子,当然不忍心对她动手了,可娘子这个样子好像很认真,如果自己不听她的话她一定会不高兴的,但是真的动起手来他实在控制不好手劲儿啊。 忘邪看着这人纠结的模样皱起了眉,双手叉腰用命令的口气说道:“让你比就比,扭扭捏捏地做什么,我不会受伤的。” 君诀抬头看着自家娘子面露凶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只得站起身来答应:“好吧,我们就只过过招哦,娘子你一定记得要躲开。” “啧,知道了。”忘邪不耐烦地瘪了瘪嘴。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院落的中央,他们的手中都没有拿武器,忘邪双目凝神,眼睛里满是认真,她今天就要试试这个小傻子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一旁的下人看见这一幕绝望地长叹了一声:“完了,今天的地又白扫了。” 君诀的表情还是呆呆傻傻的样子,眉头微皱着似乎有些担心,忘邪眸子一闪首先有了动作,只见她提气而起,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随后二人的身边聚起了一阵强风,风扫落叶发出了飒飒的响声。 一旁的下人们瞧见这架势都围了过来聚精会神地盯着,下一刻忘邪的身影出现在了君诀的身后,雪白的手臂直对君诀的后颈,速度之快让人无法捕捉,忘邪这一招显然是打算一击定胜负,然而还没等她的手触碰到对方的身体,面前的人突然就消失了。 忘邪顿时一愣,身子扑了个空,她皱着眉看向四周,然而哪里还能看见君诀的影子,院子的中央只剩下了她一人,正当她疑惑时,一缕清风拂过她的耳边,只听嗖——的一声,一道内力从她脸颊边划过。 瞬间忘邪的瞳孔放大,一缕发丝随着清风飘落下来,君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一脸天真地说道:“娘子,我赢了哦,我就说我很厉害吧。” 忘邪转过身看着他,清澈的眸子中满是傻气,谁能想到刚才的那一击竟是出自他的手,顿时忘邪捏紧了拳头,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狠意,冷声说道:“再来。” “啊——还来啊,咱们不是已经定胜负了吗?”君诀瘪着嘴说道。 “让你来就来,别废话。”忘邪沉着脸,一股怒气滕然而起,君诀还想拒绝,然而忘邪并不打算给他开口的机会,聚起内力便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这次忘邪可谓是下了死手,内力攀附在手掌上,每一掌都落在对方的死穴上,君诀显然被吓了一跳,还好他反应够快,本能地躲过了对方所有的攻击,却怎么也不敢再出手了。 忘邪的掌法落不到实处,心中更是冒起了一股无名火,再加上这人一直闪躲却不出手,让她有了中被小瞧的错觉,顿时她的额间暴起了青筋。 “你躲什么,还手!”忘邪怒道。 “不行的,我怕打伤你。”君诀认真地说道。 “……” 忘邪一听更加生气了,手掌握成了拳,加快了速度和手上的力道,仿佛对面的人并不是她的夫君,而是杀了她全家的仇敌。 这边的动静太大,很快就引来了府中所有的下人,他们扒着墙壁小心翼翼地观看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王爷跟王妃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怎么还打起来了?”厨房的王叔问道。 “我也不知道,王妃瞧着好像很生气,这一拳拳的都是下的死手啊。” “不过还是咱们王爷厉害,傻了都这么强,面对王妃这么凶猛的攻击硬是一点儿伤也没有呢。” “咱们王妃也太凶狠了,对付自己夫君都这么不手软,王爷太可怜了,我还是去炖点补品给王爷补补吧。”说着王叔就往厨房走。 铃儿一听急忙拉住他:“你可别炖了,王妃不是说了不让你炖那些玩意儿吗,小心你这个月的俸禄又没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为了王妃跟王爷的幸福生活,我这点俸禄算得了什么,叔去了,等会儿谁打赢了跟我说一声。” 铃儿一瞧索性也不劝了,有人要送死她也管不着。 这边忘邪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像是发了狠要置对方于死地似的,一双眼睛阴冷异常,君诀被她逼得节节败退,却依然毫发未伤,他心中疑惑,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娘子突然就不高兴了? “娘子,我认输了,要不咱别打了吧?”君诀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行!今天不分出个胜负别想停!”忘邪冷声道。 “可你现在不高兴啊,要不等我把你哄高兴了咱们再打?” “你认真跟我过招我就高兴了!” 忘邪的眼神认真无比,君诀闻言眨了眨眼,也分不清这话的真假,不过娘子竟然这么说了,那就认真一点吧。 这么想着,君诀的眼神突然一变,闪躲的动作赫然停住,忘邪见状一怔,只见对方的嘴里不知念了什么,随后一股强风从二人中间散去,一道黑色的符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忘邪背后的半空中。 忘邪只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紧逼自己而来,还没等她反应,身后的符文便猛地朝着冲来,巨大的力量在撞击着她的身体,一瞬间,忘邪瞳孔放大,呼吸停滞,四周的风顷刻消散归于平静,符文冲破她的身体打在地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忘邪僵在原地久久缓不过神来,君诀的表情瞬间恢复到了呆呆傻傻的模样,见自己打中了娘子,急忙担心地跑上前将她扶住:“娘子!你是不是受伤了?疼不疼啊?对不起我没控制住力道,要不我让大夫来给你瞧瞧吧!” 忘邪淡定地摆了摆手,僵硬的抬起下巴说道:“没事,这点攻击怎么可能伤得了我,不必找大夫了。” 第82章 容忘依封妃 君诀原是有些不信的,但是瞧着自家娘子的脸色如常没什么异样这才稍稍放心了些,一脸仰慕地说道:“我就知道娘子最厉害了,我记得以前那些废物被我打中都直接死了,娘子你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诶!不愧是我娘子!” “……” 呵呵,是吗? “娘子娘子,既然已经切磋完了,那咱们去玩儿吧,今天天气好,我们去赏花?”君诀兴奋地说道。 忘邪扯了扯嘴角,她现在是没心思赏花了,本想拒绝,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一沉,扭头严肃认真地盯着君诀。 君诀被盯得有些疑惑,问道:“娘子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的武功这么高,之前西山围猎你叫什么救命?”忘邪问道。 “……” 完了完了!怎么把这个忘了! 君诀一听脸色瞬间僵住,眼神也开始闪躲,忘邪见状眸子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说道:“还有之前你被李平文欺负,都是等着我出手,你逗我玩儿呢?” “不……不是,娘子你听我解释,我是准备出手的,这不是正好你来了嘛,我发誓我没有故意装柔弱让你心疼!也没有故意被他们欺负让你帮我报仇!” 咯咯—— 忘邪冷笑了一声,拳头捏出了清脆的声响,君诀见状瞬间吓得肝颤,背后布上了层层冷汗:“娘……娘子。” “你给我围着王府跑十圈。” “啊?” “给我跑!” “是!” 话音一落,君诀立马撸起袖子开始围着幽王府跑圈,忘邪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了一声,本想回卧房里躺着,奈何刚一动步子身上就疼得直冒冷汗。 “这个傻子,真特么下死手啊。” 无奈之下,忘邪只好向角落的铃儿招了招手,铃儿见状立马走上前将她扶住,担心地问道:“王妃您还好吧?” “还好,只是刚才切磋太久有点累了。”忘邪淡淡地说道。 “王妃好好歇歇吧,以后还是别跟王爷切磋比试了,咱们王爷从前就是个狠性子,落到他手上的人就没有一个活着的,也从来没控制过自己的力道,即便现在傻了,这一身武功都还在呢,若是一个不注意真下了死手王妃怕是要受伤的。” 铃儿小心地劝着,忘邪抽了抽嘴角,说道:“你去将白先生请过来吧。” “是。” 铃儿将忘邪扶到床边后就转身离开了,没一会儿的功夫白先生就来到了忘邪的面前,瞧着对方一脸的苍白,又听说了刚才的动静,忍不住挑了挑眉:“咋的,家暴了?” “……” 白先生轻笑着将一颗丹药递到忘邪手里,嘴里不禁念道:“你们这些小夫妻是越来越会玩了,看样子老夫是真的老了,不过你们也得注意一下别太过火了,小身板怕是扛不住吧。” “白先生愈发地会说笑了。”忘邪干笑了两声,额头上满是黑线。 “行了我也不逗你了,最近外头的风声我打听过了,皇上似乎格外宠爱新封的那几个妃子,看来我炼制的丹药效果不错,只是那东西到底是有时效的,若是要让皇帝继续沉迷,还得加重药量,只是这样的确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宫里头定然是有人死死盯着的,难免不会看出些端倪。” 忘邪闻言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淡漠地说道:“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现在我缺的只是一个契机,一个能掀起波澜的契机。” 白先生扬眉一笑:“你让我炼制的药散就是你需要的契机?” 忘邪轻轻抿了抿嘴,眸子中闪过一缕幽光:“很快了,过不了多久这个契机就可以出现了。” …… 皇城里的贵族官眷总是消息最灵通的,不光是各家的奇闻异事,就连宫里的风吹草动她们也能从某些地方打听出来,大多只是听听就作罢了,相互之间串点闲话,谁也没真放在心上,然而这一次传出的消息却直接在众多大臣世家中炸开了锅。 正午时分,忘邪陪着君诀在后院看新长出来的桂花,突然一个穿着黄衫的人影急冲冲地朝着二人的方向跑来,忘邪轻轻扫了她一眼,问道:“瞧你这着急忙慌的样子,又是遇上了什么稀奇的事了?” 柳絮秋疲倦地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不停歇地跑回来的,她的神情有些怪异,说不清喜怒,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大……不对,容忘依进宫了。” “她进宫有什么稀奇的?” “不是!容忘依昨日傍晚进宫了,说是宫里的兰妃邀她一聚,昨日夜里就没出宫,直到刚才才从宫里出来被送回了容家,没过多久宫里头就传了旨意来,封容忘依为宜妃,明日就要送进宫行册封礼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忘邪也有些诧异:“容忘依被封为宜妃?是皇帝亲自下的旨?” “自然是的,外头都在传呢,估摸着是容忘依昨日在宫里同皇上……” 柳絮秋没能说下去,她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毕竟那人是她的亲姐姐,她本以为那人的心性和品貌应该会将目光对准翎王的,却没想到她直接成了皇上的妃子,现在容家都成了麟启百姓的饭后闲谈了。 忘邪嗤笑了一声,所有人都知道容家三小姐钟情于翎王,现在容家大小姐却成了皇帝的女人,按辈分来说,容忘雪可就成了翎王的长辈,日后就算翎王愿意娶她,凭着这个辈分她也不能是正妃了,容家这是瞧着容忘雪这个棋子已经废了,便彻底堵上了她的路? “你还笑什么啊?别忘了咱们跟容家是仇敌!容忘依成了妃嫔,容家的地位可就扶摇直上了,我们还怎么对付他们?”柳絮秋焦急地说道。 忘邪挑了挑眉,清闲地靠在椅子上,脸上丝毫没有担忧的神色,反而像是看好戏一般,眼底表露出一丝嘲讽与不屑,幽幽地说道:“你担心什么,容家这是自己在往死路上撞呢。” 第83章 赏菊宴 柳絮秋不明白忘邪的话,容忘依都成了妃子了,身份一下尊贵了不少,这怎么能算是往死路上撞呢? 忘邪淡淡地抿了口茶,笑着说道:“后宫这个地方,一旦进去了就要开始争宠,容忘依摇身一变成了宜妃,你以为她争的是谁的宠?” 柳絮秋闻言一愣,眼珠灵活地转了一圈,下一刻像是想到了什么捂住了自己的嘴。 忘邪见她听懂了,这才说道:“如今宫里头最得圣宠的是丽贵妃,十几年了后宫能与她匹敌的女人少之又少,再加上她有一个翎王做依靠,前朝后宫的地位极其稳固,之前我送进宫的那几个舞姬虽也被封了妃子,却无法撼动她的地位。” 丽贵妃知道皇帝就算再怎么宠幸那几个舞姬也不过是一时的兴趣罢了,她们身份低微,即便是翻了天地蹦跶也只能是个妃子,手脚伸不到前朝去,所以她不需要太过费神,可容忘依就不一样了。 “容忘依是容家的长女,容裴又是皇帝的心腹,可谓是身份尊贵,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让丽贵妃心存顾忌,后宫这个地方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掀起一片波澜,容忘依一进去,简直跟扔了个鱼雷没区别,估计能炸死一堆的咸鱼。” 忘邪说这话时眼睛里浮现出了意味不明的幽光,她开始有些期待了,后宫会因为容忘依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容家的确因为她又高了一等了,咱们该如何应付?”柳絮秋有些担忧地问道。 忘邪轻笑了一声:“咱们动什么手,现在将容家视为眼中钉的可不止我们,我们只要在旁边看看戏,关键时刻推波助澜一下即可。” 前几天凰耀还告诉她,容裴进宫后安静得很,丝毫没有提及回程路上遇刺的事,她还在为此疑惑呢,现在一看,原来是打算走这一步棋,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们聪明还是蠢了。 他们清楚自己跟翎王的关系已经闹僵了,双方怎么也无法改变局面,所以索性斩断了翎王的这条线,将目标落到了皇帝的身上,只要容忘依肚子争气生下个皇子,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可他们这步棋走得太急了,直接将所有人的目标都转向了他们,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 “君诀,咱们府上的秋菊是不是开了?”忘邪突然问了一句。 君诀点了点头:“之前白先生说要移一些秋菊过来入药,所以让铃儿买了好多菊花回来,现在正开得好看呢。” 忘邪闻言勾起嘴角,笑道:“那便赶上了,既然咱们府上的秋菊开得好,就分发请帖请诸位世家官眷来一场赏菊宴吧。” 周围的人一听都是一愣,他们王妃不是最讨厌麻烦的吗?平时也没见她跟哪家的贵妇有交往,怎么突然想起要办赏菊宴了? “娘子,赏菊宴要请好多人来,我不喜欢他们。”君诀瘪着嘴说道。 忘邪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所以你可以称病在房间里待着,等下午把他们送走就可以了。” 君诀猛地摇头,随后一把抱住忘邪的腰说道:“不行!我不在他们一定会欺负娘子,我要保护你的。” 忘邪闻言扬起嘴角,清澈的瞳孔闪烁着耀眼的流光。 赏菊宴的事情敲定后,忘邪便命人给各家都送去了请帖,就定在了三日后,幽王府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外头的目光也都盯了过来,毕竟幽王妃的名号是越来越大,各家的家主也都有了些小心思。 于是到了赏菊宴这天,幽王府外站满了人,其中有许多是来看热闹的,众人看着一辆辆轿子往王府里头进,都不由感叹幽王府的面子真大,说起来自从幽王痴傻之后幽王府不是就落败了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阵势了? 今日来得最早的便是纪王府的世子齐染默,虽说外头都传他与幽王府关系极好,可只有他知道,每次都是他自己屁颠屁颠地往这里跑,人家两口子没个翻天的大事是绝不会出门的,这次是他第一次受邀,如何能不激动,这不一大早就赶过来了。 “嫂嫂,难怪你突然要办赏菊宴呢,你们府上的秋菊开得也太好了,简直比宫里的还要好看。”齐染默说道。 忘邪闻言笑了笑:“入秋了院子里有不少花儿朵儿都谢了,也就这个开得挺好,最近天凉,身子都是软软的没什么精神,便想着办个宴席热闹热闹,你倒也真捧场,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嫂嫂特地邀请我来我岂会拒绝,不过嫂嫂为何特地要让我将凌希给带来啊?”齐染默有些不解。 站在齐染默身边的少年身子一僵,扯了扯嘴角将脑袋垂了下来,苍白的小脸没有丝毫血色,手指死死地捏着衣袖,局促不安的模样活像只受惊的小猫。 忘邪轻轻地扫了他一眼,将对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笑着说道:“今日来的人多,怕我招待不了你,你一人在此孤单无聊,我瞧着这位小公子模样端正,跟在你身边陪着你说说话也好。” “嫂嫂你这就多虑了,我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你就是把我晾在这一天我也能自己找到玩儿的,哪里会无聊呀。”齐染默笑道。 “你是世子,我还能真将你晾在这儿一天?不过瞧着小公子面色不太好,是不喜欢来这样热闹的地方?” “凌希喜欢安静,胆子又小,第一次来幽王府局促了些,以后我多带他来两次便是了,嫂嫂不必在意。” 一旁的凌希听见以后还要带他过来,顿时惊了一下,急忙摆手摇头想要拒绝,然而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齐染默见他这模样便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腰,说道:“你放心,嫂嫂人很好的,又不会吃了你。” 凌希哑然,只得垂下脑袋老老实实在一边站着。 忘邪轻轻勾起嘴角,忽的,一个熟悉的声音进入了她的视线之中,忘邪顿时双眼微眯,瞳孔中浮现出意味深长的幽光。 第84章 宜妃 “翎王殿下大驾光临,幽王府真是蓬荜生辉了。”忘邪微笑着说了一句。 齐染默听见了翎王的名字,顿时脸色沉了一下,只是碍于礼数,还是转身问了句好。 “没想到翎王也会来嫂嫂的赏菊宴啊,我还以为像翎王这样日理万机的人应该没这么多闲工夫的。” 齐染默的声音有些冷,齐染翎又如何听不出这人话中的嘲讽,只是脸上没什么波澜,依旧保持着和善的微笑,说道:“忘邪特地相邀,即便手中再忙也是要受邀前来的。” 齐染默闻言心中干呕了一声,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人的心思,不过是瞧着嫂嫂不同往常了想来博个好感罢了。 忘邪静静地看着二人的神情不说话,嘴角维持着温柔的笑意,齐染翎的目光不停地在忘邪身上游离,眼神中不免多了丝惊艳。 今日的忘邪身着一件浅绿色的衣衫,在阳光和秋菊的衬托下十分清丽娇俏,再加上发髻上的一只黄花步摇,简直如仙子般让人心中生喜。 “最近天气渐凉,忘邪要记得多加件外衣,尤其是夜里,莫要贪凉感染了风寒,我瞧着你似乎比之前清瘦了些,可是病了的缘故?”齐染翎担忧地问道。 忘邪淡淡地摇了摇头:“多谢翎王殿下关心,天气凉了吃的就少了些,倒也没染上什么病。” “你身子弱,若再吃得少可不得损坏了身体,我瞧你胃口不好大概是幽王府的吃食吃腻了,我府上新进了些外头来的东西,改日我让人给你送来。” “谢过殿下了。”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齐染翎的嘴停不下来,忘邪也只是一点点地应着,倒是一旁的齐染默插不上话,也懒得插话,只是他实在看不惯齐染翎这幅心思不纯的模样。 “嫂嫂,我都来了半天了怎么也没瞧见幽王呢?”齐染默突然笑着问了一句。 “君诀还在屋子里呢,不知在倒腾些什么,估计过会儿就会出来了。”忘邪道。 齐染默一听轻笑了一声道:“嫂嫂和幽王感情好,幽王肯定是半步都不想离开你的,翎王殿下还是不要离嫂嫂太近,否则幽王等会儿瞧见怕是会吃味。” 齐染默说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好在这附近的人不多,否则被有心的听去了还不知会传出些什么话来,齐染翎显然很不喜欢对方的态度,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 “世子这话说得严重了,我与忘邪不过是朋友间的闲谈罢了。”齐染翎说道。 齐染默瘪了瘪嘴,懒得看他,嘴里还是不饶人:“是闲谈还是有意接近翎王殿下自己清楚就好,又不关我的事,不需要讲给我听。” “你!” “我一过来便瞧见了这么热闹的景象,看来幽王妃的这场赏菊宴办得很成功啊。” 突然,齐染桢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周围的人听见声响都愣住了,循声看去,果然瞧见太子身着常服朝着忘邪的方向走去。 齐染翎在看见太子的那一瞬间眼神赫然一变,神情也变得不大自在起来,毕竟这人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自然是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里看见他的。 齐染桢看着忘邪露出了一个滴水不漏的笑容,忘邪也回以一笑,道:“许久不见,太子殿下的气色好了许多。” “最近高兴的事多了,气色自然也跟着好了,幽王妃的气色也不错。” “碰巧,我最近遇上的高兴事也不少。” 一旁的齐染默听着二人说话心中不解:“你们在说什么啊?最近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吗?我怎么不知道?” 忘邪扬起眉意味深长地说道:“世子殿下要有一双发现快乐的眼睛。” 齐染默眨了眨眼,显然还是听不懂,正当他想要追问时,周围发出的一阵窸窣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齐染默回头看去,顿时脸色变了一下,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妙龄女子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她的头上戴着精致耀眼的珠钗,身上的衣裙华贵无比,上头绣着鲜红的芍药花,栩栩如生,随着清风微动衣裙上的花朵像是真的一般娇艳夺目。 那人径直走到了华灼面前,勾人的眉眼轻轻扫向众人,脸上露出大气温婉的笑:“有些日子没见幽王妃了,别来无恙啊。” 忘邪的双眼弯成了月牙状,笑着行了个礼:“宜妃娘娘大驾光临,妾身倍感荣幸,本以为宜妃娘娘刚行完册封礼应该不会来参加妾身的赏菊宴,倒让人没想到了。” “本宫也没想到幽王妃会给本宫递来请帖,还以为幽王妃已经彻底与容家脱离关系了呢。”容忘依冷笑着说道。 “骨肉血缘这种事,要脱离哪有这么容易呢,咱们都住在麟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出这些事不也是让旁人看笑话吗。” “这笑话早就已经让人看遍了,只是他们看的到底是容家的笑话还是幽王府的笑话,这事可说不准。” 容忘依轻轻抬起下巴,清冷的声音如凤鸣一般气势十足,周围的人见状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明眼人都能看出宜妃和幽王妃不对盘,这幽王妃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竟将请帖发到了宜妃的手上,真是一个敢请一个敢来啊。 众人都在心中腹诽,然而忘邪的脸上却一直保持着笑意,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她又将目光落到了容忘依身后的人身上,笑着说道:“三小姐也来了?一个多月不见,三小姐清瘦了不少。” 忘邪说的三小姐自然是容忘雪,她原是没给这人送请帖的,想必是容忘依出主意让她过来的吧,大约是想将之前丢的脸都捡回来。 容忘雪闻言怔了一下,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她的目光一直锁在齐染翎的身上,自踏进这块地方起她便一直看着这人,看着他与她最讨厌的人有说有笑,她是真心爱惨了这人的,可现在二人身份有别,终究是不能在一起了。 容忘依看着她发呆的样子心中冷笑:“是本宫太久没瞧见幽王妃了吗?怎么幽王妃的脾气似乎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第85章 有点帅 众人一听愣了一瞬,说起来最近幽王妃的脾性似乎真的好了不少,从前她可是拉着人就打,还将李义父子直接打晕光明正大地扔回了李家,弄得全麟启都没人敢靠近她,最近怎得这般温柔了? 忘邪微微一笑:“毕竟时局不同,该变的地方是得变的。” 周围的人听见这话都以为是她认输了,再向宜妃低头呢,当然容忘依也是这样想的,顿时冷笑了一声。 她就知道,这世间没有什么比权势抓在手里更加重要,只要自己的地位够高,无论多么骄傲嘴硬的人都会俯首臣称,也不枉费她费的这一番苦心和牺牲。 一时间四周的人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好好的一场赏菊宴却弄得这样尴尬,幽王妃身为主人家倒是被人踩在头顶上了。 然而忘邪本人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就像她说的,时局不同,该变的地方就得变,该演的戏也得演下去。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体突然出现在了忘邪的背后,众人一瞧都愣住了,就连容忘依的脸色也不由得僵了一下,忘邪抬头看去,只见君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君诀的眼神有点冷,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幽深的眸子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容忘依,淡淡地说道:“娘子,我就跟你说了我不在一定会有人欺负你的,本王奉劝宜妃娘娘还是收起你这趾高气昂的模样比较好,你现在踩的这块地方是幽王府,当心说多了话走不出去。” 众人听见君诀的话后都愣住了,这么多人都在场呢幽王这是疯了吗?竟将话说得这样赤裸,对方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啊。 容忘依的脸色顿时变得一阵白一阵红,君诀将话说得这样明白她怎么会听得懂,顿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然而这里是幽王府,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她即便发怒面上也不能表露出来。 容忘依扯了扯嘴角笑道:“幽王殿下真是爱开玩笑,本宫不过是同幽王妃说两句家常,幽王担心过头了。” “哦,是吗?” 君诀半眯着眼冷冷地看着对方,容忘依被盯得冷汗直冒,明明对方只是一个傻子,她却好像被什么野兽盯着似的,心中浮现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有些僵硬,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盯着这边,却连一个步子都不敢挪,过了半晌,君诀终于收回了目光,拉起忘邪的手往另一边走去:“娘子喜欢清静,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其他地方玩儿。” 忘邪抬起脑袋看着君诀的侧脸发呆,虽说这人已经恢复了呆呆傻傻的样子,但是想起刚才他一脸冰冷的模样好像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君诀和忘邪的离开让周围的人瞬间长舒了一口气,不知不觉背后已经是冷汗连连了,他们只是来参加个赏菊宴,压力也太大了吧。 齐染默和齐染桢见状也都跟了上去,只剩下齐染翎一人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齐染默忽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嘲讽地勾起了嘴角:“我就说君诀大哥和嫂嫂的感情很好吧,某些人还是不要凑上来碍人眼了。” 说完齐染默就转身溜走了,齐染翎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咬紧了牙,拳头捏得发白。 这边君诀已经将忘邪带到了一个角落,这里的人少,他们也不用被其他人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盯着,君诀有些不高兴地抚摸着自家娘子的小手,嘴里嘟囔道:“那些人太讨厌了,娘子好心邀请她们来参加赏菊宴,她们还在背后议论你,还欺负你。” 忘邪看着他笑而不语,齐染默听了则是连连点头,不解地说道:“嫂嫂你也真是的,怎么就把请帖送到容忘依手上了呢,那人平时看着沉稳大气,现在得了势尾巴翘得比谁都高,一想起她方才的模样就烦人,真以为做了个妃子就了不得了。” 齐染桢笑着说道:“宜妃现在很得父皇宠爱,这几日召幸的都是她,听说容家已经开始给她递坐胎的方子了,他们的目的很明显。” 毕竟现在皇上身体还健壮,想再生个皇子是轻而易举的事,容忘依年轻又正得圣宠,自然会首先打皇子的主意。 “宜妃得宠,丽贵妃怕是要着急了吧。”忘邪笑问。 “自然是着急了,这些天摔东西发脾气的,宫里都传遍了。” 齐染默闻言冷笑了一声:“这倒是好,丽贵妃和容忘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她俩狗咬狗,把后宫闹个天翻地覆才好呢。” 忘邪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你很讨厌丽贵妃吗?” “我又不常去后宫,我讨厌她干嘛,是我爹说的,他说丽贵妃城府深手段重,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说起她我爹就恨得牙痒痒,我就跟着也不喜欢了,更何况她还是翎王的母妃。” 忘邪淡淡地笑了笑,没再说其它的,而是给了齐染桢一个眼神,对方立马会意,轻声说道:“我没怎么来过幽王府,今日好不容易来这一趟可得四处走走,等会儿再来找你们。” 说完齐染桢便笑着转身离开了,齐染默也没在意,继续站在原地与忘邪说笑,然而一旁的君诀却有了不高兴了,一双眼睛半眯着,瞳孔中时不时冒出一缕寒光,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盯着齐染默。 齐染默很快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神,顿时吓得背后发寒,小心翼翼地开口:“君诀大哥,你……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君诀看着他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缝,说道:“太子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不应该在这儿么?” 君诀点头:“一对夫妻站在一起身边出现第三个人的可能性只有两种。” “哪两种?” “一种那个人是我们的儿子,另一种,那个人是一具尸体,你觉得你属于哪种?” “……” “可我身边还有一个人啊。”说着齐染默将身后的凌希拉了出来。 君诀看了他一眼,淡漠地说道:“无所谓,龙凤胎和两具尸体的差别。” “要不我还是走吧,你们继续。”说完,齐染默急忙拉上身边的人转身跑开了,仿佛身后有野狗追似的,腿脚贼快。 第86章 计谋 忘邪幽幽地看着君诀,道:“你将齐染默都弄走了,是想做什么?” 君诀傻笑着将自家娘子抱住,下巴埋在对方的脖颈处贪婪地吸了一口气,忘邪顿时身子一颤,只觉得自己的脖子痒痒的,像是羽毛轻轻拂过一样。 “那家伙一直缠着娘子,弄得我都不能这样抱着你了,碍眼。”君诀轻声说道。 忘邪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齐染默与咱们交好,你无需这样疏远他。” 忘邪不是个会轻信他人的人,她穿越到这儿也已经有大半年了,齐染默是除幽王府外她最信的一个人,与她不同,没有秘密没有城府,天真得有些傻气,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同这人走动,更放心他往幽王府跑。 君诀瘪了瘪嘴,抬起下巴委屈巴巴地看着忘邪,问道:“娘子喜欢跟他玩儿吗?娘子是不是喜欢他不喜欢我了?” “没有,只是觉得他是个难得可以相交的人。” 君诀闻言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只是抱着忘邪的手臂更紧了,闷闷地说道:“我不喜欢那些人,我只想跟娘子在一起,没有人打扰没有人垂涎你,更不会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你,尤其是那个翎王,他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欢,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 她家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血腥了? “你很讨厌翎王吗?”忘邪问道。 君诀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讨厌!要是他能立刻消失就好了,要不我今晚潜入他府里杀了他吧?” 忘邪笑着摇头,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脑袋,低喃道:“现在杀了他幽王府会有麻烦的。” 君诀歪了歪头,仔细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容家人呢?他们总是欺负你还想害你,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们吗?” “乖,他们的命不需要我们动手,很快最后的大戏就要开始了,再等一等……麟启的朝局将会彻底颠覆。” 忘邪的声音轻极了,像是安神的歌谣一般十分悦耳,君诀听了她的话乖乖地点了点头,忘邪慢慢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了一丝精明的寒光。 两人就这样在角落腻歪了一会儿,忘邪看了看天色,已经到正午了,该请今日来的宾客用膳才是,便轻轻推了推身边的君诀:“饿了吗?” “饿~” “走,吃饭。” 说着二人便朝着人群走去,很快忘邪瞧见了正在与旁人交谈的齐染翎,忘邪勾起嘴角,对身边的君诀说道:“你先进去,我很快过来。” 君诀歪了歪脑袋,还是老老实实走进了正堂里,忘邪见状这才缓缓向齐染翎地方向走去,对方在看见她后脸上瞬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忘邪,你来了。” 忘邪笑着点头,脸上露出了歉意的神色,道:“我第一次办宴席,若是哪里招待不周还望翎王殿下见谅。” “你与我不必这样客气。”齐染翎温柔地说道。 忘邪抿嘴一笑,余光扫了眼角落处的齐染桢,笑着说道:“已经到用午膳的时间了,殿下随我一同进去吧。” 齐染翎自然是愿意的,忘邪笑着转过身去,随后又停下了脚步,故作讶异地看向齐染桢的方向:“诶?那不是太子殿下吗?他在同谁交谈?怎么去那样隐秘的地方?” 齐染翎闻言一愣,也朝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瞧见齐染桢的对面还有一个人,只是那人的脸被树叶挡住了,并不能看见对方的相貌。” 不过这个服饰…… 忘邪将他的眼神收入眼底,心中冷笑,说道:“看那件衣裳好像是宜妃,怎么宜妃和太子殿下的关系这么好吗?二人似乎交谈得很开心。” 齐染翎闻言冷哼了一声,眼底满是不屑:“太子竟跟父皇的嫔妃挨得这样近,真是不成体统。” 忘邪轻轻一笑:“殿下不必生气,太子应该只是随便聊聊。” 说完,忘邪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意味深长地看着齐染桢的方向:“不过他们二人似乎很聊得来,瞧着太子的脸上皆是笑意,宜妃现在正得盛宠,母家又是皇上的心腹,太子若想同容家扯上关系靠近宜妃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 原本齐染翎的表情只是不屑,然而听了忘邪的话后却猛的变了,眼神开始变得严肃冷冽起来。 忘邪淡漠地扫了他一眼,脸上又露出了歉意的笑容:“我定是吃多了酒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殿下可莫要听进去,我不过是胡言罢了。” “吃多了酒的话也未必是胡话吧。”齐染翎幽幽地说道,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太子的方向,瞳孔中闪露出了杀意。 忘邪见他如此,便只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二人很快就走进了待客的正堂中,角落处的齐染桢见他们走了这才放缓了神色,对这对面的人说道:“有劳姑娘配合了。” 柳絮秋闻言立马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假扮容忘依这活儿还挺累。 齐染桢看着她的模样轻笑了一声:“看样子幽王妃将你训练得很好,你穿着这身衣裳的神态动作还真同宜妃有些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与她是姐妹呢。” 柳絮秋一听怔住了,身子微微轻颤,笑哭着说道:“我只是一个婢女,那里会是宜妃娘娘的姐妹。” 齐染桢笑而不语,也转身走进了正堂内,只留下柳絮秋一人在原地发怔。 用完午膳后这场赏菊宴也就差不多结束了,前来的宾客纷纷辞行,府里的人瞬间少了许多,忘邪面带笑意送走了翎王一行人,最后又将目光落到了一脸不舍的齐染默身上。 “世子殿下做出这幅表情做什么,纪王府离幽王府这样近,你若是想来随时过来便是了。”忘邪笑道。 “来来往往的多麻烦呀,要不今晚我就留宿在这儿吧。”齐染默一脸期待地说道,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睁得老大。 忘邪刚打算开口,一旁的君诀就冲了过来严肃地说道:“不行!夜不归宿是恶习要趁早改掉,你还是赶快回去吧!” 齐染默:“……” 第87章 不是逃兵 君诀赶人的话都已经说得这样明白了,齐染默自然不会违背自己偶像的话,只好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开,忘邪含笑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缕寒光。 “凌公子可否留下来陪我说两句话?”忘邪突然开口说道。 此话一出,凌希和齐染默同时愣住,凌希与忘邪不过两面之缘,怎么会突然让他留下? 凌希有些害怕地看了眼身旁的齐染默,见对方正鼓着嘴一脸不高兴地瞪着自己,不由得心底一颤。 “哼,既然嫂嫂让你留下说话你就留下吧,我先回去了!你自己记得回来哦!” “啊……嗯。” 凌希怯生生地应了句,齐染默冷哼一声便转身走出了幽王府,忘邪看了身旁的君诀一眼,他也很识趣地找了个地方自个儿玩去了。 忘邪又命人搬了两张椅子出来,沏了两壶茶,显然是打算长谈的架势,凌希瞧着对方的神色实在摸不着头脑,他一个穷弱的书生,怎么就引起王妃的注意了呢? 忘邪坐下轻轻抿了口茶水,抬眸看着他,问道:“你家只有你一个了吧?” 凌希一愣,老实地点了个头:“家中只有我一人,幸得纪王垂爱给我谋了一个书塾的去处。” 忘邪淡漠地点了点头,继续品着手里的茶半晌都没说话,一旁的凌希是坐立难安,明明已经是秋季,身上却出了不少的冷汗,正当二人气氛尴尬时,忘邪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让凌希猛地僵住了。 “听说你爹是逃兵,因为他乱传军令导致援军不及时险些打了败仗,皇上因此大怒斩了你全家?” 话音一落,空气陷入了安静,忘邪继续低着头喝着自己的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对方,而凌希则是瞪大了双眼坐在椅子上,身体紧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捏着发白的双拳,下唇被咬得已经渗出了血来。 “我……我爹不是……不是逃兵……” 凌希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完了这句话,微红的眼眶里泛起了湿润,这件事已经过去两年了,他以为全都过去了,为什么还要再提起来? 忘邪抬起眸子淡漠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清冷得像是一个冰凉的机器,过了半晌,她缓缓张开了口:“你怨恨你爹吗?因为他全家都蒙了难,一家老小全被砍头,将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世上?” 凌希颤了一下,怎么可能不怨恨,他从小就因为有一个做副将的爹而骄傲,他一直以为他爹是战场上奋勇杀敌的英雄,他以后也想当这么一个英雄,可后来……他们说这都是假的,他爹不是英雄,是逃兵,贪生怕死还害得军队差点吃了败仗,他爹沦为了被人唾弃的对象,皇上甚至下旨杀了他全家。 若爹没有做逃兵,他一家还是好好的,和和美美,他也不用活在别人的屋檐之下看人眼色,他如何能不怨恨? 可……可那是他爹啊,是将他养大的亲生父亲,他有什么资格怨恨自己的父亲?父债子偿,他认了。 凌希低头不语,眼神里的那抹无助和伤感怎么也隐藏不了,忘邪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说道:“在战场上当逃兵的确可耻,被发现之后即便是拉回来凌迟处死也是不为过的,更何况还延误了军机要事。” 忘邪的声音冰冷异常,犹如冰洞里的烈风,让人无处藏身,凌希紧咬着下唇,这样嘲讽羞辱的话他已经听过千百次了,这是他的命,受着便是。 凌希本以为忘邪会说更多难听的话来嘲讽他,然而忘邪并没有,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眼底的神色渐渐不那么冷了,过了半晌,她又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说道:“可你爹不是逃兵,他不该遭人白眼更不该落得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此话一出,凌希顿时怔住了,他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忘邪,泛红的嘴微张着,嗓子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忘邪继续说道:“这事要查清楚还需要些时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当年你爹的确没有要逃走的意思,真正想要逃走的人是他的主帅容裴,主将逃走后士气大减,是你爹抗下了所有的担子死死地守住了关口,这才避免敌军压境。” 可以说如果没有凌希他爹,麟启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可是,就这么一个誓死保卫疆土的将士,好不容易打完胜仗回来,没有得到嘉奖反而被安上了一个逃兵的罪名,最后尸骨无存,全家老小也一起丧了命。 凌副将那样的人,将一生都赌在了战场上,他们生死无惧,却唯独怕这个逃兵的头衔,就连死后也不能得个清白,如何能不让人惋惜。 忘邪的声音轻轻的好像风一样,可在凌希的耳朵里却如同一道道雷狠狠地劈在他的心上。 他爹不是逃兵?他爹是被诬陷的,他们一家老小都不该死。 可……一切都晚了啊,他们全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忘邪扭头看着他:“你想报仇吗?” 凌希一怔,身上的温度降了大半,报仇?他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他要怎么报仇?找谁报仇? 凌希沉默了许久,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什么都做不了,即使报仇了已经死去的人也都回不来了,我爹在上刑场之前嘱咐我要好好活着,我应该遵从他的心愿,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忘邪听了只是饮了一口茶,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对方会这么说,过了片刻,她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淡淡地清香缠绕上她的指尖,仿若一个虚幻的人,淡雅得不真实,她缓缓抬起眼眸,瞳孔中的那股清闲消失了,换上的是无尽的幽冷和深谙。 “我问的是你不是你爹,作为父亲他自然希望你能平安顺遂地活着,不参合这些复杂危险的事,可你作为人子,难道不想还你爹一个清白吗?一个将士他最在乎的不光是那条命,还有一个人的尊严,你想让你爹一辈子都背负着逃兵的罪名?让他连死都要遭人唾弃?” 第88章 帮助还是利用 忘邪的话说完了,凌希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明明是一句平淡没有波澜的话,却好像一个巨石激起了千层浪,凌希平静了两年的内心终于有了一丝波澜,渐渐的波澜越来越大,变成了狂风巨浪。 他真的要让父亲背负着骂名埋在地下吗?不,当然不!父亲是清白的,他不该受这样的诬陷!他是一个英雄无畏的将士,陪着他埋入地底的应该是荣耀和辉煌!不该是骂名和唾弃! “我……我要还我爹一个清白。”凌希垂着头小声低喃了一句,随后又猛地抬起头来,眼神坚毅地看着忘邪:“我要还我爹一个清白!” 不是为了报仇,只是想让他爹清清白白的沉入地底。 忘邪闻言勾了勾嘴角,眼底浮现出满意的笑意:“我会帮你,接下来的日子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即可,该你出现的时候我会提醒你的,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凌希愣了一下,就这么完了?他可以走了? 他本以为这人会同他说许多话,可她只是要了自己的一个回答便没有了? 忘邪见他傻呆着发愣,笑道:“怎么?舍不得走想留下来用个晚膳?” 凌希反应过来急忙摇头,这才站起什么往外走去,然而没走两步他又停下了,转身不解地看着忘邪,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忘邪抬眸看着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或许你不该理解为‘帮’,应该说是‘利用’更为贴切,我利用你达成我的目的,而你也可以借此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凌希呆呆地看着她,脸上的神情还是疑惑不解,可心底好像有一些懂了。 他没在幽王府多待,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等他刚走出王府大门后,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嘴用力地将他往一旁拖拽。 凌希大惊急忙想要挣扎,手肘往后一撞击中了一个软软的地方,瞬间身后的人痛苦地大叫起来。 “哎哟!我就拉你一下你打我干嘛!可疼死我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凌希一愣,回头看去,果然瞧见齐染默正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肚子,五官扭曲狰狞,小脸都白了,显然是被打得不轻。 凌希见状急忙将他扶起,歉意地说道:“对不住,我以为是坏人,你没事吧?” “坏你个头!咱俩好歹也相识这么久了你还认不出我啊!一点儿默契都没有,嘿你说你小子看着瘦弱怎么劲儿这么大啊,肠子都快被你打出来了。” 齐染默疼得直咧嘴,凌希连连道歉才稍微止住了他的怒意,凌希瞧这人脸色稍微好些了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殿下不是早就回纪王府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废话!我当然是等你了,咱俩出来之前我爹千叮铃万嘱咐让我看好你,我要是一个人回去我爹不骂死我啊,你也是,在里头干啥呢这么久才出来。” 凌希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世子殿下担心了,幽王妃找我说了会儿话,耽搁了时间。” 齐染默一听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嫂嫂都跟你说什么了?你们又没见几次面嫂嫂为何要找你说话啊不跟我说呢?” 凌希自然不会把方才忘邪说的话讲出来,只是心情甚好地笑着,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流光,道:“世子殿下,幽王妃真的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废话!这么明显的事还用你说。”齐染默白了他一眼,凌希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哎呀所以嫂嫂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她专门留下你肯定说了什么稀奇的事,你快跟我讲讲。”齐染默不依不饶地追问。 凌希神秘兮兮地眯着双眼笑道:“秘密,不能告诉你。” 说完凌希就转身走了,身后的齐染默不高兴地瘪了瘪嘴:“给你能耐的,谁稀罕听啊!” 然而齐染默还是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两人就这么一路走回了纪王府。 幽王府内,忘邪依旧坐在院子里吹着风晒着太阳,这时柳絮秋从一旁走了过来,看着一脸惬意的人不禁皱起了眉:“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吗?你就不怕容忘依会想法子对付你?” 忘邪半眯着眼笑了笑:“怎么,你还怕她将我吃了不成?人家估计还嫌我塞牙呢。” “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 忘邪的声音冷了一些,柳絮秋愣了一下,随后瘪着嘴也没再多说了,她的目的只是向容家报仇,其余的事她不想管也轮不到她管。 忘邪幽幽的没有看她,只是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说起来容忘依还真是下得了手,她是容家的嫡长女,身份尊贵模样才情也不缺,原是可以嫁个王爷贵族做个正妃,却偏偏将自己送到了皇帝的手里,皇帝比容裴还大上几岁,她这是又给自己找了个爹啊。” 柳絮秋冷笑了一声:“容忘依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平日里收敛锋芒做足了大家闺秀的模样,其实心底就打量清楚了,在她眼里没有什么儿女私情,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权势,她渴望至高无上的权利,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别说是进宫为妃了,若是先帝还在估计她也不会迟疑。”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同是姐妹,你怎么就没有她身上的精明?” 柳絮秋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冷冷地看着前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再精明又怎么样,最后还是要死的。” 忘邪笑而不语,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窜了出来朝着二人叫道:“我完成了!” 忘邪扭头看着一脸兴奋的白先生笑道:“什么完成了?” “自然是你说的那个,剂量正好一试就灵,而且绝不会被人查出来,即便是神医谷谷主出手也定然看不出其中的玄妙。”白先生自信满满地说道。 忘邪闻言眯起了双眼,瞳孔中闪过了一抹寒光:“辛苦先生了,有了这东西,咱们的网很快就可以收了。” 第89章 开始收网 时间一转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秋去冬来,麟启的温度愈发低了些,尤其是夜里,不烧个炭盆子都要直打哆嗦。 这一日傍晚,忘邪披着一件红色斗篷站在院子里,府中的红梅开了,最近似乎有下雪的架势,到时候皑皑白雪落到梅花上一定很好看。 “王妃,这么冷的天您在外头站着做什么,奴婢给您烧了炭盆,过来烤烤火吧,外头的风吹着可冻人了。”铃儿站在房檐下说道。 忘邪没有看她,只是静静地望着天边那抹红霞,耀眼的太阳已经被遮住了大半,似乎很快就要落山了。 “快天黑了。”忘邪低声轻喃。 “是啊,入冬了天儿黑得早,还有小半个月就是冬至了,王妃跟王爷还得进宫一趟呢。”铃儿说道。 忘邪静静地听着,眉眼中带着一丝冷意:“是啊,快冬至了。” 忘邪站着看了一会儿,眼见着天色越来越黑,忘邪终于收回了目光,轻轻唤了一声:“凰耀。” 赫然间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了忘邪面前。 “王妃有何吩咐?”凰耀问道。 “最近容家可有什么动向?”忘邪道。 “自从容忘依封妃后,容家便兴起了,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不少大臣世家往容家跑,听说宜妃在宫里也没少参合前朝的事。”凰耀老实地回答道。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看样子皇帝很喜欢这位宜妃娘娘。” 凰耀点头:“宜妃在争宠上还是有些手段的,丽贵妃虽也下了些功夫,可宜妃到底是占了年轻的便宜,如今后宫虽还是丽贵妃当家,可宜妃也是风光无限,二人一直在暗中较劲。” 忘邪冷笑了一声,又问:“呵,那就让她们接着较劲吧,之前让你处理的凌家的事处理得如何了?” “都已经处理好了,属下之前故意在翎王的必经之路上安置了人,让他得知了凌家的事,翎王也顺着咱们布置的线索查下去了,其中还顺道查出了其它的事。” 忘邪闻言满意地笑了,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夜空中挂起了一轮弯月,忘邪从怀中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信件递到凰耀手中,说道:“将这个带进宫给太子,他见了便明白该怎么做了。” 凰耀接过信件应了一声,忘邪半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咱们的网,是时候该收一收了。” 凰耀闻言了然,随后便消失在了院子里。 半夜,麟启的大街上已经是一片黑暗,各家各户的灯都熄灭了,幽王府的下人们也都回了房准备睡觉,只有忘邪穿着一件红色袄衣出现在了容府外。 再临容府,忘邪的心中生起了一抹熟悉,她的脑子里有着不少关于这里的记忆,只可惜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记忆。 忘邪轻笑了一声,轻身一跃便翻进了府内,此时容裴还未安寝,正坐在木桌旁翻阅着手中的账册,突然一抹黑影从窗边一闪而过,容裴顿时一惊,急忙放下手中的册子,抽出床边的长剑。 他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该有的灵敏可不少,四周传来一股阴森的杀气,很显然是有外人潜进来了。 “是谁,既然来了就出来相见吧。”容裴沉着脸说道。 这时一个人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容裴眯着眼握紧了手中的剑,然而在看见进来的人后他怔住了,随后眉头紧皱,怒道:“容忘邪?你来做什么?” 忘邪看着一脸嫌恶的容裴微微扬起嘴角,轻声说道:“入冬了,女儿来看望父亲,问父亲身体安康。” 容裴闻言冷笑:“幽王妃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你既已经同容家断绝了关系,便不必再叫我父亲了,我的女儿是皇上的宠妃,当今的宜妃娘娘,幽王妃的这声父亲我可当不起。” 容裴语气中的嘲讽和鄙夷显而易见,忘邪见了也不生气,只是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茶,仿佛这里是她的地方。 忘邪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幽幽地说道:“你说得没错,做我的父亲,你还没这个资格,毕竟我不需要一个整日想着置我于死地的父亲。” 忘邪的话让容裴勃然大怒,他举起剑指向忘邪怒道:“容忘邪!你别太放肆了,这里是容府,不是你可以随便乱闯的!” 忘邪轻笑了一声,用手撑着下巴说道:“容将军发这么大的怒火做什么,我今日来是想同你说说话,毕竟你的戏份马上要结束了,我得让你明明白白地消失啊。” 容裴闻言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容裴一脸疑惑的样子,忘邪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捂着嘴说道:“不会吧,容将军多么足智多谋的人难道还没察觉出来吗?你为什么会与翎王疏远,翎王又为什么会与我走近,还有你上次出行为什么遭受埋伏,这些种种难道你一点儿都没怀疑过吗?” 忘邪的声音清脆悦耳,语气中还能听出一丝雀跃,然而容裴听了却彻底怔住,就连手中的剑都不知怎的落了下来,过了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了对方话中的意思。 “是你?这些事情都与你有关?你做了什么!”容裴愤怒地吼道。 忘邪扬起下巴淡漠地看着对方,慵懒地开口:“也没什么,就是故意将容忘秋毒害我的事闹大,又故意向翎王示弱,让你们之间产生裂痕,顺便我又使了些手段让容忘雪在翎王面前失态惹了他的厌恶,顺便又让手底下的人扮成翎王府兵的模样在你回程的路上做了手脚,哦对了,我还让人假扮成了宜妃的模样故意让翎王看见她与太子说话,让翎王以为你们已经站在了太子的那一边,难道容将军没有发觉翎王和丽贵妃最近一直在想法子对付你们吗?” 容裴听着身体忍不住颤抖,巨大的怒火围绕着他却不知该如何发泄,只能不敢置信地抬起手指着忘邪质问:“这些……这些事都是你做的?” 第90章 谋害翎王 忘邪眯着眼睛轻笑出声:“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是看结果似乎很有效,容家和翎王在我的挑拨下不是已经彻底决裂了吗?容将军,枉你当了几十年的大臣竟然还会被我一个小姑娘玩弄于鼓掌之中,我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蠢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容裴问道。 “为什么?容将军此刻倒是问起为什么了?”忘邪冷笑了一声,眸子里的光芒突然变得凌厉起来,道:“那你为什么要践踏我不顾我的死活?为什么要容忍自己的女儿来杀我?为什么一心想要将我和幽王府踩在脚下?” “容将军,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从来都没把我当人看,在你心里我连个工具都算不上,我娘在生我的时候被下了毒,因此我出生带了胎毒,我娘也因为这样没扛几年就死了,这些年我受尽打骂凌辱,在鬼门关走了多少次?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这些事你都是知道的啊,你知道我的处境更知道你府里的姨娘跟女儿是怎么对待我的,可你没有阻止,甚至没有过问。” 忘邪的双眼如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容裴,容裴此时的脸色难看至极:“就因为这样?” “就?容将军,你实在太可悲了,罢了,这些都是老问题了,同你说这些也是浪费时间,你只需记得我现在要置你于死地就够了。”忘邪笑着说道。 “就凭你?容忘邪你太目中无人了!我是一国将军,我的女儿是皇上的宠妃!你一个外姓的王妃有什么本事置我于死地?即便你成了幽王妃也改不了你身上的卑贱性子,就跟你娘一样,不过是个下人,婢女!” 不知怎的容裴突然激动了起来,脖子和脸上都暴起了青筋,一双眼睛气得通红,忘邪看着对方的模样非但没有讶异,反而扬起了嘴角,眯着眼挑衅一般看着对方。 “容将军别这么激动嘛,我今日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告诉你我有什么本事吗?宜妃娘娘进宫也已经有两个月了吧,你们不是一直想让宜妃生下皇子吗?我帮你们啊。” 容裴闻言怔住:“什么意思?” 忘邪轻轻一笑:“有人给了我一个方子,只要服用它便会出现有孕的状况,而且太医绝对看不出蹊跷,简直跟真的一样,不过这种有孕的症状不会持续太久,大约一个月后就会消失,若是我将这方子给宜妃服下,你说以皇上那么多疑的性子,等一个月后查出宜妃并没有怀孕,会发生什么?” 容裴顿时大惊,皇上生性多疑,若真发生了这样的事皇上一定会认为是容忘依故意争宠,到时候就算不怪罪她的恩宠也一定会有影响的。 忘邪将对方的神情都收入眼底,继续说道:“还没完呢,在我的挑拨之下,你们跟翎王已经彻底闹翻了,你的女儿又进宫争了翎王母妃丽贵妃的宠,若是我将这个扳倒宜妃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会怎么做?” 丽贵妃在前朝后宫的势力巨大,一定会咬住这一点不放,趁机毁了容忘依拖垮容家。 “你!你不会得逞的,你的计划不会成功!”容裴怒吼。 忘邪挑了挑眉:“是吗?可是我的人已经带着方子进宫了啊,就在我跟你谈话的期间,宜妃应该已经吃下去了。” “你——容忘邪!你究竟想干什么?” 忘邪笑着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想致你们于死地啊。” 容裴此时已经怒急了,他急忙捡起剑指向忘邪,吼道:“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你给我去死!” 话音刚落,容裴的剑就直直地朝着忘邪砍来,然而忘邪身子一侧,轻而易举便躲了过去,站起身子迅速移动到了门外,嘲讽一般地说道:“容裴,就凭你也杀得了我吗?我就是要毁了容家,毁了容忘依更毁了你,而你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容裴,真正没本事的人是你,就像现在,我将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又能做什么呢?从一开始你就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你斗不过我的。” 说完忘邪便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了,容裴站在原地气得发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提着剑冲了出去,一股怒火直冲上心头,什么也不顾上了就直直地朝忘邪冲去。 “来人!来人!给我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容裴一边怒吼一边提着剑追杀着忘邪,然而仅凭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触碰到对方分毫,说来也奇怪,他从卧房一路跑到了容府外,嘴里一直大吼大叫却没有一个下人走过来。 在大街上,漆黑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容裴一直提着剑追赶着忘邪,明明那个人就在他面前,他却怎么也追不上,不知不觉间容裴的眼睛变得通红,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尤为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忘邪突然停下了脚步,容裴终于追了上去,看着这个令人憎恨的背影,容裴愤怒地举起了手中的剑狠狠地砍了下去:“贱人!你给我去死吧!” “保护殿下——” 突然一阵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一个巨大的力道挡住了容裴的剑,容裴一个没站稳跌到了地上,一瞬间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耳边叽叽喳喳的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可他仔细去听也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直到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 “容裴你好大的胆子!来人,进宫向父皇请旨,容裴以下犯上企图谋害本王!” 是翎王的声音。 容裴怔了一下,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齐染翎愤怒的脸,他捂着手臂,似乎是受了伤,容裴顿时呆住,又朝着四周看去,发现他竟不知怎的来到了翎王府。 “翎……翎王殿下?我怎么会在这儿?容忘邪呢?”容裴迷惑地问道。 齐染翎闻言冷笑出声:“容将军好差的记性啊,你提着剑闯入了本王的王府还砍伤了本王,现在倒是问这样的问题,你还是在这儿好好待着等着父皇降罪吧!” 第91章 对峙 容裴一听顿时慌了,他看着四周的景象,的确是翎王府没错,可他不应该在这里的啊,他不是追着容忘邪出来的吗? 容裴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可不管他怎么揉周围的场景都没有变,他依然在翎王府,齐染翎依然愤怒地瞪着他。 容裴的身子瞬间一颤,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可他知道自己若是再留在这儿等会肯定得出事。 这般想着容裴立马开始挣扎着逃脱,齐染翎看出了对方的想法,怒吼一声:“来人将他给本王按住!别让他逃走了!” 话音一落,一群穿着铠甲的府兵立即上前将容裴给押住了,无论他怎么挣扎反抗也无法挣脱,齐染翎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想起自己的手臂还被这人刺了一剑,立马抽出了长剑狠狠的朝着对方的大腿刺去。 “啊——” 容裴痛苦地叫出了声,齐染翎抽出了长剑,顿时鲜血顺着伤口流淌出来。 “一个小小的臣子,竟敢刺伤本王,容裴,你的胆量是越来越大了,也不看清自己是什么身份!”齐染翎嘲讽地哼了一声,没再看这个人。 很快,原本已经寂静无比的麟启皇城就热闹了起来,容将军刺杀翎王的消息不知怎的在百姓口中传开了,一时间许多人都爬起来打探消息,翎王府外也被围满了人。 进宫请旨的下人已经回来了,没过多久皇帝的御驾就来到了翎王府内,身边还跟着宜妃和丽贵妃。 丽贵妃一见自己的儿子受了伤急忙冲上前去,心疼地说道:“翎儿!我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还受伤了?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敢对你出手?” “母妃不用担心,只是小伤而已。”齐染翎说道。 而容忘依在看见自己父亲被押住后也是一惊,急忙看向身边的皇帝,挤着泪说道:“皇上,臣妾的父亲身子不好怎么能这样被人押着!皇上要为臣妾的父亲做主啊,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的!” 皇帝冷冷地看着一旁的容裴,又看了眼翎王,冷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下人来报说容将军企图刺杀翎王?” 齐染翎见状急忙说道:“回父皇,儿臣本是在府中准备休息,可容将军不知为何提着剑就冲进了儿臣的府邸,还用剑砍伤了儿臣,嘴里还说这要杀了儿臣的胡话。” 一旁的容裴急忙摇头否认:“皇上明鉴!臣是冤枉的!就算给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刺杀翎王啊!” 齐染翎闻言冷哼了一声:“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那你为何会提着剑闯入本王的王府?又为何会用剑砍伤本王?本王府中的下人府兵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说冤枉,是说本王冤枉了你?” 容裴身子一凉,说道:“臣不是想刺杀翎王,臣明明是追着容忘邪出来的!臣要砍的是她不是翎王啊,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翎王府!” 容裴的话一出,周围的众人都愣住了,这又关幽王妃什么事? “容裴你将话说清楚,此事为何又牵扯上了幽王妃?”皇帝冷声问道。 “是容忘邪突然来到容府,跟臣说了一堆胡话激怒了臣,所以臣才会一气之下提剑追杀她,可不知道为什么,追着追着会出现在翎王府。” 皇帝闻言面色一沉,看向身边的高公公说道:“去将幽王妃找来。” 高公公立马应声,随后便转身走了,没过多久幽王府的马车到了,忘邪在君诀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长发直直的散落下来,脸上的脂粉都已褪去,眉眼之中满是倦意,显然是还没睡醒的模样。 忘邪缓缓走上前来,看了眼地上的容裴,眼底浮现出吃惊的神色,随后又看向皇帝,行礼说道:“妾身参见皇上,丽贵妃,宜妃娘娘。” “皇上大半夜地将我娘子叫来到底有什么事?现在天还没亮呢折腾我娘子做什么?”君诀在一旁不悦地说道。 皇帝闻言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沉着脸说道:“容裴说今晚幽王妃曾去容府对他说了一些话激怒了他,所以他提着剑出来追杀你,结果不知怎的追到了翎王府还将翎王给砍伤了?” 皇帝刚一说出这番话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诡异呢?即便是编胡话也不该这样编啊。 果然一旁的忘邪和君诀听见这话都傻了,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君诀冷笑着说道:“我当是为了什么事,容将军怕是吃酒吃多了脑子溺水了吧?我家娘子从头到尾都跟我待在一起,我们都已经睡着了,谁会大半夜爬起来跟你说话?编瞎话也劳烦动动脑子,这种话连我这个傻子都不信。” “……” 皇帝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看向忘邪问道:“幽王妃,容裴既然说到了你,你便亲自解释解释吧。” 忘邪淡然一笑,说道:“妾身没什么好解释的,今日妾身一整天都在府中,并未出过王府更未去过容家跟容将军说什么话,幽王府的所有下人都可以作证。” “你胡说!明明是你突然出现在我房里跟我说了一些话,是你将我引出来的!”容裴激动得大吼,一旁的府兵急忙将他按住才避免他冲上去将幽王妃咬死。 忘邪闻言笑出了声,半眯着眸子看着容裴,问道:“容将军糊涂了,我为何要大半夜跑去与你说话?你既然说我同你说了什么,那你倒是跟皇上说说,我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你说我对你不好,不顾你的死活,所以你怨恨我,要毁了容家置容家于死地!” “这话就更荒唐了,你觉得我会清闲到大半夜不睡觉跑去跟你说这些废话?全城百姓都知道你对我不好不顾我的死活,我同你说这些旧事做什么?况且我若真的想置容家于死地,我又为何要告诉你让你有所防备?你觉得我看上去像这么蠢的人吗?” 第92章 旧账翻出 忘邪的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议论声,容裴的话的确说得太过荒唐,就算幽王妃真的记恨容家想做出些什么也绝不会光明正大地同他说啊。 皇帝闻言脸色也愈发沉了些,看向容裴怒道:“容裴!你以下犯上企图刺杀翎王,还胡言乱语污蔑幽王妃,你好大的胆子啊!” 容裴闻言大惊,急忙喊冤:“皇上明鉴啊!臣说的句句属实!不信您可以问问容家的下人,他们可以作证臣真的是追着容忘邪出来的!” “好!给朕将容家的下人带来!朕倒是要看看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皇帝怒吼一声。 一旁的高公公见状立马吩咐了下去,又过了半晌容家的几个守夜的下人才终于被带来,几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 皇帝冷眼扫向他们,道:“你们可看见了幽王妃来容府?容裴是否是追着幽王妃出来的?” 下人们闻言仔细思索了一下,半晌过后齐齐摇头,道:“回皇上,草民没有看见幽王妃的身影,只远远的看见将军提着剑跑出了容府。” “你们胡说!我明明是追杀容忘邪出来的!你们是不是被收买了,竟敢胡言乱语欺瞒圣上!”容裴一听见这话就愤怒地吼叫起来,将跪在地上的下人们给吓得够呛。 皇帝看着容裴如此失态的样子有些不悦,怒道:“事情真相如何朕会命人查清,不需要你如此吼叫!” 容裴闻言这才闭上了嘴,可双眼还是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下人,下人们见状心中更加害怕,可他们的确只看见了将军一个人在院子里走,只得颤抖着说道:“皇上,草民的确没看见幽王妃的身影啊,就算给草民一百个胆子草民也不敢欺瞒圣上。” 皇帝冷冷看着容裴,脸上的怒意越来越重:“容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连你府上的下人都说没有看见幽王妃,你还敢在这儿胡言乱语!” 容裴疯狂地摇头,刚想辩解,一旁的宜妃突然走了出来,跪在皇帝面前说道:“皇上,父亲刺伤了翎王的确是罪无可恕,可父亲对皇上一直是忠心耿耿,对翎王殿下也一向恭敬,怎么做出如此以下犯上的事?若臣妾的父亲真的想要谋害翎王,又怎么独自一人闯入翎王府?此事实在蹊跷甚多,求皇上严查给臣妾的父亲一个公道!” 忘邪闻言不禁心底冷笑了一声,暗道这个容忘依果真是个心思灵敏的人,她的这一番话说得漂亮,认下了容裴刺伤翎王的事实,却指出了其中的蹊跷,直接将容裴说成了被人陷害,真是心思细腻啊。 果然皇帝听了她的话后脸上的怒意稍微缓解了一些,这让一边的丽贵妃极其不悦,冷笑道:“宜妃这话说得好生可笑,容裴口口声声说是追着幽王妃出来的,可幽王府和容府的人都能作证幽王妃并未去容府,都已经证据确凿了宜妃还在这儿说什么公道?” 容忘依眯起双眼冷声道:“幽王妃本就是幽王府的人,他们会向着她为她隐瞒也是情理之中,现在已是半夜,容家的下人没看清幽王妃的身影也很正常,并不能代表幽王妃就没去过容家。” “宜妃娘娘的意思是本王有意包庇娘子欺瞒皇上吗?”君诀突然冷着脸说了一句。 容忘依闻言顿时一惊,微微垂下了头,轻声说道:“臣妾只是想说不可随意下定论,此事闹得这样大应该查清才是。” 皇上一听皱眉深思了一会儿,不管怎么样宜妃说得有道理,此事还是该严查一番再定罪,他的神情被一旁的齐染翎和丽贵妃收入眼底,二人纷纷咬牙,在他们眼里容裴刺杀翎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此刻若不定罪,往后还不知会是什么结果呢。 况且这是一个除去容家打压宜妃的好机会,他们怎么能就这样放弃?这般想着,二人对视一眼,齐染翎会意后立马走到了皇帝面前跪下。 “既然父皇已经在这儿了,儿臣有一件事要向父皇启奏。”齐染翎说道。 皇帝一愣:“何事要在这时说?” “是关于容将军的事,由于此事重大,儿臣本想明日上朝时向父皇启奏,不曾想今夜出了这么个热闹,便一同向父皇告知,听候父皇的旨意。” 齐染翎说得极其认真,皇帝见状也不好回绝:“如此你便说说看,到底是何事这般重要。” 齐染翎心中一喜,在暗处扬起了嘴角,说道:“父皇可还记得两年前容将军身边的凌副将因为做了逃兵导致援助不及时差点战败的事情?” 话落,周围的人都怔住了,这件事他们都是听过一些的,两年前的旧事了,怎么今日还会提起? 然而容裴在听见这话时心中犹如压下了一块巨石,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明明是冬夜他的背后却起了层层的冷汗。 皇帝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说道:“朕自然记得,朕已经下旨将凌家上下斩首示众。” 齐染翎点头,道:“当初这件事因为容将军的人证很快便定罪了,凌副将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可前些日子儿臣得知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当初贪生怕死做了逃兵害得大军差点战败的人也并非是凌副将。”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激起了一片声响,每个人脸上的神情不一,此时容裴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会突然被翻出来,他不是已经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干净了吗? 皇帝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毕竟当初的事影响巨大,他一个愤怒便下旨斩了凌家所有人,此时却说那人是被冤枉的,那他之前下的旨意岂不是错了? “翎儿,你将这事说清楚,凌副将不是逃兵,那谁是?”皇帝冷声问道。 齐染翎抬起头来,横扫了一眼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容裴的身上,认真地说道:“回父皇!当初临阵脱逃导致军心涣散麟启大军差点战败的人正是容裴!” 第93章 往事彻查 齐染翎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当年的逃兵不是凌副将而是容将军?这怎么可能? 容裴听见这话心中猛地一沉,大声喊叫道:“臣冤枉!一定是弄错了,翎王殿下说话可要讲证据,臣对皇上对麟启一直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临阵脱逃的事!” 一旁的容忘依闻言也急忙跪在了皇帝面前,泪水止不住地往地上掉,委屈可怜地说道:“皇上!臣妾的父亲不可能这样!一定是翎王殿下弄错了!皇上您是最了解臣妾父亲的!他可是朝中重臣,他不会的啊!” 皇帝面色阴冷,今夜平白无故闹出这么多事,实在令人厌烦,现在连两年前的旧事都弄出来了。 “翎儿,容裴毕竟是朕亲封的将军,你说这话可有证据?”皇帝冷声问道。 齐染翎半跪在地认真地说道:“此事重大,儿臣既然敢公然开口,定是找到了证据的,来人!将人证都带上来!” 随着齐染翎的一声令下,身边的府兵立刻下去将齐染翎早就准备好的人给领了上来,那是几个中年男人,他们的身上穿着黑色的铠甲,正是当初参加战事的兵将。 几人立马上前跪在地上,低头说道:“参见皇上!草民是两年前跟随容将军一起参与战事的将士,当年的事我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齐染翎冷笑道:“你们还不赶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皇上说清楚!” “是!回皇上,两年前草民与将军一同死守边关,可当时敌军的兵力太过强盛,我们处于弱势,死去的弟兄数不胜数,援军又迟迟没有赶到,所有人都认为这场仗必败无疑,可作为奋勇杀敌的将士,我们只能严防死守等着援军赶到,只有容将军!趁着夜里拿兄弟们当诱饵助他逃离了危险地。” 此时另一个人接着说道:“容将军逃走之后,我方士气大减,若非凌副将指挥死守,我们定然是守不到援军赶到的,等我们好不容易击退了敌军,打算回城修整时,容将军突然回到了军队里,因为他是主将,我们都不敢多说什么,可谁知到了皇城后,凌副将就被安上了逃兵的罪名,被斩首示众了。” 跪在地上的将士说得极其认真,眼底没有一丝说谎的慌乱,周围的人一听立马激起了一片不小的议论,毕竟这件事太大,他们不好随意评论。 齐染翎见他们说完,立即看向皇帝说道:“皇上!当年临阵脱逃的人明明是容将军,可他却隐瞒此事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凌副将的身上,让凌家一家老小全都被斩首!容将军实在是罪无可恕啊!” “没有!他们是胡说的,是有人故意污蔑臣!皇上明鉴!”容裴惊慌地大叫,事情已经过了两年,他明明记得已经将这件事给清理干净了,这两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齐染翎冷笑了一声,说道:“皇上,当年给凌副将治罪的时候便是听从容将军的一面之词,如今已经有了新的人证,证据确凿,还请父皇定罪!” 一时间四周的气氛诡异到了极致,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帝等着他下结论,一旁的忘邪见此情景扬起了嘴角,当年的这件事的确被容裴掩埋得很好,就连凰越军也没有找到完全的证据,所以仅靠她无法给容裴定罪,可齐染翎就不一样了。 齐染翎和丽贵妃一心想打压容家,她将这件事推到了齐染翎的身上,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即便是安排人证也会将此事办得漂亮,两年前的事情,想要再查得一清二楚已经不可能了,齐染翎正好可以借此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容裴头上。 容裴毕竟是皇帝的心腹,此事若一开始便说是容裴做的,皇帝不一定会给予太重的责罚,可偏生前头已经有了一个凌副将做前提,那么容裴的下场定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本王听说那个凌副将还有一个儿子,因为纪王求情所以没有被斩首,若当年临阵脱逃的人真的是容将军,那凌家的孩子未免也太可怜了,莫名其妙死了全家,还被冠上了逃兵的头衔一直遭人鄙视。” 这时一直沉默的君诀突然开口了,他的话让众人都打了个激灵,对啊,如果凌副将真的是被人陷害,那孩子的确太可怜了。 “皇上,依臣妾看,此事毕竟牵连到了那孩子,不如将他也一并带过来,事情都已经闹得这样大了,定要是查清的,若凌副将真是被人冤枉,皇上可得给人家一个公道,百姓才能心安啊。”丽贵妃在一旁轻声说道。 皇帝闻言皱了皱眉,稍一摆手,身旁的高公公就明了了,立即下去带人。 没过多久,凌希便被带到了翎王府,他的脸上满是惊慌的神色,本就孱弱的身体现在更是颤抖得停不下来,凌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的人,当他看见一旁的忘邪时怔了一下。 忘邪轻笑着说道:“这孩子妾身见过的,自他父亲死后便一直寄人篱下,过得很是不好,身子也瘦弱得不行,正好今日说起了他父亲的冤案,也该让他了解到当年的真相。” 凌希闻言一顿,瞧着周围的架势也明白了个大概,立即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喊道:“草民凌希参见皇上!皇上明察,草民的父亲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即便是临死前父亲也一直在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求皇上给我父亲一个清白!” 话都已经说到这儿了,事情不查清是不行了,皇帝冷眼扫向一旁的容裴,见他一张脸惨白得渗人,倒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翎儿,将你准备好的证据都呈上来!此事定要查清!”皇帝怒声道。 话落,齐染翎的嘴角暗暗勾起,只要皇上肯追查这件事,那容家的罪就算是定下了。 很快翎王便将自己准备好的人证都叫了上来,看着一轮又一轮的人诉说当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又变,看向容裴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些深意。 第94章 尘埃落定 渐渐的天已经有些微亮了,齐染翎准备好的人证已经说完了自己的话,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沉,容裴的心也越来越凉,他明白自己这次是完了,翎王和丽贵妃绝不会让这事轻易地过去。 齐染翎见事情已经到了尾声,认真地说道:“父皇,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容裴不光临阵脱逃让大军险些战败,还诬陷下属害死了凌家这么多口人,其罪当诛啊!” 丽贵妃见状也急忙附和道:“皇上,您的朝廷里怎么能有这样的臣子,身为主将竟贪生怕死,还敢欺瞒您,这样的人若留着定是麟启一患。” 皇帝冷眼看着容裴,刚打算下旨,一旁的容忘依急忙走到他面前流着泪说道:“皇上!臣妾的父亲犯了大罪确实是罪无可恕!臣妾身为女子也不可辩驳,可他到底是臣妾的父亲,臣妾祈求皇上网开一面吧,就当……就当是为了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求皇上饶臣妾父亲一条性命。” 此话一出,周围的众人都露出了讶异的神色,宜妃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已经有了身孕? 丽贵妃和齐染翎闻言都变了脸色,宜妃有孕,现在又是盛宠,若是等她的孩子落下来,对他们来说岂不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此时皇帝的神色也有些异样,问道:“宜妃你已经有了身孕?是何时的事?朕怎么不知道?” 容忘依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说道:“臣妾前些日子总是头晕想吐,便传了太医前来,太医说臣妾已经有了一月有余的身孕,由于未满三月,臣妾才没有向皇上提及,求皇上看在臣妾孕中辛苦,不要在此时开杀戒。” 皇帝听了这话神色不明,然而容裴听了却是大惊,他已经被方才的煎熬弄得神志不清,此时听见自己的女儿有了身孕自然是高兴的,可他又很快想起了之前忘邪对他说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嘶吼道:“不!她的孩子是假的!是假的!” 话落,四周的人都惊了,这个容裴是疯了不成?竟在这个时候说她女儿的胎是假的?他这是想害死宜妃吗? 容忘依闻言也是傻了,又怒又急:“爹!您在说什么啊!” “我……我说了什么?我……”容裴呆呆傻傻地跪着,眼神也变得恍惚起来。 忘邪瞧见了这一幕冷笑了一声,她一直命人盯着容家和容忘依,怎么会不清楚她有孕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个容裴,这么轻易地就着了她的道,当真是愚蠢之极。 皇帝此时已经十分的不耐烦,脸上的怒意都已经要溢出来了,怒吼一声:“容裴欺君罔上构陷下属,将他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回宫!” 说完,皇帝便拂袖准备离去,离开前又冷冷地看了容忘依一眼,冷声道:“回去让太医好好看看你的胎。” 很快皇帝便离开了翎王府,丽贵妃等人也跟着走了,翎王府内恢复了一片安静,忘邪淡淡地扫了眼四周,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忘邪,此事还将你找来,劳累了你的身子。”齐染翎走上前来温柔地说道。 忘邪微微眯起双眼,说道:“皇上召见妾身劳累一下也没什么,倒是翎王殿下还是好好医治伤口休息一下吧,毕竟容将军的事情还没完呢,殿下还有的忙的。” 说完,忘邪便跟着君诀一起离开了,凌希跟在他们身边,小心翼翼地抬起眸子看向忘邪:“王妃,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吗?” 忘邪幽幽地笑道:“容家已经完了,剩下的事有人会去处理,我们只要坐着等消息便是。” 凌希听不懂对方的话,只是安静地垂下了头在一旁跟着,君诀一把搂住自家娘子,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小手,说道:“娘子我们快些回去,晚上都没睡好,还有你的手都要冻成冰块了,我给你捂热一点。” 忘邪笑了笑没有说话,容裴的事很快便弄得人尽皆知了,所有人都在等着皇帝下旨处置,一时间容家被推上了风口浪尖,那些与容家有牵扯的家族也受了牵连,几乎整个麟启的大臣世家都在为了这件事奔波,只有幽王府,依旧是一片安宁祥和。 这日忘邪坐在屋檐下烤着火炉,昨日夜里城中下了一场雪,虽说不大,可早晨醒来外头的雪还没化,城里被盖上了大片的白色,瞧着格外好看。 冬日里的梅花开得正好,配上这白色的雪,当真是漂亮得不像话,忘邪含笑看着远处,渐渐的,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忘邪轻轻挑眉,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太子殿下许久没出宫了吧,今日怎么这么有闲工夫了?”忘邪笑道。 齐染桢轻笑了一声,气色看上去比之前还好,眼角都带着笑意,看样子心情是不错的。 “皇城里都乱做一团了,你还是这么悠闲,似乎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这么临危不乱。” “左右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好慌乱的,你难得来我这里一次,想必是宫里有消息了吧?容裴的处置定下了?”忘邪问道。 齐染桢点了点头:“最初皇上为了此事烦恼不已,毕竟宜妃已经有孕,此时杀了容裴的确不大合适,本是想着等宜妃的胎落定了再处置,但我听你的将之前收集的有关容家的罪状都递了上去,这些罪够容裴杀一百次头的,皇上也只能先行处置了,只是皇上依旧留了情面的,没有赐死,而是将容家所有人都流放到了边境。” 忘邪闻言眉头微挑,冷笑了一声:“皇帝这个老狐狸可比你精多了,他哪里是留了什么情面,而是做给宜妃看的罢了,毕竟他现在还宠着宜妃,宜妃的肚子里又怀着孩子,皇帝自然不会明面上赐死。” 齐染桢闻言一怔:“你的意思是?” “容家人都被流放在外了,他们的生死可就不是这么好管的了,他知道丽贵妃和翎王不会放过容裴,在流放的路上他们一定会做手脚,容裴活不了多久的,皇帝不过是想借他们的手除掉容裴而已。” 第95章 利用 忘邪的话让齐染桢怔了一会儿,随后又淡然地笑了笑,是啊,他的这位父皇心狠着呢,怎么会对一个微不足道的臣子留情面,这才符合他的性格。 “现在容家已经倒了,下一个该是翎王了。”齐染桢说道。 “不急,翎王在前朝的势力太大,又有皇帝宠爱和丽贵妃的扶持,朝中大臣和各大世家都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想要扳倒他,你还需要一些助力。” 说着忘邪眯起了双眼,想要将齐染桢推上皇位,仅靠幽王府是肯定不够的,他还需要别的支持,可朝中的几位重臣大多都是翎王的人,要么就是处于中立,谁也不得罪,想让他们帮助齐染桢,难上加难。 齐染桢见状也没再对说什么,他相信这个人,这人一定有着她的计划。 “说起来,前几日的夜里容裴那样异常究竟是怎么了?他口口声声说着是你将他引到翎王府的,可所有人都没有看见你的身影。”齐染桢好奇地问道。 忘邪轻轻抿了抿嘴唇,笑道:“不是什么稀奇的法子,只是让人弄了点迷惑心智的药,让他产生了幻觉罢了,那日我的确去容府见过他,不过不是晚上去的,而是傍晚时分,那药让他神智不轻,他记岔了时辰,反应过来后追出来便是晚上,我早就让人穿上我的衣裳在容府外等着他,一路将他引到了翎王府。” 柳絮秋好歹也在容家待了这么多年,她对容家的一些都清清楚楚,包括什么时候人少什么地方不会被人发现,所以想要在不被人看见的情况下将容裴引出来一点也不困难。 齐染桢见她将一切都算得这样准,也不禁露出了笑容,说道:“还好我们是盟友,若你是我的敌人,我还真的算不过你。” 忘邪轻轻瞥了他一眼,只是笑笑,二人沉默了一会儿,齐染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忘邪,问道:“你之前让人给我带了封信,信里说让我戴上我母后生前最喜欢的玉佩,那是何意?” 忘邪半眯着眼道:“次日上朝的时候,纪王看见你腰间的玉佩后是何反应?” 齐染桢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纪王?他看见我之后好像很惊讶,之后脸色就一直怪怪的,而且在对于容裴的处置中,他一直在向着我说话,平日纪王一直是中立的,从不会偏向于谁,那一日实在有些奇怪。” 忘邪闻言轻笑了一声,眼底闪过了一丝玩味的笑意:“不奇怪,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看样子我得花时间去一趟纪王府了。” 齐染桢听不懂她的话,便老老实实地没有再问旁的,他到底是没有在幽王府待多了,还没用午膳便赶忙着回宫了,忘邪静静地坐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开得鲜艳的红梅,虽说天气凉得很,可她的心情却是难得的好。 “王妃,午膳已经准备好了,王爷在正堂等您呢。”铃儿走上前来说道。 忘邪点了点头,刚打算起身便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前院走了过来,忘邪瞧见来人后一愣,最后露出了笑容。 “今日幽王府倒是热闹了,太子殿下刚走世子殿下便来了,正巧下人备好了午膳,你可要一起尝尝?”忘邪问道。 齐染默看着难得温柔的忘邪怔了一下,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仿佛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忘邪瞧着他不说话才发现有些奇怪,只见齐染默僵直地站在院子里,即便被冷风吹也不动一下,双手死死地捏着衣袍,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你怎么了?”忘邪疑惑地问道。 齐染默颤了颤身子,迟疑了许久才抬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忘邪,问道:“嫂嫂,最近的这些日子,你同我玩闹说话都只是想要利用我吗?” 此话一出,忘邪顿时愣住,脸上的笑意稍稍收敛了一些,眸子里浮现出冻人的寒光。 “为何这么问?” “我爹说……说你为了击垮容家故意办了赏菊宴让我带着凌希一起过来,又利用他挖出了容家的那件事,还有之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也都是故意的,因为你知道我一定会回去同我爹说起,你想利用我帮助太子除掉容家,还有你接近翎王殿下也是……也是……” 齐染默的话没能说完,他的一张脸变得惨白,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瞳孔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似乎是在等待忘邪能反驳他。 然而忘邪只是静静地与他对视,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感,只是冷冷地开口:“纪王说得不错,我亲近翎王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翎王与容家决裂,之前对你说的那些也都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影响纪王在朝中的行动,最终达成扳倒容家的目的。” 忘邪冰冷淡漠的话无疑击垮了齐染默心底最后的一根防线,他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一直以为他们是朋友,他以前崇拜幽王,可幽王不喜人亲近,他也只是远远地看着,连话也不曾说几句,自从忘邪出现后他才与幽王府有了更多的接触。 这些日子里他一次又一次的被忘邪的武功计谋所折服,慢慢地从钦佩幽王变成了仰慕幽王妃,他一直将这人当做朋友,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会不会对其隐瞒,可现在却告诉他,这人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利用他而已?那他算什么? “为……为什么?”过了许久,齐染默才问出了这么一句。 忘邪平静地看着他说道:“因为我需要这样做,若我一开始就将我的计划告诉你,你会顺着我的意思去做吗?” “我会的!” “你会?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我不光要扳倒容家,我还要击垮翎王,我还要让太子坐上皇位,我还要除掉皇帝和翎王颠覆麟启的朝政,若我一开始便将我的目的告诉你,你会怎么做?” 忘邪的声音冷极了,比现在的风还要冷,比地上的雪还要冷,齐染默僵直在原地,也不知是因为身体冷还是心里冷,他的身子一直在发抖。 第96章 流放 若忘邪从一开始就将她的目的告诉齐染默,他会怎么做?他会吃惊、害怕,然后回去将这些事一五二十的告诉他的父亲,那他的父亲会怎样做?上报给皇帝,将幽王府置于死地,毕竟忘邪的所作所为等同于谋朝篡位,纪王身为皇帝的兄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忘邪颠覆麟启的朝政。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所以忘邪不可能将这些事情提前告诉齐染默,为了达成目的,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与这个人接近,利用他,甚至利用纪王府。 齐染默不傻,他懂得这些道理,可他依然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如此看重的嫂嫂竟然一直在利用他,他们之间的对话相处都是带有目的的。 齐染默的心凉了大半,身体也被四周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他瞪大了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忘邪,忘邪也只是安静的看着他,没有再向他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阴寒的风吹进了齐染默的衣袍里,冻得他直打哆嗦,齐染默咬了咬牙垂下了眼帘,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以为我同你是朋友,可爹告诉我,朋友是不会互相利用的。” 忘邪闻言顿了一瞬,嘴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像是低喃一般说道:“我这样的人不可能有朋友。” 她是个杀人机器,脑子里只有接受任务和完成任务,即便是重活了一遭,也不可能像寻常人一样有朋友。 齐染默身子一僵,他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对方的话,可他的心里已经感受到了凌迟一般的疼痛,他抬头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企图对方能收回自己的话,然而忘邪没有,齐染默苦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幽王府。 渐渐的齐染默的身影走远了,忘邪看着那人的背影,冰冷的眼眸微微垂下,这时君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安静地走到了忘邪的身后,伸出手臂将她抱在怀中。 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忘邪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可眼底的那缕失落依旧隐藏不了,她淡淡的开口:“我就说了,我这样的人不可能有朋友。” 君决轻轻地将下巴放在对方的肩上,呼吸打在了忘邪的脖颈处,轻声说道:“娘子不需要有朋友,娘子只要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到什么时候,你的身边都有我。即使你利用我也没有关系,你的身边只要有我就够了。” 忘邪闻言苦笑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二人转身回到了屋子中。 而此时,在幽王府的门外,齐染默蹲在地上,双臂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小脸被冷风吹得通红,心底的失落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旁的凌希安静地看着他,他想安慰这个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齐染默闷闷地说道:“爹说的没错,嫂嫂从一开始就没有将我当做朋友。” 凌希顿了一下,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同,幽王妃在那样的处境下,只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她没有选择,她虽然在利用你,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你,或许她是将你当做朋友的。” 齐染默失落地垂下了头,他听不懂这些大道理,他只知道自己很难过,作为朋友不应该这样隐瞒对方,嫂嫂之所以会利用他。不就是因为她不相信他吗? 凌希见他如此明白这人正在气头上,便也不再多劝,只希望过些时候他能明白幽王妃的不易。 三日后的正午,这一天正好是容家被流放的日子,忘邪身着一身红衣出现在了大牢外,看着被押送的容裴和容忘雪忘邪露出了一抹淡漠的笑容,一旁负责押送的官兵看见来人立马露出了谄媚的笑。 忘邪将一锭银子递到了官兵的手上,官兵见此立即收起银子退到了一边,忘邪这才缓缓走到了容裴和容忘雪的面前。 “父亲,我来送您和三姐姐了。”忘邪轻笑着说道。 容裴看见忘邪后顿时双眼瞪得老大,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在地牢里的这些日子没少受折磨,他的双手被镣铐铐着,身上也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一双眸子里充满了恨意。 “容忘邪!你这个贱人!是你把我们害成这个样子的!现在还有脸面出现在我的面前!你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即便是到了地狱我也要爬出来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容裴大声的嘶吼声将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然而忘邪听着对方充满诅咒的话却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反而微微勾起唇角凑到了容裴的耳边,轻笑着说道:“父亲,你应该看看此时的情形,马上要被流放的人是您,您做了这么多年的将军应该很清楚,被流放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皇城了,余下的几十年您和您的三女儿将一直在边疆受苦,想要来找我报仇,这辈子你们是做不到了。” 容裴闻言怒极攻心,一口老血从他的唇角缓缓流出,他睁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忘邪,似乎想要用眼神将对面的人给撕成碎片。 “容忘邪!你也是容家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你的父亲,你这样是不忠不孝,你早晚要下地狱的!” 容裴怒吼着,忘邪闻言冷笑了一声:“我原就不是什么好人,即便是下地狱我也认了,不过若地狱里有我,自然也少不了你们,你们若真的恨毒了我,便一起在地下等着我吧。” 容裴见此人笑得灿烂明媚,心中更加生气,若不是自己还被关着他现在就冲上来撕了这人。 忘邪笑吟吟地看着对方,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悠悠的说道:“这一次是你我父女二人的最后一面了,父亲还要发什么脾气呢?女儿为了让您不留遗憾,可是特地带了一个人来见你,您见了她一定会高兴的。” 容裴一听愣住,这才发现忘邪的身后还带着另外一个女子,那人微微垂着脑袋,身上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衣袍,五官清冷平常,然而她的一双眼睛却给了他无尽的熟悉感,渐渐的容裴瞪大了双眼,脑子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第97章 拜访纪王 忘邪见他如此便知他是认出身边这人来了,便笑着一把将身边的人拉到了容裴的面前,说道:“父亲以前不是很疼爱二姐姐吗?今日我将二姐姐带来了,父亲可要同姐姐说说话。” 柳絮秋这才抬起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容裴,轻轻说道:“父亲,好久不见了。” 容裴闻言大惊,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起来,嘴里不停地念道:“秋……秋儿?” 柳絮秋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说道:“难得父亲还记得我,我以为父亲早就将我给忘了呢。” “秋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死了吗?”容裴讶异地问道。 忘邪轻笑了一声,悠悠的开口:“当初二姐姐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确跟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了,还好我心疼父亲见不到二姐姐,便费了很大的功夫将她从鬼门关里给拉了回来,又命人帮她换了张脸,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待在我的身边,父亲许久没有与二姐姐说话,如今在即将被流放的时候还能见到自己的女儿,心中可高兴?” 容裴听了忘邪的话身体抖得越发厉害,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颤抖着说道:“你……你们从一开始就谋和好了?秋儿!你跟着这个贱人一起算计我?算计你们的父亲?” 柳絮秋苍白地笑了一声,说道:“父亲,我原是最尊敬你的,可你为什么要为了我母亲家的财产就害死了我外祖一家?你同我母亲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你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容忘雪这个贱人害死,父亲,我连我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吗?这段父女情谊,是你亲手斩断的,作为你女儿的容忘秋早在皇庙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柳絮秋,我只是幽王妃身边的一个婢女,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 柳絮秋的这番话说得很是平静,或许是这段日子在幽王府看得淡了,她的眼睛里没有恨意,只有无限的平静,看着被关押的父亲,眼底闪过了一丝悲哀。 忘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两人,然后又将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容忘雪身上,这时她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她在看见柳絮秋的那一刻起便明白自己的报应来了,柳絮秋别过了脸,轻轻地扫了一眼容忘雪,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三妹妹,你我无缘延续这姐妹亲情,往后在流放的日子里,你就替我好好照顾好父亲,可千万要保住你的这条命,别在半路上死了。” 容忘雪瞪大了双眼,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似的,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很快容裴和容忘雪以及容家的其他人就被官兵押着前往流放之地了,忘邪和柳絮秋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的神情平静得有些诡异,也不知过了多久,忘邪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说道:“仇我已经帮你报了,你也不必再留在幽王府,往后的路自己走吧。” 柳絮秋闻言一愣,不敢自信的看着忘邪:“你要放了我。” 忘邪轻笑了一声说道:“你的价值已经用完了,我还将你留在幽王府做什么?你身上的毒我会让白先生帮你解干净,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报复。” 柳絮秋垂下了眼眸,明明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以前为了报仇她还有活下去的动力,现在容家已经毁了,柳家也没了,她该何去何从? 忘邪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微微勾起嘴角,调笑着问道:“怎么我瞧你这模样似乎是不愿意走,难不成在幽王府呆上瘾了?” 柳絮秋顿了一瞬,迟疑地别过了脸,苦笑着低喃道:“我能去哪儿?” 忘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好歹咱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你若是要离开,我倒是能让管事给你封一些银子,天下之大去哪不成?你一个大活人左右也饿不死。” 柳絮秋没有说话,忘邪扫了她一眼,笑道:“当然你若是愿意留在幽王府继续当我的婢女我也是不介意的,毕竟玲儿每天要做的事情太多,我怕她累坏了身子。” 柳絮秋怔住了,忘邪见她发着傻,便不再管她,转身独自离开了,柳絮秋瞪大了双眼,看着对方渐渐消失的背影,双腿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缓缓的跟了上去。 然而她们没有注意到,在她们离开之后一个身穿华服的女人从角落出走了出来,她死死地盯着两人的背影,脸上露出了阴郁的神色。 忘邪并没有立刻回幽王府,而是朝着纪王府走去,她看着面前气派的府门,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外头的侍卫在看见来人后都愣了一下,随后急忙跑进了府中向纪王通报。 片刻过后,侍卫走了出来恭敬地说道:“幽王妃,我们王爷已经恭候多时了,请您前往正堂一聚。” 忘邪笑着点了点头,便跟着侍卫一同走了进去。 来到正堂后,果然瞧见纪王正端坐在上方,手中握着一杯清茶,严肃的五官看不出喜怒,瞧着这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知是怎么养出齐染默那个天真的性格的。 将人带到正堂后,一旁服侍的下人便都退了出去,忘邪得体地行了个礼,随后便自顾自的坐到了一旁,纪王抬起眼眸看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女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看样子幽王妃的礼数还需再多学一学。”纪王冷冷地说道。 忘邪闻声一笑,双眼半眯着,瞳孔中露出了冰冷的寒光:“纪王若如此看重礼数,想必也不会特地在此等着妾身。” 纪王挑了挑眉头,不悦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探究的目光:“怎么幽王妃很了解本王吗?” “了解到算不上,只是妾身觉得纪王和妾身或许会很谈得来。”忘邪勾着唇角轻轻说道。 纪王闻言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冷笑:“幽王妃凭什么会觉得本王会同一个妇道人家谈得来?” 第98章 不畏生死 “因为我们很快会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忘邪说道。 “哦?什么目的?” “让太子登上皇位。” 话音一落,正堂内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冬日里的寒风从外头席卷而来,明明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却冻得人直打哆嗦,纪王的眼神渐渐变得阴冷起来,他眯着双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企图从她的身上看出一丝破绽。 然而忘邪的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温婉而娴静,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野心和欲望,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她真的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子。 纪王沉默了许久,忘邪倒也不着急,只静静地品着自己手中的清茶,直到杯中的茶水被饮尽了忘邪才缓缓抬起头看向一脸严肃的纪王。 此时纪王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形,他的瞳孔之中带着一些不敢相信和讶异,甚至能从中看出一些挣扎的情绪,忘邪见状轻笑了一声说道:“纪王殿下,有没有人跟您说过您的心思真的很好懂。” 纪王闻言一怔,眼神之中不知为何多了一些落寞,喃喃地说道:“以前倒是有一个人曾对本王说过。” 忘邪将对方的情绪收入眼底,渐渐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淡漠的问道:“是皇后娘娘吗?” 忘邪的话让纪王猛地抬起头:“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忘邪勾唇一笑:“我说过了,王爷的心思真的很好懂。” 纪王见状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眸子中出现了一丝危险的神色,他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人,犹如野兽盯着猎物一般,冷声问道:“前些日子太子在朝中所带的那枚玉佩,果真是你的手笔?” “王爷不是早就猜到了吗?又何必再问呢?” 纪王顿时一怔,右手重重地拍在了身旁的木桌上,顿时正堂内惊起了一声巨响,只见他身旁的红木桌瞬间碎成了两半。 纪王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怒意,忘邪甚至能感受到对方透露出来的杀气,很显然这人是真的动怒了。 忘邪半眯着双眼与其对视,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冷声道:“纪王这是在怒什么?因为被妾身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莫不是现在还打算杀了妾身灭口?” 纪王冷冷的看着对方,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忘邪耸了耸肩:“我想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比如纪王与皇后娘娘青梅竹马,以及纪王一心倾慕皇后娘娘之类的。” “幽王妃!你可知你说的这番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既然敢说便定然是知道的,纪王会一早在此候着妾身不也是因为这件事吗?” 纪王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他当真是小看了眼前的这人,本以为对方只是个稍微聪明些的普通女子,可现在看来,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精明许多。 一时间,正堂内再次陷入了沉默,纪王只是冷冰冰地盯着对方并没有开口,忘邪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将这里当做是自己家一样悠悠地在一旁坐着,过了许久,纪王才缓缓张开了口,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忘邪挑了挑眉,轻声说道:“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要让太子登上皇位。” “这与本王有何关系?你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在本王面前说出来,就不怕本王向皇上告状吗?” 忘写冷笑了一声:“我说了,纪王很快会跟我有一样的目的,所以你不会告诉皇帝。” “你以为本王会同你同流合污,一起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说着纪王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忘邪轻轻抿了抿嘴,只当没看见一般,淡淡地说道:“若是以前纪王定然不会,可现在不一样了,幽王府已经同太子殿下成了盟友,现在容家倒了,下一个就该是翎王,我已经将太子推到了前方,现在不光是皇帝和翎往,就连前朝的大臣也都注意到了还有一位太子,你以为皇帝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太子吗?” 说到这里忘邪脸上的笑容变得阴冷起来:“现在翎往最大的敌人就是太子,接下来他一定会有所动作,可太子在皇宫孤身一人,他定然是敌不过翎往的,若没有人在背后支持他,估计用不了多久太子就只剩下一具尸体了,难道纪王想就这么看着太子被皇帝和翎往除掉吗?” 纪王闻言更怒,声音顿时变得冷冽起来,说道:“就是因为你怂恿太子,让他成了翎往的眼中钉,否则皇宫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他也能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是你将他推到了荆棘路上!你到底是想帮他还是想害死他?” 纪王的怒声中带着浑厚的内力,顿时正堂内扫过一股飓风,若是寻常人此时定已经被震得口吐鲜血,然而忘邪却一直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狂风扫过她的发丝却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一丝惊慌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忘邪才悠悠开口说道:“我既然与太子成为了盟友自然是想帮他,可成为皇帝这条路并不好走,这注定是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我清楚你清楚太子殿下更加清楚,可他依然愿意随我走上这条路,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命,这条路既然已经被打开了就该一路到底。” “可你会害死他!”纪王愤怒的说道。 “那又如何?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齐染桢是太子,他不怕死,我也不怕,幽王府亦不怕,我们已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幽王府会成为他最有力的支撑,即便是死幽王府与他也是一体的。” 忘邪的声音冰冷得不像话,明明瞧着是个瘦弱的身子,却仿佛有着巨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巨大得连纪王都无法反驳,忘邪继续说道:“纪王你想保住他的命,可你难道不清楚他除了坐上皇位这一条路别无选择吗?齐染桢已经是太子了,翎往若想顺利登位他必须要除掉太子,你以为太子一味的收敛锋芒真的能让他安安稳稳的活完这一辈子吗?” 纪王闻言猛的一怔,随后垂下了眼帘,眼底闪过一丝哀伤,说道:“可他想要坐上皇位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都知道齐染桢不可能坐上这个皇位,所以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没有人站在他的这一边,即便是纪王也无法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支持这个人。 第99章 纪王的选择 “现在不可能不代表以后不可能,我不会赌上身家性命去支持一个毫无胜算的人,我今日来找纪王,也是希望将这个胜算放大。” 忘邪抬起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她的眼睛里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既让人心潮澎湃又让人心中安定。 纪王迟迟没有说话,他在纠结,在迟疑,他很清楚对方的所作所为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影响,他已经年到中年,没了那么远大的抱负,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过得平安顺遂,可他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人的话让他平静了多年的内心激起了一点涟漪,他不敢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可内心却有一个声音让他去拼一把。 正堂内再次恢复了平静,忘邪也不着急,轻轻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抿着茶杯中的幽香她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妇道人家,没上过朝堂不知道皇宫里的弯弯绕绕,可我也曾听闻纪王当年是多么的英勇,您是皇室之中难得的有勇有为之人,皇后娘娘与您相交多年想必看中的也是您的英勇,年轻的时候您没有把握住,难不成到了现在还想让自己留有遗憾吗?” 纪王闻言猛地顿住,冷声说道:“你以为这种激将法对本王有用?” 忘邪轻笑了一声:“我说的话并非全是激将法,我只希望纪王的余生不要留有遗憾,您的洞察之力如此之高,难道预料不到倘若翎王继位麟启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朝堂会变成什么模样?” 纪王沉默了,他自然清楚,所以才会痛心,可这不是他一个闲王应该管的事情。 忘邪继续说道:“现在有一个方法能让日后的麟启变得更加美好,让百姓拥有一个贤德宽厚的皇帝,纪王难道不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吗?” “就算是抛却了这些闲事,纪王难道想要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的儿子去死吗?” 纪王的瞳孔瞬间放大,脑海中回想着那个人以前的笑脸,即使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那人的笑容样貌依旧无比清晰,仿佛她们昨日还在一起谈笑风生。 忘邪静静的看着他,伶俐的眼神渐渐变得温和,轻声说道:“太子殿下会是一个好皇帝,就如同皇后娘娘所期望的那样。” 纪王垂下了眸子,沉默了许久,终于重重地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做?” 忘邪见此扬起了眉,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纪王请放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让纪王府的人犯险,纪王只要安静地看着,到了适当的时候记得出手便是。” 纪王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掉入了这个人设好的陷阱之中,可他却掉得心甘情愿。 话已经说完,忘邪清楚了纪王的打算,也没有再多呆的意思,起身行了个礼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妾身先行告退。” 说完忘邪便离开了纪王府,正堂内一片寂静,外头的冷风吹得人寒毛直立,纪王回想着方才忘邪所说的话,严肃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怒,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眉眼看向外面,淡漠地唤了一声:“站了这么久了,进来吧。” 外头那人闻言猛的颤了颤身子,随后才迟疑地走了进来,纪王看着面前这人失落的模样,轻叹了一声:“我早就提醒过你,你和幽王妃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齐染默神色一僵,闷闷的说道:“她是我嫂嫂。” 纪王皱起了眉:“她是幽王府的人,说到底她同你是没有关系的,她和你不同,她的眼光长远,野心大着呢,你这样的蠢人在她面前算得上什么?” 齐染默不说话了,方才这两人的对话他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既敬佩又失落,他敬佩嫂嫂,一个女子竟将朝堂之事看得这样重,失落他二人相交已久,自己却从不知对方的心思,一直被当做一个孩子一般。 纪王见他如此也不好再多说,只是头疼的摆了摆手:“罢了,幽王妃虽心思深沉但到底是不会害你的,你若是一定要同她相交我也不拦着,只愿你日后小心着些,别让人当作棒子耍。” 齐染默眉眼微动,话也不说地转身离开了。 纪王长叹了一声,起头微微望着外头的天空,今日的云很少,外头耀眼的光芒亮得让人发慌。 “也不知这一步险棋究竟是对还是错。” …… 此时的皇宫中,皇帝端坐在太和殿内,右手抚着额头,眼底满是疲倦,这些日子里出了许多的事,他总觉得哪里奇怪,却怎么也看不出蹊跷,容裴被发配边疆流放,他的身边少了一个得力的心腹,这对他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皇上,翎王殿下到了。”一旁的高公公说道。 皇帝点了点头,很快齐染翎就出现在了大殿之中,他抬起头看着一脸烦闷的皇帝,疑惑的问道:“父皇此时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抬起头摆了摆手,殿内的宫人见状都退了下去,一会儿的功夫大殿之中便只剩下了皇帝和翎王,皇帝冷冷的说道:“你没有发现最近发生的事有些诡异吗?” 齐染翎闻言一愣:“父皇的意思是?” “容裴原是朕的心腹,之前你同容家的关系也一直不错,为何突然之间你同容家一下就有了隔阂,现在容家还被流放,你可知你我的身边都少了一个得力的助力?这之中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皇帝说道。 “父皇是说有人在故意挑拨我与容家的关系?” “若没有人故意挑拨你与容家,你们又怎会产生隔阂?” 齐染翎顿时震住了,说起来他与容家是何时产生的隔阂?明明之前他们的来往一直亲密,似乎是从容忘秋毒害忘邪的那一日起便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难道是…… 不……不可能!这件事不可能跟忘邪有关! 齐染翎用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皇帝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沉着脸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需要多加防范才行,倘若真的有人在故意挑拨,你此刻便已经落入了她们的陷阱。” 第100章 引起怀疑 齐染翎闷闷的点头,这时一道刺耳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 “皇上——你们让我进去!皇上!臣妾有急事禀告,求皇上见臣妾一面!” 殿内的两个人闻言皆是一愣,皇帝抬起眸子看去,这才瞧见容忘依正一脸焦急的想往殿内闯,然而却被一旁的宫人给死死拦住。 皇帝有些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自从容家的这件事出了之后他便很少再理会这个人了。 “皇上!臣妾有急事禀告,臣妾的父亲是遭人陷害,皇上明察,求皇上听臣妾一言吧!” 容忘依的哭喊声很大,不施粉黛的小脸看上去有些苍白,泪水止不住地向下流淌着,哭的梨花带雨任谁看到了都会忍不住心生怜爱。 皇帝见她如此,只得摆了摆手说道:“让宜妃进来吧。” 宫人一听这才松开了手,容忘依急忙走进了大殿,跪倒在皇帝面前:“谢皇上开恩,还肯召见臣妾。”。 “宜妃究竟有何事要禀告?”皇帝冷冷的问道。 容忘依抖了抖身子,抽泣着开口:“臣妾是为了臣妾的父亲而来,皇上!臣妾的父亲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唆使诬陷!” 皇帝和齐染翎闻言都皱起了眉:“此事已经是证据确凿,容家也已经被流放在外,你还有何话要说?” “皇上,臣妾的父亲对皇上是忠心耿耿,他断然不会做出这些事,这都是容忘邪陷害的,求皇上明察” 容忘依的话让两人都愣了,齐染翎首先反驳:“就算宜妃娘娘憎恨忘邪,也不该如此污蔑她,此事明明是容将军有错在先,关忘邪何事?” 容忘依咬了咬牙:“翎王殿下看中容忘邪,自然会帮着她说话,可此事分明是容忘邪早就预谋好的,一直以来她都在挑拨殿下与容家的关系,殿下何不仔细想想,您最初与容家产生隔阂不就是因为容忘邪吗?” “宜妃娘娘莫要胡言乱语,本王与容家不和都是因为你那二妹妹容忘秋下毒谋害皇室!” “容忘秋的确是干过这样的蠢事,容忘邪也正是利用这一点哄骗了殿下,殿下仔细想想,近些日子出的事哪一样与容忘邪没有关系,她分明是一早就计划好了,此人心思歹毒,一心想要置容家于死地。” 容忘依的神色变得狰狞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恨意,她的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裙,手心都要泛出血来。 齐染翎冷哼了一声说道:“宜妃娘娘说这话也应该拿出些证据。” “臣妾今日去送父亲和妹妹,亲耳听见容忘邪向父亲承认了这件事,这难道还有假吗?”容忘依道。 齐染翎一听脸上嘲讽的神色更加明显:“全麟启谁不知道宜妃娘娘憎恨容忘邪,你的话怕是当不得证据吧” “你——” 容忘依怒目圆睁,她如何看不出来翎往这是有心向着容忘邪,无论她说什么这人都不会信。 坐在最上位的皇帝见此情形头愈发疼了,愤怒地呵斥了一声:“都住口!这是什么地方也容你们在此争吵?” 二人闻言这才闭上了嘴,容忘依见皇帝的神色越发的不耐烦起来,急忙说道:“皇上可以不信臣妾,可这当真是臣妾亲耳听容忘邪说的,皇上即便不信,心中也该存些念头,以免日后中了容忘邪的陷阱,皇上!此人心机深厚,不得不防啊。” “行了,朕心中自有打算,宜妃你还怀着胎就不要四处乱走了,好好在宫里养着吧,来人!将宜妃带下去”皇帝冷声道 话音刚落,几个宫女便上前将宜妃给拖了出去,容忘依哭喊着说道:“皇上您一定要严防容忘邪,她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她已经害了容家,接下来她一定会对皇上下手的!皇上绝不能轻易放过她啊!” 渐渐地容忘依的声音越来越远,很快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二人眼前,齐染翎的神色有些难看,他始终不相信这些事都与忘邪有关,明明他二人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只要得到了她,自己在麟启的地位一定会更高一层。 皇帝眯着眼睛看着齐染翎,眼底闪过了意味不明的光芒,说道:“朕知道你看中了容忘邪那丫头,可她已经是幽王妃了,不管这件事与她有没有关系,这人我们是断然留不得的,看样子我们得尽快对幽王府下手。” 齐染翎闻言颤了颤身子,垂下了头轻轻应道:“是,一切听从父皇安排。” …… 幽王府内,忘邪闭着双眼站在院子中,天空渐渐下起了小雪,细小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人身子发颤,一道若隐若现的内力缠绕在她的身上,过了半晌忘邪睁开了双眼,一股无形的气息瞬间向四周扫去,激起了一片不小的凉风。 她眯着双眼不知在看着哪里,瞳孔中浮现出骇人的阴冷。 如今她的武功已经到达了一个瓶颈,她记得上一次突破这个瓶颈并没有耗费太大的功夫,可这次因为这具身体带毒缘故她迟迟不能突破这层瓶颈,看样子她得找个时间闭关修炼一段日子。 正当忘邪认真思考的时候,一双大手突然从她的背后抱了上来,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忘邪愣了一下,随后笑道:“这么冷的天,你不在屋子里烤火出来做什么?” 君诀鼓着嘴说道:“这话应该我问娘子才对,这么冷的天你不陪我在里头烤火,顶着雪在外头站着做什么?也不嫌冻得慌,倘若是染了风寒我又得心疼了。” 忘邪轻轻一笑:“罢了,回屋去吧。” 君诀笑着点头,又说道:“再过几日便是冬至了,又得进宫一次,娘子我不想进宫。” “宫里有规矩,凡是过节都得进宫参加家宴,你是王爷可不能缺礼。”忘邪说道。 君诀瘪了瘪嘴,有些不高兴:“同那些人有什么好聚的?那些家伙凑在一块只会说一些奉承话罢了,还不如在王府呆着睡觉呢。” 忘邪闻言笑出了声:“你若实在不想去,便称病不去,我替你去宫里走一趟也是可以的。” 君诀摇头:“那可不行,我要跟娘子待在一起。” 忘邪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101章 冬至进宫 冬至,冰冷的大雪天里终于又热闹了起来,各个王府的轿撵都出现在了宫外,忘邪披着一件雪白的斗篷站在宫门外,抬头看着面前庄严堂皇的皇宫,眼底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娘子,你愣着做什么呀?我们该进去了,早点用完午膳早点回来,每次来这儿我都浑身不自在。”君决催促道。 忘邪扬了扬眉,这才跟了上去,来到太和殿外便瞧见已经有不少人坐在里头了,忘邪定睛一瞧便看见了角落处的齐染默,对方也看见了她,然而他面色一僵,又将脸别了过去。 忘邪见状苦笑了一声,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二人走进去向皇帝行了个礼:“参见皇上。” 皇帝的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和蔼的说道:“今日冬至家宴,到场的都是一家子,幽王妃也不必多礼了,赶紧入座吧。” 忘邪笑了笑,领着君诀走到了角落处坐下。 忘邪单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朝四周扫去,今日参加家宴的人她大多都是见过的,倒也没什么新面孔,瞧着也愈发没了兴趣,忘邪半眯着眼睛,忽的瞧见了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男人,顿时眼底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不愧是皇宫,就连这舞姬也比外头的好看许多。”禹王笑着说道。 “宫里的舞姬都是严格训练过的,倘若禹王弟喜欢,便挑几个回府。”皇帝说道。 禹王闻言摆了摆手,说道:“诶~这好东西就该在它该呆的地方,好看的舞姬在宫里给皇上享用才能体现出她们的价值,若是挪到我府里便就是浪费了。” 此话一出,皇帝顿时大笑了两声,一旁的君诀听了不禁啧了一声,嘴角浮现出冷笑。 虽说他的笑声不大,然而还是被敏感的禹王瞅见了,顿时禹王的脸色沉了下来,然而此时是家宴,他也不好光明正大的发怒,只是瞧了眼君诀身旁的忘邪,眸子一动,露出了笑容。 “听说幽王和幽王妃恩爱异常,想必幽王妃身上一定有过人之处,否则怎会让幽王如此迷恋?”禹王突然说道。 禹王的话无疑将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忘邪的身上,忘邪闻言眯起了双眼,嘴角浮现出笑意。 “禹王说笑了,妾身不才,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只因我家王爷良善,待我极好。”忘邪说道。 “幽王妃说这话便是自谦了,谁人不知幽王妃的母家家规甚严,调教出的女儿个个都是有才之人,本王还记得容三小姐一手琴技名动麟启,容家大小姐更是成了皇上的妃子,想必幽王妃也是有自己的才能的。”禹王笑着说道。 忘邪闻言扬起嘴角没有说话,禹王见状继续说道:“本王瞧着这舞姬的舞跳得最好,可这音乐却少了些趣味,若是此时能得幽王妃奏上一曲,定别有一番风味。” 话音一落,大殿内响起了一片议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忘邪的身上,眼神中带着些期待与好奇,忘邪半眯着双眼,将众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心中泛起冷笑。 禹王这是打定了主意想让她当众出丑,明知她不懂音律却还是当众提出了这个请求,打量着皇帝在此,她不好拒绝,若是拒绝了,想必会让人小看。 一时间大殿内有些安静,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一睹幽王妃的风采,忘邪冷冷地眯起双眼,刚打算拒绝一旁的君诀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缓缓站起了身子。 “没想到禹王叔还是个懂得情趣之人,我家娘子倒是会些音律,只是这个天儿太冷,我怕冻伤了娘子的手,若是要奏上一曲本王来代劳也不是不可以。”君诀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个傻子会音律?开什么玩笑!即便是当初还没有傻的幽王也没听说他会这些雅致的东西,更别提眼前这个傻子了。 忘邪见状也是一愣,她在幽王府呆了这么久,也没听说过这人会什么音律的东西,实在不明白此人的意思。 同样讶异的还有禹王,他就是因为不好当众让幽王难堪,这才打算为难幽王妃,没想到这人倒是自个儿送上门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心中冷笑。 “既然幽王有这个雅兴,那本王就洗耳恭听了。”禹王笑着说道。 君诀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右手轻轻捏了捏自家娘子的手指让她安心,随后又笑着走到了大殿的中间,双眼轻轻扫向角落的齐染默,问道:“本王记得纪王府的世子有一只玉质的笛子,不知今日可带了?” 齐染默傻了许久,等反应过来后才急忙从腰间取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笛,紧张的说道:“我……我带了,幽王殿下需要吗?” 君诀轻轻点了点头:“谢过世子了。” 齐染默见状急忙上前将玉笛递到了君诀的手中,随后君诀扫了一眼身旁的舞姬,轻声说道:“从前本王倒是学过一些曲子,今日既然是冬至家宴,在各位面前献丑一番也无妨。” 说完君诀看了一眼身旁的乐师,对方立马会议,大殿内又响起了悦耳的乐章,中间的舞姬翩翩起舞,君诀手持玉笛,一首动人的曲子从他口中吹出。 一时间殿内的所有人都怔住了,不光是因为这个傻子会吹笛子,还是因为对方的技艺实在高深,竟比他们之前所遇到过的所有乐师都要惊人,原来幽王殿下对乐曲一事也如此精通,若此人没有痴傻,该是如何的惊为天人? 忘邪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君诀不禁呆愣了许久,心中仿佛被羽毛划过似的,有些发痒,那张俊俏得几乎完美的侧脸映入眼帘,让忘邪的脸上不禁一热,竟泛起了一抹红晕。 四周所有的人都看得出神,只有一旁的齐染翎面色阴冷得可怕,他的双眼从一开始就死死地盯着忘邪,自然没有错过对方眼中那满满的情愫,他心中愤恨,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眼中竟只有那个傻子。 第102章 争论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这美妙的乐曲中无法自拔,等众人反应过来后,大殿内顿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今日的家宴中不乏有一些王府贵女,她们瞧着君决这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模样,竟一时忘了对方是个傻子,心中不禁起了一丝仰慕之情。 禹王见此如何能高兴?他本就是想让幽王府丢脸,如今倒是让这人出尽了风头。 顿时禹王的脸色沉了下来,嘴角往下瘪着,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同样为此不高兴的还有翎王。 看着君决向忘邪的方向走去,二人甚是亲密的拉着手,齐染翎只觉这个画面十分刺眼,便冷笑着说了一句:“幽王妃和幽王感情这样好,怎么这些日子了却不曾听闻幽王妃有孕的消息?” 这句话刚说出口,齐染翎就后悔了,他说这样的话倒像是希望忘邪有孕似的。 然而这话已经被大殿内的其他人给听了去,瞬间周围发出了一阵细微的议论声,忘邪幽幽的扫了一眼齐染翎,心道这人还真的挺能给人找不痛快的。 果然,下一刻禹王就冷笑出声:“说起来幽王妃嫁到幽王府也已经有大半年了,本王只听闻二位感情甚好,却怎么也不见幽王妃的肚子有动静,莫不是身上有疾?那可要好好找大夫瞧瞧了。” 此话一出,大殿内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好好的一个家宴,竟成了议论女子身孕的地方,忘邪不禁嗤笑了一声。 禹王仿佛还没有说够,又继续道:“原本幽王府的事轮不到本王来管,只不过幽王到底是皇室中人,这皇室血脉一向是不容忽视的,幽王又不曾有侧妃妾室之流,整个王府只有王妃一人伺候,若是王妃无法为幽王府诞下孩子,也得给旁人让个位。” 话音一落,周围不知怎的陷入了寂静之中,原本他们只是听个热闹,可禹王的话却如同当头棒喝,狠狠地将他们敲醒了。 如今幽王府的地位可谓是日渐增上,若是有谁家的女儿能进幽王府分一个宠爱,那可就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了,更何况幽王从前很得太后喜爱,府中肯定有不少珍奇玩意儿,从前这位王爷还没傻的时候他们不敢想,可如今这人傻了,他们难道还不能惦记一下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底都开始打算盘,毕竟现在容家倒了,幽王妃没了母家的依靠,这个正妃的位子还指不定能做多久呢,现在趁虚而入是最好的时机。 忘邪将周围的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嘴角浮现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如何能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从前幽王府没有权势的时候谁都可以践踏贬低,如今幽王府的地位起来了,便挤破了脑袋想往里头撞。 渐渐的忘邪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狠光,埋藏于心底的杀意渐渐的涌现出来。 无论她以后会不会呆在幽王府,这些人的脚都不配踏进幽王府大门一步。 大殿内突然扫过了一股寒冷的阴风,吹得众人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禹王叔这是在说什么话?我与娘子相濡以沫,感情至深,可不是一个孩子就能打断得了的,我此生只爱我娘子一人,即便是死了我也只同她葬在一起,至于什么孩子不孩子的,我才不希望多一个人插在我和娘子中间。” 君决的声音突然从大殿中响,众人顿时打了个激灵,只见君决死死地握住忘邪的手,脸上充满了不耐烦的神情,幽深的眼底甚至能看出一丝冰冷。 忘邪一听,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君决的手十分温暖,在这样寒冷的冬天成了忘邪唯一的暖源。 禹王皱着眉说道:“幽王,本王知道你与幽王妃感情很好,可子嗣一事不得儿戏,你是我们麟启的王爷,怎么能没有孩子的过完一辈子呢?” 君决闻言冷笑了一声:“禹王叔当真是好生悠闲,自己王府里的事不管,倒是来操心起我与娘子的私事了,先不说我家娘子年纪还小能否为我生下孩子,你也说了我只是一个王爷,又没有皇位要继承,我那么着急的开枝散叶做什么?难不成皇上会因为我有了一个儿子而将皇位让给我吗?” 君决随性大胆的话让大殿内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他们小心翼翼地看着皇上的神情,果然发现他的脸色变得十分僵硬,眼底的笑容也愈发的冰冷起来。 虽说这位幽王已经傻了,可即便是傻子也不能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来啊,更何况还是在皇帝的面前。 然而君决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脸色如常,眼底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更不要说受惊害怕了。 倒是禹王听了这话心中大惊,毕竟这话是他引起来的,若是皇帝发怒了,他也逃不了干系。 这般想着,禹王侧过脸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皇帝的方向,见他只是阴沉着脸并没有发怒的迹象,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此时皇帝的心情的确算不上好,他清楚禹王是想让幽王府难堪,他也默认了这一做法,只是没想到会落到一个这样尴尬的境地。 他身为皇帝自然不能随意的发怒,便只是冷笑了两声说道:“看样子禹王弟和幽王是吃醉了酒了,好在今日只是家宴,若是在外头,可不能说这样的胡话。” 众人见皇帝笑了也跟着附和着笑了起来,心道这次的家宴过的实在是不大平顺,他们的心脏都差点吓得破了。 此事翻篇后没有人再提,大殿内的气氛也还算好,半天过去后,家宴也是时候该散去了,各位王爷家眷都已经坐上了出宫的轿撵,忘邪和君决也并肩朝着宫外走去,这时一个穿着华服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背后。 忘邪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他们,便顿了顿脚步,转身看去,只见齐染翎正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沉着脸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齐染翎见这人回头,脸上立马露出了笑意,忘邪愣了一下,刚想开口,君决的声音便从耳边传来。 “娘子你在看什么?我们该回府了!” 忘邪点了点头,将嘴里的话收了回去,随后便转身跟着一起离开了。 第103章 闯入 齐染翎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换上了一副冰冷阴郁的模样,他的眼底充满了恨意,双拳死死地捏住,手心甚至能看出一些血迹。 “君决!你凭什么抢走忘邪!她明明应该是我的,你一个傻子凭什么跟我争!”齐染翎恶狠狠地说道。 我绝不会放过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将你永远的踩在脚下! …… 时光流转,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个月里幽王府过得还算安稳,君决的状况也逐渐变好了许多,寻常的日子里基本上瞧不见他的傻气,府里的人都在为此感到高兴。 同时,下人们的心里也越发敬重他们的王妃,毕竟这一切都是从她嫁入幽王府后开始改变的,现在一切都安稳了,只要等王爷彻底恢复,他们幽王府的日子一定会更加和和满满。 然而忘邪的状况却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好,这一个月里她天天练功从未松懈,只为尽早突破人境到达元境。 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她的武功竟没有半点增长,这让她的心里十分焦躁,再加上白先生前些日子也告假回了老家,此刻她连个询问的人都找不到了。 正当忘邪打算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好缓解自身的焦虑时,一群穿着官兵服侍的人突然闯进了幽王府内。 忘邪顿时一愣,看着突然闯进自己院子的官兵,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府中的下人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给吓傻了,他们站在角落小心翼翼地看着这边的动静,随后便瞧见翎王拿着刀剑缓缓走到了忘邪面前。 忘邪眯着双眼看着面前的人,漆黑的瞳孔中泛着幽幽的冷光,能够显而易见的在她的脸上看见一丝怒意。 “翎王殿下带着这么多官兵闯进幽王府,难道不打算给个解释吗?”忘邪冷声问道。 齐染翎轻笑了一声:“忘邪不必害怕,本王带着人进来并不是想对幽王府做什么,只是前些日子皇城中潜入了几个神秘人,父皇怀疑是别国派来的奸细,所以下旨让我带人严加搜查。”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冷笑道:“搜查奸细都搜到我幽王府来了?翎王这是怀疑幽王府窝藏奸细吗?” “怎么会呢,本王竟然是相信幽王府的,只是父皇下令,有些过程总得走上一走,忘邪身为幽王妃应该了解本王的无奈吧。”齐染翎说道。 忘邪的脸色有些阴沉,她现在并不能看出对方究竟想做什么,而且若真的是皇帝下旨,即便是她也无法正大光明的抗旨,否则一定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这般想着,忘邪只得咬牙说道:“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不会有意见,翎王殿下请吧。” 齐染翎满意地露出了笑容,随后便扭头示意身旁的官兵,冷声道:“给本王仔仔细细的搜,一旦搜出了蛛丝马迹,立即前来禀告。” “是!” 话音一落,几十个官兵瞬间冲入了幽王府的所有院落中,巨大的声响逐渐传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下人的尖叫声。 忘邪站在原地,脸色越来越冷,心中冷笑,这架势哪里是搜查,倒跟抄家差不多了。 齐染翎笑脸盈盈的看着面前的人,悠闲地说道:“今日怎么没瞧见幽王呢?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忘邪撇了他一眼:“这个时辰他在屋里睡觉。” “哦?” 齐染翎悠悠地笑了一声,忘邪瞧着他的模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半晌过后搜查的官兵都走了过来,王府的各个院落都被弄得一片狼藉,他们的手中还拿了不少的东西,忘邪眯着双眼看着他们,随后便瞧见他们将手里的东西放到齐染翎面前。 “翎王殿下!这些东西都有古怪!”带头的官兵说道。 忘邪一听,脸上附上了一层冰霜,她记得这些东西,这些一直都是放在幽王府的库房里的,是从前君决从各地寻来的珍玩,还有一些武器,其中还包含了一些神丹妙药。 齐染翎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些宝贝,脸上浮现出了笑意,无奈地说道:“看样子,前些日子潜入皇城的奸细与幽王府有些关系,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得不彻查了,来人!给我将幽王府所有可疑的下人都带走!” 说着,齐染翎又看了一眼一脸冷冽的忘邪,扬起嘴角说道:“顺便将幽王也请出来,随本王走一趟。” 忘邪闻言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瞳孔中泛着危险的光芒,阴冷的问道:“你要带走君决?” 齐染翎耸了耸肩:“你也看见了,幽王府放着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玩意儿很难让人不起疑心,本王也是奉父皇的命令行事,还希望你能理解。” 忘邪冷笑:“理解?翎王殿下又何必同我弄这些弯弯绕绕,仅凭着这些东西就想带走君决,究竟是你太异想天开了还是我太好糊弄了?” 齐染翎闻言脸色顿时一沉:“这是父皇下的圣旨,本王只是奉命行事,难道幽王妃想抗旨不成?” “皇上的圣旨是搜查奸细,我也已经让你搜了,可你若是想无凭无据的带走我的人,那得看你有没有这条命!” 话音一落,四周顿时激起了一股飓风,只见周围的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随后形成了许许多多的雨滴,然而这些雨滴并没有立即落在地上,而是随着风聚集在了半空中。 在场的人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只见忘邪抬起双手,一股莫名的气流围绕着她的身边涌动,强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她站在万千的雨滴中间,远远瞧去,像是一位从天而降的仙人。 齐染翎瞧着对方的模样,明显察觉到了对方脸上的怒气,顿时心中涌上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下一刻,忘邪双手一挥,漂浮在半空中的无数雨滴迅速凝固成了许多锋利的冰锥,随着忘邪的动作,半空中的冰锥如同弦上待发的短箭,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冰锥便狠狠地朝着他们飞去。 第104章 保护幽王府 “啊——救命啊!”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幽王府内顿时乱成了一片,只见翎王带来的那群官兵此刻正被无数的冰锥追得满地乱跑,有不少人已经受了伤,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齐染翎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脸色越来越难看,本以为他带着父皇的命令行事这人一定会有所顾忌,却没想到这人竟在他面前公然抗旨,君决对她来说难道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得她可以不顾一切? 一时间齐染翎身上的怨恨和嫉妒越来越重,他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眼珠像是要爆出来似的瞪得老大,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曾经的风度翩翩,倒更像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忘邪并不清楚对方此时所想,也不想弄清楚,她只知道这个人想从她的眼皮子底下带走幽王府的人那是痴人说梦。 她清楚幽王府的人被带走后会遭遇怎样的痛苦折磨,所以即便是豁出一切,她也绝不能让幽王府的人离开。 “容忘邪!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本王是带着父皇的圣旨前来的,你这是在抗旨,公然抗旨会有什么样的下场需要本王来提醒你吗?”齐染翎愤怒的说道。 “翎王不需要提醒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倘若皇上想因我抗旨而治我的罪,便让他来,我在幽王府等着他!” 忘邪这话说的直接,仿佛是已经打算好了豁出一切,竟连表面功夫也不愿做了,齐染翎见此心中一顿,心底的恨意也越来越浓。 “你是铁了心要护他?”齐染翎沉着眸子问道。 忘邪知道他说的是谁,便冷冷的回应:“我是君决明媒正娶回来的幽王妃,我会护着幽王府的每一个人,若是有人敢动幽王府分毫,我必让他死无全尸!” 忘邪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齐染翎因她向着幽王府而愤怒,而幽王府的下人则感动不已。 无论什么时候,他们的王妃都是护着他们的。 忘邪冷着脸看着面前的人,随后手指微微勾起,漂浮在半空中的冰锥逐渐合为一体,像极了一把锋利的宝剑。 忘邪危险的眯起双眼,目光直勾勾地瞄准了齐染翎的心口,冷声说道:“话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若你还打算在此与我争执,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你可打量好了,自己有几条命够你这样做。” 很明显忘邪这是动了杀心了,齐染翎即便心中再愤恨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再留在这儿,这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然后屠进皇宫。 齐染翎愤怒地瞪着双眼,咬牙切齿地开口:“我们走!” 说完,齐染翎便带着一众官兵离开了幽王府,忘邪站在原地悠悠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底浮现出浓郁的杀气。 看样子他们已经打算对幽王府动手了。 “王妃,您没事儿吧?”凰耀出现问道。 忘邪摇了摇头:“最近幽王府的处境会很危险,你通知凰越军的人,一定要严防死守,若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就只能拼上一把了。” 希望那个时候不会到来。 凰耀点了点头,他早就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 今日幽王府的动静很快便传了出去,顷刻间全皇城的人都在议论此事,有不少人都在暗中猜测,幽王府是否要再次败落。 纪王府自然也很快得到了消息,齐染默不顾纪王的阻拦直接闯入了幽王府中,看着还在院子里悠闲晒太阳的忘邪,他是又急又气。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晒太阳,外头都传遍了!皇上显然已经打算对幽王府下手了,即便嫂嫂能挡得了一时,难道能挡得了一世吗?” 齐染默的脸上满是焦急,虽说自从那件事后,他已经很久不和幽王府走动,可他是从心底佩服这位嫂嫂的,自然也不希望幽王府陷入危险。 所以他一听说了这件事便急忙赶过来了,也不顾虑是否会被人看见怀疑,他就是想让这人小心点,早点想出万全之策,可现在瞧着倒像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忘邪抬起眸子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浮现出笑意:“反正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最坏的结局也就一个死而已,你该知道死对我来说从来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既然如此,我还要惊慌些什么呢?” 齐染默闻言心中发堵,仿佛有一口气怎么也说不出来,可憋在心里就是慌的很。 过了半晌,他才憋出了一句:“嫂嫂就算自己不怕死,那幽王府呢?之前你同我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也明白了你的目的,我清楚你的勇猛无畏,可幽王府呢?你想让它也一起败落吗?” 齐染默的话让忘邪愣了一下,只见她的双眼弯成了月牙状,清澈的瞳孔中泛着点点幽光,嘴角好像在笑,却又有些苍白。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正当齐染默快要憋不住时,忘邪才终于开了口:“我不会让幽王府败落,即便是豁出一切,我也会保住这个地方。” 齐染默一听本想反驳,然而在看清了对方淡漠的神色后却愣住了,心底的话怎么也不敢说出来。 齐染默迟疑的垂下了脑袋,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犹如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了一句:“无论到了怎样的地步我都一定会站在嫂嫂这边。” 齐染默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羽毛刮着一样,忘邪听清了,顿时怔住,她刚张开口想说什么,然而齐染默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话一说完便转身一溜烟儿地跑不见了。 他的背影有些狼狈,忘邪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微微扬起了嘴角。 “娘子,你在看什么?”突然,君决从身后窜了出来,一把将忘邪搂在怀中。 君决用下巴蹭着对方的脖子,弄得忘邪有些痒痒的。 忘邪轻笑了一声,回头看着君决那双犹如星辰璀璨一般的双眼,轻声低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第105章 西郊皇园 此时的皇宫内,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眉头严肃的皱着,眼底充满了怒意,从内散发出的冷气席卷了整座大殿,顿时将殿内所有的宫人都吓得腿脚发软。 嘭—— 突然,皇帝将手里的奏折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厉声呵斥道:“容忘邪好大的胆子!她竟然敢公然抗旨?这是打量好了朕不敢动她是吗?” 声响一出,殿内所有的人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众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引起了这位皇帝的注意。 齐染翎顿了一会儿,说道:“父皇息怒,幽王妃敢如此大胆都是为了幽王,我们必须要尽快除掉幽王!” “现在还有什么法子?容忘邪仗着自己一身诡异的功法便如此目中无人,连皇命都不顾了!若是有人武功在她之上,能帮朕除去容忘邪便好了。” 皇帝正怒着,这时两个熟悉的身影从殿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皇帝察觉到有人进来,刚想发怒,然而抬头看到了来人的脸后却愣住了。 只见夏尤和秋显站在了皇帝的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夏尤眯着眼睛笑着说道:“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了这么大的怒气?何人有这胆量敢惹皇上发怒?” 夏尤和秋显毕竟是天陨书院的人,皇帝即便心情不好也不敢在这两人面前发怒,只得干笑两声说道:“还能是谁,不就是幽王府的容忘邪,以为自己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便目中无人,朕派指下去,她竟然敢公然抗旨。” 夏尤闻言挑眉,嘴角浮现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皇上似乎很讨厌幽王府的人?” “自然讨厌,这个幽王在没傻之前便靠着太后的宠爱以下犯上,如今太后去世他也已经成了个傻子,却还有一个容忘邪护着他,朕身为麟启的皇帝,竟连一个女子和傻子都整治不了!” 皇帝越说越怒,一张脸已经黑到了极致,夏尤见状笑着说道:“既然皇上如此厌恶幽王府,在下倒是可以替皇上排忧解难。” 此话一出,皇帝和齐染翎都愣住了,他们虽与天陨书院有些联系,却从来不指望这两人能替他们办事,毕竟天陨书院属于江湖势力,并不是一个皇室就能请得动的。 “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阁下能帮朕除掉忘邪?”皇帝不确定的问道。 夏尤笑了笑:“我们天陨书院与皇室一向交往甚密,为皇上办几件事也是理所当然的,怎么皇上不愿意吗?” “不不不,怎么会!”皇帝急忙摆手,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隐藏不住:“若能得阁下相助,容忘邪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得认栽。” 夏尤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琥珀色的眼睛里散发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原本清秀的脸此刻看着却多了一丝危险和诡异。 回想起之前在皇庙双方交战,自己被容忘邪重伤,随后君诀的出现差点要了他的命,若非他有保命的法子,此刻早就已经死了。 这两人竟然敢将他弄得这样狼狈,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既然忘邪不肯老老实实的听话,那他也不介意带一具尸体回去。 …… 五日后,宫里突然传来了旨意,说是邀请各位官家女眷和世家中人前往西郊的皇园赏梅。 忘邪原本是不愿去的,然而亲自来传旨的人是齐染翎,那人已经明着说了,若是不去皇帝定会怪罪,到时候难免又是一堆麻烦。 此时的幽王府已经处于风口浪尖,能避免的麻烦自然是要避免的,忘邪这才应下了邀约。 这日一早便带着君诀一起坐上了去西郊的马车,今日忘邪身着一身白底大袄,映着路边的白雪皑皑,瞧着分外精致。 等众人到达西郊的皇园后已经差不多正午了,皇园中的梅花开得正好,红绿白色相交相映,将凄冷的园林衬得格外好看。 各家的官眷女子都围在一起嬉笑谈论着,只有忘邪和君诀静静的站在角落,然而这两人的相貌都太过出众,即便是站在一旁不说话,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 “嫂嫂,君决大哥,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我带你们去那边儿吃果子,那边的花开得正好看,有好些绿梅呢!” 突然,齐染默从一旁窜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忘邪见此微微一笑,便跟着他一起走了过去。 “我已经许久没来过皇园了,这儿的花开得真是漂亮,我原本是不想来的,不过听闻嫂嫂你们也一起来了,我才过来凑个热闹,还好我来了,不然可错过了此等美景。”齐染默说道。 “皇上倒是挺会享受,大冬天里将这么多人都聚在这,的确是热闹非凡。”忘邪说道。 “估摸着皇上也在宫里呆得闷了,我就说那皇宫不是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吧,即便再大也是四方的天,严肃得紧,哪里有外头好玩儿。” 齐染默笑着说着,忘邪笑而不语,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处亭子里,忘邪一抬眼便瞧见了坐在里头的齐染桢。 齐染桢自然也瞧见了他们,起身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难得在宫外看见太子殿下。”忘邪说道。 齐染桢眯着眼露出了笑容:“许是父皇今日心情好吧,倒没有将我关在宫里。” 齐染默瞧着四周没人,这个地方也清静的很,便说道:“咱们难得出来一聚,今日可得在外头好好玩玩” “正好我从宫里带了几壶酒出来,你们也一块尝尝。”齐染桢说道。 忘邪闻言一笑:“你确定你这酒是能喝的?” 齐染桢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顿时笑出了声:“幽王妃就放心吧有,问题的酒我可不敢带出来。” 三人这才笑着坐下,这时齐染桢发现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君诀,疑惑的问道:“幽王这是怎么了?瞧着精神不太好,莫不是感染了风寒?” 忘邪闻言扭头看向君诀,发现对方的眼神有些呆呆的,眼底带着些倦意,最近的这半个月这人基本上都是这副模样,请了大夫来瞧过也都瞧不出什么问题。 第106章 陷阱 好在他只是精神不太好,身体上倒没出什么毛病,吃喝玩乐样样不少,故此忘邪也没太过担心。 不过此时被齐染桢说起,心中还是有些在意,轻声问道:“你可是困了?” 君诀摇了摇头:“娘子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最近脑子里总会窜出一些东西,弄得我总会胡思乱想,我想过几日应该就没事了。” 君诀的声音轻轻的,双眼温柔的像是要腻出水来,忘邪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你若是困了便告诉我,我带着你回府。”忘邪说道。 君诀点了点头,随后便趴在忘邪肩上不吭声了。 随后三人又随便聊了几句,齐染默的心情很好,他原本还想再多说些趣事儿,然而抬眼一看便扫到了一个他不想看到的人,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忘邪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脸色,回头一看,便看见齐染翎正朝着他们走来。 霎时间,在场的三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很快齐染翎就来到了忘邪身边,他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并没有以往那虚伪的笑容,只见他轻轻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人,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忘邪身上。 “忘邪,我有些话想同你单独说。”齐染翎轻声说道。 忘邪闻言一愣:“翎王殿下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在场的都是皇室中人,你难道还要防着谁不成?” 齐染翎一听,脸色顿时变了,只是很快又恢复了淡淡的笑意:“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只想同你一个人说,你放心,我不想害你,相反,我是担心你。” 齐染翎的眼眸里带着浓浓的情愫,瞳孔清澈无比,看上去丝毫不像是要使坏的模样。 忘邪沉默不语,齐染翎见状又急忙说道:“忘邪,我知道你一心在乎君诀,所以更是因为这样你必须得听我说一句话,否则过不了多久幽王府定会遇上麻烦,你只需要给我一点点时间,听我把话说完即可。” 忘邪一听,脸上的神情果然松动了一些,她扭头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肩上的君诀,抬眸对齐染桢说道:“劳烦太子殿下帮我照顾好君诀,我很快回来。” 齐染桢点头,忘邪这才起身跟着齐染翎离开了亭子,齐染翎带着忘邪往皇园的最里面走去,渐渐的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远离了人群。 忘邪总觉得这人今日有些不对劲,又过了片刻,他们来到了一处荒凉的后院,忘邪有些不耐烦,这才停下了脚步,冷声问道:“翎王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这时,齐染翎也停下了脚步,他并没有转身看忘邪,而是淡淡的问道:“你爱君诀吗?” 忘邪皱起了眉:“我是君诀的妻子,我自然是爱他的。” “爱到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命?” “没错。” “那我呢?你之前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之前我们明明说的那样好,你对我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我原以为你的心已经在我身上了,可你现在却说愿意为了君诀放弃一切?” 齐染翎突然激动起来,他猛地转过身体,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瞳孔中还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血丝。 忘邪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一惊,这人看着像是突然疯魔了一般,似乎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翎王将我叫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忘邪冷声问道。 看着忘邪冰冷又平淡的样子,齐染翎突然苦笑了一声,眼底浮现出浓浓的哀愁。 “父皇已经决定要对你下手了,他请来了天陨书院的人,即便你的武功再高强诡谲你都不可能敌得过他们。” 忘邪闻言猛的顿住:“是夏尤和秋显?” 齐染翎点头,随后他又抬起眼眸认真地说道:“忘邪,我父皇的目的只是幽王府,只要你愿意离开幽王府,不再阻挡父皇的旨意,我可以求父皇宽恕你。” 齐染翎的眼神真诚不已,忘邪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无法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丝毫的谎言,所以他说的很可能是实话。 虽说这样的事在她的意料之中,却比意料来的还要快上一些,忘邪皱起了眉:“你为何要将这件事告诉我?” “因为我爱你!”齐染翎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他又顿了一下,苦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的心中已经没有我了,可我依然爱你,我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的命,不要为了幽王府将自己给搭进去。” 忘邪不语,他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张开了口轻声说道:“无论你此话说的是真是假,我都该感谢你提醒我,只是我已经嫁入了幽王府,此生都与幽王府生死相连,我不可能放着幽王府的安危不顾,更不可能抛弃我的夫君。” 忘邪说到这里时,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体猛的颤了一下,她稍稍一顿,又继续说道:“无论幽王府即将遭遇怎样的灭顶之灾,我都绝不会退缩逃离,若翎王殿下只是想同我说这些,我在此先谢过你,只是我的事就不需要翎王殿下操心了。” “若无其他的事,我先告辞了。” 忘邪的声音平静的不像话,说完之后她便打算转身离开了,齐染翎见她要走,急忙大喊了一声:“你真的愿意为了幽王府去死吗?” 忘邪停下了脚步,淡漠的回答:“是。” 听见了这句话,齐染翎突然大笑起来,他的笑声穿透了这里的后院,声音中带着一些狰狞和扭曲,忘邪猛的一顿,回头看着他。 只见齐染翎的眼角已经被逼出了泪,脸上写满了疯狂,忘邪觉得有些蹊跷,刚想出口询问便瞧见齐染翎抬起了双手。 齐染翎冷笑着说道:“既然你愿意为了幽王府去死,那我就成全你,你先去吧,很快幽王府的人就会来找你的。” 说完,忘邪脚下的一块地面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忘邪心中大惊,急忙想要运功逃离,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张网从天而降,随后她的脚下一空,就这么重重地摔了下去。 第107章 再遇凶险 忘邪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后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等她再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掉入了一个山洞之中。 忘邪抬头望去发现顶端已经被封死,看样子这个机关是早就做好了等着她来呢。 顿时她的脸色冷到了极点,齐染翎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将她引到这里而已,这是打定主意了要对她下手。 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自己不在,幽王府难免会出什么事,到时候恐怕凰越军抵挡不了。 这般想着,忘邪急忙开始寻找出口,然而还没等她走两步,便察觉到了有两股危险的气息正在朝着她逼近。 忘邪顿时眯起了双眼,掌心聚集了内力随时准备出手,没过多久,两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他面前。 忘邪看清了那两人的脸,心中大惊,一双拳头拽得死死的。 “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啊幽王妃。”夏尤眯着眼睛说道,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忘邪的脸色难看至极,看样子刚才齐染翎说的话并非全是骗她的,皇帝的确找来了这两人帮忙。 “瞧着幽王妃这表情,似乎看见我们不大高兴啊?我们兄弟二人可是日日夜夜都想着你呢。”夏尤笑道。 “若是这般想我不如随我一同去幽王府坐坐,特地将我引到这个地方来怕是有些麻烦吧。”忘邪冷笑道。 “不愧是幽王妃呀,事到如今还能如此淡然,这里是皇家密室,没有皇帝的钥匙谁也进不来,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人,无论是凰越军还是幽王都无法来救你了。” “救?我还没有沦落到必须要靠外援才能活命的地步,对付你们两个,我一人足矣,” 说着忘邪咧了咧,嘴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虽说她长得精致可人,可这个笑容在夏尤和秋显眼里却是刺眼万分,怎么看怎么欠揍。 果然,夏尤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咧出了一抹阴狠的笑容。 “我倒要看看幽王妃这嘴还能硬到什么时候!” 话音一落,夏尤和秋显同时冲了上来,忘邪心中一沉,强烈的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此时她的手中没有枯鸣剑,这场战局对她来说极其不利。 然而此刻她已经没有过多思考的机会了,夏尤和秋显很快来到了她的两侧,随后挥舞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忘邪轻身一跃,迅速躲开了对方的攻击,然而两人很快又迎了上来,让她无暇顾及。 忘邪急忙调集了自身的内力,霎时间山洞中聚起了一股飓风,忘邪操纵着周围的气息狠狠的朝着二人冲去。 强大又浑厚的力量直冲心头,夏尤和秋显瞬间顿住,只觉心口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痛苦不已,随后二人的口中都喷出了一口鲜血。 “我早就说了,要对付你们两个,我一人足矣。”忘邪笑道。 二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们如何能察觉不出对方内力的精进,可明明上一次过招这人并没有这么厉害,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她竟进步了这么多? “我实在是小看你了,你比我想象中的有趣许多,看样子我们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夏尤露出了一抹冷笑,随后划破了自己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他沾染着鲜血,口中默念要诀,秋显见状也进行了同样的动作,下一刻,一抹诡异的蓝光出现在了忘邪的脚下。 忘邪见状瘪了瘪嘴,嘲讽道:“又来这一招,你们除了这招就没有别的本事了?” 夏尤冷笑:“本事不怕旧,只要有用便好,幽王妃你可得接好了。” 话音一落,忘邪脚下的光芒瞬间炸裂开来,耀眼的光将原本漆黑的山洞照得明晃晃的,忘邪站在光芒的中心只觉自己全身都像是被电击了似的疼得说不出话来。 夏尤和秋显见此脸上都露出了笑意,谁都知道天陨书院的阵法是天下一绝,尤其是这样杀伤力巨大的阵法,几乎没有人能从中存活下来,容忘邪已经死定了。 然而事情总是会朝着预料之外的方向进展,等光芒散去后,忘邪依旧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就连脸上的笑意也维持不变,只是脸色略微苍白了一些。 二人见状大惊,脸上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他们瞪大了双眼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没死?”夏尤问道。 忘邪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了一抹悠闲的笑容:“就凭这玩意儿就想杀死我,你们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二人一听皱起了眉,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们最引以为豪的便是这一身的阵法,如今阵法在这人身上竟然失效了,这怎么可能! “哼!我看你能嘴硬多久!受死吧!” 话音一落,二人再次朝着忘邪冲了上来,忘邪见状眉头微微皱起,眼眸眯成了一条缝。 虽说她表面上看起来安然无恙,可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临界点,方才的那一击几乎已经耗掉了她所有的内力。 若非她现在已经到达了人境九层,只怕现在已经没有还手的余地了,可即便是这样,以她现在的情况也是无法敌过对方的,三十回合之内自己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忘邪的脸上附上了一层冰霜,这时夏尤和秋显已经冲了上来,两人的动作迅捷狠辣,下手之处皆是死穴,显然是没打算给对方留活路。 忘邪拼尽全力抵挡着,体内的一口闷血已经涌上了喉咙,然而却被她硬生生的又咽了下去。 啪—— 一道长鞭声从耳边响起,忘邪只觉手臂一疼,对方的长鞭狠狠的落在了她的身上,顿时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口子。 忘邪咬了咬牙,如今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迟缓,再这么下去她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忘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急忙思考着一切应对的方法,忽的她眸子一闪,脑海中有一个东西一闪而过。 丹药! 之前她向白先生要了一颗临时提升内力的丹药,她随时带在身上的! 这般想着,忘邪二话不说便掏出了那颗小小的药丸塞进了嘴里。 第108章 突破元境 不得不说白先生的这颗药效果极快,忘邪刚一咽下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顺着她的血液蔓延,而且身体也跟着燥热起来,体内似乎聚集了一大团气随时准备爆发起来。 夏尤和秋显的双重夹击让人应接不暇,原本二人以为忘邪这次必死无疑,然而服用了丹药的忘邪瞬间恢复了内力,甚至有着比之前更加强盛的力量。 只见忘邪突然睁大双眼,原本漆黑的瞳孔突然浮现出淡淡的红光,额头和脖颈处暴起了青筋,夏尤二人见状心中一惊,急忙在忘邪的脚下又组成了一个杀阵。 刺眼的光芒炸裂开来,忘邪的身影在剧烈的光芒中显得有些虚无,夏尤二人见杀阵中的人没有动静,正准备松一口气,然而下一刻一股戾气呼啸而来,瞬间席卷了整个山洞。 二人被这股戾气震得心口生疼,嘴角也流出了鲜血,脸色比之前还要惨败,二人瞪大了双眼看着光芒中的人,心中浮现出了一抹巨大的危机。 渐渐的光芒褪去,忘邪依旧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然而她的神色却有了明显的变化,她的小脸白得有些异常,并不是病态的白,而是如同冰川中的神女,及腰的长发飞舞着,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一直在她的身边围绕着。 她的瞳孔中闪耀着璀璨的光芒,五官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与方才有着很大的不同。 夏尤和秋显看着这一幕都愣住了,不明白这人发生了什么,而忘邪心中却是十分清楚,她现在几乎处于狂喜之中,本以为刚才的那颗丹药只是让她暂时提升内力应急,却没成想竟直接帮助她突破了瓶颈,现在的她已经顺利突破人境到达了元境。 要知道这两层境界的突破会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现在已经达到鼎盛状态,完全具备了与这两人一战的资本,若拼尽全力她不一定会败。 “你这是在耍什么花招!”夏尤沉着脸问道。 忘邪扬眉一笑,眼底闪过了一丝兴奋的光芒:“很快你们就知道了,元境一层的滋味儿就先让你们尝尝吧。” 话音一落,忘邪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这次她的速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二人见状心中大惊,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股骇人的气息便从他们身后猛的扑来。 “噗——” 力量重重的打在了二人身上,顿时又是一口闷血,两人同时踉跄了几步,脸色越来越难看。 很显然现在的攻势已经完全变了,他二人一直处于劣势,再这么下去别说杀了这人了,就连他们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 “两位这是怎么了,看上去脸色似乎不大好啊,方才不还扬言要杀了我么?”忘邪站在他们面前笑盈盈地说道。 “你!你究竟用了什么诡异的方法!之前你的内力明明没有这样深厚!”夏尤恶狠狠地问道。 忘邪扬起了眉,笑道:“怎么二位很了解我吗?你们怎么知道我之前的内力不深厚呢?” “之前在皇庙你明明毫无招架之力!难不成那时都是装出来的吗!” “这个谁知道呢。” 此话一出,夏尤和秋显都怔住了,忘邪的脸上依旧浮现着明媚的笑意,从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真假,这让他二人不禁怀疑起来。 莫非之前他们所看见的容忘邪真的都是装出来的?她的武功内力一直这样强悍?否则怎么可能会有人突然之间提升如此之快? 这个令人震惊的种子渐渐在二人心中种下,很快便发芽成长起来,也让他们的心里有了一丝说不出的恐惧。 对!一定是这样的!容忘邪的实力原本就深不可测,之前他们所看到的那些定然都是这人的伪装,一个年仅十六的女子竟有着这样浑厚的力量?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二人看向忘邪的眼神逐渐变得怪异起来,然而忘邪脸上的笑意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随后她歪了歪头,轻声说道:“我已经陪你们玩够了,现在该送你们去死了。” 二人闻言猛的一怔,随即便看见忘邪朝着他们冲来,她的身上带着巨大的气势,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让他们本能地产生了畏惧。 然而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只见二人相视一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同时从怀中取出了一把黑色镶着宝石的匕首。 忘邪见状眉头微皱,下一刻,二人拔出匕首纷纷朝着自己的胸口捅了进去,他们捅得很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直接将匕首埋入了自己的心口处。 忘邪看着这一幕有些愣住了,他们这一下子几乎与自行了断没什么区别,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有神医在此也救不了他们了,这是知道自己必输无疑所以自尽了? 然而现状显然没有忘邪想的那样简单,大量的鲜血从二人的心口处流淌下来,仿佛流不尽一般,几乎将二人的身体全染成了红色,随后忘邪才发现那些血液在他们的脚下围聚起来,渐渐的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 “即便我们杀不了你,也绝不会让自己落入你的手中,左右都是一死,那就豁出一切,用我二人的性命施展禁术!让你也跟着我们一起永沦地底吧!” 话音一落,二人的脚下瞬间绽放出了一抹诡异的红光,刹那间整个山洞都被红色所掩埋,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在流淌着鲜血。 忘邪看着周围的景象越来越怪异,等她再将目光落到夏尤二人身上时,却发现他们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所吞噬,渐渐地化作了一滩血水融入地下。 忘邪瘪了瘪嘴,眼神凌厉地扫视着四周:“雕虫小技,仅凭这个就想要了我的命?真是异想天开。” 说着,忘邪调集了自己全身的力量想要强行突破这个山洞,然而还没等她出手,心口处传来的一阵剧痛便打断了她的动作,渐渐地这股难以忍受的痛苦席卷全身,刹那间忘邪脸色苍白地倒在了地上。 第109章 痛苦折磨 忘邪瞪大了眼睛,这种痛苦让她仿佛都全身都被撕裂了一样,痛到了神经里,痛得她动弹不得,此刻她才明白白先生之前所说的副作用是什么意思。 “力量……在流失。”忘邪咬着牙低喃着。 合着这玩意儿还是限时使用的?现在很明显是药效过了。 就在她处于困境中时,山洞中的红光越来越耀眼,几乎已经到了让人睁不开眼的地步,很快红光便侵袭了忘邪的身体,她的意识也开始越发地飘远,渐渐地忘邪闭上了双眼,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看样子她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 嘭—— 随着一阵爆炸声响起,山洞中的石块开始往下掉落,很快山洞被摧毁了,众多的山石将忘邪埋在了地底。 …… 由于忘邪所处的山洞距离众人游玩的地方太远,所以并没有什么人察觉到这边的异样,即便有些人听见了动静也没当成一回事,只有君决,因为一直没见到忘邪的身影,逐渐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君决大哥你冷静一点,嫂嫂只是跟太子说两句话,你别急,她很快就回来了。”齐染默小声安慰着。 然而君决显然没将他的话听进去,脸上的神情愈发的焦躁不安,脸色也有些苍白,他的心里乱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既然幽王这样担心,我们便去找找幽王妃吧。”齐染桢建议道。 齐染默点头,他们在这里傻等着也不是办法,正当三人准备起身去寻找时,齐染翎却从不远处走了出来,三人见状都是一愣,急忙上前询问。 “嫂嫂呢?她不是被你叫去说话了吗?”齐染默问道。 齐染翎闻言露出了讶异的神情:“幽王妃?我同她说完话后她便已经回来了啊,怎么你们没看见她吗?” 三人一听顿时怔住了,齐染桢首先反应过来,冷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幽王妃没和你在一块儿?” “自然没有,我只是同她说两句家常,她听完之后便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齐染翎伪装得极好,脸上瞧不出一丁点儿说谎的痕迹,这让三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 “若我娘子已经回来了定然会来找我,可她现在都没有出现,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此时君决的状况已经差到了极点,一双眸子泛着幽深的寒光,犹如冰洞里的烈风,看得人汗毛倒竖。 齐染翎心中沉了一下,脸上却还是面不改色:“本王能对幽王妃做什么?以幽王妃的本事,即便本王有这个想法也没这个本事吧,幽王可不要随意诬陷别人。” 这时一旁的齐染默也小声说道:“君决大哥你别急,想是嫂嫂遇上了什么旁的事耽搁了吧,现在大白天的不会有事的,咱们去找找。” 君决闻言不语,虽说只是一时不见忘邪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可他心里一直慌得厉害,仿佛有什么人消失了一样。 渐渐地君决的情绪愈来愈不稳定,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身上也布满了冷汗,齐染桢看着他的模样反应出了不对劲,急忙将他扶住。 “幽王这是怎么了?”齐染桢冷声问道。 这时一旁跟随的玲儿才焦急地说道:“遭了!白先生说过我们王爷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会出事的!” 在场的人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君决的口中便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后整个人都倒了下去,齐染桢两人见状大惊。 “太医!快将太医叫来!” 一时间原本和谐的皇园变得混乱起来,周围的嘈杂声也越来越多,君决倒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皇园后山的方向,双唇微动,似乎在念着什么,然而此时也没人能听得清了。 …… 这时的忘邪已经被塌陷的山洞给埋了起来,说来也幸运,她倒下的旁边有一块巨石,所以山洞塌陷后掉落下来的石头并没有砸到她的身上,虽说还是受了很重的外伤,却始终没要了她的命,只是将她的身体封闭在了一个极小的空间里。 随着空气越来越稀薄,忘邪猛咳了一声,逐渐找回了一丝意识,然而她睁不开双眼,仿佛身体已经不是她的了一样。 不光如此,她还觉得自己的身体燥热得不行,好像正在被火烧,这种灼烧感太过真实,真实得她眯起双眼还能看见自己身上燃烧的火焰。 精神和身体的痛苦不断地折磨着她,渐渐地灼烧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好像已经燃烧到她的脸上了,现在她唯一渴求的就是冰冷的东西,她想降低这样的燥热。 然而她现在动也动不了,周围都是巨大的石头,她连出都出不去,更别谈找什么冰冷的东西了,可是这样非人的折磨即便是她也难以忍受,她对冰冷的渴望越来越大,像是上瘾了一般,只要一丁点儿就能让她解脱。 忘邪此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五官扭曲成了一团,明明痛苦一直在持续,可她却怎么也死不了,反而对于痛苦的察觉愈发清晰了。 无奈之下忘邪只得强迫着自己睁开双眼,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通红,好像真的在燃烧一般,忘邪愣了一下,忽的目光扫到了腰间挂着的一个荷包上。 她记得这里面有个东西,玉寒草,是之前在酒楼君决给她拍下的,据说吃了它的人会立刻被寒气入侵,连人都会变成一个冰块。 忘邪仅仅迟疑了半秒钟便将荷包里的玉寒草取出来塞进了嘴里,瞬间一股寒流冲入了她的体内,与她身体上的燥热相互对抗着,忘邪本以为这样就能降低自己的痛苦了,然而接下来才是让她最绝望的时候。 她体内的燥热并没有停止,同时玉寒草所带来的寒气也在疯狂地上蹿下跳,两股力量像是敌人又像是朋友,不断地交缠碰撞,这种忽冷忽热的感觉让忘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第110章 当街辱骂 忘邪的身体开始抽搐起来,疼痛正在一点一点地侵蚀她的意识,仿佛一面被打碎的镜子,再用锤子将其敲得粉碎。 “与其这样……倒不如一开始就让我死。”忘邪痛苦地呢喃着,她想抬手给自己一个了断,然而她的内力已经被洗劫一空,此时她连给自己一个痛快都做不到。 忘邪觉得自己已经几乎崩溃了,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让她几乎昏厥,可不知为何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清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刻意指引她去记住这些疼痛。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求死的愿望,忘邪突然发现之前夏尤所使用的短剑正躺在角落,她愣了一瞬,用尽全身的力气拿起了那柄短剑,本想将其刺入自己的心脏好了结这份痛苦,然而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君决的身影。 忘邪的动作顿住了,君决灿烂的笑脸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浮现着,精致又明媚,过了许久,忘邪扯了扯嘴角,将手中的短剑扔到了一旁,双臂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身体。 他一定在等我,我要活着回去找他…… 忘邪不知道自己在这座倒塌的山洞里待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承受了多久的痛苦折磨,她只知道自己时时刻刻都处在水生火热之中。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种痛苦仿佛减淡了,或许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缘故,然而当她终于感受到一丝轻松时,她却彻底昏厥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嘶——” 身体上的阵阵疼痛让忘邪倒抽了一口凉气,渐渐的她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无数的石块,她已经被彻底埋在地下了,甚至连站直身子都做不到,真不知道这么小的空间是怎么支撑她没有缺氧而死的。 忘邪轻叹了一声,不管怎么说她没被折磨死已经是万幸了,随后她开始探知自己的内力,然而这一探却让忘邪愣住了。 “元境三层?不对,是四层,而且很快就要突破了!” 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之前服下白先生给的丹药后也只突破到了元境一层,怎么醒来之后就直接到了四层的地步? 这对于忘邪来说无疑是一个意外之喜,她不光没死,还连续突破了四层功法,如今的她实力起码是之前的两倍。 想到这里忘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能得如此结果,她之前所遭受的痛苦倒也值得了,于是忘邪想也没想直接调集内力轰开了头顶上方的石块。 轰—— 随着一道巨声响起,四周瞬间弥漫起了一片烟尘,周围的巨石在顷刻间炸裂开来,一道刺眼的光束照亮了这片阴暗的地方。 忘邪看着久违的天空扬起了嘴角,新鲜的空气中带着一些梅花香和雪融化的气味,忘邪瞬间觉得身体受到了洗涤。 此时的皇园显然已经没人了,也不知她在这里面埋了多久,忘邪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裙,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回府洗洗身子吧,君决应该已经担心坏了。 这般想着,忘邪挂着明媚的笑容便朝着皇城走去,她本想着尽快回到幽王府,然而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忘邪只以为是自己身上太狼狈便没有在意,只是没过多久,她便瞧见前方不远处的街道上有一群人围堵起来,似乎有什么热闹的事。 忘邪本是不想多停留的,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顿时停下了脚步。 “傻子,你还在等你家娘子呢?你家娘子已经不要你了!她嫌弃你傻丢下你跑了,你这个傻子没人疼没人爱,不会有人愿意一直陪着你的,哈哈哈!” 李平文那刺耳的声音响起,周围的人一听也跟着哄笑起来,而被人群包围的那个人正是君决,他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也不恼怒旁人的嘲笑,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这时一旁的玲儿急了,立马挡在君决面前眼中含泪地吼道:“李平文你别太过分了!我家主子怎么也是一位王爷!你如此以下犯上就不怕被治罪吗!” “哟,你主子还没说话你这个小丫头倒是先开口了,果真是幽王府教出来的人,你们那位幽王妃从前便目中无人,她教出来的下人也是一个德行,我怎么对君决是我的事,你一个低贱的小丫鬟插什么嘴!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平文嗤笑道。 玲儿气得说不出话来,而身旁的柳絮秋咽不下这口气也走上前来骂道:“李平文你又是什么东西!幽王妃也是你随意议论的吗!你们李家不过是小官出身,这两年靠着攀附权贵才起来的市井小户罢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当街议论皇室!” 柳絮秋的话说得很不客气,她原本就家世不低,从前又是那样骄纵的性子,此刻怎么还忍得住,便也不顾现在是什么处境就骂了出来。 李平文听了这话自然是暴怒不止,不过是两个低下的丫鬟竟敢跟他顶嘴! “呵,容忘邪还真是会教下人,一个二个倒有着大小姐的胆量,我看你们主仆上下全是贱人,惯会摆出一些清高的模样,也不看看整个麟启有谁瞧得上你们?尤其是那个容忘邪,勾引完这个勾引那个,她都嫌弃幽王痴傻扔下他跑了,你们还替她说话,真可笑。” 话音刚落,一直不说话的君决却突然有了反应,他恶狠狠地瞪着双眼,冲上前便将李平文推倒在地,愤恨地吼道:“你闭嘴!我娘子没有丢下我!你不许说她坏话!” 李平文本就是想针对君决,被推了这么一下子也来了气,爬起来嘲讽地说道:“我说错什么了吗?容忘邪之前便一直亲近翎王,哪里有幽王妃的身份?如今翎王不要她了,她就灰溜溜地跑了,而你呢,她哪里还记得你这么一个傻子,人家肯定是找其它的权贵去了,否则她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她就是个贱人!她就是不要你了!” 第111章 动怒 “你胡说!我娘子没有不要我!你不许污蔑她!我……我打死你!” 君决羞怒万分,眼眶里也湿润润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面色通红气得连话都说不清了,最后竟直接抬起拳头跟李平文打了起来。 王爷与世家公子当街殴打,这样的事儿还真是从未听闻,一时间周围聚集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中也都开始哄笑起来,这下子幽王府和李家都成了笑话。 李平文本就是个纨绔子弟,怎么会忍受一个傻子,便也撸起袖子想给对方一个教训,一旁的玲儿和柳絮秋大惊,急忙拉住了君决,生怕君决吃了这人的亏。 然而君决是铁了心要打死李平文,无论二人怎么拉也不肯松手,他的力气又大,握紧拳头照着李平文的脸就是一拳。 顿时血肉横飞,一阵骨裂的声响清脆又悦耳。 “啊——疼死我了!还不赶紧把他拉开!” 李平文痛得大叫出声,李家的下人也都被这幅景象给吓傻了,他们实在没想到幽王真的会对他们少爷下手,而且下的还是死手。 下人们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将他们少爷给解救了出来,然而李平文的脸已经被打伤了,鼻血流得满脸都是,连牙都被捶掉了两颗。 自己被打成了这个样子李平文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况且还是在大街上被这么多人看着他吃亏,他觉得脸面过不去心中便起了杀心,二话不说抽出了一个下人的佩剑直指君决破口大骂。 “你这个傻子竟敢打我!我饶不了你!反正你只是个没用的废物,活着也没什么用了,我今天就弄死你,也省得你活着丢皇室的脸!” 说着李平文就提着剑朝君决刺来,玲儿大惊,急忙上前挡在了君决面前,就在李平文的剑马上就要刺入玲儿的身体时,一股狂风突然不知从哪儿袭来。 狂风吹得众人睁不开眼,同时还伴着一股阴寒的风,将原本就寒冷的街道冻得如同一个冰窟,很快狂风散去,众人这才又睁开了眼睛,再看向李平文时,却发现一个穿着白衣的人正拿着剑抵着李平文的脖子。 霎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等他们看清了那人的脸后,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幽王妃?”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发出了重重的议论声。 “是容忘邪!容忘邪回来了!” “幽王妃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出现了?那李平文可惨了,幽王妃肯定得再将他扔回李家一次。” 人群中的声音越来越大,却依旧都是些看热闹的人,忘邪阴沉着脸冷冷地扫视了一周,瞳孔中的寒冷如同冰锥一般看得人生疼。 “娘子……娘子你回来啦,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身后的君决激动地开口,眼眶里的泪水都要抑制不住了,一旁的玲儿和柳絮秋也都露出了笑容,本以为忘邪会立即转身安慰君决,然而她并没有这样做。 忘邪手中的剑死死地抵着李平文的脖子,她的手很稳,只要稍稍一抖就会立即划破对方的脖子,然而李平文的脖子上却一点伤也没有,然而即便如此,他此时已经怕得快站不稳了。 “容……容忘邪!你……你赶紧把剑拿开,伤了我对你可没好处!”李平文结巴地说道。 忘邪眯起了双眼,幽幽地说道:“我也不是第一次伤你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你可别乱来啊!我是李家独子!我要是出了事李家不会放过你!你想让幽王府也跟着一起倒霉吗!” 忘邪抬眸,一抹戾气从眼底划过,淡淡地开口:“你这是在威胁我?” 李平文不开口了,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忘邪松开手里的剑,他知道自己今日是不可能平安无事的离开了,也真是够倒霉的,这个容忘邪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 “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我就不信你有这个胆量敢对我做什么,我爹是李家家主,我们与翎王殿下交好,你对我出手翎王殿下绝不会轻易放过你!”李平文仰着头说道,反正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左右这人又不能真的杀了他,有什么好怕的。 忘邪一听这话扬起了嘴角,随后手腕一扭,剑身离开了李平文的脖子,李平文见状刚打算松一口气,然而忘邪却突然抬起了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忘邪这一脚可是用足了力道,瞬间就将李平文踹出了好几米远,同时肋骨断裂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啊——疼!疼啊!快来人找大夫啊!我的肋骨断了!”李平文躺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体,脸色苍白得吓人,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虽说李平文一直在喊,但是一旁的下人哪里敢动,光是忘邪的一个眼神就让他们差点吓尿,现在是怎么也不敢有所动作了。 只见忘邪缓缓走到了李平文的身边,看向他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死人,还没等众人反应,忘邪再次扭动起了手腕,锋利的长剑瞬间划破的李平文的衣袍,顺带还削下了他大腿上的一块肉。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尤为刺耳,血淋淋的肉就这么被削了下来扔在一边,李平文的大腿处疯狂地涌出鲜血,仿佛将他全身的血都给流了出来。 周围原本打算看戏的人看见了这一幕都吓傻了,然而这还没完,忘邪继续提着剑面无表情地划着李平文的身体,每一下都能削出一块肉来,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身体就被鲜血布满了,像是一个从血堆里爬出来的尸首,恐怖异常。 剧烈的痛苦刺激着李平文的神经,他不顾一切地支起身子想要爬着离开,然而无论他怎么爬身后的忘邪都会步步紧逼,然后割下他身体的一块肉。 渐渐地李平文的脸上只剩下了恐惧,忘邪那张冰冷的脸浮现在他面前,犹如恶鬼一般惊悚骇人。 第112章 李平文之死 “不要!别杀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幽王妃您就饶了我吧!”终于李平文经受不住大哭了起来,只是泪水和血水混在了一起,根本看不出来。 忘邪依旧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开口,只是不停地转动着手中的剑,从对方的身上划下了一块块肉来。 这时周围有些人已经扛不住开始呕吐了,他们活了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尤其是幽王妃割别人的肉时那一脸的淡漠,仿佛躺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块死肉,而非一个活生生的人。 众人都被忘邪的行为吓住了,他们屏着呼吸,生怕自己会引来忘邪的目光,就连一旁的玲儿和柳絮秋也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等她们终于拉回了思绪后急忙上前拉住了忘邪,焦急地说道:“王妃快住手吧!他即便再可恶也是李家的独子,再割下去他就死了啊!” 忘邪闻言这才抬起了眸子,只是眼底的神色依旧冰冷:“我从来就没说过要让他活着。” 二人闻言一惊,这人是真的起了杀心了? 虽说她们也很讨厌李平文,可李家到底是世家,若是杀了这人李家哪里会善罢甘休,她们幽王府倒是不怕,可王妃不一样啊!她只是一个女子,皇室不会有人向着她的。 “王妃!当我求您!您住手吧,他若真的死了您也会被治罪的!幽王府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我们保不住您的!” 说罢,玲儿直接跪在了忘邪面前,眼里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了,她是真的害怕,好不容易等到王妃回来了,她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王妃被治罪,若到了那一步,她们王爷会受不住的。 忘邪看着玲儿哭得泣不成声的模样终于松开了手,长剑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众人见状这才松了口气,李家的下人急忙上前架住了李平文想将他带回府,然而他们却没有发现,忘邪的双眼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李平文。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已经了结时,一阵阴风突然袭来,随后那风开始翻转,聚集成了一把无形的利剑,只见忘邪微微抬手,利剑瞬间朝着李平文冲去。 只一眨眼的功夫,李平文的头就从他的身体上掉落下来,咕咚一声滚在地上。 顷刻间鲜血喷涌,架着李平文的那几个下人都呆住了,直到鲜血喷到了他们脸上才反应过来,随后大叫一声将尸体随手一扔逃走了。 周围的人见到这一幕也都被吓得没了魂儿,繁华的大街上传来一阵阵惨叫,众人如同老鼠一般四处逃窜,没一会儿的功夫大街上就只剩下幽王府的人了。 玲儿看着不远处的尸体彻底泄了气,眼泪绝望地往下流淌着。 这下完了,都完了,皇帝不会轻易放过王妃的,即便王妃不被杀头也一定会经受严刑拷打然后流放。 柳絮秋看着眼前的景象也傻了眼,立马冲到忘邪面前嘶吼:“你疯了吗!他是李平文!是李家独子!即便没人看得上他可他依旧是世家的人!这些日子他又同翎王亲近,你杀了他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要命了吧!” 忘邪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这时一直沉默的君决冲了上来,一把将柳絮秋推开,死死地抱着自家娘子,说道:“你不要凶我娘子!我娘子没有做错!娘子你别怕,有我在呢,我会保护好你的!” 忘邪闻言扭头看了君决一眼,依旧是那双清澈得不像话的眼睛,既温柔又深情,若是以前,她一定会笑着回应他,然后抱着他,可现在…… 忘邪眼神一冷,用力推开了面前的人,君决没料到娘子会推开他,顿时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君决迷茫地抬起头:“娘子……我疼。” 忘邪怒火中烧,几乎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声音嘶吼:“你们在做什么?你是傻还是脑子被狗啃了!我给你的剑呢!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就用剑杀了他!无论是谁即便是皇帝也照杀不误!你是傻子,你已经傻到连拿剑都不会了吗?你连用剑刺入别人的身体都做不到吗!” “李家独子又怎么样?翎王又怎么样?皇帝又怎么样?只要他们敢欺负你你杀了他们就是了!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忘邪从来没有这么失控的时候,从小到大她一直警戒自己要冷静,无论遇上了什么事,失控是最不应该的,那样会影响她的最佳判断,可面对这个人,这些从小到大的习惯都是放屁,为了这个人,什么理智判断都不重要了,她只是想让这个人活得开心,不会被人欺负,不会有人嫌弃他傻。 一滴泪水从忘邪的眼眶里滑落出来,滴到了地上,发出了微乎其微的声响。 玲儿和柳絮秋都不说话了,她们清楚这人在气些什么,所以她们没有开口的资格,从她失踪的那一日起,幽王府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君决看着眼前的人发愣,随着忘邪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君决才爬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娘子别哭,我没事的。” 忘邪垂下了头,死死地咬着下唇,过了许久才轻声开口:“我们回家。” …… 幽王府内,忘邪坐在院子里静静地望着天空,从她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开过口,就这么平静地坐着,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旁的玲儿忧心地看着,终于她压抑不住心中的焦急,走上前来跪下说道:“王妃,李平文的死讯很快就会传开,皇上的旨意过不了多久就会传来,趁现在您赶紧离开吧!带上银钱盘缠去一个遥远的地方生活,以您的武功他们抓不住您的。” 忘邪淡淡地摇头:“我走了,幽王府怎么办?” “我们王爷好歹也是皇家的人,幽王府不会有事的,等这件事久远了我们再接您回来,您依旧是我们的王妃。”玲儿说道。 忘邪轻笑了一声,幽王府怎么会没事,若她走了,皇帝正好可以借此问罪幽王府,到时候即便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凰耀,出来吧。” 第113章 闯宫 话音刚落,凰耀便出现在了忘邪面前,玲儿见此无奈,只得又退了下去。 “王妃,这一个月的时间您都去哪儿了?属下派人四处寻找却找不到丝毫踪影。”凰耀轻声问道。 忘邪没有说话,她本以为自己只是在山洞里待了几天,却没成想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这一个月的世间麟启似乎发生了许多事。 “君决的状况不太好,他似乎比之前更加痴傻了。”忘邪询问。 凰耀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前些日子白先生回来了一趟,他说王爷的痴傻已经恢复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若是不出意外一个月以内定然会完全恢复,可之前您突然失踪,王爷受了刺激,一下子又给打回了原样,而且似乎比以前更加严重。” 忘邪闻言顿了一下,倒是情理之中的事,痴不痴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只要君决身体无恙即可。 “白先生现在在哪儿?”忘邪又问。 “先生替王爷医治完以后便不见了,属下也不知道他的行踪。”凰耀回答。 忘邪明了,便没再多问,随后她又抬起头看着明媚的天边,今天的天上没有云,太阳照下的暖光将皇城中的积雪逐渐融化,耳边还能听见滴答的声响。 忘邪就这样看了许久,凰耀也一直在旁边陪着她,忽的,忘邪的瞳孔中闪过了一丝幽光,淡漠地开口问道:“凰耀,凰越军可愿随我堵一把?若堵赢了,幽王府再无危险,若堵输了,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凰耀闻言猛的怔住,下一刻立即半跪在忘邪面前,坚定地抬起头说道:“凰越军誓死遵从王妃!” 忘邪满意地扬起嘴角:“调集所有凰越军的人,咱们进宫。” “王妃的意思是?” “夺位。” 忘邪的想法很疯狂,直接屠进皇宫,凰耀自然也明白,心中震动的同时又满是激动,他们终于可以跟着王妃大干一场,即便这场宫变很有可能会以失败收场,但他们不在乎也不畏惧。 忘邪的命令一出,凰越军立即行动,要知道暗卫想要悄无声息地潜入皇宫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是凰越军这样顶级的暗卫。 午时,忘邪带着人出现在宫门外。 看着眼前庄严壮丽的皇宫,凰越军上下心潮澎湃,凰耀平静地问道:“王妃,若这一战我们败了该怎么办?” “若败了,死在皇宫。” 忘邪说得直接,凰耀闻言轻笑了一声,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只是委屈了王妃,还没让她看见幽王府的盛世呢。 然而忘邪突然又开了口,说道:“但是我们不会败,若真到了无法回旋的地步,我会拼尽一切的力量将幽王府所有的敌人都带走,到时候,幽王府的安危就落到你们的手里了。” 忘邪的话让凰耀猛的一怔,然而还没等他多问,忘邪已经抽出了手中的枯鸣剑朝着皇宫冲了进去,身后的凰越军紧随其上,顷刻间偌大的宫门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 此刻皇帝和齐染翎正在太和殿内议事,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了嘈杂的声响,皇帝顿时脸色阴沉,怒声呵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怎么这样吵闹,成什么体统!” 齐染翎起身道:“父皇息怒,儿臣出去看看。” 说完齐染翎便打算转身走出太和殿,然而这时一个小太监却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一脸惊恐地说道:“皇上!不好了!有人……有人闯宫!已经打入宫门马上就要到太和殿了!” 此话一出,齐染翎和皇帝纷纷怔住,皇帝拍案而起,怒声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朕的皇宫有御林军护卫,怎么会被人轻易地打进来!朝中的大臣呢,难不成没人制止?” “皇上!闯宫的人是幽王妃,不知道她带着的是什么人,英勇无比武艺高强,宫里的御林军实在抵抗不了啊,现在外头死伤无数,已经无人能敌了!”小太监道。 “你放才说什么?幽王妃?她不是已经死了吗!”皇帝怒吼。 “奴才也不清楚,可奴才看见了,带头闯宫的真的是幽王妃,她们马上就要闯进来了,还请皇上和翎王赶快移驾吧!” 这下子皇帝和齐染翎都傻了,忘邪没死,这个消息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他们知道忘邪武功高强,却没想到竟强到了这样的地步,就连天陨书院的两名强者出手都没能杀死她。 “怎么会这样?容忘邪没死?现在还闯进宫来了,她是想干什么?那不成她想篡位吗!”皇帝愤怒中又带着些惊恐,此刻已经完全慌乱了,丝毫没有一个帝王该有的模样。 “父皇先别急,容忘邪再怎么武功高强也只是一个女人,她身后带的应该是凰越军,可全麟启她除了凰越军就没有第二只军队了,咱们不会败的,只要等宫外的大臣世家听到消息派来支援就能将她们一举拿下!”齐染翎认真地说道。 皇帝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可脸上还是带着些慌乱,毕竟宫里只有御林军,若是等不到宫外的支援,他们就得落入容忘邪手中了。 “当初就该掘地三尺将她的尸骨挖出来处理干净!没想到时隔一个月她竟然还活着。”皇帝恶狠狠地说道。 “谁也没想到容忘邪面对天陨书院的人还能活下来,她定是使了什么诡计,不管怎么样双拳难敌四手,咱们麟启国力强盛,难不成会栽在她一介女子的手上?” 齐染翎的眼睛里充满了阴狠,他从前那样痴迷容忘邪,可她的心中却只想着那个傻子,既然如此,他绝不会让这人活下来,这人竟这般正大光明地闯入皇宫,简直是自寻死路,无论如何今日就是她的死期。 而此时忘邪在外头已经杀红了眼,她的衣袍上沾满了鲜血,就连脸上也染上了几个红点,枯鸣剑不断刺穿着敌人的身体,看上去就是一个无心无情的杀人机器,不知疲惫没有痛苦,这让周围阻挡她的侍卫不禁竖起了汗毛。 第114章 进不来 “王妃,以我们目前的实力闯宫倒不成问题,宫中的御林军不是我们的对手,可宫外的大臣和世家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他们一定会带兵前来支援,到时候我们恐怕难以抵挡!”凰耀来到忘邪身边认真地说道。 忘邪冷笑一声,道:“他们进不来。” 凰耀闻言一愣,有些不解,而忘邪的眼底浮现出肯定的笑容。 若是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她又怎么会轻易决定闯宫夺位?早在她组织凰越军进宫之前便已命柳絮秋送信给了纪王,她不需要纪王做其它的,只要在宫外死死地守住不让其它人进来即可,若是实在抵挡不住也没关系,只要能帮她拖延时间就算是帮了大忙了,她会趁着这段时间将宫里的一切解决干净。 此时的宫门口,纪王手中提剑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的身后是纪王府的一众府兵,同时宫门外还站着闻讯赶来的诸位大臣和世家家主。 “纪王!你为何要在此处挡住我等的去路!”其中一名大臣喊道。 纪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说道:“尔等没有皇上圣旨就带兵进宫意欲何为?莫不是想造反吗?本王身为皇上的皇弟自然应当在此死守,避免有叛军闯入。” 纪王的话让一众大臣都愣住了,他们明明是听到幽王妃带兵闯宫的消息前来救驾的,怎么在纪王口中却成了叛军造反? “纪王!我等听说幽王妃带兵闯宫想谋篡皇位,所以才赶来救驾,还望纪王让开一条路,莫要耽误了我们救驾的时机!” “哼,你们当本王好糊弄不成?幽王妃一个月以前便失踪了,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况且她只是一介女子,哪来的兵?即便她真的带兵进宫,宫里头有御林军,难不成堂堂御林军还收拾不了他们?依本王看,比起幽王妃,你们倒更像是闯宫意图谋篡皇位的乱臣贼子!” 此话一出,瞬间在众人之中激起了一片议论声,纪王这态度是铁了心不让他们进去了,其中缘由为何?难不成纪王府与幽王妃是一伙的? 然而他们也只敢猜测,毕竟纪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皇亲国戚,若是污蔑了纪王他们的罪过可就大了,可现在情况危急,他们若是不赶紧进宫只怕皇上会有危险啊。 这般想着,大臣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其中一位将领拔出了剑大喊道:“纪王!现在最重要的是皇上的安危!我们的的确确接到消息有人闯宫!还望纪王放我们进去一探,若宫内安然无恙,我等愿意受罚!” 纪王眯着双眼扫视了一周,他既然已经与幽王妃结盟,就必然要帮她严守此地,若是他这里败了,那里面的情况可就危急了。 “那可不行,本王并不能确定你们的意图,若是贸然放你们进宫难免会招来危险,若宫里真的出了事,皇上定会命人下旨召你们,如今圣旨未到,本王必不能放行。” 众人听了这话是又急又气,若真有人闯宫夺位,皇上的圣旨哪里还传得出来,纪王这分明是有意阻拦他们! “诸位!咱们不如直接闯进去,我们是为了皇上的安危才无奈闯宫,皇上定然不会怪罪!”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一众大臣纷纷点头,齐刷刷地举起了武器,大喊道:“纪王!若你执意不肯让路,我等只能硬闯了!” 纪王闻言眼底浮现出了一抹阴狠的笑意,他等的就是这些人硬闯。 “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以入宫救驾为名,就是想闯宫谋夺皇位!有本王在绝不会让你们的计谋得逞!府兵听令!今日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宫!一切闯宫者!杀无赦!” “杀无赦!杀无赦!” 话音一落,双方顿时陷入了激战中,纪王一方守在宫门上,弓箭锤石火油,一切防守方法全部用尽,虽然敌人众多,可纪王占尽了地理优势,一时间敌人被打得层层败退,现在莫要说进宫了,连宫门都别想摸一下。 宫门外打得不可开交,皇宫里也是遍地尸首,凰越军的每一个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他们每人的武功都能称得上顶尖的高手,仅凭这些御林军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没多久的功夫忘邪便杀进了太和殿,她浑身沾满了血,枯鸣剑泛着阴寒的幽光,忘邪的一双眼眸犹如深不见底的深井,绝望又黑暗。 殿内的皇帝和翎王在看见来人后都是一惊,他们早料到这人会闯进来,却没想到竟如此之快。 忘邪站在大殿中央,双眼弯成了月牙状,嘴角扬起了一抹阴狠的笑意:“许久不见了,皇上,翎王殿下。” “幽……幽王妃!你这是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要谋夺皇位吗!这是造反!是重罪,要杀头的!难道你想让幽王府跟着你一起死吗!”皇帝怒吼道。 忘邪歪着头笑了笑:用一种极其轻柔的声音说道:“皇上不用提醒我,我既然敢闯宫自然也清楚其中的后果,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可以让自己和幽王府脱罪。” “什么办法?” 忘邪眯着眼,悠悠地开口:“那就是……杀了你们。” 此话一出,皇帝和翎王都惊了,这人真的想杀了他们?谁给她的胆子? “你不会成功的!很快朕的臣子就会带兵前来救驾!你杀不了朕,别做梦了!”皇帝吼道。 “皇上真是糊涂了,你的那些臣子若是可以进来不早进来吗?可你看看这周围,除了我还有别的人吗?他们进不来的,也没法救驾,没有人会来救你了。” 说着,忘邪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底的杀气腾然而起,只见她扭了扭手腕,拿着枯鸣剑开始向两人靠近。 皇帝看着前方的人双腿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明明是寒冬,他的冷汗却怎么也止不住,就在忘邪走到大殿最中央的位置时,皇帝的脸色突然一变,抬起手重重地按在了玉玺上,霎那间地面开始了细微的颤动,大殿的墙壁和地面都出现了白色的光阵。 第115章 同盟 忘邪见状一怔,下一刻脚下的光阵瞬间炸裂开来,同时墙壁上的光阵也一同释放,几道强大的力量顷刻间穿透了忘邪的身体。 一时间大殿内亮得有些刺眼,皇帝和翎王都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中央,片刻过后光芒散去,忘邪依旧站在原地,可脸色却比之前差了许久,她的嘴唇泛白,眼睛里的光芒也暗淡了不少。 滴答—— 一滴鲜血从忘邪的手边滑落,渐渐地染红了她脚下的地面,她握着枯鸣剑的手在颤抖,虎口麻得厉害,仿佛这双手已经不是她的了,不,应该是这具身体都不是她的了。 皇帝和翎王见此大喜,明白是方才的光阵起作用了。 “哈哈哈!朕还以为你多有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你不会这么天真地以为朕的皇宫就没有一点防身的东西吧?早在许多年前朕就请天陨书院的院长在这太和殿内安置了几个夺命的杀阵,这阵法的滋味儿幽王妃应该是最熟悉的。” 此刻皇帝一改之前的惊慌,脸上浮现出了疯狂的笑意,笑得五官几乎都有些扭曲了,看着忘邪一动不动的模样,他喜悦溢了出来,笑道:“之前朕本以为有天陨书院的两位强者在就能要了你的命,却没曾想你竟然还活着,可那又怎么样呢?现在还不是要死在朕的手里?院长亲自布下的阵法与那两人可不同,被这几道杀阵同时击中,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活不了了,容忘邪,你已经死定了!” 忘邪闻言眯起了双眼,眸子中泛起了一抹阴冷的幽光,她的确没想到这个皇帝还留了一手,方才的那几道阵法威力巨大,即便她已经达到了元境四层也差点丧命,现在的她也不过是强行提着一口气罢了,连行动都开始困难。 皇帝阴险地扬起嘴角,说道:“翎儿!赶快上前杀了她以绝后患!” 齐染翎一听愣了一瞬,随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抽出手中的长剑慢慢走向了忘邪,轻声说道:“忘邪,若是你一开始就选择我,便不会有今日的处境,比起那个傻子我不是更好吗?即便你当不成翎王妃,成为我的一个侍妾也比留在那傻子身边有脸面啊。” 忘邪闻言冷笑了一声,眼底满是鄙夷和嘲讽,她扯着苍白的嘴角笑道:“君决哪里都比你好,只要能同他在一起,即便是为农为商我也是一百个愿意,可对于你,我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从前这具身体一心爱慕他的时候,他嫌弃得要命,不断侮辱鄙视,如今倒是说出这番话,这人对她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他只是不想输给一个傻子。 忘邪毫不掩饰的厌恶显然激怒了齐染翎,他原本俊秀的脸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抬手重重地捏住了忘邪的下巴阴狠地说道:“好啊,你既然如此不喜欢我,那我就不杀你了,不管怎么说你的这幅皮囊都是极好的,我要将你留着,让你成为我的人,你不是喜欢那个傻子吗?我偏不让你跟他团聚,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娘子是如何被我玩弄于手掌的。” 忘邪嗤笑出声:“呵,翎王殿下,我建议你现在去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好,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齐染翎举起了长剑,长剑刺入忘邪的手臂划出了一条极深的口子,瞬间鲜血喷涌而出,将衣袍染成了血红色。 忘邪扯了扯嘴角,扬起下巴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怎么?翎王殿下只有这么点本事吗?这种痛楚对我而言根本没用,我原以为你只是蠢笨,现在看来我好像高估你了啊?” 齐染翎闻言脸色顿时冷到了极点,五官也因为愤怒愈发地扭曲:“好!既然你这样说,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话落,齐染翎立即握紧了手中的剑想要好好惩戒眼前的人,然而就在他马上要下手的瞬间,一只短剑突然朝着他飞来,直直地击落了他手里的剑。 齐染翎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却见齐染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齐染桢!你想做什么!” 齐染桢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将目光落到了忘邪的身上,瞧着她一身的鲜血,红得让人心惊肉跳,齐染桢皱起了眉,急忙上前将忘邪扶住。 “你没事吧?”齐染桢问道。 忘邪抬眼看着他,一个月不见这人消瘦了许多,很显然这段期间他在宫里过得很不好,忘邪摇头,眼神里满是冰冷:“这个时候出现对你没好处。” 齐染桢闻言愣了一瞬,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意思,随即苦笑了一声:“你我是盟友,无论生死我都不会抛下盟友的,如今你有难我又怎能躲起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妄想这人真的能帮他坐上皇位,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纸上太子,比谁都清楚其中的艰难,之所以答应这人结盟,只是因为被她的胆量和计谋折服,他想亲眼看着这人能做到哪一步,能将麟启搅成这么模样。 死对他而言是意料之中的事,既然这人能豁出一切,他一个孤家寡人又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忘邪闻言不说话了,只是借着他的身体稳住了自身,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扯出了一个惨白的笑容:“既然如此,幽王府与你的一生就堵在这上面了,没到最后一刻,成败与否还说不准呢。” 齐染翎见此大怒,吼道:“齐染桢,你果然是同容忘邪一伙的!这次谋篡皇位也有你的参与对不对!父皇!齐染桢身为太子竟敢有如此心思,他根本不配做一个太子!” 皇帝有些愣神,他的这个儿子一向谨小慎微,他与容忘邪是一伙的? “太子,你果真与幽王府结盟想篡夺朕的皇位?”皇帝冷声问道。 齐染桢淡然一笑:“如您所见。” 皇帝顿时拍案而起,怒声呵斥:“你已经是太子了!为何还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第116章 一片混乱 齐染桢冷笑出声:“父皇自己不明白吗?您眼底的儿子只有翎王一人,你心中的最佳太子人选也只有翎王,我不过是个名义上的人而已,这些年你们不是一直在想办法除掉我好让翎王成为太子吗?” “就因为这个?你这个混账!那是朕对你的历练,朕是想让你成为一个更好的太子,以后可以顺顺利利地坐上皇位,你不光不感激朕,反而一直怨恨,如今竟跟这人一起来夺你父皇的位?” 齐染桢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笑得很大声很放肆,甚至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泪花,过了许久,大概是笑累了,齐染桢抹了抹眼角说道:“父皇,我不是三岁小孩儿,这种哄人的把戏你自己恐怕都不信吧?” “你!你这个逆子!你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做太子!朕要废了你!”皇帝怒吼道。 “那就废吧,不过您这道废太子的旨意能不能被传出去那可就说不准了。” 话落,齐染桢抽出了佩剑猛的冲向了翎王,二人立即厮打在了一起,虽说在诸多皇子中齐染桢的武功是最低的,却也没有到迅速落败的地步,他拼尽全力的攻势即便是翎王也招架不及。 皇帝看着这一幕心中一慌,急忙想按下机关再次开展阵法,然而他的手才刚抬起来,一股寒风扑面而来,锋利的长剑穿过了玉玺,瞬间将它击了个粉碎。 皇帝见状僵住,抬起头却见忘邪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同样的招数让了你一次,难道会让你第二次吗?”忘邪笑着说道。 皇帝顿时瘫坐在了龙椅上,他的机关都已经被打碎了,阵法也施展不出来了,现在可如何是好。 而这时忘邪已经开始慢慢朝着他逼近,皇帝惊慌地大喊:“你!你想做什么!来人啊,救驾!” 大概是皇帝命不该绝,宫门外的纪王没守住,外头的一众大臣和世家家主还是冲进了皇宫,就当忘邪马上就要动手杀了皇帝时,一群穿着铠甲的将士闯了进来将太和殿团团围住。 “容忘邪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还不赶紧俯首认罪!”大殿中央的大臣喊道。 忘邪悠悠地瞥了他们一眼,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意,只见她轻轻抬起手,手中逐渐聚齐了一股寒风,随后寒风渐渐形成了一把无形的利剑,随后忘邪勾了勾手指,风化作的利剑瞬间穿过了皇帝的身体。 众人看见这一幕都惊呆了,他们明明已经闯进宫了,却还是没有阻止忘邪杀掉皇帝,这人竟然敢在他们面前弑君! 众人愣了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纷纷震怒,大喊道:“大胆容忘邪!你刺杀皇上罪无可恕!都给我上!杀了容忘邪” 话音一落,包围着太和殿的一众将士齐齐上前想要杀死忘邪,齐染桢见状大惊,本想立即上去保护对方,然而这时另一批人也闯了进来。 是凰越军和纪王的府兵。 “我看谁敢动!” 纪王厉声一吼,里头的将士顿时停下了脚步,一众大臣扭头看向来人,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若非这人一直在宫门阻挠他们不让他们进宫救驾,皇上就不会死于贼人之手! “纪王!容忘邪犯下弑君大罪,理应凌迟灭族!难道你还要维护她吗?”大臣们怒声道。 纪王抬头看了眼前方的忘邪和齐染桢,心中不由得长叹了口气,事情是何时起变成这个样子的?他活了几十年也没看见过这样的混乱。 他已与幽王府结盟,理应是站在忘邪这一边的,可如今的情势变成这样,她们要如何收场? “幽王妃,是你杀了皇上?”纪王问道。 忘邪笑着点头:“是我杀的。” “……” “纪王!你听到了吧,此人罪大恶极还不知悔改!我们应该杀了她治罪!还有幽王府!这事与幽王府脱不了干系!”大臣们吼道。 纪王有些无奈,然而这时忘邪却笑着开口了:“我的确杀了皇帝,这还不够呢,我还想杀了你们,既然都进来了,那就别出去了。” 忘邪声音轻柔得像一缕微风,众人闻言纷纷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便见忘邪抬起了手,淡漠地开口:“凰越军听令,一个不留。” “是!” 命令一出,凰越军立即行动起来,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大殿顷刻间陷入了一片杀戮之中,看着身法迅捷凶狠的凰越军,一众大臣都傻了眼。 他们本以为是他们包围了容忘邪,可随着她一声令下,他们所带来的人就大片地倒在了地上,竟有将他们往外赶的趋势,眨眼的功夫又是一片尸横遍野,偌大的皇宫像是被鲜血洗过一遍似的。 一旁的纪王见状心中叹息,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就没有返还的余地了,冷声下令:“纪王府府兵听令!帮助凰越军,将所有大臣世家都拿下!” 话落,又一批人加入了厮杀中,没一会儿的功夫所有的人都被逼出了太和殿,只剩下纪王太子和忘邪,看着外面的惨状,纪王双眼冰冷,他回头看向忘邪,而忘邪则是一脸平静地走到了齐染桢面前。 “坐上去。”忘邪淡淡地说道。 齐染桢愣了一下,顺着对方的手指向的地方,是龙椅。 “麟启的江山是你的了,坐上去。” 齐染桢扭头看了眼纪王,见他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才缓缓朝着龙椅的方向走去。 他坐在了这个位子上,忘邪站在他面前,半跪在地:“幽王府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染桢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忘邪也没再说别的,只是起身离开了太和殿,她来到外面,刺眼的光芒照耀在她的脸上,看着殿外厮杀一片的人们,忘邪调集了自身所有的内力,霎时间一股狂风呼啸而来,巨大的内力波动将整座皇宫都笼罩其中。 漫天的尘沙飞舞着,原本明亮的天空似乎变得灰蒙蒙的,正在厮杀的将士见此情景都不由得停下了动作,他们疑惑地看着四周,最终将目光都聚集在了忘邪的身上。 第117章 万全之策 “这是什么妖术?怎么如此诡异?” 一旁的大臣们看着这突然变换的天色都愣了神,众多将士的双眼死死地锁定在忘邪身上,目光怎么也移不开,就当所有人都感觉到疑惑时,忘邪突然重重地挥开了手,霎时间漫天的尘沙化作箭雨飞速地朝着众人冲来。 与此同时狂风呼啸,人们被吹得睁不开眼,耳边只剩下轰隆隆的声响,仿佛连身体都要被吹走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原本还在厮杀的敌人顷刻间都躺在了地上,忘邪并没有下死手,他们的身上虽都挂了伤,却不致死,只是战斗力减少了大半,厮杀的意愿也削弱了许多。 忘邪收回了手面无表情地站在众人面前,她给了凰越军一个眼神,他们立即会意,上前押下了一众大臣和是世家家主,齐染翎自然也在其中。 “怎么回事!你们放开我!容忘邪你想做什么!我们手里有兵!你们逃不出皇宫的,你们这些人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上去杀了他们啊!” 大臣们不断嘶喊着,然而那群将士却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力量,已经完全没有了再战的意思,他们连剑都快拿不稳了。 这时忘邪终于开了口,淡漠地说道:“不用白费力气了,即便再战你们也毫无胜算,我若是想杀你们,方才那一击足以要了你们的性命,所以你们现在的这条命是捡回来的,若是不想要,我也不介意再动一次手。” 忘邪的声音冷得吓人,在一众将士的耳中无疑是恶鬼低语,他们都是亲眼看见这人的武功的,所以很清楚,以这个人的实力想将他们一网打尽根本不是玩笑话,既然已经知道没有胜算,他们何必再战呢? 忘邪面无表情地扫视着眼前的众人,看着他们的神情便知他们已经没有反抗的意愿,忘邪这才满意地走向了那群被押着的大臣。 只见她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其中一人的面前,用手钳住了对方的下巴,轻声说道:“你说说,今日宫中为何会变成这幅情景?” “还不是你带兵闯宫谋害皇上!你想图谋皇位!”大臣恶狠狠地吼道。 忘邪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抽出了长剑刺穿了对方的喉咙,瞬间鲜血涌出,那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张着嘴嗓子里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抽搐着倒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周围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由于离得很近,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人脖子里流淌的血液,看得人毛发倒竖。 随后忘邪又走到了一个人面前,笑着问道:“你来说说,今日宫中为何会变成这幅情景?” “你……你带兵闯宫,不——” 还没等那人说话,忘邪手中的剑再次刺入了对方的喉咙,那人同样瞪大了双眼,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忘邪显然没打算这么快结束,她提着滴血的长剑又走到了几个人的面前问出了同样的问题,然而只要他们的回答稍有不满意的地方,忘邪的剑就会立即刺穿他们的脖子。 没一会儿的功夫大殿外已经有十几名大臣倒下了,这下众人的脸上哪里还有什么愤恨,只剩下了无尽的惊恐和无助,就在忘邪准备问下一个人时,那人终于忍不住开始求饶。 “幽王妃!您想让我说什么,我都按照你说的便是,别杀我!别杀我啊!” 忘邪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地笑容,随后她扔掉了手中的剑,悠悠地说道:“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事实如何只有活着的人能够诉说,如今皇帝已经死了,麟启就该迎来新的帝王,皇帝死前就已经有了太子,所以太子殿下可以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你们觉得我说的对吗?” 众人闻言纷纷怔住,他们要是再听不出此人的话那他们就白当这么多年的官了,这人分明是与太子合谋篡夺皇位!之后又想要个好听的名声,所以来封他们的口? 然而即便所有人对此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人敢明面上说出来,因为他们清楚,若是自己不按照忘邪的意思说,这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 忘邪见这些人都不说话,双眼顿时眯成了一条缝,瞳孔中闪过了一缕精明的光芒,笑着说道:“我已经命人挑选了几个堪用的年轻人,从明日起,他们就会代替方才死去的那几个官员,若是你们不配合,我不介意再劳累一点多找几个代替你们的人,毕竟麟启身为泱泱大国,最不缺的就是能用的人才,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后浪推前浪嘛,你们说是吗?” 众人一听顿时一惊,这人竟然连后路都准备好了? 忘邪继续说道:“不光如此,方才你们这么多人带兵硬闯皇宫,那场面估摸着已经有不少百姓注意到了,你们觉得他们此时心底是怎么想的?又会怎么议论这个事呢?我只要稍一动手脚,大臣合谋闯宫杀害皇帝意图篡位,幸得太子及时出现控制大局击退乱党的消息就会立即流传于所有人耳中,到时候你们这些人都是乱臣贼子,谋害皇帝可是要杀头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打量好了,她带兵闯入皇宫击退御林军刺杀皇帝,又让纪王出面死守宫门拖延时间,同时也造成了是他们闯宫造反的假象,无论这场宫变结局如何,他们都会添上一个不干净的名声,一个小小女子怎会有如此心计?他们竟全都败在了此人的手里? 若是方才他们还抱着返还的心理,此刻便是彻底放弃了,他们从一开始就败了,败得彻底,败得干净。 忘邪看着众人的反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她又走到了一位大臣面前,笑着问道:“该到你了,说说吧,皇宫内为何会是这幅情景。” 那人颤抖着身子,脸色惨白得不像话,他连头也不敢抬,只是小心翼翼地说道:“乱……乱臣贼子闯宫谋害皇上,幸得太子殿下及时抵挡剿灭叛贼。” 听着这人所说的话,忘邪笑了。 第118章 我想看美人鱼 忘邪转身看着迎面走来的齐染桢,轻笑道:“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接下来该是你答应我的事了。” 齐染桢明白这人所说的话,认真地说道:“我……朕,以性命和皇位许诺,任何人不得对幽王府不敬,只要朕活着,绝不让任何人迫害幽王府,不听圣令者,诛九族。” 齐染桢的眼神极其坚定认真,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山一般沉重,此人豁出一切与他结盟,那他也一定会给予她自己所能给的一切。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忘邪的心总算是松了口气,她费了几个月的筹划终于达到了目的,她相信齐染桢一定会坚守承诺,以后幽王府的路会一直顺遂平安,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齐染桢成了皇帝,宫里的事就该由他亲自处理了,况且还有一个纪王在,忘邪没什么好担心的,此时的她只想尽快出宫回到幽王府,君决还在等她,要是自己回去得晚了他会着急的。 忘邪独自在宫外的大道上走着,天空不知何时变成了金黄色,耀眼的光芒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皇城里的雪已经融化了,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清香,一切都是安静美好的模样。 等忘邪到达王府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不少人都焦急地站在府门等着,一瞧见忘邪的身影便急忙迎了上去,忘邪看着迎面朝着自己走来的几人,嘴角浮现出了一抹苍白的笑意,随后便失去意识倒在了路上。 …… 忘邪觉得自己大概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好像活了很久,从出生到少年再到青年,最后逐渐老去,被埋在土里,她好像在梦里活了几十年,那几十年她过得很平淡,一生都没有太大的波澜,她的嘴角总是带着温柔的笑容,直到死去笑容也没有变过,这是她一直想要的安宁日子,可是……好像哪里不一样,心里似乎缺了点什么。 “娘子,你怎么还不醒啊,我等你好久了,你快睁开眼睛陪我玩,娘子你别睡了,要到春天了,院子里开了好多花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忘邪的耳边,她在梦里每天都能听见这个人的声音,可也只是听见而已,她找不到这个人,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她明白自己在做梦,她一直想从梦里出来,可无论她怎么做也摆脱不了梦境,仿佛已经被困在其中。 忘邪坐在一处黑暗中,心中浮现出难过的情绪,她不想继续待在梦里了,梦里没有那个人,一切都是虚无的,她看不到那个人的脸,触摸不到那个人的身体,也无法回应那个人的话。 渐渐地,她的心中堆积了越来越多对那个人的思念,仿佛思念了一辈子,她急切地想要冲破梦境回到那个人的身边牢牢地抱住他,享受他带来的温暖。 可是她做不到,她甚至快要记不起那个人的名字…… 他叫什么?君决?君决…… …… “王爷,您吃口东西吧,王妃她很快就醒了,到时候再让王妃陪您玩儿好不好?” 房间内,玲儿端着热粥站在君决身边,看着面前这人日渐消瘦的身体她实在心疼不已,自从王妃晕倒后王爷就每日守在床边等着王妃醒来,每天陪王妃说话,还会去院子里摘新鲜的花给王妃看,可这都一个多月了,王妃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 她们王爷本就呆呆傻傻的,如今除了陪王妃说话硬是连人都不理了,吃饭也得劝许久,若是长此以往他的身体可怎么受得住? 君决趴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忘邪,呆滞的双眼无神又黯淡,他轻轻地抚摸着忘邪的脸,确定上面还有温度才放心了些,悠悠地问道:“为什么娘子还不醒啊?是不是我做错事了娘子不想看到我所以才不醒来的?” “王爷别胡说,王妃最疼您了,她只是太累了,要多睡一会儿养足了精神才能醒来,王爷您也得顾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可别等王妃醒了您却病倒了,到时候王妃肯定会不高兴的。”玲儿耐心地劝道。 然而君决不听,他摇着头说道:“这话你已经说了四十六遍了,我不信你说的话,我要在这里等着娘子醒过来,她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我,肯定会高兴的。” 玲儿听了这话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们王爷傻是傻,可有时候又机灵得不行,劝都不好劝。 看着君决实在没有吃饭的意思,玲儿只得将粥端了下去,又关上门,让里头的两人独处。 等玲儿走后,君决的眼神垂了下来,他爬上床钻进被窝里紧紧地抱着忘邪不松手,一张脸都埋进了对方的脖颈处。 “娘子,你别睡了快点起来陪我玩吧,你不是说我们府里有美人鱼吗?都这么久了你还没带我去看美人鱼呢,这么冷的天它们会不会被冻死啊,我等会儿给它们送点衣裳好不好?可是它们又不出来,我都看不见它们。” 君决的声音轻轻的,心口疼得厉害,他觉得自己好难过,难过得快要受不了了。 君决缩紧了自己的双臂,哽咽着开口:“娘子……我想看美人鱼。” …… “天太冷了,美人鱼在冬眠,等夏天我再带你去看。” 突然,忘邪的声音响了起来,君决顿时一怔,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然而等他坐起身子看向床上的人时才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眼,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容。 “娘子……” 君决呆呆地低喃,心里五味杂陈,喜悦和悲伤交杂在一起乱得不行,他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太美好了,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上天做神仙去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忘邪笑着问道。 君决吸了吸鼻子,用手触碰着对方的脸,委屈地开口:“是热的。” 忘邪白了他一眼:“废话,冷的就死了。” “娘子!你终于醒了!我好想你!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听见你说话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君决突然一把扑在了忘邪身上,双臂死死地抱着她不撒手,力道之大让忘邪胃里一阵翻滚。 “你特么给老子松开!我要吐了!” 第119章 我想吐 由于君决的声音实在太大,守在屋外的几人都听见了声响,急忙冲破房门闯了进来,一眼便瞧见了想把君决推开的忘邪。 顿时所有人的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王妃!您可算醒了,您昏睡的这一个多月里我们每日都盼着您醒来呢,特别是王爷,他守着您连饭都不肯吃,人都消瘦了好多。”玲儿哭得梨花带雨。 “王妃,您为幽王府做的一切凰越军感激涕零,往后凰越军都听从您的吩咐!您是幽王府的大恩人!”凰耀也急忙开口。 柳絮秋站在一旁瘪着嘴:“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这一个月幽王府跟死了人似的阴沉得不行,弄得我晚上噩梦连连,你要是再不醒来我都打算另谋差事了。” 忘邪看着床边的这三人,又看了看面前抱着自己不撒手的君决,无奈地笑道:“你们这样想念我我真的很感动,但是我现在真的很想吐,你们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蠢货扒开?” 玲儿疑惑地眨了眨眼:“为什么会想吐?难不成是害喜?王妃有身孕了?” “我有你大爷!我特么一个月没正常吃东西了他抱这么紧我胃疼!” “……” 忘邪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君决这个傻子没有常识这几个正常人也没有常识吗?她现在全身疼得动都动不了,君决这个蠢货还抱得这么紧,她骨头都要断了! 众人闻言这才急忙将他们王爷给扒开了,恢复自由的忘邪瞬间摊倒在了床上,刚醒来就经历这么大的波动,她太难了。 “把君决给我拖下去,等他什么时候冷静了再放出来,顺便让人准备饭菜,我真的快饿吐了,我昏睡的时候你们就不能给我喂点流食吗?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身体一朝回到解放前。” 玲儿和柳絮秋一听立马开始行动,眨眼的功夫房间里就只剩下忘邪和凰耀了。 忘邪躺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睛里却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王妃,您醒了幽王府上下都很高兴,我等永远也不会忘记王妃所做的一切。”凰耀沉沉地说道。 忘邪闻言看向他,缓和了神色问道:“宫里怎么样了?齐染桢都处理好了?” “新帝很有才能,即便朝局混乱也把控得很好,再加上纪王的全力扶持,一切都很顺利。”凰耀说道。 忘邪点了点头,她果然没看错人,齐染桢很有当帝王的天赋,也不枉她费了这么多心思支持他。 “不过新帝并没有处死翎王,而是将其软禁起来,说是等着您醒来后亲自处置,还有宜妃,她怀着身孕新帝也没有动她。” 忘邪一听眯起了双眼,眼底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这样也好,毕竟是老朋友,我可舍不得他们就这么死了。” “对了,白先生可曾有回来过?”忘邪询问道。 凰耀点头:“一个月前您昏睡不醒,新帝和王府四处寻医为您医治,最后都无果,好在没多久白先生就回来了,替您把了脉喂了药,这才保住了性命,只是没过多久又消失了,属下也找不到他的踪影。” 忘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位白先生行踪诡秘且医术卓绝,他的身份定然不简单,你且注意着,若有了他的行踪即刻向我回禀。” “是!属下遵命。” 没过多久凰耀便离开了房间,忘邪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她这一躺就是一个多月,本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却没想到还能吊着一口气捡一条命回来,虽受了重伤,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现在幽王府的敌人已经除去,有了齐染桢的皇令不会再有人敢对幽王府无礼,她总算能过上安生的日子,和君决一直在一起, 想到这里,忘邪的脸上浮现出了明媚的笑意。 …… 由于忘邪的重伤还没好,实在是动不得身子,所以无论做什么身边都必须有人搀扶着,正巧今日傍晚的天空红得好看,玲儿便扶着她坐在院子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看着院子里新盛开的花,忘邪眯着眼享受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味。 “夕阳无限好啊。”忘邪感叹。 “只是近黄昏?” “……” 忘邪狠狠地瞪了眼君决:“闭嘴,不许插话,给我好好地剥果子。” “哦。” 忘邪抬头看着前方,突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往府里蹦哒而来,顿时扬起了嘴角,浮现出好看的笑容。 “嫂嫂醒了怎么样也不早点派人来通知我?若非我路上碰到了你们府里那个姓柳的丫鬟我还不知道呢。” 人未到声先到说的就是齐染默,眨眼的功夫便瞧见他大步走了过来,一身蓝色锦袍瞧着少年气十足,脸上还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忘邪瞧着对方两手空空,不禁瘪了瘪嘴:“我还病着呢,世子殿下来看望病人怎么也不带个礼物?未免太小气了吧。” 齐染默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不是一时着急就忘了嘛,等明儿我从府里挑些好东西都给你送来,之前皇上赐了好些东西给我爹呢,现在都是我的了,你想要多少都给你。” 忘邪笑了笑没有说话,齐染默又开口说道:“嫂嫂你可得快些养好身体,入春之后皇城里会有一次灯会,嫂嫂躺了一个月正好可以热闹热闹。” “世子殿下自己想热闹倒是扯上我了,你知道我一向喜欢清静。” “哎呀灯会可是很难得的,一年就这么一次呢,你好不容易才完成了你的大业,好歹也要放松一下嘛,君决大哥我说得对不对?”齐染默笑道。 忘邪看向君决,见他一直在旁边乖巧地剥着果子,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问道:“灯会你想去吗?” 君决这才抬起头,迷茫地问道:“灯会是什么?” “你没逛过城中的灯会吗?”忘邪问。 “我从来不凑这些热闹的,灯会好玩吗?” “我也不知道。” 君决眨了眨眼,思考了片刻后笑着说道:“那我陪娘子去看看吧。” 忘邪看着他笑了:“好。” 第120章 灯会 皇城灯会的确是一年仅有一次的热闹,这一日全城的百姓都会出来游玩赏灯,就连王公贵族也都会出现。 忘邪在府里修养了很久,由于白先生临走之前留了丹药,她养病的这些日子身子好了不少,即便没能恢复到之前的鼎盛时期,但这一身的功夫还是少有敌手的。 到了傍晚时分,大街上已经热闹了起来,玲儿特地寻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袄给忘邪换上,上头绣着精致的白梅,衣领处都用金线勾勒着,瞧着漂亮得不像话。 忘邪看着身上的衣裳瘪了瘪嘴,好看是好看,可这件衣裳未免也太艳了,又不是过节,穿得这样喜庆做什么? 然而玲儿显然很满意自己找来的衣裳,笑着说道:“我们王妃穿这件衣裳格外好看,等会儿出去定然会艳压群芳的。” “我只是出去玩儿而已,艳压什么群芳。”忘邪嘴上虽抱怨着,却依旧老老实实地穿着这件衣裳,一旁的君决也看得入神。 “齐染默不是说会来接我们吗?怎么等了半天了也不见人?邀人赏灯也该有点诚意吧。”忘邪说道。 “就是啊,都等半天了,要不娘子我们自己出去玩儿吧,别等他了。”君决提议道。 忘邪挑了挑眉,刚想开口便被外头冲进来的人给打断了。 “别呀,我这不是来了嘛,刚才出门被我爹拉着说了好些话,所以耽误了点时辰。” 说话的人正是齐染默,他穿着一件深紫色的衣裳,腰间又是香囊又是玉佩的,手里还拿着一把玉扇,一瞧便是个富贵人。 “你今日穿得像只大孔雀。”忘邪中肯地评价道。 齐染默没听出对方话中的意思,以为是夸他呢,便得意洋洋地说道:“好歹我也是纪王府的世子嘛,就是要这幅打扮才能体现出我的身份尊贵,等会儿我这一身行头出去,保准闪瞎众人的狗眼,也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贵气。” “……” 他真的没有听出来我说他花里胡哨的意思吗? 忘邪没有打击他的自信心,一行人就这么走出了幽王府朝着热闹的大街上走去。 大街上热闹非凡,一路都是灯火通明的,不少的灯铺面前都站满了人,每个人的手中都拎着一只与众不同的花灯。 忘邪虽活了二十多年,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不禁心中惊奇,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瞳孔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王妃,这街上的景象可真好看,那边有卖花灯的,要不咱们去买几个吧。”玲儿笑着说道。 忘邪点了点头,跟着他们往前面走,随后他们停在了一个灯铺面前,这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大小不一,看着新奇得很。 “娘子你有没有喜欢的,我都给你买下来!”这时的君决活像个爆发户。 忘邪抬着脑袋仔细地看着,最后取下了一个巴掌大的莲花灯,瞧着虽然不大,可看着十分精巧,忘邪看着那粉色的灯扬起了笑容,心中很是喜欢。 随后所有人的手中都有了一盏花灯,其中最显眼的就属齐染默了,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买了一只龙形的长灯,都快有他人这么大了,一路上扎眼得不行。 “咱们去河边吧,那儿有灯船,还能放河灯许愿呢。”齐染默提议道。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一起往小河边上走去,此时的河边已经围聚了不少的人,众人废了好大的功夫才终于挤了进去,河面上飘荡着许多粉色的河灯,一大片一大片的,不远处的灯船也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上头站着几位身形曼妙的女子,悦耳的琴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娘子,河灯给你,许愿。”君决突然拿着两盏河灯出现在了忘邪面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忘邪点头,拿起纸笔迟疑了好久却不知该如何下笔,随后她又看了眼身旁的君决,见他小心翼翼地拿着笔在上头比划着,全神贯注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孩童。 “君决,你写了什么?”忘邪问道。 “我写的是要一辈子跟娘子在一起不分开。”君决笑着说道。 忘邪愣了一下,随即也露出了笑容,在自己的河灯上写上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 他们在灯会上逛了很久,逛累了还去酒楼中听了戏,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意,直到回府的时候都还意犹未尽,忘邪想与君决独自在街上走走,便让玲儿一行人先回去了。 此时已经是半夜,街上的人少了许多,只剩下沿路的花灯还亮着,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忘邪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垂着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君决见她不走了也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她:“娘子你怎么?是不是走累了?” 忘邪摇了摇头,她抬起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人,问道:“君决,你喜欢我吗?” 君决点头:“当然喜欢了,我最喜欢的就是娘子了。” 忘邪闻言扬起了嘴角,二话不说走到君决面前抬起下巴,温热的嘴唇碰在一起,君决的脑袋里顿时炸出了一阵嗡鸣,忘邪身上那独有的清香入鼻,好闻得快要窒息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忘邪终于离开了对方的嘴唇,笑着说道:“我也喜欢你,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分开。” …… 第二日一早,忘邪从床上爬起来,大概是昨日逛得太晚了,她的腰有点疼,玲儿认真地替她梳洗完毕后才开口说道:“王妃,方才宫里的公公传来旨意,说是皇上让您进宫一趟,有要事相商。” 忘邪闻言一怔:“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奴婢看您还睡着便没有打扰,而且传话的公公也说让您睡醒再进宫,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玲儿说道。 忘邪皱了皱眉头,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齐染桢也不会大清早地派人来传旨了。 “罢了,准备一下我进宫,你好好看着君决,别让他闹。”忘邪说道。 “是。” 第121章 新的隐患 忘邪进宫后便瞧见齐染桢已经在太和殿内等着她了,一身龙袍的齐染桢看上去比之前精神了许多,只是他的眉眼一直紧紧地皱着,似乎在想什么麻烦的事。 “皇上叫我前来有何事?”忘邪问道。 齐染桢看见来人后脸色才稍稍平缓了一些,他张着嘴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有一件麻烦的事,我想我该提前告诉你。” “什么事直说吧。”忘邪道。 齐染桢叹息了一声,道:“前些日子天陨书院派人来了,说是之前有两位他们的人来到麟启却迟迟不见回去,问我有没有他们的消息,我猜到这件事与你有关,所以只是敷衍了两句便将他们送走了,可他们到底是不会罢休的,恐怕很快就会查到你的身上。” 毕竟那两位与先帝一直有着密切往来,而先帝是被忘邪亲手杀掉的,虽说他们已经在极力掩盖这件事,可天陨书院到底不是普通的地方,没有什么能完全瞒住他们。 果然,忘邪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本以为夏尤和秋显已死她就安然无恙了,却还忽略了他们背后有一个天陨书院,这个势力太过神秘,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应付得了的,若被他们发现夏尤二人死于他手,只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 麟启才刚刚恢复平静,若是再多一个天陨书院搅合,只怕不好应对,她也决不能将幽王府置于危险之中。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好歹你也是幽王妃,有我下令护着你,即便是天陨书院也不能轻易对你动手,只是这件事总是要有个了结的。”齐染桢说道。 忘邪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齐染翎一听皱起了眉,道:“忘邪,你我是盟友,我并非要让你独自面对这件事,只是想提醒你注意防范,你放心,无论怎么样麟启都是你的后盾,即便是有人施压我也不会背叛你。” “我知道,可这件事你不能出手,幽王府也不能出手。”忘邪平静地说道。 “什么意思?” “天陨书院是江湖势力,他们的脉络比我们所知道的要复杂得多,麟启决不能明面上与他们发生冲突,更何况现在的朝局还不算稳定,你身为帝王首先要顾虑的是这里的百姓,而不是我一个人的性命,至于幽王府,我不想让他们也陷入危险。” 说到这里,忘邪的声音沉了下来,她不敢赌,在这个世界里幽王府和君决是她最重要的东西,她没法用整个幽王府去赌,所以一定要将他们与天陨书院之间摘干净,否则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她没法百分百地保护他们的安全。 齐染桢了解忘邪,自然也清楚她的打算,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担忧:“难道你想独自解决这件事?仅凭你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不试一下谁知道做不做得到呢?我办事一向沉稳,只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幽王府,照顾好君决,更不要将你我今日的谈话告诉第三个人。” 忘邪的声音很平淡,眼底里看不出丝毫的担忧和害怕,仿佛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一般,可她的眼神很坚定,坚定得齐染桢找不到反驳的话。 忘邪说完之后便打算离开了,然而就在她马上要走出太和殿时,齐染桢突然站了起来说道:“忘邪,抱歉……你做了这么多,可我却依然无法护住你。” 忘邪转身看着他:“你是皇帝,你的任务是守护麟启的百姓,守住这个江山不被任何人侵扰,我的性命不在你的在意范围之内,你也无需为此感到抱歉,毕竟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 说完,忘邪便离开了大殿,只剩下齐染桢一人独自坐在龙椅上苦笑,他实在是个幸运的人,在绝境之中遇到了忘邪,这个皇位,是忘邪送给他的,可他身为皇帝,却并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到,甚至连保护自己的朋友都这般艰难。 忘邪本是想赶快离开皇宫开始着手准备天陨书院的事,然而还没等她走出宫门,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朝着她冲了过来,忘邪眸子一沉,反手一把抓住了对方拿刀的手腕,随后将对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周围的宫人见状顿时大惊,心道这个疯子是怎么逃出来的?竟然还敢公然行刺幽王妃,现在谁不知道幽王府的人是皇上的贵客,真是不要命了不成? “容忘邪!你这个贱人,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贱人!” 趴在地上的女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着,忘邪眯着双眼看着对昂狼狈的模样笑出了声:“宜太妃都已经是有身孕的人了,怎么做事说话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以前那个沉稳大气的荣家大小姐去哪儿了?” 容忘依本就憎恨忘邪,一听这话更是气得双眼瞳孔,疯狂地挣扎着吼道:“你还敢说,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容家不会倒!你这个贱人,贱人!” 容忘依骂得很用力,狰狞的五官看上去如同疯魔了一般,任谁看了心中都会害怕,然而忘邪可不是一般人,她淡定地蹲下身子,用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笑着说道:“对,就是因为我你才变成这样的,也是因为我容家才会被流放的,是我断了你的荣华富贵,可那又怎么样呢?现在捏住你下巴的依然是我,你能改变得了什么吗?” “你!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容忘依,你没这个本事,事到如今你还看不透自己的处境吗?容家没了,老皇帝也死了,你除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然而等你生下了这个孩子,他就会被其它的太妃抱走养在膝下,你连自己的孩子也留不住,没有人会记得你。”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活着,你不是最注重权势吗?我偏不给你,接下来的几十年你就在冷宫里好好活着吧,好好体验一下无权无势任人贬低的滋味儿。” 忘邪的话大概成了压死容忘依的最后一根稻草,容忘依疯了,被一旁的宫人给强行带了下去,忘邪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她被带走的背影,嗤笑了一声。 “我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也是这么经不住吓的。” 第122章 骗人 此后忘邪径直回到了幽王府,她并没有将在宫里同齐染桢说的话告诉任何人,只说是随便聊了几句,旁人自然也不会疑心。 然而忘邪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在安静的时候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在府里修养了几天,将白先生留下的一堆丹药挑了个仔细,旁人瞧着也没敢多问,只是这一日忘邪在院子里坐了一天,就连膳食都没怎么吃,玲儿瞧着实在有些不对劲,才终于问出了口。 “王妃,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为何瞧着精神越来越差?莫不是王爷惹您生气了?” 忘邪摇了摇头,看着院子里盛开的花,空气中都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味,明明已经入春了,可这风吹着还是有些刺骨。 她抬头望着天,今日是一个阴天,没有暖暖的阳光,四周都是灰蒙蒙的。 “玲儿,明日我要出一趟远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照顾好君决,别让人欺负了他,记得让他按时吃饭,莫要再像之前那样将身子都饿瘦了。”忘邪突然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玲儿闻言怔住,有些不解地问道:“王妃要出远门吗?为什么不把王爷带上?” “此行我一个人独自前往,不能带上任何人,君决那傻乎乎的模样,还是让他老老实实在王府里待着吧。” 玲儿沉默了一下,眼神也跟着沉了一些,问道:“王妃去的地方危险吗?” 忘邪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只是静静地坐着,过了片刻才摇头说道:“不危险。” 玲儿知道这人是骗她的,若真的不危险,又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然而她只是一个婢女,主子不愿多说的话她不会多问,即便问了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是心疼王妃,年纪轻轻心中压着的事却这样多。 不知不觉间玲儿的眼眶里泛起了泪花,她抽了抽鼻子问道:“那王妃什么时候回来?” 忘邪不知该如何回答,天陨书院是多么危险的地方,她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回得来,只是这话定然是不能对她们说的,便淡淡地开口:“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会回来。” 玲儿点了点头:“王妃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王爷的,只是王妃不在王爷一定会很难过,王妃一定要记着快些回来啊。” “我会回来的,若是君决问起,你便说我去探亲了,让他乖乖在家待着,要听话。”忘邪说道。 “是,奴婢记住了。” …… 第二日清晨,君决从床上爬起来后便没瞧见忘邪的身影了,本以为忘邪在院子里,然而等他走出房门后却依然没瞧见人影,他绕着王府找了两圈什么也没看见。 “王爷?您走来走去的这是在做什么呀?”玲儿上前问道。 君决这时已经有些着急了,问道:“玲儿,我怎么一直没看见我娘子?娘子去哪里了?” 玲儿闻言一愣,急忙扯着嘴角笑道:“奴婢忘记告诉王爷了,王妃今早启程去远方探亲了,要三个月以后回来,临走之前让奴婢照顾好王爷。” 君决一听这话怔住了,他的双眼顿时沉了下来,瞳孔变得漆黑,一瞬不瞬地盯着玲儿,玲儿被他的眼神吓得汗毛倒竖,干笑着说道:“王爷这么看着奴婢做什么?现在都这么晚了,奴婢带您进屋用早膳吧。” “你是骗我的吧。”君决突然冷着脸说了一句。 玲儿顿时怔住,君决已经许久没有露出过这么冰冷的表情了,她竟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回答。 君决见状脸色越来越阴沉:“她去哪儿了。” “王……王爷您在说什么呀,王妃真的去探亲了,她说了三个月以后就会回来的。” “同样的话我不想问这么多遍,告诉我,她去哪儿了!” 君决的声音越来越沉,玲儿的脸上已经冒起了冷汗,她实在不懂得该如何骗人,只得结巴着说道:“奴……奴婢也不知道王妃去哪儿了,王妃只说要出一趟远门,王爷您别生气,王妃说了三个月以后就会回来了。” 君决听着对方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双拳头死死地拽着,指甲陷进肉里,刺眼的鲜血顺着拳头流了下来。 过了半晌,君决垂着头呢喃道:“都是骗我的……” 玲儿顿时愣住:“王爷?” “你们都是骗我的,明明说好了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她明明说了的,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都是骗我的,骗子。” “王爷!王爷您别生气,王妃只是出一趟门而已,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骗我!你们都骗我!她也骗我,明明说好了不会离开我!为什么要走?她为什么要离开?甚至连话都没和我说,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她是不是讨厌我了,所以才会离开我,一定是觉得我不够聪明,我要是变聪明了她是不是就不走了?” 君决零零散散地说了一堆,眼眶里的泪水早已流淌下来,一张脸一下红一下白,嘴唇也变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玲儿见此状况顿时大惊,急忙上前想要将他扶住,然而却被君决一把推开。 “王爷?您别这样,白先生说了您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的。” 此时的君决哪里还听得进她说的话,双眼变得越来越无神,他失魂落魄地往前方走去,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她走了……她又离开我了,之前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她不会回来了吧,你们都是骗我的。” “要是我没这么傻就好了,她就可以带着我走,就不会把我扔在这里……” 玲儿焦急地看着他,心中愈发慌乱了起来:“王爷?王爷您别这样,奴婢求您了,王妃若是看见了会伤心的。” “骗子……骗子……” 咚—— 君决两眼一黑,直直地摔在了地上,玲儿一惊,急忙上前抱住他的身体,然而却看见君决的嘴里吐出了好多血。 “王爷?来人……来人啊!快叫大夫!快来人救救王爷啊!王爷您撑住,王妃会回来的,她很快就回来了,王爷!” 第123章 打劫 此时的忘邪已经踏上了去天陨书院的路,天陨书院位于北边临海的位置,与北部的天沧只有一条河的分割,听说天陨书院每隔几个月都会招收一批新弟子,恰巧现在是春季,到了他们招人的时候。 忘邪身着一件寻常的青色衣衫,长发高高地束起,扮作了一个书生青年的模样,毕竟天陨书院已经在查夏尤和秋显的事,难保不会打听到她的身上,若不做一些隐藏可就危险了。 经过了好几日的车程,忘邪终于到达了距离天陨书院最近的天水镇,她对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了解,不过瞧着倒是十分淳朴的模样,来往的行人脸上都洋溢着明媚的笑容,沿街是各种各样的商贩,倒是热闹得不行。 此时已经是傍晚,忘邪本想尽快找个客栈定下一间房好做休息,然而大概是这里来往的人流太多的缘故,她连着找了好几家客栈都是客满,无奈之下她只得朝着镇子最里头的方向走去,终于在她要走到尽头的时候看见了一家朴素的客栈。 忘邪抬头望着那块歪歪倒倒的门匾,上头还起了蜘蛛丝,里头的霉味也有些重。 “要是再给我说客满我就掀了这儿所有的客栈。” 忘邪瘪了瘪嘴走了进去,一进去便觉得有一股阴风围绕过来,吹得人直打哆嗦。 这间客栈的光线很弱,灰蒙蒙的一片,桌椅上也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像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 忘邪四处张望着,连一个人影都没瞧见,不过她好像有听到一阵打呼噜的声音? 随着声音的来源走去,忘邪站在账房的木桌上才看见里头的地上躺着一个胖子,那人张着嘴鼻子里还冒着鼻涕泡,打出的呼噜跟地震似的。 忘邪抬手敲了敲桌子:“喂,接客了。” “啊?客……哪来的客?” 胖子被震醒,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睛却还是闭着的,只是习惯性地开口:“上房二两银子一天,三餐另算,送到房间需打赏五文,本店烧水不便,若要沐浴请出门右转到底,山林里有温泉,好了给钱。” 忘邪:“……” 你伸手要钱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忘邪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从包袱里取出了二两银子放到胖子的手上,说道:“三餐就不用了,我喜欢清静,别让人来打扰我就好。” “放心,我们店加上你只有两个客人,不会有人打扰到你的,不过要是有个虫子蟒蛇啥的打扰到你了,那我也没办法,对了,捉虫价钱另算。” 我终于知道你这里为什么没人来住了。 忘邪抽了抽嘴角,没再搭理这个胖子,转身走到了最角落的一间房间里。 经过了连续好几日的赶路忘邪的确已经有些疲惫,她坐在床上闭眼调息内力,好在这间客栈虽然残破,房间里倒还算挺干净的。 她之前受伤太重,即便在王府修养了一个多月也没能彻底恢复,如今她的身体状况大概连正常时期一半的水准都发挥不到,若是遇到什么致命的危险可就麻烦了,所以她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调息好自己的身体。 忘邪一直静静地坐在床上运功,根本没注意到已经过去了多久,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就像那个胖子说的那样,这件客栈安静得有些诡异,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打扰。 不过安静成这样的确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忘邪睁开双眼看向四周,屋子里漆黑一片,床边的蜡烛也已经燃尽了,忘邪悠悠地叹了口气,打算顺势躺下睡觉,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发出了一阵闷响。 忘邪支起身子往外看了一眼,外面又恢复了平静,然而忘邪的眉头却紧紧地锁着。 有人进入客栈了,而且数量还不少。 忘邪明显能感觉出一股若隐若现的杀意弥漫在空气中,她走下了床径直走到门前,双手一推,两个黑乎乎的人正弯着腰站在她面前。 “……” 忘邪低头看着他们,二人的手中拿着一根像是吸管一样的东西,这个动作她在电视上看到过,刺客吹毒烟的标准动作。 “你们有事吗?”忘邪问道。 两名黑衣人直起腰尴尬地对视了一眼,最后转身看向楼下穿着毛大袄的中年男人:“老大,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 老大:“……” “发现了就动手啊笨蛋!”老大怒声吼道。 二人闻言点了点头,立马抽出腰间的匕首打算对忘邪下手,然而还没等他们的手抬起来,忘邪捏紧双拳重重地捶在了他们的肚子上,瞬间二人被打飞了出去,直接跌到了一楼。 下方的老大见此状况顿时一惊,急忙挥手,瞬间一群穿着夜行衣的人冲了上来将忘邪团团围住。 忘邪抬着眸子淡漠地扫视着周围的人,内力波动都很细微,眼神虚晃下盘不稳,实在不像是常年习武的人,所以他们应该不是什么正经势力出来的人,倒更像是……打劫的。 像是为了印证忘邪的话,老大慢慢朝她走了过来,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年轻人,警觉度不错嘛,只可惜你遇上了我,我就是这一带最有名的江洋大盗毛哥,打劫界的天才,识相的赶紧把你身上值钱的玩意儿交出来,不然,我扒了你的衣服把你当小官卖了。” 忘邪眨巴着双眼看着他们:“我没钱。” “没钱?那得让我们搜过才知道,给我进去搜!” 话音一落,一旁的两人立即走了进去翻动忘邪包袱,忘邪倒也不急,任由着他们搜,没一会儿的功夫里头就传来了他们俩的惊呼声。 “老……老大!好多!好多银票!还有丹药,这一包袱里全是银票啊!” 老大一听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忽悠我的,没想到你看起来普普通通,身价倒是不低嘛,你出行都带这么多钱,家里肯定更有钱,我得留着你,这下我们发达了!” 第124章 正义虽迟但到 老大一笑,周围的小弟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忘邪看着对方那排大黄牙,慢慢地勾起了嘴角,眼底浮现出意味不明的光芒。 “搜完了吗?”忘邪笑着问道。 “老大!都搜完了,她就这一个包袱,里头全是银票,我们发了!”里头的小弟走出来激动地说道。 忘邪轻笑了一声,扬起下巴说道:“既然你们搜完了,那接下就轮到我了。” 众人闻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话中的意思便听一阵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只见忘邪抬起对方的手腕,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捏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而被捏住的中年男人却瞬间变了脸色。 他的五官变得扭曲狰狞,眼珠子鼓得老大,像是要掉出来了似的,呼吸起伏剧烈,被捏住的手腕更是直接变了形,鲜红的血液顺着忘邪的手指滑落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啊——疼疼疼疼!放开我!爷!松手,哎哟我的手!断了断了断了!” 终于中年男人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客栈都被他的惨叫声给震得抖了抖,周围的人被他吓了一跳,随后全都举起了武器面向忘邪。 “小子!还不赶快放了我们老大,你不想要命了是吗!” 忘邪眯着双眼悠悠地扫视着他们,道:“要我放了他也可以,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赎他。” 众人纷纷愣住:“你小子说什么呢!我们是土匪!你搞反了吧!” 忘邪歪头一笑:“没搞错,谁不是呢。” 这下子所有人都懵了。 众人放下了武器怀疑地问道:“兄弟,你也是干这一行的?怎么没见过啊?” “你看看你们的长相,再看看我的长相,咱们不是一个级别的,你自然没见过我。”忘邪说道。 “不是,爷,既然都是同行,你放了我们老大吧,我们混口饭也不容易,这年头行侠仗义的人多,咱们这一行是越来越难做了,你体谅体谅我们。” 忘邪笑道:“可是你们打扰到我休息了,总是要给我一点精神损失费的吧,况且我身为土匪,一出手定然是不能空手回去的,不然多影响口碑啊。” 众人闻言一愣,凑在一块儿小声商量了一会儿才说道:“要不我们几个意思意思?” 忘邪笑着伸出了手,众人见状也都明白了意思,急忙开始掏身上值钱的家伙,最后硬是搜出了几十个玉佩和金串子堆在忘邪面前。 “爷,这些够了吧,咱身上也只有这么多了。” 忘邪仔细瞧了瞧眼前的‘战利品’,满意的点头:“还不错,这人还给你们。” 说着忘邪便松开了手,将中年男人扔到了他们面前,此时的中年男人已经疼得要晕过去了,小弟们见状急忙上前将他扶住。 忘邪双手环胸靠在门旁笑脸盈盈地看着他们说道:“身为同行我还是提醒你们一句,以你们的智商基本上也就告别打劫这个活儿了,还是改行吧。” 众人一听又愣住了,中年男人一边捂着自己的手一边怒吼道:“你们这几个蠢货!愣着干什么上啊!给我弄他!这小子敢伤我,看我不把他拧成麻花!” 小弟们闻言立即又举起了武器,这次中年男人学乖了,后退了好几步躲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就当他们马上就要冲向忘邪时,隔壁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住手!有我在你们休想作恶!” 突然,一个白色的人影窜了出来,众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忘邪抬眸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亵衣光着脚的少年站在她们面前,手上还举着一把重剑。 少年摸了摸鼻子,看向忘邪咧嘴说道:“不好意思啊兄弟,我睡迷糊了,来晚了,不过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这些土匪伤害你的!” “……” “你小子哪儿来的?没看见我们在忙吗!还没到你呢给我回去待着去!”中年男人吼道。 少年闻言皱起了双眉,严肃地说道:“大胆土匪,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嚣张,今日就由我代表正义来消灭你们!受死吧!” 话音一落,少年挥舞着重剑向一众土匪们冲来,众人见状嗤笑出声,显然都没有将这么个毛头小子放在心上,然而下一刻,他们的嘲讽就跟着他们的身体一起飞了出去。 嘭——噼里啪啦! 只见少年重剑一挥,小小的客栈里瞬间卷起了一阵狂风,不光刮倒了一众土匪,顺道将这里的桌椅板凳全都刮得乱七八糟。 一群人顷刻间从二楼摔了下去,身体磕着下头的板板登登,又是一阵头破血流啊。 少年扛着重剑抬起下巴高傲地说道:“怎么样,知道怕了吧,有我凌少侠在,你们这群土匪就无处可逃!正义虽然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 忘邪:“……” 这小子别也是穿越来的吧? 下头的一堆土匪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挣扎着爬了起来,身上狼狈得不行,他们都快哭了,只是出来打个劫,遇到的都是什么怪物啊,他们也太难了。 “爷,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吧!” 少年厉声吼道:“不行!你们这些烧杀抢劫的土匪就该杀!饶你们一次你们一定会继续作恶,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别啊爷!我们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就是想争口饭吃,这年头活儿不好干,我们打个劫已经被赶出来三次了!全身的家当刚才还都给了这位爷,我们真的太苦了,爷你就放了我们吧!” “……” 看着这群人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少年实在有些于心不忍,这才放下了重剑说道:“罢了,这次我就饶了你们,你们记得要改恶扬善!若再让我看见你们做坏事,我就剁了你们的脑袋!” 众人一听立马感激涕零地说道:“是是是!多谢爷不杀之恩!多谢爷大恩大德!祝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那我们就先走了。” 少年摆了摆手,众人立马转身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客栈,然而忘邪却突然叫住了他们:“等等。” 众人顿时僵住,欲哭无泪的回头,心道这位爷又有什么事啊? 第125章 遇到人贩子 忘邪笑脸盈盈地走到他们面前,将手里的一块金串子放到了他们老大的手里,温柔地说道:“你们也不容易,这点东西拿着好好过日子吧,以后一定要改邪归正。” “谢谢爷!爷你真是个好人,我们一定谨记你的大恩大德!” “大恩不言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走吧,天黑了,小心看路。” “爷!我们走了!” 话落,土匪们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客栈,忘邪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 随后忘邪转过身看向面前的少年,少年也正在看着她,咧着嘴憨厚地笑着,忘邪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这人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就是脑袋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忘邪抬手做了个问好的手势:“哈啰。” 少年愣了愣,脸上满是迷茫,忘邪见状放下了手,看样子这人不是穿越来的,只是脑子有坑而已。 “小公子你没事吧?是不是受到惊吓了?你放心,有我在呢。”少年笑着说道。 忘邪轻轻地嗯了一声,她走到账房后头,果然瞧见掌柜胖子正躺在地上打着呼噜,忘邪敲了敲桌子,道:“起来了,你家店被打劫了。” “啊?打劫?钱都在柜子里了,你们要的话都拿走吧,留我一条命就行了,走的时候把门带上谢谢。” 忘邪和少年:“……” 这人脑袋以下全是心吧,够大的。 忘邪无奈地叹了口气,留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就当是修理这些桌椅的赔偿。 看着外头的天色,已经有微微亮的趋势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天就彻底凉了,现在这个时辰回去睡回笼觉肯定是不用了,还是等着天亮出发吧。 这般想着忘邪又将目光落到了少年的身上,问道:“要不咱聊聊?” 少年一听顿时扬起了笑容:“好啊,反正我已经睡饱了,小公子你怎么称呼?我姓凌,你叫我凌天就好。” “王天霸。” “王……王……王什么?” 忘邪看着对方一脸呆滞的模样笑出了声,说道:“逗你的,我姓君,叫君忘,你也可以叫我的小名王天霸。” 凌天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君忘,我瞧着你像是走远门的样子,你是要去哪儿吗?” “我要去天陨书院拜师学艺。”忘邪淡淡地说道。 凌天闻言顿时一怔,随后激动得一把抓起了忘邪的手:“原来你也是要去天陨书院拜师的啊!我也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咱们俩真是太有缘了。” 忘邪被这人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一跳,抽回了自己的手说道:“你也要去天陨书院?” “是啊!天陨书院的威名一直很大,我老早就想来拜师了,可我爹娘总是不许我乱走,这次我还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呢,听说天陨书院里强者如云,若是能在里头学个一年半载的,我的武功一定会更加精进的!”凌天激动地说道。 忘邪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这个看着傻乎乎的,行为话语都像是一个山野里的孩子,不过他的武功却是不俗,虽说他刚才只展示了一下,可就是那一瞬间她从这人的身上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力量。 不过这人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恐怕不是普通人家能教出来的吧?还有他背着的那把重剑…… 忘邪将目光落到了重剑的身上,玄铁所制,威力巨大,样式也有些奇怪,上头还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一看便不是凡物。 “对了,既然咱们这么有缘,不如我们就一起同行去天陨书院吧,也好做个伴,若是幸运,咱们还能成个师兄弟什么的呢,而且沿路上我也可以保护你。”凌天突然笑着说道。 忘邪闻言一愣:“你保护我?” 凌天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了,我爹娘常常教导我,保护弱者是强者的义务,你看上去这么瘦小,若是遇上了什么危险可怎么办,若是有我在身边你就不用害怕了。” 我是弱者? 忘邪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了一缕寒光,随后笑着点了点头:“好啊,那就劳烦你保护我了。” 凌天见这人答应显然很高兴,没过多久天就亮得差不多了,二人用过早膳后就离开了这间客栈,径直朝着北边的方向走去。 他们都没有来过天陨书院,只听说它的旁边就是大海,位置就在最北边,然而二人沿着路走了很久都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书院,渐渐地周围的景象越来越荒凉,沿路的村庄也越来越少,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山野,二人的脸色都有些阴郁。 “咱们不会是走错路了吧?怎么都这么久了也没看见书院啊?”凌天问道。 忘邪也不敢确定,按理来说应该会看见天陨书院的踪影,可放眼望去周围只是一片山野,他们可能真的找错位置了。 “诶!君忘,那边有一个车队,我们过去问问吧!”凌天突然大叫了一声。 还没等忘邪反应过来凌天便已经朝着不远处的车队跑过去了,忘邪见状也只得跟在后边。 很快二人追上了车队,凌天拦住了前头的马,对着坐在上面的人笑着问道:“这位大叔,你们知不知道天陨书院在哪里啊?” 坐在马车上的人显然被凌天给吓了一跳,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这时马车里走出了一个严肃的中年男人,他的脸上带着些怒意,吼道:“怎么回事,突然停下来做什么?还不赶紧赶路!” “大哥,有两个小子过来纹路。” “问路?搭理他们做什么,把他们赶走,赶紧赶路,耽误了这批货你付得起责吗?”中年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赶车的人闻言也没有办法,只得看向凌天打算将人赶走,这时忘邪走上前来,从怀中取出了一锭银子交到对方手中,轻声说道:“我们想要去天陨书院,可是走迷了路,劳烦大叔帮我们指个路吧。” 赶车人愣了一下,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又转身看向一旁严肃的中年男人,然而此时中年男人的目光已经被忘邪给吸引了。 忘邪的脸生得精致,即便是一身男装看着也漂亮得不像话,中年男人一看见她便顿时移不开眼了,赶车人只好推了推他,这才打算了他的目光。 “咳咳,你们要去天陨书院是吧,那你们可走错路了,天陨书院不在这边,从这里出发走路起码要走四五日的路程呢,即便是驾车也得走个两三日的。”男人说道。 凌天闻言顿时垮下了脸:“啊,那可如何是好,咱们走了一天都白走了。” 中年男人闻言立马说道:“我看你们两个在这荒山野岭的实在可怜,若你们着急不如上来与我们同行,正好我们的车队要经过天陨书院,可以送你们一程。” “真哒!那太感谢您了,您真是个好人!”凌天激动地说道。 “举手之劳罢了,两位小兄弟上来吧。” 于是凌天和忘邪进入了马车里面,凌天是个话多的人,只要一闲下来嘴就会动个不停,一路上都在跟马车里的中年男人聊天,即使对方已经被他烦的不行了也不打算停下。 忘邪撩起帘子看向后方,后面还跟着好几辆马车,似乎是运着什么货物的。 “不知大叔是做什么生意的?要运这么多货?”忘邪突然问了一句。 中年男人一愣,笑呵呵地说道:“都是些小本生意罢了,不提也罢。” 忘邪见此也没再多问,渐渐地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大概是地域的原因,很快天空就彻底暗下来了,四周都是一片漆黑。 忘邪和凌天坐在马车的角落里闭眼歇息,突然马车里的一阵微弱的响声让忘邪皱了皱眉,她缓缓睁开双眼,忽的一缕白色的烟雾浮现在她面前,烟雾中还带着浓郁的香气,下一刻忘邪便彻底昏睡了过去。 中年男人看着眼前这两个安静的少年,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今天的运气真不错,竟然白捡了两个模样俊秀的小子,又可以卖个好价钱了,将他们捆起来扔到后面的车队里去。” 话落,忘邪和凌天就被人捆住了手脚带了出去,等他们再次睁开双眼时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马车里了,忘邪睁开了一条缝,头还有些晕沉沉的。 很快她清醒了过来,脸色顿时冷到了极点,她看向四周,依旧是在一个马车中,不过窗户已经被封死,里面坐着好些个跟她年纪相仿的男女,手脚都被严严的捆着,露出了绝望无神的表情。 忘邪又看了一眼身边倒着的凌天,一脚踹在他的脑门上:“喂,醒醒。” 凌天被踹了一脚猛地惊醒,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此时的状况,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手脚怎么被捆起来了?” “很明显咱们遇到人贩子了。”忘邪淡漠地说道。 “人贩子?”凌天愣了一下,惊恐地说道:“那我们岂不是会被卖掉?这怎么办啊!我不能被卖,我爹娘会担心我的!” 第126章 你想怎么死? 忘邪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凌少侠你慌什么,你不是要代表正义吗,这么轻易就怕了?” 凌天委屈巴巴地说道:“可是我从没见过人贩子,我娘也没告诉过我遇到人贩子该怎么办啊。” “……” 你是个傻子吧?这种常识还要人教吗?君决懂得都比你多! 忘邪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提气运功,本是想将身上的绳索挣断,然而无论她怎样运功,体内的内力都没有动静,自己的身体也软得不行,一点儿力气也没有,顿时她的脸色更沉了。 “你们不必白费功夫了,那人给你们吃了禁锢内力的丹药,你们是挣脱不了绳索的。” 突然,一个清澈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忘邪闻声看去,只见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正呆呆地看着他们,他的手脚也被捆着,不过他的神情却跟周围的人不太一样,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惊慌。 “禁锢内力的丹药?”这是什么东西? 少年耐心地解释道:“像他们这样大规模贩卖男女的商贩定然是常年做这一行的,只要是稍微有点经验的就知道,在下手的时候一定要给对方喂下禁锢内力的丹药,以避免对方苏醒后强行逃跑,这种丹药不光有禁锢内力的作用,还会让人全身无力毫无反抗的力量,并且只有特定的解药才能化解,所以不管你们怎么做都是白费力气。” 忘邪闻言瘪了瘪嘴,她这是什么运气,这也能让她给碰上。 “不过你怎么对他们这一行的规矩这么了解啊?”凌天好奇地问道。 少年笑了笑:“我无父无母,自小混迹江湖长大,若是不懂得这些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那你是怎么被抓住的?” “我不是被抓的,是前两天我在大街上睡觉,结果碰巧被他们撞上了,所以就将我也带过来了。” 说到这里少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他那天其实是被饿晕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被这些人贩子给捡了回来,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活过来了。 忘邪一听抽了抽嘴角,合着这人也是个心大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尽快逃出去啊,我可不想被卖,我还想去天陨书院学本事呢,连地方都还没到就先被卖了,那也太惨了吧。”凌天欲哭无泪地喊道。 少年见他实在哭得凄惨,笑着说道:“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把身上的绳索给解了,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逃走了。” 忘邪闻言一愣:“你能解开?” 少年点头:“混迹江湖总得会点本事。” 说着,便瞧见少年的胳膊不停地扭动着,随后他的双手以一种扭曲的姿态从绳索中脱离出来,看得忘邪和凌天一脸震惊。 “你这是缩骨功吧!好厉害!”凌天敬佩地说道。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这都是小本事啦,我先帮你们解开吧。” 没一会儿的功夫少年便将忘邪和凌天身上的绳子给解了,总算恢复自由的两人扭了扭自己的手腕,随后疑惑地看向面前的少年:“你既然能解开绳索,为什么一直不逃啊?” “我逃出去做什么?这里有吃有喝还能遮风挡雨,不比外头舒服多了吗,况且我现在逃出去还得想法子落脚安生,还不如等他们到达目的地后再想法子逃走。”少年理所当然地说道。 凌天恍然大悟地点头,不过虽说他们现在已经解开了绳子,可他们的内力都被封住了,手脚也没什么力气,现在要逃也不方便啊,这个车队可不小,人手肯定很多的。 忘邪眯着双眼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咱们等晚上,天黑了他们总得落脚休息的,到时候我们偷偷找到解药,先恢复内力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凌天点头同意,少年一听要偷解药,急忙说道:“要偷东西找我啊,我专业的。” “……” 少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总得会点东西防身嘛。” 你会的可真多。 到了夜晚,车队终于停下了,大多数人都已经准备休息,只有一部分手下被安排到外面守着避免有人逃跑。 忘邪通过马车的缝隙观察着外头那些人的位置,确定无误了才回头给了少年和凌天一个眼神。 少年笑着说道:“你们负责掩护我,我去帮你们偷解药。” 说完,少年便蹭的一下跳下了马车,忘邪和凌天也跟了上去,躲在暗处悄悄潜行着。 “君忘,那小子行不行啊,这里这么多辆马车,他找得到吗?”凌天有些担忧地问道。 “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了,要不然你去?” “算了吧,他专业的让他去,希望他能快点,我肚子怪不舒服的。” 忘邪白了他一眼:“你别是吃多了吧。” “哪有,我一紧张肚子就不舒服,老毛病了。” 忘邪没再搭理他,此时少年已经潜入了最前面的马车之中,周围到处都有人巡逻,忘邪和凌天躲在暗处死死地盯着前方,没过多久,二人看见少年伸出脑袋向他们招手,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子,看样子是成功了。 二人见状都松了口气,正准备悄悄往前方移动,这时几个巡逻的人突然转身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二人顿时一惊,急忙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忘邪动了动耳朵,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最后听到脚步声渐渐走远,这才放松了些,然而这时,身边凌天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忘邪猛的一怔,扭头看向他,眼神明显再说:你给我控制一点。 凌天无奈地摆手,忘邪轻叹了口气,继续往少年的方向走,就在他们马上要到达时,身后的凌天再次发出了声响,这次的声响可不小,在这样寂静的夜晚,想要听不见那该是聋子了。 忘邪转过身一脸惊悚地看着他:“大哥你不是吧?” 凌天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这次可能不是紧张引起的,我大概是真的吃多了。” “……” “有人跑了!快抓住他们!” 瞬间,寂静的车队热闹了起来,原本已经入睡的众人齐齐跳下了马车,没一会儿的功夫忘邪和凌天就被人群给包围了。 忘邪无奈地扶额,枉她聪明一世,最后就折在这个凌天的手上了。 凌天僵硬地看着她:“君忘,现在该怎么办?” “凌天,你是猪吗?跑啊!” 话落,二人拔腿就往人群之外冲去,周围的人见状也都涌了上来,若在平时他们二人自然不会惧怕这样的小场面,可现在情况不同,他二人还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赶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忘邪凭借着自己多年的身体习惯轻而易举地闪躲过这些人的攻击,然而也只是闪躲而已,而且她的体力快扛不住了,若是不能尽快拜托这些人她早晚会被抓住。 而另一边的凌天显然也没比忘邪好到哪里去,这人根本就是个莽夫,连躲都不会躲,一个劲儿的横冲直撞,一时间车队外打成了一片。 这时头车里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那个少年。 中年男人恶狠狠地等着忘邪和凌天,冷笑道:“还想逃跑?胆子倒是不小啊,有本事你们跑啊,落到我手里的人就没有一个逃出去过!” 说完中年男人又看向手里的少年,一把将他扔在了地上,还没等少年爬起来,男人一脚踩在了对方的脸上,狠狠地撵着:“还有你,居然敢偷我的东西!你个下贱玩意儿,我今天不弄死你我这个大哥就做不成了!贱东西!偷我东西是吧!我踩死你!” 中年男人显然是动怒了,一脚一脚地踩在少年的脸上,不一会儿便踩出了血迹,忘邪和凌天看着那边的状况都皱起了眉,他们想要过去救出少年,可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不要说去救人了,即便是自保也难啊。 然而这时的少年却忍着剧痛摸出了自己腰带里藏着的两颗丹药,他大笑着喊了一声:“你们两个接着!” 话音一落,忘邪二人齐齐看去,随后便瞧见少年将手里的丹药朝他们扔了过来,二人想也不想接住丹药直接塞进了嘴里,顿时一股暖流在他们体内窜动了起来。 中年男人见此大怒,抬起脚重重地踹在了少年的肚子上,少年顿时疼得脸色发白,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你个贱东西!竟然偷走我的丹药!等我抓住了他们就扒了你的皮!” 这时忘邪和凌天的内力正在极速恢复,周围的人齐齐涌了上来,忘邪眸子一闪,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随后一股飓风呼啸而来,凌天直接捏紧拳头朝着冲上来的人砸了过去。 他的力气不小,一个拳头下去就是血肉横飞,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大片人就倒在了地上,其余的人看着这幅场面都呆住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厉害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天打红了眼,脸上写满了暴虐,而忘邪则是安静地站在原地,手指轻轻一勾,周围的风就会立刻形成一把无形的剑疯狂地刺向敌人,看见这样的一幕众人都不敢再上前了。 顷刻间,地上躺满了伤者,凌天和忘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最后同时将目光落到了踩着少年的中年男人身上。 “说吧,你想怎么死?” 第127章 连沐 “你……你们两个想做什么?别过来!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能动我!”中年男人开始有些就惊慌了,身体忍不住开始往后退,然而一个没站稳就摔了个屁股蹲儿。 忘邪和凌天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一个个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揍他!” 嘭—— 二人捏紧了拳头就往那人的脸上砸去,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就已经看不出人形了,鼻血溅的到处都是,不过二人并没有将人打死,男人睁大了眼睛不停地求饶。 “我让你卖人!揍死你!”凌天愤恨地骂道。 “行了,再打下去他就没命了,虽说这种人死不足惜,但杀了他只会脏了我们自己的手。”忘邪收起拳头冷冷地看了眼地上不成人形的人,随后她转身走向受伤的少年。 “你没事吧?”忘邪问道。 少年笑着摇头:“没事儿~小伤而已,我早就习惯了。” 少年笑得很阳光,一双眼睛清澈得如水流一般,即使血都流进嘴里了也没叫疼,忘邪见状愣了一下,抓住对方的手将他带到了马车里。 忘邪从一堆杂货里找到了自己的包袱,从里头掏出了一粒药丸和一瓶药散:“你把这个吃了,把药涂在伤口上,很快就会痊愈的。” 少年一看急忙摇头:“不用了,我真的只是小伤,丹药在这里很贵的,你自己留着吧,我这点儿伤休息两天就会好的。” 忘邪见状皱了皱眉,不等对方反应,直接钳住对方的脖子将药给强行塞了进去,少年差点被噎住,猛的咳了许久。 随后忘邪又亲自将药散涂抹在了对方的伤口处,她的眼神冷冷的,好像寒冰一般,少年只得僵硬地待在原地不动弹。 没一会儿的功夫凌天也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出完气了。 “小兄弟你没事吧?这次多亏你了。”凌天说道。 “不必谢,我也只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不过你们俩的武功真的很高啊,我还以为即使你们恢复了武功也够呛呢。” “嘁,就这群砸碎,本大侠三两拳就能搞定了。”凌天高傲地哼了一声,随后看向忘邪问道:“君忘,现在那些人该怎么办?” 忘邪冷冷地开口:“把他们的衣服扒了捆起来,这里荒山野岭,能不能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行,希望夜里来两头狼咬死他们才好。” 很快凌天便将那群人给死死的捆了起来,虽是入春了,可夜里的风吹得刺骨,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伤,此时又被扒光了衣服捆着,实在是凄惨,然而凌天哪里会管他们,帮后头车队里的人松了绑后便径直回到了忘邪身边。 此时外头的天色还有些黑,他们也不宜赶路,忘邪便道:“先歇息一晚,明日天亮我们将那些被抓的人都送往最近的城镇。” “好嘞,这次行侠仗义圆满结束了!我又积累了一个功德。”凌天憨厚地笑道。 一旁的少年看着这两人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们两人可真有意思,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你们这样的人,跟太阳似的,照得人心里暖暖的。” 凌天闻言愣了一下,坐到他身边问道:“我看你的样子似乎流浪了许久,想必受了不少的苦吧。” “行走江湖总是要受苦的嘛,只要能活着,什么事儿都得干。”少年笑着说道。 “对了,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凌天,这个是我兄弟叫君忘。” “我叫连沐。” 凌天伸手揉了揉连沐的脑袋,这人个子小小的跟个小孩似的,倒是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坚韧多了,忘邪靠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两人,突然她的目光落到了连沐脸上的伤口上,上面似乎有一层皮裂了。 忘邪顿时一愣,伸手去触碰了一下对方的伤口,连沐被激得抖了抖身子,忘邪眸子一闪,捏住那层裂开的皮直接扯了下来,瞬间人皮面具脱落,一张精致得雌雄难辨的小脸浮现在他们面前。 二人:“……” 连沐害羞地抹了抹自己的脸,笑着说道:“行走江湖,总得想法子保护自己嘛,所以我出门都会戴上人皮面具的。” 你会的也太多了吧! “这……这张皮是你自己做的?这也太真了!好神奇啊。”凌天惊叹道。 忘邪也觉得有些惊奇,人皮面具什么的她还只在电视上看见过,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啊,而且真假难辨,太神奇了。 “别看我瘦瘦小小的,做人皮面具可是我最拿手的活儿,一般人肯定发现不了。”连沐说道。 “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对了,等明日我们到了最近的城镇后你打算去哪儿?”凌天问道。 连沐闻言思考了一下,随后无奈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能活下去就行,对了你们是要去哪里的?” “我们要去天陨书院拜师学艺。” “天陨书院?我知道这个地方!麟启最庞大的一股势力,好多人争破头都想进去呢,你们俩可真厉害。”连沐有些激动。 “嘿嘿嘿~还好啦。” 忘邪半眯着眼注视着眼前的人,悠悠地问道:“若你无处可去,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天陨书院吧。” 连沐闻言顿时怔住,清澈的瞳孔里带着激动的光芒:“真的?你们要带上我?” “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你身上有点本事,与其在外面风雨飘摇,倒不如来天陨书院碰碰运气,这次你帮了我们,往后我也会护着你。”忘邪淡漠地说道。 她倒是很欣赏这个叫连沐的少年,清澈干净,出淤泥而不染。 连沐一听高兴极了,然而他很快又垂下了头:“可我不会武功,即便去了也通不过入院考试的。” “那可不一定!你已经很厉害了,又会缩骨功又会做人皮面具,要是你这样的人才都进不了天陨书院,我们岂不是更危险了,你别担心,有我们俩跟着不会有问题的,咱们一路同行也好有个伴儿啊。”凌天激动地说道。 连沐听了他的话笑出了声,重重地点了点头:“嗯,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天陨书院,我会加油不给你们俩拖后腿的。” 凌天见状哥俩好地勾住了他的肩膀,笑嘻嘻地开口:“放心吧,咱们算是一同经历过苦难的兄弟了,以后我罩着你,还有君忘,你们只要站在我身后就好!” 忘邪悠悠地瞥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渐渐地天色有些亮了,他们二话不说立即启程,先将其它的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后,忘邪三人便一同踏上了前往天陨书院的道路。 又经历了好几日的车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天陨书院的山脚下。 凌天仰头看着面前的一座高山,一张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拳头,呆滞地感叹道:“这就是天陨书院啊,真大。” 连沐笑着说道:“咱们面前这一整座山都是天陨书院的地方,今日正好是入院考试的最后一天,咱们总算是赶上了。” 忘邪淡定地点头:“走吧,上去。” 话落,三人一起往山顶的方向爬去,这座山很高,几乎都要窜到天上去了,沿路上他们碰到了不少一起拜入天陨书院的人,原本刚开始的时候三人还燃烧着旺盛的激情,然而高山还没爬到一半,三人激情的火苗就被彻底吹灭了。 “我……我不行了!我已经要累死了,我的心肝脾肺肾都要呕出来了,天陨书院的院长是认真的吗?这么高的山要这么硬生生地爬上去?开什么玩笑!”凌天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连沐抱着身旁的一棵树脸色发白,汗水像泪水一样疯狂地往下淌着:“我也不行了,太累了,这么高的山,等我们爬上去天都要黑了,我受不了了。” 忘邪靠在一旁轻呼了一声,她倒没像这两人一样累得这么夸张,不过脸上还是冒出了不少的汗珠,这座山太高,若要徒步爬上去的确太困难了。 “我说咱们就不能用轻功飞上去吗?非得一节一节地爬?”凌天问道。 “可是方才的牌子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想要拜入天陨书院是不能用轻功上去的,一经发现永不录用呢。”连沐道。 “那怎么办?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天了,咱们不会真的要这么硬爬吧?” 忘邪沉了沉眸子,道:“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爬吧,不过我们可以换一个好玩的方法。” 二人疑惑:“什么好玩的方法?” 只见忘邪眸子一闪,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随后便看见她从包袱中取出了两把锋利的匕首笑着说道:“我追你们跑,若是你们俩谁慢下来了我就用这个刺你们的屁股。” “……” 凌天抽了抽嘴角:“你认真的?” 忘邪明媚地笑着:“你猜?” 凌天和连沐对视一眼,僵硬地转过身:“救命啊!!!” 话落,二人一溜烟儿地就跑没影了,忘邪拿着匕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随即也跟了上去。 第128章 分院考试 等他们终于到达山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了,凌天和连沐疯狂地往目的地狂奔,从头到尾连停都没停下来过,看呆了一路上气喘吁吁的行人,而忘邪也拿着匕首不停地在身后追着,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变态,这大大激发了二人的潜质,跑得更加卖力了,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杀他们。 此时山顶招收处,一名四五十岁的玄袍男人看着手中的名册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次招收的弟子都挺不错的。”说着男人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此次招收弟子也终于可以到尾声了。 这般想着,男人合上了手里的名册,准备关上大门,然而就在这时,两个小小的人影突然从不远处冲了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大喊道:“救命啊——我么要到了要到了要到了!啊——” “……” 随着两人的一阵巨吼,凌天和连沐终于在关门之前到达了招收处,二人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血色。 “别……别关门,我们……我们是来拜师学艺的。”连沐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中年男人长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们俩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吧。” 又得加班了。 连沐首先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来到中年男人面前笑嘻嘻地说道:“我没什么别的才能,就只有人皮面具还能拿得出手。” 说着,连沐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了一堆早已做好的面具,一张张地戴在自己的脸上。 他的人皮面具做得很好,起码中年男人这辈子是没见过这么逼真的面具,而且这人每换一张脸神态都会变得不一样,好像真的变了一个人一般。 没过多久,连沐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笑着说道:“这样的才能可以过关吗?” 中年男人愣了许久,最后点了点头:“你可以了,进去吧。” “谢谢大叔!” 连沐走进了大门,接下来就轮到凌天了,只见凌天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随后取出了自己身后背着的那把重剑,重剑一出瞬间聚集了天上的光芒,随着凌天的一道道挥舞,浓厚的力量扑面而来,仿佛能撕裂四周的风。 片刻过后,凌天停下了动作,收回重剑笑着问道:“我这样的可以过关吗?” “……” “你,你进去吧。”中年男人擦了擦冷汗。 凌天这才笑着走了进去,中年男人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后这才准备关门,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一直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转身一看,只见忘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背后,正笑脸盈盈地看着他。 “我也是来参加入院考试的。”忘邪说道。 中年男人瞬间皱起了眉,这个时辰天已经要暗下来了,这人来参加考试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忙完,他便开口想要拒绝:“你——” 飒—— 还没等男人的话说完,忘邪的身上突然聚集起了一股庞大的力量,四周不知为何卷起了一阵狂风,狂风随着她的力量扭曲在一起,最后在她的头顶形成了一只无形的野兽。 中年男人看呆了,他虽看不见那只野兽,可习武多年的他却能熟悉的感知到对方庞大的力量,他竟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了。 随后,忘邪收回了力量,笑盈盈地看着对方:“我通过了吗?” 男人愣了愣,呆滞地开口:“你……进去吧。” “谢谢。” 说完,忘邪便慢悠悠地走进了大门里,只剩下中年男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这一届招的都是些什么怪物? 此时的忘邪已经来到了天陨书院内部,进入大门后她便看到许多的人站在广场上,看着他们与众不同的服饰便知道他们都是这次通过考试的新弟子们。 “君忘你可算来了,快看这里面好热闹啊!这么多人!以后这些都是咱们的师兄弟诶。”凌天走过来惊叹道。 忘邪点了点头,刚想开口,然而却被一旁的一个穿着紫色华服的少年给抢了先:“别闹了,虽说咱们都站在这儿,却不一定会成为师兄弟的,你这样的穷酸小子还是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比较好,别随便乱攀亲。” 紫衣少年的话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凌天听见这话自然是不高兴的,插起腰走到他面前,皱眉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别乱攀亲?咱们都进了天陨书院不就是师兄弟吗?” 紫衣少年冷笑了一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谁告诉你进入天陨书院就一定是师兄弟了?你难道不知道天陨书院也是有等级划分的吗?” 凌天闻言一愣,他还真不知道。 忘邪一听倒是来了兴趣,问道:“劳烦你说说什么是等级划分?” 紫衣少年高傲地说道:“真是群没见识的小鬼,咱们天陨书院有三处分院,分别是青霜院、血雾院和紫凰院,这三个地方的等级不同,天资最为优越的弟子会被分配到青霜院,由最高等的元老教授,而次等的血雾院则是由长老教授,至于紫凰院便是最下等的,由普通老师教习。” “这三处分院之间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低等院的弟子又怎能同高等院的相提并论?所以啊,虽然咱们现在站在一块儿,可咱们却未必是师兄弟,像你们这样撞了狗屎运才混进来的小子,顶多只能去个紫凰院,而我不同,我自幼博览群书苦练武功,自然是青霜院的人,我们又怎么可能成为师兄弟?” 紫衣少年的声音尖而细,一双凤眼半眯着,瞧着像只高傲的凤凰,他的眼底充满了不屑和嘲讽,显然是看不起忘邪三人。 忘邪并没有因此而动怒,可凌天就不一样了,他是个烈性子,一心想当大侠的人,哪里受得了旁人的轻视,一双眼睛瞪得圆鼓鼓的,恨不得现在就上去跟人比试一番。 忘邪自然察觉到了这人的意向,急忙伸手按住了他:“咱们刚到天陨书院,别惹事,况且咱们又不一定是紫凰院的人,这人也不一定会是青霜院的人,想打他脸不用急于一时。” 连沐也在一旁劝道:“君忘说得没错,你还是冷静一点儿吧,刚进来就惹事你还混不混了?” 凌天闻言狠狠地咬了咬牙,将这股气给咽了下去,只是愤怒地瞪着紫衣少年。 没过多久,一个模样清秀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手持折扇,一袭青衣充满了书生气。 “诸位安静,此时你们出现在这里想必都是有些本事的,在下在此恭贺你们通过了入院考试,不过接下来你们才将迎来重头戏,请进入我身后的大殿进行分院考试,我们会根据你们的成绩分配好适合你们的分院。” 此话一出,下方的众人顿时发出了兴奋的议论声,忘邪眯着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周围,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分配教室这一说啊,真有意思。 这时四周的人群已经开始往大殿里面移动了。 凌天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咱们也进去吧!以咱们的能力要进入青霜院轻而易举!到时候等着咱们的好消息。” 连沐点了点头:“嗯,我一定会会加油的!” 说完,三人便一同走进了大殿中。 …… 这场考试持续了很久,期间有很多人都崩溃地离开了,他们的信心和尊严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再也没有待在天陨书院的勇气了,还有一些半路忍受不了出来大哭了一场,随后又收起眼泪回到了大殿继续考试,一时场面十分失控。 忘邪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反正等她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在里面待了整整一晚上。 忘邪站在广场上嘴角有些抽搐,此后陆陆续续的又出来了许多人,他们的脸色同忘邪的如出一辙,甚至比她还要难看。 没过多久凌天和连沐也出来了,二人的表情都有些崩溃。 “君忘,我觉得我完了。”凌天蔫蔫儿地说道。 “我……我也是。”连沐道。 “听天由命吧。”忘邪淡漠地开口。 凌天和连沐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们实在是嘀咕了天陨书院,本以为这里只是一个强者如云的地方,这里的考试应该也是以强者为尊,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考的竟然是诗词歌赋人生哲理? 当文房四宝乐器琴谱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彻底崩溃了,要是他们会这玩意儿还来这里干嘛?这里不是教武功的地方吗?为什么要让他们书法画画?还要他们谱曲吟诗? 在经历了一夜的痛苦折磨后,众人的脸色与昨日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哟~看你们的表情,这次考试砸了吧?” 突然,一道熟悉的尖锐声音从三人面前传来,忘邪抬头看去,只见昨日的紫衣少年正洋洋得意地看着他们。 “我就说了以你们这样的水准顶多只能去紫凰院,本少爷就不一样了,里面的考试内容我全都会,以我目前的成绩,想要进青霜院是轻而易举的,如此一来,咱们的身份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第129章 白锦叶 紫衣少年高傲地扬起下巴,惑人的凤眼半眯着,那副模样怎么看怎么欠揍,凌天气得牙痒痒,举起身后的重剑就要向对方劈下去:“本大侠今天就要砍死你!” “住手!” 关键时刻,一阵严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凌天这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一脸不悦地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灰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一双粗眉紧紧地皱着,看上去十分严厉,他冷冷地看了眼凌天和紫衣少年,呵斥道:“天陨书院是给你们胡闹的地方吗?还不赶紧将剑收起来,若再要放肆,你们就给我滚出去!” 凌天咬牙切齿地瞪了眼面前的人,最后还是收回了重剑,紫衣少年看着他不屑地哼了一声。 随后灰袍男人拿出一本名册说道:“你们的测试结果已经出来了,念到名字的,根据自己被分配到的院落站成一排。” 说完,男人开始念出一大串的名字,忘邪三人静静地等着,随着周围的人渐渐离去,三人的脸色有些变了,他们等到了最后也没有听见他们三人的名字。 半晌过后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被留在了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因为刚才的成绩太差,我们要被赶出去了?”凌天有些担忧地问道。 “啊~不是吧,好不容易爬上来的,难道又要爬下去了?”连沐也哭丧着脸。 忘邪倒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前方地灰袍男子,待男子处理好了其它人后才缓缓来到了三人的面前,冷声说道:“你们三个被分配到的是流光院,随后会有人将你们带过去,你们现在这儿等着吧。” 流光院? 三人顿时愣了一下,不是说天陨书院只有三处分院吗?流光院又是什么地方? 然而灰袍男人并没有为他们解释太多,说完了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去了,只留下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穿着白袍的少年朝着他们走了过来:“你们就是这一届进入流光院的新弟子吗?我叫慕容岚,是流光院的首席弟子,特地来接你们过去的。” 三人闻言一愣,眼前这个名叫慕容岚的人看着十分和善,身上的书生气十足,模样也生得端正,让人生不起一丝反感。 三人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瞧着一路上的景象越来越偏僻,凌天忍不住开口问道:“慕容师兄,这个流光院是什么地方啊?不是说这里只有三处分院吗?” 慕容岚笑着说道:“一般来说天陨书院的确只有三处分院,不过前来拜师的人中总有一些例外,他们并不适合三处分院的任何一处,所以就会被安排到咱们流光院来,因为人数较少的原因,流光院并不为外人知晓。” 连沐有些迷茫:“什么叫总有一些例外啊?我们就是例外吗?可我们挺正常的啊。” 不知为何,慕容岚在听到这话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随后又笑着说道:“通俗来说,就是一些有特点的人,你们既然被分配到流光院来,说明你们的身上有着一种旁人所不能替代的特长,所以你们来到这里后,老师会专门培养你们的特长。” 凌天和连沐一听瞬间激动了:“也就是说,是因为我们有能力所以才会被分配到流光院来的对吧!我就说像我们这样的强者怎么会被赶出去呢!等过两天我得去那个紫色衣服的家伙面前好好显摆显摆,让他好好瞧瞧,青霜院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是流光院的呢!” 这两个家伙越说越激动,忘邪见状颇为无奈,她总觉得这个慕容岚所说的可能并不是那个意思。 他们四人走了许久,最后终于来到了后山的一处大殿外,不难猜测眼前的这个地方就是传说中的流光院了,看上去倒是格外朴素,别有一番风味。 “今日是休息的时候,所以院里的人都不在,我先带你们去住所看看吧。”慕容岚温柔地说着,随后便带着二人走进了殿内的右侧。 “咱们流光院加上你们一共也只有十人,所以并没有布置多余的住处,分院长便将你们安置在了我那里,还好这里的屋子比较空旷,即便住上五个人也不会挤的。” “没事儿,我们仨是兄弟,不怕挤。”凌天笑呵呵地说道。 忘邪悠悠地瞥了他一眼,这人不怕,她怕好吗? 不过这里的房间的确很大,几乎都有一个偏殿的大小了,他们几个住在一起不光不挤,甚至还有点空旷。 忘邪将自己的包袱放下后便仔细地观察着四周,里头的摆设都挺有意思,一看便是极懂风雅之人收拾的,她又转身看向另一个角落,发现最里头的位置多了一张床,而且上面放置了物品,应该是有人睡的。 “咱们这儿还有其它的人吗?”忘邪问道。 慕容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随后笑了笑:“忘记告诉你们了,咱们这间屋子得住五个人,原本还有一个姓白的师弟,不过那人的行踪一向诡秘不定,只有每晚睡觉的时候才会出现,你们大概也很少能见到他,所以不必在意。” 忘邪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慕容岚又带他们去了流光院的其它地方,这个地方虽说不大,可空荡荡的没什么人,看上去倒是有些凄凉了,而且因为离其它的分院太远,所以安静得有些诡异。 当晚,忘邪等人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休息,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忘邪却突然被一缕生人的气息惊醒,她对异样的气息一向敏感,更何况这股气息太过浓烈,让她本能地生起了防范。 她猛的睁开眼朝床边看去,只见一个白色人影正缓缓从她面前走过,随后走到了最角落的床上躺下,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忘邪,轻飘飘的如幽灵一般。 忘邪咽了咽唾沫,看样子慕容岚说得没错,这个姓白的室友果真是诡秘不定,而且只有半夜才会出现,若不是她定力好只怕会被吓得不轻。 第二日清晨,忘邪被耳边的动静弄醒,慕容岚走到她床边将一件白色的衣袍交给了忘邪,说道:“快些起来吧,你们刚进入流光院可不能迟到。” 忘邪点了点头,老老实实从床上爬了起来,收拾好后四人便一同朝着大殿的另一端走去了,临走之前忘邪回头看了眼角落的那张床,上头整整齐齐的,她差点以为昨天看见的那个人是幻觉。 半晌过后,四人终于来到了所谓的教室中,里头只有五个年纪相仿的人,四男一女,模样倒都生得端正,尤其是其中的一个少女,五官清丽娇俏,瞧着分外可爱。 “哟,大师兄早,这三个就是昨日新收来的师弟们?”其中一个胖子笑着问道。 慕容岚点了点头:“往后你们记得照顾好他们,莫要让你欺负了他们。” “遵命~”五人齐齐点头笑道。 忘邪等人坐在一起,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穿着灰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忘邪记得这个人,昨日宣布他们来流光院的就是这个人,瞧着特别严肃的大叔。 只见灰袍大叔一脸严肃地站在前方,手中拿着一根黑色的藤条,模样瞧着十分骇人,他冷冷地横扫了一眼,说道:“既然你们已经见过了我就不多说了,往后你们就由我来教习,顺便通知你们,由于此次招收的新弟子太多,书院临时决定加赛一场,需要踢出一部分人去,你们几个新来的自然也逃不了,所以你们能否留在流光院还是一个问题。” 此话一出,下头便响起了一片议论声,凌天和连沐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不是吧,好不容易落地生根了又得加赛一场?这是要把我连根拔起的意思啊?” “不知道这次加赛考的又是什么,我就只会点人皮面具和偷盗之术,若是再考什么诗词歌赋可就完了。”连沐苦涩地说道。 忘邪倒是一脸淡然,平静地询问:“请问此次加赛的内容是什么?” 灰袍男人见忘邪如此淡定,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一丝好感,严肃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些,正当他打算开口仔细讲解时,一旁的大门突然被人用力踢开。 嘭——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 白衣少年单手撑着门框,脸上浮现出随性的笑容,精致的眉眼带着些痞气,看着挺文气,但是又有一种嚣张的感觉。 灰袍男人见状大怒,厉声吼道:“白锦叶!你这是第几次了!说了多少遍早课不许迟到!还有!给我好好开门!不许用踢的!” “好~” “……” “我跟你说认真的!你给我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灰袍男人显然已经怒到了极致,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里的红血丝都要爆出来了。 然而白锦叶只是悠悠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便自顾自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行了我知道了,不是早课了吗,老师接着上课吧。” “你!哼!”灰袍男人不再看他。 忘邪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白衣少年,瞳孔中闪过了一丝流光。 白锦叶?这个名字她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第130章 枯幽塔考试 灰袍男人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咳了两声后说道:“关于此次加赛,会在三日后的枯幽塔进行,所有新招的弟子都会前去,不符合要求的人会被立刻派送下山,至于规则,为了避免有人提前作弊,规则在三日后才会公布,你们只要做好准备便是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随后灰袍男人又将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白锦叶身上,冷着脸说道:“此次加赛白锦叶你也要参加,可别忘了,若此不参加或是迟到,会立即当做出局处理。” 白锦叶闻言慵懒地抬了抬眼眸,道:“我又不是新来的,参加这个做什么?” “你虽然不是新来的,可你入院至今老老实实上课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流光院的老师一致认为你不符合天陨书院的入院要求,所以将你作为新弟子处理!” 白锦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道:“行了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去的。” “哼,你也可以不去,到时候直接被遣送下山即可,反正你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处。”灰袍人冷哼着说道。 白锦叶闻言咧嘴笑了起来,单手撑着下巴悠然地说道:“那怎么能行,老师对我这么好,我可舍不得离开,最好在这儿待一辈子陪老师解解闷儿。” “哼!我还不需要你陪着解闷,行了,你们在这儿老实待着吧,等加赛结束后开始学习!”说完,灰袍人便气呼呼地离开了。 那人一走,白锦叶便收起了笑容,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忘邪静静地注视着那个人,总觉得这人的名字很耳熟,可到底在哪儿听见过又想不起来。 “君忘,你看什么?”凌天凑上来问道。 忘邪摇了摇头,这才收回了目光,一旁的连沐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闷闷地说道:“完了,到时候加赛我肯定得被刷下去,我又不会武功。” “你怕什么,不还有我们俩吗?到时候我们帮着你点,不会让你离开的。”凌天安慰道。 连沐闻言脸色稍稍好了一些,接下来的一整天那个灰袍男人都没有再出现过,慕容岚说那人的名字叫周宴,是天陨书院里出了名的暴脾气,虽说脾气不太好,却是个极其认真的人,也是多亏了他,这些年流光院一直平静安稳。 这日临近傍晚的时候,忘邪独自一人来到后山的山顶,正所谓站的高看得远,她站在这儿倒是能将整个流光院都收入眼底。 忘邪眯着双眼悠悠地看着前方的景象,精致的瞳孔中闪过了一丝冷冽,她可没有忘记自己来到天陨书院的目的,不管怎么样,她都得打消天陨书院对付她的念头,这些日子过去了,也不知他们是否已经查出杀死夏尤和秋显的人就是她,若是查出来,他们会怎么做? 若是这些人对她起了杀心,那她也只能早一步除掉这些敌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将目标对准幽王府。 想到这里,忘邪的眼神愈发冰冷了起来。 “你再看下去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突然,一道清澈的男声从背后响起,忘邪猛的一怔,转过身一张放大的脸映入眼帘,忘邪心中停了一下,本能地往后退想要拉远两人的距离,然而脚下一斜整个人都往下摔了过去。 白锦叶见状急忙拉住了对方的手避免对方摔倒,只是力气用大了,直接将人给扯进了他怀里。 柔软的身子入怀,发间还夹杂着淡淡的清香,白锦叶的眼神怔了一下,随即浮现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小兄弟,别这么主动嘛,我会害羞的,虽说你长得挺可口,可我只喜欢柔软的小姑娘,咱们俩不大合适啊。” 忘邪原本还没反应过来,然而在听到对方的一番话后脸色顿时冷到了极点,她一把拽住对方的手,指甲直接掐进了对方的手腕中,瞬间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滑落下来。 “不想死的话就管住你的嘴。”忘邪冷冷地说道。 白锦叶神色一僵,手腕处传来的疼痛让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好在忘邪并没有下死手,所以没往对方的死穴上掐,白锦叶自然也清楚,干笑了两声说道:“没想到你瞧着小小个的,武功还不低,行了我就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松手。” 忘邪闻言这才收回了手,目光幽冷地看着他。 白锦叶三两下为自己处理好了伤口,悠悠地说道:“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往后你这样的眼神最好还是不要暴露出来的好,天陨书院不比其它的地方,在这里即便你躲在角落上头的人也有法子听到看到你,所以行事说话还是注意些吧,别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锦叶看了她一眼,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小家伙,来这里之前你起码也应该打听打听,各大分院的院长室都有一面万物镜,这是天陨书院特有的宝物,通过那面镜子可以看见书院内的任何一个角落甚至还能听见他们所说的话,所以你这样的眼神若是被人看见了,后果可不堪设想。” 忘邪一听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这个地方比她想象中的要危险得多。 这时白锦叶又说道:“当然,你若是来这里便无所谓了,他们的万物镜再怎么厉害也总有一个死角是他们看不见的,所以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被人看见或听见的事可以来这里解决,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哦。” 说着白锦叶还扯出了一个痞气的笑容。 忘邪抽了抽嘴角:“这是你发现的?” “自然,不然你以为我整日犯事逃课是为了什么?我来天陨书院好几个月了,几乎把这个地方逛了个遍,哪儿安全哪儿危险我一清二楚,怎么样,需不需要我给你补补习?” “……” “你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忘邪不解地问道。 “那就不是你该管的了,我是瞧你这小家伙看着顺眼才同你说这些的,你可别出卖我告诉了旁人。”白锦叶说道。 忘邪点头,白锦叶见此才满意地离开了,只剩下忘邪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三日忘邪过得倒是安稳,每日除了早课便是休息睡觉,即便是早课的时候周宴也没讲什么重要的东西,而白锦叶还是整日的瞧不见踪影,每日夜里也只有到了半夜才会回来。 很快三日过去,到了加赛考核的时候,忘邪三人再加上一个白锦叶早早地就来到了青霜院,此次的考核正是在青霜院的枯幽塔进行,他们到来的时候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正如同三日前一样。 “我……我有点紧张。”连沐结巴地说道。 “紧张啥,你放心,我跟君忘会在你身边的。”凌天拍了拍胸脯开口。 忘邪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巨大高耸的塔,仿佛要顶到天上去了一般,瞧着壮阔得不行。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青衣的少年来到了他们面前,插起腰得意地说道:“哟,你们三个还在这儿呢?我还以为早在上一次考试中你们就已经被淘汰了呢,不过就算你们能存留到现在也是无用的,这次的加赛考核就是为了刷下你们这些蒙混进来的家伙,我看你们还是直接放弃别白费力气了。” 青衣少年趾高气昂的模样瞧着十分扎眼,忘邪三人呆愣地看着他,问道:“你哪位?” “……” “你们三个故意的吧!三日前才见过现在就忘了我是谁了?”少年愤怒地大吼,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注视。 凌天摸着下巴思索了许久,最后终于想起来了,大叫道:“你是那个孔雀精!” “……” 忘邪和连沐闻言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是你啊,换了身衣服差点没认出来。” 你们本来也就没认出来好吗! 少年心中腹诽,随后立即反应了过来,气愤地叫道:“你说谁是孔雀精!还有你们两个!为什么一听见孔雀精就想起我了!” 忘邪无奈地耸了耸肩,孔雀精是凌天给之前那个出言不逊地紫衣少年起的名字,这几日老在她们耳边念叨,她自然记得清楚。 凌天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这耀武扬威的样子跟孔雀也没什么区别吧,我叫你孔雀精很合理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好吗!我叫庄枫!不是孔雀精!你不要瞎给人起名字!”少年大吼。 三人闻言对视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凌天自然是笑得最大声的一个。 “庄枫?我看你不如叫卖傻吧,你爹怎么给你起的名字,还不如我的孔雀精好听呢,哈哈哈。” 庄枫一听大怒:“你!你给我住口!我饶不了你!” “怎么着,你想打架啊,来啊,正好咱俩比试比试,在动手这一方面我凌大侠还没怕过谁!”说着凌天便撸起了袖子准备动手。 庄枫自然也不甘示弱,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打算给对方一个教训,就在两人马上要厮打在一起时,慕容岚突然上前挡在了二人中间。 “你们都住手!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能这样胡闹!” 第131章 流光院的废物 慕容岚的出现打断了剑拔弩张的两人,凌天见状这才放下了自己的重剑,一脸不屑地看着庄枫:“是他先目中无人的,可不关我的事。” “明明是你先叫我孔雀精的!”庄枫反驳。 “你不目中无人我能叫你孔雀精吗?” “你!” 眼看着二人又要打起来,慕容岚急忙将他们按住:“行了你们俩别闹了!我原是被老师叫来看住白锦叶的,没成想白锦叶没惹事倒是你们俩先掐起来的!都给我消停着些吧!” 凌天和庄枫互瞪了一眼,随后便谁也不理谁了,慕容岚见状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一旁的白锦叶玩味地笑道:“不是我不想参合进来,只是我这人一向低调,不喜欢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说着白锦叶指了指周围,三人这才发现四周所有的人都在看他们,顿时脸上都是一红。 慕容岚脸皮薄,拉了拉凌天的手臂小声说道:“老师说了咱们流光院的人禁止在外惹事,你是新来的更应该守着规矩,可别再惹麻烦了。” 凌天有些不服气,然而看着慕容岚那温润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只是冷哼了一声。 庄枫嘲讽一般地瞥了他们一眼,这才发现他们身上穿着的是白色的衣裳,顿时愣了一下,他记得天陨书院每一处分院所传的衣裳都不一样,青霜院是青色,血雾院是红色,紫凰院是紫色,可这白色的衣裳是哪个院的? “等等,你们是哪个院的学生?”庄枫问道。 凌天闻言冷笑道:“我们是流光院的,怎么样,怕了吧!” 庄枫一听怔住了,随后大笑出声,而且笑得十分夸张:“哈哈哈!我看你们这样嚣张还以为你们是哪个院的呢,原来是流光院啊,我真是太高估你们了,本以为你们怎么也是个紫凰院,没想到竟然是流光院,也是,就凭你们这样的天赋紫凰院恐怕都不乐意收你们吧!哈哈哈可笑死我了!” 庄枫的这场大笑显然引来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议论声四起,众人看向忘邪等人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忘邪瞧出了不对劲,问道:“流光院有什么问题吗?” 庄枫已经笑得人仰马翻,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慕容岚的脸色苍白得不行,显然也不能开口了,倒是一旁的白锦叶淡然地说道:“天陨书院的分院是根据天赋高低分配的,前头的那三个你们应该已经清楚了,而流光院就是最底下的一处分院,连紫凰院都比不上。” 所以在天陨,流光院的地位是最低的,他们会将这里的人视为废物垃圾,连看一眼都觉得污染眼睛,更不会跟流光院的人交谈。 三人一听顿时愣住,凌天有些没反应过来:“不是说流光院是专门培养天赋的地方吗?” 庄枫笑着说道:“那是因为你们除了那点天赋已经任何优点都没有了啊,说好听点是培养你们的天赋,说难听了,就是你们是残次品,只能培养那点儿天赋,哈哈哈,还真以为自己去了一个什么好地方吗?身为流光院的弟子竟然还敢这样嚣张,真是笑死人了。” 瞬间,周围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他们的眼神很赤裸,脸上写满了对忘邪三人的嘲讽和鄙夷,仿佛他们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别这样说,流光院也是天陨书院的分院,大家都是师兄弟,你们这样太伤人了。”慕容岚说道。 庄枫闻言冷笑:“你又算什么东西,瞧你这模样也是流光院的人吧?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可实际上呢?不也是废物垃圾?既然是垃圾就该有垃圾的样子,我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凌天显然已经动怒了,额头上布满了青筋,若非顾虑到周围的人,他现在就冲上来将这小子撕成两半。 “是我胡说吗?我说的都是实话!这原本就是天陨书院的规矩,流光院就是废物垃圾!你们蛇鼠一窝,呆在那儿刚好合适,哦不对,像你们这样的废物恐怕连今日的加赛考核都过不了,你们连垃圾都当不了,哈哈哈!” 庄枫笑得越来越大声,周围所有的人都露出了同样的神情,刺眼又恶心,忘邪看着这些人脸色冷到了极点,一双眸子半眯着,眼底闪过了一丝狠戾的光芒。 下一刻,忘邪的身影忽的消失在了原地,右手捏紧成拳,重重地打在了庄枫的脸上,还没等人反应过来,抬腿又是一脚,狠狠地踹上了对方的肚子,硬是将人踹出了好几米远。 庄枫只觉脸上有暖流划过,还没回过神来肚子又遭受到重击,顿时整个人都傻了,痛感袭上全身,连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忘邪冷着脸走到他面前,抬脚死死地踩住了对方的脸,道:“被你口中所说的废物踩在脚下的滋味儿怎么样?” 一时间周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他们看着这一幕久久没能反应过来,任谁也想不到,流光院的人竟然敢对青霜院的人动手?而且还是在加赛考核的时候? 庄枫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要散架了,然而被人踩在脚下的事实聚集了他的思绪,他恶狠狠地瞪着忘邪,大骂道:“你个臭小子!不想活了是吗!还不赶紧放开我!” “放开你?不好意思,像你这样的废物没有提要求的资格,技不如人就要认命,你不是自诩高高在上吗?那我就让你好好尝尝被人碾压的滋味儿,也让你们这些所谓的精英看清楚,自己是个连废物垃圾都不如的东西。” 忘邪的声音很轻,然而在场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忘邪方才的话显然是将他们也给骂进去了。 很快几个穿着青衣的人便提剑走了上来,怒声道:“你这小子太放肆了!身为流光院的人竟敢对青霜院的人动手,今日我们就要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飒—— 几人刚打算动手,然而不知从哪儿飞来的几根银针却止住了他们的行动,银针刺入他们的身体,顷刻间难以忍受的酥麻感席卷而来,几人立即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 白锦叶笑吟吟地走到忘邪身边,幽冷的眼神轻轻扫着四周的人:“嘘——安静些,否则下一次我的银针刺的可就是死穴了。” 众人闻言顿时一僵,这下子却是没人敢再多话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时,枯幽塔下走出了一个玄袍男人,白锦叶见状咧着嘴笑道:“没什么,只是马上要进行考核了有些紧张,找这些师兄弟热热身,老师不必在意。” 玄袍男人有些狐疑地看向地上的庄枫,但到底是没再多问些什么,冷着脸说道:“接下来你们就要进入枯幽塔进行考核了,我在此同你们讲讲规则,这座塔一共有六层,每一层都设置了不同的机关,里面凶险万分,而你们今日的任务就是寻得里面的灵草。” “我们已经派人在里面放置了二十多种灵草,以珍惜程度不同,它们所代表的分值也不同,最后在两个时辰以内以分值多少来确定排名,另外,此次考核可以组队也可以独行,组队最多五人一组,枯幽塔的层数越高,里面的珍惜灵草就越多,但同样的,危险也为成倍增长,还望各位注意不要受伤。” 说完,玄袍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众人闻言立马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各自选好了合适的小组便开始往里面走,然而走到塔下后才发现,这座塔竟然连入口都没有。 “老师,枯幽塔的门呢?找不到门我们怎么进去?”其中一人问道。 玄袍男人淡然一笑:“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已经处于考核中了,至于要怎样进入这座塔自然也在你们的考核范围内。” 众人一听纷纷愣住,这算是什么规则?连门都要自己找? 瞬间所有人都拥了上去,一脸认真地找寻着入口,只剩下忘邪四人还站在原地。 “诶,白兄弟,我看你挺厉害的,性格也对我胃口,要不咱们四个一组?多些人多分力量嘛。”凌天突然凑到白锦叶身边勾肩搭背地说道。 白锦叶闻言挑了挑眉,笑道:“我倒是没意见,不过得问问你队里的其它人了。” 连沐笑着摇头:“我自然是没意见的。” 随后三人又将目光落到了忘邪身上,忘邪淡淡地瞥了一眼白锦叶,道:“随意。” “那太好了,咱们四个进去一定能大杀四方!到时候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废物!” “可是现在他们好像连门都找不到啊,咱们也进不去啊。”连沐说道。 忘邪闪了闪眸子,看向不远处的玄袍男人,随后走上前询问:“老师,这次枯幽塔考核的内容应该只有您方才说的那些吧?还有没有什么硬性规定呢?” 玄袍男人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了吧,院长只说了那些规则。”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头,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多谢老师,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第132章 第一层 玄袍男人没看懂对方的意思,忘邪笑着朝凌天等人招了招手,三人见状都跟了上来。 “君忘,你是找到进入枯幽塔的办法了?”凌天问道。 忘邪点头:“或许可以试一试。” 说着忘邪便朝着塔下走去,那周围已经围聚了不少的人,四人废了不小的功夫才终于挤进去,忘邪先是绕着塔走了一圈,两只小手一直摸索着墙壁,引得周围众人一阵侧目。 “喂,没本事就闪一边儿去,别阻碍我们找入口!”一旁的人不耐烦地说道。 忘邪没搭理他,继续在墙壁上摸索着,忽的,忘邪眼神一变,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只见她朝后退了几步,撸起袖子扭动着手腕。 周围的人一看先是愣了一下,再仔细看看对方的眼神,忽然心中涌上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忘邪咧嘴一笑,二话不说便挥动自己的拳头重重地朝自己面前的墙面砸了过去。 咚—— 一阵巨响传来,面前的墙面瞬间裂了一条缝,随后缝隙越来越大,周围的石块也跟着掉落了下来,烟尘四起。 众人:“!!!” 待灰尘散去后,忘邪看着面前裂开的一个大洞扬起了眉,咧嘴笑道:“找到入口了。” 你这是找到的吗!是砸到的! 众人心中腹诽,此时在一旁的玄袍男人十分懊悔,他刚才应该提前说明不能破坏公物的,现在再提要求算不算晚啊?可是有哪个正常人会直接在墙上砸出一个洞啊!!! 然而忘邪不管这么多,带上身边的三人便一同走了进去,周围的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也跟着从洞里头钻了进去。 此时的院长室内,各分院的院长齐聚于此,看着万物镜里的画面,每个人的脸色都不一样。 “都是冷彧出的馊主意,好好的将入口堵起来做什么,现在好了,直接让人砸了个洞,这可是枯幽塔!里头的机关这样多,稍稍一动都很容易出事的!” 说话的是青霜院的合青院长,性格很是暴躁,显然他对忘邪如此粗暴的做法很不喜欢。 “我倒是觉得那小子挺不错的,况且冷彧既然提出这个主意,说明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让人砸破墙壁吧,合青院长若是要怒也应该找冷彧怒去,可不关那小子的事。”血雾院的赤竹院长笑道。 “说起来,我瞧着那小子砸墙之前在周围摸索了许久,大概也是清楚这样的地方不好随意动手,倒是个心细的孩子。”紫凰院的容宣是个最是和善的人,声音也温柔得不像话。 合青见状冷哼了一声:“你们总是有道理,我到要看看这个叫君忘的小子能有什么能耐,砸了枯幽塔的墙若是还被刷下去可就是笑话了!” 几人闻言都笑了笑,继续看向万物镜中的画面,这时的大批弟子已经进入了第一层,看着周围漆黑又诡秘的环境,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惊讶和诧异的神色。 方才他们从外面看这座枯幽塔已经觉得很庞大了,可进了这里头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别有洞天,里头的弯弯绕绕很多,还有一些十分怪异的机关,瞧着十分有趣。 凌天和连沐已经看花了眼,他们还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一时觉得新鲜得不行。 忘邪仔细地打量着四周,第一层的环境如同迷宫似的,根本摸索不到边界,而且隔音似乎很强,其它人走散之后他们便一丁点儿旁人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好像整座塔中只有他们四个人。 “这地方好像有些不对劲,你们当心些。”忘邪说道。 “我瞧着还挺有意思的呢,规则不是让我们找灵草吗?咱们赶紧找吧,进来的人这样多,可别被他们给抢完了。”凌天一脸兴奋地说道。 随后他便开始翻找周围的机关,连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放过,连沐见状也急忙开始寻找,只有忘邪和白锦叶的脸色有些异常。 “此次参加加赛考核的人不少,若我是制定规则的人,一定会在第一层放置许多的灵草来拖延大部分人的时间,可这些灵草的分值肯定不高,即便是将这一层所有的灵草都找到也占领不了太多的优势,所以咱们根本不需要在此处浪费太多的时间。”白锦叶笑着说道。 忘邪觉得这人说得有道理,然而就当她打算带上凌天和连沐直接上第二层时,一道爽朗的男声突然不知从哪儿传了进来。 “恭喜你们猜到了枯幽塔第一层的精妙,显然你们比那些人更有脑子,然而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们,为了避免你们这样的聪明人出现,通往第二层的通道被我加了个机关,必须要获得相应的灵草后才能打开哟~各位继续加油。” “……” 听着这个略微有些欠揍的声音,忘邪不禁瘪了瘪嘴,设计这些关卡的人还听会给人找麻烦。 “方才那人说他在第二层的通道上加了机关,若我直接将机关砸烂可行吗?”忘邪看着白锦叶问道。 白锦叶闻言笑出了声:“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别闹了亲,我既然会增加机关难道就不会猜到有人会用暴力方法强行拆除吗?所以我又加了几道工序,一旦有人企图强行破坏机关,就会触发我设置的隐秘陷阱,即便你不怕受伤也得顾虑一下你的队友吧,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收集灵草吧。” 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忘邪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白锦叶无奈地耸了耸肩:“看样子咱们只能顺着幕后之人设定的轨迹行事了。” 忘邪冷哼了一声,轻声骂道:“讨厌鬼。” “亲,我听得到。” “我知道。” “……” 无奈之下忘邪和白锦叶只能加入寻找灵草的队伍,好在第一层的灵草的确不少,二人晃悠了没一会儿便从各种各样的匣子中找到了一堆草,再加上凌天和连沐收集的,掂量一下倒是有些分量。 “咱们收集了这么一堆了,应该差不多了吧。”凌天问道。 “大概吧,谁知道第二层通道的机关是怎样辨别的。”忘邪开口。 这般想着,四人便领着灵草找到了前往第二层的地点,在枯幽塔的中央有一处楼梯,由于四周被隔墙围绕,不绕几圈很难找到正确的位置,忘邪推开了一道门,长长的楼梯就浮现在眼前。 正当四人打算走上去的时候,几道人影突然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忘邪只听身后的大门传来了被关上的声音,心中顿时一怔,转身看去,则发现几个穿着青衣的人正站在他们身后,脸上还浮现出阴险的表情。 “你们几个是来排队的?”忘邪问道。 为首的一个高大男子冷笑了一声,道:“我们在这儿等了你们很久了,识相的赶紧把身上的灵草都交出来!”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你们该不会是在打劫吧?” “少废话!让你交出来就赶紧交出来!否则我弄死你们,现在这里只有我们几个在,即便我在这儿杀了你们也是无人知晓的!” 说完,几人的脸上露出了凶狠的神情,腰间的佩剑也被拔了出来,忘邪四人相视一望,眼底浮现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不就是要灵草吗?给你们就是了。”忘邪突然笑着说了一句,随后便将自己身上的灵草都交到了对方手上,其余的人见状也都取出了自己身上的那份。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这四个人会这样配合,不由得愣了许久。 “这一层的灵草还有很多,你们重新去找吧,这些就都是我们的了。” 忘邪笑着点了点头:“好,那我们接着找去了,你们赶紧去试试灵草够不够吧。” 几个青衣人点了点头,一起爬上了楼梯,忘邪在下方看着那几人的背影,就在他们马上就要触碰到那门时,忘邪眸子一闪,一股内力聚于掌心,随即抬手二话不说向第二层的门上挥去。 巨大的力量穿过几人打在了门上,霎时间四周的墙壁裂开了一条缝,几个青衣人还没反应过来,随后周围的墙面上多出了几个气孔,一缕缕诡异的青烟从里头冒了出来。 几人见状大惊,然而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便双眼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待那青烟散去后,忘邪四人才慢慢走上前去,连沐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心中有些后怕:“他们该不会是死了吧?” 白锦叶蹲下身子检查着他们的脉搏,笑着说道:“放心吧,他们气息正常,应该只是晕过去了而已,方才释放出的青烟应该只是迷烟一样的东西。” 连沐闻言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忘邪瘪了瘪嘴,她还以为这里会设置什么致命的机关,原来也不过是迷烟而已,早知道直接上来将其打碎不就好了吗。 “这几个人应该一会儿就会醒来,咱们接着去第二层吧。”白锦叶说道。 三人点点头,捡回灵草后便一同朝着第二层的方向走去,推开大门,第二层的场景就要比第一层明亮许多,虽然空间依旧很大,但瞧着倒是十分雅致,还带着一丝文雅的书生气。 第133章 机关 “这个地方倒是别致得很,好像咱们是第一批进入第二层的诶?都没看到人。”凌天说道。 四人走了进去,开始小心地探索着这个地方,忽的发现不远处的墙壁上放置着两个精致的盒子,凌天急忙走了过去:“这个盒子放得也太明显了吧,里头肯定有灵草。” 忘邪三人朝着他的方向看去,白锦叶见状心中一惊,急忙大喊:“别动那个盒子!” 咔嚓—— 显然白锦叶的提醒晚了一步,盒子虽没被打开,可凌天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顿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抬头望去,心中浮上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咚—— “小心!” 只见他们的头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大的铁笼,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脚下踩着的地板也消失了,四人瞬间跌了下去。 忘邪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光线变暗了许多,不,不该用许多来形容,而是彻底变暗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 忘邪猛的一怔,从地上爬起来,她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果然摸到了几根硬硬的东西,应该就是方才看见的铁笼,所以他们现在是被关起来了? “凌天,连沐?你们在吗?”忘邪大声问道。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回声,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忘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用喊了,如果没猜错,咱们跟他们两个应该是掉到了不同的地方,他们听不见的。” 突然,一道清脆的男声从她身后响起,忘邪心中一惊,转身看去,然而她依旧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可以从气息上判断出对方的位置。 “白锦叶?” “除了我还能是谁,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咱们俩居然掉到一起了。”说着白锦叶悠悠地叹了口气。 忘邪眸子一沉,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很明显这里就是第二层的关卡了,如果我计算得没错的话,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在一层与二层之间,方才观察四周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从第一层看上去的高度跟楼梯的高度不同,刚才那个叫凌天的家伙触碰到了盒子,就相当于打开了机关,根据重力判断,咱们脚下的地板会消失,所以就掉进这里了。” 白锦叶耐心地解释着,他也在不停地摸索着四周,确定了这个铁笼的大概范围。 过了片刻,他继续说道:“据我判断,刚才我们进入的那个地方根本没有什么灵草,因为那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二层,这一层的灵草应该就在这附近,只不过要看我们怎么找到了。”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你好像对这个地方很了解?” “还好啦,根据线索推测出来的罢了,不过你要是继续站在这儿发呆的话咱们今天只怕是出不去了。”白锦叶道。 忘邪顿了一下,也跟着行动起来,她运功调息,企图用蛮力将铁笼打开,然而无论她怎样动手,铁笼根本不受一丝影响。 “这个铁笼是用无妄雪山附近的玄铁打造而成,普通的方法是无法打烂的。”白锦叶说道。 “那还有什么不普通的方法吗?” “这个嘛……按理来说既然是关卡就一定有出去的方法的。”说着白锦叶开始沉思起来,要想知道怎样出去必须得弄清楚对方制造这样的铁笼究竟有什么目的。 正当二人埋头苦思时,忽的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响,顿时二人心中都是一愣,随后那道声响越来越大,似乎是什么庞大的东西正在朝着她们移动。 忘邪的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下一刻一阵巨声响起。 嘭—— 就在巨声响起的瞬间,忘邪抓住白锦叶的手向角落闪躲过去,然而就算这样,二人也被这股力量给震得摔在了地上。 忘邪凝神看着刚才的方向,脸色越来越冷:“刚才那个是什么?” 白锦叶也有些迟疑地说道:“该不会是……火炮吧?” “……” 一个考核而已居然连火炮都用上了?这些人疯了吗? 忘邪咬了咬牙,然而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不远处的另一个地方也发出了同样的声响,随着那道声响越来越近,二人急忙逃离到了一个相对安全一些的角落。 熟悉的巨响传来,他们面前的铁笼都开始微微晃动起来,忘邪冷笑了一声说道:“这铁笼还真是有够坚固的,这样居然都炸不坏。” “力量不够,自然炸不坏。”白锦叶说道。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除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说道:“既然力量不够,那咱们就给它加一点力量。” “你有办法了?”白锦叶问。 只见忘邪阴险地笑了一下,随后便将对方安排到了最远的角落去,而她则站在与之相对应的地方,没过多久,火炮移动的声音传来,忘邪动了动耳朵,眼睛里闪过了精明的光。 下一刻,火炮再次释放,不过这一次是两个相对的地方同时发动,巨大的力量冲击着铁笼的两个不同位置,而忘邪和白锦叶则在火炮发动的瞬间迅速逃离了危险范围。 这次铁笼发出了比刚才还要激烈的声响,白锦叶抬头看去,顿时也浮现出了笑意,说道:“没想到你这小子不光有蛮力,脑子还挺灵光。” “你这个夸奖人的方式可不大令人高兴啊。”忘邪笑道。 “能让我开口夸的人可不多,知足吧,不过现在还没结束呢,铁笼还没坏。”白锦叶道。 “那就接着炸,我到要看看这个所谓的玄铁笼究竟有多坚固。” 说完,二人便默契地再次回到了刚才的地方,随后又是两处火炮的轰炸,每次炸的都是同一个地方,二人熟练之后行动的速度变快了不少,相对应的,火炮的频率也逐渐变多,而困住他们的铁笼发出的颤动声也越来越大。 终于,不知在尝试了多少次后,铁笼最中央的位置发出了碎裂的声响。 二人见状同时调集内力,使出自身所有的力量向头顶上方冲去。 轰—— 巨声响起,铁笼的顶端断裂开来,二人这才终于逃离了这个坚固的笼子,只是二人的脸上都冒出了不少汗珠,眼底的神色也有些疲倦。 “设计这个关卡的人可真是会折腾人啊。”白锦叶苦笑着说道。 “等我出去了之后非得找到他揍一顿。” 白锦叶闻言笑出了声:“到时候别忘记带上我。” 忘邪咧嘴一笑,他们根据方才的位置找到了火炮二人一同使出内力将火炮给轰了个粉碎,白锦叶皱了皱鼻子,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是异炎草的味道。”虽然看不见四周,但白锦叶还是闻出来了。 忘邪闻言一愣:“什么异炎草?” 白锦叶蹲下身子摸索着地上的一堆碎片,解释道:“异炎草是炼制丹药时常常会用到的东西,可以决定所炼丹药的品质,由于此草稀有并且极不好得,所以只有身份尊贵亦或是医术高超的人才会舍得使用,绝对是个珍稀的玩意儿。” 很明显,第二层的灵草就隐藏于火炮之中,而且这种草相对应的分值一定不会低。 忘邪一听冷笑了一声:“也就你鼻子灵,若是换做别人,这乌漆麻黑的地方,即便打破了这些火炮也发现不了什么异炎草。” “这也就是幕后之人的狡猾之处了,将周围的开口全部封死,弄得乌漆麻黑的谁也看不见,好不容易走出了第二关吧却拿不到一颗灵草,估计得郁闷死。” 二人笑了笑,收好了所有的草药后便开始寻找出口,正当忘邪转身之时,脚下却踢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忘邪一愣,蹲下身子讲其捡了起来。 “等等,这个像圆盘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忘邪问道。 “什么圆盘?” 忘邪仔细地抚摸着圆盘,上头似乎刻满了许许多多细小的纹路,下方还有一个吊坠。 “这个该不会是这里的钥匙吧?”忘邪问道。 白锦叶笑道:“那就得看看这地方的大门在哪儿了。” 说完,二人一起朝着前方走去,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面石墙的面前,忘邪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半晌过后,总算摸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洞口的形状正好是圆的。 忘邪试着将手中的圆盘给塞了进去,下一刻,地面发生了颤动,面前的墙壁也发出了声响,没一会儿的功夫一缕微弱的光芒便从面前的墙壁缝里透了进来。 随后墙壁被打开,二人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楼梯通道,忘邪与白锦叶相视一望,一同走了上去。 这下子二人总算又回到了之前雅致的地方,在黑暗里呆久了,此时二人都觉得这个地方十分明亮。 忘邪皱着眉扫视一周,问道:“凌天和连沐不在这里,他们莫不是还被困在下面?” “大概吧,毕竟那样的地方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出来的。”白锦叶道。 忘邪闻言沉下了眸子,他们脚下的房间应该有很多个,并且隔音很好,里头又是漆黑的一片,他们根本找不到对方所在的区域,更没法下去帮他们,难不成只能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他们上来? 就在二人有些犯难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的地面突然被打开了,两个人从里头缓缓走了出来。 第134章 争锋相对 忘邪和白锦叶都是一愣,急忙走上前去,而走上来的那两个人正是凌天和连沐,二人的脸色十分苍白,尤其是凌天,脸上的汗水不停地向下流淌着。 “你们俩没事吧?”忘邪问道。 凌天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倒是连沐焦急地说道:“我没事,可凌天受伤了,流了好多血,怎么办啊?” 忘邪闻言愣住,急忙拉开凌天的手,果然在他的肩膀后看见了一大片的伤痕,白色的衣袍被烧出了一个洞,鲜红的血迹流淌出来染红了一片。 忘邪看着对方的伤势皱起了眉:“你怎么伤得这样重?” 这时连沐自责地垂下了头:“都是因为我,方才里头出现了火炮,我躲闪不急,凌天为了救我所以才被炸伤的。” 忘邪闻言了然,看来每个房间遭遇的困境都是一样的,不过凌天伤成这样的确是个问题。 “你在这里休息,我们去收集灵草,结束了再来找你。”忘邪说道。 “不行!”凌天急忙拒绝:“咱们是一块儿的,怎么能只让你们去找呢,况且我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不妨事的,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这里面这么危险,我得保护你们啊。” “你现在这个样子能保护得了谁?”忘邪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睛里的光芒也变得凌厉。 凌天见状愣了一下,垂下头不说话了,一旁的白锦叶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来说道:“你们也不必争,看在咱们是一组的份上,我出手帮他处理一下便是了。” 说着,白锦叶便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瓶药散和一包银针,白锦叶先让凌天趴在地上,简单地清理了伤口之后便开始帮他施药缝合。 忘邪和连沐看着这人熟练的动作都不禁愣住了,很显然白锦叶是有些本事的,他缝针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仿佛这样的事他已经干过千百遍了。 过了片刻后,凌天的伤口缝合完成,白锦叶收回了银针说道:“我身上没带什么药,只能做到简单的处理,等会儿结束后我再帮帮看看,保证两天之内痊愈。” 凌天动了动胳膊,脸色顿时好了不少:“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太厉害了吧。” “打小学的,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本领。” 一旁的连沐看得目瞪口呆,问道:“我看你对医术好像很熟悉的样子,难不成你是神医谷出来的?” 白锦叶闻言眸子一闪,冷笑道:“哟,你还知道神医谷,挺有见识啊。” 连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鼎鼎有名的神医谷谁不知道啊,那可是世间医术最好的地方,只是神医谷的人很是神秘,我虽听过,却没见过他们本人。” 不知为何,白锦叶在听到这话时眼底沉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淡漠地说道:“可惜了,你以后都见不到了,既然凌天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咱们就赶紧上第三层吧,我可提醒你啊,你现在的身体不能乱动,不然伤口裂开可不好收拾。” 凌天咧着嘴笑着答应,三人就这么朝着通往第三层的楼梯走去,只有忘邪一个人还愣在原地。 白锦叶察觉到了这人的异样,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喂,你发什么呆呢?” 此时忘邪还在沉思,她总觉得白锦叶这个名字很耳熟,可一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听过,方才连沐说起神医谷她倒是想起来了,白先生好像说过他有一个孙子在神医谷学医,他的名字就是——白锦叶? “你是白锦叶?”忘邪突然呆愣地问了一句。 白锦叶闻言笑出了声:“拜托,就算咱们刚认识不久,你也不用现在才记住我的名字吧?” 忘邪愣了愣身,她的确没想到会这么凑巧在这里碰到白先生的孙子,还都成了流光院的学生甚至组队考核,白先生不是说这人有重要的事在处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君忘,你发什么呆呢?怎么了?”凌天问道。 忘邪眨眨眼,摇头说道:“没什么,突然想起了点事,咱们接着上第三层吧。” 三人见她面色如常便没再多问,一同走上了第三层,刚一进去第三层他们就呆住了,偌大的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地的木头盒子,若是灵草就放在木头盒子里,那这一地岂不是都是灵草? 这次凌天并没有冲动,而是迟疑地看向身边的人,问道:“这次不会也是机关吧?” 白锦叶摇了摇头:“同样的机关设置两次那就是蠢了,没猜错的话这一层应该没什么危险,只是捡灵草而已。” 凌天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捡东西我擅长啊,赶紧捡赶紧捡!” 说着凌天便立即朝着一地的木盒子扑了上去,然而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些木盒子里虽然都放置的灵草,可就像之前的玄袍男人说的,这次枯幽塔考核,里头放了整整二十几种灵草,每一种代表的分值都不一样。 可他们又不认识这些草的种类,要怎么捡啊?总不能全部带走吧? “不是,这些灵草我分辨不出来啊,这么多呢,到底哪些珍贵哪些不珍贵啊?”凌天问道。 白锦叶无奈地笑了笑了,随手捡起了一株说道:“灵草大多长得差不多,你们定然是记不住的,只要记得挑根筋处有一条透明线的即可,那样的灵草大多都是稀有的,分值自然不低。” 凌天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立即按照对方所说的找,忘邪和连沐也都加入进来,然而还没等他们捡走几棵,一群穿着青衣和红衣的人冲了上来。 四人听见声响齐齐转过身,只见这群人都气喘吁吁地靠在一旁,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都是什么可怕的关卡啊,要不是我命大现在就被炸死了。”其中有人开始抱怨。 “就是啊,我刚刚看到好几个人被炸伤了,只是一个考核而已用得着吗!可吓死我了。” “不行了,我好累,我得休息一会儿。” 众人纷纷抱怨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忘邪等人。 之前的庄枫也在人群之中,虽说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却已经比周围的人要好上不少了,等他休息好后,抬头扫视着周围的场景,一眼便发现了忘邪四人,顿时脸色一变。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庄枫怒吼。 四人被吓了一跳,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我们也是要参加考核的,出现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庄枫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质问道:“哪里正常了!你们不是流光院的人吗?连我们青霜院的精英都才刚刚到达第三层,你们怎么可能在我们之前到达?莫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落到了忘邪四人的身上,他们的眼神都不大和善,甚至能明显地察觉出他们的鄙夷和厌恶,在他们看来,流光院就应该是最底下的,不可能比他们还厉害。 忘邪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道:“你莫不是脑子不好使?此次加赛考是在诸位老师院长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若我们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早就被勒令出局了,又怎么会坚持到这里?” 庄枫哪里会听她的话,继续吼道:“你们别想狡辩,像你们这样的废物会出现在这里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我本以为你们只是废物,却没曾想你们的品行也如此不堪,当真是废物中的废物,垃圾中的垃圾!你们不配留在天陨书院!你们这样的人就该滚出去!” “没错!把他们赶出去!别让他们污染了咱们的地方!” “跟他们站在一起我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身上都要起红疹子了!” “就是,看见他们就反胃!” 顿时周围的骂声越来越多,他们所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忘邪等人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致,他们原是想安安生生两不相干,可这些人一口一个废物垃圾的叫着,若不做点什么他们可太对不起自己了。 忘邪给了凌天一个眼神,对方收到后立马会意,取出了自己身后的重剑,而忘邪和白锦叶也都转过身子一脸冰冷地看着他们。 庄枫见状冷笑了一声:“怎么?你们还想跟我们动手不成?你可打量清楚了,你们只有四个人,我们可有几十个人,别做无用功了。” 忘邪轻轻一笑:“是吗?那就来试试吧,看看到底谁更胜一筹。” 凌天兴奋地说道:“混战啊,我最喜欢了,这才是考核该有的激情啊!” 白锦叶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我这个人一向热爱和平,不过你们的嘴太毒了,这里嘴毒的只要有我一个就可以了,你们很多余。” 连沐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我会加油的。” 四人嚣张的表情显然惹怒了众人,顷刻间所有的人都取出了自己的武器,庄枫恶狠狠地瞪大眼睛厉声道:“咱们上!给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差距!” 第135章 扔下去 话音一落,双方的人即刻冲了上去,凌天挥舞着手中的重剑,浓厚的剑气呼啸而来,顿时一片的人被剑气击中倒在了地上,这时忘邪手聚内力,第三层空间内霎时卷起了一团强风,刮得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凌天顺势一挥,剑气加上强风直接将威力增大了好几倍。 而白锦叶则在一旁悠闲地站着,指间夹着几根银针,银针一出直接封住了好几个人的穴道,让他们无法动弹,剩下的便交给凌天的重剑处理了。 三人配合得极其默契,丝毫不像刚认识了几天的人,没一会儿的功夫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人就已经倒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躲在后头不敢上前了。 凌天扛着重剑露出了张狂的笑容:“怎么样?还上吗?看看到底是谁给谁教训啊?一口一个的废物叫着,现在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究竟谁才是废物垃圾!你们这些被流光院弟子踩在脚底下的人到底是哪儿来的脸面在此叫嚣?” 凌天的话无疑是打了他们的脸还踩在他们脸上疯狂摩擦,在场的人都是身份不凡之人,他们要么家底丰厚要么天资优异,总之就是被含在嘴里的金钥匙,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一时间所有人的脸都涨得通红,眼底又气又恨。 庄枫抹去嘴角的血迹,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吼道:“你们别太得意!若真有本事又怎么会被分配到最低等的流光院!你们是流光院的弟子就已经奠定了你们低级的身份,即便再怎么努力也是改变不了的!” 凌天看着这人的态度愈发气愤:“你这人怎么说了都不听的!脑子有问题吧?” 忘邪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道:“行了,同他们说这些不过是白费口舌,既然他们已经认定了流光院的人是低等的废物,那就让他们多尝几次被废物踩在脚下的滋味儿吧。” 说到这里,忘邪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众人见状心中一沉,脸上不禁冒起了一丝冷汗。 “你……你想做什么?”有人问道。 忘邪耸了耸肩:“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人太多,都挤在第三层不太好,我们都透不过气了。” “什么意思?” 忘邪眯着眼睛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只见她悠闲地走到了一旁的窗户边上,瞥了眼外头看热闹的人,随即又扯了一个人到窗户边上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一层被我们承包了,你们这群人,都给我下去吧!” 说完,忘邪拽住手中的人就直接将他从窗户口给扔了下去。 众人:“!!!” 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看见忘邪这一动作后都怔住了,虽然只是三层,虽然这些人都会武功,可枯幽塔跟别的塔不一样啊,三层可以当做六层用啊!而且就这么将人扔下来也是会受伤的啊!这人疯了吗? 忘邪扭头看向了周围的其它人,笑着说道:“接下来到谁了呢?”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下一刻便撒开了腿想要赶紧逃走,然而忘邪只做了一个手势,凌天和白锦叶便立即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庞大的重剑直接抵在了他们前方,两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明媚的笑意。 “来都来了,别回去啊,咱们好好玩玩?”凌天笑着说道。 “放心,我计算过了,从这里摔下去不会死的,不过会不会残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会断个胳膊腿啥的,严重点的也就是头破血流毁个容,不过你们放心,绝对没有性命之忧哦,不管摔成什么样都会活着,痛苦地活着。”白锦叶说道 “……” 那还不如死了好吗! 随后凌天和白锦叶逐渐向他们逼近,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变态起来:“来吧,不要害怕,一个一个排好队,我们会温柔一点的。” “救命啊!!!” 随着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大概有几十个人就这样被忘邪从三层的窗户给扔了下去,看得外头的人一脸呆滞。 这是怎么回事?集体跳塔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原本还热热闹闹的空间瞬间变得清静了,方才叫嚣的所有人都被扔出了第三层,四周再次只剩下了忘邪四人,忘邪拍了拍手,蹲下身子继续收集灵草。 一旁的连沐还有些担忧:“咱们就这么把他们扔下去没问题吧?我看着还挺高的,会不会有人摔死啊?” “小傻子你就放宽心吧,外头这么多人守着呢,那些老师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有人被摔死的,他们不会有事,顶多也就是个皮外伤,还没我身上的伤严重呢,再说了,他们不是自诩青霜院血雾院的人吗?就这么点高度酒受不了了?那他们还不如回家喝奶去。”凌天悠闲地说道。 连沐闻言这才放心了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你们三个都好厉害啊,他们那么多人都打不过你们,不像我,一点儿武功也没有,帮不上你们什么。” “我们又不是因为需要帮手才带上你的,有没有武功并不重要,况且你并不是一无是处。”忘邪淡淡地说道。 凌天笑着勾上连沐的肩膀:“帮不上忙怎么了,你是我们的朋友又不是打手,再说了你之前还救了我跟君忘呢,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啊!” 连沐一听这话总算是笑了起来,一旁的白锦叶静静地看着他们,眼底闪过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很快他们四人便将第三层的草药都捡得差不多了,一同向第四层走去,凌天首先冒头看了周围一眼,有些疑惑地说道:“奇了怪了,这一层的摆设跟第三层一样诶,只是没有那么多木盒子,这一关又是什么花样啊?” 忘邪等人走上了第四层,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周围,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也没看见什么盒子,不过考虑到之前的教训,四人并没有轻举妄动。 “不是说层数越高,存在的灵草就越稀有吗?这一层的木盒子不多,那里头的灵草一定是很珍贵的吧,”连沐说道。 白锦叶耸了耸肩:“大概吧,不过我总觉得这一层的关卡似乎有些诡异。” “什么诡异?” 白锦叶张开口刚想说话,忽的四周的墙面上发出了一阵细微的声响,而且数量还不少,四人顿时怔住,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墙壁上突然出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孔,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啊?好恶心哦,怎么这么多洞啊?”凌天嫌弃地说道。 白锦叶仔细地观察着这些小孔,忽的脸色一沉:“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真巧,我也是。”忘邪说道。 随后,声响再次传来,墙壁上的小孔中忽然冒出了数不清的利箭,四人见状脸色顿时僵住。 “不是吧?” 咔嚓—— “卧槽快跑!” 凌天大喊了一声,四人立即转身跳下楼梯,随后一道道的射箭声传来头顶上全是利箭落地的声音,还有不少通过楼梯掉到了他们面前。 四人看着这一幕都愣住了。 “我算是知道第四层的摆设为什么会这么空荡荡了,合着是想让我们无处可躲?”凌天扯了扯嘴角说道。 连沐也被吓得脸色苍白,嘴里还喘着粗气:“吓死我了,那么多箭同时射出来,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射成刺猬啊!” 忘邪的脸上浮现出冷意,以方才的画面来看,他们想要顺利通向第五层都有够呛,更别提什么寻找灵草了,墙面的利箭太多,即便是他们也很难保证可以完全抵挡。 “那现在怎么办啊?咱们不会就这样被困在第三层了吧?”凌天问道。 忘邪思索了半晌,说道:“我放才观察了半天也没看见什么灵草,以目前的状况看来,只要我们一上去就会触发机关,在这种情况下寻找灵草未免太冒险,不如直接上第五层瞧瞧?” 另外三人闻言齐齐点头,毕竟他们可不想被扎成刺猬,还是直接放弃第四层比较保险。 打定了注意后,四人再次走向了第四层,然而这次他们刚一冒头,墙壁上的洞口便立即对准了他们,随后便是一片片箭雨,忘邪见状急忙运功抵挡了一部分,同时凌天也举起了自己的重剑挥舞着。 目前四人暂时还算安全的,他们看向不远处通往第五层的楼梯,缓缓向那边移动,等他们好不容易挪动到楼梯口时,楼梯的两侧却突然传来声响,四人闻声看去,只见两端的墙壁迅速朝中间冲来,忘邪一惊,急忙拉着连沐后退了几步,这才没让他被石墙给挤成两半。 四人看向石墙,此时的楼梯已经完全被隔离开了,周围的利箭还在不停地攻击,他们根本抽不出空闲来检查出口。 “麻烦死了,我直接将这面墙给轰了吧。”忘邪沉着脸说道。 “不好意思,你这样属于犯规,虽然以你的武功的确可以轻而易举地打碎这面墙,不过既然是考核就要有考核的规矩,若你强行突破,是不能算作成绩的哦。” 第136章 冷彧 那道欠揍的声音再次响起,忘邪闻言咧了咧嘴角,脸上浮现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这种规则你从一开始就该说清楚吧,半路提醒可不能作数。” “……” “亲,我建议你不要质疑制定规则的我,毕竟正常人就算不说也会知道不能随意毁坏物品的,很显然你不能算作正常人的范围内。” 忘邪本就已经不耐烦了,听了这话额头直接暴起了青筋:“你这是在挑衅我?” “我这是在跟你讲道理。” “……” 忘邪越听越气,一团飓风出现在手掌心:“我今天非得把这面墙给轰了!” 说着忘邪就要冲上去,其他三人见状一惊,立马将其给拦住拉了回来。 “君忘你消消气!那家伙吃大蒜了嘴臭!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咱好好的别砸墙好吗?不然这四层都白爬了!”凌天焦急地劝道。 连沐也急忙抱住忘邪的手说道:“就是啊君忘,等我们通过了再把这家伙揪出来好好收拾一通,现在先冷静,这家伙一定是故意说这些来气你的,你要是真轰了这面墙就中了对方的计了!” “其实我觉得把这面墙轰了也挺好的,只需一招,干净又利落。”白锦叶笑着说道。 凌天、连沐:“你闭嘴!” 忘邪虽脾气不好,但也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她收回了砸墙的手,冷冷地问道:“你说的,面前的这面墙不能砸对吗?可还有什么规则?” “大概没了吧。”那人说道。 “我大你大爷,到底还有没有。” “……” “没了。” 忘邪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四周墙壁上利箭的投放速度已经加快了不少,仅靠凌天和白锦叶已经要顶不住了,忘邪撸起袖子,一双眼睛危险地半眯着。 随后调集内力,一股浑厚的力量开始在她的周身环绕起来,其余三人见状都是一惊,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便听见忘邪开了口:“不让我轰这面墙,那我就把你其它的几面墙全都给轰了!” “=口=!!!” 轰—— 巨声一响,四周立即四分五裂,墙壁顷刻间裂出了几条大大的口子,头顶已经开始又石头掉落,整座塔都开始摇晃起来。 外头的人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然而都被这阵巨响给吓得不轻,当他们看见眼前的这座高塔开始颤抖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很快,忘邪收回了手,磅礴的内力瞬间消失,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漫天的烟尘,墙面上的利箭已经无法再投射出来了,世界一片清净。 忘邪转过身挑衅一般地扬起了嘴角:“现在可以了,这面墙要怎么打开来着?” “……” 半躺在座椅上的男子瞧着万物镜中的景象愣了一下,随后笑出了声:“瞧见你们身后的一处高台了吗?上面有一个纯金打造的盒子,里头有个圆盘,你们之前应该见过的,这就是钥匙,对了,盒子里有一个暗层,里头放了一棵顶级的灵草,你们别忘了带上。” 忘邪一听立马朝着他所说的地方走去,果然在一个金盒子里找到了一个圆盘和一棵紫色的草,她关上盒子笑着说道:“多谢提醒。” “不客气,用这个就可以打开通往第五层的墙壁,到了这里你们会发现惊喜的哦。”男子笑道。 忘邪瘪了瘪嘴角没搭理这人,直接拿着全盘走到了墙壁面前,将其放置在了一个圆孔上,随后墙壁果真被打开了。 四人相视一望,一同走了进去,来到第五层后,他们顿时怔住了。 第五层和第六层是连在一起的,塔的两侧有两个圆弧形的阶梯,这里的装饰就比之前的几处要精致多了,四处放满了金银珠宝,第五层的两侧有两个玄铁制成的巨大柜子,而第六层的中央则摆放了一个长长的躺椅,上头还躺着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英俊男人。 男人看到他们后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支起身子慵懒地说道:“我等你们很久了,你们是第一批走到这里的人,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忘邪一听见这个声音便皱起了眉,很显然这就是之前同她们说话的那个人。 “你是谁?”忘邪问道。 “我叫冷彧,是你们的前辈,我很荣幸地获得了设计此次加赛考核的机会,希望我设计的这几层没有让你们失望。”冷彧笑着说道。 不失望,好得很啊! 忘邪冷冷地看着他:“那么第五层和第六层你又带来了什么惊喜?” 冷彧挑了挑眉:“如你们所见,第五层你们的对手就是你们面前的这两个大块头。” 他的话刚一说完,面前的两个大块头就动起来了,只见玄铁架子缓慢地扭动着身子,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铁人的模样。 忘邪看着眼前这一幕愣了一下:“变形金刚?” “这名字倒是不错,你很有想法啊。”冷彧赞赏道。 忘邪闻言嘴角抽搐,冷彧又继续说道:“只有打败了他们你们才有资格同我交手,最后顺利通过这次考核。” 忘邪一听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也就是说第六层的对手是你了?” 冷彧点头笑道:“自然是我。”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木盒:“这里面有一株上好的言菱草,它的稀有程度可不是你手上那些东西能比的,所代表的分值也远远超出了这些普通灵草,只要得到了它你们就一定能通过此次考核稳拿第一,同时,夺得第一的人不光可以获得这株言菱草,还有一份神秘礼物相送。” 忘邪的目的只是通过考核留在天陨书院,她对第一没什么兴趣,对所谓的言菱草和神秘礼物更没兴趣。 “我们身上的灵草已经够多了,就算不要你手上的言菱草也不会出局,那我们还废这么多功夫做什么?直接在这里等着时间结束不就好了?”忘邪淡漠地说道。 冷彧闻言脸色一僵:“喂,你这小子也太没上进心了吧,言菱草可是很珍贵的,那些老家伙要是知道我拿言菱草做奖赏都能活剥了我的皮,你居然还不屑一顾?” 忘邪听了看向一旁的白锦叶,问道:“言菱草很珍贵吗?” 白锦叶笑着点头:“的确很珍贵,拿一座城都不一定能换到一株,天陨书院所拥有的数量也绝不超过五株。” 忘邪疑惑地问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你知道洗髓吗?”白锦叶问。 忘邪点头,她在电视上看过洗髓经,好像能让人脱胎换骨的。 “言菱草的作用便跟这个差不多,用它练成的丹药有极高的洗髓效果,若是丹药的品质上乘,可以让一个毫无武功根底的人成为习武天才,所以极其珍贵。”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头,洗髓啊,倒是个好东西。 忽的,忘邪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精明的光芒。 “那就试试吧,反正闲着也没事,就当活动筋骨了。”忘邪突然笑着开了口,她看向一旁的三人,问道:“你们可愿同我一起?” 凌天激动得举起了手中的重剑,笑着说道:“当然了!勇于挑战才是我们大侠的风范!” 白锦叶无所谓地耸肩:“随便吧,闲来没事活动活动也好,况且之前不是说要把设计这些关卡的人揪出来揍一顿吗。” 连沐看着激情慢慢地三人轻叹了一声:“我不会武功……但是我会加油的。” 忘邪见状扬眉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速战速决。” 冷彧见状笑出了声,眼底浮现出玩味的笑容:“你们几个果然很有意思啊,我很期待你们来挑战我。” 说着,冷彧打了个响指,前方的两个大块头听见命令立即行动起来,而他则一脸悠闲地躺在椅子上看着这出精彩绝伦的戏。 忘邪四人已经做好了对战的准备,这时玄铁人突然朝着他们冲了过来,虽说他们的块头很大,可行动速度却快得惊人,其灵活程度简直不亚于一个真正的人了。 凌天首先扛着他的重剑冲了上去,发了狠地朝着对方的身体砍着,然而无论他怎么砍,面前的玄铁人依旧毫发无伤。 白锦叶见状说道:“你的剑跟他的身体一样都是玄铁制成的,你自然砍不坏他,若是普通的剑此时只怕已经裂的粉碎了。” 凌天闻言一愣,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剑是世间最强的东西,没有什么是他砍不坏的,可现在他居然拿这个大块头没了办法? 一时间凌天有些挫败,此时玄铁人发动了攻击,他巨大的手掌形成了一把大刀,如风一般快速挥动着,由于凌天愣了会儿神,现在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好在忘邪及时发现了他的异样,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的手将他带离危险区域。 “发什么呆呢?”忘邪问道。 凌天摇了摇头:“抱歉走神了,你放心,我一定能对付这两个大家伙的!” 凌天的话刚一说完便扛着自己的重剑再次迎了上去,忘邪眸子一闪,动用内力在附近形成了一股飓风,随后飓风包围了凌天的身体,融入剑气中加重了重剑带来的威力。 第137章 击破 不远处的冷彧看见这一幕愣住了,随后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叫君忘的小鬼倒是很聪明,竟然能想到将两种力量混合在一起引发更强大的威力,本以为这人只是个依靠蛮力的小鬼头呢。 凌天奋力挥舞着重剑,坚毅的眼底浮现出了一缕不易察觉的红光,好像发了狂一般狠狠地攻击面前的敌人,有了忘邪内力的融入,重剑的威力是从前的好几倍,砍在玄铁人身上也不再毫发无伤,然而这样的威力对于这两个大块头是远远不够的。 “不行,这两个玄铁人坚固无比,光靠内力无法攻破,就连凌天的重剑也无法造成显著的伤害,再这样下去铁人没被打死我们倒先累死了。”忘邪沉着脸说道。 白锦叶点头,遇到这样的东西硬碰硬只怕是行不通的,必须得想点其它的法子毁了这两个玄铁人。 一旁的连沐仔细地看着疯狂的凌天,有些担忧地说道:“我比较在意凌天的重剑啦,都是玄铁,我怕他的重剑抗不了多久,若是砍坏了可如何是好?” 忘邪闻言眸子一冷,的确,若是硬碰硬先坏的很可能是凌天的剑,可这小子此时已经砍红了眼,根本考虑不到这么多。 突然,忘邪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缕精明的光,说道:“这两个玄铁人说到底终究是死物,既然是机关,那就有将它们毁坏的按钮,只要破坏了关键之处它们不就散架了。” “这倒是有道理,可这些家伙全身都是铁,它们的弱点在哪儿啊?”连沐问道。 忘邪仔细观察着玄铁人的动作,它们的动作虽然笨拙,可速度很快,并且力量极大,攻击范围也广,不过既然是机械的话就有连接处,而连接处往往就是整体中最为脆弱的地方。 “凌天,攻击它们连接胳膊的空隙!”忘邪大声喊道。 凌天闻言一怔,手上的攻击立马改变了方向,朝着玄铁人的胳膊处砍去,忘邪站在后方聚集内力,将一股庞大的气息涌入了对方的重剑之中。 霎时间一阵飓风呼啸而来,四周的一切被震得叮当作响,几乎连地面都开始剧烈的晃动,凌天紧紧地咬着后槽牙,握着重剑的手已经淌出了血,然而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一般不断加重着手下的力道。 终于,在飓风中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凌天眸子一闪,迅速向后退了出去,只见他面前的玄铁人僵直着身子,巨大的胳膊就这样慢慢断裂开来,随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冷彧看着这一幕不禁冷了神,虽说他早就料到这两个玄铁人拦不住这几个小子,却也没想到竟这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弱点,本以为能折腾他们一些时候的。 凌天瞧着断了一只胳膊的大块头,咧着嘴叫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是最厉害的!不就是个大铁块嘛,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凌大侠一出手都得给我趴下!” 忘邪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真不想搭理这个白痴。 冷彧闻言笑出了声,悠悠地说道:“你们的确超乎我所料,不过现在就高兴可有点太早了,只是断了一条胳膊而已,你们还没有彻底打败它们呢。” “嘁!那我就把它们所有的胳膊都给卸了,到时候可别心疼啊。”凌天扬着下巴说道。 冷彧勾了勾嘴角,又是一个响指,面前的两个玄铁人再次行动起来,凌天牟足了干劲用尽全身的力量开始挥砍对方的弱点,然而这两个玄铁人却好像有了意识一般,竟有意开始抵挡对方的攻击,不断保护自己的弱点。 凌天见状咬了咬牙:“真是的麻烦死了,我怎么可能被两块铁给逼到这种地步!” 这时两个玄铁人已经加快了速度攻击,凌天一个人根本应对不了,忘邪眸子一闪,急忙用飓风锁住了敌人的身体,避免它们对凌天造成伤害。 “它们在故意阻碍我攻击弱点!这两个大铁块难不成有脑子的?”凌天沉着脸说道。 忘邪皱眉不语,显然两个死物不可能拥有思想,那操控它们的就只能是那个叫冷彧的家伙了。 玄铁人的身体本就坚不可摧,若是无法攻击它们的连接处,那他们根本无从下手,一时间四人的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 “现在该怎么办?咱们打不过这两个玄铁人啊。”连沐担忧地说道。 凌天闻言咧起了嘴角,一双清澈的眼睛泛起了淡淡的红光,只见他握紧自己的重剑高高举起,眼神变得炽热又兴奋。 “我凌大侠怎么可能会败在两个大铁块的手上!既然它们要挡那就让它们挡个够!我直接将它们砍成碎片就是了!我倒是要看看,都是玄铁,到底是它们厉害还是我的重剑厉害!” 说完,凌天便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忘邪见状一惊,随即也冲上前,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直银簪,簪子划过玄铁发出了微弱的火花,下一刻一股强大的气息包裹住二人,飓风也在这时呼啸而来,然而这样强大的风并没有吹灭那微弱的火星子,反而在内力的包围下,细小的火花直接变成了熊熊烈火。 忘邪双手一挥,烈火像是有生命一般缠绕上了凌天的重剑,霎时骇人的威压袭来,整个空间都被火光照得明晃晃的。 重剑狠狠地劈在了玄铁人的身上,巨大的力量僵持着,看呆了一旁的白锦叶和连沐,他们从未看过这样耀眼的攻击,那团烈火仿佛点燃了他们的内心,连着血液也跟着躁动起来。 白锦叶勾唇一笑,取出银针缓缓地走向前:“你们都这样努力了,我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显得太没用了?” 说着,几根银针从指间飞出,稳稳地扎在了凌天地穴道上,顿时凌天脸色一变,眼底的红光变得越来越明显,五官也变得狰狞起来。 “你们——给我受死吧!” 随着凌天的一声巨吼,重剑的剑身上浮现出了暗红色的符文,下一刻力量侵袭了整个空间,面前的玄铁人就这样被砍成了两半,彻底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随后火焰消失,浓郁的气息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凌天脱力地瘫在地上,可重剑上的符文却并没有消失。 忘邪的脸上冒出了汗珠,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疲倦了,强行将自己的力量与重剑融合,对体力和内力的消耗太大。 白锦叶笑着走到二人面前,伸出手将他们拉了起来:“虽然废了点功夫,不过咱们成功了。” 两人闻言一愣,随即都露出了笑容。 忘邪站起身子抬头看向一脸悠闲的冷彧,笑着说道:“第五层破了,现在该到你了吧。” 冷彧闻言一笑,随性的眸子里浮现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来吧,我很期待与你们交手。”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四周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忘邪回头看向连沐说道:“你在角落里待着,可别受伤了。” 连沐愣了一下,迟疑地开口:“可是我不放心你们。” “三对一若是还输了我们仨就不用混了,你老老实实待着就好,我们会带着胜利来找你的!”凌天咧着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连沐张了张口,嗓子里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随后他苦笑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躲在了角落里。 这时不知从哪儿吹来了一阵风响,冷彧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三人见状一惊,迅速向后退了几步,随后一道凌厉的声音从耳边划过,凌天和白锦叶的脸上都出现了一条红痕,只有忘邪及时向后闪了一下,正好躲过攻击。 凌天和白锦叶只觉得脸上一疼,伸手抹去,却染了一手的血迹,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太过分了吧!居然对人家的脸出手!我还指望着以后靠脸吃饭的!毁容了娶不到媳妇怎么办啊!”凌天愤怒地大吼。 “……” 所以你在乎的关键是这个吗? 白锦叶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眼神认真了起来,这个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他根本反应不过来,而且对方的气息很淡,用内力根本探知不到。 “小心点,这个人很不简单。”白锦叶说道。 忘邪点了点头,显然她也察觉到了这个人的危险之处,这时冷彧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轻笑着说道:“怎么样?要不要直接认输呢?反正你们收集的灵草数量已经够了,即便拿不到第一也不会被刷出去。” 忘邪眸子一冷,右手成掌向后劈去,凌厉的掌风如利剑一般骇人刺骨。 冷彧早就料到了她的动作,熟练地向后闪躲,轻而易举便躲过了攻击,忘邪冷笑了一声道:“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打败你,就没有认输的可能,你还是老老实实与我们过招的好。” 冷彧闻言笑出了声:“我也想啊,可你们几个太弱了,根本提不起我出手的兴趣呢。” “是吗?等会儿被打得太惨可别哭啊。”说着,冷彧突然朝着忘邪冲了上来。 第138章 黄雀在后 冷彧的眼神突然变了,少了丝随性,多了丝狠戾,忘邪三人将他团团围住,不停地向他发动着攻击,然而冷彧的武功显然在他们之上,并且他的速度快得吓人,白锦叶和凌天连对方的行动都捕捉不到,更别提造成伤害了,就连忘邪也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察觉到对方的位置。 很快三人的脸上都流下了汗水,他们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冷彧眸子一闪,一道阴狠的气息猛的朝三人袭来,忘邪心中一跳,一团飓风抵挡在面前,身子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然而白锦叶和凌天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那股力量直接冲向了他们的心口处,霎时间二人的嘴角都流出了鲜血,两人脸色苍白地半跪在地,心口处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 这个人……太强了。 冷彧看着他们露出了悠然的笑容:“很遗憾,这场战斗你们俩出局了,现在嘛——”说着,冷彧转身看向忘邪,笑着说道:“现在该到你了。” 话音刚落,冷彧的身影再次消失,忘邪见状抽了抽嘴角,眼底浮现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大男人躲躲藏藏的烦死了。” “在战斗上,这也是一种策略,你这么聪明应该很清楚的,怎么?这就要认输了吗?”冷彧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 忘邪闻言烦躁地啧了一声,随后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站在原地。 其余的人见状都是一愣,难不成君忘是要认输了? 就在冷彧想直接给予对方致命一击时,忘邪突然有了动作,只见她缓缓抬起双手,一团飓风出现在了她的手中,随后那股风越来越大,渐渐地包围了整个空间。 冷彧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解地看着她,忘邪仔细感受着周围,忽的,她的脸转向冷彧所在的方向,身子瞬间冲了上去。 冷彧见状一惊,急忙躲闪,然而忘邪却好像已经猜到了他的动作一般,身体也跟上了他的动作。 一旁的三人看着这一幕都愣住了,忘邪明明是闭上眼睛的,竟然能察觉到对方的行动? “这……这是怎么回事?那不成她还长了一双眼睛在脑门上?”凌天呆呆地问道。 白锦叶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回答:“不,她是在用风感知周围的动静,她用内力在周围卷起了风,只要冷彧一动风就会产生变化,君忘就可以通过这样的变化确定对方的位置,所以冷彧的快在这里就不顶用了。” “可她为什么要闭着眼睛啊?”连沐有些不解。 “现在的状况睁眼只会干扰她的判断,只有不上眼睛不受视觉上的影响他才能更加准确地感受风向,真是个聪明的家伙。”说着白锦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冷彧是个多么聪明的人,自然很快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关键,他咧了咧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果然这里面还是你最有意思,也算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待了。” 忘邪冷笑了一声:“那你对我的期待值可不怎么高啊。” 冷彧闻言眸子里闪烁起来幽深的暗光,轻声道:“你的确很强,也很聪明,但是你忘了吗?这里是天陨书院,天陨书院最擅长的东西是什么我想你应该听说过的。” 忘邪一听心头猛跳,她急忙睁开了双眼,只见冷彧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嘴里默念着什么,随后自己的脚下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光阵。 “遭了!君忘快闪开!”白锦叶焦急地大喊。 忘邪也想闪开,然而已经晚了,脚下的光阵中突然窜出了几条白色的如锁链一般的东西将她死死地禁锢住,现在根本动弹不得,冷彧眯着双眼冷笑了一声,随着他上手的动作,光阵里的光芒瞬间炸裂开,四周被照耀成了一片白色,刺得人睁不开眼。 此时的院长室内,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这个冷彧是疯了吗?竟然对新人用阵法?他是想杀了那小子?”合青的脸色铁青,显然是怒得不行。 “合青院长先别急,冷彧那孩子虽然任性淘气了些,但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他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容宣劝道。 赤竹冷哼了一声:“他都能把枯鸣剑给偷出去还不算不分轻重啊?自从大院长闭关后就愈发没人能管束他了,现在到好,直接对新人用阵法,等着给那几个人收拾吧,难得遇上的人才竟然就这样被毁了,真可惜。” 容宣闻言也无奈地叹了口气,谁也不知道冷彧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这时的枯幽塔内,白锦叶的脸色惨白得可怕,他瞪大了双眼看着光芒里被禁锢的人,死死地攥紧了拳头。 他就知道,天陨书院这样的地方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死活!这个地方要是能被毁了就好了。 一旁的凌天不解地看向他:“这是怎么了?那个光阵是什么?” “阵法,天陨书院的阵法,致命的东西,除非通晓破阵之法的人,否则不可能逃脱。”白锦叶冷冷地说道。 凌天和连沐闻言都怔住了:“君忘还在里面呢!那他……” “他死定了。” 二人猛的瞪大了双眼,凌天二话不说举起重剑就要朝光阵的方向冲去,白锦叶见状一惊,急忙拉住他吼道:“你疯了吧!那是阵法,君忘都活不了更何况是你,你过去送死陪葬吗!” “送死就送死!我跟君忘是一块儿来的!他是我兄弟!我怎么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这个什么狗屁阵法,我砍了他!” 凌天有些激动,眼眶里已经泛起了泪花,早知道就不来这个什么破天陨书院了!要是君忘出了什么事,他一定要屠了这里! 白锦叶看着他的模样愣了愣神,抓住他的手松开了,凌天举起重剑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重剑上的暗红色光芒快速闪烁着,当它触碰到那道光芒时,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 凌天一怔,抬起头看去,随后光芒消散了,只见忘邪站在他的面前,手中握着用风聚集起来的利剑,二人同时出手,击中了同一个地方。 阵法……被破了? 白锦叶看着面前的两人愣了神。 凌天看见面前活生生的人顿时热泪盈眶,他扔下重剑紧紧地抱着忘邪:“你……你没死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就要失去一个好兄弟了!” 忘邪有些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你最好别抱我那么紧,我的身体有点发麻。” 想破解阵法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要不是她现在已经突破元境,现在估计已经是具死尸了,即便是现在也几乎要了她半条命,好在她在最后一刻及时找到了阵法的阵眼,击破阵眼这才得了救,也多亏凌天运气好,二人的力量合在一起才破解了阵法,不过她还是受了伤就是了。 凌天松开了面前的人,抽泣着说道:“没事,等会儿让白锦叶给你医治,反正他医术高明。” 白锦叶闻言笑出了声:“大哥,找我求医是要给银子的,我可不干白工。” 三人笑了笑,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冷彧的身上,冷彧依旧保持着不变的笑容,只是眼底的神色有些平淡。 “恭喜你们,通关了第六层,装着言菱草的盒子就在上面,你们去拿吧。”冷彧笑着说道。 几人相视一望,这才准备上去取下盒子,然而当他们看向第六层时,却发现一个穿着青衣的少年已经站在了那上面,手里拿着的正是言菱草。 “这小子什么时候来的?”凌天愣神。 这时青衣少年转过身看向他们,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没想到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可言菱草是我的了。” “孔雀精?” “是庄枫!” 庄枫恨得牙痒痒,他堂堂青霜院的精英,居然被几个流光院的废物弄得这样凄惨,好在他急忙跟了上来,得知了言菱草的分值,只要拥有了这个东西,他就能反败为胜成为第一!所以他在一旁躲了许久,总算是找到机会了! 凌天看着他皱起了眉:“喂!那株言菱草是我们的,还不赶快还给我们!” “你说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了?它现在在我手里那就是我的,谁让你们不看仔细的呢?”庄枫得意地笑道。 凌天闻言嘴角抽搐:“这小子真的是青霜院出来的?也太无耻了吧!喂!你不是制定规则的吗?他这样属于犯规了吧!” 冷彧无辜地耸了耸肩:“规则中并没有不能夺取别人的灵草这一条,你们都能砸墙了他拿根草也在情理之中嘛。” “……” 这样也行? “哼哼,怎么样,你们这几个流光院的废物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我的。”庄枫道。 忘邪抬眸淡淡地看着他,说道:“既然可以夺取灵草,咱们把言菱草夺回来不就好了。” “对啊!咱们一起上!给这家伙一个教训!” 说着凌天扛起重剑就要冲上去,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响从塔外传来。 “诸位!时辰已经到了,此次加塞考结束,请停止行动等待分数的计算。” 第139章 打脸了吧 时间结束了,枯幽塔里所有的人都不能再行动,举着重剑的凌天也将剑放了下来,皱着眉死死地等着庄枫,言菱草在这人身上,那就是属于他的了。 “可恶!我们费了半天的功夫竟然让这人截了胡!气死我了!”凌天鼓着嘴抱怨道。 白锦叶和连沐倒是没什么反应,反正以他们目前拥有的灵草,即便拿不了第一也绝不会被刷出去,一株言菱草而已,对他们也没什么用。 “不用这么生气啦,这次的加赛考核这么危险,咱们能平安通过已经是不容易了。”连沐笑着安慰道。 凌天闻言这才缓和了一些神色,只是看向庄枫的眼神依旧愤愤的。 没过多久几位导师便走了进来将所有的人都给带出了枯幽塔,众人围聚在广场上等待着分值的计算,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激动的神情。 庄枫将言菱草交给导师后转身看了忘邪等人一眼,脸上写满了嘲讽和鄙夷,看得凌天一肚子火。 “早晚有一天我要好好地教训那家伙!” “反正咱们也得在天陨书院待一段日子,难道还怕没机会吗?”白锦叶笑道。 这时慕容岚也走上前满脸担忧地看向四人,问道:“你们在里面没事吧?我看你们的脸色都不太好,是不是受伤了?” 忘邪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 慕容岚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若是不舒服就说出来,我带你们去医治。” 忘邪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这人身上满满的书生气,面容倒也十分和善,显然是个十足的老好人。 没一会儿的功夫计算结果出来了,之前的玄袍男子大声地念着入选之人的名字,众人的表情千变万化,忘邪四人无疑是入选了的,不过也只是第二名,第一则是拥有言菱草的庄枫。 最后玄袍男子微笑着看向忘邪和庄枫,说道:“你们两组的分值很接近,不过此次的第一名还是属于庄枫的,下次考核再接再厉吧。” 说完男人又将那株言菱草交到了庄枫的手上:“根据规定,此次夺得第一的人可以拥有这株言菱草,恭喜你了。” 庄枫像接住至宝一般将言菱草握在手中,脸上的喜悦已经快要溢出来了,这时其它青霜院的人也拥了上来,笑着说道:“我就知道庄枫你是最厉害的,没给咱们青霜院丢脸。” “就是,那几个流光院的人还妄想夺得第一将我们踩下去呢,现在看看到底是谁踩谁。” “流光院的人怎么可能打败青霜院,痴人说梦罢了,他们这样的人就只配在最低等的流光院待着。” 周围的笑声越来越大,看向四人的眼神也充满了嘲讽,凌天气得捏紧了拳头,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红的。 “这些人有毛病吧?咱们好歹也是第二名呢,他们连我们都不如竟然还敢嘲讽我们?脑子被驴踢了?”凌天不悦地说道。 白锦叶对此早就习惯了,满不在乎地抱着手臂,道:“很正常,天陨书院就是这样的地方,一切以等级为主,等级高的院就是可以随意侮辱等级低的院,不管旁人的天资能力如何,身份高低在分配院室的时候就已经定了。” “可恶啊!明明咱们才是通过第六层的人。” 凌天越想越不痛快,这时一旁沉默了许久的连沐突然开口了,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株平平无奇的草,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我身上还有一株,方才忘记取出来了,这个还能不能算进去啊?” 连沐的声音很小,然而在场的人都是武功不错的,自然能听到对方细微的声音,不由得扭头看向了他,只见连沐的手里拿着一株再寻常不过的灵草,即便还能算进去,所代表的分值也不会高到哪儿去。 青霜院的人见状笑得更大声了:“流光院的人不是这么输不起吧?都到了这一步了还想着反败为胜呢?居然拿了株普通的灵草出来,你们不会以为就凭这个东西就能夺得第一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输了就是输了,还挣扎什么呢?去去流光院怎么可能赢啊。” 一时间周围的小声越来越激烈,连沐畏畏缩缩地收回了手,脸上又红又白,他只是无意间发现自己身上还有一株灵草而已,没成想让他们几个都陷入了嘲笑当中,不由得有些愧疚。 “抱……抱歉。”连沐小声嘟囔道。 忘邪眯着眸子瞥了他一眼,随后二话不说拿过对方手里的灵草,缓缓地走向不远处的玄袍男子。 “还有一株,麻烦也算进去吧。”忘邪淡漠地说道。 玄袍男子闻言一怔,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冷彧,见冷彧点头了这才接过灵草仔细地检查起来。 这时青霜院的人还在不停地嘲讽着四人,片刻过后,玄袍男子的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了一丝奇异的光芒。 “不好意思,方才的计算还没结束,现在最新的分值出来了,流光院的四人小组加上了刚才的一株灵草,分值正好超了庄枫一分,所以此次加赛考核的第一名是属于这四个人的。”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激起了一片喧哗,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双眼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尤其是青霜院的人,方才他们还在嘲讽这四个,现在又告诉他们第一名有变动? “不会吧?流光院的人是第一名?是不是计算错误了?” “就是啊!明明青霜院的庄枫才是第一啊!” 议论声越来越大,玄袍男子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说道:“都安静,此次考核的分值都是经过严格计算的,不可能会出差错,这四个人的分值的确是最高的,理应是第一名,至于言菱草的奖励也应该是属于他们四人的。” 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庄枫的身上,他此时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言菱草才刚落到他手上,都还没捂热乎就要拱手让人,这不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脸吗? 他堂堂青霜院的天才,竟然会输给流光院的废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喂,发什么呆啊,赶紧把言菱草给我们,不是你的东西无论你怎么夺也终究不是你的。”凌天咧着嘴笑着,眼底写满了嚣张。 庄枫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不情不愿地将手里的言菱草让了出去,他的脸面已经丢尽了,不光是他,其它三处分院的脸也都丢尽了,任谁也没想到,流光院的人竟然能成为第一?开什么玩笑。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至极,只有忘邪四人,,之前的阴郁烟消云散,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多亏了你啊连沐,还好你多藏了一株灵草,不然这第一就是别人的了。”凌天一把勾住对方的胳膊大笑着说道。 连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哪里,一直冲在前面的都是你们,我在后面什么也做不了,若不多捡几株灵草我就彻底没用了。” “别这么说,你可是我们胜利的关键,对吧君忘!” 忘邪点了点头,这时周围的人已经渐渐地开始散去了,那些没入选的人则被书院的导师给分批送下了山,其余的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分院,这次考核的结局太出乎意料了,他们实在是兴奋不起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偌大的广场上就只剩下了忘邪四个人,他们看着那株赢来的言菱草有些纠结。 “话说这东西要怎么办啊?我们拿来好像没什么用啊,而且只有一株,咱们四个怎么分?”凌天问道。 白锦叶耸了耸肩:“这种东西我不需要,你们自己分配吧。” 凌天摇了摇头:“我拿根草做什么,我也不要。” “这次考核我什么也没做,自然也不能是我的。”连沐也跟着摆手摇头。 随后,三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忘邪身上,忘邪挑眉看着他们:“怎么?你们都不要了?” 凌天哥俩好地勾住忘邪地肩膀,笑着说道:“这次功劳最大的就是你了,若不是有你对付那个冷彧,咱们也拿不到言菱草,况且你还受了重伤,这株草就给你补补身子吧。” 白锦叶闻言忍不住笑了:“用言菱草补身子,你们还真奢侈。” 忘邪看着这三人扬起了嘴角,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言菱草,说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要求了,我也就不客气了。” 四人相视一笑,悠闲地朝着流光院走去,连沐缓缓地放慢了步子,看着前方的三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伤感。 他们三个跟他是不一样的,他只是个混迹杂乱的小混混,可这三个人……他们强大耀眼,仿佛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围绕着他们,烫得人不敢靠近。 就在连沐垂下眸子感到迷茫时,忘邪突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你再不跟上等会儿可别找不到回流光院的路了。” 连沐闻言猛的抬头,只见三人正站在前方一起注视着他,刺眼的阳光洒在他们的背上,连沐有些睁不开眼,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着他们靠近。 就像飞蛾扑火那般。 第140章 一起逃课吧 加赛考核结束后,整个天陨书院都恢复了平静,各分院的人都在忙于自己的学习,包括流光院。 原本凌天和连沐还很期待的,毕竟能够得到天陨书院的教导,他们一定能变得更强,然而当周宴拿着一堆书册走进正堂时,二人的脸色顿时垮了。 “你们之所以会被分配到流光院来,就是因为你们太缺乏知识,之前的书面测试成绩太差!吟诗作对诗词歌赋甚至琴棋书画没有一个是精通的,想要改变这一切你们就必须恶补这些书册!将它们都背熟了你们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周宴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刻板加暴躁,下头的学生早已见怪不怪了,懒洋洋地回答了声好,随后慕容岚就听从周宴的话将一沓沓册子分发到了众人手中。 凌天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翻开了第一页,里面密密麻麻的字像是小虫子一般向他爬来。 “啊——” 突然,凌天从椅子上崩了起来,万分惊恐地缩成了一团,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周围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周宴沉着脸瞪着他:“你喊什么?好好的发什么疯!” “老……老师,我晕书,看见这些东西就会头晕眼花恶心想吐,我可不可以不看啊?”凌天瑟瑟发抖地说道。 周宴一听脸色顿时气得通红:“看不完这些今晚你们就别想吃饭了!光会用蛮力在这里是混不下去的!给我老老实实的背,下午我来检查!” 说完,周宴大袖一挥就离开了正堂,里头的人见他走了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悠闲地趴在桌子上自个儿玩自己个儿的。 凌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上去还真有要吐的趋势,忘邪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看着他,问道:“喂,你不会是真晕书吧?” “我看起来像开玩笑的样子吗?我晕一切跟知识有关的东西,一看见就会犯困恶心。”凌天委屈地说道。 忘邪闻言笑出了声,果真是天下学渣一个样啊。 随后她又将目光落到了连沐的身上,他倒没有凌天那么夸张,不过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怎么?你也晕书?”忘邪问道。 连沐摇了摇头,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倒是不晕,但是我不识字,根本就看不懂这些。” 他从小就是个小混混,连书塾都没去过,怎么可能认得字嘛。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最后又看向一旁的白锦叶,这人一脸悠闲地闭着眼睛,嘴里还哼着小曲,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 “别看我,这些东西我早就背熟了,小菜一碟嘛。”白锦叶笑着说道。 “……” 忘邪翻开书册,看着里面的内容面无波澜,她倒是识字,记忆力也不错,背书这样的事对她来说轻而易举,不过她对这些诗词歌赋并没有什么兴趣。 白锦叶睁开眼扫向她,笑着说道:“是不是觉得在这里待着很无聊?” 忘邪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有乐子可以玩儿?” 白锦叶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子笑吟吟地说道:“走吧,带你们出去透透气,老是待在这里头多闷啊。” 三人闻言一愣,倒是没有反对,白锦叶又看向剩下的几个人,说道:“老规矩,保密啊。” “去吧去吧,带上新人体验一下咱们流光院的传统。” 说完,白锦叶便带着忘邪三人溜出了正堂。 “等等!你们要去哪儿!还在上课呢不能乱跑!”慕容岚见状本想阻止,然而却被身边的几人给死死抱住。 “慕容,这上面写的内容我不太懂,你来教教我吧。” “就是啊,我这里也有好多不懂的地方呢。” 慕容岚:“……” 这时的白锦叶已经将三人带到了书院的后山处,忘邪记得这人说过,整个书院只有这里是万物镜看不到的。 “哇!这里的风景不错啊,老白你还挺会挑地方的嘛。”凌天激动地说道。 白锦叶笑了笑:“逃课专属地段,保证周宴那些家伙找不到,我平时都在这儿躺着睡觉的,睡一觉起来就到下课时间了。” “可是咱们这样周宴老师会生气的吧。”连沐问道。 “生气就生气呗,你还怕他吃了你啊,要不你回去背那些书?反正我是不回去,练功还成,让我背书。没门!”凌天抬起下巴说道。 连沐见此也不说话了,背书当然没有跟他们待在一起好玩了。 忘邪抬眸望向四周,她倒是不介意在这儿待着。 “说起来你们三个瞧着完全是不同类型的人,怎么会一起来这天陨书院?”白锦叶突然问了一句。 凌天大笑了两声,凑到他身旁勾着肩说道:“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冥冥之中安排了我们遇见并且成为兄弟,不过老白你这性子也挺合我胃口的,咱们一起进枯幽塔组队考核,也算是一同经历过风雨了吧,往后咱们也是兄弟了,我会罩着你的。” 白锦叶闻言笑出了声:“我谢谢你啊,让你罩着还不如让君忘罩着,我瞧着他比你靠谱。” 凌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扭头看向忘邪,说道:“说起来君忘看着弱小得不行,武功倒是很高强啊,初见的时候我还以为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少年,你这武功打哪儿学的?我还从没见过这样诡异的功夫呢。” 忘邪淡淡地回答:“自学成才,羡慕不来。” “……” “你这家伙,性格越来越恶劣了,不过兄弟就是欣赏你!没想到我刚出来混江湖就能遇上你们,还真是幸运啊。”凌天仰天感叹了一声。 三人没搭理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旁望着蔚蓝的天空。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四人乐得悠闲的时候,天空突然划过了一道光芒,刺耳的声音将四人给惊得坐起了身子。 “我去,吓死我了,刚才那个是什么?”凌天问道。 “是凌云响,凝婴发出的信号,遭了!周宴杀过来了!快跑!” 说着白锦叶脸色一变,急忙从地上窜了起来,其它三人见状也是一惊,赶紧逃离了后山,然而还没等他们逃出去几步,周宴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跑?往哪儿跑啊?”周宴危险地眯着双眼,身上散发的冷气让人忍不住发抖。 白锦叶转身咧着嘴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老师来啦,好巧啊,我们正要回去背书呢。” “你猜我信吗?” “……” 周宴看着这几人脸色越来越阴沉,随后大吼道:“你们几个臭小子!刚来没多久就跟着白锦叶乱跑!罚你们绕着流光院跑五十圈!跑不完不许休息!慕容,你给我盯着他们!” “白锦叶,身为前辈不以身作则还带坏同门,你给我跑一百圈!” “老师,体罚是不对的。”白锦叶提醒。 “对不对还轮不到你说了算!现在我负责流光院我说的就是对的!给我跑!” 话落,周宴不知从哪儿抽出了一根粗大的长鞭,辫子重重地打在地上激起了一片灰尘,刺耳的声响让人身子一颤。 四人相视一望,只得认命地跑圈去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流光院传统?”凌天气喘吁吁地问道。 白锦叶咧嘴一笑:“在咱们流光院,没经历过一两次体罚都不好意思说自个儿是流光院的人,怎么样,是不是比背书好玩儿多了。” “……” 这家伙不会是故意让他们受罚的吧? 半天过后,四人总算是跑完了他们的圈数,还好他们都是有些功底的人,不然这一天跑下来肠子都要呕出来了。 四人半死不活地靠在墙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白锦叶从怀里取出了几个小药丸递到他们面前,笑着说道:“看在你们是新来的份上,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吃了它能让你们的脸色好看点。” 三人相视一望,接过药丸吞下,随着一道暖流从身体里划过,三人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些。 忘邪抬起眸子看向白锦叶,说道:“你的医术很不错啊?” “小本事而已,不过肯定比天陨书院里的医师好上不少,以后有个病病灾灾的记得找我,我可以给你们算友情价哦。” 忘邪笑而不语,这时慕容岚走了过来,有些忧心地看着他们:“你们还好吧?周宴老师动起怒来可是很可怕的,你们记得不要总是惹他生气,白锦叶你也是,怎么可以教坏自己的后辈呢?” “慕容,别紧张,我们这是在给流光院增添一点活力,你活得太呆板了啦。”白锦叶笑着说道。 慕容岚见此也没了法子,只得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同我回去歇一歇吧,晚上还得罚你们抄书呢,我会帮你们一起抄,不然今晚你们就别想睡觉了。” 凌天闻言高兴得直接抱了上去:“哇!慕容前辈也太好了吧,真是大善人。” 慕容岚无奈地笑出了声:“既然知道以后就少惹一点事啦。” 二人说着就一起朝着大殿里走去了,连沐也跟在身后,只有忘邪和白锦叶还站在原地,忘邪扭头看向对方,认真地说道:“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第141章 不对劲的剑 这一日清晨,忘邪独自一人来到流光院的后山休憩,她微闭着双眼,感受着四周吹来的清风。 山上的温度比山下低不少,即便已经快要入夏了也觉得凉得刺骨,忘邪一袭白衣靠在巨石旁,额间的发丝轻轻撩动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缕陌生的气息悄然从她身边划过,忘邪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双精致的眼睛出现在她面前。 由于二人的距离实在太近,忘邪猛的停住了呼吸,一时间四周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忘邪脸上的神色不变,而对方则是一脸笑吟吟地看着她,幽深的眸子里充满了玩味和兴趣。 “你睡着了的样子还挺乖巧的嘛,丝毫不像之前在枯幽塔里那般暴躁。” 忘邪不语,只是轻轻看了眼二人的距离,示意对方离远一点。 冷彧见状挑了挑眉,笑着向后退了一步,忘邪顿时觉得空气都舒畅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忘邪问道。 冷彧耸了耸肩:“闲得无聊四处走走,况且我对你有着浓烈的兴趣,想起你是流光院的人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竟然躲在这里睡觉。” 忘邪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既然知道我在睡觉就不要过来打扰。” “别这么无情嘛,好歹我也是你的前辈,说起来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吧?之前受的伤已经好了?”冷彧笑着问道。 “托你的福,在床上躺了两天。” 冷彧笑而不语,接下来二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冷彧直接在忘邪身边坐下,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过了片刻,忘邪轻轻扫了对方一眼,问道:“之前在枯幽塔,你特地改变了自己的阵法吧?” 冷彧扬眉一笑:“怎么说?” “我记得那是一个杀阵,一旦释放必定顷刻间要了对方的命,可那日你的阵法却不一样,看上去威力巨大,但是留有后手,不会立即造成致命的伤害,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有时间找到里面的阵眼。” 说完,忘邪直直地看向冷彧,说道:“你是故意留出破绽让我击破的?为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能被激发到怎样的地步,虽说我留了一手,不过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阵法的阵眼,足以说明你的智慧和实力,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得多。”冷彧笑着说道。 忘邪闻言沉默了,这时冷彧突然凑了过来,一双眼睛像狐狸一样半眯着,毫不掩饰地暴露着自己探究的想法。 过了片刻他笑着开了口:“我总觉得你和一个人很像,我似乎是见过你的。” 忘邪眉头一跳,回望向他:“我长得很像大众脸吗?” 冷彧失笑:“怎么会,你的脸是我见过的人中最精致可爱的,就连女子都比不上你,不过很可惜,我向来对男人的脸记性不大,所以我以前或许真的见过你也说不定,只不过没印象了而已。” “那还真是该庆幸我是个男人呢。” 忘邪没再看他,世界之大,总不能真这么凑巧被这人见过吧。 冷彧看着她的侧脸扬起了嘴角,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袖中取出了四枚符纸递到忘邪面前,道:“这个给你,之前说过赢得第一的人会有一份神秘礼物。” 忘邪抬眉看了一眼,瞧着那玩意儿跟道士卖的符几乎一模一样,不由得抽了抽眉角:“天陨书院也这么迷信吗?我要几张符做什么?驱鬼辟邪吗?” “哈哈哈,当然不是了,看着虽然是符,但不是用来辟邪的,总之你收下吧,以后说不定会用上呢。”冷彧笑道。 忘邪轻轻啧了一声,还是将那几枚符纸给收入了怀中。 冷彧并没有在这里待太久,因为忘邪很明显地表现出不想跟他说话的眼神,无论他问了什么忘邪总会用一个单字回答,渐渐地冷彧也就没问了,等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便独自离开了后山。 忘邪在后山待够了,刚打算起身回去的时候凌天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我就知道你小子在这儿,快吃饭了慕容让我来叫你,你在这儿待着干嘛呢?”凌天抱着重剑笑眯眯地问道。 忘邪打了个哈欠,淡淡地回答:“反正也没事做,在这儿躺会儿。” “你就轻松了,我跟连沐被逼着背了一天的书,弄得我现在还反胃呢,对了对了,你是个有见识的,快帮我看看,我的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说着凌天将自己的重剑取了出来凑到忘邪面前,忘邪闻言嘴角抽搐,说道:“我又不是铸剑师,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况且你自己剑出了问题你自己应该清楚吧。” 凌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说道:“这把剑是我爹给我的,虽说从小带到大,但也没仔细观察过啊,自从上次枯幽塔测试后,我就总觉得这家伙有点不对劲,好像连模样都变了,但是我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变了。” 忘邪一听这才看向了那把重剑,仔细地观察起来,渐渐地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抬眸说道:“我说……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剑好像变大了点?” “啊?有吗?” 忘邪认真地点头,虽然这把重剑之前就已经很大了,可起码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可现在瞧着明显大了一圈啊,这剑还会变身? “不光是这样,我记得之前你这把剑上的暗纹没有这么鲜艳吧?现在却像是在发亮似的,剑刃也锋利了许多。”忘邪说道。 凌天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剑:“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呢?” 你这种神经大条的人能对什么有感觉。 忘邪白了他一眼,说道:“只要用着顺手就成,在意这么多做什么,既然是你爹给你的,找时间回去问问不就得了。” “嘿嘿嘿,说得也是,等我学业有成后就回去,对了忘邪,到时候要不要跟我去我家玩玩儿,我爹娘看见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凌天激动地说道。 忘邪耸了耸肩:“我是无所谓了,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回家一趟。” 等解决了天陨书院的危险,她得回幽王府看君决,那小子这么久不见她一定会不高兴的。 …… 又过了几日,忘邪几人在流光院的日子过得十分安稳,周宴每日也只是不停地让他们背书吟诗,说来也奇怪,他们来到流光院这么久了却一直没见识过这里头的人是怎么练功的。 这日一大早忘邪四人就一起来到了授课的正堂,然而一走进去才发现里面竟一个人也没有,四人不由得愣住了。 “是我们来得太早了还是他们来得太晚了?”凌天疑惑地问道。 “难不成今日休息?” “可我明明瞧见慕容一早就急忙地出门了啊,怎么会瞧不见人呢?” 忘邪四人又在正堂内晃悠了一会儿,依旧没有一个人进来,忘邪撑着下巴看向窗外,恍然间瞟见了慕容岚的背影。 “慕容岚在那边。”忘邪说道。 其余的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瞧见那人正搬着东西着急忙慌地往东边走去。 白锦叶忽的挑了挑眉,说道:“他去的那个方向好像是青霜院。” “他去青霜院干嘛啊?”凌天不解。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白锦叶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四人二话不说就起身跟了上去,白锦叶猜得不错,慕容要去的方向的确是青霜院,他的手里抱着几本书册,脚下的步子有些焦急。 过了半晌,慕容岚终于停了下来,而这时他已经来到了青霜院的正殿外,紧跟着他的忘邪四人抬头看去,顿时震惊得张开了嘴。 “哇,这是什么阵仗啊?”凌天感叹道。 只见正殿外的广场上站满了人,四个分院的学生齐聚于此,他们整齐地坐在地上,几个穿着玄袍的男人站在最前方,看上去似乎是在讲课。 “难怪一大早就不见人,原来是到这里来了。”白锦叶轻笑道。 凌天不解地看着他询问:“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啊?” “如你所见,上课呢,天陨书院最出名的就是他们的阵法,只是阵法这样的技巧可不好学,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院长就会将各个分院的精英学生叫来一起上课。”白锦叶回答道。 “那为什么没人通知我们啊?” “你们才来了几天啊,还算不上精英,就连其它分院也有一大半的学生不能参与呢,凝婴他们几个也只是因为流光院人少,所以上去凑数的而已。” 白锦叶说得一脸平静,反正他对这些阵法也没兴趣,叫不叫他都无所谓,然而凌天就不乐意了,他来这儿就是为了习武变强的,之前被迫背了好久的书,现在好不容易能学点实质性的东西了,居然还不叫他。 “不成!我也要去听课!我也要学阵法!”凌天坚定地说道。 白锦叶闻言一笑,轻声说道:“看不出你还挺好学,反正咱们几个也已经来了,那就混进去听听呗,这里人这么多,咱们几个坐在角落不会被人发现的。” 第142章 我又不会哄孩子 凌天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忘邪和连沐自然也不会反对,四人便一起蹑手蹑脚地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好在这里的学生实在太多,也没人发现最后方多了几个人。 授课老师清脆的声音传来,凌天倒是听得美滋滋,忘邪单手撑着下巴,眯着眼横扫向四周,他们周围的人都穿着青色的薄衫,看样子都是青霜院的人,他们几个穿着流光院衣服的人倒是有些显然了。 忘邪扭头往身旁看了一眼,忽的发现坐在她旁边的人长得好像有些眼熟。 大概是忘邪的目光太直接了,那人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便也投来了目光,四目相对,双方的脸上都浮现出轻微讶异的表情,一时间空气有些安静。 忘邪最先反应过来,扬起下巴轻轻说了句:“早啊孔雀精。” “我叫庄枫!” 庄枫紧皱着眉,脸色一片铁青,眼底写满了不耐烦和厌恶,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这几个讨厌鬼,上次枯幽塔测试,就是因为这几个人害的他丢尽了脸面,到现在还有人拿这件事笑话他。 想他堂堂富家大少爷,从小到大都被冠上天才的名号,不曾想竟在这里吃了这几个家伙的亏,真是气死他了! 忘邪自然看出了这人的不悦,顿时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只见她将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角浮现出了一抹好看的笑容。 “我说孔雀精啊,为什么你总是皱着眉头摆出气鼓鼓的表情啊?你很不高兴吗?年纪轻轻的都有皱纹了,看上去很丑诶,要不我以后叫你不高兴吧。”忘邪轻声说道。 “闭嘴!你这个家伙吵死了!” 庄枫被气得青筋暴跳,然而周围的人太多,他即使心中有气也不敢引起注意,只得尽量压低自己的音量。 忘邪倒是丝毫不介意,轻笑道:“你也不用这么不高兴啦,我又没对你做什么,话说回来之前你加赛考核输给了我们,回去之后是不是被嘲笑得很惨呢?我瞧着你们青霜院的人嘴都挺毒的,恐怕没说什么好听的话吧?” 忘邪此言显然是戳中了庄枫的痛处了,那日他的第一被眼睁睁地夺走,而且还是被流光院的废物给夺走的,这不光丢了他的脸,还将青霜院的脸也一并丢完了,回去之后自然没有少受奚落。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刚来不久的新人,青霜院有的是天资优秀的前辈,能压在他头上的人太多了。 忘邪见他如此便知道自己猜对了,眼底不禁闪过了一抹深意,悠悠地说道:“我倒也奇怪,输赢这样的事本就该看个人,为何要与各自的分院扯上关系?明明都是天陨书院的学生,为何要将自己的同门师兄弟踩在脚下才高兴?” 庄枫冷哼了一声不说话,脸上的神色却有些不自在了,说起来他也不过是随波逐流而已,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忘邪凑到他身边笑着问道:“我记得你不是自诩精英强者吗?为什么会坐在这么靠后的位置啊?该不会是被青霜院的同门给欺负了吧?” 庄枫闻言脸色一沉,眼底的怒气越来越重,他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忘邪,抓住手里的笔向对方砸去:“你这个可恶的家伙!烦死人了!” 被扔出的笔直接向忘邪的脸上砸来,忘邪眉眼一闪,迅速趴下身子躲了过去,那笔就这样穿过她的位置直接砸到了凌天的脑袋上,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响。 忘邪扭头看向凌天,只见凌天正抱着自己的脑袋面目狰狞地看向庄枫,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孔雀精,竟然敢砸我,看我怎么教训你!” 庄枫:“……” 庄枫刚打算解释,然而凌天的动作显然快过了他的嘴,抄起旁边人的笔就往庄枫身上砸,笔墨从半空中划过,将对方青色的衣衫给染成了黑色。 庄枫原本还打算解释的,被这么一砸脾气也上来了,二话不说就拿起手里的书册回砸过去,一时间二人闹得不行。 而忘邪则是一直趴在桌子上玩味地看着这两人折腾。 听课多没意思啊,现在就好玩儿多了。 双方不停地较劲,不由得会闹出一些动静,很快周围的人都被他们给吸引了,两人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没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人加入进来,眼看着这场闹剧马上就要一发不可收拾,白锦叶撑着下巴笑吟吟地说道:“光扔东西多没意思啊,不如打一架吧。” 忘邪悠闲地看着他们,附和道:“青霜院与流光院的对决即将开始,到底哪一方会赢呢,真让人拭目以待啊。” “作为流光院的学生,我买凌天赢。”白锦叶道。 “可孔雀精是青霜院的精英诶,他不会真的输给流光院的人吧?” “呀呀呀,看起来应该是势均力敌吧,到底谁会更胜一筹呢?”忘邪笑着说道。 渐渐地,附近的人都加入了这场乱斗,凌天气氛地呼了一口气,随后便抽出了自己的重剑,大声说道:“来就来!谁怕你啊!今天不拔了你的孔雀毛我就跟你姓!” “再说一次!我叫庄枫不叫孔雀精!你这个讨人厌的二愣子,我今天非把你的剑给砸成两半!” 咚—— 巨大的声音响起,四周扬起了一片尘烟,凌天和庄枫两人狰狞着脸怒瞪对方,大有将对方扒皮拆骨的架势,不远处的几位授课老师紧紧地捏着手里的书册,额头的青筋简直要炸裂出来了。 “你们几个——都给我滚过来!” 终于,为首的授课老师大声呵斥了一句,众人闻言急忙坐好不敢再动弹,只有凌天和庄枫还举着剑对峙着。 导师们齐齐走上前用力捏住二人的耳朵,训斥道:“你们两个臭小子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在这里公然吵闹!不想活了是吧。” 二人的耳朵被揪住,疼痛感让他们的怒火烟消云散,急忙扭曲着脸求饶道:“疼疼疼!松手!” “老师,是他们的错,他们先来激怒我的!” “明明是你先拿笔扔我的!还敢恶人先告状!找打啊!” “打就打!来啊!” “……” “你们两个!给我去打扫藏书阁!没打扫干净不许休息!” 于是,半个时辰后,五个人扒在藏书阁的窗户上,眼巴巴地看着外面正在听课的众人,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忘邪双手环胸靠在一旁看着这两人,悠悠地说道:“就说让你们消停点吧,现在好了,咱们被关进来了。” “你以为是谁的错啊!”庄枫怒吼。 忘邪耸了耸肩,庄枫吼完之后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郁郁的,看着十分委屈可怜。 忘邪走到他面前蹲下,抱着膝盖看着他说道:“你不会是要哭吧?” “我!没!有!” 庄枫的声音太大,忘邪的耳朵被震得一阵嗡鸣。 “那你露出这么委屈的表情干什么,不就是被关进来打扫藏书阁么。” “就是,你看我们多淡定。”凌天说道。 庄枫重重地白了四人一眼,嘟囔道:“别拿我跟你们作比较,我是青霜院的精英,是天才,你们只是流光院的废物,我们是不一样的。” 凌天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行,我们是废物,可你不照样是废物的手下败将吗?连废物都不如呢。” 庄枫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凌天,凌天翻了个白眼说道:“别瞪我,我又没说错,是你们这些青霜院的人太高傲了,同样是人,偏生要一口一个废物地叫着,拜托,我们也是费尽功夫才来到天陨书院的好吧。” 这下庄枫不说话了,但眼底还是有些不服气,忘邪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随后站起身子说道:“算了,咱们还是赶快打扫吧,不然今天就出不去了。” 其余三人一听也开始行动起来,只剩下庄枫坐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们。 “或许你们说得真的没错,我大概真的是个连废物都不如的人。” 庄枫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三人闻言一愣,齐齐地看向他,却见他正耷拉着脑袋闷闷地咬着下唇,嘴唇都要被自己给咬破了。 忘邪眨了眨眼:“你不会真的要哭吧?” 庄枫别过头不想看他,凌天见状抽了抽嘴角,说道:“你不是吧,小心肝这么脆弱?我就说了一句不至于把你打击到流泪吧?” 庄枫闻言激动地怒吼:“你懂什么!我是天才!是强者!我从小就被赋予了希望,我来到天陨书院的道路应该是毫无坎坷的!我会成为青霜院最厉害的人,受人敬仰和崇拜!可就是因为你们几个,我现在成了整个天陨书院的笑柄!所有人都在拿这件事笑话我,说我连废物都不如,不配待在青霜院!都是你们的错!” “……” 庄枫越说越激动,小脸憋得通红,清澈的眼睛强行憋着委屈。 四人面面相觑,最后都将目光落到了凌天的身上,凌天见状急忙摆手:“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哄孩子!” 第143章 追杀令 四人见状都有些头疼,他们也没想到这个孔雀精真的这么受不了打击,现在也没功夫打扫什么藏书阁了,纷纷注视着庄枫。 忘邪看向白锦叶问道:“你不是大夫么?精不精通心理学啊?要不你上去安慰一下?” 白锦叶白了她一眼:“别闹了,中毒内伤外伤调养我都没问题,可心理学是个什么东西啊?” “要不我直接把人给打晕吧?不然他哭得太难听了怪吓人的。”忘邪说道。 “这样不太好吧,他现在看上去好像很难过的样子。”连沐有些于心不忍。 四人商量了半天也没个结论,庄枫原本还委屈得不行,被这几个人一打断心里的怒气是怎么也发不出来,只是堵在心口怪难受的。 “你们几个家伙吵死了,我堂堂青霜院的天才才不需要你们安慰!”庄枫站起身子大吼了一声。 四人闻声看向他,长舒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让我们打架行,安慰人我们可不擅长。” 庄枫别过脸冷哼了一声,自顾自地打扫书架去了。 一时间藏书阁内安静得出奇,忘邪扭头看了庄枫一眼,问道:“我放才听你话中的意思,好像是说你被青霜院的人笑话了?你不是天才么,还有人能笑话你?” 庄枫瘪了瘪嘴说道:“天才又能怎么样,这儿可是天陨书院,天陨书院最不缺的就是天才,我不过是一个新来的而已,顶多就是青霜院里众多天才中的其中一个。” 凌天闻言笑出了声,道:“之前瞧着你那般高傲,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结果也不过如此嘛。” 庄枫一听顿时怒了,大吼道:“还不都是你们害的!原本我在青霜院里待的好好的,天资优异再加上我的家世,谁不敬着我,就是因为你们几个我才沦为别人的笑柄的,因为我的缘故让青霜院也一起丢了脸,所以这些日子里他们对我都没什么好脸色。” 凌天抽了抽嘴角,暗道这人也太不讲理了,这也能怪到他们头上来? “我只听过怪自己太弱的,倒是没听过怨对手太强的,我说你习武把脑子习坏了吧?”忘邪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 庄枫闻言被噎住,想要反驳却不知从哪儿下口,他自己也清楚,这事儿只能怨自己太弱,哪有怨对手的道理。 忘邪眯着双眼看向他说道:“你就算再怎么弱也是考核的第二名,青霜院里不如你的人多了去了,他们不反思自己有多无用反而一直怪罪于你,可想他们的脑子也不太好使,要知道习武最忌讳心浮气躁妄自尊大,既然身在青霜院就应该有一个青霜院的样子,否则早晚会被不如自己的人踩在脚底下。” 忘邪的声音很平淡,然而庄枫却听得怔住了,他抬起眸子呆呆地看着忘邪的双眼,仿佛被勾了魂一样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白锦叶靠在一旁扬起了嘴角,悠悠地说道:“你这是在安慰他吗?还真是温柔啊。” “安慰?我只是觉得这家伙的表情太蠢了,忍不住才说了两句,况且我说的也是实话,语气为了这种事而焦虑,倒不如多费些功夫修习自己的武功。”忘邪淡然地说道。 其它人笑而不语,也没看庄枫,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去了,只剩下庄枫一个人还呆呆地愣在原地。 渐渐的,藏书阁内又恢复了一片安静,忘邪面无表情地擦拭着书架,忽的一种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她猛的顿住了动作,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窗外。 白锦叶察觉到了她的一样,凑近了问道:“怎么了?” 忘邪依旧看着窗外,轻声呢喃:“外面好像来了个人,感觉怪怪的。” 其余几人一听都愣住了,纷纷上前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下方偌大的广场上站满了人,然而他们都退到了一旁,好像是在给谁让路。 忘邪眯着双眼仔细地看着下方,随后便瞧见几个穿着黑袍的人缓缓走了出来,那几个黑袍人都戴了面具,忘邪并不能看清他们的样貌,不过从气质上来看,这几个人绝不普通。 此时的广场上,为首的黑袍人不耐烦地皱起了眉,而站在他面前的几位导师则已经满身大汉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爷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啊。 “问清楚了没有,我要找的人是否在你们书院?”黑袍男人冷声问道。 “崖主,我已经命人查清了书院内所有人的名字,都没有您要找的那个人,您是不是弄错了?”导师问道。 男人闻言脸色愈发地难看起来,周围的气势也冷得刺骨,四周的学生都被这股骇人的气势给吓得不轻。 过了半晌男人才缓缓开口:“希望你们没有骗我,否则你知道后果。” “崖主放心,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欺骗您的,若真有那个人我们定然不会隐瞒。” 男人冷哼了一声,道:“大院长还没出关吗?” “算算日子应该就在这些天了,崖主可要留下来一叙?” “不必了,等他闭关后你替我提醒他,自己地盘上的事自己处理干净,若等着我来出手,整个天陨书院恐怕就只剩下一个平地了。” 众人闻言冷汗连连,这世上敢对天陨书院口出狂言的人只怕也只有这一位了,偏生他们还没法反驳。 黑袍男人没在此多留,说完了话便转身离去了,众人瞧着他走远的背影这才松了口气。 忘邪几人趴在桌子上看着下头的景象挑起了眉,忘邪疑惑地问道:“方才那个人是谁?书院的导师们好像很怕他?” 几人摇头,纷纷表示不知。 白锦叶瞧她看得认真,笑着问道:“怎么?你对那个人有兴趣?” “没有,只是觉得那个人挺霸气的。”忘邪淡淡地回答道。 “哪种霸气?” “就是那种走到哪儿就让人死到哪儿的霸气,像柯南那样。” “……” 另一边,已经走远了的几个黑袍人突然停下了脚步,感受到自己主子身上越来越重的冷气后,身后的下属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主子,我们已经将整个麟启都找遍了,依旧没有那个人的行踪,就连天陨书院也没有,她该不会已经离开麟启了吧?”下属问道。 男人没有说话,可眼底那浓郁的杀意已经充分体现出了他此时的不悦。 过了半晌,男人沉着脸说道:“传令下去,颁布追杀令,无论天涯海角也得把她给我找到!” 下属闻言顿时怔住,双眼瞪得老大,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主子三思啊!冥域崖的追杀令不是谁都能躲得掉的!她可是——” “不管她是谁,敢就这样离开就必然会是这个下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是尸骨也得给我带回来!” 说完,黑袍男人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行下属僵在原地面面相觑。 …… 又过了几天,忘邪四人依旧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其它的分院是怎么上课的,反正他们流光院是无聊透顶了。 “君忘,要不咱们等会儿溜出去玩吧,一直待在这里我都要睡着了。”凌天撑着下巴说道。 忘邪耸了耸肩:“我无所谓。” “我肚子有点饿了,书院的饭菜清淡得很,我想吃肉。”连沐道。 白锦叶闻言一笑:“我记得后山边上有一位导师养了几只鸡,要不咱等会儿去偷一只回来?” “好主意啊!” 四人聊得起劲,正在前方授课的周宴捏紧了拳头,额头的青筋怎么也压不住,随后便瞧见他手里的藤棍断成了两半,重重地朝着忘邪四人的方向扔了过来。 忘邪眼疾手快,直接低下头躲过了攻击,断成两半的藤棍就这样打在了凌天和连沐的脑袋上。 “你们几个臭小子太目中无人了!我还在这儿你们就敢吵,若我不在了你们是不是得翻天了?”周宴怒吼道。 忘邪撑着下巴咧着嘴,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老师别动怒,要是你不在了我们会想你的。” “你!” 吱呀—— 周宴本是想要发怒的,然而这时身旁的门却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袍的青年缓缓走了进来。 忘邪循声望去,在看见对方的脸后不由得怔了一下。 “冷彧?你怎么来了?”周宴疑惑地问道。 冷彧随性地笑了笑,说道:“听说流光院最近很缺人手,所以各分院的院长派我来给流光院的学生授课,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得呆在这儿了。” 此话一出,正堂内顿时响起了一片议论声,就连周宴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三位院长派你来授课?” 冷彧点头:“正是,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您可以歇息了。” 周宴闻言嘴角抽搐,流光院本就不是个令人省心的地方,现在又来了一个更加不省心的冷彧,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不过既然是三位分院长的指示,他一个普通的授课老师自然不敢有意见,只得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既然如此以后就劳烦你了。” 第144章 切磋 说完这句话后,周宴便在冷彧的目光下离开了,眨眼间正堂内就只剩下了是个学生和一个冷彧,空气里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冷彧半眯着眼睛扫向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忘邪的身上,顿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难得会有我授课的时候,我也没什么其它的东西可以教你们,不如来检验检验你们的武功好了。”冷彧温和地说道。 底下的众人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发出了兴奋地欢呼声。 “要来过招吗?我准备好了!放马过来吧!” “就是就是,我已经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其余的人激动得不行,倒是忘邪四人十分淡定,之前在枯幽塔他们就已经见识过这人的实力了,新鲜劲早过了,不过能切磋比武总比在这里头待着念书要有意思。 于是,没一会儿的功夫流光院的人便离开了正堂到广场上集合了。 冷彧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人们,轻声说道:“这次切磋很简单,分成两组依次向我发起攻击,撑得最久的组获胜。” 众人闻言立即照办,忘邪四人自然是在一起的,不过这次还加上了一个慕容岚。 忘邪回头看了一眼慕容,问道:“你会武功吗?” 慕容岚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说道:“不好意思,我对习武一事并不精通。” 若他精通武功就不会在流光院了,要知道慕容岚可是个通今博古的家伙,什么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样样不在话下,说他是个才子都小瞧他了,只可惜这人样样都会,却唯独对习武一事没什么天赋,直到现在也只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而已,比连沐好不到哪儿去。 忘邪对此倒是没太大的反应,反正都是意料之中的事而已。 忘邪不在意凌天他们就更不在意了,况且他们这里还有一个连沐同样不精通武艺呢。 最先上场的是凝婴的那一组,忘邪几人则坐在一旁观战,由于凝婴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位女子,其它的人倒也十分照顾她,将她围在了中央。 “我瞧着他们的样子好像有些奇怪,完全不像是在比武的模样啊。”凌天疑惑地说了一句。 这时慕容岚笑了,解释道:“别看他们这样,这五个人配合起来可是默契十足,此时的状态显然是认真了。” 凌天还是有些不解,正当他疑惑时,面前的切磋开始了,最先冲上去的是一个叫何横的胖子,只见他仰天大吼了一声,双脚踏在地上仿佛要将里面给震碎一般,颇有地动山摇的感觉。 何横虽然胖,但行动极其灵活,眨眼的功夫便冲到了冷彧面前,他的武器是两把短刀,在冲上去的瞬间短刀出鞘,擦着冷彧的脖子划了过去,仅仅差了一点儿便能要了对方的命。 然而冷彧也不是吃素的,双眉一挑,身子向后倾了一点,正好躲过了对方的攻击,就在这时,身形清瘦的洛姚挥着长棍冲了上来。 他的攻击路数与何横的有着天差地别,他的动作更加迅速猛烈,不管是神情还是力道都透着一股狠劲儿,一套棍法使得出神入化。 冷彧并没有与这人硬碰硬,而是一直采取闪躲的方式,一边消耗了对方的体力,一边观察着对方的破绽准备将其拿下。 很快剩下的三个人也都一前一后冲了上来,他们的出招有着一定的规律,不断交替地给冷彧施压,并且五人的速度都是极快的,要不断地应对不同的招式的确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渐渐的冷彧的动作开始明显放缓了一些,招式上也有了许多破绽,五人相视一望,挑准了机会一拥而上,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冷彧要败下阵来时,冷彧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凝婴首先反应过来,顿时一惊,大叫道:“快躲开!” 其余的人一听,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然而已经晚了,只见冷彧抬起了双手,一道刺眼的光芒忽的在他面前乍现出来,其中还伴随着一股庞大的力量。 力量席卷而来,重重地打在了五人的身上,五个人瞬间飞出了老远,一口鲜血从嘴角滑落出来。 冷彧悠闲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波澜,他走到五人面前,轻笑着说道:“你们五个配合得不错,相互之间的默契很好,并且很相信自己的队友,不过你们的心性太稚嫩,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只要稍微用点手段就能骗到你们,很傻很天真。” 五人闻言垂下了脑袋,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没经历过大的挫折,在招式上也过于天真,可要是遇上了真正的敌人,没有人会容忍他们的天真的。 随后冷彧转过身又将目光落到了忘邪等人的身上,笑着说道:“现在该到你们了。” 忘邪的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凌天则是瘪了瘪嘴说道:“那个家伙果然是很强啊,明明年纪差不了多少啊。” “既然年纪差不了多少,那我们五个一起上也不一定会输的,况且我们不还有君忘吗?”白锦叶笑着说道。 忘邪闻言白了他一眼:“我的年纪比你们还小,你们好意思把希望寄托到我的身上吗?”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虽然你年纪小,但本事大啊,我们相信你。” 忘邪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也懒得再同他们多说了,只见她双手握拳,一团无形的风缠绕上了她的手臂,下一刻她眼神一变,浓郁的杀气从眼底爆发出来。 眨眼的功夫忘邪消失在了原地,随后她的身体闪现到了冷彧背后,忘邪猛的伸出了拳头,拳风混着内力不断向对方发动着攻击。 这下冷彧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性,眼底写满了认真和兴奋。 白锦叶和凌天对视了一眼,也急忙抽出武器冲了上去,三人将冷彧团团围住,手下的力量一次比一次重,看得周围的人心潮澎湃。 慕容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不得不说,这三个人比上一组的默契差太多了,毕竟他们认识也没多久,个人特点太重,无法配合出最大的力量。 不过这三人的招式很漂亮,并不是视觉上的漂亮,而是那种处处要害的惊险感,让人忍不住大喊一声‘漂亮!’ 忘邪和凌天的武功招式都透着一股狠劲儿,倒是白锦叶,他的招式要显得秀气得多,却并不弱,反而有一种以柔克刚的感觉。 正当慕容岚看得仔细时,一旁的连沐凑上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我们俩要怎么办啊?我们都不会武功,上去也帮不上忙啊。” 慕容岚闻言一笑:“既然帮不上忙那就别上去了,高手过招结局只在瞬间,我们贸然上去只会打乱他们的节奏,既然如此就安安生生地在这里看着吧。” 慕容岚倒是很想得开,然而连沐却并没有他那样的境界,他依旧很担心,并且也十分地懊恼,明明他们几个是一起的,可每次一遇到事情只有这三个人冲在最前面,他永远是躲在背后的那个人,实在太没用了。 连沐的情绪很低落,只是这个时候并没有人能注意到他,忘邪三人一直在跟冷彧僵持着,他们虽然将冷彧给逼到了一种地步,却并不能立即将此人打败,看样子他们只见的实力差距还是有些大。 “可恶!让你尝尝我重剑的滋味儿!” 凌天大吼了一声,随后便瞧见他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重剑,巨大无比的剑身上闪耀着暗红色的花纹,剑气在周围形成了一团风,他重重地向冷彧挥去,然而冷彧早就料到了他会用这招,立即调集了所有的内力形成了一堵风墙牢牢的挡在他的面前。 重剑砍不坏这堵墙,这让凌天有些怔住了,这时在一旁观战的慕容岚突然看出了不对劲,他紧紧地眯着双眼打量着冷彧,忽的眼底闪过了一抹精光,大喊出声。 “攻他的右小腿!”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凌天虽然没反应过来,可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高高举起的重剑直接换了个方向朝着冷彧的右腿砍去。 大概是本能反应所制,在凌天的重剑挥下来的瞬间,冷彧控制不住地向后退了几步想要保护自己的右腿,这个动作直接被忘邪捕捉到了眼里,很显然冷彧很在乎右腿的状况。 忘邪眉头一挑,大喊道:“凌天!” 凌天看了她一眼,立马会意,白锦叶急忙掏出银针刺入凌天的几个穴道中,筋脉被打开,凌天的内力迅速上涌,手里的重剑也释放出了强大的威压。 忘邪抓准机会抽出了怀中的银簪,依靠凌天的重剑擦出了渺小的火星子,随后她调集内力,火星子顷刻间成了一堆猛烈的火焰。 忘邪见状扬起嘴角,手心聚集了一团飓风,随即飓风围绕着烈火攀附上了凌天的重剑,原本就骇人的剑气顿时涨了数十倍不止,只见凌天嘶吼了一声,扛着重剑准备给冷彧最后一击。 第145章 下山 冷彧心中一惊,急忙向后退了几步,口中默念要诀,下一刻一道强光从他的周身绽放开来,忘邪见状脸色一沉,眼疾手快地揪住了凌天的后领将他扯出了好几米远。 随后光芒越来越强,刺得人睁不开眼,凌天踉跄着看向面前的白光,不由得嘴角抽搐。 ”我去!还好君忘你反应快,不然我就要被阵法困住了,我还没学会怎么破阵呢,要是被击中怕是命都直接没了。凌天感叹道。 渐渐的光芒散去,冷彧站在中央扬起了嘴角:“不错,你们几个的默契虽然不如上一组,但你们巧妙地将个人特点融合在了一起,释放出了最大的力量,尤其是君忘,关键时刻直接摒弃了自己杀招,将力量与凌天的重剑融合,是个很果断的人。” 华灼几人没有说话,倒是上一组的几个家伙震惊得跳了起来:“什么什么什么?冷彧前辈居然败下阵来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对啊!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打赢冷彧前辈呢,咱们流光院新来的几个后辈可以啊!真长脸!” “嘿嘿嘿,以后谁再敢说咱们流光院的人是废物,我就怼他们,即便是青霜院的人也没有这样的本事把。” 一时间几人激动得不行,冷彧看着他们的样子笑出了声:“别高兴得太早,今日只是随手切磋而已,并不是真正地比武,你们还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 “是~” 冷彧看他们的模样便知他们没听进去,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他们说道:“对了,我忘记提醒你们了,前几日三位分院长商议后决定在书院中实行考分法,分数低的人会有很严厉的惩罚,而分数高的人则可以获得更多的便利和福利,你们可别忘记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什么叫考分法啊?”凌天不解地问道。 “明日会有人给你们每个人一个分牌,你们要通过下山行侠仗义来得到分值,分值越高你们的分牌也会不一样,后面会根据分牌的种类对你们实行不同的对待,听说分数太低的人要承包书院一个月的清扫工作哦。”冷彧笑着说道。 众人闻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冷彧只是看着他们笑了笑,然而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他们几个在原地发怔。 “马上要实行考分法了,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凌天扭头僵硬地看着其他人。 众人摇头,随后凌天露出了一个激动的笑容:“这意味着我们可以下山了啊!终于可以下山玩儿了,行侠仗义诶,这不就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吗!等着我凌大侠来拯救世界吧!” 众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下山玩儿啊,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冷彧的确没有忽悠他们,第二日一早他们就收到了周晏分发下来的分牌,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木头牌子,不过上面还雕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周晏皱着眉头冷冷地看着他们,说道:“从今日起你们就要下山历练了,为期一个月,一个月后上山上缴分牌,分院的老师会根据你们做的功德计算出相应的分值。” “一个月!哇可以玩儿一个月诶!”凌天显然很兴奋,以至于连周晏还在上面都给忘了。 周晏狠狠地将手里的藤条扔在了凌天的脑门上,说道:“让你们下山是去行侠仗义的不是去玩儿的!若是一个月后分值不够,你们就准备好受罚吧,到时候可就不是让你们跑圈那么简单的惩罚了!” 凌天憋了憋嘴,应了一声好,周晏冷哼了一声,道:“都回去收拾东西吧,加油干,可别把流光院的脸给丢尽了。” 说完,周晏就转身走出了正堂,瞬间里头响起了激烈的欢呼声,忘邪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想她堂堂杀人机器,居然要开始行侠仗义了,似乎杀人放火会更适合她一些吧? “君忘,别发呆了咱们赶紧收拾了下山吧,我要喝酒吃肉好好过过瘾!”凌天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忘邪抬眸看了一眼,无奈地起身跟了上去。 他们几个倒是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带足了银钱便趁着天还没黑下山了,连沐从自己的包袱里掏了半天,最后拿出了几张人皮面具递到忘邪等人的面前。 “既然是下山行侠仗义,还是戴上这个比较保险吧。”连沐笑着说道。 “对啊,我怎么忘了你还有这本事呢。”凌天新奇地接过了一张戴在脸上,原本阳光健气的少年瞬间变成了凶悍无比的大叔,几人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随后每个人都换了一张脸,忘邪的这张人皮面具大概是他们几个里面最好看的了,虽然没有她原本的脸精致,但也透着一股书生气,白皙的皮肤看上去有些病弱,是个十足的病态美少年。 走了一天的路后他们才终于下山到了最近的一个小镇上,然而这个时候的天已经有些黑了,若是不赶紧找个客栈住下来他们怕是得露宿街头。 半个时辰后,凌天面如死灰地靠在一边的墙上,幽怨地说道:“我觉得我们今天就不应该下山……” “我也觉得,咱们明天再下山不好吗?为什么非得今天下来。”连沐也有气无力地附和道。 忘邪看着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偌大的一个镇子上竟然连一个有空房的客栈都没有了,他们已经摸着黑将整个镇的酒楼客栈走了个遍,居然全是客满,这也太邪门了吧? “这个镇子看着不大人还不少,最近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怎么全都来住客栈了。”凌天瘪着嘴抱怨道。 “有些不对劲,这个镇子有问题。”白锦叶突然沉着脸说了一句。 三人闻言一怔,忘邪看向他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白锦叶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但我总觉得这个镇子不太对劲。” “废话,对劲的镇子会所有客栈全部客满吗?”凌天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大半夜的街上一盏灯都没有,真的很吓人诶。”连沐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三人点头,看样子他们今天真的只能露宿街头了,正当他们打算随便找个地方休息时,忘邪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一间客栈里亮起了一盏灯。 忘邪顿时一愣,那个客栈他们好像还没去看过,因为模样实在太过简陋了,屋顶也像是马上要倒塌的样子,这样的客栈应该还会有几间空房吧? “要不咱们去那家客栈问问?”忘邪抬手指了过去。 其余三人闻言跟随她的目光看去,不由得憋了憋嘴,凌天有些抗拒地说道:“别吧,那间客栈看上去怪阴森的,跟闹鬼似的,我怕会看见什么脏东西。” 白锦叶笑出了声,道:“凌天,你看着这么大一个块头不会是怕鬼吧?” “谁……谁说我怕鬼了!我可是要当大侠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怕这种虚无的东西!”凌天大声反驳。 白锦叶靠在一边抱着手说道:“既然不怕那咱们就去问问呗,总比睡在大街上好吧,凌大侠,带个头?” 凌天一听这话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讲道理他还是有些怕的,但他可是大侠啊!大侠怎么能害怕这种东西,若是被人知道了他以后还怎么混! 这般想着,凌天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去就去,你们几个跟上啊,我会保护你们的。” 说着,凌天就朝着那间破败的客栈走去了,其余三人见状跟上。 咚咚咚—— 凌天敲了敲大门,这个门板一看就是很陈旧了,发出的声响都有些怪异,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刺耳的吱呀声,听着像是女人的哀嚎声。 凌天本就害怕,听见这个声音后顿时冒起了一身的冷汗,脸色也被吓得惨白。 华灼看着他的样子无奈地摇头:“你要是害怕的话就我来吧。” 我真怕你等会儿吓得背过气儿去。 凌天闻言立马大声反驳:“我不怕!谁说我害怕了!我堂堂凌大侠像是会害怕的人吗?我告诉你们今个儿我还就必须得住这儿了!开玩笑我真么可能会害怕这种小东西!” 吱—— “谁啊?” “啊!!!” 突然,大门猝不及防地被打开了,一个苍老的脸出现在几人面前,凌天被吓得高喊了一声,随后便瘫在了地上,小脸煞白。 这个老人走路跟风似的,就连忘邪几人也没察觉到,不由得也被吓了一下,只是没有凌天那么夸张罢了。 老人看着地上害怕到抽搐的人,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你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 大哥,你已经吓得声儿都跑调了。 “我们几个想住店,请问这里还有空房吗?”忘邪轻声问道。 老人闻言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空房倒是有,可这间客栈已经被人包下来了,没有他的允许不能让其余的人住的。” 第146章 号令擂台 四人嘴角抽搐,这么破的店也会有人包场的吗? “老先生,我们几个实在没地方住了,劳烦您行行好,留我们住一晚吧?就一晚就好了。”连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 老人有些迟疑,他回头看了眼二楼亮灯的客房,说道:“那位客人脾气不是太好,恐怕不会同意你们留宿的。” “即便不睡客房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睡在大堂的。”连沐道。 凌天反应过来后急忙拉了拉连沐的衣袖,说道:“连沐啊,这就是你不懂事了,没看见这位老先生一脸为难的样子吗?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请求呢,就是一晚而已,咱们在大街上凑合一下也是一样的嘛。” 连沐闻言垂下了脑袋:“说的也是,抱歉老先生,是我无礼了,我们这就离开。” 老人原本还有些迟疑,然而看着连沐这么懂事的孩子立马动了恻隐之心,开口道:“你们先别急着走,我去问问上面那位客人,现在天晚了,你们睡在大街上不安全。” 说完,老人就直接转身走了,连一个拒绝的机会都没留出来。 白锦叶轻笑着看着脸色苍白的凌天,道:“我说你就是害怕吧,还说什么怕人为难。” “谁……谁说的,我才不怕呢。”凌天毫无底气地反驳。 白锦叶笑而不语,没再逗这个人了,没一会儿的功夫老者就下了二楼朝着外头走来,笑着说道:“你们随我进来吧,那位客人同意让你们住一晚了。” “真哒!谢谢老先生。”连沐道。 四人随即走进了破败的客栈中,由于时候已经晚了,老人的手里只拿着一盏油灯,他将四人领上了二楼,说道:“这个时辰收拾也来不及了,你们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将就一下吧,这里隔音不好,你们可千万记着小点声,不要吵到隔壁的那位客人了。” 四人点头,忘邪在经过那间亮灯的客房时停顿了一瞬,她扭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闪过了意思怪异的感觉,然而也只是一瞬而已,忘邪没有多想,老老实实地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这间客栈不光外表看上去破败,里头的陈设也很符合他的表面,坚硬的木板床跟睡在地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早晨起来的时候凌天和连沐都意料之中地落枕了。 天亮后,白锦叶看着顶着一双熊猫眼的凌天笑出了声:“我说你晚上干啥去了?这眼睛跟被人揍了似的。” “你可别说风凉话了,快想办法治治我的落枕,我脖子都掰不过来了,疼得厉害。”凌天嘟囔道。 白锦叶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忘邪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不过她的脸色就比其他人要好多了,似乎并没有受到硬板床的影响。 凌天趴在桌子上说道:“不行,咱们得赶紧换一个客栈,要是继续在这儿睡我的骨头非散架不可。” 一旁的老人见状笑了笑,说道:“几位来得不是时候,最近这段日子恐怕镇上很难再有空房了。” 四人闻言愣住,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老人解释道:“最近这里有事,所以有很多人聚集在了这里,没个十天半个月是结束不了的,所以镇上的客栈才会客满啊,我这里也是因为年久失修,所以没人愿意花银子过来住。” 四人恍然大悟地点头,忘邪又问:“这镇子里有什么大事?竟然有这么多人前来?” “一看你们就是富人家出来的孩子,不知晓江湖中事,过几日这里会有一场号令擂台,但凡在江湖上有些地位的势力都会来参加,所以才会这么多人。” 老人的话让他们有些愣神,他们还真没听过什么号令擂台,倒是白锦叶的脸色变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我听过这个擂台,是由麟启的几大江湖势力举办的,每年都会选定一个地方举行,赢得最终胜利的势力可以得到第一势力冥域崖的帮助。” 老人赞赏地看了白锦叶一眼:“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知道的倒不少。” 白锦叶扯着嘴角笑了一声,忘邪静静地看着他,不知为何,这个人的笑容好像有些苦涩。 “话说冥域崖又是什么地方啊?比天陨书院还要厉害吗?”凌天问道。 老人闻言笑出了声,道:“冥域崖跟天陨书院可不同,天陨书院是教人的地方,而冥域崖是杀人的地方,天陨书院在麟启虽然有名,但它并不属于江湖势力,所以也不会参加此次擂台。” 凌天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个头,随后激动地说道:“没想到我第一次下山就正好遇上了这样的大事!真是天助我也,又到了我凌大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二人齐齐看向他:“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参加擂台了!这可是江湖大事!多有意思啊!”凌天理所当然地说道。 二人:“……” “兄弟,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下山是为了行侠仗义获得考分,不是来混江湖的。”白锦叶说道。 “哎呀没什么差别的啦,行侠仗义是江湖中事,号令擂台也是江湖中事,所以行侠仗义就等于参加号令擂台,况且我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呢,也不急于一时嘛。”凌天道。 忘邪闻言嘴角抽搐:“你确定这两个之间可以划上等号?”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嘛,难道你们不感兴趣吗?擂台赛诶,可以跟好多江湖势力交手,若是赢了还能跟第一势力冥域崖搭上关系!你们不激动吗?” “好像……是有点。”二人嘀咕道。 凌天笑吟吟地勾上了二人的肩膀,说道:“所以啊,咱们就不要大意地上吧!把这些江湖势力打得屁滚尿流满地找牙!” 忘邪等人闻言,齐齐点了个头,这样说起来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一旁的老人看着这三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我很不想打击你们的自信心,但我得提醒你们,这个擂台赛必须得是江湖势力才能参加,不是几个年轻人一时兴起就能参加的了的。” “有什么区别吗?不就是上擂台打架么?”凌天不解地问道。 这次还没等老人回答,白锦叶就先开了口,说道:“当然不一样了,这种江湖举办的擂台赛都是以所属势力为单位参加的,首先你还得去报名,报名的时候报的是势力名而不是自己的名字,所以我们参加不了的。” 老人赞赏地点头:“恩,还是这个小娃娃懂得多。” 凌天一听立马耷拉下了脸,趴在桌子上失望地说道:“什么嘛,我还以为终于能找到一个乐子了呢,结果参加不了啊,真没意思。” 忘邪低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若是要报势力名字,咱们随便编一个不就好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麟启的江湖势力这么多,谁能猜到我们是真的假的。”凌天道。 白锦叶摇了摇头:“不行的,号令擂台可不是普通的擂台赛,光是报名都要经过很严格的审查,那些没有名头的势力根本就没有参加的资格,否则人人都来参加,这擂台得办到什么时候。” 凌天一听又耷拉下了脑袋,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忽的忘邪轻笑了一声,扬起嘴角说道:“既然他们要有名头的势力,咱们将名头抬起来不就好了,你们别忘了,擂台赛在即,所有大大小小的江湖势力都来到了这个镇子上,想要造势现在是最佳时期。” 凌天和白锦叶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睛:“对啊!这个时候若有一个新的势力频繁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一定会到处议论打听,如此一来在短时间内将咱们的势力造出名气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君忘!你简直就是个天才!”凌天激动地大喊。 忘邪勾起唇角道:“还好啦,也就比大部分人聪明了一点而已。” “那就这么决定了,不过咱们势力的名字应该叫什么呢?”白锦叶问道。 “要不叫耀天阁吧。” “不要,太俗了,应该叫白玉宫。” “听着太弱了还是耀天阁比较好听。” “明明白玉宫更好听。” “……” 白锦叶和凌天两人争吵个没完,忘邪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着他们,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横扫了一周,问道:“你们不觉得好像少了个人吗?” 二人闻言这才停下了争吵,往客栈里扫了一眼。 “好像是少了个人。”凌天道。 忘邪低眉沉思,随后眸子一闪,抬头严肃地问道:“连沐去哪儿了?” 嗖—— 忘邪的话刚刚问完,一只利箭突然朝着她飞了过来,忘邪神色一凝,迅速抬手抓住了那支箭,箭上还捆着一封信。 忘邪打开了信件,上头的字写得歪七扭八的,但还是能看出里面写的大概内容。 “你们的朋友已经被我抓住了,要想救他明日的这个时辰带上一百万两来西边的破庙,不要耍花样,否则撕票。” “……” 第147章 很傻很天真 瞬间,三人都沉默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随后三人相视一望,面面相觑。 “我们这是……被勒索了?”凌天不确定地询问。 忘邪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有生之年我居然也会被人勒索一次,真神奇啊。”白锦叶幽幽地说道。 一旁的老人瞧着他们呆滞的样子有些担忧,说道:“你们也别太担心了,这个镇子里的侠义之士很多,或许能找到人帮你们救出朋友。” 三人没有说话,过了半晌,凌天突然从凳子上窜了气来,激动地大喊:“正愁着没地方施展拳脚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送上门来了,兄弟们,倒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白锦叶勾唇笑道:“居然有人敢勒索我们,我倒是很想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正巧我也想活动活动筋骨了。” 忘邪浅笑了一声:“的确挺有意思的,咱们步入江湖遇到的第一个大事件出现了,真令人期待啊。” 老人:“……” 这三个年轻人真的没问题吗?他怎么感觉有点悬呢? …… 这一晚三人依旧在这间破败的客栈里落脚,好在之前的那位神秘客人并没有因此动怒,说来也奇怪,他们在客栈里待了一天了,既没看见人出来也没看见人进去,若不是里面若隐若现的灯火他们还以为里头没住人呢。 第二日一早他们就朝着西边的破庙进发了,临走之前客栈的老掌柜一再询问他们要不要找帮手,然而三人都拒绝了,这样的小事还需要找帮手,那他们就不用在这世道上混了。 忘邪随意地从包袱里抽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想她好歹也是幽王府的女主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三人终于来到了西边的破庙,这里头残破得很,而且地势偏僻附近连戶人家都没有,在这里绑架勒索幕后的人也是挺会找地方的。 忘邪一个人带着银票走进了破庙中,白锦叶和凌天两人则躲在暗处以防万一,只见她站在庙里四处观察着周围,随后一胖一瘦两个大汉忽的从佛像后头窜了出来。 “小子!你是来赎人的?”瘦高的大汉叉腰问了一句。 忘邪眯着双眼仔细地瞧着面前的这两个人,下盘不稳气息混乱,内力不深穿着简陋,首先排除了他们是江湖势力的可能,看这两个人的穿着和神情,倒更像是寻常的土匪。 “你哑巴啦?我们问你话呢,你是不是来赎人的!”胖大汉问道。 忘邪默默地将准备好的一张银票递到了二人面前,道:“你们要的一百两,将我朋友放出来吧。” 二人显然没想到这人会给得这么痛快,不由得愣了半晌,瘦高的男人首先反应了过来,接过银票后仔细看了半天,最后宝贝地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倒是识相,在这儿等着吧,我们去带人。” 说着,两个男人便转身朝着佛像后头走去,忘邪扭头看向一边,这时一缕青烟突然从一旁飘到了她面前,忘邪心中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便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随后两个男人将她给围了起来,脸上浮现出阴险的笑容。 “没想到咱们随便绑的一个人竟然这么值钱,瞧这小子方才出手的大方样,绝对是个家底丰厚的富家公子,只要抓住了他咱们还怕没银子吗?几百两一千两就到手了啊。”瘦高男人兴奋地说道。 胖大汉也跟着附和:“没错没错,咱们要发财了!” “行了,先把这小子带进去,这可是个金疙瘩啊。” 说完,二人齐齐上前抬起了忘邪的身子往佛像背后走去,不远处的凌天和白锦叶一直将他们的行动看在眼里,见佛像处一直没动静这才走上前去。 凌天在庙里绕了一圈,疑惑地摸了摸脑袋:“奇了怪了,放下明明看见他们走到佛像后头来了,怎么现在又不见了?” “很明显这个地方是有机关的,咱们再仔细找找。”白锦叶说道。 凌天点头,二人继续摸索着四周,凌天突然有些不放心,问道:“君忘被那两个人带走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我们原本的计划不是让君忘救出连沐后我们俩上场制衡绑匪顺便宣扬咱们新建的势力吗?怎么忘邪就被迷晕了呢?”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君忘那小子你还不清楚,肯定是装的,就是想让绑匪将他带去老巢,然后来个一网打尽,就那两个人还真能伤到君忘不成?”白锦叶肯定地说道。 他对于忘邪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那小子绝对不可能栽到两个普通绑匪的手里。 “老白,我好像找到入口了。”凌天突然大叫了一声。 白锦叶闻言朝他看去,只见他蹲在地上在佛像背后的地上刨出了一个洞。 白锦叶:“……” “这个好像是狗洞吧?”白锦叶问。 “他们好像就是从这儿爬进去的。”凌天道。 二人相视一望,无语地叹了口气,是他们高估那两个绑匪了,无奈之下,二人只好也顺着洞口爬了进去。 爬进洞口后,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总算看见了前方传来的亮光,显然是已经爬到尽头了,凌天向外探出了头,顿时双眼瞪得老大。 “我去,别看洞口这么破烂,里头倒是别有洞天啊。”凌天道。 白锦叶也看了过去,不由得嘴角抽搐,这里头是一个破烂的地下室,并不精致,但胜在空间大,而且里边还摆满了生活用的各类器具摆件,显然是有人在里头常住的。 二人继续朝里头走去,这时忘邪基本是已经醒了,方才的迷药对她的影响并不太大,找回意识后用内力就可全部逼出,她能感觉到自己正被两个人抬着走,不过她并没有反抗,正所谓放长线钓大鱼,既然要处理这两个绑匪,自然要探到他们的老巢里边去。 半晌过后,忘邪被那两个男人扔到了地上,身旁还撞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呜呜呜!” 突然,身边传来了一阵呜咽声,忘邪听着有些耳熟,这才睁开眼朝身旁看去,映入眼帘的就是连沐的脸,他的嘴里被塞了一块破布,全身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手脚的皮肤已经被磨破了,看起来狼狈得不行。 “哟,这小子已经醒了啊,还真快呢。”瘦高的男人冷笑了一声,掏出一根绳索将忘邪捆了起来。 忘邪依旧没有反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俩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们要把你捆起来,然后让你的家里人拿钱来赎你,你要是听话的话还能少吃点苦头,若是不听话,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没错!给我们老老实实地待着,说出你家里人在哪儿,我们写信让他们拿钱来赎你们。” 忘邪笑而不语,又问:“这里就你们两个人?没有什么团伙了?” “我们两个已经够厉害了,要什么团伙,要来分银子吗?你问这个做什么?”瘦高的男人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俩的胆子挺大的,两个人就敢绑架人要赎金了。”忘邪说道。 两个男人冷哼了一声:“胆子不大还怎么在道上混,你就放心吧,只要拿到了银子我们俩是不会为难你的。” 忘邪勾唇一笑:“这句话应该我跟你们说才对,只要你们听话,我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此话一出,两个大汉都愣住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忘邪已经解开了捆着自己的绳索。 “用这点小东西就想捆住我?你们真的是很傻很天真啊。”忘邪玩味地笑了笑,随后一个闪身就来到了两个大汉的中间,只见她两手一抬,双掌握成拳头重重地朝着两人的下巴砸去。 “啊——” 两道凄厉的惨叫声想起,两名大汉就这样在半空中翻了个圈随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们只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忍着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包了一大口鲜血,二人将血吐了出来,里头还包含着几颗被打碎了的牙。 “泥!泥沼使!敢打窝们!”瘦高的男人愤怒地大吼,然而他们的脸已经肿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忘邪半眯着眼慢慢朝二人靠近,随后半蹲在他们面前,说道:“别着急,我还没玩完呢。” 片刻过后…… 忘邪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摆弄着几颗不大不小的石子儿,而那两个男人则被倒吊在了一个架子上,忘邪时不时拿手里的小石子儿砸他们,她力道大,一砸一个坑,二人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你说你们两个,好好的良民不当非要当绑匪,我看你们脑子以下全是胆吧?”忘邪悠悠地说道。 “呜呜~这位爷,您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这位大爷您就放过我们吧!别砸了,我都要变成筛子了。” 二人惨兮兮地哭着,忘邪单手撑着下巴,幽深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笑脸吟吟地看着二人。 第148章 炸天帮 “你们俩也是运气不好,出一次手还让我给撞上了,我原是奉师尊之命入世探查江湖大事,也好再创我派威名,谁知刚来到这儿就遇上了这档子事。” 忘邪轻笑着说着,两个大汉闻言愣住了,这小子看着瘦瘦弱弱弱的,可听这人的话,仿佛他背后的来头不小啊。 一旁的连沐也愣住了,什么师尊?什么我派威名?他在说什么? 瘦高的男人首先反应了过来,立马收起了可怜巴巴的样子,认真地问道:“这位小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未请教阁下出自何门何派?” 忘邪见话题总算被引上来了,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说道:“我派虽于一千年前就已经退隐山林,可到底也是创建多年的大派势力,如何能让你们这样的人知晓名号?” 二人闻言一怔:“一千年前?那便是大帮大派了,这位小公子,我等虽不是什么有名头的人,但好歹也是混江湖的,江湖中事就没有我们不知晓的,我们也一直很守道上的规矩,今日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二位,还望二位海涵。” “好说好说,在下也是初入江湖,在某种意义上你们也算是我的前辈了,只是这绑架人的事还望两位尽早收手才好,你们遇上我已经算是运气好的了,若是惹到了旁的人,可没这个好脾气和你们讲道理。”忘邪说道。 两名大汉一听急忙开始附和,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是落到了对方手里,还是先想法子逃脱危险比较好。 “是是是,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这是我们干的第一单,实在是缺银子了才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如今听小公子这么一说,着实羞愧难当,生而为人,我们怎么能干出这样丧尽天良不得好死的事呢!我们很懊恼,很愧疚啊!” “……” 有本事你们俩接着装,我要是信就算我输。 忘邪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的波澜,她起身将二人身上的绳索给解了下来,二人总算恢复自由,激动得都要跳起来了。 “这位公子实在是宅心仁厚,我们一定谨记公子的劝谏,绝不再犯这样的蠢事。”瘦高的男人说道。 忘邪大气地笑了两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大家都是出来混江湖的,又如何能体会不到相互之间的难处。”说着忘邪将之前给他们的一百两银票取了出来,说道:“你们身在江湖也不容易,这一百两银票就当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了,还望二位以后洗心革面,日行一善啊。” 两名大汉闻言彻底怔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仅被放了,还有银子拿?一百两啊!够他们挥霍好一阵子的了! 一旁的连沐看着只觉得肉疼,他以前混江湖的时候要是能遇上君忘这样的傻小子,不知道过得有多滋润呢。 不过他也只是在心中腹诽,他明白,君忘如此反常一定有他的道理。 果然,两名大汉接过银票后脑子迅速转了一圈,激动得都要上前给忘邪一个拥抱了。 瘦高的男人开口道:“这位小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您真是个大好人,还请小公子务必将你们的势力名告知在下,在下必定心存敬畏,往后也好上门拜访!” 这可是个傻乎乎的大金疙瘩啊!勾搭干嘛!愣着啊! 忘邪浑厚地笑出了声:“既然你们这么要求了,我便告诉你们吧,我出自……出自……” 说到这儿,忘邪突然卡住了,昨天他们商量的帮派名字叫什么来着? 耀天阁还是白玉宫? 两个男人见他的脸上有些迟疑,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小公子,若是实在不好说也没关系,我们兄弟二人不强人所难的。” 忘邪抽了抽嘴角,不管了,先随便说一个吧。 “哪里哪里,方才想事情走神了,实不相瞒,我出自西域的一个神秘势力,我们隐居多年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原来如此,那贵帮派名叫什么?” “炸天帮!” “……” 霎时间,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两个大汉面面相觑,僵硬地张开了口,他们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同时出现幻听了。 “炸,炸什么?”瘦高大汉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炸天帮。”忘邪回答得很肯定。 这下二人更加沉默了。 我觉得你们帮派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是有原因的。 忘邪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问道:“怎么了?这个名字不好听吗?” “好听好听,怎么会不好听呢,这是谁起的名字啊真是太有文化了,我们俩就算转世轮回八辈子也不一定能想出这么具有诗意的名字啊。” “没错没错,我都想编一首歌专门传唱了。” 这二人倒是很给面子,忘邪眨了眨她那双天真的眼睛,笑着点头:“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多么威武霸气啊。” 多么单纯的一个孩子啊。 二人心中深深叹气。 “说起来,炸……贵帮派既然已经隐退江湖多年,为何又突然出现了呢?”瘦高的男人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了,事关我师尊的感情问题,我这个做徒弟的也不好过多议论,总之我们是听说这里马上要举办一次号令擂台,所以想借着这次擂台重振我们炸天帮的威名。”忘邪认真地说道。 二人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是这样,小公子的武功这样高深,若是参加这次的擂台赛一定能夺得头筹的。” 忘邪闻言突然哀伤地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哪里有这么容易,这次擂台赛报名的都是些在江湖上有些名头的帮派势力,我们炸天帮虽然存世多年,可隐居太久江湖上早就没了我们的踪迹了,我们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啊。” “这倒是,此次号令擂台轰动江湖,所有大大小小的势力都赶过来了,只有那些被人议论的势力才有参加的资格。” 忘邪抬眸瞥了他们一眼,继续说道:“就是说啊,可这擂台又十分难得,我们一出来就正好遇上了,这不是缘分嘛,我本想着请几个人帮我们宣传宣传,可奈何初入江湖实在找不到可信的人,若是这时有人能帮我们一把,我定奉上厚礼,此次出行我们身上带了不少金银财宝,如今却是用也用不出去了。” “……” 二人一听顿时怔住了,相视一望,眼睛里闪烁起了精明的光芒。 “小公子!哪里需要找别人,我们兄弟俩就可以帮你搞定了啊,不就是宣传嘛,我们很在行的,只要银子到位,保证三天的时间里整个阵子上都能通晓你们炸天帮的名字!” 瘦高的男人激动地大叫了一声,忘邪见这人上钩了,心底暗暗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还有些迟疑。 “这……距离擂台赛只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了,现在宣传还来得及嘛?” “来得及!当然来得及了!现在众多江湖势力齐聚于此,要想宣传现在是最合适的时机,只要咱们兄弟俩出手,保管你们能获得报名的资格,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算个友情价给你们怎么样?” 忘邪闻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若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若真的成了,我们定会奉上大礼。” 此时二人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银子啊银子啊,我该怎么花! 一旁的连沐压根就听不懂他们的话,见双方似乎达成了某种交易,他才缓缓地开口道:“我说……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这里头乌漆麻黑的,而且我肚子有点饿了。” 忘邪点了点头:“也好,咱们先出去吧,二位若是能将此事办成了,就来镇东的一件破烂客栈里找我们,我倒是自会准备好酬劳等着你们来取。” “好嘞好嘞,二位慢走啊,有空常来坐坐。” 忘邪微微一笑,这才带着连沐离开了这个阴暗的地下室。 他们俩刚一到洞口就发现白锦叶和凌天趴在里头,一动不动地也不知道在干啥。 “你们俩这是……” “你们终于来啦,事情办妥了吗?”凌天激动地问道。 “我办事有出过差错吗?所以你们俩这是在干嘛?”忘邪问道。 凌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们俩原本是想跟进来做后援的,结果……卡住了。” “???” 白锦叶此时已经黑了脸,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蠢货,非要跟我一起往里面凑,结果洞口太小我们俩就卡住了,由于是在地底,我们不敢运功强行炸开洞口,怕把这里给炸塌了打草惊蛇,但是不运功又实在动弹不了,最后只能趴在这儿等着你们过来了。” 忘邪和连沐闻言抽了抽嘴角,这才帮二人恢复了自由身,凌天还有些激动,继续追问:“这事儿你是怎么办的?有没有向他们推销我们新建的势力?” 忘邪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连沐开了口,疑惑地问道:“新建的势力?你们是说那个什么炸天帮吗?” “!!!” 第149章 刺杀 炸天帮三个字一出,凌天和白锦叶顿时怔住了,瞧着忘邪脸上洋溢的笑容,他们的心底用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什么炸天帮?”白锦叶问道。 连沐回答:“炸天帮不就是你们新组建的势力么?我放才是听君忘这么说的啊,刚才那两个人已经说好了,这两天会极力帮我们推销炸天帮的威名。” 连沐说得一脸认真,然而凌天和白锦叶二人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连沐看着他们的表情愈发地疑惑了,问道:“你们怎么都是这个表情啊?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话说那个炸天帮到底是什么啊?你们什么时候新组建了这么个势力了?” 二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运功将洞口给炸了。 经过了二人的一番陈述后,连沐总算清楚了他们要参加号令擂台的事,同时也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一时间三人看向忘邪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君忘啊,咱们能不能跟那两个兄弟商量一下,把咱们帮派的名字改改?炸天帮什么的很影响形象啊。”凌天认真地劝道。 忘邪笑着摇了摇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们俩已经认定我们是炸天帮的人了,现在去更改只怕会引起怀疑,况且炸天帮这个名字不是挺好的么?” 哪里好了! 三人相视一望,认命似的在心底叹了口气,反正只是两个小混混在宣传而已,应该不会闹出太大的风波的,他们的形象应该还保得住。 然而到了第二天,他们所看见的景象彻底打烂了他们的脸。 清晨,忘邪四人原本是打算去附近的酒楼里吃点小菜喝点小酒,刚一进酒楼便瞧见里头围聚了许多的人,一楼的台子上坐了一个精明消瘦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件青衣,脸上的神情却精神得很。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都堵在一楼干啥呢?”凌天疑惑地问道。 这是旁边有人听见了他的话,笑着解释道:“我们在听书呢,现在整个镇子都在听说书的讲江湖秘闻,咱们这儿的消息是最新的,很有意思的。” 四人一听来了兴趣,问道:“是什么江湖秘闻啊?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波动?” 男人大笑了一声,神秘兮兮地凑到四人耳边说道:“你们知道炸天帮吗?” “……” “传闻西域来的神秘势力炸天帮已经来到咱们麟启了,好像也会参加这次的号令擂台,这次的热闹怕是大咯。” 凌天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呆滞的站在原地,就连呼吸都停了,忘邪倒是一脸淡定,笑着问道:“哦?我们倒是不曾听闻这个炸天帮,不知有何神奇之处?” “我也是听说书的说的,这个炸天帮可厉害了,创立于一千多年前的西域,他们拥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可以毁天灭地的那种,遇上敌人,只弹指一挥间便可让敌人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并且他们的行踪极其诡秘,若非此次号令擂台,恐怕世间还无人知晓他们的存在呢。” 那人说得很是激动,周围的人听见他谈论,也加入了进来,说道:“我知道这个炸天帮,我小时候见过,那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他们穿着黑色的斗篷,隐藏于黑暗中,只在月圆之夜才会出现,一出现必定见血,我小时候亲眼看见他们屠了一个为祸百姓的山贼窝,你们能想象到吗?就一瞬间!我一眨眼的功夫那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啊!我现在想起来还怕呢!” “……” 这下子连忘邪的笑容都要坚持不住了,大哥,你说的怕是狼人吧? “你们说的那个炸天帮真有这么厉害?”忘邪问道。 “当然厉害了!不信你去其他地方问问,现在全镇的人都在谈论他们,所有说书的都在讲述炸天帮的英勇事迹,我们还能忽悠你不成?” “就是啊,也不知道他们还收不收人,我要是能进炸天帮,八辈祖宗都要烧高香了啊。” 一时间酒楼里的人都开始谈论起来,忘邪四人相视一望,脸色有些复杂。 很快他们来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里,下头的说书人还在绵绵不绝地说着炸天帮的故事,时不时还有几个吆声喝彩的,整个酒楼热闹得不行。 凌天看着下方的景象嘴角抽搐:“那两个绑匪还真够可以的,居然是这么帮我们宣传的,人才啊。” 忘邪撑着下巴说道:“我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这才一个晚上全镇子都知晓咱们炸天帮了。” “为什么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呢?”白锦叶幽幽地说道。 凌天点头同意:“炸天帮出名了,咱们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我的耀天阁啊。” “我的白玉宫啊。” 忘邪看着他们的表情笑了笑:“别这么丧嘛,总之我们的目的是达到了,照现在这个宣传速度来看,咱们炸天帮很快就会成为家喻户晓的大帮派,参加擂台的报名是肯定没问题了。” 几人闻言这才释然了,他们的目标是赢下号令擂台赛,形象什么的不重要! 四人又听了会儿酒楼里说书的话本,等外头的天色稍稍暗了才起身回到了客栈里,这些说书人整整吹嘘了一天关于炸天帮的威名,关键是这些听书的竟然还都信了,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的。 到了半夜,忘邪四人在各自的房间里睡得安稳,忽的几道黑影缓缓地推开了客栈的门,他们相视一望,纷纷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径直向二楼走去。 忘邪睡得浅,再加上这些人的杀气太明显,还没等他们靠近房门便醒了过来,只是她并没有即刻起身,而是等到黑衣人拿着剑靠近床边时迅速睁开了双眼。 幽深的眸子就这样死死地盯着床边的黑衣人,锋利的长剑上泛着骇人的寒光,黑衣人见状大惊,将高举着剑朝忘邪砍了下去。 忘邪眸子一闪侧身躲过了攻击,随后一个横扫腿将黑衣人踹飞了出去。 忘邪悠闲地坐起身子,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已经很久没人敢来刺杀我了,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忘邪轻笑着说道。 黑衣人咬了咬牙,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眉紧皱着瞪向忘邪:“受死吧!” 黑衣人沉着声音低吼了一声,随后便抄起长剑冲了上来,忘邪眉头微挑,眼神一变瞬间消失在了原地,黑衣人见状猛然怔住,四处找寻着忘邪的身影,而这时忘邪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纤细的手指划过了黑衣人的脖颈,瞬间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红痕。 黑衣人只觉背后一凉,脖子也疼得厉害,便赶紧向前撤了两步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了忘邪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就凭你这样的武功想要杀我,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些,说吧,是谁派你来的?”忘邪轻声问道。 黑衣人危险地眯起了双眼,随后身形一闪往屋外跑去,忘邪看着他逃走的方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随即也跟了上去。 然而走到正堂后忘邪不由得怔了一瞬,看着周围将近二三十个黑衣人,忘邪笑了一声,说道:“哟,还是团伙作案啊?手笔不小呢。” 这时凌天三人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上都浮现出意味不明地笑容。 “我们才下山没多久就有人来刺杀我们了?这也太刺激了吧?”凌天咧嘴笑道。 白锦叶抬眉道:“就是要这样才有意思,否则咱们的生活多无聊啊,我倒是对这几个人充满了期待,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折磨他们呢?” 黑衣人显然对他们的轻视感到愤怒,长剑一挥,怒声道:“你们就是炸天帮的人?” 忘邪等人闻言一怔,相互看了一眼,狐疑地问道:“是又如何?你们跟炸天帮有仇?” “哼!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势力而已,就凭你们几个竟然让整个镇子的人都议论敬仰,我们倒要你们所谓的炸天帮到底有什么能耐!”黑衣人说道。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是冲着炸天帮这个名号来的啊,这是看不惯他们出名所以前来找事了? 凌天憋了憋嘴说到:“若是要探知我们炸天帮的势力早说啊,我还以为我们惹到什么仇家了呢。” “哼,你们几个少嚣张!今天就由我们兄弟来干掉你们,让世人看看所谓的炸天帮不过是个博人眼球的小势力而已!” 说完,一众黑衣人便提着剑朝忘邪等人冲了上来,三人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了一丝兴奋的暗光,就在他们准备好迎敌时,身后的一间房门突然传来了巨响。 咚—— 顷刻间,一股强风袭来,整个客栈的门窗都被吹得吱呀作响,忘邪等人心中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却见一团黑色的东西从他们身边飞了出去。 慢慢的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那人戴着一张银白色的面具,无法看清他的模样,可那双阴冷的眼睛却犹如深渊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第150章 面具男人 此人身上的气势太过强大,眼底里散发出来得杀气足以让所有人颤抖,在场的众人看见他后都怔住了,心底不由得开始发慌。 “扰人清修,死。” 面具男人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一众黑衣人闻言怔住,随后相视一望,提着剑僵硬地问道:“你也是炸天帮的人?” “我没兴趣回答死人的话。”面具男人说道。 黑衣人们一听就怒了:“你别太嚣张了,我们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们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教训你们这群人,你们就准备着受死吧!” 这次面具男人没有再回话,只是默默地抬起了手,霎时间一圈黑色的圆点围绕在了他的手边,黑衣人面面相觑,也顾不得其它了,一起朝着面具男人冲了上去。 下一刻,只见面具男大手一挥,手边漂浮着的圆点瞬间放大,随后迅速朝着众人飞去,忘邪站在原地有些愣神,方才圆点从她身边飞过时,她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侵袭而过,那股力量去得太快,又太过强劲,她竟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面具男人的目标显然只是这群闯入的黑衣人,黑色的圆点直直地冲向他们,然后从他们的身体里穿过,刹那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黑衣人们扭头看向对方,其中一人张开了口刚想说话,瞬间身体便炸裂开了,一团团肉块混着血迹洒落下来,仿佛一场血雨,将客栈染得通红。 接下来黑衣人们逐个炸开,鲜血溅到了墙上和桌椅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刺鼻的血腥味,不断有肉块从头顶掉落下来,过了半晌才终于停下了动静。 客栈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这时忘邪等人已经呆住了,他们看见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就猜到了这人很强,可他们没想到,这人会强到这种地步,而且下手极其残暴,眨眼的功夫竟然连一具全尸都没留下。 忘邪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她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量,这种力量是她从未见过的,她甚至都不敢想象世间真的会有这样强大的人,若自己与他交手,只怕连一招都抵挡不了。 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强大吗?这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哇!太厉害了!这位大哥!你这是什么功夫啊?怎么会这么厉害,君忘老白!你们看见了吗看见了吗!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武功!崩的一声敌人就炸开了!好帅啊!” 凌天激动得大叫起来,他的叫声成功拉回了二人的思绪,二人急忙将凌天拉到身后,随后警惕地看着面前的面具男人。 他们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在没有弄清楚是敌是友前绝不可轻举妄动,这人能一招杀了那些黑衣人,也能一招杀了他们。 然而凌天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不停地向面具男人打着招呼:“你们俩挡着我干嘛呀,这位大哥!咱们做个朋友呗!我真的很钦佩你啊!你刚才那招真的很强啊,能不能教教我?” 面具男人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眯着双眼扫向忘邪和白锦叶,似乎是在打量着他们,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不喜欢吵闹,所以安静点。” 二人闻言一愣,点了个头,面具男人这才满意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巨大的威压消失,他们这才长舒了口气,背后却已经是冷汗连连了。 凌天有些可惜地瘪了瘪嘴,说道:“我还想继续跟那位大哥交流交流呢,你们看见了吗?他那招功夫太厉害了,手这么一挥,二三十个人就炸了!还有那一圈圈的黑色圆点,好神奇啊!” 凌天还有点意犹未尽,白锦叶闻言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个呆子,现在是感叹的时候吗?你也知道那个人真的很厉害,你就不怕他也让我们炸了?” 凌天闻言终于反应过来,顿时惊慌地吸了口气,道:“对啊!真是太危险了,咱们差点就死了诶!” “……” 你这个语气是认真的? “好在那个人对我们没什么敌意,否则我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忘邪轻轻说道。 她很少有这么肯定一个人的时候,可刚才的那个男人的确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异样,就像王和臣子,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臣服。 “不管怎么说咱们今天是平安度过了,不过也实在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来刺杀我们,果然江湖不好混啊。”白锦叶幽幽地感叹了一句。 “我倒是觉得有趣得很,若是什么都不发生该有多无聊啊。”凌天道。 忘邪和白锦叶双双叹气,这个少根筋的家伙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嘛。 …… 到了第二日,忘邪几人从各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看着干净整洁的客栈,他们都愣住了。 “是我没睡醒还是我记错了?昨天夜里的满地肉块和血迹呢?怎么睡一觉的功夫就全没了?”凌天呆滞地问道。 其余三人齐齐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时老掌柜突然出现了,笑着说道:“当然是我将他们给清理了,不然一地的尸首摆在这儿我的客栈还要不要开了?” 四人闻言齐齐看向老掌柜,没想到这个看着和蔼可亲,实际上也是个狠人啊,那么残暴的景象这人说清理了就清理了?为什么可以说得这么淡定,你这么大的年纪看见这种画面真的不会吓晕吗? 老掌柜很快就看出了他们几个的疑惑,笑着说道:“我一开那些人的死状就知道是二楼的那位客人出的手,他经常这样的,一个月能有好几次,我早就清理习惯了,小问题。” “……” 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怪物啊?一个月得杀好几次人?那得有多少具尸体啊! “老先生,那个戴面具的大哥是什么人啊?我们昨夜看他出手都惊呆了。”凌天好奇地问道。 老掌柜闻言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我也不知道。” 凌天一听立马失望地垂下了头,老掌柜又说道:“江湖上的能人异士可多了去了,我只是个开客栈的,哪里能知道得这么多,只不过那位是我这儿的常客,出手也很大方,倒是个不错的人。” 四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正当他们打算离开客栈出去走走时,二楼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四人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昨夜的那个面具男人缓缓从里头走了出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白天看见这人出现,不由得有些发愣。 老掌柜见状笑了笑,问道:“公子醒了?可要吃点什么?” 面具男人摇头:“不必了,沏壶茶即刻。” 老掌柜点头答应,随后就往客栈的院子里走去了。 忘邪四人相视一望,收回了要出去的脚,这时男人已经找了张椅子坐下,四人见状急忙凑到了那人身边,与他坐在了同一张桌子旁。 “这位大侠,昨夜多谢你出手相救,我等感激不尽。”凌天兴奋地说道。 男人抬眸瞥了他一眼,没有应声,这时白锦叶也开了口,道:“不知这位大侠尊姓大名?我等日后定然奉上厚礼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随手,不必谢。”男人答道。 四人闻言相视一望,很明显这个带面具男人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啊,不过这样的强者让他们遇上了当然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啊,若是能跟这人扯上点关系,以后说不定会有用呢,毕竟江湖险恶,多交个朋友总是没坏处的。 抱着这样的心思,凌天暗自搓了搓手掌,认真地说道:“这位大侠,实不相瞒,我们几个是炸天帮的人,你知道炸天帮吗?说书的说的就是我们,我们几个初到江湖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既然咱们相遇一场也是缘分,不如互相交个朋友?” 男人闻言挑了挑眉:“你觉得你们几个能当我的朋友?” 凌天以为这人是瞧不起他们,立即起身拍着胸脯说道:“大侠!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也,别看我们几个这样,其实我们是很强的!昨天来得那些人我一只手就能灭了他们,只是大侠你出手得太快没见识到而已,能成为我们的朋友也是不容易的啊!” 忘邪三人扶额,总觉得让这家伙发言就是个错误呢。 男人听了这话倒是没生气,只是淡漠地说道:“我不需要朋友,昨夜出手也只是因为他们吵到我休息了,所以什么谢不谢的你们不必再提。” “大侠!你先别急着拒绝啊,我们——” “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你们最好闭上嘴,我最讨厌话多的人。” 凌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了,身上的冷气瞬间袭来,四人见状都颤了颤身子,没敢再说别的。 一时间客栈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面具男人没有看他们,只静静地喝着自己的茶,忘邪四人低垂着脑袋时不时偷瞄一眼,过了半晌面具男人才站起身离开了客栈。 第151章 出镜 待人走远后,四人相视一望,同时长叹了一声。 “看来跟大侠套近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凌天耷拉着脸说道。 “慢慢来嘛,况且咱们又不是真的要走江湖,也不一定要跟那样的强者扯上关系的。”连沐笑道。 忘邪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她的确对那个面具男人很好奇,不过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那么心力处理旁的事情。 “说起来咱们炸天帮已经有些威名了,是不是该去报名了?”忘邪问道。 凌天一拍大腿,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对啊!等报了名咱们就能参加擂台了,走走走咱们赶紧报名去啊!免得中间出啥变故。” 凌天对这件事十分重视,三人见状便收拾着离开了客栈。 擂台赛的报名处在城南的一个小茶铺里,忘邪也不知道这些江湖人是怎么想的,不选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酒楼也就罢了,居然只选了个破破烂烂的铺子,谁能猜出来这里是报名的地方? 凌天大步走到茶铺老板面前,兴奋地说道:“我们要报名参加号令擂台!” 茶铺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他轻轻抬眉瞥了一眼忘邪几人,问道:“你们出自何门何派?” “我们是炸天帮的人。” 茶铺老板一听笑出了声,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炸天帮?我说你们几个小娃娃,编瞎话也得动动脑子吧?以为什么人都能冒充炸天帮?那样神秘庞大的势力怎么会收你们几个小屁孩儿?你们要是炸天帮的人,那我就是冥域崖的崖主了。” 这人的笑声很大,周围喝茶的人也都听得一清二楚,顿时哄笑一团,这让忘邪四人都愣了神,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笑的? 茶铺老板笑够了,说道:“行了,你们几个小娃娃还是赶紧闪开吧,别挡着我做生意,想冒充炸天帮,等再长两年了来。” 凌天听了有些不高兴:“可我们真的是炸天帮的人啊!” 老板笑道:“今天已经有五批人说自己是炸天帮的人了,我连他们都没信还会信你们?去去去,一边玩儿去。” 四人就这样被赶到了大街上,他们相视一望,脸上的神情都有些复杂。 “这下好了,好不容易让炸天帮的名气壮大了,却没人相信咱们,这不照样参加不了号令擂台么?咱们忙了这么久都白费了。”凌天郁闷地说道。 忘邪低垂着眉眼沉思了一会儿,道:“咱们出镜率太低,所以没人相信我们,看样子咱们不光要壮大炸天帮的名气,还要让自己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 “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白锦叶问道。 只见忘邪杨眉一笑,招呼着三人靠近,然后在他们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三人闻言顿时愣住了,脸上流露出不同的神色,连沐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咱们真的要这么干?” 忘邪笑着问道:“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 凌天对这个主意倒是十分赞同:“我觉得君忘的这个法子挺好的,话本里大侠的出场方式不都是这样的吗?咱们也可以试试啊。” 白锦叶点头同意:“反正暂时也想不出新的法子,我觉得可以一试。” 于是,敲定了主意的四人迅速出动实行他们的计划,直到将近正午的时候才安排好了一切。 正午时分,忘邪四人来到了镇子里最大的一间酒楼外,看着里头坐满了的人,四人扬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在这时,几个戴着大金链子的壮汉闯进了酒楼内,他们的动静极大,横冲直撞地撞坏了里头不少的东西,顷刻间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汉们勾肩搭背地走着,脸上的笑容狰狞又吓人。 “哈哈哈!这次号令擂台的优胜一定是咱们兄弟,就这些渣滓,都不够我一指头的。”最中央的壮汉大笑道。 一旁的小弟也跟着附和:“就是,听说最近出了个什么炸天帮,也不知是从哪儿窜出来的,名气大得很,依我看啊,也就是个三无帮派,你瞧这名字,多难听啊,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堵他们会赢?哼,真是太可笑了。” “没错没错!管他什么炸天帮炸地帮的,遇上了咱们兄弟,都给他揍成肉酱!”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这时周围的人已经变了脸色,不悦地注视着这几个大块头。 壮汉自然也察觉到了周围这些人的目光,只见他们随手拎起了一个人,大吼道:“看什么看!本大爷也是你们这些渣滓可以看的吗?再看我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 被拎住的是一个文弱的书生,面对这几个粗犷的壮汉他倒是没露出害怕的神色,而是温和地劝道:“几位,这里是公众场合,你们还是多多注意些言行比较好,莫要打扰了周围的人。” 壮汉们闻言大笑起来:“注意言行?我们哥几个出来混江湖就没注意过言行,我就算打扰了周围的人又怎么样?你一个瘦弱的书生能拿我怎么样?难不成还想揍我吗?” 说着,大汉将手里的人重重地摔了出去,更加张狂地笑了起来。 这时隐藏在暗处的忘邪四人相视一望,默契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取出了自己的佩剑走到了酒楼内。 “大胆恶贼!你们休得猖——” “给我上!” 还没等凌天的台词说完,之前被摔出去的书生就爬了起来,冷着脸喊了一声,随后酒楼内瞬间站起了二三十个人,这二三十个人都是练家子,一拥而上将那几个壮汉给打得狗血淋头,惨叫声此起彼伏。 忘邪四人顿时僵住了,没一会儿的功夫那几个壮汉就被打得鼻青脸肿,众人见状这才散开,书生青年走到他们面前说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来这里充大爷,回家种地去吧!” “……” 随后,这几个人就被抬着扔出了酒楼。 忘邪四人相视一望,默默地退了出去。 “呜呜呜~几位爷,这跟你们说得不一样啊,你们没说我们会被打得这么惨啊,不是说好的我们欺负完人你们就冲进来假装打我们一顿吗?” 角落处,被扔出来得几个壮汉蹲在墙角哭得梨花带雨。 忘邪无奈地扶额,是她错了,她忘了这个镇子里都是些混江湖的高手,原本还想借此出镜混个眼熟,现在看来哪里有她们几个出手的机会啊。 “君忘,这个法子不行啊,咱们该怎么办?”凌天问道。 忘邪咬了咬牙:“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肚子饿了,先进去吃点东西再说。” 其余三人见状也没了法子,又给了那几个可怜兮兮的壮汉几锭银子当作赔偿,随后就跟着忘邪一起走进了刚才那家酒楼里。 他们原本是想上二楼要个雅间的,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几步,一股阴寒之气突然涌入了酒楼之中,顷刻间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齐齐转向大门口。 忘邪等人也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只见之前看见的面具男人缓缓走了进来,来到一处角落坐下。 由于这人身上的气势太过吓人,以至于整个酒楼的人都露出了小心谨慎的表情,甚至还有人握住了各自的武器以免危险靠近。 而那个面具男人则平静地坐在角落,似乎只是来吃顿饭而已。 “是之前的那个大侠诶,居然又碰到他了。”凌天有些激动。 忘邪半眯着眸子注视着那人,忽的眸子一闪,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闪过。 “我有办法了!”忘邪突然说道。 其余三人闻言还没反应过来,随后便瞧见忘邪迅速下楼朝着那个面具男人的方向走去。 “兄弟!原来你也在这里啊,真是太凑巧了!”忘邪大步走到男人面前坐下,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的声音很大,起码整个酒楼里的人是听到了,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凌天三个。 面具男人抬头看了对方一眼,虽是没有开口,可眼底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他此时的不悦。 忘邪见这人马上要发怒,急忙凑近了小声说道:“这位大哥,帮帮忙,你只要坐着不动就行了,完事我们会给报酬的,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了。” 面具男人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忘邪见这人的怒意稍稍散了些才继续说道:“兄弟最近挺忙的吧?我都许久没有见到你的踪影了,要不是这次号令擂台,我只怕还看不见你呢。” “你也是来参加擂台的吗?以兄弟你的武功一定能夺得头筹,只不过到时候咱们就是对手了,想我炸天帮隐居多年,最近才终于打算重出江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兄弟你可得当心了啊。”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又愣住了,纷纷瞪大了眼睛看着忘邪的方向。 这人是炸天帮的?怎么会是个这么年轻的娃娃? 面具男人闻言挑了挑眉,大概清楚了对方的意思,不由得眯起了双眼,眸子中闪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幽光。 第152章 偶遇 忘邪的心里也有些没底,目前看来以这样的方式出场是最合适的,这个面具男人身上的气势极重,看周围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对这人心生畏惧,只有跟这样的强者交谈才能大大提高她的可信度,否则报名这一关他们就过不去了。 面具男人倒是很配合,并没有出言揭穿对方的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也不开口,于是这其中的真假就只能由这些人自己分辨了。 忘邪扯出了一个笑容,说道:“咱们兄弟俩难得见上一面,这一顿我请了,兄弟你随便点啊!” 男人也没客气,只是叫来了小二,将酒楼里所有的东西都点了一遍,忘邪看着这人嘴角抽搐,这家伙还真下得去手啊,还好她银子带的够多,不然怕是得留下来洗盘子吧。 之后忘邪也没说别的,她方才那一番话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周围的人也都听进去了,之后就看他们怎么传了。 更重要的是她也实在不敢多嘴,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好惹,若弄得对方不耐烦了那她的小命估计也保不住了。 而凌天三人则一直躲在二楼的雅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也不敢上前搭话,终于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用完了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楼。 等人走远后,忘邪长舒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凌天等人见状急忙跑了下来,凑到忘邪面前小声问道:“怎么样了,这招能不能行啊?” 忘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等明日再去看看吧,这里的消息传得这样快,我们多在外头转两圈,让这些人记住咱们的脸就成。” 三人闻言点头,随后他们也离开了酒楼。 那一个下午他们将整个镇子都逛了一圈,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到了破旧的客栈里,四人的脸色都有些疲倦,漫无目的的走一下午,比他们练一下午的功还累,真是要命了。 当他们走进客栈后,突然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冷气,四人同时抬头,正好瞧见之前的面具男人坐在正堂里喝茶,忘邪眉头一挑,大步走上前去。 “这位大哥,今日多谢你陪我演戏了。”忘邪说道。 男人抬眸瞥了她一眼,依旧没有说话,忘邪顿了一下,继续开口:“在下君忘,不知大哥尊姓大名?” 这话让男人愣了一下,他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忘邪,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扒出来看透似的,让忘邪不由得有些僵硬。 “你叫君忘?”过了半晌,男人终于开口了。 忘邪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摇头:“这个名字不错。” “……” 我谢谢你啊。 “我以后有了孩子也叫君忘。” “???” 忘邪的笑容僵住了,青筋都快炸出来了,然而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明显的怒意,毕竟二者实力差距太大,她不能轻举妄动,该怂的地方还是得怂。 “这么说大哥你也姓君了?”忘邪问道。 男人点头,然后就不说话了,忘邪见这人是没打算多说了,便没有纠结他名字的事。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忘邪就这样坐在男人身边,时不时看他一眼,男人倒是不介意,安安静静地坐着喝自己的茶,若非他身上的气势太重,还以为是个多么温和的人。 “你们要参加号令擂台?” 突然,男人冷不伶仃地问了一句,将四人都吓了一跳。 忘邪点头回答:“正是,君大哥也是要参加的吗?” “不。” 四人一听立马呼了口气,要是这人参加,那他们可就一点儿胜算也没有了,跟这家伙打,那不是被一招秒嘛! “你们为何要参加擂台?”男人又问。 忘邪平静地回答:“只是觉得挺有意思的而已。” 男人闻言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忘邪仔细观察着这人,忍不住问道:“君大哥既然不是来参加号令擂台的,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大哥不像是这里的人吧?” “我在找人。” “什么人?” “一个很重要的人,我要赶在她死之前找到她。” “……” 说到这里,男人的眼神突然沉了下来,幽深的瞳孔中暴露出浓郁的杀气,看得忘邪等人一个劲儿地打颤。 忘邪瞧着势头不对,这人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发怒了,他们若一直留在这儿只怕会殃及池鱼,急忙说道:“那个,君大哥你在这儿慢慢喝茶,我们几个就先回房了。” 说完,也不等男人回应,四人便一溜烟儿地往二楼的房间里跑去。 过了片刻,客栈的老掌柜走了出来,悠悠地在男人身边坐下,瞧着这人一脸冰冷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诀,你也不必太着急了,冥域崖的势力你是最清楚的,即便是化成了灰也能给你找到,别太担心。” “等找到了她我就杀了她。” 老掌柜闻言笑了:“你舍得吗?她可是你的王妃,为了你的幽王府做了这么多事,你忍心伤她?” “可她还是走了,我原以为她来了天陨书院,可天陨书院并没有她的踪影,她会不打招呼地离开不就是因为我当初痴傻?”君诀的声音越来越冷,眼底的怒意都要溢出来了。 老掌柜无奈地摇头:“她若是真嫌弃你痴傻早就走了,何必要替你解决了一切危难才离开?你颁布追杀令追杀她,若日后她真出了事你可别后悔。” 君诀不语,老掌柜笑了,这人何尝不知道里头的道理,只不过是嘴硬,因为那人的不告而别生闷气罢了。 老掌柜拍了拍君诀的肩膀,随后起身离开了。 …… 第二日一早,忘邪四人再次向城南的茶铺走去,这一次他们没有再被赶出来,他们才刚走近,那里的茶铺老板就堆着笑蹭了上来,笑眯眯地说道:“几位大侠,你们可算来了,我在这儿恭候大驾多时了。” 忘邪见此便知道这人清楚了他们的身份,冷笑了一声,道:“现在不说我们假冒炸天帮了?” 茶铺老板一听立马赔罪笑道:“哎哟您瞧我这张嘴诶,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还望几位大侠别跟我一般见识,你们不是要参加号令擂台么,来来来我将你们的名字给记上。” 忘邪四人高哼了一声,这才慢慢走进了茶铺中,随后便瞧着老板从里头取出了一个小册子,拿起笔说道:“咱们号令擂台有规定,报名必须十人几位大侠这就将参加人的名字告知给我吧。” 此话一出,四人彻底僵住了,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将他们给劈了个外焦里嫩啊。 “你说啥?要十个人?”凌天惊了,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茶铺老板理所当然地点头:“这是当然了,号令擂台是以各方势力为单位的擂台赛,一共要比十轮,以抽签的方式确定对手,自然也需要十个人的。” 这下子他们为难了,他们一共才四个人,即便是翻一倍也不够的啊。 那他们岂不是又参加不了擂台赛了?不是吧!他们为了这个擂台准备了这么多!又白费了? 一时间四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茶铺老板瞧着他们的模样狐疑地问道:“莫非炸天帮没带够人出来?那可不行啊,咱们有规定,十个人不能多也不能少的,若是人数不够,即便势力再庞大也是无用的。” 凌天瘪了瘪嘴,刚想开口,一旁的忘邪急忙打断了他,笑着说道:“够,怎么会不够人呢,我们炸天帮会犯这样浅显的错误码?只不过我们还有几个兄弟在路上没有过来,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哪些人参加,不如我们改日再过来?” 茶铺老板闻言笑着点头:“自然是可以的,诸位可要趁早啊,三日后报名就截止了。” 忘邪笑了笑,赶紧拉着凌天等人离开。 等走远后,凌天才困惑地问道:“君忘你干啥?咱们上哪儿找十个人参加啊?” 忘邪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傻啊?咱们炸天帮的名号现在已经这么大了,想投靠我们的人多了去了,你还怕招不到六个人?” 凌天听了这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临时招人加入我们?这能行吗?” “死马当活马医嘛,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凌天摇头,白锦叶笑着说道:“我觉得君忘的这个主意可行,咱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若是因为人手不够就放弃未免太可惜,不拼一把怎么行呢。” “说得也是,那咱们招人去?” 三人点头,正当他们打算想法子招人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叫住了他们。 “君忘?你们也在这里啊。” 四人闻声回头,只见慕容岚正笑着看着他们。 忘邪几人顿时怔住了,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看见这家伙,凌天是个最热情的人,一瞧见慕容岚就凑了上去勾住对方的肩膀。 “咱们还真是有缘啊,慕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也是来参加号令擂台的?”凌天问道。 “擂台?什么擂台?我只是行侠仗义的时候恰巧露出这里。” 第153章 清泉宫 慕容岚武功不高,但他胜在用功,任务发布后他就急忙下山开始做好事行侠仗义,辗转了一路才到了这个镇子。 “我原是打算在这镇子上歇两天的,可我问遍了沿路的客栈酒楼,居然全都住满了,没办法我只能尽快找到下一个镇子留宿,没想到半路上居然看见了你们几个。”慕容岚笑着说道。 凌天闻言立马拍拍胸脯说道:“这附近怕是没有旁的镇子了吧,你现在赶路就算天黑了也只能在荒山野岭里留宿,要是你不急着走的话可以跟咱们在一块儿啊,我们住的客栈还有空屋,只不过是破旧了一些。” 连沐和白锦叶听了这话都不由得一惊,这家伙疯了不成?那客栈里住的可不光有他们,还有那个姓君的杀神啊,那人本就不喜欢吵闹,现在再加一个人要是不耐烦了可怎么办……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愁这个事儿呢,能遇见你们真是太幸运了。”慕容岚道。 忘邪眯着双眼沉思了一会儿,忽的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顿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说道:“慕容师兄若是不急着走的话我们几个倒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慕容岚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咱们都是流光院的人,不必同我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实不相瞒,过几日我们想参加这里的号令擂台赛,但是人数不够,师兄能否进来凑个数?” 慕容岚闻言愣了一下:“咱们下山是为了行侠仗义获取考分的,为什么要参加什么号令擂台啊?周晏老师说过不能惹事的。” 忘邪轻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说道:“师兄放心,我们都是乖孩子,怎么会惹事呢,只是碰巧遇到了这件趣事所以才想参加,正所谓重在参与嘛,师兄你说对不对?” 慕容岚还是有些迟疑,不过瞧着面前这四人满怀期待的眼神,他最终还是一咬牙点下了头:“只要不惹事就好,不过我武功资质平庸,即便参加了恐怕也帮不上你们什么。” 凌天闻言立马笑道:“放宽心,有我们几个在就行了。” 慕容岚也没有多想,便高高兴兴地应下了,随后他们就一起回到了客栈之中,忘邪让凌天去镇子里放出消息,说是炸天帮要招收精英,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不少人围在了客栈外。 五人看着外头大街上的架势,忍不住咋舌,他们知道炸天帮现在很出名,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出名啊,这才多久,怕是整个镇子的人都来了吧。 “咳咳,那个什么,你们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我们会逐个考研你们是否合格。”忘邪轻咳了两声,严肃地说道。 外头的这些人倒也真听话,一个个排成了一条长龙,随后应试者一个接着一个地走了进来,忘邪看向进来的第一个人,冷声问道:“年纪,出身,师从何派?”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肥头大汉,他的脸上洋溢着憨傻的笑容,手里拎着一把菜刀开始介绍。 “二十五,洛秋镇人氏,师从自个儿家,我家是杀猪的,我自创了一套刀法,可厉害了。” “……” 忘邪等人嘴角抽搐,还是连沐最先反应过来,笑着开了口:“你先展示展示你的武功吧。” “好嘞。” 说完,大汉抄着他的菜刀开始比划了起来,一时间‘哼哼哈哈’的声音在客栈里响起,忘邪等人看着眼前这个疑似跳大神的家伙黑了脸。 他们预料到了这人不靠谱,却没有预料到这人会这么不靠谱啊! 这哪里是武功?分明就是发疯啊! 忘邪实在看不下去了,摆了摆手说道:“你,淘汰了,下一个。” 大汉闻言这才停下了动作,他原本还想反驳,然而忘邪一个刀眼下去他就不敢说话了。 之后又连续上来了好几个,都不比那个杀猪的好到哪儿去,渐渐的忘邪等人也失去了耐性,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复杂,终于,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辣眼睛的折磨后,忘邪实在受不了了。 “今日不招人了,让他们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凌天等人纷纷表示同意,这才将外头大排长龙的众人给弄走了。 很快客栈里又只剩下了他们几个,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尤其是忘邪,她觉得她的双眼已经要瞎了。 “这来都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啊?不是说咱们炸天帮很有名的吗?为什么一个能用的强者都没看见?”凌天疑惑地问道。 其余几人自然也不清楚答案,还是客栈里的老掌柜看不下去了出来解释:“你们几个小娃娃到底是没混过江湖,一些名头大的势力招人难免会遇上这样的情况,强者又哪里是这么好找的,况且你也不看看最近是什么时候,马上就要擂台赛了,来这里的强者们都已经有了所属势力,即便你们名声再大,又有谁会抛弃熟悉的势力而选择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势力?” 众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地点头,凌天瘪嘴说道:“那现在咱们要怎么办?能用的人又招不到,咱们不会真的要这么放弃了吧?” “别急,这不是还有几天嘛,总能想到法子的。”白锦叶道。 几人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就在这时,一道陌生的气息突然朝着客栈席卷而来,忘邪等人瞬间抬起头看向门外,眼神都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随后一群穿着白色袍子的人闯了进来,他们的手里都提着长剑,身上的杀气很重,脸上还罩着一个白色镂空的罩子,看上去不是善类。 “炸天帮的人就住在这里?”忽的,一道清丽的女声在人群中响起。 那群人缓缓向旁边退去,在中间让出了一条道,忘邪等人这才看见一个白袍女子从里头走了出来。 白袍女子眯着双眼打量着忘邪几人,随后冷笑了一声:“原来你们几个就是炸天帮的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帮派,原来不过是几个小鬼。” 忘邪挑了挑眉,问道:“阁下是?” “我乃清泉宫左使清雪,听说最近炸天帮的名气很大,特来此拜见。” 忘邪闻言看了眼身边的几人,小声问道:“清泉宫是什么?” 几人齐齐摇头表示没听过。 虽说他们的动作很小,但还是被清雪给察觉到了,不免脸上浮现出怒意,冷声道:“外头传闻将你们传得神乎其神,我还以为有多么了不起,可亲眼看见之后实在让人失望啊,要是让别人知道炸天帮里头就是你们这几个小鬼,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去?” “这位左使,请问你来此到底有何事?”忘邪平静地问道。 只见清雪冷笑了一声,嘲讽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想来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炸天帮到底有多厉害而已,结果很失望,我这么宝贵的时间居然要浪费在看你们这样的垃圾身上,真是不值,听说你们还准备招收强者?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吧,就你们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势力老老实实回家待着,别出来丢人现眼。”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左使说完了?可还有别的见教?” 清雪见这人不反驳,心中愈发得意了些,继续说道:“见教倒谈不上,只是提醒一下你们这几个小鬼而已,没这个实力呢就别出来晃悠,号令擂台是什么样的场合也能让你们这种鱼龙混杂之辈混进来?还四处宣传你们的势力,让人看了都反胃,我来同你们说这些也是为了你们好,省得真到了擂台赛上再丢人。” “左使的意思是我们炸天帮实力不足没资格参加号令擂台?” 清雪大笑一声:“不然呢?就凭你们几个小鬼吗?这是江湖不是儿戏,你们的出现不光是给自己讨没趣还碍了我们的眼。” 清雪的语气中能明显听出嘲讽鄙视的意思,一旁的凌天等人顿时黑了脸,眼看着就要发怒,然而还没等他们动手忘邪就先开了口。 只见忘邪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说道:“这位阿姨,我们炸天帮分布太广,要是全部出动未免太高调了,所以师尊才命我们几个小徒弟出来,光看我们几个就否定了炸天帮的整体实力,阿姨,你爹娘没教过你不能以貌取人吗?” 清雪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厉声道:“你叫谁阿姨呢!” “讨厌,我叫的是谁你还不清楚吗?你也说了我们只是几个小鬼而已,哪里能跟阿姨这样的老~前辈相比呢,叫阿姨是对你的尊称嘛。” 忘邪特地将老字拉得老长,同样是女人,她当然能清楚明白地看出对方的死穴,反正现在也没事儿干,她很乐意陪眼前这个人玩玩儿。 一旁的白锦叶等人不由得捂嘴偷笑,惹谁也别惹君忘啊,这小子的嘴可不怎么善良。 “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样折辱我!你知不知道清泉宫的势力有多强大!”清雪怒吼。 第154章 庄枫受伤 “哎呀~我好怕呀,要是惹怒了清泉宫左使一定会被追杀报复的!这可怎么办呢?等等,清泉宫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好像没听说过啊?是哪里来的野鸡势力吗?啊~也是呢,连您这样的老阿姨都能在里头当左使,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清泉宫此时的残破景象呢。” 忘邪此时的语气欠揍极了,双手环胸双目斜视,嘴唇扬起的角度刚好合适,俨然就是一副贱贱的模样,这下子不光是清雪怒了,一旁的清泉宫众人都黑了脸色。 “你这个该死的小鬼,我看你是找死!” “你这么动怒做什么?莫不是我戳中你的痛处了?阿姨,年纪大了就应该回去泡泡茶浇浇花养养生,实在不行嫁个人生个娃玩儿啊,打打杀杀的多不适合你,还有啊,没人告诉你你的这身装扮很丑吗?一身白色赶着奔丧啊?” 清雪的脸都快要被气肿了,用力地喘着粗气吼道:“你——你!我饶不了你!都给我上!灭了这几个小鬼!尤其是这一个!给我把他凌迟处死!” “是!” 话音一落,周围的一众清泉宫人便立即冲了上来,他们手持长剑出手狠戾,俨然是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样子,忘邪等人冷笑一声,瞬间调集内力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猛烈的寒风突然从他们身后袭来,如飓风海啸一般让人措手不及,还没等忘邪他们反应过来,寒风猛地扑向清泉宫的人,一眨眼的功夫便将他们给刮到了外头的大街上。 兵器掉落的声音还伴随着他们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大街上一堆人痛苦挣扎着,白花花的一片好生壮观。 忘邪等人瞧见这一幕都愣住了,回头看去,果然发现君诀就站在二楼的厢房外,虽然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可光从那双冰冷如深渊般的眼睛里就能看到他此时阴森的怒意。 “从刚才开始你们就在吵什么?”君诀冷声道。 忘邪眸子一转,急忙说道:“大哥!他们是来这里砸场子的!我们怕他们影响你休息所以一直拼了命地拦住他们,可他们就是不听啊!还扬言要灭了这里扒了我们的皮!” 清泉宫:“???” 君诀一听脸色更难看了,危险地眯着双眼看向外面的人:“清泉宫的人?” “对!就是他们!还有那个左使叫清雪的,一进来就开始吵吵闹闹大吼大叫,真没素质!” 君诀冷哼了一声,道:“看在你们宫主的份上我饶你们不死,回去告诉你们宫主,安生地给我待着,若再到我面前晃悠,我血洗了清泉宫!” 说完,君诀大手一挥,客栈的门直接被关上了,清泉宫的众人就这样被赶了出来,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然而对方的实力实在太强,他们也不敢再上,只能硬着头皮从地上爬了起来。 清雪的脸色尤为难看,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藏了一个强者,这次实在是失策了。 众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清雪等待下一步指示,清雪扫了他们一眼,怒声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回去!” “是。” 客栈内,几人看向君诀的眼神中充满了仰慕,刚来不久的慕容岚已经被吓傻了,他这辈子看过许多的强者,可没有一个人是像这个人一样强到让人想不出形容词的! “他……他是谁啊?”慕容岚呆滞地问道。 “我们的偶像!”几人齐齐回答。 解决完了外头的麻烦后君诀就打算回房去了,然而忘邪灵机一动,急忙拦住了他,叫道:“君大哥,你的武功这么强,不如加入我们吧?” 君诀闻言怔住了,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加入你们?炸天帮?” 忘邪点头:“正是!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强者呢,只要你同意加入,我可以给你报酬的,还能给你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兴趣。”君诀道。 凌天见状也急忙上前劝道:“别没兴趣啊!大侠,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炸天帮的副帮主就是你了啊!过几天就是号令擂台了,我们实在是找不到人。”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君诀问。 “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你帮我们这个忙,我们会感谢你一辈子!”凌天认真地说道。 “我这个人不喜欢救人,只喜欢杀人,所以免了。”说完,君诀就头也不回地回到了房间,还将房门也给关了。 凌天无奈地耷拉下了脸:“果然大侠都是很难勾搭的。” 慕容岚闻言嘴角抽搐:“我觉得正常的人都不会这么草率地同意吧?” “要不咱们吃个饭睡一觉明天再做打算?”白锦叶问道。 “我同意。” 话落,四人心安理得地吃饭去了,慕容岚瞧着他们的样子颇为无奈,答应帮他们是不是就是个错误? …… 第二日一早,忘邪几人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打算研究研究招人的事,然而还没等他们讨论到几句,一个穿着紫色锦服的人突然走进了客栈中。 “掌柜,我要住店。” 老掌柜闻言笑着摇头:“抱歉,我们这儿已经被包了,不让住客人了。” 庄枫闻言神色一变,刚想转身离开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孔雀精?” “是庄枫!” 庄枫本能地大吼一声,随后才反应过来,朝着方才声音的来源看去,这才发现了忘邪等人,脸色霎时又变了。 凌天觉得稀奇:“居然会在这儿遇见你,这也太有缘了吧?” 庄枫白了他一眼,道:“这不叫有缘,叫冤家路窄。” 凌天笑着挠了挠脑袋,说道:“难得遇上熟人,进来坐坐啊。” 庄枫原是想要拒绝的,可心口处的剧痛让他无法死撑,他现在只能先找个地方坐下歇歇,便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他们身边坐下。 “我就只坐一会儿,我很忙的还要去其它地方呢。” 凌天原本还打算挖苦几句,可一旁的忘邪却突然开了口,认真地说道:“你有点不太对劲,气息很乱,脸色也不太正常。” 庄枫一听就炸了,怒声道:“你脸色才不正常!我好的很!” 这时白锦叶也开了口:“你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影响,我才你显然应该是用内力强行吊着自己的一口气吧?若是一直得不到医治可是会丧命的。” 这下子庄枫的脸色变了,身体再也撑不住地垮了下来,一口鲜血从嘴角滑落,脸色比刚才还要惨白。 凌天见到这一幕也是愣住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庄枫趴在桌子上喘着粗气,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发出了声音:“我……我是逃命出来的,逃走的时候被打伤了。” 众人闻言脸色一变,他们虽一直在损庄枫,可对这人的实力他们还是相信的,否则也不会成为青霜院的学生,现在居然有人能将他伤成这样? 白锦叶见状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了随身带着的银针和丹药,只见他将一粒小药丸塞进了庄枫的嘴里,说道:“你现在的状况不太好,这个东西能护住你的心脉,我现在先为你施针疗伤,有什么话等伤好了再说吧。” 说完,白锦叶便扒开了庄枫的衣物,忘邪这才发现,庄枫的心口处有一块很大的淤青,身上还有不少的红斑,经脉之处呈现出青黑色的细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造成的。 白锦叶的脸色也有些异样,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他的医术是顶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快得出奇,只片刻的功夫庄枫身上的异样就消退了,脸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了不少。 庄枫扯了扯嘴角不知该说什么,眼底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白锦叶看着他说道:“你身上很显然是种了毒的症状,但不是一般的毒,是由一种带毒的掌法将毒送到了你的身体里,能习得这样掌法的人定不一般,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仇家了?” 庄枫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是我跟着的那个小组,我们原是一起组队下山完成考分任务的,可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伙山匪,我们双方之间发生了些口角,然后就打起来了,我也没想到那群山匪的武功会这么强,我们几个人竟然一点胜算也没有,两三下就被打败了。” 众人闻言神色复杂,普通的山匪怎么可能伤得了青霜院的学生? 庄枫又继续说道:“我们被打败后就被那群人狠狠地羞辱了一番,我那组的人伤得比我还重,那时我撑着一口气,趁他们不注意就逃出来了,可那几位师兄还在山匪的手里,我想找人救他们,可我走了一路也不知道该找谁,原本是打算回书院找老师们的,可经过这里的时候实在撑不住了,就想先歇息一晚再出发。” 他到底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学生,没混过江湖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还好他幸运遇上了白锦叶,不然就他受的这些伤,寻常大夫还真看不了。 第155章 救人 “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别说是救人了,自己都难保,要不是遇上了我你怕是得死在外头。”白锦叶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事实。 庄枫是个要强的人,突然变得这么落魄已经让他很难受了,现在还被这几个流光院的家伙看见,顿时脸一阵青一阵红。 然而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他运气好逃出来了,可那几位师兄还在贼人的手里,若不赶紧去救他们只怕会出事的。 这般想着,庄枫只得咬着牙看向面前的忘邪一行人,颤抖地张着嘴,可嗓子却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忘邪自然看出了这人的想法,幽幽地说道:“你是想让我们帮忙救人?” 庄枫一怔,垂下了眸子点头。 忘邪轻笑了一声,悠闲地抱着手臂说道:“你们青霜院的精英都敌不过那伙山匪,又何况是我们这几个流光院的废物?你提出这个请求不是让我们找死么?” 庄枫没想到这人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不由得愣住了,就连一旁的凌天等人也没反应过来。 这小子虽然嘴毒,但不是会这么意气用事的啊? “那个,君忘,毕竟人命关天呢,要不咱们……”连沐迟疑地开口。 “咱们什么?咱们去救人?为什么?就因为同是天陨书院的人?我记得有人说过,虽同是天陨书院的学生,可这之中也是有区别的,青霜院和流光院成不了师兄弟,既然如此咱们何必去管青霜院的闲事呢?” 忘邪的声音冷得出奇,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寒意和冷漠。 周围的凌天等人闻言也不说话了,倒是庄枫,脸色难看的不行。 他清楚对方话中的意思,之前他那样贬低这几个人,现在由想让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庄枫咬着牙迟疑了很久,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忘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地剜着他的肉。 半晌过后,庄枫终于开了口,用力地说道:“之前……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贬低你们,我的错我认了,你们要怎么报复我都行,可现在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没能力救他们,此时上山请老师出手也太迟了,要是一直没人去救他们真的会出事的,所以……当我求你们,你们救救师兄们吧。” 天知道庄枫要说出这么一番话得耗费他多大的勇气,他长这么大养尊处优惯了,还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人,此时眼眶都红了,一圈泪花堵在眼睛里,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似的。 忘邪看着他的模样挑了挑眉,说道:“好,我帮你这个忙。” 庄枫闻言猛地抬起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忘邪轻笑着说道:“能为了别人求人,可想你这小子还不算太无药可救,毕竟是同门,要是知道了同门师兄有危险还不救,未免太缺乏江湖道义了,反正这两天有空,动动筋骨的事。” 一旁的凌天等人听见这话顿时笑出了声,哥俩好地勾住了忘邪的肩膀 “我就知道你小子嘴硬心软,孔雀精你就放心吧,我们几个出手,保证天黑之前就把人给你带回来。”凌天笑道。 庄枫怔怔地看着他们,眼眶愈发的红了,眼看着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凌天一见立马说道:“喂,你可别哭啊,弄得我们欺负了你似的,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脆弱嘛,瞧着像个小姑娘,让人看见了我是不是还得对你负责?” 庄枫听见这话顿时怒了,大声吼道:“你才小姑娘!你们全家都小姑娘!” 庄枫的声音是真的大,吼完这一句脸都红了,忘邪等人的脸色顿时一变,齐齐僵硬地转身回头,果然瞧见君诀一脸怒意地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你说你,害羞就害羞你吼什么啊!这下完了。”凌天惊恐地开口。 此时君诀的怒气值已经到达了巅峰,他觉得他对这几个人的容忍度实在太多了,让他们在这儿留宿还让他们折腾了这些天,现在都敢在客栈里大吼大叫了? 忘邪看着他嘴角抽搐,不管怎么样现在先把这位爷的怒气给消下去再说。 “君大哥你来啦,等会儿想吃什么?我请客啊?”忘邪道。 君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们又在弄什么?” 凌天急忙开口:“这个是我们的同门,来求我们帮忙的,我们马上就要出去救人于水火了。” 君诀冷笑了一声:“救人?你们?” “君大哥!你别这么看不起我们嘛,我们也是很厉害的。”凌天抗议。 君诀嘲讽似的瞟了他们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庄枫的身上,顿时眉头一挑:“你中的是化毒掌?看样子你招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众人闻言顿时怔住:“君大哥你可真厉害,光一眼就能看出他中了什么掌法。” “以你们几个的这点见识就别混江湖了,化毒掌出自天幽堂,是他们最厉害的绝学,一般人是学不来的,要想练成化毒掌,首先得从小泡在毒物里,将自己变成一个毒人,然后将毒素融于掌中给人致命的一击,听说这次号令擂台天幽堂也会参加,现在就住在镇西的一处山林中。”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地点头,难怪能将青霜院的人打成这样,原来势力不小啊。 “不管什么天幽堂地幽堂的,这次救人咱们去定了。”忘邪说道。 “没错,咱们炸天帮也不是好惹的,即刻就出发,孔雀精你在这里待着,我们天黑之前肯定回来。”凌天道。 庄枫闻言怔了一下,扭头看了看一脸杀气的君诀,顿时狂吞唾沫,说道:“要不我陪你们一起去吧,我不放心你们。” “你有啥不放心的,我们几个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待着吧,准备好酒菜犒劳我们啊!” 说着凌天几人就站起了身准备出发了,庄枫僵在原地冷汗直流,他哪里是不放心这几个人啊,他是害怕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啊,这人身上的气势太可怕了,别把他扔在这儿独自面对啊! 然而没有人能看懂他脸上的惊恐,没一会儿的功夫五人就离开了客栈,只留下庄枫在原地坐如针毡。 好在君诀并没有兴趣跟这人大眼瞪小眼,很快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庄枫见状这才松了口气。 …… 这边忘邪五人一直朝着镇西的方向出发,如果天幽堂的人是住在山林中,那应该很好发现才对。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忘邪等人终于看见了天幽堂所居住的山林,并不是因为这个地方有多好找,而是山林的外围被插了一圈的旗子,想不发现他们的踪影都难。 “他们肯定就在这里面,咱们要怎么做?”凌天问道。 “咱们首先得确定青霜院的那几个人被关在什么地方,总不能整座山地找吧。”白锦叶道。 忘邪扯着嘴角说道:“直接杀进去不就好了?抓住一个人问便是,不说就锤他。” “……” 慕容岚厉声拒绝:“不行的,天幽堂是江湖势力,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个人呢,咱们就五个人,我和连沐的武功还不好,若是这么莽撞地进去只会被包围,咱们应该从长计议。” “我……我也觉得,我只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进去后不拖后腿都算谢天谢地了,你们几乎是三挑一群,咱们还是保险一点吧。”连沐说道。 “那你们觉得怎么办?” “依我看,应该先潜伏进去,找到青霜院的人后趁人不注意将他们带出来,绝对不能硬碰硬。”慕容岚认真道。 几人相视一望,赞同地点头:“行吧,那咱们悄悄的。” 说完,五人便往山林里走去,这次天幽堂来的人很多,他们刚走近林子里就瞧见了好几批巡逻的人,来来往往弄得他们连躲藏都费劲。 忘邪三人还好说,慕容岚和连沐就比较吃力了,若不是有这三个看着他们,早就被发现了。 “咱们真的要这么小心翼翼地找人?多麻烦啊,不如一锅端吧。”忘邪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不行,虽然麻烦了一些,但这是最保险的方法,咱们小心着些一定能找到青霜院的人的。”慕容岚说道。 忘邪憋了憋嘴,没再反驳,很快他们几个就开始往山顶的方向走,就当他们终于走到半山腰的位置时,两道不同寻常的气息突然朝他们靠近。 忘邪眸子一闪,立即抓住慕容岚和连沐的衣领跃到了一旁的大树上,凌天和白锦叶也各自藏了起来。 这时那两道气息已经出现在了他们下方,是两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看他们的服饰跟刚才遇见的小喽啰不大一样,看起来似乎不是一般人。 “老大,咱们要扣着那几个家伙多久啊?放在这儿还得管他们饭,多麻烦。”下头的人开始说话。 “等过些时候把他们洗干净了拉到镇子里卖了吧,正好最近镇子里来往的外人多,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第156章 我们很善良 下头两人的话让忘邪的眉头皱了起来,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说的应该就是青霜院的师兄了。 “君忘,我们该怎么办?要赶紧把他们救出来啊。”慕容岚担忧地问道。 “我知道,等会儿跟着这两个人应该能找到师兄们的位置。”忘邪小声回应。 这时下头的两人又说话了。 “说起来他们毕竟是天陨书院的人,咱们这样不会出问题吧?之前可还有个人跑了的,别被他通风报信了。” “你怕什么,那人中了我的化毒掌,除非遇上神医谷的神医,否则九个时辰内必死无疑,神医谷都被灭门了,那还有什么神医出现,你就放宽心吧,把咱们手上的这几个人卖得远一点,没人会发现的。” 此话一出,忘邪顿时就愣住了。 神医谷被灭门了?那白锦叶…… 忘邪抬眸看向对面的白锦叶,果然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异样,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双拳捏得都要泛出血来了。 “君忘,你发什么呆啊,那两个人走了。”慕容岚在旁边提醒道。 忘邪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就当她打算跳下去跟着那两人时,怀里的一支银簪突然露了出来,忘邪一眼就瞟到了它,不由得一怔,还没等她反应,银簪就从她的怀中滑落,直直地掉在了地上。 霎时间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虽说这道声音很小,但那两个大汉还没走远,不免还是听到了一丝响动,只见他们同时回头,顺着地上的银簪抬头看去,正好对上了忘邪那张尴尬的脸。 一时间四周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忘邪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脸平静地将银簪捡起收入怀中,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我就是路过,你们继续。” “……” 两名大汉相视一望,瞬间大喊:“来人!有人闯进来了!给我抓住他们!” 话音一落,四周立马传来了阵阵脚步声,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被天幽堂的人给包围起来了,之前的两名大汉走上前来,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咱们走运了啊,居然又来了几个,说!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们真的是路过。”忘邪认真地说道。 “路过?你路过是从树上路过的?难不成你一路飞过来的啊?” “这个……我轻功跳过来的嘛,差别不大。” “少给我胡说八道!敢擅闯我们的地盘!受死吧!都给我上!” 大汉一声令下,周围的人瞬间涌了上来,忘邪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原本我还打算用文明一点的方法解决,是你们非要逼我动手的,正巧我也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一旁的凌天也附和着举起了自己的重剑,大笑道:“混迹江湖就是要热血沸腾嘛!杀啊——” 顷刻间,双方一拥而上,凌天挥动着手中的重剑,划过时在四周激起了一片飓风,天幽堂的人还没来得及碰到他就被一团团的飓风给刮飞了。 相比之下白锦叶的动作就要显得轻便灵活得多,身形如影地穿梭在人群之中,指尖的银针不可察觉地刺入敌人的死穴,眨眼的功夫一具具尸体倒在了地上。 忘邪站在原地,幽深的瞳孔逐渐闪耀起了红光,犹如一头嗜血的野兽,她缓缓地抬起双手,周围的树叶被吹得飒飒作响,就连地面都开始颤动起来,众人见状都怔住了,下一刻脚下的土地突然向上隆起,形成了一堵高大的土墙。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便瞧见忘邪手指一勾,土墙瞬间朝着他们打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波浪,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情况便被土墙给送到了山脚下。 从开始到现在连一柱香的时间都没有到,而天幽堂的人却已经被击退了好几波,为首的两名大汉都看傻了,本以为只是几个不经人事的小鬼,没成想竟是几个大杀神! 二人顿时慌乱得不行,其中一个大汉咬了咬牙,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便聚集内力形成一掌重重地朝着忘邪冲去。 忘邪在那一瞬间便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随即勾起了一抹玩味的轻笑,就在对方的手掌马上要击中她时,她右手一挥,在身边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风墙,大汉一怔,还没回神就被这团风给掀翻了。 忘邪收回手缓缓地走到那大汉的面前,笑着说道:“我都说了我只是路过,你非要这么较真,那我也只好跟你较较真了。” 说完,忘邪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可在其他人眼里却可怕得不行。 十分钟后…… “怎么样?还是不准备说吗?” 忘邪悠闲地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对面被埋在土里的两个人,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瞳孔中写满了笑意。 此时的两个大汉整个身子都被埋起来了,只剩下一个脑袋还在外面,不管怎么挣扎也动不了。 “你别想了!我们是不会屈服的,那几个人你们做梦也别想找到他们!”大汉坚定的说道。 忘邪闻言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果然是真汉子,我欣赏你们哦,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那就慢慢玩儿吧,白锦叶,上!” 话音一落,白锦叶面带笑意地走到了那两个人面前,只见他蹲下身子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青色的小瓷瓶,随后将里头的透明液体倒在了二人的脖子附近。 二人还能闻到里面的一股香甜,顿时有些不解。 “你做了什么?” 白锦叶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研制出来的蜜虫水,这东西对虫蚁有着致命的诱惑,只需一点就能让整座山林的虫蚁发疯发狂,然后一拥而上,你们闻到空气中的香甜味儿了吗?很快你们就会被虫蚁包围,然后他们会从土里钻进去,爬到你们的皮肤上,大口大口地撕咬你们,最后将你们的身体分而食之,就连骨头也不会留下哦,是居家旅行毁尸灭迹的必备良药。” “这东西是我最新研制出的宝贝,你们是第一批试验者诶,很期待吧。” 说完,白锦叶歪着头露出了天真善良的笑容。 然而这时两名大汉已经吓傻了,这人看着这么单纯文弱,怎么下手如此狠辣!居然用这种东西对付他们! 顿时两人的脸色变得煞白。 忘邪瞧着他们的模样很满意,撑着下巴问道:“怎么样?还不打算说吗?其实你们不说也没关系的,等你们死了之后我们再慢慢地找,大不了把整座山搬空,总能找到他们几个的踪影,我现在来问你们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善良,想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从新做人的机会,当然你们若是不想要这个机会的话,我也可以收回的。” 二人闻言面面相觑,下一刻就跟打桩机似的猛地点头。 “我们说!我们说还不行吗!几位爷,你们就放了我们吧!我不想被蚂蚁吃掉!” “没错啊!你们想知道啥我们都说,快放了我们吧!我们还没娶媳妇呢!” 许是太激动了,二人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看着可怜得不行。 忘邪看着这两人忍不住嘴角抽搐,摆了摆手让凌天将这两个家伙给挖出来。 “早这样听话不就没事儿了吗?我们是最好说话的,只要你们配合我又怎么会难为你们呢,现在带我们去找人吧。”忘邪道。 两名大汉委屈地吸了吸鼻涕,然后就带着他们几个向山顶的方向走去,没过多久,他们就找到了被折磨得不行的几位师兄。 这几个人的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身上的衣裳也污秽得不行,一看就经历了非人的折磨,身上连一块儿好地儿都没了。 忘邪冷笑着说道:“你们下手还真狠啊。” 两名大汉一听冷汗直流,急忙解释:“是这几个人嘴太硬,还一直辱骂我们,我们气急了才小小地教训了他们一下,真的只是小小地教训了一下,他们皮太薄,几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忘邪无所谓地耸肩,道:“随便吧,我们的任务只是将这几个人带回去而已,只要他们没死就成。” 说着白锦叶几人就将青霜院的几个人给扶了起来,他们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就连意识也是迷离的,忘邪扭头看向身后的两个大汉,道:“人我们就带回去了,你们自便吧,有缘再见。” 别见了!你们快走吧! 两人欲哭无泪。 随后忘邪五人就踏上了回小镇的路,折腾了半天现在差不多是傍晚了,天边的云变成金黄色,等他们回到客栈后便发现庄枫还坐在里边焦急地等着他们。 瞧见他们回来了,庄枫激动得不行。 “太好了!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还担心你们会不会也出什么事,你们还好吧?没受伤吧?” 凌天笑着摆了摆手:“我们能有什么事,倒是这几位师兄,伤得有些重。” 庄枫闻言这才看向惨兮兮地几人,在路上的时候白锦叶已经给他们上了药,现在虽看着有些凄惨,但状态已经比刚开始的时候要好很多了,起码能自己走路了。 第157章 擂台开始 “几位师兄,你们怎么样了?”庄枫担忧地问道。 这时的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看,他们的身上都受了很重的伤,疼得他们连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最重要的是太丢人了!居然在这几个流光院的家伙面前露出这样狼狈的神色,他们可是青霜院的人啊! 啪—— 为首的人一把拍开了庄枫的手,怒吼出声。 “谁要你管!猫哭耗子假慈悲,现在装出这么关心我们的样子,之前不照样扔下我们跑了吗?居然还找流光院的人来救我们,笑死人了,我们需要流光院的废物拯救吗?你这家伙多什么事!” 庄枫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态度,不由得僵在了原地,就连忘邪几人也没反应过来,他们好心将这几个家伙救出来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我……我是担心你们,所以才找人来救你们的。”庄枫呆呆地说道。 青霜院的人闻言冷笑出声:“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吗?我们自己有能力逃出来,要你多事什么?你找人来救我们找的就是这几个流光院的家伙?我看你是想让他们来害死我吧?之前就发现你跟这几个废物走得近,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否则你找谁不好偏偏找上了他们?” “没错,你身为青霜院的学生居然跟流光院走得这样近,你根本没资格待在青霜院,亏我们还好心好意地邀请你跟我们一组,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跟你待在一组我都感觉到丢人。” “就是,你既然这么喜欢跟流光院来往,那你就跟他们一组啊!离我们远一点!” 这几个人说个不停,庄枫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的确一直想找人救他们的,为什么现在要遭受到这么严厉的指责? 一旁的忘邪等人也黑了脸色,凌天走上前重重地推了一把面前的人,怒道:“我们是看在庄枫的面子上才来救你们的,你们不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倒打一耙?你们老师没教你们怎么动脑子是吗?”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没脑子!” “你这个家伙,想打架吗!” “打就打,像你们这样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说着双方都举起了武器,一旁的忘邪面色一冷,抬手猛地一挥,青霜院的几个人瞬间就飞出了客栈。 他们本就受了重伤,现在这么一摔更是把他们的老血都摔出来了,一时间几人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你这个家伙!做什么啊!” 忘邪缓缓地走到他们面前,抬起脚重重地踩在了他们的胸口上:“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最讨厌多话的人,你们方才的声音太大,吵到我了。” “你!你想死吗!” 忘邪冷笑:“我想死,你们有这个本事让我死吗?或许我该赐你们一面镜子,让你们看看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在外面还敢端着架子目中无人,若放在以前你们的眼珠子要就被我挖出来泡酒了。” “我们出手救你们是看在庄枫的面子,若你们再敢多说一句不好听的,我不介意再把你们送回去,你们几个最好祈祷以后都不要碰到我,否则我见一次揍你们一次。” 说完,忘邪转身回到了客栈里,顺道还将门给关上了,只留下那几个青霜院的家伙在外头大眼瞪小眼。 庄枫还有些不放心:“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这个镇子里的客栈酒楼都客满,他们受着伤要怎么挨过今晚啊?” 凌天闻言翻了个白眼:“我说你现在还担心他们啊?他们都不要你了,你欠虐啊?管他们能不能挨过去呢,挨不过去正好,救了几个白眼狼传出去多丢人。” 庄枫听了愣了一下,随后苦笑着垂下了脑袋:“说得也是,我都被他们赶出来了,担心他们还不如担心自己呢。” “你有啥好担心的,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还有住的地方,等过了这次考分以后的日子该怎样过就怎样过呗。” 庄枫笑而不语,忘邪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着他,问道:“喂,我们答应你救人可不是免费的,现在该我们向你索要报酬了。” 庄枫怔住:“报酬?什么报酬?” “过两天我们要参加这里的号令擂台赛,还差人呢,你得过来给我们凑个数。”忘邪说道。 庄枫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号令擂台是什么东西? “对啊,我们正愁找不到人呢,加上你我们就有六个人了,还差四个就有参加的资格了。”凌天道。 白锦叶耸了耸肩:“还差四个人呢,我们得上哪儿去找?” 忘邪眸子一闪,一个念头从脑海中划过,笑着说道:“不用找,我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方法。” 众人不解地看向她,忘邪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深。 …… 很快就到了号令擂台开赛的日子了,天还没亮镇子的广场上就围满了人,忘邪等人顺利报名来到了开赛现场,刚一出现就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仅仅几天的功夫,他们几人的脸就被牢牢地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中,甚至有人将他们的模样画成画四处售卖传阅,所以只要他们一出现,就会立即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折腾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好激动啊!”凌天兴奋地说道。 “淡定,这里这么多人,别显得自己太没见识了。”白锦叶道。 忘邪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渐渐的出现的帮派势力越来越多,周围很快就坐满了。 忘邪扭头看向身旁的几人:“你们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一切准备就绪。” “连沐呢?” “东西我都带来了,绝对不会出差错的。”连沐重重地点头! “很好,成败在此一举,一切按计划行事。” 这边兴致昂扬,另一边君诀一袭黑袍站在角落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老掌柜走到他身边笑着说道:“以往的号令擂台你都没兴致出来亲自观看,这次怎么这么有闲心?” “反正也没旁的事,出来看看也好。”君诀冷冷地说道。 老掌柜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君诀的目光从头到尾一直锁定在忘邪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被吸引了过去。 半晌过后,该来的人都已经到齐了,负责此次擂台的人慢慢走到了中央,用力地咳了两声后说道:“此次号令擂台迎来了各路江湖豪杰,想必大家对今日都已经期待已久了,那么接下来就请各方势力的代表出来抽签决定第一轮的对手。” 话音一落,周围的人群中传来了不小的动静,忘邪慢悠悠地走上前去抽了一根,看着木签上的名字她的脸上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抽签完成后第一轮的擂台赛就开始了,忘邪悠闲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观看着前方,第一组出场的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小帮派,之所以说他们是小帮派,是因为周围这些人对擂台上的战局一点也不关心。 而且那两人的武功实在太不入眼了,往天陨书院里随便揪一个都比他们有看点。 “我都等了好久了,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啊?”凌天焦急地问道。 “放心,要不了多久的,压轴的总是得最后出场嘛。”白锦叶笑着说道:“号令擂台的套路就是这样,先把没什么看点的弄出来,最后再上那些争议巨大的,咱们炸天帮的实力虽然无人可知,但这几日在镇子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们自然要将我们安排在最后了。” 凌天恍然大悟地点头,说道:“老白,看不出来你对这个号令擂台还挺了解的嘛。” 白锦叶笑了笑没有说话。 终于,在等了不知道多久过后,炸天帮的名字被喊了出来。 “下一组,炸天帮对天幽堂。” 话音一落,四周瞬间激起了一片喧哗,炸天帮的名号自然不用多说,不过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第一轮就让他们遇上了传说中的天幽堂啊,要知道天幽堂的化毒掌远近闻名,上一届号令擂台他们可是优胜候补。 “炸天帮这下得吃亏了,居然第一轮就遇上了天幽堂,这是什么运气啊。” “没什么好看的咯,恐怕第一轮就得被刷下去,不管他们多有名,对上天幽堂肯定得输啊。” 下头的议论声越来越多,天幽堂的堂主也露出了高傲的笑容。 “最近这炸天帮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我到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本事,今日的擂台赛我们赢定了。”说着堂主大摇大摆地走了上去,四周又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忘邪撑着下巴轻笑了一声,这才起身朝着擂台上走去。 “哟,咱们又见面了。”忘邪弯着双眼笑吟吟地说道。 “……” 堂主愣住了,天幽堂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是他们没睡醒还是在做梦?为什么这小子会出现在这里?不是炸天帮吗? “你你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堂主已经要疯了,心中涌上了一股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第158章 奇怪的力量 “在下身为炸天帮的人自然是代表炸天帮前来应战的。” 忘邪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然而这却吓傻了天幽堂的一众人。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些天,可这人呼风唤雨的可怕形象还深深的烙在他们的心上,尤其是他那残忍可怕的笑容,根本就是恶鬼转世啊! “我看叙旧什么的还是过会儿吧,咱们先把擂台赛给解决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着忘邪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一纂小小的旋风浮现在她的手中。 “我……我认输!” “……” 天幽堂堂主突然大吼了一声,这下子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他们还想看天幽堂是怎么收拾炸天帮的呢,怎么突然就认输了?还没开始打呢? 忘邪闻言轻轻啧了一声,这才收回了手,看向一旁的负责人:“他认输了,我赢了。” 负责人愣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周围的议论声将他的思绪给强行拉了回来。 “咳咳!由于天幽堂主动认输,我宣布,这一组炸天帮获胜!” 谁都没想到这场比赛竟然是这样结束的,瞬间所有人看向天幽堂和炸天帮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当然了,大部分的眼神都是在鄙视天幽堂认输的行为。 堂主表示:你们这群愚蠢的人!面对这个人,认输才是最保留脸面的方法!等会儿你们就知道我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了。 不管怎么说炸天帮的首战十分地顺利。 接下来第二轮比赛开始,之前晋级的势力再次派出了自己的强者上前应战,这次忘邪抽到的是重阳门,据说是一个以力量为主的帮派,里头最厉害的绝学就是他们的九重拳,一拳下去铁都能打烂。 面对这一场的对手,忘邪毫无悬念地派出了凌天,既然对方擅长力量,那就用对方最擅长的东西打败他们。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凌天这家伙想上场想疯了,忘邪实在抵不住这人念叨。 于是,凌天扛着他的玄铁重剑上场了,刚一上台众人的目光都被他的重剑深深吸引,尤其是上面雕刻着的暗红色花纹,里面仿佛蕴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人忍不住地注视着它。 凌天扛着剑咧嘴笑道:“你就是我这一轮的对手吗?来吧,我准备好了!” 对面的壮汉见状不由得嘴角抽搐,总觉得在这家伙面前他有点吃亏啊。 随后比赛开始,凌天举起重剑狠狠地挥舞着,重剑划过的地方瞬间激起了一阵狂风,对手压根没想到这剑的威力会这么大,一个没站稳差点被风给刮走了。 擂台上的狂风显然也影响到了台下,周围观看的人都被风迷得睁不开眼睛,忘邪瞧着这一幕总觉得有些心慌,这把剑的杀伤力太大,她担心会—— 啪嚓—— 忘邪的担心还没有想完,面前的擂台上就发出了一道巨响,随后狂风散去,众人这才发现中央的擂台已经被砍成两半了,重阳门的人站在原地完全傻了,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对方一直挥着重剑朝他砍,他不停地闪躲连攻击的机会都没有,然后对面这个疯子就不耐烦了,直接一剑砍在了地上,然后……地就裂开了。 忘邪等人无奈地扶额,他们就知道凌天上场一定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凌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啊,这个人一直躲来躲去的,我一生气劲儿就使大了,这个要不要赔钱啊?” 对手:这还能怪我吗!!! 负责人尴尬地咳了两声:“不……不用,我们会处理好的,那个,由于擂台损坏,我们先暂停一下,准备一个新的擂台,诸位请先歇息一会儿。” 所有人都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不由得有些呆愣,凌天只好垂着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忘邪轻笑着看向他:“我觉得你可以试着不拿重剑比试。” 凌天立马拒绝:“不行!这把剑就是我的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我不要和它分开!” “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凌虐一下你的命了,下一场给我徒手上。”忘邪说道。 “别啊!我会控制住力道的!保证不砍烂擂台了。” “不好意思,你的保证不可信。” “……” 凌天闻言委屈巴巴地垂下了脑袋,忘邪看着他这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总不能一直依赖着你的剑吧?若是哪天出了意外你的手里没有武器了要怎么办?” 凌天的重剑实在太显眼了,很容易会忽略这个人原本的本领,而且一味地靠着武器制敌是不对的,只有让自身强大起来,才能让武器发挥更大的力量,就是因为凌天有一把绝世重剑,所以他自身的本领才应该提高得更显著。 凌天闻言这才收起了委屈的表情,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这人说得很有道理。 况且他的对手都是赤手空拳的,他要是拿着武器岂不是太欺负人了? “好!这一轮我空手上!”凌天坚定地说道。 忘邪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好这时擂台已经更换得差不多了,凌天一把将剑甩在忘邪的身上,眼睛里燃烧起了熊熊烈火:“放心吧!即使没有重剑我也会赢得胜利的!你们等着我凯旋归来!” “……” “总觉得这家伙每次动手都跟要上战场似的。”白锦叶无奈地笑出了声。 “君……君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怎么吐血了!”突然连沐惊慌地叫了一声。 白锦叶等人急忙朝她看去,果然发现忘邪的脸色很难看,嘴角一缕鲜血缓缓流了出来。 忘邪苍白地扯了扯嘴角,说道:“帮我把这把剑搬开……” 众人闻言一愣,这才赶紧把她身上的重剑拿开,然而这把剑沉得不行,他们五个人一起动手才勉强将剑移到了一边。 这下子五人的脸色都变了。 “凌天一直都举着这么重的玩意儿?”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另一边的擂台上,赤手空拳的凌天迅速地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他的动作比之前灵活许多,且拳风强硬猛烈,身上气势磅礴骇人,对面的人原本还在为这人没拿武器而庆幸,可现在却怎么也庆幸不起来了,就算不拿武器他们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也太大了! 大概是慌乱得原因,重阳门的人不由得出现了一瞬间的走神,凌天抓住了这个机会,一拳重重地打在了对方的肚子上。 对方的脸色霎时间就变了,强烈的痛感侵袭着他的五脏六腑,好像每一根筋脉都在疯狂的喧嚣,随后他就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顷刻间,四周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每个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锁定在凌天身上,心中有万千的震动却说不出口。 凌天咧着嘴笑了两声,看向负责人说道:“喂!我赢了,你快宣布啊!” 负责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开口:“我宣布,这一场炸天帮获胜。” 凌天闻言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负责人不停地擦拭着脸上的冷汗,每次炸天帮的人出场他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这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君忘君忘!你看见了吗!我赢了哦,即便没有重剑我也是很厉害的!”凌天骄傲地说道。 几人相视一望,笑着勾上了他的肩膀。 另一头的角落,君诀看着一脸高兴的几人露出了复杂的神情,一旁的老掌柜也收起了以往温和的笑容,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凌天的身上。 “那小子的力量不同寻常,不像是三朝内会有的力量。”老掌柜轻声说道。 “我知道。” “他会不会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 君诀没有说话,他不敢确定,这个人的力量确实有些奇怪,而且十分熟悉,若真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那这个人就危险了。 第三轮上场的是白锦叶,他的武功心法虽算不上高超,但他有一身出神入化的针法,医毒双绝,即便面对比他强大的敌人也绝不会吃亏,所以忘邪并不担心这人会输,她真正担心的是连沐和慕容岚。 很快第四轮开始了,这次忘邪抽到的是凌刹宫,据说这个势力的武功以鬼魅变化为主,身法速度都是一绝,与他们交手的人基本上连他们的动作都没看清就已经被打趴下了。 方才的几场比试她观察过对方的武功,力量算不上强大,并没有什么致命的杀招,可要将他们打败也绝非易事,首先就得找出对方身上的致命点,以连沐的武功和反应力是绝对应付不了的,至于慕容岚…… “这一场慕容上吧。”忘邪突然说了一句。 几人闻言一愣,尤其是慕容岚,根本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上场了,以他的武功能应对得了吗? “我以为这一轮你会让我来的。”庄枫说道。 “别急,还有更严峻的对手等着你,这一个慕容应该解决得掉。”忘邪眯着双眼笑吟吟地说着。 慕容岚闻言顿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个头:“我明白了。” 第159章 慕容岚的天赋 这一场凌刹宫派出来的是一个身形清瘦平平无奇的男人,瞧着还有些瘦弱的样子,仿佛来一场大一点的风就能将人给吹倒了,慕容岚还有些紧张,眉心都要皱出痕迹了。 周围观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随意评论,前面几场炸天帮的表现都极为出色,可以说是打了不少人的脸,可这一场上来的人实在不像是武功高强的样子,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随着一阵声响传来,擂台开始,慕容岚刚准备提剑冲上去,可一眨眼的功夫对手就不见了,偌大的擂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这让他直接愣住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耳边突然拂过了一缕清风,慕容岚心中大惊,急忙向一旁撤了一步挥剑横扫过去,然而砍到的也只有空气,下一刻一记重掌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背部,慕容岚心口一疼,鲜血直接从口中喷了出来。 他踉跄了几步向前倒去,随后半跪在地捂住自己的心口,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原本就清瘦的人现在更是脸色煞白。 “小兄弟,擂台赛上走神可是很危险的,你可要打起精神来啊。”清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像一道骇人的乐曲,听得人背后发凉。 慕容岚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站起身来认真地看着对方,右手死死地握着佩剑。 比赛继续进行,慕容岚全程处于下风,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他连对手的衣摆都没有碰到,倒是自己被打得挂了几道伤,周围的人看得眉头紧皱,这一轮的比试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炸天帮的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此时凌天等人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他们早就知道慕容岚的武功不行,却没想到差距竟然会这么大,这家伙根本就是在单方面地挨揍啊。 “不行啊,慕容根本打不过那个人,这一轮擂台赢不了的。”凌天道。 “现在不是赢不赢的问题,是对手有意在拖延时间,以对方的武功完全有能力秒杀慕容岚,可现在都多久了,他这是在故意折磨对手吧?太阴险了!”庄枫咬着牙说道。 白锦叶没有说话,只聚精会神地看着擂台上,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没有折磨慕容,是慕容一直在拖延时间。” 一阵沉默的忘邪突然开了口,她的话让在座的人都愣住了。 “你开什么玩笑,慕容全程连对手的身体都没碰到,他可是一直在挨打的,怎么可能拖延时间?”庄枫不解。 忘邪撑着下巴笑脸吟吟地观察着台上的二人,道:“慕容岚比你们想象中的要聪明很多,从第一轮开始他就一直在注意各方势力的特点和弱点,他很清楚凌刹宫是以鬼魅的身法著名的,所以这样的战况他早就料到了,那么对于他来说,如何利用战况反败为胜就是关键。” “慕容跟其他人不同,若是你们遇到这样的战局,定然一招定胜负,无论对方的身法有多诡谲都敌不过大范围的重量伤害,可慕容岚没有那么强大的武功,他只能避重就轻保证自己不会轻易出局,所以他一直在闪躲,虽然也受了伤,但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二者实力差距这样大,他即便一直躲也早晚会有筋疲力尽的时候,现在这样也只是强撑着罢了。”凌天问道。 “这就要涉及他独有的一种天赋了。” 说到这里,忘邪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们以为我让他上场就是让他去挨打的?他的天赋虽然不明显,但绝对是反败为胜的利器。” “什么意思?” “慕容岚博览群书且记忆力超群,虽然他没什么习武的天赋,可他熟知各门各派的武功精要,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独门秘技,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敌人的弱点并抓准对方的武功习惯,只要他有了这个特点,绝对能反败为胜。” 此话一出,众人的神情顿时变了,他们再次看向台上的慕容岚,虽然他的身上挂了彩,可眼底的神情却没有害怕和退缩,反而泛起了一种兴奋的光芒。 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凌刹宫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原本是想速战速决的,可这个家伙好像很了解他的身法招数似的,每次的致命招都能恰好躲过,逼的他将比试拖延到了现在。 “你这个家伙!放弃吧,你是赢不了我的!”对手怒声道。 慕容岚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比试还没结束的,谁胜谁负可说不准。” 话落,慕容岚再次提剑冲了上去,对手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本能地向右边闪躲过去,然而他的习惯早就被慕容岚洞察到了,拿着剑的手轻轻一转,攻势立马转向了右边。 凌刹宫的人猛地一怔,急忙想要躲开,然而已经晚了,慕容岚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拿剑刺了上去,正好刺中了对方的肩胛骨,随后抽出长剑用内力将人震出了擂台。 胜负只在顷刻间,所有人看见这一幕都傻了,明明刚才这人还处于弱势,怎么突然就赢了?眨眼的功夫发生了什么? 被摔在地上的人赶紧捂住伤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场自己竟然会输,一定是他一时大意了! 慕容岚笑着说道:“我说了,在比试没结束前,谁胜谁负都说不准。” 这下子凌刹宫的脸可丢大了,到手的胜利都弄丢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轮的优胜是属于慕容岚的,负责人赶紧走上前来宣布:“这一局,炸天帮胜,接下来先休息一下,三炷香后开始接下来的比试。” 话刚说完,下方便激起了一片喧哗声,慕容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白锦叶赶紧上前为他治伤。 “运气不错嘛,都是些皮外伤,休息两天就可痊愈。”白锦叶道。 “慕容师兄你可真厉害!我以前都小瞧你了!”凌天兴奋地说道。 慕容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哪里,跟你们比起来可差远了,我武功不好,若不在其它地上费些心思可就麻烦了。” 众人相视一笑,气氛一片祥和,只有连沐,脸色阴郁地坐在一旁不说话。 他跟慕容岚的武功都不好,可慕容好歹还有些底子,再加上擅于观察弱点,还能反败为胜,可他……什么都没有,就他身上的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即便是挠人也不疼的,上场也只会丢人,可他同样也不想被当作废物躲在他们身后。 忘邪注意到了这人的神色,悠悠地说道:“别发呆了,下一场就到你了。” 连沐闻言怔住,不光是他,其余的人也都愣住了。 “君忘你疯了吧,连沐的武功比慕容还差,他上台会死的。”凌天皱着眉表示不赞同。 白锦叶等人也点头附和,忘邪扭头看了连沐一眼,问道:“我无所谓,我们已经连赢了四场,即便是输了一场也可以晋级下一轮,要不要上场看你。” 连沐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苍白的小脸渐渐变得铁青,果然他在这群人里就是个废物,他们的差距太大了。 “你是要继续躲在我们身后还是要满身是伤地冲在前面,决定权在你。”忘邪平静地说道。 连沐垂着脑袋不说话,一旁的庄枫见了有些不忍,说道:“下一轮还是我来吧,只是个擂台而已,没必要造成无谓的伤害。” 忘邪无所谓地耸肩,然而连沐却突然抬起了头,一脸坚定地看着他们:“下一场我上。” “……” “连沐,你确定吗?真的会受伤的。”凌天担忧地问道。 “咱们人数本来就不够,若我不上场你们就多一层麻烦,不是说我这一轮的输赢无所谓嘛,我会努力不让自己受伤的。” 连沐的眼神很认真,众人瞧了笑着勾住他的肩膀。 “不错嘛,别看你小小个的,还是很有男子气概的,不亏是我兄弟,等你打完了我请你吃好吃的。”凌天笑道。 连沐傻傻地摸着后脑勺:“没有啦,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早点上场就当早投胎了。” “……” 真没出息。 三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第五轮的比试开始,这一次忘邪抽到的是七毒派,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个七毒派比之前遇到的几股势力都要小,名气不大武功也不算高强,但就像它的名字那样,七毒派擅长用毒,且都是阴狠之人,连沐的对手是他们,这绝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连沐自己也紧张得不行,坐在椅子上的时间里一直在冒冷汗,心脏跳得一旁的忘邪都听见了,现在他才真正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坐如针毡度日如年。 终于,该炸天帮上场了,忘邪推了推连沐,道:“到你了,上去吧。” 连沐猛地颤了颤身子,僵硬地走上了擂台。 后方的凌天等人看得一脸抽搐:“他真的没问题吗?都吓得顺拐了。” 第160章 帮你提神 白锦叶看着台上的人眯起了双眼,幽幽地看向忘邪,问道:“我们既然已经想到了办法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为什么还要让连沐去犯险呢?” 忘邪淡漠地说道:“连沐是我们的伙伴而不是宠物,伙伴就是要并肩作战的,难道你想让他一辈子躲在我们的身后?他自己也不希望成为特殊的一个吧。” 她能感受到连沐心中的纠结,他对自己的平庸感到烦恼,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们那样拥有令人惊叹的天赋,更希望他们几个是并行着的,而不是让他一个人躲在身后,所以他需要一个让人记住他的机会。 白锦叶明白了她的话,没再多说什么了。 这时比试已经开始,连沐因为武功不好,所以也没什么趁手的兵器,手中的这把剑还是慕容借给他的,使起来十分别扭,可他总不能赤手空拳地上场吧。 敌方派来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胖子,五官生得有些阴狠,瞧着怪吓人的,嘴角一直勾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连沐刚一上台就被对方身上的气势给压制住了,随着一声巨响传来,对面的胖子立马冲向了连沐。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双拳像是石头一般狠狠地砸在连沐身上,连沐的反应本来就慢,一时间躲闪不及,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鲜血从嘴角滑落下来。 “喂,小子,你认真一点啊,你这样弄得我很没有动力,跟打死人似的,你起码躲一下啊。” 对面的胖子突然停止了攻击,脸上浮现出了嘲讽的笑容,连沐摸着嘴角泛出的血,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双方实力的差距太大了,他根本就是在单方面地被虐。 “我看你则个样子像是要哭了,怎么,想认输吗?你可别,我好不容易才上一次场,总得让我玩够了来吧?还是说你已经受不了了?” 连沐咬了咬牙,强撑着支起身子:“唔……继续。” “哟,还挺有骨气,也好,擂台嘛,就是这样才好玩啊,你可看好了,小心着点别被我给打死了。”说着胖子再次朝着连沐冲了上来,这次他的动作更加迅速阴狠,每一招都是朝着对方的死穴去的。 四周围观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一时间众人脸上的神色各不相同。 “只是一场擂台赛而已,那家伙是要杀了连沐吗?”凌天有些生气。 庄枫也沉了脸色,问道:“他们已经打了一段时间了,莫非连沐也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忘邪摇头:“不,跟慕容的状况不一样,是对面的人有意在折磨连沐。” 从开始到现在连沐没有一丝还手的余地,他的脑子乱糟糟的,身上不断传来的疼痛不允许他思考过多,所以到现在他连应对的办法都没有想到,只能不停地挨打。 而对面的人正是以此为乐,每一招都对准死穴,却又都留有余地,不会将对方弄死,但也不会让他好受。 这边连沐已经有些意识消散了,双眼半眯着速度也变慢了不少,对方看出了他的不适,冷笑了一声,拳头中间突然冒出了几根银针,随后他闪现到了连沐身边,直接将银针刺入了连沐的穴道之中。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连沐的双眼顿时睁得老大,脸上的冷汗也流淌下来,滴在伤口上疼得他直打颤。 “你……你做了什么!”连沐惊恐地问道。 胖子眯着脸笑道:“我看你好像要睡着了,所以动用一点非常手段让你提提神。” 说着胖子还将手中的银针晃了一晃,连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刺骨的痛感侵袭着他的身体,这种痛里带着一丝痒,好像千万只蚂蚁顺着他的伤口钻进了身体里,然后在他的血液中流淌啃食,最后入侵着他的大脑。 原本还飘散的意识瞬间被无尽的痛苦给拉回,伴随其中的还有恐惧,他仿佛一个被摔坏的瓷娃娃,只能硬生生地承受着痛苦却无能为力。 台下忘邪注意着上面的状况,脸色逐渐变得阴沉:“白锦叶,刚才那个是什么?” “应该是蚀骨针,那银针上萃了毒,中毒的人会感受到蚀骨的痛苦,很显然他是要折磨连沐直到比试结束。” 白锦叶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先不说连沐是他的朋友,光是在擂台上用这种阴狠的法子就够遭人鄙夷的了。 “那怎么办啊?连沐那小子抗不过去的,要不咱们直接认输吧。”凌天担忧地说道。 忘邪沉了沉眸子,刚打算开口,这时台上的胖子突然说了一句。 “我说你不会这就扛不住了吧?你不是什么炸天帮的人吗怎么会这么弱?莫非是强者都在前面几轮用完了所以现在无人可用了?那也不用派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上来吧?” “我看啊你们炸天帮也不过如此,之前的胜利都只是踩了狗屎运罢了,连你这样的人都能参加擂台,可想你们炸天帮是多么的低级,估摸着你的那几个同门也跟你一样,前几轮也就是他们运气好,没有碰上我,否则你们早就被淘汰了,哪里还能撑到第五轮?哈哈哈!” …… 对面的胖子说个没完,脸上写满了嘲讽和不屑,连沐静静地听着,双拳捏得发白,额头的青筋不停地跳动。 “你说完了没有?”突然,连沐冷冷地说了一句。 胖子闻声冷笑:“怎么?生气了啊?可你生气了又有什么用呢?废物就是废物,你以为就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能反败为胜吗?我可不是凌刹宫的傻瓜,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连沐慢慢抬起眸子,漆黑的瞳孔中逐渐浮现出了一丝血光:“从刚才开始你就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我看不如将你这张嘴给缝起来好了。” 胖子脸色一变,厉声道:“你这小子说什么呢!” “看来你不光嘴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了,那我就帮你打烂它们吧。” 话音一落,连沐就猛地扑了上来,胖子本以为对方会有什么爆发性的招式,几乎都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然而连沐只是撸起袖子伸爪狠狠地划在对方的脸上,指甲陷进肉里,顷刻间就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这下子所有人都傻了,心道这不是号令擂台吗?现在这是什么?抓脸? 连沐就跟发了狠似的疯狂地划着胖子的脸,胖子原本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脸上传来一阵阵刺痛才回过神来,顿时气得面色通红。 “你这小子!我饶不了你!你给我去死!” 胖子急忙伸手想将对方推开,然而连沐是铁了心要毁了这人的脸,轻轻一跃直接跳到了胖子的身上,同时双手也没有闲着,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对方的脸给划烂了。 鲜血不停地流淌着,胖子越发地交集,可这时连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灵活得不行,不管他怎么抓也抓不到这人,很快他的脸上脖子上都被留下了痕迹,瞧着惨不忍睹。 忘邪等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都怔住了,连沐平时看着挺乖的,发起怒来可真不是一般地凶啊。 “我划烂你的脸!让你看不起炸天帮,让你说我朋友,我非要在你脸上挖出个洞!”连沐恶狠狠地喊道。 胖子已经怒极了,怒吼一声:“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说着,胖子抬起双手开始聚集内力,打算一掌将这人给了解,一旁的忘邪察觉到了对方的动作,急忙起身喊道:“我们认输!”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这还是炸天帮第一次认输,不由得有些新奇。 负责人一听立马宣布:“这一轮炸天帮认输,七毒派获胜。” 众人顿时又是一片喧哗,然而连沐不乐意了,大吼道:“我能打败他的!” “你能吗?” 忘邪的声音很冷,语气中不带一丝的感情,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句,却让连沐彻底冷静了下来,身子忍不住地开始颤抖。 忘邪上前将人带了下来,这一轮是注定了赢不了的,没必要在上面耗费太多的精力,若那胖子的一掌真的打下去,连沐即便是不死也得修养大半个月,不值当。 眼看着连沐就这样走下了擂台,胖子倒是不乐意了:“不行!那小子将我的脸划成这个样子,我必须要教训他!” 胖子一边说一边往连沐的方向走,忘邪眸子一沉,直接一挥手用内力形成了一股强风,将那胖子击飞出去老远。 “你这张脸划烂了都等于整容,我没找你要整容费已经给足你面子了,这一轮胜负已分,你若还想出手那就是炸天帮与七毒派的私事,要不咱们立个生死契,好好解决解决双方的账,生死不论?” 忘邪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对方,一股滂沱气势围绕在她的身后,仿佛一直巨兽一般,胖子见状吞了吞唾沫,再重的怒气也不敢发出来了。 忘邪眼眸微闪,瞧见了他手边的那几根银针,随后内力一扫,直接将银针刺入了胖子的身体中。 “我瞧你的样子也像是要睡着了,所以帮你提提神。” 第161章 人数不够面具来凑 说完这句话后,忘邪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只留下一众人等面面相觑。 那胖子中了蚀骨针此时正疼得死去活来,七毒派的人急忙将他拖了下去为他医治,不管怎么样现在也没人敢出来找炸天帮的麻烦了。 擂台赛还在继续,这边白锦叶一直在帮连沐治伤,脸色阴沉着有些不大好看。 “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死心眼?不是都说了这一轮赢不赢都无关紧要吗?打不过你不会认输啊,知道自己身子骨不行还硬撑,也就是我医术好,要是换个大夫你这伤没个十天半个月别想下床了。” 连沐咧着嘴角笑了笑:“我以为我能反败为胜呢,结果还是打不赢那个人。” “赢不赢有什么所谓的,说起来还是那个死胖子下手太狠了,他根本就是有意折辱你,我瞧着都疼,你也真是挺耐揍的了。”凌天在一旁说道。 连沐笑得憨傻,虽说他这一轮败了,但好歹也没丢他们的人,这也说明他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了吧。 就在连沐发呆傻愣着时,一只纤细的手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中还拿着一颗小小的药丸。 连沐愣了一下,扭头看去,却瞧见忘邪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边,说道:“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用来治伤的吗?”连沐问道。 白锦叶嗤笑了一声:“什么治伤的,那是洗髓丸,之前枯幽塔咱们不是赢了一株灵草吗?君忘让我将其炼成了一粒洗髓丸,专门送给你的,吃了他就能改变你的天资根骨,你不一直嫌弃自己没有习武天赋么。” 连沐闻言怔住了,其他的人也都怔住了,他记得那株灵草是很珍贵的吧?即便整个书院也没有几颗的,现在就这么送给他了? “这个……真的是给我的?” “废话,你到底吃不吃,我举着手还酸呢。”忘邪说到底。 连沐这才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就将洗髓丸接过来塞进了嘴里,下一刻眼泪就掉下来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喂,这玩意儿也没有难吃到哭吧?”白锦叶道。 连沐连连摇头:“不难吃,我就是想哭而已,我活了十几年了,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以……以后你们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即便是为你们豁出性命我也心甘情愿的。” 众人闻言都笑了:“你这傻小子说什么呢,咱们可是兄弟,你可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因为擂台输了才哭的呢,让人看了觉得咱们炸天帮输不起。” 连沐点头,急忙将脸上的泪水给擦干净了,随后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身上的伤口都不疼了。 一旁的慕容岚看着这几个人,总觉得有点羡慕,有这么几个兄弟为自己着想,应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吧。 第六轮的擂台是庄枫上的,忘邪对这人的武功自然十分相信,好歹也是进入了青霜院的学生,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庄枫的武功路数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擅长剑法,招式也十分的熟练,几乎找不到错处,同年龄的人能将武功精炼到他这样的已经算是天才了。 果然,这一轮跟他们预想中的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庄枫拿下了胜利,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四轮了,他们这儿的人都上了一遍,接下来上场的必须得是别的人才行。 忘邪眸子微闪,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时的对面,君诀一直注意着他们那边的动向,他记得这几个人根本没找齐参加擂台的人,那么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呢? 就在他好奇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衣的瘦弱少年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君诀顿时怔住,那名白衣少年直接走到了原本忘邪的位置坐下,可这个人的脸很陌生,他从未见过,这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还好有连沐在啊,要不是有他的人皮面具,咱们可怎么作弊啊。”凌天在一旁感叹道。 “说是作弊多难听啊,我们只是动用了一点非常手段而已,不过连沐的人皮面具的确做得不错,连我都分辨不出来了,瞧着真的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白锦叶说道。 忘邪勾唇一笑,人数不够?没关系,只要有了人皮面具,要几个人她都能变出来。 这时另一个穿着紫色衣袍的人也走了过来,他的脸有些僵硬,似乎很不习惯戴人皮面具。 “咱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怎么感觉怪怪的?” “你就放心吧,连沐亲手做的面具,神仙下凡都看不出丝毫蹊跷的,我说孔雀精你放松点啦,一直僵着一张脸做什么?”凌天问道。 庄枫抽了抽嘴角,也真佩服这几个家伙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说起来君忘你干嘛让孔雀精戴人皮面具上场啊?明明我和老白就可以啊,孔雀精的武功行不行啊,要是输了一局咱们可就被淘汰了。”凌天有些不放心。 庄枫一听就怒了,大吼道:“什么叫我的武功行不行?我可是青霜院的学生!我武功不行你武功就行了吗?” “哎哟你别吼得那么大声啦,我耳朵都要被你给震碎了,我就随口一说嘛,那么认真做什么。” 忘邪轻笑着说道:“你和白锦叶的武功太显眼了,一个重剑一个银针谁猜不出是你们俩?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我和庄枫上比较合适,庄枫的剑法比较平常,没有人会过多怀疑。” 庄枫闻言冷哼了一声,随后觉出了不对劲儿,怒声道:“你说谁的剑法平常?这可是青霜院的剑法!很博大精深的!” 忘邪笑而不语,很快第七轮比试就开始了,忘邪一席白衣缓缓走上了擂台,她的对手是一个用剑的青年,正气凛然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正派的大侠。 二人相互行了礼,随着一道巨响传来,二人同时有了动作,忘邪依旧是赤手空拳,不过这一次她改变了作战方式。 只见忘邪捏紧了拳头,身形如风一般刹那间就消失了,她的拳头强劲有力,而且速度极快,每次从对方身边划过时都会听到一阵声响。 对面的青年显然没想到这么一个清瘦的少年郎会有这么狠戾的招式,自身的节奏瞬间就被打乱了,随后就是跟随着对方的动作受人压制。 忘邪见目的已经达到,嘴角立马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然后慢慢加快了自己身体的速度,强迫着对面的青年也跟上她的速度,这让青年感受到巨大的压力,脸上慢慢地冒出了冷汗。 “亲,你知道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吗?” 这时,忘邪突然笑着开了口,对面的青年顿时愣住,不解地看着她。 忘邪笑着解释道:“就是勾住诱饵然后一转攻势让人措手不及,就像现在这样。” 说完,忘邪突然改变了动作,从原本的凶猛攻击转变成了另一种婉转式的掌法,青年根本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来这么一招,他好不容易才习惯刚才的节奏,现在节奏再次被打乱,他的招式立马变得复杂起来。 忘邪抓准了这个机会趁胜追击,没一会儿的功夫右手就直接钳住了对方的脖颈。 瞬间动作停了,这一轮胜负已分,青年僵硬地放下了手,扯着嘴角说道:“你很厉害,我甘拜下风。” “过奖。” 忘邪笑了笑,然后便悠哉悠哉地回到了位置上,负责人愣了一会儿急忙宣布胜负。 下一场上的是庄枫,而忘邪也趁着这个时候又换了一张脸悠闲地坐在位置上。 不远处的君诀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得眯起了双眼,眸子中闪过了意味深长的神色。 “君忘,咱们下一轮的对手是谁啊?我瞧着现在上场的人好像越来越厉害了,咱们等会儿估计会不好对付吧?”凌天问道。 忘邪不语,她也察觉出来了,随着擂台的进行,那些较为平庸的势力早已经被刷下去,现在留在比赛中的都是些不容小觑的对手,接下来还剩两场,决不能掉以轻心。 …… 很快又到了抽取对手的时候,忘邪看了眼对面还剩下的几股势力,最后将目光落到了清泉宫的身上,脸上不由得多了一丝深意。 照目前的局势来看,他们很可能会对上清泉宫。 “现在请清泉宫和万血门上前抽取对手,今年的规则有了变化,抽签完毕后两组擂台同时进行比试,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掉对手的一方晋级,其余三方势力一起淘汰,最后晋级的势力要面对的是冥域崖的守擂,只要打败了冥域崖,此次擂台便可获胜。”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激起了一片不小的议论声。 “冥域崖守擂?那还怎么打啊?冥域崖出来的人可都是顶尖的强者,这不是存心不想让人赢吗?” “就是啊!跟冥域崖的人比试根本就是送死,怕是一招都承受不住吧,干脆认输算了。” “今年的规则实在太儿戏了。”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多,忘邪的脸上不由得出现了一丝疑惑,扭头问道:“冥域崖当真有这么厉害吗?” 第162章 对上清雪 白锦叶笑着点头:“这是自然,冥域崖是麟启最强大最神秘的一股势力,它的威名即便是风岚和天沧也有所耳闻的,里面随便一个强者拉出来都能敌得过一帮之主,更何况他们的崖主了,所以此次冥域崖守擂,其他人基本上是不可能胜利的。” “真的假的?冥域崖这么厉害啊!我还真想亲眼看看。”凌天有些兴奋,他最喜欢和强者打交道了。 忘邪闻言也起了点兴趣,她还没见过这个冥域崖,也不知是什么样子的。 这时抽签的地方已经有结果了,负责人看着两人手中的签说道:“下一场擂台即将开始,清泉宫对炸天帮,万血门对幽南界。” 话音一落,四周开始议论起来,这四股势力都是目前名气最大的,清泉宫庞大宏伟,他们的剑法精彩深奥,有不少人都对其十分仰慕,万血门则是江湖上的一个邪派,杀人如麻形同鬼魅,也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地方,而幽南界就厉害了,他们是上一届号令擂台的赢家,一直有小冥域崖之称,总之这次擂台有的看了。 忘邪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的清泉宫,嘴角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笑意。 “又是他们,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君忘,等会儿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凌天道。 忘邪轻笑着站起身,缓缓向擂台上走去,这次清泉宫派出来的是他们的左使大人清雪,这倒是让不少人都诧异了一把,要知道清雪怎么也算是前辈了,再加上清泉宫本身就比较孤傲,左使以上的人是不会亲自参加这样的擂台的,这次出现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清雪看着面前的瘦弱少年扬起了嘴角,嘲讽似的说道:“你们炸天帮都是群小孩子不成?怎么连一个像样的人都没有,尽找些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出来,罢了,本左使也不想同你这样的小鬼一般见识,我会记得手下留情的。” 忘邪闻言笑了一笑,说道:“你也放心,我会记得尊老爱幼的。” 清雪一听脸色顿时就沉下来了,怒道:“哼,上次你们让我清泉宫当众出丑,这次就新仇旧恨一起算吧。” “我很期待。” 话落,一阵巨响从耳边响起,擂台开始了,忘邪立即就冲了上去,她的动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狠辣,几乎看不出她的杀伤力,似乎只是闹着玩一般不断地穿梭在清雪的周围。 清雪原本就对炸天帮存着怒意,此时被一个臭小子逗着玩儿哪里肯乐意,抄起剑就往对方的死穴上攻,然而忘邪都闪躲得游刃有余,半天连对方的一根汗毛都没有碰到。 忘邪脸上的笑容不变,瞬间移动到了清雪的身后朝着她的肩部重重地打了一掌,霎时间清雪晃了晃身子,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在地上,口中还涌现出了一丝血腥味儿。 “左使大人,你们宫主难道没教过你,面对对手不能粗心大意吗?”忘邪站在她面前歪着头笑道。 “哼!小鬼,你别太得意了!”清雪怒道。 忘邪笑着点了点头:“掉以轻心这样的事只会出现在你身上,我面对每一个对手可都是很认真的,还望左使也摆正态度好好同我比试一场才是。” 清雪扯了扯嘴角,心底已经怒的不行了,急忙又提起了剑刺向对手,忘邪眼眸微挑,在躲避的同时将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收入眼底。 不得不说清雪是一个很容易被激怒的人,一旦生气了她的节奏就会彻底混乱,招式中的破绽也会越来越大,很快忘邪便看透了对方的死穴。 随后忘邪意味深长地眯起了双眼,身子微曲,一掌打在了对方的腰上,这一次清雪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也变得难看的不行。 周围的人看见这一幕也都愣住了,对方好歹也是清泉宫的左使,怎么两者之间的差距有这么大吗?清雪在这小子面前竟然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忘邪站在一旁看着她,轻声道:“左使这是要认输了吗?” 清雪一把抹掉嘴边的血迹,恶狠狠地瞪着对方,质问道:“你这是有意在折辱我?” 忘邪闻言耸了耸肩:“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一直都很认真地在与你比试,是你一直认为我在挑衅你。” “你别想狡辩!区区一个小鬼竟然敢看不起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清雪就发了狠地朝忘邪攻来,她的速度和力道都比之前快了很多,然而招数的破绽也相对的多了不少,忘邪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眸子中的光芒逐渐变得狠戾起来。 这时忘邪的攻势突然变了,不再是迂回的战术,而是正面直上,骇人的气势瞬间就爆发了出来,一股阴冷的风席卷四周,吹得人忍不住直打寒颤。 清雪显然没想到这人还留了一手,急忙转攻为守,然而她的力量和速度跟忘邪比起来都要逊色太多,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觉得有些起不从心了,额头的冷汗不断地向下滴落。 忘邪趁此机会直接冲上前,一把抓住的对方的长剑,微微使力,长剑的剑身就出现了一道裂痕,随着一道清脆的声响传来,长剑直接断成了两半掉在地上。 清雪看见这一幕也怔住了,她的剑居然就这么断了?怎么可能。 “你……你还说你没有故意折辱我,之前那样逗着我转圈把我当猴子耍,现在这个才是你真正的实力吧!”清雪怒道。 华灼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好看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冷冷地说道:“左使未免太瞧得上自己了吧?对我来说你并没有这么重要。” “你说什么!” “我的时间很宝贵,没这么多闲工夫逗你玩儿,是你太孤傲自大,我之前只是为了观察你的破绽好更快的击破,你却认为我是在故意折辱你?有这个闲工夫我不如回家睡个觉?为什么要将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这个清雪就是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全世界不管好的坏的都围着她在转,忘邪原是不想同一个陌生人说这些话,只不过是这家伙太烦人了,弄的她不开口都不行。 清雪自然也听懂了对方的话,霎时间脸色更加难看了,一张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红得都要滴出血来了,她只觉得今天她的脸已经丢尽了,好像四周的人都在笑话她议论她,一时间对忘邪的恨意也逐渐飙升。 忘邪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打起精神想尽快将这场擂台结束,于是手心聚集了内力朝对方冲了过去,哪里料到清雪一个咬牙从袖中撒了一堆白色的粉末出来,正好对上了忘邪的脸。 忘邪顿时一惊,急忙摒住呼吸向后退了一步,然而还是晚了,粉末随着她的呼吸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里,霎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苏麻感袭上全身,她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一般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 这时清雪缓缓地走到了忘邪面前,笑着说道:“谁说我掉以轻心了?在上场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将你打败的准备,这药粉的滋味儿怎么样?即便是顶级的强者在吸入这种粉末后也会全身麻痹不能行动,就算有神医医治,半个时辰内也是动弹不了的。” 说着清雪大笑了起来,捏紧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刺入了忘邪的右肩。 “君忘!” 一旁的凌天等人看得着急,他们实在没想到清雪这样的人竟然能让君忘受伤,可擂台还在进行,他们根本打断不了,只能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 长剑缓缓地刺入肉里,鲜血顿时顺着伤口流淌出来,染红了她的一袭白衣,然而此时的忘邪闪躲不了,她的身体还麻痹着,即便用尽了力气也只能做一下轻微地动作,这场擂台她再怎么样也赢不了了。 这时另一边擂台上的一组已经快要分出胜负,清雪也没有迟疑,直接举起长剑打算给忘邪一个致命一击。 眼看着锋利的长剑就要落下,忘邪咬了咬牙,立即运功调集自己全部的内力,刹那间一股飓风出现在了擂台上,忘邪用尽全力从怀中取出了一直银簪,随后拿起银簪在对方的长剑上划出了一道火星子。 顷刻间,四周的内力将火星子包围,随即形成了熊熊烈火,直接在对方的手上燃烧起来。 清雪大惊,手一抖扔掉了长剑,然而大火并没有熄灭,而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朝着她的方向砸了过来,清雪想要躲闪,可这火球就好像被人控制似的,眨眼的功夫又分裂成了许多个,不间断地朝着她攻击,最后直接点燃了她的衣袍。 清雪现在又急又怕,也顾不得其它了,发了疯地大喊出声。 “啊——救命!救命啊!我的衣裳烧起来了!快来人救火啊!” 清雪惊慌地大叫,最后自己就跑下了擂台,一旁的负责人见状立马敲下了锣鼓,大喊道:“清泉宫离开擂台算作主动认输,我宣布,这一轮号令擂台炸天帮获胜。” 第163章 君诀上场 话音一落,四周顿时响起了一片喧哗,凌天等人急忙冲上去扶住忘邪的身体将她带回了自己的位置,白锦叶二话不说取出银针开始为对方解毒。 “君忘,你还好吧?”连沐担忧地问道。 忘邪摇头:“这点小伤没有大碍,只是全身都被麻痹了,一时半会儿动不了。” “还好伤得不深,不过这麻痹的药效起码得半个时辰才能过,就算能动了也没法随意行动。”白锦叶说道。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没有更快的法子解除药效吗?最后还有一场。” 白锦叶摇头:“这种药会入侵你的五脏六腑,迟缓你的行动,并不是一般的毒,所以并不好解,即便我全力帮你解了也没法让你立即恢复到原样。” 凌天见状急忙说道:“君忘你不必太担心了,大不了最后一场我帮你上,我不用重剑,注意一点不会有人认出我的。” 忘邪低头不语,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让凌天上场还能稍微放心些。 正当她打算松一口气了,冥域崖来的守擂者出现在了擂台上,霎时间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那个人身上,一身黑色长袍,模样俊秀,脸上还浮现出浅浅的笑意,看着倒是个极其和善的人,但他那骇人的气势却让人忍不住心惊。 就连忘邪的脸色也微微变了一下。 这个人很强,起码比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加起来都强。 “炸天帮是吗?没想到这一次我的对手会是你们,我很期待与你们交手。”黑袍男人突然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霎时间周围开始小声谈论起来。 虽然炸天帮真的很强,可遇上冥域崖,他们不可能赢的。 忘邪的脸色很不好,她明显能感觉出这个人的不同,以凌天的武功是不可能打败他的。 “这个人身上的气势好可怕,跟客栈里的那个大侠一样,我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连沐看得瑟瑟发抖。 凌天冷哼着抬起下巴:“哪有,他比君大侠差远了,不过他看着真的挺厉害的。” 白锦叶眯着双眼仔细打量着台上的人,幽幽地说道:“这一轮赢不了,即便是凌天上场也不是那人的对手,若君忘的身体没出问题的话,说不定还有一敌的能力。” 凌天听了有些不高兴,但却没反驳,他也很清楚,自己与那个人之间是存在着差距的。 “白锦叶,用尽一切办法把这麻痹的药效给解了,下一场我去。”忘邪突然说了一句。 白锦叶闻言皱眉,显然很不赞同这个建议,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所有人都在等着炸天帮的人上场,就在忘邪打算强撑着身子走上去时,另一道诡异的气息突然从空气中划过。 顿时众人扭过了头朝气息的来源看去,只见君诀面无表情地走上了擂台。 这下子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人是从哪儿来的? “那……那个,这位高手,您这是?”负责人不解地问道。 君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不是要擂台比试么,我是炸天帮的人,这一轮我上。” “……” 众人再次愣住,炸天帮居然隐藏着这么强大恐怖的强者,不愧是有着千年历史的古老势力啊。 一旁的忘邪等人也傻了,他们自然认出了这人的身份,所以更加的吃惊,要知道这位大侠可是独来独往惯了的,之前他们的邀请也被拒绝了,现在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代表他们上台比试?太感动了吧! 君诀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说道:“动手吧。” 对面:“……” 动什么手啊!!!崖主您老人家来这里掺合什么啊!他就算是吃了一百个豹子胆也不敢跟这人动手啊!这不是要被暴打的节奏吗! 青年人欲哭无泪,他原本还因为可以出来出风头感到高兴,结果现在……他后悔啊! 瞧着对面的人一直没反应,君诀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一挥手将内力重重地打在了对方的身上,顷刻间人直接飞了出去撞到了另一边的台子上,他们甚至还能听见这人骨头断裂的声音。 青年人趴在地上疼得嘴角抽搐,崖主!你好歹下手轻一点啊!!! 然而君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对方,转身看向一旁已经看傻的负责人,说道:“打完了,炸天帮赢了。” “……” 我……我们看到了。 说完,君诀就走下了擂台,只留下一众人等面面相觑,小心脏停了好久,差点都要歇菜了。 “啊!!!!你们看到了吗!那个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炸天帮居然隐藏着这样的实力吗!太令人震惊了!” “他好帅!虽然戴着面具,但他一定是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美男,啊我的心脏快受不了了!好喜欢他身上那凌虐的气势啊!光是被他看一眼我都要无法呼吸了!” 周围的议论声和惊叹声此起彼伏,眨眼的功夫炸天帮和君诀就成了焦点,然而君诀懒得理这些人,径直走到了忘邪面前,一双阴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忘邪被这人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干咳了一声,说道:“多谢你出手相助。” 君诀闻言皱了皱眉,二话不说抬手伸进了对方的怀里。 “???” 忘邪一惊,急忙想要后退,然而君诀却已经将手给收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她的银簪,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忘邪闻言怔住,看着那精致简约的银簪,这是之前君诀送给她的,说是他娘留下来的遗物,所以她一直将其带在身边。 忘邪干笑了两声,她现在可不能随意暴露身份,只得说到:“只是普通的簪子而已,在街上随便买的。” 君诀闻言脸色立刻就变了,这是他娘的遗物,世间只有一支,怎么可能随便买得到!这人分明是在说谎! “你最好说实话,我没这么多耐心问你的事,这个是谁给你的!给你的那个人在哪儿?”君诀的声音一下子冷冽了不少。 第164章 发簪 忘邪被对方的气势弄得有些发颤,说道:“真的是大街上买的,这种样式很多啊,你要是喜欢的话也可以在街上买到的。” 君诀冷着脸看着对方,一双冰冷的眸子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就在两人僵直时,一旁的凌天突然开了口问道:“君忘,你一个男子为什么会买发簪啊?” “……” 你特么这个时候问这个干嘛!!! 忘邪的心里已经将凌天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君诀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冷冷地望着她等待着回答。 忘邪嘴角一抽,解释道:“我,我是想买来送给心爱之人的告白用的,但是我被拒绝了,所以簪子没送出去,我瞧着挺好看就舍不得扔,然后就一直留在身上了。” 凌天恍然大悟地点头,并没有注意到里面有什么不对,只是悠悠地嘀咕道:“君忘你这么好看告白都会被拒绝啊?现在的小姑娘要求真多。” “……” 君诀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忘邪实在顶不住这人杀人似的眼神,轻声问道:“难道君大哥以前见过这个簪子吗?” “我曾经也有一个,送人了。”君诀幽幽地说道。 忘邪闻言眉头一挑。 这人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簪子?可这簪子是君诀他娘的啊,莫非…… 特么的这簪子别是一个牌子的吧! “那……那你的那个簪子现在怎么样了?”忘邪小心翼翼地问道。 君诀眸子微冷,有些怨念地说道:“被那个人丢了。” 若不是丢了,怎么会被别人卖掉然后再被这小子买回来?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将他送的礼物随手扔了!明明自己一直将她送的玉佩戴着!要是找到了她绝对不能饶了她!一定要把她关起来狠狠折磨。 君诀的眸子越来越冷,忘邪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总觉得背后掠过了一丝凉意。 “那啥,大哥你也别太生气了,说不定那个人有什么苦衷呢。” 上天保佑,这个人可千万别跟君诀那小子有什么牵扯啊,惹到这么个祸害即便她再有能耐也保不住幽王府了! “苦衷?能有什么苦衷,无论是什么苦衷她也不能把我送的东西给扔了!若我找到了她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粉身碎骨!” “=口=!!!” 说着君诀又抬头看了眼忘邪,问道:“你确定你这个是在街上买的?” 忘邪愣了一下,急忙点头:“确定肯定以及一定!绝对是在街上买的!我用我的人格发誓!我要是说谎就天打五雷轰满脸长麻子!” “……” 君诀满头黑线,他就随便问一句,也不用发这么恶毒的誓言吧? 忘邪的小心肝有些发颤,她实在不敢掉以轻心,这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随便能买到的,偏偏眼前这人也有一个,若他真的跟君诀那小子有牵扯,那可就麻烦了。 这个死君诀,送她什么不好!偏偏送她簪子,现在好了吧,找到同款了。 君诀并没有注意到这人复杂的心思,冷冷地说道:“既然你这簪子是随地买的,不如送我吧,就当是我帮你完成擂台赛的报酬了。” “……” “不行!这个不能送!” 忘邪一下子就急了,这东西是君诀送给她的,哪里能随便再送给另一个人!要是那小傻子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很久的! 君诀闻言眸子变得更冷,这簪子是他娘的遗物,就算是被扔了也必须得回到他身边,若是平时他直接将人杀了抢回发簪,这小子未免太得寸进尺了。 “君大哥,你若是喜欢簪子,我回去给你把整个镇子的发簪都买回来,或者拿其它的东西跟你换,可这个簪子不能给你。”忘邪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这簪子对你很重要?” “很重要!” 君诀闻言冷笑:“可我只喜欢这个发簪,其它的都不想要。” 说着君诀就将簪子放进了自己怀里,忘邪见状眸子瞬间就冷了,伸出手就要抢,君诀哪里会给这人机会,轻而易举就躲过了对方的手。 二人就这样一抢一躲闹了许久,最后将忘邪惹急了,直接拉住对方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 君诀没料到这人会来这么一下,不由得怔住了,忘邪看有机会,直接伸手将发簪给抢了回来。 “这个是我的,不能给你,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给你的!”忘邪瞪着对方恶狠狠地说道。 君诀看着对方的眸子发呆,一时半会儿竟没反应过来,在那一瞬间,面前的人似乎跟他心底的那个人重合了。 君诀猛地晃了晃脑袋,心中不由得有些苦涩,他一定是离开忘邪太久了,居然会把一个男人看成她。 忘邪收好发簪后就像看贼一样看着君诀,一旁的凌天等人看着这两个家伙的动作不明所以,好好的怎么弄成这样了?两个大男人为了一个发簪抢得你死我活?这发簪有这么好看吗? 君诀没有说话,还笼罩在伤感中无法自拔,凌天见状笑着说道:“我说两位,擂台都结束了,咱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吧,一直在这里待着多没意思啊。” 君诀抬眸看了他们一眼,冷声道:“没兴趣。” 说完这三个字后他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行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真帅,这就是大侠的风范啊,太酷了。”凌天敬佩地说道。 白锦叶闻言翻了个白眼,随后看向忘邪,说道:“走吧,咱们先回客栈休息两日,号令擂台是结束了,可咱们下山是为了行侠仗义的,再不获得点考分咱们可就是最后的了。” 忘邪点头,随后便跟着他们几个回到了客栈中。 …… 第二天清晨,他们照常出现在客栈的正堂中,然而今日却得知了一个消息。 君诀离开了。 老掌柜说他回去处理要事去了,忘邪等人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倒是凌天失落得不行。 “我的偶像啊,他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我还想跟他多说几句话呢,这辈子再想遇到一个跟他一样有气势的大侠得多难啊。”凌天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第165章 被罚 “你要是这么舍不得他,不如在这儿一直守着吧,我估计那位大侠早晚会回来的,不过你要在这儿守着的话我们可不奉陪,还有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咱们就得回书院了,我可不想因为考分不够被处罚。”白锦叶笑着说道。 凌天急忙摇头:“我也就说说而已,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行侠仗义啊?我研究了半天这个考分牌也没研究出个名头来。” “咱们已经浪费了半个月的时间了,现在开始还来得及吗?”连沐对此有些担心。 凌天闻言一把勾住他的胳膊,笑着说道:“你就放心吧,咱们几个可是赢了号令擂台的强者,怎么可能完不成,我敢保证,到时候咱们的考分一定是最高的!” 众人瞧着他一脸肯定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于是,半个月后…… “你们几个!我流光院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把天陨书院打扫得干干净净!这一个月你们都不用休息了!” 周晏狂暴的怒吼声从正堂内传来,忘邪四人就这么被扔了出来,四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脸色十分复杂。 “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周晏怒吼。 四人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急忙拿起家伙什溜走了。 他们先到了青霜院打扫,四人都耷拉着脸一点兴致也没有,连沐瘪嘴嘟囔道:“凌天,你不是说咱们一定能获得最多的考分吗?为什么还是最后一名?” “我又没做过好事,我哪儿知道啊,一定是因为我们下手太晚了,好事都被别人给做完了。”凌天说道。 白锦叶闻言嘴角抽搐:“你还好意思说,咱们说好的是去行侠仗义,结果你每次都帮倒忙,那些人没给你打负分都算心地善良的了,连带着把我们的分数也给拉了下来。” 凌天无言反驳,只得认命地趴在地上开始辛勤地劳动。 忘邪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总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走向。 正当他们几个准备埋头干活的时候,一群嘈杂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忘邪扭头瞥了一眼,发现是一群青霜院的学生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哟,瞧瞧这都是谁啊?这不是流光院的废物们吗?怎么来咱们青霜院擦起地了?” 不出忘邪所料,这些人直接停在了他们身边开始出言嘲讽。 四人扫了他们一眼,没有开口,他们可不想浪费口舌在这群自以为是的家伙身上。 然而就是因为他们不反驳,青霜院的几人便以为他们是怕了,脸上的嘲讽愈发地放肆起来。 “我看他们终于明白自己有多废物了,知道自己在天陨书院只会浪费空气,所以想干点活弥补一下吧?” “什么啊,是之前的考分,我听说他们每个人的分数都是个位数,是咱们书院的最后一名,所以才被惩罚来清扫书院的。” “我就说嘛,流光院的人只配干点这种粗活,还想着跟我们相提并论,也不看看自己有几分能耐。” 这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凌天等人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不耐烦,他们都已经这么忍耐了,这些家伙还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真是烦死人了。 眼看着青霜院的人还打算继续挖苦,忘邪眸子微闪,拿起扫帚一个横扫过去,打倒了一片的人。 “哎哟——可摔死我了!” “臭小子你干什么!自己没本事被罚还说不得了是吗!”几人怒吼。 忘邪撑着扫帚无辜地看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只是在老老实实地扫地啊,是你们一直挡在我面前所以才被绊倒的。” “你还敢狡辩,明明是你拿起扫帚打我们!” “哎呀,你们也知道我要扫地的嘛,我扫得太认真了所以看不清四周以至于没看见你们啊,你们要是不想被打到的话就躲远一点咯。” 忘邪故作无辜地说着,看得周围的人一肚子火,然而忘邪可没这个闲工夫跟他们大眼瞪小眼,继续抄起扫帚往周围横扫,众人见状急忙向后撤,可不管他们撤到哪里,忘邪的扫帚总能打到他们。 “喂!你小子够了吧!别欺人太甚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发怒了,忘邪闻言冷笑了一声,手指一勾用内力将木桶里的水都给泼了出来,正好泼到了对面人的脸上。 只听‘哗——’的一声,眼前这位青霜院的学生立马被泼了个狗血淋头,发髻也乱了衣裳也湿了,水滴顺着他的头发一点一点地往下滴着,瞧着狼狈得不行。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忘邪扬起嘴角看着对方说道:“我都说了让你们躲远一点嘛,你看,被泼到了吧。” “你以为是谁害的啊你这个臭小子!”被泼到的那个人彻底怒了,一张脸气得铁青,抬起手就要狠狠地教训对方一顿。 忘邪迅速向后退了一步,笑着说道:“这位师兄,你有没有发现你身上好像有点臭臭的?” 那人闻言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好像确实有些奇怪的异味。 忘邪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我忘记提醒你了,这水是我们用来洗地的水,我们才刚刚打扫完茅房,所以……”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僵住了,尤其是那个被泼到的人,现在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脸色已经青到无以言表了。 “啊!!!臭小子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人大声吼完,然后就赶紧跑回去换衣裳了,其余的人见状也赶紧撤了回去,周围再次恢复一片安静。 忘邪瞧着那几人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还青霜院的人呢,这么不经吓。” 凌天几人见状都笑出了声:“还是你有法子,下次他们再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就真泼他们一身茅房水。” 忘邪笑而不语,忽的一阵微风从身后拂过,忘邪转身看了一眼,瞧见庄枫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大老远就听见这边有声响,我一猜就是你们几个。” 第166章 灰袍青年 “喂!你不会也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吧!”凌天叉着腰说道。 庄枫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才没这么无聊呢,刚学完作诗课回来,恰巧路过罢了。” 凌天这才满意地点头,上前哥俩好地勾住了庄枫的脖子,说道:“还是你小子有良心,我看整个青霜院也就你比较靠谱了。” 庄枫十分嫌弃地将对方扯开,说道:“你别离我这么近,身上都是灰尘,脏死了。” 摆脱了凌天的怀抱后,庄枫理了理衣裳,看着他们说道:“我说你们几个,考分就这么点居然还有心情参加什么号令擂台赛,我瞧你们这么悠闲还以为你们胜券在握了,结果就是回来受罚的啊?” 凌天无所谓地耸肩:“有什么关系嘛,不就是打扫书院么,小问题啦。” “不就是打扫书院?你们是不知道整个天陨书院有多大?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都不一定能打扫得完,你们来这儿不是学功夫的吗?就算是被分配到了流光院也不用这么自暴自弃吧。”庄枫显然对这人的话很不赞同。 一旁的忘邪闻言露出了笑容:“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们了?莫不是与我们共同奋战了几日产生革命友谊了?” 庄枫一听脸色顿时涨得通红:“谁跟你们产生友谊了,不过是闲来没事随口一说罢了,你们爱听听不听拉倒,谁稀罕跟你们说这些了。” 忘邪知道这人别扭,便只是笑笑,没再继续逗他。 就当几人顾着聊天时,另一边的连沐突然传来了动静。 “啊——” 连沐痛苦的惨叫声响起,忘邪等人急忙朝他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几个穿着灰色袍子的人正站在一旁,而连沐则艰难地躺在地上,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却已经浮现出了鲜血。 “你小子不知道路啊!敢挡在我们面前。”灰袍青年说道。 连沐吃痛地扯了扯嘴角,说道:“抱歉,我在擦地,没看见前面有人。” “现在看见了还不快滚开?还想再被踹几脚是吧?” 连沐的脸色有些难看,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受伤太重,整张脸都白了。 忘邪等人见状脸色顿时沉到了极点,立即走上前挡在了那几个灰袍青年的面前。 “你们几个有眼睛有腿的,看见前面有人不会绕道走吗?以为自己是螃蟹啊不会拐弯?”凌天怒道。 白锦叶开始为连沐治伤,眸子霎时间就冷了,说道:“连沐伤得不轻,脏腑出了问题。” 这下子他们的眼神更加冷冽了一些,这几人不由分说就对连沐动手,动的还是死手,若是这么算了岂不是太憋屈? 几名灰袍青年闻言大笑出声,说道:“怎么?你们几个还想为那小子报仇不成?长得这么矮小,回去多吃点肉再出来丢人现眼吧。” “喂喂,你们没发现他们身上的衣裳有些眼熟吗?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流光院的衣服吧?这几个是流光院的人?” “哟,流光院这是来新人了?那以后可就好玩了啊,咱们刚回来就能瞧见新鲜东西,真有意思。” 凌天见状脸上的怒意更甚:“你们几个唧唧歪歪的够了吧,你们打伤了我朋友,总得给个说法吧!” 带头的一个健壮青年抬起下巴嗤笑了一声,眼底玩味的神情渐渐变得凌厉起来,冷声道:“让我们给说法?我的脚就是说法,趁我们现在心情还好,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否则我连你们几个一起踹。” 凌天闻言气得笑出了声:“哎哟我的这个暴脾气,你踹啊,有本事你就踹一个试试,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 健壮青年看着凌天的脸皱起了眉,铁了心要给这人一个教训,便立即聚集内力打算踹断对方几根肋骨,一旁的忘邪感受到了这人的杀气,就在青年马上就要行动的瞬间,忘邪一把拽住了凌天的后领将他扯到了自己身边。 “君诀你干什么啊,我要跟这几个家伙好好评评理,他们打伤连沐了!”凌天不悦地说道。 忘邪没有看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几个灰袍青年,冷声说道:“动手这样的事,我来。” 这几个人不简单,他们身上的戾气很重,而且武功绝对不低,凌天虽然有些本事,可他神经大条容易轻敌,面对这几个人他很可能受伤。 健壮青年闻言笑了,眯起双眼开始打量起忘邪来,邪笑着开口:“你这个小个子倒是挺会说大话的,怎么?你想跟我们动手?不怕我们毁了你这张俊秀的小脸?” 说着这人还打算伸手摸一把忘邪的脸,忘邪见状眸子一沉,瞬间抬起手钳住了对方抬起的手腕,随后微微使力,对方的脸色顿时变得扭曲起来,被捏住的手腕也开始变形。 “你特么松手!不想活了吗!赶快松手!我的手腕!”青年痛苦地大叫。 忘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松开了手,说道:“我很愿意用礼貌的方式同你们解决问题,但是你们要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使用暴力,你们想试试吗?” 对面的人一听脸色立马黑了:“你这家伙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跟我们说话,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忘邪扭头看向一旁的庄枫:“你们青霜院的?” 庄枫急忙摇头:“他们的衣裳不是青霜院的,而且我也没见过他们。” 忘邪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随后又看向对面的几个青年,说道:“抱歉,我并不认识你们,所以你们是哪位?” “哼,果真是个没见识的东西,我们懒得同你们一般见识,你弄伤了他的手,这笔账要怎么算!” “你们打伤了我朋友害他吐血,这笔账又要怎么算?”忘邪问道。 手受伤的青年顿时不乐意了,怒吼:“他不过是个流光院的废物,你居然拿我跟他比较?” “同样都是人,有什么不好比较的?你打伤了他,我弄伤你一只手,这么算起来还是我们吃亏了吧。” 第167章 慕容岚的伤 忘邪显然没有要示弱的打算,一双凌厉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一时间四周的气氛降到了极点,附近路过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纷纷围了上来。 “臭小子,你这是诚心要跟我们作对?”对面的灰袍青年冷声问道。 忘邪耸肩:“我这是在跟你们讲道理。” 对面的人一听顿时释放出骇人的气势,腰间的佩剑已经被抽出了一个口,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就在这时,慕容岚从不远处走过,看见了这一幕,瞬间脸色一变,赶紧冲上来挡在了忘邪面前。 “发生什么事了!几位师兄消消气,君忘!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慕容岚的脸色有些焦急,鬼知道这几个小子是怎么招惹到这些人的,若是对方动怒了后果不堪设想。 忘邪的脸色倒是很淡然,说道:“我没闯祸,只是同这几位师兄说说话而已。” 你好好的同他们说什么话! 慕容岚心中腹诽,冷汗都已经滴到地上了。 对面的灰袍青年瞧见了慕容岚后,原本暴怒的脸色不知怎么就收起来了,反而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 “原来是慕容啊,有些日子没见了吧,你没将我们兄弟几个忘了吧?”对面突然开口说了句。 慕容岚听了这话后脸色更加难看,嘴角用力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怎……怎么会忘了呢,几位师兄在外辛苦了,既然回来了就好生歇歇吧,君忘他们是新来的,还不懂规矩,若是有什么地方冒犯了几位师兄,还望师兄们海涵。” “慕容!你跟他们客气什么?他们打伤了连沐,这笔账还得好好算算呢!大不了打一架!看看他们有没有嚣张的资本!”凌天不悦地开口。 “你先闭嘴吧!” 慕容岚声音一沉,凌天立马不说话了,忘邪瞧着慕容岚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他似乎很害怕对面的这几个人。 灰袍青年难得没有因凌天的话而动怒,而是笑脸吟吟地注视着慕容岚,说道:“既然是慕容你替他们求情,我们兄弟几个自然会给你这个面子,不过以后你可得将他们看好了,若再出来乱晃,我可不敢确定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慕容岚闻言急忙擦了擦冷汗,说道:“是,我一定会好好劝导他们的,多谢几位师兄肯给这个面子。” 几个青年冷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慕容:“咱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可得找个时间叙叙旧才行。” 说完这句话后,这几个人灰袍青年便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了,慕容岚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一点血色都没有。 渐渐的四周看戏的人也都散开了,偌大的广场上只剩下了忘邪几人,白锦叶及时为连沐治好了伤,现在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倒是慕容岚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慕容师兄与那几个人很熟吗?”忘邪突然问了一句。 慕容岚回过神来,急忙笑着摇头,说道:“他们是书院里的风云人物,我哪里会跟他们相熟。” 凌天不解地问道:“可我瞧着他们还挺给你面子的啊。” “大概是以前见过几面,所以对我有些印象吧。”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看他们的服饰似乎不是青霜院的?”白锦叶问道。 慕容岚摇摇头,显然不愿意多说这件事。 “不管怎么说,以后你们一定要离那几个人远一些,我不是次次都能保住你们的,若是惹怒了那几个人,你们的小命都难说了。” “哎呀你不用担心我们的,我们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就那几个人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呢,放宽心啦。” 凌天依旧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慕容岚见状只得苦笑一声,没再说旁的。 直到傍晚时分他们才终于回到了流光院,凌天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整张脸都写上了一个累字。 “太要命了,这种苦日子不会还要过一个月吧,我受不了了,尤其是还要经受那些人嘲讽鄙视的目光,简直太煎熬了。”凌天抱怨道。 “谁让你们下山光顾着玩儿了,先打扫几日吧,等过些时候我去找周晏老师求求情,说不定能免了你们的责罚。”慕容岚说道。 凌天闻言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是慕容你心疼我们,爱你哟。” 慕容无奈地摇摇头,随后褪下了自己身上的脏衣服,忘邪随意地朝着他的方向扫了一眼,却瞥见了对方的背上有几道很深的伤痕,伤痕已经结疤,看上去应该是很久以前造成的。 “慕容,你背上的伤口是从哪儿来的?”忘邪好奇地问道。 慕容岚闻言身子立马颤了一下,赶紧又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裳将伤口挡住,干笑道:“以前练功的时候弄的,你们也知道我习武的天资不高,要想继续留在书院只能更加用功,所以身上难免会有很多伤痕的。” 忘邪自然看出了这人身上的闪躲之意,只是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不好多问,便没怎么在意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他们依旧不停地流窜于各个分院之间,来往的人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他们辛勤劳动的身影,当然这之中有大部分的人都是上去嘲讽他们的,每次回到自己的住处他们的脸上都满是倦意。 忘邪对此一直没怎么在意,不过她发现最近慕容岚回房的时间似乎越来越晚了,而且脸色也越来越差,可每次他们询问的时候,这人总会用习武练功这样的借口敷衍过去。 倒是白锦叶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这人的气息混乱,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 之后的一日清晨,整个流光院的人都被叫去了青霜院学习阵法,忘邪等人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来到青霜院,只是他们刚一出现就引来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我说这些人为什么总是用这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们的脸上有东西吗?”凌天对此很不高兴。 白锦叶倒是早就习惯了,拍着他的肩说道:“放宽心,强者总是要忍受世间的各种质疑嘛,你要是不介意被赶下山的话,也可以选择把他们的眼珠子都挖出来啊。” 第168章 凤栖殿 凌天闻言冷哼着抬起了下巴,他发誓,他真的有过这样的想法。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周围人的目光并没有在他们几个的身上停留太久,只听一阵喧哗声传来,所有人都看向了另一边。 那是几个穿着灰袍的青年,就是之前打伤连沐的那几个,他们在书院的地位似乎很不寻常,就连青霜院那些高傲的家伙对那几人也十分的敬仰,这让忘邪不由得起了一丝惊奇。 “那几个家伙到底是谁啊?简直比孔雀精还张扬。”凌天道。 “喂,我听见你说我坏话了。” 这时庄枫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忘邪回头看去,果然看见这人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 凌天见这人来了立马上前勾住他的肩膀,好奇地问道:“孔雀精你来得正好,快跟我们说说,那几个穿灰色衣裳的家伙到底是打哪儿来的?青霜院没这几号人吧?” 庄枫白了他一眼,道:“他们是凤栖殿的人,虽然也在天陨书院,可他们跟我们不一样,并不是来学武功的。” 凌天闻言更加不解了:“不是来学武功的?那他们来干嘛?旅游吗?” “旅游你个鬼啊!他们也是天陨书院的人,但不属于四个分院中的任何一个,凤栖殿是专门负责暗杀的地方,平时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头,这几个也是刚回来的,他们在书院的地位很高,就连几位分院长也得给他们一些薄面,你们几个还是少跟他们打交道比较好。” 庄枫的话一下子就让四人怔住了,不是说天陨书院不属于江湖势力吗?怎么会有负责暗杀的人? “这个凤栖殿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凌天问道。 不光是他没听说过,就连白锦叶这个在书院待了一段时间的人也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不由得脸色微微沉了一下。 “说起这个我也觉着挺奇怪的,以前我爹没少跟我说关于天陨书院的事,我自个儿也托人打听了许久,可都不曾听说过这个凤栖殿,我也是前几日听青霜院的几位师兄说起的。” 若是这样就有些诡异了,天陨书院一直是个教人的地方,突然之间冒出个凤栖殿显然不正常。 忘邪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她来天陨书院已经有段日子了,这里给她的感觉与正常书院并无不同,若只是正常的书院,夏尤和秋显的事还好解决,可凤栖殿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她的这个想法。 看样子这个地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那几个穿灰袍的青年突然投来了目光,在看见忘邪几人后他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便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忘邪心中一顿,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下一刻那几个人便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前几日被忘邪弄伤手的健壮青年走在最前面,半眯着眼睛俯视着眼前的这几个人,冷笑着说道:“我不是让你们几个别出来乱晃吗?流光院的人来青霜院做什么?” 忘邪闻言皱了皱眉,之前她好像听人说起过,眼前这个家伙名叫游然,是这几人之中的老大,脾气性格都是极差的,若被他注意上绝不是好事。 “我们来青霜院上课,今天要学习阵法。”忘邪平静地说道。 游然一听顿时大笑出声,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们几个学习阵法?开什么玩笑,流光院的家伙连基本功都不会,还想弄懂阵法的奥秘?别出来丢人现眼了还是赶紧滚回去吧。” 凌天走上前不悦地开口:“我们也是天陨书院的人,凭什么不能学习阵法?况且是老师叫我们来的,你有意见跟他们说去?” “我说话有你插嘴的地儿吗!” 游然声音一冷,周围的气氛瞬间下降了不少,一股骇人的杀气涌现出来,仿佛要杀人似的,激得众人背后直冒冷汗。 忘邪抬眸淡漠地看着对方,同样是做暗杀的,这种杀气对她而言自然没什么影响,平静地开口说道:“几位师兄若没事的话劳烦让让,我们还要上课。” 游然闻言一怔,周围的人也愣住了,这小子居然敢让他们让开?不要命了吧。 “你小子个头不大胆子倒是不小,居然让我们让开?这是青霜院你以为是你们的流光院吗?”游然怒声道。 忘邪冷冷地与他对视,说道:“这是青霜院同样也不是你们的凤栖殿,你们挡着我们的路了,不知道好狗不当路吗?” 这下子周围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他们几乎都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这小子刚才说了什么? 游然等人平日里骄傲惯了,哪里能忍受一个初来乍到的小鬼对他们言语不敬,危险地眯起双眼怒视着忘邪:“你这是在找死!” “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可以来试试,不过我现在很忙,麻烦你先到旁边去预约。” 忘邪清冷的态度显然惹怒了他们,游然索性拔出了剑,周身浮现出不死不休的架势。 眼看着双方就要打起来,周围的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你们几个堵在这里做什么!” 话落,众人立马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正大步朝他们走来。 游然见状这才收起了剑,脸上的神情却依旧不屑。 这个中年男人正是此次教授阵法的老师,他面色严肃地看着忘邪等人,问道:“我问你们话呢!你们在这儿堵着干什么!” 凌天立马指着游然说道:“是他们没事上来挑衅的,我们只是乖乖来上课,什么坏事儿都没干。” 中年男人闻言又看向游然等人,严肃地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这几个人身份不同寻常,就算是分院长来了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更何况他一个普通的教习老师?流光院的这几个小鬼是怎么惹上他们的? 游然早就料到这人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冷笑着说道:“是我们太久没回来了吗?什么时候书院的管理这么松散了?居然让流光院的人来这儿学习阵法,莫不是院长闭关你们这些人就开始大意了?” 第169章 凤栖殿的权力 游然的的态度很不客气,即便对方是书院的老师也没打算留面子。 中年男人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忘邪等人,说道:“你们几个,公然吵闹破坏规矩,给我去阁楼里面壁思过一天!” 此话一出,忘邪几人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他们几个又没犯事,怎么被罚的总是他们? “不公平!凭什么这几个人不用被罚,明明是他们先挑衅的!”凌天不满地抗议。 “你给我闭嘴!我是老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要是有意见可以立刻滚出天陨书院!” 中年男人的声音瞬间冷冽了不少,眉眼中带着明显的怒意,凌天被这人吓了一跳,怔在原地不说话了。 忘邪眯着双眼盯着面前的人,并没有像凌天那样露出太多不满地表情,游然对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很满意的,冷笑道:“你们几个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滚?别在这里站着碍眼。” 凌天气的想打人,忘邪却突然按住了他的手,淡漠地说了一句:“走。” 随后忘邪便带着另外几个人离开了广场,四周陷入了细微的议论声中,中年男人脸色难看地扫了眼游然,这才开始授课。 忘邪四人老老实实地去了阁楼,他们透过窗户看向广场上的人群,各自的脸上都露出了不一样的神情。 “真是气死我了,这个书院的老师怎么都这么不讲理,明明错的不是我们,就因为我们是流光院的人就要被一直看扁?”凌天愤恨地说道。 忘邪摇头:“我想那位老师应该不是那样的意思。” “什么?”凌天不解。 “我瞧着他不像是个不讲理的人,把我们弄到这里来大概也是有苦衷的吧。” “得了吧,能有什么苦衷,不就是害怕凤栖殿的势力么,这个天陨书院也真是的,好好一个育人的地方,弄什么负责暗杀的凤栖殿啊,乌烟瘴气的。”凌天瘪着嘴抱怨道。 几人相望无话,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袍的青年突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还是君忘的观察力比较敏锐,一下就看透了关键。” 一道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几人转身看去,只见冷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阁楼中。 “你怎么会在这儿?”忘邪问道。 冷彧耸了耸肩:“这里原就是我的地方,我平时都在这里睡觉的,这是我的秘密基地哦,就像你们流光院的后山一样。” 忘邪看着这人眉头微皱,问道:“你方才说我看透了关键?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刚才那位老师罚你们来这里面壁思过其实只是迫于无奈罢了,他是在想法子保住你们的命。”冷彧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四人都怔了一下,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想法子保住我们的命?这是什么道理?我怎么听不懂呢?”凌天挠着脑袋说道。 “以你的智商听不懂很正常,他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不被罚,凤栖殿的那几个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对么?”白锦叶淡漠地问道。 冷彧笑着点头:“不错,也就你们几个新来的不知道情况才敢跟游然他们硬刚,凡是在天陨书院待过些时日的都知道,凤栖殿在书院的权力堪比几位分院长,普通的老师在他们面前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那位老师即便是想向着你们也是做不到的。” “不会吧,凤栖殿不也是天陨书院的一部分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力?”凌天还是不解。 “两者的性质不同,不能混为一谈,你们只要记得,若是惹怒了凤栖殿的人,即便他们动手杀了你们也无人能反抗,所以你们最好还是离他们几个远一点。”冷彧说道。 这下子四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们是来学习武功的,又不是来惹事的,自然不希望将麻烦引到自己身上,不过现在游然他们显然已经对他们起了注意力,以后的麻烦只怕是不会少了。 “若是天陨书院想对外有暗杀行动,那出面的就是凤栖殿吧?” 突然,白锦叶冷着脸问了这么一句,冷彧闻言愣了一下,点头说道:“若真有暗杀行动,自然是凤栖殿出面,天陨书院的学生是不能掺合进这些事情中的,这是大院长的规定。” “那凤栖殿会不会有隐瞒书院独自行动的情况发生?”白锦叶继续问道。 “你指的是什么?” “假如他们想除掉一些人,却打着书院的名号呢?” 说到这里,白锦叶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脸上随性的笑容消失,只剩下无尽的阴冷。 冷彧沉默了一会儿,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这种事我并不知晓,不过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书院成立至今并没有对谁发布过暗杀命令。” 白锦叶闻言不说话了,眸子中的光芒渐渐消失,空洞的双眼仿佛一汪死水。 一旁的忘邪静静地看着他,她大概猜出这人想问的是什么了。 …… 他们四人在阁楼中待了很久,直到外头的天空逐渐变成金黄色才离开。 “好不容易轮到咱们上一次阵法课,结果却是在阁楼里待了一天,有游然那几个家伙在,咱们怕是这辈子都学不了阵法了。”凌天有些垂头丧气。 “你也不用这么失望啦,我想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不是说凤栖阁的人一般不在书院么,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离开了呢。”连沐安慰道。 “要是那样就好了,我可不想整日看见他们几个的嘴脸。” 四人径直朝着流光院的方向走去,然而没等他们走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忘邪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墙角,几个穿着灰袍的人将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堵在角落,看他们的姿势似乎是在欺凌对方。 四人顿时都皱起了眉,光看服饰便能猜到那几个人的身份,随后他们悄悄走了上去,刚走近便听到里头传来了痛苦的闷哼声。 “你这家伙还是这么耐揍啊,我还以为你快扛不住要死了呢。” 第170章 杀了他们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不过光听声音也能听出这人就是游然。 这时他身边的其它灰袍青年也开口了,甚至还发出了嗤笑的声音。 “喂,你可得扛久一点啊,要是在这儿死了我们还得想法子处理你的尸首呢,多麻烦。” “就是啊,我都还没打够呢,你赶紧站起来让我再打几拳。” 说着那人踹了踹白衣少年的身子,巨大的痛苦蔓延至全身,地上的少年已经站不起来了,地上和墙壁上都沾染了血迹,空气中也弥漫着刺鼻的味道,偏生面前的几人像是没察觉到一样依旧在折磨着他。 “今天的……够了吧,我得回流光院了。” 是慕容岚的声音。 “够什么够!今日你们流光院的那几个臭小子敢公然跟我呛声,坏了我的面子你以为这么简单就能算了吗?你不是要护着他们吗?那就由你来替他们受罚好了。”游然恶狠狠地说道。 慕容岚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扯着嘴角说道:“他们不是故意的,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道歉?你知道我从来不需要这种没用的东西,你的那几个小师弟惹得我不高兴了,那你就要负责让我高兴起来,恰巧,我揍你就揍得很高兴。” 话刚一说完,游然再次抬脚重重地踹在了慕容的身上,慕容岚的脸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了,他感觉他的意识都快无法维持,真怕自己会扛不住死在这儿。 “说起来你从前就是这样,弱小不堪却想着保护别人,这副老好人的样子还真是令人作呕啊,要不我直接杀了你吧,反正你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游然裂着嘴角狂笑,其他的人也都发出了哄笑的声音,慕容岚没法反抗这些人,只能认命地靠在墙边,就当游然打算给他致命一击时,一只纤细的手突然出现死死地挡在了慕容岚的面前。 忘邪半眯着眼冷冷地盯着游然,眸子中显露出明显的怒意。 “你想对我朋友做什么?”忘邪道。 游然等人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哟,这是出来英雄救美了?怎么,你想救这个废物吗?” “废物?” 忘邪的眼底闪过了一缕寒光,随后一阵狂风呼啸而来,耳边只剩下隆隆风声,忘邪这样子显然是已经动怒了,白锦叶等人急忙扶起慕容岚为他治伤。 忘邪眼神一冷,右手微抬,四周的狂风立马朝着游然等人冲去,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手脚就被这道风给禁锢住了。 “你这个家伙对我们做了什么!”游然大怒。 忘邪冷笑了一声:“我想你们需要好好学学废物这两个字到底要怎么写。” 话音刚落,只见忘邪勾了勾小手指,禁锢着对方的风就像有生命一般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锁链,游然等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通红,仿佛有什么东西勒住了他们的脖子让他们无法呼吸,即便是费劲了全力也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你之前不是说流光院的都是废物吗?现在被我这个废物压制的滋味儿怎么样?”忘邪淡漠地开口。 “唔!你……你这是在找死!快放开我们!” “放开?抱歉,我不乐意,不如我所幸就顺势杀了你们吧,反正你们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忘邪这话显然不是开玩笑的,随着她的手势,面前的风禁锢得越来越紧,游然只觉得自己已经喘不过气来了,脖子都快要被勒断了。 一旁重伤的慕容岚瞧见这一幕心中一惊,急忙说道:“君忘,放了他们吧,如果他们出了事凤栖殿不会善罢甘休,没必要为了我引来这么大的麻烦。” 忘邪闻言回头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慕容,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教训他们跟你没关系,我也不是在为你报仇,只是单纯地看他们不顺眼而已,通常我看不顺眼的人都会变成一具尸体,这是我的规矩,他们既然惹了我,就要做好去死的准备。” 说着忘邪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慕容岚见她的样子知道自己劝不了,可再这么下去就真的要弄出人命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慕容岚扭头看向白锦叶等人,可他们的脸上同样没什么表情,显然也不打算阻止忘邪。 就在忘邪马上要了结这几个人时,青霜院的老师听见动静赶了过来。 “住手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人放下来!” 赶来的人看见眼前的这一幕都愣住了,这可是凤栖殿的人啊,即便是分院长也不敢轻易对他们动手,这几个新来的哪儿来的胆子?这是不要命了吗? 忘邪原是想加把劲儿直接弄死这几个人的,然而这次过来的人并不少,若是这时要了他们的命只怕不好善后,便只得冷哼一声收回了内力。 游然等人立马从半空中摔了下来,全都趴在地上捂着脖子猛烈地咳嗽,刚才那一瞬间他们真的感觉要死了。 赶来的老师见状急忙让人上前将游然他们带下去治伤,待人走后才趁着脸走到忘邪面前。 “你小子疯了吧!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要是杀了他们你以为你能活多久?我看你的胆子真是大破了天了!” 中年老师被气得不行,一张老脸一阵青一阵红的,唾沫星子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忘邪抬眸看着他,平静地开口:“同样是天陨书院的人,他们要死的时候你们都赶来了,慕容要死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们的身影呢?” 忘邪的声音十分平静,冰冷得像幽潭里的清水,刺得人忍不住直打寒颤,周围赶来的老师们都愣住了,面对忘邪平静的眸子,他们的喉咙像是被噎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 “都说天陨书院是育人的地方,可学生的命都这么不值钱吗?若是刚才的局势翻转一下,快被杀死的是我们,我想你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吧?” “这样的地方,教了本事却忘了人性,还不如毁了的好。” 说完,忘邪没再看他们,扶起慕容岚后就转身离开了。 第171章 生死擂台 慕容岚被伤得不轻,才刚回到流光院他就疼得昏死了过去,白锦叶将他放在床上,扒开他的衣物后才发现这人身上竟连一块儿好肉都没有,密密麻麻全是伤口,看得人触目惊心。 四人的脸色顿时阴沉到了极点,白锦叶二话不说开始用药,好在有这个医术高强的人在,否则就慕容岚身上的这些伤口,一般人还真没什么办法。 等白锦叶收回银针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慕容岚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白锦叶沉着眸子说道:“慕容受了很重的内伤,而且他的身上还有很多隐疾,没个一年半载是造不成这些伤痕的,看样子他没少遭受游然他们的欺负。” “那些家伙都疯了吧,都是天陨书院的人,他们竟然下如此狠手?”凌天气愤得不行。 忘邪半眯着眼睛问道:“慕容还有多久能醒?” “大概明日会醒来,不过以他目前的身体,起码半个月不能下床。”白锦叶说道。 忘邪点头:“那就等明天他醒了再说。” 说完忘邪便躺下休息了,她今日就一直在想,之前的夏尤和秋显是否也是凤栖殿的人?毕竟以那两人的武功和手段,不像是普通学生能达到的地步,若是凤栖殿的人,那这件事就更为复杂了。 …… 第二日清晨,慕容岚果然如同白锦叶说的那样苏醒过来,不过他的脸色很差,身上的温度也冰冷得不行,就连说话也有些不稳,瞧着实在是虚弱。 “你先别动了,老白说你身上的伤很重,半个月不能下床的,还是老老实实趴在吧。”凌天在一旁说道。 慕容岚闻言愣了一下,无奈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多谢你们赶来救了我,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 “你还说呢,你身上的伤痕这么多,都是游然那群人干的吧?你干嘛不早说啊,就这么白白地让他们欺负了?” 慕容岚轻叹了一声,道:“这种事即便是告诉了你们也是没用的,书院的老师也不会因为我一个人而对凤栖殿的人做出处罚,即便是我今日被打死了也不会有人站出来为我说话,既然如此,何必再告诉旁人徒添烦恼呢?” 凌天听了有些气恼,他刚想反驳这人的话,一旁的忘邪却突然开口了。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对待你?” 慕容岚老实回答:“凤栖殿的人大多都是这样的性子,在书院里嚣张跋扈惯了,原本我是流光院的人,只要躲远一点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可一年前我刚来的时候还同你们一样不懂规矩,无意间瞧见了他们在欺负一个紫凰院的师兄,那时我气不过就出现说了两句,自此之后他们就盯上了我。” “说来也可笑,他们盯上我之后其他人倒是安全了,只要我一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就会将我带到角落进行折磨,不过那时候我运气好,没过多久他们就因为任务下山了,我倒是在书院里过了一段安生日子,没成想他们最近又回到了书院。” 慕容岚说得很轻松,但谁都能看出他眼底的无奈和忧伤,游然他们显然没将慕容岚的性命看在眼里,下手之处皆是死穴,慕容岚到现在还没死只是因为他命大。 “这些家伙也太过分了,书院里的院长不处罚他们吗?不是说每个院长室里都有一面万物镜可以看到书院的每一个角落吗?他们怎么会没发现这几个家伙的恶毒行径?”凌天问道。 慕容岚笑着摇了摇头:“即便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凤栖殿的权力比一般老师大得多,整个书院有能力处罚他们的估计只有大院长了,可大院长在好多年前就已经闭关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这个书院基本上是凤栖殿说了算。” “那还叫什么天陨书院啊,直接叫凤栖书院不就行了。”凌天憋了憋嘴。 忘邪闻言眸子微微沉了一些,问道:“凤栖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天陨书院的?” 慕容岚抬眸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听说好像是十年前正式成立的吧,凤栖殿还有一位殿主,不过殿主一直没有出现过,所以我也不清楚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忘邪低眉不语,这时天已经大亮了,按照规矩他们应该立即前往正堂学习,半晌后忘邪换好了衣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凌天等人跟在她身后,然而忘邪却并没有去流光院的正堂,而是绕了个弯朝着青霜院的方向去了。 这下子凌天几人都没反应过来,急忙拉住她。 “君忘,你走错了吧,那边是青霜院。”凌天道。 “我知道。” 忘邪冷冷地应了一声,然后便挣脱了他们的手朝青霜院走去。 凌天等人相视一望,也立马跟上。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来到了青霜院的广场上,这里来来往往有许多学生,忘邪半眯着眼睛横扫了一周,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几个穿着灰色长袍的青年身上。 很显然那几人就是游然他们,此时正站在人群中,似乎在与一个女子说话。 忘邪眸子一闪,大步走上前去,凌天三人看着她前往的方向,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此时的游然显然还没察觉到危险的靠近,他正一脸阴险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子,即便那女子的眼底已经露出了明显的厌恶,然而他依旧不介意,不断地堵住对方的去路向她搭讪。 “小姑娘,随我去后山赏赏花喝喝茶吧,我有好多话想同你说呢。” 嗖—— 游然的话才刚说话,一柄长剑突然从他的脸颊飞过。 霎时间所有人都怔住了,游然只觉脸上一疼,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被人划出了一道口子,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谁!不要命了是吧!竟然敢对我动手!到底是谁,给我站出来!”游然怒吼。 这时忘邪缓缓从人群中走到了他面前,冷漠地说道:“三日后青霜院广场,生死擂台,接还是不接?” 第172章 神秘山洞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怔住了,仿佛自己还在做梦似的,赶紧掐了一把自己的手,有的还在疯狂的揉眼睛,尤其是面前的游然,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忘邪见这人没反应,又重复了一遍:“三日后青霜院广场,生死擂台,接还是不接?” 这下子众人确定不是梦了,霎时间四周响起了一片喧哗。 “我去!这小子疯了吧?生死擂台?对手还是凤栖殿的游然?他不要命了啊?” “他不是流光院的人吗?哪来的资本跟游然比试啊?” “哈哈哈,我本以为流光院的人只是武功不好,没成想脑子更加不好,就他们还想着生死擂台?他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 周围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忘邪却依旧面无表情,眼睛里连一点波澜都没有。 游然反应过来了,冷笑了一声:“你要找我进行生死擂台?怎么?是想给你那个废物朋友报仇?” 忘邪冷声说道:“我只问你三日后的擂台接还是不接,别说旁的废话。” “我堂堂凤栖殿游然,为什么要接受你这种人的擂台邀请?你以为你是谁啊,没事赶紧滚开,再烦我我直接杀了你!” 忘邪闻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一只手拦在了对方面前,挑衅地说道:“怎么?输不起?还是你怕死觉得自己会败在我手上?” “你说什么!”游然有些动怒了,自己居然被一个臭小子给挑衅了,他若是能咽得下这口气他就不是游然。 忘邪冷笑了一声,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凤栖殿的人不就会拿自己的权力说事吗?真正比试起来只怕连我流光院最差的学生都比不上吧,偏偏还总做出一副无所不能的模样,叫你们孔雀精都是侮辱了孔雀,我看你们这样的人只配叫一声大公鸡。” 游然闻言愤怒地拽住了忘邪的衣领,怒吼道:“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是吧!” 忘邪挑眉一笑:“你想杀我吗?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三日后生死擂台,你打死我,我毫无怨言。” “呵,我倒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急着送死的人。” “到底是不是我送死还不一定呢,到底接还是不接,别告诉我你怕了?” 游然就是典型的吃硬不吃软,他一向骄傲惯了,根本忍受不了旁人的轻视和挑衅,听了忘邪的一番话后那里还沉得住气。 “接!为什么不接!正好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到时候我就要在所有人面前杀了你!”游然冷笑着说道。 忘邪闻言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一把扯下了对方拽住衣领的手,轻声说道:“很好,三日后我等着你。” 说完,忘邪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众人等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凌天等人赶紧跟上,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君忘,你真要跟那个游然比试啊,怎么突然之间就决定了呢?我们都还没点心理准备呢!”凌天激动地说道。 “准备什么?” “君忘,那个游然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能不能行啊?万一输了这可是生死擂台啊。”连沐有些担忧。 “我既然敢提出就一定不会输。” 她就是要在所有人面前打败游然,好好挫挫凤栖殿的锐气。 白锦叶闻言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倒是很支持君忘的决定,你放心,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就算输了也没关系,以咱们的本事还怕逃不出一个天陨书院吗?不过在逃之前也得将这个地方搅得天翻地覆才行。” 忘邪听了挑眉一笑:“我可没打算逃,我也没打算输,只是觉得这个天陨书院太平静了,需要一点新鲜东西刺激一下所有人。” 众人听了相识一望,没再多说别的。 忘邪要挑战凤栖殿的游然,这个消息顷刻间就传遍了整个天陨书院,几乎所有人都在私下里议论这件事,当然所有人都认为忘邪这次死定了,毕竟书院开办至今,还没人能赢得过凤栖殿的人。 君忘这个名字仅仅半天不到的功夫就被所有人知晓,甚至有人会偷偷来到流光院观摩一下这个不要命的少年到底是谁。 周晏看着正堂外围堵的众人,额头的青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裂开来。 “你们这群家伙不用上课是吧!这么喜欢流光院不如全都转到这里来?看什么看!还不赶快给我滚回去!” 周晏怒吼一声,这才将外头的人都给吓走了,随后周晏又将目光落到了忘邪的身上,瞧着这人一脸悠闲毫不担忧的模样,周晏的表情更加复杂了。 “你,跟我走一趟!” 周晏突然开口,忘邪闻言愣了一下,听话地起身跟了上去。 周晏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将忘邪带到了流光院后山的一个隐蔽的山洞外,忘邪仔细地瞧着四周的景象,不由得有些讶异。 她往后山走了这么多次,竟然从来都没发现这里会有一个山洞,四周的环境神秘清幽,像极了武侠小说里高手练功的地方。 过了半晌,周晏总算停下了脚步,他来到山洞外的几面墙的面前,抬手扯下了上面攀附着的藤蔓,瞬间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刻纹浮现在眼前。 “你身为流光院的学生,我自然不希望你输给游然,起码不要轻易死在那个人手里,只是我没有旁的东西能交给你,只能将你带到这里来。”周晏冷冷地说道。 忘邪仔细地看向墙壁上的刻纹,问道:“这些是什么?” “大院长留下的阵法精要,我们院长是个武痴,一生都在研究武功,阵法是他独创出来的,这个世上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阵法的精髓,只可惜他常年闭关,直到现在已经十年没有出现了,这面墙上的刻纹是他以前留下的,即便是青霜院的老师也不知道这个地方。” “君忘,我知道你有着很高的习武天分,可凤栖殿的人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尤其是阵法,到时候生死擂台他一定会用阵法对付你,你才刚来没多久,就连怎么破阵都还没学会,若你能掌握这面墙上的精髓,说不定你会有一胜的希望。” 第173章 奇怪的老头 忘邪闻言愣了许久,她看着墙壁上满满的刻纹,这些字她倒是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就成了一团密密麻麻的图形,她光是看一眼都觉得头昏脑胀。 “老师,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自学吧?”忘邪怀疑地问道。 周晏干咳了一声,道:“我在阵法方面的天赋不高,没法教给你速成的东西,若是书院里头的普通教学你不知要学多久才能学会,我带你来这里也是想让你碰碰运气,你若参不透这上头的精妙,那只能说你命数将近了。” “……” “不管怎么说,这是你打败游然唯一的办法,这些日子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修习,书院那边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说完,周晏便转身准备离开了,忘邪看着他的背影渐渐垂下了眸子,轻声道:“多谢老师。” 虽说忘邪的声音很轻,可周晏还是听清了这四个字,不由得身子一僵,加快了离去的步伐。 待人走远后,忘邪转身看向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尝试着根据上面的内容运功,霎时间一缕微风围绕在她的周身,它们四处穿梭跳动着,似乎在寻找一个机会融入忘邪的身体里。 山洞外的光芒开始变幻,忘邪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渐渐的,四周的风开始变得躁动起来,耳边只剩下树叶飘动的飒飒声。 忘邪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眉头紧紧地锁着,嘴角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唔……” 忘邪闷哼了一声,终于睁开双眼,四周的风顷刻间消散开来,她抬起头看向墙壁上的刻纹,一时间脸色有些复杂。 她的确是按照这上面写的来修习阵法的,可不知为何她体内的山海灵诀似乎很抗拒这种外来的力量,一天下来她非但没能理解阵法的精妙,还差点将自己给震出内伤,莫不是山海灵诀与阵法相斥? 忘邪越想脸色越不好看,若这两套武功真的相斥那可就麻烦了,她总不能废掉她的山海灵诀吧。 这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一轮明晃晃的弯月高挂在天空,忘邪长呼了一口气,无尽的倦意让她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想着时候也不早了,忘邪本打算赶紧回到流光院,然而还没等她起身走两步,一道诡异的声响从山洞的深处传了出来。 忘邪身子一顿,扭头看向黑漆漆的洞口,下一刻一阵窸窣声响起,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在爬行的声音,忘邪的脸色霎时就沉了下来。 这里头该不会有什么野兽之类的吧? 就在忘邪目不转睛地注视下,一个黑压压的身影朝着她缓缓爬了过来,忘邪紧皱着双眉,一股内力环绕在身边,随时准备好抵御敌人,然而就在她刚准备出手时,外头的月光照亮了对方的脸。 那是一个大概六七十岁的老头,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不过因为在地上爬行的原因,瞧着脏兮兮的倒像个乞丐,一头白发也乱成一团,脸上还有些杂草和污泥,瞧着狼狈得不行。 忘邪愣了一下,直到那老头爬到她脚下才反应过来。 “你……是人没错吧?”忘邪问道。 老头的模样看上去有些虚弱,颤抖地伸出手死死地拽住了忘邪的一角。 “扶……扶我起来。”老头半死不活地开了口。 忘邪咋舌,还是将老头给扶了起来,不过这老头的腿脚好像有些问题,即便扶起来了也站不住,总会往下倒,无奈之下忘邪只好将他扶到一块石壁旁坐下。 “你还好吧?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忘邪疑惑地问道。 老头喘了几口粗气,说道:“帮我揉揉腿,我腿麻了。” “……” 这种命令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你这小子怎么反应这么慢呢,赶紧帮我揉揉,我在里头坐了太久了腿麻了。”老头催促道。 忘邪秉持着尊老爱幼的良好美德没跟这老头一般见识,认命地给这人捶了捶腿。 过了半晌老头才将目光落到了忘邪的身上,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问道:“你是新来的?流光院的人?” “嗯。”忘邪应声。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记得天陨书院内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不多。” “周晏老师带我来的。” 老头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眼神变得复杂起来,问道:“你是来学习石墙上的阵法的?” 忘邪老实地点头:“不过什么也没学到,我大概没有学习阵法的天赋。” 这下子老头不说话了,只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面前的人,这时忘邪抬起了脑袋,问道:“现在该我问你了,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我是负责清扫这个山洞的下人,前两天在这里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晕过去了,直到刚刚才醒过来。”老头随口说道。 忘邪闻言皱了皱眉,显然是不相信这个人说的话。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来书院当下人?”忘邪问道。 “生活不易,不干活我哪来的银子养老啊,好在这个书院的人心善,并没有嫌弃我这个老头子,还给我安排到了这里做着最轻松的活儿。”老头的表情十分自然,丝毫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忘邪见状也没再深想,起身说道:“现在时候这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晚上有没有毒蛇之类的东西。” 老头闻言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你这个小娃娃还挺好心的,对了,你不是说你是来学习阵法的吗?可有了什么心得没有?” 忘邪摇头:“什么心得也没有,光看着这满墙的文字能学的会才奇怪吧。” “诶~此言差矣,习武这种事天赋和努力一样也少不了,只要你发现了其中的精妙便可受益匪浅,不过我瞧你现在的模样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不如你说出来或许我能给你指点一二呢。”老头笑着说道。 “你?指点我?”忘邪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怀疑的表情,一个扫地的能指导她什么啊? 第174章 突如其来的点心 “小娃娃瞧不起我是吧?别看我年纪大,我在这儿可是有些年头了,你不就是要学石墙上的阵法吗?我天天看着这些东西对它的了解肯定比你多。”老头高抬着下巴说道。 忘邪看着他一脸骄傲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反正她现在也睡不着,问问就问问吧。 “我照着石墙上的刻纹修习了一段时间,可我自身的内力似乎无法与阵法的力量相融合,它们相互排斥,如果强行修习只怕会对我的身体带来损害。”忘邪说道。 老头闻言愣了一下:“你原本修炼的武功是以什么为基础的?” “世间所存在的元素,风、火、水、土,用内力控制元素甚至是量化元素,从而形成庞大的自然力量。” 老头闻言沉默了,神色微微有些复杂,忘邪看着他的模样有些不解,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山洞外安静得有些诡异。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头终于抬起了眸子,笑着说道:“你原本的武功是利用世间万物形成自己的力量,想要掌握这种武功首先就要将自己化作元素的一部分,感受世间带来的一切力量,你在感受力量的同时力量也在感受着你,所以它们会无时无刻地围绕在你身边随时做好了要保护你不受外物侵害的准备。” 忘邪闻言有些发愣,她的山海灵诀一直是根据记忆中的心法修习而成,对它的了解也只存在于最浅显的位置,所以老头所说得这些她一直没有在意过。 老头继续说道:“因为这些力量在无时无刻地保护着你,所以当阵法的力量出现时它们会自动将其隔绝在外,若你想要真正地将自己的力量与阵法融合,首先就要学会忘记自己原本的武功。” “你想让我放弃我的武功?”忘邪皱眉。 老头摇了摇头:“只是暂时的忘记,而不是放弃,你的武功已经在你的身体里根深蒂固,是无论如何也丢不掉的,可你必须要营造一种空无感,让你的身体回到最原始的样子,里面没有丝毫的力量,只有这样新的武功才能进入你的身体,之后你要做的就是将两种力量融合。” “既然你原本的武功是以世间万物为基础,那它就一定能包容阵法的存在,只是要让两种力量熟悉融合,这个过程会比较辛苦。” 忘邪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她似乎明白这人话中的意思了。 “试试看吧,忘记你的身体,将灵魂与周围的一切融合,你是风、是水、是世间万物,唯独不是你自己,现在这具身体不属于你,她只是一具躯壳,可以装进任何力量的躯壳。” 随着老头的声音慢慢传来,忘邪闭上了双眼,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她只觉得自己像是风中的一片落叶,不受控制没有思想。 渐渐的,一缕微风拂来,风中似乎还夹杂了一些其它的东西,这些东西顺着风进入了她的身体,像血液一般流向全身。 在黑暗中她看见了两团微光,它们不断翻转缠绕,似乎在想办法将对方融合,最后这两团光芒来到了她面前,猛地从她的心口处涌了进去。 刹那间一种诡异的炽热袭上心头,仿佛生命之源,在不断地清洗着她的身体。 忘邪不知道自己这样维持了多久,她的身体越来越轻盈,仿佛到了一个很高的地方,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道鸟鸣声,忘邪猛地睁开双眼,虚无的心脏瞬间沉了下来。 这时的天色已经大亮,是身边的鸟鸣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忘邪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她甚至以为自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忘邪站起身来看向四周,昨夜的那个奇怪的老头已经不知踪影,仿佛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一般。 随后忘邪运功检查自己的身体,忽的发现自己的体内似乎多了一种未知的东西,忘邪心中一喜,她能感觉到是阵法的力量成功与山海灵诀融合了,那老头真的没忽悠她。 忘邪欣喜之余赶紧回了自己的住处梳洗了一番,随即又来到了授课时的正堂,刚一走进大门便瞧见整个流光院的人都围在她的位子旁不知在干些什么。 忘邪慢慢地走到了他们身边,冷声道:“周晏老师来了。” 腾—— 话音刚落,原本还围在一块儿的人立马就散开了,忘邪这才发现自己的桌子上不知怎的多了好些食盒子。 “原来是你啊君忘,可吓死我们了。”凌天道。 “你昨天去哪儿了?晚上都没回来,要不是周晏老师提前打了招呼,我们差点把书院翻了个遍。”白锦叶说道。 忘邪耸了耸肩,道:“马上要生死擂台了,总得临时准备准备吧,话说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忘邪指着桌子上的食盒子问道。 众人摇头:“我们刚进来就看见这些东西了,好像是专门给你的,你快打开看看,里头到底是些什么?” 食盒子里面你们还想看见什么稀奇的东西吗? 忘邪憋了憋嘴,还是将桌上的盒子打开了,霎时间一股浓郁的香气喷涌而出,一碟碟精致的点心就放在盒子里,忘邪对吃的东西一向没什么讲究,然而就算是她也能看出这盒子里的点心绝对不简单。 “我去,这里头加了上好的灵花灵草,都是大补之物啊。”白锦叶不由得惊叹道。 他是医者,只要是跟这方面有关的东西,他稍微闻闻味儿就能分辨出来,能让他都如此惊叹的东西,定然是稀世的珍宝。 “哇,看着很好吃的样子诶,这是谁送来的啊,手笔也太大了吧!”凌天盯得眼睛都要发光了。 忘邪没有说话,她在天陨书院似乎不认识什么身份高贵的人吧?怎么会有人突然送这些点心来? 一旁的白锦叶二话不说取出自己的银针小心翼翼地试毒,反复试验过后才收回了银针,说道:“里面没有毒,是正常的吃食。” 那就更奇怪了,不是为了下毒,那送这玩意儿过来干嘛? 第175章 神秘女人 “友情提醒,我在这上面闻到了女人的味道哦。” 突然,流光院的大胖子何横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忘邪闻言一愣,不解地看向他。 “你这什么鼻子啊?居然还能闻到女人的味道,我闻了半天只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儿啊。”凌天道。 这时凝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最好相信何横说的话,他在其他方面不在行,可只要是关于女人的事问他准没错,既然他说了这上面有女人的味道,说明绝对有女人触碰过这东西。”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却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些吃食而已,大概是看她马上要跟游然比试,所以发送的慰问品? 然而事情显然并没有忘邪想的那样简单,因为仅仅过了一天,又有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在了她的位置上。 忘邪看着一整桌的锦盒,面色有些复杂。 “这么多,他是把你当成猪来养了吧?你吃得完这些吗?”凌天不仅咋舌,并且还有些嫉妒,怎么就没人给他送吃食呢? 白锦叶闻言笑出了声:“你用脑子想想,这锦盒这么小,一看就不是用来装食物的,倒是跟我用来装丹药的盒子差不多。” 忘邪上前打开了锦盒,里头装的果然是一颗颗精致的小药丸,先不说这些丹药的效用,光是这些盒子都价值不菲,上面的刻纹精致得不像话,忘邪都只在幽王府的库房里看见过这样品质的东西。 这下子白锦叶怔住了,他凑近了仔细瞧着里头的丹药,又拿着锦盒观察了许久,脸上的表情愈发地复杂起来。 “这些丹药的品质极佳,就算是在神医谷这样的东西也是宝贝了,而且这木盒也不简单,是天沧特有的黑魂木,只有炼药多年的神医才会用这样的锦盒,就你桌上的这些东西都能买下一座城池了。” “……”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纷纷将目光锁定在了忘邪的身上,眼睛里即是羡慕也是嫉妒。 忘邪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的确不认识什么身份尊贵的人,唯一能送得起这些东西的只有君诀,可君诀那傻子现在还在麟启呢,况且那家伙也不知道她的行踪,若是发现了她在天陨书院,现在早就扑上来了,根本做不出偷偷摸摸送东西的事。 那又是谁会费这么大的手笔给她送这些东西? “再提醒你们一次,我在这上面也闻到了女人的味道,而且跟昨天送糕点的是同一个女人。”何横再次凑了上来说道。 忘邪闻言微微皱起了眉:“你还能闻出其它的东西来吗?” “这个嘛……很年轻,肯定是咱们书院的,不过这个味道有点陌生,应该是新来的小师妹,而且武功绝对不低,身高跟你差不多,而且有这种气味的很有可能是个小美人儿哦。” “……” 你也太邪门了吧? 忘邪眼角一抽,问道:“你是怎么闻出她是个女人的?” “这个就要归功于我多年对女人的细心研究观察,男人和女人的行事风格不同,身上散发的香味也不同,根据这个味道就可以推测出很多有用的信息,哎呀这种绝活你是学不会的。”何横抬起下巴骄傲地说道。 忘邪没有说话,她也不想学习这种东西好吗? “怎么样啊兄弟,要不要我利用我的绝活儿帮你把那人给找出来?根据我的推测,不出三日我就能排查出这个幕后神秘人。” 忘邪无所谓地耸肩:“没必要,那人既然偷偷摸摸送来,定是不想让人发现她的身份,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去追查,她想出现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 她又不是变态,去追查一个女子做什么。 “说起来再过一天就到生死擂台的日子了,你行不行啊?咱们流光院难得来了一个长得好武功还高的人,可别被游然那小子给毁了。”何横撑着下巴说道。 “你都说我武功高了,我像是那么简单就会被毁掉的人吗?”忘邪笑着说道。 “嘿嘿,哥们儿对你有信心,到时候我们会帮你看着游然的,绝不会让他有机会下黑手,你可要好好地挫挫那群人的威风。” 忘邪笑而不语,之后她便去了后山的山洞外继续修习阵法,说来也奇怪,她在这个山洞待了两天了,再也没看见过那个扫地的老头,也不知他是不是又在里面摔晕了。 下午的时候忘邪回了一趟授课的正堂,如她意料之中的一样,幕后的神秘女子再次送来了东西,这次送的是各种各样的兵器,依旧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宝贝,看呆了流光院所有的人。 他们对这个神秘女子都很感兴趣,老早就在暗处埋伏好了,就等着那人到来时来个一网打尽,然而他们守了很久也没看见那人的动静,反而是等他们打算放弃的时候,这些兵器不知怎的就出现在了忘邪的桌子上,诡异得很。 忘邪并没有太在意这些事,继续在山洞外打坐修习,很快到了夜晚,吹来的微风有些凉凉的,忘邪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之前那个扫地老头的一张大脸。 霎时间忘邪僵住了,老头看她终于有了反应这才向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这小娃娃还在这儿修习啊,倒是个勤奋的孩子。”老头笑着说道。 忘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灰,问道:“这两日都没瞧见你,你不是负责清扫这个山洞的吗?” “这里只是其中的一个地方,我还有别的地方需要清扫的嘛。”老头随意地说道。 忘邪不信,但也没追问,她仔细看向面前的老头,这人换了身衣裳,洗净了脸重整了头发,瞧着倒是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怎么也不像是个普通的扫地老头。 “小娃娃,我瞧你练得认真,可有了什么成果没有?要知道这墙壁上的内容可是很珍贵的,全书院知道这个的人不超过五个,你可别看了两天什么都没学会啊。” 第176章 试验一下 老头的话将忘邪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微微沉了沉眸子,认真地说道:“我方才研究这墙壁上的内容时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正打算试验一下威力。” 老头一听来了兴趣:“哦?什么可能性?” “我原本的武功心法是以世间万物为基础,最浅显的便是世间的几种元素,以风为由,我可以控制风并且扭曲它的形状,同时可以形成飓风,若是我能将我原本的武功融入到阵法中,是否也能达成奇特的效果?” 忘邪的眼神很认真,甚至带了些兴奋,若是能将这两种武功融入在一起,变成形成许多种不同的可能性,这对于武功领域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老头听得有些愣神,他并不清楚忘邪原本的武功如何,倒是想象不出这个画面。 “或许你可以试一试,若成功了你的武功定会突飞猛进。”老头说道。 忘邪点点头,随即闭上了双眼开始运功,霎那间一阵狂风呼啸而来,围绕在忘邪的周身旋转着,忘邪张开口念着阵法要诀,随后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光阵。 老头看着眼前耀眼的光芒脸色微变,看向忘邪的眼神中也带了一丝深意。 他记得这小子前两日才刚刚领会了阵法的精妙,怎么这么快就能释放出这样纯净的阵法?即便是天才也得熟悉控制小半个月才能稳定释放,这小子是什么怪物? 然而还没等老头惊奇太久,忘邪忽的抬手一挥,原本耀眼的光阵周围瞬间涌现出了一道飓风。 那飓风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扭曲变形,甚至能看到它的形状,随后忘邪再一挥手,不知从哪儿冒出了几道水柱立在光阵之中。 老头看着这一幕怔住了,他的眼睛里浮现出兴奋的光芒,他研究武功几十年,对阵法的了解可以说是已经熟悉到了骨子里,可这样神奇的画面他还从来没有看见过。 阵法的光芒加上世间的几种元素,形成了一种令人无法言喻的力量。 老头的眼神越来越激动,这边忘邪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止,她尝试了许多种方式的融合,虽然对体力的消耗有些庞大,但组成的结果还是十分令人满意的。 忘邪轻呼出了一口气,开始准备最后一种融合。 只见忘邪缓缓地抬起了双手,随即地面开始微微地颤动起来,老头见状愣了一瞬,随后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糟了,小娃娃你快停下来!” 老头大喊了一声,然而已经晚了,忘邪的力量涌出,地面瞬间开始剧烈的摇晃,光阵下的土地逐渐向上隆起,最后竟形成了一个高耸的柱子。 随后阵法的光芒开始逐渐释放,巨大的力量在里面冲撞着,下一刻,高大的土堆猛地炸开,整座后山都受到影响开始颤动。 轰—— 震耳欲聋的声响响起,好好的一个后山顷刻间被炸出了一个大坑。 老头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忍不住嘴角抽搐。 完了完了,这下完蛋了。 此刻忘邪才终于睁开了双眼,庞大的内力瞬间消失,忘邪看着面前自己的‘杰作’扬起了嘴角。 “看样子我的试验很成功,威力不错。”忘邪满意地说道。 “……”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吧。 老头咋舌,正当他准备开口时,不远处书院的方向传来了声响,一群人高举着火把朝这里赶了过来,老头见状一惊,急忙拉上忘邪往山洞里面躲去。 “嘘——千万别出声,要是被人发现你把这个地方炸了你就死定了。”老头严肃地说道。 忘邪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她仔细地听着外头的响动,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此时赶来的人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后山怎么被炸成这个样子了?莫不是有人在这里放火药了?” 外头传来了书院老师们的谈话声。 “周晏,是不是你们流光院的那几个人?我记得那几个小子是最不安分的!” “不是,我来的时候去看过了,他们都在自己的住处老老实实地待着呢。” 周晏心虚地擦着冷汗,这个地方他只带君忘一个人来过,闭着眼睛都能猜到这里的杰作是谁造成的!这个活祖宗究竟干了些什么啊!居然把这么重要的地方给炸出了一个洞! “那这里是什么情况?” “咳咳……有可能是大院长他老人家练功弄出的动静吧,看这威力也只有他才能弄出来了。”周晏尴尬地说道。 众人闻言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样子大院长这次闭关又要有所大乘了。” “那咱们先回去吧,等天亮了让人来将这里整理一番即刻。” 说完,外头的脚步声就开始远离,没一会儿的功夫便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忘邪和老头确定了外面的人走远后才缓缓走了出来,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你说你这小娃娃,试验就试验,你也别乱来啊,大半夜的把这里给炸出了个大坑,还好有周晏帮你瞒着,不然就凭你损坏书院后山的罪名就够你受的了。”老头说道。 忘邪耸了耸肩,她方才太认真了便忘了,况且她也很急迫地想知道自己到底能释放出多大的威力。 “对了,我方才听他们说大院长在这附近闭关?是哪儿啊?”忘邪突然问了一句。 老头闻言脸色微变,干咳了一声说道:“这个……谁知道呢,我就是一个扫地的,哪里知道大院长闭关的地方。” 忘邪闻言点头,也没深想,随后老头看向了忘邪,眼睛里兴奋的光芒再次涌现出来。 “小娃娃,我看你着实有些天赋,不如拜我为师吧,有我的指点你的武功一定会更加精进的。”老头激动地说道。 这可是个难得的天才啊!放到整个天陨书院都找不出一个能与他相比的,若是能收到这样一个天资优秀的徒弟,他这辈子不就圆满了吗!必须要把他弄到手! 忘邪听了这话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对方:“你要做我师父?可你不是个扫地的吗?” “……” “扫地的怎么了!你看不起扫地的啊!要不是我指点你,你现在连阵法的入门都还没学会呢,这里可是天陨书院,即便是我这个破扫地的也很强的!” 第177章 比试开始 老头瞪着双眼说得很认真,忘邪见状咋舌。 “前辈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并不想拜谁为师。”忘邪淡淡地说道。 老头听了有些不高兴:“你这小娃娃是不是看不上我这个老头子?我告诉你,想成为我徒弟的人都能从这儿排到山下去,你可别后悔!” 忘邪摇头:“我与前辈虽相交不多,但前辈的话让我受益良多,以您的资历,定会有很多人想做您的徒弟,可我这辈子已经不想再拜师了,恕我只能辜负前辈的厚爱。” 上辈子她是被她的师父养大的,她虽无心无情了一辈子,可对于师父,她一直放在最心底敬重,然而最后杀死她的也正是这位师父,这种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滋味儿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忘邪的眼眸逐渐幽深,老头瞧出了她心底的冷意,这才没再提收徒的事,只是心中可惜,这样好的苗子就这么飞了。 “罢了,天陨书院的老师这样多,你这样聪明,定会学到很多东西,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研究了两日的阵法,也该放松一下了。”老头说道。 忘邪点头:“多谢前辈的指点,我改日再来看望前辈。” 说完,忘邪便转身离开了,老头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皱起了眉,眸子中带上了一些深意。 …… 次日,到了跟游然约定的生死擂台的日子,忘邪一早便梳洗完毕前往了青霜院的广场。 等她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围聚了不少的人,几乎整个书院的学生都赶来看热闹,忘邪的出现一下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依旧不相信忘邪能赢得这次擂台,所以此次的胜负他们早就有了定论,此刻也不过是来凑热闹的罢了。 忘邪没有在意旁人的眼光,径直走到了广场中央的擂台旁,流光院的人都跟在她身后。 绕开人群,一处精心布置的席位出现在眼前,顷刻间众人都怔住了。 十个位子,手边的木桌上早已摆放好了精致的糕点,甚至还放置了几个小巧的香炉,在偌大的广场上这样的摆设着实有些扎眼。 “这谁弄的啊?不就一个擂台吗?要不要弄得这么浓重?”凌天瘪着嘴说道。 白锦叶瞧着有些奇怪,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说道:“等等,这个位子好像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 凌天闻言一怔:“不会吧?还有人这么贴心给我们流光院的人安排这么周到的服务?” 白锦叶迟疑地点头,指着桌上的一个木牌说道:“这上面写了,是专门为流光院准备的地方。” 众人再次愣住,流光院的人倒是很激动,他们在书院整日被嘲讽惯了,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样优质的待遇,什么青霜院凤栖殿都只有看着的份,能不激动吗! 忘邪觉得有些奇怪,这几日都很古怪,又是吃食又是丹药的,现在连特殊席位都被安排上了,她最近似乎没认识什么奇怪的人吧? “君忘君忘!这里坐着很舒服诶!而且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擂台上的细节,简直太完美了!”凌天兴奋地说道。 “跟之前送东西的女人味道一样,很明显这个也是那人的杰作,君忘你是不是被富婆看上了?”何横说道。 忘邪闻言白了他一眼,她在这儿认识的女子只有凝婴一个,她怎么看也不像是富婆好吗? 流光院众人的脸上写满了高兴,倒是看得周围的其他人酸溜溜的,他们都还没这样的待遇呢,凭什么流光院的人能就享受特有的席位? 就在众人叽叽喳喳地议论个不停时,前方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忘邪抬眸望去,随后便瞧见以游然为首的几个凤栖殿的人慢慢走了过来。 顷刻间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忘邪和游然。 生死擂台诶,他们在书院待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生死擂台,想想都觉得刺激好吗! 游然的脸上依旧保持着他那高傲的表情,冷笑着说道:“你来的倒是早,我还以为你害怕临阵脱逃了呢。” “在没有将你好好凌辱一番之前我是不会逃的。”忘邪笑着说道。 游然冷哼一声:“呵,你这小子的嘴还是这么硬啊,说起来你们还挺会享受的嘛,居然特地准备了专门的坐席,怎么?是想让他们更清楚地看到你是怎样被我打败的吗?” “我想他们是想在我将你打趴下时能更清楚地看见你眼角泛起的泪花。”忘邪笑着说道。 游然闻言脸色聚变,眸子中闪过一抹阴翳的寒光。 “咱们在这儿说这些也是无用功的,不是要擂台比试么,请吧。”忘邪道。 “哼,我拭目以待!” 游然冷哼了一声,随后便大步走上了擂台。 他早就打算好了,今日无论如何也得将这小子好好教训一下!让这人看清楚他们两人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君忘加油!你可别输了啊!不然回来我们得鄙视你一辈子!”凝婴大喊了一声。 忘邪回头朝着他们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随后也走上了擂台。 此次擂台轰动极大,不光将四个分院的学生都引来了,就连书院的院长老师都在关注着战况,他们也很好奇一个流光院的新人能将凤栖殿的高手逼到怎样的地步。 随着场外的一道锣鼓响起,擂台正式打响。 游然先手出动,身子一闪便出现在了忘邪的面前,他的武器是一柄长剑,比一般的剑宽一些,剑刃锋利无比,被它刺中的人会感受到刺骨的痛苦,同时伤口很难治愈。 忘邪并没有用武器的习惯,枯鸣剑不在身边,她只能赤手空拳,这般看来这场比试将对她十分不利。 眼看着游然的剑马上就要将忘邪刺穿,在场观看的众人几乎都认为忘邪死定了,然而就在这时,忘邪眸子一闪,四周不知从哪儿袭来了一阵狂风,忘邪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堵无形的墙,游然的长剑还没触碰到对方就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第178章 我是天才 顷刻间,场外响起了一阵喧哗,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得老大,纷纷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游然根本没有料到对方会有这样诡异的武功,被这么撞一下差点给他造成了内伤。 忘邪半眯着眼睛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地笑容,说道:“别停下啊,这场比试还很长,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好好玩玩儿。” 游然重重地咳了一声,眼底的怒意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你别太嚣张,方才只是我大意了,接下来就是你的噩梦!” “我会很期待你为我带来的噩梦。” 游然冷哼了一声,再次提剑冲了上去。 忘邪脸上的笑容不变,这次她没有再抵抗对方的攻击,甚至连手都没动一下,只是灵活地扭动着身子躲避着对方的攻击。 游然的武功果然比她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强上不少,而且他的招式十分狠辣,下手的地方皆是死穴,显然是想要置对方于死地,若非他的对手是忘邪,此刻只怕是胜负已分了。 忘邪熟练地闪躲过对方的攻击,身为暗杀者,她对于危险地敏感度极高,以游然目前的状态根本不足以给她造成伤害。 “你的实力只有这么点吗?原本我还很期待跟你交手的,现在看来我对你的期望似乎有点高了。”忘邪轻笑着说道。 “你闭嘴!” 游然怒吼了一声,很显然他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他本以为一个流光院的新人根本不足为惧,他只要用一点小手段就能将这人打趴下,可现在的局势跟他预料中的完全相反,再这样下去被打趴下的只怕会是他自己。 “你若是不认真一点可就真的要输给我了,到时候丢人的可不止你一个,而是整个凤栖殿,堂堂暗杀者居然被我一个新来的废物给打败了,看来你们凤栖殿的选人标准有点低啊。”忘邪继续说道。 随着她的不断刺激,游然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黑,那双阴狠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意,任谁都能看出来游然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偏生忘邪就像没看见一般,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的波澜,言语上的刺激一点没少,游然拼了命地想杀了对方,却连对方的一根汗毛都触碰不到。 渐渐的游然的额头暴起了青筋,,他危险地眯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忘邪,仿佛在盯着准备扑杀的猎物一般。 “小子,你难道不知道低估敌人是会致命的吗?” 忘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之前不是高估你了么,若是不想被我看扁就拿出点真本事咯,你不会一直都是用这种三脚猫的功夫暗杀敌人的吧?” “哼,不知死活,好啊,既然你想看看我真正的实力,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希望你等会儿不会太后悔。” 忘邪嫣然一笑:“我很期待的。” 话音一落,游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只见他张着嘴默念着什么,下一刻擂台上浮现出了刺眼的光芒。 场外的众人见状一惊,尤其是白锦叶等人,脸色难看异常。 “糟了!是阵法!君忘快躲开!”白锦叶大喊了一声。 然而忘邪显然没有听见他的呼喊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随后便瞧见阵法的光芒在忘邪的身上绽放开来。 周围的人神色不一,在他们眼里,忘邪只是个刚来不久的新人,连阵法都没学会,对上游然这样的杀阵怎么可能有活着的可能,就在他们都以为忘邪已经死定了的时候,另一道光芒突然出现在了擂台中。 “这就是你真正的实力?还真是不够看啊。” 忘邪的声音在擂台中央响起,众人再次愣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画面。 随着光芒的逐渐消散,忘邪的身影浮现在众人的眼眸中,她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变,仿佛刚才的阵法根本没打在她的身上。 “不可能!” 游然突然大叫出声,不敢置信地瞪着面前的忘邪,大声说道:“你怎么会没事?我的阵法明明打中你了!你不可能还站在这里的!” 忘邪闻言笑出了声:“你的阵法的确威力很大,也的确没有打偏,只不过你忘了阵法并不是毫无破绽的吗?我只要将你的阵给破了不就没事了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游然也没反应过来。 “破阵?怎么可能!你才来天陨书院多久!怎么可能学的会怎样破阵?而且你是流光院的,更加不可能击破我的阵法。”游然说道。 忘邪轻轻挑眉:“我的确没来书院多久,可这并不能代表我就一定不会破阵了吧?这里可是天陨书院,我学会了如何破阵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况且就算我是流光院的人,又有谁告诉你流光院的人就不会破阵了?” “不……不可能的,你才来没多久,正常人起码要小半年才能参透如何破阵,你怎么可能——” “哦?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名叫天才,你们要花小半年才能学会的东西,我只要两天就可以学会了。”忘邪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话落,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有从她的话中反应过来。 “阵……阵法这么好学的吗?我勤学苦练一年才终于摸到了一点门道,他两天就?” 这时下方传来了议论声,渐渐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奇和不敢置信。 周围的议论声如蚊子一般围绕在游然耳边,他原本就混乱的心绪瞬间变得狂躁起来。 他不相信什么天才之说,就算是他也花了好几个月才释放出了阵法,这小子不可能这么快就学会的!一定是他用了什么诡计!一定是这样! 忘邪看着他的样子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随后便瞧见她微微抬起了双手,霎时间狂风围绕到了她的身边,忘邪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阴冷的光芒。 “现在,该我了吧。” 第179章 谁输谁赢 游然还没反应过来,随着忘邪抬起的双手,四周的风开始变得狂躁起来,渐渐的形成了几道风锁朝游然冲了过去。 游然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无论他怎样挣扎也挣脱不开。 “这是什么东西?你又用了什么诡计!”游然怒吼道。 “诡计?居然这样品论我的武功,真是失礼啊。”忘邪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精致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 “既然如此,我就用你最熟悉的东西来招待你吧。” 话音一落,游然的脚下立即浮现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忘邪口中默念要诀,阵法的光芒也随即变得更大,下一刻就如烟花一般绽放开来。 强烈的光芒让周围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等光芒逐渐散去后他们才终于看清了擂台上的状况,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刚刚那个是……阵法?君忘那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的?”凌天呆滞地呢喃。 白锦叶没有回答,他也觉得惊奇万分,眸子中满是不敢置信的光。 君忘那家伙才来天陨书院多久?就连阵法课都没怎么上过,他是什么时候参透阵法的?他们每日都待在一起,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这个人到底还隐藏了多少? “噗——” 光芒消散后,游然脸色苍白地半跪在地,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他的五官有些扭曲,一双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嘴里一直念着同一句话。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怎么会用阵法?不可能的!” 此刻游然的脑子很乱,他一直以为自己赢定了,起码面对一个新来的臭小子他不可能输,可现在他不光要输了,还是输在他最拿手的阵法上,他可是凤栖殿的人啊! 忘邪眯着眼静静地看着对方,清冷的眸子中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仿佛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 “游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即便是三岁的孩童都明白了,你只因为我是流光院的人便自以为是地认为我是个没用的废物?可是又是谁告诉你流光院的人就是废物的?” 忘邪的声音冷得不像话,清澈的嗓音犹如一把利剑刺在众人的心上。 “正所谓骄兵必败,你连对手的实力都没弄清楚就坚信自己能打败对方?看来凤栖殿的福利不错,居然能将你的优越感养得如此肥美,以至于都到了能随意践踏旁人的地步,可现在呢?你是否也尝到被人践踏的滋味儿了?” “你住口!我是不会输的!我是凤栖殿的游然!我不可能输在你这种人的手上!”游然怒吼。 忘邪闻言冷笑了一声:“那就来试试吧,我很想看看你到底能撑到怎样的地步。” 话落,忘邪杀气全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游然的面前,她没有使用武器,可四周的风在她的控制下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利刃,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在游然的身上划出了一道道口子,疼得刺骨。 忘邪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招都是朝着对方的死穴去的,场外的人看着擂台上的人都怔住了,一时间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耳边只剩下一阵阵的风声,他们甚至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来。 他们有多久没有看见过如此漂亮的招式动作了?忘邪的这一套身法仿佛已经用过了千万遍,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众人都沉浸在了对方高超的武功之中,他们张着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这么看上去游然好像要输了啊。” 这时下方有人发出了议论声。 “不会吧……游然居然要输了?还是输给流光院的人?这怎么可能?” “那个叫君忘的小子真的很强啊,居然连凤栖殿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渐渐的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现在这样的战局跟他们料想中的完全不一样,之前流光院出风头的时候他们还能认为是凑巧,可现在是生死擂台,这人的对手还是凤栖殿,谁要是再认为是碰巧就是傻子了。 “君忘好样的!上啊!好好教训教训他!君忘加油!” 凌天的吼声突然响起,周围的人都被这动静给吓了一跳,纷纷投去了目光。 只见流光院的众人都激动得不行,全都站起来为忘邪加油打气,一个个的眼睛跟冒光似的。 “君忘!你可不能输啊,等你赢了你就是我们大哥!以后我们都跟着你混!加油加油!”凝婴大喊出声,紧接着其它人也开始拼命地大吼。 一旁的连沐和白锦叶听了嘴角抽搐,心道这几个家伙怎么比他们还激动。 此时的擂台上基本是一边倒的战局,忘邪并没有对游然下狠手,虽说她的每一招都打在了这人身上,可都是留了余地的,只会造成痛苦不会致命。 当然她对折磨对手没有什么兴趣,之所以这样刺激对方是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想弄清楚。 终于,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游然的脸色完全变了,他的一双眼睛泛起了一缕骇人的红光,佝偻的身子像是一只野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嗜血的阴冷,仿佛马上就要扑上来杀死他的猎物。 忘邪将对方的变化收入眼底,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是你逼我的,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突然,游然说了这么一句,忘邪心中一顿,立即停下了自己的攻击,随后游然拿起自己的长剑狠狠地朝自己的身体刺了下去。 他的这一动作看呆了周围所有的人。 游然这是疯了吗?为什么要拿剑刺自己? 忘邪见状脸色越来越阴沉,她记得这个动作,之前的夏尤和秋显就用过这样的法子,果然那两个人也是从凤栖殿出来的! 随着游然的鲜血缓缓落下,一道红光突然在忘邪的脚下绽放开来,忘邪一惊,急忙侧身躲开,然而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根本不给她闪躲得机会。 忘邪低头往下方看去,只见地面已经被一滩红色的的东西融化了,而且在那红色的液体中还有一股力量正死死地抓住她的双脚。 第180章 神秘少女出现 忘邪觉得自己似乎正在被这股力量吞噬,渐渐的四周都变成了血红色,身边这道红色的光正在不断地掠夺着她的力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光芒消失了,忘邪依旧站在原地,只是脸色比之前苍白了不少。 众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声响打破了这片宁静。 “刚才那个……是什么?”有人开始小声地议论。 “是阵法吧?跟我们学的阵法是一样的,可是好像又有哪里怪怪的。” “那个是阵法吗?我总觉得瘆人得很,老师没教过我们这样的阵法啊。” 四周议论的人越来越多,凌天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他扭头看向一旁的白锦叶,却见对方的表情十分诡异,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眼睛里都出现红血丝了。 “老白?你怎么了?”凌天问道。 白锦叶没有说话,一双拳头死死地捏着,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刺眼得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 他记得这个画面,当初神医谷迎来大敌,那些人就是这样害死他师傅的!果然是这些人! “等等,你们快看君忘,他好像有点不对劲!”这时凝婴突然说了一句。 众人闻言这才将目光落到了忘邪身上,只见忘邪一直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精致的眼眸也变得无神空洞,仿佛一个没有思想的人偶。 正当众人感觉疑惑时,一丝细小的声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嘀嗒—— 众人的目光顺着忘邪的身体往下移,最后落到了她的手上,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指一点点地滴落在地上,那身白色如仙人一般的衣袍也被染成了血红色。 这下子众人都怔住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忘邪此时被伤得不轻,对面的游然见状露出了疯狂的笑容,五官变得狰狞无比。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最后不还是得败在我的手上?你以为自己学了点阵法就无人能敌了?我可是出自凤栖殿的高手!我所熟知的阵法比你的要高深得多!” 说到这里,游然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阴翳:“原本我是不想跟你这样的臭小子计较的,可你刚才的那些言语实在让人听了很不高兴,你是第一个敢这样对我说话的人,我相信你也会是最后一个。” “那么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话落,游然提起自己的剑就准备上前给忘邪最后一击,台下的凌天众人都是一惊,立即起身想阻止游然,然而还没等他们走上擂台,另一个青色的人影先他们一步冲了上去。 哐当—— 兵器相撞的声音响起,游然的剑遭到重击直接飞了出去。 众人见状一怔,凝神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衣袍的少女站在忘邪的面前,手中提着剑死死地将人护在身后。 “你敢动他一下试试!”少女厉声道。 这下子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流光院的一行人。 “那人是谁啊?我好像没见过她啊。”凌天呆愣地问道。 白锦叶紧皱着双眉盯着上方的人,说道:“她的身上穿着青霜院的衣服,很显然她就是青霜院的人,不过君忘什么时候跟青霜院有关联了?” 这时一旁的何横动了动鼻子,惊奇地说道:“就是她,她身上的味道跟之前送君忘东西的那个女子是一样的,她就是那个神秘女人!” 众人闻言怔了一下,看向少女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游然看着面前出现出现的小美人儿皱起了眉,冷声道:“现在是生死擂台,你上来做什么,还不赶紧滚下去!” “大家都是同门,你一定要对他下死手吗!”少女问道。 游然一听冷笑了一声,道:“同门?别开玩笑了,我是凤栖殿的人,谁跟他是同门了?再说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生死擂台的,就是无论生死毫无怨言,他既然有这个胆子来挑战我,就应该做好被我杀死的准备。” “你这小丫头片子赶紧滚开!不然我连着你一起杀!” 少女闻言脸色更加难看,然而却没有要躲开的意思,依旧雷打不动地站在忘邪面前。 只见她抬起下巴坚定地说了一句:“有我在你别想对他下手!你若是要杀他,那就先才从我的尸首上踏过去!” “呵,你以为我不敢吗?这小子惹怒了我,他必须得死,既然你想给这小子陪葬,那我就送你一程!” 说完,游然调集内力向少女冲了过去,这人显然是动了杀心的,少女有些害怕地闭上了双眼,就在少女马上就要被撕成两半时,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了后面。 随后她只感觉到两股内力在她面前冲撞炸裂,下一刻游然就闷哼了一声被打飞了出去。 少女呆愣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被忘邪护在怀里,她抬头看向对方的侧脸,那双冰冷的眼睛精致得不像话,一股微弱的风围绕在他身边,轻轻撩动着他额间的发丝。 “这场擂台是你我的事,没必要对其它不相关的人动手。”忘邪冷声说道。 游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忘邪的眼神中写满了恨意:“你居然还能还手?” 忘邪轻松地耸了耸肩:“不然呢?你以为就你刚才的那一招就能要了我的命?” “呵,我的确是小看你了,不过你可别高兴得太早,刚才那一击可不是我全部的实力。”游然道。 忘邪闻言微微扬起嘴角:“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全部的实力到底是怎样的。” 说完,忘邪扭头看向怀中的少女,眉头不由得微微挑了一下,这个人的脸很陌生,她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女子。 不过好奇归好奇,现在还在比试当中,这人出现在这里终归是不好的。 “擂台还没结束,你先下去。”忘邪说道。 少女愣了一下,有些担忧地看着对方身上的伤口:“可你伤得很重啊。” “没什么大碍,等我赢了擂台再来找你。”忘邪说道。 少女闻言眸子微闪,这才放心地走了下去。 第181章 速战速决 距离擂台开始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场外的众人依旧看得兴起,忘邪和游然的武功都不俗,到底谁能赢得最后的胜利谁也说不准。 游然的眼睛泛着红光,提起长剑发狠似的朝忘邪砍来,忘邪脸上的神情不变,眼眸中的光却极其的认真。 她目前的状况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轻松,方才游然的那一招几乎震碎了她的五脏六腑,现在也不过是强行用内力撑着才没有倒下去。 不管怎么说,这场擂台必须要速战速决了,再拖下去对她没有好处。 这般想着,忘邪快速地闪躲过对方的攻击,随后微微勾起手指,随着一缕微风拂过,地上的血迹忽的诡异地流动起来,仿佛有一种神秘地力量在操控着它们,血滴逐渐向上漂浮,慢慢地竟像雨水一般停滞在了空中。 众人看见这样的一幕都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这到底是什么武功?他们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景象。 这时慕容岚强撑着身子一瘸一拐地出现在了擂台外,白锦叶等人见到他都是一惊,赶忙上去扶住了他。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了你现在的伤得很重,起码半个月不能下床的吗?”凌天说道。 慕容岚扯了扯嘴角:“我担心君忘,在流光院等了你们好久也不见人归来,所以才过来看看,现在的战况怎么样了?” 白锦叶抬手指向擂台中央,平静地说道:“自己看吧,这场擂台到底谁胜谁负现在还说不准呢。” 慕容岚闻言看向擂台上的两人,对面的游然看见忘邪的动作后不由得愣了一下,然而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急忙利用自己的鲜血再次形成了一个威力巨大的杀阵。 忘邪早就料到了对方的动作,只见她勾了勾嘴角,随后大手一挥,空中的血滴瞬间形成了无数红色的冰刺。 就在忘邪脚下的杀阵释放的瞬间,半空中的冰刺也朝着游然飞了过去,两股庞大的力量同时爆发,瞬间一股滂沱的威压席卷而来,就连在外围观看的众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纷纷捂住心口运功护体。 刺眼的红光绽放出来,众人不由得眯起了双眼,等到光芒散去后,空气中的威压也逐渐消散了,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擂台上,只见忘邪半跪在地,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滴落了下来。 反观游然,无数的冰刺几乎刺穿了他的身体,暗红色的鲜血淌了一地,两人的状况显然都不怎么好。 游然强忍着痛苦拔掉了身上的冰刺,冷笑着说道:“看来你也没别的本事了吧?你以为就凭这个就能打败我?不过是些花拳绣腿,造不成什么致命的伤害。” 忘邪闻言轻笑出声:“亲,太小看敌人可不好,输的时候可别哭啊。” “哼,这句话应该我来说,你已经中了我的两套阵法,即便你现在不死,身体机理也早就被损坏了,以后你很可能会成为一个不能习武的废物,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你。”游然阴狠地说道。 “以后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先考虑好输给我之后要怎么办吧。” 游然一听脸色愈发地阴冷起来:“不知所谓,既然你这么嘴硬,那就去死吧!” 说着,游然撑着身体冲上前来,忘邪有些脱力地瘫在地上,显然已经没有还手的余地了,场外的众人纷纷屏住了呼吸。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忘邪就要这么输给游然时,一道红光突然从游然的身体里释放出来。 众人见状一怔,就连游然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随后他身上的红光越来越多,只要是被冰刺刺中的地方都会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印记。 这时游然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瞪着双眼怒视忘邪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忘邪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你不是凤栖殿的人么?怎么连阵法都看不出来了?” 众人闻言愣住,阵法?这种阵法他们从来没看见过啊。 忘邪这才缓缓开口解释道:“一生二二生万,我能将一滴水变成千万滴水,能将点点星火变成熊熊烈焰,同样的我也可以在瞬间释放出阵法并将其分裂,刚才的冰刺可不是普通的攻击,那都是我提前设好的阵眼,现在阵眼启动,只要我轻轻一勾手指,就有无数道威力巨大的阵法在你身上释放出来,你觉得你能撑到最后吗?” 撑到最后?开什么玩笑!以他目前的状况再来一两个阵法就能要了他的命,若这么多个阵法同时释放,他怕是连个全尸都保不住! 这下子游然彻底愣住了,周围观看的人们也愣住了。 阵法还可以这么玩的吗?这跟他们学的好像不太一样? 忘邪轻轻抬起手指似笑非笑地看着游然,说道:“生死擂台嘛,自然是生死不论的,所以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有意见的对吧?” “你!你敢!我是凤栖殿的人!你杀了我凤栖殿不会放过你的!”游然有些惊慌,若是旁人他自然自信对方没这个胆子,可眼前这人根本就是个疯子,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忘邪闻言笑出了声:“这样的话你说过很多遍了,我都记着的,今日擂台赛一出,想必我与凤栖殿的梁子也结下了,往后定然少不了找我麻烦,既然这样,我不如杀了你,以后也能少个对手呢。” “你要是杀了我你也别想活!难道你想与整个凤栖殿作对吗?”游然怒道。 忘邪轻轻挑眉:“我的性子你还没发现吗?我向来不惧怕与人作对的。” 说完,忘邪打了个响指,游然的身上闪过一道红光,随后便直接飞了出去。 顿时一口鲜血从游然的口中喷涌而出,他这一摔摔得可不轻,甚至都能听见他骨头断裂所发出的清脆响声。 巨大的痛苦席卷全身,游然紧紧地咬着后槽牙,五官变得狰狞又可怕。 忘邪这时才缓缓地站了起来,随即来到游然面前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第182章 僵持不下 “你还有再战的力气吗?” 忘邪轻柔的声音缓缓传来,游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很明显这一场生死擂台是他输了,现在别说起来再战,他连动弹一下都会感受到巨大的痛苦。 “这次生死擂台我认输,你满意了吧!”游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忘邪闻言眯起了双眼,幽深的眼眸中浮现出了点点寒光,轻声道:“不满意。” 游然一愣,怒道:“你还想怎么样!我都已经认输了,难道你还想要了我的命吗!” 忘邪歪着脑袋露出了和善的笑容:“生死擂台不就是要你死我活吗?若赢的人是你,你也没想过要给我留活路吧?” “你!君忘!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些新奇呢,大名鼎鼎的凤栖殿游然也会被人欺辱到这样的地步吗?” 忘邪很明显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这人,周围看戏的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劝道:“君忘,差不多就行了,他已经认输了,你若真要了他的命可就不好收拾了。” “就是啊君忘,他毕竟是凤栖殿的人,你杀了他是合情合理,可以后你一定还会迎来更多的麻烦,何必呢。” 忘邪轻笑着看向周围的人,说道:“这是我与他的生死擂台,现在我是赢家,他的下场应该是我说了算,你们在旁边看着就好,若有人想保他的命,也可以来跟我预约下一次的生死擂台,我奉陪到底。”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闭上了嘴,他们已经见识到了这人的凶残之处,哪里还敢跟他进行生死擂台,那不是找死么。 忘邪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将目光落到了游然身上,笑着说道:“当然了,我也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毕竟我们俩都是天陨书院的人,我又怎么会把你往死路上逼呢,不过你毕竟是输了,总得付出点什么才像话吧?” “你想怎样?”游然问道。 “我要你向慕容师兄赔罪,并且包揽下我们之前打扫书院一个月的惩罚。”忘邪轻笑着说道。 “你做梦!” 忘邪的话才刚说完游然便直接出言拒绝,忘邪听了双眼瞬间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笑意也冷了一些。 游然自然是不会答应的,他可是天之骄子,来到凤栖殿后整个书院的人都得给他面子,现在居然让他道歉还要打扫书院?开什么玩笑!他若是答应了以后还怎么在书院立足! 忘邪倒也没因为这人的拒绝而动怒,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说道:“不愧是从凤栖殿出来的人,很有骨气,只是我很想知道……尊严和性命之中你到底会选哪一个呢?” 话落,游然愣了一下,随后便瞧见忘邪抬起双手,瞬间一股狂风聚集在了她的身边,缓缓地形成了一把利剑,还没等游然反应过来,利剑便硬生生地刺进了他的大腿处。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周围的人见状都别开了脸不敢看,游然的大腿处被划开了一条极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他们甚至觉得仔细些都能看见这人的白骨。 “君忘!我不会放过你的!”游然嘶吼道。 忘邪轻轻耸肩:“只可惜你没这个机会,若你不答应我提出的条件,你恐怕得下辈子再来找我算账了。” “你——” “够了!” 突然,一道浑厚的男声从人群中响起,众人闻声一怔,忘邪也朝着声音的来源投去了目光。 只见几个穿着灰袍的青年缓缓地走了出来,很显然这几个人也是凤栖殿的,他们的脸色很不好看,尤其是看见游然此刻的惨状后,眼神中流露出了明显的杀意。 “几位师兄有何指教?”忘邪问道。 “游然毕竟是我凤栖殿的人,他的脸面也代表了凤栖殿的脸面,你如此折辱他就是不将凤栖殿放在眼里!”为首的冷峻青年说道。 忘邪闻言笑出了声:“几位师兄不要忘了,这是生死擂台,他所代表的只是他自己罢了,他若是不想被我欺辱那就赢过我呗,作为输家哪里有这么多情面可讲?” “再说了我有折辱他吗?我不是给了他两条路选么?要么答应我提出的条件向慕容师兄赔罪并且包揽书院的清扫工作,要么我按照擂台的规矩杀了他,是他扭扭捏捏地不选择,我也很无奈好吧?总不能他输了却一点代价都不用付吧?” “……” 总觉得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凤栖殿的几人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难看了,冷声道:“游然他毕竟是凤栖殿出来的,该留的颜面必须留,你换一个惩罚吧。” 忘邪冷笑了一声:“凭什么?赢的人是我,我爱怎么惩罚他就怎么惩罚他,几位师兄只不过是看客罢了,现在擂台还没结束,还望你们先在一旁看着别来打扰我。” “君忘!你这是在挑衅凤栖殿的威严?”青年怒道。 “我是在跟你们讲道理,明明是你们不遵守规则反而说我挑衅?这里是天陨书院不是凤栖书院,不是所有规则都得围着你们转的。” 忘邪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两方对峙,四周的空气霎时间就降到了冰点,凤栖殿的几人明显怒了,一股巨大的威压围绕在他们身边,流光院的众人见状也走到了忘邪身边,显然是打算跟这几个蛮不讲理的家伙硬扛到底。 就在双方马上要动手的时候,另一道闲散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我在旁边看了半天了,既然胜负都已经分了你们还在这儿僵着做什么?各院的老师还在等着你们回去上课呢。” 众人闻声纷纷怔住,扭头一看,只见冷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附近。 忘邪朝那人扫了一眼,冷彧的脸上依旧维持着雷打不动的笑容,只见他双手环胸慢慢悠悠地走上前来,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几人,笑着说道:“看样子你们现在是僵持不下啊?我申请当你们的裁判好不好呀?我保证我很公正的哟。” 第183章 公平的裁判 冷彧的出现挽救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周围看戏的人都不由得长呼出了一口气,明明这场擂台赛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却看得又急又累。 忘邪闻言幽幽地扫了眼冷彧,说道:“若你会公正处理,我自然不介意你做裁判。” 冷彧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凤栖殿的几人,问道:“那么你们几位呢?” 若是放在一般情况下,他们自然不需要什么裁判,他们可是凤栖殿的人,什么事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然而此时他们却无法反驳,因为这个人是冷彧。 为首的青年人咬了咬牙,答应道:“随便吧。” 冷彧对这几人的态度很满意,最后他走到了游然的面前,瞧着这人凄惨的模样忍不住啧了一声。 “君忘你下手还真够狠的啊,都将人伤成这样了,要知道凤栖殿在咱们天陨书院可是享受贵宾级待遇的,你这样嚣张很容易被赶出书院的。”冷彧说道。 忘邪没有说话,可一旁的凌天等人却不乐意了,上前说道:“说好的是生死擂台,就算是把人杀了都不算过分的吧!不能因为他是凤栖殿的人就能拥有特权啊!” “就是!要不是君忘有本事,以游然的性子早就要了君忘的命了!到那时候你也会出来主持公道吗?”连沐也不高兴地说了一句。 冷彧闻言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幽深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虽然依旧保持着笑意,可他眼里的光芒总让人觉得背后发寒。 “现在可不是征询你们意见的环节,我是裁判,自然有公正评判的能力。”冷彧笑着说道。 凌天众人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要是这人敢乱判的话他们就冲上去咬死这个人! 冷彧没有在意这些人的眼神,而是幽幽地看着忘邪,笑着说道:“看你这么淡定,你就不怕我向着凤栖殿?” “无所谓,结果不满意的话我会先杀了游然然后再离开天陨书院。”忘邪淡漠地说道。 “……” 冷彧闻言笑出了声,大声宣布:“此次生死擂台君忘获胜,游然必须听从君忘的要求赔罪并且承担接下来一个月的书院清扫工作。”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凤栖殿的众人脸色都黑了,尤其是游然,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凭什么!我可是凤栖殿的人,怎么可以向流光院的人认错赔罪?不行!我不接受!”游然怒吼。 不光是他,其余的几名灰袍青年也暴露出了不满。 “冷彧,你不能这样评判!” 冷彧轻笑了一声,说道:“为什么不能这样评判?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游然自己技不如人输了擂台,摆在他面前的只有生和死两条路,可他是凤栖殿的暗杀者,他的性命不是自己能把控的,这么一来就只有认错这一条路可选了,我这样判定有什么问题吗?” “他代表的不光是他自己,还有整个凤栖殿,殿主马上就要回来了,若是让殿主知道此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不清楚吗?”青年冷声道。 青年的话一出,冷彧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冰冷的眸子中覆上了一层杀意,幽幽地说道:“你这是在拿殿主恐吓我?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是什么地方?这里还叫天陨书院,等什么时候天陨书院改成凤栖书院了再来同我说这些话。” 话落,面前的几名灰袍青年顿时噤了声,眸子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畏惧的意思。 一旁的忘邪一直在观察着他们,看见这样的一幕不由得感觉到惊奇。 随后冷彧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随和的笑容,他走到游然身边笑着说道:“所以现在赶紧向那个叫慕容岚的后辈道歉吧,你也不想将自己的命交代在这里吧,我可没什么耐心听你说废话,赶紧解决了让大家回去上课。” 游然原本还想反抗一下,然而在看见了冷彧那双带着威胁的眼眸后,一抹惊恐涌上心头,游然咽了咽唾沫,还是强撑着身子面向慕容岚。 “对不起,是我嚣张跋扈打伤了你,望你能够原谅。”游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慕容岚闻言彻底怔住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人真的会向他道歉,不由得僵直了身子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凌天见状急忙推了推他的手肘:“别愣着啊,赶紧应一声。” “啊!没……没关系的。”慕容岚道。 冷彧满意地点头,道:“很好,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大家都散了吧,赶紧把游然带下去治伤,对了,不要忘记接下来的一个月要清扫书院哦,我会盯着你的。” 说完,周围的人都赶紧散去了,凤栖殿的人自然不会在这里多待,没一会儿的功夫擂台周围便只剩下了流光院的几个人。 冷彧又将目光落到了忘邪的身上,见她还是一脸冰冷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我说,擂台都已经结束了你还这么严肃做什么?比试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先回流光院歇一歇。”冷彧道。 忘邪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过了半晌周围的人才发现了不对劲,白锦叶面色一冷,伸手碰了碰忘邪的脸,顿时就被那冰冷的体温给激得直打寒颤。 随后忘邪便直接倒了下去,还好冷彧眼疾手快接住了她,不过很显然这人已经不省人事了。 “她伤得太重了,先将她带回去。”白锦叶严肃地说道。 众人闻言急忙将忘邪带回了流光院。 …… 忘邪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总之她是被热醒的。 身上的粘腻感让她觉得十分烦躁,而且周围好像有很多双眼睛注视着她,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挣扎着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凌天等人放大的脸。 “……”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忘邪冷漠地问道。 “君忘!你终于醒了啊!我们都守着你好几天了,还以为你就要驾鹤西去了呢!”凌天激动地大喊。 她?驾鹤西去? 忘邪的额头上不由得出现了几条黑线,她费劲地翻了个身打算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换了一件,霎时间她的整张脸都黑了。 第184章 失散多年的兄弟 “我身上的衣服是谁给我换的?”忘邪冷着脸问道。 屋内的几人顿时一愣,最后纷纷将目光落到了白锦叶的身上。 此时的白锦叶正在喝茶,听见这句话后脸色顿时就僵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脑袋。 “你伤得太重了,我得给你治伤,所以……所以我就,但是我什么也没看,我发誓,我敷药的时候全程都是闭着眼睛的!就连手都没有碰到过你,我制作的敷药工具都还在这儿呢!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 白锦叶慌张得不行,因为忘邪听了这个解释后脸色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的阴冷了。 周围的其他人看得一脸懵逼,不就是换件衣裳么?怎么弄得跟被人非礼了似的?大家都是男人,有啥好在意的啊。 忘邪的双眼渐渐眯成了一条缝,注视的眼神让白锦叶觉得像是在被凌迟处死。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跟白锦叶说。”忘邪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几人闻言一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时忘邪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显然有种他们再不走就要动手杀人的架势,凌天首先反应过来,急忙拉着连沐和慕容就溜了出去,顺带还把门给带上了。 之后房间内便只剩下了忘邪和白锦叶两人。 白锦叶被盯得直冒冷汗,身子僵直着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忘邪看着他稍稍缓和了一些神色,冷声道:“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说呢?” 白锦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我可是个大夫,你是女子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其他人也知道了?”忘邪问道。 白锦叶摇头:“我知道你不希望身份暴露,所以在你受伤昏迷的这段期间没有让旁的人触碰过你,目前知道你是女子的只有我一个。” 忘邪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又认真地注视着白锦叶,问道:“对于凤栖殿你有什么看法?” 说到凤栖殿,白锦叶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他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之前屠杀神医谷的人就是出自凤栖殿,只是不清楚凤栖殿的行动到底是不是受书院内部指示的。 “凤栖殿的存在很奇怪,虽说他们也属于天陨书院的一部分,可两者似乎相处得并不是很融合,反而像是两个分离的个体强行凑在一起。”白锦叶说道。 忘邪轻轻应了一声,又问道:“我听说神医谷已经覆灭了,你潜入天陨书院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此话一出,白锦叶猛地怔住了,他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忘邪,似乎很惊讶这人会提到神医谷。 忘邪平静地解释道:“我恰巧与你爷爷有过一些交集,所以听说过你的事。” 这下子白锦叶更惊奇了:“你认识我爷爷?” “之前得过白先生的帮助,幸得他的医术帮忙我才能少操些心。”忘邪说道。 白锦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原来如此,那你我也算是有缘了。” “的确挺有缘的,没想到会在天陨书院遇到你,所以神医谷到底出了什么事?既然你费心思潜入了天陨书院,想必这两者之间是有些联系的吧?”忘邪认真地问道。 白锦叶闻言再次收敛了笑容,眸子中带上了些许苦涩,说道:“半年前有一批人闯进了神医谷,他们屠杀了谷内所有的师兄弟,我师傅为了救我也死在了他们的手上,这场灾难来得太过突然,我根本没反应过来是何人所为,可我记得他们使用的阵法,普天之下只有天陨书院的人才会用阵法,所以我就潜入了这里想找寻一些真相。” “所以你找到了吗?”忘邪问道。 白锦叶摇头:“我书院进入后暗中探查了很多地方,可这里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都与普通书院没什么两样,书院里的各位分院长和老师瞧着也不像是会大开杀戒的人,所以我的调查一直没有进展,可现在不一样了,凤栖殿的出现让我产生了怀疑。” 忘邪听了眸子微闪,她对与这个凤栖殿也有许多怀疑。 “你认为屠杀神医谷的只是凤栖殿,而天陨书院自身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忘邪询问。 “没错,之前你与游然擂台比试,我瞧见游然用了一阵十分诡异的阵法,当初在神医谷也有人用过这样的法子,我不会记错,可来到天陨书院的半年里我没有见过其它人使用过这种阵法。” “这就有意思了,凤栖殿毁了神医谷,而天陨书院却对此并不知情。” 忘邪低头开始沉思,她比较好奇的是凤栖殿为什么会突然对神医谷下手?再怎么说神医谷在江湖上的势力也不低,要对他们下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非深仇大恨,正常人都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凤栖殿和天陨书院的关系,那些命令究竟是谁下达给他们的。”忘邪说道。 白锦叶点头表示同意,忽的忘邪抬起了眸子认真地注视着他,说道:“既然咱们目标一致,不如联合起来?” 白锦叶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轻笑了一声,道:“你我是朋友,能与你联合我自然没什么意见。” 这件事太过复杂,即便忘邪有天大的本事,想要一个人查清里面的真相也有些困难,若是有人相助便可省去多余的功夫。 “说起来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外头那些人都很担心你,你可觉得身子好些了?要不要再躺下歇会儿?”白锦叶问道。 忘邪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有你这个神医看着我很放心,在床上躺了三天我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白锦叶对此没有意见,随后忘邪便换了件衣裳打开了房间的大门,凌天三人还守在门外,见里头的人出来了急忙迎了上去。 “你们在里头聊了半天了,在说些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凌天好奇地问道。 忘邪轻轻应了声,说道:“也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我与白锦叶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刚才相认了而已。” “???” 第185章 送东西的女子 “你说什么!!!” 这下子凌天等人都惊住了,就连白锦叶本人也没反应过来。 “你……你们两个是亲兄弟?别闹了好吗!君忘你是不是内伤还没好?这都影响到脑子了!”凌天激动得大叫。 忘邪悠悠地瞥了他一眼,淡定地说道:“没跟你们开玩笑,我跟他就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以后他就是我亲大哥,懂了吗?” “……” 懂什么啊?他们不懂啊! “老白?君忘说的是真的?你们真的是……”凌天问道。 白锦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得看向忘邪,而忘邪只是给了他一个刀眼,眼神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白锦叶顿了一下,急忙点头:“没错!君忘就是我的亲弟弟,我们已经失散很多年了,弟弟啊,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 凌天几人当场石化,忘邪倒是一脸平静地绕过他们往书院的方向走去了。 白锦叶急忙跟上,不解地看向她:“你为什么要说我们是亲兄弟?” 忘邪悠悠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虽说你是为了帮我治伤才给我换的衣服,不过说出去终归会对我的名声造成影响,不过若你是我的亲哥哥就好说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以后君诀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 白锦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么说好像没什么毛病。 很快他们几人来到了流光院的正堂中,凝婴几人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上课,然而当他们看见忘邪后瞬间都打起了精神。 “君忘!你醒了啊!” 忘邪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就走了进去,其余的几人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围在她身边上下打量。 “我去,你这是铁打的身子吧?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这么快就能下床走动了?看上去气色还不错诶?” “小子,你现在可是咱们流光院的英雄啊,在你昏迷的这三日里各个分院送来的慰问品都堆不下了,要不是我们帮你瓜分了一些你们屋子都不够堆的。” “……” 忘邪扫了眼周围围过来的几人,又看向逐渐靠近的周晏,最后淡定地揉了两个纸团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你们几个兔崽子——忘了现在是在上课吗!都给我坐好!” 暴躁的怒吼声响起,周围的几人身子一抖立马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周晏暴怒的脸色这才消散了些,冷冷地看了眼面无表情地君忘。 “你这几日昏迷落下的课程记得补上,还有,记住你是来上课的不是来当猴子的!要是再引起什么骚动我就罚你绕着天陨书院跑一天。”周晏冷声说道。 忘邪闻言嘴角一抽,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吧,为什么要罚她啊? 然而忘邪还是老老实实地应下了:“是,我记住了。” 周晏这才满意地开始上课,直到正午,忘邪总算明白周晏所说的骚动是什么意思了。 看着正堂外越来越多观看的人,忘邪的额头上不由得出现了几条黑线。 流光院的正堂外几乎堵满了人,各个分院的人都有,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很显然就是冲着忘邪来的,全程跟看猴子一样看着正堂里面,其它的几人显然已经习惯了,就在忘邪昏迷的这几日里,这些家伙每天都会过来看两眼,有的时候还会追问他们忘邪的现状,当真是烦人得不行。 “我说,这些家伙真的好烦诶,他们到底要看多久啊?只是盯着又不说话,总觉得背后毛骨悚然的。”凌天抖了抖身子说道。 白锦叶无奈地笑了一声:“他们对君忘好像有着很浓厚的兴趣,我估摸着未来的小半个月里都会是这样的。” 忘邪闻言脸色逐渐阴冷下来,她又不是动物园里面的猴子,一直这么被人盯着实在令人烦躁。 终于,在不知经受了多久的目光折磨后,忘邪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众人看着她的动作都愣了一下,只见她缓缓地走到了正堂门口,面对面前数不清的学生,忘邪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意味不明地笑容,随后便瞧见她缓缓抬起双手,霎时间一股狂风席卷而来。 呼啸着的狂风迷住了他们的眼睛,只能够依稀地看见一缕光芒在他们身边绽放开来,这时忘邪终于说话了。 “你们要是想死在我的阵法之下大可以继续在这儿待着,我数三个数,三——” 忘邪的话还没说完,周围的一群人瞬间都溜走了,他们可都是见识过这人的手段的,要是继续留在这儿说不定真的会被杀掉! 忘邪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场景啧了一声,这才收回了自己的内力,就在她马上要转身回到正堂时,角落处的一个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忘邪半眯着眼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少女正扒着墙角偷偷地看着她,手里似乎还提了什么东西。 “出来。”忘邪冷冷地说了一句。 少女闻声猛地抖了抖身子,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走到了忘邪面前。 忘邪打量着少女的脸,不由得微微挑眉,她记得这个人,之前擂台就是这个人冲上去护住了她。 “是你啊。”忘邪道。 少女怔了一下,抬头望着对方,呆呆地开口:“你还记得我啊?” 这才过了几天,她的记性还没有差到这种地步吧? “之前擂台的事多谢你了。”忘邪道。 少女再次怔住,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眼睛也睁得老大,她微张着嘴好像想说什么,可颤抖的嘴唇让她根本发不出声音。 忘邪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奇怪,轻声问道:“你很冷吗?为什么在发抖?” 少女连忙摇头,二话不说就将自己手里的盒子递到了忘邪手上,然后还不等人追问她就转身跑没影了。 忘邪看着那人消失的背影不解地歪了歪脑袋,随后才慢慢打开了手里的盒子,都是一些上好的补品,显然是拿来给她补身子用的。 这时白锦叶等人也走了出来,看着忘邪手里的盒子笑了一声,说道:“那个姑娘又送东西来了吧?” 第186章 流光院的院长 忘邪疑惑地看向他们,问道:“你们认识那个她吗?” 白锦叶点头:“认得啊,之前给你送糕点送丹药的就是她,还有你比试时的特殊席位也是她特地安排的,真是一个细心的女子啊。” “她到底是谁?我好像没什么印象?”忘邪问道。 “别说你了,我们也没印象,只是前两天遇到庄枫,就问了一下,庄枫说那位姑娘名叫沧澜,是天沧的小公主,身份很是尊贵,跟咱们是同一批进入天陨书院的,据说她的武功很不错,起码不在庄枫之下。” 忘邪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更加疑惑了,她什么时候跟天沧的小公主有交情了? “说起来这个沧澜还真是够执着的,你昏迷的这几天她天天来看你,每次来手里都带了十分贵重的补品和丹药,一天少说得来个五六次,我都觉得她快住在咱们流光院了。”白锦叶说道。 忘邪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手里的盒子,眼神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深意。 …… 下午,忘邪一袭白衣出现在了青霜院,她的出现无疑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毕竟上次生死擂台大部分人都是看了的,对这个人的脸也十分熟悉,一时间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多。 忘邪直接无视了这些人,径直走到青霜院授课用的大堂,果然在里面看见了一个面容俏丽的少女。 里头的人瞧见忘邪后立马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声响,少女也听到了响动,抬头朝外面看去,正好对上了忘邪平静的眼眸。 这名少女正是沧澜,她看见忘邪后顿时就僵住了,仿佛天旋地转一般怎么也反应不过来,忘邪直接走了进去,来到沧澜面前,将一个精致的锦盒交到了对方的手中。 “之前你送来了许多东西,这是回礼。”忘邪说道。 沧澜愣了一下,呆滞地打开了锦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镯子,这只玉镯的品相极好,就连她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忘邪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当作回礼,这只玉镯是之前齐染默送来的赠礼中的其中一个,她看着好看便一直带在身边,齐染默对玉这般热衷,能从他手里出来的玉镯想必也是送得出手的。 沧澜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将玉镯捧在怀里,抬眸看向忘邪:“谢谢你的礼物。” “这是回礼,不用谢我。” 忘邪清冷的嗓音好似雨后的一缕微风,凉凉的,让人感觉很舒畅,沧澜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脸再一次红了起来。 忘邪并没有在意对方的异样,询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我们之前应该并没有交集,为什么你会给我送来那些东西?” 沧澜闻言一怔,不由得垂下了脑袋,小声说道:“之前你救了我,所以我是想报恩的。” 这次轮到忘邪愣住了,她又仔细回想了一番,依然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好事。 “我怎么不记得我有救过你?”忘邪问道。 “就是你来找游然挑战的那天,当时他一直堵着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你及时出现我才能摆脱他。”沧澜说道。 忘邪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好像记得那天游然的确是拦着一个女子,不过她并没有看那人的脸,所以并不记得。 “原来是这样,不过那天我只是碰巧救了你,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忘邪说道。 沧澜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注视着忘邪,渐渐的周围围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忘邪扭头扫了眼众人,轻声道:“时候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多谢你之前送的东西。” 说完,忘邪便转身离开了青霜院,只留下一众人等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沧澜显然还没回过神,脑海中一直环绕着忘邪的声音和面容。 “喂,你之前一直念叨的英雄不会就是他吧?”突然,后边的一个女子轻轻拍了拍沧澜的肩头。 沧澜猛地回神,连连摇头:“就是他,英俊潇洒气宇不凡,而且武功高强温和知礼,跟其它的男人一点的不一样!” 沧澜的眼睛里冒着兴奋的精光,小脸粉扑扑的可爱得不行,女子见状笑出了声,说道:“怎么?这是春心萌动了?不过你的眼光倒是不错,现在全书院都在谈论他呢,你要是中意那个人可得看紧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你随便抓十个女人,有九个半都心仪那个叫君忘的。” 沧澜闻言一愣,粉色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你看看周围人的眼神,显然都是动了心思的。” 沧澜一听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好不容易瞧见一个心动,要是被其它人捷足先登的话那她会死不瞑目的! “不行!君忘只能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沧澜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 第二日清晨,忘邪照旧来到流光院的正堂上课,不过今日上课的并不是周晏,而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模样仙风道骨的老头,忘邪看着老头的脸瞬间皱起了眉。 这人不就是之前在后山山洞遇见的那个扫地的吗? 老头的脸上浮现出和蔼的笑容,周晏在一旁站着倒显得有些拘谨。 “咳咳,你们都静一静,这一位是咱们流光院的院长,之前他不在,近几日才回来,以后你们的习武课程都由他来教授。”周晏冷声说道。 此话一出,下方的众人立即发出了细微的议论声。 他们流光院什么时候有院长了?还以为这是个完全被抛弃的分院呢,不过这位院长看上去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是个很和蔼的老爷爷嘛,比周晏那个凶巴巴的好多了。 老头微笑着扫了眼面前的几人,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忘邪的身上,笑着说道:“许久没回来了,流光院的景象变了不少啊,你们以后就叫我冷院长吧,我会好好‘疼爱’你们的。” 不知为何,看着这位温柔和蔼的老者微笑的样子,他们背后却有一缕寒意扫过。 第187章 大院长 之后周晏就离开了正堂,下方的议论声还没有停下,冷院长缓缓地走到了学生中央,和蔼地说道:“你们也知道咱们流光院跟其它的几处分院不同,你们的身上都带着某种特质,属于特殊类型的学生,所以你们的课程也跟其它几个分院的不一样。” 冷院长的话才刚说完,下方的议论声就更大了,何横首先举手说道:“院长,我们都知道的,来流光院的人都是残次品,你不用说这些来安慰我们,真正的精英都去青霜院了。” 冷院长闻言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笑着问道:“这话是谁告诉你们的?” “大家都这么说啊,我们都是各项素质不合格才被送到流光院来的。” 说完,其他的人也跟着点了点头,冷院长的神情有些复杂,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失,只是意味深长地眯起了双眼。 “我太久没回来了,都不知道外头是这么传的,罢了,既然现在我站在你们面前,就一定会好好培养你们的特殊性的,接下来你们挨个来我面前展示一下你们的能力,我会根据你们的不同分开训练。” 众人闻言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随后便老老实实地排队向冷院长展示实力。 他们原以为这个和蔼的老头只会些口头上的授课,然而一天过完后,他们才发现他们真的太天真了。 傍晚时分,众人全都筋疲力尽地瘫在了座椅上,就连忘邪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冷院长看着面前的几个年轻人满意地笑了:“你们比我想象中的要优秀许多,看得出来周晏平时有好好的训练你们,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得继续练习呢。” “……” “不是吧!明天还有啊!”凌天有些扛不住了,他的手一直在发抖,从不离身的重剑都被他随意地扔在了一边。 冷院长理所当然地点头:“习武这种事当然要每日练习了,你们不会以为辛苦一天就结束了吧?以后的训练强度只会越来越高,等你们什么时候能彻底习惯这种强度后才算真正地入门了。” 此话一出,众人立马发出了哀叹声,冷院长和蔼地笑了笑,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只剩下一众学生趴在桌上半死不活。 “太可怕了,我的手都要断了,他居然让我举着重剑挥了一天,而且角度力度动作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偏差,他把我当机器人了吧!” 凌天仰天长啸,他在力量上的天赋绝对是十分优秀的,一天的练习量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可一整天只能重复一个动作,而且还必须精准到分毫不差,这就是个极大的挑战了。 要知道他的武功都十分地随性,扛着重剑到处乱砍便是,哪里练过这种东西。 “你算什么啊,冷院长知道我擅长做人皮面具后居然让我在一天之内做了一百张,而且每一张都得完全不同,他还特别要求细节,有一丁点瑕疵就得毁掉重做,我都不知道今天到底做了多少张面具了。”连沐抱怨道。 其余的人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几乎都经历了非人的折磨,忘邪也没能幸免于难,这老头将她带到了后山的山洞里,让她一整天不间断地释放阵法,而且力量决不能减弱,现在她的内力已经完全被掏空了,身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我还以为周晏就已经够可怕的了,没想到真正的狠人在这儿呢,我突然有些想念周晏了。”白锦叶道。 众人再次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相互扶持着离开正堂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到了第二天,他们一早就出现在了正堂中,脸色虽然已经比昨天傍晚好了不少,但还是能明显地看见他们眼底的疲倦。 很快冷院长出现了,看着老老实实等着上课的众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今日我就不训练你们了,等会儿青霜院会有一场阵法课程,你们今日就去那儿上课吧,毕竟咱们天陨书院还是以阵法为主的,你们还得好好地学一学。” 众人闻言相视一望,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上这个人的课就成。 随后他们一起前往了青霜院的广场,等他们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站了不少的人,托忘邪的福,最近流光院的名声极大,于是他们刚一出现就引起了其它人的注意,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们几人的身上。 “之前的几次阵法课都黄了,这次可绝对不能出什么岔子。”凌天激动地搓着手。 说完流光院的几人就来到了角落的位置,周围传来了细细的议论声,凌天等人原本以为准备好学习传说中的阵法了,然而原本正在授课的老师却突然停了下来。 众人见状愣了一下,随后一身白衣的冷院长缓缓走到了最前方,只见周围的其它老师纷纷朝他恭敬地行了礼,然后就乖乖地退到了一旁。 这一幕将众多学生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得开始猜测这个老头的身份。 这时冷院长才终于开口了,和蔼地说道:“我是流光院的分院长,今日的阵法课由我来教授。” “啊——” 此话一出,流光院的众人本能地长叹了一声,他们昨天才经受过这人的折磨,本以为今天终于可以休息一下的,结果还是这个人的课啊! 其余的学生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流光院什么时候有分院长了?那里主事的不一直是周晏吗? 而且这个老头看上去可不年轻,他真的能教授阵法课吗? 一时间下方的议论声越来越多,对这个陌生的老头既好奇又怀疑。 站在一旁的诸位老师见状都黑了脸,厉声道:“都吵吵什么?还不赶快静下来听课!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可是咱们天陨书院的创立者!是我们闭关多年的大院长,能得到他的指导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话落,在场的人都怔住了,双眼不断睁大,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他是大院长?” 第188章 我一定会爱上你的 所有人都处在震惊中,在场的学生都是新一批进入书院的,对传说中的大院长根本就不熟悉,别说他们了,即便来到书院多年的师兄们也不一定能认出来,毕竟大院长八年前就闭关了,这么多年从未出现过。 而且最令人震惊的是,这位大院长既然还是流光院的分院长?不是说流光院只是个收纳废材的地方吗?大院长怎么会去那里授课? 冷院长对这些人的反应并不惊奇,只是和蔼地笑了两声,道:“有什么疑问等课程结束后再说吧,现在开始上阵法课,还望诸位认真学习才是。” 大院长亲自授课,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一众学生也极其给面子,立马竖起耳朵认真起来。 …… 半天过后,课程进行得差不多了,众人也纷纷散去,忘邪等人同行往流光院的方向走去,凌天还处在走神中没反应过来。 “书院的大院长居然是咱们流光院的院长?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飘了。”凌天呆呆地说道。 “你飘什么?那位院长的授课手段你还没见识到吗?在他手下习武不出半个月就得褪下一层皮。”白锦叶说道。 凌天回想了一下昨天的痛苦经历,立马吓得抖了抖脖子。 就在四人马上要回到流光院时,忽的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内。 忘邪抬眸扫了一眼,只见凤栖殿的几个人就站在他们面前,其中最显眼的自然就是游然了。 游然等人原本只是四处走走,没想到居然这么倒霉撞上了这几个家伙。 双方对视,两股不同的威压立即席卷而来。 游然身上的伤才刚好,自从上次生死擂台后他就很少出凤栖殿,一方面是方便养伤,另一方面是输了擂台赛面子上过不去,不用想也知道他现在几乎成了整个天陨书院的笑话,连带着凤栖殿也成了别人口中议论的话题,他哪里还有脸出来四处乱转。 “哟,是你们啊,咱们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凌天冷笑着说道。 “走到哪儿都能碰到你们几个,真是晦气。”凤栖殿的几人说道。 凌天闻言笑出了声:“这话应该是我们说才对吧,一出流光院就能撞上讨厌的人,太晦气了。” 凌天本就讨厌凤栖殿的人,如今碰上了自然得好生挖苦一番。 游然等人听了这话脸色更黑了,他们来到凤栖殿这么久还从未受过这样的气,都是这几个讨厌的家伙,他们到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忘邪并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轻轻扯了扯凌天的手,淡漠地说道:“时候不早了,先回流光院吧。” 凌天轻哼了一声,这才收起了跟对方硬抗的念头,随后忘邪便面无表情地往前方走去,只是走的时候恰巧和游然撞了一下,忘邪抬眸扫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绕了过去。 原本忘邪并没有什么嘲讽的意思,然而在游然的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忘邪的沉默和淡然对他来说都像是一记记耳光,尤其是那双冰冷的眼睛,仿佛这人正站在高处俯视他一样。 忘邪等人离开后,游然便一直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他们的方向,一双拳头拽得死死地,指甲陷进肉里,浮现出了斑斑血迹。 一旁的其他人注意到了游然眼底的恨意,拍了拍他的肩头,宽慰道:“别看了,且先忍忍吧,再过几日殿主和大师兄他们就回来了,到时候自然会帮你出气,那个叫君忘的小子得意不了几日的。” 游然的怒意依然没有消散,眼睛里的凶光十分骇人。 “我饶不了他,等他落到我的手上,我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忘邪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恨到了骨子里,回到流光院后她便独自来到了后山练习阵法,只见她微闭着双眼站在风中,耳边的发丝被轻轻撩动着,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牵引着她的身体。 渐渐的,四周的风开始变得喧嚣起来,耳边也出来了呼呼的风声,随后忘邪抬手一挥,一道光顺着强风朝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飞去。 然而击碎巨石的声响并没有传来,忘邪能感受到有另一股力量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招式。 忘邪微微睁开双眼,刺眼的光芒袭来,随后便瞧见冷彧一身白衣站在她的面前,脸上还挂着万年不变的笑容。 “你怎么在这儿?”忘邪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在流光院转了一圈都没看见你的身影,一猜就知道你肯定是来这儿了,所以我也来了。”冷彧笑着说道。 忘邪闻言一愣,不解地看着他:“你找我有事?” 冷彧耸了耸肩,走到忘邪身边坐下:“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我在练功,很忙。”忘邪说道。 瞧着忘邪那一脸冰冷的样子,显然是想赶人了,冷彧见状不由得笑出了声:“我说你这家伙也太不可爱了,我才刚来就要赶我走?这后山又不是你家的地盘,你练你的功,我打我的盹儿,互不相干啊。” 忘邪闻言不语,她并不喜欢练功的时候有外人站在附近,不过这人说的也没错,他们两人互不相干,这人待在这儿也没什么影响。 这般想着,忘邪没再看他,只轻轻说了句:“随便吧。” 之后忘邪便自顾自地开始练功了,冷彧就这样在后边静静地看着这人的背影,明明只有小小的一只,却蕴藏着极大的力量,仿佛无论多大的灾难出现在面前,这人都能云淡风轻地面对,让人不由得感觉到安心。 渐渐的冷彧看着对方的动作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此时的笑容有多么柔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忘邪终于停下了动作,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 冷彧单手撑着下巴注视着对方的一丝一毫,轻笑着说道:“我还从没看到过哪个男人像你这般动人的,若你是个女子就好了,我想我一定会爱上你的。” 第189章 禁忌阵法 冷彧的话让忘邪不由得顿了一下,她回头看向这个一脸随性的青年,眼底充满了怀疑。 冷彧瞧着她复杂的眼神笑出了声:“你干嘛要露出这种表情啊?我只是随口一说,再说了你又不是女人,说起来你家有没有姐姐妹妹什么的?若是有的话应该比你差不了多少吧。” 忘邪嘴角一抽,这个身体好像的确有三个姐姐,然而那三个人…… 想到这里,忘邪不由得晃了晃脑袋,说道:“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家的三个姐姐一个进了宫,一个被流放,还有一个全身毁容,估计没有适合你的。” “……” 你家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这么凄惨。 “对了,你来到天陨书院的时间应该很久了吧?那你知道关于凤栖殿的事吗?”忘邪突然好奇地问了一句。 冷彧闻言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怎么?你又招惹到游然他们了?” 忘邪白了他一眼,说道:“为什么要用又字?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罢了。” 冷彧轻笑了一声,说道:“好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做,就当是关爱后辈,给你讲讲也好,你离我近一点,这个说来话长呢。” 忘邪点头,然后就老老实实地坐到了冷彧身边,也不知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冷彧又朝着忘邪的方向凑近了些,二人的手臂都挨在了一起,冷彧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眼睛里浮现出神秘的光芒。 “其它的你应该已经听说过了,凤栖殿是天陨书院十年前创立出来的,创立之后没多久大院长就闭关了,所以书院的一切事宜都是由几位分院长和凤栖殿殿主处理,但是因为凤栖殿是负责暗杀的地方,所以他们不经常留在书院,许多新来的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冷彧认真地说道。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问:“那天陨书院好好地为什么要创建出一个凤栖殿出来?” “还不都是因为我们的大院长,那个老头子是个武痴,将自己的大半辈子都倾注在了这上面,并且他重情义,从前行走江湖的时候结实了不少的朋友,十年前他四处游历,在经过凤梧宫的时候遭遇了埋伏,是殿主出现救了他,之后他们就一见如故成了好友。” 说到这里,冷彧的眼神开始变得认真起来。 “这位殿主也不是普通人,他的武学造化极高,在当时的一片地方也是有些威名的,大院长又正好是个爱武之人,遇到了这样的高手自然不会放过,随后那人就被带回了天陨书院,成了书院里的一位老师,可那之后没多久,那人就跟大院长提出了要创办凤栖殿的想法。” “刚开始那个人对凤栖殿的想法还并不像现在这样,只说是想招揽世间所有的高手,将他们的武功融会贯通,让天陨书院成为天下间最壮阔的地方,再加上大院长相信这人,便很痛快地同意了,可之后那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份武学秘籍送给大院长,以大院长那武痴的性子,得了这么一份秘籍后定然会闭关研究,原本其他人也没怎么在意这个事,可谁知大院长的这一闭关就闭了八年之久。”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这件事怎么听都很不对劲。 冷彧又继续说道:“因为大院长平时就经常闭关,所以其它的几位分院长也早就习惯了,前两年的时候一切如常,可从第三年开始就有些不同了,一种诡异的阵法出现在了书院内。” 忘邪顿了一下,想起了之前游然在擂台上用的法子。 “你说的是之前游然用的那个?”忘邪问道。 冷彧点头:“你应该也感觉到了,游然所用的阵法跟普通的阵法有着很大的差别,威力更大,而且还在里面加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普通的阵法是根据天地灵气汇集的力量形成光阵然后造成伤害,可凤栖殿用的阵法却是将自己的血液融入进去,将自己与阵法合二为一,形成更加强大的杀伤力。” “这种阵法刚出现的时候在书院内普及了一段时间,可慢慢的各位分院长发现了异样,此阵法对人体的伤害极大,而且决不能冒然学习,当初普及之后不出三个月就有大批的学生崩溃而亡,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自此之后三位分院长才将此阵法设为禁忌,但这种方法是殿主研究出来的,所以这项规定并不能抑制凤栖殿,所以你才会看见凤栖殿的阵法与普通学生的阵法有很大的差别。” 忘邪听了这话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之前和夏尤他们动手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他们所用的阵法虽然有着很大的威力,可这些人似乎不到万不得已时都不想用这股力量,就连之前生死擂台,游然也是被逼上了绝路才动手的,显然他们也清楚,长期使用此阵法会对他们带来不小的危害。 这时冷彧又开口了:“之前我一直在研究殿主的新阵法,终于我发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凤栖殿的人必须用自己的鲜血刺激阵法形成最大的伤害,在鲜血与阵法融合的同时,也让他们的灵魂与其合为了一体,也就是说在释放阵法的时候他们的灵魂是被抽离的,主体不再是他们的身体,而是阵法,灵魂的抽离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我想你应该能想象得到,所以在威力巨大的同时,这种阵法带来的副作用也是难以想象的。” 忘邪皱眉问道:“殿主明知这其中的危害却还是让他们学习这种禁忌阵法?这些人都不要命了吗?” 冷彧嗤笑了一声,道:“谁知道呢,毕竟这种禁忌阵法的确能给他们带来无法言喻的强大力量,成为强者的欲望有时候比生命更加诱人,再加上凤栖殿在天陨书院的地位,即便知道有危险也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加入进去。” 忘邪闻言不说话了,弄清楚了对方力量的来源,那么现在就该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了。 第190章 冷彧很危险 “既然凤栖殿是专门负责暗杀的地方,那他们成立的这么多年里可曾出行过什么任务?”忘邪好奇地问道。 冷彧抬眸回想了一下,笑着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虽说凤栖殿是天陨书院的一部分,可他们的行踪却是神秘得连内部人都不知晓的,他们的任务都是殿主亲自发布,自然不会流传到别的人耳中,再加上他们也不常留在书院,即便我想了解也没这个机会。 忘邪皱眉点了点头,这么看来神医谷的覆灭果真不是天陨书院造成的,而是凤栖殿在从中作梗,那夏尤他们也是凤栖殿派来的? “对了,我不得不奉劝你一句,听说过几天殿主和他的几个徒弟就要回书院了,你之前那样折辱游然,等他们回来后那家伙肯定少不了要去告状,好在大院长已经出关,倒是能暂且保住你,不过你也得注意点,千万不要再惹事了。” “要知道游然不过是凤栖殿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存在,里面的强者数不胜数,不是你和你身边的那几个朋友能应付得了的,即便你不担心自己的性命,也要顾及你朋友的性命吧。” 冷彧说这话时眼底的神情十分认真,忘邪也清楚此事的严重性,便点头应了一声。 冷彧瞧着这人一脸严肃地模样觉得有趣,便伸了伸脖子靠近忘邪的面前,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半眯着,眼底浮现出好看的笑容。 忘邪没想到这人会突然靠近,不由得愣了一下,偏生她的身后是一块巨石,连后退都做不到。 “果然你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男人的,你该不会是女扮男装混进来的吧?”冷彧轻笑着问道。 忘邪闻言微微皱眉,声音不由得冷冽了一些:“你觉得呢?” “我还是有些好奇,果然我得亲自检验一下才能确定。” 忘邪还没反应过来这人话中的意思,只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人牢牢地禁锢在了身后,随后就是冷彧这张放大了的脸。 “你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近?”忘邪有些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她用力动了动手腕,然而冷彧的力气很大,她费尽功夫也没能挣脱开。 冷彧看着她微怒的模样笑得更深了,轻声说道:“因为我想仔细观察一下你,你跟我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很不一样,不得不说我对你的兴趣很浓烈。” 忘邪顿时一怔,抬头与对方对视,明显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戏谑,霎时间她脸色黑了,浓郁的杀气浮现在脸上。 “你离得太近了,滚开。”忘邪突然抬脚朝对方的肚子上踹了过去,然而冷彧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动作,身子一侧就躲过了攻击,随后手中的禁锢更紧了。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大家都是男人,你让我观察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冷彧轻笑着说道。 忘邪听了额头暴起了青筋,冷声道:“我会不会少块肉暂且不清楚,但你若是再不放手,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少很多块肉。” 冷彧闻言眉头一跳,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怒意,看样子他玩得有点过火了。 就在他刚想要松手的时候,一道愤怒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二人闻言一愣,同时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白锦叶等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后山上,他们在看见忘邪和冷彧离得这么近后都不由得呆住了。 白锦叶首先反应过来,大步走上前将冷彧给扯到老远,然后仔仔细细地给忘邪检查了一下。 “你没事吧?他没对你做什么吧?”白锦叶担忧地问道。 忘邪摇了摇头:“没做什么。” “更正一下,是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你给打断了。”冷彧轻笑着说道。 白锦叶闻言顿时暴跳如雷,盯着冷彧怒声道:“你个无耻之徒!居然趁我们不在对君忘下手,他可是个男人,你别是取向不正吧!” 冷彧一听笑出了声:“你这么说未免太失礼了吧?不过君忘长得这么好看,我不正一次也无所谓啦。” “……” 这下子所有人看冷彧的眼神都变了,一双双的眼睛惊恐地瞪着。 冷彧见状笑了笑:“别这么看着我,我逗你们玩儿呢,我只喜欢前凸后翘的女人,对君忘这种竹竿式的身材可不感兴趣,刚才只是在跟他玩儿而已。” 众人依旧狐疑地瞪着他,显然不相信他的鬼话,冷彧见此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罢了,爱信不信,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见。” 说完,冷彧就转身离开了,等人走远后,凌天等人才凑近了忘邪担忧地问道:“你真的没事吗?那家伙不会是趁机欺负你了吧?” 忘邪歪着脑袋看着他们:“我像是会被人欺负的样子吗?” “的确是不像啦,不过那个叫冷彧的实在太危险了,以后你要离他远一点啊,我总觉得他有点心理变态,万一真的垂涎你的美貌怎么办?”凌天说道。 忘邪闻言更加不解:“我是个男人,他怎么垂涎我的美貌?” “此言差矣,在我们风岚男风是很盛行的,他们只看长得好看的人,至于是男是女他们才不在乎呢,所以像你这种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出行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慕容岚一本正紧地说道。 忘邪不解地眨了眨眼,请恕她虽然是现代人并且活了二十多年,但每时每刻都扑在暗杀上,所以对这些知识一窍不通。 众人看着她的模样就知道这人肯定没听明白,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这小子武功可以,就是太单纯了一些。 之后他们就一起回到了流光院,接下来的几日倒是一切如常,他们在冷院长的手下半死不活,每天都在挑战自己的极限,要不是有白锦叶的丹药吊着,他们只怕是已经脱了一层皮了。 同时凤栖殿的风头也比之前减了不少,平时也没怎么瞧见他们出来晃悠了,大概真的是丢了面子所以不好意思出现了吧,原以为天陨书院会一直这么平静,直到几天过后,一群灰袍人的出现打破了这层平静。 第191章 殿主回来了 清晨,忘邪等人原本只是经过青霜院,然而一股异样的气息却让他们猛地停下了脚步。 忘邪抬眸望去,只见一行穿着灰袍的青年缓缓地从他们面前走过,霎时间周围的人都呆住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落到了这一行人的身上。 看他们穿的袍子就能猜出,这些都来自凤栖殿,而且跟游然那几个小喽啰不同,这些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杀气,若非常年在杀戮中打滚的人是断然不会染上这种气息的。 这是一种本能的危险,让人不寒而栗,心中发怵。 忘邪的眉头瞬间皱起,眼底的光也变得严肃认真。 就在这时,站在最前端的中年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众人顿时觉得心中一沉,随后中年男人转身扫了一眼,有一瞬间的目光落到了忘邪的身上。 “多年不见,你的气色看上去还是这么好啊。” 忽的,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忘邪闻声看去,只见冷院长正笑脸吟吟地朝着中年男人走去,男人在看见院长的一瞬间闪了闪眸子,随即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原来大院长已经出关了,看样子我回来得很是时候。”男人说道。 “说起来咱们也有许多年没见过了,为了给你接风洗尘我可准备了许久,等会儿你得陪我多喝几杯。”冷院长笑着说道。 “这是自然,老友重逢哪有不叙旧的道理,说起来我身边的这几个孩子还没见过你呢,宿无,还不快来见过大院长。” 说完,中年男人的身后走出了一个披着长袍的青年,青年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蔚蓝色的瞳孔奇异又漂亮,他的脸长得十分精致,看上去倒是一副和善的模样,可忘邪却觉得这人的笑容很不寻常,似乎还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大院长好。” 冷院长看着面前的青年也不由得挑了挑眉,笑着说道:“这就是你收的那个大徒弟吧?前两日我听人说起过,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几乎能赶上你当年的模样了。” 中年男人闻言大笑了一声:“他可比我强多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凌驾于我之上。”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忘邪没瞧出什么异样,刚想跟凌天他们离开,可那中年男人的一句话却让她顿了顿脚步。 “听说前些日子我凤栖殿的游然同书院里的一个年轻人擂台比试输了,还不知是哪位小公子有这样大的本事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落到了忘邪的身上,眼底的神色也都变得复杂起来。 忘邪眉头微皱,这时中年男人也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脸上的笑容带了些深意。 冷院长表情不变,扭头看向忘邪说道:“正好你在这儿,过来见见凤栖殿的殿主吧。” 冷院长都开口了,忘邪自然没法拒绝,只得缓缓走上前去行了个礼。 “见过殿主。” 殿主眯着双眼仔仔细细地将忘邪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没想到打败游然的会是个这么年轻的孩子,真是让人感到好奇。” “殿主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侥幸得胜而已。”忘邪淡淡地说道。 “你倒是谦虚,叫什么名字?” “君忘。” 殿主点头笑了笑:“有些日子没回来,书院的人才是越来越多了,也不知你同宿无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忘邪闻言一愣,冷院长首先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宿无可是你培养了多年的人才,君忘不过是个新来的,如何能与你得意的大徒弟相比?还是让他再多长两年吧。” 说着冷院长伸手将忘邪拉倒了后边:“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流光院去吧,今日的功课还没完成呢,等会儿我来检查。” 忘邪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就转身带着凌天众人离开了。 之后冷院长和殿主说了什么忘邪并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这个殿主不简单,还有他身后跟着的那批人,他们的眼神和表情好像一群凶猛的野兽,随时准备发狂似的。 …… 回到流光院后忘邪便径直去了后山练功,这段时间她已经逐渐将阵法的精要掌握并且融会贯通,不过书院的阵法内容实在太过庞大神秘,即便她不停歇地研究也只是学会了冰山一角而已,不得不说那个姓冷的院长的确是个武学天才,竟然能创造出如此神通广大的武功来。 忘邪站在山顶上闭着眼感受着周围的风,天地万物的灵气汇聚在四周,仿佛有无数的星星点点在闪耀,它们正一点点地进入忘邪的身体,成为她力量的一部分。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角落冒了出来,她躲在一块巨石后,伸出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山顶上的人,白皙的小脸不由得泛起了一抹红晕。 那人看得出神,忘邪察觉到了空气中的陌生气息后立马睁开了双眼朝巨石后看去,那人见状急忙缩回了脑袋躲在石头后面瑟瑟发抖,忘邪缓缓向前走去,果然看见了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少女。 “是你啊。”忘邪道。 沧澜眸子一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沧澜问道。 “没有,我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你找我有事?” “不……没事,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听说这几天流光院的训练很严格,我担心你太累了,所以带了糕点想给你尝尝。” 说着沧澜将手里的食盒递到了忘邪面前,忘邪接过食盒后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对方:“多谢,不过书院里面有准备糕点,所以以后可以不用送来。”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不喜欢吃甜食…… 沧澜闻言瞬间僵住,脸上的笑容更加难看了,忘邪并没有察觉到这人的异样,顺势坐了下来并打开食盒,里头果然放着一些精致的糕点。 “正好我也有点饿了,你坐下陪我一起吃吧。”忘邪随口说道。 沧澜听了这话后脸上的失落立马消散殆尽,乖巧地坐在忘邪身边。 第192章 沧澜的情愫 忘邪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顷刻间忘邪的脸僵住了,舌头甚至开始发麻,嘴角也忍不住抽搐起来。 “这个……是你自己做的吧?”忘邪强忍住呕吐的欲望,硬生生地嘴里的一团给咽了下去,因为没怎么嚼,咽下去的时候差点被把她给噎死。 沧澜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真的很难吃…… 忘邪心中腹诽,但到底没将这句话给说出来。 她原本就不喜欢甜食,偏偏这些糕点还甜腻得不行,稍一入口就能让人感觉到舌头发麻唾液直流的那种,要不是她定力好现在早就扒着石头开始吐了。 沧澜见这人一直不说话,不由得开始慌了,急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吃啊?我刚做好就给你送来了,自己还没尝过,要是不好吃的话我回去再重新做一份吧。” “不用,味道还行,只是我不怎么吃糕点,所以有些不习惯。”忘邪说道。 沧澜一听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道:“那你喜欢吃什么?我回去学啊。” 忘邪摇了摇头:“我对吃的东西没什么讲究,所以你不用费心做这些。” 沧澜闻言笑容微微收敛,乖巧地坐在一旁没有出言打扰。 忘邪用最快地速度将糕点吞进肚子里后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嘴里的甜味儿一直没散去,弄得她有些难受。 “我记得你是天沧的公主吧,为什么会亲自做糕点?”忘邪不解地问道。 这个问题让沧澜不由得颤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慌乱。 “因……因为我喜欢吃糕点,所以就想学着以后做给自己吃的,然后……然后想到你这几天比较辛苦,所以就送过来了。”沧澜紧张地说着。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头,说道:“你是公主身份尊贵,若是想吃糕点的话让下人去做就好了吧。” “自己做的比较满足嘛。” 忘邪应了一声,说道:“多谢你的糕点,做这种东西应该挺费神的。” 沧澜笑而不语,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微风拂来,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双方的心跳声,沧澜扭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忘邪的侧脸,安静而美好,清风微微撩起了他耳边的一缕头发,露出了白皙的耳朵,还有细长的脖子…… 沧澜看得出神,大概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眼神有多么炽热,忘邪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人的目光,心中更加疑惑。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忘邪不解地询问。 沧澜这才回过了神,小脸再次变得通红。 “你好像很容易脸红,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让白锦叶来看一下?”说着忘邪抬手碰了碰对方的额头,想确定一下这人是不是高烧了。 然而她的这个动作显然吓到了沧澜,沧澜身子一颤,本能地向后倒了下去,忘邪见状急忙抓住对方的手腕,这才没让这人摔在地上。 “你还好吧?”忘邪问道。 沧澜连忙点头,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忘邪愈发地觉得这人很奇怪,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但是又不清楚这人为什么会紧张。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送你回青霜院吧。”忘邪道。 沧澜一听急忙伸手拽住了对方的衣袖:“我不想那么快回去,你可不可以陪我说会儿话?” “我是无所谓啦,不过这个时辰青霜院应该还在上课吧?你待在这里没问题?” “现在是上剑术课的时辰,可我对剑术并不精通,所以屡次出错被人笑话。” 说到这里,沧澜顿时垂下了脑袋有些不高兴,想她堂堂公主天资优越,偏生对剑术就是没辙,每次剑术课上她都会被其他人笑话,就连老师也说她没有用剑的天分。 忘邪闻言瞬间明了了,笑着说道:“所以你来给我送糕点只是幌子,主要是为了逃课吧?” 当然不是了!我就是专门来给你送糕点的啊! 沧澜张着嘴想要反驳,可看见对方那样温柔的笑容就立马说不出话了,只得闷闷地点了个头。 “明明我武功不错的,不就是剑术不好么,那些老师还非得逼着我练剑,真讨厌。”沧澜道。 忘邪耸了耸肩:“当你陷入绝境的时候可没有让你选择武器的机会,会得越多保命的机会就越大。” 沧澜扭头看向她问道:“那你会剑术吗?” “会啊,只不过我趁手的剑没带在身边,所以通常不怎么用剑。” 沧澜闻言呆呆地望着对方,果然这个人真的很厉害啊,什么都会。 就在她发呆时,忘邪突然站起了身子,笑着说道:“作为你带来的糕点的回礼,我免费为你舞一次剑吧。” 沧澜顿时怔住,耀眼的阳光洒在忘邪的身上,将这人的面容映得暖洋洋的,精致的眸子变成了琥珀色,好像波光粼粼的湖面,她一身白衣随风飘扬,宛如谪仙降世般让人惊艳得不舍得眨眼。 随后忘邪折了一根花枝,内力围绕着她的周身,清风不断吹起她的细发,那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肆意潇洒,沧澜就这样睁大了眼睛看着,眼睛里全是这个人的身影,在那一瞬间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围绕在她耳边的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忘邪停下了动作,她扭头看向沧澜,却见这人已经呆住了,久久没有回神。 忘邪眉头一挑,上前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说道:“方才我的动作你记住了没有?若你要精练剑法,将我刚才的那套动作练熟便可事半功倍。” 沧澜回过了神,急忙重重地点头:“记住了,我一定会好好练习的。” 之后忘邪便亲自将这人给送回了青霜院,等她准备回去的时候,一行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顿时她的眉头紧皱,双眼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线,随后便瞧见那群人慢慢地向她靠近,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第193章 引起注意 “我记得你,流光院新来的天才。” 说话的是领头的一个长发青年,忘邪见过这个人,凤栖殿殿主的徒弟,好像是叫宿无。 “师兄过奖了,我还担不上天才这个称号。”忘邪淡淡地回答。 宿无闻言眯着眼笑了一声,上前靠近了一步,忘邪见状微微皱眉,又向后拉出了一步的距离。 宿无注意到对方的动作,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怎么你很怕我吗?” “怕倒不至于,只是我不习惯跟陌生人离得太近。” 这个宿无给她的感觉很危险,细长的眼睛泛着点点绿光,像是一条毒蛇,稍稍离近一些就会感到浑身不自在,所以她退后的动作纯属本能。 宿无闻言扬起嘴角,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小个子,那种眼神好像在看着一个新鲜的玩意儿。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许多,我开始对你感兴趣了。”宿无说道。 忘邪皱眉没有说话,她觉得被这个人注意绝对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这时一旁的游然不屑地啧了一声,说道:“大师兄,你同这小子浪费口舌做什么,别看他现在乖巧得很,实际上可是个狠角色,目中无人不懂规矩,也不知是从那个山野乡间里冒出来的家伙,看着都讨厌。” “就是啊大师兄,这小子之前还对我们无礼,更是将游然给打伤了,害得咱们凤栖殿丢足了脸,你可得好好教训他!”身边的人也开始附和。 忘邪垂着眸子没有回应,倒是宿无听了这话笑出了声。 “你们来凤栖殿也有段日子了,结果却输给了一个刚来不久的小家伙,到底是他太强了还是你们太弱了?我看真正让凤栖殿丢人的是你们才对吧,这么没用还好意思让我给你们出气?”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显然他们都没想到宿无竟然会向着这个外人说话,就连忘邪也不由得怔住了。 “大师兄!是这小子他……” “行了,你的脸面已经丢得够多了,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一掌拍死自己去投胎,省得站在这里丢人现眼,因为你让我们凤栖殿损失了威严,殿主没因此废了你都是他仁慈,我可没他老人家那么好的脾气,在我面前没有你说话的份,所以现在将你的嘴闭上好吗?” 宿无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些笑意,然而众人听了却觉得心中发寒,好像被丢进了冰窟里似的,霎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生怕惹了这人的不悦引来危险。 忘邪一直静静地看着他们,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随后宿无又将目光落到了忘邪的身上,眯着眼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有些本事,起码比这些废物有本事,所以我对你很有兴趣,很期待你能给我带来怎么样的惊喜。” 说完,宿无笑了一声,然后就绕过忘邪离开了,只是在经过忘邪的时候这人停顿了一下,用极小的声音对着忘邪的耳边轻轻说了句:“将你这样的人亲手摧毁一定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忘邪闻言怔了一下,回头看着那人渐渐走远的背影,刚才的声音太轻,轻到她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而她很清楚,这个人对她绝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友善。 之后忘邪便回到了流光院,她并没有向凌天他们说起关于宿无的感觉,自从殿主和其余凤栖殿的人出现后她就一直能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危险在她的身边围绕,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下她不想让更多的人陷入危险中。 到了夜晚,忘邪一个人来到了后山的山洞口,原本她是想来继续研究石壁上的刻纹,然而却在这里看见了冷院长的身影。 冷院长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来似的,在看见忘邪的到来后并没有一丝的惊奇,只是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我知道你是个勤奋的孩子,所以一定会再次来到这里练功的。”冷院长说道。 忘邪应声点头,慢慢走到对方身边:“这里的阵法很广阔,我研究了很久也只学会了一些皮毛。” 冷院长闻言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忘邪的肩膀,说道:“寻常人要达到你这样的程度少说也要十多年,你能在半个月的时间领略阵法的奥秘已经很不错了,即便是我也花了毕生的功夫呢。” 说着冷院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了些,苍老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孩子,你的确是个难以多得的天才,若是你勤学苦练,假以时日一定会有不平凡的成就,不过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有足够保命的能力,这个世道要比你想象中的危险得多。” 忘邪轻轻皱眉,她能看出对方眼里的担忧,抬眸问道:“您是担心凤栖殿会对我出手吗?” 冷院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个头。 忘邪见状更加疑惑了:“我不明白,这个凤栖殿到底有多大的能力?明明您才是书院的院长。” 冷院长苦笑了一声,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说道:“我只是天陨书院的院长,可凤栖殿的由来却要更加的悠远。” “凤栖殿不是八年前殿主创办的么?”忘邪疑问。 “凤栖殿的确是八年前创办的,可那位殿主却并不是个简单的人,我虽没弄清楚他的来处,可他身上的武功却是我见所未见的,如今我出关,他比八年前要更加危险了。”冷院长感慨地说道。 “既然知道他危险,为什么当年您还要将他带回书院?” 冷院长轻笑了一声:“人总是会变的,我与殿主初见的时候他还并不像现在这样,若非完全的信任我又怎么会放任他创办凤栖殿?只是这些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渐渐的竟变得这般陌生起来了。” 忘邪闻言不语,随后冷院长意味深长地看向她,说道:“你要记得,若无万分的把握一定不要惹怒殿主,我能感觉到那个人似乎在酝酿一件十分惊人的计划,若你太过显眼他定会将你也扯入计划之中,到时候即便是我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第194章 奇怪的女人 冷院长并没有再告诉她别的,之后又同她讲述了掌握阵法的基本功后便离去了,忘邪能感觉到这个人似乎在隐瞒着什么,眼里的复杂的情绪怎么也隐藏不住。 到了第二天正午,忘邪独自坐在后山上的一棵树下闭目养神,她喜欢在这样的地方一个人待着,四周万物的灵气能够治愈她的疲倦。 然而今日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她的平静。 飒飒—— 忘邪靠在树旁小憩,树顶上忽的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响,忘邪微闭的双眼不由得颤了一下,然而她并没有睁开,只以为是风吹过的声音罢了,就在这时,一抹红色从上方掉落下来。 感受的异样的忘邪立马睁眼,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有一块红色的薄纱盖住了她的脸,随后一个人影从树上落下,忘邪急忙伸出手将对方给接住了。 透过红纱忘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对方的脸,是一个妙龄女子,一身红衣格外的娇艳,那人有着勾人心魄的精美五官,幽深的眸子里带着一缕无法言喻的笑意。 随后女子抬手取下了忘邪头上的红纱,两只手臂顺势勾上了她的脖子,魅惑勾人的脸缓缓靠近,一股奇异的香味儿扑面而来。 “看不出来你倒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不过,你打算这样一直抱着我吗?” 红衣女子的声音很好听,轻轻的像羽毛似的,忘邪眉头微皱,这才将对方给放了下来。 “你在树上做什么?”忘邪问道。 “睡觉啊,我喜欢在没人的地方睡觉,不过你出现之后我就睡不着了,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长得如此俊秀的男子了,所以就一直在树上看着你,方才看得太入神就不小心掉下来了。” 红衣女子轻笑着,虽是这么说,可忘邪总觉得这人的话不可信。 忘邪并不打算跟一个女子过多纠缠,转身就打算回流光院去,然而红衣女子瞧见了她要走后立马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一出现你就要走,怎么我长得很丑吗?你连看都不愿意看见我?”女子问道。 忘邪摇头:“你可以继续在这里睡觉,我还有事要先离开。” “有什么要紧的事比陪美人还重要吗?”红衣女子轻笑了一声,然后就轻轻地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红纱滑落露出了她的一节白皙的手臂,像玉似的,上头还夹杂着一缕淡淡的清香,女子笑着用袖子拂过对方的耳边,轻柔的动作勾人无比。 忘邪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将对方的手拿开后又向后退了几步,说道:“男女授受不亲,若你没有旁的事我就先走了。” 红衣女子愣了一下,随后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君忘。” “君忘……原来你就是君忘啊,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好看。” 忘邪闻言眸子微眯,面前这个人的眼神很奇怪,看得她怪不舒服的。 “我先走了。” 忘邪转身,然而还没等她走出一步,红衣女子再次拦在了她的面前,这让忘邪不由得愣了一下,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人的武功很高,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她的确感觉到了内力的涌现。 忘邪抬眸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问道:“你有事?” “我刚刚问了你的名字,现在不应该你来问我了么?”女子笑道。 “……” “那你叫什么?” “红稀。” “问完了,我可以走了么?”忘邪道。 红稀愣住,立马伸手拉住了忘邪,笑着说道:“不行,我很无聊,你陪陪我吧?” 忘邪眉角一抽,这人有完没完? “没空。” “我有空就行了。” 红稀死死地拽住了忘邪的手腕,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忘邪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勒出了红痕。 这时红稀眯着眼轻笑了一声,凑近了说道:“你最好在这儿陪着我,不然接下来你的日子就不会安生了,我想你应该不愿意我每时每刻地跟着你吧?” 红稀的声音很轻快,说话的语气跟玩笑似的,但忘邪很清楚,这人绝不是在开玩笑,她是认真的。 顿时忘邪感到有些头疼,她实在不大擅长解决女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忘邪问道。 “别紧张,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我见过很多好看的人,也见过很多强者,可没有一个像你这么好看还这么强,最重要的是,怜香惜玉却不贪恋美色,干干净净的样子真叫人心动啊。” 我一个女人要怎么贪恋你的美色?忘邪心中腹诽。 红稀的目光很直白也很炽热,那双眼睛盯着忘邪就没移开过,甚至在她的瞳孔中能感受到一丝兴奋的光芒。 “你看够了没有?”忘邪冷声道。 “你这张脸我想很难看够吧。” “没看够就改天找个画师将我的脸画下来慢慢看,现在我有事,要离开了。” 说完,忘邪一把甩掉了对方的手,红稀早就料到了她的动作,眉头一挑,直接勾上了对方的脖子,上半身贴在了忘邪的身上。 二人的脸瞬间拉进,红稀仔细地观赏着忘邪的双眸,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宠物一般。 “君忘小公子,你听说过一见钟情吗?”红稀突然说了句。 忘邪一愣,心中忽的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想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不如你跟我走吧,我会好好对待你的。”红稀笑着说道。 “……” 这人有病吧? 忘邪冷着脸想将对方挣脱,偏生红稀就跟长在她身上了似的,怎么也不肯松手,就在这时,白锦叶一行人路过看见了这一幕,霎时间四个人都僵住了。 “你你你你们在干嘛啊!”凌天大叫出声。 忘邪心中一顿,扭头就看见那四个家伙正一脸惊悚地盯着她。 红稀嫣然一笑:“看样子你的朋友来了。” “既然知道就把手给松开。”忘邪的脸瞬间黑到了极点,她不想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个刚见面的女人动手,可这人实在是耗光了她的耐心了。 红稀轻笑了一声,倒是老老实实地送开了对方的脖子,只是在离开之前她的身子突然向前倾了一些,忘邪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唇角有一个温软的东西覆盖在上面。 “!!!” 第195章 被亲了 顷刻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僵住了,红稀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魅惑的双眼像狐狸一样无比动人,然而其它的人却觉得无比惊悚,尤其是忘邪和白锦叶。 白锦叶是这里唯一知道她女儿身的人,如今看见这么一副画面怎么能不震惊。 就连一向沉着冷静的忘邪也傻了,她呆愣地抬起手轻抚过自己的嘴角,虽然只是嘴角,但她依旧十分清楚明白,自己刚刚是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给亲了? “啊!!!你走开!离我们家君忘远一点!” 凌天突然大吼了一声,立马冲上前将忘邪死死地护在身后,然后像防贼一样盯着红稀,其余的人反应过来后也急忙凑上来牢牢地将忘邪围住。 “你没事吧?”白锦叶有些担忧地问道。 忘邪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说这也不是她的初吻,但被一个女人亲了对她的打击还是蛮打的。 红稀看着眼前这群人的反应觉得好玩,好看的眸子弯成了月牙状,玩味地笑道:“我只是亲了他一下而已,你们这么慌张做什么?弄得我好像什么脏东西一样,真失礼。” “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啊!为什么要玷污君忘!”凌天气冲冲地问道。 “喂!居然用玷污这个词,太过分了吧!”红稀微微皱眉。 “我们家君忘这么纯洁天真!怎么可以被你这样的女人说亲就亲!你离他远一点!” 红稀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要知道她可是天陨书院里一等一的美人,想让她亲的人排队都能排到山下去,现在居然被几个毛头小子这般嫌弃,太打击人了。 “嘁,姑奶奶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下次再见最好管好你们的嘴,不然我扒了你们的皮。”红稀轻哼了一声,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我累了,日后再见,哦对了,君忘小公子,我方才的话你可得记清楚了,人家可没有逗你玩儿哦,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说完这话后红稀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只留下忘邪等人僵在原地面面相觑。 忘邪扯了扯嘴角,她好像招惹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 另一边红稀离开流光院后就径直朝着青霜院的方向走去了,这时一个披着灰袍的长发男人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脸上的笑容有些危险。 “大师兄?你是特地来接人家的吗?” 红稀瞧见对面的人后立马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然后倾身上去抱住了对方的手臂。 宿无轻笑了一声:“方才看你玩儿得正开心就没出现打扰你,看样子你对那个叫君忘的小子很感兴趣。” “你对他不是也挺感兴趣的么?别说那人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还有他的眼神,清冷认真,要是能看见他失态惊慌的样子一定很有趣,比书院里这些无聊的男人有趣太多了。”红稀笑着说道。 宿无眯着眼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感兴趣归感兴趣,不过目前你最好别离他太近,殿主的新一轮试验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小子很可能会成为下一批的人选,若是顺利的话他可能会成为我们的同类。” 红稀闻言挑了挑眉:“那如果不顺利呢?” 宿无顿了一下,轻笑出声:“那就是老规矩了。” 红稀笑而不语,二人就这样并行着逐渐走远。 …… 对于这次的风波忘邪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毕竟她也不认为自己真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引得一个女人一见钟情,此后的几天里她都在流光院老老实实的上课,偶尔去后山的山洞口修炼,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这一日早晨,流光院的几人同行前往青霜院学习,自从得知流光院的分院长就是创立书院的大院长后,所有人看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之前他们都以为流光院的人都是废物垃圾,流光院不过是个放置残次品的地方,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这种印象被彻底颠覆,先是出了一个新生天才,然后再加上大院长的出现,要是再有人敢贬低流光院只怕脸都要被打肿。 忘邪对周围人的眼神并没有怎么在意,还是如往常一般走到自己的位置然后老老实实地听课,不过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忘邪抬头看着眼前的邪魅男人,顿时觉得脑仁子有些疼。 “宿无师兄有事吗?”忘邪淡淡地问道。 宿无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只是恰巧路过看见了你,所以过来打声招呼。” 宿无的表情很和善,看上去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在忘邪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她总觉得这个人看她的眼神是在看猎物,好像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她的行动,一旦发现弱点就会冲上来将她吞之入腹。 “如果师兄没什么重要的事的话可以让一下吗?我正在听课。”忘邪说道。 宿无笑着点头,然后侧过身子在忘邪的身边坐了下来,一时间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 忘邪也没反应过来这人的意思,不过看这模样这人是不打算走了? “反正我闲得无聊,对书院老师的授课也挺感兴趣,你不会介意我坐在你身边吧?”宿无温和地说道。 忘邪没有说话,要是平时她肯定就出手将这人打飞了,可冷彧和冷院长都提醒过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和凤栖殿的人硬抗,尤其是这个宿无和殿主。 她还不能保证自己会百分百的安全,所以这个时候只能忍。 宿无对忘邪‘温顺’的样子显然很满意,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众人安静地听着上方老师讲课的内容,不过有宿无这个人在,他们怎么也无法集中注意力,目光时不时会往他的方向瞟过来。 宿无本人自然是不介意的,然而却苦了忘邪,她并不想被当成杂技团里的猴子被人观赏好吗?这个家伙过来到底是想做什么?安安静静地坐着难不成真是来听课的? 第196章 比赛 “你好像很烦躁?” 突然,一直安静的宿无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忘邪闻言一愣,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时宿无已经凑近了身子和忘邪紧紧地挨在一起,二人的距离很近,几乎都能感受到对方浅浅的呼吸声。 一旁的白锦叶等人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盯着这边,生怕一个不注意忘邪就会遭遇危险。 “你似乎不喜欢陌生人的靠近?”宿无问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吧。” “这么说如果我同你相熟了你就不会讨厌我靠近了吧?”宿无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忘邪不知该怎样回答,她觉得她一定不会愿意跟这人成为熟人。 “我回来之后一直听说你的武功很高,但我还没有亲眼见识过呢,不如什么时候同我切磋一番?”宿无说道。 “我只是会耍些小聪明罢了,跟师兄比还差得远,所以没这个必要。”忘邪说道。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说话,不过我这个人不怎么喜欢被人拒绝呢,尤其是还拒绝了那么多次,你这样让我有点不高兴了。” 宿无突然笑了一声,忘邪心中一沉,定定地看着身边的人,明显从这人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丝杀气。 “若是师兄不高兴了会发生什么?”忘邪问道。 宿无闻言撑起下巴认真地思索了一阵,然后笑着说道:“杀了你。” “……” 曹尼玛! 忘邪扭回了脑袋不再看这个人,她觉得心有点累。 宿无看着她的模样笑出了声,轻声说道:“我逗你玩儿的,殿主很看重你,所以我这次来是想邀请你加入凤栖殿的。” 忘邪一听瞬间怔住了,殿主想让她加入凤栖殿?为什么? “你也知道我们凤栖殿是专门负责暗杀的地方,所以很需要强者,你的天资很高,若是能好生培养一定会有不俗的成就,要是你加入了凤栖殿,估计会拥有跟我差不多的待遇,所以加入我们吧,成为我的同类。” 宿无的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眼睛里的神色很认真,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忘邪见状眸子微微冷了一些,用脚想也知道这个凤栖殿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她若是进去了只怕凶多吉少。 “替我谢过殿主的厚爱,只是我没那么大的理想,在流光院待着也挺好的。”忘邪淡淡地回答。 宿无并没有想到这人会拒绝得这么快,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了一瞬。 “我说过的吧,我这个人不喜欢被拒绝。”宿无说道。 “我这个人也不喜欢被强迫。”忘邪回答。 宿无闻言挑了挑眉,幽深的双眼逐渐眯成了一条缝,瞳孔中显露出危险的光芒。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一下再回答,毕竟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忘邪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怔,扭头意味不明地看着对方。 只见宿无轻笑了一声,凑近了身子小声说道:“殿主这个人的排异心理很重,被他看上的人,要么顺从加入,要么就会变成敌人,而凤栖殿对待敌人的方法一向不怎么温柔,你是个很难得的天才,即便是我也不希望你这么年轻就去死,你说呢?” 这人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要么她老老实实地加入凤栖殿,要么凤栖殿就一定会要了她的命。 不得不说宿无的确很会要挟人,这让忘邪不由得有些犯难,她对凤栖殿还不大了解,若是冒然进入只怕凶险万分,可若是拒绝,以后的麻烦定然不会少,无论怎么选都是一条死路。 宿无倒也不着急她的回答,就这么坐在一旁笑脸吟吟地看着她。 就在忘邪犯难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来到了二人的身后。 “两位上课的时候最好还是认真一点比较好,不老老实实上课的学生是要受罚的。”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忘邪和宿无都愣了一下,转身看去,冷院长那张温和和蔼的脸离他们很近。 冷院长笑着审视着面前的两人,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宿无的身上,问道:“这样的课程凤栖殿的人也会感兴趣吗?” 宿无闻言轻笑了一声:“偶尔听一下也是一件趣事嘛。” “那倒是不错,不过你可不能打扰了其它学生学习才是,这小子是新来的,对很多课程还不熟悉,你和他闲聊会打断他的思绪的。”冷院长说道。 宿无站起身来笑了笑:“是我考虑欠妥了,不过大院长还真是看重君忘啊,竟然会特地为了他赶过来。” 宿无的笑容中带着些深意,冷院长自然清楚他话中的意思,笑着说道:“哪里,我只是路过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所以上来跟你打个招呼,顺便有一件事要向诸位宣布。” 众人一听都来了兴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冷院长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半个月后书院内将迎来一次比赛,这次比赛是自愿报名的,全书院的人都可以参加,赢到最后的人会获得一样稀世珍宝,还望诸位积极参加。” 话音一落,四周顿时响起了一片议论声,显然对这个所谓的比赛都很感兴趣。 忘邪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冷院长在说这话时与她对视了一眼,像是在故意说给她听似的,这让她不由得起了一丝注意。 这时宿无突然开口了,问道:“院长说全书院的人都可以参加,那凤栖殿是否也可以呢?” 宿无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他,冷院长闻言眸子中闪过了一丝深意。 宿无接着说道:“毕竟凤栖殿也是天陨书院的一部分,如果有比赛的话应该也可以一起加入吧?怎么大院长没将我们凤栖殿算进去吗?” 冷院长轻笑了一声,说道:“当然不会,只是你们若参加的话其他人不就没什么期望了吗?” “那可不一定,这不是出了一个天资优秀的天才吗?若是君忘的话,赢家是谁还说不准呢。”宿无笑道。 顿时众人都将目光落到了忘邪的身上,很明显,宿无就是冲着她来的,估计是想在比赛中找回凤栖殿的威严。 第197章 陪你练剑 “我想半个月后的比赛你会参加的吧?我可是很期待能与你交手的。”宿无看着忘邪这么说道。 忘邪抿着嘴角沉思了一会儿,这个人绝不是想跟她交手那么简单,只怕是还存了些别的心思,不过这人既然都这么问了,她又如何能拒绝? “我自然会参加。”忘邪淡漠地说道。 宿无对此满意地点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妨碍你们听课了,君忘,我很期待你能为我带来怎样的惊喜。” 说完,宿无就转身离开了正堂,忘邪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人的背影,眸子中闪过了一缕幽光。 下课后忘邪独自去了青霜院西边的藏书阁,据说这里面有不少关于阵法的典籍,反正她平时也没事,来这里逛逛说不定能加强她对阵法的掌握。 藏书阁内没什么人,而且看里面的积灰程度,应该已经很久没人来看过了,就连温度也比外头阴冷不少,忘邪打开了一扇窗,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减轻了藏书阁的幽静。 她仔细地摸索着书架上的藏书,忽的,一道细微的声响从角落处传来,忘邪愣了一下,慢慢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绕过书架,一个穿着青衣的少女正笨拙地挥舞着手里的佩剑,她的动作很僵硬,明显不大熟练剑术,甚至能从她的手臂上看见几道细长的血痕,大概是练剑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忘邪饶有兴趣地靠在一旁的书架上,少女练剑练得很认真,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个人,她的脸上不断滴落着汗水,眼神中能看出这人的坚定和意志。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停下了动作,撑着一旁的架子累得气喘吁吁。 “什么破剑法啊,怎么我就总是学不会呢?气死我了!”少女不高兴地鼓着嘴。 “身体太僵,反应太慢,记性太差,头发太长。” 忘邪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少女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去,迎面就对上了对方那张清冷的脸。 “小公主,又见面了。”忘邪扬起嘴角说道。 沧澜先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沧澜结巴地问道。 “今天要来青霜院上课,顺便来藏书阁看看书,所以你为什么要在这儿练剑?”忘邪问道。 “我平时都是在这儿练剑的,这里没人,就算我剑术不好也不会有人指指点点。” 忘邪听了恍然大悟地点头,然后缓缓向沧澜靠近,很快她来到了沧澜的面前,两人的距离离得很近,沧澜甚至觉得只要她一抬头就能触碰到对方的脸,原本就通红的脸现在更是想要滴血一般。 忘邪并没有在意这人紧张的表情,只是默默地抓住了对方握着长剑的手,站在对方的身后将下巴挨近了她的脸边。 “你对这套剑法还不熟练,而且有很多基本功都没打好,这样练剑是没法提升的,你的每一个动作都必须恰到好处,然后再寻找最适合你的练剑方式,而不是照着剑谱硬记。” 忘邪轻声说着,清冷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浅浅的呼吸撩动着沧澜耳边的碎发,吹得人心里痒痒的,沧澜现在只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心跳快得跟要爆炸似的,头一次那么迫切地希望这人能离她远一点,不然她就要英年早逝了。 “那……那个,你可不可以先松开我,我有点难受。”沧澜紧张地开口。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她们的距离似乎有点太近了,急忙松手并向后退了两步。 “抱歉,我忘了男女授受不亲了,你还好吧?”忘邪看着对方已经红得不行的脸感觉有些奇怪,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吧?这人的脸为什么这么红?莫不是生病了? 沧澜摇了摇头,忘邪离开后她突然感觉身边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免有些失落。 “反正我现在闲得没事做,就陪你练练剑吧,不然就你这练习的进度基本也就告别用剑了。”忘邪说道。 沧澜闻言一怔,呆呆地看着对方:“你要教我练剑?可……可我没什么天赋,即便你教了我也是学不会的。” “你若是用心了没什么是学不会的,放心吧,我会在这儿看着你的。”说着忘邪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沧澜看着这人的脸不由得又开始发呆。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将你的头发处理一下。” 忘邪的声音传来,沧澜愣了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忘邪便上前将她的长发给高高地束起,很快那累赘的长发就变成了一个简洁的马尾,沉甸甸的头饰也被取了下来。 忘邪实在不明白古代人为什么要把头发留得这么长,还有,练剑的时候戴这么多头饰做什么?不嫌重吗? 看着面前简洁清爽了许多的人,忘邪点头表示很满意。 可沧澜却彻底僵住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男人碰过她的头发,她可是公主啊! 忘邪看着这人呆愣的样子疑惑地眨了眨眼:“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要开始练剑了!” 沧澜不敢看她,立马拎起剑开始挥舞,忘邪就这样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时不时出言指导两句。 二人在藏书阁内一片安好,然而这一幕却被另一个人在角落看得一清二楚。 红稀眯着双眼盯着沧澜,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了一缕阴冷的神色。 忘邪在藏书阁陪着沧澜练了很久,不得不说沧澜的确没什么练剑的天赋,身体僵硬不说还总容易走神,一天下来都不知道发了多少次呆。 当然,忘邪并不知道这人发呆的原因全都是因为她。 第二天正午,忘邪和凌天他们正在用午膳,忽的一抹红色的声音从不远处一闪而过,忘邪心中一沉,突然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了上来。 她回头看去,果然瞧见红稀正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就说了我会再来找你的吧,有没有想我呢?” 第198章 纠缠 忘邪嘴角一抽,身体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你有事吗?”忘邪问道。 红稀轻轻一笑,非常自觉地坐在了忘邪身边,同时凑近了身子挨着对方,笑着说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我正在吃饭。” “你吃你的我看我的呗,说起来你们流光院的吃食也太差了,不如跟我走,我可以准备更多的山珍美味给你呀。”红稀笑眯眯地说着,勾人的双眼像狐狸一般,诱人得不行。 然而就算这人好看到天上去了对忘邪也没有丝毫影响,忘邪并不想搭理这个人,底下脑袋没有再回这人的话。 红稀倒也不恼怒,竟真的老老实实地坐在她身边,然而周围的凌天等人却已经傻了,好几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们二人。 “那个……君忘啊,你们很熟吗?”凌天小心翼翼地问道。 忘邪:“不熟。” 红稀:“很熟。” “……” 好吧他们不该问的。 由于红稀的出现,原本还坐在忘邪身边的四人瞬间撤出了好几米远,并不是他们想离忘邪远一点,而是这个叫红稀的女子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只要稍一靠近就觉得毛骨悚然浑身打颤,他们坐在旁边实在是太煎熬了,只得稍稍离远一点,好在忘邪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凌天坐在一旁看着那两人相安无话的画面实在觉得诡异,便扯了扯周围的几人,小声地问道:“你们说那个女的是不是看上我们君忘了?” “我看有可能,寻常女人哪里会这么直白地凑上来啊。”连沐说道。 “同意,那个女子看君忘的眼神很不一样,满满都是情谊,显然君忘对她而言是不一样的。”慕容岚也点头附和。 只有白锦叶,作为唯一一个知道忘邪女儿身的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反驳。 “也不一定吧,我觉得女子应该不会喜欢上君忘才是。”白锦叶说这话时明显有些心虚。 君忘是女的啊!那个女人怎么可以喜欢上君忘? “老白,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这个时候就看不透了呢?君忘虽然长得矮了点,人也无趣了点,嘴也毒了点,心思也纯了点,反应也慢了点,但是他长得好看啊!” “……” 好像,无法反驳。 “没错,现在的女子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更何况君忘还武功高强,我要是个女子我也喜欢他。”连沐连连点头。 凌天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小子可真没出息,我就不同了,要是君忘是个女的就好了,我肯定娶她。” “???” 白锦叶一脸惊悚地看着这两个人,他好像无意间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另一边忘邪和红稀并不知道这些人谈论的内容,红稀的目光从头到尾都聚焦在忘邪的身上,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两个窟窿似的,虽说忘邪一向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可并不代表她能忍受被人这样专注地盯着,而且这人还离得这么近。 “你到底有什么事?我还要去练功,没这个闲工夫招待你。”忘邪说道。 “我只是想见见你而已。”红稀笑着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啊。” 忘邪白了她一眼:“可我没对你一见钟情。” 红稀灿烂地抱住了忘邪的手臂:“日久生情我也不介意的。” 忘邪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认真地看着身边的人,说道:“很抱歉,我并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喜欢,所以日久生情是不可能的。” 红稀听了这话后脸色才微微变了一下,声音也不由得变冷了一些,问道:“你不喜欢我这样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像天沧那个小公主那种?” 忘邪稍稍愣了一下,十分不解这人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沧澜。 随后红稀松开了双手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睛里浮现出骇人的冷意。 “我明白了,既然你要练功那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找你。” 说完红稀便离开了流光院,在座的众人面面相觑,凌天等人这才有机会凑到忘邪身边。 “喂,她好像生气了?你对她做什么了?”凌天好奇地问道。 忘邪摇头:“什么都没做。”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所以她才生气的吧。”凌天傻乎乎地笑了一声。 忘邪没有回话,回想起刚才红稀的眼神,她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 之后忘邪便前往后山练功了,她紧闭着双眼还是提气感受着周围的灵气,忽的风中出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这道气息很危险,而且正在逐渐向她靠近,忘邪猛地睁开了眼,朝山洞里面看去,随后便瞧见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二人四目相对,显然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对方。 忘邪愣了一下后就反应了过来,微微垂下眸子说道:“见过殿主。” 从山洞中走出来的男人正是凤栖殿的殿主,他的脸上浮现出阴冷的表情,眸子中闪过了一丝不悦。 “你在这里做什么?” “练功。”忘邪回答。 殿主闻言眉头微挑:“你在这里练功?是大院长带你来的?” 忘邪点头,殿主见此嗤笑了一声,眼底浮现出不屑的光芒。 “他倒是真的重视你。” 忘邪没说话,随后殿主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她,笑着说道:“你天资不错,不如来我凤栖殿,我收你为徒,教给你更多关于阵法的奥秘,我敢保证,不出半年你的成就绝对会比现在要大得多。” 殿主对忘邪兴趣很大,不过这显然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忘邪微微顿了一下,认真地说道:“冷院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应该留在流光院继续陪着院长才是,殿主您的身边已经有了这么多天资优秀的徒弟,想必也不差我一个的。” 殿主闻言皱起了眉:“你这是在拒绝我?” “不敢,只是我想留在冷院长的身边,他教给了我许多东西,若是就这般走了,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第199章 修罗场 殿主看着忘邪没有说话,只是瞳孔中有着明显的不悦,二人僵持了一会儿,之后殿主才冷冷地开了口:“也罢,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的路能走多远。” 说完这句话后殿主就离开了,忘邪看着那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这几天忘邪一直待在后山练功,还有小半个月就要比赛了,虽然不知道比赛的内容是什么,但小心些总是没错的,她总觉得凤栖殿的人会在那日做些什么。 这天她原本是想去青霜院的藏书阁看书,凌天几人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就在他们经过青霜院的广场时,突然看见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忘邪愣了一下仔细地瞧了两眼,果然看见红稀正站在一群人面前似乎在说着什么。 “他们看上去好像是在上课。”凌天突然说了一句。 “我记得这个时辰是青霜院练剑的时辰吧?”白锦叶说道。 忘邪闻言微微眯起了双眼,瞳孔透过众人聚焦在了其中一个青衣少女的身上。 此时沧澜正手握着剑不停地喘着粗气,脸上的表情也难看到了极点,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而站在她面前的正是红稀,红稀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缝,眼底浮现出明显的嘲讽和不屑。 “我这么大度地牺牲了自己的时间来教你们练剑,结果你们就是这样练的?还以为青霜院的学生个个都是天才呢,没想到也有这般无用的人啊,瞧你的动作僵硬又缓慢,真是难看死了,你是怎么进青霜院的?哦不,我应该问你是怎么混进天陨书院的?” 红稀的声音不小,起码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微微变了脸色,不管怎么说沧澜也是天沧的公主,红稀的这番话未免有些太难听了,而且只要是长了双眼睛的都能看出这人对沧澜有着很深的敌意。 虽是如此,可周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沧澜说话,毕竟红稀是凤栖殿的人,谁也不愿意出来当这个冤大头。 沧澜脸色苍白地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抱……抱歉,我会勤加练习的。” “没这个天分再怎么勤加练习也是没用的,我看你不如早些离开书院回你的天沧当公主吧,也省得浪费我的时间。”红稀说道。 沧澜低着头没有说话,握着剑的手不由得有些颤抖,红稀看着这人娇小柔弱的样子心中更加气恼。 “你这副娇弱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啊,以为做出这副姿态就能让人喜欢你了吗?” 红稀突然冷着脸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提起了长剑用剑身挑起了沧澜的下巴,眼睛里浮现出阴森的怒意。 众人见状都是一惊,沧澜也没反应过来,红稀冷笑着说道:“反正姑奶奶今天有的是时间,你不是想练剑么?我就陪你练个够,你可得小心着了,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手下留情的。” 说完,红稀扭动着手腕,锋利的长剑周围立马浮现出了一道骇人的剑气,沧澜大惊,急忙向后退了几步闪躲过攻击,随后提起长剑开始抵抗。 然而红稀的武功显然要比她高深许多,再加上她还没能完全掌控剑术,动作迟缓屡屡出错,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不出几个回合她的剑就被挑飞了出去。 沧澜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红稀见状冷笑,手中的攻击并没有停止,而是直直地朝着沧澜的脸刺了上去,沧澜害怕地闭上了双眼,周围的人也都吓得不敢出声,就在红稀马上要将沧澜毁容时,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只听‘哐当’一声,一把锋利的长剑抵在了沧澜面前。 众人见状都愣住了,沧澜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只见一个清瘦的身子正站在她的面前,手中握着剑帮她挡下了攻击。 “君忘?”沧澜呆呆地呢喃着。 忘邪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没事吧?” 沧澜急忙摇头:“我没事。” 之后忘邪才将目光移到了红稀的身上,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温怒。 “只是教导剑术而已,你不用下这么重的手吧?” 若不是她及时拦住,只怕沧澜的脸就要被毁了。 红稀显然也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出现,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 “怎么?你是来救她的?你就这么心疼她?”红稀冷声问道。 忘邪闻言微微皱眉,并不能理解这人突如其来的怒意是怎么回事?她好像没招惹过这个人吧? “我只是觉得你下手太重了而已。”忘邪说道。 红稀冷笑了一声:“我下手太重?君忘小公子一直都这么怜香惜玉吗?若我今日对付的是其它女子,想必你就不会这么突然地冲上来英雄救美了吧?看样子这个小公主在你心里的地位不低呢?” 此话一出,周围不由得响起了一片议论声,落到忘邪身上的目光也越来越多。 忘邪微微皱眉,好好的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 “沧澜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你伤她。”忘邪道。 “朋友?那在你心里是这个朋友更重要一点还是我更重要一点?” “???” 什么? 这下子忘邪彻底傻了,周围的其他人也傻了。 凌天等人站在一旁无奈地扶额。 修罗场啊修罗场,君忘,你作孽了吧。 忘邪还是没能反应过来,可其他的人心中都已经猜出了大概,很明显红稀对沧澜的敌意就是来源于君忘,所以红稀是看上君忘了所以在吃醋? 看着对方温怒的双眼,忘邪的心里涌上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红稀就开口了。 “君忘,我不只说过一次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你还不明白吗?我看上你了。” “……” 霎时间周围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忘邪的身上,忘邪微微张着口不知该说什么,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真的会被一个女人给看上。 可她也是个女人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起来,忘邪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道:“很抱歉,我已经成婚了,所以无法回应你。” 第200章 我成婚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忘邪清冷的嗓音如三月春风般凉凉的,众多的目光都聚焦在她一个人的身上,每个人眼底的表情都不相同,很显然这一刻所有人都怔住了。 忘邪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而红稀已经完全傻了,甚至认为自己是因为太过愤怒而导致出现了幻听。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阴寒的风从远处吹来,众人被冻得打了个寒颤,终于反应了过来。 “诶——” 人群中有人大叫了一声,霎时周围像是被打开了某种开关,激烈的讨论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君忘!你……你成婚了?” 凌天等人也急忙凑近,一脸惊悚地看着忘邪,他们记得君忘是所有人中年纪最小的,看上去也是小小一个,怎么就成婚了呢?什么时候的事?他们为什么不知道! 忘邪悠悠地瞥了他们一眼,随意地说道:“对啊,早就成婚了。” “你怎么没跟我们说起过!” “你们也没问过我吧。” 众人哑口无言,他们怎么可能会猜到这人成婚了啊! 忘邪回头继续看向红稀,说道:“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所以无法回应你的感情,以后还是不要将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了。” 忘邪这样说着,红稀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她本以为这人是因为沧澜才对她这么冷淡的,没想到这人家里还有个美娇娘? 忘邪见这人不说话,以为她是想明白了,便转身看向沧澜,却发现这人的脸色也不好看,震惊的瞳孔睁得老大,眼底似乎压抑着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了?”忘邪疑惑。 沧澜没有反应,只是一脸正经地看着面前的人,刚才的话不断地在她脑海中环绕,仿佛魔音入耳,怎么也甩不掉。 “你真的成婚了?”过了许久沧澜才怔怔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忘邪点头:“对啊。” 沧澜闻言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绕过忘邪走远了。 忘邪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背影。 很快四周的人就散去了,因为红稀此时的情绪显然有些不好,他们若是一直待在这儿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忘邪等人自然也没在此处停留,没一会儿的功夫偌大的广场上就只剩下了红稀一人。 这时宿无缓缓地出现在了红稀的身后,意味不明地眯起了双眼:“我以为你是闹着玩的,现在看来你是认真了?” 宿无所说的自然是关于忘邪的事,这些年红稀不止对一个男人感兴趣,每次都是弄到手后就马上丢了,本以为这次的忘邪也是一样,却没想到红稀会为那小子做到这一步,还真是稀奇啊。 红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眸子里的杀气都快要溢出来了。 “我一直都很认真。”红稀说道。 宿无见状无奈地耸了耸肩:“只可惜那小子对你似乎并没有多余的感觉,堂堂红稀大小姐该不会甘愿做别人的小妾吧?” 红稀闻言冷笑了一声:“小妾?呵,他成婚了又怎么样,我到要看看他的妻子有没有这个福分活下去。” 说完红稀就扬起下巴转身走了,宿无轻笑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对这人的决定感到惊讶。 …… 自从忘邪当众说出自己已经有家室后红稀就没怎么出现在她面前了,倒是流光院的几个家伙对她成家的消息感到十分震惊,总是会询问她家的‘美娇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忘邪只觉得脑仁子疼得厉害,她总不能告诉这些人她的美娇娘是个男人还是个傻子吧? 这些人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吵个没完,忘邪单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忽的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引起了她的注意。 忘邪愣了一下,刚才那个影子好像有些熟悉。 过了许久下课了,正堂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忘邪半眯着眼缓缓站起身,然后朝门外的角落径直走了过去,果然在转角的地方看见了一个少女正蹲成一团不知在做什么。 “你是来找我的?”忘邪轻轻问了句。 沧澜闻言猛地一惊,她刚才光顾着发呆了都没注意到这人的靠近,现在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最近练功很忙吧,有些天没看见你了。”忘邪随意地说道。 沧澜微微张开了最想要回话,可话到嘴边了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忘邪瞧着这人的表情有些怪异,好像在纠结什么似的。 “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忘邪道。 沧澜一愣,迟疑了半晌后才重重地点头,忘邪看出了这人应该是要说很重要的事,便轻轻拉住这人的手将她扶了起来:“去后山吧,正好我等一下要过去练功。” 沧澜没有说话,只安安静静地跟在忘邪身后。 很快她们二人就来到了后山,沧澜低垂着头一直没有说话,忘邪也不着急,依旧平静地坐在一旁等着这人开口。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沧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底满是纠结的神色,直到一阵清风吹来,冰冷的感觉打断了她的迟疑。 沧澜抬头定定地看着忘邪,问道:“你……你愿意让我……让我陪在你身边吗?”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看着对方紧张泛红的脸,忘邪的神情逐渐变得认真,眼眸也多了一丝冰冷。 沧澜并没有将话说得太直接,但忘邪还是明白了这人的意思,所以才会有如此复杂的表情。 这人的紧张都写在了脸上,双眼显然在期待着对方的回答,忘邪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们是朋友,我自然会希望有朋友能陪在我身边。” 沧澜听了面色僵了一下,显然她想听得并不是这个答案。 “只有朋友吗?”沧澜小心翼翼地问道。 忘邪认真地点头:“我已经有了爱人,若是还接受其余的友情以上的关系,那就说明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喜欢你信任的朋友是这样的人吗?” 沧澜没有说话,她当然不希望,可是…… 她不甘心啊。 第201章 比赛开始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她只为这一个人心动过,可她都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要结束了,这种挫败感让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对错就急着来询问君忘,她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却又在心底希望这个人能拒绝她,这样的话,起码代表她没有看错人。 现在这个人的确拒绝她了,可是她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果然她是个很贪心的人吧。 忘邪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她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女子倾心,若这人是个男的,她严词拒绝就是了,可这是个女子,还是个秉性良善的女子,若是可以她并想伤害这人的心。 “你是天沧的小公主,身份尊贵模样也生得极好,世上倾慕你的人一定很多,我只是个没有家世的普通人,能与你相识已经很荣幸了,若是你愿意成为我的朋友,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只是作为朋友陪在你身边。 这是忘邪想出的最不伤人的话了。 沧澜静静地望着对方,注意到了这人眼底的迟疑和纠结,不由得笑了一声,起码到了这个时候对方还一直在给她留颜面。 “我知道,能与你做朋友我也很开心的,时候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去继续练剑呢,改天再来找你吧。” 说完沧澜就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作为一个公主她应该时刻记着自己的骄傲,像这样揉捏造作的模样绝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忘邪愣愣地看着对方略显狼狈的背影,不由得神情复杂,她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会让一个女人因她而伤心? 一时间忘邪的心情有些烦躁,她突然想赶紧回到幽王府,还是和君诀那个傻子待着比较好,起码不会有这种复杂的感情。 就在忘邪站在原地发呆时,一个白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我不过是在这里打了个盹儿,没想到还能看见这样精彩的一幕啊。” 调笑的男声从背后响起,忘邪猛地一怔,回头看去,只见冷彧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此时正一脸悠闲地靠在一旁的石头上,眼底还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忘邪微微皱眉,说道:“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说完忘邪就转身想要离开,然后冷彧却身子一闪来到了她的面前,直接伸出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这么着急走做什么?难得见一面不陪我聊聊?”冷彧笑着说道。 “我跟你好像没什么好聊的吧。” “你这样说未免太令人伤心了吧,说起来你好像心情不太好诶,是因为刚才被那小丫头表白了?”冷彧笑道。 忘邪冷冷地扫了这人一眼,道:“这事跟你没关系。” “大家都是一个书院的,总应该互相关爱的嘛,你这小子也真够可以的,才来天陨书院没多久就引得这么多人喜欢,也就是这个小姑娘胆子大还敢当众问你,估计还有不少倾慕你的女子还没来得及表白就被扼杀在摇篮了。” “你说你长得这么精致,若是换身衣裳说是女人都不会有人怀疑,现在还只是女人被你迷住,会不会以后还有男人被你给迷住啊?” 冷彧一直在她面前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原本就心情不好的忘邪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微微抬起眸子注视着面前的人,冰冷的眸子中浮现出阴寒的光。 冷彧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人眼底的杀气,玩味地挑了挑眉:“怎么?你这是恼羞成怒了?” “你这是找死。” 说完,忘邪迅速伸出了手,一股若隐若现的内力围绕着她的手臂,原本平静的四周瞬间卷来了一阵清风,树叶被吹得飒飒作响。 冷彧见状急忙向后撤了一步这才躲过了对方致命的攻击,然而忘邪并没有打算停下动作,她的双手形成了爪状,内力在她的周身聚集成了一道凌厉的气,随着她迅猛的招式,四周的风也逐渐变得喧嚣起来。 冷彧不断地向后闪避着,并没有要还手的意思,二人的速度不相上下,忘邪没法对这人造成伤害,冷彧同样也应对得十分吃力。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直到冷彧觉得有些累了才急忙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无奈地说道:“行了行了我认输还不行么,你这家伙还真下死手啊,要是换个人只怕都要被你五马分尸了。” 忘邪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冷冷地哼了一声。 冷彧看着这人露出了一个淡淡地笑容:“现在看起来就有精神多了嘛,不再为刚才的事烦心了吧?” 忘邪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坐在一边,冷彧见状也跟上坐在她身旁,撑着下巴意味不明地看着对方。 “见你平时都冷冰冰的一张脸,没想到还是个这么温柔的人,只可惜这种温柔都给了女子,若是你什么时候也能对我温柔一点我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的。” 忘邪听出了这人语气中的调笑,不由得皱起了眉,说道:“等你哪天自宫了我一定也会温柔地对待你。” 冷彧闻言笑出了声:“那可不行,我还没娶媳妇呢,要是就这么毁了你嫁给我吗?” 忘邪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诶,再过几天就要开始比赛了,我瞧着凤栖殿的人似乎挺注意你的,你可有应对的信心?”冷彧突然问了一句。 “能有什么信心,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忘邪随意地答道,然后又看向身边的人问:“说起来这次比赛你也会参加?” “应该会吧,不过我想到时候你应该不会想要看到我。”冷彧眯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 忘邪冷了愣神,没反应过来这人的意思。 …… 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到了,传说中的比赛即将开始,这日整个书院的人一大早就聚齐到了西边的一个丛林外,忘邪被周围嘈杂的谈论声吵得脑瓜子疼,就在她站在人群中发呆时,不远处忽的传来了一片喧哗。 忘邪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行穿着灰袍的人缓缓走来。 第202章 西琼林 凤栖殿的阵仗一如往常的大,围在周围的人见他们来了立马主动地让出了一条路,还有不少女子发出了激动的叫喊声,原本就已经够混乱的场景因为他们的出现变得更加混乱了。 宿无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忘邪的目光,然后朝她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凤栖殿的人也会参加啊,那咱们还有机会赢吗?听说那个叫宿无的是殿主最得意的大弟子,就连书院老师的武功造诣都比不上他。” 这时周围的人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就是啊,宿无一来咱们哪里还有获胜的机会啊,这次的赢家肯定被凤栖殿包了啊!” “那也不一定吧,流光院不是有一个叫君忘的吗?说不定他可以跟宿无拼一拼呢。” “真的假的,君忘真的能赢得过宿无?我看够呛吧。” 说着众人便将目光都聚焦在了忘邪的身上,忘邪悠悠地扫了众人一眼,阴冷的眸子仿佛寒冰地狱一般,盯得众人直发抖,又赶紧将目光给收回去了。 一旁的凌天不屑地抬起下巴,凑到忘邪身边说道:“嘁,不就是凤栖殿吗,看本大侠等会儿怎么挫他们的锐气,我们流光院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你说是不是君忘?” 忘邪闻言看向他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流光院还有你这个凌大侠呢,大侠~等会儿记得保护我们啊,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一定要冲到我们前面哦。” “……” “我们是兄弟,应该共同进退才对吧。”凌天鼓着嘴说道。 忘邪笑了笑没有说话,很快几个书院的老师大步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诸位请安静一下,现在宣布比赛规则,在你们面前的是天陨书院的西琼林,这片林子根据危险程度的不同被划分成了十块区域,每个区域里有十块令牌,这些令牌都代表了各自的分值,你们的最终分数就是根据令牌来决定的。” “其次,每个区域都有四块木牌三块铜牌两块银牌和一块金牌,其余的令牌都被放置在各种危险的机关中,只有金牌是由书院的老师看守,只有打败了相应的老师才可以夺得金牌。” “并且每一个获得金牌的人都可以拥有一份特殊奖品,即便没有得到名次也是可以的哦。” 说完,下头的人又发出了一片喧哗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期待的神色。 赢得第一是没什么可能了,不过他们还可以去抢金牌啊,也可以获得奖励的! “好了,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诸位可以开始进入西琼林了,计时两个时辰,可以抢夺令牌,祝各位好运。” 话音一落,四周的人立即开始向丛林中进发,忘邪五人也打算跟上,然而凤栖殿的人却突然从他们的面前走过,像是在有意阻挡他们的道路似的,眼底还带着一丝不屑与嘲讽。 凌天等人见状立马皱起了眉,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悦。 凤栖殿的几人在他们前面先行进入林子中,最后的一个人是游然,就在他经过忘邪身边时,突然停下了脚步,抬起下巴一脸鄙夷地盯着忘邪。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退出这场比赛,别以为之前出了些风头就所向披靡了,有宿无大师兄在你只有失败的份,倒不如现在退出,省得丢更大的面子。”游然嘲讽地说道。 几人一听瞬间都黑了脸色,这个叫游然的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们,实在是太讨厌了。 忘邪对此倒是很淡定,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她向来不会在意太多,只轻轻地瞥了他一眼,道:“多谢这位师兄的友情提醒,我会加油的,不过师兄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听说西琼林里面有很多凶猛的野兽,凶险万分实在不适合你这种弱者踏入,就算凤栖殿的实力再强,应该也不想时时刻刻保护着你,倒不如索性退出去旁边当拉拉队给他们加油。” 说完,忘邪便直接绕过这人头也不回地走入了林子中,凌天等人也轻笑着跟了上去,只剩下游然一个人在原地气得直跳脚。 很快五人便进入了丛林中的第一块区域,不得不说西琼林的范围实在很大,大半个书院的人都进来了却很快都找不到其他人的踪影了。 凌天一边摆弄着重剑一边观察着四周,不解地问道:“说起来书院这次的规定也太不人性化了吧,参加这次比赛的人这么多,可林子里一共只有一百枚令牌,根本不够分啊,竞争压力太大。” 慕容岚也附和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而且这次比赛的性质是单人的,若是组队行动,令牌的分配将是个很头疼的问题。” 一般来说像这种大型的比赛都会有人联合组队行动,可令牌太少,而且所代表的分值各不相同,若是得到了令牌很容易就会产生分歧,到时候说不定会大打出手自相残杀。 白锦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或许有人会跟几个相熟的朋友一起组队,然后商量好将夺来的令牌都给一个人,帮助他赢得比赛,最后再将得到的奖励平分呢?” 几人闻言愣住,豁然开朗。 “对啊!老白你可真聪明,咱们也可以这样做啊!咱们五个可是生死兄弟,配合默契,我想也不会有什么分歧,到时候赢得了比赛奖励共用不就得了吗!”凌天兴奋地说道。 剩下几人纷纷赞同点头,然后就将目光都落到了忘邪的身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忘邪站在一旁随意地打量着周围,忽然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所以你们这是要保我赢得第一?”忘邪问道。 “必须的啊!你是我们这里面武功最高年纪最小的,我们当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加油啊,绝对不能让凤栖殿的那群人赢了!”凌天说道。 忘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她倒是不介意。 “不过这样的法子白锦叶能想得到凤栖殿想必也想得到吧,所以咱们最大的对手还是凤栖殿。”连沐说道。 第203章 冲破幻境 忘邪若有所思地点头,幽幽地说道:“西琼林里一共有十块金牌,每一块金牌都由书院的老师专门看守,竟然会用这么大的阵仗看守金牌,就说明金牌的分值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高很多,此次参加比赛的人里,有能力夺得金牌的人恐怕连十分之一都不到,那么他们一定会将主要目标放在其它的令牌上,竞争压力会更大,我们只有两个时辰,没这么多闲工夫浪费在其它地方上,所以干脆只夺金牌,这样的胜率或许会大一些。” 其他人听了也都点头表示赞同,之后他们就专心致志地朝着金牌的所在地走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几乎将第一块区域都绕了一圈,这期间也遇上了不少的人,可却连金牌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在他们以为第一区域的金牌已经被人夺走时,忘邪忽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等等,你们不觉得这周围有点安静过头了吗?”忘邪问道。 其他人不解地摇头:“怎么了?安静些还不好啊?” 忘邪半眯着眼睛没有说话,而是凝神仔细看向周围的天空、 太安静了,就算这片林子再大,进来的人这么多也不应该会这么安静,天上没有一只鸟,耳边也没有虫鸣声,就连一丝微风都没有,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一般,毫无真实感。 “我们好像被困在这里了,你们还记得来时的路吗?”忘邪问道。 众人闻言一怔,这才反应了过来,这一路上他们都只顾着找令牌了,根本没注意到四周的道路,只一个劲儿地向前走,现在回想一下,他们好像迷路了。 “不会吧,这是遇上鬼打墙了?”连沐有些害怕。 忘邪摇头:“应该不是,就算是鬼打墙也不应该安静得这么诡异,你们觉不觉得四周的场景有些奇怪?好像不太真实。” 众人这才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过了半晌,慕容岚猛地反应了过来,大叫一声说道:“啊!我想起来了!以前我在藏书阁的典籍里看到过相关的阵法,说是可以在一个巨大的空间里分隔出许许多多小的空间,然后将阵法中的人困在其中,除非阵法破解,否则永远也走不出去的。” 众人恍然大悟地点头,忘邪闻言微微皱眉,果然这个地方是假的,这么说其它进入的人很可能也被困在这里面,第一区域的金牌应该还没有被夺走。 “慕容,你可知道怎样才能破解此阵法?”忘邪问道。 “我记得书上说过,此阵法的阵眼就在区域的最中心处,只要破坏了中心点周围就会恢复原样的。”慕容岚说道。 “可咱们要怎样才能知道中心点在哪里啊,这地方这么大呢。”凌天道。 “我有办法。” 忘邪突然意味不明地扬起了嘴角,众人瞧着她觉得疑惑,随后便瞧见她使用轻功直接跃到了一棵树顶上。 忘邪微微闭起双眼,霎时间一缕微风从她的周围扩散开来,渐渐的越来越远,四周的树叶被吹得飒飒作响,忘邪将自己融于风中,仔细地探查着周围的动静。 过了半晌,忘邪的眉头稍稍颤了一下,然后就运功开始移动,其余的人老老实实地跟着她的方向,最后一阵狂风卷起,忘邪定下脚步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小小的水洼,上面还生长着一朵开得娇艳的莲花。 “这里怎么会有莲花啊?”凌天疑惑地眨了眨眼。 忘邪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精明的笑容:“很显然这里就是阵眼了。” 话刚说完,忘邪立马抬起双手,一股庞大的力量瞬间席卷了正片林子,随后喧嚣的狂风在忘邪的面前形成了一把无形的利剑,随着她的动作落下,利剑也重重地朝着莲花砍了下去。 霎时地面开始颤动,众人的身体都不由得摇晃起来,脚下的土地逐渐裂开了一条深深的裂缝,周围的场景也犹如破碎的镜子一般一块一块地摔落在了地上。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呆住了,虚假的幻境破碎后他们才终于看见了真实的场景,同时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他们的面前。 忘邪眉头微皱着看着面前的人,那人也正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 “恭喜你们冲破了幻境阵法,我是负责第一区域的老师,金牌就在我身后的这个黑盒子里,只要打败了我你们就可以夺得这块金牌。”中年男人这般说着。 凌天一听立马露出了兴奋的表情:“终于让我们看见金牌了,我们赶紧上吧,省得被其它人捷足先登了。” 就当凌天打算扛着重剑冲上去时,一旁的忘邪却突然拽住了他。 凌天扭头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君忘,怎么了?” 忘邪皱眉不语,她微眯着眼睛认真地审视着面前的人,这人脸上浮现出和善的笑容,看上去毫无城府,可他的双手却一直背在背后,仔细瞧瞧这人手臂的僵直程度就能知道,他的手里正握着什么。 而且这人的笑容这么淡然,似乎根本不担心金牌被抢,显然是早就有了应对的准备。 随后忘邪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我们打算先去周围欣赏一下风景,还是等一下再过来挑战吧,老师再见。” “……” 说完忘邪便赶紧拉着其余的几人转身走了,等他们走出了一段距离后忘邪才停下了脚步,然后一脸认真地看向那个中年老师的方向。 “君忘,到底怎么了?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冲上去?”凌天还是不解。 忘邪淡淡地解释道:“那个人有些不太对劲,如果我们就这样冲上去肯定会吃亏,所以我们需要几个炮灰在我们前面探路。” “可我们上哪儿去找炮灰啊?” 忘邪转身向周围看去,忽的一阵细小的窸窣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忘邪顿时扬起嘴角浮现出了一个精明的笑,说道:“喏,炮灰这不是来了么。” 第204章 炮灰来了 其余四人闻言朝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随后便瞧见庄枫和几个青霜院的人正迷迷糊糊地在原地打转,很显然还被困在环境中没有走出来。 众人立马就明白了忘邪的意思,脸上都露出了阴险的神情。 “那咱们要怎么做啊?他们好像还没发现自己在幻境里呢。”连沐问道。 忘邪咧嘴一笑:“小问题,看我的。” 说完忘邪就朝着庄枫的方向走了过去,只见她微微抬起手,瞬间狂风袭来,这一次的风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庞大激烈,就连凌天等人都忍不住抱住了脑袋。 随后忘邪重重一挥,狂风立马将庄枫等人给包裹住然后刮上了天,眨眼的功夫几个大男人就飞得老高,忘邪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然后就收回了内力,庄枫等人瞬间从天上摔了下来。 碰—— 随着一声巨响响起,刚才还迷迷糊糊的几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只是他们都被摔得不轻,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扭曲。 “哎哟喂!疼死我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的腿好疼,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好的我怎么从天上摔下来了?” 面前的这几个人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忘邪则双手环胸靠在一旁的树上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庄枫首先回过神来,然后就看见了面前的忘邪,不由得更加疑惑了,问道:“怎么是你?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们中了书院老师的幻境阵法,刚刚被幻境给困住了,是我救了你们。”忘邪笑着说道。 几人闻言愣住,很显然并不相信这人会这么好心。 “真的是你救了我们?”庄枫狐疑地问道。 “当然了,这里也没有别的人了吧。”忘邪道。 庄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那就多谢你了。” “不用谢,咱们都是同门师兄弟,我又怎么会不帮你们呢,实不相瞒,那边不远处就是第一区域的金牌所在处,我刚才去试了一下,可那位老师太强我实在打不过他,所以想跟你们结盟,咱们一起把第一区域的金牌给夺了怎么样?”忘邪笑吟吟地说道。 众人闻言再次愣住:“真的假的?你要跟我们结盟?可连你都打不过我们就更打不过了啊。” 忘邪豪爽地笑了一声,然后就上前哥俩好地勾住了他们的胳膊。 “诶,话也不能这么说嘛,你们可都是青霜院的天才,肯定个个都是顶尖的强者,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一个人打不过那位老师,可再加上你们几位强者胜算就更大了啊,咱们强强联手,肯定能拿下第一区域的。”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地点头,可还是有些狐疑,他们跟这人又不熟,突然就合盟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忘邪自然看出了他们的迟疑,眸子一闪,立马露出了一个感慨地表情:“实话跟你们说吧,其实几位师兄的大名我很早以前就听过了,那个时候我还只是流光院里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每每看见你们风光帅气的样子就觉得羡慕得不行,为了追上你们的步伐能够有资格与你们同行,我日日苦练武功,终于我现在变强了!” “你们知道我变强后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就是能够跟你们一起组队并肩作战!老天垂怜我给了我这个机会,你们知道我有多激动吗?所以,几位师兄!你们就是我的偶像是我前进的动力啊!让我跟你们一起吧!这是我毕生的荣幸啊!” 忘邪越说越激动,闪闪发光的眼眸里写满了浓烈的情谊,若是再逼真一点她都可以挤出几滴泪水来,众人听了这番话都觉得感动不已,没想到他们竟然能成为这个天才的偶像,说出去多拉风啊! 瞬间几人看向忘邪的眼睛都开始发光,只有庄枫狐疑地看着这个人,很明显他并不相信这人的鬼话。 “你——” “君忘!没想到我们几个居然能成为你前进的动力!你放心,我们跟你去会会那个老师,今日就圆了你的梦想,让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吧!” “……” 庄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身边的几个师兄给一把推开了,看着这几人脸上激动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的脑仁子好疼啊。 忘邪见这人同意了,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灿烂:“好的,让我们朝着胜利进发吧!你们先上去包围那个老师,然后我在一旁观察他的弱点,抓准机会一把夺得胜利!” “好!” 说完,几人就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中年老师的方向走去了,忘邪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顺便看向凌天等人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众人:“……” “那几个家伙这么蠢,到底是怎么进入青霜院的?”凌天呆呆地问道。 白锦叶站在一旁笑出了声:“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他们习武的天赋于是就夺走了他们的智商,嗯,很公平。” 之后庄枫一行人来到了中年老师的面前,他们都取出了各自的武器,眼神认真地将对方给包围了起来,而凌天等人则一直守在暗处,随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中年老师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你们是来挑战我的吗?” “老师!承让了!”庄枫大声道。 老师微微一笑:“那就出手吧。” 众人相视一望,二话不说朝着那人扑了上去,而中年老师的脸上依旧洋溢着和蔼的笑容,甚至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 就在众人马上要击中对方时,中年老师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只见他突然伸出手按下了手中的一个机关,然后周围的大地就开始颤动了起来。 庄枫等人瞬间怔住,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几个巨大无比的黑色玄铁机关人就从地底冒了出来。 众人:“=口=!!!” 中年老师眯着双眼轻笑了一声,幽幽地说道:“恭喜你们来到第一区域的关卡,机关人扫射大战,好好地享受一下吧。” 第205章 无耻 话音刚刚落下,几个巨大的机关人就开始向庄枫一行人逼近,随后在他们玄铁的身体里出现了几个小洞,无数根细细长长的管子冒了出来,下一刻就是一片无情的扫射袭来。 笃笃笃—— 滴滴滴—— 哒哒哒—— “救命啊!!!” 庄枫等人被逼得连连败退,机关人的攻击范围太广,且速度和危机都极其强大,他们只是普通的学生,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残害,一时间众人都被吓得四处乱窜,就连反击都忘了。 忘邪轻轻跃到一棵树上玩味地看着下方的一片混乱,还好她机智,否则就他们五个一次性要面对这些大家伙估计也得够呛。 待在暗处的凌天等人也忍不住咽了咽唾沫,谢天谢地他们刚刚没上去作死。 然而庄枫几人就惨了,这几个机关人显然已经锁死了他们为目标,不管他们躲到哪儿都会受到攻击,现在只能不断地运功躲避才能保证自己不受伤,根本没有应对的能力。 “君忘!君忘呢!你赶紧想想办法啊,我们几个快扛不住了,这里只有你有能力对付这几个大家伙了!”庄枫扯着嗓子嘶吼了一声。 忘邪闻言微微一笑,说道:“我是人又不是神,这几个可是玄铁机关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打的过他们,所以几位师兄就辛苦一下吧。” “……” “君忘!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不过你们得把这些机关人给引得远一些,我想法子将他们的开关毁了说不定能救你们出啦哟。”忘邪笑着说道。 庄枫等人闻言重重地点头,现在的情况这么紧急,他们也来不及思考这里头的猫腻了,赶紧分头行动将机关人往远处引。 直到扫射的声音慢慢变远,忘邪才终于从树上跳了下来,意味不明地朝着中年老师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老师,我欣赏风景回来了。” “……” 看着面前笑脸吟吟的人,中年老师即便是傻子也能猜出这人的目的了,无奈地笑道:“你还真是够无耻的啊,居然利用他们将危险引走,然后再出来截胡?” “老师这么说也太难听了,我只是微微耍了一些计谋罢了,比赛嘛,竞争压力这么大,总有一些智商不够的人得被淘汰的。”忘邪微笑着说道。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可是书院的老师,你不过是个刚来不久的学生,你以为自己真的能从我手中夺走金牌吗?” 忘邪半眯着眼睛笑得灿烂:“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能呢?” 说完,她的眸子瞬间变得阴冷起来,一股强大的内力开始在她的周身奔腾。 “都给我上!” 话落,隐藏在暗处的凌天一行人纷纷冲了出来,五人将老师团团围住,同时取出武器朝他冲了上去。 老师面色一凝,急忙开始闪躲起来,凌天首当其冲,举起自己的重剑发动了剧烈的攻击,剑身上的红色暗纹正在闪烁着光芒,同时白锦叶也没有闲着,他的银针飞速刺入了对方的几个穴道,最大程度地限制了对方的动作。 接下来就是连沐和慕容岚相互配合,不断攻击着对方的弱点,倒是忘邪在一旁悠哉悠哉地站着,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因为她很清楚,以凌天四人的武功已经足以对付这个老师了,这人身为第一区域的大boss,手中最大的砝码就是那几个机关人,如今机关人被引走,他根本没有反抗的实力,起码以他的武功绝不会是凌天四人的对手,所以她压根没有出手的必要。 结局也正如她所料的那样,中年老师果然没能在他们四人的手上撑几回合,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身上就浮现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忘邪瞧着时机差不多了,这才一个闪身绕到了对方的身后,夺走了装有金牌的黑盒子。 就在盒子被打开的瞬间,远处的扫射声也停止了,中年老师精疲力尽地倒在了地上,凌天四人这才停止了攻击。 “老师,承让了。”忘邪将金牌收入囊中,随后朝他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中年老师此时根本不想说话,他这辈子遇见过很多无耻的人,却从来没有哪个像她这么无耻的!要是他的几个机关人在的话,这几个小子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真是失策了啊。 拿到金牌后忘邪五人便直接朝着下一个区域走去了,只是可怜了庄枫他们,等他们急冲冲地赶回来时,金牌已经被夺走,那个所谓仰慕他们的君忘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他们才明白,自己是被忽悠了。 到达第二个区域后,周围的场景有了细微的变化,树木变得更加浓密高耸,整片天空都被繁茂的枝叶遮挡起来,林子中的光线也灰暗了不少,耳边不断传来鸟虫的叫声,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这里面怎么感觉这么阴森啊,怪吓人的。”连沐小声说道。 “之前老师不是说了这是个区域是按照危险程度的不同而划分的么,所以这里应该比刚才的地方要凶险许多吧,吓人一些也很正常啦。”凌天说道。 忘邪微微点头,他们已经在这里面转悠了很久,可依旧没能发现金牌的踪影。 “这周围怎么都没什么人啊,该不会又是那个什么幻境阵法吧?”凌天问道。 白锦叶摇头:“同样的招数用两遍那就是蠢了,书院的老师不会这么干的,大概是他们觉得这里太阴森了所以不想在此处多待,所以才赶紧走了。” 众人闻言这才没再说话,继续仔细地寻找起来,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嘈杂的声响从他们的前方传来。 瞬间五人都打起了精神,忘邪半眯着眼眸打量着前方,突然,一道白影猛地从草丛中扑了上来,五人大惊,本能地侧身躲了过去。 随着一道凌厉的气息从脸庞划过,忘邪转身又仔细地看向了那道白影,这才看清那对方的真面目。 第206章 改行当兽医吧 “我去!这片林子里面居然有白虎!”凌天大叫了一声。 这个突然朝他们扑过来的大家伙正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巨虎,它的身体起码是普通老虎的三倍,眼神凶狠,锋利的利齿上流淌着唾液,看上去像是发狂了的样子。 忘邪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大家伙,随后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它的脖子上。 “它的脖子上好像挂了个盒子。”忘邪说道。 “真的诶!这个盒子跟咱们之前拿到的那个装金牌的盒子一模一样!该不会这里面的就是第二块金牌吧!”凌天兴奋地搓手手。 白锦叶挑眉一笑:“不管是不是,咱们先夺下来再说。” 话音一落,五人默契地相视一望,然后就朝着那只白虎冲了上去,白虎此时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瞳孔中爆发着浓郁的杀气,只见它仰天长啸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让整片林子都慌了一下。 忘邪微微一愣,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然后就停下了攻击的动作并且向后撤了几步,下一刻白虎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身体比之前看上去更加巨大了,只见它呲牙咧嘴地挥舞着爪子,迅速敏捷地朝他们发动了攻击。 其余四人都被这个大家伙吓了一跳,白虎的动作快得出奇,竟然让他们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而且它的力量也十分巨大,几乎每一个动作都能卷起一阵风。 五人的节奏被打乱,瞬间就陷入了被动,一个劲儿地被白虎追着打。 “我滴娘啊!这只白虎疯了吧!它这是要吃人啊!”凌天边跑边吼。 “它是老虎诶,不吃人难道吃菜啊?不过这家伙看上去显然有些不对劲啊,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白锦叶说道。 慕容岚抽空瞥了一眼身后的巨虎,说道:“我怎么觉得它好像有些痛苦?难道是受伤了?” “拜托,就这家伙的杀伤力谁能让它受伤啊!这个时候就别考虑它了,先想法子保住自个儿吧!”凌天说道。 身为古代二十四孝社会好青年,平时他们还是很爱护动物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并不想伤害这个大家伙,更何况这么大的白虎可是很珍贵的啊。 不过到了这种危机的时刻,为了保命他们就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了。 忘邪眸子一闪,忽的停下了闪躲的动作,霎时间狂风袭来,周围的树叶被吹得疯狂乱舞,下一刻忘邪双手成爪,迎面朝着白虎冲了上去。 其余的人看见这一幕都愣了一下,就在他们以为忘邪要干掉这只巨虎时,忘邪一个翻身直接骑在了白虎的身上,然后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对方的后颈肉,内力释放直接将这个大家伙给压得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忘邪扬眉冷笑了一声:“哼,再大的块头不也是只猫科动物?有本事你再给我动一个试试?” 众人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怔住了,然后齐齐拍手。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驯兽师吧!” 忘邪没搭理这几人,冷声说道:“把它身上的黑盒子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金牌?” 凌天闻言点头,立即上前取下了黑盒子,然而等打开后他的表情瞬间龟裂了,其他人见状感到疑惑,也都凑了上来,可等他们看见盒子里的东西时,都露出了跟凌天一模一样的表情。 忘邪不解地看着他们,问道:“怎么了?里面没有金牌?” 白锦叶怔了一下,僵硬地抬起头说道:“里面只有一张字条,上面写了一段话。” “写了什么?” “哈哈哈,一群蠢货,这个区域的金牌早就被我们拿走了,这个是忽悠你们的,也不知道是谁会这么愚蠢中招呢?我们先走一步,接下来的几块金牌也要落入我们的手中了哟,落款:凤栖殿红稀。” “……” 霎时间空气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忘邪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其余的几人都僵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有下头的白虎还在一个劲儿地挣扎着。 “这么危险的比赛应该会有很多人受伤吧?”忘邪突然幽幽地开了口,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点儿光芒。 众人闻言都愣了一下,齐齐点头:“这片林子这么凶险,肯定会有人受伤的。” “那我要是偷偷地杀几个人应该没人会发现吧。” “=口=!” “冷静!别忘了书院的院长室是有万物镜的!这里面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看见的!”慕容岚赶紧劝说道。 忘邪没有说话,她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耍,她现在心情很不爽,必须要见点血才能平复。 “等等,你们没觉得这只白虎真的有点不对劲吗?它好像真的很痛苦。”白锦叶突然说了一句。 几人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白虎的身上,它不停地嘶吼着嗓子,发出了刺耳嘶哑的声音。 “被君忘用内力压制着,它会痛苦也是很正常的吧。”凌天说道。 白锦叶摇头:“不是,是他的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让它觉得很难受,所以才会发狂。”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你什么时候改行做兽医了?” 白锦叶没有回话,而是仔细地观察着面前的白虎,忘邪见状也赶紧从白虎的身上跳了下来,白锦叶观察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道:“它的喉咙里似乎有东西卡住了,得帮它取出来才行。” “……” “老白!你疯了吧!这可是老虎!老虎啊!会吃人的那种,你要怎么帮它拿?把手伸进它的嘴里?还是将它的喉咙破开?我比较倾向于后者。”凌天不敢置信地看着白锦叶,严重怀疑这人是不是炼药把自己给炼傻了。 然而白锦叶的表情却很认真:“医者父母心,我既然是一个医者,就一定要帮病患解除痛苦,这是我师父教我的道理,若明知病患饱受病痛还视而不见,那我简直不配使用身上的银针。” “可它是老虎啊……”凌天呆呆地说道。 忘邪闻言抬手搭上了凌天的肩膀,笑着说道:“看样子我们的白大夫正在向兽医的道路上进发,凌大侠,上吧。” 第207章 沧澜的实力 凌天闻言瞬间就呆住了,僵硬着看向他们:“上……上什么?你们不会是想让我去吧!凭什么啊!” 忘邪咧着嘴笑了一声:“你不是大侠吗?越是危机的时候你更加应该成为表率勇往直前啊。” “你们这个时候想到我是大侠了!不行不行不行!这只白虎看着实在是太吓人了,要想把它喉咙里的东西取出来首先得将整只手臂伸进它的嘴里,要是它一发狂把我的手咬断了怎么办!” 凌天疯狂地摇头,他想当的是大侠,不是英年早逝的大侠好吗!鬼才会同意这种要求吧! “别担心嘛,我们会帮你看着的,有很大的几率你可以完好无缺地出来。” “那为什么你们不去!”凌天道。 忘邪随意地耸了耸肩:“慕容岚有洁癖,连沐胆子小,我得帮忙用内力压制着白虎,所以只剩下你了。” “那老白呢!是他非要医治白虎的吧!这活儿怎么也应该他来啊!” “这只白虎这么危险,要是把白锦叶的手臂咬断了不就糟了吗?” “那你们就不怕我的手臂被咬断了吗!” “这不是还有老白么,到时候他会想办法给你接上的。” “……” 凌天欲哭无泪,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在这几个家伙的眼里简直就是个工具人啊! 忘邪瞧着他一脸扭曲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你就放心去吧,我们几个的实力你还不清楚?要是真遇到了危险我会将这只白虎给卸了的。” 其余的人也连连点头,凌天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然后就认命地挽起袖子将手伸进白虎的嘴里了。 忘邪用内力掰开了白虎的嘴,避免这个大家伙伤到凌天,只是那恶心的唾液不断往外流淌着,他们稍微离近一些都能闻到这股浓郁的异味,更别提整只手臂都在白虎嘴里的凌天了,他差点没厥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本还安静的白虎突然痛苦地嘶吼了一声,凌天被吓了一跳,赶紧抓住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退了出来。 异物被取出后,白虎的情绪变得稳定了不少,众人见状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凌天强忍着想吐的心情拿起刚才从白虎嘴里取出来的东西,顿时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 “这个……它是怎么吃进嘴里的?”凌天嘴角抽搐着说道。 其余几人纷纷摇头,此时被凌天拿在手里的东西是一块银质的令牌,很显然是此次比赛专用的,上面还有一根绳索牢牢地困在一根树枝上。 “难怪白虎会这么痛苦,原来是被树枝和令牌卡住喉咙了。”白锦叶无奈地说道。 “活该,谁让它什么玩意儿都往嘴里塞。”凌天嫌弃地甩了甩手臂,瞬间甩出了一摊唾液,他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升天了。 忘邪见状轻笑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我们并不是一无所获,起码还得了一块银牌呢,凌大侠,这块银牌就辛苦你收着了。” 说完,四人就头也不会地转身走了,只留下凌天站在原地跟白虎在风中凌乱。 看着自己手里那块黏黏的令牌,凌天委屈地将其收进了怀里。 “你们这几个家伙给我记着!此仇不报非君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比赛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忘邪等人也终于来到了第七区域,前几个区域的金牌都被凤栖殿抢夺得差不多了,直到现在她们的手中也只有两块金牌,算一算凤栖殿很可能已经夺得了四块金牌,目前的局势对忘邪他们来说十分不利。 “咱们得加把劲了!要赢过凤栖殿我们起码得再赢得两面金牌,否则赢家就会是他们!” 凌天有些着急,他倒不是个功利心特别强地人,只是单纯地不希望被凤栖殿踩在脚底下,尤其是那个叫游然的,若凤栖殿应了,以游然的性格一定会天天在他们面前转悠嘲讽,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忍不住直打寒颤。 其余几人都表示赞同,他们现在得先想办法找到第七区域的金牌所在地才行。 就在他们聚精会神地寻找时,忽的一阵异样的响动引起了忘邪的注意,下一刻四周的树叶开始飒飒作响,就连地面也产生了轻微的颤动。 五人顿时怔住,忘邪仔细感受着四周的动向,她能感受到不远处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波动,显然是有人在释放内力,而整个书院内能释放出如此强大力量的,应该就是凤栖殿了。 “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凤栖殿!咱们赶紧过去,否则这块区域的金牌也要被他们夺走了!”凌天激动地大叫一声。 众人点头,急忙朝着力量的来源赶去。 没过多久他们就赶到并且看见了那个释放内力的人,等他们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后,不由得全都怔住了。 跟他们料想中的完全不一样,那人并不是凤栖殿的,而是青霜院的,而且他们也都是见过的。 “沧澜……” 忘邪轻轻呢喃了一声,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正是沧澜,只见她手持长鞭立于半空之中,飘逸的青衫随风浮动,冰冷的眸子像是寒冬里的一片幽潭,冷得刺骨惊心。 她的身上已经浮现出了大小不一的伤痕,青色的长衫也染上了大片的红色,小脸比平时还要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可她的眼神中却看不到丝毫的退却,眼底只有站在她面前的敌人。 下一刻沧澜朝着面前的老师冲了上去,手中的长鞭挥舞着,一道道巨响响彻丛林,磅礴的内力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向四周侵袭而来,惊人的力量犹如烟花一般绽放。 不远处的忘邪一行人看见这一幕后都愣住了,原来沧澜的武功这么高的吗? “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凌天呆愣地说道。 “之前庄枫就说过,这位小公主的武功比他还要高上不少,我当时只以为那人说得太夸张了,没成想竟然是真的。”白锦叶道。 第208章 这是我的了 此时院长室的各位分院长正围坐在一起看着万物镜中的画面,每个人的脸色各不相同。 “这小丫头倒是有些意思,之前也没怎么听过她的名头,没想到竟然会有意外之喜。”血雾院的赤竹院长显然对沧澜有着浓厚的兴趣。 紫凰院的容宣院长也赞同地点头:“的确是个可塑之才,她的实力已经可以跟书院的老师比拟了,依我看第七区域的金牌非她莫属。” “这个合青可真是有福了,这一届的青霜院多了不少的人才啊。”赤竹说道。 “说起来流光院的那几个也很不错啊,大院长刚出关就能收到这么几个有趣的小子,也是缘分了。”容宣笑着说道。 一旁的冷院长和蔼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将目光落到镜中沧澜的身上,幽幽地说道:“虽说这小姑娘的天资很高,可现在还不能轻易下结论,她毕竟还年轻,在武功上的经验并不如对方,以她的身体状况大概是撑不了多久了。” 二人闻言一愣:“大院长的意思是沧澜会输?” 冷院长摇了摇头:“她不会输,可有一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冷院长说得不错,此时沧澜的身体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她虽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天赋,可身体到底还是娇弱了些,为了打到对方,她几乎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内力,现在的她就犹如一个空瓶,轻轻一推就会支离破碎。 而她的对手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为书院的老师,他还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学生打败,在感慨的同时不由得起了一丝挫败感,为了争夺他身为老师的颜面,显然打算跟对方死磕到底。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忘邪等人躲在一旁看得仔细,凌天忍不住好奇问道:“君忘,你说沧澜小公主到底能不能赢啊?” 忘邪微微皱起了眉:“她不会输。” 虽说沧澜此时的状态已经很差,可她的对手也已经被逼到绝路了,现在要比的就是他们谁对胜利的渴望更大,她虽与沧澜相识不久,却也知道那是个极其骄傲的人,她是天沧的公主,身为公主,不到最后一刻就不会轻易言败。 片刻过后,随着一道剧烈的力量涌现,周围狂风四起,无数的沙砾和落叶在空中飞舞着,凌天等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只有忘邪还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的两人。 沧澜耗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挥鞭而去,对面的人全力迎击,然而在一片激烈过后,磅礴的内力终于还是冲破了他的防线,巨大的力量直直冲向他的心口,瞬间就将人击飞出去了老远。 那人瘫倒在地上,嘴角已经涌出了鲜血,很显然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再战的力气了。 “你赢了,金牌是你的了。”老师苦笑着说道。 沧澜淡淡地向对方行了个礼,然后上前打开了黑盒,苍白的嘴角在看见金牌后不由得扯出了一个淡漠的笑。 就在她收好金牌打算转身前往下一个区域时,一阵阴风袭来,沧澜察觉到危险后猛地一惊,然而身体的负荷太大,双腿根本无法反应,还没等她看清面前的人,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传来了一阵剧痛。 下一刻她便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沧澜痛苦地咬着牙,抬头望去,只见几个穿着青衫的青年缓缓朝她走来。 “不好意思了啊小师妹,这块金牌我们得拿走了。” 那几名青衫青年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他们一早就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了,所以一直在暗处潜伏着,就是打算等这两人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来截胡,说起来他们也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小师妹竟然真的能打败老师。 不过打败了又能怎么样呢?现在这人身受重伤,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沧澜闻言愤怒地瞪着眼睛,她记得这几个人,是青霜院上一届的师兄,平时很少来往,没想到今日会以这样的方式交谈。 “你们这样不觉得太卑鄙了吗?”沧澜道。 为首的青衣青年大笑一声,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之前老师就说过可以抢夺金牌的吧,我们不过是恰巧路过而已,就算没有我们也会有其他人来抢夺的,这只能说我们运气好,跟卑鄙可沾不上边。” 沧澜紧紧地拽着拳头,要不是她现在没力气,一定会冲上去将这几个人狠狠地揍一顿,然而面前的几个青年并没有在意她愤怒的眼神,二话不说就上前取走了金牌,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我们终于拿到一块金牌了,现在只要等比赛结束就可以获得奖励。” 几名青年大笑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背后突然多出了几个人。 忘邪双手环胸站在他们身后,漆黑的眸子浮现出阴冷的幽光,忽的一股寒气悄然袭来,青霜院的几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在疑惑怎么突然之间降温了。 “不好意思啊几位师兄,这块金牌我们要征用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青年顿时一惊,僵硬地转过身去,然后便看见忘邪五人正笑吟吟地盯着他们。 霎时间在场的人都傻了。 “君……君忘?你们怎么在这儿?” 青年被吓了一跳,双腿控制不住地向后踉跄了几步,他们都是见识过这人的能耐的,面对这个人他们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住。 忘邪轻轻勾起嘴角,说道:“现在是在比赛,我出现在这儿不是很正常吗?所以赶紧把你们的金牌交出来吧,大家都是同门,别等我动手。” “你休想!这是我们的!”青年反抗道。 忘邪闻言挑眉,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哦?是吗?” 话音刚落,下一刻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几名青年见状大惊,然而四周就只剩下了一道道刺耳的风声,他们连对方的位置都分辨不出来,随后忘邪闪现到了他们的身后,双手一把拽住了他们的后领,二话不说就拎起来在空中划了个圈然后又扔出了老远。 随着一声巨响,几名青年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们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摔断了,全身的痛感让他们瘫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就在这时,忘邪慢悠悠地走到他们面前,伸手取走了他们夺来的金牌,笑着说道:“现在,这是我的了。” 第209章 偶遇游然 几名青年哑然,心中是又急又气,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才夺过来的金牌啊,在手里都还没捂热乎呢就被抢走了?太不甘心了! “你!你这样不觉得太无耻了吗!”其中一人愤怒地说道。 忘邪闻言轻笑了一声,好看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瞳孔中还能看见她淡淡的笑意。 “几位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师不是说可以抢夺令牌么?我也只是碰巧路过而已啊,要怪只能怪你们的运气不好,让我给撞上了,或者说你们要是有那个本事的话,也可以从我的手里将令牌给夺回去啊。” “……” 为什么这话他们好像在哪里听过? 忘邪也没多搭理他们,拿走令牌后就径直朝着沧澜的方向走去了。 沧澜坐在地上无法动弹,内力的耗尽让她此时一点力气都没有,再加上那几个人的偷袭,她现在只觉得浑身疼得厉害。 忘邪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人,然后将手里的金牌放到了她的怀中:“这是你的。” 沧澜闻言愣住,双眸紧紧地盯着对方,眼底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你收着吧,给我也没用,我现在的状况不大好,随便来个人就能从我的手中将金牌夺走。” 忘邪闻言微微皱眉,然后就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白锦叶,说道:“给她治伤。” 白锦叶无奈地笑了一声:“拜托,我出手可是很贵的。” 忘邪危险地眯起了双眼,冷冷地说道:“之前她送给我的灵丹灵草好像全都被你拿走了吧。” “……” “我治!我治还不行吗!”白锦叶长叹了一声,然后就认命地上前还是给沧澜扎针。 还好沧澜只是内力消耗太大,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内伤,只要服用了丹药多多休息就可以了。 半晌过后,白锦叶收回了银针,说道:“搞定了,不过接下来你最好还是不要轻易运功了,内力耗尽后你的身体会很虚弱,强行运功会损伤你身体的机理,到时候伤了根本可不是那么好调理的。” 沧澜闻言呆愣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忘邪的方向,而忘邪则一直靠在一旁的树边,像是在有意守着她似的。 沧澜不由得红了脸,然后迅速低下脑袋不敢再多看。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这个人总是能让她心动的。 “行了,咱们也差不多该继续寻找金牌了吧,现在距离比赛结束的时间可只剩下半个时辰了。”白锦叶说道。 忘邪几人点头,现在就只剩下第八第九第十区域的金牌了,他们必须尽快才行。 就当几人打算即刻动身时,忘邪突然顿了一下,转身看向身后呆愣的沧澜,问道:“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沧澜闻言怔了一下,然后用力地点了个头,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第八区域,这里的光线比之前的还要暗,四周阴森得骇人,耳边围绕着数不清的虫鸣和鸟鸣声,甚至还能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丝野兽的嘶吼,感觉怪吓人的。 “当心着点,这里应该会有很多凶猛的野兽。”慕容岚突然说了句。 连沐不解地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在书上看见过的,像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更容易让野兽聚集,而且我一路上瞧见了许多兽骨一样的东西,显然是有大型野兽在这里长居。”慕容岚认真地说道。 凌天闻言新奇地勾上了慕容岚的肩膀,笑着说道:“不愧是慕容,懂的知识就是多。” 慕容岚听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说道:“没有啦,其实是因为我刚才不小心踩到了一坨大型粪便,看那样子不是狮子就是老虎,所以这里肯定是有大型野兽生活的。” “……” 众人继续寻路,没过多久他们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而那人也很快注意到了他们,顿时双方沉默了一下。 凌天首先反应过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这样都能碰到讨厌的人。” 游然一听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怒道:“这话应该我来说吧,西琼林这么大都还能跟你们撞上,真是够恶心的。” “呵~你要是不乐意看见我们可以走啊,别站在我们面前碍眼。” “凭什么让我走!该走的是你们吧!” “少数服从多数不知道吗?你就一个人还敢让我们走开?” 说完凌天就愣了一下,随后向四周扫了一眼,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凤栖殿的那群人呢?该不会是嫌你太累赘所以扔下你跑了吧?” “你胡说些什么!” 游然一声怒吼,眼睛都气红了,额头的青筋暴跳着,倒是将对面的凌天给吓了一跳。 他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这人犯得着发这么大火吗? 这样看起来……好像还真被凌天说中了,游然这模样显然是被戳中了伤口恼羞成怒了啊。 顿时忘邪几人都有些诧异。 “你还真被人给丢下了啊?我说你在凤栖殿混得也太差了吧?之前还在我们面前雄赳赳气昂昂的,原来也是个不遭人待见的啊。” 凌天毫不留情地嘲笑出声,游然本就愤怒的脸色霎时变得更黑了,他的确是被凤栖殿的人给丢下了,那还不都是因为这几个人!要不是这几人毁了他的名声,他又如何会这般不受待见! “你们别嚣张得太早了!比赛很快就要结束,凤栖殿已经夺得了四块金牌,你们已经没有胜算了!”游然说道。 凌天不屑地切了一声,说道:“这种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们也不想在这里同你浪费时间,你就继续一个人在林子里晃悠吧,告辞了。” 说完,凌天就和忘邪他们一起绕过了游然继续朝前方走去。 游然待在原地恶狠狠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阴冷的眼神中写满了杀意。 就在这时,游然忽的顿了一下,然后就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看着瓷瓶里的白色粉末,游然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第210章 屠了这片林子 忘邪几人继续寻找着金牌的下落,不知为何,忘邪的心中一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弄得她一直紧皱着眉头,半刻也放松不得。 一旁的白锦叶察觉到了她的一样,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走得太久有些累了?” 忘邪摇头:“我——” 嗖——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白色的东西朝着他们的方向飞了过来,凌天眼疾手快地拉了忘邪一把,随后那个白色的东西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凌天看着自己脚下的小瓷瓶愣了一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暗器呢,谁没事把瓶子到处乱扔啊?” 说着凌天便将瓷瓶捡了起来,只是那盖子似乎被人故意松过,他刚拿起来里面的白色粉末就散落了下来,还有一些沾染到了他的衣袍上。 凌天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然后一旁的忘邪和白锦叶却猛地顿住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快把这东西给扔了!”白锦叶大吼了一声。 凌天被这人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小瓶子吗?” “这是兽腥草的粉末,只要一点就可以让周围所有的野兽发狂,你想成为这些野兽的盘中餐吗?”忘邪冷冷地说道。 凌天一听彻底愣住了,赶紧把手里的瓷瓶给扔得老远,脸都要被吓白了。 “我去!这是谁扔过来的!这种东西怎么能带进西琼林里!很危险的好不好!”凌天大叫了一声。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四周都是静静的,直到片刻过后,周围的地面发生了轻微的颤动。 众人顿时愣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凌天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僵硬地扭头看向忘邪,问道:“你刚才说……那玩意儿只要一点就会让周围的野兽发狂?” 忘邪道:“嗯哼。” 凌天垂下脑袋看向自己衣袍上的一抹痕迹,脸色愈发地惨白了。 “啊!!!救命啊!” 凌天凄惨的叫声在丛林中响起,然后四周的颤动就愈发强烈了,没一会儿的功夫群兽吼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众人一愣,赶紧向旁边闪躲过去。 不过这些野兽显然都是冲着凌天过去的,其它的人根本碰都不会碰,只盯着凌天的方向冲,弄得他一个劲儿地逃窜,就连背上的重剑都给扔下了。 “啊——是谁!是谁要谋害我!救命啊!”凌天边跑边嚎,虽说他武功超群,可一次性来了这么多发狂的野兽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吃不消啊! 一旁的忘邪等人看见这一幕都不由得愣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兽腥草的粉末?”慕容岚有些担忧地问道。 忘邪眸子微冷:“很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且那个人的目标应该不只是凌天,刚才那小瓷瓶是直接朝着她来的,要不是凌天拉了她一把,此时被追得满地跑的只怕就是她了。 “白锦叶,你可有法子将兽腥草的效用解除?”忘邪问道。 白锦叶无奈地摇头:“我哪料得到这次比赛会出现兽腥草,身边没带家伙什,没办法啊,附近也没什么能代替的东西。” “那怎么办?咱们还得比赛呢,凌天这样早晚会筋疲力尽的。”连沐说道。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眼底闪过了一缕阴冷的杀意。 “既然没别的办法,那就只有将这些野兽一并除去了。” “……” 你认真的?这里好歹也有上百只野兽了吧! “没用的,兽腥草的粉末太多,你就算将这些家伙都杀了也还会有新的出现。”白锦叶严肃地说道。 “那就全杀了,我到要看看有多少野兽愿意冲上来送死。” 说完,忘邪便调集内力朝着凌天的方向冲了过去,霎时周围袭来了一片狂风,正发狂的野兽们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全都停下了动作,双眼死死地盯着忘邪。 只见忘邪双手一挥,磅礴的内力瞬间奔腾而来,野兽们发出了骇人的嘶吼声,然后就扑向了忘邪。 忘邪双手成爪,身子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就出现在了群兽之中,她的双手犹如一把锋利的短剑,顷刻间就划破了一只巨兽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周围的野兽闻到气味儿后发狂得愈发厉害了,纷纷停止了对凌天的追赶,转而将目标变成了忘邪。 众人见状心中大惊,沧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焦急地问道:“不是说兽腥草的气味儿会影响群兽吗?为什么那些野兽转而攻击君忘了?” 白锦叶皱眉摇头,按理来说兽腥草对野兽的吸引力是巨大的,除非有解药,否则就算是将野兽打残了它也会扑上去,可君忘的出现却直接让它们放弃了对兽腥草的追求,实在是有些异常。 这时一旁的慕容岚开口了:“我想大概是君忘身上的杀气太重,让野兽感到了巨大的危机,因为兽腥草的缘故,凌天对它们而言就是一顿美味的大餐,而君忘对它们而言就是竞争对手,所以它们必须要先解决掉竞争对手才能安心地想用大餐。” 众人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地点头,然而沧澜却十分地焦急,这里有上百只野兽,就算君忘的武功很高,要想将它们全部杀死也是不可能的,况且还会有更多的野兽一起加入,君忘早晚会内力耗尽而死。 想到这里,沧澜眼神一冷,二话不说就取出了自己的长鞭冲了上去。 不管怎么样她都决不能让君忘一个人犯险。 其余的人见状都惊了一下,白锦叶面色阴沉地说道:“沧澜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根本就不是这些野兽的对手,咱们也上吧,大不了将这片林子给屠了。” 众人齐齐点头,然后便一同冲了上去。 霎时间第八区域的丛林里出现了巨大的内力波动,就连周围的其他人都感受到了异常,同时院长室里的三人也在密切地关注着里面的一切。 第211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大院长,要不要让人进去将他们几个救出来?西琼林的猛兽可不简单,那几个小子恐怕难以应付。”容宣担忧地问道。 这几人都是今年新招收的天才,若是能好好培养的话,假以时日一定会有所成就,可万万不能因为比赛而毁了啊。 赤竹的表情也有些复杂,说道:“没错,游然那小子显然是将借此要了他们的命,咱们不能坐视不管的。” 冷院长皱着眉没有开口,幽深的瞳孔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万物镜中的景象。 其余两位院长都焦急地等着他的回答,终于过了不知多久,冷院长缓缓张开了口:“先等等吧,那几个孩子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垮的。” 容宣和赤竹两人闻言都愣了一下,虽说心中焦急,可大院长都开口了,他们也没法再多说,只能一脸担忧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此时的第八区域已经一片狼藉,强大的内力不断在丛林中喧嚣侵袭,四周的树木和土地都受到了程度不一的损害,忘邪等人以自己最大的力量抵御猛兽,可就如白锦叶说的那样,这片林子这样大,就算他们一直杀也是杀不完的,死了一批还会有另一批补上,不用等这些野兽杀死他们就已经内力耗尽而亡了。 连沐等人已经开始有些力不从心,握着剑的虎口有些发麻,脸色也比之前苍白了不少。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的内力已经到达临界点了。”连沐说道。 凌天看着四周扑来的猛兽憋了憋嘴:“还有完没完了,明知打不过还非要扑上来,烦死了!” 白锦叶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们是来参加比赛的不是来猎杀野兽的,这些大家伙已经浪费了他们不少时间,再这样下去时间都要结束了。 “君忘,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我们没这么多时间跟它们耗下去了。”白锦叶说道。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老实说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点子,这些野兽因为兽腥草的原因全部发狂,它们的动作都是根据本能控制的,唯一能摆脱它们的方法就只有杀了它们,可数量太多,就算是他们几个合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就在这时,一丝细微的声响突然从身边传来,忘邪微微一愣,扭头看去,却见沧澜的嘴角已经淌出了一丝鲜血,她的双眸也开始变得有些涣散,可挥舞长鞭的动作却没有半刻迟缓。 显然沧澜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在刚才的对战中她的内力就已经被耗尽,现在又要与野兽厮杀,消耗量太高,再这样下去只怕会给她的身体留下病根。 这般想着,忘邪大步走上前握住了对方的手腕,沧澜顿时一惊,消散的意识这才拉回来了一点,然后迷茫地看向身边的人。 “君忘?” 忘邪将她带到了一个稍微安全的地方,冰冷地开口:“在这儿待着。” “可是……” “我很快回来。” 还没等沧澜的话说完,忘邪便直接打断了她,然后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沧澜愣了一下,这才轻轻地点了个头。 随后忘邪就朝着凌天他们的方向走去了。 “你们都散开。”忘邪开口道。 几人闻言都怔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她:“别闹,我们都散开了你怎么办?” “别问这么多,散开。” 忘邪的表情很认真,众人见了都不由得一顿,虽说心中疑惑,但还是听她的话走到了一旁。 瞬间平坦的草地上就只剩下了忘邪和一大群的野兽,野兽们都阴狠地盯着面前小小的人,仿佛随时都准备冲上来将其分食殆尽,而忘邪则是淡淡地扫视着它们,随后一缕血红的幽光浮现在瞳孔中。 下一刻,忘邪抬起双手,口中默念着什么,同时一道刺眼的光阵出现在了她的脚下。 周围的兽群感受到了危险立即冲了上来,就在它们马上就要扑倒忘邪身上时,忘邪双手一挥,顷刻间四周都变得明亮起来,只见无数的光阵以她为圆心迅速扩散开,眨眼的功夫就遍布了视线内的每一块土地。 随后忘邪嘴角一扬,口中最后的一个字符落下,刹那间上百个光阵同时释放,原本还昏暗的丛林瞬间变得刺眼无比,退到一旁的凌天等人都忍不住遮住了双眼,就连远在外面的三位院长都不由得离远了一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刺眼的光芒终于消散了,凌天等人这才能睁开眼睛看向四周,只是当他们看见眼前的一片狼藉后都不禁怔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绿油油的草地也被然成了红色,鲜血像雨滴一样不断从天上滴落下来,野兽的尸体遍布了正片土地,就连一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们几个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用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来形容都一点不为过。 转眼再看向忘邪,小小的身子就站在血泊中,白色的衣袍早就变成了红色,就连她的脸上都溅上了血滴,像花一样开得娇艳。 “君……君忘,你没事儿吧?”凌天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总觉得这个人看上去有点恐怖。 忘邪回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冰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就像一个被剥夺了希望的傀儡。 虽说这人的眼神一直是这么冷冷的,可现在的眼神却让人忍不住直打寒颤,这种冷是刻进了骨子里的,让人害怕。 过了片刻忘邪的眼神才终于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淡淡地应了声:“我没事。” 众人这才稍微放心了些,赶紧迎了上去。 “你真没事啊?刚才那一招威力也太大了。”凌天有些不敢置信,虽然他知道这人很强,可这也强得太过了些吧,他才多大? 忘邪没有说话,一旁的白锦叶有些不放心,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粒小小的药丸说道:“把这个吃了,你的内力消耗过大,吃了这个能让你松快些。” 忘邪倒是没拒绝,接过后就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毕竟她自己也很清楚,刚才的那一招的确消耗了她太多的力气,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如常,可就像一个裂了缝的瓶子,有了一道缝隙后若不及时修补就会越变越大,直到最后裂得粉碎。 就在他们以为这个插曲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突然四周再次传来了一阵声响,众人愣了一下,随后便瞧见他们的身边又出现了一批野兽,霎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不是吧,还来?还有完没完了?这片林子的野兽到底是有多少啊?”凌天有些疲倦地扶额,他都快砍累了,这接二连三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其他人的脸色同样也不好看,他们倒是不介意与野兽拼到底,可君忘刚刚释放了过多的内力,此刻必须要好好调理,再加上沧澜的身体还没恢复,此时再动手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只有忘邪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半眯着眼扫视着面前的这群野兽,瞳孔中闪过了一缕阴狠的光芒。 或许是周围的血腥味太重掩盖了原本的兽腥草,这些野兽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扑上来,而是打量了一会儿面前的人后就转身缓缓地离去了。 这让凌天等人都不由得愣住了。 “什么情况?它们怎么跑了?不会是被我们打怕了吧?”凌天问道。 其余的人没有回答,只有慕容岚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大概是刚才君忘的那一招造成的威力太大,四周还存留着她的杀气,这些野兽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所以才走了。”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地点头。 “不愧是君忘,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凌天一脸欣慰地勾着自己的好兄弟。 忘邪没说话,只是安静地清理着身上的血迹。 “那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去收集金牌了?我们在这些野兽的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再不抓紧比赛都要结束了。”凌天道。 众人点头,就在他们马上要动身时,忘邪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草丛里,其他人见她不动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怎么了?” 忘邪抬手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悄悄地朝草丛走了过去,等她到达后二话不说就伸手拽住了一个人的衣领,将对方给强行拖了出来。 “啊!放手!快放开我!” 熟悉的叫声传来,众人看见对方的脸后都不由得愣住了。 “游然?你在这儿做什么?”凌天问道。 游然顿时一僵,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他在这儿做什么?当然是为了看这些人被野兽追赶有多狼狈了,原本以为这些兽腥草的粉末足以要了这几人的命,可谁曾想他们居然毫发无伤? 忘邪瞧着这人的表情便也猜出了个大概,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之前的兽腥草是你扔来的?”忘邪问道。 虽说是质问,可忘邪语气中的肯定已经说明了情况,其他人一听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原来是你!游然你疯了吧!知不知道我们因为那玩意儿差点没命!这里可是西琼林,你居然把兽腥草粉末带到这样危险的地方来,你是存心想弄死我们吧!” 凌天被气得不清,他刚才被野兽追得满地跑,要不是身边有这几个兄弟,他现在只怕是已经粉身碎骨了!这个游然是跟他们有多大的仇?下手竟然这么狠! 游然见反正已经瞒不下去了,就索性承认了,冷哼着说道:“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你们不顺眼,还不赶快把我放下!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凌天等人听了这话更加生气,这家伙居然还一点悔意都没有? “别拦着我!我要上去抽他!不把他抽成猪头我就不姓凌!”凌天怒吼道。 白锦叶双手环胸看着他笑道:“没人拦着你,我们也很想看你揍他的。” “……” 凌天二话不说冲了上去,然而忘邪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凌天不悦地说道:“你别按着我啊,我今天不抽死他我心里不痛快。” 忘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没必要,我们还要比赛,不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那就这么算了啊?这也太憋屈了啊!” “我有办法对付他。” 忘邪轻轻地说了一句,众人听了一愣,随后便瞧见忘邪取下了一旁大树上的一根藤蔓,然后将游然捆了个结结实实,最后再将他倒着吊在了树上。 游然见此大怒:“你们太过分了!快放我下来!” “这还能过份得过你?现在不过是把你吊起来而已,你可是想要了我们的命诶。”凌天嘲讽地说道。 “你们!你们几个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忘邪看着他冷笑了一声,说道:“恐怕你没这个命了。” 游然闻言愣住,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你想干什么?” 忘邪半眯着眼笑了笑,然后就转身开始在地上搜索,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找到了之前被凌天扔掉的小瓷瓶,好在里面还剩了些粉末,忘邪便只见走到游然面前,顺便将里头的兽腥草粉末全都倒在了游然的身上。 游然被吓得呆住了,这东西是他带来的,其中的药效有多恐怖他当然是最清楚的,就是因为清楚才会感到害怕。 “你!你疯了吧!快放开我,放开我啊!”游然开始剧烈地挣扎,然后忘邪下手很紧,无论他怎样挣扎也无法挣脱出来。 忘邪看着他露出了一股明媚的笑意,幽幽地说道:“你不是第一次对我用这个东西的人,知道上一个人用了这玩意儿有了什么后果吗?我将粉末弄到了她身上,然后她就被野兽啃食得全身毁容了,我想你会是下一个,祝你好运。” 说完,忘邪就转身悠哉悠哉地离去了,其他人也赶紧跟了上去,只剩下游然在原地不停地嘶吼着。 虽说会有些残忍,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游然有心要弄死他们,他们自然也不会废这个闲工夫去给他求情,若是没被咬死那就是他的造化,若是被咬死了,那就是他活该。 第212章 第九关冷彧 忘邪几人打算继续寻找金牌,这次他们倒是没废太大的功夫,很快就看见了第八区域看守金牌的老师,正当他们打起精神准备上去抢夺时,另外几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众人顿时怔了一下,随后那几人也察觉到了忘邪等人的存在,转身看了一眼。 双方相望无话,忘邪的目光向下移,很快锁定在了庄枫手中的金牌上。 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正是庄枫的那一支小队,而且很显然这人已经通过了第八区域的测试,夺得了金牌。 这让其他的人都有些诧异。 庄枫察觉到忘邪的视线,赶紧将手里的金牌给收了起来,严肃地盯着面前的人,说道:“这个是我们先拿到的,你们别想抢!” 凌天闻言扯了扯嘴角:“喂,你们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吧,我们又不是随意抢夺的恶人。” “你们不是吗?那之前是谁忽悠我们引开机关人然后夺走金牌的!” 庄枫一行人愤怒地控诉着,天知道他们被机关人追着打了多久!要不是他们武功高,现在都已经被打成筛子送出去抢救了! 忘邪无所谓地耸肩:“随便啦,之前我坑了你们一次,这个就给你们吧,看我多大度。” “拜托!这个本来就是我们先夺得的!你大度个毛啊!”庄枫怒吼。 忘邪笑而不语,又看了眼一旁一脸倦意的老师,眼底浮现出了惊奇的神色:“说起来我好像小瞧你们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能打败第八区域的老师,西琼林的区域是按照凶险程度划分的吧,沧澜的那一块金牌都要了她半条命呢。” 难不成这几个人的武功比沧澜还要高? 庄枫一行人听了这话脸色立马变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这时一旁困得不行的老师才缓缓地开了口。 “我在这里等了半天的人了,结果一个影子都没看见,实在困得很,所以就直接把金牌送给他们了。” “……” “你身为老师还能再草率一点嘛!”凌天惊恐地看着他。 老师无所谓地耸肩,道:“随便嘛,我是真的困了,通往第九区域的路就在那边,你们自己去吧,我得回去睡觉了,拜拜。” 说完,老师就悠哉悠哉地转身离开了,只剩下一行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算了,先去下一个区域吧,这块金牌落到庄枫的手里总比落到凤栖殿手里强。”忘邪平静地说道。 其余几人也赞同地点头,继续寻路探索。 经过了‘重重困难’和一系列‘严峻’的挑战,忘邪一行人顺便再加上庄枫等人终于来到了第九区域。 刚一踏进他们就察觉到了空气中有一缕不太寻常的内力波动。 忘邪站在原地眉头紧皱,对这股力量她自然是十分熟悉的,来自凤栖殿的阵法。 “糟了,凤栖殿比我们先了一步,咱们赶紧过去。”忘邪说道。 众人点头,迅速朝着力量的来源赶去,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在一块较为空旷的地方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几个穿着灰袍的人正围成一个圈,他们的脚下都绽放着阵法的光芒,而被他们围在中心的人穿着一身白袍,看背影是个很年轻的青年。 忘邪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个背影她好像有些眼熟? 许是察觉到了忘邪的目光,白衣青年转身看向了她的方向,顿时在场的几人都怔住了。 “冷彧?你怎么会在这儿?” 冷彧的出现对他们而言显然有些意料之外,虽说这种比赛谁都可以参加,但这人通常来无影去无踪的,他们都快忘记这人的存在了,实在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有闲工夫参加比赛? 冷彧看着忘邪笑了一声:“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了,你比我想象中的来得慢了一些,所以还没等到你就先把凤栖殿给等来了。” 这人的笑容中带了些无奈,再转眼看向凤栖殿的人,不知为何,他们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脸色也有些苍白,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骄傲,只剩下严肃和认真,仿佛正在面对一个很棘手的困难。 忘邪有些疑惑,问道:“你等我做什么?” 冷彧眯着眼笑了笑:“如你所见,我就是第九区域的金牌看守者,要想获得这里的金牌你们必须要先打败我才行。” “……” “啊!!!”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怔住。 “为什么你会成为看守金牌的人啊?这活儿不是书院老师做的吗?”凌天震惊地问道。 “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老师了,所以我就过来顶一下咯,别看我这样,想从我的手上夺走金牌可是不太容易的。”冷彧笑着说道。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实在觉得有些诡异。 这时,靠在一边的宿无突然开口了,说道:“君忘,作为你的前辈,我想我应该给你更多的机会,这一区域的金牌挑战我就免费送给你了,我会在第十区域等着你的。” “大师兄!” 宿无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没想到,就连凤栖殿的人也是,他们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将机会白白送给这几个小子。 而宿无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冰冷的眼神,意思很明显,他的决定无人能撼动。 凤栖殿的人见状只得咬咬牙,然后就收回了手,慢慢走到宿无身边,忘邪眯着双眼看着那人,平淡地说道:“我没有让你让我。” 宿无微微一笑:“对,只是我自愿的。” 说完,宿无就带着凤栖殿的其他人转身朝最后一个区域进发了,等他们走远后身边的红稀才不解地问道:“大师兄,你为什么要放弃第九区域的挑战?” 宿无挑了挑眉:“你以为就凭他们真的能打败冷彧吗?那个家伙的实力远没有我们看上去的那样简单,方才你们与他对峙了这么久不也是一无所获?” “那是因为大师兄没有出手!若是师兄一起出手的话一定能……” “别开玩笑了,我可打不过那个人,他啊,就是个怪物。” 说着宿无抬头看向茂密的树林,眼底闪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第213章 强敌 凤栖殿的人都走了,在场的其他人顿时都将目光落到了冷彧的身上。 冷彧依旧保持着他那温和的笑意,看上去没有一丁点的杀伤力。 “现在就剩下我和你们了,你们要动手吗?”冷彧笑着说道。 忘邪扬眉一笑:“当然。” 话落,四周顿时袭来了一阵狂风,落叶被狂风卷起不停地盘旋在忘邪的身边,巨大的内力在空气中涌动着,虽说忘邪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出手了,可每次看见这一幕他们都忍不住震动,仿佛这人有撼动天地之力,让人震撼不已。 忘邪都已经这么认真了,其余的人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瞬间所有人都取出了自己的武器,一道道强大的内力围绕在四周。 冷彧看着眼前的众人勾起了嘴角,然后才慢慢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说道:“请吧。” 说完,忘邪首先冲了上去,她的力量很强大,而且不可忽视,凡事她经过的地方都会出现一道被肆虐过的痕迹,她运功聚集着四周的风,用内力在手中形成了一把长剑,随后就重重地朝眼前的人劈了下去。 而冷彧却只是淡淡地笑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就在忘邪的内力马上就要打伤他时,他的眼神终于变了。 原本清澈随性的眸子忽的变得冰冷异常,瞳孔中还能看见一缕若隐若现的蓝光,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忘邪的心中也是一顿,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冷彧就已经开始反击了。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几乎用肉眼无法察觉,忘邪见过这一招,几乎在同时闭上了双眼,感受着四周的风动,冷彧的长剑不断向她刺来,而且每一招都是冲着死穴来的,若是忘邪被刺伤,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就是冷彧连续的攻击,凌冽的剑气划动着四周的风,仿佛能将空气给撕出一个口子来,由于他的气势实在太强大,不由自主地给忘邪形成了一种压迫感。 此时的忘邪只能不断地闪避着攻击,庞大的杀气一直围绕着她,只要她稍有松懈就会迎来致命的危险,而冷彧就像是杀红眼了一样,仿佛他的目的真的是要置人于死地。 这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外围的一行人却已经呆住了,不是他们不想帮忙,而是这两人的气势太过强大,他们根本没有出手的空隙,此时冲上去就只是送命罢了。 “这个冷彧居然这么厉害?连君忘都拿他没办法。”凌天愣愣地说道。 沧澜看着眼前的一幕苦笑了一声,说道:“这是当然的,冷彧是大院长的孙子,他的武功天资绝不亚于大院长。”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直到片刻后,凌天才终于回过神,震惊道:“你说什么!冷彧是大院长的孙子!” “怎么你们来天陨书院之前没有打听过吗?大院长唯有一个亲孙子,打小就为他洗髓养身,练就了一个习武的绝佳体质,然后再将自己的毕生武学全都教授给了冷彧,虽说大院长在八年前就闭关了,可以冷彧的天资在这八年的时间里足以有不凡的武功造化,所以可以好不夸张地说,他的武功绝不比书院里的任何一位老师弱。” 沧澜平静地说着,所以让冷彧成为第九区域的守护者,对他们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 众人听了呆愣地点头,他们还真不知道这个事,平时冷彧压根不会出现,其余的老师也不曾说起过这个,不过现在想想也是,之前君忘与游然擂台赛的时候,凤栖殿的人明显很畏惧冷彧,还有刚刚,他们那么多人竟然都没能打得过这家伙,这人是得有多强啊? “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君忘,那小子是个胜负心极强的人,而且爱钻牛角尖,若是她败在了冷彧的手上,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白锦叶担忧地说道。 “还能是什么反应,以君忘那样骄傲的性子,若是输了,恐怕得忧伤到怀疑人生。”一旁的庄枫随意地说着。 众人闻言愈发地担忧起来,而此时的忘邪也的确感到了一丝烦躁,她早就预料到跟这人过招会很艰难,可现在艰难的程度早已超过了她的想象,这时她才真切地明白,眼前这个人真的很强。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她有了过招的动力,这种与强者对战的紧张感能让她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若是仔细些观察就能发现忘邪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尽管她已经处于下风,她也丝毫没有放弃地打算,不光如此,她很快又加重了自己的手上的力道,显然是想跟这个人死磕到底。 冷彧看着对方的表情扬起了眉,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玩味的浅笑:“还不打算放弃吗?你应该很清楚,就算你跟我打上一天一夜你也是打不过我的,何必浪费时间。” “那就接着打,还没到最后一刻胜负谁也说不准。”忘邪道。 “可是你现在是在比赛吧?难不成你真的打算跟我耗上一整天?你的那几个兄弟可还在旁边等着你了。”冷彧道。 忘邪微微一愣,的确,太大的兴奋感让她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虽说她很强跟这人分出个胜负,可现在比赛还没结束,她得顾虑到其他人的输赢。 可凤栖殿已经获得了四块金牌,他们只有两块,若是这一块无法获得,那他们照样赢不了凤栖殿。 这般想着,忘邪的眼底浮现出了一抹为难的神色,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她的动作出现了明显的漏洞,冷彧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瞬间抬手挥舞着长剑刺向了对方的死穴。 忘邪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一疼,然后就白了脸色,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冷彧也没想到这人居然没有躲开,心中一慌,赶紧收回了长剑,随后忘邪便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第214章 最后的对战 “君忘!” 众人见状大惊,赶忙都凑了上去,然后忘邪已经昏死过去倒在地上一点反应也没有,心口处的白色衣裳被染成了红色,看上去尤为刺眼。 “君忘!君忘你没事吧!老白你快过来看看啊!君忘到底怎么了!”凌天焦急地大喊。 白锦叶也不敢马虎,急忙上前为忘邪把脉,然而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过了半晌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其他人看见他的表情后更加心惊了:“老白,君忘他怎么了?” “我……这个……不太好说。”白锦叶有些迟疑地垂下了脑袋,这下子所有人的脸色都白了。 一旁的冷彧看得也是心中焦急,赶忙上去拨开了人群,将倒在地上的忘邪打横抱起。 “喂!你干什么!君忘都已经受伤了你还要干嘛!”凌天怒吼。 “你们让开,我带她出去疗伤。” 冷彧的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焦急,众人见状也只好给他让出了一条路,就在这时,忘邪的手突然动弹了一下,然后迅速地伸进了冷彧的衣服里取出了装有金牌的黑盒子。 冷彧还没反应过来,忘邪一个翻身挣脱了他的怀抱,然后扬起嘴角笑脸吟吟地看着对方。 “不好意思,第九区域的金牌要归我了。” 忘邪的眼角流露出得逞的笑意,周围的人见了都怔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人不是受伤昏迷了吗? 冷彧也僵了半刻,随后终于反应了过来,在放松的同时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还真是狡诈啊,我还以为你真的受了重伤。” “重伤?就你这一剑?我还没有弱到这种地步吧,怎么你自己的力道自己还不清楚吗?太大意了吧。”忘邪笑吟吟地说着。 冷彧无奈地摇头,他当然清楚自己的力道,就那一剑绝对不可能造成重伤只是关心则乱,他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罢了。 “罢了罢了,不管怎么说金牌都已经到你手上了,恭喜你通过了第九区域,现在你们可以前往最后一个区域了,劝你们最好赶紧一点,你们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够多的时间了。”冷彧笑道。 “我知道,告辞。” 说完,忘邪便收好了金牌头也不会地往下一个区域走去了,其他人自然也紧随其后,冷彧看着她的背影缓缓扬起了笑容。 只有沧澜,在离开的时候回头瞟了冷彧一眼,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刚才这个人对君忘的焦急程度似乎有点过了吧? …… 很快忘邪等人都来到了所谓的第十区域,谢天谢地凤栖殿的人并没有夺走这里的金牌,因为这一区域的金牌守护者可比冷彧好对付不到哪去。 凌天看着眼前那位穿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人不由得咋舌。 “不是吧,只是个比赛而已,要不要这么整人?一个冷彧也就算了,青霜院的院长来凑什么热闹啊?” 此刻第十区域的金牌看守者正是青霜院的合青院长,一个能当院长的人实力肯定不容小觑,难怪凤栖殿来了这么久都没能夺下金牌。 合青看着该来的人都来齐了,脸上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们都来啦,那正好,我毕竟是青霜院的院长,让你们从我的手上夺取金牌未免太强人所难了,正好你们双方的实力都很强,我就将金牌抛到天上,你们谁抢到了就是谁的吧。” “……” “院长?您认真的?”庄枫听了嘴角抽搐,这些人还能再草率一点嘛? 合青院长闻言轻笑:“我看上去很像在开玩笑吗?毕竟这可是你们唯一的机会了。” 忘邪听了稍稍怔住,的确,若是跟这个人争夺金牌的话他们和凤栖殿都抢不到,如此一来凤栖殿的金牌始终会比他们多一面,可如果合青院长不掺合其中,只由她们双方争夺的话,起码还有五成的几率可以获胜。 “我明白了,劳请院长开始吧。”忘邪认真地说道。 合青院长微微一笑,随后便将手中的金牌高高抛起,双方的人都死死地盯着那枚金牌,就在金牌掉落的瞬间,所有人都赶忙冲了上去。 凤栖殿的宿无反应迅速,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最前头,忘邪眼疾手快,身子一闪来到了他面前。 霎时间两股庞大的内力在空气中撕扯起来,四周的风也变得喧嚣狂躁,忘邪聚集内力直接朝宿无攻了过去,宿无一惊,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忘邪并没有因此停下动作,而是好像打算跟宿无死磕到底,不断用内力攻击,使得对方不断地往后退,而争夺金牌的任务就落到了其他人身上。 很快这两人就来到了一个稍远的地方,宿无看着眼前的人微微泛起了一丝冷意。 “你这是打算和我一对一?”宿无道。 忘邪轻轻勾起嘴角:“师兄之前不是一直想找机会跟我切磋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还是说师兄对你们凤栖殿的人没信息?觉得他们没了你就无法夺得金牌了?” 宿无闻言冷笑了一声:“呵~我是担心你们那边的人,这些人之中除了你似乎也没有其他人可以看的了吧?你确定你要同我死磕?仅凭他们可无法获得胜利。” 忘邪耸肩:“无所谓啊,重在参与嘛,获得胜利这种事怎么能比得上跟师兄切磋重要呢?” 话落,二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诡异的微笑,然后在下一刻就同时朝着对方冲了上去。 忘邪的眸子浮现出了一抹冷光,她当然不是想跟这人切磋,只是这个人的杀伤力太大,有他在的话一定会大大增加夺取金牌的难度,所以她只能想办法把这人给引开,有凌天他们在,对付凤栖殿的几人或许还有一胜的希望。 这是他们最后的可能了,如果夺不下这块金牌他们必输无疑。 宿无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强得令人不敢置信,尤其是那鬼魅的身法和阴狠的招数,几乎处处都是致命的,忘邪只能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受伤。 第215章 不祥的预感 这两人的速度都很快,而且所释放出来的内力也十分庞大,耳边到处都是内力划过的声音,还有被吹得疯狂颤动的树叶声,好在宿无虽强,忘邪的武功也不是吃素的,凭借她的速度身法以及多年在杀戮中打滚的经验,对付宿无她并没有一直占下风,这倒是让宿无有些没有料到。 另一边凌天他们和凤栖殿的人也陷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在武功的经验上,凤栖殿无疑是在他们之上的,可凌天等人也不是普通人,他们都有着极高的天赋,并且很清楚相互之间的配合。 一个能看透敌人弱点的慕容岚,再加上一个可以增添自身武功强度的白锦叶,大大地增加了他们获胜的几率。 原本这一区域的金牌与沧澜和庄枫一行人是没什么关系的,可看着他们打得死去活来,这些人也不免有些心痒痒,便一起参与了进去,比起凤栖殿,他们还是更希望忘邪能赢。 凤栖殿的人显然没想到这群人能将他们逼到这样的地步,脸上的表情都不由得产生了一些变化,从原本的随行骄傲变成了认真严肃,他们开始发动阵法,企图以他们最拿手的东西速战速决,然而他们没料到的是,凌天几人在流光院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阵法。 随着一道道刺眼的强光绽放,所有人都被光芒所吞没,就当众人以为胜负已定的时候,另一道光突然乍现开来,随后光芒散去,凌天众人依旧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 “你们该不会以为用阵法就能将我们打败了吧?”凌天咧着嘴笑道。 凤栖殿的几人瞬间愣住了,不光是他们,在外头观看这这一切的人们也愣住了。 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这几个刚才释放的也是阵法?阵法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他们不是刚进来不久的新生吗?一个君忘变态也就算了,怎么这几个都这么变态啊? “怎么可能?你们也会用阵法?”红稀首先反应过来,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白锦叶笑着耸肩:“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跟君忘是一起进入天陨书院的,他都能用问什么我们就不会用了呢?而且你们可别忘了,创建天陨书院的大院长可是我们流光院的分院长,我想这个世上应该没有比他更了解阵法了吧?” 开玩笑,他们这半个月以来没少被冷院长折磨,为的就是更快教会他们阵法的诀窍,虽说做不到像君忘那样变态,可对付一般的阵法还是没问题的啊。 这下子凤栖殿所有人的脸色都僵住了,没想到区区流光院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实力。 “哼,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天陨书院原本就是研究阵法的地方,会使用一两种阵法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们以为光凭这种三脚猫的本事就能打赢我们了吗?别忘了我们出自凤栖殿!在阵法上我们不会输给任何人!”红稀冷声说道。 “那就试试看好了,到底谁更胜一筹。” 话音一落,双方再次冲了上来,一时间丛林内一片狼藉风声四起,强劲的风沙让人连睁眼都觉得困难,而另一边的忘邪和宿无也到了最关键的时期。 此时这两人的身上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伤痕,忘邪的脸色稍稍有些苍白,这一路上她消耗的内力已经够多了,若是打持久战对她没有好处,必须得想法子压制住这人才行。 宿无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人笑了笑:“放弃吧,现在距离比赛结束只剩一柱香的时间了,你难道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打败我?只要在时间内你们夺不下令牌,那以我们手里的四块金牌就足够获得最终胜利了。” 如今忘邪的手上只有三块金牌和一块银牌,无论如何他们也是赢不过凤栖殿的。 忘邪皱眉的同时扯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说道:“比赛这种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我的信条里一向没有半途而废这四个字。” “哦?看样子你是真的打算跟我死磕到底了,既然你这么不要命,那我也不介意陪你好好玩玩儿,真想知道你的骄傲一点一点被打破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只可惜这样的景象你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说完,忘邪再次提气朝着对方冲了上去,这次她换了一种攻击方式,周身的强风瞬间消散,随着她口中默念以及双手的动作,脚下的大片土地突然产生了强烈的颤动。 随后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就连凌天那边都感觉到了,只是他们此时没有心思关心这些事,一门心思都在对付凤栖殿身上。 宿无看见这一幕心中一惊,急忙用轻功跃到了一棵树干上,就在他跃起的瞬间,原本脚下的地面竟直接裂开了一条缝,四周的一些都随着裂缝摔入了地底。 还没等宿无反应过来,忘邪又是一个挥手,只见地底的土地开始向上隆起,最后直接形成了一把巨大的利剑,利剑瞬间朝着宿无冲了过去,宿无赶紧闪开,可忘邪的攻击还是没有停止,他只能不断地闪躲,就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渐渐的宿无开始有些吃力,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难看,他实在是低估了这个人了,没想到这人还有这种奇怪的招数。 忘邪站在下方抬头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怎么样啊师兄?现在该认输的恐怕是你了吧?” 宿无冷笑了一声:“哦?是吗?君忘,你忘了凤栖殿最拿手的本事是什么了吗?” 此话一出,忘邪的心中一顿,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凌天那边的战况也发生了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凤栖殿的人竟已经有了落入下方之相,这让一向骄傲的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 红稀半眯着眸子冷笑了一声,道:“看样子不拿出点真本事对付你们是不行了,你们的确很厉害,可论阵法,你们和我们凤栖殿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阵法!” 第216章 凶险万分 话音刚落,第十区域的丛林中就乍现出了一道道血红色的光芒,诡异的内力在空气中撕扯冲撞,周围的人都被这股力量压得心头发疼,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的脚下也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光阵。 另一边的忘邪自然注意到了那边的异样,可此时的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人,因为眼前的宿无显然很不对劲,只见他双眼通红,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极深的口中,忘邪甚至觉得自己再仔细些就能看见对方的森森白骨。 大量的鲜血从伤口中涌出,一滴一滴地落到了地上,将绿色的草丛直接染成了血红色,可偏生宿无却像感觉不到一般,甚至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痛苦,然而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忘邪自然是知道这个招数的,凤栖殿特有的阵法。 “君忘,能将我逼到这样的地步你的确很厉害,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我有了摧毁你的欲望,我会让你好好享受一下死亡的乐趣的。” 宿无咧嘴一笑,下一刻便立即冲到了忘邪面前,忘邪心中大惊,本能地想要运功向后撤退,然而她的身体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一般,动作缓慢,根本无法逃离眼前的危险。 随后宿无便伸出了利爪狠狠地抓住了忘邪的手臂,随着他的用力撕扯,忘邪胳膊上的白色衣料被撕碎,白皙的手臂也会划出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就在忘邪的鲜血掉落的瞬间,一个熟悉的血色光阵出现在了自己的脚下,随即便是一道刺眼的红光,在红光中她感觉自己仿佛正在被凌迟,浑身上下的每一块地方都在经历着痛苦的折磨。 终于,红光消散,忘邪脸色苍白地半跪在地上,鲜血从她的手臂滑落,此时的她虚弱得就像一张白纸,轻轻一扯就能被撕成碎片。 宿无缓缓地走到她面前,扬起嘴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的嘲讽和兴奋怎么也掩藏不住。 “我刚才给了你认输的机会,只可惜你放弃了,那么现在,就算你求饶我也不会停手了。”宿无笑着说道。 忘邪紧咬着牙不语,她现在也说不出话来,刚才的那一击几乎要了她半条命,眼前这个人果然很强,起码是游然那个家伙比不了的,同样的阵法出自他的手中杀伤力被放大了好几倍,她根本没想到应对的方法。 与此同时在凌天那一边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就连忘邪都无法应对这种诡异的阵法,又何况是他们,在尽力了一次非人的痛苦后,所有人都有些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地上,他们的身上没有伤口,可浑身上下的痛苦却不断地在折磨着他们。 凤栖殿的人纷纷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怎么样?现在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吗?” “呵,比赛还没结束呢,现在就下结论有点太早了吧。”凌天扯着嘴角说道。 “还真是嘴硬啊,也好,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阵法!” 说完,凤栖殿的人再次冲了上来,他们并没有一次斩杀敌人的习惯,比起那种一瞬即逝的感觉,还是这样一点一点折磨敌人更能让他们感受到快乐。 于是他们不再使用阵法,而是用武器不断攻击着对方死穴,只制造伤口却绝不会致命,他们不光要在肉体上折磨敌人,更要在精神上让对方感觉到绝望。 在不知过了多久后,凌天等人的身体几乎已经到达临界点了,照这样下去别说是夺得金牌了,就是活下去都有些困难。 “现在该怎么办?咱们的实力差距太大了!”庄枫的脸色有些难看。 “可恶,明明只凭武功我们是不会输的,都是这个诡异的阵法,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 凌天烦躁地瘪着嘴,虽说同样是阵法,可他们在书院学习的跟凤栖殿的阵法完全不同,凤栖殿的阵法总是会夹杂着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光是看着都觉得邪恶,更不知道这种强大的力量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这时一旁的慕容岚突然顿了一下,在那一瞬间他仿佛想到了什么。 “我记得之前冷院长说过,天下间的阵法起源都是相同的,就算阵法通过更改达成了不同的效果亦或是形成异变,它们的开始都是一样,也就是说击破的方法也是一样的。” 众人闻言愣住,显然并不明白这人话中的意思,倒是白锦叶稍稍听懂了一点。 “你是说破坏阵法的阵眼?这个方法我们之前已经试过了啊,就算破坏了阵眼也是没用的。”白锦叶说道。 “如果那不是真正的阵眼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了,慕容岚继续说道:“你们注意到他们释放阵法时的动作了吗?我怀疑他们是利用自身的血液作为媒介,然后将自己身上的某一部分与阵法交换,所以之前的光阵只是释放威力的一种手段,真正的核心在人的身体上,也就是说释放阵法的人才是真正的阵眼。” 虽说只是推测,可慕容岚的推测一向都很精准,这让众人不由得打起了一丝精神,好歹这也算是一个突破了,或许他们真的能借此反败为胜呢? “可想要在他们释放阵法的时候攻击他们的身体是不可能的,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根本连阵法都躲不开,若再来一次恐怕真的得没命了。”沧澜认真地说道。 白锦叶意味深长地扯出了一个笑容,说道:“要不要赌一赌?君忘那边还没结束呢,咱们可不能拖了她的后腿。” 其他人微微一愣,随后便瞧见白锦叶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瓷瓶,里头装满了丹药:“这东西是我炼制了好几年才炼出来的,服用之后能在半个时辰内恢复内力达到身体的顶峰,但副作用很大。” 凌天一听立马取出了一粒塞进嘴里:“管他呢,先把这群人给解决掉了再说,就算是死我也不想败在他们的手里,拼了!” 第217章 出乎意料 凌天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都是硬性子,纷纷拿了一粒丹药塞进嘴里,下一刻他们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飘飘然的,身体的疼痛和疲倦在顷刻间消失了,甚至还有点兴奋和激动。 凤栖殿的人瞧了他们半天了,以为这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便没有在意。 “喂,你们在哪儿叽叽喳喳地干什么?说遗言吗?我们可没这个闲功夫在这儿陪你们浪费时间,赶紧结束了事吧。” 凤栖殿的人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这时凌天众人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纷纷站起身看向对面的几人。 “我们只是在想象你们认输的时候会是什么画面而已,刚才你们的那一招很有趣嘛,不如再给我们表演一次?这次我们会记得拍手叫好的。”凌天扬起嘴角说道。 这句话无疑惹怒了凤栖殿的人,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阵法竟然被这些人当作表演?真是太气愤了!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红稀怒道。 “我就是在找死啊,只可惜你好像没这个本事让我死啊。” “呵~很好,希望等会儿你的嘴还能这么硬!都给我上!” 红稀一声令下,凤栖殿全员立即开始了新一轮的阵法攻击,凌天众人早就准备好了,他们绝对要在最后的时间里夺回金牌! …… 此时忘邪的状况不是很好,并不是因为对方有多强,而是因为她在对方的身上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而且这人每次下手也的确是朝着她的死穴来的,若不是她反应够快,现在只怕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哈哈哈,为什么要一直跑呢?让我见识见识你真正的实力吧!让我摧毁你,摧毁掉一个天才一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宿无的脸上浮现着平时少有的笑容,这道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兴奋和欲望,很显然这人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杀了她,亦或是这人已经杀红了眼,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了? 忘邪双眉紧皱,只能不断地闪躲来保证自己的安全,可她到底不是神,在已经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要逃脱这样高强度的追杀基本是不可能的,她的体力早在刚才就已经耗尽了,现在可以说她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意识在移动。 宿无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的攻击变得愈发混乱凶狠,若是被击中恐怕连一个全尸都留不住。 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了,她必须得赶紧想个办法解决掉此时的困境。 就在这时,宿无一个闪身冲到了忘邪的面前,忘邪大惊,刚向后撤了一步宿无就死死地抓住了她受伤的胳膊,霎时间巨大的疼痛袭来,忘邪原本就苍白的脸更是变得有些扭曲。 “你说我要是就这样将你扭断会发生什么?流光院难得一见的天才就这样陨落了呢,要是能将你的四肢都卸下来一定会很美丽,啊~越想越觉得兴奋了啊,真想试试看呢。” 宿无这话显然不是在开玩笑,因为忘邪已经察觉到了这人的动作,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忘邪立即感受到了巨大的疼痛,并且胳膊处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很显然,她的手臂已经被拧断了。 忘邪紧咬着下唇,脸色从未这么难看过,倒是让她想起了之前在皇庙遇见夏尤的时候,只是那时有君诀出现救她,现在她只有自己了。 忘邪忽的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沙哑的嗓音缓缓传来。 “虽然我并不想这样做,但都到这个时候了果然还是得试试看吧。” 她的话让宿无愣了一下,同时也让在外面观看的众人愣了一下,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忘邪便抹上了自己鲜血,嘴里不知在念着什么,随后她的脚下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红色光阵。 宿无见状大惊,瞬间放开了忘邪的手臂向后撤退,然而那光阵就像是粘在他身上了一般怎么都挣脱不了。 忘邪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终于最后的一个字符落下,宿无脚下的光阵瞬间释放。 “啊——” 刺耳的惨叫声在丛林中响起,就连凌天他们都听见了响动,霎时间所有人都怔住了,看着那红色直达天边的光阵,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院长室内,四位院长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就连冷院长也不例外。 “这是怎么回事?君忘怎么会用凤栖殿的阵法!”最先开口的是青霜院的合青院长,显然他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住了。 “这可是禁忌阵法,除了凤栖殿是不能被使用的!难不成君忘已经跟殿主有了来往?这阵法是殿主教给他的?”赤竹说道。 冷院长没有说话,会发生这样的事也在他的预料之外,可君忘的阵法应该不是殿主教的,难不成是他自己摸索而来? 真相无法得知,他们只能继续看着万物镜中的景象。 此时宿无身上的光芒已经消散了,他受了重伤正面色苍白地半跪在地,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满脸都写上了不敢置信。 这明明是凤栖殿的阵法,为什么这个小子会用?而且这人的威力绝不在他之下,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为什么会这样? 忘邪拖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缓缓走到宿无的面前,冷漠地看着他:“还打吗?” 还打吗?还怎么打?就连他最拿手的武功都被人超越了,他还有什么打的必要? 宿无抬头死死地盯着对方,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忘邪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就直接转身朝着凌天他们的方向走去了,然而还没等她走出两步,丛林的上空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声响。 忘邪见状皱起了眉,比赛时间到了,所有人要停止动作。 …… 随后就是书院的老师开始进来清理场景顺便将所有人都送出去,许久过后,在青霜院的广场上站满了人,白锦叶赶紧帮忘邪处理了受伤的手臂,确定不会有断臂的危险才让这人继续待在这儿。 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这儿等着,等最后公布比赛结果。 第218章 谜之奖励 凌天等人的表情都有些沮丧,阴沉的气息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打寒颤,忘邪站在他们中央自然也感受到了,平静地说道:“输赢而已,没那么重要,你们不必一直垮着一张脸。” 凌天不高兴地吸了吸鼻子:“明明我们已经很努力地在打了,金牌也已经到我们手上了,可谁能料到凤栖殿的人居然会这么无耻。” 连沐也忍不住嘟囔道:“就是啊,那些家伙打不过我们就用阴招,居然在最后一刻把最后一块金牌给打碎了!金牌坏掉之后就没法计分,咱们努力了这么久居然是白废一场,太气人了!” 忘邪闻言不语,显然这是凤栖殿早就商量好的,若是他们夺不过金牌就合力将金牌毁了,这样他们身上的金牌就始终比忘邪的多一块,无论怎么看都是他们凤栖殿赢了。 “无所谓,刚才你们对战凤栖殿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起码现在谁都知道你们的实力不输凤栖殿,光是这一点就值得了。”忘邪说道。 众人闻言应了一声,这大概是他们唯一的安慰了吧。 就在他们都以为自己已经输定了的时候,计分的老师突然开口了:“现在宣布此次比赛的优胜,凤栖殿宿无一共获得了四块金牌,流光院君忘一共获得了四块金牌和一块银牌,所以最终的胜利者是流光院的君忘!” “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他们之前明明看得很清楚啊,第十区域的金牌被毁了不能计数的,那君忘最后获得的应该只有三块金牌和一块银牌才对,这第四块是哪儿来的? 凤栖殿的人也不敢相信,怒声问道:“怎么可能!君忘哪里来的第四块金牌!你是不是输错了?” 老师闻言又仔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令牌数量,说道:“没输错,君忘获得的就是四块金牌,第一第五第七以及第九区域的金牌都是属于他的,还有第二区域的一块银牌,分数没错。” 话落,众人又怔住了,第七区域的金牌不是被沧澜给夺走了吗?怎么会算给君忘?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沧澜的身上,而沧澜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一点要解释的打算都没有。 这下子凤栖殿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本以为毁掉了最后一块金牌就能稳赢,万万没想到这个沧澜竟然会把自己的令牌送给君忘,真是失策了。 同样忘邪等人对此也很惊奇,显然都没料到沧澜会这样做。 凌天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沧澜啊,你……” “我的金牌被夺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属于我了,是君忘将其抢回来的,那就是属于君忘的,我不过是帮他暂时收着罢了。”沧澜平静地说道。 众人一听都没再多问了,忘邪愣了一下,说道:“多谢。” 沧澜没有回答,但耳尖明显出现了一抹红晕。 “好了,接下来让我揭晓最后赢家以及金牌获得者的奖励!” 突然,计分的老师大喊了一声,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都很好奇这次比赛会有什么珍贵的奖励。 随后站在最前方的老师就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紧接着从身后掏出了一本厚厚的册子,大喊道:“金牌获得者的奖励就是!各位可以用一块金牌兑换咱们书院老师及院长的私人画册一本,上面还有他们的亲笔签名哦!” “……” 顷刻间,偌大的广场内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呆愣地看着前方,仿佛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画册加亲笔签名?这也算奖励? “所以咱们拼死拼活到底是为了什么?”凌天默默地念叨了一句。 “看样子我把金牌送给你们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沧澜淡漠地说道,要是真让她获得了这么一本画册,她一定会恶心得想去撞墙。 “哎呀,看样子大家都已经被这次的奖励震慑住了啊!接下来我就要宣布咱们最终胜利者的奖励了!那就是——获得我们大院长的亲自指导课程!有了大院长的指导,就相当于离武林大侠又进了一步!” “……” 这个奖励对别人来说或许还有点吸引力,可对忘邪来说…… “大院长原本就是流光院的分院长吧?这个奖励有没有都没差啊。”连沐说道。 “所以我断臂到底是为了什么?”忘邪低着头看着自己血淋淋的右手臂,青筋再也忍不住地暴跳起来。 “不是吧——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奖励?到底有什么用啊!下次是这种奖励的比赛拜托你们提前说清楚好不好,我们在林子里晃悠了一天差点就死了诶!” 凌天被气得得暴跳如雷,这种奖励未免太儿戏了一些啊! 瞬间四周也响起了议论声,凌天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忘邪轻轻瞥了一眼,顿时咽了咽喉咙,轻轻戳了一下凌天。 然而凌天显然没有明白忘邪的意思,继续吼道:“君忘你别拦我!你为了这个破比赛受了这么重的伤,结果就这么个奖励!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白锦叶见状干笑了两声:“这个奖励其实也挺好的,能得到大院长的亲自指导多好啊。” “好什么好啊!就算没有这个奖励君忘还是能得到大院长的指导啊!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拼命嘛!”凌天道。 “看样子你对本院长设置的奖励很不满意啊?” 突然,冷院长的声音从凌天的身后响起,凌天顿时僵住了,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对方苍老的下巴和白花花的胡子。 “啊——” 凌天吓得大吼一声,急忙就想要逃走,然后却被冷院长一把拽住了胳膊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大……大院长!您怎么来了?”凌天结巴道。 冷院长笑着眯起了眼睛:“颁布奖励这样大事当然要本院长亲自出马了,结果却看见了你对奖励的强烈控诉,怎么?你很有意见吗?” 第219章 玉戒 “没有~怎么会呢~大院长的话就是圣旨,我怎么会敢有意见嘛~院长万岁!” 凌天立马露出了狗腿的笑容,求生欲可以说是很强了。 废话,这个老头子训练人跟训练狗似的!除非他急着去投胎,否则决不能跟这人硬抗! 冷院长自然也没有闲到跟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浪费时间,缓缓说道:“刚才不过是逗你们玩儿罢了,拥有金牌的人可以去书院的藏宝阁挑选一样宝贝,一块金牌换一样,至于最终优胜者嘛,等会儿我会跟你详谈的。” 说完,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之后书院老师又嘱咐了两句,嘱咐完之后才让众人散去了。 忘邪等人直接回到了宿舍里,白锦叶赶紧帮她医治手臂,还好白锦叶的医术高强,否则就忘邪受的这么重的伤,没一两个月手臂怕是不能动的。 “这个宿无是疯了吧?居然对你下这么重的手!”凌天在旁边看着有些心疼,白白嫩嫩的手臂就这样被差点折断,肉都被划拉下来好多,都能瞧见里头的骨头了,这得多疼啊。 忘邪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麻烦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总感觉你是在盯着我的肉流口水,很危险。” “……” 我又不是食人魔! 凌天轻哼了一声,然后就转身坐着去了。 随后冷院长来到了他们的屋子里,看着忘邪受伤的手臂不由得皱起了眉。 “你的伤如何了?”冷院长问道。 “无碍,有白锦叶在不成问题。”华灼回答道。 冷院长听了这才放些地点头,然后走到她面前坐下:“我来是要告诉你关于你的奖赏,原本我是打算将咱们天陨书院的镇院之宝枯鸣剑送给你,可谁知道前几个月被我那不成器的孙子给偷走卖了,都已经卖出去了我也不好再要回来,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我还是可以派人去交涉交涉的。” 忘邪:“……” 等等?枯鸣剑?所以当初拍卖的那个人是冷彧? 这小子跟书院有仇吧?居然把自己爷爷的镇院之宝偷出去拍卖了? 忘邪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尴尬地说道:“不……不用了,既然都卖出去了再要回来不合规矩,我不太需要那把剑的。” 冷院长闻言露出了赞赏的目光:“果然是个好孩子,所以我打算给你换一个奖励,你看我收你为徒怎么样?” “……” “那你还是把剑给我吧。”忘邪道。 冷院长哑然,深深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这儿还有个东西,以后你说不定会用得上。” 说着,冷院长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个玉戒,说道:“这东西是我多年前途径凤梧宫时无意间找到的,里面似乎蕴藏着什么庞大的力量,我研究了许久都没研究出里面的奥秘,大概是因为我不是这东西的有缘人吧,今日你获得了优胜,这东西就送给你了,或许你能解开其中的秘密。” 忘邪闻言微微一愣,然后就接过了玉戒戴在手上,倒是个很精致的东西,玉质也不错,可里面有什么力量她却没感觉出来。 于是忘邪忍不住狐疑地看向对方:“你别是找不出什么东西送我所以拿一个普通的戒指忽悠我吧?” 冷院长闻言立马红了脸:“你说啥呢!我可是德高望重的院长!怎么可能忽悠你!这东西绝对有秘密!它的价值不低于枯鸣剑的!” 忘邪随意地哦了一声:“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戒指就戒指吧。” “……” “我真没忽悠你!这东西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冷院长道。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戴着的。” 冷院长无语凝噎,这小子绝对是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绝对! “算了,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之前你在西琼林里的表现我也看到了,你在与宿无对战的时候使出了凤栖殿的禁忌阵法,这是怎么回事?我想应该不是殿主教给你的吧?”冷院长收敛了之前随意的表情,眼神瞬间变得认真。 忘邪闻言也认真地说道:“之前我听冷彧解释过禁忌阵法的形成模式,所以大概对它的力量来源有了了解,但一直没有尝试过,刚才也只是为了要报名,所以才冒险试了一下,我也没想到会成功。” 冷院长稍稍一愣,问道:“那你没有感觉到什么难受的地方?” 忘邪摇头:“没什么奇怪的感觉,跟释放普通的阵法时好像没有差别。” 不,应该说当时的她因为受伤太重几乎已经没什么知觉了,或许是她没留意到其中的怪异之处。 冷院长听了这话脸色更加诡异了,他记得学习禁忌阵法的人会出现强烈的不适,抽搐昏厥发狂都是有的,只有扛过了这一阶段才可以进行接下来的学习,即便是现在的宿无在学习禁忌阵法的时候也并非一帆风顺,君忘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罢了,没有异样是最好的,你先好好休息养伤,经过这一次比赛,凤栖殿的殿主估计更加注意你了,你记着千万要小心些。”冷院长道。 忘邪点头应声,随后冷院长便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忘邪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待着养伤,好在有白锦叶这个神医在,她的内伤外伤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要不大幅度地使用内里便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这一日早晨,忘邪终于走出房间来到了流光院上课时的正堂,然而还没等她走进去,一股熟悉的气息便朝着她扑了上来。 忘邪顿时一愣,还没等她反应双眼就被一抹红纱给遮住了。 “红稀,放开我。”忘邪冷声道。 “诶~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红稀听话地移开了对方地眼睛,但双臂还是紧紧地楼主对方的脖子。 忘邪轻叹一声说道:“整个书院里会穿红色衣服来找我的似乎只有你了吧?” 红稀闻言轻笑出声:“你可真聪明,那你说我穿红色好看吗?” 忘邪有些不耐烦:“好不好看都不关我的事,快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第220章 殿主有请 红稀要是能这么听话那她就不是红稀了,即便忘邪已经在尽力挣扎,可红稀就像是长在她身上了似的,怎么也甩不掉。 忘邪有些头疼,对方毕竟是个女子,若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使用暴力,只是这家伙一直粘在她身上,四周都有好多人看过来了。 “你给我放开君忘!”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忘邪和红稀都愣了一下,还没等她们反应就有一阵青光直冲过来直接把红稀扒拉开了。 这时忘邪才看清了对方的脸,不由得有些发怔。 “沧澜?你怎么来了?”忘邪问道。 “我听说你伤好了所以来看看你,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也在这儿!君忘你别怕,我不会让她靠近你的!”沧澜坚决地说道。 “……” 这都什么跟什么? 红稀看见沧澜后先是不悦地皱起了眉,然后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啊,原来是天沧来的那个没用的小公主,我告诉你今天姑奶奶心情好,你给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打扰我跟君忘说话!” “君忘跟谁说话都行,就是不能跟你说话!你这样的蛇蝎女子根本就是对他图谋不轨!”沧澜道。 “我图谋不轨?你倒是也没说错,可是你呢?你这么紧张君忘,难道不是图谋不轨?凭什么说我?” “我!我是作为朋友保护他!让他不受到你这种女人的哄骗!君忘已经是有家世的人了,你不能一直纠缠他!” 这两人一来一回地说个没完,忘邪顿时觉得脑仁子疼得厉害,周围路过的人也被吸引了目光,都开始在私下小声议论了。 这时,一个穿着灰袍的青年朝她们缓缓走来。 忘邪察觉到了一丝阴冷的气息。顿时心中一跳,抬眸望去,只见宿无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自从上次比赛结束后,宿无就很少走出凤栖殿,脸上的表情也比之前阴狠了许多,想是败北之后受到了打击,此时这人出现在流光院显然不是路过而已。 果然,宿无的目光一直都锁定在忘邪的身上,许是他的寒意太重,红稀和沧澜都停止了争吵。 “殿主要见你。” 宿无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忘邪闻言一愣,倒是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我知道了,劳烦师兄带路。”忘邪说道。 宿无点头,然后就转身走了,忘邪跟了上去,倒是红稀和沧澜有些担忧,但也不敢上去阻拦。 随后没多久忘邪便来到了传说中的凤栖殿外,宿无回头看着她说道:“殿主在里面等你,你自己进去吧。” 忘邪应了一声,这才缓缓走了进去。 大殿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黑一些,四周的窗户都被封上了一层黑布,只有一缕缕微弱的光芒渗透进来,殿内的气温也比外头低很多,明明里面没有风,可却让人感觉全身都是寒意。 忘邪抬头看着前方,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男人端坐在最上方,由于光线太暗,忘邪并不能看清对方的脸,但是可以察觉到对方的眼神。 “你来了。”殿主浑厚地声音回荡在大殿内。 “见过殿主,不知殿主叫我来有什么事?” “我要你加入凤栖殿,成为我的徒弟。” 殿主回答得很快,而且语气中满是肯定,丝毫不给对方反抗的机会,仿佛忘邪的面前只有这么一条路可选。 虽说她早就料到了这人叫她来的目的,可听见这样命令式的话还是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很抱歉,晚辈恐怕要辜负殿主的美意了,晚辈并不想加入凤栖殿。” 她现在还没有跟凤栖殿硬碰硬的能力,若是真进来了,即便是院长都保不住她。 殿主也料到了这人的回答,倒是没有动怒,只是阴狠的眸子中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寒光。 “你认为本殿主是在跟你商量?” “当然不,但是我一向不喜欢被人强迫。” “若你能老实一点,这就算不上强迫了。” “只可惜我并没有要老实听话的打算。” 殿主闻言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我只好用自己的方法来让你老实了。” 话音刚落,大殿内瞬间袭来了一阵阴风,忘邪心中一沉,随后大殿的四面墙壁上传来了机械的声响,就在忘邪准备运功对抗的时候,殿主的身影突然来到了她的面前。 殿主的速度很快,起码仅凭忘邪是无法反应过来的,于是在殿主抬手挥掌的时候忘邪连躲开的能力都没有,硬生生地挨下了对方的攻击。 霎时间一股诡异的疼痛从心口处袭来,忘邪没站稳往后踉跄了几步,一抹鲜血从嘴角滑落。 “这个世上还没有能违抗我命令的人,我对你很感兴趣,若你够聪明就应该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拒绝我的邀请。” 说着殿主不知按下了哪里的机关,瞬间一个巨大的笼子从忘邪的正上方落下。 忘邪见状心惊,急忙调集内力想冲破这笼子,然而也不知为何,每当她运功的时候笼子的四周就会闪过一道刺眼的光,随后她的内力就会被吸走,竟一击都发不出来。 “你不用白费功夫了,这个笼子是专门用来关押试验品的,你的内力在这笼子里根本施展不出来,我既然将你叫到了这里,就没想着放你回去。”殿主笑着说道。 忘邪皱眉:“你将我关在这里又要如何跟大院长解释?” 殿主闻言笑出了声:“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以为就凭他能阻拦得了我?这天陨书院早就不是八年前的天陨书院了,如今这个地方归我管,我不过是要一个人罢了,难道他还会为了一个小弟子同我拼命?” 忘邪不语,双眸中的神情逐渐冷冽了下来:“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放心,以你的资质一定会成为我最完美的作品。” 说着殿主狂笑了几声,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疯狂起来,他慢慢地靠近着忘邪的方向,一缕诡异的红光慢慢缠绕到了他的手臂上。 第221章 女人还是很不错的 就在殿主马上要对忘邪动手的时候,殿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巨声,霎时间整个地面都开始颤动,殿门被打开,强烈又刺眼得光芒照射进来。 殿主和忘邪都愣了一下,朝门外看去,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走来。 忘邪半眯着眼想看得更加仔细些,等对方走近后她才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 “冷彧?” 冷彧的出现显然是始料未及的,忘邪愣愣地看着他,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出明显的怒意,甚至还能瞧出一丝莫名的慌乱。 殿主看着这人瞬间黑了脸色:“冷彧!你未免太不懂规矩了些!凤栖殿也是你能随便乱闯的?” 冷彧扬眉一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凤栖殿似乎还是属于天陨书院的吧?而我爷爷是这里的大院长,所以书院内还有我不能乱闯的地方吗?” “你!” 殿主被气得不清,他并不想这么快就跟大院长撕破脸,可这小子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 冷彧没搭理这人,而是将目光落到了忘邪的身上,见这人正被一个巨大的牢笼困着,眼底的怒意更深了。 随后冷彧二话不说抓住了笼子的一端,霎时间一股庞大的内力出现在他的周身,大殿内狂风四起,忘邪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下一刻就听见一阵清脆的断裂声,巨大的笼子瞬间被掰出了一个大口。 等狂风散去后,冷彧立马上前拉住忘邪的手腕。 “殿主,这个人我得带走了,若你有意见直接去跟大院长说吧。” 说完,冷彧就直接拉着人离开了凤栖殿,只留下殿主一人在原地阴狠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冷彧拉着人就直接往流光院的方向去了,他的力气很大,而且一路上都没有松手,忘邪都怀疑自己的手腕是不是已经被抓出了一条红痕。 而且冷彧此时的心情显然很不好,浑身都散发着要杀人的气息,忘邪与这人虽相交不多,但从未见过这人有如此不悦的时候。 “你没事吧?”终于忘邪忍不住问了一句。 冷彧听了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她,眉头紧紧地皱着:“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君忘,你是不是上次比试受伤伤到脑子了?明知道凤栖殿是个多么危险的地方还过去?若非我经过流光院的时候听说你被带走,现在你变成了个什么东西都说不定!到时候即便我想来救你都无能为力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有点武功就天下无敌了?” 冷彧一连串地说了一堆,忘邪哑口无言,很明显冷彧是在生她的气,她刚才也的确遇到了危险,所以无法反驳,可这人为什么会气成这样?他们之间有这么深的交情吗?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对我出手。”忘邪道。 “没想到?真希望你这脑子能想到点什么,你以为他身边的那些人都是怎么来的?说是他精心培养的弟子,实际上都是他的试验品罢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研究着什么,在你没来之前他最大的成果就是宿无,可你出现后正常人都会认为你的资质在宿无之上,殿主自然会将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殿主研究的究竟是什么?”忘邪问道。 “我要是知道的话还会让凤栖殿存留到现在?只能说宿无他们的实力并不只是你目前看到的这样,即便是上次比赛他们也没有用出最后一招,那就是殿主研究的东西,若你落到了殿主手里,很可能你就会成为下一个宿无。” 忘邪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冷彧,见这人的怒意消散了些才说道:“方才多谢你救了我。” 冷彧顿时冷了一下,原本还有些不悦的心情瞬间消散,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闲散随性。 “你记住教训就好,切记莫要与殿主单独待在一起,若遇到了危险便来找我。”冷彧认真地说道。 忘邪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果然手腕处已经被勒出了一条红痕,顿时忘邪的眼神就有些阴冷。 冷彧见状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似乎有些反应过大了,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方才一时着急,所以……” “冷彧。”忘邪突然冷冷地唤了一声。 “嗯?” “其实女人很不错的,你还年轻,可能只是一时的冲动,等你多和一些女人相处过后你就会发现她们的美好。” 忘邪睁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十分严肃且认真地盯着冷彧,冷彧本人却是直接愣住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对方话中的意思,好好的怎么扯到女人的身上去了? “你在说什么?”冷彧疑惑地问道。 忘邪听了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只见她低着头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冷彧倒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过了半晌忘邪才抬头认真地开口。 “虽然我长得很好看武功也高性格也好人品也棒,但是咱俩毕竟都是男人,而且我还是个有家室的人,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所以你的好意我只能辜负了,你是一个好人,应该去找一个更适合你的女孩子。” 请原谅她真的不知该该怎样拒绝人,不过以前在电视上好像看到过这几句话,应该是可以用的吧? 忘邪说得一脸认真,冷彧却听得一脸蒙逼,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顿时就笑出了声:“喂!你该不会是以为我看上你了吧?” 忘邪点头,不是她自恋,是这家伙对她的关心实在有些诡异,有了沧澜和红稀的前车之鉴,她必须得多个心眼儿才行!毕竟她现在是有夫之妇,一定要断绝所有外遇的可能! 冷彧看着这人认真的表情笑得更大声了,忘邪都怕他会笑着笑着背过气儿去。 “哈哈哈,你的脑子是不是装反了?你也知道咱们都是男人,我就算再急不可耐也不会将主意打到你身上来的,之所以关心你是因为你很特别,而且很强,我一向 第222章 游然的变化 忘邪闻言狐疑地眯起了眼,虽说心中还是有些不信,不过瞧着冷彧说得这么认真的样子,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说真的呢,我就算再没品位也不会对一个身无二两肉的男人动心思吧,你身上有的我都有,我馋你什么?”冷彧笑着说道。 忘邪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冷哼一声道:“那样最好,反正丑话我已经说在前头了,你能管好自己的心思最好,若管不好让我给发现了,我就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我想你应该不想看见那一天的到来。” 说完,忘邪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冷彧一个人在原地笑得不行,等忘邪走没影儿了以后,冷彧才终于停止了笑容,眼底的慌乱怎么也掩饰不住了。 之前没被挑破他倒也没怎么在意,可今日一说起他才发现,他好像的确对这个人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想到这里,冷彧猛地晃了晃脑袋,随后苦笑了一声:“真是作孽了。” ……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天陨书院内倒是一片安宁,忘邪等人每日都在大院长的教导下学习阵法,而凤栖殿也难得安生了不少,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殿主也并没有为了上次的事再来找忘邪。 原本以为书院内会一直这么平静,忘邪也开始考虑要不先回一趟幽王府报个平安,然而这一日的夜晚,一件事打破了这难得的平静。 游然一身黑衣出现在了忘邪五人的房间外,他的双眼危险地半眯着,瞳孔中闪烁着诡异的绿光,眼底写满了恨意。 上次在西琼林里,忘邪将他吊在了树上还涂上了兽腥草的粉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引来了一大批的野兽,他差点就成了兽群的点心,好在外头的几位院长发现得及时,赶紧让人进来救下了他,这才保住了性命,可他的脸却因为被野兽啃食留下了一片骇人的痕迹。 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无法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一片狰狞的伤痕就代表了耻辱二字,就连凤栖殿也愈发地不待见他,自从这个君忘出现后,他的生活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下! 反倒是君忘,从一个不为人知的小角色成了全书院的名人!凤栖殿里也会有不少人提起他,连红稀师姐都一个劲儿地粘在他身边。 凭什么!不过是个臭小子!凭什么他们两人的差距会这么大!他不甘心!都是因为君忘的错才让他变成了这样,反正他这辈子也毁了,那就拉着这人一起吧! 渐渐的游然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忘邪本就浅眠,再加上她对危险的敏感度极高,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往屋外走了过去,然而在她刚推开门的时候,游然便急忙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黑影。 忘邪心中一顿,立即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忘邪便追着游然到了一片林子的最深处,这里十分偏僻,由于是夜里,四周一点光都没有,耳边围绕着诡异的虫鸣声。 忘邪眸子微冷,直接聚集内力聚集了一阵狂风,狂风在游然的面前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墙,去路被挡住,游然只得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忘邪。 忘邪在看着这人的面貌后不由得愣了一下:“是你啊,你深更半夜来流光院做什么?” 忘邪的声音很轻,语气中带着她特有的随性,她原只是单纯地问了一句,可在游然听来却是对他的不屑和嘲讽,这让游然原就愤恨的情绪变得更加不可控制。 “君忘,都是因为你,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我不会放过你!我要你死!”游然咬牙切齿地说着。 忘邪耸了耸肩:“你早就想要我死了,这不是一直没成功么?怎么你觉得你现在能成功杀死我了?再说了你变成这样跟我没什么关系吧?若非你一直要对我下手,我又怎么会反击?你现在这样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你闭嘴!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指责我?别以为你现在有点名气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逍遥太久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话音刚落,游然猛地挥手,霎时间一道诡异的绿光朝忘邪冲来,忘邪急忙闪躲过去,然而下一刻她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看向游然的眼神也多了丝深意。 “你做了什么?”忘邪问。 “哈哈哈,你的反应倒是很快啊,感觉怎么样?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游然了,现在的我已经获得新生,我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力量,我终于可以用这力量毁掉你了。” 说着游然开始疯狂地大笑,瞳孔中的绿光变得愈发的诡异起来,这时忘邪才注意到,这人的状态很不对劲,脖颈处有一道道细小的黑线,脸上有疤痕的地方明显深了一块,还有他的眼睛,这抹绿光很不寻常,仿佛有一个可怕的东西正隐藏在他的身体里。 忘邪见状眉头紧皱,方才这人的一击跟他以往的武功很不同,即便只是从她身边闪过,她也能察觉到明显的危险。 好像有遍地的尸体围绕在她身边,四处血流成河,地狱一般的场景,现在回想都还有些心悸。 “游然,你的状况不太对,你需要找书院的老师替你看看。”忘邪说道。 “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只要能杀掉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无所谓!这片林子很深,无论发生了什么外面都不会知晓,我将你引过来就是为了方便下手,我到要看看,你的武功到底能不能比得上我!受死吧!” 说完,游然立即朝着忘邪冲了上来,他的手心浮现出绿色的幽光,身形如鬼魅一般让人反应不及,忘邪急忙开始闪躲,可游然的力量显然超乎她的预料,一道道诡异的光闪过,忘邪的身上竟已经出现了几道伤痕。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游然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疯狂,赤红色的鲜血犹如罂粟花一样让人上瘾。 “哈哈哈!果然这股力量是最强大的,你赢不了我,我是最强的,我终于可以杀掉你了!只要杀了你我就是书院天资最高的人!” 第223章 异变 忘邪向后退了几步,低头看向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不知为何,被游然的攻击弄伤后她会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攻击她的灵魂一般,果然游然的武功很不寻常。 “你最好现在收手,否则你就回不了头了。”忘邪冷声道。 “回头?我为什么要回头?我就是因为想杀你才学会这套武功的,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满足了,所以啊,你去死吧。” 话音一落,攻击再次朝忘邪袭来,忘邪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随后调集内力开始反击,只见她双臂微抬,四周的狂风瞬间聚集而来,她将风形成了一道锁链想困住游然,然而下一刻一道磅礴的内力炸开,直接将忘邪的力量击得粉碎。 “没用的,就凭你的这点小伎俩根本无法对我造成伤害!”游然笑着说道。 忘邪皱眉,她也察觉出来了,只是她很好奇这股力量的来源,很显然这并不是游然原本拥有的,莫非是凤栖殿? 想到这里,忘邪眸子一冷,立即默念要诀,瞬间游然的脚下就出现了一道刺眼的光阵,随后阵法释放,巨大的力量在林子中冲撞着,然而等光芒消散后,游然却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 阵法对他没用? “怎么?很惊奇吗?哈哈哈,我说了,你伤不了我。”游然道。 忘邪皱眉不语,立即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口子,用自己的血释放出了禁忌阵法,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她的动作更加熟练,力量的把控也更加到位,霎时一道红光袭来,硬生生地穿透了游然的身体。 可结果还是从之前一样,游然依旧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 这下子忘邪才真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股力量不光杀伤力巨大,甚至其它武功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如此一来事情就麻烦了。 就在忘邪深思的时候,游然已经冲了上来,他的动作很快,显然是想赶紧要了忘邪的命,下手之处皆是死穴,忘邪也只有不停地闪躲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危,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眼前这人的武功甚至比冷彧的还要高,可正常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获得这么大的进步吗? “到现在你还有心思走神啊,不过没关系,我也玩够了,现在就送你最后一程吧。” 游然突然冷笑了一声,霎时间他脖颈处的黑线还是扭动,像是一堆小虫子一般,瞧着诡异吓人得不行,忘邪感受到自己正被力量包围着,顿时大惊,赶紧向后撤了几步。 然而为时已晚,游然已经出手攻向她的心口处,这时,另一道庞大的力量闯入了二人之间,只见一把巨大的重剑突然横在了忘邪面前,游然的内力击打在重剑上,霎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颤响声。 “君忘!你没事吧!” 是凌天的声音,忘邪扭头看向他,却见他的嘴角已经淌出了血,显然是刚才那一击影响到了他。 忘邪瞬间沉了脸色:“我没事。” “凌天,赶紧把这个吃了,护住心脉,这家伙不简单,若不小心应对只怕是会丧命的。”白锦叶将一粒药丸塞进凌天的嘴里,脸上的表情极其严肃。 忘邪看着突然出现的四个人问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我半夜起来就看见你不见了,见门大开着所以猜到出了事,用药粉追踪才找到了这里。”白锦叶回答。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游然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连沐问道。 忘邪摇头:“我也不清楚,他的武功不对劲,我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你们小心点。” 他们当然也看出了这人不对劲,若不是他们及时赶到,君忘这时候不死也残啊。 “这家伙真特么烦人,总是出来给我们找事,正好今天趁着这个机会给他点教训!”凌天恶狠狠地说道。 游然看着这几人的出现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人都来齐了啊,正好,一网打尽,可以省去我不少的时间。” 凌天一听不屑地笑出了声:“你?一网打尽?你脑袋和屁股装反了吧?也不想想之前被君忘打败过多少次,怎么?嫌自己的脸丢得还不够多?” “你说什么!”游然大怒。 “我说什么你听不见啊?大半夜的还来打扰人,你要真这么清闲找根棍子自个儿玩去啊,来我们这儿干嘛?你真是不光没脑子还没礼貌!难怪凤栖殿的人都不待见你呢,我要是你现在就离开天陨书院回家歇着,总比四处晃悠惹人不快要好!” 论嘴炮凌天就没输过,更何况游然还害的他们大半夜不能睡觉,现在是怼死他的心都有了。 游然此时的情绪原本就不稳定,听了如此挑衅嘲讽的话后哪里还能忍得住,瞬间眼睛里的绿光就开始闪烁起来。 不光如此,他脖子上的黑线逐渐开始变粗,身体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原本还算健硕的身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扭曲,他的脸上甚至鼓起了几个大疮,瞧着既恶心又吓人。 没一会儿的功夫游然就变得如同一个怪物。 忘邪等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都惊呆了,他们虽然察觉到这人不对劲,但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啊,简直比野兽还吓人。 最震惊的当属凌天,他的表情都傻了,呆呆地说道:“我不就说了他几句么?也不用有这么大的反应吧?” 其他人此刻都不想说话,一股强烈的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这个样子似乎是被自己的力量给反噬了,意识被剥夺,只剩下愤怒的本能。”慕容岚说道。 “反噬会变成这个样子吗?好恶心。”连沐问道。 “很显然他是误学了什么武功,而且学习的过程中出现了错误,导致走火入魔,至于身体的异变,大概是这武功原本就不是什么安全的东西。”慕容岚解释道。 忘邪悠悠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看向面前的游然,面无表情地说道:“这种事情还是等会儿再讨论吧,我觉得咱们很可能会死在这儿。” 第224章 化尸粉 话音落下,游然已经冲了上来,霎时一道凌厉的内力横扫而来,忘邪等人大惊,急忙向一旁闪躲,然而就算他们已经尽力在防范,也依旧被这股力量震得心口直疼。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了?”凌天很是震惊,这威力简直比他们之前在西琼林与凤栖殿对战时的还要大,只要被击中他们绝对活不了。 “不能跟他硬碰硬,得想办法将他困住,咱们去找冷院长帮忙!”慕容岚严肃地说道,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若是耗下去对他们没有好处。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都赞同这个做法。 随后忘邪便开始聚集内力,不断让地面隆起形成一道道土墙,企图控制游然的速度,然而她显然还是低估了游然此时的实力,对方不过使出了一击便直接摧毁了面前所有的阻碍。 凌天几人原是想趁机离开搬救兵,可游然并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二话不说便冲上去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同时猛地扑来,眼看着他马上就要将连沐撕成碎片,好在忘邪眼疾手快,在最后一刻拉住了连沐的手臂将他扯了出来。 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就连忘邪也有些反应不了,更别说其它的人了,顿时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我和凌天拦住游然,你们赶紧去找冷院长!”忘邪道。 “好!你们小心啊!” 说完,忘邪和凌天立即运功冲到了游然面前,二人合力使出重击,游然见状嘶吼了一声,双手如利爪一般迅速回击,危险的绿光不断在黑暗中穿梭着,三招不到二人就被击退了几步。 游然冷笑一声,看着不远处连沐三人的背影,他危险地眯起了双眼。 “想逃走?别做梦了!” 话音刚落,游然的身影便立即消失在了原地,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股狂风便席卷而来,原就没走远的连沐三人直接被这股狂风给震回了原地。 “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我要将你们全都杀光!受死吧!” 说着游然仰天长啸了一声,众人见状大惊,果然,在他嘶吼的同时,磅礴的内力瞬间炸开,巨大的威压直接让他们震倒在地,没一会儿的功夫嗓子里便淌出了鲜血。 所有人的脸都苍白至极,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忘邪捂住自己的心口,这时游然已经停止了吼叫,他慢慢地朝忘邪走近,脸上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他此刻的打算,显然他是要杀了忘邪泄愤。 众人见状心中焦急,可如今的他们连爬起来都费劲,即便是想阻止也有心无力。 “游然!有本事你冲着我来!你凌爷爷在这儿等着你呢!有本事你来杀了我啊!”凌天突然大吼了一声,他总不能亲眼看着这家伙杀了他的好兄弟吧。 游然闻言瞥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放心,很快就轮到你了,不过在你之前我得先把君忘给处理掉,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说着游然便抬起了双手,一团诡异的绿光出现在了他的手掌心,慢慢地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狰狞,绿色的瞳孔中写满了兴奋和狂躁,就在他马上要下手给忘邪致命一击时,他的脸色猛地变了一下。 忘邪皱眉看着面前的人,她此时的确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原本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儿了,可游然的停顿让她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随后游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脖子上的黑线疯狂地扭动着,身体逐渐变回了原来的打小,可皮肤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黑色,皱巴巴的犹如赖蛤蟆的皮,看着恶心得不行。 “啊——好疼!好痛苦!谁来救救我!啊!” 终于游然开始痛苦地吼叫起来,一种散发着恶臭的黑绿色液体缓缓从他的疮里流了出来,一旁的凌天等人都看傻了,慕容岚有洁癖,实在瞧不得这样的画面,一个没忍住就在一旁吐了。 “他……他这是怎么了?”凌天问道。 然而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游然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可怕,身上的骨头也变得软软的,没一会儿他就瘫在了地上,连声音都变得沙哑刺耳。 忘邪见状一惊,急忙从地上爬起走到了他面前。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忘邪严肃地看着他,很显然游然的生命正在急速流逝,照这个速度下去很快他就会没命,必须得赶紧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才行。 然而此时的游然已经被痛苦侵蚀了意识,连惨叫声都无法发出,只能模模糊糊地吐出几个字。 “殿……主,密……密室有……有……” 游然的话到底还是没能说完,下一刻他就咽了气,只有那一双空洞的眼睛还瞪得老大。 忘邪见状愣了一下,伸出手去探了探,这才确认这人已经死了。 虽说他们因此捡回了一条命,可忘邪的表情还是十分严肃冰冷,游然会变成这样显然是不正常的,而且这件事应该与凤栖殿有关,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会让一个正常的人变成这样可怕的模样? 慢慢地凌天等人也走了过来,看着狰狞恐怖的游然,他们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游然死了,我们要怎么跟大院长解释啊?”连沐小心翼翼地问道。 “就这样解释呗,这家伙突然发疯要杀我们,结果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却死了。”凌天道。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这一晚上过得实在是惊心动魄,他们差点就死在这个人手上了,虽说最后有惊无险,但现在想起来还是背后发寒。 “君忘,你还好吧?”白锦叶担忧地问道。 忘邪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她一直在思考游然变成这样的原因,以及凤栖殿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白锦叶,化尸粉带了吗?” 过了片刻后,忘邪才说出了这么几个字,白锦叶听了顿时愣住,但还是点了点头:“带了啊,怎么了?” “把游然的尸体处理了吧。” 第225章 我是游然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都怔住了,一脸疑惑地看着忘邪。 “把游然的尸体处理了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要把他化了吧?那咱们要怎么解释啊?”凌天不解地问道。 “不必解释,连沐,做一张游然的人皮面具出来,从明天起,我就是游然。”忘邪淡淡地说道。 众人听了这话更加疑惑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要伪装成游然的样子混进凤栖殿?为什么啊?”凌天问道。 忘邪这才扭头认真地看向他们:“实不相瞒,我以前曾遇到过凤栖殿的人,那时他们想将我抓走但被我杀了,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我才潜入了天陨书院,现在凤栖殿里还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必须要将此事查清楚才能安心地回家。” 之前她屡次拒绝凤栖殿的邀请是因为殿主明显是想将她当作新的试验品,若她进去了只怕就由不得自己了,可若是以游然的身份潜进去,起码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众人听了还有些发愣,只有白锦叶首先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随后便取出了一粒白色的丹药递给忘邪,说道:“这是可以改变人体骨骼的丹药,吃了它就可以让你的身体形状变得跟游然相似,但是只能维持一个月。” 忘邪点头:“若明天大院长问起,你们就说我家中有急事需得回去一趟,切莫再说得更多了。” 几人闻言连连点头,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站在君忘这一边的。 …… 第二日早晨,忘邪戴上了连沐新做好的人皮面具来到了凤栖殿,她对这个地方并不熟悉,上次过来也只是在大殿里走了一圈,就连里头的格局都还没弄清楚,于是此时她便站在大殿外发呆,实在不知该先去哪里。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忘邪看着前方穿着红衣的女子,眉头忍不住跳了一下,前段时间红稀总是动不动出现在她面前,弄得她都有连锁反应了。 原本忘邪是打算转身离开的,然而红稀却突然叫住了她。 “站住。” 红稀的声音有些冷,忘邪顿时怔了一下,随即停下了脚上的动作,很快红稀便来到了她面前,不同于往日的热情粘人,此时的红稀一脸高傲,看着忘邪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不屑和鄙夷。 “你来得正好,我屋子里有些东西要换了,你去帮我都搬出来然后再添一些新的进去。”红稀说道。 忘邪闻言微愣,眼神中带着些不解,红稀见这人不动弹,眉头顿时皱起,声音也变冷了许多。 “发什么愣?让你去你就去,怎么我现在都叫不动你了?” 忘邪听了急忙低下了头,说道:“我现在就去。” “等等,你的声音怎么了?”红稀皱眉问了一句。 忘邪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没变声,可游然的嗓音她的确学不来…… “前几日练功受了伤,嗓子便坏了。”忘邪随口说道。 红稀微微点头,随后冷笑:“看不出来你倒是挺勤快,只可惜你的天赋就摆在这儿,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是没用的,你跟君忘可不一样,君忘是天生的天才,无论什么一学就会。” “……” 忘邪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这个人是在夸她,但现在的处境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 红稀见这人一直低着头不开口,便冷哼了一声:“算了,我跟你浪费时间做什么,赶紧去干活吧,我得去找君忘聊天了。” 说完,红稀才终于转身离开,忘邪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松了口气。 “还好我今天不在流光院。” 感慨了一声后忘邪便打听到了红稀的房间开始干活。 这时她才明白,原来游然只是表面光鲜罢了,在凤栖殿他的地位似乎并不高,又或许以前是有地位的,后来经过了种种缘由就不怎么招人待见了,总之,她现在就只能认命地干着一些粗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忘邪才终于打理好了一切,现在她又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题,她根本不知道游然的房间在哪儿…… 如此一来忘邪只得在凤栖殿里四处游荡,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她虽然没能找到游然的房间,但是遇到了他的朋友。 那是一个瘦高的青年,之前忘邪也曾见过一两面,那人一看见她便立即凑了上来,勾肩搭背地说道:“一早晨没看见你了,上哪儿去了?” 忘邪说道:“被红稀师姐叫去干活儿了。” 那人一听脸色变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微微收敛,最后长叹了一声,说道:“你说你也真是的,好好地去招惹那个君忘做什么,要是不招惹他你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先忍忍吧,等这个风头过了应该就没事儿了,毕竟你还是咱们凤栖殿的人,怎么都比外头那些家伙强吧。” 忘邪闻言不语,果然游然这么恨她是有原因的,一下子从天之骄子变成了干杂活儿的人,是谁都忍受不了。 瘦高青年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生气了,便劝道:“你也别生气,我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讨厌君忘,可那人你是动不得的,再加上咱们殿主对那小子很感兴趣,以后说不定还是咱们的师兄弟呢,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忘邪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现在我有些累,你能不能带我回房休息一下?” 青年点头应声:“走吧,红稀师姐最会折磨人了,肯定把你累得够呛,咱们回去好好歇歇,明天还得继续练功呢。” 说着二人便勾肩搭背地朝着一处偏殿走去了。 渐渐的天色越来越黑,忘邪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的景色,这一天她一直在凤栖殿里四处乱逛,好不容易才将大概的布局给弄清楚了,顺道了解了一下游然的关系。 得知这人在凤栖殿并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唯一一个可以信任的就只有刚才的瘦高个儿,那人名叫邱其,在凤栖殿里倒也算是天资不错的。 第226章 倒霉的一天 忘邪半眯着眼观看这外头的风景,眼见着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忘邪眸子微闪,起身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要说凤栖殿也实在大得可以,瞧着比青霜院还要恢宏大气,好在这里的人并没有多少,而且入了夜之后几乎就不会再出来晃悠了,忘邪走了一路,四周都是安安静静的。 慢慢的,她来到了凤栖殿的主殿,这里似乎是殿主居住的地方,平时少有人来,若说整个凤栖殿最可疑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般想着,忘邪悄悄潜了进去。 大殿内很黑,空气中透着一股阴寒之气,走在里面凉得刺骨,她仔细摸索着四周,然而瞧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发现,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角落里突然传出了一缕异响。 忘邪顿时愣了一下,好像是有人在那边。 她小心翼翼地朝声音的来源处走去,却发现墙角里顿时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酒味儿。 不会是有人在大殿里饮酒吧? 忘邪狐疑地看着面前的黑团,迟疑了半晌才缓缓靠近,这时黑团突然抬起了头,明亮的眼睛将忘邪吓了一跳。 “唔……你来啦?” 黑团呢喃了一声,忘邪闻言怔了一瞬,转身看向四周,确认了周围没人才明白这人说的是她,忘邪眯着眼仔细盯了一会儿对方,好不容易看清对方的容貌后她却怔住了。 “宿无?你怎么在这儿?” 此时的宿无显然是喝迷糊了,压根就没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他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似乎是想向前走,然而双腿已经没了知觉,还没等他站稳就直接朝着前方倒了下去。 忘邪顿时一惊,想要躲开却慢了一步,宿无就这样摔在了她的身上,巨大的身子如山一般压得忘邪有些喘不过气来。 “啧,你这个家伙是喝了多少?” 宿无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就抬手抱住了忘邪的脖子,忘邪顿时黑了脸色,想要掰开对方的手,然而这家伙就像是长在她身上似的,无论怎么掰都掰不开,而且还有越抱越紧的趋势。 在挣扎了许久之后,忘邪终于停止了反抗,有气无力地靠在一旁的墙壁上。 “累死我了,你丫是狗吧?抱住了就不松手了?我特么还要回房呢!” 忘邪不满地抱怨着,然而宿无压根没听清这人的话,手臂死死地勒着面前的人,忘邪没办法,只能先将这人拖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不然被人发现他们俩在这儿只怕又会惹出不少的麻烦。 忘邪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将宿无这个大块头给带了回来,她一把将对方按在床上,然后就准备转身去其它地方待着,然而这时宿无却突然清醒了一些,猛地坐直了身子。 忘邪被他吓了一跳,回头不解地看着他:“你醒了?” 宿无没有说话,表情有些呆呆的,忘邪愣了愣,缓缓靠近了这人,见对方还是没反应,这才伸出手戳了戳对方的脑袋。 “喂,你到底清醒了没有啊?” “呕——” “!!!” 宿无吐了,直接吐在了忘邪的脸上,忘邪僵直了身子半晌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刺鼻的液体从她的脸上缓缓滑落,她才觉得,那一瞬间脑子里面似乎有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你有毒吧!你绝对是有毒吧!居然往别人的脸上吐!你给我起来!”忘邪满脸黑线地拽住对方的衣领,然而宿无在吐了之后就直接睡过去了,并且睡得很沉,死活都叫不醒的那种。 忘邪被气得不轻,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这个宿无绝对是煞星! 忘邪恶狠狠地瞪了床上的人一眼,见这人短时间内是不会醒过来了,只能转身去清洗自己的脸。 由于宿无占了她的床,今晚她只能在一旁的桌子上凑合一下了,直到第二天清晨宿无才终于睁开了眼。 看着屋子里陌生的陈设,宿无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仔细地打量着四周,下一刻便将目光落到了不远处忘邪的身上。 忘邪察觉到了异样的视线,便也睁开了眼,扭头看去,二人四目相对,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宿无看着对方的脸瞬间皱起了眉头,眼睛里的杀气都快溢出来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宿无问。 “你喝多了,我路过把你弄过来的。”忘邪回答得很老实。 宿无眼底的怒意依旧没有消失,忘邪也懒得搭理他,现在天已经亮了,她得收拾一下赶紧出去,听说凤栖殿每日早晨都是要练功的。 这般想着忘邪自顾自地走到床边想翻找衣物,然而宿无看见对方靠近却以为对方要动手脚,顿时脸色一黑,抬起手掌重重地打在了对方的心口上。 忘邪哪里能料到这人会突然动手,直接挨了这一掌,瞬间一口鲜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流出,身子也不由得向后踉跄了一下。 宿无一向没有手下留情的习惯,能一掌将忘邪打得吐血,可想他下手有多重。 “你这样的人也配靠近我?滚!”宿无冷冷地开口。 忘邪闻言满脸问号,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你脑子和屁股装反了?昨晚是你一直抱着我不撒手,我实在挣脱不了才将你带到房间里来的,你还吐了我一脸,我被你害得在桌子上睡了一宿,起来之后你不光没有一个谢字还给了我一掌?还有!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里是我的房间,要滚也应该是你滚吧?” 宿无听了一愣,然而瞧见对方一脸凶狠的表情后再次来了气:“你说什么?游然!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 忘邪原本想怼回去,然而想到自己现在正顶着游然的脸,若是太嚣张这人肯定会出手,以游然的武功自然是敌不过的,到时候她只能老老实实地挨打,实在不划算。 想到这里,忘邪烦躁地啧了一声,低头说道:“抱歉,我有起床气,出言不逊还望大师兄原谅。” 宿无听了这才稍稍缓和了神色:“谅在你是第一次犯,这次我就饶了你,若还有下次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忘邪低头不语,心里已经把对方祖宗十八代的坟都给抛出来了。 宿无也懒得跟忘邪浪费时间,厉声说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出去!马上去上阵法课!” 我上你大爷! 忘邪面无表情地点了个头,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原本忘邪以为去上阵法课应该就不会再看见宿无了,然而她忽略了,宿无身为殿主的大徒弟,平时负责的就是他们这些小弟子的阵法课程。 于是,在当忘邪再次在正殿内看见宿无的时候,她的整张脸都黑了。 “今日我奉殿主之命查看你们禁忌阵法的修习,依次上来将第二式阵法展示一遍。”宿无道。 “是!” 随着众人的一声吼叫,身边的人都排着队走到了宿无面前演示阵法,只有忘邪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动作。 她又没学过禁忌阵法,哪里知道第二式是什么样的?她只知道在自己身上划一道口子就可以释放出禁忌阵法了啊。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忘邪身边已经不剩什么人了,很快宿无就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皱眉说道:“游然!你在那儿发什么愣,还不赶紧上来!” 忘邪闻言怔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上了前。 宿无说道:“现在轮到你了,赶紧展示一下第二式阵法。” 忘邪迟疑地眨了眨眼,瞧见对面这人的脸色越来越黑,显然是有些失去耐心了,她咽了咽唾沫,只能学着刚才那些人的样子在自己的手指上割出了一道血口子,然后将鲜血涂抹在掌心,嘴里随便念了一句口诀。 碰—— 霎时间,偌大的正殿连续出现了好几个血色的光阵,整个大殿都被照得明晃晃的,宿无见状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几个光阵同时释放,地面都被震出了剧烈的摇晃。 片刻过后,光阵终于消失了,一块墙瓦掉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霎时间大殿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忘邪的身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忘邪抬眸瞥了眼宿无,见这人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 完蛋了…… 忘邪心中默念了一声,下一刻宿无的怒吼声便涌入耳边。 “游然!你是脑子坏了还是手抽筋了?第二式阵法的内容是如何克制力量!你这是做什么?拆房子?你来凤栖殿多久了连这样基础的阵法都忘了?就你这样的水准连青霜院都进不了!”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发出了细微的议论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嘲笑声。 忘邪心中无奈,这个真不能怪她,她哪里知道第二式的阵法是克制力量啊。 然而凤栖殿的其他人并不知道她的无奈,他们只觉得游然是越活越回去了,简直跟废物没什么两样。 宿无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冷着脸说道:“你给我去打扫书院一天!明天我会继续查看你的阵法,若还犯同样的错误你就给我一辈子打扫天陨书院吧!” 忘邪:“……”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 忘邪轻叹了一声,只能老老实实离开正殿打扫卫生去了。 凤栖殿的人被罚打扫书院,这可是难得景象,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不少人围在忘邪身边凑热闹,同时也将凌天他们给吸引过来了。 凌天四人瞧见忘邪孤零零地蹲在地上擦地,可怜得跟颗小白菜似的,可怜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好笑,不过作为兄弟,他们怎么可能忍心忘邪被这么多人围观嘲笑,急忙将周围这些看戏的人给赶走了。 “看什么看啊,没看过人擦地的啊,都散了都散了,这个时候你们该回去上课了!” “就是,我刚刚看见老师们拿着棍子杀过来了,你们还不赶紧回去。” 说完,四周的人才慢慢地走开了,直到广场上只剩下他们五个人时,凌天才赶紧凑到忘邪身边:“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是被发现了吧?怎么才过去一天就被罚了?” 忘邪长叹,她也想知道啊。 “看样子这个计划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轻松,游然的人缘太差,几乎就没有看他顺眼的,再加上那个麻烦的宿无,我在里头可以说是步步为营。”忘邪道。 “那怎么办?要不咱们放弃这个计划吧?让君忘一个人待在凤栖殿我总是不放心。”连沐道。 忘邪摇头:“不行,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回头,好在都只是些小麻烦罢了,只要我的身份没有引起怀疑就不是问题。” 众人闻言也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忘邪抬头望着他们问道:“流光院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白锦叶摇头道:“没什么大事,也就红稀和沧澜来找过你,听说你离开书院了都有些不高兴,红稀直接气呼呼地走了。” 忘邪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一直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得想法子尽快找到凤栖殿的秘密。 凌天看忘邪一直不停地擦地,有些于心不忍,便蹲在她旁边说道:“你一个人被罚也太可怜了,我来帮你吧。” 其余几人见状也都涌了上来:“你歇一歇,兄弟几个帮你打扫,这个凤栖殿也真是的,对自己人都这么狠心。” 忘邪看着身边的几人感动地叹了一声:“好兄弟!不枉我这么看重你们!” “你们几个在干嘛呢?” 突然,一个熟悉的男声从他们身后传来,五人顿时惊了一下,转身看去,发现庄枫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身边。 庄枫目光下移,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凌天手中的抹布上,一脸疑惑:“你们这是在帮游然打扫书院?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凌天等人面面相觑,下一秒他们就纷纷站起身,并且将手里的抹布重重地扔在了忘邪身上。 忘邪:“???” 第227章 记仇! “哪有~我们几个怎么可能帮游然打扫书院呢,他这样的人也配得到我们的帮助?”凌天干笑了两声大声说道。 其余几人见状也立马附和。 “就是啊!这个游然最讨厌的,以前总是找我们麻烦,现在他被罚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就是就是,这种讨厌鬼活该被罚,最好罚他个一年半载的,看他还怎么嚣张!” 庄枫看着这几人夸张怪异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你们刚才是在干嘛?我明明看到你们在帮他擦地的。” 凌天几人闻言相视一望,笑着说道:“没有,你看错了,我们是在欺负他,哪里是帮他擦地啊。” 游然听了更加不解:“欺负他?” 凌天重重地点头,为了让庄枫相信还用力踩了几脚忘邪的帕子,其它几人见状也跟着上来一起踩。 忘邪:“……” “看到没,我们就是在欺负他!我把你的帕子踩烂看你还怎么擦地!然后你回去就会挨罚。” “没错没错,我们就是在欺负他。” 庄枫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地点头,说道:“虽然游然之前是挺讨人厌的,但你们这样欺负他也不对啊,他都已经这么惨了你们就放过他吧。” 凌天几人立马点头:“是是是,你说得对,我们以后不欺负他了。” “我现在要去藏书阁看书,你们几个要不要一起去啊,听说过两天会有诗词测试。” “好啊好啊,一起去吧。” 说着凌天四人就跟庄枫一起勾肩搭背地走了,只留下忘邪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看着自己被踩得破碎不堪的抹布,忘邪的脸色终于黑了。 碰—— 忘邪一气之下拎起拳头重重地往地面砸去,企图泄愤,她的力气很大,直接把地给砸出了一条缝,然而这时宿无却来到了他的身后。 “游然!我是让你来擦地的不是砸地的!怎么你是对我的惩罚很不满吗?”宿无冷声道。 忘邪:“我……” “闭嘴!给你继续擦!擦不干净今晚不许吃饭,还有!给我把你砸出来的缝隙给补上!” 说完,宿无就转身离开了,忘邪长叹了一口气,她真的太难了。 等她千辛万苦终于擦完书院的地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忘邪抬头看着一片寂静书院,忍不住长叹了一声,认命地朝凤栖殿的方向走去。 她原是想直接回房歇息,然而在路过大殿的时候又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响,忘邪停下步子扭头看了一眼,显然宿无又在里头喝多了,忘邪毫不犹豫地转身朝自己的住处走去,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今天要是再管你我就是个棒槌! 然而还没等她走远,身后的大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黑压压的人影从里头走了出来,忘邪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瞧见宿无正扒拉着门一脸醉意地站着。 忘邪不由得满头黑线:“这家伙不会每天晚上都要醉酒吧?” 忘邪依然没有要管他的意思,扭头继续走,可这时宿无却忽的叫住了她。 “游然,你过来。” “……” 忘邪疑惑地回头,难不成今天这人没喝醉? 虽说是疑惑了些,但忘邪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毕竟如果这人没喝醉,她却置之不理的话,绝对又会被罚擦地。 于是忘邪走到了宿无面前:“大师兄有什么吩咐?” 宿无并没有立刻回答忘邪的话,而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忘邪并不喜欢被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顿时皱起了眉有些不悦:“大师兄有什么……” 碰! 忘邪的话还没说完,宿无的身体便直接朝着她的脸砸了下来,一个重物直接拍在脸上,忘邪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要被撞歪了。 “大师兄!你到底是醒着还是醉着啊!” 忘邪气得咬牙切齿,然而身上的人已经彻底昏睡过去了,只有那双手臂紧紧地勒着她的脖子。 很显然宿无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忘邪也实在没法子将这人掰开,只能像昨天一样将这个人拖回自己的房间。 “我特么就该先打听清楚你的房间在哪里!明天早上你要是再给我一掌,我绝对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塞地缝里去!” 忘邪一边抱怨一边拖着人,废了好大的劲儿才终于将宿无带回了自己的住处,说来这家伙也是奇怪,勒住她的时候死死不松手,一挨着床就躺下了。 忘邪半眯着眼危险地盯着躺在床上的人,恨不得现在就照着这人的脸捶几拳。 然而她也只能想想而已,确定这人没问题后她就转身打算继续在桌子上将就一宿。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宿无突然动了,仿佛察觉到身边的人要离开,立马伸出手将忘邪的手腕死死拽住。 忘邪顿时一惊,扭头仔细打量着对方,观察了半天也不认为这人是要醒的样子,于是想要挣脱对方的手,可偏生宿无抓得很用力,而且忘邪越挣脱他抓得就越紧,没一会儿的功夫她的手腕上就被勒出了一条红痕。 忘邪:“……” “喂!你有病啊?抓着个男人的手不放?” 忘邪有些失去耐心了,这家伙到底有完没完了? “我是个怪物……” 突然,宿无轻声呢喃了一句,忘邪闻言一愣,皱眉看着对方。 “你说什么?”忘邪问。 “我是个怪物。” “所以呢?” “我不想变成怪物。” 宿无回答得倒是很老实,就是身子缩成了一团,紧皱的眉头像是在害怕着什么,忘邪见状陷入了沉思。 宿无所说的怪物该不会是之前游然变成的那个样子吧?冷彧说殿主一直在暗地里研究着什么东西,而宿无是他最完美的一件作品,难不成他研究的就是怎样将人变成怪物? 看宿无这个样子,很显然他并不想让自己变成那样,所以才会在夜里醉酒消愁吧? 忘邪沉默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感想,她实在很好奇殿主究竟是如何将人变成怪物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而且看宿无目前的样子倒是很正常,这么说要让他变成游然那样应该还需要一些东西。 忘邪思考了许久,而宿无也老老实实地在床上昏睡着,托他的福,忘邪的手被抓住根本没法去别的地方,于是这一晚只能在床脚坐着凑合一晚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宿无再次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他顿时怔了一下,扭头看去,却发现‘游然’正坐在地上睡觉,看他身上的衣裳都有些脏脏的,显然是昨天擦地造成的。 宿无的脸色顿时就黑了,抬起手照着对方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一下。 啪—— 忘邪有起床气,而且昨天实在累得不行了,再加上在地上睡觉让她睡得很不舒服,一晚上她的眉头都是皱着的,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被人打了脑袋,积累的怒气瞬间爆发,也不看对方是谁就直接将他按在了床上一顿乱捶。 “你特么有病是吧!不把你修理了你当我吃素的?我辛苦了这么久连个休息的空档都没有,晚上还只能睡地上,你特么让我多睡一会儿能憋死你!你还打我!你再打我一下试试!我今天非把你的脑袋拧下来用门缝挤烂!” 忘邪的眼睛都没睁开,只顾着用自己的拳头狠狠地往下砸,宿无压根没想到对方敢跟他动手,一个没反应生生地挨了几拳,等他终于回过神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 “游——然——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宿无怒道。 “我管你是谁!你打……打……大师兄?” 这下子忘邪清醒过来了,然而她宁愿自己没有清醒过来,因为此时她正坐在宿无的身上,抬起拳头正要往对方的脸上砸,而且看样子她应该已经砸过了,毕竟宿无左眼上的淤青挺明显的。 完蛋了! 忘邪心中默哀,宿无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眼里的杀气简直跟要溢出来似的,就在忘邪思考该怎样解释时,她的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几个人闯了进来。 “游然,大清早的你这儿怎么这么大动静?发生什么……事了。” 闯进来的是邱其和住在隔壁的几个师兄,他们看见榻上的景象后就彻底怔住了。 他们没看错吧?床上那个是宿无?他们的大师兄? 坐在大师兄身上的是游然? 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是这个姿势? 诶?游然居然在大师兄的身上!他们干了什么! 短短的几秒钟里,邱其等人已经头脑风暴了各种可能以及不可能的事情发展,这下子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忘邪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动作,只有宿无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从我身上滚下去!” 终于,宿无的一声怒吼打破了诡异的寂静,忘邪身子一抖,赶紧跳下了床,同时后退了两大步企图拉开一个安全距离。 宿无坐起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门口的几人,几人察觉到了杀人的目光,二话不说就溜走了,顷刻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宿无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要将我的脑袋拧下来用门缝挤烂?” 忘邪:“……” “游然,你的胆子不小啊?从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知死活?”宿无道。 “对不起,我有起床气。”忘邪低着头说道。 “起床气?”宿无深吸了一口气,大概是因为面部动作过大,左眼的淤青疼得他直皱眉,这下子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用门缝挤烂!” “……” “我昨晚擦完地想回房休息,但是路过正殿的时候听见了声响,然后你就从大殿里走出来了,你喝多了叫了我的名字,还让我过去,我就过去了,然后你就醉倒在我身上死勒着我不松手,我只能将你拖回来,然后你又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走,我就只能坐在床边睡一晚了。” 说完忘邪怕这人不信,还撸起袖子将昨晚被勒红的手腕伸到宿无面前:“看,这个就是被你抓的。” 宿无:“……” 他觉得有些头疼,这件事好像没什么问题,但被这小子说出来怎么总觉得有些歧义? “我昨晚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宿无问。 忘邪深思了一下,总觉得如果把他昨晚说的话说出来肯定会出事,于是猛地晃了晃脑袋。 “没有,你睡得很死,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宿无闻言这才稍稍放心了些,然后又瞥了一眼脏兮兮的忘邪,脸上的嫌弃怎么都藏不住。 “行了,今日的事就这么算了,你收拾干净出来练功,下次若再遇到我醉酒把我送回我的房间即可。” 说完,宿无便冷着脸离开了房间,忘邪闻言嘴角抽搐。 “下次要是再遇到你醉酒,我一定用我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离你远一点!” 半晌过后,忘邪终于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现在了正殿内,只是这次她出现之后四周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瞟,仿佛她是什么珍稀动物似的。 忘邪也没搭理他们,老老实实地站在人群中听宿无讲课。 还好,有了昨天的经验后,忘邪私下找了许多关于禁忌阵法的书,虽说还不能融会贯通,但大概还是记得一些的,除非宿无故意跟她过不去,否则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果然,这次宿无出的题目并没有难到忘邪,磕磕碰碰之下还是通过了,只是宿无看她的眼神依旧充满了鄙视,然而忘邪不在意。 “好了,今日早晨的阵法课就到这里,由于我们很久没回凤栖殿,所以殿内的一切都有些陈旧,殿主说了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会留在这里,所以这些东西都需要重新打整,游然,你就负责将凤栖殿所有的墙面翻新吧。”宿无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忘邪闻言一怔:“所有墙面?” 宿无看着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要是天黑之前完不成,我就将你的脑袋拧下来用门缝挤烂。” 忘邪:“……” 这家伙绝对是在记仇吧! 第228章 大师兄暗恋我 托宿无的福,忘邪今天的工作量足足是其他人的好几倍,这下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宿无对忘邪有意见了,这分明是在故意折磨她嘛。 然而宿无毕竟是他们的大师兄,及时他们好奇也不敢多问,再说游然在凤栖殿的人缘本来就不好,谁会去在乎他的死活啊。 不过事有万一,总有那么一两个人闲的蛋疼…… 下午的时候忘邪正面如死灰地刷着墙壁,落下来的灰尘让她的脑袋都比平时大了一圈,原本她是想偷偷懒歇一会儿的,偏偏宿无那家伙是铁了心要跟她作对,隔一会儿就来晃悠一下,眼神时不时就往她这儿瞟,弄得她压根没休息的空档。 她发誓,以前练功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认真。 终于,在所有人都去用晚膳的时候,忘邪才能蹲在角落稍稍休息一会儿,反正她现在已经懒得吃东西了,饿着就饿着吧。 就在这时,邱其带着他的两个好兄弟出现在了忘邪面前,三人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没人才赶紧凑到了忘邪身边,顺便还将藏起来的馒头递到了忘邪面前。 “游然,这是我偷偷拿来给你的,你累了一天都还没吃东西呢,快吃一点吧!”邱其说这话时双眼冒着星星,怎么看怎么可爱,然而忘邪却只想给他翻个白眼。 她再怎么凄惨也没惨到这种地步吧?为什么要偷偷拿馒头给她?她是乞丐还是小白菜? “多谢,不过我现在不饿,你自己吃吧。” 忘邪回绝,总觉得吃了这东西会朝着奇怪的剧情发展。 邱其倒也不在意,还真的拿起馒头自己啃起来了。 忘邪:“……” 等邱其把手里的馒头啃完之后又凑近了忘邪的身边,好奇地问道:“游然啊,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惹大师兄不高兴了?他这两天好像特别喜欢针对你。” “你也发现了啊。”忘邪道。 邱其三人点头:“大师兄平时为人很冷漠的,对谁都淡淡的,咱们凤栖殿也就红稀师姐跟他走得近,就算我们犯了错他基本上也不会动太大的气,顶多轻描淡写地让我们去领罚而已,可最近每次说到你他的脸色都很难看,居然还大吼大叫,完全不像是大师兄的风格啊。” 忘邪听了忍不住切了一声:“鬼知道他发什么疯,要么是大姨妈提前了,要么是内分泌失调了。” 可这家伙内分泌失调为什么倒霉的是她啊? 邱其三人没听懂忘邪的意思,但大概也能猜出来应该是说大师兄得病了吧? “对了对了,还有啊,今早大师兄怎么会来你房间啊?你还骑在他身上?你们俩该不会是……” 说到这里,邱其的眼神瞬间变得很奇怪,显然是想歪了。 这也怪不得他想歪,无论是谁看到那样的景象都会胡思乱想的。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眼底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该不会什么?” “你们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吧?” 你丫还真敢问啊? 忘邪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宿无,你敢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跟我一起不痛快。 这般想着,忘邪抹了一把脸,瞬间露出了一个感慨又深沉的表情,顺道还伸出胳膊将面前的三个人勾到耳边做出了一副哥俩好头碰头的姿势。 “既然你们都这么问了,看来我也没法再瞒下去了,你们知道有一句话叫相爱相杀吗?” 三人齐齐摇头。 忘邪继续说道:“你们应该也已经看出来了,大师兄对我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虽说现在男风盛行,但到底不容于世,大师兄对我的感情怎么说也是见不得光的,而且他是殿主的大徒弟,身份何等尊贵,是多少人的偶像,就是这样圣洁高大的他竟然爱上了我这样一个平凡的男人。” “他的心里又惊慌又失措,又激动又欣喜,这种复杂的感情困惑着他折磨着他,让他日不能思夜不能寐,从而性情大变,他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对我的爱恋,所以想尽办法引起我的注意,这两天他折磨我针对我甚至打骂我,其实都是想让我注意到他。” “可我是一个理智的男人,我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就玷污我们完美的大师兄呢?所以这样畸形的爱我必须拒绝!可我越是拒绝他就越是想得到我!最后由爱生恨,开始想尽办法让我痛苦难堪,但他不明白,他越是这样就越是无法自拔,打在我身痛在他心啊!” 忘邪越说越激动,甚至还能看到她眼角泛起的泪花,邱其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他们威武霸气的大师兄竟然真的会喜欢男人!喜欢的还是游然!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其中一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大师兄不像是会对男人感兴趣的人啊。 忘邪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们在大师兄身边这么多年了,看见他对哪个女人动过心思吗?” 三人齐齐摇头,这还真没有。 “那不就得了吗!正常男人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不近女色?要么是他那方面不行,要么是他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那他对什么感兴趣?当然是男人啊!对哪个男人感兴趣?当然是我这种求而不得的男人啊!” 忘邪的语气很认真,这下子三人不得不信了,脸上一脸惊恐,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 忘邪看着这三人的脸色心底乐开了花。 宿无啊宿无,你就准备着身败名裂吧! “那……那你打算怎么回应大师兄的感情啊?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吧,大师兄显然是要跟你杠到底了。”邱其问道。 忘邪长叹一声说道:“唉,我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但我只是凤栖殿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又怎么能配得上大师兄呢,所以还是不要耽误他了,我想只要我一直拒绝,他早晚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可你不接受的话大师兄还会继续折磨你啊。” “没关系,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样的痛苦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吧!只要能维护大师兄高大威武的形象,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愿!大师兄的名声由我来守护!” 忘邪这话说得雄赳赳气昂昂,邱其三人是个缺根筋的,瞧见她这个样子瞬间觉得无比感动。 “游然!没想到你还是个这样顾全大局的人!我从前都小看你了!” “游然!真是苦了你了啊!” “你为了大师兄受了这么多苦,以后我们会保护你的!” 忘邪重重地点头:“好兄弟!我会记住你们的!” “你们在说什么?” 突然,宿无的声音从四人身后响起,四个人同时打了个寒颤,赶紧分开垂下了头。 “大师兄好!” 宿无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四个人,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忘邪的身上:“你的墙翻新完了?” “还差一点点。”忘邪回答。 “既然没翻新完就给我继续刷!还有心思在这儿玩,弄不好你今晚就别睡觉了!”宿无冷声道。 忘邪暗暗在心底朝他翻了个白眼,脸上却依旧是温和的笑容:“是,我马上刷。” 说着忘邪就继续忙碌了,宿无冷冷地看了眼邱其三个,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要跟他一起干活吗?”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默契地摇头,转身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小声嘀咕。 “游然说的果然没错,大师兄真的对他有意思,这不,又在找他麻烦了。” “没错没错,游然也真可怜,大师兄追人也不该这么追啊,难怪游然不肯接受他。” 三人越走越远,宿无看着他们的背影皱眉。 这三个家伙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喂,你没跟他们说一些奇怪的话吧?”宿无问道。 忘邪笑着摇头:“当然没有了,我又不是长舌妇。” “这样就好,赶紧干活儿,等会儿我来检查。” 说完,宿无也转身离开了大殿,空旷的殿内又只剩下了忘邪一人,不过她此时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毕竟刚才狠狠地摸黑了一把宿无,也算是解了一口恶气了。 然而第二天忘邪就笑不出来了,她虽然不是长舌妇,可她忽略了邱其是啊…… 仅仅一个晚上,宿无暗恋游然的事就闹得人尽皆知了,而且传得越来越离谱,什么爱而不得为爱成狂,总之各种各样的版本开始在凤栖殿内流传,以至于第二天一早,所有人看宿无和忘邪的眼神都很不对劲。 忘邪原本不是个在意别人目光的人,然而这次她却感受到了深深的恶寒,心里莫名的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宿无并不知道外头传的这些事,早晨进行完例行课程后便让众人散去了,自己坐在一旁喝茶,这时红稀突然来到了他的身边,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 宿无没在意她,不过红稀的眼神实在太明显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弄得宿无浑身不舒服。 “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宿无问道。 红稀张了张嘴,迟疑了半晌才终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大师兄啊,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宿无闻言一怔:“好好地怎么问起这个了?” “我最近听到了一点风声,是关于你的,你……” 红稀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宿无瞧着她的模样愈发地觉得不对劲。 “有什么话就直说。” 红稀见状深吸了一口气:“他们说你暗恋游然很久了!” “咳咳咳!你说什么!” 宿无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要么就是红稀的脑子出了问题。 “这话是谁说的!”宿无怒声问道。 红稀缩了缩脖子,道:“他们都在这样传,基本上整个凤栖殿都知道了,估计过不了多久整个书院都会听到风声。” 宿无闻言脸色更难看了。 “游——然——你给我过来!” 宿无的声音不小,忘邪站在八百米开外都听见了响动,顿时心里沉了一下,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最后她还是来到了正殿,看着一脸怒色的宿无顿时大叫不好,就在她想要转身逃走的时候,宿无一个闪身来到了她面前,还没等她反应就直接伸手钳住了她的脖子。 忘邪被掐得无法呼吸,脸色逐渐变得通红,宿无显然是动怒了,额头上满是暴起的青筋。 “游然,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什么风言风语都敢往外头传?”宿无道。 忘邪心中一顿,立马就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意思,很显然是她昨天胡诌的那些话被传出去了。 邱其,你特么是个喇叭吧?一个晚上就传出去了? 忘邪已经在心底将这人骂了一百遍,就在她考虑要不要还手的时候,周围的几个凤栖殿的师兄弟突然冲了上来。 “大师兄!你放过游然吧,你这样折磨他是得不到他的心的!” 忘邪、宿无:“……” “没错啊大师兄!游然他也挺可怜的,你要是真喜欢他就好好跟他说嘛,相爱相杀很影响感情的!” 这时红稀也忍不住凑了上来说道:“大师兄啊,咱们凤栖殿也不是那么不开明的人,游然虽然丑了点弱了点废了点烦人了点,但你要是真喜欢他,我们也不会反对的,殿主那边我们会帮你瞒着哒!” 宿无越听脸色越难看,脑袋都快气得冒烟了,忘邪见了暗叫不好。 这次好像玩大发了…… “游然,你给我过来!” 宿无咬牙切齿地说了句,双眼狠狠地剜着忘邪,忘邪咽了咽口水,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之后宿无便将忘邪带到了他的屋子里。 碰—— 大门被重重地关上,宿无转身恶狠狠地盯着忘邪,忘邪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床榻,然后又看了看面前一脸怒色的宿无,按照套路接下来的剧情会不会出现问题啊? 要不她直接打晕这人逃跑吧? 就在忘邪纠结的时候,宿无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她面前,二人离得很近,宿无一把捏住了对方的下巴,将脸凑到她面前。 “我暗恋你?” 第229章 宿无的可悲 “大师兄……你听我解释。” 忘邪弱弱地开口,她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了,而且宿无也不像是个会听人解释的人。 果然,下一刻宿无就调集内力朝忘邪攻来,忘邪心中一沉,赶忙躲开了他的攻击,然而宿无显然是真的动了杀心了,一招一式没有丝毫的停顿,忘邪只能不断地躲避。 宿无没打算手下留情,每一招都是杀招,一旦被打中忘邪不死也得脱掉一层皮,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她只能开始反击。 随后忘邪的眼神变了,一道强劲的内力攀附上她的手臂,宿无被击退了两步,看向忘邪的眼神突然多了些深意,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打算停手,继续朝着对方的死穴攻来。 两股庞大的内力在房间内冲撞着,剧烈的风将四周的摆件吹得不停地摇晃,忘邪的眼神越来越阴沉,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赶快想法子结束这一切才行。 这般想着,忘邪眼神一凝,直接闪现到宿无身边,干净利落地取下了对方的腰带,然后钳住对方的双手捆了起来。 宿无见状一惊,抬腿猛地朝对方的腹部踹去,忘邪向一旁微微撤了一步,恰好躲过了攻击,但因为重心不稳身子向前倾斜,最后直接将宿无扑倒在地。 这种简单的束缚对宿无来说当然是不痛不痒的,就当他准备挣脱腰带继续攻击的时候,一旁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大师兄,我们听到里面有打斗声,你们没事……吧。” 红稀的声音突然传入耳边,忘邪和宿无瞬间都停止了动作,同时朝门外看去。 只见红稀和邱其一行人都堵在门口,显然是在外头偷听了有一段时间了,此时双方对视,空气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红稀目光下移,看着二人的姿势忍不住红了脸。 “大……大师兄!我们保证不会告诉殿主的!” 其他人闻言也猛地点头,仿佛是在证明自己有多认真似的。 这时二人才反应过来他们的姿势有些问题,宿无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死死地瞪着忘邪吼道:“你还不赶快滚开!” 忘邪心头一跳,赶紧从对方身上撤离,否则对方一定会直接踹她一跤。 宿无从地上站起来后又冷冷地扫了眼门外的人,眼神如利刃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很闲吗?打算在这里站多久?” “我们马上就走!” 说完,众人便一溜烟儿地离开了,确定人走远后,宿无才转身面色阴沉地看着忘邪。 忘邪也察觉到了对方杀人般的眼神,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方才她急着保命,所以只能被迫出手,也不知有没有引起这人的怀疑。 “你的武功精进了许多。”宿无冷声道。 果然。 忘邪在心中叹了一声,说道:“之前我输给君忘丢了凤栖殿的脸面,在那之后我就一直苦练武功,想早日变强打败君忘。” 宿无闻言冷笑了一声:“看不出来你倒是很勤奋。” 忘邪低头不语,宿无继续说道:“这次的流言我可以饶你一命,不过你最好管住你的这张嘴,否则我就将你的尸首分成几块埋在凤栖殿里。” “是,我记住了。” “记住了就滚。” “……” 忘邪二话不说就离开了房间,她可不想继续在那里跟那人大眼瞪小眼,不管怎么说躲过一劫还是很值得庆幸的。 接下来的几日里凤栖殿内倒是一片安静,宿无没再挑忘邪的刺,关于那些奇奇怪怪的谣言也只能在背后小声议论,毕竟他们这位大师兄可不是个善茬,谁敢在他面前关明正大的提这个事,只是他们看忘邪的眼神开始有些怪怪的,而且往她面前凑的人也慢慢变多了。 忘邪本人对这些小事并不在意,说起来她来凤栖殿好几日了,却一直没有看见过殿主的身影,平时的练功事项也都是宿无一个人负责的。 这日清晨,忘邪随邱其等人去了一趟青霜院,并且趁着他们办事的空档偷偷溜了出去,她径直去了一趟流光院的后山,正巧凌天几人也在那里。 “君忘你可算来了,这几天你都在凤栖殿待着,我们看不到你心里都快急死了。”凌天道。 忘邪轻叹了一声:“我也没办法,这几日发生了一些事,我没法四处走动,今日也是趁着邱其他们出来才得空过来的。” “说起来你在凤栖殿可发现了什么异样?”白锦叶问。 忘邪摇头:“凤栖殿内一切正常,似乎跟书院里的人没什么区别,只是那位殿主我一直不曾见到,也不知是去了哪里。” “你这么一说大院长好像也不见了好几天,我都许久不曾见过他了。”凌天道。 忘邪闻言怔了一下,眼神逐渐变得幽深起来。 “今晚我会再去凤栖殿查探一番,你们在外面也要小心,我觉得殿主突然消失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忘邪说道。 四人点头,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跟游然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话音一落,忘邪等人顿时惊了一下,齐齐向后看去,见冷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附近,此时正靠在一旁的石头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 霎时间五人的脸色都变了一下,忘邪皱眉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冷彧耸了耸肩:“就刚刚,所以你们围在一起讨论什么?” 忘邪危险地眯着眼,道:“没什么,我闲来没事四处闲逛,正好在这里看见了他们,所以随便说了几句而已。” 冷彧轻笑了一声:“闲逛都逛到流光院来了,看样子是挺闲的。” 冷彧的话里意有所指,忘邪也没回他的话,这个时候说得越多暴露的也就越多,她并不是不相信这个人,只是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不敢冒险。 冷彧见这几人不说话,嘴角慢慢扬起,然后悠闲地走到了他们身边,说道:“自从君忘走了之后,这个地方变得无趣了许多啊。” 凌天等人闻言干笑了两声:“他早晚会回来的,只是有急事离开一会儿而已。” “是吗?只是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这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冷彧说这话时眼神带了些深意,很显然他的话里还有其它的意思,然而忘邪等人都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间几人相望无话。 过了半晌冷彧的脸上才终于扬起了一抹笑容,看向忘邪说道:“我听说这两天凤栖殿里很热闹啊?本以为你只是个无名小卒,没想到还能跟宿无那家伙牵扯到一起。” 忘邪闻言一怔,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对方说的是那件事,霎时间她的脸色变了一下。 她和宿无的流言该不会已经传遍书院了吧?邱其那家伙的业务能力要不要那么强? 然而凌天等人听了这话却是一脸茫然。 “什么什么?他跟宿无怎么了?”凌天问道。 冷彧挑了挑眉:“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吗?听说宿无一直在暗恋游然,因为求而不得都心理变态了,还被人亲眼看到他们俩搂搂抱抱捆捆绑绑呢。” “!!!” 忘邪无奈地扶额,她就知道。 这下子凌天等人的脸色都变了,看向忘邪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你堕落了!”四人齐声说道。 忘邪想要解释,然而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况且冷彧这家伙还在这里,这下子她更说不出口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指的大概就是她吧。 冷彧看着这人复杂的脸色不由得笑出了声,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幽幽地说道:“我倒希望这个流言是真的,若宿无那家伙也有了喜欢的人,说不定能挽救一下他那可悲的人生呢。” 此话一出,忘邪等人顿时怔了一下,不解地看向冷彧。 “这是什么意思?宿无难不成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凌天问道。 冷彧轻笑着说道:“我也只是听书院的老师说起过,宿无在没来天陨书院之前似乎出自一个武学世家,后来他家遭遇仇敌追杀,有一半的人都死了,而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就被仇敌贩卖到了各个地方,宿无就是其中一个,他似乎受过很多苦,经受过不小的折磨,最后才被殿主买了回来,做了大徒弟。”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宿无学有所成,回去将那些仇敌都杀了,顺便也杀了他家里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一个不剩。” 冷彧说得轻描淡写,而其他人听了却有些心惊。 “为什么?那些不是他的家人吗?” 冷彧笑着摇了摇头:“武学世家最重视的就是一身傲骨风气,他们不畏惧死,却不想受人侮辱,所以宿无就杀了他们,彻底抹去了家族受辱的痕迹,或许这件事说起来有些荒唐,但当初他的确是这样做的。” 忘邪低眉沉思了一会儿,回想起前几日夜晚宿无蜷缩成一团的模样,果然,再冷漠的人心底也会有柔弱的一块地方吧。 忘邪并没有在流光院的后山逗留太久,毕竟她现在是游然,总是跟流光院往来肯定会被人怀疑。 等她回到凤栖殿时正好看见宿无正拿着剑往正殿的最里面走去,忘邪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会儿,并没有在意,直到夜晚,忘邪再次来到了正殿内。 趁着殿主最近不在,她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凤栖殿好好摸索一番,白天的时候这个地方太多,总有些隐秘的角落是她没有发现的,这里肯定还有一些神秘的地方。 这般想着,忘邪慢慢朝着正殿最里边摸索过去,很快她来到了一堵墙面前,看上去这里好像就是尽头了,上次她也是走到这里就再没有什么发现。 这次她更加仔细地观察起了四周,双手不断在墙壁上探索,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然而过了许久,她的脸色越来越冷,这里好像就只是一面再普通不过的石墙,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难道是她多心了? 忘邪觉得疑惑,就在这时,墙的另一边传了一阵细微的响动。 她顿时一惊,赶紧潜入了暗处隐藏起来,随后她亲眼看着那面石墙的中间慢慢裂开了一条缝,有微弱的光从里头透出来,之后那条裂缝越来越大,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入口。 忘邪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皱起了眉,果然这个地方没那么简单,终于让她发现蹊跷了,接下来,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忘邪看着那人的脸顿时一惊。 宿无?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面? 然而还没等忘邪多想,空气中弥漫着的酒味儿和血腥味儿就打断了她的思考,这两股味道都是从宿无的身上传出来的,忘邪顿时更加疑惑了,难不成这人是在里头喝酒? 咚—— 突然,宿无像是脱力了一般摔在了地上,还发出了一阵不小的声响,忘邪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眯着眼朝着对方的方向仔细看去,却见那人就这样蜷缩在角落,时不时发出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楚。 这个画面忘邪是见过的,前两次宿无醉酒时就是这个模样,现在她终于知道这人是怎么醉的了,合着是一个人偷偷藏起来喝酒了? 忘邪无奈地叹了一声,这人醉酒之后就会不省人事,所以她也不用担心被这家伙发现,直接就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慢慢走到宿无面前,果然这家伙已经彻底醉倒了。 忘邪扭头看向一旁的石墙,看样子这里应该会有什么机关才是,不过她方才检查了半天怎么什么也没发现? 之后她又蹲在宿无面前扒拉了一下这个人,宿无轻轻呢喃了一声,之后就再没什么反应了,忘邪原本是不想管这人的,然而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让她不由得有些在意。 “前两次也没闻到他身上有血腥味啊,难不成是受伤了?”忘邪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最后还是伸出手扶住了对方的肩膀。 第230章 习惯了 忘邪伸出手想将对方扶住,然而在触碰到对方肩膀的时候才发现手上有些湿湿热热的,忘邪顿时愣了一下,收回手后却见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这家伙到底伤得多重啊?” 忘邪憋了憋嘴,照这个流血程度,要是一直不处理的话只怕会失血过多而亡吧? 这般想着,忘邪只能老老实实将宿无扶起来然后送回了他自己的住处。 将宿无放在榻上后,忘邪又去烧了桶热水打算为这人处理一下伤口,毕竟帮人帮到底,就这么把这个人扔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很快忘邪便端着水盆来到了床边,她伸手解开了对方的外衣,却发现这人的衣裳几乎已经被鲜血染满了,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忘邪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等她终于将这人的上衣褪去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宿无右肩上的一个黑色印记。 这个印记很大,似乎是被烙铁烙上去的,上面有一种奇怪的符文,忘邪见状怔住了,这个印记她好像是有一些印象的,以前似乎在哪儿看到过,是一种奴隶的印记。 冷彧说过这人幼时被贩卖过,想必就是那个时候烙上去的吧? 看到这里忘邪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随后她的目光向下移,看到了对方身上那些血淋淋的伤口,健壮的身躯几乎没有一个好地方,有很多伤口已经结疤,还有一些新鲜的应该是今天弄出来的吧,看上去密密麻麻让人忍不住生寒。 忘邪轻叹了一声,然后开始为对方清洗伤口,之后又找出了一些药散敷上,确定对方无恙了才赶紧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到了第二天早晨,宿无一睁眼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还有放在一旁的带血的衣物,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二话不说就朝着忘邪的房间走去了。 忘邪忙了一晚上实在累得不行,现在正躺在榻上睡得正香,然而一道炽热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她一向对这种莫名其妙的视线很敏感,不由自主地就睁开了双眼。 随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宿无那张冰冷温怒的脸,忘邪顿时冷了一下,歪着头看着对方。 “大师兄?你找我有事吗?” 宿无冷冷地扫视了对方一番,问道:“我身上的伤是你处理的?” “……” “应该是的吧。”忘邪迟疑地说道,看对方的表情,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啊,不会恩将仇报吧? “你昨晚在我身上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宿无又问。 忘邪反应了两秒,立马摇头:“没有!我只处理了你上半身的伤口,下半身没注意,所以什么也没看到!” 宿无闻言立马黑了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在想什么?我说的是我右肩上的……” 说到这里宿无突然顿住了,很显然他并不想讨论那块印记,忘邪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用疑惑又单纯的眼神看着对方。 “大师兄右肩上有东西吗?昨晚太黑了我没看仔细,而且因为太困,我都是随便上了点药就回去了,眼睛都没睁开。” 忘邪的眼神满是纯洁,饶是宿无也看不出丝毫蹊跷,听见这人这样说他才稍稍松了口气,依旧用冰冷的声音说道:“没事了,多谢你昨晚为我清理伤口。” 原来这人也会说谢谢啊? 忘邪愣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为大师兄服务是应该的。” 宿无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别露出这种笑,自己现在多丑自己不知道吗?真倒胃口,赶紧起来,等会儿还要练功,别迟到。” 说完宿无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忘邪坐在榻上切了一声,然后就起身洗漱去了。 之后忘邪又来到了正殿,这时凤栖殿的众人正围在一起练功,忘邪仔细观察过他们的动作,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基本功,很少有训练禁忌阵法或其它的武功,这些人谈论的也都是一些平常的事,看上去一点也不神秘,跟她对凤栖殿的印象很不一样。 “诶,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呢?”突然邱其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之后忘邪的肩膀就被勾住了。 邱其哥俩好地与她勾肩搭背,周围几个与他交好的青年也凑了上来,一下子忘邪就被几个大男人给围住了。 看着面前这个大喇叭,忘邪忍不住想给他翻个白眼,都是这家伙,弄得现在全书院都在传她和宿无的谣言,这人是女的吗?为什么这么喜欢八卦? “游然,你最近跟大师兄的感情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果然,邱其一凑上来就肯定没好事。 忘邪朝他笑了笑,说道:“你是长舌妇吗?有这个闲工夫关心大师兄的感情还不如好好练功,你都弱成什么样子了自己没点数?” “哎呀我就是好奇嘛,再说了好不容易殿主闭关我们才能休息一会儿,这个时候练什么功啊。”邱其说道。 忘邪闻言一怔:“殿主闭关去了?” “你小子练功练傻了?殿主每隔两个月都会闭关一次的,虽然闭关的时间不怎么长,但从来都不会断,不然殿主为什么不在,我估计过几天应该就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又得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头,难怪最近都没看到殿主人。 “诶你快给我们说说吧,我们真的很好奇啊!大师兄为什么会看上你啊?”邱其问道。 忘邪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眸向他身后看去,笑道:“大师兄你来啦?” 邱其等人顿时一惊,蹭的一下就跑没影儿了,忘邪啧了一声,悠哉悠哉地地往正殿角落走去了。 很快她又来到了昨晚的那面墙面前,好在这四周没有什么人,她可以仔细观察一会儿,然而看了半天依旧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机关到底在哪儿啊? 半晌过后,忘邪放弃了,这么找下去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得换一个方法溜进去。 这般想着,忘邪忽的有了一个念头,随后便扬起嘴角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到了傍晚时分,众人基本都回去了,正殿里空无一人,忘邪一直在暗中隐藏着,果然在天快黑的时候,宿无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只见那人手提长剑走入了正殿内,忘邪见状赶紧跟了上去,亲眼看着宿无站在那面墙前,然后快速地划破了自己的手上,将鲜血覆盖在了墙面上,下一刻石墙就从中间打开了。 宿无慢慢走了进去,忘邪一直在暗处观察着,就在石墙马上要关闭时,她瞅准机会溜了进去。 石墙被关闭,四周顿时袭来一阵冷意,忘邪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转身看向四周,发现这里面是一条暗道,两边都放置了火把,光线很暗,通道的另一边很长,起码目测看不到底。 忘邪见状眉头轻挑:“难怪检查了这么多遍都没找到机关,原来是要用鲜血打开啊,还真像是凤栖殿的风格呢。” 之后忘邪就往通道深处走去了,她的动作很轻,特地跟宿无拉出了一段距离,避免被发现,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受到宿无的脚步停了下来,之后前方就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声响,似乎是什么机关被打开的声音。 忘邪顿了一瞬,这才缓缓跟了上去。 半晌过后,忘邪来到了一个地下密室的外面,透过缝隙她可以看见里面的宿无正在练功,密室里的墙壁都是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即便有内力冲撞也不会击毁这个密室。 之后四面墙壁以及顶端都出现了一个大口,不断有奇怪的力量向宿无发动攻击。 宿无手提长剑不断回挡着,看上去是在练功,可忘邪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个人的动作狠戾迅猛,像是发了疯一般,动作招式也毫无轨迹可寻,与其说是在练功,倒不如说是在发泄更为贴切,甚至有些攻击他明明是可以闪躲过去的,却因为杂乱的心情硬生生挨了不少攻击,以至于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伤痕累累。 忘邪看着里面的人皱起了眉,空气中再次传来熟悉的血腥味,她都不知道自己盯着宿无看了多久,直到宿无脱力地瘫倒在地上,密室内的机关才停止了攻击。 半晌过后,宿无从地上爬了起来,从一个角落的暗格里拿出了两坛酒,忘邪亲眼看着他灌了几口后就将那些酒全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巨大的痛苦让宿无的脸色变了一下,之后他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忘邪瞧着这人许久都没动静,这才缓缓走了进去。 她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眉头紧紧地皱着。 “我以为你的酒量有多好,每次都带着一身的酒气,合着都不是用来喝的?一沾就醉的人还学人喝什么酒啊?” 忘邪不由得轻叹了一声,然后就拖着这人的身体慢慢离开了密室。 之后忘邪再次将宿无送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是熟练地处理着伤口,忘邪看着这人身上的新伤脸色更加阴沉了,就在她为对方敷好药打算离去时,混睡不醒的宿无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忘邪回头看了这人一眼,依旧是没有要醒来的样子,大概只是本能的动作吧。 “别走……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宿无迷迷糊糊地说了这么一句,忘邪闻言怔了一下,此时的宿无蜷缩成了一团,苍白的脸让他看上去比平时乖巧虚弱了许多。 忘邪甚至能感受到对方颤抖不停的身体,好像很冷似的,紧皱的眉头惊慌失措,甚至还有些害怕。 她沉默了许久,最后上前给对方盖好了被褥,然后一个人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忘邪将自己的下巴缩进胳膊里,只留下了一双璀璨冰冷的眼睛,她望着窗外的月色,银色的光芒让这个夜晚显得凄凉了许多。 她不认为自己是个博爱心软的人,可不得不承认,看着宿无如今的模样她总是会想到自己刚进入机构的时候,自幼就被当作一个杀人机器来培养,这并不是什么好的滋味儿。 她还好,从记事起就是这么过来的,从来没过过正常人的生活,如此一来她就没有了那些渴望和羁绊,生命中只要记得任务这两个字就够了,迷迷糊糊地过完一辈子也无所谓。 可宿无不一样的吧,他有过一段正常人的日子,武学世家,他应该是一个尊贵无比的少爷,可家族被毁亲人被杀,自己也从一个少爷变成任人践踏的奴隶,其中的落差太大,即便他想忘也是忘不掉的。 他们两个人都是怪物,她是死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渴望的是什么,而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无法反抗,他的寄托和羁绊都没有了,现在的他只有凤栖殿大师兄的身份,而拥有这个身份的代价就是可能会变成游然那样的怪物。 就像是深陷沼泽的人,越挣扎就陷得越深,为了不让自己那么疲惫,渐渐的连挣扎都懒得做了。 渐渐的忘邪靠在床边睡了过去,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宿无每次都会比她先醒来,看着对方被自己抓得发紫的手腕,宿无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忘邪睁眼后第一时间往榻上看去,果然发现对方正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忘邪不由得挑了挑眉。 “真稀奇啊,这次居然没被你奚落质问。” 宿无冷冷地看着她,道:“每次醒来都会看见你,习惯了。” 忘邪冷笑了一声:“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说大师兄,就算是练功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吧?你这不是练功,是急着去投胎啊?” 宿无:“……” 忘邪见状有些无奈:“你伤得不轻,还是让大夫来给你看看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忘邪就转身离开了房间,宿无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愣了愣神,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忘邪刚回到自己的住处迎面就撞上了邱其,邱其看着对方一脸疲倦的样子挑了挑眉。 “你好像一晚上都没回来诶,干什么去了?脸色还这么差?” 第231章 温泉 “有这个闲工夫注意我不如管好你自己,知道我脸色差就赶紧让我回房歇歇,困死了。”忘邪半眯着眸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她已经连着好几天没睡好了,这都托了宿无的福,每次喝醉受伤都能被她撞上。 邱其见状笑了笑,还是给对方让开了路,道:“你是从大师兄的屋里出来的吧,看样子你们俩的感情不错嘛。” 忘邪白了他一眼:“下次我从你的屋里出来,我们俩的感情也会很不错的。” “别别别,要是让大师兄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你要是再多话我一定会扒了你的皮的。” 邱其闻言笑出了声:“好了我不逗你了,今晚后山你别忘了来啊,两个月才一次呢,我可得好好放松放松。” 忘邪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对方:“今晚什么?” “喂,你小子是真的练功练傻了?当然是咱们的温泉药浴啊!殿主特别恩典,每两个月都要去后山的温泉里泡着,可以强身健体稳固内力的。” 邱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忘邪,忘邪却有些没反应过来,原来凤栖殿还有泡温泉这项活动啊?挺会享受的嘛。 等等?温泉? “温泉!!!” 忘邪突然不敢置信地吼了一声,邱其立马被震得耳朵里头嗡嗡直响,然后朝她翻了个白眼。 “拜托,你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吧,温泉怎么了?” “你说的温泉是那种一群人脱光了泡在水池子里的那种?”忘邪怔怔地问道。 “废话,全世界不就只有一种温泉吗?” 忘邪彻底呆住了,她不管看上去再怎么像游然,本质上还是个女人好吗?怎么可能跟一群男人出去泡温泉? “抱歉,我身子不大舒服,今晚的温泉还是你们自己去吧。”忘邪说道。 邱其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抬手探了探忘邪的额头,疑惑地说道:“我说游然,你脑子坏掉啦?这温泉可不是我们不想去就能不去的,这是凤栖殿的规矩,每个人都必须去,就算是被打残了拖也要拖过去,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忘邪听了脸色有些难看:“你说这个温泉每个人都必须去?” “废话,这可是药浴,里头的草药都是殿主亲自准备的。” “那,有单间吗?” “……” 这次轮到邱其翻白眼了:“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咱们凤栖殿也就只有大师兄和红稀师姐有单独的地方,像咱们这样的普通人只能去最大的温泉池里一起泡着,再说咱们哪有那么金贵啊,在哪儿泡不是泡?” 这下子忘邪没话说了,温泉躲不掉,又没有单独的地方供她用,那接下来可如何是好?总不能真的让她跟这群男人一块泡温泉吧?不行,得赶紧想个法子才行。 “行了行了,你赶紧歇一会儿然后出来练功吧,晚上的温泉可别忘了,若是被发现没来你可就完了。”说完这句话后邱其才转身离开。 忘邪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突然觉得面前的路困难重重。 …… 最近这个季节天黑得早了些,忘邪坐在窗边看着外头逐渐变暗的天色,心中愈发的复杂。 没过多久凤栖殿所有的人都来到了后山,忘邪自然不能真的不去,只能抱着自己的衣物也跟了上去。 片刻过后,一个巨大的温泉池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在月光的照射下还冒着白气,看上去格外温暖,众人褪去衣物后就直接跳进了池子里,女子的温泉在山的另一边,忘邪现在无比想去另一边的池子里泡着。 “游然,你傻站在那儿干嘛呢?赶紧下来啊。”邱其大喊了一声。 忘邪闻言扯了扯嘴角,目光斜视,一大群成年男性在她面前光着身子晃来晃去,这个画面太美她实在不敢看好吗,万一以后长针眼了怎么办! “游然,你该不会是害羞吧?大家都是男人害羞个什么劲儿啊,来来来咱们兄弟几个在一起好好泡泡。” 说着邱其和其它几个青年便上前要拉扯忘邪,忘邪顿时大惊,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说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些闹肚子,等我先去方便一下了来。” 说完这句话后忘邪就跟逃命似的离开了温泉池,只留下一众白花花的男人愣在原地。 然而即使离开了温泉池忘邪的脸色依旧没好看到哪里去,她可不认为这样就可以躲过这次温泉,如果那些人没亲眼看见她下温泉肯定不会罢休,到时候若是惹出了更多的麻烦可就糟了。 要怎样才能让他们不起疑心呢? 忘邪一边想一边朝着前方走着,由于思考得太认真,她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到了女子泡温泉的区域。 随着一股白气涌来,忘邪愣了一下,抬眸朝前方看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群穿着抹胸白裙的女子,她们的酥臂如白玉一般圆润,银色的月光洒落在水面上,倒映着女子们姣好的容貌,再加上这朦胧的白气,简直如仙境一般,即便是忘邪这个纯女人也不由得被眼前的这副画面可看怔住了,一时间竟没缓过神来。 许是忘邪的目光太过直接,不免有几个女子察觉到了异样,瞬间就投来了视线。 下一刻四目相对,忘邪暗叫不妙,随后便是一道响彻云霄的尖叫声。 “啊——流氓啊!” 哗啦—— 随着那名女子的尖叫声,其它的人立马从水里窜了出来,就连林子里的群鸟都被惊起,忘邪大惊,赶紧转身逃跑。 开玩笑,她现在的身份是游然,若是被抓住了她可就死定了,不管怎么样一定得避开! 于是接下来就出现了以下的画面,忘邪不断往林子的伸出跑,而身后是一群穿着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在追,大半夜的看着怪吓人的。 而且她们的动静不小,没一会儿的功夫将隔壁温泉池的男人们也给吸引了过来,这下子忘邪几乎是被整个凤栖殿的人追着跑了。 “赶快抓住他!这个流氓居然敢偷看我们!一定要挖了他的眼珠子!”其中一个女子怒吼道。 “没错没错!挖了他的眼睛!这种人简直就是凤栖殿的耻辱!” 然而另一边的一众男人却是完全不同的态度,尤其是邱其,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喂喂喂!到底是哪个英雄这么刚?居然在这个时候偷看师妹们泡温泉?偶像啊!” “他干了我一直想干却不敢干的事,等见到了他我一定要跟他做兄弟!” “天啊好羡慕!我也想看!” 忘邪:“……” 我可去你妈的! 忘邪被追得手脚冒汗眼冒金星,周围的动静太大,再加上凤栖殿原本就是一群武功不俗的人,即便是她也不是说逃脱就能逃脱的,只能不停地四处逃窜避免被抓住,可这也不是办法啊!她总不能这么跑到天亮吧! 就在忘邪感到苦恼之际,前方的林子里突然出现了一片光芒,忘邪想也不想就直接朝着光芒处冲了过去,然而下一刻她就后悔了。 那是一个稍小一些的温泉,很显然是给单人用的,而且里面也的确泡着一个人,凤栖殿的大师兄宿无。 此时的宿无正闭着双眼坐在池子中,周围的朦胧的白气围绕着他,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然而这时忘邪突然出现打破了这层平静,由于忘邪的速度太快,所以当她发现是宿无而想刹车的时候已经刹不住了,直接就扑进了对方的池子中,而且正好趴在了对方的身上。 宿无根本没料到这个时候居然会有人出现打扰,先是愣了一下,在看清对方的容貌后他的脸色顿时黑了。 忘邪抬头看着对方逐渐阴冷的眼神顿时心中沉了一下。 这下完蛋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忍耐度,游然,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宿无的脸色黑到了极点,声音也比平时阴冷了好几个度,原本热气腾腾的温泉瞬间如冰窟一样冻得人直打哆嗦,忘邪扯了扯嘴角在想该怎么解释,然而这时宿无已经调集内力打算一招结果了她。 眼看着忘邪很可能会挂在宿无手上,这时另一道嘈杂的声响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忘邪和宿无顿时都愣住了,忘邪动了动耳朵,很显然是那群女人追杀过来了,这下子心中更加慌乱。 一个宿无就已经够了,现在又来了一群人,她今天怕是得凉在这里了。 然而让她没料到的是,此刻慌乱得人并不只有她一个,感受到宿无颤抖的身体后,忘邪再一次怔住。 她抬眸看向面前的人,却发现宿无此时正抖得厉害,原本还愤怒的脸已经惨白得没有丝毫的血色,瞳孔微缩,眼睛里写满了惊慌和无助。 忘邪从未见这人有过这种的表情,在怔住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对方右肩上的印记,这才恍然大悟。 这是奴隶专有的印记,宿无身为凤栖殿的大弟子一定不想让这种印记被旁人看到吧,尤其还是自己的师弟师妹们。 想到这里,忘邪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就在那群人马上要冲过来的瞬间,忘邪直接上前抱住了宿无,用身体挡住了他肩膀上的痕迹。 “我看你往哪里跑!你这个臭流……氓。” 凤栖殿的众人终于还是追了上来,然而在看见眼前的这一幕后他们都怔住了。 虽然游然和大师兄的传言一直都有,但大部分人都认为这只是谣言罢了,大师兄怎么会喜欢上游然这种废物,然而现在她们不得不信了。 毕竟此刻他们的大师兄正和游然抱在一起,而且大师兄还没穿衣服,二人在温泉里紧紧相拥,这个画面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他们在做什么啊! “大,大师兄!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 “我……我们马上就离开!你们继续!” 说完,众人就赶紧像逃命一样逃离了这个地方。 顷刻间四周再次陷入了平静,宿无也终于回过了神,他看着面前正抱着自己的宿无,脸色一黑,二话不说调集内力朝对方的肩上攻去。 忘邪没想到对方会出手,根本来不及躲闪,于是右肩直接被对方的手贯穿,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将温泉的水染成了血红色。 “你找死!谁让你抱着我的,滚开!”宿无怒吼道。 忘邪痛苦地缩了缩肩膀,脸色瞬间苍白到了极点,之后才慢慢放开了宿无,她看着对方右肩上的印记,眼神复杂地呢喃了一声,然后就倒在了水池中。 宿无顿时怔住了,低头看向自己的肩膀,这才明白了对方突然抱住他的原因,之后再看向浑身是血的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忘邪有些难受地皱着眉头,身上的躁热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烦闷,而且肩膀还有些酸痛,像是被敲碎了骨头似的。 终于忘邪还是睁开了眼睛,瞬间一个上半身裸露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忘邪愣了一瞬,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后立马变脸。 “抱歉打扰大师兄泡温泉了,我马上离开。” 虽是一句很得体的话,但忘邪的语气中明显能感觉出她的疏离和冷漠,甚至还能发现一丝怒意,宿无闻言一怔,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眼看着对方马上要走才赶紧抓住了她的手。 “泡着,对你的伤有好处。”宿无这般说道。 忘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大概是泡得有些久了,伤口外围有些发白,不过的确能看出是愈合了一些的,可见这温泉的功效。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在此处多待。 “不必了,我回去上点药即可,这里是大师兄的地方,我想大师兄也不会想看见我的。” 遇到这种事无论是谁都难免会生气,她为了帮这家伙隐藏印记才一时着急抱住了这人,可对方二话不说就直接打伤了她,若非她底子好,就那一击都能要了她大半条命了,她可不想继续跟这人待在一起,鬼知道这家伙等会儿又会怎么对付她。 宿无听见对方的话后脸色微微一变,抓着对方的手更紧了。 “抱歉。” 第232章 突然受欢迎 忘邪顿时怔了一下,很显然她并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听到宿无说抱歉这两个字,那个狂妄自大的宿无居然也会道歉? 这下子忘邪的怒气瞬间消散了不少,只是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宿无见状有些不自然地别过了脸,然后用力按了按,将对方给按在了水池子里。 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些亮了,四周的环境也变得清晰了一些,忘邪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一时间二人相望无话,大概是为了打破这层尴尬,宿无首先开了口。 “昨晚多谢你帮我挡住了印记,如果被旁人看见这种东西,我只怕……” 说到这里宿无便说不下去了,忘邪明白,这人性子高,有些东西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再加上他是习武世家出身,骨气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而奴隶印记这种东西无论在哪儿都是见不得人的,只要沾上就代表着他低等的身份,很可能会被所有人鄙视排挤。 他身为凤栖殿的大弟子,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而凤栖殿的人同样都对他抱有尊敬,若看见自家大师兄身上有奴隶的印记,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我也不过是顺手而已,没什么好谢的,只要你不再打伤我就谢天谢地了。”忘邪道。 宿无闻言再次垂下了眼眸:“昨晚我太过心急,弄伤了你。”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 忘邪扯了扯嘴角,然后抬头看着天色,说道:“已经要天亮了啊,他们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宿无点头:“现在这里应该只剩下我们了,我的温泉里有殿主亲自调的药剂,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在这里多泡一阵你的伤应该会好得快一些,所以安心待着即可。”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待着…… 忘邪心中吐槽,宿无看出了对方的心思,说道:“你毕竟身上有伤,我若是现在就走了有些不放心。” 忘邪点头应了一声,待着就待着吧,反正她也不在意。 这下子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宿无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眼神中打量的意味很明显,忘邪被这人盯得背后发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好像变了许多。”宿无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忘邪闻言一愣:“哪里变了?” “变得没那么讨人厌了。” “……” 这个游然到底是多不招人待见啊? “既然你已经看见了我身上的印记,应该也猜到我的身份了吧。”宿无道。 忘邪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宿无倒没有露出什么羞愤的表情,只是淡淡地抬头望着天空,像是回忆一般缓缓开了口。 “我从七岁起就被烙上了这个印记,之后被辗转卖给了许多人,刚开始我不甘心成为奴隶,所以常常反抗逃跑,我原本是成功逃脱过的,想着随便做个活儿养活自己也好,可就因为被人看见了这个印记,他们再次将我送到了奴隶区,然后我又被卖到了其它地方。”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个印记是决不能被人发现的,只要被烙上了这个印记,这辈子就注定会是个下等人,直到我十五岁那年,遇到了一个富商,那人有些奇怪的癖好,于是将我买了回去,我在惊吓之余失手杀了对方,于是开始逃亡,就在我马上要被抓走打死的时候,殿主出现救了我。” 说到这里,宿无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 “你知道一个在地狱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是什么感觉吗?对我来说殿主就好像黑暗中的唯一一缕光芒,我拼了命也想爬到他身边,即便付出一切也无所谓,后来殿主果然将我带回去了,他是这么多年里唯一一个将我看做正常人对待的人,我想能遇到殿主就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是了,可是……” 可是殿主将他买回去的心思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忘邪这样想着,她很清楚,殿主带回宿无根本不是因为可怜他亦或是需要一个徒弟,而是看中了他在习武上面的天赋,希望将其培养成自己得意的作品。 所以宿无根本就不是从地狱里爬出来,而是跌入了一个更深的地狱,从前他即便是奴隶但也能称得上是一个人,可现在,他只怕连人都不是了。 宿无的表情慢慢变得复杂,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口,有些东西只能在心里存着,即便是死也不能说出来。 忘邪看着他的模样皱起了眉,问道:“那样的印记为什么不将它毁了?” 宿无笑着摇头:“刚开始我也毁过,可后来又被人重新印上去了,再之后我一直被贩卖,根本就没有毁去这个印记的机会,等来到凤栖殿后,殿主依旧不允许我毁掉这个印记,他告诉我我需要谨记这个印记所带来的耻辱,只有这样我才能有坚持到底的动力,于是便一直保存到了现在。” 忘邪闻言垂下了眼眸,神情略微有些复杂,这时宿无看向了她,脸上的笑容难得轻松。 “你是众多师兄弟中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但我感谢你为我隐藏了这个秘密。”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她从前只认为这人心里有点扭曲,是个很危险且奇怪的人,可现在看来,这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也会为了别人的一个举动而感到温暖。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大师兄,为大师兄保守秘密是我应该做的。”忘邪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宿无看着对方的笑容有些愣神,果然这个人跟以前很不一样啊…… 等天色完全亮了之后忘邪便回到了凤栖殿内,然而还没等她走进自己的房间便被一群突然冒出来的人给包围了起来。 “游然游然游然!你可算回来啦!快跟我们说说昨晚你和大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听到这个声音忘邪便觉得头疼无比,能这么八卦的显然只有邱其那小子。 果然最先围过来的人就是邱其,其他人见状也赶紧附和着询问,一个个睁大了双眼像是在等着听故事的小孩。 忘邪忍不住朝他们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这么想知道问大师兄去啊。” “我们要是敢问大师兄还来找你干嘛,快说说昨晚到底什么情况啊?你不是闹肚子方便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大师兄的温泉池里?哦我知道了!你说闹肚子其实只是个幌子对吧!就是为了避开我们然后去找大师兄!哇呜没看出来你很会玩儿嘛!” 眼看着邱其的表情越来越奇怪,忘邪终于忍不住朝着他的脑袋重重地拍了一巴掌:“想什么呢你?我只是不小心走迷路了所以才出现在那里的,是你们来得不是时候,正好看见我摔倒扑在大师兄身上,事情根本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样奇怪好吗!再说我们都是男人,能做什么啊?” “可你之前不是说大师兄一直暗恋你都为爱成狂了吗?”邱其问。 忘邪:“……” 我特么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为什么当初要说这种话?现在好了,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了。 “哎呀我们知道你害羞,咱们都是兄弟,我们不会鄙视你的,能看见大师兄拥有幸福,我们也是很高兴的啊,以后你们一定要相信相爱哦。”邱其笑着说道。 忘邪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这人,直接绕过他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宿无也真是有良心,知道忘邪受了伤,所以特地放了她一天的假,让她在房间里待着好好休息,而忘邪为了避免被这些八卦的家伙骚扰,还真的一整天都待在屋子里哪里都没去。 直到第二日清晨,众人来到凤栖殿的广场上练功。 忘邪很认真地练习禁忌阵法,她现在已经将这其中的奥秘掌握了一个大概,但由于缺乏实践,还无法准确地控制力量,正好宿无路过,便上前指点了两句。 二人都十分认真,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其他人围观的表情。 在经过了宿无的指点后,忘邪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打算实践一番,于是当鲜血滴落在地上时,脚下瞬间出现了一个刺眼的红色血阵,众人见状都愣了一下,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忘邪脚下的血阵突然分裂成了好几个,而且大有越来越多的架势。 这下子所有人都傻眼了,偏偏只有忘邪一个人毫无察觉,她习惯性地默念要诀,随后众多血阵同时释放,一阵惊人的狂风席卷而来。 巨大的力量在阵法中乍现,众人都被狂风迷住了眼睛,耳边也只剩下了隆隆的风声,接下来忘邪大手一挥,地面也开始了剧烈的颤动。 轰—— 忽的一阵巨响传来,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直到光芒散去,灰尘也跟着消散,众人这才睁开了双眼,然而在看清面前的景象后,所有人都长大了嘴,一脸的不敢置信。 只见偌大的广场不知何时被砸出了一个大坑,简直跟陨石降落似的,而忘邪就站在大坑的中央,双眼微闭,面色如常。 等忘邪终于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了面前自己的杰作后也不由得愣了一瞬。 原来禁忌阵法的威力这么强大的吗? 这时一旁的宿无已经黑了脸:“我想你应该好好学学怎样掌控自己的力量,你的威力很大,但不受控制,这样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你目前的水准很显然是不合格的。” 忘邪闻言扯了扯嘴角,这样都不合格吗? 其实宿无完全想错了,他知道禁忌阵法的威力很大,所以他们在使用阵法的时候都会可以控制力度,而忘邪造成的伤害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太多,便本能地以为这人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却没想过这已经是对方控制以后的威力了。 “我说大师兄,这个大坑该怎么办啊?游然每次都这样,一砸就是一个坑,咱们都补了好几次了。” 这时红稀突然瘪着嘴走了出来,宿无闻言也觉得有些头疼,看向忘邪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怨念,忘邪见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她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控制不住么。 就在宿无头疼该怎样将这个大坑补上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 是一个浑厚的男人的声音,宿无在听到这个声音后脸色瞬间变了,随后便转身低下了头:“参见殿主。” 忘邪微微一愣,转过身去看了一眼,果然瞧见殿主正站在他们身后面色阴冷地看着他们,立马也垂下了脑袋。 看样子殿主已经出关了。 霎时间四周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显然这里的人都十分惧怕殿主。 殿主半眯着眼睛横扫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忘邪的身上,眼底浮现出了明显的怒意:“游然,这是怎么回事?是你将凤栖殿弄成这样的?” 忘邪无言以对,的确是她造成的,不过她也不想的嘛。 殿主见这人不说话,怒意更甚,身上的杀气瞬间便涌了出来:“游然,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敢这般放肆,看样子这些年你的规矩都白学了!” 忘邪哑然,就在她想要解释的时候,周围的几个师兄突然冲了上来,急切地开口:“殿主!游然他也不是故意的,最近他一直在勤学苦练,所以身上的力量有些失控了,还请殿主饶恕他。” “是啊殿主,最近游然的武功进步很大的,也说明了他很刻苦,还望殿主看着这个份上不要怪罪。” 有一就有二,接下李其他人也开始给‘游然’求情,忘邪见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原来这些师兄都这么关心她吗? 不光是忘邪,就连殿主也愣住了,他不记得游然在凤栖殿是这么受欢迎的啊,他不过闭关了几天,怎么出来后就有些不一样了? 宿无在一旁看着这些求情的家伙,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他当然知道这些家伙突然这么爱护游然的原因,无非就是以为他跟游然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所以才特别关照的吧。 这群家伙,一定是因为太闲了所以才总是关心一些不该关心的事,果然还是应该给他们加大一下练功的量吧,干脆让他们练功到死好了。 第233章 宿无的提醒 殿主到底也没想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便只是冷冷地瞪了一眼忘邪,然后便将目光落到了宿无的身上,冷声道:“我闭关的这几日里想必你都有好好教导师弟们,从明日开始你们需得更加勤奋地练功,过段时间后我需要你们为我做一件事。” 众人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难不成又有任务要出去了?不是说要在书院里多待一段时日吗? 众人有些好奇,但到底也不敢多问,宿无倒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低下头平淡地应了一声。 随后殿主便转身回到了大殿内,众人这才缓缓散开做自己的事去了,只有忘邪站在原地看着殿主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人的眼神有些奇怪。 …… 练习了一整天的禁忌阵法,到了傍晚时分忘邪便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打算歇息,她原是觉得有些疲惫了,可到了半夜的时候不知怎的却醒了,然后便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还有些慌慌的。 辗转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忘邪实在受不了了这才从榻上坐了起来,看着窗外安静的月色,她无奈地长叹了一声,然后披上了外衣打算去外面走走。水缸 算起来她来凤栖殿也有一段时间了,可除了宿无的身世外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发现,再这么下去她也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可要怎样才能找到凤栖殿的秘密呢? 忘邪一边走一边沉思的,习惯性地来到了正殿外,看着眼前庄严的大殿,她决定再进去探一探。 然而她才刚走进去便发现了一丝不对劲,角落里的那道石墙居然被打开了,很显然里面是有人的,难不成又是宿无在里头练功? 这般想着忘邪便直接走了进去,果然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一阵细微的声响,顿时她停下了脚步,耳尖微动,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复杂。 这个声音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并不是练功的声音,似乎是水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闷哼声。 忘邪眉头一跳,赶紧来到了之前的密室外,透过缝隙很快就看见了里面的宿无,还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正背对着她,显然这个人就是殿主了。 忘邪仔细地打量着里面的人,只见宿无此时正泡在一个水缸里,殿主正不间断地往水里加入一些奇奇怪怪的药剂,而且空气中还能闻到刺鼻的气味儿。 之后宿无的脸色开始发生了变化,渐渐从原本的隐忍变得痛苦狰狞,甚至连那白皙的皮肤也逐渐变成了青黑色,幽深的眼睛有些发绿,黑色的经脉从心口处不断向外围蔓延,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遍布全身,看上去密密麻麻的十分恶心。 忘邪看着这一幕愣住了,这个画面她是见过的,当初游然发狂后就与这个症状类似,果然这就是殿主在秘密研究的东西。 忘邪没敢出声,继续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里面,随后殿主停下了动作,转身取出了一把短剑,用锋利的剑刃划破了宿无心口处的皮肤,然而流出来的并不是血,而是一种青黑色的不明液体,其中还伴随着一股酸臭味。 这时的宿无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嘴角被咬破,脸上出现了大量的冷汗,看上去痛苦不已,而殿主依旧没有停止动作,不断划破着对方的身体,然后用一些透明的瓶子将其收纳,最后像是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个暗格中。 到这里殿主才终于停止了行为,扭头看向宿无,淡漠地说道:“你的状态很好,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看样子你没有让我失望,很快你就会成为一件完美的成品。” 宿无闻言垂下了眼眸,身体渐渐恢复了原样,然而从他的瞳孔中能够明显地察觉出他的不甘。 “那个姓冷的老家伙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估摸着最近几天就会有所行动了,我原本是留下他一手创建的天陨书院,可谁知那人竟如此不知好歹,竟一直反驳我的话,将我的研究贬低为垃圾,哼,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对他手下留情了。”殿主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 宿无微微抬眸,问道:“殿主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毁了这个天陨书院,你的身体已经接近于完美,到时候别说是那个老家伙了,即便整个书院加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对手,我就是要让他看清楚,他苦练几十年的武功根本就比不上我的试验品!” “等毁了天陨书院,我就能进行更多的研究,到时候整个麟启都会落在我手上,不,光是麟启还不够,还有天沧和风岚,全都要臣服于我,而你,你就是我最锋利的一把刀。” 殿主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笑容,显然对此势在必得,宿无看着这人的表情没有说话,他不过是个工具罢了,无论他愿不愿意都只能按照殿主所说的做。 外面的忘邪将这一切都听了进去,顿时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听殿主这话的意思最近就要毁了天陨书院?怎么毁?难不成是要大开杀戒? 想到这里,忘邪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不少,看样子她得赶紧向大院长透露这件事,起码得让他们有所准备才行。 就在这时,殿主的脸色突然一变,脑袋猛地转了过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忘邪的方向。 忘邪被对方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被发现了,心叫不妙,二话不说就开始往后撤。 然而这个时候跑已经晚了,殿主身形一闪瞬间来到了忘邪的身后,聚集内力的手掌直直地向对方挥去,忘邪心底一沉,本能性地躲避危险,同时运功进行反击。 殿主显然是动了杀心的,他的武功可比宿无高了不止一点点,以忘邪目前的实力还无法应付,所以这个时候为了保命,她只能拼尽全力抵抗。 这时宿无也从里面赶了出来,在看见忘邪后顿时怔住了,赶紧开口:“殿主手下留情!是游然!” 殿主闻言这才仔细看向对方的脸,随后重重地朝忘邪的右肩上挥了一掌,忘邪没躲过这掌,瞬间被击退了几步,嘴角淌出了血。 “游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殿主冷冷地问道。 忘邪捂着肩膀,眼珠迅速转了一圈,说道:“回殿主,我半夜睡不着觉,所以想出来走走,结果路过正殿的时候发现大门有被打开过的痕迹,我怕有贼人潜入,所以才想进来一探究竟。” 殿主闻言皱起了眉,显然对她的话抱有怀疑的态度,倒是宿无赶紧来到忘邪身边,认真地说道:“殿主,这几日我时常会在正殿指点他练功,他也甚是勤奋,一有空闲就会来此练习,所以他半夜出现在正殿也是正常的。” 宿无的话可信度一向很高,殿主也十分信任他,有了他的解释殿主这才打消了对忘邪的怀疑,冷声说道:“罢了,既然没事你就回去吧,日后不要再靠近这里,否则你就找人给你收尸吧。” 忘邪点头:“是。” 说完忘邪便赶紧离开了密室,这个殿主实在有些危险,她还是尽快远离比较好。 然而在她走后,殿主的眼神突然发生了变化,幽幽地说道:“游然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他的武功精进了不少,从前我怎么没发现他有这么高的习武天赋?” 宿无闻言怔住,脸色有些复杂:“是吗,他说自从被那个叫君忘的小子打败后,他就日夜不断地练功,希望能找回一些颜面,不想丢了凤栖殿的脸。” 殿主冷笑出声:“他倒是个很勤奋的人,不错。” 宿无低头不语,显然殿主已经注意到‘游然’了,然而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到了第二天早晨,忘邪照常前往正殿内练功,然而这次殿主也出现了,一众人等老老实实地聚集在正殿内,瞧着乖巧得不行,忘邪也看出来了他们对殿主的畏惧,便也站在人群中没有出声。 半晌过后,殿主抬眸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随后给了宿无一个眼神,宿无会意,赶紧将早就准备好的锦盒取了出来。 殿主平静地说道:“这是我研制出的新丹药,你们每人服用一颗,可以稳固你们的内力。” 说完宿无便开始分发丹药,其他人倒也很听话,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服用类似的丹药了,忘邪看着手中的黑色药丸皱起了眉,这上面有一缕淡淡的气味儿,跟昨晚在密室里闻到的有些类似,莫非这东西就是让人发生异变的关键? 殿主让他们服用丹药莫不是想将所有人都变成怪物? 就在忘邪沉思时,其他人已经服下了丹药,很快殿主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忘邪的身上,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只能将手里的药丸给咽了下去。 顿时一股暖流涌起,忘邪只觉得自己的小腹有些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涌动,这种感觉最初很强烈,让人有明显的不适感,似乎身体在本能地排斥它。 忘邪尝试适应这股异样,但最终无果,眼看着这感觉要愈发激烈起来,她只能运用山海灵诀的特性强行将其融合,说不定可以化解丹药带来的不适感。 片刻过后,忘邪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显然是山海灵诀起作用了,随后她抬头看向四周的人,发现他们的反应比她要强烈不少,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至极,甚至还有一些忍不住扒着墙角吐了起来,瞬间大殿内一片狼藉。 忘邪见状皱起了眉,果然这药丸有些问题。 此时殿主也在不断地打量着众人,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忘邪,看着这人面色如常,不免有些诧异,这些药丸会带来怎样的痛苦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寻常人第一次服用轻则头晕眼花重则上吐下泻,可眼前这人却丝毫反应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又过了半晌,众人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殿主满意地勾起了唇角,说道:“这次你们适应得很快,看样子你们的身体已经被调养得很好了,以后练习阵法一定会更加精进熟练,那么接下来你们就自己练习吧,宿无,看好他们。” 说完,殿主便转身缓缓地离开了正殿,众人见状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相互开始小声议论。 宿无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众人,心底却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复杂。 刚才看殿主的眼神就知道他对‘游然’产生了兴趣,以殿主的脾性很可能会将其当作下一个试验品,虽说这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可不知为何,他并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一时间宿无看向忘邪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忘邪倒也没在意,直到下午回到房间后,宿无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忘邪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觉得有些头疼,无奈地说道:“大师兄,拜托你下次来的时候先打个招呼好吗?突然冒出来我也是会被吓到的。” 宿无闻言不语,自顾自地走到一旁坐下,忘邪轻叹一声,然后便为这人倒了壶茶,问道:“大师兄突然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宿无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了一瞬的迟疑,但最终还是开了口:“最近的几日里你最好小心一些,尽量不要和殿主单独相处,还有不要引起他的注意。” 忘邪显然没想到对方会同她说这样的话,顿时就怔住了。 “大师兄说这话是何意?” 宿无半眯着眼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殿主似乎对你起了一些兴趣,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这对于你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在殿主面前表现得越平庸你就越安全。” “什么叫安全?难不成殿主会对我做什么吗?”忘邪问道。 宿无闻言稍稍有些迟疑,忘邪见状挑了挑眉,无所谓地说道:“既然大师兄不愿多说的话那就别说了,我自己的安全我自然会注意,不过我们都是凤栖殿的人,我想殿主并不会伤害自己的弟子,所以大师兄应该是多虑了,正好我等会儿还有些问题想请教殿主呢。” 第234章 关闭凤栖殿 “我都说了不要跟殿主单独往来!你这条命是不要了吗!” 不知为何,宿无听到忘邪的这番话后有些生气,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说出了这一句话,忘邪也稍稍愣了一瞬,看着对方焦急温怒的样子不由得扬起了眉。 “大师兄都不将话说明白我又怎么可能听得懂呢?既然不想让我去找殿主,起码应该告诉我原因吧?” 宿无顿了一下,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输给你了,即便你知道这件事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是不是徒增烦恼大师兄又怎么会知道呢?就算会发生危险也应该让我弄明白这些事。”忘邪淡淡地说道。 宿无直勾勾地看着对方,见这人眼底的神色很是认真,这才缓缓开了口:“自从我被殿主捡回来后就发现他一直在暗中研究着一种东西,这些年他也没少将其用在别人的身上,可以说整个凤栖殿都是他的试验品,而我大概是他最满意的一个。” 忘邪挑眉一笑,这些她已经听冷彧说起过了,自然是清楚的。 “你是说今早殿主给我们吃的小药丸?” 宿无点头:“你倒是很机敏,那小药丸只是其中一个,殿主打算通过药物逐步改变你们的身体,让你们更加接近他想要的形态,然后再开始进一步的研究。” “就如同我一样,从小到大我浸泡和服用的药物不少,这些年里我的身体早就发生了变化,殿主将一种很诡异的力量强行塞进了我的体内,想用我的身体将其融合,最终熟练地掌控,这股力量十分强大,起码整个天陨书院的无法抵挡的,但想要拥有这股力量也不是易事,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所以我的身体发生了异变,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这具身体到底还能不能算作一个人,平时没有发狂的时候看上去并无异常,可一旦被殿主启用,我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听从殿主一个人的命令。” 宿无的语气和神色都很复杂,从他家破人亡的那一日起他的一生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从前他是奴隶,现在他是殿主的试验品,无论如何他的命运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都这么多年了他早该习惯的,可他到底还有着一颗人心,每每想起,总会感到一丝不甘和无奈。 忘邪看着这人没有说话,她与宿无相识并不久,虽说在最近的这几日里她逐渐明白了这人的悲伤,可到底也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宿无会将这些事告诉她是她没有料到的。 “殿主怎么会想要研究这样的东西?那些药物是从何处得来的?”忘邪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最初殿主培养试验品的心思还没有那么浓烈,可从一年前开始就有些不一样了,那时我们都在外面执行任务,殿主突然失踪了大半年,等他回来后就突然变得十分兴奋激动,似乎要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后来我得知殿主得到了一个东西,那个东西正是将我们变成怪物的关键。” “什么东西?” “一种血。” 忘邪闻言怔住,血?这种东西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宿无继续说道:“说起来也不能算是血,虽说形态和气味儿都很像是人血,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那里面蕴藏着一种说不清的力量。” “殿主回来后曾打算将血液注入我的体内,可我一碰到那个东西就疼痛难耐,好像全身的肉都要被腐蚀一般,殿主见状只能立即停手,后来那神秘的血就被放置了,但我知道,殿主一直研究的就是怎样将血液融入进人的身体里。” 忘邪听了这话后神色更加复杂了,若只是血的话怎么会有这样诡异的力量?而且这血是从哪里来的?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宿无又开口了,他抬着手用内力划破了自己的皮肤,瞬间一缕青黑色的液体从里面缓缓流淌出来,这副画面怎么看都十分的诡异。 “我的身体已经被改变得不像个正常人了,当初殿主为我注入血液的时候曾残留了一点在我的身体里,就是因为这么一点,我的身体产生了明显的变化,而且拥有了超乎常人的力量,我不敢相信这只是一点点血液的威力,若是将那一管全部注入,不知会带来怎样的变化。” 若真是那样,只怕宿无的身体早就因为忍受不住侵蚀而化作一滩血水了。 忘邪这般想着,她本能地认为那些神秘的血绝不是什么安全的东西。 “你就这样将这些事告诉了我就不怕殿主动怒?宿无,我不记得我与你有这么好的关系。”忘邪平静地问道。 宿无闻言淡淡地笑了一声:“原本我也觉得旁人的生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希望你变得跟我一样,游然,你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样,从前的你我根本不会去在意,可现在的你就好像一缕光,无论我怎样无视总会被你吸引。” “我的身体已经变成了这样,无法挽回了,可你不同,你的身上有我渴望却无法拥有的特质,我希望你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像我这样一生都被别人摆弄。” 他们两人的关系并不好,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宿无会告诉他这些事纯属本能,毕竟这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放下防线的人了。 忘邪低头不语,一时间二人都没再开口,忘邪沉思了半刻才抬头看向对方。 “我很感激你能告诉我这一切,你会担心我的性命,说明你已经将我看做朋友对待了吧,我会记得你给我的忠告,可同样的,我也有我自己的事要完成,我会让这一切都结束,到时候你的命运就由你自己来掌控了。” 忘邪说这话时很认真,可宿无却有些没听明白的,心中存了许多的疑问,然而看着对方坚定的脸他却什么也问不出口。 “你自己当心吧,殿主这两天应该会有新的计划,他既然注意到了你就一定会对你下手。”宿无说道。 忘邪点头,之后宿无就离开了她的屋子。 外面的天色渐渐变暗了许多,忘邪坐在窗前看着外头的寂静心情复杂。 现在一切都已经明了了,殿主是为了那神秘的血液才开始的研究,那么他们目前首先要确保的就是阻止宿无发狂,否则天陨书院可能真的没有能与其抗衡的实力。 这般想着,忘邪直接起身离开了凤栖殿,而她前往的地方正是流光院。 …… 第二天一早,殿主直接将所有人都召集到了正殿之中,忘邪站在人群里静静地听着,最初只是交代一些小事,然而接下来殿主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游然,等会儿你跟我走一趟,我有事同你说。” 忘邪闻言一怔,心中浮现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殿主会突然注意到她定然是有了什么打算,两者实力差距太大,她若去了恐怕就回不来了。 就在她思考要怎样才能躲过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凤栖殿。 “看样子我来得很是时候,大家都在这儿了。” 是冷院长的声音。 众人闻声都愣了一下,院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凤栖殿? 殿主在看见来人后脸色也是微微一变,脸上浮现出得体的笑容。 “原来是大院长,不知大院长来我们凤栖殿有什么指教?” 大院长和蔼地笑了一声,说道:“指教倒是谈不上,只是有个打算想来同殿主你说一说。” “哦?什么打算?” “我打算关闭凤栖殿。”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凤栖殿要是关闭了那他们怎么办? 殿主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细长的眼眸中浮现出阴冷的光:“大院长这是什么意思?凤栖殿是我的心血,怎么能说关就关?到时候凤栖殿的这么多人要如何是好?” “这个就不劳烦殿主你费心了,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我天陨书院的人,即便凤栖殿没了也是我们书院的学生,从凤栖殿出来的定然都是天资不错的,可以全部进入青霜院学习,若是不愿意想离开的,我也会每人赠予一件宝物然后护送离开,大家可以自行选择。” 大院长的脸上依旧洋溢着温和的笑容,然而其他人听了却神色不一,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在凤栖殿待了这么多年了,突然就被关闭哪里接受得了。 “凤栖殿是我一手创立起来的,大院长就算要关闭也应该给我一个理由吧?”殿主冷声道。 大院长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一向和蔼的眸子里也带上了一层冷光。 “我想这个理由你应该是很清楚的,难不成你希望我当着你凤栖殿上下所有人的面将你的计划说出来?而且你别忘了,这里是天陨书院,就算凤栖殿是你一手创立的,那也是天陨书院的凤栖殿,我身为这里的院长有权利决定每个人的去留,我们天陨书院是育人之地,凤栖殿作为暗杀机构有违书院的宗旨,理应关闭。” 大院长显然是铁了心要跟殿主杠到底,殿主即便愤怒也无可奈何,现在动手还不是时候,一定要等到他有完全的胜算时才能跟这人硬抗。 大院长看这人不说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凤栖殿这么大的地方想要关闭恐怕也需要些功夫,我就给你们三日的时间,三日后这个地方就会被毁去,而诸位的去留就由你们自己决定了。” 说完这句话后,大院长便扬长而去了,只留下众人在原地面面相觑,显然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好好的凤栖殿就要被毁了,他们这些人享受了这么久的特殊待遇,这下子不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学生?落差感也太大了啊。 一时间四周议论四起,然而他们也只能议论而已,毕竟连他们的殿主都对此无计可施,此时正黑着脸在一旁生闷气呢。 忘邪在下方注视着这群人的表情,嘴角缓缓勾起。 这个大院长动作还真是够快的,她昨晚才说起这个事,今日早晨便来宣布关闭凤栖殿,只要这个地方被关闭了,她的顾虑应该也会少一些。 之后殿主便将其他人都给遣走了,只留下了宿无一人带走,估计又是去了密室中吧,忘邪对此没有太过在意,反正只要凤栖殿不在了,一切都可以解决。 接下来的几天凤栖殿都十分的散漫,众人也不练功了,开始讨论自己的去留,就连殿主和宿无也不再出现,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失落的神情,忘邪本以为这样就会结束,然而三日过后,在她经过凤栖殿正殿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控制住了她。 忘邪心中一惊,本能地想要挣扎,然而对方的力气大得出奇,无论她怎样运功都无法挣脱,随后她就被带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正殿的密室中。 忘邪看着眼前表情阴狠的人皱起了眉,冷声问道:“殿主,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殿主冷笑了一声,二话不说便将她推入了一个圆盘中,下一刻一个巨大的铁笼从天而降,死死地将忘邪给困在了里面。 忘邪看着四周的一切,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强,仿佛马上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果然,随后殿主便从一个暗格中取出了一管红色的液体,看上去像是新鲜的血液。 殿主小心翼翼地将血液捧在手心,然后慢慢地靠近了忘邪,笑着说道:“原本我是想慢慢改造你的身体逐步完成试验的,可院长那个老东西偏偏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无奈之下我只得将计划提前了。” 忘邪闻言眉头紧皱,警惕地看着对方:“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很快你就知道了,别担心,我有信心将你变成我最完美的一件试验品,甚至会比宿无的完成度还要高。” 第235章 最后一战 说完,殿主便拿着那管神秘血液走到忘邪面前,忘邪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本能地想往后逃脱,然而她此时被困在牢笼中,即便运功想将这个地方轰烂也做不到。 渐渐的殿主的笑容变得愈发地癫狂,二话不说便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了忘邪的心口,冰凉的刺痛感传来,还没等她适应殿主便将手里的血液注入了她的身体内。 霎时间忘邪的脸色变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袭上心头,她活了几十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神经里横冲直撞。 耳边出现了一阵阵嗡鸣声,然后就是剧烈的心跳声,她睁大双眼看着逐渐变得疯狂的殿主,这人似乎在说着什么,然而她此时已经听不清了。 血液注入的感觉十分明显,她能清楚的感应到陌生的力量顺着她原本的鲜血流入自己身体的每一根经脉中,外来者的入侵让她的身体本能地开始防御,二者在看不到的地方疯狂厮杀,只有胜者才能占有这具身体。 然而很显然忘邪的身体并不是这管神秘血液的对手,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原本的血液就被其腐蚀殆尽,她的身体正在被另一股力量替代。 殿主看着面前痛苦挣扎的人露出了兴奋的狂笑。 “我就知道你是完美的!这么多的血液注入你的身体居然没有立刻将你腐蚀!你可以融合这股力量!你将会是我手中最完美的一把刀!” 殿主对忘邪的身体很满意,这是他多年的研究,现在终于要完成了! 此时的忘邪根本听不清对方的话,她现在所有的意识都聚集在一处,她努力地想要将入侵者赶走,可最终都是徒劳的。 半晌过后,忘邪的身体发生了变化,青黑色的经脉从心口处逐渐蔓延至额头,她的双眼变得通红,犹如一个怪物一般,接下来她的意识开始消散,身体好像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巨大的痛苦不断侵蚀着她的神经,让她觉得疲惫不堪,只想闭上双眼陷入永远的沉睡中。 就在她马上就要放弃抵抗时,一个身影闯了进来。 “殿主,大院长他们……” 宿无突然出现,看见被困住的忘邪后顿时怔住了,他原本是想来向殿主禀告外面的情况的,可此时却看见殿主已经在忘邪的身上进行了试验。 这下子宿无的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他一直想阻止殿主将这人变成怪物,可现在看来似乎晚了一步。 殿主并没有注意到宿无神色的变化,依旧洋溢着兴奋地笑容,说道:“宿无,你快看,我最完美的试验品马上就要完成了,那管神秘之血全部进入了他的身体里,可他却撑下来了,他的身体与血液的匹配度极高,这次的试验一定会成功的!” 宿无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此时忘邪身上的经脉越来越明显,跳动的速率也越来越快,她的眼睛红得吓人,可意识已经明显开始消散了。 宿无紧紧地咬着牙,说道:“大院长他们来了,要我们立即离开凤栖殿。” “哼,来得正好,我的试验马上就要成功了,也是时候跟那个老家伙摊牌了,宿无,我命令你出去杀了他们,让这个天陨书院都陷入死亡和绝望当中!”殿主冷笑着说道。 “以我的能力恐怕不足以对付大院长。”宿无说道。 “蠢货,将你身上的禁制打开,到时候别说是大院长了,就是他们一行人全部联手也不是你的对手。” “可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完成,现在打开禁制会有危险。” “那又如何?我现在已经拥有更完美的试验品了,你已经没有用了,我现在是在给你最后发挥自己价值的机会,还不赶快去!”殿主冷冷地看着宿无,眼底没有一丝的感情。 宿无闻言垂下了眸子,果然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他尊敬的殿主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死活。 宿无苦笑了一声,随后取出一把匕首硬生生地刺进了自己的心口处,霎时间青黑色的液体顺着伤口流出,发黑的经脉逐渐浮现在他的皮肤上,一双眼睛被红色填满,看上去犹如一个怪物一般。 殿主看着这人的模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游然融合新的力量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之前我们就去外面好好玩玩吧,能够亲眼看见这个天陨书院被毁一定是一件很让人兴奋的事。” 说着,殿主便大笑着离开了密室,宿无紧跟其后,此刻的他已经逐渐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身体只听从殿主的命令。 然而就在他离开密室的那一刻,突然一把拽下了自己腰间的一枚玉佩,用最快的速度将其塞进了忘邪的怀中,紧紧贴着她心口处的伤口。 宿无和殿主很快出现在了凤栖殿的广场上,此刻大院长和一众老师都来到了这里,看着宿无此时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大院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当真将自己的徒弟变成了怪物。” 殿主闻言冷笑出声:“是又如何?这是我的试验,是一个伟大的研究,现在的宿无拥有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跟你们这种习武多年的人可不一样,弹指一挥间便可要了你们所有人的命。” “他是你的徒弟!与你相处多年,莫非你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冷院长怒声说道。 “感情?成大事者不需要这种累赘的东西,在我眼里永远只有成功和失败,而宿无就是我通往成功的一条道路。”殿主说道。 一旁的合青听了顿时大怒,厉声道:“大院长,别跟这人废话了,赶紧将他赶出凤栖殿,这种地方早就应该毁掉了,宿无怎么说也是咱们天陨书院的人,我们总有法子将他恢复成一个正常人!” 殿主笑着说道:“你们在想什么?难不成到了这一步你们还以为我会老老实实地听你们的话关闭凤栖殿?现在我的手中有了最厉害的武器,过不了多久我最完美的试验品就要完成,到时候你们整个天陨书院都会毁在我的手里!” 说到这里殿主的脸上浮现出了张狂的笑,大院长一听这话顿时心惊,心中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还做了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现在先让宿无陪你们玩玩吧!宿无!我命令你杀了他们,将整个天陨书院毁了!” 殿主厉声一喊,下一刻一股飓风便出现在了广场中央,众人被这股狂风迷住了眼睛,连四周的景象都无法看清了,这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大院长猛地一顿,立即运功护住了身边的人。 随后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炸开,其余的人都被这力量震得心口直颤,等狂风散去后,他们才发现宿无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一股浓郁的黑气正包围着他,要不是大院长及时出手,他们只怕连一具全尸都没有留下。 这下子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身为书院的老师,拥有身后的资历,当然能感觉出对方的危险,他们心惊与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太过庞大,这里这么多人除了大院长竟没有一个可以与宿无匹敌的? 一旁的殿主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笑了。 “哈哈哈,不亏是我的得意作品,虽说还没完成,但这样的力量已经足够了!接下来你们天陨书院将迎来灭顶之灾,大院长,不知道以你一人之力能否保护得了整个书院呢?亲眼看着书院被毁一定很痛苦吧?” 大院长冷笑了一声,道:“谁告诉你书院只有我一个人了?保护天陨书院可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职责,这里还有上千名学生老师,以我们所有人的力量,难道还抵挡不住一个宿无?” 殿主闻言嘲讽地眯起双眼:“哼,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啊,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吧,看看你的学生们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宿无!杀!” 命令一出,宿无立即开始了无尽的杀戮,他的速度很快,身法如鬼魅一般让人措手不及,在场等面前与其相抗的就只剩下大院长一人,其余的老师都退到了一边,不断利用阵法想困住宿无,然而半晌过后也没能造成什么伤害。 由于这边的动静太大,很快便将书院里的其它学生给引了过来,随后围聚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凌天和红稀等人也立即赶到了广场上。 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显然都没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书院的院长们和凤栖殿打起来了? 白锦叶一看这景象便知已经到了最后时刻,很显然这将会是天陨书院的最终之战。 “等一下,君忘呢?这样的场合我怎么没看见他?”凌天突然问了一句。 顿时其它三人都怔住了,对啊,君忘去哪儿了?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不来的啊? “我总感觉心里有些发慌,君忘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吧?”连沐皱着眉担忧地说道。 “别乌鸦嘴,君忘比我们厉害多了,怎么可能遇到危险,一定是被什么东西耽搁住了。”凌天说道。 慕容岚抬眸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皱眉说道:“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们还是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 其他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宿无和几位院长正打得不可开交,他的力量很诡异,正常的宿无根本不可能拥有可以与大院长匹敌的武功,而且从他此时青黑色的皮肤和发红的双眼就可以看出,这人与当初的游然一样,已经发狂了。 慕容岚继续说道:“宿无的杀气很重,而且我总觉得大院长可能并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候不光是咱们,恐怕整个天陨书院都会被尸体淹没。” 最重要的是他看不到家宿无的弱点,只要是人就一定有他脆弱的地方,可现在的宿无简直跟一个怪物一样,除非拥有可以碾压的实力,否则根本不可能从他的手中存活。 “该死,都已经这样了咱们也不能光看着啊,一起上,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宿无!”凌天咧着嘴说着,同时也取下了自己背上的重剑,暗红色的纹路瞬间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其余三人见状点头,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不解决掉宿无谁都活不成。 随后四人便调集了内力一同冲了上去。 他们四个来得很是时候,正好接替了大院长的输出,否则以宿无的速度和力量,即便是大院长也支撑不了多久。 白锦叶二话不说给了他们一针,之后又在他们的嘴里塞了一粒丹药,在最短的时间内激发他们最大的潜力,凌天举着重剑不断地挥舞,以他为主的几人将宿无包围起来,不断接替攻击。 他们四人配合得很好,即便宿无力量强大也一直没反应过来,节奏被打乱,自然而然就落入了下风。 这边打得不可开交,凤栖殿的一群人却已经完全傻眼了,他们原本是做好准备离开天陨书院的,怎么好好地就变成这样了? “红稀师姐……现在要怎么办?我们就这么看着吗?要不要上去帮忙啊?”邱其在一旁呆呆地问道。 “帮忙?帮谁?”红稀冷笑了一声。 帮谁?当然是帮殿主啊!他们不是凤栖殿的人吗? 邱其等人心中默念,红稀当然明白他们的想法,笑容之中多了一丝苦涩和无奈,她缓缓抬起手,指向了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宿无。 “那个人,是我们的大师兄,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即便如此我们还要站在殿主那一边吗?以后我们是不是也会变成那样的怪物?” 众人闻言怔住,心里有无数的疑问,可就像是卡在嗓子里了似的,怎么也开不了口。 红稀看着宿无的样子忍不住掉下了眼泪,虽说他们只是师兄师妹的关系,可对于无父无母的她来说,宿无就是她的家人,那是比殿主还要亲近的人,这些年她一直将宿无看做亲兄长来看待,可如今,她的兄长竟然被人弄成了这样。 第236章 齐聚一心 红稀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剑,苍白的下唇被咬出了痕迹,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看着正在被几人攻击的宿无,巨大的恨意涌上了她的心头。 “你把原本的宿无还给我们!” 突然红稀怒喊了一声,提起长剑便朝着殿主的方向刺了过去,凤栖殿的其他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只瞧见她红色的身影如风一般一闪而过。 殿主察觉到危险后神色一凝,左手成爪毫不犹豫地攻向红稀,二者的实力相差得可不是一点点,红稀都还没来得及察觉就感到一阵疼痛从心口处传来,下一刻鲜红的血液就从自己的身体里喷涌而出。 殿主的手直接穿过了红稀的身体,他下手极其阴狠,随便的一招都可以致命,红稀垂头看着自己的伤口落下了眼泪。 原来她什么都做不了,到了这样的地步她竟只有送死的份?宿无是她最重要的人,可如今她唯一的亲人却被变成了怪物,她连报仇的能力都没有。 “红稀,连你也要背叛我吗?”殿主冷冷地说道。 红稀看着他扯出了一个笑容:“殿主,我从未后悔成为你手中的一把刀,可我决不允许你将我的大师兄变成这副模样!” “哼,果然是个平淡没有抱负的东西,若非是我,宿无哪里会有这样的成就?我是在帮助他逐渐变得完美。”殿主说道。 “可大师兄并不想变成这样,他只想当一个正常人而已!殿主,我们跟随您这么多年,只要是您的命令,无论对的错的我们从没有过怨言,可您为什么要这样摆弄我们?宿无是您的大徒弟啊。” 殿主闻言冷笑出声,道:“徒弟?你们对我而言不过是试验品罢了,红稀,若非是我将你捡回来,你现在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竟然还敢质疑我,你应该很清楚,我绝不允许质疑我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无法帮大师兄恢复原样,也没法帮他报仇,我的一切都已经毁了,都到了这一步,你杀了我吧。” 红稀已经放弃了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实在太过弱小,她也想改变这一切,可她什么也做不到,更没法眼睁睁地看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既然如此还不如死了的好。 殿主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冷哼了一声:“好,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殿主便聚集了自身的内力,打算给予红稀最后的一击,红稀慢慢闭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然而就在她马上就要被对方的内力击中时,另一道内力横冲过来,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将她带离了殿主的面前。 “你这家伙疯了吧!现在是送死的时候吗!既然你都知道殿主的做法是错的,那就想法子跟我们一起扳倒他啊!你不是凤栖殿的人吗,你要是死了你的师弟师妹们该怎么办啊!” 红稀闭着眼还没反应过来,随后便有一道清澈悦耳的声音传入耳边,红稀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青衣女子愣住了。 沧澜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凌天他们在旁边奋力抵挡着宿无,这个红稀却直接上去寻死,这不是给人添乱么。 “啧,你这家伙平时看着那样张扬高傲,关键时刻怎么就这般软弱了!要是君忘在这里,他绝对不会喜欢你这样遇事就退缩的人!”沧澜皱着眉说道。 红稀没有开口,只是紧紧地咬着牙,就在这时,殿主已经聚集内力朝着她们冲了过来,沧澜取出长鞭奋力抵挡,然而就算她的天资再高,也不过是个不经世事的小丫头,论武功根本就敌不过这人,眼看着她就要败下阵来,一群身影突然来到她面前帮她挡下了攻击。 邱其等人回头看着红稀,说道:“师姐!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现在大师兄不受控制,能指挥我们的就只有你了!只要这一切结束,院长们一定有办法将大师兄恢复原状!你可千万要支撑住啊!” “就是啊师姐!我们可不是在孤身战斗!整个天陨书院合力,一定能赢的!” 红稀看着眼前的众人忍住了眼泪,握着长剑的手更加用力。 “我明白了,既然大师兄无法下达命令,众师弟听令!组合阵法杀了殿主!” “是!” 众人齐聚一心,迅速将殿主给围了起来,殿主看着周围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人,眼底的神情渐渐变得愤怒鄙夷。 “我真是小瞧你们了,你们竟然会一起背叛我,好啊,那我就亲手将你们给毁了!受死吧!” 话音一落,殿主猛地向众人冲来,红稀等人赶紧配合释放阵法,他们的配合很默契,就算不能杀了殿主,给他造成一定的困扰还是做得到的。 站在不远处的大院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抹笑意。 “若是这一劫能平安度过,天陨书院将会比以往更加坚不可摧。” “各院长听令,将书院所有弟子召集前来!誓死对抗宿无和殿主!” “是!” …… 此时的另一边,忘邪正在经受非人的折磨,从刚才开始她的身体就一直在被腐蚀,可每当她要断气身亡时身体就会渐渐长出新的皮肉,就这样来来往往,她的神经已经要彻底混乱了。 那管神秘之血进入她的身体后就一直在吞噬她原本的身体,同时又新生出了一些陌生的东西,她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她的了。 就在她马上要被这非人的痛苦折磨得发疯时,一股冰凉的感觉突然从心口涌了进来。 只见她伤口处的那枚玉佩逐渐化成了一道透明的液体缓缓流入她的身体,那是宿无用来护命的东西,当初他被殿主注入了一滴神秘之血后身体就开始被腐蚀,殿主就是用这个东西及时护住了他的性命,从此之后他就一直将这枚玉佩戴在身边,只要他的意识不受控制,这玉佩就会起作用帮他减少痛苦。 宿无不确定这东西对忘邪到底有没有用,但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试试看了。 有了这枚玉佩的帮助,忘邪身上的痛苦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意识稍微被拉回,她费力地睁开双眼,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的眼睛疼得厉害,好像眼珠都要爆炸了似的。 皮肤上的青色经脉不停地跳动,心跳声也大得吓人,虽说痛苦稍稍有些缓解,可那神秘之血并未被完全清除,若不赶紧想办法补救,她要么会被腐蚀而死,要么就会变成跟宿无一样只听殿主命令的怪物。 这般想着,忘邪强忍着剧痛开始运功。 山海灵诀可以包容世间万物,她必须尝试用自己的力量融合这管血液,将其变成自己的东西。 然而这个过程并不是那么轻松的,她很可能会有丧命的危险,只是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一缕青色的光芒开始在她的周身围绕,无数的光点在她的皮肤上跳动,似乎是在寻找地方钻进去,青黑色的经脉感受到异样后跳动得更加厉害,这让忘邪的痛苦加剧,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接下来青色光芒开始进入她的身体,两股力量纠缠在一起,它们似乎天生相克,无论怎样都无法融合,忘邪只能强行将其凑在一起,剧烈的冲撞让她的身体几乎要被撕裂,然而她还要保持清醒寻找可乘之机。 只要一点,只要有一个漏洞她就还有机会,她必须尽快寻找将两种力量融合的关键。 在忘邪拼尽全力的同时,凤栖殿外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关键性的时候,凌天等人的内力已经耗尽,此刻正在一旁休息,他们的内力消耗太过剧烈,要不是有白锦叶的丹药维持着,现在早就是一具干尸了。 这时与宿无相抗衡的是书院的几位院长,他们合力攻击也只能给宿无造成一些小幅度的伤害,不得不承认宿无此刻的力量实在太过庞大,他们对战了半天居然一点优势都没占到。 这时紫凰院的容宣院长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眼角的青筋逐渐暴起,显然是内力消耗过量的症状,再这样下去他整个人都要废了。 赤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大院长!冷彧那小子去哪儿了!这个时候赶紧让他出来啊!” 大院长无奈地叹了一声:“我也有些日子没看见过他了。” “真是的,这小子关键时刻却不见他人,要是他在的话说不定会有跟宿无一战的能力啊!”合青院长厉声说道。 大院长苦笑,即便那孩子在这里,恐怕也…… “几位院长好像很想我啊?我是不是来得有些晚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众人闻声一愣,扭头望去,只见冷彧正笑脸盈盈地往这边走来。 合青等人见状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大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出手啊!难道你想看天陨书院毁在宿无的手里吗!” 冷彧笑着耸了耸肩:“不好意思睡得迟了些,我这不是已经赶来了么。” 随后冷彧又将目光落到了宿无的身上,看着对方发狂的模样,他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头,意味不明地说道:“啧,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啊,看样子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罢了罢了,这个时候也只能拼一拼了。” 说完这句话后,冷彧的眼神突然变得阴狠起来,只见他扒开了自己的衣领,白皙的心口暴露出来,这时众人才发现他的心口处有一道红色的印记,上头还画了几道黑色纹路,瞧着像是符咒一般。 冷彧二话不说划破了心口处的红色印记,鲜血瞬间流淌出来,下一刻,冷彧的瞳孔泛起了一缕诡异的幽光。 庞大的内力喷涌而出,在偌大的广场上卷起了一阵狂风,众人都被这道风吹得迷乱了眼睛,等他们终于反应过来后才发现冷彧已经朝着宿无冲了过去。 他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只是这一次在快的同时又多了一股力量,那是可以与宿无匹敌的力量,二者对战旁人就只有在一边看着的份,这个时候上前一定会被两股力量给撕碎,谁都无法插手。 凌天等人看着这一幕惊呆了,嘀咕道:“冷彧的武功有这么高的吗?以前交手的时候怎么没发现?” 其他人摇头不语,冷彧这个人行踪诡秘,就算出现了也一直都是一副懒散的样子,他们都很少看见这个人出手,也从未见识过他真正的力量,如今看来,他们之间的相差实在太大了。 连沐看着面前的两人睁大了双眼,说道:“宿无好像有些敌不过冷彧了啊!冷彧实在太厉害了!” “真的诶,这样下去应该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赢的,冷彧对战宿无简直就是压倒性的优势啊。”凌天说道。 “不对!冷彧的身体不太对劲!” 就在众人都满怀希望时,白锦叶的一句话打断了他们,众人闻言怔住,不解地看向他。 “老白你说什么呢?冷彧的身体怎么了?”凌天问道。 白锦叶没有说话,一双眸子半眯着一瞬不瞬地盯着冷彧的方向。 究竟有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可他是一个医者,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出冷彧的身体有异样,这样强大的力量并非是他本身修炼而来的,而且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住这样旁大的内力。 目前冷彧的攻势看上去很强劲,但这样的状况应该不会持续太久,冷彧应该是想直接爆发自己所有的内力给予宿无最巨大的一击,这个想法是好的,但他也的确低估了宿无的武功。 果然,没过多久冷彧的状态就有了明显的变化,刚才还十分强劲的内力一下子削弱了许多,冷彧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变得复杂,就连速度和动作都有了些许的错漏。 忽的,宿无眼神一变,在抵挡住冷彧的强烈攻击后立即长啸了一声,随后他的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大,很快便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吼——” “糟了!冷彧快躲开!” 第237章 一切结束 砰—— 一阵巨响传来,冷彧眼看着巨大的内力冲向自己,然而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无法躲过这道攻击,只得苦笑一声,认命地站在原地。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被宿无一招致命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挡在了冷彧面前。 霎时狂风袭来,周围的一些都被吹得摇摇欲坠,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只有冷彧,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彻底怔住了。 随后待狂风消散,众人这才向广场中央投去了目光,可下一刻他们也都怔住了。 凌天等人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双眼逐渐放大! “游然?” 冷彧首先呢喃出声,忘邪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彧顿时心惊。 此时的忘邪双眼通红,青黑色的经脉从脖子延续到了耳根,猩红的嘴唇怎么看都十分诡异,她目前的状态显然是不对劲的。 “完成了!终于完成了!我最完美的试验品!游然,快!让这些杂碎见识见识你的威力!给我杀了他们!” 一旁的殿主突然狂笑出声,忘邪会出现在这儿说明她已经完全融合了那管神秘之血,他苦心研究了这么多年终于成功了!只要有了这个力量,他就可以称霸天下!不再有人会是他的对手!他将是天下间最强的人! 忘邪没有开口,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然而一旁的众人在听见这话后脸色都变了。 凌天等人的变化最为明显,别人不知道‘游然’是谁,但他们都清楚得很,殿主那句话的意思岂不是说君忘也被他改造成了怪物? 霎时间四人的脸色都阴沉到了极点。 “你这个家伙!对我朋友做了什么!” 凌天怒吼一声,也不顾自己的身体如何,直接扛着重剑冲了上去,白锦叶等人紧跟其后,其他人见状一惊,这几个小子冲上去不是送死吗? 然而就在这时,忘邪突然冲了上去拦下了凌天几人的攻击,她的力量很大,只轻轻一挥凌天他们就被掀翻在地。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黑了脸色,很显然这人已经失去意识只听从殿主的话了。 凌天反应过来后更是急得差点掉泪,大喊道:“君忘!你不会真的变成怪物对吧!你看看我是凌天啊!你不会把我都忘了吧!” 白锦叶的神色也变得复杂无比,轻声说道:“君忘,我们是朋友,你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控制的对吗?你到我这边来,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恢复原样的。” 四人的表情都十分悲伤,然而忘邪却并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周围的其他人听见这话后都怔住了,冷彧脸色一变,立即上前拉住了凌天的胳膊。 “你说什么?他不是游然吗?你们为什么要叫他君忘?” 冷彧的脸色沉到了极点,不祥的预感涌上全身。 凌天用力抹掉了眼角的泪水,说道:“他不是游然,是君忘,真正的游然早就变成怪物死掉了,现在的游然是君忘戴上人皮面具后假扮的,该死!早知道就不让他去了,这个天杀的殿主竟然将君忘也变成了怪物!我一定要杀了他!” 众人闻言全都愣住了,眼前这个人是君忘?那个难得一见的天才?怎么会这样? 大院长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他皱眉看着前方的人,难道那个孩子真的就这样变成怪物了吗? “哈哈哈!没想到是这样,我说游然怎么突然有了这么高的天资,原来是那个叫君忘的小子,不过都无所谓了,他现在已经是我的试验品了,不,他应该是完成品,他完美地融合了所有的血液,是比宿无还要完美的作品,只要有了他你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君忘,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力量吧!杀了他们!”殿主狂笑着说道。 众人一听立马聚集内力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一个发狂的宿无就够他们对付的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君忘,这场战斗他们恐怕难以得胜啊。 只见忘邪微微抬起了右手,霎时一团黑雾涌现在她的掌心,庞大的内力围绕着她的身体,仅仅是这样他们都能感受到其中高深的力量。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忘邪要对他们动手时,她却突然转身一掌拍向了殿主。 黑雾腾然而出,硬生生地穿过了殿主的身体,霎时一口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原本张狂的表情瞬间变得不敢置信,瞪大了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忘邪。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谁告诉你我是你的完成品了?就凭你也想控制我?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回家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忘邪清幽的声音响起,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忘邪也懒得装了,眼神又变回了以往懒散的样子,顺便取下了人皮面具,顺便将身体也恢复了原来的大小。 她抬起眸子看向殿主,赤红色的瞳孔流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原本我还想跟你好好玩玩儿的,你注入进我身体里的血液很有趣,我现在觉得全身上下都是力量,内力也不知翻了多少倍,这么看来我应该感谢你啊,居然让我变得这么强。” 殿主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五官也逐渐狰狞起来:“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你为什么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你应该听从我的命令才对!” 忘邪冷冷一笑:“你未免太小看人的意志力了,我既然能融合那管血,就说明我的身体和意识完全可以凌驾于它之上,既然如此我又怎么会听从你的命令?不过算了,我懒得跟你说这么多,玩儿了那么久也该结束了吧,既然你这么在乎自己的研究,那我就用你梦寐以求的力量送你最后一程好了。” 说着忘邪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然后抬起手聚集了内力。 殿主见状一惊,赶紧大喊:“宿无!快救我!救我走!” 宿无听到命令立即来到了殿主的身边,忘邪冷笑了一声,右手猛的一挥,浓郁的黑雾瞬间朝着那两人冲了过去,然而那股力量并没有要了宿无的命,甚至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丁点儿伤痕,只是将他隔离到了一旁,顺便禁锢住他的行动。 但殿主就没有那么轻松了,黑雾入侵了他的身体,通过他的皮肤进入了他的血液中,巨大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冲撞跳跃,然后逐渐膨胀,下一刻便炸裂开来,鲜血和肉块散落了一地。 众人看着这血腥的一幕说不出话来,忘邪平静地向前走去,很快来到了宿无的面前。 现在殿主已死,得不到命令的宿无就像一个玩偶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忘邪微微皱起了眉,抬手抚上他的心口。 一旁的红稀等人见状一惊,赶紧上前拦住了忘邪。 “君忘!我知道大师兄跟你一直不睦,但他已经够可怜了,求你放过他吧!不要杀他!”红稀哭着请求着,其它凤栖殿的人也跟着出声。 “游然,哦不,你是君忘,咱们毕竟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也算是有一点同门情谊了吧,就当我们求你,饶大师兄一命吧,虽说大师兄很严格,但他平日里对我们是最好的,你别杀他。”邱其说道。 忘邪闻言歪了歪脑袋,不解地看着他们:“我没说要杀他吧?不将他身上的力量封住我怎么帮他恢复神志?” 众人闻言一愣:“你能帮大师兄恢复神志?” “不然你们以为我在干嘛?吃他豆腐?” 忘邪轻叹了一声,不再管这些人惊奇的眼神,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宿无,扒开了他胸前的衣服,露出了那道熟悉的伤痕,随后忘邪便闭上眼将自己的内力逐渐传输到了宿无的身体里。 黑雾缓缓涌入,经过宿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最后找到那道令其发狂的关键,然后将其死死封住。 说实在的忘邪并不清楚这个方法能不能行,但她本能地想尝试一下这个法子,也不知是不是那管神秘之血的原因,她和宿无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牵连,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对待宿无简直就像对待她自己。 渐渐的宿无的身体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空洞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清明,忘邪睁开眼与其对视,当宿无看见了对方的脸后顿时怔住了。 看这个样子显然是成功了,忘邪轻呼出了一口气,这才慢慢收回了手。 “大师兄?大师兄你终于恢复了!” 红稀等人喜出望外,赶紧上前将其抱住,凤栖殿的其他人也都很高兴,围着宿无说了好多话。 忘邪向后退了几步,凌天几人赶紧上前。 “君忘啊你没事吧?你都快吓死我们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变成怪物了!”凌天激动地开口,眼眶里的泪水又要忍不住往下掉了。 连沐性子软,直接冲上去抱住了忘邪,眼泪弄湿了对方的衣裳:“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们了!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要跟你为敌,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忘邪见状无奈地笑出了声:“你们也不用这样吧,我这不是没事么,刚才只是逗你们玩儿而已。” “哪有你这样逗人玩的啊!我们都快被吓死了好不好!” “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被吓哭嘛,说起来你们真是我的好兄弟,我难得感动了一下呢。”忘邪笑着说道。 白锦叶和慕容岚都笑了笑,然而在看见忘邪通红的双眼和脸上的印记后又沉下了脸。 “君忘,你的眼睛……” 忘邪闻言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双眼,然后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仿佛全身的血液逆流一般,巨大的痛苦围绕着她的身体,还没等她叫出声便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众人哪里料到会有这样的突发状况,顿时都被吓了一跳,白锦叶首先反应过来,赶紧扶住对方的身体。 “君忘?君忘你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君忘他怎么了!” “先把他送回房检查!将书院所有的大夫都叫来!” “君忘!你别吓我啊!” “……” 忘邪在闭眼前的最后一刻听见的便是这些嘈杂的声响,然后她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她并非是失去意识,而是在一个漆黑无光的地方,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但无论她怎样尝试,四周都是一片漆黑。 最后她放弃挣扎,只在坐在黑暗中,不由得开始思考这个奇怪的症状。 很显然会突然晕倒是因为那管奇怪的血,可她不是已经将其完全融合了吗?难道还没融合干净?她现在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忘邪越想越多,就在她感到迷茫之时,一团光芒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忘邪愣了一下,抬起头盯着面前的那团光,光芒不断地跳动着,似乎是在跟她说话,忘邪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顿时身体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打了个寒颤。 这下子忘邪更加疑惑了,刚才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了她的体内。 光芒依旧在她的面前跳动,似乎是在引导她,忘邪迟疑了半晌后再次抬起手,这次她直接握住了那团光,之后便是一阵强烈的电击感席卷她的身体。 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不断涌入她的体内,忘邪有些难受地咬紧了下唇,在经过了不知多久以后的折磨,这股奇怪的感觉终于消失了,忘邪缓缓睁开双眼,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君诀?” 忘邪猛地怔住,眼前的那个人是君诀?他怎么会出现? 然而当她想要看得更清楚时,身影消失了,忘邪赶紧站起身想去寻找,可这时一道强光袭来,忘邪忍不住闭上了双眼,随后便是一道道嘈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老白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啊?君忘怎么还没醒?这都一个晚上了!”凌天在一旁不断地走圈圈,紧皱的眉头都快有皱纹了。 白锦叶也有些头疼:“哎呀你别烦我,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君忘的眼睛和脸都已经恢复正常了,脉搏呼吸也是正常的,应该就要醒了啊。” 第238章 我是女人 “我说你要是不行的话就让书院的其它大夫来看看啊,都已经这么久了,她不会一直这样行不来吧?”凌天担忧地问道。 “之前那些大夫不是来看过了么,还不是什么都没看出来,那群家伙的医术比我还差,叫他们来有什么用,你别烦我了,应该很快就会醒来了才对!”白锦叶不耐烦地说道。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时,忘邪有些难受地皱起了眉头。 “我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你们几个叽叽喳喳的吵死了,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 熟悉的声音响起,房间内的几人都怔了一下,忘邪撑着身子从踏上坐了起来,脑子还有些晕晕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总觉得难受得很。 凌天等人见忘邪终于醒了,喜出望外,瞬间便朝着她扑了上来。 “君忘!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的好兄弟啊,你要是死了我们可怎么办啊,虽说咱们没有结拜没有起誓同年同月同日死,但你要是没了的我真的要去给你殉葬了。” 凌天一把抱住忘邪的胳膊哭得死去活来的,忘邪皱着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家伙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抹在她身上恶心死了,她洁癖都要犯了。 “麻烦你不要说得这么吓人好吗?我一点也不希望你给我陪葬,要是下了地狱还看见你我会死不瞑目的。”忘邪道。 “你这小子真无情,我是真的在为你难过好不好!” “我也是真的在请你先松开我,毕竟我才刚刚醒来,现在还有点反胃,我可不想等会儿吐你一脸。” 众人闻言这才赶紧松开了忘邪,白锦叶从怀中掏出了一粒白色的药丸递到忘邪嘴边,说道:“你刚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吃了这个能让你好受一点,只要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接下来只要好生调理即刻。” 忘邪看着他笑了笑:“你的医术我很放心,接下来我的身体就交给你来照料了。” 白锦叶回以一笑,这个时候他无比庆幸自己拜入了神医门,能在危机时刻拯救自己的同伴是他最高兴的事。 忘邪服下丹药后感到了一股暖流涌入身体,感觉意识瞬间清醒了不少,这才扭头问道:“对了,外面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各位分院长和老师们已经解决了残局,其它学生已经恢复正常课程了,只有凤栖殿还在调养生息,毕竟殿主死了,他们的大师兄也受了不小的伤正在养着,一下子群龙无首都乱了方寸。” 忘邪轻轻应了一声:“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好在宿无还没死,作为凤栖殿的主心骨,我想他有能力安顿他的师弟们。” “这个时候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我听说殿主在你的身体里注入了一种奇怪的东西,会将人变成怪物,虽说你现在已经恢复如常,但它在你身体里到底是个隐患,而我目前并没有这个能力帮你将其排出体外,也就是说如果以后遇到了什么差错我根本救不了你。”白锦叶严肃地说道。 忘邪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明白,现在我还能感觉到那股诡异的力量在我的体内流动,我觉得我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可到底是哪里发生了变化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身体怪怪的,但起码我现在并没有感觉到危险和痛苦,说不清我可以掌握这股力量呢?” “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得弄清楚那东西的来源做好准备措施,君忘,我们是朋友,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保护你。”白锦叶道。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抬眸看向身边的几人,他们都用十分认真的眼神看着她。 说实在的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明白有朋友在身边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有一群人会为了你的安危去犯险,在这个世界上她似乎并不是孤身一人了。 忘邪看着他们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我知道了,我这个一向很爱惜自己的性命,绝不会任由这股隐患在我的体内。” 众人闻言轻轻一笑,起码现在忘邪还是安全的,这就够了。 …… 在这之后忘邪又在自己的房间里修养了几日,这期间有许多人都来看过她,每次来都会说一大堆的话,实在让她难以应付,于是便让凌天他们守在外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进来打扰她了。 几日过后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个大概,不过奇怪的是之前那股强大的力量她怎么也使不出来了,仿佛被封印了一般,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却怎么也无法使用,这对她来说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终于忘邪换上衣裳走出了房间,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象,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总觉得现在的天陨书院似乎比之前要更加顺眼。 “君忘!你终于出来啦!我想死你了!” 突然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忘邪猛地一怔,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果然,还没等她反应,一个软软的身体便扑到了她身上,熟悉的红纱布挡住了她的眼睛,还有那淡淡的清香,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红稀!你放开君忘!他的身体还没好呢你会压疼他的!” 这时沧澜也赶了过来,一脸严肃地将红稀从忘邪的身上扒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重吗!”红稀不满地问道。 “你重不重心里没数吗?君忘个子小,哪里承受得了你的重量!”沧澜说道。 忘邪闻言无奈地扶额:“听着,我很感谢你帮我将红稀扒拉下来,但是说真的,个子小这三个字是多余的。” 她作为一个女人这个个子很小吗!这明明是平均身高好不好!而且个子小能让她的行动更加灵敏! 沧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红稀冷哼了一声,再次往忘邪的身上凑:“我都好些天没见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的,你的身体可好全了?要不要我去弄些吃的给你啊?” “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还有,温柔贤惠不是你的人设,劳烦你变得正常一些。”忘邪淡淡地说道。 红稀听了扯了扯嘴角:“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种性格的女子的。” “什么性格的女子我都喜欢,但也仅限于喜欢,我想我应该说过,我已经成婚了,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你这样待在我身边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忘邪道。 红稀无所谓地耸肩:“那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上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嘛,你跟其它的男人不同,我不介意跟人共侍一夫的。” 忘邪听了嘴角一抽,一脸复杂地看向红稀,果然她真的很不擅长处理女人的事啊,而且这个女人真的不是一般的难缠。 忘邪皱着眉迟疑了半晌,最后像是认命一般叹了口气,说道:“虽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我只推崇一夫一妻制,而且很抱歉,我并不是男人,就算我再怎么开放也不能男女通吃的。”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不光是红稀和沧澜,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都怔住了,每个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忘邪的身上,仿佛时间停止一般。 “什么!你不是男人!” 出乎意料的,发出惊叹声的并不是红稀或者沧澜,而是凌天。 忘邪有些头疼地扶着额头,事情好像越来越麻烦了。 凌天他们听说忘邪出来了原本是想来找她的,谁知道刚看见她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霎时间除了白锦叶外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君忘君忘君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你不是男人?你不是男人那是什么?难道是双性人?天呐这太可怕了!我们不是兄弟吗?这下子要变成姐妹了?”凌天冲过来追问道。 “你是白痴吗?就算我不是男人也不会跟你变成姐妹的好吗?还有!我不是男人就意味着我是女人啊!双性人是什么亏你想的出来!” 忘邪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这家伙的脑子真的没问题吗?他爸妈生他的时候是不是把他的脑子忘在肚子里了? 凌天闻言再次愣住了,他盯着忘邪看了半晌,眼神逐渐变得诡异起来:“女人?你?” “你要是再用这种怀疑地眼神看着我我一定会将你的眼珠子抠出来挂在床边辟邪。”忘邪冷冷地说道。 感受到忘邪杀人般的目光,凌天这才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开玩笑他可不想自找苦吃。 见这家伙老实了,忘邪这才将目光落到了红稀的身上,这时红稀的脸色已经完全僵住了,显然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现在你明白了,我是女人,所以无论如何我跟你都没有可能,你不必再将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了。”忘邪平静地说道。 红稀张着嘴想要说话,可嗓子却像是被堵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忘邪的样子很认真,显然并不是故意说谎忽悠她,如此便只能是真的了。 她居然看上了一个女子?她疯了吗? 半晌过后,红稀咬住下唇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地转身跑开了,忘邪等人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奈。 白锦叶缓缓走到忘邪身边,笑着说道:“看样子你伤了她的心了。” “我没得选。” “我知道,不过这里还有一个呢。” 说着白锦叶看向了一旁的沧澜,忘邪扭头看去,沧澜的脸色并没有像红稀那样难看,眼底也只是不敢置信而已,忘邪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这么静静地站着。 “你真的是女子?”沧澜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想来检查一下吗?” “不,不用了。” 沧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虽说这么看来挺荒唐的,但她的心里并没有多少失望和伤心,如果君忘是女子的话,不就意味着她并没有被另一个女子比下去吗? 反正就算君忘是男人他们俩也不可能在一起,这么想想这个结局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了。 想到这里,沧澜瞬间打起了精神,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没关系君忘!就算你是女人我也还是会在你身边的!你说过我们是朋友的!” 忘邪:“……” “既然你的身体没事那我就放心了,我还要回青霜院上课呢,改天再来看你吧。” 说完,沧澜便满心欢喜地离开了,只剩下忘邪一行人注视着她的背影面面相觑。 “我怎么觉得背后有点发寒?她那个样子真的没问题吗?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凌天问道。 白锦叶耸了耸肩:“我总觉得她的接受和我们理解的接受可能不是一回事。” 这下子忘邪的头更疼了,本以为解决了凤栖殿就能恢复平静,现在看来似乎是平静不了了。 “说起来,现在一切都解决了吧?殿主死了,我们可以安安心心地在书院学习了。”慕容岚突然笑着说了一句。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轻声说道:“恐怕我很快就会离开了。” 众人闻言一怔:“诶?为什么?” “我来天陨书院原本就是为了解决凤栖殿的威胁,现在都处理好了,我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忘邪的声音很平淡,当初她跟铃儿说好的三个月内就会回去,可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也不知君诀怎么样了,这么久看不见她不会越变越傻了吧? “可你离开了我们要怎么办?咱们可是兄弟,怎么能说分开就分开呢!”凌天不高兴地说道。 “若是这样的话我也得离开了,我来书院是为了替神医谷报仇,殿主已死,我的目的也就完成了,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白锦叶突然出了声。 这下子凌天三人全部怔住,君忘和白锦叶都走了,他们三个在天陨书院岂不是会很寂寞? 凌天垂眸沉思了一阵,然后抬头说道:“你们都要走的话带上我吧!我是出来行侠仗义的,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不然在书院就要闷死了。” 连沐和慕容岚也赶紧开口:“还有我们两个!你们不会将我们给丢下吧!” 忘邪看着这几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怎么会,若是你们不介意的话随我回麟启吧,我想幽王府还住的下你们几个。” 第239章 前去冥域崖 打定了回麟启的主意后,忘邪几人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归程了,这期间有不少人都来找过忘邪,用各种方法表达了自己的不舍之情,最终忘邪闲麻烦,全都赶了出去。 终于到了他们要下山的这一天,凌天几人待在屋外等着忘邪,半晌过后忘邪换回了女子的服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忘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四人转身看去,却在看到那身白色衣裙后忍不住怔住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忘邪穿女子的衣服,虽说之前他们就知道这人生得很好看,但实在无法想象她女子的模样,现在亲眼见到了,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忘邪见这几人不动弹,微微扬起了眉:“我看上去很奇怪?” “不……不奇怪,还挺好看的。”凌天呆呆地说道,感觉鼻子有些痒痒的。 忘邪盯着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喂,你鼻血流出来了。” 凌天赶紧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然后露出了傻乎乎的表情:“我之前以为沧澜跟红稀就够好看的了,现在发现还是你最养眼,这身衣裳真适合你。” “君忘,哦不对,应该叫忘邪,你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连沐笑着说道。 忘邪闻言眉头微挑,虽说她一般不怎么注意别人的评价,不过身为一个女人,被夸好看还是忍不住有点小雀跃的。 “以后有的是看的机会,咱们要是再不走天都要黑了。”忘邪说道。 四人点头,这才并肩着走向了下山的出口,此时那里已经站了好些人,显然都是来送他们的,忘邪等人缓缓走过去,在看见宿无后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你今天就要走了?”宿无问道。 “没看见我们都带着包袱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忘邪问。 “过些时候我也要离开了,打算去游玩四海,红稀他们会留在天陨书院,等他们毕业后我会来接他们。” 忘邪闻言笑了笑:“不错的计划,若是有空记得去麟启看我。” “自然。” 之后忘邪又看向了一旁的红稀和沧澜,红稀对于女子的忘邪显然还有些不适应,眼神有些闪躲,忘邪也不在意,倒是沧澜脸上写满了不舍。 “忘邪,等我毕业了一定会来找你的,到时候你可以跟我去天沧游玩几天吗?”沧澜问道。 华灼轻笑了一声:“当然可以,我等着你来找我。” “咱们得走了,不然下山之后天真的要黑了,从这里到麟启的皇城也有好些日子的路程呢。”凌天催促道。 忘邪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他们一起下了山,在他们离开后,一个白色的声音缓缓从角落走了出来,看着忘邪消失的方向,冷彧的眼底难得出现了一抹失落的神色。 “你好像很舍不得她?” 突然大院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冷彧无奈地摇头:“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寂寞了,书院里难得热闹了一会儿。” “比起那个你是不是该担心一下你的身体,上次跟宿无过招,你的身体负荷过大,我有些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这条命原本就是捡回来的,就算没有那一战我也活不了多久,如今也不过是加快了些罢了。”冷彧平静地说道。 “听说冥域崖的崖主回来了,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冷彧闻言脸色变得轻松了些,笑着说道:“那家伙啊……呵,反正也闲得无聊,改天去找他解解闷好了。” …… 经过了半天的路程后,忘邪等人总算下山来到了最近的一个城镇中,他们找到一家客栈打算在此歇歇脚,凌天和连沐已经很久没有四处逛过了,刚到客栈就不见了踪影,大概是满城里转悠呢。 “说起来我记得忘邪你说过你已经成婚了,也就是说你有了夫君?真难以想象居然有人能娶你。”慕容岚突然笑着说了句。 “什么叫居然有人能娶我?我看上去像是很难嫁出去的人吗?”忘邪道。 “那倒不是,只是你的武功太高,不知道是怎样的强者能配得上你。” 忘邪闻言沉默了一下,想想她家的傻子,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到时候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 就在他们坐在一起闲聊时,凌天和连沐突然急冲冲地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一个劲地喘气,连话都说不出来。 三人见状都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他们:“你们俩这是怎么了?逛个街也不用这么拼命吧?” “不,不是!我们刚才在街上看到了一个东西!所以就跑回来了!”连沐焦急地说道。 忘邪挑眉:“什么东西?” 凌天从身后取出了一张纸,然后将其打开放到众人面前,严肃地说道:“这个!追杀令!还是冥域崖的追杀令!他们在追杀忘邪!” “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他们接过画像仔细看着上面的人,的确是忘邪的模样没错,画得栩栩如生,可怎么会这样?他们才刚下山就看见了追杀令? “不对啊,冥域崖追杀忘邪做什么?你招惹他们了?”白锦叶问。 忘邪此时也是一脸懵逼,她听说冥域崖的时候还是几个月前的号令擂台,至此再也没有过关系,这些人怎么会对她发出追杀令? “冥域崖可是天下第一势力,他们的追杀令是最可怕的东西,一旦遇到必死无疑!”慕容岚说道。 “那怎么办?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忘邪怎么会跟冥域崖的人有牵扯呢?” “连沐!赶紧把你的人皮面具拿出来,忘邪的这张脸决不能被人看见,一旦遇到冥域崖的人,就算我们几个联手也无能为力,到时候就死定了。”白锦叶急忙说道。 连沐闻言赶紧翻找自己的包袱,然后取出了一张面具递给忘邪,然而此时的忘邪正在沉思,她的确不记得跟这个冥域崖有过什么牵扯,既然如此为什么会追杀她? 莫非这件事与幽王府有关?她是幽王妃,若有人对幽王府不利,从而通过这样的法子追杀她也是有可能的。 才刚解决了天陨书院的事现在又遇到了麻烦,看样子老天是有意跟她作对了。 “忘邪你发什么呆啊?赶紧把人皮面具戴上啊,要是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凌天说道。 忘邪半眯着眸子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抬头看向他们:“我不能跟你们去幽王府了,这件事有些蹊跷,我得去冥域崖查看一番。” “那我们跟你一起去!” “不行,咱们这么多人去冥域崖不是摆明了让人怀疑吗?我一个人去反而会比较安全。” 忘邪厉声反驳,她清楚那个地方的危险度,若是这些人跟在她身边的话反而会让她转移注意力,到时候顾虑越多麻烦就越多,她只能独自前往。 “可那个地方太危险了,我们怎么能放任你一个人前去?”凌天急忙说道。 “有连沐的人皮面具不会有事的,我必须潜进去弄清楚他们追杀我的原因,我想这里面应该有些误会,只要将误会解开就不会有性命之忧,而且你们别忘了,我们当初赢得了号令擂台,我想冥域崖的崖主应该不会无耻到不遵守自己的规矩,若我真的被发现了走投无路,起码还有这个免死金牌。” 众人闻言都陷入了沉默,他们实在不放心忘邪一个人去犯险,但他们也知道,若是一起前往冥域崖绝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一时间他们陷入了两难之中。 忘邪看出了他们的担忧,笑着说道:“你们是清楚我的本事的,就算打不过他们,逃命的技能可没人比得上我,所以不用太过担心,我需要你们去一趟幽王府,冥域崖既然已经开始追杀我,我担心幽王府也会遇到危险,有你们在起码能帮我保护那里,没有了后顾之忧我才会更加安全。” 众人低头不语,只有白锦叶最先反应过来,抬头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了,在你回来之前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幽王府,我们在那儿等你回来。” 忘邪笑着点头:“多谢,记住,我被追杀的时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幽王府的人,我担心他们知道后会做出什么引发危险,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在这之后五人先在客栈里留宿了一晚,第二天天一亮他们就分成两路相继离开。 忘邪打听到了冥域崖的位置,就在麟启境内偏向西南方的一处万丈悬崖下,听说那里守卫严密,不得他们的允许谁也别想擅闯。 而且冥域崖的人都是一群杀人如麻的恶魔,创立至今已经毁掉了不少江湖势力,全天下没人敢跟他们作对,一旦招惹了他们,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追杀致死。 忘邪觉得有些头疼,这个麻烦可比凤栖殿大多了,她虽计划着潜入冥域崖,可到底要怎么潜入心中还是没底,真担心这次自己会不会有去无回。 在经过了几天的赶路后,忘邪已经离冥域崖越来越近,越靠近这里四周就愈发的荒凉,这附近没有城镇没有人家,就连动物也很少见到,一路上都是枯死的树木和遍地的砂石,简直就是一个荒芜之地。 渐渐的天色有些暗了,看着前方的一望无际,忘邪忍不住皱起了眉,看样子自己今晚得露宿野外了。 就在她打算找个平坦点的地方休息时,忽的远处的一处亮光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半眯着眼仔细盯着那片亮光,好像是一团火焰?这里怎么会有火?莫非前方有人? 这般想着,忘邪赶紧起身朝着火光的方向赶去,若是能遇到人的话说不定她就不用露宿荒野了。 随着她的不断靠近,那片火光也离她越来越近,慢慢地她停下了步子,巨大的火焰涌现在她面前,那是一个山庄,不过此刻这个山庄显然遭到了劫难,这里被大火所吞噬,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血腥味儿,耳边传来了人们挣扎哭喊的声音。 忘邪皱了皱眉,就在她打算进去一探究竟时,几个妇人抱着一个哭泣的孩子冲了出来,她们用尽全身的力气跑到忘邪面前然后瘫在地上,孩子的哭喊声太过响亮,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忘邪赶紧上前将她们扶住,问道:“你们没事吧?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有人……有人要杀了我们!你救救我们吧,里面好多人都死了!他们是群恶鬼!太可怕了!” 妇人们被吓得不轻,一个个脸色苍白,眼底写满了恐惧,忘邪见状沉了脸色,她看着一旁哭喊的孩子,大概两三岁的年纪,身上脏兮兮的还挂了伤,瞧着十分可怜。 “你们带着孩子跑吧,我帮你们将里头的人救出来。”忘邪认真地说道。 她虽杀过不少的人,但该有的原则还是在的,起码孩子她从来不动,这种麻烦事她并不想插手,但既然看见了总得做些什么才行。 这般想着,忘邪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山庄内,这里面遍地都是尸首,烈火燃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血的味道很明显,忘邪根据他们的惨叫声赶了过去,果然看见几个穿着富贵的人正跪在地上求饶,而他们的对面是一群穿着黑袍戴着面具的人。 面具人手提长剑,二话不说就要往下砍,忘邪面色一沉,立马聚集内力朝他们挥出了一掌。 感受到危险的靠近,面具人立即反应过来,挥剑挡住了这一击,等他们看见忘邪后不由得怔了一瞬。 “你是谁?”其中一个面具人问道。 忘邪扬起嘴角缓缓走到他们面前,笑着说道:“行侠仗义的人,你们可以叫我雷锋。” “……” “你是他们的帮手?” “反正不是你们的帮手,这样对付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觉得有些无耻了吗?”忘邪说道。 “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否则我们连你一起杀!” “那就试试看吧,看看你们能不能杀了我。” 第240章 大块头是个话唠 话音一落,忘邪立即朝着这群面具人冲了上去,她聚集内力在手心,形成了一道道黑色的光芒,身影如鬼魅般迅速来到了他们的身后,二话不说发动攻击。 这群面具人压根没想到会半路遇上个碍事的,一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在他们也都不是吃素的,要想躲过忘邪的攻击并不是难事。 不过忘邪可没打算停止动作,她的速度很快,内力在周身形成了一把锋利的长剑,没一会儿的功夫面具人的身上就出现了几道大小不一的伤口,这下子也算是真正地惹怒了他们。 “该死的,既然你这小子找死,那就别怪我们下死手了!”其中一人怒声道。 忘邪冷笑了一声:“有本事就试试看吧。” 面具人们相视一望,随后抬起手运功,霎时间一股庞大的力量在他们的周身涌动起来,忘邪见状怔了一瞬,眉头逐渐皱了起来,她本以为这只是一群普通的强盗,不过看着内力的浓厚程度,一般人可使不出这样的力量。 接下来一道道强光袭来,浓厚的内力不断朝着忘邪攻击,光芒如流星一般刺眼绚丽,忘邪心底一沉,赶紧侧身闪躲,对面的众人也没有停止攻击,毕竟占了人多的优势,忘邪一时间竟处于了下风。 不太对劲,这群人的身份恐怕不简单,这样的武功她从未见到过,而且他们身上的弑杀感很重,显然都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起来的,跟在天陨书院遇到的那些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忘邪眉头紧皱,这下子她也只能稍稍认真一些了,这般想着,忘邪停下了脚上的动作,只见她口中默念了几句,瞬间在自己的周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气墙格挡了攻击,随后双手猛地一挥,地面开始产生剧烈的颤动。 众人见状都是一惊,急忙开始躲避,然而为时已晚,四周的地面迅速升起,他们脚下却出现了一个大坑,接下来几道巨石向他们飞来,他们想运功将其炸开,忘邪却直接聚齐了一阵强风锁住了他们的身体,接下来巨石从他们头顶落下,众人还没来得及闪躲就被埋在了石头下方。 不过忘邪并没有对他们下死手,只是将他们的身体封在了地下,脑袋还是露出来的。 胜负已分,忘邪拍了拍手面带笑意地走到他们面前,扬起嘴角说道:“我就说了你们没这个本事吧,早点投降不就好了,弄得我费了这么大的功夫。” “你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这是什么诡异的功夫!”其中一个面具人怒声道。 “身为手下败将没有提问的资格,我也不想惹麻烦,只是路见不平来救人的罢了,等救走了他们我就会放了你们,所以在这之前你们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人吧。” 说完忘邪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她转身打算将那些差点被杀的人带走,然而此时的身后哪里还有什么人,刚才那些人早就没了踪影。 忘邪不由得怔了一下:“不是吧?那些人就这么扔下我跑了?” 她可是难得想做一个好人才来路见不平的,放在从前她肯定脸不红心不跳地转身离开了!说不定还会趁机进来顺点东西,结果她好不容易做一次好事就这么被扔下了? 忘邪皱着眉有些不高兴,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响,忘邪急忙回头,却见那群面具人已经炸开了地面逃了出来,然后二话不说将她团团围住。 忘邪刚运功打算将他们解决了然后逃出去,这时一道诡异的光芒在她身边浮现,一群面具人同时运功,用内力禁锢住了忘邪的身体,他们的内力很深厚,一时间忘邪也有些无法动弹,随后力量加重,她有些难以应付地半跪在了地上。 下一刻其中一个面具人便上前将一副铁链锁在了忘邪的身上。 “可算是抓到你了你这个臭小鬼,托你的福咱们的任务失败了。”面具人恶狠狠地说道。 忘邪看着他们没有说话,这副铁链根本困不住她,不过她对这群面具人还是很好奇的,这些人应该不是普通的刺客或是杀手吧? “你们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要杀这个山庄里的人?”忘邪好奇地问道。 面具人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闭嘴,这里有你问话的资格吗?等我们将你抓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地折磨你!” “先别管他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那些人跑不了多久,咱们早晚会抓住他们的。” “说得也是,先将这小子带回去,他的力量有些奇怪,回去之后好好教训他,居然敢把我们埋在土里,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给你们留了一个脑袋在外面的。”忘邪道。 “那就不算埋了吗!你再多话我现在就弄死你!” 这几个面具人显然被气得不轻,他们执行任务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这样的事,真是他们的耻辱。 忘邪看着他们无奈地摇摇头,双手稍一用力就挣开了铁链,说道:“虽然你们几个家伙挺有趣的,不过我现在——” “你这臭小子烦死了!阻挠我们冥域崖的任务够你死一百次的,再吵吵我让你生不如死!” 其中一个面具人打断了忘邪的话,顿时忘邪怔住了,呆呆地问道:“你们是冥域崖的人?” “你连我们的身份都看不出来还敢出手阻挠?等会儿我们就将你带回去,然后好好地折磨你!” 忘邪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看样子她今天的运气挺不错的啊,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一群人带她进入冥域崖简直太好了。 “臭小子,你刚刚叽叽喳喳的想说什么?”面具人突然问了一句。 忘邪抬起手天真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们,你们的锁链断了,要不要换一副新的?” “……” 接下来忘邪便被这群面具人带回了传说中的冥域崖,冥域崖的确被建造在一处悬崖下面,这附近都是焦土枯木,荒凉得不行,然而在走进冥域崖后便可以发现这里头简直是鬼斧神工。 这里的建筑大半都在地下,简直就是一座地宫,沿路可以看见墙壁上镶嵌着各种各样的宝石,随便扣下来一颗都价值不菲,这里的人都穿着黑色的长袍,大部分的人脸上都戴着面具,来来往往的人倒是不少,一看便知道是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然而忘邪并没有太多参观的机会,很快她就被人扔到了一个地下的牢房当中,说是牢房,应该更像一个宽阔的地下室吧,这里面有很多人,他们坐在角落私下交谈,大多都是些面目狰狞凶狠的男人,看上去十分危险。 “小子,在里头待着别想耍花样,你已经进入了冥域崖的境地,要是敢惹乱子小心你死无全尸!” 将她带来的面具人恶狠狠地朝她说了句,忘邪乖乖地点了个头,然后就被关了进去,她慢慢走到了一个角落,仔细观察着这里头的景象。 漆黑无光还有些潮湿,周围同样被关着的人还一直盯着她,脸上写满了不善,忘邪熟练地挣脱了手上的锁链,开始打量起了四周。 在这里关着的大多都是恶徒,像忘邪这样小小的个子还是第一次出现,显得跟这里格格不入,这大概就是他们一直盯着忘邪的原因吧。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突然朝着忘邪走了过来,忘邪扭头看着他,这家伙的身高几乎有她两个大,身形粗壮,面目凶狠,右眼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一看就很吓人。 “小子,你是新来的吧!”高大的男人突然凶狠地说了一句。 忘邪闻言怔了一下,轻轻点头:“你不会是想找我捡肥皂吧?古代也有这种玩法的吗?” 男人愣住,不解地问道:“捡……捡什么?” “没什么,我是新来的,你找我有事吗?”忘邪问。 “你犯了什么事被抓进来的?” “我是新时代三好市民,你看我像是会犯事的人吗?他们嫉妒我的美貌,所以才将我抓进来的。”忘邪一本正经地说道。 也不知这个大汉是傻还是蠢,居然还真的相信了,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这么看来你也真是够可怜的了。” 说着大汉从自己的裤腰包里翻出了一个白布包,从里头取出了一张符纸递到了忘邪面前,说道:“这个给你吧,可以保佑你早日脱离苦海,很灵的。” 忘邪接过符纸后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好好地给了她一张符? 疑惑归疑惑,既然是别人送的她自然会收下,不要白不要嘛。 收下之后忘邪看着对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多谢你的符纸,看起来你是个好人,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大汉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你是第一个说我是好人的人,咱们俩挺有缘,那我就给你打个折吧,这张符纸算你无五两银子好了。” 忘邪:“……” “你是付现还是写欠条啊?写欠条的话请将你家人的住址和名字写上去,到时候我找他们要。”大汉傻乎乎地笑着。 忘邪闻言抽了抽嘴角:“这玩意儿要钱?那我还是还给你吧。” “不行,你已经碰到这张符纸,里面的气运在那一瞬间进入了你的身体,就算你将这张符纸还给我也没用了,所以你必须付钱。”大汉认真地说道。 “喂,你这样应该算是诈骗吧?”忘邪皱眉说道。 大汉摇头说道:“没有啊,我的符纸很灵的,怎么能算是诈骗呢,你到底给不给钱?不给钱我就要揍你了。” 忘邪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腰间取出了一定银子给了对面的大汉:“给你吧,不用找了。” 毕竟这里是冥域崖,在没有搞清楚这里的情况前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反正她也不缺银子。 大汉接过银子后心满意足地笑了:“你真是个好人,以后有需要的话可以常常来光顾我哦。” 抱歉我以后应该不想再看见你了。 忘邪懒得搭理这人,直接转身走到另一个角落坐下休息,偏偏老天像是要跟她作对似的,在她想休息的时候总会有人出现打扰她。 之前的大汉见她走了赶紧又跟了上来,坐在她身边说道:“小个子,我很欣赏你,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图怀。” “叫我小白好了。”忘邪随意地说道。 大汉闻言兴奋地睁大了眼睛:“你也叫小白啊!我的一个家人也叫小白!” 忘邪一愣:“你的家人?” “嗯!我家的狗!” “……” 你信不信老子现在打死你? 忘邪被这人气得有些头疼,别过了脸不想搭理他,然而这个图怀显然是个话唠,就算忘邪不理他也能一个劲儿地在旁边念叨,半个时辰过去了,他竟然连一个停顿都没有? “小白啊,能在这里遇到你可真幸运,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一个跟我这么合得来的人了,那些家伙跟我待在一起一柱香的时间不到就会嫌我烦,你是第一个可以容忍我这么久的人诶,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以后要是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说,我一定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当然要是你能给我一点报酬的话我一定会更加喜欢你的,小白啊……” “你特么要是再不闭嘴的话我就将你的嘴割下来塞进你的屁股里!” 终于,在经历了图怀半个时辰的语言轰炸后,忘邪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她的眼睛里冒着红光,脸上写满了杀气,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被气得这么严重过了,这个大块头还真是有本事啊! 图怀被对方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小白你也真是的,声音不要那么大嘛,把我都给吓住了,做人要温柔一点,太暴躁的男人会找不到媳妇的,说起媳妇我跟你说我小时候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她叫……” 忘邪头疼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我特么做了什么孽了。” 第241章 捡肥皂 “你都已经在旁边念叨了半个时辰了你不累吗?”忘邪无奈地问道。 “不累啊,我小时候是个哑巴,好多年里都发不出声音,还是几年前在机缘巧合下我遇到了一个神医,他出手让我能开口说话,所以我现在特别喜欢跟人唠嗑,就算让我说上三天三夜我也不会累的。”图怀笑着说道。 “那你是怎么被抓到这里的?你杀人了?”忘邪问。 图怀摇了摇头:“没有,有一天我在大街上遇到了冥域崖的人,我觉得他们应该会很有钱,所以就向他们推荐了我新画的符纸,结果他们收下了却不打算付钱,我一生气就把他们给揍了,然后他们叫来了帮手,我就被抓紧来了。” 忘邪:“……” 她是该说活该呢还是该说活该呢? 这种卖假货的就算是放在现代也是会被抓的好吗? 忘邪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继续问道:“那你就没想办法逃出去?” “想出去为什么要逃?去参加擂台赢了就会被放出去了。” 忘邪闻言愣住:“什么擂台?” “冥域崖的判刑擂台啊,这是冥域崖创立之后一直都有的规矩,只要是被抓了的人都有一次参加擂台的机会,每隔七天就会有一场,只要赢得了最终擂台就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但要是输了,就会立即被处以死刑,下一次擂台好像就在三天后吧?”图怀认真地说道。 忘邪沉思了一会儿,没想到冥域崖还有这样的规矩,如此一来她倒是有了个离开的机会,不过她要做的是混入这里的人中,当然不能就这样离开,可若是一直在牢狱里待着恐怕也没法混进去。 “嘿兄弟,你在想什么呢?”图怀问。 忘邪看着他问了一句:“既然你知道赢得擂台可以逃离这里,那你也参加了吗?” “没有啊,我才不打算这么快离开呢,这里有吃有喝的生活多好啊,关键是赚银子方便,这里的人都害怕自己会死,所以大多人都会花银子来我这里买符纸,我打算狠狠地赚一笔然后再离开,嘿嘿我聪明吧。”图怀大声笑道。 忘邪嗤笑了一声:“别说你虽然看着很笨重,但脑子还挺好使的。” “过奖啦,他们都说我的脑子很灵光,话说兄弟,你打算参加擂台赛吗?我这里有一张加大你胜率的符纸,收你三两银子怎么样?” “不必了,即使没有你的符纸我也会赢。”忘邪果断拒绝。 “哈哈哈,你这小兄弟个头不大胆识倒不小,我欣赏你!这几天在牢里我罩着你了。”图怀豪爽地抬起胳膊搂住了忘邪的肩膀,忘邪朝他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这个大块头。 到了夜晚,忘邪坐在一个人少的角落闭目养神,虽说是牢狱但没有单间也真是够麻烦的,连张床都没有,只能随便找块地窝着,好在这里头不冷,否则也太凄凉了。 原本忘邪以为今晚应该可以安稳的过去,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然而她显然将这里看得太美好了。 刺啦—— 忽的,一丝细小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忘邪猛地睁开双眼,然后一个麻袋落下盖住了她的视线,接下来她便感觉到有人将她给扛了起来,还有一条坚固的锁链捆住了她的双脚,将她倒吊了起来。 忘邪眉头紧皱,就在她打算出手挣脱时,脸上的麻袋被人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粗犷的猥琐男人,他的身后还跟了几个长得千奇百怪的家伙,看上去应该是他的小弟。 “我认识你们吗?”忘邪问。 “哎哟哟,瞧瞧这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啊,长得可真够清秀的,别害怕,你现在不认识我们,但很快你就认识了。”高大的男人说道。 “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你说我们想对你做什么?看看这里被抓的人,清一色都是丑陋的高大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白白嫩嫩的少年郎,我已经很久没尝过美味了,今天就好好松快松快。” 说着众人便大声哄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恶心。 忘邪恍然大悟地挑了挑眉,果然牢里都是这个样子的,捡肥皂简直就是千百年以来的传统啊。 大块头见她不说话,以为是怕了,便笑着说道:“小家伙别害怕,我们会稍微温柔一些的,尽量不弄疼你。” 忘邪轻轻一笑:“我也会稍微温柔一点,不过到时候可能会有点疼。” 众人闻言一愣,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忘邪扭身挣脱了铁链半蹲在地,随后抬起眸子扬起了嘴角,她起身抬手运功,霎时间狂风席卷了整个大牢,一道道风锁禁锢住了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漂浮在半空中。 “该死的!都给我上!一定要抓住这个小子!”粗矿男人大吼了一声,顿时周围的人一拥而上,将忘邪死死地包围了起来。 忘邪微微眯起了眸子,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接下来她的身形如光影一般迅速穿梭在众人身边,内力在手边形成了一把利刃划破众人的肉,虽然不致死,但让他们疼一下子还是做得到的。 半晌过后,大片的人都倒在了地上,忘邪站在他们的面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想找我的麻烦?你们还太年轻了。” “可恶,你这小子别太嚣张了!”粗犷男人怒吼道。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一向都喜欢嚣张,要是看我不爽就接着上啊,我会陪你好好玩一场的。” 粗犷男人闻言恶狠狠地等着忘邪,然而等他看见忘邪身后的一个身影后,他的眼底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说道:“小子,你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就只有一个人,难道能斗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现在你们这么多人不照样被我打趴下了吗?”忘邪笑着说道。 “哼,不见得吧,给我上!” 突然男人大吼了一声,潜藏在忘邪身后的人立马举起了大刀打算往忘邪身上砍,忘邪眉头一皱,刚打算侧身出手,然而等她转过头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在她背后偷袭的家伙已经双脚离地被人给拎起来了。 只见图怀死死地抓着对方的衣领,面目凶狠地说道:“你这家伙打算对我兄弟做什么?” “呜呜!快放开我,我要断气了!”被拎起的男人挣扎着说道,脸色瞬间变红,额头还暴起了青筋。 图怀冷哼了一声,一把将人甩了出去,那人撞到了不远处的墙壁上,当场昏厥。 随后图怀看着忘邪露出了一个憨傻的笑:“兄弟,我说了会罩着你的。” 忘邪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再来晚一点我就全部搞定了,哪还需要你罩?” “嘿嘿嘿,不好意思啊,刚才睡得沉了些。” 忘邪没再看他,而是转身看向了地上的那一堆人,问道:“咱们闹出了乱子冥域崖的人不会下来处罚我们吧?” “不会的,这里每天都会出乱子,他们才不会管呢,就算闹出了人命也无所谓,只要没将这座地牢拆了就行。”图怀说道。 忘邪闻言满意地笑了,眼底闪过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大约几个时辰过后,忘邪看着自己的杰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而图怀却扒着一旁的墙角吐了起来,忘邪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道:“拜托,你一个大男人,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你的这种做法,无论是承受能力多好的人看见之后都会吐的吧!你是魔鬼吗!”图怀大喊道。 忘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既然这些家伙都抱有了污秽的心思,那我也只好用更加污秽的法子对付他们了,这叫以牙还牙。” “你简直就是个恶魔……” “我当你这是在夸我。” 于是,当上头的人来给他们送饭时,看见地牢的顶上挂满了大脚趾后,他们差点吓晕过去。 有了这次的教训,接下来的两天里忘邪终于迎来了安宁,毕竟他们的脚趾还在头顶上挂着,要是再动手谁知道会不会将他们的手指也给砍下来。 终于到了两天后的擂台赛,参加的人都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临走之前图怀还将他的符纸送给了忘邪,确定了是免费的忘邪才将其收下。 擂台比试的地方很庞大,中央有一个很大的台子,四面是观众席,他们来到的时候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人,清一色的黑色长袍,看着还挺养眼。 忘邪被安排到了一边,听说这次擂台一共有四局,进行淘汰机制,最后赢的两个人争夺最后的赢家。 忘邪待在一旁乖巧得不行,这时擂台中央的一个人突然大喊了一声:“擂台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此次参赛人的名字都在你们的手中,请选出你们最看好的人进行下注!” “居然还能下注?这个冥域崖还真是挺会玩儿的啊。”忘邪笑了笑。 “那么第一轮的参赛者是项村和孙硕,两人上场比赛开始!” 随着那人的声音落下,四面的观众席上顿时响起了一片嘈杂,忘邪撑着下巴看着上头的两个人,然而还没到两分钟她就看不下去了。 “一点技术水准都没有,菜的不是一点点啊。”忘邪移开了眼睛,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她实在懒得看。 接下来就如她所料的一样,战局结束的很快,并且其他几组的情况跟他们差不多,总是就是一个菜来形容就够了。 很快到了忘邪上场的时候,她的对手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地牢里的男人长得都差不多,没什么特点她也记不住,忘邪站在对面,有些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说道:“来吧,麻烦快一点,我有点困了。” “你这个小子,受死吧!” 说完对面的男人就冲了上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大铁锤,一脸狰狞的样子看着还挺唬人的,忘邪眼看着对方即将用锤子锤烂她的脑袋,就在这时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只见她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然后拎着他在半空中抡了个圈,随即重重地一扔,将其扔向了一旁的观众席上。 顿时四周传来了一片惊呼声,那个高大的男人撞到了石头上直接昏厥了过去,忘邪面带微笑地站在擂台中央。 这下子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主持人’反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急忙开口:“我宣布,这一场小白获胜!” 瞬间周围再次传来了嘈杂的声响,忘邪淡定地离开了擂台准备下一轮的比赛,一时间众人都在议论这个其貌不扬的小鬼。 这时观众席中几个黑袍人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记得那个小子,前两天在罗焱山庄遇到的臭小鬼,他来也参加擂台赛了?”其中一人说道。 “哼,那个话多的臭小子,我现在想起来还一肚子气,要不是他咱们也不会任务失败。”另一人冷哼着说道。 一旁的长发男子闻言笑出了声,询问:“看样子你们对那小子的印象很深刻啊?你们栽到他手上了?” “别提了荆哥,都怪那小子说什么来行侠仗义,让我们转移了注意力,罗焱山庄的人就是这么逃走的,我们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啊。” 荆闳扬起嘴角笑了笑:“那你们觉得那小子的武功怎么样?” 这下子众人没说话了,讨厌归讨厌,可那臭小子的武功的确不低,起码不在他们几人之下,那天若不是他们联合来了个出其不意,恐怕遭殃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总之……还是有点本事的。”其中一人说道。 荆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能让这几个人说有本事,那本事恐怕就有点大了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忘邪成功击败了三轮的擂台,终于迎来了最终战,她慢慢走上了台,看着自己最后的一个对手,嘴角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哟,不是冤家不聚头,咱们又见面了,你的脚趾还好吗?”忘邪笑着问道。 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前两天想让她捡肥皂的那个大块头,那人在看见忘邪后是又气又怕,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明白自己压根就不是这个小白脸的对手,可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他若是认输照样活不了,倒不如拼死一战。 “臭小鬼!你给我去死吧!”大汉怒吼一声,随后便朝着忘邪冲了上来。 第242章 崖主 这个大汉的兵器是一把锤子,倒很像他的风格,每走一步地面都像是在摇晃似的,忘邪见状冷笑了一声,就在对方马上要扑上来时,她一个闪身来到了对方面前,抬起脚狠狠地踩到了对方被砍掉的脚趾上。 大汉只觉一阵剧痛从下到上席卷全身,随后便痛苦地后仰着地,忘邪趁机抓住了对方的脚踝,拖着他用力转了两个圈,然后重重地将其给扔了出去。 对手离开比试台,很显然这一局的胜负也有定论了。 “让我们恭喜这位叫小白的少年!他获得了最终的胜利,拥有了离开冥域崖的资格!” 裁判突然大喊了一声,四周立马传来欢呼声,显然这个结局是大家都没料到的,这么多个面目凶狠的男人居然被一个如此瘦小的少年给打败了,真是有够稀奇的。 随后裁判走到了忘邪身边,笑着说道:“小兄弟,这次擂台你赢了,冥域崖将不再追杀你,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吧。” 忘邪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不好意思,我并不打算离开,实际上我来参加此次擂台是为了留在冥域崖,请问你们还收人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过,一个参加擂台的犯人居然想加入冥域崖?开什么玩笑? 不过这小子的武功的确是不错的,冥域崖招收强者,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啦。 一时间四周的人都陷入了议论中,就在这时,几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思考。 “你小子想加入冥域崖?别开玩笑了!我不同意!” “没错,我也不同意!要不是你这个臭小子,我们怎么会任务失败,我决不允许他成为我们的同伴!” “赶紧将他赶出去,我看见这小子就头疼!” 忘邪听到这话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只见观众席上几个黑袍人正站起来一脸愤怒地说着,忘邪并不记得这几人的脸,但从他们的话语中可以确定,这几个人就是之前在山庄里遇到的那几个,难怪有这么大的敌意。 这下子可有些难办啊。 忘邪有些头疼,若是这几个人一直反对,只怕她混入冥域崖的机会少之又少。 就在她为此沉思时,另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我倒觉得这个小兄弟很有意思,不如将他留下吧,咱们冥域崖不是一直都崇尚强者吗?” 话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忘邪也顺着他们的目光扫了一眼,那是个长相十分阴柔的长发男子,双眼半眯着十分温柔,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是一个十足的翩翩公子。 真没想到冥域崖里还有这样的人。 忘邪在心里嘀咕着,一旁的几人听了这话却十分不敢置信。 “荆闳哥你说什么呢!干嘛要让这个讨厌鬼进入冥域崖!” “就是啊,这小子很讨厌的。” 荆闳看着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几个不要对人家抱有这么大的敌意,我对他的印象倒是很不错,有勇有谋,武功也不错,正好崖主身边却一个贴身侍卫,不如就让他去试试吧。” “什么?你要让那小子去当崖主的贴身侍卫?这怎么行!”其余几人震惊地问道。 荆闳笑着回答:“有什么不行的?我在崖主身边伺候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歇一歇了,有个人来顶我的位置我也能稍微轻松一点嘛。” 这下子众人不开口了,毕竟在这里地位最高的就是荆闳,他们几个也只敢随便抱怨几句,若是荆闳的命令,即便是他们也没胆子违抗。 虽说心中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了。 荆闳明白这几人是妥协了,便笑着看向忘邪,道:“我同意你留下来,不过在这里你可要老实一点,若是做错了事可是会丢掉小命的。” 忘邪闻言愣了几秒,她还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轻松,还以为要经过一番周折呢。 擂台结束,之后观众席上的人们便散去了,荆闳缓缓向她走来,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和善的笑容。 “你随我走吧,我带你去崖主那里报道。” 忘邪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跟在荆闳身后。 “我们崖主最近心情不好,你要切记一定不要惹崖主生气,无论他发什么脾气你都要忍着,决不能跟他顶嘴。”荆闳提醒道。 “是,我记住了。” 荆闳扭头看了眼忘邪,乖巧安静的样子十分招人喜欢,荆闳不由得笑了笑,说道:“你叫小白是吗?我叫荆闳,是崖主的心腹,平时我都会在,若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来找我。” 忘邪点了点头,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石门面前,荆闳上前按下了上面的一个开关,随后石门被打开,一团阴冷的寒风瞬间从里面涌了出来。 忘邪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随着荆闳一起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宽阔的石室,顶端镶嵌了不少宝石,中央有一张大床,里头还摆放了不少生活器具,看上去倒是跟皇宫里的寝殿有些像,虽然不如那里明亮,但这里头的东西样样价值不菲,瞧上去也是恢宏大气。 随后一个黑色的背影引起了忘邪的注意,她半眯着眼仔细地打量着那个背影,不知为何,这个背影让她感到了一丝的熟悉。 而且那人的杀气很重,就连她也感觉到了一股内力的压制,可想对方的武功是多么的高深。 荆闳垂头轻声开口:“崖主,这个人叫小白,我想让他做您的贴身侍卫。” 崖主闻言身上的冷气更重了,他转身看向荆闳和忘邪,面具下的眼底浮现出了一抹杀气。 而忘邪在看见对方后却彻底怔住了,虽说看不见这人的脸,但这张面具她是认得的,这不是之前在参加号令擂台期间遇到的大侠吗?好像是姓君的,这人是冥域崖的崖主? 忘邪一脸震惊,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这人,然而这还不是最让她意外的。 最奇怪的是,这人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里就莫名地涌上了一丝躁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再牵引着她靠近对方,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她体内那管神秘之血引起的。 那就更奇怪了,这人跟神秘之血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在看见这个人后她的身体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 君诀看着面前的瘦小少年皱起了眉,从忘邪进来的那一刻起他便感觉到了这人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这股力量让他的身体感觉到了怪异,他很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于是对忘邪这个人也感觉到了讨厌。 “荆闳,看样子你最近很悠闲?什么人都敢往我面前带?给我扔出去!”君诀冷漠地说道。 荆闳闻言无奈地笑了笑:“崖主别生气,这些天在您身边伺候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我身为下属实在很担心您的生活起居,这才又找了个新人过来,小白虽然看着瘦弱,但他的武功底子很不错,绝对比您之前的那些仆人抗揍得多。” 忘邪:“???” 抗揍?不是贴身侍卫吗?为什么要抗揍? 君诀闻言皱紧了眉:“你认为我需要有人照顾衣食起居才能活着?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将他扔出去!” 君诀对这个新人的厌恶程度显然已经超乎了荆闳的预料,顿时让他有些为难,天知道他们这位崖主大人这几个月以来已经逼死了多少个仆人,崖主的性子越来越暴躁嗜血,正常人根本无法跟他相处太久,只有他能在崖主的暴怒下存活下来。 可就算是他也不是全能的啊,所以才那么着急地想找个替死鬼代替他承受崖主的怒火,谁知道竟这么不顺利。 荆闳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打算转身带着忘邪离开,谁知还没等他开口,忘邪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崖主大人!请收下我吧!我从小就倾佩冥域崖,做梦都想加入这个神秘又强大的地方,为了加入这里,我跋山涉水经历了千难万险,只要能成为冥域崖的一员,就算是让我做一个打杂的下人我也心甘情愿啊,别看我瘦小,但我干活很厉害的,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甚至还能兼职保镖,绝对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亲爱的崖主大人,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您就让我留下来吧,我保证事事都听您的决无半点怨言,您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您让我吃饭我不敢拉稀,您让我坐下我不敢倒立,您的命令就是我的信仰,您的每一句话我都会牢记在心贯彻到底!这样集万千能力于一身的仆人免费送,您还等什么,赶紧带回家啊!” 忘邪发誓,她已经把这辈子和上辈子看到过的广告词都用上了,这是她全部的才能,也是她最后的挣扎,她都说得这么诚恳了这个崖主不会还要赶她走吧? 君诀和荆闳听着她的一大段话都愣住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忘邪睁着她那双璀璨精致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君诀,所有的情谊都写在了她的脸上,就算是傻子也能感觉得到了。 二人见状忍不住嘴角抽搐,这小子还挺新鲜,就是看着傻了一点。 荆闳反应过来后也急忙忍着笑说道:“崖主,看在小白这么诚恳认真地份上您就收下他吧,我保证他会比之前那些仆人更能伺候人,您也不希望自己的身边总是出现一些蠢货惹您不快吧?有一个机灵些的人挺好的。” 君诀闻言皱起了眉,转身道:“罢了,留下就留下吧,但他只能做最低等的下人,既然他说他很擅长洗衣做饭这类的粗活,那就让他做个痛快。” 忘邪:“……” 荆闳闻言扬起了嘴角:“是,那属下这就将他带下去,等熟悉好了这里的一切后就让他过来伺候。” 说着荆闳就给了忘邪一个眼神,忘邪会意,这才跟着他缓缓离开了这座寝殿。 等离开后,荆闳明显松了口气,笑着看向忘邪,道:“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机灵的,既然崖主许你留下了,你就好好干吧,若是得了宠说不定会获得提拔呢。” 忘邪没有说话,她来这里又不是为了得到提拔,重要的是弄清楚这个崖主追杀她的原因,不然她连家都回不去了。 “明天你就要开始伺候崖主了,有些规矩我得先同你说好,崖主的脾气很不好,有几个话题你决不能在他面前提起,一是他的夫人,二是他的容貌,三是他的身世,只要你提起了这三件中的其中一件,那你死定了,大罗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你,崖主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荆闳笑着说道。 忘邪闻言扯了扯嘴角:“崖主已经有夫人了?” “有的,不过她的夫人扔下他跑了,所以这个人对崖主而言是禁忌。”荆闳道。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头,难怪这个崖主脾气这么差,自己媳妇都跑了,不管是谁都会发怒的。 “还有其它的我得提醒你,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冥域崖是江湖势力,我们的任务就是暗杀,这种活都是机密的,你一定不能过问,我们这儿的弟兄脾气都不太和善,你最好也注意着点,若是招惹到了谁,难免他们以后不会给你下绊子。” 忘邪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我前几天就已经惹到了几个,他们会不会趁机找我麻烦啊?” 荆闳闻言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人说的是谁,笑着回答:“这个你倒不用担心,那几个家伙已经是我们这里脾气最好的了,不会做出什么过格的事。” 那样也能叫脾气好?这里的人是有多凶残啊? 忘邪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之后荆闳就将她带到了附近的一个石室里,这里空间不大,里头也只有一张床和几个寻常物件,相比起刚才见到的寝殿,差距实在有些大了。 荆闳说道:“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离崖主的房间近,方便你随时过去伺候,崖主浅眠,而且有起床气,所以你去的时间必须抓得刚刚好,去早了吵醒了他你就等死吧,去晚了他见不到人伺候,那你依旧等死吧。” 忘邪:“……” 我特么怎么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醒! 第243章 事多的君诀 到了第二天,为了不在第一天就触犯到崖主的怒火,忘邪天还没亮就起床来到了这人的寝殿外,听着里头的动静,这人应该是还没醒,忘邪便蹲在外头一直等着,终于等到天稍亮的时候,她立马起身打开了石门走进去开始伺候。 “崖主醒了?我这就伺候您洗漱!”忘邪进来说道。 君诀才刚刚睁眼屋子里瞬间就冒出来了一个人,他本能地拿起面具戴上,刚想朝人发怒便看见了忘邪一脸‘阳光’的笑脸,就算是他也会稍稍愣一下,看着面前这个有些陌生有有些熟悉的人,他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昨天新来的仆人,一时间是怒也不是喜也不是。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机灵。”君诀冷漠地说道。 “这是应该的,为了给崖主更好的享受,我必须时刻打起精神!”忘邪笑着开口。 君诀冷哼了一声,这才在忘邪的伺候下开始洗漱,随后抬眸瞥了对方,道:“听说你叫小白?真是个难听的名字。” 名字难听可真是对不起你了啊?侮辱你耳朵了多事鬼! 忘邪在心中给对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笑着说道:“很抱歉这个名字让崖主不高兴了,那崖主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吧。” “算了吧,难听的名字配上烦人的你,倒是很合适。”君诀淡淡地说道。 忘邪:“……” “去将旁边书架上的一本书册拿来,还有文房四宝取来,你在旁边给我研磨。”君诀命令道。 “是。” 忘邪乖乖点头,然后就转身朝着一边的书架走去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取来了对方要的东西,然后老老实实地开始研磨。 刚开始君诀也很安静地在批注文字,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寝殿内安静得不行,然而大概半个时辰过后,君诀开始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他一向很讨厌外人接近,就算是自己的心腹,待在身边超过一定的时间他都会觉得厌烦,更何况是这些仆人了,这还是个刚来一天的仆人,为什么这个人站在他身边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和谐?仿佛这个人原本就是应该站在他身边的。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君诀很厌恶,他并不希望有一些超乎自己掌控的事发生,所以连带着忘邪也开始厌恶起来。 “你研磨的声音太大吵到我了,就不能轻一点吗?还是你这双手不想要了?”君诀突然厉声说了一句。 忘邪被他吓了一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已经很轻了啊?这人是探测仪吗? 虽然忍不住想吐槽,但忘邪还是将手上的动作给放轻了一些,君诀的不悦这才稍稍消散了一点,然而一柱香过后,他的眼神再次浮现出了杀意。 “你身上用的什么香?熏死人了不知道吗?身为一个男人还弄这些多余的东西,给我出去散干净了再回来!” 我特么!这是洗衣服时用的皂角香!你让我怎么散! 忘邪捏着磨石的手暴起了青筋,然而在对方的死亡注视下,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转身走出了寝殿。 最后她在自己的衣服上涂上了一些青草的汁液,这才稍稍掩盖了一些衣袍上的气味儿。 等忘邪再次回到寝殿时,明显发现对方看她的眼神中带了一丝嫌弃,忘邪长这么大还从来没遭人嫌弃过,这家伙可真是有够讨厌的,当初在小镇上怎么没发现这人的破事这么多? 忘邪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再次走到了君诀的身边开始研磨。 这次君诀倒是消停了不少,一个时辰内都没有再说什么奇怪的话,直到忘邪感到自己的手有一点算时,这位爷再次开口了。 “你的心跳声太大了吵到我了!就不能让它安静一点吗?” 忘邪:“……” “崖主大人,心跳这个事我是控制不了的,要是您不喜欢的话可以用刀将其刺破,它就不跳了呢。” 或者我用刀把你的两只耳朵刺聋,你就听不见了呢。 我可去尼玛的! 忘邪已经气得额头暴起了青筋,她已经不断在压抑自己的怒火了,但这家伙的嘴显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讨厌,她真怀疑自己等会儿会不会控制不住一手贯穿这个人的身体然后将其撕裂。 君诀闻言没有说话,但眼底的怒意并没有半点消退,就在忘邪以为这人终于要消停的时候,他再次开口。 “你站在我身边让人觉得烦,算了,我这儿不需要你伺候了,给我去旁边将换洗的衣物给洗干净,傍晚之前不许停。” 忘邪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是,我这就去。” 说完忘邪便脚步沉重地走到了一边,二十多年了她还从来没给别人洗过衣服,早晚有一天她要弄死这个人,不弄死他她死不瞑目。 之后忘邪将对方的衣服都翻了出来,然而找了半天也没找出来哪些是脏的,便问了一句:“崖主大人,这些衣物好像都是干净的,并没有要清洗的啊。” 随后另一边传来了君诀愤怒的吼叫声:“你的眼睛都被屎糊住了吗?都黑成那样了干净?让你洗就赶紧洗,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忘邪看着面前清一色的黑色长袍,脸上的笑容逐渐出现了一丝龟裂。 忘邪深吸了一口气,要是这个时候她再看不出对方是有意整她那就是她蠢了。 她的脸上维持着‘和善’的笑容,老老实实地将所有衣物全部打包到了一旁,然后打水开始清洗。 她发誓,这些衣物绝对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简直比她的脸还要干净,要是再洗下去怕是得掉色,然而因为某个人的无理要求,她只能硬着头皮洗。 “草泥马,我给你洗!等会儿给你洗得一片黑一片白你可别怪我!” 忘邪小声地抱怨着,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搓洗衣物所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就连一旁仔细看书的君忘都听见了,这下子他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了下来。 “你给我安静点!再这么吵就滚出冥域崖!”君诀怒声道。 忘邪憋了憋嘴,这才稍稍放轻了一些力道。 “洗衣服不搓怎么洗得干净?既然要搓衣服怎么可能不发出声音?你又让我洗衣服又让我安静你怎么不上天?” 忘邪轻哼了一声,双手一扯,瞬间一道‘刺啦’的声响传入了她的耳边,霎时她怔住了。 僵硬地低下头,看着手中那已经被撕出了一个洞的长袍,她的脸色开始变得怪异。 完了完了!这下子死定了! 果然,没一会儿那边又传来了君诀的声音:“刚才怎么了?” 忘邪抽了抽嘴角,直接拿出一件白色的裤子说道:“没,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那什么,你的小裤裤也要我帮忙洗吗?” 君诀:“……” “那个东西放着吧。” “哦。” 见对方没有深问的意思,忘邪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蹲下身子开始研究自己造下的孽。 “话说这人的衣服这么多,少了一件应该不会察觉出来的吧?”忘邪小声嘀咕着。 她思索了许久,最终决定趁对方不注意赶紧把手里的破衣裳扔出去,然后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好了。 打定了主意后,忘邪立即行动,抱着衣物就开始小心翼翼地往寝殿外挪动,就在她马上就要走出去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你带着我的衣服想去哪儿?” 君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忘邪猛地一颤,心中一沉,然后僵硬地转身,在对上对方那双阴冷危险的眼眸后,她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死定了。 君诀一把夺过了对方手里的黑色外衫,打开一看,一个脑袋般的大洞就浮现在眼前,霎时间君诀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瞳孔中的愤怒就算是面具也掩藏不住了。 “我让你洗衣服你就是这样洗的?你是洗衣服还是杀猪呢?”君诀盯着忘邪冷冷地问道。 “不,那个……你听我解释?” “解释?那你倒是解释一个给我瞧瞧?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说法!” 忘邪颤了一下,开始思索自己知道的全部词汇,最终只得出了一句话:“我,就是不小心……力气稍微用大了点,然后就一不小心,刺啦一下,衣服就……我觉得是你衣服质量的问题。” “……” 君诀看着她勾起了一抹危险的笑:“你觉得你解释得怎么样?” 忘邪深吸了一口气,然而在看见对方的眼神后,这口气立马就泄掉了,认命地说道:“好吧我就是不小心力气用大了然后把衣服撕破了。” 君诀冷笑着点头:“很好,敢弄坏我的衣服,你的个头不大胆子倒是不小,要知道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 “骗人,我刚才看见这件衣服有好多件同款。”忘邪小声嘀咕。 君诀闻言脸色更加阴冷了:“你这是在顶嘴?” “没有……我错了。”忘邪道。 “光是认错就可以了?给我披着这件衣服,举着水桶去外面罚站!天黑之前不许停下!”君诀冷声命令道。 忘邪长叹了一声,轻轻点头,然后转身拎着水桶去外头受罚去了。 君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便关上石门转身走入,接下来便是忘邪披着湿答答的衣服,脑袋上顶着个水桶的画面。 原本这个地方平时是不会有什么人过来的,毕竟谁都知道崖主喜欢清净,他们经过这里要是弄出了什么动静崖主一定会扒了他们的皮,所以就算忘邪一副狼狈的模样,在通常情况下也不会被人发现。 偏生今天例外,几个人外出执行任务回来,正好有一个消息要向崖主禀告,于是都出现在了石门的外头,自然而然也看见了正顶着水桶的忘邪。 这几个人便是之前在山庄里将忘邪抓回来的人,突然瞧见他们讨厌的小鬼正在受罚,顿时就来了兴趣,纷纷围在忘邪身边。 “哟,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那个赢了擂台赛然后来到崖主身边打杂的小白吗?这是怎么了?才来了一天就被罚了啊?” 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忘邪顿时皱起了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她自然记得这几个人,昨天也听荆闳说过了,这个说话的青年名叫夜悬,是这里头嘴最毒的一个,性子暴躁,通俗来说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过这人模样生得还是不错的,就是眼神刻薄了一些。 “夜悬,别这人调戏我们小白,人家现在在崖主身边伺候,跟咱们可不同,要是把他惹急了去崖主面前告状,咱们肯定会被处罚的。” 说这话的是一个女子,名叫夜悠,是个极其美艳的女人,跟红稀那种美艳不同,红稀由于年纪偏小,身上总有一股稚气未脱的气质,而眼前这个夜悠则是个彻彻底底的成熟女人,雌性荷尔蒙连忘邪这个女的都感觉到了。 “嘿,谁怕他啊,不过是个打杂的仆人罢了,看看他的样子,多狼狈,才刚来了一天就被罚了,我敢保证,这小子绝对活不过五天就得被崖主弄死。” 这个是夜庸,身形巨大且臃肿肥胖,看着是个挺抗揍的,据说这三人的关系极好,打小一块儿长大的,不是兄妹胜似兄妹,而且这三人也都是崖主身边的心腹,虽比不上荆闳的地位,但跟其他人相比地位高了可不是一个档次。 忘邪看着他们三人嘲讽挑衅的模样有些不耐烦,冷声道:“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让开,声音太大吵到我的耳朵了。” 三人闻言脸色一变,厉声道:“嘿你这个小鬼头!还敢跟我们顶嘴!有没有搞清楚你的身份地位啊?你一个打杂的仆人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还敢顶嘴,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扔进蛇窟里喂蛇?” “我就算是仆人也是崖主的仆人,你们三个似乎并没有权利命令我和处置我,我也只是合理地提出自己的不满罢了,若你们有意见可以去跟崖主提。”忘邪道。 “哟,这才来几天啊就学会用崖主来压我们了?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受器重吗?说这话也不觉得害臊。”夜悬冷笑着说道。 第244章 快认输! “我想比起我,该觉得害臊的应该是你们吧?别忘了,当初在山庄里,你们几个合力才抓住了我,哦不,若非我自己没想挣扎,你们连抓都抓不住我,弱成这样就是你们冥域崖的实力?未免太可笑了吧?” 忘邪毫不留情地回怼了回去,她自认为不是个脾气好的人,刚刚才在崖主那里受了气,现在这几个也出来对她冷嘲热讽,她能乐意才有鬼了。 夜悬三人大概从来没被仆人顶嘴过,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你小子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比你弱?”夜悬道。 “这种事实只要是长了一双眼睛的应该都能看得出来吧?到底是你们眼睛出了问题还是脑子出了问题?连谁强谁弱都分辨不出来?”忘邪道。 “你!我看你是找死!有本事咱们来比试比试!我看你小子还能嚣张多久!” 忘邪切了一声,道:“得了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的诡计,这里是崖主的寝殿,他喜欢清净,我又是在受罚,若这时应战打扰了他,他一定先问我的罪,我才不跟你们打。” “呵,我看你小子是怕了吧!” “我怕你老坶,有本事你保证,等会儿崖主问罪的时候你自己承担!” “我承担就我承担!等会儿我就弄死你,到时候你可别哭!” “我要是哭了就是你孙子!” “好!来啊!” “来啊!” 二人怒气冲冲地互怼,夜悬显然是他们三个里头最容易被牵着鼻子走的人,所以才会轻而易举地被忘邪激怒,一旁的夜悠和夜庸都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一直想要阻止,然而这两人压根没给他们机会,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呢,这两人已经打起来了。 忘邪一把甩掉了手里的水桶,然后将身上的衣袍扔到一边,聚集内力便朝着夜悬冲来,夜悬也不示弱,拔除腰间的两把弯刀迅速攻向忘邪。 二人的武功都不低,速度也都快得惊人,忘邪突然抬手,一道内力涌现,水桶里的水就形成了一道水柱,直冲冲地扑向夜悬,对方顿时一惊,赶紧向一旁闪躲过去。 然而忘邪的攻击还没停下,只见她在此抬手,原本的水柱又分离成了无数的水珠漂浮在半空中,下一刻水珠形成了一道道利剑,同时朝夜悬飞去。 只是眨眼的功夫,夜悬便被无数的利剑包围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一旁的两人见状也是一惊,立马大叫:“快躲开!” 此时的寝殿内,君诀将外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顿时额头暴起了一道道愤怒的青筋。 是个人都知道他喜欢清净决不能被打扰,这几个家伙是想找死吗?居然在他的寝殿外吵起来了?这是当他是死的? 暴怒之下,君诀终于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而这时的夜悬正被无数道水剑追得满地跑,忘邪站在原地扬起嘴角,压抑了一天的不悦终于消散了一些。 “怎么样?认输了吧,就你的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想跟我斗?毛长起了没啊?今天爷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菊花台满地伤!” 说完,忘邪立即控制水剑往夜悬身上的某个地方刺去,顺便还加了个速。 夜悬哪里能料到这人的手段会这么毒辣,一个没反应过来,身体的某个部位就直接被穿进去了,随后他脸色一僵,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啊!!!” 夜悬痛苦地摔在了地上,双手颤抖着捂着那个部位,那道水剑已经化成了水浸湿了他的裤子,他就这样不断地在地上打着滚,嚎叫声直冲云霄,怕是方圆百里都能听见了。 一旁的夜悠和夜庸见状都忍不住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太惨了,没眼看啊。 忘邪咧着嘴角笑嘻嘻地走到他的面前,一脚踩在了对方手上的部位上,居高临下地说道:“快点认输,不然我就把你这个地方踩烂!” 夜悬列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她,吼道:“你!你这个该死的东西!我不会放过你的!呜呜疼啊!你给我松开!” “嘁,这个世界上不放过我的人多了去了,轮不到你,现在,你快点给我认输!说你的武功不如我,我是天下第一!快点说!” 忘邪一边威胁别人一边用脚撵着对方的肉,顿时将人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你把脚挪开!挪开我就认输!” “少来,先认输我再挪开,赶紧的,我数三声,不认输我继续用水剑捅你了!” “别别别!我认输还不行吗!我的武功不如你,我就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你是天下第一!行了吧!”夜悬泄气地大喊。 忘邪扬起嘴角满意地笑了:“这才对嘛,以后给我老实听话点,再敢来挑衅我我捅死你。” 之后忘邪才终于将她的千金贵脚从对方的肉肉上挪开了,然后一抬眼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顿时她有些尴尬地僵住了。 荆闳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勾起了嘴角,说道:“大老远就听到了惨叫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忘邪顿了一下,笑着说道:“切磋,我就是跟他们切磋了一下下而已。” 荆闳挑了挑眉,看着忘邪身后的人,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么你们切磋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多了什么人呢?” 多了人?多了谁? 忘邪几人同时回头,随后便对上了君诀那双愤怒阴冷的眼睛。 四人:“=口=!!!” 君诀看着这四个人,脸色已经沉到了极点:“我让你在外面罚站你就是这么罚的?” 这句话显然是对着忘邪说的,顿时忘邪便忍不住身子一颤,干笑着说道:“那个,崖主大人,您听我解释。” “解释吧。” “是他们先挑衅我的,我只是应战!”忘邪说道。 “所以你就用那玩意儿捅他?” 忘邪:“……” 君诀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你,这几天都给我在这里待着!睡觉也只能在这地上睡,我没让你离开哪里也不能去!” 忘邪有些不服地瘪了瘪嘴,明明是他手下先来挑衅的,凭什么只罚她一个人?果然这些家伙都是护短的。 一旁的荆闳忍着笑说道:“那夜悬他们怎么办?明知你的忌讳还犯错,罪加一等啊。” “荆闳哥!” 三人顿时僵住了,还以为能逃过一劫呢,这个荆闳哥要不要这么大公无私!他们咱们说也是兄弟啊! 果然,君诀在听到这句话后眼底的光芒变得愈发阴冷了,命令道:“将他们扔进蛇窟禁闭三日,若还有下次,就直接喂蛇吧。” “……” 三人欲哭无泪,他们是做了什么孽啊! 忘邪看着他们的反应不由得挑起了眉,看样子他们似乎很害怕那个蛇窟啊?不就是一堆蛇吗?弄死不就完了? 之后夜悬三人便在君诀的死亡凝视下转身离开了,而忘邪由于被罚,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寝殿外头,君诀瞪了她一眼后才和荆闳一起走进了寝殿。 接下来的几日,君诀一直没有解除对忘邪的责罚,忘邪也想过偷偷离开一会儿去外头逛逛,然而君诀的耳朵就跟安了雷达似的,稍有风吹草动他都会察觉,硬是一步都没让她走,无奈之下,她只能继续在外头坐着。 这日早晨,君诀和荆闳在寝殿内谈论要事,忘邪坐在石阶上非常不高兴,刚才荆闳来的时候她明显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笑意,怎么她是猴子吗?来当个仆人还要被人观赏? 于是忘邪撑着下巴开始不高兴地扔小石子儿,一边扔还一边咒骂。 “罚我?祝你以后找不到老婆!不对,他好像已经有老婆了……那就诅咒他一辈子也找不到他的老婆!” “这样的人居然还有女人要?难怪他老婆会跑,估计就是因为受不了他所以才跑的,真是活该。” “我家君诀要是这个样子,我一定将他的两个头都揪下来扔出去喂狗!白瞎了这个身材!” “……” 而此时的寝殿内,君诀和荆闳刚谈论完了事情,君诀突然感到了背后一阵阴寒,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荆闳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问道:“您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最近的事太多了。”君诀淡淡地回答道。 荆闳挑了挑眉,笑着问了句:“您还不打算将外头那小子放进来吗?他已经待了五天了。” “待了五天却毫无改变,那就继续待着吧。”君诀冷哼了一声。 荆闳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崖主大人似乎十分讨厌外头那个小子,明明性子还挺可爱的。 就在这时,忘邪扔石子儿的声音突然传到了二人的耳朵里,大概是她力气用打了些,里头的两人听得格外清楚,霎时君诀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又在外面闹什么!”君诀厉声训斥道。 外头的忘邪身子一颤,扯着嗓子回答:“报告崖主大人!我想尿尿!” “……” “滚!” 忘邪闻言咧着嘴角屁颠屁颠地跑开了,然而里头君诀的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他扭头看向一旁忍笑的荆闳,冷声道:“这就是你给我找来的人?” “我发誓,我之前真不知道他会这么有趣。”荆闳笑着说道。 “你管这个叫有趣?看样子你也需要去蛇窟里待几天了。”君诀冷冷地看着他。 荆闳闻言立马收起了笑容,赶紧摇头。 君诀皱着眉看着手中的书册,说道:“等会儿让那小子进来吧,在外头站着我都嫌丢人。” 荆闳杨眉一笑:“是。” 之后荆闳便出去找到了忘邪,告诉她崖主已经解除了对她的处罚,让她赶紧进去伺候,忘邪这才又走进了那个阴冷无比的寝殿中。 “崖主大人,您需要什么服务吗?”忘邪轻声问道。 君诀抬眸瞥了她一眼,眼底的嫌弃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安静地在旁边呆着就行了。” “好嘞。” 忘邪听话地站在他身边,随后君诀突然出了声:“将书架第二层最右边的一本册子给我取来。” “是。” 忘邪轻轻应声,然后走到了书架的旁边,不得不说这个书架稍微高了一些,显然是按照君诀的身高设计的,对于忘邪这个小个子而言着实太高了些。 偏生在这里不好使用内力,无奈之下,忘邪只好跳了一下,这才取下了那本书册,然而就在她拿书的时候,旁边的一副卷好的画突然滚落了下来。 忘邪见状一惊,赶紧将那副画给捡起,然而就在这时,她看见了画里的内容,那是一个女子,而且长得跟她一模一样。 忘邪顿时就怔住了,很显然这是她的画像。 一旁的君诀听见了动静,扭头看了过来,在看见忘邪手里的东西后,脸色顿时变了。 “你碰那个东西做什么!给我放下!” 君诀的声音很大,而且很突然,暴怒的语气将忘邪吓了一跳,手里的画就这么散落在了地上,君诀见状脸色一变,赶紧上前将忘邪重重地推到了一边,然后宝贝似的将画给收好抱在怀里。 要知道这位崖主大人的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方才这么一推可是使足了力道的,忘邪顿时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拍出来了,嗓子里都冒出了一丝血腥味儿。 随后君诀将画像重新放到了书架上,愤怒地看向忘邪,吼道:“谁让你动那个东西的!你是什么身份也配碰我的东西!” 忘邪有些难受地扯了扯嘴角,脸色也有些苍白:“对不起,我只是不小心将它碰落了。” “不小心?既然你的手这么没用,那就砍了吧!” 君诀这话显然是认真的,忘邪自然也看得出来,顿时心中一惊,她原本是想出言解释,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巨大的杀意瞬间侵袭了她的全身。 忘邪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强大的力量围绕着她的身体,偏偏这时她体内的神秘之血不知为何也狂躁了起来,仿佛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什么东西剥离,痛苦得她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245章 明玉山庄的请柬 “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你就给我去死吧!” 话音一落,君诀所释放出的内力顿时形成了一道尖刺,忘邪的身体被控制住根本无法动弹,下一刻那道尖刺便狠狠地刺进了她的肩膀中。 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缓缓流出,忘邪的脸色变得苍白,比起肉体上的疼痛,她总觉得心底的痛让她更加难以忍受,也不知为什么,她体内的那道奇怪的血似乎对对方的做法感到很难过,好像本能地认为对方不应该伤害它。 同时君诀这边也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原本愤怒的眼神逐渐开始变得狰狞,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间,身体自行收回了内力,忘邪肩上的尖刺也瞬间化为了灰烬,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君诀向后退了两步,看向忘邪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你的身体有些不对劲,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君诀冰冷的声音如雪山上的风,刺得忘邪浑身发抖,她有些艰难地抬头眸子看着对方,说道:“之前有人在我的身体里放入了一种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她现在可以确认了,那管血绝对与面前这个人有关联,而且还会影响她的心情和行为。 君诀闻言眉头紧皱,沉默了半晌后才冷冷地说了一句:“等会儿让荆闳给你看看,今天的事我可以饶了你,但若是还有下次,你就提前让人给你收尸吧。” 说完,君诀便转身又回到了座椅上,平淡的眼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忘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这时的她当然不会愚蠢到跟对方叫板,虽说这人并没有出手过几次,但仅凭刚才的那一下子,她就明白了双方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差距。 自己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动手,恐怕接不住他三招就得败下阵来,就算体内的神秘之血发挥力量,胜的几率也不超过百分之二十。 现在的她只能暂且忍着。 之后忘邪便离开了寝殿,她原本是想去拿些药膏敷上,却碰巧在半道上遇到了荆闳,荆闳对于她的出现还是有些讶异的,尤其是看见她肩膀上的伤口后。 “你又惹崖主生气了?”荆闳挑眉问道。 “把右字去掉,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他莫名其妙就生气的。” 忘邪有些不高兴,好好的突然被人打伤,她还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心里正憋屈着呢。 荆闳见状笑出了声,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装着药散的小瓷瓶,说道:“崖主虽然性格暴躁,但通常而言不会轻易动手,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惹他生气了。” 忘邪接过药瓶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不小心碰掉了一幅画罢了,既然那东西很重要他就不应该放在那么容易被碰到的地方。” 而且那是她的画像!这崖主是心理有问题吗?一边派人追杀她一边收藏她的画像? 然而荆闳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却瞬间变了,眼睛瞪得老大,还带着些惊恐。 “你碰掉了崖主的画?据我所知那寝殿里可就只有一幅画像,你碰掉了那幅画居然还能活着走出来?崖主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 “他是想杀了我的,还好我命够大,所以那幅画有那么重要吗?我可是听说冥域崖一直在追杀那幅画上的人。”忘邪冷冷地说道。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不过关于这件事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反正在咱们冥域崖,任何人都不能提起那个人的事,就连我也一样,这次是你命大,要是还有下次,我就得给你收尸了。”荆闳笑着说道。 忘邪冷哼了一声,依她看来,这个冥域崖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不过为什么崖主会对她的画像这么珍视?莫非他们以前认识? 不对啊,她在麟启的时候可没见过这号人,更不可能招惹到他,难道是以前的那个容忘邪招惹的?可记忆力也没有对这人的记忆。 对于这件事的疑惑,忘邪到底是无法知晓了,毕竟没人会将这件事与一个外人说,这种做法显然是在找死,而她也不可能去找崖主问,便只能在心底猜测了。 又过了几天,忘邪照常在寝殿里做着一些粗活,这段时间君诀倒是没想什么糟心的法子整她,顶多就是时不时出言挖苦几句,顺便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她而已,忘邪都觉得自己的脾气是被磨得越来越好了。 这日早晨,她在一旁扫地,荆闳突然从外边走了进来,说道:“崖主,明玉山庄那边送来了请柬,三日后是老庄主的九十大寿,邀请您去一趟。” 君诀闻言皱起了眉,目光依旧锁定在手里的书册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明玉山庄一向以正道人士自称,对我们这样的暗杀机构最是不耻,怎么突然想起邀请我了?”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不过在外的探子打听了一下,之前罗焱山庄遗漏的那几个人似乎就躲在明玉山庄内。” 君诀顿了一下,这才抬起了眸子:“是吗?看样子这场寿宴会很热闹了。” “那崖主是否要去?” “请柬都送来了,去一趟又何方。”说着君诀扭头看向一旁正在扫地的忘邪,道:“过几天你跟我一起出去。” 忘邪闻声怔了一下:“我?” “留你在冥域崖恐怕会给我惹出一些乱子,到时候跟在我身边不许乱走。” 君诀的语气中充满了命令的语气,忘邪也只能点头答应了一下。 终于到了三天后,忘邪一早就醒了开始伺候君诀洗漱,依旧是那身黑色的长袍,衣摆处用金丝线绣上了莲花的纹样,腰间别着一块玉佩和一只玉笛,精致的黑色面具挡住了他的整张脸,只留出了那一双阴冷的眸子,瞳孔中还泛着一缕蓝色的幽光,好像一块寒冰,让人不敢直视。 随后二人便动身离开了冥域崖,明玉山庄距离这里有些远,二人用轻功疾行也耗费了半天的功夫,直到正午时分他们才走到了一处壮观的山庄外。 忘邪扭头看向身边高大的男人,有些疑惑地问道:“崖主大人,为何你会带着我来参加这样的宴会?来这种地方不应该会带着更加有身份的人吗?起码也应该是荆闳那样的。” 君诀瞥了眼她,冷冷地回答:“荆闳是我的心腹,不是仆人,他在冥域崖可不是为了伺候人的。” “……” 所以我就是伺候人的呗。 忘邪被噎了一下,不高兴地瘪了瘪嘴角,这时君诀却再次开口说了一句。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他做。” 君诀在说这句话时,眼底闪过了明显的杀意,忘邪顿时怔了一下,不过这人没有再说太多,而是直接走进了山庄内。 忘邪紧跟其后,明亮的双眼不断打量着四周,很显然这个明玉山庄是个大地方,她才刚走进大门便看见了里头来来往往的宾客,热闹非凡。 还有这山庄里的建筑和布局结构,简直可以跟皇宫比拟了,就这么一处地方得画多少银子啊。 忘邪一边走一边感叹着,突然面前的君诀停下了脚步,好在她反应够快,不然就撞上去了,然后她抬眸看向前方,此时她们已经走到了山庄的大堂外,里面坐满了人,而坐在最上方的一个白发老头,显然就是这个山庄的老庄主了。 里面的人在看见君诀后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他们的眼神和表情各不相同,有厌恶、愤怒、幸灾乐祸等等,总之没有一个是友善的。 忘邪也终于明白,此次的寿宴恐怕是场鸿门宴吧。 “老远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内力波动,我还在想是哪位能人驾临呢,原来是咱们的崖主大人,有些时候没见了吧。” 老庄主和蔼地笑着,看上去似乎没有半点不好的心思,君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走到一旁坐下。 “上一次见到老庄主还是三年前吧?这么久没听到您的消息,还以为您遭遇了什么不测呢。”君诀淡淡地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瞬间脸色微变,老庄主眼底的笑意也稍稍收敛了些,说道:“听说近两年崖主一直在闭关?如今出关想必武功更加精进了?” “武功修习到了我这个程度,想再精进恐怕也难了,倒是老庄主您,闭关这么久,武功应该有了一个质的飞跃才是。” “……” 在场的人听了这话后脸色更加难看了,一旁的忘邪却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虽说这位崖主大人平时很讨人厌,但这个时候说的话可真对她的胃口。 老庄主先是皱了一下眉,随后又大笑了几声,道:“崖主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今日是老夫的九十寿宴,崖主可要好好玩乐玩乐,多在咱们明玉山庄留宿几天。” 君诀闻言露出了一抹浅笑:“既然是老庄主的盛情相邀,晚辈就打扰了。” 之后大堂内又恢复了之前的欢笑声,所有人都开始相互交谈说笑,忘邪轻轻扫视着一周,就在她以为不会再出现什么新鲜事时,几张熟悉的脸引起了她的注意。 忘邪半眯着眸子看着对面的角落,三男一女,身上穿着暗红色的衣裳,他们的目光时不时会瞟到君诀的身上,眼底里的是掩藏不住的愤怒和仇恨。 忘邪记得这几个人的脸,之前她被夜悬几人抓到冥域崖,就是为了保护他们,他们是那座被烧毁山庄的主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老庄主突然笑着说了一句:“说起来前段日子我这儿来了几位贵客,说不定崖主你会认得呢,罗庄主,出来说说话吧。” 说完,忘邪便看见那四个穿着红袍的人缓缓走了出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君诀。 老庄主继续说道:“这位是罗焱山庄的庄主罗毅,身边几位是他的儿子和女儿,不知崖主可认得他们?” 君诀抬起眸子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道:“我见过的人太多,没什么特点的我通常不会花心思去记。” “你!” 四人一听这话立即不乐意了,老庄主及时压住了他们的怒火,笑着说道:“崖主贵人多忘事也是正常的,说起来罗庄主来我这里是为了逃难,听说前些日子他们招惹上了一个仇家,然后整个山庄都被人灭了,只有他们四人侥幸逃了出来,要知道罗焱山庄在江湖上也有些地位,竟在一夜之间被人燃烧殆尽,实在是令人在意啊。” 说完,四周的人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大部分的人都将目光锁定在了君诀的身上,虽说并没有人亲眼看到毁掉罗焱山庄的人是谁,但在场的人们都明白,此事一定是冥域崖干的,只有他们才会这么嗜血残忍。 君诀拿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老庄主这么大把年纪了精力倒是半点没少,对什么事都这么在意,真是令人羡慕啊。” “哈哈哈,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一方有难,我们明玉山庄总不能置之不理吧。”老庄主说道。 “这话倒是没错,不过明玉山庄是出了名的正派之士,就算要插手一些事,也应该打听清楚这里面的来龙去脉,若是放任了恶人一味的庇护,不知还担不担得起你们名门正派的名号?” “罗庄主与我是多年旧相识了,他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罗焱山庄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一直都不错,怎么崖主却认为他们是恶人吗?” “我从来都不信外头传言的那一套,我只信自己眼里看到的和调查到的。” “看来崖主对善恶的看法与我有很大的不同呢。” 君诀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若是什么都与你的看法相同,岂不是会少很多的乐趣?” 老庄主皱起了双眼,随后也露出了笑容:“崖主说得不错,这世上总是要有一些不同的看法,至于谁对谁错,那就要看相互之间的本事了。” 君诀笑而不语,大堂内的气氛又恢复了正常,君诀依旧品着自己手里的茶,一旁的忘邪忽闪了一下眸子,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崖主大人,看起来这个地方并没有多少人 第246章 诱情香 “一群弱小的蝼蚁,我要他们喜欢做什么。”君诀冷漠地说道。 “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地方,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您身边只带了我这么一个仆人,若他们想合起伙来害您,我可没本事将您给救出去。”忘邪说道。 君诀闻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像是嘲讽一般地开了口:“我想我还没有废物到需要一个仆人来救,这群家伙想置我于死地的心可不是一两天了,若有那个本事还会等到现在?若他们不识趣,杀了他们便是。” 君诀的这句话显然是认真的,他身上的弑杀感就连忘邪这个整天在尸首里滚打的人都觉得心惊,看起来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这个人的安危。 忘邪瘪了瘪嘴角,然后就不开口了。 接下来他们便老老实实地在正堂里走完了宴会的流程,忘邪粗略地扫了一眼,无非都是抱着目的性的交流罢了,这里头有真情实意的少之又少。 半晌过后,宴会结束,一众宾客都被安排好了住处,看样子是得在这儿住个几日了,毕竟以明玉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没人敢不给他们面子。 君诀自然也被安排到了一处院落中,忘邪跟在君诀的身后,看着一路上山庄内美妙的景色,她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君诀身边,小声问道:“崖主大人,方才我在宾客中看见了几个人,就是罗焱山庄的那几个,我上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夜悬他们正在屠杀那些人,怎么您跟他们有仇吗?” 君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那些东西还没那么本事惹怒我,冥域崖是交易杀人的地方,只要对方给了我想要的东西,我就帮他们杀掉一些人,对罗焱山庄也不过是正常交易而已,谁让他们招惹了一些仇家呢。”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对这人的话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这得是多大的仇才能让人灭掉整个罗焱山庄啊?而且看这位崖主大人的态度,恐怕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吧。 然而君诀并没有打算告诉忘邪太多的信息,随后二人便来到了山庄为他们准备的梨园中,这里很偏僻,距离其它院落有些远,倒是个安静怡人的好地方,附近有一处假山,风景很是不错。 原本忘邪是打算直接去房间里待着休息,然而君诀却突然朝她走了过来,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我同你换一间房,我不喜欢那间房里的香味。” 忘邪闻言疑惑地眨了眨眼,然后点头同意了,反正睡哪儿都一样,她倒是不怎么挑。 等来到房间后,忘邪仔细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儿,心中愈发疑惑。 “奇怪,这里面不是什么味道都没有吗?那家伙是狗鼻子吧?” 忘邪轻声念了一句,并没有多想,然后就直接躺在了榻上闭目养神。 一整天都在君诀身边憋着,弄得她今日尤其地疲倦,很快便睡了过去,直到半夜她才微微睁开了眼睛,有些迷糊地从榻上爬了起来。 她原是想起身倒杯茶润润嗓子,然而就在这时,一根手指轻轻捅破了她房间里的窗户,随后一缕白烟缓缓涌了进来。 忘邪倒茶的手瞬间停住,扭头朝窗户看去,外头那人刚好收回了管子,等忘邪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了。 忘邪见状皱紧了眉头,她当然能猜到对方做了什么,随后便开始运功,打算将方才吸入的迷香给排出体外。 原本以她的武功,寻常的迷香对她根本起不了丝毫作用,想将其排出是轻而易举的事,然而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渐渐的忘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冷汗缓缓从脖子上滑落进她的衣衫里,她的嘴唇逐渐变得猩红,耳后根也开始覆上了一层红晕,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她急促的呼吸声。 到了这一步她如果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那就是她蠢了。 下一刻忘邪猛地睁开了双眼,幽深的瞳孔中浮现出了一抹红光。 “该死,是诱情香!” 忘邪紧咬着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之前在凤栖殿,邱其说起这种香的时候她听进去了一些,这种香跟普通迷香没什么区别,效用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有勾人清欲之效,但它的奇特之处就在于,中了此香之人,只要不运功,半个时辰之内效用就会自动解除,可若是运功将其逼出,反而会激发此香的效用。 方才那人之所以会使用这种香,显然是算好了她会反应过来然后运功,然而这间房原本应该是崖主的,所以那人是奔着崖主来的? 想到这里,忘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行,在药效没有完全爆发之前,她必须得赶紧离开这间屋子!否则等会儿来了什么人可就麻烦了。 打定了主意后,忘邪赶紧起身朝门外走去,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红色薄衫的女子出现在了她的房门外。 那女子压根就没看清忘邪的脸,见门被打开后就直接扑了上来,将忘邪的身子死死地抱住,双手在她的背上不断游离。 忘邪眸子一冷,很显然这个女子跟刚才释放迷香的是一伙的。 忘邪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样算计过,此时的她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 于是,就在那女子上下其手打算解开她的衣衫时,忘邪直接一个翻身将其按在了榻上,也不等对方反应,扒下对方的外衣便将其的眼睛给遮住了,顺便还堵上了她的嘴。 那女子不停地挣扎,嘴里发出了细微的呜咽声,忘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二话不说走向了房门外。 正好这时有下人经过附近巡逻,忘邪半眯着眸子注视着那人,随后便上前用内力将人震晕,然后将他拖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既然你们开了这个头,那就将这个游戏玩个彻底吧。 忘邪冷冷地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女子,毫不犹豫地将这两人的衣服都扒了个精光,那名女子被蒙住了眼睛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有一个高大的身体躺在她身边,她便以为这人是目标,一个劲儿地往那名下人的身边凑。 忘邪见状冷笑了一声,悄然地转身离去,走时还非常好心地帮他们带上了门。 然而这边的事处理好了,忘邪自身的事才是最麻烦的,方才她用内功将那股不适强行压制住,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不适感只会越来越明显,若是不赶紧想法子将这药效给解了可就麻烦了。 忘邪走到半道上,小脸已经涨红得像是要滴血了似的,正好身旁是一座假山,以她现在的情况四处乱走显然是不安全的,于是她只能咬紧了牙逃到了假山里面。 这时她的嘴角已经被咬破,刺眼的鲜血缓缓滴落下来,她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的异样,为了避免自己不受控制,她只得取出自己的银簪,不断地刺破自己的手臂,妄图用痛感控制自己的意识。 就在这时,一道窸窣的声响突然从不远处响起,此刻的忘邪比任何时候都要敏锐,充满杀气的眼神扫向声音的来源。 “是谁?” 忘邪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随后一个人影从一旁的草丛中窜了出来。 那是一个模样清秀的青年,一身蓝袍,看着像是个富家公子,姣好的五官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精致,忘邪顿时眉头紧皱,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拉远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我听见这里有声响才过来看一眼的,你没事儿吧?我看你好像受伤了?”蓝袍青年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忘邪警惕地盯着他,眸子中闪过了明显的杀意。 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了一个男人,这对她显然十分不利,为了安全起见,她只能将这人杀了。 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意,青年立马向后缩了缩,小声道:“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你现在这样好像有些不对劲,要不要我叫人来帮你一下?” “不许叫人!”忘邪厉声命令。 青年被吓了一跳,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打量对方:“可你这个样子真的有点不对劲,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我送你去找大夫吧?” 忘邪咬了咬牙,身体热得厉害,她甚至觉得自己脸上的这张人皮面具都快要被热化了。 “我自己能处理好,你滚开。”忘邪冷声道。 青年闻言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这个样子我有些不放心啊,我还是先把你送去我的住处,然后再给你找个大夫过来吧。” 说着青年就朝着忘邪的方向走了过来,忘邪顿时一惊,急忙运功想将这人控制住,然而她现在的意识全靠痛觉汇聚着,身体根本使不上力,只能抱着身体不停地发抖。 很快青年来到了她身边,就在他抓住忘邪手臂的那一瞬间,好不容易汇聚的意识瞬间消散,忘邪无力地瘫在地上,双眼只能半眯着,依稀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她面前忽闪。 此时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像是昏死了一般动弹不得,青年见状刚想将人扛起,然而这时一只冰冷的手却突然出现,抓住了他的手臂。 君诀冰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两人,随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忘邪的身上,看着对方异常的脸色,他立即眯起了双眼。 “将他给我,你滚。”君诀冷声道。 青年被这个突然出现的面具男人吓了一跳,尤其是看见对方那双泛着蓝光的眼睛后,双腿都有些站不住了。 “你……认识他吗?”青年小心翼翼地问。 君诀闻言皱起了眉头,显然并不想回答对方的问题,直接一把揽过了忘邪的身体,二话不说就要往梨园里走,青年见状一惊,赶紧上前将人拦住。 “他受伤了!你必须表明身份,否则不能带走他,万一你是坏人可怎么办!”青年认真地说道。 君诀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直接一抬手,庞大的内力瞬间侵袭了青年的身体,随后他便被内力直接给扇飞了出去,身体撞到假山上陷入了昏迷。 之后君诀便将忘邪给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将人扔在了榻上,打算帮对方将体内的迷香给化解掉,然而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对方身体的瞬间,忘邪猛地睁开了双眼。 君诀见状挑了挑眉:“清醒了?赶紧起来,我帮你把——” 砰—— 话才刚说了一半,一声巨响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随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等君诀再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按在了榻上,而忘邪则坐在他的腰上。 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君诀的脸色瞬间沉到了极点,眼底满是怒意:“你最好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此刻的忘邪当然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她只看见了摆在自己眼前的一具身体,健壮有力,黑色的衣袍更加凸显了对方独特的气质。 忘邪舔了舔嘴角,一把扒开了对方的衣领,露出了君诀那精致的锁骨。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仿佛带着什么魔力一般,忘邪看得入神,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似的朝对方靠近,她的唇角触碰着对方的脖颈下方,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 “嘶——” 冰凉的刺痛感让君诀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立即抬手按住了对方的肩膀想将人推开,然而忘邪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反手钳住了对方的两只手腕,然后将它们放在了君诀的头顶上方,同时迅速解开了对方的衣带将其牢牢捆住。 为了避免对方挣脱,忘邪将自己的内力涌入了君诀的手腕中,就算无法一直禁锢住他,但他想要挣开也得耗费不少的功夫。 这下子君诀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只要对方敢乱动,他一定会让这人死无全尸。 “你想死吗!看清楚在你面前的人是谁!赶快从我身上滚开!”君诀怒吼道。 只可惜忘邪此时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她的目光不断在君诀的身上游离,幽深的眸子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随后她露出了一个凄美的笑容,俯下身子舔舐着对方锁骨上的伤口。 第247章 昨晚发生了什么 锁骨处传来温热的触感,君诀的身体忍不住战栗了一下,一股恶寒从心底涌起,此时君诀的大脑已经完全被愤怒占领,面具下的眸子闪烁着骇人的蓝光。 渐渐的,忘邪纤细的手指悄然游上了对方的腹部,君诀打了个寒战,身体瞬间紧绷,就在他想办法要将对方碎尸万段时,身上的人突然停止了动作、 君诀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忘邪的脸,却见对方的双眸瞪得老大,眼底的红光逐渐消散,五官仿佛在挣扎一般有些狰狞扭曲。 君诀觉得有些奇怪,他正要开口,却明显感觉到忘邪的身体开始颤抖,苍白的嘴角微微颤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然而君诀听不清。 随后忘邪突然抬起了手,内力涌入她的手心,君诀见状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忘邪便聚集内力重重地给了自己一掌。 下一刻鲜红的血液从忘邪的嘴角流出,一滴一滴落到了君诀的脸上,君决看着身上的人皱紧了眉头,感到手腕上的禁锢消退了他便立即抬手将忘邪重重推开。 忘邪就这样晕倒在榻上,紧皱的眉头说明她此刻内心并不安稳,君诀在一旁冷冷地盯着她,一团若隐若现的内力悄然聚集在了他的掌心。 按照君诀以往的性子,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他早就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了,然而面对眼前这个小个子,他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君诀十分懊恼,然而最后他还是收回了内力,放下手在一旁静静的坐着,冰冷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忘邪的身上,仿佛要将她的身体盯出一个洞来。 …… 一夜过后,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忘邪的脸上,忘邪动了动眼皮,有些难受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她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一个陌生的房间。 忘邪顿时愣了一瞬,挣扎着从榻上爬了起来,她仔细地打量着四周,半晌过后才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聚焦在她的身上。 忘邪扭头望去,正好对上了君诀那双带着愤怒的眼睛。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开口,房间内的气氛也有些诡异 忘邪刚咳了两声,有些不自在的开口:“早啊崖主大人。” 君诀没有说话,依旧用那双冰冷的眸子盯着她,弄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总觉得对方的眼神好像有些奇怪。 半晌过后,君诀才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昨晚发生了什么你不记得了?” 忘邪闻言怔了一下,回忆着开口:“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我昨晚在房间里睡觉,然后有人给我下了诱情香,之后我就跑出来遇到了一个青年,再之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君诀一听冷笑了一声:“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忘邪愣了一下,看着对方愤恨的眼神突然反应过来,双眼立马瞪得老大:“昨晚是你将我带到这里的?那我们……” 君诀挑了挑眉:“想起来了?” 这下子忘邪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昨晚中了迷香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结果跟这人共处了一个晚上,那岂不是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她可是已经嫁了人的!怎么可以发生这样的事?等回去之后她要怎么跟君诀交代?万一君诀给了她一纸休书怎么办? 霎时间忘邪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种可能发生的情况,然而没有一种情况是她愿意看到的。 忘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暴起了愤怒的青筋。 都是因为昨晚的迷香!她居然被人这样算计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杀了那些人! 眼看着忘邪的脸色越来越诡异,君诀即刻明白这人是想多了,便冷着脸说道:“如果你我之间真发生了什么,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吗?” 忘邪闻言一愣:“你是说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你我都是男人,能发生什么?” 忘邪顿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也是……我们都是男人,那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中了迷香,做出了一些找死的行为,不过好在最后你找回了一丝意识控制住了自己,看在这个的份上我可以饶恕你昨晚做的事。”君诀道。 忘邪愣了愣,也就是说她昨晚真的对面前这人做了什么? “那什么……多谢崖主大人不杀之恩。”忘邪尴尬地说道。 君诀淡淡地撇了她一眼没再说别的,只是转身开始换衣服,忘邪本能地别过了脸,但还是忍不住偷偷撇了一下,然后便看到了对方锁骨上的牙印,顿时怔住。 “崖主,你那上面是……” 君诀冷哼了一声:“你咬的。” “……” 忘邪摸了摸鼻子,尴尬地闭上了嘴。 就在忘邪想办法想化解这场尴尬时,屋外的一阵声响引起了二人的注意,二人一同离开了房间,却瞧见他们的院子里突然多出了许多人,而站在最前方的那人便是罗焱山庄的庄主罗毅。 忘邪见状顿时皱起了眉头,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昨晚的那件事估计跟这人脱不了干系。 就在这时罗毅走到了忘邪的房门前,他的手里提着剑脸上满是怒意,四周围观的人都小心翼翼的议论着什么,随后罗毅举剑指向了面前的房门。 “崖主!快将我的女儿放出来!”罗毅怒吼道。 忘邪闻言一愣,扭头看向身边的君诀,君诀没搭理她,继续看着前方,此时的罗毅还在怒吼,周围看戏的人有些忍不住好奇,便出口询问。 “罗庄主,你是不是弄错了?你的女儿怎么会在崖主的房间里?” 罗毅大声说道:“绝对没有弄错!昨晚我的月儿就一直没有回房,今早路过的下人说昨晚看见一个黑影将我的月儿掳进了这间屋子里,一定是崖主觊觎我女儿的美貌便对她起了不轨之心!” 众人一听这话,议论声也越来越大,这个崖主虽不是什么正道人士,但也不像是会做出此等无耻之事的人啊? 就在众人疑惑好奇之时,君诀和忘邪缓缓穿过了人群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罗庄主方才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 君诀冰冷的嗓音传入耳边,在场的人顿时都怔住了,纷纷投去了目光。 君诀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开口说道:“一醒来就能看见这样的热闹,还真是一件稀奇的事啊,只不过罗庄主的女儿失踪了为何要来我的院子里寻人?怎么庄主这般清闲是想拿我当消遣吗?”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瞬间噤了声,只要是耳朵正常的都能听出君诀话语中的不悦,他们在场的这些人可没有一个人敢挑起君诀的怒火。 罗毅看见君诀后也怔了半晌,一双眼睛瞪得又圆又大,不敢自信的问道:“怎么回事?你不在这间房里?” 君诀冷笑了一声说道:“罗庄主连我在哪间房歇息都不知道,便直接带人来兴师问罪,所谓的名门正派真是名不虚传啊。” 罗毅反应了几秒,随后说道:“就算你不在这间房里,我女儿也的确是被掳到了你的院子里,你敢说这件事同你没有关系?” “罗庄主这话说得好笑了些,这院子虽是我住的,但这可是明玉山庄,若是出了事你也应该去找老庄主询问,怎么反而赖到我一个客人的身上来了?”君诀说道。 罗毅闻言脸色难看至极,忘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冷笑着说了一句:“罗庄主有这个心思来问我们崖主的罪,倒不如进去看看与令千金度过了一夜的人究竟是谁。” 话落,四周再次响起了议论声,罗毅的脸色有些发黑此次君诀只带了他的一个仆人过来,现在二人都好好的站在这里,那无论这间房里的人是谁,丢人的都只会是他们罗焱山庄。 罗毅显然有些迟疑,忘邪却懒得管他,直接上前推开了房门,在场的众人见状也赶紧跟上,随后映入眼帘的便是衣衫不整的一男一女。 二人交缠在一起,女子的身子被人捆着,而那个男人则趴在她的身上,这两人似乎是正睡着,直到听见有人闯入才微微睁开了眼睛。 罗毅看到这幅画面后脸色难看极了,直接上去扯掉了女子脸上的布条,罗月看着突然出现的父亲怔了半晌,等她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正衣衫不整地躺在榻上。 “月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毅怒吼道。 罗月急忙哭着开口:“爹!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晚我睡不着起来散心,路过这里的时候遇到了崖主,我本想上前与他交谈,谁知他突然抓着我将我拖了进来,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罗月原本是按照计划说出了自己的台词,然而罗毅听了之后脸色却越来越阴沉,就在罗月感到奇怪时,另一道声音从门外响起。 “罗姑娘这话好像有些不太对吧?我们崖主一整晚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从未离开过,他是怎么与你相遇然后将你拖进这间屋子的?” 忘邪冷笑着开口,罗月听了这话后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疑惑地看向自己的父亲,然后又看向了自己身边躺着的男人。 虽说在场的人都没有见过崖主的真面目,可面前这个男人显然并不是崖主,无论是气势还是身形都大不一样。 霎时罗月的脸色变得煞白。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榻上?”罗月惊慌地大叫。 “这就得问罗姑娘你了啊,你口口声声说昨晚是我们崖主将你掳走的,那你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从哪来的?”忘邪问道。 “我……我不知道,昨晚明明不是他!” “不是他那是谁?你跟他衣衫不整的呆了一晚上,总不会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吧?” 罗月哑口无言,她昨晚只是根据父亲的指示行动,的确没看清对方的脸,不是说崖主就在这间屋子里吗?她昨晚一进来就抱住了对方,应该不会错的,这个人是从哪来的? 忘邪看着对方惊慌失措的样子冷笑了一声:“罗姑娘最好还是赶紧将来龙去脉想清楚,否则就你们现在这副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跟情郎幽会被抓住了呢,好歹你也是罗焱山庄的千金小姐,弄出了这种事丢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脸。” 此话一出,罗月的脸色更难看了,门外的宾客们都看着呢,她的名声想保都保不住了。 一旁的罗毅闻言怒斥了一声:“这里有你一个下人什么事!冥域崖就是这么管教人的吗!” “冥域崖的下人如何就不需要罗庄主你操心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管教好自己的女儿吧,做出了这种事罗焱山庄的名声可就被败光了,哦也不对,我听说罗焱山庄几乎已经要被灭门了吧?整个山庄就只剩下你们四人,名声怎么样倒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了。”君诀幽幽地说道。 “你!” 罗毅被君决的话气得不轻,他看向榻上睡得死死的男人,愤恨地朝他踹了一脚,那人感受到疼痛后瞬间惊醒,爬起身子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罗毅瞪着他吼道:“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你会和我的女儿在一起?” 那人怔了半晌,看了看身边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立马就反应过来,急忙下跪说道:“我,我是山庄里巡逻的下人,昨夜我经过这里巡逻,突然就被人打晕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这不关我的事啊!” 罗毅闻言瞬间黑了脸色,扭头看向君诀怒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你将我女儿打晕掳到屋子里,又打晕了山庄里的一个下人将他们放在一起让我们看见,你是存心想毁了我们罗焱山庄的名声!你好恶毒的心!”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君诀的身上,眼睛里带着探究和厌恶,显然,比起冥域崖他们更相信罗毅的话。 君诀闻言冷笑:“罗庄主还真是看得起自己,我若想治你们于死地还用得着费这么麻烦的心思?即便是整个罗焱山庄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只有你们几人?” 第248章 你说谁是小矮子! “再者,你女儿居住的院子跟梨园可有一段距离,我怎么会知道她昨晚会散心经过这里?说起来我倒是很好奇,罗姑娘去哪儿散心不好,偏偏散到了我们这儿,这到底是凑巧还是你有意为之?” 话落,罗毅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这当然是他们有意为之,这人毁掉了他的罗焱山庄,他就是要想法子报仇,毕竟在场的大多都是名门正派,若有人觊觎他女儿的身子做出不轨之事,这里的人一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他再煽风点火,大家一起上,定能将这人围杀在此。 可为什么计划会失败?明明一切都是算好了的啊。 君诀看着对方的模样冷笑了一声:“这其中的蹊跷罗庄主还是自己回去好好捋捋吧,我可没这个闲工夫在这儿陪你僵持,顺便我有句话要奉劝你,既然怕死,就应该找个地方窝着,既然自己跑出来瞎晃悠,那就怪不得别人下手狠了。” 说完,君诀便打算转身离去,然而罗毅被伤了面子,哪里会这么快善罢甘休,眼看着对方要走,想也不想便直接上前。 “你站住!不许走!将话给我说清楚!” 罗毅想要拽住君诀,君诀见状微微皱眉,刚想动手将这人打飞,然而一个身影却快了他一步。 只见忘邪一个闪身来到了君诀身边,就在罗毅要动手的瞬间拔出了腰间的一把匕首,随后毫不犹豫地朝对方划了过去。 一声‘刺啦’传来,罗毅立即捂住了自己的手臂,鲜红的血就这样从他的手臂处滑落。 “我的手!你这个贱东西竟然敢伤我!我要杀了你!”罗毅怒吼道。 忘邪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是什么身份也配碰我们崖主?别忘了罗焱山庄已经被灭了,你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自己女儿做出了此等不知羞耻的事居然还想赖给别人?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不见吗?大家伙可都在这儿看着呢,明明是你的女儿跟下人私会在此,你居然将这一切都推给了我们崖主,你是自己不要脸还是把在座的各位宾客都当傻子哄?有这个闲工夫怪别人还不如回去想想自己的家教出了什么问题!”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对我们崖主起半点歪心思,我必定将你们罗焱山庄最后的几条命也给毁了!” 忘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怒,冰冷的眸子仿佛寒冰利刃割得人浑身疼得厉害。 在场的众人见状都怔住了,他们没记错的话这人好像是崖主带来的仆人吧?冥域崖的一个仆人都有这么强大的气势吗?居然敢直接跟罗庄主动手?这也太大胆了。 君诀显然也没料到这个新来的小家伙会有这样的反应,顿时也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后饶有兴趣地挑起了眉。 然而众人不知道的是,此时忘邪自个儿心里也是一脸蒙逼,她虽然因为被算计中招而感到生气,但也只是为了自己生气啊,为什么在看见罗毅对崖主动手的时候会不受控制的冲上来? 还有她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鬼?她什么时候对崖主这么忠诚了? 她身体里的这管血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偏偏对这家伙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忘邪心里欲哭无泪,但既然是说出了口的话,她还是顺势给演完吧。 罗毅听了对方的话后更是火冒三丈,一个冥域崖也就罢了,现在连一个小小的仆人都干骑到他脑袋上拉屎了?那他的颜面还要放在哪儿? 罗毅恶狠狠地取出了自己的佩剑,怒吼道:“不过是个下人罢了!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我今天非得弄死你!” 说着罗毅便朝着忘邪冲了上来,以罗毅的武功,忘邪自然是不用担心的,然而还没等她动手,一道浑厚的内力突然从自己的身后奔涌而出。 强大的力量瞬间将罗毅掀翻在地,这下子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忘邪也有些发愣地转过了神,只见君诀正面色阴冷的站在她身后。 “我的仆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罗庄主若是要过招的话,我奉陪到底。” 君诀冰冷的声音极具穿透力,骇人的气势让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罗毅被掀翻在地后顿时吐出了一口鲜血,脸色也苍白得不行,显然君诀方才那一下并没有手下留情。 罗毅恶狠狠地瞪着君诀,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的脸都快丢尽了,偏偏对方的实力摆在那里,他竟一点办法都没有? 君诀冷哼了一声,刚想带着自己的小仆人离开,然而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大清早的这是什么热闹啊?我隔老远都听见这边的动静了。” 众人闻声纷纷怔住,这个声音他们自然是记得的,明玉山庄的老庄主。 忘邪扭头朝屋外看去,果然看见一个苍老的老人正穿过人群缓缓走了进来。 老庄主看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脸上倒没有丝毫的吃惊,笑着说道:“方才我在半道上听下人说起了,罗庄主啊,令千金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何必将事情弄得这样难看了?你即便不为自己想也应该为自己的女儿考虑才是啊。” 罗毅闻言咬紧了牙,但到底是没有反驳,随后老庄主又看向一旁的君诀,笑道:“崖主,罗庄主也是爱女心切所以才对你产生误会,毕竟这梨园里只住了你和你的仆人,事情又发生在梨园,若说这事跟你们没关系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忘邪闻言微微皱眉,这老家伙的话不就是在暗示别人,这件事就是他们俩干的? 君诀自然也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然而他的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怒意,只是淡淡地说道:“凡事都要拿出证据,空口无凭一向不是名门正派会做的事,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最好不要前来打扰我,老庄主知道,我这人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好。” 老庄主轻笑了两声,笑着点头:“这是当然,这件事老夫会派人去查的,诸位也不必再上心了,我命人准备好了膳食,还请了戏台,劳请诸位一步一起去瞧瞧吧。” 说完,周围的人都笑了笑,然后一起离开了梨园,罗毅也冷着脸哼了一声,带上自己的女儿走了。 顿时屋内便只剩下了忘邪和君诀两人,忘邪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道:“看样子他们为了对付你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习惯了,这就是所谓的正道人士。”君诀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这间屋子。 忘邪原本是想跟上去的,有件事她想找对方询问一番,然而就在她走到院子里时,不远处的一个人影让她停下了脚步。 忘邪看向那个穿着蓝色长袍的青年,脸色顿时变了一下,那名青年显然也看见了她,立马就笑盈盈地走了上来。 “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昨晚在假山里遇到过你,当时你的身体很不舒服,我原本是想将你送到我房间去的,谁知道突然出现了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将我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那个面具男人没对你做什么吧?对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啊?昨晚你是怎么了?” 这名青年一上来就追着忘邪问了一大堆,忘邪被他问得有些迷糊,最后只是淡淡地回了他两个字:“还好。” 青年闻言一愣,笑着说道:“我叫明肖,你叫什么名字?” “小白。” “小白?这个名字还蛮可爱的诶,看你的服饰好像是个下人?你是新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啊?”明肖问道。 “冥域崖的人,跟崖主一起来的。” 明肖一听这话立马瞪大了眼睛,激动地说道:“哇!你居然是从冥域崖来的啊!我听过这个地方,他们说这个地方很厉害的!没想到你这么一个小个子居然也能进冥域崖,真羡慕你。” “……”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还有,为什么每个人看见她都要强调小个子这几个字? 忘邪瘪着嘴有些不高兴,明肖却像是完全没看出来似的,一直围在她身边不停地逼逼叨。 “小白啊,冥域崖好玩吗?我听说你们的崖主特别的残暴嗜血不通人情杀人如麻,是不是真的啊?” “宾果,全中,我们崖主就是这样的人。”忘邪淡淡地说道。 “真的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那小白你会武功吗?” “不会。” “骗人的吧。” “知道你还问?” “……” 明肖一个劲儿地念叨着,忘邪实在有些不耐烦,扭头瞪了他一眼,这才让对方稍稍闭上了嘴,之后忘邪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说真的,这人的模样生得还行,算不上精致,也算不上英俊帅气,但看着挺顺心的,很单纯不做作的样子。 “你说你叫明肖?你姓明?明玉山庄的明?”忘邪问。 明肖点了点头:“是啊,我爹就是这里的老庄主,你刚刚不是见到过么。” 忘邪一听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惊恐地问道:“噗——咳咳咳,你爹是老庄主?你今年多大?那老庄主看起来都能做你祖宗了吧?” “哈哈哈,你真会开玩笑,我爹的年纪的确大了一些,但他是我亲爹哦,我是他最小的一个儿子。”明肖笑着说道。 忘邪顿时觉得有些发寒,没看出来这位老庄主真是个老当益壮的人呢。 忘邪并没有跟这位明小少爷聊太久,毕竟这人的话实在太多,她懒得应付。 三两句将人搪塞回去了之后,忘邪便直接走进了君诀的房间里,此时君诀正坐在一旁看书,瞧着很安静的模样,忘邪见状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关上门缓缓走到了他身边。 “有话要说?”君诀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忘邪点头,问道:“昨天你突然说要跟我换房间,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会出事?”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她不得不怀疑,想必昨晚外头的情况这人一直都看在眼里,所以才会出现在假山里将她带回来。 君诀闻言幽幽地瞥了她一眼:“是又如何?” 忘邪顿时皱紧了眉头:“劳烦崖主大人下次有什么想法直接告诉我,就算你要拿我挡刀也应该先提醒我让我有时间做准备吧?” 若不是她昨晚反应及时,中了那种东西会发生什么事根本难以想象, 君诀看着对方温怒的脸冷笑了一声:“你不过是一个仆人而已,只要记得效忠我即可,你的命如何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忘邪冷声道:“我也不需要你考虑我的命,只是起码应该让我知道我会遇到危险。” “应该?你觉得你的命值得我浪费口舌跟你说话吗?” “那你现在是干什么?挥发水份?” “……” 君诀立即皱紧了眉头:“你现在是在跟我顶嘴?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忘邪没有说话,她跟这人根本就说不通,这人只会用主人和仆人的关系来压制她。 君诀见对方不开口,冷哼了一声,道:“别忘了你只是我的一个仆人,只要惹我不高兴,我动动手指就能要了你的命,被我利用也是你的职责,就算心有不满你也反抗不了,除非你想死,这就是进入冥域崖的代价。” “我曾给了你机会让你离开,是你说的只要能留下做什么都可以,现在才几天就已经受不了了?” 忘邪闻言拽紧了拳头,她真怕自己会一个忍不住上前摘了对方的面具然后朝着他的脸上来几拳,这家伙说话也太欠揍了! 她发誓,早晚有一天她要锤爆眼前这个家伙!一定要锤得他鼻青脸肿下跪求饶! 君诀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但是看到了对方眼底那不甘心的样子,顿时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看起来这个小家伙比他想象中的要有趣很多,忠心的同时还很独特,就是人矮了一点。 “小矮子,我口渴了,去给我倒茶。”君诀命令道。 “你说谁是小矮子!” 第249章 交易 小矮子这三个字一出,忘邪瞬间就炸了,这些人有完没完?为什么都要说她矮?这个讨厌鬼还堂而皇之地叫她小矮子!不知道什么叫气场两米八吗! 君诀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突然这么大,倒是被吓了一跳,随后半眯着眼眸危险地盯着忘邪。 “你想跟我顶嘴?” “……” 忘邪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惹怒了面前这个讨厌鬼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她早晚会报。 “小的不敢。”忘邪咬牙切齿地说道。 君诀冷哼了一声:“量你也不敢,还不给我去倒茶,慢吞吞的,个子小腿也短了吗?” 忘邪被气得不轻,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就转身倒茶去了,君诀瞥了眼对方瞪得圆鼓鼓的眼睛,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我说崖主大人,我实在有些不明白,你跟罗焱山庄到底了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是有人跟冥域崖做了交易,能让你屠了整个山庄,付出的代价恐怕不小吧?” 忘邪突然疑惑地问了一句,毕竟罗焱山庄并不是那些无名无姓的野鸡门派,以他们的地位,就算是冥域崖也不能说屠就屠啊。 君诀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饮下一杯茶后才慢慢说道:“几条命的代价,换罗焱山庄的覆灭,很值得。” 忘邪听了更加不解:“几条命?谁的命?” 君诀没有说话,只是低着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忘邪见他一直不开口,以为这人不想多说,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要是不乐意说的话就当我没问吧。” “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君诀突然开口。 忘邪歪着脑袋看着对方,半晌过后君诀才缓缓说道:“你应该知道,这个江湖原就不是什么非黑即白的世界,即便是所谓的正道人士,名门正派也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事,罗焱山庄就是一个例子。” “罗焱山庄创立于五十年年前,当时的庄主还不是罗毅这个蠢货,那时的罗焱山庄也的确是个名晓四方之地,给如今的地位奠定了不小的基础,然而罗毅并没有上一任庄主的仁德,渐渐的罗焱山庄的名声便不如以前了。” 忘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解地问道:“那跟冥域崖有什么关系?” “半年前冥域崖接到了一个任务,正好要途径罗焱山庄所在的城镇,不大凑巧的是,我们的人在客栈内暂住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罗焱山庄的人,其中便包括罗毅的几个儿子,他们一行人凑在一块儿饮酒作乐,许是喝多了,便在客栈内引起了一些响动。” “我们的人看不下去便打算出手相助,然而对方人多势众,再加上他们惯用的阴招,我们的人很快便落入罗焱山庄之手,他们将那几人关入了山庄的大牢里,每日严刑折磨,半年过后他们便要了那几人的命,其中还有一个女子,她是个药师,用假死药蒙混了过去,在对方处理尸体的时候才偷偷跑了回来。” “我再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意识也已经疯癫,回来之后只不断重复一句话:杀了他们,我让人去给她医治,才发现她……” 说到这里,君诀突然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了一抹骇人的杀气,忘邪见状心中一惊,能让这人怒成这样,她几乎已经想象得到那名女子遭受了什么。 “那人小产了,可她并没有成婚,她回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在见到我之后也只是跪着求我杀了他们,此外什么也没说,我答应了她一定会报仇,随后让人带她下去清洗身子,可就在第二天,她自尽了。” 君诀身上的杀气很足,忘邪在听到这话后也不由得皱起了眉,长达半年的折磨,即便是再坚强的女子恐怕也承受不住,难怪这人会有这么大的怒意,甚至下令屠了整个罗焱山庄。 “我答应过她要杀了罗焱山庄所有的人为他们报仇,我一向不会食言,罗焱山庄在外是个什么秉性我并不在意,可他们若是动了我的人,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他们屠杀殆尽!” 冥域崖的人大多都跟了他十几年,虽没有家人般的情谊,但他也绝不允许有别人对他们动手。 忘邪闻言没有开口,这原本就是别人的事,与她不相干,只是这么听来罗焱山庄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明玉山庄呢?罗毅他们既然逃到了这里,想必双方之间的关系不错吧?”忘邪突然问道。 君诀冷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了一丝嘲讽和不屑:“你太小看这位老庄主了,他可是个笑里藏刀的老狐狸,若他是个好对付的人,我也不必这般费事的来他的明玉山庄住着。” 忘邪眨了眨眼:“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老庄主虽看着和善,给足了别人情面,是个很好说话的正人君子,但他只会做对他有利的事,而且此人实则六亲不认,他既然肯帮罗毅,就说明罗毅一定能带给他想要的东西。”君诀说道。 “罗焱山庄都已经被毁了,他能有什么吸引得了老庄主?” “谁知道呢,不过就是些令人不齿的玩意儿罢了。”君诀道。 忘邪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面前的人,问道:“你既然知道老庄主邀请你来参加寿宴是想害你,为何还只带着我一个人来?你就不怕到时候应付不了?” 君诀冷笑了一声:“呵,那群废物我还不放在眼里,而且我做事从来都留有后手。” 忘邪闻言不语,她虽才来到冥域崖不久,可不知为何,眼前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强,比以前她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她本能地认为这个人不会失败,永远都不会。 不得不说,虽然这家伙说话很讨厌,但做事风格的确很合她的心意。 …… 此时的另一边,在老庄主的卧房内,房门紧闭,罗毅正跪在老庄主的面前不停地磕头。 “老庄主!您一定要帮帮我啊!您也看到了那个崖主有多嚣张,若不除掉他早晚会影响到咱们的!”罗毅愤恨地说道。 老庄主面带笑意地看着眼前的人,可眸子里却浮现出一抹嘲讽和鄙夷的意思,他轻轻拿起手边的茶杯,细细地品着,随后才缓缓开口说道:“罗庄主着什么急呢?我既然肯收留你们,自然是想帮你们一把的,说起来你做事也的确太鲁莽了些,就算你嫉恨冥域崖,也不能将自己的女儿给搭进去啊。” “这……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啊!我都已经算计好了的,原本该是天衣无缝才是。”罗毅说道。 老庄主轻哼了一声,缓缓走到罗毅面前,捏住他的下巴,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笑着说道:“按常理来说,你我两家一直关系不错,我理应帮你,可这冥域崖也不是什么能惹得起的地方,你让我为了你们仅存的几个人就跟堂堂冥域崖作对,总得让我看见此行的好处吧?毕竟我明玉山庄也不是开善堂的。” 罗毅闻言愣了一下:“您……您想要什么?我的罗焱山庄都已经被烧毁了,实在没什么有价值的物件儿了。” “欸~我又不是只要物件儿的,若物件儿没有,将人给我也不错啊。”老庄主笑道。 罗毅听了这话顿时僵住了,狐疑地看着对方:“您到底想要什么?我实在不明白。” “怎么会不明白呢?你应该心知肚明才是,我记得你那个女儿似乎正是豆蔻年华的年纪,只是不知经历了今早的事后,她的身子是否还是好的?” “我方才让人检查了,身子倒还是好的,但……” 说到这里,罗毅立即顿住,他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庄主,一双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罗毅即便是再蠢也清楚了对方的意思:“这!月儿毕竟是我的女儿啊,要不老庄主换一个要求?无论什么我都替你达成。” 老庄主闻言顿时沉下了脸色,冷冷地盯着对方:“你觉得你身上还有什么是我想要的吗?别在我面前装什么慈父,你若真看重你那女儿,怎么会有今早的事?罗月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个工具罢了,只要你将她给我,我立马答应你杀了崖主,不然,你就自个儿等着冥域崖的追杀吧。” 罗毅面色难看地垂下了头,若是牺牲一个罗月能让他报仇他当然不会在意,可这个老庄主都已经年过九十了,这根本就是个老怪物,罗月毕竟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就算他再怎么无情无义也实在狠不下心。 老庄主见对方一直迟疑着不开口,仅剩的耐心也要被磨没了,便冷声说道:“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在这儿耗着,要么你现在答应,将人给我送来,要么我现在就将你送到崖主的房门前!” 罗毅一听这话顿时颤了颤身子,赶紧磕头说道:“我答应!我答应你!等晚上我就将月儿给您送来,只要您答应帮我杀了崖主,什么我都答应您!” 罗毅妥协的很快,仿佛之前的迟疑纠结都是逢场作戏,让人看了忍不住冷笑。 老庄主闻言再次恢复了和善宽和的笑容,说道:“早这么听话事情不就简单了么?” 二人达成了交易,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此时的门外正站着一个明肖,他们之间的对话也被这人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明肖冷笑了一声,不留痕迹地转身离开了。 又过了两日,明玉山庄内一片安宁,忘邪除了待在君诀身边就是待在君诀身边,天天受他指使端茶递水,简直都要把忘邪的棱角给磨平了。 最可气的是,这家伙就像是发现什么了什么机关,对忘邪的称呼直接改成了小矮子,每叫一声就像是在她的心上扎了一把刀,忘邪也是被欺负得没了脾气。 这日清晨,君诀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书,而忘邪则坐在窗前,双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外头的风景。 “来明玉山庄的第五天,他们依旧没有对崖主动手,唉~” 君诀:“……” “你是很盼望着我死吗?”君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你不是说他们不是你的对手么,怎么会死得掉。” 君诀闻言冷哼了一声:“看不出来你对我的实力还真有信心。” 忘邪瘪了瘪嘴没有开口,继续无聊地看着窗外,就在这时,君诀突然忽闪了一下眸子,淡漠地说道:“有人来了,是来找你的。” 忘邪闻言一愣,她怎么没感觉到有人来?而且谁会来找她啊? 忘邪抱着疑惑起身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明肖那张充满笑意的脸。 二人四目相对,忘邪愣了半晌,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的?她怎么丝毫没有察觉? “小白,我是来找你玩儿的。”明肖笑眯眯地说道。 忘邪扯了扯嘴角,然后将房门给带上,转身将明肖拉到了一个稍远一些的位置,毕竟君诀喜欢清净,这家伙的话又多,要是将君诀吵到了遭殃的只会是她。 “你要是闲得无聊就找你们山庄的下人陪你玩,我跟你很熟吗?”忘邪冷淡地说道。 “别这么说嘛,我还挺喜欢你的。”明肖道。 “喜欢我的多了去了,你得先去排队。” 忘邪翻了个白眼,对她而言,这个明肖简直就跟一个小傻子没什么区别,她的生命里只会有耐心对付一个傻子,其它的傻子靠边站吧。 明肖自然也看出了对方脸上那不耐烦的样子,笑着说道:“你就陪我一会儿吧,我爹最近总是跟罗焱山庄的人在一起,都不陪我说话了,我无聊的很。”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明肖。 “你爹跟罗焱山庄?他们有什么好聊的?” 明肖笑着摇了摇脑袋,说道:“不知道,不过我前两天晚上有看见罗庄主将他的女儿悄悄送到了我爹的房间,我在旁边蹲了一晚上,只看见罗庄主出来,却没看见他女儿。” 第250章 诡异的心法 忘邪听了这话后顿时怔住,罗毅那家伙将他的女儿送到了老庄主的房里?而且一晚上都没出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待就是一晚上,傻子都知道他们是做什么去了。 只是老庄主都已经九十了,而罗月顶多也才十六七岁吧?罗毅是疯了吗?竟然将自己的女儿送给那样的老头子?老庄主也还真下得去手? 霎时忘邪的脸色就微微有些难看,好歹她也是个女人,听见这样的消息实在觉得有些恶心。 随后忘邪又抬眸瞥了明肖一眼,冷冷地问道:“你在老庄主的屋外蹲了一晚上?看不出你还挺有耐心,闲的吧居然做这么无聊的事。” 明肖闻言憨傻地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昨天晚上睡不着想四处走走的,谁知道正好被我给瞧见了,我这不是好奇嘛,不弄清楚我实在无法入睡。” 忘邪白了他一眼:“好奇心害死猫,而且这是你爹的事,你告诉我这么一个外人做什么?不怕你爹削你啊?” “我爹才不会呢,我要是不出现在他面前他都快忘了我这么个人了,不会在意到我身上来的。” 忘邪听了稍愣,扭头仔细地打量了对方一眼,听这人的意思,他在明玉山庄似乎并不是很受宠?居然还能用这么无所谓的语气说出来,真是个奇怪的人。 “所以你现在弄清楚他们在里面做什么了?”忘邪轻声道。 明肖笑着摇头:“没有啦,我只敢在外头待着,你也知道我爹武功很高的,我要是走近了会被发现的,不过我有听到那个女子发出了很凄厉的惨叫声,好像很疼的样子,估计是做错了事所以被我爹给处罚了吧。” 忘邪:“……” 这家伙不会真的是个傻子吧? 然而还没等忘邪疑惑太久,明肖再次开口:“不过这种事我早就习惯了,从小到大我爹遇到过很多不听话的女子,府里的下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往我爹的房间里送一个,她们进去后都没出来。” 忘邪听了皱眉,若说罗毅将罗月送进去,可能是因为那老庄主看中了她的美貌,恰巧二者之间有交易,罗毅做个顺水人情倒也合理,可若是老庄主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一个女子,那这事就有点奇怪了。 老庄主这么大的年纪了,总不能还跟年轻小伙子一样‘身体健壮’吧?就算是年轻人也没有这么干的啊。 “没看出来你爹的身子骨还挺硬朗。”忘邪幽幽地说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大概是因为我爹最近在练的神功马上就要大成的缘故吧,这可是我们明玉山庄的独门心法,很厉害的!咱们祖上就没人练到过最后一层,只有我爹,马上就要突破了。” 忘邪怔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对方:“明玉山庄还有独门心法?是什么武功?厉害吗?” “当然厉害了!我听我爹说过,只要练好了这套心法他就能延长寿命,而且还能制霸江湖呢,所以我爹的身体一直很好。”明肖说道。 忘邪听了这话后陷入了沉思。 什么武功还能延长寿命?这个老庄主之所以会答应帮罗毅,想必就是因为马上要神功大成的关系吧?若这套心法真的有这么厉害,一旦他到达最后一层,说不定真的有能力杀了崖主甚至毁掉整个冥域崖。 忘邪一直思考着没有说话,一旁的明肖倒也不着急,只安静地在她旁边站着,直到半晌过后才笑着开了口。 “小白,你要不要去我爹的后花园里转转?那里栽种了好些奇珍异草,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可好看了。” 忘邪闻言瘪了瘪嘴角:“我是个仆人,要时刻待在主子身边伺候的,再说花园有什么好逛的,不去。” “别啊,你就陪我一起去嘛,那里的花真的很好看的,你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 明肖说得很认真,然而忘邪依旧没有要去的意思,有这个闲工夫她回屋里去睡个懒觉不好吗? 忘邪再三拒绝后便打开了君诀的房门准备进去,然而她才刚开门,脚都还没踏进去呢就遭到了君诀的一个刀眼。 忘邪:“……” 我又招惹到这家伙了? 君诀万分嫌弃地看了眼忘邪,说道:“我正在看书,你待在这里毛手毛脚的会吵到我,跟那小子去其他地方待着。” 忘邪闻言扯了扯嘴角,她明明很安静好吗?这家伙是故意找茬吧? 虽说心底有些不乐意,但现在君诀是主子,主子都下令了,她一个仆人也只能听从。 关上门转身,正好对上了明肖那张青春洋溢的脸,她顿时觉得脑仁子有些疼。 “行吧,我都被赶出来了,你要去哪儿?”忘邪道。 “陪我去我爹的后花园!我们去赏花!” 说着明肖直接拉上了忘邪的手腕将她往花园的方向走去,片刻过后,二人来到了老庄主居住的院落。 明肖倒也没说错,这里的风景的确很好,百花盛放争奇斗艳,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勾人的花香,忘邪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没一会儿他们就走到了花园里的一处亭子中坐下。 “怎么样小白,我没骗你吧!整个山庄里就属这里的花开得最好看了!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明肖笑着说道。 “这里的风景的确不错,但我对花没兴趣,所以还没有到喜欢的地步。”忘邪淡淡地回答道。 明肖见状挠了挠脑袋:“是吗?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的呢,反正我爹就很喜欢这个地方,他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而且有时一待就是好几天。” 忘邪听了一愣:“一个花园而已,老庄主很喜欢花吗?” “没有啦,这花园的下方是一个地下室,我爹平时就是在这里面练功的,所以经常会往这里走。”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头,随后她又看向明肖问道:“说起来,你爹应该很喜欢往家里带女人吧?那这后宅岂不是要闹翻天了?还有,你娘呢?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不知为何,明肖在听见这句话时眼底出现了一丝龟裂,不过他隐藏得很好,只出现了一瞬间,很快脸上就恢复了平常的笑容,甚至快到忘邪都没有察觉。 “我爹的确是喜欢女人,十几年里往家里带了不少,不过后宅的女人却只有三位,而且都已经去世了。”明肖说道。 “只有三位?这倒是有些让人意外呢。”忘邪说道。 “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啦,毕竟我爹带回来的女人实在太多,若每个都给名分,那我们明玉山庄岂不是跟皇帝的后宫一样了,而且那些女人都只出现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了。” “这样啊,那你娘呢?” “我娘啊……她倒是有名分,是我爹的第三位夫人,但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那时我才刚记事不久,只记得我娘好像每天都很不高兴的样子,大夫说是因为我娘身子不好,外公家又出了意外,所以整日心悸忧思,最后在我六岁那年去世了。” 明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很平静,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但忘邪却感觉出了一阵阴冷,他的眼神很深,仿佛一个看不见底的黑洞,里面隐藏的东西谁也无法看清。 忘邪没有说话,倒是明肖又恢复到了平常欢快的模样,笑着说道:“我想对我爹来说,我娘还是有些地位的吧,毕竟我娘死后,他就没有再给过任何女人名分。” 忘邪轻轻应了一声,她可不是这么认为的,那个老东西大概不是什么干净的人,想必也不会真心实意地爱上谁。 “对了,你之前说你爹正在练你们明玉山庄的独门心法?那是怎样的一套心法啊?我还真想见识一下呢。”忘邪突然问了一句。 明肖闻言一笑:“那个啊,等你见到后估计就不会想再见识第二遍了。” “有这么可怕?” “倒也算不上可怕吧,只是修习那样的心法并不是一点代价也没有的,听说我们祖上没人练到最后一层也是这个原因。” “代价?能有什么代价啊?” “并不是练功者付出代价,我们明家心法的主旨是交换,你也可以当作一种献祭,就像我爹,他能活到九十岁还这般健壮就是因为利用这套心法交换了别人的寿命。” 寿命……交换? 这下子忘邪整个人都愣住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武功? “说起来这个交换规则实在不怎么合理,我爹若是想要十年的寿命,那他估计就要吸掉上百个人的命作为交换,我爹能活到现在,这期间杀的人数怕是不会少,而且这套心法能交换的并不只是寿命,还有武功等等。” 若是如此,这个老庄主手底下的人命估计数也数不清了,而明家的祖上之所以没能练到最后一层,大概也是因为觉得残忍所以没能下得去手吧。 忘邪沉默不语,她虽早就料到这个明玉山庄不干净,但显然她想得还是太轻了。 “这怎么也算你明家的秘密,你就这样告诉我一个外人了?”忘邪有些怀疑地看向明肖。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毫无城府,可有时又会露出一些很精明的神情,让人完全看不透,这样的人忘邪一直觉得很危险。 而明肖则是看着她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这种事情无所谓啦,总憋在心里我也是憋不住的。” 忘邪不再开口,二人又随便聊了几句,瞧着外头的天色已经有些变了,忘邪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 推开了房门,君诀依旧坐在里头看书,忘邪盯着他挑了挑眉,问道:“我说崖主大人,你好像很喜欢看书啊?这是要参加科考?” 君诀瞥了她一眼,冷淡地说道:“你这样蠢笨大概就是因为脑子里没装什么东西吧。” “……” 忘邪瞪了对方一眼没说话,片刻过后,君诀忽的开口了。 “你跟那个叫明肖的人似乎聊了很久,都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向我讲述了他明家的一套心法,崖主大人,真的有一种心法是能交换寿命的吗?”忘邪问。 君诀闻言愣了一下,双眼逐渐眯成了一条缝:“这世间不知留存着多少秘密心法,每一个都有着不同的效果,能够交换寿命的心法也并非是没有,可有句话叫做有得必有失,越是厉害的心法,它的弱点也会越致命。” 忘邪听了沉下了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的地下密室中,老庄主披散着头发坐在中央,一股异样的气息不断围绕着他的身体流动,而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罗月。 罗月只着了一件薄衫,苍白的脸上不停地冒着冷汗,她的双眼紧闭,像是十分痛苦一般扯动着嘴角。 老庄主身边的稀奇将罗月的身体裹住,随后便有一缕鲜血从她的体内缓缓被传输进了老庄主的身体里,下一刻罗月的皮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脸颊也凹陷了下去。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老庄主终于睁开了眼,而罗月也就这么倒了下去,整个人如干尸一般青黑,生命的迹象也消失了。 老庄主深吸了一口气,享受着这无与伦比的兴奋与快乐,眼底的神情染上了一丝嗜血。 “马上就成了,我的神功终于要练到最后一层!只要练成,整个天下都不会再有人是我的对手!” 老庄主癫狂地笑着,狰狞的五官显得十分骇人。 他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只要能一次吸取更多的人,他就会直接突破,而吸取的人选,上头不就有一批么,他计划了这么久,终于要迎来最后的成功了。 三日后,老庄主突然派下人来传令,宴请所有山庄内的宾客前往正堂一同用膳,众人自然也都是给面子的,等忘邪和君诀到达的时候便看见里头已经坐满了人。 忘邪在看见最上方的老庄主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现在她看见这个人便觉得浑身不是滋味儿。 “你最好还是稍稍掩饰一下,既然在别人的地盘,该做出的样子起码是不能少的。” 第251章 摊牌 忘邪轻哼了一声,道:“反正我只是一个仆人,谁会没事儿注意到一个仆人的身上来。” 话是这么说,但忘邪还是不由得隐藏了一下眼底的嫌恶。 之后众宾客入座,歌舞伎从外头缓缓走来,丝竹管乐的声音传来,正堂内的一切都显得这样热闹。 忘邪站在角落大致扫了一眼,很快便将注意力放到了罗焱山庄的那几人身上,三个男人都在,唯独少了罗月,估摸着那个女人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吧。 就在众人相互谈天时,一个白色的人影缓缓从外面走入了他们的视线中。 几日不见老庄主,这人的状态看上去比前几日还要好,除了这头白发和松弛的皮肤,其它地方看上去简直可以比得上一个青壮年,这身板估计比罗毅都硬朗。 忘邪看着那人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便低下了脸,没敢表露出过多的反应。 老庄主笑着坐到了最上头的位置上,一旁的仆人急忙上去伺候,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老庄主的气色看上去是愈发好了,倒让我们这些晚辈感到自愧不如啊。” 周围突然有人说了这么一句,顿时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就是啊,老庄主刚过完九十大寿,可这精神头简直比年轻人还要好,仙风道骨,我瞧着竟像是个老神仙。” 老庄主听了众人恭维的话后爽朗地笑了两声:“近日我的神功就要练成,所以身子骨比起往年要好上不少。” 众人闻言笑着说道:“恭喜老庄主神功大成,说起来我们在座的人似乎很久都没有见识过老庄主的武功了,若是有这个机会一定要让咱们开开眼界啊。” 老庄主半眯着眼眸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若诸位想看的话,今日我倒是愿意露两手。” “当真?那可真是咱们的荣幸了。” 下一刻正堂内便响起了一阵阵欢笑声,角落的忘邪静静地看着这些人虚假的模样,平静的眸子里却已经生起了一丝不悦。 之后老庄主又将目光落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君诀身上,笑着说道:“早听闻崖主的武功神秘莫测,几乎无人能敌,只可惜我前些年一直在闭关,没有这个机会与崖主切磋比试,正好今日大家都在,不知崖主是否愿意同我过两招?” 众人一听,纷纷将目光转移到了君诀的身上,在座的人大多都不喜欢君诀,认为他是个喜欢杀戮的大恶人,而他们身为正道人士自然是不屑与冥域崖往来的,如今听到老庄主要与君诀交手,当然也没人希望他赢,不过看热闹的心思他们倒是很足。 忘邪明白,君诀自然也明白,无非就是一群想看他出丑的人罢了。 君诀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继续淡定地品着茶:“若老庄主有这个闲情逸致,晚辈自然会奉陪到底。” 老庄主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拿起了手中的酒盏起身道:“诸位不远千里来参加我的寿宴,我在此先敬诸位一杯。” 说着众人纷纷起身饮酒,就连宾客身后带的仆人也都被分了一杯,忘邪盯着酒盏里的东西微微皱眉,只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 喝完了酒,在座的人们又开始相互谈天说地,老庄主就坐在最上方静静地看着众人,君诀依旧自顾自地坐在原地,倒是忘邪待得浑身不对劲。 她先是扫了眼正堂里的人们,随后又撇了眼上头的老庄主,总觉得好像哪里出了问题,她可不认为老庄主突然宴请他们就只是为了吃一顿饭而已。 大约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愈发浓烈了些,一滴汗水从她的耳后滑落,忘邪忽的感觉到呼吸有些不顺畅,全身血液的流通也开始变快了些,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这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崖主……” 忘邪轻念了一声,还没等她将口中的话说完,双腿便开始发软,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不光只有她,正堂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出现不适,哀呼声此起彼伏,一个个的人就这样从座椅上摔落下来,就连君诀都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看上去似乎也有些不适。 “老庄主?这是怎么回事?” 终于有人提出了质疑声,他们都感觉呼吸困难全身发软,就连站都站不稳了,若只有一两个人出了问题也就罢了,现在整个正堂的人都出了问题,很显然是有人做了手脚。 老庄主看着他们虚弱的模样大笑了起来,说道:“我方才不是说我的神功即将大成吗?现在还差最后的一步,我需要一次性吸走几十个武功高强之人的功力,直接达到最高峰,而在座的你们,就是我早就准备好的物品。”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怔住了,双眼瞪得老大,眼底写满了不敢置信。 “老庄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吸走我们的功力?”有人问道。 “不然我将你们请来做什么呢?能成为我成功路上的垫脚石是你们的荣幸,等你们死后,我会找人为你们刻上墓碑的。”老庄主笑着说道。 这下子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一直认为老庄主是一个和善仁德的老者,对此人也都十分敬重,可没想到,这人竟抱有如此阴狠的心思。 “你!枉我们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这样对我们!想害我们?痴人说梦!” 宾客中有一人气不过,挣扎着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就要向对方刺去,然而老庄主并不着急,只见他缓缓从身后取出了一个铃铛,轻轻摇动,顿时一阵刺耳的声响传来。 下一刻在场所有人都开始痛苦哀嚎起来,忘邪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身体里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啃食一样。 方才那个提剑冲上来的男人也早已失去了战斗力,整个人都瘫在地上生不如死,老庄主轻轻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你们以为我若没点手段会下这么大的一步棋?你们的酒里早就被我下了禁锢内力的药散,同时我还让人在正堂的香炉中加了点料,单独闻的时候并不会出现什么异样,可若是与这酒配合,就会形成剧毒,此毒只有我一人有解药,你们若是不听话,我随时都能让你们生不如死。”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难看极了,他们这么多人竟然全都中了这个老贼的道,谁都没想到明玉山庄的庄主竟会如此狠毒。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众人怒问。 老庄主靠在座椅上轻轻笑着:“我不是说了吗?我需要一批人来为我提供功力,所以我很快就会将你们全都吸干,不过我现在突然有了另一个念头,或许比我直接吸干你们更有趣。” 众人闻言都怔了一下,不解地望着对方。 只见老庄主缓缓走下了座椅,然后来到了众人面前,笑着说道:“我想让你们都臣服于我,就像臣子对待皇帝那般,对我俯首称臣,下跪求饶,来吧,臣服我,如此我或许能留你们一条性命。” 众人一听这话脸色瞬间都沉了下来,在座的哪一个不是在江湖上有着一定地位的强者,这老东西竟然要他们下跪求饶?开什么玩笑? “你别做梦了!我们怎么可能向你这么个老怪物俯首称臣!你去死吧!”有人不服地大吼。 老庄主听了这话倒没有生气,只是幽幽地抬眸瞟了那人一眼,然后不慌不忙地拿出铃铛开始剧烈摇晃了起来。 顷刻间,所有人都痛苦难耐地在地上打滚,一时间哀嚎声不断,甚至已经有人因为难以忍受便开始抓挠自己的皮肤,硬生生抓出了好几道红痕,弄得一双手臂都是血淋淋的。 这时老庄主终于露出了癫狂的笑容:“放弃抵抗吧,若你们肯臣服我,我就会给你们解药,减轻你们的痛苦,若一定要与我为敌,那我就只好不断地折磨你们,等你们半死不活后再将你们给吸个一干二净,你们都是聪明人,该怎样选择应该不需要我来教才是。” “你……你这个老怪物!老怪物!” “不,快停下!好痛苦!停下啊!” “我……我愿意臣服于你,饶了我吧,我要受不了了,啊——” “……” 渐渐的,哀嚎声越来越多,只要铃铛声不断他们的痛苦就不会减少,已经有一半的人因为无法忍受开始跪地求饶,而另一半的人则已经被折磨得失去了意识。 忘邪在角落里紧咬着牙,若非她意志力强,此刻怕是也已经痛苦得失去意识了,而她面前的君诀,则一直都坐在座椅上,虽然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她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人身上的气息十分混乱,很显然他也受到了一定的药物影响。 半晌过后,老庄主终于停止了晃动铃铛,他看着面前向他下跪的众人,眼底浮现出了张狂的笑容。 “很好,你们都是识时务之人,来人,将我准备好的解药给他们服下,剩下的人将他们捆起来,既然不肯服从我,那就让我吸个干净。” 话落,守在屋外的下人们立即走了进来,将解药喂给了一部分的人,虽说不用再受痛苦的折磨,但他们的内力依旧被禁锢着,身子瘫软无力,依旧反抗不了。 就在这时,罗毅突然从人群中窜了出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老庄主的面前。 “庄主!我愿意永远臣服您,只求您将崖主交给我处置,我要折磨死他!”罗毅恶狠狠地说道。 老庄主听了这话后饶有兴趣地挑起了眉:“也好,我的神功大成有你的功劳,如此我便给你一个手刃仇人的机会,可别让我失望啊。” 罗毅闻言阴狠的笑了起来,他慢慢来到了君诀的面前,从腰间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二话不说就架在了君诀的脖子上。 “没想到吧,最后你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上,你不是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天下无敌吗?居然敢烧了我的罗焱山庄,让我家破人亡,我现在也要让你好好尝尝这个滋味儿!” 罗毅愤恨地说着,君诀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 “就凭你?罗毅,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以为这样就能为罗焱山庄报仇了?” 君诀冰冷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高傲的眼眸更是像一把利剑,狠狠地剜着罗毅的身体,罗毅被他气得不轻,拿着匕首的手都开始颤抖。 “你一个沾满鲜血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这么嚣张!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接受交易,干些杀人勾当的地方罢了,还当自己有多了不得吗?江湖上有谁看得上你们冥域崖?等杀了你之后,我就立即让人屠了冥域崖,我要让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冥域崖是毁在我罗毅手上的!” 说完罗毅便将匕首狠狠地刺入了君诀的胸膛内,霎时鲜血从伤口处滑落下来,君诀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波澜,冷漠的双眼似乎感受不到一丝的痛苦,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罗毅见他如此淡然,心中更加愤恨,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一些,就是想看到对方痛苦挣扎的样子,只可惜他想看的画面注定是不会出现了。 君诀依旧冷冷地看着他,仿佛这点伤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君诀没反应,不代表忘邪没反应,她体内的那管神秘之血与这个人有着紧密的关联,就连平时没事的时候她都会被这血影响,更何况如今君诀受了伤。 像是重要之物被人伤害,顷刻间巨大的怒意绕上心头,她的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红光,恨不得上前将罗毅大卸八块,只是这种愤怒的本能一直被忘邪压制着,毕竟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一时冲动做出的行为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而且她也不认为这位崖主是如此逆来顺受的性格,这人的背后一定还有着其它的计划,她现在只能静静地等着。 大概是君诀的淡然让罗毅实在没了法子,很快他便停了手。 “你倒是个能忍的人,你放心,我并不会这么轻易地了解你,我要将你留着,然后想法子狠狠地折磨你,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一点前菜。” 第252章 明肖的过往 也不知是该感到幸运还是不幸,很快罗毅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忘邪的身上,这个嚣张的下人,他早就想找机会好好挫挫他的锐气了。 忘邪见状心中一沉,她是造了什么孽了,怎么这样都能牵扯上她? “冥域崖的下人很是嚣张啊,居然敢对我动手,之前你划伤我还对我言语不敬,今日我便将此仇一块儿报了,等弄死了你,我再让你的主子来给你陪葬如何?” 说完,罗毅便拿着匕首缓缓靠近了忘邪,还用利刃不停地在她的脸上比划。 忘邪面色阴沉,她倒不担心这人伤了自己,只是这家伙不停拿匕首对着她的脸,万一划破了,受伤毁容是小,人皮面具被发现了那才是大啊,毕竟崖主大人还在这儿看着呢! 罗毅看着对方紧张的样子露出了笑容,以为对方是害怕了,说道:“现在知道怕了?区区一个下人,居然敢对我言语轻视,今天我就给你点教训,也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罗毅便举起匕首打算给忘邪一下子,忘邪眉头紧皱,就在她马上就打算出手将这人拍飞时,一个家丁打扮的青年突然从外头冲了进来。 “老庄主!不好了!外面来了一批人,好像是冥域崖的,咱们明玉山庄被包围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冥域崖的人来了?他们是来救崖主的?他们有能力对抗老庄主吗?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都移到了君诀的身上,而君诀本人则依旧坐在那里,眼底没有丝毫的波澜。 老庄主听了这话后轻轻挑了挑眉,笑道:“看样子我是小瞧崖主了,居然这么快就已经有了行动。”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庄主突然给我这么一个人人喊打的人发来请帖,我若一点准备都没有,又怎么会如此放心地前来?”君诀淡淡地说道。 “是吗?不过你这个主人家都落到了我的手里,你以为就凭你外头的那些手下,就能是我的对手了?” “是不是你的对手那要试过之后才知道,我倒是很期待这个画面的,老庄主不期待吗?” 这下子老庄主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龟裂,他冷哼了一声,看向那些已经向他臣服的人,说道:“你们,出去会会那些冥域崖的人,好歹你们也是各方势力的主人,我想这些不入流的家伙应该不是你们的对手吧?”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脸上都露出了迟疑的神色,毕竟他们都不是诚心诚意要向老庄主臣服的,现在这人像是使唤下人一般使唤他们,他们如何能好好听话,而且冥域崖的威名他们都是听说过的,说不定他们有法子对付明玉山庄呢? 一干人等的脸上出现了各不相同的表情,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老庄主见状也都明白了他们的心思,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随后他从身后取出了一个小铜铃,轻轻摇晃,霎时众人全都倒在地上痛苦翻滚起来。 “你们以为我真的会那么轻易地给你们服下全部的解药?现在你们最好按照我的意思去做,若惹怒了我,你们可以尝尝后果。” 老庄主半眯着眼眸阴狠地说着,众人闻言都变了脸色,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居然狠毒到了这样的地步,这下子他们不听从命令都不行了。 在老庄主的逼迫下,在座的众人只能提着兵器朝山庄外走去,正堂内瞬间少了一半的人,老庄主将视线落到了君诀的身上,笑道:“现在你的人正在外头拼命,你作为冥域崖的主人,就这么光看着也不合适。” 君诀抬眉看向对方:“那老庄主的意思是什么?” “方才不是说了么,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同崖主过两招才行,现在就有这个机会。” 君诀闻言冷笑了一声,对方说得倒是好听,但现在他中了毒,实力连原本的一半都没有,而且看这老家伙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为他解毒的打算。 说是过招,实则是趁机要了他的命。 然而君诀对此并不介意,笑着应道:“既然老庄主有这个兴致,晚辈理应奉陪才是。” 说着君诀便起了身,霎时一道内力浮现在他的周围,一旁的忘邪微微有些心惊,她离这人近,自然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蕴藏的力量,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压倒性的。 这人不是也中毒了吗?这道磅礴的内力是从哪儿来的?难不成即便中毒他也还有着这样强大的力量? 忘邪欣喜的同时也不由得有些担心,她欣喜这人实力强大,如此一来他们起码不用落到这个老怪物的手上,可她又担心这人实力太过强大,毕竟这人是对她用了追杀令的,若以后二人真成了敌人,她连一丁点儿胜算都没有。 这下子忘邪的脸色愈发复杂了,然而还没等她纠结太久,新的疑惑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君诀和老庄主二人离开了正堂,走到外头的院子中,这两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强者,强者过招,往往比想象中要震撼不少,忘邪预想中的也的确是这样,然而等到二人正式动手的时候,却让她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按照常理来说,君诀的内力应该属于狂暴嗜血的力量,他的招式定然让人无路可退,可此时的君诀却像是留了后手,在过招的过程中几乎只在后退防御,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倒是老庄主一直在步步紧逼,造成了老庄主压制君诀的假象。 可忘邪很清楚,这绝不是君诀全部的实力,就算是中毒,以他方才所释放的内力就可说明他应对老庄主应该是得心应手才是。 这边忘邪半眯着眼睛一直在仔细观察着,而不远处的罗毅等人似乎并没有一直待着看戏的打算。 在他们看来,君诀无论如何也不是老庄主的对手,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那边的过招,现在他更想找个东西好好地泄愤,毕竟他的罗焱山庄没了,就连女儿也被自己亲手送了出去,总得讨回一些什么才是。 于是罗毅很快便将注意力又放到了忘邪的身上,他手持匕首缓缓靠近,同时也叫上了他的两个儿子。 “你们给我按住他!收拾不了崖主,他的小喽啰我还动不了了?” 话音一落,三人便一起朝着忘邪扑了上来,忘邪心中一沉,急忙向后退了两步,然而她的身体因为中毒并不能有太大的动作,仅仅是退的这两步就废掉了她太多的力气。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被罗毅刺伤时,一个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来到了她面前。 哐当—— 匕首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那个人影在不知不觉中便打掉了罗毅三人的武器,同时绕到了他们身后,长剑指着罗毅的脖子,锋利的剑刃轻轻刺入了他的皮肤,白衣青年的脸上洋溢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种热闹的时候你们应该坐着看戏,而不是成为戏中的人,胡乱动弹可很不乖啊。” 白衣青年轻笑着说了一句,忘邪看着对方的脸微微有些愣神。 “明肖?” 此时站在她面前,用剑指着罗毅的人正是明肖,他的脸上依旧挂着他那万年不变的灿烂笑容,只是以前他的笑容中总带着一丝憨傻,让人看不清摸不透,可现在,他的笑容里却只剩下了精明。 明肖看着忘邪微微一笑,道:“关键时刻还是得我来救你啊,你打算怎么谢我?” 忘邪闻言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先搞清楚,把我弄成这样的是你亲爹好吗?” 明肖听了这话后轻笑了一声:“说得也是,看样子我得先向你道歉了。” “所以你是来干嘛的?”忘邪问。 “显而易见,当然是来保护你的。” 明肖笑着说完了这句话,然后毫不犹豫地用自己手中的剑挑断了罗毅父子的手筋和脚筋。 霎时一阵阵嚎叫声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让忘邪都忍不住想堵住耳朵。 三人只觉手脚传来一阵剧痛,然后就硬生生地倒在了地上,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流出,他们想要挣扎,却连爬都爬不起来。 “啊——好疼!救命!救命啊,老庄主!” 罗毅不停地嚎叫着,明肖觉着吵,便直接用剑指向了对方的嘴,笑着说道:“现在我要跟我的朋友聊会儿天,你一个劲儿地嚎叫真的是吵死人了,听我的话安静一点好吗?不然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让你流血过多而亡。” 明明说着这样恐怖的话,可明肖的语气却十分的温和,甚至是温柔,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像是在对待心爱之人,让人觉得温暖的同时,又心中发寒。 罗毅看见这人的模样后是再也不敢开口了,只能一直忍着剧痛,明肖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收回了剑。 “我保护了你的命,作为你的朋友,我还是很合格的吧?”明肖看向忘邪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忘邪顿时觉得头皮发麻,道:“我要是说不合格,你是不是也打算将我的手筋脚筋给挑断?” 明肖闻言轻笑出声:“怎么会呢,我只会对自己讨厌的人这样心狠,对待朋友,我一向都是很认真的。” 你这样的朋友我还真不敢要。 忘邪心中嘀咕,但到底没有说出口来,她转身看向还在过招的君诀和老庄主,说道:“你爹和我主子正打着呢,你怎么看?” “他们啊?没什么好看的,反正胜负已经很明了了,我爹赢不了的。”明肖淡然地说道。 忘邪看着他问道:“赢不了你还这么淡定?” “为什么不呢?我原本也不希望我爹赢。” “为什么?你们有仇?” 明肖沉思了一会儿,笑着点头:“有啊,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娘的事吗?我娘自从嫁进明玉山庄后就一直很不开心,从我记事起便从未见过她的笑容,刚开始我还不知道缘由,后来我知道了。” “从小我娘就一直在向我灌输一件事,她告诉我,我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他毁掉了我娘的一生,所以让我长大之后一定要亲手杀了我爹,为我娘一家报仇。” 明肖的语气很平淡,然而忘邪听了神色却有些复杂,一时间竟不知该用怎样的眼神看着对方。 然而明肖并不在意这些,继续说道:“在我娘的讲述下,我得知了她加入明玉山庄的缘由,原本我娘是这附近的一户富商千金,她满腹诗经,是当地有名的才女,还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当时上门求亲的人数也数不清,原本她应该有着让人羡慕的生活,可就在一次给我爹送寿礼的时候,她的一切都被改变了。” “我爹看中了我娘的美貌,当晚便用武功将她强行留在了这里,我外公十分疼爱我娘,当然不会答应这样的事,于是我爹便直接屠了外公一家,毁掉了我娘所有的希望。” “出了这样的事,我娘断然没有了活着的念头,但可笑的是,她有孕了,那时她怀上了我,于是便断了轻生的念头,并非是因为她想做一个合格的母亲,而是想培养我,在我的心里埋下一个复仇的种子,让我长大之后,由我亲自杀了自己的父亲。”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她几乎每天都会跟我说同样的话,渐渐的我听明白了,她成功了,一直以来我都将杀死自己的亲爹作为唯一的目标,我娘见她的灌输终于起了作用,见我对我爹终于有了恨意,于是很欣慰的笑了,那是我有生以来看见她的第一个笑容,也是最后一个。” “第二天我去给我娘送茶的时候,她自尽了,那把剪子就这样硬生生地刺进了她的喉咙里,那年我只有七岁,从此之后,那个场景就成了我永远的梦魇。” 明肖说到了最后,忘邪也一直听到了最后,说完之后二人都没再开口,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旁,双眼也不知在看着哪里。 “所以……你今天是来复仇的吗?”忘邪问。 明肖点了点头:“我等了十几年,这一天终于到了,完成了我娘的夙愿后,我的这一生大概也就走到尽头了吧。” 第253章 挡剑 他的亲爹并不喜欢他,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山庄里还住着这么一个人,在老庄主的眼里,他不过是众多欢爱过后的一个痕迹,可有可无,既然存在,那就住着便是,就像养只小猫小狗,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对于他的娘亲,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污点,是噩梦,是她一心想摆脱的东西,为了达成她的复仇,她可以忍辱偷生七年,她不在乎什么母子亲情,早在老庄主占有她的那一刻起,她的一切善良情谊都被磨灭了。 而明肖呢,只是个可怜虫罢了,从出生开始,他就被按上了复仇的命运,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 忘邪听着对方的讲述渐渐垂下了眼眸,她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不会去可怜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只是听着这个故事,她从心底感到悲凉,尤其是看着明肖用这样淡然的语气讲述,这个看似精明的人其实脆弱不堪。 “你的复仇就是让崖主帮你杀了老庄主?”终于,忘邪问了一句。 明肖笑着摇头:“当然不是,我娘说了,要我亲手断送我爹的性命,我一定不会让娘失望的。”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她似乎并没有从这个人的身上看到一丝内力浮动的迹象,以他的能力要如何杀死老庄主这样的怪物? 然而就在她感到疑惑的时候,明肖突然消失了,悄无声息,只是眨个眼的功夫便没了这人的踪迹。 等忘邪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心惊,她居然感受不到一丝对方的气息?这是见鬼了? 这时,老庄主和君诀的比试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一直在防守躲闪的君诀突然加重了身上的气势,骇人的杀意瞬间席卷全身,老庄主见状一怔,动作不由得漏了一拍。 就是这一刻,一根银针突然从二人的身旁飞了过来,君诀向后闪躲了半步,那银针就这样刺入了老庄主的穴道中。 若只是这样的功夫老庄主当然不会放在心上,随后又是几道银针飞来,稳当当地刺入了他的各个穴道中,这下子他才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是谁!” 老庄主怒斥一声,扭头望去,只见明肖正站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他,顿时怒不可遏:“明肖?你做了什么!” 明肖歪了歪脑袋,说道:“父亲感觉不出来吗?您习武多年应该知道,无论多么诡谲强大的武功都是有死穴的,咱们明家心法的死穴您不会没研究过吧?” 老庄主一听这话瞬间怔住了,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你……你封住了我的穴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你爹,你想杀了我吗!” 明肖无辜地摇头,道:“不是我想杀您,是我娘想杀您,我从一出生她就是这样教导我的,我不过是在完成她的遗愿罢了。” “好啊,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原来一直抱有这样的心思,只是你未免太天真了些!我的武功已经到达了大乘,你以为就凭你的这些小把戏就能要了我的命?”老庄主冷笑道。 明肖闻言笑出了声:“父亲,我这个人的确是很天真,但如果您以为我这有这么点小手段那您可就太天真了,方才崖主与您过招的时候您就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吗?虽说崖主的每一招都是在闪躲,但就在这个过程中,他不断将内力送入你的身体,入侵了你的五脏六腑,以及你的几个死穴当中,那就相当于在你的身体里放了一个引子,然后再由我来将引子引爆,您就必死无疑了。” 老庄主听了神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什么?你和冥域崖联手对付我?” “毕竟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杀了你,恐怕这辈子都很难做到,所以我与这位崖主大人约定好了,他帮我控制住你,作为交换,等你死后,明玉山庄任由他处置。”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怔住了,他们来到明玉山庄这么久,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青年,可谁知这人竟和崖主是一伙儿的? 老庄主被气得不轻,他原本想上前杀了这个逆子,然而还没等他动手,一口鲜血便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下一刻他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 黑色的血不断从他的口中流出,在地上染出了一大片的痕迹,而老庄主则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褶皱的皮肤里像是有虫子在爬行,一下一下地鼓动着,看上去十分骇人。 明肖看着这一幕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缓缓走到老庄主面前蹲下,手指沾染了一些黑色的血迹,说道:“爹,您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好骗啊,刚才说的那些是逗你的,我在那银针里萃了毒,只要半柱香的时间就能渗入五脏六腑,方才跟您说了那么久,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老庄主闻言瞪大了双眼,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勉强抬起一只手:“逆子……逆子!” “您这么说我可太过分了,毕竟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完成我娘的遗愿啊,我应该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才对,爹,我娘死之前让我给您带句话,您杀了她全家,这次,该她还给您了,从今以后,世上再无明玉山庄。” 说着,明肖将老庄主身上的银针拔了出来,顷刻间鲜血喷涌而出,老庄主就这样瞪大了眼睛不甘心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栽在一个毫不起眼的人手里。 毒以渗入脏腑,即便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了,明肖知道这人已经死定了,便笑着起了身,看向一旁的君诀说道:“多谢崖主的配合,这份恩情在下记住了。” 君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样麻烦的事只这一次便好。” “这是自然,只是幸苦崖主还因此受了伤。” “这点伤我还不放在心上。” 你们是不放在心上,但好歹在意一下我好吗!仆人就没人权了吗! 这两人聊得上心,一旁的忘邪却直接黑了脸色,她在一旁听了半天,合着这两人从一开始就是联合在一起的,这几日还一直装作不认识,他们还真是沉得住气,偏生她一个劲儿地倒霉,现在还中了什么毒浑身疼得厉害。 许是感受到了忘邪怨恨的眼神,明肖很快便将目光投向了她,笑着走到她面前蹲下:“崖主大人,你的这个小仆人着实有些可爱,不如送个人情赐给我吧,我拿回去养着也好。” “你以为养花儿呢?”忘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诶~你这样的算不上花儿,倒是跟只猫儿一样,当宠物留在身边也不错。”明肖笑着说道。 “我看你是在想屁吃!既然没事了就赶紧将毒解开!”忘邪不悦地说道。 明肖轻笑了一声,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刚打算从里头将解药取出来,忽的一道阴风从身后闪过,顿时明肖怔住了,还没等他反应,一道怒吼声从身后响起。 “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老庄主的声音突然响起,明肖刚起身回头,便瞧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从他身边一晃而过,下一刻,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耳边,是利剑刺入皮肤的声响。 在场的众人见状都怔住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这个情况,只听到一阵怒吼,然后老庄主便突然举起长剑朝离他最近的君诀刺了过去,那样的距离即便是想躲也躲不掉的,偏生这利剑并没有刺入君诀的身体。 在那一瞬间,忘邪突然冲了上去,直直地挡在了君诀的面前,长剑就这样刺穿了她的心口,刺眼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将她白色的衣袍染得通红。 忘邪低头看向那柄利剑,脸色难看得像是要归西了似的,她现在有无数句粗口想爆。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自愿来挡剑的,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那管神秘之血一定是这位崖主的舔狗,就听不得一丝他的坏话,也见不得他受一丝的伤,所以在看到老庄主刺向君诀的瞬间,身体就自然而然地冲了出来。 问题是……你要当舔狗别扯上我啊! 忘邪欲哭无泪,身体疼得厉害,瘦小的肩膀忍不住颤抖起来,就在她马上就要支撑不住倒下去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扶住了她的肩膀。 忘邪用尽全力抬头看向对方,正好对上了君诀那双阴冷的眸子。 “算你有良心……” 说完这句话后,忘邪便直接晕了过去,君诀见状赶紧将人打横抱起,他面色阴冷地看向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老庄主,一道内力涌现,瞬间断了对方的命脉。 这时明肖也赶紧走了过来,瞧着忘邪的心口流血不止,赶紧说道:“将她送到房里,我去叫大夫。” 君诀点头,二话不说便朝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他现在的心情十分不好,方才那一剑他根本是躲得过去的,这个蠢货没事跑出来挡什么剑?才来冥域崖几天,犯得着对他这么忠心?还有那个什么老庄主,既然活不成了就老老实实去死不就好了,非要挣扎什么?白白弄伤了他的人。 若是醒的来还好,若是醒不过来了,他非得将那个老东西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半晌过后,明肖叫来了山庄内所有的大夫,侍女在里头伺候着,君诀和明肖则待在屋子外等着,君诀身上的冷意有些骇人,就连自诩忍耐力极强的明肖都有些忍受不住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说崖主大人,一个仆人而已,您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冥域崖对仆人的待遇这么高的吗?受了伤崖主都会这么上心? 君诀闻言一怔,稍微有些反应不过来。 对啊,一个仆人而已,他这么上心做什么?他身边的仆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了,干嘛要为了这个新来的这么着急? “他毕竟是为我挡剑,若就这么死了便成了我的罪过。”君诀冷冷地回答道,他现在也只找得出这一种解释。 明肖听了微微挑眉,他瞧着怎么不太像呢?不是说冥域崖的主子最是无心无情么,现在这么紧张,肯定有鬼。 然而两个男人,能有什么鬼啊?难不成里头那小子是这人的亲兄弟? 就在明肖感到疑惑时,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小丫鬟从里头走了出来,有些迟疑地走到了明肖身边:“小少爷,有件事奴婢想向您禀告。” “什么事?” 小丫鬟顿了一下,凑到明肖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霎时明肖的脸就怔住了。 他先是愣了很久,然后又看了看房门,之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君诀,小心翼翼地问道:“崖主大人,你的那个小仆人是男是女?” “……” “你说呢?” 君诀给他翻了个白眼,是男是女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吗?这人瞎了? “就是不清楚才想问问您嘛。”明肖道。 “我从不让别的女人近我的身,再说,女人要是长成她那样估计也废了。”君诀冷冷地说道。 明肖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人好像还不知道啊?堂堂冥域崖的主人居然被一个小仆人给忽悠了,还真是有意思。 君诀见这人的笑容越来越诡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悦地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肖笑着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小仆人对你很忠心啊,要不您将她送给我吧,我还满喜欢的。” “滚。” “……” 也不知过了多久,忘邪终于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就连空气中的气味儿都是熟悉的,忘邪周了皱眉,从榻上支起身子。 她扭头看向四周,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自己的心口处已经上好了药,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过了。 等等……她的衣服被人换过了? 忘邪反应了两秒,脸色逐渐变得扭曲狰狞,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君诀突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正好看到了对方扭曲成一团的脸。 他看上去很吓人吗?这人也不用露出这种表情吧? 第254章 谁暗恋谁 现在忘邪是一脸的惊恐,她的大脑里基本上已经飞速思考出了几百种可能的结果,她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也就是说她是女人的事肯定已经被发现了,以这位崖主大人不讲道理的性格,没有直接宰了她一定就是在想更可怕的法子来折磨她! 她跟这人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打起来自己能赢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十,那简直就跟死没什么区别啊,所以她现在应该怎么应付才能保住自己一命? 就在忘邪的大脑急速运转时,君诀缓缓走到了她身边坐下。 二人离得这样近,忘邪忍不住向后缩了一下,想拉出一个安全距离,君诀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忘邪见状心中一惊,小声说道:“崖主大人,您别生气,我可以解释的,关于我的……” “以后别这样做了。” 君诀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忘邪,忘邪愣了几秒,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 “以后不必出来为我挡剑,那样的攻击根本伤不了我分毫,你没必要这样做,你的忠心我已经看见了,既然你进入了冥域崖,那就是我可以信任的人,往后多注意自己的性命便是。” 君诀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忘邪就这样愣在原地发了很久的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不会以为她是因为忠心所以才主动冲出来挡剑的吧? 想到这里,忘邪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 不过这应该算得上好事,看对方的样子似乎没有要发怒的意思,那自己的命应该可以保住了。 “崖主大人,我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忘邪问。 “明肖身边的侍女。”君诀回答。 忘邪闻言一怔,明肖身边的人?那他定然是发现自己的秘密了,只是看样子明肖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崖主,这是为什么? 正当忘邪疑惑之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二人齐齐扭头,只见明肖正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笑盈盈地看着忘邪。 “大夫说你今日应该会醒,所以我带了药给你,趁热喝了吧,能好得快些。” 说着明肖便走到了床边,然后扭头看向一旁的君诀,道:“崖主大人,方才我在路上瞧见冥域崖的几个弟兄似乎正在找您,好像有重要的事要同您商议,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君诀听了点头起身:“我出去一趟,你好生歇息吧,过几天我们就启程回去。” 忘邪听话地应了一声,目送着这位爷离开,等人走远后,忘邪脸上的乖巧瞬间变冷,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明肖。 “我想你大概有话要跟我说吧,否则也不会亲自给我送药来。”忘邪冷声道。 明肖见状挑了挑眉:“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快,这话果然没错,方才对你的崖主大人还乖巧得跟小白兔似的,怎么人一走就变了样?” “他是我主子,你是什么?” “我是你的恩人啊。” 忘邪皱眉:“恩人?” 明肖笑着将汤药端到对方面前,道:“你说要是你女子的身份被崖主知晓了,以他多疑嗜血的性子,恐怕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你,直接就下令处死了,要不是我帮你瞒着,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 “所以你为什么没将这件事告诉崖主?我跟你相识不过几天,交情应该还没好到这样的地步吧?”忘邪冷声问道。 “别这么说嘛,我不是说了我拿你当朋友么,对于朋友的秘密我当然会保守好的,不过我也实在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混进冥域崖?”明肖道。 忘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是我的私事,你认为我会告诉你?” “朋友之间相互交换秘密不是很正常么?说说嘛,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 “没门儿,你帮我保守秘密我很感激你,既然你的药已经送到了,可以走了吧?我还要养伤呢。”忘邪道。 明肖见这人似乎是不打算开口了,便眯起了双眼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伸着脑袋直勾勾地盯了忘邪很久,似乎是想将对方看穿似的,弄得忘邪头皮发麻。 就在忘邪快忍不住发怒的时候,他突然出了声:“让我猜猜,你一个女人独自前往冥域崖这么危险的地方,还对崖主这么忠心,甚至愿意为了他丢掉性命,但听崖主说你到冥域崖的时间似乎不长,应该养不成这样的忠心才对,也就是说你很可能对崖主还有别的心思。” 明肖自顾自地猜测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忘邪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了。 明肖越说越起劲,最后盯着忘邪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一个女人突然对一个男人如此听话忠心,除了这个理由我就想不到别的了,我说小白,你该不会是暗恋你主子吧?” “……” 忘邪听了对方的话后先是怔了几秒,然后僵着脖子缓缓看向对方,双眼慢慢地瞪大,形成了一副惊恐的表情。 “你脑子进水银了吧?谁暗恋谁?” 先不说她是个有夫之妇,即便她没嫁人,也不可能喜欢上那样一个不讲道理嗜血残忍事多嘴毒还整天戳她痛处的人好吗?这家伙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这种结论得出来不觉得太离谱了吗? 明肖看着她夸张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喂,干嘛啊,你这表情好像很嫌弃你的主子啊?那为什么还要冲上去为人家挡剑?” “我那叫忠心,女人就不能忠心了吗?”忘邪道。 “你可拉倒吧,你对崖主显然抱有其它不轨的心思,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快承认吧,你是不是喜欢上崖主了?所以才不远千里经过艰难险阻来到崖主身边尽心伺候?” 明肖对自己得出的结论很坚定,他能想出的结果中就这个最靠谱了,肯定不会出错的。 忘邪懒得搭理这人,她算是明白了,这家伙的智商根本就是飘忽不定的,有时候很精明,但大部分的时候脑子都缺根筋,她没事跟这种人瞎计较什么。 明肖见对方没有多说的意思,顿时心上一计,凑到她耳边笑盈盈地说道:“看起来你对崖主大人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地忠心啊,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告诉崖主你是女人,反正你也没什么不好的心思,我想他应该不会在意你的性别的。” 此话一出,忘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看着明肖就要起身,忘邪立马伸手拉住了他,面色阴冷地说道:“你玩儿真的是吧!” 明肖见这人急了,无奈地笑出了声:“逗你玩儿呢,不过你得跟我说真话,你女扮男装到冥域崖究竟是为了什么?” 忘邪瞪了他一眼,怎么可能说真话,她压根就不相信这个刚认识几天的人,与其被这人捅了乱子,还不如就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反正她和崖主马上就要离开明玉山庄了,与这人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 想到这里,忘邪只得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暗恋崖主,所以才不远万里潜入冥域崖的。” 明肖闻言放大了瞳孔,虽说他猜的就是这样,但真正听到了还真有些新奇。 忘邪不想看这人,不耐烦地说道:“你听到你想听的了,现在满意了吧?你答应我决不能告诉第三个人,否则我一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明肖笑着点头:“你放心吧,我的嘴最紧了,绝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忘邪别过脸轻哼了一声,丝毫不想看对方笑脸盈盈的模样,鬼知道这家伙又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些什么。 “老庄子死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忘邪问。 明肖轻声道:“还能怎么样,我和崖主做了交易,他帮我报仇,我成为他的工具帮他控制明玉山庄,好在有崖主的威压在,山庄里的其他人不敢有怨言,只能认命地听从我这个新任庄主的话,从此以后明玉山庄与冥域崖就是一体的了。” 这个结果对他而言已经是百利而无一害了,不光完成了他母亲的遗愿,还让他成了这里的主人,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可他怎么还是觉得有些空荡荡的呢? 忘邪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伤感,忍不住哼了一声:“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些太无病呻吟了?当今这个世道比你凄惨的人一抓一大把,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跟他们比起来你已经够幸福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有了崖主的帮助,连人都不用你想法子镇压,简直就是上天开眼为你铺路呢。” 明肖闻言笑出了声:“你说的是,看起来我似乎要得太多了。” “你不是要得太多,而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无论得到了什么都觉得无所谓,你之前活的那十几年是为了完成你母亲的遗愿,现在任务完成了,你可以为自己而活了,那就去寻找自己重要的东西便是,若一时寻找不到,那就一直找下去,慢慢地总能找到的。”忘邪淡淡地说着。 明肖听了她的话后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她:“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过平常的日子,和自己重要的人在一起。” 打打杀杀的日子她过够了,重生一回,她原本就是想和君诀好好的过完这一生,她一直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努力的。 明肖看着她的模样渐渐扬起了嘴角,若他什么时候也能活得跟这人一样明白就好了。 “你马上就要离开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你,以后可别忘了回来看我。”明肖笑着说道。 忘邪白了他一眼说道:“很抱歉,我并不是那么想要看见你。” 明肖笑而不语,之后忘邪在山庄内养了两天的伤,到第三天的时候她便和君诀一起回到了冥域崖。 回到冥域崖后,忘邪又开始了她端茶倒水的日子,不过这次回来她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儿。 他们尊敬的崖主大人似乎改性子了,没有再对她呼来喝去四处挑刺,倒像是对待正常下人一般,除非有事,否则绝不多说一句话。 刚开始的时候忘邪还有些不适应,等适应过后,寝殿内的气氛就和谐多了。 只是对此感到奇怪的人并不只有忘邪,还有荆闳等人。 事情的缘由要从他们回来后的第二天说起,那日荆闳和夜悬三兄弟都来到了君诀的寝殿一同商议任务,而忘邪就在一旁认真地打扫卫生,原本一切都应该是正常的,谁知君诀突然叫了忘邪一声。 “荆闳,这人是你带来的,以后他的事便交由你负责,冥域崖的规矩记得教会他,一些不重要的事务交由他处理便可。” 原本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可荆闳等人却有些没反应不过来,毕竟这话可是从他们的主子口中说出来的,他们的主子是什么人?狠辣无情的崖主啊,这些年他身边有过多少仆人,不出三天全都死了,没有一个是让他满意的,这个瘦小的小鬼究竟有什么能耐,居然能让他们的主子如此信任? 然而疑惑归疑惑,四人终究也没敢问出口,忘邪对此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直到正午用午膳的时候,忘邪独自去膳堂,谁知荆闳那家伙已经在那儿守好了,突然冒出来差点没将人给吓死。 忘邪忍不住给了对方一个白眼,问道:“荆闳大哥有事吗?怎么在这儿堵着我?” 荆闳笑了笑:“有件事我很好奇,所以想找你问问。” “什么事?” 荆闳一把勾住了忘邪的胳膊,将她带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二人凑得很近,荆闳还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我发现自从崖主从明玉山庄回来后好像就对你改观了?你们在那里发生了什么?” 忘邪闻言恍然大悟地点头:“合着你就是为了这事儿好奇啊?能发生了什么,只是崖主大人在发生危险的时候我冲出去为他挡了一剑罢了,他大概是看我忠心,所以才不忍心在欺凌我了吧。” 第255章 三人的心思 忘邪并不认为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猫腻,毕竟她来到崖主身边当仆人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对那位爷的脾性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那家伙就是个喜欢折磨人的主,他们之间只有主仆关系,难不成还能期望对方突然良心发现么。 荆闳听了这话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我们崖主虽说表面上看起来阴狠无情,但他是最重情谊的,只要是对他忠心的人,他必定会护着,你虽然才来没几天,但能拼死为他挡剑,崖主大人自然会对你多一些信任,这也说明你已经逐渐融入我们了。” 荆闳说这话时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但心里却还是有一丝疑惑,他打小跟在君诀身边,怎么会不清楚那人的性子,仅仅是因为对方为他挡剑便产生改观,他们崖主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忘邪并不知道这人的想法,自顾自地在一旁吃着自己的午饭,就在这时,三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不远处经过,在看见忘邪和荆闳后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夜悬,你看什么呢?赶紧走啊。”身后的夜悠催促着。 夜悬朝身边的两人招了招手,指向忘邪的方向,道:“诶,荆闳哥什么时候跟那小子这么相熟了?居然跟他一起用膳?” 一旁的两人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笑了一声:“你傻了啊?那小子不就是荆闳哥亲自带进来的么,从一开始二人的关系就不错吧,有什么稀奇的。” “哎呀不是,之前他们只是见了面关系好,没见面的时候谁也想不起谁,而且荆闳哥一向独来独往,咱们在这儿待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荆闳哥跟别人一块儿用过膳了?这小子肯定不简单。”夜悬认真地说道。 二人闻言一愣,这么说好像也有些道理。 “那个小不点儿到底有什么魅力啊?荆闳哥对他好也就罢了,就连崖主对他也跟旁人不一样,别是上头有人吧?”夜庸突然傻乎乎地问了一句。 “我看八成是这样,咱们再观察几天,那小子肯定不简单。” 夜悬对忘邪并没有什么好感,毕竟上次他栽到了对方手里,还被崖主惩罚去蛇窟面壁三日,差点把他半条命都交代在里头了,所以现在一看到对方就恨得反胃,若能有机会整治一下这人,他自然不会放过。 打定了主意后,接下来的几天里夜悬几乎是一直暗中盯着忘邪的动向,就差没长在人家身上了,忘邪是个多么敏锐的人,当然早就有所察觉,但她实在懒得跟这个蠢货计较,跟着就跟着吧,只要不影响她就成。 等到三天后,夜悬三人来到寝殿向君诀报告任务情况,忘邪正好在一旁为君诀研磨,原本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然而这时君诀突然说了一句话。 “小矮子,将书架上的一本册子给我取来。” 忘邪听到这三个字后头冒青筋:“我说你能不能换个称呼,我又不是永远都这么矮,我还会长的。” 君诀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我是你的主子,爱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哪儿来这么多话?” “都说女人不讲道理,我看你才是最不讲道理的。” 忘邪冷哼了一声,君诀瞪向她:“你说什么?” “没什么,您的册子拿来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想你需要好好学学伺候人的规矩,给我去外面面壁思过一个时辰!”君诀道。 忘邪没说话,与其在这里面跟这人大眼瞪小眼,她还不如出去罚站呢。 “哼,告辞。” 说完,忘邪就赶紧跑出去了,君诀被气得不行,看向夜悬三人的眼神都变得冷冽了许多。 “你们几个还有事?” 三人愣了一下,急忙摇头。 君诀闻言双眼危险地眯起:“既然没事那还不快滚?” 三人相视一望,也赶紧溜出了寝殿,等走远后,三人的脸色都有些复杂。 “夜悬你说得没错,真的很不对劲啊!那个小白居然敢这样跟我们崖主顶嘴?而且崖主居然没直接杀了他,只是罚他出去面壁思过?这也太奇怪了吧!”夜庸惊恐地说道。 要是换做其他仆人,崖主大人肯定一挥手就要了对方的命,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好说话? “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你们说……崖主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白了?”夜悬问。 “你脑子没坏吧?他们俩都是男人,谁能看上谁啊?再说了,小白那张脸扔人群里找都找不回来,崖主的眼光不肯能这么差啊。”夜庸说道。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年头什么新奇的事儿没有啊,虽说小白长得一般,但他武功不错啊,而且作为崖主的贴身仆人,除了吃饭睡觉去茅房,基本上都是呆在一块儿的,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感情这玩意儿是慢慢培养出来的。” 夜悠说得一脸认真,夜悬和夜庸则是一脸的惊恐。 “你的意思是……他们俩有一腿?” “我觉得很有可能,咱们崖主大人的胃口谁也说不准,万一人家就喜欢小白那样的呢?” 这下子三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们高大尊敬伟岸的崖主大人居然看上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个长得平平无奇身份低微的仆人?这怎么行!崖主大人怎么可以被那样的家伙玷污! “不行!我们一定要阻止这件事!趁他们现在还没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我们一定要将小白扼杀!”夜悬突然严肃地说了一句。 “你说得倒简单,人家小白武功比咱们高,还整天跟崖主待在一块儿,我们怎么扼杀?”夜庸道。 夜悬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的眸子一闪,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咱们过几天不是正好有一个任务吗?先想法子将小白带出去,然后在路上想法子将他解决掉,出任务的途中危险重重,有人因此丧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就算崖主知道了也不会严厉处罚我们。” 剩下二人听了这个计划后有些迟疑:“可小白的武功也不是咱们能动得了的啊?” “这个到时候再说呗,咱们身为崖主的心腹,眼看着他就要被一个男人勾引,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夜悬道。 二人沉思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一定要救崖主于水火!就这么决定了!” 话一说完,三人正式确定好了计划,于是第二天一早便前去寝殿向君诀提议将忘邪带出去,说是要带她熟悉一下冥域崖的日常任务。 原本君诀是不想同意的,然而在忘邪洗破他不知第几件衣裳后,他还是同意了。 这个小仆人别的问题没有,就是毛手毛脚的,还喜欢顶嘴,待在他身边实在令人头疼,放出去几日或许是个不错的决定。 君诀同意之后,他们几个第二天就直接带着忘邪离开了冥域崖,忘邪并不知道这几个人有什么心思,能离开冥域崖去外头透透气她还是很愿意的,要是这三个人不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她就更好了。 忘邪坐在马车里看着对面大眼瞪小眼的三个人实在有些无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问道:“我说你们仨到底想干什么?咱们离开冥域崖少说也有一个半时辰了吧,你们的眼睛都快长在我身上了。” 三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夜悬说道:“现在出了冥域崖,没有崖主护着你,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要给我记着规矩,若犯了什么错可别怪我们心狠了。” 不过是出来执行一个任务罢了,能有什么规矩要记?这三个家伙没病吧? “你们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啊?”忘邪问。 “我们能有什么话跟你说,给我安静点,话这么多吵死人了。” “……” 果然是崖主的人,找茬的方法都如出一辙。 忘邪懒得搭理他们,别过了脸看向窗外,之后三人相视一望,默契地从身后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包干粮递到忘邪面前。 “已经快正午了,先吃点东西吧,若是饿坏了肚子就没力气赶路了。” 夜悬说得一本正经,忘邪倒是愣了一下。 “你这家伙虽然态度不怎么好,但心肠还是不错的嘛。” 忘邪笑着接过了干粮,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下,对面的三人见状都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要知道他们早在前一天就制定出了各种各样整治忘邪的方法,这些干粮就是其中一个,他们早就在里头下了足量的毒药,只需一口就能立即要了她的性命,这小子必死无疑。 就在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忘邪的时候,她已经一口一口地将干粮都塞进了嘴里,吃饱喝足后,忘邪靠在窗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多谢了,我现在有精神多了。” 三人见状愣了一下,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在干粮里放了毒药了吗?按理来说只要一口就会瞬间致命的啊,为什么这小子吃了这么多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毒药不会是过期了吧? 三人疑惑着,忘邪却逐渐扬起了嘴角。 小样,演技差成这样,她要是不知道这里面有鬼她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她在上路的时候就带了不少白锦叶送她的解毒丸,方才吃干粮的时候她偷偷塞了一颗到嘴里,无论什么毒都能给你化解,就凭这点小伎俩就能要了她的命?开什么玩笑。 不过这三个家伙为什么要杀她?就因为上次让他们栽了跟头?冥域崖的人也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忘邪并不担心自己会着了这三人的道,这种小把戏她还不放在心上,反而她倒是有点好奇这三人还能弄出怎样的热闹来。 渐渐的到了快傍晚的时候,四人下了马车准备就地休息一晚,忘邪一路上都很老实,夜悬三人也不敢暴露太多,所以并没有一直针对忘邪。 天黑之后,忘邪很快就闭上了眼开始休息,三人相视一望,留下夜悠在原地盯着忘邪,其余两人则悄悄往山林里边走去。 知道第二天天亮,所有人都睁开了眼,夜悬突然说了一句:“接下来的路要穿过这片林子,马车就上不去了,咱们只能徒步进去。” 忘邪点头:“那就徒步吧,这片林子瞧着也不大,正午之前应该能走过去。” 说罢,四人便一起走入了山林中,夜悬和忘邪走在前头,夜悠和夜庸则一直跟在身后,很快夜悬便看到了昨晚他们在陷阱周围做下的痕迹,顿时眼底扫过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眼看着忘邪马上要踏入陷阱,夜悬三人急忙向后退了几步,随后拉下了手边的绳索,接下来只听一阵窸窣的声响传来,忘邪的脚下瞬间出现了一个大坑,而坑里则堆满了锋利的尖刺,只要一跌进去,身体立刻会变得千疮百孔。 忘邪见状微微皱眉,瞬间一道内力浮现在了她的手心,只见她聚集着力量重重朝地面拍去,下方的尖刺立马就会隆起的土地给埋入了地下。 忘邪就这样平稳地落到了地上,身上一点儿伤也没有,一旁的夜悬三人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赶紧又打开了下一个机关,随后一个个滚石出现,立马朝着忘邪所在的坑里滚来,显然是要将她给活活埋在地底。 忘邪轻挑着眉,猛地一挥手,狂风袭来,原本马上就要滚下来的巨石突然就停在了原地,纹丝不动,夜悬三人见状都愣了一下,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忘邪已经从坑里走了出来。 “哎呀呀,这些机关还真是危险啊,也不知是谁,竟然会在这样的荒山野岭里设置机关呢?” 忘邪一边拍着身上的泥土一边轻松地说着,双眼时不时瞟到三人的身上,弄得他们直打激灵。 夜悬干笑了一声,道:“大概是附近的农夫为了打猎野兽所以才设置的机关吧,这么不凑巧被我们给撞上了。” 忘邪轻笑着说道:“说得也是,这样蠢笨的机关用来对付脑子不好使的野兽还好,若是用来对付人的,那设置这些机关的人未免也太傻了,你们说是吧?” 第256章 来到清泉宫 夜悬三人被气得心里发堵,可面对这人的嘲笑他们却无法反驳,只能将气给咽回了心里,又暗自在忘邪的身上记下了一笔,一定要报复回来。 只是此计不成,他们只得想新的法子,之后四人继续赶路,来到了一片荒凉之地,方圆百里都瞧不见人家,他们赶了一天的路也着实有些累了。 就在这时,一个车队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夜悬眉头一跳,急忙走上前将车队给拦了下来。 忘邪等人跟在身后,并没有听见夜悬说了些什么,片刻过后,夜悬转过身笑着说道:“咱们运气好,碰到了一个车队,他们愿意让我们搭一程,咱们先上去吧。” 三人闻言呼出了一口气,这才赶紧上前,只是当忘邪看清了那车队的头领时,眼底逐渐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几位少侠这是要去往何处啊?”领头人笑着问道。 “我们去北边的凝幽山。”夜悬回答。 “凝幽山啊,那可是个有灵气的好地方,听说清泉宫就在那座山顶上,整座山都是他们的地界呢,没有经过他们的允许,谁都不能靠近,只能在山脚下一睹风姿,几位少爷莫不是与清泉宫相识?” 这位车队的领头人显得很是热情,夜悠和夜庸都没有开口,倒是夜悬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话也变多了些。 “我们此次是去清泉宫出行任务的。” “原来如此,看几位少侠风姿绰约,想必都是不凡之人,今日能让我遇到,实在是荣幸啊。” “车主严重了,您能允许我们同行,我们很是感激。” 领头人笑了笑,从身后取出了一个包袱,里头有各种各样美味的干粮,他将干粮递到了每一个人的手上,说道:“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想必也累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咱们离凝幽山还有一段距离呢。” 三人接过干粮享用,忘邪拿着手里的大饼,嘴角微微勾起,随后咬了一口,一旁的夜悬看在眼里,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很快外面的天色就暗下来了,大部分人都开始入睡,夜悬等人也是,忘邪靠在角落闭上了眼睛,半晌过后,夜悬睁眼,推了推身边的两人。 “唔,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啊?”夜庸问道。 “我之前跟这里的车队主人商量好了,给小白的干粮里下了点东西,趁他现在正睡着,咱们先离开,让车队的人将他带走。”夜悬道。 二人闻言愣了一下:“带走?带哪儿去?” “这个车队是专门买卖人的,等会儿直接将这小子当奴隶卖了便是,等会儿我让车主将小白的内力封了,就不信他还能跑回冥域崖。” 夜悠和夜庸一听这话,立马点头同意,他们的任务是趁机解决掉小白,现在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于是,三人打点好一切后便跳下了马车,而车队的主人便直接驾车离开了,三人看着他们慢慢消失的身影,不由得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太好了,总算将那小子给处理掉了!”夜悠道。 “哼,真是废了我们不少的功夫,好在努力没白费,那个臭小子被卖出去后,即便不死也得脱半层皮,无论如何也回不来了。” 夜悬笑着点了点头,就当三人打算找个地方歇息一晚,天亮继续赶路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 “哎呀呀,车队走了啊,那今晚我们要去哪儿落脚呢?” 这个声音对他们而言极其熟悉,霎时间三人都怔住了,僵直着身子转身看去,只见忘邪就站在他们身后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啊——鬼啊!” 三人同时大叫,一个没站稳全都摔在了地上,忘邪缓缓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像看见我很害怕啊?” 忘邪的脸上洋溢着单纯的笑容,那双清澈的眸子闪烁着幽光,顿时将三人吓得够呛。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在车队上睡着了吗?”夜悬惊恐地问道。 “你说那个啊,我方才闹肚子所以偷偷下来方便来着,谁知刚方便完就瞧见车队走了,还好你们仨还在,我还以为你们是故意丢下我的呢,所以你们也是下来方便的吗?” 忘邪表面上笑得天真灿烂,心里却已经将这三个蠢货狠狠地鄙视了一遍。 这三人都蠢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没死?命可够大的啊,居然想利用人贩子将她带走?她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怎么可能中这种低级的计谋。 最主要的是,那个车队的主人她是认得的,很久之前她和凌天在去往天陨书院的路上就遭遇过这个车队,还在那里遇见了连沐,所以一上来她便察觉出了里头的猫腻。 这三人想将她当作奴隶卖掉?想得倒挺美。 这下子夜悬三人算是彻底傻了,他们一路上想了各种办法,居然都没能将这小子给除掉,这家伙也太阴魂不散了吧! 忘邪看着他们轻笑了一声,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等天亮了还要继续赶路呢,我可要好好养精蓄锐,毕竟这一路上的危险实在太多了,没点力气实在是防不胜防啊,你们说是吧?” 三人尴尬一笑,只得点头。 此后又过了三天的路程,夜悬三人依旧在想法子对付忘邪,偏偏人家武功高强,警惕性高,就连丹药都带了个够,无论他们使出什么法子都无法要了她的命,最后他们仨也就放弃了。 既然解决不了这人那就算了吧,他们放弃了,累了。 忘邪看着这三个家伙气馁的模样心中发笑,三天过后他们总算到达了凝幽山,而清泉宫就建造在这座山的山顶上。 清泉宫是个与世隔绝的仙人之地,里头大多都是女子,只穿白衣,清尘绝艳的模样让人一度认为那是一座仙宫,同样的,清泉宫的人性子孤傲,不喜欢与外人往来,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整座凝幽山可以说都是他们的地盘,外人只配在山脚下徘徊,一旦有人不经允许私自上山,被发现后立即就会被处死。 江湖中大多人对清泉宫的印象都不怎么好,认为她们都是群自视清高的人,不过人家的确也有些本事,名头够大,其他人就算不满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次夜悬三人之所以会来清泉宫,是因为半个月前她们就传了信到冥域崖,说是有个重要的委托想请冥域崖出面,崖主大人自己懒得过来,便将这事派给了他的三个心腹。 若只是一些普通的事务,君诀断不会让他的心腹出马,所以此次委托想必并不是件简单的事,三人自然也不敢怠慢。 等他们终于来到山顶上后,那个传说中的仙宫便映入眼帘,不得不说这里被称为仙宫是有原因的,这庄严肃立的建筑,站在山顶上几乎能触碰到云朵,就连忘邪这个现代人都忍不住惊叹,仿佛真的来到了仙人之境。 他们在外头等了一会儿,随后下人通报,他们才被人带入了主殿当中。 这座宫殿十分的辉煌璀璨,中央的几根柱子上雕刻着龙凤双纹,顶上还镶嵌了不少的宝石,七颗硕大的夜明珠连成星辰的样子,一切都显得如梦如幻。 好在这四人都是见过世面的,若换一个普通人上来,看见这满殿的宝贝估计得吓昏过去。 四人走到大殿中央,很快一个穿着白袍的女人缓缓走了出来,她走到了最上方的贵妃椅上躺下,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由身旁的侍女帮她打理着。 这个女人有着一头几乎到脚踝的长发,身上披着一件类似斗篷的白袍,兜帽几乎遮住了她的双眼,雪白的肤色瞧着有些不真实,唇上的一抹红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忘邪看着这个女人忍不住扬起了眉头,这人跟她往日瞧见的那些装扮很不相同,不似寻常古代的模样,倒添了一些玄幻的气息,手中还有一根类似法杖的东西,总之瞧着十分神秘。 “你们几个就是从冥域崖来的客人?” 突然,上头那个女人开口了,沉稳冰冷的嗓音和语气很符合她的长相,夜悬三人点头应了一声。 “我们是受崖主命令前来完成委托的,不知宫主遇到了什么困境?”夜悬道。 “实不相瞒,几个月前我们这里遭到了怪物入侵,原本我已经带领清泉宫的众人想尽了所有办法应对,可最终都伤不了那只怪物,无奈之下才想请冥域崖相助,若你们能帮助我铲除了那怪物,清泉宫必定有大礼相送。” 那人静静地说着,夜悬等人听了却有些发愣。 怪物?什么样的怪物连清泉宫都收拾不了? 许是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女人继续说道:“那怪物的身形十分巨大,几乎有这座宫殿这般高,并且长相极其恶心丑陋,浑身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儿,我们清泉宫的人都是极为圣洁的,实在无法靠近那样的污秽之物。” 四人闻言扯了扯嘴角,合着这些人是嫌那怪物太脏了自己不想碰,所以让他们这些冤大头来呗? “总之那怪物每次月圆之夜都会出现在后山的灵泉之中,今夜正好月圆,劳烦几位帮忙想个法子将其除去。”宫主说道。 夜悬点头:“宫主放心,我们既然受命前来,就一定会想办法完成委托,等会儿我们便设置好陷阱,今晚将其一举拿下。” “如此便提前预祝几位胜利了,在这之前,我会为你们安排好住处和膳食,还望你们能好好休息,清雪,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说完,一个白衣女子便从一旁的角落走了出来,忘邪抬眸看向那人,发现对方就是曾经参加号令擂台时见到的那位左使,是个说话很不好听的女人。 清雪冷冷地扫了眼夜悬三人,轻哼了一声:“四位请随我来吧,宫主已经让人为你们准备好了居住的地方。” 说着,清雪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宫殿,夜悬三人相视一望,赶紧跟了上去。 “姑娘名唤清雪吗?真是个好名字啊,如仙子一般,模样生得也很是动人,我叫夜悬,不知能否与姑娘交个朋友?” 才刚离开宫殿,夜悬便赶紧凑了上去,不光是他,夜庸也紧跟其后,显然他们对清雪的兴趣都十分浓烈,然而清雪是个性子高傲之人,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搭理这两个新来的,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二人见状心中更是欢喜,此女子犹如冬日里的一枝孤傲的梅花,清冷又艳丽,真是让人忍不住心动啊。 一路上二人都在不停地问东问西,只有忘邪和夜悠二人在后头毫不在意地跟着。 “那两个人一直都是这副嘴脸的?”忘邪忍不住问。 夜悠无奈地笑了一声:“他们俩的眼光还算是高的,寻常女子根本入不了他俩的眼,不过这个叫清雪的正好是他们喜欢的类型,所以会变成这样也很正常。” 忘邪闻言扯了扯嘴角,这两人别是抖m吧?居然喜欢清雪这样的?这种性子光是说话都已经够讨厌的了吧。 不过这个清雪的模样的确生得不错,起码扔在人群里,她绝对是最显眼的那一个,已经能算得上倾国倾城了。 忘邪看了看清雪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夜悠,疑惑地说道:“若说相貌,你长得比她好看吧?那两个家伙瞎了啊?” 夜悠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夸她的脸,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笑出了声:“我与他们虽不是亲兄妹,但也是从小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彼此间什么没见过,简直比亲兄妹还亲,当然不会抱有别的心思,就算再好看也仅仅是好看罢了。” 忘邪听了点了点头,继续在后头跟着,只是她们不知道,方才忘邪那句无心的话正好被前头的清雪给听了去,顿时她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她不如身后那个女人好看?怎么可能!她可是清泉宫里最美的人,这小子居然拿她跟身后那个女人相比!实在太过分了! 第257章 超级大蟾蜍 清雪是个不服输地性子,只听得夸赞听不得批评,虽只是一句无心的话,却成功让她对夜悠产生了一丝恨意。 很快他们就被领到了一处偏远的阁楼中,这座阁楼被一片竹林所包围,四周还种满了各色各样的花朵,瞧着清新怡人,并且这里地处偏僻,周围都不会有人来往,实在是个清幽的地方。 “这里便是宫主为你们安排的住处了,膳食会有人专门为你们送过来,若有什么需要就跟外头的人说,他们会负责,今晚便是月圆,望四位真的能帮我们清泉宫解决后患。”清雪冷冷地说道。 夜悬笑着点头:“清雪姑娘放心,我们既然答应了会帮忙,就绝不会失败,你就瞧好吧。” 清雪冷哼了一声,然后便转身离开了,摇曳的身姿勾得夜悬和夜庸魂儿都快没了。 一旁的忘邪忍不住朝他们翻了个白眼,道:“别看了,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当心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你小子说什么呢,那位清雪姑娘明明是那样的美丽,清冷的气质跟天上的仙女似的,一看就是个极好的人,哪里不是什么善茬了?”夜悬道。 忘邪切了一声,这两个家伙显然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不过她可是清楚的很,那个叫清雪的究竟是个什么性格。 反正他们解决完这里的怪物后就会离开,大概也出不了什么麻烦事,忘邪便也懒得提醒这两人了。 随后四人稍作休息,直到下午才来到了清泉宫的后山,这里的风景很好,由于位置在山顶,这里的温度要比寻常地方低不少,很快四人便来到了一处幽泉旁。 这附近还有一些奇怪的脚印,很明显这里就是怪物常出现的灵泉了。 “你们过来看看,这脚印也太奇怪了,不会是那怪物的吧?”夜悠突然叫了一声。 三人闻言立即走了过去,果然看见了一个类似深坑一样的痕迹。 忘邪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若这真的是那怪物的脚印,那他的身形恐怕不是咱们能应付得了的。” 这个脚印光是直径都有两三米长,那它的大小一定很惊人,这个世界有这样庞大的怪物吗? “你们觉得这个脚印像什么动物的?”夜庸问。 夜悬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笑道:“我瞧着像是一只大蟾蜍的脚印。” “我瞧着也像,不过真的会有这么大的蟾蜍吗?”夜悠问。 “那谁知道呢,咱们先设置好陷阱,等到半夜就能一睹怪物的样貌了。” 说着四人便立即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忙活了很久,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制作了不少的机关,按照正常情况,这些机关足以困住一个身形巨大的怪物了。 夜悬三人对此很有信心,然而忘邪却觉得有些悬。 若那只怪物真的那么好对付,清泉宫也不用特地请冥域崖出手了。 渐渐的天色开始变暗,忘邪等人一早便埋伏在了灵泉旁边的几棵大树上,为了不打草惊蛇,清泉宫的人并没有上来帮忙,偌大的一片后山上就只有他们四个。 他们在树上埋伏了很久,四周一片寂静,耳边除了风声就是鸟虫的鸣叫声,然而过了很久他们也没有看到丝毫怪物的痕迹。 “喂,咱们不会是被忽悠了吧?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啊?说好的怪物呢?”夜悬问。 “我也什么都没看到,怪物要是再不出现我都要睡着了。”夜庸说道。 夜悠无奈地摇头:“还是先打起精神吧,清泉宫应该不会骗我们的,再等等。” 二人轻轻点头,一旁的忘邪抬头望向了天空,今晚的月亮的确很圆,只可惜被乌云遮住了一个角。 “遮住了……” 忘邪轻轻念了一声,忽的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准备好!怪物恐怕要出来了!” 夜悬三人闻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呢,夜空上的那抹乌云便散开了。 完整的月亮显露出来,洒落在地的光芒似乎更明亮了,四人都怔了一瞬,随后便感觉到脚下的土地似乎在颤抖。 夜悬首先回过神来,呆滞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地震了?” “震你个头啊,是那怪物来了,准备!”忘邪大叫一声,随后跳到了另一棵树上准备拉动机关。 就在这时,地面的颤动越来越激烈,仿佛整座山都要裂开似的,四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本以为那怪物会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脚下的灵泉突然有了异动。 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浮起了波澜,随后波澜越来越大,甚至还鼓起了几个泡泡,好像有人在里头呼吸一样,四人看见这一幕后都愣住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这灵泉里好像有东西。”夜悠皱着说道。 忘邪半眯着眸子死死地盯着水面,下一刻,一个青黑色的东西从里头缓缓冒了出来,忘邪见状脸色煞白。 “我总觉得咱们得准备撤退了。” 话音一落,那青黑色的东西立马从灵泉中跳了出来,顿时又是一片剧烈的震动,四人差点被直接震下来。 忘邪扭头看向那只青黑色的怪物,等终于瞧见它的庐山真面目后,他们的脸色都变了。 “不是吧……超级大蟾蜍?”夜悬扯着嘴角说道。 “我更想管它叫癞蛤蟆,这个名字比较符合它的长相。”夜庸道。 “我终于明白清泉宫为什么不愿意自己动手了,它长得……好恶心。” 夜悠的脸色变得惨白,好歹她也是一个女人,就算天不怕地不怕也总有她不愿意触碰的东西,比如这只长相丑恶的超大号癞蛤蟆。 忘邪闻言眉头一跳:“这种时候你们还有心思评论它的长相?赶紧想法子将它抓住!” 说着,四人立即出动,赶紧打开了他们早就设置好的机关,随后四周立马出现了一批滚木和利箭,无数道机关不断朝这只癞蛤蟆攻去,只是他们显然小看了对方的灵活程度。 只见那只大怪物仰天长啸了一声,身子一抖,立马就消失在了原地,四人见状白了脸色,随后那怪物就跟发了疯似的一个劲儿地在地上跳动,它的身形巨大,每跳一下都会让脚下的这片土地颤动,简直跟山崩地裂一样,周围的机关也对它造不成丝毫伤害。 忘邪紧皱着眉头,再这样下去整座山都要被它给拆了,必须得想别的办法将它控制住。 打定了注意后,忘邪立马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二话不说便朝着那怪物冲了过去,她轻轻一跃便骑到了怪物的身上,高举匕首用力地朝对方的后颈处刺去。 只是这怪物皮糙肉厚,即便忘邪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道也无法伤它分毫,夜悬等人见状也赶紧冲了上来,纷纷取出武器朝怪物发动攻击。 然而这怪物的皮就跟城墙一样,毫发未伤不说,它随便跳两下就能将他们折腾得够呛。 “不行啊!以咱们的武功根本就伤不了它!”夜悠大叫道。 “该死!这清泉宫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啊?它到底是从哪儿出来的?”夜悬道。 “先别管这个了,咱们要么想法子将它弄死,要么就将它送回去从长计议,再这样下去咱们非得死在这儿不可!”夜庸说道。 说罢,三人立即转变攻势,既然这大怪物是从灵泉里出来的,那他们就将这玩意儿再送回去。 三人相互配合,不断将怪物往灵泉的方向引导,好在他们三人的武功都不低,不断尝试下倒是有了一些效果,忘邪在一旁一直盯着大怪物的脸,她总觉得这东西的出现有些怪异。 而且看它怒目圆睁的模样,似乎是在发怒? 就当忘邪疑惑的时候,夜悬三人已经将怪物给拉到了灵泉里,现在只要想法子将这玩意儿送回去就可以了,然而他们的这个动作很显然激怒了大怪物。 突然,怪物挣扎着怒吼了一声,巨大的嘴夸张得十分夸张,三人都被它的突然狂躁给吓了一跳,还没等他们反应,怪物便伸出了舌头,瞬间将三人的身体给卷了起来。 “啊——这是怎么回事?救命啊!它是想吃了我们吗?” 夜庸惊恐地大喊着,他们的身体被捆住根本无法动弹,这大怪物还不断挥舞着舌头将他们晃来晃去,弄得他们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一旁的忘邪见状皱起了眉,看这架势这只大怪物似乎是想将他们给吞进肚子里? 眼看着大怪物越来越狂躁,夜悬三人的身上也多多少少挂了些伤,再这样下去这三人的性命恐怕真的得交代在这儿了,忘邪紧紧地咬着牙,以她目前的实力实在没法跟这家伙硬碰硬,想将这三人救出来,恐怕只能用那一招了。 忘邪握紧了拳头,二话不说用匕首划破了手掌,鲜血流出,忘邪立即默念口诀,下一刻,一道赤红色的光阵出现在了大怪物的脚下。 突然的异动让大怪物停止了狂躁,它低头看着脚下的光芒,随后光芒便在它的身上炸裂开来,忘邪趁机上前救下了夜悬三人,只是这样的阵法并不能给大怪物造成致命一击,很快怪物反应了过来,并将目标转移到了忘邪身上。 忘邪心中一沉,赶紧将夜悬他们推到一旁,这时怪物也发动了攻击,它的舌头仿佛一把巨大的剑不断朝忘邪刺来, 庞大的身体犹如一座巨山,忘邪只能不断闪躲才能避免自己被踩扁。 此时的夜悬三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看见忘邪的身影不断在怪物的脚下穿梭,夜悠首先回神,赶紧拿起武器冲上去帮忙,只是狂躁状态下的大怪物显然不是她能应付的,两三下的功夫便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几道伤口。 忘邪眉头紧皱,他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必须速战速决才行,这般想着,忘邪立即用自己的鲜血创造出了无数个光阵,这些光阵围绕在大怪物的脚下,若同时释放,怎么也能给对方造成一丝伤害。 然而这大怪物像是察觉到了忘邪的意图一般,二话不说便转移了目标,直接朝着夜悠的方向冲了过去,它巨大的舌头迅速伸出,似乎是想直接贯穿夜悠的身体。 夜悠哪里能料到这东西会冲着她来,原本是想逃跑,然而身上的伤让她根本无法利索地行动,很快她便被地上的滚木给绊倒在地。 眼看着怪物马上就会要了夜悠的命,忘邪赶紧冲了上去,在将其护在身后的同时释放出了所有的阵法。 巨大的光芒瞬间乍现,原本漆黑的夜晚被照得明晃晃的,夜悬等人都被这道光芒弄得睁不开眼,只听到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半晌过后,光芒散去,夜悠首先睁开了眼睛,她看向面前的忘邪,由于是背对,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从那坚毅的背影中也能想象得出对方的表情。 而那只大怪物在经过一系列阵法攻击后也终于出现了伤口,它愤恨地瞪着双眼,大概是明白对方的实力非同寻常,便毫不犹豫地跳入了灵泉之中。 随着一片激烈的水花,灵泉表面再次恢复了平静,四周静悄悄的,静得人心里有些空荡。 瞧着危险散去,夜悬和夜庸立马瘫在了地上。 “我的娘诶,这大怪物也太吓人了,差点就死在这儿了。” “就是说啊,既然是这种东西,清泉宫一开始就该说清楚嘛,弄得咱们一点准备也没有,那种怪物就算是荆闳哥来了也不一定能解决吧。” 二人一个劲儿地抱怨,而夜悠则是小心翼翼地盯着忘邪。 “小白?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 夜悠的话成功引来了其它两人,他们围在忘邪身边,却见对方的脸色有些僵硬,原本灵动的双眼也变得暗淡了些,霎时三人都怔住了。 “喂?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伤着哪儿了?”夜悬问。 “你们快看!小白手上的液体是什么?” 夜庸突然大叫了一声,二人立即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忘邪的左手臂上被一团诡异的粘液包裹着。 第258章 下马威 那粘液呈青灰色,上头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显然是从那怪物的身上弄下来的。 大片的粘液包裹住忘邪的手臂,若是仔细些看便能发现上面还鼓着细小的气泡。 此刻忘邪的脸色十分难看,她的大半个身体都已经麻痹了,凡是被粘液触碰到的地方都弥漫着钻心的疼痛,很显然这粘液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夜悠见状有些担心,赶紧撕下一块布料打算将忘邪手臂上的粘液给擦拭掉,然而还没等她动手,忘邪便直接按住了她。 “别碰,这是那怪物的血,有腐蚀性,你若是碰了这只手就要不得了。” “什么!该死的,咱们赶紧回去找大夫!”夜悬大叫一声,他也看出忘邪此时不好动弹,便直接将人抗了起来。 四人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阁楼的住处,忘邪被安置在榻上,夜悬和夜庸赶紧打来清水用工具祛除粘液,而夜悠则去找清泉宫的人帮忙。 强烈的疼痛让忘邪的脸色迅速变白,耳后冒起了不少的冷汗,半晌过后,粘液总算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但忘邪的手也被腐蚀得有些吓人,大片的血液染红了衣裳,残破不堪的手臂让人无从下手,好在他们处理得够及时,所以并未伤及命脉,若是仔细医治倒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你先忍着些,夜悠已经去找大夫了,我帮你看过了,伤口不深,只是看着有些吓人,手臂还是能保得住的。”夜悬认真地说道。 此刻他也顾不得对忘邪的成见了,好歹人家也是为了救夜悠才被伤成这样的,若这是还落井下石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忘邪闻言轻轻点头,脸色却并没有好转,她总觉得夜悠去请大夫的路上可能不会很顺利。 片刻后,夜悠总算回来了,夜悬二人见状赶紧迎了上去,然而回来的却只有夜悠一个人,并且她的脸色也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大夫呢?”夜悬问。 夜悠咬着牙摇了摇头:“没请来。” “怎么会这样?你没找清泉宫的人帮忙吗?” “找了,可他们说现在时辰太晚,清泉宫里也没有大夫,若是下山去请的话也是请不到的,要等天亮了才行,所以只给了我一些治伤的药膏,让我们自己解决。” 此话一出,夜悬和夜庸的脸色都变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清泉宫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他们可是被请来完成委托的。 倒是榻上的忘邪脸色如常,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 “无所谓,反正没有伤及命脉,敷些药散便好,劳烦你们谁过来帮我缝一下伤口?”忘邪平淡地说道。 三人闻言愣了一瞬,最后还是夜悠提着药箱走了过来,她蹲在床边有些狐疑地说道:“我只会一点浅显的医术,你当真放心让我来?” “起码你还会医术,若让别人来,我的这条手臂恐怕就用不得了,直接动手吧。”忘邪道。 夜悠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这才开始帮对方处理伤口。 出了这样的事,今晚他们是彻底睡不着了,忘邪的手臂疼得厉害,麻痹的效果也直到天亮才消退,小脸比前一日看上去要憔悴许多。 瞧着外头的天色彻底亮了,三人便打算去一堂主殿向宫主秉明昨夜的情况,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出阁楼,清雪便带着人走了过来。 “几位已经醒了?正好,这是送来的早膳,几位慢慢享用。”清雪冷漠地说道。 夜悬微微扬眉,问道:“不知宫主可在主殿?我们想向她询问一些关于后山怪物的事。” 清雪闻言冷哼了一声,道:“宫主正在休息,几位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昨夜后山上的动静宫主已经听说了,若宫主有意同你们讨论的话自然会召见你们,在此之前,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在阁楼中歇息吧。” 三人听了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不管怎么样这人的态度未免都有些太无礼了吧? “听说昨晚你们中有人受了伤?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大概一个时辰后会到,还望诸位好生休息,今晚十六,依旧是满月,怪物还会再出来一趟,若你们无法在今晚将其解决,便要等一个月后了,我猜你们也不想将事情拖到一个月后才解决吧?” 清雪冷笑一声,也不管三人难看的脸色,放下东西后便转身离去了,待人走远,夜悬和夜庸的表情才终于垮了下来。 “清泉宫就是这样办事的?她们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好歹也是从冥域崖出来的,是他们求着我们来的好吗?现在居然用这样无礼的态度跟我们说话!这也太过分了!” 夜悬被气得不轻,他原本也就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之前觉得这个叫清雪的模样动人脾性清奇,可现在看着怎么就这么讨人厌呢? 同样夜庸的神色也不好看,气得脸都红了:“难怪江湖中人对清泉宫的评价都不怎么好,这办事态度比咱们冥域崖还不如,早知道就不答应这场委托了,咱们就不能直接拒绝然后回去吗?” “别想了,这场委托是崖主应下的,咱们就这么回去了崖主的脸面该往何处放?不管怎么样先将委托完成,这些私人恩怨等以后再慢慢算吧。” 夜悠是三人中最冷静的,面无表情地端起早膳就直接回了房间。 她将早饭放到了忘邪的床边,问道:“你现在可方便行动?若动不了的话我喂你吧?” 忘邪摇了摇头:“麻痹效果已经过去了,况且我另一只手臂还是好的,不劳烦你了。” 方才他们在外边的对话忘邪听得一清二楚,这更加笃定了她心中的猜测。 “我想清泉宫的人应该早就料到咱们对付不了那怪物,她们与怪物过过几次招,应该很清楚对方的实力,然而昨日却丝毫没有跟咱们提起过,大概是有意为之。”忘邪淡淡地说道。 赶来的夜悬二人听了这话后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说她们是故意为之?为什么啊?不是她们请咱们来对付怪物的吗?” “可能是为了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吧,毕竟冥域崖的名头在一定程度上远超清泉宫,清泉宫的人是怎么个脾性我想你们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了,咱们信心满满地前来,却在第一晚就狼狈而归,她们很成功地打压了咱们的气势。” 原本忘邪只是心中猜测而已,毕竟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吃多了蛋疼,可根据昨天和今早的观察,恐怕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夜悬三人闻言都怔住了,脸色复杂。 “她们有病吧?既然如此干嘛还让咱们过来帮忙?” “因为她们对付不了那只大怪物,而且我估计她们有洁癖,那只大蛤蟆就连夜悠都差点忍受不了,更何况是清泉宫的人,她们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又想除掉它,那就只能找人来当苦力了,说白了咱们就是几个廉价的打手。” 忘邪淡淡地说着,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这个清泉宫还真是有意思,能教出清雪那种性子的人,那位宫主的本性也能猜到一些了。 “想找人来帮忙,却又不想表露出有求于人的卑微,故此便有意给咱们找麻烦打压,呵,还真像是清泉宫的作风呢。”夜悠冷笑着说道。 他们对清泉宫的处事风格早就有所耳闻,只是之前没亲自接触过,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现在真切地感受到了,实在有些可笑。 夜悬和夜庸也忍不住瘪起了嘴:“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成为他们的廉价打手,帮他们办完事后就灰溜溜地离开?太憋屈了吧?” “难道还有其它的选择吗?我们是代表冥域崖前来的,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快就让两方势力产生矛盾吧?那样只会白白给崖主添麻烦而已,反正我们只是来解决那个大怪物的,等解决完了之后就离开,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就说不准了。”夜悠道。 二人闻言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正事最要紧,他们还是先想法子怎么把那只怪物给处理了吧。 接下来一早上的时间他们都在屋子里讨论对付怪物的方法,毕竟他们只剩下今晚一次机会了,若再失败,他们就只能等到一个月之后,清泉宫这个鬼地方他们才不想待那么久。 然而他们讨论出了好些个方法,却没有一个是靠谱的,更何况忘邪现在还受伤了。 直到正午的时候,四人打算去清泉宫周围逛逛,说不定能想到一些新的办法,他们来到了主殿外的广场上,这里有不少来往的人,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统一的白袍,瞧着仙气十足,而他们四个都穿着黑色的衣衫,站在其中倒显得格格不入。 夜悬三人一边想办法一边观赏着清泉宫的建筑风景,不得不承认,这个地方的景色真是令人惊叹,然而没过多久,他们观赏的心情就烟消云散了。 夜悬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眉头忍不住皱起,说道:“我说,这些人为什么一直盯着咱们?咱们是什么脏东西吗?不知道用这种眼神看人很不礼貌吗?” 从他们出现的那一刻起,四周经过的人就总会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不是新奇也不是试探,而是带着一些嘲讽的议论,甚至有不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仿佛他们是什么可笑的东西。 夜庸和夜悠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二人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他们都不喜欢这种带着恶意的眼神。 忘邪半眯着眸子扫视着四周,她倒是对这样的目光感到很熟悉,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没少遭遇这种眼神,嘲讽、鄙夷、疏远,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在一旁观望着。 “这些人盯得我又想吃眼珠炖粉条了。”忘邪突然笑着说了一句。 三人闻言露出了诡异的表情:“你认真的?” 忘邪耸了耸肩:“那谁知道呢。” 夜悬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脑袋,朝周围的人大吼道:“你们这群人看什么看!这么喜欢盯着人不如我把你们的眼珠子挖下来按在我们身上啊?” 夜悬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顿时又激起了一片议论声,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么大的怒气做什么?他们不过是觉得新奇所以多看了两眼罢了,难不成冥域崖的人都是这样小肚鸡肠的?” 是清雪的声音。 四人闻言纷纷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果然瞧见了清雪那一脸高傲的笑容,顿时四人都皱起了眉头。 “我们冥域崖的确是不如你们清泉宫大度,既然清雪姑娘这般大度,不如跟咱们走一趟,也让我们冥域崖的兄弟们过过新奇的眼瘾?”夜悠笑着说道。 清雪一听这话立马垮下了脸,她当然听出了对方话中污秽的意思,双手气得握成了拳头。 “呵,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夜姑娘这么认真做什么,你们是清泉宫的客人,又是特地来帮我们解决麻烦的,我们自然将你们奉为上宾,他们之所以会一直盯着你们看,还不是因为听说了你们昨晚的英勇事迹,虽说你们并没有敌过那只大怪物,但你们因此受了重伤,我们也是十分感动的。” “原本我们以为你们几个一定会很轻松地就拿下那只怪物呢,可没想到实力差距会如此的大啊,让人有点小失望呢,我想可能是你们长途跋涉赶来,所以水土不服状态不佳吧?那休息了这一晚之后应该就能敌得过那只怪物了,我们可是一直都期待着你们的表现呢。” 清雪扬起嘴角轻声笑着,夜悬等人忍不住黑了脸色,对方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无非就是嘲讽他们实力不行,若今晚再失败,就坐实了她的话,真是可恨。 一旁的忘邪微微眯起了眸子,看着对方得意的笑容,她也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清雪姑娘说得是,我们几个毕竟只是冥域崖的晚辈,自然比不上你们清泉宫的本事大,连清泉宫都应对不了的怪物,光靠我们几个又怎么会敌得过呢?” 第259章 谁比谁扎心 忘邪面带笑意,温和的眸子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清雪见她如此识趣,便扬起眉头冷笑了一声。 “你倒是个有见识的,瞧你这模样,昨晚受伤要请大夫的就是你吧?看上去还真是伤得不轻啊,今晚怪物还会出现一回,你可要注意着些了,若是将小命丢在了这里我们可不好交代。”清雪说道。 忘邪微微点头,道:“多谢清雪姑娘的提醒,不过我想着清雪姑娘方才的话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几个小辈的实力实在是不够看,要对付那样大的怪物恐怕有些困难,而清雪姑娘是清泉宫的左使,也算是我们的前辈了,若能得到您的帮助,想必今晚一定就能拿下那只怪物了吧。” 此话一出,清雪的脸色顿时变了一下,她身为左使,当然是见识过那只怪物的威力的,若真能敌得过哪里还会等到今天?这小子是故意在给她戴高帽子? “呵,我们请你们来原本就是为了解决那怪物的,若是我们自己能解决还要你们做什么?”清雪道。 “你也知道你们自己解决不了啊?我们几个是奉了崖主的命令才来帮助你们的,又不是你们雇来的廉价打手,你可以说我们几个实力低下,但也应该好好打量一下双方势力的友好关系吧?怎么你们的宫主大人没教过你什么叫礼数什么叫自知之明吗?” 说到这里,忘邪的声音直接冷了下来,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压迫感,清雪见状不由得愣了一下,脸色有些僵硬难看。 现在是在广场上,周围还有这么多同门看着呢,这人既然对她如此步步紧逼,分明是有意想让她难堪!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不过是说两句玩笑话罢了,何曾不懂礼数没有自知之明了?”清雪不悦地说道。 “你有没有礼数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也只是好心提醒一句罢了,清雪姑娘宰相肚里能撑船,想必也不会介意这种小事的。”一旁的夜悠突然说了一句。 “你!” 清雪哑然,她不过是随口说了两句,这几个家伙居然这样咄咄逼人,好歹这也是她们清泉宫的地方,这几人未免太没大没小了! 忘邪等人面色平静地盯着清雪,气势上没有丝毫的退让,显然是不打算跟对方客气了,一时间四周的气氛有些僵持不下,路过的人们都投来了目光,时不时还小声议论了几句。 他们几人就这样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清雪也同样在其中,这让她骄傲的性子感受到了巨大的屈辱。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声响。 忘邪四人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只见围聚在附近的人们突然让开了一条小路,随后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子手持权杖缓缓走了过来。 清雪在见到来人后立马退到了一边,并低下了脑袋,一副无比恭敬的模样,忘邪四人也同样行了个简单的礼数。 “清泉宫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不知几位在争吵什么?”宫主沉着地问了一句。 夜悬首先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并未争吵,只是同这些清雪姑娘很合得来,所以多说了几句而已。” 宫主闻言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清雪,清雪面色阴沉地瞪了一眼,闷闷地说道:“的确不曾争吵,只是在讨论关于昨天的怪物一事。” 宫主听了这话后缓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说起这个,关于昨晚的事我已经听人说过了,听说你们不光没能除掉怪物,还受了不小的伤?还请诸位务必要小心啊,毕竟你们可是清泉宫的贵客,若因为我们的事受伤甚至丧命,恐怕崖主会怪罪的。” 四人一听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果然,这个宫主跟清雪完全是一路的人,说话都这么带刺。 “多谢宫主关心,我们会注意的。”夜悬道。 宫主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早就听闻冥域崖是三朝内影响最大的一股江湖势力,它的地位是我们清泉宫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里面随便拉出一个人都能与我这个一宫之主相抗衡,所以这次委托崖主一下子就派出了四个精英前来,真是让我惊喜,我原本以为以你们四位的能力是完全可以轻松将怪物拿下的,可现在看来,我似乎有些太高估你们了。” 此话一出,夜悬三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都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怒意。 此人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不就是在说他们冥域崖的实力不行,让这人失望了吗?他们冥域崖是什么地方,这人也配来说三道四? 眼看着他们的脸色愈发地不好看,宫主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说道:“抱歉,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我方才并非是贬低你们的意思,只是说诸位的实力并没有外头传言那般的令人惊叹,这个世道真是什么话都能往外传,虚虚实实的东西都分不清了,你们说是吧?” 三人没有说话,他们现在也不想开口,怕自己会忍不住给这人一拳,到时候引起双方的矛盾就不好了,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欠揍了,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忍得住。 然而夜悬他们能忍,忘邪却不是个爱吃亏的人,她半眯着眸子盯着眼前的白袍女人,随后轻笑了一声,道:“宫主说得极是,晚辈也觉得外头的传言大多都不属实。” 宫主闻言挑了挑眉:“哦?看样子这位小少侠倒挺明事理。” “这是自然,晚辈混迹江湖多年,在外头听了不少真真假假的胡话,我记得几个月前还听到过一件趣事呢,就跟清泉宫有关,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正好今日宫主在这儿,不知能否为晚辈解一下惑?”忘邪道。 宫主微微一笑:“小少侠尽管说便是。” “听说几个月前在一个小镇上举行了一次号令擂台,正是我们冥域崖举办的,可那时我还没进冥域崖,所以知道的内情并不多,据说那次号令擂台清泉宫也参加了,我本以为像清泉宫这样声名远扬的大派应该稳拿优胜的,可谁知最后的赢家却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无名小帮派。” “我当初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可是吃惊不小呢,实在想不明白清泉宫怎么会输呢?就算输了也不应该输在这样的无名小辈手里啊,而且听说清泉宫输得还很难看了,当时最后一个上场的似乎就是这位清雪姑娘吧?我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只听说你好像被打得满地乱跑,连衣裳都被烧毁了,不知有没有这个事?” 忘邪在讲述这件事时那可是充满了感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眼底的那种震惊和不敢相信把握得恰到好处,仿佛真的在为了这事而好奇似的。 只是她的这番话一出来,周围的人群中瞬间激起了一片不小的议论声,清雪和宫主的脸色霎时就变了。 忘邪微笑着看着这两人,心中冷笑一声,她就知道,以清雪的性子,绝不会将这么丢人的事回来到处说,所以这里头的人几乎都不清楚那次号令擂台的情况,只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强敌,要么就是输在了冥域崖的守擂上,所以在听到忘邪的这番话后都忍不住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旧事被重提,清雪的脸色可谓是难看到了极点,同样宫主的脸色也不好看,她毕竟是一宫之主,清雪丢了脸面就相当于她丢了脸面,二人都是骄傲至极的性子,哪里能容忍的了这样的事。 一旁的夜悬三人倒是很给面子,一听到忘邪拿这事做文章,便赶紧出言附和。 “哎呀!你说起这个我就想起来了,虽说那次的擂台我没有去,但听守擂的那个兄弟说过的,听说清雪姑娘是被一个小矮子给打败的,当时一个火球下去差点就把清雪姑娘给炸死了!”夜悬道。 “何止是这样啊!我还听说当时清雪使了阴招,偷袭了她的对手,当时好多帮派势力都看着呢,自那以后好多人都在谈论这个事。”夜庸道。 “不是吧,清泉宫好歹也是江湖大派,居然用偷袭这样的招数?我说宫主,看样子您得花时间好好管管自己宫里的人了,这不是给你们清泉宫摸黑么?要是我们冥域崖出了这样丢面儿的人,崖主早将她扔蛇窟里喂蛇了。”夜悠继续说道。 三人默契地露出了不屑和嘲讽的表情,一时间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宫主和清雪的脸色也成功黑到了极致。 “你们给我闭嘴!你们知道些什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言乱语,这里可是清泉宫,不是你们的冥域崖!” 终于,清雪忍不住了,她暴怒地吼了一声,白皙的小脸顿时被气得通红,额头和脖颈处都能看见暴起的青筋,瞧着十分吓人,可想她心底的怒气有多旺盛。 夜悬三人被她突然这么一吼给吓了一跳,夜悠甚至还拍了拍胸口,说道:“我们不过随口一说,清雪姑娘动这么大的怒气做什么呢?你们清泉宫也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吧?” “你!” “行了!” 眼看着双方要越吵越烈,最终宫主还是出言止住了他们。 宫主的脸色很是难看,但对方毕竟是冥域崖的人,她可以出言挖苦,却决不能将事做得太狠,否则崖主怪罪起来她也是扛不住的,虽说心中愤恨,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只能强行咽下了。 这般想着,宫主冷冷地扫了眼忘邪等人,道:“外头的那些传言本就不属实,我们清泉宫做事一向光明正大,更何况清雪是清泉宫的左使,她就代表着我,自然不会如传言那般用卑劣的手段,诸位来到清泉宫就是我们的客人,若为了拿些传言伤了双方的和气可就不好了。” “话说得好听,也不看看是谁先起的头。”夜悠小声嘟囔了一句。 宫主顿时皱眉,只当没听到这句话,继续说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今晚怪物还会出现,几位客人先回去做好准备吧,若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只能等到一个月以后了。” 这次夜悠没再顶嘴,他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解决掉那个大怪物,的确没时间在这种事上斗嘴。 这时,一直沉默的忘邪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有件事晚辈心中一直好奇,还请宫主为我解答一下。” 宫主一听这话立马黑了脸,道:“你还有什么疑惑?” 忘邪见状无辜地耸了耸肩:“别担心,这次是关于那怪物的问题,昨晚在见到那怪物时,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我瞧着那怪物似乎并不是单纯地想要攻击清泉宫,倒像是在因为什么而愤怒一般,而且瞧着它的眼神好像很痛苦,所以我想问问宫主,之前你们是不是对它做了什么?” 此话一出,宫主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变化,虽说稍纵即逝,但忘邪还是注意到了,顿时有些在意。 然而宫主的脸上又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笑容,淡然地说道:“小少侠说笑了,那怪物身形巨大威力极强,我们能对它做什么?况且那东西如此的丑陋狰狞,哪里看得出什么愤怒和痛苦?我看是小少侠多想了吧。” 忘邪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依她的看法似乎不像吧,她昨晚仔细观察过那怪物,的确从它的眼底看出了挣扎的神色,而且没有谁会无缘无故露出那样浓烈的恨意,若说清泉宫没有对它做什么,她可是不信的。 而且看这位宫主的眼神,似乎是有意在隐瞒着什么? 不是她向冥域崖求助的吗?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隐瞒一些事呢?还是说那些事不能被其它人知晓? 忘邪怀疑地盯着宫主,宫主却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抬起眸子沉静地说了一句:“我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就不在这儿陪几位贵客说话了,接下来你们就自便吧。” 说完,宫主就直接转身离开了,清雪瞪了他们一眼后也随即离开,周围的人见没了新鲜,便也不再围聚在一块儿,很快偌大的广场上就只剩下了忘邪他们四个。 第260章 我可以帮你 “小白,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待人都散去后,夜悠突然凑上来问了一句,忘邪点了点头,说道:“昨晚我仔细瞧过那怪物,那是个有灵性的东西,有思想和智慧,我不认为一个有智慧的怪物会无缘无故对清泉宫发起攻击,而且它为什么会从灵泉中出现?你们不觉得这里面有很多疑点吗?” 三人没有说话,的确,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太对劲,那怪物的由来和它的情绪都不像是没有理由就发狂的东西,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知道的。 “那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今晚可就是最后一天了。”夜庸问。 “先去灵泉周围看看,那怪物既然是从那里头出来的,里面就必然有什么东西。” 忘邪说着,三人点头同意,随后便一起往后山灵泉的方向走去了。 片刻过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由于是后山,再加上出了怪物,所以通常都不会有人往这边走,山上小路旁的杂草都生了一堆。 这里还存留着昨晚他们战斗过后的痕迹,四周的树杆上全是那只癞蛤蟆的粘液,那股恶臭到现在都还没消除。 “之前我还觉得这片灵泉十分干净圣洁,可自从知道里头藏着那样一个怪物,我是连碰都不敢碰了。”夜悬说道。 那怪物的血具有可怕的腐蚀性,鬼知道这水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忘邪蹲在一旁仔细观察着里面,灵泉的表面看上去十分的干净清澈,只是光这样看根本看不出其中的深度,想要探知得更多,他们只能想办法潜进去。 想到这里,忘邪微微皱眉,二话不说褪去了外衣就要下水,一旁的夜悠见状赶紧将她拉住。 “你疯了吧!你的手臂还没好呢,而且这水里说不定有剧毒什么的,万一进去出事了可怎么办?”夜悠十分的担心。 “咱们在外面观察根本就是白费功夫,怪物是从这里面出来的,必须有人进去查看。”忘邪道。 “那也不应该是你!你还受着伤呢!” “那你觉得应该谁去?” 忘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扭头看向一旁的夜悬和夜庸,那两人见状赶紧摇头摆手。 “别看我啊,我不会水,一进去就沉了。”夜庸道。 “我也不行的,我有眼疾,到了水里什么都看不见,进去了也没用。”夜悬道。 夜悠闻言顿时黑了脸色,紧紧地咬着下唇。 三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下水的意思,又过了片刻,夜悠总算是开了口。 “那就我去,我会水,又没受什么伤,你们在这儿等着。” 忘邪闻言微微挑眉:“你不害怕那只大蛤蟆了?” “……” 怎么可能不怕,她现在想起来都还忍不住反胃,这么多年她什么恐怖的任务都完成过了,可这样的大怪物她还从未见过,还有那恶心浓稠的粘液,她一想起就觉得头皮发麻。 可这里除了她还有别人能下去吗? “我是冥域崖的人,不会因为这种小困难就退缩!”夜悠坚定地说道。 忘邪见状轻笑了一声:“别逞强了,在这儿待着吧,这水是正常的,我只是进去探探情况,若是察觉出了危险我会赶紧逃离,论逃跑的功夫我还是很在行的。” “可你……” “你觉得以你们三个的武功都敌得过那只怪物吗?如果真遇上了那怪物,你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何必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忘邪道。 “喂!你这是在小看我们吗!我们可是冥域崖的精英,是崖主的心腹!”夜悬不服气地说道。 “那你进去?” “我……” 忘邪白了他一眼,懒得跟这人浪费口舌,扔下外衣后便直接跳入了水中。 现在正是夏季,明明是那样炎热的天气,可这灵泉中却阴冷得像是寒冰地狱。 水下的景象并没有它表面上看着那样清澈美好,这里面漆黑一片,杂草丛生,好在她的视力一向很好,否则怕是连路都找不到。 很快她就来到了灵泉的最底端,不得不说,这里头实在是深得吓人,若是有深海恐惧症的人来到这里怕是得当场断气。 忘邪四处探索着,顺着水下的道路不断向最深处游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在一处岩石后面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石洞,大概只能装进去一个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然而忘邪的目光却一直锁定在那里。 她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出来,这个石洞的周围有一股陌生的力量波动,不似寻常人的内力,诡异而又神秘,并且这股力量十分强大,恐怕不是她可以应付的。 忘邪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朝那石洞游了过去,然而当她好不容易靠近时,突然四周的力量开始聚集起来,并且迅速朝忘邪施以压迫,显然是在对她进行驱赶。 忘邪见状一惊,这里头的水已经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她若不赶紧离开怕是得把命丢下了。 想到这里,忘邪赶紧用全身的力气向水面游去,而她的后方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一道水柱直直地朝她冲去。 片刻过后,忘邪终于游出了水面,她二话不说爬上了岸,随后赶紧运功调集内力,在那水柱冲上来的瞬间,同样利用灵泉中的水又将那水柱给打了回去。 只听‘哗——’的一声,灵泉中激起了一片巨大的水花,在一旁守着的夜悬三人都被水淋了个透。 忘邪半眯着眸子死死地盯着水面,确定那股力量消散后才终于松了口气,身体无力地躺在了一旁的树下。 夜悠等人见状赶紧凑了上来:“你没事吧?刚才那个是什么?是怪物吗?” 忘邪喘着粗气摇头:“应该不是,跟昨晚的力量波动不同,应该不是怪物的力量,却也绝不亚于那只怪物。” 三人闻言脸色更加复杂了,夜悬抓狂地说道:“不是吧,一个怪物咱们都够难收拾的了,现在又来了一个不亚于那怪物的东西,那咱们还怎么应付啊?” “所以咱们只能采取其它的办法,以我们四个的武功,连那只大怪物都杀不死,决不能跟它硬碰硬。”忘邪道。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夜悠问。 “或许咱们可以跟那只怪物谈谈。”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怔住了,像看病人一样看着她。 “你疯了吧?让咱们去跟怪物谈?谈什么啊?你是想让怪物说人话还是想让咱们说怪物的话?”夜悬道。 “就算语言不通也不意味着不能谈,我在它的眼睛里看出了智慧,也就是说它很可能是听得懂咱们说的话的,我总觉得它之所以会发狂一定是因为清泉宫的人对它做了什么,若将这件事的起因查清楚,或许咱们就能将这事给解决。”忘邪认真地说道。 夜悬三人没有说话,可眼底的神情摆明了不相信这个计划可行,但他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我们的委托人是清泉宫,就算真的是因为清泉宫对它做了什么事,咱们能怎么办?”夜悠突然问道。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的确,若问题出在清泉宫上,只要宫主不同意,他们几个也没有办法。 “总之,今晚再试试看吧,若失败了,无非就是在这儿多待一个月罢了。”忘邪道。 三人考虑片刻后终于还是点了头,在没有更好的计划之前,他们也只能这么做了。 …… 当晚,四人一早就埋伏到了灵泉的周围,忘邪抬头看着今晚的天色,依旧是那轮明亮的圆月,没有乌云,漫天都是璀璨的星辰。 片刻过后,一道月光洒落到了灵泉的水面上,之后没过多久,水面上再次浮现出了几个水泡,那浑身青黑色的怪物再次从泉水中跳了出来。 怪物刚一落地,后山上就是一阵地动山摇,夜悬三人听从忘邪的话,并没有直接上前攻击,而是躲在了暗处,尽量隐藏自己的气息,而忘邪则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那怪物一看见忘邪顿时就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吼叫,眼底的愤怒更加明显,忘邪见状赶紧开口。 “你先别生气,我今天不是来跟你打架的,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忘邪轻声说着,那怪物果然如她想的那般能听懂她的话,但眼底的愤怒丝毫没有减少,它扬天怒吼了一声,直接伸出舌头向忘邪发动了攻击。 躲在暗处的夜悬等人都是一惊,急忙想要上前帮忙,然而忘邪却直接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示意他们按兵不动。 随后忘邪才赶紧用轻功躲避对方的攻击,只守不攻,即便怪物的威力再大也无法对忘邪造成伤害。 “我们并非是想伤害你,我们也只是受到了别人的委托所以才会前来,但现在我们想弄清楚一些事,若你好好配合,咱们谁也不会受伤。” 忘邪一边躲避一边说着,然而那只大怪物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攻击一下接着一下,完全没有停下的打算。 忘邪见状眉头紧皱,看样子这招行不通,她得想点其他的法子将这个大家伙给压制下来。 这般想着,忘邪直接停止了闪躲,那怪物抓准机会立马伸出舌头想直接贯穿对方的身体,躲在暗处的夜悬等人看得心惊肉跳,眼看着忘邪就要中招丧命,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忘邪迅速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鲜血流出,内力乍现,灵泉中的水突然发生了躁动,随后几道水柱从泉中冲出,忘邪控制着它们飞向怪物,随后再加入自己的阵法。 下一刻,水柱直接围绕着怪物形成了一个牢笼,与此同时,阵法与水柱结合,在怪物的周围聚集成了好几个光阵,只要怪物稍稍触碰,几个阵法就会同时启动。 昨晚怪物已经吃过阵法的亏,身体的疼痛让它牢牢地记住了其中的威力,现在突然看见这一招,二话不说立马收回了自己的舌头,然后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忘邪轻笑了一声,缓缓走到那怪物的面前:“早这样听话不就没事了吗?我们暂且议和,好好谈谈。” 怪物听懂了对方的话,却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别过脸不看她。 忘邪见状微微挑眉,看起来这只怪物比她想象中的要聪明的多啊? 她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大块头,却发现对方的皮肤比起昨晚似乎有些变化,块头也不一样了。 “你是不是受伤了?”忘邪问。 怪物没搭理她,但眼底的悲伤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忘邪微微眯起了眼,昨晚她的确用阵法伤过这个大家伙,但以她的威力,根本不可能给对方造成太大的伤害,可看这只怪物现在的样子,倒像是受了重伤似的。 “你需不需要我的帮忙?或许我可以帮你的。”忘邪问。 怪物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突然抬起前爪放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只见它轻轻一划,顿时一层青黑色的皮就掉落在了地上。 忘邪见状大惊,那曾皮的上方还鼓着奇怪的泡,像是在腐烂一样,而怪物的伤口也迅速流出了血液,而且看这架势似乎还止不住? 怪物趴在地上发出了细微的叫声,有些刺耳,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可怜,忘邪眉头紧皱,看着它问道:“是不是清泉宫的人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的伤也是她们造成的?” 不知为何,一说到清泉宫,怪物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嗜血,它立起了身子,发出了骇人的吼叫声,俨然又是要发狂的样子,忘邪见状赶紧用内力压制。 “你先别着急,我只是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若她们真的做了什么,或许我能帮你的。”忘邪道。 然而怪物并没有回应她,不断地怒吼着,看上去似乎是想强行冲破她设下的阵法。 就在这时,躲在暗处的夜悠突然跑了出来:“小白!清泉宫的人上来了!” 此话一出,忘邪顿时沉下了脸,而那怪物则更加地狂躁起来,忘邪看着它微微皱起了眉头,就在那怪物马上要冲破阵法时,忘邪突然将阵法收回,直接用内力将怪物给塞回了灵泉之中。 第261章 烤鸟 “小白你干什么啊!你刚才不是控制住那怪物了吗?”夜悠不解地问道。 忘邪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只是给了她一个眼神,夜悠见状一愣,这时清泉宫的人已经赶了过来。 为首的是清雪,她的身后跟了不少的人,手中都拿着武器,俨然一副要跟怪物拼命的模样,然而等她们终于赶到时,偌大的灵泉周围却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那怪物呢?”清雪问。 “我们不敌那怪物,它已经逃回灵泉之中了。”忘邪淡淡地回答。 清雪闻言眉头紧皱,眼底露出了一丝嘲讽之色:“还以为你们多有本事呢,这才多久啊就被怪物给逃脱了?冥域崖平日里就是这么训练你们的?真丢人。” “你说什么呢!”一旁的夜悠听了这话后大怒。 “我说你们没用,原本我还带领着清泉宫的众姐妹想着前来援助,谁知道还没等我们到来你们就先败下阵了,真不知道宫主为什么要废功夫请你们过来。”清雪毫不客气地回怼。 夜悠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可她又没法反驳,总不能说是小白刚才故意将怪物给放了吧,现在有气也只能咽在心底。 “我们既然答应了会帮你们解决怪物就一定会做到,无非就是再等一个月而已,难道你们清泉宫等不起吗?”忘邪道。 清雪冷哼了一声:“我们当然是等得起的,就怕你们一个月后还是半点成效也无,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 “既然等得起那就别这么多废话,你身为左使最好别丢了清泉宫的人,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休息了,告辞。” 说完,忘邪便直接拉着夜悠往山下走去,夜悬和夜庸见状也从暗处走了出来跟上。 四人很快便回到了他们居住的阁楼,关上门,夜悠首先便问出了心中疑惑。 “小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刚刚不是用武功压制住那怪物了吗?若再加上清泉宫的联手,我们是可以将那怪物除掉的。” “就是啊,弄得现在咱们被清泉宫的人取笑嘲讽,真是想想都气人。”夜悬道。 忘邪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感觉不太对劲,那只大怪物的由来还有那处灵泉中的力量都十分诡异,这里面应该还有其它我们忽略掉的关键,就算要解决掉那怪物,咱们也得先将里面的疑点给弄清楚,难道你们想被清泉宫当枪使吗?” 三人闻言一怔,相视一望。 他们当然不想,可他们的任务只是解决怪物,这里面的疑点关他们什么事啊? “小白,你真的有法子能查清这里面的事吗?我可得提醒你,我们是代表冥域崖过来的,若因为你的一时决定弄出了什么麻烦事,咱们可护不了你。”夜悠严肃地说道。 毕竟这不是他们的私事,而是清泉宫和冥域崖之间的交易,他们也只是听从命令被安排过来的罢了,因为自己的喜恶就乱做决定,这可不是他们应该做的。 忘邪点头:“我有分寸,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若我没查清其中的疑点,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掉怪物,不会让冥域崖被人嘲讽。” 三人见状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他们也很清楚,以他们三人的能力是断然无法对那大怪物造成伤害的,在场能压制大怪物的只有忘邪,所以就算他们不赞同忘邪的做法,也不能过多地责怪这人。 然而他们这边商量得很好,清泉宫那边却得到了一个消遣冥域崖的机会,尤其是清雪,之前她就被这四人给弄得颜面尽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反击的机会,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 这日一早,忘邪四人原本是在阁楼内等着清泉宫的人送来早膳,然而他们都快等到正午了,却一个人影都没有瞧见。 顿时夜悬三人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怎么回事?之前那些人虽然无礼,但膳食用具起码都是按时送来的,现在都正午了他们怎么还没送来早膳?”夜悬怒道。 “就是啊,我都快饿死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瘦了。”夜庸道。 夜悠没说话,脸色同样也不好看,倒是一旁的忘邪面色如常,淡淡地说道:“估摸着她们是没打算给咱们准备了,咱们先去主殿那边瞧瞧吧,总不能真的饿着肚子。” 其余三人闻言点了点头,只得朝主殿的方向走去,谁知还没等他们到地方呢,就在半道上就遇到了清雪,她的身后还跟着一批人,每个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嘲讽和恶意。 “瞧瞧这是谁啊,怎么你们还在清泉宫啊?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灰溜溜地下山了呢。”清雪道。 夜悠闻言皱起了眉:“我们是你们清泉宫请过来的,现在任务还没完成,我们下山做什么?” “呵,你们还好意思说任务啊?我们宫主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你们冥域崖出手的,本以为只要两天就能解决,谁知道现在还要再拖一个月,而且还不知道一个月之后能不能解决的掉呢,可别到时候又失败了,白白来我们清泉宫蹭吃蹭喝。” “你说谁蹭吃蹭喝!”夜悬怒道。 “谁没完成任务我说的就是谁,讲道理啊,我们给你们安排住处和膳食是因为你们会帮忙解决困难,现在困难没解决,我们凭什么还得伺候你们几个?宫主没将你们给赶到山下就不错了,还有脸跑到主殿来,你们该不会是想在这里用膳吧?我告诉你没门!我们清泉宫可不养闲人。”清雪冷笑着说道。 她的一番话可将夜悬三人给气得不清,这人明显是故意要折辱他们,实在可恨。 这时一旁的忘邪突然开口了:“你也知道我们任务没完成啊,我记得宫主似乎并没有说让我们放弃任务吧?你也说了我们还要等到一个月之后再动手,在这之前,我们还是你们花大价钱请来的帮手,所以你就是这么跟帮手说话的?” 清雪顿时冷笑出声:“帮手?你也真看得起你自己,手上的伤好了吗就来这里说大话。”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们跟清泉宫的交易已经终止了?既然如此,我们也的确没有再留在清泉宫的必要了,我们这就回去收拾东西,然后回冥域崖去,向我们的崖主大人禀告,说清泉宫单方面违约,剩下的事请他看着办。” 说到这里,忘邪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应该提醒你,我们崖主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清泉宫单方面将我们赶回来可大大地损害了冥域崖的脸面,我们崖主平时最重脸面了,他一定会因此生气的,他一生气呢,就喜欢干些杀人屠帮的事儿,之前那个罗焱山庄你应该听说过吧?就是我们崖主大人下令摧毁的呢,你说到时候崖主会不会也下令将你们清泉宫给摧毁了呢?” 此话一出,清雪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别看她是堂堂左使,身份高贵,可那也只限于清泉宫,而且她头顶上还有一个宫主呢,哪里有她说话的份,若真的因为她害得清泉宫迎来灭顶之灾,那她不就成了罪人吗?到时候宫主一定饶不了她的! 忘邪看着对方逐渐难看的脸色冷笑出声:“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你们的宫主大人应该就在主殿歇息吧,正好,我们现在就去向宫主辞行,并说明是左使大人你亲自下达的命令,我想宫主已经会因为有你这么个得力助手而高兴的。” 说完忘邪便动身往主殿的方向走,清雪见状急忙拦住了她:“宫主正在歇息,你们不能去打扰!” “是吗?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直接下山吧,我们离开的事就劳烦左使达人你通报一声了,到时候冥域崖进攻的消息,也劳烦你通报,我们应该过不了多久还会见面的。”忘邪笑着说道。 清雪闻言脸色大变,赶紧说道:“不必了!宫主并没有说过要终止与冥域崖的交易,所以你们还不能离开!” “可你方才不是说了么?我们试了两天都没能将那怪物给拿下,实在是太没用了,不配得到你们清泉宫的伺候安排,就连膳食也没有准备,这还不算终止交易吗?”忘邪问道。 “不……我方才只是说笑的,膳食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会有人送过去。”清雪咬牙说道。 忘邪见状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这样啊,看样子左使大人真的很喜欢说笑呢,这才见面几天就开了不少玩笑,只是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玩笑这种事还要少做为好,毕竟我们很容易当真的,到时候造成了什么不可磨灭的后果,你一个人恐怕担当不起。” 说着,忘邪抬起下巴冷冷地扫了眼周围的人,她的眼底闪露出凌厉的寒光,众人都被她的气势给吓住了,赶紧垂下了脑袋躲避目光。 忘邪冷笑着说道:“至于那些个膳食,我体量你们清泉宫人多,来不及准备我们的份儿也是情理之中,所以这种小事我们自己解决就是了,不劳你们费心,正好我也有好几天没开荤了,嘴还有点馋呢。” 清雪等人闻言一怔,显然没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就在这时,忘邪突然在手心聚集了一道内力,二话不说便朝着天上打去,下一刻,几只白色的长尾鸟便落到了地上。 忘邪轻笑着将那几只鸟拎了起来,说道:“今天天气好,我特别想吃野味,看样子今天有口福了。” 清雪见状大惊,怒声道:“不行!这可是我们宫主亲自喂养的白栩鸟,价值连城,是灵鸟!你怎么能吃呢!” “谁让你们没给我们准备吃的呢?总不能让我们几个饿肚子吧?饿着肚子哪里有力气打怪物?你们清泉宫钱多,想必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只希望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能不愁吃不愁穿,毕竟总是吃灵鸟也会腻的。” 忘邪轻笑了一声,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旁的夜悬等人憋着笑,也急忙跟上,只剩下清雪一群人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等回到阁楼后,忘邪二话不说就开始准备柴火烧烤,一旁的夜悠见状急忙说道:“你还真的准备吃这些灵鸟啊?” 忘邪疑惑地看着她:“不然我抓它们来干什么?你们难道不饿吗?反正我是饿了。” “可这些都是清泉宫的灵鸟,而且白栩鸟的价值的确很高,你就这么吃了不太好吧?万一清泉宫的宫主因此怪罪可怎么办?” “怪罪就怪罪呗,谁让他们没给我们准备吃的,活该。” 说完,忘邪掐断了灵鸟的脖子,然后架着柴火开始烧烤,夜悬和夜庸二人早就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立马也凑了上来。 “哎呀小悠,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是她们自己活该,谁让她们这么怠慢的,就是应该给她们一些教训,否则还真以为咱们冥域崖的人好欺负了,你快来坐下一起吃啊。”夜悬道。 夜悠见状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我是担心这会影响清泉宫和冥域崖的关系,毕竟事关两个势力,若是出了什么事不是咱们能承担得起的,咱们不应该给崖主惹麻烦。” 忘邪闻言冷哼了一声:“那个家伙本身就是个麻烦,还会在乎别人给他添麻烦吗?你就放宽心吧,就算咱们真的跟清泉宫的人闹僵了,崖主也不会在乎这点事的。” 况且崖主那个人原本也不怎么在乎清泉宫吧? 夜悠无言以对,看着这三人烤灵鸟烤得认真,她也只能坐了下来。 这时一旁的夜庸突然开口了:“我说小白,之前我还蛮不喜欢你的,不过相处了几天,我发现你很对我的口味嘛,尤其是你对付清雪和那个宫主的时候,看得我乐得不行。” 忘邪闻言轻笑出声:“别说这么可怕的话,咱们都是男人,对你的口味我怕你对我有想法。” 夜悬听了这话也露出了笑容:“你小子,嘴皮子跟开了光似的溜得不行,不过我欣赏你。” “我看你是欣赏我烧烤的技术,大哥,你能不能往后稍稍?口水快滴到我肉上了!” 第262章 过招 四人围坐在一起,气氛难得的和谐。 有了今日忘邪的威胁和警告,清泉宫的人果然要比之前客气了许多,起码膳食是定期送来了的,大概是害怕忘邪又去抓白栩鸟来吃,若真是那样,宫主一定得扒了她们的皮。 很快到了晚上,忘邪躺在榻上睁着眼,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了,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两日在清泉宫忙着对付怪物,着实有些疲倦了,可一想到还要在这儿待上一个月,她便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今晚的月光明亮异常,有一缕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她的床脚,夜风吹过时发出了呼呼的声响,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扰人。 忘邪微叹了一口气,缓缓从榻上坐了起来,随后便披上外衣往屋外走去了。 她来到了阁楼的围栏前,整个身子都靠在上头,看着周围微微摇晃的竹林,几只小巧的鸟儿时不时飞过,一切都显得这么安静惬意。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缓缓走到了忘邪身后。 “这么晚了你来外头吹冷风做什么?” 是夜悠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温和。 忘邪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你不是也这么晚出来吹冷风么?怎么,你也睡不着?” 夜悠点了点头,走到忘邪身边撑着下巴:“我们离开冥域崖也有好几日的时间了吧,本以为这次的委托应该很快就能完成,没想到还得再等一个月。” “听你这意思倒像是有些想冥域崖了,怎么你们这些做暗杀行动的也会这么恋家吗?”忘邪问。 夜悠闻言轻笑了一声:“倒也说不上是恋家,只是那个地方对我而言很重要,所以时时刻刻都想着。” 忘邪不语,她淡淡地瞥了夜悠一眼,从对方的眼底看出了若隐若现的温暖和幸福。 她并不太能理解对方的情绪,毕竟她也是暗杀出生的人,可她所待的那个地方却并不能让她有多少留恋。 从小到大她都是从尸体和鲜血中摸爬滚打起来的,她的师傅教过她,不能有多余的情感和情绪,脑子里只要有任务就行了,她的那辈子就是这么活过来的。 可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会对冥域崖有如此浓烈的依赖情绪? “冥域崖对你而言很重要吗?”忘邪问。 “当然重要了,我是个孤儿,听师傅说我是被爹娘遗弃的,师傅他老人家路过时正好看见了我,便将我给带了回来,对我而言冥域崖就是我的家,虽说这里的人与我并没有血缘,但我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他们是比亲人还亲的人。” 夜悠说得理所当然,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 忘邪闻言不语,夜悠继续说道:“若不是冥域崖,我们早就不知死在哪儿了,所以我们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感激,只要是崖主的命令,即便是拼了性命我也会去完成。” “难怪清泉宫的人如此无礼,你们却依旧能忍下去,我以为像你们三人的性子,遇到如此嚣张的人一定会奋力反击,可你们却一直不曾做出些什么。”忘邪道。 “当然不能做什么,崖主将此次委托交给了我们,就是对我们的信任,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我们决不能给崖主增添麻烦。”夜悠道。 忘邪闻言轻笑了一声“看样子崖主的人格魅力还真是不小啊,居然能有你们这么忠心的下属。” “你这话说的,难道你不是崖主的下属吗?说真的,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能在崖主身边待这么久还没被赶走的人,我都有些佩服你了,以往的那些仆人总是笨手笨脚的,动不动就惹崖主生气,所以没待两天就被赶出去了。” “那家伙确实挺难伺候的,不过他对下属已经算是很有耐心了。” 毕竟她在冥域崖的这段日子里也没少给对方找不痛快,对方能一直留下她倒也算是个大度的人。 夜悠闻言笑了笑,二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没过多久,夜悬和夜庸也都披着外衣走了出来。 “我说你们俩这是在干嘛呢?半夜幽会啊?孤男寡女待在一起很容易遭人非议的,小悠你注意着点。”夜悬道。 忘邪闻言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半夜不睡觉不会就是为了来这儿胡说八道的吧?” “我才没这么无聊呢,我是被尿憋醒的,结果看见你们俩在这儿站着吹冷风,所以就来看看咯。”夜悬道。 “我迷迷糊糊地看见外头有人,所以才出来查看的,所以你们都睡不着啊?”夜庸说道。 忘邪勾唇一笑:“看样子今晚咱们能好好欣赏一下夜空了,正好今晚的月亮又大又亮。” 夜悬轻哼了一声:“嘁,无聊。” 四人就这样趴在阁楼的围栏上聊了一夜,好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很悠闲,四人也就稍稍松懈了一些。 到了第二天,忘邪已经换好衣裳起床了,另外三人却依旧没有要睁眼的意思,于是忘邪便独自一人往清泉宫的方向走去了。 她在阁楼里待着实在有些无趣,倒不如去清泉宫转转,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关于怪物的事。 片刻过后,她来到了主殿外的广场上,现在这个时辰正是他们练功的时候,所以忘邪刚一走近便瞧见广场上站满了人,她们井井有条地挥舞着手中的剑,一大片穿着白衣的人有力地舞动着,瞧着十分养眼。 忘邪淡淡地瞥了她们一眼,心中不由得起了一丝兴趣,便停下了脚步多看了两眼,然而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清雪正领着一批人练功。 此刻清雪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她身为清泉宫的左使,这些小弟子的习武招式都是由她来教导的,可这群新人的资质实在太低,同样的招数她都教了多少遍了还这般生疏,看着实在是让人生气。 “你们这群蠢货!真不知道你们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么简单的招式动作我都教了多少次了?就算是三岁孩童也该会了吧,你们怎么能蠢成这个样子!清泉宫的脸都要被你们给丢尽了!” 清雪的声音不小,一时间周围的人全都朝这边投来的目光,那些个被训的小姑娘纷纷低下了头,小脸一阵红一阵白,觉得羞愧得不行,而这一幕也正好被忘邪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忘邪看着她们不由得挑起了眉头,之后清雪再次提剑在她们面前演示一番剑术招式,她的动作很快,窈窕的身姿将这套剑法演示得像是在跳舞一般,观赏性十足。 一套动作下来,周围立马就有人开始鼓掌叫好,许多人都被她的动作给惊艳到了,清雪见周围这么多人捧场,不由得高傲地扬起了下巴。 “我已经在你们面前演示了方才的剑法,现在你们应该看懂了吧。”清雪问。 那几个被训的小姑娘闻言立马白了脸色,方才那套剑法演示得太快了,她们看都看不及,又哪里能看懂啊。 众人迟疑地摇了摇头,清雪见状更怒了:“你们怎么蠢到了这种地步?就凭你们这样的资质,根本就没有来清泉宫的资格,我看你们也不用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了,赶紧下山回家吧,也省得浪费我的时间。” 清雪凶巴巴地教训着,忘邪见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就算是凤栖殿也没有这么教人剑术的吧?清雪这哪里是教导,分明是趁机展现自己剑术的高超,然后训斥这几个小姑娘来满足她的虚荣心。 那几个小姑娘已经被骂得红了眼眶,泪水不停地在眼睛里打转,清雪看着她们楚楚可怜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转身瞧周围扫去,立马就将目光锁定在了忘邪的身上。 她看见忘邪后先是有些愣神,随后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过来一下。”清雪道。 忘邪微微一愣,抬手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不是叫你是叫谁?赶紧过来。” 依旧是那命令的语气,忘邪见状扬起了眉头,好脾气地朝她走了过去:“清雪姑娘叫我有何指教?” 清雪抬起下巴轻哼了一声,道:“这里有几个新来的太笨了,我演示的剑法她们总是学不会,所以我想了个别的办法,就是在她们面前实战,通过实战她们应该就能明白这套剑法的奥秘了,所以想请你做我的对手,陪我过两招。” 说是这么说,但忘邪很清楚,这人的目的恐怕并不是向那几个小姑娘演示实战,而是想通过过招展现自己的能力吧?再加上之前她们曾有过争执,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向她动手。 忘邪闻言轻笑道:“既然清雪姑娘都这么说了,我自然应该应下才是,不过姑娘真的确定方才的那套剑法能击败我吗?” “哼,那可是我们清泉宫的独门剑法,难道连你都打不过吗?尽管来便是。”清雪骄傲地说道。 忘邪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姑娘先请。” 话音一落,清雪冷笑了一声,二话不说便提着长剑朝忘邪刺了过来,忘邪半眯着眸子,就在对方的剑马上要刺中自己时,一个闪身便从原地消失了。 清雪见状顿时一惊,急忙侧身挑动手腕,长剑就这样横扫而来,忘邪不断向后闪躲着,双手从一开始便背在身后,半点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清雪身为清泉宫左使,她的武功自然是不低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透着一丝狠辣,对于招式的把握也十分精准,周围的人光是看着她的动作就忍不住惊叹,如此赏心悦目的剑法,估计也只有她们的左使大人能使出来了。 然而清雪此刻却并没有表面上的那样轻松,她已经用尽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攻击,可这么久了,她却没有伤到对方分毫,忘邪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动作一般,每次当她快要刺中对方时,都能准确无误地避开。 而且忘邪脸上的笑容太过轻松,双手从头到尾都没有动一下,这让清雪有一种被人逗着戏耍的感觉。 清雪十分不喜欢这种被人轻视的感觉,更何况对方还是个讨人厌的家伙,渐渐的,清雪脸上的表情也逐渐阴狠了起来。 忘邪看着对方神情的变化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我本以为左使大人应该已经学聪明了,可现在看来你还是没记得住教训啊。”忘邪突然说道。 清雪被对方的话弄得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你的情绪太容易被人左右,招式又太容易随着情绪的变化而露出破绽,难道你没发现从刚才开始你的招式就已经出现漏洞了吗?你到底在着急些什么?居然会露出这么多浅显的错误?” 说着,忘邪突然停止了闪躲,对方的长剑立马朝着她的脸部袭来,就在那一瞬间,忘邪抬手直接夹住了对方的剑,随着手指一挣,锋利的长剑立马就断成了两截。 随后只听‘哐当’一声,剑刃掉落在地的声音显得那样清脆,清雪看着眼前的一幕彻底怔住了,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下一刻,忘邪直接闪身来到了对方的身后,冰凉的手指抚上了对方的脖颈,一道若隐若现的内力浮现在掌心。 忘邪看着面前已经僵掉的人露出了笑容,说道:“你对自己的武功有些太自信了,甚至都没来得及仔细摸清敌人的武功高低,而且你太注重招式的观赏性,这也就导致你的剑法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此一来,击败你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忘邪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雪猛地颤了一下,脸色难看至极。 对方的话不断围绕在她的耳边,像是念咒一般弄得她烦躁不已,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话语中的嘲讽之意,霎时间她的脸色便阴沉到了极致。 “你这是在折辱我?”清雪道。 忘邪闻言有些愣神,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总有这样的想法?我明明很认真地在指出你的错误好吧?” 第263章 玄蛇 忘邪自认为自己还没有恶趣味到这样的地步,她从不轻易折辱一个人,更没兴趣总争对清雪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之所以说这么多,只是实事求是罢了,清雪的武功却是存在一定的漏洞。 然而清雪本人就不这么想了,她的脸色黑到了极点,这么多年里她在清泉宫受人尊崇,只有她教训别人的份,除了宫主,还从未有人能让她落败,可如今她居然被一个毫不起眼的臭小子给击败了,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的脸面要往哪里放? 忘邪见她脸色难看,显然是要发怒的样子,只可惜她实在没这个闲工夫陪这人讲道理,便直接收回了内力,向后退了两步,说道:“罢了,你说要演示武功,如今也演示完了,我可以离开了吧?” 清雪没有说话,只恶狠狠地瞪着她,忘邪挑了挑眉,就当对方答应了,便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还没等她走出两步,突然一道凌厉的杀气从身后方袭来,忘邪顿时一惊,本能性地一旁撤了一步,在那一瞬间,一把锋利的利刃从她的脖颈旁划过。 忘邪向后撤了几步,感觉自己的脖颈上似乎有什么液体划过,她抬手轻轻抚过,一缕鲜红的血液沾染到了她的手指上,霎时她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清雪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忘邪冷声道。 清雪用力地甩了甩提剑的右手,高傲地说道:“既然是过招,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地结束,我倒是对你那诡异的武功很是好奇,正好今日有这个机会,那就试试看吧,到底是你冥域崖的人厉害,还是我清泉宫更胜一筹。” 清雪的脸上带着丝丝恨意,显然是不打算这么轻易地罢休了,忘邪见状眉头紧皱。 “你我的实力我想在刚才的那一局中就能说明问题了吧?再多比试几次也是毫无意义的,有这个闲工夫来向我挑战,倒不如回去好好琢磨自己的漏洞。”忘邪冷声道。 “你这是在教训我该如何习武?你不过是个不起眼的臭小子罢了,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我可是清泉宫的左使!”清雪一听这话顿时怒了,眼底的神情愈发地阴郁了起来。 忘邪见状冷笑了一声:“依我看你要加强的恐怕不只是武功,就连做人的秉性也该好好研究研究。” 此话一出,清雪立马黑了脸,二话不说便拎着剑朝对方冲了过来,忘邪微微皱眉,灵活地向周围跳跃闪躲,而清雪就像是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似的,下手一次比一次狠辣。 经过了上一局的挫败,这次的清雪倒是放聪明了些,对招式的把控也用了些心,明显是真的动怒了。 只是一个人在习武的过程中便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这种习惯可不是说改变就能改的,更何况是清雪这样骄傲自大的家伙,忘邪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动作,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发现了其中的几处错漏。 她抬眸死死地注视着面前的人,问道:“清雪姑娘,我无意与你为敌,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有些不讲道理吗?” 清雪冷笑道:“不讲道理,你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是清泉宫,在这里,除了宫主之外我就是道理!况且我们不过是过过招而已,难道你是这样输不起的人吗?” “输不起?” 忘邪闻言意味不明地勾起了唇角:“这句话我想我同样也该问问你了。” 话音一落,忘邪突然转变了攻势,从一开始的不断闪躲到突然攻击,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清雪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有这么突然的变化,还没等她反应,忘邪便直接聚集内力朝她攻来。 只见忘邪的掌心不知何时聚集出了一团流动的气体,那气体中仿佛蕴藏着庞大的力量,只要是它掠过的地方便会突然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清雪不断向后闪躲,很快她的脸上就已经布满了冷汗,眼底也忍不住浮现出了一丝恐惧。 太近了,这种危险的感觉离她太近了,仿佛她只要踏错一步,对方的攻击就会让她瞬间粉身碎骨,所以她一步都不能错,为了活着,她必须专注自己的每一丝意识。 说来也不知是她的武功有所精进还是因为她运气好,虽然忘邪的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凌厉的气势,但都未给清雪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仿佛每次都差了一点,可即便是这样,清雪也依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就这样渐渐的,清雪脸上的神情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忘邪看着对方眼中近乎惊恐的神情,嘴角慢慢地浮现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果然啊,比起那副高傲的样子,还是现在的表情更加适合你,或许我应该拿面镜子让你自己看看,好让你记住自己此刻的狼狈。” 说罢,忘邪运功的右手突然使力,掌心的气体猛地朝清雪攻去,清雪见状大惊,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正好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然而她显然低估了忘邪的实力。 只见那内力迅速冲向地面,距离清雪的双脚不到半米,就在那一瞬间,内力直接在地面炸开,顿时激起了一片烟沙,周围的人都被这些烟沙弄得迷住了眼睛,等她们好不容易能看清四周的景象时,却发现清雪面前的那块地面已经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洞。 这下子在场的众人都怔住了,眼底写满了不敢置信。 方才那一击的威力她们都是感受到了的,那是她们从来都不敢想象的力量,这到底是多么强大的威力,只是一击而已,居然就在地面上砸出了这么大的一个洞? 若是那一击落到了清雪的身上会如何?恐怕现在也就只是一具尸体了吧? 众人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清雪的脸色同样难看,她的脸色被吓得煞白,嘴唇上不见丝毫血色,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往下头滑落,方才那一瞬间的冲击现在都还在她的心头围绕。 刚才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清雪忍不住颤抖地抬起了头,怔怔地看着忘邪:“你……你想杀了我吗?” 忘邪静静地回望着她,随后扬起了一抹轻笑,无辜地说道:“怎么会呢,我只是在跟你过招而已,这不是清雪姑娘你自己要求的么?我想你身为清泉宫的左使,应该不会这么输不起吧?” 讲道理,她给这个人的忍耐心已经足够了,也从未想过要让对方难堪,若不是这人自己非要往枪口上撞,她根本就懒得搭理这么一个人。 现在是这人不依不饶地找她麻烦,她又不是个软柿子,总不能任由对方捏烂也不反抗吧? 既然对方找死,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虽说忘邪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可清雪还是在对方的眼底看出了那么一丝的凌虐,她是多么骄傲的性子,怎么能屡次在同一个人的手上吃这么多次亏? “你……我好好地邀请你来过招比试,你却抱着要将我杀死的心?你们冥域崖未免也太嚣张了!”清雪突然大叫一声。 忘邪闻言眉头紧皱:“说话要讲证据,我好好地跟你过招,怎么就想杀死你了?” “你看看你弄出来的这个大洞!若只是平常过招,正常人会用这么强劲的内力吗!你还说你不想杀了我!”清雪道。 忘邪冷笑了一声,抬手轻抚着自己受伤的脖颈,说道:“若说抱有杀心,清雪姑娘你似乎也逃不掉吧?居然朝着这么危险的地方攻击,你难道不是想杀了我么?” 清雪听了这话后愣了一下,反驳道:“我不过是普通攻击罢了,谁能想到你居然连这种小招数都逃不掉?这可怪不得我吧?” “那我也只是普通攻击啊,谁能料到你居然连这种攻击都躲不掉的?自己本事低下却还要怪别人下手太狠,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太可笑了吗?”忘邪笑着回应道。 清雪闻言脸色大变,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忘邪冷哼了一声:“我给你的面子已经够多了,你若是稍微识趣些,便自己老老实实将面子捡着退到一旁,若非要牟足了劲往前方撞,那我也只能进行一定的反击了。” 清雪没有开口,她也实在无言辩驳,只能瞪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忘邪轻轻抬起下巴瞥了她一眼,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出来晃悠这么久还没跟夜悬他们打招呼呢,就不在这儿陪姑娘你奉陪了,等日后有空了咱们再探讨一下关于武功的事吧,那么现在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忘邪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泉宫,只留下清雪和其他的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经过此次一战后,清泉宫上下算是彻底记住忘邪这个人了,毕竟在她没来之前,清雪一直是她们前行的目标,可方才的那一幕才让她们彻底看清楚了,二者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一时间忘邪成了众人饭后闲谈的对象,在议论的同时也不由得起了一丝仰慕之心。 而这些人的心思忘邪自然是不知道的,等她回到阁楼时,夜悬他们已经从榻上爬了起来,只是这几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旁,看上去似乎是在谈论着什么。 忘邪看着他们认真严肃的模样挑起了眉,缓缓走了过去。 “你们三个干嘛呢?” 忘邪突然出声,三人立马被吓了一跳,夜悬抬头瞪了她一眼,道:“别吵我们,我们在讨论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居然能让你们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忘邪问。 这时一旁的夜悠回答:“我们也是刚才才发现的,关于那个大怪物,我们觉得跟冥域崖的玄蛇有些像。” 忘邪挑眉,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说的那个应该是蛇吧?咱们看到的可是一只大蛤蟆,哪里像了?” “哎呀,我们说的不是形似,也不能说不是形似,就是他们虽然一个是蛇一个是蛤蟆,但它们也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大!”夜悬道。 忘邪听了这话后更加不解了:“你们说的那个玄蛇到底是什么东西?” “玄蛇是我们蛇窟里的一只大怪物,据师傅所说那是崖主的宠物,但由于个头太大,所以一直在蛇窟里待着,我跟你说啊,你是没亲眼见过,那只玄蛇可不得了,身形比灵泉里的那只大蛤蟆还要大,而且十分的威武霸气,我瞧着那不像是一条蛇,倒更像是一条龙!” 忘邪闻言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道:“你们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一只大蛤蟆也就算了,怎么连大蛇都出来了?” 她穿越的不会是一个玄幻世界吧?难不成那就是传说中的灵兽?这么刺激的吗? 夜悠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在冥域崖待了这么多面,见过玄蛇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玄蛇的脾气很不好,除了崖主还从未有人能好好跟它交流,一旦靠近,它就会直接攻击,玄蛇的威力可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它的攻击没人能抵挡的住。” “那如果是跟那只大蛤蟆相比,两者谁的力量更强?”忘邪问。 “当然是玄蛇了!那只大蛤蟆若是出现在了玄蛇面前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玄蛇的威力是我们语言不能描述的,它就像是一个古老的神,光是看一眼都会被威慑镇压,灵泉里的那只大蛤蟆可完全不是玄蛇的对手。”夜悬毫不犹豫地说道。 忘邪听了这话后有些狐疑,她看了眼一旁的夜庸和夜悠,发现这两人也十分认真地点了头,显然是赞同夜悬的说法。 这下子倒是让忘邪起了一丝兴趣,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些奇怪的大怪物呢,也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玄蛇到底有多厉害。 “所以我们刚才就一直在思考,这清泉宫的大怪物跟我们冥域崖的玄蛇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毕竟咱们活了这么久,看见的大怪物也就它们俩了,有一就有二,我想这世上的大怪物应该也不止这两只才对。”夜悠说道。 第264章 招揽 光是这只大蛤蟆就已经够难对付的了,若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还存在着更多类似的怪物,那即便是他们冥域崖也是承受不住的。 如果那些怪物都抱着友好的心思还好,若遭敌人控制,那可就是灭顶之灾了。 想到这里,一时间四人的脸色都有些深意。 只是他们现在担心这些还有些太早了,此刻他们最重要的事是解决这清泉宫的委托。 “对了小白,你之前说那只大怪物发狂很可能是因为清泉宫对它做了什么,那你现在查出什么端倪了吗?”夜悠问道。 忘邪摇了摇头:“这个暂时还没什么头绪,不过我倒是想出了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那只大怪物的威力你们应该都已经见识过了,以咱们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对它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清泉宫的那群人更不可能,所以才会请冥域崖出手,可面对这样一个强大还不被人知晓的怪物,宫主身为一个领导者,难道不会对它存有什么别的心思吗?”忘邪道。 三人闻言怔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些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宫主能对它抱有什么心思?” 忘邪继续道:“清泉宫成立这么多年,在江湖上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可想其是有一些实力的,以宫主那人的性格,应该会希望清泉宫逐渐变强,然后在江湖上拥有更稳固的地位,所以她一定很渴望力量和强者,这时有一只诡异的大怪物出现,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这下子夜悬三人算是听明白了,一个渴望力量的人,在遇到一只无人认领还威力巨大的怪物时,一定会想将其招揽,可显然那只怪物并不是那么好招揽的家伙,而宫主又绝不会放任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丢失,所以一定会对其做出些什么来,然后再对怪物造成伤害。 “可如果宫主真的想收下那只怪物,又为什么会将我们找来除去那怪物?”夜悬问。 “如果我刚才的猜测没错的话,应该会有以下两种可能,要么,是她们实在压制不住怪物的怒火了,只能将其放弃,然后找人赶紧解决她们的忧患,要么就是想将我们几个作为食物或是祭品献给怪物,不过我仔细瞧过那怪物的神情,它的怒火应该只是来自清泉宫,对我们倒是敌意不大,所以第二种应该可以排除。” “可若是第一种的话,就应该是清泉宫已经从怪物的身上得到了一些东西,而那东西对怪物而言很重要,而且没了那东西后,怪物很可能会受到重创,所以才会发狂想杀了清泉宫的人。” 从她之前观察怪物时可以发现,那怪物的身上有着十分严重的创伤,这样的伤口就连忘邪她们都无法造成,就更别说清泉宫的人了。 而且从他们两次对战怪物的状况可以发现,怪物的身体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变得虚弱,所以它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清泉宫的人夺走了,而清泉宫想留下那东西,又害怕怪物报复,这才请冥域崖出手,想帮她们将危机解除。 借刀杀人,她们倒是走了一手好牌。 夜悬三人在听了这番话后脸上有了明显的变化。 “若按照你这么说,咱们岂不是被清泉宫当枪使了?她们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就不怕暴露之后被咱们冥域崖报复吗?”夜悬道。 “就是,还有她们对我们的态度,实在是太无礼了!你们也瞧见了吧,区区一个清泉宫而已,居然连一个左使都敢跟咱们对着干!从前的清泉宫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胆子。”夜庸说道。 夜悠闻言冷笑了一声:“那就更能印证小白的话了,就是因为清泉宫从怪物的身上取走了什么东西,而那个东西会给她们带来力量,她们认为凭借那样的力量完全可以压制住我们冥域崖,所以才这么不客气,这倒很像是她们骄傲自满的处事风格。” 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委,夜悬夜庸二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浓烈的杀意。 他们被这些人如此利用戏耍,却还要忍受对方的嘲讽和刁难?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行,我得传个消息回去给崖主,这次的委托必须重新考虑,我可不想这么心甘情愿地为清泉宫做事。”夜悬道。 “这消息你恐怕没那么轻易能传出去了。”忘邪道。 夜悬闻言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清泉宫的宫主是蠢货吗?咱们虽来到这里没几天,可发生的事却不少,对方可能已经猜到咱们对此次委托已经产生怀疑,若就这么让你将消息传入冥域崖,然后招来了崖主,她们就会白白多了一层麻烦,所以她们应该不会让咱们离开,也一定会暗中派人盯着咱们的信件,一旦有消息传出,即刻截下,任何消息都休想传入冥域崖。” 忘邪淡淡地解释着,虽说清雪的智商不怎么高,可那位宫主绝不是个普通的人,她的心计很可能已经算到了这么一层。 夜悬听了这话后面色一僵:“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么受着?” 忘邪摇头:“当然不是,若事情真如咱们所猜测的那样,这次的委托就断然不能帮清泉宫完成,否则她们就会变成能够威胁到冥域崖的存在,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她们对冥域崖可并不怎么友好,如果对方真的拥有了能够变强大的力量,很可能她们会对冥域崖出手。” “可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夜悠道。 “没错,这些都只是猜测,没有证据我们就不能轻举妄动,否则轻易毁坏委托对冥域崖的名声也不好,在这之前我们得将这一切都查清楚。”忘邪说道。 夜悬和夜庸点了点头:“我们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忘邪轻笑着说道:“一个月已经够了,这些人一定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四人确定了接下来的行动,决心要调查出关于怪物的真相,好在他们所居住的阁楼离清泉宫主殿有些远,所以平时也很少有人会来打扰,四人在这里头也住得十分舒心。 然而没过多久,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姑娘突然出现在了她们的阁楼中。 “打扰几位贵客了,我是宫主身边的侍女,宫主有令,让我来邀请小白少侠前往主殿一聚,宫主有要事相商。”小姑娘轻声说道。 在座的四人听了这话后都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齐齐将目光放到了忘邪的身上。 “宫主为什么要把你叫过去啊?你没背着我们做什么吧?”夜悬问。 忘邪朝他翻了个白眼:“我能做什么事,估计只是随口问几句话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忘邪的心中同样也有些存疑,毕竟不管怎么看他们四人中都应该是夜悬他们权力最大,而她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跟班罢了,若宫主真有什么重要的事也应该找那三个人才是,怎么会突然将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身上? 虽有怀疑,但来传话的小侍女还在一旁等着,忘邪也只好起身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她们就来到了清泉宫的主殿,忘邪缓缓走了进去,却发现偌大的主殿内空无一人,她记得上次前来的时候这里头还有不少来往的人吧?今日怎么全都不见了? 就在这时,传话的小侍女开口了:“宫主就在前方,劳烦少侠自行前往了,我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忘邪询问,小侍女便直接转身离开了主殿,这下子宫殿内的气氛愈发地阴冷诡异起来。 耳边安静得有些瘆人,只有她的脚步声不断在大殿内回旋,忘邪缓缓向前走着,很快她便来到了主殿的最深处,前方有一个精致的贵妃椅,周围堆放了不少新奇珍稀的玩意儿,忘邪半眯着眸子朝那贵妃椅看了许久,下一刻,一个穿着白袍的女子从椅子后面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这个人正是宫主,依旧是那身带着玄幻色彩的打扮,手中的手杖十分诡异。 宫主走到贵妃椅上躺下,然后抬起眸子静静地审视着忘邪,道:“你的名字叫小白?这恐怕并不是你的真名吧?” 忘邪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我本无名,小白这两个字是崖主将我捡回来后胡乱起的。” 忘邪随口胡诌着,宫主听了这话后微微扬起了嘴角,笑道:“你这人倒是很有意思,比跟你同行的那三个人有趣多了。” “我想宫主特地将我叫来,应该不只是因为我有趣这么一个原因吧?”忘邪问。 宫主轻轻一笑:“你倒是很聪明,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将你叫来,是因为我发现了你身上的秘密。” 宫主将话说得十分神秘,幽深的眸子中带着一缕意味不明的笑意,仿佛她已经看穿了一切。 忘邪静静地看着对方的表情,忽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浅笑,然后平静地说道:“不知宫主指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是关于你这身武功的,你到底是年纪还小,所以不懂得如此隐藏,即便你很少在外人面前展露出来,但我依旧能感觉到,你的武功里带着一种很微妙的力量,恰巧我曾经去各地游历的时候曾见过这种力量,所以我几乎可以认定,你会使用阵法,显然你是天陨书院的人。” 宫主说得一脸自信,忘邪听了这话后却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还以为宫主大人发现了什么,原来只是这种事吗?我可以很明确的回答你,我的确会阵法,也的确是从天陨书院出来的,可那又怎么样呢?” 宫主说道:“可你是代表着冥域崖来的,冥域崖的人为什么会来自天陨书院?而且我认为关于你的这层身份,其他人应该并不知晓吧,包括你们的崖主?” 忘邪耸肩:“知不知晓有什么关系吗?我这身武功来自天陨书院,但我忠于冥域崖,我想这并不冲突,说起来宫主大人不觉得自己太闲了吗?居然会在意这种事?” 宫主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你就不怕崖主知道你的身份后将你赶出冥域崖或是杀了你?我听说你们崖主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这个事就不劳烦宫主你费心了吧?难道宫主很想凑这个热闹吗?”忘邪问。 宫主皱眉不语,很显然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好控制的。 忘邪见状冷笑了一声:“说了半天了,宫主还是没有说出将我叫到这里来的目的啊?难道你只是想询问关于我身份的事?” “当然不是,之所以将你叫来,是因为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清泉宫。” 此话一出,忘邪顿时就怔住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这人要她加入清泉宫?怎么可能?清泉宫不是只收女子吗?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个男子,而且这人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对她感兴趣?就因为她会阵法? “我有些不明白宫主的意思。”忘邪道。 宫主微微一笑,说道:“我想你之前已经听说过我们清泉宫在江湖上的地位了,我们现在还在迅速发展中,近几年更是扩展了不少属于我们的势力,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还会继续扩大,用不了多久清泉宫在江湖上就会拥有不可触动的地位,就是这么一个潜力巨大的地方,难道你不想加入进来吗?” 忘邪闻言笑出了声:“我承认清泉宫的名声的确不小,可同样的,冥域崖的名声也是威震四方,而且冥域崖似乎比清泉宫更有潜力吧?我为什么要离开冥域崖而选择清泉宫呢?” “冥域崖如此庞大,里头的强者更是数不胜数,我没猜错的话你进入冥域崖的时间应该不久吧?只能当个默默无名的小喽啰,就算你想对冥域崖忠心,你要忠心多少年才能拥有无上的地位,如今有个方法能让你更快速地获得权力,何乐不为呢?”宫主说道。 忘邪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了一缕意味不明的笑意:“冥域崖不能给我的东西,难道清泉宫就能给我吗?” 第265章 故意的 “只要你愿意加入清泉宫,我可以给予你与清雪同等的地位,清泉宫还差一位右使,我认为你很合适。”宫主如此说道。 虽说忘邪几人来到清泉宫不过几日的时间,可这段时间里她们在这儿也弄了出了不少热闹,她身为宫主,当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所以她很清楚,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少年绝不像她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平庸。 包括之前这人与清雪果照了时所展现出的庞大内力,在这样的年纪里便能拥有此等力量,可想其天赋异禀,若能让其为自己所用,一定能大大增强清泉宫的实力。 不得不说,宫主的算盘打得不错,若换做其他人,没准就答应了这个提议,只可惜忘邪并不是其它人。 忘邪半眯着眸子笑盈盈地看着对方,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宫主大人的这个好处还真是诱人啊,能做清泉宫的右使,这应该是一件很荣幸的事吧?”忘邪轻声道。 宫主微微一笑:“这么说你答应了?” “不,我拒绝。”忘邪道。 宫主闻言脸色一变,眸子中带着一丝微怒和不解:“为什么要拒绝?难道右使的地位你还不满足?” “那倒不是,我这个人没那么高的追求,就算当一个普通人我也很高兴,所以清泉宫右使对我来说倒并不是那么极致的诱惑,更何况是跟冥域崖相比,当然了,我并不是想贬低您的清泉宫,只是我认为比起冥域崖,清泉宫似乎过于清高了,你们将这里弄得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山似的,我光是看着都觉得累,像我这样没有追求的平凡人还是更喜欢冥域崖那种接地气的地方。” 忘邪轻笑着说着,当然这话只是随口应付的罢了,无论是冥域崖还是清泉宫她都不感兴趣,不过若是将这两个地方做对比,她的确更加中意冥域崖一切,虽然那位崖主大人真的很事儿逼。 然而忘邪说得轻松,宫主的脸色却难看的不是一点半点,要知道她的脾性跟清雪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连清雪都无法容忍的话语落到了她的耳中,那就是忤逆。 身为清泉宫的宫主,她决不允许任何人忤逆自己。 “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我想你对我的脾气应该有一些了解才对,我这个最不喜欢被人拒绝,你当真做好了拒绝我的准备?”宫主问。 忘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当然清楚后果,可宫主大人您也得打量清楚,我毕竟是冥域崖的人,还是崖主的随身仆人,倘若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以为凭着我们崖主的性格不会追究吗?我想清泉宫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抵抗崖主的怒火吧?” 忘邪这话说得毫不客气,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再跟这人绕弯子了,一味地忍让只会让面前这个女人得寸进尺,既然如此,她倒不如将话说明白了,她就赌这个人不敢跟崖主公然对抗,自然也不敢对她做出什么过火的事。 果然,宫主在听到对方的话后脸色瞬间就变了,瞳孔中的怒火简直像是要喷出来一样,幽深的眸子中闪烁着阴冷的寒光,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来将忘邪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敢直接了当地反抗她,这个小子倒是很有胆量,只是不知这人的命配不配得上他的胆量! 宫主沉思片刻,随即冷笑了一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想强逼谁,只是接下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还有考虑的机会,我希望一个月以后你会有不同的想法。” 忘邪笑着说道:“只可惜我恐怕要让宫主大人失望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不打扰宫主休息。” 说完这句话后,忘邪也不管对方的脸色,直接转身离去,只剩宫主一人在大殿中面色阴翳。 离开主殿后忘邪便回到了居住的阁楼中,接下来的几日里四人一直在商量该如何应付那只怪物以及调查清泉宫的秘密,所以一直不曾离开阁楼,更没这个闲工夫去清泉宫转悠。 只是他们到底不能在阁楼里窝整整一个月,大约过了十多天,四人打算外出转转透透气,而首选自然是清泉宫的各个大殿。 再次来到那个熟悉的广场,依旧有不少的人在广场上练功,同时他们也看见了清雪的身影。 清雪显然也看见了他们,只是这次她出奇的并没有上前找茬,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就继续教人武功了。 四人相视一望,耸了耸肩膀,转身继续走去,然而就在他们走到一座大殿的屋檐下时,突然一阵声响从他们的头顶传来。 忘邪首先反应过来,连忙拉起身边夜悠的手,然后将其扯到了一边。 随着‘哗——’的一声响起,几桶脏水直接从屋檐上倒了下来。 忘邪反应及时,拉着夜悠躲过了这些脏水,然后夜悬和夜庸就没那么好运了,二人直接被淋了个透心凉,随后身上便散发出了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 周围的人看见这一幕后都开始窃窃私语,还有不少幸灾乐祸的人在偷笑,夜悬和夜庸低头看着自己湿淋淋的身体,顿时脸色就黑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水是从哪儿来的!谁眼睛瞎了啊!看不到下面有人吗!” 夜悬忍不住大吼了一声,他黑着脸抬头望去,只见几个清泉宫的小姑娘正趴在房檐上,手里还拿着帕子和水桶。 那几个小姑娘看着二人狼狈的模样后急忙道歉:“真是对不起!我们的手没拿住,不小心将水洒在你们身上了!请你们不要生气。” 几个小姑娘认错倒是认得很诚恳,再加上她们面容姣好,瞧着又可怜巴巴的,夜悬和夜庸好歹也是两个大男人,见此情景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能压着脾气说道:“罢了罢了,下次注意点就好,这水可真够脏的,你们这房檐到底是多久没擦洗了?” 夜悬抱怨了一声,然后就拉着夜庸去洗澡换衣裳了,忘邪抬头看向房檐上的几人,幽深的眼眸渐渐眯成了一条缝。 经过了这么一遭后,夜悬和夜庸二人是再没什么散心的心思了,洗完了澡便一直待在阁楼里,直到第二天,他们打算去找几个清泉宫的人问问关于那怪物的事。 然而就在他们刚走到广场时,忽然一阵清风从身后袭来,四人顿时一惊,赶紧回头,忘邪察觉到了危险,身体本能地用轻功撤开了距离。 就在她闪躲的瞬间,一个巨大的网从后方擦身而过,最后稳稳地落在了夜悬三人的头上,三人立马就被困住了。 只是这种三脚猫的玩意儿当然困不住他们三个,就在他们准备要挣脱出来时,几个滚木突然从前方划了过来,三人见状大惊,立马拉着身上的网闪躲,好不容易躲掉了第一个滚木,又有第二个第三个不停地朝他们冲来。 这下子三人的脸色都变了。 眼看着他们无法及时应付这些攻击,一旁的忘邪眼疾手快,直接上前劈断了飞来的滚木,随后又用内力帮他们解开了身上的大网,三人这才又恢复了行动。 忘邪抬眸死死地看着前方,二话不说便是一阵内力的输送,没过多久,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从前方响起。 “啊!我的腿好疼!快放开我!” “救命啊!我怎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我……我飘起来了!” 随着一阵阵声音传来,几个清泉宫的人慢慢出现在了忘邪等人的面前,这几人都被忘邪的内力控制着,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十分惊恐。 夜悬三人看见这几个人后都黑了脸,怒问:“刚才就是你们设陷阱想害我们?居然还想用滚木打我们,好大的胆子啊!” 清泉宫的人见状急忙摇头否认。 “几位贵客你们误会了,我们方才只是在这里练习机关的设置,是你们不小心触碰到了我们的机关,我们可没想故意害你们!” “就是就是,这个可不管我们的事啊,我们是在研究陷阱制作的。” 几人回答得很肯定,然而夜悬他们显然不相信。 就算要设计机关,有那个白痴会在广场上设机关?而且这些人明知道他们中招了却不出现制止,这些人分明是故意的。 夜悬更是被气得牙痒痒,怒道:“你觉得我们会信你们的鬼话?”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们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是到了宫主面前我也是这句话,况且只是一个失误而已,你们冥域崖的人总不能这么小气吧?”对方说道。 夜悬听了这话后更加生气了,差点就忍不住要上去揍人,然而一旁的忘邪却按住了他的手。 “你拦着我干嘛!他们分明是故意跟咱们过不去,今天不把他揍得喊爷爷叫奶奶我就不叫夜悬!” 忘邪摇头:“别着急,或许他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咱们不能失了冥域崖的风度,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可是——” 夜悬还想多说,身边的夜悠却给了他一个噤声的眼神,夜悬见状这才闭上了嘴,只是眼底还是有些不甘心。 忘邪抬眸冷冷地扫了眼面前的几人,道:“这次只是意外,下次可要小心了,毕竟我们几个的脾气都不怎么好,若同样的事情出现两次,那你们就得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了。” 说完,忘邪放了面前的几人,然后带着夜悬他们离开了。 等回到阁楼后,夜悬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榻上,不解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拦着我?难道你们看不出来他们是有意给咱们找麻烦吗?” 忘邪闻言轻叹了口气,道:“当然看出来了,不过你认为只靠他们真的有那个胆子找咱们的麻烦吗?” 这些人的演技实在有些不过关,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端倪,而且这两日里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麻烦事了,好在他们还算机灵,有些躲过去了,可还是不免中一两次招,比如昨日的脏水,以及今日的陷阱。 夜悬听了对方的话后更加不解:“你是说他们是受人指使的?是受谁指使啊?难不成是清雪?” “这件事清雪定然是知情的,可我认为她应该并不是始作俑者,后头一定还有人授意他们这样做。”忘邪道。 夜悬三人闻言一愣。 清雪的后头还有谁?这不是显而易见了么? “你是说宫主?”夜悠问。 忘邪点头:“实不相瞒,前几日的时候宫主曾单独约见过我,当时她跟我提出了一个提议,只是被我给拒绝了,所以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而授意旁人给咱们找麻烦,估计是想让我向她妥协。” “她跟你提出了什么提议?”夜悠问。 “她希望我能加入清泉宫。” 此话一出,三人的脸色瞬间大变。 他们可都是冥域崖的人,对冥域崖是忠心耿耿,现在有人抢人都抢到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来了,这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吧! “这个宫主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连我们冥域崖的人都敢挖,她就不怕惹怒了崖主给清泉宫招来灭顶之灾?”夜悬冷笑道。 忘邪闻言眯起了双眼:“我也在思考这件事,以咱们所知的清泉宫的实力,是完全不能跟冥域崖比拟的,清泉宫的宫主就算再怎么自大也应该以大局为重,不会这么小性子,她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说明她有一定的筹码可以保证清泉宫不会受到影响。” “她是在做梦,要是被崖主知道了,一定会血洗清泉宫的,崖主最讨厌有人觊觎他的人。”夜悠道。 “我想宫主之所以这么有自信,应该就是因为她拥有了一个可以与崖主对抗的力量,所以才会如此无所畏惧,至于那力量究竟是什么,大概就与后山灵泉里的怪物有些关联了。”忘邪认真地说道。 三人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冷笑出声:“若是这样的话,我倒想帮帮那个大怪物了,总比帮清泉宫的这群人强。” 第266章 谁的肚兜 “不过在帮那怪物之前,咱们是不是得做些什么,否则这几日的倒霉事不是白受了?”忘邪道。 其他三人听了这话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当天夜里,清泉宫上下都已经入睡,偌大的宫殿外空无一人,寂静得只剩下窸窣的虫鸟声,忘邪四人身着一袭黑衣来到了主殿外,看着眼前威严崇高的大殿,四人不约而同地扬起了嘴角。 “我调查过了,宫主的寝殿就在这里面,而且宫主入夜后身边不喜欢有人伺候,咱们小心点进去不会被人发现。”夜悬说道。 “不过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若是被发现了,对清泉宫和冥域崖的关系不大好吧?万一被崖主怪罪了可怎么办?”夜庸问道。 夜悬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担心什么,以咱们的武功,难道还会栽在这种地方?只要咱们动作够轻行动够隐秘,绝不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就算事情闹大了,只要不落下把柄,她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咱们干的?” 夜庸听了后这才稍稍放心了些,扭头看向一旁的忘邪:“那咱们进去?” 忘邪点头一笑:“上!” 话音一落,四人立马朝着主殿潜了进去。 这里面一片漆黑,完全没有白天那璀璨奇特的模样,黑压压的一片,耳边只剩下各自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四人摸着黑不断往里面前行,很快,他们便摸索到了一个类似暗门的地方。 这种地方对于他们四个专门搞暗杀活动的人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夜悬二话不说直接上手,轻车熟路地便找到了机关所在,随着她的手缓缓移动,面前的暗门逐渐打开了一条缝。 随后里头的景象映入眼帘,虽说里头没有灯光还是显得有些黑漆漆的,但依稀能看清四周的景象。 这里面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寝殿,而且里面的陈设绝对不亚于皇宫里皇帝居住的地方,寝殿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床,迷幻的薄纱缓缓垂坠在床的四周,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就睡在上头,四面的墙壁上攀附着许多诡异又诱人的藤蔓花卉,瞧着犹如身处一片丛林中。 周围还放置着各种珍奇的玩意儿,无论是谁走进来后都会忍不住惊叹,忘邪四人见了也不由得张了张嘴,好在他们的定力比较足,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四人相视一望,随着忘邪的一个手势,四人赶紧瞧瞧潜了进去。 夜悬三人来到了床的周围盯着宫主,确保她不会突然苏醒,忘邪则趁机去床边寻找自己需要的物件,很快,她便在一个屏风旁的架子上看见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忘邪二话不说将东西取下收进了怀里,随后连忙朝着其余三人招了招手,他们这才完成任务离开了寝殿。 四人走在空旷的广场上,夜悬扬起嘴角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有了这东西,保管那个女人第二天得气得浑身发抖,我让她总给咱们找麻烦,气死她!” 夜庸笑着说道:“就是啊,赶紧将这玩意儿挂起来,明天早上咱们就能看热闹了。” 忘邪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将手中的东西挂到了主殿外广场上最明显的地方。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四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阁楼休息。 到了第二天,他们难得都起了个早,梳洗完毕后就急忙朝着清泉宫走去了,还没等他们走到广场上,便听见那边儿传来了一阵阵的喧哗声。 四人眉头微挑,加快了脚上的动作,随后便是一大群人围聚在一起,看上去似乎是在观看什么东西。 他们拨开了人群走了进去,只见前方的一个架子上正挂着一个白色的肚兜和亵裤,肚兜上面还绣着鸳鸯牡丹的花纹。 “哟,这是谁的贴身物件儿啊?怎么挂在这种地方?虽说你们清泉宫里都是女子,但这也太豪放了吧,怎么也应该注意些影响啊。”夜悬笑着说道。 “就是说啊,而且这肚兜绣的还是鸳鸯的花纹诶,瞧着有些骚气啊,也不知是不是缺男人了,心里头念着只羡鸳鸯不羡仙这句话呢。”夜庸道。 这两人说得痛快,忘邪和夜悠则在一旁听得高兴。 他们昨晚特地潜入宫主的寝殿,就是为了偷取这些贴身之物,既然宫主不打算安安静静地让他们在清泉宫待,那他们就主动给对方找点热闹吧,否则这地方女人太多阴气太重,很容易中邪的。 这二人的话一出,四周的议论声瞬间更大了,显然都很好奇这个大胆的女子究竟是谁,然而就在她们好奇怀疑之时,一个人突然拨开人群走了出来。 来人正是宫主,等她看见那架子上挂着的东西后,整张脸都黑了。 她放下醒来便发现自己的贴身物件儿不见了,出来后又瞧见这些人都围在一起,便想过来瞧瞧发生了什么,可还没等她走近,便听到了夜悬和夜庸二人说的话。 鸳鸯牡丹花纹的肚兜,那不就是她丢的东西吗? 霎时间宫主的杀气围绕上了她的身体。 身为清泉宫的宫主,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她的脸面要往何处放!而且她的贴身之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是谁偷偷潜入了她的寝宫偷取了她的东西,还将这种东西挂在如此显眼的地方!这分明就是故意在让她难堪! 宫主虽然生气,但并未开口,毕竟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她总不能开口说这东西是她的吧!难不成她的脸面不要了吗? 然而有些事并不是她不开口就能掩饰得住的,就在这时,旁边跟随她的两个小侍女突然出声了。 “诶?这个我瞧着好像有些眼熟啊,我记得宫主昨日穿的好像就是这个纹样的肚兜吧?” “啊!真的假的?宫主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别是记错了吧?” “不会记错的,我天天服侍宫主更衣,这就是宫主的东西,方才宫主还发现自己的肚兜不见了呢。” 小侍女认真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宫主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黑。 夜悬几人在一旁听得咧开了嘴角,尤其是夜悬,脸都快憋红了。 “看了半天了我还以为是谁的呢,原来是宫主大人您的啊?您也真是的,其它物件儿乱放也就罢了,怎么这种贴身之物还随便乱放呢?居然还放到了广场这种引人注目的地方,您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我们这几个外来的男人啊?这东西让人瞧见了还真是忍不住热血沸腾呢。” 夜悬显然是故意想要激怒宫主,他的话不怎么好听,以宫主这样不可一世的性子当然是忍不了的,果然,下一刻宫主就变了脸色,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夜悬。 “你最好给我注意你的这张嘴!冥域崖的人就是这么不懂礼数的吗!好歹我也是清泉宫的宫主!当然我禀告崖主让他治你的罪!” 宫主的语气十分狠戾,然而夜悬并不吃这一套,瞧着对方动怒的模样冷笑了一声:“宫主大人这么动气做什么呢?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况且我说的也是事实啊,您是女子,有些东西就是该注意着的,若想让我说话好听,那就别将这种东西放到我面前啊,我好歹也是个正常男人,看见这玩意儿热血沸腾怎么了?” “你!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宫主怒道。 “我这人说话向来不好听,不过我一般很懂得隐忍,不到关键时刻绝不会说得太多,宫主既然无法忍受我说的话,是不是也该想想自己最近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我该提醒你,冥域崖的人一向睚眦必报,你若有意将别人当傻子耍,那也别怪别人反击了。”夜悬冷冷地说道。 宫主听了这话后先是愣了一瞬,随即便反应了过来,联想到自己前些日子的命令和对方此刻的话,她就算是傻子也该明白了。 她的肚兜和亵裤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很显然都是这几个人的手笔! 这几个小子居然敢这样折辱她! “你们这样就不担心有什么后果?”宫主问。 “无论有什么后果随便来便是,冥域崖的人从不胆怯,我们是奉崖主的命令来清泉宫做事的,既然如此我们就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完成这件事,在此之前我们也只想安安静静地在这儿待着,若待得舒心也就罢了,若不舒心,或是有人刻意给我们找不痛快,那我们就得费时间跟对方好好玩玩儿了,我想这种事宫主大人应该是想的通的吧?”夜悬笑着说道。 宫主闻言眉头紧皱,双手已经气得捏起了拳头,指甲都快陷进肉里了,显然她对面前这个无礼的小子很不满。 她堂堂清泉宫宫主,以她的身份地位,在江湖上谁都得给她三分薄面,现在她居然被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给欺辱成了这样,若这口气不出,她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想到这里,宫主的眼底顿时闪过了一抹阴翳之色,抬手命令道:“来人!这几个冥域崖来的人对本宫主无礼,给我将他们拿下关入牢房听候处置!” 此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立马都涌了上来,夜悬等人见状一惊,夜悠急忙上前。 “你敢!我们是冥域崖的人,不是你清泉宫的人,没义务听你的调遣,你也没资格对我们动手,若有不满,你大可以去告诉崖主,崖主自会处置,但你断然没有处理我们的理由!” “你们欺辱本宫主,难道这还不算理由吗?”宫主问。 “欺辱?难得宫主还认得这两个字啊?那我倒要问问宫主你了,前些日子你都给你的人下了什么样的命令?自从我们来到清泉宫后闹出了多少事,哪一件不是你们清泉宫先起的头,若非看在你清泉宫在江湖上有些地位,光是你们这几日的所作所为都够你们灭门好几次了,你下令找我们麻烦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欺辱这个词呢?” 夜悠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他们冥域崖的人向来不喜欢绕弯子,无论什么有一说一,若对方铁了心不讲道理,大不了他们就大闹一场,就不信以清泉宫的实力能要了他们的命。 宫主听到这话后脸色一黑:“我听不懂你们的话,你们在清泉宫闹出的乱子都是你们自作自受,都推给旁人做什么?况且你们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说白了你们在冥域崖也不过是下人,我可是一宫之主,你们也配跟我比?” “哎呀呀,宫主大人好大的架势啊,同样是人,说什么配不配的呢?若宫主大人真有这么高不可攀,为何还要委托我们几个来帮忙处理怪物?靠自己上不就得了吗?让我们大老远的来帮忙,结果又是这样的态度,你说你这样的行为叫什么呢?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夜悬冷笑道。 “你说什么!” 此话一出,不光是宫主,周围的人也都跟着一起怒了,夜悬这话说的实在不好听,之前那些她们听听也就罢了,只当是个热闹,可若如此言语侮辱清泉宫的宫主,那她们又成了什么?这不是将她们也一块儿骂进去了吗? 宫主面色阴沉地瞪着夜悬,手中的手杖一挥,顿时四周激起了一阵凌厉的狂风。 这道狂风中带着浓烈磅礴的内力,显然宫主这次是真的动真格了,四周的人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逼退了好几步,有些内力不高的甚至直接被逼得吐出了鲜血,就连内力身后的都忍不住捂住了心口。 宫主半眯着眸子审视着面前的四个人,那凶狠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几具尸体。 “原本我是想给你们一些颜面的,不过既然你们自己不想要,那就别怪我了。” 话音一落,宫主拿起手杖指向了夜悬等人,巨大的力量从中喷涌而出,夜悬三人见状大惊,急忙向后闪躲去,只是那力量实在诡异得很,他们一时竟分辨不出攻击的来源。 就在他们马上就要被对方的攻击击中时,突然一只纤细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宫主的手腕。 第267章 奇怪的手杖 “宫主大人还是打量清楚了再动手吧,若站在你面前的是旁人也就罢了,他们几个可是自小进入冥域崖的,是我们崖主的心腹,他们受委托来到你清泉宫办事,你却将崖主的心腹给伤了,到时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忘邪清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原本就已经怒火中烧的宫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扭过头面色阴翳地看向忘邪,冷声道:“你这是在拿崖主恐吓我?” “恐吓倒算不上,我这是在跟你分析利弊,我是个刚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不清楚清泉宫的实力到底有多强盛,可你身为清泉宫的宫主应该很清楚冥域崖的实力,若你此刻出手,就相当于正是与冥域崖开战,冥域崖出手一向斩草除根,清泉宫到底能不能抵挡得住这样的攻势,你应该能想得明白。” 忘邪用着几乎算是和善的语气说着这话,明明听着没有一丝敌意,可看着她的脸,总让人觉得挑衅意味十足,偏生这人说得又有道理,凭借清泉宫现在的实力,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若真的全力开战,她们可能真的会抵挡不住。 就是因为深知这一点,宫主的脸色才更加的难看。 她身为一宫之主,难道被欺辱了却一点返还的能力都没有吗? 忘邪看出了对方心里的愤恨,淡淡地说道:“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方才夜悬也说了,若非有人故意给我们找不痛快,我们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宫主是个聪明人,这里头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离下一次月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相互之间自然也会和善一些,也请宫主能管好自己的人,若再出了什么幺蛾子,我们会做出什么事来那可就说不准了。” 忘邪并没有打算跟这人绕弯子,方才夜悬已经将话都说完了,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这肚兜事件就是他们干的,这时候再推脱找借口只会引起清泉宫更大的怒意,到时候你来我往,这热闹就消停不了了。 倒不如直接将其中的利弊跟她们讲明白,摆在她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停止那些蠢笨的行为,相安无事的将委托进行下去,要么就彻底闹翻,到时候清泉宫和冥域崖就是你死我活。 然而清泉宫就算在江湖上的名头再大,也始终大不过冥域崖,所以该如何选择,宫主心里自然有数。 忘邪也懒得跟对方白费功夫,直接转身带着夜悬三人离开了广场,反正热闹已经看完了,再留下去也没意思。 只是他们几个走得潇洒,身后的清泉宫众人却脸色难看。 虽说这次最丢人的是宫主,可她们身为清泉宫的人,被几个外来的家伙给说得无言以对,这实在不是什么脸上有光的事。 宫主更是被对方气得咬紧了牙,若是不将这些人给处置了,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而另一边,忘邪等人回到了阁楼后,夜悬和夜庸二人立马坐在榻上笑得前仰后翻,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你们放下瞧见那宫主的脸色没?真是笑死我了,还敢给我们找麻烦,这下好了,摆起石头砸到自个儿了吧?我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夜悬说道。 “就是啊,那个老女人,自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自从来到清泉宫后我们就没少受气,现在终于也能让咱们扬眉吐气一回了,真是痛快!”夜庸道。 夜悠见状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你们两个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不是说好了咱们只去看个热闹吗?你倒好,直接暴露了,现在全清泉宫的人都知道宫主的贴身之物是被我们偷取的,宫主丢了这么大的脸面,这下子梁子是结大了。” 她知道夜悬说话不喜欢过脑子,却也没想到这人会暴露得这么快,若不是方才小白拦着,此刻他们恐怕都已经打起来了,到时候惊动了崖主,他们可要如何交差。 夜悬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这不是没忍住么,况且现在的结局不错啊,那个老女人肯定不敢再对我们动歪心思了,只要将这一个月熬完,赶紧将怪物的事解决了咱们就能离开啦!管她会不会因此丢了脸面呢。” 夜悠摇了摇头,现在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希望事情不会更大才好。 这般想着,夜悠转身看向一旁的忘邪,却见对方正坐在窗边双眼半眯着,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夜悠有些疑惑,便朝她缓缓走了过去。 “小白,你在想什么?”夜悠问。 忘邪回答:“你们方才有没有注意到宫主手中的那根手杖?” 三人闻言一愣,齐齐摇头。 “不就是一根好看一点的手杖吗?有什么稀奇的?”夜悬说道。 忘邪摇头:“不太对,方才宫主要对你们动手时,动用的就是那手杖的力量,我当时离得近,并且我对力量天生很敏感,所以能感觉得很清楚,方才那股庞大的力量并不是来自于宫主本身,而是手杖中原本就存在一些诡异的东西,那种东西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就像是……” 就像是枯鸣剑。 忘邪说到这里就沉默了,方才那根手杖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就像当初得到枯鸣剑时一样,那种力量很陌生很诡异,但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力,仿佛深入骨髓,让人不忍离开。 虽说这两种力量给她的感觉很相似,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那根手杖的来源一定有问题。 忘邪的表情越来越诡异,一旁的夜悬等人则是一头的雾水。 “小白,你在说什么啊?那根手杖到底怎么了?”夜悬问。 忘邪摇了摇头:“昨晚我们潜入宫主寝宫时,那里头有放置手杖吗?” 三人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好像没有看见啊。” 那就奇怪了,习武之人的兵器一般都是贴身物件,为了防止危险突然出现,通常是不会离身的,为何昨晚手杖却不在寝宫呢? “如果是兵器的话,会不会放在什么宝库里啊?清泉宫应该会有这样的地方的。”夜悠突然说了一句。 忘邪听了后点了点头:“有可能,夜悠,劳烦你去打探一下清泉宫宝库的位置,我想今晚咱们得去逛一趟才行了。” 夜悠虽然还是有些不解,但并没有多问,直接转身出去办事了,忘邪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窗台前,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清澈的瞳孔中闪烁着幽光。 清泉宫的秘密,她好像已经找到一丝线索了,接下来只要顺藤摸瓜…… 渐渐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忘邪抬眸瞥了一眼外头的天色,现在这个时辰清泉宫的其他人应该都已经入睡了。 感觉时机已到,忘邪立马起身朝阁楼外走去,夜悬三人自然也紧跟其后。 “我说小白,咱们为什么非得去清泉宫的宝库啊?那里的东西能有什么好看的?你若是喜欢宝物,咱们回冥域崖了之后我带你去看啊。”夜悬不解地说道。 “我想看的并不是那些宝物,而是宫主手中的那根手杖,我觉得那东西有些诡异,说不定跟后山灵泉里的那只大怪物有联系呢。”忘邪道。 “手杖跟怪物能有什么联系?难不成那手杖原本就是那怪物的?”夜庸问。 夜悠摇头说道:“不可能,从前我跟随崖主出去任务时曾见过宫主,当时她的手中便有这么一根手杖,那是好几年前了,当时怪物可还没出现。” 这下子三人更加不解了,然而忘邪并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她精致来到了清泉宫西边的一处隐秘偏殿中,据夜悠查到的消息,这座偏殿里有一个暗道,通过一个暗门后里买就是存放各种珍稀物件儿的宝库。 忘邪四人潜入偏殿,摸着黑找到了暗道,她推开了大门,只见暗道的两面长壁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 暗道的四角放置了火把,顶端镶嵌着夜明珠和宝石,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璀璨耀眼,墙壁上的物件儿也被照耀得十分精致。 夜悬见到这一幕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这个宫主也真是够可以的,这么明晃晃的长廊也能叫暗道?瞧瞧这墙壁上放置的东西,这分明是展示台啊!” “嘘——你小点声!人家的暗道爱弄成什么样就弄成什么样,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夜悠道。 夜悬闻言这才闭上了嘴,忘邪指着最前方的一扇石门说道:“那里面应该就是宝库了,咱们快走。” 说罢,四人立即朝前方走去,忘邪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开关,打开门后,瞬间就有一阵阴风迎面袭来,四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忘邪缓缓走了进去,这里面就比外头要暗了许多,周围放置的大多都是些神兵利器,忘邪在里头逛了一圈,很快就看见了她想看的东西。 那根手杖! 手杖被放置在了宝库最里面的位置,在一个精致的台子上,这种位置放置的定然是宫主最重视的宝物。 当然忘邪并非是因为这个才注意到了手杖的位置,而是因为它在黑暗中释放出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光芒。 犹如夜明珠一般的幽绿色,却又比夜明珠的光更加通透清澈,忘邪缓缓朝那手杖走去,就当她打算抬手触碰时,身后的夜悠突然传来了声响。 “小白!有人过来了!” 此话一出,忘邪立即停了手,她转身看去,只见夜悬三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忘邪急忙拉着他们躲到了角落的一个架子后面,正好哪里有一块破布能挡住他们的身体。 忘邪动了动耳朵,清晰地听到一阵缓慢的脚步声正在往这里靠近,片刻过后,宝库的大门果然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白袍的人缓慢地走到了那根手杖的面前。 忘邪等人因为角度的原因并不能看清那人的脸,但光从她脚下的动作习惯也能推测出对方正是清泉宫的宫主。 只是这都这么晚了,她来宝库做什么? 怀着疑问,忘邪悄悄伸出了脑袋打算看个究竟,随后一阵光芒从前方袭来,忘邪的眼睛差点都被闪瞎了,等她反应过来后视线内都还闪烁着白色的痕迹。 忘邪皱着眉看向宫主,只见那人正抬着纤细的手轻抚着面前的手杖。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将手杖碰碎了似的,随后她轻轻将手杖拿起,下一刻一颗带着绿光的宝石出现在了上面。 忘邪看见这一幕后皱起了眉头,显然刚才的光芒就是从这颗宝石上散发出来的,宫主的手不停地在宝石上面摩挲,似乎很痴迷这个东西。 由于架子的位置太窄,就算他们几个使劲儿挤也快藏不住了,身后的夜悬三人只能紧紧地抱在一起,又纷纷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本想等着宫主离开他们就能出去透气,然而他们实在没想到,那个老女人居然在手杖面前站了足足一个时辰。 等宫主终于离开的时候,他们仨已经被憋得快断气了,纷纷倒在了地上喘着粗气。 “我滴个亲娘诶,那个女人是疯了吧?那么喜欢那根手杖干嘛不拿回自己的寝宫慢慢欣赏?就算是抱着睡觉都没人说她啊,偏偏放到这么远的宝库里,来回走动她不嫌累啊?”夜悬无力地说道。 “就是啊,哪有她这样的,居然待着站了一个时辰,我的腿都快蹲麻了。”夜庸道。 忘邪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手杖上那颗绿色的宝石,上面若隐若现的光犹如一层烟雾,朦胧飘渺,其中还带着一丝陌生的力量。 半晌过后,忘邪终于开口了:“看样子是我猜错了,宫主重视的并不是这根手杖,而是手杖上的宝石。” 此话一出,夜悬三人都愣住了,扭头不解地看着忘邪。 “宝石?这颗宝石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这颗宝石里有着很奇怪的力量,它好像带着一种十分致命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碰它。”说着,忘邪突然抬起了手,缓缓朝那宝石伸去。 第268章 宝石 “等等!别碰!” 夜悠突然大喊了一声,然而已经晚了,忘邪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那颗发绿的宝石,就在顷刻间,一股庞大的力量不知从何处冲了过来。 忘邪这时才发觉出了不对,急忙向后退了两步,同时右手聚气用内力将那根手杖给包围住,避免力量外泄将整个宝库都给毁了。 然而只有她一人的内力显然是不够的,这颗宝石也也不知究竟是何来源,里面就蕴藏的力量就连忘邪的山海灵诀都无法控制融合,仿佛两者相斥般冲击巨大,没一会儿的功夫忘邪脸上的血色就开始逐渐消失,眼眶一周都浮现出了血丝。 身后的夜悬三人见状赶紧上前将自己的内力送入了忘邪的体内,好在三人出手及时,忘邪这才没被宝石的力量给掏空。 随后几人合力,逐渐平复了宝库内浮动的力量。 四人见状这才收手,随即便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就好像经历了一场生死决斗似的,全身的内力都被消耗了,还好他们几个的武功不弱,否则就方才那股力量,他们怕是连个全尸都保不住。 “我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样诡异的力量,我还以为咱们死定了呢。”夜悬说道。 “我滴娘诶,太凶险了,我说小白,你好好的碰那玩意儿干嘛?还好我们反应够快。”夜庸道。 忘邪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不是我要碰那宝石,刚才那一瞬间,宝石里发出的绿光好像控制了我的意识一般,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碰上去了。” 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这颗宝石就像是一个活物,似乎是想通过她的身体做什么,仅仅是一眼,她就被悄无声息地控制住了,着实诡异。 其余三人见状也不再多说,他们现在实在没这个力气了,还好宫主已经走远,刚才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宝库里的东西也都好好地放着,不然被别人发现他们偷偷潜入宝库,一定会被灌上许许多多的罪名,到时候说都说不清了。 “不管怎么样咱们先回去吧,若再出什么事就不好了,左右咱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能将这里面的时查清楚的。”夜悠说道。 忘邪等人点了点头,这才赶紧离开了宝库中。 自从得知了这颗宝石的异样后,他们四人就时不时注意着宫主的动向,发现宫主虽平时会带着那颗带有宝石的手杖,但一到夜晚就会将其放到宝库中,有事还会大老远来宝库里轻抚宝石,一待就是一个时辰。 然而他们调查了一个月却什么新的发现都没有,宫主也没再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在清泉宫倒是十分安静平和,这让他们四人的调查陷入了一个僵局。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已经迎来了下一个月圆,可无论是那颗宝石还是后山灵泉上的怪物,他们都没有半点进展。 眼看着天色马上就要黑了,四人坐在后山上面色有些沉重。 “小白,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今晚就是月圆了,再加上明后两天,咱们可一共只有三天的时间啊,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呢,等会儿怪物出来后咱们是直接上还是继续调查?”夜悬问道。 忘邪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她抬头望着逐渐下山的太阳,用不了多久大怪物就会出来了,到时候应该如何应对? 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内能查出什么…… 忘邪皱起了眉头,说道:“再试一次,咱们应该能发现些什么的。” 忘邪都这么说了,夜悬他们也就没再开口,无论如何他们都得完成这个委托,若无法查清那只大怪物的事,到了第三天他们就必须得动手了。 …… 天色逐渐变暗,圆月高挂天空,随着一道月光照射在灵泉上,那只巨大的蛤蟆再次来到了忘邪等人的面前,只是这次大蛤蟆叫并没有疯狂地吼叫,仿佛快死了一般趴在灵泉的旁边,就连忘邪靠近它都没有反应。 忘邪缓缓走到对方的面前,一个月不见,这只大怪物的伤口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原本它的皮肤是青黑色的花纹,可现在却直接不满了黑色的脓液,上头还散发着恶臭,看着实在有些反胃。 “你的状况看起来很不好,你要死了吗?”忘邪问。 大怪物嘤咛了一声,抬眸扫了忘邪一眼,随后点了点头,眼神看起来了有些悲伤。 忘邪见状皱起了眉头:“我要怎样才能帮你减轻痛苦?” 大怪物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将脑袋朝忘邪伸了过去,忘邪被对方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身体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这只大怪物的眼睛有些发红,脸上有一条极深的伤口,看上去像是剑伤,大概是之前跟清泉宫对战时受的伤吧。 忘邪半眯着眸子仔细观察着对方的模样,忽的发现这只大蛤蟆的额头上似乎缺了一块什么东西,那东西应该有手掌大小,似乎之前是镶嵌在怪物额头上的。 忘邪看着有些疑惑,刚想开口询问,怪物却突然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巨大的身体也开始颤动起来,忘邪见状一惊,急忙向后退去,只见那怪物的表皮开始迅速往地面掉落,浓稠的粘液滴了一地,看上去仿佛是要融化一样。 怪物感受到了巨大的苦楚,它挣扎着爬了起来,看着忘邪叫了一声,随后便跳入了泉水中。 什么都没问出来,怪物就这样又离开了。 忘邪的脸色有些复杂,这时夜悬他们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大怪物怎么突然跑了?清泉宫的人也没来啊。”夜悬问道。 忘邪摇了摇头:“不是因为清泉宫,是那只怪物快死了,以它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出三天就会彻底死亡,它之所以躲进泉水中,应该是因为这里面可以让它好受些。” 夜悬三人闻言都愣了一下,夜庸问道:“那怪物不出三天就会死?那咱们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完成这次的委托了?” “你这呆子想的还挺美,咱们的任务是能完成了,可这件事明显有很多问题。”夜悬道。 忘邪点头表示同意:“没错,怪物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只有在泉水中它才能保持存活,而且它每次月圆上岸都会给它带来巨大的伤害,既然如此,它又为什么非得上来?” 它既然肯上到地面来,就一定有它的目的,可到底是什么目的让它连命都不要了呢?还是说它上岸其实就是在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忘邪皱眉沉思着,一旁的夜悠说道:“咱们还是先回去吧,那只怪物都已经回灵泉里头了,咱们继续在这儿傻站着也没用啊,回去再好好回想一下。” 三人同意地点了个头,然后就一起回到了阁楼中。 一夜过去,第二天忘邪起得很早,她去清泉宫要来了笔墨纸砚,随后便在上头开始画画,等夜悬他们起来后便发现忘邪正对着一张纸发着呆。 “小白,你大清早的干嘛呢?”夜悬问。 忘邪朝他们三人招了招手,随后指着面前的指说道:“你们来看看我画的大怪物有什么不对劲吗。” 三人闻言愣了一下,但还是朝着那幅画走了过去,当他们看见画上的内容时,瞬间全都怔住了。 夜悬扯着嘴角看向忘邪,问道:“我说小白啊,你这画画的技术是跟谁学的?” 忘邪不解地歪了歪脑袋:“我没学过画画,能有这样的效果就不错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好吗?你就画了两个圈圈和四条腿,你让我们怎么看啊?”夜悬道。 不是他看低忘邪,是这人画画的水平实在不够看好吗?就算是大街上的孩童画得也比这个好啊。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你行你上?” 夜悬轻哼了一声:“这种事情还不用我出马,小悠,给他见识一下你的水平。” 夜悠无奈地笑了一声,随手拿起笔就对着画纸一顿挥舞,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只栩栩如生的大蛤蟆就出现在了上面。 夜悠的画工不错,起码比起忘邪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几乎将那只大怪物所有的细节都给画在上头了,忘邪看着眼前的画作忍不住嘴角抽搐。 不愧是古代人啊,琴棋书画简直就是必备技能嘛,她这个现代人要怎么比。 夜悬十分得意地扬起了下巴,扭头看向忘邪:“所以你怎么突然开始画画了?画的还是这只丑陋的大蛤蟆?” 忘邪朝他翻了个白眼,指着画上的东西说道:“我才没有那么悠闲,只是想让你们看看这只怪物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那只怪物都快死了,全身都不对劲好吧,有什么好在意的?”夜庸问。 “我不是指其他地方,你们看看这只怪物的额头,这里是不是缺了点什么东西?”忘邪道。 三人闻言齐齐朝忘邪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怪物的额头上发现了一个菱形的痕迹,上头有镶嵌过的痕迹,显然这里以前是有东西的。 他们仔细地观察着,忽然,夜悬的脸色变了一下,指着那道痕迹说道:“这个看上去怎么有些眼熟啊,这里原本不会是有一颗宝石吧?” 此话一出,夜庸和夜悠二人的脸色也都变了,忘邪倒是有些愣神。 “宝石?你说的该不会是那根手杖上的宝石吧?形状是很像不错,但大小不对啊,怪物额头上的痕迹少说也有手掌大小,可宫主的那颗宝石就只是普通的小石子儿的大小。”忘邪道。 夜悬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没见过玄蛇所以不知道,但我们三个是见过玄蛇的,玄蛇的额头上也有这么一个痕迹,不过它那上头镶嵌的是一颗黑色的宝石,大小跟怪物头上的痕迹差不多。” 忘邪听了这话后彻底愣住了,玄蛇的头顶上也有这么一颗宝石?看样子这两者之前真的有很大的关系。 “那你们知道玄蛇的那颗宝石有什么作用吗?”忘邪问。 三人点头,道:“我们以前听师傅说起过,玄蛇虽然本身就具有庞大的力量,但因为地域关系,它在这里是存活不了的,只能依靠额头上的宝石来为它提供生命,一旦宝石脱离,它的身体就会迅速腐烂,最后化为一滩脓水。” “不光如此,那颗宝石也具有强大的力量,甚至不输于玄蛇本身,一旦有敌人靠近,宝石会立即发出致命的光芒杀死敌人,所以那玩意儿即是玄蛇的弱点,也是它的武器,只有两者合二为一才能激发出最大的力量。” 夜悬说得很认真,毕竟他们也没少在蛇窟里待过,关于玄蛇的事他们知道的也不少,正是因为知道,现在看到那大怪物的额头也有这么一颗宝石,心中才会震动。 这颗宝石说明怪物和玄蛇都出自同一个地方,那里一定还有更多类似的大家伙,可那样的地方是他们从未触及过的,神秘又危险。 忘邪听了之后愣了半晌,若是这样的话,许多谜题就都能解开了。 “也就是说,后山的那只大怪物是因为丢失了宝石所以生命迹象开始消失,难怪我们每次见到它它的伤都会加重,那么它之所以在月圆之夜离开灵泉,就是想要夺回它的宝石?”忘邪问。 “很可能就是这样,那颗宝石一定在清泉宫的手里,大怪物不可能离开宝石太远。”夜悬道。 夜庸不解地说道:“那跟宫主手杖上的那颗宝石可有什么关系?那上面也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就是大小不符合。” “若是那宝石可以变化大小呢?”忘邪问。 三人一听这话都怔了一瞬,他们虽见过玄蛇的宝石,但从未触碰过,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是否能改变大小,可若是能,那么宫主的那颗宝石很可能就是从怪物身上夺走的。 难怪怪物一听到清泉宫就会发狂,原来是被人夺去了命门,现在怪物的生命一定到达了边缘,若再不将宝石寻回,它可能就真的撑不住了。 第269章 与怪物的交易 一时间四人都沉默了,各自的脸色都有些复杂,夜悬突然抬起了眸子,扫了眼身边的几人,有些迟疑地说道:“可就算事情真如我们想的那样又有什么用呢?别忘了咱们的任务是帮清泉宫除去怪物,总不能因为是清泉宫有错在先就违反委托内容吧?冥域崖是专门负责暗杀的地方,可不是善堂,我们也只是崖主手底下办事的啊。” 他们兴致冲冲地查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弄清楚了里头的来龙去脉,可这件事他们实在不好办,虽说清泉宫的人招人讨厌,但她们到底是委托人,总不能就因为这样就放弃这个任务吧,这也太不专业了,回去之后崖主还不得将他们扔蛇窟里喂了? 忘邪听了这话后也有些纠结,从前她的手不干净,为了活命,无论什么任务都会接,可现在她已经不是‘杀人机器’了,进入冥域崖也不过是为了弄清楚一些事而已,她不像夜悬他们,不必遵循冥域崖的规矩,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想为了这个所谓的委托便胡乱解决了那怪物,可若是不这么做…… 清泉宫的委托完成不了,等回了冥域崖崖主一定会问罪她,到时候事情就更麻烦了。 忘邪沉思了许久,就在她打算杀掉怪物时,忽的一个念头涌了上来。 “崖主给你们的命令是怎样的?他可有亲口说要我们杀掉那怪物?”忘邪问。 夜悬三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那倒没有,只是让我们帮清泉宫脱离怪物的侵扰,可那怪物就住在后山的灵泉内,每到月圆之夜都会出现杀戮,咱们要完成委托也只能将那怪物给杀了啊。” 忘邪闻言挑眉一笑:“那倒不一定,想要帮助清泉宫脱离怪物也并非要大开杀戒,只要将怪物带走不就好了?” 三人一听这话瞬间怔住了,不解地说道:“带走?你疯了吧?咱们能带到哪儿去?” “不是咱们将它带走,是让它自己离开,据宫主所说,怪物是出现在半年前的,在那之前从未有过怪物的踪迹,所以我猜想那怪物的老巢并非是灵泉,很可能只是路过这里,结果被夺去了宝石,无奈之下才躲进了灵泉之中,若我们帮它夺回了宝石,它自然就可以离开了。” “你说得倒容易,那怪物会这么听话地离开吗?”夜悬道。 夜悠也同意地点头:“没错,毕竟清泉宫害它经受了这么久的痛苦,还抢走了它的东西,如果是我,不将清泉宫给血洗了决不罢休。” 忘邪笑着说道:“所以咱们需要跟那只怪物谈一谈,它想要夺回宝石保命就只能依靠我们,而条件就是让它离开清泉宫。” “你确定它会乖乖地听咱们的话?”夜悬问。 “可以一试,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咱们得做两手准备。” 说完,忘邪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地笑容。 当天下午,忘邪来到了宝库附近,直接捆了一个在附近看守的仆人,逼问她关于宝石的事,毕竟之前那些都还只是猜测,在没有决定性证据之前不可轻举妄动,好在事情真相果然如他们猜想的那般,宫主手杖上的那颗宝石的确是从怪物的身上取下来的。 当时怪物只是偶然经过,由于个头太大惊动了清泉宫,于是便遭到了袭击,宫主到底是混过江湖的,一眼便看出了大怪物额头上的宝石不简单,于是使计将那宝石夺下,怪物这才发狂跳入了灵泉中。 原本宫主是想斩草除根的,谁知她们一跳入泉水中就会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包围,因此还有不少同门丧命,所以宫主只能作罢。 然而那怪物根本离开不了宝石,所以便发狂大开杀戒,最后清泉宫损失惨重,实在抵挡不了,这才传信找冥域崖帮忙。 得知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后,忘邪便将那仆人给带走藏了起来,避免这人通风报信。 到了当天夜里,忘邪和夜悬他们再次来到了后山的灵泉旁,等他们出现时,怪物已经出现了。 就像忘邪说的那样,怪物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得虚弱,甚至已经有溃烂的趋势,照这样下去,恐怕明天就会丧命,而事情是否有转机,就看怪物的选择了。 忘邪扭头给了夜悬他们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不要靠近,随后自己缓缓走到了怪物的面前,蹲下身子与其对视。 “我已经知道了你身体虚弱的原因,我可以帮你夺回你的东西,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能再找清泉宫的麻烦。”忘邪轻声说道。 原本怪物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有些喜悦,然而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却有了明显的不悦和愤怒,一双巨大的眼睛瞪得圆鼓鼓的,明显对此很不满。 忘邪自然也猜到了,耐心地说道:“我知道她们抢了你的东西,所以你很不高兴,但帮助清泉宫是我们的任务,我们不可能为了素不相识的你就故意导致任务失败,所以我们之间只能做交易,你应该很清楚自己此时的处境,没有了那颗宝石你活不了几天,是选择保命还是选择英勇等死,决定权在你。” 怪物没有开口,只是不高兴地将脑袋别到了一边,瞧着有些赌气。 忘邪微微扬起了嘴角,继续说道:“我们这儿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这么一个大块头应该明白什么叫忍辱负重吧?清泉宫的那些人用卑劣的手段将你害成了这样,你应该首先想法子保命,等养精蓄锐之后再想法子报仇,否则就这么死了不觉得很憋屈吗?” 大怪物听了这话后才稍微有了些动静,但眼神还是有些不高兴,甚至还有点委屈。 忘邪见对方有所动摇,继续劝道:“这样吧,明晚我将宝石给你送来,你保住了命之后就赶紧离开,并且十年之内不能出现对付清泉宫,至于十年之后嘛,就随便你啦,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接受委托的是冥域崖,她又不是冥域崖的人,等搞定了追杀令的事她就离开了,到时候这些东西就跟她没半点关系了,再说了,十年之后谁还能管得了这茬? 大怪物犹豫了一下,之后缓缓动了一下身子,抬起它那重伤的爪爪在地上写了个五字。 忘邪见状挑了挑眉:“你是说减少五年?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砍价啊,一下子就砍掉了一半?” 大怪物抬起下巴哼了一声,忘邪双臂环胸,道:“不行,五年对我来说不保险,起码八年,否则免谈。” 大怪物闻言皱起了眉头,有些不高兴,忘邪却十分坚定地说道:“八年已经是我最后的让步了,你这么大的块头总不能八年都活不过去吧?报仇很急于一时吗?到时候你报仇是报爽快了,我私自救你却很可能丧命诶,就算是为了我的救命之恩你也得忍个八年吧?” 忘邪好声好气地跟对方说了个明白,大怪物听了这话后才终于松了口,轻轻点了个头表示同意了,忘邪见状满意地扬起了嘴角,说道:“对了,奉劝你一句,关于刚才说的交易,你最好说话算话,你的宝石被拿回来后,宫主一定会大怒再来抢夺,你那宝石是如何丢的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她既然能有本事抢你一回,同样也有本事抢你第二回,到时候可没有第二个我来帮你的忙了。” “而且一旦你违反我们的交易,到时候你的敌人就不光是清泉宫一个了,怎样选择才能让你避免更多的麻烦,你心里应该明白吧?”忘邪说道。 大怪物抬起脑袋不屑地哼了一声,像是在保证自己一定会遵从交易一样,随后便转身跳入了灵泉中。 忘邪挑眉一笑,转身走向了夜悬等人,道:“搞定了。” 夜悬闻言嘴角抽搐:“搞定什么啊?你就是这样搞定的?你以为是在逗孩子吗,就凭它的几个动作我们就相信它不会对清泉宫动手?” “为什么不相信?如果是你,遇到这样的困境你会怎么做?”忘邪道。 “我……” 夜悬顿了一下,如果是他,遇到这样的处境大概也会选择妥协吧,毕竟这是最好的选择,可他跟那怪物是不一样的啊,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你就不担心怪物会当场对清泉宫大开杀戒?别忘了,怪物的力量很强大,清泉宫根本抵挡不住。”夜悠说道。 “怪物若真能这么轻易将清泉宫给灭了,那你以为宫主当初是如何夺走怪物额头上的那颗宝石的?” 三人闻言愣住:“你的意思是?” “对于这颗宝石,你们比我更加了解,宝石本身就具有庞大的力量,只要有人有抢夺的意思,宝石立即会散发力量杀掉敌人,那种东西就连我们几个合力都不是对手,那清泉宫的宫主是如何抢过去的?” “你们还记得之前在宝库里看到的情形吗?宫主半夜来到宝库对着那颗宝石摸了一个时辰,可那宝石却半点反应也无,仿佛就是属于她的一般,可我当时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差点死无全尸,很显然,宫主比我们更清楚那颗宝石的事,所以她定然有法子轻易将其夺走,关于这一点,那只大怪物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明知对方有方法对付自己的命门,却还要上去送死?那只大蛤蟆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对于危险的本能一定会让它暂且远离清泉宫,至于它到底会不会那么听话地等到八年后再出手,我并不能确定,不过看它的眼神和脾性,像是个说话算话的家伙,而且就算它等不到八年就出手了,那管我们什么事?” “我们的任务只是帮助清泉宫免去怪物的侵扰,这个任务的内容上并没有说明要帮她们永绝后患吧?只要怪物离开了清泉宫,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就算以后清泉宫遭了殃,我们再将其推到她们自己身上便是,你认为崖主是会相信你们的话还是会相信宫主的话?” 崖主他老人家又没有亲自前来,这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还不是只能由他们几个述说,崖主最是护短,若出了事,自然是先应付外人,再说了,那时候她还在不在冥域崖都是一回事呢,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要野火没烧到她自个儿身上,她就不会担心。 想到这里,忘邪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一旁的夜悬三人听了对方的话后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这话说的倒是有道理,可我怎么觉得这么心慌呢,万一中途出了差错,咱们可就死定了啊。”夜悬说道。 虽然崖主对他们都很好,只要不是什么大问题绝不会轻易处罚,顶多也就是扔进蛇窟里待个几天,可这件事就有些大了啊,况且他们几个执行任务一向都是老老实实的,哪里动过这些歪心思,不管怎么想这件事都很危险。 “我倒是比较赞成小白的做法,原本就是清泉宫抢了人家的东西,这是罪有应得,再说了,崖主原本也就不喜欢清泉宫的人啊,不会为了她们大义灭亲的。”夜庸说道。 夜悠对此没有发表看法,毕竟这样的事从未有过,她心里有点没底,但让她老老实实帮清泉宫做事,她又实在有些不乐意。 半晌过后,夜悠终于还是点了头:“我同意小白的提议,大不了回去受罚,不给清泉宫找点麻烦我心里不痛快。” 忘邪满意地点头:“很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成败就看明晚了。” 其它两人都同意了,夜悬自然也无话可说,只得摇着脑袋表示:“你这个家伙……真是太可怕了,居然挑着这种漏洞,清泉宫也真是够悲催了,就这样被你给算计了。” 忘邪轻笑了一声:“我就当你这是夸我了,不过这件事还没完呢,我们首先得将那颗宝石给偷出来。” “不可能做到的吧,那颗宝石的威力咱们都是见识过的,稍稍碰一下都可能会死诶,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宝石偷到这里来简直难比登天。”夜庸说道。 忘邪低头沉思了一阵,随后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既然如此,咱们就光明正大地抢过来。” 第270章 送过去 第二天正午时分,宫主难得亲自来到忘邪她们所居住的阁楼,今晚就是这个月的第三个月圆了,若今晚再失败,怪物就得一个月后再出现。 他们四人已经在清泉宫待了许久,若这次不成功,他们就只能回到冥域崖,由崖主重新派人接取任务,清泉宫的人也不会容忍他们四个继续留在这儿碍眼,所以这次宫主前来显然就是来催促他们的。 宫主来到阁楼后却只瞧见忘邪一个人正坐在窗前饮茶,看上去倒是格外的逍遥。 忘邪轻轻抬眸瞥了对方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道:“宫主大人怎么有这个闲工夫来我们这儿了?” 宫主看着对方皱起了眉头,眼底写满了不喜:“昨天你们前去后山灵泉解决那怪物,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今晚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们不会还打算失败吧?” 忘邪闻言一笑:“那只怪物的难对付程度您是知道的,以我们几个的武功实在有些困难,不过您可以放心,若今晚再失败,我们就会立即回到冥域崖,随后崖主会派遣更加强大的人来帮你们解决问题。” 宫主冷笑了一声,不屑道:“你们倒是挺有耐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事就交给你们了,好歹冥域崖也是声名远大的江湖大派,我想这种事情崖主应该能安排好。” 忘邪点头道:“宫主说得是。” 宫主抬起下巴横扫了眼屋内,问道:“怎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剩下的那三个呢?” “您说夜悬他们啊?这不昨日应对那怪物去了么,夜悬他们不敌怪物所以受了重伤,现在正躺在各自的房里昏迷着呢,早晨我已经让大夫来看过了,估计得明早才会醒来。” “那今晚的行动怎么办?” “宫主不必担心,我这不是还好好的么?入夜之后我会再次尝试应对怪物的,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左右不过是再等一个月罢了。” 忘邪好脾气地说着,宫主闻言却不屑地哼了一下,反正她也没指望这小子,等一个月就等一个月吧。 随后宫主便带着她的仆人们离开了,等她们走远后,夜悬三人才小心翼翼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夜悬有些担忧地问道:“小白,你这法子到底行不行啊?咱们今晚真的要这么做?”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那玩意儿的威力太大,稍稍一碰就玩完,想要让怪物成功拿回宝石只能这么做。”忘邪平静地说道。 三人相视一望,神情都有些凝重。 他们昨晚商量了很久的对策,但全都是高风险,稍有不慎就得丧命。 “我突然有点后悔了……老老实实把那怪物弄死不就得了吗?”夜悬无奈地摇头。 “事已至此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今晚我们三个去找怪物商量,清泉宫那边你一个人能撑得住吗?”夜悠问。 忘邪挑眉一笑:“我这边就不用你们费心了,把东西收好就行。” 三人见忘邪一脸自信的样子便也不再多问,渐渐的外头的天色暗了下来,忘邪坐在阁楼外望着逐渐落山的太阳,身后的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时,一轮圆月出现在夜空,乌云散去,银色的光芒洒在地面上。 忘邪瞧着时机已到,便悠闲自在地朝清泉宫的主殿方向走去。 等她来到主殿后,那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提着长剑聚集了起来,像是要应对什么大战似的。 忘邪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随后便是一阵地动山摇,一直巨大的蛤蟆遮住了夜空,随即重重地落在了广场上,地面都被它给踩出了一道裂痕。 这下子众人更加慌乱了,急忙上前抵挡怪物,然而还没等她们靠近,三个穿着绿袍的人突然出现。 那三人的脸很陌生,起码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此没有任何印象,更不知他们是何时来到清泉宫的。 众人面面相觑,下一刻,三个绿袍人直接提剑向她们冲来,他们的武功很高,且招数极其诡异,众人被逼着连连败退,连那怪物的身都近不了。 忘邪看见这一幕后扬起了嘴角,静静地观赏着眼前这一混乱景象。 随后没过多久,宫主和清雪送主殿内走了进来,瞧见那怪物后二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怪物会跑到这里来?冥域崖的人呢!”宫主怒吼一声。 忘邪见状迅速抹了一把脸,收住了脸上的笑意,随后又露出了一副疲惫惊恐地表情。 她大步走到宫主面前,饱含歉意地说道:“宫主!那只怪物不知为何突然狂躁了,我一个人的武功实在是敌不过它啊,看样子今晚是没法将它除掉了。” 宫主闻言脸色阴沉:“解决不了也就罢了,可它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你知道它来这里会给我们清泉宫带来多大的损失吗!你到底是怎么对付它的!” “这个真不能怪我,我不过是提了一嘴清泉宫这三个字,那怪物便突然发怒了,像是对这里有着巨大的恨意一般,直接冲破了我的禁锢闯了过来,我实在是拦不住啊。”忘邪道。 宫主紧紧地捏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身为清泉宫的宫主,她当然知道那怪物发狂的原因,所以对忘邪的话倒没有多大的怀疑,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将这怪物给解决掉? “那三个人是从哪儿来的?”宫主问。 忘邪眸子一闪,答道:“他们是那怪物的帮手,放在我偷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说是有个东西被您给抢走了,他们必须抢回来才行,宫主大人,您到底抢了怪物什么东西啊?怪物之所以会发狂恐怕就是这个原因吧?” 宫主脸色一僵,眼眸渐渐眯成了一条缝:“他们是来夺回那东西的?哼,简直是在做梦!清雪,你带人去给我将宝库守好了!” “是!” 命令一出,清雪立即带人去了宝库的位置,而宫主则带着剩下的人开始对付怪物。 宫主的武功不算弱,但也实在没有强到能与怪物匹敌的地步,若不借助其它力量,她断然不是怪物的对手。 忘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们的动作,目光不断在宫主和怪物的身上游离。 果然如她想的一样,宫主并没有使用那根手杖,那么以夜悬三人的武功完全能够抵挡住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大蛤蟆靠近它的宝石。 只是此时怪物的身体状态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她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完成这件事,否则怪物就会彻底化为一滩脓水,而且夜悬他们要抵挡宫主,那么怪物就无法得到保护,以它目前的情况想要在众多人的阻拦下赶到宝库几乎是不可能的。 必须得想别的法子才行。 忽然,忘邪的眼底闪过了一缕精光,随后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见她迅速转身,朝宝库的方向跑了过去。 清雪遵循宫主的话一直在宝库外守着,这里离主殿广场有一定的距离,清雪根本无法得知外面的战况,只能焦急地在原地来回走动。 很快忘邪便来到了她身边,一脸焦急地说道:“不好了!那怪物的威力太大,宫主已经被重伤了!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清泉宫就会彻底覆灭的!” 清雪听了这话后脸色大变:“你说什么!那怎么办?若是连宫主都抵挡不住,我们不就死定了吗?” 忘邪继续道:“还没有,方才宫主来让我传话,让我们将她的手杖带去,有了那手杖宫主就能反败为胜!” 清雪闻言顿了一下,随后眼底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你别是忽悠我的吧?宫主怎么可能下这样的命令?要知道宫主的手杖只有她自己能触碰,就算是我也不能靠近的,她怎么会让我们将手杖给她送过去?” 虽说清雪平日里看上去不机灵,但这种时候还是很谨慎的,忘邪心中暗笑了一声,解释道:“我骗你这个做什么?你也不看看现在都是什么状况了!宫主受了重伤快死了,清泉宫也快被怪物踩扁了,要是你你会怎么做?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啊。” “若将手杖说过去,宫主说不定能反败为胜,否则不出半个时辰咱们就都得死在这儿!你想跟宫主陪葬我还不想呢,赶紧将手杖给她送过去吧。” 忘邪奋力劝着,清雪却还是有些迟疑,忘邪见状面露焦急之色,眉头紧皱地说道:“哎呀你还在迟疑些什么啊?这里是清泉宫,是你们的地盘,我身边一共才三个人,他们仨还受了重伤至今昏迷,就我一个人有本事跟你们斗吗?况且我是让你将手杖送过去,我又不碰那玩意儿,你还担心我会抢啊?你也知道手杖威力巨大,我就算想抢也碰不了啊。” 忘邪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清雪的表情果然松动了一些,就在这时,远处忽的传来了一声巨响,显然是那怪物发出来的,清雪被这道声响吓得不轻,二话不说就打开了宝库的门走了进去。 忘邪见状勾起嘴角。 鱼儿上钩了啊。 二人来到宝库内,手杖就放置在之前的地方,宝石所散发出的幽光似乎比之前更加强烈了,估计是感应到了怪物的存在吧。 忘邪直勾勾地看着那宝石,幽深的瞳孔闪过了阴寒的光芒。 “不行啊,以我的能力根本触碰不了这根手杖,我怎么给宫主带去啊?”清雪问。 “咱们用内力将里面的力量控制住,然后一起将手杖带去,这里离主殿的距离不到半分钟就能赶到,应该问题不大。”忘邪道。 事已至此,也只能试一下了,不然她们就得死在这儿。 清雪微微叹了口气,随后开始运功聚集在掌心,慢慢靠近着那根手杖。 就在她触碰到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顷刻袭来,清雪敌不过着股威力,差点被打飞出去,好在有忘邪在身后,用内力护住了她的心脉。 “还是不行,威力太大了,我承受不住的!”清雪痛苦地说道。 忘邪眉头紧皱,道:“你出去叫人帮忙,我们两个的内力不够,那就多加几个人的,总之一定得将手杖给送出去!” “我出去了你一个人能扛得住吗?” “扛不住也得扛!你赶快啊!” 清雪见状咬了咬牙,随后还是走出了宝库,在她走后,忘邪急忙用双手握住了那根手杖,顷刻间巨大的力量席卷进了她的体内,仿佛要将她的身体撕裂一般。 难以忍受的痛苦不断折磨着她,没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脸色就变得苍白,眼珠已经开始泛红,仿佛要爆裂开似的。 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就真的要被撕碎了。 忘邪死死地握着手杖,里头的力量在她的掌心划出了一道血口子,刺眼的红色液体顺着手心滴落到了地上。 下一刻,一股异样的感觉悄然升起,忘邪猛地一顿,最后扬起了嘴角。 “关键时刻你还是很给力的嘛,一定得给我坚持住了!” 就在她的身体马上要承受不住的瞬间,体内的那道神秘之血突然发挥了作用,庞大的内力在她的周身跳动包裹着,似乎是在与宝石相抗衡,一道道猛烈的风在宝库内喧嚣,四周的物件儿都被吹落了一地。 虽说过程痛苦了一些,但好在忘邪还是控制住了那力道,只是这并非长久之计,她体内的神秘之血显然还没有完全融合激发,根本不是宝石的对手,这个时候必须得有人帮忙,不然她就真的连个全尸都剩不下了。 “我带着人来了!” 突然,清雪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忘邪闻声立马收回了神秘之血带来的内力,瞬间她的嘴角就流出了鲜血。 “别愣着啊!赶紧过来帮忙!我快撑不住了!”忘邪催促着。 清雪点头,急忙带着人来到了忘邪身边,一道道内力不断涌入她的内力,这才保住了她的心脉。 痛苦逐渐消散,忘邪的脸色好了不少,她扬起嘴角开了口:“现在就将宝石给它送过去吧。” 第271章 本职工作 清雪等人并不知道忘邪的计划,一行人拼尽全力将手杖往正殿广场的方向送去。 大概半柱香过后,她们总算来到了主战场,然而当她们看见眼前的景象后,却全都怔住了。 只见那身形巨大的怪物倒在地上,身上不知被刺入了多少拔剑,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已经奄奄一息了。 而那三个绿袍人呢,身上也多多少少有了些伤痕,并且脸色苍白,已经被清泉宫的众人团团包围,显然是快撑不住的。 清雪等人看着已经稳定的战况有些缓不过神来。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宫主受了重伤快死了吗?可现在的战局已经稳定了啊? 清雪猛地回头看向忘邪,忘邪却微微扬起了嘴角。 夜悬三人看着终于赶到的帮手,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要是这人再来晚一步他们估计就得死在这儿了。 “清雪?你为什么要将手杖带到这里来!还不赶快给我送回去!” 宫主一眼便看见了那根带有宝石的手杖,顿时整张脸都黑了,现在怪物就在这里,宝石一旦出现就会与其建立感应,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很清楚。 清雪闻言一怔:“可是……”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中的手杖突然释放出了强烈的光芒,明明是夜晚,此刻却被照耀得明晃晃的,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挡住了眼睛,等逐渐适应光芒后,她们才向那手杖投去了目光。 只见上头的那可泛着绿光的宝石正慢慢脱离手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似的,漂浮在半空中,并且不断朝着前方移动,似乎要前往某个地方。 宫主看见这一幕后顿时大惊,来不及思考便朝着宝石冲了过去,她想抓住宝石,然而就在她靠近的瞬间,宝石突然释放力量,宫主的身体遭受了剧烈的冲击,一下子就飞出了好几米,嘴里还喷出了鲜血。 忘邪见状心中冷笑。 现在怪物和宝石都出现了,二者已经建立连接,宝石知道谁才是它的主人,这个时候宫主再想控制宝石的力量已经不可能了。 果然,就如她预想的那样,绿色的宝石直接飞去了怪物的额头,紧紧地镶嵌在了里面。 随后一道光芒埋入怪物体内,顺着经脉流入了它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两者的力量合二为一,怪物的身体也开始迅速愈合,原本溃烂流脓的黑色皮肤变成了诡异的深绿色,上面还有一些精致的黑色条纹,随后它的体型开始变大,双眼也睁开了,瞳孔中明亮的光芒说明它此刻的精神头不错。 没一会儿的功夫,怪物的身体全部愈合,宫主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快!将它给我控制住!清雪,去将我寝宫的东西拿来!务必将这个怪物给我拿下!” 突然宫主大吼了一声,周围的人立即开始行动。 怪物恢复精神后看向宫主,眼里流露出明显的愤怒,它仰天怒吼了一声,在地面上猛地跳了两下,地面迅速裂开了几条缝,随后它又用自己的舌头向周围的人进行了猛烈的攻击。 此刻的怪物显然是巅峰状态,仅凭清泉宫的这些人根本无法应付,一时间整座清泉宫都陷入了混乱。 宫主正带领着众人对抗怪物的攻击,根本无暇其它,忘邪趁着这个时候来到了夜悬三人的身边。 “趁现在混乱,咱们赶紧收拾东西离开,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信件,等一切结束后宫主就会看到,到时候将这一切都推到清泉宫自己的身上,咱们只要占了理就成。”忘邪说道。 夜悬闻言嘴角抽搐:“你确定咱们是占了理的?” 他抬头看向一片狼藉的清泉宫,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将任务搞砸成了这个模样,回去崖主还不得弄死他们。 “先别管了,咱们先离开比较好,不然等她们反应过来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夜悠道。 夜悬和夜庸也只能无奈地点头,随后三人赶紧向阁楼走去,忘邪则留在最后,她在暗处给了怪物一个暗号,根据他们之前商量好的计划,怪物将清泉宫搅个天翻地覆后就可以离开了,否则等宫主回过神很可能会再次夺走它的宝石。 怪物也不傻,知道这时候复仇不是最佳时期,便重重地点了个头。 半晌过后,怪物瞧着周围已经被它搅乱得不成样子,这才迅速跳跃离开了。 清泉宫伤亡惨重,周围的几座宫殿几乎全都被毁了,宫主也受了不小的伤,所有人都无力地瘫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恐惧。 宫主的脸色黑得吓人,清雪在一旁垂着头瑟瑟发抖。 “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带着手杖来这里?我的命令不是让你守好宝库吗?”宫主怒问。 清雪闻言身子猛颤,二话不说便跪在了地上。 “宫主恕罪!原本我是一直在宝库外守着的,是那个叫小白的家伙,他说您受伤了,下令让我将手杖送去抵抗怪物,我实在有些担心,所以才……” 啪—— “你这个蠢货!” 宫主怒不可遏地给了清雪一巴掌,额头上爆满了青筋,清雪的脸被打偏,耳朵里是一片嗡嗡声,可她却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实实地受着。 “冥域崖的那几个人呢?把他们给我叫来!这次的事他们必须给个交代!”宫主怒道。 ,周围的人闻言立马去寻找,片刻过后,一个小仆人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宫主不好了!冥域崖的那些人不见了!他们好像离开了,桌上只有这封信!” 宫主听了这话后脸色更加难看了:“好啊,冥域崖这是故意给我找不痛快是吧?你们赶紧带上人去追!决不能让他们几个逃回去,我要扒了他们的皮,拆了他们的骨!” “是!” 这边清泉宫混乱不堪,而另一边的忘邪等人早就踏上了回冥域崖的路。 这一路上夜悬和夜庸都在训斥抱怨忘邪,说她的计划是多么的不合理和疯狂,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直到天亮都还没消停,忘邪在一旁听得脑袋都疼了。 “我说你们几个有完没完?从离开清泉宫就一直在唧唧歪歪的,这个计划又不是我一个人完成的,你们不也是同意了的吗?再说了,我又没逼着你们一起干,你们要真的不同意拒绝不就好了嘛。”忘邪瘪着嘴抱怨道。 “你还顶嘴!我们还不都是被你给忽悠了的,你昨天说的时候好好的,执行起来却到处都是问题,我们刚才差点就死在那儿了,而且闹出了这么一遭,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咱们故意把宝石送走啊,咱们回去要怎么交代啊?”夜悬道。 “如实说呗,还能怎么交代,反正我们按照要求帮清泉宫解决了麻烦,怪物不是老老实实离开了吗?我们确实成功了啊。” “你还狡辩!” 夜悬一个劲儿地训人,一旁的夜悠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够了,这个计划虽是小白想出来的,但也是我们共同答应了的,现在完事了你却将一切都推到他的身上,这不合适。” “嘿,你向着他干嘛啊!你是我们这边的!” “我没向着他,只是跟你讲道理,再说了,你以为就凭咱们三个的武功能应付得了那怪物吗?要不是一个月之前小白打伤了那怪物,能加重它的伤势?到时候咱们照样完不成任务,现在这样虽说冒险了些,但好歹是完成了的。”夜悠说道。 夜悬听了这话无言以对,便冷哼了一声不再看她:“你就向着他吧,等回去崖主罚我们去喂蛇的时候我看你还向不向着他。” 夜悬也只是嘴欠抱怨了一下,其余三人也清楚,并未对此计较太多,一旁的夜庸有些憨傻地笑出了声:“虽说这件事的后果可能有点严重,不过我现在心里是真的爽快啊,我都能想象得到宫主此刻的脸色是有多难看了,她肯定气炸了吧?” 夜悬冷哼着说道:“何止是气炸啊,说不定现在正派人来追杀我们呢。” “你们几个给我站住!” “……”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四人的动作瞬间僵住,转身看去,只见一群穿着白衣的女子正手握长剑追赶而来。 忘邪见状扯了扯嘴角:“夜悬,你这嘴是开了光的吧?这么灵?” 眼前这群人正是清泉宫的人,瞧她们脸上的表情,显然是来追杀他们的。 夜悬也有些头疼:“我就随口那么一说,谁知道这么凑巧,再说了,咱们让她们吃了那么大的亏,她们派人来追杀也是情理之中的啊。”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这里离冥域崖还有两日的路程呢。”夜庸道。 夜悠抬起下巴冷笑了一声,直接取出了自己的武器,道:“能怎么办,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把她们给灭了!” 清泉宫众人愤怒地瞪着他们四个,随后清雪从她们身后走了出来,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忘邪的身上,恨不得将对方扒皮拆骨。 “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愚弄我们清泉宫,害的我们损失巨大,你们必须为此负责!” 忘邪闻言轻笑:“负责?负什么责啊?我们的任务只是帮你们解决被怪物侵扰的困苦,如今怪物不是已经离开了么?你们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大块头了,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啊。” “你少给我强词夺理!你知不知道那根手杖上的宝石是什么东西!我们宫主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宝石得来,现在又被夺走了,你知道这会给我们清泉宫带来怎样的影响吗!”清雪怒道。 忘邪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出了声,道:“你们清泉宫会有什么样的影响管我们什么事?既然那宝石这么重要,你们就该提前跟我们说啊,问了你们那么多遍,始终隐瞒着宝石的存在,那我们又不知道那玩意儿,就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呗,那用宝石赶走怪物也是合理行为啊。” “再说了,那宝石原本就是大怪物的吧,是你们强行夺了人家的东西,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怎么弄得你们跟受害者似的?下次要是再有这样的委托,记得提前把招呼打好,我们又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哪里能知道你们的想法啊。” 论强词夺理,忘邪还没遇到过对手,果然,清雪听了她的话后更加生气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给我把他们几个围住!决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你们害得宝石丢失,那就得给我拿命来偿还!”清雪道。 忘邪扬起嘴角嗤笑了一声:“你对自己的武功是不是有些太自信了?你以为就凭你和你身边的这群小喽啰就能要了我们几个的命?我劝你回去多睡一会儿,梦里什么都有。” “她们几个的确没这个实力,可还有我呢。”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忘邪顿时怔了一下,随后一道利剑朝她的脸冲了过来,忘邪及时向一旁闪躲过去,然而就算是这样,那利剑也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痕迹,甚至划破了她人皮面具下的皮肤,渗出了一丝鲜血。 忘邪眉头紧皱,面色阴沉地望着声音的来源处。 随后,一个穿着白袍的女人走了出来,她正是清泉宫的宫主。 忘邪冷笑:“追杀这种事还要劳烦宫主你亲自出马吗?还真是荣幸啊。” “等你们死在我手上的时候会更加荣幸的。”宫主冷声道。 她的身上浮现出浓烈的杀意,眼睛里也出现了一丝红痕,要知道那颗宝石对她而言十分重要,是她加固地位的核心,明明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可这几个人的到来却让她的希望全部破灭了!简直不可饶恕。 忘邪自然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意,轻轻一笑,随即在手心聚集了一团黑雾:“想要杀我们,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吧,亲们,咱们得干点本职工作了。” 夜悬三人冷笑:“杀人啊,我们很在行的,尽管来吧。” 第272章 神秘之地 话音一落,清泉宫的人立即出动,一瞬间的功夫便将他们四人给围了起来,此次她们少说来了几十个人,将附近的路围了个水泄不通,显然是打算在这里要了忘邪等人的命。 再加上宫主亲自出马,仅靠他们几个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忘邪半眯着眸子看着面前的人,掌心的黑气迅速聚集,很快便蔓延到了整个手臂,顿时狂风四起,周围被卷起了重重的烟沙。 宫主眼神凌冽,握着手杖的右手暴起了青筋。 就在双方坚持的时候,不远处的林子中突然惊飞了一群鸟儿,就如战争打响时的号角声,双方的人瞬间便冲了上去。 忘邪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宫主,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对方身边,而夜悬三人则对付清泉宫的其它人。 忘邪控制着强风不断向宫主发动攻击,无形的风被她用内力形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利剑,宫主不断向后闪躲,即使她已经拼尽全力,也依然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我说宫主大人,这就是你全部的实力了吗?若只是这样的话似乎并不能要了我的命啊。”忘邪笑着说道。 宫主闻言眉头紧皱:“年轻人,太过张狂可不是件好事。” “只要我有这个资本,张狂一下又如何呢?而且论起张狂,我自认为还比不上你们清泉宫。” “哼,不知所谓,原本看在崖主的份上我还想留你一条活路,现在看来你只能以死谢罪了!” “说这么多废话能有什么用?现在落入下风的人可不是我。” 话落,忘邪立即改变攻势,她收回了强风,随着右手的挥动,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宫主见状一惊,立马用轻功躲了过去。 还好她的反应够快,就在她离开的瞬间,脚下的地方立马裂开了一个大缝,随后巨大的土柱从地底升起,犹如一条巨蛇一般朝宫主冲去。 这边的动静太大,四周的其他人也都投来了目光,等她们看到半空中的土蛇时,瞬间都怔住了。 “这……这是什么啊?怪物吗?” “好像是土堆起来的,像是活了一样,太可怕了!” “那个人的武功到底是从哪儿学的?这种功力我从未见过,冥域崖的人难道都这么厉害吗?” 清泉宫的众人忍不住议论起来,眼底的神色各不相同,恐惧的同时又带了些好奇和震惊。 只是她们光顾着惊叹了,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节奏已经被打乱,夜悬三人见她们走神,立马加大了攻势,几道磅礴的内力涌来,众人反应不及,一下就被打飞了出去。 夜悬擦拭着手中的武器,嘴角勾起了笑容:“我说你们啊,追杀人的时候好歹认真一点嘛,你们这样会让我们感到很无聊的。” 夜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众人见状眉头紧皱,尤其是清雪,整张脸都黑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要了他们的命!要是不能将他们给拿下,你们就留在这儿陪葬吧!” 清雪怒吼了一声,众人闻言立马又举起武器冲了上去,她们的武功虽不敌夜悬等人,但胜在人数众多,即便夜悬他们功力深厚,要将这些人全部解决也是需要些时间的。 而另一边的忘邪正全力控制着宫主的行动,她故意将此人引到了一边,就是为了给夜悬他们足够的空间,等那些小喽啰被处理干净,对付这个宫主便可轻松不少了。 然而对方身为一宫之主,实力当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忘邪的强烈攻势显然已经激怒了对方。 只见宫主突然停止了闪躲的动作,她转过身来冷冷地盯着忘邪,眼底的怒意仿佛要溢出来似的,而那只由土堆起来的巨蛇正朝着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就在她的身体马上就要被巨蛇吞入腹中时,宫主突然冷笑了一声,一把扯去了身上的白袍,下一刻一道光芒从她的身上释放了出来。 忘邪见状心中一惊,二话不说聚集内力在自己的周围形成了气墙。 那道光芒十分刺眼,且蕴藏着极大的力量,犹如一般巨剑直接贯穿了巨蛇的整个身体。 随着一道巨响传来,那巨蛇就这样被炸了个粉碎。 无数的砂石往下掉落着,像是落雨一般,忘邪站在原地看着高处的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她猜想的果然不错,这个宫主真的不简单。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很多,你注意到了我手杖上的宝石,并猜到了宝石一旦接近它的原主人就会产生连接,立即给予怪物无上的力量,并且你的内力也十分强劲,毕竟我很清楚,以清雪的那点武功是不可能运送宝石这么久的,我很好奇你的身体里到底蕴藏着什么东西,竟然在接触宝石后还没有粉身碎骨。” 宫主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她就好像换了个人一般,之前的她还是一副清高如谪仙般的样子,可现在却仿佛一个跌入地狱的人,她的脖子上有无数道黑色暗线,暗线逐渐蔓延到了她的脸上,有着一股神秘又惊悚的气息。 忘邪微微冷笑了一声,道:“你也比我想象中的要神秘许多啊,我之前就疑惑,以你的能力究竟是如何从怪物的身上夺走宝石的,现在看来很明显了,那并不是你的力量,你的身体恐怕已经被人注入了一些东西吧?” 此刻宫主脸上的症状她是很熟悉的,就像当初在天陨书院和宿无遇到的那样。 难不成这人的体内也被注入了神秘之血? 不太对,她对于眼前这个人并没有那种同宗同脉的感觉,当初宿无被力量控制的时候她能明显感觉出不同,仿佛宿无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是一个主干上长出的分支,所以她才能帮宿无恢复意识。 可这个人的身上并没有那种感觉,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个体。 可如果不是神秘之血,这人身上的暗线又是什么东西? 宫主听了对方的话后扬起了嘴角,她微微抬起了双手,上面也有一些暗线,跟随着血脉流动着,甚至还能看见上面释放的幽光。 宫主的眼神有些痴迷,她欣赏着自己的双手,好像在看着什么神圣的东西,半晌过后她才又将目光放到了忘邪的身上。 “你知道的东西倒是不少,我开始对你感兴趣了。”宫主道。 忘邪闻言冷笑:“你清泉宫的那些人对你现在这个样子会更感兴趣的。” “虽然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很美,但这副模样暂时不能被她们看见,她们会被吓坏的。”宫主道。 “呵,你这副模样跟怪物似的,不被吓坏才奇怪呢。” 忘邪冷笑着说着,然而宫主并没有因此发怒,她歪着脑袋认真地打量着面前的人,笑着说道:“虽然她们现在还无法接受,但早晚有一天会接受的,并且她们很快也会变成我这样,这对于清泉宫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忘邪微微扬眉:“让我猜猜,有人在你的体内放置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并且给予了你强大的力量,你就是利用这种力量夺下怪物的宝石的,同时你还想让整个清泉宫的人都拥有这种力量,这样的话清泉宫的实力就会大大增加,到时候整个江湖上都不会有人是你们的对手,你想称霸江湖?” “你可真是聪明啊,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聊天,要是你能为我所用,一定能减去我许多的烦恼。”宫主笑道。 “你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只可惜我并没有要为你所用的打算。” “是吗?那就有些可惜了啊,不过我得纠正你一点,我之所以能夺下怪物的宝石并不是依赖我的这身力量,要知道那宝石是怪物从出生起就带有的东西,就像是它们的心脏,要夺取它还要保证它为我所用,只靠这点力量是不够的。” 忘邪闻言意味不明地眯起了眸子:“宫主大人这是打算给我上一课?” 宫主轻笑了一声:“反正你都要死了,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一点吧。”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是很庞大的,我们目前只知道麟启风岚天沧三个王朝,可除了这三个王朝之外呢?是否还有一个从来没有人触及过的神秘之地?” “三朝内的力量我们已经司空见惯了,我们的强弱已经被划分好了范围,可神秘之地里的呢?那里面会有什么?会不会也存在着一些别的力量呢?那些力量会不会更加的强大诡谲?” “现在还没有人知道那片神秘之地,里面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而第一个从里面获取力量的人就会成为天下的统治者,我,就是那个人。” 说到这里,宫主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癫狂起来,她仔细地欣赏着自己身上的暗线,笑着说道:“看看这些美丽的痕迹,它们是多么的迷人充满诱惑力,你知道里面蕴藏着多大的威力吗?我拥有了它们,成为了这里最特殊的一个人,现在的我仿若浴火重生,对于你们这些平凡人而言,我与神无异。” 宫主沉浸在力量之中,瞳孔内闪烁着诡异的幽光,忘邪看着这人的模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很显然,这家伙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也不知是不是被那所谓的神秘力量给控制住了。 整的跟走火入魔似的…… “喂,你巴拉了半天也没说清楚你到底是怎样夺取怪物的宝石的啊,不是说要让我死个明白吗?”忘邪道。 宫主轻哼了一声:“那个地方有很多类似的怪物,我偶然间进去瞧过一眼,在一个宫殿里我发现了一种奇花,旁边写满了一些诡异的字符,好在我的祖上曾研究过这些字符,上面写的是那奇花的作用。” “这些奇花与怪物相克,只要稍一触碰就会产生剧烈反应,并且能帮助宝石脱离,我当时并不知道宝石的威力,便只是顺手摘了一朵奇花回去,后来研究许久,终于明白了里面的意思,只可惜通往那神秘之地的大门已经被关闭了,我手中的奇花只能制作一份药散,上天眷顾我,半年前被我发现了那只大怪物,我便用那药散将怪物额头上的宝石给剜了下来。” 忘邪听了这话后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她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所有的消息都是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得知的,可这些记忆里并没有关于神秘之地和怪物的,难不成在某个角落真的有一片无人发掘的地方? 她抬头仔细打量着宫主,问道:“你身上的这些力量也是从那个地方得来的?” 宫主笑着说道:“自然,我是被神选中的人,我作为他们的使者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帮他们得到更多的消息,只要我表现得足够好,他们就会帮我控制整个天下。” 他们? 忘邪眉头一皱,也就是说那个所谓的神秘之地还有着其它的人? 而且宫主体内的力量应该跟她身体里的神秘之血来自同一个地方,也就是说殿主也与那个地方有关? “那个地方在哪儿?”忘邪问。 宫主冷笑了一声:“我是来杀你的,可不是来给你讲故事的。” 忘邪闻言挑眉一笑:“是吗?你说了这么多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来讲故事的呢,真可惜啊,我正听得起劲呢。” “是吗?那你只能去地府里继续听故事了,给我去死吧!” 话落,宫主的表情瞬间变得阴狠起来,她身上的暗线开始浮现出红色的幽光,一双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似的,只见她微微抬起双手,两道闪烁着电花的白光聚集在了手心。 忘邪见状心中一沉,立马运功将所有的内力都聚集在了一处。 下一刻,宫主朝她猛地冲来,诡异的力量瞬间包围了忘邪全身,忘邪二话不说用尽了全部内力抵抗,然而她的那点内力在对方的眼里着实不够看,没一会儿的功夫她的嘴角便淌出了一丝鲜血。 忘邪面色凝重,虽然她早已预料到了对方不简单,但也实在没料到对方的武功已经高到了这样的地步,两者实力差距太大,她根本就没有抵抗的余地。 第273章 都是他的主意 “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还手呢?刚才的你不还是一副轻狂的模样吗?难不成现在要认输送死了?” 宫主一边朝忘邪发动攻击一边用言语嘲讽着对方,她的每一个招式都直冲对方死穴,强大到诡异的力量和速度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忘邪的脸色很差,她仔细盯着面前这人的动作,企图从中找到一丝弱点,然而宫主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随着她掌心的一道强光袭来,忘邪一个躲闪不及被击中了心口,顿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忘邪半跪在地,嘴角有些发白,大幅度消耗内力让她的双手开始了细微的颤抖。 以现在这样的状况来看,她根本就是在单方面被碾压。 必须得想点别的法子才行。 宫主看着对方逐渐虚弱的模样大笑了起来:“现在你明白了吧?你跟我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你太弱小了,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极限在哪儿,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还有着更加强大的力量和人,像你这种没有见识的小鬼,根本不可能到达我的高度,你必败无疑。” 忘邪闻言扯了扯嘴角,随后露出了一抹冷笑:“这句话若是旁人告诉我还有点可信度,被你这样自大的人这般教训,实在有些让人难以信服啊。” “你不信服也没关系,一个死人罢了,有什么好在意的呢?好好享受你生命的最后一刻吧,很快你就没这个机会了。” 说完,宫主缓缓抬起了双手,内力在四周形成了一团强风,地面的风沙被吹得格外喧嚣,忘邪紧咬着牙,巨大的痛苦让她无法动弹,仿佛身体里的每一根经脉都要被扯断一样。 眼看着宫主马上就要使出致命一击,忘邪拽紧了拳头,拼尽全力感受着体内的那道神秘之血,现在这样的情况也只有那玩意儿能扳回一局了。 然而就当她刚刚感应到一丝力量时,宫主突然运功冲了过来,对方的手距离她的心口只在咫尺,忘邪的动作猛地顿住,全身都被死亡包围。 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丧命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巨响,地面产生了剧烈的摇晃。 忘邪和宫主同时一愣,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见一只如山一般高的巨大蛤蟆正朝着她们二人的方向跳来,宫主心中一惊,急忙运功向一旁闪躲过去,这才没有被大怪物给踩死。 然而忘邪就没那么多的力气闪躲了,她受了内伤,身体压根就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庞然大物往自己身上踩来。 忘邪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可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出现,反而在一阵巨响后是一片寂静,忘邪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见那大怪物正蹲在自己面前,用那双圆鼓鼓的眼睛盯着自己。 怪物朝她叫了一声,虽说它长得吓人,但忘邪能感觉出这家伙没有敌意。 忘邪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随后嘴角勾起了笑容:“你是来救我的?多谢了,不枉我冒险为你夺回宝石。” 怪物抬起下巴哼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体死死地瞪着宫主,它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瞳孔中闪烁中愤怒的凶光,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去将对方撕碎一样。 而那怪物也的确是那样做的,不等宫主反应,大怪物便迅速跳上了天,巨大的舌头不断向对方发动着攻击,忘邪趁机调息了一下内力,随后来到了夜悬等人的身边。 “小白?你没事吧?脸色看上去很难看。”夜悠有些担心地问道。 忘邪摇头:“还好,死不了就成,咱们的后援来了,赶紧将这些家伙给收拾掉,这场仗打的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三人闻言点头,立马加快了身体的动作。 忘邪眯着眼扫视着周围的动向,此刻双方都已经出现了疲倦之色,夜悬他们的武功虽高,但被这些家伙纠缠着也不好脱身,得来点外力打破这僵局才行。 这般想着,忘邪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抬起了右手,手心聚集了一团微风,随后口中默念要诀,片刻过后,一个光阵出现在了清雪的脚下。 清雪见状怔住,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想要逃离,可那光阵就跟长在她身上一样一直跟着她。 她抬起眸子朝忘邪的方向看去,怒道:“你这家伙对我做了什么!” 忘邪歪头一笑:“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话音一落,忘邪扭动了手腕,清雪脚下的光阵瞬间开始分裂,只眨眼的功夫便形成了两个光阵,且分裂并没有就这样结束,随着忘邪口中的要诀,没过一会儿清泉宫所有人的脚下都出现了类似的光芒。 “我想你们的宫主一定很需要你们的帮助,所以我来送你们一程。” 忘邪的话一说完,众人的脚下突然开始颤动,随即一个个土柱从地底钻了出来,忘邪咧着嘴笑了一声,右手一挥,周围的人们立马就被土柱给顶到了半空中。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不知从哪儿突然袭来了一阵飓风,她们被迷住了双眼,身体在风中根本就站不稳,忘邪二话不说用狂风将这群人都吹向了宫主所在的方向。 这边宫主还在和大怪物进行恶斗,虽说她的体内拥有某种强大的力量,但面对眼前这只大怪物,她到底还是稍逊一筹,只片刻间她的身上就出现了伤痕。 就在这时,一个个人影带着尖叫声从天而降,宫主抬头望去,在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后顿时呆住了。 宫主向一旁闪躲过去,而那些清泉宫的人则都被摔得不轻,虽说性命无碍,但想起来再战也是不可能的了。 宫主看见这一幕后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偏生这个时候怪物还在朝着她不停地攻击,照这样下去她们全都得死在这儿。 “宫主!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的人都受了重伤,恐怕抵抗不了了。”清雪说道。 宫主咬了咬牙,最后只得命令道:“带上人赶紧撤,等修养好了之后再找冥域崖算账!” 说完,众人齐齐点头,赶紧撤离,宫主大手一挥,将全部内力朝怪物攻去,随后趁着空隙也用轻功逃离了。 大怪物原本还想去追,然而却被忘邪给止住了。 “别追了,这里离清泉宫不远,若是再被她们抓住可就没人能帮得了你了。” 大怪物听了这话后停下了动作,转身看着三人,发出了一阵吼声。 “这大怪物是专门来帮我们的?没看出来它还挺有情谊的嘛。”夜庸笑着说道。 “你别高兴得太早,没听到宫主刚才说的话吗?等她们调养好之后就会找冥域崖算账了,到时候崖主非得弄死我们不可。”夜悬有些担心。 忘邪闻言微微一笑:“那倒不一定,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回去之后崖主不会怪罪我们的。” 夜悬三人有些狐疑地看着她:“你说真的?你怎么这么确定?” “这个你们就别管了,总之是我出了这个主意,我定然不会让你们跟着倒霉,所以放宽心吧。”忘邪道。 三人见状这才没有多问,夜悠说道:“咱们现在要做的是赶紧回到冥域崖,鬼知道宫主会不会半路又追杀过来,我可有点顶不住了。” 忘邪点头:“也是,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说完,忘邪扭头看向一旁的大怪物,笑着说道:“总之多谢你这次出手相助,接下来你要去哪儿?你这么大的块头可不好藏身啊。” 大怪物没有出声,只是抬起了自己的前腿往西南的方向指了指。 忘邪并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这家伙的威力这么大,估计也用不着她担心。 “我们得走了,你自己小心吧,后会有期。” 忘邪轻声说了句,随后转身跟着夜悬等人离开了。 大怪物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直到忘邪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终于站起身朝不远处的山顶上看去,下一刻,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少年出现在了它面前。 “我说你突然跑走就是为了去救这几个人?你什么时候这么多管闲事了?” 黑袍少年长着一张极其可爱的脸,清澈的瞳孔就像是阳光照射在水面上一样波光粼粼的,怪物看见少年后激动地跳了几下,看上去似乎很高兴。 少年看着面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大家伙无奈地叹了口气:“行了行了,我知道那几个人救了你,说起来你会落到那种地步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到处乱跑的,结果被抓了吧,好在你走的时候带上了宝镜,不然丢了宝石你压根就活不过三天,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去清泉宫报仇?那种卑鄙的家伙我只要一只手就能将她灭了,你要是求我的话我可以帮你哦。” 大怪物皱起眉头摇了摇脑袋,眼神很坚决,少年见状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还真要等八年啊?算了我不管你了,八年后你自个儿来报仇吧,咱们得赶紧回去了,我就请了一个月的假,门主还等着我汇报消息呢。” 说完这句话后,少年便骑上了那大怪物的背,随着一个剧烈的跳跃,他们就这样消失在了原地。 …… 另一边的忘邪四人在经过了三天的路程后终于回到了冥域崖,夜悬和夜庸的难掩心中的担忧和紧张,站在寝殿门外来回走动着,却迟迟不敢推门进去。 忘邪靠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着这两个家伙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你们两个够了吧,都在这儿晃悠半个时辰了,再不进去我腿都要麻了诶。” “我们还没想好进去该怎么解释呢,这事儿该怎么汇报啊?”夜悬问。 “如实汇报呗,哎呀你们就放心吧,我保证崖主不会处罚你们的,赶紧进去吧。” 说着,忘邪一把拽过夜悬他们的手往寝殿里拽,此时的君诀正坐在里面看着书,他老早就察觉到了这几个人在殿外,不过这几人一直不进来,他也懒得多问。 如今一个月后再瞧见这几人,君诀的眼底十分平静。 “任务完成了?”君诀问。 夜悬三人没说话,倒是忘邪咧着嘴点了个头:“报告崖主大人,任务圆满完成,清泉宫已经不会再受到那怪物的侵扰了。” 君诀闻言勾起了唇角,眼底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这四人,道:“说起来我忘记告诉你们了,由于此次清泉宫的委托特殊,我担心你们几个应付不了,所以暗中派了荆闳跟在你们身后,早在三天前荆闳便已经将清泉宫内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了,你们几个做的事还真是出乎了我的预料啊。” 此话一出,殿内的四人顿时怔住了,像是落入冰洞里似的从头到脚透心凉。 君诀见这几人神色怪异,这才逐渐收回了笑容,冷声道:“这个主意是谁出的?我让你们去执行任务你们以为是去郊游了?做事如此随心所欲?” 夜悬三人闻言一愣,二话不说抬起了手齐齐指向忘邪:“报告崖主!这都是小白的主意!” 忘邪:“???” 夜悬三人的眼神十分坚定,君诀见状眸子直接沉了下来,看向忘邪说道:“是你的主意?那就说的通了,这三个人在冥域崖多年,从来不会有感情用事的时候,这次跟你一起行动便出了这样的事情,显然都是你在背后搞鬼。” 忘邪哑口无言。 崖主大人,你偏心会不会有点太明显了? “那个……我觉得我可以解释一下。”忘邪干笑了两声说道。 君诀冷笑:“很好,我也觉得你需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了,你们几个都出去!” 夜悬三人面面相觑,虽然有些过意不去,但在君诀杀人般的眼神下还是转身溜走了。 随后寝殿内便只剩下了忘邪和君诀两人,忘邪小心翼翼地扫了眼周围,心道这种感觉还真熟悉。 君诀径直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道:“这次你在清泉宫里发现了什么?” 忘邪愣了一下,抬头不解地看向对方。 “你虽然意气用事,但还没有到蠢的地步,你清楚任务失败回来后会有怎样的后果,但你还是那样做了,显然你有自己的理由,而且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还敢回来,可想你是找好了推脱的说法的,我倒是很想听一听。” 第274章 崖主喜欢她 虽说忘邪来到冥域崖的时间并不长,但不得不承认,崖主对这人的了解程度实在是高得出奇。 忘邪听了对方的话后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随后干笑了两声,屁颠屁颠地走到对方身边说道:“崖主大人英明,我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了您,实不相瞒,我在清泉宫里发现了很不得了的东西,您还记得对方发布委托时说的那个怪物吗?” 君诀点头:“荆闳已经跟我说过了,那个怪物的头顶上原本有一颗宝石,它之所以发狂大开杀戒就是因为清泉宫的宫主夺取了宝石还得它差点丧命。” “没错,虽说咱们是专门复杂暗杀和委托的地方,但一切委托都应该建立在对自己无害的前提下吧,可通过我在清泉宫的一个月中我发现,那位宫主显然有着很大的野心,她想要掌控的不只是一个江湖,还有三朝的朝政,拥有着如此大野心的人,难道她会放过咱们冥域崖吗?”忘邪道。 君诀闻言冷笑了一声:“若这个世上仅凭野心就能达成一切,天下就不会是如今这个局势了。” “这个我当然清楚,崖主大人您神功盖世,冥域崖在您的训练下几乎有着以一敌千的本领,就凭清泉宫对咱们压根就没有一丝威胁,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位宫主的武功虽然不高,但若是她有了那颗宝石的相助,事情就不一样了。” “那颗宝石是外来力量,我活了十几年从未见过那样诡异的东西,我想这世上应该大部分的人逗留不知道哪玩意儿的存在,既然不知道,那就意味着缺少应对的措施,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啊,所以为了避免咱们冥域崖被当枪使,我毅然决然地决定通过委托漏洞改变局势,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宝石落到清泉宫的手里。” 忘邪说得极其认真,那情真意切的模样让人听了都忍不住感动到落泪。 君诀是个多么机敏的人,他如何能听不出对方心里的小九九,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所以你就在不提前禀报的情况下擅自做了决定?还用了这种愚蠢的方法?清泉宫那群人可不是傻子,你这不是摆明了要跟她们过不去?自己惹出的乱子却要我替你负责,你倒是打了个好主意啊。”君诀说道。 忘邪尴尬地笑了一下,继续道:“这个真不能怪我,是清泉宫的人太鸡贼了,她们早就排出人手在周围守着了,无论什么消息我们都送不出去,所以我才冒险一试的,再说了我的智商就这么点,也只能想出这种蠢法子了,要是崖主大人在的话一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大人就看在我刚来不久还没有得到您的英明熏陶的份上饶恕我这一次吧,等我下次学聪明了额肯定不会给您惹事了。” 为什么她会这么义无反顾毫不担心大摇大摆地回到冥域崖?因为她早就找好了对策啊! 来到冥域崖的几个月时间里她也不是白干的,天天跟着这个事儿逼崖主,早就弄清楚了对方的喜好和禁忌。 这个高大神秘的男人绝对有一颗闷骚的小心心,就喜欢听夸奖,而且很喜欢调教人,虽说有点俗,但这种奉承话真是太特么好使了,她学了好久才掌握了精髓,绝对一打一个准! 忘邪心里狂笑,而君诀的反应也的确在她的计算之内,虽说这家伙戴着面具无法看清脸,但她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那凌冽的气息瞬间消失,空气中都是淡淡的甜味儿。 看样子是管用了,这人果然够闷骚。 君诀干咳了两声,压制住上扬的嘴角,冷声说道:“别以为说这些好话我就会放过你,光凭你这点发现还不足以抵消你翻下的罪过。” 忘邪闻言点头说道:“是是是,我当然不止发现这一点了,三天前我们离开清泉宫后,宫主曾带着人来追杀我们,那时我跟她一对一,所以只有我发现了那人的不对劲,她的身体里被注入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估计也是血液之类的吧,那东西给予了她强大的力量,就是因为拥有了那力量她才会对冥域崖如此的不屑一顾。” 君诀听了这话后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在同她交手的时候可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忘邪沉思了片刻,应道:“那种力量很强大,是我完全没有见过且无法应付的,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有人在做某种试验,而她只是试验品中的其中一个,很可能在三朝的某个角落还有着更多拥有这种力量的人。” “若是这样的话,清泉宫倒不是我们首先要担心的地方,真正值得担心的是拿她做试验的人,而且那些人应该跟委托里的怪物来自同一个地方,夜悬曾说那只怪物跟咱们冥域崖蛇窟里的玄蛇很像,那很可能那些人就是来自玄蛇的故乡?” 忘邪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停住了,那只玄蛇她并不了解,但崖主一定是清楚的,所以崖主也能猜到怪物和那些神秘人来自哪里。 果然,君诀在听了这话后神色有了明显的变化,眼眸中的光芒也变得冷冽起来。 君诀的脸色不太好,忘邪也不该随意开口,一时间寝殿里的气氛干净得有些诡异。 半晌过后,君诀才终于有了反应:“罢了,这件事切记不要告诉其他人,关于清泉宫那边我会处理好,你回去休息吧,这种事只能出现这一次,你要记得自己是冥域崖的人,一切都要听从我的旨意,擅自行动在这里是大忌。” “是,我记住了。” “下去吧。” 君诀挥了挥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忘邪,显然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忘邪见状也赶紧离开了寝殿。 “小白小白!你在里面还好吧!崖主有没有说什么?” 就在她刚关上门后,突然三个人影冲出来将她给团团围住,忘邪身子一颤,差点没把内胆给吓出来。 “我说你们几个有毒吧?守在这儿干嘛?吓死我了!”忘邪转身恶狠狠地瞪着夜悬三人。 夜悬挠了挠脑袋,笑着说道:“我们这不是担心你嘛。” “是吗?刚才是谁毫不犹豫地出卖我的?还好我机灵,不然以崖主那样的脾气,我现在估计已经被扔去喂蛇了。” 忘邪朝着这三人翻了个白眼,随后向外头走去,夜悬三人面面相觑,赶紧跟上。 “别生气嘛,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况且你身为崖主的随身仆人,比咱们几个受宠多了,崖主就算怪罪我们也不会怪罪你的。”夜悬道。 “你们还真看得起我呢,我之所以现在还站在这儿全靠我聪明机智的脑袋。” “是是是,你最聪明了,所以你们在里头到底说啥了?崖主怎么说的?有惩罚吗?”夜悬问。 “没有惩罚,只是警告我以后注意着点,所以你们几个可以不用担心了。”忘邪道。 三人听了这话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随即上前哥俩好似的勾住了忘邪的胳膊。 “好兄弟,咱们这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经历了这么一遭,我认可你了!以后你在冥域崖尽管横着走,哥罩着你!” 夜悬和夜庸兴奋地围在忘邪身边,忘邪闻言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盯着他们:“是吗?我记得咱们刚上路的时候你们似乎还想弄死我呢,在我的干粮里下毒,在半路设置陷阱,还串通人贩子想把我卖掉?现在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了?” 三人闻言顿时怔住了,脸色唰的一下变得十分难看。 “你……你都知道啊。”夜悬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忘邪抬起下巴轻哼了一声:“就你们这点儿水平,扔到后宫里估计都活不过三集,我想看不出来都难好吗?” “那你怎么不拆穿我们?”夜庸问。 “拆穿你们有用吗?况且你们也是为了你们的崖主才防着我的,算不上有坏心,我也就不怎么计较了。” 忘邪说的平静,然而夜悬三个却听得心中感动。 “好兄弟啊!既然你这么相信我们,我们仨以后一定帮着你!” 忘邪微微挑眉,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说道:“我也不需要你们怎么帮着我,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思考了很久都想不通,不如你们三个为我解解惑?” “什么问题还能让你想不通?” 忘邪凑近了这三人,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说咱们的崖主大人在几个月前曾颁布过一个追杀令,是追杀一个女人的,好像叫容忘邪?我很好奇是什么女人竟然能惹怒我们崖主大人,他们以前有什么过节吗?” 忘邪小心翼翼地询问,然而夜悬三人在听到这句话后却瞬间神色大变,三长小脸顷刻间变得煞白。 “你……你怎么问起这个了,冥域崖有规定,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不能瞎传的,一经发现直接扔进蛇窟等死!”夜悬惊恐地说道。 忘邪瞧着对方那害怕的样子更加疑惑了,她到底做了什么啊?为什么冥域崖的人一听到她的消息就脸色大变? “我就纯属好奇,你们也知道我刚来冥域崖不久,所以还不怎么了解那件事,你们给我说说呗,那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了崖主?”忘邪道。 夜悬的神色明显有些为难,他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无人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忘邪给拉到了一边,说道:“其实吧,这件事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关于那个女人的事在冥域崖里是禁忌,所以我们对她的往事也不怎么清楚,只知道崖主在外闭关了两年,回来之后就开始下令寻找她了。” “寻找?不是追杀吗?”忘邪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颁布追杀令,只是派出了冥域崖所有的人出去寻找而已,在那几个月里我们几乎将整个三朝都翻遍了,然而都找不到人,最后崖主一生气,就直接颁布了追杀令。”夜悬解释。 “……” 忘邪听了这话后心中忍不住咆哮,她特么的到底是做了什么啊?这个崖主居然倾尽整个冥域崖的势力来找她?而且找就好好找嘛!哪有因为找不到就直接追杀的!要是晚一点颁布追杀令她说不定就直接出来了呢! “所以……那个女人到底做错了什么?”忘邪问。 夜悬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没做错什么啊。” “没做错什么崖主追杀她干嘛?” “不是啦,崖主追杀那个女人并不是因为对方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崖主喜欢她。” 忘邪:“???” “你说啥?” 这下子忘邪彻底懵了,她记得有一个词好像叫做相爱相杀,但好像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崖主喜欢她?喜欢到了要追杀的地步?啊? 等等,她之前好像也不认识崖主啊?哪儿来的喜欢啊? “你……你说清楚一点,什么叫崖主喜欢她?既然喜欢为什么要追杀啊?而且他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认识的?” 忘邪强忍着心里的奔腾,她现在有十万个草泥马想说。 夜悬并不知道对方的心理活动,悠闲地说道:“这个我还真不怎么清楚,还是崖主刚闭关回来的时候我们打听到的,好像说那个叫容忘邪的女人是崖主一直深爱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离开了,然后就一直找不到踪迹,崖主担心她遇害,所以才回来让我们去寻找,谁知找了好久都没动静儿,最后得出那个女人抛弃了他躲起来了,所以一气之下颁布了追杀令。” 忘邪:“=口=” 这个故事她怎么不知道呢?这确定说的是她?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忘邪自言自语地念道。 “废话,就连我们都是经过了千辛万苦才打听到的,你当然不知道了,总之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找到那个叫容忘邪的女人,崖主因为这事儿已经发了好几次脾气了,真担心崖主会不会因为这个打击太大走火入魔。”夜悬说道。 忘邪闻言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既然崖主 第275章 噩梦 三人闻言相视一望,随后齐齐点头:“会!” “为什么啊?”忘邪欲哭无泪。 “拜托,颁布追杀令的是我们崖主诶,你以为是其他人啊?崖主的脾性你还不清楚?他现在显然已经为爱成魔了,不管那个容忘邪会不会出现,崖主都一定会弄死她。”夜悬可能地说道。 “其实我倒觉得这事说不准。”夜悠突然说了一句。 忘邪瞬间来了希望,问道:“是吧!你也觉得崖主不会这么丧心病狂的吧!” 夜悠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以我们崖主的个性,他既然那么喜欢那个叫容忘邪的女人,若是那个女人出现了,应该不会真的下狠手,但肯定会将那人给囚禁起来,手脚脖子都戴上锁链,整日关在寝殿内,只由他一人看见,一辈子都被关着。” 夜悬和夜庸听了这话后重重地点头:“没错!这才是我们崖主的处事风格!” 忘邪听了这话后整个人都傻了,要真的是这样,简直比死还可怕好吗!这个崖主有毒吧!太丧心病狂了! “你怎么突然对这种事感兴趣啊?别怪我没提醒你,关于容忘邪的事你最好还是别再多问了,也就咱们几个是经历了生死的好兄弟,所以咱们护着你,可若是被旁人听去了,当心你的小命不保。” 我现在已经快小命不保了好吗! 忘邪心中咆哮,脸色极其的难看,夜悬继续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啦,咱们冥域崖的兄弟还是很重义气的,以后注意着点,关于那个叫容忘邪的女人,那可是咱们崖主的逆鳞,你记着别去乱碰。” 忘邪苦笑着点了点头:“我记着了,多谢提醒。” “诶,咱们这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吧,好不容易回冥域崖,咱们一起出去逍遥一下呗,冥域崖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还没去过呢,今儿个咱们带路,一起走走去。” 夜悬哥俩好地勾住了忘邪的胳膊,然而忘邪却实在没这个心情,便闪躲了过去,摇头道:“不了,这一路上我实在有些累,现在只想回房歇息,你们自个儿去吧。” 三人闻言相视一望,最后说道:“也是,你跟那宫主大战了这么久,恐怕内力已经亏虚了,回去歇着吧,等会儿我去找些上好的丹药给你送来。” 忘邪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她现在整个人都是迷糊的,本以为这具身体曾是崖主的仇人,谁承想他们之间还有着这样复杂的关系,可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难不成这具身体曾经失忆过?那也不对啊,从小到大的记忆都有,应该不会单单忘了关于崖主的记忆吧? 而且那时候的容忘邪瘦得跟干柴似的,丑不拉几的,崖主居然会看上她?这眼光是有多差啊? 忘邪百思不得其解,躺在榻上也是辗转难眠,脑海中不停回想着相关的记忆,企图查到一些关键。 渐渐的,她的脑子越来越沉,最后直接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 忘邪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也重得吓人,骨头像是碎了一样疼痛难忍。 她本能地动了动手臂,这时耳边却传来了一阵声响。 哗啦—— 好像是什么锁链碰撞的声音。 这里哪儿来的锁链啊? 抱着疑惑忘邪晃了晃脑袋,强行聚集了一些意识,这时她才终于看清了四周的景象,霎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对啊!这不是她的房间!看着有些眼熟,好像是……崖主的寝殿! 忘邪猛地一颤,急忙想要坐起身子,然而她的手脚却不知什么时候被控制住了,巨大的锁链铐住了她的手脚,就连脖子上也有一个重重的铁圈。 锁链的另一边被固定在了床的四个角,而她就躺在中央的榻上。 她现在的样子显然是被囚禁了啊! 忘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起之前夜悠说的话,心脏直接沉到了谷底。 就在她惊慌之时,寝殿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袍男人缓缓走了进来。 那人径直走到了床边,就在自己的面前,二人的距离很近,几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尤其是对方的那双幽深的眼睛,仿若深渊一般,好像要将人给吸进去了。 忘邪忍不住向后缩了一步,胆颤地开口:“崖……崖主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崖主勾起嘴角发出了一阵轻笑声,随后抬手勾住了忘邪的下巴,将脸凑近了说道:“你说呢?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幸苦啊,你明明就在我身边,却迟迟不愿表露身份,你是故意想看我为你抓狂吗?” “崖主大人,您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看来我得提醒你一下了。” 说完,崖主不知从哪儿取来了一面铜镜,他将铜镜放到了忘邪面前,里头映出了她原本的脸。 忘邪见状心中大惊:“我……崖主,你听我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从我身边逃离吗?容忘邪,你好狠的心啊,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每时每刻都在为你抓狂,可你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什么要隐藏身份潜入我身边?你是不是还想着我?所以回来找我了?”崖主说道。 忘邪闻言连连摇头:“不是!崖主你冷静一点,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之前真的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真的不记得你啊!我是无辜的,我压根就不知道你喜欢我的!” “你不要再骗我了!” 突然,崖主嘶吼了一声,如野兽一般令人心惊,忘邪都不免被吓了一跳。 崖主伸手死死地钳住了忘邪的喉咙,他的力气很大,好像要将喉咙捏碎一样,忘邪有些难以呼吸,整张脸变得通红,四肢被控制着让她无法挣扎。 崖主逼近了脸,那双阴森狠戾的眸子透着浓浓的杀气,最后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既然我找到了你,你就要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离开,你是我的,就算是死也是我的!我要将你囚禁起来,就像是看着宠物一样,每日欣赏着你,你永远都不可能逃离我的身边!永远!” 随着最后的一声怒吼,忘邪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她的双眼瞪得老大,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 忘邪的呼吸很急促,等反应过来后急忙看向四周。 是她的房间,手脚也没有被铐起来,身上还是睡前穿的那一件。 刚才看见的那些是梦? 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忘邪心中震惊不已,然而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她赶忙起身换了件衣裳,快速洗漱完后便走出了房间, 她来到崖主的寝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后大步走了进去。 君诀正坐在椅子上处理着要事,察觉到有人进来后抬头瞟了一眼,随后又低下了头,道:“你今日来得迟了些。” 忘邪扯着嘴角干笑了两声:“昨天刚回来,有些太累了,所以睡得有些沉。” 君诀点头,并没有怪罪。 “你将我书架上最左边的一本册子拿来。”君诀道。 忘邪闻言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走了过去,只是在取那本册子的时候,她又看到了放置在角落的一卷画像。 她记得这画像上的人好像就是她,难怪之前崖主会发这么大的火,原来一直都喜欢着她啊。 忘邪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赶紧将册子拿到了崖主面前。 君诀一直低着头没搭理她,她也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开口,只是双眼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虽说对方一直戴着面具,无法看清他的容貌,但光从这气质和武功,此人起码应该算是风流倜傥了,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喜欢上容忘邪呢? 或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太过炽热,很快君诀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抬起眸子看向忘邪,眉头微皱。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君诀问。 忘邪怔了一下,扯着嘴角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崖主大人您真帅!” “……” “隔着面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主要看气质嘛,崖主大人您的气质真是太迷人了!我要是个女人肯定得爱上你!”忘邪笑道。 君诀闻言嘴角抽搐:“自从你回来之后好像就有些不一样了,是不是病了?” “没有啊,我好的很,我说的都是实话,像崖主大人您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您又有实力,身材又好,长相肯定也不差!不知有多少少男少女败在了你的长袍之下呢!” 忘邪说着露出了狗腿的笑容,君诀见状轻哼了一声:“你的嘴倒是越来越甜了,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我想你应该不是那种突然说好话的人吧?” 忘邪听了尴尬地笑了一声,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崖主大人啊,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您的年纪看上去应该也不小了,起码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那您有喜欢的人了吗?” 君诀闻言愣住,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突然问题这个,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好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好奇嘛,崖主大人您就解答一下我的疑惑吧,您有喜欢的人了吗?”忘邪问。 “有啊。”君诀如实回答。 “我觉得吧,像崖主大人您这样千年难得一见的奇男子,能配得上你的应该是各朝公主那样的身份吧?一般女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肖想你,就连站在你身边都会玷污你的美好,你觉得呢?”忘邪道。 君诀眉头一跳,狐疑地看向对方:“你到底怎么了?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的评价这么高了?” “我这可都是肺腑之言啊!崖主大人!世界这么大你应该去看看!这个世上还有很多倾国倾城知书达礼的女子等着你去发现呢,你一定不能将就啊,你喜欢的女子起码也得是公主一般的人物啊,像什么官宦人家的小姐那是根本配不上你的,尤其是什么不得宠的庶女,还有那种没读过什么书的女人,你更是看都不要看一眼!” 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你可千万别喜欢我啊!我承受不住你的喜欢啊! 君诀听着对方摸不着头脑的话觉得好笑,说道:“行了,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担心,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那人很好,武功和谋略甚至是长相都是顶尖的,在我心里没人能比得上她。” 忘邪:“=口=!!!” 这么高的评价?那可真是谢谢您了呢! “你这小东西到底怎么了?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君诀疑惑地问道。 忘邪向后踉跄了一步,只觉双腿无力,差点昏厥过去,最后只能捂着自己的额头说道:“没事,可能是出了一趟远门回来有点水土不服了,休息两天就好,您别担心。” 君诀挑眉说道:“没事就好,过些事日我需要你陪我出去走一躺,你可别掉链子。” “出去?我才刚回来呢,又要去哪儿?”忘邪疑惑地问道。 “天陨书院。” “!!!” “什么!” 忘邪震惊大吼了一声,一双眼睛瞪得差点爆出来,君诀被这人突然发出的声响给吓了一跳,嫌弃地看着对方。 “过两天我要去一趟天陨书院,你陪我一起去,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您没事儿去天陨书院做什么?”忘邪问。 “我去那里自然是有事要做,这些不是你该问的,你要做的只是收拾好东西,到时候跟在我身边。” 忘邪哑口无言,欲哭无泪。 这人突然要去天陨书院,很可能就是为了去打听关于‘容忘邪’的消息,虽然她已经戴了人皮面具,但鬼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查出什么啊! “崖主大人,您非得带上我吗?您身边有那么多心腹呢,他们都比我有用啊。”忘邪迟疑地问道。 “你最近的废话时越来越多了,让你去就去,再废话我就将你扔进蛇窟里喂蛇!” 第276章 再去天陨书院 崖主一声吼,天王老子都得抖三抖,忘邪看着对方那双冰冷阴狠的眼睛,立马滚了滚喉咙,将嗓子眼的话给咽了回去。 “是,保证听从崖主大人的安排,您准备何时前往天陨书院?”忘邪问。 “两天后。” …… 刚从清泉宫回来就又得出远门,忘邪觉得自己的心好累,偏偏这个崖主大人太强势,她根本就无法反抗。 很快到了两天后,忘邪一大早就从榻上爬了起来,收拾好一切后便跟随着君诀踏上了前往天陨书院的路。 这一路上她一直在心里祈祷,那些人千万别透露出了什么,更别认出她的身份,不然的话她可就死定了啊! 君诀对于身边这人的心不在焉也感到很奇怪,然而就算问了这家伙也不会如实说,他也就懒得在意了。 直到离开冥域崖的第三天,他们在傍晚时分来到了一个小镇上留宿,忘邪对这个小镇自然是无比熟悉的,就是之前举办号令擂台的小镇。 君诀直接将她带到了最初留宿的那间客栈,还是一如既往的破旧,里头的掌柜老头也如当初那般一点变化也没有。 掌柜看见君诀后显然有些惊奇,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忘邪,眼角泛起了笑意。 “之前就听闻你的身边多了个有趣的仆人,我还以为是谣言呢,没想到是真的,难得你能让一个外人在你身边待这么久。”掌柜说道。 君诀淡淡地应了一声,道:“我要在这里留宿一夜,明日一早就离开,其它的事劳烦你处理了。” “你将冥域崖管理得这样好,我想应该没有需要我费心的地方了,我去准备晚膳,你们坐着歇会儿吧。” 说完这句话后,老掌柜就转身走去了后院。 忘邪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眨了眨眼睛,面露疑惑:“崖主大人,那个老头跟你好像很熟诶,他是谁啊?” 君诀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走到一旁坐下,然后倒了杯茶水,悠悠地开口:“他是我的师傅。” 话落,忘邪顿时一怔,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那个老头是您的师傅?能当您师傅的人应该不简单吧。” 可那老头看着很寻常啊,甚至身上都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内力波动,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花甲老人。 “他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简单,要知道冥域崖并非是我创立的,在我之前,一直都是他负责管理着那里。”君诀说道。 忘邪闻言眉头轻挑,凑近了问道:“这么说那个老头应该是上一任的冥域崖崖主?” 君诀摇头:“并不是,创立冥域崖的是我的父亲,只是他在我出生前就死了,只剩下一个偌大的冥域崖,而刚才的那位老者,曾是我父亲的下属,在我父亲死后,他就一直在暗中密切关注着我,教导我的武功,等到我稍有担当后才真正地将冥域崖交给了我。”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是这样啊,真没想到您这样的人居然还有师傅,我还以为你这身功夫是无师自通呢。” “就算是再有天分的人,不经过教导也难成大事,我也一样。” “这么说的话,您跟那位老者谁的武功更高啊?”忘邪问。 君诀稍稍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了一抹意味深长,半晌过后才说道:“通常情况下我打不过他,但在特殊情况下,他接不住我三招。” 忘邪听了这话后有些愣神,显然没明白过来其中的意思,追问道:“什么叫特殊情况啊?” 君诀冷冷地飘了她一眼:“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忘邪闻言切了一声,放好包袱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没过多久老掌柜就端着晚膳走了出来,他的脸上一直维持着和蔼的笑意,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接近,忘邪也是一样。 三人坐在一起安静和谐的用膳,忘邪时不时动动眼睛往他们俩的身上瞟,她这还是头一次跟崖主同桌用膳呢,感觉瞒新奇的。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明显了,一旁的君诀显然受到了影响,片刻过后他终于开口说道:“你若要再这样乱动眼睛,我就将你的眼珠子挖下来煲汤。” 忘邪微微一愣,随后瘪着嘴垂下了脑袋,一旁的老掌柜见状笑了一声,眼里满是深意。 用完膳后君诀便直接回了他的房间,而忘邪则被安排到了隔壁的屋子,还是熟悉的破旧感,忘邪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断地安慰自己,在这儿睡总比露宿街头要好。 当晚忘邪在屋子里一直辗转难眠,这里已经是书院的山脚下了,明天他们就会到达书院,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她是不是该做一些防范措施啊?万一崖主发现一切后真的将她囚禁起来可怎么办?她还得回幽王府呢。 各种各样的困扰埋藏在她心中,弄得她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实在困了才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在入睡后,她又梦到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在这次的感觉并没有之前那么强烈,只是一夜过去她还是有些疲倦。 睁开双眼后忘邪用力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地从榻上爬了起来,换好衣裳后便走出了屋子。 然而外面大门紧闭,窗户外头只有一缕微弱的月光,大堂内漆黑一片,忘邪愣了一下,这才恢复了清醒。 “该死,最近一直做噩梦,弄得我都快精神崩溃了,居然醒得这么早。” 忘邪轻轻地叹了口气,现在这个时辰显然还太早了,可她起都起了,现在回屋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 无奈之下,她只得走到大堂里的椅子上坐下,喝喝茶混混时间也好,她得仔细想清楚,到了天运书院后应该做些什么。 就在忘邪闭目沉思时,一个黑色的人影缓缓来到了她的身后。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忘邪压根就没感觉到人靠近,突然来这么一招着实将她吓得不轻,整个身子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她回头望去,只见那位老掌柜不知何时出现了,脸上还是那淡淡的笑容,由于四周太黑,老掌柜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忘邪轻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原来是您啊,吓了我一跳,我睡不着所以出来坐坐,老掌柜您这么早过来做什么?” 老掌柜轻笑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年纪大了总是少眠的,我这也是睡不着了。” 忘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老掌柜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没有丝毫的掩饰,像是一根针,快要将她给看穿了。 忘邪原本是不想为了这种事开口的,然而对方的眼神实在有些太炽热了,弄得她浑身难受。 半晌过后,她只得笑着说道:“老掌柜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 老掌柜笑着摇头:“我只是很好奇,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能让那孩子在意。” 忘邪稍稍一愣:“在意?您是说崖主大人吗?他哪里在意我了?” “那孩子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性我最清楚不过,他是个清冷的人,对谁都保持着疏远,像是在周围砌了一堵墙,谁也走不进去,这些年里他的身边有不少的仆人,可没有一个能在他身边待过七天,我听说你来冥域崖已经好几个月了?” 对于老掌柜的话,忘邪只能表示微笑:“这就是您误会了,崖主大人一点也不在意我,他已经想弄死我很多次了,要不是我命大,现在就是一具丢在荒山野岭的尸体,我觉着他应该也忍我很久了,我都不确定还能在冥域崖待几天。” 老掌柜听了这话后笑出了声:“你这小家伙真有意思,不过你的话说错了,以我对那孩子的了解,他并不讨厌你,甚至还有些喜欢。” “喜欢?” 忘邪顿时一惊,随后像吃了屎一样扭曲了脸:“老掌柜您可别恶心我了,我好歹也是个男人啊,他喜欢我什么?” “哈哈哈,你弄错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喜欢并非是男女之爱,而是朋友间的情义,那孩子是将你当作朋友的。” 朋友?崖主?开什么玩笑! 忘邪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道:“别逗了,崖主那样的朋友我可承受不起,” 老掌柜闻言扬起了眉头,笑问:“听上去你好像很讨厌崖主?为什么?” 忘邪瘪了瘪嘴不说话,这老头是崖主的师傅,定然是向着他的,万一自己说了崖主的坏话,这人一定会转述给崖主,那她的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老掌柜一眼就看出了忘邪的顾虑,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无论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告诉那孩子的,作为长辈,我只是想从别人的口中了解一下那孩子平时的品行,我用这间客栈向你发誓,我绝不会告诉他。” 老掌柜说得一脸认真,忘邪见状也稍稍松动了一下,她扭头仔细地看着周围,又看了看身后的那间屋子,里头没有光亮,崖主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 确定了安全后,忘邪这才放松了些,立马说道:“老掌柜,不是我要向你抱怨,这个孩子你没教好啊,太凶残了,你们这些人都不清楚他的本性,我是天天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只有我才最清楚。” “您知道为什么崖主身边仆人总待不过七天吗?都是被他给逼的啊!就算是皇帝老子都没他这么难伺候,我还记得我刚来到冥域崖伺候的第一天,我老老实实站在旁边不动,他都嫌弃我声儿太大,我摒住呼吸他还嫌我心跳声太响,您听听这是人话吗?他是不是想把我的心脏挖出来搅碎啊?那样就彻底不跳了!” “这还没完呢,他还让我洗衣服,我都多少年没洗过衣服了,你说我来这里当仆人,洗就洗吧我认了,可崖主那个死变态!他居然让我把黑的洗成白的!我滴个娘诶,他这不是把我往死里整吗?我到现在还没疯真的全靠自己的意志力啊!” 忘邪一个劲儿地抱怨着,拿起手边的茶壶就往嘴里倒,像是喝醉了一般。 老掌柜看着对方连绵不绝的模样抽了抽嘴角。 这里头装的是水没错吧?这人怎么还喝出了酒的气势呢? 老掌柜本是想多问两句的,然而他一抬头就瞧见忘邪身后的那扇门有被推开的迹象,顿时他就闭上了嘴,笑盈盈地看着忘邪。 “你真的这么讨厌崖主吗?我倒觉得那孩子挺不错的,对待下属也不错,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老掌柜说道。 忘邪闻言不屑地笑了一声:“得了吧,我家养的母猪都比他有情义,我看他是从小缺爱,做人怎么能丧心病狂到他这种地步?我怀疑他是故意针对我,但我没有证据。” 老掌柜闻言一笑,眸子里的光芒变得愈发诡异起来。 忘邪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多了个人,只是一个劲儿地给自己倒茶水,仿佛能喝醉似的,自从她来到冥域崖后就一直过得憋屈,现在还不容易能有个人听她倒苦水,她还憋着干啥呢,趁崖主没睡醒,赶紧将能说的话都说了,等明天一早她还得继续当小仆人呢。 “奇怪,最近不是夏天吗?怎么我还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呢?我回屋拿件衣裳。” 忘邪自言自语地念了一声,然后就准备起身回房,只是她没料到身后有人,刚转身就直接撞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忘邪只觉鼻尖有些疼,狰狞着向后退了一步,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君诀那双阴翳的双眼。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光从那一身的杀气就能感觉出,此人此刻的心情绝对沉到了极致,眼里的光仿佛能杀人似的,盯得忘邪肉疼。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谁也没开口说话,半晌过后忘邪才终于反应过来,霎时脸就僵住了。 “崖……崖主大人!您什么时候过来的?”忘邪肝颤地问。 “从你说我丧心病狂的时候就来了。”君诀冷冷地回答。 忘邪:“……” 完了,这下全完了! 第277章 处罚 “崖主,看起来你的这个新来的小仆人不是很喜欢你啊。”老掌柜在后头幸灾乐祸地说道。 忘邪闻言心里一沉。 这个老东西!她就知道不应该这么轻信这人的!这下好了,被抓现行了吧! 君诀冰冷地眯着双眼,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弄得忘邪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一步步地向前靠近,直到二人快要贴在一起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忘邪的上半身不断向后仰,但又实在不敢躲,最后连双下巴都被挤出来了。 君诀抬起眸子看了老掌柜一眼,老掌柜轻声一笑,起身道:“你们二位先聊着,马上就要天亮了,我去给你们准备早膳。” 说完,老掌柜便转身走向了后院,这下子偌大的一个客栈里就只剩下了忘邪和君诀两人。 忘邪的心凉了大半,手指不停地缠绕,心里也觉得发慌。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君诀低着头死死地盯着忘邪的双眼,眼里的寒光犹如利刃,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忘邪现在已经千疮百孔了。 偏偏这家伙像是真的想用眼神杀死她似的,盯着她半点了又不说话,弄得她一阵肝颤,太煎熬了。 半晌过后,忘邪实在忍不住了,认命地扬起了下巴说道:“崖主大人!您别这样看着我了,我说错了话大逆不道冒犯了您,我有罪,您处罚我吧!” “你还知道你大逆不道?那你应该也很清楚冒犯我的下场是什么吧?”君诀冷声道。 忘邪颤了颤身子,小心翼翼地问:“您要杀了我吗?” “不。” “那您会将我扔到蛇窟里喂蛇吗?” “那跟杀了你有什么区别?” “……” 那您到底想怎么样嘛! 忘邪欲哭无泪,君诀见状冷笑了一声:“看起来你对我好像真的很不满啊,我折磨你了?” 你说呢! “没有~怎么会呢~崖主大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主子,能做你的仆人简直太幸福了!”忘邪灿烂地笑道。 “可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我刚才喝多了,胡言乱语的。” “你喝的是茶。” “……” 忘邪闻言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我错了,崖主大人打算怎样处罚我?” 君诀见状冷笑了一声,走到一旁坐下:“放心吧,我还不至于为了这样的话生气,不过你的话的确不合礼数,以下犯上,必须要有处罚。” “什么处罚?” “很快你就知道了。”君诀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一个时辰之后,外头的天色彻底亮了,忘邪全身僵硬地站在客栈的大门处,双腿忍不住地颤抖,脸色更是难看得有些扭曲。 君诀坐在椅子上看着对方的样子,眼底浮现出了玩味的笑。 忘邪转身看向对方,挣扎地问道:“崖主大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处罚?” 君诀点头:“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忘邪低着脑袋看着自己,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 这特么哪里像是不错的样子! 这个崖主果然是丧心病狂!为了折磨人,什么招数都能使得出来! 她此刻的样子站在外头回头率简直百分之三百!她的脸都已经丢到姥姥家了! 该死的崖主,我记住你了!你最好别落在我的手上,不然我弄死你! 君诀看着对方扭曲挣扎的脸,心情甚好:“别露出这样的表情,跟你现在的这身装扮不太搭,应该笑得好看一些。” 忘邪捏紧了拳头,但脸上还是听话地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托崖主的福,她终于光明正大地穿回了女装,只是这个女装跟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一身红色牡丹长裙,脖子到锁骨全是暴露出来的,并且还在胸口出做出了巨大的牡丹花的样式,崖主还特地找人帮忘邪梳了个发髻,脑袋上别的也是夸张的红色大红花簪。 同时她的脸上也被涂满了胭脂水粉,脸颊两团明显的红晕,嘴上还特地涂了口脂,眼角被画上了花纹,怎么看怎么反胃。 就她现在这个模样,站在客栈外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引来了好几百人的观赏,原本一直没有客人的客栈,现在居然直接坐满了!全是来看她的! “崖主大人,我还要保持这个样子多久?”忘邪咬牙切齿地问道。 君诀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着开口:“等我们上了天陨书院你就可以恢复正常的样子了。” “……” 去天陨书院?这个样子? “你开什么玩笑!”忘邪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 她要是真的以这副模样去了书院,她的脸不就彻底丢没了吗!这家伙是疯了吧! 君诀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随后起身走到忘邪面前,凑近了脸,并抬手勾住了对方的下巴,说道:“现在你没有反对的权力,别忘了你是我的仆人,以你的武功,就算想反抗也做不到,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听话。” “你这样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忘邪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君诀笑着摇头:“你是我难得满意的仆人,我自然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地死,所以如果你反抗的话,我不会杀你,我已经让老掌柜准备好了一副铁链,到时候拴在你的脖子上,将你一路牵到天陨书院,那时候你的脸丢得可就更大了,哪种方法你更能接受,我想你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忘邪闻言面容扭曲,直接被对方气得发抖。 这个该死的家伙!我早晚弄死你! 于是,在君诀的威胁下,忘邪终究还是穿着那身大红色的牡丹长裙走上了天陨书院,这一路上她都垂着头,仿佛一个丧失希望的可怜虫。 她已经认命了,反正戴着人皮面具的,丢人就丢人吧,随便了,她累了。 君诀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心中发笑:“别垮着脸了,让人看了以为我欺负你。” “难道不是吗?” 忘邪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对方。 君诀轻笑了一声没说话,忘邪吸了吸鼻子,最后抬头看着对方,问道:“我很少看着你笑,现在却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难道折磨我会让你感到很开心吗?” “差不多吧,自从那个人走后,我就再也没笑过了,你有这个本事应该感到荣幸。”君诀淡淡地说道。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对方。 这家伙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忘邪尴尬地咳了两声,小心翼翼地询问:“崖主大人,有一件事我特别想问你,若是冒犯了你可别生气啊。” “看在我心情还不错的份上,你问吧,我恕你无罪。” 忘邪松了口气,问道:“我之前听说你颁布了追杀令追杀一个女子,而且你好像是喜欢着那个女子的,这是真的吗?” 此话一出,君诀猛地顿住了,显然他并没有想到对方会问这件事,他扭头冷冷地扫了忘邪一眼,道:“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这事儿想瞒也瞒不住啊,我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所以这事儿是真的吗?你真的喜欢那个叫容忘邪的女人?那你干嘛还要追杀人家?”忘邪说道。 君诀冷哼了一声:“那个女人该死,她居然丢下了我,我以为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会陪在我身边的,她曾答应过我,绝不会扔下我,明明是她先说好的,可最后她还是走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君诀对此有着很深的执念,他一直认为忘邪是因为嫌弃他痴傻所以才离开的,并且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忘邪依旧没有回到幽王府,很明显是已经彻底丢下他了。 这个世上只有被他丢下的,从没有人敢主动丢下他,所以他决不能这么轻易地罢休,无论如何他都得找到忘邪。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有些愣神,看这家伙的眼神,显然一副被人伤害过的样子,可她又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过什么。 她一穿越就到幽王府了,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就没离开过,根本不可能跟这人有交集啊。 忘邪纠结了半晌,随后又问:“那你还喜欢那个女人吗?” 君诀稍愣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话。 怎么可能不喜欢,从忘邪离开的那一刻起,他每时每刻想的都是那个人,做梦都想将她找回来,他从未如此爱过一个人,曾经他以为爱上忘邪的是那个傻子,可忘邪离开后他才明白,他真的已经爱这人爱到了骨子里。 最初的那一段时间他跟疯了似的,心痛得无可救药,没有忘邪在身边,他如同身处地狱。 君诀沉默了半晌,最后肯定地点了个头:“我爱她,很爱,这辈子也只会爱她一个人,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忘邪闻言神情有些复杂,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确信自己没有伤害过这个人的感情,如此看来就只能是从前的容忘邪造的孽了。 可容忘邪造的孽凭什么让她来承受啊! 忘邪长叹了一声,连继续询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跟着对方继续往山上爬。 直到正午的时候,二人才终于来到了天陨书院的大门口,君诀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里面,直接忽视了外头的守卫,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气势太过特殊,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引来了一群人的目光。 忘邪抬头扫视着周围,不得不说,几个月不见,她对这里还是很怀念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就连周围的人也是熟悉的。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忘邪朝那人看去,不由得扬起了眉头。 周晏看着突然出现的二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崖主,您怎么突然来书院了?” 周晏对于冥域崖还是很熟悉的,前些年也总有接触,只是最近这两年崖主一直在闭关,他们倒是见得有些少了,而且这人一旦出现,定是有要紧的事。 君诀冷冷地看着他,问道:“院长可在?” “院长正在院长室休息呢,不如崖主随我去歇息一下,我这就去向院长禀告您的到来。”周晏道。 君诀点了点头,随后便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书院待客的地方。 忘邪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待着,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人发现了什么端倪,只是四周围观的人实在太多,光是她一个人的身上就已经距离了好几百人的视线,实在让人心慌。 君诀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问道:“你很害怕这么地方吗?你的气息有些混乱,似乎是在紧张?” 忘邪扯了扯嘴角,干笑道:“以前听说过天陨书院,这是第一次来,而且人太多了,我有些不适应。” 君诀明了地点了点头,道:“看样子以后得多带你去其它地方见识见识,你这样瑟瑟发抖的模样很丢我的脸。” “……” 我可去尼玛的。 忘邪在心里朝这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便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 没过多久,那位久违的冷院长出现在了待客的大堂里,忘邪一下就察觉出了对方的到来,顿时心就提了起来。 冷院长看见君诀后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上前攀谈道:“上次见你都已经是八年前了吧?你倒是长大了不少。” “冷院长一闭关就是八年,瞧着变化倒不怎么大,还是这么有精神。”君诀说道。 “哈哈哈,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武功,你也知道,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武痴,只要有武功研究,我的精神就会一直很好,所以你这次大老远的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呢?”冷院长问。 “我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君诀道。 “哦?什么人能让你如此在意?” “容忘邪。”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怔住了,他们都是经历过之前那场变动的人,对容忘邪这个名字自然是十分清楚的,所以此刻才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是冥域崖的崖主跟容忘邪有什么关系? 冷院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着问道:“不知你找容忘邪是为了什么?” 君诀闻言眯起了双眼,听对方的这句话,显然是知道忘邪的。 第278章 崖主洗澡要花瓣? “她是我很重要的人,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她。”君诀认真地说道。 冷院长一听这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这人的反应,好像是跟忘邪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啊?按理来说,他们天陨书院跟冥域崖一向交好,有什么消息当然是不能瞒着崖主的,可这人寻找忘邪的原因不明,忘邪又是帮了天陨书院的大恩人,他可不能将忘邪置于危险之中。 思考了片刻后,冷院长笑着说道:“很抱歉,我们并不认识什么容忘邪,你可能得去其他地方寻找了。” 此话一出,君诀瞬间变了脸色,他可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这人在说谎? 可这人为什么要说谎?难不成是忘邪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君诀的脸色立即黑到了极致。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两个叫夏尤和秋显的人?”君诀问。 冷院长闻言愣了一下,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周晏,周晏见状急忙找来了书院的名册,然后走到院长身边说道:“回院长,凤栖殿倒是有叫夏尤和秋显的人,但在半年前出行任务后就一直没回来,由于是凤栖殿的人,所以我们也没多问。” 冷院长听了这话后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笑着看向君诀:“你也听到了,书院内的凤栖殿倒是有这两个人的名字,可半年前就失踪了,而且凤栖殿在两个月前也被拆除了,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更多的消息。” 君诀轻轻挑眉:“凤栖殿被拆除了?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不少啊。” 冷院长面色一僵,干笑着说道:“谁说不是呢,虽然麻烦了些,但凤栖殿的存在对我们天陨书院终究是不利的,所以我一出关就加急将其处理掉了。” 君诀冷笑了一声,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人的鬼话,不过他同样也了解这个老头子,这家伙绝不是那么轻易松口的人,他若是想知道一些关于忘邪的消息,还必须得从长计议。 不管怎么说,他可以确定忘邪是来过这里的,这些人也都知道忘邪的存在,只要在这里,一定能找到她的踪迹。 这般想着,君诀的嘴角难得扬起了一抹笑容,轻声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过多询问了,只是院长难得出关,我既然来了,也想在你们天陨书院多待上一些时日,院长应该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了,你愿意留宿我天陨书院,是我们的荣幸,我这就派人去安排你的住处。”冷院长笑着说道。 我呸!说什么在这里多待一些时日,这小子绝对是想暗中调查忘邪的行踪,不行,我得想法子打消这人的迟疑,决不能暴露忘邪的踪迹! 冷院长心里打着盘算,脸上却还是维持着笑容,随后二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没过多久冷院长便以处理要事为由溜走了。 而君诀呢,也被周晏给带到了流光院中安置,虽说待客的地方最好的是青霜院,但他知道君诀喜欢清净,若去青霜院,一定会被人围观,还是流光院比较保险。 “崖主,这里就是您居住的院子了,我知道您不喜欢外人靠近,所以并未叫来伺候的人,若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会尽快处理好的。”周晏说道。 君诀满意地点了点头:“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说完,周晏便转身离开了院子,清幽的院落中又只剩下了忘邪和君诀两人,君诀绕着院子走了一圈,随后挥了挥手,一圈黑雾朝半空中飞去,在飞到一定高度后,突然像是撞到了什么似的,碎成了粉末。 忘邪看着这一幕有些惊奇,询问道:“崖主大人,那个是什么?” “天陨书院有万物镜,只要是在书院内,任何一个角落都能从万物镜中看见,我可没兴趣生活在别人的窥视当中,所以打破了这个院子的阵法,如此别人就无法从万物镜中看到这里的景象。”君诀说道。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她在天陨书院里待了小半年,居然一直不知道可以这么干?她真是太失败了! 随后二人走进了屋子里,忘邪左右打量了一圈,小心翼翼地问道:“崖主大人,大院长不是都说了这里没有叫容忘邪的人吗?你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啊?” 君诀闻言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你这个蠢货,这么容易被忽悠也不知是如何活到今日的,院长说那话明显是骗人的,他在刻意隐瞒着什么,所以忘邪一定是来过这里,而且说不定已经发生了什么不测,否则院长没必要刻意隐瞒。” 忘邪听了这话后嘴角忍不住颤动。 这个大院长,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个时候脑子就不好使了呢?随便找个理由说她已经离开了不就得了?这下好了,直接引起了崖主的注意,看样子她是越来越危险了。 君诀见身边这人的脸色一直不好看,微微皱起眉头说道:“看起来你好像很不喜欢这里啊?你以前来过?” 忘邪心中一惊,急忙摇头:“没有~怎么会来过呢,我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少年,哪里有本事来天陨书院啊,就是太惊奇了所以控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嘛。” 君诀点了点头,倒是没怀疑,只是悠闲地靠在了椅子上,说道:“既然这样,你去外头给我打一桶热水进来吧,走了这么久我需要沐浴。” “是,我这就去。” 说完,忘邪便直接走出了院子。 来到院子外,忘邪扭头看了一下周围,她记得这个院子里是没有烧火的地方的,最近的膳房是在靠近后山的地方,这可不怎么近啊…… “这个该死的崖主,事儿就是多,都离开冥域崖了还要我做这些粗活。” 忘邪暗暗骂了一声,找了个木桶便朝着后山的屋子走去。 没过多久她就来到了一个小膳房中,由于这里地处偏远,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经过这里,忘邪也乐得清闲,自顾自地便开始烧火,然而坐在一旁等着。 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思考,到底怎样才能让崖主打消寻找她的念头,毕竟以冥域崖的势力,一旦她暴露,那就必死无疑,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连累幽王府。 不,这已经不是说不定了,而是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崖主之所以追杀她是因为喜欢她,若是让崖主知道她已经嫁了人,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情敌! 正所谓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到时候他一定会发怒灭了幽王府的!那君诀那傻子不就完了吗! 不行不行!一定得想想办法!她只想跟君诀好好地过日子,可不想当一对鬼命鸳鸯啊! 想到这里,忘邪的脸色变得扭曲又难看,她已经预想出了很多种法子了,可就是没有一个完全的把握,她堂堂现代杀人机器,现在居然被一个古代人给折磨得头皮发麻! 这传出去她还怎么混啊! 就在忘邪一直在纠结的时候,一个白色的人影悄悄来到了她的身后,大概是忘邪思考得太认真,竟一点也没察觉出自己的身后有人。 冷彧靠在后头的墙上,一脸玩味地盯着对方,眼看着忘邪的脸越来越扭曲,最后冷彧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是这个声响,彻底将忘邪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她心中一惊,瞬间起身想身后看去,在看到冷彧的脸后,她又松了口气。 “是你啊,你怎么老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道这样很吓人吗?”忘邪本能性地抱怨。 冷彧听了这话后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随后轻笑着靠近忘邪:“你这话说的像是从前认识我啊,我们以前见过?” 此话一出,忘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瞬间将嘴给捂住。 该死!都是被那个死崖主给害的,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意了? 冷彧看着她的反应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你是从哪儿来的?我好像没见过你啊。” 忘邪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是跟着我们崖主过来的,你没听说过吗?” 冷彧微微一愣:“崖主?你是说冥域崖的那位?呵~我方才是听人说他来了,这不正想去瞧瞧的,路过这里的时候发现有人,所以才进来看看,你这是在给你们崖主烧水?” “不然呢,崖主说他要沐浴,让我准备洗澡水。”忘邪道。 冷彧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后扬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说道:“这样啊,那你烧完了水就要给他送过去吗?” “废话,不送过去难道我自己洗啊?”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身为崖主的仆人,难道不清楚他沐浴时的习惯吗?”冷彧问。 “我虽然是他的仆人,但洗澡水这样的活儿在冥域崖是有专人负责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习惯?再说了,他也不喜欢外人靠近啊。”忘邪说道。 冷彧闻言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原来如此,那么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我得提醒你一句了,你现在烧的热水是完全不合格的,要想伺候你们崖主沐浴,你还缺少了一个东西。” 忘邪稍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问道:“还缺什么?” 冷彧神秘一笑,道:“花瓣。” 此话一出,忘邪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你忽悠我的吧?我们崖主沐浴怎么可能会需要花瓣?他又不是女人。” “瞧你这话说的,谁告诉你沐浴用花瓣就一定是女人专用的了?你伺候崖主这么久了,应该清楚他是个闷骚的人啊,越是不可能的东西越可能发生在他身上,难道你没发觉他的身上总是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花香吗?” 忘邪愣住:“倒是注意到了,可崖主说那是平时用的熏香,他喜欢闻花的香气,所以这些熏香都是由人特制的。” “那都是他骗你的!他的身上之所以总散发着香味儿,完全是因为他有沐浴泡花瓣的习惯!那是常年泡花瓣所以腌入味了!” “……” 我去!真的假的! “你……你真的不是忽悠我的?”忘邪还是有些怀疑。 “那当然了!咱们这是第一次见,我好好的忽悠你干嘛?我像是那么悠闲的人吗?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崖主沐浴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冷彧问。 忘邪沉思了一会儿,答道:“因为崖主不喜欢有人靠近啊,尤其是这种隐私的事情。” “不不不,你又猜错了,他之所以不让人服侍他沐浴,正是因为他有泡花瓣的习惯,而这种习惯总是会被人嘲笑的,他身为崖主,怎么能被下属看到这样的画面呢!所以他才一直不让人服侍沐浴!” 冷彧说得一本正经,忘邪却已经听傻了。 明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为什么她竟然会觉得有些道理? 冷彧瞧她一直在迟疑,继续说道:“还有啊,为什么你明明是他的仆人,像烧热水这样的活儿应该是你负责的啊,可他却专门安排了人负责热水呢?就是为了隐瞒他的这个习惯啊!他一定还暗中教出了一批专门给他提供花瓣的人,将所有的事分开指示,没人会怀疑到这上面来。” 忘邪闻言彻底怔住了:“不会吧?崖主真的有这个习惯?” “千真万确!所以啊,你要是就这么端着热水进去,崖主肯定会发怒,据我对你们崖主脾气的了解,一旦他发怒,威力肯定不小,这里又没其它冥域崖的人,那你一定就是受气包了,啧啧啧,真可怜啊。” 冷彧一边说一边惋惜地摇头,忘邪见这人如此笃定,心瞬间就沉了下来。 崖主的脾气她还不了解吗?要是不如他的意,那肯定会想出很多法子来折辱她的啊! “那我该怎么办?去给崖主找花瓣?这个地方哪儿来的花瓣啊?”忘邪问。 冷彧闻言轻笑出声:“你算是问对人了,在下不才,刚好有一批玫瑰花成熟,你若是需要的话,我可以立马去摘一些花瓣给你。” 忘邪一听嘴角颤抖:“你?种花?你什么时候有这兴趣爱好了?” 冷彧笑着说道:“修生养性嘛。” 第279章 烦人的冷彧 忘邪有些狐疑地看着他,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以这家伙迥异的性格,难免不会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这样想的话种花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 “如此那就有劳你了,麻烦赠送我一批花瓣吧。”忘邪认真地说道。 冷彧闻言意味深长地扬起了嘴角,笑得很是灿烂:“当然可以了,我这就去给你采摘,你在这儿等着。” 说完,冷彧转身离去,半晌过后,忘邪的水终于烧好了,冷彧的玫瑰花瓣也正好送了过来,忘邪对这人表达了谢意之后就赶紧带上东西朝院子里走去。 此刻的君诀正在闭目养神,听到门外有动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忘邪那张还未卸妆的脸,一时间君诀的嘴角有些僵硬。 果然这家伙现在的这副装扮不是常人能接受的啊。 君诀表面维持淡定,抬眸冷冷地看着忘邪,道:“你来了?水烧好了?” “是,我这就将水倒好。” 忘邪笑着说了一句,立即去找来了沐浴用的木桶,然后将热水倒入,君诀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在他起身要宽衣沐浴时,却瞧见忘邪突然打开了一个包袱,将一些红红的东西全都倒进了木桶中。 君诀看见这一幕后顿时怔了一下,等他看清了那红红的东西是何物时,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你放这个做什么?” 忘邪笑着说道:“这是玫瑰花瓣,天陨书院的玫瑰花瓣哦,集万物精华滋养而成,很名贵的。” 君诀闻言脸色更冷:“我知道这是玫瑰花瓣,我问的是你放这个做什么!” 忘邪天真地眨了眨眼:“你不是要沐浴吗?沐浴配玫瑰花瓣,没毛病啊。” 君诀神色一凝,怒声道:“你以为我是女人吗!我沐浴要什么玫瑰花瓣!” “崖主大人,您就别瞒我了,我已经知道你沐浴喜欢用花瓣这件事了,你放心,作为你最贴心的小仆人,我一定不会告诉其他人这个秘密的,所以你安心啦,好好享受你的玫瑰花瓣浴吧!” 忘邪信心满满地扬起了脑袋,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然而君诀的脸色却差到了极点。 他紧紧地拽着拳头,双眼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浓郁的杀气形成了黑雾围绕在他周身,忘邪见状这才察觉出了不对劲,就在她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君诀愤怒地吼出了声。 “滚出去!给我烧一百桶热水过来!烧不好不许吃饭!” 话落,忘邪就这样被赶了出来,而此时冷彧正站在院子外的不远处看着这一幕,顿时就笑得前翻后仰。 忘邪听到笑声后朝他看了过去,反应了两秒后,终于明白自己是被耍了,顿时忘邪心中涌上了一股怒气,朝着冷彧冲了上去。 “你这个家伙!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好好地陷害我做什么!”忘邪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怒吼道。 冷彧见状乐得不行:“哈哈哈,我不过随便说的几句,谁知道你真的信了啊,你这小东西未免也太好骗了吧?你给你们崖主送花瓣,他居然没有当场弄死你,看起来他对你已经很仁慈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是换做别人早就没命了!你是存心想害死我是吧!”忘邪怒吼。 冷彧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扬起嘴角说道:“你这不是没死么,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忘邪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将对方推开,随后大步朝着烧水的膳房走去,冷彧见状急忙跟上。 “喂,生气了啊?我真的跟你开玩笑的。” “那你可真是棒棒呢,托你的福,我今天得烧一百桶热水出来,这一天我算是毁了,冷彧,我会记住你的!”忘邪冷冷地说道。 冷彧闻言稍愣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弯起了眼睛:“说起来,我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你,但你说话的语气总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你们除了这张脸其它的地方还蛮像的。” 忘邪怔住,狐疑地看着对方:“像?像谁?” “一个女人,是个很新奇的女人,不过她比你好看,好看很多,你跟她比起来简直惨不忍睹啊。”冷彧笑着说道。 忘邪听了这话后眉头一跳:“亲,你要是实在不会说话我建议你把自己的嘴给缝起来。” “哈哈哈,你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像你这种人不配知道我的姓名。” 冷彧轻笑了一声:“是吗?那我只好回去跟你们崖主说你在烧热水的空档偷偷说他坏话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崖主大人现在应该在气头上,要是这时听到我这么说,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到时候你就算不死也得被扒掉一层皮吧?” 忘邪闻言猛地一顿,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冷彧:“你这个家伙怎么越来越讨厌了!” “很多人都这么说我,我就当你这是夸奖了,所以你到底叫什么?” 忘邪白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说道:“小白。” 冷彧挑了挑眉:“小白?这可不像是真名啊。” “你管我像不像,我说了我叫小白我就是小白,崖主就是这么叫我的。” 冷彧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道:“小白就小白吧,诶,我以前没在冥域崖见过你啊,你新来的?” “两个月前刚进入冥域崖。” 冷彧听了这话后有些新奇:“两个月前才进入冥域崖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混到崖主的身边,你这小家伙挺有本事的吧?我记得以前跟在崖主身边伺候的都是荆闳啊。” 忘邪幽幽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对冥域崖很熟悉啊?” “从前见过几面,倒是跟你们崖主聊过几句天,不过两年前他突然闭关,之后就一直没见过了。”冷彧说道。 “既然如此,你应该去找崖主唠嗑,而不是守在我一个小仆人的身边说一些有的没的。”忘邪道。 冷彧闻言笑出了声:“你这是还生我的气呢?” 忘邪瞪了他一眼,道:“废话,有本事你来烧这一百桶热水试试?” 冷彧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走到忘邪面前将她拦下,说道:“这样吧,我之前忽悠了你是我的不对,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我去找你们崖主求情,让他收回对你的惩罚?” 忘邪闻言一愣,随后露出了怀疑的表情:“求情?你?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我们崖主的脾性我是最清楚的,他怎么可能听你一个外人的话。” “不试试谁能说得准呢?反正你都已经被罚了,要不要听我的赌一次?若崖主真的听我的话免除了对你的惩罚,你就不许再对我生气,并且要陪我聊天。”冷彧道。 忘邪不屑地啧了一声:“你是盐吃多了闲得慌吧?你很缺人聊天?” 冷彧轻笑出声:“当然不是,我只是很想跟你聊天,实不相瞒,你很对我的胃口,虽然丑了一点,但好在我不是一个注重外表的人。” 忘邪听了这话后眉头抽搐,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对方的小腹上:“你给我去死吧,赶紧去找崖主求情去!” 冷彧见状乐得不行,立马就转身朝着院子里走了过去,忘邪自然也跟在身后。 此时君诀的心情算不上好,任哪个男人被自己的下人送来花瓣浴心情应该都好不到哪去,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屋子外再次传来了声响,君诀的脸瞬间又黑了。 “我不是让你去烧热水吗!你还回来干什么!”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房门被打开了,然而进来的那个人并不是忘邪,而是冷彧,冷彧面带笑意走到了君诀身边坐下。 “崖主大人好大的怒火啊,我都快被你给吓死了。”冷彧轻笑着说道。 君诀看见来人后先是愣了一下,这才稍稍收回了自己的怒气,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来书院了,我自然要过来看看的,自从你闭关之后咱们就有两年没见了吧?你可有想我?” “能被我所想,说明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君诀冷漠地回答道。 冷彧闻言笑出了声:“你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性子总这么冷,当心以后找不到媳妇儿。”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已经有媳妇了。”君诀道。 冷彧听了之后十分惊奇:“你成婚了?什么时候?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那是哪家的姑娘?年方几岁?样貌如何?可有什么过人之处?” 冷彧一下子问出了一堆的问题,君诀听了忍不住眉头颤动,冷声道:“关你什么事,问这么多做什么?所以你过来到底是想干嘛?” 冷彧闻言这才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笑着说道:“还能干嘛,这不是为你那个小仆人求情来了么,人家那小身板跟张纸似的,你让她烧一百桶热水,那不是要她的命啊?” 君诀稍稍一愣,狐疑地看着他:“你说小白?你跟他很熟?” “哈哈哈,她还真叫小白啊?我跟她倒也算不上熟,只是刚刚将她忽悠了,现在瞧她被罚,有些过意不去罢了,怎么样,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吧?”冷彧道。 君诀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若真的这么有良心,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忽悠我的仆人。” 说完,君诀抬眸朝着门外瞥了一眼,道:“别在外面躲着了,进来吧。” 门外的忘邪听到声响后忍不住颤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参见崖主大人。” “既然已经有人帮你求情了,这次我就饶了你,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我们冥域崖一向只收纳精英,就算武功不行,起码脑子得好使,下人也是一样的,若你以后还能蠢到被别人哄骗,那你还是趁早离开冥域崖吧。”君诀冷漠地说着。 忘邪闻言紧咬着后槽牙,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然而自己现在受制于人,只能强忍下不悦点头。 “是,我知道了。” “下去吧。” 忘邪点了个头,转身走出了屋子里。 随后君诀和冷彧便继续在屋子里聊着天,至于聊了些什么,忘邪就不得而知了。 莫名其妙被罚,又莫名其妙被怼,她现在的心情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到了傍晚时分,冷彧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出门就瞧见忘邪蹲在院子里的身影,顿时饶有兴趣地扬起了眉头。 他缓缓靠近了忘邪的身后,抬手猛地拍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小家伙,蹲在这儿干什么呢?” 忘邪并没有如他预料的那般吓了一跳,而是冷冷地扭头瞪了他一眼,不悦地开口:“倒霉了一天,我在拜佛求神仙帮我祛除霉运。” 冷彧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拜神?你还信这个啊?” “知道我不信你还问?我还要干活呢,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说完,忘邪一把拍掉了对方的手,冷彧见状无辜地耸了耸肩膀,凑近了说道:“小家伙,方才我们可是说好了的,我帮你求情,你就不能再生我的气了,还得陪我聊天,现在我说到做到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我之所以受罚原本就是因为被你忽悠了,你去帮我求情应该是理所当然的,我凭什么陪你聊天?而且我现在也没空。” “怎么会没空呢,我方才已经跟你的崖主大人说好了,他已经允许将你借我玩儿几天。”冷彧道。 “你当我是玩具啊?回家玩儿你的蛋去吧!” 忘邪瞪了他一眼,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子里,并且重重地关上了门。 冷彧被关在了外头,不过他并不生气,反而有些感兴趣地扬起了嘴角,看了半晌之后,他才转身离开了院落。 而忘邪在走进屋子后正好就对上了君诀的那双冰冷的眼睛,顿时忘邪身子一抖,感觉有些不自在。 不过君诀并没有对她说太多,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就低下了头,说道:“去帮我研磨。” 忘邪点头,老老实实地听从对方的命令。 君诀一直有练字的习惯,并且字写得很好,就算是忘邪这种不懂字的人也能感觉出对方在书法上的造诣。 第280章 活不过三年 片刻过后,或许是房间内太过安静让人感觉有些发慌,忘邪忍不住问了一句:“崖主大人,你同方才那个人很熟吗?” 君诀点了点头:“从前见过几面,还算有些交情。”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头:“这样啊,难怪瞧着你们好像很亲近的样子。” “我同他都是男人,别用亲近这两个字来形容我们。”君诀冷声道。 忘邪悄悄瘪了瘪嘴,继续问道:“那崖主大人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啊?冥域崖中应该还有很多事等着您去处理吧?” “冥域崖有荆闳他们看着,无需我太过担心,我来天陨书院的目的才是重中之重。” 忘邪闻言身子一颤,她当然知道这个人话中的意思,顿时变觉得有些头疼。 这个崖主为什么偏偏对她这么执着啊。 忘邪头疼地晃了晃脑袋,现在想这些也是无用的,走一步算一步吧,冷院长他们都是有脑子的,应该不会轻易将她给供出来。 这般想着,忘邪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之后没多久,外头的天色就开始沉了下来,君诀一个人在屋内练字,而忘邪则被赶到了偏院里待着。 忘邪站在院子里看着逐渐变暗的天空,她已经离开了两个月了,再次回来,书院内倒是没什么变动,也不知白锦叶他们在幽王府可还好? 忘邪轻叹了一声,随后缓缓走入了自己的屋内。 …… 到了第二天,忘邪一早就被外头的动静给吓醒了,她左右环顾了一下,听着窗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二话不说赶紧下床往屋外走去。 就在她刚打开门的时候,一个宽厚的胸膛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忘邪顿时一怔,抬眸望去,正对上的便是冷彧那带笑的眉眼,霎时间忘邪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你过来做什么?” 冷彧明显感觉到了对方心中的不耐烦,笑着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了忘邪面前:“大院长有令,让我好好照顾你和崖主,所以我是给你们送早膳来的,趁热吃吧。” 忘邪闻言眉头微挑:“这种事还轮得到你亲自动手?” “我这不是与崖主比较相熟么,若换了旁的人只怕会影响崖主的心情。”冷彧笑道。 “你倒还真了解他,那就多谢你送来的早膳了,我会去给崖主送去的。”忘邪道。 冷彧眉头微挑,他抬起眸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忘邪,眼底满是饶有兴趣的神色。 此时的忘邪已经洗去了昨日那一脸夸张的妆容,身上也只穿了一件亵衣,长发用一直银簪别起,平凡又清秀的脸有些分不出男女。 冷彧盯着忘邪瞧了好半晌,最后才狐疑地问道:“你不是女人?” 忘邪闻言脚步一顿,等反应过来后便朝着冷彧翻了个白眼:“合着你昨天一直以为我是个女人?” “你昨天打扮成那个样子,不是女人才奇怪吧。”冷彧回答。 忘邪轻轻叹息:“我昨天不过是不慎惹怒了崖主,他一怒之下就下令罚我打扮成那个样子,我告诉你,我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纯爷们儿,你最好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冷彧闻言笑出了声:“拜托,你说话之前好歹也照照镜子好吗?你觉得你这张脸哪里有资格让人产生非分之想?而且我还没有饥渴到对男人产生想法的地步。” 忘邪听了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就算她目前顶着的不是她原本的脸,但这家伙居然攻击人家的长相,未免太恶劣了吧! 冷彧见忘邪不想搭理他,立马又凑近了说道:“还是你是个男人,如果你真的是个女人我就要为你们崖主捏一把汗了。” “此话怎样?” “你想啊,你们的崖主大人是个什么样的脾气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啊,他可是一向不喜欢女人接近的,十几年了我都没瞧见他跟那个女人说话超过三句,现在突然间他的身边来了个女仆人,里头肯定有猫腻,指不定就是借着主仆的名义行一些不轨之事呢。” 冷彧笑嘻嘻地说着,忘邪听了这话后脸色顿时就黑了,看向对方露出了一个十分嫌弃的眼神。 “我说你这人平时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太罪恶了。”忘邪道。 冷彧大笑了一声,哥俩好地勾住了忘邪的肩膀,说道:“咱们都是男人,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大家不都是心知肚明的吗?装什么纯情啊。” 说完,冷彧又认真地开了口:“所以啊,昨天我看见你的时候真是被吓了一跳,当时我还纳闷儿呢,崖主那人什么时候这么重口味了,这么丑的女人都下得去手,现在才明白原来你是个男人。” 忘邪闻言扯了扯嘴角,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罢忘邪一把拍掉了对方的爪子,洗漱完后赶紧换了件衣裳将早膳给君诀端了过去。 等她来到君诀房间里时,对方已经起身了,君诀抬眸冷冷地瞥了眼门口的两人,在看到冷彧那诡异的笑脸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来了?” 冷彧轻轻一笑:“来看你啊,你很久没来天陨书院玩儿了,我带你四处去逛逛怎么样?” “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游玩的。”君诀冷声回答。 冷彧眉头微挑,一脸神秘地说道:“我听我爷爷说过了,你是来找忘邪的?” 君诀眸子一凝,严肃地看着对方:“你见过她?” 冷彧耸了耸肩,笑道:“不认识,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此话一出,君诀的眼神瞬间变冷,他当然知道这人也是在说假话,可这是为什么? 明明忘邪曾来过天陨书院,没什么每个人都要对此进行隐瞒? 而且以冥域崖和天陨书院以往的关系,通常情况下天陨书院是绝不会说谎的,如今这个情况着实有些诡异。 其中最诡异的就是眼前这个冷彧,他们二人相识多年,冷彧还从未对他说过假话。 忘邪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君诀的眼神越来越冷冽,冷彧对此倒是毫不在乎,然而一旁的忘邪却一直是心惊胆战。 作为这件事的当事人,她实在很担心有人会暴露她的行踪,此时在这里站着心里是万分焦急。 就在这时,冷彧突然开了口:“我说崖主大人,反正你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那个人的消息了,不如咱们一起去书院内逛逛?” 君诀抬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最终还是点了个头。 半晌过后,君诀和忘邪便在冷彧的带领下来到了书院的大道上。 君诀淡漠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没过多久,他们走到了原本凤栖殿的位置,只是在经过上次那件事后,大院长便已经下令将凤栖殿给拆除了,凤栖殿原本的人要么离开,要么全都被移到了青霜院中,成了青霜院的学生,此刻的凤栖殿则已经是一个平地了。 君诀望着那空荡荡的一块地方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听闻你们已经将凤栖殿给铲除了?比我想象中的快许多,是因为你的力量?” 冷彧闻言轻笑了一声:“算是吧,我可为此遭了不少的罪。” “既然如此你应该早些来冥域崖寻药,昨日见面的时候我便察觉出了你身体的异样,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若再不医治,恐怕活不过三年。” 此话一出,忘邪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瞳孔中满是不敢置信。 君诀和冷彧察觉到了对方停下的动作,纷纷扭头不解地看着忘邪。 忘邪顿了许久,迷茫地问道:“崖主,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活不过三年?他的身体怎么了?” 君诀听了这话后微微皱起了眉头,嘲讽似的哼了一声:“这种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仆人费心,你们才初见而已,对他的事这般上心做什么。” 忘邪没有回答,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冷彧,而冷彧的脸上则一直都是微笑,好像那个活不过三年的人压根就不是他一样。 “崖主,别看你平时冷心冷情的,教出来的仆人倒是很善良懂事嘛,居然会在意我的身体,真让人感动啊。”冷彧笑着说道。 “他若是能将这种无意义的在意给花在做事上,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没用的样子了。” 君诀说着轻哼了一声,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冷彧跟上,二人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虽说这两人的性格看上去完全不同,但相互聊天却是出奇地和谐。 忘邪跟在身后一直在安静地听着,很快他们再次谈论到了关于冷彧身体的事。 君诀问道:“所以你可有什么打算没有?难不成就这样认命等死?” 冷彧笑着摇头:“怎么会,只是这个世界上能救我命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你一个了,之前你又一直在闭关,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别的法子,所以才认命地等着,现在你出关了,我的性命可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君诀冷笑了一声:“你倒是真看得起我,只可惜这事我帮不了你什么,你的这具身体已经到达界限了,若一直不运功,或许还能撑个五六年,可若是你要时常动武,寿命就会缩短到两年,并且内力消耗得越大,你的身体就会越脆弱,我能看出前段时间你曾大幅度地解封过自己的身体,在经过那样庞大的消耗后,你还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 冷彧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就是说我彻底没救了?” “那倒不至于,想要为你续命也并非没有办法,只是我需要几个特殊的东西,其它的倒还好找,可里面有一株草药,性寒,生长的地方应该只有天沧的无妄雪山和十二海域,并不是什么好找的东西,等我找到后你的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君诀说道。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我的这条命就交到你的手上了,你可别让我这么快就死了啊。”冷彧笑着说道。 君诀沉默了一会儿,一直没有开口,但只看他的眼睛便知道他这是应下了。 忘邪在后头稍稍松了口气,虽说她跟冷彧并没有那么深厚的交情,但好歹相识一场,她并不希望这人这么快就结束生命,好在崖主愿意出手相帮,以崖主的本事,想救一条命应该不成问题。 就在她稍微放下心时,君诀的一句话立马又让她的心悬了上来。 “我都已经这样帮你了,你是否也该告诉我一些我想听到的消息?” 君诀突然停下了脚步,神色严肃地看向冷彧,冷彧闻言微微一笑,眼里的光芒有些意味深长。 “你是想打听关于忘邪的事?我说了,我并不认识什么叫忘邪的人,你问我也是无用的。”冷彧说道。 君诀眉头紧皱:“你我相识多年,以我们二人之间的交情,难道还不值得一个女人的消息?” “若是我知道的,我定然会告诉你,只可惜我并不知道,抱歉了,我帮不了你。” 二人一来一回地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忘邪在后头听得直冒冷汗,这两人等会儿不会要打起来吧?以冷彧的武功能打赢崖主吗? 然而这两人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动起手来,只是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向前走去,看得忘邪一脸蒙逼。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男人的友谊?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哎哟师姐!你别闹了,再喝下去你就要被酒给呛死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忘邪身子一顿,循声望去,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人正推推嚷嚷地朝这边走来。 忘邪半眯着眼睛仔细瞧了一会儿,很快就反应过来那两人的身份,顿时她心里就是一阵猛颤,总觉得等会儿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红稀手提着酒壶不停地往嘴里灌,迷茫的眼神说明她此刻已经彻底醉了,一张魅惑的脸红得不行,脚下的步子也十分虚晃。 而一直跟在她旁边劝道的人是邱其,自从宿无走后,就只有邱其能陪着红稀说话了,不过说是陪着说话,实际上更像是红稀的小弟,整日跟在红稀后头处理麻烦事。 很快红稀喝完了酒壶中的最后一滴酒,她迷茫地将酒壶扔到了一边,随后朝着前方看去,一眼就对上了不远处的忘邪。 第281章 被发现了 红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五官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扭曲,迷茫的双眼渐渐地被蒙上了一层水雾,眼眶也有些红红的。 忘邪见状心中一惊,身体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就在这时,红稀突然跟发了疯似的朝忘邪扑过来。 “君忘!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我都两个月没看见你了,我一个人好孤独好难过!” 还没等忘邪反应过来,红稀便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双臂死死地圈着,要不是忘邪身子骨好,怕是连脖子都要被掰断。 不过她此刻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呼吸不畅,感觉快要窒息了,偏偏红稀还一个劲儿地往她的身上蹭,最重要的是,这家伙蹭也就算了,别叫她名字啊! “君忘,我真的好想你啊,你是不是专门回来看我的?我不想在天陨书院待了,我要跟你出去玩儿!” 红稀醉乎乎地说着,忘邪的整张脸都青了,同样一旁的冷彧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二话不说便上前将红稀给扒了出来。 “邱其,将你老大给看好,来广场上发酒疯算什么样子!”冷彧严肃地说道。 邱其见状无奈地扶额,这位姑奶奶他能管得了吗?再说,红稀什么时候成他老大了,他冤枉啊! 虽说心中苦闷,但邱其还是上前将红稀给扶住了:“师姐,你清醒一点,君忘都已经走了两个月了,你若真的这么想她,大不了跟院长辞行出去看她嘛。” “呜呜呜,你懂什么!只知道说风凉话的家伙,滚开啦!不要碰我,我要君忘!”红稀大声说道。 邱其有些无奈地摇头,冷彧见状直接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示意他将人给拖走,邱其见状这才赶紧将红稀给带离到了别处。 知道那两人的身影走远了,冷彧才笑着看向君诀和忘邪:“不好意思,那丫头总喜欢喝酒,喝醉之后就总爱说一些胡话。” 忘邪嘴角扯动,无话可说,她小心翼翼地扭头看向身边的崖主大人,只见他眉头紧皱,幽深的瞳孔中浮现出一抹怀疑和阴冷。 很快君诀便将目光放到了忘邪的身上,质问道:“她方才叫你君忘?” 忘邪身子一颤,干笑着解释:“好像是这样的,但我不认识什么叫君忘的人啊,她肯定是喝醉了看错人了。” 君诀闻言不语,他的记性还没有差到那样的地步,君忘这个名字他还是记得的,之前进行号令擂台时,那个人给了他很大的意外。 他记得那人好像是从什么炸天帮出来的,怎么会跟天陨书院扯上关系? 随后君诀又看向了一旁的冷彧:“那个君忘是什么人?” 冷彧听了反应了一瞬,笑着说道:“那是我们新收的一个人,流光院的,不过两个月前那人就离开书院了,说是回乡探亲,至于去了哪里我们也无从知晓。” 君诀闻言缓缓地点了个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冷彧的话。 “她为什么会将你认成君忘?你们两个很像吗?”君诀问。 忘邪说道:“应该不会吧,可能我这个人比较大众脸?以前我就经常被人给认错的,我都习惯了,崖主大人不必在意。” 君诀没说话,继续往前走去,忘邪跟在身后冷汗直流,她怎么也没想到红稀会突然跑出来,而且醉酒之后竟然还能认出她,这下好了,崖主大人肯定已经有所怀疑了,毕竟他所认识的君忘应该是来自神秘的炸天帮,而不是天陨书院。 不过君诀到底也没有多问什么,忘邪见他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之后他们几个就在书院内逛了一圈,君诀和冷彧说话并没有她插嘴的份儿,好在她也不是个多话的人,这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当一个老实本分的小仆人,直到第二天早晨…… 这日早晨,忘邪依照惯例伺候君诀起床洗漱,等她走到屋外时,突然瞧见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往她这边急冲冲地走来。 忘邪半眯着眸子朝那个身影看去,等看清之后心中立马咯噔了一下。 我去!红稀这个姑奶奶怎么又来了! 忘邪心里一沉,急忙转身想要离开,谁知红稀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她身后,二话不说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站住!不许走!”红稀命令道。 忘邪怔了一下,老实地停下了脚步,红稀一把掰回了忘邪的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脸。 忘邪与她对视,明显能看出红稀的眼神从充满希望变成了震惊,最后慢慢变成失望低落。 最后红稀松开了手,低垂着眸子,嘴角有些苍白无力,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喃着:“原来真的是我喝醉了,我还以为是她回来了……”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愣了一下,她明白这人话里的意思,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手足无措。 她没想到时隔两个月,这人还想着她。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对她如此上心,而且对方还是个女人,虽说她之前一直认为红稀很麻烦,可到了这种时候,她也不免有些难过。 “那个……你没事吧?”忘邪小心翼翼地问道。 红稀闻声愣了一下,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你的背影很像一个人,我昨天喝醉了将你错认成她了,今天是想来求证一下的,事实证明的确是我认错了,不过你的背影和气质真的很像那个人,就连声音都很像。” 忘邪轻笑了一声:“大概是我长得太平凡了,总是会有人将我认错成他人。” 红稀苦笑道:“大概吧,抱歉打扰你了,既然是我认错了,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忘邪反应,红稀就迅速转身离开了。 忘邪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觉得意识有些混乱,直到屋内的人叫了她一声,这才将她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小白,进来。”君诀冷声道。 忘邪猛地一怔,赶紧转身回到了屋子内:“崖主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知道炸天帮吗?” 此话一出,忘邪的身体顿时就僵住了,跳动的心脏直接悬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挣扎。 “好像听说过的,是一个来自西域的古老势力,已经沉寂了上千年了。”忘邪小心翼翼地说道。 君诀点了点头:“你对那个地方可有什么看法?” 忘邪干笑道:“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关于炸天帮的事还是偶然间听到的,我想他们应该很厉害吧,毕竟有一千年的历史呢。” 君诀闻言沉默了半晌,随后认真地说道:“可我怀疑这个炸天帮是虚构的。” 话落,忘邪猛地一怔,双手握成了拳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 此刻的君诀正垂着眸子,并没有注意到忘邪的异样,自顾自地说道:“几个月前我曾派人去查过关于炸天帮的消息,可最后什么也没得出来,若论古老势力,就连那个地方都能被查出蛛丝马迹,炸天帮只存在了一千年,不可能一点踪迹也找寻不到,那时我便怀疑这个炸天帮是虚构出来的。” “……” “然后呢?”忘邪问。 “若只是一个虚构的势力倒不会让我这般在意,我真正在意的是虚构这个势力的人。” 也就是君忘。 那时他并未将君忘这个名字跟其它东西联系起来,对于炸天帮也并未在意过,只以为是个不知从哪儿来的野小子想凑热闹所以才来参加号令擂台,可昨日书院的人却提到了君忘这个名字。 这就不得不让他怀疑了,忘邪曾杀死了凤栖殿的夏尤和秋显,以她的性子,一定会担心天陨书院报复,为了避免幽王府被害,她只能孤身一人潜入书院调查,为了不暴露身份,她一定会隐藏姓名,君忘很可能就是她的化名。 而且他赠予忘邪的银簪也出现在了君忘的手上,那是他娘亲的遗物,是麟启皇室权力的象征,整个三朝只有这么一个物件儿,且寻常人是不可能见过的,那么就不存在什么大街上随便买的簪子,那一定就是他赠予的那一支! 君忘……君忘……那不就是他们二人的名字吗? 该死,为什么他那时一点怀疑也没有!那个人显然就是忘邪,他们已经见过了,却就这样错过?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蠢钝了? 君诀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眼神里的光芒也变得愈发的凌厉起来,看得忘邪一阵心惊。 这人肯定是发现什么了,这下可如何是好?不会扯到她身上来吧? 就在忘邪担惊受怕之时,君诀突然开口了,冷声说道:“你,给我去书院打听关于君忘的一切信息!她什么时候来的,这期间都发生了什么,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必须给我调查清楚!” 忘邪被这人突然变冷的语气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急忙点头:“是,我这就出去打听!” 打听什么啊!她就是君忘本人,这段期间内发生了什么她一清二楚好吗!可她要怎么交差?总不能把一切真相都告诉崖主吧? 完了,这下子是骑虎难下了! 忘邪无奈地走出了房间,很快屋内就只剩下了君诀一个人,他的眼里忍不住浮现出笑意。 震惊,兴奋,狂喜……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抬手扶住了额头,面具下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忘邪没有丢下我,她还留着那只银簪,她还想着我,我一定会找到她的,即使付出一切,我也一定要找到。” “……” 此刻的另一边,红稀一脸失落地回到了青霜院,在路过广场时正好被正在练剑的沧澜看见。 沧澜瞧着红稀失魂落魄的模样后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了上去。 “我说你啊,忘邪都离开两个月了,你也没必要一直这么消沉吧?要不你去请个假,去幽王府见见她?”沧澜说道。 红稀抬眸瞥了她一眼,瘪了瘪嘴角:“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沧澜闻言朝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想管你啊?要不是你一天到晚借酒消愁弄得我不清净,我才不想多搭理你一下。” 红稀别过了脸,郁闷地说道:“同样是喜欢君忘,为什么你一点也不难过?难道你已经不喜欢她了吗?” “怎么可能不喜欢,只不过我比你想得开,人家忘邪早就成婚了,就算她是个男人,也不可能跟我在一起,与其遭受被别的女人比下去的伤自尊,还不如让她成为一个女人,这样起码说明我并不比别的女人差。”沧澜笑着说道。 红稀听了这话后扯了扯嘴角:“你这是什么歪理啊。” “歪理也是理嘛,反正我跟忘邪是彻底没戏了,既然如此,就尽量让自己高兴点咯,难不成像你这样整日借酒消愁?忘邪又看不见,就算她看见了,也只会为此感到为难而已,我可不希望忘邪因为这个而疏远我。” 沧澜说得很是轻松,红稀看着她的样子愣了一会儿,随后无奈地笑了一声:“罢了罢了,你这家伙的脑子天生跟别人不一样,我说不过你,我也不想总因为一个女人伤心难过,但想要彻底放下总是需要些时间的,在这段时间里我还是继续喝我的酒吧。” 沧澜闻言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也懒得劝这人了,转身往其它地方走去,然而还没等她走远,身后红稀的一句话却让她停下了脚步。 “喂,前两天从冥域崖来了两个人你听说过了吧,其中一个仆人,好像叫小白,他的背影跟君忘很像,你不打算去看看吗?” 沧澜猛地一顿,并没有回头,半晌过后继续向前走去。 红稀看着那人走去的方向,扬起嘴角勾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还以为你有多看得开呢,这不是跟我差不多么?” 之后二人‘分道而驰’沧澜径直朝着忘邪他们的院子走了过去,没过多久,果然瞧见了一个清瘦的背影正在前方小声嘀咕着什么。 沧澜的脚步猛地顿住,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第282章 考验大典 忘邪原本正小声抱怨着崖主的丧心病狂,突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在身后,忘邪愣了一下,转身望去,正对上了沧澜那双复杂的眼睛。 忘邪的心底沉了一下,暗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一个红稀也就罢了,怎么连沧澜都过来了? 她表面强装淡定,笑着问道:“这位姑娘,你有事吗?” 沧澜愣了几秒,看着眼前那张陌生的脸,悬起的心突然就沉了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没……没事。”沧澜苦笑道。 忘邪微微一笑:“你也觉得我长得像一个人吗?方才已经有一位姑娘这般说过了。” 沧澜闻言笑了一声:“长得倒不像,只是给人的感觉很相似,光看背影我都分辨不出来。” 忘邪笑而不语,废话,都是同一个人,背影能不像吗? 之后二人都陷入了沉默,只能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尴尬。 半晌过后,沧澜干咳了一声,问道:“那个,我叫沧澜,我应该叫你什么?” “小白。” 沧澜愣了一下,随后笑出了声:“头一次听到有人叫这样的名字,我听说你是跟冥域崖的崖主一起来的?不知你们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崖主想找一个人,我不过是个仆人,老实跟在身边即可。”忘邪轻声说道。 沧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后二人又陷入了沉默,沧澜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就当她纠结要不要开口时,忽的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声响。 二人同时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正朝着她们的方向飞奔而来,身后的两人不断用内力发动攻击,沿路上的花草被刮得东倒西歪。 很快那几人就冲到了忘邪和沧澜的身边,周围内力涌现,狂风四起,忘邪看着这几人眯起了眸子,嘴角微微扬起。 沧澜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凝婴,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呢?虽说这里是流光院,但也不能这般张狂啊,好好的院子都快被你们给掀了。” 凝婴几人闻言这才收回了内力,走到沧澜面前说道:“我们正在练习呢,过几天不是要举行大典了吗,我们可不能让流光院丢人。” 何横也笑嘻嘻地凑了上来:“就是啊,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一定亮瞎所有人的眼睛。” 沧澜闻言轻笑了两声,倒没有继续指责,忘邪听了之后却有些疑惑:“大典?什么大典啊?” “当然是一年一度的考验大典了,听说奖励很丰厚哦,每个人都可以自主参加的。”何横说道。 这下忘邪更加疑惑了,天陨书院有考验大典这种东西吗?她怎么没听说过? 沧澜见忘邪一脸的不解,笑着解释道:“你是冥域崖的人,对我们天陨书院的规矩还不大了解,我们书院每年都会有很多考核比赛,而这考验大典就相当于一个总汇,并不是以考核为准,倒更像是表演,是给人炫技的地方。” 忘邪听了之后恍然大悟地点了个头:“这天陨书院还真是会玩儿啊。” “可不是嘛,之前我们流光院总是遭人鄙视看低,现在好不容易正了名,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加一把火,让他们知道,我们流光院才是最厉害的!”凝婴认真地说道。 “得了吧,你是因为君忘他们走了,害怕自己控不住场让别人失望,所以才这么拼命练习的。”何横道。 凝婴听了这话立马给了对方一个爆栗:“让你多话!我让你多话!给我继续练习!到时候的考验大典我们一定是全书院最靓的崽!” “是!继续练习!” 几人激励完自己后就立马离开了,走的时候又是一阵内力席卷,忘邪看着这几人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几个家伙还是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啊,咋咋呼呼跟爆竹似的。 沧澜扭头看了一眼忘邪,笑着说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几日后的考验大典还希望你能过来观看。” 忘邪笑着点头:“一定。” 随后沧澜也转身离去,偌大的院子里又只剩下了忘邪一人,她长叹了一声,继续思考应对崖主的方法。 到了傍晚时分,忘邪和君诀一同用膳,君诀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用膳的时候更是完美的贯彻了食不言的规矩,弄得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吃东西的声响。 不过就算是这样,忘邪也察觉出了此时的君诀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半晌过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出了口:“那个,崖主大人啊,您今天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吗?” 君诀闻言眉头微挑,眼底的神情中都带着一丝笑意。 “的确是一件喜事,我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我想找的那个人了。” 此话一出,忘邪整个人都颤了一下,手里的碗筷哐当一声落在了桌子上。 君诀抬眸看着对方呆愣的样子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忘邪反应了一下,急忙摇头:“没什么,手突然抽了一下。” 忘邪干笑两声掩饰心里的慌张,随后又小声问道:“崖主大人说的那个人是忘邪吗?” “是。” “……” “您这么快就找到她的踪迹了?”忘邪问。 君诀轻轻应了一声,说道:“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君忘和忘邪就是同一个人,天陨书院里的人肯定都是认识忘邪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对我隐瞒,很可能是在这期间出了什么事。” “而且听冷彧说,忘邪两个月前就已经回乡探亲了,忘邪来自麟启,那她很可能已经回去了,可若是回去了的话,我的人应该会立即过来禀报才是,然而到现在也一点反应没有,可能中间是出了什么问题。” 君诀说的很平静,忘邪却听得心惊不已,这家伙已经摸到了一些线索,以他的能力,只怕用不了多久将会将她联系起来,到时候可就完了。 “既然您一定确定忘邪不在天陨书院了,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呢?”忘邪问道。 君诀闻言冷笑了一声:“不急,天陨书院的人之所以隐瞒忘邪的存在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得先将这里头的原因跟弄清楚,麟启那边我会让人更加留意,一旦找到了一丝关于忘邪的消息,他们都会立即回来像我禀告。” 忘邪听了之后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干笑了两声后就不说话了,这个时候她还是闭嘴吧,总觉得她说得越多就会越危险。 …… 接下来的几天里,君诀每日都在屋子内不知在做些什么,而忘邪则常常被他赶出来打听关于‘君忘’的消息,弄得忘邪本人十分地煎熬。 好在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传说中的考验大典到来了。 这日一早,天陨书院内就响起了一片巨大的声响,忘邪一个激灵被吓得从榻上跳了起来,她穿好衣裳扒开窗户,只见远处的天空上方绽放了一些类似烟花的东西,随后就是一阵阵乐器声,像是在庆祝什么一样。 忘邪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是考验大典开始了,急忙洗漱完毕朝君诀的屋子里走去。 随后二人一同来到了青霜院外的广场上,这里是天陨书院中最大的一出广场,通常有什么重要的事都会在这里举行。 此刻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几位院长和众多老师都站在最中央的位置,旁边就是那些奏乐的人,整个书院内热闹得出奇。 忘邪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画面,不由得惊叹了一声。 之后忘邪就跟在君诀的身后走到了人群的最中央,冷院长看到君诀后立马笑着走了过去。 “看起来崖主对我们的这次考验大典也十分感兴趣呢。” 君诀微微点头:“许多年没有见识过了,今日有幸能见,我很期待。” 冷院长笑着应了一声,从身后的盒子里取出了一个像是卷轴一样的东西,随着他在上面的一顿比划,很快那卷轴就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下一刻,卷轴飞到了半空中,打开之后竟形成了几道大门,大门内的光芒像是漩涡一样,看得人心里发慌。 冷院长面带笑容地环视了一周,说道:“今年的考核大典比起以往有一些不同,八年前我偶然有幸得到了此卷轴,据说这卷轴可以反应出人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东西,我觉着新奇,所以决定以此来作为今年的考验内容。”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立马激起了一片喧哗声,全都聚精会神地盯着那道卷轴形成的几扇大门。 冷院长随即又说道:“这卷轴的威力我也没见识过,为了安全起见,大家可以随意组队,你们在卷轴内看到的画面会通过这扇门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能不能对抗得了你们内心最恐惧的东西,就看你们自己了。” 话落,周围的人立马开始自主组队,忘邪扭头看着周围的人,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看起来都很期待能在此次大典中一展实力。 只是这种事儿跟她可没什么关系,只要老老实实在旁边看着就行了,然而没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她身旁。 忘邪扭头望去,正对上了冷彧的侧脸,顿时忘邪就愣住了,疑惑地问道:“你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参加大典的?” 冷彧轻笑了一声:“我是天陨书院的学生,这种大典岂有不参加的道理?” 忘邪瘪了瘪嘴角,这人看上去哪里像是书院的学生。 “说起来,你是第一次来天陨书院吧,能见到这样的场景实在是难得,怎么样?要不要一起进去玩玩儿?”冷彧问道。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天陨书院的人,干嘛要参加你们的考验大典?况且这种麻烦的事我一向不喜欢参与。”忘邪淡漠着说道。 冷彧闻言挑了挑眉,倒也没强求,可一旁的君诀却突然出声了,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去参加。” 忘邪听了这话后顿时怔住了,不解地看向君诀:“崖主大人你说什么?让我去参加这个什么大典?为什么?” “反正都来了,你去凑凑热闹也好。”君诀平静地说着。 对于这样的热闹他一向是不感兴趣的,不过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个小矮子心底最害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既然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忘邪闻言嘴角抽搐,这个崖主果真是丧心病狂,就知道给她找事儿做。 冷彧听着这二人的对话轻笑了一声,说道:“既然你的主子都这么说了,我倒也不介意跟你一起进去,说不定还能保护你呢。” 忘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看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活不过三年的家伙。” 说完,忘邪便直接朝着前方的一扇门走了进去,冷彧见状轻笑出声,随即跟上,而距离不远处的沧澜和红稀正好都看到了他们进去的动作,迟疑了一小会儿后也跟了上去。 作为第一批进入卷轴中的人,直接引来了外头所有人的目光,很快大门内就浮现出了她们几人的身影。 忘邪看了眼身边的红稀和沧澜,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俩怎么来了?” 沧澜轻笑着说道:“反正早晚都得进来,我想跟冷彧师兄在一起应该会比较安全。” 红稀:“同意。” 忘邪随意地耸了耸肩,随后抬头看向了四周的场景,挑眉问道:“所以现在的这个场景是你们谁的恐惧映射出来的?” 话落,其余三人齐齐朝着四周望去,这是一个巨大的地牢,角落里堆满了尸体,贴近墙壁的一面放着着各种各样折磨人的刑具,上头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残缺的血肉。 地牢中的光线十分昏暗,耳边时不时能听到一些呼呼的声响,像是风声,只是这声音听着又有些像婴儿的哭喊声,总之十分惊悚诡异。 沧澜一看到周围的场景瞬间白了脸色,大片的冷汗从额头滑落。 “那个……这里好像是根据我的恐惧而形成的地方。” 第283章 沧澜的恐惧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忘邪不解地看向沧澜:“你不是天沧尊贵的公主吗?怎么遇到这种场景?” 沧澜神色惊恐地看向四周,刚想开口,大门的另一边就传来了一阵声响。 下一刻,几个高大的壮汉推门而入,忘邪几人盯着那几个壮汉怔住了,眼底满是讶异。 红稀最先反应过来,惊叫出声:“我去!这是什么啊?这是正常人的身高吗?你们天沧该不会是巨人族吧!” 那几个壮汉少说有三米高,敞开的胸膛呈现出黑红色的皮肤,上面还有一层类似油光的东西,总之瞧着恶心得不行。 他们的手里还拎着一些刑具,刑具在地面拖行,留下了大片的血痕,那几个壮汉一眼就看到了忘邪几人,二话不说就挥舞着刑具朝她们冲了过来。 几人见状大惊,赶紧向一旁闪躲,像这种笨重的攻击基本无法伤害到她们,可沧澜就不一样了,这是根据她的恐惧形成的,在来到这个场景后,她的身体就失去了控制,双腿瘫软在地,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眼看着沧澜就要被那几个壮汉抓住,忘邪心中一沉,赶紧冲上去将对方打横抱起,随后躲过了攻击。 四人来到了一个角落,忘邪这才将人放下,询问道:“沧澜!你没事吧?” 沧澜没有反应,显然是已经被吓傻了,这时那几名壮汉再一次冲了上来,忘邪急忙转身,一道内力浮现在掌心,随着她的一道挥臂,偌大的地牢内瞬间弥漫起了飓风。 飓风像一道锁困住了那几个壮汉,他们挣扎不开,随后仰天嘶吼了一声。 顿时四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他们的嘶吼声太过猛烈,穿透力极强,差点没把忘邪几人的耳朵给震聋。 忘邪本以为这样就已经解决了,然而下一刻,一道内力席卷而来,那几名大汉竟用力挣脱开了风锁。 这下子所有人都惊了。 这几个壮汉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挣脱了内力的束缚? 然而现在不是他们疑惑的时候,敌人拎着刑具再一次冲了上来,并且他们的速度也有了惊人的增长,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沧澜的身后。 忘邪大惊,只见敌人高举起刑具,那是一把巨斧,瞧着像是砍头用的,若那人真一手劈下,沧澜可就直接变成两半了。 眼看着那人的攻击就要落下,好在冷彧反应及时,一把拉过了沧澜的身体,忘邪见状趁机用内力掀起了地面的石头,在那几个壮汉的面前形成了一堵墙,这才给了冷彧逃跑的时机。 四人赶紧聚集在一起,这下他们的脸色全都沉了下来。 “不太对劲,他们的力量和速度跟正常人不大一样。”冷彧道。 忘邪点头:“大院长说这卷轴会映射出人们藏于心底最恐惧的东西,会不会这些人的力量也是跟着沧澜的恐惧而增多的?她的恐惧越深,这几个大家伙的实力就会越强?” “有可能,否则以他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这般棘手。” 说着,三人齐齐扭头看向沧澜,沧澜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一张脸变得煞白,身体也在颤抖着,眼睛里除了惊恐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红稀见状有些焦急,赶紧晃了晃沧澜的身体:“我说你别傻愣着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几个大块头是谁?” 沧澜浑身抽搐了一下,瞳孔慢慢聚焦,颤抖地说道:“那是……我们皇宫地牢的看守,小时候我经常被扔到地牢里,他们那时常常会对我用刑。” 此话一出,三人皆是一愣。 “你不是公主吗?怎么会有人敢将你扔到地牢里?”红稀问。 沧澜听了这话后突然失控地怒吼起来:“公主又怎么样!只要不受宠,就会过得连下人都不如!” 随着她的一阵怒吼,地牢内瞬间陷入了寂静,沧澜无力地向后踉跄了两步,随后狼狈地瘫坐在地,眼里的泪水不断向下流淌着,哭泣的声音在地牢内显得格外清脆刺耳。 红稀莫名地被吼了一声,原是有些不悦地想吼回去,然而在看到沧澜的这副模样后,话语便堵在了嗓子眼,随后硬生生给吞了回去。 “我说……我就是那么一问,你别哭啊。”红稀有些手足无措。 忘邪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声,缓缓走到沧澜身边蹲下,轻声问道:“别担心,这里是天陨书院,不是天沧的皇宫,你更不在地牢里,他们伤害不了你,但如果你不停止对他们的恐惧,咱们怕是就离不开这个卷轴了。” “没错,他们只是你恐惧的化形而已,只要你不再恐惧,他们就会立即消失。”冷彧说道。 沧澜抱住脑袋摇头:“不,他们不可能消失的,我对他们的恐惧永远也不可能消失,他们会折磨我一辈子。” 沧澜的恐惧越来越重,这无疑给了那几个壮汉更大的力量,很快忘邪便听到了他们冲过来的声音。 忘邪眉头紧皱,心底浮现出了一丝怒意,她一把夺过了沧澜身上的佩剑,二话不说迎上了那几名壮汉,随着她身形的穿梭,忘邪很快来到其中一人的背后,一脚踢断了对方的小腿骨。 就在那壮汉跪倒的瞬间,忘邪提起长剑,毫不犹豫地朝着对方的后颈刺了下去。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迅速而优雅,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几乎是一招致命。 冷彧三人看着这一幕都愣住了,同样在外面看戏的一众人等都愣住了。 “不愧是冥域崖的人啊,这动作简直太漂亮了!”外头的人忍不住惊叹出声。 “等等!不太对!那个大块头好像还没死!”另一个人惊恐地说道。 众人闻言一愣,赶紧朝着那名壮汉看去,果然,虽说被刺穿了颈部,但他居然还在行动,不断挣扎爬行,瞧着像是怪物一样。 “不是吧!这样都没死?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太恐怖了!” “他们能不能行啊?这玩意儿好像杀不死。” “……” 外头的人看到了这一幕后都忍不住为忘邪几人捏把汗,此时忘邪也明白过来,眼前这几个大块头应该不是实体,他们以沧澜的恐惧为食,恐惧越大,他们就会越强,并且他们根本不受其它攻击的影响。 也就是说……无论他们怎么攻击基本上都是无效的,必须得沧澜亲自动手? 忘邪回头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沧澜,一时间觉得头疼得不行。 “小白!他们又攻过来了!”突然,红稀大叫了一声。 忘邪闻言一惊,她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身体已经来到了她身边,那人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锯齿刀,眼看着就要往忘邪的身上批下来。 忘邪心中一沉,身体慢了一步,以她目前的状况想要在短短眨眼的时间里做出反应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一旁,随后一道光芒乍现,犹如利剑一般刺入了壮汉的身体里。 壮汉的动作顿时停住,脸上的表情开始狰狞起来,随即身体内开始浮现出诡异的白光,忘邪看着面前的人愣了一瞬,还没等她反应,壮汉的身体就突然爆裂开了。 粘稠的血浆飞到了四周的墙壁上,大块的血肉就这样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摊令人作呕的东西,鲜红的血大片地溅到了忘邪的身上,整个地牢里都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惊胆战的气味儿。 这样的画面一出,外面的人有不少都趴在地上吐了起来,他们都是些学生,虽见过不少大场面,但这个场面大得有点超乎他们所料了。 就连里面的红稀都忍不住别开了目光,说道:“我说冷彧师兄,你动手的时候好歹说一声啊,我都要吐了,还好我是专业的。” 冷彧闻言轻笑了一声:“抱歉了,方才情况紧急嘛,沧澜怎么样了?” “不太好,原本就已经够惊恐的了,现在又看到了这满墙的血肉,估计更惊恐了。”红稀道。 果然,沧澜此刻直接抱住的脑袋,将脸埋入了肩膀里,整个身体颤抖得不行,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画面。 忘邪见状眸子一沉:“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冷彧浅笑着说道:“真巧,我也有。” 说完,二人同时回头,只见地上那滩原本应该已经死透了的血肉不知为何竟然开始聚合,他们就像一滩水,不断往一个地方流动,慢慢地堆砌起来,形成了一个新的肉体。 忘邪看着面前这个可怕的怪物,整张脸都黑了:“沧澜,你别胡思乱想!死了的人哪可能活得过来啊!” “不……他们是死不掉的,我曾经想过杀死他们,可我做不到,我的攻击对他们一点效果都没有。”沧澜崩溃地大喊着。 忘邪听了这话后脸色更加难看了,就是因为沧澜本能地认为这些大家伙死不掉,所以他们才会以这样的方式复活,照这样下去,她就算是把这几个壮汉碾成浆糊都不管用。 想到这里,忘邪脸色一沉,大声道:“我和冷彧拦住这几个人,红稀!你照看好沧澜,先让她平静下来,无论如何也得让她停止恐惧!” 第284章 论君忘的重要性 话音一落,忘邪和冷彧立马开始行动,二人各站一个方位,不断控制着那几名壮汉的距离,尽量让他们远离沧澜。 而红稀也赶紧带着沧澜逃到了一个小角落里,并且用周围的东西堆出了一个封闭的地方。 “沧澜,你别害怕啊,待在这里面就安全了,我以前害怕的时候都是一个人躲在黑暗中的,你先冷静下来,不然小白和冷彧真的会扛不住的,你也不想让他们都死在这儿吧?”红稀劝解道。 然而沧澜此刻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当年的情景,像是梦魇一般甩都甩不掉,她的眼泪都已经快要流干了,眼睛里也都是红血丝,显然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红稀见状有些无奈,她看了眼外面的忘邪和冷彧,虽说那两人的武功都很高,但也仅限于面对普通人啊,像这种杀不死的怪物,就算神仙来了都没法子的。 “沧澜,你要记住自己是一个公主,你可是皇室,怎么能害怕这种东西呢?你身为一个公主的尊严去哪儿了?给我勇敢地直面他们啊!”红稀说道。 沧澜痛苦地摇了摇头:“我才不想当这个公主,就是因为我身为公主才会遭人妒恨陷入那样的境地,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就不用忍受这些了!” 红稀闻言叹了口气:“你这家伙怎么油盐不进呢,你平时不是挺看得开的吗?就连君忘是女人的事都能想通,你不是喜欢君忘吗?现在面对这个就怕得要死,你还有什么资格喜欢君忘啊?要是君忘知道你这么胆小,肯定得鄙视你。”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不光是地牢里,就连外头也安静得有些诡异。 红稀的声音不小,反正忘邪是听了个一清二楚,顿时她的表情就扭曲了,转身道:“红稀!你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提起这个?” 完了!崖主还在外面,方才红稀的话定是让那人给听去了,以崖主那样的性子,指不定得做出什么来! 而此刻的君诀的确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杀气,他的眼睛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沧澜的身上。 这个女人喜欢忘邪?就凭她那样子也配? 就在忘邪分心时,一旁的冷彧突然严肃地开了口:“小白!你快看,他们停住了!” 忘邪闻言一怔,急忙扭头看去,果然瞧见那几个大汉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保持着动作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没反应了?”忘邪问。 “大概是沧澜的恐惧有所减少,所以影响了他们。”冷彧说道。 话音刚落,面前的几个大壮汉突然又行动起来,且挥舞的动作一次比一次狠,二人见状赶紧逃离,冷彧转身看向红稀说道:“红稀!你继续跟沧澜说君忘的事!说不定能帮她缓解恐惧。” 红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连点头:“沧澜啊,你那么喜欢君忘,肯定想在她面前保持住自己骄傲完美的形象对吧?你现在害怕的样子可正被外头那些人给看着呢,以后说不定就会被传入君忘耳朵里,到时候你的形象就没了啊!” “况且喜欢君忘的又不止你一个,你不是一直想跟我抢吗?要是你现在就害怕了,那君忘可就是我的了,你这是不战而败,是懦夫!” 红稀不断地在沧澜耳边念叨着,沧澜听了这些话后果然有了反应,脑子里不再思考那些关于恐惧的事,那几名壮汉也因此受到影响,动作开始变得缓慢,就连个头都比之前小了许多。 冷彧见此方法有效,立马喊道:“红稀!继续!” 红稀激动地点头,直接推开了周围的杂物,抬手指着忘邪的身影说道:“沧澜!你看,你心心念念的君忘不就在那里吗!她正在保护你呢!你还不赶紧放下恐惧跟她并肩作战?” 忘邪:“……” 你好好的别忘我身上扯啊! 沧澜听了她的话后立马朝着忘邪的身影看去,此刻忘邪正背对着她,由于看不清脸,在沧澜心里,那就是忘邪的背影没错。 这下子沧澜的表情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瞳孔开始聚焦,眼泪也停住了,就连一直颤抖的身体也停了下来。 “君忘……真的是君忘?”沧澜喃喃地说道。 “就是她!她就在那里,你还不赶紧提刀上阵?快点把那几个大块头解决了,你就能跟君忘说话了!”红稀继续鼓励道。 沧澜闻言重重地点了个头,心里的恐惧瞬间烟消云散,脸上的表情也由迷茫转化为坚定。 只见她二话不说冲了出去,轻轻一跃来到了壮汉的面前,随后抽出腰间的长鞭,用力一挥,地牢里瞬间响起了刺耳的鞭声。 就在沧澜的鞭子触碰到壮汉的瞬间,那巨大的身体立即就化为了烟雾,随风而散。 那几名壮汉终于消失,四周恢复了平静,红稀见状无力地瘫在地上:“呼~要早知道这招这么好用,咱们还僵持这么久干啥啊。” 忘邪和冷彧无言以对,谁知道君忘这两个字对沧澜这么好使。 就在他们感到疲倦时,沧澜一把拽过了忘邪,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忘邪看。 只是在看到的那一瞬间,眼底明显有着一丝失落,忘邪明白这人在失落些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不是你所说的君忘。” 沧澜扯着嘴角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但你的背影跟她太像了,每次都会让我产生幻觉。” 忘邪不语,一旁的红稀说道:“咱们还是赶紧把这个该死的卷轴走完,然后赶紧出去吧,我突然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了。” 三人点了点头,朝四周看去,突然在一面墙壁上发现了一扇大门。 几人相视一望,随后缓缓走了过去。 …… 此刻在外面观看的人都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明明他们只是看戏的,为什么会感觉这么惊心动魄啊。 君诀幽幽地瞥了眼身边的冷院长,道:“那个叫沧澜的小公主对君忘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冷院长闻言一颤,干笑着说道:“年轻人嘛,总是会忍不住心中悸动的,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君诀冷哼了一声,继续看向门内的场景。 忘邪等人推开门后看到的是一片森林,天空是蓝黑色的,四周一片漆黑,一轮若隐若现的月亮高挂在天空。 忘邪等人缓缓向前走着,突然,周围惊起了一群黑鸟,嘈杂的鸟鸣声吵得人心烦不已,同时也给这片漆黑的林子增添了一丝诡异和危险。 忘邪扭头看向身边的三人,问道:“这次的场景又是你们谁映射出来的?” 冷彧耸了耸肩,显然不是他,沧澜的恐惧已经过了,也不是她,那最后剩下的就只有红稀了。 下一刻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了红稀的身上,然而红稀本人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害怕的样子。 她无辜地摇头,说道:“你们别看着我啊,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我的恐惧。” “什么叫不知道啊?你连自己害怕什么都不知道?”冷彧问。 “这个真不能怪我,我从小身世凄惨,遭遇的变故我自个儿都数不清,再加上之前殿主为了训练我,不停地折磨着我,那时我才多大啊,整天生活在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里,换做正常人早就疯了,所以我就自行想出了一个办法来让我变得高兴。”红稀说道。 众人闻言一愣,还从来没听过这么新鲜的事呢。 “那你用了什么办法?”忘邪问。 “我逼着自己把那些害怕的东西都给忘了,只要不记得,就不会害怕啦。”红稀笑着说道。 众人:“……” 这个红稀还真不是一般人,这种办法都能想到。 “可既然你不记得那些令你恐惧的东西,那这个场景是怎么出来的?”沧澜问。 冷彧微微挑了挑眉头,笑着说道:“我估计红稀并非是彻底将那些记忆给忘了,只是想法子将它们给关了起来,并且上了锁,形成了一种忘记的状态,但这个卷轴的力量就是找出人们隐藏在心底的恐惧,所以就算红稀不记得令她恐惧的东西,这个场景照样会浮现出来。” “不是吧?那咱们要怎么办啊?”沧澜问。 冷彧笑着摇了摇脑袋:“这个我暂时也不清楚,先弄清楚让真正让红稀觉得害怕的是什么东西再说吧。” 三人闻言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丛林的最深处,这里比之前还要黑,四周总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响,像是虫子和蛇爬行的声音。 渐渐的,他们迷失了方向,像是在原地打圈似的,半天都找不到其它的路。 沧澜见状有些疑惑,问道:“咱们都走了这么久了,怎么什么都没看见啊?通常来说不都是恐惧主动找上我们吗?为什么现在要我们去找到恐惧啊?” 忘邪无奈地说道:“这你就得去问红稀了。” 顿时众人再次将目光放到了红稀的身上,红稀尴尬地笑了两声,正想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周围的丛林中突然发出了异样的声响。 第285章 心底的恐惧 众人听着这声响顿时打起了万分的精神,他们站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围的草丛。 就在这时,几个迅捷的黑影突然从草丛中窜出来,同时还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叫声。 “嗷呜——” 忘邪动了动耳朵,随即愣住:“这是狼叫声?” 下一刻,几只黑影落地,淡薄的月光洒落在它们的身上,这才让其他人看清了它们的真面目。 果真是狼群。 跟之前沧澜的恐惧不同,眼前的这几只都是普通的狼,身体并没有巨大化,速度也在正常狼群的范围内,看上去似乎危险度不高。 沧澜看见狼群后忍不住嗤笑出声:“我瞧你平时挺厉害的,没想到居然会怕狼啊?还以为你内心恐惧的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呢。” 红稀闻言不悦地说道:“你说谁怕狼!” 沧澜指了指周围的那几只,笑着说道:“这可是卷轴给你映射出来的,可不是我污蔑你啊,啧啧啧,堂堂红稀大小姐,居然会害怕这种小东西,果然是个娇滴滴的女子啊,哎呀,外头全书院的人都看着这一幕呢,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你怕狼了。” 沧澜和红稀平日里相爱相杀惯了,现在好不容易瞧见红稀的弱点,沧澜怎么可能会放过,抓准机会就是一顿嘲讽。 红稀很快就被对方给激怒,如果不做出些什么,岂不是所有人都会认为她害怕这么个小东西? 想到这里,红稀二话不说取出了腰间的佩剑,身法利落地冲到了狼群的身后,随着一道内力涌现,长剑在顷刻间划破了狼群的喉咙,瞬间一具具尸体倒在了地上。 这下子众人都震惊了,红稀站在原地高傲地擦拭着手中的长剑,冷笑着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害怕狼?开什么玩笑。” 众人见状都皱起了眉头,忘邪看着地上的那几具尸体,并没有要活过来的意思,也就是说这的确不是红稀害怕的东西? “既然你不害怕狼,为什么卷轴会将它们映射出来?”忘邪问。 红稀耸了耸肩膀:“我怎么知道,我连我自己害怕的是什么都不清楚呢,这卷轴别是坏了吧?” “不可能,像这种神兵利器没那么容易坏,卷轴之所以会映射出狼群,一定是因为红稀的恐惧与它们相关。” 冷彧认真地说着,随后向四周扫去,就在他们疑惑之时,忽的周围的草丛中再次传来了声响。 众人摒住呼吸死死地盯着前方,随即又是一阵野兽的嘶吼声,几只巨大的猛虎窜了出来。 沧澜见状扯了扯嘴角:“怎么又是野兽啊,你以前别是在林子里生活的吧?野人啊?” “你才野人呢!我刚来凤栖殿的时候,殿主为了训练我,常常会将我带到丛林中与野兽搏斗,大概是映射那时候的画面吧。”红稀不确定地说道。 “所以你真正害怕的是那时的记忆?由于训练强度太大,给你造成了心理阴影?”沧澜问道。 红稀没有回答,但从她的眼神中就能得知这个可能性不大。 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个胆小脆弱的女子,像这样的训练强度对她而言还没有到心理阴影的地步,可为什么总是会出现野兽呢? 几人干净利落地解决了猛虎,然而很快又冒出了几只其它的野兽,接二连三地停不下来,沧澜都有些开始不耐烦了。 “这都多久了?咱们不会要一直在这里待着吧?”沧澜问。 忘邪皱眉点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红稀,你好好回忆一下,自己最害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红稀闻言愣了一下,随后闭上了眼睛仔细回忆着。 半晌过后,红稀烦躁地摇头:“不行啊!任何让我害怕的东西我早就忘了,更何况是心底最恐惧的地方,早就上了锁锁头都生锈了,我根本想不出来。” 众人一听这话瞬间变了脸色,谁能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啊,红稀想不起自己的恐惧,这个卷轴又不将信息弄明白,难不成要让他们自己猜吗? 这时,草丛中再次发出了动静,沧澜不耐烦地说道:“这次不会又是野兽吧?” 忘邪半眯着眸子说道:“不对,这个脚步声是人的声音。” 话落,几个高大的男人从草丛里走了出来,他们敞开胸膛,手里拿着一些简单的武器,面容看起来有些狰狞。 “臭丫头!还想跑!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其中领头的男人怒吼了一声,随即拎起武器朝着红稀的方向冲来。 众人见状一惊,赶紧带着红稀向一旁撤退。 “喂,这几个男人是谁啊?”沧澜问。 红稀的脸色有些复杂,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好像记得这几个人的脸,很熟悉,可其他的就想不起来了。” 忘邪闻言皱眉,看样子红稀的恐惧应该就跟这几个人有关。 这时一旁的冷彧出了声:“你们有没有发现,同样是壮汉,这几个跟我们之前在地牢里见到的有很大差别,他们看起来似乎更像是普通人?” 忘邪等人点了点头,随后在手心聚集了一道内力,内力一出,那几个壮汉立即倒在了地上,顷刻间就咽了气。 沧澜仔细地盯着他们,疑惑地问道:“他们这是死了?所以这几个也不是红稀恐惧的根源?” 其他人没有开口,只静静地看着红稀,此时红稀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难看,她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什么野兽都见过了,待在这里越久,她的心情就越繁杂,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草丛中又出现了一道窸窣的声响,这次忘邪等人都没有动作,倒是红稀,脸上写满了怒意,提起长剑便朝着草丛的方向刺去。 “我到要看看还能出现什么东西!给我去死!” 随着红稀的一声怒吼,长剑顺着草丛刺了进去,只听一道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随即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草丛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身上的衣裳有些破旧,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难过,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几乎沾染了他整个身体。 男孩张着嘴似乎是想开口说什么,然而还没说完,就断气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忘邪等人看见这一幕都愣住了,沧澜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小男孩儿?红稀,你认识他吗?” 红稀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静静地站在原地,忘邪立马发现了异常,急忙走到红稀面前,这才看清了对方的神色。 只见红稀微张着嘴,苍白的嘴角不停地颤抖,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瞳孔中充满了恐惧,眼泪也止不住地向下流淌着。 忘邪见状一惊,急忙将人扶住:“红稀!你怎么了?” 红稀颤抖地喘着气,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沾染着那个男孩的鲜血,这一刻,红稀直接崩溃了。 “啊——” “我……我做了什么?我杀了他?我怎么能杀了他呢?为什么会这样?” 随着红稀的一道惨叫声,在场的几人瞬间都怔住了,压根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了?那个孩子只是映射出来的幻影罢了,再说你杀的人也不少吧。”沧澜说道。 冷彧摇了摇头:“看样子我们找到她的恐惧所在了。” 沧澜闻言一愣:“她的恐惧?是什么?那个男孩?” 这时红稀终于开了口:“我……我想起来了,这个地方,我七年前来过。” “那时我只有十岁,刚来凤栖殿不满一年,殿主为了训练我的生存力便将我一个人给扔到了林子里,那时我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我怕极了,但我很幸运,这片林子里住着一个人,就是……就是他。” 说着,红稀指向了倒在地上的男孩,说道:“他父母双亡,一个人在丛林中生活,我在他那里生活了很久,他待我很好,对我而言,他就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了,可后来,林子里来了一批劫匪,我在外游玩的时候不巧被他们给抓住了,他们想将我卖掉,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中逃出。” “可这片林子太大了,又正逢夜晚,我在林子里迷了路,这里的晚上会有很多野兽出没,我的手里只有一把偷来的刀,我先是遇到了狼群,之后又出现了很多其它的野兽,我不停地逃跑,躲藏,精神几乎崩溃,就在那时,我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我以为是野兽追上来了,恐惧之下转身就朝身后刺了过去。” “可……可那不是野兽,是个人,是一直照顾着我的那个男孩,他发现我不见了所以才出来找我的,可我却……我却失手杀了他,他在临死之前脸上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他伤得太重了,我救不活他,很快他死了。” “我很崩溃,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可我却亲手杀了他,我守着他的尸体哭了很久,连着几天不吃不喝,后来我晕厥在地,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凤栖殿,是殿主将我给带回来的。” 第286章 杀过很多人 红稀的眼里充满了绝望,对她而言,被劫匪带走,遭遇野兽,这些都不是最恐惧的东西,她最恐惧的是亲手杀了自己重要的朋友。 那时的她孤身一人,谁也不相信,只有在与那个男孩相处的时候才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她甚至想一辈子都待在这片林子里,可谁能料到,她竟然会亲手杀掉自己那么重要的人。 她当时只有十岁,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所以她才会崩溃昏厥,之后被殿主给救了回来。 从那之后,她便将那一块记忆给锁了起来,只要不去回想,她就不会活在万丈深渊中,然而这一次的考验大典,却硬生生将她最不想回忆的画面给扯了出来。 已经七年了,突然回想起那样崩溃的画面,就算红稀经受了各种训练也无法承受。 此刻的红稀崩溃地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已经彻底陷入了愧疚和恐惧之中,这一个记忆被挖出,这些年里被她封存的记忆也一次性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爆炸了,整个人都被恐惧所包围,仿佛掉入了万丈深渊,一直下坠却一直到不了底。 忘邪等人看着这一幕也十分为难,他们不知该如何安慰红稀,亲手杀掉自己重要的朋友,无论是谁都会崩溃的。 沧澜有些迟疑地看着红稀,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对方,轻声道:“别难过,那个孩子只是你失手杀掉的,当时你很害怕,这不能怪你。” “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我怎么能这么做。” 此刻的红稀根本听不进去沧澜的劝解,她已经陷入了无限的迷茫和恐惧中,沧澜见状也没了法子,扭头看向忘邪和冷彧。 “现在可怎么办?其它的恐惧还好战胜,像她那样的,只怕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了。”沧澜说道。 冷彧无奈地点头:“看样子这对她来说打击太大,只能让她继续将这一段记忆给封锁住。” “可那也得是她亲自封锁啊,咱们能做什么?”沧澜问道。 冷彧没有回答,他并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所以无法给出合理的选择。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忘邪开口了。 “我这辈子杀过很多人,手上沾满了鲜血,死在我手上的人堆起来恐怕有整个书院那么多。” 忘邪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尤为清晰,冷彧和沧澜听了她的话都愣了一下,红稀的哭声也渐渐停止了,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向忘邪。 忘邪继续说道:“我杀的这些人里,有很多都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错事也没做,但我没有选择,上面的任务一出,我就必须执行,甚至在最初的时候,我杀的人都是与我相交甚好的朋友。” 话落,红稀整个人都怔住了。 忘邪的眼神十分平静,仿佛在说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我从小被我的师傅捡走,他告诉我的第一个准则,就是不能有感情,我的脑海中只要有任务这两个字就够了,就像是一个输入了任务指令的机器,可我到底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不可能一出生就断绝情感,为了让我变得更‘纯粹’,师傅对我进行了一系列训练,而训练的内容就是杀人。” “我的师傅是这一方面的专家,他很清楚该怎样将我训练成一个杀人机器,他先是在我身边安排许多人关心我照顾我,让我与他们成为朋友,在我感觉到被温暖包围的时候,师傅对我下令,将那些人全都杀了。” “我挣扎了很久,甚至想过自行了断,但师傅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我连死的能力都没有,他对我进行了许多惨无人道的折磨,让我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从而不会再违背他的命令,为了让我自己不再‘受苦’,我选择了妥协,杀掉了我一生中第一个朋友。” “然而这不是终点,只杀掉这一个人是不够的,之后的几年里,我又陆陆续续地杀掉了对我而言重要的人,慢慢地,师傅的目的达到了,我不再具有感情,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掉任何人,与你不同,你是失手杀了自己的朋友,而我,是为了我的利益,主动杀死了我的朋友。” 忘邪表情平淡地说出了自己的往事,一时间周围陷入了沉默,外面观看的人也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人想到忘邪的曾经是这个样子的。 红稀怔怔地看着对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忘邪平静地与红稀对视,说道:“这个世界有明有暗,有的人一生快乐无忧,而有的人一辈子都活在黑暗中,我从一出生起就没有了光明,像是不断挣扎的蛆虫,但为了活下去,我别无选择,我的手上背负着许多人的命,我罪有应得,所以就算哪天我死了那也是活该,可在这之前,我只能活着。” “既然已经无路可退,那就继续前行,即使前方满路荆棘,我爬也要爬到终点,为了这个目的,我不断地完成任务,这就是我的命运,我懒得挣扎反抗。” “所以啊,跟我比起来你已经幸运很多了,起码你所背负的噩梦并不会太多,而我呢,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片黑暗。” 做她们这一行的人,若不学会放下感情,那么从一开始就会被淘汰,而淘汰的失败品是没有活着的资格的,她已经被师傅教养得不会反抗了,那就认命吧。 众人听着她的话呆呆地愣在原地,红稀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心里的恐惧也随之消散了不少,很快,林子的前方出现了一道散发着光芒的门,忘邪扭头看了一眼,轻声说道:“还没结束呢,咱们得前往下一个地点了。” 说着,忘邪直接转身朝那门走了过去,冷彧随后也跟上,沧澜看了看二人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样红稀,无奈地将红稀扶起,一起走进了那道门里。 此刻的广场上,冷院长一脸狐疑地看向身边的君诀,问道:“崖主,你们冥域崖真的是这么训练人的?我记得你以前可没这么丧心病狂。” 君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小白来我冥域崖的时间只有两个月,他曾经是哪方势力的人我无从得知。” 冷院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那你可得注意了,你这个小仆人的经历可不怎么简单,恐怕不是普通人。” 君诀没有说话,双目阴冷地看着门中的画面。 这时忘邪四人已经来到了第三个场景,这里是一个山洞,看起来倒是很普通,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忘邪扭头看向冷彧:“这是你的恐惧映射出来的地方?” 冷彧笑着点头:“大概吧,我也很久没来过这里了,还真有点期待等会儿会出现什么呢。” “……” 啧,这个家伙是魔鬼吧。 四人继续向前走去,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来到了山洞的最里面,最里面的地上放置着一个巨大的圆盘,上面还刻画着许许多多诡异的符文。 忘邪仔细打量着那符文,这玩意儿看上去有些像电视剧里的罗盘,就是大了一些,符文更加诡异了一些。 之后忘邪又抬头看向周围,墙壁上同样也雕刻上了符文,都是一些看不懂的东西。 “我说,这地方是哪儿?”忘邪问道。 “我爷爷闭关时的山洞。”冷彧如实回答道。 众人闻言一愣:“那为什么你恐惧的地方在这儿?” 冷彧笑着耸了耸肩膀,随后他缓缓走到了圆盘的中央,坐下身子,划破手掌后将鲜血涂抹在了前方的符文上。 下一刻,符文上方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幽光,随后周围的几面墙也都释放出了光芒,它们齐聚在冷彧的身上,印在了他的心口。 忘邪等人见状一惊,都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随后,冷彧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原本平淡的脸上突然冒出了层层冷汗,脸色也变得苍白不已,甚至还浮现出了一丝痛苦之色。 冷彧平时几乎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可想他此刻的痛苦应该不小。 “冷彧?你没事吧?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忘邪询问。 冷彧没有回答她的话,或许他此刻也没法回答,那几道光芒不停地在冷彧的身上游离,诡异的力量围绕在他的周身,还没等其他人反应,冷彧的口中突然涌出了一团鲜血,随后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忘邪等人顿时大惊,赶紧上前将冷彧扶起,然而就在触碰到对方的那一瞬间,忘邪的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感觉不到冷彧气息的存在了?”忘邪道。 “啊!冷彧师兄的脉搏也停了!”沧澜大叫了一声。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忘邪仔细地为冷彧检查着身体,然而无论怎么检查,他都感受不到对方的心跳脉搏,就连身体都开始急速变冷,皮肤甚至有发青的情况。 忘邪顿了许久,不敢置信地呢喃道:“冷彧……他死了?” 第287章 会死 仅仅是片刻的时间,冷彧就这样从一个大活人变成了死人?怎么可能…… 忘邪等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同样的,在外面观看的人们脸色也都十分难看。 邱其忍不住好奇冲到大院长的面前,焦急地问道:“大院长!这是怎么回事啊?冷彧师兄怎么会死呢?那个卷轴怎么会害死人命呢?” 大院长没有说话,只是面色阴沉地站在原地,苍老的眼眸中也不知在思考着什么,邱其见状更加着急了。 “大院长!赶紧把他们给弄出来吧,今日只是考验大典而已,犯不着弄出人命啊!” 大院长摇了摇头:“你不用太担心,卷轴的作用只是勾起人内心的恐惧,并不会致命。” 邱其闻言一愣:“您在说什么啊!冷彧师兄已经死了,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大院长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抬起头继续看着卷轴内的景象。 此时忘邪等人还处在迷茫之中,她们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冷彧已经死了,沧澜和红稀更是直接流下了泪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忘邪紧紧地捂着对方的手,企图从对方的脉搏中感受到一丝跳动。 然而许久过去了,冷彧依旧一动不动地倒在那儿,身上的体温冰得吓人,嘴唇也呈现出了青紫色,沧澜在一旁颤抖着问道:“我们该怎么办?为什么冷彧师兄会死?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只是一个卷轴而已,怎么会死人呢……大院长他们不是正在外面看着吗?既然都看到了为什么还不把我们弄出去啊!冷彧师兄都已经死了啊!”红稀有些崩溃地说道。 她们全都没有想到,在这个卷轴里居然会丧命,这完全在她们的预料之外。 忘邪紧皱着眉头,嘴角差点被咬破,半晌过后,她站起了身,也没有开口,只是抬起双手不断地聚集着内力。 沧澜和红稀看着她的动作都愣住了。 “小白?你这是在干什么?” “毁了这个地方。” “什么?” 这时,忘邪的眼睛里终于浮现出了怒意,原本清澈的瞳孔逐渐浮现出了一丝血光,体内的神秘之血也在她的怒火下逐渐沸腾起来。 渐渐的,山洞内充斥着庞大的内力,狂风在耳边呼啸着,诡异的黑雾不断从忘邪的体内涌出。 “冷彧死了,我们也找不到法子出去,既然如此那就将这个地方毁了,我就不信一个破卷轴能拦得住我!” 话落,忘邪立即将聚集而成的内力向四周炸开,顷刻间,偌大的山洞开始剧烈摇晃,不断有巨石向下掉落,沧澜和红稀见状都是一惊,废了好大的力才站稳了身体。 “小白!你真要这样做?”沧澜问。 “还有别的办法吗?” 忘邪冷冷地回答,说着再次聚集了内力,显然不将这个山洞炸毁她是不会罢休的,沧澜和红稀对视一眼,虽说有些担心,但现在她们也的确没有更好的方法了,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忘邪。 就在忘邪打算进行下一波攻击时,突然一直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忘邪的身子顿时一僵,转身朝身后看去,只见冷彧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脸色还有些发青,但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血色。 霎那间所有人都惊住了,忘邪身上的戾气瞬间消散,看着面前这个活生生的冷彧,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场外观看的人们也是一脸地不敢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冷彧师兄已经死了吗?怎么突然又活了?”有人震惊地问道。 君诀幽幽地看了眼身旁的大院长,道:“看样子冷彧比你想象中的要脆弱一些。” 大院长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伤感。 这时的忘邪总算回过了神,她转身蹲在冷彧面前,伸出手仔细地感受着对方的脉搏。 虽然很虚弱,但的的确确是在跳动的,冷彧活过来了? 冷彧看着面前这人扯出了一个温柔的笑:“看不出来你这么在意我啊,以为我死了,所以一怒之下就要毁了这里?” “我只是在寻找离开这里的方法,既然你没死,就应该早点吱声。”忘邪冷漠地回答。 冷彧闻言笑出了声:“你这口是心非的模样跟那个人可真像。” 忘邪知道这人说的是谁,别过脸轻哼了一声:“既然没死就赶紧起来,咱们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儿。” 冷胥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说道:“不用担心了,这一层咱们已经通过了。” 忘邪闻言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冷彧说道:“这一个场景是卷轴根据我的恐惧而形成的,通过前面两个场景,我已经明白通过的条件了,那就是直面恐惧。” “你这说的好像是废话。”忘邪道。 冷彧失笑,解释道:“你听我慢慢说,之前沧澜的场景表现得不够明显,让人以为普通的摆脱恐惧就是通关的方法,然而在红稀的那个场景中,我发现了不对劲。” “虽然卷轴会勾起人们心里的恐惧,无论藏得多深都会被挖出来,但红稀那时已经将害怕的过往统统给忘了,既然不记得,又何谈摆脱呢?所以我怀疑卷轴真正地通关方法是直接了当地面对恐惧的东西。” “就像沧澜,她对于那个地牢的人有着强烈的恐惧,所以她一直不敢面对,连看一眼都会害怕,而当她被‘君忘’这两个吸引了注意力后,直接面对了那些让她害怕的人,所以才会通关,而红稀,她已经将那些记忆给封锁起来,已经不会害怕了,但却因为从未直面恐惧所以才被勾起了回忆。” “而卷轴帮她重新回忆起了那些过往,使得她无法继续忘记,只能面对,所以她才会通关,而到了我的这一层,我的恐惧是死亡,所以只要我能主动赴死,就算没有放下对死亡的恐惧,这一关照样能通过。” 冷彧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大部分人根本没听懂他的意思,并不清楚直面恐惧和战胜恐惧有什么差别,然而忘邪等人却是明白了一个彻底。 忘邪抬起眸子静静地看着冷彧,问道:“既然你知道主动赴死就是通关的方法,那你方才做的那些又是什么意思?若只是主动赴死,给自己一掌不就好了?” “对啊!而且你都死了,那又要怎么活过来啊?”沧澜问道。 冷彧笑着回答:“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这个卷轴我也是第一次见,并不清楚在这里面会不会闹出人命,所以我不能这么简单地去死,必须得保证我死了之后还能复活。” “开什么玩笑?死了还能复活?神医谷的人恐怕都没这么的本事。”红稀道。 “其它法子当然不行,但我方才做的那些事,就是在确保我能活下来。” 说到这里,冷彧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起来:“我方才跟你们说过,这个山洞是平日里我爷爷闭关的地方,而在我小时候,这里也是我练功的地方。” “你们瞧见的那个圆台便是我的练功之地,那些墙壁上透来的光芒便是在炼化我的内力,这种练功方式会让我的武功比旁人更加纯粹,练功的速度也会大大增长。” 众人闻言怔住,眼底皆是不敢置信。 “书院里居然还有这种好地方?大院长可够偏心的啊,把这样的宝地留给了你。”红稀说道。 冷彧笑着摇了摇头:“虽说这个地方能让人武功大增,但这却并不是什么好的地方,正所谓天上不会掉馅儿饼,在武功大成的基础上是要付出很惨痛的代价的。” 忘邪听了这话后皱起了眉头:“什么代价?” “会死。”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 “什么?冷彧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会死啊?”红稀问。 “这个地方蕴藏着极大的力量,它们可以帮助我炼化内力,让我的武功到达大成,但这些光芒都是致命的,寻常人被照射到一定会丧命,我之所以能承受得住,是因为自小泡了无数的药浴,那些药浴在我的体内留下了毒素,正好能与这些光芒的力量中和,从而保住我的命。”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的,每当我在这光芒之下时,都会被夺去性命,随后再由我体内力量和毒素的中和来恢复生命,在这个过程中我随时都可能永远死去,所以每次来这里,对我而言都与死无异。” 冷彧说这话时语气很平静,仿佛述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一样,然而在场的众人听了之后却都陷入了沉默。 她们这些人都没有经历过死亡的滋味儿,无法得知在死的那一瞬间是什么样的,但能让冷彧打从心底恐惧,可想这并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儿。 忘邪静静地看着冷彧没有开口,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对那种感觉到还算得上熟悉,大概也能明白冷彧的害怕,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时间山洞内陷入了沉默,半晌过后,冷彧笑着耸了耸肩,道:“出口已经浮现出来了,咱们还是赶紧去下一个地点吧,小白,我倒是很好奇你的恐惧会是什么。” 第288章 忘邪的恐惧 忘邪听了对方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 沧澜看着她的模样疑惑地问道:“小白你怎么了?你最害怕的东西是什么啊?” 忘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众人听了之后怔了一下,冷彧笑出了声:“你不会是跟红稀一样,也将自己的恐惧给封锁起来了吧?” 忘邪摇头:“不,过去的一切我都记得,但我不知道哪一件事才是我最恐惧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让这人恐惧的东西有很多? 此刻忘邪神色阴沉,她是个弃婴,打从婴儿时期起就被师傅捡回了机构,那里可不是正常人能待得住的地方,从小到大她遭受过的折磨连她自己的数不清。 这期间有不少都是让她崩溃得想死的事,所以她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一个才是她最恐惧的。 然而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只剩下最后一个场景了,通过了这个场景,他们就能离开,无论如何,这第四个场景他们都非去不可。 这般想着,忘邪直接了当地朝着下一个大门走去。 此时君诀等人正站在外面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君诀的嘴角微微扬起,对于这个刚来两个月的小仆人,他倒是好奇得紧,若是能探知到这人的恐惧,或许以后他会多一些乐子。 想到之后的日子会多一些乐趣,君诀的心情就十分明媚,然而当第四个场景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笑容却立即消失了。 不光是他,所有人的脸色都僵住了。 忘邪看着眼前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整张脸都开始变得扭曲挣扎,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涌出。 冷彧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齐齐看向了一脸崩溃的忘邪。 “小白……这里,是哪儿啊?”沧澜首先问出了口。 忘邪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颤抖的嘴唇微张着,吐出了几个残破的字符。 “师……傅……” 此刻,他们的周围是一个现代的巨大仓库,上百个男人手持射程类武器站在周围,而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的眼睛上有一道疤,五官看起来十分狰狞严肃,瞧着像是怪物一样。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忘邪的身上,随后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1307号,好久不见了。”中年男人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忘邪身子一颤,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恐惧让她几乎快要站不住,中年男人将她的动作和深情收入眼底,随即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我已经很久没有在你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了,1307,你真让我失望,作为机构里最出色的杀人机器,你怎么能露出如此恐惧的表情?而且站在你面前的还是你最敬爱的师傅。” 忘邪闻言紧咬着牙,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仿佛对方说出的每一个字对她而言都是莫大的折磨。 冷彧注意到了这个状况,立即上前扶住了忘邪的身体:“小白,撑住,这个卷轴并不需要你战胜恐惧,只要你能直面敌人就够了。” 忘邪急促地喘着气,随后猛地摇头:“不可能做到的,我是被他养大的,所有的本事都是他教的,这么多年,‘听从他的命令’这几个字已经刻在了基因里,我根本无法违抗他说的话,就算他让我死,我也反抗不了。” 当初她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就是因为这个人给她下达了命令,师傅对她有了杀心,而她却连反抗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杀了自己。 这种命令就像是植入了程序,在那一瞬间,她跟机器没什么区别。 冷彧等人听了这话后脸色都是一变,这时,对面的男人又开口了。 “很好,看来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1307,你是机构的财产,是我最出色的一个徒弟,只要你活着一刻,你就是机构的人,而作为机构里最完美的杀人机器,你必须要抛却一切感情,这是我一直在教导你的。”中年男人说道。 忘邪咬着牙点了点头:“是。” “既然你记得这个准则,那你为什么会跟这几个人在一起呢?他们是谁?” 忘邪没法回答,一旁的沧澜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大声道:“我们是他的朋友。” 中年男人听了这话后嗤笑出声:“朋友?1307,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 忘邪突然大喊了一声,眼里闪过了一丝惊慌。 不行,绝对不能说这些人是她的朋友!否则一定会跟当年一样的,绝对不行! 冷彧等人听着忘邪的话都愣住了,红稀一把拉过了忘邪的手,不满地说道:“喂!虽然咱们没认识几天,但你也不用这么说吧,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的诶!” “你闭嘴!滚开!”忘邪几乎失控地大吼。 红稀没料到对方会突然这样,顿时被吓得不轻,身子朝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倒在地。 “你……你也不用这么凶吧?不当朋友就不当朋友呗。”红稀有些不高兴地别过了脸。 忘邪没法解释太多,只能面色僵硬地看着眼前的人。 中年男人笑了一声,说道:“你们不用在我面前演戏,1307,你应该知道,没有什么能逃过我的眼睛,你好像很在乎你身边的这几个人?他们对你而言很重要?” 忘邪猛地摇头:“不,刚认识不到几天,哪里会重要,对我而言,他们就跟路边上的猫猫狗狗没什么区别。” “喂!你说什么呢!” 忘邪听了这话气得不行,撸起袖子就想揍忘邪,好在冷彧出手及时拦住了她。 “别闹,小白现在这样有些不对劲。”冷彧道。 “不对劲?他从来就没对劲过好吧!亏我还把他当朋友,合着在他眼里我就是个猫猫狗狗?这家伙也太没良心了!” 面对红稀愤怒地指责,忘邪没法开口,她现在说多错多,一切都只能等离开这里后再行解释。 就在这时,中年男人突然收起了笑容,冷声道:“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够吵的啊,我最讨厌聒噪的人了,既然你说他们不重要,1307,那你就亲手杀了他们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忘邪的双眼在那一瞬间睁得老大,眼底写满了抗拒和绝望。 “师傅……不行。”忘邪道。 “不行?你这是在违抗我的命令?1307,你要记清楚,你只是一个杀人机器而已,你的人生中只要记得任务这两个字就够了!你没有说不的权力!我现在对你发布任务!给我杀了你身边的这三个人!立刻动手!” 中年男人突然变脸,骇人的怒吼声穿透了整个仓库,这下忘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根本无法违抗师傅下达的指令,可她又真的不想这样做。 “师傅,求你,放过他们。” “放过?”男人突然冷笑出声,随后他缓缓地走向了忘邪,来到忘邪面前,一手钳住了她的脸。 “你在跟我说放过?看样子你是忘记八年前发生的事了,那时你也是跟我说让我放过,可后来呢?结局是怎样的你还记得吗?” 中年男人的话一出,忘邪的五官顿时变得挣扎扭曲起来,惊恐之色彻底暴露。 中年男人看着忘邪此刻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继续说道:“看样子你还记得啊,八年前的那几个人,他们叫什么来着?瞧我这记性,都记不清了,也是,像他们那样的失败品,根本就不配让我花时间去记,说来也奇怪,你是机构中最完美的人,为什么会跟那几个失败品那样要好呢?” “他们不是失败品……他们是我的家人。”忘邪咬着牙说道。 “家人?你是我捡回来的,哪有什么家人?你不过是机构里的一个物品罢了,就因为那几个人对你说你是他们的家人,你就真当回事了?我是怎么教你的,我让你不能有感情!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教导你都忘了吗!” 说着,中年男人一把甩开了忘邪的脸,随后抬起脚重重地踹在了忘邪的腹部。 忘邪只觉身体一疼,双腿控制不住地跪在了地上,随即那男人便开始对她打骂。 “你是我教导出的最成功的一个,这么多年我对你寄予厚望,可你却受了那些失败品的影响变成了一个沉迷感情的人?看来你也是个废物!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应该很清楚我是如何对待废物的吧?还记得你所谓的那些家人吗?其中有一个女的,1011号,她对你很好,你一直叫她姐姐?你还记得她是什么下场吗?” 忘邪痛苦地抱着身体,不想回忆,然而这个人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她,师傅抓住了她的脖子,逼近了脸,像是要将话塞入忘邪的耳朵里一样。 “1011号,她长了一张很标致的脸,就跟你一样,机构里很多人都垂涎她的身体很久了,以前她是我的徒弟,没人敢动她,可后来她背叛了我,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所以我也没必要护着这个废物了,你抬头看看周围的这些男人,全都跟你的姐姐有过甜蜜之夜呢。” 第289章 开始反击 师傅的话就像是咒语一样不断在忘邪的脑海中环绕着,从前那些记忆一下子全部浮现在了她的面前,关于那个女人的临死前的样子,即便是再过一百年她也不会忘记。 “在你之前,1101号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只是那孩子实在经不起考验,她竟然对我产生了逆反心理,对于这样的人,我自然不能让她活着,最初我只是想杀了她而已,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师徒,我也想让她走得痛快点,是你,你跪着求我让我放过她,就是因为你多余的求情,所以我才改变了主意。” “反正1101号是活不了了,比起让她轻易地死去,我不如让她教你一课,让你清楚什么才是你该做的。” 中年男人幽幽地述说着,忘邪听了这话后整张脸都黑了。 “所以你就让这些人去侮辱她?将她凌辱致死?” 中年男人轻笑了一声,道:“没错,1307,你应该记清楚,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我,而是你,倘若你没有那么多多余的感情,我就只会要了她的命,她死前不会感觉到任何的羞辱,她会变成那个样子都是你害的,你跪着求我饶过她,你以为这会有用,可最后呢?下场是怎样的?” “是她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爬向你,请求你杀了她,你还记得她临死前的眼神吗?她在恨你,你最在乎的那个像家人一样的人,她并没有因为你的求情而感到感激,相反,她恨透你了,如果不是你,她不会这样痛苦地死去。” 她的师傅很清楚她的死穴是什么,所以每一句话都精准地刺中了她的要害。 当年那件事出了以后,她就不敢再存留其它的感情了,师傅借此让她杀了很多人,全都是曾经对她很好的人,她还记得那些人死前不敢置信的眼神。 她不想这样的,可她真的没有选择,一旦她反抗或者犹豫,师傅就会想出更多的办法来折磨那群人,到时候便是生不如死,她真的没有路可以选。 中年男人看着忘邪几乎崩溃的模样,冷笑了一声,开口道:“既然你还记得曾经的一切,那么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来吧,让我看看你还是不是那个令我感到骄傲的杀人机器,拿起你的武器,将你身边这三个人给杀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忘邪一个人的身上,忘邪的神色挣扎,师傅将一把武器扔在了她的面前,似乎是在等待着她行动。 忘邪猛地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中年男人闻言危险地眯起了双眼:“不能?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看样子你已经是个彻底的失败品了,既然是失败品,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只是在你死之前,必须要完成你的最后一项任务。” 说罢,中年男人一把扯起了忘邪的身子,他将武器放入忘邪手中,控制着她的身体将她把枪口对准冷彧三人。 “杀了他们,倘若你不杀,他们的下场就会跟1101号一样,我想你应该不会想再次看到那样的画面的。”男人说道。 忘邪失控地摇头:“不行……师傅,我不能杀他们。” “这里没有你说不的权力!给我杀了他们!”中年男人怒吼着说道。 忘邪依旧没有动作,脸上写满了挣扎,冷彧等人看着这一幕都变了脸色,红稀更是控制不住心底的怒意,二话不说取出了腰间的长剑。 “你这个老家伙!叽叽喳喳地吵死人了!想杀我们?你以为你有这个本事?给我将小白放了,不然我一定将你大卸八块!”红稀怒声道。 “我看不用跟他废话了,将这些人全都杀了,只要他们一死,小白心里的恐惧自然会消失的。”沧澜说道。 中年男人听着她们二人的话笑出了声:“你的这几个朋友还真是有趣啊,胆子还挺大,我开始对她们有些兴趣了。” “来人!把她们给我抓了!”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周围的男人们立即上前将三人给围了起来,红稀冷笑,毫不犹豫提着剑朝他们冲了上去。 她在这些人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的内力浮动,显然这些人的武功都不高,对付他们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她打算用内力将这些人全部处理掉时,却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使不出来。 不光如此,她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内力浮动,仿佛一个普通人一样。 霎那间红稀愣在了原地,那些个西装男人趁此机会直接上前钳住了她的身体。 沧澜和冷彧见此都是一惊。 “红稀!你干什么呢?动手杀了他们啊!”沧澜大吼道。 “不……不太对,我的内力没了?我的武功使不出来了!”红稀有些惊慌地叫出了声。 二人闻言都愣了一下,随后也开始运功,然而就像红稀那样,他们也感受不到自身的内力浮动。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内力去哪儿了?”沧澜不解地问道。 冷彧摇了摇头,他实在觉得这个地方很不对劲,周围的环境,还有面前的这些人,以及他们手中的武器,这些都是他未曾见过的。 这个小白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然而现在不是让他疑惑的时候,由于使不出内力,他们两个很快也被那些个西装男人给控制住了,一时间所有人都被抓住,巨大的危险笼罩着他们。 中年男人笑着看向忘邪,冷声道:“现在,杀了他们吧,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从前你杀人时从来不会手软的,反正死在你手上的朋友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多了这三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忘邪挣扎着摇头:“这里只是幻境,我不可能在幻境中还要听从你的命令,我不会杀他们。” “哦?是吗?很好,1307号居然学会违抗我的命令了,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再现一下八年前的场景了,不知道这两个小姑娘,是否能像1101号那样撑得住?” 说着,中年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了可怕的笑容,他给了手下们一个眼神,众人立即会意,开始朝着沧澜和红稀靠近,脸上还流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 众人见状大惊,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这些人即将做什么,沧澜和红稀的脸色瞬间都变了,她们不停地挣扎着,然而身后的那些人的力气很大,死死地抓着她们,根本不给人逃脱的机会。 忘邪看着这一幕也瞬间沉了脸色,八年前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看着当年那个人被凌辱时痛苦绝望的眼神,忘邪的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疼。 “小白!你给我清醒过来!难道你真的要看着沧澜和红稀被这些人羞辱吗?别忘了我们只是在卷轴制造的幻境当中!无论你在害怕什么,那些事都不会再出现了,就算你不能战胜你的恐惧,起码得做些什么吧!” 突然,冷彧的怒吼声打断了忘邪的思绪,她抬起眸子呆愣地看着对方,冷彧的眼神中带着一些焦急,但焦急中又夹杂着一些坚定,显然他是相信忘邪的。 忘邪愣了一下,眼看着沧澜和红稀就要陷入危机,就在这时,她的眼神突然发生了变化。 砰—— 随着一阵响声,在场的人们都愣住了,冷彧看着眼前那个瘦小的身影,嘴角扬起了笑容。 果然,这小子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脆弱。 只见忘邪一把夺过了男人手中的武器,朝着对方开始了一阵猛烈的射击,她已经许久没摸过这玩意儿了,此刻倒是觉得很熟悉且安心。 只是那中年男人到底是忘邪的师傅,身上若没点本事,也没法在机构里活这么多年。 他像是早就聊到了忘邪的动作一样,干净利落地躲过了所有攻击,随后站在不远处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反抗我了?别忘了,你的这身本事都是我教的,你想打赢我,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男人说道。 忘邪扬起下巴冷笑了一声:“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不试试看,你又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你呢?” 说完,忘邪一个跃身来到对方面前,随即又是一阵攻击,一时间仓库内声响不断,沧澜和红稀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小白手上拿的是什么啊,我的耳朵都快炸了。”红稀瘪着嘴说道。 冷彧半眯起眸子轻笑了一声:“看起来好像挺有意思的,要不咱们也来玩玩儿?” 二人闻言一愣,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便瞧见冷彧一拳打翻了周围钳制他们的男人,随后从这些人的手中夺过了武器。 这下子仓库里的情形就更热闹了,冷彧他们虽然没了内力,但这么多年的习武,一些基本动作还是做的出来的,如今手中又有了武器,可谓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而另一边,忘邪正不断朝自己的师傅发动攻击,然而对方对她的动作路数十分熟悉,几乎想都不用想就能轻易躲过。 第290章 我已经死了 中年男人看着忘邪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你的本事就这样?怎么我训练你这么多年,你倒是越来越回去了?我对你的招数动作了如指掌,你不可能赢得了我的。”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人说得没错,她的每一个招式动作都出于此人之手,对方对她的了解更是胜过她自己,想要利用这些普通的武器杀死这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怎么?现在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了?1307,你是我最满意的一个徒弟,我也不想将你逼上绝路,这样吧,只要你肯乖乖听我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经过我的严格教导,你还是我们机构里最完美的杀人机器。”中年男人说道。 忘邪冷笑了一声:“师傅,我是您一手养大的,您对我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但同样,我也了解你的为人,倘若我真的认输了,你会放过我吗?你我都清楚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无路可选。” 男人听着这话笑出了声:“不错,你还是这么聪明,那就拿出你的本事吧,让我看看你这两年里都有着些什么长进。” 说完,男人便朝着忘邪冲了过来,忘邪眸子一闪,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快速地向一旁闪躲过去,同时她开始聚集自己身体里的力量,一道诡异的光晕在她的周身围绕着。 男人看见此景象后先是愣了一瞬,随后立马向身边的遮蔽物闪躲过去。 下一刻,忘邪猛地一挥手,瞬间庞大的力量朝着男人呼啸过去,偌大的仓库里卷起了猛烈的狂风。 周围的杂物被狂风带起,朝着四面八方不停地砸去,有不少人都因此受了伤,冷彧等人瞧着这动静都忍不住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忘邪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 这边忘邪的动作还没有停止,她瞄准了周围那些西装男人,在他们使用武器的瞬间,一抹零星的火花闪动着,忘邪趁机用自己的力量包裹住了那火花,随后便形成了一团猛烈的大火。 大火在她的控制下开始分裂,一个个火球遍布了整个仓库,忘邪站在中央看着自己的师傅,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 “我的本领的确都是师傅你教的,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超越你,但你好像忘了,我的身上不光有你教我的那些本领,还有山海灵诀。” 说着,忘邪缓缓朝着前方的人走了过去,中年男人看着这一幕彻底愣住了,狰狞的面容中难得浮现出了一丝狰狞。 随后,忘邪驱动着周围的火球向对方砸了过去,顷刻间整个仓库都陷入了巨大的颤动中,中年男人被火球击中,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嘴角的鲜血向外流淌着,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地上爬起来。 然而这时忘邪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忘邪的瞳孔中夹杂着一丝厉光,多年来的感情和怨恨齐聚在一起,面对眼前这个将她养大的人,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男人抬头看着忘邪,挣扎着说道:“1307,你想杀了我吗?我是你的师傅!是我将你养大的,要是没有我,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儿了!我护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现在要恩将仇报了?” 面对师傅的指责,忘邪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苦笑:“师傅,你知道我从来不会违抗你命令的,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我对你言听计从,从来没让你失望过,可是师傅,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只要你放过我,你还是我最骄傲的徒弟!我们还能在一起大杀四方,成为机构的主力军,就像当年一样啊,我可是你的师傅啊!” 忘邪摇了摇头:“那个对你言听计从没有感情的人是1307,可1307已经死了,师傅您忘了吗?是您杀了我,我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的我,不叫1307。” 说着,忘邪蹲下身子凑到了中年男人的耳边,用着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现在姓容,我叫容忘邪。” 话落,忘邪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了对方的身体里。 男人猛地一僵,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忘邪笑着收回匕首,然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中年男人在地上挣扎了一阵,很快便咽了气,倒在地上彻底没有生命迹象,就在那一瞬间,周围的那些西装男人也都化为了灰烬,仿佛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 冷彧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许久才慢慢走到了忘邪身边。 “小白?你没事吧?”冷彧问。 忘邪摇头:“没事,只是个幻境罢了,就当是做了场噩梦。” 说完,忘邪转身看向那个突然浮现出的大门,四个场景都已经通过,只要走出这里,他们就能回到天陨书院了。 四人相视一望,一起朝着大门处走去。 很快,他们穿过大门回到了熟悉的广场上。 此时的广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忘邪的身上,之前他们一直认为这人只是冥域崖中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仆人,可刚才看见了那样的景象,他们都被惊到了。 就算是傻子也明白,眼前这个瘦小的家伙绝不是普通人。 忘邪并没有在意这些人的目光,径直走向了君诀,淡漠地说道:“崖主,我成功出来了。” 君诀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方才的场景十分诡异,里面的一切都是他从未见过的,还有这个小子心底的恐惧,正常人绝不会经历那样的事,这下子的来处很不寻常,就是这么一个不寻常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来他的冥域崖当一个仆人? “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回房休息吧。”君诀说道。 忘邪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半晌过后,大院长尴尬地咳了两声,笑着说道:“那么有了他们几人的领头,接下来还有哪些人愿意进去一试啊?” “……” 广场上的考验大典还在继续,忘邪却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她的心中还混乱不已,那种恐惧的感觉十分真实,就算知道是幻象,她依旧久久不能平静。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忘邪朝着大门处看去,只见冷彧正提着两壶酒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我想我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吧?”冷彧笑着说道。 忘邪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如果我说打扰了你会离开吗?” 冷彧失笑出声:“当然不会,你还有心情怼我,看来应该状态还行。” 说着冷彧拿着酒壶走到了床边坐下:“虽然我这么问可能有点不太好,但我还是很好奇,之前那个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哪里的人?为什么装扮会那么奇怪?还有他们手里的武器,也很新奇,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忘邪幽幽地瞥了他一眼,道:“这个世界很大的,有你不知道的地方也很正常吧,那个武器就是以烟花衍生而来的,并不是什么稀奇的物件儿。” 冷彧闻言愣了一下,又问:“你在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恐和无措,以前在那儿一定受过不小的折磨吧?” “这是肯定的,我们那个地方就跟现在的冥域崖一样,是专门负责杀人勾当的,只不过冥域崖要显得善解人意得多,我的师傅是里面最出色的人,但后来随着年纪增大,他便从前线退到了后方,作为教练训练一批新的人,可是想要训练出一批言听计从的杀人机器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于是我师傅开始主攻心理。” “他很擅长将一个人的内心瓦解,攻击对方最软弱的地方,几乎没有人能逃过他的眼睛,我也就是在他的养育之下,慢慢变成了一个只会听从命令的怪物,也不知我是运气好还是不好,我在机构里的重要性越来越大,上头点名了要将我着重栽培,师傅担心我会超越他,于是对我起了杀心。” 忘邪淡淡地说着,语气十分地平静,冷彧听着对方的话陷入了沉默。 “无论如何,你终归是逃出来了,现在你成了冥域崖的人,那些人不会有机会对你下手的。”冷彧说道。 忘邪轻笑了一声。 当然没机会了,她都已经死了。 “说起来,之前我们去的那个山洞很是诡异,大院长不像是个对武功急于求成的人,怎么会将你弄去那样的地方经受折磨?还有之前崖主说你活不过三年,也是因为这个的关系吧?”忘邪问。 冷彧笑着点了点头:“我从小父母双亡,爷爷说我的母亲怀着我时遭到了仇家的追杀,虽成功生下了我,但她自己却血崩而亡,我也因为动了胎气所以从小就身体不好,爷爷为了能保住我的命,四处求药,最后还是神医谷的老谷主想了个法子,将我浸泡在一种药浴中,勉强维系住了我的性命。” “只是这种法子到底不是长久的,我虽在那时保住了命,但时间一久,我的体内就累积出了许多毒素,依然有性命之忧,就在那时,我偶然出去游玩,认识了你的崖主大人。” 第291章 神秘的符文 “那时你的主子还不像想在这样无情冰冷,倒还保留着一些稚气,我与他很快成了朋友,并且留宿在了冥域崖中,然而好景不长,有一次我在冥域崖发病了,生死不明,爷爷并不知道我的踪迹,所以无法为我疗伤,是你主子及时出现,我不知他是用的什么方法救的我,但我的确是从鬼门关回来了。”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我明明看得见周围所有的人,也听得到他们的声音,可他们却看不见我,我找不到支点,像一粒烟沙随风而散。” 说到这里,冷彧的眼神突然变得哀伤起来,那时的他年纪只有几岁,却已经被死亡折磨得不成样子,虽说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但细想起来,心中终归是无法平静的。 “之后没多久我就醒了,你主子打听到了我的身份,便派人寻来了我爷爷,并且告诉了他维系我性命的方法,之前在那山洞中看到的符文就是崖主派人刻上去的。” 冷彧静静地说着,忘邪也听得很认真,她疑惑地问道:“那些符文究竟有什么威力?为什么我在冥域崖却从来没看见过呢?” 冷彧摇头:“这是冥域崖的秘密,就算是我也无从得知,那时的我生命已经到达了尾端,虽说这个法子会很冒险,且有些诡异,但我爷爷没有别的路可选,他只能赌一场,后来崖主就在山洞里刻下了符文,但他并没有告诉我们符文的来历,只说上面有着神奇的力量,只要将我的血抹上去,符文就会释放出光芒,在我的身体里种下力量的种子。” “自那之后,我就常年待在山洞里练功,在符文的帮助下,我的武功突飞猛进,寻常人要花十年达成的功力,我用不到十天就能达成,渐渐的,在书院除了我爷爷,再也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忘邪闻言轻笑了一声:“听起来这符文倒是个好东西,既帮你保住了性命,还给予了你无穷的力量?” 冷彧苦笑着摇头:“你要知道,天下没有白掉的馅儿饼,若这么简单就可以通过符文获得力量,那这个世界上也就不存在什么废物了,符文虽然神奇,但具有很大的副作用,它在我身体里种下的那颗种子,生长得太快了,仅仅五年的时间,我的武功就已经到达了身体所不能承受的地步,从那时起,我的身体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我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一棵参天大树,它正在不断生长,想穿透我的身体,那时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要炸开了,爷爷找遍了大夫,最终都没有办法,只能再去求救崖主,之后崖主就派人将我送到了冥域崖,那时的我已经昏厥,根本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些什么,只是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的胸口处多了一些东西。” 忘邪稍稍一愣:“什么东西?” 冷彧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扯开了自己的衣领,顿时一道红色的印记浮现在他的胸口处。 忘邪看着这一幕愣住了,那道红色印记画着几道黑色的纹路,就像是符咒一样。 这个画面她曾经是见过的,当初在凤栖殿与宿无对抗时,冷彧就曾显露过这个印记,虽说她没亲眼看见其威力,但事后听白锦叶说,这个痕迹很不同寻常,就像是一个走在平地上的人,突然之间上升到了高空。 冷彧的内力因为这个印记直接到达了巅峰,甚至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身体所能承受的范围,那时的冷彧几乎能跟发狂的宿无一较高低。 然而此印记的副作用极大,似乎只能维持很短的效果,还没等冷彧打败宿无,他的身体就开始急速下降,若不是及时收手,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这时冷彧再次开口了:“就是这个印记,崖主并未告诉我们这个印记的由来,只说它能帮助我压制住符文带给我的力量,只要我不动这个印记,那么就不会有大碍,可如果印记受损,被封住的力量就会一次性全部涌出,我能够在那一瞬间拥有难以想象的内力,但同时,也会对我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 忘邪闻言恍然大悟地点头:“也就是说这玩意儿就是一个封印?一旦封印受损,你在变得强大的同时,也会迅速折损寿命?” 冷彧点头:“没错,从那之后,我的状态就变得稳定了许多,只要不动这个印记,我就能安安稳稳地多活几十年,可两个月前,天陨书院发生了一次意外,无奈之下我划破了这道印记,虽说很快就收手了,但还是给我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所以崖主才会说你活不过三年……” 忘邪紧皱着眉头沉思着,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崖主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连他都觉得棘手的事,想必冷彧此刻的情况已经十分凶险了。 说到底她并不希望冷彧出事,毕竟他们一起在天陨书院待了几乎快一年的时间,这人也没少帮过她,于情于理,她都希望这个人能好好地活着。 冷彧扭头看向忘邪,看出了她眼眸中的担忧,这让冷彧感到了一丝惊奇,不由得笑出了声。 “我说你这小家伙,咱们才认识多久啊,你就这么舍不得我死了?干嘛要为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露出这样担忧的眼神啊?” 忘邪闻言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又知道我担心的是你了?我只不过是在想,你的情况凶险,崖主大人若是想救你的话肯定得废不少心神,我是担心崖主。” 冷彧听了这话后无奈地笑出了声:“行行行,随你怎么说,不过你就放心吧,你家崖主大人的本事高着呢,有他帮我,我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命。” 忘邪冷笑了一声:“你还真是没心没肺啊。” “诶~我这叫开朗乐观。” “再怎么开朗乐观也经不起你这样造作。” 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里头的二人闻声皆是一愣,随后便瞧见房门被打开了,君诀一脸阴沉地朝着他们二人走了过来。 “哟,崖主大人回来啦?不去外头看戏了?”冷彧笑着问道。 “那样无聊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倒是你,不回去休息反而到处乱跑,你是真不想要这条命了?”君诀问。 冷彧闻言无辜地耸了耸肩:“我是瞧着你这小仆人状态不对,所以来关心一下他,你怎么还怪起我来了呢?” “我冥域崖的仆人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关心了?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冷彧见状无奈地笑了一声,随后起身说道:“行,那我回去歇着去,不打扰你们主仆之间谈话了。” 说完,冷彧又凑到忘邪耳边轻声提醒:“你主子看起来心情好像不太好哦,你小心点别惹他,不然他铁定扒了你的皮。” 忘邪幽幽地给了他一个白眼:“这种谁都能看出来的事就不劳你提醒了。” 冷彧眯着眼笑了笑,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等他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忘邪和君诀两个人了,君诀一直没有开口,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忘邪看,眼里的打量和审视已经十分明显了。 忘邪被对方的眼神盯得背后发毛,小心翼翼地问道:“崖主大人您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君诀皱起眉头冷哼了一声,随后走到一旁坐下:“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你这张脸丑得有点碍眼。” “……” 我长的丑可真是对不起你了啊! 忘邪强忍下心中的不悦,老老实实地走到君诀身边说道:“这里是我的房间,崖主大人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想吩咐给我吗?” “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你只是一个仆人,我吩咐你什么你只要去做就行了,哪儿来这么多话?”君诀冷声道。 那你倒是吩咐啊! 忘邪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是,崖主大人有什么吩咐?” 看着对方乖巧听话的样子,君诀这才满意了,问道:“之前我让你去打听有关君忘的事,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忘邪闻言猛地一怔,脸色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该死,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她就是君忘,这让她怎么回答啊。 君诀见她一直不说话,眼底的神色更加冷冽了:“我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啊?那个……打听到了一些,那个叫君忘的是一年前来到天陨书院的,之前一直在流光院当学生,后来遇到了凤栖殿的人,双方发生矛盾,在书院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后来也是她帮忙解决掉了凤栖殿这个麻烦,解决了之后她就离开书院了。” 君诀听了忘邪的回答后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是她帮忙除掉凤栖殿的?她倒还真有本事。”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这人是在夸她,还是在讽刺她? “那后来呢,她离开天陨书院之后去了哪里?”君诀问。 忘邪心中一沉,这个家伙肯定是了解她的家世的,如果她说回了幽王府,这家伙肯定会有所行动,不行,必须将这人的注意力转移。 “那个,我听说她是回了炸天帮了。” 第292章 我教你 此话一出,君诀顿时就怔住了。 “炸天帮?这个地方不是她胡诌的吗?” 忘邪急忙回答:“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我打听的消息就是这样的,那个叫君忘的人一离开天陨书院就直接朝西边走去了,他们说君忘是收到了他们帮助的传唤,所以回到了炸天帮。” 君诀听到这话后陷入了沉思,据说炸天帮是西域的一个古老势力,而麟启在南方,若忘邪是朝着西边走的,难不成还真的有炸天帮这个地方? 忘邪瞧着对方有些迟疑的眼神,心中一跳,急忙再次开口:“崖主大人,恕我直言,这个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炸天帮这个地方啊?听说那个叫君忘的人武功很是诡异,来到书院一年不到就学会了阵法,寻常人哪有这样的天赋啊,说不定她的天赋就是从炸天帮传过来的呢。” “你若说是普通势力也就罢了,可现在看起来,那个炸天帮很不同寻常啊!光是一个君忘就这么厉害了,若炸天帮的人全部出现,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震动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咱们冥域崖的发展呢,我觉得您一定得去好好瞧瞧那个炸天帮才行,至于那个叫君忘的,等你找到了炸天帮,还愁找不到她吗?” 忘邪这边劝得苦口婆心,君诀却陷入了混乱之中。 难不成是他弄错了?这个君忘跟忘邪真的是不同的两个人? 可是明明有那么多巧合的地方,忘邪是一年前出走的,君忘也是一年前来到天陨书院的,忘邪担心夏尤和秋显的死会伤害幽王府,君忘便直接将凤栖殿给除掉了。 这怎么看都像是这两人是同一个人。 忘邪瞧着君诀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心中更加担忧,也不知自己的话能不能让这人转移注意力。 半晌过后,君诀终于有反应了,他扭头冷冷地看了忘邪一眼,道:“罢了,这件事日后再说,你继续去打听关于君忘的事,一有消息就立即向我汇报。” 忘邪眉头一抽,只得点头:“是。” …… 到了第二天,君诀坐在房间里安静地练字,忘邪则乖巧地站在一旁为其研墨,二人都没有说话,静悄悄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和谐,原本屋内的气氛还算不错,然而君诀却突然顿住了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小白,你在这里待着太吵了我静不下心,这里用不着你了,出去替我打听关于君忘的事,回来之后我要听到有用的信息。”君诀突然冷漠地命令了一句。 忘邪闻言一怔,心里有气却得不到发泄。 这家伙到底有完没完?一天到晚就打听,当她是网络啊想知道什么就按一下回车键? 然而气愤归气愤,忘邪到底无法与这个人对抗,便只得点了个头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待人走后,君诀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自从昨日见到了卷轴中的画面之后,他就对这个新仆人产生了一些怀疑,先不说这人来到冥域崖的目的,光是他的武功和来处就足够引人注意的了。 这样一个摸不透的人,若一直任由他留在冥域崖,指不定会弄出什么乱子了。 况且听她说的那些话,似乎是有意将他往炸天帮的方向引导,难不成这小子在隐瞒什么? 想到这里,君诀的眼神里瞬间浮现出了杀意,随后他放下了手中的笔,缓缓朝屋外走去。 而此时的忘邪已经走到了青霜院,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儿,总不能真的去打听她自己的消息吧?想想都觉得蠢,可若是留在房间里,又会引起崖主的怀疑,所以她就只能这么漫无目的地在外头游荡,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青霜院。 现在这个时辰是学生们上课的时候,偌大的广场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瞧着倒有些孤寂,忘邪轻叹了一声,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穿着青衫的少女,手持长剑不停地舞动着,动作依然有些青涩僵硬,但比起两个月前,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了。 忘邪看着那人笑了一声,缓缓走了过去。 “你明明最擅长用鞭,为何非要对剑术如此地执着?” 忘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沧澜的身体猛地一僵,回头看向了忘邪,随即笑着挠了挠头。 “我的确更擅长用鞭,这大概是我娘亲遗传给我的,只可惜我娘去世得早,没法教我鞭法,倒是我父皇,常常要求我学习剑术。”沧澜说道。 忘邪闻言眉头一挑:“我好像有听说过,天沧最出名的就是剑法了,尤其是天沧的皇室,剑法举世闻名,甚至能够与书院的阵法匹敌。” 沧澜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因为天沧擅于用剑,所以身为皇室,若不会剑法几乎就与废物没什么差别了,可我……对用剑实在没什么天赋。” 说到这里,沧澜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失落之色,她明明已经很用功地在练习了,可为什么进步却如此的缓慢,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到达父皇满意的地步。 忘邪看着对方失落的模样怔了一下,笑着说道:“可我觉得你的鞭子已经使得很好了,既然已经有了自己擅长的攻击方式,为何非得去强求自己不擅长的呢?若只是比武,你的武功想必不会比其它皇室成员差。” 听着忘邪安慰的话,沧澜的神色明显好转了一些,然而她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一旁坐下:“可我到底是个公主啊,身为皇室,连皇家最著名的剑法都使不了,我哪里还有身为皇室的资格?我的父皇也一直是这样教导我的,就是因为我一直学不会剑法,娘亲又死得早,所以我在皇宫一直不受人待见。” “宫里原本就是个勾心斗角的地方,你之所以会那样害怕地牢里的人,想必是从前受过不少苦头吧?”忘邪问道。 沧澜点头:“我娘在生下我之后就死了,我一直都是宫里的奶娘带大的,最初的前几年父皇对我很好,几乎是百般照看,然而到了我六岁的时候,宫里来了个教习师傅,父皇说是他专门请来的高手,是来教导我剑术的。” “那时我很高兴,从前父皇总会在我耳边提起皇室剑法有多么高深莫测,他说我跟我娘亲一样有天赋,一定能成为剑术师中的佼佼者,所以我一直想学会用剑,让我父皇为此高兴,然而谁都没想到,我对剑术的天赋会差到这样的地步。” “剑和鞭不一样,我用惯了鞭子,拿起剑就会觉得不伦不类,连一个简单的剑招都使不出来,最初父皇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我没习惯,然而时间久了之后他便看出了不对劲。” 沧澜一边说一边叹了口气,随后伸出了自己的手,明明是一个公主的手,可她的掌心和指结处却有着一层厚厚的茧,这都是常年练剑形成的。 “那时我已经十岁了,与我差不多大的皇兄皇姐们都已经能够熟练地使出皇家剑法,然而我呢,连最基础的剑招都使得歪七扭八,父皇这才明白,我根本就没有用剑的天赋,自那以后他就开始疏远冷落我,皇宫里大多都是一群见风使舵的人,他们见我没了宠爱,又没有母亲照看,便认为我彻底没用了,随即也开始怠慢我。” “还有我的那些皇兄皇姐,他们最初就因为父皇疼爱我而感到嫉恨,见父皇终于不喜欢我了,便借此机会不断找我的麻烦,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只是使出一些小家子的把戏,可到后来,他们的动作就愈发大胆了。” “他们命令宫人将我迷晕,然后扔到了地牢里,那里是关押死刑犯的地方,里面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我被扔进去后,他们就开始对我打骂用刑,我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而我的皇兄和皇姐就站在大牢外面像看戏一样看着我。” “他们什么也没有给我留,只往我脚边扔了一把剑,他们嘲笑我,说我有本事就用剑术反击,我尝试过了,但最终还是不行,在剑术上,我真的是一个废物,好在喂养我的奶娘发现我失踪,她求着父皇寻找我,最后就在我快要被打死的时候,父皇带着人来了。” “我被救了出去,在床塌上足足躺了半年才重新下床走动,皇兄和皇姐被问罪,但因为他们是皇后的孩子,再加上年纪小,故此也只是被父皇骂了几句而已,自那以后父皇将我禁足,不让我出去,也不让外人进来,他也很少再来看我,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一年前,父皇突然来找我,说要将我送到天陨书院来学习。” 再之后就是忘邪所知道的那样了,沧澜在鞭法上有着极佳的天赋,偏偏对用剑一窍不通,这么久以来,她之所以拼命苦练,就是想证明自己不是个没用的废物,她一直都想重新得到父皇的宠爱,想让她的父皇再从用骄傲的眼神看着她。 忘邪看着沧澜微红的眼眶皱起了眉头,作为一个公主,沧澜已经竭尽自己所有的努力了,她所为的不过是想重得父亲宠爱罢了。 一时间二人都没再说话,忘邪静静地看着身边的这个人,就在沧澜的眼泪快要滴下来的时候,忘邪开口了。 “无非就是剑法而已,我教你。” 第293章 怀疑 此话一出,沧澜顿时就怔住了,她扭头看着忘邪的脸,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 “你……你说什么?你教我?” 忘邪笑着点头:“正巧我对剑法也略懂几分,虽算不上高超,但教你绰绰有余了。” 沧澜坐在原地愣了许久,自从她来到天陨书院后,有不少人都主动教过她剑法,可在看到她那惨不忍睹的天赋后便纷纷放弃了这个想法,到最后也只有她一个人独自摸索,现在这个只有数面之缘的人竟然说要教她剑法? “你别开玩笑了,我这样的天赋根本就学不会剑法的,你教我也只是浪费时间。”沧澜泄气地说道。 忘邪闻言扬起了眉头:“你自己也知道是在浪费时间,但你也一直不曾放弃不是吗?只要你不放弃,我就教你到底。” 教我……到底? 沧澜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有些呆愣地看着忘邪,问道:“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会因为我天赋差而放弃我?” 忘邪轻轻应了一声:“既然我肯教你,就说明我不在乎你天赋有多差,我会竭尽所能将自己会的剑法都教给你,你无法融会贯通也无所谓,只要你还在努力练习,我就会一直教你。” “真的?”沧澜不敢置信。 忘邪重重地点头:“真的,只要你愿意,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做你的剑术师傅,以后没人能说你剑术差,倘若有人敢用剑术来挖苦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出气便是。” 忘邪的声音像是风一样不断在沧澜的耳边环绕着,在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快得不行,她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呢。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沧澜愣愣地说道。 忘邪闻言歪了歪脑袋:“是君忘?” 沧澜点头:“君忘曾经也教过我剑术,虽然没有多久,但我一直将她的话记在心里,她的剑术很好,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剑术最好的。” 忘邪听着这人的话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我想要是她听到你这样夸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沧澜笑着应了一声:“那么以后的剑术就劳烦你教导了,师傅。” 二人相视一笑,随后忘邪便开始了一系列对沧澜的教导,说来也奇怪,明明体质、内力、掌控力、反应力、记忆力这些沧澜全都属于中上等,可只要她一碰到剑,就瞬间会被打回原形,仿佛之前学的那一切都白费了。 忘邪已经尽可能地耐心教导对方,但最终效果还是微乎极微,好在忘邪的耐心一向不错,并没有因此而气馁。 就在沧澜独自练习的空档,她便已经将一系列训练内容给拟好了。 “我也不知道能在天陨书院待多久,如果我不在的话,你就跟着我写的这些来训练,就算无法帮你速成,应该也能有不错的效果了。”忘邪说道。 沧澜听到这话后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师傅你要走了吗?” 忘邪耸了耸肩膀:“我终归是冥域崖的人,总不会一直留在天陨书院的。” “可你走了之后我怎么办?我的天赋这样差,光靠这些练习根本不可能有成效的。”沧澜有些失落地垂下了脑袋。 忘邪闻言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别失落,再过几年你就能从天陨书院毕业了,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的,说了会教你到底我可不会食言。” 沧澜愣了愣,问道:“你来找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只要等我处理好了手头上的事,我就去找你。”忘邪认真地说道。 只要她能处理好冥域崖的事,她想去哪儿都没问题,可问题就是冥域崖的事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她得想法子让崖主打消对她的念头才行。 ……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忘邪都在帮助沧澜练剑,一方面是真心想帮沧澜,一方面也是为了打发时间,崖主将她赶出来是让她打听关于‘君忘’的消息,她实在不知该去哪儿打听,便只能在这儿打发时间了。 眼看着太阳快要落山,忘邪这才停止了对沧澜的训练,嘱咐她回去好好歇息后,忘邪便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了。 她原本是想好了说辞就等着向崖主背诵了,然而她才刚走进院子,便瞧见崖主正站在屋外不知在看着些什么。 忘邪心中一顿,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对方走去。 此刻君诀的心情很不好,从忘邪离开后没多久他就跟了上去想看看这人都去哪儿打听消息了,然而他在暗处盯了一整天,都只瞧见她跟沧澜两人在练剑,压根没将他布置的任务放在心上。 很快忘邪走到了君诀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崖主大人,您不进屋怎么在外头站着呢?” 君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你今日都去了哪儿?做了些什么?” 忘邪闻言一怔,干笑着说道:“还能去哪儿,崖主不是吩咐我让我去打听关于君忘的消息吗?我当然去是打听情报去了。” “哦?是吗?”君诀反问。 忘邪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家伙该不会是抓到她在偷懒了吧? “那个……我……” “行了,我这里没什么需要你伺候的了,自己回房休息吧。” 忘邪本是想解释,然而还没等她说完,君诀便打断了她的话,并且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只留下忘邪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人没发现?呼~那就好,看来下次偷懒得小心点儿了。 忘邪松了口气,随后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君诀压根不是没怀疑她,恰恰相反,此刻君诀对她的怀疑已经到达了顶峰。 君诀独自坐在窗前沉思着,很明显这个叫小白的人不对劲,他好像有意在隐瞒关于君忘的消息,难不成这人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君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身为冥域崖的崖主,对冥域崖的管理一向严格,并且他极其讨厌背叛和奸细,他之所以会将这个小白留在冥域崖这么久,就是因为之前在明玉山庄这人替他挡了一剑,他当时只认为这个人对他无比忠诚,可现在想想,这其中充满了疑点。 这个小白为什么会出现在冥域崖?他的目的是什么?莫非是那边的人派来的? 不管怎么样,这个人目前十分危险,必须尽快探清他的底细。 这般想着,君诀的眼底顿时闪过了一缕寒光,显然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 当晚的深夜,忘邪已经睡了过去,虽说她一向浅眠,但也终归会有疲惫的时候,并且她在天陨书院待了快一年,在这里她会难得的感受到一种安心。 就在她熟睡时,突然一道诡异的黑影从窗外一闪而过,忘邪感受到危险后猛地一惊,本能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她穿起衣裳想打开门,就在这一时间,黑影直接破门而入,忘邪立即向后撤了几步,这才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忘邪看着面前的黑衣人皱起了眉头,此人的身形十分高大,周身都围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幽深的眸子像是深渊一般,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忘邪知道这人一定不简单。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我的房间?”忘邪问。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挥动着掌心的内力不断朝忘邪发动攻击,忘邪眸子一沉,迅速闪躲开来,她原本是想绕道敌人的身后,然后控制住他,然而还没等她动作,一只手便突然从她身后按住了她的肩膀。 忘邪瞬间大惊,极大的危险从身后席卷而来,她想要侧身反击,可对方就好像完全看透了她的动作一样,不光每一招都能提前闪躲,甚至还能抽出功夫来压制她。 没一会儿的功夫忘邪的脸上就浮现出了层层的冷汗,最后黑衣人直接伸手钳住了她的脖子,一股黑气就这样顺着她的皮肤缓缓渗入了体内。 忘邪身体一僵,随即便感受到一股异样的力量流进了自己的血液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股力量是什么,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黑衣人一把将其抱住,随后将忘邪带离了房间。 …… 也不知过了多久,忘邪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中,直到她感受到一缕光芒从身边闪过,这才稍稍拉回了一些她的意识。 忘邪难受地眯起了眼睛,只觉一股强光袭来,很是刺眼,她缓了许久才终于适应了这光芒。 她睁开眼看着周围的景象,顿时就怔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一个山洞里?” 此刻围绕在她四周的只有一块块石头,前面有一条黑漆漆的道路,也不知是通往哪里的,而身后不知是什么东西散发出了一股强光,瞧着有些诡异。 忘邪转身看去,下一刻,她的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解。 她的面前有一个人,这个人她很熟悉,此刻他正坐在一个圆盘上,四面的墙壁内不断有光芒释放出穿透他的身体。 第294章 被困 “冷彧?怎么会是你?”忘邪疑惑地问了一句。 然而此刻的冷彧显然听不见她的声音,他正闭着眼练功,敞开的胸膛显露出了他的那道红色印记,而四周墙壁中释放的光芒正是聚集在那道印记中。 忘邪觉得疑惑万分,但她也知道此刻不能打扰冷彧,否则很可能会给对方带来性命之忧。 无奈之下,忘邪只能独自朝另一边的出口探索。 离开了那个发光的石墙,忘邪的四周便只剩下了黑漆漆的一片,她的手上也没有火把,只能依靠不断地摸索来确定位置。 按照之前在卷轴中看到的景象,这里显然就是大院长平时练功的山洞了,可她怎么会来到这山洞里?是谁将她弄过来的?为什么要将她放在这儿?甚至是放到了冷彧的面前。 还有之前的那个黑衣人,他的武功实在是太诡异了,并且十分强大,与她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这个世界竟然有如此多武功高强的人?着实是深不可测。 忘邪一边沉思一边向前走着,半晌过后,她摸到了一个墙壁,忘邪心中一顿,赶紧朝墙壁上摸索,本以为这里应该会有一个什么机关,然而她摸了半天了,却只有一面冰冷的石壁,上面什么都没有。 忘邪长叹了一口气,只得朝其它地方走去。 许久过后,忘邪又回到了冷彧的身边,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疲倦,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将能走的地方都走遍了,可是一个出口也没有找到。 这个山洞难不成是个迷宫吗?怎么会找不到出口?甚至连一个开关都找不到。 无奈之下,她只能回到这里,不管怎么说冷彧还在这儿,只要等这人醒来,他们总有法子走出这个山洞的。 于是忘邪便一直在冷彧身边等着,山洞内看不见太阳月亮,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了有多久,直到她的眼底浮现出了一丝倦意,一旁的冷彧才终于有了些许的动静。 忘邪猛地打起精神,只见冷彧此刻正紧皱着眉头,看起来似乎有些痛苦,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四面墙壁上的光芒开始慢慢变弱,冷彧也在那光芒消失的瞬间睁开了眼睛。 只是他没想到,一睁眼就会正对上忘邪的脸。 “我去!你可吓死我了!” 冷彧被吓得不轻,身子直接向后仰了下去,忘邪见状赶紧将他给拉住,说道:“我又不丑,你这么大反应未免有些太失礼了。” 冷彧拍着自己的心口说道:“你是不丑,但是一睁眼就看到你的脸还是会很吓人的好吗?我说你好好地怎么会来这里?我爷爷可是规定了的,整个书院除了我跟他谁也不许进,你不怕受罚啊?” 忘邪闻言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想来这儿?我原是好好地在屋子里睡觉,谁知突然闯进来一个黑衣人,他将我给打晕了,等我再次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这儿了。” 冷彧听着她的话愣了一下,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你说你是被一个黑衣人给掳过来的?怎么可能?先不说我们天陨书院看守严密,根本不可能有外人能进来,更何况书院内的每一个角落都能从万物镜中探知,若有人潜入了你的房间,院长他们早就看见了。” “所以我才会感到奇怪,我被困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外头一点动静也没有,而且这个山洞如此诡秘,那个黑衣人是怎么将我弄进来的?又为什么要特地将我跟你放在一起?”忘邪问。 冷彧没法回答对方的问题,他也对此很想不通,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能潜入天陨书院?还能潜入这个山洞里?要知道这个山洞可是设下了无数个阵法机关,想要平安进入这里,必须得熟知每个机关的位置和所用阵法,可以说就算是其它几个分院的院长想进入这里都需要耗费不少的精力。 “先别管这个了,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说不定到了外面可以发现什么。”忘邪说道。 冷彧点了点头,随后二人便打算一起离开这山洞。 只见冷彧来到了身后的一面墙壁上,右手聚集了一团内力,他抬起手开始在石壁上画圈,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一个诡异的光阵出现在了石壁上。 忘邪看着这一幕感到很惊奇:“这是阵法?我怎么没瞧见过?” 冷彧笑着说道:“你当然没瞧见过了,这可是我们天陨书院的秘密,就连分院长们也是不知道的。” 说完,冷彧面前的石壁突然开始颤动,忘邪见状皱起了眉头,身体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忘邪问。 “瞧你那胆小的样子,我方才用的阵法是打开这个山洞的钥匙,会有异样是很正常的,很快这个石壁就会被打开,到时候我们直接往前走就能到达出口了,说起来这次大门打开的速度有点慢啊,不会是阵法用了太久有点失效了吧?” 冷彧说到后面就开始自言自语,似乎对自己的阵法很有信心,然而忘邪的心里却忍不住浮现出了一抹慌乱。 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她总觉得这个石壁的后面可能不仅仅是大门。 片刻过后,石壁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并且两半开始向两边分开,显然是要打开一个出口的样子,冷彧见状笑了起来,扭头看向忘邪:“你看,我就说那个是钥匙吧,不会有问题的。” 忘邪见状刚想松一口气,然而当她看到那石壁之后的东西时,却整张脸都僵住了。 “冷彧!快躲开!” 忘邪惊慌地大叫了一声,冷彧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强光便从他的身后袭来。 霎时间整个山洞都被这道光芒给照亮了,冷彧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过了许久,光芒散去,冷彧这才睁开眼,他站起了身子,却瞧见忘邪正站在他的面前背对着他,同时一股无形的气墙围绕着他们二人。 眼看着光芒消散,忘邪这才收回了内力,随后便如同脱力一般瘫在了地上。 冷彧见状一惊,赶紧上前将她给扶起:“小白!你没事吧?” 忘邪颤抖着嘴唇朝他翻了个白眼,无力地说道:“你说呢?你好歹也是这个山洞里的土著民了吧?怎么连这里面的阵法都认不出来吗?要不是我及时帮你挡着,你现在就粉身碎骨了。” 好在她之前学了一些破阵的本领,虽然无法全部将这个阵法破除,但好歹也是挡下了一部分威力的,只是她的身体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经脉受损,内力也消耗了不少。 此刻冷彧的脸色同样也不好看,他抬头死死地盯着那面墙壁,上面有一道如果火烧过一般的痕迹,他在山洞里练功多年,很清楚这道痕迹意味着什么。 “糟了,这里的机关被人给改了。”冷彧说道。 忘邪闻言顿时怔住:“什么意思?什么叫被人给改了?” 冷彧抬手指着那面墙壁说道:“那里原本是被设置了一个打开大门的阵法,只要我使用相关阵法,墙壁就会被打开,随后会出现一个通道,若不出意外,只要向前直走就能到达洞口。” “所以呢?这跟更改机关有什么关系?”忘邪问道。 “问题就是这个山洞跟普通的山洞是不同的,外面看着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内部却是可以移动的,根据每个阵法的设置,会有不同的反应出现,若是使用代表钥匙的阵法,就会出现出口,若是使用错误,就会激发攻击阵法,我明明记得这里是出现出口的地方,可现在机关被更改,我的阵法根本就没有。”冷彧解释道。 忘邪听了这话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冷彧这话的意思就是这个山洞的内部是可以活动的,并且每个大门处都有一把钥匙,他们只要用钥匙开门就可以了,可现在锁芯被换了,他们手里的钥匙也就没用了,并且一旦用错误的钥匙开锁,就会激发山洞里的机关,对他们造成强大的攻击? 这时冷彧继续说道:“你看到那道墙壁上的火痕了吗?那就是机关被更改后会出现的痕迹,很显然在我们之前有人来过这里,他把这里的机关阵法都给改了,我们根本出不去。” “那怎么办?我们不会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吧?”忘邪问。 冷彧摇了摇头:“不会,这个山洞的打开方法并非只有内部,从外部依旧能打开,但能够打开的人只有我爷爷。” “那我们只用等着大院长来救我们就好了?” 冷彧依旧摇头:“你以为内部阵法被改变,那个改变阵法的人不会从外部动手脚吗?我担心现在的书院里面已经出事了。” “什么?” 忘邪听了这话后震惊不已,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可是这个山洞的设计只有我和我爷爷知道,就算是精通阵法的人,在不清楚机关设计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这般轻易地更改机关,那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第295章 赌一把 冷彧的心里无比震惊,他原本好好地在山洞里练功,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么短的时间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忘邪看着石壁上的那道火痕皱起了眉头,随后说道:“若是外面出了什么事咱们更得赶紧想法子出去了,那个改变机关的人连这样复杂的阵法都能完成,显然他的武功远在我们之上,只怕书院内已经不太平了。” 冷彧点头,随后二人起身,忘邪问道:“若山洞内的所有机关都被改变,那咱们是否还有别的法子能出去?” 冷彧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个山洞原本就是有出口的,就算机关被改变,也绝不会将所有的出口都封死,所以按照理论上来说我们的确能找到法子出去,但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哪个机关才是打开出口的钥匙,若是胡乱尝试的话,一定会引发更多的攻击。” “那若是将这个山洞给炸毁呢?”忘邪问。 冷彧摇了摇头:“没用的,这个山洞是专门为练功而设计的,若那么容易被毁爷爷又怎么会在这里设置这么多阵法机关?这里的墙壁都是用特殊材料炼制而成,强硬炸毁基本上不可能做到,甚至很可能会影响到其它的机关,到时候照样是凶险万分。” “那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忘邪问。 冷彧神色阴翳地垂下了眸子,显然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忘邪见状眯起了双眼,她抬起头朝四周看去,身后已经没有路了,前方则是黑压压的一片,若不做点什么,他们只怕真的会一辈子被困死在这里。 这般想着,忘邪眸子一沉,看向冷彧露出了认真的神情:“冷彧,你可愿陪我赌一次?” 冷彧闻言怔了一下:“赌?” 忘邪点头:“反正我们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在这里待着基本上与等死无异,与其什么都不做地死在这儿,倒不如尝试一下,说不定会碰巧找到离开山洞的机关。” 冷彧听了她的话后整个人都怔住了,狐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强行打开这里所有的机关?用蛮力闯出去?你疯了吧!这里的阵法机关少说也有上百个呢,且每个都威力巨大,光靠我们两人几乎是不可能抗住的,你没看见刚才那个阵法的威力吗?” “我自然知道这些阵法的威力,但是我们没有别的路可选,难道你想一直留在这儿等死?你不是也说了现在的天陨书院很可能已经遇到危险了吗?若真是那样,就算是大院长也无法来救我们了。”忘邪说道。 冷彧闻言一怔,虽说对方的这个提议十分冒险,但的确,他们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与其一直在山洞内等死,倒不如拼死赌一把。 想到这里,冷彧终于还是赞同地点了个头:“好,我同意你的提议,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离开这个山洞。” 话落,二人立刻开始行动,虽说这个山洞内部漆黑无比,但好在冷彧对这里的格局还算熟悉,就算是闭着眼睛他也能找到机关的所在地。 没一会儿的功夫二人便来到了一个看似死路的石壁面前,冷彧半眯着眸子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石壁,随后手心浮现出了一团明亮的幽光。 “小白,你可得准备好了,在我释放阵法的瞬间你必须形成格挡预防机关的攻击,这些机关阵法的威力都十分强大,一个不小心就很肯能会丧命。”冷彧说道。 忘邪轻轻点了个头,下一刻冷彧便开始了动作,只见他伸出手指灵活地在石壁上描绘着阵法,同时口中默念要诀,没过多久,面前的石壁就浮现出了耀眼的光芒。 忘邪见状眉头紧皱,一道内力涌现在周身,就在那石壁上的机关被激发的瞬间,忘邪立即运功调集内力在她和冷彧的身边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墙。 顷刻间,原本漆黑的山洞瞬间被照得刺眼,一道庞大的力量猛地朝二人袭来,忘邪心中一沉,急忙加大了内力的输送。 半晌过后,石壁上的光芒终于慢慢消散,涌现在四周的力量也消失了,忘邪愣了一下,这才将内力收回,二人看着石壁上的火痕都垂下了眸子。 “看样子这里并不是出口,咱们还得继续找。”冷彧无奈地说道。 忘邪点头:“继续吧。”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忘邪和冷彧几乎都在山洞内不断地摸索尝试,冷彧找到了许多个隐藏着机关的地方,然而不管经过多少次尝试,他们始终都没有找到出口。 渐渐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忘邪和冷彧终于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们不停地在消耗内力,身体和精力都大大受损,实在没有力气再接着试了。 冷彧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疲惫地说道:“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不被山洞困死都得因为内力耗尽而累死,我觉得咱们得想一个新的法子才行。” 忘邪深呼出了一口气,说道:“你若真的能想出法子那就赶紧想啊。” “你先别急,我总觉得我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冷彧说道。 忘邪闻言朝他翻了个白眼:“既然是重要的东西就别随便忘啊。” 冷彧笑着摇了摇头,二人就这样靠在一起休息着,他们在山洞里根本不知已经过了多久的时间,倒是劳累了这么久,让他们感到十分难熬,仿佛已经过了好几年似的。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冷彧一直在回忆他所说的那个重要的东西,而忘邪则一直在调养自己的内力,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实在找不到别的法子,那就只能用老方法,将这山洞中所有的机关都给激发,总能找到一个出口。 就在他们二人沉迷着自己的事时,山洞的外面正站在一个身穿黑袍的人,那人的面前有一个巨大的铜镜,而铜镜中映射出来的画面正是忘邪和冷彧此刻的处境。 君诀看着镜中的二人皱起了眉,从忘邪被扔进去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在这里观察着,将忘邪扔到山洞中的是他,更改山洞内机关的人也是他。 这个山洞是当年为了给冷彧疗伤时他亲自设计的,这些诡异的阵法机关也是他出的主意,所以他才能如此轻易地改变机关,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弄清楚忘邪的真实身份,只是他没想到冷彧也在山洞中,不过这并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一个人只有在最危险的时候才能显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模样,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个新来的小仆人到底还有什么事是隐瞒着他的。 这般想着,君诀危险地眯起了双眼,看着镜中安稳的两人,他缓缓抬起了右手,随着他指尖的动作,一道黑色的光晕从掌心闪过。 而此时的忘邪和冷彧还不曾感受到危险的到来,二人休息了许久,瞧着恢复得差不多了才缓缓从地上爬起。 “你方才说你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现在可想起来了?”忘邪问道。 冷彧笑着摇了摇头:“抱歉,我的记性一向不怎么好,所以没能想起来。” 忘邪闻言无奈地叹了一声:“罢了,既然暂时想不出新的法子,咱们就只能继续了。” 冷彧点了个头,随后带着忘邪来到了另一个设置了机关的墙壁前。 冷彧熟练地伸手比划,忘邪也习惯性地用内力形成了一堵气墙,只要阵法发动攻击,他们就能被很好的保护起来。 然而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遇到的机关跟之前遇到的那些有着天壤之别。 就在冷彧打开机关的瞬间,一道庞大的力量瞬间席卷了二人的身体,忘邪用内力聚成的气墙直接被打破,强大的威力不断在他们二人的身上游走。 此刻二人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麻痹得无法动弹了,他们同时瞪大了眼睛,强烈的光芒将他们的瞳孔照耀成了琥珀色,他们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伴随着这道光芒渗入他们的身体当中,仿佛顺着血液流淌到了五脏六腑。 二人的脸色十分难看,同时身体里传出的剧烈疼痛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他们的血液中流动,并且正在撕扯他们的经脉。 再这样下去他们非得死在这儿不可。 忘邪这般想着,随即眸子一沉,像是下定了决心,接下来,她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在自己的掌心划了一道口子,就在鲜血流出的瞬间,忘邪默念要诀,随后一个赤红色的光阵出现在了他们二人的脚下。 霎时间另一道强大的力量炸裂开来,一旁的冷彧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到体内的痛苦似乎缓解了不少,接下来墙壁上的阵法渐渐消散,原本刺眼的光芒也彻底消失,冷彧这才反应过来,随即急忙转身看向身后的忘邪,然而在看到对方脚下的光阵后,冷彧的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 第296章 不可能离开 是阵法,天陨书院的阵法?不光如此,这道诡异的赤红色光芒,分明就是以前凤栖殿所用的禁忌阵法。 可……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用?天陨书院的阵法绝不会传授给外人,更何况是凤栖殿的禁忌阵法?这个人到底是谁? 在那一瞬间,冷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不光是他,在外面观看着这一切的君诀也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 “果然这个小白的身份很不简单,他居然能使用天陨书院的阵法?并且还使得这般游刃有余?”君诀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这下子他对这个小仆人的怀疑更重了。 而这时,忘邪也终于收回了自己的内力,她有些虚脱地靠在墙壁上,好不容易调息好的内力竟然就在这么一瞬间再次消耗殆尽,这个山洞里的阵法机关未免也威力太大了,若非她能用禁忌阵法强行增强自己的内力,只怕她和冷彧两个人都得折在这儿。 “我说冷彧,这山洞里剩下的阵法机关不会都有着方才那样的威力吧?我的内力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忘邪疲倦地说道。 冷彧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虽说这个山洞中的阵法机关数不胜数,但方才那个机关所释放出的威力显然有些异样,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加大了阵法的威力,那个人料到了我们会强行突破,所以想借着这个机会除掉我们。”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居然这么大费周章,看样子这幕后人是铁了心要让我们死了,我说咱们最近有招惹到什么仇家吗?我最近似乎挺老实的啊?” 冷彧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书院了,根本不可能招惹到什么人,更不可能招惹到如此强大的敌人,我倒觉得那人很可能是冲着你来的,而我不过是碰巧在这山洞里练功,所以无辜被牵连了。” 忘邪听了这话后怔了一瞬,随后眯着双眼幽幽地瞥向了冷彧:“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招惹了什么仇家似的,不过我的仇家的确不少就是了……只是再大的仇家也不可能跑到天陨书院来追杀我啊,对方的实力远在我之上,若真想杀了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根本不需要这样大费周折。” 冷彧低着头没有说话,看起来这件事是越来越奇怪了。 当然,最奇怪的还是眼前这个小个子,他之前一直认为这人只是崖主身边的一个亲信,可现在看来,这人的身份似乎并不简单。 冷彧眸子一沉,张开口问道:“小白,你——” 嗖—— 冷彧没问完的话被一道奇怪的声响打断,二人同时怔住,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他们齐齐向一旁闪躲过去,随后便瞧见他们之前所站的位置已经被扎满了箭矢。 忘邪见状脸色一黑:“你只说这个山洞里有阵法,怎么没说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机关?” 冷彧急忙摇头:“这山洞毕竟不是我设计的,我也只是听我爷爷说起过这里面的凶险,但是他也没告诉我这里面会有机关啊。” 忘邪听了这话后长叹了一声:“我说你这家伙的心可真够大的,你就不怕哪天练功时被这些奇奇怪怪的机关给弄死?” “我在这里练功这么多年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这种情况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见,所以我怀疑幕后之人一定是冲着你来的,你要不要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招惹了谁?”冷彧问。 忘邪猛地摇头:“我招惹的人多了去了,没有一个人是有本事做到这一步的,若一定要说的话,估计也就只有我们崖主有这个本事,不过他好好地害我做什么?” 冷彧听到对方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底闪过了一丝怀疑的光芒,就在他想说出自己的疑惑时,突然四面的墙壁上再次传来了声响。 二人心中一顿,急忙朝四周看去,果然在几个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小洞,一支支箭矢就这样被推了出来,显然是要发射的模样。 二人顿时大惊,就在那一瞬间,他们立马朝身后闪躲,同时无数支箭矢也被释放出来。 原本就不怎么宽敞的山洞,这下子完全没了一个落脚的地儿,这些箭矢就像是雨点一般朝他们飞来,忘邪和冷彧不断躲闪攻击,偏偏这些箭矢像是用不完一般,接连不停地飞向他们,只要稍稍一走神,他们就很可能会被扎成刺猬。 忘邪看着四周遍布的乱箭顿时沉下了脸,二话不说就聚集了内力在掌心,随后轻轻一跃来到了发射箭矢的机关附近,一掌下去,立马将平整的石壁给轰出了一个大洞。 “没完没了地烦死了!”忘邪不耐烦地说道。 “小白!你身后!”冷彧突然大叫。 忘邪闻言一愣,身体本能地向旁边撤了一步,刹那间,一支箭矢从她的脸边划过,斩断了她耳边的细发。 忘邪抬手摸着自己的脸,好在并没有受伤,然而就算是这样也同样影响了她的心情,原本她就因为这个破山洞耗费了不少的内力,现在还要被这些乱箭给困住,一时间忍耐力可谓是已经到达了顶峰。 忘邪的眸子中逐渐浮现出一缕寒光,随后一道骇人的强风出现在了她的周围,忘邪紧皱着眉头,不断将自己的内力向外扩大,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 冷彧看着这一幕愣了一下,没过多久,忘邪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翳,瞳孔中满是愤怒,她控制着四周聚集的力量,在力量到达一个临界点时,瞬间炸开。 刹那间便是一阵地动山摇,庞大的内力凶猛地轰炸着这个山洞,就连冷彧都被这股力量压迫得心头直跳,忘邪半眯着眼睛横扫四周,眼看着头顶上方的石头开始向下掉落,整个山洞都仿佛要被炸裂一般。 冷彧看着周围的动静心中一惊,要知道这个山洞建造的材质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想要将这个地方炸开需要的可不只是旁大的内力,就算是大院长也不一定会有这个实力,可现在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少年竟然有着这样庞大的威力? 此时的山洞内已经有不少碎石开始往下掉落,并且地面一直在不停地晃动,看上去似乎真的快要被炸开了。 忘邪不断地输送着内力,眼眶里的红光也变得越来越明显,显然不将这个山洞给毁了她是不会罢休的,然而就在这时,山洞外的君诀正看着这一切。 看着镜中忘邪的动作,君诀的心里也稍稍有些讶异,显然他并没有料到这个小仆人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可讶异归讶异,君诀并不认为这小子真的有这个本事能将山洞给炸毁。 果然,在经过了许久的内力输送后,忘邪的内力已经消耗到了极致,她的脸色开始明显地变差,眼眶里的红光也逐渐消散了一些,没过多久,山洞停止了晃动,一切都归于平静,这时忘邪再输送内力已经没有半点效用了。 忘邪紧咬着牙收回了内力,就在那一瞬间,四周突然拂过了一缕怪异的幽风。 此刻的忘邪状态奇差,就连意识都无法聚集,对于周围的异样当然是察觉不到的,然而冷彧却察觉得很清楚,他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突然听到了一阵细小的风声。 渐渐的周围的风越来越强烈,地面的石子儿开始了细微的颤抖,冷彧心中大惊,二话不说便朝着忘邪扑了过来。 “快闪开!” 冷彧大叫了一声,还没等忘邪反应,他便一把将忘邪的身体给推出了老远,接下来就是一道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似的,甚至还激起了一片烟尘。 忘邪捂着胸口猛咳了两声,她用力晃了晃脑袋,这才强行拉回了一些意识,再朝爆炸声的来源处看去,却见她刚才所站的位置已经被不知道的什么东西给炸出了一个大坑,而冷彧就站在旁边,虽然没受伤,但他的脸色却十分的难看。 忘邪看着这一幕有些没反应过来,问道:“这个是什么?也是阵法?” 冷彧摇了摇头:“不是阵法,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用来建造山洞的特殊材质,这些材质会感应到山洞内的一切内力波动,一旦波动到达了一个界限,它就会将其释放出的内力给收集起来,等对方停止攻击后,它会用收集起来的内力向对方发起反击,也就是你刚才听到的那阵爆炸声。” 忘邪听了这话后整张脸都黑了:“照这么说岂不是没有人能将这个山洞给炸毁?” “再坚硬的东西也总有方法可以击溃,就算是特殊材质也一样,只是我们所释放出的力量并没有到能击溃它的地步。”冷彧回答道。 忘邪闻言不再开口,看起来他们似乎真的无法离开这个山洞了,这里无法用内力炸毁,并且还剩下几十个阵法机关,而忘邪和冷彧此刻都多多少少挂了些伤,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离开这个山洞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的。 第297章 银针有毒 一时间二人都陷入了沉默,劳累了这么久,他们的耐心和体力早就已经到达极限了,此刻二人都皱着眉头懒得动弹。 半晌过后,忘邪长叹了一口气,问道:“什么方法都试过了,难不成咱们真的要被困死在这儿?” 冷彧苦笑了一声:“真没想到,我有朝一日竟然会被困在这个熟悉的山洞里,我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这么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山洞的危险。” 忘邪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到自己的下场会是这样的,倘若我真的死在了这里面,恐怕连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以后怕是得成为孤魂野鬼。” 他们俩都不是怕死的人,只是死在这种地方未免也太憋屈了,二人的心里都不怎么痛快。 冷彧看着身边的人微微皱起了眉头,眼底突然闪过了一丝迟疑,过了片刻,他笑着说了一句:“或许咱们可以再试试,你的武功不低,虽然没能成功将这个山洞炸毁,但瞧着方才那动静应该也是能造成一定影响的,若再加上我解封后的内力,或许能尝试着将这个山洞给毁了。” 忘邪听了对方的话之后顿时就怔住了:“解封后的内力?你打算将你胸前的印记给解封?你不是说那样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吗?你现在已经活不过三年了,若再解封一次,怕是连半年的寿命都没有了吧?” 冷彧笑着说道:“若尝试一次,咱们起码还有一定的希望能离开这里,若只能待在这儿等死,才是真的半年寿命都没了,怎么样,要不要赌一把?我就当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了。”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皱起了眉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否决了对方的提议。 “不行,这样做风险太大,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没法跟大院长解释,现在还没有到绝境,没必要采取这样冒险的法子。”忘邪认真地说道。 冷彧闻言怔了一下:“你我才认识没几天,怎么你倒是很要紧我的这条命啊?” “你就当我圣母心泛滥,总之我不同意这个提议,要我拿你的性命来做赌注,我自认为还没无耻到这个地步,咱们还有时间,总能想到方法出去。” 忘邪的眼神十分认真,精致的眼眸中写满了坚定,冷彧看着对方的模样无奈地笑了一声:“罢了罢了,既然你不同意,那咱们就只能另找方法了。” 然而哪里能找到新的方法?他们已经在这个山洞里晃悠了许久,除了将他们自己折腾得不行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别的发现。 二人对此都心知肚明,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忘邪幽怨地说道:“你们当初建造这个山洞时就没想着多留几个出去的方法?明知这个山洞凶险万分,好歹也应该多想几个紧急出口之类的吧?” 冷彧苦笑了两声,正打算摇头,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件被他忽略已久的事突然浮现在脑海中。 “对了!我怎么将那个给忘了!当初爷爷将我送到这里面来练功时,的确告诉过我这个山洞还有一个出去的方法!” 冷彧突然激动地大叫了一声,将忘邪给吓得不行,忘邪听着他的话朝他翻了个白眼:“既然是出去的方法为什么你现在才想起来?” “你也知道,我在这山洞里练功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什么意外,谁能想到我有一天会被困在这里啊,那个出去的方法我自然也就给抛之脑后了。”冷彧笑着说道。 忘邪无言以对,问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说那个方法是什么啊?我可不想再继续被困在这个破山洞里了。” “在这个山洞的最中心有一个隐藏的暗格,那是一个机关,只要将打开机关的‘钥匙’放上去我们就能找到出去的路。”冷彧说道。 忘邪闻言眉头微挑:“你所说的这个钥匙不会也是阵法吧?” “不是,我爷爷之前就担心阵法可能会被人更改,所以为了脸以防万一,那一个机关并没有设置阵法,打开机关的钥匙我是随身携带着的,咱们只要到了那里就一定能找到出口。” 忘邪听了这话后长舒了一口气:“这大概是我近些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那咱们赶紧走吧,还不知道书院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呢。” 冷彧点头,随后二人便赶紧从地上爬起,一同朝着山洞的最中心处走去。 于此同时,山洞外的君诀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微微勾起了嘴角,眼底浮现出了一缕玩味的寒光。 下一刻,君诀抬起了右手,手指轻轻一挑,山洞内立马就传出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忘邪和冷彧都听到了这阵声响,二人同时停下步子,谨慎地看向周围,忘邪狐疑地问道:“这是什么声音?这山洞里不会还隐藏着什么别的机关吧?” 冷彧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这声音听着好像有点熟悉。” 忘邪轻轻点头应了一声:“的确,我也觉得有点熟悉,好像是……利箭的声响……” 说到这里,二人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同一时刻,一道阴冷的风从他们的身后袭来。 忘邪猛地回头,只见身后的一面石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个小孔,密密麻麻的看的人汗毛直立,忘邪半眯着眼死死地盯着那些小孔,以惊人的视力看到了小孔中闪过了一缕寒光。 “糟了!赶紧躲开!” 忘邪焦急地喊了一声,一手抓住冷彧的肩膀便带着他往角落躲去,同时小孔中发出的声响也越来越明显,就在这时,无数支细小的银针从小孔中飞出。 银针划破空气时发出了‘嗖嗖’的声响,忘邪不断用内力抵挡着银针的攻击,同时带着冷彧不断向前方逃跑,本以为只要躲到拐角处就能避免被攻击,然而另人没想到的是,这个山洞就像是有生命一般,能够迅速探知到他们二人的位置,并且沿路上的墙壁都发生了变化,无数的银针从墙壁的缝隙中飞出,他们二人根本就没有闪躲的余地。 “怎么回事?这些墙壁是活了不成?为什么我们走到哪儿都能被攻击?”忘邪问。 冷彧皱眉摇头:“这个我也说不清楚,现在首要的是赶紧想法子解决这些银针,不然的话只要我们还在这山洞里,就避免不了被攻击。” “说的倒简单,你倒是想法子啊!”忘邪说道。 “很明显我想不出法子!这下子非得被扎成刺猬不可!”冷彧道。 忘邪闻言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随即停下了逃跑的动作,转身直面着成千上万的银针,她运功调集内力,在身体的周围形成了一堵气墙,所有的银针都被隔绝在外。 二人看着被隔绝的银针松了口气,就在他们以为终于可以休息片刻时,突然一道细小的声音传来。 二人心中一沉,抬眸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只见气墙外的一根银针正在细微地颤动着,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银针便攻破了气墙,直直地朝着二人的方向飞来。 忘邪大惊,本能地将身边的冷彧给推开,然而自己的身体却因为反应不及而被银针生生刺入了胸口。 忘邪只觉一阵刺痛袭来,随后她便双腿发软地跪倒在了地上,所释放出的内力也全数消散,没了内力的阻挡,无数的银针瞬间朝忘邪飞了过来,忘邪此刻全身无力,就连闪躲都做不到,眼看着她的身体马上就会被这些银针给扎成筛子,忘邪也认命地闭上了双眼,然而就在这时,银针突然停在了距离忘邪咫尺的地方。 预想中的疼痛一直没有出现,忘邪终于睁开了眼睛,却见那些银针就仿佛被人给控制住了一般全都停在半空中,忘邪看着这一幕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下一刻,银针似乎失去了掌控,全数落在了地上。 顷刻间周围恢复了平静,忘邪看着满地的银针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一旁的冷彧也愣了一下,他抬眸看向忘邪,却见她的脸色差得吓人,冷彧心中一惊,赶紧上前将忘邪给扶住。 “小白!你没事吧?”冷彧问道。 忘邪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只是被一支银针给刺中了而已,小伤口罢了。” 忘邪说的轻松,然而冷彧的脸色却并没有因此而缓和,他看着对方越来越苍白的小脸,以及逐渐开始发青的嘴唇,心中顿时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小白?你确定你没事?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对劲,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冷彧担忧地问道。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她晃了晃脑袋,眼神突然变得迷离,身上的力气也消散了大半。 这时她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迟疑地说道:“我感觉头有点晕,视线模糊,周围好像一直在动,好像……真的有些不太对劲。” 说着,忘邪的嘴角淌出了一口鲜血,她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随即低头看向手中的血迹,在看到那一团黑血后,二人的脸色都变了。 “那银针有毒!” 第298章 我是女的 这下子二人的脸色可谓是难看到了极点,忘邪眉头紧皱,小脸苍白得不像话。 显然这根银针上的毒很不寻常,只片刻的时间便已经渗入了忘邪的体内,倘若此毒致命,只怕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毒发而亡。 冷彧看着眼前虚弱的人沉下了脸,心中出奇地感到了一丝惊慌,若不是为了救他,以这人的武功不会躲不开那根银针。 他们明明认识不到几天,就连朋友都还算不上,可这个人对十分在意他的性命,甚至毫不犹豫地要保护他,如今还因为他中了毒针有丧命的危险。 冷彧并非是个无情的人,看见这样的一幕后如何能不感慨,然而忘邪想的却与他完全不同。 她救冷彧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并不带什么多余的感情,现在中了毒也是情理之中的,没什么好感慨的,只是如果不赶紧找到出口出去医治的话,她怕是真的得死在这儿,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片刻过后,忘邪动了动手指,无力地说道:“现在我中了毒,咱们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必须得赶紧找到出口。” 冷彧紧皱着眉点了个头,然而他并没有立即起身前去寻找出口,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忘邪受伤的地方。 忘邪见这人不动弹,不由得皱起了眉:“你还发什么愣呢?再不出去我可就要死了。” “我知道,你中的毒蔓延得很快,估计用不了多久毒素就会渗入你的五脏六腑,到时候就算出去了你也很可能会落下残疾,现在必须得控制住毒素的渗入才行。”冷彧认真地说道。 忘邪听了这话后倒是赞同地点了个头,她自己的处境自己很清楚,毒素蔓延得太快,若放任不管的话,就算能保住她的命,恐怕也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巨大影响。 “可我要怎样才能控制速度的蔓延?难不成你会医术吗?”忘邪问。 冷彧摇了摇头:“医术我不懂,但我知道一个最传统的方法。” “什么方法?” “将毒吸出来。” “吸……”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没反应得过来,冷彧也顾不得对方的迟疑,直接动手想要扒开忘邪的衣衫,就在冷彧触碰到忘邪的那一瞬间,她才终于回过了神,随后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朝冷彧狠狠地踹了一脚。 “你别碰我!”忘邪惊慌地大吼了一声。 冷彧猝不及防地被踹翻在地,身体摔在岩石上疼得他直咧嘴,他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看向忘邪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幽怨。 “我说,你也不用有这么大的反应吧?你中毒了很快会死的,我是为了救你的命才想帮你把毒吸出来的,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踹了我一脚呢?”冷彧抱怨着说道。 忘邪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我不需要你做这种事,有这个闲工夫担心我不如赶紧找到出口救我出去,这点毒我还不放在心上。” 好歹男女授受不亲,她还是个已经成婚了的人,怎么可能让一个男人来帮她去毒? 冷彧听着对方的话笑了一声:“我说你紧张什么啊?我又不是对你有非分之想,咱们俩都是男人,你还担心我占你便宜不成?”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总之……你别管我了,赶紧去找出口吧,再浪费时间下去我就真的得毒发身亡了。” “你既然知道自己快要毒发身亡了就别逞强,现在在这山洞里你还能想出别的方法来控制毒素蔓延吗?给我老实地待着别动,我跟快就帮你把毒吸出来。” 说着,冷彧再次朝忘邪走了过来,忘邪见状急忙想要逃走,然而毒素蔓延得太快,她的身体几乎已经被麻痹了,根本就闪躲不了。 眼看着冷彧越凑越近,忘邪心中一沉,认命地大喊道:“你别过来!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啊!” 冷彧闻言一愣:“男女授受不亲?这里哪有女的?” “我!是我行了吧!我是女的!所以你给我离远点!”忘邪怒声道。 “……” 冷彧听到这话后瞬间怔住了,表情逐渐从迷茫变得震惊,随后是惊恐。 半晌过后,冷彧终于反应了过来,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是女的?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崖主身边的仆人吗?崖主从不会让女子靠近他半步的。” “你没看出来我是在女扮男装吗?崖主根本不知道我是女人,不然以他的性子我早就被碎尸万段了。”忘邪说道。 冷彧呆愣地点了个头,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上下仔细地打量了忘邪一边,摇着头说道:“一个女人长成你这样,也真是够失败的了。” “……”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忘邪无奈地叹了一声:“所以我不需要你帮我去毒,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你所说的那个机关。” 冷彧闻言尴尬地笑了一声:“也只能如此了,只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走吗?” “大概吧。” 忘邪也有些不对劲,她的身体已经被毒素入侵了大半,基础的动作倒是还能做,只是也不知还能撑得了多久。 冷彧看着这人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走到忘邪面前,一把将她给背起。 “好歹你也是因为救我才中毒的,我若放任你不管可太没良心了。”冷彧说道。 忘邪白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挣扎:“原来你这人也是有良心的啊,还真是看不出来。” 冷彧笑而不语,随后他便背着忘邪继续朝山洞的最中心走去,说来也奇怪,自从忘邪被银针刺中后,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再看到任何的机关,所以他们来到山洞中心的过程倒还算是平稳。 没过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冷彧所说的那个暗格的面前,忘邪看着暗格中的五道痕迹,莫名的觉得有些眼熟。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机关?你不是说钥匙是你随身携带的吗?赶紧打开吧。”忘邪说道。 冷彧点了点头,立马抬手在自己的怀中摸索着,然而过了很久,他都没有拿出所谓的钥匙,倒是冷彧的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起来。 忘邪看着对方的表情皱起了眉头,心中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怎么了?钥匙呢?” 冷彧的动作猛地顿住,五官瞬间变得扭曲起来:“糟了!我忘了那钥匙被我送人了!” “???” 忘邪闻言大惊:“你说什么?钥匙被你送人了?你什么毛病啊?钥匙也能送?而且哪有人送礼会送钥匙啊?” “这是一年前的事了,当时天陨书院招收了一批新的学生,由于学生太多,书院临时决定要加一场考核,而我是设计考核内容的人,当时我发现了几个很有意思的学生,便承诺如果他们最先通过考核我就会送他们一份大礼,可那只是我随便说说的,谁知道他们真的通过了,我一时不知该送什么,便将作为钥匙的五张符纸给送了出去,我以为我这辈子大概也用不上那东西了。” “……” 忘邪听了对方的话后本能地想要抱怨,然而还没等她说出口就猛地怔了一下。 “这个故事怎么……这么耳熟呢?” 考核?五张符纸?她身上不就有五张符纸吗?还是当初刚来天陨书院时通过枯幽塔测试获得的,而给她五张符纸的人正是冷彧。 想到这里,忘邪的脸都绿了。 “既然是承诺了会送他们一份大礼,你好歹也送点像样的东西吧?结果只是将你以为用不上的东西给送出去了?”忘邪幽怨地看着对方。 冷彧的脸皱成一团,压根没有心情回答忘邪的话,他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现在符纸不在,这个机关无法被打开,也就是说他们无法找到出口,若只是他一个人被关着也就罢了,可这里还有一个中了毒的人,若不赶紧出去医治只怕真的会丧命于此。 忘邪看着对方慌乱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个小香囊,而那香囊中正是被她收好的五张符纸。 好在这玩意儿她一直没扔,想着冷彧不会送些太没用的东西,所以一直存放在这里面。 忘邪长叹了一声,走上前将手中的五张符纸放置在了暗格里的五道印记上,下一刻,暗格内浮现出了耀眼的光芒。 “看起来你得再补一份大礼了,到时候可别再送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忘邪说道。 冷彧闻言愣住了,他看着暗格内的五张符纸,疑惑的双眼顿时睁得老大,瞳孔中写满了不敢置信。 他转身看着忘邪,企图将两个身影合二为一,对啊,除了这张脸,眼前这个人跟‘君忘’简直是一模一样,一样的语气,一样的武功,一样的性格,明明这么明显,可他却一直没有想到? “你……回来了?”冷彧呆滞地问道。 忘邪闻言朝他露出了一抹笑容:“显而易见,别忘了到时候将厚礼重新补上。” 话刚说完,面前的石壁便分离成了两半,而石壁之后是一个通道,只要穿过了这里,他们就能够走出这个山洞。 第299章 没有仰慕 二人看着面前不远处出现的光芒,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了疲倦的笑意。 在这个破山洞里折腾了这么久,他们终于可以离开了。 然而就在二人满心欢喜地要走出这个鬼地方时,洞口外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二人看着那个人影停住了脚步,随着外面的天色逐渐变亮,他们很快看清了外头那人的模样,一时间忘邪和冷彧的眼神都变了。 冷彧首先反应过来,轻笑了一声:“我说崖主,你来得是不是晚了一些?要不是我跟你这小仆人的命够硬,现在你看见的恐怕就是两具尸体了。” 冷彧的笑声中带着一丝丝倦意,然而君诀却一直盯着他没有开口。 准确的来说,君诀盯着的那个人并不是冷彧,而是他身上背着的忘邪。 忘邪看着君诀的眼神怔了一下,心中顿时涌现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片刻过后,君诀终于开口了,同时,身上那骇人的杀气也跟着一起席卷而来。 “我想我对你的信任有些太过盲目了,你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君诀的声音很冷,他的这句话显然不是对冷彧说的,二人听了这话后都变了脸色,他们都不是傻子,光看面前这人的眼神和语气就能知道山洞里的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顿时冷彧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怒声道:“莫非是你将我们困在山洞里的?你疯了吧!你知不知道这样差点害死我们!” 冷彧的心里涌上了一丝怒意,他早该想到的,能悄无声息地将忘邪给带到山洞中,还能轻而易举地改变山洞的阵法,除了眼前这个人根本没人能做得到。 这个山洞里的阵法机关原本就是君诀提出来的,他对这里面的每个角落都可谓是十分熟悉,也只有他才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这人的性子一向冷漠,但还不至于冷血至此。 君诀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眼神阴翳地盯着忘邪,忘邪见状心底一沉,很显然,对方之所以设下这么个局就是为了试探她,并且对方的试探也的确是成功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刚才在山洞里的一切这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包括她是女人的事。 “替我转告大院长一声,我有要事要处理,先行离开天陨书院了,改日会再次登门拜访。” 说完,君诀就直接上前抓住了忘邪的手腕,显然是想将她带走,冷彧见状大惊,急忙将人给拦住。 “你要带她去哪儿?她中毒了必须赶快解毒,否则会丧命的!”冷彧说道。 “她是冥域崖的人,生死应该由冥域崖说了算,跟你没有关系,就算她死在了这里也是怨不得任何人。”君诀冷声说道。 冷彧听着对方无情的话愣了一下:“你胡说些什么呢?她之所以会中毒不正是你造成的吗?” “是有如何?我若不设此一局只怕永远也无法看清她的真面目,我冥域崖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决不允许有二心的人出现,这个人从一开始就隐藏身份潜入我身边,她对冥域崖来说是个威胁,你认为我既然知道了她的不轨之心还会任由她留在这儿?”君诀冷冷地说道。 冷彧看着对方的眼神哑然,先不说她知道了忘邪的身份,就算不知道,仅凭着这几日的相处他也不会看着忘邪踏入危险,更何况君诀的脾性他很清楚,瞧着君诀此刻的怒意,显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忘邪的。 “她现在中了毒,必须赶紧请大夫医治,她是你冥域崖的人我管不着,但这里是天陨书院,她既然在书院里出了事,我就不会放着她不管!今天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带走她!”冷彧认真地说道。 君诀闻言皱起了眉头,瞳孔中流露出的怒意愈发明显:“你以为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能拦得住我?” “拦不住也得拦!崖主,你我相识多年,这个人方才在山洞里救过我,我不可能看着她陷入危险之中。” 君诀听了这话冷笑了一声:“你倒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只可惜你护错了人,我这辈子最忌讳有人对我隐瞒欺骗,无论如何这个人都不能留,即便是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说完了这句话,君诀直接运功将冷彧给震出了好几米远,虽说冷彧的武功不低,但在君诀面前终归还是没有还手的余地,这一招下去差点震碎了他的心脉。 忘邪见状一惊,她想要挣脱君诀的束缚,然而中毒已深,她此刻根本就动弹不得,君诀显然是铁了心要将她带走,下手自然也没留余地,在将冷彧震开之后又立即用内力形成了一道束缚,牢牢地控制住了冷彧的身体。 “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我不会对你下死手,但我冥域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别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将整个天陨书院都给搭上。” 君诀幽幽地瞥了冷彧一眼,随后便带上忘邪离开了洞口,冷彧眼看着忘邪被带走,心中焦急万分,然而君诀使出的那道束缚实在太过强劲,无论他怎样运功也无法挣脱。 另一边忘邪几乎是被君诀连拖带拽地给带离了天陨书院,此刻天色微亮,书院外头也没什么人,二人走得倒是好不拖沓。 忘邪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跟随在君诀身后,距离中毒到现在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毒素早就渗入了五脏六腑,甚至开始往她的大脑处蔓延,她现在都已经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了,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怎样回到冥域崖的,只知道等自己睁开双眼之后,她已经身处在了一个幽冷的地牢当中。 忘邪撑起身子朝四周看去,这里阴冷潮湿,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到,光线也昏暗得有些吓人,地牢的空间不大,似乎是专门给她一个人准备的。 果然,崖主没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忘邪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体内的毒素似乎已经被清除了,只是内力还没有恢复,整个身子没有一点力气,此刻若有人要对她不利,只怕她连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忘邪有些感慨地叹了一声。 现在崖主发现了她的有意欺骗,也不知会如何处置她,只是以那人冷漠无情的性格,只怕她的下场不会太好,必须得想想法子才行,她可不想丧命在这地牢里,这样未免太过憋屈。 就在忘邪低头沉思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声响,忘邪猛地一顿,抬头朝地牢的外面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人缓缓走到了她面前。 荆闳看着面前瘦小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你啊,胆子未免太大了,连冥域崖都敢潜入,甚至还女扮男装跑到崖主身边当仆人,我们崖主最忌讳被人欺骗,更何况还是被一个女人给骗了,你算是撞到他枪口上了。” 荆闳依旧是以往那副悠闲随性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因为忘邪的身份而感到愤怒反感,忘邪看着他苦笑了一声:“崖主可说了要如何处置我?” 荆闳耸了耸肩膀:“崖主很生气,将你带回来之后就下令把你关起来了,除了给你医治的大夫不让任何人靠近你,我也是接到了他的命令,让我将你带到他面前,估摸着是要处置你了吧,你可得做好准备,以往那些仆人惹怒崖主后下场可都不怎么好,更何况你还犯了这么大的罪,能不能有个全尸都说不准呢。” 忘邪闻言皱眉不语,看样子现在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要危急得多。 荆闳瞧着对方一脸严肃的模样轻叹了一声,说道:“我说你啊,就算是仰慕我们崖主也不能用这样的法子啊,虽说你的确成功接近了他,可一旦被发现就是灭顶之灾啊,我们崖主是多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不出端倪?你看看,这不就被发现了?”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怔住了,一脸不解地看向荆闳,眼睛里充满了不解:“你在说什么?什么仰慕?” “你不是因为仰慕崖主所以才女扮男装潜入到他身边的吗?你也别害羞,这种事我都已经见惯了,前几年也有不少女人这样做过,你不是头一个啦,就是因为被那些人弄得烦了,我们崖主才下令不让任何女人接近的,不过你要是早几年来的话或许会成功,那时我们崖主还不像现在这样易怒,而且你的本事也比以前那些蠢女人高明,毕竟你在这里的两个月里,崖主的确是开始信任你了,就是因为信任你,所以才不允许你欺骗和背叛。” 荆闳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然而忘邪却听得一脸蒙逼,眼看着这人就要越说越起劲,忘邪急忙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我并没有仰慕崖主,也没对他有半点多余的心思,来到冥域崖也并非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第300章 蛇窟 荆闳听着她的话挑起了眉头:“你确定?那你来冥域崖是为了什么?” 忘邪没有回答,她现在只是被发现了女人的身份而已,并没有人知道她就是忘邪,倘若崖主真的一怒之下要置她于死地,那也只是她一个人死而已,可若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受影响的恐怕就不是她一个了,很可能整个幽王府都会遭殃,所以她决不能说得更多,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忘邪这两个字给咽下去。 “没什么原因,你只当我是为了打发时间吧。”忘邪平静地说道。 荆闳闻言眯起了双眼,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冰冷:“我得提醒你,这样的回答是不能帮你保住性命的,崖主到现在都没有下令杀你就是想知道你的身份和目的,若你如实说来,或许崖主会留你一条命,毕竟他信任过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下杀手。” 忘邪听了这话后扬起嘴角笑了一声:“你说的没错,崖主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杀我就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和目的,那若是我都说了,他还留着我做什么呢?倒不如我什么都不说,或许还能留一条命苟活着呢。” “这对崖主来说是不管用的,若他从你嘴里探知不到什么,那你才是真的没用了。”荆闳说道。 忘邪轻轻一笑:“那就坦然赴死吧,我既然能想尽办法潜入冥域崖,这样的结局也是我早就料到的。” 荆闳听着对方的话眉头微皱:“我原本是想帮你一把,可你如此不配合,我也帮不了你了。” “我很感谢你的帮助,但我不需要,反正这条命原本就是捡来的,有没有都无所谓,能多活这两年我已经是赚了。” 面对死亡,忘邪一向很淡然,荆闳明白从这人的嘴里是听不出什么消息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如此,跟我走一趟吧,崖主要见你。” 忘邪淡漠地应了一声,随即起身跟在了荆闳身后。 没过多久,忘邪便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寝殿内,君诀此时正坐在里面低头看着一本书册,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显然心情十分不好,一旁的夜悬三人也离得远远的,生怕惹得崖主不高兴而受罚。 等忘邪出现后,君诀这才停下了手中的事务,抬起眸子幽冷地扫了忘邪一眼,道:“是谁派你潜入冥域崖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君诀直接了当地问出了他的问题,忘邪淡然地摇了摇头:“并没有人指使,我只是无处可去所以才会来到冥域崖,至于女扮男装,也只是因为行走江湖比较方便而已。” 君诀闻言眉头紧皱:“看样子你不打算跟我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忘邪道。 忘邪的语气十分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君诀见状心中愈发恼怒,冷声道:“很好,既然你这么想要赴死,我成全你,荆闳,将她扔到蛇窟里去!”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不光是荆闳,夜悬三人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惊恐。 “崖主,这个人虽然身份可疑,但她这两个月也算是听话,并未做出对冥域崖不利的事,依我看属实不必实行如此严厉的刑法。”荆闳认真地说道。 君诀闻言眉头一皱:“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属下不敢,但小白只不过是女扮男装而已,我们还未查出她的目的,或许她真的对冥域崖没有恶意,属下认为可以等事情查清之后再做决断。”荆闳说道。 “崖主!我觉得荆闳哥说的有道理,小白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并不一定就是对冥域崖有不轨之心,现在就将她扔进蛇窟里未免太残忍了,不如等我们将事情查清楚吧,若查清之后发现小白真的要对冥域崖不利,那时候将将她扔进去也不迟啊。” 夜悬三人也顾不得会不会惹崖主生气,二话不说便上前为忘邪求饶,忘邪看着他们的脸色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的确没料到这几个人会为这么着急地为她求情,他们相识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却不曾想这几人都是如此有情有义之人。 但同时忘邪的心中更是有些疑惑,这个蛇窟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几个人听到蛇窟这两个字后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君诀看着面前求情的几人,脸色顿时变得阴狠起来:“我心意已决,你们几个若再为她求情,那你们就陪着她一起死在蛇窟里吧,荆闳!赶紧将她扔进去!” 君诀一声令下,在场的几人顿时抖了抖身子,荆闳的脸上还是有些迟疑,然而崖主已经发话了,他即便不愿意也无法违抗,只得走到忘邪身边将她给带了出去。 夜悬三人见状也是万般的无奈,崖主的脾性他们都是清楚的,一旦打定了主意,谁也阻止不了,他们即便于心不忍也做不了什么。 忘邪被带出寝宫后君诀便烦躁地让夜悬他们离开了,而忘邪也很快来到了那个令人闻风色变的蛇窟外,从外面瞧着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阴冷潮湿,光线很暗,里头也听不到什么声响,似乎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蛇洞罢了。 荆闳将忘邪带入蛇窟后便关上了石门,在临走之前还不忘提醒忘邪一句:“记住,千万不要往深处走,我会想办法帮你求崖主让他对你网开一面,在此之前你最好保住自己。”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怔了一瞬,点了点头:“多谢。” 荆闳轻叹了一声,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忘邪听见对方的脚步声慢慢消失,明白那人已经走了,便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随后扭头看向黑漆漆的蛇窟里面。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怎么所有人听到这里就那样害怕?既然是蛇窟,里面应该也只有蛇吧?” 忘邪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虽说荆闳说了会帮她求情,但她心里也清楚,要让崖主网开一面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也不可能真的坐在这洞口的位置等死,况且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她待得越久反而越危险,倒不如进去瞧瞧,饿了说不定还能抓条蛇来吃。 想到这里,忘邪扬起嘴角笑了笑,随后便悠哉悠哉地往蛇窟里面走去了。 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里面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反正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一味的紧张害怕属实没必要,倒不如放开一些,若能活下来当然皆大欢喜,若活不下来,起码也得死得松快点。 渐渐的,忘邪已经往洞窟的里面走了很长一段距离,越往里面走洞窟里的光线就越暗,并且空气中还伴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腐坏了,闻着怪恶心的。 忘邪由不得屏住了呼吸,继续向前走着,没过一会儿她听到了一道细微的声响,好像是水滴的声音。 忘邪顿时怔了一下:“水滴声?这里是地下的洞窟,里面怎么会有水滴声?莫非这里连接着一个出口?” 若真的有出口,她不就能逃出去了? 顿时忘邪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愉悦,她随着声音的方向摸索着前进,企图赶紧找到离开的方法,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越往靠近声响的方向走,空气中的恶臭就越明显,甚至已经开始有些刺鼻了,并且地面也格外的潮湿,空气中的每个角落都在诉说着此地的凶险。 忘邪不由得慢慢放缓了脚步,她总觉得这附近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半晌过后,忘邪终于停下了动作,水滴声就是从这附近传来的,这里应该有连接着地面的通道才对。 她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四周,很快她走到了一块石壁面前,由于这里的光线十分的昏暗,她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只能走近了开始摸索。 忘邪将手放到石壁上轻轻抚过,果然在上面摸到了一些水状物,她心中一喜,就在这时,一滴水落到了她的额头上,忘邪顿时一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随后看向自己的手,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抹血迹。 忘邪看着这抹鲜红愣了一下,又凑近了看向面前的石壁,果然,石壁上的液体是红色的,这根本不是正常的水滴,而是鲜血。 一时间忘邪的心沉了一下,双腿向后退了两步,随即抬头望向洞窟的顶上,透过黑暗,她看见的是一个个残破的头颅。 在那一瞬间,忘邪整个人都惊住了,瞳孔中难得出现了一丝惊恐的神色。 头颅……数不清的头颅,像是虫卵一样被安置在洞窟的顶端,周围还附着了一堆奇怪的粘液,有一些头颅应该是许久以前的,只剩下了一个骨头,可还有一些显然是最近不久的,脸上的肉都还清晰可见,只是被咬得不成样子,暗红的血缓缓向下流动,混着附着的粘液一起滴落在地。 忘邪看见这一幕后瞬间陷入了震惊之中,身体忍不住地向后退,就在这时,洞窟顶端的一个个头颅中发出了声响,忘邪半眯着眸子仔细瞧着,下一刻,一条条骇人的毒蛇从头颅中钻了出来。 第301章 巨蛇 昏暗的洞窟里突然出现了数不清的毒蛇,它们的双眼散发着绿色的幽光,细细的吐信声犹如恶鬼的低语一般不断环绕在四周,忘邪看着这些毒蛇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同时那些毒蛇也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幽绿色的瞳孔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危险。 忘邪心觉不妙,眼看着这些毒蛇有向她爬过来的趋势,便立即挥手将一道内力朝它们挥去,随后赶紧转身逃走。 然而那些毒蛇的反应极快,并且移动速度也十分惊人,忘邪的内力攻击只挡住了一小部分毒蛇,而后还有一大批正朝着忘邪追去。 这些毒蛇仿佛发狂了似的不停地吐着信子,好像忘邪在它们的眼里就是一道绝佳的美味,它们迫不及待地想爬到忘邪的身上,将她的血肉吞噬殆尽。 忘邪自然也能察觉到这些东西的用意,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夜悬他们一听到蛇窟两个字就会神色大变,她本以为所谓的蛇窟无非就是养了一群蛇而已,可现在她发现她错了,这些蛇与平常看到的那些蛇有着明显的不同。 这些东西更加凶猛残忍,光看着山洞上方的那些残破的人头就能猜出来了。 估摸着那些人都是因为触犯了冥域崖而被扔进来的,而他们的身体对于这些毒蛇来说就是一个完美的栖身之所,它们吞噬了那些人的血肉,从而将他们的骨头当作‘家园’。 如此残忍血腥,就连她这样见惯了尸体的人都觉得心惊,可想起恶心程度。 忘邪虽说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她更想要体面的去死,让她像那些尸体一样尸首分离,身骨还要被毒蛇当作居所,她怎么也不愿意。 想到这里,忘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身后还有无数条毒蛇追赶的,偏偏她的内力又还没有恢复,仅凭她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应对这么多的毒蛇,并且她的体力也正在急速下降,再这样下去她早晚都会因为体力不支而被这些东西啃食殆尽。 就在忘邪着急的时候,突然前方的洞口出现了一个岔路,其中一边是黑漆漆的一片,而另一边却散发着一缕微弱的白光,忘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本能地跑进了那个散发着白光的洞口。 而奇怪的是,原本对她紧追不舍的毒蛇们在来到那个洞口后却齐齐停下了动作,它们围堵在洞口外,双眼死死地盯着忘邪,似乎是想等着她出来。 忘邪看着身后那乌泱泱的一大片,不由得生起了一丝疑惑。 这些毒蛇怎么不追了? 忘邪扭头看向面前的道路,微弱的白光正在闪烁着,频率有些像心跳声,可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光?难道这里面还住着人? 忘邪心中不解,在看到了这一群群的毒蛇后,她实在不敢再贸然行动了,眼前的这缕白光显然是不正常的,说不定里面会有什么更危险的东西。 可若是不往这里面走,她的身后就是一大群的毒蛇,这些毒蛇依旧在洞口处守着,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忘邪见状有些头疼。 看起来这些毒蛇是认定了她不敢深入这个洞窟,所以在外头等着她出去呢,比起被那些恶心的东西啃食安家,她更加愿意接受一个痛快点的死法。 不管这个洞窟里有什么,想必也不会比外头那些毒蛇更令人恶心的了。 想到这里,忘邪迟疑的眼神渐渐变得认真起来,在纠结了片刻过后,忘邪终于还是朝着白光的方向走了进去。 这条通道很长,像是一个怎么也走不尽的长廊,越往里面走这道白光就越明亮,闪烁的起伏也越来越大。 忘邪的心里有些发慌,她实在摸不透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危险,但能让外头的毒蛇忌惮,想必不会是什么轻松的玩意儿。 说来也奇怪,这条通道跟她之前走过的那些有着很明显的区别,之前的洞窟阴暗潮湿,空气中全是腐烂的臭气,地上和石壁上能看到暗红色的血迹和粘液,光是想想都觉得反胃。 然而这条通道却完全不一样,除了这道奇怪的白光之外,看起来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山洞而已,空气中没有难闻的气味儿,四周也没有血迹,更没有那些冒着绿光的毒蛇。 或许是有了外头的对比,走在这条通道内倒是让忘邪稍稍安心了一些。 随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忘邪觉得自己好像要将整个蛇窟给走穿了,眼前的光芒越来越强烈,并且光芒之中还夹杂着一缕若隐若现的力量波动。 忘邪有些疲倦地停下了脚步,她靠在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正想好好歇息一下,然而还没等她放松,洞窟内就突然产生了一股诡异的晃动。 忘邪猛地一惊,急忙从地上站起,她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甚至怀疑是不是地震了,可是瞧着又不像,若是寻常的地震,这洞窟应该已经塌了才是,然而过去了许久,晃动一直没有停下,洞窟里也没什么异样。 忘邪对此疑惑不已,她扭头看向光芒的来源处,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道白光是不是比刚才更加明亮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向她靠近似的。 想到这里,忘邪顿了一下,随即心里涌上了一股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她本能地转身想要离开,然而下一刻,刺眼的光芒直接从她的身后冲了过来,在那一瞬间,她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包裹住了,身体动弹不得,就连意识也开始慢慢消散。 忘邪的双眼瞪得老大,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内力挣扎,可在这股绝对的力量面前,她连反抗都没资格。 渐渐的,她终于闭上了眼睛,随即昏厥了过去。 …… 忘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空荡的梦,在梦里她什么都看不见,身在一片黑暗中,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周的漆黑。 发不出声音,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见,好像只剩下了一缕意识,无法消散又无法掌控。 在这里忘邪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一个生命,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无的,她像一个孤魂野鬼一般找不到落脚之地。 虽然是一个毫无起伏的梦,但忘邪却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梦到的最可怕的东西,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永远困在这片黑暗中时,突然远处出现了一团光芒。 忘邪睁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团光,好像太阳一般耀眼得不行,很快那光越来越近,渐渐的直接来到了忘邪的面前,随即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忘邪有些难以忍受地闭上了眼睛,等她再睁开的时候,已经从梦中挣脱了出来。 忘邪呆愣地看着明晃晃的山洞顶部,过了许久才从那种虚无中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她心底一惊,赶紧从地上爬起,这时的她已经被冷汗浸透,体内的内力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全身都是软绵绵的,好像连一个普通人都比不上。 她转身看向周围,发现自己此刻正身处一个巨大的山洞内,身边什么都没有,除了石壁还是石壁,就连一个火把都没有。 既然没有火把,周围明晃晃的白光是从哪里来的? 忘邪有些疑惑,她慢慢走到了一处石壁面前,白色的光芒将整个山洞都给包围了起来,若是仔细看还能瞧见一层若隐若现的痕迹,忘邪伸出了手触碰了一下,在与光芒接触的瞬间,她仿佛感觉到了一股暖流顺着血液流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这种感觉很奇妙,触感也让人惊奇,好像是水一样,冰凉凉的。 就在忘邪疑惑不解之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那个东西你最好不要触碰太久,你的凡人之躯是无法承受住光芒的力量的。” 话音一出,忘邪顿时被吓了一跳,她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然而再看见面前的那个庞然大物后,她的整张脸都扭曲了,小嘴微微张着,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虽说她听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然而此时她看见的却并不是一个男人,甚至连人都不是,那是一条巨蛇,在她面前几乎有一座皇宫那么大,额头上还镶嵌着一颗巨大的黑色宝石。 忘邪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庞大的蛇,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然而看着对方的模样,她很快就想到了这条巨蛇的身份。 “你是玄蛇?”忘邪迟疑地问道。 玄蛇闻言眼中闪过了一丝幽光:“你知道我?” “听人说起过。”忘邪回答道,之前夜悠曾画过玄蛇的画像,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她没想到这条蛇会大得这么夸张。 玄蛇直勾勾地看着忘邪没有说话,忘邪心里却对这个大家伙充满了好奇。 “你会说话?怎么做到的?我之前也遇到了一个大怪物,是只懒蛤蟆,它也有很大的个头,但是比起你小了一些,虽然它很聪明,但它不像你一样能开口说话,你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 第302章 十二门 忘邪难得说这么长的话,心中虽有着一丝恐惧,但更多的还是对这条玄蛇的好奇,毕竟这样的画面她只在小说和电视里看到过。 玄蛇听着对方的问题眯起了双眼:“你不害怕我?” “怕啊,但怕又有什么用,先不说我的内力还没恢复,就算恢复了,我想我也不会是你的对手,若你想杀我的话,我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你想不想杀我了,而这个的选择权在你,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没必要的,既然这样,那我干脆多问几个问题,就算是死也应该死个明白不是么?”忘邪说道。 玄蛇听了这话后发出了一道细微的声响,虽说不明显,但忘邪还是能感觉出来,这个大家伙刚才好像是笑了一声? “你这小娃娃倒是很有意思,我已经许多年没见过活人了,你是近几年里唯一一个能活着走到这里的人。”玄蛇说道。 “你要是说我是唯一一个能活着走出这里的人,我一定会更高兴的。”忘邪说道。 玄蛇闻言轻笑了一声:“我想那是不可能的,能被扔到蛇窟里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人,要么就是犯了忌讳必须严惩的人,你既然能来到这里,无论你多有本事,我都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忘邪听了之后眉头微微皱起:“这么说你是打算让我死在这儿?既然如此干嘛之前不动手,非要等我醒来才杀我?” 既然没打算让她活,干净利落地动手不就好了吗?让她在迷迷糊糊中死去多省事,非要等她醒来莫不是想看见她露出恐惧的表情? 忘邪心中嘀咕着,然而玄蛇却突然眯起了眸子,它猛地靠近了忘邪的身体,二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 忘邪被吓得心中一沉,若非她已经被吓呆住了,此刻一定会狼狈地踉跄在地上。 玄蛇的身体巨大无比,此刻离忘邪这么近,实在是让人难以平静,忘邪微张着口想要询问,然而还没等她问出口,玄蛇则先开口了。 “我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我在你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你的身上有两种血,一种平庸至极,而另一种,是几乎完美的上者之血,这很奇怪,一个人的身上不会有两种完全不一样的血,就算是结合,血液中也一定是存在着杂质的,可为什么你的血会如此纯净?” 玄蛇说了一大堆的话,然而忘邪却听得一脸疑惑。 “喂,说别人的血平庸至极,会不会有点太失礼了?”忘邪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玄蛇闻言露出了危险的眼神:“看样子那平庸至极的血才是你原本的血,那另一种血是从哪儿来的?” 忘邪顿时愣了一下,显然她是听懂了对方的话,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就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意味深长地问道:“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首先你得先为我解惑才对吧?天下可没有白掉的馅儿饼。” 玄蛇微微一怔,眼里浮现出了明显的杀气:“你以为自己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忘邪轻笑了一声:“来到这个鬼地方我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走出去,反正就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我当然也要让自己死得更有价值一些嘛,不然白白地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我不是会很亏吗?再说了——” 说到这里,忘邪突然停顿了一下,嘴角的笑容多了一丝深意:“我看你的样子,似乎对我体内的血液很感兴趣,你也说了,你已经很多年没见到过活人了,若你就这样杀了我,你想知道的事恐怕一辈子也无法知晓,反正我都是一个要死的人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将别的秘密给带出去,就当是聊聊天,咱们互换一下情报?” 忘邪这话说得很是轻松,脸上没有一点惧怕的样子,玄蛇看着对方坦然自若的模样皱起了眉头,在纠结了半晌之后,终于还是点了个头,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看你的眼神,似乎是清楚我体内的这道血液是什么,那你同我讲讲,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血?有什么作用?”忘邪问道。 玄蛇闻言顿了一下,狐疑地看向忘邪:“你自己身上的血你还不清楚是什么?” 忘邪白了一眼:“我若是知道还问你做什么?” 玄蛇微微皱眉,说道:“你知道十二门吗?” 忘邪愣了愣:“十二门?” 玄蛇看着对方的脸轻叹了一声:“算了,看你这平庸的模样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 “……” “十二门是位于西南方一个海域上的神秘地域,那里被赋予了结界,寻常人连看都看不见,你身上的血应该就是从那儿来的?”玄蛇说道。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就这样?你别是胡诌我的吧?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十二门?” 玄蛇见对方的脸上明显有些质疑,顿时不高兴了:“我一个活了上千年的玄兽会胡诌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明明是你自己见识浅薄,你不知道不代表就没有!” 玄蛇显然是有些动怒了,它尊贵的身份地位让它根本不允许有人质疑它,忘邪见状赶紧露出了狗腿的笑容,说道:“是是是,我见识浅薄,就是因为浅薄所以才好奇嘛,就劳烦您说得再详细一些,用我能听得懂的方式讲述一下,这个十二门到底是什么地方?” 玄蛇冷哼了一声,道:“说起来,虽然十二门一直很神秘,且因为结界的关系与三朝并无来往,但你们这里应该能找得到描述十二门的典籍,我记得以前有人说过,你们这儿的人将十二门称作神域。” 忘邪听了这话顿时怔住了:“啊?神域?难不成这十二门中住着的都是神仙?” “说你见识浅薄你还真浅薄啊?所谓的神域不过是你们这儿的蠢货夸张的叫法,十二门中灵气深厚,比你们这里更加适合习武,再加上原本血脉的不同,十二门中的人要更有习武的天分,然后再是地域的影响,让他们体内的血脉产生了变化,变成了一群拥有特殊武功内力的人。” “由于十二门的人血脉优异,实力自然也比你们这些寻常人要高深得多,尤其是其独特的武功路数,在你们寻常人眼中显得尤为高深,几乎是不敢想象的,所以才会有人以为他们是神,而十二门就是神所居住的神域。” 玄蛇认真地说着,忘邪也听得认真,心中不免有些讶异,根据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显然并没有关于十二门或是神域的任何信息,所以她一直都以为这个世界只有麟启天沧风岚三朝,可现在居然又多了一个十二门? “那我身上的血到底是什么?难不成就是神域人的血?”忘邪问道。 玄蛇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十二门的血脉跟你们这些寻常人不同,他们从一出生起就拥有了令人惊叹的力量,随着一代代的结合,十二门的血脉也在进行改变,他们会一代比一代纯净,所以十二门决定权力的方法也是根据血脉的纯净度而决定的,血脉越纯净,说明他的可塑性和天赋越高,血脉最纯净的人会被奉为十二门的门主,管理着整个十二门。”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我体内这道血液就是从十二门传出来的?我能感觉到这道血液带给我的力量,强大、迷人,几乎是不可控的,原来十二门的人拥有着如此令人惊叹的力量,难怪会被人称为神域,跟普通人比起来,他们的确与神无异了。” 忘邪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看样子她还是小瞧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人所潜藏的力量是她完全猜测不到的。 玄蛇看着对方低头沉思的模样啧了一声:“我想你是弄错了,你体内的血的确是来自十二门没错,但并不是从普通人身上取下来的,我说了十二门只是被你们这里的人给夸大了,那里到底不是真正的神域,若每个人的体内都有着你身上的这道血液,那这个世界不就乱了套了吗。” 忘邪闻言猛地一怔,抬头不解地看向玄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体内的血到底是从谁的身上取下来的?” “你的血很纯净,我活了上千年,你是我见过最纯净的,并且你的血让我感到很熟悉,那种力量我只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玄蛇说道。 “谁?” “十二门的门主,君幽。” 此话一出,忘邪顿时就愣住了,她以为她体内的血只是十二门中一个普通人的,却没想到竟然是门主的血?这怎么可能? “门主的血?怎么会有人将门主的血取出来放到我的身体里?”忘邪疑惑地问道。 “这个我也无法解释,因为君幽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尸骨无存,而且他的武功是整个十二门中最高的,不可能有人能取得他的血液,但你体内的血的确跟他很相似,没有一丁点儿杂质,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拥有这样的血脉。” 第303章 卑劣的替代品 玄蛇的话让忘邪一时半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按照对方的话来说,她体内的力量很可能就是来自十二门门主的?可这道血液是殿主注入她体内的,所以殿主跟十二门有关? 可殿主的武功虽然强,但还没有到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以他的能力应该无法跟十二门扯上关系才对。 忘邪低头沉思着,玄蛇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眯起了双眼,半晌过后,它幽幽地说了一句:“其实想要确定你身上的血到底是不是来自君幽的,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忘邪闻言一愣:“什么办法?” 玄蛇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而是在对方发愣的瞬间,整个身子突然冲到了忘邪面前,玄蛇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俨然是一副要将忘邪吞入腹中的样子。 忘邪见状大惊,身体本能地向后闪躲过去,然而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眼前这条巨蛇,虽说没有被对方吃掉,但手臂的位置还是被对方的利齿划出了一条极深的口子。 忘邪眉头紧皱,强烈的痛楚蔓延至整个身体,她用力捂住自己的伤口,这么深的一条伤痕,若非有内力护体,她只怕得流血过多而亡。 “我说你这么大的个头居然还玩偷袭?不觉得有些太无耻了?”忘邪不悦地说道。 玄蛇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反正你本来就是要死的,我也用不着顾虑这么多,不将你的血弄出来,我又怎么能知道这血液到底是不是来自君幽的?” 说完,玄蛇便闭上了眼睛,它的嘴角残留着从忘邪身体里弄出来的鲜血,头顶上方的黑色宝石突然散发出了若隐若现的幽光,忘邪见状也懒得再说,直接坐到角落安静地等着对方的回答。 一人一蛇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待在山洞里,也不知过了多久,玄蛇突然睁开了双眼,顿时一股猛烈的气息冲向了四周。 忘邪看着对方的样子有些疑惑,此时的玄蛇双眼闪烁着绿光,周身都围绕着一团冷冽的黑雾,虽说忘邪无法分辨蛇的表情,但她依旧能感觉出来,这个大家伙似乎是在发怒。 可好好的这家伙发什么怒啊? 就在忘邪疑惑之时,玄蛇扭头看向了忘邪,它的双眼睁得老大,瞳孔中的杀气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剜在忘邪的身上,忘邪本鞥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身体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了?我的血有什么问题吗?”忘邪问。 “那根本就不是血!而是人为制成的替代品!有人在制造虚假的上者之血,企图将它与真正的纯净血脉混淆,从而拥有可以掌控整个十二门的力量,说!你身上的血到底是谁给你的!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制造出如此肮脏卑劣的东西!” 玄蛇的一声怒吼让忘邪整个人都呆住了,她能感受到对方那无法言语的愤怒,可想她体内的血应该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先别生气,这血是有人强行放入了我的身体里,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我也无法得知到底是谁在制作所谓的替代品。”忘邪说道。 玄蛇闻言眯起了双眼,显然是在质疑对方的话,它眼底的暴怒并没有缓解,反而随着血腥气的蔓延变得更加愤怒。 “这样肮脏的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存在!无论你是不是自愿融合这个替代品的,你的身体成了它的容器,那么你也就是肮脏卑劣的!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你会玷污十二门的清誉,玷污门主的清誉!” 话音一落,玄蛇立即驱动身体朝忘邪冲了过来,忘邪心中大惊,急忙运功逃脱,可整个山洞里什么都没有,她连一个藏身之地都找不到,再加上二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巨大,她又哪里能躲得过玄蛇的攻击。 此刻的玄蛇显然是铁了心要置忘邪于死地,下手也是一次比一次狠,忘邪对此烦躁不已,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这个大家伙怎么突然就气成这样? 可现在并不是她烦躁的时候,玄蛇对她步步紧逼,没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身上就已经出现了不少伤口,她的内力原本就还没恢复,身上的伤也让她的实力大大减弱,现在的她压根就不是玄蛇的对手,她只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避免重伤。 然而这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一味的闪躲只会让她越发地陷入被动之中,得想想其它的法子才行…… 就在忘邪思考之时,身后的玄蛇猛地追了上来,只见它大口一张,山洞里响起了它的怒吼声,随后它头顶上方的黑色宝石释放出了光芒。 那道光芒直直地冲进了忘邪的身体里,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与身体分离一般,忘邪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玄蛇的靠近。 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被玄蛇给吞入腹中,忘邪眉头一紧,随即闭上了双眼。 下一刻,一抹红光从忘邪的体内闪过,她睁开了眼睛,原本清澈的瞳孔瞬间浮现出了鲜艳的血红色,巨大的力量突然在周围炸开,封闭的山洞也卷起了激烈的狂风。 玄蛇看着这一幕愣住了,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作为十二门的玄蛇,它很清楚忘邪身体里到底蕴藏着怎样的力量,虽说她身体里面的血只是一种替代品,但其中所释放出的力量却是连真正的血脉都无法比拟的,就连十二门的人都无法承受住这力量,眼前这个平凡之躯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可事实就摆在它的面前,忘邪不光承受住了,甚至还能将其运用,虽然只是一些皮毛,但对于一个平凡人来说,这已经是令人称奇的了。 忘邪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脉搏处涌现出了几条细细的血线,无尽的力量正在往她的体内输送,仿佛取之不竭一般,忘邪抬起眸子扬起了嘴角。 “真是抱歉,我并没有乖乖让你杀的打算,不得不说,你所谓的替代品还挺好用的。”忘邪笑着说道。 玄蛇闻言眉头紧皱,显然对对方的话感到十分不悦:“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上者之血是十二门中最纯净的东西,它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杂质,更不能被玷污,你身上的这个根本就不是上者之血,而是一些卑劣之人制造而成的脏物!这是对上者之血的侮辱!是对十二门所有人血脉的侮辱!我绝不能让这样肮脏的东西存在,包括你,也必须被销毁!” 忘邪半眯着眸子冷笑了一声:“你想对这个替代品做什么都不关我的事,但我不想因为你所说的原因而去死。” “你觉得你有的选?仅凭你所运用的一些皮毛就能从我的手底下逃走?” “能不能逃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会心甘情愿地死在你手里,既然你铁了心要杀我,那就来试试吧。” 既然无路可选,那就孤注一掷,正好她也想知道,自己体内的血到底能发挥到怎样的地步。 …… 此时的另一边,君诀正面色不悦地坐在寝殿里处理着手中的事务,夜悬三人小心翼翼地在旁边侯着,面上平静,但背后已经是冷汗连连了。 自从小白被扔进蛇窟之后,伺候崖主的事就落到了他们三个的头上,荆闳也不知去了哪里,崖主身边连一个能劝解的人都没有,苦了他们仨,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砰—— 君诀突然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将手里的书册重重地扔到了夜悬的面前,怒声道:“最近天沧多番势力动荡,我让你们去处理,你们就是这样给我处理的?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 三人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腿都快给吓软了,夜悬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上前说道:“回崖主,天沧那边的确有些棘手,那里最大的势力是皇室,不是我们轻易能插手的,而且皇室最近似乎有大动作,对我们冥域崖的态度也稍稍有些微妙,我留在那边的眼线一直在盯着他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不敢轻易行动。” 君诀闻言危险地眯起了双眼:“这就是你们失败的借口?我应该告诉过你们,我只注重结果,过程如何不需要你们来告诉我!” 三人心中一顿,重重地点了个头:“是,属下这就去处理。” 说完,三人便立即转身想要离开寝殿,他们实在是不敢在这个地方多待了,崖主这分明就是心情不好啊,他们在此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就在他们三人马上要走出寝殿时,突然寝殿的大门被推开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三人愣了一下,抬头望去,在看到来人的样貌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师傅!您怎么回冥域崖了!”夜悬首先叫了一声。 君诀听到这声惊叫后皱起了眉头,眸子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悦,夜悬见状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但眼里的喜悦依旧是掩藏不住的。 老掌柜看着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无奈地笑了一声:“听说你们最近的日子不好过,我若是再不来,恐怕你们就要被逼疯了。” 第304章 她就是忘邪 夜悬三人听着对方的话忍不住重重地点了个头,虽然嘴上不能说话,但光从他们的眼睛里就能看出他们此刻的激动。 师傅啊!还好您来了!您快劝劝崖主吧,他最近太暴躁了,我们几个真的要疯了啊!!! 夜悬不断地挤眉弄眼,企图将心里的话传达给老者,老者见状笑出了声,显然是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跟崖主单独谈谈。”老者说道。 三人闻言急忙点头,随后便溜出去了,老者见状又扭头看向身边的荆闳,说道:“你也出去吧,这事我心里有数。” “是,属下告退。”说完,荆闳也走了。 寝殿的门被关上,偌大的宫殿里就只剩下了老者和君诀两人。 君诀抬头看向对方,脸上的不悦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毕竟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师傅,名叫戚兆,是看着他长大的人,对于此人,他心中是无比尊敬的。 戚兆缓缓走到了君诀身边,说道:“听说你最近心情很不好,冥域崖内已经怨声载道了,” 君诀闻言皱起了眉:“是荆闳来找您的?” 戚兆点头,君诀见状更加不悦:“那家伙越来越多管闲事了。” 戚兆无奈地笑了一声:“他是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名义上是下属,但实际上他一直拿你当亲人,有些事别人不好多管,可他却是非管不可,你也不能怪他。” 君诀闻言不再多说,只是狐疑地看了眼面前的人,说道:“您已经很多年不回冥域崖了,这次为何会回来?荆闳跟你说了什么?” 戚兆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起了你身边的那个小仆人,听说你将她给扔进蛇窟里去了?” “只是一个仆人而已,无需您劳心。”君诀说道。 “若只是一个普通的仆人,你爱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我自然不会多管,可若她并非是普通人呢?”戚兆轻声说道。 君诀闻言愣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戚兆轻叹了一声:“你啊,因为你那王妃的事给弄得人都不聪明了,我听荆闳说了,那个小仆人是女儿身?” 君诀点头:“您知道,我从不会让女人靠近我身边,那个人女扮男装潜入冥域崖,是死罪。” “是死罪又如何?你难道真的想杀了她?” 君诀听了这话有些不解:“有何不可?” 戚兆见状有些无奈:“你啊你,你仔细想想,难道你就没有对她的身份感到一丝怀疑?我听荆闳说你已经查到了一些关于你那小王妃的消息,你怀疑那个叫君忘的人就是你的王妃,正巧那个叫君忘的人我也是见过的,就在你带着那小仆人来我的客栈留宿时我便感觉出来了,那个人与几个月前我见到的君忘十分相似,几乎除了面容,其它地方都是一模一样,若你真的怀疑那个叫君忘的人是你的王妃,你怎么不怀疑你身边的那个小仆人就是易容后的忘邪呢?” 戚兆伤脑筋地摇了摇头,他以为这样浅显的道理君诀会明白,谁知这人竟死脑筋到了这样的地步,丝毫没有当初的聪慧机敏,要不是荆闳来镇子上办事正好遇见了他,他只怕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呢。 君诀听了他的话后彻底愣住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您说什么?小白就是忘邪?怎么可能?”君诀摇头否决。 “怎么不可能?你在江湖上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难道你会不知道人皮面具这种东西?你的王妃既然能扮成君忘潜入天陨书院,难道就不能变成小白潜入冥域崖?说到底她是你的妻子,你应该是最清楚她的人,难道你没有在小白的身上察觉出一些熟悉?”戚兆问道。 君诀睁大了眼眸,脸上满是震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不可能,小白不会是忘邪,怎么可能是忘邪……” 君诀不敢相信,然而戚兆从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戚兆也绝不会亲自来冥域崖。 戚兆见状严肃地说道:“到底是她不可能是忘邪,还是你不愿意相信她就是忘邪?你毫不犹豫地下令将她扔进了蛇窟,倘若她真的是你一直在寻找的王妃,你可就是害了她的性命了,你应该清楚蛇窟里有什么,没人能成功在里面活过三天,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 君诀闻言大惊,二话不说便站起了身直接朝寝殿外冲了出去,外头偷听的夜悬三人被撞了个正着,然而君诀已经顾不得他们了,直冲冲地便朝着蛇窟的方向赶了过去。 夜悬三人愣在原地半晌,随后惊恐地看向旁边的荆闳:“荆闳哥,你听到了吗?这不会是真的吧?” 荆闳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没有把握的事师傅不会亲自来冥域崖走一趟,所以应该是真的。” 三人闻言面目扭曲,小白就是他们一直找了很久的忘邪?也就是崖主的妻子?我勒个去!崖主你作孽了啊!居然下令将自己的媳妇扔到蛇窟里喂蛇?这下玩完咯。 …… 另一边的蛇窟内,忘邪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到了墙壁上,顷刻间她的肋骨碎裂,脏腑也受了重创,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涌出,偌大的山洞里几乎布满了血液。 忘邪脸色扭曲,巨大的痛苦让她连基本的意识都无法保留,然而四周充满了危险,她根本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忘邪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她的最后一丝内力也被耗尽了,连护体都做不到,在这条巨蛇面前,她只有不断被凌虐的份。 玄蛇看着面前遍体鳞伤的人,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我早说了,即便你的体内有血脉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早点认输或许你还能死得轻松些。” 忘邪扯着苍白的嘴角笑了一声:“我师傅教过我,面对危险,能死不能输,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认输过,现在也一样。” “呵,你倒是挺有骨气,若你只是个寻常的小姑娘或许我会很喜欢你,只可惜,我不会让你这样的人继续活着,你的骨气这辈子已经到尽头了,我这就来送你最后一程。” 说完,玄蛇再次朝忘邪冲了过来,忘邪平静地看着冲向自己的庞然大物,扬起嘴角笑了一下,随后便闭上了眼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了,明明是早就预料到的结局,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捡回的一条命,才活了两年就又没了…… 忘邪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就在玄蛇马上要给对方最后一击时,一个焦急的声音从身后打断了它。 “住手!” 君诀怒吼了一声,玄蛇闻声立马停下了动作,它转身看向来人,眼底浮现出了明显的不悦。 “怎么是你?你来我这里做什么?”玄蛇道。 君诀懒得回答它的话,迅速将目光落到了遍体鳞伤的忘邪身上,顿时他的心里一沉,赶紧冲上去将人给抱在怀里。 此刻忘邪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了,身上的骨头多出碎裂,伤口也深得吓人,内腑更是受到了重创,俨然是一副快要断气的模样,君诀感觉心疼得不行,抱住忘邪的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玄蛇看着他这个模样有些不悦:“小子,我问你话呢,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说过我不想看见你吗?” “我来带她走。”君诀冷冷地说道。 玄蛇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拒绝:“不行!你知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体里面有什么?有人制造了伪劣的上者之血放到了她的身体里,她现在是那个伪劣品的容器,跟她体内的血一样是污秽不堪的!我绝不会让这样的赃物纯在于世间,她会破坏门主的威名!所以她必须死!” 君诀听着对方的话瞳孔微张,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玄蛇见状以为自己说动了,继续开口道:“所以你得将她放下,这个人不能留,她必须得死,若你不想亲自动手,我可以帮你一把,我会将这个人啃食干净,保证一点东西也不会留下。” “你敢!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现在就灭了你!”君诀突然起身怒吼了一句。 玄蛇闻言一怔,随即愤怒道:“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连你爹都从未对我如此无礼!” “所以我爹死了。” “你!你给我把这个小丫头放下!我今天必须除掉她!她的身体已经融入了杂质和污秽,必须死!” 君诀冷笑了一声:“当年你不也是这么说我的?同样是容器,同样是充满杂质和污秽,你怎么没将我也给杀了?” “你跟她能一样吗?你是君幽的儿子,这个丫头算什么?”玄蛇说道。 “她是我的妻子,你主子的儿媳妇!你要是敢动她,我现在就将你送入地府跟我爹团聚,到时候你就亲自去跟他解释吧!” 说完,君诀也不管玄蛇的表情有多么震惊,直接将忘邪给抱起然后离开了山洞,只留下玄蛇独自留在原地气得不行。 “臭小子!你这个臭小子!别让我再看见你!” 第305章 讨厌你 忘邪也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此时她的周围依旧是那片漆黑的地方,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有一个清醒至极的意识,独自沉浸在孤寂中。 她对这样的场景十分熟悉,自从穿越过来后,只要重伤昏迷她就会陷入这样的境地之中,说实在的她都已经习惯了,于是在黑暗中忘邪也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只当自己已经死了。 然而没过多久,一道熟悉的光芒突然出现在眼前,忘邪见状怔了一下,等她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彻底清醒了。 望着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房顶,忘邪先是愣了三秒,随即五官变得扭曲起来。 她好歹在冥域崖里待了两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里是哪儿?这不是崖主的寝宫吗! 忘邪心底一颤,几乎是本能地从床塌上弹了起来,她警惕地看向四周,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自己身上的伤也已经被包扎好了,连衣服都被换了一件。 这下子忘邪更加疑惑了,她不是在蛇窟里面跟玄蛇打架吗?怎么一睁眼就出现在这里了?她还躺在崖主的床榻上?崖主那样的性子是绝不会让外人睡在他榻上的,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个罪人,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忘邪想了半天,突然眸子一沉,一个念头从她心头一闪而过,随即她赶忙下床找到了寝殿内的一面铜镜,看着铜镜中那张熟悉的脸,忘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的人皮面具已经不见了,现在露出的是她原本的脸,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行得通了,一定是崖主将她救回来的,崖主发现了她的身份,所以才没有杀她,甚至还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的寝殿内,这一切都是因为崖主对她的情谊。 不……准确的来说是对这具身体的情谊,毕竟她的确不记得自己之前跟这个崖主有什么露水情缘。 想到这里,忘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还记得之前夜悬他们说过,一旦崖主看见了真正的忘邪,很可能会将她给囚禁起来,现在自己就在崖主的寝宫里,岂不是已经被囚禁了? 这下该怎么办!本以为没死在玄蛇手上已经是万幸,谁知道又落到了崖主的手里,若她真的被囚禁了,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不行,必须得赶紧逃出这里才行!她得躲得远远的,决不能被崖主给找到! 打定了逃跑的主意后,忘邪眼底一沉,二话不说穿起外衣就要往寝殿外走,然而就在她马上要走出寝殿时,面前的大门突然自己打开了,忘邪顿了一下,抬头望去,正好对上了崖主那张诡异冰冷的面具。 二人对视,一时间双方都愣住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的安静。 君诀见忘邪醒了,心中一喜,就在他要开口询问时,忘邪反应了过来,毫不犹豫地选择绕过他往寝殿外跑。 君诀见状一惊,赶紧上前将其拦住:“你要去哪儿?” 君诀的语气明显有些着急,忘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离开这。” “你受了重伤,现在不宜乱跑!” “我会受重伤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吗?现在来装什么好人?” 忘邪懒得跟对方客气,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她也不必一直小心翼翼地应对了,况且她对面前这个男人实在是没什么好感,这两个月不停使唤她也就罢了,就因为发现她是女人便将她扔进蛇窟,害得她差点死在那条玄蛇手里。 在这里两个月她已经受够了,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离开! 君诀听着对方的话心底一疼,很明显忘邪的那句话正中了他的要害,就在忘邪昏迷的这几天里他一直在自责,怨自己为什么没早点怀疑对方的身份,若是能早些发现,他一定不会那样冷漠地对待忘邪,也不会让她受苦受委屈,自己明明那么爱忘邪,却差点让对方死无全尸,现在忘邪怨他也是情理之中的。 君诀看着对方冰冷的脸苦笑了一声,微微放缓了语气:“让你受伤是我的不对,你心中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无法辩驳,我只希望你能留在这儿,一切都伤养好了再说。” 忘邪闻言冷笑道:“你无需跟我说这些好话,我很清楚你前后差距那么大的原因,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喜欢你,甚至还有些讨厌,所以你别想将我留在这儿,我要去哪儿都是我的自由,跟你没有关系,你若要强行将我囚禁,那我宁愿死在你面前!” 君诀听着对方的话彻底愣住了,他知道忘邪可能会反抗,但没想到对方竟会如此的厌恶他,这是他从未料到的。 君诀的心底有些疼,看着忘邪冰冷疏离的眼神,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忘邪有些不耐烦地扫了对方一眼:“你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别忘了我可是差点死在你手上。” “抱歉,我……” “所以你将我救出来是为了什么?将我囚禁?”忘邪打断了对方道歉的话,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君诀闻言一愣,眼底有些不解:“我怎么会将你囚禁呢?只是你现在伤得太重,大夫说了你需要修养,在内伤没好全之前最好哪里也不要去。”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皱起了眉头,眼神中显露出明显的怀疑:“若只是养伤,我在哪里都可以养,不必非要待在你的冥域崖吧?” 君诀听了这话后瞬间沉下了脸:“你就这么想离开?你很讨厌我?” “对,很讨厌,讨厌得一眼都不想多看。” 忘邪斩钉截铁地回答着,或许她对面前的这个人并没有那么讨厌,可遇上这种事,她一向喜欢快刀斩乱麻,决不能给对方留下一丁点儿的机会,否则以后后患无穷。 然而君诀并不知道对方内心的想法,他只知道在听到忘邪说出这句话后他几乎疼得快无法呼吸了。 忘邪讨厌他?怎么能讨厌呢,他们明明是夫妻啊,以前在幽王府的时候忘邪不是很喜欢他吗?对方连一个傻子都能接受,为什么会这么厌恶他? 君诀的心底很乱,忘邪懒得再搭理他,直接绕过他想要离开,君诀见状皱起了眉,快速上前一把拉住了忘邪的手腕。 “忘邪!你听我说,我是——” 吱—— 君诀刚想表明自己的身份,就在这时,寝殿外突然走进来了几个人,二人的动作瞬间停住,进来的夜悬几人看见两人僵持的模样也愣了一下。 夜悬他们都是跟在君诀身边多年的人,对于君诀,只要他的一个眼神变化他们就能猜到对方此时的心境,很显然,眼前的这两个人似乎正在进行着什么不太愉悦的对话。 一旁的荆闳倒是显得很淡定,他扬起嘴角轻笑了一声,说道:“崖主,你让我们去给忘邪姑娘准备的女子衣物和用品我们已经拿回来了,请过目。” 君诀闻言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眼面前的忘邪,对方还是一脸疏离的模样,显然忘邪此时正处在一个警惕性极高的时刻,他最好还是给对方一个安静的环境。 这般想着,君诀无奈地叹了一声,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但是你的伤实在不宜移动,所以你还是在这里好好修养吧,我会出去的,若是需要什么,只需叫一下外面的人即可。” 说完,君诀便给了夜悬等人一个眼神,几人立即会意,随后便一起离开了寝殿。 忘邪就这样目送他们离开,直到寝殿门关闭,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君诀说得没错,她此时的状况实在不怎么好,无论是内伤还是外伤都不容乐观,肋骨断了几根,身上的伤口也没有完全愈合,脏腑也受到了重创,就她现在这个模样,就算没有人拦都不一定能走出冥域崖。 想到这里,忘邪也只能不甘不愿地回到了床榻上坐下,看样子一切都得从头计议。 …… 而此时的另一边,君诀和夜悬他们正守在寝殿外,君诀的眼神看起来很不好,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不客气地对待,若是其他人,他只怕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处死,偏偏这个人是忘邪,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的人。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如此讨厌自己,君诀头一次感到了一丝无力。 一旁的夜悬几人显然也看出了君诀的烦恼,说实在的,如果他们是忘邪,被人这样折腾,估计也会心生不满的,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也不好多言。 其它几人明显也不想趟这趟浑水,然而夜悬却是个控制不住嘴的,他瞧着君诀一脸烦恼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崖主大人,您都已经找到自己的妻子了,为何还这么不高兴啊?莫不是与忘邪姑娘吵架了?” 其余几人听了这话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夜悬,想八卦也不问个正常的问题,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那两人的问题啊,还用得着问吗?八卦的念头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第306章 夜悬的鬼主意 荆闳几人本以为君诀会狠狠地教训一下夜悬,然而君诀并没有,此刻的他正烦恼这该如何面对忘邪,哪里有别的闲工夫去思考夜悬这么个呆子,在听到对方的话后也没感觉出什么不对劲,只是沉闷地开了口。 “忘邪很讨厌我,她从来没有这样跟我说过话,明明以前她很喜欢我,就算那个时候我神志不清,忘邪也依旧没有抛弃过我,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忍心说,看起来她喜欢那个傻子更胜于喜欢我。” 几人听了这话顿时怔住了,显然他们都没料到这种话会从他们崖主的口中说出来,他们崖主是什么人,那可是权力遍布三朝的强者啊,处事不惊冷漠嗜血,怎么也会有这样无助的时候吗? 夜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干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无论是以前那个您还是现在的您,不都是一个人吗?忘邪姑娘更喜欢从前的您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君诀摇了摇头:“以前的我神志不清,是一个傻子,忘邪对那个傻子很好,也说过很喜欢那个傻子,可那只是神志不清时的我,并不是我真正的样子,现在的我才是我真正的样子,可忘邪对于这样的我却厌恶至极,若是被她知道她一直念着的傻子是我,只怕不知会有多失望。” 恐怕连君诀自己也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担心这样愚蠢的问题,他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只要稍稍动动脑子就能想出许多种解决方法。 可当他真正遇到这个难题时,以往的冷静聪明瞬间全都消失了,他像是有变回了以前的傻子,或许他还不如那个傻子,起码傻子在看到忘邪生气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黏上去安慰劝解,而他却只能守在外面,连面对忘邪都做不到。 夜悬听着对方的话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在思虑良久之后,他终于认真地开口了。 “崖主,属下倒是有个计策,既然忘邪姑娘喜欢的是以前的您,那您就先别暴露身份,以免让忘邪知道真相后难以接受,一般遇到这样的事都应该循序渐进,您得一点一点地向对方透露,给她一个适应的时间。” 夜悬说得很是认真,其余几人点了点头,听起来好像还有那么一点道理,君诀也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继续说。” “所以我觉得吧,您应该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忘邪姑娘之所以不喜欢现在的您,都是因为您之前不清楚忘邪的身份,所以对她苛刻又残忍,可现在不一样了,您知道她的身份了,那您就可以对她好一些,温柔一些,对她展开事无具细的照顾,一点点地融化她的心,让她逐渐对您产生依赖。” “正所谓日久生情,您长此以往地照顾她,难道还怕她没有动心的那一刻?一旦那一刻到来,您就成功了啊,您成功让忘邪喜欢上了你真正的样子,这样也能体现出您难以抵挡的魅力嘛。” 夜悬一股脑地说了一堆,在场的几人听了这话后脸上都浮现出了与众不同的神情,当然大多都是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这个夜悬是傻子吧?哪有人出这种主意的?忘邪不喜欢崖主只是因为她不知道崖主的身份,只要崖主告知对方身份,二人自然能化解矛盾走到一起,哪里还用得着这样麻烦的方法? 若忘邪真的喜欢上了隐藏身份的崖主,那岂不是意味着忘邪抛弃了以前那个神志不清的崖主?可若她没喜欢上崖主,不就意味着崖主的人格魅力不行? 这个夜悬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挖坑啊! 只要是脑子清醒一点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错漏,荆闳几人毫不留情地朝夜悬翻了个白眼,就等着崖主教训他了,然而他们几人显然也高估了君诀的冷静程度。 君诀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教训夜悬,反而十分赞同地点了头。 “你的话似乎有些道理,我认为可行,如此说来我不能就这样告诉忘邪我的身份,应该先让对方喜欢上现在这个真实的我。”君诀说道。 夜悬欣慰地笑了笑:“没错,崖主您相信我,按照我的意见行事,一定不会出现任何差错的。” 君诀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显然已经完全听进对方的话了。 一旁的另外几人看见这一幕后都忍不住别开了脸,夜悠无奈地叹了一声,看向身边的荆闳,问道:“荆闳哥,你就不上去提醒一下崖主?夜悬他自己就是个笨蛋,笨蛋的提议能听吗?” 荆闳闻言笑出了声:“虽说夜悬的提议蠢了点,但我倒觉得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夜悠闻言很是不解:“这算什么好事?” “你没发现吗?原本的崖主冷静沉稳,处事不惊,雷厉风行,你们在冥域崖这么多年和曾经见过他有狼狈的时候,可现在呢,我们这位仿佛无敌的主子只要遇到关于忘邪的事,整个智商都会下降,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说到这里荆闳都快抑制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了:“所以啊,比起告诉崖主真相,我倒是更想看戏,我很想知道崖主对忘邪到底能改变到怎样的程度。” 夜悠听了这话后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身体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不行,这个人太危险了,得离远一点,他居然连崖主都敢算计,太可怕了。 …… 许久过后,忘邪还是一个人坐在寝殿中,她已经在这里面坐了一整天了,这段期间没有人进来过,当然忘邪也不想看见外人,只是待在这里头什么也做不了,还得时时刻刻担心崖主出现,她实在有些烦闷。 目前看起来崖主对她似乎还算正常,并没有像噩梦中的那样强行将她给囚禁,这大概能算得上一个好消息吧,可只是这样也是不够的,她必须要打消崖主对她的情谊,只有情谊不在,她才能安安稳稳地回到幽王府。 又过了半晌,忘邪有些不想在寝殿里待着了,就在她打算离开寝殿去外面看看情况时,寝殿的大门打开了,君诀从外头走了进来。 忘邪见状眉头一紧,双腿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君诀自然也察觉到了对方的动作,顿时心底又是一痛,只是他很快就压制住了,看似平静地来到了忘邪的身边。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同你说说话。”君诀轻声说道。 忘邪狐疑地扫了对方一眼:“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好说的?” 君诀眯起眸子沉思了片刻,随即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想知道,一个傻子和一个聪明人,你会更喜欢哪一个?” “……” 这问得也太明显了吧? 忘邪心中忍不住吐槽,随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选傻子。” 君诀顿时怔住:“为什么?” “傻子单纯没有心机,并且也不会背叛,比起那些心机深沉手段残忍的聪明人,我想还是傻子更如我的意。” 忘邪冷漠地回答着,她怎么会不知道对方是在拿他和君诀做比较?君诀是她的夫君,就算是傻子那也是她的人,这个人有什么资格跟他比?比起面前这个差点弄死她的男人,君诀那小傻子都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忘邪的心思无人得知,君诀在听到这话后只觉得心里绑了块石头,像是跌入悬崖了一般不停地在往下降,脸上的表情都已经快要绷不住了。 果然,忘邪喜欢的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他,对于现在的他,忘邪是打心底里讨厌,明明两个人都是他,为什么忘邪对待的差距会这样大? 看样子夜悬说得没错,绝对不能让忘邪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忘邪看着对方低头沉思的模样皱起了眉头,问道:“等我养好了伤你是否能放我离开?” 君诀闻言愣了一下:“离开?你又要去哪儿?” 什么叫又? 忘邪轻哼了一声:“我去哪儿是我的自由,应该不需要你来过问吧?” 君诀皱眉:“你不知道会有人一直担心你吗?你就算要离开,起码也应该告诉他们你的踪迹,你知不知道会有人因为找不到你而伤心难过?” 忘邪听着对方略带指责的话微微愣了愣,随即不悦地眯起了眸子:“这话似乎不应该由你来说吧?你是我的什么人?” “我……” 君诀哑口无言,忘邪冷笑了一声:“崖主大人能留我一命我很感激,但我早晚是要离开的,若崖主不希望看到我,我现在就能走,至于到底要去哪儿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说完,忘邪便头也不会地离开了寝殿,当然她并不是要离开冥域崖,只是想回自己原本的房间去休息而已,反正这冥域崖到处都是人,崖主也不会轻易地放她走,一味地挣扎也是没有必要的,倒不如先养好伤,等她恢复到了鼎盛时期说不定就能凭借自己的实力离开这里。 君诀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想他堂堂冥域崖崖主,威风凛凛了十几年,也只有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才会心甘情愿地示弱。 第307章 住在一起 另一边,忘邪离开了寝殿后原本是想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然而还没等她走多久,一个陌生的背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内。 忘邪看着那个背影顿了一下,慢慢停下了步子,很快,面前的那个人转过了身,朝着忘邪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听说你醒了,我本是想来看看你,可瞧见你在和崖主说话,我便离开了。”戚兆说道。 忘邪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眸:“您有话对我说?” 戚兆笑着点了点头:“方才在路上我见到了夜悬他们,听说了你醒来后发生的事,你似乎很不喜欢崖主?” “对于一个差点弄死我的人,我想我很难喜欢得起来。”忘邪平静地说道。 戚兆微微一笑:“是吗?凡事都不应该说得太绝对,万一崖主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呢?” “我在这里待了两个月,整日伺候着那家伙的衣食起居,我想我对他的本性应该已经了解了一部分了。”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孩子,崖主对你是与众不同的,或许你可以试着接受他。”戚兆说道。 忘邪听了这话后眉头紧皱:“您特地堵在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样的话?” 戚兆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方才不过是随意地聊聊天罢了,我来找你是想向你询问一下,关于你身上另一种血液的事。” 说到这里,戚兆的眼神微微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本和蔼的眸子中突然闪过了一缕阴狠的寒光。 “我想你在蛇窟里的时候玄蛇应该跟你说过关于你体内血液的问题,那么你是否能告诉我,到底是谁将上者之血放入你体内的?” 忘邪闻言愣了愣,随即说道:“我曾在天陨书院待过一段时间,那时书院内有一个专门负责暗杀的地方,叫做凤栖殿,不知您是否听说过?” 戚兆轻轻挑眉:“倒是听崖主说过几句,据说那地方很是诡异,虽然存在于天陨书院,却与书院完全不同,甚至不受掌控,而且他们所用的阵法也与书院原本的阵法很不相同。” 忘邪点了点头:“没错,那时我因为一些原因乔装混入了凤栖殿,不曾想被殿主注意,之后他便将我抓住,将一管像血一样的东西融入了我的身体里,当然我并不是她的第一个实验对象,据我了解,他对于这样的研究应该已经进行了许多年了,可以说整个凤栖殿都是他的试验基地。” “在我之前,他最得意的作品是他的大徒弟宿无,宿无的体内同样拥有着让整个天陨书院都忌惮的力量,就是因为殿主曾将那种血放入宿无的体内,但血的力量太强,宿无的身体无法忍受,最后也只融入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即使尝试了多年,最后也只是一个半成品。” 忘邪认真地说着,她之所以毫不犹豫地透露这些消息,并不是因为相信戚兆,而是她对这个世界根本就不了解,仅凭着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她无法探知任何事情,而冥域崖不同,他们知道的内容显然比一般人要多得多,既然如此,她倒不如跟这些人交换情报,也好查清楚她体内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戚兆在听到对方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他似乎并不惊讶于忘邪的回答,倒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眼眸中的光芒阴冷异常,能够明显地看出一些愤怒。 忘邪看着对方的表情愣了愣神,问道:“所以有关上者之血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戚兆闻言笑了一声:“这件事很复杂,我无法一次性告诉你太多,反正你还需要在冥域崖待一段时间,我想你会有机会知道的。” 戚兆这话显然是没打算多说了,朝着忘邪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后便转身离去,忘邪看着那人的背影眯起了眸子,随即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忘邪此时有些疲倦,只想赶紧回屋歇息,然而她一打开房门,里面空荡荡的景象就让她愣住了。 只见她的屋子里已经被横扫而空,里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别说被褥桌椅了,就连床都消失了。 忘邪见状立即皱起了眉头,她转身走出了房门,正好碰到了几个仆人打扮的女子,看她们的模样似乎是特地来清扫这个屋子的。 忘邪立即上前拦住了她们,冷声问道:“这间屋子是怎么回事?里面的东西呢?” 为首的仆人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回姑娘,我们是奉崖主的命令来清扫这间屋子的,崖主说了,这间屋子要空出来。” “空出来?那我住哪儿?”忘邪问。 “崖主说从今往后您得去寝殿跟他一起住。”仆人说道。 忘邪一听这话整张脸都黑了:“你说什么!跟他一起住?他疯了吗?” 几个小仆人被忘邪阴冷的神色给吓住了,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姑娘别怒,我们也只是奉崖主的命令行事,崖主的确是这样说的。” 忘邪眸子一沉,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显然是被气的,她二话不说绕过了那几名仆人,径直闯进了君诀的寝殿里。 此时君诀正低着头处理着冥域崖的事务,在看见忘邪闯进来后不由得扬起了眉头,显然他很清楚忘邪此时过来的原因。 忘邪急冲冲地来到君诀面前,若不是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此刻只怕已经大打出手了。 “你让仆人清空了我的屋子,让我过来跟你一起住?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忘邪怒声道。 君诀耸了耸肩,说道:“你这个人小聪明很多,武功也不俗,现在没有离开只是因为你的伤还没有好,若过些时候你的伤好了,以你的性格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找了你这么久,你认为我会那么轻易地让你走吗?” 忘邪闻言拽紧了拳头:“所以你就让我跟你住在一起?我看你是在做梦,你以为我会同意?” “我不需要你同意,你没有别的选择。”君诀冷声说道。 忘邪被对方坚定的样子气得不轻,对方的话对她而言俨然已经形成了一种侮辱,好歹她也是个成了婚的人,哪里有跟别的男人同住一起的道理?这个人分明是有意给她难堪。 君诀瞧着忘邪一脸怒意的模样有些无奈,他缓缓靠近了忘邪,尽量放轻了自己的语气,温柔地说道:“忘邪,我找了你很久,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真的很害怕你会再次离开我,若你再消失一次,我恐怕就真的要疯了,其它所有的事我都能由着你,可这件事不行,我不能让你从我身边消失。” 忘邪闻言眉头紧皱:“我已经成婚了,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有没有意义我自己心里很清楚,我只是不想让你消失,我真的一刻也不想跟你分开。”君诀说道。 忘邪见状心里恨得牙痒痒,看样子她是不可能说服这个人了,以她现在的情况也根本无法反抗,如此一来岂不是只能服从这个人的命令? 忘邪低头沉思了很久,让她跟别的男人同住当然是不可能的,可她也的确没有别的选择,既然如此,她起码也应该提出一些自己的要求。 想到这里,忘邪稍稍收起了一些怒意,冷声说道:“让我住在寝宫里也可以,但你要记清楚我是有夫君的人,你若是想同床共枕那你可以直接杀了我,既然是住在寝宫,那就劳烦你自己再找张床待着,别想靠近我,否则我不介意留一具尸体给你。” 忘邪的话冰冷又无情,然而君诀却十分的高兴,只要忘邪能愿意待在他身边,那一切都好说。 之后,忘邪便闷不做声地躺在了榻上,据她的要求,君诀也的确没有靠近她,而是让仆人在寝殿里又多添了一张床,还特地放在了角落,避免忘邪见了心中不快。 忘邪见此也没再多说什么。 很快到了夜里,冥域崖中的人大多都已经入睡了,寝殿内安静得不行,耳边只有他们自己的呼吸声。 忘邪躺在床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上方,明明已经很疲倦了,可她却一直不能入睡,毕竟不远处的地方就躺着一个对她有着特殊想法的男人,并且那个男人的实力远在她之上,她怎么可能安稳地睡着。 而另一边的君诀也没能入睡,他的目光从头到尾都一直聚焦在忘邪的方向,他期待这一天已经期待了快一年了,他时常都会梦到忘邪回来,他们再次回到最初安稳的生活中去,可每次一睁眼,身边依旧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不同了,忘邪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存在着的,他很担心一旦自己睡着,再次醒来的时候对方会不会再次消失。 两人心中都抱着不同的心思待着,一时间寝殿内安静得有些诡异,君诀知道对方也没睡着,半晌过后,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好像很 第308章 玄兽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稍稍愣了一下,随后应了一声。 “当然喜欢,若不喜欢,我也不会嫁给他了。” 君诀闻言挑了挑眉:“可我听说你是被迫嫁给他的,那时他只是个傻子,你也是被容家的人逼迫着入了幽王府。” 忘邪啧了一声:“你倒是知道得不少。” 君诀轻轻笑了笑:“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我都会打听清楚。” 忘邪沉默了,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的确是被迫嫁入的幽王府,可这并不意味我就不会喜欢上他,虽然他只是一个傻子,但他待我极好,会在乎我是不是生气,是不是难受,也会在乎有没有人欺负我,甚至听不得有人说我坏话,我活了这么多年,他是第一个对我如此之好的人。” “虽然他只是一个傻子,但那时的我也是个名声极差的女子,我和他都不受人待见,即便是如此,我和他也从未抛弃过对方。” 忘邪的声音很平静,仿佛陷入了回忆,君诀听着她的话有些愣神,心中的起伏也越来越大。 “但你其实可以拥有更好的,那样的一个傻子如何能配得上你?”君诀说道。 忘邪摇了摇头:“这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了,我不在乎他是聪明还是痴傻,也不在乎他是身无分文还是家财万贯,我在乎的只是他对我好,他单纯善良,眼里只有我一个人,他只能看到我,他的世界里只有我,所以他不会背叛,不会离我而去。” 说到底,她想要的只是安稳的生活,她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上辈子她当了二十多年的杀人机器,不被允许有情感,也没资格对自己的生活充满希望,她唯一想要的就只有平静而已,而在幽王府的那段时间里,就是她有生以来最平静的时候。 说到这里忘邪就不再开口了,君诀听着对方的话忍不住扬起了嘴角,难得能听到忘邪如此明了地表达爱意,他又如何能不高兴,若是忘邪能够更喜欢这个真正的他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君诀忍不住问了一句:“倘若你的夫君突然变聪明了,你会怎么办?” 忘邪闻言怔了一下,随后陷入了沉思。 这个问题她曾经烦恼过,自从离开幽王府后她就再没机会思考过这个问题,如今想想,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她离开幽王府至今已经快一年了,君诀的痴傻很可能已经治好,她只知道那个小傻子很喜欢自己,可那个聪明的呢?他会记得自己吗? 如果不记得了呢?亦或是不喜欢了?那她对君诀而言不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外人?即使她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对方,可对方或许根本就不需要她多事。 这般想着,忘邪的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烦躁和不悦,虽然她并没有开口,但君诀还是从她周身的气息中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顿时君诀就怔住了,他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为何忘邪会有这么异常的反应?难道忘邪真的这么不能接受现在的他吗? 君诀没有再问别的,忘邪也没有回答,二人就这样安静地待在寝殿里,各自的心里都隐藏着自己的秘密。 …… 到了第二天,忘邪和君诀一早便醒了,随即下人进来伺候洗漱,二人安安静静地洗漱完,过程中不曾说过一句话,等下人们都走了以后,忘邪便继续躺在床塌上发着呆,而君诀则安静地坐在桌前处理着自己的事务。 虽说寝殿内的气氛一直很诡异,但也出奇地很是和谐。 就这样没过多久,寝殿门突然被打开了,只见荆闳缓缓走了进来。 荆闳在看见床塌上的忘邪后愣了一下,随即扬起嘴角笑了一声,说道:“看起来你们二人似乎相处得不错。” 忘邪悠悠地瞥了对方一眼,并没有开口,君诀也只是冷漠地问了一句:“有事?” 荆闳笑着点头:“是关于玄蛇的,看守蛇窟的人来禀报,说这两天玄蛇在蛇窟里很不安分,经常弄得地动山摇,将其它的蛇都给吓得四处乱窜,看起来好像是在发怒,他们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让我来问你一声该如何处理。” 君诀听着对方的话皱起了眉头,眼底浮现出了来明显的不悦:“无需管它,它难不成还能翻了天?” 荆闳闻言叹了一声:“要不你进去跟他谈谈?再这么下去只怕会对冥域崖产生影响。” “它若能听得进我的话也不会被关在蛇窟里了,等它闹腾了一段时间后自然会平静下来,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君诀的话语很是平静,显然他对于玄蛇的处理已经十分熟练,荆闳见此也不再多说,之下退下办事去了。 待人走后,忘邪忍不住好奇从床塌上坐了起来,问道:“那只玄蛇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出现在冥域崖里?” 君诀闻言愣了一下,冰冷的面容立马变得柔和不少:“玄蛇来自十二门,是一只玄兽,你应该并没有听说过有关玄兽的事,因为三朝的地域和十二门不同,以玄兽的体质是无法在三朝内生存的,再加上十二门一直封闭,所以外界并没有多少关于那里的信息。”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沉思了半晌,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到十二门这三个字了,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既然玄兽无法在三朝的地界里生存,为什么玄蛇会在?而且之前我和夜悬他们去清泉宫执行任务的时候也看见了一只大怪物,它好像也是玄兽,为什么它会出现?”忘邪不解地问道。 “玄兽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东西,它们之所以无法在十二门意外的地方生存,是因为这些地方的灵力稀薄,而十二门是个灵力旺盛的地方,它们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灵力,若突然来到其它地方,灵力急速缺乏,就会对它们的身体造成影响。” “这种影响并不是快速的,由于玄兽的个头大多十分巨大,所以它们需要的灵力会比一般人多不少,而来到灵力缺乏的地方后,由于身体得不到灵力的滋养,它们就会慢慢开始变得虚弱,如果一直不能回到十二门,它们就会因为灵力耗尽而死,所以玄兽并非不能来到三朝的地界,只是不能在这个地方待得太久。” 君诀认真地解释着,忘邪听了之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那玄蛇在这蛇窟里待了多久了?” “二十年。” “……” “你不是说玄兽不能在三朝待太久吗?玄蛇都待了二十年了,这还不算久?”忘邪疑惑地问道。 君诀解释道:“通常情况来说,玄蛇离开十二宫如果没有玄器,那它们的寿命最多只能维持一年,而玄蛇之所以能待那么久,是因为我在它的周围加了禁制,营造出了跟十二宫一样的灵力氛围,只要灵力不再缺乏,它自然能一直待在这里,我想你应该也看见过那道禁制,就是山洞里的那一圈白光。” 忘邪应了一声,又问:“你所说的玄器是什么?” “是一种神兵,用特殊材质制成,即可以当作兵器使用,也可以成为收纳玄兽的地方,且每个玄器只能接纳一只玄兽,只要它们离开了十二门,它们就会躲到玄器里面,避免灵力缺乏而死,就像你之前在清泉宫见到的那只大怪物,它的宝石被夺走,失去了生命之源,再加上这里没有灵力给它补充生命,以它那样的情况根本就撑不到你们去往清泉宫,而它之所以常常会躲到后山的灵泉中,正是因为里面有属于它的玄器,只有在那里面它才能够避免生命的流逝。” 忘邪听了这话后微微有些心惊,她以为一个十二门就已经够神秘的了,没想到里面还有玄兽和玄器?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那玄蛇夜悠玄器吗?”忘邪问。 君诀点了点头:“有,但是在二十年前那件玄器就已经被销毁了。” 忘邪闻言有些不解:“销毁?为什么?” “玄器原本只是一件死物,一般情况下与普通兵器没什么两样,而玄兽是会认主的,一旦认主之后,它们会进入主人的玄器之中,就相当于将玄器也认了主,一旦主人死亡,玄器也会跟着被销毁,而玄蛇的主人,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所以属于它的玄器也被销毁了。”君诀平静地说道。 忘邪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说道:“能成为玄蛇的主人,想必那个人一定很强大吧?” 君诀淡淡地点了个头:“大概吧,我并没有见过那个人,只听师傅说起过。” 忘邪又问:“那玄蛇为什么会出现在冥域崖?” 君诀闻言迟疑了一瞬,说道:“因为它的主人就是我的父亲。” “……” 此话一出,忘邪顿时愣在了原地,过了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玄蛇的主人是你的父亲?它的主人不应该是十二门的人吗?那你……” 说到这里,忘邪渐渐闭上了嘴,因为她察觉到了,在说到君诀父亲的时候,这人的眼神有了明显的变化。 第309章 疑点 “玄蛇大概已经跟你说过关于我父亲的事了,他是十二门的门主,是整个十二门中天资最高,血脉最纯净之人,他拥有着绝对的力量,只要他愿意,即便是控制整个三朝都不在话下,那样的人原本应该活很久的,毕竟世上根本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他匹敌的人,谁都没想到,他那样的人竟然只活了二十多年。” 君诀的声音十分平静,听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忘邪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总觉得对方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既然你的父亲这般强大,他又是怎么死的?”忘邪问。 “他爱上了一个女人。” 忘邪闻言一愣,眼里流露出明显的不解,随后君诀开始继续述说。 “我的母亲身份尊贵,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她文武双全,在那时几乎没人不知道她的名号,就在二十年前,我的父亲离开了十二门,他原本是想去麟启游玩,谁知在那里与我的母亲有了一面之缘,听祖母说他们两人是一见钟情,相识没有多久便成婚了。” “二人郎才女貌,原本这应该是一件绝佳的婚事,然而我的父亲身份不同,他来自十二门,若只是一个普通平民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十二门的门主,十二门最讲究血脉纯净,身份越高他们的自由就越少,有时为了保持血脉的纯净不得不被迫与一个不爱的人结合,这就是十二门保持血脉的方法,我的父亲身为门主,必须要遵守这一项法则。” “二人成婚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十二门,那里的人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于是派出了人想要将我的父亲带回去,父亲严厉反抗,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有人有本事能强行将他带走,可一个再强大的人,若是有了牵挂,就会变得脆弱无比,十分好拿捏,我父亲最大的牵挂就是我母亲。” “十二门的人抓住了我母亲,以她的性命为要挟将我的父亲带回了十二门,我的父母就这样被迫分开,之后没过多久,十二门内便传出了我父亲身死的消息。” 说到这里,君诀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冽起来,忘邪听了这话后有些不解。 “你父亲就这样死了?他好歹也是十二门的门主,就算违反规定与外面的女子结合,也不至于是死罪吧?况且以你父亲的血脉,就算是十二门应该也没人是他的对手。”忘邪说道。 君诀点了点头:“没错,这也是其中最大的疑点,可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关于我父亲被带回十二门之后的消息根本无人得知,我母亲在听到父亲身死的消息后悲痛欲绝,一度想要自行了断,可那时她被诊脉发现怀上了我,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她只能忍着悲痛将我生下来,在我出生后她便寻死去和父亲团聚了。” 君诀的语气有些冷,他从出生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一直是皇奶奶在照顾着他,在他刚记事的时候,戚兆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告诉了他关于十二门的事,以及他父亲秘密留在麟启的势力冥域崖,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调查关于他父亲去世的疑点,可始终没能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皱起了眉头,对于此人的家事她实在不好询问太多,不过里头倒是有一件事与她有关,她不得不问。 “之前玄蛇曾跟我说过,我体内的血跟你父亲的血脉十分相似,都有着绝佳的纯净度,但我体内的血并非是从你父亲的身体里炼制出来的,而是有人自行研究出的替代品,那些人该不会是以你父亲为原型研究的血脉吧?”忘邪问道。 君诀闻言沉下了眸子:“的确有这个可能,你体内的血不可能出自三朝的任何一个地方,显然是十二门的人在着手什么关于血脉的研究,只是这项研究不方便在十二门进行,所以才会将手伸到三朝中来,而天陨书院就是其中一个,那个凤栖殿的殿主定是与十二门有些联系的。” 忘邪点了点头:“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过段时间我得去一趟凤梧宫。”君诀道。 忘邪听了这话后愣了愣神:“凤梧宫?那是什么地方?” “凤梧宫是一处江湖势力,位于西南方向的一个小岛上,四面环海,也是距离十二门最近的一个地方,我查出凤栖殿的殿主最初就是出现在那附近,他在那里遇到了天陨书院的院长,之后才随院长来到了书院,很可能殿主从一开始就是十二门安排的人,正好他需要一批用于研究血脉的人,所以才会混入天陨书院成立凤栖殿。”君诀说道。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所以你怀疑凤梧宫也和十二门有关系?” 君诀冷笑了一声:“不是怀疑,是确信,三年前我曾遭受过一次追杀,那时我正处在练功的关键时期,就是因为那次追杀导致我走火入魔,身体受到重创,之后我曾派人严加调查过这件事,最后证实那次追杀的始作俑者就是凤梧宫。” 当初若不是因为凤梧宫的追杀,他也不会走火入魔导致痴傻,很显然凤梧宫已经察觉到了他的身份,所以才会出手,他们的目的恐怕也是觊觎他体内的血脉。 忘邪听了对方的话后沉默了半晌,在思考了片刻过后,她忍不住问了一句:“我想知道,倘若我体内的血脉真的是十二门的人炼制而成的,为什么这股血脉会对你起反应?” 君诀闻言愣了愣,不解地看向忘邪,忘邪解释道:“从我来到冥域崖的第一天起我就有这种感觉,你我之前似乎一直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我对你会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甚至听不得关于你的坏话,也不能允许有人伤害你,在看到你受伤的那一瞬间,血脉会强行控制我的身体去保护你,这是为什么?” 君诀听到这话后彻底怔住了,他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说起来之前他确实感觉出了一丝怪异,每当他因为动怒想要处置忘邪的时候,体内就会有一种神秘的力量阻止他,只是那种力量很薄弱,几乎是可以忽略的,他便也没怎么在意,可如今听到忘邪这样说,其中显然有着不对劲的地方。 一时间二人都沉默了,君诀看向忘邪说道:“关于这件事我暂时无法给出回答,不知你能否留下一些血,戚兆会将你的血仔细检验,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忘邪闻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倒是不介意,早些弄清楚这件事也好,毕竟这个血脉太影响人了,对我来说很不方便。” 她可不想因为什么外界因素的影响对面前这人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情绪,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君诀看着对方的表情轻笑了一声:“过几天去凤梧宫,你可愿随我一起去?”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让我跟你一起去?你就不怕我到时候给你惹出乱子来?” 君诀摇了摇头:“我相信你不会的,反正这冥域崖你也已经待了一段时间了,我想你应该会愿意出去走走。” 忘邪扬起眉头露出了笑容:“也好,这个凤梧宫我还没去瞧过呢,也不知是什么样的。” 说罢,忘邪继续躺在床塌上盯着床顶发呆,君诀则继续处理着手中的事务,二人之间倒是一片和谐。 …… 几天过后,忘邪的伤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君诀为了给她调养身体特地请了冥域崖最好的大夫,整日汤药喝着,药浴泡着,山珍海味也一样不少,才几天的时间,忘邪的脸色都便红润了。 这天一早,忘邪坐在椅子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看着里面镜中那张有些肉肉的脸,忘邪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从椅子上站起。 这才几天啊,她的肉是越来越明显了,虽说她一向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外貌,但再这样下去显然会影响到她练功的,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身体变得笨重又迟钝。 这般想着,忘邪更加笃定了要出去运动的想法。 随后忘邪离开了寝殿,她在冥域崖内四处走动着,一路上看到了不少的人,说来也奇怪,这些人为什么一直要盯着她看?而且并不是光明正大地盯着,也不是好奇地盯着,而是带着一种畏惧和尊敬,偷看的眼睛里明显带着一丝闪躲。 既然这么害怕,干嘛还要偷看?而且她长得又不狰狞,这些人这么紧张做什么? 忘邪心中疑惑,但她也懒得追究,只是继续往前面走着,没过多久她来到了冥域崖出口的位置,前方是一扇石制的大门,两边还有护卫看守着,就在忘邪打算绕道去其它地方的时候,大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响。 “开门!让我进去,我要见崖主!你们快将门打开!” 忘邪听到这个声音后彻底怔住了,眼底浮现出明显的不解。 “这个声音没听错的话好像是冷彧的吧?他怎么会出现在冥域崖?” 第310章 修罗场到来 忘邪正疑惑着呢,看守大门的护卫便将大门给打开了,大门一开,冷彧的身影果然出现在了忘邪的视线之中。 “冷少爷,您就别白费力气了,崖主有令,不让你到冥域崖来,您也别让我们兄弟几个为难啊。”看守的护卫有些无奈地说着。 这都几天了,这位少爷动不动就往这里跑,以前这人要过来的时候他们绝不敢拦,毕竟冥域崖内谁都知道这位少爷与他们崖主关系好,可这次是崖主亲自下令的不让这人进来,他们总不能违抗命令吧? 冷彧的脸上明显有些焦急,也不听其他人多说就一个劲儿地往里面闯:“他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你们别拦着我,我要找崖主,他到底将忘邪怎么了!” “冷少爷您别担心了,忘邪姑娘在我们这儿好好的,我们崖主是不会伤害她的,再说了,崖主为什么不让您进来您心里还没点数吗?忘邪姑娘是我们崖主心尖儿上的人,您一个劲儿地来打听崖主的人,崖主能乐意才怪了。” “就是啊,您就别往里头闯了,就算您闯进来了,崖主也不会同意您见忘邪姑娘的。” “没错没错,而且忘邪姑娘现在正在养伤呢,您也不方便去打扰啊。” 看守的护卫不停地劝着,然而冷彧一句也听不进去,他还记得当初崖主带走忘邪时的眼神,那眼神显然是要杀人的,他怎么可能不担心,这个人的脾气他最是了解,一旦有人不如他的意,他一定会动杀心,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被带走的人是忘邪,他怎么能放心得下,必须得让他见一面,确定了忘邪的平安才行。 冷彧就这样一个劲儿地往里面闯,护卫们都快拦不住了,眼看着冷彧马上就要闯进来,忘邪轻叹了一声,缓缓朝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就这样闯进来,不怕崖主要了你的命?” 忘邪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冷彧闻声顿时愣住,扭头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在看到了忘邪的脸后,他的表情迅速发生了变化。 先是欣喜,随后是欣慰和担忧,心底的焦急直接写在了脸上。 忘邪看着对方的模样皱起眉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人浮现出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她记得以前的冷彧好像不是这样的,她刚来天陨书院时,冷彧一直是个随性潇洒之人,处事不惊,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变过,怎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内,此人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然而忘邪心底的疑惑并没有人为她解答,冷彧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就立马朝着她冲了过去。 “忘邪!你没事吧?崖主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身上的伤可好全了?” 冷彧焦急地问了许多,忘邪见状无奈地笑了一声:“我没事,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所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特地来找我的吧?” “当然是来找你的,自从崖主将你带走后我就一直很担心,原本我是想立即下山来找你的,可爷爷将我拦住了,还将我给关在了山洞里,我好不容易才偷偷溜出来见你的,我很担心你。”冷彧说道。 忘邪浅笑着说道:“我很好,你不必担心了,倒是你,就这么偷跑下山就不怕大院长罚你?” 冷彧闻言笑出了声:“我好歹也是他的亲孙子,他能罚我到什么程度,我来这里只是想确认你没事,看见你好好地站在我面前我就放心了。” 忘邪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挺有兄弟情义的,看在你如此担心我的份儿上,我会记住你的。” 冷彧听了这话后愣了一瞬,随即露出了一抹苦笑:“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我自然得处处想着你才行。” 说到这里,冷彧抬头扫了眼四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而认真地说道:“忘邪,我带你离开这里吧,我们回书院去,这个地方对你而言太过危险,崖主那样的性格,保不准哪天就会要了你的性命。” 忘邪听了他的话后愣了愣神,眼底闪过了一抹明显的迟疑,她何尝不想离开这里,可冥域崖的势力太大,崖主的武功又深不可测,起码绝对不是她能对抗得了的。 若她只是一个人也就罢了,身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可她还有幽王府,还有天陨书院,倘若她就这样离开,幽王府定会因此遭殃,更何况是跟着冷彧离开,到时候只怕还会连累天陨书院遭难。 她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想因为自己害了其它的人,所以她根本就没法走。 这般想着,忘邪无奈地叹了一声:“你不用担心我,崖主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我在这里也很安全。” 冷彧听着对方的话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崖主将你带到冥域崖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留在这里只会有数不清的危险,倒不如随我回书院去,天陨书院也并非是他想进就能进的,你在书院起码会比较安全。” “天陨书院能不能进我不知道,但我冥域崖似乎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吧?” 冷彧的话刚说完,君诀冰冷的声音立马从不远处响了起来,霎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心跳都明显漏了一拍。 忘邪和冷彧的脸色一沉,同时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见君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漆黑的面具下是一张明显有些动怒的脸,眼神中的杀气弥漫在空气中,四周的温度顿时降了不少。 冷彧在看见君诀后脸上立马浮现出了警惕之色,他将忘邪死死护在身后,企图拉开忘邪与君诀之间的距离。 君诀在看到他的动作后顿时皱起了眉头,显然对他亲近忘邪感到很不满,随即便走上前,二话不说将忘邪给拉入了怀中。 “冷彧,我想我应该警告过你,我的人不是你随便能碰的,就凭你刚才的动作我就有理由杀你一千次了,若不是看在大院长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还能有机会站在我面前说话?”君诀冷声道。 冷彧闻言也有些不悦:“什么时候忘邪成了你的人了?她是天陨书院的学生,是我的师妹,你以为你有资格将她带到这里来?” “她以前是你们书院的学生不错,但现在她是我冥域崖的人,是她自己说的要来冥域崖做仆人,既然是冥域崖的人,我为什么不能将她留在这里?”君诀反问。 冷彧听了这话后更加愤怒:“你身边有那么多的手下,难道还差她一个人?” “她和其它手下不一样,你们书院不也有那么多的师弟师妹?为何你又要揪着她不放?” “你!” 二人恶狠狠地瞪着对方,巨大的杀气瞬间弥漫到了周围,一旁路过的下属和护卫们都忍不住躲到了角落,他们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凑上去,万一崖主迁怒到他们身上了可怎么办,到时候非将他们给扔到蛇窟里不可。 忘邪看着身边的两个人,眼睛里满是不解,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周围的气氛,怎么像是修罗场似的,这两个人到底在挣些什么? 此时的君诀和冷彧互看对方不顺眼,作为男人,他们都很清楚对方的心思,尤其是君诀,他好歹也是忘邪名正言顺的夫君,和自己的妻子待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冷彧这个家伙竟然有胆子来跟他抢人,看对方的眼神,很明显这个人对忘邪有着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这家伙的胆子还真够大的,抢人抢到他的地盘上来了。 而冷彧呢,心底也是十分地不悦,他心里也清楚,他和忘邪根本不可能有别的什么发展机会,可即便是那样,他也希望能保护好忘邪,起码不能让她落入危险之中,而面前这个人他十分了解,若忘邪跟这个人扯上关系,以后只怕不会少有受伤的机会,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这样,二人抱着自己的想法恶狠狠地盯着对方,虽说他们都没有开口,但四周的气氛显然已经降到了极点。 没过多久,夜悬三人和荆闳便听说了这边的动静,紧忙跑了过来凑热闹,四人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这堪称修罗场的画面,心里是又激动又紧张。 “喂!那个冷彧我认识,是天陨书院的人,听说他好像对忘邪有心思。”夜庸说道。 “真的假的!那小子疯了吧?竟然敢觊觎我们崖主的女人?崖主!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去宣誓主权啊!”夜悠激动地说道。 夜悬闻言也忍不住凑了一句:“啧啧啧,这样的画面真是太经典了,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修罗场呢,你们说谁会赢啊?” 一旁的荆闳见状笑了:“真有意思,崖主这样的人原来也会有跟人抢女人的时候,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倒是更希望那个叫冷彧的能赢,想想崖主失败后落魄的模样,不觉得很有趣嘛?” 第311章 一起去 夜悬三人闻言警惕地看了荆闳一眼,这家伙的想法真是越来越危险了,他们还是离这人远一点比较好。 眼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忘邪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她可没有被当作稀有动物观赏的癖好,这两人要吵是他们的事,别弄到她身上来就好。 这般想着,忘邪二话不说就要转身离去,君诀和冷彧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君诀直接一个闪身来到了忘邪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要去哪儿?”君诀冷声问道。 忘邪随意地耸了耸肩膀:“我出来遛弯儿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有些累,当然是回去休息了,总不能让我一直站在这儿看着你们俩吵吧?你们想成为众人的焦点,我还想低调些呢。” 君诀闻言皱起了眉头,他和冷彧为什么会在这样大庭广众的地方争吵?还不是为了眼前这个人,可这人却一点也不在乎,好像根本就不关她的事一样。 君诀有些不高兴,偏生这时冷彧也凑到了忘邪身边:“忘邪,我见你的脸色有些苍白,想来是在这冥域崖住得不顺心,不如你跟我回书院去吧,那里比较方便你养身子。” “你这话说得倒是好笑了些,天陨书院适合养身子,难道我冥域崖就不适合了?在冥域崖想要什么山珍海味都不缺,还有这么多人伺候着,如何就住得不顺心了?”君诀冷笑着说道。 冷彧闻言不屑地笑了一声:“冥域崖的确是什么都有,可要整日面对一个危险讨厌的人,恐怕即便是有山珍海味也没胃口享用吧?” 君诀听了这话后危险地眯起了眸子,瞳孔中闪过了一缕明显的凶光::“你是说本崖主是危险讨厌之人?” 冷彧挑衅地扬起了下巴:“难不成你是什么温婉和顺之人吗?” 话音一落,二人之间的气氛更加诡异了,不要说其他人了,就连忘邪都被这二人的气氛给弄得有些发抖,忘邪无奈地看着身边的两个人,再这样下去只怕是没完没了了,还是想办法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吧。 这般想着,忘邪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崖主,你不是说这两天要去一趟凤梧宫吗?可确定好何时动身了?” 此话一出,君诀和冷彧果然停止了争吵,君诀稍稍愣了一瞬,随后说道:“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明日即可动身。” 忘邪点头:“明日动身也好,早些将这些事弄清楚也能少些麻烦,既然明日就要启程,还请崖主先好生歇息吧,毕竟从冥域崖到凤梧宫也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呢。” 君诀听了对方的话后心底的不悦立刻消散,眉眼中流露出明显的笑意:“你是在担心我太过疲惫吗?” “……” 忘邪哑然,随即干笑了两声:“你要这么想也可以,总之,去凤梧宫是大事,最好还是不要将多余的力气浪费在别的地方。” “你说得也有道理,既然明日要赶路,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我会命人准备好你的东西,你也不需要为此太费心。”君诀温柔地说道。 忘邪点了点头:“那就劳烦你了。” 忘邪本想着这样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这两人应该不会再继续吵起来,然而她的话才刚说完不久,冷彧又开口了。 “忘邪!你们要去凤梧宫?好好的去那种地方做什么?你的伤可还没好呢,怎么能四处奔波呢?” 冷彧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忘邪见状无奈地笑了一声:“你不用太担心我,我的身体还没有娇弱到那样的程度,况且我们去凤梧宫也是有要事要办。” “可凤梧宫不比其他地方,那可是个凶险之地,我担心你会有什么危险。”冷彧说道。 君诀听了这话后很是不悦:“忘邪的身边有我,能出现什么危险?你未免担心得太过了。” 冷彧淡漠地瞥了对方一样:“正是因为有你我才担心,你可比凤梧宫要危险多了。” “你说什么!”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看着又要吵起来的架势,忘邪看着这一幕十分无奈:“我说你们俩吵够了吧?在这么多人面前好歹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们吵得不烦我听得都烦了。” 二人闻言愣了一下,这才面前收起了脸上的不悦,但看着对方的眼神还是充满了敌意。 冷彧沉思了一会儿,看向忘邪认真地说道:“总之,我不放心你去凤梧宫,若你执意要去的话,我想陪在你身边。” “我与她是有要事要办,你跟着去捣什么乱?”君诀不悦地说道。 “我是去保护忘邪,万一半路上你对她起了什么不轨之心,我也好拦着你,况且我问的是忘邪,又不是你。”冷彧说道。 君诀闻言十分不满,他刚准备回怼,忘邪却突然开口了。 “我倒觉得冷彧这个提议不错,去凤梧宫并非是小事,若只有我跟崖主两个人,或许还真的无法应付,冷彧的武功不俗,加上他倒也安全一些。” 忘邪笑盈盈地说着,心里当然并不是这样想的,她的内力还未完全恢复,就算恢复了也不是崖主的对手,明知道对方对她有着一些异样的心思,怎么可能放心跟他单独同行,若是有冷彧在身边的话,她或许能避免一些麻烦。 君诀听着她的话皱起了眉头,一双眼睛里写满了不愿,然而忘邪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带上冷彧一起,他若是强行反对,只怕会引起对方的不悦,他一向不希望忘邪不高兴。 这般想着,君诀最后也只能不情不愿地点了个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让他跟着吧。” 忘邪轻轻一笑:“既然如此,二位就请回去好生歇息吧,明日一早我们还得赶路呢,我就不奉陪了,告辞。” 说完,忘邪便立即转身离开了大门的位置,君诀和冷彧静静地看着忘邪离开的方向,直到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这才收回了目光,随后恶狠狠地瞪了眼面前的人。 忘邪回到寝殿后独自发了会儿呆,随后她闭上了眼睛,一团若隐若现的红光逐渐从她的体内释放出来。 在天陨书院修习了大半年,她的山海灵诀有了不小的进步,终于到达了元境十层,已经到了她在现代的实力,再加上天陨书院的阵法,她的武功已经与天境无异。 然而就跟在现代时一样,她对于山海灵诀的突破一直停留在元境十层,她对此感到十分苦恼,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地在练功,这具身体也并非是不适合修炼的废材之躯,可为何还是迟迟不能突破?她到底还要在元境停留多久?天境的实力又到底是怎样的? 渐渐的忘邪的心情有些烦躁,明明已经是秋季,她的额头上却渗出了一层冷汗,原本红润的小脸也开始有些发白。 忘邪感受着身边力量的浮动,它们似乎察觉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随即周围的气息也跟着开始躁动起来。 空荡荡的寝殿里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四周的书架摆件儿都被吹得嗒嗒作响,忘邪脉搏的起伏越来越大,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就在她马上要不能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时,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忘邪猛地睁开了双眼,四周的狂风霎时停住了,一切又恢复到了平静之中,然而忘邪本人却十分心惊,她低头捂着自己的心口,急促地喘着粗气,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十分苍白。 她努力地平缓着自己的心绪,随后扭头朝身边的人看去,在看到戚兆严肃的脸后,她忍不住怔了一下。 “您怎么来了?”忘邪问道。 戚兆并没有立即回答忘邪的话,只是半眯着眸子盯着忘邪,眼神中那打量的意味十分明显。 “你刚才在想什么?心绪十分不稳,这样练功很容易走火入魔。”戚兆说道。 忘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即起身拿起帕子擦拭着脸上的冷汗,说道:“只是在思考为什么我的武功停滞不前而已,还不至于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戚兆威严皱起了眉头:“你的武功看起来很不对劲,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内力波动,你是跟谁学的本事?” 忘邪看着对方扬起了嘴角:“我想我并没有义务回答您的问题,这对于我而言算是隐私。” 戚兆听了对方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了,他静静地看着忘邪,企图从她的双眸中看出些什么,然而忘邪的表情一直很平静,几乎看不出任何差错。 二人就这样对视了半晌,四周的空气一片寂静,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戚兆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和蔼起来。 “你别多心,我并非是觊觎你的武功,只是觉得你的武功路数十分奇特,不像是三朝内会有的招数,倒更像是那个地方的。”戚兆笑着说道。 忘邪听了这话后稍稍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对方:“那个地方?你是说十二门?” 戚兆点了点头:“我想崖主应该有跟你说起过十二门吧?十二门最与众不同的东西就是他们的血脉,他们从一出生起就拥有了常人不敢想象的天赋能力,同时,十二门的武功心法也是三朝中人无法想象的。” “这我倒是有些好奇了,难不成十二门的武功与其它武功有很大的不同之处?”忘邪问。 戚兆笑着应了声:“这是自然,十二门的天赋血脉就注定了他们所学的武功不会平凡,他们的武功心法大多是家族秘传下来的,也有一些是从十二海域的无妄海底寻来的,那些武功心法若是放在三朝内,只怕会被当作神物给供起来。” 忘邪闻言轻笑了一声:“说到底也是这里的人见识浅薄,像十二门那样神秘的地方,很容易被人神化,我听玄蛇说这里的人曾把十二门称作神域?” “这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那时的十二门还并不像现在这样封闭,虽神秘莫测,但还是会有不少人会离开十二门来到三朝游历,关于神域的说法也是从那时起的。”戚兆说道。 “既然如此,为何现在的十二门却封闭了呢?况且你们从出生起就有着非同寻常的力量,通常情况下拥有力量的人不是会想法子开拓疆土吗?你们就没想过对三朝动手?”忘邪疑惑地问道。 戚兆听了这话后愣了一下,随后扬起嘴角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容中多了一抹深意。 “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一下就点明了关键之处,的确,人们在获得非同凡响的力量时往往会伴随着不断扩大的野心,十二门到底不是真正的神域,那里住着的也都是些拥有七情六欲的凡人,他们当然也不能免俗,所以开拓疆土这样的事早在几百年前就出现过了。” 说到这里,戚兆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他抬起幽深的眸子不知在看着哪里,瞳孔之中充满了感慨和回忆。 “据十二门的藏书阁记载,许多年前,十二门第一次发现三朝的存在时,他们很是好奇,但同时也十分害怕,他们不清楚外界人的性格与实力,于是便派出了一批人乔装打扮成了三朝人混了进去,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查看过后,他们发现三朝中人的武功和天赋比起他们都有着太大的不足。” “最初他们并没有其它多余的心思,只是抱着好奇的想法在三朝中游历,他们喜欢三朝的繁荣热闹,喜欢他们的习俗食物,三朝内的一切对他们而言都是新鲜的,原本这一切都该是友好安宁的,然而人心这种东西总会随着时间而变。” “三朝跟十二门有着很大的不同,辽阔的地域,繁荣的街市以及壮丽的皇宫,虽说十二门的武功和天赋要远高于他们,但在地域上,无疑三朝会更有吸引力,于是这引起了一些人的想法,他们看中了三朝的土地,企图将其据为己有。” 戚兆静静地讲述着,就跟普通的故事走向一样,十二门的人有了攻打占领的想法,与三朝之间注定会有一场激战。 第312章 讲述 “既然十二门了和三朝中人的实力差距如此之大,想必那场激战十二门应该是大获全胜了吧?”忘邪问道。 戚兆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淡漠:“不,十二门没有赢,他们输了,输得很惨烈。”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输了?这是为什么?” 既然十二门的血脉天赋如此优异,那对战三朝不应该是压倒性的优势吗? 戚兆轻声说道:“你可曾听说过一个词,骄兵必败?” 忘邪点头,戚兆继续说道:“十二门的人就是输在了这里,他们太过自负了,以为自己有着绝佳的天赋武功,对付三朝的人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所以他们从来就不曾正视自己的敌人。” “虽然他们有天生的血脉和天赋,但在攻城掠地这样的事情上,他们几乎是蠢得无可救药,据记载所说,三朝中人为了打赢这场仗联合在了一起,他们派出了一批甘愿赴死的人,利用地形的优势将十二门的人引到了无妄海底的上方,最后依靠天时地利人和给了十二门一记重创。” “因为那次重创,剩下的人只能退回十二门修养,而三朝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强大,为了避免大战再次激发导致灭顶之灾,他们想办法在十二门的周围形成了一道禁制,十二门是一个岛屿,四面环海,禁制从海底释放,直接将整个十二门给包裹了起来,从此之后,十二门的人被牢牢地困在里面,而三朝中人也无法轻易找到通往十二门的入口。” “这场大战被记载于各方势力的典籍中,最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后人逐渐将它淡忘,关于十二门的消息,也很难从三朝再找到记录,就好像那些往事从来就不存在一样,没有人记得还有十二门这个地方,而十二门中的人,则永远被困在了里面。” 戚兆的眼神很平静,述说的内容也很简单,忘邪静静地听着对方讲述的内容,虽然对方说的并不完全,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这里面应该还有什么事发生才对,这个人似乎有意隐瞒了一部分内容。 “既然十二门已经被永远困住,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忘邪淡淡地问了一句。 既然崖主的父亲是十二门的门主,那这个人显然也是从十二门出来的,还有蛇窟里的那只玄蛇,他们是怎么离开十二门混入三朝的? 戚兆听了她的话后笑了一声,幽幽地说道:“无论多么强大的禁制,只要是人为形成的,就一定有办法打破,只是打破的方法往往必须伴随着惨痛的代价。” 戚兆只说到这里就不开口了,忘邪皱眉看着对方的脸,明白这人是不打算说得更多了,她便也懒得再问,只是还有件事她心中很是疑惑。 “您方才说我所用的武功心法很像是出自十二门,这是何意?莫非您曾在十二门见过与我的武功类似的人?”忘邪问道。 戚兆扭头看向忘邪,道:“我并没有在十二门看过与你有相同武功心法的人,不过在藏书阁的典籍记载中却是有瞧见过跟你的武功很相似的秘籍。” 忘邪闻言怔住了:“什么典籍?” 戚兆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的不记得了,那本典籍还是我年幼时期瞧见过的,被放置在十二门藏书阁最重要的位置,几乎与历代门主所使用的心法有着同等的地位,据说那套心法出自于无妄海底的一处秘宫中,能将其修炼成功的人至今还未有过,我也是瞧着你体内的内力波动有些熟悉才想起了那本典籍。”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陷入了沉思,她的武功是从机构里获得的,听中心人员说那本山海灵诀是整个机构内最重要的东西,像是从祖上传下来的,除了机构的主人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触碰。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那样重要的东西,机构的上层偏偏给了她修炼的机会,当时她并没有想太多,能学会所有人都觊觎的秘密心法她当然求之不得,可现在想想,这里面似乎有着什么蹊跷。 像是上层的人有意让她学习似的。 忘邪皱眉沉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深沉,一旁的戚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随后笑着站起了身,缓缓走到了忘邪面前。 “不管怎么说,能够学会这套心法,说明你本身有着极高的习武天赋,这种天赋并不是来自于你身体,而是来自你的灵魂,你的灵魂是我所见过的最强大最坚韧的,这很利于你对武功心法的理解和把控,既然拥有这样的天赋,你就一定要把握好,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的未知之谜,同时也有太多的危险在向你靠近,你必须得小心应对。” 戚兆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感慨,他对于忘邪有一种打从心底的好感,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君诀的妻子,更因为这个人身上所散发出的与众不同,他有预感,这个小丫头的路绝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长远。 忘邪对于对方的话并不是很理解,直到对方离开寝殿她都没能反应得过来,只是睁着双眼呆呆地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也不知过了多久,君诀从外头走了进来,在看到忘邪发愣的样子后,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在想什么呢?怎么这么认真?”君诀上前问道。 忘邪晃了晃脑袋:“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那位师傅很神秘,像是个传说中的智者,他活了多久了?” 君诀闻言笑了笑:“他是我父亲的下属,具体年龄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听说他在十二门的资历很高,总之不是个寻常的人。” 忘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抬眸看向君诀,说道:“明日就要启程去凤梧宫了,此行你可还打算带上其它人?” 君诀走到一旁坐下,幽幽地说道:“我原是想同你单独待在一起,谁知冷彧突然出现,倒是打乱了我的计划,有他一个人就够烦人的了,若是再来几个还不知会有多麻烦。” 忘邪闻言淡漠地瞥了他一眼:“看起来我应该庆幸冷彧的出现,跟你这样的人单独待在一起不管怎么想都很危险。” 第313章 小镇 君诀听着她的话笑了一声,随后凑近了忘邪的身体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好像很害怕跟我单独在一起?为什么?难不成是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 忘邪看着对方逐渐逼近的双眼皱起了眉头,身体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冷声说道:“害怕倒不至于,只是单纯地不想离你太近而已,毕竟我在你身边待了两个月,对你的脾性还算有一定的了解,像你这样喜怒无常的人,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发疯要了我的小命。” 君诀闻言有些无辜地耸了耸肩膀:“那你可误会了,我之前之所以会那样欺负你,只是因为不知道你的身份,若早些知道是你的话我一定不会舍得伤害你的,忘邪,这个世上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君诀在说这话时眼里充满了深情,虽说他戴着面具忘邪无法看清他的脸,但光从这双深邃的眼眸忘邪便能猜到此人的样貌绝对不俗,一个样貌俊秀的人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包涵神情的话应该是很动人的,然而不知为何,这般深情的话语从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忘邪却觉得头皮发麻。 “你最好还是不要说这样的话了,不符合你的人设,感觉怪变态的。”忘邪忍不住说道。 君诀闻言稍愣了一下,显然是没听懂对方的话,忘邪也懒得跟他解释太多,直接转身躺在了床塌上,幽幽地说道:“我的伤还没好,现在需要休息,你记得别来打扰我。” 说完,忘邪便闭上了眼睛,一副已经睡着的模样,君诀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样子要获得这人的好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还得继续努力才行。 …… 第二天清晨,忘邪一早便洗漱完毕跟着君诀来到了冥域崖的大门外,此时冷彧已经在外头等着了,在看见忘邪后他的脸上流露出了明显的笑意。 三人就这样坐上了前往凤梧宫的马车,一路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忘邪本就是个不太喜欢开口的人,君诀又对冷彧的出现感到很不满,更没心思说话,他们之中也就只有冷彧是个清净不下来的。 马车走了一路,冷彧也就憋了一路,最后在傍晚马车休息停顿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说,咱们为什么非得坐马车去凤梧宫?凤梧宫可在天沧和风岚之间的交界上,咱们从麟启出发,少说也得坐半个多月的路程才能到达吧?干嘛不直接用轻功飞过去?” 忘邪听着对方的疑问顿了一下,并没有开口,一旁的君诀则毫不留情地朝冷彧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这样的事我会没有想到?只是因为忘邪受了内伤现在还没好全根本不宜运功,我担心这么远的路程她会撑不住加重伤势所以才选择了马车,更何况我原本就没想到你会跟我们一起,我原来的计划是跟忘邪两个人一边赏景一边赶路,半个月的时间正好能散散心放松一下。” 一说到这里君诀的心里就十分来气,他明明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正好趁着这半个月的时间跟忘邪好好培养一下感情,让对方对他产生好感,到时候别说是半个月了,就算是一个月一年的路程他都不嫌长,谁知道半路会杀出个冷彧,挡在他们中间影响感情。 冷彧听了对方的话后愣住了,随即皱起了眉头一脸警惕地看着君诀:“你居然肯为了一个人下这么重的心思,真是个危险的家伙,还好我跟着来了,否则这一路上你们孤男寡女的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忘邪的伤又还没好,哪里是你这毒蛇的对手。” 君诀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忘邪听着这两人谈话的内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两个家伙不会一路上都要这么吵闹吧?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呢,她可不想被两只苍蝇一路烦着。 “说起来你们为什么要去凤梧宫那样的地方?听我爷爷说那个地方很是危险,就连他也很少前去。” 突然,冷彧问了这么一句,君诀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用着意味不明的语气说道:“那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并且,有些事只有在那里才能查清。” 冷彧看着对方认真的模样顿了一下,随即闭上了嘴,他了解君诀,这个人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他既然肯大老远亲自去一趟凤梧宫,所为的事一定不简单。 三人稍稍休息了片刻后便继续启程了,忘邪一路上都安静地看着马车外的风景,说起来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怎么四处走动过,离开麟启后她就去了天陨书院,好不容易离开了书院她又来到了这冥域崖,近两年的时间里她都在为各种各样的事奔波,已经许久不曾像现在这样平静了。 君诀看着身旁忘邪那一脸认真地样子,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轻声说道:“麟启的地域很辽阔,咱们还有几天才能到达风岚的地界,到时候你不光能看到风岚,还能路过看到天沧的景象,那两个王朝与麟启很不一样,你一定会有一种别样的感受。” 忘邪闻言抬起了眉头,虽然没有开口,但君诀还是察觉出了对方那一闪而过地愉悦和期待。 “若是你愿意,等手头的事解决了我便带你去各地游玩散心,你好像还从来没去过风岚和天沧吧?也不知你会不会喜欢那里的景色,天沧的雪很是壮阔大气,风岚的绿洲也别有一番风味。”君诀说道。 忘邪听着他的话轻哼了一声:“到时我自会让我夫君带我去,就不劳烦你了。” 君诀闻言笑出了声:“是是是,到时候你的夫君一定会带你去的。” 忘邪别过了脸不看他,继续盯着马车外不断变化的景象,脸上的神情难得柔和了下来,一旁的君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心中是说不出的暖意。 …… 三人就这样在马车上待了快半个月,一路上虽拌嘴不少,但气氛还算得上和谐安静,半个月后,他们来到了靠近凤梧宫的一个小镇上,终于摆脱了马车,忘邪的表情总算放松了些。 看着小镇里繁荣嘈杂的景象,三人的眼里都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总算到地方了,我记得凤梧宫好像就在离这座小镇不愿的地方吧,咱们现在就要赶过去吗?”冷彧问道。 君诀摇了摇头:“若我们就这样过去,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去之前必须得做足准备才行,况且赶了半个月的路程,忘邪应该也累了,就先在这小镇上休息两天,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也好。” 冷彧听了他的话后忍不住挑起了眉头:“没看出来你这家伙也有这么为他人着想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这大冰块会一辈子这么不近人情呢。” 君诀闻言幽幽地瞟了他一眼:“我只会为忘邪一个人着想,对你,用不着那么废心思。” 冷彧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也不需要你多废心思,被你着想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二人冷冷地瞪向对方,忘邪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我可不想继续听你们俩吵,不是说要在这个小镇上休息几日吗?现在已经快到傍晚了,赶紧找个客栈住下来吧。” “我已经提前命人打点好了,你们随我走吧。” 君诀平静地说了一句,随后便带上冷彧和忘邪往小镇的最中心走去。 没过多久,三人来到了一个繁华热闹的客栈面前,忘邪抬头看着前方华丽精美的建筑,心中不由得惊叹了一下:“这客栈放到我们那儿一定是五星级酒店级别的,能将一个客栈开成这样,这里的掌柜很有想法啊。” 眼前的这栋古风建筑很有韵味,有种仙人之境的感觉,丝竹管乐的声音不断从里面传来,忘邪甚至能从缝隙中感受到里面舞姬婀娜多姿的模样,真叫人醉生梦死流连忘返。 忘邪忍不住称赞了一句,一旁的君诀听了她的话后扬起了嘴角:“这里与寻常的客栈不同,它主要负责的并非是住店用膳,更重要的是举行拍卖活动,可以说是整个小镇里最大的拍卖场所,来往的人自然会多一些。” 忘邪闻言有些讶异:“拍卖?这种小镇也有这样新奇的活动吗?” 君诀点头:“自然是有的,这座小镇名叫奇兰镇,北方连接着天沧,南方连接着风岚,东边是麟启,西边就是神秘的凤梧宫,它位于各个地方的中心,可谓是占尽了地理优势,一般有些身份的人都会经过这里办事,所以才能造就此等热闹繁华的景象。” “就是因为这里来往的外人来很多,时常会遇到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所以流窜在这里的奇珍异宝也数不胜数,在这里举行拍卖是一件十分明智的选择。” 忘邪听了他的话后恍然大悟地点了个头,饶有兴趣地说道:“既然这里有拍卖,不如咱们进去瞧瞧?我已经许久不曾见过拍卖的场景了,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新奇的宝贝。” 第314章 乔装 君诀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这个时辰拍卖可还没开始,我们还是先进去休息片刻,你若真对这里的拍卖感兴趣,等过些时候应该就能看到了。” 忘邪轻轻点了个头:“这样也好,我瞧着这奇兰镇很是热闹,想必这几日应该不会太无趣。” 说完,三人便一起走进了面前的客栈中。 客栈的里面果然就如忘邪所想的那样热闹新奇,中央的台子上站着几个身姿窈窕的舞姬,一旁还有一位抚琴的白衣女子,美妙的琴声混杂着周围的嬉笑声,竟如此的和谐适宜。 三人来到了二楼的一个角落坐下,忘邪看着楼下翩翩起舞的几个女子有些出神,就在她发呆的时候,君诀突然走到了她身边,并将一个包袱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忘邪这才回神,看着眼前的包袱有些不解。 “这是什么?” 君诀笑着说道:“用来乔装打扮的玩意儿,我想你应该对这个很熟悉。”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乔装打扮,那不就是人皮面具吗?她当然是熟悉的。 “凤梧宫不比冥域崖,那里要神秘危险得多,既然咱们是过去查探的,自然应该隐瞒身份,所以我一早就备好了这些东西,你们拿去换上吧。”君诀说道。 忘邪和冷彧点了点头,随即拿起包袱走入了各自的厢房中,君诀自然也不例外,他独自一人待在房里,身上已经换好了一件墨色的长袍,手中是一张俊秀普通的人皮面具。就在君诀马上要将那人皮面具戴上时,他的手突然顿了一下。 看着面前那张陌生的脸,君诀的眼底闪过了一抹迟疑,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他最终还是将人皮面具给收进了包袱里,同时将自己脸上的黑色面具给取了下来。 此时忘邪和冷彧已经装扮好走出了厢房,忘邪身上的是一件男装,用的脸也十分清秀,甚至带着一些稚气,瞧着像是十六七岁的模样,晃的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书童,而冷彧的脸则是一副书生公子的模样,虽然比不上他原本的那张脸,但在普通人中也算得上俊朗,再加上那随性潇洒的笑容,倒是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忘邪看着冷彧乔装过后的样子有些不满:“为什么同样是乔装,你瞧着像是富家公子,我瞧着像是书童?” 冷彧听了她的话后忍不住大笑起来:“谁让你长得矮啊,通常富贵人家的公子可不会像你这样瘦小,弱不经风,好像手指一推就能推到了。” 忘邪闻言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弱不经风?想打架就直说,要不咱们出去比划比划,看看谁才是弱不经风?” “别别别,你可还受着伤呢,我现在就算赢了你那也是胜之不武啊。” 忘邪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少拿这些来搪塞我,我看你是不敢吧?被一个伤还没好的人给打败,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在书院混。” 冷彧笑着摇了摇头,就在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冷彧抬眸瞥了一眼,在看清对方的脸后,他顿时就怔住了。 忘邪看着冷彧发呆的样子有些疑惑:“你怎么了?傻了啊?” 冷彧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忘邪的身后,忘邪见状转过了头,瞬间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忘邪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对方,随即整个人都怔住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好像时间停止了一般。 那是君诀的脸,一模一样,就连眉角那颗痣的位置都是一样的,忘邪彻底看呆了,浓烈的熟悉感仿佛阳光一样将她包裹住,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别样的情绪。 她呆愣地抬起了手,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样抚上了对方的脸,温温的,真实的,不是幻觉,也不是在做梦。 忘邪有些不敢置信,脸上甚至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她只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鼻子有些酸,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快掉西来了。 君诀看着面前发呆的人笑了一声:“你怎么了?” 忘邪闻声怔了一下,一模一样的声音,真的是君诀,君诀来找她了?忘邪反应了几秒,在看到对方眼底那抹温柔的笑意后,她终于忍不住扑进了君诀的怀里。 “君诀,你来找我了?我是不是还没睡醒?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幽王府吗?铃儿有没有将你照顾好?还有没有人欺负你?凰耀有没有让你受伤?你为什么会来这儿?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忘邪一激动说了一大串的话,她很少有这么情绪激动的时候,更没有这么强烈地关心过一个人,君诀听着对方颤抖的声音愣住了,同时冷彧也愣住了。 忘邪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只是紧紧地抱着面前的人,生怕对方跑了似的,二人就这样僵持了半晌,还是冷彧的一顿咳嗽才将忘邪的思绪给拉回。 “咳——那个,忘邪,你最好仔细看看你面前的人,你确定他不是崖主乔装之后的样子?”冷彧说道。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送开了面前的人,抬头望去,还是那张熟悉的脸,挑不出一点差别,唯一的不同应该就是面前这个人比她记忆中的君诀好像要聪明一点,他的笑容并没有那么傻气。 想到这里,忘邪的脸立即变了:“你不是君诀?” 君诀无奈地笑了笑:“你觉得呢?” 仔细说的话他的确是君诀,可他又不想让忘邪这么快就发现,于是只好装傻,他又没否认,应该算不上骗人吧?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彻底黑了脸色,顿时一股若隐若现的杀气涌现在她的周身,一双幽深的瞳孔中写满了愤怒。 “你为什么要用他的脸?是想故意戏耍我?” 这个人乔装成什么样都不关她的事,可唯独不该用君诀的脸,这个人有什么资格? 君诀瞧着对方动怒的模样挑了挑眉:“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这张脸不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吗?既然如此我就扮成他的模样,你看着应该也能开心一些吧?” “我是心心念念这张脸不错,但我念的是君诀不是你,你以为你扮成他的模样我就会开心了?我现在只觉得恶心,你有什么资格扮成他的样子,给我把人皮面具取下来!”忘邪怒声说道。 君诀闻言随性地笑了一声,走到一旁坐下:“我此行只带了这三张人皮面具,若取下来我可就没有面具用了,你不喜欢也没有办法,只能忍着了。” 忘邪闻言大怒:“你是故意的?给我取下来!” “不取,我喜欢用这张脸。” “你!” 君诀显然并没有妥协的打算,忘邪见状心中更气,一条血线直接从心口蔓延到了耳后的位置,眼里的杀气也越来越重。 君诀平静地看着对方的模样,轻声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在这个地方动手,能够出入这间客栈的可都不是普通人,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难道你要为了自己一时的不悦而功亏一篑?” “这话我同样也送给你,只要你别用君诀的脸,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难道你要为了自己一时的恶趣味而让你的计划功亏一篑?”忘邪冷声说道。 君诀轻轻一笑:“我说了,我没有别的人皮面具可用,再说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你现在可是在我手上,能不能回到幽王府都还是一回事呢,若是你一直回不去,一直见不到你心爱的夫君,你不觉得难熬吗?如今我扮作了他的模样,起码还能给你解解馋呢。” 忘邪闻言眉头紧皱:“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把我当作君诀,你方才不已经认错了吗?看来我装得很成功啊。”君诀笑着说道。 忘邪听了这话怒从心起,直接聚集了内力就要朝对方挥去,然而君诀是个反应极快的人,早就料到了对方的动作,就在对方动手的一瞬间,他一个闪身来到了忘邪的身后,一只手牢牢地抓住对方的手腕。 忘邪只觉手腕一疼,想要挣脱,然而君诀抓得很紧,她根本就没有挣扎的余地,这下子忘邪的脸更黑了。 就在这时,君诀悄悄将脸凑到了忘邪耳边,轻声说道:“我说了在这里动手会影响计划的,你应该听话一点,若是你能乖乖地听我的话,等这件事结束,说不定我会放你回幽王府呢。”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忘邪冷笑。 君诀轻轻耸了耸肩膀:“为何不信?你待在我身边好歹也两个月了,应该很了解我的脾性,你觉得我像是会跟你开玩笑的人?只要你乖乖听话,等凤梧宫的事解决了之后,我立即放你走,你想去哪儿都无所谓,整个冥域崖定不会有人敢拦你。” 君诀说这句话时,语气中稍稍带了一丝认真,忘邪听了这话后愣了一下,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样?是否要考虑一下?”君诀笑问。 第315章 凤沅 忘邪冷着脸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甩开了对方的手,一脸不悦地坐在了椅子上。 “身为冥域崖的崖主,还望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既然是已经说出口了的话,到时候可别不认账。” 此话一出,君诀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了笑意,很显然忘邪这是已经妥协了。 “你放心,我说话一向算话,只要你乖乖听我的,我保证不阻拦你回到幽王府。”君诀笑道。 忘邪轻哼了一声不再开口,三人就这样坐在一起吃着小菜稍作休息,一时间他们之间都没人说话,忘邪扭头轻轻瞟了一眼楼下大堂来往的人群,突然轻声问了一句。 “说起来你们一直提起凤梧宫是一个危险神秘的地方,可我对那里并不了解,凤梧宫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她的这具身体里并没有任何关于凤梧宫的消息,出来这么久也从未听说过那个地方,不过能够被崖主重视,想必那个凤梧宫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君诀闻言微微勾起了嘴角,说道:“凤梧宫就在奇兰镇的最西边,是一个专门研究秘法的地方,也是三朝之内唯一一个研究秘法之地,既然独一无二,当然会引人重视。”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愣了一下,眼里满是不解:“秘法?那是什么?” “就是你之前在天陨书院的山洞里看见的符文,虽说那些符文是我多年前命人刻上去的,但上面的内容其实并不是出自我手,而是来自凤梧宫,那时我偶然间与凤梧宫有过几次联系,他们将那秘法当作礼物赠予了我,而那秘法又正好可以缓解冷彧身上的症状。”君诀说道。 忘邪听了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说那符文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上面的力量波动也十分陌生,原来那就是秘法,凤梧宫竟然有这样的本领,着实是让人不能忽视。” 君诀点头应道:“不光如此,凤梧宫的秘法可以用作任何地方,他们可以将其附着在武器上,对其增添新的力量,不过一件武器只能附着一个秘法,否则会因为承受力量太大而损坏武器本身,但仅仅是附着一个秘法就已经是令人称奇的能力了。” 忘邪闻言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这听上去似乎有些像附魔,没成想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花样? 冷彧听了君诀的话后赞同地点了个头,说道:“对于凤梧宫,我知道的内容并不多,只是曾听爷爷说起过,以前爷爷经常在三朝的各个地方游历,去的最后了一个地方便是凤梧宫,也是在那里他认识了凤栖殿的殿主,自从爷爷回来后,他便一直告诫我要离凤梧宫远一些,说那里危机重重,若冒然靠近一定会遭遇大麻烦,所以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靠近过这里。” “看样子对于凤梧宫我们得小心应对了,我说崖主,既然你已经打算好了要混入凤梧宫,不知可准备好了什么对策?咱们该怎么混进去?”忘邪问。 君诀神秘一笑:“这个嘛,我自然是想好了万全的办法,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等再过一些时日,凤梧宫一定会亲自将我们给迎进去。” 忘邪见这人一副要卖关子的模样,不屑地轻哼了一声,随即也不问了,反正她现在费心太多都是无用的。 之后三人便继续坐在一起闲聊着,时不时欣赏一下下方舞姬的曼妙身姿,时不时又探讨一下关于凤梧宫的事,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外面的阳光也渐渐变成了金黄色,就在这时,隔壁桌的一个客人突然朝他们走了过来。 “几位少侠,我注意你们很久了,方才我偶然听到你们说起凤梧宫,请问你们是打算去凤梧宫吗?” 一道清脆爽朗的声音从身边响起,三人顿时怔了一下,齐齐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绿色长衫的少年正笑脸盈盈地站在他们身旁。 忘邪和冷彧都没有开口,倒是君诀,脾气甚好地点了点头:“我们是生意人,有些事要前往凤梧宫一趟,不知这位少侠有何指教?” 少年闻言笑着摆了摆手:“哪里能称得上指教,实不相瞒,在下对凤梧宫仰慕已久,一直想前往拜见,以前一直没这个机会,这次好不容易瞅到了时机,这才出现在了这奇兰镇,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离家,心中甚是激动,没成想会在这里遇上同路人,真是太幸运了。” 三人听着对方的话忍不住扬起了眉头,忘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见你年纪不大,衣着服饰倒十分富贵,模样也生得端正,想必不是寻常人家的少爷。” “我叫凤沅,倒也不是什么显赫世家的少爷,只是从小就喜欢四处游历玩乐,别看我年纪不大,我走过的地方可真不少,几乎整个三朝都被我走了个遍,现在也就只剩下这个凤梧宫了,几位少侠,既然咱们这么有缘都是要前去凤梧宫的,不如相伴同行吧?这样一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忘邪听了微微皱起眉头,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君诀,君诀脸上的表情不变,只是眼底的笑容多了一丝深意。 “很抱歉,虽说咱们的确有缘,但此行凤梧宫我们是有一些要紧的私事,不方便与外人同行,恐怕要辜负少侠的好意了。”君诀说道。 凤沅听了这话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那个……你们不用顾虑我的,我就是个清闲的旅人,对别人的私事并不敢兴趣,你们也不必担心会被我知道什么,咱们一路同行有个伴不是挺好的吗?” 君诀笑而不语,显然并没有要答应的意思,他原本也就不是个和善的人,平日里更不喜欢外人亲近,怎么可能会答应一个陌生少年的要求,况且此行凤梧宫十分重大,他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意外发生。 然而君诀不答应,凤沅也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主,相反,这个小少年十分执着,他仔细地打量了三人一圈,依照样貌和服饰来看,很明显眼前这个样貌俊朗的男人是里头做主的人,无论如何他都要说服这个男人。 这般想着,凤沅直接绕过忘邪走到了君诀身边,脸上的表情别提多谄媚了,就差没扑上来保住君诀的大腿。 “这位公子,一看你就是个热心肠又好说话的人,实不相瞒,在下虽仰慕凤梧宫多年,但因为身份卑微,实在没什么资格混进去,可公子你不一样啊,你一看就是身份高贵的富家子弟,我若是能得你照拂,一定能平安进入凤梧宫的,你就帮帮忙带上我吧。”凤沅认真地说道。 君诀闻言笑着看了对方一眼,眼神中探究的意味十足,在盯了对方半晌后,君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随即摇头说道:“这位小公子,这件事我着实不好答应你,你还是令找别人帮忙吧。” “别啊,你拒绝得也太快了,我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别的人帮忙,你就行行好吧,你若是想要什么报酬尽管说,我必定毫不犹豫地向你奉上。”凤沅说道。 君诀笑着摇了摇头:“与报酬没关系,我们的确不方便。” “怎么会不方便呢,一定方便的,我可以装扮成你身边的书童混进去啊,你让我跟你身边的这个小个子换一下,让他留在外头,我进去不就得了吗?” 凤沅一边说着一边指向忘邪,显然他口中的小个子就是忘邪。 忘邪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悦,就在她想动手让对方见识一下所谓的小个子时,君诀突然笑着说了一句。 “诶,你看外面的那个是不是凤梧宫的宫主大人?” 此话一出,忘邪和凤沅都愣了一下,同时扭头朝大街上看去,凤沅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然而他只看到了大街上的行人,根本没瞧见什么宫主。 凤沅疑惑地扭回了头,说道:“你在哪儿看见的宫主?我怎么——” 凤沅的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他呆愣的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此时他的面前哪里还有什么君诀和忘邪,那两人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只剩下一个冷彧僵在原地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凤沅扭头看了冷彧一眼,冷彧同样也像他投去了目光,二人都没有开口,在持续了三秒左右的对视后,默契地别过了脸不再开口,两人都在为被扔下而感到烦恼。 与此同时,君诀和忘邪已经来到了人流众多的大街上,忘邪看着身边热闹嘈杂的人们,呆愣的眼神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随即皱紧了眉头。 “你好好的将我带到这里做什么?”忘邪看向君诀问道。 君诀轻笑了一声:“那小子吵闹得很,继续待在里头只怕还得继续听他废话,倒不如出来,你是第一次来奇兰镇,我带你四处走走也是好的。” 忘邪听着他的话不屑地哼了一声:“崖主大人的性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居然会因为别人而躲出来,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一定会一掌将那少年给打飞,眼不见心不烦呢。” 君诀笑着摇了摇头:“若是以前我自然会这么做,可现在是特殊时期,咱们隐藏身份来到奇兰镇,若闹出太大的动静可就不好了,而且我瞧着那个叫凤沅的少年气质不同,想必身份不会简单,这时候不好与他有太大的牵扯。” 忘邪闻言懒得开口,反正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不过是个跟随的看客罢了。 君诀仔细地瞧了瞧忘邪的脸色,见她的脸上并没有太明显的不悦,这才说道:“既然已经出来了,不如咱们去逛逛这镇上的商铺,或许会有你需要的东西呢?” 忘邪悠悠地瞥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啊?” 君诀笑着点头:“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再多的闲情逸致我都有。” 忘邪闻言冷笑了一声,自顾自地向前走去,君诀自然也跟在了后头。 这一路上他们瞧见了许多的铺子,几乎都是人满为患,新鲜的玩意儿也不少,然而忘邪并不缺什么,对这些繁杂的物件儿更是没有任何兴趣,于是这一路上也只是走着,并未走进哪个铺子。 而君诀原本就是想陪着忘邪,他的冥域崖里什么都有,哪里能看得上这些东西,便也没怎么开口,可眼看着他们都快将一个小镇给转遍了,忘邪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君诀的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丝烦恼。 再这么下去他们只怕就要转回客栈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和忘邪单独相处的机会,就这么回去岂不是太可惜了?好歹也得趁着这个机会做些什么才好。 这般想着,君诀的眼眸忽闪了一下,随即停下步子拉住了忘邪的手腕,忘邪回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君诀笑着说道:“说起来你来到冥域崖后好像就没怎么穿过女子的服饰,夜悠给你找的那些也太过素净,你正是年华正好的时候,应该多备一些衣裳首饰什么的,既然来到了这奇兰镇,不如我陪你去挑选一些?” 君诀的语气十分温柔,再加上他那张勾人的脸,周围的女子们都快被迷得神志不清了,然而忘邪听了他的话后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夜悠给我找的那些服饰虽素净但正合我的喜好,我一向不喜欢虚有其表的东西,况且行走江湖我一向都是以男装示人,哪里用得上那些花花绿绿的首饰?再者说了,我现在戴上了你的人皮面具,是一个普通的小书童,这个时候我还买什么首饰?不怕被人发现端倪?” 忘邪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君诀,真不敢相信这样愚蠢的主意竟然出自这人的嘴里,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不靠谱了?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竟然还想着给她买首饰?再说买首饰什么时候用得着这个人出手了?幽王府里珍贵的衣裳首饰数不胜数,她穿都穿不过来,哪里用得着添新的? 第316章 玄月银针 君诀听了她的话后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的确,这个时候买首饰根本就是缺心眼,他怎么会想出这么白痴的主意? 想着忘邪看他时的眼神,君诀心里就是一顿烦躁,他原本是想培养一下忘邪对他的好感,可努力了这么久,好感没见增长多少,他好像还越来越不受对方待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君诀独自烦恼的时候,忘邪已经转过身看向两边的铺子,虽说她对首饰衣裳没什么兴趣,但这不代表她对其它的东西没兴趣,其实她出来还真的有一个东西很想买。 想到这里,忘邪眯起双眼更加仔细地打量着四周,没过多久,她便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角落的商铺里,看着铺子外门匾上的几个大字,忘邪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走吧,咱们去那里面看看。”忘邪轻声说了一句,随即便走向了不远处的那间商铺。 君诀听着对方的话愣了一下,抬头朝着忘邪走向的那个方向看去,在看到门匾上‘武器铺’三个大字后,他的神色逐渐发生了变化,随即便赶紧跟了上去。 忘邪走进铺子后就开始仔细地打量着周围挂着的兵器,这里什么玩意儿都有,而且不乏上层品质的武器,不过这铺子里倒是没有什么人,大概都归功于这些武器定的天价。 忘邪轻轻扫了一眼,不由得有些咋舌,这里头最便宜的一把短剑都要三十万两白银,寻常人家谁会拿三十万两买一把短剑?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天价,忘邪也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仔细地打量了一圈,最后走到了掌柜的面前,问道:“掌柜的,不知你这儿可有银针一样的兵器?” 掌柜听了她的话后轻轻抬了一下眸子,随意地说道:“你说银针啊,很多啊,你想要什么价位什么材质的?” “我要最贵最好的。”忘邪直接了当地说道。 掌柜闻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小子,你不是第一个来这里说大话的人,不过你最好还是先看看那些银针的价格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看下去。” 很显然,掌柜并不相信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子有能力买走他这里的兵器。 忘邪听了对方的话后倒也不怒,淡淡地说道:“若是东西能入我的眼,我自然不会计较价格,还请掌柜的直接取出来吧。” 掌柜轻轻笑了笑,随即转身走入了库房中,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捧着一个黑色的木盒子走了出来。 “玄月银针,我这儿的镇店之宝,是以无妄海底的玄银制成,无妄海底你知道吗?从那里头出来的东西那都是有市无价的,用玄银制成的银针更是绝无仅有,天下间也就我手上的这么一件而已。” 说着,掌柜将手中的木盒打开,放到了忘邪的面前。 忘邪看着木盒中的银针,清澈的眸子顿时忽闪了一下,实际上她并不知道该如何观察银针的价值,但真正的好东西必定得是一眼能抓住人们的内心的东西,让他们本能地想要拥有,不得不说,眼前的这套银针做到了。 忘邪几乎痴迷地观察着面前的银针,它仿佛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忘邪靠近,忘邪很想伸手触碰,却又害怕自己的手会玷污这套银针,便只能这么白白地看着。 很明显,这套银针绝不是凡物。 忘邪很快回了神,她扭头看向身旁的君诀,似乎是想寻求他的意见,而君诀只是朝着她点了个头,说明了这个东西的确不凡,忘邪见状这才放心了,面带笑意地看向掌柜。 “掌柜的,这玄月银针我要了,需要多少银子?”忘邪问道。 掌柜闻言轻笑了一声:“既然是镇店之宝,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带走的,五千万两,不可议价。” 忘邪闻言稍愣了一下,五千万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能用五千万两银子买一套银针,要么那个人是疯子,要么就是傻子,然而忘邪并没有迟疑太久,笑着说道:“五千万两就五千万两,到时候你去麟启皇城的钱庄里取银票便是。” 五千万两白银,对于寻常人来说是个天价,可对于富可敌国的幽王府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忘邪老早就对幽王府的财政进行了一个评估,正是确定了幽王府资金雄厚,她才能这么豪气地买下这套银针。 掌柜听着对方如此豪爽的话怔住了,他还真没想到眼前这个普通的小书童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这小子是什么来头? 而一旁的君诀则是无奈地笑了,看样子他的幽王府这次得大出血。 既然价钱已经定了,掌柜自然也不敢怠慢,二话不说便将玄月银针给包好了:“这位少侠,这套银针是您的了,这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啊,您买回去绝对不会后悔,像这样的宝贝,其它地方是连买都买不到的。” 忘邪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这的确是件宝贝。” 说完忘邪便想伸出手将银针给带走,然而就在这时,几个身影突然走进了商铺中。 忘邪的手瞬间顿住,在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量波动袭来,没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店铺都被这股力量给塞满了,忘邪有些疑惑地转过了身,只见一个模样姣好的少女正认真地打量着店铺里的东西。 那名少女的身后还跟了好几个人,看上去像是随行的护卫,并且那少女的服饰气质都不同常人,明显她的身份不简单。 忘邪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她并不想招惹麻烦,便赶紧回头想将银针给收好,然而就是她的这么一个动作,引起了身后那名少女的注意,还没等她收好银针,少女骄横的声音便从身后响起。 “别动!把东西放下!” 少女大叫了一声,忘邪闻声怔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些不解,随后少女走到了忘邪的面前,一眼就看见了她手中的玄月银针,顿时少女的眼睛里释放出了兴奋的光芒。 “这套银针我要了!” 第317章 叫价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愣住了,忘邪更是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然而看着面前这个少女骄横傲慢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没听错。 顿时忘邪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这小丫头是想跟她抢东西? “这位姑娘,这套银针我已经买下了,你还是另选其它兵器吧。”忘邪淡淡地说道。 少女闻言皱起了眉头,眼神中浮现出了一缕明显的不悦,叉腰厉声道:“我管你有没有买下,既然本小姐看上了,这套银针就必须到本小姐的手上,你若识趣的话就赶紧将银针放下,你花了多少银子我给你便是。” 少女明显不打算跟忘邪讲道理,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手的。 忘邪听了对方的话后忍不住扬起了眉头,却并没有将手里的银针给放下,只平静地说道:“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既然是我先买下的银针,那这东西就是属于我的,你又凭什么要夺走我的东西?” “呵,真是笑话,你知道这银针是何等珍贵的宝贝吗?你是什么低贱的身份也配拥有这样的宝贝?我瞧着你这身寒酸样,也不知是哪家出来的野小子,居然还问我凭什么夺走你的东西?本小姐夺你的东西都是你的荣幸,再说这银针什么时候成你的了?上面写你名字了?”少女冷笑道。 “我已经付了银子,这位掌柜可以作证,这银针就是我的。”忘邪道。 少女闻言挑了挑眉:“哦?是吗?掌柜的我问你,这套银针是他的吗?” 掌柜的看着少女那骄横的模样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本店规矩,只要是东西没离开店铺,就应该由叫价高低来决定物品的归属,这位少侠虽是定下了这银针,但银子还没到我手上,他也并未离开本店,所以准确地来说这套银针还不是属于他的。” 此话一出,忘邪的脸色顿时变了,眉头严肃地皱了起来:“掌柜的,你方才明明说了这银针是我的东西了。” 掌柜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少爷,我也不是有意欺负你,这条的确是本店的规矩,就在门匾旁边有一行小字,一直写着的,你若不信可以去看看,再说了……” 说到这里,掌柜突然顿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凑到忘邪耳边说道:“少侠,听我一句劝,你可千万别跟那位姑娘硬碰硬,她的身份极其尊贵,不是你我这样的平凡人能担待得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还是将银针让给她吧。” 掌柜的声音很小,但忘邪还是听清楚了,顿时她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疑惑,问道:“那位姑娘是什么人?” “她叫宁凰,是凤梧宫的表小姐,你知道凤梧宫吗?那可是咱们这儿最厉害的江湖势力,而这位宁姑娘在凤梧宫可是被当作掌上明珠一般供着的,听闻宫主对她是宠爱有佳,凤梧宫上下所有人没人敢不给她面子,她那样尊贵的人又哪里是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能招惹得了的?” 掌柜小心翼翼地说着,忘邪听了不由得扬起了眉头,他们此行正是为了凤梧宫而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见凤梧宫的人了,看这人的样子,显然是从小就被娇养着的,想来在凤梧宫的地位属实不低。 这就有些难办了,他们乔装打扮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低调行事,如今她遇上了凤梧宫的表小姐,倘若她执意要与对方争执,只怕会引起他们不必要的注意,可若是不争执,这银针她又的确很需要,况且她也不是个喜欢忍气吞声的人,这下子的确是有些为难了啊。 忘邪低眉沉思着,宁凰见她一直不开口,逐渐失去了耐心,不耐烦地说道:“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呢?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赶紧将这银针给我,你这样低贱的人配不上这样难得的宝贝!” 宁凰趾高气昂地叉着腰,眼里流露出的鄙夷十分引人注目,忘邪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涌上了一丝不悦。 “我想姑娘你的耳朵可能不是很好使,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遍了,这银针我已经买下了,那就是我的东西,不管你的身份有多尊贵,先来后到,这东西就不是你的,你若是想要,起码也应该用好一点的态度,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被人威胁。” 忘邪冷声说着,宁凰闻言怔住了,身体僵了半晌都没能反映的过来,她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而对方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书童。 这小子是疯了吧?难道这人不知道她是谁吗?谁给他的勇气让他这般大胆? 宁凰愣了许久后终于反应了过来,顿时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大胆!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你不想活了是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将你给抓起来剥皮拆骨?”宁凰怒声道。 忘邪看着对方冷笑了一声:“怎么?说不过别人就想用硬的?你是什么身份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是我的东西那就是我的,旁人休想从我的手里抢走,我更不会将自己的东西拱手让给一个没有教养的蛮横女子。” “你!你说谁蛮横?” “请问这里还有其它的女子吗?” “你!” 宁凰被气得不轻,一张小脸顿时变得一阵青一阵红,她紧紧地拽着拳头,双眼瞪得圆鼓鼓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忘邪啃食干净一般。 而忘邪就这样面不改色地与她对视,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过了片刻,宁凰实在觉得气不过,恶狠狠地转身看向身后的一群护卫,道:“你们还傻愣在这里做什么?没听到这小子是怎么羞辱我的吗?还不赶快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给抓起来,我要狠狠地折磨他!” 宁凰的一声令下,守在店外的护卫们立即冲了进来,他们纷纷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显然是想给忘邪一个下马威,忘邪见状冷笑了一声,就在护卫们快要冲上来的瞬间,忘邪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众人见状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便有一只冰凉的小手掠过了他们的腰间,只听一阵丁宁咣当的声音响起,一众护卫手里的兵器全都掉落在了地上。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的佩剑全都被扔到了一旁,众人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忘邪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她原本的地方,扬起嘴角笑了一声。 “我奉劝你们最好还是省些力气,就凭你们也想从我手里抢东西?上一个想要这样做的人坟头草都有你们这么高了。”忘邪轻声说道。 众人闻言脸色一变,宁凰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简直气得牙痒痒,忘邪犹如挑衅一般瞥了她一眼,随后便抱起了装有银针的木盒想要离开,宁凰见状心底一阵,二话不说拦到了忘邪的面前。 “站住!谁让你走了!给我把东西放下!”宁凰大声说道。 忘邪闻言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我说你有完没完?我说了这银针是我的,难不成你还想抢?若你有这个本事的话可以上来试试啊?只要你能抢的走,这东西就归你。” “你居然敢跟本小姐争东西,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可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人,若你让我不高兴了,你可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宁凰威胁道。 忘邪轻笑了一声:“凤梧宫的表小姐嘛,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身份呢?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是太阳啊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我就是招惹你了就是跟你争东西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我看你是在找死!” “你要是有本事的话来让我死一个看看?”忘邪道。 宁凰闻言脸都气绿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放肆的人,若是就这样算了她的脸面要往何处放?不管怎么样她都得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个教训! “你们几个!还不赶快回凤梧宫去!给我禀告宫主,让他出面为我出气!无论如何我都要处置这个臭小子!”宁凰朝护卫们怒吼道。 众人听了她的话后愣了一下,随即就要行动,就在这时,旁边一直沉默的君诀突然开口了。 “其实你们若是想要争夺这套银针哪里需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方才掌柜不是说了吗,叫价高者就能成为这套银针的拥有者,既然你们俩都这么想要这套银针,不如拍卖一下,看看谁出的银子多?” 君诀半眯着眸子说着,众人闻言稍稍一愣,纷纷赞同地点了个头,忘邪见状扭头瞪了君诀一眼。 “你到底哪边的?向着谁说话呢?” 君诀无辜地笑了一声:“当然是向着你了,难道你认为以你的身家比不上这个小姑娘?” 忘邪别过脸轻哼了一声,她当然不会这样认为,就算这个叫宁凰的身份再尊贵,也定然比不过幽王府的钱财,若要比谁的银两多,她铁定是不会输的,只不过她并不喜欢这种麻烦的方式,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为什么非得花钱? 然而君诀的话都已经这么说了,宁凰也觉得这样可行,便立即点头应了一声:“很好,那就照这个人说的,咱们互相叫价,看谁能买得起这套银针!” 忘邪见状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但最后还是点了个头:“可以,我方才可是花了五百万两银子,你能出得更多吗?” 宁凰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才五百万两就想带走这套银针?你当天上掉馅儿饼呢?我出六百万两。” “我出七百万两。” “八百万两。” “九百……” “……” 忘邪和宁凰显然都是不愿意服输的人,二人就这样不断地叫着价位,没一会儿的功夫这套玄月银针就被叫到了天价。 店铺内所有的人就这样怔怔地盯着她们俩,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二人的每一次叫价都让他们的小心脏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这可都是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这两个人是疯了吧?居然花这样的大价钱买一套银针?这么多银子都能买下好几座城池了。 众人听得心惊胆战,然而忘邪和宁凰两个当事人却叫得面不改色,很快宁凰就将价格抬到了一千三百万两的高价。 这下子整个店铺都安静了,忘邪的表情也终于变了一下,眼神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宁凰抬起下巴挑衅地看向忘邪:“怎么样?你还能再往高了叫吗?” 忘邪没有开口,若只说银子,她倒还真有,这些银两幽王府还是拿得起的,可拿得起不代表她愿意拿,说到底那是君诀的府邸,就算他二人是夫妻,也顶不住她这样挥霍,一千三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开玩笑的,她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喜爱就什么都不顾。 这般想着,忘邪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显然她并没有再叫下去的意思。 一旁的君诀见状玩味地挑起了眉头,轻声问道:“你不是很想要那套银针吗?怎么不叫价了?” 忘邪闷闷地摇头:“罢了,一套银针而已,我还是想法子再寻一件别的吧。” 君诀闻言笑了:“怎么?没银子了?我想幽王府还是拿得出这些银子的,你即便继续叫又如何?” 忘邪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那是我夫君的银子又不是我的,若不是你瞎开口,我便直接带着银针走了,现在可好,拿不出银子,只得将银针拱手让人。” 毕竟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虽然她真的很想将这群人打一顿就是了。 君诀看着对方不悦的小脸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时宁凰已经露出了一脸自信的笑容,她对自己的财力可是很有信心的,即便是更高的价格她也拿得出,眼前这个平凡的小书童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怎么样?你叫不了更高的价格了吧?那这套银针可就是我的了?我都说了,你这样低贱的身份是没有资格拥有这么好的宝贝的,那么现在你得忍痛割爱了,我会好好保存这套银针的。” 第318章 我说的是黄金 说完,宁凰便伸手抱住了装有银针的木盒,就当她以为银针非她莫属时,一道浑厚的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 “一千四百万两。” 话音一落,整个店铺里的人都惊呆了,顷刻间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说话的那个人,同样忘邪也不敢置信地扭过了头,一脸呆愣地看着身边的君诀。 君诀看着忘邪呆呆的小脸笑了一声:“你不是很想要这套银针吗?我帮你买了,就当之前害你受伤的赔礼。”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你认真的?” “我看起来很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忘邪哑然,一时间心中不知该作何感受,不过在看到宁凰那吃瘪的表情后,她还是忍不住扬起了一抹笑容。 宁凰见状脸色顿时黑到了极致:“你也想跟本小姐叫价?你以为一千四百万两银子就能从我手里抢东西了?” 君诀笑着点了个头:“可以试试。” 宁凰闻言冷哼了一声:“我再加一百万,一千五百万——” “等等。” 突然,君诀冰冷的嗓音打断了宁凰的叫价,顿时众人都怔了一下,纷纷不解地看向他,君诀半眯起眸子,意味不明地勾起了嘴角。 “我想你误会了,我说的一千五百万两指的是黄金。” “……” 此话一出,周围立即发出了一阵喧哗声,凡是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惊呆了,在场的人们有一个算一个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可即便是这样,一千五百万两的黄金也是他们不敢想象的数目,他们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多黄金啊,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不光是他们,忘邪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不是傻了?一千五百万两黄金买一套银针?你怎么不拿大街上撒啊?” 君诀闻言笑出了声:“你不是喜欢吗?那我就买给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无论怎样的天价我都愿意出,即便再来几样也无所谓。” “……”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噎住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将她的嗓子眼儿给堵住了似的,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会为了她花这样的大价钱,倒也不至于为此而感动,只是觉得有些不值……任何意义上都不值。 忘邪无法开口,只得愣愣地垂下了眸子,君诀轻笑着看向对面的宁凰,问道:“请问姑娘可还要继续叫价?” 宁凰身子一颤,整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叫价?这还怎么叫?一千多万的银两她付得起,可一千多万的黄金她要怎么付?即便是将凤梧宫搬出来她也拿不出这么多啊。 宁凰紧咬着牙挣扎着,她从出生起就是人人羡慕的千金,从小到大没受过半点委屈,整个凤梧宫都将她当作宝贝看待,无论她想要什么最后都会得手,偏偏这次她败得一塌糊涂,她不甘心。 宁凰紧握着拳头,就在她想开口继续抬价时,身边的一个人制止了她。 “凰儿,差不多够了,难不成你真的要花一千多万的黄金买下这套银针?等会去之后你要怎么跟宫主交代?” 说这话的人是一个蓝衫青年,那人手持折扇,腰间一把玉箫显得书生气十足,俊秀的面容瞧着也格外斯文,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宁凰听了他的话后咬紧了牙:“可凤羽哥哥很需要一套上好的银针,马上就是他的生辰了,我总得送一件像样的礼物给他吧?这有这套玄月银针才能配得上他。” “像样的礼物也并非这套银针不可,凤羽一向喜欢你,无论你送他什么他都会高兴的。” 宁凰不服气地说道:“可他是这世间最好的大夫,这套玄月银针只有他能配得上。” “可这银针已经是别人的了,别忘了你此次出来的目的,没必要惹出一些多余的事端。” 蓝衫青年一直耐心地劝着,宁凰不甘心地瘪了瘪嘴,但到底没再任性,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忘邪和君诀一眼。 “你们俩给我等着,我记住你们了,你们最好祈祷这辈子都别让我遇见!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 说完这句狠话后,宁凰便跟在蓝衫青年身后离开了,很快那一行人都离开了店铺,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了三个人。 掌柜呆愣地眨了眨眼,等反应过来后急忙笑着将银针放到了忘邪的面前:“这位少侠,这银针是你的了,恭喜啊。” 忘邪闻言幽幽地扫了他一眼:“这次确定好是我的了?” 掌柜尴尬地笑了一声:“连宁凰姑娘都抢不过你,看来你就是它最佳的主人了。” 忘邪轻哼了一声,随后便将银针给收入了怀里。 没过多久,二人便离开了店铺走到了大街上,忘邪垂着眸子纠结了片刻,随后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君诀,认真地说道:“买下这套银针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君诀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这是我给你的赔礼,你若是还我了,那还算什么赔礼?” “这赔礼太贵重,我收得不安心,等我回到幽王府后,我会让人将东西送到冥域崖。” 忘邪的语气很认真,根本不容人拒绝,君诀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对银针这么感兴趣了?难不成你开始研究医术了?” 忘邪轻轻摇头:“这银针买来不是给我用的,我有一个朋友,他来自神医谷,他的医术卓绝,妙手无双,可我瞧着他的手上的银针似乎并不适合他,所以才想来看看有没有适合他的东西,虽说这玄月银针贵了点,但品质的确是上好的,想来他应该会喜欢。” 忘邪说到这里露出了笑容,她说的那个人显然就是白锦叶,不管怎么样白锦叶也是她的朋友,在天陨书院的日子里她没少受伤,都是靠着对方的医术她才能不落病根,可以说白锦叶已经救过她很多次性命了,所以作为报答,她赠予一件上好的银针也是应该的。 然而忘邪是这般想的,君诀听了她的话后却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合着他花了这么大的价钱是为了帮自己的妻子给别的人买东西? 第319章 不专业的刺杀 君诀的脸色很不好看,然而瞧着忘邪那一脸喜悦的表情他也不好生气,只是闷闷地问道:“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忘邪闻言愣了一瞬,随即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缺,只要是能用钱财买到的,幽王府都能承担,就算是兵器我也已经有一把枯鸣剑了,那把剑我用着很顺手,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忘邪淡淡地说着,君诀听了这话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样子想要哄得这人开心着实得花些力气。 没过多久,二人便回到了客栈,此时那个叫凤沅的少年已经离开了,冷彧也早早回了房间歇息,外头的天色正在逐渐变暗,他们赶了这么些天的路,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做别的,便各自回房了。 到了深夜,正是众人睡得深沉的时候,然而就在这时,几道不同寻常的身影出现在了客栈之中。 他们身着夜行衣,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简便的匕首,他们熟门熟路地走上了二楼的走廊,随后停在了忘邪三人的房门前。 黑衣人们相视一望,互相点了个头,随即举起匕首悄然潜入了厢房内。 忘邪原本就是个浅眠的人,尤其对危险的靠近尤为敏感,就在这几名黑衣人出现的瞬间她便已经察觉到了异样,只是闭着眼不动弹,想要探知他们的意图。 没过多久,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忘邪的眉头微微皱着,一道熟悉的寒光从身边掠过,就在其中一个黑衣人高举匕首想要对她下手时,忘邪猛地睁开了双眼。 就在她睁眼的瞬间,整个房间内都涌现出了一股凌厉的杀气,黑衣人们顿时怔住了,竟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刻,忘邪干净利落地从床塌上弹起,随即闪身来到了一个黑衣人的身后,一脚踢断了对方的大腿骨,那人只觉双腿一疼,身体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忘邪趁机夺过了对方手中的匕首。 一旁的几名黑衣人看着这一幕已经吓傻了,不等他们回神,忘邪拿起匕首便朝他们冲了过去,只见她右手一挥,随着一道寒光的浮现,顿时便有几道鲜血撒溅到窗纸上。 三名黑衣人的喉咙瞬间被划破,鲜艳的血液就这样喷洒出来,溅到了房间的墙上地面上,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既迷人又诡异。 忘邪半眯着眸子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一堆尸体,眼神中的那抹弑杀感这才稍稍消散了一些。 随后她利落地扔掉了手中的匕首,毫不言语地推开了房间的门,走到了走廊上,这时,隔壁君诀和冷彧的房间里也发出了动静,没一会儿的功夫,好几具尸体就这样从二人的房间里飞了出来。 忘邪淡漠地扫视着楼下几个看守的黑衣人,冰冷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赶了这么些天的路,本以为今晚可以好好歇歇,没想到这么快就有麻烦找上门来了?不过你们的主子似乎有些低估他的目标了,居然派出你们这群废物过来?作为同行,我想我需要教教你们专业这两个字到底该怎么写。” 话音一落,也不等黑衣人们反应,忘邪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随后手指灵活地动了动,一缕奇异的红光逐渐浮现在了她的指尖。 随后忘邪猛地朝他们冲了上去,她指尖上的红色光芒仿佛一道锐利的短剑,所到之处必定见血,忘邪就这样在那几个黑衣人身边一闪而过,根本没人看清她的动作,只见她停下的时候,那几个黑衣人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仅仅是眨眼的功夫,偌大的客栈内又恢复了平静,几道刺眼的鲜血缓缓从黑衣人的伤口处流淌出来,很快便在地上映出了一个个美丽娇艳的痕迹,仿佛灿烂的花儿一般。 忘邪淡定地擦拭着手指上沾染的血迹,幽深的眸子中没有一丝的惊讶和疑惑,仿佛对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早有预料。 没过多久,冷彧和君诀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二人扫了眼楼下的场景,面色不变地来到了忘邪的身边。 “咱们才刚到奇兰镇一天,这么快就有人要刺杀我们了?”冷彧对此有些不解。 君诀见状轻笑了一声:“看样子进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一些啊,咱们得提早应付了。” 忘邪悠悠地扫了他一眼,道:“这是你的事,我只负责杀人,这次的刺客已经处理好了,我得回去继续睡觉了,大晚上的来刺杀,真是扰人清梦。” 忘邪稍微有点起床气,对于这样没水平的刺杀行动,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所以在快速解决掉这些刺客后,她最想做的事就是赶紧回房睡觉,并且她也正是这样做的。 君诀和冷彧看着对方回房的背影,无奈地笑了一声,随后二人也跟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丝毫没有要管这一地尸体的打算。 偌大的客栈安静得吓人,明明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情况,就这样时间飞快地流逝着,很快外头的天色就有些亮了。 客栈的大门被打开,一群新的客人陆续走了进来,外头的吆喝声不断,忘邪也终于睁开了双眼起床洗漱。 在洗漱完毕后,忘邪慢慢走出了房间,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忘邪的眉眼不由得挑了一下。 昨晚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干净了,空气中连一丝血腥味儿都没有,并且客栈内的小二和掌柜脸色如常,好像并没有察觉到昨晚的异样。 忘邪淡然地下了楼,随后来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没过多久,君诀和冷彧也出来了,一眼就看到了楼下的忘邪,便赶紧走了过去。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晴好,你们可要出去走走?”冷彧笑着问了一句。 忘邪耸了耸肩:“昨天已经把该看的都看过了,没什么兴趣。” “忘邪不出去的话,我也懒得出去了。”君诀道。 冷彧闻言挑了挑眉头,随后扭头幽幽地打量了一番四周,说道:“这家客栈还真是够热闹的啊,瞧这些人的脸上一点异样的神色都没有,看起来除了我们,并没有其他人知道昨晚客栈里出现的刺客。” 忘邪淡定地喝了口茶,说道:“这间客栈很不同寻常,通常来说,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客栈定然会出现不少刺杀尸体的事,这些人大概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早晨开门之前,他们就已经将尸体处理干净,这倒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冷彧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倒是没错,咱们真正要注意的是昨晚派出那些黑衣人的主使是谁,毕竟咱们昨天才刚到奇兰镇,还是乔装打扮过后的,不应该会这么早遇到仇家才是。” 君诀闻言轻笑了一声:“若说仇家的话,我和忘邪昨天似乎真的招惹了一个。” 忘邪稍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你是说宁凰?那倒是,那位大小姐一看就是个记仇的主,她有那个闲工夫也有那个能力,不过很显然,昨晚出现的那些刺客并不是她派来的。” “哦?此话怎讲?”君诀问。 “宁凰是凤梧宫的表小姐,身份尊贵,眼界开阔,毕竟她为人张扬,你觉得她若是想出手整治我们,会派昨晚那种废物前来吗?她若是想出手,派出的定然都是顶级的杀手,昨晚那些人太不专业了,可想指使他们的主谋也并不是什么聪明的人。”忘邪说道。 君诀和冷彧闻言顿了一下,随后脸上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听你这么说,你是已经猜出幕后主使了?”君诀问。 忘邪淡然一笑,抬起眸子朝客栈的大门口扫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她便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那个身影很快也看见了他们,立马兴致冲冲地凑了过来。 “几位少侠!太好了你们还在这儿,我还担心你们已经离开了呢。” 来人是凤沅,昨日在客栈遇到的那个烦人的少年。 忘邪看着他露出了一抹好看的笑容:“我们还得在这家客栈里多待几日,我看你这样子是特地来找我们的吧?又是为了想跟我们一起去凤梧宫的事?” 凤沅听了对方的话后顿时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怎么知道!不愧是少侠,行走江湖多年眼力就是好,所以你们同意了吗?带上我一起去凤梧宫?” 忘邪单手撑着下巴盈盈地笑着,问道:“你就这么想去凤梧宫吗?那地方可是凶险得很,江湖上传言都是要离凤梧宫远一些,避免丧命呢,你怎么还上赶着过去送死呢?” “不管多凶险我都要去,我已经听说他们的名号许久了,这次好不容易来到了奇兰镇,说什么都得进去瞧瞧。” 凤沅说这话时眼睛里闪过了一抹认真地神色,忘邪见状轻轻一笑,嘴角的笑容突然变得冰冷了不少。 “是吗?看来你还真的很想去凤梧宫啊?想得都敢雇佣刺客来刺杀我们了?” 第320章 谁派来的 忘邪的嗓音清冷冰凉,犹如幽谷里的一滴泉水,竹林里的一缕清风。 凤沅在听了对方的话后彻底怔住了,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发生了各种各样的变化,一眨眼的功夫里,他的眸子中同时出现了惊恐、紧张、讶异等多种情绪,表现得太明显,即便是傻子也能猜得出来了。 忘邪静静地喝着茶没再开口,一旁的君诀和冷彧也悠闲地坐着,似乎并没有因为忘邪的话而感到奇怪,只有凤沅一个人,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他纠结了许久,在看到对面三人那一双双冰冷的双眼后,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结巴地说道:“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刺杀?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忘邪闻言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看样子你是不打算承认啊?不见棺材不掉泪?” “少侠说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刺客不刺客的,我只是个路过的普通人而已。” 凤沅显然是不想那么轻易地承认的,忘邪倒也不为此而生气,只是淡淡地喝了口茶水,说道:“我们三个是从麟启来的,此前从未来过奇兰镇,昨天下午刚到,一下马车就立马来了这家客栈休息,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其他人,唯一说过几句话的就是你,就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我们突然遇到了一次刺杀,你觉得我们首先应该怀疑谁?” 这件事简直不要太明显,他们唯一有可能遇到的仇人是宁凰,可宁凰那样的性子一出手必定是要人命的,绝不会像过家家一样派出一些不入眼的刺客来,所以她可以排除掉,那就只剩下这个人了。 凤沅听了之后脸色一变,干笑着说道:“虽然你们刚来奇兰镇不久,可这不代表你们没有其它的仇家啊,奇兰镇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有很多坏人的,你们身上的服饰又比较富贵,而且是外来人,最容易引起一些强盗的注意了,万一是有人觊觎你们身上的财物所以派人来刺杀呢?” 忘邪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很明显你并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强盗啊,如果我是强盗,我一定不会选择在人流量如此之大的客栈里下手,你就算没见过强盗也应该知道这家客栈并不是普通的客栈吧?能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就连我们这些外来人都知道,强盗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以为强盗会愚蠢到来这样的地方惹事?” 凤沅顿时怔住,身体本能地向后缩了缩:“可……可这也不能说明就是我派出的刺客吧?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吗?” 忘邪轻笑了一声,上身突然凑到了凤沅的面前,二人离得很近,几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凤沅被她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他的双手死死地抓着木桌,想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但紧张得乱瞟的双眼已经出卖了他。 忘邪并没有立即开口说话,而是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对方的身体,随后凑近了鼻子轻轻嗅了一下,笑着说道:“忘了告诉你,我的鼻子是很灵的,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上有一股很独特的香味儿吗?这种香味儿我从来没在其它人的身上闻到过,可想应该是你独有的,而你性格随性,不可能有那个闲情逸致特地使用熏香,所以我猜测你家可能是有香料生意,从小沾染渐渐的就成了你独特的体香,明明是这么独特的味道,为什么我会在昨晚的刺客身上闻到呢?” 说到这里,忘邪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我这辈子见过许多各种各样的刺客,昨晚出现的那群刺客极为不专业,几乎都不能算作刺客,应该用打手这个称呼更为合适,他们的动作幅度太大,内力波动虚浮,身形不稳,一个刺客该有的职业素养他们一点都没有,可想他们此前并不是做刺客的。” “这么不专业的刺客,到底是哪个傻瓜蛋会雇佣他们来办事呢?他们昨晚潜入房间后首要的动作就是想杀我们,可想他们受命的内容很明确,就是要了我们三个人的命,如此一来应该是有着深仇大恨才是,可真正有着深仇大恨的人是不可能雇佣这样平庸的刺客的,所以,要么雇佣他们的人是个涉世未深的天真年轻人,要么他原本就没想要杀我们,并且他早就料到了我们有能力对付那些刺客,所以才会直接让那些刺客以刺杀我们为目标。” 忘邪平静地说着,凤沅听了她的话后不断变化着脸色,显然他并没有料到对方仅靠那么一点信息就能推敲出这么多事来,自己明明都没有出面,竟然就这么简单地被识破了? 凤沅神色僵硬,忘邪见状冷笑了一声,悠闲地喝了一杯茶:“看你这样子是承认了?所以你为什么要派人来刺杀我们?我们之前认识?” 凤沅闻言抖了抖身子,尴尬地说道:“我没想着杀你们的,我只是想让你们带上我,我真的很想去凤梧宫,可就凭我一个人根本进不去,而你们三个不同,我看得出来你们身上的气质非凡,一定能想到办法混进去,我必须依靠你们,但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帮助一个陌生人,所以我就想着跟你们交朋友,我想了许多方法,最后才觉得这招‘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最为可行,我原本想着他们要杀你们的时候我就出现阻止,这样或许能跟你们套套近乎的,谁知道你们那么厉害,我都还没来得及出现呢,你们就将人全都杀了。” 凤沅的语气有些委屈,他也是找不到其它方法了才出此下策的,昨天那些人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才请来的,那几乎花掉了他所有的积蓄,谁知道这么轻易就被人给识破了。 忘邪看着对方的模样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那么想去凤梧宫?” 凤沅别过了脸,精致的五官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挣扎,忽闪的双眸明显在纠结些什么,没过一会儿,他闷闷地说了一句:“我想去里面见一个人,那个人对我很重要,我想看看他是否过得安好。” 凤沅说这句话时眼眸中流露出了一抹伤感,微垂的眸子瞧着有些楚楚可怜,忘邪见状稍稍愣了一下,看起来这个小少年的身份似乎很不寻常?他跟凤梧宫有着什么关系? 忘邪低头沉思着,凤沅扭过头看着她,焦急地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请人来杀你们的,我没想害你们,只是想求你们帮忙而已,你们就帮帮我吧,你们想要什么报酬都可以,只要是我能给的,我一定没有二话。” 凤沅用几乎恳请的语气说着,忘邪抬眉轻笑了一声:“让你跟我们一起去凤梧宫,这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凤沅激动地问道。 忘邪回答:“我虽然是个很乐于助人的人,但我对帮助废材没有什么兴趣,你若是想让我们帮你,首先得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只有在确定了你值得我帮之后,我才会决定帮你。” 凤沅听了对方的话后怔住了,眼眸中写满了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要怎样才能让你确定我只得你帮?” “这样吧,现在距离正午还有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若你能在正午之前找到我,我就答应帮你。”忘邪说道。 凤沅闻言一愣,呆呆地看了眼一旁的君诀和冷彧:“那他们……” “你放心,我如果确定了要帮你,他们不会有意见,怎么样?赌一把吗?”忘邪笑着问道。 凤沅低着头纠结了一会儿,仔细想想,他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吧?以他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潜入凤梧宫,这三个人的武功这样高强,跟着他们一定不会出问题的,说不定还能得到他们的保护。 想到这里,凤沅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平缓了一些,说道:“好!我同意,咱们就赌一把,正午之前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忘邪闻言轻笑了一声:“很好,你呆在这儿,一柱香的时间后就可以出来找我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行,祝你好运。” “诶等等!我想问一下,我的身上真的有你说的那个香味儿吗?我怎么闻不出来?”凤沅叫住她问道。 忘邪见状勾了勾嘴角:“那是忽悠你的,你的身上确实有一股香味儿,但还没有浓郁到那种地步,我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想看看你的反应,从而确定我的猜想是不是正确而已,现在可以确定,我的猜想的确是正确的,并且你的小脑袋瓜有些不好使” 说完这句话后,忘邪便笑着起身离开了,只剩下凤沅坐在原地发愣。 半晌过后,凤沅终于回神,一脸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君诀和冷彧,问道:“那个人真的只是一个书童?你们麟启的书童都那么厉害吗?” 冷彧在一旁乐得不行,君诀笑着点了点头:“那样的书童在我们麟启一抓一大把,她是最普通的。” 凤沅听了这话后眼睛亮得发光,显然他是相信了君诀的话了。 第321章 追出气势 “原来麟启的人都这么厉害!我以后也要去麟启当小书童!” 凤沅突然激动地大叫了一声,随后便着急忙慌地冲出了客栈,后头的冷彧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你这么忽悠人家真的好吗?他的年纪可不大,再说忘邪真的打算将那小子一起带进凤梧宫去?凤梧宫的凶险你应该是最清楚的,连我们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危,更何况再加上一个孩子?” 君诀闻言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你也知道凤梧宫是个凶险万分的地方,即便是我也很少与凤梧宫的人有关联,所以我们此次乔装潜入需要带上一个对凤梧宫有了解且不会影响我们计划的人,你不觉得那孩子很合适吗?” 年纪不大,心计不深,天真阳光,脑子还算机灵,这样的人好把控,也不用担心对他们不利,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同样忘邪会愿意陪这小子绕这么大一圈,也是看中了他的这个特质。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忘邪说同意带上凤沅时,君诀才没有反对。 冷彧听了对方的话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清楚这人行事一向有自己的道理,他也不用担心太多,现在只要悠闲地坐在这儿等着正午的到来即刻。 而此刻的忘邪呢,已经来到了奇兰镇大街的中心地段,这里是整个小镇中最繁华热闹的地方,许许多多的商贩会堆积在这里,形形色色的人不停在大街上游荡,若是想要藏身,这里无疑是最好的位置。 忘邪嘴角扬起笑容,轻轻一个跃身便跳到了不远处的一出房顶上,随即躺下身子悠闲地晒着太阳。 凤沅追出客栈后便不见了忘邪的踪影,他拼了命地在镇上寻找,清澈的双眸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与忘邪身影相似的人,然而奇兰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仅凭凤沅一个人的能力几乎是不可能在这么多人中精准地找到忘邪的。 就在凤沅将整个小镇都找了一圈后,他才终于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凤沅停下了脚步,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清秀的眉头紧紧地皱着,清澈的瞳孔逐渐变得深沉起来,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时间不断在他的身边流逝,烈日当头,一层粘腻的薄汗浮现在他的额头上,凤沅紧咬着牙,终于在他焦头烂额时,他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之前忘邪说过一句话,她想确定凤沅是不是值得她帮助,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呢?显然她是想见识一下凤沅到底有什么能力,倘若凤沅就这么呆傻地寻找,最后就算运气好撞上了忘邪,忘邪估计也不会承认他的能力,所以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他找不找得到,而是他用什么方法找。 想到这里,凤沅的双眼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他抬头看着空中炽热的太阳,距离正午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必须要在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内想出合适的方法,并且找到忘邪,究竟用什么方法才能找到她呢? 凤沅沉思了片刻,忽的他眸子一闪,瞳孔中明显闪过了一瞬间的兴奋和激动,随后他抹了一把脸,双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硬是掐到眼泪流出才肯罢休。 下一刻凤沅便大哭地坐在了地上,他的模样生得极好,脸上还带着一些明显的稚气,是那种扔到人群里一眼就能注意到且会不由自主地投来目光的人,再加上他身上的服饰不寻常,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这么一个模样姣好的富家少爷突然在大街上哭起来了,怎么可能会不引人注目? 周围的人看着他的动作都愣了一下,还没等他们反应,凤沅便大声哭喊起来。 “哥哥!我的哥哥不见了,谁能帮我找找我的哥哥啊,我就剩他这么一个亲人了,谁来帮帮我,没有我哥哥我可怎么活啊!” 凤沅大声哭喊着,众人听着他的话纷纷怔住,有更多的人都朝他这边投来了目光,凤沅眯起眸子悄悄扫了他们一眼,见引起了注意,立马继续说道:“有没有哪位好心人能帮帮我?我哥哥脑子有点不好使,他就这么走丢了我真的好担心,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啊?我们家的众多遗产还等着他继承呢。” 凤沅的哭喊声越来越大,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不少人将他给围起来了,众人相互交谈议论着,很快,几个忍不住好奇的年轻人便上前询问起来。 “这位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与兄长走丢了?” 凤沅擦着眼泪点头说道:“我和我哥哥是从麟启来探亲的,我们家是做生意的,因为父亲过世,我和哥哥无依无靠,只能来这里找远房亲戚想办法,谁知这里人太多,我们又不认得路,我的哥哥就这么走丢了,他自小脑子就不怎么好使,我实在很担心他遇害,你们能不能帮我找找?若是你们找到了的话,我愿意奉上一百两银子作为谢礼。” 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顿时发出了一片不小的议论声,他们对所谓的走丢兄长并不怎么在意,但他们对一百两的谢礼很感兴趣啊!这可是一百两啊!够他们这些普通人生活吃香喝辣的好久呢! 一时间,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凤沅悄悄地打量着他们,又说了一句:“你们是不是觉得一百两的谢礼太少了?那我出三百两,只要你们能在正午之前帮我找到我哥哥,我立马奉上三百两的谢礼。” 三百两! 众人听着他的话都惊呆了,这个小少年竟然愿意出三百两的谢礼!这可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啊! “小兄弟!你先别急,我这个人最是乐于助人的,你想要找的人长什么样?我一定帮你将人给找回来。” 突然几个人冲了出来询问了一句,接下来周围有不少人都开始争先恐后地询问,显然他们都想获得那三百两的谢礼。 凤沅见状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哥哥同我差不多高,身上穿着浅蓝色的衣衫,布料很普通,墨绿色腰带,白色领口,领口上还绣着一朵莲花纹样,他的长相很普通,比较稚嫩,但是双眼很有特点,有神明亮深邃,表情大多是冷冷的,并且他的力气很大,不喜欢人靠近,如果你们发现了他想将他带来的话,他一定会逃走,如果你们遇到了跟我描述相似并且身怀武功脾气还不好的人的话,那八成就是我哥哥。” 凤沅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周围的人听得都有些愣住了。 “你确定你哥哥脑子不怎么好?”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听这个人的描述,怎么更像是一个武功高手? 凤沅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人不可貌相,我哥哥虽然看上去很正常,但他有暴力倾向,不喜欢说话,性格有明显的问题,他的脑子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好用的,总之他是个很可怜的人,请你们尽快去找吧。” 众人闻言相视一望,在迟疑了片刻过后,终于还是动身了,毕竟三百两谢礼就在面前,他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三百两飞走吧? 顷刻间,一大群的人都乌泱着寻找起来,当然凤沅也没闲着,他快速地找到了笔墨纸砚,凭借着记忆中忘邪的模样画出了几张画像,张贴在了几个人流量最大的巷道,同时上面标注了高额赏金。 虽说凤沅的武功不怎么样,但他的记忆力超群,几乎是过目不忘,且画工也不错,有了他的详细描述,几乎所有人都能想象出忘邪的样貌,这对于他们的寻找有着很大的帮助。 下头的街道上一片热闹喧哗,而躺在房顶上晒太阳的忘邪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依旧闭着双眼悠闲地小憩着。 忘邪看得出那个叫凤沅的小子有着一点小聪明,只是这点小聪明还不怎么成熟,但起码意味着这个人不会太蠢,只要是不太蠢的人,都具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这小子跟凤梧宫的关系肯定不简单,说不定还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而他们几个属于外来人,就算混入了凤梧宫,想要在短时间内探知到他们想知道的消息也是很难的,可若是有这么一个小子在中间牵线,那可就容易多了。 所以她同意凤沅跟着他们一起进入凤梧宫,但这个同意不能太明显,毕竟傻子都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更何况是凤沅这种有小聪明的少年,他一定会心生怀疑,到时候说不定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所以她要做的就是打消凤沅的怀疑,让这小子根据她所设想的步伐进入凤梧宫,到时候利用起来就方便多了。 忘邪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对于自己的计划感到很完美,然而没过多久,一阵嘈杂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忘邪睁开眼愣了一下,起身看向下方的街道上,只见一大群的百姓正乌压压地在大街上走着,看上去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能让这么多人同时动身寻找? 忘邪有些好奇,二话不说便跳下了房顶凑到了人群中。 “请问你们这是在找什么?”忘邪随便找了一个人问道。 “我们接到了一个少年的请求,帮他寻找走失的兄长,若谁能将他的兄长带到他面前,他就会给那个人三百两银子的谢礼,所以我们都是在找人呢。” 说话的这个人是个平平无奇的青年,他压根就没有看忘邪一眼,只是跟着人群不停地在四周张望着。 忘邪听了他的话后不由得愣了一下:“能给出三百两的赏银,想必那个人的身份应该很尊贵吧?” “谁说不是呢,我瞧见过那位小少爷,光是那模样就不是寻常人家能生得出来的,瞧着跟个贵公子似的,定是出生于富贵人家。”青年说道。 忘邪轻轻点了点头:“这样啊,听起来好像还挺有意思的,正好我闲得无趣,那个小少爷可跟你们说了他兄长的样貌?” 青年闻言停下了脚步,不耐烦地朝忘邪说道:“都说了这是个赚钱的活儿,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啊,这三百两的赏银我还想要呢,你可别抢我生意。” 忘邪稍稍愣了一下,随即无所谓地耸肩:“也是,罢了,那你们接着找吧,我继续去屋顶躺着。” 忘邪清闲地说了一句,随后便打算转身离开,然而还没等她走出两步,周围嘈杂的景象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 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就连风都有了一瞬间的停滞,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忘邪渐渐停下了步子,她疑惑地转身看向周围的人,却见这些人不知为何都朝她投来了目光,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那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像在看什么宝贝一样。 忘邪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你们怎么了?” 众人没有反应,就在忘邪打算继续询问的时候,不知是谁手里的棍子滚落到地上了。 那棍子落地时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响,仿佛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原本安静的人们突然激动地尖叫起来。 “是他!他在这儿!我的赏银找到啦!”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随后其它的人也纷纷附和着喊了起来,忘邪见状这才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她眉头紧皱,双腿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整条街的人都跟疯了一般朝忘邪扑了过来,忘邪瞬间大惊,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拔腿就跑。 然而身后的那些人又岂是那么容易罢休的,乌压压的一片硬是追出了丧尸吃人的气势,忘邪脸色难看,对这一切的发生都一脸蒙逼,压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等!你们别追了!我好像不认识你们吧!”忘邪忍不住大声问了一句。 “你是不认识我们,但我们认识你弟弟!小兄弟你别跑!我们是来带你回去找你弟弟的!” 第322章 同意 忘邪听着身后那些人的话更加疑惑了,弟弟?她哪儿来的弟弟?就算是容家她也只有几个姐姐啊!这些人在说什么啊? “我说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没有弟弟!”忘邪说道。 “没有认错,我们这儿还有你的画像呢,是你弟弟亲手画的,而且他说了,你遇到我们一定会逃跑,所以我们没找错人,你如果不是你跑什么呢?” “……” 大哥!你们硬是追出了丧尸游街的架势,是个正常人都会跑吧? 忘邪脸色一黑,脑子稍稍一转就想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显然,他们口中所说的弟弟应该就是凤沅,凤沅那小子找不到她,所以想出了这样的法子让这些人帮他一起找。 不得不说,这小子还是挺聪明的,只可惜,仅凭这样的方法就想抓住她简直是痴人说梦。 忘邪半眯着眼睛,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凌厉的寒光,随即一道内力涌现在了手心,下一刻,她停下了逃跑的动作,转身看向正朝她追赶而来的人群,眼看着她马上就要被这群人吞噬时,忘邪突然猛地挥出了手。 顷刻间,偌大的大街上不知从哪儿吹来了一阵狂风,狂风卷起了四周的一切杂物,其中还伴随着一些烟沙,烟沙迷住了众人的眼睛,让他们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象,忘邪继续控制着狂风不断在众人身边呼啸,直到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后,她才收回了内力,随即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瘫在地上喘着粗气,差点被这阵狂风给憋死,他们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随后众人抬头看向了忘邪的方向,然而那里哪儿还有什么人,忘邪的身影早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一时间大街上又陷入了一片喧哗中,有不少的一部分人选择了放弃,但还是有一批人为了那三百两的谢礼继续寻找,忘邪站在不远处的房顶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幽深的眼眸逐渐眯成了一条缝,嘴角也勾起了一抹轻笑。 时间就这样迅速地流逝着,凤沅焦急地等着其他人的消息,这段时间里他见到了许多个跟忘邪身形相似的人,然而那些都不是他要找的,眼看着时间马上就到了,他却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凤沅的心情也愈发地变得烦躁起来。 半晌过后,太阳逐渐升到了他的头顶上方,凤沅呆愣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凤沅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即垂着头回到了客栈里,此时君诀和冷彧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喝着茶,与早晨的时候一模一样,好像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就没动过似的。 凤沅闷闷地走到了二人的面前,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他此刻的委屈。 冷彧抬眸看向对方,扬起嘴角笑了一声:“怎么?失败了?” 凤沅失落地点头:“我已经想尽一切方法了,可还是找不到他。” 冷彧见状笑着摇了摇头:“别失望,意料之中的事,她若是有心想躲,即便是我们也找不到的,更别说你了。” 凤沅闻言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依旧郁闷,一旁的君诀则幽幽地说了一句:“以她的本事,想不想让你找到全看她的选择,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白费这么多功夫,倒不如就坐在这儿等着她出现。” 君诀的话让凤沅彻底陷入了沉默,三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没过多久,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凤沅的耳后传了过来。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小孩子的把戏。” 是忘邪的声音。 三人闻声立马投去了目光,果然瞧见忘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凤沅的身后,凤沅被对方的突然出现给吓了一跳,双眼微微睁大后很快又垂了下来。 “我失败了,我没有找到你。”凤沅说道。 忘邪闻言微微挑眉:“我想你应该是个天生就很聪明的人,只可惜见识浅薄,行为太过幼稚,生活无忧无虑,大概从来没遇到过什么挫折,所以在遇到难题的时候你能够迅速地想出一个解决方案,但也仅仅是一个解决方案而已,你缺少紧急应对措施,无法迅速看穿对方的弱点,总体来说,先天优势满点,后天零分,还需历练。” 忘邪难得说这么长的一串话,凤沅听了之后怔住了,眼底写满了不解。 “你这是在嘲讽我还是在教训我?”凤沅问。 忘邪耸了耸肩膀:“我这是在提醒你,凤梧宫是个危险的地方,我们不可能带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混进去,所以你如果要想让我们带上你的话,起码应该让自己变得更聪明点,起码不要给我们惹麻烦,方才我说的那些就当是给你上了一课了。” 凤沅闻言彻底愣了:“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明白。” 忘邪轻轻一笑,扭头朝窗外看了一眼,说道:“准确的来说现在距离正午还有半柱香的时间,我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成功了,所以我会按照之前说好的那样,带你一起去凤梧宫。” 此话一出,凤沅的双眼瞬间放大,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他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还是他因为打击太大而出现幻觉了? “你……你说真的?你真的愿意带上我?”凤沅呆滞地问道。 “不是我,是我们,到了凤梧宫后,一切都由他说了算。”说着,忘邪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君诀。 凤沅睁大双眼,脸上的喜悦和兴奋直接了当地流露出来,忘邪淡定地走到一旁坐下,喝了一杯茶后扭头看向君诀,问道:“所以,咱们到底要怎样进入凤梧宫?” 君诀闻言温和地笑了笑:“今天傍晚的时候这家客栈里会有一次拍卖,此次拍卖中有一件东西很不同寻常,你没觉得这客栈里的客人都有些不对劲吗?” 忘邪听了他的话后愣了一瞬,转身扫了眼四周,只是一群普通的客人而已,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 “客栈里的人很多,比平常的人要多一倍不止,其中有七成的人是从早晨就坐在这儿的,他们有的人只点了几杯茶,有的人点了一大桌的饭菜却没怎么动口。”凤沅说道。 第323章 宁凰 说话的人是凤沅,他的双眼半眯着,清澈的瞳孔中闪烁着认真的光芒,一旁的忘邪三人听了他的话后都不由得愣了一下,显然他们都没想到这小子的观察会这么细致。 君诀看着眼前的少年扬起了嘴角:“你看得很仔细,那你可瞧出这些异样产生的原因了?” 凤沅闻言愣了愣神,迷茫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发现这两天的客人跟平时有些不一样,可至于是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你方才已经说了,这些人显然是为了拍卖而来的,这家客栈每半个月会有一次拍卖,所以每到拍卖的前两天人流量会突然增多,你瞧着那些人双眉紧皱,双手半握成拳头,眼神经常会不由自主地往台子的方向看,显然是在紧张着什么,一般的拍卖不会让这么多客人紧张成这样,所以此次拍卖的物件儿中,一定是有一样非同寻常的东西。” 君诀平静地说着,一旁的忘邪和冷彧听了忍不住歪了歪脑袋:“可这跟我们混入凤梧宫有什么关系?” 君诀笑着说道:“当然有关系,因为此次的拍卖凤梧宫的人也会前来参加。” “你怎么知道?”忘邪问。 “因为我昨日已经将一个用于拍卖的物件儿交给了这家客栈的掌柜,而那个东西正好能引起凤梧宫的注意,到时候我们就能借此机会进入凤梧宫。”君诀说道。 忘邪闻言还是有些不解,这个人的手里有什么东西能引起凤梧宫的重视?况且只是拍卖一件东西他们就能进入凤梧宫了? 然而君诀只是一脸神秘地说着,显然并没有继续透露的意思,忘邪等人见状也懒得多问了,四人坐在二楼的雅间里静静地观察着楼下来往的一众客人,没过多久,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楼下的门口处,忘邪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是一个穿着粉色薄纱裙的少女,张扬高傲,微微抬起的下巴透露出一种俯视众生的感觉,她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眼尾稍稍有些上挑,微皱的眉头表露出她对面前这些人的不屑。 忘邪看着那人的模样意味不明地勾起了唇角:“是她啊,真巧。” 一旁的凤沅听了有些疑惑:“你在说谁啊?遇到熟人了吗?” “算不上熟,昨天刚见过,一个高傲自大的丫头。”忘邪轻声道。 君诀闻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看到那个粉群少女后,眉眼中浮现出了一抹寒冷的笑意:“宁凰,凤梧宫的表小姐,我昨晚特地去打听了一番,她的母亲凤洛夫人是如今凤梧宫宫主的亲妹妹,夫家是宁平山庄的庄主,宁庄主在五年前遭遇一场行刺身亡,之后凤洛夫人便带着独女宁凰来到了凤梧宫,大概是寻求兄长庇佑来了。” 忘邪听了有些不解:“凤洛夫人是宁平山庄的庄主夫人,就算宁庄主遇刺身亡,按照辈分庄主之位也应该传给宁凰吧?她怎么反而带着宁凰来到了凤梧宫?” 毕竟凤梧宫是她哥哥的地盘,就算关系再亲,那也是寄人篱下,怎么都不如在自己的山庄里待着痛快。 君诀解释道:“宁平山庄可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普通,我曾让荆闳私下查过关于宁平山庄的消息,据说那里头一直存在着一定的内乱,本家的人面和心不和,再加上宁平山庄原本就是以生意起家的,这么多年里有不少利益纠纷,这大大增长了他们的内部矛盾,宁庄主又只有宁凰一个后嗣,并且还是个女儿,你觉得宁平山庄的其他人会那么好心地让宁凰来掌家?” 至于凤洛那就更不可能了,不管她的身份有多尊贵,她终究不是姓宁的,他们不可能让一个外姓女子来掌管整个宁平山庄。 忘邪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么说凤洛夫人和宁凰是被宁平山庄给赶出来了,无路可去才躲到了凤梧宫?” “大概吧,反正凤洛夫人和宁平山庄的关系一直不佳,自从五年前来到凤梧宫后,她们就少与宁平山庄联系了,凤梧宫宫主倒也是个重情义的,这几年里待她们极好,对待宁凰更是像亲女儿一般,听说宁凰跟凤梧宫的少主还有婚约,是幼时就定下的,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会成婚了。”君诀说道。 忘邪轻笑了一声:“这位宁大小姐的脾性我昨日可是见识过了,娶她当妻子,这凤少主只怕是有的受的。” 君诀笑而不语,这时一旁的冷彧开口了:“所以那个叫宁凰的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今天的拍卖?她是代表凤梧宫来的?” 君诀摇了摇头:“不会,她在凤梧宫虽然地位尊贵,但代表凤梧宫来参加拍卖她还没这个资格,估计只是她自己想来看看此次的拍卖,想寻一些好东西回去吧。” 忘邪轻轻应了一声,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凤沅,此时的凤沅正紧紧地锁着眉头,原本清澈的瞳孔不知为何变得深邃起来,就连脸上的稚气都消散了大半,瞧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忘邪看着他的模样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了?下面有什么让你注意的地方吗?” 忘邪突然出声,凤沅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赶紧拉回了思绪,随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没什么啦,只是方才听你们说那些听得有些入神了,你们说那个叫宁凰的跟凤少主有婚约?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君诀说道:“自然是真的,这几乎是整个奇兰镇都知晓的事,凤梧宫的人也没想特意隐瞒,你随便抓个人打听一番都能知道。” 凤沅听了轻轻点了个头,呢喃道:“原来是这样……凤少主可真是好命呢。” 忘邪听了他的话后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算是哪门子的好运啊?难不成能娶到宁凰就是好运了吗?我说你小子该不会是看上那位宁大小姐的样貌了吧?看不出你竟中意那样张扬的丫头。” 凤沅闻言愣了一下,眼里满是迷茫,等他明白过来忘邪话中的意思后立马红了脸,双手惊慌地直晃悠:“不是!你误会了,我对那个叫宁凰的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凤少主身份尊贵,连亲事都被安排好了,所以觉得他是个好命的人。” 忘邪笑而不语,继续看向下方的人,此时宁凰已经入座,以她那样张扬的性子自然是坐在一楼大堂最中心的位置,看得出她很享受这种被众人簇拥的感觉。 此时是正午,客栈里的人比任何时候都要多,忘邪几人就这样在二楼的雅间悠闲地坐着,耐心地等待着拍卖的开始,这段时间里不断有人进入客栈,他们的目标很明显,都是为了此次的拍卖,忘邪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些进来的人,这才察觉出了他们身上的异常。 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寻常来凑热闹的,那些人的眼神很认真,似乎是对一件东西势在必得,必须拥有不可,这倒是让忘邪起了一丝兴趣,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么多人如此紧张?难不成是什么稀世珍宝? 想到这里,忘邪忍不住扭头看了君诀一眼,问道:“我说,你准备的那件用于拍卖的宝贝到底是什么?我之前怎么没听过你还准备了什么稀世珍宝?” 君诀闻言轻笑了一声:“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稀世珍宝,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忘邪稍稍一愣,眼神中明显有些狐疑:“普通的玉佩?那种玩意儿怎么可能用来拍卖?况且普通的玉佩要怎样引起凤梧宫的注意?” 君诀轻轻摇了摇头:“真正吸引他们注意的从来都不是玉佩,而是使用玉佩的人,说起这块玉佩,其实凤梧宫也有一块,只是他们之中没有人能探知到玉佩中的奥秘,而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能使用玉佩的人,他们自然会将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到时候他们必然会将我们请进凤梧宫。” 其实早在出发来凤梧宫之前,他就已经让荆闳往奇兰镇放出了玉佩的消息,如今不光凤梧宫的人知晓玉佩的存在,其它的诸方势力也是知晓的,所以今天的客栈里才会出现这么多人。 忘邪听了对方的话后十分不解,实在猜不透那枚玉佩到底有什么奥秘,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外头的阳光也在不断变化,渐渐的,窗外洒进来的光芒增添了一缕金黄色,影子也被拉得老长,忘邪单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了眼外头的行人。 已经傍晚了,拍卖很快就会开始。 忘邪心中默念了一句,随后楼下的台子上就传了一阵声响。 “诸位请安静一下,我们银风客栈的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请诸位先行入座,我们马上就会呈上此次拍卖的物品。” 说话的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紫衣女子,她眉眼如月,声音像鸟儿一般温柔婉转,原本吵闹的人们在听到了她的话之后立马安静了下来,女子看着众人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第324章 拍卖到来 “小女子名叫如星,是负责此次拍卖的人,相信参与此次拍卖的宝贝诸位应该都已经听说过了,那我也不跟你们卖关子了,现在我就让人将第一件参与拍卖的物品呈上来。” 说完,名叫如星的女子便转身看了眼台下,很快一个仆人打扮的青年便带上了第一件物品,随后那件物品上的红布被掀开,显露出的是一个巨大的血珊瑚。 那血珊瑚大概有一个孩童般大小,颜色鲜艳,在被打开的瞬间仿佛有神光照射,在场的人们一看见那血珊瑚便瞪大了双眼,人群中发出了不小的惊叹声。 如星走到血珊瑚的旁边,面带笑意地扫视着周围的人们,笑着说道:“石灵血珊瑚,出自天沧冰穹雪山之下的海底,内藏无尽灵力,无论是用来增强武功还是入药都有着极高的价值,经过我们客栈的专人鉴定,此血珊瑚的价值绝不低于十座城池,此次底价两百万起,诸位请叫价吧。” 话音一落,在场的人们立即发出了一阵喧哗声,他们相互交谈着,似乎是在确定这块血珊瑚到底值不值他们出价,没过多久,已经有人开始加价,只是加价的幅度并不高,过了半晌也只到五百万的价格。 忘邪坐在二楼静静地看着他们,她对血珊瑚并没有什么研究,所以也无法得知这块所谓的石灵血珊瑚到底有没有那么高的价值,不过瞧着貌相是极好的,倘若是有钱的,将其买回去当个摆件也不错。 忘邪咧着嘴轻笑了一声,扭头看向身旁的君诀,问道:“这血珊瑚你怎么看?可值得买?” 君诀笑着摇头:“关于鉴宝这样的事,你不如问问冷彧,我想他应该更有发言权。” 忘邪闻言挑眉:“怎么?冷彧还对鉴别宝贝感兴趣?” 冷彧嗤笑了一声:“哪里,我对鉴宝没什么研究,不过对于造假我可是专业的,那块血珊瑚封顶了也就一百万两,此时叫价的人都是些没眼力见的,我一般称他们为冤大头。” 冷彧的话一出,忘邪和凤沅的眼神都变了一下,尤其是凤沅,眼睛里的神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不会吧,那块血珊瑚的成色真的很好啊,我瞧着不像是凡品,这么大的血珊瑚即便是普通的也不止一百万两银子呢。”凤沅说道。 忘邪赞同地点头:“而且我的确在上面感受到了一丝内力浮动,显然里面是蕴藏着灵力的。” 冷彧听了他们的话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最好相信我的话,这块血珊瑚倒不是假的,但它的价值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高,这玩意儿的成色完全是可以人为控制的,只要放置得当,再加上药物浸泡和内力灌入,就算是普通的血珊瑚也能展现出这样的成色,这是很普通的法子,我九岁那年就已经玩过了。” 冷彧说这话时眼睛里写满了认真,他给这块血珊瑚定价一百万两已经是最大的估值了,或许真实价值还不值这么高。 忘邪闻言沉默了一瞬,她扭头看向楼下的那块精致的血珊瑚,上面的确有一缕力量波动,只是十分柔弱,的确,如果是有人刻意在里面灌输内力的话,的确是能形成这样的情况。 忘邪眉头一挑,幽幽地看了眼冷彧,道:“看不出你对造假这样的事这么熟练,若是大院长知道了不知该作何感想。” 冷彧轻笑了一声:“小时候闲得无趣所以才研究的,那时我将书院内许多的宝物都给造假调包了,除了我爷爷竟没有一个人能看出真假,不得不说,我在这一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 忘邪笑而不语,继续将目光放到了一楼的拍卖上,很快那块所谓的石灵血珊瑚就被买走了,定价五百五十万两,买下的是一个富商,瞧着似乎智商不怎么高的样子。 接下来,第二件拍品被带上了台子,是一对龙凤玉镯,样式极为精致,周围散发着一缕飘渺的寒气,犹如神仙之境带来的宝贝,让人一眼看了就忍不住移开视线。 忘邪看着那对镯子愣了一下,要知道她对于这样的表面物件儿并不是很上心,然而在看到了这对镯子之后,她的心却忍不住沉了一瞬。 不得不说,这对龙凤玉镯的确很精美,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要拥有。 不光是她,下方的众人在看到那对镯子后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如星看着众人的反应露出了笑容,说道:“诸位,这第二件拍品名为凤月星辰,这是风岚的有名的首饰大师雕琢而成,世间只这一对,听闻就连风岚的皇室都忍不住对这两只手镯痴狂,半个月前,这位大师特地将这对龙凤镯送到了我们客栈,要求作为拍品进行拍卖。” “如星姑娘,你直接说这对龙凤玉镯的底价是多少吧,我们都等着叫价呢!” 这时,底下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叫了起来,这对镯子实在是雕琢得太精美了,一瞧就是世间少有的东西,在座的人都是有些身份的,对于这样少见的宝贝自然是想纳为己有。 如星闻言轻笑了一声,道:“诸位别着急啊,我这不是正要说吗?这对龙凤玉镯的底价为一千万两,诸位请叫价吧。” 话音一落,客栈内立即变得嘈杂起来,很显然,一千万两对一对镯子而言实在是太奢侈了,即便这对镯子真的很吸引人。 忘邪听了如星的底价后皱起了眉头,幽深的瞳孔中看不出喜怒。 “如星姑娘,你开什么玩笑?就算这对镯子再怎么精美动人,一千万两着实太夸张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卖得出去?” 突然人群中响起了一道异样的声音,随后这样的质疑声越来越多,显然对这样的天价十分不满。 如星闻言轻笑了一声:“诸位别急着怒,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若只是普通的龙凤玉镯,自然值不了这样的高价,可这对镯子是风岚王朝的慕容湫亲自制成的,我想在座的诸位应该听说过慕容湫这三个字,就凭他的名号,我想都值个五百万两吧?况且这对龙凤镯可是他出关后的第一副成品,意义非凡的,若是有人能将这对镯子带走,那不光是给了慕容湫一个面子,也说明是与慕容湫心心相惜之人了不是?” 此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不知怎的消散了不少,忘邪看着众人的反应有些不解,扭头看向君诀和冷彧:“那个慕容湫是什么人?为何他们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安静下来了?” 君诀回答道:“慕容湫是风岚王朝的三王爷,据说他样貌惊人,文武双全,诗词歌赋更是极为精通,是风岚乃至整个三朝的才子,同时他也是风岚皇帝最中意的皇位继承人。” 忘邪闻言怔住了:“风岚的皇位继承人?那样尊贵的身份竟然也会做镯子?” 君诀无奈地笑了一声:“他是风岚皇帝最喜欢的一个儿子,同时也是最优秀的一个儿子,谁都知道慕容湫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风岚皇帝的人,然而他本人偏偏对权势毫无兴趣,那样一个文武全才的才子,偏偏对首饰这样的东西专注异常,成了有名的首饰雕琢大师,整个风岚的女子都在求着他制作首饰,一件普通的发簪都能卖到天价。” 这事说来也有些可笑,当年慕容湫当众说出自己喜欢制作首饰后,那可是惊呆了整个三朝的人,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过多久这事就作为笑柄传遍了整个三朝,风岚皇室的脸都被他给丢尽了,皇帝还因为他的话而大病了一场差点驾崩。 就连君诀当年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愣了一会儿,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听起来这个慕容湫似乎还挺有意思的。” “的确,我虽然没见过他本人,但这些年里关于他的事迹三朝一直在传,在一定程度上,他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了。”君诀笑着说道。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随后起身上前走了一步,道:“一千一百万两。” “哗——” 忘邪清冷的声音在客栈内响了起来,顷刻间所有人都惊呆了,一道道目光齐聚到了她的身上,周围的议论声更是要震坏了他们的耳朵,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敢置信。 不光是他们,君诀和冷彧也向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他们都知道忘邪对首饰这样的表面东西并不感兴趣,怎么会突然花这么大的价钱买一对龙凤镯? “忘邪,你这是做什么?你要买那对镯子?”冷彧问。 忘邪笑着点头:“那对镯子很好看,我打算买下来送给君诀,我已经很久没给他送礼物了,我想他应该会喜欢的。” 冷彧听了这话后愣住了,而君诀的表情却由原本的疑惑震惊变成了狂喜不已,强忍着笑容的嘴角看起来都有些抽搐。 “我也觉得那对镯子不错,很适合你。”君诀说道。 第325章 竞价 忘邪轻笑了一声,半眯着双眸中流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很快,下方的一众客人都反应了过来,随即在人群中想起了一阵喧哗声,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个突然出声的少年,他们的眼神各不相同,有震惊、羡慕,也有嘲讽、怀疑,其中很大的一部分人都不认为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少年能有本事花一千万两银子买下一对镯子。 不光是他们,负责拍卖的如星在看到忘邪后都不由得怔了一下,好在她反应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恢复了原本的笑容,饶有兴趣地问道:“哦?看来这里已经有一位识货的人了,一千一百万两银子,不知在座的诸位可还有继续叫价的?” 如星眯起双眼幽幽地扫视着周围的人,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眼神稍稍有些闪躲,即便他们知道慕容湫的大名,这对龙凤镯也的确精美异常,但让他们花一千多万两银子买一对镯子,这着实有些太夸张了,于是如星盯着他们瞧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往更高的价格喊。 如星扬起嘴角轻轻笑了一声,道:“看起来似乎没有人继续叫价了,那么这对龙凤镯可就要以一千一百万两的价格落入这位小少侠的手中了。” 说完,如星扭头给了身边的仆人一个眼神,那仆人会意地点了个头,就在他打算上前将龙凤镯给收好送到忘邪面前时,突然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等等!我出一千三百万两!” 此话一出,客栈内的议论声更大了,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声音的来源处,忘邪也眯着双眼朝大堂的最中心看去,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粉群女子的身上。 是宁凰。 众人在看到宁凰后不由得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要知道宁凰在奇兰镇的名号可是与凤梧宫关联着的,这里的百姓又有谁不知道她宁大小姐的身份?并且他们都很清楚,只要是这位宁大小姐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所以当她以天价拍下这对龙凤镯时,众人除了感叹之外并没有多余的吃惊。 忘邪看向宁凰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深意,对于这人的突然叫价,她似乎并不感到有多么新奇,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而此时宁凰也正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忘邪,微挑的下巴,勾起的嘴角,半眯着的双眼,无一不体现出她的高傲与嘲讽,很显然,她是故意在跟忘邪作对,大概是为了报之前夺走玄月银针的仇。 宁凰身边的一位蓝衫青年疑惑地问了一句:“我记得你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玉镯,怎么突然要花这么大的价钱将其买下?” 宁凰闻言轻哼了一声:“难道我不喜欢就不能买了吗?这对龙凤玉镯是慕容湫亲自制成的,它的价值远超过了好几座城池,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配得上它的精致华丽,既然是这样的好东西,我又怎么能放任它落入别人的手里?正好过几日就是凤羽哥哥的生辰了,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生辰礼,我瞧着这对镯子就很不错,我与他一人一只,戴着寓意也是好的。” 宁凰高傲地说着,她的话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之所以买下这对龙凤玉镯,就是不想让这对玉镯落入别人的手里,在她看来,除了她和凤梧宫的少主,没有人能配得上这样华丽的物件儿。 众人听了她的话后忍不住小声议论了起来,她这话说得倒也没什么毛病,毕竟在场的人们虽然身份都不平凡,但还没有富贵到能与皇室相提并论的地步,能将一千多万的银子花在一件首饰上,估计也只有能与皇室并肩的凤梧宫能做到,而宁凰是凤梧宫护在掌心的千金大小姐,更是宁平山庄的独女,她的身份地位几乎能与嫡出的公主相比,像龙凤玉镯这样的好东西也的确只有她能配得上。 在场的众人虽然都不喜欢被人轻视,但奈何宁凰的身份摆在那儿,他们即便心中不悦也说不了什么,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竞价。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扬起了嘴角,眼中既没有愤怒也没有为难,而是笑脸盈盈地与宁凰对视,如星扭头看了眼两人,笑着问道:“宁凰姑娘叫价一千三百万两,在座的诸位可还有更高的价格吗?” “一千五百万两。”忘邪平静地说道。 此话一出,四周再次想起了一片喧哗声,所有人再次将目光移到了忘邪的身上,这次他们的眼神中就只剩下震惊了,并不是震惊忘邪能拿出这么多的银两,而是震惊她竟然敢跟宁凰抢东西,难道这小子不知道宁凰在凤梧宫是什么样的地位身份吗? 而宁凰在听到忘邪的叫价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显然,忘邪叫价的行为在她眼里无疑是一种抢夺和挑衅,这人明明知道她要这对龙凤镯竟然还敢叫价,这是铁了心要跟她作对到底? 宁凰原本就因为之前抢夺玄月银针的事对忘邪耿耿于怀,此时叫价这对玉镯也是为了找回一些颜面,可现在这人竟然再次跟她抢东西,怎么会这么巧合?这小子一定是故意在找她的茬! 宁凰越想越气,毫不犹豫地高喊了一声:“一千七百万两!” “两千万两。” “哗——” 话音一出,周围的喧哗声一下到达了顶峰,所有人都忍不住小声议论了起来,看向忘邪的眼神也有些变了。 他们本以为这小子只是个寻常无期的普通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有着跟宁凰叫价的本事?这小少年看起来眼生的很,莫不是新来的? 忘邪笑脸盈盈地看着宁凰,玩味地问道:“宁大小姐,两千万两,你还能再接着加价吗?” 原本只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询问,然而落到了宁凰的耳朵里却成了彻头彻尾的挑衅,这下子宁凰的脸色可谓是差到了极点。 “两千五百万两!” “三千万两。” “三千五百万两!” “四千万两。” “你!”随着双方不断地叫价,宁凰彻底被忘邪给激怒了,恶狠狠地质问道:“你是故意要跟我作对吗?” 忘邪无辜地耸了耸肩:“怎么会呢?我不是在跟你叫价吗?这对龙凤镯我喜欢得很,愿意花这么多的银子将它买下,宁大小姐若是也喜欢,咱们大可以继续叫啊,难不成宁大小姐这有这么点本事,叫到四千万两就开始肉疼了?” 众人听了忘邪的话后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暗道这小子就是个疯子吧?那可是四千万两银子啊,别说是宁凰了,就连他们听着都觉得肉疼啊,这小子难不成还有继续叫价的打算? 宁凰在听到她的话后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若忘邪不说那番话还好,现在说了倒显得她宁凰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似的,倘若她现在停止叫价,那她不就输给这个该死的小子了? 想到这里,宁凰咬紧了牙,心底一狠,大声道:“四千五百万两!” “五千万两。” “六千万……” 宁凰叫价的话说到了一半,最后一个两字却怎么也落不下来,然而周围的人却都是听清了的,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宁凰的身上,不断感叹她的实力和魄力。 忘邪瞧着对方眼里明显出现的一抹迟疑,嘴角的笑容不由得更深了。 一时间客栈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龙凤玉镯的价格已经被叫到了六千万两银子的天价,现在就看有没有更高的价格更上了,顷刻间,众人又将目光锁定在了忘邪的身上。 如星微微扬起嘴角,面带笑容地问道:“这位小少侠,宁凰姑娘叫到了六千万两,你可要继续叫价?” 忘邪笑着摇头:“不,我不叫了,这对龙凤玉镯是属于宁大小姐的了。” “……”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眼底的惊讶之色十分明显,就连宁凰都忍不住怔了一瞬,他们都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就这么不叫了? 如星疑惑地问道:“少侠,你确定不继续叫价了?” 忘邪笑着说道:“六千万两的天价,我这样的普通人怎么可能付得起?还是宁大小姐够阔气,居然愿意花这样的大价钱买下一对镯子,恭喜宁大小姐了。” 明明是祝贺的话,可在宁凰的耳朵里却刺耳得不行,好像是嘲讽一般。 那可是六千万两啊,那样的价钱即便是她也不可能轻轻松松地拿出来,她不过是赌一时的意气,真要她用六千万两买一对镯子,她是疯了不成? 然而话都已经落下了,这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若在其它地方也就罢了,银风客栈跟其它的客栈可不一样,一旦参加了拍卖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她若是反悔不要那对镯子,只怕回对凤梧宫造成影响,到时候她的脸面可就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宁凰的脸色直接苍白到了极点,脸上满是为难和纠结。 如星抬头看了眼忘邪,随后又看向了宁凰,笑着说道:“那位小少侠放弃竞价,那么这对龙凤玉镯就是属于宁凰姑娘的了,恭喜宁凰姑娘如愿获得了这件稀世珍宝。” 第326章 女奴隶 话一说完,如星身后的仆人便立马将那对龙凤玉镯给送到了宁凰的面前,宁凰看着近在咫尺的镯子,原本娇俏的五官都变得扭曲起来。 她应该伸手接下这对镯子的,可她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一般,怎么都动弹不了,一旦她接下了这对镯子,那就意味着她得花出去六千万两白银,那可是天价啊,稍一想起她都觉得肉疼。 此刻周围所有的客人都在盯着她,客栈内安静得不行,忘邪看出了对方脸上的迟疑,扬起嘴角笑了一声,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喝起茶来。 而宁凰最终也在如星的催促下接下了那对龙凤玉镯,众人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再次相互谈天说笑起来,周围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悠闲的笑意,只有宁凰,紧咬的下唇几乎要淌出血来。 “那个人一定是故意的!他故意跟我竞价,让我用这样的高价买下了这对镯子,他一定是在故意激我,那个该死的臭小子,他竟然敢这样耍弄我!” 宁凰咬牙切齿地说着,紧握的双手暴起了若隐若现的青筋,一旁的蓝衫青年听了这话后不由得叹了口气,看向宁凰的眼神多了一抹嘲讽。 “你最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里的人这样多,你若在这时表现出不悦,丢的只会是你自己的脸,况且这镯子是你自己亲口拍下的,可没人逼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意气用事。” 蓝衫青年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宁凰紧皱着眉头喘着粗气,她抬头看了眼忘邪的方向,眼神中的杀气怎么也隐藏不住,若不是顾及着四周有人,她一定冲上去扒了那小子的皮。 “那个臭小子敢这样耍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他最好祈祷不要落到我的手上,否则我一定要他生不如死!”宁凰恶狠狠地说道。 蓝衫青年无奈地摇了摇头,懒得再开口劝,而另一边的忘邪仿佛根本没注意到来自宁凰的恨意,只是自己自顾自地喝着茶,微微扬起的嘴角说明她此刻的心情不错。 “那个叫宁凰的姑娘可真有钱,居然愿意花六千万两银子买一对镯子,这未免也太阔气了吧?凤梧宫这么富裕的吗?”一旁的凤沅忍不住惊叹道。 冷彧闻言笑出了声:“凤梧宫的确是个极为富贵的地方,不过六千万两,那个叫宁凰的姑娘此刻估计正肉疼着呢,花那样的大价钱买一对镯子,实在有些不值。” “既然不值,那她为什么还要叫价啊?”凤沅不解地问道。 “那你就得忘邪了。”冷彧笑着说道。 忘邪闻言稍稍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冷彧:“问我?我怎么知道?” “别闹了,不是你一直在激怒宁凰让她一气之下叫价的吗?你将价格抬到了六百万,让她一怒之下拍下,你就是想让她多花些银子好让她感觉肉疼,虽说是很寻常的手法,不过用来对付她倒是很合适。”冷彧说道。 忘邪听了这话后脸上更加疑惑了:“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没有故意激怒她,我之所以叫价是因为我真的挺喜欢那对镯子的,不过她都将价格叫到六千万了,我实在叫不起,所以才作罢的。” 忘邪说这话时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惋惜,她难得那么喜欢一件首饰,那对龙凤玉镯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是顶尖的,即便是去皇宫的宝库里也找不到能与其比拟的物件儿啊,好不容易才瞧见这么一件绝品,错过了这次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到与它差不多的首饰。 冷彧听了她的话后彻底愣住了,过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这么说你不是故意激怒宁凰的?” “当然不是了,我与她不过才见了一次,好好地我激怒她做什么?说起来那个宁凰实在有些奇怪,我看得出她对那龙凤玉镯似乎并没有多么喜爱,可为了面子还是一个劲儿地叫价,她的价格越叫越高,弄得我心疼得不行。”忘邪忍不住抱怨道。 冷彧闻言怔住了,身体僵硬了许久才回过了神,随后无奈地笑了一声:“我估摸着宁凰现在应该恨透你了,你可是害得她损失了六千万两啊。” “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她自己沉不住气,拍下龙凤玉镯我也很郁闷。”忘邪说道。 冷彧笑而不语,继续看向下方的拍卖,此时是中场休息的时间,如星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其他人也都相互谈论着,都很期待接下来还有什么稀奇的宝贝。 片刻过后,如星带着几个仆人打扮的壮汉出现在了大堂的台子上,她抬头扫视了一周,脸上洋溢着笑容,说道:“诸位客人请安静一下,咱们要开始第三件拍品了,这件拍品稍微有些特别,起拍价只要一两银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什么东西会只要一两银子的起拍价啊? 众人一脸好奇地看着台子上,如星微微一笑,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几名壮汉,壮汉们会意后立即将一个盖着红布的巨大铁笼给抬了上来。 那铁笼足足有一个人那么高,里面时不时会发出一些窸窣的声响,听着这声响里头的好像是一件活物。 众人见状更加好奇了,随后如星走到了铁笼旁边,一把揭开了上头的红布,顷刻间,一个女子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一时间客栈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名女子的身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大一样。 忘邪看着铁笼中的女子皱起了眉头,那并不是一个绝色美人,甚至都算不上好看,不……准确地来说那是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看她身上的皮肤大概是二十六七的模样,在这个世界已经算不上年轻了,她的身上只有几件粗布,手臂和双腿暴露出来,上面还有像是污泥一样的东西,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女子的有胸前有一块印记,忘邪记得这个印记,她曾经在宿无的身上看到过,是奴隶印记,很显然,这个女人是个奴隶,她的双脚被拷着镣铐,暴露出来的皮肤有着深浅不一的伤痕,瞧着是新伤,伤口血淋淋的,右脸上有一块极其诡异的疤痕,从眉心一直到右耳后,密密麻麻的青黑色痕迹,像是藤蔓一样攀附在她的脸上,瞧着极为骇人。 众人在看到这个女子后瞬间陷入了沉默,在过了半晌后,一道喧哗声打断了这诡异的寂静。 “如星姑娘,你说的第三件拍品不会就是这个丑八怪吧?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银风客栈啊,又不外面的小摊贩,怎么还拍卖起奴隶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随后周围的其他人也开始附和起来,似乎对这个丑陋女奴隶的出现很不满。 如星看着周围吵闹的人有些为难,说道:“诸位请息怒,原本这样的事的确不应该出现在银风客栈,只是这次的情况稍稍有些特殊,这位姑娘是前些天的夜里出现在咱们客栈外头的,是个逃命的奴隶,来到我们这儿的时候她已经快要饿死了,原本我们是不想搭理她的,只是瞧着她实在太可怜,所以给了她一口饭吃,之后她便请求我们将她给卖掉,比起被饿死,她更加愿意做一个奴隶。” “我们瞧着没几天就到拍卖的时候了,所以才想等着拍卖的时候将她当作拍品卖出,虽说她是个女奴隶,但她干活很认真卖力的,力气也大,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绝不会偷懒,并且任打任骂,你们即便是将她给打残打死她也不会哭喊,你们完全可以将她作为苦力买回去的。” 如星笑着解释着,然而其它的人却并不接受这样的事,只说到:“若是个标致点的奴隶我就买了,可这样的丑八怪买回去能有什么用啊?长得这么丑,光是看一眼我都觉得反胃,别说是一两银子了,就算是一文钱我也不想花啊。” “就是啊,你瞧瞧她脸上的疤,丑成这样,买回去我都怕被吓着,谁会花冤枉钱买她啊?” “既然是个奴隶直接打死不就好了?将尸体扔到后山去喂猛兽。” “她长成这样只怕是野兽都下不去嘴吧?” “哈哈哈,就是啊,这么丑,野兽见了都不知道怎么吃呢,这种东西我可不想花银子买。” “……”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几乎都是富贵人家的哄笑声,如星听了他们的话后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笑脸,说道:“诸位客人也不要这么说嘛,这个人体力很好的,很能吃苦,就当买个下人回去也不错啊,反正是个奴隶,无论怎么打骂都行。” 下头的人一听这话,纷纷挑起眉头笑了起来:“若是这样的话,你将她放出来,让我们打打试试?” 如星闻言脸色微变,扭头看了眼铁笼里的女人,女人一把抓住了铁笼,像是发疯了一般点头:“打……怎么打都行,只要将我买回去,给我一口饭吃,你们想怎么打都行,求求你们,将我买回去吧。” 第327章 你叫容安 女奴隶几乎是用着恳求的语气,她颤抖的声音十分卑微,漆黑的瞳孔中明显能看到她潜藏于心底的恐惧,众人看着她的这个样子露出了各不相同的神色,并没有同情和悲伤,而是一种几乎病态的凌虐感。 “如星姑娘,你没听到这个丑八怪说吗?她正求着我们打她呢,你赶紧将她放出来让我们打啊。” 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带着嘲笑的声音,随后周围其它的人也跟着附和了起来,如星脸上的笑容不变,可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一瞬间的冷意,然而她并没有违抗这些人的话,而是听从地将身旁的铁笼给打开,随后那个遍体鳞伤的女奴隶便颤抖着走了出来。 “喂,身为一个卑贱的奴隶你怎么能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呢?不是应该用爬的吗?” “就是就是,你还当自己是什么正经人不成?没看到你肩膀上的印记?赶紧爬出来!” “爬出来!爬出来!” 下方的呼喊声越来越大,他们的脸上没有原因地浮现出了怒意,刺耳的怒吼声将女奴隶给吓了一跳,她惊恐地扫了眼周围的人,最后还是听话地跪在了地上,像只野兽一般四肢着地。 客栈内的众人看着她的样子都笑了起来,没过多久,一个重物突然从人群中飞出,还不等众人反应便生生地砸在了女奴隶的额头上。 啪—— 一声刺耳的巨响,周围的人安静了一瞬,只见一个茶杯突然重重地落到了女奴隶的头上,尖利的碎瓷片划过了她的额头,顿时大片的鲜血从她的脸上流淌下来,狰狞的伤口,刺眼的鲜血,还有那屈辱的姿势,甚至是周围众人的哄笑声,这一幕幕无一不透露着这些人的罪恶。 忘邪坐在二楼的雅间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原本清澈的眼眸逐渐变得幽深起来,半眯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杀气。 一旁的凤沅看着下头哄闹的场景忍不住缩紧了身子,总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难受得不行。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他们不喜欢那个奴隶,也不应该这样羞辱人吧?”凤沅忍不住问道。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奴隶,在他们看来连狗都不如,是可以任人欺辱的对象,没有人会给予这些奴隶尊严,这是三朝之内千百年来的习性,几乎是刻进了骨头里,所以许多人一看到奴隶就会习惯性地对他们进行打骂凌辱。” 君诀静静地说着,他不光是冥域崖的主人,同样也是麟启王朝的王爷,这辈子他见过的奴隶数不胜数,对于那些人的悲惨下场他更是记忆犹新,虽然时常会觉得那些人可怜,但这个世道并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仅他一人之力从来就改变不了什么,他不过是一个看客而已。 冷彧听了这话也没有开口,显然他对于这样的场面也已经不陌生了,凤沅年纪不大,很少会看见这样黑暗的画面,从他的穿着和性格就能看出这应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哪里会受到了这样的事,凤沅握紧拳头紧咬着牙,就在他想要出手制止的时候,一旁的君诀开口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像她这样的人三朝内多得是,你救得了一个能就得了两个十个一百个吗?你今天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你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 君诀的声音有些冷,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无情,但这就是戚兆曾经教给他的,事实证明戚兆的话没有错,他不可能每看见一个可怜的奴隶都出手将他们买回来,就像现在一样,他们只能作为看客在一旁沉默着。 凤沅听了这话后沉默了,微张的瞳孔中有些震惊,似乎是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他呆呆地看着下方被人欺辱殴打的奴隶,小脸一下变得苍白起来。 就在这时,楼下的如星突然开口了:“诸位客人,这打也打够了,玩儿也玩儿够了,咱们是不是该继续拍卖了?可有那位爷愿意将她给买回去的吗?” 众人闻言大笑了一声,其中一个人说道:“我出二两银子,将她卖给我吧。” 其它的人听了这话后立马笑着附和:“二两银子?那我出二两零一文。” “还有我,二两零二文。” “那我再多出三文钱!” 下方的竞价突然变得激烈起来,然而如星听着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些人哪里是在竞价,分明是有意在羞辱那个女奴隶,在他们眼里,奴隶不过是被他们玩弄的玩物罢了。 一时间下头的人群乱成了一团,嬉笑的声音显得尤为刺耳,凤沅别过了脸不想再看,这时,一直沉默的忘邪突然站起了身朝雅间外走去。 “我出一百两银子买下这个奴隶,有人竞价吗?” 忘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场的人们听了这话后都愣住了,纷纷向忘邪的方向投去了目光,眼里的神情充满了荒谬和不解。 “我说这位少侠,你是银子多得没地儿放了吧?居然愿意花一百两银子买这么一个丑东西?难不成你看上她的模样了?口味够重的啊?” 突然,人群中的一个人跳出来哄笑了一声,周围的人见状也跟着笑了起来。 “别这么说嘛,这个奴隶虽然丑了点,但身体还挺白的,再说她也的确听话,咱们打骂了她这么久都没有反应,这样的东西不也挺好玩儿的吗?说不定这位少侠就喜欢这样的玩意儿呢?” “哈哈哈,我瞧着也是,没想到这位少爷看着挺斯文,内里还挺禽——” 砰——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人群中的一阵巨响打断了他们的哄笑声,只见他们头顶上方的一节房梁不知为何塌了下来,一根巨大的木头就这样直直地落下,直接砸到了之前起哄的人的脑袋上,顷刻间脑浆炸裂,当场毙命。 众人看见这样的一幕都傻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他们抬起头朝对面的方向看去,只见君诀不知何时来到了忘邪的身边。 他的双眼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阴冷的眸子中闪烁着骇人的寒光,他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逐渐收起了掌心聚集的内力,冷声道:“你们最好闭上自己的嘴,若再多开口一句,我不介意在你们的身上也刻上奴隶的标志。” 话音一落,周围的众人瞬间瞪大了眼睛,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他们心中大有不服,然而在看到大堂内的那几具尸体后,再大的不服也只能服了。 托了君诀的福,现在客栈里的人们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忘邪缓缓从二楼走了下去,来到了大堂中心的台子上,看向如星说道:“一百两银子,没人叫价的话这个人就归我了。” 如星看着忘邪冰冷的双眼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身子忍不住一颤,急忙开口:“这位少侠出价一百两,可还有继续竞价的?” 下方的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抬价的,毕竟他们才见到了几个新鲜出炉的尸体,哪里敢上来跟这个人争,再说了,奴隶这样低贱的东西平时一两银子都能买一堆回来,谁会花一百多两的冤枉钱去买奴隶啊? 忘邪扭头看了眼周围沉默的人,冷声道:“没人叫价,那这人我带走了。” 如星闻言急忙点头:“是是是,这个人少侠可以带走了。” 忘邪满意地应了一声,伸出手抓住了那名女奴隶的手腕,稍稍放柔了一些语气,说道:“跟我走吧。” 那女奴隶小心翼翼地看了忘邪一眼,很快又惊慌地低下了头,但还是乖巧地跟在了忘邪的身后。 二人就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走上了二楼的雅间,众人看着她们的背影忍不住小声议论,无非就是说忘邪人傻钱多,然而这些忘邪都不在乎,她将奴隶带进了雅间后便紧紧地关上了门。 如星抬头看了眼忘邪消失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随后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说道:“诸位客人,劳烦你们先稍作片刻喝喝茶,我先派人将客栈给收拾一下,很快拍卖就会继续的。” 如星所说的收拾自然是指大堂内出现的几具尸体,众人闻言都没有开口,而楼上的忘邪也懒得管那拍卖,只是默默地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的衣裳披在了奴隶的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忘邪轻声问道。 奴隶闻言颤抖着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我是奴隶,没有人会给奴隶起名字。” 忘邪听了这话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爹娘没给你起名字吗?” 奴隶听了愣了愣神,摇头道:“我不记得了,我很小就被抓走当奴隶,记不得自己的名字。” 忘邪见状沉默了,她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身形倒是挺高大的,只是身上的伤口让她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有眼上的痕迹更是让人见了心惊。 忘邪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随即开口道:“从今日起你就叫容安吧。” 第328章 镇元玉 女奴隶听着对方的话愣住了,抬起眸子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她可是个奴隶,怎么会有人给奴隶起名字呢? 忘邪并没有在意对方的疑惑和不解,只是平静地说道:“我将你买回来,从此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可能喂喂喂地叫你,所以有个名字也能方便一些,既然你没有名字,那就跟我姓,用安字也是希望你能摆脱奴隶的命运,今后的一生平安顺遂。” 奴隶闻言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可……我是个奴隶。” “那又如何?没有人规定奴隶就不能拥有名字吧?而且我将你买回来后就没打算继续将你当作奴隶对待,我的身边缺一个伺候的丫鬟,以后你就是我的丫鬟,我会按时给你工钱,只要你忠心于我,起码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你可愿意?” 忘邪平静地问着,奴隶听了这话后半晌都没能出得了声,她颤抖地与忘邪对视,睁大的眼眶里涌出了一层泪水。 忘邪看着她的样子皱起了眉头:“你哭什么?是不愿意跟在我身边当丫鬟还是不满意我给你取的名字?” 奴隶摇了摇头:“不,我愿意留在你身边当丫鬟,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以后我就叫容安,多谢主子!” 忘邪见状这才满意地笑了:“行了,你去清洗一下身子然后换件干净的衣裳吧,我这里有些药膏,到时候敷在伤口上也能好得快些。” “是,那奴婢先下去了。” 说完,容安便擦拭着泪水走了下去,忘邪看着她的背影皱起了眉头,随即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喝了杯茶。 君诀抬眸看了忘邪一眼,说道:“我知道你是路见不平,可就算你救了她也改变不了奴隶受辱的现状,在其它地方还有着许多跟她一样可怜的人,光是这个奇兰镇就起码有几百个奴隶。” 忘邪安静地喝完了手中的一杯清茶,随后幽幽地说了句:“我又不是救世主,没那个理想拯救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奴隶,我只知道我看见了那个奴隶受辱,心里不畅快,所以想将她买下,我所做的这一切只是因为我心里不痛快,这个镇上有多少奴隶我管不着,但是起码这一个我救得了,对我来说,不愧于自己的内心就够了。” 她是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改变世界这样的人设从来就不属于她,可即便是她这样杀人如麻的机器,也总有内心柔软的时候,就算是罪大恶极的人,偶尔做个好事也还是可以的吧? 忘邪深知自己无法拯救更多的人,但起码她没有见死不救,只要这样就够了。 君诀听了她的话后轻笑了一声,深邃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温柔,而一旁的冷彧和凤沅显然心情不错,尤其是凤沅,看向忘邪的眼神里充满了钦佩和憧憬。 没过多久,楼下的拍卖再次开始了,接下来出场的几件拍品忘邪都没什么兴趣,只是些普通的宝贝而已,有的的确珍贵万分,但她实在没有拍下的必要,便只是静静地看着。 直到快到最后一件拍品的时候,客栈内突然出现了几个人。 只见原本紧闭的客栈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随后便有几个穿着大红色长衫的人从外头走了进来,顷刻间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那几个突然出现的人身上,随即客栈内的众人便发出了一道道嘈杂的喧哗声。 忘邪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在瞧见那几个红衣人后忍不住扬起了眉头。 “凤梧宫的人出现了。”君诀幽幽地说了一句。 凤沅闻言睁大了双眼,一脸兴奋地说道:“他们就是凤梧宫的人啊?看起好像很厉害诶!风度翩翩气质非凡!” 一旁的冷彧闻言嗤笑了一声:“你才看了他们一眼,怎么就知道他们风度翩翩气质非凡了?我只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高傲鄙夷和不屑一顾,跟那个叫宁凰的人一个路子。” 忘邪轻笑了一声,比起凤沅,显然是冷彧的眼光要更加精准,那几个凤梧宫的人下巴微抬,双眼半眯,眉头若隐若现地皱着,在出现的那一瞬间有过一声轻叹,显然是不耐烦以及不喜欢这个客栈,微微扫过的眼神足以说明他们对周围这些人的厌烦和鄙视。 很明显,这些人也是高傲自大的那一类人。 “凤梧宫的人出现,看样子最后的一件拍品也要上场了。”说着,忘邪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君诀,只见君诀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的台子,没过一会儿,如星果真开口了。 “诸位请安静,接下来我们将迎来此次拍卖的最后一件拍品,正所谓最好的必定是压轴的,咱们这最后一件拍品可是不简单的,相信在座的诸位应该在之前就已经了解过了吧?” “如星姑娘,你就不用卖关子了,赶紧将那最后一件拍品给拿上来吧,也让咱们开开眼界啊!”下方的人说道。 如星闻言微微一笑,只见她右手一挥,随后便有几个仆人将拍品给呈上来了,如星一把取下了上头的红布,随后一块精致的白玉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那是一块类似令牌一样的东西,先不说此玉令有什么独特的作用,光是它的玉质就让人忍不住惊叹,众人在看见玉令的第一眼就纷纷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了贪婪的神色。 如星扬起下巴扫视了众人一眼,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镇元玉,本身并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但它却是开启一扇大门的关键,只要知道启动镇元玉的方法,就能前往一个未知的神秘地域,我想这个就不需要我深讲了吧?在座的大家应该都是知道那个神秘地域的,所以才会前来竞拍这块镇元玉。” 说到这里,如星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那么,接下来咱们就可以开始竞拍这块镇元玉了,起拍价,九千万两白银,诸位请竞价吧。” 九千万两白银,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即便是在座的众人,也少有能拿出这样大价钱的人,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过了半晌都没有开口竞价的。 忘邪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扬起了眉头,看向君诀问道:“看起来九千万两的价格实在有些高了,似乎没人能拍得起啊?” 君诀闻言轻笑了一声:“就连宁凰这么个小丫头都能拿出六千万两银子,你认为偌大的凤梧宫会拿不出九千万吗?” “既然拿得出为何凤梧宫的人却迟迟不肯叫价呢?”忘邪问。 “那是因为他们真正想看见的还没出现,他们此行为的并不是镇元玉,而是能使用镇元玉的人。”君诀说道。 忘邪听了这话后勾起了嘴角:“这镇元玉是你带来的,能使用它的人估计也只有你了吧?” 君诀笑了一声:“正是,看起来也是时候该给他们一些叫价的动力了。” 君诀的话音一落,下方的几个凤梧宫的人突然开口了:“如星姑娘,这镇元玉虽然珍贵神秘,但你也说了,只有懂得使用它的人才能打开那扇通往神秘地域的门,若只有一块镇元玉,即便得到了也无能为力吧?若是那样的话,这镇元玉不就成了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玉令了吗?普通的玉令可值不了九千万两银子的价格。”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们立马发出了赞同的声音,显然他们都认为花九千万两银子买一块很可能用不了的玉令是不值得的,但他们又不想这么轻易地放弃这个机会。 如星听了这话后笑了起来:“诸位说得有道理,我们银风客栈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地方,若只是一块用不了的玉令,我们当然不会给出九千万两白银的起拍价,既然我们敢用这么高的底价,自然就说明我们是知道该如何使用这玉令的。” 如星的话一出,周围的人立马激动得喧哗起来了,这里竟然有人懂得如何使用镇元玉?这怎么可能! 凤梧宫的人听她的话后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质问道:“你们知道该如何使用镇元玉?” 如星笑着摇头:“能使用这块镇元玉的人并非是我们银风客栈,而是将这块玉令送来的人,实不相瞒,这块镇元玉的主人此刻就在咱们的客栈里,只要有人能将其拍下,那位神秘的玉令主人就会出现为我们展示如何开启玉令。” 如星自信满满地说着,周围的众人先是呆滞了一瞬,客栈内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在片刻过后,众人突然反应了过来,随即响起了一阵激烈的竞价声。 “我出一亿两银子!” “我出一亿一千万!” “我再加一千万!” “……” 只听哗——的一声,银风客栈瞬间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竞价的呼喊声,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贪婪兴奋的神色,忘邪坐在二楼的窗前悠闲地看着下方的人们,嘴角忍不住撇了一下。 “一块玉令而已,这些人竟然跟叫这样的高价,他们是不是疯了?”忘邪问。 君诀闻言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们没有疯,相反,他们很聪明,也懂得抓住机会,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一旦得到了打开玉令的方法,他们能获得的就不止是数不清的财富,还有令所有人都畏惧的实力。” 第329章 狂妄的青年 忘邪听着君诀的话陷入了沉默,只静静地看着下方激烈叫价的众人,没一会儿的功夫,这块镇元玉的价格就被叫到了一亿六千万,这样的价格是普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下方的大部分人想必都是倾尽了自己的家财在叫价吧? 只是一块玉令而已,竟然让这些人愿意冒如此大的风险,要知道一旦中途出了什么差错,一亿多银两的损失足以让他们迎来灭顶之灾。 忘邪看着下方疯狂的人们眯起了双眼,眼看着竞价的价格越来越疯狂,突然一阵冰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四周嘈杂的景象。 “我代表凤梧宫出两亿两银子,还有谁要竞价?” 此话一出,客栈内所有的人瞬间沉默了,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最终落到了那几个穿着红衫的人身上。 说话的是一个面容冷峻的青年,显然他也是这一行人中的首领,忘邪注意了他很久,这个人从一出现就一直皱着眉头,眼里的不耐烦和高傲十分明显,看起来是个很容易被激怒且自大的人。 他看不起客栈里的其他人,自认高人一等,之前他一直没有开口,因为他很自信,只要自己一叫价,周围的人绝不敢跟他抢。 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的,他的声音一出,客栈里的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冷峻青年抬起下巴幽幽地扫视了一周,问道:“两亿两银子,可还有人竞价?” 众人闻言忍不住颤了一下身子,脸上显然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事实上,在座的一部分人还是拿得出两亿两银子的,为了传说中的镇元玉,他们也愿意花这样的高价赌一把,然而与他们竞价的不是普通人,而是神秘危险的凤梧宫,这就让他们有些为难了。 就在他们迟疑的时候,人群中有几个人按耐不住地扭了扭身子,冷峻青年一眼就瞥到了那几个即将开口的人身上,还没等他们出声便立即打断了他们。 “我奉劝你们考虑好,即便你们有这个家财能跟凤梧宫抢东西,也要掂量清楚你们有没有那个命将东西给保护好,我奉宫主的命令前来拍下镇元玉,无论如何这块镇元玉我都得带回去,宫主说了,只要能将其带回凤梧宫,使用什么手段都是可以的,所以如果我是你们,我会选择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别动弹别开口,连自己的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又怎么能保得住镇元玉呢?” 冷峻青年的声音很平静,他像是一只还在经受考验的狼,已经有了危险的雏形,无论是眼神还是自身散发出的气势都让人忍不住低头臣服,不得不说他是个很有前途的人,只可惜…… 忘邪的双眼突然眯成了一条缝,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只可惜太过自大狂妄,不够沉稳的幼狼是很容易在猎杀中迷失而被反杀的。 大堂的众人在听到青年的话后都变了脸色,虽说他们都很惧怕凤梧宫的势力,但这并不意味他们会愿意听到一个从未见过的青年如此明显地威胁他们。 如星作为此次拍卖的负责人,首先开了口:“这位少侠,我们银风客栈是专门拍卖的地方,讲究的就是价高者得,若所有人都像你这样一味地用身份威胁他人阻止他们竞价,那我们客栈还怎么做生意?” 如星的脸上虽带着笑意,但眼神中明显对这个高傲的青年很不满,周围的人听了如星的话后也露出了赞同的面容。 青年闻言扬起眉头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所以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话?认为我这样做不对?” “质疑倒算不上,只是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自己的准则,若少侠这么想要这块镇元玉,起码应该用正经的方法将它得到才是。”如星说道。 青年听了之后笑出了声,连连点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嘛,看样子是我太过自大了,既然是要拍卖,那就应该用竞价的方式得到这块镇元玉,嗯嗯嗯,很有道理,只是啊——” 说到这里,青年突然停顿了一瞬,随即抬眸看向如星,幽深的瞳孔中浮现出了一抹凌虐之色,如星见状大惊,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血红色的光芒便猛地朝她冲了过来。 她本能地想要躲开,然而那道光芒来得太快,她的身体根本还没缓过神便被对方的力量包裹了起来,随后她的脖子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双脚逐渐离地,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只见如星的脖子正被一根发着红光的丝线紧紧地勒着,那根丝线好像有生命一般,根本就不需要有人控制,就这样疯狂地勒着如星的脖颈,很快便在上面留下了痕迹,随后一丝鲜血从丝线处缓缓流淌了出来。 如星的面色十分痛苦,她不断扑腾着双脚想要挣扎,双手用力抓着那道丝线,可她抓了半天最后只是将自己的脖子抓得伤痕累累,根本就摸不到那缕丝线。 如星绝望极了,第一次觉得死亡离她如此的近,她瞪大了眼睛就这样看着面前不远处的青年,将对方脸上那肆虐的笑容全部收入眼底,微红的眼眶里终于流出了生理泪水。 青年静静地欣赏着如星挣扎时那痛苦的模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银风客栈?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客栈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凤梧宫!我是奉了宫主的命令前来的,你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下人竟然敢质疑我的话?我要挟他们又怎么了?不按照规矩又怎么了?我乐意,我高兴!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跟凤梧宫抢东西那就是死路一条!” “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多么的可笑啊,之前还一副清高的嘴脸呢,现在呢?快死的滋味儿一定很不错吧?是不是觉得很痛苦?想活命吗?那就求饶啊,求我放过你,来吧,我给你这个机会,快开口,求我放过你啊?快点求啊!” 青年像是疯了一般突然大吼了一声,周围的人们都被他的嘶吼声吓了一跳,身体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如星瞪着双眼挣扎着与他对视,她脖子上的血迹越来越多,仿佛脖子就要这样被勒断一样,然而面对眼前这个疯子,她根本没有认输求饶的意思。 青年看着对方那不服输的眼神笑了起来:“呀呀呀,真是个倔强的姑娘啊,我开始有些欣赏你了,原本我是想花两亿两银子将这块镇元玉拿下的呢,不过看你这么不配合,这两亿两银子看起来我是要省下了,很高兴与银风客栈的交易,那么现在我要结束你的性命然后将玉令给带走了。” 说着,青年抬起右手稍稍勾了一下手指,随即那缕红色的丝线便迅速缩进,如星的面容也在那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要断了。 众人看着这样的画面忍不住别过了脸,眼看着如星就要这样丧命,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从二楼跃下,还不等众人看清便迅速闪身来到了青年的面前,一把拽住了对方的右手,轻轻一扭便让其给按在了地上。 “别动,现在放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收回你的丝线,要么我砍下你的手,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行动,三秒过后如果你还不收手,我就砍了你的手顺便要了你的命。” 忘邪冰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青年瞬间怔住了,压根都没看清对方的脸,他在被按住的瞬间想要挣扎,然而身后的人力大无比,他根本就挣脱不了,并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腕上有一个尖锐的东西在抵着,显然对方说的话不是在开玩笑。 “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可是——” “闭嘴吧,你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说话,我只给了你三秒钟的时间,现在马上将丝线收回,不然我立即要了你的命,你可以赌一赌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忘邪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青年只觉手臂一疼,嘴角立即变得苍白起来,忘邪死死地看着面前的人,并且开始倒数,就在她马上要数到一的时候,青年终于收回了自己的丝线,瞬间如星瘫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喘着粗气,好在她的伤口不算致命,脖子上的鲜血很快就止住了。 忘邪见状这才送开了面前的人,随即向后撤了几步走到如星的身边。 青年捂住自己的手从地上爬起,第一时间就是向忘邪看去,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暴怒的神色,二话不说便抬起了手控制着那缕丝线朝忘邪飞去。 “你这家伙竟然敢这样对我!给我去死!” 随着青年的一声怒吼,丝线瞬间飞出想要缠住忘邪的脖子,然而还没等对方得逞,君诀突然来到了忘邪的身边,只见他一挥手,那缕红色的丝线就直接被扇飞了出去。 “你最好停下你的动作,如果她死了,你恐怕就无法回凤梧宫向你们的宫主交差了。” 第330章 崖主在调情? 君诀冰冷的声音响起,青年看着飞到自己脚下的丝线愣住了,他抬头看着前方突然出现的几个人,脸上的神情难看至极。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妨碍凤梧宫办事?你们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吗!”青年怒声道。 君诀闻言扬起嘴角轻笑了一声,说道:“凤梧宫的宫主不是命令你前来带回镇元玉并且将这块玉令的主人也给带回去吗?在下不才,正是你要找的人。” 青年闻言愣了愣神:“你就是这块镇元玉的主人?就你?” 君诀笑着点头:“就我,我知道该如何启动镇元玉,并且我也知道你们凤梧宫也有一块镇元玉,但你们并不知晓该如何使用它,所以你们的宫主急切地想要找到一个能使用镇元玉的人,现在这么一个人就出现在你的面前,该怎样做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青年听着君诀的话皱起了眉头:“我凭什么相信你?” 君诀外头笑了笑:“你凭什么不相信我?你觉得你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青年闻言黑了脸色,显然他并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而对方说的的确没错,他此次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带回这块镇元玉以及他的主人,所以他没有别的选择。 “很好,我会将你和镇元玉带回凤梧宫的,但在这之前,我必须将这两个人给杀了。” 说完,青年便抬起了右手,很显然他所说的正是如星和忘邪,只要是让他动了杀心的人,还从未有一个能活命,一个是敢质疑他的女人,另一个是敢对他不敬的臭小子,这两个家伙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留着。 眼看着青年就要动手,而这时君诀的声音却突然冷了下来,说道:“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不过现在看来你好像还是没有听懂啊?” 青年闻言一愣:“什么没听懂?” “我说了,停止你的动作,这两个人你动不得,若她们受了伤甚至丢了命,你们今天就得死在这儿,那就不用提什么回去复命这样的蠢话了。” 君诀冷冷地说着,青年听了这话显然有些愣神,等反应过来后脸色瞬间变得扭曲起来:“你这个家伙在说什么!你是在威胁我?” “不,我是在警告你。” “呵!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对凤梧宫的人如此无礼!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都给我上!将这几个人拿下,留一口气就行。” 青年的话一出,周围几个凤梧宫的人立马冲了上来,他们的手里都拿着各种千奇百怪的武器,并且武器上都有着一道诡异的幽光。 忘邪看着这一幕皱起了眉头,虽然这几个人自身的内力并不算雄厚,可他们的武器却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危险,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忘邪不由自主地释放出了体内的杀气。 然而还没等她有所动作,一旁的君诀突然走到了她面前,一把将她给挡在了身后,随后只见君诀的周围浮现出一团团诡异的黑雾,他轻轻抬起右手,一圈黑雾瞬间聚集在了他的指尖。 君诀右手一挥,黑雾顺着他的内力快速地飞了出去,精准地出现在了那几个凤梧宫的人面前,就在触碰他们身体的一瞬间,黑雾突然消散,下一刻又聚集在了他们的脖颈处,犹如绞绳一般死死地勒住了他们的脖子。 紧紧眨眼的功夫,几个凤梧宫的人直接瘫倒在了地上,他们痛苦挣扎着,双手不断在自己的脖子上抓挠,可他们触碰到的只有自己的脖子,根本拿不得那圈黑雾半点办法。 渐渐的,那几人的脸色开始迅速变紫,双眼也变得红肿起来,俨然是快要断气的样子,君诀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挣扎的人,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就在他们几个快要丧命的时候,在一旁看傻了的宁凰终于冲了出来:“快住手!住手!我命令你放了他们!” 宁凰突然跑到了君诀的面前,君诀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倒真的将那几个人给放开了,终于得以呼吸的几人立马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发紫的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 宁凰看着那几人皱起了眉头,随后又扭头看向了君诀,眼神涌现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我想我们几个应该已经见过了,我是宁凰,宁平山庄的嫡女,我的母亲是凤梧宫宫主的亲妹妹,在凤梧宫我有着很高的权力。” 君诀闻言挑了挑眉:“所以呢?” “既然我舅舅指明了要带你去凤梧宫,那就说明了你的重要性,这几个人冒犯了你自然是有错的,但他们好歹也是凤梧宫的人,你若就这样杀了他们显然不合适,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们一马,一切等回到凤梧宫后再行定论。” 宁凰抬起下巴与君诀对视,漆黑的眸子中流露出了她的高傲,不得不说,在某一方面,宁凰倒真有她大小姐的气势。 君诀见状冷笑了一声,随后收回了自己的内力:“可以,我放了他们,但前提是他们不得对我的人动手,包括这个叫如星的女人。” 宁凰笑着点头:“当然,我以凤梧宫表小姐的身份保证,那么现在你可以随我们回凤梧宫了吗?” 君诀应了一声:“自然,我想凤梧宫应该不会在意我多带几个人一起去吧?” 宁凰抬头扫了眼君诀身后的几人,笑着说道:“请吧。” 君诀幽幽地瞥了眼地上那几个凤梧宫的人,随后又扭头看向忘邪等人,朝他们点了个头,随后几人便动身跟在了宁凰的身后。 银风客栈的人们就这样看着他们离开,直到他们都消失了也没反应过来,这么短的时间里客栈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是令人心底发颤,如星半眯着眸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幽冷的眼神中涌现出了一抹杀意。 半晌过后,忘邪等人已经来到了前往凤梧宫的路上,宁凰等人走在前头,时不时会问君诀一些关于他身份的问题,而忘邪他们则是跟在后面,显然是已经被忽略了。 凤沅扭着脑袋一个劲儿地观察着周围的人,忍不住凑到忘邪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些人看起来好吓人啊,我们不会遇到危险吧?” 忘邪闻言笑了一声:“不是你一直朝着说要来凤梧宫的吗?若是怕危险还来什么?” 凤沅抬手挠了挠脑袋:“我总觉得凤梧宫跟我想象中的好像有些不大一样,我以为凤梧宫的人都是很和善的一群人呢,可方才瞧了他们好像都很不讲道理,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不是有我们几个在身边吗?你就放宽心吧。”冷彧说道。 凤沅轻轻点了个头,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纠结,忘邪悠悠地扫了他一眼,幽深的眸子中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就在他们几个小声议论的时候,宁凰身边的蓝衫青年突然开口了:“说起来我们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几位少侠呢?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忘邪等人闻言愣了一下,君诀笑而不语,忘邪轻声应道:“君忘。” 冷彧半眯着眸子笑了一声:“柳彧” 凤沅看了看身边的几人,急忙说道:“我叫秋沅。” 蓝衫青年闻言挑了挑眉头,随后将目光落到了忘邪身边的丫鬟身上,容安低着头有些害怕,嗓子里的声音怎么也发不出来,忘邪见状将其拉在了身后,道:“她叫容安,是随行的丫鬟。” 青年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一旁的君诀:“这位公子呢?我方才瞧着你的武功很不同寻常,凤梧宫的精英在你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想必你的出身应该很不同寻常吧?” 君诀轻笑了声,道:“我姓容,叫容诀,倒也没什么不同寻常的出身,只是年幼时有幸得一位神秘高人教授了一身的武功,充其量也只是个游历四方的普通人而已。” 蓝衫青年听了这话后笑了起来,显然他并不相信君诀所说的话,这样的武功和容貌,还有他举手投足的尊贵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再说了,能拥有镇元玉的人能是普通人吗? 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君诀没有说实话,然而也不会有人去追问。 半晌过后,忘邪一行人来到了奇兰镇西边的边缘处,在这里他们看到了一片海,在海的中央有一座岛屿,虽说他们距离的位置有些远,但仔细些瞧他们还是能在那座岛上瞧见一些类似宫殿的建筑。 宁凰看着前方的小岛说道:“那里就是凤梧宫了,很快就会有人派出船只来接我们过去,我们只需在这儿稍等片刻。” 君诀笑着点了个头:“早听闻凤梧宫所在的地方四面环海风景优美,今日一瞧的确不错,有生之年能见识到凤梧宫的壮观之处,也不辜负此生了。” 宁凰闻言笑出了声:“容公子说话真是有趣,若公子喜欢,大可在凤梧宫多留一些时日,我想舅舅应该也有很多想与容公子探讨的地方。” 君诀抬眸笑了笑:“与宫主探讨我倒没什么兴趣,不过若是能与宁姑娘多聊几句,那才是我的荣幸。” 众人听了君诀的这句话后都不由得愣住了,冷彧和忘邪都半晌没反应过来。 这是他们崖主的台词吗?太惊恐了吧? “我说……崖主他该不会是在跟那个叫宁凰的人调情吧?” 第331章 到达凤梧宫 冷彧凑到忘邪耳边小声地问了一句,忘邪也有点没反应过来,她跟在崖主身边好歹也有这么几个月了,什么时候这家伙会说这种‘恶心’的话了? 二人看向君诀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惊悚,然而君诀却丝毫不在意,依旧眉眼深情地看着宁凰,宁凰睁大了双眼怔怔地望着对面的人,虽然他们刚认识不久,但对于这个男人她却能感觉到一股令人着迷的诱惑,他武功高强,容貌英俊,举手投足更是气质非凡,是世间少有的男子,这样的男人恐怕没人能抵抗得了他的魅力。 然而宁凰也只有一瞬间的愣神,很快又反应了过来,笑着说道:“容公子很会哄女孩子开心,若有这个机会我也想与公子深谈一番,只是现在舅舅还急着见公子呢。” 君诀笑着点头:“也是,不过我相信我们会有这个机会深谈的,我很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说完这句话后君诀便微笑着不开口了,宁凰见状赶紧收回了目光,虽说脸上淡定无常,但心跳却快得让人无法呼吸,她更是觉得自己的身体烫得不行,原本平静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 多么翩翩有礼的男人啊,神秘而又强大,这样的男人就算是做梦也梦不到的,可现在这男人不光站在她的面前,还对她表达了好感,果然就算是这种世间少有的人也会被她的魅力所迷倒。 宁凰微微扬起了下巴,显然心情很不错,能得到一个优秀男子的喜爱,足以证明她也是优秀的,只可惜啊,她要让这个男人失望了,毕竟她已经有了凤羽哥哥,这个世界上没人能跟凤羽哥哥比。 宁凰骄傲地笑了一声,而一旁的君诀则是幽幽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没过多久,派来接他们的船只来了,众人坐在船只上静静地欣赏着沿海的风景,众人都很安静,只有凤沅一脸兴奋地看着四周。 “好壮观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大海!真是太漂亮了,下面还有好多鱼!”凤沅高兴地大叫着。 凤梧宫的几人瞧着他的模样不屑地别过了脸,之前那个控制丝线的青年也露出了一脸鄙夷的神情,说道:“真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也不知是从哪个乡下过来的。” 凤沅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颊微微有些发红,忘邪见状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这里的确很漂亮,我长这么大也从未见过大海,正好咱们要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你可以趁此机会看个痛快了。” 凤沅听了她的话后瞬间又打起了精神:“嗯!等回去之后我要跟母亲说,这里比我听说到的那些还要漂亮!” 忘邪笑而不语,继续看向前方,在经过了许久的航行后,他们总算到达了凤梧宫的岛屿上,众人抬头忘邪最上方的几座宫殿,如此的辉煌大气,实在令人心惊。 宁凰看着身边的几人笑着说道:“容公子,这里就是凤梧宫了,请随我进去吧。” “有劳带路了。” 说完,几人便朝着宫殿的方向走了进去,从岛屿边缘到达山顶的宫殿有一条崎岖的小路,周围的植物模样十分奇特,他们一路上都在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直到到达了宫殿面前才将他们的思绪拉回。 忘邪望着面前的大殿,幽深的双眼逐渐迷城了一条缝,不得不说凤梧宫的确有着让人惊叹的势力,从他们的建筑就能看出,如此壮丽的景象即便是麟启的皇宫也是比不上的,它们像是脱离了凡尘的仙境,每一砖每一瓦都不像是凡间拥有的。 几人随着宁凰逐渐走入了大门内,就在他们马上要进入一座宫殿时,宁凰突然停下了动作,转身看向忘邪几人说道:“我舅舅身份尊贵,且不喜外人打扰,只有容公子能进入大殿与他交谈,至于其他的人还是留在外面吧,我会派人给你们安排住所,在舅舅未发话之前,你们最好不要乱走。” 宁凰的声音平静又冰冷,众人听了倒是没什么异议,随后宁凰便带着君诀走入了大殿之中,而其它几个凤梧宫的人也懒得跟忘邪他们待在一起,随即也离开了。 好在没过多久宁凰所说的下人便出现了,她们走到忘邪等人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几位贵客,请随奴婢来吧,奴婢带你们回房歇息。” 几人见状点了个头,慢慢跟在那几个下人的身后,很快他们就被带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这里有一处小院,虽比不上他们之前看到的富丽堂皇,但也算得上清幽怡人了。 “几位贵客,这里是宁凰小姐下令为你们准备的住所,里面什么东西都有,等会儿会有专门的侍女前来服侍,现在就请你们在此处稍作休息吧。”下人们说道。 忘邪点头应了一声:“劳烦你们了。” 说完,下人转身离开,偌大的院落中只剩下了他们四个,见下人已经走远,他们这才放松了一口气,开始仔细观察着这间院子。 “这凤梧宫看起来可真够有钱的,你们瞧见那几座宫殿没?金光闪闪,我还以为是用金子砌成的呢。”冷彧笑着说道。 忘邪赞同地点头:“凤梧宫,这里的景象也不愧它的名字了,我倒是比较好奇,冥域崖和凤梧宫相比哪个更厉害一点?” 冷彧闻言认真地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两者的立场不同,倒也不好做出对比,冥域崖一向低调,江湖中对于它的流传并没有多少,只知道那是个神秘凶险之地,而凤梧宫在一定程度上十分张扬,像是一只凤凰一般,而且凤梧宫不负责暗杀,他们通常是以交易秘法壮大自己的。” 忘邪听了这话后稍稍愣了一下:“交易秘法?那玩意儿也能交易?” 冷彧点头:“当然,他们的秘法可以附着在武器和其它物体上,每一个秘法都拥有着不同的力量,若是能在一件神兵上附着一个威力极大的秘法,那就意味着能够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所以这些年里有不少人会带着东西来向凤梧宫交易秘法。” 忘邪闻言饶有兴趣地笑了一声:“我还从来没听过秘法这样的东西,倒是有些好奇。” “我觉得那种东西还是不要好奇比较好,我娘跟我说凤梧宫的秘法本质上跟燃烧性命没什么区别,是个很折寿的法子,谁学谁短命。” “……” 忘邪和冷彧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稚嫩的声音,二人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齐齐朝着一旁的凤沅看去,而凤沅只是一个人自顾自地玩儿着地上的石子儿,似乎根本没料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忘邪沉默了一瞬,随即扬起笑脸走到凤沅身旁蹲下,柔声问道:“你说凤梧宫的秘法是在燃烧生命?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娘是这么说的,正所谓有得必有失,所有强大力量的来源通常都伴随着难以琢磨的危险,像秘法这样神秘强大的东西怎么可能说来就来?他们是怎样使出秘法的,又是怎样将秘法附着在物体上的,形成这样的力量就务必会迎来一定的代价,而这个代价很可能就是燃烧生命。” 凤沅说得头头是道,忘邪和冷彧听了这话却露出了不同寻常的表情,二人静静地盯着凤沅,大概是这两人的目光有些太直白了,凤沅很快就察觉出了不对劲,扭头不解地看向他们。 “你们一直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凤沅问。 忘邪笑着摇头:“没有,只是我们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说法,你娘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见解,想必对秘法是有一定了解的吧?说起来我们都还不知道你是从何处来的呢?” 凤沅闻言顿了一下,随即笑着挠了挠脑袋:“哎呀,哪有什么见解啊,我就随便说说的你们还真信了不成?我家是做香料生意的,我从小就对凤梧宫充满了好奇,所以经常会跟我娘提起关于凤梧宫的事,久而久之我们就对凤梧宫的秘法有了一些猜测,不过这都是我们猜着玩儿的,我都没来过凤梧宫,又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秘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凤沅扬着自己天真灿烂的笑脸,一脸稚气单纯的模样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忘邪见状稍稍眯起了双眼,然而很快她又恢复了平时的笑容,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你可真是吓了我们一跳。” “哈哈哈,我随便说说的,你们听了便忘了吧,不必在意。”凤沅道。 忘邪笑而不语,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凤沅见状心底长舒了一口气,背后已经冷汗连连了。 “说起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个叫宁凰的姑娘?我瞧着她倒是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啊,看起来像是凤梧宫的女主人一样。”凤沅突然说了一句。 忘邪闻言笑了一声:“人家是凤梧宫的表小姐,跟这里的少主又是有婚约的,等他们成婚后,她可不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么?” 第332章 我要弄死他 凤沅笑着点了点头:“说得也是,不过我不大喜欢那个叫宁凰的人,她看起来凶巴巴的,虽然表面带笑,但眼神总觉得很吓人,像是要把人吃了一样。” 忘邪微微笑了一声,没再开口,继续观察着院子的四周。 “我说咱们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凤梧宫,要不要出去走走?这个院子看来看去也没什么特别的。”一旁的冷彧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忘邪听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凤沅倒是先激动地大叫起来了:“出去走走?好啊好啊!我都快憋死了,好不容易到了这个地方,一直窝在院子里算是什么事嘛,咱们赶紧去外头逛逛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凤梧宫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凤沅清澈的双眼睁得老大,脸上满是孩子的稚气,忘邪和冷彧见状都忍不住笑了一声,忘邪点头道:“也好,我估摸着咱们还得在这个地方待上一段时间,先出去看看情况也比较方便。” 说完,三人便打算往院子外走去,然而这时一直沉默的容安突然跑了出来拦住了忘邪的路,一脸担忧地说道:“主子!我听说凤梧宫是很危险的,咱们才刚到这里,还是不要出去冒险了吧,我觉得就在院子里待着比较安全。” 容安的脸上挂着明显的担忧,忘邪听了她的话后愣了一瞬,随即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必太担心,我们几个都是有武功的人,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而且我们只是去外头转转,又不是要找麻烦,能有什么危险。” “可是……” “你别担心了,我们很快就回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就不用跟着我们四处走了,先在院子里养伤等我们回来吧。”忘邪说道。 容安看着忘邪的脸欲言又止,然而瞧着她们的表情像是铁了心要出去,她作为一个婢女也说不了什么,只得叹了口气。 “那奴婢在这里等你们回来,你们可要小心啊。”容安说道。 忘邪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带着冷彧他们走出了院子。 他们的院子外是一条幽静的小路,两边种植了许多树木,倒也算不上高,但大片大片的让人感觉像是置身于丛林中一样,几人沿着小路缓缓向前走着,半晌过后他们就看到了几个分叉口。 忘邪半眯着眸子扫了一眼四周,随便挑了一条路走去,冷彧和凤沅跟在身后,一路都在观察周围的景象。 “咱们的这个院子未免也太偏僻了吧?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凤沅说道。 “那个叫宁凰的人之前与忘邪他们有过争执,估计她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会安排这样偏僻的住所倒也是情理之中了。”冷彧道。 忘邪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着,又过了许久,他们才终于走出了偏僻的小路,忘邪看着眼前的建筑稍微有些愣神,说道:“这里好像是凤梧宫的主殿吧?” 冷彧闻言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眼前的这座宫殿高大华丽,是凤梧宫里最大的一座宫殿,瞧着像是主殿。 “不过主殿怎么会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这里头是用来干嘛的?”冷彧问。 凤沅眯着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说道:“这里应该是专门给凤梧宫的人练功的地方吧。” “哦?怎么说?” “你们瞧这座宫殿的材质,跟普通的建筑材质很不一样,以前我娘曾经跟我说起过这种材质,可以无效化里面的任何攻击,通常是用于高手练功的,避免他们强大的内力波动将屋子给炸毁,这种材质十分昂贵稀有,且少有人知,如果不是为了练功,他们没必要专门采用此材质的石料来建造宫殿。”凤沅认真地说道。 冷彧听了他的话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的确,他们天陨书院建造的后山山洞就是采用了这种特殊材质。 “你这小子年纪不大见识倒还挺广,且观察细致入微,是个好苗子。”冷彧笑着拍了拍凤沅的脑袋。 凤沅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而忘邪则是悄然地向他投去了目光,眼睛里的光神秘幽冷。 就在这时,林子的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忘邪顿时皱起眉头,动了动耳朵,是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忘邪心中一紧,赶紧拉着冷彧和凤沅跃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冷彧也察觉到了有人靠近,二人齐齐朝下方投去了目光,果然很快几个穿着红色长衫的青年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那几个青年慢慢走到了他们所在的大树下,突然其中一人停下了脚步,转身朝着大树就是一顿猛踹。 青年的动作直接将忘邪三人吓得不轻,尤其是凤沅,差点被晃得摔下去,还好忘邪眼疾手快将他给按住了,三人抹了一把冷汗,低下脑袋继续看着下头的几个人。 “萧杭,你别生气了,那几个人是宫主需要的人,咱们也是没办法的啊。” 这时其中一个红衫青年走了上来,轻声安慰着那个叫做萧杭的人,萧杭恶狠狠地踹着面前的树干,显然是在撒气,他的一双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像是要把眼珠给瞪出来一样,看着十分骇人。 “我在凤梧宫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我!那个瘦小的臭小子,竟然敢将我给按在地上,还威胁我要砍掉我的手要了我的命!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充其量不过是个小书童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那样卑贱的东西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萧杭扯着嗓子怒吼着,好在这里较为偏僻没什么人,否则他这样喊早晚得引来围观。 树上的忘邪三人听了他的话后顿时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个叫萧杭的应该就是之前在银风客栈用丝线的那个青年,而他口中所说的瘦小的臭小子大概就是忘邪了。 忘邪闻言立马扬起了嘴角,倒是没有因为对方的怒骂而动怒,反而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笑容,她静静地看着下方的人,其它几个青年还在不停地劝着萧杭,然而萧杭显然是个记仇的性子,不光没有消气,反而更加动怒了。 “那个臭小子敢对我不敬,我早晚要弄死他!还有那个姓容的,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不就是个镇元玉的拥有者吗?仗着自己有点见识有点容貌就敢缠着宁凰,他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等宫主用完了他看我怎么收拾他!”萧杭怒吼道。 身旁的几人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是消消气吧,那个姓容的此刻正在跟宫主谈话呢,镇元玉对于咱们凤梧宫来说有多重要你是清楚的,有宫主在你也不可能动得了他啊。” “我呸!我会动不了他?我从小被带回凤梧宫,跟少主和宁凰几乎是一起长大的,在凤梧宫我怕过谁?就那么一个外人难道我就动不了他了?宫主不就是看着他还有点用么?等镇元玉开启了他就是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废物,到时候宫主才不会保他,我想怎么教训他都行!” 萧杭瞪着眼睛说了一堆,心中的怒气已经到达了一个顶峰,显然是听不了劝的人,周围的几人见他如此也懒得再劝了,毕竟这人在凤梧宫也的确是有些地位的,他们没必要去惹这人的不快,倒不如向着他一些,让他赶紧将心底的怒气给释放出来,这样他们的耳朵也能稍稍清净点了。 这般想着,其中一个青年便笑着走到了萧杭身边,问道:“那萧杭哥,等那个姓容的没了利用价值后,你打算怎么教训他啊?” 萧杭闻言冷哼了一声:“我?哼,我要抓住他,将他捆起来,挑断他的手脚筋废了他的武功,让他变成一个挣扎不了的废物,然后我要将他扔进山里,在他的身上涂满兽腥草的粉末,让林子里的野兽都冲过来啃食他!” 众人闻言扯了扯嘴角,干笑道:“还是萧杭哥有法子啊,能想出这种方法来折磨他,能死在你的手里,也是他的荣幸了。” 萧杭听着他们的话这才消了些气,冷笑着说道:“你们以为这就够了?招惹了我哪里是这么容易被放过的?我不光要让他被野兽啃食,我还要保证他死不了,把他给折磨得半死不活,毁了他的那张脸,然后拖着他的烂肉扔到奇兰镇给人们观看,他不是长相英俊吗?我把他弄成个怪物,我看他还能英俊到哪儿去。” 萧杭的嘴里不断冒出一些残忍的字眼,像是在泄愤一样,周围的几人也十分配合地笑着应和,树上的冷彧听了这话忍不住眼角抽搐。 “我去,原来不光女人会嫉妒容貌,男人也会啊?这个叫萧杭的人是疯了吧?若是让崖主知道了也不知会怎样教训这个人。”冷彧笑着说道。 “崖主会怎么教训他我不清楚,但我现在有点想让他生不如死了。” 突然,冷彧的耳边响起了忘邪那幽冷的声音,顿时激得他直打寒颤,他扭头看向忘邪,却见她的眼睛里不知怎么浮现出了一抹红光,周身的杀气聚集成了一团团黑雾,她的额头暴起青筋,紧握的拳头滴出了一丝猩红的血迹。 冷彧见状惊住了:“忘邪你怎么了?” “我特么要弄死他!” 第333章 红色锦衣的青年 忘邪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随即就打算冲下去让萧杭小看,冷彧见此大惊,二话不说拉住了她的手腕:“忘邪你疯了!现在下去不是找麻烦吗?再说比他说的难听的你见得多了,也不用这么生气吧?” 冷彧对忘邪的突然动怒很是不解,他记得这人不是个容易动怒的性子啊,这是怎么了? 忘邪听着冷彧的话咬紧了牙,心中的怒气久居不下,她当然不是因为萧杭辱骂自己而生气,而是那家伙对崖主不敬,甚至要对崖主不利,原本这事跟她并不相干,可偏偏她身体里那所谓的上者之血又犯病了,听不得任何对崖主不好的消息,所以才弄得她如此动怒。 忘邪紧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心底的不悦,这才慢慢平缓了杀气,但脸色依旧十分难看。 冷彧见她总算冷静了,也不由得放心了些,说道:“你消消气,那个叫萧杭的小子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这样的人咱们见多了,无须与他一般见识,若你真不喜欢他,等过些时候我帮你出出气如何?咱们才刚到凤梧宫,若这么快就闹大矛盾只怕对以后的计划不利。” 忘邪听了对方安慰的话后点了点头:“罢了,咱们逛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还是先回院子吧,我估摸着崖主这时候应该快回来了。” 冷彧同意地应了一声,正好下方的萧杭几人也有了要离开的架势,原本他们是打算等萧杭走远了他们就现身的,然而还没等那一行人走远呢,忘邪身边的凤沅突然从树上坠了下去。 忘邪还在气头上压根没反应过来,只用余光扫到了一团白影,而另一边的冷彧就更没反应过来了,二人都没料到凤沅会一声不吭地掉下去,好在忘邪眼疾手快,在下一秒就赶紧回了神,随后也顾不得萧杭一行人有没有走远,直接从树上跃下一把拉住了凤沅。 “喂!你没事吧?”忘邪的手臂紧紧地揽住凤沅的腰,然而凤沅却不知为何直接晕厥了,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 忘邪见状愣了一下,她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和脉搏,一切正常,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那这人怎么突然就晕了? 然而忘邪并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疑惑,因为就在凤沅掉下来的那一瞬间萧杭等人便听到了动静立刻转回了身,正好就看见了忘邪和凤沅从树上跳下来,并且没过多久冷彧也跳下来了。 “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杭的一阵怒吼声拉回了忘邪的思绪,他皱着眉头蛮横地走到忘邪的面前,下巴微微抬起,双眼直接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五官无一不透露出对面前这几人的厌恶。 忘邪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闲得无聊,所以四处走走。” 萧杭闻言冷笑了一声:“你忽悠谁呢?四处走走怎么还从树上下来了?你们三个在凤梧宫鬼鬼祟祟,依我看你们分明是要对凤梧宫不利!” 忘邪皱眉不语,一旁的冷彧却忍不住笑出了来声:“我说你想给我们扣帽子就直说,用这样卑劣的理由不觉得有些太可笑了吗?我们才刚来凤梧宫,能怎么对这里不利?” “你们少给我伶牙俐齿,我早就看出来你们来凤梧宫是图谋不轨了,现在又被我发现你们偷偷摸摸地潜到主殿附近,若说你们没点什么心思谁信啊!”萧杭怒声道。 “信不信由你,你若实在怀疑我们不如去请教请教你们的宫主,看他想怎样处置我们?”忘邪冷声问道。 萧杭闻言更加不悦:“你这是在拿宫主来压我吗?” 忘邪听了这话后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耐烦的神色:“我只是跟你实话实说而已,我们几个只是仆人,我们的主子现在正在跟你们的宫主谈论要事,就算你怀疑我们,起码也应该先过问一下我们的主子吧?难不成你想就凭自己的臆想猜测将我们给处置了?” “呵,你也知道你们只是几个仆人啊?我想处置几个微不足道的仆人难道还要过问谁?”萧杭冷笑道。 “那你这意思是想将我们几个就地正法?” “我倒真有这想法。” 萧杭抬起下巴犹如挑衅一般盯着忘邪等人,忘邪见状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幽深的瞳孔中闪露出明显的阴冷。 她就这样面无表情地与萧杭对视,片刻过后一个红色的人影出现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中,忘邪眼角一提,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地笑容:“说大话的人呢我是见了不少了,拎不清身份自以为是的我也见了许多,但像你这样自大狂妄的家伙属实是世间少有,我说你但凡要点脸也不至于这么讨人厌。” 忘邪突然语气一转毫不留情地开始嘲讽萧杭,萧杭在听了对方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双眼慢慢睁大,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小书童竟然敢这样说他。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你敢说我自大狂妄不要脸?你是什么东西?”萧杭怒骂道。 “我是什么东西暂且不提,但你真的不是个东西,你想将我们就地正法那就来试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凤梧宫好像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吧?怎么弄得自己像是少主一样呢?想对我们动手,谁给你的权力?”忘邪反问道。 萧杭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他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忘邪,缠绕在指尖的丝线已经散发出了一缕缕诡异的红光。 “好!你不相信我有这个权力是吧?我今天还非得给你一点教训,让你知道直到在这凤梧宫到底谁说了算!” 话音一落,萧杭立即控制着丝线朝忘邪飞了过来,忘邪就这样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丝毫没有要还手的意思,一旁的冷彧看得心惊,眼看忘邪就要受伤,就在他打算出手挡下对方的攻击时,一道男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们。 “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此声一出,面前那几个凤梧宫的人立马就僵在了原地,萧杭也急忙收回了丝线转过身看向对方,在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后又赶忙低下了头,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 那个穿着红色锦衣的青年冷冷地扫视着面前的几个人,不悦地开口:“问你们话呢,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萧杭闻言忍不住身子一颤,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这几个人对凤梧宫言语不敬,我们正打算给他们一点教训。” 锦衣青年听了这话后冷笑了一声:“他们言语不敬?你当我耳朵聋了还是脑子坏了?我在旁边听了半天,明明是你们没有缘由地为难他们,你们几个在凤梧宫待了这么多年,该如何待客还需要我来教你们吗!如此无礼,真是将凤梧宫的脸都给丢尽了!” 青年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意,萧杭几人听了心中更加惊恐,脑袋也不由得垂得更低了,青年有些不耐烦地扫了他们一眼,随后又抬头看了看忘邪他们,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杵在这里等着丢凤梧宫的脸面吗?” 萧杭几人闻言抖了抖身子,重重地点了个头之后就立马溜走了,青年皱着眉头看着那几人离开,等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才收回了目光,脸上的怒气也稍稍消散了一些。 青年眯起眸子仔细地打量了忘邪三人一会儿,随后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让几位见笑了,那几人的失礼之处等会儿我会让人对他们实行处罚的。” 忘邪闻言不语,只静静地望着面前的青年,一身红袍十分富贵,若穿在普通人的身上定然是俗不可耐的,可偏生穿在这个人的身上却显得尤为合适。 这个青年生得一副好样貌,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一颗勾人的黑痣点在右眼尾的位置,他五官的轮廓很是深邃,猩红的嘴唇带着一丝危险的魅惑,他像是一朵人间富贵花,娇艳夺目,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感。 忘邪盯着这人看了半晌后终于收回了目光,扭头看了怀里的凤沅,此时凤沅依旧晕厥着,面色如常,也不只是出了什么问题。 面前的青年大概是看出了忘邪的疑惑,笑着说道:“看起来你们的这位朋友好像有些不舒服,不如让我来为他把把脉?” 忘邪闻言微微挑眉:“你懂医术?” 青年笑着点头:“略懂一些。” 忘邪皱眉顿了一下,青年见她是同意了,这才上前拉起了凤沅的手腕,在探了片刻后笑着说道:“你们可以放心,这位小公子并没有什么大碍,我估计他可能是有点恐高,吓晕了而已。” “……” 忘邪和冷彧听了对方的话后忍不住嘴角抽搐,这个凤沅,恐高的话早说啊。 忘邪无奈地叹了一声,说道:“多谢公子刚才的解围,若无其它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出来这么久主子该着急了。” “等等。” 第334章 凤羽 眼看着忘邪和冷彧打算离开,锦衣青年急忙叫住了他们,忘邪扭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青年这才笑着说道:“我猜你们应该是刚来凤梧宫不久的,对这里应该还不怎么熟悉,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带你们四处走走?” 忘邪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我们只是仆人,没有主子的允许是不能乱走的。” 青年笑着说道:“不必担心,大不了等会儿我去向你们的主子说情,况且既然是仆人,你们的主子应该也不会太在意才是。” 忘邪听了这话后迟疑了一瞬,低头看向晕厥的凤沅,青年见状又急忙补充道:“这位小公子我会让人将他护送回住处的,估计睡上一个时辰他就会醒。” 忘邪闻言这才同意地点了个头:“那就有劳公子了。” 之后没多久青年果真叫来了下人,下人将凤沅带下去后便又只剩下了他们三个,忘邪眯起双眸幽幽地瞥了对方一眼,轻声道:“没想到来凤梧宫的第一天就能看见凤梧宫的少主,凤羽公子如传言中的一般很有大家气魄。” 青年听到忘邪的话后愣了愣神:“你怎么知道我是凤羽?” “从之前那几个人面对你的语气态度就能猜出个大概吧,况且你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龙凤玉镯,我正巧见过这只玉镯,是宁凰姑娘送的?” 整个凤梧宫里能有这这样的气质和地位,除了这里的宫主想必也只有少主凤羽了,而且宁凰花了那样的大价钱拿下这对龙凤玉镯,肯定一回到凤梧宫就迫不及待地想送出来,所以轻轻一瞥就能猜出这人的身份。 凤羽闻言笑出了声:“这位小公子真是个细致的人,如此沉稳精明,倒丝毫不像是一个小书童。” 忘邪平静地回答道:“跟在主子身边久了,自然会沾染上跟主子一样的习性,所以不是我沉稳精明,只是我们主子一直是这样教导的而已。” 凤羽轻笑了一声:“说得也是,还不知二位的名讳?” “我叫君忘,是我家主子的随身书童,这位是柳彧,随身侍卫。”忘邪说道。 “原来如此,瞧着你们二人的气质如此与众不同,我倒有些好奇你们的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能教出你们这样的仆人,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吧?”凤羽问。 忘邪不语,显然没有再答下去的意思,她可不认为这个凤羽会没有缘由地对两个仆人感兴趣,之所以会说这么多,大概是听说了什么,所以前来试探了,既然是试探,她自然也没有回答的必要。 凤羽见这二人不言语,倒也不着急,依旧维持着他那标志性的笑容,说道:“现在时间还早,二位随我走走吧,正好来了这主殿,我带你们进去瞧瞧。” 忘邪二人点了个头,随后便跟在了凤羽的身后,一路上凤羽一直说个不停,大多都是在介绍这凤梧宫,以及各个大殿的用途,忘邪和冷彧也听得认真,同时也感叹一下这个凤羽的话多程度。 “这座主殿是专门用来练功的地方,现在这个时辰里头估计正练着呢,二位应该也知道我们凤梧宫最著名的便是秘法,等会儿进去了你们可得小心些,这里的秘法还是有些威力的,可能会不小心伤到你们。”凤羽说道。 忘邪微微点头,很快他们就推开了主殿的大门走了进去,这里面的自然光很少,四周的窗户和大门几乎都是封死的,然而这里头的光线却依旧很足,那些光线都来自于里头各个地方的符文。 此时主殿内的人不少,他们的手里拿着千奇百怪的武器,武器上释放这一些奇怪的光芒,若是看得仔细些的话就能看出释放光芒的地方是雕刻着符文的,就像天陨书院后山山洞的那样。 冷彧在看见那些符文的第一眼便皱起了眉头,果然这些年一直在给予他力量的符文就是来自凤梧宫的,仅仅是一道符文就让他拥有了整个书院都不敢想象的力量,那以秘法闻名的凤梧宫又隐藏着怎样的实力? 这边冷彧正在沉思着,而忘邪则是一直在被凤羽套话,凤羽套话的手法很是高明,总是会在一些不经意的问题中参杂着一些他想知道的讯息,而这些讯息无非都是关于君诀的,很显然凤羽是想通过忘邪探知到关于君诀的消息。 忘邪半眯着眸子静静地听着凤羽的话,倒也没有因此感到厌烦,只是不怎么答话而已,能用嗯回答的问题她绝不多说第二个字,丝毫不给对方套话的机会。 凤羽自然也猜到对方的意思了,心中不由得更增添了一丝兴趣,一个小小的仆人都能警惕到这样的地步,看样子这几个人要比他想象中的有趣许多啊。 凤羽扬起嘴角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主殿的最里端,在靠近墙壁的地方有两节长长的楼梯,是通往第二层的,凤羽本是想将他们带去上层,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黄色光芒突然在他们的面前乍现开来,顿时让他们停下了动作并且投去了目光。 那是一条长鞭,使这条长鞭的是一个稍显稚嫩的少年,他正在认真地练功,而那道刺眼的黄光就是从那条鞭子上释放出来的,每当少年挥舞一次鞭子时,就会有一股电流出现在上方,随后发出了像闪电一样的光芒。 虽说他们一直知道凤梧宫的秘法很神奇,但真正看到这样的景象时,他们还是忍不住心惊,忘邪看着那个挥舞着长鞭的少年愣了一下,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条长鞭上。 他们离得很近,忘邪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那道黄光的力量,不得不说,这样神奇又诡异的力量让忘邪有些入迷。 凤沅见她看得认真,笑着说了句:“这就是我们凤梧宫的秘法了,那条鞭子上被附着的秘法是电光,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一旦被这条鞭子击中,电击的感觉会瞬间席卷全身,顷刻间就能要了人的性命,大大增强了原本鞭子的威力。” 忘邪二人闻言皱起了眉头,的确,这股力量很神奇且强大,并且这股力量只来自于武器,甚至都不需要使用者有多么深厚的内力,倘若是一个内力雄厚的高手再拥有附着着秘法的武器,他们都想不到怎样才能将那个高手给击败。 一时间二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这样的力量若是对他们有益那自然是好的,可看现在的情况恐怕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成为他们的敌人,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好了,咱们去上一层看看吧,上头是一些藏书,记载了大部分的秘法,我带你们上去瞧瞧。” 凤羽笑盈盈地说着,随后便开始往楼上走,忘邪和冷彧跟在后面,途中忘邪忍不住又停下了步子,她站在楼梯上扭头看向下方使用着秘法的人们,无论看几次这些秘法所释放出的光芒都十分神奇,她根本想象不到这些力量到底是来自于哪里?寻常人类真的可以拥有这样的威力吗? 忘邪认真地思考着,不由得有些愣神,就在这时,眼前突然袭来了一道强光,忘邪心底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之前那根长鞭不知为何突然朝她飞了过来。 “啊!小心啊!”鞭子的主人惊慌地大叫了一声,他显然是没掌控好自己的力量,长鞭突然脱手,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前头的冷彧和凤羽听到声音后都是一惊,急忙回头,而忘邪还站在原地没有反应,眼看着她马上就要受伤,这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给拉了出去,正好躲过了长鞭的攻击。 下一刻长鞭摔落在了地上,鞭子的主人见状赶紧上前将其捡起,忘邪有些愣愣地投去了目光,刚才的光芒太近,几乎快要刺伤她的眼睛,弄得她现在视线还有些模糊,忘邪看着眼前的一团团白光,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直到头顶上的一个声音响起才拉回了她的思绪。 “你没事吧?我都说了这个地方很危险的,你怎么能盯着发呆呢?” 是凤羽的声音,忘邪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视线中的白光这才稍稍消退,她晃了晃脑袋,轻声说道:“抱歉,刚才没注意到。” 凤羽闻言无奈地笑了一声:“你可要牢牢地跟在我身边才行,若是你方才被击中了,现在只怕就变成一具尸体了,到时候我可没法交代。” 忘邪不语,就在她打算收回手继续向上走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气息突然从不远处涌了过来,忘邪身子一顿,扭头向大殿的门口处投去了目光,只见君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主殿之内,此刻正面色阴沉地看着他们。 忘邪看着君诀的脸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便想要开口,然而君诀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还没等她回神,君诀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她身边,并且一把拽回了忘邪被凤羽拉着的那只手,死死地握在手心中。 “你好好地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第335章 回你自己房 君诀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冰冷中又带着一丝温怒,忘邪有些呆愣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这人在怒什么? “我们闲得无聊出来走走,在路上正好碰到了凤羽少主,少主便带我们进来瞧瞧。”忘邪听话地回答着,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君诀的书童,在外人面前还是得装装样子才行。 君诀听了这话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抬起眸子冷冷地瞥了一眼凤羽,眼里的警惕十分明显:“凤少主,我的两个仆人让你见笑了,只是我们才刚到凤梧宫,四处乱走恐怕不太合规矩,况且赶了许久的路也有些累了,我这便带他们回院子里去,等过两日再来同少主闲聊。” 凤羽听着对方的话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这样也好,你们是凤梧宫的客人,理应多休息一下,再加上你身边的这个小书童方才应该是被吓着了,也不好再四处走动。” 君诀点了个头,随后便拉着忘邪直接转身离开了主殿,冷彧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凤羽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知道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他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凤羽低着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上头还残留着一丝忘邪手腕的温度,凤羽看了半晌后眼角浮现出了一抹玩味的寒光。 “一个小小的书童就拥有这样沉厚的内力,不简单啊。”凤羽轻轻念了一声,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另一边,君诀三人已经回到了院子里,忘邪看着面前这人的背影忍不住歪了歪脑袋:“你去了那么久,都跟凤梧宫的宫主说什么了?” 君诀闻言回头看了眼忘邪,眸子中的冷意格外吓人:“我还没问你你倒是先问起我来了?我不是提醒过你凤梧宫很危险吗?不好好地待在院子里等我出去乱走什么?还让人拉着你的手,你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面对君诀的质问,忘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一把拉回了自己的手冷冷地说道:“你还真把我当成你的书童了?我要不要出去乱走好像不由你来管吧?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既然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那你方才拉我做什么?你不是男的?” “我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三条腿的?” “你——” 君诀很是不高兴,自他记事以来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同他说话,同样忘邪的心情也不怎么样,这人一回来便对她大呼小叫还质问她,真当她是软柿子随便让人拿捏的? 二人就这样互相瞪着也不开口,一旁的冷彧见了无奈地笑了一声:“我说你们也不用为了这样的事动怒吧?这可是在凤梧宫。” 忘邪抬起下巴冷冷地哼了一声:“是他有意找茬,谁稀得搭理他。” 说完忘邪便扭头走进了大堂里,君诀见状跟了上去:“我只是关心你。” “谢谢了啊,我自己的安危自己心里有数,况且有冷彧在一旁陪着,能出得了什么危险。” 君诀闻言皱起了眉头,见忘邪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他也只得长叹一口气:“罢了,你记得小心着些便好。”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同宫主说了那么久的话,都说了些什么?你向他展示那个什么镇元玉了?”忘邪问。 君诀点了个头:“凤宫主之所以把我叫去就是为了看我使用镇元玉,我若什么都不让他看只怕他也不会让我们继续留在这儿,可如果一次性展示太多,我的筹码就会越来越少,所以我只向他展示了一点皮毛,要想真正地使用镇元玉可没那么简单。” 他首先要做的是如何确保他们安全地留在凤梧宫,所以在他展示完镇元玉后他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在凤梧宫待上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以后他就会为宫主启动镇元玉,而宫主自然也会答应他的要求。 忘邪闻言点了点头,又问:“所以那个镇元玉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所有人对那玩意儿都很在意?” “镇元玉实际上是一把钥匙,通往十二门的钥匙,天下间只有两块,一块在我的手里,是由我父亲留下的,而另一块就在这凤梧宫中,我并没有查到他们的那块玉令是从何而来,只知道他们一直在研究如何开启玉令,显然他们是知道玉令的作用的。” 开启玉令,就意味着打开了通往十二门的大门,十二门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三朝之内知晓那个地方的人少之又少,并且十二门内拥有着令人无法想象的力量,凤梧宫之所以迫切地想前往十二门,应该就是为了通过那里使得自己便得更强大。 忘邪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眸子,问道:“那一个月后你真的打算为他们开启玉令?你就不怕引起十二门的注意到时候遭来杀身之祸?” 君诀闻言笑了一声:“我既然敢做出这样的选择,就说明我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你无需为我担心。” 忘邪听了这话冷笑了一声:“我可不是为你担心,只是咱们现在是一伙的,倘若你遭来杀身之祸,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摘干净,到时候惹得自己一身麻烦可就不好了。” 君诀看着忘邪脸上淡漠的表情无奈地笑了一声:“你放心,倘若真的有危险,我一定不会牵连到你的身上来。” 君诀说这话时语气中充满了认真,忘邪听着他的话忍不住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向对方,然而君诀显然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三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没过多久外头的天色就变暗了,几人用完晚膳后便打算各自回房,忘邪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然而还没走两步,身后紧跟的人就让她停下了动作。 忘邪转身看着身后的人,幽深的双眼逐渐眯成了一条细缝:“你跟着我做什么?没记错的话你的房间好像在另一边吧?” 君诀笑着说道:“我不喜欢那个房间,所以我决定跟你一起睡。”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紧皱:“你认真的?” “我一直都很认真。” 看着君诀那张洋溢灿烂的笑脸,忘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我说你是没睡醒还是喝多了?你之前不还说男女授受不亲吧?拉手不能睡觉就能了?” 忘邪的眼里写满了怒意,然而君诀却一点也不在意,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丝毫的波澜:“有什么关系,之前在冥域崖咱们不也是同住一屋吗?再说我又没说要跟你同床,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什么你不清楚吗?给我回你自己房间去,别跟着我,别忘了咱们现在是主仆关系,你就不怕让凤梧宫的人发现了心生怀疑?”忘邪道。 “你不是我的随身小书童吗?既然是小书童,那跟我同住一屋也是很正常的吧。” “正常你大爷,给我回去!”忘邪怒道。 “我都已经走了这么大一截路了,现在回去未免太麻烦了,反正都到了你的房门前,一起进去又能怎么样?”君诀笑着说道。 忘邪听了这话气不打起一出来,一股浓烈的杀气直接涌现出来,顿时一阵狂风吹得四周飒飒作响。 “你要是敢进来,咱们就同归于尽吧,我想你应该很乐意跟我去地府做一对鬼鸳鸯。” 忘邪眯着双眼咬牙切齿地说着,眼神中的怒意显然说明了她此刻的认真,君诀见此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这才消失了。 “罢了罢了,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不愿也无需气成这样。”君诀无奈地叹了一声,说道。 忘邪不悦地哼了一下,别过了头,正好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影走过,忘邪怔了一瞬,仔细地看着那个人影,发现是容安正在端水。 此时君诀还没走,忘邪眼珠一转,立马朝着容安喊了一声:“容安,你过来。” 不远处的容安听见声响稍稍有些愣神,但很快就走过来了:“主子,您有何吩咐?” 忘邪笑着说道:“你既然是我的丫鬟,应该跟我寸步不离才是,今晚你跟我同房吧。” “……” “啊、啊?”容安愣住了,显然是没听懂对方的意思。 不光是容安愣住了,对面的君诀也愣住了,这个忘邪想干什么? 忘邪笑着继续说道:“你跟我睡在一起,这样我若半夜有什么事叫你也方便。” 容安愣了一瞬,等反应过来后急忙摆手摇头:“这……这不行的,我是下人,您是主子,我怎么能跟你同房呢。” “我说能就能,你照做就是,现在天色晚了咱们回房去吧。” 说完忘邪便拉着容安的手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在即将进门的时候还不忘停下来瞪身后的君诀一眼,那眼神显然是在警告对方不许靠近。 君诀见状无奈地笑出了声,这个忘邪大概是怕他半夜偷袭所以才拉着一个人跟她同房吧,而他们这一行人里头也只有容安是女子,她也没得选了。 君诀耸了耸肩膀转身离开,忘邪透过窗户的缝隙死死地盯着外头的人影,等瞧着人走远后才松了口气,随后扭头看向房间里僵直着的容安。 第336章 崎岖的路 此刻的容安双眼睁得老大,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双手藏在袖中不断地摆弄着手指,显然是十分紧张害怕的样子。 忘邪看着对方的样子不由得愣住了,在疑惑了几秒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虽说她们俩都是女子,但她现在是男装,就算是主仆关系也是男女授受不亲的,难怪容安会这么害怕。 忘邪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说道:“你别紧张,我将你叫进来并非是想做什么,咱们同屋不同床,要不你睡床上我睡床下?” 容安听了对方的话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才急忙摆手:“不不不!这怎么能行呢,您是主子,我只是个丫鬟,哪有让丫鬟睡上头主子睡地上的道理,还是我睡床下吧。” 忘邪见状顿了一下,瞧着容安那一脸认真又紧张的样子,她也只好同意:“随便吧,现在天色不早了,快些睡吧。” 说完,忘邪便直接走到了床边,将上头的被褥全都移到地上后才躺下睡觉,容安小心翼翼地看着忘邪的侧脸,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吹灭灯烛,房间内的光一下就暗了下来,窗户是打开的,一抹银色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深夜的院子中响起了一阵阵虫鸟的鸣叫声,嘈杂又宁静。 忘邪躺在榻上睁着双眼,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这样闷闷地发着呆,大概是第一次来凤梧宫有些不习惯,今晚她怎么也睡不着,盯着床顶都看了半晌。 耳边不断传来细微的呼吸声,忘邪半闭着眸子有些无聊,就在这时,容安的声音突然从床边响起了。 “主子睡不着吗?”容安问。 忘邪轻笑了一声:“我大概认床,可是吵到你了?” 容安摇头:“没有,我也睡不着,这里太安静了。” “安静还不好么?” 容安顿了一下,说道:“主子忘了?我以前是个奴隶,每晚都会跟其它奴隶关在一起,耳边时时刻刻都会听到他们的哭喊声,在那样吵闹的地方生活久了,现在这样安静的环境反而让我有些不习惯。”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陷入了片刻的沉默,随后露出了一抹淡淡地笑容:“那你可得早些习惯才好,毕竟你已经不是奴隶了,以后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总是睡不着可怎么好。” 容安闻言笑出了声:“是,我会早些习惯的。” 忘邪笑而不语,继续盯着床顶,没过一会儿,容安的声音再次传来。 “主子……有一件事我很想知道。” “什么事?” “为什么您愿意花一百两银子将我买下来?我只是个奴隶,不值钱的,一百两银子可以买下好多奴隶呢。”容安问道。 忘邪听了对方的话后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说道:“我以前见过许多像你这样的人,他们受尽欺辱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扛过来的被培养成了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没扛过来的就这么死了,那时我的年纪还不大,我很想救他们,可那时的我连自己都保不住,没有能力拯救任何人,而现在不同了,在我有能力救人的时候我不想坐视不管。” 或许是想洗掉自己手上的鲜血吧,她想做一些以前做不到的事。 容安听了这话后笑了起来:“主子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啊,能遇到主子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要是我能一直跟在主子的身边就好了。” “你是我的丫鬟,自然是要跟在我身边的,难不成你还想去别的地方?”忘邪笑问。 容安眯起眸子沉默了,忘邪一直听不到她的回答,以为这人是睡了,便也没在意,然而没过多久容安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有一个愿望,愿天下间再没有像我这样的奴隶,我希望能用自己的双手造就那样的世界。”容安淡漠地说着。 忘邪闻言笑出了声:“你这个愿望可有些大了,仅凭你一个人只怕是做不到吧?” 容安点头:“若只有我一个人当然是做不到的,可这样的事总得有人来做。” 忘邪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虽然她不想打击容安,但这样的事仅凭一个丫鬟是不可能完成的。 “主子,你难道不想让三朝再无奴隶,百姓安居乐业吗?以你的武功实力,若是以此为目标的话一定会有所成就的。”容安说道。 忘邪抬起眸子静静地看着床顶,淡淡地说道:“百姓安居乐业?这样的事当然好,可我没那么高的心气,这辈子我只想做个普通人,过着再平凡不过的日子,所以只要不会影响到我,这个天下变成什么样都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愿意为了这个天下付出什么。” 忘邪的声音稍稍有些冰冷,容安听了她的话后不由得怔住了,眼底流露出了一抹讶异。 之后房间内就陷入了安静,二人都没开口,却也都没有睡着,容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屋顶,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像你这样不平凡的人,平凡的日子对你来说太远了,你的温柔早晚会迫使你往更加崎岖的道路上前行。” 若真到了那一刻,希望你我能走上同一条路。 容安的话让忘邪忍不住顿了一下,她的心口有些发闷,侧过身后便闭上了双眼。 此后二人一夜无话,忘邪也不只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反正等她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忘邪坐起身子往床边看了一眼,发现容安已经出去了,桌上是准备好的热水,看起来应该是刚端来不久的,忘邪眯起眸子呆坐了片刻,随后才起身洗漱,等洗漱完毕后便换好衣裳走出了房间。 忘邪径直朝着院子的大堂走去了,一走近便瞧见君诀和冷彧正坐在一起用早膳,瞧着似乎是在交谈着什么,忘邪朝他们走了过去,二人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靠近。 “你难得起这么晚,听说你昨晚跟容安一起睡的?没做什么吧?”冷彧笑盈盈地问道。 忘邪闻言白了他一眼:“两个女人能做什么?” “两个女人怎么了?你忘了之前在书院闹出的事了?看上你的女子都能绕青霜院一圈呢。” 冷彧这话带着些调笑的意思,忘邪听了之后不免有些头痛,显然她是想起红稀和沧澜了。 “食不言寝不语,吃着早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忘邪冷声道。 冷彧大笑了两声:“我随口说说的罢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当心再招来一支桃花,那你身边可就真的热闹了。” “你闭嘴吧。” 忘邪懒得看他,低头吃着自己的早饭,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院门处突然出现了几个显眼的身影。 忘邪三人同时停下了动作,扭头朝那几个身影看去,是凤羽和宁凰,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不过这两个家伙这么早过来做什么? 三人的心中都有些疑惑,没过多久凤羽便来到了他们面前,脸上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打扰三人用膳了,我奉父亲的命令给你们送些东西来,听父亲说你们要在凤梧宫待一个月的时间,我便特地挑了一些你们用的上的玩意儿,若是还缺什么尽管让下人去取。” 说着,凤羽便给了身后仆人一个眼神,仆人们见状赶紧将手里的物件儿给送去了库房中。 君诀见状露出了一抹笑容:“有劳少主了。” “客气了,来都来了,你们不介意我跟宁凰一起用膳吧?”凤羽笑问。 “当然不,能跟凤梧宫的少主和表小姐一起用早膳是我们的荣幸。” 凤羽笑着点了个头,随后便坐到了忘邪身边的位置,一旁的宁凰也十分乖巧,瞧着倒是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丝毫不见前两日的嚣张跋扈。 “几位最近可有什么打算吗?若只是在院子里待着未免太无趣了吧?既然有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去外头好好玩玩儿才是。”凤羽说道。 “这是自然,只是我们对凤梧宫还不熟悉,到时候恐怕得劳烦少主了。”君诀道。 “容公子客气,你们是凤梧宫的贵客,父亲早就下令让我负责招待你们,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君诀轻笑着点头,并没有开口,而忘邪和冷彧自然也懒得插嘴,几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时不时凤羽会问一两句,君诀也随意地答着,这时,一旁的宁凰突然开口了。 “说起来,凤羽哥哥,三日后便是你的生辰了,你打算如何办?可需要多请些宾客?” 凤羽闻言笑着说道:“这样的事交由你负责便好,我的生辰不都是你费心的吗?” 宁凰听了这话脸上忍不住扬起笑容:“也是,那凤羽哥哥就等好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能力,只要别累着你就好。” “怎么会累呢,只要是为了凤羽哥哥,让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宁凰的小脸微微有些泛红,瞧着是在害羞,悦耳的声音像是小鸟的叫声一样,再加上她精致的面容,倒是十分惹人怜爱,一旁的忘邪撑着下巴观察着这两人,问道:“听闻你们二位快要成婚了吧?” 第337章 句句紧逼 忘邪不过是闲得无聊随便问了一句,然而面前的两人在听到这句话后却露出了完全不同的表情,宁凰的脸一下子红了不少,整个人都是羞答答的,嘴角的笑容更是明显得快要溢出来了,而凤羽在听到这句话后五官却有一瞬间的凝滞,不过凤羽很知道该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只眨眼的功夫便恢复了原样。 “正是,虽然之前我和凰儿就有婚约,但那只是小时候随口说的,并未真正的确定下来,父亲的意思是在三日后的生辰大宴上正好向众宾客宣布此事,再过些时候便正式去宁平山庄提亲。” 凤羽面带笑容说着,虽然依旧是那副温和知礼的模样,可忘邪却还是在这个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冷漠。 顿时忘邪便饶有兴趣地挑起了眉头。 看起来这位凤少主似乎并不像宁凰那样期待这门婚事啊。 忘邪扬起嘴角轻轻笑着,说道:“那就要提前恭喜二位了,自然是自幼许下的婚约,想必二位的性子也是极为合适的,等成婚后便是幸福美满了。” 凤羽笑着点头:“借你吉言了。” “说起来我之前听说过凤少主精通医术?还不知少主师从何处呢?”忘邪突然问了一句。 凤羽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实不相瞒,我虽会些医术,却一直没有拜入合适的师傅,这身医术还是我母亲在世的时候教给我的。” 忘邪稍稍一愣:“你母亲也会医术?” “这是自然,我的母亲是毒医出身,医毒双绝,从我记事起她便一直教导着我,打算将她的毕生所学都倾注在我的身上,只可惜她红颜薄命,在十年前就去世了,自那之后我也没有再拜入别的师傅,只能依靠母亲在古楼中留下的典籍学习,好在我虽天赋不佳,勤学苦练下也不会给她丢人。” 凤羽微笑着说道,在说起他的那身医术时他的心情显然是很不错的,忘邪听了之后眉头轻挑,这个世界上会医术的人她一共只记得三个,一个是在麟启时见到的白先生,另一个就是白锦叶,这最后一个便是眼前的凤羽了,若论医术的话,也不知凤羽和白锦叶哪个更高明一些。 就在忘邪意味深长地盯着凤羽的时候,突然不远处的屋子里走出了一个人,忘邪用余光朝那边扫了一眼,发现是凤沅终于睡醒了,不……也不能说是睡醒了,因为那小子到现在还不停地揉着眼睛,走路的身体晃晃悠悠的,就这么短的一段路他居然差点跌倒了三次。 凤沅迷迷糊糊地走到了正堂里,忘邪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若再晚些起来就能直接用午膳了,怎么昨晚没睡好吗?” 凤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从来没出过远。门,稍微有些认床,而且平时我睡懒觉都习惯了的,我娘从来不在这种事情上责备我。” “你娘倒真是疼你,快来用早膳吧。”忘邪说道。 凤沅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抬眸快速地扫了桌边的一群人,在目光落到凤羽和宁凰身上的时候,他的身体一下就僵住了,不光是身体,就连脸上的笑容也顷刻间消失,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盯着那二人。 忘邪看着他发呆的样子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一直将视线锁定在凤羽的身上,并且眼神十分奇怪,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眼睛里带着一丝震惊与失措,似乎整个人都呆住了。 “喂,你睡傻了?愣在这儿做什么?”忘邪问了一句。 凤沅闻言这才猛地回神,随后干笑了两声,走到他们身边坐下,也不知他是真的睡傻了还是看到凤羽后没反应过来,在坐下的时候竟然没坐稳差点跌下去,好在一旁的凤羽眼疾手快急忙抓住了他的手,这才避免他被摔得屁股开花。 “这位小公子,你没事吧?”凤羽问。 凤沅立马抖了抖身子,扭头看了一眼凤羽,见自己的手正被对方抓着,二话不说赶紧将手抽了回来,随后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 “没……没事,我大概是还没睡醒吧。” 凤羽见状轻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一旁的忘邪将二人的小动作全部收入了眼底,顿时眼角浮现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之后凤沅坐下,几人随便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凤羽倒是个多话的人,像是一刻都不能闲一样不停问着一些问题,忘邪三人随意地回答着,大概是询问他们觉得没趣,很快凤羽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凤沅的身上。 “我瞧着这位小公子相貌姣好,身上的衣物也十分珍贵,举手投足间很有大家风范,想必应该是有些家世的人吧?不知小公子家住何处?是做什么的?”凤羽笑着问了一句。 凤沅闻言身子一颤,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迟疑,然而凤羽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显然是不问清楚不打算罢休的,而忘邪三人也好奇地盯着他,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凤沅扯着嘴角笑了两声,说道:“我家是位于风岚地界的一家卖香料的,也算不上有什么家世。” 凤羽听了他的话后微微扬起了眉头,对于凤沅的话显然抱有一些怀疑的态度,他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凤沅,那双幽深的眸子仿佛要将对方看透一般。 凤沅是个娇养着的富家少爷,单纯得有些傻,哪里能经得住对方这样盯着,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层薄汗。 “说起来我对风岚倒是有些熟悉,若说买卖香料的世家的话,那就不得不提陈家了,我瞧着你应该就是陈家的公子吧?”凤羽突然说道。 凤沅闻言猛地怔住了,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能猜得这样准确:“你怎么知道?” 凤羽轻笑了两声:“小公子难道不知道吗?风岚的香料生意一直都是陈家包揽的,能在陈家眼皮子底下存活的香料家族屈指可数,而那些人家的公子显然并没有你这样的气质,并且陈家的香料一直都很与众不同,你在家里待久了身上自然也沾染了一些,我是用医的,若是连这点气味都分辨不出的话哪里好意思学医呢?” 倘若对方真的是出自香料世家,身上又怎么可能沾染上别家香料的味道,所以答案很好猜。 凤沅听着对方的话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笑着说道:“凤少主观察得细致入微,我望尘莫及。” “小公子说笑了,小公子的气质也很独特,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秋沅。” 凤羽愣了一下:“你不是陈家的少爷吗?怎么不姓陈?” 凤沅笑着摇头:“我随母亲姓。” 凤羽闻言愣了愣神,随即露出了明了的笑容,而一旁的忘邪三人则是有些意外,凤沅不是姓凤吗?无论是姓陈还是姓秋都跟凤字沾不上边啊? “原来如此,没想到我竟然有幸能见到陈家的少爷,真是让人意外啊,陈家的香料乃至整个三朝都很有名气,陈家的威望更是不亚于任何一个百年世家,就连我们凤梧宫也常常与陈家有香料往来,不过听说陈家的家主十几年前就死了,现在的生意一直是由他的夫人掌管的,想必就是你的母亲吧?你母亲一个女子能将一个如此庞大复杂的世家管理得井井有条,显然是个不凡之人。”凤羽说道。 凤羽的言语之中满是夸赞之意,然而凤沅听着他的话却并没有露出太多欣喜的神色,反而眼神有些暗淡:“现在掌管陈家的的确是我母亲,她一个人要管理偌大的陈家十分辛苦。” “想要管理这么大的一个世家辛苦是必要的,说起来你的母亲既然有能力成为陈家的主母,想必身份也是不同寻常的吧?你母亲是哪家的女子?这些年我常常在风岚走动,说不定我还有印象呢。”凤羽问。 凤沅听了他的话后脸上的表情逐渐发生了变化,眼底的迟疑之色愈发地明显起来,显然他并不想同这人说起太多,尤其是关于他母亲的事,然而凤羽一直步步紧逼,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凤沅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忘邪突然开口了,说道:“凤少主,现在时辰还早,我们几个在院子里待着也有些无趣,不知你愿不愿意带我们去这个岛屿转转?我瞧着这里风景不错,又四面环海,想必会有很多看头吧。” 忘邪突然出声打断了凤羽的问题,凤羽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点了个头:“当然可以,最近这个季节正是这里风景最好的时候,是该出去走走了,那咱们现在就去?” 忘邪点头应了一声,转身看了眼身边的君诀和冷彧,二人也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他们便起身打算离开院子。 就在要走的时候,凤羽看向了一旁的宁凰,笑着说道:“凰儿,你要掌管我生辰大宴的事宜想必会很劳累,就不必跟着我们四处走了,先回去歇歇吧,我很快就回来。” 第338章 凤沅的异常 宁凰听了他的话后脸上的笑容立即暗淡了下来:“可是我想陪着你。” 凤羽闻言笑了笑,抬起手温柔地轻抚着宁凰的脑袋,说道:“咱们每日都待在一起,难道你还怕我跑了吗?乖听话,先回去歇息一阵,之后还有许多事需要你费心呢。” 宁凰听了脸上闪过了一抹迟疑,她真的很想时时刻刻都待在凤羽的身边,然而凤羽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一直矫情着,便只得不舍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你回来后记得来找我。” “这是当然。” 宁凰听到对方的保证后这才转身走了,凤羽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眯起了双眼,随后笑着对身后的几人说道:“那咱们走吧。” 忘邪悠悠地瞥了他一眼,慢慢跟在对方的身后,很快他们就离开凤梧宫走到了这座岛屿的边界,看着广袤无垠的大海,忘邪的心中稍稍涌起了一层波澜。 “凤梧宫倒是很会选地方,这座岛上只有凤梧宫一家势力,四面都是大海,若有其它势力来犯,光是地理位置就够让他们头疼的。”君诀轻声说道。 凤羽闻言笑了一声:“容公子倒很会看清事儿,的确,这些年里妄图来攻打凤梧宫的势力数都数不清,其中有不少都是被这易守难攻的地势给逼退的。” 君诀笑而不语,几人继续向西边走着,有一句没一句地感叹着此处的风景,他们一路前行,在片刻过后来到了凤梧宫的后方,在那里他们看到了一片竹林,竹林中有一处小院,只是荒废了很久,建筑看上去残破不堪,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这里了。 小院的前方还栽种着几棵梅花树,然而这树也干枯了,只剩下几根枯死的枝干擦在地里。 忘邪看着这个地方愣了一下:“这座岛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院子?” 凤羽见状笑着说道:“这里是我父亲年轻时建造的院落,听说在建立凤梧宫之前他一直都是住在这儿的,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这里荒废了,但父亲一直不愿意将这里给拆除,大概是想留个纪念吧。” 忘邪几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对此产生什么疑心,就在这时,一旁的凤沅突然问出了一句。 “凤梧宫是二十多年前才创立的,仅仅二十年的时间这里竟然能发展到这样惊人的程度,实在让人无法想象,宫主能凭一人之力达到如此建树想必也是个不俗之人吧。” 凤羽听了这话笑出了声:“能建立这么大的一个凤梧宫,自然是不俗之人,不过要说这都是靠他一人之力未免有些过于夸张了,凤梧宫之所以能达到如今这样的恢宏离不开一个人。” 凤沅闻言眯起了双眼:“谁?” 凤羽笑道:“当然是我母亲了,我母亲是父亲的发妻,二人自苦难时成婚,一起相互扶持着建立了凤梧宫,在我母亲活着的时候没少帮父亲处理凤梧宫的杂事,若非是她太过劳累,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去世了,所以凤梧宫能发展至今绝对少不了我母亲的功劳。” 凤羽脸上的笑容十分真挚,脸上看不出丝毫说谎的痕迹,凤沅听着他的话脸色发生了变化,原本清澈的眸子顿时变得混浊幽深。 “听起来你母亲可真是个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凤沅道。 “这是自然,说起医术你们应该听过麟启的神医谷吧?传闻那里的神医个个都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我母亲虽不是出自神医谷,但她的医毒之术绝对可以和神医谷的神医相媲美,她不光医术超群,模样更是天下间少有的绝艳,且文武双全,诗词歌赋无一不通,也正是因为如此,父亲才会同她恩爱这么多年,就算到了现在父亲也一直在思念母亲,十年里从未找过别的女人。” 在凤羽的描述下,几人不难想象到凤梧宫女主人的英姿,也是,能成为凤梧宫宫主的妻子,又怎么可能会是一般人。 “咱们继续往前走吧,前头还有一个未建造完全的比试场,估计还有十几天便造好了,等开放过后这里可就热闹了。” 凤羽这般说着,众人便跟在他的身后继续向前走,没过多久他们便看见了凤羽口中所说的比试场。 看起来与寻常的擂台差别不大,不过这里的地方很大,建造得倒是十分精致,中央的比试台也是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大概是担心秘法的威力太大将比试台给炸毁吧,而比试台的周围就是许许多多的观众席了,若这里真的要举行比试的话,想必也是挺热闹的。 忘邪仔细地打量着四周,好奇地问道:“说来我一直很疑惑秘法释放的力量到底是从何而来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力量聚集,能够不耗费内力形成如此强大的威力,原理是怎样的?” 凤羽闻言大笑了起来:“君忘小公子还真是认真啊,此前来这里的宾客很少会问及这样的问题,他们虽然也对凤梧宫的秘法感兴趣,但他们更多的是直接索要秘法,从来没有仔细想过秘法形成的原理。” 凤羽的话说得像是夸赞,然而忘邪清楚,这人的心里已经产生一丝怀疑了,然而忘邪的表面并没有浮现出任何的不对,她也的确是很好奇秘法的运作,尤其是在见过昨日那条长鞭后。 长鞭向她挥来的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那股力量仿佛能跟她的身体形成共鸣,在近距离接触的一瞬间,她的身体仿佛燃烧了一样,那种躁动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也十分心惊。 “虽然我很想回答你的问题,但秘法的运作属于凤梧宫的秘密,在父亲未允许的情况下我若说得太多可就是对凤梧宫的背叛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凤梧宫的秘法在形成的那一瞬间有点类似身体燃烧,你们若真的对秘法感兴趣,或许可以亲自去问问我父亲,他大概会愿意为你们解答疑惑。”凤羽笑着说道。 几人闻言不再言语,之后凤羽又带他们将整座岛屿都转了一圈,等所有景色都逛完后他们才终于回到了凤梧宫,刚踏入院子,容安便朝着忘邪的方向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担忧。 “主子,你们这是去哪里了?我一出来便发现你们都不见了,四处找了许久都没有看到你们的身影,吓死我了。”容安焦急地说着。 忘邪见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我们只是跟着凤少主去凤梧宫外转转,你这么担心做什么,说起来我一早便没瞧见你的人,你跑去哪儿了?” “我也是四处走了一会儿,我担心这里的下人伺候你不顺心,便打算将这个院子给摸透,到时候主子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也方便一些。”容安说道。 忘邪闻言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倒是没有生疑。 这时一旁的凤羽开口了:“诸位已经将这座岛看完了,你们就先行休息吧,我先离开了,凰儿还在等我呢,过些时候我再来同你们聊天。” 几人笑着点了个头:“多谢凤少主愿意带着我们去外头晃悠。” 凤羽扬起嘴角笑了一声,随后转身离开,几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等到人走远后他们才呼出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疲倦。 忘邪来到院子的大堂坐下,君诀缓缓朝她走去,问道:“你对凤梧宫是不是有了什么看法?” 忘邪摇头:“看法倒还算不上,只是我很想弄清楚他们的秘法究竟是怎样形成的,力量的来源是何处,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很怪异,却又说不出到底怪异在哪里。” 君诀闻言点了点头,说道:“秘法的起源在二十多年前,是由宫主一人创造出来的,短短二十多年的时间他就能将秘法发扬到如今这样惊人的地步,的确是很多人都想象不到的,我也一直在怀疑这其中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事。” 要知道当年的凤宫主并不是个有家世的人,只是个孤身行走的侠客,就算他天赋异禀创造了秘法,想在短时间内创建这么大的凤梧宫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忘邪听了君诀的话后眉头皱得更紧了,果然这个凤梧宫还有很多事是她需要去了解的。 就在他们低头沉思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破碎声,忘邪几人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却瞧见凤沅正蹲着身子捡着地上的茶杯碎片。 凤沅的动作有些焦急,看起来好像很紧张,虽说现在是夏季,但他脸上的汗水未免也太多了。 忘邪眯着眸子看着凤沅的动作,眼神中明显闪过了一抹迟疑。 “别捡了,当心伤着手,这样的事让下人来做便好。”忘邪轻声说着。 凤沅闻言身子一僵,这才缓缓站起了身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干笑:“我大概还迷糊着呢,连个茶杯都拿不住了。”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而且汗水不断,你很热吗?”忘邪问。 第339章 又来找茬 凤沅扯着嘴角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极为难看:“没什么,可能是第一次来凤梧宫有点水土不服,过两天就好了,我先回房去睡会儿,用膳不用叫我了。” 说完这句话后凤沅便直接转身离开了大堂,他看起来好像很紧张,走路时四肢极度不协调,甚至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忘邪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幽深的眸子逐渐眯成了一条细缝。 果然,凤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个人来凤梧宫的目的也绝非是什么敬仰凤梧宫,不过这人的眼神十分干净,不像是个心机深厚的人,他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忘邪心中生疑,却并不打算直接上去问明白,若是凤沅有意要隐瞒,即便她逼问也问不出什么真话。 就这样忘邪几人继续在院子里待着,直到三日后凤羽的生辰宴到来他们才再度离开院子。 这日清晨,他们特地起了个朝着凤梧宫的广场走去,还没等他们到达目的地,前方的一阵阵喧闹声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忘邪看着沿路张灯结彩的样子忍不住嘴角抽搐。 “不愧是凤梧宫的少主啊,生辰宴办得跟过年一样。”忘邪笑着说道。 这一路上她瞧见了不少的灯笼,周围的树木花草都是特地修剪过的,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其表露出来的喜庆,如此大的阵仗,只怕是花费不少吧? “之前不是说负责此次生辰宴的是宁凰吗?宁凰那么喜欢凤羽,自然愿意为了他的生辰宴大费周章,啧啧啧,我往日过生辰的时候怎么就没人这么为我费心?”冷彧笑道。 忘邪闻言瞥了他一眼,道:“这还不简单?你也去找个仰慕你并且身家万贯的女子不就好了?只要你愿意,保证她天天为你办宴席。” “得了吧,我可承受不住这些,这种事情光是看着都嫌麻烦,不过若是你愿意为我做这些事的话我还是很乐意的。”冷彧道。 忘邪轻哼了一声没有搭话,而一旁的君诀则面色幽冷地看了眼冷彧,淡漠地说道:“我建议你去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 冷彧闻言轻笑了一声,几人继续向前走去,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举办宴会的广场上,刚一走近他们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镇住了。 冷彧看着前方红彤彤的场景有些咋舌:“好家伙,这不是过年,是要大婚吧?凤羽看上去顶多也就十九二十的模样,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宫主过寿辰呢。” 忘邪和君诀看了没有言语,而一旁的凤沅则是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他是凤梧宫的少主,更是宫主的独子,身份是何等的尊贵,能有这样的待遇也是正常的。” “这倒是,行了,咱们赶紧过去吧,好不容易瞧见这么一副壮观的景象,可得好好享受享受。” 说完,几人便朝着广场中央走去了,虽然此时宴会还未正式开始,但现在聚集在广场上的人已经不在少数,毕竟是凤梧宫少主的生辰,整个凤梧宫有谁敢不参加?再加上各个地方前来的宾客,偌大的广场可谓是挤满了人。 凤梧宫的人通常都会穿着红色的长衫,此刻忘邪几人的出现显然形成了明显的差别,尤其是忘邪和君诀的黑衣,在人群中尤为刺眼,周围相互交谈的人们很快就注意到了他们几人的出现,不由得都投去了目光。 不过他们大多都是在观察君诀,毕竟忘邪和冷彧都戴着人皮面具,模样较为普通,凤沅看起来又比较稚嫩,实在提不起他们的兴趣,而容安就更不用说了,没有谁会在意一个丫鬟,如此一来便只有模样英俊气质不凡的君诀能让他们多看几眼,尤其是这凤梧宫的女子们,一个个见了君诀就跟丢了魂儿似的,甚至有几个大胆的女子直接朝着他的方向凑了过来,只是都被君诀利落地躲过了。 忘邪在一旁看着周围这些女人的眼神,嘴角不由得动了动,笑道:“看样子咱们的崖主大人还真是受欢迎啊?无论走到哪儿都有这么多人盯着,瞧瞧那些女子热烈的眼神,像是饿狼扑食似的。” 君诀闻言扬起嘴角笑了一声:“怎么?你是在吃醋吗?” “呵,你当我跟那些女人一样?我只是想奉劝你,顶着这张脸你就安生一些,别给这张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可不想以后一堆女人跑来幽王府跟她抢男人。 忘邪微抬着下巴有些不悦,君诀见了忍不住笑出了声,就在他们几人交谈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内。 “哟,这是谁啊?我们凤羽少主的生辰宴来的不应该都是些身份尊贵的宾客吗?怎么连你们这样的东西都能出现在这儿?谁那么大意将你们给放进来的?” 萧杭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忘邪等人闻声顿时皱气了眉头,齐齐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萧杭说这话时并没有刻意放低自己的身份,反而因为他张扬的模样很快就引来了周围其它人的目光,一时间四周的人都稍稍安静了些,似乎是在观察这边的情况。 “今日是凤少主的生辰,我们会出现在这儿自然也是受了少主的邀请而来的。”忘邪说道。 “呵,邀请?别开玩笑了,我们凤少主最是温和知礼,就算是面对一个小要饭的也格外大度,之所以会邀请你们不过是为了给你们脸面随口说的罢了,也就你们这么不要脸,竟然还真的来了。”萧杭嘲笑着说道。 忘邪闻言冷笑了一声:“邀请我们来的是凤少主,他都没着急你在这里急什么?就算你不想看到我们,这里似乎也没有你说话的份吧?” “你说什么!” 忘邪不屑的眼神和语气顿时让萧杭火冒三丈,以他的脾气,遇上这样的事铁定二话不说就撸起袖子上来揍人,也就他身边还有几个兄弟看着,这才没让他将热闹放大。 “我说什么你不应该很清楚吗?什么话都要我说第二遍,我也是会累的。”忘邪道。 萧杭听了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眼底的怒火直线上升::“你这个臭小子!别太嚣张了!” 忘邪扬起嘴角轻轻一笑:“我就嚣张了,有本事你打我啊?这里可是凤少主举行生辰宴的地方,你要是敢在这里对我动手,我还真就服了你。” 萧杭闻言立马抬起手,明显有要动手的意思,旁边的几个兄弟见状赶紧拉住了他,劝道:“萧师兄算了,那小子是故意激怒你的,你若现在动手可就种了他的计了,今日是少主的生辰,咱们犯不着跟这个臭小子动气。” “就是啊,要想收拾这小子咱们有的是机会,等生辰宴过去之后兄弟几个再来陪你出气。” 开口的这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担忧着急的神情,当然他们并非全是为了萧杭,而是他们清楚,一旦萧杭在这里动手,少主一定会生气,到时候指不定会弄出什么责罚来,而他们又是跟着萧杭一起来的,说不定到时候还会牵连到他们,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也得拦住萧杭才行。 好在萧杭虽然冲动,但并非是脑子不好使的人,在听了兄弟的劝谏之后立马就收回了手,脸上的怒意也稍稍消散了一些,随即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笑:“也是,这小子也就会使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果然低贱的平民就算再怎么装模作样本质上也还是低贱的,不就是一个小书童吗?还真以为自己有多聪明?想用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来害我,你也真是有够蠢的呢。” 萧杭无情地嘲笑着忘邪,忘邪听了倒也不生气,脸上依旧带笑:“萧大公子还真是机灵啊,我这点小计谋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呵,不是我机灵,是你实在太蠢了,说起来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来到凤梧宫的?你说好听了叫书童,说不好听了就是下人,再不好听一点就是你主子的狗,我们凤梧宫从来都不允许狗进入的,你说我是不是该将你给赶出去啊?” 此话一出,一旁的冷彧几人都皱起了眉头,凤沅听着对方恶毒的话很不高兴,向前走了一步打算给对方好好讲讲道理,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忘邪就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凤沅回头不解地看向忘邪,却见对方的脸上压根就没有丝毫的怒意,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眼角依旧带着淡淡地笑容。 忘邪抬起眸子向萧杭身后扫去,随后笑着说道:“萧公子,今日是你们少主的生辰宴,何必将话说得那样难听呢?若是被少主听到了只怕会不高兴的。” 萧杭闻言冷笑了起来:“怎么?你这是在拿少主来压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难道少主会为了你而责罚我吗?我告诉你,就算我现在将你给弄死了,少主也不会对我动手,毕竟没有谁会因为我打死一条狗而生气的。” 第340章 激将法 忘邪闻言勾起了嘴角,随即挪动步子向前走了几步,向前倾斜着身体靠近了萧杭,用着只有他们几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既然萧公子这么有自信少主不会拿你怎么样,那不如试试吧?看你到底能不能现在就弄死我?” 萧杭听了不屑地笑道:“激将法?” “呵呵~萧公子未免活得太小心了,难道我随口说的什么话都是激将法吗?你就这么害怕我是在用计谋害你?咱们的萧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你不是一直在说就算弄死我也没人敢对你怎么样吗?我很好奇这句话的真实性,到底是你真的这么有威望,还是你在耍嘴皮子装威风呢?” 萧杭闻言皱起了眉头,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悦,忘邪见状继续说道:“看你这么迟疑的样子,看来是我猜对了呢,萧杭啊萧杭,老是这么说大话你就不怕闪了舌头?你一直在说我的身份低贱,那你的身份难道就有多高贵了吗?无论你再怎么骄傲,你毕竟也不姓凤啊,你们的少主性格温柔大度所以并未什么都说明白,实际上你在他的眼里不也只是下人吗?整日少主少主地叫着,比起我,你才更像是跟随着主人的狗吧?” 话音一落,萧杭立马就伸出了手死死地抓住了忘邪的脖子:“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萧杭的怒吼声立马引来了周围众人的目光,顷刻间四周都安静了,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的方向,对于眼前的这一幕十分不解。 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之间这边就吵起来了? 萧杭身边的几个兄弟见状赶紧抓住他的手:“萧师兄你冷静一点!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咱们可不能在少主的生辰宴上闹事啊。” 忘邪见状笑出了声,明明她的脖子已经被勒住了红痕,然而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样子,反而笑得很是开心,那双清澈动人的眸子在萧杭的眼中十分刺眼。 “对啊,萧公子你可要冷静一点,今日是你们少主的生辰啊,主子的宴会可不是随便就能闹事的,若是被少主知道了你肯定会受罚的吧?依我看还是继续忍气吞声吧?反正你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忘邪继续用言语激怒着对方,萧杭听了她的话后脸上的怒意更甚,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好像眼珠都要掉出来似的,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兄弟们的劝告了,他为人一向骄傲,凤梧宫里也没几个人敢对他无礼,偏偏眼前这个小小的书童竟然敢这样羞辱他,被一个小书童羞辱,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萧杭越想越怒,最后直接发动了丝线将忘邪的脖子给勒住了,顷刻间忘邪的脖颈处便流出了鲜血,一旁的君诀见状顿时沉下了脸,一阵内力涌上掌心,二话不说便朝着萧杭挥了出去。 君诀的内力即便是忘邪都顶不住,更何况是小小的萧杭,一掌挥出,萧杭的身体立马就飞了出去,忘邪脖子上的丝线也松落到了地上。 “萧师兄!师兄你没事吧!” 周围的几个人看见萧杭被击飞出去立马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此时萧杭的脸色苍白异常,身体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上布满了冷汗,他抬手抹去了嘴角涌出的鲜血,恶狠狠地等着君诀。 而君诀只是危险地眯起双眸,冷冷地看着地上的萧杭说道:“管住你的手,我的人不是你想动就能动的。” 君诀的语气十分阴冷,萧杭听了这话后身体忍不住颤了一下,他的心中又羞又气,本是想立即起身给这两个人一个教训,然而他被内力击中,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重创,此刻他的嗓子里满是鲜血,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好的生辰宴,还未开始便出了这样的热闹,周围的众人见状都开始议论起来,就在这时,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众人在看到那两人后立马垂下了脑袋,生怕被对方注意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带着怒气的女声从萧杭的身后响起,萧杭猛地一顿,扭头看去,发现宁凰和凤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顿时萧杭的脸色更差了,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地上爬起来。 “宁凰……我……” “萧杭!你疯了是吧?你知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是凤羽哥哥的生辰宴,你身为凤梧宫的人怎么可以这样分不清局势?竟然敢在凤羽哥哥的生辰之日闹事!” 宁凰紧皱着眉头质问着萧杭,萧杭闻言怔住了,睁大了眸子解释道:“不,我没有……” “没有?你当我们没看见吗?从你言语挑衅的时候我和凤羽哥哥便一直在旁边看着了,本想着你赶紧收手我们也就不必出面,可没想到你竟然将事情越闹越大!你实在是太放肆了!” 要知道这场生辰宴可是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好的,本想着给凤羽哥哥一个完美的宴席,却没想到还没开始就被人给破坏了,破坏的人竟然还是跟他们一起长大的萧杭,虽说她之前就知道萧杭鲁莽,可没想到萧杭能蠢到这样的地步!她怎么能不生气。 萧杭听了对方的话后顿时咬紧了牙,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面前的凤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声说道:“萧杭,谅在你在凤梧宫多年,今日的事我便饶了你,只是你也该好好管管自己的性子了,为了避免你继续在我的生辰宴的闹事丢人,今日你就回去吧,没事别再说来了,来人,将萧杭带下去。” 此话一出,萧杭顿时就瞪大了双眼,还不等他反应,周围便有几个人上来架住了他的胳膊,强行将他往广场之外拉去,萧杭原是想挣扎,然而他刚受了重伤,现在连动弹都费劲实在挣不脱这几人的禁锢,故此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带走。 等萧杭被带远后,凤羽的脸色才稍稍有了些好转,他扭头扫了眼四周,众人见状赶紧收回了目光继续交谈起来,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之后凤羽将目光放到了忘邪一行人的身上,歉意地说道:“真是失礼了,好好的生辰宴竟闹出了这样不愉快的事,还让君忘小公子受了伤,不如我先带你去敷一下药吧?” 忘邪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这样的小伤我还不放在眼里,今日是你的生辰,你也无需为了我们费心。” 凤羽轻笑了一声,道:“君忘小公子真是大度,现在宴会还没开始,你们几位请随我去前头坐着吧,你们是凤梧宫的贵客,今日还动了气,作为赔礼我应当以上宾之礼待你们才是。” 说着凤羽便将他们几人给带到了广场的最前端,那里是宫主和一些身份尊贵的人坐的位置,凤羽直接将他们安排在了那儿,可想他的礼数是周全的。 忘邪扬起眸子笑道:“少主客气了,今日的生辰宴很是热闹,要操办出这些想必是废了不少心吧?” “我倒不怎么费心,只是难为了宁凰,这几日一直为了我的生辰宴而奔波。”凤羽说道。 一旁的宁凰听了这话后害羞地低下了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我都会倾尽全力去做。” 凤羽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忘邪等人见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热闹的景象。 没过多久广场上的人都入座了,凤羽叫来了舞姬让人欣赏,周围也都是一片祥和,忘邪扭头看了周围一圈,有些疑惑地问道:“少主,怎么迟迟不见宫主出现呢?” 凤羽闻言说道:“我父亲喜欢清净,若没什么重要的事他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寝宫的,虽说今日是我的生辰,但他也只会在宴会开始的时候出现一下,等过些时候你就能见到了。”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个头,心中却有了些疑惑,听起来这个凤宫主似乎并不怎么看重自己的儿子啊?就连生辰这样的事都懒得出现? 几人就这样在席位上做了一会儿,突然一旁的凤沅站起了身子,脸色有些异样地说道:“这里人太多了,我觉得有些闷闷地,就先去附近走走了,很快就回来,你们继续观看歌舞吧。” 忘邪闻言闪了闪眸子,但并未说什么,只是让他早些回来。 等凤沅走后没多久,宴会就正式开始了,然而凤宫主依旧没有出现,而凤羽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脸上并没有多么在意的神色,而是怡然自若地跟前来的宾客们交谈着。 忘邪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他的身影,不得不说,这个凤羽虽然年纪算不上大,但心智已经相当成熟稳重,完全有了担当凤梧宫的能力,这一点倒是挺让人欣赏的,难怪宁凰会那般迷恋他。 忘邪几人安静地观察着四周,本以为此次的生日宴应该没什么有意思的地方了,然而就在这时,几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第341章 清泉宫来了 “好热闹的生辰宴啊,不知我们有没有来迟?” 突然,一道刺耳的女声从广场的另一边响起,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朝着那边看去,只见好几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正逐渐往凤羽的方向走来。 忘邪一行人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在看到了那几个白衣女子的模样后,三人都忍不住顿了一下。 “清泉宫的人?她们怎么来了?”冷彧在一旁小声问道。 “今日是凤羽的生辰,有不少势力不低的宾客都会到场,清泉宫会出现在这里倒没什么稀奇。”君诀道。 忘邪微微点了个头,无比庆幸自己换了张人皮面具,不然以清泉宫对她的憎恶程度还不得立即上来扒了她的皮。 想到这里,忘邪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眼底浮现出了一抹意味不明地笑意,而一旁的凤羽在看到清泉宫的人后便赶紧笑着迎了上去。 “青岚宫主说笑了,您可是我父亲多年的好友,什么时候来都不会迟。”凤羽道。 青岚扬眉一笑,随即便被凤羽给带到了忘邪他们身边的席位上坐下。 “许久不曾见到青岚宫主,最近清泉宫可还好?”凤羽问。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青岚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换上的是一双阴狠愤恨的眼神,凤羽见状挑了挑眉,问道:“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清泉宫遇上了什么难处?” “哼,能有什么难处,还不都是那个冥域崖害的!我已经接连两个月都没睡好觉了,一闭上眼就是冥域崖那副嚣张的模样,我都恨不得将他们给碾为灰烬!” 青岚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一旁的忘邪听了有些尴尬地喝了杯茶,君诀则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很显然,能让青岚宫主嫉恨成这样,指不定就是之前关于怪物的事。 凤羽并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不免有些好奇:“青岚宫主可否与晚辈说说?这冥域崖究竟如何惹怒您了?我听说冥域崖一向低调,很少会主动惹事的。” “低调?他们的崖主倒是低调,可其他人没有一个是善茬!若非他们,我手杖上的宝石如何能丢?我原是想请他们来将后山的怪物给除去的,谁知那几个人竟跟怪物联合起来夺走了我的宝石!那可是我耗费了巨大心血才得来的,竟就这样被夺走了,我原是想找冥域崖的崖主要个说法,可那家伙竟连口都不开,就这么将这件事给压下了,我清泉宫好歹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望,他的人抢了我的东西难道就不用给个交代?” 青岚被气得不清,原本清冷的小脸顿时变得一阵青一阵红,凤羽很少看见此人动怒的模样,如今瞧见了不免觉得有些新奇,然而他在意的并非是这一点,更是青岚口中所说的宝石。 “我记得那颗宝石可是您的宝贝,里面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当初还是我父亲教给了您取下宝石的方法呢,怎么这么轻易就被几个下属给抢走了?”凤羽问。 此话一出,一旁的忘邪等人都讶异地抬起了眸子。 关于清泉宫的宝石凤梧宫宫主也参与在内?如此一来凤梧宫应该清楚青岚的身体里也被注入了东西吧?这倒是令人没有想到,这两家势力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亲密了? “还不都是那几个小子耍得阴谋诡计,我本以为几个下属掀不出什么风浪,谁知他们竟然这样大胆跑到我清泉宫来耍心眼,是我轻敌了。”青岚说道。 凤羽闻言挑了挑眉头,问道:“既然如此,青岚宫主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那颗宝石可是对宫主您意义重大啊?” “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就是想同你父亲商量这件事,我打算联合对冥域崖下手。” 此话一出,周围的几个人全都愣住了,纷纷向青岚投去了目光。 这人要对冥域崖下手?她疯了吧? 不光是忘邪等人,就连凤羽听到这话后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说道:“青岚宫主,依晚辈看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毕竟冥域崖在三朝之内的名望和势力都是不容小觑的,别说是冥域崖的其他人了,光是那位崖主就有能力摧毁一整个势力,咱们现在出手并不是最佳时期。” 青岚闻言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不是最佳时期?等下去他们早晚会到达我们无法撼动的地步,倒不如趁现在他们还没有彻底统领江湖,我们两家势力联手将它给拿下,我已经跟其它几个势力打好招呼了,此次行动不光只有我们,就算他冥域崖再怎么厉害,寡不敌众,他不照样要落到我们的手里?” “青岚宫主您先别动怒,晚辈明白您对冥域崖的憎恶,可我只是个少主,这件事还得由我父亲决定。”凤羽笑着说道。 青岚半眯着眸子冷冷地盯着凤羽,意味不明地说道:“是吗?我还以为这凤梧宫已经是你凤羽当家了呢,这些年你们凤梧宫大小事务不都是你说了算的吗?” “那是父亲信任,我是他的独子,他自然愿意将这些事交给我,可关于攻打冥域崖的事太过重大,哪里是我一个晚辈能决定得了的,若青岚宫主愿意,不如在这凤梧宫多住几天,也好仔细同我父亲商议一下此事,以我们两家势力的友好程度,想来父亲是会答应的。” 凤羽的态度温和知礼,他知道有些话不能说的太绝对,所以还是先稳住青岚比较好。 青岚听了他的话后脸色这才稍稍有了些好转,随后他们二人便没再谈论这件事,共同欣赏起歌舞来,而一旁的忘邪三人却神色有些复杂。 忘邪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君诀,小声说道:“我好像真的惹了个大麻烦。” 青岚宫主之所以会那么焦急地想要攻打冥域崖,大概就是因为之前她夺走了那颗宝石,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没有下文了,谁知这个青岚竟然会升起要攻打冥域崖的打算,她着实没有想到,心中也不免有了一丝愧疚之意。 君诀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着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说道:“这事同你没有关系,清泉宫早就想对冥域崖下手了,只是苦于找不到由头,此次也不过是找了个借口罢了,即便没有你她们也会想法子动手。” 忘邪听到对方类似安慰的话后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君诀杨眉一笑:“没什么需要应对的,你真以为清泉宫能成什么气候?很明显比起这个青岚凤羽要更加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凤梧宫是不会掺合到这件事里面的,至于那些剩下的,冥域崖还没有弱到要顾及他们的地步。” 忘邪闻言点了个头,瞧着此人面色如此淡然,想必心中是已经有了对策的。 忘邪微微叹了一声,就在她想要松一口气继续欣赏歌舞时,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声响。 “啊!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看路啊?眼睛长头顶上了还是瞎了?竟然敢往我的身上撞?” 一道女声传入众人耳中,忘邪对这个声音很是熟悉,清泉宫的左使清雪,她的生意极具穿透力,想认不出来都难。 周围的人们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只见清雪正皱着眉头不悦地拍着身上的一群,脸上的表情又嫌弃又厌恶,她恶狠狠地瞪了眼面前的人,二话不说抬起脚就朝着对方的膝盖踹了下去。 “你还愣着干什么!撞疼了本姑娘还不赶紧跪下道歉?你主子没教你什么叫礼仪尊卑吗?”清雪怒声道。 而站在她面前的那个女子则颤抖着低下了头,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瞧着害怕极了。 “姑娘恕罪,我不是故意的,还请姑娘饶恕。” 忘邪听到这声音后立即皱起了眉头,半眯着双眼仔细瞧着那个低着头的女子,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她身边的容安,不过容安没事跑到那边做什么? 清雪不耐烦地看着面前的容安,冷声命令道:“你,把脑袋抬起来,我到要看看如此眼瞎的家伙到底长什么样。” 容安闻言害怕地抖了抖身子,明显有些迟疑,清雪见她迟迟不动,心中更加愤怒,直接上前抓住对方的头发将她的脸给扯了起来:“我让你抬头没听到啊!” “姑娘……姑娘饶命。” 此刻容安已经泣不成声,眼泪止不住地划过脸颊,清雪在看到她的脸后顿时怔了一瞬,随即大笑起来:“我说呢,如此无礼的丫鬟必定是个长相丑陋的人,看样子我猜的不错,像你这么丑的人是怎么来凤梧宫的?晃的一眼我还以为见着鬼了呢。” 清雪嘲笑的声音响起,周围的人们听了这话也都看向了容安的脸,容安见状赶紧低下头,然而清雪哪里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她,手腕一用力便又将容安的头扯了起来,疼得容安直咧嘴。 “躲什么啊?长得丑还怕人看啊?要真的这么害怕为什么不躲在家里呢,然而跑到外头来四处转悠,真是倒人胃口。” 第342章 凤启 “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就饶了我吧。”容安颤抖着说道。 清雪闻言冷笑了一声:“哼,饶你?你撞疼了本姑娘仅仅是一句道歉就完了?我可不是活菩萨,没那么好的脾气,今天我非得替你主子好好教训你!” 说着清雪立即抬起了手,看她的动作显然是想给容安一巴掌,众人看着这边的情况都忍不住移开了目光,这种事他们可管不了。 就在清雪马上就要打向容安的时候,忘邪黑着脸一个闪身便来到了清雪身边,二话不说抓住了对方即将挥动的手腕,冷声道:“我的丫鬟就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教训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将目光锁定在了忘邪的身上,清雪闻言怔了一瞬,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顿时十分不悦:“松手!谁允许你碰我的?” “那谁允许你碰我丫鬟的?”忘邪反问。 “谁碰她了!明明是她自己眼瞎要往我身上撞,把我给撞疼了我教训教训她怎么了?”清雪跋扈地说道。 忘邪闻言危险地眯起了双眼,幽深的瞳孔中逐渐浮现出了一丝厉光。 “是吗?身为清泉宫的左使你还真是弱得可以啊?被一个丫鬟轻轻一撞就要死要活,这种丢人的事也就你这么心大敢四处张扬,好歹你也是个习武之人,我这丫鬟可是半点武功都没有的,别说她只是不小心地装了一下,即便是她猛地朝你扑过来你也不应噶有这么大的反应吧?还是说你们清泉宫的人都这么弱不经风,连个丫鬟都敌不过?” 忘邪毫不留情地嘲讽着清雪,这个女人还真是从来都没变过,每次遇到都是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若是对别人也就罢了,容安现在是她的人,就凭这种家伙也敢欺负她的丫鬟头上? 清雪听了对方的话后先是怔了一下,半晌过后总算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了,顿时气得双眼通红:“你说什么!你居然敢对我如此无礼!你是哪里来的臭小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没有我说话的份儿难道就有你说话的份儿了?这里是凤梧宫,你以为是在你清泉宫吗?今日是凤羽少主的生辰,你一个外人不分缘由当众吵闹,丢了你们清泉宫的脸不说还扰乱了凤羽少主的心情,到底是你太单纯不谙世事还是你没家教骄纵无礼?你主子平时就没教过你什么叫礼仪尊卑?” “你!你!啊——我要杀了你!” 清雪被气得不清,二话不说就要抬手教训眼前这个对她无礼的少年,然而还没等她动手,一个阴冷的声音便打算了她的动作。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此声一出,在场的众人立马都变了脸色,清雪的动作僵在原地,而忘邪也被那股强悍的气势给弄得一怔,众人齐齐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 凤羽见状眸子一闪,急忙上前道:“父亲,您来了。” 忘邪微微挑眉,原来这人就是凤梧宫的宫主?果然气势非凡,一眼就能瞧出他的不寻常。 宫主轻轻瞥了一眼凤羽,随后又将目光落到了清雪和忘邪的身上,顿时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清泉宫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知礼数了,青岚,看样子你管教人的本事还得继续练练。” 一旁的青岚听了这话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说道:“哪里啊,不过是年轻人们的打闹罢了,无伤大雅的,清雪,还不赶紧收手。” 清雪闻言身子一颤,急忙收回了手走到青岚的身边。 青岚瞪了她一眼,随即又看向凤梧宫的宫主,说道:“凤启,咱们可是许久没见了,故人相见你就不能给个好脸色?” 凤启冷冷地看着她,道:“我的脸色一向这样,你若是不想看可以不来。” 说罢,凤启便转身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并没有要跟青岚继续谈天的打算,凤羽见状笑着说道:“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宴会继续吧,诸位请入座。” 说完,在场的诸位宾客才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忘邪也领着容安走了。 “我说你不好好地在我身边待着,跑那么远做什么?这下好了被人给欺负了?”忘邪无奈地说道。 容安擦拭着眼角的泪水,随后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药瓶,说道:“我瞧着主子你脖子上的伤一直不处理,担心感染留疤,所以就回院子去取了药散,我急着想将要给你送来,没看清路,这才不小心撞上了那位姑娘。”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愣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旁的冷彧见状笑着说道:“你这新收的小丫鬟还真是够忠心的,时时刻刻都想着你呢。” 忘邪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后无需做这样的事,这种伤口不会留疤,没什么好在意的,你只要在我身边待着即刻。” 容安听话地点了点头,之后忘邪便将注意力放到了不远处的凤启身上,虽说他跟凤羽是父子,但这两人的气质甚至模样都差得许多,凤羽是那种勾人心魄的美丽,雌雄难辨,瞧着很是危险,而这个凤启却像是一头雄狮,威严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让人忍不住望而生畏。 像这样一位父亲,是如何教出凤羽那样的儿子的? 忘邪心中很是好奇,大概是她的目光有些太直白了,很快凤启便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扭头朝着她看了过来,忘邪心中一惊,急忙将脑袋垂下。 “容公子气质非凡与众不同,就连身边的下人也跟寻常人很不一样,看起来容公子很会管教下人啊。” 凤启突然出声,周围的几人都愣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看向君诀,君诀闻言轻笑了一声:“宫主过奖了,这几个虽名义上是我的下人,但都是打小跟着我的,所以有些惯坏了,以至于没什么礼数,让宫主见笑。” 凤启点了点头,幽幽地说道:“难怪,你身边这两个人看上去可不像下人,若是换件衣裳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呢。” 凤启的话让忘邪几人皱起了眉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显然这人是注意到了什么。 然而君诀脸上的笑容不变,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的破绽,凤启见状冷笑了一声,幽幽地看着面前的歌舞,说道:“不过是一个生辰罢了,弄得这样张灯结彩,还请来了这么多身份尊贵的宾客,羽儿的面子还真是够大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开始掌家了呢。” 凤羽闻言脸色一变,干笑着说道:“父亲教训得是,下次我会注意的。” “我不过随口一说,哪里是在教训你,你还是这么喜欢多心,跟你娘一个样子。” 凤羽的脸色有些僵硬,不知该如何回答,而凤启也没想听他多说,起身说道:“罢了,既然已经来看过了,我先回去了,你身为凤梧宫的少主,好好地安排好这些宾客吧,别让我失望。” 说着凤启转身就要走,凤羽见状心中大惊,急忙起身挽留道:“父亲!这里还有这么多宾客在呢,您是凤梧宫的宫主,他们都是来拜见您的,不如多待一些时候吧?” “你知道我不喜欢吵闹,若没什么要事就不要来找我了。” 说完凤启便直接走了,压根不在乎凤羽的挽留,然而就在他即将走远的时候,凤沅正好回到了宴席中,凤沅并没有看到凤启,而是径直走到了忘邪身边。 “我去外头转悠了一圈心里舒畅多了,果然人太多的地方我呆着还是有些不习惯呢。”凤沅自顾自地说道。 还没走远的凤启听到他的声音后顿时停下了步子,转过身朝着凤沅投来了目光。 忘邪几人都没有开口,凤沅瞧着有些奇怪,便转身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凤启的眸子,霎时间两人都怔住了。 凤启看着凤沅的脸瞪大了眸子,双腿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慢慢走了过来,他盯着对方看了许久,眼神中的震惊怎么也隐藏不住。 周围的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怔住了,露出了不解的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凤启问。 凤沅僵硬着身子向后退了一步,道:“我叫秋沅。” “秋?你姓秋?” 凤沅点头:“我跟我娘姓。” 此话一出,凤启的脸色瞬间大变,眼神中是说不出的激动:“你娘姓秋?她叫什么名字?” “我娘叫秋姜,风岚人。”凤沅老老实实地回答着。 “秋姜……秋姜……你,你是秋姜的儿子?那你爹呢?”凤启追问。 凤沅听着对方的声音脸色有些难看,别过了头说道:“我爹姓陈,是风岚陈家香料的家主,但是我爹好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凤启闻言顿住了,他瞪大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人,像是要将对方给看穿一样,凤沅的脸色一直很苍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对方的气势给吓着了。 半晌过后,凤启的表情才终于有了变化,他一把抓住了凤沅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你娘还活着吗?她在哪儿?” 第343章 凤沅的身份 大概是被凤启激动的模样给吓着了,凤沅整个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在纠结了半晌后才说出了几个字:“我娘……还活着,她现在在陈家的府上料理事务。” 凤启听了这话一双幽深的眼睛立马闪烁起了明亮的光芒,像是魔怔了一般低喃着。 “还活着……阿姜还活着,活着……” 凤启此刻的样子有些失态,周围的众人见了心中都忍不住好奇,不免开始猜测那个姓秋的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那个叫秋姜的女子又是谁?怎么会让凤梧宫的宫主有这么大的反应? 对此好奇不已的不光只有他们,就连凤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他看着自己父亲那一脸兴奋的模样,心中不免生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就在凤羽疑惑地时候,凤启再次开口了。 “孩子,你随我来,我有许多话想问你,我带你去寝宫好好聊聊。”说着凤启便拉上了凤沅的手腕,焦急地将他给带离了广场。 凤梧宫的主人走了,在座的众人一下就怔在了原地,丝毫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没预料到今日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都锁定在了凤羽的身上。 此刻凤羽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好好的生辰宴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愿意多待,这不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打了他的脸吗?难道在父亲的心中他的生辰还比不上一个女人的消息重要? 然而凤羽是个极其稳重的人,即便心中不悦他也不会表现得太明显,随即凤羽便恢复了以往的笑容,看向众宾客说道:“让诸位见笑了,宴席继续吧,今日来了这么多人可不能打扰了你们的兴致,来人,上歌舞。” 话落,下方再次热闹了起来,众人见状也不好多问,不过私底下还是会忍不住议论。 而一旁的忘邪等人全都紧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宴席还未结束,忘邪抬头看着天色正在变晚,便起身离开了宴席打算回小院去,君诀等人见状自然也会跟上。 等回到了院子中,冷彧首先疲倦地躺在了椅子上,说道:“虽说这生辰宴开得盛大,可我瞧着却是个辛苦的活儿,就在那个位子上坐一整天,我腿都要麻了。” 忘邪闻言没有说话,只坐在一旁静静地喝着茶水,君诀见状问道:“你是在思考关于凤沅的事?” 忘邪点头:“你们不觉得事情很蹊跷吗?凤沅的父亲姓陈,母亲姓秋,可他告诉我们的名字则是姓凤,你觉得凤沅和秋沅哪个才是他的真名?” “你是怀疑凤沅跟凤梧宫有关系?”君诀问。 “你们方才也瞧见凤启宫主的神情了,很显然凤启认得凤沅的母亲,并且二者的关系很不寻常,所以有没有可能凤沅其实就是凤启的儿子?所以他才跟我们说他姓凤?”忘邪问道。 君诀和冷彧听了这话后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若是这么说的话倒是有可能的,凤沅想尽办法想来到凤梧宫,所为的总不能真的是来参观敬仰吧?起码可以确定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简单,至于他的身份,没有确凿的把握他们也不好胡乱判定。 就在他们沉默的时候,凤沅终于回来了,他孤身走进院子,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僵硬,就连眼神也是呆滞的,像是在走神一般。 忘邪三人一下就看到了他,瞧着对方那迷迷糊糊的样子不由得微微皱眉。 “凤沅?你还好吧?你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差。”冷彧问道。 凤沅闻声猛地抖了抖身子,等回过神后才终于扯出了一个笑容:“没什么,只是跟凤宫主说了许久的话有些累了,你们都回来了啊?我都没注意到。” 忘邪见状眯起了眸子:“你是不是有些事该跟我们说说?” 凤沅愣了一下,眼底的神情显得有些迟疑,忘邪又说道:“我们答应将你带来并非是平白让你利用的,既然咱们现在是同路人,你若一味地对我们隐瞒,日后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不好处理,而且你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吗?” 忘邪这话说得极为直白,这下子凤沅原本就僵硬的脸现在变得更加难看了,他艰难地走到了忘邪三人的面前,在纠结了许久后才终于开了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隐瞒你们的,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并且太过蹊跷,就算我告诉你们你们也不一定会相信。”凤沅道。 忘邪挑了挑眉头:“什么事太过蹊跷?难不成你是凤启的私生子?” 忘邪的话直接让凤沅怔住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忘邪见状皱眉:“看你这样子我好像猜对了?你真的是凤启的儿子?” 凤沅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若非我娘有一次说漏了嘴,我大概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我一直以为我是陈家的孩子,可我娘却说她在嫁入陈家之前就已经怀上了我,而在那之前我娘是凤启宫主的小妾,所以我才觉得我可能是凤启宫主的私生子,但……这件事实在是太荒谬了,凤梧宫从来就没传出过什么小妾之类的话,我向许多人打听过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娘的存在,我实在不清楚这件事的真相究竟如何。” 凤沅说着说着便有些急了,他活了这么大却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能确定,连自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如何能不焦急?所以他才会千里迢迢来到这凤梧宫,就是想在这里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娘亲到底是不是凤梧宫的人。 原本他之前对此一直是抱有怀疑的,然而瞧见了凤启今日的表情后他才确定,他娘亲真的没说谎,或许他的确就是凤启在外的私生子。 忘邪等人听了他的话后都陷入了沉默,他们的确没料到,在路上随便遇到的一个小少年竟然会跟凤梧宫扯上关系,若凤沅真是凤启的儿子,那这里可就热闹了。 “要不你试试跟凤启宫主来个滴血认亲?”冷彧道。 忘邪闻言白了他一眼:“你话本子听多了吧这玩意儿都信?说不定咱们俩的血也能融合,那时你不是要叫我娘?” 冷彧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我就随口一说,那凤沅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凤沅摇着头叹气:“我也不知道,方才凤启宫主向我询问了我娘的下落,说是已经派人去接我娘了,到时候大概就能知道真相了。” 君诀听了这话后勾起了嘴角:“这么快就动手了?凤宫主倒真是个性急的人啊,以前凤梧宫只有凤羽一个少主,所有人都认定凤羽以后就是凤梧宫的继承者,如果你的身份曝光,只怕会有不少人起歪心思。” “你是说有人会想办法让凤沅当上继承者,然后想法子跟他套近乎?”忘邪问。 “有这个可能,毕竟从凤启对凤沅母亲的态度上来看,他显然要更偏心于凤沅的母亲。” 而且凤启明显并不喜欢凤羽,就算没有凤沅的出现,可能凤羽也没那个机会。 几人闻言沉默了一瞬,凤沅的脸色一直很难看,像他这样不谙世事的小少年压根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若以后真被权力缠身只怕会苦恼不已。 不过这件事到底还没有定论,他们猜得再多也是没用了,之后没过多久天色就彻底暗下来了,几人用过晚膳后便各自回了房。 忘邪呆坐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而容安则一直陪在身边,安安静静的也不打扰,渐渐的一股夜风从窗外吹了进来,虽说现在是夏季,可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刺骨的,忘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边的茶水早就凉了。 “主子,天已经黑了,要不先休息了吧?若是受了风寒就不好了。”容安说道。 忘邪微微点了个头,就在她要起身的时候突然房门被推开了,忘邪扭头看去,却见君诀正手提酒坛往她这边走来,顿时忘邪便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我说崖主大人?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来我这里晃悠什么?”忘邪问。 君诀闻言轻笑了一声,抬起手中的酒坛说道:“还不明显吗?我当然是来找你喝酒的,上好的桑落酒,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忘邪半眯着眸子扫了一眼对方手中的酒坛子,冷漠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不喜欢喝酒也不会喝酒,你若是想过酒瘾可以出门左转去找冷彧,我想他应该会很乐意跟你不醉不归的。” “我跟他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不醉不归的。” “那你跟我就能不醉不归了?看不出崖主还有这种嗜好啊?”忘邪冷笑道。 君诀看着对方冷漠地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闲得无聊所以来找你喝两杯,难不成你还担心我把你灌醉了对你行不轨之事?” “难道你不会吗?” “当然会。” 忘邪闻言额头暴起青筋:“那你说个屁,我要睡觉了你赶紧出去。” 第344章 灌醉 面对忘邪的驱赶,君诀倒是丝毫不在意,直接大摇大摆地将手中的坛子给放到了桌子上,笑着说道:“这么急着赶我走做什么?我只是来找你一起喝酒的又不是特地来给你灌酒的,只要你控制好酒量不要喝醉不就得了?难不成你对自己的酒品很没信心吗?” 忘邪闻言冷笑:“我不是对我的酒品没信息,我是对你的人品没信心,而且我也没兴趣跟你一起喝酒。”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想着接着这次喝酒谈天的机会跟你好好讲讲关于十二门的事呢,可现在看来你好像没什么兴趣啊?那还是算了吧,我只能将心里知道的秘密全部吞进肚子了。” 君诀故作可惜地轻叹了一声,随后便提起酒坛打算往外走,然而还没等他走出两步身后的忘邪便赶紧叫住了他。 “等等!你说你要告诉我关于十二门的事?真的假的?”忘邪赶紧将对方留住,毕竟她对于十二门是真的挺好奇的。 君诀背对着对方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随后转身笑道:“当然,你的身上有十二门的上者之血,不管怎么说关于十二门你是有权利了解的,咱们现在既然有着一样目的那就是盟友,我对盟友一向是知无不谈。” 忘邪听了他的话后愣住了,心中不由得怀疑对方话中的真实性,而君诀也不着急,就这么站在原地等着对方的回答,在双方僵持了片刻过后,忘邪总算开口了。 “好吧,让我跟你一起喝酒也可以,不过你最好注意一下我们双方的身份,若你敢有什么其他的动作,我一定想尽办法弄死你。”忘邪冷声道。 君诀笑着点头:“你放心,我这个人一向很正直。” 说完,君诀便毫不客气地走到忘邪身边坐下,忘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抬眸看向容安说道:“你先回自己屋里歇息吧,今晚不必你伺候了。” “是。” 待容安走远后,忘邪不耐烦地瞪着君诀:“你不是要跟我说十二门的事吗?赶紧说啊。” “你急什么?况且你这样的语气可没法让人心甘情愿地告诉你秘密,既然咱们是来喝酒聊天的,你起码也应该温柔一些吧?”君诀道。 忘邪闻言眉头紧皱,强忍下额头的暴跳努力放低了语气,说道:“好,我温柔一点,现在你能说了吗?” 君诀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咱们是不是该喝两杯?” 说着君诀便倒了一杯酒递到忘邪面前,忘邪见状一把夺过灌进了嘴里,说道:“现在可以了吧?赶紧说!” 君诀轻笑了两声,为了避免这人炸毛,他终于开始开了口:“你也知道十二门的人跟外头的人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他们从一出生起就拥有逆天的血脉以及各种各样独特的心法,那你可知道他们的力量是如何运转的?” 忘邪摇头:“我又没去过十二门我怎么会知道。” “你虽然没去过十二门,但你的身体里却有着只有十二门才拥有的上者之血,虽然你的是人为合成的替代品,但本质上的原理是一样的,其实你自己就能从中找到答案,只是你一直忽略了里面的奥秘而已。” 忘邪闻言疑惑地眨了眨眼:“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君诀见状无奈地摇摇头,随后他抬起了右手,细长的指尖很快浮现出了一圈黑雾:“每个人在释放内力的时候内力都会以肉眼可见的状态表现出来,就像这圈黑雾,每个人血脉不同,所展现出的状态也不同,这是十二门的特质,而外头的普通人之所以看不出差别正是因为他们没有血脉,就像是金子与普通石头的差别。” “所以呢?” “所以血脉的运行依靠的主要就是鲜血中的特质,血脉从鲜血中获得力量,然后再经过一系列的改变最终形成你释放出的内力,这就是十二门的力量运转,而这种运转在进行的时候是会和其它血脉相互牵引的。” “互相牵引?”忘邪有些不解。 君诀随即将指尖的一圈黑雾靠近了忘邪的身体,顷刻间,忘邪像是被什么力量给包围了一般,这种感觉很熟悉,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迎合对方的力量。 “现在你明白了吗?这是一种运行机制,而血脉相近的两个人相互之前的牵引会更加明显,就如同你我,你体内的上者之血很可能是根据我父亲的血脉合成的,与我的血脉极为相近,所以有时你才会对我产生一些奇怪的反应,比如上来为我挡刀听到犹如辱骂我会动怒,这都是血脉的影响。”君诀解释道。 忘邪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可为什么只有我有影响你却没有?” “并不是没有,只不过没有你这么明显罢了,这种影响一般是出现在孩童身上的,那时他们的武功不高,没有能力控制好血脉,所以影响会很大,让他们本能地跟随着比他们跟强的人行动,等他们有足够力量控制血脉的时候,这种影响就会慢慢缩小,就像孩子依赖父母,弱者也会依赖强者。”君诀说道。 忘了听了这话后眼底发光,之前困扰她的疑惑总算弄清楚了,难怪她之前总是对崖主有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觉,原来是因为她……弱? 想到这里,忘邪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拍案而起:“你的意思是我太弱了所以会依赖你?开什么玩笑!” 君诀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我只是将原理告诉你,我可没说你弱,不过从原理上来讲其实是这样的。” “你!” 忘邪被气得不轻,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说过她弱,她可是拥有山海灵诀以及学会了阵法的人,哪里算弱了! 君诀瞧着对方愤怒不已的样子无奈地说道:“你也别生气,我说的这个弱并非是普通意义上的,在某些程度上说你已经算是一个强者了,只不过血脉这样的东西更强大的那个肯定是占有主导地位的。” 忘邪闻言冷哼了一声,坐下了身子猛地给自己灌了口酒:“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再跟我说说关于十二门的其它事吧。” 君诀笑脸盈盈地点头:“当然可以,来,咱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们多喝几杯不醉不归。” “喝。” …… 一个时辰后 忘邪趴在桌子上动弹不得,嘴里还不知在嘀咕着什么,模糊的声音像是小猫一样听得人心里痒痒的,一旁的君诀单手撑着下巴,他看向地上已经空了的两个酒坛子,嘴角勾起的笑容愈发明媚起来。 不得不说忘邪的酒量还是很不错的,若是正常的酒只怕喝上两坛子她也能保持清醒,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君诀在来之前特地在里头加了点料,倒也不能算下药,只不过是加大了这酒里的度数,喝了这两坛子本质上跟喝十坛子是没什么差别的,即便是酒量再好的人喝了这些也得醉成傻缺。 他认识忘邪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对方喝醉时的样子,本是一时兴起,他也真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会中招,要怪也只能怪忘邪听故事听得太认真,他给一杯忘邪就喝一杯,久而久之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喝了多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就已经醉得不行了。 君诀看着面前醉醺醺的人笑出了声,随即挪进了身子凑向忘邪,轻声问道:“你现在喝醉了,想不想睡觉?” 忘邪没有抬头,依旧埋在桌子里,不服气地嘟囔着:“谁说我喝醉了,我才没醉呢,我还能再喝。” “可是我带来的酒都让你给喝完了。” “那就再去拿嘛,这里是凤梧宫诶,难道会缺酒喝吗?”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拿不到酒了,还是先去榻上睡会儿吧?” 忘邪闻言不悦地嘤了一声,随即侧过脸看向君诀,在看到君诀的脸后忘邪呆了一会儿,随后嘴角勾起了笑容,伸出小手朝他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一点,我有个大秘密想跟你说。”忘邪说道。 君诀愣了愣神,但还是朝对方伸去了脸,此时二人已经离得很近了,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忘邪看着逐渐靠近的君诀,突然露出笑容一把勾住了对方的脖子,然后将自己的嘴送了上去。 “唔——” 嘴唇相碰,君诀顿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脑子里像是炸了一样轰隆隆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忘邪已经松开他了。 君诀看着面前的人陷入了沉默,而忘邪则是意犹未尽地摸了摸嘴角,发出了一阵傻笑声:“嘿嘿嘿,甜的,甜甜的爱情的味道。” 君诀闻言顿时笑出了声:“我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你看清我是谁了吗?” “当然看清了,我早就看清了,你是君诀!是我夫君,夫君啊~人家好想你呀,你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独守空房,人家好寂寞,你就这么丢下人家走了,难道你不要我和我们的宝宝了吗?” 君诀:“???” 第345章 生孩子! 君诀的身体一下僵在了原地,像是被五雷轰顶一样被劈得外焦里嫩,他看着面前醉得一塌糊涂还一直说胡话的忘邪,脑子里的线一下子就断掉了。 “你……你说什么?什么宝宝?”君诀问。 忘邪闻言瘪起了嘴角,眼眶顿时涌出了两道泪水:“当然是我们的孩子了!我怀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他,你难道都忘了吗?你这个负心汉!我!我要跟你离婚!我要回娘家!我要改嫁!” “……” 君诀愣了愣神,无奈地说道:“忘邪,你喝醉了,咱们还没生孩子呢。” “你骗人!那可是我肚子里的一块肉,有没有生我还不清楚吗?你就是不想认我们母子!负心汉负心汉!”忘邪大声控诉道。 忘邪的声音很大,并且极具穿透力,君诀闻声赶紧将她的最给捂了起来,开玩笑,要是忘邪把其他人给叫起来了,他们俩现在的样子他即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忘邪看着捂在自己脸上的手十分不悦,二话不说就张口咬了下去,君诀吃痛,这才赶紧将手给收了回来。 “忘邪,咱们真的没有孩子,不信你找找,咱们的孩子在哪儿?”君诀说道。 忘邪抬起下巴哼了一声,转身看向屋子里,显然是在找人,然而这间房间里除了她和君诀之外哪里还有第三个人,忘邪看了半天都没看见自己的孩子,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君诀见状说道:“看吧,我们真的没有孩子。” 忘邪闻言低下了眸子,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看起来好像还有些阴沉,君诀见状心中一惊,心道这人不会是受打击要生气吧? “忘邪?你——” “对哦!瞧我这记性,我们的孩子都还没出生呢,现在还在我肚子里呢,都说一孕傻三年,这话果然不错,夫君,快来摸摸你的孩子,还有五个月他就要出生啦!” 君诀原是想安慰安慰对方,然而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忘邪便跟打了鸡血似的抬头朝他扑来,一双清澈的眼睛像是有星星一般闪烁着光芒,君诀听了这话后又怔住了,随后无奈地笑出了声。 “娘子,你说你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可我之前明明一直在外头做生意,已经一年没归家了,你怎么可能怀了我的孩子呢?” 突然君诀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的双眼弯成了月牙状,一双眸子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像是一条毒蛇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难得看到忘邪醉成这个样子,他若是不把握好机会好好逗逗,以后只怕都没法再看见这样的场景了。 忘邪听了他的话后立马呆住,迷茫地说道:“你……你已经一年没回来了?” 君诀点头:“是啊,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在这段期间你怀上了谁的孩子?” 忘邪迷糊地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她神色大变,止不住的泪水立马从眼眶里夺门而出,君诀被她突然的反应给吓了一跳,还没等他询问忘邪便赶紧扑到了他身上。 “夫君啊!我对不起你,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原本我是想等着你回来的,可隔壁院子的人看中了我的美貌,趁你不在,他……他……他是个禽兽!相公,你要为我做主啊!” 君诀:“……” “娘子别哭,那你跟我说说,那个人是谁?我帮你去教训他。”君诀温柔地说道。 忘邪擦拭着眼泪委屈地啜泣了两声,说道:“他叫冷彧,已经垂涎我多年了,见你离家后他就有了不轨之心。” “……” 君诀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虽说他知道这是忘邪醉酒后的话,然而就算知道是假的,听到这样的话他还是忍不住愤怒不已。 “夫君,你……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我怀了别人的孩子所以背叛了你?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个弱女子不是他的对手,夫君!你不要扔下我!我是爱你的啊!” 忘邪越说越委屈,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上面淌满了泪水,灵动的双眼也浮现出明显的红血丝,瞧着十分可怜,君诀见状猛地吸了口气。 不行,再这样下去剧情的走向就要往奇怪的方向进行了。 君诀抹了一把脸,温柔地将忘邪搂在怀里,笑着说道:“娘子别哭,我逗你玩儿的,咱们真的没有孩子,你摸摸你的肚子,要是有五个月了还会那么平吗?” 忘邪听了他的话后停止了哭声,低头傻愣愣地摸了一下,呢喃道:“真的是平的诶……” “对啊,所以你还没有怀孕呢,也没有被隔壁的谁冒犯,所以别哭了。” 忘邪呆呆地点了个头,随后吸了吸鼻涕看向君诀,眼神中逐渐出现了一抹失落:“我没怀孕啊,咱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我居然还没怀孕,我的肚子也太不争气了。” “……” 君诀听着对方的话哭笑不得:“没关系,咱们的日子还长,孩子总能有的。” “嗯嗯!” 忘邪用力地点了个头,然后弯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此时是半夜,整个屋子都只有床边的两支蜡烛还燃烧着,摇曳的火苗在忘邪的眼睛里闪动,君诀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这火苗给点燃了。 二人就这样对视着,看着对方那双明亮清澈的双眼,君诀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喉咙,就在这时,忘邪突然扬起嘴角逐渐靠近了君诀的脸,还伸出双臂勾住了对方的脖子,用难得轻柔的声音在对方耳边呢喃。 “夫君,咱们生个孩子吧?” 君诀听了这话后心脏顿时停了一下,身体像是被火烧一样烫得厉害。 “当真?那事后你可别后悔。”君诀道。 “我当然不后悔。” 忘邪的话音刚落,君诀立马就将人给压了下去,此时的忘邪闭上了双眼,像是睡着了一般乖巧得不行,就在君诀马上要做他梦寐以求的事时,忘邪突然呢喃了一句。 “崖主……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 此话一出,君诀作乱的手瞬间停住,他抬头看着忘邪,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刚才说的那句大概是醉话。 君诀僵在原地半晌都没回过神来,看着对方睡的正香的样子,他无奈地笑了一声,只得从对方身上离开。 忘邪迷迷糊糊地睡着,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清晨的光芒透过窗户洒落进来,明晃晃的弄得忘邪有些烦闷,她眯着眼从榻上坐起,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疼得不行,像是要炸掉一样。 她反应了良久才终于睁开眼睛,看着一片明亮的房间以及地上倒着的几个酒坛子还有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忘邪一下就怔在了原地。 她皱着眉头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只记得好像君诀来找她喝酒,然后喝着喝着……她就睡醒了…… 所以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两坛酒怎么会让她醉成这样? 忘邪沉默了片刻后猛地从榻上弹起,整理好衣衫后就快速推开了门向外走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她便瞧见了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的君诀,顿时心中一股怒意升起,二话不说冲上前揪住了对方的衣领。 “你昨晚对我做了些什么!从实招来!”忘邪冷声质问道。 君诀被对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在看到对方那愤怒的眼神后笑了一声:“咱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我醉成那个样子能清楚什么?” 君诀闻言挑眉:“哦?你不记得了?” “我要是记得还问你做什么!赶紧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忘邪问。 君诀见状意味不明地勾起了嘴角,笑着说道:“昨晚啊,你喝醉了,然后抱着我就不撒手,口中还一个劲儿地叫我夫君,甚至还扑在我身上亲我扒我衣服,啧啧啧,真是难得的热情啊。” 君诀笑盈盈地说着,忘邪听了这话后神色大变,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得老大。 “你……你说什么?我亲你抱你?这怎么可能!” “你都醉成那样了,能有什么不可能的啊?”君诀道。 忘邪霎时僵住了身体,她从来没有喝醉过的经历,本以为自己就算醉了顶多也只是安静地睡着而已,怎么会做出如此失态的事?而且对方还是这么个人!她可是有夫君的啊! 渐渐的忘邪的脸色越来越黑,极大的耻辱涌进她心里,忘邪抬头阴森地看着面前的君诀,冷声道:“若非你有意灌我酒,我如何能变成这样,既然咱们做出这样的事毁了清白名声,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说罢,忘邪一道内力涌上掌心,二话不说朝着对方挥了过去,君诀见状心底一惊,赶紧侧身躲过,看着忘邪眼中明显的杀意,君诀有些愣神。 “你认真的啊?” 忘邪歪头道:“自然是认真的,今日要么你死,要么我们一起死!” 说完,忘邪再次朝着对方冲去,君诀见此急忙闪躲攻击并上前按住了对方的肩膀。 第346章 死了 “我逗你玩的!昨晚咱们什么都没发生!”君诀急忙说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我说的是真的,你自己的性子你自己还不清楚?难不成你认为你喝醉之后会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对我又亲又抱?”君诀反问。 忘邪听了这话后顿时停下了攻击的动作,仔细思考着事情的可能性,她自认为自己的克制力是很好的,应该做不出此等失态的事才对。 君诀见对方的脸上有了一抹迟疑,急忙开口道:“你相信我,我们真的没做什么,昨晚我瞧见你喝醉了便将你放到榻上然后就离开了,虽说我对你有不轨之心,但用灌醉得到女人的方法我还不屑于去做,方才我不过是在跟你开玩笑罢了。” 君诀突然觉得郁闷得不行,明明昨晚发生的事都是真的,却不能说出来,若对方认定自己做了什么,只怕这件事真的就无休无止了。 忘邪闻言危险地眯起了双眼,冷冰冰地说道:“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可没这个闲工夫跑来跟你玩儿。” 君诀见状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忘邪收起了怒气坐在一旁喝了杯茶,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他们的院子中。 忘邪抬眸朝对方看去,只见凤羽正笑盈盈地往这边走来。 “我应该没打扰到两位吧?”凤羽笑着问道。 忘邪摇头:“自然没有,不知少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我是来找秋沅小公子的,不知他可在这里头?”凤羽说道。 忘邪闻言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这人是来找凤沅的?莫不是为了之前的那件事? 就在忘邪迟疑回答的时候,凤沅正巧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上迷迷糊糊的,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我方才就听到外头吵吵闹闹的,你们在做什么呀?” 凤沅柔着双眼缓缓走到了忘邪身边,等他彻底意识清醒的时候才发现院子里多了个人,他睁着双眼呆呆地看向凤羽,心中顿时一惊。 “凤少主?你怎么来了?”凤沅问道。 凤羽微微一笑:“自然是来找你的,我昨晚听父亲说了,你的母亲与我父亲年轻时是好友,如此一来咱们两家的关系应该也亲近些,那我们两个晚辈想必也能成为朋友。” 凤羽的脸上挂满了温和知礼的笑容,无论是谁见了都会心生好感,然而凤沅听了这话后脸色却有些僵硬,像是在害怕着什么一样。 “能成为凤羽少主的朋友是我的荣幸,难为少主还亲自跑过来一趟。”凤沅道。 “我来找你一是想同你交个朋友,二是想问问关于你母亲的事,听说当年凤梧宫还未建立的时候他们二人就已经相识了,你母亲还帮过我父亲一段时间,我想着这样一个女子应该是个令人敬佩之人,所以想多听听关于她的事,只可惜我父亲一直忙于凤羽宫内的事务,没法同我说得太多,我就只能来找你打听了。” 凤羽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凤沅闻言顿了一下,神色稍稍有些迟疑。 “这个……关于他们两人的事我知道的也并没有太多,所以大概无法说少主想打听的内容。” 凤羽见状轻笑了一声:“是我鲁莽了,我只是想来同小公子聊聊天,却不成想似乎吓到了你,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啊?” “没有,我只是在家久了没见过什么生人,若少主想知道关于我母亲的事还是去问问凤启宫主吧。”凤沅说道。 凤羽闻言眯起了双眼,倒也没多说什么,随便聊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凤羽离开他们的院子后很快就看见了在外头等候的宁凰,宁凰见他出来赶紧迎上去,担心地问道:“凤羽哥哥?你可问出了什么?” 凤羽此时的神色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没有了往日的温和随性,眯着的双眼闪露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阴冷,犹如一条毒蛇让人不敢靠近,他的脸上带着一些不耐烦和怒意,就连宁凰看了也忍不住心底发颤。 “能问出什么?那个秋沅根本就是个蠢货,光是看见我就吓得不敢动弹了。”凤羽道。 “既然如此凤羽哥哥也不必担心了,那样的小少年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就算他是舅舅的儿子舅舅也不可能将凤梧宫交给他那种废物的。”宁凰道。 “哼,那可不一定,我父亲的性子我清楚,这些年我一直认真学习管理凤梧宫的事务,只为让他对我刮目相看,然而他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可那小子一出现他就激动得不行,倘若真让父亲接来了那个女人,证实了那小子的身份,以父亲对她们的宠爱程度,即便是将整个凤梧宫拱手相让也是可能的。” 说到这里凤羽的脸上露出了凶狠的神色:“我明明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想着就算父亲不喜欢我,我也是这凤梧宫唯一的少主,日后也是唯一的继承者,所以只要我够优秀,即便父亲不待见也无所谓,可如今呢?莫名其妙又出来了一对母子,若那个叫秋沅的不是父亲的儿子也就罢了,倘若真是凤家骨肉,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面前的宁凰瞧着凤羽那一脸恨意的模样心中一惊,急忙安危道:“不会的,凤梧宫是舅舅的心血,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一个废物给毁了,而且你也是他的儿子,你还有我和我母亲的支持,凤梧宫一定是你的。” “你一个女人懂什么!光靠这些根本不够!凤梧宫的权力还在我父亲的手上,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废了我,我必须得做点什么,决不能让我的东西白白被人给夺走!” 凤羽突然怒吼了一声,面前的宁凰被他狰狞的模样吓得不轻:“那……凤羽哥哥打算怎么做?” 凤羽闻言冷哼了一声:“现在那个小子的身份还不能确定,所以决不能让那个叫秋姜的女人活着,我得在父亲接回她之前杀了她,之后我再慢慢对付这个叫秋沅的小子。” “可如果被舅舅知道了,他不会轻饶了你的。”宁凰道。 “那就别让他知道,杀个人而已,难道还要弄得人尽皆知吗?等那个女人死了,我就要慢慢夺得父亲手中的势力,只有凤梧宫掌控在我的手中,才能确保我高枕无忧,凰儿,你会帮我的对吗?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等我当上了凤梧宫的宫主,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凤羽突然一脸深情地看向宁凰,宁凰见状重重地点了个头:“我会帮你的,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凤羽哥哥这边。” 凤羽闻言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眼眸中从头到尾都闪露出一抹阴狠的神色。 …… 之后的几日里,凤梧宫一片平静,忘邪等人也每日待在院子里喝茶晒太阳,日子过得悠闲得不行,要说有哪里不对的话,那就是凤启了。 这段时间里凤启时常会来找凤沅,每次来都会送不少好东西,而且一来就是一整天,无非就是拉着他谈论关于秋姜的话题,无论说几遍都不会腻。 短短几日的时间,凤启硬是将两人相识的一点一滴都告知给了凤沅,而忘邪等人就在一旁待着,心中不由得有些惊奇。 看起来这个凤启宫主的确是个深情的男人,竟然将那么久远的往事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不厌其烦地找人述说,每次说到这些的时候,他的眼底都会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深情。 原本凤沅最初是有些害怕凤启的,面对对方的热情他实在有些吃不消,然而时间久了,听了那么多他们两人的故事,凤沅脸上的表情也有了一丝丝的变化,他听得很认真,是不是还会笑出来,可想他与凤启之前的相处倒是很顺利。 原本二人都打算就这样等着秋姜过来,他们能一起过着安稳平静的生活,然而几天后,一个消息瞬间打破了这难得的好景象。 那日凤沅就在院子里坐着跟忘邪他们闲聊,算算日子他母亲这两日应该就能到凤梧宫了,所以他很是开心。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凤启来了,这次他的身后没有带下人,也没有带礼物,并且脸上的神色很奇怪,像是在抑制着什么一般。 凤沅看到凤启前来很高兴,立马就笑着迎了上去:“凤叔叔,这次你又是来同我聊天的吗?对了,我娘最近是不是快到了呀?我离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娘肯定很想我。” 凤启看着面前阳光天真的少年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稍稍有些扭曲。 凤沅见他迟迟不开口,不由得有些疑惑:“凤叔叔?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凤启摇了摇头,随后拿出了怀中的一封信件,沧桑地说道:“去接你母亲的下人来信了,他们到达陈家的时候,发现陈家正在办丧事。” 此话一出,凤沅顿时就僵在了原地,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办丧事……办谁的丧事?” 凤启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道:“小沅……你母亲死了。” 第347章 大悲 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凤沅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大喜大悲,凤启在说出那个死字后,凤沅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敲碎了一样,疼得撕心裂肺,脑子里嗡嗡的一团乱麻。 随着鼻尖的酸楚和眼眶逐渐浮现的晶莹,凤沅才终于回过了神,呢喃道:“我娘……死了?怎么死的?” 凤启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了凤沅,说道:“这是你母亲的遗书,上面有她的死因,还有你的身世。” 凤沅低头看着那封信,打开后里头是熟悉的笔法,的确是他母亲的字,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了凤沅的身世,他果然不是陈家的孩子,而是凤启的,信上说自凤沅离开后的那一天她就料到了凤启会找到她,虽说她的心中一直记着凤启,可她到底是陈家的主母,陈家主扶养凤沅多年,她作为妻子即便无法为他生儿育女,也不能抛弃丈夫随另一个男人离开,所以她选择自行了断了结了当年的往事,也给陈家主一个交代。 上面还说凤沅的的确确是凤家子孙,望凤启能好生对待,保住他的性命。 凤沅看着上面的字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奇怪,根本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他的泪水不断滴落到信纸上,晕开了上头的字,面前的凤启见状心疼不已,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 “小沅,你是我的儿子,你是凤家子孙,为父让你在外流落多年实在是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你放心,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是我凤梧宫的少主,我一定会保护好你,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凤启深情地说道。 凤沅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想要的,只有一个请求,我娘在世的时候一直念着凤梧宫,我知道她最想去的地方一定就是这里,既然她活着的时候不能完成,现在她死了,我希望完成她的心愿,将她葬在这座岛上。” “好,我这就传信让他们将你母亲的尸首带回来。” “多谢凤宫主,我有些累了,想回房歇息,凤宫主自便吧。” 说完,凤沅便一摇一晃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凤启见了心中疼得厉害,只认为对方是悲伤过度,他也不好打扰,便很快离开了。 随后院子中只剩下了忘邪几人,忘邪的脸色有些异常,她紧紧地盯着凤沅的房间,瞳孔中浮现出一丝疑惑。 “你在想什么?”君诀问。 “这件事好像有些奇怪。”忘邪说道。 冷彧闻言不解:“哪里奇怪了?我倒觉得他们都是无比深情之人,现在变成这样的结局实在让人感慨啊。” 忘邪摇了摇头:“听起来的确很让人感慨,可我总觉得里面好像还隐藏着什么事情,这种怪异的感觉说不清。” “无论这件事奇不奇怪,凤沅的母亲的确是死了,凤沅很可能会为这件事感到自责,毕竟若不是他执意要来凤梧宫,他的母亲大概也不会想到自行了断吧。”君诀说道。 忘邪点头,的确,这对凤沅的打击太大了。 …… 又过了几天,凤启和凤羽带着东西来到了小院中,显然他们是来找凤沅的,然而自从得知自己的母亲去世后,凤沅便已经好几日没有出过房门了,即便他们担心也无可奈何,只要他们一靠近,凤沅便会怒吼着将他们给赶出来。 忘邪等人心中无奈,只得给他些时间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这一日,凤启是身着一身白衣来的,就连身后的下人们都穿着丧服,只有凤羽是黑衣,以往他都是穿着红色的衣裳,可这次毕竟是办丧事,若他穿红衣则显得太不合规矩,这才该为黑色长袍。 凤启站在凤沅的屋外轻轻敲了敲门,说道:“小沅,我已经命人将你的母亲接回来了,今日便为她将这葬礼给办了吧。” 话音一落,房门被推开了,凤沅衣衫不整地从里头走了出来,他的发髻很乱,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眼也红肿得厉害,瞳孔中的血丝更是让人心惊。 在场的几人见了都不免皱起了眉头,几日之前这人还是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怎么如今却成了这样。 他们瞧着心疼不已,凤启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小沅,我让下人来为你换身衣裳好好梳洗一番,你这个样子若是被你母亲见了只怕是要心疼。” 凤沅呆滞地点了点头:“有劳凤宫主了。” 面对凤沅生疏的称呼,凤启有些无奈但也说不了什么,之后他们便一同去参加葬礼,忘邪等人也身着丧服跟在后头,今天他们只能静静地在后头看着,无法插嘴,忘邪实在有些担心此刻的凤沅,目光一刻也没从对方的身上移开过。 在不知过了多久后,秋姜被下葬了,凤沅看着面前的棺椁,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他紧紧地咬着下唇,在被封土的一瞬间抱住了身边的凤启。 “爹……我娘真的死了吗?” 此话一出,凤启顿时就怔住了,他很高兴凤沅唤他爹,可现在他也高兴不起来,毕竟这父子俩最爱的女人已经死了。 凤启轻柔地拍着凤沅的肩膀,二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和谐。 直到快傍晚的时候,葬礼结束,他们又回到了小院里,凤启看向凤沅说道:“小沅,既然你是我的儿子,以后便是凤梧宫的少主,作为少主,再继续居住在这个偏远的院子就不合适了,等会儿我就让人给你收拾出一个宫殿来。” 凤沅闻言摇头:“多谢爹,不必那么麻烦的,我在这儿住得很好,况且我的朋友们都在这里,我也不想与他们分开,在这里我也能安心些。” 凤启闻言点头道:“也罢,你若想在这儿继续住着那就住着吧,等过些时候你的身子养好些了,我立即向众人宣布你的身份,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是,多谢爹费心。” 说完,凤启等人便很快离开了,待人走远后,凤沅的眼神再次变得黯淡无光,话也不说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忘邪等人坐在院子里一脸无奈。 “瞧瞧,多好的孩子现在变成了这样,真叫人心疼。”冷彧道。 “遇上了这样的事,凤沅也无可奈何,他年纪小需要多一些适应,等过些天吧。”君诀说道。 忘邪单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桌上的茶杯,微风拂过时上面激起了一层细微的波澜,瞧着很是好看,上面还倒映着忘邪的眼眸,幽深冰冷。 一旁的君诀察觉出了忘邪的异样,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还觉着哪里不对吗?” 忘邪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忘邪低头沉思着,她总觉得凤沅母亲的死有些蹊跷,就算她心系自己原本的夫君不愿和凤启来凤梧宫,那她直接拒绝不来不就好了?好好的为什么要自尽呢?倘若没有孩子也就罢了,无牵无挂找不到活下去的方向,可她是有凤沅的啊。 瞧着凤沅的模样,他们母子二人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否则教不出凤沅这样天真无邪的孩子,一个母亲有了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忍心自尽离开?这其中定然还隐藏着什么事是他们不知道的,或许凤沅的母亲并不是自尽?而是被人所害?可谁要害她? 忘邪心中十分费解,然而天色很快黑了,他们也只得各自回房。 到了第二天清晨,忘邪特地起了个早,她路过院子的时候扭头看了眼凤沅的房间,大门紧闭,心道这人不会还要将自己关上几天吧?他到底在里头做什么? 出于不放心,忘邪偷偷上前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缝,顿时一股冷气从里头冒了出来,忘邪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她嗅着屋内的气味,发现里面并没有凤沅的气息,这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果然,床铺是空的,被褥也冰凉得刺骨,显然凤沅已经离开很久了。 忘邪心中一沉,赶紧转身往外头走去,忘邪先是在凤梧宫内转了一圈,然而并没有找到凤沅的身影,随后她又走出凤梧宫往小岛上走去。 半晌过后,她在一处破旧的院子外找到了她想找的人。 忘邪抬头看着面前的院子,是之前凤羽带他们来看过的,据说曾经凤启宫主还未创建凤梧宫的时候就是住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拆掉。 而此刻凤沅就坐在院子里,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里头的屋子,平静的眼眸中看不出他此时的心绪。 忘邪缓缓走了上去,问道:“大清早的你来这里坐着干什么?” 凤沅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原本清澈的眼眸稍稍有些暗淡,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待着,片刻过后,凤沅终于开了口。 “其实我娘时常会跟我说起凤梧宫的事,那时凤梧宫还没有建立,凤启宫主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侠士,而我娘原本就出生在这座岛上,而这个院子就是我娘以前的住处。” 凤沅静静地说着,忘邪听了这话后却忍不住愣了愣神:“你娘原本就是这个岛上的人?” 第348章 是谁杀的 凤沅点头:“我娘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制香女,从小便生活在这座岛上,然而就在二十多年前,她遇到了来此处游历的凤宫主,二人一见倾心便定了终身,凤宫主说他要去外头闯出一番天下,便独留我娘一人在这儿离开了,我娘在此处苦等五年,最终终于等到了凤宫主,可那时一切都变了。” “发生了什么?”忘邪问。 “凤宫主成婚了,他娶了制毒世家的嫡女,凤羽少主的母亲,二人的婚礼就是在这座岛上举办的,在我娘亲的面前,凤宫主依靠制毒世家的财力建造了凤梧宫,他成了宫主,而那个女人成了宫主夫人,二人过得很是美满,根本不记得还有我娘亲这个人。” 说到这里,凤沅苦笑了一声:“我娘说凤宫主是个深情又无情之人,他念的永远是他得不到的那个,在凤梧宫建立后,宫主时常来找我娘,可我娘当时已经心神具疲,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斗不过世家中人,所以她选择退出,像是个外人一样生活在这儿,偏生凤宫主不甘心,他明明已经成婚了却还总是来找我娘,之后不出所料的,这件事被凤羽少主的母亲知晓了。” “那个女人很生气,她逼迫着宫主将我娘赶走,宫主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后来我娘就离开了小岛去了风岚,成了陈家的主母。” 忘邪听着他的话沉默了一瞬,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不知道,娘亲只同我说了这些,我曾问过她怨不怨凤宫主他们,我娘说不怨,一切皆是命数,她到最后还是念着宫主的,只是这点念又算得上什么呢?” “那你呢?你怨恨凤启和凤羽吗?”忘邪问。 凤沅摇了摇头:“没什么好怨的,这些事都是我出生前发生的,我根本不清楚当年的情景到底是如何,又哪儿来的资格去怨恨?我只想遂了我娘的心愿,在这里好好地活下去,连带着她的份一起。” 忘邪低头不语,看着凤沅那淡然的样子,她无奈地拍了拍凤沅的肩膀:“既然如此,你便看开些吧,人死不能复生。” 说完,忘邪便起身往回走,然而就在这时,凤沅突然说了一句话让她停下了脚步。 “你觉得我娘是自尽的吗?” 此话一出,忘邪顿时就怔住了,转过身不解地看向对方:“什么意思?” 凤沅扭头说道:“我娘从来都是个惜命的人,她这一生最看重的便是我,无论遭受了怎样的痛苦她都绝不会离我而去,我不相信这样的娘亲会因为无法面对凤启宫主而选择自尽,她不会丢下我的。” 忘邪闻言皱起眉头:“你怀疑她是被人所害?是谁要害她?” 凤沅摇头:“我不知道,大概是有人不希望她来凤梧宫吧,毕竟宫主对我娘的执念很重,倘若我娘真的来了,只怕会损害到一些人的利益。” 忘邪眯着双眼沉思着,若说秋姜的到来会损害人利益的话,里面最可疑的只怕就是——凤羽。 想到这里,忘邪的神色一下发生了变化,她再抬头看向凤沅,然而凤沅显然已经不想再多说了,忘邪见状便直接回到了凤梧宫。 而此时的另一边,在凤羽的寝宫内他正低头处理着凤梧宫内大大小小的事物,这时宁凰突然急冲冲地走了进来。 凤羽瞧见来人立马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你来做什么?不是说在我办事的时候不要来打扰吗?” 宁凰闻言垂下了头,小声道:“对不起,我只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 “关于那个叫秋姜的女人……她的死是你派人去干的吗?”宁凰问道。 凤羽闻言顿时沉下了眸子,眼底带着明显的怒意:“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倘若真的是你做的我也好让人去把痕迹给抹去啊,否则若是让舅舅知道了一定会发怒的!” 宁凰说得很认真,不得不说她爱凤羽已经爱到了骨子里,即便对方杀了人也无所谓,若真是凤羽干的,她便帮着毁尸灭迹,只要是对凤羽好的她都愿意去做。 凤羽在听了她的话后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神色,说道:“不必了,这事不是我做的。” 话落,宁凰愣了愣神:“不是你做的?那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的确是派了人去解决那个女人,可等我的人到达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估摸着她真的是自尽的吧,呵,倒是个挺识趣的,都免了我动手了。”凤羽冷笑。 宁凰闻言稍稍松了口气:“不是更好,这样起码不会牵扯到你的身上来,只可惜那个女人还留了封遗书被舅舅拿回来了,现在那小子的身份已经确定,对你而言总是个祸患。” 凤羽不屑地笑了一声:“哼,就凭他?你没瞧见他之前的样子吗?像那种被娇养着的小子能成什么气候?死了个人就气馁成这样,都不需要我动手他就自己把自己给玩儿死了。” 宁凰笑着说道:“这倒是,那样的小子完全不是凤羽哥哥你的对手,那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用不着对付,等他自生自灭便是,我就不信那小子还能威胁到我的地位?”凤羽冷笑着说道。 …… 三天后,凤沅基本上已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最近的几日里他时常会去找凤启聊天,凤启见他来自然是很高兴的,每天都要与他聊许久,不过大概是凤沅还不习惯与凤启单独相处,所以时常会带上忘邪他们一起去,凤启对此当然是毫不在意的。 这天他们一同来到了凤启处理要事的寝殿,同样凤羽也在,看起来像是在同凤启商量凤梧宫的事务,忘邪等人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而凤沅瞧着对方那稳重大气的模样十分钦佩。 “大哥不愧是从小待在父亲身边的,行事果真稳妥,处理起事务来更是得心应手,不像我什么也不会,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着实给凤梧宫丢人了。”凤沅突然笑着说了一句。 凤羽闻言眉头微皱,但脸上的笑意还是保持不变:“小沅说笑了,你只是从小不在凤梧宫,所以有许多东西不知晓,等学上一段时间肯定能有大长进。” 凤沅笑得眯起了双眼,道:“大哥说得是,只是我还什么都不会呢,父亲每日忙着也没那个空教我,虽说我有心要大哥这样处理凤梧宫的事,却也不怎么敢下手。” 凤启听了他的话后大笑起来:“这有什么不敢下手的,你是我的儿子,是这凤梧宫的少主,原本这些事务就是该交给你的,你今日倒是提醒我了,算算日子你也已经有十六岁了吧?差不多是该学着入手宫内之事了,这样吧,我先将一座宫室交由你来管,你正好可以学点东西。” 此话一出,凤沅和凤羽的脸色都是一变,前者笑得格外激动,就差没蹦到凤启身边了,而后者则一直压制着额头暴怒的青筋,眼底的恨意十分凌冽。 “多谢父亲!果然父亲是最疼爱我的。”凤沅道。 “我自然是疼爱你,说吧,你想管理那一座宫室?”凤启道。 凤沅眯着眸子想了片刻,笑道:“我记得西边有个凌宇殿,那儿离我的住处近,不知父亲可否将那一处宫殿送与我?” “不可!凌宇殿一直是我在负责的,哪里能交给你!” 还没等凤启开口,一旁的凤羽便首先出言拒绝了,脸色十分难看。 虽说这个凌宇殿位置偏僻,可一直处理着凤梧宫的核心,里头更是藏了不少厉害的秘法,凤羽一直很宝贵那个地方,就连宁凰也不让进去,如今这小子竟然一开口便要他的凌宇殿?这是将他置于何地了? 凤沅看着对方突然暴怒的样子无辜地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原来那是大哥的地方啊,对不起啊大哥,我不是故意的,若你不允许的话我不要就是了,父亲还是随便给我一个小一点的宫室吧。” 凤沅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的笑容也即刻消失了,凤启见状心疼得不行,看向凤羽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起来:“凌宇殿是凤梧宫的地方,我是凤梧宫的宫主,什么时候凌宇殿成你的了?难不成你现在就已经急不可耐地要取代我了?” 凤羽闻言脸色大变,立马低下了头:“儿子不敢!可凌宇殿之前的确一直是我负责的啊。” “那是以前,现在不是了,我做主,从今往后凌宇殿便是小沅的了,你若有什么不服气的就来找我说。” “父亲!” “给我住口!小沅刚回来不久,你这个做哥哥的难不成连这点宽容都没有吗?当真跟你娘一个德性,事情说完了就赶紧出去吧,你在这儿只会吓着小沅!” 凤启宫主厉声呵斥了一句,凤羽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他恶狠狠地瞪了眼凤沅,最后还是负气离开了。 待人走后,凤启的脸色这才恢复了正常,继续和凤沅说说笑笑,而一旁的忘邪三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忘邪和冷彧的眉头稍稍皱了一下,倒是君诀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抹笑意。 看样子以后的凤梧宫有热闹能看了。 第349章 不一样的凤沅 到了第二天清晨,忘邪洗漱完后一出门便瞧见了凤沅的那张大脸,差点将忘邪都吓得摔在地上。 看着对方那笑脸洋溢的模样,忘邪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说道:“大清早的你来我屋子外头守着做什么?” 凤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说道:“还不是昨日父亲交给我的那座宫室,从今日起我就要去管理那里了,可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小少爷,哪里管过这样重要的事,心中实在有些紧张,所以你能不能陪着我一块儿去啊?万一我在里头出丑了的话你还能提点我一下呢。” 忘邪闻言愣了愣神:“我只是一个习武之人,对管理宫室这样的事可好不知晓,你若想找人帮忙的话最好还是找那个姓容的吧,或许他能给你一些意见。” “算了吧,我可不敢去找他,他看上去冷冰冰的我光是靠近一下都觉得浑身发抖,这里头还是你最善解人意了,你就陪着我吧,求你了。” 凤沅笑眯眯地拉着忘邪的手臂,一双好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十分精致可爱,忘邪见状也无可奈何,只得点头答应了。 “罢了,让我随你去也可以,反正我今天也没事做,那咱们走吧?”忘邪道。 凤沅闻言重重地点了个头:“就知道你最好了,我们快去,我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凌宇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 说着二人便朝着西边的宫殿走了过去,忘邪倒从未去过那个什么凌宇殿,不过昨日倒有听君诀说过两句,据说凌宇殿相当于一个藏书阁,凤梧宫里许多的秘法记载都存放在那儿,并且赶制符文的地方也在那里,可以说是整个凤梧宫最核心的地方之一,所以凤羽才会这样在乎,现在凌宇殿归凤沅管了,那相当于是剥了凤羽的一层皮啊,难怪那人昨天会气得脸都绿了。 没过多久二人便来到了传说中的凌宇殿外,忘邪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宫殿,这里倒也算不上壮丽精致,不过却也有一种古朴大气的感觉,四面的墙也是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大概是因为怕刻制符文的时候力量太大将宫殿给毁了吧。 “咱们快进去吧!这里面一定很壮观!” 凤沅激动地拉起忘邪的手腕便往里头跑,很快他们便瞧见了凌宇殿里面真正地样子,老实说,跟他们想象中的模样其实差不多,这座宫殿很高,分为两层,从第二层开始四周的墙壁上都镶嵌的暗格,里头都是存放秘法典籍的地方,而一层则是刻制符文的地方,里头还有不少负责刻制的仆人,只不过他们的样子看起来都有些懒散罢了。 里头的仆人们在看到凤沅的出现后顿时变了脸色,显然他们都是知道凤沅身份的,只是看表情他们大概并不是很喜欢这个新来的少主吧。 然而凤沅却好像感受不到这一点似的,十分友好地走到他们面前,笑着说道:“诸位,我奉父亲的命令来管理凌宇殿,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诸位见谅。” 一旁的忘邪闻言忍不住嘴角抽搐,果然这小子还是涉世未深,他好歹也是这凤梧宫的少主,更是凌宇殿的管理者,怎么一进来便将自己的地位压了一头?这样如何能管理住这里这么多人? 果然,面前的仆人们在听到凤沅的话后都毫不留情地笑了起来,其中一人说道:“小公子不必这么客气,您是第一次来凌宇殿还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今日便在一旁坐着休息吧,我们都是凌宇殿的老仆人了,就算没有您的指导也能好好干活儿的。” 这人的话说得倒是好听,然而只要稍稍细想便知道他是在赶凤沅,无非就是说这凌宇殿不需要他。 只可惜凤沅听不出这里头的弯弯绕绕,笑着点头:“那就有劳诸位了,诸位继续忙吧,我就在一旁看看。” 众人闻言冷笑了一声,也懒得看他,继续闲散地干起活儿来。 凤沅见状长舒了一口气,道:“看样子要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宫室还真得有点本事,我好紧张啊。” 忘邪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有什么好紧张的,你是主子他们是仆人,你无需对他们如何温和,有时候必须得拿出些威严才能更好地治理下人,你若太好说话了他们岂不是要将你当作软柿子捏?况且这里之前原本就是凤羽在负责的,他们心中定然是更偏向凤羽多些,对于你他们原本就是不服气的。” 凤沅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啊?” 忘邪抬起下巴看了眼面前做活儿的一众仆人,这些人都十分懒散,动两下就得靠在一旁歇一会儿,相互之间还有说有笑的,哪里有认真干活儿的模样? 忘邪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说道:“以前你在陈家的时候,陈家的下人也会像他们这样懒散吗?” 凤沅愣了愣神,朝那群人看去,随后摇头:“当然不会,我爹陈家主在世的时候是个很严厉的人,一个眼神下去所有的仆人都会害怕得跪下发抖,一个个干活儿可卖力了,就算是爹爹过世后我娘亲管理下人也十分严格,整个陈家看不到丝毫懒散的样子。” “那不就得了?想要管理好这个凌宇殿,首先你就得治治他们懒散的毛病,既然你从小见过你爹娘的管理方式,那就跟他们学,总能有点模样出来的。”忘邪说道。 凤沅恍然大悟地应了一声,随后便抹了一把脸,原本稚气天真的面容瞬间消失,换上的是一张阴冷危险的脸,他半眯着眸子仔细打量了众人一眼,厉声道:“都给我停下!” 凤沅的状态转变得很快,就连忘邪都不由得被吓了一跳,周围的仆人闻声都怔住了,纷纷扭头不解地看向凤沅。 凤沅冷冷地盯着他们,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绣花吗?凤梧宫给你们的工钱少了?一个个的懒散成了什么样子!平时大哥在的时候你们也是这样干活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显然他们都没想到这个前一秒还软弱可欺的少年突然之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其中一个仆人首先反应了过来,顿时脸上就浮现出了不满的神色,说道:“小公子这么生气做什么?以前凤羽少主在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的啊。” “那是我大哥在的时候!现在管理凌宇殿的人是我,我可不像我大哥那般好说话!我告诉你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容不得偷懒的仆人,若你们不能如我心意地干活儿,那你们就不用干了,顺便这条命也不用留了。”凤沅冷声道。 众人闻言很是生气:“小公子!你——” “小公子?怎么凤梧宫的下人都这般不知礼数?我是凤启的儿子,是凤梧宫的少主,你们连称呼都叫不对还好意思来这里当仆人?” 众人听了这话后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你别欺人太甚了!一个刚来不久的小少年,有什么资格指使我们!我们是凤羽少主的人,只听从他的命令,你想指使我们,门儿都没有!” 这下子仆人们也不掩藏了,直接将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凤沅闻言脸色微微发冷,嗤笑道:“是吗?总算是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啊?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跟你们客气了。” 众人冷哼了一声:“你还能怎么不客气?难不成将我们给赶出去?这凌宇殿可是重要至极的,若我们走了必出乱子,到时候看你怎么跟宫主交代。” 凤沅闻言冷笑:“你们都在凤梧宫待了多年,我怎么会让你们走呢?只是想让你们听话,我总得有一点措施才对。” 说着,凤沅扭头朝忘邪投来了目光,忘邪见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团浑厚的内力顿时涌现在了她的掌心,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忘邪猛地一挥掌,磅礴的内力瞬间朝着众人冲了过来。 霎时间,所有人都被内力击飞了出去,一个个躺在地上捂着胸口,鲜血不断从嘴角流出。 凤沅看着他们露出了笑容,声音也稍稍变得柔和了一些:“你们别忘了,这里是凤梧宫,如果你们不听话,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们,我知道你们心里的主子只有我大哥一人,对我这个新来的多有不满,只是你们要反抗我起码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我很欢迎你们来挑战我的权威,只要你们能承受得住这其中的代价。” “倘若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只忠于我大哥,我就挖出你们的双眼拔掉你们的舌头,反正你们在这儿干了许多年的活儿了,对刻制符文的熟练度应该用不上眼睛和舌头的,我说的对吗?” 凤沅阴险的笑容将在场所有的人都给吓了一跳,就连忘邪都有些讶异,她刚才不过就是提议了那么一下子,这小子怎么入戏这么快?简直跟真的一样?难不成他有双重人格? 第350章 选择 不管怎么说,经历了凤沅这么一遭,凌宇殿的仆人们是再也不敢有反对意见了,显然他们都低估了面前这个少年,本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成想这是个铁榔头啊! 凤沅看着他们害怕的模样满意地笑了起来:“既然诸位没有意见了,那就继续干活儿去吧,我会在旁边一直盯着你们的。” 众人一听立马从地上爬起干活儿去了,连一点迟疑都不敢有,凤沅眯着双眼冷冰冰地盯着他们,过了好半晌才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跑到忘邪身边炫耀。 “怎么样?我刚才的表现不错吧?”凤沅笑盈盈地说道。 忘邪挑眉笑了笑:“挺不错,很有天赋,你方才那些跟谁学的?丝毫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那些当然不是我的风格了,我都是跟爹爹学的,以前他在世的时候就是这么跟下人说话的,可厉害了。”凤沅道。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头:“看样子那位陈家主还真是个狠人啊,你还学得有模有样的。” “那可不,虽说我爹爹很残暴,但他治理陈家还是有一套的,只有看见不如意的就会想尽法子解决掉。” 忘邪挑了挑眉头:“怎么陈家主为人十分狠辣吗?他对你也是这样的。” “他对我……” 说到这里,凤沅突然闭上了嘴,眼底闪过了一瞬间的狰狞,只是很快就恢复了原状,笑着说道:“这都是往事了,不提也罢。” 忘邪微微点头,继续看向二楼,问道:“这楼上都是放置秘法地地方啊?看上去还真壮观。” “父亲说这凤梧宫的每一座宫殿里都存放着秘法,只是根据宫室不同,里面秘法的重要程度也不同,这凌宇殿里的秘法应该算是比较重要的了吧,只是父亲一直没有教过我,即便这么多秘法摆在我面前我也学不会。”凤沅说道。 “你之前不是说凤梧宫的秘法就是在燃烧身体吗?这样的话凤启宫主不教你大概也是为了你好吧。” “这倒是,反正我对习武一事也不怎么感兴趣,也懒得学习这么复杂的东西。”凤沅耸肩说道。 忘邪笑而不语,继续朝着二楼走去。 之前崖主说冷彧练功时所使用的符文就是出自这里,如此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是能帮助冷彧恢复身体的。 就在忘邪沉思的时候,突然一道熟悉的气息从凌宇殿的大门处袭来,忘邪的身子猛地一停,扭头看向外面,只见凤羽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大殿之内。 凤羽眯着双眼静静地扫视了一周,随后看向凤沅笑道:“我本以为小沅是第一次管理宫室应该会很生疏,如今瞧着却是井井有条,看样子是不需要我费心了。” 凤沅笑道:“大哥时刻挂念着我着实是让我很感动,不过大哥可以放心,既然父亲将凌宇殿交给了我,我自然会认真管理不让父亲失望,所以大哥也无需时刻费心了。” “小沅能有这样的信心自然是好的,只是你的年纪毕竟还小,又刚回凤梧宫不久,即便你有管理的才能,只怕下人心中也会多有不服,在这一方面我还是比你要老道一些的,或许我能帮你免去一些麻烦呢。”凤羽道。 凤沅闻言笑出了声:“大哥说得是,实不相瞒,方才我便遇到了不少麻烦。” “哦?是什么麻烦?说给大哥听听?” 凤沅勾起嘴角意味不明地说道:“大哥说我刚来凤梧宫不久下人会心有不服,这倒是实话,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便瞧着这些下人做事十分懒散,我不过就训了他们两句,谁承想他们竟然敢跟我回嘴,他们还说他们是大哥你的人,只听你一人的差遣,我压根就不配指使他们。” 凤羽闻言眉头紧皱:“什么?他们竟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实在是放肆!我一定帮你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凤沅轻笑了一声:“不必了,好歹我也是凤梧宫的少主,若连这点事都要劳烦大哥动手,父亲只怕也不会放心地将凌宇殿交给我了,方才我已经将这事给解决了,你瞧他们现在干活干得多认真。” 凤沅的这句话直接让凤羽愣在了原地,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凤沅又开口了:“说起来大哥啊,看样子你之前对凌宇殿的管理实在是有些松懈啊,虽说这些人都忠于你,但在你不在的时候他们却松懈懒惰成这样,哪里还有我们凤梧宫的样子?若不是我及时整顿还不知道他们会懒散成什么样子呢,你说如果父亲知道了这事会不会对你十分失望?” 此话一出,凤羽顿时就怔住了,面色阴冷地看向对面的人,而凤沅则是心情甚好地笑着:“依我看呢,既然这凌宇殿已经是我的了,大哥以后还是不要往这里走了,免得让这些下人见了生起其它的心思,你也知道这些下人都是向着你的,到时候只怕我就更不好管理他们了,大哥你说对吗?” “你这是要将凌宇殿和我彻底划分界限?”凤羽冷声问道。 凤沅笑着摇头:“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怎么能叫划分界限呢?咱们都是凤梧宫的少主,原本就应该是一体的,哪有界限不界限这样的话?我只是为了凤梧宫的管理才做出这个决定而已,大哥同为凤梧宫少主,又管事多年,应该更清楚这里面的道理才是,我想大哥应该不会让父亲失望的吧?” 凤沅脸上的笑容不变,看起来极为和善,然而在凤羽的眼中他却是可恨至极。 看样子他之前都小瞧这小子了,这小子一旦得了势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凤沅看着对方恨意漫慢的样子耸了耸肩膀,说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大哥日理万机,想必还有很多其它的事要去处理,我就不留大哥待在这儿了,不送。” 凤羽闻言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便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 凤沅见状冷笑了一声,继续悠哉悠哉地靠在一旁,就在这时忘邪从二楼走了下来,说道:“这也是跟你爹学的?” 凤沅摇头:“不,这是跟我娘学的。” “……” 之后二人便又回到了小院中,此时君诀和冷彧正坐在院子里喝茶闲聊,瞧见二人回来了立马问道:“我说你们俩大清早地就出去啊?也不叫上我们。” 忘邪白了他一眼,道:“我们又不是出去玩儿的,今日凤沅第一次管理凌宇殿,我陪着他给他打打气。” 冷彧闻言一下就来了兴趣:“哦?结果怎么样?那些人有没有为难你啊?” 凤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为难定然是有的,不过多亏了君忘的福,一切都还算顺利。” 忘邪闻言耸了耸肩膀:“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倒是你今日的表现是在让我刮目相看,无论是应对下人还是凤羽,你都已经有一个大家少爷的风范了。” 一旁的君诀听了这话扬起了眉头:“此话怎讲?” “凤沅第一次管理凌宇殿,里头的下人大多是不服他的,所以都不怎么听他调遣,不过凤沅很聪明,将他们吓唬得一愣一愣的,即便是面对凤羽的侵入也应对得很合适,说起来我本以为你对凤羽会没什么敌意的,怎么今日瞧着你好像有些故意针对他?”忘邪问道。 凤沅冷哼了一声:“若不是她母亲当初对我娘的驱赶,我们母子二人如何会遭受这么多?如今我瞧着他自然是不满得很,表面上有个好语气就成了,背地里我可不想做出那副相亲相爱的样子。” 忘邪闻言眉头微挑:“所以你打算要对付他了?” “对付倒还算不上,你们是清楚我的,我的脑子装装样子也就得了,难不成还真的将他给拉下来?无非就是给他找点不痛快而已。” 众人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个头,的确,以凤沅的性子即便是想做出什么恐怕也难。 君诀在一旁静静地喝着茶水,说道:“那倒有些可惜了,若你有心要对付凤羽的话,说不定我倒是能帮你一把。” 凤沅愣了愣神:“怎么帮我?” 君诀淡然地说道:“凤启和凤羽这父子俩的关系明显不好,而凤羽又是个很有野心心计之人,你的存在肯定让凤羽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所以他难免会有什么过激的话语和行为,若是事情闹大他只会更受凤启的厌恶,从而这父子俩很快就会分裂。” “而凤梧宫的运行有一半都是凤羽在负责,即便凤启想收回也有些难度,凤羽为了保证自己的势力不被抢走,肯定会做出什么,到那时候双方的大战可就彻底开始了,而那个时候也就是你的机会,倘若你真的想对付凤羽的话可以从这一方面入手,你最大的优势就是凤启的宠爱和愧疚,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君诀的话让凤沅愣了许久,一旁的忘邪和冷彧听了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说你没事儿教他这些做什么?你故意引起矛盾啊?”冷彧道。 君诀无所谓地耸肩:“我不过是将可行的计谋告诉凤沅而已,要不要做是他的事,况且我们来凤梧宫的目的原本就不怎么和平,若凤沅真要动手说不定会跟我们走上一条路。” 第351章 凤沅中毒 君诀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平淡,一旁的忘邪和冷彧稍稍皱起了眉头,虽说他们跟凤沅相识并不久,但这小子是个难得的纯真善良的孩子,他们二人自然也有恻隐之心,若是可以,他们并不希望凤沅走上太过复杂的道路。 凤沅大概是明白了他们的顾虑,笑着说道:“你们不要担心嘛,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我也不是个擅于耍弄心计的人,只是单纯地看凤羽不顺眼,不会惹出什么大乱子的。” 二人闻言笑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凤羽一回到房间便一个劲儿地扔东西,里头的下人一个个全都害怕地跪在了地上,连一个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生怕惹怒了这位少主。 听闻消息后来看望他的宁凰瞧见屋内的一片狼藉后也是一惊,赶紧让里头的下人都出去,待人都走了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凤羽身边。 “凤羽哥哥,你怎么了?不是去凌宇殿查看吗?怎么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怒火?”宁凰问道。 “还能是为什么!都是那个凤沅!我实在是小看他了,本以为他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草包,没想到之前他都是在扮猪吃老虎,我本以为他初次管理凌宇殿一定会出大问题,里头的那些仆人我也都是打好了招呼的,绝不会听从凤沅那小子的话,可方才我过去的时候里头竟被管理得井井有条,那小子更是借此来挖苦嘲讽我,还有意让我跟凌宇殿划清界限,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普通农女生下的贱东西而已,竟然还这样对我!” 凤羽被气得不轻,他在凤梧宫生活了这么多年,除了不得父亲喜爱之外何曾受过什么委屈?整个凤梧宫都要听从他的命令,可这个凤沅一来就变了许多,现在还只是一个凌宇殿,等过些时候凤沅立下功劳,以父亲对他的宠爱只怕要将半个凤梧宫都交给他! 那样的家伙怎么有资格跟他抢?明明他才是凤梧宫的少主,他的母亲是这里的正室夫人,可现在他却要受一个私生子的气? 凤羽的眼里充满了杀意,宁凰看着这样的他心底有些害怕,只得轻声劝道:“凤羽哥哥别生气了,那个叫凤沅的小子不过是仗着舅舅宠爱他罢了,舅舅也只是借着点新鲜感才对他那样好,无论怎样凤沅都是比不上你的,更不可能抢走你的地位。” “你懂什么!父亲根本就不喜欢我,在他眼里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凤沅不知比我要好上多少!” 凤羽怒斥一声,急促地喘着粗气,他的双眼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幽深的瞳孔中闪露出骇人的绿光。 “不行,我决不能任由着事情发展,无论如何我都得出去那个叫凤沅的小子,决不能让他有机会跟我争夺凤梧宫!他必须死,必须死!” 宁凰听着他恶狠狠的话语愣了一下,小心问道:“那凤羽哥哥打算怎么做?” 凤羽冷笑着说道:“你忘了我是医毒世家出身了?只要是我炼制的毒药,没人能解除得了,凤沅,既然你有心要跟我斗,那可就别怪我下手太狠了!” 说着凤羽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阴狠的笑容,一旁的宁凰见状忍不住眼神暗淡了下来,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开口。 …… 夜晚,忘邪三人都已经各自回了房间,原本是无比寂静的景象,然而就在忘邪刚要入睡时,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突然从外面响起。 忘邪猛地从榻上弹了起来,本能地冲出了屋外,这时不远处的冷彧和君诀也闻声走了出来。 “什么情况?方才的惨叫声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冷彧疑惑地问。 忘邪紧皱着眉头:“好像是凤沅的声音?” 三人眼底一沉,赶紧朝着凤沅的房间跑去,刚一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便瞬间涌了出来,忘邪心中一惊,赶紧往榻上看去。 只见黑漆漆的屋子里凤沅的半个身子都在床边,看上去似乎正奋力要从榻上爬下来,忘邪见状立马上前扶住了他。 “凤沅?你怎么了?” “好疼……好疼啊!我的身体好疼啊!” 凤沅的声音有些颤抖,忘邪抓住的脉搏也十分混乱,她捧住对方的脸仔细看去,却瞧见对方的脖颈处不断有青色经脉向上蔓延,嘴唇发青,眼睛里面还淌着血,显然是中毒了的迹象,霎时忘邪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中毒了?”忘邪问。 “我不知道……我只感觉到好难受,我的眼睛好像要炸开了一样,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凤沅急促地说道。 忘邪顿了一下,赶紧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药瓶子,随即从里边倒出了几粒白色的丹药:“这是解毒丸,你先把它吃了,说不定能解除你身上的毒素。” 这是之前白锦叶给她的,说是无论什么毒吃了这个都可以好转,也不知给凤沅用了能不能起作用。 凤沅看着嘴角的丹药皱起了眉头,就在他打算吃的时候他却别过了脸:“不……去找父亲,去找我父亲!” 忘邪闻言一怔:“先把这个吃了再找凤宫主也不迟,你中的毒看起来不太寻常,若迟了些时候可能会丧命的。” “我知道!所以你们快去找我父亲,快去啊!” 凤沅的眼神看上去很坚定,一旁的冷彧无奈地说道:“我去找凤宫主,你们将凤沅看好。” 说完冷彧便赶紧离开了,忘邪看着凤沅的眼神有些焦急:“赶紧将这个吃了,能让你好受一些。” “现在好受能有什么用?你认为我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中毒?定然是有人刻意要害我,若现在解了毒父亲见了并不会有太大的怒火,只有让他亲眼看着我中毒生不如死才能因此动怒好生追查此事!我绝不能让给我下毒的人好过!” 凤沅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对于给他下毒的人他心知肚明,正因如此他不能这般轻易地让这件事结束! 忘邪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随即也只能将丹药给收了回去,好在冷彧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凤启便带着人冲了进来。 凤启一眼便瞧见了躺在榻上痛苦不堪的凤沅,顿时整张脸都黑了。 “小沅?小沅你怎么了?好好地怎么会中毒呢!大夫!你快过来给他解毒啊!”凤启怒吼道。 身后跟随的大夫闻言赶紧跑到了床边开始为他把脉,大夫的脸色越来越差,凤启见了也越来越担忧,而忘邪等人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直到半晌过后大夫才终于停下了动作。 “大夫!小沅他到底怎么样了?”凤启问。 “宫主不必太过担忧,小少主虽然身中剧毒,但好在发现的及时毒性不算太深,我已经给他喂了一粒解毒丸,之后再依照药方上的解药熬制喂下便可痊愈,只是此毒到底有些烈性,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小少主的身体会非常虚弱,一定得要好生照看。”大夫说道。 凤启听了这话这才松了口气,看着榻上冷汗连连的凤沅他心疼得不行。 “我的小沅啊,你才回到我身边几日便受了这样的苦,为父对不住你。”凤启道。 凤沅费力地摇了摇头,拼尽全力扯出了一个笑容:“父亲不要这样说,自从来到凤梧宫后我每一日都过得很好,只是我好害怕,为什么好好地我会中毒?是不是有人要害我的性命?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小沅别害怕,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一定是有人不满你的出现,你放心,为父一定会将这件事情查清楚给你一个公道,绝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了。” “多谢父亲,只要有父亲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凤启欣慰地摸了摸凤沅的脑袋,随后从床边站起,整张脸都变得十分冷冽:“来人!给我将整个凤梧宫都查一遍!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要对我的儿子动手!发现可疑的人后立刻带到我的寝殿中!” “是!” 说罢,凤启便赶紧离去了,这下子整个凤梧宫都不用消停了,明明是在半夜,可凤梧宫内却都是灯火连连。 凤沅在凤宫主走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即便现在解了毒他的身上也疼得厉害,脸上和背上早已布满了冷汗,一旁的忘邪三人见状慢慢走到了他身边。 “你可是已经想到给你下毒的人是谁了?”忘邪问。 “如何能想不到?整个凤梧宫里有谁会那么恨我?还不就是我的那位好大哥?你嫉恨我得父亲宠爱还抢走了他的凌宇殿,所以便下定了狠心要除掉我?真是够心急的啊。”凤沅冷笑着说道。 忘邪闻言意味不明地皱起了眉头:“那你打算怎么做?” “凤羽既然有胆子对我动手,那我自然也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受着,虽说以我的能力对付不了他,可我身边不还有凤宫主吗?我到要看看他能有多少应对的方法。” 凤沅的眼底突然闪过了一抹阴翳的神色,忘邪见状眯起了双眼,她与凤沅相识也有一段日子了,这还是第一次在凤沅的脸上看见这种表情,看起来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子似乎开始发生变化了。 第352章 询问 到了第二天,整个凤梧宫上下都在议论着昨日发生的那件事,人多的地方往往是非也多,仅仅半日的功夫凤梧宫内便传出了许多流言蜚语,毕竟有人在凤梧宫中毒这还是头一遭,而且中毒的还是他们刚来不久的小少主,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察觉出来。 于是这一遭凤羽便被叫到了凤启的寝殿之中,凤启就这样坐在高位上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人,眼底那探究和怀疑的神色十分明显。 此时凤羽的脸色也不好看,父亲突然将他叫来这里,不用想也知道要问他些什么。 二人就这样在寝殿内僵持了许久,直到外头的一缕阴风扫过,凤启才终于开了口说道:“昨晚小沅发生的事你应该已经听说过了吧?” “是,今早已经有人来向我禀告了。”凤羽道。 “是吗?那关于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依儿子看,小沅之所以中毒,大概是因为他刚回凤梧宫不久,底下有人对他生了歹心,所以才派人给他下毒。” 凤启闻言冷笑道:“你倒是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那依你看凤梧宫内谁是最有可能给他下毒的呢?” “这个儿子并不知晓。” “哦是吗?那我换个问法,在凤梧宫内谁是最不想看到小沅回来的人?这个你总该知道的吧?”凤启问。 凤羽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地上:“父亲明鉴!我与小沅一直关系不错,他能回到凤梧宫我一直都是开心呢,近日也总是在想办法帮他融入,若父亲怀疑我给小沅下毒便是冤枉我了!” 凤羽的眼底有些慌张和担忧,并不是那种被人戳破的慌乱,而是担心被自己父亲误解的心慌。 凤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企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然而凤羽本就是个极其擅长伪装的人,凤启盯着他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来,就在他马上要打消怀疑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寝殿外响起。 “父亲!父亲请不用生气,这件事一定跟大哥没关系,大哥是绝不会害我的!” 是凤沅的声音。 凤启和凤羽在听到这个声音后脸色都稍稍变了一下,随后便瞧着凤沅着急忙慌地从外头跑了进来,他快速来到凤羽的身边,毫不犹豫地就跪下了。 凤启见状神色缓和,说道:“小沅,你的身子还没好呢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父亲恕罪,我听下人说您将大哥召来了,想着您可能是怀疑大哥在害我,所以才着急过来替大哥求情的。” 凤沅稚嫩精致的小脸看上去十分招人喜欢,凤启听了这话后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欣慰的笑意,然而凤羽听了却丝毫开心不起来,在他看来这个凤沅根本就是有意过来挖苦他的。 “小沅果真是个善良懂事又重情义的孩子,每每看见你我都会想起与你娘初见的场景,那时你的娘亲也是这般善良贴心,好了,地上凉,你还是快起来吧,莫要再感染了上其它的风寒才好。”凤启说道。 “是,谢父亲。” 说着凤沅便起身坐在了一旁,只有凤羽还跪在地上不敢动弹,而凤启也丝毫没有叫他的意思。 明明是三个有着同样血缘的人,这两个人坐着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样,可他却只能像个下人一般跪着,这对于凤羽的自尊心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偏偏身边的这两个人还在有说有笑地交谈着。 凤沅斜眼扫了扫凤羽,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扬起了嘴角,说道:“父亲,您探查昨夜给我下毒的事探查得怎么样了?可找到那个要害我的人了?” 凤启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唉,为父什么也没查到,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凤沅笑着摇头:“这凤梧宫这么大,不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想彻底查清哪里是件容易的事,所以父亲也不必太过在意了,我想大概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才会招人厌烦吧。” “小沅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是我的儿子,哪里有不招人喜欢的道理?” “父亲过奖了,我想那个害我的人有可能是从凌宇殿出来的,昨天是我第一次管理凌宇殿,里头的仆人大多都是不服我的,我想着我身为父亲的儿子怎么也要拿出一些当主子的威严,所以便对他们严格了一些,会不会就是因为昨天我的管理让他们心生不满,故此就对我起了杀心?”凤沅问道。 凤启闻言皱了皱:“哦?还有这事?来人啊!将凌宇殿里的仆人都给我叫来!” 门口的侍卫闻声点头,立马就下去带人了,凤沅见状勾起嘴角笑了一声,随后又将目光放到了凤羽的身上,说道:“说起这个,我可真得钦佩一下大哥了,大哥很会管下人,凌宇殿的人听你的话听久了,换了个人便怎么都训不过来,真是费了我一番功夫了,若以后我也能像大哥那样让下人忠诚于我就好了,父亲您说是吧?” 此话一出,凤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凤沅,而凤启在听了这话后顿时眯起了双眼。 “我倒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呢,凌宇殿我一直都是交由凤羽处理的,怎么我没管的时间里凤羽已经竟凌宇殿都管做他的了吗?” 凤启的声音阴冷异常,凤羽急忙磕了两个头:“父亲明鉴!我管理凌宇殿只是替父亲管的,并没有其它意思,那些下人之所以会突然不听话我也是不知情的啊,大概……大概是小沅的管理方法让他们不赞同所以才……” “大哥这话说得有道理,看样子我还有很多地方要跟大哥好好学着,大哥要帮父亲管理这么多的宫室,想必也是十分劳累了,等我彻底学会了如何管理凤梧宫,我就可以为大哥分忧了,到时候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多陪陪父亲。”凤沅笑道。 凤羽闻言被噎住,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在没过多久下人们便将凌宇殿的人都给带来了,一时间寝殿内跪满了人,他们都低着头身体不停地发抖,显然都十分惧怕这样的场面。 凤启看着下方的众人眉头一皱,问道:“听闻凤沅少主来管理凌宇殿时你们很不听教训?我怎么不知道凤梧宫的管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薄弱了,身为下人竟敢不听主子的话?” “宫主饶命!宫主明鉴,我们没有啊,只是小少主刚来我们有些不适应而已,我们并没有以下犯上的意思啊。” 凤沅见状轻笑了一声:“你们不必这样害怕,今日父亲将你们叫来并不是兴师问罪的,只是昨天夜晚我被人下毒谋害,想从你们这里找找线索,不知昨晚在我中毒之前你们都在做些什么?” 众人闻言稍稍一愣,在思虑片刻后说道:“回少主,昨晚我们都睡得早,您中毒的时候我们都在房里呢。” “哦?你们所有人都在房里?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离开过半会儿?” “少主,我们都在房里,没人离开过。” “那你们那会儿可睡着了?” “是睡着了的。” 凤沅冷笑:“都睡着了还能确定所有人都在房里,怎么?你们睡觉的时候眼睛难道都是睁着的?” “……” 众人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凤沅继续问道:“今早起来你们可发现互相之间有谁的脸色不对劲?谁的行为比较反常?亦或是试试关注着我中毒的事?” 众人摇头:“我们一醒来就立马去凌宇殿干活儿了,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劝你们可想清楚了,好好的仔细想想,若是忽略了什么东西你们可是会丢掉小命的。”凤沅说道。 众人听了他的话后不由得变得迟疑起来,似乎都在仔细回忆今早每一个人的神色。 一时间偌大的寝殿内陷入了安静,凤羽听了半天了,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小沅,我想你可能是多虑了,即便昨天你同这些下人有了矛盾,可仅靠着这些下人只怕是没这个胆量和本事来害你吧?” 凤沅轻笑了一声:“大哥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这种事情总是得一个个的问清楚吧,万一漏掉什么可就不好了。” 说着凤沅又看向其他人,问道:“所以你们可想出来了?你们之中到底有谁是跟平日里不一样的?” 众人相视一望,随后说道:“好像还真有那么一个,老四今早的神色就有些异常,脸色发白好总是走神。” 此话一出,凤启和凤羽的脸色都稍稍变了一下。 “谁是老四?” “回宫主,老四今天感染风寒并没有过来,现在应该还在自己屋里躺着呢。”下头的人说道。 凤启皱眉:“去将那个老四带来!” “是。” 寝殿内紧张成了一片,凤沅就这么坐在一旁喝着茶,神色之中没有一丝异样,反倒是凤羽的脸色在听到老四这两个字后就变得不太寻常,看起来好像有些慌乱。 第353章 陈家主的年龄 在众人等了片刻之后,侍卫将那个叫老四的青年带上来了,那人看起来果然有些不对劲,脸色很难看,额头的冷汗简直像是从河里爬出来的一样,凤启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眯起了双眼。 “老四,昨晚小少主在中毒的时候你去了哪儿?”凤启问。 “我……我……我在屋里睡觉。” “老四,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啊?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脸色也十分难看,莫不是作贼心虚了?”凤沅问道。 “不……少主明鉴,我只是感染了风寒所以脸色才不好看的。”老四说道。 凤沅冷笑了一声,继续问:“听闻在凌宇殿你的地位比其他人要高很多啊?不知这可是真的?” 老四听了这话后顿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人群中有一个人突然开口说道:“凤沅少主说得不错,这个老四以前就总是仗着跟凤羽少主关系好,所以老是对我们呼来喝去的,在您没来之前凌宇殿都是他说了算。” 此话一出,人群中立马响起了一阵议论声,凤羽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就变了,然而还不等他解释,凤沅就继续问道:“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老四应该是有些本领的吧?否则怎么会得到大哥的赏识呢?” “哪里啊,老四不过是巴结着凤羽少主的而已,平日里什么也不做,就知道指使我们,根本没啥本事。” 凤沅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这个人来了,昨天我来凌宇殿看管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指责我的好像就是这个老四吧?我当时就觉得他的说话语气同大哥有些相像,原来都是因为在大哥身边待久了的缘故啊。” 老四闻言惊恐地抖了抖身子,急忙磕头说道:“小少主恕罪,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只是……” 凤沅轻轻一笑:“只是什么?是你自己胆大包天呢还是受了别人的指使呢?” “这个,这个,我……” 老四此时紧张极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惊慌之下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旁边的凤羽,凤羽见状神色一变,说道:“父亲,您将他们叫来是调查小沅中毒一事的,何必问之前的那些旧事呢?” 凤启皱眉不语,凤沅倒是无所谓地笑了一声,道:“大哥说得是,现在问那些旧事也没这个必要了,只不过昨日白天我刚接手凌宇殿同那里的下人有了口角,晚上就被人下毒,大哥不觉得这中间有点太巧合了吗?而这个老四是与我发生口角最大的人,今日又神色异常口齿不清,若说他与此事没有干系恐怕也让人无法信服吧?父亲觉得如何呢?” 凤启皱眉点了点头:“小沅说的有些道理,老四,你说清楚,你到底跟小沅中毒一事有没有关系!” “我没有啊!宫主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小少主啊!”老四惊慌地说道。 “父亲,依我看不如先将这个老四关押起来,此事重大一时半会儿也差不清楚,况且他只不过是个下人,没那个胆量也没那个本事给我下毒,他的背后一定还有其它主使,况且昨晚我中的毒并非寻常人能下的,定然是对毒术几位了解的人才能做到,这事还是慢慢查清了再议吧。” 凤沅的语气轻轻的十分温柔,然而言语之间几乎已经定下了下毒之人就是老四,并且还指出他的背后受人指使,而整个凤梧宫内,对毒术最为了解的自然是凤羽了,他这话明显就是奔着凤羽去的。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目光时不时往凤羽那边瞟去,凤羽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凤沅的意思,顿时心中大怒,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这人给撕个粉碎。 凤启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点头说道:“来人啊,将老四拉下去关押起来,其它凌宇殿的人都下去吧,既然现在小沅成了你们的主子,那你们就得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若再让我听到你们不服管教这样的事,你们就不必在凤梧宫多待了。” 众人赶紧点头谢恩,只有老四整个身子都僵住了,直接扭头看向凤羽,惊恐地喊道:“少主!少主你救救我啊,我不想被关起来,我会死的,少主救救我!” 凤羽心底一沉,怒道:“好好的你求我做什么?若你没做亏心事早晚是会被放出来的。” “可……少主啊,我一直都对你忠心耿耿啊,这个时候您一定得救我啊!少主!” 凤沅见此冷笑了一声:“看样子这个老四对大哥还真是挺执着的呢,只是这么吵吵闹闹的实在令人心烦,你们还不赶紧将他给带下去?若是吵到了父亲清修可如何是好?” 外头的侍卫闻言赶紧上前将老四给拖下去了,这人大概真是病得糊涂,一路上都在嚷嚷着让凤羽救他,凤启听着那人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这件事我会派人好好去查的。”凤启道。 众人一听这话立马就起身出去了,他们可一点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等人都走了之后,凤启又将目光落到了凤羽的身上,冷声说道:“你也下去吧,最近的这段时间里凤梧宫的事就不用你来管了,好好在房间里歇息,若有什么事我会派人去找你的。” 凤羽闻言脸色大变:“父亲!您这是何意?” 凤启说是让他休息,可他如何能不清楚自己父亲的心思?这明明是要将他给软禁啊!难不成父亲已经怀疑这件事是他做的了? “最近凤梧宫的事太多,往日都是你一个人负责管理的,这些年也着实辛苦了你一些,现在小沅来了,你也该歇歇了,正好也能让他多多锻炼一下,等你歇息够了再管理凤梧宫也不迟。”凤启说道。 “可凤梧宫一直都是我在管理的啊,小沅他才刚着手事务,如何能管得来这么多地方?” “有我在难道我还教不会他吗?总之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下去休息吧。” 凤启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耐烦,凤羽见状噎住,对方显然是不想听他多说了,即便他再怎么解释也是没用的,最后凤羽也只能苦笑一声,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寝殿。 凤沅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对方失魂落魄的背影,嘴角扬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 …… 寝殿这边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忘邪他们的耳朵里,不光是他们,凤羽被罢职的事继续在凤梧宫内都传遍了,容安只是出去转悠了片刻便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忘邪三人在听说这件事后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事发生得比我想象中要快不少。”忘邪说道。 “你是不是心中有了什么怀疑?”冷彧问。 忘邪点头:“之前我只以为凤沅是单纯地看凤羽不痛快,可发生了昨晚的事后我却觉着好像哪里不对劲,凤沅的心里只怕不单单是想给对方找茬那么简单吧?” “说起来我也觉得好像不太对,可凤沅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吗?他那单纯善良的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啊,怎么才几日的功夫他的变化会这么大?”冷彧疑惑地问道。 一旁的君诀悠闲地喝着茶,说道:“大概是母亲死后对他的打击太大吧,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们来凤梧宫是为了找东西的,用不着管这些杂事。” 君诀对这事儿倒是很看得开,丝毫不在意,然而忘邪却是满心的疑惑。 “说起来你们可知道关于风岚陈家的事?”忘邪问。 “你是说凤沅之前的父亲?做香料生意的那个?” “对,我听凤沅的描述,那个陈家主好像不是一般人吧?”忘邪说道。 君诀微微点头:“陈家主的确不是一般的人,陈家香料是他年轻时创立的,至今不过五六十年的时间,可陈家的威望和生意却是其它百年世家都无法比拟的存在,在生意场上陈家实在是让人惊叹不已。” 忘邪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个头,然而她很快察觉出了这句话里的关键,顿时脸色一变:“等等,你说陈家香料是陈家主年轻时创立的,至今却已经有了五六十年的时间?陈家主到底多大啊?” “算算时间,他离世的时候应该有七十来岁了吧。”君诀回答。 忘邪,冷彧:“……” “七十来岁!!!” 此话一出,二人顿时惊了。 “不对啊,陈家主不是凤沅的爹吗?就算不是亲生的,那好歹也是名义上的父子啊,怎么陈家主的年龄都能当凤沅爷爷了?凤沅现在看起来可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冷彧说道。 君诀耸了耸肩膀,说道:“我当初在听到凤沅出自陈家的时候也有些震惊,从前冥域崖和陈家是有过往来的,所以我对陈家主还算比较熟悉,若是我没认错人的话,陈家主的确已经算高寿了,所以凤沅的母亲嫁给陈家主,要么是旷世奇恋,要么……应该就是另有苦衷了。” 第354章 毒是我下的 二人闻言陷入了沉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竟然是这样的,那么凤沅的母亲当年为何会去到陈家?又为什么要跟一个年龄差距如此之大的男人结为夫妻? 忘邪本质上是个现代人,以现代人的开放程度有个年龄差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然而这里是古代啊,寻常女子会喜欢上一个岁数这么大的男人吗? 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凤沅从外头回来了,瞧见院子里坐着的三人,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天真烂漫。 “你们在这儿干嘛呢?晒太阳啊?”凤沅道。 “我们在讨论关于你中毒的事,你已经和凤启宫主谈论了大半天了,可有什么结果了?”君诀问道。 凤沅闻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倒也没有什么结果,这件事没什么痕迹,所以想要彻底查清实在有些困难,不过父亲已经在怀疑大哥了,不……应该是整个凤梧宫都在怀疑大哥,毕竟这里唯一一个有动机害我的只有他。” “那你也认为是凤羽派人给你下毒的?”忘邪问。 “当然,昨晚的毒你们也看见了,除了他还有别人能弄得出来?况且除了他还有谁那么急着对我下手啊,现在父亲已经下令将他软禁,短时间内凤梧宫的事务都得交由我处理了。”凤沅道。 忘邪闻言眉头微皱:“你看起来不像是对凤梧宫感兴趣的样子,我记得你好像不大喜欢这样麻烦的事务。” “不喜欢归不喜欢,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的,况且这也是一种历练嘛,父亲已经准备教导我如何管理凤梧宫了,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的,等我在这里的地位越来越稳固,以后你们想做什么都行,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屋歇息去了,明日还得学习许多事务呢,等有空了再同你们聊。” 说完,凤沅便兴高采烈地回到了房间内。 忘邪和冷彧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的神情稍稍有些冰冷。 “凤沅真的变了许多。”冷彧道。 君诀淡漠地喝了口茶,嘴角微微上扬:“大概吧。” …… 第二日正午,宁凰特地准备了上好的点心和菜肴送到凤羽的房内,然而她刚一开门就有一本书册径直朝着她飞来,宁凰一个躲闪不及,书册砸中了她的脑袋,留下了一条不浅的伤口。 感受到一滴鲜血从额头滑落,宁凰的脸色稍稍变得有些苍白,而凤羽此时正顾着发怒,哪里有那个闲工夫在意宁凰的表情。 “都给我滚!滚出去!我谁也不想见,全都给我滚!”凤羽怒骂道。 宁凰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后将手中的吃食放到了屋内,说道:“凤羽哥哥别怒了,先吃点东西吧,听下人说你昨晚就没吃东西,这样身子会坏的。” “坏了又如何?有谁会为我担心吗?父亲的眼里只有凤沅那个私生子,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即便我就这么饿死了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凤羽哥哥!你不要这么说,你还有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若你真的饿坏了身子我要如何是好?” “你?有你有什么用?你能给我什么?你能帮我除掉凤沅?还是能帮我拿下凤梧宫?” 凤羽的话很是无情,宁凰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但嘴角还是扯出了一抹笑容:“你别着急,虽说我帮不了你什么,可我母亲还在,等过些时候我就将母亲从外头的庄子里请来,她好嗲是舅舅的亲妹妹,舅舅以前可疼爱她了,一定会听从母亲的劝说的,到时候你又会恢复以前的高傲了。” 凤羽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两眼放光一把抓住了宁凰:“姑姑?对,还有她,有她在父亲一定会改变主意的,父亲通常都会听姑姑的话,宁凰!你快去……快去将姑姑请来,快去啊!我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必须得做些什么!否则凤梧宫就真的都是凤沅那小子的了!你快去啊!” 宁凰的手腕被对方抓得死死的,疼得她直咧嘴,她原本还想和凤羽说说话,可瞧着对方那焦急的样子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故此便也只能点头答应,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待人走后,凤羽一个人坐在床榻上,脸上不断涌现出阴狠冰冷的神色,他的心里已经将凤沅给恨了个彻底,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除掉那小子,就在这时,房间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一晚上不见,大哥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有些窘迫啊?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凤沅的声音从屋外响起,凤羽闻声顿时一惊,抬头望去,在看到对方的那张脸后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来看我笑话的?”凤羽冷声道。 凤沅轻轻一笑,自顾自地走到一旁坐下,还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大哥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咱们好歹也是兄弟,你被父亲禁足,我这个弟弟当然是得过来看看的。”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谋?我为什么会被父亲怀疑,为什么会被禁足,这都是拜谁所赐你不清楚吗!” 凤沅饮了一杯茶水,纤细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笑着说道:“大哥这话说得真是无情啊,将你禁足的是父亲,你这般嫉恨我做什么呢?况且若不是大哥你想对我下毒,父亲也不会因此恼怒啊?” “你信口雌黄!给你下毒的根本就不是我!我的确是想着要毒害你,可我还没蠢到那样的地步,你才刚回来不久,且昨天是你一天掌管凌宇殿,若我这么快对你下手就算是傻子也会怀疑到我的身上,所以我一直在等待时机,而且若我真的要对你下毒,你认为你还有被救下来的可能?” 凤羽的心底怒极了,若此事真是他做的也就罢了,可他明明是无辜的却硬要遭受所有人的怀疑和猜忌,这让他如何能忍受得了。 凤沅听了他的话后笑出了声:“没错,如果昨晚的毒真是大哥派人下的,我只怕当场就殒命了,哪里还有别的力气引来众人让父亲知晓呢?大哥不愧是制毒世家的后人啊,在炼毒的这件事上,小弟我着实是望尘莫及,即便费尽了功夫也只能炼制出如此不入流的东西,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才是。” 此话一出,凤羽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双眼瞪得老大。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昨晚的毒是你自己下的?” 凤沅笑着点头:“自然是我下的。” “为什么?” “为什么?这难道不是很明显吗?怎么大哥这样聪明的人竟想不出缘由吧?” 凤沅突然笑了起来,一双精致的眸子弯成了月牙状,嘴角勾起得恰到好处,明明是一张没有任何威胁的脸,可凤羽却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阴寒。 “你故意给自己下毒,然后栽赃到我的身上?目的就是为了让父亲对我生疑处置我?”凤羽问。 “显而易见,我的目的好像达到了。”凤沅笑道。 “那个老四也是你安排好的?” 凤沅笑着摇头:“那倒不是,老四对这件事毫不知情,只不过我提前打听好了那人是为你办事的,所以早在给自己下毒之前,我就先在他的身上弄了点东西,算不上毒药,不过就是一点让他浑身乏力脸色苍白的香料而已,我在这一方面还是很拿手的。” 说到这里,凤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大哥,人心这样的东西真的很好猜的,只要我给凌宇殿的那群人施以压力,让他们感到恐惧,他们就会想尽办法找出其中一个最可疑的人,然后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那个人的身上,父亲原本就怀疑是你给我下的毒,这时突然出现一个形迹可疑还是你的人,你觉得父亲会怎么想?” 凤羽听着双眼瞪得越来越大,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敢置信:“你竟然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就是为了拉我下水?” 凤沅笑道:“不然呢?同样是父亲的血脉,凤梧宫的少主,你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怎么着也该换换人了吧?正所谓风水轮流转,现在该轮到我站在你的位置上了。” “休想!你休想!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凤羽怒吼。 凤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帮:“那就试试看吧,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对手,我下一步决定去找那个老四,他现在一定害怕极了,若我这时告诉他我能救他,但前提是他能帮我指认你,你猜他会按照我所说的做吗?” “你!凤沅!我饶不了你!” 凤羽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怒意,精致的五官也变得有些扭曲起来,凤沅看着他的脸色满意地笑了,随即起身悠哉悠哉地离开了房间,离开之前他还不忘出言嘲讽一下对方。 “大哥,好好享用宁凰姑娘给你送来的吃食吧,一旦你毒害我的事成为板上钉钉,以父亲的性子,你恐怕永远也吃不上这样的好东西了。” 第355章 凤洛夫人 说完这句话后凤沅才终于消失在了房间内,屋内瞬间又变得安静下来,凤羽停止了怒吼,整个人都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为什么会走到这样的一步?明明在半个月前他还是凤梧宫叱诧风云的少主,可自从这个凤沅出现后一切都变了,他堂堂凤羽怎么会斗不过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为什么同样是父亲的儿子,父亲的眼里却从来都没有他?他管理凤梧宫多年,一直在为父亲分忧,难道在父亲眼里,他永远都比不上那个凤沅吗? 凤羽扯着嘴角苦笑起来,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的嘶吼中耗尽了。 凤沅在离开那间房间后便来到了凤梧宫外的那座破旧小院中,看着眼前的景象,凤沅用力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 “娘,一切都跟我们计划的一样,凤启很疼爱我,凤羽也跟他的母亲一样是个很容易被激怒的人,那两个人很好掌控,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让那两人永远陷入地狱中,就像当初的你我一样,我们受过的苦难一定要让他们也遭受一遍。” “娘,你不会白死的,我会谨记你的遗愿,一定为你报仇,让这个凤梧宫万劫不复……” …… 几天后,忘邪坐在院子里单手撑着下巴,脸上写满了无聊和枯燥,一旁的君诀细心地帮她添着茶杯里的茶水,瞧着她实在无聊的紧,便笑着说道:“你若觉得无趣,我带你去外头走走?” 忘邪摇头:“算了,这几日凤梧宫内外早就被我转了个遍,我本以为来了这凤梧宫后应该会很心惊动魄,没成想却平淡到了这样的地步,自从凤羽被禁足后凤沅便整日忙着学习管理凤梧宫的事务,时时都瞧不见他的人影,弄得我愈发无聊了。” 一旁的冷彧赞同地点了点头:“我瞧着也是,咱们来凤梧宫不是为了调查事情的吗?况且我们一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半个月都过去了怎么没瞧见你有什么动作?” 冷彧这话明显是在问君诀,然而君诀则是十分淡然地喝着杯中的茶水,说道:“事情一直都在我的计划之内,你们用不着担心,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日子你们还不满意?难不成非得打打杀杀才能满足?” “我打一出生就不是个能安静下来的人,我说,既然你都已经有计划了,为何这段时间里却什么也不跟我们透露?难不成你还防着我们的?”忘邪问。 君诀笑着摇头:“并不是防着你们,只是我担心你得知了我的这个计划后会不同意。” 忘邪闻言稍愣了一下,不解地说道:“这事与我干系又不大,我只是被你带来看戏的而已,我有什么不同意的?” “这事可不好说,总之你们就静静地看着吧,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了。” 忘邪瞧这人是打定了注意不打算开口,不由得瘪了瘪嘴角,也懒得再逼问了,起身道:“罢了,你不说我也不问,我在这院子里实在待得无趣,先出去走走,你们自个儿在这里头窝着吧,容安,我们走。” 说罢,忘邪便转身离开了小院,连个转身都没给他们,一旁的容安见状赶紧跟了上去,君诀瞧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一声。 离开院子后,忘邪便径直朝着不远处的凌宇殿走去了,这个时辰凤沅应该还在处理事务才是,反正也显得无趣,倒不如去瞧瞧他处理得怎么样了。 这般想着,忘邪的嘴角这才勾起了一抹笑容,然而就在她马上要抵达凌宇殿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忘邪猛地停下了脚步,扭头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凤沅少主便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少年变成了如今成熟稳重的少主,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青岚宫主说笑了,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成就都是靠着父亲的信任。” “凤启对你的信任的确是让人有些意料不到,我同他认识也有许多年了,还从未见过他对哪个人这般在意,就算是面对凤羽也是爱搭不理的,我差点都以为凤羽是他从外头捡回来的了。” “父亲只是对大哥的期望甚高所以才对他严厉了些,若说爱搭不理便有些夸张了,今日青岚宫主来找我想必不只是跟我讨论这种事的吧?” 青岚闻言轻轻一笑:“凤沅少主果真是个聪慧的人,事实上我是来同你商量合作的事,少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管凤梧宫,想必也是有些野心的,可凤梧宫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把控,凤羽管理了这里十几年的时间,他的势力可以说是根深蒂固,若你要跟他斗只凭着凤启的宠爱信任是不够的,你还需要一些外力的支持,而我清泉宫完全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青岚的话让凤沅和忘邪都愣了一下,心道这个清泉宫宫主可真够心急的啊?凤沅才得势多久这人便要来合作了?如此行事只怕是有些不稳重。 凤沅半眯着眸子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随即便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道:“我倒是听父亲说起过,青岚宫主之所以还会留在凤梧宫好像就是为了劝说我父亲答应跟你合作对抗冥域崖吧?怎么我父亲不答应宫主便找到我头上来了?” 青岚闻言眉头一皱,显然对面前这个小辈的语气有些不满,然而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不变的笑容,说道:“你父亲许是年纪大了,心中的野性比起当年要减弱不少,所以无论面对什么都畏畏缩缩的,可你不同,你年轻又上进,更重要的是你野心很足,我想你应该不会跟你父亲一样那么没追求吧?” 凤沅听了对方的话后笑出了声:“听起来青岚宫主对我的评价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若我不答应的话倒显得有些辜负宫主了。” 青岚心中一喜:“这么说你答应合作了?” “抱歉,我拒绝。” “什么?” 青岚愣住了,凤沅则笑着说道:“青岚宫主自以为自己眼光很好能看穿一个人?只可惜我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我并没有那么高的野心,对攻打冥域崖更是毫无兴趣,更不需要借助你们的力量来达成什么,我想要的东西仅凭我自己就足以达成了,所以没这个必要跟清泉宫合作。” 凤沅拒绝得很彻底,青岚闻言整张脸都黑了下来,不满地说道:“年轻人,你最好还是不要太自大了,你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没有外力的帮助能成什么事?” “我能不能成事就不劳烦青岚宫主费心了,宫主还是回去好好考虑怎么哄骗我父亲合作吧,不过依照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同意的。”凤沅道。 青岚眉头紧皱,恶狠狠地瞪了凤沅一眼后便挥袖离开了,凤沅看着对方的背影冷笑了一声,随即脸上的笑容消失,微皱的眉头中带着一丝疲倦和烦躁。 “今早瞧见你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才半天过去你就不高兴成这样?谁招惹你了?” 忘邪的声音突然从角落传来,凤沅顿时一愣,在看见来人后脸上立马又浮现出了笑容。 “是你啊,你怎么过来了?是来看我的?”凤沅问。 “自然是来看你的,我在院子里待着实在无聊,谁知半路就听到你和清泉宫宫主交谈的内容。” “那个女人以为我不谙世事就想拿我当傻子耍,她也不看看这凤梧宫是我说了算的?想利用我去劝说父亲合作还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可笑。”凤沅嘲讽地说道。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头:“不错嘛,这才多久就变得这么机灵了,进步挺大。” “整日在父亲面前接受教导,若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我未免也太笨了。” 忘邪轻笑了一声:“所以你到底是在为什么感到烦躁?莫不是在管理凤梧宫上出了什么难处?” 说到这个,凤沅地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不悦地说道:“还真遇到了一个难处,今早父亲将我叫到寝殿中,让我见了一个人。” “什么人?” “凤洛姑姑。” 此话一出,忘邪顿时愣了一下,凤洛这个名字她还是记得的,宁平山庄的庄主夫人,宁凰的母亲,凤启的亲妹妹。 “凤洛夫人不是一直居住在岛外的庄子里吗?怎么会突来凤梧宫?”忘邪问。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为了过来替凤羽说话的,宁凰心悦凤羽,如今凤羽被禁足失了大半的权势,宁凰如何能坐的住?自然要费工夫将自己的母亲给请过来把持局势,听闻这个我父亲同姑姑的关系很好,无论姑姑说什么父亲都会相信听从,她这一过来凤羽马上就能回到之前的地位。” “不光如此,姑姑显然并不 第356章 被迫追女人 凤沅说这话时脸上写满了不悦和气愤,他想尽法子才夺走了凤羽手中的势力,现在这个凤洛一出现他之前的努力岂不是就白费了?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忘邪听了他的话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的身边还有我们,就算凤羽想对你做什么他也没那个下手的机会,只不过我很不解凤启宫主为何会这么相信他的妹妹?我瞧着凤启宫主不像是个容易被感情左右的人。” “听说我父亲从小父母双亡,幼年时期都是和姑姑两个人相依为命的,他们一起不知经历了多少苦难,所以父亲才会一直宠着姑姑,无论她说什么父亲都会听从相信。”凤沅解释道。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问:“既然凤羽已经被解除了禁足,那之后的凤梧宫又要交给谁来管?前几天他手里的宫室可都是你在看管的。” “方才姑姑已经说了,该属于凤羽的一个都不能少,所以除了凌宇殿,其它的都回到他手上了,我忙了这么几日的功夫,到头来竟只是在给别人做嫁衣裳,真不甘心。”凤沅鼓着嘴说道。 忘邪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别生气,这事到后面还说不准呢,凤洛夫人会帮着凤羽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着想吗?可你却有着凤启宫主的宠爱,要比的话倒还是你更胜一筹。” 凤沅听了这话脸色才稍稍好了一些,说道:“罢了,反正我今日也无心管理其他,咱们还是先回去吧,等歇息半日后我再看姑姑还有什么样的动作。” 忘邪点头,随后二人便一起回到了小院中,等回去之后凤沅便将今日发生的事都同君诀和冷彧说了一遍,二人倒没什么大的反应,君诀一直静静地喝着茶,也不知有没有将对方的话听进耳朵里。 到了第二天,凤沅早早地便去往了凌宇殿,忘邪本是想跟上去瞧瞧,避免凤羽下黑手为难凤沅,然而君诀却一把将她给拉住,直接将人给按在了椅子上。 忘邪有些不满地看着对方:“你做什么?把手拿开,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君诀见状笑出了声:“你还在意这个?我拉着你只是不想让你去掺合凤沅的事,这事只能由他自己处理,你去了也没用。” “凤沅虽机灵,但武功不高,倘若凤羽真要对他动手,他岂不是只有吃亏的份儿?”忘邪道。 “这里是凤梧宫,他们二人好歹是名义上的兄弟,况且凤羽刚被解除禁足,你以为以他的脑子真的会蠢到对凤沅下手?顶多也就是言语上的挑衅罢了,我昨日便已经同凤沅打好了招呼,他知道该怎么应对,你若事事都去帮着他他还怎样成长?”君诀道。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头:“没看出来你对他还挺上心的,竟然会主动在意他的事?” “凤沅得势对我们的行动有利,算不上上心,只是那个凤洛夫人的出现的确有些棘手。” “怎么?难不成凤启会因为凤洛而减少对凤沅的宠爱?”忘邪问。 “那倒不会,可他们二人到底是兄妹,是一起经受苦难出来的,他们的情分比对凤沅少不了多少,凤启自然会尽量听从凤洛的意见。” “那你可想好要怎么做了?”忘邪问。 君诀轻笑了一声,说道:“要想掺合到这件事里面,首先得将他们几个人的关系给弄清楚,凤洛此次来到凤梧宫是为了帮凤羽,这里面肯定有宁凰插手,倘若宁凰与凤羽之间产生隔阂,你认为凤洛夫人还会继续帮着凤羽吗?” 忘邪闻言稍稍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宁凰喜欢凤羽喜欢得都快疯魔了,怎么可能会产生隔阂?” “想要做到这一点也不难吧,凤羽明显对宁凰并不上心,也不会过多的在意她,可以说他对宁凰只有利用罢了,宁凰虽倾慕对方多年,但她好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难道会感觉不到对方的心思?这种感觉一旦压抑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爆发,若这个时候她的身边出现了另外一个人,你猜会变成什么样?” 君诀的眼底浮现出一丝精明的笑容,忘邪呆愣地看着对方,突然眸子一闪,表情变得狐疑起来。 “喂,你该不会是要去欺骗人家感情吧?这么做可不大人道啊。” 君诀闻言笑出了声:“我是让你去。” 忘邪一听这话双眼瞪得老大,一下就把对方给推开了:“你疯了吧?我去?我是个女的,就算打扮成了男的我骨子里也还是个女的啊。” “就是因为你是女子所以才应该你去,我好歹也是个男人,若让我去的话这事不好收尾。” “你不好收尾难道我就好收尾了?先不说我这张人皮面具压根就不具有让人喜欢的条件,其次我之前就同宁凰有过不悦,她会看上我才有鬼了。”忘邪道。 君诀扬起嘴角笑了一声:“你不应当对自己有点信心吗?我可是听冷彧说过,当初你在天陨书院的时候有不少女子倾心于你,其中有两个最为痴迷,是叫什么来着?哦~红稀和沧澜,对吗?” “……” 能不提这事吗? 忘邪长叹了一声:“你真要让我去?我没勾引过女人没经验啊。” “你若是不去的话,难道你想看着我顶着你夫君的脸招惹别的女人?” “你!” 忘邪恶狠狠地瞪了君诀一眼,最后泄气地叹了一声:“行行行,我去就我去,要是出了事你负责啊。” 君诀笑着说道:“你就放心吧,那凤羽对宁凰显然没有半点情分,你让宁凰移情别恋也是早日帮她脱离苦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忘邪瞥了他一眼,随即起身朝外头走去:“宁凰现在在哪儿?” “这个时辰想必是在主殿外头,你去瞧瞧?我在暗处帮你盯着。” 忘邪轻哼了声,然后便直接走出了院子朝主殿的方向走去了,君诀看着对方的背影缓缓收起了笑容,这时冷彧突然从隔壁屋子走了出来,他慢慢来到君诀身边,有些迟疑地说道:“你还真这么忽悠她的啊?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不像又有什么办法,忘邪早晚会察觉到这里面的蹊跷,到时候很可能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君诀道。 “你当真要这么做?那凤沅……” “这是凤沅自己选的路,我早就已经将最坏的结局告诉过他了,既然他为了复仇什么都愿意做,我们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半个月后他完成他的复仇,我们得到我们需要的东西,两全其美的法子,至于这个凤梧宫,早在他当初派人来刺杀我的时候我就没打算让这个地方留下,反正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儿,早些夷平了也好。” 君诀的语气冰冷得刺骨,仿佛没有一点感情似的,一旁的冷彧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希望凤沅不要陷得太深,否则谁也救不了他。” …… 另一边,忘邪已经来到了主殿外,果然跟君诀说的一样,宁凰此时正站在外头来回地走着,看起来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忘邪扯了扯嘴角,在纠结了片刻之后才下定决心朝她走了过去。 碰—— “啊!谁啊没长眼睛啊!看清我是谁了吗就往上撞!” 宁凰那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忘邪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她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撞倒的宁凰,努力露出了一个看起来正常的笑容。 “抱歉,我没看清前面有人,你没事吧?”说着忘邪伸出手想将对方给拉起来。 宁凰原本就烦躁着,在看到忘邪的脸后一下子怒意更甚了。 “是你?好啊你,区区一个下人竟然敢撞我!之前我就看你不顺眼了,这些日子忙着其他的事才没有跟你算旧账,现在你却自己撞上门来,正好姑奶奶今日心情不佳,那就先拿你的血洗洗刀!” 只见宁凰恶狠狠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从地上爬起,二话不说掏出腰间的佩剑直直地指向了忘邪。 忘邪见状心底一惊,干笑道:“宁大小姐,我不过是不小心才撞了你一下,你也不用怒成这样吧?有话好好说嘛。” “好好说?鬼才跟你好好说!臭小子,你给我受死吧!” 说完,宁凰便提着长剑朝忘邪刺了过来,忘邪心头一跳,赶紧闪身躲过。 姑奶奶诶,她就说了宁凰不可能喜欢上她的吧,现在好了,就看到她一眼都忍不住要冲上来杀了她,崖主这是出的什么破主意啊! “臭小子你别跑!我今日不教训你我就不姓宁!” “不是,姑娘你冷静一点,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你,你别激动啊!” “别跑!看我怎么教训你!” 就这样,忘邪和宁凰一路跑一路追,动静大得周围的人都朝这边投来了目光,宁凰显然是被惹怒了,追着忘邪连跑了好多圈都没有停下,她不累忘邪都快跑累了。 就在忘邪伤脑筋逃命时,一只手突然从暗处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忘邪的手腕将她给拉到了角落中。 第357章 你行你上 忘邪心中一惊,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那只大手便将她的嘴给捂住了,若按照她的性子定然反手就是给对方一掌,然而这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她感觉到十分熟悉。 忘邪顿时怔了一下,正巧宁凰正气冲冲地朝她身边走过,待到她走出了一些距离后忘邪才赶紧回头。 君诀半眯着眸子笑盈盈地看着她,忘邪见状脸色一下子就冷下来了:“你自己看看你出的什么主意,我就说我跟她有过节,她能对我移情别恋才有鬼了!现在弄得我被她追着到处跑。” 君诀闻言笑出了声:“你啊,我虽然是让你去勾引宁凰,但谁知道你是这么勾引的?你这都是跟哪儿学的啊?” “我又没有追过女人的经验,能上哪儿学去?你要这么厉害你自己上啊!”忘邪不悦地说道。 君诀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你在这儿看好,我上去给你演示一遍。” 说着,君诀还真就朝着宁凰走去了,忘邪见状一怔,还没回神呢便瞧见那两人已经交谈起来了。 瞧着君诀那一脸温和知礼的模样,宁凰原本暴怒的脸色瞬间变得柔和了起来,甚至还勾起了笑容。 忘邪抬起下巴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不就是借着那张脸么,若我换一张脸照样能行,有什么大不了的。” 君诀和宁凰聊得很不错,二人有说有笑的,一个郎才一个女貌,站在一起瞧着还挺登对,忘邪就这么被扔在角落静静地看着,越看脸色越难看。 “啧,这两个人还聊上瘾了啊?有完没完?这个崖主好好的用这张脸上去勾搭做什么,瞧着真烦人。” 忘邪不悦地说了一句,原本她是懒得再看打算直接回院子里去的,然而就在这时凤羽突然从不远处的大殿内走出来了。 忘邪顿时朝那边投去了目光,在瞧见对方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听凤沅说凤羽现在已经夺回了自己的势力,身边有一个凤洛夫人撑腰谁也不敢看低他,这几日里他一直在忙着收回自己之前负责的宫室,并且将凤沅立下的那一套规矩全部除却,摆明了要跟凤沅争斗到底,最近凤沅的脸色一直不好看,而这个凤羽却是愈发高傲了,瞧着竟比以前还不可一世些。 凤羽出现后宁凰立即停止了与君诀的交谈,像是可以保持距离一样向后退了几步,随后又一脸高兴地朝着凤羽走去。 “凤羽哥哥你终于出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了。”宁凰道。 凤羽面带淡淡的笑容看向对方:“你等我做什么?可是有事?” “倒也没什么事,只是这几天你一直在忙着,我怕你身体承受不住,而且我们也已经许久没有单独在一起玩儿了,正好今日有空,我们一起去外头的小镇走走吧?” 宁凰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有些羞怯,但眼底却是满含期望的,本以为凤羽一定会答应她的请求,然而他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着说道:“真是抱歉,我刚被解除禁足,手上还有很多的事要处理,实在没有那个时间陪你出去玩儿,你若是在凤梧宫待得无聊了,我让萧杭陪你出去走走吧?他一定会很愿意陪着你的。” 宁凰听了这话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嘴角甚至还有些僵硬,她呆愣地看了对方许久,很轻易便能瞧见对方眼里的疏离,随后宁凰干笑了两声,说道:“不……不用了,我突然不想去外面玩儿了,最近好累啊,我还是回房间里待着休息吧,凤羽哥哥既然要处理事务的话一定要注意歇息。” 凤羽满意地点了个头:“你还是这么善解人意,等我有空了就来看你,我还有事要去一趟凌宇殿,就不陪你多说话了。” 说罢,凤羽便转身离去了,动作流畅得像是没有一丝牵挂,宁凰就这样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对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僵硬得有些难看,清澈的双眼也逐渐染上了一圈红色。 君诀在一旁一直观察着身边的人,嘴角微微勾起:“凤羽少主这几日想必真的是太忙了,你与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想必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一定是不一样的,等他忙完了这段时间就会好的。” 宁凰闻言无奈地笑了一声:“若真是这样就好了。” “刚才听你说想去外面的镇子里转转?正好我也许久没有去外头了,在这凤梧宫里待久了还真有些闷,不知你是否愿意做个东道主带我出去走走呢?” 君诀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水一般,丝毫不像他平日里的风格,宁凰听着他的话愣了一下,抬起眸子,正好对上了他那双幽深惑人的眼睛。 虽说宁凰的心里装着的一直都只有凤羽,可瞧见一个如此英俊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表情还如此动人,她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君诀看着对方呆愣的模样笑了一声:“怎么?宁凰姑娘不愿意带我出去走走吗?” “啊……不,可以,正好我也没事,那我们就一起去外面走走吧。” 宁凰笑了笑,随后二人便朝着凤梧宫大门的方向走去了。 忘邪一直蹲在角落里看着,瞧他们二人走远,眉头一下皱得老紧。 “不是吧?这就走了?那家伙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个我啊?不是说只是演示吗?演着演着自个儿就上了?” 忘邪扯着嘴角忍不住抱怨,然而现在人已经走远了,显然这件事也用不着费心了,忘邪无奈地叹了一声,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院子。 …… 今日一整天忘邪都在院子里坐着,好在这里还有一个冷彧和容安陪她聊天,他们在外头坐着喝了一下午的茶,可直到天快黑了都不见君诀回来。 冷彧在一旁偷偷瞟了一眼对方的神色,问道:“诶,你说那家伙是不是在外头跟宁凰日久生情了?” 忘邪闻言白了他一眼:“你说的日久生情是形容词还是动词?如果是动词,我觉得我们可以报官抓他了。” “……” “你看起来好像心情不佳啊?难不成是崖主在外头追女人你吃醋了?”冷彧问。 “我吃醋的可能性跟他变成女人的可能性差不多,你觉得呢?” “那你是在不高兴什么?” “我不高兴他用君诀的脸!等他回来我就将他脸上的那层皮给扒下来!” 忘邪恶狠狠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冷彧见状耸肩笑了笑,说来也瞧,忘邪走了还没多久呢君诀就从外头回来了,瞧着脸上的神色好像有些疲倦。 冷彧见状悠闲地朝他吹了个口哨:“哟,我们忙着追女人的崖主回来了?瞧瞧这状态,收获不小啊?” 君诀闻言朝他翻了个白眼:“早知道这活儿应该让你去,那个宁凰跟忘邪比起来差远了,我即便是练功一整天也没有这么累。” “那可别,我就对忘邪一个女人感兴趣,诶崖主,你接着去跟那个宁凰套近乎,忘邪见了就会越生气,到时候说不定就有我的机会了。”冷彧笑道。 君诀听了这话愣了一下:“忘邪生气?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你用了人家夫君的脸去和其它女人亲近,她看了心里憋得慌,刚回房估计还没睡下呢。”冷彧道。 君诀皱了皱眉头,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忘邪的房间走了过去,冷彧在后头切了一声,自己老老实实回房去了。 此时忘邪正躺在榻上不知在发着什么呆,突然房门被打开,又是那股熟悉的气息,霎时忘邪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大半夜不睡觉跑我屋子里来,你很闲吗?” 君诀听着这句指责的话愣了一下,随后笑出了声:“难得见你有这么大的火气,怎么?心情不佳?” “你来找我就是来问我是不是心情不佳?我们的崖主大人什么时候变成陪聊医生了?” 君诀闻言笑了起来,缓缓走到忘邪身边:“冷彧说你吃醋了,我过来瞧瞧。” 忘邪鄙视了对方一样:“我就算吃醋吃的也是你脸上这层皮的,跟你可半点关系也没有。” 君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在思虑了片刻之后问道:“诶,若是你那夫君变聪明之后就跟我差不多,你会怎么样?” 忘邪听了这话后沉默了一瞬,半眯着的眸子显然是在认真地思考,君诀倒也不着急,就这么在一旁坐着等待对方的回答。 半晌过后,忘邪睁开双眼认真地看向对方,说道:“如果君诀真变成你这样,那就休夫。” 君诀:“……” 君诀一听这话整张脸都僵住了,忘邪见状心情甚好地笑了一声,她自然是开玩笑的,那是她夫君,无论变成什么样她都喜欢,傻乎乎也好,聪明绝顶也罢,只要是那个人就够了。 只可惜君诀并不清楚对方心里的想法,脸色一下就变得阴沉起来,在听到这句话后反而更加认定不能让忘邪知道他的身份,就连回去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复杂。 忘邪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然而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说起来最近这种感觉好像越来越明显了,她明知道崖主那张脸是人皮面具,可为什么面对他的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而且有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认为他就是君诀,还有对方身上的气息,未免熟悉得有些过分了。 第358章 帮一把 第二天,忘邪依旧如往常一样和冷彧坐在院子里聊天,君诀还在因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忘邪看着他阴沉的脸愣了一下,正打算询问的时候宁凰却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几人抬眸望去,正瞧见宁凰正手持一个精致的木盒朝他们走来,不……应该是朝君诀走来。 “容公子,昨日多谢你陪我出去散心,我已经许久没有玩儿得这么痛快了,这是我专门给你挑选的谢礼,还望你能收下。”宁凰笑着说道。 君诀闻言扬起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能陪宁凰姑娘散心是我的福分,姑娘不必如此客气的。” “哪里,容公子是客人,让客人陪着散心我实在过意不去,若改日容公子有什么事可以尽管来找我,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宁凰姑娘果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 “……” 这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一旁的忘邪和冷彧直接被忘在了一边。 “这两个家伙才一起待了一天就产生这么深厚的情谊了?速度够快的啊。”冷彧笑道。 “能不快么,脸生得好看,待人又温柔,哪个女人能扛得住这样的攻势。”忘邪道。 “你不是抗住了么。” “那是因为我已经嫁人了,且意志够坚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崖主在这一方面这么有研究?之前我在他身边做了两个月的仆人可从没瞧见他这样,那时他都是冷冰冰的,像是我欠了他钱似的。”忘邪问。 “崖主那就是闷骚,我从小跟你相识,他的性子我倒还算了解,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我就经常吃他的亏,我跟你这种男人是要不得的,你得离他远一点。”冷彧认真地说道。 “你们俩这是在讨论我什么?” 突然,君诀的声音从二人的头顶上方响起,二人身子同时一颤,抬头看向他。 “宁凰呢?走了?”忘邪问。 “她只是来送东西的而已,难不成还要留在这儿用膳?”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个头,之后就不说话了,直到正午用完膳后凤沅回到院子里。 凤沅一回来便是那副怒不可遏地模样,忘邪见状挑了挑眉头:“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又受气了?” “你瞧我这模样便知道了,都是那个凤羽,他好好地管理他自己的地方,没事来我的凌宇殿瞎掺合个什么劲儿?原本凌宇殿里的仆人就都是他的人,这么一来那些人愈发不听我的话了,偏生凤羽还在一旁冷嘲热讽,不仅如此,姑姑也时常过来挑我的刺,再加上这几日父亲一直忙着,我连苦都找不到地方诉。” 凤沅被气得不清,忘邪听了他的话后皱起了眉头:“既然如此,要不我去帮你教训一下凤羽?” “你去掺合什么?凤沅和凤羽之间是家事,你一个外人若参与其中,他们就能拿这个当借口去挖苦凤沅,得不偿失。”君诀说道。 “那你说要怎么办?” “用不着怎么办,等着便是了,这凤梧宫是凤启的凤梧宫,又不是他凤羽的,更不是凤洛的,难道凤沅还没有解决的法子?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等事情变得更大一些了就比较好解决了。” 君诀淡淡地说着,凤沅像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若有所思地点了个头,然而忘邪听了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果然,这两个人似乎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她,半个月的时间凤沅的明显变化并不是偶然,若说没有这个人的参与她也是不信的,可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事?是关于凤梧宫的事?既然是凤梧宫的事为什么非要瞒着她? 忘邪对于君诀的刻意隐瞒感到很疑惑,可若是直接了当地询问对方,对方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之后凤沅便和君诀他们坐在一起谈论着其它的事,忘邪在一旁幽幽地看着他们,片刻过后,她转身独自离开了院子。 最近凤梧宫发生了不少的事,仆人之间的闲话从来就没有断过,忘邪刚出门没多久便已经听到了不少的内容,无非就是凤沅和凤羽的地位之争,甚至还有关于凤沅身世的怀疑,总之什么样稀奇古怪的话都有。 忘邪自顾自地在凤梧宫内转悠,倒是将这个地方的地形掌握了个透彻,这时,一道刺耳的女声突然从不远处的花坛处响起。 忘邪停下步子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只见一黄一白两个女子正面对面好像是在争吵着什么,忘邪半眯着眸子靠近了一些,很快便发现了那两个人的身份。 “宁凰和清雪?这两个人怎么凑一块儿去了?” 忘邪有些疑惑,她记得从清泉宫来的客人都是住在比较偏远的南苑的,离这里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而且清泉宫的人也不好四处走动,她们虽在凤梧宫待了半个月,却很少会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怎么今日清雪反而跑出来了? 清雪和宁凰的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怒意,二人都是性子极其高傲的女子,就像是两团火,谁也不让谁。 “我没这个闲工夫跟你吵,劳烦你让开一下,看在你是凤梧宫的客人我才对你稍稍客气一些,你别给脸不要脸了。”宁凰道。 “宁大小姐好大的架势啊,听你这意思我是客人你就是主人家呗?可你不是姓宁的吗?你是宁平山庄的大小姐,就算跟凤梧宫有关系也薄弱得很,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便认定自己是这里的主人家了?” “你说什么呢!凤梧宫的宫主是我的亲舅舅,我不是主人家难道你是吗?” “舅舅和侄女的关系而已,攀着关系就以为这里是你的了吗?依我看你跟我差不多,都只是凤梧宫的客人,你有什么能耐跟我在这儿大呼小叫?样貌一般武功更是比不过我,还总是一副自大狂妄的模样,真是让人厌烦。” “清雪!你别太放肆了!当心我告诉舅舅让你们清泉宫在这里待不下去!”宁凰怒道。 “那你就来试试啊,我到要看看在凤启宫主的眼里到底是你这个侄女比较重要还是我们宫主比较重要!” 二人吵得不可开交,角落的忘邪听了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心道这两个女人到底是有多无聊?这样都能吵起来? 忘邪白了她们一眼,实在是懒得掺合这样的杂事,本想着当作没看见绕道而行,然而还没等她走出两步,她突然又停下了步子。 之前不是说好要同宁凰套近乎么?昨天她没有由头与对方说话,可今日就是个绝佳的机会啊,这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若她上去帮一把说不定宁凰对她的态度会稍稍有所好转呢? 况且宁凰和清雪比起来,还是前者比较不那么讨人厌。 这般闲着,忘邪的嘴角立马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大摇大摆地走入了二人的视线之中。 “两位姑娘这是在吵什么呢?我在旁边听了许久了。”忘邪笑盈盈地说道。 宁凰瞧着突然出现的人愣了一下,看到是忘邪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但并未说什么,而清雪看见她后却是直接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你一个下人也陪来过问我的事?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姑奶奶懒得跟你废话。”清雪说道。 忘邪闻言轻轻一笑:“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两位姑娘都是相貌绝佳的人,若怒火动得太久可是会变丑的,不如何谈吧,别伤了凤梧宫和清泉宫的和气。” “我说你这个下人烦不烦?我堂堂清泉宫左使难道需要你一个小书童来说教吗?我奉劝你赶紧给我闪开,若惹怒了我有你好果子吃!” 清雪十分不客气地剜了忘邪一眼,就差没直接动手了,言语之中满是对忘邪的鄙夷和不屑。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头:“我说……我是来劝架的,你好歹声音小点,我的耳朵都要被你给刺破了,很疼啊。” 清雪闻言怒气横生:“你说什么!好大的胆子,竟敢嘲讽我?你不想活了是吧!” 忘邪不耐烦地看了对方一眼:“我原是想好好解决的,可我实在没那个耐心,所以你还是闭嘴吧。” 话一说完,还不等清雪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忘邪便直接挥出了手,霎时一道内力横扫而过,清雪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便失去意识晕在了地上。 忘邪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呼~可算是安静了。” 一旁的宁凰看见这一幕直接怔住了,呆愣地看向忘邪:“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只是将她给打晕了而已,你不觉得她很吵吗?按照这个吵法你们怕是闹到天黑都没完了,所以我帮你早些解决嘛。”忘邪道。 宁凰闻言冷哼了一声:“谁要你多事了?好歹我也是这凤梧宫的表小姐,难道会连她一个外人都斗不过?方才不过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而已。” “是吗?可我记得宁凰姑娘似乎不精通武艺吧?而这人是清泉宫的左使,武艺还算过得去,这附近又没什么人,倘若她生气捅了你一剑只怕你都只能认栽。” 第359章 一个吻引发的血案 忘邪实在没忍住怼了对方一句,宁凰闻言小脸一下气得通红。 “你这是在看低本小姐?我可是凤梧宫的表小姐,就算那个什么清雪动武功她敢把我怎么样吗?我娘和舅舅可都在这里呢!到时候定会给她治罪!”宁凰怒声道。 忘邪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说道:“行行行,你是表小姐你厉害,我说……这里这么偏远,你好好地跑这儿来做什么?散心散得够远的啊?” “谁说我是来散心的?我是来采花的。”宁凰道。 “采花?采花贼啊?” “你才采花贼!我是为了做花糕给凤羽哥哥送去!你这家伙不会说话能不能闭嘴?” 宁凰被气得不轻,要不是看在这人刚才帮她打晕了清雪,她定然一剑刺杀忘邪。 忘邪见状无辜地摸了摸鼻尖,又问:“没想到你看起来身娇肉贵居然还会做糕点?多才多艺啊?” 宁凰闻言骄傲地扬起下巴:“那是自然,我自小就会做许多吃食糕点,凤羽哥哥最喜欢吃的就是我亲手做的花糕了,最近他忙于凤梧宫的事务劳累不已,所以我才想做些吃的让他放松放松。” 啧啧啧,真是个用情至深的女人,那凤羽的态度都这么明显了居然还上赶着往上凑?舔狗都没这么舔的。 忘邪忍住不想打击对方,只随口问道:“你说的这么厉害,做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吃啊?我怎么都不信你会做吃的。” 宁凰一听这话小脸顿时皱了起来:“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能耐?行!今儿本姑娘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天才!你给我过来!” 说着,宁凰突然一把拉住了忘邪的手,也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一顿用力往外拉。 忘邪被对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宁凰就这样强拉着她的手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膳房中。 在膳房内,宁凰熟练地生火做糕点,忘邪就在一旁看着,光看着动作倒还是有模有样的呢。 半晌过后,宁凰的糕点做好了,她将其推到了忘邪面前,命令道:“给我吃了。” 忘邪:“……” “你不会是因为我刚才怀疑了你你就给我下毒想毒死我吧?”忘邪问。 “想什么呢!我是让你尝尝味道怎么样!你不是怀疑我做的糕点能不能吃吗?今天让你见识一下,赶紧的!”宁凰说道。 忘邪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拿起面前的糕点就往嘴里塞,别说味道还真不错,品相也挺好,颇有以前在幽王府吃点心的感觉。 宁凰看着对方的表情扬起了嘴角:“怎么样我就说不错吧?” 忘邪点头:“的确挺不错的,我之前只以为你是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没想到你还是个厨艺不错的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嘛。” 宁凰脸色一黑,怒道:“不会说话你就给我闭嘴!你就不能跟你家主子学学?你要是有他一半会说话也就不会这么讨人厌了!” 忘邪挑眉笑出了声:“你是说那个叫容诀的?他讨人厌起来可比我厉害多了。” 宁凰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忘邪塞了几块糕点后扭头认真地看向宁凰:“诶,你这个人虽说性格讨厌了一些,但人品不算坏,人又痴情还会做吃的,像凤羽那样感情淡薄的人真的配不上你,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喜欢他了。” “你说什么呢?” “我是瞧你手艺不错才好心提醒你的,凤羽真的不是你的良配,何必将那么多心思都花在他身上呢?你模样好家世也好,找个更合适的夫君不是轻而易举么,凤羽对你想必也只有利用,你……” “你给我闭嘴!我好心给你尝尝我的手艺!谁允许你在这儿胡说八道的!我和凤羽哥哥是天生一对!你若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忘邪的话显然是戳中了宁凰的痛处,只见此刻宁凰已经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直直地指着忘邪的喉咙,忘邪见状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我只是随口一说,你犯得着这么大反应吗?” “闭嘴!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说罢,宁凰便提着剑开始往忘邪的身上刺,忘邪见状心底一惊,赶紧向后撤,然而宁凰正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都不打算停手了,二人就这样一追一赶硬是绕着膳房跑了好多圈。 …… 傍晚时分,外头的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最近的天黑得早,凤梧宫的人也歇息得早,忘邪一脸疲倦地回到了院子里,本想着回房让容安打桶水洗洗身子,谁知一打开门便瞧见了君诀正坐在她的床塌上。 霎时间忘邪的脸色就黑了几个度。 “你跑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君诀问。 忘邪轻轻耸了耸肩膀,道:“出去转悠了几圈,我说你又来我屋子里做什么?难不成又是来找我喝酒的?我告诉你你可以打消这个念头了,我戒酒了。” 君诀闻言笑出了声:“我这次不是来找你喝酒的,只是看你一直不回来有些担心你罢了。” 说着君诀起身亲自倒了杯茶送到忘邪嘴边,忘邪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然而这一瞥她才发现他们二人此刻的距离近得有些过分,忘邪心中大惊,赶紧向后挪了一大步。 该死,最近怎么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就和这个人走得这么近。 君诀注意到了对方的动作,微微皱眉:“你怎么了?离这么远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忘邪冷声道。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并不在意这些。” “以前不在意现在在意,总之你离我远一点就对了。” “……” 忘邪的心底有些烦躁,她最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将这个人当作君诀,明明两个人的性格差这么多,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一定是因为这张脸的缘故!看久了她就产生幻觉了! 这般想着,忘邪的眼神突然变得阴冷起来,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君诀,说道:“你能不能换一张人皮面具?或者跟以前一样把面具戴上?” 君诀闻言愣住,十分不解:“为什么?” “你用这张脸我有些别扭,总会把你当成他。” 君诀听了她的话后愣住了,随即笑出了声:“所以你急着让我离你远一点就是因为你看着这张脸会把我当作你的夫君?” 忘邪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青筋猛跳:“你这张人皮面具做得太真了,我会产生错觉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所以为了不继续产生错觉,你赶紧换一张人皮面具,总之别让我看到这张脸就对了。” 君诀笑得不行,忘邪见状更加生气了,她也懒得跟这人多说,便直接坐在床榻上不搭理他。 片刻过后,君诀收起了笑,缓缓走到床边与忘邪对视:“倘若你总是会不自觉地把我看成你的夫君,那你是否会有对我动心的时候呢?” 忘邪鄙夷地说道:“就算我动心了也是对着你这张脸动心,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可说不准,这张脸只是个皮囊而已,难道无论是谁,只要有这张脸你都会动心吗?如果不是,你对我动心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你心里已经开始有些喜欢我了?” 说到这里,君诀突然开始凑近忘邪,忘邪逐渐被逼到了床角,看着眼前慢慢变大的脸,她的眼角一顿抽搐。 “你有完没完?我说了不会对你——唔!” 忘邪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此时她的嘴已经被堵上了。 君诀的脸突然逼近,双唇直接覆盖在了忘邪的嘴上,霎时间,忘邪的脑袋一片空白,她只能感觉到自己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蹦——’的一声,断了…… 你给我去死! 忘邪大怒,二话不说直接咬在了对方的嘴上,君诀吃痛这才被逼着离开了对方的嘴唇。 他抬手轻抚着自己的嘴角,已经被咬出了鲜红的血迹,随即苦笑出声。 “你下嘴未免也太狠了吧?” “你想死吗!我说过让你别碰我!” 忘邪怒得不行,随手抽出一把长剑便指在了君诀的脖子上,君诀见状心底一沉,瞧着对方满脸的怒意,显然自己是真的做过火了。 “抱歉,我只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我告诉你什么叫情不自禁,我现在就很情不自禁地想要杀了你!” 说罢,忘邪直接挥剑朝对方的心口刺去,君诀大惊,急忙向后闪躲。 忘邪的招式明显是冲着死穴过去的,可想而知她是真的怒急了。 “忘邪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要欺负你,只是……” “你给我闭嘴!滚出去!”忘邪怒道。 “忘邪。” “没听到我的话吗?给我滚出去!这里是凤梧宫我不想跟你动手,你别逼我现在就跟你同归于尽!” 忘邪的语气中充满了冷意,君诀见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可瞧着对方已经怒到了极点,他现在也的确不好多言,便只得离开了屋子。 待人走后,忘邪疲倦地躺在了床塌上,心底的怒意还未消去,想起刚才那人吻她的模样便感到一阵反胃。 忘邪眉头紧皱,起身倒了杯茶打算压一压,然而就在她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动作。 她站在原地呆愣了许久,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嘴唇。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感觉好像有些熟悉?” 第360章 休了吧 方才她太过愤怒所以并没有感觉出来,可现在她已经冷静多了,于是之前那种无比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心头。 之前她便从崖主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无论是味道还是气势都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时她只以为是曾经遇到过类似的人所以才会熟悉,可方才的吻就不一样了。 她上辈子和这辈子两辈子加起来都只吻过君诀一个人,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都觉得熟悉的。 嘴唇,呼吸,还有温度,甚至是每一次皮肤上的接触,这些种种他都可以和君诀重合,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到底是她思念君诀过度产生错觉,还是——崖主原本就是君诀? 想到这里,忘邪的双眼顿时睁得老大。 对了!如果是这样就没错了,她最初见到崖主的时候崖主就说过他给过别人一根同样的发簪,这发簪是君诀娘亲的遗物,应该不会那么巧合碰到同款。 夜悬他们说崖主是从两年前闭关结束开始找寻她的下落的,那时正是她离开幽王府前往天陨书院的时候,崖主一直说对她用情至深,可她找遍所有记忆也没有任何关于崖主的片段,甚至连冥域崖都未曾听说,怎么可能有过跟崖主用情至深的时候? 如此一来便只有这种可能,崖主就是君诀! 可他为什么不直接说明?明明知道了她的身份却还是隐瞒?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忘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复杂,半晌过后都还没回过神来,她一直厌恶的崖主居然就是她的夫君?他们明明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却一直未察觉?若非是这个吻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她只怕是一辈子都不敢往这方面想。 忘邪越想越生气,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君诀!明知道我的身份还一直忽悠我隐瞒我?两年不教训胆子倒是肥了不少?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 第二天早晨,等忘邪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正午了,昨晚因为得知崖主就是君诀,她差点失眠一整晚,好在最后是睡过去了,不然她得累死。 忘邪迷迷糊糊地洗漱换衣,等走出房门后便瞧见冷彧一个人坐在院子中。 “怎么就你一个人?崖主呢?”忘邪问。 “今天一早宁凰姑娘便来了,是来找崖主了,他们俩出去散心了。”冷彧说道。 忘邪闻言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她坐在一旁手中捏着一个茶杯,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听见茶杯中传来了一阵破碎的声音,下一刻整个杯子都裂成了碎片洒落在地上。 冷彧:“……” “你……没事儿吧?看起来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冷彧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我的心情很好,崖主什么时候回来?”忘邪问。 “谁知道呢,大概下午?傍晚?半夜?有可能不回来了。” 忘邪冷笑:“呵,崖主好悠闲啊,如此有艳福真是让人羡慕。” 冷彧闻言嘴角一抽,他总觉得今天的忘邪好像有点怪怪的? 就在这时,院子外头突然跑进来了一个人,忘邪抬头看去,只见容安着急忙慌地跑到了她面前。 “你怎么了?跑得这么急做什么?”忘邪问。 “不好了,凤沅小公子受伤了!”容安道。 忘邪一愣:“你说什么?怎么会受伤呢?” “我也不知道,方才路过凌宇殿的时候我瞧见的,好像凤羽少主也在,我瞧着凤沅小公子伤得不轻,所以才来找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啊?”容安说道。 忘邪闻言眉头紧皱,二话不说便起身朝着凌宇殿的地方走去。 片刻过后,忘邪总算到了凌宇殿,凤沅和凤羽还在殿中,只是凤沅此刻的处境显然不怎么好,他躺在地上脸色发青,右脸颊还有一道细微的伤痕,看起来十分痛苦。 忘邪赶紧上前将其给扶起来:“凤沅?你没事吧?” “疼……好疼啊,我好难受。” 忘邪见状看向凤羽:“凤羽少主,你对他做了什么?” 凤羽轻笑着耸肩:“不过是切磋了两招而已,小沅说想见识见识凤梧宫秘法的厉害,希望我教他。我就在他面前展示一下咯,谁知他连一招都躲不过去?直接就倒在地上了。” 忘邪闻言眉头紧皱,面色有些阴冷:“只是切磋而已,犯不着下这么重的手吧?” “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是他自己身子太弱承受不住,我只是正常出招而已,看样子他还需要多多历练啊,这样的体格如何能做得了凤梧宫的少主?”凤羽冷笑道。 看着对方脸上嘲讽的笑容,忘邪逐渐眯起了双眼,一缕若隐若现的光芒浮现在手中,就在她打算出手跟凤羽好好过过招时,凤启和凤洛突然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听说小沅受伤了?好好地怎么会受伤呢?” 凤启一脸担忧地走了进来,在看到地上痛苦挣扎的凤沅后立马冲了上来:“小沅!你怎么样了?哪里伤着了?” “爹……我和大哥切磋,技艺不精受了伤,好疼啊,全身都疼得厉害。”凤沅道。 凤启闻言脸色一下便沉了下来:“来人!将小沅送回我的寝宫!找大夫前来医治!” “是!” 凤沅被带走后,凤启立马将目光锁定在了凤羽的身上,眼底的怒意十分明显:“你明知小沅不会武功,为何还要跟他切磋?甚至下这么重的手?你安的什么心!” 凤羽闻言瞬间黑了脸:“父亲!是小沅自己要和我切磋的,我也没想到他连一招都躲不过去。” “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嫉恨小沅以久,便想用这种法子教训他?倘若你真有心让着他如何会让他受伤?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凤启不由分说的教训将凤羽更加不甘,父亲为什么总是偏向凤沅?就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他吗? 凤羽别过了脸不愿再多说,一旁的凤洛见状说道:“哥哥,你别这样说小羽,小羽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何时让你劳心过?他心地善良,断然不会对小沅做什么,只是小沅不懂武功,一些简单的招式都无法躲过,小羽也不是故意要伤着小沅的,你若一味地责备他未免有些太偏心了。” 凤启听了她的话后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些:“罢了,这样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你回去处理事务吧,没事被往凌宇殿走了。” 说罢,凤启便直接转身离开了,凤羽见状紧咬着牙,十分不甘心。 一旁的忘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并未出声,待凤启兄妹都离开后,凤羽才转身看向忘邪,嘲讽地说道:“你没必要担心那个凤沅,他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单纯,不管你信不信,今日之事都与我无关,是你们的好友凤沅主动找我来的。” 忘邪闻言微微皱眉:“你想说什么?” “哼,方才我用的那一招他明明可以躲过,可他却不躲反而硬生生地接下了那一招,你以为是为什么?你当他是单纯善良的小白兔,又哪里知道他那身兔子皮下隐藏的是不是一条毒蛇?擦亮点你的眼睛吧,别跟我父亲一样愚蠢。” 说完,凤羽便不悦地走出了凌宇殿,只剩下忘邪一人站在原地沉思。 凤沅……他真的只是像表面上的那么无害吗? 等忘邪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君诀也不知是何时回来的,瞧见忘邪那阴沉的脸色后忍不住顿了一下,以为对方还在因为昨晚的事而生气。 “你瞧着似乎脸色不太好?”君诀问。 忘邪闻言抬头看去,正对上了君诀的双眼,顿时眸子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 “崖主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君诀顿时一愣,不解地看着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忘邪冷笑了一声:“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好奇而已。” 随后忘邪走到君诀身边坐下,她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的眸子一闪,嘴角勾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崖主大人,你喜欢我吗?” “噗——” 话音刚落,一旁喝茶的冷彧顿时就没忍住喷了出来,随后一脸惊恐地看向忘邪。 “忘邪你是不是病了?怎么突然问这个?”冷彧问道。 忘邪轻笑了一声,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君诀:“没什么,只是想确定一下,崖主,你喜欢我吗?” 君诀愣了许久都没反应过来,看着对方璀璨闪烁的双眼,他最后还是老实地点了个头。 忘邪满意地笑了笑,说道:“正好,我也喜欢你,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过门呢?” “咳咳咳!” 这次不是冷彧,而是君诀,君诀一脸疑惑地看着忘邪,一度怀疑是自己耳朵坏了还是面前这个人坏了? “忘邪,你认真的?”君诀问。 “自然是认真的,既然你一直在说喜欢我,我的心又不是铁打的,当然也是会心软的,所以我觉得成全你,嫁给你做妻子。”忘邪笑道。 “可你不是有夫君了吗?” 忘邪挑着眉头笑得阴冷:“哦~那个君诀啊,回去休了吧。” 第361章 同床共枕 君诀听了这话顿时就怔住了,怎么感觉听着哪里怪怪的? 忘邪继续说道:“跟那个傻子比起来,当然还是你比较好嘛,实际上我早就看那个傻子不顺眼了,粘人,话多,还蠢,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不让人消停,我找的是夫君又不是儿子,整日照顾着他都快烦死我了,所以我早就想把他踹了,正好现在遇上了你,你模样好气质佳武功还高,如果让我选的话当然会选你了。” 忘邪笑得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君诀闻言忍不住扯动着嘴角:“你的夫君……也没有这么差吧?” “你是不知道,那个小傻子简直就是蠢钝如猪,随便讲个故事他就能往水里跳,我的大好年纪怎么能浪费在他的身上呢,现在想想我当初真是蠢,为什么要为他废那么多心思?又是帮他逼宫又是替他去书院铲除忧患,两年的时间我差点死了个彻底,要是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看见他就跑,恨不得这辈子从来就没见过,我看他全身上下所有的优点估计也就只有那张脸了。” 我让你忽悠我!我让你骗我!我让你叫我洗衣服罚站做苦力! 君诀闻言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时间竟不知该喜还是该怒,照理说忘邪现在承认喜欢他了那应该皆大欢喜,可仔细想想,以前那个傻子君诀也是他啊,如今忘邪如此讨厌以前那个傻子,那不是将他也给一并讨厌进去了吗? 该死!早知道就不应该听夜悬那小子胡说八道!当初就该直接告诉忘邪他的身份,不然后面也不至于闹出这些事来!可现在想告诉都晚了啊!要是忘邪现在知道真相,他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用的。 君诀头疼不已,忘邪瞧着他那模样心底暗爽,受了这么久的气,现在总算是释放出来了,痛快! 于此同时的另一边,在凤启的寝宫内,凤沅正虚弱的想从床榻上爬起来,凤启见状赶紧上前将其扶住。 “小沅!你的伤才刚医好,现在不能乱动,先歇着,过些时候我让人将你送回你院子里去。”凤启道。 凤沅闻言扯着嘴角苦笑了一声,随即眼圈一红,泪水不断从眼眶里流淌出来。 凤启见状大惊:“小沅!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父亲!我好害怕,我一直都很敬重大哥,从未想过跟他争夺凤梧宫,我只是想好好地待在父亲身边弥补这十几年不能尽孝的遗憾,可大哥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难道我已经不能继续留在凤梧宫了吗?” 凤沅突然失控地大哭起来,凤启听了他的话后整张脸都黑了:“小沅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我最疼爱的儿子,怎么会不能留在这儿呢?这次凤羽的确是太过冲动了,但他并无其他的意思。” “不!父亲您是不知道,今日是大哥死活要来我的凌宇殿,说想看我有没有那个本事能看好这里,我无可奈何只得同意,之后他又说想跟我切磋,我不会武功拒绝了他,可他却突然出手将我打倒,甚至还想下死手,若非我的朋友及时赶到,只怕我现在都只是一具尸首了!父亲,大哥他想杀我!” 凤沅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眼底的惊恐真实明显,凤启见状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是真的?凤羽当真有了这样的心思?” “我岂敢期满父亲?父亲还记得那个老四吗?之前您下令将他关起来,却并未说过要夺他的性命,可大哥才刚解除禁足没多久,地牢里就传来消息说老四死了,这一定是大哥做的,他想杀人灭口,如今老四死了就没有指认他的证据了,他又可以对我下手!父亲,我真的怕极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离开,起码还能活一条性命啊,只是我无法再留在父亲身边尽孝了。” “小沅!你别说这样的话,你我父子二人才刚刚相认,哪里能这么快就分开?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倘若凤羽真的对你有了杀心,我一定不会绕过他!”凤启怒声道。 凤沅吸了吸鼻子,抹去眼角的泪水说道:“可还有姑姑呢,姑姑根本就不喜欢我,在她眼里大哥才是她的侄子,我只是不知从哪儿捡回来的野孩子而已,有姑姑在大哥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最近我还听说大哥有意将凤梧宫的势力抓在手里,他知道您宠爱我,担心您把凤梧宫交给我,所以已经开始谋划着要夺取实权了。” “你说什么!凤羽竟有了这样的心思!” “父亲息怒,我也只是听说罢了,不过大哥有了姑姑的帮助,在凤梧宫的确是愈发的得心应手,姑姑想着将宁凰嫁给大哥,二人联姻,那姑姑自然是希望大哥继承凤梧宫了,所以事事都会帮着大哥,大哥要对付我倒也没什么,我可担心他会因为您的偏心而恨上您,倒是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可就麻烦了。”凤沅说道。 凤沅这话可没忽悠人,凤洛和凤羽的心思很好猜,他之前做的种种就是为了激怒凤羽,让他知道自己的这个父亲靠不住,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凤羽当然会有所动作,所以只要凤启着手去查,就会查到跟凤沅话中一样的内容,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不信也得信。 果然,凤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一下大变,怒吼道:“好他的凤羽!我还活着呢他就这么等不及要夺走我的位子了?果然是什么样的娘就能生出什么样的儿子!跟他娘一样都是贱人!” “父亲先别生气,这事到底还没有证据,或许我们误会大哥了,大哥只是想对我动手而已。” “即便是对你动手那也不应该!当初原本就是他的娘害了你母亲!若非那个女人的干预,我和你母亲何至于会闹到这样的田地!凤羽这小子想夺我的位?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大的能耐!凤梧宫这个地方可不是他想吃就能吃得下的!” 凤沅在一旁听着,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冷笑。 别急,还有最后的几天,我跟你们好好玩。 …… 入夜后,忘邪半眯着眸子心情甚好地坐在窗前,看上去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这时,君诀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异常。 “容安说你找我?” 忘邪笑着点头:“既然我们已经互表心意了,就没必要一直分房睡了吧,以后你来我房间我们一起睡吧。” 君诀:“……” “忘邪,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跟之前好像不太一样?”君诀疑惑地问道。 “能有什么不一样?之前对你冷冰冰是因为我们还未互相表明心意,如今既然表明了,就不必这么疏离了,怎么?难道你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当然不,只是我瞧着你有些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你习惯就好。” 说完,忘邪意味深长地眯着双眼拉上了君诀的手,径直便将他给带到了床边按了下去。 君诀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来这招,整个身子一下就僵住了。 “跟我同床共枕会让你很紧张吗?”忘邪笑问。 君诀不语,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他的心底总有些发慌,忘邪轻笑了一声,倒也没做其它的事,只是褪去了外衣跟君诀躺在一起。 “说起来咱们来凤梧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距离一个月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你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忘邪问。 “一切都好。” 忘邪闻言挑眉,又问:“可现在突然来了个凤洛,这难道不会影响你的计划吗?有凤洛在凤启只怕做不了什么吧?” “只要一个人有弱点就好把控,凤洛之所以会成为宁平山庄的庄主夫人,这都要归功于二十年前凤羽母亲的帮助。”君诀说道。 忘邪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二十年前凤梧宫还处在刚起步的阶段,凤家兄妹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并不高,所有行事都得倚靠这凤羽母亲的地位,而凤洛看上了宁平山庄的庄主,你以为以凤洛的身份这么轻易就能成为庄主夫人?这里头当然还有那个女人的手段,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凤洛和她就一直是合作状态。” “而现在,虽说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多年,但凤洛依旧需要凤羽的力量,宁平山庄她们母女待不下去,凤洛要想重得势力只能依靠成为凤梧宫宫主之后的凤羽,那时宁凰和凤羽成婚,她也就可以靠着这个身份重新回到山庄掌权,所以凤洛之所以要一直帮着凤羽,并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幸福,纯粹只是想帮自己夺得力量而已。” “那凤洛的弱点是什么?”忘邪问。 “我说了,早在二十年前凤洛就和那个女人联合在了一起,为了自己的利益,凤洛自然是站在那个女人身边的,所以当凤沅母亲出现的时候,那两人便会联合在一起对付秋姜,据我得知,当年秋姜并不只是被赶出了这座岛屿,而是被那个女人下毒毒晕,然后二人一起将秋姜给卖到了陈家。” 第362章 变故 忘邪闻言怔住:“卖到陈家?若那个人想除掉秋姜,直接毒死不就好了?何必大费周折将人给卖出去呢?难不成是良心发现不想伤人性命?” 君诀轻笑了一声:“你将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凤羽的母亲是制毒世家,手段向来以狠毒为主,面对一个跟她抢夫君的女人她怎么会那么好心,对秋姜而言,嫁入陈家简直比死还痛苦,我之前便同你说过,陈家主在当年就已经年岁不低了,而那时的秋姜顶多也才二十出头的样子,你以为秋姜真的会爱上陈家主?” “即便不爱,想必也是相敬如宾吧?” “当然不,陈家主并不是个善茬,他有一些令人启齿的爱好,江湖上有不少人都知道这个秘密,凤羽的母亲很早之前便同陈家主有过交易往来,所以很清楚对方的爱好,她将秋姜卖到陈家就是为了折磨秋姜。” “任何女子只要落到陈家,毕竟都会经受非人的对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大批死相残忍的女子被丢到荒野,我想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想待在那个地方的。” 君诀说这话时脸色平静,可忘邪却是黑了脸,她自然能想象得到对方话中的画面。 君诀继续说道:“秋姜落入陈家多年却一直没死,甚至熬成了陈家的主母,这期间她要忍受多大的痛苦谁也不知道,若是寻常女人,在遭遇了那些之后只怕是早就疯了或者自裁,可她却一直保持着清醒,熬死了陈家主之后还能继续掌管陈家,你以为是为什么?” 忘邪眉头紧皱,说道:“为了复仇?” “没错,秋姜恨透了抛弃她的凤启以及凤洛和凤羽的母亲,她做梦都想复仇,可她做不到,而且寻常的复仇方法对她而言太不解气,所以她只能让凤沅来。” 说到这里,君诀的声音顿了一下,扭头看向忘邪,而忘邪此刻也正在看着他。 “你早就知道这些事,却一直没告诉我?凤沅来凤梧宫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复仇,你们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帮他,却唯独将我一个人排除在外?” 忘邪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怒意,若非她今日套话询问,只怕这个人永远都没打算告诉她这件事吧。 君诀见状心中一惊,急忙说道:“并非是我有意要瞒着你,是凤沅提出不想让你知道他的计划。” “为什么?” “凤沅说你是他这辈子里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你一直认为他是个单纯无害的人,他不希望自己在你心中的印象发生改变,没有人会喜欢一个阴狠毒辣之人,他也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君诀说道。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脸上的怒气这才渐渐消散:“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从得知凤沅出自陈家时便有所怀疑了,我对陈家主还是有些了解的,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不可能像凤沅这般单纯,所以他一定在隐瞒着什么,后来凤启带来秋姜的死讯,凤沅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好些日子,那时我便猜到了他的打算,夜里曾跟他谈过一次,与他做了交易。” “什么交易?” “我们来凤梧宫一是为了调查当初我被追杀的事,二是为了来找一样东西,追杀的事我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凤梧宫与十二门有来往,他们大概是查到了冥域崖头上,所以才让凤梧宫动手探探虚实,只是我那时正好练功到达关键时期,受了重创后导致——” 突然君诀停下了口中的话,忘邪半眯着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导致什么?” 导致痴傻然后被凰耀带回了幽王府。 这事怎么可能告诉忘邪。 君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受了重创闭关了一段时间。” 忘邪冷笑了一声:“既然这件事已经解决了,那你还跟凤沅做了什么交易?” “我需要找一样东西,那种东西只会存在于凤启的身边,光靠我们无法近身,只有深得凤启信任的凤沅才能找到,所以我让他帮我找到那样东西,而我则给他出主意帮他在一个月内实现复仇。”君诀道。 “所以这段时间凤沅的异常都是在根据你的指使行动?” “自然。” 忘邪听了这话后心底不由得涌现出了一丝怒意,看这样子冷彧也是知晓的,所以他们之间只有自己是被瞒着的? “今日凤沅受伤不会也是你的主意吧?”忘邪问。 “我只是向他提供了思路,如何行动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凤启对凤羽的隔阂主要来自他的母亲,而凤沅要做的是将隔阂扩大,甚至到达损伤凤启利益的地步,只有那样凤启才会正式对凤羽出手,而凤羽也不是软性子的人,二人之间定然会闹出更大的事,凤沅只需在旁边看着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至于凤洛就更简单了,过些时候凤沅会告诉凤启,当年他母亲的死和凤洛有关,以凤启的性子,即便不会要她的命也一定会软禁,没了凤洛的帮助,剩下的就是他们父子间的事了,凤沅想要任何害他母亲的人去死,顺便毁了这个凤梧宫,正好这也是我的意思,目前看起来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君诀这般说着,忘邪闻言冷笑了一声,不再开口了。 不管怎么说她总算弄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凤沅要复仇她自然是没法插手的,这事她只不过是个看客而已。 第二日清早,忘邪和君诀一同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院子里的冷彧和容安正好看到了这一幕,霎时间两人的表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你……你们两个怎么一起出来了?”冷彧问。 忘邪白了他一眼:“不明显吗?同床共枕共度春宵呗。” “……” 顿时,冷彧看向君诀的眼神充满了杀气,君诀表示很无辜,这次真不是他的意思。 半晌过后,忘邪用完了早膳,问道:“凤沅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他?” “那小子昨晚压根就没回来,谁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宁凰不知怎的跑了过来,并且脸色还十分苍白,看起来格外惊慌。 “容公子!求你帮帮我吧!凤羽哥哥出事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宁凰刚一进来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忘邪等人见状全都愣住了,不解地看着她。 “宁凰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地这般慌乱做什么?”忘邪问。 “今日一早舅舅突然下令要将凤羽哥哥关起来,还收回了他在凤梧宫内所有的权力,我和母亲得知此事后都赶着去劝,可舅舅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死活不听,连我母亲的话都不起作用了,舅舅虽然对凤羽哥哥感情淡薄,但以前送来不会处罚得这么严厉,我真的很担心,但又不知该怎么样才能帮到他,思来想去也只有你了。” “你们和凤沅关系最好,舅舅最听凤沅的话了,你们帮我去求求凤沅让他去劝一下舅舅吧!不然凤羽哥哥要怎么办啊!” 说着宁凰突然落下了眼泪,一张脸哭得通红,忘邪瞧着她的模样皱起了眉头,神色微微有些为难。 她如今知道了凤沅要复仇的事,凤羽变成这样显然是他复仇的一环,她只是个外人,实在不好插手。 “宁凰姑娘不必求了,大哥会变成今天这样是他罪有应得,即便你磕破了脑袋我也不打算去向父亲求情。” 突然,凤沅的声音从院子外响起,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凤沅正冷着一张脸朝他们走来。 凤沅半眯着眼睛盯着宁凰,道:“宁凰姑娘是个聪明人,我本以为大哥如此冷淡地对你你应该懂得放手,谁知到了这一步你还在为他求情,可你怎么不想想,父亲给予他的罪名有哪一个是假的吗?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对他的计划应该是最熟悉的那一个人,收集势力抢夺凤梧宫甚至是对我下手,这里面没有哪个是在冤枉他吧?” “凤沅!他毕竟是你大哥,他之所以会这样对你只是因为舅舅太过偏爱而已,凤羽哥哥性子高傲,如今成了这样他会受不了的。”宁凰道。 “受不了关我什么事?他要害我难道我还要帮他不成?我还没傻到这种程度,我忙了一晚上才回来,现在有些累了,宁凰姑娘还是请回吧。” 说罢,凤沅便冷漠地绕开了宁凰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宁凰见状还想冲上去求情,一旁的忘邪见状直接挥手一个手刀将人给打晕了。 “容安,让人来将宁凰送回去吧。”忘邪道。 “是。” 人被带走后,忘邪面无表情地坐在院子里继续喝茶,冷彧见状上前问道:“你不去劝劝?” “有什么好劝的,那是人家的家事,我不过是个外人,好好看戏便是。”忘邪淡漠地说道。 冷彧见她如此便不开口了,忘邪低着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茶水,水面上还倒映着自己的脸,忘邪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现在距离一个月的时限还有多久?” 君诀道:“八天。” 八天过后,只怕凤梧宫就要变样了。 第363章 凤沅的复仇 八天后,凤启宫主一早便来到了忘邪他们的住处,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时限,今日就是君诀为他开启镇元玉的日子。 君诀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故此在看见凤启是依旧是一脸的淡然。 之后他们一行人便来到了凤梧宫外的一片海域上,此次前来观看的人有不少,不光有凤梧宫的几位资历深厚的长老,就连清泉宫的青岚和清雪也来凑了热闹。 “容公子,时候到了,请为我们展示镇元玉的力量吧。”凤启道。 君诀闻言扬起嘴角笑了一声:“我很荣幸。” 说完,君诀便拿起镇元玉扔向半空,随即一道耀眼的白光从玉令中释放出来,君诀的口中不停地在默念着什么,随即他在自己的掌心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那道光芒围绕在玉令的周围。 凤启等人看见这样的景象后都呆住了,他们拥有镇元玉多年,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开启这个玉令,如今瞧见这样的场景,自然心中震撼,同时也不由得开始怀疑君诀的真实身份。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君诀口中的要诀一直没有停下,玉令周围的光芒正逐渐向四周蔓延,半晌过后,竟在海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阵。 霎那间在场的人们都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叹声,一旁的忘邪和冷彧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不知为何,随着那光阵越来越清晰,忘邪总觉得自己的心口有点疼。 过了许久,时间逐渐到了正午,太阳高挂天空正好在光阵的正上方,君诀瞧着时候差不多了,这才收回了自己的内力。 凤启见状问道:“容公子,这就完成了?” 君诀笑着点头:“还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完成了。” “那还差哪一步?” 君诀笑而不语,只是抬起眸子看向凤梧宫的方向。 轰—— 突然间,一阵巨响从众人的身后传来,他们转身看去,发现那声音是从凤梧宫的地底传来的,并且这座岛屿的地面不知为何开始颤动了起来。 凤启见状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回过神来,神色大变:“是谁!是谁潜入地宫开启了凤梧宫的秘法!” 凤梧宫的地底一直都有一个地宫,那个地方只有凤家的人才知道,即便是这些资历深厚的长老也无从得知,地宫里的秘法是当初凤梧宫创建的时候建造出来的,拥有着可以将整个岛屿都化为灰烬的力量,是他准备用来抵御强敌的,轻易不能使用,一旦开启就无法关闭,只能等着威力散去,并且要开启那道秘法也是十分困难的事。 可如今竟然有人将秘法给打开了?到底是谁干的! 凤启的脸色很不好看,没过一会儿,凤沅缓缓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凤宫主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大好看啊,是在震惊还是在害怕呢?” 凤沅的声音缓缓传入众人耳中,语气中还带着一丝笑意,凤启瞧见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愣住了,疑惑地问道:“小沅?我不是让你在里面处理凤梧宫的事务吗?你怎么出来了?” 凤沅轻笑了一声:“今日有好戏看啊,我当然要到场了,怎么样?这个地宫秘法你还满意吗?” 凤启闻言一惊:“这个秘法是你开启的?” “自然。” 凤启摇头:“你不懂武功!怎么可能有能力开启秘法!” 凤沅闻言笑了起来:“看来凤宫主的见识还需要多多历练啊,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光靠我的力量当然是不能开启秘法的,不过有了这个镇元玉的力量就可以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怔住了,凤启的双眼瞪得老大,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君诀:“你……你们,你们难道是?” “现在猜到了?我跟容公子是一起来的,自然就是一伙儿的,用开启镇元玉来将你们都引出凤梧宫,然后我再光明正大地潜入地宫,等镇元玉一启动,力量就会直接传到地宫中引发秘法,这个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凤沅笑着说道。 “你疯了吗!秘法一旦启动那就是自寻死路没什么差别!难道你想让我们都死在这儿吗!你到底在想什么!”凤启大怒。 “我在想什么?我在想该怎样杀了你们!凤启!我已经计划了一个月了,来到凤梧宫后的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我都在想着该怎样杀了你!现在我马上就要成功了!过不了多久,秘法的力量就会渗入这座岛屿的每一个角落,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你们都得死在这儿!” 凤沅的神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众人听到他的话后全都怔住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么一天的到来,一时间众人慌乱不已。 凤启看着面前的人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小沅?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凤梧宫是我辛辛苦苦创立的,你是我的儿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凤梧宫啊,你怎么能将这里毁了呢?” 凤沅听着他的话笑了起来,笑得很是癫狂:“真可笑啊,凤宫主,你还真以为我是你的儿子?那是我骗你的,我娘的那封遗书也是骗你的,我姓陈,身上流的是陈家的血脉,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凤启闻言顿时大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不……不可能!你怎么会是陈家的孩子呢?秋姜说了你是我的孩子啊!你叫凤沅,是我和秋姜的儿子!” “当年你和我娘的确有过一个孩子,可当年那个女人和凤洛联合给我娘下毒的时候就已经把那个孩子给毒死了,之后我娘被卖到了陈家成为陈家的奴隶,怎么凤宫主这么神通广大竟然不知道陈家主的癖好吗?我娘是在那时候怀上我的,所以我身上流着的的确是陈家的血脉。” “怎么会这样?你……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凤沅瞧着面前这人震惊的模样冷笑起来:“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啊?当初你抛弃我娘为了权势和那个恶毒的女人在一起,你享有了权势却依然不肯放过我娘,整日缠着她,若非你的纠缠那个女人怎么会想对我娘下手?还有你的那个妹妹,你们兄妹俩都是同样的货色,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凤洛为了能嫁入宁平山庄与那个女人合作给我娘下毒,之后还想折磨我娘,将她送到了陈家,你知道陈家是什么样的吗?你知道我娘进了那里受了怎样的屈辱吗?不光是她,还有我,我从小在陈家长大,你以为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陈家主的喜好远比你们想象中要可怕得多,我和娘亲每日都在泥泞漩涡里挣扎,终于有一天陈家主死了,我们母子的噩梦才终于结束了。” “可仅仅是这样怎么够?我们之所以会沦落至此都是你们害的,你们在凤梧宫活得好好的,我们却要遭受这样的苦难,这个世道怎么能这么不公平?所以我娘说了要复仇,但她被折磨多年身子早就不行了,所以只有让我来,我们料到你会因为愧疚对我百般宠爱,所以利用这一点将你和凤羽分裂,逐渐得到你的信任再将你的凤梧宫给彻底铲除。” 凤沅脸上的笑容很好看,倘若忽略他所说的话,现在便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少年,忘邪听着对方话中的内容逐渐皱起了眉头,随即别过了脸不想再看。 凤启整个人都怔住了,脑海中不断回绕着刚才听到的内容,脑子里一片混乱,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不可能。 凤沅眯着双眼轻轻笑着,说道:“我和娘亲要报复的只有凤家的人,你们这些人的命我没有兴趣,现在还剩下半柱香的时间,倘若你们能离开这座岛屿或许能留下一条命呢。” “就凭你这肮脏的小子还想毁掉凤梧宫?简直是痴人说梦!等我先杀了你正一正凤梧宫的威名!” “没错!杀了他!” “宫主!您赶紧下令吧,杀了这小子然后我们再去其它地方避难,虽说凤梧宫会被毁掉,但只要咱们还在就一定能重建凤梧宫的。” 凤启闻言脸色难看,他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问道:“你当真不是我的儿子?” 凤沅冷笑:“像你这样无耻的人,生不出我这样的儿子。” “抓住他,杀了他!给我将他粉身碎骨!” 凤启突然怒喊了一声,周围的人见状赶紧朝着凤沅冲了上去,凤沅微笑着看向前方涌来的人群,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就在那些人马上要将凤沅捉住时,突然无数道强光出现在他们的脚下,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强光直接穿透他们的身体,一瞬间大批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众人见状大惊,急忙朝旁边看去,只见忘邪正抬着手,双眼微红地看着他们。 “继续。” 继续?继续什么? 忘邪面无表情地说道:“凤沅要报仇,这是他们之间的家事,外人不得参与,你们要么赶紧逃命,要么就留在这儿等死,敢动他的,我要了你们的命。” 第364章 危险出现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凤沅看着忘邪的模样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笑着说道:“凤宫主,今日咱们大团圆,若只有我们两个未免太无趣了,所以我还给你带来了其他人。” 说完,凤沅轻轻勾了勾手指,随后凤羽和凤洛就被带了上来。 那两人的脸色很难看,身上都被绳索给捆着,面对凤沅的命令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凤沅笑着说道:“我自小在制香世家长大,对香料极其精通,所以在他二人的香里下了点东西,他们现在武功用不出来,反抗不了听话极了,既然咱们今天要将话说明白,少了他们俩怎么能行呢?正好我娘亲也被葬在这个岛上,今日所有人都到齐了。” “你当真要将事情做到这样的地步?如果我们死了,你以为你还能活吗?”凤启怒道。 “只要能让你们死,我活不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凤宫主,今天的戏你还喜欢吗?” “你!你这个卑劣小人!我今日一定要杀了你!” 凤启愤怒地嘶吼了一声,随即便抽出佩剑要冲向凤沅,然而就在这时,地面再次晃动了起来,凤沅见状笑了一声:“看样子时间要到了,秘法即将开启。” 众人听见这话顿时大惊,他们可不想死在这儿啊! “跑啊!快跑!凤梧宫要完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快走!赶紧啊!” 一时间岛屿上乱作了一团,大批的人正拼了命地往海面上游去,仅剩的几条船只都被夺走了,剩下的人只能一个劲儿地往水里钻。 渐渐的岛上的晃动越来越大,凤启见状顿时也有些慌乱,他想要先离开这里,然而这时凤沅却跑到了他的身边一把将他抱住。 “凤宫主,你不是很思念我娘吗?同样我也很思念我娘,那我们一起去找她吧,她一定在等着我们的。”凤沅道。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放开我啊!” “啧啧啧,凤宫主的爱可真够廉价的啊,果然像你这样的人还是早些死了比较好,今天我们所有人就一起团聚吧。” 说着,凤沅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袖中早就藏好的匕首直直地刺入了凤启的身体里。 霎时间凤启的双眼瞪得老大,逐渐倒在了地上,凤沅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他,手中的鲜血不断滴落在地上。 忘邪瞧着地面的晃动越来越明显,估摸着秘法马上就要启动了,她赶紧来到凤沅身边抓住了他的手。 “现在你仇也报了,赶紧走吧,若再晚一些只怕就走不掉了。”忘邪说道。 凤沅摇了摇头:“我从打算好报仇的那天起就没想过要活下来,我的手上满是鲜血,走不掉了。” “你在说什么?难不成你想死在这儿吗?赶紧跟我走!” 凤沅扭头看向忘邪,笑着说道:“原本我不想报仇的,我只想过平淡的日子,所以在当初凤宫主认出我说想要接我娘过来一起生活的时候我很开心,想着放弃报仇就这么跟娘在凤梧宫过一辈子也是好的,可我娘不愿意,她早就料到我会心软,于是自行了断留下了那封遗书。” “我这辈子除了娘什么都没有,我这辈子的人生早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毁了,如今活着对我而言只有痛苦,我不想痛苦地活着。” 忘邪闻言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能遇见你们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一件事,可像我这样的人已经走到了绝路,我不想走了。” “你——” “忘邪,秘法即将启动,我们该走了。”君诀来到她身边说道。 “可凤沅他。” “那是他早就选择好了的。” 君诀的声音有些冷,忘邪愣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君诀见她如此只得强行拉着她离开了这座岛屿。 忘邪回头看着凤沅的身影越来越远,不光是他,还有宁凰,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宁凰依旧陪在凤羽的身边,就在忘邪被带离岛屿的一瞬间,镇元玉下方的光阵启动,同时引发了地宫里的秘法。 顷刻间一阵刺耳的巨响从凤梧宫释放,偌大的岛屿就这么被一道道强光笼罩着。 忘邪看着面前的光芒愣了神,即便双眼生疼也没有移开。 这道光芒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等光芒散去的时候映入众人眼中的便只剩下了一片废墟。 凤梧宫没了……上面的人也都死了,连一具尸骨都没有留下,仅仅是一柱香的功夫,那个令人闻风色变的势力就化为了灰烬。 众人看着这样的景象忍不住咋舌。 “你之所以不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凤沅会死?” 忘邪突然沉着声音问了一句,一旁的君诀闻言一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冷彧见状忍不住劝道:“忘邪,你也别怪崖主无情,我们曾经都劝过凤沅的,可他这辈子过得太苦,早就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希望,崖主曾给了他很多个选择,只要他愿意活下来就会有更好的结局,可他铁了心要同归于尽,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即便强行将他救下来他早晚也是会寻死了。” 许多条路摆在凤沅的面前,他却偏偏选择了下场最坏的一条路,他们不是凤沅,也没这个资格去改变他的路,如此也只有成全他。 忘邪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平淡得有些吓人,她看过的死人已经不在少数了,可这次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半晌过后,忘邪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们,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突然,一道清丽的声音从他们的后上方响起,顿时三人一愣,转身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树上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年纪似乎只有二十出头,模样倒是生得很不错,而且身上的内力很浓厚,气息跟寻常遇到的人完全不一样。 这两个人……很危险。 忘邪见状顿时皱起了眉头,一股若隐若现的内力涌上了手心。 “你们是什么人?”忘邪问。 “我们?我们当然是好人了,小子,你可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突然女子阴狠地说了一句。 忘邪闻言有些疑惑:“你们认识我?” “我们不认识你,不过我们认识你体内的血!云栖那个家伙偷走了门主炼制的上者之血,我们还想着要去哪儿才能找得到,没想到竟在你的身上,小子,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门主要见你。”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顿时沉下了脸,门主?上者之血?云栖? 很显然这两个人是从十二门来的,他们口中的云栖只怕就是凤栖殿的殿主了,这两个人是冲着她来的? 忘邪正深思着,对面的那对男女却猛地朝她冲了过来,忘邪心中一惊,还没等她来得及应对那两人便已经来到了她面前。 他们的速度很快,眨眼的功夫便打算捉住忘邪将其带走,然而这时一道异样的内力猛地席卷了二人的身体,刹那间他们便被击退了好几米远。 二人痛苦地捂着胸口,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君诀的眼神中充满了诧异。 “怎么可能!这里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强悍的力量?你是什么人!” 君诀一把将忘邪拉到了身后,面色阴冷地看着他们:“你们没必要知道太多,反正也活不了多久。” “哼!大言不惭,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 说完,那名女子再次冲了上来,这次她的目标是君诀,只见她迅速抽出了腰间的铁鞭,于此同时鞭身闪现出了刺眼的红光,凡是长鞭扫过的地方都能留下一道烧灼的痕迹。 君诀向一旁闪避着,下一刻,他一个闪身来到了女子的身后,右手死死地钳住了对方的脖颈,直接将人给提了起来。 君诀的力道不少,其中还有内力渗入,霎时间女子的脸色就变得铁青,从脖颈开始不断有黑线往脸上蔓延。 另一边的男子见状赶紧上来帮忙,君诀直接将手里的人向他甩了过去,随后几道黑雾形成的圈迅速朝二人飞去,犹如锁链一般困住了他们的脖颈。 二人顿时失去反抗的能力,君诀面无表情地盯着二人:“看样子最近十二门的武功后退了不少。”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力量!难道你也是从十二门出来的?”女子恶狠狠地问道。 君诀淡漠地扫了她一眼,随后抬起右手说道:“这种问题你们实在是没有问的必要。” 说完,君诀便死死地捏紧了拳头,霎时间那两个被困住的男女开始疯狂挣扎起来,看样子十分痛苦。 二人不停地在地上扭动身子,眼看着就要殒命的时候,突然其中一个人咬破手掌,将血按入地下,顷刻间大片的烟沙朝着忘邪涌去,忘邪顿时向后退了几步,然而那个男人此刻已经冲了过来,手中的短刀直逼忘邪的喉咙,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来到了忘邪身边一把将其搂住。 只听一道利器划过肉体的声音,空气中的血腥味儿瞬间传入了忘邪的鼻子中,顿时忘邪心中一跳,抬头望去,正对上了君诀的脸。 第365章 回幽王府 那柄短剑就这样硬生生地刺入了君诀的胸膛,浓郁的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血色仿佛混入了烟沙之中,将视线内的一切都染成了红色。 忘邪看着那抹鲜血一下就怔住了,心脏仿佛快要炸裂一般迅速跳动,黑色血线顷刻间蔓延至耳边,就连双眼也多了一丝血光。 一旁的冷彧见状赶紧出手击退了那个男人,好在伤口刺得并不算太深,还没有到致命的地步。 “你们没事吧?”冷彧担忧地问道。 君诀摇头不语,而一旁的忘邪则是整个人都陷入了杀戮之中,她半眯着眸子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那对男女,忽的右手一挥,脚下的土地立马隆起朝着那两人冲去。 “你们两个给我去死吧!” 忘邪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二人见状大惊,赶紧向后撤退,然而下一刻又不知从哪儿飞来的水柱将她二人的手脚死死地锁住。 忘邪看着他们眼底充满了杀气,只一个眼神,水柱立马分裂成了许多的冰刺,还不等那两人开口冰刺便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身体,上百根冰刺将二人的身体刺出了一个个的血窟窿,二人瞪大了眼睛,却连口都还没来得及开便直接咽气了。 等确定那两人死后,忘邪这才放开了他们,就在那两人落地的一瞬间他们的身体却瞬间消失,像是化为灰烬了一般随风逝去。 冷彧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咋舌:“啧啧啧,你这未免有点凶残了吧?” 忘邪皱眉不语,收回杀气后扭头看着君诀:“谁让你多事的?我会连这点攻击都躲不开?” 君诀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无奈地笑了一声:“是,我忘了你武功超群,我只是担心你受伤。” 忘邪冷哼了一声,看着对方那流血不止的胸膛还是心疼得不行,赶紧上前撕下衣裳的布条为对方包扎。 君诀看着对方的动作有些愣神,忘邪似乎很久没有这么温柔地对待过他了,这次难道也是因为血脉的影响? 包扎完伤口后忘邪瞪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回去啊,难不成你还想继续呆在这儿等十二门的人杀过来?” 君诀笑着点头:“好,现在就回去。” 说完,几人这才踏上了回冥域崖的路。 过了小半个月,他们总算到达了地方,君诀一回到冥域崖便被荆闳他们围着处理事务去了,忘邪则一个人坐在外边发着呆。 虽说在这里也是和君诀待在一块儿,但她其实更加想念在幽王府的日子,而且现在君诀以为自己还没发现他的身份,她也不想就这么放过这小子。 啧,果然还是得回幽王府去! 这般想着,忘邪站起身直接朝着君诀寝殿的方向走去。 于此同时,君诀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看着手中的书册,突然夜悬走进来说了一句:“崖主,凰耀来了,说是有要事向您禀告。” 君诀抬头随意地应了一声:“让他进来吧。” “是。” 就在夜悬打算转身出去的时候,突然君诀反应过来了,立马怒吼出声。 “等等!你说凰耀来了?” 君诀突然开口将夜悬吓了一跳:“是啊,此刻正在外头侯着呢。” “你!赶紧去让他把面具戴上,不戴上面具就别让他进来!” 夜悬闻言愣住:“……啊?” “啊什么啊!让你去就赶紧去!” “是!” 说完,夜悬赶紧转身出去了,君诀见状长呼了一口气,要知道忘邪还在冥域崖呢,而凰耀的脸忘邪是认识的,到时候凰耀一进来可就都露馅了,要是忘邪知道自己骗她一定会扒了他的皮。 就在这时,忘邪来到了寝殿内,随意地走到一边坐下:“崖主大人可真是够勤奋的啊?才刚从凤梧宫回来便开始埋头处理冥域崖的事务了?” 君诀闻声一愣,抬头望去正好对上了忘邪那双冰冷的眼睛,笑道:“最近事务繁多,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你记不记得之前去凤梧宫的时候答应过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说只要我允许你继续用我夫君的脸,等凤梧宫的事解决完了之后你就会放我回幽王府,这话可还算数?” 此话一出,君诀的身体瞬间僵住:“你……你要回幽王府?现在?” 忘邪挑眉轻笑:“怎么?崖主大人不同意?” “何必这么着急着回去呢?我还想着带你四处走走。” “那就不必了,我离开幽王府已经快两年了,实在有些想家,如今事情都了了,我自然是该回去的,即日启程。” “如果我不同意呢?” 忘邪闻言一笑:“如果崖主大人不同意的话……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 君诀干笑着扯了扯嘴角,忘邪眉头轻挑笑得格外好看:“所以你同意吗?” “同意,怎么会不同意呢,只是今日时候有些晚了,不如明日再启程吧,我让夜悬准备好马车和干粮。”君诀说道。 忘邪笑着点头:“如此便多谢崖主了,如果有机会我会过来看你的。” 君诀迎合着笑了两声,然而实际上头疼不已,忘邪回去意味着他也得跟着回去才行,而且必须得在忘邪之前到达幽王府,否则一定会被对方发现些什么。 就在君诀感到头疼的时候,夜悬带着凰耀进来了,凰耀的脸上戴着一张黑色面具,看不清他的脸,然而就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忘邪还是认出了他。 拜托,就算要伪装也好歹换一身衣服好吗?凰越军标配行头想认不出来也难啊。 凰耀显然是不习惯戴面具,手指不停地在面具上摩挲,忍不住问道:“主子,好好的为何要戴——” “咳咳,有什么事就直说。” 还没等对方的话问完,君诀便直接打断了他,凰耀觉得奇怪,但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几幅画像放到了君诀面前,说道:“之前兄弟们发现王府外出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原本是想将他们抓住审问一番的,然而那几人的武功很高,兄弟们不好下手,所以前来询问主子该怎么处置?” 君诀闻言瞥了眼画像上的人,顿时眉头一跳,这几个人他自然是记得的,之前跟在忘邪身边的那几个,也是从天陨书院出来的。 “由着他们去便是,无需理会。”君诀道。 “可是……” “崖主大人好大的闲心啊,竟然还派着人去盯着幽王府,这是在防着谁?” 突然,一旁的忘邪开口了,这时凰耀才发觉旁边还有一个人,扭头看去,在看到忘邪的脸后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主……主子!王——” “咳咳!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回去继续干你的活儿,没事不用过来了。” 凰耀闻言一愣,不解地看向君诀,在收到对方杀人般的眼神后他抖了抖身子,将嘴里许多的疑问都给咽了下去,然后赶紧退出了寝殿。 忘邪瞧着那人落荒而逃的模样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正所谓仆随主,你这下属瞧着跟你差不多。” “是吗?” “差不多蠢。” “……” 忘邪心情甚好地起身伸了个懒腰:“罢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崖主处理要事了,还得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明早赶路呢,告辞。” 说完,忘邪便转身走了,君诀就这样看着对方的背影,待人走远后才赶紧开口道:“夜悬!给我准备一匹马,我要出去一趟!” …… 到了第二天,忘邪一早便换好了行头出现在冥域崖外,夜悬他们早就按照吩咐准备了出行的马车,忘邪左右看了一眼,问道:“我都要走了,怎么不见你们主子来送送我?” 夜悬闻言干笑了两声:“这个……崖主他舍不得你,怕看见你离开会难过失态,所以就不来了。” 来什么来啊,崖主昨晚就加急回幽王府了好吗!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个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没想到你们崖主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啊。” “呵呵呵,可不是嘛。” “小白,你以后可要回来看我们呀,没有你冥域崖都无聊了许多。”夜悠不舍地说道。 忘邪闻言一笑:“会有这个机会的,我先上路了,后会有期。” 说罢,忘邪便带着容安一同上了马车,很快她们就离开了冥域崖的范围。 忘邪坐在马车中小憩着,抬眸扫了眼面前的容安,不解地问道:“自从你离开凤梧宫后脸色就一直不太对,这是怎么了?水土不服?” 容安闻言一愣,随后笑着摇头:“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们是从冥域崖出来的,有些没反应过来,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是女儿身,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小公子。” 回想起之前在凤梧宫这人和君诀的相处模式,她甚至一度怀疑这人有断袖之癖。 忘邪随意地应了一声:“是吗?你也无需在意,我此次离开估计有一段时间不会来这里了。” “对了,还没问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麟启皇城,幽王府。” 容安沉默了一瞬,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姑娘是幽王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王妃。” “……” 第366章 接着装 冥域崖距离幽王府实在算不上太远,反正都在麟启的地界,没几日的时间他们便到达了目的地,忘邪走下马车径直走进了幽王府,还没等她看清周围的景象呢,突然一道黑影从角落冲了出来,一把将她抱住。 “娘子!你终于回来啦,我好想你啊!” 是君诀的声音,忘邪抬起手将对方的脸掰远了一点,这才看清了对方的脸,依旧是那副傻乎乎的模样,跟两年前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忘邪看着对方的脸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是啊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呢?” 忘邪的语气温柔得过分,君诀听见都差点没反应过来,随后用力地点头:“想了!我每天都在想娘子,娘子抱抱!” 忘邪温柔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我赶了好久的路都累了,我们先去正堂坐着休息好吗?” “好~” 说着,忘邪便牵起了君诀的手往里头走去,一路上的下人在看到忘邪后全都定在了原地,铃儿和柳絮秋听到了消息立马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在看到忘邪那张久违的脸后两人的眼眶顿时红了。 “王妃!您终于回来了!奴婢每日都在府中等着您回来,奴婢好想您啊!” 铃儿激动地扑了上来,柳絮秋上下打量了忘邪许久,笑着说道:“你看着好像瘦了不少,不过长高了一点了。” “后面半句可以不用说。” “王妃,这些日子您都去哪儿了啊!说好的三个月就回来,您去了都快两年了,您知道您走了之后王爷有多难过吗?他吐血大病了一场,不过还好病了,之后王爷就——” “咳咳,娘子她累了,你们不要一直缠着她说话,铃儿,快去做些吃的给娘子补补身体啊!” 君诀恶狠狠地瞪了铃儿一眼,铃儿这才发现自己差点说漏嘴,随后便赶紧下去准备吃的去了。 忘邪在一旁将这几人的表情收入眼中,像是没有看到一般选择无视。 回到正堂后,忘邪仔细地看着君诀,问道:“我都离开两年了,你的痴症还没有治好吗?白老先生没再来为你瞧过?” 君诀闻言顿了一下,随后笑着摇头:“白爷爷来过了,但他说我的病需要慢慢来,没那么快治好的。” 忘邪闻言笑着点了个头:“两年不见你瞧着比以前懂事了不少,想来我不在的日子里铃儿她们将你照看得很好。” “才不呢,娘子不在我都要难过死了,娘子,以后你别离开我了,你去哪儿我都要跟着!”君诀认真地说道。 “好,不会离开你的,” 忘邪幽幽地笑着,语气和模样都比以前温柔了不少,君诀看着这样的娘子心底不由得一颤,为什么他总觉得现在的娘子看起来总有一种阴森危险的感觉?自己应该还没露馅吧? 等用完膳后,忘邪将君诀领到了房间里,笑着说道:“吃完午饭你该睡会儿午觉了,我许久没回皇城想出去走走,你在这儿乖乖地躺着好吗?” “可我想和娘子一起去!” “不行哦,你的痴症还没好,需要足够的休息,你最听我的话了对吗?”忘邪笑着问道。 “嗯,那我在这儿等着娘子回来。” 忘邪满意地点了个头,这才转身离开,等她走后,君诀痴傻的表情瞬间消失,随即疲倦地靠在床塌上。 看起来装傻实在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啊,他得想法子慢慢在娘子面前变聪明才行。 而另一边,忘邪走出幽王府后便直接去了皇城内最大的一家酒楼,她走上二楼,很快便在一个雅间里发现了她想找的人。 “我就知道你们在这儿,看起来你们过得很逍遥啊?”忘邪扬起嘴角看向面前的几人。 凌天几人听到熟悉的生意后猛地怔住,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忘邪那双笑盈盈的眼睛,顿时几人大惊,立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忘邪你可算来了!我们在这儿待了好久,就等着你过来呢!还担心你是不是在冥域崖出了什么事!” 凌天一看见忘邪便直接抱住不撒手了,为了避免这人将激动的眼泪鼻涕全糊在她脸上,忘邪直接伸手将对方拉出了老远。 “这些以后再说,你们在城内观察了许久,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忘邪问。 凌天仔细回想了一会儿,说道:“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只是这个幽王府戒备森严还有很多暗卫在守着,我们实在是潜入不进去,倒是发现你那夫君之前也不知去了哪里,好几个月都没在王府,直到前几天才着急忙慌地赶回来,然后将整个幽王府都整顿了一番。” 忘邪闻言轻笑了一声:“罢了,既然我已经回来了,你们继续在外头住着也不像话,随我回府去吧,这段日子我在外头发生了不少的事,着实累得够呛,好不容易回到幽王府总算能好好歇息一段日子了。” “也好,咱们兄弟几个齐聚,可得好生庆祝一下,你都不知道我们这段日子有多无趣,就差没潜进皇宫去转悠了。” 白锦叶无奈地笑了笑:“说起来我倒是对你那位夫君很是好奇,还不知那是个怎样的人。” “对啊对啊!我也很想见见的!”连沐说道。 说完,忘邪便直接将他们给带回了幽王府,这几个人都是模样姣好气度不凡的人,举手投足间皆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贵气,瞧着实在不像是普通人,他们一出现府中的下人都忍不住愣住了。 他们王妃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些人?之前好像没见过啊。 凌天一路山都在仔细观察幽王府的摆设建筑,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我去!在里头看着果然比在外面要震撼啊,这座府邸建得着实精美。” 白锦叶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声:“周围有人都看着呢,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就不能跟慕容学学吗?你看人家多淡定。” 慕容岚闻言笑着说道:“这幽王府的确比我想象中要不错,若非是身份尊贵且得圣宠的府邸断然不会有这样壮观的景象。” “我去瞧瞧君诀,等会儿我让下人去给你们安排住处,现在你们且先在这儿坐一会儿吧。”忘邪说道。 “好嘞。” 忘邪转身离去,凌天他们倒是坐得很老实,没一会儿的功夫容安过来了,手中还端着糕点和茶水。 “姑娘吩咐我来为你们送点心,请用。”容安低头道。 慕容岚点了点头:“有劳了。” 容安闻声愣了一下,抬起眸子看向对面的人,在看见慕容岚后顿时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在这儿?” 慕容岚愣住,不解地看向对方:“姑娘认得我?” 容安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摇头:“没有,我瞧着这位公子有些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方才晃的一眼认错了。” 慕容岚恍然大悟地应了一声,之后便没再说话了,容安离开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底闪露出一抹诡异的寒光。 另一边忘邪回到了主院的屋子里,君诀瞧见对方回来了赶紧躺在床榻上闭眼装睡,忘邪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对方,目光不断在君诀的身体上游离,目光锐利得像是要将对方给看穿似的。 半晌过后,忘邪终于开口了:“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不想睡就起来吧。” 君诀闻言一怔,随后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娘子,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忘邪看着对方的脸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君诀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地回答我,不许说谎。” “娘子问吧,我不会对你说谎的!” 忘邪满意地笑了,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 怎么怕什么来什么啊? 君诀心底一颤,对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娘子为什么这么问?我没有事情瞒着你呀。” “是吗?你确定?” “我……” 忘邪半眯着眸子盯了对方许久,瞧着君诀一脸迟疑的表情,忘邪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好吧,既然你这么确信没有事情瞒着我,那我就相信你吧,君诀啊,你很久都没有听我讲故事了吧?我再给你讲讲美人鱼的故事怎么样?” 说着,忘邪突然伸出手温柔地轻抚着君诀的脸,君诀的身体忍不住战栗了一下,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娘子想讲什么?” 忘邪笑着说道:“时隔两年我终于回到了幽王府,之前在我们府里住着的美人鱼知道了之后都很高兴呢,他们想出来陪我玩,但是在水里迷路了,你身为幽王府的主人家,是不是应该下水去找找他们?” “……” 君诀大惊:“娘子……你,认真的?” 忘邪笑盈盈地点头:“当然是认真的了,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很喜欢美人鱼吗?总是想见到他们,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跳进池子里你就能看见他们啦。” 我可是给了你机会的,既然你自己不坦白,那就别怪我不顾夫妻情分了。 第367章 分房 忘邪的双眼好看地眯起,像狗狗一般流露出耀眼的光芒,然而君诀却觉得心底有些发寒。 “怎么了?看着你样子好像有些迟疑啊?莫不是已经不喜欢美人鱼了?”忘邪笑盈盈地问道。 “娘子啊,现在这个天儿太热了,美人鱼在池子里应该会比较凉快,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君诀说道。 忘邪闻言笑了一声:“是吗?可是我想看怎么办呢?难道你不愿意为了我去池子里瞧瞧吗?” “怎么会呢。” “那就去吧,我会在旁边看着你的,正好天儿热,你去水里头也凉快一些。” 说着忘邪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愿意,直接拉起君诀的手便往正堂前的小池塘走去,君诀心底一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忘邪便直接动手将人给推了下去。 只听扑通一声,池子里瞬间激起了一片巨大的水花。 一旁的凌天等人:“……”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就在旁边坐着,怎么突然忘邪就将一个人给推下池子里了?而且看那模样,那人应该就是幽王吧?忘邪对自己的夫君也如此心狠吗? 君诀被推下水后整个人都僵住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敢对他做这样的事,若放在平时他早就下令将对方五马分尸了,偏偏如今推他下水的人是他娘子,即便心里委屈也无法抱怨。 忘邪就这样蹲在池塘边心情甚好地看着君诀,说道:“怎么样?下面凉快吗?里头有没有美人鱼?” “娘……娘子,这里面有点冷,我能上来了吗?”君诀问。 忘邪笑着摇头:“当然不行了,没有找到美人鱼你就给我在这里头泡着。” “娘子……” 君诀转过身可怜巴巴地看着忘邪,他原本就长得惊天地泣鬼神,况且还是忘邪最喜欢的人,如今用这样可怜委屈的表情看着忘邪即便她心再狠也忍不住。 忘邪眉头微微皱了一瞬,随即幽幽地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憋在心里很久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娘子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实不相瞒,我外出的这两年间有了其它的心上人,虽说我并不清楚他的容貌,可他武功高身家又好,对我又钟情不已,我整个人都被他征服了,所以这次我回幽王府其实是来找你商量和离的,君诀,我打算改嫁了。” 君诀:“=口=!!!” “娘子……这个。”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对你的印象也一直挺好的,本想着两年后我回来你的痴症应该就治好了,可谁承想如今还是这呆呆傻傻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失望,所以我要去找一个不痴傻的正常男人改嫁,你还是将我给忘了吧,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咱们好聚好散,永别了。” 说完,忘邪便直接转身走了,丝毫没有留恋的意思,君诀见状大惊,也顾不得其它,直接跳出了池塘一把拽住了忘邪的手。 “忘邪你别走!” 忘邪闻言停下了步子,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你叫我什么?” 此刻君诀的脸上已经不再是那痴痴傻傻的模样,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他也顾不得伪装,只想先将人给留住再说。 看着忘邪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倘若君诀再看不出缘由他就真的是个傻缺了。 君诀无奈地叹了口气:“抱歉,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忘邪扬起嘴角冷笑了一声:“君诀,你好大的脾气啊,让我给你洗衣服,让我罚站,让我给你烧洗澡水,还把我扔进蛇窟里喂蛇,在得知我身份后没有及时向我坦白竟然还继续瞒着我忽悠我?你脑子里面是进屎了吗?两年不见你长的不光是智商,胆量和脾气也涨了不少嘛?” “娘子你听我解释……我原本是想跟你坦白的,是夜悬说你喜欢的只是我以前呆傻的时候,所以让我先瞒着你,等你喜欢上聪明的我之后再向你坦白也不迟。” 忘邪闻言心里更怒:“夜悬那猪脑子说出来的话你也信?我看你也是猪脑子吧!呆傻的时候和聪明的时候不都是你吗?我喜欢哪一个有区别吗?” “娘子……” “铃儿!给我把偏房收拾出来!从今天起你主子给我睡偏房去!没有我的命令他不许靠近我的屋子半步!他要是敢靠近我就扒了你们的皮!” “是!” 说完,忘邪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君诀看着对方气愤的背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这时凌天他们几个走了过来,哥俩好地勾住了君诀的肩膀。 “哥们儿,惹忘邪生气了?别担心,忘邪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你们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过些天就没事了。”凌天安慰道。 白锦叶摇了摇头:“我看不尽然,忘邪的性子咱们都是清楚的,一旦打定主意即便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而且十分记仇,你如今将她气成这样,我估计悬了,她就算不扒了你的皮也得跟你冷战,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一年半载,总之时间不会短。” 君诀扭头幽幽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很了解她?” “我们可是兄弟,能不了解吗?”凌天道。 “那你们可知道怎样才能让忘邪消气?”君诀问。 凌天闻言思索了一阵,说道:“这个嘛,哄呗,女人生气不都是哄好的么,你长得这么好看她铁定会心软。” 白锦叶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道:“忘邪能是一般女人吗?哄是不管用的,依我看你得用美人计。” 凌天不解:“美人计?忘邪自个儿就是美人,这招不行吧?” 白锦叶笑着摇了摇头:“你的美人计跟我的美人计不是同一个东西。” 说着白锦叶又凑到君诀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君诀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一脸狐疑地看向对方:“你确定?” “这方面我有经验,看在你是忘邪夫君的份上,我把我珍藏多年的宝贝送给你,今晚你就可以试试效果,不用感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白锦叶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册子,君诀看着那册子里的内容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在纠结了片刻过后终于还是收下了。 “我姑且信你。” “放心,我用我高尚的人品向你保证,只要你按照书上的做,一定成功。” 白锦叶笑得极其灿烂,君诀也没再多说,直接离开了,待他走后,一旁的慕容岚无奈地叹了一声。 “白锦叶,你将那种东西给幽王,就不怕忘邪知道了找你算账啊?” “我怕什么,这可是为了忘邪的幸福生活着想,若是忘邪能借此生下个小肉球,咱们也有的玩了啊。” “……” 慕容岚无奈地摇头,他的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当天夜里,忘邪一个人躺在床塌上闭目养神,时隔两年再次回到幽王府还真有些习惯,屋子里熟悉的陈设和熟悉的气味儿总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的往事。 忘邪轻叹了一声,正当她打算转身入睡时,忽的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屋外,忘邪猛地一惊,急忙坐起身子朝屋外看去。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君诀缓缓走了进来。 忘邪看着对方的脸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眉头紧皱:“不是让你去偏房睡吗?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娘子,我不想去偏房,我想跟你睡。”君诀可怜巴巴地说道。 “想都别想,你之前那样骗我我还没消气呢,在我没消气的这段时间里你都别想上我的床,给我出去,不然我让铃儿把你赶出去。”忘邪道。 君诀看着对方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由得紧咬着牙,在纠结了片刻过后,君诀转身将房门关上顺便还上了锁。 忘邪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君诀并没有说话,而是一步步地朝着床边逼近,忘邪见状眉头紧皱,突然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君诀猛地爬上了床,二话不说便直接将忘邪给按在了榻上,忘邪瞪大了双眼还没反应过来,随后便瞧见君诀的手开始在她身上作乱,霎时间忘邪的脸色黑到了极致。 “君诀!你想死是不是!给我滚下去!” “娘子,你我是夫妻,做这种事也是很正常的,再说你都离开了两年了,独留我一个人实在是难受得紧,所以咱们今日便将洞房花烛给补上吧?” “我补你大爷!给我下来!” 忘邪被气得不行,她原本就还在气头上,这家伙居然给她来这招,她能乐意才有鬼了。 然而君诀并没有那么容易放弃,他早就料到忘邪会反抗,便直接将对方的腰带取下来捆在了忘邪的手腕上,同时一道内力下去直接封住了对方的武功。 忘邪顿时大惊,身上的力气瞬间消失,整个身体都软在了对方怀中,偏生双手还被捆着,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 “君诀!你认真的?” “我自然是认真的,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只要是能在床塌上解决的事都不是事,若娘子要怪我,那就等事后再怪吧,现在你只要看着我就够了。” 说完,君诀干净利落地褪去了对方的衣物,忘邪一张脸涨得通红,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床头的烛火还在摇晃着,君诀借着火光看着对方通红的脸,顿时扬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随后只见他手里的一道内力飞出,床头的烛火瞬间被熄灭,屋内陷入了黑暗,只有窗外洒进来的一缕月光能微微映出二人的动作。 第368章 重要的事 第二日清晨,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忘邪的脸上,忘邪有些头疼地睁眼,忽觉口中干哑,本想着起身倒杯茶水润润嗓子,然而还没等她坐起来,身体传来的一阵剧痛便又将她拖得躺了下来。 霎时间忘邪清醒了,一双眼睛瞪得圆鼓鼓的,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这时身边早已经没了君诀的温度,想必是早就离开了,忘邪探了探自己的内力,确定恢复了才支着身子从床塌上坐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没过多久守在外头的铃儿听见响动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王妃您醒啦?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君诀呢?”忘邪冷声问道。 “王爷一早便出府了,身边只有凰耀跟着,奴婢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忘邪闻言眼睛半眯着,嘴角的冷笑愈发地狠戾起来:“给我洗漱更衣,等君诀回来了立即来告诉我。” “是。” 半晌过后,忘邪换好衣裳走出了屋子,适应了许久才感觉到身上的疼痛缓和了一些,她走到院子里,正好瞧见了凌天他们在院中切磋练功。 凌天四人很快发现了忘邪,便立即停下动作朝她走了过去。 “我说你今日怎么起得这样晚?莫不是离开书院后就懈怠了?”凌天问。 “赶了几天的路身子有些疲乏罢了。”忘邪淡漠地说道。 凌天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说起来我们许久没切磋了吧,正好今儿有机会,咱们过两招啊,我跟你说,我最近的武功可是突飞猛增,说不定现在我比你来厉害了呢。” 忘邪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我今天不太方便,还是你们自己练吧。” 她现在走路都得忍着疼痛,怎么可能有那个力气切磋!她的身板还要不要了? 一旁的白锦叶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拍着凌天的肩膀说道:“凌天,你就别为难忘邪了,人家昨晚估摸着被折腾得够呛,你让人家多歇一会儿。” 凌天闻言疑惑地眨了眨眼:“忘邪你昨晚怎么了?难不成你半夜都在练功啊?这也太勤奋了吧!难怪起得这么晚,那你好好歇歇,别累坏了身子。” 忘邪闻言脸色一黑,扭头恶狠狠地瞪了白锦叶一眼,白锦叶无辜地耸了耸肩,随即向后退了一步表示不关他的事。 “歇什么歇!不就是切磋吗!来就来!凌天你第一个!”忘邪怒吼道。 “……” “别了吧,你看起来脸色很难看啊,等会儿别受伤了。” “就凭你们还没那个本事能让我受伤,凌天,赶紧把你的重剑拿起来,今儿我就陪你好好切磋切磋,我到要看看分别的这段日子里你到底有什么长进!” 忘邪脸色阴冷地说着,凌天见状有些纠结,可瞧着对方那坚定的眼神,他也只得配合着扛起自己的重剑。 “你可注意着点啊,我下手不留情面的。”凌天道。 “那样最好。” 说罢,忘邪的周身瞬间涌现出了一股强劲的内力,顷刻间整个院子都被一阵狂风包围起来,一旁的白锦叶等人忍不住眯起了双眼,还没等他们反应呢忘邪就已经朝着凌天冲了过去。 忘邪的动作一如既往地迅速,虽然手中没有武器,但她的双手却比任何的利刃都要锋利,只要是被她的双手划过的地方,即便是空气也会被砍成两半。 凌天见状心底一惊,急忙扛着自己的重剑开始抵抗,他的速度比起忘邪要慢不少,但好在他的反应很快,再加上中间的保护,忘邪想要在短时间内伤到对方也是不容易的。 二人就这样谁也不让谁,好好的院子没多久就被狂风吹得破败不堪,一旁路过的下人们都被这架势给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在切磋啊,分明是在拆家啊! 忘邪半眯着眸子危险地盯着对方,一段日子不见,这人的内力的确比之前要雄厚了不少,进步远比她想象中要快,切磋的时候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给予的压迫感。 忘邪紧皱着眉头,口中轻声默念着什么,随后脚下的土地便开始颤动起来,众人见状顿时怔住,随即便瞧见几道土柱从地下冒了起来,像是活物一般冲向凌天。 凌天心底一沉,急忙向旁边闪躲过去,手中的重剑不断挥舞着,砍向那些朝自己冲来的土柱。 忘邪见状突然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随即一道狂风扫过,院子里的树叶全都漂浮在了半空中,只见忘邪微微勾起手指,随着她的一个动作,众多树叶瞬间朝凌天发动攻击,犹如一把把飞刀。 凌天一个闪躲不及,身上立马就出现了好几道口子,好在伤口都不深,他也毫不在意,然而忘邪的攻击并没有立即停止,她控制着狂风形成锁链将凌天的手脚死死困住,随后又默念阵法要诀,霎时间凌天的脚下就出现了一个刺眼的光阵,与此同时几道土柱也变成了尖刺随时准备向对方发动下一轮攻击,只要忘邪的一个动作,凌天的身体立马会被射成筛子。 忘邪见此挑了挑眉:“怎么样?认输吗?” 凌天紧咬着牙,拼尽全力想挣脱这道风锁:“我的人生没有认输这两个字!有本事你动手啊!” 忘邪不屑地笑了一声:“真是不知所谓,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来吧!我不会认输的!” 一旁的白锦叶等人忍不住咋舌。 “我说,这两个人切磋一下而已,怎么弄出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戏太多了吧?” “不过他们的武功真的长进好快啊。”连沐道。 慕容岚有些担忧:“咱们真的不用阻止吗?我瞧着忘邪那样子怎么好像真的打算下死手啊?不会出事吧?” 白锦叶摆了摆手:“放心吧,他们俩心里有数,不会出事的,应该……不会出事吧?” 白锦叶的话刚落,忘邪立马挥出了手,霎时间狂风混杂着内力直接朝凌天席卷过去,凌天见状心底一横,在最后一刻终于冲破了风锁,随即他二话不说划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涌入地下瞬间形成一道磅礴的力量。 顷刻间,两股力量相撞,巨大的狂风差点没将整个院子都给掀翻了,四周都被风沙弥漫着,众人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半晌过后,两股力量同时消失,周遭的狂风也逐渐消停了下来,忘邪抬起眸子看着凌天,虽说那人已经是狼狈不堪,但她依旧能感觉出对方体内那无穷的天赋。 “你方才那招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什么时候学会的?”忘邪问。 凌天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这个是我爹娘教我的,他们嘱咐过我一定不要在外人面前用这招,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基本上是不会使用的。”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所以切磋对你来说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了吗? 白锦叶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说道:“行了,你们俩切磋也切磋够了吧,大清早的就这么大动作。” 忘邪耸了耸肩膀,这时,铃儿突然从外头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两个人。 “王妃,皇上和世子来看您了。” 忘邪闻言一愣,转身看去,果然瞧见了齐染祯和齐染默两人正朝着她走来。 那两人看见忘邪后原本都是激动不已的,然而等他们瞧见这破败不堪的院子后脚步不由得顿了下来。 齐染祯扯着嘴角打量着四周,忍不住问道:“你们幽王府是遭贼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没什么,方才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已,皇上怎么有这个闲工夫过来了?宫里头的事还不够你忙活的?”忘邪问。 齐染祯轻笑了一声:“宫里的事自然打紧,但你回来了我理当要过来看看的,况且齐染默整日在我耳边催促着我也烦的慌。” “嫂嫂!两年不见我都要想死你了!你果真是越来越漂亮,这两年你都去了哪里啊?怎么也不回来瞧瞧,怎么样外头好玩儿吗?什么时候将我也带出去玩玩儿吧,我在这皇城里待得都要发霉了。” 齐染默凑到忘邪身边一顿念叨,忘邪见状无奈地摇头:“铃儿,让人将院子收拾了,皇上和世子还是先移步去正堂吧,这里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 二人闻言点头,这才跟着下人往正堂方向走去了。 待人走远后,凌天忍不住惊叹道:“哇!麟启的皇帝诶,我第一次看见活的皇帝!好厉害!就是没我想象中的霸气。” “这又不是在宫里,他自然用不着霸气,你们现在这儿歇着,我过去瞧瞧。” 齐染祯会突然主动来找她,只怕并不是来看看她这么简单吧。 半晌过后,忘邪来到了正堂,齐染祯见状说道:“小默,你许久没来幽王府了,先出去转转吧,我有话想单独跟忘邪说。” “啊?什么话还不能让我听啊?”齐染默抱怨。 “一些私事而已,你先出去吧,用不着你太多的时间。” 齐染默闻言不悦地鼓了鼓嘴,但还是起身离开了,齐染祯瞧着他的背影,见他走远了才认真地看向忘邪。 “我今日来不光是想来看看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想同你商议。” 第369章 使者 “你是皇帝,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忘邪淡然地喝着茶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是关于麟启和风岚两朝往来的,实不相瞒,两年前你离开麟启后不久风岚皇帝便曾派人来过麟启,屡次同我谈论过关于两朝结盟的事。” 此话一出,忘邪喝茶的动作顿时顿住了,抬眸不解地看向对方:“结盟?如今三朝势力平稳,若突然有两朝要结盟可是引出不小的动静的,风岚这是准备打仗?” 齐染祯皱眉摇头:“我能感觉到风岚皇帝的野心,他想要的只怕不仅仅是一朝的皇位,而是统一三朝,提出与我们结盟也只是因为麟启局势不稳比较好把控,恐怕风岚皇帝是想利用我们麟启的兵力拿下天沧,然后再转头将麟启也给吞下,如此一来他便是三朝之主了。” “既然你都清楚对方的野心,那想法子处理便是,为何还要来找我?”忘邪问。 “问题就出在这儿,两朝结盟可不是小事,虽说麟启的国力也不弱,可要和风岚硬碰硬对抗还是有些麻烦的,况且两朝对抗对于兵力的消耗太大,到最后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旁边还有一个天沧,到时候无论怎么选麟启都会陷入麻烦,这两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想法子抗衡,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风岚那边显然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据我之前留在风岚的探子来报,风岚皇帝已经派人去和天沧那边联系过,看样子如若麟启不同意结盟,风岚便会优先考虑和天沧达成结盟关系。” 要想治理好一个王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放在风平浪静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遇上这种骑虎难下的局势着实有些难办。 “既然这样你就不能先和天沧合作将风岚解决掉吗?”忘邪问道。 齐染祯摇了摇头:“麟启和天沧的关系从很久之前就一直不好,倘若让天沧选择他们定然会选择和风岚合作。” 忘邪听了这话后神色一下就变了,看样子这事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 二人沉默了片刻,忘邪突然抬起眸子看向对方,问道:“你身为麟启的皇帝,应该已经有一些对策了吧?否则也不会亲自跑来找我,是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齐染祯神色复杂地点了个头:“没错,我今日来的确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我希望你能作为麟启的使者前往风岚打探那边的消息,只有了解风岚的实力我才能确定选择,若唐突下令只怕会影响到整个麟启的安危,而且有你在那边,如若两朝真的交战了,你也能和我们里应外合扩大麟启的优势。” 忘邪闻言顿了一下,表情瞬间沉了下来:“让我作为使者去风岚?我才刚回来不久,况且这事你为何不派别人去?既然麟启出了这样的事你怎么不和君诀商量?” “我知道这样的事原本是不该让你去掺合的,可麟启目前能用的人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忘邪,这个皇位是你将我送上去的,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你有能力且绝不会背叛麟启,这样大的事除了交到你手上我别无选择。” “自你走后不久,幽王虽恢复了神志但心思跟本就没在麟启上,他的行踪即便是我也确定不了,若非你回来,只怕我再过个十年半载都瞧不见幽王的身影,所以这事我只能同你商量。” 齐染祯的脸上满是为难和急切,虽说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可在忘邪面前他终究是没有皇帝架子的,忘邪对他而言是朋友更是恩人,他需要忘邪的帮助,同时他也清楚让忘邪做这个使者很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可他别无选择。 忘邪闻言沉默了许久,做为使者去风岚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个不顺利便会引发两朝开战,若让她去杀人她倒还擅长一些,可偏偏是这样正经的事。 半晌过后,忘邪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罢了,这件事我会考虑的,过些时候我会亲自给你答复。” 齐染祯一听立马露出了笑容:“好,我在宫里等着你。” 说罢,齐染祯便站起身子打算离开,这时君诀正好回来了,瞧见正堂里多出来的人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皇上怎么有这个功夫来幽王府做客?”君诀冷漠地问道。 齐染祯见状干笑了两声:“见忘邪回来了所以来看看她,既然幽王回来了,那朕就先回宫了。” 没过多久齐染祯便离开了正堂,君诀半眯着眸子瞧着那人消失的背影,确定人走远了才缓和了神色看向忘邪,瞧着对方那一脸严肃的模样,以为对方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顿时君诀的心便不由得提了上来。 “忘邪,你的身子可还好?”君诀小心翼翼地问道。 忘邪轻瞥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她现在正为风岚的事而烦躁着,哪里还有那个闲工夫找君诀算账。 倘若她以使者身份进入风岚的话,那按照规矩君诀是不能跟在她身边的,就连白锦叶他们都不能带上,如此便只有她一个人和一群下属了。 白锦叶他们也就罢了,以君诀的性子,只怕不会允许她前往风岚,到时候又是一堆的麻烦事。 忘邪轻叹了一声,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压根没搭理君诀一下。 君诀见对方还在气头上,故此也不敢上去追问太多,只得老老实实地在身边待着。 第二天,忘邪拗不过凌天的要求同他们一起去外头的大街上闲逛,本是想着去酒楼里喝酒畅聊,谁知凌天这家伙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劲儿地在街上蹦哒,其余的人见状也只好陪同着。 忘邪自顾自地在路上走着,双眼不断在大街上游离,说起来她已经两年没好好看过麟启的皇城了,今日瞧着还真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没过多久,前方的凌天几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忘邪见状蹲了一下,抬头不解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不走了?” “忘邪你快看!那边好像有热闹!”凌天突然激动地说了一句。 忘邪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正被许多人围堵着,像是在看热闹,而人群的中央有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裙的女子,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模样,生得倒是娇俏可爱,只是眉眼之间瞧着太过蛮横。 忘邪见状来了兴趣,虽凌天他们又凑近了几步,这才瞧见了里头的情形。 只见蓝衣女子正手持长剑指着一个落魄的书生,同时她的脚还踩在那人的脸上不断地撵着,清脆刺耳的怒骂声几乎将整条街的人都给吸引了过来。 “你这低贱的贫民!眼睛长脑门上了看不见路是吗?你居然敢用你肮脏的身体来撞我?你有几条命够你这么做的!” “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还望姑娘能饶恕我,若我让姑娘受惊了,我愿意赔偿姑娘一些银两赔罪。”书生答道。 “用银子赔罪?你当我缺你这点银两?我告诉你,本姑娘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敢撞我,我这身娇肉贵的身子被你碰到了你就该去死!今儿你必定得将命留在这儿!” 说着那蓝衣女子便提起长剑用力朝那书生刺去,忘邪见状随手捡起一粒石子儿弹向那女子的长剑,瞬间只听翁的一声,长剑被击落到了地上,女子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书生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开始逃窜。 女子见状顿时大怒,吼道:“谁!谁拿石子儿扔我!” 忘邪面无表情地朝人群中走了进去,轻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姑娘还是不要在大街上闹事比较好。” 女子闻言冷笑了一声:“闹事?那个平民撞到了我犯了罪,我治他的罪怎么了?难道这也算是闹事吗?” “我记得麟启的律例里好像没有说撞到人就是犯罪吧?既然他无罪,你又有什么权利要他的命?”忘邪道。 女子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你谁啊!谁给你的脸面顶撞我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管你是谁,就算你是宫里的公主也不能这般不讲道理。” “你竟然敢说我不讲道理!好啊你!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不讲道理!” 女子突然怒斥了一声,二话不说便拿起佩剑朝忘邪发动了攻击,忘邪见状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她不过是路见不平制止一下而已,这姑娘怎么还没完了? 忘不断向后闪躲着,并没有要还手的意思,然而那蓝衣女子却没打算这么善罢甘休,她的武功虽算不上顶尖,但在同龄人中已经不错了,且动作灵动迅速,招招都是冲着死穴来的,显然是想要了忘邪的命。 忘邪闪躲了一阵后愈发地烦躁起来,冷声道:“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若你再不停手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呵!大言不惭,有本事你还手啊!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拿命来吧!” 女子一声怒吼冲到了忘邪身边,忘邪见状直接抬手一掌拍在了对方的胸口上,随后抬腿横扫过去,女子瞬间摔倒在地,忘邪见状顺势压在女子的上方,双手死死地钳住了对方的胳膊。 第370章 慕容湫 “啊!!!疼!你给我松手!” 忘邪的力道不小,差点没将那女子的手臂直接给卸下来,顿时疼得她直咧嘴。 忘邪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的手,手腕突然加重:“我早说我给过你机会,现在可知错了?”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恶毒女人!快把本小姐放开,不然我一定让人砍了你的脑袋!”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皱起眉头,双手一紧对方立即疼得大哭起来,一旁的慕容岚看得呆愣了一阵,随后脸色一变上前拉住了忘邪的手。 “忘邪,还是算了吧,这件事闹大了不好。”慕容岚说道。 “我并没有想将事情闹大,是这个姑娘太过跋扈不肯认错。”忘邪说道。 “可是……” “公主!公主您没事吧!你好大的胆子!还不赶紧放开我们公主!” 突然,一道浑厚的男声从人群中传来,忘邪等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奇怪官服的男人正怒气冲冲地冲进来,对着忘邪就是一顿指责。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低头看向那个被自己压在地上的人,随即眉头挑了起来。 “公主?你是哪儿来的公主?”忘邪问。 “我是风岚最尊贵的七公主慕容晔!你还不赶紧将本公主放开!”女子怒吼道。 忘邪顿时皱眉:“风岚的公主?你不好好在风岚待着来麟启做什么?” “我呸!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这样质问我们公主!我们公主来麟启可是带着使命来的,没想到你们麟启的人竟如此无礼,就不怕被我们陛下怪罪吗!”一旁的大臣说道。 忘邪闻言心中有些不耐烦,但还是送开了手将人给放了,随即冷眼看向面前的人,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公主王爷,这里是麟启,你们就得遵守麟启的规矩,即便你身份尊贵在麟启的大街上随意闹事也是要被问罪的。” 慕容晔听着她的话脸色愈发地难看了起来:“好啊!你这是在羞辱本公主是吧!来人!给我将这几个人抓起来,将他们都给我处死!使者,拟信送去风岚,告诉我父皇这麟启的人对风岚公主有多无礼,到时候我父皇问罪!我看你担不担得起!” 身边的大臣和侍卫闻言纷纷拔出长剑指向忘邪,忘邪见状眉头紧皱,心底的怒气也逐渐浮现了出来。 眼看着这大街上就要乱做一团,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男声制止了这场混乱。 “都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道声音一出,在场的人们都愣住了,纷纷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下人服饰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 忘邪看着那人呆愣了半晌,不确定地问道:“容安?” 这个突然走进来的女子正是容安,但是又跟平常的容安有些不同,她的神色突然变得冷冽起来,犹如猛兽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风岚的臣子和慕容晔看见容安后都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又是哪里来的平民?怎么你们麟启这般没有规矩吗?一个下人便敢对风岚来的贵客如此无礼?” 忘邪没有说话,而是扭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容安,只见容安大步走到慕容晔的面前,一把撕下了她脸上的那道疤痕,露出了原本的样貌。 不知为何,对面的众人在瞧见容安真实的脸后都僵住了身子,就连嚣张的慕容晔都控制不住地向后退了几步,看上去好像有些害怕? 半晌过后,慕容晔才终于结巴地问出了一句:“三……三皇兄?怎么会是你?” “属下参见三王爷!” 风岚的诸位使臣瞬间全都跪在了地上,忘邪等人闻言都怔住了,看向容安的双眼瞪得老大。 这个人是风岚的三王爷?那个才子慕容湫? 忘邪大惊,判断了许久才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听,这么说这个容安真的是慕容湫?是个男人?女装大佬? 慕容湫面色阴冷的看着面前的众人,冷声道:“父皇让你们来麟启是让你们来这儿惹事的?身为使臣不看清自己的身份还跟着公主一起胡闹,你们的脑袋是不想要了是吗!” 慕容湫一顿呵斥,顿时风岚的一众使臣都忍不住颤了颤身子,慕容晔低着头不敢出声,慕容湫冷冷地看了她半晌,问道:“你们来麟启究竟是为了什么?” “回三王爷,臣等此次护送公主前来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同麟启和亲的。”一旁的使臣回答道。 此话一出,忘邪等人的表情都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和亲?这个慕容晔?这样的女子若是嫁入皇家只怕后宫都不得安宁了。 “既然是和亲你们就更该知道自己的使命和身份!在大街上闹事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将公主护送进宫!”慕容湫怒声道。 “是!臣等这就送公主进宫!” 说完,一众使臣便赶紧带着慕容晔走了,他们面对慕容湫时脸上都表现出了极大的惊恐,仿佛一眼都不想多看,带上人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 忘邪瞧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随后转身看向慕容湫,说道:“看样子三王爷需要跟我好好解释一下了。” 慕容湫看向忘邪,冷漠的表情很快变得柔和起来,随后他们便一起回到了幽王府,凌天他们被安排在了院子外,而忘邪和慕容湫则是前往正堂里谈论正事。 忘邪喝着茶看着面前的人,问道:“这没想到风岚的三王爷不光会造首饰,就连男扮女装都如此在行,在我身边这么久我竟丝毫没有察觉。” 慕容湫轻笑着说道:“幽王妃不也一样吗?女扮男装的本事也是出神入化,本王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也丝毫没有察觉。” “所以你一个王爷扮作丫鬟潜入我身边是为了什么?”忘邪冷声问道。 慕容湫随意地耸了耸肩膀:“倒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单纯地觉得你很有意思,所以想看看你是个怎样的人,况且我这也不能算故意潜入你身边吧,明明是你花了一百两白银将我给买回来的。” “……” 总觉得这个慕容湫比她想象中的要无耻一些啊。 慕容湫瞧着忘邪冰冷的小脸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幽王妃无需如此紧张,本王对麟启没有任何恶意,对幽王府也没有恶意,你应该听说过关于我的事,我这辈子无欲无求不看重权势,一些行为都只是基于兴趣罢了,造不成什么危害的。” 忘邪闻言眉头紧皱:“罢了,之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让你留在我身边,如今我既然知道了你是风岚的三王爷,若再让你留在幽王府恐怕就不妥了,正好风岚派人来谈论和亲的事,三王爷还是移驾去宫里头吧。” “幽王妃这是打算赶本王走吗?咱们好歹也是主仆一场,我虽然是风岚的王爷,但同时也是你的丫鬟,这好像并不冲突吧?”慕容湫笑道。 “听你这意思难不成你还打算继续留在我身边当丫鬟?” “倒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忘邪瞧着对方那一脸清闲的模样神色立即冷冽了下来:“你贵为风岚的王爷,身份尊贵,我若将你当作下人留在身边被你们的皇帝知道了只怕会有别的意思,到时候对于两朝的友好往来会造成很不利的影响,这点大局观我想三王爷应该还是有的吧?” 慕容湫闻言脸上的笑容稍稍暗淡了一些,然而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便笑着开口了:“本王不过是同幽王妃说笑而已,你犯不着如此紧张,既然幽王妃都已经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想必我们之间的主仆缘分是已经断了,既然如此,本王自会离开离开这里,不过主仆情分没了,那朋友的情分应该还是有的吧?”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和你成为了朋友。”忘邪道。 “现在不是,说不定以后就是了,时候也不早了,本王就不打扰幽王妃了,告辞。” 说完,慕容湫便直接起身走出了正堂,忘邪盯着对方的背影突然觉得脑仁子疼得厉害。 慕容湫离开正堂后并没有直接走出幽王府,在经过一个角落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叫住了他。 “三皇兄……” 慕容湫停下步子转过身去,只见慕容岚正躲在角落,看样子是等他多时了。 慕容湫见状笑了一声:“真没想到我们兄弟俩会在这里见面,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命还真大啊。” 慕容岚闻言神色有些难看:“我还活着的事请三皇兄不要透露出去。” “我对你的闲事没兴趣,你活着还是死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差别,不过你的身份好像忘邪他们还不知道吧?啧啧啧,作为朋友如此隐瞒,若是他们知晓了不知会作何感受?到时候说不定你又无家可归了。” 慕容湫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些嘲讽,慕容岚听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身体像是在害怕一样忍不住颤抖。 慕容湫见状冷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瞧着真是让人生厌,明明是一副软弱得不行的样子,当初居然能这么心狠地杀死自己的亲弟弟,既然手上沾了血,就别做出一副单纯善良的模样,我都要为你的朋友感到可悲了,居然被你这样的人欺骗。” 第371章 你要嫁给谁? 慕容湫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把匕首硬生生地刺入慕容岚的心口上,慕容岚紧咬着下唇,脸色白得像是大病了一场,慕容湫瞧着他这模样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算了,我懒得同你多说,你既然想在这儿苟活着就随你吧,无论是洗心革面也好还是装模作样也罢,早在你逃出来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是慕容家的人了,所以以后也别叫我什么三皇兄,我担待不起,我还要进宫,就不和你多聊了,告辞。” 说完,慕容湫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慕容岚僵在原地看着对方的背影,眼眶里的泪水硬生生被他给憋了回去,在深吸一口气后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朝着凌天他们的方向走去。 今日的事忘邪只当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怎么在意,然而到了第二天,齐染祯身边的小太监突然来到了幽王府。 忘邪和君诀正坐在一起用早膳,小太监见状小声说道:“幽王殿下,幽王妃,皇上正在宫里等着你们二位了,你们什么时候进宫啊?” 忘邪淡漠地喝着茶没有开口,君诀冷着眸子说道:“没看见我家娘子还在用早膳吗?有什么事非得大清早将人叫到宫里去?” 小太监闻言身子一抖,赶紧跪在地上说道:“是风岚的公主和使臣来了,皇上想请二位一同进宫去接见。” 君诀不耐烦地皱眉:“接见使臣这样的事用得着将我们给叫过去?” 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硬是一个声都不敢出,忘邪见状轻呼了一口气,说道:“风岚的公主是来和亲的,显然风岚皇帝是想借此跟麟启结盟合作,齐染祯觉得为难,自然需要我们一同去接见,你若这么不愿意去,那我就自己去了。” 君诀闻言愣了一下,原本阴冷的表情瞬间变得笑盈盈的:“既然娘子要去的话那我就跟着一起去,听闻风岚的七公主性情暴戾不是个好相处的女子,万一娘子过去与那人发生口角受了委屈就不好了,我陪着你去还能保护你。” 忘邪悠悠地瞥了他一眼,也没开口,直接起身朝着府外的方向走了过去,君诀见状赶紧跟上,小太监长舒了一口气,果然这个幽王府还是幽王妃说了算的。 之后忘邪和君诀便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半晌过后二人到达宫内,由小太监将他们给领到了待客的太和殿。 忘邪面无表情地走到大殿中央朝齐染祯行了个礼:“参见皇上。” “免礼,来人赐坐。” 忘邪和君诀走到一旁坐下,忽的一抬头便瞧见了对面的慕容晔和慕容湫,旁边还坐着几个从风岚来的使臣。 慕容湫在看到忘邪后立马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忘邪见状眉头微皱,毫不犹豫地移开了目光。 齐染祯轻轻一笑,说道:“还未向几位介绍,这两位是我麟启的幽王和幽王妃,今日使臣到来,他们特来接见。” “陛下不用介绍了,这几位正好我昨日都见过,已经打过交道了。”忘邪淡漠地说道。 齐染祯闻言一愣:“哦?幽王妃认得他们?” “昨日在大街上有了一面之缘,也让我瞧见了风岚的气度。”忘邪说道。 对面的慕容晔和时辰听了这话后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眼底浮现出明显的怒气。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就算她是幽王妃,朝堂之上哪里有她说话的地方?这个皇帝居然还一点反应都没有,麟启的礼数难道都如此不周到吗? 使臣尴尬地咳了两声,说道:“皇上,此次我等前来是奉了我们陛下的旨意将七公主送来与麟启和亲的,不知皇上认为如何?” 齐染祯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并不喜欢这个慕容晔,然而对方是风岚最受宠的宫主,身份尊贵,他断然没有拒绝的可能。 这般想着,齐染祯只能保持着笑容说道:“七公主温和淑仪,你们的皇上能将七公主送来和亲,可想对麟启的友好和重视,既然如此,朕便封——” “等等!” 还没等齐染祯将话说话,慕容晔突然站起身来打断了他的旨意,顿时大殿里的人都将目光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慕容晔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瞳孔中闪烁出的激动和情谊怎么也忽视不掉,忘邪见状心底沉了一下,顿时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因为慕容晔所看的地方正是她和君诀坐的位置。 果然,没过多久慕容晔便抬手指向了君诀,大声说道:“我要嫁给他!” “……” 此话一出,大殿上顿时发出了一阵细微的声响,风岚的使臣听了这话都傻了,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家公主。 “七公主!您在说什么啊!陛下的意思是让您嫁给麟启的皇上做皇后!”使臣说道。 “父皇的旨意只是说让我来麟启和亲,又没说一定得嫁给皇上,既然是和亲,嫁给谁都无所谓吧?他是幽王,同样也是皇室血统,我若是嫁给了他不也是和亲吗?以前便有郡主和公主外嫁王爷皇子的先例吧?”慕容晔理所当然地说道。 使臣听了她的话瞬间都怔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姑奶奶这时候会闹出这样的乱子啊,人家麟启的皇帝都准备好下旨册封了,公主突然说要嫁给别人,这不是打了皇帝的脸吗?他们来和亲原本就是抱着友好结盟的目的来了,这样一闹皇帝还不得气死? 使臣们心惊胆战地看向龙椅上方的人,果然瞧见齐染祯正眉头紧锁地看着幽王的方向,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悦。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惹怒了君颜这次的和亲可就黄了啊。 然而他们明显想错了,齐染祯之所以眉头紧锁并不是因为丢了颜面感到不悦,而是在担心他这太和殿还能不能保得住。 这个慕容晔竟敢提出嫁给幽王,当忘邪这个幽王妃是死的不成?以忘邪的性子定然会发怒,她一发怒还不得把他的宫殿都给掀了? 齐染祯小心翼翼地看着忘邪,只见对方的脸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变黑,一股骇人的黑气蹭蹭的从体内冒出来。 忘邪危险地眯起双眼,手中的枯鸣剑被捏得开始颤抖。 “你方才说你要嫁给谁?”忘邪冷声问道。 慕容晔并没有注意到忘邪变化的神色,抬起下巴高傲地说道:“我要嫁给幽王,也就是你的夫君,不过他很快就会变成我的夫君了,我打听过你的家世,你曾是将军府的庶女,自小不得宠爱,两年前将军府还被问罪流放,而你因为是幽王妃所以逃过一劫,但说到底你也是个带罪之身,就算没有罪,一个将军府的庶女怎么能跟我堂堂公主相比?所以我要嫁给幽王成为他的幽王妃,而你,如果你识相的话我可以让你当侧妃或者是侍妾,如果你不识相的话,我只能让幽王将你休掉赶回将军府。” 慕容晔是风岚的皇后所生,原本就身份尊贵,再加上风岚皇帝的溺爱,她在风岚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是这样,人也是这样,只要她说了想要,无论什么全都得对她拱手相让。 而如今这个幽王就很符合她的口味,幽王英俊非凡气质出众,光是那张脸就比她此前见到的任何一个人都好看,更别提他那独特的气势和眼神,这样的人即便是当皇帝都不为过,比起现在龙椅上坐着的人,当然还是这个幽王更能配得上她。 她难得遇到了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无论如何都要得到! 忘邪听着她的话冷笑了一声,眼底逐渐浮现出一缕红光:“你要嫁给君诀,然后让我当侧妃?” 慕容晔说道:“我很不喜欢你的眼神,如果你不好好听我话的话,你连侧妃都当不了了。” “呵~是吗?看来七公主很自信自己能嫁入幽王府啊?” “我是堂堂公主,你只是一个将军府的庶女,你能嫁入幽王府为什么我不能?” 忘邪闻言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能。” 话音刚落,忘邪突然就消失在了原地,众人见状都愣了一下,还不等他们回神,一阵阴风便朝着慕容晔的方向袭来。 只见一道刺眼的寒光闪过,原本站得好好的慕容晔突然就被踹倒在了地上,随即只听铮——的一声,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就这样直直地刺入地面,剑锋精准地抵在了慕容晔的脖颈旁。 忘邪面无表情地站在慕容晔的面前,右脚抬起重重地朝着对方的肩膀踩了下去。 “啊——好疼!疼死我了!” 慕容晔惨叫出声,忘邪蹲下身子一只手钳住了对方的下巴,将脸逼近了说道:“就凭你的武功也想嫁入幽王府?绣花枕头弱不禁风,我一脚踩下去你连爬都爬不起来,弱到这种程度你有什么资格目中无人?就凭着你公主的身份?你以为公主的身份很尊贵吗?你这么尊贵不还是被我踩在脚底下按着动弹不得?说你是公主简直都丢了你们皇家的脸面。” 第372章 被打 忘邪无情地嘲讽着脚下的人,大殿内的众人看见这一幕都惊呆了,一张张嘴张得老大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慕容晔身体吃痛,被人踩在脚下的羞辱感更是让她的小脸一阵青一阵红。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公主无礼!我饶不了你!快放开我!”慕容晔怒吼。 忘邪冷笑道:“放开?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有本事自己起来啊?你要是能从我脚下爬起来,这个幽王妃我让给你当。” “你!你敢羞辱我!你们还愣着敢什么!赶紧将她抓住啊!” 慕容晔一阵怒吼,周围的使臣们这才缓过了神,随后赶紧朝着忘邪扑上来,忘邪半眯着眸子扫了他们一眼,右手拿起枯鸣剑朝他们扔了过去,霎时一道凌厉的剑气扫过,一众人瞬间全都被掀翻在了地上。 忘邪冷冷地扫视着他们,开口道:“别动,我最近杀的人太多,手上的血气有点重,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让你们血溅当场,到时候你们就没法回风岚交差了。” 此话一出,使臣们的身体顿时都僵住了,他们焦急地看着地上的公主,又抬头看了看一脸杀气的忘邪,心脏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儿。 无奈之下使臣们只得看向一旁安静喝酒看戏的慕容湫。 “三王爷!您快帮帮七公主吧!” 慕容湫闻言笑了一声:“你们是父皇派来和亲的,我只是恰巧路过,跟我没太大的关系啊。” “……” 使臣们闻言又急又气,看向齐染祯怒道:“皇上!我们原本是奉陛下的旨意带着友好来麟启和亲的,可如今你们麟启的幽王妃却用脚将我们公主踩在脚下,你们这是要将风岚也踩在脚下吗!这太不像话了!” 齐染祯闻言扯了扯嘴角,他看向忘邪,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忘邪,你先别动怒,那人毕竟是风岚的公主,你这样实在是……” 忘邪眯起双眼冷冷地看着齐染祯,道:“你要替她求情?”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点我的太和殿,你可别给它掀了啊。” 忘邪冷笑了一声,扭头看向一旁的使臣,说道:“我不像话?我还有更不像话的你们想见识见识吗?反正你们现在站着的是麟启的土地,无论你们在这儿发生了什么风岚的皇帝都不知道,你们说我如果直接一剑把你们都杀了,然后再伪造出意外遇到悍匪丧命的假象,你们风岚的皇帝会查到事情的真相吗?” 众人闻言大惊,一个个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忘邪,虽说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恐吓,可看着忘邪那充满杀气的双眼,他们怎么觉得这人好像是在说真的? 慕容晔听了这话瞬间黑了脸色:“我呸!你有几个胆子敢做这样的事!我是风岚的公主,你对我无礼我不会放过你的!” 忘邪闻言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看着慕容晔那愤怒的脸,她突然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慕容晔见状皱眉:“你笑什么!” “啪——” 慕容晔的话刚说完,忘邪抬起手便朝着对方的脸扇了过去,瞬间一道清脆又响亮的巴掌声在大殿内响起。 忘邪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的人,冷声道:“原本你要是识趣点我便把你放了,可看你这样子一时半会儿大概是安分不下来了。” 慕容晔的脸被打偏过去,五个红色的手掌印像是胎记一样格外明显,慕容晔只觉耳朵里一阵翁鸣,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你敢打我!啊——我要杀了你!” “啪——” “继续说?” “你!” “啪——” “……” 慕容晔只要敢出一声忘邪便扇过去一巴掌,如此反反复复太和殿内的巴掌声就没断过,半晌过后,慕容晔的脸已经被打肿了,嘴角淌出了刺眼的血,脸上的疼痛和心底的屈辱让慕容晔泪流满面,忘邪的力道原本就大,再加上心底的怒气让她几乎是下的死手,几巴掌下去硬是把慕容晔打得话都说不清了。 忘邪看着脚下哭得不行的人,甩了甩右手说道:“现在说说,你还要嫁给幽王吗?” “唔——唔唔……” 慕容晔猛地摇着脑袋,虽说心底愤怒,可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再嘴硬了。 忘邪见状这才满意地笑了:“记住你的话,既然你们的皇帝让你过来和亲,你就好好的和,别把心思打在其他人的身上,尤其是我的人,倘若下次我再听到什么要嫁给幽王的胡话,那我可就不只是打你脸这么简单了。” 说完这句话后,忘邪才终于将她的脚从慕容晔的身上给挪开,只见她提着枯鸣剑又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而慕容晔在被折磨凌辱了许久后也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风岚的众多使臣见状赶紧跑到了慕容晔身边,他们对忘邪都恨到了骨子里,可偏偏忘邪武功在手,齐染祯又向着她,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便只能将所有的愤怒都咬碎了往肚子里吞。 齐染祯见状有些无奈,下令道:“来人啊,将七公主带下去好好治伤,用最好的药,务必要将七公主给治好了。” 使臣闻言心中愤怒:“皇上!七公主是我们风岚最得宠爱的公主,我们的陛下可一直都是将她当作掌上明珠般疼爱,如今来到麟启竟受了这样大的委屈,难道皇上不准备给我们公主一个交代吗!” 齐染祯没有说话,这时一直沉默的君诀突然开口了:“你们想要一个怎样的交代?难不成要问罪本王的王妃?” 使臣愣了愣,理所当然地点头:“这是自然的啊!我们公主可是千金之体,尊贵之躯,她是代表着风岚来的,幽王妃打了我们公主的脸那就是打了我们风岚的脸!如此大的罪过难道不应该被问罪吗?” 君诀闻言冷笑了一声,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容:“你也知道你们的公主是代表风岚来的?身为和亲公主,所表现出来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代表风岚王朝,只有面面俱到礼数足够才能体现出风岚对和亲的认真,可你们的公主却毫无礼数,太和殿上无视我们皇上的旨意擅选夫君,对和亲如此不重视,你们也好意思说你们是带着两朝交好的和平来的?” 此话一出,使臣们全都怔住了,君诀继续说道:“七公主是风岚最受宠的公主不错,可我麟启难道就是随你们拿捏的软柿子?你们将公主送来和亲,我们皇上也应允了,可七公主的做法看起来好像不是来和亲的吧?倒像是故意引发两地矛盾似的,难不成这些也是你们风岚的皇帝让你们做的?” “这……我们陛下断没有这样的意思!七公主虽骄纵了些,但她千金贵体,即便有错处也不该被如此羞辱啊。”使臣说道。 “她在你们风岚是千金贵体的公主,再怎么骄纵都是你们的事,可如今她来了麟启,是要做麟启皇后的,以她这样的性子如何能当好一国之母?更别说在太和殿上擅选夫君,丝毫没将皇上放在眼里,本王的王妃也是看着七公主不懂事,所以才出手略微指点了一番,如何就是羞辱了?你们既然是带着两地友好的目的来的,在指责本王的王妃之前,还是先看看你们的公主够不够格来和亲吧。” 君诀冰冷的声音不断在大殿内环绕,使臣们听了是一肚子怒火都堵在嗓子里却说不出来,君诀也懒得搭理他们,转身看向忘邪轻轻帮对方揉着手心,仿佛刚才忘邪打的几巴掌将她的手给打疼了似的。 使臣们见此也不好再说,只得不甘不愿地坐下,齐染祯见状扬起嘴角笑了一声:“既然诸位使臣是代表风岚来的,又何必为了这样事而动气呢,幽王和幽王妃恩爱非常,实在是娶不了旁的女子,好在我麟启也并非只有一个幽王身份尊贵,还有其它的王公贵族也十分优秀,七公主身为风岚最得宠的公主,只要是她喜欢,这些王公贵族里她乐意让谁做夫君都可以,朕绝不多言。” 使臣们闻言一惊:“皇上您这是何意?七公主既然是来和亲的,自然是应该跟皇上您——” “使臣说得不错,只是方才瞧着七公主似乎并不想要入宫为后,朕想着她在风岚自由惯了,想必也不喜欢深宫里的生活,朕又何必强求她呢?既然她不愿意,那与麟启的其它王爷和亲也是好的。” 齐染祯眯着双眼笑吟吟地说着,使臣们见状哑然,竟找不出一句反对的话,他们扭头看向慕容湫,却见慕容湫依旧像个没事人一般喝着酒,丝毫不在意这边的处境。 大概是这些人的目光太直接,慕容湫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扭头笑着说道:“我觉得皇上说得有道理,既然我这妹妹不想嫁给皇上,那就随她高兴嫁给一个王公贵族好了。” 使臣:“……” 这下好了,他们公主不光被打受辱,现在连皇后的位子都没了,只能屈尊嫁给一个王公贵族,这也太亏了。 看着这些使臣纠结懊恼的模样,齐染祯心情甚好:“说起麟启和风岚的友好往来,若只是和亲恐怕连也是不够的,朕也一直打算派一位使臣前去风岚。” 第373章 我去 此话一出,风岚的一众使臣都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齐染祯:“不知皇上准备派谁作为使臣去风岚?” 齐染祯没有立即回答他们的话,而是扭头将目光落在忘邪的身上,忘邪淡淡地喝了杯茶水,放下杯子后说道:“我去。” 顷刻间,大殿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转身看向忘邪,就连慕容湫和君诀都没料到这人会成为使臣。 齐染祯见状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而使臣们的脸色却难看至极,起身反对道:“这怎么能行,先不说幽王妃只是个女子,两地交好往来的使臣怎么能让一个王妃去做?这不合规矩啊!” 开玩笑!这个女人刚刚才把他们羞辱了一痛,如今又要成为使臣前去风岚,这将他们风岚置于何地? 忘邪闻言抬起眸子扫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是觉得我是个女子不合规矩还是觉得我只是个王妃所以不合规矩?” “外交使臣的责任重大,可不是说当就能当的,再怎么也应该选一个身份合适的人去,无论是风岚还是麟启自古也没有让王妃成为使臣的先例吧?” 忘邪听着他们反对的话笑了一声:“看样子你们是觉得我身为王妃所以不合适了,这样也好办。” 说罢,忘邪扭头看向龙椅上的齐染祯,道:“用王妃的身份做使臣去风岚的确不太好,既然如此就劳烦陛下给我改一个身份了。” 话落,在场的众人再次怔住,一脸不解地看着忘邪,齐染祯自然是明白对方的意思,笑着说道:“幽王妃品行端淑,才华横溢,即日起,封为宁容郡主。” 使臣:“……” 齐染祯的旨意一出,使臣们的脸色瞬间全变了,说册封就册封,这麟启的皇帝未免有些太儿戏了吧!现在只是册封成了郡主,倘若他们再反对还不知会给出怎样的爵位。 忘邪轻抚着手中的茶杯幽幽地看向众人:“现在你们满意了?倘若觉得郡主的身份还不够也没关系,我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女儿,虽说将军府已经破败,但时隔这么久要捡起来也是可以的,只是容家未带罪的人只有我一个,这承袭将军府自然也只得落到我的头上,若你们俩不满意郡主,将军这个身份总配得上使臣了吧?” 忘邪的声音轻飘飘的,在这偌大的宫殿里像是羽毛一样没有半点力量,可不知为和听到使臣们的耳朵里便像是一把利刃,凶险无比。 这下子一众使臣也不敢开口了,他们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个大殿里幽王妃的地位才是最高的,别说什么郡主了,只要她乐意,怕是将军相爷什么的皇帝都会给她当。 忘邪见这些人老实不说话了,这才满意地点了个头:“既然事情已经谈妥了,我去风岚的事便由皇上做主处置了。” 齐染祯轻笑着说道:“这事朕自然会安排,如此幽王和幽王妃便早些回去休息吧,前往风岚还得多做些准备才行。” 忘邪微微点头应了一声,起身行了个礼后便和君诀转身离开了太和殿。 使臣们面面相觑,这一遭下去弄得他们连话都不敢说了。 忘邪和君诀离开皇宫后并没有乘坐马车回府,而是并行着走在宫外的大道上,这个时辰的阳光好,洒在脸上温暖得不行。 君诀扭头看向身边的人,问道:“你为何要提出去风岚?我想你应该并不喜欢掺合到朝局中来。” “这可不是我提出来的,是前些日子齐染祯来找我,希望我能作为使臣帮他盯着风岚,他是皇帝我是臣子,自然应该听从皇帝的话。”忘邪说道。 “倘若你会因为对方是皇帝便听他的话那你就不是忘邪了,这恐怕不是你决定去风岚的原因吧?”君诀问。 忘邪闻言停下了脚步,她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将她的瞳孔映成了琥珀色。 “齐染祯是麟启的皇帝,而我是麟启的子民,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如今麟启正处在一个十分为难的境地,我身为麟启的子民理应为其做些什么,齐染祯的身边没有可用的人,他信任我希望我能帮他,虽说我一向不喜欢这些麻烦事,但我总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安危,倘若麟启有难,你我还有幽王府也会迎来麻烦,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帮齐染祯一把?” 虽说她并没有那么高尚的觉悟,但她也没有自私到为了自己什么都不考虑的地步,齐染祯的皇位是她亲手推上去的,那是她选择的帝王,早在那一刻起她和齐染祯便是站在一头的,所以无论是为了麟启还是为了幽王府,风岚她都必须得去。 君诀看着忘邪认真的模样不由得愣住了,虽然忘邪平时的样子也很认真动人,可此刻的她却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这样的一个女子配得上幽王妃的身份。 君诀扬起嘴角笑了笑,抬手轻抚着忘邪的脑袋,说道:“好,无论你去哪里去做什么都没关系,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忘邪闻言摇了摇头:“此行我去风岚只怕你无法陪在我身边了。” 君诀愣了愣:“为何?” “我是作为使臣去风岚的,又不是去郊游,哪里有将自己的夫君带上的道理?若你陪着我一起去了风岚的皇帝和大臣只怕会有旁的想法,到时候就有悖我们的目的了。”忘邪说道。 君诀皱起眉头:“这么说你要将我一个人留在幽王府?” 忘邪笑着摇头:“当然不是,虽然你不能跟我一起去风岚,但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而且只有你能做。” “……” 第二天早晨,忘邪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君诀在一旁陪着她说话,忽的忘邪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说起来昨天我那般整治慕容晔,慕容湫就这么在一旁看着,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他们不是兄妹吗?怎么关系如此淡薄?” 君诀闻言笑着说道:“皇家的关系即便再好又能好成什么样?即便是咱们麟启皇子之间的争斗也不少,只是保持着明面上的关系罢了,更别提一向以地位和利益优先的风岚。” 忘邪听了这话后很是不解:“这是什么意思?风岚皇室的关系跟我们有什么不同吗?” “风岚擅武好斗,大概是因为那里从百年前便是这样的民风,所以风岚人的习性也有了一定的变化,那里的人从小就被教导着有用的人才能获得地位和能力,所以感情在他们的眼里就显得一文不值,皇室更是如此,虽说慕容晔瞧着尊贵无比很受宠爱,但那是因为慕容晔是皇后所生的嫡出公主,是能用于和亲的公主,对风岚皇室是有着很大作用的,倘若她不能用作和亲或者带来其他利益,那么她在皇家就会被抛弃,没用的人就连活着都会被人唾弃。” “这么些年了风岚皇室一直都是这样的作风,而皇室中的人也丝毫不在意,因为他们都是有用的,没用的那些人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而慕容湫则属于其中的一个异类,他能文能武,是整个三朝都知晓的才子,且在朝局方面也有着很独特的见解,虽说他不是皇后所出,但他的母亲在风岚也有着不低的地位,所以他的身份是绝对尊贵的,风岚的皇帝也一度想将皇位传给他。” “只可惜这位三王爷对朝局上的事并不在意,其实倒也说不上不在意,只是他为人通透,因为经常在其它两朝游历,所以他的想法跟风岚的其它皇室很不同,他打心底认为风岚的民风出了问题,而这样的风岚他不屑于去管,久而久之皇室的事便同他没什么关系了,不过就算是这样,因为他做得一手好首饰,能给风岚带来不错的经济利益,所以他对于皇室而言依旧是有用的人,地位也一直很高,所以那些使臣甚至是慕容晔在看到他之后会露出害怕的表情。” 君诀认真地讲述着,忘邪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没想到风岚人竟然是这样的性格,倒还真有些稀奇。 二人随意地聊着天,没过多久铃儿从前院走了进来,轻声说道:“王爷王妃,外头来了个人,说是风岚王朝的三王爷慕容湫,你们可要见见?” 忘邪挑起眉头愣了愣神:“慕容湫?大清早的他来这里做什么?” “大概是为了你去风岚做使臣的事吧,铃儿,将他带进来吧。”君诀说道。 铃儿点头:“是。” 没过多久,慕容湫便在铃儿的领路下来到了院子里,瞧着一脸清闲的忘邪和君诀,慕容湫不由得扬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 “二位瞧着很是悠闲啊,倒是苦了本王,在宫里听着我那妹妹的哭嚎声耳朵都要起茧了,只得寻个由头出来躲躲。”慕容湫说道。 忘邪喝着茶淡淡地笑了一声:“皇宫那么大,你若不想听七公主哭嚎总有躲的地方,怎么还特地躲到我们幽王府来了?” 第374章 去风岚 “我那妹妹之所以哭嚎得惊天动地,还不都是因为王妃昨日的表现,既然事情因王妃而起,本王来这里躲躲也是理所应当的吧?况且皇宫里实在闷得很,我待着也无趣,便来同你们说说话。”慕容湫说道。 忘邪二人不语,慕容湫则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自己便搬了张椅子在二人面前坐下了。 “不得不说幽王妃的本事要比我想象中的大不少啊,本以为我那妹妹骄横的脾气应该会让你头疼一阵子,没想到你竟直接将她给打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三朝恐怕也只有你有这个胆量了,如此大胆的行为你们的皇帝居然还会护着你,真是让人没有想到呢。” 忘邪瞟了他一眼,道:“你没想到的事还有很多,用不着这么惊奇,所以三王爷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夸赞我本事大?” 慕容湫闻言笑了起来:“当然不是,本王今日过来主要是想同你们说说关于风岚的事,过不了多久你就要作为使臣出发了,而按照规矩幽王是不能跟随的,你身边也只能带几个能用的下属,我知道你武功高本事大,但在风岚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总会遇到一些麻烦,而我作为风岚的三王爷,到时候说不定能帮得上你。”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帮我?理由呢?” “你我好歹也是主仆一场,虽说现在这情分断了,但我对你的品行还是很欣赏的,做不了主仆做个朋友也是好的吧?而作为朋友,我自然会无条件地帮你。”慕容湫笑着说道。 忘邪听了他的话不由得皱起眉头:“世上有句话叫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费心帮我只是为了和我交个朋友?” 慕容湫坦然地笑了笑:“自然,虽说我的确有事想求助于你,但这并不是我们之间的交易,我是因为想同你交个朋友所以才会帮你,而成为朋友后我想你也是会帮我的,而在这之前你有权利决定要不要和我成为朋友。” 所以无论怎么看忘邪都是不吃亏的,慕容湫会在风岚帮她,而她如果确信了慕容湫的品行可以和他交朋友,若是不愿意慕容湫也不会强迫忘邪帮他办事。 忘邪看着对方温和的笑容沉默了一瞬,一旁的君诀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本王的王妃在风岚的日子里就要劳烦你多照应了。” 慕容湫和善地笑着:“幽王还真是个果断的人,你放心,我自然说定了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君诀点头不语,忘邪看着这两人皱起了眉头,扭头看了君诀一眼,而君诀则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轻声道:“慕容湫的性子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在风岚他大概是你唯一能信任且能用的人,和他打交道没有坏处。” 既然他不能去风岚保护忘邪,那总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代替他,这个慕容湫就很合适。 忘邪见此也没再多说什么,就在这时,凌天他们突然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忘邪!我刚刚听说你被封为郡主了,过些天还要作为使臣去风岚?这是真的假的啊!”凌天着急地问道。 “是真的,我昨日进宫便是为了这事,怎么了?” “你才刚回来呢怎么又要去风岚那么远的地方啊!就你一个人吗?我们放心不下!” 忘邪闻言轻笑出声:“我是作为使臣去风岚,是抱着两地交好的目的去了,又不是去打仗,你们有什么放心不下的?难不成到了风岚还会有人刻意害我吗?” 白锦叶皱眉说道:“虽说你是使臣,通常情况下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可风岚那地方谁也说不准,我看到时候我们还是跟着你一起去吧。”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有这样的念头比较好。” 突然慕容湫幽幽地说了一句,几人闻言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幽王妃去风岚可不是去玩儿的,若她是以私人身份前去你们跟在身边自然无可厚非,可如今她是时辰,你们去的人越多会引起的注意也会越多,使臣在风岚的日子里一切行动都会落入皇室的眼中,稍有不慎就会引发误会造成两地开战,你们难道要因为担心幽王妃就让两地陷入战乱之中吗?” 慕容湫的话让凌天他们都愣住了,虽然他们很不愿意,但这人说得没错,他们的处事方法一向不安宁,倘若跟着一起去风岚的话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那就你一个人去吗?什么时候回来?咱们才刚汇合没多久呢。”凌天问。 忘邪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无需担心,此行凰耀会跟在我身边,他是幽王府中最顶级的暗卫,有他在我出不了什么事。” “那你可决定好了何时启程?”慕容岚问道。 “三日之后。” 众人一听这话脸色都不由得变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可三日之后便又得分开了,他们实在高兴不起来。 忘邪看着他们没有开口,皇命已经下了,无论如何她都非去不可。 …… 三日后,前往风岚的马车已经在外准备好了,忘邪梳妆完毕后便走出了幽王府,此次去风岚她身边带着的人并不多,除了凰耀之外便是几个齐染祯派下来的下属,慕容湫同行跟在旁边,从麟启到风岚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路程,忘邪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坐在马车整整一日都没有开过口。 直到天色逐渐变暗,忘邪这才命令凰耀就地扎营留宿。 半晌过后,忘邪抬头看着昏暗的天色,此刻他们的位置处于一片荒山上,方圆几里都没有人家,忘邪原本是想四处巡视一周然后回营帐里休息,然而就在路过几个随行的下属时,她在人群中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忘邪顿时停下了脚步歪着头朝那人看去,身形不高,脸上有些黑漆漆的像是有什么脏东西,留着浓密的小胡子,看起来好像有三十多岁,不过那双眼睛倒是很清澈。 忘邪顿了几秒后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大步朝着那人走上去,然后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那人被吓了一跳,看到忘邪后立马便将脑袋给垂下去了,忘邪见状神色愈发难看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将人给拉入了她的营帐中。 “我此次是以使臣的身份去风岚探知情况的,你没事跟上来做什么?”忘邪看着对面的人冷声问道。 慕容岚知道自己已经被识破了,只得抬手将自己脸上的东西给去除干净,随后露出了一张温和清秀的面容。 “抱歉,我只是不太放心你,所以才偷偷跟上来的,我不会给你惹麻烦。” “既然你都来了,那凌天他们呢?”忘邪问。 “你放心!此行只有我一个人跟上来,我是瞒着他们偷偷来的,要是被他们知道我来了肯定也会跟着,到时候弄出更大的麻烦给你惹祸就不好了。”慕容岚说道。 忘邪闻言长叹了一声:“你平时一向沉稳冷静,像这样偷偷跟上来的事可不像是你的风格,若说是凌天做的我还肯信一些。” 慕容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知道你的武功计谋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厉害,若是平时的情况你根本用不着我们担心,可此次去风岚是不一样的,那个地方十分危险,即便你是以使臣的身份过去也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我好歹也是风岚人,跟在你身边说不定能帮到你什么呢。” 忘邪见状有些无奈,他们已经走了一天的行程了,这个时候再将慕容岚送回去也不可能,既然如此那便只得同行。 “罢了,既然你都已经跟上来了那便跟着吧,你心思细腻,有你在身边跟着或许能省去我不少麻烦,只是我此行只怕没有太多的功夫注意你,你还是小心着些比较好。”忘邪说道。 慕容岚重重地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担心的。” 说完慕容岚再次给自己的脸上加上了伪装,由于是瞒着别人偷偷跟上来的,他的身上也没准备什么人皮面具,虽说他已经离开风岚多年,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隐藏好身份比较好。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可是清楚得很,风岚原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凶险得多,无论如何他都得跟在忘邪身边确保她不会出什么意外。 在这之后他们又赶了一段时间的路,过了大半个月他们才终于进入了风岚的地界,忘邪一行人径直朝着皇宫前行,皇室一早便听说麟启派来了使臣,于是早早地便在宫门外侯着了。 马车停止,忘邪缓缓走了出来,她抬头看着眼前的风岚皇宫,幽深的瞳孔中忍不住闪过了一抹精光。 风岚的服饰和建筑和麟启有着很大的差别,麟启的街道皇宫甚至服饰穿着都和普通的古代人没什么差别,可风岚却多了一种异域风情,这里的人身上带着不少的金器,就连脚踝上都带着金钏铃铛,瞧着格外精致独特。 忘邪慢慢向前走去,很快她便看到了风岚的皇帝,四五十岁的模样,身形很是高大,穿着白金相间的衣袍,面容瞧着倒是十分的和善。 第375章 四王爷 “这位就是宁容郡主吧?朕早就接到了书信,说麟启派了位郡主来我们风岚,故此一早便带上皇家的人再次等候了。”皇帝笑盈盈地说道。 忘邪朝皇帝行了个礼,道:“此次我是奉皇上的旨意作为使臣来访风岚,听闻陛下一直希望麟启和风岚两地能交好往来,正好我们皇上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才特地派我过来增进两地感情。” “都说麟启的风水是最养人了,如今瞧见宁容郡主的样貌我才知道这话是不假的,宁容郡主貌似天仙,即便是我们风岚皇城的第一美人只怕也是比不上的。” 此次说话的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女子,瞧那服饰应该是风岚的皇后,五官和神情倒是十分和善,看着也端庄大方,忘邪朝着对方笑了笑,还没等她开口呢,身后的马车里便传来了慕容湫的声音。 “皇后娘娘还是这般会待客,多年不见,这感觉还真让人感到熟悉啊。” 此声一出,皇室的一行人瞬间全都怔住了,忘邪瞧着他们的神情变化觉得疑惑,转身看去,只见慕容湫正缓缓从马车中走下来,一脸笑意地走到她的身边。 “父皇,儿臣回来了。”慕容湫说道。 皇帝在看到慕容湫后先是愣了半晌,随后双眼睁大,脸上是克制不住的狂喜。 “老三回来了!快让朕好好瞧瞧,你离开风岚都已经有五年了,五年的时间也不回来看看,朕还担心你在外头出了什么差错。”皇帝说道。 “让父皇担心了,儿臣游玩到麟启,凑巧遇到了宁容郡主,还与她成了朋友,得知郡主要作为使臣来访风岚,想着我也许久未回来,便同行一路瞧瞧。” “好,回来了就好,正好抽时间去瞧瞧你母妃,自从你走了之后你的母妃便一直很思念你,只是最近变天,你母妃受了风寒得在寝殿里修养,所以才没出来。”皇帝道。 慕容湫点了点头:“儿臣随后便去看望母妃,宁容郡主是第一次来风岚,恐怕还有许多不熟悉的地方呢。” 皇帝笑着说道:“朕已经在大殿内摆好了宴席接见郡主,郡主可以好好了解一下我们风岚的风土人情。” “我很期待。” 说完,几人便朝着皇宫里头走去了,没过多久忘邪被带到了正殿,众人入座,忘邪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象,不得不说风岚的建筑风格十分华丽,时常会用到珠宝一样的东西,光是这座大殿就金灿灿的,显然风岚的国力比她想象中的要强盛许多。 “郡主来我们风岚可是贵客,朕已经命人收拾好了住处,若郡主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宫人说便是。”皇帝笑着说道。 忘邪点头应了一声,拿起手边的酒盏说道:“风岚国富力强,若麟启和风岚能有更加亲密的往来,一定是两地之幸运,这一杯我敬陛下。” 皇帝闻言心情大好,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之后大殿内便一直歌舞不断,皇帝和皇后时常会问一些问题,好在忘邪大多都能回答得上来,若回答不上来的也都能随意地敷衍掉。 身后装作侍卫的慕容岚忍不住有些惊奇,小心翼翼地凑到凰耀身边问道:“忘邪什么时候礼数这么周全了?我记得她面对麟启皇帝的时候很随意啊,甚至可以用无礼来形容,我还担心她太缺乏礼数会被风岚的皇帝怪罪呢。” 凰耀闻言扬起嘴角笑了笑,道:“我们麟启的皇帝跟王妃可是朋友,他那皇位还是王妃亲自推上去的,所以平时没礼数也无所谓,可风岚不一样,使臣无礼是会引发战争的,当然不能马虎,我们王爷是最清楚王妃的,早料到她礼数不全,所以前些天没日没夜地给王妃恶补,好在王妃记性一向很好,基础的礼数都记全了,只要这宴席不举行太久她都能撑住。” 慕容岚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让忘邪这么安静乖巧地坐着,也真是为难她了。 此刻忘邪正坐在席位上喝着酒,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双眼不断在大殿内的人身上游离,差不多都将人给看了个遍,就在这时,殿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父皇母后,儿臣来迟了。” 是一个清朗的男声,忘邪随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锦服的青年正从殿外缓缓走来。 忘邪瞧着那人的动作不由得挑起了眉头,虽说只是几步的动作,但她却在这个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气质,仿佛一种天生的王者,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而且这种贵气是由内而外的,仿佛天生自带一样。 这个人不简单。 忘邪定下结论后又喝了一杯酒,皇后在看到来人后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 “霖儿来了?快见见从麟启来的宁容郡主。”皇后道。 青年闻言转身看向忘邪,脸上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说道:“宁容郡主容貌惊人恍若谪仙,真是令人惊叹。” 忘邪点头道:“王爷过誉了。” 皇帝笑着说道:“郡主,这位是朕的第四子慕容霖,同时也是皇后嫡出,近几年有了长进,风岚的许多事朕都交到他手上了。” “原来是四王爷,幸会。” 慕容霖笑了笑,随后走到了忘邪对面的位置坐下,忘邪淡定地喝了杯酒,微微扭头看向身边的慕容湫:“之前我倒是没听说过这个四王爷,你这皇弟是个怎样的人?” 慕容湫轻声说道:“四皇弟是皇后嫡出,从小被娇养着长大的,同那我七妹妹是一个德行,总之并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人。” 忘邪闻言有些奇怪,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慕容霖,见他面色沉稳动作大气,哪里像个不省心的人,又问道:“他看起来似乎跟你描述的不太一样?” 慕容湫点头:“的确不一样,我上一次看见他还是五年前,那时他还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后来听说有一次他不慎掉进池子里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便突然开窍了,不光性子变得沉稳,就连学习武功和政事都变得勤快起来,近几年更是有了很大的长进,父皇对他颇为满意。” 华灼听了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么说这个四王爷是落水之后就改性子了? 身份尊贵还文武全才,这样的人只怕才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吧? 大概是忘邪的目光太过直白,慕容霖很快就注意到了她,随即两人对视,慕容霖朝着她露出了一抹好看的笑容,忘邪见状一惊,这才赶紧移开了目光。 这场接见使臣的宴席就这么继续进行着,直到快要黄昏的时候才彻底结束,皇帝命宫人将忘邪他们带到了安排的住处里,忘邪看着眼前的紫辰殿三个大字,心中不由得再次赞叹了一番风岚的富饶。 据说这紫辰殿是风岚皇宫里最为精致大气的一个宫殿,里头镶嵌的宝石数不胜数,站在里头就像是来到仙境了一般,整个人都是云里雾里的。 忘邪走到院子里坐下,这个宫殿里的宫人倒是没有多少,正好也清净一些。 “风岚跟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这里的辉煌程度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忘邪说道。 一旁的凰耀点头道:“的确,风岚的皇帝很喜欢晶莹璀璨的宝贝,国库里头就装了不少,而且他很喜欢华丽的东西,无论是用的器具还是建造的宫殿都一定是让人惊叹的。” “方才大殿上瞧见的那几个皇室贵族你们可都认得?里头有没有我需要注意的?”忘邪问。 慕容岚回答道:“倒也没什么需要在意的,你只要注意好皇后身边的人就行了,别看皇后表面上是一副端庄大气的模样,在背地里她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否则也不可能稳坐后位多年,其次要注意的就是尤妃娘娘,尤妃的母家是专门掌管祭祀的,风岚对祭祀一事很是痴迷,所以尤妃在宫里的地位很高,而且因为长相出众,皇上对她也十分宠爱。” 忘邪听了他的话后愣了一下,挑眉道:“没看出来你对这些倒是很了解啊?” 慕容岚闻言一怔,随即笑着说道:“好歹我也是风岚出生的,对这些事自然比你们熟悉一些。” “既然如此,皇后和有尤妃的关系如何?”忘邪问。 “她们之间只是利用的关系罢了,井水不犯河水,尤妃是个很聪明的人,她知道在皇宫里光靠母家支撑和皇帝宠爱是不够的,还得站对位置,所以她从进宫起就是皇后那边的人,皇后有事会需要尤妃母家的帮助,二人相处得倒还算和谐,若说在后宫里皇后最忌惮谁的话,那就是聂贵妃了。” 忘邪愣了愣神:“聂贵妃?是何人?” “聂贵妃就是三王爷的母妃,她的母家是当今相国,无论是在后宫还是前朝都有着很强大的势力,聂贵妃性情温柔,和皇上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情谊深厚,虽是贵妃,却有着协理六宫的权力,甚至可以和皇后相提并论,是皇后最大的威胁。” 第376章 与众不同的王爷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如此,难怪皇后在看见慕容湫后脸色稍微有些难看,合着是老对头了?” “没错,说起来尤妃娘娘之所以会进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皇后需要一个能和聂贵妃抗衡的人,皇后虽地位稳重,但她和皇帝之间只有相敬如宾并无宠爱,要想争宠皇后只能依靠别人,正好她与掌管祭祀的尤家有些交情,尤妃的长相又格外勾人,所以皇后才特地将尤妃带进宫给皇帝制造偶遇。” “尤妃被宠幸后皇帝便时常流连于她的身边,原本皇后以为这样聂贵妃就能失宠了,可谁知皇帝虽宠爱了尤妃,但对聂贵妃却依旧如常,即便这么多年了聂贵妃的地位也从来没变过,二人更是从未有过争吵,就连三王爷专心研究首饰皇帝都没有同聂贵妃抱怨过,当真是情谊深厚的两人。” 忘邪听着慕容岚的话有些意外,倒真没看出来,这个风岚的皇帝还是个深情的人? 忘邪抬起眸子扫了一眼,发现一旁的凰耀也听得很入迷,不由得笑了出来:“我说,你为什么会一脸认真的样子啊?难道风岚皇室的这些事你主子没跟你说过?” 凰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回答道:“我们虽知道不少有关风岚皇室的事情,可像这种秘密的内容我们怎么可能会了解啊,所以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后宫里还有这些事。” 忘邪闻言怔了一下,眸子微微有些闪动。 “罢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先各自回房歇息吧,明日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呢。” 忘邪轻声说着,随后便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了,凰耀和慕容岚也离开了前院。 …… 没过多久外头的天色便逐渐暗了袭来,忘邪躺在床塌上一动不动,双眼却睁得老大,她还从未在皇宫里留过宿,更别说是在风岚的皇宫,大概是因为对这个地方太过好奇,她躺了许久竟一丝睡意都没有。 半晌过后,忘邪只得从床塌上爬了起来,披上外衣后缓缓走出了寝殿。 现在已经是深夜,宫里的人大多都已经入睡了,忘邪瞧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停顿了两秒后才动身朝着外头走去。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趁这个时候打探一下风岚的皇宫,说不定会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这般想着,忘邪一个轻功跃到了大殿的房顶上,迅速灵动的动作像是一道影子闪过,令人无法察觉。 忘邪绕着皇宫走了两圈,除了掌握了各个宫室的位置外便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了。 许久过后,忘邪又回到了地面上,看着周围一片陌生的景象她不由得挑起了眉头。 “这个位置好像是御花园吧?花开得倒是不错。” 忘邪轻声嘀咕了一句,随后便准备转身离开,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来都来了,不坐下聊两句吗?” 声音一出,忘邪顿时大惊,急忙转身看去,却见慕容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的身后,正一脸逍遥模样的靠在树旁笑盈盈地看着她。 忘邪看着对方的脸眉头紧皱,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难不成这人的武功竟比她高深这么多? 慕容霖看着面前的人如此严肃,不由得笑出了声:“你别紧张,我并非是在质问你,我猜你是因为第一次来风岚所以新奇的睡不着觉吧?正好我也睡不着,要不咱们一起喝一杯聊聊天?” 忘邪闻言狐疑地眯起了双眼:“喝一杯?在这儿?” 慕容霖笑着说道:“御花园的风景一向是整个皇宫里最好的,有月光和花朵相伴,在这儿饮酒谈天不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吗?” 忘邪扯了扯嘴角,反正都已经被人发现了,倒不如跟这人喝几杯,正巧她对这个人也十分好奇。 这般想着,忘邪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既然四王爷盛情相邀,那我就不客气了。” 之后二人便一起来到了御花园的最深处,这个地方是整个御花园中最隐秘的,即便是放在平时也很少有人来,跟别说这样的深夜了。 忘邪抬眸看了看四周,却发现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摆放着几个酒坛子。 “四王爷经常来这儿喝酒?”忘邪问。 慕容霖笑着点头:“身为王爷,平日里饮酒总有下人在一旁看着,我觉得他们叽叽喳喳的太过烦人,所以都会趁着夜晚来这御花园一个人偷偷地喝,你是第一个发现我这个秘密的人,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慕容霖突然转身朝忘邪笑了一声,忘邪见状顿时停住了脚步,虽说这个慕容霖的脸长得并不是那么丰神俊朗,甚至还有些普通,可不知为何,这个人的笑容仿佛有一种醉人的力量,即便是忘邪这种对好看的脸一向能免疫的人也忍不住呆住。 “总是叫你宁容郡主未免有些生疏了,不知你是否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慕容霖问。 “忘邪。” 慕容霖挑眉一笑:“你直接唤我的名字即可,也不必四王爷四王爷地叫了,我不喜欢这样生疏的感觉,既然是喝酒当然还是敞开了胸怀痛快地喝了。” 说着慕容霖倒上了美酒送到忘邪的面前,忘邪接过酒盏愣了一会儿,说道:“你和我听说的有些不一样,大病一场会让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慕容霖闻言笑出了声:“原来你还打听过我啊?” “比较好奇。” “人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后总会发生一些变化的,我以前仗着自己身份尊贵便无法无天,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有性命之忧,直到那天落水大病一场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如此的弱小,自那以后我便收敛了脾气,听我身边的宫人说现在的我可比以前的我要讨人喜欢多了。” 慕容霖的语气很温柔,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平和,像是一个相识多年的朋友,在他的身上看不出丝毫身为皇室贵族的架子,让人打心底觉得舒坦,甚至忍不住想要接近。 忘邪闻言痛快地喝下了面前的酒,说道:“你跟我之前见到的那些皇室贵族很不同,这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慕容霖笑着问道:“那你会更喜欢和我说话吗?” “你看起来对人毫无保留,的确会比一般人讨人喜欢一些。” 慕容霖闻言笑出了声:“我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这么直接的夸奖,不知为何,听着你夸我倒是比听我母后夸我还高兴。” “看得出来皇后娘娘对你的期望很高,你如今的样子她应该很满意吧?” 慕容霖摇了摇头:“母后的期望是永无止尽的,从前她希望我能懂事讨父皇喜欢,如今我懂事了也讨父皇喜欢了她就想要得更多,她的眼里装着的是欲望而非是我,对我她从未有过满意的时候。” 忘邪闻言不语,随后二人继续痛快地喝着酒,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刚认识一天的人。 许久之后,亭子里的酒坛也空了,慕容霖心情甚好地看着面前的人,说道:“我很喜欢和你说话,说不定咱们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大概吧,时候不早了,我得回紫辰殿去了,你最好也早些回去,否则这一脸醉意地模样被旁人看去是会议论的。”忘邪道。 “多谢提醒,明早我来找你,我猜你应该会想好好在皇宫里转悠一下。” 忘邪没有说话,点了个头后便转身离开了。 虽说这二人饮酒有些过多,但还没有到醉的地步,忘邪也只是感到有些昏昏沉沉的,等回到寝殿后没多久便睡下了。 到了第二天,等忘邪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她有些头疼地从床榻上爬起,宫人见状赶紧进来帮她洗漱换衣,解决好一切后忘邪才迷迷糊糊地走出了寝殿,刚到院子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让她停下了脚步。 只见慕容霖正坐在院子中和凰耀慕容岚聊着天,见忘邪出来了立马伸手打着招呼。 “你睡得有些沉,看来昨晚喝得过多了。”慕容霖说道。 一旁的凰耀二人闻言顿时愣了一下,扭头不解地看向忘邪:“你昨晚出去喝酒了?” 忘邪淡定地走到他们身边坐下:“夜里睡不着出去走了走,正好遇到了他。” 说完忘邪又将目光放到了慕容霖的身上:“所以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何事?” “自然是带你四处走走了,昨晚咱们说好的。” 忘邪点头应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诶等等,你不能穿成这个样子出去!” 慕容霖突然拉住了忘邪的手腕,忘邪不解地看着对方,只见这人从脚下的一个包袱里取出了两件衣裳,看起来好像是普通宫人的衣裳。 慕容霖将衣服拿到忘邪面前,笑着说道:“你若就这么出去太引人注目,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盯着,既然是出去玩儿总被人盯着像什么话,将这衣裳换上,咱们偷偷溜出去,还有你的发髻也得改,先坐下我帮你梳。” 忘邪闻言扯了扯嘴角:“你确定你是个王爷?” “我三皇兄还会做首饰呢,他不也是个王爷?” “……” 她突然觉得,风岚的未来岌岌可危。 第377章 往事 片刻过后忘邪换上了风岚侍女的衣裳,慕容霖还特地为她重新整理了发髻,为了隐藏忘邪那张引人注目的脸,慕容霖拿出脂粉在她的脸上抹了几笔,虽说只是寥寥几笔,却让忘邪的脸大变样,若不仔细瞧还真瞧不出是她。 忘邪看着铜镜中的脸有些呆愣,抬眸看向慕容霖,轻声说道:“果然你跟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身为一个王爷居然还会这样的本领?” 慕容岚灿烂地笑着:“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王爷,身边时常会有宫人跟着,平时还好,日子久了总会觉得厌烦,所以我时常会装扮成普通宫人溜出去玩儿,这种改变长相的手法自然也就熟悉了。” 忘邪闻言轻叹了一声:“你们风岚皇室的习性还真是如出一辙,你那三皇兄能假扮成一个侍女,你还会这样的玩意儿,果真是亲兄弟。” 说完忘邪便起身朝着殿外走去:“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就走吧,有劳你带着我四处逛逛了。” 慕容霖轻轻一笑,随即便带着忘邪离开了紫辰殿,只剩下慕容岚和凰耀来两人在大殿内面面相觑。 “王妃跟那个四王爷的关系好像挺不错啊?他们不是昨天才认识吗?而且这个四王爷跟我听说的性格差别也太大了。”凰耀有些疑惑地说道。 慕容岚赞同地点了个头,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了一缕寒光:“的确跟以前的差别很大,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半晌过后,慕容霖直接带着忘邪来到了皇宫的膳房内,这里是专门给皇帝准备食物的地方,由于马上就要到正午用膳的时间了,现在膳房里的人多得不行,一个个都着急忙慌的。 忘邪瞧着这里头来往的人皱起了眉头,小声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来膳房当然是为了吃东西了,你刚睡醒连早膳都还没来得及用呢,反正都快到正午了,咱们先在这儿填饱肚子算了。” 忘邪:“……” 你认真的? 慕容霖并没有注意到忘邪狐疑的眼神,而是直接拉上她的手将她带到了膳房的一个小角落里,装作一个普通的膳房宫人,慕容霖确定好位置后小声对忘邪说道:“你在这儿站着别动,瞧我的。” 说完慕容霖便转身混入了其它宫人里面,忘邪扭头看着那人,却见他动作熟练地在膳房的人群中穿梭,时不时还能拿一些吃的塞进自己的衣裳里,看起来简直就是个专业的扒手。 忘邪见状再一次怀疑风岚皇室的教育水平。 好好的一个王爷硬是教成了这样,这个皇宫到底是怎么管理皇嗣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慕容霖带着一大堆的吃的来到了忘邪身边,二话不说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烤鸡。 “喏,你快尝尝,御膳房做的烤鸡味道很不错的,今天咱们运气好碰上了。” 忘邪看着对方油腻腻的爪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说道:“你是王爷又不是乞丐,若肚子饿了直接让宫人送吃得来不就好了嘛?” “你不懂,美食这种东西偷偷地吃远比光明正大地吃要美味得多,你就试试吧,我不骗你的。” 看着慕容霖那闪闪发光的眼睛,忘邪无奈地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接过食物咬了一口。 慕容霖见状这才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慕容霖不断从膳房里带吃的出来,不由分说地就往忘邪的嘴里塞,要不是周围有人她不好有太大的动作,她非将这人给掰成两半不可。 “我说……差不多够了吧?我即便是充气的胃也吃不了这么多啊。”忘邪抱怨道。 “你吃饱啦?那咱们不吃了,我带你去后宫玩儿,我父皇的后妃可多了,每天后宫里都热闹得不行,要是运气好的话还能看见妃嫔吵架呢。” 说着慕容霖便拉上忘邪的手打算带她离开,然而就在这时,膳房的管事突然注意到了他们两个,立马厉声开口。 “你们俩给我停下!我瞧你们半天了,一直在角落里站着也不去干活,偷懒是吧!信不信我打你们板子!” 此话一出,忘邪的心底顿时惊了一下,二人停下了脚步,管事立即走到他们面前怒骂道:“现在这个时辰正忙着呢!你们要是不认真干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赶紧给我将这些膳食送去皇上的寝宫!若是怠慢了我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忘邪和慕容霖听了面面相觑,管事见状怒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 慕容霖高喊一声,随后便拉着忘邪将准备好的膳食端去了皇帝的寝宫。 忘邪在心底长叹了一声,早知道就不跟着这家伙出来了,有这个闲工夫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多好,现在好了,沦为宫人还得干活儿。 不过慕容霖倒是丝毫不在意,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寝宫里,只是这里面不光有皇帝,还有三王爷慕容湫。 这两人看起来好像是在谈论着什么事。 忘邪在看到慕容湫后稍稍有些惊奇,他们将膳食放下后便退到了一旁侯着,等膳食全部准备好后皇帝立马笑着说道:“老三,你我父子两人已经好些年没在一起用过膳了,今日你可得好好陪陪朕。” “是。” 慕容湫轻轻地应着,二人入座,皇帝看上去好像很高兴,甚至丝毫没有一点做帝王的架子,反而像是寻常父子一样不断给慕容湫夹饭菜,慕容湫脸上的笑容则十分平淡,明显是臣子陪伴君王的模样。 忘邪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奇怪,还没等她多想,皇帝突然开口了:“老三啊,这次你回来就别走了,朕和你母妃都很想你,朕知道你对皇位不感兴趣,但你是朕最中意的一个儿子,也是最聪明能干的,你喜欢做什么朕也不会多管,可朕还是希望你能继承朕的江山。” 此话一出,慕容湫和忘邪同时顿了一下,忘邪没想到这个皇帝对慕容湫竟然已经宠爱到了这样的份儿上。 “父皇,您知道儿臣并不喜欢皇宫里的繁杂事,游历江湖才是儿臣的夙愿,况且风岚皇室人才济济,出色的并非只有儿臣一人,儿臣此次回来发现四皇弟很有长进,并且他还是皇后娘娘的嫡出儿子,比起儿臣,他才更应该继承江山。” 皇帝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无奈地长叹了一声:“罢了,这事还是以后再议吧,老四虽说近几年的长进很大,也越来越有一个做皇帝的样子,可他到底不是朕与你母妃生的,皇后那个性子你清楚,朕的心底还是有些顾忌。” “父皇是还在为八年前的事而伤心?”慕容湫问。 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老九已经死了八年了,朕记得那时你与老九的关系是最好的,若非老九的死,你也不会下定决心去游历江湖。” “九皇弟已经去世多年,父皇也不必太过悲伤了,皇后娘娘毕竟是后宫之主,她的儿子才应该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况且四皇弟对当年的事好不知情,您千万不要因为皇后娘娘就对四皇弟有隔阂,他毕竟是慕容家的血脉,是您的亲儿子。” “朕知道,罢了,都已经是往事了,咱们父子好不容易相聚,这样的事还是不要拿到用膳时说,等用完膳后你去看看你母妃吧,她的身体是愈发的差了。” “是。” 二人的对话结束,一旁的忘邪却听得一脸疑惑,八年前风岚皇室出了什么大事吗?为什么会让皇帝耿耿于怀至今?而且皇帝和皇后的隔阂好像很大。 想到这里,忘邪扭头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慕容霖,然而慕容霖的神色却十分平静,仿佛压根没听到那两人的对话似的。 亲耳听到自己的父亲顾忌自己,想必这人的心里也不好受吧。 一段时间过后,皇帝和慕容湫用完了午膳,慕容湫起身向皇帝行了个礼,随后便打算离开宫殿,只是在离开之前,慕容湫突然来到了忘邪和慕容霖的面前。 “你们两个随我出去一趟,有些东西需要你们带到玄鸾殿。” 二人闻言一愣,立即低着头跟在慕容湫身后离开了。 等到了大殿之外,慕容湫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忘邪和慕容霖,说道:“你们两个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玩闹都闹到父皇的寝宫里来了?就不怕被人发现治罪?” 慕容湫一早就发现了这两个人,虽说他们乔装得很好,但还是能看出破绽。 忘邪闻言尴尬地笑了笑:“这是个意外,原本我们是在膳房里待着的。” 慕容湫闻言叹了口气,看向慕容霖说道:“这个时辰皇后娘娘不是会检查你的功课吗?你在外头待着就不怕皇后娘娘知道了生气?” 慕容霖愣了愣神,随即双眼瞪得老大:“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谢三皇兄提醒,我得赶紧回去了,忘邪,我改日再来找你玩儿!” 说完,慕容霖立马转身,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 第378章 八年前 待他走远后,偌大的宫殿外便只剩下了忘邪和慕容湫两人,慕容湫的神情还是如往常一样平静自若,忘邪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方才你和皇上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这宫里八年前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慕容湫闻言幽幽地瞥了她一眼,道:“这事你最好还是不要多问。” “你一早便知道我在旁边听着,倘若你不想让我知道,想必也不会同皇上聊起这些吧?” 慕容湫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你倒是看得很明白。” “在我来风岚之前你便说过会帮我,并且会成为我的朋友,既然是朋友,有什么话直说便好,又何必总让我猜呢?”忘邪道。 慕容湫轻笑出声:“有些事直说不得,倘若你连猜都猜不到,我又如何会这般费心地同你往来?” 很显然慕容湫有事需要忘邪去做,只是这事不好明说,他也不确定忘邪有没有这个本领,所以才会故意放出线索等忘邪察觉,一是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值得自己相信的本事,二也是想让她知道皇室曾经的往事。 忘邪听了他的话后皱起了眉头,果然,比起这种事事隐瞒的家伙,还是慕容霖那样单纯没有心计的人会更讨人喜欢。 “既然我已经猜到了,你现在可以如实告诉我八年前的事了吧?”忘邪说道。 慕容湫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讲述道:“你应该听你身边的护卫说过,在这后宫里,我父皇最宠爱的便是我的母妃,即便二十多年也从未变过,不过在八年前,后宫最得宠的不光有我的母妃,还有一个妃嫔同样得宠。” “是谁?” “乐贵人。”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个乐贵人她好像没听说过啊。 “乐贵人是我母妃家中的堂妹,从前我母妃与乐贵人的关系很好,后来乐贵人的家中遭难,母妃便将她招进宫来,乐贵人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一进宫便艳压了后宫一大片的妃嫔,后来我父皇去看我母妃,正好见到了乐贵人,母妃想着乐贵人可怜,与她关系又好,便向父皇请求将乐贵人留在了后宫。” “父皇最听母妃的话,再加上乐贵人的确是个很好的女子,父皇答应了封为贵人,自那以后后宫最得宠的便成了我母妃和乐贵人,没过多久乐贵人生下了一个男孩儿,也就是我的六皇弟,只是宫里头有规定,位份低的后妃是不能养育皇子的,那时皇后又忌惮我母妃和乐贵人得宠,便向父皇要了旨意,扶养了六皇弟。” 说到这里,慕容湫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虽说我父皇也有些为难,但皇后的母家势力重大,皇后之求又在情理之中,父皇也只得答应,六皇弟在皇后的手底下长大,皇后有意分离乐贵人母子,所以六皇弟从小就与乐贵人不亲,乐贵人因此伤心了许久,好在几年之后乐贵人再次生下了孩子,那个孩子便是我的九皇弟。” “母妃担心乐贵人失去孩子会再次难过,便求着父皇让乐贵人扶养九皇弟,父皇答应了,由于母妃与乐贵人的关系,我与九皇弟自小就很合得来,整个宫里我与他的关系是最好的,而且九皇弟很聪明,父皇也十分疼爱他,可好景不长,风岚时常会爆发疫病,在八年前皇城内便生了一次痘疫,九皇弟不知怎的染上了痘疫,之后没多久就丧命了。” 忘邪听了对方的讲述后眉头紧皱:“既然如此,为何皇上会忌惮皇后?这事与皇后有什么关系?” “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六皇弟?虽说六皇弟也是乐贵人的孩子,但因为没养在乐贵人身边,而且天资平凡,所以父皇并不是很喜欢他,也不知皇后跟六皇弟说了些什么,导致六皇弟对自己的亲弟弟心生嫉恨,原本我九皇弟感染痘疫后是能治好的,可有一次我去看望九皇弟的时候,却发现九皇弟已经咽气了,而六皇弟正躲在屏风的后头发抖,他的身上还带着感染痘疫的物件儿。” 忘邪闻言怔住了:“你是说六皇子故意让九皇子感染疫病身亡?” 慕容湫点头:“那件事出了之后后宫就乱做了一团,乐贵人因为伤心过度大病了一场,父皇派人严查,多番审问六皇弟,可他偏生什么都不愿意说,只一个劲儿地发抖,因为接触了感染源,六皇弟很快也得了痘疫,父皇只得先将他关起来,之后查到的证据也都指向六皇弟,于是这事就这么确定了,父皇本想着先治好六皇弟的病然后再处罚,可大概是遭了天谴,六皇弟的病越来越严重,没过多久也丧命了,乐贵人先后丧了两子,伤心欲绝,没多久也死了。” 乐贵人和九皇弟都是他从小认识的,两人死后他消沉了许久,也是那时他发现这个皇宫的凶险,与其在这样的地方步步为营,倒不如外头的世界更加舒畅,所以他才会在八年前选择出宫游历。 忘邪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些复杂:“皇上是怀疑六皇子谋害九皇子是受皇后唆使的?” “这件事谁也说不准,直到今日都没能查出当年的真相,可六皇弟很少与九皇弟接触,而且他的性子也一直很温和,若无旁人的教唆,他断然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慕容湫回答道。 忘邪闻言沉默了,她还真没想到这风岚皇室从前有过这样的过往。 “这么说皇上一直忌惮着皇后,连带着对四王爷也喜欢不起来?如此看来四王爷倒是有些无辜了。”忘邪说道。 慕容湫闻言愣了一下,看向忘邪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你如今瞧着四皇弟是个性子不错的人,可他从前不是这样的,若他从始至终都是如今这乖巧的模样,父皇大概也不会对他有隔阂了。” “我听说了四王爷以前是个很跋扈嚣张的人,不过有句话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四王爷既然能改变,想必他骨子里也不是个坏心眼的人,我倒觉得他性子直爽是个可以相交之人。”忘邪道。 慕容湫冷笑了一声:“你才刚来皇宫一天便与四皇弟这般相熟了?我待在你身边做了这么久的丫鬟怎么不见你对我熟悉?” 忘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我不喜欢太会算计的人,你隐瞒身份在我身边这么久,可想心计深厚,比起你还是那个容安更讨人喜欢一些。” “明明都是我,能有什么差别。” “男人和女人的差别。” “……” 慕容湫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在这时,一个小宫女气冲冲地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小宫女朝慕容湫行了个礼,说道:“三王爷,我们娘娘想请您过去说说话。”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说着慕容湫转身看向忘邪:“你可要同我一起去?” 忘邪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去哪儿?” “玄鸾殿,我母妃那儿。” 忘邪闻言顿了一下,随即点头跟在了慕容湫的身边。 半晌过后,他们来到了传说中的玄鸾殿,忘邪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宫殿,很气派,但并不算华丽,倒是挺舒心的,周围种植了不少花卉植物,光是看着都让人身心舒畅。 随后慕容湫将她领到了大殿中央,那里已经摆好了许多美味佳肴,很快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从外头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浓汤。 “湫儿来了?快坐下尝尝母妃的手艺。” 那女人笑得很灿烂,看上去完全没有贵妃的架子,五官也生得好,眉眼与慕容湫有些相似。 慕容湫见状有些无奈:“母妃,我刚从父皇那儿用膳回来,您犯不着做这些,况且这种事让宫人去做不就好了?何必劳累自己,父皇说您的身子还没好呢,应该多多休息。” “我就是休息太久了所以身子才不好的,之前是因为你没回来我懒得动弹,如今你回来了,我的精神自然也就好了。” 说完聂贵妃便转头将目光放在了忘邪的身上,顿时温柔的眼眸忽闪了起来:“这位姑娘本宫没见过啊?是你心仪的女子?模样生得不错,眼神清澈是个机灵的孩子。” 慕容湫扯了扯嘴角,无奈地说道:“这位是宁容郡主,从麟启来的使臣,我正好碰到她便带过来瞧瞧。” 聂贵妃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湫儿平时对男女之事并不上心,怎么突然开窍往宫里带女人了,郡主请坐,本宫有些失仪了。” 忘邪笑着摇头:“哪里,贵妃娘娘的气色看起来很好,是个温柔的女子。” “郡主真会说话,若以后湫儿也能娶一个像你这样的王妃就好了,湫儿,你可得抓紧着些,我觉得这位郡主就很不错,你们若是看得对眼的话不如——” “母妃!郡主是麟启的幽王妃,已经成婚了的。”慕容湫急忙打断道。 聂贵妃闻言一顿,随即笑容垮了下来,幽怨地说道:“我就知道,这么好的女子哪里能让你遇见,你瞧瞧,让你一直对成婚的事不上心,好姑娘都是别人家的了。” 第379章 一样蠢 慕容湫闻言头疼不已,他的这个母妃还是老样子,这么多年了也没变过。 忘邪见状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便在一旁坐下了。 “郡主,来尝尝本宫的手艺,这是本宫亲手做的糕点,原本是想给湫儿尝尝的,可他已经用过膳了就算了,你试试味道可好。”聂贵妃说道。 忘邪乖巧地点了个头,拿起面前的糕点就往嘴里塞,不得不说味道还是不错的,几乎能比得上宫里的御厨了。 “贵妃娘娘的手艺很好,我很少吃到这么美味的点心。” “郡主喜欢就好,那你再多吃一些。” “……” 半晌过后,忘邪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精致的小脸都忍不住扭曲了。 聂贵妃实在是个热情的人,短短的功夫里一个劲儿地往她嘴里喂东西,虽说她的饭量不错,可之前已经被慕容霖那家伙塞了一堆吃的了,现在实在有些吃不消。 眼看着聂贵妃还要往她嘴里送糕点,忘邪只得看向慕容湫向他求救,慕容湫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母妃,您当宁容郡主是猪吗?即便是猪也没有您这样的喂法,别将人家给吓坏了。” 聂贵妃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头,随后灿烂地笑道:“真是的,本宫许久没有见到像郡主这样的姑娘,一高兴就给忘了,郡主千万不要怪罪啊。” “怎么会呢,贵妃娘娘很热情,做糕点的手艺又好,难怪皇上会这般宠爱娘娘。”忘邪笑道,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赶紧拿起一杯清茶润润嗓子。 “说起皇上,最近不是入秋了吗?皇上让人在边部城池中寻得了几株木芙蓉,明儿就让人移植到本宫的宫里头,木芙蓉在风岚可是很少见的,不如明日郡主也来一起瞧瞧?正好陪本宫说说话喝喝茶,也省得待在宫里头无趣。”聂贵妃说道。 忘邪笑着点头:“既然贵妃娘娘盛情相邀,我明日定然会来。” “那就好,郡主可真是个不错的姑娘,本宫身边只有湫儿一个儿子,也没生个公主什么的,这宫里头的公主啊一个个性子娇蛮得很,没有哪个像郡主这般讨人喜欢,你与本宫相识也是缘分,本宫这儿有些首饰,等会儿让人给你送去。” “多谢贵妃娘娘厚爱,只是之前皇上已经派人送来了许多首饰到紫辰殿,我也不是个爱装扮的人,实在用不了这么多。” “那怎么能行,你生得如此美貌,若不好生打扮可就辜负了,正好湫儿是最会做首饰的,干脆让他亲自为你做几件。” 慕容湫闻言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母妃,我是王爷又不是首饰铺的掌柜。” “你也知道你是个王爷?这些年不还是在外头忙着打造首饰都不肯回宫?” “……” 忘邪坐在一旁听着这二人的对话,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没想到皇宫里头也有这般平和的关系,她还以为皇宫里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三人就这样坐在一块儿说了许久,大概是聂贵妃实在太热情,慕容湫有些担心自己的母妃说胡话,便直接找了个由头带着忘邪离开了。 二人离开玄鸾殿时已经是傍晚,慕容湫无奈地说道:“抱歉,我母妃的性子一向如此,怕是吓着你了吧?” 忘邪摇头:“我还不至于被这种事吓到,不过贵妃娘娘的确跟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我在麟启的时候从未见过像她那样好脾气的妃嫔,看得出来贵妃娘娘很疼爱你,你们母子的关系倒是出奇的好。” “并非每个皇宫里的妃嫔都是勾心斗角的,我到底是母妃的亲儿子,关系自然是好的,听说你是出自将军府的,那倒也是个富贵人家。” “富贵人家又有什么用,不得宠爱就会活得连下人都不如,你瞧着我这双手,像是大家小姐会有的手吗?” 说着忘邪抬起手放在了脑袋前方,阳光透过她的双手洒在了脸上,清澈的眸子被照耀成了琥珀的颜色,精致动人。 忘邪的手很小,却不算精致,上面有许多的老茧,有些是从前在容家干粗活留下的,有的是她穿越后练剑留下的,总之这双手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细嫩。 慕容湫在一旁看着,温柔的眼神逐渐转移到忘邪的侧脸上。 片刻过后,忘邪放下了手,扭头看向慕容湫问道:“你是王爷,文武全才不说,又有皇上的信任又有母妃的宠爱,父母的感情还好,看起来你是最好命的王爷了,怎么有时瞧着你却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慕容湫闻言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却并没有回答忘邪的话,忘邪瞧着有些疑惑,但对方不说,她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之后慕容湫将忘邪送回了紫辰殿便离去了,忘邪走向了院子里,却瞧见慕容岚正坐在椅子上,双眼望着天空,呆愣愣地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忘邪歪着头打量了对方半晌,随即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头:“你在这儿坐着发什么呆呢?” 慕容岚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苦笑着说道:“你出去了一整天,我一个人在紫辰殿里实在有些无聊,凰耀大哥也忙着研究自己的事,我便只能自己坐着发呆了。”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后搬了张椅子在对方身边坐下:“今儿遇到了一些事回来的晚了些,将你一个人留在这儿真是对不住。” 慕容岚笑出了声:“我又不是孩子,有什么对不住的?难不成我还需要你整日陪着我?” “你不是孩子,但你是我的朋友,将朋友一个人晾在一旁终归是不好的。”忘邪道。 慕容岚闻言神色变得温和了些,轻声道:“你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忘邪耸了耸肩:“说起来你不是风岚人吗?我看你对皇室的事很清楚,那你家也是在这皇城里吧?既然来了,不如我陪你去你家转转?” 慕容岚听了她的话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后急忙摆手摇头:“不用了,我好几年前就被家里的人赶出来了,他们很讨厌我,几乎恨我到了骨子里,我是逃命出来的,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忘邪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毕竟是有血缘的家人,却这么多年不能相认,想必你心里也很孤独吧?” 慕容岚轻轻笑了笑:“我早就习惯了,虽然有时安静下来会有些想念,但这就是我的命,家人这种东西终归是不属于我的,况且我在外面也过得不错,没什么好惋惜的了。” 慕容岚的语气轻轻的,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伤感和迷茫,忘邪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的笑脸,虽说慕容岚已经尽力不想表现出来,但忘邪依旧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缕孤寂的流光。 二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一起看着夕阳缓缓落下。 “聂贵妃邀请我明日去玄鸾殿赏花,你陪我一起去吧,省的你一个人在紫辰殿里待得无聊。”忘邪突然说道。 慕容岚稍稍愣了一下,眼神不知为何有了丝毫的暗淡,他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个头同意了。 忘邪见状扬起嘴角拍了拍他的肩头,随后二人一起回到了大殿内。 …… 到了第二天,忘邪如往常一般起床梳妆,这时慕容岚也收拾好来到了她的身边,忘邪轻轻瞥了他一眼,在看到对方的脸后不由得愣住了,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好好地黏一个胡子做什么?很丑诶。”忘邪问道。 慕容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一个普通人,突然要跟着你去见贵妃,紧张嘛,万一到时候因为紧张做错了什么事给你惹麻烦就不好了,戴着这个胡子会让我稍微放松一些。” 忘邪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聂贵妃的性子很好,就算你做错了事她也不会怪罪的,将这玩意儿取下来吧,你的脸实在不适合戴胡子。” 一张这么清秀的脸黏上一个八字胡,怎么看怎么假啊,不被人发现才怪呢。 慕容岚有些纠结,站在原地好久都没反应,忘邪见他如此只得叹息一声:“罢了罢了,你要戴着就戴着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慕容岚一听这话立马高兴了:“你放心,我努力不给你惹麻烦。” 忘邪笑了一声,随后便起身带着慕容岚向玄鸾殿走了过去。 半晌过后二人到达了大殿之内,然而他们并没有看见聂贵妃,倒是瞧见慕容湫正坐在正殿中央喝着茶。 慕容湫很快注意到了他们,笑着说道:“来得还真早,母妃去父皇那里用早膳了,你先坐会儿吧。” 忘邪微微点头,随后走到慕容湫的身边坐下。 慕容岚瞧着这人心里有些发慌,急忙将脑袋低得死死的,然而慕容湫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哪里会注意不到他,在看到慕容岚的瞬间,慕容湫的眼神就变得阴冷了起来。 这个人是猪吗?即便是要乔装好歹也用一个逼真一点的胡子吧?还是跟当年一样蠢。 第380章 悬铃花 慕容湫心里鄙夷,却并没有怎么表现出来,忘邪自然也感觉不出这两人的一样,只自顾自地坐着。 “说起来我之前在幽王府的时候瞧见你身边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慕容湫突然开口。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你是说凌天他们?” “那几个少侠我仔细瞧过,倒都是英武不凡各有所长的人,只是里头有一个,我瞧着好像很普通,不光模样普通武功普通就连才能也普通,这样的人你怎么会跟他成为朋友?” 说着慕容湫还抬头瞟了慕容岚一眼,慕容岚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忍不住别过了脑袋不敢面对对方的视线。 忘邪听着这话却有些疑惑:“你说的是谁?我身边似乎没有符合你描述的人吧?” 慕容湫皱眉:“我说的当然是那个叫慕容岚的人,他长相一般,武功又差,性子又软,这种毫无特点的人也能待在你身边?” 忘邪闻言愣了半晌,随即狐疑地看向对方:“你弄错了吧?慕容岚生得文质翩翩很有书生气息,再加上他性格温顺待人和善,这种特质的人很讨女人喜欢的,我就觉得他长得不错,虽说他的武功比较普通,可他勤奋耐劳,而且能一眼看穿对方的弱点,处事也冷静,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会省下不少的麻烦,最后再说才能,慕容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就没有一样是他不精通的,这样的人若都能算得上普通,那世上可就没普通人了。” 慕容湫:“……” 慕容岚听到忘邪这般夸自己,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然而看到慕容湫瞪向自己的眼神后又立马将笑给收了起来。 慕容湫皱着眉头有些不悦,没想到这家伙八年来的长进有这么大。 “就算你那个朋友很有才能,可你了解他的家世处境吗?清楚他的为人吗?你都不知道他的底细就敢让他成为你的朋友?” 忘邪闻言轻叹了一声:“行走江湖不清楚对方底细不是很正常的吗?况且我与他相识的时候他也不清楚我的底细啊,我交的是朋友又不是男朋友,人家不愿说自己的底细自然是有他的理由,我只要确定这个人品行端正待人真诚不就够了?” 慕容湫哑然,忘邪瞧着他的模样有些狐疑地问道:“我说你对慕容岚的意见好像很大啊?而且你很闲吗?居然来过问我交朋友的准则?” “我不过是好奇所以随口问一句罢了。” 忘邪闻言耸了耸肩膀,懒得再搭理他,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大殿外响起,忘邪扭头看去,只见聂贵妃和皇帝正笑着朝殿内走来。 “郡主已经到了啊,真是让你久等了,本宫陪皇上用膳来得晚了些。”聂贵妃笑着说道。 忘邪起身行了个礼:“参见皇上和贵妃娘娘,我也是刚来不久。” “郡主才刚来风岚便能被贵妃邀请来赏花,看来贵妃很喜欢你。”皇帝说道。 “贵妃娘娘为人和善,能被娘娘喜欢是我的荣幸。” 聂贵妃闻言笑开了花:“既然郡主已经来了,那咱们去院子里瞧瞧新种的木芙蓉吧,正好一块儿喝喝茶。” 说着几人便一同走向了玄鸾殿的后院,慕容岚在看到聂贵妃和皇帝后身体立马变得僵硬起来,小心翼翼地躲在忘邪的身后,尽力让自己不被其它人注意到。 玄鸾殿里种植了不少的花卉,各色各样的都有,光是瞧着都让人愉悦,显然聂贵妃很喜欢赏花,几人来到后院后,宫人立马带来了糕点和上好的茶水,忘邪半眯着眸子仔细观赏着四周,能坐在这样的地方喝茶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最近是花开的旺季,正好贵妃最喜欢的金茶花也开了,朕也是忙里偷闲来贵妃着赏花喝茶,也只有在这里朕才能稍稍松快些。”皇帝笑着说道。 聂贵妃闻言笑得很开心,忘邪在一旁听着却挑起了眉头,她扭头扫视了周围一圈,疑惑地问道:“既然贵妃娘娘最喜欢的是金茶花,为何这玄鸾殿里种植最多的却是朱槿呢?” 聂贵妃轻笑了一声,道:“那不是朱槿。” “不是朱槿?那这是什么花?” “是悬铃花。” 突然,忘邪身后的慕容岚开口说了一句,众人闻言一愣,同时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而此时慕容岚正盯着满院子的悬铃花,清澈的眸子不知为何暗淡了不少,眼神看起来也有些哀伤。 慕容湫看见这一幕顿时皱起了眉头,他扭头看了眼自己的母妃,果然发现母妃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她的双眼微微睁大,眸子中带着些不敢置信,显然她是发现了什么。 很快慕容岚察觉出了不对,回神看向其他的人,发现他们都在看着自己,顿时心中一惊,急忙垂下了脑袋躲在忘邪的身后。 忘邪见状扬起嘴角说道:“他是我身边的侍卫,叫容岚,打小对植物就很喜爱,每次瞧见新鲜的花都会看得出神,让皇上和娘娘见笑了。” 皇帝笑着摆了摆手:“郡主身边的侍卫也是个有见识的人啊,悬铃花在我们风岚并不常见,许多人会将它认做朱槿。” “那为何贵妃娘娘会在玄鸾殿里种植这么多悬铃花呢?”忘邪问道。 “悬铃花是乐贵人生前最喜欢的花,贵妃同乐贵人交好,自从乐贵人死后,她便在玄鸾殿种了许多的悬铃花以表思念。”皇帝说道。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个头:“原来如此,贵妃娘娘当真是重情重义的人。” 聂贵妃淡淡地笑了笑:“乐儿喜欢悬铃花,无论是衣裳还是手帕都会绣上这个,从前她还活着的时候便送过许多绣有悬铃花纹样的东西给本宫,本宫至今还留着,只是这些年瞧着总会黯然神伤,渐渐的也不敢再多看了。” “有贵妃娘娘如此思念,想必乐贵人此生无憾了。” “哪里会无憾呢,她这辈子过得着实有些苦……” 说着聂贵妃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眼底也有哀愁闪过,皇帝见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贵妃不必再伤神了,往事都过去了,若乐贵人知道你为她如此伤心难过,只怕心中也是放不下的。” 聂贵妃点头不语,就在这时,一个小宫女突然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我们娘娘心悸突犯,现在正难受得紧呢,叫了太医也不管用,皇上去瞧瞧我们娘娘吧。” 小宫女跪在地上用快要哭出来的语气说着,皇帝闻言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好好地怎么会突犯心悸呢?太医怎么说的?” “太医说是最近天气转凉,娘娘最近又所以心情不佳,所以才引发了心悸,皇上您还是去瞧瞧吧,我们娘娘都已经难受了一早晨了,奴婢实在担心才斗胆来请皇上的。”小宫女说道。 皇帝皱眉不语,一旁的聂贵妃说道:“尤妃妹妹身子不适,皇上还是去瞧瞧吧。” “可你这儿……” “本宫有湫儿和郡主陪着呢,皇上不必担忧臣妾。” 皇帝闻言叹了一声,道:“也罢,朕去瞧瞧尤妃,随后再过来陪你。” 聂贵妃笑着点头:“好,臣妾等着皇上。” 说罢,皇帝这才起身离开,待他走后,聂贵妃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些。 慕容湫见状皱眉:“这些年尤妃总用这法子将父皇叫过去?” 聂贵妃无奈地笑了声:“尤妃到底还是小性子些,左右都是些小事,本宫也就由着她去了。” 慕容湫冷笑道:“尤妃怕是没这心思,估摸着是皇后让她这么做的吧,皇后就是不想让父皇留在母妃这儿。” “皇后毕竟是后宫之主,皇帝总留在本宫这里忽略了皇后,她自然心里不痛快。” “若非皇后品行不佳,父皇如何会忽略她?” 聂贵妃闻言眉头微皱:“湫儿,这话还是少说的好,你是王爷,皇后也算是你的母后,不可胡言。” 慕容湫见状这才闭上了嘴,聂贵妃扭头看向忘邪,笑着说道:“让郡主见笑了,宫里头这种事总是少不了的。” 忘邪摇了摇头:“这事我也见得不少,见怪不怪了。” 聂贵妃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她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忘邪身后的慕容岚,轻声说道:“郡主难得来风岚一趟,本宫知道你不大喜欢身外之物,但总归是得送些东西的,烟绒,去将本宫那个紫檀木盒子里的东西取来。” “是。” 身旁的宫女转身走入大殿,半晌过后,她便抱着一个木盒子回来了。 聂贵妃亲手将那盒子打开,里头是一个蓝紫色的香囊,上边还绣着悬铃花的纹样。 聂贵妃将香囊取出,又叫到了忘邪的手中,说道:“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还往郡主不会嫌弃。” 忘邪看着香囊上的花纹愣了一瞬,抬眸询问:“这上边绣着悬铃花,难不成是……” “正是乐儿从前给本宫的,这是乐儿最 第381章 保管 忘邪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这东西是娘娘的故人相赠的,我不过是个外人,怎么能收这样的物件儿,不合适。” “郡主就将它收下吧,就当是帮本宫一个忙,本宫整日瞧着它实在难受,若郡主能收下这个东西,本宫的心里倒能松快不少。” 聂贵妃的眼神中满是深情,王爷见状也不好再推脱,只得答应道:“我知道了,多谢贵妃娘娘的厚爱,我已经将这个香囊好生保管。” 聂贵妃闻言欣慰地笑了,之后几人又坐在一块儿聊了会儿,等用完午膳后忘邪才带着慕容岚离开了玄鸾殿。 回去后慕容岚的脸色一直有些异常,眼神里也多了一丝有仇,忘邪是个多么机敏的人,如何能看不出他的异样。 回到紫辰殿后,忘邪转身看向了他,问道:“你跟我去了一趟玄鸾殿,怎么回来之后心情反而更不好了?莫不是被吓着了?” 慕容岚闻言干笑了两声:“大概吧,我虽是风岚人,但还从来没进过皇宫,一下子看见了贵妃和皇帝,有些太紧张了。”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头应了一声,随后便将自己怀中的那个香囊递给了慕容岚,说道:“这东西你帮我保管着吧。” 话落,慕容岚顿时怔住了,抬头不解地看向对方:“为什么?” “这香囊虽然好看,可这是男子用的样式,而且颜色与我平日穿的衣裳也不搭,戴在身上实在不合适,所以就交由你保管咯,你要是喜欢的话自己戴上也好。”忘邪说道。 “可……可这是贵妃娘娘给你的,还是乐贵人的遗物,很珍贵的。” “就是因为珍贵我才给你啊,你是我的朋友,好东西交给你保管总比放在屋子里安全吧,你就替我收着吧,我瞧着这个还挺适合你的。” 说完忘邪便直接进屋去了,连一个拒绝的机会都没给慕容岚。 慕容岚见状愣了许久,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香囊,顿时眼睛里出现了一抹晶莹的流光。 到了第二天,忘邪早起后便直接走出了紫辰殿,这次她并没有将慕容岚带上,毕竟这是风岚的皇宫,老带着慕容岚到处转悠终归是不安全的,还是她自己四处转转比较保险。 这般想着,忘邪开始在宫里头四处溜达,这里大部分的宫人是人的忘邪的,所以即便她四处走也没人敢阻拦,很快她来到了御花园外。 忘邪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了御花园,想起之前就是在这儿遇到的慕容霖,忘邪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踏进了御花园中。 她径直朝着花园的最里端走去,然而在这里她没有看到慕容霖,反而在亭子里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裙,很是华丽富贵,很显然这人的身份是后宫的妃子,只是瞧不出到底是哪个妃子。 忘邪盯着她瞧了许久,大概是她的目光太直白,很快亭子里的女子便注意到了忘邪,随后那人朝身边的宫女说了句话,宫女闻言立即就朝着忘邪的方向走来了。 “这位姑娘,我们娘娘想请您过去一趟。” 忘邪闻言看向面前的小宫女,这人她倒是记得,是昨日来玄鸾殿传话的小姑娘,好像是尤妃身边的,这么说那亭子里的女人就是尤妃了? 忘邪微微挑眉,随后便跟着小宫女走到了亭子中。 忘邪朝对方行了个礼,说道:“参见尤妃娘娘。” 尤妃轻笑了一声:“郡主认得本宫?” “都说风岚的后宫有一位姓尤的绝色美女,我一瞧见尤妃娘娘的脸便能确定您的身份。”忘邪说道。 尤妃听了这话后笑开了花:“郡主当真是会说话,难怪麟启的皇帝要让你来做使臣呢,郡主快请坐,咱们有缘遇到,那就一块喝喝茶赏赏景,这御花园的景色是最好的。” 忘邪笑着点头:“能和尤妃娘娘这样的绝色佳人一起喝茶赏景,是我的荣幸。” 尤妃闻言笑出了声:“像郡主这样会说话的人想必很讨人喜欢吧,本宫听说昨日聂贵妃邀请你去玄鸾殿赏花了?” 忘邪稍稍一顿,随即说道:“之前有幸与三王爷相识,所以聂贵妃便请我过去坐了一会儿。” 尤妃轻笑道:“聂贵妃还是这么会做人,你才刚来风岚没多久她便找上你了,难怪能在后宫里头风光这么多年。” 忘邪听了她的话有些疑惑:“尤妃娘娘的意思事?” “郡主你可千万别看着聂贵妃表面温和善良,实际上人家的心机深着呢,毕竟这里头是皇宫,若她真如她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温和单纯,只怕早就死在宫里的哪个角落了,还有她的那个儿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将皇上的心思勾得这样死,都离开皇宫这么多年了,皇上还一直念着他。” 难怪慕容湫之前说这个尤妃是个没什么心思的人,像这样的话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告诉了忘邪,就不怕她转身告诉其他人去? 忘邪闻言稍稍有些无奈:“可我听说皇上和聂贵妃是自幼相识青梅竹马,皇上对聂贵妃也是真情真义。” “这话你信吗?反正本宫是不信,若皇上真那么深爱聂贵妃,怎么不让她做皇后呢?聂贵妃的母家可是当朝丞相,势力不比皇后母家低,郡主你啊还是太年轻,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你是不明白的,本宫也是瞧着你与那慕容湫走得近,担心你被他给哄骗了,所以你还是当心着些吧。”尤妃说道。 忘邪点头笑了一声:“是,我记住了,多谢尤妃娘娘的提醒。” 尤妃满意地点了点头,忘邪坐在亭子中与尤妃聊了几句,只是这个尤妃实在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人,时间久了忘邪便觉得有些无趣,就在她想法子准备找借口离开时,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只见慕容霖径直朝着亭子处走来,一眼便瞧见了忘邪,笑着说道:“原来你在这里呀,我方才去紫辰殿找你却没瞧见你的身影,正好现在时辰还早,咱们一起去外头走走吧。” 忘邪没有开口,一旁的尤妃见状笑着说道:“原来四王爷也同郡主这般相熟啊,本宫还不知晓呢。” “我与忘邪一见如故,现在我想带她到处玩玩,尤妃娘娘应该不介意我将她带走吧?” “本宫当然不介意了,改天本宫再和郡主聊聊。” 忘邪闻言起身朝对方行了个礼,随后便跟在慕容霖身后离开了御花园。 等走远后,忘邪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看向对方说道:“你当真是来找我的?” “当然不是了,我是想来御花园晒太阳的,正好瞧见你在和尤妃娘娘说话,听尤妃娘娘说话最无趣了,所以我才找理由将你给救出来啊。” 忘邪闻言笑了一声:“那就多谢你了。” “不用谢,对了,你想不想出宫去瞧瞧?你来到风岚后便直接进了皇宫,想必还没去宫外玩儿过吧?”慕容霖问。 忘邪冷了愣神,随后摇头:“还真没去过。” “那正好,我今日有空,便带着你一起出宫玩吧,风岚的皇城里有很多新鲜玩意儿的,你快随我一起去瞧瞧。” 说着慕容霖便直接拉上了忘邪的手,明明这人的年纪也有十九二十了,却还是如同一个孩子般热情爱玩闹。 忘邪跟在他身后也没开口,随后二人大摇大摆地出了皇宫,慕容霖首先带着她去了一家戏楼,熟门熟路地跑到二楼要了一个雅间。 “这里是祥云阁,是专门听戏的地方,从前我时常会来这里喝茶听戏,祥云阁的戏是整个皇城里唱得最好的。”慕容霖说道。 忘邪微微点头,随后便将目光落在了下方的戏台上,瞧着下头咿咿呀呀的人们,忘邪不由得撑起了下巴,要说她还真没怎么看过戏呢,如今瞧着倒是挺新奇的。 “我说,你整日四处乱跑着,难道就不担心皇后娘娘知道了会生气?我想皇后娘娘对你应该很严格吧?”忘邪突然问了一句。 “母后这个时候才没功夫管我呢,现在三皇兄回来了,母后的心思都放在三皇兄的身上。”慕容霖随意地说道。 忘邪闻言一愣:“这是为什么?” “你傻啊,三皇兄是父皇最疼爱的一个儿子,聂贵妃又是后宫最得宠的,母后当然忌惮着三皇兄想对付他了,最近母后烦得不行,动不动就是摔东西,我瞧着都烦了。”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忍不住眯起了双眼,意味不明地问道:“皇后娘娘忌惮着三王爷,你是皇后的儿子,难道就不担心三王爷的出现会影响到你的地位?” 慕容霖闻言一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我对权势什么的也不在意,父皇那么喜欢三皇兄肯定会将皇位传给他的,我即便做得再多都是不顶用的,在一旁静观其变就好了,我可不想像我母后那样整日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会累死的。” 忘邪悠悠地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想得开。” 第382章 两位王爷 “能想不开吗?在这宫里头并非是用尽心计就能达成目的的。” 慕容霖的神色十分平静,似乎自己说的只是喝茶看戏这样的小事,忘邪见他如此也就不再多说了,继续将目光放在楼下的戏台上。 没过多久,戏楼的门外突然走进了两个身穿华服的青年,忘邪见状愣了一瞬,眉头微微挑起。 瞧着那两人的装扮样貌,显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忘邪半眯着眸子打量了一会儿,说道:“那两个人你可认得?” 慕容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随后笑了一声:“那两个人啊,他们是我的大皇兄和五皇弟,在祥云阁里看见他们纯属正常,你无需惊讶。” 忘邪闻言愣了愣神,不解地问道:“大王爷和五王爷?这两人我倒是没听过,他们经常来祥云阁吗?” “大皇兄是庆贵妃的独子,性子最是阴冷难相处,平时他很少出现在皇宫里头,为人也低调,父皇已经在皇城内给他建了王府,所以你才不认得,而五皇弟是燕妃的儿子,这个五皇弟可不是什么正经人,贪财好色那都是小问题,为人阴险狡诈,说话还不好听,整日跟大皇兄待在一块儿,明明是两个性格迥然不同的人,谁都不知道这两人为何会粘在一起。” 听完慕容霖的描述,忘邪突然生起了一丝兴趣,半眯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下方的两人。 那两位王爷并没有上二楼的雅间,而是直接坐在了大堂最靠近戏台的位置,看得很是认真。 “他们很喜欢看戏吗?好像看得很入神的样子?”忘邪问道。 慕容霖摇了摇头:“他们那里是来看戏的啊,是特地来见云冉姑娘的,谁都知道大皇兄喜欢云冉姑娘,只要是云冉出现的日子,他铁定会来。” “云冉姑娘?是何人?” “云冉是这祥云阁的头牌,她的戏可是一顶一的好,如若宫里头有什么需要唱戏的事都会让她进宫去,大皇兄也就是这样与她相识的,据说是一见钟情,自那以后大皇兄便时常来祥云阁看望云冉姑娘。”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头:“这么说这个大王爷还是个痴情的情种了?” “他是不是情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五皇弟一直馋着云冉的身子呢,这云冉姑娘是我们风岚皇城的第一美人儿,像五皇弟这样好色的家伙,心中不知肖想了多少次了。” 慕容霖的语气有些不屑,忘邪见状笑了一声:“既然他们都这么想得到云冉姑娘,为何不直接用他们王爷的身份将人要回去?” “云冉姑娘虽是个唱戏的,但她性子清高,若非是她真心喜欢的,即便是死也不会随意被人抢走,大皇兄真心爱慕着云冉,自然不想强娶,而五皇弟嘛,他一向依附着大皇兄,哪里有那个胆子啊。” 忘邪闻言明了地应了一声,随后便看向了戏台上方,这时原本的戏已经唱完了,没一会儿又上来了一个穿着粉裙的女子,那女子身姿窈窕,每一个动作都如水一般轻柔,显然功底是不错的。 忘邪来了兴趣,多瞧了两眼,不过她很快就注意到下方那两位王爷眼神的变化,他们在看到那位粉群女子后似乎变得很是激动。 “戏台上上来的女子不会就是云冉姑娘吧?”忘邪问。 “就是她,今儿是她上台唱戏的日子,你瞧我那大皇兄的眼神便知道了。”慕容霖回答。 忘邪微微点头,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下方的人。 半晌过后,云冉的戏结束了,就在她准备转身下台时,突然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大王爷心中一惊,二话不说就直接冲上了戏台将云冉的身子紧紧地抱住。 云冉见状一愣,在看到大王爷的脸后急忙挣扎了离开了对方的怀抱,低头说道:“多谢大王爷。” 大王爷紧皱着眉头:“你的眼神看起来有些疲惫,最近没休息好吗?” “最近的事有些多,所以劳累了些,有劳大王爷关心了。” 说完云冉便准备转身离开,大王爷心中不舍,赶忙上前拉住了对方的手:“等会儿陪本王喝杯茶吧?” “接下来我还有戏,恐怕不能陪大王爷喝茶了,请见谅。” “我已经同祥云阁的掌柜说了,接下来的戏你可以不用唱。” 云冉闻言眉头紧皱:“请大王爷不要这样,唱戏是我的工作,您这样让我很为难。” “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 “我很忙,大王爷还是另找她人吧。” 云冉的眼底浮现出了一丝不耐烦,大王爷见状不知该说什么,这时五王爷走了过来,调笑着说道:“云冉姑娘拒绝得这么着急做什么?大皇兄只是想请你一起喝一杯而已,你一味地拒绝是想违抗他的旨意吗?” 云冉脸色一变,微微别开了脑袋,五王爷继续说道:“瞧你这疲惫的小模样,几日不见都消瘦了,大皇兄看见可是会心疼的,不如虽我们大皇兄走一趟,让他好好给你补补身子?” “慕容轩!” 大王爷扭头对着四王爷呵斥了一声,四王爷无辜地耸了耸肩膀,说道:“大皇兄别生气,我不过是说笑的而已,不过云冉姑娘若不跟我们走,那事情可就有些麻烦了。” 云冉低着眸子紧咬着牙,她想收回自己的手,可大王爷的力气很大,死死抓着她根本就用不上力,就在她感到为难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二楼传来。 “你们有事能不能去台下说?我是来听戏的,不是来看你们泡妹的。” 忘邪清冷的声音在戏楼内回荡着,底下的两人闻言一愣,齐齐抬头看向了忘邪,顿时眉头紧皱。 “你是何人?我们办事也有你插嘴的份儿吗?”慕容轩呵斥道。 “你们办事自然没有我插嘴的份儿,只是你们站在台子上很碍眼,我付了银子可不是用来看你们的。”忘邪说道。 慕容轩闻言脸色一黑,不悦地想要教训忘邪,这时忘邪身边的慕容霖才赶紧开口了:“大皇兄和五皇弟别急着怒,郡主只是口直心快了些,这里是外头,咱们也不好太引人注目吧。” 此话一出,下头的两人顿时怔了一下,在看到慕容霖的脸后二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慕容霖?你怎么也在这儿?”慕容轩问道。 “来祥云阁当然是为了看戏啊,你们俩不也在这里吗?”慕容霖笑着说道。 大王爷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他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忘邪,问道:“你身边这个女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风岚还有这么一位郡主?” “这位是宁容郡主,从麟启来的使臣,我瞧着今日无事便带着她出来听听戏,没想到竟会遇到大皇兄和五皇弟。” 说着慕容霖便带着王爷走到了楼下大堂,忘邪面无表情地向二人行了个礼:“见过大王爷和五王爷。” 慕容轩微微挑起了眉头:“方才离远了没注意,现在仔细瞧着,这位郡主也是个少有的美人儿啊?再下慕容轩,这位是本王的大哥慕容昀。” 忘邪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随即将目光放到了云冉的身上,说道:“这位姑娘还有戏要唱,即便二位王爷想与她喝茶,也要先经过人家的同意吧?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女子拉拉扯扯恐怕会让人议论的。” 慕容昀闻言这才松开了手,云冉赶紧转身走到了后台,慕容轩见状挑起眉尾露出了一抹轻挑的笑容:“郡主说得很有道理,既然咱们在此相遇那就是缘分,不知郡主是否能赏脸同我们一起喝喝茶?” 忘邪皱眉不语,一旁的慕容霖却开口说道:“既然遇上了,自然是应该好好喝一杯,反正接下来还有云冉姑娘的戏,大皇兄应该也不急着走吧?” 慕容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了一个清净的角落坐下,显然是同意了,忘邪扭头看了慕容霖一眼,慕容霖小声说道:“喝吧,不然以五皇弟的性子一定纠缠你到天涯海角,你的这张脸正好是他喜欢的。” “……” 忘邪心中轻叹了一声,也只得跟他们走到一旁坐下。 慕容轩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放在忘邪的身上,并且视线极其热烈,盯得人怪不舒服的,若非忘邪是以使臣的身份来的风岚,她一定将这家伙的眼珠子给扣下来。 “郡主美貌真是少见,本王瞧着竟比我们风岚的第一美人还要动人呢,难道麟启的女子都像郡主这样吗?看来本王得找时间去麟启转转了。”慕容轩笑着说道。 “麟启治安严格,若五王爷一直用这样的招数勾搭女子,只怕是会被官兵抓起来。”忘邪冷漠地说道。 慕容轩大笑:“郡主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好歹也是个王爷,怎么会被官兵抓起来呢?” 忘邪冷笑了一声:“你们宫里的七公主之前还被人给打了呢,你觉得你会不会被抓起来?” “……” 慕容轩闻言愣了一下,干笑道:“你们麟启还真是够严格的啊。” 第383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忘邪懒得搭理这人,然而这个慕容轩就跟个机关炮似的没完没了地跟忘邪说话,从家长里短都聊到国家大事,中途都不带喝杯茶歇歇的,忘邪都忍不住怀疑这家伙是个说话机器吧? 看着忘邪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一旁的慕容霖无奈地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我五皇弟就是这样,遇上了中意的女子就会不停说话,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的。” 忘邪皱起眉头不悦地呼了口气,随后她将目光放到了身旁慕容昀的身上,说起来这人还真是个大冰块,即便旁边的人不断说话他也从来没搭理一下,此时慕容昀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戏台上,而戏台上站着的正是云冉。 忘邪见状不由得挑眉,这个大王爷还真是个痴情的人。 “郡主,你刚来风岚想必有许多的好东西都没去瞧过吧?正好咱们今日相遇,不如本王带你四处走走?”慕容轩热情地说道。 忘邪轻瞥了他一眼,冷漠地回答:“我身边有一个四王爷就够了,不劳五王爷费心。” “四皇兄他整日待在皇宫能知道什么好玩儿的东西啊,本王在宫外有府邸,郡主可有兴趣一起去瞧瞧?” “没兴趣。” “那本王带着郡主去凌云山上逛逛吧,那里可是风岚皇城最高的山,山顶上风景优美,能俯视整个风岚的景色呢。” “多谢五王爷热情相邀,然而我对爬山没什么兴趣,我喜欢安静,所以劳烦五王爷稍微闭一下嘴,太吵弄得我没法好好看戏了。” 忘邪拒绝的话说得毫不客气,饶是慕容轩这样没皮没脸的人也感到了一丝的尴尬,一旁的慕容霖见了心中暗爽,能瞧见这家伙吃瘪他可是很开心的,果然怼人这样活儿还得是忘邪来啊。 托忘邪的福,一直唧唧喳喳的慕容轩总算是闭嘴了,而这时戏台上的戏也唱完了,慕容昀见状立马就要起身过去,这时慕容轩却说道:“大皇兄你别急啊,这是云冉姑娘今日的最后一场戏了,你好歹等她换上寻常衣裳后再上去同她说话。” 慕容昀闻言顿了一下,& 随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忘邪见状微微扬起眉头,问道:“看样子大王爷很喜欢听冉云姑娘的戏?” “大皇兄可是冉云姑娘的忠实观众,只要是冉云的戏每一场都能瞧见他,真没见过哪个王爷像我们大皇兄这般执着。”慕容轩说道。 “大王爷若真这般喜欢,直接将冉云姑娘请进王府唱戏不就好了?” “冉云姑娘说了,她唱戏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听到,去到王府里头只能给大皇兄一个人唱戏,她会不痛快,大皇兄最听冉云的话了,所以才不嫌麻烦地来到这祥云阁。”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个头,随后便不再多问老老实实喝茶去了。 然而没过多久,一个人突然来到了她的身后,忘邪察觉到有人在她身后停下,便抬头看了一眼,双眼正好对上了慕容湫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一旁的慕容霖见状赶紧起身:“三皇兄?你怎么来了?” 慕容湫笑着说道:“我来找忘邪,结果发现她不在,听说你带着她出宫来玩儿了,我便也过来瞧瞧,看样子你们几个聊得很不错?” 忘邪没有说话,只是瞟了一眼身旁的慕容昀和慕容轩,说来也奇怪,这两个人在看到慕容湫后神色都发生了变化,就连慕容昀这个面无表情的大冰块都改变了气势,看起来他们好像对慕容湫很是忌惮。 慕容湫也没管他们,而是自顾自地坐在忘邪身边:“反正我闲得也没事,便陪你坐坐吧。” 对面的慕容轩见了有些惊奇:“三皇兄跟郡主很相熟吗?” “之前在麟启相识的朋友,算得上相熟吧。” “原来是这样,看样子郡主的人脉还挺广的。” 忘邪看着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逐渐眯起了眸子,这时对面慕容昀的眼神突然发生了变化,只见他瞳孔微微放大,看上去好像有些激动,忘邪顺着他的目光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正缓缓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那女子径直走到了慕容湫的面前,有些紧张地行了个礼,小声道:“三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慕容湫闻言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对方半晌,片刻过后才记起了对方的脸:“你是冉云?本王倒是有些忘记了,原来你还在戏楼里唱戏。” 冉云笑着点头:“当年因为王爷相救我才能捡回一条命,本想向王爷报恩,谁知没多久您就离开风岚了,我想着您还会回来,所以一直都留在祥云阁,想着哪天能再次与王爷相见,没想到等了八年我真的等到了。” 冉云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眼睛里暗藏的情愫也十分明显,怎么也隐藏不住,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对慕容湫的不同。 忘邪见状眉头轻挑,双眼轻轻瞥向了慕容昀,果然他的脸色瞬间就不对了,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三个大字,眼底的杀气都快要溢出来了。 啧啧啧,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啊。 而慕容湫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异常,依旧笑脸盈盈地看着冉云,说道:“当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姑娘不必如此在意,瞧着你如今过得好我便放心了,八年不见你出落得愈发迷人。” “可不是嘛,冉云姑娘现在可是我们风岚的第一美人,有不少王公贵族都想着将她娶回去当王妃呢。” 突然一旁的慕容轩开口了,慕容湫听了他的话后微微有些诧异,随后笑着说道:“也是,以冉云如今的美貌,大概有不少男子都会对她倾心。” 冉云听了这话后脸上瞬间染上了一层红晕,有些娇羞地低下了头,慕容轩笑着问道:“看起来三皇兄和冉云姑娘好像有着很深的渊源啊?既然是旧相识,那培养感情就更方便了,不知三皇兄有没有这个心要将冉云娶回去当王妃呢?” 慕容湫闻言笑了起来:“本王虽和冉云相熟,但对她并无这些心思,五皇弟说这个便有些好笑了。” 慕容轩听了笑而不语,然而冉云在听到这话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整张小脸都变得极其难看。 慕容湫仿佛没看到一般看向忘邪说道:“你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是早些回宫去吧,风岚对你来说人生地不熟,若是出事了我可不好交代。” 忘邪微微点头,这才起身说道:“两位王爷,我先告辞了,改日再见。” 说完忘邪便跟着慕容湫离开了祥云阁,慕容霖见状急忙跟了上去,冉云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眼底的流光有些意味不明。 半晌过后几人回到了皇宫里,慕容湫半眯着眸子冷冷地扫了眼慕容霖,说道:“平日里你带着忘邪在宫内转悠也就罢了,若无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拉着她出宫,她是从麟启来的使臣,不是你的玩伴也不是你的下人。” 慕容湫的语气有些冰冷,慕容霖听了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有些害怕地垂下了脑袋:“三皇兄教训的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我方才见皇后娘娘在找你,你还是赶快回去吧,省得娘娘着急。” “哦,那我先走了。” 说罢,慕容霖垂头丧气地朝着皇后宫中走去,忘邪看着对方离开的地方皱起了眉头,看向慕容湫说道:“你对他未免有些太严苛了吧?他不过是想带我出去转悠一下而已,我是使臣又不是犯人,难不成连皇宫都出不得?” “皇宫你自然是能出得,可你也得看看是跟谁出去,在风岚皇宫你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尤其是慕容霖,你当真以为他接近你是没有目的的?” 忘邪闻言微微沉下了脸色:“我瞧着慕容霖挺正常的,你莫不是因为皇后的原因所以对他有意见吧?” “在皇后那样的人身边待着,怎么可能会一点心计都没有。” 无论是不是因为皇后的缘故,慕容湫对这个四皇弟始终喜欢不起来,尤其是那人接近忘邪,若真的没有别的目的万事大吉,倘若他是有目的的接近,那事情就严重了,忘邪对他的计划很重要,决不能在这一步上出差错。 忘邪对于对方的话有些不悦,然而又懒得同这人争执,这时慕容岚听到声响从殿内走了进来,瞧见这二人的脸色不大好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俩……是在吵架?” 慕容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好好看着你主子,别让她到处乱跑。” 说着慕容湫便直接离开了,慕容岚见状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缓缓走到忘邪身边:“听说你出宫去了?宫外好玩吗?” “还成,出去听了场戏,今日宫中有什么动静吗?”忘邪问。 “没什么动静,倒是凰耀大哥,他一直在大殿里等着你呢,好像是麟启那边传来了书信,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慕容岚说道。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赶紧往大殿内走去。 第384章 祭祀 大殿内,凰耀果然正焦急地来回踱步,忘邪走向他问道:“麟启那边传来书信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凰耀点头说道:“是王爷的信,信上说最近冥域崖查到了一些事,十二门的人已经开始大批量来到三朝境内,而且他们已经知道了您的身份,所以此次很可能会想办法找到您将您带回十二门,让您一定要多加注意身边的人。” 忘邪闻言愣住了,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十二门的人出来了?那君诀那边可还好?” “王爷那里一切顺利,只是沧澜那边的事正在一个关键的时期,王爷脱不了身,所以只能以书信告诫您万事小心。”凰耀说道。 忘邪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还说了什么?” “王爷让您调查一下风岚五年前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凰耀说道。 忘邪有些不解:“五年前?为何要调查这个?” “信上说近几年里风岚一直不大太平,不是天灾就是人祸,而且近五年出现意外的频率大大增高,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事情,王爷想让您调查清楚,或许能从中找到关于十二门的线索。”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更加疑惑了,问道:“近几年风岚很不太平吗?” 凰耀点头回答:“风岚是个疫病多发地,从几十年前开始便时常会爆出一次疫病,只是那时的频率还没有这样高,所以皇室并没有过多地在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风岚的天灾人祸发生的几率高了不少,那时明间就传出了天要灭风岚的说法,皇室为了打消这些猜测,所以才在宫里设置了祭祀。” “祭祀?是指尤妃娘娘的母家?”忘邪问。 “没错,出现祭祀后的一段时间,风岚的灾祸的确有了好转,所以不管是百姓还是王公贵族都很信任祭祀的能力,可谁知五年前疫病再次爆发,而且那一次爆发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死了不少的人,直接影响了风岚的所有城镇,好在风岚实力旺盛,几个月后才将事情平息,自那以后风岚皇城内便没再太平过,几乎每年都会来一遭。” 忘邪听了这话后眉头紧皱,今日出宫的时候她特地仔细瞧过风岚的位置景色,皇城内的管理一直很好,大街上也十分整洁,气温环境都很适宜,也没有什么带毒的植物动物,按理来说这样的地方是不应该出现如此频繁的灾祸的,如今这样的确有些太不寻常了。 “风岚如此多的灾祸,皇室就没有做出过什么举措?”忘邪问。 “举措自然是有的,只是这种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人祸也就罢了,可天灾谁又能改变得了呢?难不成真信那些祭祀?总之这事直到现在也没查出个名堂,为了安抚人心皇室也只能继续采取祭祀的方法。”凰耀说道。 忘邪轻叹了一声:“我知道了,这事我会找机会调查的,你拟一封书信向君诀告知这边的处境。” “是。” 之后忘邪缓缓走到院子外头坐着晒太阳,这个时辰的阳光很是明媚,甚至都有些刺眼了。 忘邪低头看着手边的茶水出神,这时慕容岚从殿内出来走到她的身边。 “你对皇室成员比我熟悉,你觉得皇宫里的这些个王爷公主谁最可信?”忘邪轻声询问道。 慕容岚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开始认真地思索起来,半晌过后,慕容岚肯定地回答:“若说可信度的话,大概还是三王爷最可信吧。” “你说慕容湫?” 慕容岚点头:“虽说三王爷说话不怎么好听,而且话从来都只说一半,但比起宫里的其它王公贵族,还是他最值得信任。” 忘邪闻言轻笑了一声:“你对他的评价倒是很高。” 慕容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知道你并不是那么喜欢三王爷,那种隐藏了太多秘密且心机深厚的人只怕没人会喜欢,可我觉得他起码是和你站在同一条线上的,也就是说他绝对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比起其他人,在这个宫里选择相信他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忘邪若有所思地点了个头,随后扬起脑袋看向对方,问道:“那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慕容岚闻言愣住,脸上的笑容稍稍有些僵硬,随后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忘邪见状意味不明地眯起了眼睛,倒也没多说什么。 “既然你都说了慕容湫是最值得信任的人,那我便信他了,说起来我今儿瞧见了大王爷慕容昀和五王爷慕容轩,这两个人你可熟悉?”忘邪问道。 “大王爷是庆贵妃的独子,庆贵妃是皇上还未登基时娶回来的侧王妃,母家的势力虽算不上大,但也不是能小看的,只可惜庆贵妃红颜薄命,剩下大王爷没多久就去世了,那时皇上都还只是个王爷呢。” “因为大王爷没有母妃的保护帮助,所以皇上也没有多重视他,慢慢的他的性子就变得愈发冰冷少言,因为他的存在阻挡不了任何人,所以这些年倒也活得安全,早早地就去宫外建立了王府,是个闲散的王爷,至于五王爷嘛……” 说到这里,慕容岚突然抖了抖身子,像是有些恶寒,忘邪见状突然就来了兴趣,问道:“怎么?这个五王爷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慕容岚纠结了一会儿,说道:“五王爷的母妃燕妃娘娘出身不太好,不……都不能说是出身不好了,她是个风尘女子,是从前皇上东巡的时候在一座小城池里遇到的,燕妃虽然出身不行,但她野心很大,瞧见皇上后便有了要进宫为妃的想法,所以在皇上东巡的一天夜里,燕妃就直接出现在了皇上面前,以身体相诱。” 说着慕容岚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鼻子:“虽说皇上东巡的时候是带了妃子的,但那些妃子都是大家名门,做不出什么勾魂夺魄的事,皇上也从未见过像燕妃那样直接大胆的女子,于是二人便因此混在了一起,由于燕妃是出身风尘,虽不是绝色吧,但在伺候人这方面她的确有一套,皇上就此被她的身体迷住,于是便带回了皇宫封为燕妃,还宠幸了许久。” “听说那时皇上整日沉迷燕妃的身子,荒废了许久的朝政,最后还是皇后和聂贵妃出马才止住了这荒唐事,之后皇上就收敛了,燕妃在皇后的看管下失宠,只留下了五王爷这么一个儿子,现在燕妃还被关在云燕宫不让出来呢。” 忘邪听着对方的讲述忍不住扬起了嘴角:“那时皇上年轻气盛,能做出这事倒也是意料之中,只是这跟五王爷有什么大的关系吗?” “自然是有的,五王爷出生的时候整日瞧着自己的母妃和皇上腻在一起,也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自小得到的熏陶,在某些方面深得燕妃娘娘的真传,再加上五王爷长得不错,常常将女子迷得神魂颠倒,从他长大起便在宫里头有过不少的荒唐事,后来皇上实在受不了便直接给他在外头建立了王府,不让他在宫里待了。” 忘邪闻言嘴角抽搐:“不是说风岚最在乎能力吗?带来不了利益的人就算身份再珍贵也会被摒弃,这个五王爷看上去好像没什么能耐吧?怎么他的日子倒是过得不错?” “五王爷虽说没别的才能,但因为在其它方面天赋异禀,所以皇上时常会派他去做一些特别的事。” 忘邪愣了一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变得扭曲起来,慕容岚见此急忙说道:“你别胡思乱想!我说的是让五王爷勾引女人,风岚大大小小不知有多少做城池,这些城池难免会有作乱的时候,与其动兵平息倒不如直接用美男计,五王爷那一身的特质几乎是一去一个准,有些人不想让家丑外扬只得选择平息。” 忘邪闻言瘪了瘪嘴角:“这也正经不到哪儿去啊,风岚的皇帝连这种法子都能想得出来,真是个鬼才。” “谁说不是呢,所以你还是离那个五王爷远一点吧,他勾引女人就从来没失手过,不过好在他不常出现在皇宫内,大概也招惹不到你。”慕容岚说道。 忘邪耸了耸肩:“说起来风岚不是时常会有祭祀吗?祭祀的时候皇宫里的所有王公贵族都会到场吗?” 慕容岚点头:“不光是王公贵族,所有在皇城内的大臣都要到场,城内的百姓也得在宫外侯着一起参加祭祀大典,说起来今年的祭祀大殿好像就在几天后,正好是秋收的日子,到时你便能将所有皇室成员都看个遍了。” 忘邪恍然大悟地应了一声,她倒还真想瞧瞧这风岚的祭祀到底是什么样的,当真能解决风岚的天灾人祸? …… 几天过后,风岚迎来了每年祭祀的日子,原本这样的场景忘邪是不该去凑热闹的,不过皇帝特地让人过来传话,邀请去她一同去见识一下风岚每年的祭祀传统,既然有这个机会,忘邪当然很乐意去瞧瞧。 第385章 感兴趣 在大殿外的广场上,皇帝已经命人布置好了祭祀用的台子和物品,文武百官站在后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忘邪站在较为后面的位置,基本上没什么人能注意到她。 她就这么仔细观察着前方的祭祀,只见几个穿着很奇怪的人走了出来,开始在台子上做一些诡异的动作,忘邪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这架势简直像是在跳大神,这种祭祀活动当真有用?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缓缓靠近了忘邪身边,说道:“你也觉得他们的行为很可笑吧?” 忘邪闻声一愣,回头看去,只见慕容轩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这人穿着官服,倒是比几天前看起来要稍微正经了一些,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吊儿郎当。 忘邪微微皱起了眉头,轻声道:“这祭祀活动是风岚的传统,我不好评价,反正我在麟启生活了这么久并没有瞧见过这样的祭祀。” 慕容轩闻言笑了一声:“看来你们麟启还算是挺有脑子的,不像风岚,病急乱投医,连祭祀都给弄出来了。” 忘邪微微挑眉:“听起来你好像对这祭祀活动很不屑?” “负责祭祀的人是尤妃的母家人,而尤妃的母家又与皇后娘娘的母家关系甚好,原本以前风岚是没有这种传统的,从十多年前开始祭祀传统才开始出现,你觉得这会是个巧合吗?” “在我看来,尤家人所谓的祭祀不过是哄人的把戏罢了,风岚最近灾祸不断,皇室没有能力解决便想用这样的法子平息百姓的担忧害怕,皇后娘娘见这样有利益,便联合这尤家将尤妃给送进宫,由于祭祀的重要性,即便尤妃没什么脑子也能在皇宫里存活多年,这对皇后可是有很大利处的。” 慕容轩的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到,忘邪听了他的话后不由得有些讶异,她还真没想到这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她一个外人讲述这些。 “这话若是被皇后或是其他人听到了,你怕是没有好果子吃。”忘邪说道。 “这话我只在你一个人面前说过,难道你会将这话告诉别人吗?”慕容轩笑着问道。 “别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尤其是看女人。” 说着说着慕容轩的语气还是愈发不正经起来,忘邪见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没再回这人的话。 没过多久,祭祀活动终于结束了,皇上宴请重大臣贵族前往太和殿用膳喝酒,忘邪自然也在邀请的范围内。 众人一起朝着大殿内走去,快速入席,忘邪坐在一个角落安静地喝着茶水,这时几个舞姬从外头走了进来,随后丝竹管乐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众多舞姬美妙的身姿映在众人眼中格外勾人。 大殿内大臣们和皇帝喝着酒畅谈着,尤家的人被请到了主位上,每到祭祀的时候尤家的人就十分长脸,时间久了他们的性子也愈发高傲起来,虽说有很多人看不惯,但也无法撼动他们的地位,便只得忍着了。 “今日的祭祀当真是辛苦祭祀了,朕敬你一杯。”皇帝说道。 “陛下严重了,这是臣应尽的义务。” “好,尤家果然是朕的左膀右臂,祭祀在前朝为朕效力,尤妃在后宫为朕分忧,若是没有了你们,朕不知得有多少烦心事啊。” “能为皇上分忧是尤家之幸。” 皇帝闻言满意地笑了,随后看向大殿中央的舞姬们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今日是祭祀的大日子,朕特地让祥云阁里最好的花旦进宫唱戏,今日诸位大臣都在,便随朕好好瞧瞧祥云阁唱戏的本领。” 说罢,几个已经扮好的人便走了上来,大殿内顿时响起了咿咿呀呀的声音,忘邪撑着下巴看向中央的那几人,很快她便瞧见了里头有一个女子是冉云。 虽说这些人都化上了浓郁的妆,但冉云本身就有一种跟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气质,所以很容易分辨出来。 不得不说冉云的戏的确是这里头最出彩的,那身姿和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让人忍不住要沉迷进去。 “这么多年了,冉云姑娘的戏真是越来越好了。” 突然,慕容轩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忘邪闻声幽幽地瞥了他一眼,皱眉道:“又是你。” 慕容轩轻笑了一声:“我都坐在你身边半天了,你不会是才发现我吧?” “我一向不喜欢注意不需要注意的人,怎么五王爷看起来很清闲吗?不好好看戏竟然有这个闲工夫跟我闲聊?”忘邪问。 慕容轩轻轻耸肩:“我是瞧着你太无趣了,所以想跟你说话帮你解闷呢,你大概并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吧?是不是觉得如坐针毡?” “我虽然不喜欢这样拘泥的场景,但还没有像你描述的那样。” 慕容轩扬起嘴角笑了笑,随后又将目光落到了大殿内冉云的身上,说道:“说起来我从十年前便认得冉云了,不光是我,还有大皇兄和三皇兄。”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轻轻瞟了他一眼显然是等着听后续。 慕容轩笑着说道:“十年前冉云才六七岁,那时她就已经在祥云阁了,是个天赋不错的学徒,那年祥云阁应父皇的要求进宫唱戏,冉云便在角落里偷看着,大概是看得太入神了,冉云一个没注意从后台摔了出来打断了唱戏,后宫娘娘大怒,要处置冉云,是三皇兄出来为冉云说话救下了她的性命,自那以后冉云便对三皇兄心存感激。” 忘邪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英雄救美啊,老戏码了。” “谁说不是呢,然而偏偏就是这老戏码最让人动心,三皇兄是王爷,模样好又有才华,冉云对他一见钟情,只要一见三皇兄她便会立即凑上来,三皇兄是个性子不错的人,即便面对一个普通的丫头也没有半点身为皇室的架子,二人相交了两年,也算的上是朋友了吧,只可惜两年之后三皇兄便离开了风岚,冉云便一直在祥云阁里等着,还成了祥云阁最好的花旦。” 慕容轩安静地讲述着,忘邪听了眉头微挑,她倒是能看出来这个冉云对慕容湫有着不一般的情谊,能坚持十年不变,倒也是难得了。 “那大王爷呢?他又是为何看上了冉云?”忘邪问。 “还不都是因为十年前的那场意外,冉云闯祸的时候大皇兄也在,他看见冉云的第一眼便对她有了好感,也是一见钟情,只是他比三皇兄慢了一步,没能赢得那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虽说这八年里他一直陪伴在冉云身边,但人家冉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他,啧啧啧,还是个王爷呢,大皇兄这求而不得的模样着实有些丢人。” 忘邪恍然大悟地应了一声:“原来是三角恋啊,那你呢?你对冉云姑娘又是什么心思?” 慕容轩挑眉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看向忘邪:“我?我不过是馋她的身子罢了,对任何美人我都很感兴趣,当然对你也是一样的。”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你是对我这个人感兴趣还是对我这张脸感兴趣?” “你觉得呢?” 忘邪沉默了一瞬,道:“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想知道的样子啊。” “什么?” 慕容轩朝着忘邪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上半身微微向她的方向倾斜过来:“我说过我很会看女人,尤其是你这样的女人,很显然你对这些事很感兴趣,我当然也愿意将这些事告诉你。” 忘邪闻言眉头紧皱,脸上微微浮现出了一丝冷意,她对于慕容轩这样轻挑的公子哥儿本能地感到讨厌。 就在这时,对面的慕容湫突然站起了身。 慕容湫的动作让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还没等他们反应,便瞧见这人径直朝着忘邪的方向走去了。 慕容湫走到忘邪另一边的位置,看着一脸呆愣的人说道:“劳烦你同我换一个位置可以吗?” 那人愣了许久,在瞧见慕容湫逐渐阴冷的眼神后立马点头:“好……好的。” 说完那人便起身赶紧溜走了,随后慕容湫便坐在了忘邪的身边。 众人看着这一幕半晌都没回神,皇帝也有些疑惑地问道:“老三,你这是做什么?” 慕容湫笑着说道:“宁容郡主刚来风岚不久,对于这样的祭祀场面也不熟悉,她既然是风岚的贵客,儿臣自然应该跟在她的身边为她讲述关于风岚的规矩习俗。”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地点头,皇帝笑着说道:“原来如此,朕倒是疏忽了,正好你与郡主关系好,便由你照顾在郡主身边吧。” “是。” 说完,大殿内的人继续畅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慕容轩见状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三皇兄对郡主还真是上心啊,连一刻都不愿意分开吗?” 慕容湫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五皇弟不照样对忘邪上心?只是你最好还是注意一下相互之间的兴趣,别由着你的性子做出一些放肆的事,到时候谁都保不住你。” 第386章 爆发 之前慕容湫一直坐在对面注意着忘邪和慕容轩的动向,对于慕容轩放肆轻挑的动作自然也看在眼里,他和忘邪是合作关系,当然不能眼看着忘邪被这个家伙纠缠。 慕容轩听了却是一脸的无所谓,看向大殿中央的人说道:“三皇兄如此担心郡主,恐怕旁人看了是会多想的吧?” “旁人多不多想与我何干?” 慕容轩笑盈盈地说道:“人一旦多想可是会出现差错的。” 话音一落,大殿中央突然传来了一阵尖叫声,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冉云不知为何跌倒在了地上,其余的几个唱戏的见状都是一惊,急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冉云心中一沉,赶紧爬起了身子也跪下认罪:“民女一时疏忽打扰了皇上和诸位王爷大臣的雅兴,请皇上恕罪。” 皇帝见状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悦:“这是怎么回事?祥云阁的戏子不是最好的吗?今儿是什么日子竟然也能出这样的差错?” “是民女的错!请皇上降罪吧,是民女一时疏忽了,不关祥云阁的事!”冉云说道。 皇帝闻言心底愈发不悦,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今日可是祭祀的大日子,什么差错都不能有,否则是不吉利的。 “来人啊,将祥云阁的人都赶出去,这个出差错的女子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此话一出,祥云阁的人脸色都白了,冉云只是个娇弱的女子,别说二十大板了,就是几板子都能要了她半条命啊,二十大板打下去她的命还在吗? “皇上饶命!冉云她不是有意的,求皇上开恩!” “陛下,冉云她很少出差错的,今儿一定是身子不舒服,求陛下宽恕她吧!” 祥云阁的人跪下求饶,皇帝见状愈发不耐烦了,就在他马上要下令严惩时,忘邪起身说道:“陛下,我虽是个女儿家,但在麟启的时候便时常听说风岚皇帝仁和宽厚,在皇宫的这段日子更是肯定了陛下的英明,今日之事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想必皇上是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大动干戈的吧。” 皇帝闻言愣了一下,神情有些纠结,忘邪继续说道:“这位冉云姑娘我之前有过一面之缘,是个功底不错的女子,今日的差错想必也是为了在今日唱得完美,所以练习过度劳累身体所致,还请陛下看在冉云姑娘一片热诚的份上饶恕她一次。” 听了忘邪的求情后,皇帝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些,说道:“既然郡主求情了,那这件事便这么算了吧,同样的错漏以后不要再出现第二次,下去吧。” “是!多谢皇上开恩,多谢郡主求情!” 说完,祥云阁的人便赶紧都退下了,之后舞姬进来,宴席继续。 …… 许久之后,宴席总算是结束了,忘邪离开了太和殿打算回紫辰殿去歇着,然而就在她走到半路的时候一个人突然追了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民女冉云,多谢郡主的救命之恩。” 冉云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忘邪见状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后赶紧将人给扶了起来:“我不过是随口说几句罢了,姑娘不必行如此大礼,快些起来吧。” “若非郡主相救,那二十板子打下来民女只怕不死也得废了,郡主对民女有大恩,民女必不能忘。”冉云认真地说道。 忘邪笑着点了个头:“你与慕容湫是旧相识,我帮你一把也是应该的,你也无需自称民女,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 “郡主真是菩萨心肠,宅心仁厚。” “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这里离我的紫辰殿不远,不知姑娘是否愿意随我去喝茶聊几句?”忘邪问。 “郡主邀请,我自然得去。”冉云说道。 忘邪轻笑了声,随后便带着冉云往紫辰殿的方向走去。 忘邪命人准备了茶水糕点,随后便坐在院子里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冉云不愧有风岚第一美人的称号,一对柳叶细眉温和沉静,灵动的杏眼闪烁着微光,明明未施粉黛却依旧明媚照人。 “姑娘生得如此好看,想必仰慕姑娘的人应该不少吧?”忘邪问道。 冉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有些羞怯地低下了头:“郡主谬赞了,我的这副容貌在普通人之间还能看得下去,在郡主这样的绝色面前便不能入眼了。” “你不必如此谦虚,我听闻大王爷慕容昀仰慕你多年,可想你的样貌是顶尖儿的。” 冉云听了这话后微叹了一声:“大王爷的厚爱我无福消受,像我这样没有身份权势的女子,实在配不上大王爷的痴情,况且我早已心有所属,即便大王爷再怎么仰慕我也无法给他任何回应。” 忘邪微微挑眉:“你喜欢的是慕容湫?” 冉云低头不语,但微红的脸颊已经说明了一切。 忘邪见状轻笑了一声也没再多说,这时一个小宫女突然从殿外走了进来,说道:“奴婢是三王爷身边的宫女,见过郡主。” “你找我有事?”忘邪问。 “奴婢是奉王爷的命令来给郡主送东西的。” 说着小宫女拿出了手里的一个木盒子,将盒子打开,里头放着一个木镯子,虽是木制的,但这木散发着一股幽香味,呈黑褐色,表面光滑细致,上头雕刻的花纹更是栩栩如生,中央还镶嵌了几颗上好的玉石,一瞧便知不是凡物。 “郡主,这是我们王爷送给您的紫檀玉镯。”宫女说道。 忘邪接过那木盒后愣了一下:“这镯子该不会是你们王爷亲手做的吧?” “不是,这镯子是方才皇上赏赐给王爷的东西里其中的一件,王爷想着着镯子很适合郡主,便让奴婢送来了。”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奴婢告退。” 说完小宫女便转身离开了,忘邪低头仔细瞧着那紫檀玉镯,成色倒是不错,这个慕容湫还真舍得啊。 对面的云冉瞧着那木镯子神色有了些变化,轻声道:“郡主和三王爷的关系可真好,三王爷很少主动送东西给别人的。”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抬眸看向面前的人,却见冉云的眼神看上去有些不对劲,好像在失落着什么。 忘邪沉思了片刻,随即露出笑容将手中的木镯递到了冉云面前:“我与慕容湫是之前在麟启认识的,也算是有点交情了,但算不上熟,他会送我东西只不过是因为礼数罢了,况且我也不习惯戴镯子,这紫檀玉镯我便借花献佛转赠给你了。” 冉云怔住了,急忙摇头拒绝:“不不不!这怎么能行呢,这镯子是三王爷送给您的,我不过是个唱戏的,怎么能收这样的东西,三王爷要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一个镯子而已,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个不高兴,况且这镯子原本就是皇上送给他他又送给我的,如此我拿来送你当见面礼也没什么不好,你收着吧,否则这样的好东西在我这儿放着也是浪费。” 冉云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那木镯给手下了:“多谢郡主赏赐,我一定好好保管。” 忘邪笑着点头:“这镯子很衬你,你若是戴着它唱戏定然会更加引人注目的。” 冉云笑了笑,手指不断摩挲着手里的镯子,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 之后二人又随意地聊了几句,知道天色快要便暗了冉云才离开,等人走后,忘邪有些疲乏地躺在椅子上深呼出了一口气。 “难得见你这么有耐心,竟然和那位姑娘坐着聊了这么久。” 慕容岚突然从大殿内走了出来,忘邪抬头望向他,露出了一个淡淡地笑容:“在这风岚既然要和慕容湫合作,我总得要有所保留才是,否则万一有了什么差错,我不是半点筹码都没有了?” “你认为冉云能成为你的筹码?” “大概吧,不管怎么说冉云都是有用的,即使对慕容湫没用,但用来钳制慕容昀显然是再好不过了,深情的人啊总是这么容易找到弱点。” 说着忘邪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 几天过后,忘邪用完早膳便在院子里屏气练功,突然一个熟悉的气息从院子外冲了进来,忘邪微微皱眉,抬手一道内力甩了过去,那道气息立马停在了外头。 “我练功的时候不要这么着急忙慌地冲进来,你就不怕我也走火入魔?”忘邪冷声道。 凰耀喘着粗气说道:“属下知罪,可外头出事了,属下急着来向王妃禀告。” 忘邪闻言睁开了双眼,不解地看向对方:“出事了?外头能出什么事?” “皇城内爆发了疫病,现在全城的人都乱套了,皇帝和众多大臣正在商量应对的法子呢。” 凰耀的话让忘邪顿时怔住:“爆发疫病?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爆发?可找到源头了?” 凰耀摇头:“目前还没有找到,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听说宫外已经死了不少人,这次疫病爆发得很严重,感染速度非常快,宫里的太医都出去查看了。” 第387章 举措 前些天君诀还在信上说让她注意风岚爆发的疫病,当时她还没想象到风岚的疫病爆发得有多频繁,谁知这么快就让她亲眼见识到了。 忘邪紧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随即起身说道:“随我出去看看,突然爆发的疫病一定不寻常,这里头只怕还隐藏着什么事。” 凰耀点头,随后二人便一起朝着宫外走去,刚一走出宫门,他们便瞧见了大批的百姓跪坐在地上,他们哭喊得十分大声,都在祈求皇帝赶紧解决这场疫病让他们活命。 然而这么多的病患聚集显然阻碍了宫中侍卫办事,便有许多侍卫拿着武器开始驱赶这些人,一时间皇城内都乱成了一团,地上还能看见一些刺眼的血迹。 忘邪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顿时脸色就有了变化。 “华灼!你来这里做什么!赶紧回宫去,你不知道现在疫病爆发得有多严重吗!” 是慕容湫的声音。 忘邪顿时一怔,转身看去,果然瞧见慕容湫一身官服正朝她走来,脸上蒙上了黑色的纱布,手里还拿着长剑。 忘邪看着他的模样微微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爆发疫病了?”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发病源头还没有找到,宫里的太医们正在寻找原因和医治的方法,但都没有什么具体的进展,而且现在整个皇城都陷入了混乱中,百姓惊恐害怕四处乱窜,传染的概率大大增加,我们正在想法子将这些人给安顿下来,否则疫病只会越来越严重。” 慕容湫此时的表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肃,他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可就是因为见过,他才清楚此次疫病的威胁有多大,他必须赶紧控制住局面,每一次疫病都会给风岚带来极大的创伤,再这样下去风岚早晚会崩溃的。 “总之你不要在宫外站着了,现在宫里头暂时是安全的,你先回宫去,等我这边有了进展再来告诉你。”慕容湫说道。 忘邪闻言眉头紧皱,却并没有听对方的话离开。 “现在风岚出了这样大的事,谁都逃不掉,我既然到了风岚就不应该躲在皇宫里什么也不做,你不是说要和我合作吗?作为合作对象我理应尽全力帮助你解决困境。”忘邪认真地说道。 慕容湫听了这话后怔住了:“可现在宫外很危险,你这样可能会丧命的,你是麟启的使臣,若你在风岚出了事麟启那边也不会罢休。”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那么轻易让自己出事的,既然你都能在外面处理疫病,我又有什么不可以的?总之你相信我,现在你需要的是人手,而我会尽全力帮你。” 忘邪的语气很认真,并不只是为了帮这个人,她还需要亲自调查此次疫病的起源,毕竟以风岚的环境是不可能常年爆发疫病的,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原因,若是能找到这些原因,说不定她就能找到风岚的关键,到时候对她的计划会有很大的作用。 慕容湫见她这么说也不再推脱了,毕竟他现在是真的很需要一个帮手。 “好,我带你去太医那里做好防护,你记住,决不能触碰那些感染了疫病的人,此次疫病的传染性很大,任何一次触碰都很可能被感染,而且此次疫病和以前很不一样,患上的人基本上的必死无疑的。”慕容湫说道。 忘邪点头答应,随后二人便赶去了太医在城外的营地,在做好彻底防护后二人才再次回到了大街上。 二人原本是想现将患病的人集中在一起与其他人隔绝,然而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宫门内突然跑出了一批侍卫,那些侍卫二话不说便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看到一个患病的百姓便一剑刺下去,仅仅是眨眼的功夫,大街上已经有许多具尸体。 忘邪和慕容湫看到这一幕后都怔住了,慕容湫很快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呵斥住了他们。 “都给我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谁允许你们残害无辜的!” 慕容湫十分愤怒,然而那些侍卫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面无表情地解释道:“回三王爷,我们是奉皇上的旨意前来控制病情的,皇上说了,此次病情太过严重,太医院还没有人能研制出医治的药,照这样下去伤亡只会越来越严重,为了减轻这样的结果,必须将所有患病的人全部杀死拖到城外的荒山上焚烧,等将所有患病的人全都杀死后,这场疫病自然会结束的。” 慕容湫闻言大惊:“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父皇怎么可能下这样的旨意,这些百姓都是风岚的子民,难道就要这么放弃了吗!这些可都是人命啊!” 其中一个侍卫听了长叹了一声,停下动作认真地说道:“三王爷,您多年没有回风岚所以不知道,风岚几乎隔两年就会爆发这样的疫病,致死速度非常快,太医院的人根本就无能为力,倘若每次都等到太医院做出解药,咱们风岚早就没了,所以以往爆发疫病时我们也都是这样做的,这样是最简单最快捷地方法。” 说完,侍卫便继续干活去了,他们将那些已经死去的百姓打包拖向了城外,为了避免感染,这些人的尸首必须被集中烧毁,那就是挫骨扬灰。 以往每次疫病风岚都是这样处理的,城外都不知道堆积了多少百姓的骨灰。 慕容湫看着这样的画面彻底怔住了,他想要阻止这些人,想要做些什么,可偏偏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样的场面见状比战争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你看到了吧,这就是风岚,没用的人连活都活不下去,那些感染疫病的人成了没用的人,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所有人都只顾着自己,即便看着自己的至亲血脉被人拖走他们也不会上前阻止,表面上平静祥和,只要出现混乱就会变得冷血无情。” 慕容湫苦笑了一声,脸上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说不出的疲倦和沧桑。 忘邪看着身边的人皱起了眉头,她之前还一直在疑惑,明明慕容湫什么都有,为什么还时常会露出心事重重的眼神,现在她大概是知道原因了。 “倘若风岚不是这样的,你也就不会想要改变它了,既然这样你就在你的路上继续前行吧,目前我们还是合作关系,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忘邪淡淡地说道。 慕容湫闻言愣了愣神,随后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慕容湫!救救她!你快去救她!” 是大王爷慕容昀,二人见状愣了一下,此时慕容昀一脸苍白,神色看上去十分的慌张,瞧他喘着粗气的模样大概是一路跑来的。 慕容湫疑惑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要我去救谁?” “冉云!她感染了疫病,有官兵要将她带走,你知道我在朝中并没有什么势力,这次的事我插不上嘴,可你不一样,父皇宠爱你,那些官兵定然会听你的命令,你快去救救她!”慕容昀焦急地说道。 慕容湫闻言皱起了眉头:“她现在在哪儿?” “还在祥云阁。” 话音一落,慕容湫赶紧朝着祥云阁赶去,刚一进去他便瞧见一楼大堂的位置已经躺了不少的人,这些都是染了病要被带走焚烧的人。 慕容湫脸色一黑,赶紧进去寻找着,很快他便在一个角落看到了虚弱不堪的冉云。 “冉云?你怎么样了?身子可还好?”慕容湫担忧地问道。 冉云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顿时愣了一下,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抬起头看向慕容湫,霎时间她的眼底便涌出了泪水。 “三王爷……您来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慕容湫安慰道。 冉云哭着摇头:“不……三王爷您别管我,我感染了疫病已经命不久矣,我不想害了您,能够在临死前见您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您快走吧,祥云阁爆发得很严重,您继续待在这里会有危险的。” 慕容昀焦急地说道:“冉云!你别说傻话,我们一定会救你,绝不会让你有事。” 此时冉云的处境实在是不怎么好,她身上有一些暗疮,伤口处已经化脓流血,显然已经到了重症的阶段,倘若不进行医治,她怕是都活不过半个月。 就在几人担忧的时候,负责祥云阁的侍卫走了过来:“两位王爷,请你们先离开,我们奉了旨意要将这些人都带去城外焚烧。” “焚烧?不行!你们不能带走冉云!”慕容昀怒吼。 “大王爷,请您别让我们为难,我们也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办事,您也知道这场疫病爆发得有多严重,倘若不及时处理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所以所有染病的人都必须带出去焚烧。” 第388章 祭天 “不行!本王不允许,无论如何本王都不会让你们带走冉云!”慕容昀怒声道。 侍卫们见状很是为难,在思虑了片刻后只得拔出腰间的佩剑:“大王爷,皇上的旨意我们不敢违抗,还请大王爷不要阻拦,否则我们也只能无礼了。” “怎么?难道你们想和本王动手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倘若大王爷真的想救这个女子,还是去向皇上请一道旨意吧,否则我们必须将所有人都带出去焚烧。” 侍卫们显然不想让步,慕容昀闻言脸色愈发难看起来,然而他也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就算这些人将他杀了他也不能让冉云出事。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慕容湫突然开口:“都将剑放下,这个时候吵闹像什么样子!” 侍卫闻言皱眉说道:“三王爷,请您劝劝大王爷吧,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 慕容湫皱紧眉头说道:“传令下去,将所有感染了疫病的百姓都带到祥云阁进行封锁,等待太医院制作解药。” “三王爷!这——” “这是本王的命令!父皇那边本王自然会去说,不会牵连到你们,你们只要按照本王的意思去做就行了,违抗了本王的命令会有什么后果你们是清楚的!” 慕容湫的语气突然阴冷了不少,众人闻言为难不已。 皇上的命令他们自然不敢违抗,可这位三王爷偏生是皇上最信任的一个王爷,通常情况下无论三王爷做了什么决定皇上都会无条件支持,这次的事只怕也是一样的,倘若他们违抗了三王爷的命令,以后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 众人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点了头:“是!属下这就去办,还请王爷先进宫向皇上禀告这件事,毕竟此事重大,出了差错属下实在担当不起。” “本王即刻就会进宫,你们按照本王说的去做。” “是。” 说完,慕容湫便直接转身离开了祥云阁,忘邪自然也跟在后头。 “你当真要这么做?皇上会依你的请求吗?”忘邪问。 “我也不知道,但总得试一试才行,总不能真的看着那些染病的百姓被活活烧死吧?这个风岚已经够冷血无情了,我若是任由着事情发展,那我不也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慕容湫认真地说着,他离开风岚这么多年就是不想被这个地方同化,他想要改变这里,让这片土地变得鲜活有生命,而不是所有人都以利益至上。 很快二人回到了宫里,此时皇上正和文武百官在太和殿上议事,他们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皇帝更是直接黑了脸,眼底写满了愤怒两个字,其它大臣也只得低头小心翼翼地听着。 “疫病疫病又是疫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好地又出了遮掩的事,半点征兆也无!” 突然,皇帝拍案而起,桌上的物件儿全都被他给扫了下来,众大臣见状急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上息怒,太医院的人已经在查了,一定会查出结论的。”大臣说道。 “查出结论?这么多年了这些疫病有哪一次他们是查出了结论的?如此无能倒不如全都砍了算了!”皇帝怒吼道。 众人一听心中更加慌乱了。 “皇上息怒!太医们已经竭尽所能了,只是这次的疫病来的实在有些蹊跷,但只要将感染的人全部杀尽就能快速控制住的。” 皇帝闻言心中更气:“全部杀尽?你当风岚有多少人?经得住这样杀吗?若每次疫病爆发都采取杀人的手法,我风岚过不了多久人就死光了!” “父皇说的不错!若每次疫病都用杀人来遏制病情,风岚早晚会完!” 突然慕容湫的声音从殿外响起,众人闻言抬头看去,只见慕容湫正一脸严肃地走入大殿内。 “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在看到自己的儿子后脸上的怒意才稍稍缓和了一些:“起来吧,你怎么来了?” “儿臣今早出宫去查看病情,却发现宫外已经是尸横遍野,侍卫们大肆屠杀染病的百姓,儿臣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做法,所以进宫想请求父皇收回成命,给那些染病的百姓一个希望。”慕容湫说道。 皇帝听了这话后脸色顿时僵住了,不光是他,整个朝堂上的官员脸色都不好看。 皇帝迟疑了许久,最后只得叹息说道:“朕知道你善良仁厚,可疫病的发展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简单,朕下这样的命令也是迫不得已,否则真的等太医院研究出治愈方法,风岚人早就死光了。” “可是父皇!若每次出现疫病都直接采用这样的法子,那风岚永远也治不好疫病,您必须得给太医院足够的时间让他们调查,否则要太医院做什么呢?风岚是个疫病爆发频繁的地方,难道真的每次都要用杀人的方式解决吗?” 皇帝闻言垂下了眸子,稍稍有些迟疑,然而旁边的几位大臣却不赞同。 “三王爷,这是最简单快捷的一个法子,我们没有那个精力去赌太医院,时间拖得越晚造成的结果就会越危险,这个时候就是应该决断,三王爷还是不要再费心这件事了。” “就是啊,三王爷很少回风岚,根本就不明白风岚的疫病有多严重,这样大的事还是应该由皇上来决定。” 慕容湫眉头紧皱地看向皇帝:“父皇!不冒险永远都不会成功!我们必须做出新的决断!” 皇帝面色复杂地坐在龙椅上,他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个高风险但有远见,一个低风险但只能保持现状,无论做哪一个选择都是危险的。 在思虑半晌过后,皇帝长叹了一声:“按照三王爷的话去做,将染病的人隔绝起来,给太医院时间调查制药。” 下方大臣闻言极力反对:“皇上三思啊!这样做很可能会导致更多人丧命的!” “够了!朕意已决!给太医院半个月的时间,倘若半个月后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那就按照老规矩将染病的人都送去城外焚烧!”皇帝冷声说道。 慕容湫心中一喜:“父皇英明!儿臣这就去吩咐!” 半个月的时间起码还是有一线希望的,说不定到时候真的能找到一些线索。 皇帝皱着眉头叹息了一声,随后抬眸看向一旁的祭祀,说道:“几天后再举行一次祭天,这次的疫病爆发得太过突然,询问一下上天到底是何缘由,祈祷风岚能够度过灾害。” “是,臣领命。” …… 有了皇帝的准许后,宫外的杀戮总算是停止了,所有染病的人都被聚集在了祥云阁内,周围有官兵把手,所有地方都被封死,外人绝对不能靠近。 慕容昀还在里头照顾着冉云,即便是到了如此危险的时候慕容昀也没想过要离开,忘邪和慕容湫就这么在旁边看着,不由的挑起了眉头。 “大王爷对冉云姑娘还真是一往情深啊,只可惜冉云喜欢的并不是大王爷,这场痴恋注定是无果了。”忘邪悠悠地说道。 慕容湫没有说话,只是观察着周围这些染病的百姓:“也不知太医院那边什么时候才能配出医治的药,以这些人的身体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别太担心了,太医院的太医们也不是吃白饭的,只要给他们时间总能找到解决的方法,只是我一直认为这次的疫病出现的有些蹊跷,侍卫那边还没查出来疫病的源头吗?”忘邪问。 慕容湫摇头:“毫无所获,昨晚我出宫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偏偏今早一睡醒就得知出了事,而且爆发得异常严重,像是突然之间就形成的一样,他们忙做了一团,压根就不清楚造成此等景象的原因。” “说起来你们风岚爆发疫病的概率未免也太高了,出了这么多的事难道皇上就没想过严查?以往的病源呢?” 慕容湫轻叹了一声:“虽然有些不敢置信,但这么多次的疫病的确都没能查出源头,你也看到了,风岚采取的措施一向是除掉所有感染源,根本不给人仔细调查的机会,太医院即便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风岚上下所有人都只能靠着祭天来解决疫病。” 忘邪闻言一怔:“祭天?” “不错,和几天前的祭祀大典不同,祭天是由尤家的主祭也就是尤妃的父亲施行的祭天行为,据说能够跟上天取得联系,得到上天的指引,通常只要进行了祭天就能解决当前的灾祸,只是这样的祭天并不能常常使用,否则会引来灭顶之灾,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进行。”慕容湫说道。 “这种东西皇上也信?” 说到这里慕容湫突然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点头:“信,不光是父皇,全城百信都是信的,虽然听起来有些荒唐,但的确每次祭天过后无论多大的灾祸都能够在一天之内得到解决,也正是因为这样尤家才能在宫中保持着如今的地位,祭祀这个职位也一直没有动摇过。” 第389章 血肉为引 慕容湫的话让忘邪有些惊讶,她作为一个从小到大生活在现代的人,对这些祭天行为一直是不信的,可风岚这个地方却如此听信祭天一事,难不成这祭天还真有用? “既然你们这么相信祭天能解决这次的疫病,这次是否也会进行祭天活动?”忘邪问。 “大概吧,这次的疫病爆发得极其严重,估计过两天尤家就会开始准备了,说起这个,我也只在年幼的时候瞧见过祭天活动,如今对此事倒真的有些好奇。”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从未见过祭天,看样子到时候能开开眼界了。” 将所有染病的人都控制在祥云阁后,忘邪和慕容湫便各自回宫了,慕容昀因为放心不下冉云,故此一直在身边守着,无论谁来劝说都没用,忘邪自然也不会跟这人多说,便也没搭理他。 等回宫后,忘邪直接回到紫辰殿找到了凰耀。 “你抓紧回一趟麟启,白锦叶应该还在府上,你去将他带来,越快越好。”忘邪命令道。 凰耀闻言一愣:“您是想让白神医来解决这次的疫病?” “白锦叶的医术我是信得过的,或许他会有什么办法,而且我也需要他帮我查看此次疫病的来源。” “可属下若是走了,就只剩您和慕容公子了,属下有些不放心。” “我的武功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况且我身边还有慕容湫,你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便是,这是命令。”忘邪冷声说道。 凰耀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也只得点头答应:“好,那属下即刻前往麟启,这段时日还请王妃务必小心,宫外病情严重,您还是得顾好身子。” 忘邪微微点头,随后凰耀便收拾东西离开了。 从风岚到麟启坐马车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来回一趟便是一个月,好在那两人轻功都不错,如此来回一趟能减少不少的时间,只希望白锦叶能在期限内达到,否则祥云阁里的那些人就只能被焚烧殒命了。 之后又过了几天,宫外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并没有多少新的人被感染,只是祥云阁里头的那些情况开始越发严重起来。 忘邪看着里面那群被病痛折磨得半死不活的人,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 这才几天的时间,他们的皮肤就已经开始有腐坏的趋势,疮口的地方化脓流血,还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就连普通皮肤也开始变得脆弱起来,轻轻一划就能扯下一块肉来,里头那些重症的人已经没有了正常人的样子,血淋淋的像是一只只嗜血的怪物。 这样的场面就连忘邪这种身经百战的人都有些承受不住,更何况宫里的那些侍卫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甚至都不敢踏进祥云阁一步,在里头待不了多久就会忍不住反胃,整个祥云阁变成了一个人间炼狱。 “三皇弟!太医院那边还没有进展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研制出医治的药?冉云的身体已经愈发严重,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慕容昀一见到慕容湫便急忙赶了过来,他的表情很不好看,这几天他一直陪在冉云的身边,眼睁睁地看到她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心中实在疼得厉害,可他偏偏什么都做不了,连帮对方减轻痛苦都做不到。 慕容湫见状也十分无奈:“太医院还在研究,想要研制出治愈的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也别太担心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你都不知道冉云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她现在半死不活,连动弹一下都会疼得大叫。”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大王爷,你若真这么担心冉云姑娘就自己去太医院帮忙研制药散,三王爷已经尽力在控制疫病了,他又不是大夫,你一个劲儿地找他能有什么用?” “我——” “行了,最近尤家会举行祭天,到时候应该能有解决疫病的办法,大皇兄还是先照顾好冉云姑娘吧。”慕容湫说道。 慕容昀见状也只得闭上了嘴,毕竟他现在除了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三人沉思的时候,突然慕容湫身边的侍卫跑了过来,焦急地说道:“王爷!宫里头要开始举行祭天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慕容湫皱眉:“祭天不是要三日后举行吗?” “主祭大人说今日是月中,这个时候开设祭天大典能得到更准确的神意,所以才突然举行的。”侍卫说道。 慕容湫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忘邪,咱们一起去瞧瞧?” “也好,正好我也想看看这祭天大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忘邪微微一笑,随后便跟在慕容湫的身后朝着皇宫走去。 片刻后,二人一同抵达了举行祭天的广场上,皇帝和后妃大臣都已经在那里聚集,尤家的主祭站在最前方,手里也不知拿的是什么,不停地在手中舞动着。 忘邪和慕容湫站在角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过多久,舞动身体的主祭突然大吼了一声,将周围的人们都给吓了一跳。 接下来主祭拿出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心,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涌出,一滴滴地滴落在提前准备好的纸张上,随后主祭将沾染了鲜血的纸张高高地抛向天空。 这时也不知是从哪儿吹来了一阵阴风,慢慢将染血的纸张吹到半空中。 忘邪看见这样的画面不由得扬起嘴角嗤笑了一声,然而就在她觉得可笑的时候,一道天雷劈了下来。 随着一阵巨响,原本就明亮的四周一下变得刺眼起来,天雷劈中了那张染血的纸,然而纸并没有因此化为灰烬,反而完好无损地飘回了主祭的手中。 众人在看到这一幕后都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一脸虔诚地望着前方,就连忘邪也被这突然的一道天雷给弄得有些呆愣。 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这鬼地方还真有神仙?祭天大典是真的? 忘邪心中疑惑,一旁的慕容湫也是面色凝重,随后那主祭拿起了被雷劈中的纸张,缓缓转过身子看向众人。 “祭天大典结束,我已经得到了上天的指示。”主祭说道。 “劳烦主祭说出上天的指引,风岚到底要怎样才能解决此次的疫病?”皇帝问道。 主祭应了一声,这才低下眸子看向纸张中的内容,然而这一看却让他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的双眼睁得老大,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众人瞧见他的样子都心生疑惑。 “主祭?你这是怎么了?上天是怎么说的?”皇帝询问。 主祭呆愣地抬起了脑袋,有些迟疑地说道:“上……上天的指引是……让我们以……宁容郡主的血肉为引,即可治好染病的百姓,还能保佑风岚永远不遭受疫病的侵蚀……”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过了许久都没人反应过来,站在角落的忘邪和慕容湫脸色大变,好好的祭天为什么会牵连到她的身上? 片刻过后,皇帝和一众大臣纷纷转身,他们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忘邪的身上,每个人的眼神各不相同,但大部分的人显然都相信了主祭的话。 忘邪见状眉头紧皱,身旁的慕容湫急忙说道:“父皇!这里面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风岚的祭天大典怎么可能会牵引到忘邪的身上!她可是麟启的郡主!” 皇帝没有开口,只是迟疑地看了会儿忘邪,随后又将目光放到了主祭的身上,问道:“主祭,这是怎么回事?上天怎么会给出这样的指引?” 主祭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显然这个答案也在他的预料之外。 “回陛下,这个臣也说不清楚,上天的指引只说宁容郡主的身上拥有超凡的力量,她的血肉可以医治世上所有的病痛,灵魂能保佑一个地方永远不遭受灾祸的侵蚀,所以想要改变风岚的现状就必须将郡主的血肉入药,等她死后,灵魂就会在风岚形成禁制,将一切灾祸抵挡在外。” 皇帝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一把夺过了主祭手里的纸,认真看着上面的内容,然而越看他的神情就越古怪。 上面不光说忘邪是改变风岚的关键,还说如果不这样做,风岚的灾祸就会越来越频繁,不出十年,这里就会变成人间地狱,最后彻底被消亡。 这样的结果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在场的众人都开始迟疑起来,他们并不是因为在乎忘邪的命而迟疑,而是忘邪身为麟启的郡主,还是麟启派来的使臣,他们是动不得的,一旦忘邪在这里丧命,两地定然开战,到时候事情可就大了。 皇帝思考了很久,最后也只得下令:“今日的祭天已经结束,诸位先离去吧,如今宫外疫病严重,郡主还是在紫辰殿里待着比较安全,来人,送郡主回去。” 话音一落,周围的侍卫瞬间冲过来将忘邪团团包围。 忘邪眯着双眼意味不明地看着皇帝,对方很明显是想将她软禁在紫辰殿,这是打算拿她的命来拯救风岚? 第390章 谈判 “请父皇三思!忘邪毕竟是麟启的郡主!我们不能因为风岚的灾祸就让忘邪出事!这关乎到了麟启和风岚的友好啊!” 慕容湫还在极力反对着,皇帝闻言眉头紧皱,不悦地说道:“朕没有说要伤害郡主,只是外头疫病严重,郡主身为使臣朕必须要保证她的安危,所以才让人将郡主送回去。” 皇帝这话说得好听,可谁都知道他是想先将忘邪关起来,避免她逃走,虽说现在并没有确定要杀掉忘邪,可一旦疫病无法控制,为了整个风岚,皇帝也只能下令拿忘邪入药。 就算此举会影响两地的友好,可为了风岚他只能这样做,和麟启开战总比遭受天灾要好。 慕容湫听了皇帝的话怔住了,他明知自己父皇的意思,可现在却没有能力阻拦,他与忘邪是合作关系,无论怎么样他都不能让忘邪出事。 这般想着,慕容湫二话不说抓住了忘邪的手腕,认真地说道:“等会儿跟紧我,我带着你闯出去,以你的武功只要离开了风岚地界应该就能平安回到麟启的,到了麟启你就安全了。”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我若是走了你可就完了,就算皇帝再怎么宠爱你,在这种事情面前他一定会问你的罪。” “就算我被问罪父皇也不会下令杀了我,顶多也就是用刑罢了,可你若是不走,他们就一定会杀了你!” “那也不一定吧。” 慕容湫愣了一瞬,扭头不解地看向忘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离开?” 忘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我是作为麟启的使臣前来的,在没有得到皇上召回的旨意前私自回去是大罪。” “别闹了!整个麟启谁敢治你的罪啊!” 忘邪轻笑了一声,随后甩开了对方的手缓缓走上前,说道:“皇上如此关照我真是让我感动,既然如此我便先回紫辰殿了,还望诸位能努力解决掉此次的疫病。” 说完,忘邪便转身朝着紫辰殿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皇帝不放心她,又让侍卫在身后紧紧地跟着,忘邪自然是不介意的,悠哉悠哉地在他们的监视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慕容湫见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扭头看向自己的父皇,而皇帝则只是垂着头不说话,脸色看起来有些疲倦。 祭天大典结束,其它的人也就都离开了,只是宫里头人人都开始传祭天的内容,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杀了忘邪才能保整个风岚无忧。 忘邪回到紫辰殿后就再也没出去过,一夜之间周围多了许多看守的侍卫,美其名曰是保护忘邪的安全,可实际上却是监视忘邪不让她离开。 已经到了这么危急的时刻,忘邪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担忧,既然不能出去那就老老实实地在院子里待着喝茶。 然而她不着急慕容岚却是急得不行,整日在她身边来回走动直跺脚。 “忘邪!你别再喝茶了,赶紧想想该怎么办吧!祭天得到的结果是要杀了你!风岚距离麟启可有很长的路程,咱们即便是逃出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安全不了啊!现在周围有重兵把守着,咱们就连一个求救的消息都传不出去!”慕容岚焦急地说道。 忘邪躺在椅子上悠闲地呼了一口气,说道:“这么急做什么,风岚皇帝不还没决定杀我吗?” “他只是现在还没下令而已!你应该是清楚的,风岚长久受疫病折磨,全城的百姓都渴望着能摆脱这样的痛苦,如今有一个法子能让他们永远不遭受疫病侵袭,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更何况风岚原本就是个以利益至上的地方,现在宫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想着要夺取你的性命!” 没有人比慕容岚更了解这个地方,这些人为了自己能活命,谁都可以牺牲,更何况是忘邪这个原本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的外人,即便是将她炖了吃了他们都不会有半点迟疑,现在皇帝之所以还没下令,只是因为在考量风岚和麟启的关系。 慕容岚心里急得不行,偏生忘邪还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他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最后只得说道:“忘邪!要不咱们直接逃出宫去吧?我知道一个密道可以让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等咱们回了麟启,谁害敢打你的主意?” 忘邪闻言长叹了一声:“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若是想离开,你觉得这个皇宫里谁能拦得住我?”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离开啊!” 忘邪摇头:“不能离开,风岚还有很多事情是咱们没查出来的,你不觉得这次的祭天结果很奇怪吗?我自己是什么身份我自己很清楚,难道你真的相信我的血肉能治好那些人的病?” “我当然不相信了!哪有拿人来做药引子的,这个祭天肯定是骗人的!” “没错,你我都知道这个祭天结果是骗人的,也就是说背后有人故意想煽动他们夺我的性命,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才刚来风岚不久,并没有招惹什么仇家,对方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用祭天这样复杂的法子杀我。” 忘邪的话让慕容岚安静了下来,的确,他光顾着担心了,还没反应过来这里面的奇怪之处,忘邪只是一个郡主而已,并且没有招惹到任何人,谁会这么大费周章地做这种事?杀了她又有什么好处? “既然是祭天出了问题,那这应该是主祭干的吧?是主祭想杀你?”慕容岚问。 忘邪摇头:“不太可能,主祭看到纸上的内容时也十分的震惊,他的表情不像是早有预谋,应该是有人想借着他的手来杀我。” “这不可能啊,这次的疫病爆发得这么突然,谁都没有预料到,而且并不是每一次爆发疫病都会进行祭天的,背后的人怎么可能提前得知这一切?”慕容岚说道。 忘邪点了点头:“的确,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这件事显然没有那么简单,有人要杀我,那么就一定关乎到麟启,我此番来到风岚就是为了掌握风岚的秘密避免它威胁到麟启的安危,如今出了事我自然不能轻易离开。” 慕容岚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睛:“原来是这样,可你若是不离开,风岚皇帝很可能会下令杀你的,到时候咱们要怎么应付?” “我已经提前让凰耀回麟启将白锦叶找来,白锦叶是神医谷的大弟子,以他的医术应该能查清楚自此疫病的原因,只要找到了源头,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查出更多的事。”忘邪说道。 “可风岚和麟启之间距离这么远,等白锦叶过来你说不定已经死了,来不及的啊。”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以凰耀和白锦叶的武功,若全力用轻功赶过来,应该还需要五天的时间,咱们只要将事情拖延到五天后解决即可。”忘邪说道。 慕容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只盼望白锦叶他们能快些赶过来,否则事情有了变化他们可就危险了。 …… 当天下午,皇帝突然来到了紫辰殿,慕容岚在看到对方后脸色一下就变了,眉头紧紧地皱着,双眼盯住对方就不放开,生怕这人突然下什么命令将忘邪给带走。 而忘邪对此就显得淡定多了,她早就料到这人会来见她,毕竟现在她对于风岚可是十分重要,况且她好歹也是作为使臣前来的,就算皇帝想拿她的命保住风岚,起码也得跟她谈论一番。 皇帝到来后便让身后跟随的宫人都下去了,忘邪悠哉悠哉地坐在院子里,连起来行礼的意思都没有。 “陛下突然来找我,是想跟我谈谈关于上次祭天的事?”忘邪幽幽地问道。 皇帝闻言皱起了眉头,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礼而动怒,只点了点头:“想必郡主应该猜到朕此次来的意思了。” “陛下是想依照祭天所得的结果,用我的血肉入药解决此次的疫病?” “没错。” 忘邪闻言轻笑了起来:“陛下想让我牺牲自己成全风岚,却又不想用强迫的方法引得不好的名声,所以是来征求我的同意?” “朕知道这样的请求有些没道理,可为了风岚的百姓,朕不得不这样做,还请郡主能看在众多百姓的份上原谅朕的决定。” 皇帝的语气十分诚恳,作为一个帝王,能亲自请求一个郡主已经是不容易了,然而忘邪却不是个那么容易被感动的人。 她拿起手边的茶杯小饮了一口,笑着说道:“我虽是个女子,年纪也不大,但还没有天真到您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地步,我们麟启的皇上之所以会让我做使臣,就是因为知道我懂大局,所以陛下也不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套我了。” 皇帝闻言眉头紧皱,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既然如此,郡主怎样才能同意这个请求?” “我既然是麟启的使臣,所为的当然是关于麟启的好处,我好歹也是个郡主,更是幽王府的王妃,陛下想拿我的命保风岚,起码得给麟启相等的好处吧?” 第391章 两日的时间 忘邪的话让皇帝稍稍愣了一下,他危险地眯起眸子,狐疑地看向对方:“郡主希望朕怎么做?” 忘邪笑着说道:“我是麟启的子民,能为自己的故土而死我也是很荣幸的,只是我的死必须要能给麟启带来一定的价值,既然如此,就劳烦陛下拟一道旨意,百年内不对麟启出兵。” 皇帝闻言皱起了眉头:“倘若你在风岚死了,麟启定然会出兵来讨个说法,若那时朕还不出兵,风岚可就完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所以在我牺牲之前,我会亲自写一封信回麟启,说明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就当是奠定两朝友好相处的牺牲品,麟启不会对风岚出兵。”忘邪说道。 “你的话我如何能信?” 忘邪闻言笑了:“陛下现在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吧?我不光是麟启的使臣,更是幽王府的幽王妃,好歹也算是皇室,以我的身份,倘若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风岚,你觉得麟启会罢休?到时候两地交战,风岚刚经历了一次疫病爆发,国力大减,这个时候两地交战谁输谁赢可说不准,陛下不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找我的吗?” “你希望我能说明自己是心甘情愿为风岚而死的,这样不光能拯救你们风岚,还能避免与麟启的交战,所以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忘邪笑盈盈地看着对方,即便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九五之尊,她也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那淡然自若的模样更像是在压迫对方,仿佛两个王者在相互试探压制。 皇帝听了她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被一个小姑娘给唬住。 在沉思了片刻过后,皇帝最终还是点了头:“好,朕答应你,这就回去拟下圣旨,百年内风岚不会对麟启出兵。” “很好,既然如此我也会写一封遗书,说明我是自愿为风岚牺牲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求陛下。”忘邪说道。 “什么事?” “虽说我不怕死,也是心甘情愿为风岚牺牲的,只是谁都想多活几天,我暂时还没有做好赴死的准备,所以想请求陛下,五天后再要我的命吧,我想陛下应该也不急着这么快杀我吧?”忘邪说道。 皇帝闻言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朕随后下令,五日后再动手,最近的这五日郡主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只是不能离开皇宫。” 忘邪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就够了,有劳陛下亲自来这一趟了。” 之后皇帝便转身离开了,忘邪躺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这时慕容岚从大殿内走了出来。 “五天的时间,也不知道白锦叶他们能不能赶到。”慕容岚有些担忧地说道。 忘邪轻笑了声:“别太担心,只要不出意外,事情就在我们的把控之内。” 慕容岚看着对方灿烂的笑容,心中的焦虑这才稍稍减缓了些。 原本事情应该是按照他们计划的发展的,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料到,这中间竟然真的会发生意外。 …… 在这之后的第三天,宫外的祥云阁突然发生了异常。 祥云阁里的病人原本就已经处在死亡的边缘了,偏偏这时他们的病情不知怎的突然加重,一夜之间,里头突然多出了好几具尸体。 有人病死,这大大增加了人们的恐惧感,那些濒死之人开始变得混乱,不断催促着太医医治,在外看守的侍卫们也担心自己会被感染,于是这份恐惧很快就传到了皇宫里。 皇帝只能派更多的人轮流镇压,将整个祥云阁死死地封锁起来,连一点缝隙都不能漏,可就在这个危急的时刻,不知是谁将忘邪的血肉能治病的事给传了出去。 一大批绝望到魔怔的人,突然得知有一个人的血肉能救他们的命,这个消息在人群中疯传,他们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始了暴动。 顷刻间,城内的百姓提出了拿忘邪入药的请求,不光是祥云阁里的病患,就连其他普通的百姓也开始堵在宫门请愿,甚至还有不少大臣以这个呈上了奏折。 皇帝为了安抚百姓,已经说出了两日后会用忘邪的血肉拯救他们,然而两日的时间对于祥云阁里的人来说太长了,现在那些已经患病的百姓生不如死,每日都活在死亡的痛苦中,他们根本就等不到两日后,所有人都在要求皇帝立即使用忘邪的身体入药,而提出这个请求的人中就有大王爷慕容昀。 “父皇!我们真的不能再等了!祥云阁里的处境越来越艰难,这两日已经死了不少的人,他们真的撑不到两日之后,请父皇下令,即刻开始制药吧!” 太和殿内,慕容昀跪在地上认真地请求着,他倒也不是为了拿些普通的百姓,而是为了冉云,这几日里冉云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现在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每日看着祥云阁多出那么多的尸体,实在很害怕有一天冉云也会变成尸体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他不能等,必须赶紧找到治愈的药来医治冉云。 一旁的慕容湫听到他的话后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怒声道:“大皇兄说这话是何意?不是说好了两日后才能拿郡主入药的吗?” “的确是已经说好了,可现在宫外的疫病发生了变化,我们等不了两日的时间,只能提前计划!还请父皇下旨!” 皇帝看着跪在大殿上的慕容昀有些迟疑:“朕已经答应过郡主,要两日后才能拿她的血肉入药,郡主是麟启的人,如今愿意为了风岚牺牲自己,朕不能连这个请求都反悔。” “可是父皇!我们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啊!祥云阁里的那些人都是风岚的百姓,都是您的子民啊!难道您要为了一个请求而无视他们的性命吗?”慕容昀说道。 慕容湫闻言大声反对:“那大皇兄想让父皇怎么做?难道要立即开始入药吗?郡主是个活生生的人,难道就这样轻易地夺走她的性命?” 慕容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郡主既然肯答应为风岚牺牲,说明她是个善良识大体的女子,她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的!父皇!儿臣愿意去劝说郡主,郡主一定会答应的!” “郡主是个识大体的女子,可这不代表着你能如此轻视她的性命!” “本王没有轻视她的性命,只是宫外还有许许多多等着救命的百姓,上千条人命和郡主一人的性命,孰轻孰重难道你心里没有分寸吗!” “你——” “够了都给朕住口!” 皇帝怒斥了一声,下方的慕容湫和慕容昀这才闭上了嘴,二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皇帝长叹了一声,神情有些阴翳,不管怎么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既然答应了忘邪,总不好这么快就反悔啊,可宫外的那些百姓都闹着要立即入药,而且现在已经有不少的人丧命了,若再推迟下去,那些患病的百姓只怕真的会撑不住。 一时间皇帝陷入了两难中,慕容昀见状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认真地说道:“父皇!您是风岚的皇帝,一切还请以风岚百姓为重!难道您真的要看着那些百姓苦苦等死吗?” “儿臣知道您不好反悔,所以就让儿臣代替您去劝说郡主吧!反正只隔了两日的时间而已,郡主也不差这两日的!” 皇帝看着面前的人皱起了眉头,在迟疑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点了头:“罢了,这事就交给你处理吧,你去劝说郡主。” 慕容昀闻言大喜:“是!儿臣这就去办!” 说完慕容昀便赶紧下去了,慕容湫见状整张脸都黑了:“父皇请三思!” “朕意已决!宫外还有这么多的百姓等着朕下令救命,朕不能对他们不管不顾,老三,你一向善良仁厚,应该清楚朕没有别的办法。” 皇帝冷冷地看着下方的人,显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了,慕容湫见状哑然,心中有一万个不痛快,可他偏生什么都做不了。 慕容湫跪在地上紧咬着牙,随后撑着身体起身,有些摇晃地离开了太和殿。 另一边,慕容昀已经带上了人赶到了紫辰殿,忘邪因为不怎么出去走动,所以对外面的处境并没有很了解,自然也不知道皇帝刚刚下了什么命令,瞧见慕容昀大张旗鼓地闯入紫辰殿,她也只觉得有些疑惑而已。 “大王爷这么风风火火地前来是为了什么事?”忘邪问道。 慕容昀扬起嘴角笑了一声:“本王奉父皇的旨意,将郡主带去入药。” 忘邪闻言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入药的日子似乎是在两日之后吧?” “的确是在两日之后,只是宫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百姓们已经等不到两日后了,所以父皇决定提前,反正郡主已经答应了愿意牺牲自己拯救风岚,想必也不会计较这两日的时间吧?” 第392章 捉拿 慕容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那双眼睛里却流露出阴狠的神色。 忘邪见状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冷笑道:“不好意思,我还真的很计较这两日的时间,我和陛下的约定是两日后,在这之前入药,我不答应。” 慕容昀闻言扬起了嘴角:“郡主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 “当然不,可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本强迫我吗?”忘邪道。 “有没有这个资本当然得试过才知道,来人!给我将郡主拿下!” 慕容昀一声令下,周围的侍卫们立即上前将忘邪给团团围住,他们纷纷取出了自己的佩剑,随时都准备好上前将目标给抓住。 忘邪半眯着眸子冷冷地扫视着他们,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阴狠。 “你们很有胆量啊,上次用剑指着我的人如今坟头草都有两米高了吧。” 慕容昀冷笑着说道:“郡主的兴致还真是好,到了现在还有这个闲工夫说笑?” “是不是说笑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说完,忘邪突然抬起了双手,随后她的掌心便涌现出了两道奇异的白光,还不等其余人反应过来,白光突然在忘邪的掌心乍现开来,随后整个院子都被狂风席卷着。 众人被这道狂风迷得睁不开眼,忘邪看着他们的模样勾起了嘴角,随着她手指一勾,狂风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将侍卫们的佩剑给吹了出去,就连他们的身子也几乎要站不稳。 一堆的佩剑就这么被风给吹到了角落,忘邪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人们,柔声说道:“现在你觉得就凭你们能拿下我吗?” 慕容昀见状微微变了脸色,双腿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他还真没想到这个郡主竟然有这样的实力。 这么看的话事情的确是有些难办了,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退缩!为了能救冉云,无论如何他都得将这个人拿去入药! 这般想着,慕容昀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冽起来,只见他低下脑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药瓶,随后他将那药瓶里的白色粉末洒向了天空。 忘邪看着他的动作愣了一瞬:“你这是做什么?耍戏法?” 慕容昀冷笑了一声:“本王自然不会做耍戏法这样的蠢事,只不过早在来这里之前,本王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今日无论郡主怎样挣扎反抗,只怕都得跟本王走了。”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刚想出言嘲讽,下一刻却瞧见几个戴着面纱的男人走进来,忘邪愣了一下,还没等她回神,突然一缕陌生的香味儿飘荡在了院子里。 忘邪顿时心底一沉,赶紧运功抵御,然而为时已晚,香味已经顺着她的呼吸进入了她的身体里,显然已经随着血液涌入了全身。 霎时间忘邪有些站不住地半跪在地,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丧失了,手脚软得不行,就连站起来都觉得费劲。 她紧皱着眉头死死地咬着下唇,然而她越使力身体就越酸软,直到最后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慕容昀看着她的模样露出了笑容:“本王早料到你不会这么容易顺从,为了省事,本王特地去太医院要了一些能让人全身瘫软的药香,方才我扔出去的那些粉末便是药引,而这些人身上所佩戴的香囊会散发出香味儿与药散融合,吸入你的身体后便会起效,在短时间内你半点力气也无,就连武功都使不出来,现在你还想挣扎吗?” 忘邪闻言整张脸都黑了,她抬起头冷冷地瞪了对方一眼:“大王爷的准备还真是够充分的啊。” “这是自然,算算时间,主祭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宫里的后妃大臣都在祭坛外侯着呢,他们都等着观赏郡主被放血削肉的场景,郡主殿下,本王要失礼了。” 说着慕容昀看向身边的一众侍卫,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去将郡主拿下带走!” “是!” 随着慕容昀的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即上前将忘邪给抓了起来,偏生忘邪现在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得硬生生地被他们给带走。 没过多久,忘邪被侍卫们带到了祭坛的位置,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在侯着了,主祭也换上了祭祀的衣服随时准备动手,皇帝和他的后妃们站在最前方,在看到忘邪后,皇帝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随后忘邪被人绑在了一根柱子上,主祭手持匕首缓缓走到了忘邪面前,说道:“郡主殿下,我奉天命来取您的血肉入药拯救风岚子民,您对风岚的大恩大德我们会永远铭记在心,还望您死后能保佑风岚不再受疫病天灾的侵扰。” 忘邪听着面前这人唧唧歪歪的话忍不住冷笑出声:“你们这样对待我还希望我死后能保佑你们?倘若我真的有那么神奇的能力,被你们杀了之后一定会想法子让整个风岚变成人间炼狱,这个时候对我说出这种请求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忘邪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许多大臣的脸色都变了,主祭闻言干咳了两声,道:“咳咳!这是上天的旨意,郡主是风岚的守护者,即便死了也会保佑风岚的。” 忘邪嘲讽了一声,随后便别过头不再多言了,主祭见状这才拿起匕首抵在了忘邪的脖子上,就在他马上要下手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住手!你们不许伤害忘邪!” 是慕容岚的声音。 忘邪顿时一怔,急忙扭头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果然瞧见慕容岚和慕容湫正提着剑朝这边跑来。 慕容昀见状眉头紧皱,大喊道:“来人!给我将那两个人拦住!别让他们打扰主祭!” 说完周围的侍卫便赶紧冲上去拦住了两人,慕容湫见状变了脸色,怒斥道:“你们连本王都敢拦!不要命了是吧!” “三王爷,主祭正在取肉入药,还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侍卫们说道。 慕容湫闻言黑了脸色,一旁的慕容岚说道:“跟这些人废话做什么!直接杀进去,忘邪是我的朋友,这些人别想在我面前对忘邪出手!” 话音一落,慕容岚立即运功用内力轰开了面前阻挡的人,随后便提剑冲了上去,慕容湫见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也赶紧上前帮忙。 一时间周围乱成了一团,慕容昀见状脸色愈发难看起来,转身看向主祭:“你还发什么愣?赶紧动手啊!取下郡主的血肉入药,只有那样才能救祥云阁的人!” 主祭顿了一下,回过神后赶紧用匕首对准忘邪的脖子,忘邪半眯着双眸紧紧地盯着对方,就在对方下手的瞬间,她迅速歪了歪脑袋,正好躲过了对方的一击,那匕首划开了绑住忘邪的绳索,忘邪趁机解开了绳索并且一把夺下了主祭手中的匕首。 “想杀我?你们还欠点火候。” 忘邪冷笑了一声,随即抬腿直接将主祭给踹了下去。 她方才一直不反抗就是为了保存仅剩的一丝力气,虽说现在她的力气和武功都还没恢复,但起码不会任由着别人摆弄。 慕容昀见她挣脱了束缚,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来人!给我把郡主抓住!别让她跑了!还有那两个人,一并给我抓了!” 慕容昀大声喊着,这下子祭坛的一周可谓是乱到了极点,有不少后妃和大臣都被这一幕给吓着了,忘邪赶紧跑到了慕容岚身边,现在她还是待在别人身后会稍稍安全一些。 “该死!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咱们该怎么办?”慕容岚焦急地问道。 “我将这些人都拦住,你带着忘邪逃走!你应该知道往哪里走吧?”慕容湫认真地说道。 慕容岚闻言愣了一瞬,随后重重地点头:“我知道!可这些人你应付得了吗?” “好歹我也是三王爷,他们不敢对我下死手,总之我会尽力拦住他们,你们抓紧时间赶紧跑!” “好!你自己保重!” 话一说完,慕容岚便赶紧拉着忘邪往后方撤去,而慕容湫则是冲向前方帮他们将追赶的侍卫都给拦了下来,慕容岚的武功虽然不算太出众,但好歹也是从天陨书院出来的,应付宫里头的侍卫还是绰绰有余,再加上慕容湫的帮助,没一会儿的功夫便甩开了追赶的侍卫们。 慕容昀眼看着他们逃走,心底的怒气更是止不住地往外猫。 “父皇!三皇弟放走了郡主!咱们风岚的命数可就要尽了,还请您下令全力捉拿郡主!”慕容昀说道。 皇帝脸色阴冷地看着面前的混乱,怒声道:“传朕旨意!封锁风岚皇城,任何人不得离开!将三王爷拿下幽禁!没有朕的旨意不准放出来!” 皇帝的旨意一出,整个皇宫的侍卫都开始捉拿忘邪和慕容岚,而慕容湫注定是寡不敌众,没多久便被拿下带走了。 慕容岚将忘邪带到了玄鸾殿外,好在侍卫还没有追到这里来,慕容岚便拉着忘邪往宫殿后方的一个角落里走去,在靠近墙角的地方有两棵大树,树中央的位置有一处草丛,慕容岚拨开了草丛,然而里面却什么都没有,顿时慕容岚大惊。 “诶?这是怎么回事?入口呢?怎么不见了?” 忘邪闻言疑惑地问道:“什么入口?” “通往密道的入口啊,我记得明明是这里啊,怎么会不见了呢?难不成是已经被封死了?” 第393章 玉香楼 慕容岚的脸色有些焦急,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侍卫的声音,二人顿时大惊,正想法子躲避呢,突然一双手从二人的背后袭来,不由分说便捂住了他们的嘴。 “唔——呜呜!” “嘘,别出声,跟我过来!” 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很熟悉。 二人顿时怔了一下,还没等他们反应就被那人给扯到了玄鸾殿中。 忘邪抬起头朝对方看去,却见聂贵妃正站在他们的面前,脸色有些冰冷。 “贵妃娘娘?怎么是你?”忘邪疑惑地问道。 聂贵妃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此刻殿门是关着的,没一会儿的功夫外头便有侍卫敲门。 “贵妃娘娘!属下奉命搜寻郡主的下落,不知贵妃娘娘是否方便让属下等人进去?” 此话一出,忘邪和慕容岚的脸色都变了一下,这时聂贵妃才冷声说道:“本宫感染了风寒正在休息,你们是想进来打扰本宫清修吗?” “属下不敢!只是皇上的命令……” “皇上既然命令你们搜寻郡主的下落那你们就赶快去!来本宫的玄鸾殿做什么?难道你们是怀疑本宫私藏了郡主吗?”聂贵妃怒声道。 外头的侍卫闻言急忙开口:“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贵妃娘娘请息怒,属下这就带人去其它地方搜寻!” 说完,外头又响起了侍卫们远去的脚步声,等声音彻底消失后,聂贵妃才长舒了一口气,扭头担忧地看向二人。 “你们没事吧?可有受伤?” 忘邪摇了摇头:“我们没事,多谢贵妃娘娘相救。” “本宫不过是随手相助而已,你们没事就好,本宫听说了外头的事,皇上要拿你的血肉入药拯救百姓?”聂贵妃问。 忘邪点头说道:“这是祭天的结果,原本我们已经计划后等两日后请一位神医前来查看风岚的疫病,谁知皇上突然要提前杀我,我中了毒使不出内力,现在只能尽力躲藏了。” “本宫听说是祥云阁里的疫病越来越严重了,百姓们也不知是从哪儿得知了你的血肉能救命的消息,便一直请求着皇上杀你,皇上身为风岚的帝王,他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望郡主能见谅。”聂贵妃说道。 “我明白,只是现在皇上已经下令全城严锁,我的内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在神医到达之前我们也不知要躲去哪里。”忘邪道。 聂贵妃闻言沉思了片刻,说道:“本宫倒是能送你们出宫,到时候你们找个隐秘的客栈先住下来,一切等两日后再说,宫里头的情况本宫会让宫人给你们送去的。” “那就多谢贵妃乃娘娘了,娘娘的恩情我铭记于心。”忘邪说道。 聂贵妃轻笑了一声,随后将目光放到了慕容岚的身上,眼神顿时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慕容岚闻言身子一颤,干笑着摇头:“只是些小伤而已,贵妃娘娘不必担心。” 聂贵妃点了点头,轻声道:“本宫送先送你们离开吧,一直待在皇宫太危险了,你们随本宫来。” 说着聂贵妃便带着忘邪和慕容岚走到了玄鸾殿的一处角落里,在一个屏风后面靠墙角的位置有一个大箱子,聂贵妃用力将箱子挪开,随后地面上便出现了一扇暗门。 聂贵妃按下了机关,暗门被打开,下面是漆黑的楼梯,里头没有光芒,也不知是通向哪里的。 “你们就朝着这条暗道走进去,走到尽头就是宫外了,里面有一些换装的衣裳,你们最好还是换身行头再出去,这两日你们就住在暗道尽头的客栈里,在那里比较安全。”聂贵妃如此说道。 二人闻言点了点头,之后便一起走进了暗道中,聂贵妃赶紧将暗门关闭,避免被别人发现。 这条暗道很长,忘邪和白慕染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到尽头,半晌过后他们才来到了中间的密室里,里头有一些普通百姓的服饰,二人换好了衣裳又继续前行。 忘邪看着周围有些疑惑地呢喃道:“玄鸾殿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暗道啊,真让人意外。” “原本这密道是在玄鸾殿外的院子里的,大概是怕被人发现,所以就该建到了宫殿里面。”慕容岚说道。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看向慕容岚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二人总算走到了暗道的尽头,打开门后却发现他们此时正在一座房子的后院里,周围还挂了不少的衣裳和杂物。 二人见状都愣了一下,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一瞬间三人对视,空气中有些安静,小厮盯着他们愣了许久,等回过神后笑着说道:“两位客人,你们怎么跑到后院里来了?这里又脏又乱,客人还是先离开吧。” 忘邪闻言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客人?这里是?” “这里是玉香楼啊,你们难道不是这里的客人吗?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小厮问道。 忘邪听了之后还是有些疑惑,玉香楼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客栈? 然而就在忘邪疑惑不解的时候,身旁的慕容岚却一下红了脸,连目光都变得闪躲诡异起来。 忘邪见状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难不成你知道玉香楼是什么地方?” 慕容岚身子颤了一下,迟疑了半晌才结巴着说道:“玉……玉香楼是皇城最……最有名的青……青……” “青什么?” “清楼。” “……” 慕容岚红着脸垂下了脑袋,忘邪见状长叹了一声:“清楼就清楼吧,你干嘛这么紧张?” “我……我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他们说这里的人都不怎么正经。”慕容岚尴尬地说道。 忘邪无奈地扶额:“既然是清楼,怎么可能会正经啊?所以为什么暗道会直接通往这种地方啊?修暗道的人在想些什么?” 慕容岚没有说话,他也没料到暗道是通往玉香楼的,一时间二人都怔在了原地,也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好。 这时对面的小厮开口了:“我说,你们到底是不是客人啊?看起来好可疑啊,我可要去叫官兵了。” 忘邪闻言赶紧开口阻止:“别!等等,我们是客人,只是不小心转到这里来了,正要出去呢!” “原来是这样,既然是客人那就先出去吧,这里是后院,客人不能随便来这里的,说起来二位有人陪了吗?需不需要我介绍几个姑娘和公子?”小厮问道。 忘邪干笑着摇头:“不必了,我们自己去就行了,你忙你自己的吧,告辞。” 说完,忘邪便赶紧拉着慕容岚离开了后院,二人来到了玉香楼的正堂,这里面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热闹许多,男男女女的嬉笑声和丝竹管乐的声音相互交替,台子上还有几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在扭动身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气,弄得忘邪和慕容岚都快无法呼吸了。 忘邪抬起眸子看了眼四周,发现了几个穿着淡薄的青年正笑盈盈地陪人喝着酒,忘邪见状扬起眉头笑了一声:“这个玉香楼挺放得开的嘛,连小倌都有,模样生得还挺好。” 慕容岚闻言面色一红:“忘邪!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乱看了。” “有什么关系,都是成年人了,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挺新奇的呢。”忘邪说道。 “咱们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找个地方藏起来吗?可千万别被侍卫发现了啊。” “既然是要躲藏,玉香楼就是个很好的藏身之所啊,侍卫就算将整个风岚翻过来估计都不会找到玉香楼来吧,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待在这儿等白锦叶赶到。”忘邪笑着说道。 慕容岚闻言一愣,无奈地摇头:“我看你根本就是自己想留在这儿吧。” 忘邪笑着耸了耸肩:“这也算是个理由吧。” 说着忘邪便直接走上了二楼,找到小厮说道:“给我两间上房,准备好酒菜,顺便叫几个姑娘进来唱曲儿跳舞。” “忘邪!用不着姑娘!”慕容岚反对道。 忘邪见状轻叹了一声:“好好好,不用就不用。” 之后二人便各自回到了房间里,宫里头的处境他们暂时无法得知,不过这个玉香楼倒是一片平静,若不是大街上时常会出现巡逻的侍卫,他们都以为皇帝已经放弃搜寻了。 好在侍卫们基本上不会找到玉香楼来,这里相对而言还是很安全的,只是忘邪体内的毒到现在都还没化解,出去找大夫又太过危险,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屋子里待着哪里也去不了。 当天夜里,忘邪一个人坐在床榻上调息内力,原本她是想用内力将体内的毒给逼出来,逐渐恢复自己的武功,然而她尝试了许久,却始终半点成效也没有,倒是将自己给弄得狼狈得不行。 偏偏她身上也没带什么解毒的丹药,就这么等着毒性散去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忘邪有些无奈地长叹了一声,倒在榻上开始沉思。 第394章 偶遇慕容轩 说起来她的血肉能治病的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这件事的重大程度皇帝心里是最清楚的,那么在祭天结果出来后皇帝应该就已经下令禁止将此事外传才对,那些大臣也都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定然也没这个胆子到处乱说,所以不可能这么快就走漏了风声。 而且就算走漏了风声,百姓们的反应也不应该大到这种程度才对,而且祥云阁的疫病加重的时间也很奇怪,好像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这两天,她总有一种被人故意算计的感觉。 难不成是有人刻意将此事给传出去的?可目的是什么?就是要尽快杀了她吗? 可现在杀她和两天后杀她能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特地做这种事?背后的人很着急让她死? 不对……难不成是有人猜到了她的打算,知道两日后她死不了,所以才急着利用百姓的呼声来要她的命?就是为了避免两日后她被别人所救? 所以最近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在围绕着让她死而进行的,背后的人就这么急切地想要她的命?她死了能带来什么好处? 她来到风岚还没有一个月,应该没有遇到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的仇家,倘若不是私仇,那就只能是公仇了,她是作为麟启的使臣来到风岚的,如果她在这儿出了事,麟启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 想到这里,忘邪的脸色突然大变,一个激灵就从榻上坐了起来,双眼瞪得老大。 “没错!我怎么将这个给忘了!背后的人之所以急着要杀我,就是为了激起两地的矛盾引发战争!他针对的不是我,而是风岚和麟启!” 可两地友好一直是风岚皇帝所求的,即便是大臣们也都盼望着风岚和麟启能和平往来,会有谁想故意引发两地的战争呢?他从中能获取什么? 如果从朝堂角度出发,唯一有必要做这种事的应该是天沧的人,可天沧那边有君诀注意着,这其中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 忘邪越想越头疼,最后只能皱眉闭上眼睛,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都没发现。 等忘邪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她迷迷糊糊地从榻上坐起,换好衣裳后便走出了屋子打算叫人送些吃的进来,然而还没等她走两步,大堂内一个熟悉的声音便让她停下了动作。 “五王爷~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将奴家吓了一跳呢。” “最近宫里头不太平,本王待着烦,便出来透透气,左想右想还是这玉香楼最能让人安心,况且本王也许久没来看宝贝们了,当然要过来温存温存了。” 慕容轩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忘邪的脸色顿时变了一下,整个人都清醒了,她原本是打算赶紧回房避免被人发现的,然而这时下头又传来了声音。 “王爷,那个传言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听说从麟启来的郡主是神女,拿她的血肉入药可以治好这次的疫病呢,还能保佑风岚永远不受灾祸的侵蚀。” “鬼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反正现在整个皇宫都乱着呢,全都在议论关于郡主的事,父皇已经下旨全城捉拿郡主了,本王的那个三皇兄因为帮郡主逃跑还被问了罪,现在还在大牢里关着,这是父皇第一次对三皇兄治罪,可想此事的重大了。”慕容轩说道。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慕容湫因为她被关起来了?也不知那人现在怎么样了,皇帝这么宠爱慕容湫,应该不会做得太过火吧? “奴家倒觉得这事八成是唬人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厉害的人,血肉入药能治愈疫病,那不成活菩萨了吗?若真是活菩萨,要是真死在了风岚,恐怕也只会带来更多的灾祸吧,怎么可能继续保佑风岚啊。”女子轻笑着说道。 慕容轩闻言大笑了两声:“哈哈哈!不愧是本王的宝贝,没白疼你,看样子宫里头的那些大臣还比不上你聪明呢,为了那种事弄得鸡飞狗跳,想想都觉得可笑,还是这里比较清净有趣。” 之后慕容轩便和那个女子有说有笑地聊了起来,忘邪见状呼出了一口气,打算转身离开,然而就在这时,慕容轩突然注意到了她。 “你!给本王停下,转过身来!” 慕容轩突然命令了一句,忘邪的脚步顿时停住了,整个身子都不由得变得僵硬起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本王让你转过身来!” 很显然慕容轩这话是对着忘邪说的,忘邪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异常,自己只是出来找点吃的而已,怎么偏生被这家伙给注意到了?这是做了什么孽? 忘邪长叹了一声,慕容轩见她不动弹,心中不免有些不悦,直接大步朝她走了过来,忘邪听到了声响,心中一惊,赶紧扯下了自己衣裙上的一块布料当作面纱盖在脸上。 “你胆子不小啊?本王跟你说话你居然敢不回应?” 这时慕容轩已经走到了忘邪身后,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直接将人给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忘邪原本就没什么力气,被这人用力一拉一个没站稳差点跌进对方的怀里。 忘邪有些恼怒地抬起眸子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慕容轩却看着那双眼睛愣住了。 璀璨、精致,好像漫天的孔明灯和壮观的星辰。 忘邪的双眼生得十分漂亮,只是远远看到一眼便会忍不住惊叹,更不要说这样近距离的观赏了,慕容轩看着对方清澈的瞳孔半晌都没反应过来,身体好像跌入了一个漩涡中找不到支点。 此时忘邪穿着风岚人的服饰,风岚的服饰并没有麟启的那般复杂,手臂和腿都是露在外面的,身上的衣裳也是薄纱所制,瞧着十分的轻盈漂亮,更是将忘邪纤细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慕容轩原是被对方的身形所吸引,如今瞧见了她的双眸更是直接失了神,不得不说,忘邪戴上面上半遮半掩的样子要比她平时的模样看起来更加动人。 许久过后,大概是被对方抓得有些疼了,忘邪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慕容轩这才回过神来,扬起笑容认真地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看你的服饰应该不是玉香楼的女子,你是哪家的姑娘?” 忘邪闻言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姓君,叫君忘,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忘邪轻声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会来玉香楼?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难不成也是过来找乐子的?”慕容轩问。 忘邪闻言皱眉,眼底浮现出明显的不悦:“我是来住店的,这里对我来说只是客栈而已,请问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先回房间了。” 慕容轩愣了一下,笑着说道:“方才我只是觉得你的背影很漂亮,没想到你的眼睛更漂亮,现在我有点好奇你的脸是不是也这么漂亮了。” 说着慕容轩伸出了手打算取下忘邪的面纱,忘邪心中大惊,急忙向后退了几步躲开对方的手,然而身子僵了太久有些不灵活,在退后的时候又被自己给绊倒直接向后摔了下去。 慕容轩见状赶紧上前搂住了对方的腰,一把将人给抱在了怀里。 感受着怀中那柔软小巧的身子,慕容轩突然心神晃荡,一种从未有过的雀跃从心底涌现出来,让他不由得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好像生怕人跑了似的。 忘邪回过神后整张脸都黑了,一把推开了对方的怀抱,冷声说道:“失礼了,我要回房休息,告辞。” 说着忘邪便绕过了慕容轩走进自己的房间里,顺便还将门给锁了。 慕容轩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手里的余温正在逐渐消散,过了半晌他才终于回神,随后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地笑容。 忘邪回到房间后有些无力地瘫在了床榻上,她不过是想出去填饱肚子而已,这样都能遇上慕容轩,未免也太倒霉了吧。 没过多久,屋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忘邪起身愣了一下,确定是慕容岚在外头才上前打开了房门。 “忘邪,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看诶,昨晚没睡好吗?”慕容岚问道。 忘邪轻叹了一声:“的确没怎么睡,方才你在外头可看见慕容轩了?” “五王爷?没看见啊,他也在玉香楼吗?” “方才出去的时候不巧撞上了,好在他并没有认出我。”忘邪道。 慕容岚闻言轻笑了一声:“我忘记说了,以五王爷的性格他经常会来玉香楼的,是这里的常客,所以你在这儿遇到他是情理之中的事。” 忘邪扯了扯嘴角:“早知道那家伙不正经,没想到不正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大清早就来玉香楼找姑娘了?” “五王爷原本就是这样的人,说起来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毒还没有解?”慕容岚问。 忘邪摇头:“不用药的话只怕是没那么容易解的,可现在离开玉香楼危险太大,看样子只能老老实实在这儿等着白锦叶了。” 第395章 纠缠不休 之后二人便继续在屋子里待着,毕竟这玉香楼平时也有不少的王公大臣会来,慕容岚还好,忘邪的脸实在太引人注目了,想不被发现都难,所以一整天了二人也没怎么出去。 直到第二天正午时分,忘邪才终于走出了屋子,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凰耀和白锦叶应该差不多到风岚了,只是她现在没在皇宫,怎么与他们汇合才是关键。 于是忘邪便一直在玉香楼的门口处游离,皇城外到达皇宫这里是必经之路,倘若那两个家伙从这里经过的话她应该是能看见的。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令人头疼的声音突然在忘邪的身后响起。 “咱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啊。”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中能明显听出调笑的意味,清朗的嗓音十分悦耳,然而忘邪听了却直接黑了脸色。 这是什么运气,怎么又碰到他了? 忘邪有些烦躁地转过身去,这个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人正是五王爷慕容轩。 慕容轩看着眼前的可人儿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实际上他并没有这么勤快来玉香楼的习惯,再加上最近宫里头事务繁多,若放在平时他应该在自己的王府里,只是昨天偶然瞧见了这个小美人儿,心里头痒得很,便想着过来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再瞧见,没想到他刚一来就看到对方在玉香楼外徘徊,真是有缘分呢。 “昨日见到你你也是戴着面纱,为什么不将面纱取下来呢?你生了双这么好看的眼睛,脸应该也是不错的吧?”慕容轩笑着问道。 忘邪冷笑了一声,我为什么戴着面纱?就是为了防止你这样的人出现好吗?你以为我乐意戴着这玩意儿? “我的脸上有个很大的胎记,瞧着很吓人,所以戴着面纱以免吓到别人。”忘邪胡诌着说道。 慕容轩闻言新奇地挑了挑眉头:“胎记?这倒是有些可惜了,不过我认识几个医术很好的大夫,他们或许能帮你除去胎记呢,这样你就能以真面目示人了,可否需要我为你引见引见?” 忘邪摇头:“多谢好意,我已经习惯了,况且脸上有个胎记也能避免我被乱七八糟的男人骚扰。” “这倒是,我看着你应该是个大美人儿,若是将面纱取下来想必会勾人夺魄,一个小女子顶着张国色天香的脸在外头走动毕竟是不安全的,不过若是你的身边能有人保护就用不着有这么多的顾虑了。”慕容轩说道。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狐疑的表情:“你的意思是?” 只见慕容轩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便朝着忘邪步步逼近,很快他将人给逼得贴到了墙上,笑着说道:“若是你能成为本王的人,想必也没有谁有那个胆子对你起非分之想了吧?” 慕容轩是个看见美人儿就走不动道的家伙,整个皇城的标志女子没有一个没被他骚扰过,时间久了他还真有些腻了,如今有一个新鲜的小美人儿出现在他面前,他自然不会放过。 偏生慕容轩的脸生得好看,虽然品行低劣,但中意他的人还真不少,所以一骚扰一个准,若放在普通女子的身上,看到一个有权有势还面容英俊的男人估计就沦陷了,只可惜忘邪并不是普通女子。 “不好意思,你靠得太近了能不能离远一点?”忘邪冷漠地说道。 “为什么要离远一点?本王倒是很想与你多亲近一下呢。” “那你就接着想吧。” 忘邪不耐烦地瞪了对方一眼,随后便伸手将面前的人给推开了,眼底写满了不悦和嫌弃。 “我还有事,如果王爷没其它话要说请离开。”忘邪道。 慕容轩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我还没见过哪个女人敢对我这么嚣张冷漠,你跟那些女子倒是很不同啊。” “多谢夸奖。” 慕容轩挑眉:“我这可不是夸奖,好歹我也是堂堂五王爷,你一个普通女子对本王这般无礼,就不怕本王叫人将你给抓起来?” 忘邪悠悠地瞥了他一眼,道:“你要是想将我抓起来还会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吗?” “哈哈哈,这倒是,虽然本王拥有不少的美人儿,但本王做事一向不喜欢强迫,比起看见她们惊恐害怕的表情,本王还是更喜欢看到她们为我痴迷时的样子,很有趣吧?” 慕容轩心情甚好地笑着,忘邪闻言一脸嫌恶地看着面前的人。 这家伙的心里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啊?这种想法可是很危险的。 “既然王爷喜欢顺从的女子,我显然并不符合你的要求,所以你可以走了吗?” 你在这儿好碍眼啊!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忙啊! 忘邪强忍着自己心里的不悦,她已经尽量将自己的不耐烦给表现出来了,偏生这个慕容轩直接选择无视,还是没皮没脸地跟在忘邪身边。 “虽然你比其它女子要野一些,不过本王觉得这也是一种独特的魅力,整日看着那些美人儿本王实在有些腻,偶尔来个你这样有挑战性的倒也不错嘛。” 忘邪:“……” 这家伙绝对有病!有病就赶紧去治,别出来瞎晃悠好吗? 忘邪在心中长叹了一声,再这样下去她绝对会被这个家伙缠到死,必须得赶快离开! 这般想着,忘邪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既然你不走,那我走! 然而慕容轩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瞧见忘邪走后他也赶紧跟了上来:“小美人儿这是要去哪儿?可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 “你离我远一点就算是帮我了。”忘邪冷漠地说道。 “你对人一向都这么疏离冰冷的吗?” “不,只对你冰冷。” “这么说本王在你心里是特别的?” “啊~是特别的,特别的讨厌。” 忘邪不断加快着速度,然而她现在没有武功,即便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慕容轩这个大男人,没一会儿的功夫慕容轩就一把拉拽住了她的肩膀,企图将她给拉进自己的怀里。 “小美人儿,虽然本王对你很感兴趣,但你若是一直这么冷漠的话本王可是会生气的。”慕容轩笑盈盈地说道。 忘邪抬眸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人:“那你就生气去吧,放手!” 慕容轩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不光没放手,甚至用另一只手揽住了忘邪的腰肢,不断将她的身体往自己的身上贴近。 忘邪见状整张脸都黑了,对方的力气大得出奇,她根本就没有挣脱的余地,倘若放在平时她一定将这个家伙剥皮拆骨!哪里能由着这人做出如此无礼的动作。 此时慕容轩还在不断地逼近,忘邪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就在对方的脸马上就要凑上来时,突然一只手出现抓住了慕容轩的胳膊。 “这位公子,大庭广众之下强迫女子恐怕不是君子所为吧?” 熟悉又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忘邪闻言顿时一怔,抬头望去,正对上了白锦叶的脸。 忘邪心中一喜,然而还没等她出声,面前的慕容轩先开口了:“本王的事需要你来多嘴吗?识相的赶紧给我离开!” 白锦叶闻言挑了挑眉头:“你是个王爷?我还真没见过这么轻挑的王爷,即便是身为皇族也应该注意些影响吧?难道风岚的规矩一直这么松懈吗?” “你说什么!” 慕容轩显然被对方的话给激怒了,就在他准备给白锦叶问罪时,几个侍卫打扮的人从身后赶了过来。 “王爷!属下可算找到您了!您怎么跑这里来了?” 慕容轩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是大王爷让属下来找您的,让您进宫一趟商议要事呢。”侍卫说道。 慕容轩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才松开了忘邪的手,说道:“小美人儿,咱们的缘分还没尽呢,本王早晚一天会让你心甘情愿来到本王身边的。” 说完慕容轩便转身离去了,忘邪看着对方的背影忍不住白了一眼,随后她转身看向白锦叶,这时凰耀也从一旁走了过来。 “咱们先进宫去吧,王妃应该已经等急了。”凰耀说道。 白锦叶点了点头,随后便打算和凰耀离开,忘邪见状心底一惊,赶紧上前拉住了他二人的手。 “两位恩公,多谢你们救了我,我想向你们送上谢礼,不如你们随我走一趟吧。”忘邪笑盈盈地说道。 白锦叶和凰耀都愣了一下,齐齐摇头:“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我们还有要事要做,就不打扰姑娘了。” “别!咱们相见也是有缘,你们还是随我去家中坐坐吧。”忘邪说道。 凰耀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位姑娘,我们真的有急事,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 “吵死了!让你们去就去!哪儿来这么多废话!跟我走!” 凰耀、白锦叶:“……” 忘邪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她无端被慕容轩那个家伙缠了这么久,本来心情就已经很不好了,这两个家伙还不能老实一点,她的耐心已经被磨光了好吗! 第396章 真相 凰耀和白锦叶被对方突然的怒吼声吓了一跳,半晌都没反应过来,等凰耀回神后脸上浮现出了不悦的神色,就在他想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白锦叶赶紧拉住了他并且朝他摇了摇头。 “既然姑娘盛情相邀,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劳烦姑娘带路。”白锦叶笑着说道。 忘邪这才满意地点了个头,随后带着二人朝着玉香楼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们来到了玉香楼的大堂,看着里面莺歌燕舞的场景,凰耀和白慕染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的龟裂,并且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 忘邪也没管这两人的眼神,直接走上了二楼,正好这时慕容岚也从房间里出来了,看到忘邪后急忙走上前去:“你可算回来了,我一直找不到你还以为你被抓走了呢!” “慕容!你怎么在这儿?” 还不等忘邪回答,白锦叶和凰耀的惊呼声便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忘邪顿时一惊,赶紧转身捂住了他们两个的嘴,然后连拖带拽地将他们给带到了房间里。 “唔——你做什么啊!好好地捂着我们干嘛?” 回到房间后二人立即表达了不满,忘邪见状这才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冷声说道:“你们两个还能再大声一点!非要将侍卫招来才满意吗!” 二人看到忘邪的脸后都愣住了。 “忘邪?你干嘛穿成这个样子?而且你们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啊?这可是清楼!”白锦叶不解地问道。 忘邪长叹了一声:“这事说来话长,我让凰耀去麟启接你,之后没多久宫里头举行了一次祭天,祭天所得的结果是要将我的血肉入药给患病的人服下,说我死后能保佑风岚不受疫病折磨,风岚的人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竟真的信了这些胡言乱语,原本我是想拖到你们到来让白锦叶治好风岚的疫病,谁知前两天病情突然加重,皇帝便下令要立即杀了我拯救风岚。” 白锦叶二人听了这话后不由得怔了一下,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我不过离开几天,风岚竟出了这么多事?这个皇帝是疯了吗?竟然要杀了您,您可是麟启的王妃,他就不怕麟启发兵攻打?”凰耀有些生气地说着,忘邪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主子,更是幽王府的王妃,岂是这些人能够冒犯的? 慕容岚无奈地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风岚这些年灾祸不断,偏偏每次祭天都能帮他们解决困难,所以这些人对祭天的结果都深信不疑,皇上也是为了风岚的百信才下了这样的命令,这事也不能全怪他。” 忘邪赞同地点头:“没错,现在的问题是风岚的疫病还在加重中,宫里已经让人将所有的病患都控制在了祥云阁里,虽然你们现在看着大街上与往常无异,但祥云阁内却是一片人间炼狱,所以我们得赶紧想法子将这次的疫病给解决了,只有那样皇帝才会收回捉拿我的旨意。” “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进宫向皇帝说明啊,有白锦叶在一定能治好病患的!”凰耀说道。 “不行,咱们不能现在就出现!”忘邪道。 “为什么?” “这次的祭天有许多蹊跷的地方,背后肯定有人想利用这件事挑起风岚和麟启的矛盾,而我们现在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倘若我们现在就出现,敌在暗我们在明,很容易陷入被动,所以调查疫病我们只能在私下行动。”忘邪说道。 白锦叶点头:“的确,风岚的事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目前我们正处于劣势中,不能这么快就暴露在敌人的视线内,起码我们得先掌握此次疫病的情况,等我研制出治愈的药有了筹码才行。” “可现在患病的百姓都被控制在祥云阁,我们要怎么了解病情?”凰耀问道。 白锦叶笑了笑:“找法子溜进去就行了,我可是大夫,要想假装病患混入其中很简单。” 几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之后白锦叶便在忘邪和慕容岚的脸上做了一些伪装,毕竟这两人的脸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而且皇帝已经下令捉拿,现在整条街都是他二人的画像,若不伪装只怕出去没两步就会被人给发现。 四人计划忘邪和白锦叶假装病患被带入祥云阁研究病情,而凰耀和慕容岚假扮成看守祥云阁的侍卫,帮他们了解外头的情况。 没过多久他们便准备完毕了,白锦叶顺便帮忘邪解了毒,恢复武功的忘邪一下觉得身体轻快了不少,随后忘邪和白锦叶来到离祥云阁不远处的位置,二人服下特质的丹药后,身上立马出现了和患有疫病的百姓同样的症状。 二人痛苦地瘫在地上嘶吼着,很快便引来了不远处的侍卫,随即他们被拖着进入了祥云阁内,而凰耀和慕容岚正在角落里注视着这一切。 砰—— 只听一阵声响传来,忘邪和白锦叶就像是货物一样被扔进了祥云阁,此时这里面就如同忘邪所说的那样成了一片人间地狱,空气中的恶臭十分刺鼻,地上和墙壁上沾着一些诡异的脓液,血腥味和腐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即便是忘邪这种习惯了血腥的人都有些难以忍受。 白锦叶眯着眸子横扫了一周,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阴沉:“看样子这里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不少。” “疫病爆发直到现在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仅仅是半个月,这些人的身体就已经腐烂到了这种地步,真不知他们是如何在痛苦中苦苦挣扎的。”忘邪说道。 白锦叶严肃地皱起了眉头,由于里面的状况太惊悚,侍卫们都不敢靠近这里,所以进入祥云阁后二人倒用不着怎么伪装了,白锦叶直接走到一个已经半死不活的病患面前,开始为对方把脉施针。 忘邪不懂医术,只能老老实实待在旁边等待对方的结果,也不知过了多久,白锦叶的脸色不知怎的愈发难看了起来,眼睛里时常会闪过一些疑惑和震惊。 忘邪见状也微微变了表情,看样子这件事稍微有些难办了。 许久之后,白锦叶收回了手,面色十分阴沉。 忘邪急忙问道:“怎么样了?你能研制出治愈他们的药吗?” 白锦叶微微叹了口气:“能倒是能,不过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事?” “这些人并不是因为疫病变成这样的。” 忘邪闻言一愣,不解地问道:“不是因为疫病?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风岚很可能根本就没有爆发疫病,这些人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模样,完全是因为中毒。” 此话一出,忘邪顿时愣在了原地。 “中毒?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所以我特地反复检查了很多次,最后得出的结果都是中毒,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疫病爆发的阶段只在最初的前几天,而且是在一夜之间感染了这么多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场疫病应该是感染率极高的,就算将这些人全部封锁在祥云阁里,也不可能完全封闭,外面肯定还会出现更多得病的人,可后面的日子里你有听说出现新的病患吗?” 忘邪摇头:“这倒是没有听说,我前两天从宫里逃出来的时候也有些奇怪,明明祥云阁的处境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为何外头却好像完全不受影响。” “问题就在这儿,我怀疑最初那几天之所以会将病情爆发得这么严重,完全是因为有人在大面积地扩散毒物,这种毒并不会传染,只是因为最初的那一天有许多人中毒而已,所以才造成了疫病的假象,后来毒物停止扩散,没有新的人中毒,所以外头的那些人才一点事也没有。”白锦叶说道。 “毒物扩散?什么扩散方法能一夜之间让这么多人同时中毒?” “这个有很多,散播毒物的渠道有空气传播和水流传播等等,光是这两种就能让大批的人同时中毒,想要做到这一点不是什么难事。”白锦叶回答。 忘邪听了这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难怪最近这些事总来得这么巧合,看样子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挑起的,他想造成疫病的假象逼迫皇帝对我下手,然后引发和麟启的矛盾。” 白锦叶点头:“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这些人中毒已深,整整半个月没有得到医治,毒素已经蔓延到了五脏六腑,所以才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要想尽快配置出解药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会尽力而为。” “你只要负责配置解药救这些人的命就好,外面的事我来解决。”忘邪说道。 白锦叶点头同意,随后便开始摆弄起自己随身带的药物,而忘邪就坐在一旁面色阴沉地看着周围的场景。 在疫病爆发的时候她看见了许多被侍卫杀死拉出去焚烧的百姓,再加上最近死的那些人,尸体堆积起来估计都能形成一座山,而幕后之人为的仅仅是让她死?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那人竟然可以无视这么多人的命?这究竟是冷漠到了怎样的地步。 第397章 全部杀尽 之后又过了几天,白锦叶一直在忙着配置解毒的丹药,凰耀和慕容岚也成功混入了看守祥云阁的侍卫中,几人里外应和,不断打听着外头的情况,同时凰耀也会带来一些药散来供白锦叶研究。 好在白锦叶医术过人,仅仅用了四天便配置出了解药的最初雏形。 “你确定这些丹药真的能救这些人的命?他们体内的毒素已经蔓延到了全身,只怕是离死不远了。”忘邪问道。 “你就放心吧,虽说只是第一批还未经试验的丹药,但对他们身体的症状一定是有着一定效果的,只是有些毒素太深,光凭这些丹药只怕还不能完全治愈,要想根治必须得根据他们身体的变化来不断改良药方,这一步必须得等咱们出去后才能进行的。”白锦叶说道。 忘邪闻言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祥云阁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头走了进来。 忘邪和白锦叶坐在角落,等看清对方的脸后才赶紧走了上去。 “慕容!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忘邪问道。 此次进来的人正是慕容岚,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甚至都能瞧见他额头上的冷汗。 “现在全城都已经封锁了,皇帝下令挨家挨户搜查我们俩的下落,我这几天也是过得心惊胆战的,好在有凰耀大哥在我才能不被他们发现,总之最近宫里头都已经乱成一团了,他们都很害怕你不见后风岚的天灾会越来越多。”慕容岚回答。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白锦叶则是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我说这个风岚也太离谱了吧,几场疫病就弄得相信鬼神了?明明是有人在背后下毒搞鬼,他们硬是没查出点线索?” 忘邪无奈地摇头:“病急乱投医,风岚是疫病爆发最严重的地方,想必皇帝也是没办法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咱们得赶紧对这里的百姓进行医治才行,他们这模样恐怕是成不了多久的。” “说起这个!我之前混在侍卫中间的时候倒是听到他们议论过几句,听说此次疫病爆发,最初的地方好像就是从祥云阁出来的,凡事在那天进入过祥云阁的人几乎都染病了,他们说很可能此次疫病的源头就是祥云阁。”慕容岚突然说道。 此话一出,忘邪和白锦叶的表情都不由得变了一下。 “如果病情的源头真的是祥云阁的话,那么一定是有人在祥云阁内下了能扩散的毒,毕竟祥云阁的人流量是最大的,很容易将毒素带如其它地方。”忘邪说道。 白锦叶赞同地点头:“没错,而且按照此次毒发的严重性,毒物扩散的范围应该很广,而且是能停留在人体身上从而带给其他人的毒。” 慕容岚有些不解地晃了晃脑袋:“这不太可能吧,什么毒能扩散得这么严重啊?中毒的都已经有上千人了。” “会不会是有人在水源处下了毒?祥云阁是戏楼,来这里听戏的人都是要饮茶的,若毒在茶水里那么中毒的人就很多了。”忘邪道。 白锦叶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毒发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皇宫里却一点中毒的线索都没找到,倘若是有人在茶水里下毒,那么一定会留有证据,不可能现在还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么毒源一定是比水源扩散更为隐秘的方法。” 忘邪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随后几人开始沉思起来,忽的,忘邪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空气传播!倘若空气里面含有毒素,那么就能让大批的人在不知不觉中中毒,而且根本不会留下证据!” “可空气里的怎么会有毒啊?”慕容岚问。 “笨!熏香啊!就跟迷香一样,用熏香的方式将毒素藏于香内,香料燃烧后毒素就会进入空气中再由人吸入体内,而且这种毒素会残留在人体的表面,被人带出祥云阁,而那些与他们有亲密接触的人就很可能也染上毒素,这么一来毒素就大大扩散了,要想造成如今的局面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白锦叶的话让二人都怔住了,一时间他们的眼睛瞪得老大,现在看来这个应该是最有可能的设想。 “看样子咱们得做好准备了,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线索,顺藤摸瓜应该很快可以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弄清楚!”白锦叶说道。 “慕容,你继续在外面观察情况,倘若出了什么事赶紧告诉我们,尤其是要注意皇宫里面的动向,现在疫病已经过了半个月,我想皇帝那边应该很快会有新的旨意出来。”忘邪说道。 慕容岚认真地点头:“你们放心,外头的事我和凰耀大哥会处理好的,祥云阁里面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这句话后慕容岚便赶紧离开了,接下来白锦叶便继续研究着解药,并且开始给一些重症患者使用以便观察药性的变化,而忘邪则是开始思考关于祥云阁下毒的各种设想。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几人分工合作处理着此次疫病的事,就在他们逐渐接近真相时,突然祥云阁外传来了一阵异样的声响。 忘邪和白锦叶闻声都愣了一下,很快祥云阁的门就被推开了,凰耀和慕容岚焦急地跑了进来说道:“不好了!皇上突然下令要杀掉祥云阁里所有患病的人!侍卫们正朝着这边赶呢,我们也是刚听到消息就赶紧过来了!” 白锦叶闻言脸色瞬间变了:“好好地怎么突然要杀掉这些人?” 忘邪说道:“之前皇帝就只给了太医院半个月的时间解决疫病,现在半个月的期限早就过了,皇帝又一直抓不住我,为了避免疫病扩散皇帝只能下令将所有患病的百姓都杀掉保证其他百姓的安全。” “那可怎么办啊?如果这些人都死了,那这件事岂不是就这么结束了?不弄清楚这件事,咱们俩也不好出现啊。”慕容岚说道。 忘邪皱眉沉思了片刻,然而这时外头的响动声越来越大,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奉旨赶来的侍卫们便已经将整个祥云阁都包围起来了。 “皇上有旨!将所有染病的人全部带到城外的荒山上焚烧,一切与病患接触过的物品也得焚烧殆尽!” 人群中的一个头领侍卫走出来下了命令,之后其他的侍卫也纷纷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显然要准备动手,祥云阁内的人们听到这话都不由得开始躁动起来,他们好不容易在这个鬼地方熬了这么久,就等着外头的人救命了,可现在皇帝却下令要杀掉他们,他们又哪里能接受。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啊!” “不是说从麟启来的那个郡主的血肉能救我们吗?为什么不杀了她救人?她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为什么要杀了我们!” “不公平!我好不容易撑到现在,为什么要杀我们!” “……” 一时间祥云阁内乱成了一团,那些身患重病的人们痛苦地在地上扭曲挣扎,腐烂的血肉粘在地上,每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这里的许多人都已经疼得疯魔了,他们像是恶鬼一向朝那些侍卫们爬去。 侍卫们见状都是一惊,虽说他们的胆子都不小,可看见这样令人作呕的画面他们也是扛不住的啊,纷纷向后退了几步,有的还嫌恶地用脚踹着那些百姓。 “别嚷嚷了!这是皇上下的命令,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况且你们在这儿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如死了算了呢,杀了你们也只是帮你们解脱,你们要怪就怪那个什么郡主吧,要不是她贪生怕死逃走,你们也就不用死了。” 领头的侍卫这般说着,随后便命令身后的人对百姓们动手。 忘邪几人就这么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难看。 “可恶!明明不关王妃的事,这些人怎么能将过错都怪在王妃的身上?王妃是麟启的人,凭什么要为了他们去死?我看不如让这些人都死了算了,风岚变成这样都是他们自己管理不善内心狠毒,我们好好地废这份闲心去帮助他们做甚?”凰耀愤怒地说道。 一旁的三人都没有开口,虽说他们也觉得恼怒,可这些毕竟都是鲜活的性命,慕容岚原本就是风岚的人,要他眼睁睁看着百姓们被活活烧死,他终归是不忍心的。 至于白锦叶,身为医者,生命是最大的事,他不可能眼看着这些人丧命还无动于衷,而忘邪,即便她不在乎这些人的性命,身为麟启的使臣,于公于私她都不能任由这事发展。 这般想着,忘邪二话不说走上前,稍一抬手便聚集起了一阵狂风,随后内力顺着黑雾不断往外奔涌,磅礴的力量轰的一声将侍卫们全都击倒在地。 随着一阵杂七杂八的声音响起,那些吵嚷的人们倒是都安静了下来,侍卫们吃痛地倒在地上,过了好半晌才晃晃悠悠地爬起来。 第398章 耐心耗尽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刚才那阵妖风是从哪儿来的?”侍卫们疑惑地议论着。 其中的头领一眼就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忘邪,冷声道:“方才是你动的手?你是什么人!” “你们最近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怎么现在我站在你们面前了你们却认不出来?”忘邪说道。 众人闻言愣了一下,反应了许久才明白过来。 “你……你是麟启的宁容郡主?” “正是。” 忘邪认得很爽快,这倒是让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一时间祥云阁内像是时间停止了一样安静得不行,忘邪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一众侍卫,半晌过后,周围炸开了锅。 “宁容郡主!宁容郡主在这儿!快把她抓起来!” “杀了她我们就能活了,你们快把她抓起来杀掉入药啊!” “我们有救了!有救了哈哈哈!” 身后的百姓们开始癫狂地笑着,一旁的凰耀等人闻言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倒是忘邪的脸上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只是幽幽地盯着眼前的人们。 侍卫们愣了许久终于回过了神,站在最前方的首领说道:“既然郡主主动出现了,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有您在这些人也就可以得救了。” 忘邪扬起嘴角冷笑了一声:“好啊,劳烦你们带路。” 侍卫们压根没想到忘邪会这么爽快地答应,脸上都写满了疑惑,但还是上前将忘邪给抓了起来,白锦叶等人见状也赶紧走上前去。 “我们几个是一起的,既然要抓那就将我们也一起抓走吧。” 侍卫们面面相觑,最后上前将剩下的三个也给带上了,多抓几个总比少抓几个好嘛,既然这些人自主赴死,他们也不必客气了。 随后忘邪四人就被光明正大地带到了皇宫里,皇帝等人一听到忘邪被抓住了,便赶紧来到了太和殿,皇帝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四个人,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了些变化。 “郡主,你真是让人好找啊。”皇帝似笑非笑地说道。 忘邪冷笑道:“我见你们迟迟找不到我,心中可是心疼得不行,为了不打击你们,所以自己出现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们都怔住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悦。 为了抓忘邪,他们最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这家伙居然还云淡风轻挖苦他们? 慕容昀皱着眉头冷哼了一声,说道:“父皇!既然郡主已经找到了,那就继续之前没完成的仪式吧,赶紧用她的血肉入药拯救百姓才是要紧的事。” 皇帝点了点头:“来人啊——” “等等,这么着急做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忘邪直接打断了皇帝的话,众人闻言疑惑地看向她。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皇帝问。 忘邪淡漠地说道:“你们之所以要杀我,无非就是听信了祭天的结果以为用我的血肉入药就能治愈疫病,可如今我有法子能治好染病的百姓,并且也用不着我的血肉,你们不想尝试一下吗?” 此话一出,太和殿内瞬间激起了一片不小的喧哗声,皇帝的表情也变了一下。 “你有办法能治好疫病?” 忘邪笑着点头:“我身边的这位叫白锦叶,是神医谷的大弟子,神医谷的医术你们应该都有听闻吧?实不相瞒,这几日的时间里白锦叶已经配置好了治愈他们的药,只要服下他的丹药,不出两个时辰就能出现效果。” “你胡诌的吧!神医谷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被灭门了,现在就算翻遍整个三朝都瞧不见一个神医谷的人,哪会那么凑巧出现在你身边?” 这时殿内的大臣们发出了质疑声,忘邪闻言冷笑了起来:“你们没见过并不代表这世上就没有神医谷的弟子了,白锦叶深得神医谷谷主的真传,要论医术这个世上恐怕没人能比得过他,反正事情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按照我的话试一试也不会掉你们的肉吧?” 忘邪的话让周围的人们都陷入了沉思,其中还是有几个大臣认为不妥,说道:“陛下!就算这位姓白的青年真的能救那些百姓,可祭天内容已经说了,只有杀了郡主才能保证风岚以后不遭受天灾的侵袭,为了风岚的未来郡主还是得死的啊。” “就是啊!不然就算解决了这次的疫病,很快又会出现下一次的疫病的,我们总不可能没回都让这个姓白的来医治吧,依臣所见还是直接杀了郡主以绝后患比较好!” 皇帝闻言皱起了眉头,开始有些迟疑了,下方的凰耀听了这话止不住内心的怒火。 “你们这些人算什么东西!我们王妃可是幽王府的女主人,就连当今皇上都是她亲手扶持的,在麟启她的地位堪比相国!就连我们的皇上都要对她敬上三分,你们竟然想让王妃为你们而死?你们有什么资格!” 先不说忘邪王妃的身份,就是她之前那么拯救幽王府,他凰耀也一定会保护忘邪的安全,如今这些人竟然想让王妃为他们而死,他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周围的大臣听了凰耀的话都不由得有些愤怒。 “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在朝堂上大放厥词!真是好大的胆子!皇上!此人如此无礼应该立即斩首!”大臣们说道。 凰耀冷笑:“你们若有这个胆子尽管来斩!你们斩了我倒没什么,可若是你们敢动王妃一根手指头,麟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敢保证,一旦王妃在风岚出了差错,麟启就算拼尽一切也一定会灭了你们风岚!你们要是想被灭族的话就来试试吧!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怎样的胆量!” “你!放肆!太放肆了!皇上,这样的人应该千刀万剐!否则我风岚的尊严要往何处放啊!” “对啊皇上!请皇上下令杀了这个胆大包天的侍卫!” 一时间太和殿内吵成了一团,皇帝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凝重起来,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中。 而忘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看着大殿上的争吵就要愈演愈烈,忽的忘邪扬起嘴角笑出了声。 “我说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你们当真以为我站在这里是在跟你们商量?” 此话一出,朝堂上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将没管过聚焦在了忘邪的身上,脸上写满了疑惑。 皇帝闻言皱起了眉头:“郡主这话是何意?” 忘邪笑着说道:“皇上,你不会以为就凭你风岚的这些人真的能要了我的命吧?如果我真的要走,谁能拦得住我?如今我还愿意留在这儿,是看在风岚和麟启的友好往来上,想要帮你们解决此次的疫病,你们若是接受了那两厢安好,若是不接受,我带着我的人直接离开便是,可我得告诉你们,想要让我牺牲自己拯救你们风岚,门儿都没有,你们不配。” 忘邪的语气和表情都嚣张到了极点,在场的人闻言都愣住了,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忘邪,显然他们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郡主竟然有胆量说出如此无礼的话来。 皇帝听了她的话后也有些动怒了,厉声道:“郡主!即便你在麟启格外尊贵,可现在是在风岚,你说话最好还是过过脑子。” 忘邪冷笑:“我说话一向很过脑子,不过脑子的应该是你们才对吧?之前我好言好语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是你们变本加厉得寸进尺,想要我的命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现在我的耐心已经被你们给耗完了,我最后再问你们一句,要么接受我的提议让白锦叶医治百姓,要么我带着他们离开风岚,此次的外交结束,以后风岚和麟启该怎样就怎样,倘若你们敢阻拦,我敢保证,你们风岚王朝不出两年就会彻底消亡,亲爱的陛下,你要赌吗?” 忘邪的眸子中充满了阴冷,这段日子她已经忍够了,她一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好好地提议摆在这些人面前这些人都不选择,既然这样她也用不着这么好脾气了。 太和殿的众人听了她的话脸色都十分不悦,然而还没等他们多说什么,忘邪四人突然内力涌现,轻而易举便挣脱了拷在他们手上的铁链,磅礴的戾气不断在他们的身上蔓延,整个大殿内都充满了杀意。 这下子所有人都愣住了,堵在嗓子眼儿的话也都被他们给咽了下去,就连皇帝也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忘邪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帝,说道:“皇上,给个答复吧,为了你的两地友好,你可得好好思量思量。” 忘邪的话实际上跟威胁没什么两样,偏偏皇帝还不好明着动怒,毕竟对方说得也没错,如果他们真的在风岚杀了忘邪,麟启那边只怕真的不会罢休,之前是因为走投无路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可现在明明有一个神医在,他们为什么还要选择更加冒险的路呢? 在纠结了半晌过后,皇帝长叹了一声,说道:“就依郡主的,让太医院的人协助白神医配药,先将祥云阁里的人治好再说。” 第399章 质问 “皇上!就这样对一个小姑娘妥协,咱们风岚的脸面要往何处放啊!”大臣们说道。 “都给朕住口!朕心意已决!倘若你们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法子就给朕闭嘴!” 皇帝怒吼了一声,他原本就因为外面疫病的事弄得烦心不已,这些个大臣不为他解忧也就罢了,还总出一些让人为难的提议,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众人见皇帝动怒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闭上嘴垂下了脑袋,忘邪见状满意地点了个头,这才带着白锦叶他们离开。 “凰耀,你带白锦叶去太医院,祥云阁的病患有上千人,只靠他一个人医治难度系数太大,风岚的太医虽然不怎么顶用,但总比没有的好,我和慕容去其它地方调查关于此次中毒的事。”忘邪说道。 凰耀点头,随后便跟白锦叶一起去了太医院,而忘邪则带上慕容岚直接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慕容岚见状有些疑惑:“忘邪,咱们不是应该去祥云阁调查吗?怎么来这儿了?” “慕容湫还被关着呢,咱们得先把他弄出来才行。” “可皇上还没下令呢。” “慕容湫怎么也是皇帝最疼爱的一个儿子,之前下令将他关进大牢也只不过是堵住其它大臣的悠悠之口罢了,如今我都没事儿了,你以为皇帝还会继续关着慕容湫吗?”忘邪说道。 慕容岚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很快二人便到达了地牢,忘邪一路刷脸进去,里头的侍卫硬是没有一个敢阻拦的,半晌过后他们来到关押慕容湫的牢房,却见那人此刻正坐在摇椅上悠哉悠哉地磕着瓜子喝着茶,旁边还有宫人在给他讲笑话,小日子过得是美得不行。 忘邪和慕容岚看到这一幕后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啧,看样子我们是白担心你了。”忘邪悠悠地说道。 慕容湫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起身笑着说道:“你们来啦?我都等你们好久了,总算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忘邪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了旁边狱卒一个眼神,对方立马开始打开牢房,忘邪说道:“虽然我早就知道皇帝宠爱你,但也没到这样的地步吧?你这日子过得跟平时有什么区别?” 慕容湫笑着耸肩:“也不光是因为父皇对我的宠爱,主要还是因为我母妃,母妃早就派人打点好了,虽然我被关在大牢里哪里也去不了,但这些人都得听我的话,母妃还特地准备了人专门向我汇报你们的消息,得知你们没被抓走,我心里也就放心多了。” 忘邪闻言忍不住白了对方一眼,合着这些天他们过得心惊胆战,这家伙就在这里等着看热闹? 随后慕容湫又问道:“你们既然已经出现在这儿了,想必对外面的疫病有了一些调查了吧?可有什么进展?” “进展自然是有,你已经不用担心那些百姓的性命了,我已经让人研制出了解药,估计这两天他们就会有所好转。”忘邪回答。 慕容湫闻言愣住,不解地看向对方:“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解药?” 忘邪悠悠地看着这人:“这次的疫病并不是正常的爆发,而是有人对宫外的百姓下了毒,伪装成疫病的样子,那些患病的人也都是因为中毒才会变成那样,要想治好他们当然得配置解药。” “中毒?怎么可能?谁能一夜之间给那么多人下毒?”慕容湫很是震惊,要想做到这么多人同时中毒还不被人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这样,所以我现在来找你就是想同你一起调查此次中毒的事,如果真的是中毒,那么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了,关系到了整个麟启和风岚的关系。”忘邪道。 慕容湫闻言沉思了片刻,看来这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啊。 “好,那咱们立即出去寻找线索,顺便看看那些百姓有没有好转。” 之后三人便赶紧出了宫,祥云阁内有了白锦叶的帮助,不少百姓已经开始服用配置好的解药,只是要完全医治还需要几日的观察周期,不过依旧能明显看出他们的身体正在好转,百姓们也因此有了一丝希望。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皇城都热闹成了一团,毕竟这场疫病爆发得这么严重,许多人都以为他们已经完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能找到救命稻草,大街小巷里都在议论着这件事,同时也在感叹白锦叶的医术精湛。 然而医治这边一切顺利,忘邪他们的调查却陷入了僵局。 从疫病爆发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祥云阁内早被人扫荡过,里头一片混乱,想要从这里面找到关于下毒的线索,简直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所以几天过去他们几乎没有丝毫的进展。 皇帝因为疫病得到缓解大喜,特地在宫里举办了盛宴感谢白锦叶的帮助,这日忘邪几人一早就被邀请到了太和殿内一同用膳,许多的大臣和王公贵族也都到场了,皇帝看上去心情不错。 “这次的疫病多亏有了白神医的帮助,那些百姓才能捡回一条命,还帮风岚解决了这么大的危机,朕真是应当好好感谢白神医才对,神医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开口,朕一定满足。”皇帝说道。 白锦叶起身行礼:“皇上严重了,草民本就是个大夫,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比天还要大的事,实在用不着什么赏赐,况且草民也是受友人之托才前来的。” “郡主不光智勇双全,认识的朋友也都很有本事,你们对风岚有大恩,那就是风岚的贵客,这对于麟启和风岚的友好相处也很有帮助。” “风岚有您这样英明的陛下,以后一定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 皇帝闻言豪爽地笑了起来:“不错不错,如今宫外的疫病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白神医功不可没,只是不知这次疫病的病原你们可查出来了?” 白锦叶闻言眯起了眸子,扭头看了忘邪一眼,见对方摇头他才缓缓说道:“实不相瞒,草民在给百姓们医治的时候从他们的体内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东西。” “什么不对劲的东西?”皇帝问。 “据草民调查,这些百姓之所以会遭受莫大的病痛,并非是疫病所致,而是身中剧毒。”白锦叶说道。 他的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大臣脸色都变了,就连皇帝也沉下了眸子,冷声问道:“白神医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中毒?那些染病的百姓都是因为中毒才变成这样的?” “没错,草民已经从他们的身体里提炼出了毒素,倘若陛下不相信的话尽管可以让太医院的人检查,草民可以断定,这次风岚变故并非是因疫病而起,而是有人给百姓们下毒,伪装成了疫病,对方是想借着此次的疫病达成他的目的。”白锦叶说道。 皇帝大惊,急忙传来太医院的人将毒素带下去检查,没过半晌,一位老太医便赶来证实了白锦叶的言论。 “陛下!这里面真的是毒素,而且与那些患病百姓身上的是吻合的!真的有人在百姓们的身上下毒!” 一石激起千层浪,霎时间整个太和殿都热闹了起来,皇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砰—— 突然,皇帝将手中的酒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怒吼道:“大胆大胆大胆!居然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还害死了那么多条人命!来人!传朕的旨意,一定要将这件事给朕查得清清楚楚!朕倒要看看是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戏耍朕!” 皇帝怒得不行,本以为是场天灾,没成想竟是人祸,好在有白锦叶查明真相,否则他们岂不是永远都会被蒙在鼓里?况且因为这次的事他差点毁了风岚和麟启的往来,后果不堪设想! 周围的大臣见皇帝动怒了,都赶紧垂着脑袋避免惹祸上身,这时一直沉默的慕容湫站了出来。 “父皇!有人给百姓下毒还伪装成疫病,显然是对风岚的情况十分熟悉的,他知道疫病一旦发生很可能会进行祭天,然后再借此让众人知道郡主的血肉能够入药,父皇为了拯救百姓一定会对郡主下杀心,这幕后之人是想借着这事挑拨风岚和麟启的关系啊!” 慕容湫的话让皇帝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慕容湫又说:“说起这个,儿臣实在有些奇怪,既然此次变故是中毒不是疫病,为什么主祭的祭天并没有查出真相反而得出以郡主血肉入药这么个信息呢?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利用祭天来误导我们吗?” 此话一出,周围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了主祭的身上,主祭闻言大惊,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皇上!这事臣也不知情啊,一定是有人故意利用臣!” 慕容湫冷笑一声:“是吗?可祭天一事一直以来都是主祭亲自负责的,我们也都在旁边看着,好像没人有这个机会能对祭天做手脚吧?到底是有人故意陷害还是这事原本就跟主祭有关?” 第400章 奇怪的香 慕容湫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皇帝也一脸狐疑的看向慕容湫,问道:“老三,你的意思是主祭在这次祭天里做了手脚来蒙骗朕?” 慕容湫认真地回答:“父皇,此事事关重大,儿臣不敢轻易下结论,只是祭天一事一直都由尤家人的负责,父皇也一直给予他们最大的信任,若非查出此次疫病是中毒所致,只怕永远不会有人怀疑到尤家的身上,如今既然有了疑点,理应查清才对,现在种种证据都指向尤家,起码不能忽略这个可能性。” 皇帝闻言若有所思地看向主祭,道:“主祭认为如何呢?” “皇上明鉴!臣以及整个尤家对皇上都是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不轨之心!还望皇上明察啊!”主祭慌张地说道。 慕容湫轻笑道:“主祭这般着急做什么?本王也没有肯定此事与尤家有关吧?只不过现在有这么个怀疑,若主祭真这么问心无愧,大可让父皇下令去查,父皇总不会冤枉你们尤家的。” 主祭听了这话整张脸都黑了,要知道陪伴在皇上身边最忌讳的就是被怀疑,一旦皇上对他们尤家产生怀疑,就算疑惑解开了,心中对他们的信任也会减少许多,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件好事啊。 皇帝十分赞同慕容湫的话,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人去查,最近这段时间主祭便好好地在府中待着吧,等查明了真相朕自然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皇上……” “行了,这事就这样了,外头那些百姓还要劳烦白神医多多费心,至于中毒背后的事,朕自会让人去查的,今日就这样吧,朕有些累了。” 说完,皇帝便直接起身离开了,众大臣见状赶紧起身,目送着皇帝离开后,众人的脸色才发生了些许的变化。看向主祭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 很明显皇帝对主祭已经没那么信任了,不管这件事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祭天都是主祭负责的,得出了错误的结论就是主祭的失误,皇帝心中自然会十分地恼怒。 主祭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慕容湫,而慕容湫则是笑脸盈盈地回望着他,对方的身份摆在那儿,即便主祭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说什么,只得气鼓鼓地离开。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忘邪才缓缓来到慕容湫身边,问道:“我之前跟你说过虽然此次祭天很有问题,但主使者应该不是主祭才是,你怎么突然向皇上说那样的话?” 慕容湫冷笑:“我就是想挫挫尤家人的气势,自从祭祀设立,尤家人在朝堂上的地位就愈发高了,也都是因为有了祭祀这么个东西,每次遇到天灾父皇都想着祭天寻求庇佑,再这样下去风岚早晚得完蛋,此次祭天出了差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有让父皇知道祭祀并不是那么神通广大的,他才会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朝政上,而非去祈求一些莫须有的东西。” 忘邪闻言点了点头,说到底这是风岚的事,和她没什么关系,她还是先关心一下这次中毒事件的真相比较好。 “反正现在时辰还早,咱们去祥云阁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忘邪道。 慕容湫赞同地点头,随后几人便一起出宫朝着祥云阁走去了。 皇帝下令将祥云阁全部封锁,出了官兵闲杂人等不得出入这里,况且出了这样的事,其它百姓也不愿意再踏足此处了,他们几人进去的时候里头除了病患就没有别的人了。 “好好的一个戏楼,出了这样的事只怕用不了多久这地方就开不下去了。”慕容岚惋惜地说道。 忘邪没说话,只是将目光放到了二楼的一个角落里,目前那些还没被完全治愈的百姓还都住在这里头,大堂和二楼到处都躺着人,而二楼的角落里躺着的就是冉云,当然她身边还有大王爷慕容昀。 几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便一同走了过去。 “冉云姑娘的身子可还好?”慕容湫走近了问道。 冉云在看到慕容湫后表情立马变了一下,她强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一旁的慕容昀见状赶紧将她给按住了,说道:“你现在身子还没好,还是不要动弹了,乖乖躺着吧。” 冉云有些激动地看着慕容湫:“有劳三王爷来看我,我现在这样实在有些见不得人,不会吓到三王爷吧?” 慕容湫闻言轻笑了一声:“你是风岚的第一美人儿,即便是患了病也是美丽的,况且比你更严重的病患我已经见了不少了,哪里能吓得住我?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等身子好了我还等着听你的戏呢。” 冉云听了这话后很是开心,苍白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慕容昀见了脸色微微沉了一些,看向慕容湫的眼神也充满了敌意,这些日子他每天都陪在冉云的身边悉心照料,可冉云对他却一直淡淡的,只是以礼相待,偏偏遇到这个慕容湫就完全变了脸,凭什么? “说起来冉云姑娘是祥云阁的人,那对这里发生的事应该是很熟悉的才对,请问在疫病爆发的前两天,这里可有出现什么怪事?或者让你觉得不寻常的地方?”忘邪问道。 冉云闻言愣了一下,低头开始沉思,而慕容昀则是不耐烦地说道:“冉云现在还病着,哪里有力气来回答你的问题?你若是想调查找别人去,别杵在这儿打扰人。” 慕容昀的语气很不好,忘邪见状有些无辜地耸了耸肩膀。 “大王爷别这样,只是回答华姑娘的问题而已,不成什么事的。”冉云小声劝着。 慕容昀见状这才没再开口了,冉云说道:“疫病爆发之前……我好像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一切都是如往常一样没什么区别的。” 忘邪皱眉:“劳烦冉云姑娘再仔细想想,千万别漏了什么细节。” 冉云点了点头,随后又陷入了沉思中,过了半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抬起了头。 “说起奇怪的地方,我好像记得一点,那是疫病爆发的前一天,因为那天天气好,所以来听戏的人特别多,而祥云阁一直都有点香料的习惯,不过那天的香料有些太浓了,我还让人去问过能不能换个淡一点的香料,不过因为那天客人很多,人手不足,所以就一直没换。”冉云这般说着。 忘邪几人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了。 “你可知点燃那香料的是什么人?”忘邪问。 “是我们这儿的林老叔,祥云阁的点香都是他在做的,平时还干干粗活儿什么的。”冉云回答。 “那个林老叔现在在哪儿?” 冉云抬手指了指对面,说道:“喏,就是对面那个饮水的。” 忘邪几人闻言转身看去,果然瞧见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头正在饮水,他也是中了毒的,得到医治后身体倒是好了不少。 忘邪几人见状立即朝着对方走去。 “你就是林老叔?”忘邪问。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呆愣地点了点头:“你们找我有事?” “我们是宫里头来的,想找你问问在疫病爆发前的一些事,听说你在祥云阁是负责点香料的,在疫病出现的前一天,祥云阁的香好像特别的浓,那香料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忘邪询问。 林老叔闻言怔住,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哦~你们说的是那个啊,那个香料我也不知道啊,那天早晨我去点香的时候发现香已经被人给点上了,我还以为是哪个起得早的孩子帮我弄上的呢,至于那香料我就更不知道了。” 听了林老叔的回答,忘邪等人都怔住了,一脸狐疑地看向对方。 “那天的香料可还有剩下的?还在祥云阁吗?”忘邪问。 林老叔摇头:“每天点完的香料只要被清理掉的,当天晚上关门的时候我就已经给收拾了,那天的香也燃尽了,没有剩的啊。” 忘邪闻言眉头紧皱,看对方的这个样子似乎不像是会说谎的模样,如此说来他们的线索岂不是又断了?人证物证都没了,根本无法查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罢了,今日咱们先查到这儿吧,幕后之人将事情办得很隐秘,收尾也很干净,估计短时间内咱们是弄不清楚的。”慕容湫说道。 忘邪点了点头,之后他们又去问了下别人相关的消息,确定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后才逐渐离开了祥云阁。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在皇后的宫里,尤妃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皇后的面前。 “皇后娘娘!求您救救我们尤家吧!”尤妃焦急地说道。 皇后见状皱起眉头,在喝了一杯茶后才给了周围宫女一个眼神,宫女们见状老实地退了下去还关上了门,皇后这才看向了尤妃问道:“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好歹你也是一个得宠的妃子,出了什么事着急成这样?” “皇后娘娘!皇上因为祭天失误的事怪罪了尤家,我担心这会让尤家一蹶不振的,求皇后娘娘想办法向皇上求求情,我们尤家是绝不会做出算计皇上这样的事的!” 第401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早在今日太和殿上慕容湫怀疑尤家的时候她便心觉不妙,皇上原本就是个多疑的人,更何况这次的事实在重大,甚至还差点影响了风岚和麟启的往来,就算平时尤家受重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皇上也一定会心有顾忌,偏生她只是个后妃,就算平时受宠也不能在皇上面前提起有关朝堂的事,故此便只能来求皇后想想法子。 “方才家父传来消息,皇上已经下旨封锁尤家,现在整个尤府周围都被侍卫包围着,皇上还说明要严查,这件事明显是有人想故意陷害我们尤家,还请皇后娘娘能帮我去跟皇上说说好话。”尤妃说道。 皇后闻言轻叹了一声,说道:“尤妃妹妹你这可就是在为难本宫了,后宫不能干政你是知道的,即便本宫有心帮你又能做得了什么呢?况且宫里头谁不知道本宫与你交好?若此事由本宫去说也不顶用啊。” “那该怎么办啊,我父亲真的没有在此次祭天上动手脚,分明是有人在故意针对尤家,可现在敌在暗我们在明,尤家实在想不出应对的法子了。” 尤妃的心中很是惊慌,她之所以这么多年在后宫的地位无人能动,就是因为她尤氏的身份,倘若尤家真的在这次出了什么意外,那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啊。 瞧着尤妃那一脸惊恐害怕的模样,皇后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还是保持着笑容说道:“妹妹不必如此担心,尤家对皇室的忠心本宫是最清楚的,咱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份,难道本宫会见死不救吗?不过这次的事实在太大了,本宫不方便直接出面,得想个围魏救赵的法子。” 尤妃闻言愣住了,一脸不解地看着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宁容郡主身边有个小侍卫你可有印象?”皇后道。 “好像见过几面,是叫容岚的那个?” “就是他,本宫老早之前就注意到他了,总觉得他的眉眼十分熟悉,他长得很像本宫认识的一个人,不过因为时间太久远,所以本宫并未在这上面深想,最近因为总是能见到那个小侍卫,心中的怀疑也愈发大了。”皇后笑着说道。 “娘娘在疑惑什么?” 皇后品着茶说道:“本宫在怀疑,八年前的那场疫病里是不是有人在移花接木。” 尤妃闻言怔了半晌,丝毫不明白对方的意思,而皇后也没有多说的打算,只是似笑非笑地喝着自己的茶,不过看她的表情,心中大概是已经有了一些打算的。 …… 在这之后又过了几天,祥云阁里的病人已经全部都治愈了,风岚此次的病情总算过去,白锦叶忙碌了好几日才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休息了一段时间后便和慕容岚在宫里转悠去了,而忘邪因为一直找不到关于此次病情的线索,所以消沉在紫辰殿里哪里也没去。 她独自一个人躺在院子里闭目养神,脑子里围绕着这几日找到的细微线索,心中愈发地觉得烦躁起来。 就在这时,慕容湫突然出现在了紫辰殿中,忘邪察觉到有人靠近,这才睁开了眼朝对方看去,却发现慕容湫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好看,眉头紧紧地皱着,好像还带着些怒意。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今儿我没什么心情,调查中毒的事劳烦你自己费心了。”忘邪慵懒地说道。 “这次中毒的事大概不需要我们再查了。”慕容湫说道。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怎么?找到线索了?” 慕容湫摇头:“林老叔死了。” 此话一出,忘邪的脸色顿时大变,原本慵懒的眸子一下变得凌厉起来。 “什么?林老叔死了?之前看着不还好好的吗?什么时候死的?”忘邪问。 “刚刚得到的消息,林老叔自裁于家中。” “自裁?” 忘邪一脸疑惑,对方好好地自裁什么? 慕容湫紧皱着眉严肃地说道:“侍卫赶到他家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吊死在了房梁上,身边还留下了一封遗书,遗书里写明了这次的事件是他一手计划的,原来林老叔的儿子曾在二十多年前被父皇下旨砍头,罪名是偷盗王公贵族的钱财,当年林老叔和他的儿子一直坚持自己的冤枉的,可因为没钱没势,最后还是被治了罪,等人死后才慢慢得知了真相,林老叔的儿子就这么被冤死。” “之后林老叔便一直想着要报仇,所以才计划出了这一切,他在香里下毒,伪装成了疫病爆发的样子,还在祭天的时候做了手脚,目的就是引发风岚混乱让所有人都沉浸在恐慌和痛苦中,可谁知他的计划失败,疫病被治好,风岚又恢复了平静,他认为自己什么都没改变,所以就自裁了。” 慕容湫冷着脸述说着,而忘邪听了则瞬间变了脸色。 “这怎么可能!以林老叔的本事他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这么多事,不要说是给那么多人下毒了,单说祭天就不可能是他动的手脚,他对这次的事根本就是毫不知情!” “这个我知道!可光有我们两个知道是没用的,负责这件事的人是大皇兄,他已经将此事上报给了父皇,父皇也根本没有深究这件事,直接下旨这么草草了结了。”慕容湫说道。 “这事一听就充满了疑点,慕容昀和皇上难道就没有丝毫的怀疑吗?”忘邪质问。 慕容湫无奈地摇头:“此事事关风岚和麟启,事情闹得这么大,宫外的百姓都在等着一个交代呢,咱们查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查出来,父皇是等不起的,他需要立刻给百姓以及你一个交代,如今有一个替死鬼跑出来为他们平息此事,就算他们知道这里头的猫腻,也不会想要深究,说白了他们要的只是一个结论而已。” 现在将所有的事都推在一个没有身份的百姓身上,总比挖出更多风岚的秘密要好吧?皇帝不想拿这个赌,所以才想随便找个由头应付过去就行了。 忘邪听了这话后脸色变得难看异常,林老叔之所以会死,应该不是皇上下的旨意,很有可能是背后的人不想有人查到他的身上,所以才杀了林老叔将一切都推到对方的身上,而且那个人也很清楚皇上不会在意这里面的疑点。 明明谁都知道这里边的蹊跷,偏偏没有人想要深入探究,而忘邪只是个外使,是没有权力插手这件事的,慕容湫虽然得势,却也不能违抗皇帝的意思,这件事根本就没有翻盘的余地。 “难道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咱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做?”忘邪问。 慕容湫有些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这就是皇宫,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接下来二人都没再说话,周围的气氛安静又诡异,忘邪冷着脸沉思着,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头跑了进来。 “不好了出事了!忘邪!你快去救救慕容岚!” 是白锦叶的声音。 忘邪闻声一愣,抬眸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只见白锦叶正着急忙慌地往她这边赶来,一直冷静的面容此刻也变得有些苍白。 “出什么事了?你这么急冲冲的做什么?”忘邪问。 “方才慕容岚带着我在皇宫里四处转悠,突然一群侍卫跑出来将他给抓走了,说是皇上要见他,我瞧着情况不对才赶紧跑回来!”白锦叶说道。 忘邪听了更加疑惑了:“皇上怎么会突然要见慕容岚?” “我也不知道啊,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忘邪点了点头,随后三人立即朝着太和殿的方向赶去。 半晌过后他们来到了大殿之外,却发现里头已经站了不少的人,不光皇帝在场,就连皇后和几位王爷也都赶来了。 忘邪见状眉头紧皱着,突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赶紧冲进了大殿内,瞧见慕容岚正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 “皇上,您突然将我身边的侍卫抓来却不经过我的同意,这好像不太符合规矩吧?”忘邪面色阴冷地看着前方的人。 皇帝并没有回答忘邪的话,只是半眯着眸子紧紧地盯着慕容岚,这时一旁的尤妃开口了。 “郡主先别急着动怒,原本按照道理你的人我们是不好动的,不过这人除了是你的侍卫之外还有一层身份,只怕郡主你还不知道吧?”尤妃笑盈盈地说道。 “什么身份?” “你身边跪着的这个人啊,原名慕容岚,是我们风岚王朝的六王爷,八年前犯下大罪假死逃窜,虽已经离开了八年,可他身上流着的还是皇家的血,依旧是风岚的子民,我们自然有这个资格处置他。” 尤妃的话说完,忘邪的脸色立即变了一下,她扭头幽幽地瞥了眼慕容岚,而对方只是面色难看地垂着脑袋,似乎不敢面对忘邪的眼神。 一时间大殿之中陷入了一片寂静,忘邪在沉默了片刻后抬头看向皇帝,冷声问道:“就算他是你们皇室的人那又怎么样?他犯什么罪了?” 第402章 八年前的事 “八年前慕容岚故意将带有痘疫的物件儿送到了九皇子的身边,导致九皇子病情加重身亡,如此残害同族之事在皇室是绝对禁止的,当年皇上便下令要处死慕容岚为,只是那时被他用诡计逃过了一劫,这些年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现在才发现他竟然还活得好好的,既然还活着,那就应该用八年前的旨意对待他,应该立即将他给处死!” 尤妃大声讲述着,颇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要知道这个消息可是她查了好久才查出来的,之前她去向皇后求救,皇后便告诉她可以用慕容岚的事来转移皇帝的注意力,如今看来这招果然好用,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慕容岚的身上,谁还会在意他们尤家的问题?况且现在已经有人顶罪了,这事儿无论怎样也扯不到他们尤家的身上了。 忘邪听了她的话后冷笑了一声:“处死?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风岚王朝处理事情都这般草率?就因为这件事你们就要处死一个王爷?慕容岚身为皇室,身上流着皇家的血,难不成你们说杀就杀了?” “郡主,你这话说得可就有些没道理了,慕容岚的确是皇嗣不错,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我们都知道,慕容岚犯下滔天大罪,我们奉旨处死他有什么问题吗?”尤妃道。 “当年的事本郡主凑巧也是听过一些的,据我所知,那件事发生之后你们好像并没有完全的证据能说明是慕容岚杀了九皇子吧?慕容岚也从未认罪,那么这件事里很可能还隐藏着别的真相,你们就算要处死慕容岚,好歹也得拿出些证据来才行。”忘邪说道。 尤妃闻言皱起了眉头:“郡主,这毕竟是我们皇家的家事,你身为麟启的人好像不太适合插手吧?” 忘邪冷笑道:“若慕容岚只是风岚的皇子我自然没资格插手,可他不光是风岚人,还是我的朋友,你们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对我朋友下手好歹也应该拿出个让人心服口服的证据才行,否则你们就是有意和我过不去!我可提醒你们,和我过不去就是和麟启过不去,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们若是敢动他,那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忘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在场的人听到这话后脸色都不由得变了一下,心道这个郡主是愈发的胆大妄为了,之前因为疫病的事威胁他们也就罢了,现在为了一个慕容岚竟然再次威胁他们?她是把风岚王朝当作什么了? 果然,皇帝听了这话后很不高兴,原本就严肃的脸上更是染上了一层怒色,冷声说道:“郡主,即便你是老六的朋友,也应该先弄清楚自己是作为麟启的使臣前来的,说话的时候还是注意着自己的身份要好!” 忘邪闻言眉头紧皱,现在让她注意使臣的身份?之前这些人要拿她的血肉入药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她的身份? 忘邪的心中有些不悦,然而即使是这样她也得顾虑着麟启和风岚的关系,便只得将自己心中的怒火给强行压了下来,说道:“是我出言不逊了,还望皇上恕罪,我说这些只是希望皇上能冷静处理此事,毕竟慕容岚也是皇子,身上流着慕容家的血,正所谓血浓于水,我想皇上也不希望冤枉了自己的儿子吧?倘若真的有证据能证明慕容岚杀害九皇子,那我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可若是没有证据,我总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被处死吧?” 忘邪稍稍放轻了自己的语气,皇帝听了她的话后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显然是在考虑对方的提议。 忘邪也不着急,就这么站着等待皇帝的回答,眼看着皇帝马上就要答应,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皇后突然开口了。 “说起来本宫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疑惑,不知小岚可否为本宫解惑?”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们都愣了一下,一脸不解地看着皇后,而皇后则是笑盈盈地注视着慕容岚,温柔地问道:“八年前皇上原本是想好好审问一下你的,可那时你感染了痘疫生命垂危,没多久太医就传来了你已经死了的消息,皇上和本宫也都是去看了的,你的尸首就那么安静地躺在我们面前,确定是死亡无疑,那时皇上还为你举办了丧仪,亲眼看着你下葬,可为什么你现在又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儿呢?” 众人闻言纷纷怔住,这也正是他们一直疑惑的地方,这人八年前就应该已经死透了,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 慕容岚在听到对方的疑问后脸色聚变,眼神也变得有些闪躲起来。 皇帝问道:“皇后,你到底想问什么?” “本宫只是觉得,八年前小岚还只有十多岁的年纪,以他的脑筋和手段断然是想不出假死这种复杂的法子的,当初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帮助他,本宫很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将皇上和本宫都给瞒住了。”皇后笑盈盈地说道。 皇帝闻言严肃地皱起了眉头,看向慕容岚问道:“老六,回答皇后的话,当年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你假死欺君的?” 慕容岚抖了抖身子,脑袋垂得更低了,整张脸惨白得如同一张白纸,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皇帝见他迟迟没动静,心中的怒意更甚:“朕在问你话呢!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欺瞒朕!” “是……是我自己一个人想出来的,不关……不关别人的事……”慕容岚颤抖地问答道。 “胡说八道!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鬼话?以你的脑子根本就想不出如此周密的计划,朕已经给了你机会了,你若不如实回答那就是欺君!就算朕不杀你,你活罪也难逃!”皇帝怒声道。 慕容岚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没有任何人帮我,若父皇要降罪的话我无话可说。” “你!” 皇帝被气得不轻,整张脸都黑了,怒吼道:“好!好一个嘴硬的老六,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也别怪朕了,来人!把老六给拖出去重打八十大板!朕倒要看看他的嘴到底有多硬!” 此话一出,忘邪等人都怔住了,虽说慕容岚身上有习武的底子,可八十大板打下去即便是武功再好的人也得废半条命啊,更何况慕容岚的身子原本就算不上多好,若这八十大板打完了只怕他的身子也就毁了,这个皇帝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般冷漠无情? 可偏偏慕容岚到了这个份儿上也依旧没有要实话实说的打算,眼看着他就要被一旁的侍卫给带下去,这时一个人的出现制止了他们。 “都给本宫住手!” 话落,大殿内的人纷纷愣住,忘邪转身看去,只见聂贵妃正冷着一张脸从外头走进来。 慕容湫看到自己的母妃出现不由得有些意外:“母妃?您怎么来了?” 聂贵妃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直接上前跪在了大殿上,众人见状一惊,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聂贵妃开口了。 “皇上,八年前帮助小岚假死出宫的人正是臣妾,求皇上降罪。” 聂贵妃的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陷入了震惊之中,要知道聂贵妃在后宫可一直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即便深受宠爱也从未想过争夺什么,再加上她的身子柔弱,很少会在人多的地方看见她,就是这么一个柔弱温和的贵妃娘娘,竟然和八年前的事有关? “母妃!您在说什么呢!这事怎么会跟您有关系?” 慕容湫惊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事会跟自己的母妃扯上关系。 不光是他,皇帝听到聂贵妃的话后也是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贵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八年前帮助老六假死欺君的人是你?这是为什么?”皇帝问道。 聂贵妃的表情十分平淡,像是看破了一切一般,她抬头直勾勾地看着皇帝,说道:“不光是臣妾,帮助小岚逃走的人还有乐儿,臣妾和乐儿都相信小岚的清白,深知这里面是有人故意在陷害小岚,可因为找不到证据,乐儿担心小岚会因此丧命,所以才会求臣妾想法子将小岚送出去,于是臣妾想到了假死这个办法。” “臣妾买通了太医院的人,让他放出假消息说小岚得了痘疫身亡,然后再找到了一具和小岚身形差不多的少年尸首,再托人做了人皮面具伪装成了小岚,而真正的小岚就由乐儿从密道送出宫去,之后便是皇上知道的那般,假尸体被下葬,而真正的小岚已经离开了风岚独自生活。” “皇上,这一切都是臣妾的主意,小岚之所以一直不肯告诉真相,就是因为要包庇臣妾,若皇上执意要罚,那就罚臣妾吧,臣妾决无怨言!” 说着聂贵妃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在场的人见状都陷入了沉默,双眼瞪得老大一脸的不敢置信,就连慕容湫都没想到,这样大的事,母妃竟然瞒了他整整八年? 第403章 发生了什么 皇帝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女子怔住了,那是他深爱了多年的人,相识几十年,他对于对方从来没有过半点的怀疑,可如今这个他深信不疑的人却隐瞒了他这样大的事,而且一瞒就是八年? 一时间皇帝也陷入了沉默之中,而一旁的皇后在看到这一幕后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个弧度,她早就猜到了帮助慕容岚的人就是聂贵妃,所以才会故意在大殿上问出这个问题,她陪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深知皇上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欺骗,更别说是被自己信任心爱的人欺骗,即便聂贵妃得宠多年,如今犯了皇上的忌讳也得被问罪,这一局可是她赢了。 就在皇帝纠结该如何处置时,尤妃再次开口了,说道:“皇上!聂贵妃包庇罪人私逃,伪装皇子假死,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啊!您一定得严惩才行!否则让其他人听去了您的威望何在?” 皇帝闻言皱眉:“那你认为该如何处置?” “依臣妾看,应该对聂贵妃用刑,她的罪犯得太大了,必须杀鸡儆猴让众人知道皇上的皇威是不能动摇的。”尤妃说道。 “用刑?她可是贵妃,要如何用刑?”皇帝问。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贵妃,犯了欺君之罪也得按照规矩处置才行,皇上应该下令打贵妃的板子,只有这样才会公平。”尤妃说道。 皇帝听了这话后顿时沉下了脸,眸子里也浮现出了一抹凶光,偏偏尤妃还认为自己说得没错,丝毫没注意到身边人的怒意。 “砰——” 突然,皇帝将手里的册子重重地摔在了尤妃的身上,尤妃被吓了一跳,身子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给贵妃用刑?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也配说出这样的话来?该怎样处置朕心里清楚,需要你一个后妃来说三道四吗?你在宫里待了这么久却一点规矩也没学会,尤家究竟是怎么管教你的!皇后又是怎样教导你的!” 皇帝突然起身怒吼,一张脸变得极其狰狞,尤妃看到皇帝这个样子彻底被吓傻了,身子一个劲儿地发抖,嘴里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时一旁的皇后才赶紧上前说道:“皇上息怒,尤妃只是性子直了些而已,她也是为了皇上的皇威考虑,还请皇上饶恕尤妃吧。” 皇帝闻言冷哼了一声:“犹如如此不懂分寸,可想是皇后你平时教导无方,你既然是皇后就应该做到皇后该做的,管理后妃是你的指责,倘若你连这样的事都做不好,朕要你这个皇后来做什么?” 皇后听了这话后脸色瞬间变了,垂下脑袋紧咬着牙说道:“臣妾知错,请皇上恕罪。” 皇帝烦躁地移开了目光,继续看向下方的聂贵妃,说道:“贵妃你先起来吧,虽说你犯了欺君之罪,但也是为了保护皇嗣,应当从轻发落才是。” 聂贵妃闻言磕了个头:“谢皇上。” 一旁的尤妃和皇后听到这话后都皱起了眉头,欺君这样大的罪过皇上就这么从轻发落了?这成什么规矩?只是因为宠爱聂贵妃便如此徇私吗? 皇后有些不甘心地咬紧了下唇,随后上前说道:“皇上,聂贵妃犯了欺君之罪,按照规矩是要严惩的,不过因为这件事原本就存在疑点,聂贵妃保护皇嗣心切也可以理解,可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若只因为有原因可寻便轻易放纵,皇上要如何服众啊?原本后宫的是非就多,若皇上就这么饶恕了贵妃,让其他妃嫔看去了只怕背后会议论的。” 皇帝听了眉头紧皱:“朕下的旨意谁敢议论?” “皇上,人言可畏,您是九五之尊自然没人敢嚼您的舌根,可聂贵妃是后妃,总会被宫人和妃嫔议论的,无法服众是小事,可若因此让妃嫔议论聂贵妃,亦或是有人效仿,那可会引起大麻烦的,您现在轻饶了聂贵妃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啊。” 皇后说这话时一脸的悲痛认真,并且说的头头是道,皇帝听了之后果真有了一丝迟疑,问道:“那皇后认为朕该如何处理?” “依臣妾看,应当先给予一些惩罚,不如就罚聂贵妃跪在臣妾殿外思过三日,让宫里的其他人都知道,欺君罔上是大罪,即便是贵妃也难逃问责,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害怕,另一边让人赶紧查清楚八年前的真相,倘若小岚真的是清白的,就说明聂贵妃当初欺君是情有可原,宫人们也不会再因为这个而议论纷纷,甚至会觉得聂贵妃有勇有谋敢于担当。”皇后说道。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这个法子的确不错,可罚跪三日未免有些……” “皇上!臣妾欺君罔上是重罪,无论什么样的责罚臣妾都甘愿领受,请皇上准许,让臣妾罚跪三日思过。” 不等皇帝的话说完,聂贵妃便直接开口打断了他,并且坚定不移地领取责罚。 皇帝见状也无可奈何,虽说有些不舍,但也不好包庇得太过明显,便只得答应了:“罢了,就依皇后所说的,这件事就交由皇后负责吧。” 皇后闻言心中大喜:“臣妾遵旨。” 之后皇帝又看向了下方的忘邪等人,说道:“既然是你们提出的老六被陷害,那么就由你们负责将这件事给查清楚,朕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倘若十天后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朕就只能以八年前的决断来处置老六了。” 忘邪点头答应:“是,我们一定会尽力查出此事的真相!” 之后皇帝便下令让众人都离开了,聂贵妃被皇后带回去受罚,忘邪也赶紧带着慕容岚回到了紫辰殿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母妃会帮助你逃跑?不是你杀了九皇弟的吗!” 一回到紫辰殿,慕容湫便一把揪住了慕容岚的衣领,一脸怒意地嘶吼着。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对当年的那件事依旧耿耿于怀,九皇弟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弟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简直比同胞兄弟还亲,在得知九皇弟被慕容岚害死的时候,他差点没直接要了慕容岚的命,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认为是慕容岚嫉恨九皇弟所以才痛下杀手,可如今却告诉他这件事里另有隐情?就连他母妃也一直隐瞒着他? 慕容岚有些不敢看对方的脸,只是脸色苍白地说道:“对不起,我没想隐瞒你,我已经离开风岚八年了,本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回来的,我早就已经将我的身份埋藏于心底了,我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被人挖出来。” 忘邪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不是让你们干着急的时候,咱们的首要任务是赶紧查清楚八年前那件事的真相,慕容岚,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将带有痘疫的东西带到九皇子的身边?” 慕容岚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八年前痘疫发生的时候我一直都在自己的住处待着看书,后来就听说了九皇弟感染了痘疫的消息,我和他到底是同胞兄弟,虽说平时并不相熟,但到了那种时候我还是想去看看,可当时我被养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娘娘担心我也会感染痘疫所以不允许我外出,那时我年纪小不大听话,所以就趁着半夜无人的时候偷偷溜进了九皇弟的住处中。” “我看到九皇弟一动不动地躺在床塌上,就走近了去看,结果被九皇弟那一脸的浓痘给吓得摔在了地上,之后我的头好像磕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失去知觉晕过去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抓起来了。” 听慕容岚的话说完后,在场的几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慕容湫的怒气还是有些没消,冷声问道:“既然你当时什么也没做,那父皇问你的时候你为何不回答?连解释都不做?” 慕容岚摇头:“我不知道。” “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那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醒来后脑袋就一直昏沉沉的,眼前一直出现九皇弟感染痘疫时候的样子,也听不清周围的人说了什么,连着好几天我的意识都不太清醒,直到后来聂姨和母妃找到了我,那时旁边还有一位太医,我也没听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等我回神的时候母妃已经将我给带到了玄鸾殿的密室里,我只记得那时母妃叮嘱了我许久,让我离开风岚再也不回来,就当忘记自己的身份一样,然后我就从密道里离开了。” 众人闻言顿时都愣住了,就算那时慕容岚的年纪小,也不应该什么都不记得吧?这样一来他们的线索岂不是彻底断了? 慕容湫不满地说道:“开什么玩笑!难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你给我仔细回想一下,那时到底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白锦叶见状无奈地摇头:“我看你也别逼他了,听他刚才的描述,当年他进入九皇子的房间后很可能是被人打晕然后下了让他丧失神智的药,所以他那几天才会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幕后之人显然是有意将这件事推到他的身上,让他做替罪羊。” 第404章 调查 白锦叶的话让慕容湫冷静了下来,他站在一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现在他的母妃在受罚,关于八年前九皇弟死亡的真相又断了线索,之前皇城中毒的事件也有林老叔的死草草结束,最近他一直在受挫,几乎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慕容岚瞧见自己兄长这个样子也不好过,明明这件事与他有关,可他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抱歉……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慕容岚说道。 “你明知道自己回风岚会有被发现的危险,为什么还要回来?既然你已经离开了,那为什么不离开得彻底一点?老老实实在麟启待着不就好了吗?”慕容湫质问道。 慕容岚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忘邪见状皱眉:“现在不是让你质问慕容岚的时候,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好好想想哪里能找到八年前的线索。” 慕容湫闻言别开了脸,说道:“我去我母妃那里看看能不能知道些什么,你们好好问问他,能不能再想起来一些什么吧。” 说完,慕容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紫辰殿,忘邪见状有些无奈,她大概也能明白对方此时的心情,这么重大的事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独自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如今突然得知事情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样,自然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等慕容湫走远后,忘邪看向慕容岚说道:“你先休息一天吧,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事情既然发生在皇宫里,那么早晚能找到一些线索,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 慕容岚垂下了脑袋:“对不起……” “都说了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好道歉的?” 慕容岚摇了摇脑袋:“对不起,我骗了你这么久,明明我们是朋友,可到了风岚这么多天我却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还给你带来了麻烦。”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扬起嘴角拍了拍对方的脑袋:“有些事即便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到,你以为你真的隐藏得很好吗?来到风岚后你总是会有些奇奇怪怪的举动,想要猜到你的心事简直太简单了。” 忘邪的话让慕容岚一下就怔住了:“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早就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从我将乐贵人的香囊交给你保管的时候我就已经能确定你就是风岚的六皇子,所以你也无需为此事介怀。” 慕容岚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忘邪见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别犯傻了,回房休息一会儿,剩下的事我和白锦叶会去查的,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忘邪的声音仿佛有一种诡异的力量,能够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慕容岚看着眼前这人的笑脸,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之后慕容岚便被推着回房歇息去了,而忘邪和白锦叶则坐在院子里沉思着。 “我说,你能不能配置一种能让人记起很多细节的丹药啊?”忘邪忍不住问道。 白锦叶闻言笑出了声:“你不会是企图让慕容靠药物回想起当年的事吧?我只是神医,你当我是神仙啊?” “啧,不行吗?”忘邪失望地垂下了脑袋。 “如果只是近段时间的事情还有可能,可这事发生至今都已经八年了,而且那时他还被下了药,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怎么可能记得起那些东西?”白锦叶说道。 忘邪长叹了一声,单手撑着下巴:“你们古代怎么就没有心理医生这个行业呢?电视里都是用催眠让患者记起记忆深处的细节的。” 白锦叶无奈地笑着:“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在这十天的时间里想要查清八年前的事着实不容易,如果十天后我们没能查明真相,慕容岚即便不死也得掉一层皮。”忘邪说道。 白锦叶点头沉思着,忽的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说道:“或许咱们可以从太医院那边入手,太医院的人大多都已经在宫里待了几十年了,对于八年前的那件事肯定是有印象的,说不定能让我们找到一些线索。” 忘邪闻言睁大了眼睛:“对啊,正好前段日子你同太医院的人多有来往,如果你出面他们应该很乐意回答的。”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过去吧!” 说完二人便赶紧起身往太医院的方向赶了过去。 片刻过后,二人总算来到了太医院,此时大多数的太医都在屋子里研究着药理,突然白锦叶走了进去,众人一看到他便赶紧拥了上来。 “白神医!你可算来了,我们按照你之前给的药方研究了许久,可不知为何配置出来的丹药还是不对劲,你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一瞬间,所有太医都围在了白锦叶的身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激动的神情,忘邪就这样被挤到了角落里,看着眼前热闹成一片的景象,她有些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搞什么啊?一大堆大老爷们儿对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儿请教问题?这个画面会不会有点太诡异了? 而白锦叶面对这样的场景就显得淡定多了,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温柔得体地笑着,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你们是不是没掌握要炼制丹药的火候?火候一定得注意好,差了一丝一毫药效都会发生天大的变化。”白锦叶说道。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多谢白神医指点。” 说着众人赶紧散开继续研究起了药理,忘邪这才有机会走到白锦叶身边,问道:“什么情况?几天下来你就成导师了?” 白锦叶笑着凑到忘邪耳边,说道:“风岚的医术比我想象中的差太多了,我们神医谷的学徒都比他们厉害,难怪风岚出了这么多次疫病却没有一次能治好,就这个医术水准,能治好我白锦叶三个字倒过来念。” 忘邪闻言笑出了声:“既然他们这么崇拜你,你赶紧抓准这个机会问出我们想知道的消息啊。” 白锦叶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周围的人们,笑着说道:“诸位,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想问问你们,不知你们可否有时间为我解答一下?” 众人听了这话后愣了一下:“不知白神医有什么要问的?我们必定知无不答。” “是这样的,皇上命我们调查八年前九皇子染病致死的事,因为时间久远,我们知道的线索不多,所以想问问你们可否知道一些细节?” 白锦叶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们都不由得变了神色,其中的一个人说道:“白神医,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可八年前的那件事我们知道的也不多,恐怕没什么能帮得上的。” “当年痘疫爆发得那么严重,太医院的人应该都是出动了的吧?我听说那时嫌疑最大的是六皇子,可六皇子一直不肯开口,畏畏缩缩的,你们就没有去查看吗?”白锦叶问。 “看倒是看了,不过也没看出什么新鲜的来,六皇子一直不肯开口是因为受到的精神压力太大,所以神志不清了,后面我们用了很多药医治,可都没有什么效果,之后没多久六皇子就得了痘疫,负责他的太医就有了变动,接下来的事我们就不怎么知道了。” 忘邪闻言一怔:“负责六皇子的太医发生了变动?这是为什么?” “你们也看到了,风岚的医术一直都比较落后,普通的风寒小病我们还行,可痘疫这样的大病,就算是神医来了也得费些功夫,我们就更无能为力了,所以六皇子染病后就用不上我们了,转由其它医术比较高明的太医负责。” “那当初负责六皇子的太医是哪一位呢?”忘邪问。 众人愣了一下,看向了忘邪身后的人:“喏,凌太医来了。” 忘邪和白锦叶闻言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太医正缓缓走过来,在看到面前的两人后他也愣了一下。 “白神医?你怎么突然来太医院了?”那人笑着问道。 白锦叶回答:“我们奉命调查八年前九皇子的事,听他们说,当年六皇子染病后就由你专门负责他的病情了?” 凌太医点头说道:“正是,那时太医院里有能力研究痘疫的人只有三位太医,我就是其中一个,不过很可惜,当年我虽然费尽了浑身解数也终究没能治好六皇子。” “你当初医治六皇子的时候可有发现他的精神异常?”白锦叶问。 凌太医摇头:“当时我开始负责六皇子的时候他已经感染了痘疫,所以并没有对其它地方做太多观察,而且之前医治的太医已经告诉我六皇子是因为受到惊吓所以才一直昏昏沉沉,我自然也没有过多的怀疑,白神医是在怀疑什么吗?” 白锦叶笑着摇了摇头:“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不过看起来好像也问不出什么了。” 凌太医闻言露出了歉意的笑容:“真是抱歉,八年前的事我帮不了你多少,不过我记得当初六皇子被下葬后没多久,太医院里就有两位太医请辞回乡去了,或许他们会知道些什么吧。” 第405章 虚假的感情 白锦叶闻言一愣:“有两位太医在八年前请辞?” “没错,是方太医和袁太医,那两位都是太医院的老人,在八年前的那场疫病里主要就是靠这两位太医研究医治,不过很可惜,那场疫病结束后没多久两位太医便先后离开了。”凌太医回答道。 白锦叶有些狐疑地皱起了眉头,疫病之后突然有两位太医同时请辞回乡,会不会有点太巧合了? “凌太医,你身上用的是什么香啊?闻着还挺特别的。”突然忘邪问了一句。 凌太医愣了愣神,回答道:“这是我亲自调配的凝神香,最近处理疫病的事弄得我总心神不宁的,所以才调了香料让自己冷静下来。”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既然在这里查不到什么线索,那我们就先离开了,打扰诸位太医了。” “哪里哪里,若有什么地方是我们能帮得上忙的,二位尽管开口。” 忘邪笑着应了一声,随后便和白锦叶一起离开了太医院。 二人走远后,白锦叶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如果八年前慕容真的是被人下了丧失神智的药才导致浑浑噩噩,那么给他检查的这么多太医里不应该没人察觉出来才是啊,可为什么这些太医好像都认定慕容是惊吓过度?” “风岚的医术你是清楚的,大概就是因为医术太差所以没看出来吧?”忘邪问。 白锦叶摇头:“可能性不大,药物引起的精神问题和真正的精神问题是有差别的,不懂医术的外人可能会看不出来,可这些人都是太医院的大夫,该有的药理知识还是有的,就算大部分的人看不出来,也一定会有一两位资质深厚的太医察觉到里面的异样,所以这里面肯定是有人知道慕容被下药的事。”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这么说那些太医是有意在对我们隐瞒?” “这个我暂时还不能确定,先得让人去查查八年前离开的方太医和袁太医的下落,那两人都是太医院里医术比较高超的人,突然之间同时离开想必是有原因的,或许会跟慕容的这件事有关联。”白锦叶说道。 忘邪点头,之后二人赶紧找到了慕容湫那边商量对策。 而于此同时的祥云阁里,由于之前疫病的‘真相’已经被查清,下毒之人也已经畏罪自裁了,所以祥云阁内又恢复了往常时候的样子,百姓们该听戏的听戏,该玩乐的玩乐,好像之前那些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二楼的一间雅阁内,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青年正笑盈盈地看着楼下来往的人群,没过多久冉云来到了他身边,十分恭敬地点头行礼。 “主子,您来了。” 青年单手撑着下巴露出了一个慵懒的笑容,说道:“好不容易弄出来的热闹这就么平息了,真可惜啊,最近也没什么好玩儿的东西,当真是要无聊死了。” “我们小看了那个郡主,看样子想利用她引起麟启和风岚的矛盾还得再费些功夫。”冉云说道。 “说得也是,最近的这段日子里她可有得忙了,我的计划也是时候该更近一步了。” “主子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很快风岚就会彻底成为主子的掌中之物。” “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仅仅是一个风岚可是不够的,还有麟启和天沧,我要将整个三朝都控制在我的手中,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站在整个世界的顶端,掌控着世间全部的势力,到时候我就与神无异了,冉云,你会一直支持我的对吗?” 冉云闻言重重地点头:“无论到了何时,我都会永远追随主子,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青年见状满意地笑了,抬起右手轻抚着对方的脑袋,像是在玩弄一个宠物一般。 …… 三天后,聂贵妃的处罚结束,皇后准许她回玄鸾殿去修养,聂贵妃的身子原本就不怎么好,跪了三日后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慕容湫赶紧将自己的母妃扶回去照顾。 这几天里忘邪和白锦叶一直在努力调查着八年前的事,虽然只查到了一些细微的线索,但总比什么都没查到要强。 “你们俩还好吧?怎么瞧着脸色好像有些难看,难道没查找到有用的线索?”慕容岚忍不住问了一句。 白锦叶轻叹了一声:“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查到,前几天我让慕容湫派人搜查方太医和袁太医的下落,今早刚得到消息,方太医已经在一个多月前去世了,而另一位袁太医倒是还活着,不过他一年前发生了一次意外,双腿瘫痪无法四处走动,就连话都说不清了,现在正在乡下养病,慕容湫的人已经留在袁太医那边继续打听新的消息,我只是觉得机会渺茫,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那里。” 忘邪赞同地点了个头,随后看向慕容岚:“半年前你潜入九皇子的房间后就没有察觉到一些细节吗?倘若那时是有人将你给打晕的,你可听到了什么或者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儿?” 慕容岚闻言垂下了脑袋沉思着:“时间太过久远了我实在有些记不清,而且那时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也分辨不出什么细节,若说是听到什么或者闻到了什么的话,我好像……” 慕容岚正努力回想着,突然一道声响从紫辰殿外响起,忘邪三人顿时怔了一下,抬头望去,只见几个宫人缓缓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随后一个穿着华服的女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忘邪半眯着眸子盯着那个女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前些天本宫在忙着事情,还没得空来看看你,正好今儿聂贵妃的惩罚结束了,本宫也得空了过来,小岚,本宫已经八年没和你好好说过话了。” 温柔仁厚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慕容岚听着这话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眼底的神情有些复杂,然而他还是起身朝对方行了个礼。 “参见皇后娘娘,能得娘娘如此关心是我的福分。”慕容岚说道。 皇后闻言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微微垂下的眸子带着些暗淡和失落:“果然……八年过去你与本宫疏远了不少,本宫还记得八年前你时常会跑到本宫的面前有说有笑,本宫虽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这些年来一直都将你视作亲生儿子的,在得知你感染痘疫的时候本宫只觉天都塌下来了,你被下葬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本宫都心如刀绞,每到半夜时常会做梦梦到你,好在如今你又活着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本宫在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有多高兴。” 皇后是个很能做表面功夫的人,她在说这番话时无论是脸上的表情还是眼底的光芒都恰到好处,显得那么的慈爱温柔,好像是慕容岚的亲生母亲一样,外人看了都忍不住心中感动。 然而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是那么容易被感动的人,他们对这位皇后娘娘并不怎么熟悉,却也都清楚这人和聂贵妃不和,甚至一直都将聂贵妃当作眼中钉,他们好歹也是和慕容湫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对这位皇后自然也喜欢不到哪儿去。 慕容岚听到这话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说道:“多谢娘娘的关心,我现在还是待罪之身,有愧于娘娘多年来的教导,我也不配为娘娘的孩子,您也不必再对我如此上心了。” “小岚!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即便你是待罪之身你也依旧是本宫的孩子啊,而且本宫相信你绝对是被冤枉的,你放心,本宫一定会想办法查明真相还你清白,等这件事结束后你依旧是本宫最疼爱最信任的儿子,本宫还等着弥补你这八年丢失的母子之情呢。”皇后深情地说道。 慕容岚闻言没再说话了,只是别过脸露出苦涩的表情,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从几人的身后传来。 “皇后娘娘不在您的凤仪宫里待着,怎么有空来紫辰殿了?您这尊贵之躯没事还是不要到处乱走吧?万一在哪儿磕着碰着了那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是慕容湫的声音。 众人闻声齐齐转身看去,果然瞧见慕容湫正一脸冷笑着朝着他们走来。 皇后在看到对方的脸后那深情的笑容总算是消失了,随即换上了一个冷漠的表情。 “原来是湫儿啊,我还以为你在玄鸾殿呢,你的母妃刚刚受罚结束,你不应该多多陪伴在你母妃的身边好照顾安慰一下她吗?”皇后问道。 慕容湫冷笑着耸了耸肩:“我这不是刚从我母妃那儿回来么,原本我是想好好陪着我母妃说说话的,谁知我还没待多久呢父皇就来了,他心疼母妃跪了三日,所以叫了太医给母妃好好调养身子,现在两人正粘在一起享受夫妻之情,我瞧着他们俩独处着十分甜蜜,所以就自觉跑出来了,没想到却在这里看见了皇后娘娘。” 皇后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慕容湫见状继续说道:“看样子我跟皇后娘娘真是相像呢,咱们俩都同样无趣,说来也奇怪,明明您才是父皇的正室妻子,可父皇却一直关心我母妃关心个不停,弄得我有时候都以为我母妃才是父皇的正室了,皇后娘娘也是因为父皇总陪着母妃不陪您,所以才有空来紫辰殿的吧?” “你想说什么?”皇后冷着脸问道。 慕容湫耸了耸肩:“我没想说什么啊,只是说了些实话而已,都说入了后宫的女人是最可怜的,我在母妃身边待了这么久倒是没感觉得出来,不过现在看到皇后娘娘我却是明白了,毕竟皇上就这么一个,而后宫的女人却是佳丽三千,一个人哪里够分啊,只有父皇喜欢的才能分到那么一两天,不过皇后娘娘,我父皇有多久没陪过您了?” “慕容湫!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本宫是皇后,是你的母后!” 慕容湫很清楚皇后的死穴是什么,所以句句都能往死穴上戳,原本平时的他是不屑于说这些话去气皇后的,谁让他母妃被罚跪了三天呢,他现在心情实在是不怎么好,既然在这儿遇到了皇后,不怼白不怼。 “我只是随便说了两句而已,皇后娘娘若是不想听的话我不说了便是,我来紫辰殿是来找我的六皇弟的,怎么皇后娘娘也是来找六皇弟叙旧的?要不咱们一起?我有好多话想跟六皇弟说呢,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是愿意听了。”慕容湫说道。 皇后闻言黑了脸色,冷哼道:“不必了,本宫还有其它的事要忙,就不在此处多待了,既然你要和小岚叙旧,那就在这儿好好地聊聊吧,毕竟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谁也说不准。” 说完,皇后便冷着脸转身离开了紫辰殿,众人见状陷入了沉默之中,等人走远后,慕容湫才收起了他灿烂的笑容,变回了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我母妃因为你被罚跪了三日,你倒是和皇后娘娘谈得正欢?怎么你的良心跟你的胆子一样小吗?难不成你到现在还认为皇后是真的疼爱你?” 慕容湫盯着慕容岚就是一顿怼,慕容岚闻言彻底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后才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我没想跟她多说,是她突然来找我的,而且我知道她并非是因为担心我才过来说这么多,你用不着担心。” 慕容湫闻言这才满意地闭上了嘴,一旁的忘邪见状挑了挑眉头,轻轻挪到白锦叶身边小声问道:“我说,慕容湫是不是有些太针对慕容岚了?这两兄弟关系不太好啊?” 白锦叶听了则是笑着摇头:“有句话叫相爱相杀,我倒是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不错。”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看向慕容岚笑着问道:“说起来你从小是在皇后身边长大的,皇后娘娘待你怎么样?” 慕容岚有些苦涩地扯出了一个笑容:“你们也看到了,皇后娘娘是个极其擅长伪装的人,不管她心底有多讨厌,明面上的客套从来都不会少,所以从小到大她对我也的确算是不错的。” 第406章 戴铃铛的猫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对她应该也是有些感情的吧?”忘邪问。 慕容岚没回答这句话,倒是一旁的慕容湫忍不住嘲讽地开口了。 “慕容岚从小生活在皇后的身边,几乎是拿她当亲生娘亲一般看待,感情不知道有多浓厚,虽说现在已经过了八年,但要让他完全断绝对皇后的感情想必也是不可能的吧。”慕容湫道。 忘邪闻言眨了眨眼,问道:“他们以前的关系很好?” “自然是好的,在七岁以前慕容岚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乐贵人,还整日以为自己是嫡出的皇子,因为皇后不喜欢乐贵人,这小子就连带着也一起不喜欢乐贵人,甚至看到九皇弟后也一直不愿意给好脸色,后来有一天我见这小子推嚷了一下九皇弟,一生气便告知了他乐贵人才是他的母妃,自那以后他的心境才稍稍发生了些变化。”慕容湫说道。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扭头看了眼慕容岚,慕容岚苦笑着说道:“我虽然被养在皇后娘娘的身边,但因为没什么天赋也不怎么机灵,所以父皇从小就不喜欢我,那时我唯一的依靠便是皇后娘娘,所以想尽办法讨她的喜欢,从前我一直以为她是真心疼爱我的,可到后来才发现她对我不过是表面客气而已,甚至在背地里她一直都很厌恶我,对我好也只是想让我远离乐贵人,大概看到乐贵人和聂贵妃不高兴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所以他从出生起就一直在被人利用欺骗,甚至一直认不清自己的亲生母亲,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一直信赖的皇后娘娘欺骗他,父皇也不喜欢他,乐贵人有了九皇弟也不会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他连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都没有,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他孤立无援地生活了几年,就在他最迷茫的时候出了八年前的事,从此他便和风岚皇室再没什么关系了。 想到这里,慕容岚有些失落地垂下了脑袋,白锦叶见他一脸的伤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皇宫里的感情原本就十分的淡薄,你的运气还算好了,起码你的亲生母亲和聂贵妃还肯为你犯险保护你的性命,而皇宫里更多的皇子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你该感到庆幸。” 慕容岚闻言笑了一声:“说得也是,起码我还能活到现在,运气已经比很多人要好了,况且还有你们愿意为了我查明真相,简直就是该烧高香了。” 一旁的慕容湫见状不屑地哼了一声:“现在就高兴未免太早了一些吧?我记得你们好像还没有查到有价值的线索,距离期限可只剩下七天了,等时候一到,你们还没有查清真相,这小子的命可没人能保得住。” 此话一出,三人的表情再一次沉了下来,慕容岚抬起眸子看了眼面前的几个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双眼瞪得老大,激动地说道:“我想起来了一件事,八年前我在九皇弟的房间里晕倒的时候,好像依稀听到了一点铃铛的声音。” 几人闻言怔住。 “铃铛声?你确定?不会是幻听吧?”忘邪问。 慕容岚摇头:“应该不是幻听,就是因为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我才会稍微有些影响,那时我的确听到了铃铛声,而且很轻快,像是在随着什么东西移动。” 忘邪紧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可是宫里头哪儿来的铃铛声呢?还是在九皇子的屋子里,莫不是背后打晕你的那个人身上戴着铃铛?应该不可能啊,谁做这种事还戴铃铛在身上啊?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发现吗?” “或许铃铛并不是出现在人身上的,也可能是在其它物体上,只是当时正巧经过了九皇子的房间被慕容岚听到了。”白锦叶说道。 “你的意思是?” “宫里头会戴铃铛还会移动的东西,我倒是想到了一个。”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是猫?皇宫里有养猫?” 慕容岚顿时大惊,说道:“我想起来了!八年前宫里头的确有一只戴着铃铛的猫,经常会出现在御花园附近,那个铃铛的声音我听过两次,跟我被打晕时听到的很相像!” “可八年了,那只猫还在吗?”忘邪问。 “去御花园瞧瞧吧,或许还在这儿。”白锦叶道。 说完,几人便赶紧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跑去了,只是这御花园这么大,他们要在里面找到一只猫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况且时隔八年,谁知道那只猫是活着还是死了。 几人在御花园里转悠了好几圈,然而连一个影子都没瞧见,更别说猫了,半晌过后,几人都无力地瘫在了一旁。 “不行了,转了这么多圈都没找到,估计不在这里吧?”忘邪道。 “那只猫除了御花园还会出现在别的地方吗?得找个能将猫引出来的东西才行吧。”白锦叶道。 慕容湫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头:“我看那只猫八成是已经死了,都已经过了八年了,怎么会还活着?” 若是死了,那他们的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几人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就在这时,一道爽朗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忘邪?你在这儿做什么?你们怎么这么多人都过来了?” 是慕容霖的声音。 忘邪闻声顿时愣了一下,循声望去,果然慕容霖正笑着朝他们走来。 “许久没见到你了,我差点忘了你还在宫里。”忘邪说道。 慕容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前段日子不是闹疫病么,母后担心我被感染,就一直将我关在屋子里哪里也不让去,最近才将我放出来呢,话说你们来御花园做什么啊?还一脸疲倦的样子。” “我们在找一只身上有铃铛的猫,你时常在御花园闲逛,可认得?”忘邪问。 慕容霖闻言愣了愣,随即笑着说道:“你说的应该是小白吧?我当然认得了,不过小白很胆小,你们这样找它是不会出来的。” 第407章 凝神香 忘邪几人闻言一喜:“那你可有法子能将小白给叫出来?” 慕容霖点头:“当然有,你们等着。” 说完慕容霖便让宫人去准备了一些新鲜的牛肉,还是带着血的那种,随后慕容霖将牛肉放到了小白平时最常出没的地方。 “小白的鼻子可灵了,而且它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带血的肉味儿,咱们在这儿蹲着,过不了多久小白就会出来的。” 慕容霖如此说道,其余的人见状也老老实实地蹲在一边。 没过多久,不远处的草丛中突然响起了一片飒飒声,忘邪抬眸望去,果然瞧见一个雪白的影子从里头缓缓走了出来。 那是一只浑身雪白的长毛猫,冰蓝色的瞳孔冷漠又高傲,动作步伐缓慢优雅,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银质铃铛,瞧着还挺贵气。 很快那只猫就走到了食物面前,慕容霖见状上去轻抚着它,笑着说道:“看吧,想把它弄出来还是挺容易的,不过你们怎么突然想起来找小白了?它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忘邪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扭头看向慕容岚,问道:“你确定是这个铃铛的声音?” 慕容岚认真地点头:“就是这个声音没错!一模一样,那天晚上我听到的就是这个!” 众人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忘邪看向慕容霖问道:“小白平日里只会出现在御花园吗?它可还会去其它地方?” 慕容霖愣了一下,回答道:“小白胆子小,而且还懒,如果没有人为因素的话它通常不会乱走的。” 忘邪沉下了眸子,御花园距离以前九皇子的住处虽然不远,但对于猫来说已经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了,按理来说小白应该不会出现在那里才对,那慕容岚又是怎么听到铃铛声的? 忘邪想得入神,瞧着小白就在她面前,不由得伸手去触碰了一下,然而就在她碰到对方的瞬间,小白突然朝她挥来了爪子,瞬间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了几道血淋淋的抓痕。 忘邪只觉手背一疼,赶紧将手给收了回来。 “呀!你没事吧?我忘了告诉你,小白性子很凶的,陌生人最好不要轻易碰它。”慕容霖焦急地说道。 忘邪摇了摇头:“没事,小伤而已,它看起来好像不大喜欢我。” “小白是这样的,我最初见到它的时候也常常被挠伤。”慕容霖道。 “说起来这只猫有主人吗?为什么会一直待在御花园?”白锦叶突然问了一句。 “小白以前的主人是个婕妤,不过在十年前那位婕妤染病身亡了,之后小白就来到了御花园成了只没人认领的野猫,因为它模样,所以后宫的妃嫔们就任由着它在这儿没将它赶出去。”慕容霖说道。 “那它平时可有什么亲近的人?” “小白一向不亲人的,我喂了它这么些年它对我也一直很冷漠,要说亲谁的话,应该就是凌太医了,不知为何小白和凌太医的关系很好。” 众人闻言怔住,忘邪听了他的话后眼底浮现出了一抹异样的寒光,问道:“凌太医很喜欢猫吗?” 慕容霖笑着点头:“凌太医可是个公认的老好人,不光性情温和待人和善,就连对动物也有着很难得的耐心,他经常会来御花园看小白的,每次他来小白都会急冲冲地出现,说起来像凌太医这样的善人,我想无论是谁都会喜欢他的吧。” “听起来你对凌太医的评价很高啊。”白锦叶道。 “这是自然,凌太医为人谦和,时常会出宫去救济穷人,不光在宫里名声好,即便是出了宫他也很受百姓的喜爱,今日好像就是凌太医出宫布施的日子,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啊。”慕容霖说道。 众人闻言沉思了片刻,忘邪笑着说道:“正好我们几个也没什么事做,那就劳烦你带路了。” 慕容霖笑而不语,随后忘邪等人便跟随这都他一起出了宫,就在皇城人流量最大的大街上,他们看到了正在施粥的凌太医,他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衫,看起来很是朴素,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的温和谦逊。 几人朝着他缓缓走了过去,对方也很快注意到了他们,顿时愣了一下。 “今日是什么日子?竟让我有幸看到三位皇子和郡主同时出现?”凌太医笑道。 忘邪笑着回答:“我们几个闲得无聊出来走走,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凌太医,凌太医果真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和善大度,你施舍穷人,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郡主谬赞了,我不过是尽我所能积点阴德罢了,对了,关于八年前的那件事几位调查得怎么样了?”凌太医问。 “很遗憾没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毕竟是八年前的老事,想查清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你们也不用着急,还有七天的时间呢。” 忘邪笑了笑:“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我们也只能抓紧一些才行,不像凌太医,要是我们也能如此悠闲就好了。” 凌太医笑而不语,这时一旁的慕容霖动了动鼻子,开口说道:“凌太医,你又用凝神香了啊?真好闻,简直比嫔妃们用的香料还好闻呢。” 凌太医闻言笑了一声:“我年纪大了,精神头也不如以前,只能用凝神香来吊着。” “说起来我这两天也总是精神涣散,你将这凝神香也跟我一份吧。”慕容霖说道。 凌太医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正好我身上带了几份。” 说着凌太医便从怀中取出了几粒香丸:“郡主你们可需要?我这凝神香的作用虽不大,但气味儿很是独特,当普通香料用着也不错。” 忘邪点了点头:“那就多谢凌太医了。” 忘邪伸手接过了香丸,之后他们又站在一起聊了好半晌,等到凌太医布施结束他们才终于回了宫。 等回到紫辰殿后,慕容岚有些泄气地说道:“咱们忙活了许久,也就找到了八年前铃铛声音的来源,可这跟真相也没什么关系啊。” “你别急,许多真相都是由一些不经意的细节组合在一起的,总之我们不会让你有事的。”白锦叶说道。 慕容岚点头:“有你们在我自然是不用担心,我只是觉得这宫里头有人想害我,我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感觉阴森森的。” “皇宫就是这样,勾心斗角步步为营,我们刚才已经嘱咐了慕容湫,让他盯紧了袁太医那边,应该会问出些什么的。”白锦叶道。 慕容岚闻言笑了笑,之后他看向忘邪:“忘邪你干嘛呢?走神啊?” 忘邪摇头:“没有,在想事情。” “你盯着凌太医的香丸看了半天了,是有了什么怀疑吗?”白锦叶问。 “怀疑倒算不上,只是感觉好像哪里怪怪的,这个凌太医总给我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他的身上有什么秘密似的。”忘邪回答道。 “我看你是这两天一直忙着查探,有些太累了吧,不如回房去好好休息一晚。”慕容岚说道。 忘邪闻言长叹了一声:“也好,正好能试试这凝神香到底有没有作用。” 说完忘邪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点上了凝神香后便闭眼休息了。 …… 两天后的早晨,忘邪和白锦叶坐在院子里发呆,突然慕容湫和聂贵妃过来了,二人赶紧起身行礼。 “贵妃娘娘怎么亲自来了?您的身子可还好?”忘邪问。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上了年纪又跪了三天,稍稍有些虚弱罢了,调养了两日便好了,本宫知道你们在为八年前的事苦恼,所以过来看看。”聂贵妃说道。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说起来娘娘在八年前帮助慕容岚假死逃跑,那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吧?” “今儿本宫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虽说本宫一直都没什么证据,但本宫能感觉到,这件事应该跟皇后脱不了干系。”聂贵妃说道。 几人闻言一怔:“皇后娘娘?您怀疑八年前陷害慕容岚的是她?” 聂贵妃点头:“皇后与本宫不睦多年,在她心里本宫一直是她的眼中钉,而乐儿是本宫的姐妹,当年整个宫里最得宠的就是本宫和乐儿,皇后感觉到了我们的威胁,可本宫有皇上护着,她不能轻易对本宫下手,于是便瞅准了乐儿,想先击垮她,所以才会设计出这些计谋。” 聂贵妃在说这话时脸上满是认真,平时温柔的模样也瞬间消失了,忘邪见状说道:“可这只是娘娘一时的猜测,若没有证据我们是不能拿皇后怎么样的。” “本宫知道,这些年本宫也一直苦于没有证据,本以为这事永远都无法查个水落石出了,可如今皇上下令重查,这是最好的机会,本宫一定要让乐儿死得安心。” “娘娘放心,我们必定会将此事查清还慕容岚一个清白,只是这件事发生在八年前,现在大部分的证据都已经没了,要想在几天的时间里查清楚这一切实在有些困难。”忘邪说道。 聂贵妃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慕容湫,慕容湫见状这才开口了:“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们,我安排在袁太医身边的人传来消息,袁太医已经开口了,他对于八年前的事是知情的,只是他心中有所顾虑,所以有些话没说全,我已经让人严加审问,我想他应该可以成为重要的人证。” 忘邪闻言一愣:“袁太医?他都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当初发现慕容岚被人下药的事,在慕容岚还没有染上痘疫的时候,袁太医曾医治过他一段时间,以他的医术自然是能看出些端倪的,不过因为皇后从中作梗,所以他并没有将这件事上报给父皇,我估计是皇后对他威逼利诱,让他做了伪证,所以在那件事结束后袁太医才会着急地辞官回乡,大概就是担心皇后对他下毒手吧。”慕容湫回答道。 “那另外一位方太医呢?他也在八年前辞官回乡了,他与那件事可有什么关联?”忘邪问。 聂贵妃回答道:“方太医一直是本宫的心腹,当年本宫正是托方太医为小岚做了假死的伪证,在事后本宫担心此事败露会伤害到他,所以才让他辞官回乡过安生日子,好在这些年并没有出什么事,方太医也是寿终正寝。”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咱们想要查清这件事的真相,必定得从袁太医方面下手,有了他的口证就能证明皇后与这件事有关。” “没错,我的人已经在紧盯了,袁太医说到底也只是孤身一人,这个秘密他守不了多久,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今早我让人去传信,将袁太医给护送过来,应该能在五天内赶到。”慕容湫说道。 忘邪闻言呼出了一口气,这大概是这几天里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看样子他们也不是一无所获。 “说起来怎么只见你们两个人?慕容岚去哪儿了?”慕容湫问。 “他一早便出宫去了,这些天在皇宫里憋得有些久,所以想出去透透气。”白锦叶说道。 “贵妃娘娘可想同慕容岚说几句话?我这就让人出去找他。”忘邪道。 聂贵妃笑着摇头:“不必了,等这件事解决后本宫和小岚有的是时间说话,这个时候本宫倒是想跟你多聊几句。” 忘邪闻言愣了愣神:“娘娘想同我聊什么?” “现在时辰还早,不知郡主是否愿意随本宫去御花园走走?就你我两个人。”聂贵妃道。 忘邪抬头看了眼慕容湫和白锦叶,随后点了点头:“贵妃娘娘相邀,我岂有不去之理,请吧。” 说完忘邪和聂贵妃便一同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了,而慕容湫和白锦叶则继续留在紫辰殿中。 没过多久二人便来到了御花园的一处亭子中,二人缓缓坐下,忘邪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子,问道:“娘娘将我单独叫到这里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聂贵妃笑了笑,随即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从本宫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本宫就知道你是个聪明至极的孩子,所以本宫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第408章 水落石出 “娘娘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只要是我做到的定然不会推脱。”忘邪说道。 “本宫想请你帮湫儿夺位。” 此话一出,忘邪顿时怔住了,她抬起眸子看着眼前的聂贵妃,眼神有些不敢置信,而聂贵妃就这么认真地回望着她,显然这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娘娘这是何意?先不说慕容湫到底有没有做皇帝的心思,即便他有,这里是风岚,而我是麟启人,这些事也由不得我来插手。”忘邪说道。 “本宫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唐突,可现在能站在湫儿身边的人大概也只有你了,虽说湫儿在旁人眼里一直都是个无欲无求的闲散王爷,可知子莫若母,本宫很清楚他真正的想法,他想当皇帝,并不是为了得到万人的敬仰,而是想利用皇帝的权力彻底改变风岚,将这里变成世外桃源,让百姓能安居乐业。” “湫儿一直是个理想远大的人,他想要建造一个美好的风岚,本宫作为他的母妃,一直都因此感到欣慰,可本宫也知道这条路并不好走,虽说我们母子有皇上的宠爱,可这种事并非是有宠爱就能完成的,前朝后宫有不少人都在盯着我们母子,湫儿空有志向却一直孤身一人,他需要盟友,一个能真正帮助到他的盟友。” “娘娘认为我会是这个盟友?”忘邪问。 聂贵妃点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聪明冷静武功高强,倘若湫儿能得到你的帮助,他离自己的目标就会更近一步。” “就算我和慕容湫是朋友,娘娘是不是忘了一个关键?他要做风岚的皇帝,而我是麟启的郡主,站在麟启的立场上,风岚的皇帝越昏庸无能才是最有利的,而慕容湫很聪明,倘若他成了皇帝很可能会给麟启带来麻烦,我又为什么要去帮他?”忘邪说道。 聂贵妃闻言露出了一抹淡淡地笑容:“这就要看郡主你的选择了,倘若你能和湫儿成为盟友,那风岚和麟启也会成为同盟国,在郡主的眼里哪个选择会更加合适呢?” 忘邪听了这话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我无法立即答应你,我只是麟启来的使臣,没有任何权力替我们的皇上做选择,不过我会拟一封书信回麟启,等待皇上的回应,只是娘娘最好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我的能力或许并没有娘娘想象中的那般出众。” “本宫看人一向是不会出错的,当然本宫很乐意等着你的回答。”聂贵妃道。 忘邪皱着眉头在心中叹了口气,她现在大概知道之前慕容湫说的结盟是什么意思了,那家伙说想和她做朋友,为的大概就是这件事吧,这么看得起她,还真是荣幸啊。 就在忘邪感到心累叹息的时候,突然一个白色的影子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忘邪扭头看去,只见小白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了,并且一下就扑进了忘邪的怀里。 回想起前两天被这家伙抓伤的经历,忘邪赶紧将对方给钳住避免对方再次下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小白并没有再抓她,反而十分亲昵地用脑袋触碰着忘邪的手,看起来十分的温和听话。 忘邪见状顿时愣住了,一脸的不解,这时一旁的聂贵妃笑着说道:“真稀奇啊,小白居然会这么喜欢你,它平时看见生人都不会出现的,今儿倒是窜出来了。”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前两天它看见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听话,今天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 “小白的鼻子灵,大概是你身上有什么它喜欢的气味儿吧。”聂贵妃说道。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后立即反应了过来。 气味儿? 她平时并没有熏香的习惯,所以身上并不会有什么味道,不过这两天她一直在用凌太医给的凝神香,所以身上染上了凝神香的气味儿,这么说来小白很可能是因为凝神香才变得这么亲人的? 小白和凌太医的关系很好,只要一闻到味道就会立即赶过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八年前小白很可能是跟着凌太医来到了九皇子的住处附近,所以慕容岚才会在那里听到铃铛声,这么说那个袭击慕容岚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凌太医? 想到这里,忘邪的眼底浮现出了一抹寒光,抬头问道:“贵妃娘娘,您可知道皇后和凌太医的关系怎么样?” 聂贵妃稍稍一愣:“凌太医和皇后?他二人的关系倒是不错,凌太医的医术是整个太医院里最好的,平时给皇后把脉的人也都是他,大概也能算得上是心腹了吧。” 忘邪闻言眸子一沉,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很有可能那两人就是一伙的。 “娘娘,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先回紫辰殿了,娘娘请自便吧。” 忘邪站起身来急冲冲地说了这么一句,说完后她便头也不会地跑出了御花园,只留下聂贵妃一人在原地满脸疑惑。 等回到紫辰殿后,忘邪赶紧找到了凰耀说道:“凰耀,你帮我去查探一下关于凌太医的事,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凰耀点头:“属下明白了。” 一旁的白锦叶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凌太医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我怀疑八年前那个打晕慕容岚的人就是凌太医,他身上的凝神香很招小白的喜欢,所以那天夜里小白会出现在九皇子的住处附近很可能就是跟着凌太医来的,不过这还只是猜测,咱们得找到更多的证据才行。”忘邪回答道。 白锦叶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么说来咱们应该很快就能掌握全部的证据查明真相了,希望这次不会像之前的疫病一样遗憾了结。” “还剩下最后五天,这件事很快就要结束了。”忘邪笑着说道。 …… 接下来的几天里,忘邪几人都耐心地在紫辰殿里等着消息,凰耀查到了不少凌太医和皇后私下往来的事,证实了对方曾帮皇后配置过不少害人的药,并且八年前九皇子之所以会突然感染痘疫,很有可能也是出自皇后之手,现在只要等着袁太医的口供,皇后的罪名只怕是摆脱不掉了。 第409章 证据被毁 就在距离最后时限还有一天的时候,皇后身边的宫女突然来找到了忘邪,请她去凤仪宫稍坐片刻。 忘邪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愣了一下,反应了片刻后便点头随着宫女过去了。 此刻皇后正一脸悠闲地坐在她的寝殿里,等忘邪过去后就瞧见了对方自信悠然的笑容,忘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轻笑着说道:“皇后娘娘不亏是中宫之主,遇事沉着冷静的态度着实令人敬佩。” 皇后闻言笑盈盈地喝了杯茶,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和优雅,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然后挥了挥手,寝殿内的宫人便纷纷退出去了。 没过多久大殿内就只剩下了忘邪和皇后两人,皇后扬起嘴角做了个请的姿势:“郡主乃是千金之体,总站着可不好,随意坐吧。” 忘邪倒也不客气,看皇后这样子似乎是想跟她摊牌了吧,既然如此,尊敬得体的那一套表面功夫就用不上了。 “皇后娘娘特地让人将我叫过来,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想对我说吧?娘娘不妨直接开口?”忘邪说道。 皇后闻言轻笑出声:“郡主果然是个聪明人,本宫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相信最近郡主应该查到了一些关于八年前小岚的事了吧?你整日和慕容湫混在一起,他的那位母妃应该也同你说起过本宫了,郡主现在是不是在怀疑八年前的事是本宫一手设计的?” 忘邪笑着点头:“不是怀疑,是肯定,那件事到底跟娘娘有没有关系我想您应该心知肚明才对。” “郡主说得不错,本宫当然心知肚明,本宫甚至可以直接了当地告诉你,八年前的事就是本宫操办的,不光是陷害小岚的事,甚至连九皇子之所以会感染痘疫都是本宫设的计,而凌太医和袁太医就是本宫的帮手。” 皇后这话说得很是痛快,完全没有一丝要狡辩隐瞒的意思,就连忘邪都被她的直接给弄得有些缓不过神来。 “娘娘这是要摊牌了?”忘邪问。 “反正这些事你们都已经查到了,本宫一直隐瞒也没什么意思吧,”皇后说道。 “所以皇后娘娘今日将我叫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这是在向我炫耀您的成就?” 皇后闻言笑了起来:“郡主可真会说笑,本宫还没有无聊到这样的地步,本宫之所以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将你叫来,是想跟你好好聊聊天交个朋友。” 皇后的话一出,忘邪立即就怔住了,一脸不解地看着对方:“娘娘这是何意?” “你也看到了,本宫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跟聂贵妃作对,本宫对她恨到了骨子里,不光现在要跟她作对,以后更是不会放过她,九皇子和乐贵人只是本宫对付她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加无休无止的争夺在等着我们,只是这一场争夺定然会持续很多年,聂贵妃有皇上的宠爱,本宫想对付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自然想找一些合作伙伴为本宫排忧解难。” 皇后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自信的笑意,好像十分确定忘邪会帮她似的,而忘邪在听到对方的话后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异样,随即冷笑出声。 “我说你们这些人还真是看得起我啊,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弱女子而已,一个个却对我抱有了这么大的期望,这让我感到荣幸的同时还真有一些压力山大。”忘邪笑着说道。 “本宫知道在这之前聂贵妃和慕容湫应该已经跟你说过同样的话了,不过这都没有关系,并不影响你我之间的友好合作。”皇后说道。 忘邪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皇后娘娘凭什么认为我会站在你这一边?我是麟启人,地位身份财力我都有,你们风岚是什么样子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娘娘您又能带给我什么呢?” 皇后闻言一笑:“只要是聂贵妃和慕容湫能给你的,本宫一样也能给你,本宫之所以这么自信你会站在本宫这边,是因为本宫清楚你如果站在聂贵妃那边,一定会输得一败涂地。” “哦?此话怎讲?” “本宫是皇后,陪伴在皇上身边多年尽到了一个做皇后的职责,即便皇上不爱我,他也得对我礼让三分,找不出废后的理由,并且本宫母家势力庞大,在前朝有很多的支持者,对于后妃的笼络也十分到位,可以说除非皇上驾崩,否则你们找不到任何途径击败本宫,而按照规矩,皇上如果要立嗣,优先考虑的一定得是本宫的儿子,就算他宠爱聂贵妃,偏心慕容湫,他也只能优先立本宫的嫡子为太子,否则前朝大臣一定会极力反对。” “本宫站在权力的中心,以后会不断地往上爬,你认为就凭聂贵妃和慕容湫能斗得过本宫吗?你应该很清楚,在这个后宫里本宫才是最大的,与其站在聂贵妃那一边,倒不如和本宫结盟,本宫已经命人去查过了,你和慕容湫的交情根本就没有那么深厚,若非利益的羁绊,你根本就没必要对他如此忠心,而利益这种东西本宫照样能给你,甚至能给你更多,和本宫结盟,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本宫也能除去自己的敌人,咱们聪明人合作何乐不为?” 皇后单手撑着下巴悠闲地靠在一旁,虽说对方的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可那雍容华贵的模样丝毫不减她的魅力,她对自己的地位和能力很自信,的确,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皇后的优势的确在聂贵妃之上,而且这个人聪明有手腕,倘若为了利益和这个人合作会省下不少的麻烦。 只可惜忘邪并不是个会为了利益而随便改变立场的人,她帮助的只会是自己喜欢的人,而这个皇后她很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 忘邪皱起眉头说道:“皇后娘娘,作为晚辈,我还是得奉劝一下您,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太过自信,您以为自己当真是无懈可击了?您私下都做过些什么想必自己心里是有数的,如果将这些事全都给抖落出来,您皇后的地位还会这么稳固吗?” 这几天她和慕容湫都没闲着,已经在暗中调查了不少关于皇后的事,只要将这些证据都呈到皇帝面前,就算不能彻底打垮皇后,起码也能让对方元气大伤。 而皇后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却并没有太多惊慌和诧异,反而眯起了眼睛笑得格外灿烂。 “本宫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不过本宫既然敢将你叫来并且和你摊牌,你以为本宫还会担心这些小事吗?”皇后说道。 忘邪闻言一愣,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闯进了寝殿里,忘邪转身看去,只见慕容湫正一脸焦急地朝她走来。 “你怎么过来了?”忘邪问。 “出事了,我之前派人去将袁太医给护送到这里,明明马上就要到了,可就在城外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群刺客袭击,袁太医死了。”慕容湫说道。 此话一出,忘邪的脸色瞬间一黑。 “死了?怎么会这样!” 袁太医可是这件事里最重要的人证,倘若这人死了,那他们之前查到的那些可就变成了口说无凭的猜测,根本当不得证据的。 慕容湫的脸色同样也很难看,这件事说来也怪他,是他一时疏忽大意,本以为马上就能将袁太医给带进来做证,前几天都没问题今天应该也不会出现问题,谁知偏偏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了事。 忘邪紧皱着眉头,她转身看向了坐在正位的皇后,而皇后也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似乎对这个结局并不意外,忘邪顿时眸子一沉。 “是你派人去刺杀了袁太医?”忘邪问。 皇后点头笑出了声:“本宫知道你们早晚都会查到我身上,所以老早就派人盯着你们了,本宫也知道你们找到了袁太医,只要有了袁太医的指证,皇上一定会治本宫的罪,既然如此,本宫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袁太医过来呢?所以啊,早在几天前本宫就已经派人守在了城外,目的就是来个出其不意刺杀袁太医,只要他死了,一切证据也就都烟消云散了,你们还能拿本宫怎么样呢?” 皇后笑得格外灿烂,难怪她说话时表情会那么的自信,原来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光是袁太医,本宫还让人去抹掉了之前本宫作恶的一切证据,现在你们所说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没有实证,皇上没法治本宫的罪,而且只要你们将事情往本宫身上推,所有的大臣都会倒打一耙,指责你们诬告本宫联合聂贵妃陷害本宫,到时候别说是治本宫的罪了,就是你们也得一起倒霉。” “郡主,本宫提醒过你,和其它人比起来,本宫才是能得意到最后的人,所以你除了和本宫合作之外别无选择,现在你还有反悔的机会,是否愿意同本宫强强联手呢?” 皇后笑盈盈地问道,还特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慕容湫,倒是有种落井下石挑拨离间的感觉。 忘邪闻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冷声说道:“不必了,娘娘的心计如此深厚,和你合作,我怕自己被蛇咬。” 皇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样啊,那也无所谓,反正你们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既然郡主是铁了心要站在弱者的那一方,那你就准备好跟弱者一起消亡吧,本宫等着这一天。” 忘邪皱眉捏紧了拳头,在对方的笑容愈发放肆之前直接转身离开了凤仪宫,慕容湫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片刻过后,二人回到了他们的住处中,忘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次的意外来得太突然,她根本一点准备都没有,现在距离最后期限只剩下一天了,她即便是开挂也想不出应对的方法啊。 “现在该怎么办?袁太医死了,唯一能证明慕容岚清白的证据也没了,就连之前皇后作恶的证据都被抹得一干二净,在最后一天的时间里咱们要怎么找到新的证据啊?”慕容湫问。 “这么麻烦,倒不如直接掀了这皇宫带着慕容岚回麟启去。”忘邪道。 慕容湫叹息着说道:“你别闹了,你现在是使臣,慕容岚是风岚的皇子,你要真这么做了事情就麻烦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忘邪别过了脸紧咬着牙,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感觉到这么无力,倘若什么事都能用武力来解决就好了。 慕容湫见她不说话,明白她心里也不舒坦,只得长叹了一声,说道:“最近就没有一件舒心的事,之前城中疫病的事明明满是疑点,却被人故意做出的伪证给草草了结,现在也是,明明证据都集齐了,却偏偏在最后一天全部证据消失。” 这个世道的真相总是这么难以大白于天下。 就在二人为此感到无力时,忘邪突然顿了一下,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瞪大了双眼,激动地看向慕容湫。 “我怎么没想到!这件事还有挽救的余地!”忘邪说道。 慕容湫闻言一愣,脸上满是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 “既然所有真的证据都被毁坏了,那咱们制造一些假的证据不就好了?就像那场疫病一样,幕后之人能利用林老叔来结案,咱们为什么不能做同样的事?”忘邪说道。 慕容湫顿时怔了一下,看向忘邪的眼神中充满了诧异:“你要做假证诬陷皇后?这有些不合规矩吧?” “如果皇后是清白的那才是诬陷,现在你我明知道这些事就是皇后做的,那算什么诬陷?难不成你要为了所谓的合规矩让慕容岚被问罪处死?我告诉你,你要合规矩是你的事,我是麟启人,跟风岚半点关系也没有,用不着遵守你们风岚的规矩,总之让我看着慕容岚被陷害致死绝不可能。” 忘邪的语气和眼神都十分的认真,显然她并不是说着玩儿的,不管怎么说慕容岚是她重要的朋友,她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出事,况且她看那个皇后很不顺眼,让她就这么认输门都没有!就算是制造假证据她也得让皇后跌一跤! 第410章 作伪证 慕容湫看着对方坚定认真的模样怔了一下,在思虑了片刻后终于还是点了头。 “罢了,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咱们现在所剩的时间不多,我立即让人去准备!总之得先帮慕容岚脱罪。”慕容湫说道。 忘邪点头,之后二人便各自去处理了。 到了第二天,皇帝一早就派人来请忘邪等人,并且将慕容岚也给押到了太和殿里,此时太和殿内已经站了不少的人,诸多后妃和王爷都到场了,忘邪几人自然也在。 皇帝坐在龙椅上严肃地审视着下方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忘邪的身上,说道:“郡主,十天前朕曾让你调查老六害死同胞的事,你可查出什么来了?” 忘邪笑着点头:“自然查出来了,皇上请耐心看好吧,我这就让人呈上证据。” 说完,忘邪拍了拍手,随后凰耀便带着东西从大殿外走了进来,并且走到了皇帝的面前,将手中的物件呈上。 皇帝见状皱眉:“这事什么东西?” “回皇上,这是一封信,准确的来说是一封遗书,从袁太医家中搜出来的遗书。”忘邪说道。 皇帝闻言愣了一下,一脸的不解:“袁太医?他不是八年前就辞官回乡了吗?怎么会突然扯到他的身上?” “皇上别急,等您听到这遗书上的内容就知晓了。” 忘邪笑盈盈地说着,随后便给了凰耀一个眼神,凰耀见状立即开始朗读信上的内容,里头写的无非都是一些他八年前受皇后指使残害皇子的事,说自己在帮皇后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后感到良心不安,所以才辞官回乡,之后又被强烈的罪恶感折磨了八年,最后难以忍受,写下遗书后自裁了。 皇帝安静地听着信上的内容,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沉起来,而一旁的皇后则是越听越心惊。 以袁太医的性子他是断然不会留下什么遗书的,况且前些天慕容湫已经将他从老家带走,他根本就没必要写什么遗书,很显然这遗书是假的,他们竟然伪造了假的遗书来陷害她? 片刻过后,皇帝面色阴冷地看向皇后:“皇后,这事你是否该跟朕解释一下?” 皇后闻言身子一颤,赶紧起身跪在了皇帝面前:“皇上明鉴!臣妾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这封遗书是假的!是有人要陷害臣妾!没有证据能证明这封遗书真的出自袁太医之手啊!” 皇帝紧皱着眉头看向忘邪:“郡主,你说这封遗书是袁太医的,可有什么证据?” 忘邪笑着说道:“当然有,要知道每个人的书写习惯都不一样,字迹也不一样,只要能分辨出字迹就能说明这封遗书到底是不是出自袁太医之手了,为此我们特地去太医院找到了薛太医。” 说着,忘邪再次拍了拍手,之后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子便缓缓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忘邪说道:“我们得知薛太医从前是袁太医的学生,跟着他学了好多年的医理,而袁太医没有家人子嗣,可以说这个世上对他最熟悉的人就是薛太医了,同样薛太医对他的字迹也很熟悉,一定能分辨得出这封信到底出自谁手。” 说完忘邪给了对方一个眼神,薛太医见状赶紧接过遗书看了一遍,然后肯定地说道:“皇上,这封遗书的确是我师傅写的,他是左撇子,下笔的时候字体的右边会稍稍重一些,并且我师傅在写完两句话后会有顿点的习惯,这的确是我师傅的字迹没错。” 此话一出,皇帝的表情更加阴冷了,而皇后则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本宫从未做过什么伤害皇子的事,这封遗书上的内容是假的,你是不是和郡主他们联合起来诬陷本宫的!”皇后怒声道。 忘邪闻言冷笑了一声:“皇后娘娘,万事都是要讲证据的,我好歹也是麟启来的使臣,有那个必要特地制造假证据来诬陷你吗?薛太医和袁太医的关系整个太医院都清楚,并且熟悉袁太医字迹的人也不止薛太医一个,娘娘若是不相信,尽管可以让别人来检验。” 然而不管找谁来检验都是没用的,这封信的确不是出自袁太医,而是出自薛太医的,他们俩的确是师徒的关系,薛太医对自己师傅的字迹一清二楚,手中还留有不少袁太医手写的书信和药方,想要依照对方的书写习惯伪造出一封遗书简直太容易了,而慕容湫为了让薛太医老实听话,给了他不少的好处,同时也抓住了他不少的把柄,威逼利诱之下薛太医自然会老老实实依照他们的计划行事。 忘邪抬起下巴笑盈盈地看着皇后,眼底的笑意透露着一丝自信,就像昨天皇后看她时一模一样。 皇后见状脸色沉到了极致,事情到这一步她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是对方的阴谋了,这小丫头是在报复她? 这般想着,皇后眼神一凝,急忙看向皇帝认真地说道:“皇上!就算这封遗书真的出自袁太医之手,也不能说明本宫真的做了这些啊!万一是袁太医受人胁迫无奈之下被逼写下的呢?幕后之人一定是想借此诬陷臣妾清白,挑拨皇上与臣妾的关系!这是有人故意制造的阴谋,皇上您一定要明察,千万不能被无耻小人给蒙蔽了!” 皇帝在听到对方的话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虽说他原本就不怎么喜欢这个皇后,可这件事的确有不少疑点,他不能就因为一封遗书就定下皇后的罪过,这是大事,必须得小心谨慎才行。 想到这里,皇帝再次将目光放在了忘邪的身上,说道:“郡主,你可还准备了其它的证据?一封遗书朕无法相信其中的真实性。” 忘邪闻言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声,现在知道一封遗书的真实性不高了?之前林老叔自裁时发现的遗书怎么就那么轻易地信了呢? “皇上莫急,我当然还准备了其它的证据。” 第411章 认罪 话落,忘邪突然转身将目光移到了大殿之外的两个人影上,冷笑着说道:“将他们带上来。” 随着她的一声命令,守在外头的侍卫立马行动,押着两个男人走到了大殿之中,皇帝和皇后见状都怔了一下,等他们看到下方那两个人的脸后,眼底的神情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凌太医?郡主!你好端端地将凌太医带上来做什么?还让人押着他!他可是太医院的重臣!你这么做未免有些太放肆了!” 皇后突然起身怒声斥责了一句,忘邪见状扬起嘴角回答道:“看不出来皇后娘娘还听关心凌太医的嘛?您这么紧张,是害怕我从凌太医身上找到关于您的证据吗?”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本宫为后多年一向尽职尽责,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本宫行得正坐得直,哪会害怕你找到什么证据?”皇后说道。 “是吗?皇后娘娘的自信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敬佩啊,即便到了这一步也丝毫不胆怯,只是我得提醒您一句,有时候太过自信是会引火自焚的。”忘邪道。 “呵,你以为本宫会被你这三言两语的话给唬住吗?你有什么证据倒是拿出来看看,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忘邪闻言似笑非笑地挑了挑没有,然后扭头看向被押上来的另一个人。 “告诉皇上和皇后娘娘,你是何人。”忘邪命令道。 对方闻言身子猛地一颤,他比起凌太医要年轻不少,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身上的衣衫和配饰都十分普通,看起来像是侍从之类的人。 那人的脑袋垂得很低,僵直着身子说道:“草……草民凌耳,是凌太医身边的侍从,已经跟随凌太医十年有余了。” 皇帝闻言皱起了眉头:“你既然是凌太医的侍从,今日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草民……草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是为了揭发凌太医的罪过。”凌耳说道。 “凌太医的罪过?你倒是说说他犯了什么罪?”皇帝问。 凌耳看上去有些慌张,明明已经是秋季了他的脸上却满是汗水,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忘邪,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后才急忙说道:“草民得知皇上对八年前的事情有疑心,所以今日是特地来揭发八年前凌太医的所作所为的!就在八年前风岚爆发痘疫的时候,九皇子因为被感染一直昏迷不醒,之后六皇子曾偷偷去看望过九皇子,原本是想着表一表兄弟之情,可就在当晚,凌太医出现打晕了六皇子,还给他下了会迷失神智的药,让六皇子无法为自己辩驳,这才导致当年的真相一直无法查清!” 凌耳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一次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等他说完,整个太和殿的人都怔住了,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如果内容是胡诌的,你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可是会被杀头的。” 突然,角落里一直安静的五王爷慕容轩开口了,他双臂环胸十分悠闲地站在一旁,嬉皮笑脸的模样像是在看戏一般。 这时慕容轩旁边的慕容昀也附和了一句:“不过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皇后娘娘联合凌太医陷害皇子,这也是不小的罪名呢,做出如此失德的事,这中宫之主的位置怕是得换一个人做了。” 二人的语气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看似普通的两句话却是硬将这件事给扯到了皇后的身上。 虽然他们并没有兴趣帮着忘邪说话,不过比起忘邪,他们还是更加讨厌这个皇后,毕竟皇后在前朝的势力太大,严重阻挡了他们的路,如果以后她的儿子坐上了皇帝的位置,那他们这两个普通的王爷只怕没什么好日子过,倒不如现在就落井下石好好挫一挫皇后的锐气,倘若皇上因此厌恶了皇后母子,说不定还能有他们俩的机会呢。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个道理即便是小孩儿都懂了,皇后又怎么会不明白呢?一时间怒气横生,责问道:“大王爷五王爷,这毕竟是咱们自家的事,你们二位也无需这么急着看本宫的笑话吧?方才那些话只是这个叫凌耳的片面之词而已,根本就信不得,肯定是有人买通了他想一起来算计本宫和凌太医!” “皇后娘娘这么着急做什么呢?我们兄弟二人不过是就这这件事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可没说皇后就做过这些事,不过既然郡主都已经将凌耳给带上来了,想必证据也是有的吧?”慕容轩笑着说道。 忘邪点头:“自然是有的,凌耳,把你发现的东西拿出来呈上给皇上看看。” 凌耳闻言点头,随后便从怀中取出了一张信纸,认真地说道:“皇上,这份便是八年前凌太医配置的让六皇子丧失神智的药,凌太医一直都有将自己配制的药方记录下来的习惯,他说太医院里人多眼杂不安全,所以这些东西通常都是放在凌府的,草民也是最近才发现了这个东西。” 说完凌耳手中的药方就被传到了皇帝的手中,皇帝见状皱了皱眉头,之后又叫来了几个信得过的太医仔细检查过药方,确定了的确有让人丧失神智的效果,而且症状跟八年前慕容岚的模样很是相像。 看到这里,皇帝脸上的表情才彻底沉到了极点,他半眯着眸子冷冷地扫了眼皇后,眼底那浓烈的厌恶十分明显,皇后见状心中一惊,刚想解释,皇帝却先她一步开了口。 “就算这些都是真的,那也只能说明凌太医与八年前的事有关,你如何有证据能证明这事是皇后指使的?” 皇帝突然的质问让众人怔了一下,就连皇后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本以为皇帝厌恶她到了极致,即便只有蛛丝马迹也一定会治她的罪,可现在居然会为她辩驳? 凌耳先是反应了一下,随后急忙回答道:“皇上,草民不敢撒谎,凌太医虽与八年前的事有关,可他的性子一向温和,断不会做出主动害人的事情,况且他与九皇子和六皇子并无什么瓜葛,更加不会牵扯其中,这里头定然是有人在指使他,而凌太医是专门伺候皇后娘娘的太医,他也只会听从皇后娘娘的话,能让凌太医下定决心去陷害皇子,也只有皇后娘娘能做得到了。” 皇帝闻言紧皱着眉:“就这个?这只能算是你的猜测,不能用作证明皇后有罪的证据,倘若你拿不出证据可就是在诬陷皇后,一个普通百姓竟敢诬陷中宫之主,这可是死罪!” 皇帝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冽起来,凌耳见状被吓得不轻,赶紧说道:“草民……草民还有证据,草民这里有凌太医和皇后娘娘多年来的——” “够了!” 突然,一直沉默的凌太医吼了一声,打断了凌耳的话,凌耳闻声一怔,随后便瞧见凌太医正面色阴冷地盯着他,凌耳顿时觉得背后发凉,然后就垂下脑袋不敢说话了额。 凌太医见此这才扭头将目光落到了皇帝和皇后的身上,淡漠地说道:“臣认罪,八年前臣的确打晕了六皇子并且给他喂食了暂时失去神智的药,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无法为自己辩驳,不光如此,九皇子的死也是臣一手造成的,就连那年的痘疫也是臣设计出来的,臣利用疫病感染了九皇子让他死于意外,原本臣没想对六皇子出手,是他那晚不凑巧跑到了九皇子的住处,臣担心被他发现所以才打晕了他,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做的,与旁人没有任何关系。”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凌太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底平静得如死水一般,他好像对这个结局并不感到意外,更是有一种甘愿赴死的感觉。 忘邪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皱起了眉头,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冷光。 而皇帝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起来,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臣的父亲原本就与乐贵人的母家是世仇,家父之所以早逝也是被乐贵人的父亲诬陷致死的,臣恨乐贵人,每天都巴不得她死,可她却在宫里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她的九皇子更是聪明机敏得到了皇上的喜爱,臣要为父报仇,自然不能眼看着她们过好日子,所以臣才设计出了这一切来害死他们,臣也要让乐贵人知道失去至亲的痛苦,所以我杀了她的小儿子,又诬陷了她的大儿子,最后她终于悲痛而死,臣的复仇也完成了。” 凌太医这般说着,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半点变化,谁都看不出他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皇帝闻言沉默了许久,眉头皱成了一团,威严的双眸中闪露出危险的凶光。 半晌过后,皇帝总算有了动静,只见他抬起头冷冷地俯视着下方的人,然后立下了旨意。 “传朕旨意,太医院凌悔残害皇子罪大恶极,将他押下去处以车裂之刑!” 第412章 关系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大惊,皇后更是瞬间变了脸色。 “皇上!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凌太医他一定是被人冤枉了,这些证据是有人刻意伪造的,根本就不能证明凌太医有罪啊!请皇上收回成命仔细彻查!” 皇后直接起身十分焦急地请求着,而皇帝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连回答她的意思都没有,周围的侍卫见状也明白了皇上的坚决,立即上前将凌太医给押了下去。 皇后见状心中急得不行,可偏偏皇上的旨意已经下了,她只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后,根本就没有能力跟皇帝讨价还价。 而同样为此感到震惊的还有忘邪他们,他们本以为能借着这个事好好处置了皇后,却没想到只打垮了一个凌太医,凌太医显然是故意将所有的罪都包揽在身上的,而皇帝不知为何也有了包庇皇后的意思,否则如果真的有心要将这件事给查清楚的话皇帝不可能这么草草处置了凌太医。 只是就算他们心中有一千个疑惑,这件事也只能这么了结了,毕竟事关皇子和后宫,如果他们强行追查只会损伤皇室的颜面,到时候惹得皇帝不悦对他们没有丝毫好处。 这般想着,忘邪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她抬起眸子扫了眼上方的皇后,却见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对劲,明明她都已经脱离危险了,为什么还会露出一副痛苦绝望的表情? 顿时忘邪的心中有了一丝怀疑,在凌太医被带下去后,皇帝便下令让他们都离开了,忘邪几人自然也没在太和殿多待,好不容易帮慕容岚摆脱了罪名,这个时候应该赶紧回紫辰殿去快活快活才是。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出多远,那个叫凌耳的侍从突然追了上来。 “郡主!您先等等,小的有话要同您说。” 忘邪闻声停下了步子,一脸疑惑地回头看向对方:“许诺给你的赏银已经送到你家了,你还有什么事?” 这个凌耳是凌太医府上的侍从,虽不是最贴身最的信任的,但一直都在主院伺候,所以对凌太医的事还算比较熟悉,并且他爱财爱色不重情义,就是因为这样忘邪才会挑选他为自己所用,只有这样好拿捏的人才能够被身外之物诱惑从而背叛自己的主子。 凌耳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说道:“郡主菩萨心肠,有了您的那些银子,小的的赌债总算能还清了,您对小的而言简直就是救命恩人啊,小的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东西,既然郡主这么帮了我,那我也得拿出些感谢的东西来报答您的恩情啊。” 忘邪听了对方的话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你我之间不过是交易罢了,我给你银子你帮我作证,现在银子给你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咱们之间一笔勾销,我对你也没什么恩情。” “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才,肯定没法跟郡主您扯上什么关系,可我这里有郡主您感兴趣的东西,您信我这一回,您一定会很需要那些东西的。”凌耳说道。 忘邪挑了挑眉头:“哦?那你倒说说是什么东西能让我感兴趣?” 凌耳挤着眉眼偷笑了一声,然后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这里有这些年凌太医写给皇后娘娘的书信,有好多呢!” 忘邪听了忍不住白了对方一眼:“书信?我对这种东西可不感兴趣。” “哎哟您听我把话说完嘛,那可不是普通的书信,信里写的可都是凌太医对皇后娘娘浓厚的情谊呢。” 此话一出,忘邪几人的脸色顿时大变,慕容岚更是直接上前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嘴。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这里可是皇宫!说这种话你就不怕掉脑袋吗!”慕容岚道。 “对对对!瞧我这张嘴,这不一激动就给说漏了,不过郡主您可得信我啊,那些信里头的内容都不大寻常,凌太医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写一封信,只是从来没送出去过,都小心翼翼地藏在他书房里的暗格中呢,我有一次收拾的时候碰巧给发现了,由于这事儿太大,我一直憋心里头没敢跟人讲,今儿也是想感谢郡主才把这事说出来的。”凌耳说道。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你说这些信从来都没送出去过?那他写信做什么呢?皇后娘娘可有给他什么回应?” “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就只知道凌太医只写信不送信,其实这事想想也简单,人家毕竟是皇后娘娘,他一个太医这辈子肯定是没缘分了,有胆子写这些信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别的胆子给送进宫去呢?要是被人发现了,他跟皇后娘娘都得玩完。”凌耳回答。 忘邪听了这话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复杂起来,看样子她刚才的猜测果然没错,皇后对凌太医的重视程度比她想象中要高不少,这么说那两个人当真有什么不能言说的关系? “多谢你跟我说这件事,那就劳烦你将那些送信全数给我吧。”忘邪说道。 凌耳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什么……要我把信给你也行,可天下间没有白做的买卖,您是不是应该给点……” 说着,凌耳伸出手做了个手势,白锦叶见状冷笑出声:“我说你怎么这么积极,合着是要银子来了?方才不还说是为了报答忘邪的恩情吗?” “没错啊,我说的报答指的是告诉郡主信的事,可没说要将信白送给郡主。” 忘邪轻叹了一声:“银子我会让人送到你手上,那时你便将信件都交由那个人吧,记住是所有的信,倘若你私自藏了一封,我一定让你死得比凌太医还惨。” “是是是!小的遵命,绝不敢忽悠郡主!那小的就先告辞了。” 说完凌耳便赶忙着离开了,脸上笑得跟开了花似的。 忘邪几人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便赶紧回到了紫辰殿,等回去之后,慕容岚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刚才那个凌耳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凌太医对皇后当真有那样的意思?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肖想皇帝的女人?” “这事目前还不好说,鬼知道是不是凌耳为了银子胡诌出来的呢,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皇后那阴险毒辣的性子,哪个正常男人会看上她啊?”白锦叶随意地说道。 忘邪闻言却摇了摇头:“凌太医临近四十却一直没有娶妻,外人只觉得他将这辈子都奉献在了医术上,可谁又能确定他是不是在为了心爱的人守身呢?像凌太医这样无欲无求的人,很难找到控制他的把柄,可他却愿意为了皇后抗下所有的罪名,即便被车裂也毫不在乎,要说他二人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我还真不信。” “这么说这事很有可能是真的?那咱们不就抓住皇后一个把柄了吗?只要拿捏住了这件事,以后她还能作出什么妖来?”白锦叶说道。 “这个时候下定论还太早,得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行,慕容岚,你是风岚人,对这里比较熟,你想法子打听打听,皇后娘娘和凌太医在年轻的时候可有过什么交集?”忘邪说道。 慕容岚点头:“行,我肯定给你问清楚。” 白锦叶见状轻笑了一声:“那我呢?你可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忘邪抬头瞥了对方一眼,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有点饿了,你帮我做点吃的吧。” 白锦叶:“……” …… 当天夜里,在皇宫的大牢中,凌太医一个人坐在漆黑的角落,双眼也不知在看着哪里,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他已经保持着这个姿势神态坐了一整天了,期间一句话都没说过,也没人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的心思,就好像一个已经死了的人,除了坐在那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这时,原本安静得牢房中突然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由远到近,缓慢优雅,到了此刻凌太医才终于动了动眼皮,抬眸看向了大牢外。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少年,明明五官很普通,可看着他灿烂的笑容却总让人觉得发寒诡异。 少年就这么盯着凌太医看了半晌,知道外头吹来了一阵阴风,打断了这诡异的安静。 “明天就到你行刑的日子了,怎么你看上去好像一点也不害怕啊?”少年问道。 “人早晚都是要死的,我是个大夫,这个道理我一直牢记于心,所以死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害怕的事。”凌太医回答道。 少年闻言笑了:“哦?那你害怕的是什么呢?” 凌太医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别开了脸,少年见状摇了摇头:“我原本还挺 第413章 君无翎 “那些事的确都是我做的,我罪有应得,做了这么多年的恶事我已经累了,认罪伏法也没什么不好的。”凌太医淡漠地说道。 少年听到这话后却笑了起来:“这话你骗骗外人还行,难不成你还想用来骗我?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皇后,你爱慕皇后,甘愿为了她做自己不愿做的事,虽说这些事你都有参与,却全都是受了皇后的指使,如今认罪一是想保护皇后,二是想让自己有个解脱,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只会逃避的可怜虫罢了,费尽心思多年却连自己的爱都说不出口,最后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这可笑的一生。” 少年的嘲讽显得有些无情,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对方,凌太医闻言只是苦笑了一声,眼底写满了无可奈何。 “我的这辈子和你比起来的确是可笑至极,不过你也用不着说这些话来嘲讽我,我如今所做的一切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凌太医说道。 少年闻言挑了挑眉头:“哦?此话怎讲?” “你的确亲自提醒过我郡主他们在制造假证据,也提醒过我凌耳有问题,可你想让我做的并不是对他们有所防范,而是像现在这样将所有的事都包揽在我一个人的身上,目前的结局不就是你最想要的吗?” 说到这里凌太医突然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少年见状意味不明地眯起了双眼。 “你倒是很聪明,没错,我要的就是你认下所有的罪过,只要你死了,皇后就会彻底怨恨上忘邪一行人,到时候两者相斗,我只要坐收渔翁之利便好。”少年说道。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出现在这儿嘲讽我呢?我已经做到你想要的了。” “你误会了,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嘲讽你,而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什么东西?” 少年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粒黑色的丹药,说道:“我知道以皇后的性子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你,到时候我的计划可就被破坏了,所以你必须在那之前就死在牢房里,吃了它,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说完少年将手中的丹药放到了凌太医的面前,凌太医接过丹药皱起了眉头,在沉默了半晌之后他突然大笑起来。 “没想到我小心翼翼了一辈子,最后竟还是这样的结局,或许我该谢谢你,起码服毒自尽可以免受车裂之苦。”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清楚这是你唯一的选择,如果你拒绝,那么你费尽心思要保护的人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只要一切按照我的计划行事,起码我可以保证皇后的性命。”少年说道。 凌太医摇头苦笑:“我明白了,我会按照你说的做,这粒丹药我会吃,希望你能记住自己说的话,保住她的命。” 少年笑着点了个头,随后便打算转身离开,就在这时,凌太医突然说了句话叫住了他。 “君无翎,风岚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少年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就像你期望的那样。” 说完,少年才终于离开了牢房,凌太医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一旁,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 “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根本没有人能斗得过他……” …… 第二天早晨,忘邪悠闲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突然凰耀从殿外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叠书信。 “王妃,属下奉命将书信从凌耳那边拿过来了,您可要看看?”凰耀问道。 忘邪点了点头,接过书信后开始一封封地拆阅,看着信上面的内容,忘邪原本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异样的神色。 这时慕容岚也从外头走了过来,说道:“忘邪,你昨天让我打听的事我都打听清楚了,据说凌太医和皇后娘娘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二人年幼的时候还曾有过婚约,关系非常好,不过后来皇后的母家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便将皇后给送进了宫,二人的关系这才断了,不过没多久凌太医便进了太医院,之后就一直守在皇后的身边。” 慕容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忘邪皱着眉头看完了信件里的内容,然后神色复杂地将这些信都给受了起来。 慕容岚见她一直不说话,不免有些疑惑:“忘邪你怎么了?这些信里面都写了些什么啊?” “都是一直以来凌太医想对皇后娘娘说的话,最早的一封是从二十年前开始的,就是皇后入宫的那天,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凌太医都会写信表明自己的心意。”忘邪说道。 慕容岚听了不由得愣住:“这个凌太医还真是个痴情的人啊,只可惜他是太医而对方是皇后,他们俩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就像这些信一样,不管内容有多深情,也始终到不了皇后的手里。” 忘邪垂下了眼眸,眼底的光芒多了丝深意,片刻过后,她突然站起了身往外走去,慕容岚见状赶紧跟上。 “忘邪?你要去哪儿?” “去地牢,有些事我想亲自问问凌太医。” 忘邪的神情十分认真,并不只是因为信中凌太医对皇后浓烈的情义,还是因为在这些信里,凌太医曾不止一次提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君无翎。 君无翎是五年前出现的,凌太医的信件中并没有过多地述说这个人的出现以及关于他的事,但对方的言语之中无一不体现出他对君无翎的惊叹和畏惧。 忘邪本能地觉得这个君无翎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而且她来到风岚皇宫这么久,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三个字,可凌太医的信中这个人明明一直都存在于皇宫中,这么说来宫里头一直都隐藏着一个危险的人物? 她必须赶紧去找凌太医问个清楚。 没过多久,忘邪和慕容岚便来到了地牢中,这里的狱卒是认识忘邪的,瞧见她来了便赶紧笑脸相迎。 “郡主您怎么来了?这里又脏又黑,可别吓着郡主了啊。”狱卒说道。 “凌太医还在这里面吧?我要见他。”忘邪直接了当地说道。 “您要见凌太医?当然可以了,小的这就带您过去,再过一个时辰他就要被拖出去行刑了。” 说着狱卒便领着忘邪二人走进了大牢中,这里头果然漆黑得不行,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恶臭,忘邪倒还没什么影响,可慕容岚却是被折磨得够呛,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片刻过后三人走到了地牢的最深处,而最里头的那间牢房里关着的就是凌太医,此时凌太医正背对着他们坐着,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狱卒拿起棍子上前戳了戳对方的肩膀。 “喂,转过来,郡主要见你!”狱卒大声命令道。 然而凌太医就这么坐着,丝毫动静都没有,也没回应对方的话,狱卒见状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手里的力道也更大了一些。 “你还坐在这儿干啥?郡主要见你,你还不赶紧起来?” 狱卒用力捅了捅眼前的人,手里的力道突然加大,凌太医就这么朝旁边倒了下去,然后不动弹了。 狱卒见状被吓了一跳,然后一脸迟疑地看向忘邪:“郡主……他没动静啊。” 忘邪皱起了眉头,二话不说直接抬手将地牢的锁链给劈成了两半,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牢房中,忘邪蹲下了身子将凌太医给掰过来,可就在手触碰到对方身体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身体冰凉,脉搏心跳全没了,很明显,这个人已经死了。 霎时间忘邪的双眼瞪得老大,起身看向狱卒说道:“在我之前有谁来过这里?”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这地牢里也没关押什么人,平时就是我们兄弟几个轮流守着,夜里也只有一个看管的人,可是也没听说昨晚有人来啊。”狱卒回答道。 忘邪闻言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凌太医的脸色呈青紫色,身上没有伤口,应该是中毒死的,以凌太医的性子想必是不会自己服毒,难道是有人给他下了毒?可他原本就已经被下旨处死了,何必要多此一举给他喂毒药呢? 就在忘邪感到一脸疑惑的时候,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传本宫的凤令!将凌太医放出来!” 是皇后的声音。 忘邪和慕容岚顿时一惊,转身看去,果然瞧见皇后正急冲冲地朝他们走了过来,皇后在看到他们两人后也愣住了,表情瞬间变得阴狠万分。 “你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凌太医已经被你们害得入了大牢,你们还不满意想来挖苦嘲讽他吗?”皇后质问道。 “那皇后娘娘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忘邪反问。 “本宫自然是来救凌太医的,本宫的父亲求了皇上许久,皇上答应了此事延后再审,现在先将凌太医给放出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凌太医给带出来啊!”皇后焦急地说道。 身后跟着的宫人闻言赶紧上前,忘邪见状皱起了眉头,说道:“娘娘不必白费功夫了,凌太医已经死了。” 第414章 宫中新人 此话一出,皇后的脸色瞬间变了,原本还盛气凌人的脸一下变得惨白,双眼瞪得老大,眼底写满了不敢置信。 “不……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怎么可能会死呢?凌悔不会死的!他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 皇后难以接受地怒吼了一声,然后便推开了忘邪闯入牢房中,她赶紧将凌太医从地上搂入怀中,然而那冰凉的身体和青紫色的脸却让她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 凌太医真的死了,应该昨天半夜就已经断气了,身上连最后的一点余温都没有。 皇后难以接受地摇头,双拳紧紧地捏着,就算掌心血迹斑斑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为什会这样?我不是已经来救他了吗?他为什么会死?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不多等我一下?”皇后痛苦地呢喃着。 忘邪看着这一幕陷入了沉默中,她也没想到凌太医竟然会死在牢房里,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片刻过后,皇后放下了手中的人,她转身将目光落到了忘邪的身上,狭长的双眼透着一股阴狠的光,瞳孔中的恨意像是一把把利刃要将对方给穿透。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才会变成这样!明明以前一直都好好的,就算本宫不得皇上宠爱,本宫依旧是皇后,后宫依旧是本宫说了算!可自从你来了之后本宫的前路就多了许许多多的阻碍!若非你将这件事牵扯到凌太医身上,他怎么会被皇上下令关入大牢,也不会死在这牢房里!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也不知皇后是为了找个发泄的人还是她真将这一切都怪罪在了忘邪身上,她看向忘邪的眼神十分凌厉,言语中的愤恨难以掩藏,那凶狠的模样好像马上就要冲上来将忘邪撕成碎片。 忘邪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回望着对方,倒是慕容岚听到这话后不高兴了,冷声说道:“皇后娘娘说话未免太不讲道理了一些,难不成当年害死九皇弟诬陷我的人都不是您?这些事明明都是你做的,忘邪不过是找证据来证明我的清白而已,您有什么资格将这一切怪在忘邪的身上?凌太医之所以会死,不都是因为受了你的指使做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吗?与其责怪忘邪还不如想想是否是你自己做错了!” “你住口!本宫还是皇后,你凭什么这样跟本宫说话!没有半点教养,跟你那个低贱的娘一样招人讨厌!” 皇后怒吼了一声,然后冷冷地等着忘邪,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给我等着瞧,本宫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你害死了凌悔,本宫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不光是你,还有慕容湫和聂贵妃,你们所有人都得付出代价!本宫就算是豁出了一切也绝不会轻饶过你们!” 忘邪闻言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倒没有反驳回去,只是带着慕容岚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地牢,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对方,慕容岚虽说心中不满,可忘邪都没有说什么,他也就懒得开口了,老老实实地跟在身后。 忘邪和慕容岚的身影渐渐走远,皇后心中的恨意却是越来越复杂,漆黑的地牢里冷得很,她全身的血液好像被冻住了一般,连心跳都是冷冰冰的。 等离开地牢后,慕容岚还是忍不住抱怨道:“皇后是疯了吧?明明害死凌太医的是她自己,怎么反而将所有的错都赖在了你的身上?” 忘邪无所谓地耸肩:“你真当她不知道这里头的道理,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可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想找借口将自己摘干净。” “什么意思?” “凌太医爱慕皇后多年,二人是青梅竹马的关系,皇后对凌太医有没有爱我不知道,可二人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凌太医,皇后心中自然是有不同的感情的,如今这个一心爱慕她的人却因她而死,你让她如何能接受?既然接受不了,那就找个能发泄的人,当时我正好在地牢里,自然会成为她的目标。” 说起来这人也的确有些可怜,接受不了事实所以只能沉浸在虚假的仇恨当中,这个人虽然是皇后,却得不到自己夫君的宠爱,即便有莫大的荣华富贵和权力,可在这巨大的皇宫里她终归是孤独的,这些年里估计也只有一个凌太医能让她感觉到温暖了,可如今连这么唯一的温暖都消失不见,果然后宫这种地方不是人人都待得的。 想到这里,忘邪不由得轻叹了一声,而慕容岚也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个头,二人就这么慢慢地回到了紫辰殿。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皇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皇后因为之前的那件事彻底失去了皇帝的宠爱,若说之前皇帝对她还有着一些基本的尊敬,现在则是完全当没有这个人似的,好些天了连问都不过问一句,皇后的凤仪宫一下变得冷清至极,当真同冷宫没什么区别了,要不是她还有母家撑腰,以及她皇后的身份,只怕这后宫的日子是不会好过了。 当然这些事跟忘邪并没有什么关系,她依旧每日在紫辰殿里坐着晒太阳,最近天气愈发凉了,再过些时候便会入冬,皇宫只怕会越来越安静。 这日忘邪闲得无趣,便独自一人闲逛到了御花园附近,此时御花园里已经没有了其它的花,唯一还盛开着的便是梅花,白色和红色的一片,很是漂亮,等过些时日落了雪,应该会是一副奇景。 忘邪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的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忘邪愣了一下,转身看去,只见慕容霖正一脸愁容地走来。 “慕容霖?你这是怎么了?难得见你这般阴沉。”忘邪问。 慕容霖苦涩地摇了摇头:“还能是怎么,还不就是因为我母后的事,最近父皇对母后是越来越冷淡了,母后的心情也很不好,整日脸色都很是阴沉,我见了都害怕,周围的宫人都说我母后已经失宠了,父皇不会再来看母后了。” 忘邪闻言一怔,说来她倒是忽略了,慕容霖是皇后的亲儿子,由于这两人的品行差距太大,她倒总是会忘记这一点。 “你别胡思乱想,你母后毕竟是皇后娘娘,掌管着整个后宫呢,还能失宠到哪儿去?”忘邪安慰道。 “这事可说不准,你听说了吗?今早边关的西岭城进献了一个绝色美人进宫,父皇一见到她就立即封了她做婕妤,我母后这边还失着宠呢,父皇那边就已经有新欢了。”慕容霖失落地说道。 忘邪闻言疑惑地眨了眨眼:“西岭城的绝色美人?我倒是没听过这事,你见过那位美人了?长什么样子?” 慕容霖摇头:“我今早一直在陪着我母后呢,哪里有空去看美人,不过是来的路上听沿路的宫人说起的罢了,据说那位新晋封的婕妤生得如天仙一般,乃是世间少有的女子,见过的人无一不赞叹,父皇也是喜欢的要命,像这种刚进宫就封为婕妤的还是头一遭呢。” “只是一个婕妤罢了,后宫美人三千,即便是再艳丽的花看久了也是会腻的,挡不了你母后的路,等皇上这阵子新鲜劲儿过了大概也就将这位婕妤给忘了。”忘邪随意地说道。 慕容霖长叹了一声:“大概吧,不过我总觉得这事只怕没那么轻易能解决。” 说着慕容霖抬起头朝前方看了一下,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忘邪见状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袄怀里抱着狐狸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忘邪愣了愣神,对方的穿着打扮稍稍有些奇特,身上披着大袄,可双腿却是光着的,笔直光滑一下就吸住了旁人的眼球,原本纯白色应该是十分端庄温柔,可不知为何穿在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上却有着一种魅惑天下的感觉。 并且此人的脸长得也十分妖冶,那双明亮勾人的眼睛像是狐狸一样灵动,猩红的嘴唇像是在滴血一般,右眼尾的下方有一颗黑痣,微微带笑得模样好像要将人给吸进去了。 这样的女子即便是忘邪这种对美色免疫的人也不由得赞叹,果真是个世间少有的绝色美人啊。 “妾身胡姬见过宁容郡主和四王爷。”女子说道。 忘邪挑了挑眉头:“你就是新晋封的那位婕妤?果真如传闻中的一样,美艳动人,难怪能让皇上一眼就喜欢上。” “郡主过誉了,妾身不过是光凭着这副皮囊罢了,后宫可不是个只靠皮囊就能安稳走下去的地方。” 忘邪闻言笑了笑,随即目光下移落到了对方怀中的那只狐狸身上。 “我见过不少养猫养狗的嫔妃,不过养狐狸还真是头一次见到,通身雪白,倒是跟婕妤很相似。”忘邪说道。 胡婕妤笑了笑:“小白是妾身从小就养在身边的,多年来从未离身过,这次远赴皇宫,也只有它能快慰一下妾身的思乡之情了。” 第415章 晋封丽妃 不得不说这位新出现的胡婕妤和忘邪之前见到的所有女人都不太一样,她明艳动人,瞳孔中带着一缕淡淡的蓝色,穿着打扮以及五官都有着一种异域风情,仿佛自身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这样的女人出现在后宫,很可能会让后宫的其它嫔妃黯然失色,看样子最近皇宫里是不会太平了。 忘邪半眯着双眼幽幽地看着对方,眼底闪过了一缕意味深长的笑容。 忘邪没跟胡婕妤聊太久,没一会儿便回到紫辰殿去了,不出她所料,宫里来了位胡婕妤的事很快就在宫人之间传遍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着她,原本后宫来新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然而这位胡婕妤却完全不一样,皇上对她的宠爱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过了几天后风岚迎来了冬季,正好皇帝的寿辰也在这个时候,于是忘邪便收到了皇帝寿宴的邀请,宫里头的所有的王公贵族都会到场。 忘邪换上了一件粉白色外衣和白锦叶他们一同来到了太和殿,此时的皇帝看起来很高兴,脸上堆满了笑容,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胡婕妤的影响,他看上去好像比前段时间更加有精神了。 忘邪等人安静地坐在了一个角落的席位上,毕竟这次是皇帝的寿宴,他们几个外人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免得惹上麻烦。 “诶,不是说后宫来了位胡婕妤吗?我怎么瞧了半天也没瞧见啊?”突然白锦叶凑到忘邪耳边好奇地问了一句。 忘邪笑着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也想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绝色美人?” 白锦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既然是绝色美人我当然想要见识一下了,听说风岚的皇上十分迷恋这位胡婕妤,我倒是想看看对方究竟有多美艳,和你比起来又如何。” 忘邪笑而不语,继续打量着前方,没过多久此次寿宴的人都来齐了,众人入座,大殿中央立即出现了几个舞姬跳舞助兴,大殿内响起了乐声,众人都相互敬酒,场面一片祥和。 忘邪并没有太在意这次的寿宴,只当用一场午膳而已,不过这次皇帝的寿辰皇后娘娘却缺席了,这倒是让人有些忍不住好奇。 “听说皇帝和皇后已经很多天没见面了,自从上次的事出了之后皇后彻底失宠,就连此次寿宴皇后都没到场,看样子皇后是很难复宠了。”白锦叶在一旁幽幽地说道。 忘邪拿起酒盏小饮了一口,道:“皇帝对皇后根本没有男女之情,即便没那件事皇后也不得宠,这两人之间也一直是相敬如宾,不过就算皇帝在为了上次的事冷落皇后,在过寿辰的时候总应该将皇后请来才是,不然不合规矩啊。” 皇帝的寿宴皇后却不在,这事若传出去了还不知道被人怎样议论呢,皇后一向注意自己的名望身份,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皇帝也是个识大体的人,不管心中有多不满,该有的形式总是不会少的,所以这一次皇后缺席倒是让人忍不住在意。 另一边的慕容岚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这才插了一句嘴:“我倒是听说了几句,好像是皇后娘娘感染了风寒不方便出现所以才推掉了这次的寿宴。” “风寒?你相信这么凑巧的事?况且以皇后那骄傲的性子,除非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否则即便是带病她也会出现彰显自己的存在,所以皇后没来肯定还有着别的什么原因。”忘邪说道。 慕容岚闻言疑惑地眨了眨眼,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就在三人疑惑的时候,突然大殿内的乐声变了。 忘邪抬起眸子朝中央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款款而来,她挥舞着长袖,妙曼的身姿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清润优美的乐声回荡在众人耳边,好像与那位跳舞的女子融为了一体,让众人都忍不住看得入迷。 忘邪看见这一幕眯起了双眼:“不愧是胡婕妤,真是一点也没辜负我的期待。” 白锦叶闻言挑眉,饶有兴趣地说道:“原来她就是胡婕妤啊,倒是称得上绝色美人,我还以为是宫人们夸张了呢,现在看来她的姿色确是世间少有的。” “难不成你对她动心了?”忘邪笑着问道。 “怎么会?我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对有主的女人动心,况且此人美则美矣,但少了点东西,看久了也就没这么吸引人了。”白锦叶说道。 忘邪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看不出来你对女子的要求还挺高的。” “那倒是,不过就算是这样胡婕妤的美貌也已经很优秀了,起码我在皇宫里待的这段日子里没有见到一个能与她相比的人,看来后宫里的这些嫔妃要失宠了。”白锦叶道。 忘邪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就在二人聊天结束后,胡婕妤的舞蹈也结束了,乐声停止,胡婕妤微微低头站在中央,那飘渺勾人的舞姿仿佛还存在众人的脑海中无法散去。 皇帝很高兴,直接拍手叫好:“胡婕妤的舞姿真是动人,朕还从来没见过谁能跳出这样美妙的舞来,朕很是高兴,胡婕妤该赏!” 胡婕妤闻言羞怯地露出了笑容:“妾身舞姿平庸,无法跟后宫的各位姐姐相提并论,是皇上过誉了,只要皇上能高兴,妾身愿意努力学习,天天给皇上跳。” 皇帝听了心中甚是喜悦:“好好好,那婕妤可想要什么赏赐呢?尽管说,朕绝不食言。” “今日是皇上寿辰,妾身献舞也是应该的,怎么能要赏赐呢。” “婕妤让朕高兴了,朕说要赏你就一定要赏你,你接着便是,既然婕妤不知该要何赏赐,那就由朕来做主了。” 胡婕妤连忙跪下谢恩:“一切由皇上做主便是。” 皇帝笑了笑,眸子一转,大声说道:“那就晋封胡婕妤为妃,赐丽字,封为丽妃如何?” 此话一出,大殿内所有的人都怔住了,一时间众人全都停下了动作,周围一片安静。 众人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就连忘邪他们也半晌没反应过来。 胡婕妤才刚进宫多久?刚来就封为婕妤已经是不合规矩了,还没过几天又越级晋封成了妃子?还赐了封号,这样的宠爱未免有些太过了,就算是当年的聂贵妃也没这么快啊。 这下子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而皇帝倒是很高兴,一脸笑意的模样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 胡婕妤反应了片刻,急忙低下头说道:“皇上!这个赏赐太大了,妾身不敢要,妾身才刚进宫没多久,实在受不起皇上如此宠爱。” “诶,丽妃这是说的什么话,朕喜欢你,就是要封你为妃给你福气,朕是风岚的皇帝,只要朕说你受的起你便受得起,还不赶快谢恩领旨?”皇帝说道。 胡婕妤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纠结,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眸子扫了眼周围的人们,然后小声说道:“可妾身晋封得太快,怕各位姐姐们会心存不满,所以……” 皇帝听了这话后收起了笑容,严肃地看着下方的众人,说道:“朕是皇帝,风岚是朕说了算,倘若有人觉得不服尽管来跟朕说,朕要宠爱一个妃子难道还要听从别人的意见不成?” 皇帝这话显然是对在座的其他人说的,就是告诉他们别动歪心思,胡姬这个美人他是宠定了,谁来说都不顶用。 众嫔妃见状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偏偏这事她们又不能开口,皇后娘娘也不在,根本就没人能劝皇上。 胡婕妤见状也只得磕头谢恩:“妾身谢皇上赏赐。” 皇帝闻言这次满意了,笑着说道:“丽妃起来吧,到朕的身边来坐,今日的寿辰你可要好好陪着朕。” 丽妃扬起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然后便走了上去,接下来大殿内又上来了其它的舞姬,丝竹管乐的声音再次响起,大殿内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仿佛刚才的事不存在一般,只是这时所有人的心思都变了。 忘邪坐在角落微微皱着眉头,这时白慕染小声开口了:“皇上还真是宠爱这个丽妃啊,再这样下去聂贵妃怕是都得被她给比下去。” 慕容岚闻言脸色一变:“不会吧,丽妃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她进宫才多久啊,怎么能和聂姨相提并论呢?父皇和聂姨好歹也是青梅竹马,二人的感情这么多年从未变过的。” 慕容岚显然并不相信这个丽妃能威胁到聂贵妃的地位,然而忘邪却摇了摇头:“爱这种东西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固,尤其是皇帝的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变了,倘若皇帝真的爱聂贵妃爱到了骨子里,你觉得他还会这般夸张地宠爱丽妃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说父皇已经不爱聂姨了吧?丽妃会顶替聂姨?” “一个人若真爱得刻苦铭心,他的心里就只能装下一个人,不忍心让自己心爱的人吃醋伤心,皇帝对聂贵妃的确有爱,可那是帝王的爱,帝王的爱讲的是雨露均撒,而丽妃的出现很可能会转移皇帝的爱。” 第416章 沉迷美色 忘邪的话稍稍有些无情,她一向不相信皇帝能真心爱一个人,即便看到皇帝宠聂贵妃,那也只是宠不是爱,就算里头有爱,这份爱也坚持不到永远,所以她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直到现在才来已经很难得了。 慕容岚有些不敢相信,不管怎么说聂姨是这个世上除了他母亲外最疼爱他的人,还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自然希望对方能没有忧愁地在后宫里生活下去,也从未想过会有人能分走父皇对聂姨的爱,可如今出现的这个丽妃却让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危机感。 白锦叶见状宽慰道:“其实也说不准,这里毕竟是后宫,后宫的花从来都是败了一茬又开一茬,并不是有一副好皮囊就能站稳脚跟的,说不定皇上对丽妃只是一时的宠爱,过段时间就腻了呢?” 慕容岚听到这话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可忘邪却不会这么乐观,出于对危险的本能,这个丽妃给她的感觉很不简单,不管怎么样都得防着点。 接下来的寿宴在场的人也基本上没什么心情了,好不容易才等到寿宴结束,皇帝立即就拉着丽妃离开了,其它大臣皇子见状也都散去,只有一些嫔妃一脸不悦地走到了聂贵妃的身边开始抱怨。 “贵妃娘娘,您劝劝皇上吧,皇上就算再怎么喜欢那个丽妃也应该收敛一下啊,哪有刚进宫没多久就封妃的啊,这不合规矩啊。” “就是啊,那个丽妃一看就是个勾人的狐媚子,让她整日粘在皇上身边皇上早晚会沉迷的,贵妃娘娘可得管管。” 众嫔妃纷纷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说到底一群女人总会为了自己的夫君争风吃醋,现在来了个这么绝色的美人,还这么得宠,她们自然着急。 然而聂贵妃对此也只是无奈:“这事本宫不好管,你们也知道本宫对后宫的事一向不怎么上心的,这事恐怕得皇后娘娘出手才行。” “可皇后娘娘都已经失宠了,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和皇后娘娘说话了,就连这次寿宴都没让皇后来,就算她出手皇上也不会听的啊,贵妃娘娘您最得宠爱,皇上一定会听您的劝,还是您去劝说比较好。” 其它嫔妃一听赶紧附和着点头,个个都睁大了双眼一脸期待地看着聂贵妃,聂贵妃见此很是无奈,她如何能不知道这些女人的打算,她们嫉妒丽妃抢了她们的宠爱,可她们自己又不敢去皇上面前说,便想着让她出头,万一不成也是她遭皇上白眼,怪不到其他人身上,说到底都是在拿她当枪使罢了。 聂贵妃原本就不喜欢掺合到这些麻烦事中,如今被一堆妃子围着,心中实在有些烦躁,就在这时,一个纤瘦的身影出现在了她面前。 “各位娘娘,我有些话想单独和贵妃娘娘说,不知各位能否行个方便?” 忘邪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众人见状一怔,纷纷向后退了一步,忘邪走上前笑盈盈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她毕竟是麟启来的郡主,又受皇帝重视,众嫔妃自然会给她面子,故此很快便都散去了。 聂贵妃见状笑着说道:“好在有你帮本宫解围。” “举手之劳罢了,她们是在请娘娘劝说皇上的吧?”忘邪淡淡地问道。 聂贵妃点头:“皇上这次的确有些过了,就算他再怎么喜欢丽妃也应该低调些才是,丽妃的宠爱来得太快,后宫失衡,前朝的站队也会产生影响,估摸着再过些时候会更加混乱,本宫也得找时间好好劝劝皇上才行。”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认真地看着对方,说道:“我有一句话想奉劝贵妃娘娘,若有无礼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聂贵妃愣了愣:“郡主想说什么?” “关于丽妃的事,贵妃娘娘还是安静地看戏比较好,不要把自己扯进去。”忘邪道。 “这是为何?” “皇上很喜欢丽妃,若只是浅显的喜欢倒不成威胁,可现在看来皇上对于丽妃很可能是上心了的,这时候倘若有人在他面前劝说,皇上很可能会迁怒,您只是贵妃,没必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即便您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有人不满的。” 这次皇上如此明目张胆地宠爱丽妃,用不了多久这个消息就会在宫里头传遍,不只是宫里,宫外也早晚会有流言蜚语,到时候前朝的大臣一定会劝说皇帝冷落丽妃,如果皇帝真的对丽妃上心了,他绝不会轻易听从大臣们的话,甚至可能会与大臣们对着干,到时候前朝一定会混乱,任何对丽妃不利以及劝说他的言论都会被皇帝迁怒,如果聂贵妃去劝说,那么有很大的概率聂贵妃会因此失宠。 不管怎么说忘邪和慕容湫都是盟友,站在同盟这一边,她必须要确保聂贵妃的宠爱不变,否则局势会有很大的变动。 忘邪说得很认真,然而聂贵妃听了之后却只是笑笑:“本宫明白郡主的意思,可你真的是多虑了,皇上宠爱一个妃子是常事,这些年里本宫已经见了不少了,即便是再好看的人也只是开得一时的鲜艳罢了,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淡的,本宫与皇上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会因为这种事而破裂吗?” 聂贵妃对自己有信心,对皇帝更有信心,他二人是青梅竹马,这么多年里皇上对她的爱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管怎么样她都不相信皇上会迁怒她和她决裂。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我知道娘娘不相信皇上真的对丽妃上心,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有可能的,我的担心并非是毫无道理,还请娘娘将我的话记在心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有任何行动,若您真的想劝说皇上,我会帮您。” 聂贵妃笑着点头:“本宫明白了,郡主是个细心的人,本宫也会尽量不让郡主费心的。” 说完之后忘邪便回了紫辰殿,聂贵妃那边并不能完全放心,她得在其它地方做些准备才行,一回到紫辰殿忘邪便赶紧找到了凰耀。 “凰耀,你去帮我查一下关于丽妃的事,我需要她的所有信息,身份来源等一切关于她的事,尽管查到告诉我。”忘邪命令道。 凰耀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凰耀离开了,一旁的白锦叶和慕容岚听到了她的话,不由得上前询问。 “你让凰耀去调查丽妃?你是在怀疑她的身份?”白锦叶问。 “不知道为什么,丽妃的出现让我感到很不安,尤其是看到皇帝对她的宠爱,我总觉得最近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不管怎么样先查清楚丽妃的身份总是没错的。”忘邪说道。 “这倒是,我方才回来的时候便瞧见有不少人在议论父皇宠爱丽妃的事,这消息只怕很快就会在前朝传遍,到时候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慕容岚说道。 忘邪皱眉没有说话,之后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 几天之后,宫里头炸开了锅,这件事的发展远比忘邪想象中的要快,皇帝因为宠爱丽妃,已经多日不去上朝,整天沉浸在美人的温柔乡里,前朝的大臣们自然要规劝,然而这次皇帝却是狠了心要宠爱丽妃,才几天的功夫,前朝那些劝说皇帝的大臣们都被降了职,这下子众人才彻底发觉了事情的严重性。 前朝的风波很快就波及到了后宫,皇帝整日流连在丽妃的宫里,后妃们都嫉妒得牙痒痒,可她们又实在担心自己去劝说的话会被皇上迁怒,便只能来找聂贵妃。 原本聂贵妃也不该过问这事,可皇后的风寒好几日了一直都没有好,平日也不见人,后妃们没法子了只能来她这里,听着外头那些荒唐的传言,聂贵妃也有些想出手,可考虑到忘邪之前的提议,她也只好忍住了。 然而这一天皇上那里派人来请聂贵妃,说是让聂贵妃去丽妃宫里一同欣赏舞蹈,聂贵妃原本是不想去的,可前来的宫人一脸为难地请求,像是怕被皇帝问罪,她不好叫人为难便只得过去。 半晌过后,聂贵妃来到了丽妃的狐沅宫,外头并没有什么宫人,好像是被皇帝给遣散了,宫殿内传来了皇帝和丽妃二人的嬉笑声,声音很大很放肆,聂贵妃听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最后她还是走入了大殿之中,刚一进去她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味儿,出于本能她忍不住摒住了呼吸,然后就看到了眼前那让她为之震惊的一幕。 丽妃的身上只裹了一层薄纱,连身体都遮挡不住,她赤脚在寝殿内跑着,身后的皇帝衣衫大敞,眼睛上还被蒙上了一层布,二人追追赶赶笑得很开心,之后丽妃被皇帝抓住了,被罚舞一曲,丽妃就着那层薄纱在大殿内翩翩起舞,其画面让人嗔目结舌,简直不堪入目。 聂贵妃即便是入宫多年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架势,一时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双眼瞪得老大,很快丽妃就发现了对方,然后露出了惊恐地表情。 第417章 罚跪 “贵妃娘娘?您怎么来了?妾身失仪,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丽妃在看到聂贵妃后赶紧迎上去跪在了地上,虽说寝殿内的门窗都是封死了的,可最近天亮,对方穿得这样少还是冷得发抖。 聂贵妃见状眉头紧皱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还没等她开口,一旁的皇帝取下了蒙在眼睛上的布,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贵妃你来了?来得正好,跟朕一起欣赏丽妃的舞,她在进宫之前可是边关有名的舞姬,朕还从来没见过跳舞跳得这样好的人。” 皇帝似乎压根没注意到聂贵妃脸上的异样,依旧嬉皮笑脸地说着,还上前一把搂住了聂贵妃的肩膀,一副左拥右抱的架势。 聂贵妃见此心底压抑的怒气总算是止不住了,冷声斥责道:“皇上!您宠幸丽妃臣妾原本是不该管,可您因为一个女子荒废朝政引得前朝后宫不满,如今还与丽妃在此处做此等不堪入目之事,难道您一点也不记得自己身为皇帝的职责吗?” 聂贵妃的性子一向温和,很少用这等严肃的语气说话,皇帝听了之后也不由得愣了一会儿,若是放在从前,皇帝一定会听从聂贵妃的规劝,可这次情况却不一样了。 只见皇帝面色阴冷,一双眉头紧紧地皱褶,脸上写满了不悦。 “贵妃!你这是在指责朕的不是?”皇帝质问道。 “您是皇上臣妾只是个妃嫔,臣妾没资格指责皇上,可臣妾陪伴您身边多年,如今明知道您此举不当还不加以规劝的话,臣妾就衬不上这贵妃之位了,还请皇上重拾朝政,减少对丽妃的宠爱。” 不管怎么说聂贵妃和皇帝都是从小相识的青梅竹马,二人感情深厚,聂贵妃也一直希望皇帝能做一个受人爱戴的君王,可如今她却瞧见了这样的一幕,如何能不心痛,即便忘邪之前提醒过她不能插手此事,她也无法再坐视不理了,现在皇后重病,整个后宫里只有她能够劝说住皇帝。 然而她显然低估了丽妃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也低估了皇帝的自尊心,她的话一出,皇帝脸上立马浮现出了怒意,显然是对对方的话感到很不满。 “贵妃!你最好还是注意着自己的身份,别仗着朕宠爱你就如此无法无天,别忘了你只是个贵妃,还不是皇后!”皇帝怒声说道。 聂贵妃毫不畏惧地回答:“即便臣妾只是个贵妃,作为皇上的枕边人,臣妾也有义务规劝皇上不走上歪路,您多日不理朝政,却和丽妃在此处做如此荒诞之事,若让前朝的大臣们知道了,他们该会对皇上多么的失望?” “大胆!” 突然皇帝怒吼了一声,一旁的丽妃不由得被吓得抖了抖身子,而聂贵妃只是抬起下巴冷冷地看着皇帝,一点也没有要畏惧的意思。 皇帝见状心中更怒:“贵妃!朕宠爱你才屡次给你机会,你别太大胆了!如此放肆地和朕说话,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处置你?” “您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整个风岚都是您说了算,倘若皇上真的要处置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可不管皇上怎么怪罪,臣妾也必须尽到贵妃的指责,皇后不在,臣妾就应该代她劝说皇上!”聂贵妃认真地说道。 皇帝闻言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致,他好歹也是个皇帝,此时竟被一个女人给斥责了,倘若不做些什么他身为皇帝的脸面要往何处放?前朝后宫又还有谁会听他的命令? 这般想着,皇帝立即高喊了一声:“来人!聂贵妃以下犯上顶撞朕,罪无可恕,罚她在太和殿外跪着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起来!” 话音一落,守在外头的宫人立即走了进来,不过他们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一脸迟疑地看着聂贵妃,毕竟聂贵妃在后宫是很得宠的,他们也不好轻举妄动。 皇帝见状怒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聂贵妃给带下去!难不成你们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宫人们闻言这才赶紧上前,然而还没等他们走两步,聂贵妃便首先开口了。 “不用你们带我下去,既然是皇上的命令,本宫自然会遵守,本宫自己去太和殿外头跪着。” 说完,聂贵妃便冷着脸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宫人们见状赶紧跟上去,皇帝看着对方坚毅的背影心中的怒火更甚,原本的好心情此刻是一点也没有了。 很快聂贵妃惹怒皇帝被罚跪的事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忘邪还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突然慕容湫急冲冲地赶了过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不好了!我母妃去劝说父皇处理朝政,结果被父皇罚跪太和殿,现在后宫都乱成一团了!” 慕容湫的话一出,院子里的忘邪三人都愣住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聂姨被父皇罚跪?这怎么可能?父皇不是最宠爱聂姨了吗?”慕容岚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母妃身边的宫人传来消息我才得知的,父皇从来没下过这样严厉的命令,这次的问题真的大了。”慕容湫说道。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她明明是劝说过聂贵妃的,怎么对方还是没控制住? “不管怎么样咱们先去看看吧,或许皇上只是因为最近前朝的混乱有些心烦,咱们一起去为聂贵妃求求情说不定皇上就消气了。”忘邪说道。 慕容湫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几人便赶紧往太和殿的方向赶去,因为被聂贵妃这么一闹,皇帝也没这个心思继续玩乐了,此时正坐在太和殿内眼睁睁地看着聂贵妃跪在外边。 如果是平时,皇帝定然不会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罚跪,可如今聂贵妃都已经跪了许久了,皇帝一点心疼的意思都没有,脸上只剩下浓浓的怒意。 很快忘邪几人赶到了太和殿,二话不说就直接闯了进去。 “父皇!不知我母妃犯了什么错父皇要如此惩罚母妃?求父皇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过母妃吧。”慕容湫跪下说道。 皇帝见状皱紧了眉头:“老三你过来做什么!贵妃顶撞朕以下犯上,朕只是稍作惩戒罢了,难不成朕身为皇帝还没有资格处置一个女人?” “父皇,您和母妃的感情一向深厚,以前不管母妃做了什么您都会宽恕的,况且母妃也一直恪守宫规,从未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父皇如此处罚母妃到底是为何啊?”慕容湫问。 皇帝冷笑了一声:“就是因为朕平日里太过宠爱贵妃,才会养成她如今这样以下犯上不知悔改的性子!身为后宫嫔妃最忌讳的就是顶撞君王干涉朝政,如今贵妃不仅顶撞朕,还在朕面前提起前朝的事,指责朕作为皇帝的错处,如此胆大妄为朕决不能轻饶!” “父皇!” “够了!朕已经下旨让贵妃跪在太和殿外思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什么时候贵妃知错认错朕就什么时候饶恕她,不然她就给我在外头跪到死吧!” 皇帝怒斥一声,凶狠的脸上不给人任何辩驳的机会,显然他是下了狠心要处置聂贵妃了,下方的忘邪等人见状也没办法,只得神情复杂地离开了大殿。 等他们走后,丽妃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慢慢走到皇帝面前坐在了他的身上。 “皇上,贵妃娘娘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您就饶过她这一回吧,贵妃娘娘的身子一向不怎么好,最近天儿冷,可别让她跪出病来。”丽妃说道。 “不行,就是因为朕以前太宠爱她了,她才会变得如此胆大妄为,不管怎么样朕这次都要好好惩处贵妃,让她知道这个皇宫是朕说了算的,她没有资格来指责朕。”皇帝冷声说道。 丽妃闻言微不可查地勾起了嘴角,然后露出了娇弱为难的表情:“可是皇上,妾身好害怕,您如此宠爱着妾身,后宫的各位姐妹一定会对妾身怀恨在心的,不光是后宫,恐怕连前朝的大臣们都会认为妾身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女,妾身不想变成千夫所指的女人,皇上还是听贵妃的话少宠爱一些妾身吧。” “那怎么行!你是朕最爱的女人,若是没有了你,朕这个皇帝做得还有什么意思?爱妃放心,有朕在,没人能为难你,前朝的那些老家伙就是迂腐,倘若他们再敢对朕宠爱你的事发表半点意见,朕便将他们全都遣出宫去!朕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要跟朕作对到什么地步!”皇帝认真地说道。 丽妃听了这话终于露出了安心的微笑,然后便靠在了皇帝身上:“有皇上这句话妾身就放心了,只要能让皇上高兴,就算让妾身成为众矢之的也没关系,妾身会永远陪伴着皇上的。” 太和殿内皇帝和丽妃相互依偎着,画面倒是十分和谐,而殿外跪着的聂贵妃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二人,苍白的脸色却显得格外坚定,只是那双淡漠的眼睛里透露着无法言语的失望和难过。 第418章 暗潮汹涌 “母妃,您还是跟父皇认个错吧,你们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只要您服软,父皇一定会心软的。”慕容湫忍不住说道。 然而聂贵妃并没有听他的话,甚至都没有开口回应一声。 她不会向皇上认错,如果她认错了,就说明皇上没有做错,后宫里只有她能劝说皇上,她决不能这么轻易地认输。 忘邪明白对方的想法,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贵妃娘娘,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和皇上起矛盾是没必要的,您大可服个软将这件事给略过,关于皇上的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聂贵妃摇头:“本宫不能服软,必须得让皇上知道他这么做是错的,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等着皇上能重拾朝政,本宫身为皇上的枕边人,怎么能明知他是错的还不加以劝说?即便是让本宫一直跪在这儿也无所谓,皇上早晚有一天会明白的。” “聂姨,现在父皇一心都在那丽妃的身上,就算您跪坏了身子也改变不了什么啊,咱们首先应该将目标放在丽妃的身上,只有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才行,您现在白白跪在这里伤的只有您自己的身子啊。”慕容岚劝道。 聂贵妃没有开口,依旧雷打不动地跪着,看上去有些任性,几人见状也没了办法。 其实这些道理聂贵妃都明白,她之所以坚持跪在这儿不认错并不只是因为要劝皇上,更是因为对皇上的失望,她入宫二十余年,和皇上在一起也有几十年了,二人的感情几十年如一日,不知有多少人羡慕着。 她一直认为皇上是爱她的,只爱她一个人,就算后宫有佳丽三千,皇上对其它妃子和对她终究是不一样的,无论发生了什么皇上都会站在她这一边,可今天她才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皇上的爱变了,他的身边有了丽妃,皇上对丽妃的痴迷简直超过曾经对她的爱恋,几十年的感情,就因为这个女子的出现瞬间化为了乌有,她心中伤心难过又失望,跪在这儿也是想看看皇上会不会还像从前那样心疼她,可结局并不是她所期望的那样。 同为女人,忘邪大概也明白对方的心思,所以并没有一直劝说,聂贵妃深陷感情之中,有些事只有她们这些外人才能做。 很快忘邪和白锦叶他们便回到了紫辰殿里,只有慕容湫还陪伴在聂贵妃身边。 “忘邪,咱们得想想办法啊,不能眼看着聂姨失宠啊,我就不明白了,聂姨跟父皇好歹也有几十年的感情,怎么在这个丽妃面前一下子就没了呢?” 慕容岚看上去有些焦急,看着自己的亲人受罚,他心里也不好过。 忘邪闻言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片刻过后才看向白锦叶,说道:“你帮我配一粒丹药出来,能让人看上去很虚弱的那种。” 白锦叶稍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想让我配药造成聂贵妃虚弱的假象来博得皇帝的心疼?这管用吗?皇帝现在沉迷丽妃,对聂贵妃只怕是没那么上心了。” “总得试一试才知道,皇上和聂贵妃是青梅竹马,好歹也有几十年的感情基础,就算因为丽妃的出现没有了爱,但他们之间还有亲情,皇上不可能因为这个对聂贵妃太绝情,现在的问题是聂贵妃是个死心眼的人,有些事她看不通透,所以只能我们来帮她一把。”忘邪说道。 让聂贵妃虚弱得晕倒,一是让皇帝心疼,二也是让其他的人放松警惕,她总觉得这个丽妃的出现很不寻常,只怕背后还隐藏着别的什么人,如果是那样的话,丽妃的目的应该就是扳倒聂贵妃和慕容湫,她必须得让聂贵妃暂时失去争斗的能力,只有对方放松警惕了她才能挖出背后更多的人。 “说起来这次皇后也真是够幸运的,原本劝谏皇帝应该是皇后的职责,可她重病在床,就这么给躲过去了,要不然这事也轮不到贵妃娘娘的身上。”白锦叶说道。 忘邪闻言一怔,眸子忽闪了一下:“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会不会皇后根本就没生病,而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为了避免麻烦落到她的身上,所以才装病躲起来了?”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不然皇后这病病得也太凑巧了。” “看来这事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加复杂,必须得小心应对才行,白锦叶,你抓紧配药,我们也好看看丽妃之后还有什么动作。”忘邪说道。 白锦叶点了点头,之后几人便分开行动了。 聂贵妃在太和殿外跪了几天,她一直撑着身子不愿意向皇帝认错,皇帝也是狠了心一直没有下令饶恕对方,这期间倒是有不少嫔妃看不下去来找皇帝求情,只是都被他给赶出去了。 白锦叶的丹药早就配置完成,忘邪特地等了几天,瞧着时候差不多了才让慕容湫悄悄给聂贵妃服下,这粒丹药只会让人在短时间内晕厥并且脉象虚弱,实际上对身体并没有什么损害,聂贵妃服用之后还没过一柱香的时间便直接晕了过去,慕容湫趁机大喊引起皇帝的注意,皇帝这才赶紧下令免了聂贵妃的处罚,将她送回玄鸾殿养病。 很快聂贵妃晕倒的事就在后宫传遍了,不少嫔妃都前去看望,忘邪等人自然也在,他们刚来到玄鸾殿的寝宫,便瞧见皇帝正一脸焦急地坐在聂贵妃的床边,死死地握着对方的手,看起来很是担心。 “贵妃,你觉得怎么样了?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可有什么想吃的朕让人给你送来。”皇帝温柔地说道。 聂贵妃没有回话,只是靠在床榻上静静地看着身边的人。 明明这人前几天对她还如此冷漠,今日倒是做出十分关心的样子,也不知哪一面才是真的。 皇帝看出了对方还在生气,只得叹气说道:“朕知道前几天朕有些过分了,可那是因为前朝大臣一直在烦着朕,朕心情烦躁所以才心狠了些,朕还是心疼你的,没想让你虚弱晕倒,你就原谅朕吧。” 聂贵妃听了微微皱眉,冷声道:“皇上来臣妾这里,丽妃那边要怎么办?” “你现在身子虚弱,朕自然应该多守在你的身边,朕已经让丽妃回狐沅宫了,只要你能原谅朕,这几日朕都守在你身边,不召丽妃侍寝了。”皇帝深情地说道。 聂贵妃闻言这才稍稍缓和了神色,说道:“臣妾只希望皇上能重拾朝政,皇上可以宠爱丽妃,可也应该知道轻重缓急才是,您身为皇上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前朝的大臣们都在等着皇上呢。” 聂贵妃说得语重心长,皇帝也十分听话地点头答应了,忘邪几人见状心中稍微松了口气,想着这事总算能有个着落,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寝殿中。 众人往门外看去,只见许久未出现的皇后突然走了进来,身后的宫女手中还提着一些补汤。 “本宫听说贵妃病了,所以特来看看,贵妃的身子还好吧?怎么好好地就病倒了呢?” 皇后面露微笑看起来十分温柔,然而其它的人见了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皇后这么多天都没出现,怎么偏偏在这时候过来了? 聂贵妃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的神色,毕竟她跟皇后也斗了这么多年了,面对这个人她还是知道该如何应付的。 “多谢皇后娘娘关爱,听闻娘娘前几日得了风寒甚少出门,今日出现,莫不是风寒已经好了?”聂贵妃问。 “马上就要入冬了,正是容易感染风寒的时候,本宫调养了几日身子已经好了不少,倒是贵妃妹妹你要保重身体啊。”皇后笑着说道。 聂贵妃笑而不语,之后皇后又转身看向了寝殿外,叫了一声:“进来吧,有什么话当面同贵妃说。”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都愣了一下,齐齐往殿外看去,没多久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 忘邪见状皱起了眉头,来人正是丽妃,此刻丽妃身着一身素雅的白裙,脱去了发冠和外衣,脸上未施粉黛,低垂着头的模样看上去十分娇俏可人。 丽妃慢慢走到了皇后身边,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妾身有罪,害得贵妃娘娘虚弱晕倒,妾身罪大恶极,还望贵妃娘娘饶恕。” 丽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众人听到她的话后都不由得变了脸色,尤其是聂贵妃。 “丽妃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宫受罚晕倒是本宫身子太弱,与妹妹你有何干系?”聂贵妃冷笑着问道。 “若不是妾身整日缠着皇上,贵妃娘娘也不会来劝说皇上引起皇上的怒意,皇上也不会下令处罚贵妃,如今贵妃娘娘晕倒都是妾身的过错,妾身狐媚害人是大罪,若娘娘要下令惩处,妾身决无怨言!”丽妃说道。 聂贵妃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皇后开口了。 “丽妃妹妹别担心,贵妃一向仁厚,定然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怪罪你的,况且这事你也没做错什么。” 第419章 认错 皇后的话让聂贵妃顿时怔住,不光是她,就连忘邪他们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们之前就怀疑皇后跟这个丽妃有联系,如今看来他们的猜测只怕是没错,不然皇后也不会这么凑巧在这时候病好,还带着丽妃过来请罪。 此时聂贵妃的脸色很不好看,看着面前可怜兮兮的丽妃,她心里只有说不出的厌恶,她也清楚皇后是故意带着丽妃过来的,如果她还能保持理智的话,应该顺势露出笑脸客客气气地和丽妃说话,可问题就是她现在根本就冷静不了。 丽妃见聂贵妃一直不开口,眼里的泪水瞬间就控制不住了,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妾身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贵妃娘娘不肯原谅妾身也是人之常情,也的确是妾身不懂规矩魅惑了皇上,可……可妾身只是因为太爱皇上了所以想时时刻刻跟皇上在一起,妾身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私心竟然会引来这样的恶果,妾身没脸请求贵妃娘娘的原谅,那就请娘娘给妾身一个痛快,处置了妾身吧!” 说着,丽妃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额头磕破了都还没停下,模样看上去十分凄惨。 皇后见状立即说道:“贵妃妹妹,丽妃已经知错了,你就原谅她吧,咱们都是后宫姐妹,都是来侍奉皇上的,应该和平相处相亲相爱才是,你得皇上宠爱多年,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丽妃妹妹自责苦恼吗?” 聂贵妃闻言冷笑出声:“本宫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要怪她,是她自己哭喊着让本宫处置她,皇后娘娘这话说得倒像是我多么不近人情似的。” “贵妃妹妹,丽妃她刚进宫不懂规矩,你是贵妃她只是个普通的妃嫔,对你自然是百般顾及,这次因为她导致你晕倒,她良心不安,只求你亲口原谅,虽说你表面上并没有说要怪罪丽妃,可她却是会胡思乱想的,不如你就顺势行个好事开口原谅她的过错,这样也能让她好受一些。”皇后说道。 聂贵妃听了对方的话后脸色更加难看了,皇后和丽妃出现在这儿根本就是想故意挑衅她,还说什么请求她原谅?倘若她原谅了,丽妃岂不是要继续魅惑皇上祸害风岚? “罢了,妾身犯下如此大错,贵妃娘娘不肯饶恕妾身也是正常的,既然如此,那妾身也只好自己谢罪了,皇上,妾身还是下辈子再做您的妃子吧。” 说完,丽妃突然起身哭喊着朝一旁的墙壁上撞去,周围的宫人见状赶紧上前阻拦。 “快将丽妃给拦下!千万别伤了丽妃!”皇后焦急地说道。 一时间寝殿内乱做了一团,丽妃哭喊着要撞墙而死,周围的宫人只能奋力将人给拉住,皇帝就这么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复杂,半晌过后他才终于开了口。 “贵妃,丽妃虽然有错,但她已经知错了,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皇帝说道。 聂贵妃闻言皱起了眉头,脸色变得苍白不已,看着皇上那一脸担忧焦急的表情,聂贵妃不由得冷笑出声。 “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臣妾何时说过要怪罪丽妃了?既然都没有要怪罪,又何来的原谅?” 说完聂贵妃又将目光落到了丽妃的身上,冷声道:“丽妃也不必在这里弄出这些苦情的戏码了,本宫不会怪罪你也不会原谅你,既然皇上对你这般上心,你就回去好好歇着准备继续伺候皇上吧,本宫也有些乏了,还请你们自行离开,本宫要休息。” 聂贵妃的语气无比阴冷,苍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感情,显然是已经对皇帝失望透顶了,她简直不敢相信,丽妃和皇后这么简单明显的诡计皇上居然都没看出来,只是因为心疼丽妃便听信了她的话,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皇上如此心疼丽妃,那她就做个好人成全了他们。 皇帝看出了聂贵妃的不悦,伸手想要安慰,然而聂贵妃却直接收回了手并且移开了目光,一副疲惫不想多说的模样,皇帝见状也有些无奈,便只能起身离开了,顺便还带走了丽妃。 皇帝和丽妃离开后,大殿内总算是清净了一些,然而皇后还在这里,她看了看躺在床塌上的聂贵妃,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容。 “贵妃妹妹啊,咱们斗了这么多年一直没个结果,本宫还以为这辈子都赢不过你了,可没想到上天突然赐了我一个丽妃,丽妃一出现就直接夺走了皇上的心,而没有了宠爱的你,对付起来简直轻而易举。” 皇后得意的笑声在耳边响起,聂贵妃原本就堵着一口气,听了对方的话后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皇后见状则是高兴得不行,笑盈盈地说道:“不过你也不用那么担心,本宫不会让这件事这么轻易地结束的,咱们之间还得慢慢斗才行,本宫倒是想看看,你身边的这些人能不能帮你度过这次的难关。” 说完,皇后扭头看了眼忘邪等人,然后才得意地转身离开。 等皇后也离开寝殿后,聂贵妃的表情才终于压抑不住了,愤怒和失望占据了她的脸,那双眼睛里写满了不甘心。 慕容湫见状赶紧上去安慰:“母妃,您别生气,父皇的心里还是有您的,皇后不过是想故意激怒您罢了。” “本宫又何尝不知道?本宫和皇后斗了这么多年,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可本宫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真的会这么喜欢那个丽妃,二十多年了,后宫里来来往往这么多妃嫔,皇上即便是宠爱也很知道分寸,本宫也从未担心过什么,可如今却不一样了,他对丽妃的喜欢远远超过了本宫的预料,二十多年的情分,那么多次的海誓山盟浓情惬意,却在丽妃出现的一瞬间化为了乌有。” 聂贵妃一直都是个聪明的人,否则光靠皇帝的宠爱她也不可能在宫里稳坐妃位这么多年,她之所以能信心满满地斗下去,就是因为知道皇帝的心在她身上,只要这个男人站在她这一边,不管遇到了怎样的难题她都能全力应对,她的弱点从头到尾都只有皇上一人。 自己深爱的男人突然爱上了别的女人,这让她还怎么斗得下去? 瞧着聂贵妃那失望透顶的模样,慕容湫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说到底他的战场并非在后宫,后宫的事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一时间寝殿里的气氛有些低迷,忘邪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贵妃娘娘,原本我作为外人是无法评论您的,您和皇上两情相悦也罢,分道扬镳也罢,这都不关我的事,可您不要忘了咱们之间还有合作,你并非只是为了和皇上的感情而斗,更重要的是要为了我们之间的合作而斗下去,倘若您要因为自己的感情而打乱计划,那我只能重新考虑与娘娘的合作了。” 忘邪的话显得有些无情,就连一旁的慕容岚见了也吃了一惊:“忘邪!这个时候就别说这些了吧?” 忘邪幽幽地扫了他一眼,说道:“你是风岚的皇子,可我不是,我是麟启人,是麟启派来的使臣,我的身上有自己的使命,风岚发生了什么事跟我没有关系,我来这里是完成自己的任务,任何妨碍我完成任务的都会成为我的敌人,安慰人这种事是你们的,我要确保的是娘娘还能成为我的合作伙伴,如果不能,我会另寻其它计划。” 慕容岚闻言闭上了嘴,对于这件事他实在没什么开口的资格,忘邪见状继续说道:“现在可以确定丽妃和皇后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并且丽妃出现的时间点也很奇怪,应该是刻意被人安排过来的,我不认为皇后有这个本事主导这一切,所以将丽妃带到风岚皇宫的应该另有其人。” 白锦叶皱了皱眉:“你是说这背后还有人在跟我们作对?” 忘邪点头:“很有这个可能,对方站在皇后那一边,却有所保留,那么他的目标就不只是让贵妃娘娘失宠这么简单了,对方很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冲着我们来?为什么?我们有招惹到什么麻烦人物吗?”白锦叶疑惑地问道。 “我们不需要招惹什么麻烦人物,光是这个身份就已经够麻烦的了,你们还记得之前疫病的事吧?虽然这件事草草结束并没能找到幕后之人,但他的目的咱们都是有数的,是为了除掉我然后挑起风岚和麟启的矛盾,那么很可能这次安排丽妃进宫的人跟上次疫病投毒的是同一个人,他的目的也是一样,引发两地的战争。”忘邪说道。 虽然她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自己的猜测,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丽妃的出现都太奇怪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出现这些怪事,倘若没有一定的关联她也不信,所以背后肯定还有人在操纵着这一切,因为她站在聂贵妃这边,所以幕后之人才会将矛头对准聂贵妃,只要聂贵妃失宠,那么就会引发接下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先是慕容湫,然后就轮到他们了。 第420章 梅园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咱们该怎么办?幕后之人藏在暗处,咱们连他的身份都弄不明白,该怎么应对?”慕容湫问。 忘邪摇头:“我目前也没有别的法子,现在首要的是不能根据对方的想法行动,他想让贵妃娘娘失宠,那么我们就得避免这件事发生。” 说着,忘邪将目光放到了贵妃的身上,说道:“我知道娘娘在因为皇上的事感到失望难过,可现在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您必须得先保住皇上对您的感情才行。” 聂贵妃苦笑着摇头:“这事哪有那么容易,你也看到了,皇上的心压根就不在本宫身上。” “娘娘是被感情左右,一时看不清楚罢了,您和皇上相识相爱几十年,就算感情淡了,你们的回忆也是旁人比不了的,皇上对你还有别的感情,只要您能抓住这一点,就算皇上继续宠爱丽妃,丽妃也无法动摇您的位置,您在后宫斗了这么多年,这种道理不需要我这个晚辈来教吧?”忘邪说道。 聂贵妃闻言怔住,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本宫明白了,郡主放心,本宫会接着斗下去。” 忘邪见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还请娘娘多加休息,剩下的事就交由我们来应对。” 说完,忘邪便赶紧离开了玄鸾殿,慕容湫留在这里陪伴聂贵妃,白锦叶和慕容岚则赶紧跟在忘邪的身边。 在回去的沿路上,忘邪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白锦叶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说?是发现了什么吗?” 忘邪摇头:“白锦叶,你觉得皇上被人下迷魂药的几率是多少?” 白锦叶闻言顿时怔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皇上之所以沉迷丽妃是被下药了?” “有这个可能吗?”忘邪问。 白锦叶苦笑着摇头:“没可能,我的医术你是清楚的,倘若皇上真的被人下药了,我不可能看不出来。”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是觉得皇上对丽妃的宠爱有些太奇怪了?”白锦叶问。 “丽妃的确是有着倾国倾城之貌,倘若是放在一个昏庸的皇帝身上,确实有可能会沉迷于丽妃的美貌荒废朝政,可我来到风岚这么些日子,和皇帝打交道的次数也不少了,我不认为他是个这么容易沉迷美貌的君王。”忘写了说道。 “这也不一定吧,说不定丽妃身上真的有什么吸引人的特点呢,毕竟男人的心思也不是那么好理解的。” “大概吧,不过还有一件事我一直在担心。” “什么事?” “关于十二门的事。” 白锦叶闻言一愣:“十二门?你之前倒是和我说过,跟最近发生的事有什么关联吗?” “之前君诀写了封信过来,告诉我十二门的人已经潜入了风岚,可咱们在这里这么久,压根没发现丝毫有关十二门的消息,看样子他们隐藏得很好,而我们则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行事的。”忘邪道。 白锦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是这么说的话,最近发生的事会不会就跟十二门有关呢?” 忘邪紧皱着眉没有说话,他们现在一直都处在被动当中,必须得做点什么扭转局势才行。 …… 之后又过了一段日子,入冬了,风岚下起了雪,一早醒来便看见皇宫里被一层厚厚的雪覆盖着,远远看去格外壮观。 冬天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只是宫里头的梅花大多都已经看腻了,皇帝特地邀约一众皇亲国戚去西山城外的梅庄里赏梅花,据说那里整片山林都种着梅花,还有珍稀的洒金梅,是冬季里的一道奇景,梅庄外不远处还有一处狩猎场,皇室的人时常会去那里狩猎。 忘邪受邀同去,一大早便坐上了前往梅庄的马车,白锦叶和慕容岚同她坐在一起,撩起帘子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倒是十分惬意。 “说起来我还没怎么见过下雪,在天陨书院待了这么久,只见过零星的一点雪花,像这样大片大片的雪很是少见。”忘邪感叹道。 慕容岚轻笑了一声:“麟启不常下雪,天陨书院也只是因为在山顶上,所以才能看到薄薄的一层,不过风岚却是个赏雪的圣地,这里的雪很是厚重,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是我也很多年不曾见过了。”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继续看着窗外,问道:“贵妃娘娘和慕容湫那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皇上依旧整日陪在丽妃身边,不过贵妃娘娘听了你的劝说,没有再因为这件事而伤心难过,还借由着上次罚跪晕倒的事赢得了皇上的愧疚,对她的宠爱倒是半点也不少,估计皇后没少因为这事动气。”白锦叶说道。 忘邪闻言笑了一声:“只要能保持着这样便好,幕后之人见贵妃娘娘的宠爱依旧,一定会想出别的法子来促进计划,咱们得时刻观察好,准备着对方露出马脚。” “这次去梅庄赏梅狩猎,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慕容岚道。 白锦叶轻轻一笑:“管他出什么事,有咱们在总能化险为夷的。” 之后众人又在马车上度过了半天,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到达了西山的梅庄,众人走下马车,看着眼前那漫山遍野的梅花都不由得感叹起来。 “不愧是梅庄,这儿的梅花开得可比皇宫里的壮观多了,简直犹如仙境一般。”白锦叶说道。 慕容岚长叹一声:“咱们还是赶紧去休息的住处歇会儿吧,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我都快被颠成两半了。” 说着几人便跟着领路的宫女往梅庄的深处走去,他们几个住的院子名叫秋水苑,是个清净朴素的地方,虽没有别的院子精致壮观,可陈设和风景都很雅致,倒是符合忘邪他们的喜好。 到达了地方后忘邪便将随行的宫女都遣走了,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慕容岚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说道:“在宫里待了这么久总算能出来透透气了,没了宫里的条条框框倒是松快了许多。” 白锦叶听了忍不住笑了一声:“你好歹也是个皇子,注意点自己的身份。” “我这个皇子早就被人给遗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反正也没人在意,还注意什么身份呢。”慕容岚笑着说道。 要说皇帝对他也是真的不在意,即便他当初的罪已经洗清,可皇帝也没有再下别的旨意,众人只知道他是个皇子,却连其他交代都没有,好像没这个人似的,好在慕容岚也不在意这个,等忘邪的事情解决了他也不会继续留在风岚,是不是皇子都无所谓。 忘邪半眯着眸子打量着四周,突然她注意到了离这里不远处的地方还有一处院子,倒是离得很近,也不知里头有没有住人。 就在忘邪思考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顿时忘邪怔了一下,而那个身影则很快朝着她的方向跑了过来。 “还真的是你们啊,我方才就注意到你们好像在往秋水苑的地方走,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真的住在这儿。” 慕容霖那清朗的声音传入耳边,忘邪看着来人扬起了嘴角:“看你这架势,对面那个院子便是你的住处?” 慕容霖笑着点头:“对啊,我喜欢住在安静些的地方,所以特地让人安排了那个院子,咱们好不容易出一次宫,我带你们四处走走吧,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来梅庄,对这里还不太熟悉,我来带你们认认路。” 慕容霖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热情天真,好像最近宫里头发生的糟心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对他造不成丝毫的影响,真不知道皇后那样阴险的性子是怎么教出这种天真灿烂的儿子的。 忘邪三人并没有拒绝慕容霖的邀请,几人就这么离开了秋水苑开始在梅庄里四处转悠,此次前来梅庄的不只有皇亲国戚,还有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以及他们的家眷,所以这个地方很是热闹。 慕容霖带着他们在梅庄里转了一圈,没多久他们便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前方是一片梅园,只见丽妃正穿着一身白色长袄站在大片的红梅当中,红白交映,更衬得丽妃的绝美姿容。 很快丽妃便察觉到了忘邪他们的到来,随即朝这边投来了目光,然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原来是郡主和两位王爷,你们也出来赏梅吗?”丽妃轻声问道。 “既然来到了这梅庄,自然应该出来观赏一下这里的梅花,怎么丽妃一个人在这里?皇上没陪着你吗?”忘邪问。 “皇上在跟皇后和贵妃聊天,本宫不好打扰他们,便自己出来走走,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梅花,在本宫的家乡根本就看不到梅花的。”丽妃说道。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头,并没有再回对方的话,这时慕容霖突然窜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梅花枝。 第421章 面具女人 “忘邪,这条梅花枝开得格外好,我特地给你摘来的,你喜欢吗?” 慕容霖将花枝递到了忘邪面前,眉眼弯成了月牙状,看上去像一只听话的狗狗,就差没长一条尾巴了。 忘邪看着面前这人愣了一下,瞧见对方笑得开心,她便也露出了笑容:“多谢,这梅花开得很好,等会儿拿回去放在花瓶里,应该会很好看。” 慕容霖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好看的花枝放在花瓶里可惜了,好看的东西应该放在好看的人身上才对。” 说着慕容霖便折下了一朵梅花,也不等忘邪反应便直接上前将梅花别在了忘邪的头上。 慕容霖看着眼前的杰作满意地笑了:“果然梅花放在你的发髻上好看多了,我之前便觉得你的发饰有些太过素净,如今多了一朵红梅做点缀倒是更加明艳动人。” 忘邪闻言稍稍愣了一下,显然并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倒是对面的丽妃悠闲开口打破了平静。 “四王爷跟郡主的关系可真是好啊,像是相熟很久的朋友。”丽妃笑盈盈地说道。 “对啊,我看到忘邪的第一眼便很喜欢她,有她做朋友我在宫里也没这么无趣了。”慕容霖笑着回答。 不知为何,丽妃在听到这句话时眼底的笑意突然有了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原样,让人来不及察觉,而忘邪的目光一直在慕容霖的身上,就更没有察觉到了。 “你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忘邪忍不住问了一句。 “难得来梅庄里闲逛,心情自然是好的,怎么了?” 忘邪摇头没有说话,总觉得今天的慕容霖好像哪里怪怪的? 忘邪也没有多想,继续跟白锦叶他们观赏着梅庄里的梅花,由于他们到达梅庄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了,最近天又黑得早,所以众人也只是在一起用了个晚膳,然后就回到了各自的住处中。 忘邪坐在房间里喝着茶,眼看着外头的天色越来越暗,很快便彻底陷入了黑夜之中,其它院子里的灯光渐渐熄灭,估摸着大部分的人应该都睡下了,然而忘邪却怎么也睡不着。 大概是因为初来梅庄觉得新鲜,所以才很有精神吧,忘邪喝完茶后便起身坐在了床塌上,就在她准备褪去衣物躺下休息时,忽的一道黑影从她的窗户外一闪而过。 忘邪的手猛地停住,处于对危险的本能,她想也不想便直接推开门冲了出去,只是在她走出房间后那黑影已经消失了,但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陌生的气息。 忘邪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屋外的角落,忘邪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赶紧跟了上去,很快她就走出了秋水苑,来到了一处荒凉无人的院落中。 那个诡异的身影不断向前跑着,忘邪用足了轻功却怎么也追不上,只能勉强跟在身上,终于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眼前的黑影停了下来。 忘邪见状也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四周,到处都是漆黑的一片,只有一道月光能照亮附近的景象。 她们还在梅庄内,只是来到了一个偏远的角落里,周围的院子有些破败,好像很久没人来了,原来梅庄里也有这样的地方啊。 这时面前的人影转过了身子,她的脸上戴着一张黑色面具,所以无法看清对方的容貌,不过从身形上来看显然是个女子。 忘邪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是故意将我引到这里的?” 对面的人轻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尖锐刺耳:“郡主果然很聪明,跟聪明人说话最轻松了。” 忘邪闻言一愣:“你是冲着我来的?我们认识吗?” “或许你对我并不是很熟悉,不过我却知道你所有的事,原本你我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我完成我的任务,你继续做你的事,可谁让你那么碍眼呢,真是让我越来越讨厌了。” 对方说话时虽然带着笑意,但眼神中却明显多了丝厌恶甚至是憎恨,这让忘邪很是不解。 “我最近好像没招惹什么女人吧?你讨厌我什么?”忘邪问。 “谁知道呢?可能是你的这张脸吧,太显眼太妨碍人了。” “所以呢?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面具女人笑盈盈地说道::“呵~我打算杀了你,只要你死了我就没有威胁了。” 忘邪闻言眉头紧皱,下一刻面前的女人便迅速朝她冲了过来,忘邪见状赶紧闪躲过去,然而对方的速度很快,快到超乎了忘邪的预料。 忘邪穿越至今已经见识过了不少的高手,但还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个女人这般能给她压迫感,这个人很厉害,同时也很危险,甚至比她还要更胜一筹。 这时面具女人已经来到了忘邪的身后,她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速度很快却让人察觉不到气息,好像连风都感受不到她的身影,此时又是夜晚,忘邪根本无法分辨出对方的位置。 面具女人见状冷笑了一声,二话不说抬手重重地朝忘邪的后肩拍了下去,忘邪只觉肩膀一疼,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前踉跄了几步,随后一股腥甜浮现在喉咙中。 霎时间忘邪的脸色便难看到了极点,面具女人嘲讽地冷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啊,果然这个地方的人也只能到这一步了,真没意思。” 忘邪闻言紧皱着眉头:“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应该不是这里的人吧?你来自很远的地方?” 面具女人挑眉一笑:“你是想套我的话?” 忘邪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 “呵~我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蠢,想从我的嘴里套话,你还是等下辈子吧,如果你很好奇我的身份的话,等你死后我会告诉你的,只是那时你应该也听不到了。” 忘邪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是吗?那我可能永远都无法知道你的身份了。” “你觉得你能在我手底下活下来?” “不试试谁能知道呢?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忘邪说道。 看着对方不服输的模样,面具女人的眼神总算变得冷冽起来,随后便瞧见她的掌心浮现出了一团诡异的光晕。 “看样子不给你些厉害瞧瞧你是想象不出你我之间的差距了,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吧,你在我面前不过如蝼蚁一般!” 说完,面具女人突然抬起了双手,随后无数的暗器漂浮在了半空中,忘邪见状怔了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些暗器上便出现了一个个的红色光点。 接下来光点之间练成了线,全部连接起来后形成了一个类似阵法的光阵。 忘邪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底一沉,二话不说划破手掌通过自己的鲜血聚集了一个阵法,对面的女人见此露出了轻蔑的笑容,随着她一挥手,无数的暗器朝忘邪飞了过来。 倘若只是普通的暗器根本对忘邪造不成什么杀伤力,然而这些暗器中显然被注入了其它的力量,忘邪急忙用阵法抵抗,就在暗器碰撞上阵法的瞬间,两者相连处释放出了一种诡异的能量,那股能量像是什么东西破裂了一般爆炸开来,忘邪被力量反噬,嘴角瞬间淌出了鲜血。 而对面的面具女人也受到了一丝影响,身子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看向忘邪的眼神也微微发生了一些变化。 “哦呀呀~你好像比我预料中的要厉害一点呢,难怪他会对你如此上心。”面具女人说道。 忘邪紧皱着眉头脸色一片苍白,心口牵引着身体的其它地方疼得不行,就连对方的话她都听得有些模糊,她此时的脸色很不好看,刚才对方使出的那一击让她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灵魂要被抽出来一样,这种感觉她之前在凤梧宫的时候遇到过,跟秘法释放时的感觉很像。 顿时忘邪抬起了眸子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人:“你是十二门的人?” 秘法这种东西是凤梧宫研究出来的,只有凤梧宫才有,而秘法的研究又是凤启靠着十二宫才创造出来的,虽说对方的攻击跟秘法很相似,但又有着细微的不同,况且凤梧宫已经没了,剩下的人应该不具有如此厉害的武功,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面具女人听到她的话后眼神变了一下,轻笑着说道:“你还真是聪明啊,不错,我是十二门人,你的身体对十二门来说很重要,虽说我对此一直很不屑,所以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我现在改注意了,我得留着你,将你抓回十二门好好研究。” “呵,恐怕你没这么大的能耐吧。” “真是不进棺材不掉泪,人有的时候还是谦虚点好,不然输的时候可是会很难看的。” 说完,面具女人再次朝忘邪冲了上来,忘邪阴沉着脸不断聚集自身的内力,她控制狂风牵制对方的动作,同时使出阵法在对方的身边形成了一道道封锁的屏障。 第422章 黑袍人 不得不说忘邪和这个女人之间的实力差距着实有些太大了,即便她用尽毕生所能也只能面前牵制住对方的行动,无法给对方造成彻底的伤害,在这种情况下她能保证自己的安危便已经是不容易了。 二人的争斗还在继续,忘邪的身上已经落下了不少的伤口,身体的耐力也在继续下降,再这样下去别说是打败对方了,她连保命都做不到。 “放弃吧,你我之间存在着最基本的差距,你根本不可能打败我,与其被我一招招的击溃,倒不如索性认输,我还能让你痛快一些。” “不好意思,认输这两个字没人教过我,我不会写。” “啧,真是不知所谓,这样的话我也用不着跟你浪费时间了,你给我受死吧!” 面具女人突然神色一凝,随后她的周身浮现出刺眼的强光,忘邪见状立即向后退了两步,她能感觉到四周正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在不断聚集,倘若这股力量冲向她,她只怕会彻底被击溃。 顿时忘邪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它了,即便是豁出一切也决不能落入对方的手里。 这般想着,忘邪赶紧闭上眼口中开始默念起来,随后她的身体便涌现出了一条条红色的血线,血线从心口处向四周蔓延,迅速蔓延到了眼角的位置。 此时忘邪的处境并不好受,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正在被烈火焚烧,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都在蒸发,就连自己的灵魂都在经受无尽的煎熬。 这是她之前在凤梧宫想到的法子,就像秘法那样燃烧自己的身体激发体内所有的力量,当所有力量一次性爆发时会形成难以估计的威力,这时候也只有这个办法能让她扳回一局。 然而这个法子却不是那么轻易能用的,一旦释放出来她非死既残,就算是最好的情况也会损伤根骨导致失去武功,所以只能到最关键的时候才能使用。 现在十二门的人就站在她面前,倘若她被对方打败,就会被带到十二宫,到时候就算能苟活一条命想必也会痛苦不已,与其这样她不如豁出一切,就算是残了死了也决不能让对方的目的达成。 想到这里,忘邪便更加肆无忌惮地聚集自己的力量,这时对面的面具女人已经准备完毕,看着忘邪几乎多此一举的动作,她的脸上浮现出了嘲讽的笑容。 “就算是用尽全部的力量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我就让你看看吧,我们之间的差距。” 说完,面具女人立即控制着自己聚集的内力向忘邪冲来,忘邪猛地睁眼,就在她打算回击时,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她面前。 忘邪顿时一惊,然后便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好像不受控制了,好不容易才激发出来的内力瞬间又被逼回了自己的身体里。 不光是她,对面的面具女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使出的攻击瞬间被黑影给打散,一阵狂风吹过,磅礴的内力瞬间分裂成了无数的光点然后逐渐消失。 很快周围就恢复了平静,忘邪看着面前的身影有些没反应过来,面具女人见状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虽然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可她的眼神中浮现出了明显的惊慌。 “你要跟我动手吗?” 面前的黑影突然说了一句,是个男人的声音,很清澈温柔,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慑力。 他的这句话明显是对着对面那个面具女人说的,女人闻言怔了一下,然后就赶紧用轻功离开了,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 忘邪见状一脸疑惑地眨了眨眼,然后又将目光放到了面前这个黑影上,很快对方便转过了身子,不过他穿着一身很长的黑色斗篷,斗篷盖住了他大半的脸,在黑夜中无法看清他的容貌。 “你没事吧?”黑袍人问道。 忘邪摇了摇头,刚打算开口,突然心口处传来了一阵剧痛,然后她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聚集好的内力突然被逼回去,她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这样的转变,只是晕倒已经是很幸运的状况了,忘邪闭着眼睛也不知自己晕了多久,只依稀感觉到身边有个人,然后有一股暖流从外面涌进了她的身体里。 这股暖流让忘邪觉得很安心,温暖得像是要将她沉溺进去了一样,好在到最后她还是醒了过来,一睁眼她便对上了之前救了她的那个黑袍人。 忘邪呆愣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便赶紧爬了起来。 “多谢你方才救了我,请问你是什么人?”忘邪问道。 “我只是个过路人罢了,夜里睡不着觉出来走走,突然发现这里有光亮,所以过来看看,然后就瞧见你有危险。”黑袍人回答道。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愣了愣一下,然后露出了狐疑地表情:“这里是梅庄,普通人是进不来的,难不成你是梅庄的人?还是在此次受邀之列中?是哪家的公子?” 黑袍人闻言笑了一声:“你问得这般详细倒是将我吓了一跳,你是在怀疑我是坏人吗?” 忘邪摇了摇头:“抱歉,我只是好奇而已。” 对方扬起嘴角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虽然看不清脸,但他给人的感觉十分温暖随和,声音也很清润爽朗,像是一片竹林,让人本能地觉得安心。 “你放心吧,我没什么恶意,会出现在这儿真的只是路过,不过你伤得不轻,身上有很多伤口,男女授受不亲我也不好为你医治,你最好回去之后找大夫好好瞧瞧。”对方说道。 忘邪微微点头:“多谢。” “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离开了,现在天也快亮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着黑袍人就要转身离开,忘邪见状一惊,赶紧上前拉住了对方的手:“等等!” 黑袍人回头疑惑地看着忘邪,忘邪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急忙干笑着说道:“那个……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一个人不太好回去,你能不能送我一程?” “啊?” “你也看到了,这里有人要杀我,我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倘若你走了,说不定那人会再次出现然后要了我的命,你既然救了我,能不能救人救到底将我护送回去?我会给你谢礼的。” 说着忘邪还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她原本就长得好,现在身上带着伤又有些虚弱,瞧着可怜巴巴的无论是谁都无法拒绝,黑袍人见状很爽快地便答应了。 “我都忘了这里有人要杀你了,既然这样我送你回去吧。” 忘邪笑着点头:“谢谢你,等我回去后一定给你奉上丰厚的谢礼。” “谢礼就不用了,我也只是顺手相助而已。” 说完二人便并行着朝秋水苑的方向走去了,梅庄很大,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偏僻的边缘,离秋水苑还要走上一段时间,忘邪趁机小心翼翼地瞟了对方几眼,不断审视着身边的这个人。 当然她对这人并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人的出现有点不寻常,他的穿着打扮也有些怪怪的,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很强,轻而易举便能化解她与面具女人的战斗,实力远在她之上,所以她才想趁着这个机会弄清楚对方的底细。 “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呢,你救了我的命我应当好生感谢才是。”忘邪笑着问道。 “咱们只是萍水相逢,以后也未必能再见,想来也无需知道我的姓名,至于感谢就更用不着了。”黑袍人这般说道。 忘邪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瞧你的穿着打扮像是一位江湖侠士?为什么会出现在梅庄中呢?” “我来这里是为了见一个人,不过我身份普通,不好光明正大地进来,所以才穿着这个样子趁着夜里溜进来。” “见一个人?你要见谁啊?说不定我能帮你呢?”忘邪说道。 黑袍人笑着摇头:“不必了,我方才已经去见过了,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只远远看上一眼便好,现在见完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忘邪听了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这个人的警惕性比她想象中的要高不少,弄了半天什么有用的都没能问出来,看样子想弄清楚他的底细是没那么容易了。 “姑娘的住处离方才的地方可有一段距离,怎么大半夜地会跑到那种偏僻荒凉的地方呢?”黑袍人突然问了一句。 忘邪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原本是打算安安生生地睡觉,谁知瞧见窗外有黑影,我便出去瞧了一眼,然后就被人给引到了哪里。” 黑袍人闻言笑了一声:“姑娘生得如此美貌,说不定那面具女子是嫉妒你的样貌,或是为情生恨呢。” 忘邪听了扯出了一抹干笑:“我最近可没招惹什么女人,也没有招惹男人,应该不会遇到这种事才对。” “这事可说不好,说不准是那女子的心上人看上了你,那女子心中嫉妒,所以才对你出手。” “那我还真是感到荣幸啊,居然能引来一个武功如此之高的敌人。” 第423章 狩猎 忘邪并没有在意对方的话,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十二门的人拿她当情敌,对方的出现应该只是想将她弄回十二门,然后研究那个什么上者之血吧? 黑袍人见对方没有多想便也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慢慢的二人来到了秋水苑的外面,黑袍人停下了脚步,说道:“你的住处已经到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说完黑袍人就要转身离开,忘邪见状一惊,赶紧拉住了对方的手,黑袍人有些疑惑地转身看着她,忘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大脑疯狂运转。 这个人的身份很值得怀疑,倘若就这么放他离开,之后再想遇上恐怕就难了,可这个人的武功远在她之上,她也不能强行留住这人,可不管怎么样,她总得弄清楚对方的长相才行。 想到这里,忘邪突然神色一凝,然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苍白起来,还带着一些痛苦。 黑袍人见状一惊,立即上前将她给扶住:“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忘邪摇了摇头:“我突然觉得头好晕,应该是之前受的内伤还没好,我的脑袋好疼,腿要站不住了。” 忘邪一边说一边往地上倒去,黑袍人赶紧搂住了对方的腰,两人距离一下拉得特别近,忘邪抬起下巴看着对方,就在这时,她突然伸出了手拽住面前这人的衣衫,打算将对方的斗篷扯下来看清他的真面目。 黑袍人这才发现了对方的目的,心中一惊,赶紧将忘邪给推开,忘邪没能站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不过在这之前她拉住了对方的衣服,所以当她摔倒在地时,面前的黑袍人也随着她一起摔了下去。 忘邪只觉后背一疼,骨头磕在地上疼得她嘴角直颤,而那个黑袍人就在她的上方,双臂撑着地,像是壁咚的架势。 忘邪抬起头看向对方,那人的斗篷已经被扯了下来,露出了他真实的样貌,二人离得很近,两双眸子直勾勾地对视。 那是一双清澈无比的蔚蓝色瞳孔,即便是在黑夜里也璀璨得不行,他的眼睛里好像有着一种能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忍不住沉沦,甚至是无法逃离。 忘邪就这样盯着对方看了很久,那人随即反应过来,然后赶紧从地上爬起。 “抱歉,你还好吧?”对方问道。 忘邪顿了一下,这才起身摇头:“我没事,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无礼之处还望你能原谅。” 青年笑了一声:“只是被看到脸而已,算不上什么无礼的事,你也不必在意。” 忘邪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随即问道:“你的眼睛……” “很奇怪吧?就是因为我的眼睛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我才戴着斗篷避免被人看见的,这里的人不怎么喜欢这种奇怪的眼睛。” “我倒是觉得很漂亮,蔚蓝色的很清澈,像宝石一样,若是能时常看见就好了。”忘邪说道。 她好歹也是个现代人,各种颜色的眼睛都不知道看了有多少了,并不会让她太惊讶,不过这里是古代,寻常人见到这种眼睛想必是会妄加议论的。 对方在听到忘邪的话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难得遇到一个看见我真面目还不讨厌的人,能遇到你真是太幸运了。” 忘邪见状也不由得扬起了嘴角:“你长得很好看,虽说我见到的模样俊秀的男人也不少了,不过你是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一个。” 青年笑而不语,忘邪抬头看了一下天色,说道:“现在时候有些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多谢你今日的救命之恩,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 说着忘邪就打算转身走去秋水苑,青年见状挑了挑眉头,说道:“我与你相见也是缘分,我想以后或许我们还会遇见的,我叫君无翎,你可要记好了。” 话音一落,忘邪的双眼猛地睁大,然后赶紧转过了身,然而对方却已经跑没影儿了,周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簌簌的风声在耳边响起,稍稍有些嘈杂。 忘邪的眼神一下变得深沉起来,瞳孔中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暗光。 君无翎……这不是在凌太医的书信中看到的那个名字吗?方才那个人就是君无翎?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忘邪的心中有一堆的疑惑,然而现在却没有人能出来为她解答,无奈之下忘邪只能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休息,既然她能在这里遇到君无翎,想必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那时她才仔细打探清楚对方的底细也不晚。 …… 到了第二天早晨,忘邪一脸疲倦地从床塌上爬起,洗漱完了之后又迷迷糊糊地走到了院子中,此时白锦叶他们已经在院子里坐着了,瞧见忘邪后他们的表情瞬间变了一下。 “忘邪你没事吧?脸色怎么差成了这样?”慕容岚问。 “没什么,晚上没睡好而已。”忘邪回答。 白锦叶闻言皱起了眉头:“你这恐怕不只是没睡好吧?你的气息很乱,身上还有血腥味儿,你受伤了?” 此话一出,慕容岚的脸色立马变了:“忘邪你受伤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晚上你就受伤了?” 忘邪轻轻叹息了一声,走到二人身边坐下:“昨晚我遇到了一个神秘女人,她将我引出了秋水苑想要了我的命,我就是在那时受伤的。” 白锦叶和慕容岚听了这话后都有些诧异。 “昨晚有人潜入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忘邪白了他们一眼:“你们俩睡得这么熟,能知道才有鬼了。” “能将你伤成这样,对方的武功应该很高吧?”白锦叶问。 “哪里是高啊,我在她面前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要不是君无翎出现相救,你们恐怕都看不见我了。”忘邪道。 二人闻言愣了愣神,疑惑地问道:“君无翎?是谁啊?” “昨晚出现的一个神秘青年,是他救了我,他的武功也很高,高到我都无法探知,好在那人的性子不错,应该不是敌人,他只告诉我他叫君无翎,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虽说忘邪脸上的表情很平淡,可白锦叶和慕容岚却是一脸的复杂,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来一趟梅庄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个神秘女人和君无翎是一直都在梅庄附近,还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 遇到了这么重大的事,他们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看来这里的危险要逐渐浮现出来了。 三人的表情不由得逐渐变得深沉起来,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院子中。 “郡主,皇上让奴婢来邀请郡主去西山上参加狩猎。”宫女说道。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狩猎?所有人都会去吗?” 宫女点头:“所有人都会参加的,皇上已经在那边等着了,还请郡主快些前往。” “好,我明白了,马上就过去。” 宫女福了个身,然后就转身走了,之后忘邪几人也站起了身往外头走去,毕竟他们几个也很长时间没参加过狩猎了,倒还真有些兴趣。 半晌过后,三人便来到了西山狩猎场,众多的皇亲国戚已经赶到,皇帝和他的几位嫔妃坐在不远处的位置,喝着茶吃着糕点,看上去十分惬意。 忘邪半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周,这个地方倒是十分的宽广,不远处的东边有一片林子,那里应该是狩猎的主场,周围已经有一些人穿上了狩猎的服装,像是要大展身手的样子。 “郡主?你也来狩猎了啊,本王都有些日子没瞧见你了。”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忘邪转身看去,之间慕容轩正笑盈盈地往她这边走来,身边还跟着慕容昀,那人依旧是一脸冰冷的模样,看起来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 “五王爷准备得很充分啊,瞧您这架势,是打算夺得此次狩猎的头筹吗?”忘邪笑着问道。 慕容轩自信满满地抬起下巴,笑道:“既然来到了狩猎场,自然应该大显身手才是,正好本王也有些日子没活动筋骨了,郡主是来观看的还是来一同狩猎的呢?” “瞧着你们都这么有兴致,我若是不参加岂不是太可惜了吗?”忘邪道。 慕容轩闻言挑了挑眉头:“哦?这么说本王今日能瞧见郡主的飒爽英姿了?还真是期待啊,听说此次狩猎是三人一组,不如郡主就本王一起,再加上大皇兄,我们三人定能将此次的优胜拿下。” 忘邪稍稍愣了一下,就在她打算回应时,身旁的白锦叶和慕容岚突然开口了。 “不好意思,忘邪已经决定跟我们俩一组了,我们三个人刚刚好,所以五王爷还是另寻他人吧。”白锦叶笑着说道。 慕容轩闻言顿了一下,笑道:“那就有些可惜了,既然如此咱们只好在狩猎场上见了,到时候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白锦叶点了点头:“自然,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完,慕容轩和慕容昀便转身去了其它地方,等人走远后,忘邪才眯起双眼狐疑地看向身边的两个人。 第424章 君无翎出现 “你们两个也要参加狩猎?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看戏的。”忘邪说道。 白锦叶耸了耸肩:“虽然我们对这种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可这不代表我们不会参加啊。” 忘邪有些不解:“既然不感兴趣干嘛还要参加?” 慕容岚轻叹了一声:“还不是因为要防着五皇兄,他可是个出了名的色胚子,你没发现他对你有意思吗?要是你跟他一组,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烦人的事,我们俩作为你的朋友,当然要时刻注意着你的安危了,可不能被他给缠着。” 白锦叶赞同地点头:“没错,既然幽王现在不在你身边,那我们两个就有义务看好你不被其他人骚扰,要是那个慕容轩敢缠着你,我们俩就联手削他!” 忘邪听着这两人认真严肃的话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们两个这么为我着想还真是难为你们了啊。”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用太感动。” “……” 忘邪有些无奈地摇头,然后继续审视着前方,片刻过后,皇帝突然站起身来开口了。 “诸位,此次的西山狩猎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望诸位能拔得头筹,朕知道在座的诸位都是武功高强的人,所以为了让你们更有挑战性,朕特地命人寻来了一只狮王,昨夜狮王已经被放到了林子里面,倘若有人能杀掉那只狮王,朕会奉上重礼以示奖赏。” 皇帝的声音在草原上回荡着,众人闻言纷纷开始议论起来,脸上满是期待,皇帝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赶紧下令:“那么朕宣布,狩猎开始,期待诸位的英勇身姿。” 话落,周围的人立即行动起来,有不少人都骑着马匹冲进了狩猎的林子里,忘邪倒是丝毫不着急,慢悠悠地往丛林的方向走去。 没多久忘邪和白锦叶他们就走入了东边的林子中,这片林子很大,在里面根本就看不清方向,很容易迷路,忘邪拿出一把匕首,在沿路的树上都做了痕迹,方才冲进狩猎林的人都已经跑没影儿了,周围一点异样的声音都听不到,可想此处有多大。 白锦叶和慕容岚在身后跟着,这两人倒是丝毫没有要狩猎的样子,一路走还一路聊着天。 “说起来今日怎么没见到慕容湫?昨天好像也没瞧见他的身影,难不成他没跟着一起来梅庄?”白锦叶问。 “三皇兄来是来了,不过他最近忙着呢,父皇虽然宠着丽妃,但在这么的皇子王爷中,他最重视的还是三皇兄,此次三皇兄回来长住,父皇便交给了他许多朝堂上的事,三皇兄也有意接受,所以这几日正在房间里研究着。”慕容岚回答道。 白锦叶闻言笑了一声:“好在丽妃只是得宠并没有子嗣,否则以皇帝那宠爱的程度,只怕连太子之位都想传给他。” “才不会呢,三皇兄是所有皇子中最聪明有胆识的人,根本没人能比得上。” “你好像挺喜欢他?我可记得之前他对你的态度不怎么样。” “那是三皇兄以为我杀了九皇弟,他跟九皇弟的关系最好,对我自然也不待见了,如今知道那件事与我无关便不再那么争对我了。” 不管怎么说慕容湫是他这么多兄弟姐妹中最信任的一个人,他对慕容湫还是有着一些尊敬和敬仰的。 白锦叶听了他的话后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随即抬头向前方看去,然而这一看他却怔住了。 “喂!忘邪人呢!” 白锦叶突然大叫了一声,慕容岚闻声抬头,前方只剩下一片无尽的树林,压根就看不到别的身影,更别说忘邪了,这下子两人的神色都有了些变化。 而此时的另一边,忘邪正站在原地一脸的头疼。 “这两个家伙,跟着走都能走散?这么大片的林子要怎么找啊?” 忘邪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她刚走入树林时她便发现了这里的异样,这个地方由于树木高大浓密,所以洒下来的光是混乱的,周围也没有风,极其容易迷失方向,所以她才沿路做好了记号避免迷路,谁知她没迷路,白锦叶和慕容岚却走不见了,真让人头痛。 “算了,以他们俩的武功想必不会出什么事,还是等狩猎结束了再去找他们吧。” 忘邪悠悠地说了一句,然后便继续向前探索,她不断向丛林的深处走去,通常来说这里的猛兽是最多的,然而她走了半天了,怎么什么动静都没听到?这片林子里真的有猛兽吗? 忘邪的心中有些疑惑,脚下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过,渐渐的,周围的气温开始下降,光线也比之前要昏暗许多,忘邪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一缕微乎其微的细风从她耳边掠过。 忘邪猛地一顿,终于停下了脚步,她眯起双眼仔细观察着周围,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她能感觉到这周围有着什么东西。 簌簌—— 忽的,不远处的草丛里发出了一阵细微的声响,忘邪动了动眉头,向前挪了几步,随后草丛中的动静越来越大,就在忘邪马上就要靠近时,一股凌冽的风从身后袭来。 忘邪心中一惊,赶紧一个翻身跃到了一旁,随即她抬眸看去,这才发现刚才自己的身后居然有一只巨大的狮子,而她却丝毫反应都没有? 狮子扑了个空,不悦地仰天长啸了一声,然后一爪子拍在了之前那个草丛中,这时忘邪才看到草丛里有一只受了重伤的袍子,这只狮子故意放了个诱饵在这里引她过来? 忘邪见状不由得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看样子你应该就是那只狮王了。” 狮子嘶吼了一声,然后便朝着忘邪冲了过来,忘邪被连着逼退了好几步,两者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后,忘邪赶紧聚集内力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狂风,狂风吹起了周围的树叶,霎时它们像是有了生命一样飞向了那只狮子,犹如铁链一般将它控制在了原地。 然而这只狮子显然比忘邪想象中的要更加有能耐,只见它怒吼一声,涌现在它四周的狂风瞬间消散,树叶洒落了一地,忘邪见状不由得挑起了眉头,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狮子继续向忘邪发动了进攻,忘邪见此用内力在空中形成了几道利刃,然后迅速朝狮子飞去,不过对方的动作很灵活,想要躲开这些攻击并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狮子又逼近了忘邪,这次忘邪没有再闪躲,而是直直地站在原地,眼看着那只狮子马上就要扑上来将她撕成碎片,忘邪的袖中突然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原本忘邪是打算等对方扑上来的一瞬间用匕首划破对方的肚子然后要了它的命,然而就在她马上要动手时,突然一个黑影出现抵挡住了那只狮子,然后还不等人反应他便一剑刺入了那只狮子的喉咙中。 刹那间大量的鲜血从狮子的脖颈处涌出,像是雨水一般将周围都染成了血红色,忘邪看着一幕不由得愣了一会儿,随后便看见那个黑影收回长剑转过身来。 忘邪看见了对方的脸,双眼顿时睁得老大。而对方则是笑盈盈地看着她,说道:“咱们又见面了。” 这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就是昨晚看见的君无翎,对方穿着一身黑色锦袍,没有了昨晚的随性,倒是多了一种翩翩公子的感觉。 “你怎么会在这儿?”忘邪问。 “我来参加狩猎啊,正好遇到了你,咱们还真挺有缘的。”君无翎笑着说道。 忘邪闻言皱眉:“你参加狩猎?你到底是什么人?” 君无翎瞧着忘邪的眼神有些认真,便笑着回答:“我是尚书府的四公子,跟着我父亲一起来到梅庄的,我不是坏人,你用不着担心。” 君无翎笑得很是单纯无邪,可忘邪听了他的话脸色却更加复杂了:“你是尚书府的四公子?我记得风岚的上述姓林,可你姓君。” “对啊,我是私生子,从小跟我娘姓,前段日子才回来认祖归宗的,但是姓氏并没有改,我父亲也不在乎这种事,况且我也不习惯用林家的姓氏,所以才叫君无翎。” 忘邪听了忍不住露出了狐疑的表情:“既然你是尚书府的人,那昨晚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君无翎随意地耸了耸肩:“你我并不相熟,随便告诉别人我的身份不太好吧?” “那你现在又愿意说了?” “这不是你在问么,况且我觉得你这个人好像挺有趣的,告诉你也无妨。” 忘邪哑然,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明明对方身上的疑点这么多,可看着他那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她又不知该质问些什么。 君无翎笑得灿烂,见对方不说话便主动问道:“你就只有一个人吗?一个女子独自进来狩猎是很危险的。” 忘邪摇头:“我和我的朋友走散了,况且我还不至于弱到在狩猎场里出事,倒是你,你独自进来的?” “对呀,我刚来皇城不久也没什么朋友,所以这次的狩猎我只能一个人参加了。” 第425章 午宴 君无翎笑得很灿烂,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并且他的长相十分能引起别人的好感,忘邪见状也就没有再多问下去。 “既然咱们都已经遇到了,不如我们一起狩猎?也好做个伴儿。”君无翎说道。 “此次狩猎最多三人一组,我这儿已经有三个人了,你怎么跟我一起狩猎?” “我又没说要和你同盟,咱们一起寻找猎物,至于猎物会落到谁手上,那就各凭本事了,怎么样你想不想赌一把?” 忘邪闻言挑了挑眉头:“你这是在向我挑战?” “算是吧,我也很想看看你的本事到什么地步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忘邪道。 君无翎笑了笑:“正合我意。” 说完,二人便一同在林子里转悠起来,他们一路上见到了不少的猎物,二人的武功都很高,对付猎物基本上就是一瞬间的事,然而两个武功高强的人若成了竞争对手,这场狩猎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 一个时辰过后,参加狩猎的人大多都已经回到了外头的营地中,就连白锦叶他们都已经离开了狩猎上,倒是忘邪和君无翎还在林子里猎杀,直到快正午的时候两人才一起走了出去。 白锦叶和慕容岚见状赶紧跑上前:“你可算出来了,我们在林子里转悠了好几圈都没瞧见你的身影,就只能先出来等你了,你狩猎得怎么样了?” 忘邪没有说话,脸色看起来稍稍有些难看,白锦叶见状顿了一下,然后又动了动鼻子,说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儿这么重,应该收获颇多吧?” “不好意思,我进去这么久一个猎物都没抓到。”忘邪冷声回答。 二人闻言有些惊奇“”“怎么会?以你的武功进去之后不是秒杀吗?” 忘邪面色阴冷地瞥了眼身边的君无翎,而君无翎则是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 “你自己同意了要和我比的,可不能因为我赢了你就生我的气啊。”君无翎说道。 忘邪皱起眉头,然后长叹了口气:“我还没这么输不起,你确实很厉害,我连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他们方才的确遇到了不少的猎物,然而每次都是没等她动手,君无翎就直接将对方给秒杀了,动作又快又恨,招招致命,就连忘邪都反应不过来,于是这一个时辰里她根本就是在当旁观者,连一次动手的机会都找不到,她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简直太打击自信心了。 白锦叶和慕容岚听了这话后都有些疑惑,这才将目光放到了君无翎这个陌生人身上。 “这位是谁啊?我们怎么没见过?”白锦叶问。 “他叫君无翎,是尚书府的四公子,昨晚我被刺杀也是他救了我,方才凑巧在林子里遇见了。”忘邪解释道。 二人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慕容岚倒是没什么反应,可白锦叶就不一样了,看向君无翎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索和怀疑。 很快狩猎就结束了,君无翎不光灭了一路的猛兽,还杀死了狮王,此次狩猎的赢家自然而然就成了他,皇帝特地给他准备了两份大礼,一份是一枚血色玉佩,另一份是一支血玉手镯,成色是极好的,做工也精细,怎么看这两个东西都是一对儿。 狩猎结束后便是午宴,众人聚集在梅庄的广场上,皇帝早就派人布置好了这里,美味佳肴歌舞美人什么都不缺,一时间周围热闹得不行。 忘邪和白锦叶他们特地找了个稍微安静些的角落坐着,他们都不怎么喜欢这样嘈杂的场合,还在坐在角落安安静静地用膳比较好。 “今日怎么没看见慕容霖?他不是最喜欢热闹的吗?居然会没出现。”忘邪突然问了一句。 “我方才听宫女说四皇兄好像感染风寒病了,所以才没出现,估计得在屋子里躺几天。”慕容岚说道。 忘邪闻言抽了抽嘴角:“慕容霖和皇后果真是亲母子啊,两人排着队感染风寒?这也太巧合了。” 慕容岚笑着说道:“谁说不是呢,好不容易才来一次梅庄,他居然还病了,真是可惜。” 忘邪笑而不语,继续喝茶观赏着歌舞,没一会儿的功夫广场中央的舞姬们便退了下去,而丽妃则身穿一袭红衣缓缓走到了正中央。 这是丽妃头一次穿大红色的衣裳,她一出现便惊艳四座,再加上她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的美貌给看愣住了。 皇帝首先反应过来,看着对方娇艳动人的模样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爱妃,你这是?” “皇上邀请诸位姐妹和大臣来梅庄赏梅,臣妾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正好前段日子臣妾做了一曲梅舞,便想趁着此情此景向皇上展示一番,还请皇上不要嫌弃。”丽妃说道。 皇帝闻言大笑起来:“爱妃的舞朕是见过的,那可是惊为天人啊,今日有幸能再次看见爱妃跳舞,那可是幸事。” 丽妃垂下头娇羞地笑了一声,随后周围便响起了悠扬的乐声,丽妃身着红衣在中央翩翩起舞,和周围的梅花相映,更增添了她的一番神韵。 周围的众人都看着丽妃出神,皇后见状笑盈盈地说了一句:“丽妃不亏是最得皇上喜爱的人,这曲舞蹈只怕是世间都难找出与其比拟的了,贵妃你说呢?” 聂贵妃闻言愣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丽妃的舞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别说皇上喜欢了,这个世上只怕也没人会不喜欢。” “是啊,说起这个舞啊,本宫记得贵妃从前也是会跳舞的吧?只是许久没再见你跳过了,当年皇上就是见了贵妃的一曲舞蹈所以才会对你如此倾心,这一倾心就是二十多年呢。”皇后说道。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的舞如何能跟丽妃的相比,臣妾当年也不过是随便跳一跳罢了,凑个热闹而已。” “贵妃还是这么谦虚啊,本宫可是知道的,皇上就是因为一支舞对你一见钟情,皇上还总是在本宫面前提起,说当年贵妃的舞简直惊为天人让人忍不住感叹,只可惜贵妃进宫后就没怎么跳过舞了,若是今日能再见贵妃的舞蹈,也是无憾了。”皇后道。 聂贵妃听了这话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臣妾的身子早不如从前了,哪里还能跳出从前的感觉,况且现在有了一个丽妃这样的绝色舞姬,也不需要臣妾献拙了。” 皇后闻言微微一笑:“贵妃说得是,是本宫忘记了,以贵妃现在的身子只怕是无法和当年一样跳出勾魂夺魄的舞来,好在我们现在有了个丽妃来替代贵妃,如此皇上想念贵妃之舞时便能来找丽妃解解馋,贵妃妹妹也能继续调养身子了。” 聂贵妃闻言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对方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无非就是说她已经被丽妃所替代,皇上对她的爱也都转移到了丽妃的身上,这里恐怕已经没有她说话的份儿了。 皇后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分明是想让她难堪,偏生她还不能发怒,只得将所有的不悦都吞进肚子里。 皇后瞧见聂贵妃那一脸的阴冷后不由得扬起嘴角露出了笑容,她和聂贵妃斗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她处于下风,如今能瞧见对方吃瘪,她心里自然是无比痛快的,以前皇上如果听到了这些话一定会帮着聂贵妃反驳,可今天皇上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沉迷于丽妃的舞蹈当中,可想他对聂贵妃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这场午宴就这么在无形的火药中进行着,忘邪对这种场面并不感兴趣,便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身旁的君无翎大概是注意到了忘邪的无聊,便伸手戳了戳对方的手臂。 忘邪扭头看了他一眼,稍稍有些疑惑,这时君无翎突然一把抓住了忘邪的手腕,二话不说直接将她给带离了午宴中。 忘邪坐的位置原本就比较偏僻,就算她突然不见了也无人能发觉,很快她就被君无翎给带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里,二人终于停下脚步,忘邪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一脸不解地看着对方。 “你将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君无翎笑了笑:“我瞧你在宴席上好像很无聊的样子,想着你应该不喜欢那样的场合,所以就带你出来透透气啊。” 忘邪闻言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没必要做这种事,我虽然不喜欢那种嘈杂的地方,但也没想偷跑出来透气。” 君无翎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好吧,是我想出来透透气,但一个人出来也太无趣了,所以才拉着你一起出来的,你不介意陪我一会儿吧?” 君无翎笑得十分灿烂,晶莹的双眼让人根本无法拒绝,忘邪见状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罢了,出都出来了,多带一会儿也无所谓。” “果然你是个很温柔的人啊,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虽然你表面上有些冰冷,但对于别人的请求却很少拒绝呢。”君无翎笑道。 第426章 丽妃有孕 忘邪听了这话后忍不住白了对方一眼:“我不拒绝只是因为不是什么需要被拒绝的请求,你我只有几面之缘,不要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是吗?虽说你我只见过两面,但我觉得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如果可以我倒真想多了解你一下,也不知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君无翎说道。 忘邪闻言顿了一下,一脸狐疑地看向对方:“你这话说得可有些歧义。” 君无翎见状笑出了声:“我的意思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你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的。” 忘邪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随意地说道:“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有趣,所以你也不用将多余的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了。” 君无翎笑了笑没有说话,二人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沿路上看到了不少的梅花,一阵微风吹过,细小的花瓣缓缓落下,周围安静得不行,这个场面倒显得十分和谐。 或许是周围太过寂静了,两人之间的气氛稍稍有些尴尬,忘邪忍不住朝身边这人瞟了一眼,问道:“你的武功很高,甚至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不知你师从何处?” “我从小跟我母亲四处游历,运气好遇到了一个世外高人,他说我骨骼惊奇便要收我为徒,我的这身本事正是从他那儿学来的。”君无翎回答道。 忘邪闻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副说辞未免有些太敷衍了吧?稍微有点智商的都不会信啊。 君无翎知道对方不信,轻笑着说道:“你的武功也很不错,动作招式干净利落,像是个久经沙场的人,如果好好修炼的话一定还能变得更强。” “大概吧,我原以为自己已经很强了,可一路走来我才发现,原来我不过是一粒尘埃,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强者是我不曾见过的,想要真的到达世界的顶峰,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忘邪说道。 君无翎轻笑了一声:“如果你很急切地想要变强的话或许我能帮你呢。” “你能帮我?” “我可以教你武功啊,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徒弟的话,我肯定倾囊相授。”君无翎笑着说道。 忘邪闻言嗤笑出声:“不必了,我可没有当人徒弟的打算,况且说不定我哪天就超过你了。” “那倒是,你并非池中之物,说不定早晚有一天会在我之上的。” 忘邪并没有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倒是君无翎,在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眸中浮现出了一抹异样的寒光。 二人随便聊了几句后便回到了宴席中,丽妃正坐在皇帝的身边,皇帝一脸的高兴,目光从头到尾都在丽妃的身上,看样子丽妃这场舞跳了之后会更加得宠的。 忘邪见了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她坐回了自己的位子,继续安静地喝茶看歌舞,然而就在这时,丽妃突然变了脸色,然后捂住胸口做出了要吐的表情。 她这一弄可让皇帝着了急,赶紧将人抱在怀里:“爱妃!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丽妃脸色苍白地摇头:“没有,只是突然间有些反胃罢了,可能是第一次来梅庄有些没缓过来,皇上不用担心。” 皇后闻言说道:“丽妃妹妹这是说的这么话,皇上最宠爱你了,怎么能不担心呢,赶紧叫太医过来,给丽妃把把脉啊!” “对,叫太医!赶紧叫太医啊!”皇帝命令道。 之后宴席中便激起了一片不小的议论声,太医赶紧出来为丽妃把脉,脸色也发生了一些变化,皇帝看起来很是焦急,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样了?丽妃为何会突然感觉到反胃?” 太医闻言收回了手,说道:“恭喜皇上,恭喜丽妃娘娘,丽妃娘娘这是有孕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瞬间都怔住了,随即周围炸开了锅,就连皇帝也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爱妃……有孕了?太好了!爱妃有孕了!来人!赶紧将丽妃的膳食换了,给她好好补补身子!”皇帝激动地说道。 皇后见状也露出了笑容:“恭喜皇上,丽妃妹妹有了身孕,皇上又要再添一位皇子了。” “宫里已经许久未添皇嗣,这是喜事,等回宫之后朕便再给丽妃晋封一级,封为贵妃!”皇帝笑着说道。 丽妃闻言急忙说道:“皇上不可,臣妾刚进宫不久,能坐上妃位已经是仗着皇上的盛宠了,如今又封为贵妃,臣妾实在担当不起啊。” “爱妃这是什么话,你有了身孕很快就会诞下皇嗣,对皇室可是有功的,朕晋你的位分也是常理之事,你又何必推脱呢?” “可是——” “丽妃妹妹别担心,皇上宠爱你才晋封你为贵妃,没什么不合适的,这是你的福分,你受着便是,旁人想要这福分还没有呢,你就放宽了心好好养胎吧。”皇后宽慰道。 丽妃闻言有些为难地低下了脑袋:“既然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那臣妾也只好受着了,多谢皇上的恩典。” 皇帝听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进行午宴。 而下方的众人在听到这些对话后脸色瞬间都变了,无论皇帝有多宠爱丽妃,她这晋封的速度也着实太快了些吧,这在后宫里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众人神色各异地小声议论着,而皇帝则是一脸的高兴,好好的一场午宴,在场的人却都心怀鬼胎。 坐在角落里的忘邪将这些对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一时间她的表情也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丽妃有孕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大事,可对聂贵妃而言就完全不同了。 忘邪抬头向聂贵妃投去了目光,果然对方此刻的表情并不好看,一张脸又青又白,嘴唇紧紧地抿着,显然心情很是复杂。 原本皇上就已经很宠爱丽妃了,现在丽妃有了身孕,很快就会晋封为贵妃,到时候她们的地位就是相等的,这个丽妃显然是跟皇后站在同一阵线的,那她岂不是危机重重? 更重要的是,丽妃得宠,她的孩子定然也是盛宠,若是个皇子,那影响可就大了,不管怎么看丽妃有孕都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 许久之后,这场午宴总算是结束了,自从得知丽妃有孕后,在座的众人都变得如坐针毡起来,恨不得赶紧离开然后私下商议,皇后首先带着丽妃离开了广场,之后其他的大臣和妃嫔也都纷纷离去。 皇后心情甚好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中,好不容易看见聂贵妃吃瘪,她自然欣喜万分,回到屋子里之后脸上都带着消息,就在这时,伺候她的宫女突然走了进来,说道:“皇后娘娘,尤妃娘娘过来了,说是有急事要见您。” 皇后闻言顿了一下,随即扬起嘴角,似乎对尤妃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叫她进来吧,去准备好茶点。” “是。” 皇后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很快尤妃就走了进来,脸色看起来有些焦急,皇后见状轻轻一笑,说道:“尤妃妹妹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想同本宫说吗?” “皇后娘娘!您怎么还如此悠闲啊,那个丽妃都怀孕了!她都已经这么得宠了,现在又有了身孕,以后后宫里岂不都是她的天下了?” 尤妃一进来就开门见山地说着,她虽然身居高位,但脑子实在是不怎么好使,说好听了是单纯,说难听了就是蠢得无可救药,最适合被人用来当枪使。 皇后心底对这人十分不屑,可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端庄的笑容,说道:“丽妃是皇上的宠妃,她有孕是好事啊,尤妃妹妹这般着急做什么呢?” “娘娘!您不觉得皇上对丽妃的宠爱有些太过了吗?她才进宫多久啊,一下就跃到了贵妃的位置,臣妾在宫里这么多年也才只是个妃位啊,而且还没有封号,她一升贵妃,地位就同聂贵妃一样了,那后宫哪儿还有咱们的地位?”尤妃说道。 皇后闻言轻叹了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本宫虽是皇后,却又不得宠,之前后宫都是聂贵妃说了算,如今又来了一个丽妃,本宫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便也懒得再争夺了,由着皇上高兴便是。” “皇后娘娘!您可不能这么轻易地放弃!您是后宫之主,应该有自己的威严才是,这个丽妃对咱们的威胁太大了,必须想法子压制住她才行!” 皇后挑了挑眉:“那你觉得要怎么办?” “这个……臣妾也不知道,皇上现在正沉迷丽妃,臣妾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皇后闻言心底忍不住冷哼了一下,随后说道:“现在咱们最大的问题是丽妃已经有了身孕,一个妃子最重要的就是皇嗣,丽妃本就得宠,若她成功诞下皇嗣地位可就更加难以动摇了,若是她的这个孩子生不下来就好了。” 尤妃听了这话瞬间怔住了:“娘娘的意思是对丽妃的孩子下手?” 皇后笑了笑:“本宫也只是说说罢了,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的确也是个方法,倘若丽妃没了孩子,咱们的威胁不就少了一些吗?” 第427章 丽妃赔罪 皇后并没有明着说要对丽妃的孩子动手脚,可尤妃却已经听进去了,她原本就不是聪明的人,通常都是皇后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如今听到皇后说这也是个办法,她自然会仔细深想这件事。 之后没多久尤妃便离开了皇后的住处,而皇后依旧靠在自己的长椅上,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精明得意起来。 几天后,梅庄里依旧是一片安静,忘邪整日待在秋水苑里,赏梅都赏腻了,也没瞧见什么新鲜事。 这一日忘邪觉着无趣,便起身独自前往了聂贵妃的住处,聂贵妃对她的到来稍稍有些意外。 “郡主怎么突然来了?是有什么事?”聂贵妃问。 “也没什么事,只是闲着没事来贵妃这里瞧瞧,顺便看看贵妃的心情如何。”忘邪平静地说道。 “本宫的心情还能怎么样,如今丽妃有了身孕,皇上更加宠着她了,这些日子天天陪在她身边,本宫也整日都待在这院子里,眼不见心不烦。” 聂贵妃淡淡地笑着,只是这笑容中有些一丝明显的苦涩,深爱多年的男人突然对另一个女人钟情,她的心情也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忘邪见状扬起嘴角轻笑了一声:“娘娘也别太灰心了,虽说皇上现在沉迷于丽妃的温柔乡,可您在皇上心底的地位到底是不一样的,您也不会输给丽妃。” “有郡主安慰着本宫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好在本宫还有湫儿,湫儿是皇上最看重的一个皇子,从前湫儿不在,皇上没法将政事交给他,如今湫儿回来了并且没了乱跑的心思,皇上对他也愈发器重起来。” 忘邪点了点头:“只要皇上还器重三王爷便好,不过现在丽妃有了身孕,我只怕皇后会趁机——” “贵妃娘娘!尤妃和丽妃娘娘过来了,说是来看望您。” 忘邪的话还没说完,外头的一个小宫女便打断了她的话,聂贵妃闻言稍稍愣了一下,随后眉头皱起。 “她们俩过来做什么?” 尤妃一直都是站在皇后那一边的,这么多年没少跟她作对,而这个丽妃对她又威胁极大,这两人同样都是皇后身边的人,怎么会突然来她这里? 聂贵妃有些不愿意见,可人都已经过来了,她也不好回绝得太明显,便只得说道:“罢了,让她们进来吧。” 小宫女点了点头,随后便出去了,忘邪见状只好收回了嗓子里的话,老老实实在一旁坐着。 没过一会儿尤妃和丽妃便走到了正堂中:“臣妾参见贵妃娘娘。” 聂贵妃扬起嘴角挤出了一抹笑容:“二位妹妹不必多礼。” 之后尤妃和丽妃二人便走到了一旁坐下,丽妃首先发现了忘邪,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原来郡主也在这儿啊,真是凑巧了。” 忘邪笑着点头:“闲得没事便来贵妃娘娘这儿坐坐,没想到尤妃娘娘和丽妃娘娘也会过来。” “郡主是怕我一个孤家寡人在这儿闷得慌,所以来瞧我,不知二位妹妹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聂贵妃问。 尤妃笑着说道:“臣妾是跟着丽妃妹妹过来的,原本臣妾是想看看丽妃妹妹,关心一下她肚子里的孩子,谁知凑了巧,丽妃妹妹想来姐姐你这儿坐坐,臣妾便只好跟着一道过来了,应该没吵着姐姐你吧?” “怎么会吵呢,本宫在这里正好闲得无趣呢,有你们两位妹妹前来陪本宫,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只是丽妃妹妹还怀着身孕,不好到处乱走的。”聂贵妃说道。 丽妃闻言笑了笑:“这孩子才刚怀上,也没有那么多要注意的地方,皇上看臣妾怀孕,整日叮嘱着哪里也不让臣妾去,臣妾着实是有些闷了,这才想来姐姐您这儿走走。” “皇上也是关心丽妃妹妹,丽妃妹妹如此得皇上的宠爱,如今又有了身孕,等生下了皇子你的宠爱可就更深了。”聂贵妃说道。 “姐姐说笑了,臣妾这孩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如今皇上对这孩子的期望颇高,若臣妾生出来的是个公主,只怕会扫了皇上的兴。”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皇上宠爱你,无论你生下的是公主还是皇子,他都会喜欢的,你就安安心心地在宫里养胎便是。” 聂贵妃好歹也在后宫待了二十多年,基本的应对功夫还是不差的,温和的脸上看不出丝毫不悦和愤怒,好像真的喜欢丽妃似的。 丽妃闻言也回以微笑,谁也看不出她的笑容中还有没有别的意思。 三个后宫妃子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忘邪坐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总感觉这两人来找聂贵妃应该并不是那么简单地想来闲聊吧? 就在忘邪感到疑惑的时候,突然丽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中央,然后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 她这一跪可让在座的其它人都愣住了,聂贵妃心觉不对,赶紧说道:“丽妃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好好地还跪下了呢?” “贵妃姐姐!臣妾有罪,还请贵妃姐姐惩处。”丽妃说道。 “你说的是什么话啊?好好地怎么你就有罪了呢?你还怀着孩子呢,赶紧起来吧。”聂贵妃道。 丽妃摇了摇头,抬眸认真地说道:“臣妾虽进宫不久,但也听到了一些关于皇上和姐姐的往事,臣妾知道您和皇上是青梅竹马,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稳固了二十多年,一直都是宫里宫外的一段佳话,明明是这么稳固的感情,却因为臣妾的出现有了裂痕,臣妾实在是感觉到罪过。” 丽妃说得情真意切,聂贵妃听了却是有些愣神:“丽妃妹妹,你这是……” “姐姐,臣妾自进宫以来就一直很仰慕你,宫里头无人不说姐姐你温婉贤良,和皇上琴瑟和鸣,臣妾从未想过干扰您和皇上之间的感情,可臣妾也着实没想到皇上对臣妾会如此上心,从而伤害了姐姐,这些日子臣妾一直都在自责,每当皇上留宿在臣妾这里时,臣妾都十分难过,是臣妾夺走了皇上对姐姐的爱。” 说着说着,丽妃竟还掉下了眼泪,聂贵妃见状皱起了眉头,虽说对方是在赔罪,可她听了这些话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反而还有些倒胃口。 “丽妃妹妹大可不必如此,后宫本就是这样的,皇上宠爱你是你的福分,你犯不着为此伤心愧疚。”聂贵妃说道。 “姐姐宽宏大量臣妾很开心,可臣妾无法这么轻易饶恕自己的罪过,姐姐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心底一定在记恨着臣妾吧,没关系的,姐姐大可直接说出来,无论您怎么打骂臣妾都决无怨言。” 聂贵妃闻言轻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脑仁子疼得厉害,无力地说道:“不必如此,本宫没什么好生气的,若本宫要一直为了这种事而耿耿于怀,还如何在这后宫里生存?丽妃妹妹还是赶紧起来吧,本宫没有什么要怨你的。” 丽妃听了这话后抬起了眼眸,泪眼汪汪地看着面前的人:“真的吗?贵妃姐姐真的不怨恨臣妾?” “真的,所以你也不必为此感到自责了。” 丽妃闻言脸上这才浮现出了笑容,激动地说道:“既然如此,就请贵妃姐姐将您身上佩戴的香囊送给臣妾吧,就当是宽恕我的礼物。” 聂贵妃听了这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香囊?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虽说贵妃姐姐已经说了不怨恨臣妾,可臣妾还是有些担心,所以想请贵妃姐姐将贴身的香囊赠予臣妾,这样臣妾才能相信贵妃姐姐是真的不怨。” “……” 聂贵妃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这个丽妃着实不是她擅长应对的那种人,她现在只想尽快将这人弄出去,别再让她听到这个人的声音。 “罢了罢了,你既然要这香囊本宫给你便是。” 说着聂贵妃便直接扯下了腰间的香囊,然后递给了丽妃,丽妃见状欣喜不已,赶紧将香囊别在了自己的身上。 “现在可以了吧?丽妃妹妹赶紧起来,地上凉,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呢。”聂贵妃道。 丽妃欣喜地点头:“是,多谢贵妃姐姐。”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本宫稍稍有些疲乏,两位妹妹就先回去吧,估计皇上还等着你们俩伺候呢。” “姐姐说的是,那我们二人便先离开了,还请贵妃姐姐好生休息,改日咱们一同出去赏梅花。” 说完丽妃和尤妃便起身离开了正堂,忘邪见状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聂贵妃便直接打断了她。 “郡主,本宫今日头疼得厉害,实在有些累了,你也先回去吧,等过些时候本宫精神好些了再来找你。” 忘邪闻言一愣,她原本是想过来同这人商议一下如何应付皇后,不过瞧对方脸色这般难看,她现在说什么也不合适,便只得起身行了个礼。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娘娘好生歇息吧。” 说完忘邪离开了正堂,聂贵妃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被丽妃那么一闹,她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头疼得不行。 第428章 陷害 忘邪离开后就直接回到了秋水苑,之后的几天里她都没怎么出过门,反正这个梅庄她都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如果只是赏花还真提不起她的兴致。 然而在几天之后,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却来传话了,让众人去伊雪园赏花,忘邪原本是想拒绝,可奈何小太监说皇上下旨让所有人都必须到场,说是丽妃娘娘提的,想邀请众人一同去赏花,人多会热闹一些。 忘邪虽然很不耐烦,但还是一同去了,白锦叶他们自然也在身边跟着。 半晌过后,众人纷纷来到了伊雪园,皇帝和丽妃已经在那里头了,二人说说笑笑看起来感情很好,其它的妃子在一旁看得眼酸不已,尤其是被逼着来这里赏花之后,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些不悦,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 忘邪几人就在旁边站着,想着陪这些人应付过去就算了,谁知就在这时,丽妃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惨叫声。 “啊——好疼,肚子好疼啊……” 丽妃突然惨叫起来,顿时所有人都朝那边投去了目光,皇帝见状焦急地将人给搂在了怀中,急切地问道:“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臣妾的肚子好疼,肚子……臣妾的孩子,皇上,快救救臣妾的孩子!” 此时丽妃的脸色苍白不已,就连声音都开始发颤了,皇帝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急忙大喊:“太医!快叫太医过来啊!看看丽妃到底怎么了!” 话落,周围立即乱成了一团,两个太医回过神后赶紧上前给丽妃把脉,然而他们的表情却是越来越惊慌。 片刻过后,二人都跪在了地上:“皇上!丽妃娘娘这是动胎气了,得赶紧将她送进屋子里,臣好为娘娘施针!”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来人把丽妃送进去啊!快来人!” 皇帝一声令下,周围的人立即开始行动起来,随后众人便跟着来到了丽妃住的院子里,太医在里头把脉,其它人只能在外头侯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一样。 “忘邪,你说丽妃她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动胎气了?”慕容岚不解地问道。 忘邪耸了耸肩:“这事你问我做什么,应该问白锦叶,他才是专业的。” “对啊白锦叶,你是神医,你看出丽妃是怎么了吗?” “我再说一遍,我是神医不是神仙,就那么远远地看一眼我能看出个鬼啊?左右不过是像刚才那两个太医说的动胎气了呗,至于动胎气的原因就很多了,要么是受了惊吓情绪起伏过大,要么是吃了闻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引发的胎气不稳,这得等那两个太医出来了才能知道。”白锦叶说道。 慕容岚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盯着屋子里,许久过后,里头总算有了些动静,房门被打开了,太医也出来了,只是脸色看起来好像有些乖乖的。 皇后见状赶紧上前询问:“丽妃怎么样了?好好的为何会动胎气啊?” 两位太医相视一望,然后摇了摇头,显然不打算多说,皇后见状有些焦急,刚想多问,皇帝身边的太监便走了出来,说道:“皇上有旨,即刻回宫。”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一脸的疑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就要回宫了?”在场的其他人问道。 “这个奴才不好说,反正是皇上的旨意,诸位照做便是。”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虽说心中有无数的疑惑,可皇上都下令了,他们总不好一直追问,之后众人便赶紧收拾着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忘邪几人也是一脸狐疑,直觉告诉他们,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有了皇上的旨意,他们一行人快马加鞭当天就回到了宫里,只是丽妃一直被皇上护着,他们连看都看不到一眼,回去之后心中也是疑惑不已,压根不清楚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第二天,白锦叶才从太医院那边发现了一些异常的情况。 “我方才去太医院的时候,正好瞧见太医在准备丽妃的汤药,我瞧了方子了,是稳固胎气用的。”白锦叶说道。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丽妃昨日动了胎气,现在服用稳固胎气的汤药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问题不是这个,是那汤药里的用药和用量,如果只是普通的动胎气根本用不上那么多的量,用量过多是会起反作用的,那些太医不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所以丽妃此时的处境定然是十分不稳固的,昨天她很可能差点小产,所以现在才需要这么多汤药补身子。” “不会这么严重吧?昨天我们看到丽妃的时候她的脸色挺正常的,说起来她到底为什么会动胎气啊?昨天父皇一直在陪她赏花,也不可能受刺激啊。”慕容岚说道。 白锦叶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后说道:“最近丽妃一直都有皇上陪着,身体肯定是没问题的,也不会因为情绪引起胎气不稳,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概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什么可能?” “她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啊?” 白锦叶没有说话,然而忘邪却反应了过来,顿时脸色大变。 “糟了!咱们得赶紧去聂贵妃那儿!” “怎么了?” “先过去了再说!聂贵妃被人算计了!” 忘邪很是焦急,直接起身往玄鸾殿的方向跑,白锦叶和慕容岚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玄鸾殿,也不顾里头宫人的阻拦,一路闯了进去。 聂贵妃在瞧见他们的身影后有些疑惑:“你们怎么突然来了?看起来还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娘娘!丽妃昨日动了胎气,这是有人设计好的,大概是想诬陷您迫害丽妃的孩子。”忘邪直接了当地说道。 聂贵妃闻言愣住,随即笑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这些天本宫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什么都没做,就算有人想陷害也得有证据啊。” “您还记得之前您送给丽妃的香囊吗?”忘邪道。 此话一出,聂贵妃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她又不傻,很快就明白了对方话中的一时,瞬间神色变得难看至极。 “丽妃……她居然用这种法子来陷害本宫?她是疯了不成!” 之前丽妃设计讨走了她的香囊,为的恐怕就是想陷害她,如今那香囊里只怕已经被装好了一些麝香之类的东西!到时候皇上一彻查,这个罪过就彻底安在了她的头上。 “娘娘先别急,这事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出证据,可您这里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能同皇上起冲突,就算再委屈也得咬紧了牙往肚子里吞!”忘邪认真地叮嘱道。 聂贵妃惨白着脸压根就来不及反应忘邪的劝说,只能这么僵直在原地,就在这时,突然寝殿外传来了一阵巨响。 众人闻声望去,之间皇后带着一众宫人直冲冲地闯了进来。 皇后的表情很严肃,走到大殿中央二话不说就直接下令:“给本宫搜!务必将东西从玄鸾殿里搜出来!” 命令一出,周围的宫人立刻开始在寝殿内翻箱倒柜,顿时四周乱成了一团,所有的东西都被扔到了大殿中央,像是抄家似的。 聂贵妃见状黑了脸色:“皇后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皇后冷笑了一声:“本宫在做什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聂贵妃,你滥用麝香迫害丽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罪大恶极,皇上下令让本宫来玄鸾殿搜宫,找到你在殿内私藏的麝香。” 聂贵妃闻言大怒:“本宫何曾用麝香迫害丽妃了?你哪里来的证据!”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你送给丽妃的香囊里有麝香,证据确凿了,这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你若是不服可以去皇上那里求证啊,不过皇上现在正在陪着丽妃,只怕是不想再见你了。”皇后说道。 聂贵妃捏紧了拳头,二话不说直接跑了出去,忘邪等人见状一惊,赶紧跟上,之后她们就来到了丽妃所在的宫殿。 聂贵妃不顾宫人阻拦强行闯了进去,刚一进入大殿中,她便听到了里头传来皇帝和丽妃的嬉笑声。 顿时聂贵妃的脚步停住了,此时她的玄鸾殿正在被皇后搜宫,而皇上却在这里陪着他的爱妃温存痛快?皇上就这么毫不犹豫地下了旨意要处置她?就连问都不问一下?连听她解释都成了奢望吗? 聂贵妃僵直着身子,一步步朝寝殿内挪过去,半晌过后皇帝才察觉到了有人靠近,皇帝扭头看了一眼,在看到聂贵妃的脸后,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换上的是说不出的烦躁。 “你怎么来了?朕不是让皇后看住你吗?”皇帝冷漠地问道。 聂贵妃顿了一下,用力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皇上……臣妾没有害她。” “你觉得到了这种地步朕还会相信你的话?都是因为你嫉恨朕宠爱丽妃,所以才特地送给她加有麝香的香囊,你害得朕差点没了一个孩子!” 第429章 彻底失宠 皇帝突然朝着聂贵妃怒吼了一声,涨红的脸上写满了愤恨和厌恶,帝王之怒是何等的威严骇人,聂贵妃被他这么一吼差点跌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变得不敢置信起来。 “皇上,难道您就一点也不相信臣妾吗?臣妾真的没有害丽妃的孩子,臣妾进宫多年,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聂贵妃说道。 “曾经你不做是因为朕宠着你,你觉得没必要,可现在朕的宠爱都给了丽妃,你便起了嫉妒之心要对丽妃动手!朕同你相处几十年,第一次知道原来你是个这般恶毒的毒妇!竟然连未出生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皇帝显然已经彻底不信任聂贵妃了,脸上的鄙夷之色十分明显,聂贵妃闻言支撑不住地向后退了两步,脸色变得煞白。 “皇上,你当真对臣妾一点信任也无了吗?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你眼里还比不少一个刚出现的女人?在你心里难道我就是个这么阴险毒辣的人?” “没错!真一点也不信任你,你就是个毒妇,要不是看在你育有一子,朕早就下令夺去你的位份将你打入冷宫了,现在还只是让皇后看住你,已经很对得起咱们多年的感情了。” 皇帝无情地说着,一点情面也没打算留,聂贵妃听了这话苦笑了起来,眼泪唰的一下落到地上。 “原来如此……皇上对臣妾的爱原来这么浅显,臣妾还一直以为自己跟其它的妃嫔不一样,还一直以为皇上还爱着臣妾,如今来看都是臣妾自己的妄想罢了,臣妾年老色衰,比不上丽妃娇艳动人,于是皇上便彻底厌弃了臣妾,不由分说地在臣妾身上妄加罪名?是想让臣妾给丽妃让路,让她成为你的心头好是吗?” 皇帝闻言大怒:“你个毒妇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如此胆大妄为胡言乱语,信不信朕现在就下令废了你!” “废了我?好啊,反正这个皇宫臣妾也待不下去了,没了皇上的爱,臣妾还算得上什么?多年的感情化为云烟,臣妾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此时的聂贵妃看起来绝望不已,神色涣散,颤抖踉跄的样子像是个没了灵魂的躯壳。 皇帝瞧着对方的模样厌烦得不行,怒声道:“好,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了你!来人!给我脱下她的贵妃服制,打入冷宫!” 忘邪等人闻言一惊:“皇上!请皇上三思!贵妃娘娘只是情绪过大,罪不至此,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郡主,这是朕的家事,就不用你来费心了!”皇帝冷声说道。 “这是皇上的家事不错,可我还是得说一句,皇上和贵妃娘娘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感情,现在这事还没有查清楚,并没有完全的证据可以证明是贵妃害的丽妃,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请皇上不要往下定论,就算您不在乎贵妃娘娘,也得顾虑一下三王爷吧?贵妃娘娘毕竟是三王爷的生母,难道皇上想因为这件事破坏了和三王爷的父子感情吗?” 忘邪急切地劝说着,现在看来皇帝对聂贵妃的感情已经完全靠不住了,现在也只能用慕容湫来牵制着这人,否则聂贵妃一旦进了冷宫,事情的发展可就不好控制。 果然,皇帝在听到慕容湫后脸色倒是稍稍好转了一些,可眼底依旧是明显的不悦。 “看在老三的面子上朕可以饶恕贵妃,可她胡言乱语顶撞朕是大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传朕旨意,将苓贵妃软禁于玄鸾殿中,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许去看她!”皇帝冷声说道。 忘邪等人闻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聂贵妃还是被施以处罚,直接被宫人拉着回了玄鸾殿,皇帝忙着陪丽妃,也不想再看见其他人,忘邪一行人也就知趣地离开了。 等回到紫辰殿后,三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该死,事情怎么又到了这样的地步?好好的为何会牵扯到聂姨的身上?咱们现在可该怎么办啊?”慕容岚焦急地问道。 “你先别慌,这事得从长计议,急不得的,显然皇后和丽妃是联起手在对付聂贵妃,皇上的心又一直在丽妃的身上,咱们根本不好下手。”白锦叶道。 “忘邪,你有没有什么法子?现在这样咱们总得做些什么才行啊。” 忘邪低垂着脑袋紧皱着眉,她已经尽力在想办法了,但是这件事十分棘手,要想找到突破口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就在三人为此焦急不已的时候,慕容湫得知消息赶了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母妃会被问罪软禁起来?她怎么会送给丽妃带有麝香的香囊?” “几天前丽妃曾去找过聂贵妃,向她讨了一个香囊,估计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已经想好了计划要陷害贵妃了。”忘邪说道。 “不行!我得赶紧去找父皇,让他相信母妃的清白!” 忘邪闻言一怔,赶紧上前拉住了慕容湫的手:“别去!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而且他一心宠爱丽妃,根本听不进去其它的解释,倘若你现在过去找皇上,他只会对你也产生厌烦的情绪,到时候对聂贵妃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那我该怎么办?母妃出了事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慕容湫问。 忘邪摇了摇头:“你别急,我们也正在想办法,你现在要做的首先是沉住气,然后盯紧玄鸾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什么意思?” “现在并没有完全的证据能指名贵妃娘娘害丽妃,皇上也只是将贵妃娘娘软禁,以皇后的性子她肯定要斩草除根,所以一定会在玄鸾殿放置证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最近应该会有可疑之人在玄鸾殿附近徘徊,倘若抓住了那个人,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忘邪说道。 慕容湫闻言点头:“好,那我现在就去。” 说完慕容湫便直接离开了,忘邪紧皱着眉头沉思着,光有这点准备是远远不够的,她们现在实在太被动了,得找到一些东西夺回主导权才行,可皇上太过宠爱丽妃,想从丽妃身上下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得从其它方面入手才行。 …… 这件事一出,皇宫里瞬间热闹得不行,宫人们私下都开始议论纷纷,大多都认为聂贵妃已经彻底失宠了,完全没了复宠的可能,说不定连三王爷也要失宠了,等丽妃的孩子一生下来,只怕三王爷的地位岌岌可危。 没过多久,皇帝那边传来了消息,晋封丽妃为丽贵妃,这下众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丽贵妃一路高升,是喜了一批人忧了一批人,其中最为忧愁的自然就是尤妃了,此刻她正在皇后的凤仪宫里跳脚呢。 “皇后娘娘!您快想想法子啊,我按照您说的对丽贵妃的肚子下手了,可谁知丽贵妃的孩子没事,只有聂贵妃受罚了,现在那人直接变成了贵妃,位份比我都高,再这样下去她怕是都要成为皇贵妃了!那后宫还有咱们说话的地儿吗?”尤妃急冲冲地问道。 皇后坐在主位上悠闲地喝着茶,似乎并没有为这件事多么着急。 “尤妃妹妹你何必这么着急呢?虽说丽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可聂贵妃被问罪软禁了啊,咱们也并不是没有收获嘛。”皇后说道。 “可光软禁了聂贵妃能有什么用啊?看现在的局势,丽贵妃的宠爱可不比当年的聂贵妃少,这个女人可比聂贵妃难对付多了!” “哎呀,尤妃妹妹你就放宽心吧,虽说皇上宠爱丽贵妃,可她受宠对咱们也并非全是坏事啊,丽贵妃比起聂贵妃可是要听话懂事不少的,你也不用那么紧张了。”皇后笑着说道。 “可现在皇上只宠着丽贵妃,都已经很久没来咱们这儿了!” “后宫里的女人就那么几个,皇上看腻了也很正常,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新鲜的美人儿,皇上自然会多宠着一些,你放开些便好,你瞧那聂贵妃得宠多年,现在还不是被看腻了?所以啊,即便没有了丽贵妃,皇上估计也不会来咱们这儿,倒不如放宽心,你当你的尤妃,我当我的皇后,也造不成什么影响的。” 皇后这话倒是说得很畅快,难得她能将此事看得这样开,可尤妃闻言却是怔了一下,看向皇后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按照以往皇后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放任这种盛宠不管的,从前聂贵妃得宠的时候也没怎么威胁到她的地位,这人不照样斗得厉害吗?现在面对丽贵妃倒是不斗了? 以如今丽贵妃得宠的程度,她只要成功生下个皇子,就很有可能会成为储君人选,这可直接威胁到了四王爷的地位,可皇后却如此的淡然?好像完全不担心似的,既然不担心,之前又为什么要让她对丽贵妃的肚子下手呢? 皇后并没有注意到尤妃眼神的变化,反正她现在是心情不错的,只要能扳倒聂贵妃,做什么都行。 第430章 严刑逼供 几天过后,关于聂贵妃的事依旧没有什么进展,好在皇上整日沉迷着陪在丽贵妃身边,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聂贵妃身上,所以也没下什么别的命令,这样起码还能保证她的安全。 忘邪坐在院子里神色复杂地看着天边,已经好些天了,如果一点线索也找不到的话,这事可就麻烦了。 “凰耀出去这么多天了还没回来吗?”突然忘邪问了一句。 白锦叶闻言一愣,然后摇头:“你派他去调查关于丽贵妃的事,他一直都没回来,可能是查到了什么不好办的东西吧。” 忘邪低头不语。白锦叶见状问道:“你到现在还是怀疑丽贵妃的身份有问题?” “难道你觉得丽贵妃的身份没有问题?她突然出现,突然就和皇后联合在了一起,又突然让皇上对她如此着迷,这一切的发生都来得太密集也太巧合了,我总觉得背后有人在操纵这些事。”忘邪说道。 白锦叶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会不会是你多想了?咱们在风岚皇宫待了这么久,一直都没发现有其它幕后人的痕迹,如果背后真的有人,有可能隐藏得这么好吗?”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事她也说不好,但总不能将这种怀疑给排除。 “郡主,皇后娘娘来了,说想来看看您。” 突然,紫辰殿的一个小宫女走过来说了一句,忘邪听了愣了一下神,随后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皇后娘娘?她怎么会突然来看我?” “见一见吧,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大概有话想同你说。”白锦叶道。 忘邪点了点头:“将皇后娘娘请进来吧。” 小宫女听话地应了一声,然后便出去了,没过多久皇后身着华服缓缓出现在了忘邪的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忘邪见状挑了挑眉头,这倒是让她想起了之前皇后召见她时的模样,那时是为了调查慕容岚的事,皇后得意洋洋地向她宣布自己的胜利。 这次的情况与上次很相似,只是这次皇后并没有再露出那种得意的表情,反倒是十分温和端庄,然而就是这种不同,让忘邪觉得更加危险。 “今儿是什么风啊居然把皇后娘娘给吹来了?”忘邪笑着说道。 “本宫在凤仪宫里待久了,难得也想出来走走,想着郡主最近应该正在为聂贵妃的事而烦心呢,所以想来看看你们是否有了什么进展,也是来劝劝郡主,少操些心。”皇后说道。 忘邪闻言笑了一声:“皇后娘娘不愧是母仪天下的人,什么事都得插上一脚啊,不过这事就不劳烦娘娘你费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是吗?郡主对自己可真是有信心呢,可你也得小心些,别没将聂贵妃救出来,又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忘邪微微皱眉:“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本宫想起了上次找你时的场景,那次本宫是想招揽你与你结盟,现在想来着实有些可笑。” “哦?哪里可笑?” “可笑本宫当初竟然这么看得起你,想跟你结盟,那时本宫以为你有很大的本事,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可现在看来,你跟本宫之前遇到的那些蠢货其实没什么差别,看看现在,你站在聂贵妃这边,聂贵妃却彻底失宠了,你连帮盟友证明清白的能力都没有,多么无能啊,还好本宫当时没能同你结盟,否则你会成为本宫的污点的。” 皇后笑盈盈地说着,明明是很温柔平静的笑,可她的眼神中却饱含着嗜血和杀戮,像是要扑上来将对方吞噬一样。 忘邪听着她的话彻底沉下了脸:“皇后娘娘来这儿就是为了挖苦我的?” “怎么会?本宫一向不做那么无聊的是,今儿本宫来此是有句话想告诉郡主。” “什么话?” 皇后眯着眸子慢慢靠近了忘邪,轻声说道:“这次只是聂贵妃,接下来就要轮到你了,凌悔的仇,我会一点点找你们报干净的。” 说完,皇后起身向后退了几步,脸上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笑容:“时候也不早了,本宫说得也够多了,就不多加打扰郡主休息了,告辞。” 话落,皇后直接转身离开了紫辰殿,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忘邪,显然她今日在这里就是为了挑衅忘邪。 白锦叶扭头看了眼身边的人,稍稍有些担心:“忘邪……你没事吧?” “没事,我好得很。”忘邪平静地回答。 “你确定?可你手里的杯子已经捏碎三个了……” 忘邪闻言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小巧的茶杯已经成了一堆碎片,剩下的茶水溅在她的手上,冰凉凉的。 忘邪一脸平静地拿出手帕仔细擦拭着自己的双手,说道:“这杯子的质量不太好,让人换一批吧。” 白锦叶:“……” 就在这时,慕容湫突然着急地跑进了紫辰殿,忘邪抬眸瞥了对方一眼,说道:“如果不是有线索了,你最好别跟我说话。” “有线索了!我在玄鸾殿附近找到了一个形迹可疑之人!现在正在让人审问,你可要过去看看?”慕容湫激动地说道。 忘邪闻言一怔,二话不说赶紧起身,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审问可疑人的屋子里。 那是一个宫女,而且看服饰应该是个地位不低的大宫女,看着好像有点眼熟,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 忘邪扭头看向慕容湫:“这人谁啊?” “尤妃身边的大宫女,金枝。”慕容湫回答。 忘邪愣了一下:“尤妃身边的人?为何会出现在玄鸾殿附近?”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已经派人盯了她几天了,这些天她时常都会在玄鸾殿附近游走,像是在观察什么,我觉得可疑便将她抓了过来。” 忘邪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即走到了金枝面前,在她来之前这人已经被严刑逼供过了,不过瞧这样子应该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忘邪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金枝,你为何会出现在玄鸾殿附近?” 金枝咬着血冷笑道:“奴婢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奴婢只是凑巧经过,无论你们问多少遍奴婢也只会是这个回答。” 忘邪闻言挑眉:“哦?倒是个很忠心的宫女啊,白锦叶,把之前我建议你养的东西拿出来,好好招待一下这位金枝姑娘。” 白锦叶一愣,脸色瞬间变得诡异起来:“你……你确定要用哪个?” “那玩意儿原本就是用来逼供的,现在正是该它上场的时候,干嘛不用,赶紧的,我都迫不及待想瞧瞧了。”忘邪说道。 既然她都已经这么说了,白锦叶自然不会反对,随后便瞧见他从怀中取出了两个小瓷瓶,将瓶盖打开,两个瓶子中各钻出了一只白胖胖的小肉虫子,蠕动着身体的样子看起来稍微有些恶心。 一旁的慕容湫见状怔住了,狐疑地问道:“这玩意儿用来干嘛的?” 忘邪笑着说道:“这个问题问得好,金枝姑娘,你知道这东西的用途吗?” “你少吓唬我,我什么没见过,你以为我会怕这种小虫子?”金枝冷声说道。 “哎呀呀,这都不怕啊,好厉害呢。”忘邪扬起眉头笑了一声,随后看向白锦叶说道:“把东西放上去。” 白锦叶点头,随后将两只小肉虫放到了金枝的头上,那两只肉虫顿时像是发了疯似的在金枝身上爬行起来,没过多久便爬到了金枝的耳朵里。 刹那间,金枝的五官一下变得扭曲起来,小脸煞白。 “你……你们做了什么!我的耳朵!”金枝惨叫。 忘邪见状这才开始笑吟吟地解释:“这两只小肉虫是白锦叶特地养殖出来的,它们有两个特点,一,见缝就钻,二,繁殖能力超快。” “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它们现在已经从你的耳朵爬到了你的身体里面,现在正在你的五脏六腑里游走,而且凑巧的是这两只肉虫是一公一母,只要它们相遇,就会开始疯狂繁殖,用不了一柱香就能生出一胎,每隔三炷香会繁殖一次,而且一胎里面至少会生出四十多个虫卵,而虫卵孵化为成虫只需要半柱香,请问一天之后你的身体里会有多少只肉虫呢?” 忘邪脸上的笑容极其灿烂,然而金枝的脸色却是难看到了极点,五官以一种极其惊悚的弧度扭曲着。 她不怕死,但她不想以这种恶心的方式活着啊!这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想想一天之后的画面,她的身体会被肉虫占满,那她还能保持个人样吗? 瞬间金枝开始慌了,急忙哭喊着摇头:“不要!我不要这样……你们放过我吧,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们把虫子取出去,我不想变成那种恶心的样子,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忘邪见状这才满意地点头:“很好,那现在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你回答得越爽快,我就能尽快把虫子从你体内取出来,你也能少一丝危险。” “是!你说什么我就答什么,绝不敢迟疑!只要你们放过我,让我说什么都行!” 第431章 计划 金枝怕极了,她只要一想起自己全身都是肉虫的样子就头皮发麻,就算是死她也不想变成那副鬼样子。 忘邪见对方如此配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玄鸾殿附近?是谁派你来的?来做什么?” “是尤妃娘娘派我来的,之前在梅庄的时候她悄悄在丽贵妃的香囊里放了麝香,导致丽贵妃差点滑胎,本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除掉丽贵妃肚子里的孩子,谁知道丽贵妃的孩子没事,却整到了聂贵妃,尤妃娘娘担心这件事暴露,所以才让我来玄鸾殿这边看看情况。”金枝回答道。 忘邪闻言怔住了:“之前的麝香是尤妃下的?” 金枝点头:“之前尤妃娘娘去找了皇后娘娘,说丽贵妃现在太得宠,还有了身孕,以后对他们的威胁会越来越大,皇后娘娘便让她对丽贵妃的孩子下手,所以尤妃娘娘才在香囊里放麝香。” 此话一出,忘邪几人的表情瞬间都变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下麝香的人竟然是尤妃? 而且是皇后娘娘指使的尤妃让她去害丽贵妃的孩子?可皇后和丽贵妃不是站在一边的吗?难不成…… 突然忘邪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一凝,继续问道:“尤妃娘娘只是让你过来看情况?她可有再做其它的打算?” 金枝摇头:“自从聂贵妃被误会软禁之后,尤妃娘娘就一直很担心,怕这件事暴露皇上会处罚她,她原本以为皇后娘娘会一直帮她的,可不知为何皇后娘娘突然变得特别心宽,根本就不在乎这件事,尤妃娘娘原本就没什么胆子,所以只是让我过来看看情况,避免被人发现蹊跷。”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即眼神变得狠戾起来。 很现在尤妃也是被皇后给利用了,皇后和丽贵妃是站在同一阵线的,她不可能要害丽贵妃的孩子,之所以让尤妃下手,就是设计好了诬陷聂贵妃,由于是尤妃下的手,就算这件事最后败露了,遭殃的也只有尤妃,她可以摘得干干净净,看样子尤妃是已经彻底被她给抛弃了。 想到这里,忘邪扬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金枝见对方已经没有别的要问的了,赶紧求饶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你们可以放了我了吧?” 忘邪挑了挑眉,一把扯断了捆住对方的绳子:“行了,绳子已经送开了。” “那我身上的虫子呢?你们赶紧把虫子弄走啊!” 白锦叶轻笑了一声:“那是忘邪逗你的,方才那两只只是很普通的肉虫,生存能力极低,进入你身体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死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消化排出,不会繁殖的。” 金枝闻言彻底怔住,随即整张脸都黑了下来:“你们居然骗我!真是无耻!” “谁让你嘴那么硬呢?不采取一些特殊手法又怎么能从你嘴里套出话来?”忘邪笑着说道。 金枝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她方才那么害怕,结果居然是被这几个人给忽悠了? “既然你们要问的都已经问完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吧!”金枝怒声道。 忘邪挑眉一笑:“当然不行。” “为什么!” “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什么事?” “我要你回到尤妃的身边,然后引导她继续对丽妃下手,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份台词,你将要说的话记下来,照着对她念就行了。”忘邪笑盈盈地说道。 金枝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皱眉冷声说道:“你方才骗了我,我怎么可能帮你做这些?我是尤妃身边的宫女,是忠于尤妃娘娘的,你想也别想。” “哟,很有骨气啊?”忘邪轻笑了一声,随即扭头给了白锦叶一个眼神,道:“把蚀骨丹给她服下。” 白锦叶点头,随即从怀中取出了一粒黑色的小药丸,二话不说上前将药丸给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金枝本想反抗,然而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哪里会是白锦叶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对方给按倒了。 感受到丹药从喉咙里滑下去,金枝的脸色难看得不行:“你们给我吃了什么!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帮你们做事的!” 忘邪笑着说道:“话别说得那么早,你知道方才那粒丹药有什么作用吗?” “你又想吓唬我?这次我说什么都不会信了!”金枝怒声说道。 忘邪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没过一会儿,也不知金枝是感觉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好疼!我的身体好疼啊,好像肉要烂掉了,救命啊!好疼!” 金枝开始惨叫起来,双臂将自己抱得死死的,然而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好像有些不对劲,像是两根树枝,僵硬得不行。 接下来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原本细嫩的皮肤突然变得通红,然后像是一滩难泥一样向下掉落,鲜血好像被凝固了,皮肉落下的时候竟然没有血液飙出,她的肉仿佛已经不是肉了,更像是一团泥,没过多久她的一双手臂便只剩下了两根血红色的骨头。 看着这样的一幕金枝已经要崩溃了,现在还只是她的手臂,接下来是她的双腿,然后是全身,用不了多久她的肉就会和骨头脱离,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忘邪看着对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连语气都比之前要轻柔不少。 “这次我可不是在逗你,蚀骨丹会让你全身的肉变成一滩泥掉落到地上,很快你就会只剩下一身的骨头,变成狰狞恐怖的模样。而且即便到了那个时候你也死不了,你会一直以那种诡异的姿态活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金枝听了这话五官立马变得扭曲起来:“不……不要!我不想变成这样!郡主……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愿意听从你的命令,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变成这样!求你了!” 忘邪要是想折磨人,法子有很多,金枝只是个普通的宫女,在这方面根本就斗不过忘邪。 瞧着对方已经要濒临崩溃的样子,忘邪心情甚好地笑了一声,然后让白锦叶取出一粒解药给对方服下。 服下解药后没多久,金枝的身上又重新长出了新鲜的血肉,整个过程只有一柱香不到的时间,她又恢复了最初时的模样,如果不是地上那堆已经烂了的血肉,她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方才给你吃下的解药只能维持两天,两天之后解药失效,你依然会变成刚才的样子。”忘邪突然说了一句。 金枝闻言脸色大变:“为什么?我想要全部的解药!” “别急嘛,我这不是有事需要你去完成么?毕竟你是尤妃身边的宫女,性子还这么烈,不抓住你的痛脚你又怎么会老老实实地为我办事呢?只要你按照我所说的做,我每隔两天都会给你送来一粒解药,直到我的事完成了,我就会帮你把毒彻底解了。” “不过你要是中途不听话的话,我随时有法子能让你恢复成骷髅的样子,你身上的毒和解药是白锦叶的独门秘方,世间只有他一人能解,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清楚该怎么做吧?” 为了避免金枝一回去就向尤妃告状,她必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方才那滋味儿金枝已经尝过了,想必也知道里头的厉害之处,只有这样她才会乖乖的听话。 果不其然,方才还很有骨气的金枝现在只有一个劲儿地点头:“只要郡主能给我解毒,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一定会按照郡主所说的去做,绝无二心!” 忘邪闻言很是满意,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既然如此那就赶快回尤妃那儿吧,免得尤妃娘娘怀疑,我在外头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完,金枝便头也不回地跑走了,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是忘邪,她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在忘邪面前多待了,只要一看到对方的脸,她就会浑身打寒颤。 待金枝离开后,忘邪几人才又回到了紫辰殿中,一回去慕容湫便忍不住询问。 “你方才让金枝引导尤妃继续对丽贵妃下手,这是何意?” 忘邪轻笑了一声:“我们的目的是证明聂贵妃的清白,可皇上对丽贵妃太过宠爱,定然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会站在她的那边,如果我们从丽贵妃身上下手,不仅不能帮到聂贵妃,还会引起皇上的不悦,到时候适得其反,而皇后有丽贵妃相帮,咱们也动不得,所以唯一的突破口就只有尤妃了。” “只要尤妃对丽贵妃动手被咱们抓到了证据,咱们就能将之前诬陷聂贵妃的事也一道同她联系起来,到时候便可证明聂聂贵妃是清白的。” 慕容湫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而一旁的白锦叶却依旧是一脸的严肃,问道:“可就算帮聂贵妃恢复了清白又有什么用呢?皇上对聂贵妃的宠爱已经明显不在了,咱们依旧是寸步难行。” 第432章 出事 没了宠爱的聂贵妃根本就做不了什么,要想斗过皇后和丽贵妃,必须得借助其他人才行。 忘邪赞同地点头:“的确,即便恢复了聂贵妃的清白,对皇后和丽贵妃也造不成什么影响,所以咱们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助。” “什么人?” “尤妃。” 此话一出,慕容湫和白锦叶都怔住了,疑惑两个字就差没刻在脸上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容湫问。 “一旦尤妃对丽贵妃下手,之前的事就都抖落出来了,以皇上的性子一定会严惩尤妃,倘若那时我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皇后算计好的,你觉得她会怎么做?”忘邪道。 二人闻言顿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尤妃会跟着我们一起对付皇后和丽贵妃?” “没错,尤妃毕竟跟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了,知道的秘密肯定比咱们多,只要尤妃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就能找到皇后的致命弱点,况且那时候还有整个尤家,一旦掌握了皇后的罪证,她也就到头了。”忘邪说道。 慕容湫和白锦叶听了对方的话后不约而同地点头表示赞同,现在看来这是唯一有可能击倒皇后的方法了。 之前他们一直被皇后算计,现在也是时候该他们出手了。 …… 之后的几天里忘邪一行人一直都待在紫辰殿中闭门不出,一是让皇后她们放松警惕,二也是在考量接下来的计划。 尤妃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人,而金枝是她最信任的一个宫女,有了金枝在她耳边嚼舌根子煽风点火,很快她便打定了主意开始继续对付丽贵妃,而对付丽贵妃的方法,自然也是忘邪想出来的。 这日正午,忘邪等人正在紫辰殿里用着午膳,突然慕容湫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三皇兄?你干嘛急成这样?出什么事了吗?”慕容岚问。 “的确出事了,方才得来消息,父皇和丽贵妃在御花园赏花,突然有一只猫冲出来伤了丽贵妃,导致丽贵妃动了胎气,现在太医院的人聚在丽贵妃身边为她医治呢。”慕容湫说道。 慕容岚闻言一愣:“怎么会这样?好好的哪儿来的猫伤了丽贵妃啊?” “之前御花园里不是有一只小白吗?小白胆子小,通常在有人的时候都不会出现的,可这次不知怎么它好像发了狂,突然就窜出来撞到了丽贵妃的肚子上,总之现在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慕容湫道。 忘邪闻言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随后起身说道:“丽贵妃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当然得去看看了,况且风岚的医术咱们都是清楚的,这个时候只怕得让白锦叶出场了。”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忘邪一起来到了丽贵妃的寝宫,刚一走进去他们便听到了从里头传来的皇帝的怒吼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只猫会突然窜出来撞到爱妃!” “皇上息怒,那只猫已经在宫里待了好些年了,这些年一直没出过事,今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发了狂,这才伤了贵妃娘娘。” “那只畜牲在哪儿?赶紧给朕抓来!伤了朕的爱妃朕要将它千刀万剐!” “回皇上,已经有人去抓了,只是现在最要紧的是贵妃娘娘,娘娘她动了胎气受了惊吓,只怕是胎儿不保啊!” “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爱妃医治啊!要是保不住朕的皇嗣,朕就将你们所有人都给砍了!” 皇帝一声令下,在场的太医抓紧给丽贵妃开药,然而丽贵妃突然受惊,现在疼得死去活来,以他们的医术根本就控制不住。 就在这时,忘邪带着白锦叶他们走入了大殿中。 “我听说丽贵妃受了惊吓动了胎气,不知现在可好些了?” 忘邪一进去便赶紧抹了一把脸,瞬间露出了担忧焦急的表情,皇帝在看到忘邪的时候脸色稍稍变了一下,叹气说道:“太医们正在医治呢,也不知能不能保得住皇嗣,郡主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突然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担心,所以才来看看,正好将白神医也给带了过来,倘若太医院的太医无法保住孩子,可以让白神医试试。” 皇帝闻言瞪大了双眼:“对啊!朕怎么将白神医给忘了?你们都给朕滚开!让白神医进去给爱妃医治!” 话音一落,周围的太医都赶紧退到了一旁,白锦叶见状缓缓走了进去,开始为丽贵妃把脉施针,没过多久,丽贵妃的惨叫声便停止了。 皇帝见状长舒了一口气,对于白锦叶的医术他还是信得过的。 随后白锦叶走了出来,说道:“皇上可以放心了,丽贵妃的胎气已经稳住,皇嗣没事,只是最近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受惊吓了。” “好好好,多谢白神医!来人!赏!” “皇上,赏赐就不必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丽贵妃受惊吓的原因,我听说是因为有一只猫冲出来撞到了丽贵妃?”白锦叶问。 皇帝点头:“不错,是御花园里的一只猫,以前都很听话,今日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朕已经命人去捉它了,定要让它粉身碎骨。” 白锦叶闻言挑了挑眉头,随后扭头看了一眼忘邪,忘邪趁机说道:“皇上,我倒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哦?郡主有何高见?” “御花园的那只猫我是见过的,胆子很小,有人出现的地方它都会躲起来,怎么会突然发狂撞到贵妃娘娘呢?我猜测是有人在这里头做了手脚。”忘邪说道。 皇帝闻言怔了一下,不解地问:“做手脚?怎么个做手脚法?” “小白突然发狂想必是有原因的,而且那么凑巧就撞上了丽贵妃的肚子,我怀疑有人在故意训练小白,存心想迫害丽贵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忘邪说得直接了当,毕竟以皇帝对丽贵妃的宠爱程度,在得知有人要害他的爱妃时,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都不用他们请求,皇帝自己就会严查此事。 就如同忘邪预料的那般,皇帝一听有人要害丽贵妃,脸色立马就变了:“你是说有人要害朕的爱妃?岂有此理!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朕查清楚!最近都有哪些人靠近过那只猫!全都给朕带过来!一个不许放过。” 周围的众人听到这话后都不由得颤了一下,赶紧下去办,忘邪见状心中冷笑了一声,说道:“皇上请先息怒,御花园那种地方平时去的人并不多,更何况现在入冬了,要想将所有靠近过小白的人都查出来,只怕没那么容易。” “那郡主的意思事?” “依我看,不如先查看一下丽贵妃身上的衣物和物件儿,看看丽贵妃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让小白发狂的,倘若有,咱们顺藤摸瓜自然能找到害丽贵妃的人。” 皇帝赞同地点头:“郡主说得不错,那就再劳烦一下白神医,看您是否能从爱妃的身上发现什么?” 白锦叶笑着点头:“当然没问题,能帮皇上办事是我的荣幸。” 说着白锦叶便走近了丽贵妃,取走了她一些随身携带的首饰配件儿,顺便还撕下了她衣裳上的一块料子。 接下来白锦叶便开始仔细检查,正好这时已经有人抓住了小白并将其抱了过来,白锦叶顺势将几个东西都放在小白面前,只见原本温顺胆小的小白突然之间就发了狂,随后猛扑到那块被撕下的衣裳料子上,尖齿死死地咬住那块料子不松口。 在场的众人瞧见这一幕都愣住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它为何扑在那块布上不松口?那不成是那块布出了问题?”皇帝疑惑地问道。 “回皇上,我在丽贵妃的外衣上闻到了一股很清淡的香味儿,小白很有可能是闻到这股味道才突然发狂的,不知丽贵妃平时用的是什么香?”白锦叶问。 “是普通的荷叶香,太医说爱妃有了身孕许多熏香都不能用了,这荷叶香清新淡雅,对身体无害,所以最近爱妃用的都是那个。”皇帝回答。 “劳烦将那香给我一份,我瞧瞧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来人!将爱妃用剩下的香拿来给白神医看看!” 话落,一旁的小太监立即将寝殿内剩下的熏香拿到了白锦叶面前,白锦叶低头嗅了一下,眉头微皱。 皇帝见状有些焦急:“白神医,您可看出什么了?” 白锦叶摇了摇头:“这些熏香并没有什么异样,问题不是出在香上面。” “既然不是熏香,那还能是什么?” 就在众人感到疑惑的时候,一旁的忘邪突然开口了:“会不会是这衣裳料子有问题?我方才闻了一下,这里面除了荷叶香好像还夹杂着一些别的气味儿吧?这是哪里来的料子?” “后宫嫔妃的衣裳料子都是内务府批的,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皇帝说道。 “不对!奴才想起来了,娘娘身上穿的这件衣裳的料子不是从内务府来的,是尤妃娘娘送来的!” 第433章 清白 突然,伺候丽贵妃的一个小太监跑出来说了一句,顿时在场的人都怔了一下,皇帝的脸色也变了。 “你说什么?这衣裳是尤妃送来的?”皇帝质问道。 “没错,这批料子是尤妃宫里送来的,说是尤妃娘娘新得了一批上好的衣料,所以送来给贵妃娘娘裁制新衣裳,娘娘身上穿的这件便是刚裁好的。”小太监说道。 皇帝闻言脸色一黑,怒声道:“给朕把尤妃带过来!” 话落,外头的宫人立即行动,忘邪微微扬起嘴角,同白锦叶对视一眼,事情的发展果然同他们计划中的一样。 没过多久尤妃就被人带来了,她的脸上看起来有些难看,眼神也有些闪躲,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 “臣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唤臣妾过来是有何要事吗?”尤妃问。 皇帝半眯着眸子紧盯着尤妃看了半晌,突然,他将手里的一个杯子重重砸到了尤妃的面前。 杯子摔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尤妃顿时被吓得不轻,周围的其它人也都被吓了一跳。 “你还有脸问!朕是为了什么将你叫来你心里还不清楚吗!”皇帝怒吼道。 尤妃见状立马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啊,臣妾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丽贵妃身上穿的衣料是不是从你那儿送来的?为何这料子会引起猫发狂冲撞上丽贵妃!是不是你在这衣服料子里动了手脚!” “皇上息怒!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做过这种事!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求皇上明察啊!”尤妃哭喊着说道,显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皇帝闻言怒气更深:“到了现在这一步你还不打算如实说?就是因为穿上用你的料子做成的衣服,丽贵妃才会被猫撞到差点小产!你还说冤枉?那为什么猫一闻到衣服上的气味儿就发狂?” “这……这个臣妾也不知道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不知情。” 皇帝见状被气得不清,这时一旁的忘邪开口了。 “皇上,尤妃娘娘嘴硬得很,以我看,不如审问一下她身边的宫人,这种事尤妃娘娘肯定不会亲自动手的,那她身边的宫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对,去将尤妃身边的几个最得力的宫人给带来,好好审问,务必得问出些什么东西来!” 皇帝一声令下,立即便有人将尤妃身边的宫女太监带来了,皇帝下令对这几个人严刑拷打,其中一个便是金枝。 忘邪半眯着眸子给了金枝一个眼神,对方立马会意,在被严刑拷问了一段时间后,便装作经受不住的模样开了口。 “别打了!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求皇上饶了奴婢吧!”金枝哭喊道。 皇帝闻言招了招手,这才停止了酷刑,金枝见状赶紧爬到皇帝面前:“回皇上,那衣服料子的确是尤妃娘娘动过手脚的,在送古来之前娘娘曾让奴婢将其浸泡在药物之下,沾染了药物的气味儿,那种药会引起小白发狂,只要闻到了小白就会立即冲上去,尤妃娘娘想用这种法子除掉丽贵妃肚子里的孩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怔住了,皇帝彻底黑了脸,尤妃则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这个贱婢!本宫何事做过这种事,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本宫!你居心何在!” 尤妃愤恨地扑到了金枝的身上,对着她就是一顿殴打,皇帝见状赶紧让人将她们拉开。 “你给朕住手!身为嫔妃如此失态,成什么体统!”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这个贱婢污蔑臣妾,臣妾并未做过这样的事!臣妾没做过!” “皇上!奴婢不敢说谎,尤妃娘娘嫉恨丽贵妃,想了不少法子要害丽贵妃,若皇上不信,可以派人去搜宫,就在尤妃娘娘的寝殿里,还藏有一些使人滑胎的药物,不光如此,之前在梅庄丽贵妃动胎气一事也是尤妃娘娘做的!” 尤妃闻言一惊:“贱婢!你给本宫闭嘴!” “你先给朕闭嘴!” 皇帝怒吼了一声,扭头看向金枝,问道:“你将话说清楚!上次的事也是尤妃做的?不是聂贵妃所为?” “皇上!奴婢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真话,之前丽贵妃向聂贵妃讨来了她随身携带的香囊,那香囊里根本没有加麝香,是尤妃娘娘为了害丽贵妃,又不想牵扯到自己,所以让人偷偷潜入丽贵妃的住所,往里头加了麝香,那件事跟聂贵妃根本就一点关系也没有,全都是尤妃做的!” 金枝的这番话一出,在场的人基本上都炸开了锅,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这个尤妃还真是将自己隐藏得很好啊,诬陷了聂贵妃,害得她差点被废,现在还在玄鸾殿里软禁着呢。 尤妃在听了这话后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她原本就因为这事害怕极了,如今公然被人爆出来,她如何还能洗得清?无论如何她的罪名都是定下了的。 啪—— 皇帝被气得不轻,走上前便直接给了尤妃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身为后宫嫔妃,竟如此善妒,迫害丽贵妃又诬陷聂贵妃,你怎么不去死!” 尤妃的脸被打偏过去,整个人都僵住了,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连为自己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一旁的慕容湫突然跪在了地上,开口说道:“父皇!母妃对父皇一直以来都是情深义重,如今却要因为旁人的诬陷而感情破裂,当初母妃被按上罪名软禁于玄鸾殿时,不知是怎样的心情,儿臣求父皇看在母妃入宫多年的份儿上,一定要严惩尤妃!还母妃一个公道!” 皇帝闻言皱起了眉头,回想起之前他对聂贵妃说的那些话,他也觉得有些太过了,当时他只是一时气急,对聂贵妃无比失望,谁知竟然是被尤妃诬陷的,他当时为何不冷静一下仔细查查这事? “尤妃娘娘迫害嫔妃诬陷聂贵妃都还不算大罪,她最大的罪过是蒙骗皇上,将皇上当傻子耍,如果不是出了这件事,只怕所有人都会以为是聂贵妃善妒要害丽贵妃,如此一来皇上岂不是下错了旨意怪错了人?尤妃娘娘竟然敢这般哄骗皇上,着实是罪不可恕啊。”忘邪悠悠地说道。 这下字皇帝的脸色更难看了,怒声道:“传朕旨意,尤妃迫害妃嫔欺君罔上,将其贬为庶人,关入大牢听审!任何人不得为其求情!” 旨意一出,外头的侍卫立即上前将尤妃给抓住,尤妃还在拼死挣扎,哭喊着说道:“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饶恕臣妾一次吧,臣妾也是听人教唆啊!皇上!臣妾陪伴您多年,您就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赶紧把她拖出去!朕一刻也不想再见到她了!”皇帝怒道。 没过多久,尤妃就被人硬拽了出去,大殿内这才终于清净了下来,皇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倦意,显然是被这场闹剧给弄得疲惫不堪。 慕容湫见状说道:“父皇,既然母妃的清白已经证明了,那她的禁足……” “是朕错怪了聂贵妃,传朕旨意,解了她的软禁,再送些上好的东西过去,弥补这些天聂贵妃受的委屈。”皇帝说道。 慕容湫闻言心中一喜,不管怎么说他们的目的都达到了,母妃的清白得到了证明,这算是他们这些天第一个好消息。 之后皇帝便让周围的众人都遣散了,忘邪一行人也赶紧来到了玄鸾殿。 玄鸾殿比起之前冷清了不少,软禁的这段日子里,殿内的宫人都被遣散得差不多了,聂贵妃身边只有一个贴身的宫女伺候着,里头满满都是破败冷清。 几人走进寝殿内,只见聂贵妃正面无表情地坐在窗边,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看样子这些天她很不好过。 慕容湫见状心疼不已,缓缓上前说道:“母妃,父皇已经下令解了您的软禁,事情都查清楚了。” “是吗,皇上是怎么说的?”聂贵妃问。 “父皇说是他错怪了您,让人准备了好些东西送到您这里,弥补这些天您受的委屈。”慕容湫说道。 聂贵妃闻言冷笑了一声:“弥补?怎么弥补?皇上将我禁足时说的那些话,就已经将我这么多年来的情分都给抹杀掉了,原来在皇上心里,我跟别的嫔妃根本没什么差别,只要她找到了更加新鲜的人,我就可以随便扔掉。” “母妃,您别说这样的话,父皇已经知道是自己错怪您了。” “那又怎么样?送一堆东西过来弥补吗?他现在只怕还在丽贵妃那儿吧。” 众人闻言一怔,不知该如何开口了,皇帝明知道自己错怪了聂贵妃,却并没有亲自来安慰,只是送了一堆身外之物,可想他是真的已经不爱聂贵妃了。 忘邪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慕容湫,你照看好贵妃娘娘吧,我们先回去了,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做。” 慕容湫点了点头:“这次的事多谢你。” 忘邪笑而不语,随后转身离开了玄鸾殿。 第434章 计划进行 尤妃成了庶人被关入大牢,尤家的人瞬间全慌了,纷纷想要进宫找皇帝求情,皇帝原本就被这件事弄得头疼不已,哪里还有这个心情听他们说话,便直接让人将他们给拦在了外面。 这下子尤家的人可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忘邪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她也不着急,先安心地在紫辰殿里等了一些时日,直到几天后,她才在夜里偷偷潜入了关押尤妃的牢房。 牢房里没什么人,忘邪三两下便将里头的狱卒打晕,随即走了进去,在大牢的最里面,她看到了狼狈不堪的尤妃。 “几日不见,尤妃娘娘看起来不太好过啊。” 忘邪笑盈盈地走了过去,尤妃闻声先是愣了一下,在看到对方的脸后,她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的吗?” “娘娘何出此言呢?我是因为想念娘娘所以特地来看你的。”忘邪笑道。 尤妃冷笑了一声:“你不必在这儿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已经变成了阶下囚,过不了多久只怕就会被处死了,你要看笑话就尽管看吧。” 尤妃在地牢里被关了几天,倒是已经看淡了不少,忘邪见状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前几天还是高高在上的尤妃娘娘,如今却成了一个被关押着的庶人,娘娘的心里只怕是不好过吧?” 尤妃没说话,忘邪继续说道:“可娘娘您就没有想过,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被何人所害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忘邪笑了笑:“娘娘在宫里待了这么久,该有的脑子我想你应该还是有的吧?你不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有些奇怪吗?如果我没猜错,你之所以会在梅庄里害丽贵妃,应该是受皇后娘娘的指使吧?可您难道不知道,丽贵妃从一开始就是皇后身边的人吗?皇后娘娘又为什么要让你去害丽贵妃呢?” 此话一出,尤妃顿时就怔住了,双眼瞪得老大:“你说什么?” “我说,丽贵妃从一开始就是皇后的人,她们两个是一伙儿的,就算当初你和皇后一样,丽贵妃既然是皇后的人,那皇后又怎么会真的让你去害丽贵妃呢?” “你应该也发现了一些端倪吧?明明是皇后给你的意见,可聂贵妃被诬陷软禁之后,皇后却没别的动静了,因为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丽贵妃,而是聂贵妃,她只是跟丽贵妃联合在一起,想借助你的手来打击聂贵妃而已,事实上丽贵妃早就知道你会在她的香囊里下麝香了。” 忘邪的话让尤妃彻底愣住了,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你……你骗我!这怎么可能?丽贵妃怎么会是皇后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对皇后而言已经没有用处了,她自然不会告诉你,以前她会和你站在同一条线上,是因为她想用你来牵制聂贵妃,可如今有了一个更好用的人,她又怎么会继续用你呢,所以你会落到今日这样的田地,完全都是因为皇后,皇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保你,你看你现在被关在大牢里皇后不是一直没来看过你吗?” 忘邪笑盈盈地说着,尤妃在听到这些之后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依然不敢相信。 然而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的,她对皇后而言是一枚弃子,只要没用就会被抛弃,现在她也的确被抛弃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变成这样了,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难道你只是想看我痛苦下去吗?”尤妃问道。 忘邪笑着摇头:“我从来不做那种无聊的事,之所以会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想给你一条活路。” “什么意思?” “你现在的罪名已经定下了,即便是尤家全部出动也保不了你,估摸着用不了多久皇上就会下令处死你,就算不处死,你也会被永远囚禁于牢笼中,我想这两种结局你应该都不想要吧?”忘邪道。 “难道你还能给我别的结局?” 忘邪笑着点头:“当然能,我可以让慕容湫找一具跟你身形差不多的女尸,然后把她弄成你的模样,再伪装出撞墙而死的样子,皇上原本就不想看见你,所以也不会深查,到时候我在将你给弄出去交给尤家,尤家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让你隐姓埋名的活下去应该不难做到吧?” 尤妃闻言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帮你,是在跟你做交易。” “交易?” “我救你的命,需要你告诉我一些事,一些关于皇后的事。”忘邪说道。 尤妃闻言脸色一变:“你觉得我会帮你?就算皇后抛弃了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会帮你!” 忘邪嗤笑了一声:“你弄错了吧,我可没让你帮我,你我之间现在是一种交易,我用你的命换皇后的秘密,你若是同意,我就救你的性命,你若是不同意,那就当我没来过,到时候你是被处死还是被永远囚禁在这里,都不关我的事了,现在就看你要不要做这笔交易而已。” 尤妃的性子很好猜,她不是个会逆来顺受的人,而且她很惜命,现在有一个救她性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没理由拒绝。 果然,没过多久尤妃便回应了忘邪的话。 “我做这个交易,你救我,我告诉你关于皇后的秘密。”尤妃道。 忘邪点头露出了满意地笑容:“明天一早我会让慕容湫去安排,现在你先告诉我,皇后到底有怎样的秘密。” “近几年我发现皇后一直都在跟一个黑衣人联系,我曾让人去打探过,可都没查出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只知道皇后所做的事都是听从了那个黑衣人的建议。”尤妃说道。 忘邪闻言怔了一下,这倒是让她有些没想到。 “还有呢?你还知道些什么?”忘邪问。 “其它关于皇后的事我知道得也不多,不过我派去打探的人偷听到了皇后和那个黑衣人的聊天,他们好像说到过一个叫十二门的地方,他们好像在计划着什么似的。” 此话一出,忘邪的双瞳瞬间放大。 十二门?皇后跟十二门有联系? “还有近些年风岚总是被疫病困扰,这里头好像也有十二门插手,风岚的疫病大多都是十二门的人引发的,他们想要制造混乱,借尤家祭祀的手达成他们的目的,不过是什么目的我就不知道了,那个黑衣人很神秘,我派去打探的人只得到了这么点消息。”尤妃说道。 光是这些消息就已经够了,她来风岚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关于十二门的任何消息,现在居然得知皇后和十二门有关?这可是个不小的发现。 “行了,我想知道的事都已经知道了,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过些时候我便会让人来救你。”忘邪说道。 尤妃没有开口,她现在除了相信忘邪没有别的选择。 之后忘邪便离开了地牢,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一个身穿黑袍的青年出现在了丽贵妃的寝殿中。 “时候已经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动手了?”丽贵妃问道。 “的确是时候了,那就按计划行事吧,风岚的这场戏是时候该收尾了。” 丽贵妃闻言轻呼出了一口气:“总算是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整日陪着那个老皇帝,我都要吐了,等事情解决完后,我一定要好好地折磨那个老皇帝,干脆拿它喂小白好了,小白很久没有开过荤了。” 黑袍青年温柔地笑了笑,随即抬手放在了丽贵妃的肚子上:“这个孩子你要留着吗?” “才不呢!我可不想生下那种老东西的孩子,等事情弄完了我便将它拿掉。” “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只想生下心爱之人的孩子,我肚子里的这个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罢了。”丽贵妃满不在乎地说道。 青年闻言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够无情的啊。” “若有情有义也不能待在你的身边了,倒是你,好像对那个叫忘邪的小丫头很上心啊?每次看到她你的脸上都会浮现出笑容,你看上她了?”丽贵妃问。 “别乱想,我只是很高兴而已,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上者之血的下落,等彻底将血融合,我的大业便完成了。”青年说道。 丽贵妃闻言这才露出了放心的笑容:“没看上她就好,她毕竟是那个人的妻子,我可不想看到兄弟二人抢同一个女人的把戏。” 黑袍青年扬起嘴角淡淡地笑容,眼底逐渐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幽光。 …… 接下来的几天里,皇宫内一片安宁,皇帝依旧整日陪伴在丽贵妃左右,而聂贵妃已经彻底对他死心了,在慕容湫的陪伴下气色逐渐有了好转,本以为事情马上要往平静的方向发展,然而这一日慕容湫却给忘邪带来了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我刚从父皇那里回来,父皇的状态有些奇怪,甚至还找了不少太医过去把脉,我瞧着很不对劲。” 第435章 皇帝重病 慕容湫的话让忘邪怔了一下。 “你说清楚一点,发生什么事了?皇上之前不还很正常吗?”忘邪问。 慕容湫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这几天父皇都没有上早朝,我们只以为父皇跟之前已经要陪着丽贵妃,所以也没怎么在意,我也已经好些天没见着父皇了,可就在今早,我经过父皇寝殿时,突然听到了他的咳嗽上,然后进去一瞧,便瞧见许多太医都围在父皇的寝殿外,神色看上去有些奇怪,我担心父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咱们先过去看看,叫上白锦叶,倘若皇上的身体真出了什么问题,有白锦叶在应该不难解决。” 慕容湫赞同地点头,随后三人便一同前往了皇帝所在的寝宫,刚一靠近他们便瞧见了候在殿外的几名太医。 “几位大人,不知你们候在这里所谓何事?父皇生病了吗?”慕容湫上前问道。 几位太医闻声顿了一下,在看到慕容湫后神色都有些复杂,不过他们并没有说太多,看上去好像是在隐瞒着什么。 忘邪见状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咱们还是进去瞧瞧吧。” “诶!郡主,三王爷,臣劝你们现在最好还是别进去的好,苓贵妃正在里头陪着呢,皇上大概也不想见到你们。”其中一位太医上前说道。 二人闻言都有些疑惑:“为什么皇上不想见我们?” 太医摇了摇头:“臣也不好说,总之皇上现在有些奇怪,你们还是不要进去惹皇上生气了。” 这话一出,慕容湫和忘邪更加不解了,他们来都来了怎么有不进去的道理,便也没管这位太医的劝告,直接走了进去,刚进殿门,丽贵妃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皇上身体不适不见人,你们出去吧。” 慕容湫闻声皱眉:“父皇的身体可是出了什么问题?儿臣带来了白神医,让他看看或许会有帮助。” “三王爷有心了,可皇上现在谁也不想见,只想休息,三王爷还是改日再来吧,别打扰了皇上歇息。”丽贵妃说道。 慕容湫顿了一下,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怀疑,他与忘邪对视了一眼,稍稍向前走了两步,然而还没等他们走近,里头就传来了皇帝的怒吼声。 “朕让你们赶紧出去你们没听到吗!难道朕病了你们就能无视朕的命令了?赶紧给朕滚,除了丽贵妃朕身边谁都不需要,都出去!出去!” 皇帝的吼声很大,而且怒意更深,像是不要命了一般,忘邪三人有些被吓到了,最后也只得离开了寝宫。 慕容湫看着外头的几名太医,问道:“父皇他到底怎么了?你们没有查出什么异样吗?” 太医们摇头:“今早我们倒是进去看过一眼,皇上的样子有些奇怪,双眼涣散,精神倒是很好,就是有些暴躁易怒,不过皇上的脉搏很是混乱,可我们瞧了半天也没能瞧出些什么,便只能在外头守着。” 忘邪扭头看向一旁的白锦叶,问道:“你对皇上的症状可有什么发现?” 白锦叶无奈地摇头:“我连他人都没看见,光听声音可听不出什么来,再怎么样也得让我探一下他的脉搏才行。” 忘邪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便带着白锦叶和慕容湫回到了紫辰殿中。 “父皇这个样子实在有些异常,我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慕容湫说道。 “可现在皇上根本不让人近身,只让丽贵妃在旁边照顾着,咱们就算想弄清楚也做不到啊。”白锦叶道。 忘邪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抬眸说道:“白锦叶,今晚咱们去一趟皇帝的寝宫,既然皇帝不想让人近身,咱们就等他睡着了之后再过去。” 白锦叶点头:“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 当天夜里,忘邪和白锦叶特地守到了半夜,这个时辰宫里的人差不多都睡熟了,四周安静得不行,忘邪瞧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同白锦叶一起悄悄潜入了皇帝的寝宫。 寝宫内并没有人,就连平时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太监都被遣走了,二人轻声来到皇帝的床边,勾起床帐,皇帝的脸立刻映入了二人的眼帘,然而这一看却将他们两人给怔住了。 “这……什么情况?皇帝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白锦叶忍不住念了一句。 只见皇帝整张脸都呈现出青紫色,身上的经脉鼓起,形成了一道道黑色的纹路,仔细一瞧那纹路中还有一些细微的颤动,好像里头有什么东西在爬一样。 白锦叶不敢怠慢,赶紧拿出银针刺入皇帝的体内,忘邪就这么在旁边看着他,却瞧见对方的神情越来越诡异,她还从未见过白锦叶露出这种表情。 “到底怎么样了?皇上为何会变成这样?”忘邪问。 白锦叶没说话,直接掏出一把匕首在皇帝的手腕上割了一刀。 忘邪见状一惊:“你疯了!这是干什么?” “忘邪!你快看!” 白锦叶指向皇帝的手,忘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皇帝手腕被割开的地方并没有流出血液,而是一种青黑色的液体,十分浓稠,像是什么浆液一样,而且气味儿很浓郁,有些刺鼻恶心。 忘邪看见这样的一幕瞬间就怔住了:“这是怎么回事?皇帝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现在的身体很不对劲,简直都不像是一个人了,倒如同怪物一般,咱们在他手上划了一道口子,他却一直没醒过来。”白锦叶说道。 “他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白锦叶摇头:“还没有,不知是什么东西在吊着他的一口气,不过就他现在这个模样,就算没死也跟死了差不多了,基本上就是个行尸走肉,完全是被人控制的样子。” 忘邪皱眉:“你可有医治的法子?” “没有,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他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我完全没把我能救他。” 连白锦叶都说救不了,可想皇帝此时的状况有多糟糕。 一时间两人的脸色都差到了极点,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就在二人感到疑惑苦恼之时,突然一道诡异的黑影从他们的身后一闪而过。 忘邪的身体猛地一颤,赶紧转身。 “刚才有东西!你感觉到了吗?”忘邪问。 白锦叶点头:“感觉到了,而且速度很快,那是什么?” “不知道,总之很危险。” 二人皱眉紧紧地盯着四周,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大殿里的气温好像降了许多。 他们一步步向前挪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感让他们忍不住汗毛直立,就在这时,突然不知从哪儿闪过了一道刺眼的强光,忘邪和白锦叶都不由得别开了眼,等他们再回神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面具女子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二人被吓了一跳,赶紧向后退了几步。 那个女子的身材很纤细,微风吹过她的裙摆恍若仙子一般,然而她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十分诡异,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呵呵呵~早料到你们会来,真是让我一顿好等呢。”女子开口了。 忘邪闻言怔了一下,随后眉头皱成了一团:“你是之前我在梅庄遇到的那个人?” “正是,当初没能要了你的命,现在你又送上门来了,这次可没人能来救你了。”女子说道。 “你对皇上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他听话一些而已,你看,他现在乖乖地躺在榻上,任人摆布,多听话啊。” 女子的话让忘邪的脸色彻底黑了。 “皇帝变成这样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也说不了话,这么说今日白天是你在控制他开口?而那时皇帝身边只有一个丽贵妃陪着,丽贵妃是你们十二门的人?还是你根本就是丽贵妃?”忘邪问道。 女子闻言笑了起来,尖锐的声音格外刺耳。 “我还以为你很蠢呢,这不是挺聪明的嘛。” 说着,女子将脸上的面具给取了下来,丽贵妃的那张脸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忘邪见状眉头紧皱:“你控制皇帝究竟是想做什么?” “很显而易见啊,我们在十二门待得太久了,需要往其它地方扩展地域,而风岚就是最佳的选择,所以门主命令我控制这个老皇帝,然后一步步将风岚的江山变成我们的。” “所以你就和皇后联合起来接近皇帝?” “不错,皇后想报仇,而我可以帮她,我们联合是天经地义的,现在皇帝已经被我彻底控制了,接下来我只要控制他将皇位传给我中意的人,我们的大业就完成了。”丽贵妃说道。 “这么重大的事你就这么毫不掩藏地告诉了我?” 丽贵妃随意地耸了耸肩:“无所谓啦,反正告诉了你们你们也影响不了十二门的计划,难不成你以为自己能改变什么吗?” 忘邪闻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确,先不说这个女人的武功高强,她根本就不是对手,另一方面皇帝已经神志不清了,如果宫变,仅凭慕容湫的势力只怕夺不了皇位。 第436章 重伤 “忘邪,咱们别跟她废话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里,或许咱们还有别的方法能阻止这一切!”白锦叶说道。 忘邪没有说话,而对面的丽贵妃则是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你们能顺利地离开这里吧?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要解决掉你们的性命,今晚你们就得葬身与此处了。” “你就这么自信能杀了我们?”忘邪道。 “呵~我有没有这个自信你应该是很清楚的,上次在梅庄正巧有人救你,可现在已经没人能救得了你了,而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忘邪扬起嘴角冷笑了一声:“是不是你的对手那得试过才知道。” 话音一落,忘邪立即朝对方冲了过去,苓贵妃闪过了一抹不屑的笑容,随后掌心也聚集起了一团诡异的内力,忘邪加快速度来到对方身后,内力形成一柄长剑直直朝对方刺去,然而她的动作早就已经被对方给察觉到了,只见丽贵妃一个闪身躲过了忘邪的攻击,随后一掌击中了忘邪的右肩。 忘邪向后退了几步,一种说不出的痛处从肩膀袭来,瞬间她的表情便有些扭曲。 白锦叶见状一惊,赶紧上前扶住了对方:“你没事吧?” “没事,对方的实力很强,要想从她手上逃脱只怕得想些其它的法子。”忘邪道。 “你们不用白费心机了,我不会放你们离开的,我已经有段日子没有杀人了,现在正是手痒的时候呢,所以你们就老老实实地死在我手里吧。” 丽贵妃心情甚好地笑了一声,然后一团白色的光晕出现在了她身体的周围,这些光芒在漆黑的大殿中显得格外耀眼甚至是美丽,只可惜忘邪和白锦叶并没有这个心思去欣赏。 就在这些光芒出现的瞬间,二人突然感觉到周围多了一股强大的威压,将他们逼得喘不过气来。 忘邪痛苦地扯了扯嘴角,看向白锦叶说道:“我记得你之前有过一种研究,能在短时间内将人的内力放大好几倍?” 白锦叶闻言一怔,随后严肃地摇头:“不行!这个法子刚研究出来没多久,还没试验过,现在用的话对身体的伤害太大。” “你觉得现在我还有别的路可以选吗?” “可……” “用了这个法子咱们还能有一线生机,倘若不用,咱们只怕真的得死在这儿了。” 忘邪的眼神十分坚定,显然是下定了决心的,白锦叶见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只是个大夫,武功虽还算不错,可面对丽贵妃那样的人他连一招都接不住,现在也只能靠忘邪。 这般想着,白锦叶只得取出了身上的银针,混合着药物刺入了忘邪的穴位中。 顷刻间,忘邪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混入了她的血液里,一种久违的痛苦开始她的体内游走。 “就算你们想出这些新花样也不会是我的对手,我跟你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我的血脉即便是放在十二门也是极为优秀的,你们这些杂碎根本就没法跟我比。”丽贵妃嘲讽地说道。 “那你可就要注意好了,担心别被我们这些杂碎给打败,那时你怕是再也没脸面回十二宫去。” 忘邪冷笑了一声,随后一道红色的血线从她的心口处开始向身体的各个角落蔓延,最后直逼眼角。 忘邪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狠戾的笑容,她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在激发自己的内力, 好在有白锦叶的帮助,她已经可以游刃有余地控制力量。 只见忘邪口中默念要诀,一团红色的光阵逐渐浮现在她面前,随着她手势的变化,下一刻无数冰刃出现在了光阵前。 丽贵妃见状勾起了嘴角:“比起之前在梅庄的时候,你好像要进步了不少啊,我开始有些期待你了。” “等会儿你会更加期待的。” 忘邪幽幽地说了一句,随后冰刃朝对方猛地飞去,丽贵妃冷笑了一下,轻而易举便闪躲过了对方的攻击,然而忘邪见状并没有感到失措,反而闪过了一抹得意的神色。 只见忘邪右手一挥,不知从哪儿出现了一卷狂风直直冲向了丽贵妃的方向,同时一道烈火出现在对方的身后。 丽贵妃使出内力击碎了面前的攻击,可身后的烈火却直接冲了过来,让她反应不及,这时忘邪又多加了一团风,顿时丽贵妃便被烈火给围了起来。 丽贵妃见状脸上的表情总算有了一丝凝重,就在她准备运功冲破这道烈火时,忘邪突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在丽贵妃的周围施展了几个阵法。 一瞬间,几道冰刺从光阵中刺出,即便丽贵妃已经在极力闪躲,依旧有一块刺穿了她的肩膀。 鲜血缓缓从她的伤口处流淌出来,染红了她的衣裙,丽贵妃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拔出了肩膀上的冰刺,看向忘邪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你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根本无法跟我相比!你注定会死在我手上!”丽贵妃怒吼。 忘邪扬唇一笑:“是吗?可现在受伤的那个人好像是你吧?” “一点小伤而已,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我知道你不在乎,可如果是大伤呢?” 忘邪歪了歪脑袋,脸上的笑容格外天真纯洁,丽贵妃见状怔了一瞬,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脚下突然出现了好几个阵法。 丽贵妃见状一惊:“这是什么时候……” 还没等她的话说完,几个阵法同时释放,只见一道强光在大殿内炸开,四周顿时变得明晃晃的,丽贵妃有些睁不开眼,好不容易等光芒散去,丽贵妃这才终于能看到周围的景象。 然而这时大殿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忘邪和白锦叶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丽贵妃见状咬紧了牙,脸上满是愤恨。 而另一边,忘邪直接拉着白锦叶离开了大殿,即便她被白锦叶临时提高了内力,想用这点力量解决掉丽贵妃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用阵法拖一下时间,然后赶紧带着人离开。 然而还没等忘邪走多久,一股巨大的痛苦突然从心口处传来,忘邪的脚步猛地一顿,脸色立马变得扭曲起来。 白锦叶见状一惊:“是提升内力之后的副作用!你没事吧?” 忘邪咬紧了牙,身上已经冒出了层层冷汗:“恐怕不是没事的样子,不行,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白锦叶,你赶紧叫上慕容岚他们,立即出宫,这个皇宫咱们不能待了,否则早晚会死在丽贵妃的手里。” 白锦叶点了点头,立马将忘邪扶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叫上慕容岚他们,然后带你出宫!” 说完,白锦叶便赶紧离开了,此时忘邪的脑子一团混乱,根本就听不清对方的话,甚至连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模糊起来,耳边是嘈杂的翁鸣声,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逆流。 忘邪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眼皮越来越重,片刻过后她终于还是闭上了眼,只是在最后的一刻里,她好像看到了一个身影,稍稍有些熟悉。 …… 忘邪在床上足足躺了五天才醒来,一醒来便看见白锦叶他们守在旁边,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只有在看到忘邪苏醒的那一刻才终于有了些笑容。 “忘邪!你可算醒了,我们都要担心死你了!”慕容岚说道。 忘邪的身体还有些疼,根本动弹不了,她扭头看了一下四周,是个很寻常的房间,慕容湫他们都在这儿,看起来这地方应该是安全的。 “我睡了多久?宫里的局势怎么样了?”忘邪问。 白锦叶叹了口气,说道:“你已经睡了五天,现在虽然醒来,可身体有了损伤,内力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恢复不了了,至于宫里……” 白锦叶没有说下去,看上去好像有些迟疑,忘邪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又看向慕容湫:“宫里到底怎么了?” “父皇已经下旨传位于慕容霖,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慕容湫说道。 忘邪闻言怔住:“慕容霖?” “皇帝已经彻底被控制了,丽贵妃和皇后又是一伙的,她们自然会让皇帝将皇位传给皇后的儿子。”白锦叶说道。 “那咱们该怎么办啊?忘邪受了重伤,宫里的人又都听皇后的,咱们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啊,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慕容霖登基?倘若是他本人登基也就算了,可现在明显是十二门的人掌控全局,只怕慕容霖也只是个傀儡而已。”慕容岚说道。 “咱们不能让慕容霖成为皇帝,一旦他登基,十二门就相当于掌控了风岚的朝政,到时候要对付起来就更麻烦了。”忘邪道。 “可咱们现在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吧。” 忘邪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抬眸看向慕容湫:“或许也并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记得聂贵妃的母家在朝中的势力还是不小的,朝堂上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站在皇后那边。” 慕容湫愣了一下,问道:“你是想让我集结这些势力阻止慕容霖登基?” 第437章 激发血脉 “现在咱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联合朝中势力逼宫,或许还能有一线转机。”忘邪说道。 慕容湫沉默了一会儿,逼宫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注意就是灭顶之灾,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并不想做出这个选择,可现在这好像真的是唯一的一条路了。 半晌过后,慕容湫还是点了头:“好,我去同母妃商量一下,让她联系外公一起准备逼宫的事,可咱们只有三天的时间,你的伤……” “有白锦叶在,我的伤不成问题,我会赶紧写信给南越,让他们出兵帮忙,咱们只需要抗住这段时间便好。”忘邪说道。 慕容湫听了她的话后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随即起身离开,这下子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忘邪和白锦叶还有一个慕容岚。 白锦叶的脸色并不好看:“忘邪,你自己的身体你是最清楚的,以你目前的状况,即便我拼尽全力也不可能在三日之内治好你。” “我知道,所以我们并不能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体上,既然是逼宫,靠的当然不会是我一个人。” “什么意思?” “慕容湫已经去召集人手了,剩下的这三天里我需要你赶制一批毒药用于逼宫上,减轻慕容湫的压力。” “这个我倒是没问题,可丽贵妃要怎么对付?她的武功那样高深,即便是咱们全部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白锦叶说道。 忘邪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低喃道:“如果是普通方法自然不能跟她对抗,咱们得用其它法子才行。” “我们还能有什么法子?” “上者之血。” 此话一出,白锦叶和慕容岚都怔住了,忘邪的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 “上者之血是十二门最纯正的血脉,虽说我身上这个只是伪造的替代品,可要是能将其全部激发,说不定有能力与丽贵妃相抗衡。”忘邪说道。 “可这玩意儿要怎么激发啊?”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许久没能激发出上者之血的威力,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在抑制着上者之血的威力,像是遇到了一个瓶颈。” 要同十二门的人对抗,仅凭她原本是实力是断然做不到的,必须得想法子激发血脉才行,可她只有三天的时间,要怎么才能在这么短的期间内激发血脉? 白锦叶看着忘邪一脸苦恼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罢了,外面的事情都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想法子激发血脉就好,就算激发不了也没关系,你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也是时候该休息了。” 忘邪闻言一愣:“风岚这边……” “你别忘了你是麟启人,原本你也只是以使者身份过来而已,实在没必要为了这个地方考虑太多。” 白锦叶一直都是个温柔的人,他并不想将所有的压力都放在忘邪一人身上,他也找不到其它安慰人的方法,虽然他们都心知肚明,如果十二门占领风岚,那麟启和天沧也就不远了,所以这一次他们无论如何都得拼尽全力。 忘邪看着对方温和的脸沉默了一瞬,神色很是复杂,之后白锦叶便带着慕容岚离开了,他们还有很多的事要完成,这个时候他们连片刻的休息时间都没有。 待人都离开后,忘邪独自坐在榻上陷入了沉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激发血脉,若是能在三日之内激发完成,或许能有机会一博。 这般想着,忘邪闭上双眼开始打坐,在那一瞬间,忘邪的脑子里仿佛出现了一团若有似无的光芒,那团光芒不断向前飘动,像是在引导着忘邪一般,忘邪也紧紧跟随着那它,也不知过了多久,光芒停了下来。 忘邪看着四周,却发现刚才只是小小的一块黑暗,现在却已经弥漫到了所有地方,她现在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望不到边际,也找不到来路。 忘邪的心里有些疑惑,并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景象,现在她周围就只有最初出现的那一团白光。 忘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团白光,这玩意儿好像有生命一样,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它在跳动,就像心脏一样拥有着一定的频率。 这让忘邪忍不住有些好奇,她抬起手小心翼翼地伸向了那团光芒,然而就在她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一团电流涌入她的体内,忘邪心中一惊,赶紧将手给收回来,然而她的手就像是被那团光吸住了一样,怎么也收不回。 忘邪心中越来越慌乱,没过多久,光芒顺着她的手慢慢涌入了她的身体里,就在身体被白光完全吞噬时,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白锦叶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忘邪这边的状况,只知道这人已经一天没出过房门了,刚开始只以为她是劳累了太久所以需要休息,直到第二天他们才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忘邪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就算是调养生息她也不会这么安静吧?” 慕容岚有些不放心,硬要拉着白锦叶一起去忘邪的房间里看看,等两人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忘邪正安静地躺在床榻上。 “忘邪,这都正午了你怎么还在睡?起来用午膳了。”慕容岚唤了一声。 忘邪没有反应,二人愣了愣神,随后走到了床边,慕容岚伸手推了一下忘邪的肩膀,可就在那一瞬间,慕容岚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白锦叶有些疑惑:“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白……白锦叶,你给忘邪把一下脉,她是不是已经死了?”慕容岚说道。 白锦叶闻言一怔:“慕容岚你疯了吧?什么死不死的?她不是好好地在这儿吗?” “哎呀你快点给她把脉!” 慕容岚急了,直接拉着白锦叶的手放在忘邪的手腕上,顷刻间白锦叶也愣住了,双眼猛地瞪大。 “怎么回事?她的身体怎么冷成这样?” 白锦叶有些不敢置信,此时忘邪的身体冰得像是一把利刃,只要稍稍一碰就疼得厉害,好像皮肤被割开似的。 不仅如此,忘邪的脉搏也很混乱,他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脉搏。 “白锦叶!忘邪她到底怎么了?”慕容岚问。 “我也不知道,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那怎么办啊?连你都看不出来,她昨天不还是好好地吗?怎么才一天就变成这样了?” 慕容岚急得不行,白锦叶同样也十分慌乱:“你先别急,我仔细给她瞧瞧,明明昨天给她把脉的时候还一切正常,突然变成这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起码忘邪还有气,应该不会有事的。” 说是这么说,可白锦叶心里还是没底,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医术一点作用都没有,关键时刻什么忙也帮不上。 而此时的忘邪还被困在脑子里的那片黑暗中,她费尽全力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可她却发现自己好像完全被困住了,根本醒不过来。 就像灵魂被锁住一样,无法控制这具身体。 忘邪不由得有些慌乱,她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状况,偏偏还是在这么紧急的时候,过两天便是慕容霖登基的日子,她若是醒不过来可如何是好?到时候白锦叶他们要怎么办? 忘邪烦躁得不行,不断想用内力冲破这层禁锢,然而根本没用,这里就好像是个无底洞,无论使出多么庞大的内力,最终都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 最重要的是这里面一片黑暗,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她甚至不清楚自己这样持续了多久,外面是什么时候了,好像自己从这个世界脱离了一般。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忘邪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子,就在这时,突然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响。 忘邪猛地一怔,急忙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然而前方依旧是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依稀听到一阵声响在前面响起。 忘邪先是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朝声音的源头走去。 她好像走了很久,那道声音慢慢从悠远变得清晰,甚至还有一些沉重,并且忘邪离得越近,她的身体就越沉,好像有一种压力围绕在她身旁。 许久之后,她总算来到了声音响起的地方,那里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不同的是这儿有一团红色光芒。 那道光芒像是心脏一般在有频率地跳动着,好像自己的心跳声一般。 忘邪有些疑惑,她并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她能感觉到这团红光好像在吸引自己,她甚至有一种想要靠近的本能。 忘邪紧皱着眉头观察了半晌,最后也不知是不是神情恍惚了一些,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到了红光的中央。 刹那间,红光涌入了她的身体,跟之前的那团白色光芒不同,这次是直接冲入她的经脉中,与血液混合在了一起,这种感觉很清晰强烈,她甚至能感受到每一滴鲜血的流动。 第438章 顺利 虽说这种感觉很新奇,但很快忘邪就改变注意了,那团红光涌入她的血脉后好像在争斗着什么,硬生生形成了两股力量在里面翻滚奔腾,像是要斗个你死我活一样,这对于忘邪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很快一股难以忍受的疼痛便席卷了她身体的每个角落。 顷刻间忘邪的整张脸都扭曲了,这种痛苦很熟悉,之前在凤栖殿她被殿主注入上者之血时便是这种感觉,好像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的腐蚀,她明明能清晰地感觉到,但就是阻止不了,甚至连晕厥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硬生生地看着自己被折磨。 忘邪瘫在地上蜷缩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还有完整的形体,仿佛全身的肉都成了一团烂泥。 这种痛苦她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在这种没有时间流动的地方,她像是被折磨了一个轮回。 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这种非人的痛苦折磨永生时,突然一道强光从前方袭来,忘邪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之前的客栈里。 忘邪愣了一下,刚才还痛苦不堪的感觉瞬间消失了,她像是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坐起身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忘邪顿时有一肚子的疑惑,这时一个小二打扮的青年走了进来。 “诶?这里还有人啊,我还以为客人都已经走了呢。” 忘邪闻言顿了一下,问道:“同我一起来的其他人呢?” “他们啊,一早就走了啊,好像是进宫去了,看起来奇奇怪怪的,脸色也特别难看,也不知还回不回来,我是来收拾屋子的。”小二回答道。 忘邪听了他的话后大惊:“我晕了多久?” “不知道,应该也有了几天了吧,对了,听说今日是新帝登基的日子呢,城里头好生热闹,姑娘要不要出去瞧瞧啊?” 新帝登基的日子,那白锦叶他们岂不是…… 忘邪瞬间神色大变,也顾不得别的了,赶紧披上外衣跑出了客栈。 她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刚走到宫门外她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是从里头飘出来的。 这下子忘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立马加快了脚下的力度,很快她来到了皇宫里,看着眼前大片的红色,她心中一顿,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等了你许久,还以为你要跑下朋友不来了呢。”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忘邪转身看去,只见丽贵妃正身穿华服笑盈盈地看着她。 忘邪脸色大变,皱眉问道:“白锦叶他们呢?你将他们怎么样了?” “别担心,他们现在还好好的呢,现在正在太和殿那边和御林军对抗,到目前而言他们还没有输,而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丽贵妃说道。 忘邪半眯着眸子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人:“你是想在这里杀了我吧?” “不错,我早就想杀了你了,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总算能光明正大地同你过招,这次你还有其它小聪明可以耍吗?” “你还不配让我动用小聪明。” 丽贵妃闻言嗤笑了起来:“你还是这么嘴硬啊,真有意思,难怪他会对你这么上心。” “他?你指的是谁?”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可能得先将自己的性命留在这儿。” 话音刚落,丽贵妃立即冲向了忘邪,忘邪心中一沉,连向后头退了几步,随即一道内力涌现于右掌之中,随着她指尖的动作,地面瞬间开始颤抖起来,随后两道土柱从地底隆起。 丽贵妃见状挑了挑眉头,惑人的双眼浮现出激动的笑容。 “你终于要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了?我很期待啊。” “恐怕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后悔你所期待的。” 忘邪冷冷地说了一句,随后操控这土柱冲向对方,同时她空出了一只手在空中比划出了一个阵法,霎时一道红色的幽光闪烁起来,随即狂风卷起,在阵法面前形成了无数把无形的利刃。 忘邪向后跃去,于此同时释放阵法,利刃瞬间飞向丽贵妃,丽贵妃用内力抵挡,忘邪又挥了挥手,丽贵妃脚下站的土地立马开始向下坠落,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形成了一个大坑。 丽贵妃见状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及,忘邪趁机上前,在掌心聚集了一道磅礴的内力,在丽贵妃准备反击的瞬间,内力猛地炸开,直接朝坑内涌去。 顷刻间,地面上烟沙四起,整个大地都颤了一下,忘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等烟沙彻底消散后,她才走上前去查看。 然而大坑内什么都没有,并没有瞧见丽贵妃的身影,忘邪大惊,急忙转过身去,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丽贵妃猛地伸手刺穿了忘邪的肩膀。 刹那间大片的鲜血涌出,忘邪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丽贵妃并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用自己的受感受着忘邪体内的温度。 她不断扭转着手腕,直接在忘邪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血窟窿,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让忘邪感觉到巨大的痛苦。 “之前你用冰刺刺穿了我的肩膀,今天我也刺穿你的,这叫以牙还牙。”丽贵妃笑着说道。 忘邪艰难地抬起脑袋,双眼冰冷地盯着面前的人。 “是吗?希望你接下来还能这么得意。” “怎么?到这一步了你还想嘴硬吗?就凭你是根本不可能……” 丽贵妃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了,她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而忘邪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逐渐勾起一抹笑容。 “我说过了,你会后悔的。” 话音一落,忘邪猛地抬手挥出了一掌,直接将面前的人给击飞出去了好几米远。 她垂眸看着自己肩膀上的窟窿,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惜。 “啧,这么多血,好浪费啊,我的血可是很贵的。”忘邪悠悠地说道。 丽贵妃从地上爬起,面目狰狞地盯着对面的人:“上者之血,你将上者之血激发了?” “这几日埋头研究了一下,我运气好,摸索到了一点皮毛。” 忘邪笑盈盈地说着,此时她的双眸变成了血红色,脖子处的血线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肩膀处的鲜血将她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整个人都多了一丝妖冶的气质。 丽贵妃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虽然她早就知道上者之血在这个人的身上,但从来没想过这个人居然真的可以激发上者之血,她不是十二门的人,身体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么庞大的力量?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一定是你用了什么阴招!就凭你怎么可能激发出上者之血呢?就连门主都不能完全融合的。” “不管你相不相信,如今事实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我激发了上者之血,现在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以我目前的能力,究竟能不能和你一战?” 忘邪微微一笑,看向对方的眼神多了一丝杀意。 丽贵妃此时的脸色很是难看,在十二门最注重的就是血脉,虽说忘邪体内的上者之血是伪造的,可它的能力依旧很惊人,以她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与其对抗,再这样下去她也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忘邪面带笑意缓缓走到丽贵妃面前,这时太和殿那边也有了动静,忘邪抬眸望去,只见慕容湫他们赶了过来,手里还拽着皇后。 白锦叶他们在看到忘邪的那一瞬间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后脸上立马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忘邪!你可算醒了!我们这两天都要急坏了。” 忘邪对他们回以微笑,随后将目光锁定在了皇后的身上:“现在可不是打招呼的时候,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我给守宫的人都下了药,他们的战斗力下降了不少,我们一路杀到太和殿损伤并不大,已经拿下了皇后和老皇帝,现在就是过来对付丽贵妃的。” “不过现在看来丽贵妃好像没什么需要我们对付的了吧?”慕容岚说道。 白锦叶笑了笑:“说得也是,这场仗打得好像比我预料中的要容易一些诶。” 忘邪闻言皱了皱眉头,的确这个发展好像是比他们想象中的容易不少,就算她激发了上者之血,也不应该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啊? “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你们以为这样你们就赢了吗?我告诉你们你们别做梦了!本宫的霖儿会来救本宫的,你们全都得死!” 突然皇后失控地怒吼了一声,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奇怪,像是魔怔了一般。 忘邪看着她不由得沉下了眸子:“慕容霖呢?你们可找到他了?” 众人摇了摇头。 “说来也奇怪,我们一路杀进太和殿,可却并没有看到慕容霖的身影,今日不是他登基的日子吗?怎么会不见他人?” 众人心中都有些疑惑,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青年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第439章 濒死 “霖儿!霖儿快救救母后啊!这些乱臣贼子要杀了母后,你马上就要登基做皇帝了,快下令杀了他们!” 皇后突然激动地喊了一声,众人赶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慕容霖正笑盈盈地朝他们走来。 “今日是我登基的大好日子,宫里头好生热闹啊,你们都是来为我庆祝登基的吗?”慕容霖笑着说道。 众人闻言一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忘邪看着眼前这个青年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人看起来好像有些诡异? “霖儿!不要同他们说这么多废话!直接杀了他们!只要除掉了他们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了,没有人敢跟你作对,杀了他们!”皇后大喊道。 慕容霖将目光移到了皇后的身上,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 “啧~好吵啊,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皇后闻言怔住:“什么?” “我说你很吵,叽叽喳喳地烦死了。” “霖儿!你在说什么?我是你母后啊!” 慕容霖闻言笑出了声:“母后?开什么玩笑,你这种平凡低贱的女人怎么可能是我母后。”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了,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人是慕容霖没错吧?他们记忆里的慕容霖不是很天真可爱的吗?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众人半晌都没能回神,慕容霖见状笑了起来:“呀,是我忘了,我现在的脸是慕容霖的,难怪你们会露出这种表情呢。” “什么?” 众人越听越迷糊,就在这时,慕容霖伸出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随着他指尖的动作,很快一层人皮面具从他的脸上被剥落下来。 这下子在场的人全都傻眼了,就连一向沉稳的忘邪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人皮面具,他们常用的伎俩,只是忘邪怎么也没想到慕容霖居然是别人假扮的,而且假扮的人正是君无翎。 “是你?” 忘邪半眯着眸子,眼底浮现出了浓烈的冷意,君无翎见状笑了一声:“很惊讶吗?说起来你这么聪明的人,居然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个慕容霖是假的啊?看来你很信任我呢。” “你也是十二门的人?”忘邪问。 君无翎没说话,这时丽贵妃从地上爬了起来,缓缓走到君无翎的身边,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不光是十二门的人,还是十二门的现任门主,你们这种平凡的人居然能看见门主的真面目,也算是你们的造化了。”丽贵妃说道。 “这个造化我们可一点也不想要,之前的慕容霖是你假扮的,那真正的慕容霖呢?”慕容湫质问。 “他啊,早就死了,五年前被水淹死的,从那时起就一直是我在顶替他,说来你们这群蠢货真叫人失望,明明我跟他之前的差别这么大,你们竟从来没人怀疑过,真是无趣。”君无翎说道。 众人闻言不悦地皱眉,他们谁能想到会有人假扮皇子啊,而且一扮就是五年! “你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能拿下风岚,可现在有这么多人挡在你的面前,你觉得你能顺利成为风岚的皇帝吗?”忘邪冷漠地问道。 君无翎轻笑了一声:“原本我是想借着慕容霖的身份登基皇位,然后操控风岚一统三朝,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改变什么主意?” “我要你。” 君无翎突然抬起手指,指向的方向正是忘邪,顿时众人皱紧了眉头:“你想带走忘邪?开什么玩笑!” “是不是玩笑你们很快就知道了,古月,解决他们。” 君无翎的命令一出,丽贵妃立即朝众人冲了过去,虽说她现在受了伤,可对付这些没有血脉的普通人还是游刃有余的,忘邪见状想要上去帮忙,然而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君无翎便闪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路。 “那边的战局古月会收拾干净的,现在你要顾虑的应该是我。”君无翎笑盈盈地说道。 忘邪见状眉头紧锁,磅礴的内力瞬间从体内涌出,脖颈处的血线也开始向上蔓延。 君无翎见此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精致的瞳孔中流露出一种痴迷的感觉。 “瞧,多美妙的景象啊,明明是个没有血脉的人,居然能激发上者之血,看来他的血在你身上待得很顺畅,真叫人激动。” “只怕你很快就激动不起来了,上者之血的威力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话音一落,忘邪立即冲向君无翎,她的周身被一抹红光包围,周围狂风呼啸,只要靠近她就会被庞大的内力所伤,寻常人连接近都做不到,然而君无翎可不是寻常人。 只见他扬着笑容,一脸悠闲地在忘邪面前穿梭,他的动作身形都灵活得不像话,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点,可忘邪就是追不上他,不管使出什么招式都会落空。 忘邪见状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狠戾。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愤怒时的眼神很好看?明晃晃的像是星辰一般璀璨,是我见过所有女人中最迷人的一个。”君无翎说道。 “虽然是夸奖,可唯独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让人感到很不快。”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啊,我以为你会很喜欢我夸奖你的。” “与其在这里同我废话,倒不如好好打一场,这样躲来躲去可没什么意思。” “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可若不这样我怕会伤着你。” 忘邪听了脸色一黑:“你是对自己太自信了还是对我太没自信了?” 君无翎耸了耸肩:“两者都有吧,不过如果你执意要求的话,我倒也不介意下狠手。” “那就来试试!我可不是来耍猴的!” 忘邪冷着脸朝对方冲去,君无翎闻言停下了闪躲的动作,嘴角逐渐绽放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忘邪趁机加重了自己的内力,本以为这次一定能重创君无翎,然而就在她冲过去的一瞬间,君无翎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忘邪顿时心中一惊,赶紧停下动作向后撤了几步,这时一道阴风从身后袭来,忘邪抬腿横扫过去,却被一股力道重重地打了回来,逼得她向后退了好几步。 随后一道黑影冲出,重重地打在了她的心口上,霎时忘邪的脸色变得惨白,力气瞬间消散,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君无翎出现在了忘邪面前,脸上依旧是那妖冶的笑容,忘邪紧咬着牙,想赶紧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而对方像是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动作,突然抬手钳住了她的脖子。 刹那间一股浓重的窒息感席卷了忘邪的身体,她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她想要挣扎,可身体却没什么力气,就连上者之血也好像被压制住了一样使不出来。 随后君无翎看着她笑了,清润的嗓音传入忘邪耳边,像是催眠一样。 “其实我很早之前便发现了你的踪迹,可我一直没有对你动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君无翎问。 忘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现在也回答不了,君无翎笑着说道:“因为上者之血并不是那么好融合的,虽然我让人研究出了这个东西,可那毕竟不是我原本的血脉,若直接将其注入我的身体,两条血脉相斥,我根本活不了,所以我需要一个试验品还缓和上者之血的排斥性,你猜那个试验品是谁?” 这还用猜吗?很明显忘邪就是这个试验品。 “虽然上者之血能够安稳地待在你的身体里,可你并没有完全激发它,我照样用不了,所以我一直在暗中帮助你激发,终于现在被我等到了。” “你用你的平凡之躯中和了上者之血,现在我终于能将它从你的体内拿出来了,你的利用价值也终于到头了。” 说完,君无翎突然伸手直接刺入了忘邪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忘邪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往外流动,像是要被人抽干一样。 她开不了口,巨大的痛苦让她连动一下都做不到,鲜血顺着君无翎的手流入了他的体内,而忘邪则在他的手中逐渐变成了一个空壳。 不远处的白锦叶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顿时脸色大变。 “忘邪!” “混蛋!你对忘邪做了什么!”白锦叶怒吼。 君无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收回了手将忘邪搂入怀中。 “看啊,他们好像很担心你,瞧见自己的朋友濒死的样子应该很痛苦吧?你要不要同他们说一下遗言?” 君无翎慢慢凑到忘邪的耳边,温柔的声音慢慢在忘邪的脑子里回荡,然而她却开不了口。 上者之血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她现在跟死了基本上没什么区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动弹不得,君无翎冰冷的手在她的脸上游走,最后落到了她的脖颈处。 “我原本是想将你体内的上者之血取出来,然后就杀了你,不过我现在突然不想这么做了,我有了一个更有意思的玩法,毕竟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了你这么个有趣的人,若是不利用干净,岂不是有些浪费了?” 第440章 月幽门 君无翎幽幽地笑着,忘邪冷冷地瞪着他,眼底满是恨意,然而君无翎就是喜欢这种眼神,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 “再看这里最后一眼吧,以后你大概再也看不到了。” 说完,君无翎抬手给了忘邪一掌,忘邪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便完全不知道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反正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在睁眼的一瞬间,忘邪感到了一股莫大的痛楚,她的身体好像被搅拦了似的疼得厉害,忘邪废了好大的劲儿才稍稍习惯了一些,然后挣扎着从榻上坐起。 忘邪看向四周,这里像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四周散发着白光,房间里的摆件也都是极其富贵之物,床榻之上挂着灰白色的幔帐,风格与她之前去过的地方完全不同,倒是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忘邪皱眉沉思了片刻,正准备下床去四周看看,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串脚步声,等忘邪抬头的时候便瞧见几个身穿长裙的女子缓缓走了走来。 “姑娘你醒了?可需要用膳?” 这几个人的打扮有些奇怪,看起来不像丫鬟,但又做着丫鬟的事,忘邪没有回答她们的话,只是不停地打量着她们,她们倒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开始为忘邪洗漱换衣。 “这里是哪里?” 半晌过后忘邪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其中一个女子笑着回答:“这里是月幽门,几天前门主将你送来,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忘邪闻言一怔:“门主?君无翎?” “正是,君无翎是掌管整个十二门的门主,月幽门是其中一个,姑娘来的时候受了重伤,这些天一直都在这儿躺着,门主现在出去了,应该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忘邪问。 “我叫元汐,是月幽门的大医师,你的伤就是我负责的。” “大医师?” 忘邪有些愣神,这个地方和她之前所见过的差别太大,她一时有些瞧不明白。 元汐笑着点了点头:“月幽门是专门负责疗伤的地方,掌管这里的长老名叫孜攸,而我是长老门下的大徒弟,也称作大医师,同姑娘那边的大夫是一样的。”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头:“我要怎样才能出去?” “姑娘吩咐一声便可以出去,我们会跟随其后照顾你,你可以去月幽门的任何地方。” “我说的不是出月幽门,我是说怎样才能离开十二门?”忘邪说道。 元汐顿了一笑,脸上的笑容微微收起了一些:“抱歉姑娘,门主有令,姑娘不能离开十二门,就连月幽门也不能出,你得留在这儿养伤,等门主回来后再说。” “也就是说我被软禁了?” “是这个意思。” “……” 忘邪捏紧拳头一肚子的怒火,既然她体内的上者之血已经被取出来了,君无翎干嘛不直接杀了她?反而将她给带到这个鬼地方来,也不知外头怎么样了。 她没有上者之血根本出不了这个鬼地方,难道只能等着君诀来救她? 不行,君无翎之所以会将她带到这里,很大的可能就是为了引君诀过来,想必他早已在十二门设好了陷阱,她得自行想法子才行。 想到这里,忘邪咬紧了后槽牙,问道:“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好全?” “姑娘伤得很重,现在只能勉强下床,要将伤完全治好最少也需要半个月。”元汐回答。 忘邪闻言愈发烦躁了:“啧,半个月,怎么可能在这个鬼地方待半个月。” 元汐看出了对方的心思,温柔地说道:“我劝姑娘最好还是放弃逃离十二门,门主的耐心不太好,若是你惹他生气了,恐怕会有不好的下场。” “还能有比现在更不好的下场吗?”忘邪不悦地说道。 “姑娘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吧,月幽门的风景很不错,看看风景说不定能让你高兴一些。”元汐笑着说道。 忘邪眉头紧锁,继续待在这个屋子里也没用,倒不如去外面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离开的契机。 “好,出去走走。”忘邪道。 元汐是个很温柔的女子,无论忘邪的脸色有多难看她都能笑着从容应对,然而忘邪并不喜欢这个人,因为每次看到这人的笑容她都会想到君无翎,某种层面上看这两人有些类似,她总觉得这人是在笑里藏刀。 很快忘邪在元汐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等走到外面后,忘邪才看清了月幽门的景象,霎时间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里的场景迷幻得像是在做梦,广阔的夜空,璀璨的银河,还有硕大的月亮,四周是一片海域,这里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岛,屋子的旁边便是花海,简直就是仙境一样的地方。 “这里的风景不错吧?我想姑娘应该会喜欢的。”元汐笑着说道。 忘邪没说话,继续向前走着,这里来往的人不少,不过都是女子,身上的衣裳也是统一的白色长裙,看起来如梦如幻像是仙子,她现在觉得这个地方叫月幽门真是太合适了,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传来的疼痛,她甚至以为自己还没醒过来,或是已经死透了上了天堂。 “十二门的风景都像这里一样好吗?”忘邪问了一句。 “应该也算吧,每个地方都是不同的,差距会很大,我很少离开月幽门,所以也不好描述,等姑娘伤好了说不定门主会带你出去走走。” 忘邪闻言冷笑了一声:“我是被他掳过来的人质,他怎么会让我四处走,没将我用锁链锁起来都算好了。” “姑娘只是不了解门主,门主并不喜欢用这样粗鲁的方式待人,虽然他耐心不好,但性子一向很温柔,待人也很温和,就算是要杀的人也会用笑容面对,我们都觉得门主是很好相处的。”元汐说道。 忘邪听了她的话后忍不住抽了抽眼角:“你真的不觉得他这个样子更加恐怖吗?” “怎么会,我们都很喜欢门主的。” “……” 果然是君无翎的人,心态也跟他一样‘与众不同’。 “罢了,我想去其它地方走走,劳烦你带我过去吧。”忘邪说道。 元汐点了点头,搀扶着忘邪往另一边走去,忘邪盯着周围瞧了半天,最终确定这里的确是一座岛屿,临海的边缘都是一片片的花田,不过这些花都是忘邪不曾见过的。 她甚至还能闻到空气中的甜味儿,如果不是她现在的处境不太好,她还真能好好欣赏一下。 不一会儿元汐便带着她将整个岛屿都转了一圈,说来也奇怪,既然月幽门是在环海的岛上,那周围应该会有船只才对啊,怎么她转了一圈连一条船都没看见? 忘邪心中有些疑惑,但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她现在身子弱得不行,走了一圈之后就开始喘粗气,背后也出了不少冷汗,元汐见状打算将忘邪送回房间里去,然而这时却有一个身影窜了出来。 “哟,我听说门主带回来的那个女人醒了?我过来瞧瞧。” 一道清澈稚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忘邪抬眸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少年出现在了视线中,忘邪顿了一下,扭头看向身边的元汐。 元汐解释道:“这位是古洛,禅一门的,也是门主身边的得力心腹。” 忘邪闻言点了点头,开始打量起面前的少年来,模样倒是很精致,看起来年纪应该在十二三岁左右,凤眼微挑,有些雌雄难辨,下巴轻轻抬起,显然是个骄傲的性子。 忘邪打量着古洛,同样古洛也在打量着她,瞧了半晌之后,古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看起来很普通啊,并没有门主说得那么有趣,是门主的眼光变低了还是我的眼光变高了?”古洛瘪着嘴说了一句。 “古洛,忘邪姑娘是门主的客人,你不能这么没礼貌。”元汐皱眉说道。 古洛闻言嗤笑出声:“客人?她更应该是囚犯吧?门主可不会把客人打个半死。” “古洛!” “无所谓,他说得没错,我怎么看也不能算是君无翎的客人,的确跟囚犯差不多。” 忘邪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话,声音有些冷冷的,并不想在这上面浪费太多时间。 元汐见状也没再说别的,只是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问道:“你怎么有空来月幽门了?今日不用跟在门主身边?” “我这不是刚做完任务回来么,身上受了点伤,来请你帮我治疗一下。” 说着古洛便扯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肩膀,随后忘邪便瞧见对方的肩膀被刺穿了一个窟窿,血淋淋的,看伤口应该是刚造成的,鲜血都还在往下面淌,明明是这么重的伤,偏生这人的脸上却一点波澜都没有,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 元汐瞧见这伤口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啊,就是去给我姐姐收尸,然后遇到埋伏被揍了一顿,别说那人还真挺厉害的,一顿下来差点没把我给打死。” 第441章 择日成婚 忘邪听了他的话后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用这么无所谓的态度说出这种话?给你姐姐收尸你怎么一点也不难过?差点被人打死你非但不生气甚至还有点激动是怎么回事? 君无翎的人难道都这么不正常吗? 忘邪紧紧地握着拳头,憋了好久才忍住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元汐好像早就习惯古洛这个性子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你先随我进屋吧,我给你上药。” “好嘞,你快点啊,我挺疼的。” 忘邪:“……” 之后忘邪便随着元汐走进了一处屋子里,这里到处都对方着草药,刚踏进来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草味儿。 元汐细心地将捣好的药涂抹在古洛的伤口上,问道:“你姐姐的血脉在十二门可是很顶尖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呢?外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古洛耸了耸肩膀,看向一旁的忘邪,道:“这个你应该问她,我就是个被门主派出去收拾烂摊子的而已。” 忘邪听了有些疑惑:“问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门主将你带进来后没多久外头就出现了一批人,是来救你的,我姐姐就是在跟他们对抗的时候被杀的,死状惨烈,连一块儿骨头都没留下,好家伙我看到之后差点没吐出来。” 忘邪闻言眉头一跳:“麻烦你下次说这种话的时候换一种语气好吗?你姐姐被杀你就一点也不难过?” “难过?干嘛要难过?我巴不得她死好吗,我等这一天都等了十几年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英雄能把她杀了,我简直不要太快乐。”古洛说道。 “你确定她真是你姐姐?捡来的吧?” 元汐笑出了声,解释道:“他们是亲姐弟不错,只是关系很差,古洛并不喜欢古月,老早就想杀了对方了,只可惜古月的血脉比他强一些,他一直没得手,反而每次都会被打得半死不活。” “啧!元汐你干嘛说这个?我不过是大意了而已,你还真以为我杀不了那个女人?之前都是在让着她罢了,况且你也不看看我们的年纪,我比她小好几岁呢,打不过她太正常了!” “行行行,你打得过她,我说你能不能别乱动了,血都快止不住了。” 这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丝毫没有在意外头的状况,可忘邪听了却是一怔:“古月是你姐姐?” 古洛点头:“对啊,如假包换的同胞姐姐,说起来你见过她的吧,我记得她在外任务的时候好像还成了风岚的丽贵妃,啧,又是这种任务,想想都觉得恶心。” 忘邪皱起了眉头,不错,她之前似乎听到过君无翎叫丽贵妃古月,原来这两人是姐弟啊。 “你放下说古月被人杀了?你可知是什么人?”忘邪问。 “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长得很不错,跟门主有的一拼,就是性格不如门主好,太冷漠残暴了,武功高强还具有血脉,十二门派出去好多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上,我之前跟他动手的时候有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似乎是叫君诀的。”古洛说道。 此话一出,忘邪的心瞬间沉了一下,是君诀来救她了? “现在外面的局势怎么样了?君诀可有冲破十二门?”忘邪追问。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冲破,就算那个男人再厉害十二门也不是吃素的好吗?更何况我们还有门主,而且那群人里也就那个男人一个能打的,其它的都是普通人,根本没什么威胁,十二门是不会输的。” 古洛对这一点还是很自信的,虽然他差点被对方给打死,可按照长远状况来说君诀带领的人根本不可能闯入十二门。 忘邪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样子事情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十二门的实力太过强盛,要想对付他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有一个君无翎在。 这般想着,忘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就在这时,突然吹进来了一阵清风,其中还伴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忘邪猛地一顿,转身看去,只见君无翎穿着一身白衣缓缓走了进来。 在看到君无翎的一瞬间,忘邪整个身子都绷直了,脸色沉到了极点,而对方却依旧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很快君无翎走到了忘邪面前:“我一回来便听说你已经醒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你的身子怎么样了?可还疼吗?” 忘邪没回他的话,只是冷冷地瞪着对方,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吐出来。 君无翎看出了忘邪对他的厌恶,不过他也不在乎,抬眸看向元汐和古洛,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和忘邪聊聊。” 元汐二人听话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赶紧退出了屋子,顺便还帮他们关上了门。 接下来房间里就只剩下忘邪和君无翎两个人了,君无翎朝对方靠近了一步,忘邪见状又赶紧向后退了几步,直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你将我带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拿我当人质要挟君诀?”忘邪质问道。 君无翎闻言笑了笑:“我可做不出要挟别人这种事,你放心吧,我不会拿你的安危来胁迫君诀退兵的。” “那你带我来做什么?我体内的上者之血已经被你取走了,我对你而言也没用了吧。” “你何必这么妄自菲薄呢,虽说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可我并不舍得让你死,我已经很久没遇到像你这么有趣的人了,要是有你陪在我身边,以后的日子想必会很快乐。” 君无翎温柔地笑着,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显然却让人恶心得不行。 “你觉得我会愿意留在你身边?开什么玩笑,与其面对你,我倒不如一剑刺死自己。” 君无翎挑了挑眉:“这样啊,看来你还真是很讨厌我呢。” “难道你才刚知道吗?” 君无翎闻言笑了,慢慢逼近这忘邪,很快便将其逼退到了墙角,君无翎伸手捏住了忘邪的下巴,强行让对方抬头与自己对视。 蔚蓝色的眸子闪烁着晶莹的亮光,像是阳光照射的海面一样,如果是平时,忘邪一定会觉得这种眼神很温柔,可面对君无翎,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在被凌迟处死。 “你知道吗,你的眼神真的很漂亮,每次见到你这种想杀了我的眼神,都让我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君无翎的声音传入耳边,忘邪眉头一跳,心底瞬间怒火中烧:“别说这种恶心的话!我看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囚禁我对你有身份好处?” “当然有好处,我需要一个女人。” “什么?” “我需要一个能陪在我身边的女人,其它的人我早就已经看腻了,没什么新鲜的,你倒是跟她们很不一样,所以我对你很感兴趣,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 “你在做梦!” 君无翎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也并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这里是十二门,而我是这里的主人,所有事情都是我说了算,方才我已经下达了指令,要娶你为妻,咱们择日成婚。” 此话一出,忘邪瞬间呆愣在了原地,若非自己的身体还疼着,她都已经是出幻听了。 半晌过后忘邪反应了过来,顿时表情变得极其扭曲:“我看你是疯了!我是君诀的妻子!” “我知道,可那并不代表你不能成为我的妻子啊,权力永远都是在强者手上的,现在你在我的手里,自然也是我说了算,你的那个夫君过不了多久就会死在我手上,到时候你就只有我一个夫君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不会成为你的妻子,你若逼迫我,到最后也只会得到一具冰冷的尸体,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有妻子。”忘邪怒声道。 “别这么生气嘛,跟我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啊,长相实力地位,该有的我都有,成为我的妻子对你好像没什么坏处吧?” 忘邪闻言冷笑:“可我不爱你。” “可是有时候男女成婚并不一定需要爱吧?” “你这是什么歪理?” “这可不是歪理,总之我看中你了,你必须成为我的妻子,你放心,在我们成婚之前我一定会先解决掉君诀,等到了咱们大婚的那一日,我会带你去见他的尸体,那时起你便同他再没什么关系了。” 君无翎依旧笑盈盈地说着,忘邪看着对方这张脸心中气得不行,可她还受着重伤,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她现在连将对方推开都做不到。 “如果君诀死了,你以为我还会一个人苟活着?”忘邪冷冷地说道。 君无翎挑了挑眉,嘴角的笑容突然多了一丝冷冽:“对啊,你提醒我了,这么说我应该先想法子将你控制起来,避免你趁我不注意自寻短见。” 忘邪皱眉,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安,就在她感到疑惑之时,君无翎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忘邪顿时惊了,怒吼道:“君无翎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第442章 神奇的地方 “别急,很快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君无翎只笑盈盈地说了一句,然后就抱着忘邪回到了之前她躺着的房间里,君无翎走到床边将她放下,忘邪刚想反抗,谁知君无翎突然从角落取出了几条锁链,然后强硬地将忘邪的手脚给锁了起来。 忘邪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 “君无翎你这是什么意思?”忘邪质问。 “看不出来吗?我要将你锁起来,这样你就不会趁我不注意自寻短见了。” “你疯了吧啊?给我解开!” 忘邪气得不行,这人难不成想这样锁着她一辈子? “别担心,我不会永远这么锁着你的,只是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对我的敌意太大了,我需要让你冷静一下,等你听话变乖了我自然会帮你解开的,不过在那之前你得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了。” 说着君无翎伸出手轻轻地抚过忘邪的脸上,手指绕起一小撮头发放在指尖细细的摩挲着,那小心翼翼地样子仿佛在对待一件珍品。 忘邪看着对方逐渐痴迷的眼神忍不住心底一颤,果然这个人真的很不正常。 看来应付君无翎是不能用寻常的法子了,她现在受了重伤内力根本就使不出来,君无翎跟她的实力相差太多,就算他逃过了这个人也无法逃出整个十二门,与其跟他硬碰硬,倒不如先顺着这个人行事。 这般想着,忘邪奴隶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狰狞,然后轻声说道:“君无翎,以你的势力地位和样貌,想找到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耗费精力在一个有夫之妇身上呢?这不是在浪费时间吗?你有这个闲工夫注意我,更多好女人都找来了。” 君无翎闻言笑了起来,凑近了上半身笑盈盈地说道:“那些女人我都不需要,我只想要你一个人,你是不是有夫之妇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要将你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而且你想想,要是你一直待在我身边,君诀一直无法将你救出,那他一定很痛苦吧?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我有趣你大爷! “你做这些总不能只是为了看君诀痛苦吧?你有整个十二门,目光不是应该放得更长远一些吗?”忘邪道。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打算拿下整个三朝,不过要达成这个目标实在有些麻烦,君诀就是我最大的阻碍,所以在这之前我得先杀了他才行。” 忘邪闻言抽了抽嘴角,干笑道:“既然你有着这么一个伟大的理想,那就应该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上面,尽全力去完成,怎么能想男女私情呢?成婚这种事等你成功拿下三朝后再考虑也不迟对吧?” 君无翎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依我看你不如先松开我,反正我受了重伤也跑不了,然后你就一心埋在你的伟想上,等你完成了你的理想然后再来找我,在这之前就不要把注意力分散到我身上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专心对付君诀短时间内不要来找你?” 忘邪笑着点头:“你要是这么翻译的话其实也没什么毛病。” 君无翎恍然大悟地应了一声,然后看着忘邪笑了起来:“忘邪,你以为自己是在骗孩子吗?我会看不出你的小心思?你是想引开我,然后自己想办法偷偷逃出十二门吧?” 忘邪闻言脸上的笑容绷不住了:“怎么会呢,我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要怎么逃出去?” “你的小聪明我已经见识过了,我还没有蠢到被你算计的地步,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吧,等你哪天真的听话了,我会帮你解开锁链的,当然如果你不听话,我也不介意来一些强硬的手段,我想你应该并不希望我那样做。” 君无翎抬手摸了摸忘邪的脑袋,脸上温柔地笑着,忘邪见状心中泄了口气,也懒得再说别的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君无翎每天都会来看忘邪,虽说每次待的时间都不会太长,但每天都能引起忘邪的怒意,偏生对方像是看不见一样,依旧乐此不疲。 刚开始忘邪还会因为对方的行为怒吼,后来发现这招对他根本就没用,反而自己越愤怒君无翎就越高兴,渐渐的她也就懒得再发怒了,只是一脸阴沉地瞪着对方,君无翎倒是对她的识趣很满意,时常会带一些新鲜玩意儿来给她解闷。 这一日,君无翎如往常一样出现在了忘邪的房间里,忘邪靠在床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冷声道:“你很闲吗?不用处理外面的事反而往我这儿跑得这么勤快。” “外面的事我自然会处理,不过也不能因为那些杂事就冷落了你吧。”君无翎笑着说道。 忘邪冷哼了一声:“我倒是希望你冷落我,这样起码我晚上不用做噩梦。” “哦?这么说这些天你都有梦到我吗?” “……” 忘邪闭嘴了,跟这家伙她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君无翎见对方脸色越来越阴沉,便不再逗她,慢慢走到床边坐下,然后解开了忘邪身上的锁链。 忘邪见状一愣,双眼瞪大:“你良心发现要放了我了?” 君无翎失笑:“那你怕是要失望了,我只是看你这些天好像听话了不少,想着带你四处走走,连着几天都被锁在床塌上不能动弹,这滋味儿只怕不会好受。” 忘邪闻言沉下了脸,不过她也懒得抱怨了,起码不必再被锁链锁着。 “你应该还没仔细地看过月幽门吧,我陪你去外头瞧瞧。” 说着君无翎拉起了忘邪的手,忘邪原本是向将手收回来,然而对方握得很紧,她的手腕都被扯红了也不见对方松开,无奈之下她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随后忘邪便被这人带出了屋子,忘邪看着外面的景象皱了皱眉。 眼前的景象跟她几天前看到的差不多,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疑惑。 “如果我没记错时间的话,现在应该是刚过正午吧?为何外面还是晚上?”忘邪不解地问道。 “月幽门没有白天。”君无翎回答。 忘邪愣了愣神:“啊?” “月幽门一年四季都是夜晚,你看天边的那轮月亮,从来都在那里不曾动过。” “怎么可能?” 君无翎笑了笑:“听起来的确不可能,不过这就是十二门的独特之处,每个地方都是有诧异的,甚至是截然不同,其余十一个门便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忘邪呆住了,有些不敢置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这大概就是十二门会被称为神域的原因,你可知道从月幽门通往其它门的通道在何处?”君无翎问。 忘邪摇头,之后君无翎便带着她走向了海边,只见他的掌心聚集了一道内力,随着他的动作,海面上立即出现了一条道路。 忘邪看着这一幕有些傻眼,然后就被对方拉着往海面上走去。 他们走了很久,这条路仿佛看不到边界一样,海面上浮现出璀璨的银色光芒,周围安静得不行,忘邪之前只认为这里晃若 仙境,现在她明白了了,这里就是仙境。 许久之后,君无翎终于停了下来,忘邪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突然出现了许多闪耀着白光的门,君无翎将她领到那些门的面前,很显然这就是通往其它门的入口了。 “这个地方还真是神奇啊,被叫做神域一点也不奇怪,从这里就能去到其它地方了吧?”忘邪呢喃着。 君无翎点头:“只要通过了这些门,你就能去到相对应的地方,不过我奉劝你不要到处乱跑,十二门的规矩很严,门与门之间是不允许随意通行的,只有我的心腹能随意走动,其余的都需要通行令牌,而通行令牌需要长老发放,且每个地方只有十块令牌,一旦被发现私自走动就会被处以严刑,你若是此刻离开的话,只怕会被当场处死。” 君无翎的话让忘邪忍不住怔了一下:“你们这地方未免也太严格了吧?” “十二门与你们那里很不一样,虽然这里统称十二门,但实际上每个门都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个体,有些性子比较温和的倒是能和平共处,可有些性子暴躁的就不好说了,成立这项规定也是避免他们发生冲突引起内乱。”君无翎解释。 “原来是这样。” 忘邪小声嘀咕着,不得不说这个地方比她想象中的要神奇太多,倒是让她有了一些新奇的感觉。 就在忘邪发愣的时候,突然前方其中的一扇门闪烁起了亮光,忘邪抬眸望去,只见古洛从里头走了出来。 “门主?原来你在这儿啊。” 古洛看到君无翎和忘邪后稍稍有些新奇,随后便赶紧走到君无翎身边,说道:“门主,外头有新战况传来了,长老们正等着您过去处理呢。” 君无翎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劳烦你送忘邪回去吧。” “好嘞,交到我身上吧!” 第443章 废了 说完君无翎离开了,这时忘邪的脸色倒是稍稍好转了一些,毕竟面对着君无翎她实在给不出什么好表情。 “喂,你也别愣着了,门主让我把你送回去,咱们赶紧走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呢。”古洛催促道。 “月幽门就这么大个地方,我难道还能掉海里淹死吗?用不着你护送。”忘邪淡漠着说道。 古洛闻言不高兴了:“弄得跟谁想送你似的,我倒是不担心你掉海里淹死,我就怕你从这几个门窜出去,到时候出了事我可担当不起,你还是赶紧跟上吧,不然我只能把你扛回去了。” 忘邪听着对方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听说你们这儿的人来往于各个门之间都需要令牌?”忘邪突然问了一句。 “对啊。” “令牌长什么样?你可否能给我瞧瞧?” “我身上没有令牌,我可是门主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十二门随便我怎么走,谁敢拦我?只有那些普通人才需要令牌,干嘛?难不成你想借我的令牌去其它地方?” 忘邪皱着眉头没说话,古洛笑了一声,道:“我劝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要知道你现在在我们十二门可是风云人物,你的名字长相早就被画成画像四处供人传阅了,谁都知道你马上就要成为门主的夫人,只要你一出现,保管被人给认出来,就算拿着令牌消息也会立即被传到门主耳边,所以你是逃不掉的。” 忘邪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难看了:“你们的门主要娶一个有夫之妇,你们就不劝着他一些?” “这种事怎么劝?门主的命令谁都违抗不了,况且我们门主虽然性格温柔,但下手可狠了,万一惹他生气了,他能把你骨头抽出来炖汤喝,我们有这心也没这胆啊。”古洛说道。 忘邪烦躁地啧了一声,现在只希望外头的事能将君无翎给拖得晚一些,让他没这个心思考虑成婚的事。 古洛瞧出了她脸上的不悦,说道:“我说你也不用露出这种表情吧?我们门主还是挺不错的,要长相有长相,要实力有实力,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十二门上下所有的女子都渴望被门主临幸的,你运气不错啦,身为一个普通人还能有幸成为门主的妻子,要知道我们十二门是很注重血脉的,你在我们眼里就跟异类没什么差别。” “我已经有夫君了,怎么可能嫁给别人?更何况是君无翎那种笑里藏刀的人。” “嘁,你这人可真够挑的,不过就算你不愿意嫁也不顶用,门主看上的人谁都逃不了,就算你真的逃出十二门了,他也能把你揪出来,如果我是你呢我就安安心心地待在这儿,毕竟如果你出去了,那外头的那些人可就不安全了。”古洛说道。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门主很明显是看上你了,你老老实实在十二门和他过日子,他也就没那个心思在管外头的事,可如果你逃出去了,门主一定会血洗外面的世界,到时候你身边的那些亲人朋友都会死在门主手下,何必呢。” 古洛打小跟在君无翎身边,对他的了解还是很足的,倘若忘邪真的逃出去了,君无翎肯定会大开杀戒,到时候十二门外就会成为一片血海。 忘邪皱着眉头沉思了一阵,仔细想想君无翎的性格,他的确是能做出这些事来。 这般想着,忘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半晌过后,古洛将忘邪送到了她的屋外,原本对方是打算立即离开,可忘邪却突然叫住了他:“你现在要去哪儿?” “去找月幽门的长老啊,我就是来给她送草药的。” “我跟你一起去。”忘邪说道。 古洛愣了一下:“你去干什么?” “我被君无翎锁了这么些天,还不能四处走走吗?况且我还没见过月幽门的长老,有些好奇。”忘邪回答道。 当然她并没有那么无聊,之所以去找这个长老是因为知道长老是月幽门里医术最精明的人,她现在重伤还未痊愈,半点内力都使不出来,必须得赶紧想法子把身体养好,找这个长老就是最快的方法。 古洛盯着忘邪看了一会儿,倒也没拒绝对方的请求:“让我带你去也行,不过等会儿你可别说话啊,长老不喜欢有人插嘴,除非她问你话了,否则你就安安静静地待在旁边,把嘴闭好。” 忘邪点头:“我明白了。” 之后二人便来到了月幽门最高的一处建筑上,那里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长老就住在里面,忘邪仔细地打量着四周,老老实实地没有开口,随后他们进入大殿,只见最里面半躺着一个身材妖娆的女子,显然这个人就是月幽门的长老了,不过看起来也太年轻了吧?似乎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 “萧仪长老,我来给你送草药了,这是你之前让我去找的灵草。”古洛笑盈盈地将怀中的一株灵草递到了萧仪面前,精致的眸子透出了一丝狗腿的模样。 萧仪见状轻笑了一声,伸出了入酥玉一般的手:“不愧是门主身边得力的心腹,效率就是快,辛苦你了。” “嘿嘿嘿,不辛苦,只要长老能把之前许诺的东西给我就成。”古洛傻笑着说道。 萧仪挑了挑眉头,脸上的笑容魅惑而灿烂:“我知道,你想要移魂丹是吧?我昨日刚炼出了一盒,都赠与你吧,不过你可得悠着一些,这东西的药效可不低,若惹出了什么事本长老可护不住你。” “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多谢长老。” 古洛笑呵呵地将装有丹药的盒子收进了怀里,然后就回到了忘邪身边,这时萧仪才将目光放在了忘邪身上。 “我认得你,你就是门主之前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吧,前两天听元汐说起过。” 忘邪朝对方福了个身,道:“见过萧仪长老。” “不必多礼,你来我这里是想找我疗伤?”萧仪问。 “恳请长老帮忙,我的内力受损严重,修养了许久也没有要好转的样子。”忘邪回答。 萧仪盯着忘邪看了许久,渐渐的她的眉头皱了起来,神色似乎有些复杂。 “我猜门主应该没有告诉过你上者之血被移出身体之后会带来什么影响吧?” 忘邪闻言一愣,摇了摇头:“未曾说过,有什么严重的影响吗?” “你应该清楚,这个世界上能融合上者之血的人不多,即便是门主也得依靠你来中和血的烈性,所以在上者之血进入你身体的那一刻起,你体内原本的血液就已经被其给吞噬了。” “就像强者对待弱者那样,先将其摧毁,然后再逐渐占有替代,上者之血在你的体内待了这么久的时间,早就已经吞噬了你原本的血液,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将其强行移出,只会造成一种结果。” “损伤你的身体,废掉你的内力。” 此话一出,忘邪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双眼瞪得圆鼓鼓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的身体永远也治不好了?内力也无法恢复?” 萧仪淡漠地点头:“身体和内力全都被废,你已经彻底成了一个废人,就算再怎么调养医治,你的身体也不再适合习武了,承受不住强大的内力你就会遭到反噬,你越练功身体就会越差,直到哪天因此丢了性命,所以以后你只能以一个普通人生活。” 萧仪的话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层层的将忘邪的皮肉割开,露出了血淋淋的心脏,然后再一刀刺进去。 忘邪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样的一步,她本以为自己只是受了重伤而已,只要好生医治早晚都会痊愈,可现在萧仪却告诉她她已经废了,彻彻底底成了个废人。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依仗武功进行的,如今她成了个废人,那跟失去一切有什么区别? “不可能!我明明能感觉到身体里还有一部分内力,怎么会废了呢?”忘邪质问。 “你的体内的确还有内力,就算损坏了身体内力也不会消失的,可问题是你目前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这些内力,导致你无法顺利地运功,如此一来你同废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萧仪打破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这下子忘邪的脸色可谓是难看到了极点。 “我知道这很难让你接受,可这就是事实,我的医术是整个十二门中最好的,只需要一眼便能看出关键,如果我治不好你,那这个世上就没人能治了。”萧仪说道。 忘邪闻言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双腿有些发软,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纤细小巧,从前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双手充满力量,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弱小无比。 这么说……她是真的彻底废了?那她以后要怎么办?没有武功她要如何离开十二门?就这么等着君诀来救她?可救出去之后呢?君无翎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她便只有逃亡的份儿?即便看着自己重要的人受伤甚至丢掉性命也什么都做不了? 第444章 禅一门 忘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她离开大殿的时候古洛一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也没仔细听,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里,在榻上坐了整整一天,等她再回神的时候外面已经清净了,所有的人都回到房间开始休息,外面一片寂静。 忘邪抬眸望着窗外,明晃晃的月光洒落到了屋子里。 这时,突然有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房门外,忘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随后房门被打开,君无翎出现了。 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君无翎虽脸上还带着笑容,但眼睛里却能看出一丝明显的虚弱。 忘邪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冷:“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冰冷又无情的话像是尖刺一样划得人生疼,即便君无翎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冷言冷语,但还是稍微有些失落。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君无翎问。 忘邪没回答这个问题,反正答案他们两人都知道,她已经回答烦了。 “今天我去见了萧仪长老。”忘邪说道。 君无翎闻言顿了一下,嘴角的笑容稍微收起了一些:“是吗,萧仪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我已经废了。” 没有愤怒和难过,只像是陈述事实一样,君无翎皱了皱眉头,走到忘邪身边坐下:“没有武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你继续留在我身边,没有人能伤你,等我们成婚之后,我的十二门也会是你的,你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 “所以我成了一个只能开口的废物。”忘邪道。 君无翎顿了一下,无奈地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你身上的伤是上者之血造成的,没人能治得了,我曾在很多人身上做过实验,他们的身体都不能承受这么强大的血液,只有你成功了。” 忘邪没有开口,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君无翎并不喜欢忘邪的这种眼神,没有愤怒也没有伤心,好像变成了一个玩偶一样,君无翎刚想开口安慰,可就在这时他的心脏猛跳了一下,随后脸色开始变得惨白。 忘邪见状愣了愣神:“你怎么了?” “没事……稍微受了点伤。”君无翎咬着牙说道。 忘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时她才发现对方身上的血腥味好像有些太重了。 看着对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忘邪直接扒开了君无翎的衣领,只见对方的身上有不少狰狞的伤痕,还淌着血,应该是刚受伤不久,有些伤口甚至都能直接看见骨头。 “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忘邪有些疑惑,什么人能将君无翎伤成这样? 君无翎扯出了一抹苦笑,虚弱地说道:“今早君诀带人攻打十二门的入口,我被他打伤了。” 忘邪听了有些怀疑:“你们俩的武功应该是不分上下才对,即便是君诀也没法将你伤得这么重吧?” “当然不会,是上者之血,它在我身体里的状况并不稳定,我在与君诀过招的时候突然血液开始躁动,一时间使不出武功,所以才会被伤成这样。”君无翎解释道。 忘邪听了这话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吧。” 君无翎苦笑着说道:“是啊,本以为融合了上者之血便再无人是我的对手,谁知竟会变成这样,我受重伤也算是有了报应了,所以……你能否消消气?” 君无翎的话让忘邪愣了半晌,实在没料到这种话会从君无翎的嘴里说出来。 忘邪还在愣着,突然君无翎闭上眼晕了过去,忘邪见状一惊,赶紧将人挪到了榻上。 此时君无翎虚弱得不行,身上的血还没有完全止住,呼吸和脉搏都混乱成了一团,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出问题。 忘邪盯着对方看了半晌,眼神逐渐变得阴冷起来,君无翎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虚弱的时候,这时是杀他的最佳时期,只要她用匕首刺入这人的心脏,他就会死,如此一来君诀他们也就没有危险了。 这般想着,忘邪拿起了不远处的一把匕首,月光洒进来将匕首映出了一道寒光,忘邪将匕首慢慢对准了君无翎的心口,就在她马上要刺下去的时候,她的手猛地顿住了。 忘邪眸子一闪,随后收回了匕首,在房间里找到了一些止血的药散开始为对方上药。 她就知道,君无翎根本就没有弱到这种程度,方才的那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停了一下,估计是对方也感觉到她要下手,合着君无翎这是在试她? 忘邪双眉紧锁死死地盯着榻上的人。 好啊,既然你要试,那我就让你试个够,反正也杀不了你,那我也只能想个别的法子了。 …… 忘邪帮对方处理完伤口后便趴在床边睡着了,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君无翎已经离开了房间。 忘邪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外衣,大概是君无翎走的时候给她披上的,忘邪瞬间回了神,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梳洗完毕后忘邪走出了屋子,正巧这时她看到有人拿着令牌走向了通往其它门的通道,忘邪皱了皱眉头瞧瞧跟了上去。 半晌过后她来到了昨天的地方,面前有许多散发着幽光的门,每一道门上都有名字,忘邪来回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禅一门的面前。 在迟疑了半秒之后,忘邪还是走了进去,随后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团刺眼的白光,周围都被光芒吞噬,什么也看不到,忘邪就这么站在原地,过了片刻白光终于散去,而她的眼前则呈现出了跟月幽门完全不一样的场景。 久违的阳光洒落在脸上,周围都是明晃晃的一片,她在一座高山的亭子里,周围很幽静,还能听到鸟鸣声,而山脚下有几座恢宏大气的建筑,那里应该就是禅一门的人居住的地方了。 忘邪半眯着眸子向山脚下走去,一段时间过后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前方传来了一阵阵谈话声,看样子里面的人不少,忘邪扬起嘴角,毫不犹豫地走向了里面。 忘邪的出现一下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瞬间周围的人都凑了过来将忘邪团团围住。 “你是什么人?有令牌吗?”其中一个青年问道。 忘邪摇头:“没有令牌,我是从月幽门过来的。” 周围众人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没有令牌你还往禅一门走,找死的吧?兄弟们!将她拿下!” “诶等等!你们不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吗?” “好像是有点诶,在哪儿见过吧?” “我想起来了!她不是门主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吗?前些天我还看过她的画像,听说门主要娶她为妻。” 其余人闻言恍然大悟地点头:“哦~原来是她啊!” 这下子这些人的眼神都有些变了,一脸狐疑地看着忘邪:“姑娘,你好好地来我们禅一门做什么?门主应该没让你到处乱跑吧。” “我是来找门主的,不知道他在哪儿,所以随便进了个地方,门主在这儿吗?”忘邪轻声问道。 “门主不在这儿,这个时辰他应该在夜玄门处理十二门的事务呢。” 忘邪挑了挑眉头,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多谢告知,那我就先离开了。” 说着忘邪便打算转身离去,周围众人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赶紧上前拦住了忘邪的去了。 “喂!虽说你是门主看上的人,可你也太不把我们禅一门放在眼里了吧,这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门主有令,除了门主的心腹,其他人走动的时候都必须带有令牌!违者立即斩杀。” “看在门主的份儿上我们不杀你,可若是直接放你走了我们禅一门的面子挂不住,所以劳烦你同我们走一趟吧,由长老定夺。”众人说道。 “可我如果不想去呢?”忘邪问。 “那就别怪我们动手了!上!” 只听一声令下,周围众人立即朝着忘邪冲了上来,忘邪就这么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就在她马上就要被人给按住的时候,忘邪从袖中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药粉。 这是她从元汐那里要来的,听说只要沾上一点就能让人生疮发痒。 忘邪突然扬起了嘴角,就在这一刹那,她见手中的药粉撒了出去,众人大惊,赶紧向后退了几步。 “你刚刚撒的是什么?”其中一人质问道。 忘邪歪着脑袋笑盈盈地看着他们:“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话落,面前的几个人瞬间变了脸色,这药效来得很快,好几个人的脸上都长出了脓疮,密密麻麻的看上去恶心得不行,很快人群中便传出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啊——我的脸!好痒啊!救命,我的脸要烂了。” “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喂!快把解药拿出来啊!我的脸都开始流脓了!” 眨眼的功夫禅一门就热闹了起来,忘邪看着眼前的人们笑得格外灿烂:“不好意思,我没有解药。”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怒了:“没有解药?你开什么玩笑!” 第445章 示弱 忘邪无辜地笑了笑:“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带解药在身上的,你们若是要医治的话只怕得亲自去一趟月幽门了。” 众人听了这话后脸色一阵青一阵黑,他们之所以这么生气不是因为被一个小姑娘给算计了,而是这家伙得手之后居然笑得这么得意,这分明是在挑衅他们,合着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可恶!你一个刚来不久的小姑娘居然这般放肆!太过分了!”众人怒吼。 忘邪挑了挑眉:“是吗?那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呢?我可是你们尊敬的门主大人亲自带回来的未来门主夫人,难不成你们还敢对我下手?就不怕门主知道了处罚你们?” “你少得意了!你现在可还不是门主夫人呢!而且我们也没打算认你这个门主夫人,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就凭你也配?一个毫无血脉的废物,怎么有资格站在门主的身边!” “就是!我们十二门最注重的就是血脉,这里有多少血脉优秀武功高强的女子,她们哪一个比你差!门主对你只不过是图一时的新鲜罢了,等这个这个新鲜劲儿过了你就不知道被扔到哪个角落里等死了!” “没错没错!你有什么好嚣张的!” 忘邪闻言冷笑了一声:“可我现在依旧是门主心尖儿上的人啊,你们照样不能对我做什么吧?也只能像现在这样干嚎些没用的了。” “你说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把你们弄成这样你们不也只敢说这些有的没的吗?有本事你们把我给杀了啊,一群大男人连一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你们也不嫌丢人。” 忘邪无情地嘲讽着这群人,这就是她的目的,她就是为了激怒这些人然后引得他们动手,只有那时她的计划才会成功。 而禅一门的这些人原本就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能忍受被一个女子嘲讽,被这么一激怒他们也管不了别的人,二话不说便提着武器冲了上来。 这次忘邪没再做小动作,而是就这么直直地站在原地,只见最先冲上来的一个人举起长棍狠狠地朝忘邪砸了下去,巨大的力道落在忘邪的肩上,瞬间忘邪脸色一白,双腿半跪在地,就连嘴角都淌出了一丝鲜血。 接下来又是一掌飞来,直直地击中了忘邪的心口,忘邪向后飞出去了好几米远,脸色已经惨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脑子也昏昏沉沉的,眼看着其他人也要冲上来,这时忽的袭来了一阵狂风。 狂风呼啸而来,周围的众人立即被刮飞了出去,还不等众人反应,一个巨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忘邪面前。 “吼——” 猛烈的嘶吼声响起,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堵上了耳朵,感觉脑袋都快炸了,忘邪脸色苍白地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癞蛤蟆正挡在自己面前,而且气势十分庞大,像是要将眼前的人都吃了似的。 这时周围的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 “伏辛?它怎么会在这儿?”其中一人问道。 “喂!伏辛你做什么啊!好好地挡在我们面前做什么?我们正教训这个女人呢!你快闪开!” 名叫伏辛的癞蛤蟆一听这话眼神变得更凶狠了,张大了嘴又朝他们吼了一声。 众人立马向后连退了几步,小声说道:“喂喂喂!你可别激怒它,伏辛在这里的话那个人肯定也在这儿,你可别找死啊!” “你说那个人……不会吧!” 就在众人小声议论的时候,另一个身影正从远处冲来。 “伏辛!你突然跑什么啊!哎哟累死我了!跑这么快你投胎去啊!” 熟悉的声音响起,忘邪挑着眉头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只见古洛正身着一身红衣急冲冲地往这边赶,而禅一门的其他人在看到古洛的一瞬间立马向后退了十几米,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恐。 很快古洛便来到了伏辛面前,抱怨道:“我说你好好地干嘛跑了?这里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吗?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你不知道自己跳一下能跳多远啊?害得我追了好久!” 伏辛在看到古洛后身上的气势才稍稍收回了一些,然后转身看向忘邪,这时古洛才注意到了忘邪的存在,一时有些疑惑:“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门主不是不让你乱走吗?居然还跑到禅一门来,你不要命啦?你身上带令牌了吗?” 古洛一下子问出了许多的问题,然而忘邪哪有那个力气回答她,她的身体原本就还没有好,方才又遭受了攻击,现在感觉全身都骨头都要散架了。 忘邪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一滩刺眼的鲜血喷涌而出,古洛见状大惊,赶紧将人给扶住。 “喂!你怎么了啊?怎么突然吐血了?你受伤啦?”古洛问。 忘邪依旧是没说话,伏辛倒是细细地叫了一声,古洛仿佛听懂了一般扭头看向禅一门的其他人。 “伏辛说你们打伤了忘邪?”古洛问。 众人闻言身子一颤,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这……也不能怪他们吧?是这小丫头先挑衅的。 古洛见这些人不回话,双眼立即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凌厉的寒光从眼角闪过:“同样的话别让我问第二遍,是不是你们打伤忘邪的?” “那……那个,这真的不能怪我们,是她先出言挑衅的,我们也没想到她这么弱啊,才两下就打成这样了。”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古洛闻言脸色瞬间黑了:“你们丫的是傻子吧!她可是门主看上的人!未来的门主夫人!她就算挑衅你们又怎么了?给我老老实实地受着啊,你们倒好居然还敢动手打她,你们不要命了?门主好不容易才有了成婚的打算,你们居然敢打他媳妇,我看你们是想去玄兽门当饲料是吧!” 古洛是真的没想到,这群人居然能蠢到这个份儿上,忘邪虽然是个普通女子,可奈何人家被门主看上了啊,就连他都不敢对忘邪下手,这群蠢货居然还把人家给打伤了,简直就是在找死啊! 其他人听了这话脸色也变了,他们也不想这么干的,这不是没忍住么…… “大……大师兄,那咱们该怎么办啊,要是门主知道了我们就死定了。” “还能怎么办!给我跪在这儿等罚吧!我先将忘邪送回月幽门疗伤,你们这群人啊真的是蠢到家了!” 古洛怒吼了一声,然后便将忘邪给抱了起来,此时忘邪已经完全没了力气,没过多久就晕死过去了,等她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月幽门。 忘邪皱了皱眉头,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身体的疼痛还没完全消失,她觉得自己真的跟个废人没差别了。 “你醒了?元汐说你受的伤有些重,需要多修养一段时间,你先躺下别乱动了。” 君无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忘邪顿了一下,扭头看向对方。 这人的眼神依旧那么温柔,虽然知道是笑里藏刀,但这副皮囊实在值得让人夸赞。 忘邪动了动嘴角,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反正我人已经废了,受再重的伤都没区别。” 君无翎闻言稍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你还在为这件事生气?” 忘邪微微皱眉,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不过她现在不能随着性子来,她现在没有武功,已经不能凭借自己的实力硬闯出去,所以要对付君无翎她必须得想其他法子,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假意与君无翎交好,让这个人信任她。 虽然她不认为君无翎对她有男女之爱,不过这人既然肯让她当门主夫人,想必她在对方心里也是不一样的,既然如此这一招就是可行的,她必须先压住自己的脾气。 这般想着,忘邪总算是缓和了一些神色,淡淡地摇头:“我没生气,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有月幽门在,我不担心这点伤。” 君无翎闻言稍微有些愣神:“我还以为你又会用昨晚那种带刺的语气嘲讽我。” “没这个必要,既来之则安之,都已经变成这样了,继续在意也没有用,倒不如放宽些心。”忘邪道。 “你不在意便好,虽说你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练武了,不过要想调养到正常人的阶段还是可以的,你就安心地在月幽门待着吧,在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对你不敬。”君无翎笑着说道。 忘邪悠悠地瞥了他一眼,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难得你居然会关心我啊。” “你若是不想要这个关心我也可以闭嘴。” 君无翎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你能关心我我很开心,你放心,我已经让萧仪为我医治过了,说到底也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很快便能痊愈。” “那就好。” 君无翎挑了挑眉:“我以为我受伤你会更高兴呢。” “我只是担心你如果出事了,十二门的人会找机会除掉我,你应该也知道这里的人并不是很喜欢我的存在吧?我可是差点被禅一门的人给打死。”忘邪说道。 “这个确实是在我的预料之外,不过你可以放心,就算他们不喜欢也没什么用,在十二门我有着绝对的权力,他们不敢多言,” “那些禅一门的人呢?你可处罚他们了?”忘邪问道。 “他们明知你的身份还做出这种事,当然应该受罚,你希望我怎么罚他们?” “别罚了,原本就是我没带令牌还四处乱跑,他们也是照你的规矩行事,没做错什么,而且我也的确挑衅他们了。” 毕竟这些人都只是被她给算计了而已,要是真的因为她受了什么严重的责罚,她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君无翎听了她的话后忍不住笑了一声:“我就说你这个人真的很温柔,将所有人都放在心上。” 忘邪闻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只是为我自己着想而已,现在已经有很多人不喜欢我了,倘若你在因为我重罚了你们十二门的人,只怕会伤了他们的心,到时候万一他们以为我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妖女,我不就更危险了?” 君无翎失笑:“是是是,你说得都对,说起来你为何会突然去禅一门?我不是跟你说过没有令牌是不能通往其它门的吗?” “我是去找你的,你又没告诉我你在哪个门,我只好一个一个试了。”忘邪回答道。 “找我?为什么?” 忘邪有些不耐烦:“啧,找你就是找你,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你若是不愿意我以后不来找你就行了。” 君无翎看着对方翻找的模样怔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忘邪,你是不是想我了?” 忘邪眉头紧锁,虽然她真的很不想这么回答,但是…… 纠结了片刻过后,忘邪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脆弱的表情:“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这里我谁都不认识,只认识你。” 忘邪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态,柔弱得像个寻常女子,君无翎见状愣住了,他还从来没想过会在这个人的脸上看见这种表情,而且……忘邪说这话就是变相的承认了想他了? “忘邪,你……” “君无翎,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处境,以前我有武功,就算到达一个满是危机的新地方我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走下去,可现在不行了,我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这里随便来个人都能杀了我,而且对我而言十分陌生,只有你我是稍微熟悉一些的,在十二门我只有你了,所以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好吗?” 忘邪一动不动地看着君无翎,精致的眸子中闪烁着微光,苍白的脸色让她看上去更加惹人怜爱,虽说以前坚韧的忘邪也十分吸引人,可现在这种脆弱的样子让君无翎更加心软。 许久之后,君无翎才终于回过了神,然后一把将忘邪抱在了怀里。 “你别担心,我一直都在这儿,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等我们成婚之后,我的十二门也会变成你的,这里没有人敢对你无礼,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第446章 纯净的血 忘邪的示弱成功让君无翎对她敞开了一些心扉,忘邪虽面上露出了脆弱的表情,可心里却是在冷笑,这就是她去禅一门的原因,让那里的人对她动手,然后让君无翎心疼,如此一来第一步她就完成了。 之后没多久君无翎便离开了,毕竟十二门中还有不少的事需要他去处理,待他离开后,古洛走了进来。 “哟,醒了?你的面子也真是够大的,门主一听说你受伤了就立马放下手中的事赶了过来,这么多年了你可是头一个啊。”古洛说道。 忘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之前多谢你救我,若非你及时赶来,我怕是得死在那些人手上。” “用不着谢我,救你的人也不是我,是伏辛。” “之前那只大蛤蟆?” 古洛点头,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面镜子递到忘邪面前,而镜子中的就是那只大蛤蟆。 忘邪见状有些惊奇:“这是?” “我们十二门的宝镜,你也知道伏辛那种大体格总不能到处乱晃悠吧,它去一个地方能把一个宫殿给移平了,所以为了携带方便,我们离开十二门的时候都会将它收入宝镜之中,而且玄兽不能离开十二门太久,否则会流逝力量而死的,待在宝镜里能让它保存自己的力量。”古洛解释道。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时古洛又开口了:“说起来伏辛你是见过的啊,之前它被清泉宫的人给算计,差点就死了,是你救了它,所以刚才它才急冲冲地跑来救你的,别看伏辛傻乎乎的,它可是只重情重义的好癞蛤蟆!” 忘邪闻言笑出了声:“倒的确是很重情重义,多谢了。” 古洛笑了笑,这才将宝镜给收了起来:“方才禅一门的那群家伙我已经替你教训过了,不过他们也不是有意的,你消消气,别同他们一般见识。” “我知道,他们没做错什么,我同君无翎说过了,不会处罚他们,不过我瞧着那群人好像很害怕你?”忘邪道。 古洛得意地抬起下巴说道:“他们怕我是应该的,我虽年纪不大,辈分却是最高的,他们全都得叫我一声大师兄,而且我血脉优秀是门主的左膀右臂,他们当然对我感到尊敬了。” “他们怕古洛压根不是因为古洛的身份,而是这家伙常常整治禅一门的人,把他们弄得神经虚弱了,看见古洛就跟看见瘟神似的,能不怕吗。” 突然元汐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二人齐齐望去,只见元汐正拿着一些药膏走到了忘邪的床边。 “门主有令,让我好好照看你的身体,这些药都是要给你用的,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很快你的身体就能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了。”元汐笑着说道。 “多谢。” “方才门主跟我打过招呼,说以后月幽门禅一门和玄兽门你都可以自在出入,无需令牌,可其它门你就万万进不得了。” “为什么?” “禅一门是十二门中初月幽门外最友好的地方,而且古洛也出自禅一门,你出入那里定不会出什么事,而玄兽门里的玄兽并不会主动攻击人,并且玄兽门都听从门主的话,所以不会对你做什么,可其他地方就不一样了,他们对你的出现十分不喜,只是碍于门主的威严不能有所动作,可如果你违反规定自行踏入了他们的地盘,那他们就一定会当场杀了你以绝后患。” 元汐的表情很严肃,显然不是在开玩笑,这时古洛也开口附和:“元汐说得没错,十二门是个重视血脉纯净的地方,只有两个血脉优秀的人结合才能保留最纯净的血脉,创造出更厉害的后代,门主这么多年从来没碰过其它女子,好不容易要成婚了,对象却是个没有血脉的普通人,如此一来门主的后代就是个血脉不纯的混血,他们怎么可能乐意。” “所以那些人都巴不得你早点死,只要你死了,门主的血脉就能完整地保留下去,门主不让你去其它地方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那些人可不像禅一门那些傻子似的友好。” 忘邪听了这两人的话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可我记得君无翎的血脉好像也不算最纯净的吧?他的父亲可不是上一任门主,他这样的血脉也能算纯正吗?” 元汐和古洛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赶紧捂住忘邪的嘴。 “我去!这消息你从哪儿听来的?我跟你说啊,这话你在十二门可不能乱说啊,要是被人听见了我都保不住你诶!”古洛道。 “怎么了?这话不能说?”忘邪问。 “当然不能说了!现任门主之所以会成为门主,完全是篡了上一任君幽门主的位,这可是大不敬的行为,你在这儿提这个不是存心找死吗?” “既然你们都知道君无翎是篡位当上门主的,又为何还要效忠与他?” “这不是没法子吗,十二门讲究血脉纯净,而上一任的君幽门主是十二门有史以来最纯正的人,可谁能料到他居然看上了外头的一个没有血脉的人,甚至还有了孩子,这可犯了十二门的忌讳,原本他们是打算让君幽门主回来跟一个具有血脉的女子结合生下后嗣的,可君幽门主忠于发妻,死活不愿意。” “然后现任门主的父亲便以此为借口除掉了君幽门主,最初那人是准备夺取君幽门主的血脉移植到自己身上,可君幽门主不愿意,选择粉身碎骨,所以那人一直没能得到正宗的血脉。” “正宗血脉在君幽门主这儿断了,而他的儿子又是和普通女子结合的,血脉也不纯净,为了能延续血脉,现任门主的父亲便用自己血和君幽门主他儿子的血挑选了其中最纯净的部分合在了一起,也就是如今的上者之血,可上者之血并不能直接放进身体里,所以才有了你的事。”古洛解释道。 “如今上者之血已经进入了门主的身体,他的血脉无疑是目前最纯净的,完全有资格成为十二门的主人,我们自然会听从他的命令。” 第447章 夜玄门 忘邪听了这两人的解释后神色稍稍有些一些变化,并且从中发现了几个重要的问题。 “你方才说君无翎的父亲将自己的血脉和君诀的血脉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最纯净的血脉?君诀是君幽的儿子,他的血脉我可以理解,可为何还要在加上君无翎父亲的?”忘邪问道。 “什么啊,你原来不知道啊?现任门主的父亲与上一任门主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现任门主的父亲有一部分血脉也是纯净的,只是他母亲是个血脉很普通的女人,所以他的血脉并没有君幽门主那样厉害,将他和君诀的血脉挑出来自然能合成最纯净的血脉了。”古洛说道。 忘邪闻言猛地怔住:“你是说君无翎和君诀实际上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 古洛点头:“对啊,所以门主在没有得到上者之血的时候也很厉害,现在融入了上者之血可就更离开了,而血脉不纯净的君诀是不可能打得过门主的。” 这下子忘邪整个人都傻了,他怎么也没料到君无翎和君诀居然是表兄弟。 “既然你们十二门这么注重血脉的纯净,君幽门主娶一个寻常女人你们都会造反篡位,怎么君无翎说要娶我你们就不造反了?”忘邪又问道。 古洛闻言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并没有立即回答忘邪的问题,一旁的元汐同样也是叹了口气。 “其实门主对你真的很不一样,我从来没想过门主有朝一日会爱上一个人,虽说他平时看着一直很温柔,看谁都是情意满满,可我知道他其实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直到他将你带来,我才发现门主在无形之中好像变了。”元汐说道。 忘邪闻言疑惑地眨了眨眼:“你在说什么啊?君无翎他怎么了?” “门主之所以说要娶你还没得到大家的强烈反对,是因为门主许下了一个诺言,他说了,和你结合他无法生下血脉纯净的后代,所以为了保证血脉的延续,他会将自己的血脉注入你和他的孩子中。” “同时这也就意味着,你们孩子出生的那一刻,门主会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此话一出,忘邪猛地怔了一下,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上者之血被剥离后会有什么后果她是最清楚的了,若是君无翎体内的血也被剥离出来,那他的身体也会遭到损伤,成为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 君无翎那种性格的人怎么会许下这样的诺言? 忘邪有些不敢置信:“他当真是这样说的?” 二人点头:“所以啊,门主大概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喜欢她?怎么可能,她与君无翎的往来似乎并不多吧?而且那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随便对人动心的人,她身上有什么值得对方喜欢的? “总之你就先安心地待在这里吧,门主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你可千万别再跑去其它地方了,你应该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是再来这么一遭,就算是萧仪长老出手也救不了你。”古洛说道。 忘邪沉闷地点了个头,二人见状也没再多说,很快就退了出去,忘邪重重地躺在榻上,心情格外沉重。 接下来的几天里忘邪一直都在月幽门养伤,甚至连房间都没怎么出去过,反正周围也没什么能让她提起兴趣的东西,只是这个君无翎每天都会抽时间来她这里,偶尔陪她用膳说话,有时太过忙碌便只过来瞧上一眼,时间久了忘邪竟也习惯了对方的出现了。 这日一早,君无翎便再次出现在了忘邪的面前,忘邪刚洗漱完,瞧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温柔的男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这个闲工夫往我这里跑?当心你的那些属下知道了造反。”忘邪道。 君无翎笑了笑,然后走到忘邪身边坐下:“他们没那个胆子,况且我虽每日都会来你这里,但我该做的事可都是做好了的,他们即便不高兴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 “我这里是有金子不成?既然忙还往我这里跑什么?” “你这里没有金子,可你比金子更宝贵。” 忘邪闻言脸色变了一下,一脸诡异地看着对方:“好恶心,这种话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君无翎失笑:“你不喜欢啊,那我以后不说了。” “所以你今日过来到底是来干嘛的?不会又是来看一眼就走吧?”忘邪问。 “当然不是,我今日没什么要忙的事,所以特地来陪你,今天一整天我都能陪在你的身边,高兴吗?”君无翎道。 忘邪抽了抽眉头,努力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高兴,你能陪着我我可高兴了呢,高兴得都要炸了。” 忘邪的表情有些滑稽,君无翎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人根本不想看到他的出现,不过能瞧见对方如此有趣的表情,被讨厌一下也值得了。 “既然你这么高兴,那今天你想去哪儿?我都可以陪着你去,在屋子里待了这么多天也有些烦闷了吧?”君无翎问。 忘邪闻言顿了一下,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后说道:“我想去你平时处理事务的地方,你能带我去吗?” 君无翎愣了愣神,不解地问道:“怎么突然想去那儿?” “好奇而已,不是你说去哪儿都可以吗?” “我倒是能带你去,只不过你最好提前做好准备,那里的人可不怎么友善。”君无翎说道。 忘邪挑眉:“他们会杀了我吗?” “有我在你身边他们自然没这个胆子,只是会说些难听的话罢了。” 忘邪听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难听的话我已经听了不少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你带我去吧。” 见忘邪坚持,君无翎也不再拒绝,随后便带着她走进了一个叫夜玄门的地方。 夜玄门也是个没有白天的地方,这里比起月幽门少了一点梦幻,多了一些诡异,像是地狱古堡一般,周围的植物和建筑都有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忘邪刚走进去便看见了一座高大辉煌的宫殿,前方还有不少长相优异的男女,很快那些人便注意到了君无翎的出现,然后赶紧迎了上来。 “门主大人!您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天不会过来处理事务吗?” 首先开口的是一个长相妖异的女子,跟古月不同,她的妖异中多了一丝干练,穿着打扮也偏中性一些。 君无翎看着他们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说道:“忘邪想看看我平时待的地方,所以就带她过来瞧瞧,你们忙自己的事便好。”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将目光放到了忘邪的身上,一瞬间的功夫他们的表情都变了,眼神之中满满都是敌意,尤其是方才说话的那个女子。 忘邪见状忍不住摸了摸鼻尖,虽然早就料到自己不会受欢迎,可也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讨厌她啊。 “门主!夜玄门可不是普通的地方,您不是下过命令寻常人不能进入吗?就连各门的长老过来都得提前通报呢。” “就是啊,就算门主喜欢这个女人,现在她也还不是门主夫人呢,那就应该遵守规定让她在其它地方待着,怎么能她说想过来就过来?这不符合我们十二门的规矩。” “没错没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况且夜玄门是很危险的,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当不起啊。” 周围的人们都开始发表自己的反对意见,忘邪见状瞥了眼身旁的君无翎,君无翎的脸上倒没有出现任何不悦的神情,毕竟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我知道你们重视规矩,不过这规矩也是我定下的,那么我带谁进来就是我说了算,虽说我和忘邪还没有成婚,可她毕竟是我中意的人,以后成婚了她也得住在夜玄门,我提前带她过来熟悉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君无翎笑盈盈地说道。 “可是……” “行了,我是带忘邪过来散心的,其它的事就不要说了,你们去处理别的吧,我带忘邪去寝殿里瞧瞧。” 说着君无翎便拉着忘邪绕过了面前的那群人,气得众人直跳脚。 忘邪忍不住回头瞥了眼他们,幽幽地说道:“看不出来你对属下倒是很温柔。” 君无翎闻言一笑:“是吗?不过是表面的温柔而已,倘若他们做错了事我可不会心软。” “这些人都是你的心腹?和古洛一样?”忘邪问。 “没错,他们都是我从小开始培养的,比起其他的老东西,这些人会更加忠心,而且他们的血脉都很优秀,事情交给他们去处理我很放心。”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之后没多久她就被君无翎给带到了一出寝殿中。 这里就跟外面的风格一样,所有摆件都是黑色的,阴森又神秘,君无翎将她领到床边坐下,又为她倒了杯茶。 “这里便是我的住处了,等我们成婚后你也得住在这儿。”君无翎说道。 忘邪扭头打量着四周,眼睛里浮现出明显的嫌弃:“你这儿的装修风格未免也太阴暗了吧,长期住在这里我怕是会得抑郁症,你就不能把这儿弄得敞亮些?” 君无翎忍不住笑了一声:“呵~你若是不喜欢这样随时都能吩咐人去更改,只要你高兴就好。” 忘邪瘪了瘪嘴角没再说别的,这时君无翎突然凑近了身子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好像已经接受我在你身边这件事了,看我的眼神也少了一丝厌恶,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 忘邪闻言不由得朝对方翻了个白眼:“你当你是什么?那么容易就能被喜欢上?我现在没有武功是个废人,又逃不出去,你还每天在我面前晃悠,我除了接受这个事实还有别的选择吗?尽说些风凉话。” 君无翎听着这话非但没生气,反而心情很好:“说得也是,想让你彻底喜欢上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能有这么一个开头我已经很满足了。” 忘邪实在懒得和这人说话,便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没过多久,君无翎突然起身说道:“过会儿便到用午膳的时候了,我去让人准备一下,等用晚膳后我再带你去别的地方,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吧,我没回来之前哪里都不要去。” 说完君无翎就转身离开了寝殿,待他走后,忘邪总算松了口气,悠闲地靠在床榻边,顺便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陈设。 “难怪君无翎的内心这么阴暗,总待在这种地方即便是个正常人也早晚会崩溃的吧?”忘邪轻声呢喃了一句。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寝殿里,忘邪抬眸望去,只见一个女子正朝她缓缓走来。 忘邪顿时挑了挑眉头,这不是方才说话的那个女子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你们的门主有事出去了,你是来找他的?”忘邪问。 女子摇头:“我不找门主,找你。” “找我?什么事?” 那名女子皱了一会儿眉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浮现出明显的厌恶,片刻过后她开口说道:“我听说过你的事,你是个有夫君的女人,而且没有血脉,现在还成了一个废人,像你这样的女人街上一抓一大把,你根本就配不上门主,门主只是被你迷惑了才会对你感兴趣,你若是稍微识相点就赶紧离开,不要缠着我们门主,否则我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你。” 女子倒是将话说得很明白,忘邪闻言稍稍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莲葇。” “莲葇姑娘,你是不是喜欢君无翎啊?”忘邪问。 莲葇闻言顿时怔住,脸色变得有些诡异:“对,我喜欢门主,我是十二门中血脉顶尖的女子,就连我都自觉配不上门主,更何况是你这样平凡普通的女子?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别来祸害门主了。” 忘邪轻轻一笑,说道:“姑娘你大概是弄错了,我之所以会出现在十二门可不是我自愿过来的,是你们的门主硬将我掳过来的,你就算要赶我走也应该去劝劝你们的门主大人吧,跑来同我说什么?” 第448章 爱或不爱 “你明知道门主不会听我们的劝!” “那关我什么事?” 莲葇被噎了一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忘邪看着对方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道:“你最好先弄清楚状况,首先我不是自愿过来的,其次我现在是个废人,仅靠自己压根就出不去,然后我是你们门主未来的夫人,你身为下属没有资格来质问我也没有资格来赶我走,最后,有意见跟你门主说去,我可不是给你倒苦水的工具,懒得听你的抱怨。” 忘邪毫不犹豫地回怼着莲葇,她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还要莫名其妙被人指责,真当她这般好脾气不成?虽说她人废了,但骨气还没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踩在她脑袋上蹦哒的。 莲葇一听这话整张脸都黑了,眼睛里写满了怒意:“你一个半点武功血脉都没有的废物,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我看你是在找死!” “这种话我都已经听了不下百遍了,你若真铁了心要杀我直接动手便是,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哦~对了,我是你未来的门主夫人,你只是一个下属,你没这个胆子杀我吧?”忘邪道。 “你说谁没胆子!” “谁杀不了我谁没胆子呗,要不你现在试试看能不能夺走我的命?” “我看你这是在找死!” 莲葇被气得不轻,直接从袖中取出了一把匕首冲向忘邪,忘邪就这么坐在榻上也没动弹,眼看着对方马上就要刺上来,这时突然袭来了一阵阴风,还不等莲葇反应,她高举着的右手就被人给抓住了。 莲葇回头望去,只见君无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身后,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这下子莲葇算是傻了,赶紧收回匕首跪在了地上:“门主!您回来了?” 君无翎半眯着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看样子我回来得很及时啊,倘若再晚一点,我未来的夫人就要死在你手上了。” “门主恕罪!属下知错了!” 君无翎幽幽地瞥了她一眼,随后走到忘邪身边轻轻抚着对方的手,说道:“你错在哪儿了?” “属下……属下不该对忘邪姑娘无礼。”莲葇道。 “你叫她什么?” “忘邪姑娘?” 君无翎闻言笑了一声,温柔地看向莲葇,说道:“从今以后改口了,叫她门主夫人。” 莲葇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可她还没有……” “我让你叫你就叫,若非如此你们这些有心人只怕记不住她的身份。” 虽然君无翎的表情依旧很温柔,但谁都知道这张温柔的脸下隐藏着怎么一副阴狠的模样,莲葇见状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紧咬着下唇说道:“是,属下记住了。” 君无翎这才收回了目光,冷声道:“既然记住了那就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靠近这里半步。” “是,属下告退。” 说完莲葇便赶紧退了出去,发青的脸上满是愤恨,待她走远后,君无翎的眼神才稍微柔和了一些。 “我就说了这里的人都不是好脾气的,你若是不喜欢我便陪你回月幽门去吧。”君无翎说道。 忘邪随意地耸了一下肩膀,说道:“没必要,反正这些人也只能动动嘴皮子而已,又不敢对我动手,若是耍嘴皮子的话我还真不一定会输,看着他们恨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不是很有趣吗?” 君无翎听到这话后立马笑了起来,然后将忘邪给抱入怀里,温柔地说道:“你怎么样都是好的,我很喜欢。” 感受着这温暖又陌生的怀抱,忘邪本能地感到一丝厌恶,然而她并没有推开对方,而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君无翎,你喜欢我什么?” 君无翎愣了一下:“为何突然问这个?” “我与你相识的日子不算久,往来也少,你不是个会轻易喜欢上别人的人吧?我很疑惑你到底喜欢上我什么了?” 君无翎并没有立即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感受着怀中的温暖,明明是暖的,但中间好像隔了一层什么,依旧让他觉得有些冰冷。 二人就着这个姿势僵持了很久,最后君无翎才轻声说了一句:“我从来没喜欢过一个人,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样子的,可看见你对君诀的感情我会很羡慕,甚至是嫉妒,我也想拥有这样的感情,也想被你用充满爱意的眼神注视着。” “所以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只是渴求一段感情?既然如此你大可以去找别人,找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方才那个莲葇不就很喜欢你吗?”忘邪道。 “可是不一样啊,她的眼神温暖不了我,虽然我能感觉到她们眼睛里的爱意,可我感觉不到温暖,这种感情我不需要。” “我跟她们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 君无翎突然放开了忘邪,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蔚蓝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你看向君诀的眼神跟他们不一样,里面有温暖的光芒,只要看上一眼心中就会有暖意流过,我希望你也能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君无翎如此说着。 忘邪闻言顿住了,以前她只觉得君无翎很虚假,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真诚,可现在的君无翎却有种一种难以言喻的脆弱,像是个千疮百孔的孩子挣扎着爬向最后的光明。 忘邪皱了皱眉头,忍不住移开了目光:“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不爱你,不可能对你露出那种眼神。” “我知道,可这种事谁能说的准呢?你现在不爱我只是因为君诀还活着而已,只要君诀死了,你早晚有一天会爱上我的。”君无翎说道。 忘邪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冷光,道:“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我只会更加恨你。” 君无翎闻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样也好,能被你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看着也很好,总比千篇一律的十二门要温暖得多,所以你如果无法爱上我的话那就恨我吧,只要你能看着我就够了,只看着我一个人。” 第449章 住在这儿 君无翎的话让忘邪无言以对,这个人简直就已经不正常了,又怎么能用正常的方式去劝?忘邪第一次感到对待一个人的无奈,面对君无翎她说什么都是徒劳的,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说。 “算了,随便你吧,反正我现在哪里也去不了。”忘邪淡漠地说道。 君无翎闻言温柔地轻抚着忘邪双手,说道:“我不会关你一辈子的,等你熟悉了十二门后我就带你去其它地方,不过前提是等君诀死了之后,有他在我不放心放你出去。” 忘邪幽幽地瞥了对方一眼,道:“听说你和君诀是堂兄弟?” “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你的消息很灵通嘛。”君无翎笑着说道。 看着对方灿烂的笑容,忘邪的眉头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问道:“既然你们是堂兄弟,何必将事情做得这样绝呢?” “在权力面前所有感情都是没必要的,皇宫里争权夺位的人多了去了,为了爬上龙椅即便是亲兄弟也会自相残杀,更何况我跟君诀只是表兄弟?他阻挡了我的路,我自然就应该杀他的。” “啧,果然跟你不能讲道理。” 君无翎笑了笑:“咱们在一起用不着一直说这些,你肚子饿了吧,很快就能用午膳了,我让人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 忘邪闻言轻叹了一声,然后又抬头看了眼寝殿的周围,在沉默了片刻后她将目光放在了君无翎的身上,认真地说道:“我要住在这里。” 此话一出,轮到君无翎愣神了,他怔怔地看着对方,脸上难得浮现出疑惑的表情。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住在这里。”忘邪又重复了一遍,生怕对方听不懂她还抬手指了一下:“这里,夜玄门,你的寝殿,我以后就住在这儿。” “你是在同我开玩笑?”君无翎问。 “我看起来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 不像,完全不像,应该说忘邪的表情很认真,认真到君无翎都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你怎么会突然想住在这儿?”君无翎问。 “我在月幽门待腻了想换个地方,而且你最近很忙根本没空出现在月幽门吧,既然如此我住过来也不用你到处乱跑了,顺便在这里也能找点乐子,你也放心一点吧。”忘邪认真地回答着。 君无翎听着这回答脑子更混乱了。 多么充满爱意的回答啊,忘邪居然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所以你住在这儿是因为想跟我待在一起?” 忘邪点了点头:“你要这么想也没错。” 她确实想跟这个人待在一起,当然并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想盯着这个人了解他的习惯弱点而已,并且打听一些关于外面的事,总比她在月幽门的时候做什么都不方便要好吧? 然而君无翎并不清楚对方的真实想法,只是听到对方刚才的那番话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好,我同意你住在这儿,我马上让人去准备。” 之后君无翎便让心腹准备了一堆女子用的东西送到了寝殿里,这下子谁都知道忘邪要和他们的门主住在一起了,众人的心情各不相同,当然大部分的人还是很反感的,毕竟他们都认为忘邪配不上他们的门主。 而忘邪和君无翎两人并不在意这些,当天君无翎的心情一直很好,直到晚上要睡觉的时候。 只见忘邪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件崭新的被褥,然后规规整整地铺在了床边的地上,君无翎看着对方的动作很是不解。 “忘邪,你这是做什么?” “铺床啊,不然我睡哪儿?” 此话一出,君无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你不是说要同我住在一起吗?那睡在榻上不就好了?” 忘邪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对方的话,冰冷的眸子中浮现出了一抹明显的鄙夷。 “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说的要和你住在一起只是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并不是要睡在同一张榻上,先不说我是个有夫之妇,就算我没有夫君并且是你未过门的夫人,在未成婚之前睡在一起怎么都不像话吧?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忘邪冷冰冰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无情地泼在了君无翎的身上,脸上的失望简直不要太明显。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你想通了。”君无翎说道。 “是你想太多,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说完忘邪便直接躺在了地铺上,君无翎见状有些无奈,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现在是在囚禁忘邪,对方没对他喊打喊杀已经不易了,他也不好太心急,便也躺在了自己的榻上。 接下来寝殿内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除了二人的呼吸和心跳声剩下的就是如死水一般的安静,偏生忘邪还睡不着,让人难受得不行。 忘邪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头顶上方,或许是因为君无翎在身边,让她怎么也没办法放松下来,她就这样躺了很久,终于就在她马上要生起一丝睡意的时候,榻上突然传来的一阵窸窣声顿时又将她给弄清醒了。 忘邪紧皱着眉头心里开始烦躁起来,而身边的窸窣声也一直没有停下,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稍稍有些嘈杂,终于在过了许久之后,忘邪忍不住了,坐起身子看向榻上的人。 “我说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忘邪不悦地问道。 然而君无翎并没有回答她的话,瞧着像是已经睡死了,只是一直有被褥摩擦的声音响起,虽然很细小,但的确是从他这里发出来的没错。 忘邪见状稍稍有些奇怪,便站起身来凑近了一些:“君无翎,你在做什么?” 君无翎依旧没回答她的话,这时忘邪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伸手放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将他掰了过来。 只见君无翎眉头紧缩着,身体正在细微地颤动,脸色苍白,额头上有明显的冷汗冒出,看上去好像十分不安,忘邪看着这人的模样顿时就怔住了。 “君无翎?你到底怎么了?醒醒,你是不是身上的伤还没好?” 此时的君无翎看上去有些脆弱,偏生这人一直不回答她的话,无奈之下忘邪只好亲手扒开了对方的衣服开始检查,虽说身上有不少的伤疤,可这些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脉搏也是正常的,根本就没受伤啊。 就在忘邪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身旁的君无翎终于有了别的动作,他一把拉住了忘邪的手,然后突然一用力,直接将人给扯到了怀里紧紧地抱着。 忘邪哪里能料到这人会突然来这么一招,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等反应过来后脸色一黑赶紧挣扎着想起来,可君无翎的力气很大,她本来就已经丧失了武功,哪里能挣脱得过这人,废了半天的劲儿也依旧被对方抱在怀里。 忘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只能放弃,老老实实地躺在君无翎的怀里,不过说来也奇怪,君无翎抱住她之后身体好像就不抖了,脸上看起来也正常了不少。 忘邪瞅着对方看了半天,这才明白这人大概是梦魇了。 “我说……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梦魇啊?果然是平时亏心事做得太多心里不安宁了吧?” 忘邪忍不住嘀咕,只是对方听不到她的声音,之后她就这样枕着君无翎的身体睡过去了,等她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并且君无翎也已经离开了寝殿。 忘邪皱着眉头坐起了身子,发现自己正躺在君无翎的床塌上,身边是冷冰冰的一片,半点体温都没有,君无翎大概早就走了。 忘邪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起床洗漱,进来伺候的是几个丫鬟打扮的人,看起来很眼生,而且她们身上穿的并不是夜玄门的服饰,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君无翎为了照顾她特地找来的,毕竟夜玄门里的人基本上都不喜欢她,要是让这里的人来照顾她只怕会趁机把她给弄死。 洗漱完了之后忘邪就走出了寝殿,外面并没有多少人,这个时辰估计都在处理要事呢,忘邪也没在这个地方多待,直接找到了通往其它门的入口,最后停在了玄兽门的面前。 玄兽门,光看名字就知道里头是什么样的了,据说里面的玄兽都很听从君无翎的命令,所以并不会伤害她,这么说来里头应该还是很安全的吧? 忘邪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脚走了进去,在一座刺眼的白光之后,忘邪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岛屿上。 这里跟月幽门看起来差不多,不过这里有白天,而且地方更大,有许多的岩石,看起来还挺空旷的。 忘邪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不是玄兽门吗?怎么什么都没看到?难不成冬眠去了?” 抱着疑惑忘邪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就在这时,突然有一股阴寒的冷风从她的身后袭来。 忘邪的身子顿了一下,转身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狮子正狰狞的盯着自己,而且她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呼吸都打在她身上了。 忘邪看着这样的一幕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毕竟这只狮子可比普通的狮子要大多了,而且离得这么近,对小心脏实在太不友好。 “抱歉,我只是随便走走,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忘邪扯着嘴角干笑着问道。 狮子没有答话,只是仰天长啸了一声,巨大的声响将不远处林子里的鸟都给惊飞了,就连忘邪也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耳膜都差点让这家伙给震碎。 这时,林子那边也传来了一阵阵巨大的声响,然后忘邪便感觉到地面开始摇晃起来,忘邪扭头望去,只见许多巨大的生物正从林子里冲出来,并且往她的方向跑。 忘邪还是头一次瞧见这样的架势,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退了几步,很快那些巨大的玄兽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哟,今儿来的是个生面孔啊?看起来还满可口的。”说话的是一只巨大的熊,看起来有些狰狞,并且眼神不太友好。 忘邪见状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叫忘邪,闯入你们的地盘失礼了。” “没事儿~不失礼,比起以前来的那些人你已经很有礼貌了,而且很沉稳,是个不错的小姑娘呢。” “就是啊,模样生得真好,细皮嫩肉的,味道一定不错,就是身子小了一点,咱们好像不太够分啊。” “啧啧啧,君无翎那小子是越来越小气了,咱们这么多玄兽他居然只扔了这么一个小姑娘进来,根本饱不了腹啊。” 眼前的几个玄兽开始自顾自地聊了起来,忘邪很快就抓住了它们话中的重点,瞬间神色大变。 “不好意思,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不是你们的食物。”忘邪道。 玄兽门瞥了她一眼,笑着说道:“食物会说自己是食物吗?正常人一般可不会出现在玄兽门。” “小姑娘你放心,我们下嘴很快的,保证让你感觉不到痛苦。” 忘邪闻言嘴角抽搐:“不是,你们弄错了,我真的不是你们的食物,我只是好奇想过来看看而已。” 然而玄兽们并没有听她的话,反而自顾自地开始议论起食物的吃法。 忘邪见状小心脏瞬间提了起来,好家伙,君无翎那家伙是故意整她吧?这叫不危险?她才刚进来就要被当作食物吃了啊!这里的玄兽这么不友好君无翎干嘛不早说啊! 就在忘邪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分尸然后吃掉的时候,突然不远处又传来了一阵嘶吼声,这下子一众玄兽立马就安静了,忘邪循声望去,只见一条巨大的黑蛇缓缓朝她这边爬来。 忘邪顿时愣了一下,表情稍稍有些疑惑。 这只大蛇看上去有些眼熟啊,之前在冥域崖的蛇窟里看见的玄蛇跟它好像很像,不过又有一些细微的不同,这条看起来好像要稍微……温柔一点? 大蛇的出现让周围的玄兽都忍不住退后了几步,看得出它们对这条蛇很是敬畏。 第450章 重塑 大蛇睁着绿色的瞳孔盯着忘邪看了许久,然后说了一句:“你不该来这儿。” 忘邪闻言怔了一下:“你认得我?” “前些日子君无翎跟我说过,他带回来了一个女子并且要娶她为妻,你是个生面孔,而且身上的气息很不一样,君无翎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显然就是你。”大蛇说道。 忘邪闻言忍不住松了口气,好在这里还有个明事理的。 “抱歉,我突然过来打扰到了你们。”忘邪道。 “算不上打扰,玄兽门里除了君无翎已经许久没人来过了,这些家伙都寂寞得不行,你过来倒是多了一些乐子。” 忘邪哑然,她又不是玩具,算得上什么乐子啊? “还没请问前辈尊姓大名?”忘邪问道。 “我叫玄湖,是玄兽门的长老。” 忘邪闻言扯了扯嘴角:“玄兽门居然也有长老……” “别看这里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玄兽,可玄兽门却是十二门中第一个出现的,历史很悠久了。”玄湖道。 忘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从前我也见过一只玄兽,名字叫玄蛇的,同你长得有些像,你可认得?” 忘邪的话让玄湖甚至是其它玄兽的脸色都变了一下,显然这些大家伙都认得玄蛇。 玄湖顿了片刻,沉稳地说道:“自然认得,玄蛇是玄兽中资质最高的,当初也算得上十二门的风云人物了,一直跟随在君幽门主的身边,只可惜君幽门主出事后就一直没有它的消息了,没想到还活着呢?” “活着倒是活着,就是脾气不怎么好,只能待在地下,我上次见到它差点没被打死。”忘邪忍不住抱怨,回想起当时的状况她就一个头两个大,当时玄蛇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好在君诀及时出现。 玄湖听了这话后眼底浮现出了一抹笑意:“玄蛇从小就一根筋,它比谁都注重血脉的纯净,并且对君幽门主十分忠心,当初得知它帮助君幽逃跑的时候我倒是有些吃惊。” 玄蛇和君幽门主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感情一直很好,当初为了帮君幽逃跑玄蛇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即便是到现在也没回来过。 忘邪听了这话后没开口,当年若不是有玄蛇在,只怕君诀早就死在了十二门的追杀下了。 “说起来小姑娘,你身上的气息倒是有些奇特,你好像并不属于这个地方吧?”玄湖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忘邪闻言笑着点头:“我不是十二门的人,是被君无翎强行掳过来的。”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好像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身上有其它世界的气味儿。” 此话一出,忘邪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玄湖稍稍凑近了忘邪一些,似乎是在仔细观察,它绿色的瞳孔散发着诡异的幽光,让人毛骨悚然,过了片刻之后,玄湖继续说道:“你修炼的心法很奇特,那套心法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是从其它世界过来的?” 忘邪闻言双眼瞪得老大:“你怎么会知道还有其它世界?” “我是玄兽门里年岁最大的,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岁,许多旁人看不透的东西我都能看透,我能闻到你所修炼的心法很特别,你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这套心法将你带来的,而这套心法并不是寻常人能学会的,你是个很幸运的姑娘。” 玄湖如此说道,是幸运的姑娘,而不是有天赋的姑娘,忘邪之所以能学会山海灵诀,是因为心法选择了她,而并非她的天赋学会的,所以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也是山海灵诀的原因。 忘邪听着这话愣了许久,怎么也反应不过来,她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能听到关于那个世界的话题。 “这心法既然选择了你,想必你是能将这套心法发挥到极致的,努力修炼,有朝一日你会有所成就。”玄湖说道。 忘邪闻言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再努力也没用了,君无翎从我的体内取走了上者之血,我的身体已经受了重创,萧仪长老说我永远也无法再习武,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人,即便我有山海灵诀又有什么用呢?” 玄湖听了愣了一瞬,忽的发出了一阵轻笑声,说道:“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山海灵诀到底有怎样的作用。” 忘邪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你体内的这套心法有着一种重塑的能力,你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世界,是因为原本世界的你已经死了,于是心法将你带到了这里,而一个已经死了的魂魄就算有了一具新的身体也无法活过来,这时心法就会重塑你的灵魂,让你再次拥有生机,就连灵魂那样复杂的东西心法都能重塑,你的身体只是受到了重创,你以为心法会重塑不了吗?” 此话一出,忘邪的双眼瞬间睁得老大:“你是说我的身体还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我还能习武?” 玄湖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等心法将你的身体重塑之后,你便可以重新习武了。” “可我要怎么重塑?我变成这样已经有好一段日子了,身体好像一点好转也没有。”忘邪说道。 玄湖闻言沉默了片刻,说道:“那是因为你的身体还没有到达一个需要重塑的地步,你们有一句话叫做杀鸡焉用牛刀,心法也并非随时都会展现自己的能力。” 忘邪闻言忍不住嘴角抽搐:“你的意思是我伤得还不够重?” “也可以这么理解。” “……” 这家伙真的不是在忽悠她吗?她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她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不够重? 玄湖大概也知道了对方心中所想,解释道:“你的心法虽然有着重塑的能力,但这种能力并非时时刻刻都能使用的,否则你不就成了一个永生的人吗?这违反世间定理,所以拥有这套心法并不意味着你就死不掉,只是给了你一个重生的概率而已,之前你在你的世界死亡,正好触发了这个概率,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这里,要想触发这种概率,必须是置死地而后生。” 第451章 表面下的君无翎 玄湖的话是忘邪从来没想过的,她也没想到山海灵诀居然还有这样的力量,说起来她虽然学过山海灵诀,可对这套心法她并不是很熟悉。 “前辈的意思是我如果想要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必须得再伤得重一些,从而激活山海灵诀的效用?”忘邪问。 玄湖点头:“是这样没错。” “那就请前辈帮帮我吧!我实在不知该怎样做,前辈博学多才,想必能把握好这个分寸!”忘邪说道。 她真的很急,君诀正带着人在攻破十二门,而她却只能老老实实待在这里面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可能会成为君诀的拖累,她不愿在此坐以待毙,必须赶紧恢复到原本的样子。 然而玄湖并没有立即答应对方的请求,而是严肃地望着对方:“小姑娘,你将我所说的话想象得太简单了,山海灵诀并非每一次都会触发重塑的,即便我将你打成重伤也不一定能让你恢复身体,而且一旦我控制不好力量,你可能就直接死了,或者去到一个新的世界,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忘邪闻言顿了一下,眉头紧紧地皱着:“我知道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容易,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么一丝希望,倘若我什么都不做,那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前辈不也说了应该置死地而后生吗?任何危险我都能接受。” 看着忘邪那坚定不移的样子,玄湖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我也是头一次遇见你这样奇特的心法,就当是成全了我的好奇心,我愿意帮你。” 忘邪心中一喜:“真的!多谢前辈!”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出手可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希望到时候你能承受得住。” “前辈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 轰—— 忘邪的话刚说到一半,玄湖就立即发出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呼啸声,巨大的力量直直地朝忘邪冲过来,像是狂风一般将对方击飞出去老远。 忘邪只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断裂了,废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地上爬起来,嗓子里堵着一口血,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难受得不行。 “前辈……你好歹等我准备好再动手啊。”忘邪说道。 “抱歉,我已经许久没活动筋骨了,有些控制不住。”玄湖笑着说道。 忘邪:“……” 算了,毕竟是她自己要求的,怪不得别人,即便是死她也只能自个儿认了。 “前辈,继续吧!” 轰—— 忘邪也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她上辈子加这辈子一共也活了二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求着别人揍自己,而且还揍得不满意。 许久过去,华灼的嘴角淌出了鲜血,原本白色的衣裙也满是脏污,身上有大大小小无数的口子,看起来格外狼狈,可就算是到了这一步她体内的山海灵诀也没有要重塑的意思,而且被玄湖攻击了这么久,没死也真的挺神奇的了。 “小姑娘,你要不要歇一歇?我怕等会儿你没被我打死反倒是累死了。”玄湖说道。 忘邪坐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改天再来吧……再这样下去我怕是真的要不行了。” 玄湖见状忍不住笑了一声:“不知为何,瞧见你之后就总让我想起玄蛇,你身上的这股狠劲儿倒是和玄蛇挺像的。” 忘邪听了忍不住嘴角抽搐:“我跟那条暴躁大蛇到底哪里像了?” “玄蛇是玄兽里一等一的天才,虽说它的年纪在玄兽中很小,但力量却是少有敌手,并且它很要强,记事没多久它就不满足与玄兽中的争斗,开始往其它门跑,就是那时它遇到了刚升为门主的君幽。” “君幽的血脉是十二门有史以来最高的,玄蛇感应到了对方很强,二人一见面就打了起来,最后玄蛇落败,作为惩罚,玄蛇成了君幽的宠物,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我记得那时君幽和玄蛇的年纪都不大,在十二门打打闹闹惹出了不少的事,也让十二门久违的热闹了一阵子。” 玄湖在说到这些的时候语气格外的温柔,青绿色的瞳孔中有一丝怀念的感觉,忘邪瞧着对方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疑惑。 “看前辈的样子,似乎很喜欢玄蛇和君幽门主,既然如此当初君幽门主被追杀的时候您为何不出面帮忙?又为什么一定要听命于君无翎?如果说现在君无翎有上者之血是血脉最纯净的门主的话,在这之前他的血脉似乎并不怎么干净吧?”忘邪问道。 玄湖闻言顿了一下,神情逐渐变得哀伤起来:“当初君幽被追杀时我并不知情,本以为他们只是要将君幽给带回来,谁知竟是直接要了他的命,等我知晓此事的时候君幽已经死了,而君无翎也已经成了新的门主。” 忘邪愣了愣神:“那个时候君无翎的年纪应该还很小吧?那时他便已经是门主了?” 玄湖点头:“君无翎的父亲一直想坐上门主之位,可他没有上者之血,注定无法坐上那个位置,而君幽已死,上者之血也就断了,为了能成功当上门主,君无翎的父亲便提取了他与君诀的血来混合成新的上者之血。” “那时的君诀还只是个婴儿,血脉还未完全激发,所以大部分用的都是君无翎父亲的,只是此举会给身体造成严重的影响,他父亲是个骄傲了一辈子的人,他可以承受死亡,却不能允许自己变成一个废人,于是便自行了断了,将他几十年的愿望交给了他的儿子。” “然后君无翎就成了新一任的门主?” 玄湖点头。 忘邪听了这话更加不解了:“那时的君无翎还那样小,你们也清楚上者之血并不是那么好融合的,怎么就愿意将一切赌在君无翎的身上?” “因为那时我们无路可选,君诀和君无翎本质上是一样的,他们体内的血脉都不纯净,选谁都一样,况且君幽大概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卷入十二门中,那就只剩下一个君无翎了,起码我们还有被提炼出来的上者之血,只要能找到人中和血脉,上者之血就能延续下去。” 忘邪闻言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们十二门还真是只看血脉啊,只要有上者之血你们就甘愿听他的号令?” 倘若拥有上者之血的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那他们是不是也会跟着一起作恶? 不对,君无翎原本就是个恶人,这些人不照样帮着他吗?果然他们只是听命于上者之血啊。 然而玄湖听了这话却摇了摇头:“虽然上者之血是十二门延续下去的关键,可我们听从君无翎的命令却并非只是为了这个。” “那是为了什么?” “因为那个孩子很可怜。” 玄蛇的话让忘邪愣住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你是说君无翎很可怜?他哪里可怜了?” 玄蛇笑了笑:“那孩子的性格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君无翎从出生起就没了母亲,父亲又早早地自裁了,他从记事起便一直是孤身一人,所以那孩子是整个十二门看着长大的,最初我并不喜欢那个孩子,毕竟他的父亲害死了君幽,我无法承认他的血脉,可渐渐的我对他改变了印象。” “君无翎没有上者之血,甚至他原本的血脉也并非很优异,身为门主他明明可以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可那孩子为了不让我们失望,依旧刻苦地磨练着自己,即便每天都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没有一日休息过。” “君无翎很懂事,甚至懂事得让人有些心疼,从小到大他做的所有事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的期望,为了让十二门因他而骄傲,明明他自己才是最孤单最痛苦的,却总能保持微笑对待他人,这样的孩子不会不招人喜欢,更何况是我们这些看着他长大的人,所以我们支持他听从他的号令并非是因为血脉,而且因为这个人值得。” 君无翎是为十二门而生的,就算他没有上者之血,十二门的人也会喜欢他尊敬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君无翎和君诀都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一定会选择君无翎。 忘邪听了这话后怔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些话是用来形容君无翎的,那家伙的恶劣程度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甚至除了那张脸忘邪都找不出别的优点来。 玄湖看着忘邪那一脸疑惑的模样笑出了声,说道:“时候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倘若君无翎找不着你只怕会担心的。” 忘邪怔怔地点了个头,然后起身离开了玄兽门,直到她回到夜玄门的时候脑子里都还在回荡玄湖所说的话。 君无翎当真有玄湖说的这么好?她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出来? 就在忘邪愣神的时候,君无翎过来了,身边还跟着古洛。 “我去!你这是被雷劈了还是从山上掉下来了?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古洛瞪大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忘邪,忘邪闻言这才回神,然后扯着嘴角笑了笑:“没什么,遇到了一点意外。” “是亿点意外吧,你原本就还受着伤现在又弄成这样,当心别丢了小命啊。”古洛道。 “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忘邪说道。 君无翎看着忘邪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只是温柔地说了一句:“等会儿我让元汐过来给你治伤,这些天好好休息一下。” 忘邪点头:“多谢了。” “时候不早了,先让古洛将你送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过些时候就来看你。” “知道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君无翎温柔地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开,待人走远后,古洛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走吧,我送你回寝殿,我说你胆子也真是够大的,才刚来夜玄门就敢到处乱走,不知道这里有很多人不喜欢你吗?就算有门主保护你你也得当心一点啊,别老给门主添麻烦。” 忘邪闻言皱了皱眉头,突然停下了脚步,古洛扭头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干嘛不走了?” “古洛,你知道君无翎平时练功的地方在哪儿吗?”忘邪问。 “知道啊,怎么?” “带我去看看吧。” “……” 古洛听了这话后脸上的表情稍稍变了一下,看上去有些僵,似乎不太愿意,忘邪见状问道:“怎么了?不能去吗?” “倒也不是不能去啦,只是我怕吓着你。”古洛说道。 “我虽然武功废了,但胆子还没废,带我去看看吧,君无翎的武功这么厉害,想必平时练功应该很刻苦,我很好奇。”忘邪道。 “你当真要看?” “当真。” 见忘邪眼神坚定,古洛最终也只能认命地叹息了一声,道:“行吧行吧,我带你去,你做好心理准备,可别被吓哭了,反正我当年看的时候吓得三天都没睡好觉。” 说完古洛便带着忘邪往一处宫殿走去了,二人来到了宫殿的后方,随后便瞧见古洛打开了一个机关,随后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忘邪见状忍不住有些新奇,然后他们便一起走入了地下通道着,过了半晌,二人走到了尽头,一抹红色光芒在前方乍现。 这时忘邪才终于看清了地下的全貌,空间很大,几个角落里放置着照明的火把,但光线还是十分阴暗,而展现在忘邪面前的并不是一些用于练功的器具,看上去倒更像是刑具,每一样都能让人体会到极大的痛苦。 忘邪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愣住了,问答:“这些是什么?” “门主练功用的东西啊。” “这些要怎么练功?” 古洛轻叹了一声,说道:“我们门主练功的方法跟你们是不一样的,你也知道十二门最注重的是血脉,血脉激发得越完全,实力就越强,而激发血脉并不只有练功这一条路,还有精神上的磨练,人一旦遭受到一定程度的痛苦就能激发出一些潜在的资质,在长久的痛苦中更能培养承受力。” 第452章 孤独 “所以这些实际上就是刑具吧?君无翎一直在使用这些?”忘邪问。 古洛点头:“在得到上者之血之前,门主的血脉并不算顶级的,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门主他的血脉完全不够,所以为了让自己变强,他必须从身体和精神两个层面入手,精神上的折磨让他更能激发出血脉的能力,当然平时练功他也没少,每天除了练功还是练功,休息时间都是因为练功过度导致昏死过去了,这种高强度的训练我连想都不敢想,可门主却这么坚持了十几年,简直就是个怪物。” “原本这个地方我是不知道的,只不过有一次我很好奇门主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强,所以就跟踪他,然后偷偷发现了这里,这才知道了他除平时练功外还在这里遭受着非人的训练,那时我年纪还很小,看见这些东西后回去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从那之后我就死心塌地地跟着门主,门主这么用功努力,我跟着他一定能有一番作为的。” 对古洛而言君无翎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否则正常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些,而对忘邪而言,君无翎就是个怪物,彻头彻尾的怪物。 她现在总算能明白玄湖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君无翎从那么小的时候开始就在经历这些痛苦,就连忘邪都做不到,君无翎却这么生活了十几年,这和每日生活在地狱中有什么区别? 渐渐的忘邪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一时间不知该用怎样的感情对待君无翎。 “你看也看完了咱们是不是该走了?要是门主知道我带你来这里他肯定会生气的。”古洛说道。 忘邪点头不语,安静得跟随古洛离开了地下。 之后忘邪便回到了寝殿中,古洛去忙自己的事去了,而她则一个人躺在榻上发呆,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寝殿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忘邪抬眸扫了一眼,只见君无翎正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 “我带了件东西过来给你看看,也不知你会不会喜欢。”君无翎温柔地说道。 “什么东西?” “我们大婚时用的喜服,前些日子让人赶制出来的,方才做好了便让人送来给你试试。”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君无翎给了身后丫鬟一个眼神,丫鬟们见状立即上前将准备好的喜服展示给华灼。 那是一件黑色的长裙,与寻常的喜服样式倒没多大的差别,只是颜色变成了黑色而已,多了一丝诡异和神秘。 “你确定这是喜服不是丧服?”忘邪问。 君无翎笑着点头:“在十二门大婚穿的都是黑色,你若喜欢红色的,之后我们再办一场。” “……” “不必了,就这件吧。” 她原本就不想嫁给君无翎,办两次婚事简直就是在折磨她。 君无翎见状笑了笑:“这婚服好不容易才赶制好的,不如你穿上试试?” “有这个必要吗?” “我想提前看看自己的新娘穿上喜服会是什么样子。” 君无翎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让人根本无法拒绝,若是放在往常的忘邪身上,她大概会义正言辞地拒绝,只是这次她没这个力气反抗,左右不过是穿件衣服,怎样都无所谓。 所以忘邪还是答应了,换上了那件繁重的黑色礼服,忘邪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站在君无翎面前,眼里没有厌恶也没有高兴,然而就算是这样君无翎也已经很满意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他的瞳孔中浮现出了璀璨的流光。 “果然你穿上喜服的样子很好看,这件衣裳很适合你。”君无翎笑着说道,顺便伸出手臂将忘邪抱在了怀里。 忘邪也没挣扎,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问道:“君无翎,你在十二门的日子里孤独吗?” 君无翎闻言愣住,抱着忘邪的手臂也僵了一下。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只是随便问问罢了,你要是不想回答就算了。”忘邪道。 君无翎浅浅地笑了一声,将头埋在忘邪的怀里轻声呢喃道:“嗯,我很孤独,所以有你在身边我很开心。” 忘邪闻言眸子中闪过一缕暗光,渐渐的她抬起手放在君无翎的脑袋上,说道:“我从小是被当作杀人机器培养长大的,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我活下去的唯一目标就是让上面的人满意,那时我也很孤独。” 她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她和君无翎是有共同点的,正是因为有共同点,她在讨厌这个人的时候又多了一丝理解和心疼,这种为别人而活的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君无翎,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作为朋友。”忘邪说道。 君无翎怔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苦涩,随后他摇了摇头。 “你的身边已经有很多朋友了,不缺我这一个,我并不想要这种谁都能有的关系,我希望自己在你的心里是独一份的,所以我不要做你的朋友,我要做你的夫君。”君无翎说道。 忘邪忍不住皱眉,然而还不等她回答,君无翎又开口了:“我知道你并不爱我,那也没关系,我注定会成为你的夫君,我已经传下命令,十天后举行你我的婚礼,即便你不爱我你也要同我绑在一起,就算你恨我也没关系,只要在你心里我和别人是不同的就好。” 君无翎的想法总是让忘邪无法理解,虽说这个回答并没有出乎她的预料。 忘邪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没有反对对方的话:“我根本没有做选择的权力,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君无翎满意地笑了:“我最喜欢你这样温柔乖巧的样子了。”说完,君无翎又紧紧地将人给抱住了,怎么都不撒手。 …… 接下来的几天里忘邪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君无翎那句十天后举行婚礼并不是闹着玩儿的,现在整个十二门都热闹起来了,每个人都在准备着为他们的门主举行大婚,而忘邪就待在寝殿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连阻止发怒的心思都没有。 第453章 受重伤 就在忘邪坐在窗边无聊发呆的时候,突然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跑了进来,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看上去好像十分焦急。 “这么着急忙慌地做什么?十二门炸了?”忘邪随意说了一句。 小丫鬟摇了摇头,说道:“回姑娘,十二门没炸,是门主!门主他出事了!” 此话一出,忘邪拿着杯子的手瞬间就顿住了,一脸不解地看着丫鬟:“你说什么?君无翎他怎么了?” “门主刚回来的时候受重伤晕倒了,现在正在议事堂呢!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啧,带路!” 忘邪面色一冷,跟着小丫鬟赶紧往议事堂的方向赶过去了,刚一到地方,忘邪便瞧见里头围了不少人,而最中央的正是君无翎,忘邪见状赶紧拨开人群钻了进去。 “君无翎到底怎么了!” 拨开人群后忘邪看到了君无翎此时的模样,他浑身上下都淌着鲜血,身上的口子密密麻麻的看得人都忍不住发颤,并且气息和脉搏也十分混乱,显然伤得不轻。 一旁的莲葇见到忘邪后脸色霎时就垮了下来,不满地说道:“这里是议事堂,你一个外人谁让你来的?赶紧滚出去!” “我是来看君无翎的又不是来看你的,你给我闭嘴。” “你!别忘了你还没和门主成婚呢,我是门主的心腹,你居然这么跟我说话?” 忘邪闻言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也别忘了,君无翎上次说了让你叫我门主夫人,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 “行了!这个时候你们就别吵了,先看看门主的情况吧!”古洛不耐烦地吼了一声,他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忘邪看着他问道:“君无翎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伤成这样?” “门主为什么会伤成这样不是应该问你吗?这个世上除了你夫君还有谁有那个本事让门主受伤?”莲葇鄙夷地说道。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君诀?” 古洛点头:“门主的伤的确是被那个人弄的,不过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以门主的武功应该不至于会那么被动,可今日门主却硬生生被对方攻击了好久,瞧着实在有些诡异。” 忘邪愣了愣神,莫非是上者之血的缘故?君无翎到现在也没成功融合上者之血吗? 就在众人感到焦急无措的时候,月幽门的萧仪长老闻声过来了。 “萧仪长老!您可算过来了,快来瞧瞧我们门主,他昏迷到现在一直都没醒过。”古洛大叫道。 萧仪缓缓走到君无翎的身边,为他把了一下脉搏,顿时眉头紧锁,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看。 “啧,怎么伤得这么重,这可有点棘手啊。”萧仪说道。 “长老!您不会救不了门主吧?” 萧仪一听这话立马翻了个白眼,厉声道:“我可是月幽门的长老,医术超群,有什么是我治不了的?我说我治不了了吗?只是稍稍有些棘手而已。” “那您倒是快救啊!” “你急什么!先将门主挪到寝宫里去,我帮门主处理一下伤口,你们可别吵吵,不然本长老废了你们。” 说完,众人便赶紧将君无翎转移到了寝殿中,之后便是萧仪疗伤的过程,由于萧仪不喜欢疗伤的时候有人在身边,所以包括忘邪,他们一众人都在寝殿外等着。 “古洛,最近君无翎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比如突然难受脸色苍白什么的?”忘邪突然问了一句。 古洛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好像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吧,门主这个人一向很注重表象的,而且忍耐力极强,就算真的身子不舒服也不会表现出来啊。” 忘邪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时一旁的莲葇嘲讽地说了一句:“你用不着装出一副很关心我们门主的样子,谁都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们门主,现在门主受伤,不就是你最想看到的结果吗?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莲葇!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古洛不满地说道。。 莲葇冷哼了一声,眼里对忘邪的厌恶丝毫没少。 忘邪也懒得回答她的话,况且这人说得也没错,君无翎受伤对她而言的确是最好的机会,只是…… 忘邪皱着眉头纠结了许久,终于在最后时刻萧仪推开门走了出来。 “君无翎已经醒了,伤口也处理完毕,就是身子还有些虚弱,需要多多修养几日。”萧仪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我们进去看看门主!” “别,你们的门主大人并不想看见你们,只说了让忘邪进去,你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门主休息了。”萧仪说道。 众人闻言只得停下了脚步,然后扭头将目光放在了忘邪身上,忘邪轻叹了一声,这才缓缓走进寝殿中。 此时君无翎正靠在床塌上,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缕淡淡的笑容,看起来柔弱得让人忍不住怜爱,忘邪进去后倒了杯茶水送到对方面前:“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多谢。” “你今日受伤是君诀造成的?”忘邪问。 君无翎点了点头:“一段日子不见,他的武功精进了不少,这次是我大意了,看样子他想救你出去的心情很急促。” “你有上者之血,也不至于被他伤得这么重吧?莫不是上者之血还没有完全融合?”忘邪问。 “差不多吧,不过这只是小问题而已,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在为你担心,只是随便问了一句而已。” 君无翎闻言笑了笑:“是吗,我还以为你终于开始心疼我了呢。” 忘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伤得这么重,最近还是不要四处走动了,好好在寝殿里养着吧,若你再出了什么事受了什么伤,只怕你这十二门的人会一口唾沫将我给淹死。” 要是君无翎真的出事了,这些人绝对会第一个杀了她。 君无翎失笑着说道:“好,我明白了,正好马上就到我们大婚的日子了,我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地陪陪你。” “啧,原本你不说这个我的心情还不错,一说起这个我都头皮发麻,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儿躺着吧,我去旁边坐一会儿。” 说完忘邪便走到了窗边继续坐着,脸上满是烦躁,君无翎见状只得无奈地点头,二人就这么共处一室地待着,却谁都没有开口。 半晌过后,许是觉得他们之前的气氛有些诡异,君无翎先开了口:“说起来明日好像是我的生辰啊,也不知会有怎样的惊喜。” 忘邪动了动耳朵,转身看着对方:“你的生辰?就在明日?” 君无翎点头:“每年我生辰的时候十二门都会准备不少的新花样来为我祝贺,也不知道今年会有什么花样。” 忘邪嗤笑了一声:“他们这么喜欢你,肯定会给你不少惊喜的,你还真是好运,有那么多人念着你。” “可我并不想要那些惊喜。” “为什么?” “我不喜欢看见他们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盯着我,感觉承受不住。” 君无翎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句毫不重要的话,可忘邪却在这句话中清楚了些许无奈和哀伤,顿时忘邪怔住了,眸子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了不少。 “你若真的不喜欢,直接告诉他们不就好了。” “那他们大概会很失望吧?” 君无翎不想看见他们失望的样子。 忘邪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那就把眼睛蒙起来,这样就看不见了。” “你安慰人的技术还真是差得可以啊。” “不好意思,我只会安慰正常人,你不在这个范围内。” 君无翎闻言笑出了声,忘邪瞥了他一眼后就不再看他了,只是眸子中闪过了一缕晶莹的光芒。 …… 到了第二天,君无翎早早地就醒了,本能地想要下床处理事务,动身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受了重伤在休息,顿时便苦笑了一声。 之后君无翎又扭头看向地上的被褥,里头早没了忘邪的身影,大清早的也不知去了哪儿。 就在君无翎感到疑惑的时候,殿门被推开,忘邪缓缓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早膳。 “喏,吃吧。” 忘邪将早膳放在君无翎的面前,然后面无表情地命令着。 君无翎见状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你做的?” “你觉得可能吗?丫鬟做的,我只是端过来而已,赶紧吃,吃完之后我带你出去。” “去哪儿?” “今天不是你的生辰吗?带你出去走走啊,你总不会想生辰天在寝殿里待一整天吧?”忘邪说道。 其实他还真这么想…… 君无翎心中腹诽,不过瞧着忘邪的眼神这么认真,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快速用完了早膳然后换上衣裳同忘邪离开了寝殿。 很快忘邪便将君无翎带到了玄兽门,由于上次已经来过,这一回忘邪的出现倒是没引来什么骚动,君无翎对忘邪带他来这里表情很好奇,然而对方从头到尾都一句话没讲,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看上去甚至有些冷漠。 “忘邪,你带我来玄兽门做什么?”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跟着我走就是了,反正这里都是你的地盘儿,难不成还担心我将你给拐卖了?” 第454章 换血 忘邪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君无翎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对方身后,随后二人便来到了一座高山脚下。 忘邪指着山顶说道:“咱们爬上去!” 君无翎:“……” “你认真的?” “当然!” “我可还受着伤呢。” “腿没断就能爬。” 忘邪直勾勾地盯着君无翎,眼神尤其地认真,君无翎见状整个人都傻了,看着面前那高耸的山,背后不由得冒起了一层冷汗。 要知道因为玄兽的体积都很大,所以玄兽门的场景几乎是其它地方的好几倍,眼前的这座高山自然也是一样的,正常人要爬到这座山的山顶上简直就是在找死。 忘邪这真的是在给他过生辰?不是趁着他受伤想把他累死? 君无翎的心中产生了怀疑,这时忘邪说道:“你放心,我会陪着你一起爬的,不就是一座山嘛,很快就到了,你身为堂堂十二门门主,不会连一座山都爬不上去吧?连我这个废人都可以做到的诶。” 这个激将法用得未免太粗糙了吧。 君无翎无奈地摇头,最后还是认命地爬了上去。 半天过后,二人终于登顶,还好君无翎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若真让一个普通人来怕,估计得死在半路上,不过就算是君无翎也让他累得够呛。 “我说,你让我爬到这上面来究竟是要做什么?”君无翎问。 忘邪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双手放在他的肩上,让他转了个身。 “你看,这里很漂亮吧。” 忘邪清脆婉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鸟儿的叫声一般,君无翎看着眼前的景象怔住了,许久都没反应古来。 玄兽门是一个巨大的岛屿,四周都是海,广阔无垠,到处都是蔚蓝色的一片,刺眼的阳光洒在海面上照射出了一片片的闪闪金光。 他们现在在高山的山顶上,可以将整个玄兽门都收入眼底,而他们目前看向地方向是观景的最佳地点,即便君无翎当了十几年的门主,也从未看到过这样的景象。 “前些天我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当时便觉得风景不错,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吗?”忘邪笑着问道。 君无翎怔了半晌,嘴角逐渐勾起了一抹笑容:“你废了半天劲就是想让我看这个啊?这便是你送我的生辰礼?” “我在你的地盘上,用的吃的都是你的东西,我可没什么能送你的,于是便只能带你来看看风景了。” “啧,好寒酸啊。” 忘邪瞪了他一眼:“同其他人的惊喜比起来我的礼自然是寒酸,不过你是不是该弄清楚?我是被你强行掳过来的,能给你送礼就不错了,你有什么可挑的?” 君无翎闻言失笑:“你说的不错,你能带我来这里我已经很高兴了,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高兴。” “你还真是容易满足呢。” 君无翎扭头看向忘邪,将对方温和的侧脸收入眼底,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浮现出一圈刺眼的光芒,仿佛要照射到他心里似的。 “果然温柔的人都是很危险的,毫无防备下就会致命。”君无翎轻声低喃道。 忘邪没听清他的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你方才说什么?” 君无翎笑着摇头,刚想开口,忽的心脏猛地一停,随后整张脸都变得苍白起来,他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原本蔚蓝色的瞳孔逐渐变暗,像是找不到焦点了一样。 忘邪见状一惊,赶紧上前将他给扶住:“君无翎?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上者之血又开始躁动了。”君无翎虚弱地说道。 “上者之血已经在你身体里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融合?” “不知道,可能磨合的时间还不够吧,我没事,你先扶我回去,我休息一会儿便好。” 忘邪见状也没办法,只得搀扶着对方打算往山下走,然而还没等她走两步,身边的君无翎就突然失去意识倒了下去,忘邪心里一沉,赶紧将他放在了地上。 这时忘邪才发现君无翎的肩膀上浮现出了一些发着幽光的黑斑,大片大片的,而且还有往周围蔓延的趋势。 忘邪看着这一幕瞬间愣在了原地,这样的画面她好像是见过的,之前宿无不受控制的时候好像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发生,只是没有现在这么夸张而已。 所以说……君无翎这是被上者之血吞噬了? 想到这里,忘邪瞬间脸色大变,赶紧起身往山下大喊:“玄湖前辈!前辈!君无翎出事了您快过来看看!” 没过多久,玄湖听到声响便赶紧赶了过来,一眼便瞧见了地上昏迷不醒的君无翎,顿时眼神发生了变化。 “前辈,玄湖好像被上者之血吞噬了,现在该怎么办?”忘邪问。 “该死,看他这个样子只怕吞噬的情况之前就发生了,这小子怎么一直没说过这事?”玄湖焦急地说道。 上者之血并不是那么好融合的,即便已经在忘邪的身体里中和过,但威力依旧不容小觑,君无翎显然并不能成功融合上者之血,应该尽快将它拿出来,否则一旦被吞噬他就活不了了。 君无翎明知会有这样的下场却一直只字不提,他到底想做什么? “前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现在这个样子只怕是命在旦夕了,要如何才能救他?”忘邪问道。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给他换血。”玄湖道。 “换血?” 忘邪有些听不明白,玄湖解释道:“君无翎之所以会被上者之血反噬,是因为他体内原本的血与其相斥,两者相斗之下上者之血将原本的血给吞噬了,只是吞噬力度过大伤及身体,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君无翎换上一种能融合上者之血的血液,只有这样才能抵消反噬让他苏醒。” 与上者之血融合的血?那不就是忘邪的血吗? 忘邪愣了愣神:“你是说拿我的血换他的?” “不错,当然还有一种方法,可以直接将君无翎体内的上者之血取出来,不过取出来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你是最清楚的,而且君无翎是在被反噬的情况下取出上者之血,情况只会比你的更糟糕,以他的性子,我怕他会和他父亲走上一样的路。”玄湖说道。 忘邪闻言双眉紧锁,明明君无翎应该是她的敌人,她不该救这个人,可现在到了这一步,她却有些迟疑了。 忘邪皱眉纠结了许久,眼看着君无翎的状况越来越糟,最终忘邪只得咬牙开口:“那就换吧,把我的血换给他。” 玄湖愣了一下,严肃地说道:“我得提醒你,这个法子是有危险的,若换了血,君无翎不会有事,可你却有很多的风险丧命。” “我知道,我就只帮他这一次,以后若他再出事了我绝不会再心软。” 忘邪的眼神十分坚定,玄湖见状也不再说其它,召集了其它玄兽后便开始为这两人举行换血,忘邪的血进入君无翎的身体后很快就起了效用,肩膀处的黑色斑块迅速消失,脸上也逐渐恢复了血色,只是他还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场换血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玄湖收回了内力,忘邪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将目光放在了君无翎的身上。 “他什么时候会醒?” “大概需要几个时辰。” 忘邪皱了皱眉头,问道:“君无翎应该早就知道用我的血可以帮他稳住上者之血吧?为什么他一直没有提过?” “这个不是应该问你吗?即便是我也看得出来,他并不想伤害你,不过我刚刚才发现,他之所以不用你的血只怕还有另一个原因。”玄湖说道。 忘邪没有追问下去,因为她心中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一些了,君无翎……只怕早就做好了丧命的打算吧?明明已经被反噬却从未跟任何人提过,不想伤害她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活够了,所以压根就是自己想死。 察觉到这一点后忘邪的心情就愈发烦躁了起来,这家伙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既然这么想死就死得干脆一点啊,何必让别人这么费心思?真是死都要让别人不痛快。 之后在玄兽的帮助下君无翎被带回了夜玄门,忘邪坐在床边盯着对方看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在忘邪盯得眼角发酸的时候君无翎醒过来了。 忘邪瞧见对方苏醒,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有些不耐烦:“你若是再不醒,我就要通知外头的那些人给你准备丧事了。” 君无翎愣了一下,这才坐起身子看了看四周:“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是突然回来,你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你被体内的上者之血反噬差点丧命,玄湖前辈帮忙给你换了血,现在你没事了。”忘邪说道。 君无翎闻言怔住,瞳孔稍稍放大了些,许久过后才露出了笑容:“是吗?玄湖把你的血换给我了?这么说是你救了我,多谢。” 忘邪并没有因为这个谢字高兴,反而皱起眉头冷冷地看着对方,脸上写满了不悦两个字。 “你要是不高兴就直接说不高兴啊,何必要故意摆出这张脸来?” 第455章 计划开始 忘邪的话让君无翎有些愣神,似乎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生起。 “你怎么了?是我做错什么事惹你生气了?”君无翎问。 “你惹我生气的事多了去了又岂止这个?你体内的上者之血跟你无法融合,为何不早些将这事说出来?你明知继续将上者之血留在你体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君无翎闻言一怔,随后苦笑了起来:“原来你是在为这个生气啊,抱歉,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因为这个而对我失望。” “根本没有人对你失望!十二门的这些人是真的喜欢你,他们听从你的命令并非是因为你门主的身份或是你体内的血,只是因为他们信任你喜欢你而已,就算你真的成了个废人他们也不会放弃你的。” “我知道,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让他们失望。” 忘邪愣了愣神,君无翎扯着嘴角露出了笑容,虽然笑得很难看。 君无翎背负的东西太多,虽然十二门的人都很喜欢他,可他却因为太过懂事而自己承受一切,大概是觉得自己活得太辛苦了,所以在得知自己很可能会死的时候选择了隐瞒认命。 忘邪长叹了一声,这家伙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病娇,不能用正常的心态来对待他,反正说什么这人都不会听的。 忘邪郁闷地走到一旁坐下,君无翎见状起身挪到了忘邪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么担心我,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我喜欢你个蛋!只是看到你身上有我以前的影子,心疼你罢了。”忘邪没好气地说道。 “这样啊,你现在心疼我,以后说不定就会喜欢我了,我会慢慢等你的。”君无翎笑着说道。 忘邪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然后扭头看向对方:“你喜欢我吗?” 君无翎摇头:“不喜欢,不过我喜欢你陪在我身边的感觉,所以以后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像君无翎这样的人大概永远也不会有男女之情,或许这种依赖的感情倒是更加适合他。 忘邪听了这话后心中倒是松了口气:“不喜欢就好,你要是真喜欢上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意思?” 忘邪摇头:“没什么意思,你现在身体还虚弱着,老老实实躺着吧,别把我辛苦给你换的血给浪费了。” 君无翎笑着点头:“好,过几天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了,我一定会在那之前养好身体的。” 说完君无翎又回到了床塌上乖巧地躺着,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过去了,忘邪仔细确定对方睡死后,这才赶紧溜出了寝殿,直往玄兽门的方向走去。 这时的玄兽门已经到了夜晚,忘邪直接找到了玄湖的老巢,开门见山地问道:“如果君无翎用上者之血全力给我一击,我重塑身体的几率是多少?” 玄湖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吓得不轻,等反应过来对方的话后又吓得不轻。 “小姑娘,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我脑子坏了?你不会是想让君无翎打你吧?” 忘邪认真地点头:“没错。” “看来是你脑子坏了,君无翎体内有上者之血,他的全力一击意味着什么你清楚吗?” “我清楚,我很可能会死,可就是因为这样才值得一试,你不是说了吗?山海灵诀的激发就是要等到生死一线的时候,反正被你揍也是死被君无翎揍同样是死,我还不如被君无翎揍一次。”忘邪说道。 “你认真的啊?” “当然是认真的,君无翎的身体里面有完整的上者之血,以君诀的血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候君诀肯定有危险,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吧?” “你要是这么不希望君无翎赢,今早你又为何要救他?” “废话!这是你们十二门的地盘,君无翎又是你们心爱的门主,我要是不救他你们不会按着我强行把血换给他吗?反正早晚都得换,我起码挣个好名声吧!” 忘邪叉着腰横着眉,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玄兽的心思,今早玄湖询问她的意见根本就是礼貌性地问一声,要是君无翎真的有了生命危险,这个大家伙会眼睁睁看着他死?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啊!自己如果严词拒绝,到时候等君无翎醒了她更难行事,倒不如主动提出挣个名声博个好感,到时候也方便她办事啊。 玄湖听了这话后眼底难得露出了一抹羞愧之色,显然是被对方说中了,忘邪见状扬起下巴冷哼了一声。 “罢了罢了,先不说这个,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的山海灵诀发挥了重塑的效果,你也很可能会被带到另一个世界去,不一定会在这里重生的。”玄湖说道。 “那又怎么样?我也没别的路可选了啊,如果我选择一试,要么我直接被君无翎打死,要么我重生到另一个世界,要么我就在这里重塑身体,或者什么改变没有,有四分之一成功的可能性,如果我不尝试,君诀就一定会死,到时候我就给他陪葬,那我还是得死,你觉得我应该选择哪一条路?” 玄湖闻言抽了抽嘴角,要是这么算的话……好像的确只有那个选择了。 “可要是你真的出了事,君无翎大概会很难过。” “我知道,所以我才那么坚定地要执行这个计划,一般反派在失手打死重要的人之后都会洗心革面改过自新的,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让君无翎恢复正常呢。”忘邪说道。 “你这从哪儿听来的?”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我觉得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可以尝试一下。” “……” 玄湖觉得自己大概是年纪大了,有些跟不上对方的脑子了,一时间有些混乱,缕了好久才缕清楚:“那你打算怎么实施这个计划?” “这就要劳烦一下你了,你知道怎么把十二门通往外面的路口给打开吗?”忘邪问道。 玄湖闻言一怔,随即双眼瞪得老大:“你不会是想让我把君诀给放进来吧?” “没错,就在我大婚的当天,到时候君诀带人闯入,君无翎自然会跟君诀打起来,我就瞅准功夫凑上去受他一击,应该能行。” “能行个鬼啊!你怎么会想让我办这事儿?我可是玄兽门的长老!” “在十二门我能信的就只有你了,你最好说话,况且你也很想知道我在受了君无翎一击后能不能重塑吧?到时候你还能瞧见玄蛇呢,何乐不为?况且君无翎有上者之血,你都不用担心十二门会输,这么做对你没损失啊。” 忘邪说得头头是道,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把玄湖弄得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忘邪见对方一直不开口,笑着说道:“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啊,真是好样的,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到时候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我先回去了告辞!” 话刚一说完,忘邪便赶紧开溜,显然是怕玄湖反悔,等玄湖反应过来的时候忘邪早就已经跑走了,顿时玄湖便耷拉下了脑袋,满脸的无奈。 “早知道就不该跟这个小姑娘有什么牵扯,希望到时候别真的出了事才好。” …… 几天之后,终于到了忘邪和君无翎大婚的日子,整个十二门都热闹了起来,虽说夜玄门是个幽静冷清的地方,但真要布置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一大早忘邪便听到了外头嘈杂的响声。 “姑娘,奴婢为您梳妆吧门主他们已经在外头等着了。”丫鬟说道。 忘邪点了点头,这才起身换上了那件早就赶制好的婚服,没过多久华灼便一身黑裙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君无翎看着正朝他款款而来的忘邪不由得扬起了嘴角,虽说他往日穿的也是黑衣,不过今日却要浓重不少,二人一同来到了夜玄门主事的宫殿中,正要开始婚仪之礼,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声。 众人疑惑地转身望去,只见一个下属打扮的人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门主,有人闯进十二门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顿时怔住,君无翎也沉下了眸子:“怎么会突然让人闯了进来?是君诀一行人?” “真是他们,现在正朝着夜玄门的方向赶呢,兄弟们已经撑不住了,门主还是过去瞧瞧吧。” 君无翎面色一黑,偏偏在他大婚的日子出了乱子。 “忘邪,你先在这儿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君无翎转身叮嘱了一声,然后便迅速离开了大殿,之后其他的人也都赶紧跟了上去。 忘邪瞧着那些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这才小心翼翼地跟上去,然而还没等她走出殿门口,古洛突然窜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门主有令,让我在这儿看着你不让你到处乱走,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儿等着门主回来继续完成婚礼吧。”古洛说道。 忘邪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我只是担心门主,所以想过去看看,你应该也很担心门主吧?就不想去瞧瞧情况?” 第456章 结局 “我自然是很担心门主,可门主下了命令,让我盯着你,我不能违抗门主的命令。”古洛认真地说道。 忘邪眉头紧锁,大脑迅速运转,倘若她一直被古洛这小子盯在这儿,那她的计划不就不能顺利执行了吗?不行,得想个法子。 片刻过后,忘邪突然眸子一闪,笑眯眯地说道:“门主是说让你盯着我,可他没说必须要在这里盯着我吧?不如你陪我一起过去?这样咱们俩就都能注意到那边的战况了,你也顺道盯紧了我,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古洛闻言一怔,仔细想了想,最后点头答应:“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就这么定了,你要一直待在我身边不能到处乱跑哦!要是出事了门主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一点武功也没有,除了待在你身边还有别的选择吗?行了咱们赶紧过去瞧瞧吧。” 说完二人便一同朝着君无翎他们的方向赶了过去,此刻君诀他们正在禅一门,君无翎等人也都赶了过去,双方正打得不可开交,忘邪刚一过去便听到了那边传来的打斗声响,没过多久,空气中便浮现出了一丝血腥味儿。 忘邪皱了皱眉头,二话不说赶到了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只见禅一门的广场上已经倒下了不少的人,君诀和君无翎也混战在了一起,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似乎谁也不让谁,分不出个高下。 忘邪皱了皱眉头,想凑得近一些,一旁的古洛见状赶紧将她给拉住:“喂!不是说了让你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吗?现在什么局势啊你就敢过去?当心小命啊!” 忘邪顿了一下,说道:“你看看现在的局势啊,十二门好像没有占上风诶,你身为君无翎的心腹武功应该很高,你不上去帮忙?” “你懂什么,现在打成平手只是假象而已,你以为十二门真的只有这些人吗?等援军赶到后战况就明了了,根本用不着我动手。”古洛说道。 “啧啧啧,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你们十二门的人再多,能有外面三朝的人多吗?也不看看地方大小,虽说你们天生有血脉吧,可有一句话叫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一旦开展了人海战术,你们十二门分分钟陷入弱势啊。”忘邪认真地说道。 古洛听了这话后有一瞬间的愣神:“你……你说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你去过外边吧,知道外头有多大吧?光是一个王朝就有几十座城池,三朝加起来会有多少人?到时候你们十二门顶得住吗?依我看你应该趁现在对方的人还没来齐,赶紧上去帮忙,把地方都打死,然后关上通往十二门的通道,速战速决晓得伐。” 古洛垂头迟疑了一会儿,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挺有道理的,可是…… “哇!你快看,你们家门主被君诀打了一掌,都吐血了,我记得门主前些天才受了重伤,估计现在身体还没好呢,难怪这么快就受伤了,哎呀你快去帮忙吧,再晚一些你就要去给你的门主收尸了!” 忘邪突然大喊了一声,古洛闻言身子一颤,果然瞧见君无翎的嘴角多了一丝血迹,瞬间脑子里面什么都不想了,二话不说赶紧冲了下去。 “门主!我来救你了!” 古洛急冲冲地加入了战局,忘邪见状笑出了声:“年轻啊,就是缺少来自社会的毒打。” 说完,忘邪便从另一边瞧瞧靠近了下方的人群,此时君诀和君无翎的对战陷入了僵局,二人都具有不错的血脉,一时半会儿要分出胜负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君无翎面色阴冷地瞪着对方,明明他马上就可以迎娶忘邪为妻了,偏生这个人突然跑出来搅局,真是令人生厌。 气愤之下,君无翎聚集内力,直接动用了上者之血,打算赶紧将对方杀了然后回去成婚,一旁的忘邪瞅准了这个机会,就在君无翎出手的瞬间,忘邪直接冲了出去。 只见一团刺眼的白光闪过,周围的人都被这边的动静给弄得停下了动作,等光芒散去,便瞧见忘邪正站在君诀和君无翎的中间。 这下子所有人都傻了,君诀和君无翎顿时都瞪大了双眼,此刻忘邪脸色苍白,浑身的疼痛让她头皮发麻,可身体却动不了,她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似乎都已经碎掉了。 片刻过后,忘邪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地上,君诀赶紧冲了上去。 “忘邪!你还好吧?白锦叶!快过来给忘邪治伤!” 君诀怒吼了一声,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抱着忘邪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忘邪觉得眼皮沉得不行,可还是拼尽全力看着对方,然后扯出了一个笑容:“别露出这种表情,看得我怪心疼的。” “忘邪……” “你放心,我不会死的,我曾经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 “你别开口了,我让白锦叶给你治伤,他的医术那么好一定能救你的。” 君诀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抖,他从来都没想过忘邪会死,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努力保护忘邪,可现在忘邪就倒在他面前,气息和脉搏越来越弱,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忘邪紧咬着后槽牙,身体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都已经伤得这么重了,甚至马上都要死了,这个山海灵诀倒是赶紧发挥作用啊,总不会真让她死在这里吧? 就在忘邪感到无力绝望的时候,突然心口处传来了一阵暖流,随后便像是鲜血一般逐渐流向身体的每个角落里。 瞬间忘邪的双眼睁得老大。 我去!有转机! “不行!忘邪全身的经脉都断了!我没办法给她医治啊。”突然白锦叶叫了一声。 忘邪闻言赶紧咳嗽了一下,说道:“不用白费力气了,我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我很清楚,即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我了,看样子我的命数到这里就尽了。” 一旁的君无翎见状焦急地大喊:“萧仪!来人!把萧仪长老带过来!让她医治忘邪!” 忘邪动了动嘴角,然后将目光落到了君无翎的身上。 这家伙看上去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就是现在!赶紧交代后事! “君无翎……你答应我一件事,就当是我给你换血的恩情,答应我,别伤害君诀。”忘邪虚弱地说道。 “对不起,我没想打伤你的,萧仪是十二门最好的医师,她一定会治好你。” 君无翎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扭曲得不行,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如今瞧见忘邪虚弱的样子,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忘邪对他而言很重要,他不希望对方死掉,更不希望对方是死在自己的手里的。 “你别难过,我不怪你,只要你答应我,不要伤害君诀,以后你老老实实在十二门里待着,别乱伤人,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我……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 “我答应你,以后我不为难君诀了,你千万别死啊。” 忘邪闻言这才满意地笑了,只是她这个笑容十分扭曲,看得人心里发慌,这下子众人更心急了。 忘邪抬起眸子看着上方蔚蓝色的天空,阳光洒落在脸上暖洋洋的,她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这么轻松了,感叹地说道:“我的死能让十二门和君诀停战也算是我的福分了,以后我不在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井水不犯河水,这样我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周围的人们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垂下了眸子,谁都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就在忘邪打算来个做戏做全套,安详地闭上双眼时,抱着她的君诀突然来了一句。 “你我是夫妻,原就因该生同寝死同穴,既然你死了,那我便陪着你,即便是到了地下我也不会离开你。” 说着君诀便猛地抬起手打算自行了断,忘邪闻言大惊,赶紧抓住了他的手腕,脸色扭曲得吓人。 “我还没死呢!你等我死透了再了断啊!” 君诀:“……” 忘邪心中轻叹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忽的心口一痛,然后就闭上了眼睛,随后耳边响起了众人的呼喊声,只是她已经听不大清楚了,像是真的要死了一般彻底晕了过去。 等忘邪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古朴的屋子里,看上去好像有些熟悉,又稍微有点陌生。 忘邪愣了愣神,赶紧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这时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瞧见忘邪醒来后惊叫出声。 “大小姐!大小姐您可算醒了!奴婢都要吓死了!”小丫鬟激动地跑到床边叫道。 忘邪闻言怔住。 大小姐?这个称呼她怎么没听过呢?如果是在王府里,下人们应该叫她王妃才对,大小姐是什么称呼? 我去!山海灵诀不会是把她带另一个世界去了吧! 想到这里忘邪顿时瞪大了双眼,然后一脸激动地拽着丫鬟:“你谁啊?这里是哪儿?君诀呢?我是谁?” “大小姐?您在说什么呢?这里将军府,您是我们的大小姐,君诀是谁啊?”小丫鬟迷茫地问道。 忘邪听了这话整个人都僵住了,看样子是真穿其他地方去了!这下完了完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忘邪的脸色难看得不行,赶紧推开丫鬟往外头走去,然而她躺了太久,突然站起来脑子里一片混沌,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忘邪猛地晃了晃脑袋,只想赶紧起身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然而还没等她抬头,一个男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忘邪愣了愣神,抬头望去,正对上了君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瞬间她又怔住了。 “君诀?” 君诀扬起嘴角轻笑了一声:“尝到被人骗的滋味儿了?” 忘邪闻言一怔,这才反应了过来,然后她转身看向了那个小丫鬟,却瞧见对方笑着将脸上的人皮面具给取了下来,露出了白锦叶的脸,顷刻间忘邪的脸就黑了。 “你们俩哄我呢是吧!”忘邪怒吼。 “是你先哄我们的,若不是那条叫玄湖的蛇跑出来讲明真相,君诀只怕真随你去了。”白锦叶说道。 忘邪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君诀笑着将她抱了起来:“你已经昏迷了好几个月了,还是赶紧回去躺着吧,补好了身子我再带你出去走走。” 说着君诀便将人抱到了榻上,白锦叶见状也识相地退了出去。 “君无翎呢?我昏迷过后你们俩没怎么样吧?”忘邪好奇地问道。 君诀闻言挑了挑眉头:“刚醒来就问别的男人,娘子未免有些太无情了吧?” “我这不是好奇么。” “你放心,你差点死在他手里,对他打击很大,之后他便想明白了,没再强求你,只要你老老实实活着便好。”君诀说道。 忘邪闻言满意地笑了:“我就说这招还是很管用的,电视剧里也不全都是骗人的。” 君诀失笑:“娘子与其担心那个,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吧,几个月的独守空房,接下来你怕是有的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