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贤妻》 第一章 旧爱新欢皆成空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一章 旧爱新欢皆成空 (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言情小说首发,百度搜索“爱看言情小说”) 夕阳如画,一轮已失去炽热温度的红日挂在西方,彩霞满天,东方却清清冷冷的挂着一弯还在发白的月芽。 十里长亭,常是伤心地,经年累月的分别戏码隔三差五的在这里上演,今日也不例外。 “告诉我,你为何抛下我一人离去?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明云裳的眸子里含了一丝明气,那张温柔的脸满是失落,她的额前还有细密的汗珠,秀发已微微有些凌乱。 只是她就算情绪再激动,也恪守着礼节,一双纤长秀美的手紧紧的抓住亭边的围栏,唯恐自己忍不住朝谨夜风扑过去。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饱含着千言万语,虽是问句,却没有一丝质问之感,温柔的如同江南的轻烟。 谨夜风见明云裳虽然情绪激动,却还是端庄的大家闺秀,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轻声道:“云裳,不要问我为什么……事情已发展到这一步,我们之间已再无可能……你下个月初八就要嫁给容景遇了……” 两行泪珠从明云裳的眼角滴落,她没有拭泪,却轻声问道:“我不明白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要放弃我们曾许下的诺言,难道百般情义也及不上庙堂之上的功名吗?再则功名和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冲突!” 谨夜风轻轻咬了咬唇道:“云裳,你是个极好的女子,是我配不上你,从今往后,你便将我忘了吧!” “忘了你?如何去忘?”明云裳看着谨夜风道:“那些岁月如同铬痕一般刻在心上,明霞山的桃花月湖的柳,醉山的红叶古道的雪,你能让这些东西全部消失吗?若是不能,又岂能让我将记忆中的你从那片风景里挖出来?” 谨夜风的眸光低敛,她说的那些风景都是两人相邀而游之处,也是宜城里最美的风景名胜,往日的欢乐时光历历在目,他的眼里有了一丝复杂。 明云裳静静看着他,任由泪水流了一脸,谨夜风看到她的泪水,终是不忍,伸手轻轻将她眼角的泪珠擦尽,只是他的这个举动反而激起了她内心的苦,泪珠顿时如断线珍珠一般落下,湿了他一手。 谨夜风轻轻叹息了一声,缓缓将手抽了回来,狠狠的咬了咬牙,一把拉起明云裳的手道:“跟我走!”说罢,他竟是不给明云裳一点拒绝的时间,拉起她便跳上了停在一旁的马车,他却坐在车前,一挥马鞭,马车便飞快的朝前奔去。 谨夜风的小厮明远见到他的举动大惊道:“公子,你要去哪里?老爷若是知道的话,会打断你的腿的!” 明云裳的丫环碧瑶也大惊道:“小姐,你快下来啊!再过一个月你就要和容公子成亲了,可千万别胡来啊!” 两人吓的半死,当下也顾不得是否追得上那辆马车,俱都没命的来追马车。 明云裳被谨夜风的举动弄得微微愣了一下,她没有理会明远和碧瑶的的话,心里却是满满的欣喜,她将脸上的泪明抹净之后道:“夜风,你是要带我一起走吗?” 谨夜风没有回答,明云裳的眸子却有了一分暖意,只觉得今日里辛苦赶来寻他是一件极对的事情,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是断然不会弃她而去! 谨夜风的心情却复杂的紧,他在前面驾车,泪明却无声无息的滑落,他没有回答明云裳的话,却死命的拿马鞭狠狠的又抽了几下马背,马飞快的朝前奔去。 夕阳渐渐落山,晚霞已无才艳丽的光华,倒前东方那轮新月,倒有了几分光亮。 马车飞快的奔了约莫半个时辰后终是停了下来,明云裳低声问道:“风哥哥,到了吗?” 谨夜风还没有回答,一记略带嘲弄的男音却响了起来:“你想去哪里啊?明五小姐!” 明云裳闻言吓了一大跳,她正欲去拉车帘,那车帘却已被人一把拉开了,一张冷的像寒冰一样的脸却露在她的面前,她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往车厢里靠了靠,那男子的嘴角染上一抹邪魅的笑容,一股危险的气息朝她袭来,她心里升起了一抹惧意,直觉想逃,只是小小的马车根本就无处可逃! 她忍不住大声道:“风哥哥,你在哪里?” 没有人答应她,谨夜风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容二公子,人我已替你送了过来,我先失陪了!” 站在马车门边的男子轻嗯了一声便算是回答了。 容二公子?明云裳愣了一下,容景遇似乎就在容府排行第二,她的眸子里顿时满是惊恐。明府是书香世家,虽然如今已经没落了,可是家教却依旧极严,寻常根本就不会让她外出,所以她虽然和容景遇订下了婚期,可是却从未见过面,是以并不相识。 明云裳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拉开一边的车帘,却见谨夜风缓缓朝南而行,她顿时大急道:“风哥哥,你要去哪里?” 谨夜风听到她的唤声身子微微一怔,脚却没有停下来,大步朝前走去,明云裳的泪水都急了出来,无边的恐惧向她涌来,一直保持的大家闺秀的样子也荡然无存,她大急道:“风哥哥,你不能将我一人丢在这里!风哥哥,你快些回来带我走!” 谨夜风不但没有回来,反而走的更快了,他的泪水也溢了出来,强忍着心里浓烈的剧痛,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回头,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回头,就断然再也无法狠下心来。 明云裳从未如此惧怕过,她再也顾不得往日的教条,回过头来就欲下车去追谨夜风,却在车门口看到了容景遇那张比寒冰还要冷几分的脸,她心里的惧意加剧,当下忙将眼睑垂下,不敢去容景遇的脸,欲从马车上跳下来。 只是她本是大家闺秀,此时又穿了一条繁花复绣的长裙,那马车虽然不算太高,她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更何况马车旁还站着一脸冰冷的容景遇,他单手负在身后,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她,她只觉得原本的炎炎夏日已变成了严寒的冬日。 容景遇看着她几近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无措的无情,心里存了三分看戏的打算,他又朝车门边走近了一步,明云裳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她一想起就要远走的谨夜风,心念陡坚,当下轻声道:“容公子,烦请让一下!” “让?”容景遇冷笑道:“你可见过这世上可有男子让自己的未婚妻去追另一个男人?” 明云裳原本一片煞白的脸更加的白了。 容景遇看到她的表情倒笑了,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道:“怎么?还没过门就急着想给我带绿帽子吗?” 明云裳的脸刹那间没有了血色,却依旧咬着牙道:“容公子,我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下去,我来生必当做牛做马的侍伺你!” “来生?”容景遇的眸子里露出一抹寒气道:“那这一生呢?” 明云裳的脸微微一红,容景遇冷笑道:“以前我听说明家的小姐知书达理,所以才让媒婆去明家提亲,没料到明五小姐根本就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荡一妇!和男子私会也便罢了,竟还敢当着未婚夫的面去追其它的男子,难道明府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吗?” 明云裳的脸上顿时没有了颜色,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有了一抹怒气,只是今日里她先是从明府里跑出来是实,和谨夜风私会也是真,此时被容景遇这样说她,她竟是连半句反驳的话却都没有。 容景遇看到她那副样子,心里的鄙夷更重了三分,他冷冷的道:“最可笑的是明五小姐似乎到现在还没有明白根本就是明夜风把你送给我的,他告诉我明小姐天天缠着他让他很难做!让我这个未婚夫管教一二。” “不可能!我和风哥哥两情相悦,他断然不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更不会说那样的话!”明云裳气的双颊通红的道,只是她的话虽然是这样说,心里却已没了底气,方才是谨夜风将她送到这里来的……她的心里骤然升起了一抹绝望。 容景遇看到她样子冷冷一笑,一记女音传来道:“我家公子从来都不会说谎,再说了,明公子和我家公子的对话我也全部听到了,的确如此,明五小姐今日的举动倒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明云裳循身望去,却见容景遇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明艳的女子,那女子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只是她的眼里满是不屑和冷然,生生破坏了那分美感。 容景遇冷笑,明云裳却大声道:“不可能,你在撒谎!我要去找风哥哥!” 那女子低声道:“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明公子已经抛弃了她,果然是个下贱货!” “这样的女子又哪里配得上公子!”另一记女声传来:“还想做容府的二少奶奶,我看她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我一直在想明府有七个小姐,为什么明老爷偏偏将五小姐嫁给二少爷,原来不过是只破鞋!” “公子,依我看这样的女子根本就不配做容府的二少奶奶!” “是啊容二公子,你就将今日里明五小姐做的事情告诉明老爷,赶紧退了这门亲事,这样的女子娶回家,根本就是败坏容家的门风!” 明云裳听到两人的话心里升起一抹绝望,她今日里先是被谨夜风骗到这里来,紧接着又被容景遇一番奚落,此时再被婢女如此诋毁,骄傲如她,又哪里承受的住! 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大怒道:“闭嘴,容二公子若是觉得我配不上你的话,大可以去明家退亲!”她原本是个极聪明的女子,只是被情蒙敝了眼睛,此时听到这些话,她心如明镜,却依旧朝谨夜风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那里只余青山绿水清风。 她心里升起一丝恨意,一把将近在眼前的容景遇推开,她再也顾不得这般跳下马车是否会不雅,一个纵身就跳了下去,却没有料到裙角勾在了车辕之上,她这一下用力过猛,身子便直直的朝前栽去,裙角承不住她的体重,“吱”的一声便被挂下了一角,这里是一条古道,古道下是一个长约二三十丈的巨大斜坡,她从马车上一摔下来,便如西瓜一般从斜坡上滚了下去。 滚下去时,她万念俱灰,这些年来,为了和谨夜风私会,她将明夫人的话抛到脑后,屡屡从明府的狗洞里爬出去寻他,没料到今日里竟被谨夜风抛弃!还被人将她说成是那种女子,她此番若是回到明府,只怕也会被明夫人逼死,倒不如现在一死了之! 她迷蒙间见下方有一块巨石,她咬了咬牙,重重的就朝那巨石上撞了过去。 ------题外话------ (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言情小说首发,百度搜索“爱看言情小说”) 第一章 旧爱新欢皆成空 第二章 穿越初来结仇怨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章 穿越初来结仇怨 (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言情小说首发,百度搜索“爱看言情小说”) 痛!头痛!头痛的要死!尼玛游个泳就算是溺水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脑袋劈开一样的痛!明云裳忍不住在心里怒骂。 迷蒙间,却见一个绝美的女子站在她的面前,她本是奥斯卡影后,也有着不俗的容貌,可是和眼前的女子比起来却少了一分温柔一分娇弱。她的眼睛眨了一下,却见那女子也在看她,她想说话,那女子却抢在她之前道:“我将记忆给你,从今往后你代我好好的活着!” 明云裳很是不解,那个看似温柔的女子却狠狠给了她一脚,她还没来得及感叹人不可貌相便觉得眼前一黑,原本已消失的刺痛又向她涌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堆莫名其妙的记忆,记忆的最后一幕是那个娇美的女子不甘受辱撞向大石的情景。 她心里暗骂那女子实是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被两个渣男一戏弄就寻死觅活真是想不开! 只是此时却有一记声音传来“流了这么多的血,不会是死了吧?” “死了也是活该,明明已经和二公子订了亲,却还想着和人私奔,又哪里还有半点书香世家小姐的模样,活该她被谨夜风抛弃!” 明云裳的心在听到谨夜风三个字时一阵刺痛,头痛加心痛,她实在是忍受不了终于奋力将眼睛睁开,入目的是两个身着绿色连襟长裙绣碎花,头梳双丫髻缠白色珠花的秀丽女子。 她愣了一下,她记得她是在马尔代夫游泳,眼前的女子打扮也太复古了一点,她又想起了之前那个女子女对她说的话“从今往后你代我好好的活着”,尼玛她不会狗血的穿越了吧! 她伸手将眼前的鲜血抹掉了一些,入眼的是碧蓝的天,石板铺成的小道,不远处碧绿而澄清的水,一望无际绿油油的水稻…… 她傻了眼,二十一世纪处处被污染,就算是在马尔代夫的海边也看不到如此蓝的天,工业化的城市到处是水泥或者沥青的马路,就算是保护的再好的古镇也不会有如此长的石板路…… 她的心里又浮现了那陌生的记忆,她有一股想要骂人的冲动,你妹的,真是坑爹,她八成是穿越了,而且还是狗血无比的穿越,和一般的穿越小说里一样某某女子因情自杀,她成了替代品! 明云裳欲哭无泪,双眼呆愣愣的望着前方。 她原本巨石上爬起来的样子让容景遇的两个丫环愣了一下,都往后退了一大步,见到她呆呆的样子对视一眼后齐声道:“不会是撞傻了吧!” 明云裳倒宁愿这会真成了傻子,她后知后觉的发觉她苦逼的成为她最看不起的那种因情自杀的女子,纵然那个自杀的人不是她,她也得为那人承担后果! 一个丫环道:“二少爷……” 她的声音未落,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便半蹲在明云裳的面前,她愣了一下,眼前的男子长的极为好看,周身的气场却冷若寒冰。他有着一双极漂亮的凤眼,只是眼晴里满是寒霜,他鼻梁高耸,嘴唇微薄。 明云裳粗通相术,一看这个男子便觉得他是一个生性凉薄之人,纵然生了一副好皮囊也不过是暴殄天物罢了。男子的影像和她记忆中那个逼得那女子自杀的男子重合,她的心里对眼前的人再无一丝好感,在她的心里,所有不尊重女人的男子全是人渣、垃圾! 她原本还想像穿越小说里一样穿越过来后再度睁开眼睛就“眼底懦怯退去,明眸里光茫尽露”什么的,好好的让那些人渣垃圾们开开眼,可是此时一看到眼前的男子却失去了兴趣。 她寻思那种状态对自己最为有利,容景遇却先开了口:“你的命还真硬,这样都没有死!”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想挖他家祖坟,原本还在为如何应对他的心也有了主意,额前的鲜血还在滴,泪珠和着血水滚落,伸手一把抓住容景遇的手道:“我知道我错了,求你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父亲,否则他只怕会打死我的!” 她的手上满是泥污和鲜血,这样一抓便在容景遇的手上留下了五道血印,容景遇素来有洁僻,她这般一抓只让他恶心不已,当下手一扬便将她挥开,冷着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今已经晚了!”他身边的丫环忙取来水让他洗手。 他那一下用力极大,明云裳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努力从地上爬起来道:“我知道错了,但是我求求你,千万不要退婚,否则父亲一定会打死我的!”你妹的,打女人的男人全部去死!你最好别撞在我的手上!她知道此时这重复的台词最适合她,不需要什么大的创意,只需要重复。 容景遇原本见她性子刚烈,那般便寻了死,心里还有一点婉惜。容明两家原本就有些渊源,容明两家的联姻原本不过对明家的羞辱,她若是真死了,那么他的计划也就会受损。所以他才会下来查看,没料到她一撞之后竟然醒悟了过来,还求他不要退婚!他对那种不贞洁的女子最是讨厌,尤其是那种连心都许过其它男人的女人! 他的嘴角绽出一抹冷笑道:“你在求我娶你?” 明云裳楚楚可怜的点头,然后再抹了一把泪水。 容景遇的眼里满是不屑,然后冷冷的道:“真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子,方才还痴缠着谨夜风,这会却来求我,你倒是识实务的很啊!”他的话里满是讥诮。 明云裳不说话,只是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原本清秀绝美的脸因为额前鲜血四流而显得有些可怕,她伸手又欲去抓容景遇,他这一次却极为机敏的避开了,然后冷冷的道:“可是我讨厌你这样的女人,想嫁给我,下辈子吧!” 明云裳闻言哭的更厉害了,当下忙道:“求你千万不要退婚,你若是真的退了婚我也活不来了!父亲一定会打死我,母亲也一定会逼我以死明志……”演戏嘛,她最擅长,哭嘛,是演戏最常见的戏码,她以前就可以无缘无故的流泪,此时头痛的厉害,好泪水自然是一把接一把的往下掉。 “那是你的事!”容景遇冷着声站起身来道:“退婚!”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背影里满是嫌弃孤冷,两个丫环极为鄙视的看了明云裳一眼也跟着离开。 明云裳大声道:“我求求你,千万不要退婚!”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娇柔而又无助。 容景遇听了却更加讨厌,头也不回的跳上马车便扬长而去。 明云裳知道他一定不会回头,眼里满是不屑,演戏演全套,她看似凄婉无比的转身,然后冷笑道:“傻B!” (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言情小说首发,百度搜索“爱看言情小说”) 第二章 穿越初来结仇怨 第三章 落魄孤女恶奴欺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章 落魄孤女恶奴欺 (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言情小说首发,百度搜索“爱看言情小说”) 明云裳转身之后却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虽然有真正明云裳的记忆,可是如今受了伤,从容府的别院外走回明家显然不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再加上这具身体原本就很虚弱,刚才是她凭着一口气在撑着,那渣男一走,她也如泄了气的皮球。 “小姐,你怎么成这样了!”一记发颤的女音传来。 明云裳回头,却见丫环碧瑶竟跟了过来,她的心里涌出碧瑶的记忆,她八岁丧母之后碧瑶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这些年来,她虽然还是容府的五小姐,虽然是正室嫡出的,可是在崔氏升为正妻之后,她的待遇就远不如其它的庶出小姐,更别说和崔氏生的女儿比了。她身边原本跟了几个丫环,这些年来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也就只有碧瑶一人了。 她见碧瑶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生了一张好看的瓜子脸,一双大眼睛,五官长的竟颇为秀丽,只是脸上由于长期营养不良而满是菜色,此时这样跟过来,已跑的气喘吁吁。 碧瑶见她满头是血,顿时伤心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我早劝小姐不要和谨夜风往来,小姐总是不听,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明云裳听到谨夜风三个字心里一阵抽痛,她心里很是不爽,尼玛一个背信弃义的白眼狼又哪里值得她伤心!她的眼里满是怒气,只是一扭头看到碧瑶满脸关心和伤心的样子,心里一暖,只是眼前实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淡淡的拉过碧瑶道:“从今往后谨夜风于我只是路人,今天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自有法子解决!” 她知道碧瑶担心回去之后崔氏会百般为难,在这个女子名节重于一切的封建社会,她这一次闹出的事情可以说是天大的丑闻,崔氏早就看她不顺眼,如今有这样一个好机会崔氏又哪里会放过!只是她也不怕,二十一世纪来的强大灵魂还怕对付不了一个老妖婆吗? 碧瑶听到明云裳的话愣了一下,以前的小姐是很怕崔氏的,今日里莫不是被谨夜风刺激了导致性情大变?只是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件好事,她以前就看不习惯小姐处处为谨夜风着想的样子。她抬眸看着明云裳却见她的眸子里再无以前的懦弱温柔,只余淡然和不屑,眼底深处又透着浓烈的自信,她虽然觉得明云裳不是崔氏的对手,可是此时看到明云裳的眼神,却又信了几分。 明云裳见碧瑶不哭了当下极不雅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去寻辆马车来载我回去!” 碧瑶看到她的样子大吃一惊,以前的明云裳最是注意仪容,哪可能这样往地上坐!就算是受了重伤也不可能如此。 明云裳见她看着自己,当下又道:“发什么愣?你是不是想等着你家小姐血流尽了死在这里?” “当然不是。”碧瑶忙回答,心里又想明云裳怕真的是性情大变了,不过这样也好,她有些为难的道:“可是小姐,我身上没有银子!” 明云裳愣了一下,想起真正的明云裳这几年来一直被崔氏欺负,这些年来的月钱被扣的七七八八,连饭都吃不上,又哪里还有余下的钱坐马车?她想了想,将头上的一根簪子拔下来道:“你将簪子拿去当了,然后去雇辆马车过来,我们先去医馆把伤口包扎好。” 碧瑶闻言大惊道:“这根簪子是夫人留给小姐最后的一件东西了,小姐平日最是珍爱……” “珍爱是的没错,可是得先活下来才行。”明云裳看着碧瑶道:“难道你想我现在就下去陪我娘?” 碧瑶忙摇头,明云裳拍了拍她的肩道:“相信我,以后这根簪子我一定能赎回来!” 碧瑶点了点头,撒腿便跑去将发簪当了二两银子,然后用四钱银子雇了辆马车,明云裳再花了七钱银子到医馆将头上的伤口简易的包扎,然后取了一些药,马车经过乾门大街的时候,两人闻到了包子的香味,碧瑶咽了口口水,明云裳便又取出十个铜板让她买了五个肉包子。 碧瑶腹中饥饿却先递给明云裳道:“小姐先吃!” 明云裳看着碧瑶一个劲咽口水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随手取了一个包子小口咬了一口后问道:“碧瑶,你以后如果有钱了想吃什么?” “我就左手肉包子,右手菜包子,还要一碗带卤肉的面条!”碧瑶一边流着口水一边道。 明云裳被小丫环的崇高理想吓的嘴角直抽,然后镇定无比道:“嗯,很好,以后你家小姐天天让你吃带卤肉的面条!” 碧瑶先是眼睛一亮,紧接着眼里却一片暗淡,眼前两人这样回去,生死未卜,又哪里敢想其它的。 明云裳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的道:“别怕!”说罢,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碧瑶心里一片忐忑不安,却觉得她的手温暖而坚定,她的心也不禁安定了许多。 两人回到明府的时候已过酉时,碧瑶本想和明云裳直接回到两人的小屋,明云裳却觉得那些麻烦迟早要来,既然明知道躲不过那就不要躲,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竟平安的到达了小屋之内。 明云裳虽我早知道她住的地方很破,可是当她看到她住的地方不过只有一桌一椅一床而已,而且里面的东西早已残破不堪,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别人穿越过来都吃香的喝辣的,她真是命苦,先是撞破了头,然后还得住在这么破的地方,还缺吃少喝! 她暗暗咬了咬牙,正在此时,门外有人道:“夫人请五小姐到主屋去一趟。”那人嘴里说是请,声音里却满是不屑,小屋破旧,那人是连门都不愿进。 明云裳的眼睛眨了一下后道:“我身体不舒服,明日一早再去给母亲请安!” 来人是崔氏的贴身丫环红杏,平日里根本没将这个过了气的五小姐放在眼里,当下冷笑道:“夫人早料到五小姐会这样说,只是那件事大,夫人说五小姐今年一定要过去!” 明云裳最是讨厌这种仗势欺人的狗奴才,她想起以前的明云裳没少被红杏欺负,她当下便又道:“母亲有命我自然不敢不去,可是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劳烦红杏姐姐找人把我抬过去吧!” 红杏冷笑道:“五小姐现在说话中气十足,又哪里像是病人,莫不是今日里被容二公子折腾累了,这会扮起娇贵来呢?要轿子是没有,将五小姐拖过去的家丁倒是备了好几个!五小姐是要自己走过去,还是想让人把你拖过去?” (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言情小说首发,百度搜索“爱看言情小说”) 第三章 落魄孤女恶奴欺 第四章 岂会怕你的算计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章 岂会怕你的算计 (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言情小说首发,百度搜索“爱看言情小说”) 明云裳淡淡的道:“红杏姐姐真是体贴入微啊,知道我走不动路,特意找人来拖我,实在是让我感动至极。我就在这里,红杏姐姐要来拖我的话就尽管来拖!”说罢,她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的趴在那张破床上。 红杏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就算是明云裳再不得宠,也是个小姐,这样拖她去主屋倒也不太方便,只是转念一想,明云裳今日里做下了这样的丑事,整个云府也容不下她了,依着夫人的性子,一定会找这个机会收拾她,要么要了她的命,要么送到庵堂里去。 她这样一想心里更没把明云裳放在心上了,当下手一挥对身后的家丁道:“五小姐既然这么说,就别怪我无礼了,反正夫人也说了,五小姐就是一个贱货,又不守妇道,你们把五小姐请到主屋吧!” 她的话一落,几个家丁便有些嫌恶的进屋将明云裳从床上拖了下来,下手一点都不温柔,明云裳早有所备,手里抱着被子由着他们拖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只是那些家丁下手也太重了一点,出门的时候磕到门坎上,好在她的身下垫着被子,这才没受伤。 明云裳却在心里暗骂:“尼玛这群龟孙子,一会有你们好看!” 碧瑶看着那么那些家丁如此无礼,大急道:“大胆,你们这些奴才怎么能这样对五小姐!” 红杏冷笑道:“她这会还是五小姐,迟些就不知道还是不是!带走!” 碧瑶还要来拦,红杏伸手一把将她推开,她原本就营养不良,没有什么力气,这一推便撞到了门框之上,明云裳大惊道:“碧瑶你没事吧!”她喊完就欲挣脱家丁的手去拉碧瑶,那些家丁又岂会如她的意,死死的拉住她。 她这一番挣扎,头发也散了,衣襟也半开了,头上的伤口也露了出来,血也糊了一脸。 红杏看到她这样子更加不屑了,给那些家丁使了个眼色,便将她直直的朝主屋拖去,碧瑶虽然之前和她商量过,可是一看到她那副样子也吓的半死,原本有三分做戏的情绪到这一刻却成了十分真了,她知道明云裳身上有伤,这番一折腾又哪里受得了,当下欲拼死相互,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明宅。 明老爷回到府里后,崔氏一边侍候他换衣一边添油加醋的说明云裳今日犯下的错处,说她如何与谨夜风私通,如何不守妇道,又是如何被容景遇嫌弃,说到动情处,她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都是我不好,没有替姐姐管教好她,才让她做下如此的丑事!” 明老爷一听勃然大怒,明家是书香世家,虽然到明老爷这一代已经大不如前,明老爷自己没有功名在身,只在府衙里谋了个师爷的差事,但是他却一直以书香世家自居,对那些法纪伦常、礼仪家法极为注重,此时听到崔氏这么一说,直气的胡子直发抖,怒道:“我好不容易为她寻到容二公子那样的夫家,她竟做出这样的丑事来!” 崔氏又抹了一把泪道:“老爷有所不知,她这些年来一直和谨夜风有私,我原本想着好好教导她让她改过自新,所以一直没将此事告诉老爷,曾数次劝她和谨夜风了断关系,不想她竟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如今竟闯下这样的大祸来,都怨我平日里没有教好她!可是老爷你也知道,她本是姐姐的女儿,我算来是她的后娘,她又哪里肯听我的话!管的严了说我太过苛刻,管的不严又说我对她太过纵容,左右都是我的不是!” 明老爷闻言大怒道:“竟有此事!这事又哪能怪你,是她自己不争气!” 说话间,两人听到门外凄厉的叫声,明老爷将茶杯一摔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崔氏听那声叫的凄惨也正在奇怪,当下却道:“想来是云裳受了刺激在那里乱吼吧!” “真是不懂事!”明老爷怒极道:“这般夜里在府里乱叫成何体统!” 崔氏闻言心里暗暗得意,不多会,门帘被拉开,明云裳衣裳不整浑身是血的被拖了进来,她一进门便见一个身着缠枝牡丹大红衣裳约莫四十来岁的女子坐在主位上,她虽然已过花信之年但是保养得宜看起来如同三十岁左右,明云裳一看到她心竟没来由的生了几分惧意,知道这个女人八成就是崔氏了。 明云裳知道这是以前留下的记忆,看来真正的明云裳以前没少被这个女人欺负,只是那是以前的事情,崔氏日后若还对她存了恶念,那么她必将百倍报之!今夜就是一个开始! 崔氏的身边坐了一个约莫四十多岁踏着皂靴,身着青色软绸长衫,面白微须的男子,那男子虽然已经上了年岁,但是保养的看,不难看出年青的时候是个俊朗男子,只是他脸上书卷气重,虽然此时暴怒却依旧眼神暗淡,下巴有些阴柔之气,一看就是一个没有太多主见的男子。换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一根墙头草。 明云裳一看到这明老爷的长相,就知道为什么真正的明云裳这些年来为什么会吃苦了。 她一进门只扫了一眼便大哭道:“父亲救我!” 明老爷原本想等她进来便好生教训她一通,没料到她进来的样子竟是如此狼狈,那浑身的鲜血,头上的伤口还有凌乱的衣裳,看起来实在是触目惊心,他原本准备好一堆教训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明云裳是他和前妻生的女儿,原本就有特别的感情,如果不是崔氏一直在暗中破坏两父女的关系,再加上以前的明云裳性子高傲,父女两人的关系也不会如此淡陌。 “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明老爷大惊道。 明云裳的眼里满是泪水道:“女儿之前被谨夜风所迷,对他情有独衷,只是今日才知他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女儿自知酿下大祸,无颜活在这个世上,原本打算以死明智,以为必死,不料却在阎王殿遇到了娘亲,她说女儿纵然曾入迷途,可是父亲还在,还需要侍奉父亲,若是这般死了,便是不孝,于是便求阎王爷将女儿送了回来,让女儿好好侍奉父亲,不想女儿一回来,红杏便带着家丁闯进女儿的住处欲对女儿无礼,对女儿百般欺辱,还说……还说女儿是贱货!若女儿是贱货,那……那父亲又是什么?我可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啊!” (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言情小说首发,百度搜索“爱看言情小说”) 第四章 岂会怕你的算计 第五章 过墙梯对张良计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章 过墙梯对张良计 (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言情小说首发,百度搜索“爱看言情小说”) 明老爷一听顿时大怒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崔氏没料到明云裳一醒来竟然口齿比以前伶俐了不少,而红杏把事情也做的太离谱了一点,明老爷在这里,有些事情做的太过就不好了,她当下走到红杏面前,扬手就给红杏一巴掌,然后怒道:“你这个没有规矩的婢子,竟是连小姐也敢骂!” 红杏忙跪在地上道:“老爷夫人明鉴,奴婢只是去请五小姐罢了,五小姐今日所行之事就算是我这个婢女也觉得太过份了些,心里一恼,便口不择言了,实没有半点侮辱老爷的意思。” 崔氏看了明云裳一眼,眸光一沉,一把将明云裳搂进怀里道:“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我之前答应姐姐要好好照顾你的,不想你竟如此的不成才!怎么就和那谨夜风私通呢?姐姐生前最是聪明节孝,都是我不好,没有教好你,才让你误入歧途!”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流着泪,那模样仿佛后悔至极,伤心至极! 明云裳明明看到崔氏眼里的嫌恶,如果不是她是顶级的演戏高手,只怕还看不出崔氏是在演戏!这样的演技放到现代那也是一等一的,难怪有人说古代女人宅斗都是高手,谈笑间都是机锋,笑脸上藏的极可能就是刀子。 只是崔氏的演技再高,她也不是吃素的,她当即嚎啕大哭起来道:“这哪里能怪母亲照顾不周,都是我自己不好。我原不该住在最西边的小屋,那里离谨家就只有一墙之隔。母亲又常对我说谨家和明家都是书香世家,谨家的公子必定是人中龙凤。三年前明家的西墙有一个大的缺口,站在那里都可以看到谨家,我之前禀过母亲,说谨家的少爷常隔墙相望,让母亲把墙补上,母亲说持家要勤俭,六妹妹的嫁妆还没有置办好,又哪里有闲钱去补西墙!日子一久,女儿的心里便犯了糊涂,把父亲和母亲的教放诲都忘了,如今真是悔不当初啊!” 崔氏听到她这一席话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明云裳是在变相的说她和谨夜风的事情是她处心积虑撮合的,更是在说她这些年来一直在虐待明云裳,而西墙倒塌之事又是真的,她实在是想不到明云裳这一撞脑袋竟机灵了不少,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依着明云裳的性子怕是一句话也不会多说。 果然,明老爷看着崔氏道:“西墙什么时候毁的?” 崔氏还在想要如何回答,碧瑶已在旁答道:“那西墙已塌了快三年了,路总管对这件事情最是清楚。” 崔氏见明老爷脸色不好,忙道:“老爷这些年来一直靠师爷那份薪金养家糊口,可是府里的开销却极大,常常是老爷赚的钱还不够府里的开销,云楚如今也到了议婚的年纪,处处都要花钱,西墙的墙若是重修一回,只怕得花个好几两银子,我想谨家是书香世家,云裳又是所有女儿中最为懂事的一个,又岂会想到云裳会如此的不自爱?” 明云裳暗赞崔氏果然是个宅斗的高手,这一席话说滴水不漏,还把黑的说成白的,也难怪以前的明云裳会那么怕崔氏了,只是崔氏点子背,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任由崔氏捏圆搓扁的明云裳了! 她当即一把鼻涕一把一泪然后咬着唇道:“是女儿不争气,早前母亲曾说过明家和谨家是世交,一定会谛结姻缘的,曾暗示我日后一定会嫁给谨夜风。女儿原本觉得那样和谨夜风私下见面实是有失体统,孙妈妈却说反正都要成亲的,也没有什么好防的。只是如今已是空口无凭,由得母亲去说了,女儿原本是一意寻死,只是心里记挂孝道,不忍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才厚颜活了下来,今日父亲若是也信不过女儿的话,女儿也不过一死而已!” 明云裳的话一说完,便跪在地上大泣道:“娘亲,女儿不孝,完成不了你的愿望了,不能再代你伺候父亲了!” 她说完朝明老爷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缓缓的道:“母亲一直在奈何桥上等父亲,这一次我见到母亲的时候她教了我一阙词: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明老爷听到这里顿时愣了一下,那双眼睛里顿时升起了一抹忧伤,泪水也溢满了眼眶,想到以前和明云裳生母在一起时的欢乐时光,他自持出身书香世家,最喜与人呤诗做对,明云裳生母水氏是个才女,常与明老爷呤诗做对。而崔氏是商贾之女,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大字也不识几个,又哪里能和明老爷呤诗做对! 明云裳看到明老爷眼里的情绪,当下眼波一动,惨叫道:“娘亲,我来陪你了!”说罢,就直直的朝一边的柱子上撞去。 碧瑶早有所备,一把将她拉住道:“小姐,你不要再做傻事了,若是让已故去的夫人看到你这副样子,只怕会伤心的!” 明云裳哭道:“如今我失了名节,父亲不信我,也不要我伺奉于膝前,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碧瑶还欲再劝,明老爷已一把拉住她道:“你这个傻孩子,怎么会如此想不开?你有如此孝心,为父又岂会不要你?你如此听你母亲的话,又岂会是个轻浮的孩子!你今日里已经死过一回了,又岂能再去做傻事?” 明云裳一听他这样说,当上一把扑到明老爷的怀里道:“父亲!”说罢,泪如雨下。 她一靠得近了,明老爷才看到她额头上的伤口,当真是触目惊心,父女天性自心里升起,当下心疼万分的道:“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 明云裳知道事情到这一步再多说话也没有用了,当下只是伏在明老爷的怀里哭泣,不再说话。 崔氏一看到这副情景,就知道想要借这一次机会整死明云裳的计划泡汤了,当下也倚过来哭道:“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日后再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 明云裳倚在明老爷的怀里一边哭一边道:“母亲不给我做傻事的机会,我自然就不会再做傻事了!” 明老爷闻言顿时黑了脸,当下一把将崔氏推到一边道:“这件事情细细算来都是你的错,你明明知道西墙塌了竟都不去修,明家就算是再破落,也不缺那几两银子!” 明云裳心里暗笑,没有主心骨的男人还是有些好处的,瞧瞧,她不过是几句话而已,就把明老爷的心给说动了,崔氏你丫就等着好看吧! (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言情小说首发,百度搜索“爱看言情小说”) 第五章 过墙梯对张良计 第六章 想嫁渣男姐成全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章 想嫁渣男姐成全 明老爷这样一说崔氏的脸色也变的有些难看了,当下一忙抹泪道:“老爷平日里是不问家里的花销,自然是不知道当家有多难了!这件事情纵然是我做的再不妥当,出发点却是为了明家啊!云楚今年已经二十了,白家的小姐要一千两的银子才肯嫁,我一直在节衣缩食,不就是为了云楚能娶个好儿媳妇吗?” 明老爷闻言面色才微微缓和了一些,却依旧冷着声道:“你想的是好,可是云裳也是我的孩子,不能因为云楚娶媳妇就要了云裳的命!” 崔氏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却又道:“这次的事情是我思虑不周,明日便请工匠将墙补上,只是云裳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容二公子怕是不会再娶她了,容家的势力如今在宜城已经是属一属二的,我们万万得罪不起,不如明日我去道个歉,让云彩代嫁过去吧!”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顿时明白崔低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了,云彩是崔氏的亲生女儿,比明云裳小一岁,今年刚刚及芊,原来是看她不顺眼想整死她然后让明云彩嫁给容景遇。 她想起容景遇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那双冷若寒霜的眼神,她的心里就觉得好笑,一些记忆涌进她的心里,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半年前容家前来求亲的时候,崔氏就一直想要将明云彩嫁给容景遇,还百般为难她。 以前的明云裳也知道崔氏的心思,也曾暗中想让容景遇取明云彩,必竟她如今是嫡是庶的身份也说不清楚,可是容景遇却是容府的嫡子,两人细细算来却是不太相配的,只是不知道容景遇发什么神经,不管媒婆怎么说,不管崔氏怎么用手段,却一定要娶她。 明云裳可不会自恋的认为容景遇是因为多么爱她才想娶她,否则今天他也不会那样羞辱她,连退婚这样的话也说了出来了,在这个该死的封建社会,女人只要和人订过亲然后再被人退婚就会被人说三道四。可是她却觉得嫁给容景遇绝对比退婚后被人说三道四还要可怕,再说了,那样的一个渣男想娶她,做他的清秋大梦去,崔氏有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好了! 明云裳正想说话,明老爷却也想通了一些事情,当下叹了一口气道:“那件事情又岂是你能左右的了的?容二公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不要再去想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点子了,云裳被退婚就退婚吧!其它的事情先不急,先找个郎中来好好替云裳看病,容二公子那边我自然会去想办法,希望云裳不要被退婚才好!” 明云裳闻言有些无语,当下轻泣道:“女儿不要嫁人,只想一辈子伺候在父亲的身边。” 她这句话说的明老爷心里一片温暖,当下老泪盈眶道:“傻孩子,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你这几日好生在家里养伤,其它的事情为父自会处理,必定会让你风光大嫁!” 明云裳的头低了下来,却看到了崔氏满是怨毒的目光,她的心里顿时一乐,当下便道:“女儿只想伺候父亲,但是孝道在前,所有的事情全凭父亲安排!”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明老爷更加觉得她极为懂事,心里一阵开心,直夸她乖巧懂事,又想起红杏以及那些对她无礼的婢女家丁,当下冷着声道:“你们这些狗奴才,竟是学会欺主了!夫人,这件事情你又打算如何处理?” 崔氏没料到这个时候明老爷竟还问这些下人的罪,她嫁给明老爷多年,知道明老爷的性子,当下只得道:“下人们对云裳无礼的确有错,但是是事出突然,不如就罚他们一月的月钱,再一人领五个板子吧!” 明老爷想想她处置的也算合理,轻点了一下头,打算亲自送明云裳回房。原本的兴师问罪却变成了父慈女孝,直把崔氏恨得牙痒痒。 而明云裳知道像容景遇那样的人,是有些傲慢和嚣张的,根据以前明云裳的记忆,那个家伙是极不好惹的,他说了要退婚那就肯定会退婚,又岂会听明老爷的话,所以她的心里一点也不担心明老爷能改变什么,她目前最要做的就是先引得明老爷的注意,让她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要不然依着崔氏的性子,只怕饿都饿死她!至于崔氏的那些阴谋也好,阳谋也罢,她是一点都不怕! 比心机,比算计,她明云裳还真没怕过谁!她有精湛的演技在身,日后先见招拆招就是。 崔氏见明老爷要去明云裳那里,急的想要阻止,于是忙道:“老爷,天色已经晚了,你忙了一整天也累了,让红杏送云裳回去就好。云裳本就有错,老爷此时送她回去,若是传到其它女儿的耳中,怕是有些不太妥当。” 明老爷微微有些犹豫,明云裳闻言轻声道:“父亲不用送我,我自己能回去,再则屋子里实是太简陋,连把椅子都没有,父亲去了也会失礼。” 明老爷闻言微愣道道:“你是府里一个正经的小姐,住的地方又岂会连把椅子都没有,为父一定要去看看!” 崔氏气的脸色大变,却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话来阻止,当下狠狠的瞪了一眼明云裳,她似受了很大的惊吓,哆嗦了一下,明老爷感觉到了她的异常回头一看正看到崔氏的恶毒的眼神,崔氏忙将眼神变得十二分的慈祥,只是明老爷已经看到了,当下冷哼了一声,瞪了崔氏一眼。 明老爷送明云裳到达小屋时,看到里面的情景,顿时气的脸都青了,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只让明云裳好生休息,刚好大夫也过来了,为明云裳把完脉之后包扎完伤口之后又开了一堆的药,说并不大事,只需好生休养,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吃一些补品。 明老爷细细听完之后便离开了,不一会便听到主屋那边传来了吵架声,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勾,碧瑶轻声道:“好像是老爷和夫人在吵架,小姐,今日可把我给吓死了!万一老爷也逼你,那可怎么办?”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云裳下巴微抬道:“不过这才只是开始而已,以后还有好戏看了。再说了,今天我如果不去的话,又哪里来的钱去请大夫买药材吃补品?” 她一向自爱,这副身体原本就不好,这样一番折腾已经伤了元气,她自然要想办法全部补回来,她既然已经狗血无比的穿越了,那么就要用她自己的法子活的风生水起!那些妄图想害她的那些混蛋,她必将百倍报之! 4739174.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43091.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六章想嫁渣男姐成全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六章 想嫁渣男姐成全 第七章 又有人欺上门来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七章 又有人欺上门来 第二日一大早,明老爷就派人送来了很多东西,有床有桌子有柜子,虽然不是很新,但是起码比起她现在用的那些东西好上太多,除了那些家具之外,还送来了很多补品,虽然没有昂贵的燕窝人参,但是也有当归红枣蜂蜜益气补血的好东西。 碧瑶一看到那些东西顿时喜上眉梢,明云裳看到她的表情,心里有些好笑,只是看到碧瑶那满是菜色的脸时,心里又满是感动,这小丫环自小跟在明云裳的身边,不离不弃,可谓是忠心无比。 明老爷还想拔一个丫环过来,却被明云裳委婉拒绝了,有时候人多不见得就是好事,再派来的丫环八成是崔氏的人,她可不想时时刻刻被人盯着!到时候反受其害。 接下来的几日,明云裳的日子过的无比平静,她的伤口经过这几天的休养也已经好了不少,虽然还是会头晕,却已经没有大碍了。 这一天一早,明云裳起来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模样,却见镜中女子虽然面色苍白,但是还是难掩其倾城之姿,柳眉下的眼睛如烟波轻泛,迷蒙的让人难以窥探其究竟,挺俏的琼鼻,如花瓣般粉嫩的唇虽然微微泛白,但是依旧满是诱惑力,脸上虽然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有菜色,但是肤理细致,日后养好了绝对是个绝色美人,竟是比她前世还要美上几分。 明云裳知道人美是件好事,可是太美就是一件祸事,她看了看额头上的那个伤疤,嘴角微微一扬,心里已有了计较,再取过姜黄把脸涂的更黄了几分,只做了些许小的改动,她的绝世容貌便已变得有些平淡,她看着镜中人的样子,心里甚是满意。 正在此时,门外一阵喧闹,紧接着听到碧瑶的尖叫的声音,她的眉毛一扬,嘴角边露出一抹嘲弄,然后缓缓站了起来,悠悠然将衣服理了理,做好这些,便见得一个身着红衣的俏丽女子带着两个丫环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来人是明云彩,崔氏的亲生女儿,那两个丫环是明云彩的贴身丫环俏草和俏花。 崔氏一共有育有一子两女,长子明云楚是明府里唯一的儿子,当年崔氏正因为生了明云楚才让她在明府的地位水涨船高。长女明云端在家中排行第三,却只大明云裳半岁,已许给宜城望族风家嫡子为妻,算来再过三个月便是迎娶之期。 明云彩见到她平静怡然的样子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指着她的额头道:“明云裳,你不要以为你这一次做下这样的丑事爹爹没有怪罪你就了不得了,说到底你如今明节尽毁,容二公子是不可能娶你的!” “妹妹说的甚是,容二公子是不可能娶我,所以只好劳烦妹妹嫁给容二公子了!”明云裳淡然无比的道,一双水波鳞鳞的眼睛淡淡的看着明云彩,明云彩在宜城里有着第一美女的美称,可是在她看来也不过如此,和明云裳的清丽高雅相比便显得有三分俗气。 此时明云彩身着一身大红的绣锦绣芙蓉的衣裳,头上插着一支南珠的步摇,手上戴着金钏手镯,头上薄施脂粉,一双杏眼睁的极大,明云裳真有点替她担心再睁下去眼珠子会鸡蛋一样从眼眶里滚出来。 一看明云彩的样子,明云裳就知道她今天是特别打扮过的,碧瑶昨天就探听到消息,今日崔氏会带明云彩去南湖游湖,说是游湖,不过是探听到今日容景遇也会去南湖,其目的可想而知。明云彩这样跑到这里来,八成是她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所以才来找她撒气。只是明云裳想往她的身上撒气,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明云裳知道明老爷是否个软耳根,那天她能说动明老爷,那么崔氏巧舌如簧也能说动明老爷,她心里也觉得很奇怪,过了这么多天容景遇怎么还没有来退婚,明老爷被崔氏七嘴八舌的说着,见容景遇没来退婚,便也没有去容家。 明云彩愣了一下,然后大声道:“你少在这里装大方,明明是你配不上容二公子才对!” 碧瑶也跟进来道:“五小姐,六小姐她……” 明云裳没有说话,只轻轻摆了摆手。 “是,我是配不上,全天下配得上容二公子的只有妹妹这样的绝色。”明云裳耐着性子微笑道。 明云彩再次一愣,明云裳凄婉无比的道:“我知道我如今名节已毁,就算是嫁给容二公子也未必合他的心意,反观妹妹,真正的国色天香,名声也好的不得了,我想容二公子也一定会很喜欢妹妹,所以就劳烦妹妹去跟父亲和母亲说说,由妹妹代我嫁给容二公子便好。” 明云彩显然不信她的话,当下冷笑道:“你会这么好心?” “你我本是亲姐妹,我自然希望妹妹能幸福!”明云裳真诚无比的道。 明云彩定定的看着她,只觉得明云裳撞石自尽之后就有了一些变化,依旧和往日一样淡雅,但是身上又多了一些她说不上来的东西,她眯着眼睛道:“你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也不枉娘亲花了大价钱在你的身上做文章!” 明云裳的眼里有一丝不解,明云彩又有些高傲的道:“你以为像谨夜风那样男子会看上你吗?事到如今也不妨明白的告诉你,你和谨夜风的事情不过是母亲一手策划的,否则你以为像你这种死了亲娘的庶女真能攀得上谨家?” 明云裳的心听到这里一阵抽痛,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不就是个渣男吗?痛个毛线啊!姐才看不上那样的人渣了!只是她循着记忆微微一思索,心里却也升起了一抹怒气,以前的明云裳一直对崔氏百般忍让,尼玛竟然还不放过她,竟生出了这样一条恶毒的计谋,生生将真正的明云裳给逼死了!那个叫谨夜风的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竟然对和自己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子动了杀念,将明云裳给还给容景遇。最可气的是,明云裳至死都放不下谨夜风! 她的眼里寒茫迸出,脸上却满是淡淡的笑意,她看着明云彩道:“妹妹说的是!” 明云彩上次听崔氏说明云裳醒来后性子大变,上次崔氏在她的手上都险些栽了跟头,此时看到明云裳这副样子,心里又满是不屑,将下巴扬的高高的道:“你知道就好,我告诉你明云裳,你这一辈子都只能用我不想要的东西!想要嫁个如意郎君,就等下辈子去吧!” 明云裳自认为涵养极好,此时遇到明云彩这样的宝货虽然有几分生气,却又觉得好笑,她原本还打算花些心思去查一查以前的事情,听到明云彩这一番话后就觉得没有查下去的必要了,很多事情都呼之欲出了。 她当下眸光微敛道:“我这一辈子算是全毁了,如今也只盼着妹妹能幸福了。” 明云彩一听到这句话,心里更加得意了,以前的明云裳虽然脾气很好,但是听到这件事情是一定会生气的,此时的明云裳却没有一点表示,只道是明云裳怕了,当下又说了几句难听的话才离开。 4740671.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45602.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七章又有人欺上门来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七章 又有人欺上门来 第八章 又见渣男之情偿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八章 又见渣男之情偿 明云彩走后,碧瑶双眼含泪的道:“小姐……” “闭嘴!”明云裳最是见不得人哭,当下忙阻止,碧瑶愣了一下,明云裳又不紧不慢的道:“哭有个毛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对那几个恶心的女人才是!狗娘养的……” 她原本还想暴几句粗话,见碧瑶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她便又将后面的话给吞了下去,前世她因为是公众人物暴不得粗口,这一世又是一个书香世家的女子,暴粗口也有点和人物性格不合。只是她两世为人,崔氏绝对是她见过的最恶毒的女子,她实在是有暴粗口的冲动。 她轻咳了一声后道:“哭从来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今你家小姐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倚仗的,我们两个是相依为命的,我活你便活,我死了他们肯定也容不下你。如果你想要过好日子,那么以后就不要再哭,和我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我也答应你,日后我若是过得好了,也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寻个好的婆家。” 碧瑶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脸上一红,见她的眼里满是坚定,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当下将眼泪擦尽后道:“我以后都不哭了,会帮着小姐想法子的。” 明云裳看到碧瑶这副样子,暗叹孺子可教!只是想到如今对她不太有利的局势,心里又有几分担忧,明府里她能倚仗的也就只有明老爷了,可是明老爷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人,能为她所用也就能被崔氏所用,这几天崔氏没有来她的小屋里为难她,不过是因为明老爷那边说了几句话,崔氏暂避风头罢了,今天明云彩来叫板了,明天还不知道谁又欺到她的头上来。 她虽然知道依她的本事要应付崔氏不是难事,但是总是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实在是不爽,可是说到底她在这个世界一无所有,没有银子,也没有靠山,这一次受伤连治病的银子都没有,还得设计明老爷,而设计明老爷的法子,这次凑效,谁知道下次还凑不凑效?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先赚到一笔可观的银子,这样腰杆子直了,到时候再好好收拾崔氏。 只是一想到这个社会里,女子的地位实在是太低,如果抛头露面只怕还没赚到银子,已经被明老爷给打死了! 明云裳暗骂那些穿越小说害死人,那些穿越女一到异世就混得风生水起的故事完全不切实际,古人的智慧并不是作者们YY的那么白痴,真正混得好的除了自身的本事外还需要天时地利加人和。而她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她这一世怕是还得和她上辈子一样需要白手起家。 她正在发愁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一声轻响,她机敏的回过头,却见一个满是书卷气的男子站在窗外,只一眼,明云裳的心便一阵抽痛,记忆在眼前浮现,她认出眼前的男子便是让真正的明云裳痛不欲生的谨夜风。 谨夜风见她回头,眸光里有一丝愧疚一丝慌乱,当下扭头便走,明云裳咬着牙道:“谨夜风,你给我站住!” 谨夜风心中有愧,不愿见她,当下脚步愈发走的快了,碧瑶却从屋子里极快的窜了出去,一把将他拉住道:“谨公子是不是该给我家小姐一个说法?” 明云裳看到碧瑶跑的速度不禁愣了一下,完全像一阵风,她只看到眼前人影一晃碧瑶就已到了门外拦住了谨夜风,这小妮子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去参加奥运会,准能打破世界记录拿金牌。 明云裳倚门而立,此时已值黄昏,晚霞映在谨夜风的脸上泛起了一层诡异的红色,她的心口有些不适,却冷笑道:“你这个时候还有脸来见我?是不是想看看我死了没有?” 谨夜风的头愈发低了,他轻声道:“云裳……” “闭嘴!”明云裳下巴微抬道:“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 谨夜风的眸光微动,轻轻抬起头来道:“我是有愧于你,但是你自己却也极不检点,明明是待嫁之身还跟我私会,你就没有想过你自己的错处吗?” 明云裳听到他这句话肺都要气炸了,尼玛见过渣男却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渣男,她真心替以为的明云裳感到不值,竟会为这样一个人渣动心,她冷笑道:“我有错,可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是自持饱读诗书才高八斗知书达礼品性高洁吗?怎么还私底下跟我私会呢?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谨夜风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愕,旋即淡淡的道:“这世间的男子哪个不风流?对送上门来的女子又有谁会拒绝?而你我之间,与其说是我不守礼数,倒不哪说是你不守妇道。” 明云裳气的双手叉在了腰间,这些话若是被真正的明云裳听到的话,只怕还得去死一次!尼玛渣男啊,画圈圈诅咒你!她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之后眼睛一瞪,大步走到谨夜风的面前,直勾勾的看着他,却见他长了一道微微秀气的眉毛,一双弯月形的眼睛,微长的脸,高鼻薄唇。 谨夜风迎上她的目光,却没有说话,只是眼底深处却一片复杂,明云裳银牙一咬,指着他骂道:“尼玛长的是人模狗样,行的却是畜生之事!瞧你那双倒三角眼,一看就知道是缺德的!再看看你那倒吊的眉毛,一瞧就知道是个短命的!再看看你那张长的比女人还要阴柔几分的脸,一看就知道是个福薄的,再看看你的嘴,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混蛋!身板长的像猴子,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性无能!姑奶奶以前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样的人渣!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宝了,我今天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是姑奶奶我不要你这种人渣,而不是被你这种人渣抛弃!” 她这一番话一骂出口,碧瑶和谨夜风都呆在那里,她见谨夜风不说活,当下眉毛一挑,伸手就把他束发的金环还有腰间的玉佩扯了下来,微微看了一眼后道:“你妹的人渣,姑奶奶和你这一起这么多年,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送给我!这两样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姑奶奶我要了!就当做是你对我的感情赔偿费!” 4743091.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47810.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八章又见渣男之情偿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八章 又见渣男之情偿 第九章 黄昏忽闻浅笑声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九章 黄昏忽闻浅笑声 明云裳的这一番举动,如同天雷在天上滚过,轰的谨夜风和碧瑶皮焦肉嫩,往日的她温婉而又秀气,平日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曾,又岂会说这样的粗话。 外墙之外,隐隐听到一记轻笑声,只是那笑声很淡,和着暮色的朦胧有了一分迷离之感,瞬间即逝,让人听不真切,就像是幻听了一般。 碧瑶咽了咽口水,前几天见明云裳对付崔氏觉得她比往日聪明了不少,今日见她这样谨夜风,虽然很吃惊,却又很解恨。 谨夜风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他男生女相,虽然是有几分阴柔之气,但是绝对没有明云裳说的那么夸张。而她方才竟还动手扯下他束发的发环和身上的玉佩,她竟有如此粗俗的动作!两人虽然自小一起长大,长大之后还时常相约一起出去游玩,只是她一直都恪守着礼仪,仅仅让他牵过她的手,他的头她更是不曾碰过,不料今日她竟直接就伸手扯下他的发环和他腰间的玉佩,她何时变得如此张狂呢?莫非上次的事情真的伤害到她,才让她做出了如此出格的举动? 一阵风吹来,他的发失去了束发的发环,顿时显得有些凌乱,遮住了他微微有些迷蒙的眼睛。 他终是忍不住反问道:“感情赔偿费?” “没错,感情赔偿费!”明云裳下巴微扬道:“我和你这一起这么多年,你说分开就分开?你说将我送人就送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这两样东西我扣下了,从今往后我们再不相见!你以后如果再敢跑到明府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谨夜风听到她的话再次一愕,当上不禁又细细的打量起她来,却见眼前的女子只是一身粗布衣裳的打扮,由于营养不良微微泛黄和干枯的发,还有些暗黄的脸,可是一双眼睛却比星星还要亮几分,看向他的眼神分明透着不屑,再没有往日的温柔和懦怯。那微抬的下巴微微扬起,又透着一分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傲,整个人竟有了一分淡淡的高贵之气。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和往日显得有些不太一样了,明明脸还是那张脸,眼还是那双眼,身子也还像以前一样娇弱,可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平空多了一分高傲和不屑,往日里对他的浓情蜜月意已经消失不见。 他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一抹异样的情绪,扎的他的心一阵刺痛,他顿时呆呆的看着她不动。 明云裳见他不动,心里暗暗好笑,这渣男该不会像其它的穿越小说里一样看到她和往日不同又狗血的爱上她了吧?她当下冷哼道:“碧瑶,关门打狗!”说罢,拎起一旁的木棒便扔给了碧瑶。 她的这句话一说出口,墙外又听到了一声轻笑,她的眉毛动了动,这一次笑声大了一点,她终于确定不是幻听了,当下眉并微皱,难道在这个年代也流行听墙根? 碧瑶接住木棒先是一愣,而后又想起了明云裳差点因为这个渣男而丧命,此时这个渣男竟还敢如此嘲弄明云裳,方才明云裳都能骂他,那么她又为什么不能打她? 碧瑶一咬牙,操起木棒便狠狠朝谨夜风的身上打了下去,不想这一下太过用力,竟将那木棒打断,她顿时愣在那里。 谨夜风没料到她竟让丫环揍他,背上一阵刺痛,他扭头看了一眼明云裳,此时夕阳西下,明月新挂,淡淡的光茫照在她的脸上,竟凭空多了一分圣洁,他当下咬了咬牙,没有再说话,扭头便从一边走了过去,墙边放着一架梯子,他静静的爬着梯子离开,再没有说一句话。 明云裳看到他那副样子,眉头微皱,却又朗声道:“碧瑶,明天一早就把和谨家墙上插满瓷渣,如果还有人敢爬墙过来,直接扎死他!”说完这句话便回了房。 碧瑶觉得今日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解气,忙应了一声后跟着明云裳回了房间。 谨夜风轻爬过墙头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步履坚定竟是根本就没有回头看他,他的心里不禁一片暗然,眼里的情绪又得杂了万分,当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便隐入另一边的墙下。 明云裳回房之后,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今日这样对付谨夜风,她的心里竟还觉得憋得慌。 她又想起了那两声有些古怪的轻笑声,当下便问道:“碧瑶,和明家相联的除了明家还有哪家?” “小姐忘了吗?兰陵王世子自小体弱多病,京中太冷,不宜他生活,所以就搬到宜城来养着。宜城一年四秀如春,最是适合他畏寒的体质。”碧瑶轻声答道。 明云裳想起以前也曾听过这件事情,当时兰陵王世子要到宜城来住的事情曾在宜城引起过轰动,明家的宅子在宜城的南面,隔墙之外曾是当朝进士王朝光的别院,只是王朝光为官之后,这座宅子就一直没有人住,没料到兰陵王世子竟住在这里。她这几日一直卧床休息,虽然听到门外有些动静,但是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没料到竟不动声色的就搬了过来。 体弱多病的世子?明云裳没有太多的兴趣,素来王公大族里就少不了恩怨,八成这个病秧子世子是被内院之争给挤到这里来的。他笑她?那就笑去吧!反正如今谁也不认识谁。 明云裳轻轻点了一下头又道:“你明天就把这块玉佩和金环拿到当铺里当了,看看能换多少银子。” “小姐要用这些东西去换银子?”碧瑶有些惊讶的道,她见明云裳找谨夜风拿东西还以为她是想将那东西拿在身边做纪念。 “当然!”明云裳淡淡的道:“如今我们身无长物,不给自己备些银子在身边,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又如何能应付?再说了,我要做生意也是需要一点本钱的。” 这一次碧瑶就更吃惊了:“小姐,你出身书香世家,不能抛头露面的,若是让老爷知道你要抛头露面的去赚钱,只怕会打死你的!” 明云裳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碧瑶一眼,那一眼分明云淡风轻,却让碧瑶的心里不知怎的就生出了敬意,无端的信她真的能赚一大笔钱! 4745602.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50047.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九章黄昏忽闻浅笑声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九章 黄昏忽闻浅笑声 第十章 斜眼一看芳心许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章 斜眼一看芳心许 明云彩从明云裳那里回到主屋之后,崔氏有些不悦的道:“你今日也太毛燥了些,容景遇不是谨夜风,没那么好摆弄!现在可好,事情弄巧成拙,容景遇只怕也不会愿意娶你了!” 崔氏好不容易打听好今日容景遇到南湖去游湖,她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便早早在南湖租了一叶小舟,然后将明云彩细细打扮了一番后坐在小舟里,原打算和容景遇偶遇,让明云彩假装失足引得容景遇去救,只要容景遇一出手救明云彩,两人便算有肌肤之亲了,这门亲事便能名正言顺的转到明云彩的身上。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容景遇虽然出现在南湖之上,明云彩在船仓里第一次看到容景遇,只觉得他长的有如天神一般,心里暗自开心,觉得崔低设计的那一套太没新意,就算是日后嫁给容景遇也只是因为名节之事,倒不如让容景遇钟情于她更为妥当,当下便取出早就备好的瑶琴临湖而弹。 明云彩号称宜城第一美女,也是有些才学的,她弹的一手好琴,在宜城的闺阁女子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不料她的琴一弹完便听到容景遇的船上传来了男子的冷笑声:“世风日下,大白天的竟有女子在舟上弹《凤求凰》,琴音里分明还有着怀春之意,也不知是哪家的雏儿?” “回公子的话,这弹琴之人不是勾栏里的雏儿,而是明府的六小姐。”一记女音传来。 “哦,原来是明府的小姐啊!”容景遇有些冰冷的声音传来,话虽短,言下之意极为明显,那就是明家的小姐个个都放荡,五小姐明云裳与人有私,六小姐明云彩也是个放荡的。 明云彩自视甚高,原本对容景遇心生爱慕,此时听到他这一句话只气的不轻,只觉得明家的名声全毁在明云裳的身上了,日后她出门都面上无光,当下正欲咬牙而回,却又听得容景遇道:“琴奴,我方才耳朵被污了,你来弹一首曲子替我洗洗耳吧!” “是!”娇柔的女声传来,紧接着便听到了极悦耳的琴音,那琴音竟清灵高远,比之明云彩弹的不知道要高明多少。 明云彩只觉得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原本的绮丽念想顿时跑的无影无踪,当下命船家将船靠岸灰溜溜的走了,一回到明府,便欲去找明云裳撒气,没料到明云裳却已成了软脚虾,处处对她忍让,又吹捧了她几句,她心里又有了几分得意,从容景遇那里受的委屈也淡了不少。此时崔氏这么一说,她心里又烦躁了几分,当下把手一挥道:“你出的那个主意也不见得高明多少!真落水了,容景遇若是不救,我岂不是要淹死在南湖之中?” 崔氏愣了一下后道:“我的儿,你怎么就那么傻呢?你如此绝色,今日的打扮就算是女子见了也会心动,哪个男子见你落水会不救?你的琴艺是好,可是容二公子精通音律,他身边的丫环个个都是音律高手,你分明是拿自己的短处去和人家的长处比。再说了,男人没有人会喜欢太主动的女子,你竟在他的面前弹那样的曲子,简直就是……” 她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只是女儿是自己亲生的,有些话也说不出口。 明云彩听到崔氏这么一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今日她的确是想岔了,只是她平日娇纵惯了,嘴巴依旧不服软,当下轻哼道:“就算是我不能嫁给容二公子,明云裳也休想嫁给他!” “明云裳做出那样的丑事,当然是不可能嫁给容二公子了。”崔氏咬着牙道:“只是那丫头也邪门,这一次撞了头好像撞聪明了不少,我险些都在她的手上吃了亏。好在你父亲也是个软性子,只消我细细说道,他自然不会再偏着那个丫头。” 明云彩有些不屑的道:“娘你是太高看明云裳了,我方才去见她了,她和以前根本一个样,就是一个软骨头。” 一直坐在一旁不说话的三小姐明云端突然插话道:“咬人的狗从来都不叫,这些年来娘还不是想尽法子折磨明云裳,细细的算计于她,眼见的这一次事成了,她竟然还没有死,依我看,明云裳不能小瞧。” “云端说的对,云彩你实在是太过单纯了些,那个贱人生的贱种,可小瞧不得,她的脸皮也真是厚,做下这样的丑事还敢活着!”崔氏一提到明云裳的娘水氏,便恨的咬牙切齿,她对明云裳的恨也来自于水氏。 明云彩扁了扁嘴道:“娘说的是有道理,可是她如今名节已毁,就算是活着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了。这容二公子也真奇怪,她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竟还不来退婚,难道还想娶她不成?” “容府又哪里容得下她!”崔氏咬着牙道:“就算你不能替她嫁到容府,我也不会让她嫁过去,如今距婚期只有二十多天了,容二公子没有动静,我就让老爷让门提醒一下容二公子,包管让她这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明云彩闻言心神有些恍惚,她今日只要船仓里偷看了容景遇一眼,心便已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后来对她出言侮辱,却激她的心里更想征服他的**,她当下咬着牙道:“明云裳不能嫁给容二公子,但是娘你一定要替我想想法子,我一定要嫁给他!” 崔氏闻言吓了一大跳道:“他今日这般对你,你还要嫁给他?” “他今日没有看到我的样子。”明云彩咬着牙道,言下之意有二,一是容景容没有看到她的美貌,若真看到了也许会动心,二是容景遇只是只人说那小舟是明府包下的,听人说里面是明府六小姐,但是没有看到人,完全可以推到明云裳的头上去。 崔氏闻言眼睛亮了几分,当下伸手轻抚明云彩的头道:“我的儿,你当真是太聪明了!你放心好了,为娘我一定想办法让容景遇娶你!” 明云端在旁淡淡的道:“我瞧着那容景遇不是一般的男子,娘你可千万别大意,妹妹你也得想清楚才是!” “姐姐要嫁给风家了,以后风光无限,难道还看不得自家妹子好不成?”明云彩微扁着嘴道。 明云端原是好意却被明云彩想偏了,当下微愠道:“我是好意提醒你,你不领情就算了!”当下一拂袖便去了里间。 崔氏微皱着眉头道:“都是自家姐妹,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明云彩扁了扁嘴却没有说话。 4747810.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52382.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十章斜眼一看芳心许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十章 斜眼一看芳心许 第十一章 不退婚妻变成妾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一章 不退婚妻变成妾 容景遇坐在容府的书房里一边翻看着帐本一边听着铮铮琴音,琴音悠悠,一室清香。一曲终罢,他的帐本正好看完,他淡淡的道:“琴奴,你的琴技是越发高明了。” 抚琴的女子绝艳动人,杏目柳眉,气质娴雅,那模样不像是婢女,倒有几分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将琴放下浅浅一笑道:“多谢二少爷赞赏,我只是想着二少爷平日看帐册只要这么些时间,便稍稍改了一下琴声的音律。” 容景遇的目光浅浅,没有说话,琴奴看了他一眼后问道:“二少爷可是在为明云裳的事情烦心?” “她还不配。”容景遇缓缓的道。 琴奴闻言浅笑道:“那二少爷还打算娶她吗?” 容景遇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道:“琴奴,你管的太多了!” 琴奴闻言忙跪下道:“二少爷絮罪,琴奴失言。” 容景遇的眸光微凝道:“兰陵王世子到宜城之后可有什么动静?” “他一直呆在王家宅子里,大门都没有出过,奴婢是没有见过他,探子见到他的时候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病秧子,这么热的天,屋里还烧着炭火,身上还披着狐衾。”琴奴微声答道。 容景遇的眼里有了一丝疑惑道:“听你这么描述,他似乎病的极为厉害?” “二少爷其实完全不用担心他,依奴婢看来,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病秧子,这一次来宜城,不过是养病罢了。”琴奴轻声答道:“他那样一个将死之人,又哪里来的那些心思!” 容景遇扭头看了琴奴一眼后道:“人不可被表面现象迷惑了,他以前在京城里的种种,虽然看起来没有谱,也看似懦弱,可是他那样的出身,却成了兰陵王府的世子,又岂会是表面上看来的那么般。” “他之所以能成为世子,不过是兰陵王府里的大公子意外身亡,二公子误入歧图,所也只是巧合而已。”琴奴不以为意的道。 容景遇瞟了琴奴一眼道:“当所有的一切都看似巧合的话,那么那件事情怕不会再是巧合。” 琴奴愣了一下后道:“是奴婢愚昧,二少爷说的是。”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一眯后浅浅的道:“日后多加留意王府那边。” “奴婢知道。”琴奴轻应了一声。 正在此时,书奴走进来道:“二少爷,明老爷求见。” “那老家伙竟这会来了。”容景遇的眼里满是不屑道:“明云裳的丑事如今已过了许多天,他一直没有动静,昨日里明云彩出了丑之后今日就来了,这父亲做的当真是让人吃惊。” “公子要不要见见他?”书奴闻言又问道。 容景遇的眸光里满是嘲弄道:“算来他也是我未来的岳丈,为什么不见?” 书奴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便知道他的心里有几分不悦,明老爷此时见二少爷为什么事情任谁都猜的出来,那一日明云裳撞石自尽的时候她也在场,而容景遇之所以求娶明云裳也不过是另有目的,这所谓的岳丈远没有他自己所想的那么光彩,依着二少爷的性子,明老爷今日怕是也不好过。而她也并不喜欢明云裳,那样的女子又哪里配得上二少爷! 书奴含着浅浅的笑意退了下去,琴奴替容景遇更衣,一番妥当后,容景遇便去了花厅,明老爷早已在那里候着了,他原本坐着,见到容景遇来便起了身。其实细细算来若是容明两府结了亲,明老爷便算是容景遇的长辈,他不需要起身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老爷每次见到容景遇心里都会生出几分惧意,不由自主的气场便弱了,也顾不得去计较那些礼数了。 容景遇看到明老爷懦怯的样子,心里便无端端生了三分鄙夷,却又想起那天明云裳的样子,顿时又多了三分不屑,当下虚让了一下明老爷,便自顾自的在主位上坐了下来道:“不知明老爷找遇有什么事情?” 明老爷见他面色不悦,心里便更畏惧了三分,他轻轻的道:“其实也没有太大的事情,就是景遇和小女明裳的婚事,不知景遇心中可有想法?”他这句话问的是三分怯意,却也极为含蓄。 容景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后道:“想法?我不太明白明老爷这句话的意思,令媛不守妇道之事在宜城已经人尽皆知,难道明老爷还想我用八台大轿抬她进府不成?” 明老爷愣了一下后道:“景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老爷也是读书人,对于那些礼数再清楚不过。我若是娶这样一个女子进门为正妻,只怕会成为整个宜城的笑柄。但是我又是个守信之人,既不能娶,那就纳吧!”容景遇不紧不慢的道,他嘴里说纳,指的是纳妾,在说完这句话时不知怎的他又想起那天明云裳求他的情景,眼里的不屑更重,这婚他原是可以退的,但是总觉得就此退了婚,实在是太便宜明云裳,在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羞辱他! 明老爷的脸色顿时大变,他咬着牙道:“这……这……”他心里一急,这了半天却愣是说不出所以然来。 容景遇的眼睛微微一眯道:“就这样好了,容府之前下的聘礼明老爷也不用退了,还是原先看好的日子,到时候把她送过来就好。”说罢,他转身便欲离开。 明老爷却急了,原本还打算说明云彩的事情,这会又哪里还有心思说这事,当下一把拉住他道:“云裳性子高傲,怕是不愿做妾。” “不愿意做妾就把我之前订亲的银子还过来这门亲事便算做罢。”容景遇淡淡的道。 明老爷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容景遇看了明老爷一眼后道:“这件事情明老爷自己想好,我还有事,絮不奉陪!”说罢,他万分厌恶的一把拂开了明老爷的手,然后大步离开,他一走到隔间便对琴奴道:“更衣!” 琴奴会意,将他的衣服换下来之后就将换下来的衣服抱出去烧了,她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明老爷,当下面不改色的将衣服丢到了火炉里,明老爷先是不解,而后一想便明白了一二,顿时气的脸色发青,见过欺负人的,却没见过容景遇这样欺负人的! 4750047.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54382.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十一章不退婚妻变成妾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十一章 不退婚妻变成妾 第十二章 反击从这里开始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二章 反击从这里开始 明老爷在容景遇那里受了气,心里憋屈的厉害,回到明府,崔氏便巴巴的跑来欲问一二,明老爷的怒气正没地方撒,当下劈头盖脸就骂:“你这个眼光短浅的女人,嘴里说疼云裳,骨子里怕是一点都不想她幸福!整天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却让我去白白受这一顿气!从今往往后,休要在我的面前提到云裳和云彩的婚事!” 崔氏被骂的莫明其妙,却也不敢顶嘴,当下端出银耳粥来给他消气,他不看到银耳粥还好,一看到怒气更浓了,当下怒骂道:“你就是败家的媳妇,整日里就知道维护自己面上的风光,却不去想想我赚银子赚的有多少辛苦!” 崔氏连着挨了两次骂,也恼了,却也知这时不能回嘴,当下憋着一口气,明老爷却又问道:“之前容家下聘的时候给了多少银子?” 崔氏虽然不知道明老爷为何会如此问,却也答道:“一共给了一千八百两现银,一对金如意,三牲各一头,锦缎布帛十匹,另外还有一对银制的小猪。老爷问这事做什么?” “如今这些东西还余多少?”明老爷问道,他心里暗想容景遇给云裳下聘的东西倒是不少,这些礼数和名门旺族娶妻倒是相差不多,云裳属猪,容景遇还命人做了一对银猪,想来之前对云裳也是有心的,只惜的是云裳弄出那样的丑事来,不管哪个男人都受不了,如今云裳虽然知了错,可是又如何会同意给人做妾? 崔氏听到他这样一问倒也能猜到了几分,当下便试探的道:“老爷,容府是不是想要退婚?” “没错,如果不退婚的话,就让云裳嫁过去做妾!”明老爷衣袖一拂道:“我明家的女儿又岂能做妾!” “那云彩的事情呢?”崔氏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明老爷闻言更恼了,大怒道:“你到这个时候还敢问这件事情!我问你那些聘礼还有多少?” 崔氏闻言眼里有些不悦,眼里却染了一抹狠毒,当下一边抹泪一边道:“老爷又不是不知道,家里已空了多时了,又刚好赶上云端和白家小姐订亲,其中一千两银子下聘到了白家,六百两填了家里的空,三牲自不用说,早就已经吃掉了,那些锦缎也都做了衣裳,如今家里只余下两百两银子和那一对银猪!我可怜的云裳,虽然之前做了错事,可是那是以正妻之礼下的聘啊,又哪里能嫁到容府做妾啊!” 崔氏一哭,明老爷也发不出火来了,若是银子和一应东西都没有了,明府又填不上这个缺,明云裳怕是只能嫁到容府做妾了!而那些物事折成银子怕也有一千来两,如此算来便要赔容景遇三千两银子,明老爷心里也知道明府如今又哪里拿得出三千两来! 明云裳由明家二少夫人被成了小妾的消息,只一个时辰便传遍了明府的每个角落,自然也传到了明云裳的耳里。 她初闻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微微皱着,想到容景遇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尼玛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不想娶她干脆就别娶,又何必拿妾的身份来羞辱她!谁不知道封建社会的妾说的好听是妾,说难听一点就是半个奴才! 想她伺候他?明云裳冷笑,这世上还没有人敢让她伺候!她冷着眼站在那里的样子让碧瑶心里担心不已,却也不敢说话。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他既然不退她的婚,那么就由她来退他的婚,她要让他知道,她可不是他能欺负的女子!她要告诉全天下,不是他不娶她,而是她不要她! 而那崔氏也恶毒的很,竟然说下聘所有的银子全部都花了,尼玛把她当做货物卖了吗?她心里也对以前的明云裳十分恼火,被崔氏欺负到这个份上了,竟都没有想过要反抗!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后先去了明老爷的主屋道:“让我嫁到容府为妾,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也知道家里没有银子能填补这个空缺,所以我想请父亲救我一命!”说罢,她跪倒在明老爷的面前。 明老爷心里原本也恼她,只是事已置此骂她也没有用,再说她已寻过两次死了,心志还是坚定的,当下叹了口气道:“你难道还有其它的法子?” 明云裳的眼睛一眯后道:“我想恳请父亲允我出门做生意,我要在婚期到来之前赚够银子还给容府!”反正这是她原本规划好的事情,与其一直偷偷摸摸的去做,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告诉明老爷,然后放手去做,也好过日后出现更大的阻力。 明老爷和崔氏一听都吓了一大跳,明老爷还没说话,崔氏便道:“你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又哪里能抛头露面?你这样一出门,只怕我们明家的脸都要被丢光了!” 明云裳却不理她,双眼含泪的看着明老爷道:“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是有些离经叛道,只是我如今名节已毁,在宜城百姓的眼里我怕是已经嫁不出去了,可是我不认命!人谁没有做错事情的时候?再说我已经为我自己做下的错事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与其那样被人指指点点的活着,倒不如坦坦荡荡的活着,我可以女扮男装去经商赚钱,若是赚到了,那是我的福气,若是赚不到,那只能说我命尽如此而已!父亲若是不答应的话,便是把我往死路上逼,我也不怨父亲,日后在黄泉路上再见到娘亲也会告诉她父亲也是有苦衷的!” 说罢,她竟长长一揖,明老爷眼神复杂的道:“可是如今还差三千两银子,就算是我允你去做生意,你又怎么可能在一个月内赚足三千两!” 明云裳这几日问过碧瑶这边一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她大概算了一下三千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六万多块钱,要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个月赚上六万多块的确是有很大的压力,但是她明云裳上辈子都没有怕个压力这个词,对她来而言,越是有压力的事情做起来就越是有挑战!总之,她是绝不会嫁给容景遇那个傻B! 明云裳看着明老爷道:“不试试又岂会知道?父亲想来也见过容景遇了,女儿若是就这样嫁过去的话,只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放手一搏!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嫁给容景遇做妾,人活着不可能总是认命!而我若是赚到这么多的银子的话,那么也刚好可以一洗前辱!告诉全天下是我明云裳不愿嫁他,而不是他不娶我!” 她的这一席话说的斩钉截铁,明老爷看到她的样子,只觉得她信心满满,和往日里懦弱的样子截然不同,又想起今日见到容景遇时他那副张狂的样子,心里也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老学究在心里怒气的驱使下,竟鬼使这神差的点了点头道:“好!” 4752382.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56591.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十二章反击从这里开始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十二章 反击从这里开始 第十三章 她的应对方法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三章 她的应对方法 明云裳等的就是明老爷的这一句话,当下便朝明老爷磕了一个头道:“多谢父亲!” 明老爷将她扶起来,见她的眼神虽然坚定,可是却一片通红,他今日见识到了容景遇的性子,想来之前明云裳也被容景遇欺负过,再见她身材纤瘦,脸色腊黄,可是眉眼却像极了水氏,他的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竟破天荒的道:“孩子,辛苦你了,是为父没用!” 明云裳闻言却扑倒在明老爷的怀里道:“云裳知道父亲疼惜云裳,只是容景遇太欺负人!云裳日后一定争气,不再让父亲受容景遇一分气!” 她这一句话听在明老爷的耳里极为受用,他忍不住老泪纵横道:“孩子,你真是长大了啊!”他性子本软,此时一受到感动便和明云裳一起抱头痛哭。 崔氏原本还想要阻止一二,可是一想这事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明云裳是她看着长大的,有多少本事她心里还是清楚的,虽然是读了不少的书,可是终是养在深闺,又哪里有做生意的头脑!她原本就没了名节,再一抛头露面,这一辈子就全毁了!再则万一明云裳真有赚钱的本事,明云裳这一辈子左右是难以嫁出去了,那么赚的钱还不都是她的! 于是崔氏也扑过来哭道:“我可怜的儿啊!” 明云裳虽然早就料到崔氏的举动,可是看到她的行为时心里还是一阵恶寒,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恶心。不过如今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崔氏既然如此喜欢演戏的话,那么她也应该陪着她演一场,当下便也扑倒崔氏的怀里道:“母亲!” 崔氏的身子一僵,却也很快就回过神来搂着她哭,一时间屋子里哭声震天,屋子里的明云端看到这副场景眼里满是不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三人哭罢之后崔氏又道:“云裳的想法是极好,只是如今家里没有钱了,怕是没有银给你做本钱。” 明老爷却骂道:“你今天上午还跟我说容景遇之前的聘礼还余两百两银子,那些银子原本就是云裳的,你去取来给云裳做本钱!” “那是家里仅余的银子了,若是亏了可如何是好?”崔氏不甘愿的道。 明老爷却大怒道:“云端和云彩是你的女儿,云裳可是我的女儿!”他的言下之意便是崔氏若是再阻止,那么他便要休她了。 崔氏和他成亲多年,从未见他动过这样的怒,先是一愕,旋即掏出帕子抹泪道:“老爷这话说的可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我这么想还不都是为了明家!若是银子全部亏了,云裳也没赚来银子,老爷要初一才发月银,整个明府上下可如何过啊!” 明云裳见她涕泪尽下,看起来真的像是所有的一切都为明家着想一般,她的心里满是不屑,她就不信明府没了那两百两银子就不能活! 她当下轻轻的道:“母亲说的甚是,又岂能因为我一人而让整个明府受苦,本钱之事,我另想法子。” 明老爷却急了:“你一个女儿家,自小养在深闺,又哪里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去把那二百两银子取来,一两都不能少!” 崔氏闻言只恨得牙痒痒,当下抬眸看了明云裳一眼,明云裳只含泪半低着头道:“是女儿不孝!” 明老爷闻言心生万千感慨,却瞪了崔氏一眼道:“还不快去拿银子!” 崔氏无法,一时间也摸不清明云裳是何心思,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取银子。 明云裳看到她那副样子心里暗暗好笑,这女人又毒又贪得无厌,依崔氏的心思,怕是恨不得由明云彩代嫁,然后再把她嫁给容景遇做妾吧!若是以前的明云裳怕是已经认命了,可是她从来都不是认命的人!其实她想做的生意,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本钱,但是既然拿银子让崔氏那么难受,那银子她就非要不可了! 崔氏取来银子道:“全明家的家当都在这里了,你可要好生安排,千万别蚀了本!” 明云裳还没说话,明老爷却道:“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就算是全亏了也只是容家给云裳的聘礼罢了!” 崔氏实在是想不明白明老爷为何这一次会如此护着明云裳,当下气的肺都快炸了,却也不敢表露分毫。 明老爷又嘱咐了明云裳几句,便让她回屋了。 明云裳伸手掂了掂那二百两银子,心里一阵畅快,回到小屋之后,碧瑶万分崇拜的道:“小姐,你竟能让老爷同意你拿银子做生意,当真是太厉害了!” 明云裳掀了一下眉毛却没有说话,碧瑶想到一事又有些担心的道:“可是小姐,一个月内赚够三千两银子,你打算做什么生意啊?” 明云裳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后问道:“依你看,如今做什么生意最赚钱?” “来的最快的当然是赌博。”碧瑶轻轻的道:“可是弄不好就会赔钱!” 明云裳赏了她一记白眼,真是说了等于没说,碧瑶讪讪一笑道:“第二赚钱的自然是勾栏里的花魁了。” 明云裳实在是对这个丫环无语,碧瑶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当下走到明云裳的面前道:“小姐心里一定是想好做什么了吧?” 明云裳不答反问道:“我上次让你摘来的花瓣都晒好了吗?” “已经晒好了,小姐问这个做什么?”碧瑶不解的问。 明云裳不愿跟这个笨丫环多说,只道:“你全部拿来,然后再找个小石磨来。” 碧瑶不敢再问,当下便将明云裳要的东西一并取来,明云裳看了看后,细细的将那些花瓣全部磨成粉,只是那粉却没有她想要的那么细,她知道在古代是很难有二十一世纪那么精细的工具,她仔细想了想,然后又将让碧瑶再次将花粉磨了磨,这一次细了一点,却还是没有她想要的那种效果。 她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觉得这个法子行不通,碧瑶看着她道:“小姐如果只是要很细的粉未的话,我们可以将这些花瓣晒的更干一点然后放在舂里一舂就会很细了。” 明云裳赞道:“碧瑶你好聪明!” 碧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又问道:“可是小姐要这些粉未做什么用?” 明云裳眸光一转,眼里有了一抹高深道:“天机不可泄露也!” 4754382.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58938.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十三章她的应对方法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十三章 她的应对方法 第十四章 国色天香娇牡丹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四章 国色天香娇牡丹 当天正是大好的晴天,碧瑶将花瓣拿到太阳底下暴晒后到下午便已干的一舂就碎了,虽然有粗有细,但是用蚊帐过滤之后,还是有不少细细的粉末,明云裳取来在手上细细的擦了擦,觉得颜色没有她想要的那种粉嫩的感觉,心里知道里面还少了一样东西。 她取出纸笔画好器皿的样子,然后交给碧瑶道:“你到宜城里找制陶的陶匠按我画的形状做出这个东西来。” 碧瑶好奇的道:“小姐,这是什么东西?” 明云裳随意答道:“火箭筒。” “什么是火箭筒?”碧瑶敏而好学,不耻上问。 明云裳懒得解释,只淡淡的道:“告诉你你也不知道,把东西做来了就行,以后你会明白的。” 碧瑶只觉得她家小姐这一次醒来之后变化实在是太大,性情完全不同了,脑袋里还有那么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想法,她正想的出神,只觉得一记凌厉的目光射来,当下忙讪笑一声便拿好图纸和银两出去了。 明云裳却一把将她拉住道:“顺便再做两套上等青色丝制男裳来。”说罢,便又扔了二十两银子给到碧瑶。 碧瑶却傻了眼道:“小姐要那么贵的衣服做什么?”她们平时穿的银子不过是一吊钱左右,十两银子一套的衣服可以用上等的丝绸去做了,在一套衣服上花那么多的银子,她有些心疼。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明云裳的眼皮子一掀道:“从今天往后我让你去做的事情你做就好,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 碧瑶原本还想问她什么是十万个为什么,见她脸色不太好,也不敢问太多,当下取了银子便按她吩咐的去做。 衣服三天后取了回来,是儒雅的书生样式,明云裳对那衣服甚是满意,她的身材原本纤细而又高挑,较一般女子要高一些,此时做书生打扮,还有几分相似。 碧瑶在她将那套衣服换好之后却傻了眼,见明云裳看过来后道:“小姐,你穿男装的样子真好看!” 明云裳却又问道:“火箭筒做好了吗?” “还没有。”碧瑶答道:“那个东西很是特别,陶匠说从未做过,做的话需要一些时间。”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道:“好,你帮我盯紧一点便好。”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对着铜镜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想想好似差了些什么,陡然想起以前看电视时书生的打扮,当下淡淡一笑,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她取过放在台上的黛青扫了扫眉,再轻轻描了一下眼窝,再摸了一下脸的侧影,脸还是那张脸,看起来似乎换了个人一般,她的眉眼间已多了一分男子的阳刚之气。 她再取过放在一边的折扇一挥,自有一番潇洒的滋味自周身流溢出来。 碧瑶看到她这副样子当下愣了一下,待看到她眼角眉梢的那一丝洒脱时,嘴巴顿时张的有些大。 明云裳转过身来看到她这副样子微微眨了一下眼,然后顺手拿出一个苹果塞进她的嘴里,然后气定神闲的道:“我出去走走。” 碧瑶傻傻的点了一下头,明云裳已经走了出去,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道:“小姐,你就这样出去?”只是明云裳早已走远。 明云裳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心里一阵畅快,她来到这个世界十余天了,还是第一次走出明府的大门,这里的景物和以前看古装电视里的差不了太多,只是更多了一分古朴的味道。 她的眼里有一分淡淡的迷离之色,日后她怕是就要在这个地方生活了,莫明其妙的穿越过来,却是连如何回去都不知道。只是那分哀伤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瞬间却又是满满的斗智,只要活着就好,管它在那个朝代,她都能好好的活着。 她知道如今时间不多了,她没有太多发呆的机会,她的命运永远都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明云裳的眼睛一眯,找了一个人问宜城的花街在哪里,那人一边回答她一边叹气道:“世风日下,现在的读书人都只知道往花街跑!”她做为影后还有一个绝活,那就是随意改变自己的声音,女子要变成男子的声音只要有窍门就不是难事,这人显然没有认出她是女子。 明云裳懒得理他,顺着那人指的方向朝前走去,只是才走到街口便听到有人大声道:“牡丹姑娘的对联出来了,快去看看!”紧接着便看到一堆人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明云裳眼睛眨了眨,还没动,便被人潮挤着朝前走去,约走了五百米左右,就看到了一间雕梁画栋大红色的房子,上面用鎏金的字体写着倚翠楼,平常红色和金色搭在一起,会让人觉得极为俗气,可是这栋房子却显得大气无比,倚翠楼三个字更是写的潇洒无比,若不是她早知这里是妓院,只怕还会以为这里是文人墨客聚会之所,她心里暗暗称奇。 正在此时,台上走出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打扮极为素净的妇人道:“承蒙大家对牡丹的喜欢,依着往日的规矩,谁能对出牡丹的对联便能成为牡丹今夜的良人!” 她的话一落,四周便传来了欢呼声,明云裳见众情激愤,忍不住道:“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罢了,用得着如此痴狂吗?” 她的话才一罢,右边的男子便白了她一眼道:“公子是外地来的吧!难道不知道牡丹姑娘虽在青楼,却是一个雅妓,能听她弹奏一曲,死而无憾!” 左边的男子怒道:“牡丹姑娘美貌无双,才情天下第一,又岂是你这种酸腐之人所能知道其妙处的!” 前边的男子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一看就是一个二百五,滚一边去,没的污了牡丹姑娘的眼!” 后面的男子用手捅了她一下道:“兄台还是快些滚吧!” 明云裳实在是没有料到她随口一句话竟惹了众怒,这些个男子真是不折不扣的疯子,比起她以前的粉丝还要可怕几分,她来这里原本只是想看看热闹,此时听到这一席话,倒有几分想看看那个传说中的牡丹姑娘是如何的国色天香了!以至于让这些男子如此痴狂! 她当即陪笑道:“小弟初到此处,实不知牡丹姑娘的大名,若是说错话,还请众位大哥见谅!”她说罢忙轻轻一揖。 几个男子这才怒气消了些,七嘴八舌的说起了牡丹姑娘的好处来。 4756591.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61350.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十四章国色天香娇牡丹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十四章 国色天香娇牡丹 第十五章 渣男对上病世子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五章 渣男对上病世子 明云裳粗粗整理了一下几个男子对牡丹的描绘可以归纳于以下几点:容貌倾城倾国,学富五车,卖艺不卖身,最最重要的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试问一个女子没有心机又如何能让这些男人疯狂? 她的心里对这个牡丹更是好奇了,取一个这么俗的名字的女人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此时其实离公布上联的时间还有近半个时辰,她也懒得和那些人去挤,她还没吃晚饭,肚子有些饿了,便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面馆叫了一碗牛肉面填肚子。 她的面才吃到一半,便又听到外面传来了惊叫声,这一次却是女子的声音了:“啊!容二公子!”她扭头一看,只见原本没有几个女子的街道,顿时涌出一群女子来,那些女子都半遮着面,似娇羞无限。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当下便朝外望去,却见一辆极为精致的马车从面馆门前经过,驾车之人竟是一个劲装打扮的俏丽女子,她的眼里满是不屑,便又淡定无比的坐下来吃面。渣男她见的多了,这个是渣中之渣,实没有什么看头。 只是街边的女子和她的想法却是完全不一样,一个个脸上含娇带喜的看着容景遇,她看到这种情景,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正在此时,马车却停了下来,容景遇缓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顿时又引得一群女子尖叫连连。 明云裳一阵恶寒,这个朝代的女子不是要守礼数吗?不是有妇德妇容吗?怎么也有如此疯狂的举动? 她所不知道的是,这个朝代的开国皇后是个英武不凡的女子,因为有她的存在,这个朝代对女子的要求已不如前朝严了,只是那些名门闺秀和书香世家的女子,却还恪守着以前的礼数,而明老爷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学究,最是在意在那些礼数,所以明家的家教之严可以堪称宜城第一。 容景遇似对这种情景司空见惯,从容不迫的下了马车,然后在另一辆马车前停下来道:“遇见过世子!”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世子?她猛然想起之前碧瑶曾对她说过明府隔壁的王家住了一个什么兰陵王世子,难道就是这个让容景遇行礼之人? 她的眉毛微微扬了扬,忙从怀里取出一点碎银放在桌上走了出去,她才一出门便听到了一记轻轻的咳嗽之声,然后便听到一记虚弱却悦耳的男音道:“这里不时京城,容公子不必行此大礼。”很平淡的语气,说完后又轻咳了几声。 明云裳听到那记声音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伤感,她原本对那个兰陵王世子没有什么兴趣,可是听到这记声音时却有了几分好奇,她朝前一望,便见路口停着一辆看似极为普通的马车,可是她再看第二眼里便认出了那辆马车是用上等的楠木所制,虽然用的时间久了显得有些陈旧,可是却透着一股内敛的尊贵。 马车的帘子半开着,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马车里有一人半躺在内,大热的天,他的身上还披着一件白狐大麾,他的脸被车帘遮住,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他放在狐皮上的手,那手白的几近透明,修长的手指骨节纤细,是她见过的最美的手,最雷人的是他的怀里竟还抱了一只雪白的兔子! 明云裳咽了一口口水,如果是一个绝色的美人抱着一只兔子还情有可原,可是一个大老爷们抱着一只兔子上街就实在是…… 容景遇不亢不卑的道:“世子是身份尊贵,不管是在哪里,遇都不能少了礼数。” 兰陵王世子还未说话便又剧烈的咳嗽了几来,他这一下咳的比方才凶猛的许多,整辆马车也跟颤抖了起来,明云裳真担心他这样咳会把肺给咳出来,她的心里才升起这个想法,一口鲜血便从轿子里喷了出来,染上了他雪白的大麾。 容景遇看到这副情景,眸光深了些,车旁的一个约莫四十岁出头的俊雅男子道:“世子的旧疾复发,需要马上回去吃药,失礼了!”说罢,他极快的将帘子拉了下来,然后命人将马车赶回王家,一切都处理的有条不紊,他在百忙之中竟还给不忘给容景遇微微施了礼。 明云裳看到这一幕觉得有些奇怪,看这架式,好像容景遇和这个什么兰陵王世子是认识的,根据她的记忆,容家在宜城虽然算是大户人家,但是说到底却只是一个商家,又怎么会认识兰陵王世子?就算是认识依兰陵王世子的身份,又哪里需要对容景遇如此客气?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尚短,虽然有明云裳的记忆,但是以前的明云裳只是一个大家闺秀,对明府和谨家之外的事情所知不多,对兰陵王世子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正在此时,兰陵王世子的马车从她的面前经过,她望着那辆低调却极其华贵的马车,心里暗暗留了心,凭她的直觉,这个病秧子世子怕是没有表面上看到的简单。 容景遇注视着那辆马车离开,眼神深若大海,只淡淡的道:“剑奴,我们走吧!” 驾车的女子有些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那辆离开的马车,然后跳上了马车。 容景遇转身欲上车,却觉得有一记目光在看着他,他微皱着眉头一回头,便看到了一张有些陌生的脸,明云裳见他的目光看过来,先是一愕,旋即想起她今日出门化过妆,又换了男装,她和容景遇只见过一面,他怕是认不出她来,当下只淡淡点了一下头,嘴里却轻声道:“人渣!” 容景遇和她隔的远,只看到她点头,却只不到她的话,只道她是在和他打招呼,他的名声响彻宜城,每次出门都有一堆人找机会想和他结识,眼前的人想来也是抱了这样的目的,当下却并不理她,扭头便上了马车。 明云裳在他转身时眼里满是不屑,想起牡丹的对联马上就公布了,便急匆匆的奔到倚翠楼前。 她赶到时那里的人比方才更多了,只是一个个或愁眉苦脸,或冥思苦想。 她抬头一看却见她方才看到的台上赫然挂着上联“灯深村寺钟”,她伸手摸了一下下巴,她以前就对中国的古文学感兴趣,曾研究过中国的对联,此时一看到这副对联暗暗一惊,这对联看似极为简单,可是五个字的偏旁暗藏了五行,此上联的意境极为颇有几分萧索的味道,一点也不像一个青楼名妓该出的对联,她心里对牡丹是什么样的人物也就更好奇了。 她的眸光闪了闪,然后从容不迫的就走上了台,在那早就备好的文房四宝前提笔便写下了五个字,方才她见到的那个妇人看到她写下的字后微惊,将明云裳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后道:“公子好才学,里面请!” 明云裳正欲跟那妇人进去,却听得一记冰冷的男音传来:“慢着!” 4758938.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63800.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十五章渣男对上病世子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十五章 渣男对上病世子 第十六章 琴音铮铮入迷局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六章 琴音铮铮入迷局 明云裳回头却见容景遇拔开人群缓缓而来,他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寒冰,她的眉毛挑了一下,她绝对和他命里犯冲,竟又看见了他! 那妇人朝他施了个礼道:“容二公子好!” 容景遇回了个礼道:“金妈妈好!” 明云裳愣了一下才知道那妇人竟是这间青楼的老鸨金妈妈,她以前对老鸨的印象都是浓妆艳抹,像这样淡雅怡人的妇人还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金妈妈微笑道:“容二公子今日也想见牡丹?” 容景遇轻轻点了点头,金妈妈笑道:“依着牡丹定下的规矩,只有做出对联的人才可以见她,而这位公子已经对出来了。” 容景遇看了一眼明云裳写下的“烟锁池塘柳”五个字,只觉得那几个字有些秀气却又不失锋芒,原本不打算看明云裳的眼睛也扫了她一眼,一见是她微微一愕,却并没有说话,而是提笔写下“茶煮凿壁泉”。 金妈妈看到那副对联愣了一下后道:“容二公子好才情,今日你和这位公子都对了出来,依着以往的惯例,你们都有这个资格,但是牡丹只见一人,到底见谁还得由她来决定。” “那是自然。”容景遇淡淡的道:“牡丹姑娘是天底下最妙的美人,我自当尊重她的决定。”他见明云裳衣服虽然华贵,却无任何饰物,神态里满是淡然的潇洒,一双眼睛平平淡淡,已没有之前所见时的锋芒。 他当即扭头对明云裳道:“看这位兄台不似宜城本地人,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明云裳微笑道:“容二公子好眼光,我的确不是本地人,游学至此偶听闻牡丹姑娘的大名,看到这副对联便献丑了。”她和他实在是没有什么交情,凭毛告诉他她的假名?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一下头,金妈妈却已道:“两位公子里面稍坐片刻,我取出两位的对联给牡丹看过之后,由她来决定见谁。” 两人都轻轻点了一下头便走了进去,明云裳第一次和容景遇这般平心静气的走在一起,她的眸光微转,心思也深了些,走在前面的容景遇似有所觉扭过头来,她轻轻点头一笑,容景遇再次将她打量一遍,却也没有说话。 明云裳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倚翠楼里根本就没有半点青楼的气息,里面雅致的如同大家闺秀闺房,轻灵的白纱轻屋角,明丽的嫩黄轻掩其中,极精致的雕栏,雅致的屏风,实在是美不胜收,就算是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也暗暗称奇,心里对这个牡丹姑娘更加好奇了。 金妈妈向两人示意了之后,便拿着对联进去了,早有丫环泡好了香茶给两人端了过来。 容景遇见她一直在打量屋内的摆设,有些不屑的道:“莫非这位公子从未看过如此精致的房间?” “小生一直恪守礼仪,女子的闺房又岂是男子可以随意进的?所以自然没有见过,难道容公子经常进出女子的闺房?”明云裳微笑着道,言下之意便是在说容景遇是个登徒浪子了。 容景遇脸色不变的道:“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公子太有些大惊小怪了,怕是没有见过世面的,迟些见到牡丹姑娘失了礼数。” 明云裳浅笑道:“这点不劳容公子担心了。” 容景遇的眸光浅浅,却又再次打量了她一番,却见她虽然看起来容貌并不算出众,可是却别有一番风彩,他的眸子里便也有了一抹幽深。 正在此时金妈妈走出来走到明云裳的面前轻轻一福道:“敢问公子贵姓?” “免贵姓黑,家中排行第五,大家都叫我黑五。”明云裳轻声答道,然后将头抬了起来,却见金妈妈的眼里虽然含着笑,却锋芒暗藏,她的心微微一惊,知道这个金妈妈怕也不是寻常人。 她觉得今日容景遇来这倚翠楼怕也是有目的的,只是她对容景遇的了解实在太少,不知道他是真的风流到这里来寻欢还是为了其它的事情而来,总之她觉得这个倚翠楼怕也不是寻常的地方。 金妈妈笑了笑道:“黑五公子这边请,牡丹姑娘有请!” 明云裳愣了一下,金妈妈又转过身对容景遇道:“实在是抱歉,牡丹觉得黑五公子的对联里的意境更胜容二公子一筹,所以……” 容景遇的眸光转深道:“遇自当遵从牡丹姑娘的安排。”说罢,他竟大步转身离开。 明云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里有了一抹趣味,一扭头却见金妈妈正含笑看着她,那笑容也有几分高深莫测,她忙微笑道:“有劳金妈妈了!” 金妈妈微微一笑道:“算来公子还是牡丹第一个愿意见的男子,这边请!” 这一次轮到明云裳愣了一下,第一次愿意见的男子?什么意思?难道牡丹以前没有见过其它的男子吗?若没有见过,又岂会引得那么多人发了疯的想要见她? 金妈妈在前面领路,她心里有疑问却也没有问,只随着金妈妈缓缓走进了一间雅室之中,一进去,便是一屋子的艳红之色,红的窗帘,红的屏风,红的纱帐,红木家具……所有你能想到的东西全部都是红的,那艳丽的红色仿佛满室血,却又透着一股淡雅的迷迭香气。 这绝对是明云裳见过的最为可怕的屋子,她只觉得在这屋子里呆久了她会得血盲症,她微微扫了一下房间并没有见到任何人,正欲打算问金妈妈,不料一扭头金妈妈竟也没了踪影。 明云裳愣了一下,她自问胆子不算小的,可是看到这诡异的屋子还是毫毛倒竖,她的眸光微微深了些,却顾做淡定的轻轻一揖道:“牡丹姑娘有礼了!” 屋子里传来了一声轻笑,那笑声听起来有几分熟悉,好似在哪里听到过,却又觉得极为陌生,就像是聊斋里面鬼狐的轻笑,带着一丝飘浮的艳丽之色,似午夜里盛开的幽昙,有一抹**之色在这绚丽的红色里渲染开来,紧接着便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那香似雅似俗,撩拔的人心里痒痒的 她的眸光更深了,却依旧淡定的道:“牡丹姑娘设下谜语让我进来,不会只让我听你的笑声吧!” 她的话音一落,那笑声又响了起来,她却轻叹了一口气,见案上有一把瑶琴,便坐下轻抚了一下,琴音铮铮,她赞道:“好琴!”当下手指轻弹,一曲《春江花月夜》便从指流溢而出。 琴声起,笑声便也淡去了。 她的思绪纷飞,一瞬间只觉得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她独自一人走在普罗旺斯的熏衣草的花海之中,她的初恋情人陡然现身,她的心里顿时一片迷茫,却又猛然想起他的移情别恋,当下便一巴掌扇了出去,她的手却落入一个冰冷的手里,她陡然惊醒,猛的睁开眼睛,当下便惊的怔在了那里。 4761350.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66167.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十六章琴音铮铮入迷局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十六章 琴音铮铮入迷局 第十七章 绝色美人之情惑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七章 绝色美人之情惑 明云裳自问无论对什么事情都会处变不惊,也一直认为这世间的人再美也断断不会让她生出一分惊讶,可是看到眼前的那张脸时,她却还是呆在了那里。 她自问她前世的容貌算是美艳的,可是和眼前这张脸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甚至她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眼前那张脸的美,她所学的什么倾城倾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等等一系列词语也难以形容出眼前美人的一分风姿!她纵然是女子,也忍不住为这张绝美的容貌倾倒,竟是连一丝嫉妒之意也没有。 美人身着一件雪白的长裙,那抹白色在这间满是艳红的屋子里,别有一番清新脱俗的美,让人看了既觉得赏心悦目,又觉得高雅无边。满头的黑发只用一根缎带系住,显得有些随意,没有浓妆艳抹,只有清高脱俗之色。 眼前美人的表情里有一丝惊愕,那双如秋波一样的眼睛只是一愕,旋即便是如鲜花一般盛开的笑意。 美人不笑还好,一笑便让明云裳觉得这屋子顿时鲜花盛开,只是那鲜花却是最美也最毒的罂粟,她的直觉四周有杀气溢出,当下毫不客气的抬起一脚便往美人的胸口踢去。 只是她的这具身体远不如她以前的身体,那一次撞石之后原本就有损伤,这些天来拼命在补,却终是伤了元气,所以这一脚虽然她是用了全力,却只有以往的三分之一的力道,只是速度却依旧极快。 美人对她这一番举动先是一愕,旋即嘴角微勾,眼里杀气消散了不少,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脚,却用一种又酥又麻的声音道:“就算黑五公子瞧不上牡丹,也不用出脚伤人吧!这会让我很伤心的!”说罢,她的手轻轻掩面,竟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美。 那声音却不如一般女子的娇媚而有一丝低沉,正因为这般,才别有一番夺魂的滋味。这绝对是明云裳这一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明云裳看到牡丹的表情先是一愕,她在成为影后之前曾经过专业的训练,练了十几年的空手道,再加上她极为敏感的神经,对于身边的危险有着一种平常人没有的感知。只是那杀机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牡丹那张委屈的脸似乎在诉说着她的无情,可是她对自己的直觉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方才这个美艳的不可逼视的美人绝对对她动过杀机! 明云裳微微一笑,伸手从怀里取出帕子递给牡丹道:“方才不知怎的弹着弹着琴就做了一个恶梦,失礼之处,还请牡丹姑娘见谅。” “恶梦?”牡丹的眸光幽深,那双幽深如海的眼睛里别有一番探究之色,待她看到明云裳的耳洞以及脖子时,眼里有了一分了然,眼底却多了一抹疑惑。 明云裳浅笑道:“梦见自己的负心人,应该算是恶梦了吧!难道牡丹姑娘知道我的梦境?”她的话里有一抹淡淡的调笑,心里却暗暗惊异,只觉得今日见到的一切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我哪来那样的本事。”牡丹轻笑道:“只是所有的人进到我的房间里时,都会做一个美梦,唯独公子,不对,应该是姑娘你做了一个恶梦。” 明云裳愣了一下道:“牡丹姑娘好厉害的眼睛!”既然被拆穿了她就不需要再装,她对她的化妆术还晨是有些把握的,方才瞒过了容景遇,没料到却被眼前的女子识破了,她讪讪一笑,见自己的脚还抱在牡丹的怀里,当下便欲抽回,没料到牡丹却抱的极紧,她再次用力,脚却还是未动分毫,她心里疑惑是她的力气变小了,还是眼前这个看似娇滴滴的美人实则力大无穷? 牡丹微微一笑,伸手将她的鞋子除去,然后再将袜子也一并扯下,露出了一只莹白如玉的天足,她先是一愕,然后笑道:“难怪黑姑娘敢闯妓院,原来是因为自小的家教,当今世道不缠足的女子实在是少之又少!” 明云裳对这一点也觉得极为奇怪,明老爷是一个极为古板的人,又怎么可能不让她缠脚,她也没有关于这件事情的记忆,也便没有深究。 牡丹看着她脚的样子的表情有些古怪,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有了一抹她看不懂的色彩,她知道在这个世道女子的脚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只是她本来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又觉得牡丹是个女子,看了也无妨,却又因为那记目光被看的有些不太自然,当下便道:“家父是个极开明之人,认为缠足对女子不好,就没让我缠足。” 说罢,她又努力想将脚抽回来,却还是动不了分毫,终是知道眼前的女子怕是身怀绝世武功,她的心里不禁一惊,却又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牡丹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她的脚道:“你有个好父亲,我以前就一直想不明白明明缠足后脚会变得极丑,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轻抚过她莹白如玉的脚踝,那眼神那模样仿佛在欣赏一件绝美的工艺品。 明云裳自认为她的定力算极好,也见多识广,可是此时被一个女人以这样的姿式摸着她的脚,直让她的汗毛倒竖,心里忍不住认为这位漂亮的姑娘的性取向有问题。当下用力将脚抽了抽,没料到还是抽不动分毫,倒是牡丹那双明亮的眼睛更加亮了,牡丹的眼睛一亮,她倒又淡定了。 她伸手轻轻勾起牡丹的下巴道:“陋俗罢了,我倒觉得缠足的牡丹相比起来,男人一定更喜欢牡丹姑娘你这样的。”她的手一触及牡丹的下巴,便觉得微微有些粗糙,那下巴也似僵在了那里,她心里觉得有几分古怪,细细一看便看到那个如花似玉的牡丹姑娘竟长了喉结,再细细一看,那微粗的下巴疑似胡渣似的东西。 天雷轰隆隆的从天际滚过,这一次雷得只把明云裳皮焦肉嫩!天杀的,名动宜城让天下男子发狂的牡丹姑娘竟是个男人!而她这个嫖客却是个女人!明云裳暗叹老天爷真是不公平,竟将那样一副绝美的皮相给了一个男人,这样的容貌,当真会让全天下的女子汗颜!而如今两人这副暧昧的模样,到底是谁在嫖谁? “是嘛!”牡丹微笑道:“可是我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怎么办?”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顿时觉得如寒冰附身,方才还有的感叹刹那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极快的意识到她识破了牡丹的真身怕是要引来祸事,如今她能做的就是装,装做没有识破。 她微笑道:“牡丹姑娘真会开玩笑!” “我从不开玩笑,我最是喜欢像黑姑娘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牡丹眨了一下他风情万种的眼睛道:“以前我是清倌,卖艺不卖身,是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可是在见到黑姑娘后我彻底改变了想法!我愿意与黑姑娘结夫妻之缘。”说罢,他的头一低,轻轻的吻上了她的脚踝。 4763800.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68845.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十七章绝色美人之情惑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十七章 绝色美人之情惑 第十八章 姐姐妹妹情更长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八章 姐姐妹妹情更长 明云裳自认不是色女,可是在看到他那一双会放电的眼睛时只觉得全身似被电流击过,再看到他吻上她的脚踝时,她只觉得快要虚脱了一般,那一吻如蝴蝶轻吻花瓣,如露珠轻滚过草尖,从未有过的美妙感受从脚踝处传了过来,她从来都不知道,仅仅是一记轻吻便能让人如此痴醉。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却见他的动作虽然有些轻狂,但是那一双美的让人心醉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的色彩,她陡然清醒,当下笑嘻嘻的道:“两个女子又哪里能结夫妻之缘,其实我今日来找牡丹姑娘不过是想和你谈笔生意。” 牡丹的嘴角微勾,轻笑道:“其实婚事也可以当做生意来谈。” 明云裳闻言满脸正色道:“婚姻大事岂能当做生意来谈?牡丹姑娘这话说的我就不认同了!在我的心里,婚姻之事是神圣无比的,只有两情相悦的人才能幸福的厮守在一起!” “哦?黑姑娘这句话说的倒有几分意思。”牡丹微笑道:“只是这世间素来信奉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的世风虽然对女子宽了些,可是一个女子若是在出嫁之前和未婚夫见多了面,那也会被人看轻的。” “真正相爱的人又岂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看轻于人?若真是会因此看轻的话,那么那男子的必是薄情之人,也便不值得我去爱了。”明云裳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谨夜风,眼里有了一丝不屑。 牡丹的眼里有了一抹异色,却浅笑道:“黑姑娘的想法当真有些惊世骇俗!” “其实也没有什么。”明云裳缓缓的道:“只是忠于自己的内心罢了,而我若是成亲之后,必定会是一个闲妻良母。”贤妻良母?她心里一阵恶寒,她可以扮演很多角色,但没有一个角色是贤妻良母,但是若是因为生存而要装贤妻良母的话,她也可以勉为其难的做一做。 牡丹见她的模样,嘴角微勾道:“其实你要是嫁给我也不算太亏的,至少不用如此辛苦的做生意,东奔西跑了。” “牡丹姑娘若是男子的话,莫说我有婚约在身,就算是为人妇也必当与夫君和离与君长相厮守,可是牡丹姑娘终是女子,同为女子,你给不了我正常男子的幸福,所以抱歉的很!”明云裳长叹一声,似是无限懊恼。 牡丹闻言眸光深了些,暗叹这女子倒是狡猾的很,看穿了他不会主动揭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这样说,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当下却松开了握着她脚踝的手,她的肌肤细嫩,是个千金小姐,可是却敢只身入青楼来和他谈生意,身手灵敏却没有半点内力,短短几句话却又说的避重就轻。细细算来,她也算是这几年来唯一一个闯过迷阵的人了,他对她有了几分兴趣。 他轻笑一声道:“原来黑姑娘早已有了婚约!那男子想必和姑娘极为相爱吧!” 相爱?是两看生厌才是!明云裳想起容景遇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心里把他当做屁,面上却满是娇羞的对牡丹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相爱的,但是若是三日不见他,我心里便想的紧,而他也是世上最温柔体贴的男子。” 牡丹看到她的表情眉头微微一皱,眼底有一抹怀疑,却微笑道:“能得到黑姑娘爱情的男子,怕也是极幸福的。” 明云裳没有回答,只对他报以浅浅一笑,她这一笑有几分娇羞,也有几分属于她特有的温柔之态。 牡丹的嘴角再次上扬,他看着明云裳道:“虽然我很嫉妒你的未婚夫,可是佛云宁拆十堵墙不拆一对鸳鸯,我祝黑姑娘幸福。” “多谢牡丹姐姐。”明云裳真诚的道,她素来和人是自然熟,叫人妖一声姐姐也不会少块肉。 牡丹原本打算转身喝水,却被她嘴里的“姐姐”二字给惊的不轻,他强忍着抽搐的嘴角道:“不客气,黑妹妹!” 他原本以为她一定会陷入迷阵之中,所以只是换了一套女装,就连墨发也只用一根丝带轻绑,并没有将喉结填平,她的手还摸过他的下巴,又怎么可能没有感受到他的胡渣?她挑起下巴的时候,分明看到她眼底的异色,摆明了是看清了他的男儿身。这个女人倒是有趣的很,看懂了这里的危险,也看懂了这里的玄机,有意思! 他那一句黑妹妹也把明云裳惊的嘴角直抽,她这一辈子被很多人喊过妹妹,却从来没有被这样一个堪比人妖的真男子喊做妹妹还是头一次! 明云裳强自镇定端庄一福道:“算来我和牡丹姐姐也是有些缘份的,所以想请姐姐帮个忙。” 牡丹淡淡的道:“你指的是你的生意吗?” “是我的生意,但是对姐姐也有好处的。”明云裳微笑道:“我手上有一款极好的胭脂水粉,用上去皮肤水嫩光滑,暗香盈人,长期使用能保女子青春永驻,姐姐若是用了,定能永远如今日这般明艳动人。”反正到这个时候了,就算明知道眼前的美人是个男人也得告诉自己这是个女人,不折不扣的国色天香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有极出色的演技,此时只怕都要露行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牡丹反问道。 明云裳微笑道:“因为你是我的牡丹姐姐啊!再说了,这件事情对姐姐也有益。”她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也笑的温柔无比,只是自己心里却一阵恶寒,她对自己无比佩服,叫一个男人叫姐姐…… 牡丹为她的这个理由暗自好笑,心里对这个女子的兴趣更浓了,他浅笑道:“如此说来,我若是不帮你就显得没有姐妹之谊了,可是你今夜坏了我的**,又要如何赔偿?” 明云裳咧嘴笑道:“牡丹姐姐国色天香,倾城倾国,拜在你的石榴裙下的男子有如过江之卿!只消姐姐动根手指头,想和姐姐共度**的男子至少要排上十里地。就像容二公子那样顶尖的人物,不也为姐姐倾倒吗?” “是嘛!”牡丹听她说起容景遇眸光深了些,他看着她道:“怕只怕那些倾心我的男子不过是别有目的。” 明云裳愣了一下,只觉得他的眼里有杀机溢出,她轻轻咬了咬牙,却只是片刻的功夫,眼前的人又变得温雅无害了,他淡淡的道:“三日之后,把你的东西带来见我。” 明云裳没料到他会突然答应,其实今日在知道他是男儿身之后就已经打消了她原本的计划,她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脱身罢了,没料到他竟真的放她走。 牡丹看了她一眼后道:“你若是真有本事,我自会帮你一把,如果你的东西没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么就很抱歉了。对了,你下次来的时候穿女装来吧,我想看看你穿女装的样子!” 4766167.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71079.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十八章姐姐妹妹情更长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十八章 姐姐妹妹情更长 第十九章 我信你一定会来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九章 我信你一定会来 明云裳离开倚翠楼时长舒了一口气,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朱红色的楼宇,眼里有了一抹深思,牡丹?真是恶俗的名字,那有着倾城倾国的容貌的男子到底是谁? 她的双手负在胸前,眼里有了一丝不解,正在此时,身后响起了马车的声音,她忙让到了路边,一扭头看到那辆马车上驾车的俏丽女子时,眼神便深了些。 马车在她的面前停下,剑奴将帘子掀开时她容景遇缓缓自车上下来,他着了一件雪色的丝制暗纹长衫,雪白的靴子一尘不染,身上干净的几近透明,明云裳之前心里有事没有好好的观察他,此时看到到他才觉得这个男人只怕还有极严重的洁僻。 容景遇走到她的面前道:“黑公子当真是厉害,这几年来进到倚翠楼里见过牡丹姑娘的男子,唯有你一人出来时能如此坦然,只是**一刻值千金,黑公子怎么就出来呢?” “容公子这话怎么听都是在侮辱牡丹姑娘。”明云裳淡淡的道:“整个宜城都知道他是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容公子这般想她,想来也是因为你的心里存有那些不堪的念头吧!” “放肆!”剑奴喝道:“我家公子又岂是你能品评的!” 明云裳轻轻一揖道:“把歉,我忘了容公子身份尊贵,又极为自律,又岂会是那种好色之人!” “你!”剑奴大睛一瞪,眼见得就要动手,容景遇在旁不紧不慢的道:“剑奴,不得无礼。” 明云裳微微一笑,却往后退了一大步道:“我想容公子不怕更深露重的在这里等我,想来也是有事找我,我们也见过几次面了,算来也是朋友了,有什么事情大可直说,不用如此拐弯抹角。” 容景遇的眸光幽深,他淡淡的道:“黑公子倒是爽快!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想知道牡丹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倾城倾国,琴技无双,温柔体贴,高雅大方,学富五车!”明云裳尽量让自己的脸上看起来满是甜蜜之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沉迷之中。 围墙后人听到这句话嘴角抽的厉害。 容景遇淡淡的道:“只是如此吗?” “容公子觉得哪里不妥吗?”明云裳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道。 容景遇的眸光微转道:“没有什么不妥,今日打挠黑公子,不如容某作东请黑公子吃宵夜,以示歉意。” “我一到亥时就不吃东西,容公子若是真觉得对不住我的话不如明日午时请我去千醉楼吃上几盏酒。”明云裳微笑的道。 剑奴怒道:“我家公子请你吃宵夜算是看得起你了,你竟还敢挑三拣四!” “我又没让你家公子请。”明云裳淡淡的道:“是他自己要请我,既然是他请我,自然都遵从我的生活习惯!否则我可以选择不去!” 剑奴银牙一咬,正欲说话,容景遇却道:“黑公子倒真是有趣,那么明日午时千醉楼不见不散!” 明云裳淡笑点头,剑奴恨恨的看了她一眼,无奈容景遇已坐上了马车,她只得也跳上去马车去驾车,只是在临走时,还不忘瞪明云裳一眼。 明云裳的眼里满是不屑,然后自顾自的走在一片漆黑的大街上,夜色寂静,她原本对这里就不太熟悉,然后悲摧无比的发现她光荣的迷路了,她原本出来的时候记得拐几个弯走几条大路,可是夜色一浓,她看不真切,提前拐进了一条巷子。 她在那条巷子里转了七八次之后终于寻了条小道走了出去,只是才一走到转角处便被人一把捂住了嘴拖到了暗处,她正欲大声尖叫,却闻到了熟悉的迷迭香的味道,和那人极为小声的“嘘”声。 她愣了一下,最终选择没有出声,却看到她拐来拐去的街上多了两道影子,其中一人道:“真是见鬼了,方才还在这里的怎么就不见了!” “她是不是发现我们了,否则怎么会在这条巷子里转这么久?” “我试过她的脉息,她不懂武功,不可能发现我们的!” “那再找找看!” 那两人说着话便走进另一条巷子,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待他们走远之后身后的那双手也松了,只是那手松开之后她一转身,竟是什么都没有,若不是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迷迭香,她只怕以为她今夜是撞鬼了! 她到此时已能完全确定那个倾城倾国的女子绝对是个武功高手,只是她真不明白他为何要帮她,她轻轻掀了掀眉毛,细细的看清身处的位置,然后根据自己的记忆用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回到了明府。 她走过明府的大门之后眉毛掀了掀,心里倒多了三分坦然,其实她有极敏感的直觉,又岂会察觉不了今晚有人跟踪她,只是那人将她带出黑巷之后便没有再跟来,只这一个行为,她的心里便暖了一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对那个美的让女人羞愤的男子有了一分好感。 倚翠楼里明烛高燃,绝色美人已换上一套墨色水纹长衫,墨发微洒,懒懒的半倚在小椅之上,他的眸光温和,和烛光辉映,却似比烛光还要明亮几分。 金妈妈站在他的下首恭敬道:“那女子已识破世子的身份,世子为何要放她离开?” “她只知道我是男子而已。”郁梦离淡淡的道:“再则她的胆识过人,性子也颇为有趣,留着还有用。” “世子就不怕她是容景遇的人?”金妈妈担心的道。 “她不会是容景遇的人。”郁梦离的眸光浅浅,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挑后缓缓的道:“她刚进来的时候我也曾怀疑过,不过和她说上几句话后我便知道她绝对不是,不过她也是认识容景遇的,听她的语气,怕也是极讨厌他的。” 金妈妈轻叹道:“奴婢自是信得过世子的判断,只是她若不是容景遇的人,又岂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对出下联?” “也许只是巧合罢了,她也许是个饱读诗书的女子所以能对出那对联,而不是知道兰陵王府依五行而排得出的结果。”郁梦离的手轻轻敲了一下檀木的椅面后缓缓的道。 金妈妈有些奇怪的道:“奴婢记得以前世子曾说过,对于身边潜在的危险就要想方设法的消灭,这一次怎么能容忍她的存在?而且还不问她的出身?” 郁梦离轻轻的道:“我们这些人长年在算计里游走,从来都不知信任为何物,更是早已泯灭相信人的本能,可是这一次我却想信她一次,信她进到倚翠楼里来只是为了和我谈生意,因为信她,所以我如今不需要知道她是谁,所以我才没有跟踪她的回家,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告诉我的。” 金妈妈也叹了口气道:“世子这样说,奴婢便明白了,只是世子确定三日后她一定会来吗?” “会的。”郁梦离的眼睛看向茫茫夜色,缓缓的道:“她一定会来的!”他的话说罢,嘴角微微一勾,一抹淡淡的笑意自他的眼底泛开。 ------题外话------ 推荐朋友的文《重生之妖孽来袭》,文笔不错,情节也不错,亲们可以去看看,链接:http:///info/417514。html 4768845.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73671.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十九章我信你一定会来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十九章 我信你一定会来 第二十章 老虎发威不是猫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章 老虎发威不是猫 明云裳回到她的小屋时,却不见了碧瑶,她不由得一惊主屋那边隐隐听到惨叫声,她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眸子里溢出了寒茫,当下极快的奔了过去。 她奔到门口的时候似想起了什么,当下一抹脸,便将早上化的妆全部都抹去了,然后一掀帘子便走了进去。 主屋里灯光灿灿,崔氏一脸严峻的坐在次座之上,明老爷寒着脸坐在主座,碧瑶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见她过来便伏在地上晕了过去,看那情景,怕是已受了重伤。下首的座位上坐着上次来寻过事的明云彩,还有她一直没有见过面的明云端。 她看了一眼崔氏,却见崔氏的目光也朝她扫了过来,那眼神里满是得意,她顿时明白崔氏对付碧瑶不过是因为在她这里连着吃了两次哑巴亏所以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到了碧瑶的身上。 明老爷一见她进来便惊道:“云裳,你怎么穿成这副样子?今日去哪里呢?怎么会这么晚才回来?” 她还没有说话,明云彩便道:“爹爹这样问五姐实在是多此一举,看她这副轻狂的样子,怕是又在外面和什么野男人好上了!” 明云裳瞟了她一眼,这女人嘴巴可真是恶毒。 明云端看到明云裳的那身装扮,眸光倒深了些,她轻声道:“五妹回来便好,虽然她以前行了一些轻浮之事,也知悔改,想来不会再做以前那种出格之事了。” 明云裳闻言眸光更深了些,这个明云端可比明云彩有心机,这话说的好像是在在帮她,实则是在掀她的老底,虽然她经商之事得到明老爷的支持,可是她这句话说出来便显得她太轻浮了,会让如墙头草一般心志不坚的明老爷改变主意。 崔氏长叹一声后却哭道:“姐姐,是我对不起你啊,我没有照顾好云裳,才让她一错再错啊!” 明云裳一阵恶寒,依着崔氏以前对她做下的种种,只怕水氏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找崔氏算帐了。她暗暗咬了咬牙,脑袋飞快的转动,见明老爷面色一变,当下便跪在明老爷的面前道:“女儿穿成这副样子之前是得到父亲的允许的,我只是想尽快赚到银子以免受容景遇的侮辱!我实在是不明白,我又哪里做错了,若是我有错,大可以罚我,又何必罚这个不相干的丫环!” 她说罢,泪如泉涌,委屈而又可怜。 明老爷原本将碧瑶拉过来问责时,也想过明云裳不在小屋怕是为外面寻做生意的门道,只是想着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哪来那样的本事,再加上崔氏一直在旁旁敲侧击的诱导的让他认为明云裳寻不到银子便去做那最下贱之事,所以才连丫环都没有带上,心里恼怒至极,没给碧瑶任何解释的机会,堵住嘴便将碧瑶狠狠的打了一顿。 当他看到明云裳是男装模样进来时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时他看到明云裳这副样子实在是太像以前的水氏,那青丝半洒柔弱无比的样子让他心生怜惜,他正欲说话,崔氏却抢着道:“老爷,你瞧瞧云裳这副样子,实在是有失体统啊!竟换了男装去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在丢明家的脸啊!碧瑶做为云裳的贴身丫环,不陪在其身边,便是严重失职,实是改打!”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眼底寒茫迸出,当下从地上爬起来道:“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女扮男装出门做生意,原本就是得到父亲同意的,难道母亲认为父亲之前允我女扮男装便是见不得人吗?若如此,那么父亲也是见不得人的了!今日里当着父亲的面,还请母亲解释清楚,我倒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以至于让母亲如此诋毁于我,如此不信父亲!” 她这一席话说的锋芒毕露,虽然眼角还含着泪水,可是眼神里却没有了往日的柔弱,而是浓浓的倔强。 崔氏觉得她一人外出是对付她的极好机会,原本那些猜想不过是为了让明老爷对她生出不好的感觉,然后再吹吹枕枕边风,再加上她原本便毁了名节,明老爷本是软性子,她再多说几句便能将这个她一直极不喜欢的庶女彻底赶出明府,却没有料到她此时竟将明老爷一并扯出来质问于她。 她虽然也是经过事的,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凌厉的眼神,一时间心里也升出了一分懦怯,只是明老爷在旁,她的两个女儿也在那里,实不能失了面子,当下便道:“说句难听的话,你原本应该是容家的二少奶奶,可是你却和谨夜风不清不楚,导致了这样的后果,如今你不过是为自己之前做下的错事负责罢了。你一个大家闺秀,说难听一点的又哪来赚钱的门路,怕只怕你不洁身自爱,做下有辱明家门楣的事来!”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顿时明白为何明老爷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原来是这个老妖婆又在生事了,她当下一跺脚,然后咬着唇道:“爹爹,你听到了没有!你听到母亲是怎么说我的吗?我和谨夜风的事情不过是鬼迷了心窍,当日知错后原想一死了之,是爹爹和娘亲告诉我孝道在我不能死,生平余愿只要在爹爹面前伺奉一身,没料到母亲竟一直抓住这件事情不放,竟还用这件事情来摧断我如今的行事!这般诋毁我的人格和品性,又岂是一个做母亲应该做的事情!我知道母亲自从娘亲死后,就一直容不下我,这些年来我却一直听从娘亲的遗训要好好侍奉母亲,不敢有半点殆慢,可是没想到到头来却换来这样的结果!被自己的母亲这般猜疑,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她这一席话抽茧剥丝的说出了崔氏恶意诋毁她的真正目的,更将她这些年来所受的苦楚大致列了出来,更将水氏抬了出来,可以说是声情并茂。说罢之后,她的身体便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只是这一次远没有上次的快了。 明老爷的脸变的很难看,却一把抓住了她,然后反手就给了崔氏一巴掌道:“之前看到云裳住在那么简陋的屋子里,你跟我说是家里困难,你要勤俭持家,我可以体谅,这一次无凭无据竟说云裳出门做的是勾栏的生意,便是把她往死里摧,你怎么能如此狠毒!” 他这一巴掌打下来直打的崔氏眼冒金星,明云端和明云彩也愣在了那里,这些年来明老爷对崔氏可谓是言听计从,今日竟凭明云裳的一席话而挨了打,当真是匪夷所思! 4771079.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76175.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二十章老虎发威不是猫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二十章 老虎发威不是猫 第二十一章 锋芒渐露显性情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一章 锋芒渐露显性情 崔氏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明老爷,明老爷似也愣了一下,然后咬着牙道:“从今往后,不管外人如何看待云裳和谨夜风的事情,但是明府上上下下都应该知道那已经成了过去,以后谁要是敢再提那件事情,一律家法伺候!” 崔氏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此时已经知道她多年扮演的角色在明云裳短短数语下完全破了功,她暴怒的看着还在抽泣的明云裳,只觉得碍眼无比。她很想冲动的冲上去狠揍明云裳一顿,却也知道若是那样做了,只怕会坐实了明老爷今日的话。 她当下轻泣道:“老爷,冤枉啊!我从没有虐待过云裳,今日之事也只是我担心她罢了……” “闭嘴!”明老爷厉声喝断她的话道:“我这些年来从不过问家中之事,却不代表我完全不知道家中之事,你的那些心思平日里我是不说而已,没料到你却是越来越过份了!念青虽然已去世多年,但是她必竟是我的发妻!云裳是嫡出之女!就算是其它的妾室生下来的子女,那也全是我的女儿,在我的心里,她们和云端云彩是一样重要!” 崔氏气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紫,就像开了颜料铺一样热闹,当下只气的肺都要炸了,一口气上不来,顿时便晕了过去。 明老爷一看到崔氏这副模样,又有一点心疼,明云裳离崔氏最近,当下一把便扶住了她,然后惊道:“爹爹,女儿不孝,竟将母亲给气晕了!” 明云彩当下欲骂,明云端一把将她拉住,给她使了个眼色,明云彩强忍着怒气,恶狠狠的瞪了明云裳一眼,将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明云端轻声道:“这哪里能怪五妹妹,怕是在五妹妹的心里,也从未将母亲当成是母亲吧!” 明云裳抬眸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的眸子里意味深重,却不见恨意,只有嘲弄,她知道明云端是个极有心机的人,瞧这句话说的也极为高明,她轻泣了一声,并不理会明云端,却对明老爷道:“父亲,快叫人去请郎中吧!母亲素有心悸之症,万万不要有事才好!” 她这一句话也说的极为高明,只字不为自己反驳,却提醒明老爷请郎中,一方面暗示她在家中地位不高,那些家丁婢女不会听她的话,另一方面说崔氏以前有心悸之症,表示她一直都对崔氏关心有加,直接将明云端的那些推想全部挡了出去。 明云端闻言眸光深如大海,却没有说话。 明老爷早已急了,已着人去请大夫了,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崔氏扶进了内室,大夫也来了,替崔氏把了脉开了药之后说无大事,只是急火攻心罢了。 明老爷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虽然觉得崔氏这一次行事过火了些,但是两人在一起日子久了感情也不浅,自也不希望崔氏有事。 明云裳看到明老爷的样子,心如明镜,小心侍奉好明氏睡下之后便请大夫为碧瑶看了看,碧瑶伤的虽重,却只是外伤,大夫开了一些金创药嘱咐了一些禁忌便离开了。 明老爷差两个家丁将碧瑶抬回了小屋,他看着明云裳的眸光复杂了些,却只是叹了一口气。 明云裳告了个退后便从主屋里退了出来,走到门口时遇到了明云彩,她咬着牙道:“你这个死了娘的贱货,以后休想有好日子过!” “有没有好日子过可不是六妹妹给我的。”明云裳淡淡的道:“再说了我的日子是我自己的,没有任何人能支配,我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我心里有数,至于你们容不容得下我的事情,那只是你们自己的想法,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好意提醒一声,日后可千万别给你们自己添堵!” 明云彩做势便要打她,她的眼睛一睁,再无一丝懦弱之气,那凌厉的眼神让明云彩一惊,手不自觉的便放了下去,脚往后退了一大步。 明云裳的眉毛挑起半天道:“六妹妹若是没有其它的事情,我便先回房休息了,母亲就有劳六妹妹照顾了。”说罢,她也不再理会明云彩,一掀帘子便扬长而去,身后有一记冰冷的目光看着她,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明云端的眼神。 明云裳回到小屋时,仔细替碧瑶将药上好,碧瑶却已醒过来,看到她时并未流泪,只轻声道:“我是不是又给小姐添麻烦呢?” “不关你的事。”明云裳淡淡的道:“她们根本就是冲我而来的,之前我想忍忍她们便罢了,如今才知不管我是忍让还是还击,她们都不会放过我。” 碧瑶听到这句话泪水流了下来道:“夫人在世时让我好生照顾小姐,是我没用!” 明云裳淡淡的道:“你是没有什么用,你是我的丫环,他们要打你就让他们打不成?真是笨死了!” 碧瑶愣了一下,明云裳又缓缓的道:“不过她们这一次是把父亲搬了出来,依你的本事怕也是化解不了,不过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可得学聪明一点,不是她们的对手,就避其锋芒,打不过还可以跑,有什么事情我自会处理。” 碧瑶闻言呆在了那里,这样的话实不像是自小熟读经书的小姐所能说出来的!明云裳似看透了她的意思,当下又道:“我已经吃了她们这么多年的哑巴亏,还险些送了命,又岂能再忍下去?” 碧瑶觉得她这一次为了自己和崔氏闹翻,心里存了万分感激,再听到她这一席话,当下便道:“我明白了!” “乖!”明云裳淡笑拍了拍她的脸道,她面上在笑,心里却升起了一抹烦忧,她原本在明府的地位便难保,这一次再露出锋芒,怕是崔氏更加不会放过她,她只觉得古代的女人真是无聊,没事尽在家里斗了。 她想起她之前的计划,一时间觉得若是身后没有财力支撑,只怕就算是她再聪明再机变,也会疲于应付那一堆的明枪暗箭,真有钱了,大不了带着她的钱离开这个见鬼的明家就好,不过真有那一天的话,也必不会便宜了崔氏母女。 她想起牡丹那倾城倾国的样子,顿时觉得被他吻过的脚踝有些燥热发痒,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暗骂妖孽!只是那妖孽平日并不见人就能有那般引得宜城男子发疯的本事,又让容景遇如此上心,想来也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他对她显然也没有恶意,日后也许还得倚仗他的帮忙,只是一想起他那双能电死人的眼睛还有那暧昧的姿态,她又觉得自己的计划像是在与虎谋皮。 只是如今已经骑虎难下,就算是与虎谋皮,也得赌一把了。 至于她明日和容景遇的约会,用放鸽子或者忽悠来形容都合适,他爱等就等,反正她是不会去,真喝了他的酒,她怕烂肚肠! 4773671.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78658.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二十一章锋芒渐露显性情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二十一章 锋芒渐露显性情 第二十二章 送上门来的笨蛋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二章 送上门来的笨蛋 容府,寒夜和寒烬躬身跪在地上,容景遇一脸冷厉的坐在檀木大椅上,他冷着声道:“你们两个真没用,竟是连一个书生都能跟丢!” 两人也不解释,只是轻声道:“是属下大意,请二少爷责罚!” “自己去刑房各领二十大板吧!”容景遇冷着声道。 两人退下,琴奴轻轻将案上的香焚好,轻声道:“二少爷也不用如此生气,不过是一个读书人罢了,虽然破坏了二少爷的计划,但是如今所有的一切还是在二少爷的掌控之中。” 容景遇冷着声道:“那个人绝不简单,竟能如此快的对出了牡丹的上联,要么是学富五车,要么是别有目的,看起来柔弱无比,却能识破寒夜和寒烬的跟踪,还将两人甩下,是我轻看她了!” “如此说来她就不是普通人了,如此也好,她既然也对牡丹感兴趣,想来也知道那倚翠楼不是等闲之地,昨夜跟丢了,日后还是会现身的。”琴奴不紧不慢的道。 “但愿吧!”容景遇淡淡的道:“也许我该好好一探倚翠楼的究境了,而不是再和他们客气下去。” 琴奴微笑道:“二公子所言甚是,但是他们的背后好像有一个很强大的背景,依我看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书奴此时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大红的喜服,他看了一眼后道:“只是纳妾而已,依我看也不用穿喜服了!” 书奴一愣,琴奴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便又端着托盘下去了,琴奴轻声道:“二少爷真的要纳明云裳为妾?其实明云裳是个浪一荡一女子,二少爷直接退婚便好,何必如此费事?” 容景遇冷冷的道:“她还有些用处,否则我也不用为她的事情费心了,明府如今只是个空壳子,她是想嫁也得嫁,不想嫁也得嫁。”他想起那一日她的模样,他心里便满是厌恶,若不是他另有目的,他只怕连再见她一面都不愿。 琴奴知道容景遇其实在给明云裳下聘之前早就知道她和谨夜风的事情,之所以给那么丰厚的聘礼也不过是个陷阱罢了,她的嘴角微勾不再说话。 由于碧瑶有伤在身,明云裳只得自己去将那所谓的“火箭”取了回来,虽然做的强差人意,也不算精细,但是好在她要的功能还都有,略有不足的地方她再自行休整便好。 东西是她雇了一辆马车送进明府的,她将其安装好之后却也犯了愁,她并不熟附近的地貌,让她去哪里寻那些花朵,正要发愁间,却见管事带了两个丫环过来,管事向她行过礼之后道:“五小姐,碧瑶有伤在身,怕是伺候不了你,红杏和娇杏是夫人拔过来给你用的。” 明云裳一看到两个丫环倒来了几分兴趣,她刚到明府的那一天就和红杏干了一场,当时崔氏命人打了红杏十个板子,如今又派来服侍她,安的是什么心不言而喻。不过有人用总比没人用要好,崔氏送这样的两个人上门,她自然要好好招待招待她们。 她微笑道:“有劳总管了,迟些我去谢母亲!”她的话说的云淡风轻,仿佛真的心存感激一般。 管事闻言微愣,以他的心里五小姐一直是有些懦怯的,虽然知书达理,但是胆子却小,以前一听到崔氏安排什么,就吓的花颜变色,又哪里有今日的从容?再则红杏和娇杏本是夫人的人,五小姐又不是傻子,又岂会不知道,只是他也不是多事之人,只是轻揖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娇杏和红杏斜眼看了她一眼,两人再互看一眼,然后象征性的行了个礼。 明云裳却微笑道:“早前就听闻红杏和娇杏两位姐姐是个妙人,处理也极为妥贴,极得母亲的喜爱,不承想母亲竟如此大方,同时将两位姐姐拔给了我!” 红杏轻哼了一声懒得理她,娇杏却浅笑道:“夫人一直赞五小姐懂事乖巧,如今碧瑶有伤在身,便让我们来帮衬一二。” 明云裳听出这丫环嘴里的机锋,只是她也没往心里去,当下不紧不慢的道:“得两位帮忙,实在是再好不过,只是如今出了主屋,到了我这小屋,那么所有的一切自当听从我的安排。两位原是母亲身边的红人,而小屋简陋了些,你们也得适应,至于那些规矩什么的,那便是主屋有主屋的规矩,我这小屋也自有小屋的规矩,两位若是犯了错,自也要将小屋的规矩来处罚。我这人素来是极好相处的,却并不喜欢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两位若是能接受便妥当,若是接受不了这些大可以回到主屋那边去,我不会为难你们。” 红杏和娇杏对视了一眼,红杏忍不住道:“请问五小姐有什么规矩?” “我的规矩很简单,那就是我安排你们做什么便做什么,若是不听我的安排的要话要么回主屋要么就受罚。”明云裳微笑道。 红杏的圆眼一瞪,娇杏却微笑道:“这本是做奴才最基本的规矩,我们都知道。” 说罢,她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红杏,意思很明显,纵然答应了明云裳的话,她们又岂是明云裳能动的?日后就算有什么差池自也有夫人保她们,而她们这一次来小屋,原本就别有目的,又岂会怕明云裳?只是如今明云裳是主,她们是仆,面子上不能撕破,可是整个明府谁不知道,五小姐在明府的地位是连丫环都不如! 红杏闻言有些不甘心的应道:“知道了。” 明云裳看到两个丫环的样子,便知道他们的心思,当下嘴角微扬道:“如此说来你们日后就都是小屋的人呢?” “是的,五小姐。”两人应声应道。 明云裳的眼里有了一抹诡异的色彩,当下眉毛微掀道:“很好,我让你们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去外面采花,只要玫瑰,哦,就是你们常说的月季,每人的任务是五篮子,采完了就可以休息了。” 两人闻言大惊道:“采花?” “对,就是采花,你们可以有意见,但是所有的意见都需要保留,不要问我要那么多的花做什么,但是你们若是连我交待的第一件事情也处理不好的话,你们就还是回主屋吧!”明云裳的眼睛微微微一眨后道,她简短的话竟表明了立场也堵了她们所有的退路。 两人互看了一眼,眼里都有一丝怒气,却又都强行压下,咬着牙齐声道:“是,五小姐!” 4776175.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81073.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二十二章送上门来的笨蛋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二十二章 送上门来的笨蛋 第二十三章 暗香曾入世子鼻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三章 暗香曾入世子鼻 不管明云裳对红杏和娇杏两个别有用心的丫环是如何的不屑,却还是感叹两个丫环虽然心思不正,但是做起事来实在是没话说,让她出门的话铁定找不到玖瑰花在哪里,可是两人在日落时分却已经各采了两篮子回来了。 明云裳看到两人的手被刺刺的满手都是鲜血,不知怎的心里只觉得一阵畅快,她以前以为她一直是个好人,至少在表面上看来绝对是个好人,可是此时却颠覆了她对自己的看法,原来她也是有些嗜血的。 她觉得送上门来的人若是不用实在是太对不起天地良心了,于是非常认真的扮演着一个恶主应该具备的形象,她黑着脸道:“才两篮?你们平素就是这样在母亲的面前当差的吗?” “已经不少了!”红杏强忍着怒气道:“五小姐若是觉得不满意大可以自己去采!” 明云裳轻轻挥了挥手道:“嗯,我知道了,反正今日是你们到小屋当值的第一天,现在就可以回主屋去,我也不为难你们。” 娇杏到此时已觉得这个五小姐和往日不太一样了,她生性沉稳,当下将心里的不快尽皆压下道:“五小姐,我们是真的尽力了,野外的那些月季我们都快采完了,再要采,只能去十里外的花莆去采了,那边实在太远,不如我们明日再去采吧!” 明云裳淡淡的道:“随你们的便吧!只是若是明日才将花采来,你们又还想再呆在小屋里,就先各领十个板子吧!” 两人闻言变了脸,明云裳却又微笑道:“我素来是极好说话的,这事要如何选择由你们自己。”说罢,她不再理两人,懒洋洋的走回了小屋。 如她所料,两个丫环心里纵有万般不甘,也只得一人拎着一个篮子出了门。 明云裳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暗暗好笑,看着碧瑶道:“老妖婆敢打你,我就先让她身边的人付出代价,你等着看吧,这一切还只是看始了!” 碧瑶也微笑道:“小姐,我怎么觉得你比以前厉害多了!” “那还用说!”明云裳扬了一下眉毛道:“整人这事只要有心,主动权又在我的身上,想要害我?想要从我的身边套出一些东西来,那么她们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碧瑶见她的眼睛里满是晶亮的光茫,当下呆愣愣的看着,她却已转身拎着花篮将花朵全部扔进了她命名为“火箭”的容器里,然后再寻了一个大铁锅,将里面添满水,然后再将容器放了上去,再寻了些柴火开始烧起火来。 她前世什么样的苦都吃过,这样烧地锅对她而言只是小菜一碟,很快火就烧的很旺,暗暗的清香便从那容器里溢了出来。 她以前曾到做精油的工厂参观过,只是那些现代化的仪器实在是太复杂,在这个古代不可能做得全,所以她便将所有的一切都精简化了,只是这样精浅的设备能不能做出她要的精油来,她心里却并没有底。她觉得她在现代知道的东西已经算是多的了,也算努力,但是老天爷待她却并不算好,她想要在这个古代混得风身水起实在不是易事,她又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以前无聊的时候看的那些穿越小说太坑爹! 她胡思乱想着,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她听到了一声轻滴声,那么声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美妙,她原本已有几分睡意的思绪陡然惊醒,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看到放在容器出口下的小碗里盛着一滴油不像油水不像水的红色的东西,她凑过去闻了一下,浓郁的香味便钻进了她的鼻孔,是精油!玫瑰精油!她当下便咧着嘴傻笑了起来! 她不求混得风生水起,只求不要嫁给容景遇那个人渣!她相信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这一小滴东西而改变! 碧瑶在屋里听到她的傻笑声,有些担心的问道:“小姐,你怎么呢?” “我们要发财了!”明云裳傻笑着拿着那滴精油换了一个碗在下面走进屋里道:“碧瑶,你来看看,这东西多香,多可爱啊!” 碧瑶是闻到了香气,但是可爱她实在是感觉不到,也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用,却也因为明云裳的开心而高兴的道:“恭喜小姐!” 明云裳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道:“乖!” 有了第一滴自然就有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明云裳听着那滴滴搭搭的声音只觉得是天籁之音,当夜却无法入睡,理由很简单,她要看着火。 到半夜的时候,她又换了一锅,等到天明的时候,她的小碗里已有一小碗的精油,她小心翼翼的将东西用碧瑶早就买来的青瓷瓶装了起来,才将一切弄好,便看到一脸疲惫的红杏和娇杏一人挑着两篮花手里再拎着一篮花回来了。 明云裳因为炼出精油心情大好的道:“你们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两人都累的半死,当下也不嫌小屋破旧、偏房简陋了,各自抱着一床被子便睡了过去。她们昨夜出门的时候其实是去找过崔氏的,崔氏心里恨明云裳将她的心思算死,又觉得两个丫环只是吃一些苦也无关紧要,便让她们听从明云裳的吩咐,两人这才去的花莆。 明云裳要的是结果,才不管中间的过程,当下也顾不得她一夜未睡,草草弄了些吃的便又开始炼起精油来,这一次熟门熟路,到下午时分便将精油全部炼好。 因为她的这一番举动,整个院子都是清香扑鼻,却又由于风向不同,明府的主屋那边并没有闻到过多的香味,倒是隔墙之外有人闻到了那异于往常的花香。 郁梦离半夜就闻到了花香,初时并没有注意,到天明时还闻到了花香,心里觉得有异,便让总管仲秋去查探一二,仲秋细细查探一番后道:“回世子的话,只是普通的月季花香,我已经试过了,并没有毒性。也细细查过,这花香是从隔壁的明家五小姐的闺房后散发出来的。” 郁梦离的嘴角微勾后道:“是那天晚上大骂负心郎的明五小姐?” “应该是她。”仲秋淡笑着答道,他嘴里说应该,语气却是百会百的肯定。 郁梦离缓缓的道:“这宜城的女子当真是个个都极为有趣,明五小姐大骂负心郎,留下其佩饰换银子,黑五姑娘只身逛妓院,遇事处变不惊,我对她们都存了几分好奇。” 仲秋微愕对着西方轻揖道:“上苍保佑,这世上终于有女子让世子感兴趣了!” 郁梦离闻言瞪了他一眼,仲秋却面色如常的笑了。 ------题外话------ 推荐水月婉馨的《重生之妖孽来袭》: 她顷刻之间,一头白发, 她带着一身鲜红的巨蟒之血,浴血重生! 从此,她一头银丝,半边面具,一双摄人心魂的媚眼,谈笑之间,命定人的生死。 妖孽如她,心狠手辣。 魔鬼如她,沾满新血。 她无心无情,却为了他,甘愿奉上她夺下的权势!只因她爱他! 她无心无情,却用最残忍的方式,唤起他失去的记忆!只因她爱他! 她无心无情,却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他的生命!只因她爱他!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再是遥远的梦! 经历分与合!方知息息相惜的幸福! 经历生与死!才知心心相印的美好! 牵着她的手!不离不弃!从此,她的身边有他,他的身边有她! 4778658.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83437.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二十三章暗香曾入世子鼻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二十三章 暗香曾入世子鼻 第二十四章 姑娘我们伺候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四章 姑娘我们伺候你 很快就到了三日之期,明云裳想起明老爷那副老八股的模样,若是知道她去妓院的话还不得把她的腿打断。她想了想还是换了男装化了之前的那个妆前去赴约,红杏和娇杏这几天被她折磨的没了力气,日夜颠倒,此时还在呼呼大睡。 她收拾妥后想起那天的事情,怕她离开好崔氏又来整什么么蛾子,便又对还躺在床上的碧瑶细细吩咐了几句,这才放心的去了倚翠楼。 白天的花街没有几个人,她从容不迫的走了进去,只是才走到拐角处,便觉得暗处有双眼睛盯着她,她的眼睛转了转,依旧不动身色的走进了倚翠楼。 金妈妈已在大厅里候着,她轻轻施了个礼,金妈妈却笑道:“那些俗礼便免了,黑姑娘这边请。” 明云裳跟了进去,只是才一进去便听得几个女子嘻嘻哈哈的声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上下其手,将她的衣服给脱了个干干净净,她顿时大怒道:“你们要做什么?” 金妈妈的声音从外间传来道:“黑姑娘不用担心,她们只是伺候姑娘沐浴更衣罢了,牡丹姑娘早知姑娘会男装而来,所以亲自准备了一套衣服送给姑娘,让姑娘换好衣服后再去见他。” 明云裳愣了一下,里面脱她衣服的一位女子笑道:“牡丹姑娘还从未对人如此上过心了,姑娘长的也真好看。”说罢,竟还摸了一下她的下巴,那模样轻挑至极。 明云裳自认经历丰富无比,却没有想到今日竟被女子吃了豆腐,有牡丹的先例在,她忍不住认为那女子也是男子,好在一眼看去那女子无喉结、下巴光洁无比,她暗暗告诉自己就算那女子是男子,也只会是人妖!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突然一记扫堂腿将那身边的女子全部放倒,然后单手一撑极快的跃进早已准备好的沐桶之内,淡定无比的道:“有劳众位姑娘伺候!”心里却忍不住想暴粗口,你妹的牡丹,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坑爹的存在! 她没有内力,这一下却速度极快,她的力道虽然不大,但是用的都是巧劲,她练了那么多年的空手道,自是知道人身上所有的弱点。 那些女子措不及防她突然发难,等她们站起来的时候明云裳已将身子没于水下,她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收起方才嘻嘻哈哈的模样,齐齐向她施了一个礼后道:“能伺候黑姑娘是我们的荣幸!” 她们本是倚翠楼里的一群顶尖杀手,个个都极不简单,普天之下,除了郁梦离之外还从没有人能在一招之内将她们打倒在地,她们是心悦诚服的佩服她的身手,心里暗暗觉得这个子马马虎虎的配得上她们的世子。 明云裳并不知道她那有些投机取巧的招式已经收服了那几个武艺高超的女子,她的眼睛微微一闭后从容不迫的的轻嗯了一声,她怕再多说一个字她就要暴粗口。 好在那四个女子已没有方才的轻挑之气,竟真的用心服侍起她来,她极度讨厌别人看她的身体,就算是同性也不允许,此时却因为有求于人只能强自忍着。 只是很快她又要发狂了,牡丹为她准备的衣服,小到亵衣亵裤,大到外裳长裙,竟完全符合她的尺码,宽一分则松,小一分则紧。 她想起两人初见时那暧昧至极的举动,心里升起一股不太自然,却告诉自己要淡定、淡定、再淡定!不过就是一个阅尽天下女子的风流男子而已,能看出她的尺码再正常不过…… 优雅的笑容自她的眼底泛开,上衣是用极为昂贵的上等云锦所制,雪白的颜色,用金色暗纹描了个边,领子和袖口处绣了几只展翅欲飞的粉蝶,蝴蝶的长须便是金色的丝带,丝带轻系,便是完美的木耳花边。裙子也是雪色的云锦,只是纹理不同于上衣,显得轻盈无比,裙边用金线绣了一个浅浅的花边,再坠了一些她也不认识的饰物,竟为裙子平添了一抹华贵。 她才将衣服换上,那几个女子便开始为她梳妆打扮,耳环是东珠所制,发簪是碧玉所制,样式简单却极为精致,一看便知是上品。 她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她洗澡的时候已经洗净了脸上的化妆用的东西,经过这十来天的调养,她面上的菜色已经褪的差不多了,那张脸不说倾城倾国,却也温柔可人,几个女子忍不住赞道:“黑姑娘的容貌竟是如此出众!” 明云裳的眼里却有一分无奈,她见台上有一块手帕,当下便将手帕拿起将面蒙住,几个女子微愕,她淡淡的解释道:“我的容貌只给我心上人看。” 她说罢不再理几个女子大步走了出去,金妈妈就在门外候着,见她遮面而出先是一愣,旋即一片淡定的道:“黑姑娘这边请!” 明云裳看了一眼金妈妈却没有说话,却也依言去了上次见以郁梦离散房间,屋子里依旧是鲜艳的大红色,郁梦离依旧着了一件白色的女装半躺在小榻上,见她进来眼前先是一亮,他为她备的衣服是极为合身,那轻软的云锦面料极为衬她。 却又见她面带面纱,只露出一双云遮雾浓的美丽眼睛,他先是一愕,旋即嘴角微勾,只淡淡的道:“来呢?” “来了。”明云裳轻声一应,见他半躺在那里的样子竟别有一番勾魂之美,她再次感叹老天爷的不公,竟让一个男子生的如此的绝色。 郁梦离问道:“怎么蒙了面?” “牡丹姐姐只说让我穿女装来见你,并没有说不能蒙面。”明云裳轻声答道。 郁梦离一愕,眼里有了一抹浅笑,好个古灵精怪的女子,他的眉毛微微一扬道:“你这副样子不像是来求我和你合作。” 明云裳缓缓的道:“做生意本是两厢情愿的,不存在谁求谁。” “狡辩!”郁梦离虽是轻斥,眼里却满是笑意的道:“明明是你来求我帮你!” 明云裳看到他脸上的笑意时不知怎的心里突突一跳,一股莫名的危险在心底泛起,却强做镇定微笑道:“牡丹姐姐说是我求你那便是我求你!”说罢,她轻轻一福后用那楚楚可怜的眼神道:“我家道没落,母丧父不慈,多年游学无所归,只想有个安身立命之所,还请牡丹姐姐帮我一把!” 她原本是想随他的意说几句讨喜的话,没料到话一出口竟在心底引起共鸣,眼泪便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4781073.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85718.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二十四章姑娘我们伺候你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二十四章 姑娘我们伺候你 第二十五章 绝世技艺惊众人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五章 绝世技艺惊众人 郁梦离没料到明云裳前后转变那么大,说求人就求人,之前的孤傲倔强荡然无存,再见她那双云遮雾绕的眼睛里有了一层水气,心念微微一动,只觉得这个少女就像天上的云彩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他自认最善看透人心,在这一刻竟也有些看不透了。 他的眸光转深道:“你倒是有很可怜的家世。”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明云裳轻声道:“若不是被逼到绝路,上次也断然不敢来打扰姐姐!”她的睫毛轻轻覆下,淡淡的忧伤便从她的身上散发而出。 郁梦离轻轻摇了摇头后道:“我们只是见第二次面,你不用把你的家事告诉我。” 她的话牵动了他心底的伤,在外人的眼里,他有着光彩亮丽的名头,只是在那些光环之下,留给他的却只有永远的伤。那本是人世间最为温暖的地方,却带给了他永远的伤痛,他原本以为他已经痛到麻木,却没有料到她短短几句话却将他心里的伤痕揭起,触到了那原本已经尘封的记忆,母丧父不慈……他在心里冷笑。 明云裳看到他的眼神有抹异样,一股悲凉的气息自他的身上传了过来,却又极快的消失,仿佛从未有过一般。 她心底了然,却又低低的道:“倾盖如故,白首如新。” 郁梦离再次一愣,旋即笑道:“你不但是个马屁精,嘴还很甜。” “谢牡丹姐姐夸奖。”明云裳悠然自若的受了她那句话,仿佛真的只是在赞美她。 郁梦离的嘴角笑意更深了一些,他淡淡的道:“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谈生意了。” “我想为牡丹姐姐做一下皮肤护理,姐姐试过之后就知道我的东西是好是坏了。”明云裳咧嘴一笑道。 “皮肤护理?”郁梦离一时间不太理解这个有些新鲜的词。 明云裳微笑道:“就是保养皮肤。” 郁梦离的嘴角微抽道:“你确定要帮我做吗?” 明云裳以前是个美容高手,也曾帮男子做过美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猛然想起这个朝代男女大防,男人的脸女人是不能随便摸的。只是眼前的男子却是以女子的身份在和她说话,她除了装之外就是继续装。 她雾气蒙蒙的眼睛看着牡丹道:“牡丹姐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没有不妥。”郁梦离轻咳一声后走到她的面前道:“需要更衣吗?” 明云裳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后道:“随便。” 郁梦离闻言嘴角微勾便开始脱起衣来,明云裳愣了一下后眼角抖了一下后补允道:“适当便好!” 郁梦离的手停了下来,将喉结露在她的面前道:“你确定?” 明云裳的眼睛转了一圈后道:“如果牡丹姐姐不太方便的话也可以请其它的姑娘进来试用。” “我觉得我们这样挺好。”郁梦离说罢伸手一捞便将她捞进了怀里,眼里是淡雅的笑容,另一只手欲去揭她的面巾。 明云裳暗暗咬了咬牙,又猛然想起之前被人脱光衣服的情景,怒气一生,将心一横,拿起手里早已备好的如稀糊糊一样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拍到了他的脸上,他直觉想要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那东西竟已糊住了他的半边脸。 郁梦离忍不住怒道:“你做什么?”他这一带着怒气一吼,那点点阴柔的温雅之气刹那间便消失的干干净净,一股王者之气便溢了出来,屋子里暗风轻绕,拂的明云裳心里暗暗生惊。 她的眼神里有一分愕然,当下支支唔唔的道:“是牡丹姐姐说这样就很好,所以我就……” 郁梦离一怔,想起他方才的话来,才知道是被眼前的女子钻了个空子,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明云裳,转身伸手取过帕子便擦起脸来。他这一生经过无数的风雨,历经无数的大大小小的灾难,却没有一次如这次这般狼狈,他男生女相,在王族里是个异数,却一直都优雅自如,这般被人在脸上涂满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绝对是第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道:“叫金妈妈来!” 明云裳见他动怒,知道这个美艳无边看似无爱的男子也会有炸毛的时候,当下只是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不动,有些委屈的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郁梦离轻哼了一声,这女人倒是能装。 正在此时,金妈妈已走了进来,一进来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她不由得暗惊。见郁梦离面色不对便看了一眼明云裳,明云裳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郁梦离便道:“把春夏秋冬四个叫进来,我倒想看看黑姑娘的本事!” 金妈妈再次看一眼明云裳便大步走出去叫人了,很快之前伺候明云裳洗澡的四个女子便走了进来,明云裳轻声道:“多谢牡丹姐姐,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她这一声出口,满屋子的女子嘴角全部开始抽搐,然后齐齐看向郁梦离,却见他面色如常,她们心里暗叹她们看似脾气极好其实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女人的世子竟不动声色,当下互换了一个眼神却不敢说话。 明云裳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却强自镇定,眼前的男子虽然对她并没有恶意,却也没有义务要帮她,她今日既然已经得罪他了,那么她自然要让他看到她的本事。她淡定的拉着春兰在小榻上躺下,然后极为熟练的取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取出一些东西敷在春兰的脸上,花香再次在屋子里荡开,她伸手轻轻的在春兰的脸上按摩,手法纯熟无比,约莫半刻钟的时间,她再用水将春兰脸上的东西清除,然后将春兰扶了起来。 在她将春兰从小榻上扶起来的那一刻,屋子里包括郁梦离在内的所有人全部都惊呆了,春兰的皮肤原本偏黑,可是被她这么一摆弄,竟生生白了不少,郁梦离原本不太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此时看到这番举动,心里却已明白了三分,却也没觉得有多神奇,可是其它几个女子却开始疯狂了起来,问她春兰为何会白这么多。 明云裳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回答,只是将春兰拉着坐下,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细心的为春兰铺上,然后再用了各种巧妙的化妆手法,待她将眉毛画完,再铺上腮红后,将春兰拉到所有人的面前时,几乎所有的人全部倒抽了一口气。 夏荷沉不住的惊叫道:“世……牡丹!” 4783437.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88044.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二十五章绝世技艺惊众人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二十五章 绝世技艺惊众人 第二十六章 不买是你的损失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六章 不买是你的损失 郁梦离看到春兰的样子时也满是惊讶,春兰的脸鼻嘴眉原本和他是有几分像的,只是平日里看不太出来,此时经由明云裳一番巧妙的改变,很多地方只动了些许,整个人却变了,和他不算十分相似,却也有了五分相似,那纯熟的技法就算是天下第一易容师也未必会有如此本事! 明云裳看到众人的表情心里暗暗得意,她的化妆手法得高人所传,平日里在片场更是需要化各种各样的妆,日子一久,她的化妆技巧自然也是出神入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世界第一。只是所有的人只记得她影后的身份,却没有人知道她还有如此了不得的化妆术。 她之所以选春兰做为化妆的对像,不过是见春夏秋冬四人只有春兰的五官和郁梦离比较接近,她很清楚的知道她要的震憾效果是什么,于是便毫不犹豫的选了春兰。其实在她看来,今日给春兰化的妆由于少了二十一世纪那么齐全的化妆材料而显得效果欠佳,只是抓住了郁梦离的神韵便也有几分相似,而春兰无论如何也没有郁梦离那风华绝代的丛容和优雅。 金妈妈的眼睛瞪的极大,看了看春兰又看了看郁梦离,半晌后厉声喝道:“大胆!来……” “无妨。”郁梦离打断她的话道:“黑姑娘果真是有些本事的,你这一手技艺若是能为倚翠楼所用的确不错。” 明云裳微笑道:“牡丹姐姐误会了,我只是卖我手中的东西,并不卖身。我有最为滋润的面霜,呃,就是擦脸的东西,只要长期使用,便可以令人青春永驻。还有最为精致的胭脂水粉,能让任何一个使用的女子瞬间美丽十倍,即使是年老色衰的女子也同样适用。我敢保证不管是谁用了我的东西,都能美丽无比,从里到外改变肌肤的纹理……” 她见所有人都看着她,她顿时明白她的那些话在这些人听来是有些怪异的,又见郁梦离在看她,眸子里有一抹厉色与深思,她当下便道:“牡丹姐姐虽然长的国色天香、倾城倾国、娇美无双,但是只要是人,就有人老色衰的一天,如今虽然喜欢牡丹姐姐的男子有如过江之卿,但是等姐姐老去时怕是再难有男子为姐姐倾倒。若是姐姐用了我的东西,我敢保证即使姐姐到五十岁了也依旧红遍整个宜城,成为整个皇朝的不老神话!怎么样牡丹姐姐,要不要将我的独家密方买下?然后击败所有青楼花魁,成为得天独厚的传奇女神?” 她这一席话原本是之前准备说给郁梦离听的,只是在知道他是男子之后,觉得这样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只是此时见气氛不佳,她心里的警铃一作,话便从嘴里溢了出来。话一出来后,屋子里的气氛更怪了,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会不自觉的看一眼郁梦离。 郁梦离若是女子的话,这话也许能打动人,可是郁梦离是不折不扣的男子,这些话听来便觉得有些怪异了。 郁梦离的脸色也极为不好看,却嘴角微勾的看着明云裳,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凌厉,看的明云裳心里直发毛。她暗暗在心里自我摧眠,就当牡丹是女人,牡丹就是个女人,她的话没有任何不妥! 也许是自我摧眠起了作用,明云裳的心里定了一分,然后微笑道:“怎么样?牡丹姐姐可是想好呢?这些秘方买下其实花不了太多的银子,你想想看,日后你一枝独秀,傲视群芳,那是何等的光彩之事。而我和牡丹姐姐也是极有缘分,不要一万九九九八,也不要一万九九九五,甚至连一万也不要,只要八八八八,就可以完成牡丹姐姐的不老心愿,绝对的物超所值!绝对的投资有方!八八八八就能换得永恒的青春!对牡丹姐姐而言,八八八八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却能永远艳压群芳,牡丹姐姐还需要犹豫什么呢?” 她觉得她之前不去做电视购物实在是浪费人才! 郁梦离听到她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话之后眉头反倒皱了起来,这女人明明知道她是男子还敢如此胡说八道,当真是长了一副铁胆!难道她是想一直把他当做女人? 他冷笑了一声,春夏秋冬四人忙退到一旁,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明云裳,真是可惜了她那绝妙的手艺! 不想郁梦离却道:“是嘛!八八八八?什么东西?多少银子?” 明云裳一愕,旋即明白在电视购物还不存在的古代,这样的数字实在是有些怪异,当下微笑道:“就是八千八百八十八两银子!” 郁梦离的嘴角微勾道:“银子是不多,东西我也看到了,我可以买下,但是我也有个条件。”八千八百八十八两还不多?寻常的百姓一辈子也挣不了那么多的银子,这女子真是会信口开河。 他前面的话让她看到了光明,心里一喜,忙问道:“不知道牡丹姐姐有何条件?” “很简单,就是教会我如何用这些东西。”郁梦离淡淡的道,那双眼睛里有一抹光茫闪过。 明云裳以前是观人入微,此时大喜之下,竟是没有看到他眼底的色彩,忙答应道:“这个容易!”她若是知道她这一句简单的答应会有什么后果的话,怕是万万如此轻率的许下诺。 郁梦离嘴角微勾道:“在商言商,你我虽然一见如故,但是在你没有将所有的手法教给我之前,我只能付你一半的银子。” 明云裳暗咐一半的银子就是四千四百四十四两,四个四,真是一个晦气的数字,她之前的惊喜已淡去,当下便道:“我不太喜欢那个数字,不如先付我五千五百五十五两吧!我保证绝对不会让牡丹姐姐失望。” “我曾被人骗过。”郁梦离道:“所以不会轻信于人,银子还是握在自己的手上最为实在。再说了,你说你母丧父不慈,又四处游学,万一你拿着那些银子跑了我去哪里找你?你拿什么保证?” 明云裳一愕,郁梦离却又淡淡的道:“你不说还好,一说我还越来越担心,你既然嫌那个数字不好的话,那我就按三成给你,我再把零头添上,先付你三千两子吧!等你教会我时我再将余款全部付清!” 明云裳暗骂他是只狐狸,哪有这样谈生意的,当下欲说她不嫌那数字不吉利了,没料到郁梦离又道:“金妈妈去取三千银子来!”然后扭过头对她道:“其实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讨价还价,你爽快我也就爽快,你若是再要求加首付的银子的话,那么我也不想买了。” 明云裳闻言郁闷的要死,只是转念一想有三千两银子也能退掉和容景遇的婚事了,不管怎么样先解决掉那件恶心的事情再说,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当下便扬起笑脸道:“牡丹姐姐果真是个爽快之人,成交!”心里却在暗骂“你妹的奸商!” “甚好!”郁梦离微笑道。 4785718.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90141.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二十六章不买是你的损失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二十六章 不买是你的损失 第二十七章 虚虚实实真是假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七章 虚虚实实真是假 明云裳从金妈妈的手里拿过三千两银票,微笑着将她身上的那些东西全部留了下来,然后约好时间教郁梦离化妆,一切商议妥当之后换回了她原本的衣服便离开了倚翠楼。 她原本想着有个五六千两银子,除掉给容景遇退婚的三千两,手里还能攒一些银子,到时候底气也足了,只是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不禁有些沮丧。 只是她的沮丧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反正配方还在她的手上,大不了日后再去寻其它的买主。 郁梦离看着她换下的衣服,嘴角微微一勾,她似乎并不太喜欢他为她备的衣服,她很多时候都装的很好,却终是在这件事情上露出了马脚,也许她生他的气了吧! 金妈妈在旁轻声问道:“世子该不会真的要买下她的那个什么配方吧?” “为什么不买?”郁梦离反问道:“那东西的效果如何方才我们都亲眼看到了,那东西能为我们赚上一大笔钱。” 金妈妈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世子不生气?”在她的记忆之中,世子虽然偶尔也会穿上女装,但是却极为讨厌别人说他像女人,而今日里明云裳是把所有的禁忌都犯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郁梦离淡淡的道:“是我自己穿女装和她相见,她想要装下去我自然要奉陪。” “世子就不怕她拿着银子跑呢?毕竟她除了留下那些东西外再没有留下其它的东西了。”金妈妈有些担心的问道。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一扬后道:“不用担心,她还会回来的。再说了,就算她跑了,也不过是三千两银子而已,而我若是存心想要找她的话,她就算藏地十丈我也能找出来。”他的手指头轻轻敲了一下桌面后又道:“她今天倒真是给了我几分惊喜,或许日后我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和她相处。” 金妈妈愣了一下后道:“世子是想将她收为已用?” “有这个打算。”郁梦离淡淡的道,心里却在想在这个世上最好的收买人的法子就是收买她的心,像那样一个聪慧的女子要收买她的心怕也不是一件易事。他生平鲜少为什么事情发愁,这一次竟为这件事情发了愁。 明云裳走在大街上,打算回明府,然后很悲摧的发现她又被人跟上了。 她走过街角,极为敏感的觉得那个街角有潜藏的危险,只是那是离开这条街的唯一一条路,她的眸光闪了闪,斜眼间见到身边有一条河,一艘小船正丛河上驶了过来,她的眼睛一眯欲纵身跳上小船。 正在此时,一个男子飞快的朝她撞了过来,她眼疾手快的一个侧翻便避开了那一撞,只是身下一个不稳,便狠狠的朝河里栽了下去,之前撞她的男子见到这种情况不由一惊,手忙脚乱的欲伸手去拉她,只是已经不及,她华丽丽的掉进了那艘小船的船尾,小船顺流而下,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轻撑着竹竿,也不知怎的一划,那小船刹那间便朝前驶出十余丈。 明云裳掉下去的时候小船一阵轻晃,晃的她的头一阵炫晕,一抬眼,船竟已驶离了小桥,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一记冰冷的声音传来:“黑公子,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明云裳一听到这记声音心里咯噔一响,一扭头却见容景遇一袭雪色白衣坐在船仓里,船仓半挂着一块竹帘,他的手轻掀起竹帘,手指修长指甲修的整齐无比,指节干净的几近透明,他的眼睛半看着她,嘴角微扬,眼神却一片冰冷。 明云裳微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算来我的容二公子也当真有缘啊!”何止是缘,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容景遇的手一松,竹帘又垂了下来,明云裳在船尾只能看到日光照过来的影子,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好像黑公子曾爽了我的约?” “其实也不叫爽约。”明云裳淡淡的道:“那天是容二公子说要向我赔罪所以请我喝酒,可是我回去思前想后却觉得容二公子并没有得罪于我,又哪敢让名动杭城的容二公子破费。” 容景遇冷笑道:“黑公子的借口当真是绝妙!” “不算太妙,只是和容公子今日的偶遇差不多妙罢了。”明云裳嘻嘻笑道。 容景遇冷哼了一声,明云裳却又道:“俗话说的好,相请不如偶遇,容二公子既然想请我喝上一杯不如就在这船仓之中如何?” 容景遇不语,却伸手打开了他身前的小桌,抱出一坛酒来,他将酒坛子的塞子一拔,明云裳便闻到了淡淡的酒香,她的眼睛转了转,微微一迟疑便将竹帘掀开走进了船仓,却见他已经取出两个白玉酒杯放在上面,酒色是淡黄的,微黄的酒和纯白的杯配在一起,竟是出奇的好看。 明云裳前世是个品酒的高手,一闻到酒味再看到酒色便知道那酒是极品美酒,酒虫顿时被勾了起来,也不待容景遇说话,自顾自的在他的对面坐下,拿起酒杯便一饮而尽,果然如她所料,甘甜醇美,入口绵柔,当真是好酒。 她喝完之后大声赞道:“好酒!”人是人渣,酒却当真不错! 她说罢,又欲自己去倒酒,一把便摸在了容景遇的手上,他的眼底满是不快,极快的将手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他有极严重的洁僻,平日不允任何碰到他的皮肤,上次被明云裳碰到了他的手,若不是想着明云裳还有利用价值,早一刀杀了她了。只是今日这般被明云裳再次摸到,触手的柔软竟是让他的心里升起一抹异样的情绪,总觉得这双手应该是女子的手。 明云裳见他缩手,心里更加证实她之前的猜测,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又笑道:“只有二十年的女儿红才有如此甘醇的味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应该是用秋日的新谷所酿,当真是好酒!” 容景遇淡淡的道:“没料到黑公子还是品酒的高手,我喜欢天下间的美酒,不过大多数是用来收藏,却极少喝,只有遇到投缘之人才会将酒取出来!”他几乎不饮酒,因为他觉得酒最能让人迷失本性,更会误事,而他无论何时都要保持清醒。 “真没料到容二公子竟将我当做投缘之人,如此便谢过了!”明云裳笑着虚还一礼,然后抱起酒坛子将那一坛酒一饮而尽。 容景遇只是看着,却并不阻拦,见她将酒全部喝下,眼底深处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她将酒坛子放下,却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然后豪气干云的一把搂过容景遇的肩膀道:“容兄真是大方,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好酒……” 她的话一说完人便重重的栽进了他的怀里。 4788044.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92477.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二十七章虚虚实实真是假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二十七章 虚虚实实真是假 第二十八章 你妹的居心不良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八章 你妹的居心不良 容景遇只觉得一股酒气加一股花香扑面而来,花香幽深清远,酒香甘醇浓烈,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眼底的冷意更浓,这坛酒根本就不是什么女儿红,而是用女儿红、杏花香、谷雨浓、剑之柔四大名酒掺在一起的,这四种酒掺在一起,仅一杯酒就能放倒一头牛,明云裳那样牛饮不醉才是真正的怪事。 他万分嫌恶的将明云裳推倒在地,她也就四仰八叉的倒在了船仓之中,嘴里也不知道是酒还是口水往外直冒。 他嫌船仓里酒味太浓,里面太脏,欲起身离开,却在刚迈开步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眸光深了几分,手轻轻伸了出来,欲朝她的胸口摸去,却又看到了她嘴角处的脏物,再看到她高高隆起的喉结,他的眼神有一抹复杂,却又嫌恶的将手缩了回来,然后大步走出了船仓。 他走出去后轻声吩咐道:“回惊鸿山庄。” 剑奴微愕,忍不住问道:“要把她也一并带回山庄吗?” “本来想问出一二后就将她沉尸荷塘,可是如今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先留着她的命,将她带到刑堂,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问出她的底细,然后探出倚翠楼里的事情。”容景遇冷着声道。 剑奴微喜道:“是!” 容景遇目光冷冽,轻衣如雪般坐在船头,不多时小船便驶进了一条岔道,那河道弯弯曲曲的向南蜿蜒,直没入一道私宅的荷塘之中,那荷塘极大,方圆直有数千丈,此时烈日当头,当真有几分“接天莲叶无穷碧,印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 两人一进入荷塘,很快就有一叶轻舟驶了过来,容景遇轻轻一跳,便跳进上了那条小船之上,两艘小船竟是一点都没有动,这样的境界只有身怀绝世轻功的人才能做得到。 剑奴将容景遇送走之后,便将小船轻驶到荷塘的中心,中心处是一座小岛,小岛上盖着一栋房子,那房子从外面看来没有任何异处,看起来甚是普通。 剑奴将船停稳后便掀开船仓的竹帘,只是才一掀开,便觉得有一片凌厉的水光袭来,她久经江湖,应变极快,当下飞快的朝后退了一大步,一记铁板桥便往后倒去,却还是沾上了水,然后浓烈的酒味传来,她不由的一惊,只是她还来得及弄明白那酒是从何而来,只听得一声脆响,几块瓷片便凌厉的朝她飞过去,那瓷片没有劲风,方向却极为古怪,和她平日见到的手法完全不一样,她一时间不明所以,只得再退一步,这一步退下便已落在了岸上。 正在此时,船仓里却蹦出一人,极快的撑起船杆,船杆一点,小船便极快的朝荷塘里驶去,这一系列动作几乎一气呵成,那一撑之力竟极大,只是眨眼的功夫,小船便已离小岛一丈多远。 剑奴这才看清楚那撑船之人竟是早已烂醉如泥的明云裳,她不禁惊了一下,明云裳喝了那么多的酒居然还没有醉,实在是太过古怪!她咬了咬牙欲飞身上船,只是此时那船已离岛两丈有余,她的武功虽好,轻功却不是太佳,她没有把握能一下子跃过去,再则这片看起来平静的荷塘远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明云裳道:“你没醉?” “我醉了。”明云裳微笑道:“醉在你家公子的男色之下,他走了,我自然也就醒了。” 剑奴怒道:“无耻!你竟是个断袖!” “那是你家公子长的比你美太多,实在是难以对你动心,对了,你知不知道你们站在一起比起来你家公子更像女人,你更像男人。”明云裳微笑道。 剑奴的眼睛顿时瞪的老大,她的容貌其实是美丽的,只是长年习武性情粗犷,骨骼也变得有些粗大,手掌更是满是老茧,早已没有寻常女子的娇柔秀美。容景遇其实长的器宇轩昂,只是他平日行事看似温雅,眉眼里虽然冷气外冒,却也难掩那分儒雅之气。主仆站在一起,便显得女子有点像男子,而男子也显得有几分温柔了。 剑奴怒道:“我要杀了你!” 明云裳微笑道:“来啊,我等你。”她的嘴上虽然这样说,手下却一点都没闲着,她的人已驶到了十丈开外,这样的距离,就算是绝世高手也跃不上小船了,她的心里难掩得意。 剑奴恨的直跺脚,只是那刑房外从来都不会备船,她就算是气的吐血也拿明云裳没有办法。 明云裳朝她吹了声口哨后道:“剑奴姑娘,你迟些记得告诉你家二少爷,下次若想要请人喝酒的话最好还是诚意一些,这样居心不良的酒还是让他自己喝好了,得到有用的消息就将人沉湖?你妹的,他的心比墨汁还黑!严刑拷打?麻烦你代我操一下他家的大爷,便算是抵过那一刑了,拜拜!”说罢,她的长竿一拐,便拐进了荷花丛中。 她自认还是个淑女,真心不想说脏话,可是她实在是恨毒了容景遇的狠毒,她就知道那个狗娘养的不可能那么好心请她喝酒,其实只是第一口,她就已经尝出那酒不对劲了,虽然没有毒,劲道却吓死人。 她前世的身体是千杯不醉,明云裳的这一具身体是什么状况她心里没底,而她在喝酒时也用了一些技巧,故意牛饮让容景遇放松警惕,然后在喝完的时候故意往他的身上栽去,他那么重的洁僻必定会扭头,她就在那一瞬间将那些酒给吐出了船仓,只是容景遇回是个极小心的人,回头的太快,所以她的唇畔还挂满了酒汁。 只是也因为那些酒汁让容景遇加倍的讨厌她,将她推倒在地,这才让她将胃里余下的酒全部都吐了出来,由于前后时间太短,酒根本没被吸收,所以她才会一点事情都没有。只是她心里却也暗暗奇怪,虽然她很快就将酒吐出来了,可是如果这具身体一点酒量,那么她也必定会晕倒,也许她回去之后该好好试试,看看这具身体是不是也是千杯不醉的体质。 剑奴看着她七拐八拐的消失于荷花丛中,眼睛里满是愠怒之色,想起她方才说的话,还有她临走时轻挑的模样,气的脸上一片潮红,当下从怀里取出一个短小的竹笛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笛声一起,那七拐八拐的荷花丛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这坐宅子原本是容景遇的私宅,容景遇极好清静,不喜欢人打扰,所以这宅子四面环水,而水中种满荷花,书奴是五行八卦的好手,得容景遇吩咐之后便在水中暗布了机关,不懂五行八卦的人是进不了这片水域的,进来的人也难以出去。 剑奴心里恼明云裳,这次竹笛一吹,便向整个山庄的人示了警,那阵法便已经变成了围阵,水路会变的复杂无比,只有一条生门能离开这里。 剑奴咬着牙道:“迟些我抓住你时,必让你生不如死!” ------题外话------ 书院里今年弄了人气作者大评选的活动,前五十名可以参加今年书院在西安举办的年会,参与投票读者有机会免费去参加年会(我不知道这个概率有多少),投一票一块钱,第个号每天限投十票,亲们支持我的话,可以点开首页的专题页面投我一票,如果幸运的话可以免费去西安玩一圈,然后看看书院里的作者,呵呵! 4790141.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94765.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二十八章你妹的居心不良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二十八章 你妹的居心不良 第二十九章 船到桥头自然直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九章 船到桥头自然直 明云裳撑着小船在荷花丛里转了好几个圈之后,最终悲哀的发现她迷路了,她觉得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不是一般的背,几乎每次出门都会迷路。 只是她在花丛里转了几个圈之后,终于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了,她记性不算是过目不忘,但也不差,她方才在船仓里装晕时却也细细的看了那曲曲折折的水路,她打算原路返回的,却发现路无端端的多了很多条,原本好好的水路也变得凌乱了起来。 明云裳长叹了一口气,这一次是恨不得把容景遇的祖先从墓里挖出来鞭尸拆骨了。 只是她心里虽气,却也没有乱了分寸,她知道古人的智慧其实一点都不输于二十一世纪的人,尤其是布阵之道,她以前闲来也看过易经,只是那书实在是晦深难懂,她自己是看不懂,也曾找高手学过一点,但是由于长期演出时间不定,后来事忙也就没有再去学了,如今遇上这样的阵法,她知道凭她那点粗末的本事是不可能破的了。 她想起容景遇的狠毒,心里又有些不甘,如此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她的处事方法,她暗暗咬了咬牙,细细的看了看附近的位置,再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然后决定不管那是条什么样的路,她就朝一个方向划到底,她就不信出不去! 也许是她的法子凑效了,在她粗野的穿过十余丛荷花丛之后,终于看到了一座修建的极为雅致的屋子,屋子外还有一大片庄园,她心里大喜,忙将船划近靠岸,然后从船上跳了下来。 屋子是白墙灶具黑瓦,四角有瑞兽的图样,尖尖的房角,屋外遍种奇花异草,看起来有一种到了世外桃源的错觉。 明云裳再扭头看了一眼荷塘,却见那些荷花在太阳的映照下更加的鲜红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以前的明云裳又是个极少出门的大家闺秀,在她的记忆里,实在是想不起宜城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四周又安静的出奇,她想起容景遇的手段,若是落在他的手里的话,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她的眉头微微一皱,暗暗咬了咬牙,如今她已没有太多的选择,当下便只有进到屋子里去看看。只是一路走去又觉得这宅子太怪,但是怪在哪里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当下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四周的花草很多都是她没有见过的,她唯一认识的也只有墙角边的蔷薇和藤架上紫藤了。 她见院子里有一朵硕大的花朵,花朵的颜色诡异无比,散发着一股极为古怪的味道,她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花朵,心里不禁有些好奇,当下便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看。 眼见的她的脸就要贴进花朵了,突然她的心里警铃大作,她从不怀疑自己的直觉,当下便往后退了一大步,紧接着便见到了她这一生见过的最诡异的情景,那条漂亮无比的大花竟突然长出锋利的牙来,然后花朵快速前倾,直直的朝她合了过来,离她的脸只有一寸之遥,她若是反应慢一点,怕也会被这诡异的花给咬一口! 明云裳愣了一下,顿时明白这朵花怕是传说中的食人花了,她前世在亚马逊森林里见识过一些食虫花,远没有这朵花漂亮和诡异,她的心忍不住突突跳了起来,如果不是事实摆在面前,她只怕会以为她玄幻了! 坑爹的,人倒起霉来走路都会被花吃! 正在此时,她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然后便听到了容景遇冰冷的声音:“这么多年了,还没想通吗?” 一记冷硬如铁的声音传来:“你不也一样,一直都没有放弃吗?” 明云裳听到那记声音微微一愕,尼玛真是坑爹,她费了那么大的劲逃了这么远,竟还没有逃出容景遇的地盘! 她咬了咬牙,将身子隐于花丛之后,然后缓缓的向前挪去,却见容景遇白衣如雪的站在院子里,他的对面是一个全身素黑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她只能看见那男子的侧脸,却见他侧脸如刀削,透着浓浓的坚毅之色。 她有些好奇那男子的身份,想凑过去看清楚,却又知道容景遇武功高超,这里又实在是太近,她若是靠得近了只怕会被发现,便将身体靠在附近的一棵大树之下。 容景遇的眼睛微微一眯,咬着牙道:“你就不怕死吗?” “不是我不怕死,而是我认定你舍不得杀我。”那男子冷冷的道:“因为你若要杀我的话,早就可以动手了,不必等到今日。” 容景遇冷笑道:“你倒是很笃定!” 那男子下巴微扬道:“不算太笃定,只是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性子……”他的话还未说完,容景遇的佩剑却已出了鞘,在空中划过一个凌厉的弧度后重重的刺去了那男子的大腿。 明云裳隔的极远也听到了剑刺入肉的声音,那男子却是连哼一声都未曾,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容景遇,然后丛容不迫的道:“你除了这些手段,就没有其它的手段了吗?次次都没有新意!” 容景遇的目光灼灼的看着那男子,半晌后却缓缓的伸手拔出那把佩剑,他一边缓缓的拔一边缓缓的转动佩剑,于是刺进去的只是一道伤口,拔出来时却已是一尺见方的血洞,鲜血如泉般涌出,那男子却依旧不动分毫,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冷着一双眼睛看着容景遇,眼底里多了一分嘲弄。 容景遇不慌不忙的将佩剑插回鞘,然后用极为淡陌的语气道:“你说对了,我的确不会杀你,但是却有一万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你如今只是我的鱼肉,任由我宰割罢了。不过你不能为我所用,那么你也必不能被他所用,你就准备死在这里吧!再说了,反正你的腿都没用了,再加一刀也无妨!” 明云裳看到眼前的情景,再听到他这样的话,只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他娶她也不过是为了羞辱她罢了,她的心里不禁对那男子升起了三分同情。 容景遇缓缓的转身,那男子却笑道:“好啊,能死在这个山青水秀的地方也不错!” 容景遇不理他,却已扭过了头,一双冷如寒冰的眼睛朝明云裳藏身的地方看了过来,她的心不禁“扑通”乱跳起来,他该不会发现她了吧?只是这个念头才一升起,心里警铃大作,便见得一片寒茫朝她射了过来! 4792477.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97134.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二十九章船到桥头自然直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二十九章 船到桥头自然直 第三十章 真是假来假是真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章 真是假来假是真 寒茫夹着凌厉的劲风极快的扫向明云裳藏身的大树,明云裳知道以她如今瘦弱的身体以及只有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是不可能在容景遇的手中走过一招,那些暗器那么厉害,怕是连树都会射穿,她来不及思考,脚下一用力,身子陡然如狸猫般跳了起来,双手一合便抱上了大树,一跃便是三尺之上,那些银茫从她的眼前穿树而过! 她这般灵巧一避,却是将女儿的玲珑身段尽皆显露,柔韧而又弹性的腰肢极为动人,只是在容景遇的角度看不到,而坐在一旁的黑衣男子见状眸光转深。 “是你!”容景遇冷喝了一声,他实在是没有料到那个看似身虚体弱的男子竟有如此灵敏的身手。 明云裳半跃在枝头朝他微笑道:“容二公子好!你真让我好找,剑奴姑娘一点都不温柔,连句话都不能好好的说,我只好来找你了!”她脸上在笑,身上却惊出一身冷汗,她方才的反应若是慢半分,这会怕是已被容景遇的暗器给刺出好几个窟窿。 容景遇早就听到剑奴发出的警报,如今整座山庄到处都在找她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没料到她竟躲到这里来了。 他的眸光一片冰冷,却微笑道:“黑公子当真是深藏不露,竟有如此好的身手!” “容二公子过奖了。”明云裳嘻嘻笑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又哪里能入容二公子的眼!”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一眼后道:“黑公子心思深沉实在让容某佩服!”他嘴里说着佩服,心里却闪过一丝狠毒,万千猜想也随之而来: 此人知道他对倚翠楼动了心思,所以故意先以倚翠楼为饵引起他的注意,其真正目的是眼前的黑衣男子,若是一切如此的话,那么她的身份也就显得更加的诡异了,也能解释的清楚那一夜她为何能无声无息的从寒夜和寒烬的手中逃脱了,也能解释他这几日遍查她的身份却没有半点音讯,因为有人为她将身份掩藏了起来。 明云裳哪里知道她误打误撞的行为竟引起了容景遇这样的猜想,只是来到这个世界后仅有的几次和容景遇打交道的经验告诉她这个男子绝对是极狠毒之人,此时露出这样的目光八成是对她动了杀机了。 她微笑道:“我的心思再深沉,也不如容公子深沉!今日见到容二公子对这位公子的所作所为,才知道容二公子不但心思深沉,心还狠毒无比,我就忍不住想,容二公子请我喝酒哪有那样的好事,必竟我们不过只是见了几次面而已,交情也谈不上,感情更谈不上,依容二公子的本事,又哪里需要对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道歉,如今才知原来容二公子也是想在我的大腿上挖个大洞,只是抱歉的很,我没有这位仁兄的毅力,你若是捅我一刀,我铁定会哭!” 容景遇闻言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想,当下嘴角微扬道:“你倒是有趣。” 明云裳谦虚道:“不如容二公子有趣!” 容景遇微笑道:“黑公子不必过谦,容某自认待人素来少一分幽默,不过你今日到这里来倒是成全了容某的幽默,而今日若是让你逃走了,容某只怕也会成为一个笑话!” 明云裳也微笑道:“那还真是抱歉了,我今日只怕一定会让容二公子成为一个笑话,还请容二公子多多担待!”她一屁股坐在树杆上,脚在那里乱晃。 容景遇见她如此胸有成竹,心里倒起了一分担心,怀疑她还有人接应,当下眸光微变,手中的佩剑却已出鞘,直直的朝她刺了过来。 明云裳见到他的举动眼睛一眯,身子极快的攀上另一根树枝,容景遇刺了个空,而她方才坐的那根树枝却已被砍断,她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当下银牙一咬,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拔开瓶塞就直接朝容景遇扔了过去,东西未至,暗香先至。 容景遇暗暗心惊,却一剑将那瓶子劈了开来,她却已哈哈大笑道:“不好意思容二公子,你中了我的独门毒药三步断魂散,抱歉啊抱歉!” 容景遇的眼睛一眯,又岂会信她的话,却已暗暗调了一下内息,并没有发现异样,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的男子却轻声道:“小师妹你来了啊,师父当真是偏爱于你,竟将三步断魂散传给了你,甚好,甚好!”他的话一说完脸上满是喜悦之情。 容景遇已抬起来的脚在听到男子这一句话时却没有再动,他冷冷的看着明云裳后道:“你是女子?”太乙真人门下一共只有两个弟子,一个是眼前的黑衣男子,另一个却是女子,只是那女子从未在江湖上走动,他并不认识。 明云裳愣了一下,她的易容术极好,光凭她的脸她确定那男衣男子是不可能看穿她的女儿身的,唯一能解释的只怕是她方才跳起来的样子显了形。只是如今这种情况不管那男子如何识破她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帮她,她扔出去的那一堆东西又哪里是什么三步断魂散,不过是她制的精油混在一起的美容品而已。 她的惊愕转瞬即逝,虽然和眼前的男子并不相识,但是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了,她当即微笑道:“我以前以为容二公子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如今才知道你是天下最大的蠢蛋!若不是我女扮男装的进妓院,你又如何会认定我的男儿之身而不起疑,又如何能到达这里来救师兄!” 她说罢,气定神闲的朝那黑衣男子走过去道:“师兄,久等了,让你受苦了!” 黑衣男子淡淡的道:“来了就好。” 明云裳走的近了,这才看清那男子的样子,那人的五官生的极为坚毅,双目如鹰,鼻若悬胆,唇如刀刻,满头墨发随意洒下,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纵然如此,也难以消磨掉他那天生的凌厉之气。 她看那男子的时候,那男子也在看她,似乎对于她的说词也微有惊愕,却很快就恢复平静。 容景遇冷着声道:“真没料到姑娘竟是太乙真人的高足!” 太乙真人?明云裳听的一头雾水却又觉得好笑,穿越前最雷的新剧《轩辕剑》里宇文拓变成剑痴时自称自己是太乙真人的入室弟子,她倒好,穿越到这个朝代竟还听到太乙真人的名号,果真是古今皆通! 她淡定无比的道:“过奖,过奖!不是什么高足,只是一般的足而已!” 4794765.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799410.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三十章真是假来假是真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三十章 真是假来假是真 第三十一章 有本事你就走啊!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一章 有本事你就走啊! 那男子看到明云裳的样子心里也满是狐疑,若不是他极为清楚眼前的女子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师妹,她如此淡然的表情他只怕都会信了。 他看着容景遇道:“你若是想试试三步断魂散的威力,大可以继续朝前走。” 容景遇原本并不信明云裳的鬼话,可是听到男子的话后又看到明云裳淡定自若的表情时,不知怎的就信了几分,他这一生行事都极为小心,此事攸关性命,自不敢冒险。 明云裳却道:“师兄何必如此提醒容二公子,让他走几步看看,我也好知晓师父教我制的药是否有效!” “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调皮。”那男子的眼里有了一抹宠溺道:“他还有些用处,还不能死,我自然要好生提醒一番。” 明云裳有些婉惜的看了容景遇一眼后道:“那还真是便宜他了!”她这一句话却是真的,她如今当真是盼着她真有那么厉害的毒药,然后将这个手段狠厉心肠恶毒的渣男直接毒死就好了,那样她就再也不用费力去筹银子了! 那男子的嘴角微勾,看向明云裳的眼睛又深了几分,明云裳却已扭头朝容景遇微笑道:“容二公子好运气,我师兄说你不用死,等我们离开之后你就到古巷二村三弄四号的屋子里去取解药吧!”说罢,她便去扶那男子。 容景遇冷着声道:“你们吓唬我!” 明云裳赏了他一记白眼道:“容二公子说的太对了,我们就是在吓唬你,所以你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来追我们啊!” 容景遇的眸子幽深如深,神情极为复杂的看着明云裳,明云裳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毛,面上却淡定无比的将那男子扶起,然后扭过头嘻嘻一笑道:“来啊,来追我们啊!” 那男子听到她这句话心里也有些紧张,这女子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难道是他闻错了吗?不可能啊,那香气里明明只有花香,并没有毒药的成份在里面。 容景遇气的面色发青,那男子是他费了极多的心力擒来的,他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明云裳将他救走?只是如今性命攸关,却也不能有冒险,当下咬着牙道:“今日我就先放了你们,日后走着瞧!” 他座宅子的后院,他平日里不让任何人来,所以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人敢来一探究竟,以前是为了保险起见,如今倒变成了被人利用的机会。 明云裳轻哼了一声,懒得理他,咬着牙扶着那男子缓缓前行,那男子身材高大,比她足足高了大半个头,双腿似乎有毛病,站也站不稳,扶的第一下,她险些被他压倒,好在那男子极为机敏,脚下不知怎的一点,便已稳稳站住,只是那模样,看起来像是明云裳拖着他在走一般。 容景遇看到这一幕,更加确定两人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明云裳更是身怀绝世武功,那男子的腿残了多年,早就不能动了,今日他刺下去的那一剑,原本只是想试试那男子的腿是否真的残了,那样的剧痛,就算是铁人也会动容,而那男子的眉头都未皱一下,便更加确定了他以前的猜想。 明云裳又哪里知道这些曲折,只是硬着头皮咬着牙将那男子给扶到了后院的小船之上。 她如今知道这里是容景遇的地盘,又哪里还敢呆下去,只是这样离开怕是会遇到容景遇的下属,到时候只怕会死的更惨,只是如今除了离开之外已没有其它的法子了。 于是她咬着牙撑着竹竿离开,在连闯了两丛荷花之后,那男子终于说话了:“笨蛋,你这样闯阵只怕还没闯出去就被人发现了,他们只需循着这道印子便能追来!” 明云裳恼了,瞪了那男子一眼后道:“除了这个法子,难道你有更妙的法子离开这里吗?”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后道:“原本见你闯进来,觉得你有些来头,深谙五行之道,没料到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材!” “是啊,我是蠢材。”明云裳微笑道:“可是若不是我,你现在还得在那里受容景遇的虐待,小心他在你的另一条腿上刺一个透明窟窿!” 那男子变了脸,明云裳却又蹲在他的面前道:“他那样折磨你一定和你有深仇大恨吧!可惜我身上没有金创药,不能替你治伤。” 那男子闻言一怔后冷冷的道:“今日里你并没有救我,而是我在救你!” “看在你是好人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谁救了谁的事情!”明云裳淡淡的道:“但是你不能再骂我是笨蛋!” “好人?”那男子眼睛微眯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好人?”他这一生历经苍桑,手上染满了鲜血,世间的人给了他无数的称号,而那些称号都和狠毒有关,和好人一点关系都谈不上。 明云裳微愕后缓缓的道:“所有和容景遇做对的人在我的心里都是好人!” 那男子愣了一下,满是寒冰的脸却缓和了一些,却只是冷哼了一声。 明云裳的眉毛微微扬了扬,却又半蹲在他的面前道:“好人师兄,麻烦你来指路!” “好人师兄?指路?”那男子皱眉头道。 明云裳浅笑道:“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却觉得你是好人,方才你又叫我师妹,我自然得唤你为好人师兄了,你方才说骂我是笨蛋,说明你看得懂这个阵法,如今我们两人同坐一条船,自然得相互帮忙离开这里!” 那男子的眼里有了一抹幽深,如今他的腿上有伤,还得借助眼前的少女来脱险,他看了她一眼后用手指了一个方向,明云裳微微一笑便撑着竹杆朝他指的方向划去,不管眼前的人是什么身份,如今她只能信他。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那男子一边指着路一边自顾自的包扎着伤口,走到拐角处却听得一声厉喝道:“看你往哪跑!” 明云裳微愕,扭头一看,却见剑奴黑着一张脸站在一艘小船上手里握着一把剑正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她。 4797134.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01718.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三十一章有本事你就走啊!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三十一章 有本事你就走啊! 第三十二章 我们本两不相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二章 我们本两不相欠 明云裳见到剑奴有如撞鬼,之前从剑奴的手里逃出来实在有几分侥幸,如今这般撞上她觉得再没有上次那么好运气了,她强自镇定的道:“嘿嘿,还真是巧了!” 剑奴冷冷的道:“是很巧,今日我便送你这个浑蛋去见阎罗王!”说罢,她拿起船竿便朝明云裳刺了过来。 这一下又快又疾,明云裳忙矮身躲开,小船却晃了起来,她暗叹她真是大了大霉,才会撞会容景遇和剑奴这些衰人! 眼见的剑奴的长竿又刺了过来,船上的地方小,她无处躲避,她只得暗叹“我命休矣”便将眼睛闭上,只是等了良久并没有等到刺痛传来,反而听到了落水声,她忙抬眼一看,却见剑奴的长竿不知何时已落在那男子的身上,而剑奴已落了水。 明云裳万人发惊叹的看了那男子一眼,却见那男子也在看她,他有些狐疑的道:“你不会武功?” “我要是会武功的话又岂会被他们欺负!”明云裳没好气的道:“我是文明人,是大家闺秀,又哪里需要学那些莫明其妙的东西!”其实她心里实在是有些懊恼,她若是个绝世高手的话不可能如此缚手缚脚! 那男子再次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眸光更深了些,却缓缓的道:“发什么呆,还不快撑船!难道你想其它人再追过来吗?” 明云裳咬了咬牙,却也依言撑起船来,心里对男子的身份却又有了几分好奇,剑奴的武功她知道不低,他竟然能一招将她打败。他明明身怀武功,应该还是个武功高手,怎么就被容景遇给关在那个院子里?只是一想这些事情和她的关系并不大,眼前的男子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善类,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那男子的确深谙五行之法,在他的指点下,两人很快就驶离了容景遇的庄园,已回到了河道之上。明云裳知道此时四处阵法已开,他们出来的时候只遇到了剑奴,却没有看到其它人来拦她,实在是有些古怪,只是她也解释不了这些事情,并不知道有人在暗中帮她,只认为是自己的运气好而已。 明云裳一边撑着船一边对那男子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那男子愣了一下后道:“我没有家。” 明云裳闻言一愕,然后聪明的没有再问,却将话锋一转后道:“那你有没有朋友,我送你去你朋友那里。” 那男子的眼里寒茫暴涨后怒道:“我也没有朋友!” 明云裳听得那一记冰冷的如同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声音,心里不由得一惊,当下只得叹了口气道:“那我为你寻间客栈吧,你先安顿下来再说!” 那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双手紧握成拳,没有说话,他不回答明云裳只当做是他默认了,当下便撑着船进城寻了一家极不起眼的客栈将那男子送了进去。 她手头只有一些碎银子帮男子付了一天的房钱,男子在她忙完之后问道:“为何要帮我?” 明云裳愣了一下后道:“因为是你先帮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今天铁定被容景遇那个变态给杀了!”她很清楚容景遇之所有站着不动,是因为这个男子的那一句话,虽然到如今她并不知道那男子的身份,却知道他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人,而她也知道那男子和容景遇之间一定还有一些秘密,而那些秘密她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她说罢,冲那男子展颜一笑,她如今虽是男装,可是脸上那些化妆的东西经由这一番折腾,早已淡了不少,这一笑便有了万千的风情。 那男子微愕,眸光微动,极快便明白了她的心思,他阅人无数,她却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人,她没有问他的事情,他却对她的事情有了几分兴趣,当下便问道:“你是如何得罪容景遇的?明明不会武功又是如何避过他的漫天烟花?他又为何要杀你?” 明云裳的嘴角微勾轻笑道:“好人师兄难道没有听过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吗?” 那男子微怔,旋即嘴角微勾,却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递给她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凭这枚铜钱到任意一间铁匠铺找人帮忙。” 明云裳却并没有接他的铜钱,当下轻笑道:“我和好人师兄今日原本便是互相帮忙,两不相欠,我又哪里还敢麻烦好人师兄!”说罢,她竟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她的脚步看起来甚是轻松,青衣绸衫因为这一番折腾早已皱了起来,下腰处还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显得有些狼狈。 那男子看到她的举动嘴角微扬,江湖上和朝堂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这枚铜钱而不可得,她却不要,看来并不识得这枚铜钱的用处,那么她也就不是江湖中人了,更不是朝堂里的人了。 他这次的举动原也不过是试探,明云裳若是收下那枚铜钱,他就必定会取走明云裳的性命,而她若是不要,他便信一切是真的,不会伤她。 明云裳哪里知道他的那些曲折心思,更不知道她这么简单的一个拒绝竟是救了自己一命。 那男子看着她离开的样子,眼里若有所思,这些年来他早就不信任何人,可是眼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女却让他那颗冰冷的心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的脚微微一动竟站了起来,行动虽然有些不便,却坚定如山,他的脚从来就没有残过! 他轻吹了一声口哨,很快四面八方便有黑衣人聚拢了过来,然后齐齐的跪在他的面前道:“参见尊主!” 他单手负在身后,霸气溢出,不理那跪在地上的众人,只冷然一哼看着西下的夕阳,然后近乎一字一句的道:“回宫!” 容景遇站在那里站了近半个时辰,先是细细的想了想之前的对话,又想了想他闻到的那种香气,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他用内功唤了另一个婢女医奴,很快一个白衣女子便赶了过来道:“二少爷可是身子有所不适?” “替我把把脉,看看有没有中毒。”容景遇微眯着眼睛道。 医奴闻言手指轻按上他的脉搏,然后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后道:“二少爷脉像正常,并未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容景遇闻言脸黑的如锅底,医奴是个稳妥之人,原本有话想问也知道此时不宜说话,当下便静静的站在那里,见地上有粉色的东西,用银针挑起来看了看后又闻了闻有些奇怪的道:“咦,闻起来满是花香,却又看不到花朵,这东西倒有几分奇怪,我回去细细查探。” 她这句话是帮容景遇圆面子了,明云裳的事情已让整个山庄乱成了一团,她自也知道这件事情,她做为容景遇的心腹自也知道这里原本还住着一个极为古怪的男子,此时那人已经不见,她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是真的有些大了。 容景遇闻言怒极,扬起一掌便拍断了旁边一棵碗口大的树,他这一生行事稳妥,从未有过任何差错,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是自从明云裳出现之后,所有的一切就失了控,先是跟丢了她,这一次更是让她放走了他手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若是让他再见到她,他一定将她碎尸万段! 剑奴浑身是水的前来报告道:“二少爷,他们还有接应,我们的人已全部死了,却连对手是什么人都没有看见!” 容景遇神色冰冷,却没有说话,双手却已紧握成拳,眼睛眯成一条线。 ------题外话------ 请亲们帮个忙,首页强推的《匪气倾城》,改名《太子爷,劫个涩》,作者妖无格,文如何我不知道,此作者身患胃癌,今天化疗回来,这是她的第一本文,非常重视,请亲们帮忙收藏一个,换她一个好一点的心情,对她的病情会有帮助。亲们如果要在那本文下留言的话,请不要说到她的病情,只夸夸她的文就好,谢谢! 4799410.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03824.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三十二章我们本两不相欠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三十二章 我们本两不相欠 第三十三章 一场欢喜一场忧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三章 一场欢喜一场忧 明云裳自是不知道她的举动已快将容景遇气的吐血了,却在心里很是期待看到容景遇发现真相后**的表情,可惜的很,她看不到。只是纵是如此,她也觉得畅快了不少,再加上她如今三千两银子已经到手,退完婚之后她就是真正的自由之身了,再也不用受那个渣男的胁迫了。 她越想心里越是痛快,伸手便去掏那三千两银票,不料这一掏却掏了个空,她猛然想起她离开倚翠楼的时候怕路上有什么意外,将银票藏在了裤腿之中,之前遇上容景遇的时候,一番打斗中银票怕是掉了出来。 这样的结果让她一阵沮丧,折腾了那么久也不过是白忙活一场,她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走进明府的时候在半路遇到了明云彩,明云彩一见她回来,便冷嘲热讽的道:“不知道今日里五姐姐的生意谈的如何,是又脱光了衣服吗?” 明云裳心里憋了一肚子怒气,她看了一眼明云彩后却笑道:“我今日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容二公子,我着了男装他没有认出我来,却在闲谈中淡到了六妹妹,他一直在赞六妹妹国色天香,还说那一日父亲去容府时话没有说清楚,若是给他一个机会的话,他一定会用八台大轿将六妹妹迎娶进门,只是和我订亲在先,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过。等我退婚之后,六妹妹便可以寻媒婆找容府说亲,想来容二公子荣幸之至!” 明云彩的心事被她全部说中,顿时脸上起了一抹潮红,却并不太信她的话道:“胡说八道!那一日他明明就……” “就怎样?”明云裳有些好奇的道。 明云彩又如何愿意将那一日的丑事说给她听,当下轻哼一声道:“我的事情你少管,你今日在哪里见过容二公子?” 明云裳却也懒得理她,当下淡淡的道:“我的事你也少管!”说罢,一把拔开明云彩便大步朝小屋走去,直把明云彩气的不轻,正要出言为难于她,她却又扭过头来道:“如果六妹妹能助我退婚的话,我必定让六妹妹如愿以偿!” 明云彩微愕,明云裳却将下巴微扬后道:“这件事情六妹妹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找我也不迟!”说罢,她便扭头扬长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明云彩。 明云裳回到小屋时,娇杏和红杏已经睡醒,两人正在给碧瑶上药,她的眸光深了些,一把将两人手中的药抢了过来,闻了一下后眸光转深淡淡的道:“我想喝豆桨了,你们两人去替我磨一碗,记住,那豆桨要不浓不稀,不甜不淡。” 两人愣了一下后欲说话,她把眼睛一瞪后道:“对了,好像那些花也不太够用了……” 两人闻言忙道:“奴婢这便去给五小姐准备豆桨!”说罢,便匆匆离开。 明云裳轻哼了一声懒得理会两人,碧瑶却问道:“小姐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们会给你换药,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我虽然不懂药,却也知道这药铁定有问题,想阴我的人,门都没有!”明云裳冷着声道,她平日里对那些女子玩的小把戏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是也知道在内宅之中那些小手段还真能玩死人,如今她的羽翼未丰,凡事只能小心行事。 碧瑶一想也对,当下轻咬着唇道:“是我没用,还让小姐操心。” 明云裳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说话,只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有些事情她应该做出质的改变才行。 她粗粗的问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情,崔氏上午来过一趟,碧瑶按明云裳交待的回了崔氏,崔氏只是寒着脸离开了,她顿时明白为何红杏和娇杏会主动替碧瑶上药了,想来也是崔氏吩咐下来的。 两人正在说着闲话,红杏却已端着一杯豆桨进来了,明云裳端过豆桨喝了一口后便倒在红杏的身上,红杏尖叫着避开,手上却也烫起了无数个小泡,明云裳怒道:“这豆桨这么烫能喝吗?重新磨一杯过来!” 红杏怒道:“你不过是一个死了娘的庶女,真把自己当成是主子了!” 明云裳微笑道:“现在是你在伺候我,不是我在伺候你,所以我如今就是你的主子!” 红杏气的瞪大了眼睛,明云裳却又皱眉道:“不过我没有虐待下人的习惯,这药便赏了你吧!”说罢,她极快的拿起之前红杏给碧瑶上药的瓶子便毫不客气的全倒在了红杏的手上,顿时水泡全部破掉,痛的红杏哇哇大叫。 明云裳怒道:“你叫什么叫,我在赏你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虐待你!” 红杏痛的不轻,知道此时不是明云裳的对手,当下只得忍痛离开,明云裳知道她去找崔氏诉苦去了。 明云裳的嘴角微扬,也不阻止红杏,她正愁不知如何给崔氏添堵,红杏此番去找崔氏,她倒是求之不得。 只是一切并没有如明云裳所料的那般,当天晚上崔氏并没有到小屋来问罪,她的眉毛扬了扬,觉得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第二日她换了一套寻常的女装,将脸上涂满姜黄,再将眉毛压低,再两颊以及鼻子处动了一下手脚,她便已面目全非,已经换了另一副样子。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昨日里纵然白费了功夫,今日却得想法子补回来,这三千两银子,还得落在牡丹的身上。她知道她若是再如以前一袭男装去倚翠楼的话,怕是人没到命已经没了,如今最合适的法子自是穿回女装,而她也不可能以真面目去倚翠楼,只能换张脸去。 明云裳这一次没有从明府的大门出去,而是从一旁的侧门溜了出去,溜出侧门时,她隐隐看见崔氏带着几个丫环守在大门的门口,她的眼里寒茫迸出,却只是冷冷一笑,终有一日她会好好治治崔氏,让这个恶毒的妇人连活都活不下去! 明云裳拿着一筐鸡蛋极为顺利的从侧门进了倚翠楼,她进去之后将筐子一放,便大大方方的道:“牡丹姐姐,我来了!” 她的话才一说完,却落进了一个怀抱,一双强有力的手将她死死的抱住! 4801718.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05997.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三十三章一场欢喜一场忧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三十三章 一场欢喜一场忧 第三十四章 我们谈笔生意吧!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四章 我们谈笔生意吧! 明云裳被抱的太紧,险些便喘不过气来,双手撑着那人的胸膛想要站起来,却觉得那胸膛坚硬如铁,那手力大无穷,她竟挣不脱半分,她一番挣扎无果后没有感受到危险的气息便放弃了挣扎,头一贴近那人的胸口却听到了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鼻子里闻到那如梦境般的迷迭香气。 她微微一愕,却看到了郁梦离满是担心的眼神,他见她看过来也愣了一下,旋即放开了手,半晌后低低的问道:“你昨日是如何从惊鸿山庄里逃出来的?” “惊鸿山庄?”明云裳愣了一下,却见今日的郁梦离着了一袭紫色的长衫,那张绝美的脸上有一丝担心,他如今的模样,倒有些让人雌雄难辩。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后道:“就是容景遇的别院。”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那里?”明云裳看着他问道。 郁梦离的眸光微转后道:“猜的。”他昨日原本对她的事情有另一番安排,没料到容景遇却半路杀了出来,昨日里他派人将河道外容府所有势力全部清除,只是那惊鸿山庄里惊险异常,如今他还不能完全暴露自己的实力也不能明着和容景遇翻脸,只得半路退了回来。纵是如此,却为明云裳清出了一条路来,这才得以安全脱身。 这其中的曲折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其中的种种郁梦离不会对她说,而她也并不知晓。他昨日黄昏见容景遇还带着人四处找人,他便知道她要么逃了出来,要么藏在山庄里某处,心知她机变无比,虽然不会武功却聪明异常,心里纵然担心却从大局出发命人退了回来。 明云裳想起昨天撞她那人惊愕的表情,又想起她和那男子离开惊鸿山庄极为顺利的事情,隐隐觉得所有的事情只怕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只是其中的细处她也不愿深想,更不想卷入那一堆大的麻烦之中,所以很多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妥当。 明云裳微笑道:“牡丹姐姐不但胸肌发达,大脑也极为发达,竟是连这件事情也能猜到,佩服佩服!” 郁梦离自是听得出她话中的嘲弄之意,当下斜着看了她一眼,心里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些堵了,方才那丝绮丽的气息便也散了。 他昨日里探子来报说她被容景遇带走,他着实担心了好久,可是她倒好,如今来到倚翠楼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到现在还在装。 他轻哼了一声后淡淡的道:“那惊鸿山庄里机关重重,之前从未有人能全身而退,你倒是很有本事。” 明云裳微笑道:“牡丹姐姐知道的真多,那是我运气好而已。” 郁梦离冷哼了一声后又道:“你和容景遇好像有些过节?” “还不是因为牡丹姐姐。”明云裳叹了口气道:“容二公子对牡丹姐姐仰慕不已,见我成了牡丹姐姐的入幕之宾,便因妒生恨,所以就一直对我心存怨恨,自是要百般为难了。” 她这句话在郁梦离听来就是鬼扯,可是她真心觉得若不是因为郁梦离,容景遇怕是根本就不屑理她,这倚翠楼里的秘密她无意窥探,她只想赚点银子然后把容景遇的婚退了,却没有料到这中间的波折竟是如此之多。 郁梦离看向她的眸光深了些,见她神情里有一分委屈,他的心思一时间也百转千回,直觉告诉他明云裳和容景遇是有些瓜葛的,可是他也知道容景遇的心思,将明云裳抓走怕也只是为了探听倚翠楼里的事情,这中间的种种依他的缜密心时一时间竟也猜不透。 他浅笑道:“如此说来这一切都因我而起呢?” “是!”明云裳看着他道:“所以牡丹姐姐得为我负责!” 郁梦离眉头微皱道:“负什么责?”他旋即微笑道:“难道黑妹妹改变了主意,想要抛弃未婚夫与我私奔不成?若如此,这责我负!” 明云裳听他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那又如秋后初阳光澄明般的上眸子却淡然无波,他那些香艳之语的背后怕是除了戏弄之外再无其它任何的情愫,她原本对他的印象不错,如今却越来越觉得这倚翠楼里怕也是个卧虎藏龙的所在,她还是远离他比较妥当。 她微笑道:“牡丹姐姐真是风趣,我对我的未婚夫情深意重,又岂会生出私奔之心?只是昨日里从牡丹姐姐这里拿走的银子被容景遇劫走的时候弄丢了,想和牡丹姐姐打个商量,可否再付我三成的银子?”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后淡淡的道:“原来你是为银子而来。” “我是一个商人。”明云裳微笑道:“如今要银子有急用,只好来麻烦牡丹姐姐了。” “你也是商人,应该知道我再付你银子便是在帮你,你倒说说看,我为何要帮你?”郁梦离缓缓的道。 明云裳微笑道:“商人就是一切都可以商量的人,我如今和牡丹姐姐也算是有合作关系了,我若是因为缺这笔钱被人打死,怕是再没有人给牡丹姐姐那个方子了,也没有人为教牡丹姐姐如何使用那些东西了。” “你在威胁我?”郁梦离眉头微挑道。 明云裳的头微微低下来道:“没有半点威胁牡丹姐姐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我若是在三天之内拿不出三千两银子来的话,日后怕是再也不能来见姐姐了。若不是被逼到绝路,我又岂会踏足青楼?” 她的声音很轻,那双云遮雾绕的眼睛里也有了一抹淡淡的愁,郁梦离的眸光转深,不知怎的就察觉到了她心里的忧伤,他看了她一眼后缓缓的道:“你还是在威胁我。” 明云裳抬头看着他道:“如此说来牡丹姐姐是不会帮我呢?” “你可以告诉我谁敢逼你,我帮你把那人解决掉,这样你也就不用为这件事情发愁了。”郁梦离双手抱在胸前道。 他在浅浅而笑,明云裳却觉得有霸气外露,只是她并不觉得他会帮她把容景遇给剁了,她和他的关系还远没有好到这一步。 她轻轻咬了咬唇后淡淡的道:“有时候杀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她却已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将头扭过来道:“牡丹姐姐不帮我的话那么我只有另想办法了。” 郁梦离看着她离开却并未拦她,心里却觉得有些堵,不料只过了片刻她却又折回来道:“牡丹姐姐觉得我的那个方子不值钱的话我可以卖另一个消息给你!” 郁梦离见她回来嘴角不禁微扬道:“你有什么消息能值三千两银子?” “不是三千两,是一万两!”明云裳单手负在身后道:“而且牡丹姐姐一定会觉得物超所值!” 4803824.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07925.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三十四章我们谈笔生意吧!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三十四章 我们谈笔生意吧! 第三十五章 价值万金的消息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五章 价值万金的消息 郁梦离闻言也来了几分兴趣,他看着明云裳道:“你如此有自信,那就说说看!” 明云裳的眸光流转,定定的看着郁梦离道:“惊鸿山庄!” 郁梦离的眸光微深后道:“惊鸿山庄关我什么事?” 明云裳的眸光幽深道:“我知道惊鸿山庄里秘密,若是牡丹姐姐当真一点都不感兴趣的话,那就当我之前的话没有说!”说罢,她转身扭头便走。 郁梦离眸光幽深,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赢了,里面说话。” 明云裳的嘴角微勾,随他进到里间之后便将手伸在他的面前,他淡淡的看着她道:“就算你想抛砖引玉也该先用一些实际的消息吧!” “我怕牡丹姐姐和我讨价还价。”明云裳的眉毛微微一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牡丹姐姐上次就只付了我三成的银子还提了条件,而这一次说白了只是一个消息罢了,说完了你若是后悔了不给我银子,我一介弱女子又哪里与整个绮翠楼抗衡?” “我又怎么知道你的消息能不能值一万两银子?”郁梦离含笑看着她道。 明云裳的下巴微挑,鼻子里溢出一声轻哼,却浅笑道:“牡丹姐姐做起生意来当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惊鸿山庄里的消息值多少银子姐姐心里最是清楚,这会却诳起我来。” 郁梦离眸光转深,明云裳又淡淡的道:“其实我这一次闯进惊鸿山庄只是一个意外罢了,对于牡丹姐姐还有容景遇的事情并没有半分干涉的意思,只是在我的心里牡丹姐姐是好人,所以我才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牡丹姐姐,只是我最近等着银子救命,只好象征性的收姐姐一些银子,其实对姐姐而言,也许那个消息千金难买。” 郁梦离看着她道:“你怎知我和容景遇之间有事?又怎知我是一个好人?” “那天我和容景遇同时猜对姐姐的谜语,姐姐见的人是我而不是容景遇,这就证明姐姐并不想见他,而他却对姐姐极感兴趣,所以对我也起了几分关注,这些天来一直在寻我的麻烦。这一桩桩事情串起来就不难解释姐姐和他之间有瓜葛,而且是敌非友。”明云裳的眸光转动后看着郁梦离道:“对我而言,所有和容景遇做对的人就都是好人,而姐姐长的如此貌美,容景遇又长的那么龌鹾,谁好谁坏一看便知。” 郁梦离听到她的理由有些啼笑皆非,却也暗叹这个女子聪明异常,明明就是她有求于他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关系调转过来,他的确是对惊鸿山庄感兴趣,他若是要硬冲进去不是难事,只是其中的关键处却未必能看透。 他看着她道:“你倒是极会拍马屁,我最是讨厌马屁精,而你今日的马屁也拍到马腿上了,但是我的确对你的消息感兴趣,老规矩,先付一半的订金,你的消息说完之后我若是觉得值的话再付余下的银子。” 明云裳极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后道:“原来你也不过是个小肚鸡肠之人,这笔买卖我不做了!”说罢,她扭头便便走。 郁梦离这一次没有拉她,而她却是头也不回的就走出了门,在她即将走出倚翠楼的时候,春兰追出来道:“黑姑娘,牡丹姑娘有请!” 明云裳再次走进了倚翠楼,郁梦离缓缓的道:“你又赢了!”说罢,大手一挥,便递给了她一叠银票。 明云裳笑眯眯的道:“牡丹姐姐果然是个爽快的人!”她将银票细细清点一番后才放进怀里,郁梦离看到她的举动不禁摸了一下鼻子。 明云裳却微笑道:“生意之道是亲兄弟明算帐,就算我和牡丹姐姐亲如姐妹在钱的事情上也得算清楚。” 郁梦离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如此冠冕堂皇的说这些话,不禁有些莞尔,明云裳看着他道:“去惊鸿山庄的路只有水路,水里种满荷花,那些荷花却是阵法,若不通五行实难进去。山庄里高手如云,到处都是明岗暗哨,在山庄东南北边的方向种了许多奇怪的花草,里面竟还有硕大的食人花,里面关着一个双腿残疾的男子,容景遇对那男子极为重视。” 郁梦离听她说到这里,眸子里一片幽深后问道:“双腿残疾,那男子的长相如何?” “面如刀刻,五官若雕成,不怒而威,自有一股霸气。”明云裳如实答道:“只是性子太冷了些,说话如寒冰过境。” 郁梦离闻言脸色微变,定定的看着她道:“那男子如今在哪里?” 明云裳没料到郁梦离也会如此紧张那个男子的去向,当下缓缓答道:“我出来的时候顺便将他也救了出来,所以他如今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把他救出来呢?”郁梦离极为吃惊的道。 明云裳有些不解的问道:“有何不妥?” 郁梦离将她上上下下再次打量一番后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明云裳问道:“难道牡丹姐姐认识他?” 郁梦离淡淡的道:“不认识。” 明云裳暗咐你不认识才怪,只是他这般否认她就当做他不认识,心里却对那个黑衣男子更加的好奇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会引得容景遇和这个男扮女装的牡丹如此得视?只是转念一想那些事情终究不关她的事,她如今手里拿到银子腰杆子也直了,她管好自己的事情便好。 她离开倚翠楼之后,金妈妈走到郁梦离的身边道:“世子真的信这个来历不明女子的话吗?” “她没必要骗我。”郁梦离缓缓的道。 金妈妈有些担心的道:“惊鸿山庄这么多年来从无外人踏入,更无人能全身而退,她身无武功,又是被容景遇抓走的,又岂能如此轻易的全身而退?” 郁梦离淡淡的道:“你觉得她是寻常女子吗?” 金妈妈摇了摇头道:“她来历不明又机变百出,举止优雅却只身入青楼,明知世子是男子却一直称世子为姐姐,是个极聪明的女子。” 郁梦离轻轻点了点头后道:“她说她是和那人一起逃出来的,以她一人之力实难逃出,但是若加上那人便不难了。” 金妈妈微怔后道:“世子来宜城是为那人而来,如今那人若是已逃出惊鸿山庄,我们是否也应该离开这里呢?” “不急,先把事情查清楚再说。”郁梦离淡淡的道:“再说了,这宜城里不是还有容景遇吗?寻个机会将他除去也是我来宜城的目的,只是如今时机未到,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而那人脱了险,依着他的性子又岂会轻易放过容景遇?所以我们先看看再说!” “是!”金妈妈躬身应道。 4805997.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09682.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三十五章价值万金的消息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三十五章 价值万金的消息 第三十六章 你娘的有完没完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六章 你娘的有完没完 郁梦离回到王宅里靠在藤椅上坐下,手指轻轻敲着椅面,仲秋走过来道:“一切都按世子交代的布置妥当了。” 郁梦离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仲秋又轻声道:“今日西京那边送来了几箱物事,都是世子的药材,世子要不要看一下。” “没什么好看的。”郁梦离冷笑道:“他们送这些东西过来,无非是想看看我死了没有,如果没有死的话,那些东西再含上一分毒,我自也活不成了。” 仲秋见他面色不佳,知他想起了那些往事,便轻声道:“世子,那些事情已经过去……” 郁梦离的眸子微微一眯后道:“我是真盼着永远过去了,那样就不会再想起,不再想起就不会难过,我也就不用跑到宜城来了。” 仲秋缓缓的道:“世子可是另有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郁梦离懒洋洋的道:“反正在别人的眼里看来我也不过如死人一般,纵是如此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让他们放心,一心想置我于死地,你等着瞧吧,除非我永远不回京城,否则迟早会有人来看看我是否死了。” 仲秋轻声道:“宜城风景不错,世子就当做是来这里休养也不错。” 郁梦离的嘴角微勾,正在此时,贴身侍卫付乔来报:“世子,容二公子求见。” “他倒是有心竟跑到这里来找我了,当真是‘用心良苦’。”郁梦离淡淡的道:“可是我却觉得和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就告诉他我最近新染上眼疾不方便见客。” 付乔不禁一愕,仲秋却道:“还不快将世子的话回了容二公子?” 付乔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仲秋又道:“世子对容景遇避而不见似乎也并不妥当,说白了,他不过是个探子而已,让他见见世子更能让京中的人放心。” 郁梦离的眼睛微微一眨后道:“这是引子,日后再见时就名符其实了。再说了今日不是收到谢翁诗会的请贴了吗?如果我没有料错,容景遇也一定会去,到时候就由得他百般试探了。” 仲伙微怔,旋即轻笑出声。 明云裳如愿以偿的出了倚翠楼,心里一阵畅快,如今她的隐忧已去,再没有什么事情好让她担心了。她的心情极好,走到明府的门口时原本打算走侧门,只是微一思索便从正门走了进去,才一进门,便被两个家丁拦住道:“五小姐,夫人请你到主屋去一趟。” 果然是来了!明云裳心里暗咐,当下却问道:“老爷回来了没有?” “未曾。”两个家丁答道。 明云裳知道十之**崔氏又要找她的麻烦了,而她也刚好要找崔氏的麻烦,如此送上门来若不好好利用一番,实在是太不对起崔氏这么多年来对她的“关照”,就算以前的事情她可以不和崔氏计较,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崔氏对她百般为难,她也不会放过崔氏。 明云裳从容无比的随两个家丁进了主屋,才一进去,便听得崔氏厉声喝道:“跪下!” 明云裳尚未有所动作,两个家丁抬起一脚便往她的膝盖处踢去,她早有所料,一个侧身便避了开来,然后再极快的转身一记凌厉的扫堂腿便将两个家丁打倒在地。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气,直把崔氏惊的眼睛直跳。 明云裳却无视崔氏的惊愕淡定无比行了一个礼道:“女儿见过母亲,不知母亲把女儿唤来可有要事?”她说罢,眼睛瞟了一眼两个倒在地上的家丁道:“母亲平素治家甚严,怎么最近家里的这些奴才们一个个愈发无礼起来,竟是敢对主子动起手来了!我替母亲教训一下他们,想来母亲也不会怪罪于我。” 崔氏又何曾见过明云裳这副样子,一时间惊的回不过神来,坐在一旁的明云端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五妹妹虽然是明府的主子,但是这府中之事却是母亲说了算,要惩治谁似乎还轮不到五妹妹说话。” 崔氏闻言也回过声来,当下厉声道:“你一个大家闺秀竟动手打人,这成何体统,我平日里教你的你全忘了吗?” 明云裳顿时想起以崔氏天天让她背《女训》《女戒》等书,如今想来不过是想把她欺负的更彻底一点吧,她淡淡的道:“母亲教的我自不敢忘,只是母亲以前也曾说过,奴才天生就是被主子欺负的,如今他们在主屋内未得母亲的允许就对于动手,实在是没将母亲放在眼里,我不过是替母亲教训一下他们罢了,若是有做的不妥的地方,还请母亲责罚。” 她的话听着温婉却把崔氏的话全部堵住,崔氏总不能说那两个家丁踢她的脚是她授意的,那样的话一则显得崔氏粗野二则说明她不慈。 明云端闻言细细的看了一眼明云裳,却见她今日虽然满脸菜色,神情却和往日大不相同。 崔氏气的胀红了脸,她久居内宅,深谙宅斗之道,又岂会甘愿三番五次败在明云裳的手里,当下定了定神后道:“你当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之前做下那样的丑事,老爷和我都包容了你,你竟还如此不知悔改,竟敢只身前去青楼,你是想把明家全毁了不成?” 明云裳暗惊,她去倚翠楼的事情做的极为隐秘,而她自己又是极为敏感之人,若有人跟踪她她不可能不知道,此时崔氏拿这件事情说事,便显得有些麻烦了。 她淡然无波的道:“我听不懂母亲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我我只身去青楼?母亲说我毁了明家,我听着却有些怪,我不过是想法子挣些银子退了容家的亲事,然后好全心全意的侍奉父亲和母亲,实不知错在哪里!” “还敢狡辩!”崔氏一拍桌子大怒道:“娇杏你来告诉她,是不是你亲眼见到她去了碧波楼?” 娇杏缓缓从旁走过来道:“五小姐最近都在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今日一早便起来换了衣服,奴婢心里放心不下,便跟着她一起出了门,不料她走的太快,奴婢只得跟在她的身后,亲眼看着她进了碧波楼。” 明云裳听到这里倒放下心来了,原来这一对主仆是想唱双簧给她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在明老爷回来之前将她的罪名坐实,就算坐不实这屋子里也全是崔氏人,给她一顿暴打来个屈打成招什么的,她就算是不死也得脱成皮,她暗叹崔氏的算盘是不错,但是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明云裳了,又岂会由得他们摆布!今日若不给这个老妖婆一点苦头吃她就不是明云裳! 4807925.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11726.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三十六章你娘的有完没完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三十六章 你娘的有完没完 第三十七章 云裳发威惩恶妇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七章 云裳发威惩恶妇 明云裳冷冷的看了一眼娇杏,许是她的眼里寒茫太重,那一眼扫过去时,娇杏的身体忍不住抖了抖,眼睛也不敢再看她了。 她将下巴微微一抬后道:“娇杏你亲眼看到我走进了碧波楼却没有加以阻止就是你的不对了,上次碧瑶因为我出门办事没有跟着我就被打了几十大板,你亲眼看到我进碧波楼却没有跟进去,那就是严重的失职!”说罢,她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刷刷刷就难了娇杏十来记耳光。 娇杏被打的晕头转向,却跪在地上道:“夫人救我!”她平日里见明云裳娇娇弱弱的,又哪里料到她发现起威来的样子竟是如此的可怕,那几个巴掌打的极重,她竟是难以承受。 崔氏冷笑道:“你自己行事荒唐,还怪起自己的丫环不成?” “这点是母亲教的。”明云裳淡淡的道:“我清楚的记得母亲以前曾教导我一定要管好自己身边的丫环,如今这娇杏已是我屋子里丫环,她的事情做的不对,我自然要教训她!只是这几记耳光算来真是太轻了,上次碧瑶失职母亲可是打了她几十大板,母亲治家素来以严谨出名,府里的丫环小厮也都因为母亲治家甚严而心存敬意,此时娇杏犯了大错,母亲莫不是因为之前娇杏曾服待过你,所以就要从轻处罚吧?若是如此的话,不知母亲以后要如何治家?” 她的话绕了一大圈,却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绕到了娇杏的身上,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若是要治我先得收拾这个丫环。 娇杏闻言脸色微变,抬头看了崔氏一眼,崔氏也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屋子里全是她的人,她又岂会怕明云裳?当下一拍桌子后大声道:“如何惩治府里的奴才,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来教我!而你今日里又做出有侮门楣之事,明家再难容你!来人啦,把明云裳抬出浸猪笼!” 明云裳暗叹崔氏真是狠毒,原来今日崔氏是想要她的命!她见粗使婆子们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她当下厉喝道:“谁敢碰我!” 她的腰杆挺的比直,眼里寒茫尽现,强大气势将那些靠近她的婆子们都吓了一大跳,一时间愣在那里竟不敢上前。 明云裳冷笑道:“母亲只凭一个丫环的一面之词就要定我的罪,今日里是想要我的命吗?” 崔氏两眼定定的看着她道:“混帐,有你这样跟母亲说话的吗?我今日里就要替你死去的娘好好管教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个伤风败俗的逆女给我拖下去!” 那些婆子一得到崔氏的命令,胆气又足了起来,抬起手便来拧明云裳的胳膊,明云裳又岂会容那几个婆子放肆,知道今日的事情若是不用几分蛮力怕是解决不了了! 她的眸子里溢出一抹危险,然后一把抓住当先拧住她胳膊的婆子的手,单脚往后撤出一大步,腰向前一倾,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便将那婆子重重的摔了出去,紧接着第二个婆子的手也抓了过来,她同样赏了一记过肩摔,只是这一次却看准了崔氏,直接朝崔氏摔了过去。 崔氏一个不备,便被那婆子重重的压在地上,痛的哇哇大叫,明云端看到眼前的情景愣了一下,当下忙去扶崔氏道:“娘,你怎么样呢?” 她一把将那婆子推开,然后将崔氏扶了起来,崔氏大怒道:“反了反了,竟敢动手打起长辈来了,来人啦,把这逆女给我往死里打!” 明云裳暗叹崔氏狠毒无比,如果她还是真正的明云裳的话,今日里怕是不被崔氏逼死也得被打死了,她学了那么多年的空手道,如今体力也未完全恢复,对付剑奴容景遇那样的高手,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对付这些不会武功只有力气的家丁和婆子,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冷冷的看着那些抄起板凳棒子的家丁和婆子一眼,眼里的寒光尽现,当下手一撑桌子,一个回旋踢便将当前之人一脚踢倒在地,然后再抄起地上的棒子看准一个空门就狠狠的敲上了一个家丁的头,顿时将那家丁的头给敲破,刹那间屋子里满是血腥的味道。 崔氏顿时尖叫道:“杀人了!杀人了!”她实在是想不通那个平日里知书达理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好的身手! 明云裳听到她那高八度的声音,心里一阵恶心,杀人?真正想杀人的是崔氏,她的心里莫名的涌起了浓烈的怒气,曾经被崔氏百般欺负的心忆也纷至沓来,也想起了之前明云彩说水氏就是被崔氏害死的话,一时间眼里便有了抹杀机。 狗娘养的,先不说真正的明云裳和崔氏的恩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崔氏就三番五次欲置她于死地,真的是老虎不发威把她当病猫吗?以前她觉得和崔氏撕破脸有些不太合适,如今崔氏欺她欺到这个份上了,若是不整出点什么事情来,她就不是明云裳! 屋子里原本有四个家丁,六个婆子,此时已被明云裳全部放倒在地,大部分都挂了彩,躺在地上不能动,明云端见事不对,欲扶着崔氏离开,明云裳又岂会让她们走,她的嘴角微勾,明云端平素极为冷静,也极为聪明,当下忙道:“五妹妹有话好好说,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她话是这样说,声音却有些发抖。 明云裳冷笑一声,方才这一番打斗,她的身上已染了不少的鲜血,她今日的妆原本就腊黄,再沾上这些鲜血当真有些像是吓人了。 崔氏早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她是闺中妇人,又何曾见过这样的血腥,当下伸手指着明云裳道:“你……你……” 她“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过所以然来,明云裳冷笑一声,当下一把抓过她的手指头再狠狠一折道:“我怎么呢?母亲是想说什么呢?” 尖叫声顿时从同崔氏的嘴里溢了出来,明云端见事不对,又放心不下崔氏,当下捡起了一根木棒趁明云裳不注意便狠狠的打了下去。 4809682.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13396.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三十七章云裳发威惩恶妇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三十七章 云裳发威惩恶妇 第三十八章 有些事不需要承认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八章 有些事不需要承认 明云裳斜眼间看到明云端的动作,当下抬起一脚便将她踢飞,然后冷笑道:“三姐行事实在是不够光明磊落,不知道是不是跟母亲学的!”事情既然已经如此,那就再闹大一点,反正她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她那一脚力气并不是太大,却足以让明云端难以承受,一不留神头便撞在柱子上,顿时鲜血直流。 崔氏最是心疼明云端,此时见明云端满头是血,顿时再也顾不得自己的手痛,当下怒喝道:“明云裳,你疯了不成?那是你姐姐!我是你母亲!” “你是我母亲?”明云裳冷笑道:“是我母亲,不过是个恶毒的后娘罢了!一个一心想置我于死地的毒妇罢了!这些年来,你设计害死我的生母,又千方百计欲取我性命的时候,可曾把我当做过你的女儿?” 崔氏见她的眼里有杀机迸出,终是知道怕了,当下含着泪道:“我没有做那些事情!” 明云裳又岂会信她的那些鬼话,当下抬起手来,劈头盖脸就给了崔氏一顿巴掌道:“你妹的,敢做还不敢认,尼玛真让人恶心,你的那些鬼话到地底下跟我娘解释去吧!” 崔氏被打的晕头转向,她的身子原本就不是太好,此时被明云裳这一顿暴打,又哪里承受的住,当下便晕了过去。 明云裳看了晕在地上的崔氏一眼,先是一愕,然后喃喃的道:“这就晕过去呢?尼玛真是不经打!” 明云端此时被鲜血蒙了眼睛,也顾不得去理崔氏了,今日的明云裳实在是太过可怕,她极为识趣的倒在地上不再出声。 明云裳看了一眼明云端,心里一阵冷笑,所谓的母女情深原也不过如此,她冷眼看了倒了一屋子的人,却见娇杏吓的缩在门后一动不动,她大步上前,一把将娇杏给拎了出来,然后冷冷的道:“你当真亲眼看到我去妓院了吗?” 娇杏听到她的那一席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极快的就漫延向全身,她当下打着哆嗦道:“五小姐饶命啊,那些话是夫人教的,奴婢未曾看到五小姐去妓院!” 明云裳见她的脸已肿的像猪头,一个劲的给她磕头认错,她的心里一阵痛快,只是觉得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和这个丫环一般计较的,这样的身份,还不配做她的对手,当下冷冷的道:“迟些父亲回来了,要怎么说需不需要我教你啊?” 娇杏忙道:“奴婢自当把一切如实告诉老爷,是夫人设下这样的计谋想要害五小姐,还请五小姐饶奴婢一回!”她心里太过恐惧,这番一磕头,只磕的头上一片红肿,想来心里是害怕到了极致。 明云裳冷笑一声,然后微笑的伸手轻轻拍了拍娇杏的头道:“说谎的不是好孩子,乖!对了,我听说你和十字街的书生焦生关系不错,不知道有没有这件事情?” 娇杏闻言面色一片苍折,明云裳又微笑道:“其实你的面前有几条路供你选择,我要拧断你的脖子不过是动动手的事,让焦生娶你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娇杏顿时呆在那里,明云裳说罢缓缓起身,不再理会娇杏,见主屋里倒了一地的人,地上到处都是鲜血,她有些嫌恶的扭过头,然后伸手将门带上,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主屋。 她来这个世界之后因为没有根基,也没有人帮忙,所以在明府里一直对崔氏百般忍耐,以期能过好一点的日子,此时这般发泄出来,她觉得心里一阵暴爽,然后直接回了她的小屋。 小屋里碧瑶还半卧在床上,她的伤已好了不少,如今已能免强下地行走,此时见明云裳回来便满脸关切的道:“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今日里夫人差人来寻过你,你可得小心一些才是!” 明云裳的嘴角微勾道:“是得小心一些,不过也无妨,反正如今我该打的也打了,该骂的也骂了,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也能预料到了,迟些只怕还有一场好戏,不过这一出戏你得陪我演一回了。” 碧瑶一时间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她却又伸手拍了拍碧瑶的背道:“这一次我们若是赢了的话,日后再也不用怕崔氏了。” 碧瑶又哪里知道她方才在主屋做的事情,她在小屋隐隐听到那么有哭声传来,原本担心明云裳出事,此时见她安然而返,只道是她听岔了,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心崔氏若是来横的,她们怕不是崔氏的对手,心里不禁满是担心。却又暗暗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若是崔氏真要对付明云裳的话,大不了她拼死相护! 明老爷是被崔氏派人请回来的,他到家的时候看到满屋子的鲜血,再看到崔氏躺在床上,明云端含着泪头上缠满了纱布,顿时惊的脸色大变,崔氏哭着将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只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她是如何的用心良苦想要帮明云裳,想问问明云裳事情进展的如何,而明云裳又是如何恶毒,如何不守孝道的打她。 明老爷听到崔氏的那些话只惊的目瞪口呆,一时间心里疑云满布然后差人去请明云裳,明云裳很快就来了,不过是被人用担架抬来的,整张脸用布缠住,他再次惊在那里。 明云裳一进门便放声大哭道:“父亲救我!” 明云裳的模样不止惊到了明老爷也惊到了崔氏,崔氏很快就回过神来,意识到明云端是恶人先告状,她正欲说话,明老爷却已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云裳凄惨无比的从担架上爬了下来,然后在碧瑶的掺扶下拖着一道血迹跪在地上道:“父亲救命啊!我这段日子为了能和容府退婚,用尽心力去赚取银子,母亲在世是留给我一张淬取花朵精油的方子,我日以继夜的研制,终于在今日里研制了出来,拿着东西卖给了喜妍斋的老板,得了三千两银子,不料母亲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将我骗进了主屋,然后死逼着要我交出那三千两银子说是要给三姐添嫁妆,此事关系我一生的幸福我又如何会同意,当下自然拼死不从。然后……然后……” 说到这里她已泣不成声,崔氏大怒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抢过你的银子了!” 明云裳闻言吓的身子一阵哆嗦,明老爷却道:“让她把话说完!” 崔氏当下恶狠狠的瞪了明云裳一眼,明云裳一边哭一边道:“然后母亲就让娇杏出来做证,说我……说我这些银子是我自甘下贱到妓院卖身所得!” 崔氏怒道:“明明是你自甘下贱去的妓院,怎么又成了我编排的!老爷,你将娇杏传来一问便知这丫头有没有说谎!” 明老爷当即大怒道:“将娇杏带来!” ------题外话------ 推荐四十五度小忧伤的《先离厚爱》,是现代文,喜欢现代文的亲们可以去看看,故事挺精彩的。 4811726.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15481.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三十八章有些事不需要承认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三十八章 有些事不需要承认 第三十九章 弱者的胜利之路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九章 弱者的胜利之路 娇杏就在屋外,此时闻言忙走了进来,她一进来便跪倒在地。 崔氏的心里难掩得意,娇杏自小就进了明府,是崔氏一手提拔出来的,纵然之前她在明云裳的手里吃了不小的亏,可是此时只要娇杏一登场,所有的一切都会再次回到她的掌控中,纵然明云裳再会颠倒黑白她也不惧。 她当下便道:“娇杏,你且对老爷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娇杏的面色发白,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看起来浑身是伤可怜兮兮的明云裳一眼,她跟在明云裳身边的这段日子以来,是真真切切的知道明云裳的厉害,这段日子被整的筋疲力尽,这一次的事情更是在难以言喻心中的惊惧。而这几次夫人和明云裳交手,每次都是夫人落了下风。这一次她又亲眼见到明云裳发威,那手段那本事要杀她几次都够了,她又想起明云裳方才离开主屋摸她的那一下,至今后背一片冰凉。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明云裳,又看了一眼崔氏,心里一时间复杂无比,而她那一眼却让明老爷的眼睛眯了起来,娇杏是崔氏的人明老爷再清楚不过。 娇杏当下咬了咬唇道:“夫人,对不住了,奴婢不能再昧着良心说瞎话了!”说罢她朝崔氏微微一揖,然后又对明老爷道:“夫人的心里一直都容不下五小姐,这几日五小姐天天往外跑,夫人觉得是个对付五小姐的最好机会,所以便命奴婢污五小姐委身青楼,趁老爷外出未归,将五小姐的罪名坐实!” 崔氏闻言只觉得五雷轰顶,娇杏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当下顾不得演戏,当下起床拿起床头的棒子便朝娇杏打去,却忘了她的手指已被明云裳折断,此时一动手,只觉得刺骨入骨,当即便痛的轻哼起来。 明老爷原本心里还存了几分怀疑,听到娇杏的话后再看到崔氏的行为,当即甩了崔氏一巴掌道:“你这个贱人!好毒的心肠,之前对我说云裳会武,动手打倒了你屋子里婆子和家丁,我就在寻思云裳自小养在深闺哪来那样的本事,却还是想问清究竟,没料到这所有的一切全是你胡编的,为了对付云裳,你竟用如此的苦肉计,竟还将云端的额头也打伤了,这世间哪里有你这样狠毒的娘亲!如今倒好,就连你的心腹娇杏也看不惯你恶毒的行径说了真话,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崔氏大哭道:“老爷我说的全是真话啊,云裳真的会武,她真的动手打我,云端头上的伤也是她打的啊!”说罢,她挣扎着下床,一脚将娇杏踢翻道:“你这个贱婢,这个贱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如此信口雌黄!” 明老爷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道:“够了!你这毒妇还想编谎话编到什么时候?上次便在我的面前搬弄是非,说云裳行为不端,这一次竟更加狠毒了,我明家世代书香,又哪里容得下你这样的毒妇,之前抬你份位是觉得你为人处事还算端庄,这些年来也没有大错,不料你竟是蛇蝎心肠!” 他这样的话一说出口,便是要休妻了,明云端忙伏倒在地道:“父亲万万不可啊,母亲这一次不过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也得怪五妹妹之前有不端的行径,才会让母亲的心里生出那般猜想!还请父亲看在大哥的面上放过母亲吧,如今大哥正在议亲,若是白家知道这件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想我们明家,大哥日后怕是再难娶亲了!” 明云裳一听明云端的话,暗叹她这一席话说的实在是高明,事到如今唯有承认此事是崔氏所做才能抑制住明老爷的怒气,而后又将明云楚给搬出来,明老爷只有这一个儿子,再则此时正当议亲之时,此事本是家丑,实不能宣扬,若是将崔氏休了,怕会引得百般猜想。 她心知明老爷要休掉崔氏是不可能了,只是有了这一件事情,崔氏日后再想欺到她的头上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果然明老爷的面露难色,有些愧疚的看了明云裳一眼,她心里一片透彻,当即道:“父亲,我也信母亲只是鬼迷了心窍,还请父亲看在大哥的面上不要休了母亲,稍示惩戒便好!” 明老爷眼底的愧色更浓,当即咬了咬牙道:“来人啦,将夫人带到碧水院,禁足一年!” 明云端扭头恨恨的看了一眼明云裳,她也不客气的回了明云端一眼,崔氏当即气的大哭起来,明老爷差人将明云裳送回了小屋。 这件事情便就此了结,碧瑶知道事情的真相,回到小屋后对明云裳道:“小姐,你这一次做的实在是太漂亮了,白白打了夫人一顿还让她被禁了足,当真是大快人心啊!” 明云裳的嘴角微扬,这个结果在她动手时便已想到,没觉得太怎么样,她这个时候发现以前的明云裳是个乖乖女也有很多好处,说她动手打倒一堆人的话,明老爷是不可能相信的,只会以为崔氏在编谎话,再则她又一直处于弱势,人对弱者都有一分同情心,她不过是巧妙的利用了一回明老爷的同情心罢了,让崔氏彻底的做了一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笨蛋而已。 娇杏随她回到了小屋,出了这件事情娇杏是不可能再呆在主屋了,怕是崔氏也恨娇杏恨入骨了,如今的娇杏除了一心一意侍奉明云裳外,再没有其它的路可走。可是明云裳对她却是不冷不热,理由很简单,一个连养了自己十几年的主子都会叛变的人难保哪一天也会对她生出异心,只是目前明云裳的身边也没有人,只能将就着用。 第二日明老爷看她的时候,她从怀里取出三千两银票给明老爷道:“这是我辛苦得来的三千两银子,请父亲替我退了容家的婚事!” 明老爷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后问道:“你母亲生前真的留下一张制花朵精油的方子吗?” 明云裳知道明老爷的心里起了怀疑,当下便道:“娘亲本是制香世家的女子,制花朵精油的方子虽然极为珍贵,但是她做为家中的独女,自是会所有其它人没有的方子。” 明老爷的眸光一片幽深,半晌后幽幽的道:“她自嫁给我之后从未制过香。” 明云裳微微一愕,记忆中有关于水氏的一切也清晰了起来,水氏虽然出身于制香世家,但是的确没有在明家制过香,她隐隐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只是必竟不知其中究竟,也便想不通其中的关健,当下只是微微低着头道:“许是母亲觉得父亲是书香世家,她若是再制香换取银子会有所不妥。” 4813396.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17550.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三十九章弱者的胜利之路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三十九章 弱者的胜利之路 第四十章 无耻的人最无敌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章 无耻的人最无敌 明老爷第二日便拿着银票去容府退亲,只是才走到容府的大门处就被门房给拦了下来,理由是二少爷出门未归,让他隔日再来。 明老爷心里有些无可奈何,正打算依言改日再来,走出十余丈后又觉得有些不妥,想再回去细问门房容景遇何时能回,不料却听到门房在道:“明府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二少爷愿意纳那只破鞋为妾都已是天大的恩赐,今日竟还敢前来说情!好在二少爷早有所料,知道他们有这份心思,让我们将他拦下,若是扰到了二少爷就不好了!” 明老爷闻言气的想吐血,当即冲出去道:“我家云裳气质高洁,又岂能为人妾?我告诉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我今日是来退婚的!” 门房没料到他又折了回来,闻言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容景遇刚好从府里出来,将明老爷的话全听了去,当下只斜斜的看了明老爷一眼后道:“明云裳气质高洁,不愿为人妾,这话听来似乎对我有极大的不满,也不知我哪里得罪明老爷呢?要退婚,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否则我好心全了明五小姐的名声,倒落得里外不是人了。” 明老爷一见是他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咬着牙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容景遇缓缓走到明老爷的身边道:“不知道明老爷想要如何退婚?” “你上次不是说过,将下聘的东西退还回来就能退婚了吗?这是三千两银子,足够容府当初下聘的银子了!”明老爷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容景遇。 容景遇却没有接那银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明老爷道:“我容景遇说话向来说话算话,我是说只要将下聘的东西全数退回这门婚事便做罢,可是我当初送到明府的似乎不是这些银票,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初那些礼物里还有三牲,敢问明老爷,那三牲何在?” 明老爷闻言脸色大变道:“三牲是鸡鱼猪,鸡虽然是活的,可是鱼和猪都是杀好了送来的,如今怎么可能原样退回!” 容景遇微笑道:“这事就得劳烦明老爷好好思量了,遇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罢,他坐上马车扬长而去,丢下气的满脸发白的明老爷。 明云裳听到明老爷在容府的迹遇后气的脸也白了,操他大爷的,她见过无数无耻的人,也没有人能无耻到容景遇这地步,他摆明了对她极为不屑,却还要娶她,这不是摆明了想要羞辱她吗?之前提出的只要全数退还彩礼便能退婚的事情,摆明了就是看到明府没有那个能力还那些银子,所以故意来消遣她的吧! 只是让她嫁给容景遇还真不如让她去死,那浑蛋安的什么心思她虽然不知,却也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正因为如此,她才更不能嫁给他! 明云裳见明老爷的脸色也极为难看,知道容景遇八成也没给他好脸色看,也知道让明老爷去退婚的事情八成是难以成功了,她当下便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亲自去退婚,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明老爷闻言惊的眉毛直跳,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那户人家的闺女亲自去退婚,正要阻止,明云裳却似已看透了他的心思后道:“这事原本就是我和容景遇的事情,累得父亲为我操心本就是不该,明知他存心不良,若是再不反抗的话,怕是会被他活活欺负死!我明云裳不要做那被动之事,纵然这一件事情有些离经叛道,我也要去做,我要让全宜城的人都知道,是我明云裳不屑嫁给他,而不是他不愿娶我!” 明老爷见她浑身上下的气场满是坚定,那眉眼里的神采明显有异于以前,他心里不禁想起一件事情来,眸光不由得暗了暗,却轻声道:“若是你心意已决,那么我陪你一起,必竟你一个女儿家一个人去说这事有些不妥。” 明云裳一想也有道理,当下便应了下来,第二日便和明老爷一起去了明府,她去之前将额头上的那个伤疤故意调整了一下露了出来,再将脸也涂满了姜黄,把眉毛再调低了几分,人看起来还是她,依旧充满了柔顺的感觉,只是却无端端的变丑了许多。 她这一次是以明家五小姐的身份示人,只得遵从习俗戴了一顶白色的纱帽。 两人到达时门房上前来道:“今日是乞巧节,谢家办了诗会,二少爷收到了邀请函,一早便去了,明老爷和明五小姐若是要找二少爷的话还是改天再来吧!” 明云裳一听只觉得有些火大,他这样做完全就是在嘲弄她,他们如今还有婚事在身,谢家却给容景遇发了贴子,而他也去了,只怕两人的婚事在宜城百姓的眼里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谢家是全国首富,一年前谢家搬到了宜城,将城南的那一大片地用大价钱全部买了下来,听说那里的冬日赏梅夏日赏荷秋日赏菊春日赏百花,是整个宜城的风水宝地。谢家只有一女,传闻她长的倾城倾国,而且极具才华,谢家此次在乞巧节邀容景遇参加诗会,安的什么心思也就可想而知了。 明老爷一听这事也来了气,只是他只是一个文人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只能干生气,明云裳将银牙一咬,便道:“这也算是一个机会,父亲陪我去一趟谢家的诗会吧!” 明老爷大惊道:“你这般去只怕有些不妥,再则谢家的诗会没有邀请函算是进不去!”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道:“不管进不进的去,我们都要去试试,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万全的事情,父亲处事妥当了一生,可是母亲却还是出了岔子……” 明老爷的脸色发白,当下咬了咬唇后道:“走,我们这便去谢府的别院!” 明云裳等的就是明老爷的这句话,当下不再说话,便由小丫环扶上了马车朝谢府而去,她不知道她要面对什么,却知道今日她无论如何也得为自己挽回面子,她两世为人,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欺负过! 4815481.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19364.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四十章无耻的人最无敌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四十章 无耻的人最无敌 第四十一章 看透了她的想法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一章 看透了她的想法 明云裳的明老爷到达谢府的时候,却见门口停满了马车,那些马车都极为华贵,明府的那辆木制的简便马车在这一群马车之中便显得有些寒碜,明老爷一看这情景,心里便已犯了怵,想要打道回府,却见明云裳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一时间又觉得自己身为父亲又岂能退缩,当下只得硬着头皮下了马车。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被门房拦了下来:“请小姐出示请贴!” “我来找人的!”明云裳淡淡的道:“所以并未有请贴。” “那很抱歉,你不能进去!”谢府是大户人家,门房虽然见两人衣着寒碜眼里也未露出半分鄙视,只是就事说事。 明云裳看了门房一眼后道:“我的未婚夫收到了请贴,我今日来是想与他一起把臂同游,莫非这也不许吗?” 门房答道:“我只认请贴不管情由,还让小姐见谅!” 明云裳脑袋转的飞快,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得有人道:“兰陵王世子来了!” 门房一听到这个消息便极快的迎了出去,明云裳对那个病秧子世子没有太多的好感,觉得一个大男人手里抱只兔子实在是太过诡异,只是一个念头冒出脑海,心里便已有了主意。 那辆马车甚是华贵,明云裳见车帘掀开,仲秋伸手将一个身披白狐毛大麾头戴黑色斗蓬的男子扶了下来,一股药味便钻进了她的鼻子里,她微微愣了一下,心里升起一股好奇想要看看那个病秧子长什么样子,只是那斗蓬将他的脸尽皆遮住,她看不清他的模样。 门房点头哈腰的道:“世子这边请,我家主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郁梦离轻轻咳了两声,然后轻嗯了一声,便由仲秋扶着朝前走去,明云裳忙迎上前去道:“世子居于邻因听闻世子身子多有不适一直未曾拜访,还请见谅!” 郁梦离轻咳一声后道:“姑娘是?” “我是世子的邻人明家之女,家中排行第五。”明云裳说罢轻轻一福道。 郁楚离想起那个半夜里大骂心上人行事不同常人的女子,知她此时和他打招呼必定有求于他,他当下浅浅的道:“姑娘有事吗?” “世子身子不适身边却并未带侍女,想来也有所不便,于是想照应一二……”明云裳轻声道,她的话说的极为温婉,却也放低了身段,所谓的照应不过是做他一日的丫环。 郁梦离一听她这样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今日来谢府赴宴不过是要平息某人的猜疑,与人之便没也没有什么不妥,再则明云裳和容景遇的婚事他也听说了,她今日来这里想必也是有意图的,他的眸光幽深,心里已有了计较,当下便道:“家中婢女水土不服病倒了,如此便有劳明小姐了!” 明云裳原本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词想要说服他带她进去,没料到他竟如此轻易就答应了下来,不禁微愕,却极快轻轻福了福便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这一次门房不敢再拦她和明老爷了,两人顺利的进到别院里。 这别院修建的极为漂亮,亭台楼阁,水榭轩宇,都建的极为精致秀美,假山溪水相互辉映,红花藏于白墙侧,绿叶掩于屋檐下,一步一景,较之明云裳曾见过的苏州园林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这别院占地极广,梅林畔便是荷池,设计的甚是巧妙,荷花开梅子黄,当真别有一番风味。 水碧绿无波,可清楚的看到水中的游鱼戏于莲之间,假山相映,往往走上一段距离便别有洞天。 谢翁早在入门处等着郁梦离,见他由仲秋扶着头上还戴着斗蓬,面露一丝愕然,仲秋会意道:“世子有眼疾,行动不便,再加之寒疾在身,吹不得一丝风。” 明云裳听到仲秋这句话只觉得兰陵王世子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病秧子,更是一碰就碎的豆腐渣,她有些好奇一个人病成这副模样怎么还没有死! 谢翁忙道:“请世子上青油马车!” 郁梦离轻嗯了一声却对明云裳道:“我这身子就算是有人伺候也难伺候的周全,迟些我的婢女便会赶来,明姑娘便自行去游玩吧!” 明云裳微愕,没料到这个病入膏肓的世子竟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却又不点破,实是难得,她心里不禁开始替他祈祷让他的病快些好起来,却也并不多言,只是轻轻一福道:“多谢世子!”说罢便和明老爷一起朝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仲秋看到她的举动有些不悦的道:“这女子也太没礼数了吧,世子帮了她,她竟真的转身就走!” 郁梦离淡淡的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仲秋也太小气了些!再则她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和我这般走在一起也多有不妥,她离开是最好的自保之法,她心里却未必不承这份情。其实我是当真有些好奇她到这里来做什么。” 仲秋闻言一怔,旋即轻笑一声,便不再多说什么。 郁梦离是所有人中身份最为尊贵之人,谢翁也坐了一辆青油马车给郁梦离指路。 明云裳到达诗会现场的时候,却见那里已经来了很多的人,男子在湖的左侧,女子在湖的右侧,中间有一道圆形的拱桥相连。女子们大多都盛妆打扮,粉妆红颜娇柔秀美,莺声燕语好不热闹,男子们也仔细收拾过,看起来个个都精神抖擞。 明云裳一看到这种布置心里就有些想笑,这场景倒有几分像是牛郎织女在约会一般,只是当她看到人群里的明云彩时,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线。她上次激过明云彩,没料到明云彩竟真的对容景遇还真上了心,依明家的身份明云彩是不可能得到邀请函的,此时能进来怕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她突然想起上次昨日收拾崔氏的时候并未看到明云彩,想来是为这事忙活去了,有了男人就不要老娘,崔氏也真是悲摧,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倒真是有趣了! 她看到明云彩的时候,明云彩也看到了她身边的明老爷,当下脸色微变。 4817550.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21267.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四十一章看透了她的想法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四十一章 看透了她的想法 第四十二章 你不过是个婊子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二章 你不过是个婊子 明老爷的脸色也变了变,明云彩对容景遇钟情之事他是知道的,原本明家闹出明云裳的事情已让他感到脸上无光,若是明云彩再整出什么事情来,他的老脸也没地方搁了。他咬了咬牙,便欲去拉明云彩,明云裳也不拦,只是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 一切如明云裳所料,明云彩并不理会明老爷,明老爷却似气的不轻,却也无可奈何,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后走过去道:“父亲不用替六妹妹担心,我相信她能觅得佳婿。” 明云彩这才看到明云裳,当下冷着声道:“你怎么来呢?” 明云裳还未回答,明云彩又道:“我警告你不要坏我的好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好事?明云裳的眉毛掀了掀,很快就明白明云彩所谓的好事指的是什么,当下淡淡的道:“六妹妹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明云彩愣了一下,明云裳浅笑道:“其实这是一个机会,六妹妹何不试一试?也许还真能成事,你的好事若没有我的成全怕也难成事!” 明云彩再次一愣,还未说话,旁边走出一个身着绿色苏绣穿织蝴蝶头戴珠花的艳丽女子道:“云彩,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来人是杭城富商乔步龙之女乔诗诗,明云彩这一次能进到谢家的别院,便是乔诗诗帮的忙。 明云彩微愕,正打算说话,乔诗诗却看着明云裳道:“这位姑娘的衣着真是寒碜,今日的诗会有一个规矩便是不用戴纱帽,你扮成这副样子莫不是想抢风光?”说罢,她竟一把就将明云裳的纱帽揭下,露出了她那张涂满姜黄额头上还有一个大疤的脸。 这张脸虽然还算秀丽却和美没有太大的关系。 明云裳知道今日又遇到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娇小姐了,这种人就算是和她讲道理也讲不清楚,她看了明云彩一眼,暗叹果真是物以类聚! 乔诗诗有些嫌恶的道:“真丑!长成这副样子还那么寒碜,竟也敢来参加诗会?” 明云裳本不打算和她一般见识,可是乔诗诗说的话也太难听了些,她当下微笑道:“所谓的诗会是以诗相会,我虽然长的寒碜了些,却也是女子,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姑娘美貌无双,家世显赫,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子罢了,此时做的事情却并不比我高贵太多。” 乔诗诗最初没听懂她的意思,微微一想后才明白明云裳是在说她动了春心此时在发一春,她当下大怒道:“你叫什么名字?” 明云裳一把拉过明云彩道:“舍妹难道没有告诉小姐我是她的姐姐吗?” 明云彩的脸色顿时变的有些难看,乔诗诗微愣后满脸鄙夷的道:“你该不会是那个和容二公子订了亲却不守妇道打算和谨家少爷私奔,却最终被谨家少爷抛弃,容二公子好心收你做妾的明五小姐明云裳吧?” 她的话一说完,四周便响起了一阵哄笑。 虽然最初明老爷是将明云彩拉到一边说话,可是随着乔诗诗的走来,以及几人起的争执,四周早已围了一圈的人。 明老爷听到乔诗诗话只气的老脸都白了,觉得今日随明云裳来这里实在是有些不妥,只是事已至此,他也别无他法。 明云裳淡淡的听着那些哄笑,等笑声小了之后才缓缓的道:“我是明五小姐明云裳,不过却不是小姐说的那个不守妇道被人纳为妾室的明云裳,而是来退婚的明云裳!” 乔诗诗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大笑道:“退婚?你要退容二公子的婚?明云裳,你当真是极不要脸,都成破鞋了还敢退婚,你这般姿色加上你的品性,怕是日后给人做妾也没有人要!” 明云裳闻言眉头微皱,她第一次见到乔诗诗,说话用得着如此刻薄吗?她的眸子微微一眯后淡淡的道:“抱歉的很我不做妾,乔小姐这般为容二公子说话,可是看上了容二公子,巴不得送上门去做妾?” 乔诗诗闻言怒道:“我是名门嫡出,又岂会做人之妾?再说了,我可不像你是只破鞋,要沦为妾室!” “乔小姐说的对极了,容二公子之所以不娶你,也不纳你为妾,是因为你连我这只破鞋都不如。”明云裳一本正经的道:“倒是委屈乔小姐你如今天打扮的这番模样了,红绸绿缎,浑身上下色彩纷呈,这衣服怕是连青楼女子也不敢穿吧!” 乔诗诗平日里舌尖嘴利,再加之口才了得,得罪了不少人,却极少有人骂得过她,此时被明云裳这番拐弯抹角的绕进去一阵痛骂,旁边倒有不少人觉得痛快。 而她今日里所穿的衣服,原本为了吸引人的注意,打扮的极为艳丽,红红绿绿的凑在一起,虽然名贵,却也俗气,此时被明云裳这般一说,倒还真有几分像是青楼女子的打扮。 乔诗诗又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尤其是被明云裳这种她认为极为低贱的女子奚落,顿时面子上就挂不住,若是这里没有人,她只怕已要命人抡拳头揍明云裳了,只是这里人多,她今日又是有目的而来,若是当众打架怕要坏了她的名声,只是那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明云彩从没料到明云裳口齿竟变的如此凌厉,她原本是巴不得乔诗诗好好收拾一顿明云裳,此时见乔诗诗落了下风,心里也有些不甘,只是明老爷在那里,四下又围了许多人,她知道她如今还是什么都不说为妙。 乔诗诗身边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女子道:“乔小姐又何必和这等粗俗的女子一般计较,她配不上容二公子自然就会出言挤兑了。” 乔诗诗听到这个台阶也顺着下:“当真是不要脸的很,明明由正妻变成妾室是件极丢人的事情,竟还敢当众说!明明没有受到邀请还敢巴巴的到诗会来寻夫!果真下贱无比!” 明云裳听到她们的对话后缓缓的道:“我再次强调,我来这里不是来寻夫的,是来退婚的!对于那种明明订了亲,却不知道尊重为何物,还到处沾花惹草的种马型男子我明云裳没有半点兴趣!” 她的话若是由其它的女子说出口来,怕是又少不了一番嘲笑,可是此时她满脸坚定不动如山般的说出来时,众人便隐隐觉得事情似乎还真如她说的那般,原本两人订亲了若是觉得女子名节有损完全可以退婚,还从未有人直接将订了亲的正妻当做妾室来娶,而此时容景遇还来参加谢翁办的诗会,就有些不太妥当了。 “退婚?明五小姐觉得你有退婚的资格吗?”一记冰冷的男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4819364.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22935.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四十二章你不过是个婊子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四十二章 你不过是个婊子 第四十三章 我是真心为你好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三章 我是真心为你好 明云裳觉得那记声音实在是冰冷到万分讨厌,她扭过头,便见容景遇一袭雪色白衣站在湖畔,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眉眼温顺气质优雅身着雪白绣浅黄暗纹的绝色女子,那女子不但美,气质还极为出众,一出场,便将这里所有身着彩衣的女子全部都比了下去。 明云裳猜想那女子必定就是谢翁的独女谢婉儿,她只扫了那女子一眼便将眸光落在容景遇的身上道:“资格,容二公子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妥了,什么叫做我没有资格退婚?这世间的婚事自是需要两相情愿,容二公子可知强扭的瓜不甜?” 谢婉儿看到明云裳扫来的那记目光是微微一愣,那目光里清清淡淡,不愠不怒,不嗔不喜,只是普通人见面的随意一眼,她不禁对明云裳有了几分兴趣,再听到明云裳的话,眼睛却亮了不少,在这个朝代女子的地位虽然高于前朝,但是说到婚嫁之事大多都没有自主权的。 容景遇看到明云裳的样子时,眼里有了一分惊讶,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初次见时她可怜兮兮的求他娶她,这一次竟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要退婚,这女人也太善变了些。只是他在想这些的时候却忘了上次他见到明云裳时说要退婚的事情了。 他淡淡的道:“这个道理不用明五小姐教我,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何这般有底气的说要和我退婚?” “这也得拜容二公子所赐。”明云裳叹了口气道:“我父亲上门退婚,容二公子说要将之前定亲的三牲原物退回,这样要求退婚的方式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又是众所周知的不守妇道的女子,容二公子还如此心心念念的记挂着我,不愿与我退婚,我只能理解为容二公子对我钟情至极,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法子来的为难我。我本是一介弱质女子,有如此的底气自然是容二公子给的。” 她这一番连嘲带讽的话可以说是句句带刺,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她的眼里有一分高傲,仿佛容景遇真的对她钟情无比,所以才会用这种近乎无赖的法子不愿退婚。 容景遇闻言面色转深,他忍不住再看了明云裳一眼,却见她面色腊黄,额头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粉色伤疤,看起来远不如上次见面时美貌,可是那双眼睛却已没了惊恐和泪光,此时雾气重重却含着一分嘲弄和不屑站在那里,竟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心念一转却淡淡的道:“前日明老爷来退婚,我只当是明五小姐一时想不开,又觉得明五小姐实在可怜,在明家怕是多有不顺,所以才想将你接到容家来享福,原本是为明五小姐好,不想明五小姐却是想岔了。” 明云裳心里暗骂信你才有鬼,你这样巴巴的想娶我还不知有什么阴谋,老娘就是嫁猪嫁狗也不嫁你这个人渣!话说的好听无比,事却做的狠毒无比,若不是这几次看到你做的那些事只怕还真会被骗。 她面上浅笑道:“原来容二公子是一番好意,倒真是显得我想岔了,不过容二公子也显然想岔了一些事情,容家父慈母爱,我的日子过的极好,不劳容二公子为我想的如此全面了!” 容景遇的眼里有了一抹趣味,她的话锋一转后又道:“明家虽然远不如以前,却也是书香世家,我自小承庭训,也算是读过几本书,更明白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的道理,容二公子与其说是在帮我,倒不如说是在害我!我在此先谢过容二公子一番美意,这是三千两银子,足可以抵得上容二公子当初的聘礼了!”说罢,她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递到容景遇的面前。 容景遇见她走近,眼里的戾气一闪而过,却很快又变成了他招牌式的淡然,他看了一眼明云裳手中的银票,然后缓缓的道:“容府不缺银子。” 明云裳闻言抬眸看着他,她近距离的看他已有数次,却没有一次如今日这般平静,却见他眉若山,眼若水,看似谦谦君子,却又冷到骨子里,那薄唇分明又透着刻薄之气。 容景遇又道:“对一个男子而言娶妻当娶贤,我曾听闻明五小姐性子最是温婉,若是出嫁必是贤妻,所以才会不管是否门当户对便下了聘,明五小姐有不雅行径之后还愿纳你为妾。而这些只是遇一人的看法,不是整个宜城男子的看法。” 明云裳心里冷笑连连,容景遇却又道:“明五小姐可是想清楚呢?” “再清楚不过!”明云裳说罢将银票再次递近了一分,因为靠近的这一分,容景遇隐隐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花香,只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容景遇看向她眼里却多了一分笑意,明云裳看到他此时笑出来实在是觉得有些怪,一时也弄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只是将银票稳稳的托在他的面前。 四周早已围满了一圈人,却安静的出奇,似乎都在看名动宜城的容二公子是否会接受声名狼藉的少女的退婚。 在这个朝代,退婚不是一件儿戏,只有理由充分才能退婚,因为通常被退婚之后女子的名节就会受损,而这种由女子主动退婚的事情更是少之又少了,再加上明云裳在这一次事情中原本就有错,虽然容景遇让明云裳做妾有些过了,但是他有绝对的主动权。 容景遇依旧没有接明云裳手中的银票,他的嘴角微微一勾,明云裳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便听得他道:“我本是一番好意,你不领情却依旧想做下去。除非你能证明你不需要我的帮助也能好好的活下去,否则我们曾订过亲却又退了婚,传出去还以为我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这男人是属于那个做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的典型,明明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却偏偏要装做正人君子,她恶心的想吐,却听到四周传来了一阵赞美声,还有一些人指责她太不知好歹。 她的眸子微微一眯后道:“多谢容二公好意,不知道要怎样证明?” 容景遇淡淡的道:“明五小姐不是说也略通诗书吗?若是今日在诗会上能取得头筹,证明你是一个才女,那么就能洗清你以前的污名,若要再嫁想来也不是难事,我便也放心了。” 4821267.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24765.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四十三章我是真心为你好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四十三章 我是真心为你好 第四十四章 谁挖坑来谁填坑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四章 谁挖坑来谁填坑 明云裳觉得这世上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这个容景遇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她上辈子肯定是挖过他家的祖坟,所以才会惹上这样的人渣。 容景遇知道她虽然出身书香世家,但是她就算是在明家,琴不如明云彩,书不如明云端,除了有个温柔的性子外再无任何可取之处,而要取得头筹需要有卓越的琴技,有学富五车的文彩,还要有精湛的画技,她那点本事想在一众女子中取得头筹那简直就像天方夜潭。 他见明云裳不语,只道她心里怕了,心里又有一丝不屑,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看起过她,若不是因为她有极为特殊的价值,他怕是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更别提娶她或者纳她为妾了。她敢在这么多人驳他的面子,他又岂会让她好过! 他淡淡的道:“明五小姐可是没有自信?” 明云裳第一次参加这种所谓的诗会并不知道那些规矩,觉得不过就是背几首古诗词而已又有什么好怕,反正这婚她是一定要退的,当下将头微微一扬道:“凡事不试又岂知自己不成?只是容二公子可千万不要反悔才好?” “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做证。”容景遇的话说的像个谦谦君子。 明云裳听到人群里传来了一阵抽气声,紧接着便听到女子们的冷笑声:“她能拔得头筹,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宜城第一才女在此,她一会就等着闹笑话吧!” 乔诗诗的怒气顿时散了不少,当下走到明云裳的身边道:“明五小姐当真是是无知至极,竟敢夸下这样的海口,迟些让你输的哭!” 明云裳直接无视她,明云彩见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觉得脸上无光,却还记挂着之前明云裳对她说的话,当下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容景遇后在明云裳的耳畔轻声道:“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可别忘了!”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气,旋即被温和的笑意代替,她微笑道:“我们是亲姐妹,我自然事事得想到你这个好妹妹!” 明云彩微怔,明老爷却已在一旁道:“云裳,这些小姐个个都是极有本事的,你要如何拔得头筹?” 明云裳见他的眼里满是担心,知道今日这些人中间怕是只有明老爷是真心为她担心了,她心里微暖,低低的道:“父亲不用担心,我敢应承自然就有几分把握,再说了,他既然满口仁义道德,我自然要狠狠的抽他一记耳光,让他再装!” 明老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明云裳却又大声对容景遇道:“容二公子是君子中的君子,只是我们缘份太浅,夫妻是做不成了,却希望容二公子能做我的妹夫。” 容景遇的眼睛微微一眯道:“什么意思?” 明云裳的眼里满是暖暖的笑意道:“我自知失了名节,实难配得上容二公子,但是舍妹云彩却是一等一的好姑娘,无论才学和女红都不逊于我,若是这一次我能拔得头筹的话,我希望容二公子能娶舍妹。” 容景遇的脸色微变,明云彩闻言先是一愕,却很快就将头低下,然后无限娇羞的躲在了明老爷的身后,只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却是含羞带娇的看着容景遇。 明云裳心里暗暗好笑,狗娘养的,不要以为就你会装! 容景遇的眼角扫了明云彩一眼,看到她那副样子心里就一阵恶心,他尚未回答,谢婉儿却已扭头看向他,然后微笑道:“容二公子是个真君子,明五小姐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你们本是天作之合,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明云裳只觉得她的话中有话,当下又看了她一眼,她却又道:“容二公子好福气,不管这一次明五小姐是否拔得头筹都能抱得美人归。” 容景遇的脸色微变,当下看了谢婉儿一眼,却淡淡的道:“明家的小姐果然是姐妹情深!” 明云裳只当做听不出他话里的刺,当下微笑道:“一家的姐妹,自然情深。”说罢,一把拉住了明云彩的手,两人的模样在外人的眼里,还真有几分姐妹情深的感觉。 容景遇的眼里有了一丝戾气道:“若是明五小姐真能拔得头筹后我自当如你的愿。” 明云裳拉着明云彩对着容景遇轻轻一福,那模样仿佛真的是两人情深意重一般,只有两人才知这其中早已风起云涌了。 这边的事情一说妥,那边的铃声却已响了起来,明云裳一扭头便看到郁梦离在谢翁和仲秋的搀扶下已坐上了首坐,管事走到谢翁的面前说了几句话,谢翁又附在郁梦离的耳畔轻说了几句,郁梦离的斗蓬轻轻动了动,谢翁这才点了点头。 管事会意大声道:“一年一度的诗会今年由谢府主持,感谢各位公子小姐的大驾光临,今年的评委由才由兰陵王世子,高八斗的刘三爷,琴圣朱老夫子,画仙李大画师,知府钟大人五人来评选!规矩还和往年一样,若是能以琴技、画技、诗词同时胜出的便能拔得今年的头筹,男女各选出一名头筹,得头筹者我家老爷将赠黄金千两!” 明云裳原本还以为所谓诗会的头筹不过是做几首诗就好了,没料到还得弹琴和作画!容景遇你妹的,难怪会那么大方的答应她若能得头筹就娶明云彩,他根本就是挖了一个大坑等她跳下去! 乔诗诗走到她的身边将头抬起来道:“明五小姐,就让我们见识见识你无双的才情吧!”说罢,便笑了起来,跟在她身边的女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明云彩也不知道这些规矩,见明云裳那么镇定只道她是有些把握的,此时一听到那些规矩顿时脸都白了,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明云裳有什么本事她最是清楚,当下忍不住狠狠捏了一下明云裳道:“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明云裳还未答,乔诗诗在一旁听到冷笑道:“未来的容少夫人,你可得好好帮帮你姐姐,让你能得偿所愿!”说罢她却瞪了明明云彩一眼,眼里有了一抹不屑,她在明云裳那里受了气这会便是连明云彩也一并恨上了。 4822935.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26472.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四十四章谁挖坑来谁填坑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四十四章 谁挖坑来谁填坑 第四十五章 取巧而弹的琴技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五章 取巧而弹的琴技 明云彩听到乔诗诗的话面色一白,乔诗诗却冷哼了一声重重的音后从明云裳的身边大步走了过去,明云彩不愿失去这个靠山想要说些好话来挽回,只是一看眼前的情景知道不管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当下便冷冷的对明云裳道:“这一次被你害惨了!” 明云裳从未将明云彩放在眼里,明云彩的话她只当做是一个屁罢了,只是如今她也有些发愁了,这事远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了,她是学过古琴,有点造诣但是和精通没有关系,诗也会一点不过都是用背的,画她曾因为要演一个国学高手曾学过一段时间的国画,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样要和这些土生土长的整天研究这些东西的小姐们去比无疑是死路一条,只是她的大话已放出,已没有回旋的余地。 明云裳暗骂容景遇是个垃圾,挖了这么一个大坑让她跳下去,只是她的性子从来都不知道认输是什么,不到最后关头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她在心里暗暗盘算要如何能才赢,诗方向问题不大,反正是背古诗到底,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不说会背上唐诗三百诗,一百来首还是记得。琴和画讲的就是技艺了,琴技她是平平,但是她知道很多流传千古的名曲,画技她也是平平,但是她见过极多的名画,布局见识什么的就不是这些千金小姐所能比了。 她这般一想便觉得心里也有底气了,当下眉毛微扬,见一双目光扫来,她扭头一看却是容景遇,她微微一笑却是信心满满,容景遇的眸光微敛,心里一时间也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比试很快就要开始了,明云裳的眸子微敛,因为之前的那一场争论,她此时已成了整个诗会最惹眼的人物,第一场比的是琴,依着之前的排行,最先出场的竟是乔诗诗,别看她娇生惯养,人品不怎么样,琴技竟是极好,一首《明月曲》竟也弹的极有意境,坐在场上的白发须眉的朱老夫子也轻轻点了点头。 乔诗诗弹罢有些挑畔的看了明云裳一眼,却又仪态万方的朝评委席上施了一个礼,一双眸子竟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坐在首座的郁梦离,明云裳因为郁梦离之前的帮忙对他的印象不算坏,此时见乔诗诗的目的是他,心里又暗暗有些好笑,原来病的有出气没进气的人也有人喜欢,怕中怕她喜欢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地位,不知道怎的,她的心里对郁梦离有了一分同情的怜悯。 却又听得乔诗诗大声道:“明五小姐今日是为魁首而来,不如谢小姐让她一回,由她先来弹一曲如何?” 谢婉儿微笑道:“只要明五小姐同意,便由明五小姐先弹。”说罢,她朝明云裳盈盈一笑。 明云裳见她笑的温和便道:“如此便多谢谢小姐了。”这样的场合她若是不接下,怕是还会引来一堆嘲弄的话,再说了弹什么她也早就想好。 谢婉儿轻轻点头,明云裳便起身朝台上走去,明云彩一把拉住她道:“五姐,你可得用全力啊!” 明云裳见她的眸光里满是迫切,心里暗暗好笑,只觉得被她抓过的地方一片粘湿,想来是她太过紧张手心里全是汗水,明云裳懒得理她,迈着坚定的步子便上了台。 她一路走去,不时听到四周的讥笑声,她直接无视,前世她的影后之路就是在一群人的讥笑里走出来的,再说了这些人说的话远不如前世名利场的恶毒,对她而言只是小儿科。 她旁若无人的焚香净手,这才缓缓坐定,眸光微敛,她的手一抬,一曲《梁祝》便从她的手中流淌而出,梁祝本是最适合小提琴来演奏,用古琴来弹少了一分幽怨之感,却多了一分豁达之色,她的眸光浅浅,琴音一起,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明云裳和谨夜风曾经的事情来,数次古道看雪,梅林赏梅,曾许下诸多山盟海誓到最后只余下欺骗,而她对谨夜风的行为只有不屑却没有恨,琴技不算太高明却是由心而发,刻骨铭心的爱情最能打动人心,一曲终罢,满座女子倒有半数流下泪来。 等到最后一个音符停止的时候,她才惊觉她竟也泪流满面,顿时明白她方才为了弹这首曲子没有刻意去抵抗心里对谨夜风的情绪,所以才会如此,她的心里却也暗暗惊讶心里的反应,难道真正的明云裳并没有死,被她压抑在身体之中? 这个念头一冒进脑海,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心里无端起了一抹惧意。而她的这番行为在外人的看来,却像是心痛到极处的抽泣了。 郁梦离原本是懒洋洋靠在坐椅上的,听到她这一首曲子时背微微直了直,那痛彻心扉的爱恋竟是如此的刻骨铭心,这女子当是至情至性之人,他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此时却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明云裳,只是隔着斗蓬看的终究不是太真切,却有一股淡淡的熟悉之感。 容景遇听到那首曲子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些恼了,别人许是不知道她的想法,她却是知道这首曲子是她为谨夜风而弹,这个贱人当真是下贱,被谨夜风那样出卖了竟还心心念念着他! 谢婉儿的眼里满是震惊,她再次看了明云裳一眼,心里却多了一分同情。 明云裳一曲终罢,见四周一片寂静,便知道她是成功了,当上轻轻一福便欲退下,郁梦离却问道:“我自小喜欢听乐曲,但是明五小姐所弹的曲子却是第一次听到,可否告之这首曲子的出处?” 明云裳听他这样说话便知他是在帮她,当下便道:“这首曲子是我自创的,名唤《双蝶》,我有一次去庙里上香偶做一梦,梦见一女子女扮男装进学堂读书,与一男子相恋,那男子是个真君子,两人相处三年男子都未曾发现女子的女儿身,后来女子的父母寻来将寻带回,他才知情根深种,回家之后便去女子家中提亲,不想女子的父亲早将她许了人,女子万般不从却难违父母之命,男子忧思过度而亡,女子出嫁的途中经过男子墓旁见墓陡然开启,她心中悲凉一个纵身便跳了进去,墓便合了起来,新郎心不甘,命人挖坟,棺材打开,不见男子和女子,只从棺材里飞出一对蝴蝶。” 梁祝的故事被她这么一改本质犹在,却更多了一番神秘的色彩。典故加上琴音,倒让台下更多的女子唏嘘不已。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朱老爷子道:“明五小姐的琴技不算顶好,但是却能因梦做曲,实属难得,老夫想收名五小姐为徒,不知明五小姐意下如何?” 4824765.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28405.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四十五章取巧而弹的琴技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四十五章 取巧而弹的琴技 第四十六章 相忘于江湖之局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六章 相忘于江湖之局 朱老爷子的话一说出口,顿时满座皆惊,顿时无数嫉妒的目光朝明云裳看了过来。 朱老爷子的琴技名动整个王朝,琴圣之名并非虚传,宜城里想拜他为师的人数不胜数,而他的脾气古怪,在宜城总共只收了两个弟子,在琴技方面都大有成就,像他这样主动要求收人为弟子的,明云裳算是第一个。 可惜的是明云裳对学琴这种东西实在是没有半点兴趣,当下便道:“多谢朱老爷子抬爱,只是云裳从未想过要做琴艺高手,只想闲时做为消遣罢了。” 她这算是拒绝了,顿时场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大多都在说明云裳不识实务。 朱老爷子却也不恼,只是含笑的看了一眼明云裳道:“明五小姐果真不凡!” 明云裳也不知他的话是赞美还是讽刺,只是一笑置之,心里却又有些后悔她是不是拒绝的太早了,也不知道那老头子是不是个小气鬼,会不会因为她的拒绝而生出恼怒来,判她的曲子成不了琴首。只是又想弹琴之事固然重要,创做也极为重要,她弹出这首大家从未听过的曲子放在二十一世纪叫原创(虽然她是抄袭的),这朱老爷子若是全盘抹杀掉的话日后定要寻个机会阴了他! 下一个轮到的是谢婉儿,她站上台道:“我原本觉得我也算是会弹琴的,今日听了明五小姐的琴声之后,才知道我的琴技虽好,却不如明五小姐的绝妙,所以我觉得我不用弹了。” 她原是去年魁首,这里的小姐们全是她手下败将,她一认输,便是承认明云裳在琴技上拔得了头筹。 明云裳没料到她会这样做,当下微愣的看了她一眼,她却只是温柔一笑。朱老爷子没有明云裳想的那么小气,依旧判她得了琴技第一。 接下来比较画技,明云裳不觉得这一次还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她见四周的女子都开始做画,她心念微动,想起了宋朝的《虎溪三笑图》来,那副画是由宋朝一个不知名的作者所做,但是画功细致,布局精巧,人物也画的极为传神,里面的典故虽然来自中国历史的古籍,但是她若是将三笑改为两笑也一样可行,最重要的是她以前拍画画的电视剧时就曾以那副画的拓本为参照。 她这般一想,心里的底气也便足了,当下取过笔墨依着前世的记忆便画起那副画来,由于时间的关系,她不可能画的极为精细,画里的三人相对而笑变成了一男一女站在深秋满是红叶的溪边相对一笑,男的赫然有几分容景遇的风姿,笑的幽深宁远,却又透着几分冷意,女的神韵像极了她自己,笑的温婉悠然,却又淡陌疏离,那情形倒有几分相视一笑泯恩愁的意境,上面题了行字“红叶萧萧忘于江湖”。 这副画她之前临蓦时就曾画过十余遍,此时再画虽然时间仓促,却将呼啸的急流、飘落的红叶、以及远处迷蒙的烟雾等画的细致而又凌厉,画中之景相融一气,整幅画充满了灵动之感,她最后一个作画却是最先交画。 李大画师看到画中的情景时,先是一呆,紧接着又看了明云裳一眼,然后扭头看了一眼容景遇,看罢之后赞道:“明五小姐落笔有力,画风细致温婉又不失凌厉,画中意境幽深,若不是亲眼所见,老朽实难相信这样的画是出自一个十几岁的女子之手。” 容景遇在旁看到明云裳的画时,心里愈发堵的厉害了,他从知那个无任何才名的女子竟还有这样的本事,这副画让他来挑毛病他是可以挑出很多来,但是那画里的意思却让他不知从何说起,原本他并未将明云裳放在心上,此时倒忍不住再多看了她一眼,却见她虽然容貌并不出众,但是那般随意的站在那里,竟是无比的洒脱随意,那眼神清远迷朦,让人捉摸不透。 明云裳微微一笑道:“人言相对一笑泯恩仇,有些事情我只想放下,所以我一直觉得我和容二公子之间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容景遇看着她道:“今日里我倒是小看了明五小姐了。” “容二公子从未小看于我,否则又岂会提出让我夺得魁首便和解除婚约之事?只是容二公子也不必懊恼,我今日若真成了魁首,你便是我的妹夫,大家还是一家人。”明云裳笑纯真无害。 容景遇的面色却微微一变,站在一旁的李大画师的面色却微微变了些,明云裳和容景遇的事情他曾听过一二,只是一直只当做是话后谈资并未觉得有什么,也一直认为明云裳不过是个肤浅的女子,今日里的事情却让他改变了想法。俗话说的好,闻琴声而能知弹琴之人的心,看画能知画师之意,明云裳琴声中有怨无恨,画里满是放下之意,这女子当是胸襟坦荡之人,怕是容景遇这个名动宜城的才子并不如传闻中的那么大度豁达,方才两人简短的对话已透露了不少的讯息。 李大画师将画作看了一遍之后和其它人商议完之后道:“此次画做我认为最优秀的是明五小姐的画。” 4826472.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30735.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四十六章相忘于江湖之局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四十六章 相忘于江湖之局 第四十七章 不是相让是佩服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七章 不是相让是佩服 此言一出,再次让众女一惊,一个个都觉得不可思议,而待她们看到明云裳的画之后,聪明一点的已明白了一二,都明白她打的不过是一张同情牌,总算不是最好,却有打动人心的力量。众女也不禁在想,容二公子怕是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好。 乔诗诗没料到明云裳竟能轻易就赢了两场,一时间有些坐不住了,当下恶狠狠瞪了明云裳一眼,明云裳只当是被狗看了,直接无视。 经过这一番赏评,时间已近中午,诗作要到下午才比,明云裳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在心里寻思下午要如何才能在胜出。 明云彩满脸兴奋的拉住她的手道:“五姐,真没料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以前我怎么不知?” 明云裳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回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她心里暗骂明云彩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B,爱上容景遇就是死路一条。这件事说到底不过是她的容景遇的斗法,不论输赢,明云彩都是一个无聊的陪衬,这会竟还傻愣愣的在那里穷开心,全然不知若是她真的赢了等待明云彩的又是什么。 明云彩一愕,仲秋走过来对明云裳道:“明五小姐,世子有请!” 明云裳微微一笑,正欲答应,明老爷却在一旁道:“今日多谢世子相助,只是云裳如今已染了诸多事情,实不敢再讨扰世子!” 仲秋看了明老爷一眼,眼里有一分不屑,却扭头看了明云裳一眼,她的眸光微沉,细细一想也觉得此时去见郁梦离也多有不合适,当下便道:“明府与王府本就相邻,今日之恩,改日必将登门谢之!” 仲秋没料到明云裳会拒绝,当下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么明五小姐就好自为之吧!” 明云裳见他话中有话,只道是他因为被拒心里不快,也未深想,只是轻轻一福。 郁梦离见仲秋一人回来便已猜到了什么,却也没有再问什么,他半靠在椅上,眸子微微闭了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他头上戴了斗蓬,也没有人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明云裳连赢两场已引起不小的轰动,走到诗会之中到处会被人指指点点,那些声音里透着几分惊异。 明云裳对那些人的指指点点只当做是没有看到,只跟在明老爷的身边到诗会旁的阁楼里去吃饭,明云彩跟在她的身边,眼神里满是兴奋,只觉得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容府是宜城里数得着的名门大户,容景遇本身就才高八斗,器宇轩昂,又是容府未来的当家,之前她一直觉得依明云裳的家事根本就攀不上容府那样的门第,这会轮到她自己了,又忍不住得意起来了。 三人坐定之后,明老爷看着明云裳道:“云裳,你何时会弹琴做画呢?” 明云裳轻声道:“自娘亲过世后,爹爹来过小屋几回?” 这一句话问得明老爷哑然,自从水氏去世之后,他受到崔氏的鼓吹,最初还会问问明云裳的处境,日子久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问过,若不是这一次容景遇求婚,明云裳又和谨夜风闹出那么大的事情来,他只怕都快忘了明云裳的存在,这么多年来明云裳在做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此时问她何时会弹琴做画,实在是有失为人父之职。 明云彩在旁插话道:“五姐平日里藏的真是深,我都不知道五姐还有这分本事。” 明云裳懒得理她,只是低眉顺眼的吃着饭,她一低头,明老爷便看到她额头上的大疤,一时间心情又复杂了起来,便也不再说话。 明云彩讨了个没趣,当下扁了扁嘴,心里却因为快要嫁给容景遇而暗暗开心。 容景遇在厢房里休息,琴奴和书奴站在他的旁边,他对明云裳能连赢两场大感意外,脸色却十分的平静,只是那双眸子幽深如海,房门被敲响,谢翁带着谢婉儿走了进来,他忙起身相迎。 三人说过客套话后,谢翁笑道:“容二公子当真是好眼光,那明五小姐果真是百里挑一的好女子。” 容景遇淡淡一笑道:“这里没有外人,谢翁又何必取笑于我?再则我纵然是眼光独到,她心里也未必有我。” 谢婉儿自进来后眼神里便有一分不快,却只是低着头跟在谢翁的身边,父女两人来之前怕是并未达成共识。她此时听容景遇这般说便插嘴道:“如此说来容二公子是钟情于明五小姐呢?” 容景遇淡淡的看着她道:“她容貌远不如谢小姐,才情怕也是要逊于谢小姐,遇有些不太明白,谢小姐为何要让她?” “我并未让她,只是佩服她。再则她的琴音真挚,我就算去弹也未必能胜过她,倒不如全了我自己的名声。”谢婉儿缓缓的道:“再则明家没落,她一个女子想必是觉得退不上容二公子所以才来退婚,容二公子又何必强人所难?” “婉儿!”谢翁厉声喝道:“你怎么说话的?” 谢婉儿咬了咬唇看了容景遇一眼后不再说话,一时间气氛变的有些尴尬。 4828405.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32594.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四十七章不是相让是佩服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四十七章 不是相让是佩服 第四十八章 嫁与娶只是算计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八章 嫁与娶只是算计 容景遇眸光幽深如海,轻抿一口茶后淡笑着打破冷硬的气氛道:“谢翁不必责备谢小姐,这件事情谢小姐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在这件事情上我做的不太君子,只是我和明五小姐之间的事情却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 谢翁微愣,容景遇又淡淡的道:“对我而言明五小姐不管是才情逼人还是个傻子,并没有太本质的区别,下聘娶她是另有所忧,纳她为妾却是出于怜悯之心了,只是事已置此,怕是她早已想偏,恨我入骨了。” 谢翁听到他的话后眸光深了些,看了谢婉儿一眼后道:“老朽不太明白容二公子的意思。”他这一句虽然是肯定句,其实却是个疑问句,意思是容景遇既然钟情于明云裳又何必来参加今日的诗会? 容景遇听出他的意思,当下淡淡的道:“谢翁方才可是从世子那边过来?” 谢翁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郁梦离,当下也不否认,轻点了一下头。 容景遇扭头看着谢翁道:“谢翁一年前从京城搬到宜城,想来一切不会只是巧合吧?” 谢翁的眸光深了些道:“大下首富之名老朽担了许久,已有些累了,不愿再周旋于那些王亲贵戚之中。” “那谢翁此时又何必来找遇?”容景遇的眸光里含了一抹浅陌的笑意道。 谢翁先是一怔,眸光微闪后缓缓的道:“小女已到了适婚的年纪,老夫想为她寻一个佳婿。”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容景遇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谢婉儿的俏脸却已泛起了红色,似没有料到谢翁会如此自然的说出这句话来。 容景遇淡淡的道:“那么在谢翁的眼里看来世子是否合适?”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谢婉儿微愕,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谢翁属意的佳婿是容景遇,因为之前容景遇一来到别院,谢翁便让她去招待容景遇,从来没有想过谢翁真正属意的人竟是郁梦离!她的脸色一时间变得有些苍白,只觉得自己的终身大事这般由人去讨论实在是太过份了些! 谢翁的眸光幽深,轻叹道:“容二公子的眼睛真是毒的很啊!只是世子虽然是个极佳的人选,却是身染重疾,之前身有寒症,如今再加上眼疾,就算他聪慧无双做父母的也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更何况婉儿还是我的独女。” 谢婉儿的猜测得到证实,一时间小脸更加的苍白了,当下轻轻咬了咬唇也不说话转身便走了出去,谢翁也不去追,只是淡淡的看着容景遇。 容景遇的嘴角微勾,看着谢翁道:“看来谢翁是连谢小姐也一并瞒过了。” “婉儿单纯,有些事情她不知道更好。”谢翁轻轻的道。 容景遇微笑道:“如此说来谢翁是早就有打算呢?” 谢翁轻轻吧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一介商人又哪里能有什么打算,如今的局式怕是就算是我散尽家财也难保得一家老小平安。之所以将容二公子请来,虽然像是障眼法,却是发自内心的想请容二公子救救谢家。” 容景遇的眸光转深道:“谢翁纵横商场几十年,这么多年来一直算无遗策,又能有什么需要遇帮忙的?” “世子病重,迟早得离开那一场争斗。”谢翁轻声道:“如今的兰陵王府,能说得上话的怕是只有流落在外的六公子了,别人也许不知道容二公子是谁的人,老朽却知道容二公子和六公子是至交好友。” 容景遇和兰陵王府六公子郁梦心的关系在外人的眼里看来不算太好,两人几乎一见面就会吵架,以前容景遇在京城的时候郁梦心没少找他的晦气。 容景遇冷笑道:“谢翁到底想说什么?” 谢翁微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在老朽的心里,不管是世子还是六公子都不是谢家女婿的最佳人选。” 容景遇的鼻子里溢出一声轻哼后道:“谢翁当真是老奸世滑,竟是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算计!” “我只想婉儿平安幸福!”谢翁的眼里有一丝复杂,终是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容景遇看了他一眼后道:“谢老爷当真是个慈父,为谢小姐考虑的无比深远,只是女儿心,海底针,所有的一切到最后未必能如谢老爷所想的那般。” 谢翁轻声道:“容二公子不是一直在想世子的病是真还是假吗?也许这一次老朽能助公子破了这让公子猜了许多次而未有答案的迷团。” 容景遇的眸光更深了些后道:“你有什么条件?” “娶婉儿,好好待她。”谢翁轻声道:“我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容二公子应该知道娶了她意味着什么。” 容景遇轻哼一声道:“令媛若是知道谢翁拿她的终身幸福做赌注,怕是会很不开心。” 谢翁轻叹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仿佛也在担心容景遇所说之事。 容景遇看了他一眼后又道:“但是实在是抱歉,明云裳我是娶定了!” “为什么?”谢翁实在是想不到他抛出这么大的饵容景遇竟还不上勾,实在有些不正常。 4830735.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34446.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四十八章嫁与娶只是算计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四十八章 嫁与娶只是算计 第四十九章 他为她而设的局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九章 他为她而设的局 容景遇淡淡的道:“如谢小姐所言,我对明云裳钟情至极,而且就算是我不要她,也只能由我来说,又岂能由她来说?” 谢翁闻言微怔,旋即明白了容景遇的意思,当上淡淡一笑道:“这事不难。” 容景遇的眸光微敛,缓缓的道:“那么就辛苦谢翁了!”说罢,他起身微微一揖。 谢翁也不避,理所当然的受了他的礼,这一场子事原本就是局中局,计中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是对谢翁而言,要的从来都只是选择的机会,而不是决策的机会,再则有些事情他也想弄清楚。 明云裳用完饭之后去后面的茅房小解,出来的时候却遇到了脸色苍白的谢婉儿,她出来的太快,两人险些撞在一起。 明云裳忙往后退了一步,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然后便打算绕过她走出去,不料谢婉儿竟又将她拦了下来,她心里有些好奇,她和谢婉儿是第一次见面,实没有什么交情,只是谢婉儿今日里帮了她,她心里自是存了几分谢意,当下便说了几句客套话。 谢婉儿轻轻咬了咬唇后终是低低的道:“我真羡慕你的勇气,为了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拒绝了那个看起来比喜欢的人要好上千百倍的男子。” 明云裳闻言微怔,知道谢婉儿误会她如此拼命的和容景遇退婚是为了谨夜风,只是两人关系远没有好到无话不谈的地步,那些事情事关她的**,她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当下只是笑了笑。 谢婉儿却又道:“我真希望能像你那样勇敢,可是我却做不到。” 明云裳一时间不明白她的意思,当下微笑道:“你钟情于容二公子?” 谢婉儿微愕却不答,明云裳见她满脸愁苦之色听道是她今日退婚之事怕是让这位富家千金想起了什么,当下便道:“也许在宜城所有人的眼里容二公子是极优秀的,可是在我的心里他却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谢小姐今日帮了我,我也不妨对你明说,他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对一个女子钟情的,他只爱他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从利益出发,等到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依他的性子怕是会反手给你一刀……” 说到这里她才惊觉自己的话太多了,当下轻咳一声后道:“当然所有的这些都只是我个人看法,谢小姐不必放在心上!”说罢轻轻一福便从一旁走掉了,这些话不管是对是错,也不管谢婉儿愿不愿意相信,她终是要说的。 她走过转角的时候,却被一袭白衣拦了去路,抬眸一看竟是容景遇,她里“咯噔”一声响,刚想说话,容景遇却道:“真没料到遇在明五小姐的心里竟是那般不堪!” 明云裳闻言想咬舌头,她素来谨慎,极少在背后说人坏话,不想还被人给抓了个现形,她微笑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怨偶眼里自然就什么都不是,再说我额头上的这道疤也是拜容二公子所赐,我心里有怨有时候自然就口不择言了,还请容二公子见谅。” 容景遇没料到她听了这些话还能如此淡定,脸色之厚堪比城墙,当下冷然道:“你的话是说的有些难听,不过有些事情却是对的,比如说失去利用价值后就反手一刀。” 明云裳一听到容景遇的话只觉得寒毛倒竖,危险的气息在她的心底升起,这王八糕子该不会是见她连赢两场就想要杀人灭口吧!只是又想任人都会知道她今日若是死在这里,十之**和他脱不了干系,他那么阴的人断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她想通这一层之后便只是淡淡一笑道:“打个比方而已,容二公子何必如此小气?” 他看到她前后的变化,心里对她又有了另一层看法,他的嘴角微扬,淡淡的道:“我自不是小气之人,但是明五小姐也该小心一些才是,省得坏话说多了终有一天会成真。” 明云裳讪讪一笑,绕过他大步朝前走去,走不了十余步便闻到一股暗香,警觉自心底升起,她微微一吸觉得味道很怪忙屏住了气息,却见一人从她旁边的屋顶上掉了下来,险些便砸到她了,她大吃一惊,却见地上满是鲜血,她一转身,容景遇却已凭空消失了。 她一时间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听得四周似有脚步声响起,她来不及细想,眸子一眯,便大声尖叫了起来,她的叫声才起,四周便围过来好几个人,看到眼前的情景先是一愣,有人忍不住道:“是阿柄!怎么回事?” 明云裳听到那人的话第一个想法便是有人闯进了别院,然后被别院里的发现了便杀了灭口,只是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今日来参加诗会的人数众多,这些护院不可能全部认识,那行凶之人就算是被发现了也用不着杀人灭口。 而且她刚才经过的时候,只是闻到了香味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这人是直直的从屋上掉下来的,他好好的为何要爬到屋顶上去? 疑点太多,她还没有完全想明白,便觉得头一阵炫晕,身子软软的便要朝一边倒去,靠她最近的一个家丁伸手便去扶她,她原本名声就不好,此时若再被家丁抱在怀里的话怕是彻底就没了名声!容景遇可以用这件事情做上许多文章,不要说退婚了,怕是还会得一个淫一荡的名声。 4832594.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36306.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四十九章他为她而设的局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四十九章 他为她而设的局 第五十章 惊人的绝世容貌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章 惊人的绝世容貌 明云裳此时已经没有拒绝的能力,暗叹这下真是麻烦了,只得认命的闭上眼睛。 只是那家丁的手却被一枚飞镖钉在了墙上,那人惨叫声响彻云宵。 明云裳因为那人的一声惨叫震的耳膜发痛而稍稍清醒了一些,微微愣了一下,脑袋的炫晕让她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她强撑着扶墙坐下,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咳声道:“红依,你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明云裳微愣,抬头一看,却见仲秋扶着头戴斗蓬的郁梦离站在烈阳之中,一个身着红衣的婢女朝她走了过来,她一时间不明白郁梦离身染重疾眼睛瞎了过来做什么,他能看到她吗?只是她还来不及思考便已晕了过去。 明云裳才一晕倒,红依便将她扶住。 容景遇从斜刺里走出来从容淡定的道:“见过世子!” 郁梦离轻咳了一声做为回应,仲秋看着容景遇道:“容二公子怎么到这里来呢?” 容景遇淡淡的道:“饭后见这里景致别致就过来瞧瞧,不想却遇到了这一摊子事,世子身子不适,眼睛又看不见,怎么不在屋子里好生休息,也到这里来看风景吗?” 郁梦离咳嗽了几声后终是有气无力的道:“容二公子真是爱说笑话,我如今双目全盲,又哪里能看什么风景,只是几年前太医曾说过,仲夏的午后来太阳最是厉害,对我身上的寒毒有益,所以我就让仲秋扶我出来晒太阳,不想却听到有人惨叫,便让丫环过去看看究竟。仲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呢?”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明显显得有些气力不济,最后一句几乎没有什么声音,紧接着又是剧烈的咳嗽。 仲秋答道:“回世子的话,前面死了一个人,明五小姐好像也受了伤,晕了过去。” 郁梦离轻咳了一声,身子一个不稳便朝一旁栽去,仲秋走的远了一点扶不住,眼见就要倒在了地上。 容景遇看到这副情景眼睛一眯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当下大步上前一把便将郁梦离扶住,一阵风吹来将斗蓬上的黑纱吹开了些许,他隐隐看到斗蓬下的一张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的脸,那双眼睛微微睁着,没有什么焦距。 他看的不是太真切,心念微沉,手里弹出一股劲风将斗蓬掀翻,顿时便呆在了那里,他这一辈子见过无数的人,却从未见过如此的绝色!眼前的人与其说是男子倒不如说是绝色美人,美的动人心魄,他饱读诗书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人容貌之美! 他的心神一恍,若不是他看到郁梦离的喉结只怕会认为眼前的人根本就是一个女子! 仲秋极快的赶过来忙将斗蓬扶正,低声道:“世子,你怎么样呢?” 郁梦离不答,仲秋却急了,忙道:“想来是方才的惊叫惊了世子的心神,劳烦容二公子和我一起帮忙将世子扶回房!” 此话正中容景遇下怀,当下便匆匆将郁梦离扶向一旁的厢房,才一进房,仲秋便从一旁的金盒里取出一枚黑色的药丸给郁梦离服下,然后又似想起了什么到隔间去了。 容景遇此时心神已完全收了回来,觉得此时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当下伸手一把抓住郁梦离的脉门,他粗通医理,此时一握住郁梦离的手只觉得冰若寒冰,没有一丝温度,初时都探不到脉搏,待探到之后只觉得那脉搏如游丝一般脆弱,极难把到,那人简直就和死人没有太本质的差别。 容景遇的心念如电转,心里突然就想到了许多事情,由于郁梦离长年病弱,不是在外养病就是在王府内院里养着,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只是传闻郁梦离的母亲是个歌姬,有着倾城倾国之貌,否则权倾天下的兰陵王也不可能纳一个歌姬为妾,而郁梦离的长相传闻像极了他的母亲,今日看来当真是应了传言。 他方才看到的容貌他知道就算是女子怕也难以有人能比他美,而方才仲秋喂药的金盒子他也是见过的,那是六公子郁梦心特意为郁梦离准备的。他心里原本还存有的三分疑惑,在这一刻也差不多消失的干干净净了,只是他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妥,当下便欲再次将斗蓬掀开,却听到了仲秋的声音:“容二公子,你在做什么?” 容景遇没有将手缩回来,却顺手将狐衾拉了拉道:“世子似乎病的很重。” 仲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仿佛他说的话是这世上最为愚蠢的话一样:“兰陵王世子重病缠身,天下皆知,容二公子难道不知?” 容景遇在仲秋那里讨了没趣,却也难以反驳,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仲秋却下了逐客令:“世子身子不好,需要静养。” 4834446.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37994.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五十章惊人的绝世容貌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五十章 惊人的绝世容貌 第五十一章 想不通他的动机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一章 想不通他的动机 仲秋没有直接说让容景遇出去,意思却极为明了,容景遇轻轻一揖后走出来,他想起方才的事情觉得有些古怪,他知道那家丁是谢翁派去算计明云裳的人,郁梦离重病缠身,自然不可能出手相救,再加上双目失明根本不可能看到明云裳遇险,只是若不是郁梦离出的手,又是谁将那家丁杀呢? 而且郁梦离也没有出手对付那家丁的动机,谢家是天下首富,郁梦离平日并不见人,今日却来参加谢翁举办的诗会,怕也是为了谢婉儿而来。 而之前谢婉儿和他在一起,看起来亲密的很,站在郁梦离的立场,怕也是巴不得明云裳退不了婚,今日的事情闹的这么大,明云裳若是在诗会中夺了魁首,到时候他就不可能再纳明云裳为妾而不得不娶她为妻。他有这一场婚事在,自然就不可能再娶谢婉儿了,而依着谢家的家世,自是不可能做妾,郁梦离便有机会娶谢婉儿。 容景遇的心思最是缜密,在这一刻却也有些看不透了。若说这一次的事情郁梦离没有插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只是眼前的郁梦离的确病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这样的人又到底还有多危险?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走出门时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这层层叠叠的阴谋之下,聪慧如他,淡定冷漠如他,也有了一分迷离。 明云裳醒来已是一个时辰之后,醒来的时候只见一个俏丽且干练的女子在旁,见她醒来,只朝她浅浅一笑道:“终于醒了,你若是再不醒来,只怕诗会都结束了。” 明云裳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陌生,事情夹杂而来,她刚醒实在有些分不清楚,却也想起了诗会之事,脸色不禁微微变了变,看着那女子道:“姑娘是?” “我叫红依。”红依微笑道:“是世子的贴身婢女,今日走到半路发现世子的手炉忘拿了,所以就折回去拿,明五小姐便没有见过我。” 明云裳微愕后道:“是世子救了我?”她再迟钝也知道今日里闻到的那香味有些古怪,已着了人的道,此时郁梦离的人在照顾她,想来是郁梦离出手救了她。 红依轻叹道:“世子平日从不管任何事情,想来姑娘是个妙人,才会让世子出手相助,只是那**香只会让人昏睡上几个时辰,并不会致命,看来那下**香之人并不想取姑娘的性命,只是不想姑娘赢得诗会的魁首罢了。” 明云裳闻言脸色微郁,这件事情是谁做的用膝盖想也想得出来,她当下恨的咬紧了贝齿。 红依看到她神色有异,眸光微微一闪后道:“只是世子体弱,方才为了救姑娘引发了旧疾,也不知这会好些了没有。” 明云裳闻言心里有了一抹愧疚道:“当真是抱歉……” 红依打断她的话道:“姑娘不必说这样的话,世子的身子原也不太好,姑娘这一次若能中魁首,日后常到王府来探望世子便好。”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光闪了闪,这一切虽是郁梦离安排的,但是之前并没有让红依说他重病之事,这恩也不必明云裳来谢,只是红依觉得难得世子插手这件事情,那么就干脆再插手的更彻底一点,像容景遇那样的人若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是不可能会娶像明云裳这样姿色平平的女子,这中间的缘由无论如何也得查清楚。 明云裳虽然聪明,但是又哪里知道红依这七转八拐的心思,心里却是承了郁梦离的情,一时间却也想不通他为何要出手救她。 她之前并不愿和皇族中人扯上任何关系,此次人家帮了她那么大的忙,日后还人情债的时候怕是还少不了麻烦。只是又想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不会指望像言情小说里那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那个病秧子世子平日不管闲事今日却帮了她两次,这中间就一定有其缘由。 她当下微笑道:“世之之恩,云裳铭记,日后若有机会一定报答。” 红依嘴角微勾,便摧着她快些换衣前去诗会,她也知事情关乎她后半辈子的幸福,当下便匆匆将衣服穿上,红依见她面色一片腊黄,额前又有大疤,心里不禁有些挽惜,怕她没有自信忍不住道:“你虽然面色黄了一些,但是胜在黄的均匀,若祛掉这层黄气,实是一个绝色美人。” 明云裳听得嘴角直抽,轻叹道:“爹妈给的肤色,又哪能祛掉。” 红依眨了眨眼道:“前段日子有个朋友新得了一张方子,美白的效果极好,你下次到世子府来的时候我拿些给你用。”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心跳了跳,心道那方子该不会是她卖给牡丹的吧?一时间心里千头万绪,却又因为时间紧迫,容不得她多想,便匆匆出了厢房朝诗会的比试场赶去。 4836306.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39729.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五十一章想不通他的动机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五十一章 想不通他的动机 第五十二章 到底是谁出的手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二章 到底是谁出的手 明云裳赶到诗会的时候,明云彩满脸焦急的迎上道:“你方才去哪呢?上个茅房要那么久吗?” 明云裳懒得理她,明老爷在旁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只轻声道:“云裳,这件事情你可想好呢?” 明云裳有些意外明老爷在这个时候问她这个问题,当下便看着明老爷道:“爹爹难道认为这件事情还有转机?” 明老爷看了明云彩一眼,明云裳淡淡的道:“六妹妹和我不一样,父亲不必过于担心。” 她的话说罢,便大步朝人群里走去。 做诗和弹琴做画不太一样,历界宜城的诗会只有一个主题,那就荷。明云裳暗想历经这么多年,只怕是能想到的诗句都已被人想到,要在其中胜出怕不是一件易事。 乔诗诗看到明云裳过来,当即给了她一记白眼道:“明五小姐莫不是怕了想放弃,所以才这个时候过来?你之前赢那两局实在是运气,做诗不比其它,你觉得你还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明云裳虽然极不喜欢乔诗诗,却也知道她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容景遇可以处心积虑的不让她来参加诗会,那么就必定还有后手,一定不会让她如此轻易的胜出,而诗的好坏,每个人的感觉又各不相同,她要赢的确很难。 乔诗诗见她不语,只道她怕了,当下冷笑道:“真是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就凭你那副姿色根本就配不上容二公子,却还在那里悻悻作态,当真让人感到恶心!之前和谨夜风不清不楚,这会却又勾搭上了世子,当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活该被人抛弃!” 明云裳只当做狗在叫,直接无视乔诗诗,乔诗诗素来娇生惯养,又何曾被人如此忽视过,再加上之前就在明云裳这里吃了一记小亏,当下冲到明云裳的面前道:“我和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对不起,我不通晓兽语。”明云裳说罢便淡淡的拔开乔诗诗便朝前走去。 乔诗诗又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过,当下伸手就来抓明云裳,明云裳今日里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怒气,此时乔诗诗的手一抓过来她的眼睛便一眯,身子一很矮,手一拉,便将乔诗诗重重的甩了出去,只是她的劲用的极为巧妙,在外人的眼里看来倒有些像是乔诗诗自己不慎摔倒一般。 明云裳走上前将乔诗诗扶起来道:“乔小姐怎么如此不小心?” 乔诗诗被摔的发髻四散,嘴摔肿了,鼻子也摔出血了,直痛的眼泪直流,刚想发作,却听得一旁传来了嘻笑声,是其它的那些女子围在旁边看热闹。 乔诗诗一时间也有些蒙,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摔成这副样子,还在众人的面前丢了脸,她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当下指着明云裳道:“明云裳,我和你没完!”她一说罢,一甩袖子便一溜烟的跑了。 明云裳站在原地,脸上满是错愕和委屈,一众女子对这种情景似见多了,对她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郁梦离从窗户的缝隙刚好看到这一幕,当下嘴角微微一弯,仲秋没有看到这一幕,便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呢?” “有趣的事。”郁梦离淡淡的道:“这个明五小姐简直和黑五小姐一样有趣,都是装蒜高手,容景遇如此羞辱她依着她的性子就算是不敌,也会挣个鱼死网破。” 仲秋闻言微愕道:“容景遇是何等人物,世子都拿他没有法子,明云裳一介弱质女子又岂能奈何她?” “我倒觉得明云裳不是一般的女子。”郁梦离淡淡的道:“你可曾见过哪个女子失了名节还敢这般大张旗鼓的退婚?” “她再厉害今日若不是世子出手,怕是这会还醒不来。”仲秋看着郁梦离道:“若不是世子的手里有入梦香的解药再加之她中的也不深,这会只怕还在昏睡。” 郁梦离缓缓的道:“你方才也说了,她吸的浅,还有那个家丁也死的太突然了些。” “那家丁不是世子下的手吗?”仲秋有些好奇的问道。 郁梦离淡淡的道:“当时我就和你在一起,你觉得我有出手的机会吗?” 仲秋愣了一下后道:“不是世子出的手,那又是谁出的手?香怕是谢翁的,容景遇也不想她退婚,除了这些人外,又还有谁会帮明云裳?” “这才是我好奇的。”郁梦离缓缓的道。 仲秋的眼里也有一丝不解,当时他和郁梦离离明云裳不远,那家丁又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他们当时都没有发现还有其它的人在现场,这只能证明那出手帮明云裳的人怕也是个武功高手。 明云裳掏出笔墨正打算写下她记忆中有关于咏荷的名诗,见书台前摆了几本以前录下诗会的册子,她摊开一看却傻了眼,却见里面满是熟悉的诗句,那些诗句旁都有署名,都不是她所熟悉的人。 她原本以为这一次比试最容易赢的就是做诗,此时看到那些册子,她顿时惊的眼珠子都快迸出来了,她有些悲哀的发现,她这一次想做弊怕做不成了,而她学的那些东西在失了那些古诗的支撑怕是什么都不是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一时间心里升起了一抹绝望,一双修长的手将她手中的册子取了过去,那手指甲修剪的整齐无比,紧接着鼻子里便闻到了如薄荷一般的清冷男子气息,冰冷而又儒雅的声音响起:“明五小姐莫不是想抄这些诗吧?若有这个念头,我劝明五小姐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这些诗评委们都耳熟能详,你就算是想借鉴怕也会落人之下,失了新意。” 4837994.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41689.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五十二章到底是谁出的手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五十二章 到底是谁出的手 第五十三章 死马当做活马医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三章 死马当做活马医 明云裳斜眼见容景遇的嘴角边满是讥笑,她的心里便无端的升起一抹无名怒火,却微笑道:“抄袭者天打雷劈!本小姐不做那等下作之事。” 容景遇的嘴角微勾道:“真看不出来,明小姐还真是一个才女,魅力无边,竟是连从不过问世事的兰陵王世子对明小姐也上了心。” 明云裳自是听出他话里的讥讽,当下淡笑道:“我若没有魅力又岂能换来容二公子如此费心费力的算计,先是妻,后是妾,后面还不知有什么下作的手段。兰陵王世子是个真君子,不会像容二公子一样用一些不入流的法子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对一个弱质女子犹且如此,真不知容家的家业是容二公子用什么手段换来的。” 容景遇闻言面色微变,明云裳又微笑道:“不过今日的事情纵是容二公子机关算尽,怕也难以如愿,因为我的实力摆在那里,今日之事或许能让容二公子明白小看什么人都好,最好别小看女人,算计什么人都好,就是不要去算计女人!” 说罢,她将头高高扬了起来,取过笔墨便走向一边的高台,她的模样很是高贵和不屑,心里却暗暗叫苦,她的那点汉文学的功底,在失去她会背的那些古诗词的支撑,根本就上不了台面。若不是她天生倔强的性子在支撑,容景遇过来试探时她便已失了应付他的勇气。 由于她已经赢了两局,此时又是诗会结束的最后时刻,她一出现,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她看到那些或鄙薄或带着嫉恨的目不,只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让她做诗虽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要赢过那些从小熟读诗书的大家闺秀,她不会牛逼哄哄的认为她能取胜,再加上这是五个评委决定的事情,容景遇要从中做手脚实有大大的空间,她赢的机率几乎为零。 明云裳在认清所有的事情之后眸光微敛后脑中灵光一闪,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再说了,这所谓魁首,不过是容景遇为她下的套,她又何必傻傻的被他牵着鼻子走?她的目的是退婚,又不是当魁首! 明云裳走上高台的时候,已经是最后的关头,谢府的管事收到她的诗作后随意看了一眼,不想一看竟呆了一下,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道:“明五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明云裳却已不再理他,却走到刘三爷的面前道:“敢问刘三爷诗作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刘三爷没料到她会发问,当下便答道:“除了韵律工整外自然是诗中的意思了,能用最得体的诗句写出最美的意境便是好诗。”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后又问道:“心中所思,用嘴说出来的是只有一半,再经由手写出来的又只有嘴里的一半,很多的时候手中所写和心中所思却有极大的差异,心中的感悟更多的怕是笔墨也难以书其一二。” 这一次刘三爷轻轻点了点头,明云裳便从管事的手中将她的那张诗作拿到刘三爷的面前道:“我心中所想太多,荷之美之高洁又岂是笔墨所能形容的?在我的心里看来,那些诗做的再好、再美也难及荷之美的一成,任何文字用来形容荷都是对荷的侮辱!” 容景遇在一旁闻言冷笑道:“明五小姐莫不是词穷写不出诗来所以想耍赖吧!” 明云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冷笑道:“真正耍赖的怕是容二公子吧!” 容景遇的眼睛一眯,明云裳冷冷的道:“自古男婚女嫁除了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外还需要两相情愿,容二公子纵然是整个宜城所有女子最想嫁的人,可是我却不稀罕!” 她这一句话一说出口,立刻引得台下众人的议论纷纷,她又将嗓门抬高几分后道:“我自知曾做过一些荒唐事,配不上容二公子,所以求家父到容府退婚,当时容二公子说退婚可以但是必须将那容家下聘的银两退还,并当着下人的面羞辱家父,并说我的名节有毁,不能为妻只能做妾。这也罢了,昨日里家父拿着筹来的三千两子再去退婚时,他竟说要将容府下聘的所有东西所样退回,银钱布匹尚且好说,那三牲又怎么可能原样退回?自古我听到极多的退婚被拒之法,却没有一个比容二公子更加无耻!” 她这一句话说完之后容景遇的脸色已经变的有些难看了,这些话她之前曾当着一些人说过一些。这个疯女人胆子还真大,这种事情竟然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当真是不要脸到极致。 他觉得不能再任由她说下去了,当下手指轻弹,一枚石子便朝她的哑穴点了过去,只是石子还未靠近她,斜刺里飞出一枚石子将他的石子击落,劲头之准让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忙朝石子飞出的方向望去,却是除了人群还是人群,并未看到任何可疑之人。 他的心念转动,今日之事已经摆明了是有人在帮明云裳了,他的心里不禁又有了些疑惑,明云裳虽然和谨夜风有私,但也是一个大家闺秀,又岂会和江湖中人相识,除非…… 一想到这里,容景遇的眸光更深了些。 4839729.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43709.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五十三章死马当做活马医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五十三章 死马当做活马医 第五十四章 是你配不上我!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四章 是你配不上我! 明云裳并不知道那个动作,当下又接着大声道:“我知道我今日里退婚之事看似有些离经叛道,可是也是被逼到没有办法之后不得已而为之,我想很多人早就有好奇我为何平日里寂寂无闻,今日里却来争这个魁首之位,那是因为容二公子说只有我中了魁首他才愿意和我退婚!而我赢了两场之后,却莫名其妙的中了毒昏迷,若不是世子好意相救,怕是为这会还醒不过来。先不说这件事情是谁做的,这其中安的什么心思各位只要稍稍一想便能猜出一二。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容二公子不顾身份甘做无赖要纳我为妾安的到底是什么心思,我自认为以我的姿色和以前的才能真的能让容二公子对我如此钟情!女子失了名节对女子而言原是最大的祸事,可是也由不得人来践踏尊严!” 她的话外之音已经有许多人听了出来,看向容景遇的目光也有所转变。 明云裳的眸光微暗,轻叹一声后道:“听到这里,我想大家经明白我为何非退婚不可了!容二公子看似对我极为在意,试问若是真的心里有我又岂会连家父也不尊重?若是真的爱我异我,又岂会让我从正妻变为妾室?我纵然名节已损,也许这一辈子也难以嫁出去,但是我也依旧选择退婚,原因很简单,我以前虽然做过错事,但是人生在世,谁没做过一两件错事?可是容二公子打着温良恭俭让的谦谦君子的招牌,所行的不过是欺男霸女的勾当,种种事情表明,容二公子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好,只是一个伪君子罢了,所以是他配不上我明云裳,而不是我配不上他!今日里我想请各位替我做个见证,我明云裳今日要和容二公子退婚!” 她怕容景遇阻拦,所以话说的有些快,语调也极为高亢。 她的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了容景遇的身上,他依旧是那副淡定自持的模样,只是一双眼睛已冷如寒冰,看着明云裳的眼神有了一丝愕然。 他知道今日之事闹到这个份上,他之前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他这些年来算无遗策,不想今日里竟输在了一个弱质女子的身上,他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却见她虽然面色腊黄,但是站在台上的模样分明高雅无比,那眉宇间的薄怒和自信引得他的心忍不住轻跳起来,这样的明云裳又岂是他印象中那个懦弱的少女? 他的心情微晃,只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正欲说话,一边的明老爷却已大声道:“云裳所言句句属实,我不忍她为妾,所以两次到容府退婚,却都被容二公子一阵好奚落,明家和容家原是世交,除了这一次的姻亲关系外,我也算是他的长辈,不想他竟是一点礼法都不遵从!” 这一次责备的声音更大了一些,明老爷好面子在整个宜城是出了名的,他此时说出的这件事情是个极没有面子的,若不是被逼到极致这样的话是断然说不出来的。众人原本对明云裳的话还存有几分疑惑,此时明老爷的话却完全证实了明云裳的话的真实性。 容景遇也不看明老爷,当下淡淡的道:“明老爷和明小姐果然是想多了,遇的一番好意却成了恶意,从明小姐的嘴里说来好似遇娶明小姐还存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心一般,容府在宜城虽然不算最好的人家,但是比起明府来却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遇实在是想不出来明小姐有什么地方值得遇去设计。” 明云裳闻言暗骂他果然是一只狐狸,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耳畔却莫名其妙的听到一句话:“怕是和你娘有关!”声音很轻,她也来不及细想那声音从何而来,却给了她提醒,当下便朗声道:“这其中的缘由怕是只有容二公子自己清楚,我至今还记得我娘临死前对我说的话,容二公子应该也知道一二吧!” 明云裳的这一句话原本是碰遇气说的,不想容景遇那千年不化的冰块脸却变了颜色,她心里微惊,知道她的话正中容景遇的耙心,当下冷笑道:“容二公子如今还想对天发誓说娶我没有其它的心思吗?” 容景遇心里暗惊水氏临终前到底对她说了什么,面色极快的就缓和了过来,当下淡淡的道:“明五小姐想太多了,遇从不做强人所难之事,你既然如此不愿意嫁给我,那么我们的婚事就此取消。” 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一丝波澜,明云裳却觉得有些不妥,说罢,他却已转身离开,那身影竟还有几分无奈,她心里暗骂他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到这个时候竟还能装。 果然她听到了四周传来了一些话语说她恩将仇报,她的眸子微微一暗,当下大步走下台道:“容二公子留步!” 容景遇冷着眼看着她,她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三千两银子递给他道:“这是退婚的三千两银子,请容二公子收好!” 容景遇没有接她的银票却淡淡的道:“容府不缺这三千两银子,明府的境况不太好,明五小姐还是留着慢慢用,这银子要凑齐想来也不易。” 4841689.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45631.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五十四章是你配不上我!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五十四章 是你配不上我! 第五十五章 男婚女嫁不相干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五章 男婚女嫁不相干 容景遇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人都能听到,明云裳恨的咬牙切齿,却也微笑道:“多谢容二公子关心,只是明府并不如容二公子料想的那样,这三千两银子嘛,明府也没放在眼里。” 她的声音也不大不小,周围的人都能听到,这一次轮到容景遇皱眉了。 明云裳又道:“我和容二公子的事情如今也算是闹得满城风雨,这银子容二公子若是不收下,我心里实难安心,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当众退婚不过是为了讹你三千两银子,说句难听的话,容家的这点银子可入不了我的眼!” 容景遇心里的怒气已涌了上来,当下冷笑一声,扭头便走,她的眸子一眯将那叠银票狠狠的朝容景遇的后背扔了过去,然后大声道:“三千两银子我已还给容二公子,从今往后,男婚女嫁两不相干!”说罢,她也将头扭过去,下巴微抬,高傲的如同公主,那双晶亮的眸子里不怒不喜,仿佛他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银票很轻,明云裳也没有内力,却也有一两张砸到了容景遇的背,他顿时只觉得背上一阵炽热,激的他怒气高涨,当下冷眼回眸,明云裳也在这个时候回过头来,见他的眸光冰冷,她只觉得后背出了一层薄汗,却依旧微笑道:“若我这一次真的能中魁首,容二公子可要记得承诺,到时候到明府下聘娶我六妹妹,不过到时候可别只用三千两银子的聘礼了,我们明家的女子,非万金不嫁!容二公子就别再做那丢人现眼的事情了!” 容景遇的脸色难看到到极致,明云裳却已再次优雅转身,见四周有不少愕然的目光,她浅浅一笑道:“明容两家情义深厚,我也盼着容二公子能成为我妹夫。” 容景遇怒极反笑道:“明五小姐果然非寻常女子能比!”这个女子的性子还有能力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期,她那样狡诈而又大胆,又岂是养在深闺的女子所能具备的,他忍不住再次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的纤腰挺拔,秀发如云一般半披在脑后,体态竟是无比的娴雅,和那一日撞破头血流满面的样子判若两人。 明云裳退婚成功心情大好,就算是知道容景遇日后还会想法子对付她,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她笑眯眯的道:“过奖过奖!” 容景遇不再理她,然后扭头扬长而去,身后传来女子的娇柔之声:“明五小姐请留步!” 明云裳回头,却见谢婉儿满脸深沉的站在她的身后,她微愕,谢婉儿却笑道:“明五小姐的勇气让人佩服无比!” 明云裳原本以为她在说反话,细细一看却见她眼里虽然愁云满布,但是看着她的眼神确实有一分崇拜之色,她轻咳了一声道:“谢小姐过奖了。” 谢婉儿微笑着看着她道:“我们能做朋友吗?” 明云裳想起谢婉儿的家世,她日后若要做出什么事情怕还少不得谢婉儿相助,而她对谢婉儿的印象也不差,当下微笑道:“若是谢小姐把我当成朋友,那我们便是朋友了。” 谢婉儿闻言也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握住了明云裳的手。 接下来的事情却有些出乎明云裳的意料之外,朱三爷竟判她交上去的那张白纸为诗的魁首,他在旁边还题了几个意思深奥的文言文,看到的人不断的赞赏朱三爷才高八斗,明云裳却觉得那意思太简练,她真没看出好来,不过既然人家帮了她,自是也要拍几句马屁,吹几句牛皮。 于是乎,这一年诗会的明云裳出乎意料之外的拔得头筹,成了半路杀出的黑马夺得了诗会的魁首,意外的得到了谢翁送出的三千两黄金! 谢翁将黄金送到她手中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后道:“明五小姐果真是个有福之人,只是明五小姐得祈盼那福气能长长久久。” 明云裳微笑道:“借谢翁吉言,我一定会有长长久久的福气。” 谢翁没料到她竟这样接过话头,似完全听不出他话里的嘲弄和警告,他忍不住再看了她一眼,却见她虽然满脸腊黄,但是她的那双眼睛却明亮如星,他的心里顿时疑云满布,却也不再说什么。 明云裳知道今日之事和谢老爷怕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只是如今她也没有证据,也没有实力对付谢翁,如今白得了三千两黄金总归是好事。 只是事后想来她得到诗会魁首之事实是觉得有些侥幸,她本不在意那头魁首的名头,只是想着明云彩和容景遇的事情,她的心里就忍不住想笑,或许好戏才刚刚开始而已。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明云裳原本以为她在诗会上闹出那样的事情,算是毁誉参半,再加上她原本名节已毁,怕是再也不会有人上门提亲了,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第二日便有人携万金来明府提亲了。 明云裳原本听碧瑶说到万金之事,还以为是容景遇负气携万金下聘娶明云彩,心里还有几分得意,不想碧瑶却道:“小姐,不是容二公子,而是一位姓战的公子,说是外地的客商,前段日子才到的宜城,昨日里听说小姐在诗会大骂容贱人,大夸小姐是个有脾性的妙女子,所以前来求亲!” 她这一段时间受明云裳的影响,再加又又亲眼看到容景遇那样欺负明云裳,于是私底下也和明云裳一样称容景遇为容贱人。 4843709.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47357.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五十五章男婚女嫁不相干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五十五章 男婚女嫁不相干 第五十六章 被设计的婚事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六章 被设计的婚事 明云裳闻言吓了一大跳,在现代有时候离经叛道会被人认为有个性,没料到古代也有这样的宝货,她的嘴角微抽道:“真是个怪胎,他长的如何?” “没见到人。”碧瑶答道:“他将彩礼放下就走了,听见到的下人说他长的威武无比,只是……”她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明云裳后道:“只是听说他好像腿脚不太好。” 明云裳闻言一阵恶寒,靠,什么腿脚不太好,只怕是个瘸子! 她也不愿再听下去了,当下便道:“你迟些去告诉老爷,就说我这一辈子要尽孝道,不嫁了,那些彩礼让他退回去!”不是她瞧不起残疾人,而是她觉得嫁人是要让人来宠她的,那人若是腿脚瘸了,难不成还要她照顾他一辈子?再则一般有特殊爱好的人,心理必定有些问题,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她可不敢冒那样的险。 她的话一说完,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温软的女声道:“只怕已有些晚了,父亲已经收下那些聘礼了,恭喜五妹妹,这一次终于不用作妾了!” 明云裳闻言眉头拧成了一条线,一扭头,却见明云端一袭轻纱湘裙,头戴珍珠饰成的步摇端庄无比的走了进来,只是额头上还缠着一层纱布,那双眼睛温润无比,却又充满了讥讽。 明云裳冷着声道:“什么意思?” “五妹妹难道听不懂吗?”明云端微笑道:“父亲已经收下了聘礼,也就是说五妹妹今年红鸾星动,纵然昨日在谢府的别院退了容二公子的婚事,再过半月就要嫁给战公子了。” 明云裳闻言眸光冷如寒冰,想起昨日里明老爷和她一起去谢家别院退婚的事情,便觉得明老爷经过这些事情不可能再拿她的终生大事开玩笑,再则那人瘸了并非佳偶,而且这情况特殊,明老爷在答应这桩婚事之前必定会先问过她的意思。只是她又想起明老爷那耳根子软的性子,明云端又是一个极有心机的人,又熟知明老爷的性情,要说动明老爷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明云端见她眸光冷厉如刀,也不惧她,反而朝她走近一步道:“那战公子虽然有天疾,但是家底丰厚,能扶明家一把,就冲这些礼金,父亲将你卖掉也不为过。再说五妹妹原本就是残花败柳,怕是错过了战公子,日后再也没有人敢娶你,明家的家境早就大不如前,父亲又岂会养着你这样一个伤风败俗的女儿一辈子,所以将你嫁掉还能得到万金算来是最合适的买卖,五妹妹,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她的话说的很慢,语气也极为温和,只是那话里的内容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浓烈的恨意。 明云裳一听到明云端的话,顿时明白明云端在说服明老爷将她嫁给那个姓战的瘸子时所说的话怕是和这些**不离十,只是会更好听一点罢了,依着明老爷的性子和明家的现状,明老爷收下聘礼将她嫁给那瘸子,实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恨的牙痒痒,却也有属于她自己的无可奈何,好在她之前没有天真的认为明老爷真的是个慈父将她的老底托出,只是不知怎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堵,她只是眸光微暗却又浅笑道:“多谢三姐为我仔细思量了,想来这件事情是三姐一手促成的,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好生报答三姐!” “不客气。”明云端见她只是眸光微暗便不动声色,一时间也猜不透她的想法,当下嘴角微扬道:“我们是亲姐妹,凡事自然要相互帮忙,父亲本是不愿将五妹妹嫁给瘸子,却为了五妹妹的终身幸福,还是做了那个决定,五妹妹过的好了,我心里也开心,否则我又如何能报五妹妹那天将我撞到柱子上毁容之事?” 明云裳看了一眼微笑的明云端一眼后道:“姐姐不用客气,你的容貌虽然秀美,却天生煞气,我帮你额头上留个印子祛掉那分煞气也不过是姐妹情深而已,你也别说,你的额头上贴着这样一块纱布,当真是更添一分我见犹怜的气质,就是不知道姐夫日后瞧见会不会介意了。” 明云端闻言面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那里,当下冷冷的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这件事情就不劳妹妹操心了,妹妹还是好好想想出嫁后如何侍奉妹夫的事情吧!” 明云裳冷笑一声,明云端便已扭头离开,这一局,两人各有胜负,却都带了三分怒气。 碧瑶见明云裳面色不好,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这可如何是好,你总不可能真的嫁给一个瘸子吧!三小姐行事也太过狠毒了些!你要不要去找老爷说说,让他再退了这门婚事?” 明云裳咬了咬牙道:“聘礼都收下了,找他又还有个屁用!他存了心要将我嫁出去,就算这一次退了婚,难保没有下一次!再说了,我和容景遇退婚的事情已经闹的满城风雨,如果再退婚的话,我怕是什么名声都没有了!” “那小姐可有其它的好主意?”碧瑶忍不住又问道。 明云裳摇了摇头道:“一个父亲没有半点为人父的样子,我又还能有什么主意,只是这一次的事情远远没完,你去帮我打听一下,那个什么战公子到底是什么背景,然后我们再另做打算。” 4845631.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49013.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五十六章被设计的婚事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五十六章 被设计的婚事 第五十七章 疑云暗起人不知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七章 疑云暗起人不知 碧瑶闻言心里实在是有些替明云裳不平,这事或许只是一个开头,只怕日后还不知生出什么事情来,她也在心里觉得明老爷实在是做的太过份了些,就算明云裳和谨夜风的事情有错,也不用这样巴巴的将她卖掉。 明云裳自己的心里却有另一番考量,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日尚短,她的根基未稳,又一直在为容景遇的事情烦心,自己并没有太多倚仗的,好在手里有之前从郁梦离那里得来的七千两银子和诗会得到的三千两黄金。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懊恼,这段日子她像是被容景遇牵着鼻子跑一样,早知道会如此,当初哪里需要动脑筋去想筹银子的事情,直接把事情闹大退婚得了。想到昨日里潇洒无比的扔出去的三千两银票,她又忍不住有些肉疼。 她的眸子转了转,她在明家原本能倚仗的也只有明老爷一人了,可是明老爷是这种货色,根本就是靠不住的,她往后还是什么都得靠自己,明家已经是这个德性,那么她也没有留在明家的必要。她才不会傻乎乎的去嫁给一个瘸子! 只是心里却又难免有些沮丧,也许明云端说的没错,她真的红鸾星动了,不过这颗红鸾星明显是带灾的! 接下来的几日,不时有人到小屋来给她量身裁衣,她全力配合,反正她也没有几身好衣裳,不要白不要,而她也一直没有见过明老爷,想来也是明老爷觉得这件事情做的不太妥当,没脸来见她。她心里对明老爷失望至极,也懒得去理会明老爷,只是暗中准备她逃婚的装备。 碧瑶那边也打探到了那个什么战公子的消息了,只是那消息也真算不上是什么消息,除了知道那战公子叫战天南,是个外地的做绸缎的客商之外,竟是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 对于这些明云裳也不以为意,反正她也没打算嫁给那个战天南,之所以打听他的消息不过是想知道他的本事有多大,会不会对她的逃婚大计有影响,在听到碧瑶的那些消息后,她倒放下心来,就算那个战天南真有几分本事,也不过是个外地客商而已,实难对她造成大的影响,所以她的计划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只待时机一成熟,便拿着银子跑人。 容府,容景遇的手里拿着几张银票在书桌前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琴奴见他眉头微锁,便过来问道:“二少爷看这银票也有大半个时辰了,可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这张银票是那天那个自称为太乙真人的女弟子不小心掉下来的东西,这张银票是昨日里明云裳扔给我的,你看,竟是出自同一个钱庄。”容景遇淡淡的道。 琴奴看了一眼后道:“二少爷可是想到了什么?” “这种大面额的银票只有汇通钱庄才会开,而且这银票显然是一批的,我已让寒烬去查过了,这银票的是同一个人开出来的。”容景遇冷着声道,这句话是说在明面上的,他的心里却早已有了另一番怀疑,两批银票上都沾上了一种淡淡的花香,他不信这些只是巧合,却想知道这背后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二少爷是怀疑那个姓黑的姑娘和明云裳有些关系?”剑奴问道。 容景遇的眸光微冷道:“那女子自称姓黑,只怕也是一个化名,她机变百出,倒也是难得。而明云裳怕也是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昨日里郁梦离竟会帮她,而且昨日还有高手也在帮她,水氏原本就不是一个寻常女子,有些事情怕是早就安排好了。” “昨日里明云裳的表现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和以前我们知道的明云裳有极大的不同,二少爷,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呢?否则她昨日在最后又岂会说出那样的话来?”琴奴低声问道。 容景遇的眼睛眯成一道缝后道:“这件事情我一时也猜不透,人是不可能突然变的,若是昨日里露出来的是她的本性的话,那么她的心机当真是深的可怕,竟将我们全部都瞒了过去。” 琴奴看着容景遇道:“其实二少爷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中间虽然牵涉到很多的事情,只怕明云裳所知也限,只要她不和郁梦离走到一起,便也成不了气候。而二少爷这边又有谢翁相助,又岂用担心郁梦离再生出什么事情。而昨日里二少爷也看到郁梦离的样子,他只怕已经时日不多。” “在三年前就有人说郁梦离时日不多,可是他到现在还活着。”容景遇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 琴奴微愕道:“二少爷昨日亲自把了他的脉,他又岂能活得长久?” 容景遇想到昨日里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后神色微微一愕道:“那件事情我也得好好想想,有时候亲眼看到的事情也未必是真的。” 琴奴听到这句话后愣了半晌后道:“二少爷不是派了人在王府外监视郁梦离吗?都这么长时间了他并未露出任何破绽,如果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话,那么他也太可怕了些,我总觉得这事是不是二少爷想太多呢?” 容景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忙将头低了下去,他半晌后才缓缓的道:“这事还是看看再说。” 琴奴轻轻点头,这时书奴走进来道:“二少爷,战天南来到宜城了,今日里还给明云裳下了聘。” “什么?”容景遇平日淡定无比,此时闻言竟惊的变了脸,刷的一下就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书奴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容景遇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道:“真没料以战天南竟也来凑这个热闹!” “二少爷,你和明云裳才解除了婚约,他就向明云裳下聘,他回到宜城会不会是冲着你来的?”书奴在旁轻声分析道。 容景遇的眸子幽深如海,战天南的本事他最是清楚,他和明云裳的事情已经将太多的人卷了进来,事情远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复杂的多,他沉呤半晌后道:“不管他是冲谁来的,他终是来了。” 书奴和琴奴对视了一眼,容景遇又低低的道:“他此时向明家下聘,只怕也不是看上明云裳,而是我和明云裳的事情引起他的注意了,他只怕已经猜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向明家下聘。看来我以前是低估了明云裳!此时郁梦离也在宜城,战天南这个时候来,这事情就算是复杂了!” 4847357.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50732.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五十七章疑云暗起人不知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五十七章 疑云暗起人不知 第五十八章 没打算此时娶妻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八章 没打算此时娶妻 郁梦离半躺在要贵妃椅上,慵懒无比的伸了一个懒腰,仲秋在一旁道:“世子,战天南向明家下聘了。” “娶谁?”郁梦离似对这个消息并不太吃惊。 仲秋淡笑道:“明五小姐。” “这倒有趣了。”郁梦离淡笑道:“他那样一个冷若冰霜发誓不娶妻的人竟也动了凡心。” 仲秋有些奇怪的道:“世子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吗?容景遇之前明明看不上明云裳,却一直不愿悔婚,昨日里还闹出那么大的笑话,这些事情中只怕还有其它的事情。” 郁梦离轻叹道:“不是我不觉得奇怪,而是这一切都太过奇怪了,两个从来不对女人上心的人,竟对同一个女人上了心,自然是别有目的。” “世子要不要见见明云裳,探探她的口风?”仲秋提议道。 郁梦离缓缓的道:“这事我也能猜到几成,由得他们去吧,反正我和他们不一样,可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娶妻,没必要去掺合这个热闹。” 仲秋闻言却笑了,郁梦离又问道:“容景遇那么有什么消息没有?” “他似乎对战天南下聘之事也感到极为意外。”仲秋答道:“所以已派出探子去打听这件事情了,经过昨日的事情之后,他对世子的戒备还是没有完全消除,门外的那些探子还在。” 郁梦离淡淡的道:“若是这么容易就消除他的疑虑的话,他也就不是容景遇了。只是战天南插手这件事情,多少会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有趣起来,只是不知道依着明云裳的性子,会不会再像对容景遇一样再闹出退婚的事情来。” 仲秋笑了笑,郁梦离又道:“依着战天南的性子,这一次来宜城,对我们只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如今就静观其变好了,看看他们能折腾出多大的浪花来。” 他说罢,那双惊华绝艳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味道,纤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椅面,嘴角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仲秋看到他这副样子微微一愕,他看着郁梦离自小长大,此时看到他这副样子依旧觉得惊艳,却也知道他每每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总有人会倒大霉。 容景遇也算是个守信之人,在明云裳夺得魁首后的第三天就送来了万金的聘礼,如约定的一般,他这一次下聘要娶的明云彩。 对于这件事情明云裳暗暗好笑,明云彩却万分得意,她第一次见到容景遇的时候就钟情于他,这一次算是得偿所愿,最重要的是,他下了万金之聘。整个宜城,用万金做为聘金出嫁的女子少的可怜,除了明云裳就是明云彩了,而明云裳的未婚夫却是个瘸子。 因为两人的这一场婚事,原本已渐被世人淡忘的明府又跃入了杭城百姓的眼帘。 只是明云彩显然已经忘了她的婚事是如何得来的,容景遇对她又是抱了何种的态度,她如今见人眼里都难掩得色,还时不时的跑到小屋里去揶揄明云裳一番,说她的聘礼是如何如何的丰厚,她的未婚夫是如何如何的出色。 明云裳听到她的那些话只当做是在放屁,这女人绝对属于脑袋短路的那种,显然已经忘了最初容景遇到明家下聘时娶的是谁,也忘了容景遇真正下聘的动机。她也在心里暗骂容景遇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只因为是当着众人的面许下的承诺,竟真的就下聘了。 而明云端在那天到小屋来示威之后,竟没有再来,崔氏依旧被禁了足。 明云彩时不时的来烦一下明云裳,对她的逃婚大计影响甚深,她忍无可忍终是告诉明云彩:“六妹妹和容二公子的婚期将近了,六妹妹的衣裙首饰置办的如何呢?容家可是高门大户,明家如今大不如前,六妹妹可要仔细嫁过去别让人看轻了!” 因着这一句话,明云彩再也没有来烦过她,后来再看到明云彩,也是天天在置办一些出嫁用的东西,不善女红的明云彩竟也能耐得住性子绣起喜服来了。 明云裳对这个结果无比满意,她原本还想去找牡丹要她的银两,可是转念又想倚翠楼里怕是早就被容景遇盯上了,她若是再去只怕会惹来无端的麻烦,而牡丹那种男扮女装类似于人妖的人,铁定不是善类,中间的事情只要稍稍一想就知道到处都是危险,如今的她只想逃婚离开明家,实不想涉入那一堆的麻烦之中,而银子还可以再赚,凭她的本事还弄不来那点银子? 明云裳这般一想心里便有些释然了,而她和战天南合八字后选出的良辰吉日竟就在十天之后,她不知道这个结果是明老爷不敢面对她想将她匆匆嫁了所选,还是那个战天南真的巴不得立马娶她,总之她所有的一切都得提前准备。稍有空的时候,她也会窜出去到附近的茶馆里听听书,了解一下目前的世情。 ------题外话------ 在这里,先预祝所有的亲们中秋国庆双节快乐,我9月27号到10月6号这一段时间回老家,老家没有网络,这一段时间的稿子全是存在电脑后台的每天8点55分会上传,然后所有的留言没办法回复,请亲们谅解。 推荐叶家娘子的《重生之如花美眷》,她的文文很不错,亲们可以去看看! 4849013.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52373.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五十八章没打算此时娶妻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五十八章 没打算此时娶妻 第五十九章 姑娘,在下是瞎子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九章 姑娘,在下是瞎子 很快就到了大婚的前一夜,明云裳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她准备逃婚之事却是连碧瑶也没有说,理由很简单,她孤身一人逃脱的机率比两人逃脱的机率要大很多。 而她之所以选择这一天才离家出走,一则是之前她的屋外有人一直守着,见她一直淡定,到大婚夜的前夕那些家丁也懒散了许多,只是例行公事罢了。再则是她被明老爷和明云端摆了一道,两人间几乎已没了父女之情,不管那战天南是不是省油的灯,明日里都由得他去交待吧! 碧瑶跟在她的身边已久,这段日子也知道她的性子,天天跟在她的身边也早已察觉了她的异样,问过她几句,她知道瞒不过碧瑶所以只是草草说了几句,末了告诉碧瑶最好这一天也离开明府,否则只怕依着明老爷以往做事的方式,怕是也不会轻易放过碧瑶。 碧瑶只是红了眼,却并未说话,却默默的替她准备一应东西。娇杏在旁看着,不问也不说话,只是目光深了些。 明云裳的眸光也深了些,轻叹了一口气,却也不再说什么,当天晚上便包好银票带好新衣然后准备越墙而出,她在逃跑之前曾做过不少的功课,明府除了临街的大门外,左后部分和谨家相连,右后部分和王家相连。从大门走不现实,因为人实在太多,而侧门那边她也早就看好了,自从她上次从那扇侧门出去之后就被人守的很严了。 而谨家那边谨夜风自从她上次大骂过之后便进京赶考了,只是谨家人口太多,要穿过那里逃走怕会引起更大的麻烦,而王府那边郁梦离只带着几个贴身婢女和几个侍卫,婢女中她认识红依,若是真的被撞见了,也有一分人情在,只说是来谢郁梦离就好,然后再寻个机会离开就好。 她一番准备好之后就猫着腰避开了守她的家丁来到了王府的墙下,她才到那里,便听到小屋的方向传来了大叫声:“五小姐不见了,快去找!”刹那间那边便人声鼎沸,站在她的位置可以看到那边人影绰绰。 明云裳原本觉得她这一次逃婚之间事做的不知鬼不觉,有碧瑶帮她掩护,就算是要被发现也要等到今夜子时梳妆时,时间很充分,此时被人发现只有两个可能,那就是有人察觉到她的计划而提前暴露了出来,她屋里只有两人,是碧瑶还是娇杏? 她所在的墙边和小屋挨的很近,若不是天色太暗,只怕早就被人看到了,而她此时背着一大包东西站在这里,就算是她从容的走回去难保不会让人起疑,她知道只要一回去怕是计划就彻底失败了! 明云裳此时也没有空去猜是谁出卖了她,只是听得那叫声像是娇杏的声音,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知道越是拖延一刻便越是麻烦一分,而由于那一记喊声已经引得那些家丁奔了过来,那片光影下已是人影绰绰。 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目测了一下墙的高度约有三米多高,当下咬了咬牙便往后退了十来步,然后快步助跑,到墙边约半米的地方腾空而起,如狸猫一般一脚踩在墙中间,再用手抓了一下墙边突出来的一块砖,脚便极快的又朝上蹬了一步,手再一抓便已抓到了高墙之上,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知道一旦进到王府之中,明家的人胆子再大也必然不敢到这里要人。 只是那边的人影也越来越近了,她已隐隐能看到他们拿着火把出来找人了,她低骂了一句“该死的”便准备跳墙,只是王府的宅院很久没有人住,墙边的树木都长的极为高大,郁梦离住进来的时间尚短又好静,并没有让人清理那些树枝,她用手拂开那些树枝就往下跳,只是她却没有看到她的腰带已经被树给勾住,这一跳腰带便被挂在了树上,衣服刹那间便被勾了起来,她一时不备便重重的摔到了墙下。 明云裳想过无数次逃婚后的情景,却从来没有想过她的逃婚如此狼狈,才逃出明家就摔成一个狗啃屎,简直就是倒霉到极致!她的包袱虽然也随她一起倒在了墙下,可是身上的衣服却已完全被拉开了,夏天的衣衫薄,外衣一拉开便只余肚兜了,若不是她今日为了逃跑方便穿了条裤子,只怕她今日的亵裤也得露出来了。 膝盖摔的巨痛无比,她挣扎着抬起头,还没有完全明白眼前的情景,却听得一记温润的男音传来:“不好,半夜巨石落,天生异像,不日将有大祸!”那声音虽然动听,却夹杂着一丝惊恐。 明云裳摔了跌,心情大坏,再也没有往日里十二装的温柔,当即怒道:“你妹的巨石,死瞎子!”她忍不住腹诽,她跌下来的这一下虽然有些重,但是就算是瞎子也应该分得清人和石头摔下来的差别,还半夜巨石落!想像力真不是一般的丰富! 她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个男子坐在不远处的小椅之上,夜色昏暗,借着院子前的一顶风灯她隐隐看到他的头上戴了一顶斗蓬,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依着那个轮廓来看倒像是一个温润如谪仙的男子,而且还是个超级胆小鬼。 那男子不但不恼反而笑道:“姑娘聪明无比,在下正是瞎子!” 4850732.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54076.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五十九章姑娘,在下是瞎子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五十九章 姑娘,在下是瞎子 第六十章 坐怀不乱是傻子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章 坐怀不乱是傻子 明云裳微愕,她原本摔的七晕八素,实在是弄不明白眼前的情况到底是哪一出,当下挣扎着站起来也顾不得她七零八落的衣衫,半敝着衣裳朝那男子走了过去,两人相隔也不过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她很快就走到那个男子的身边,瞎子?这么巧? 她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她的衣裳此时已难以裹住她曼妙的身材,纤细而柔韧的腰每走一步便形成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再配上她此时衣衫不整不整的样子,在这午夜灯光暗淡的庭院里,便如一只勾人魂魄的妖精,她的胸丰盈而又圆润,此时半遮半露,更是风情无限。 郁梦离哪里料到会看到这样的风景,一时间眼睛有些发直,他虽然男扮女装过,也长期呆在女人堆里,女子半裸的样子他也曾见过,却没有一次如这一次撩拔他的心,以至于明云裳伸手在他的面前晃的时候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身体的反应比他的思维快了很多,鲜红的液体从他的鼻孔里流了出来,他终是惊觉坐怀不乱的他今日里是出丑了,当上忙出言掩饰道:“佛云,非礼勿视,非礼勿观,非礼……” 明云裳隔着那层纱帽更兼风灯幽暗,哪里能看到他的窘状,却在听到他嘴里吐出第三个非礼的时候终是勾起了她原本就憋的旺盛的怒火,当下毫不客气拎起拳头就朝他的面门打了过去,怒道:“放屁,你丫才非礼!” 郁梦离被她这一下打的有些蒙,平素他身边从未有人敢这般对他无礼,而他的武功极高,若是有人动了打人的念头他必然能早早制止,可是明云裳没有内力,也没有杀气,这一招打来完全是随性而为,他此时又心猿意马,根本就防不胜防。 明云裳收回来的手有些粘,风灯看不真切,她微愕后放在鼻子前一闻竟有些腥,她的脑袋顿时便清醒了过来,这里是郁梦离住的地方,整个王府里如此年青戴着纱帽还有眼疾的只有一人,那就是郁梦离!她那一拳不重,能打出血来怕是打到了他的鼻子。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郁梦离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身子软软的朝椅背上靠,然后用无比委屈的声音道:“你……你打人!” 在那一瞬间,明云裳先是感觉到有杀机溢出,却是转瞬即逝,她听到那记声音便知道是闯了大祸,当下怕惊动了守卫,伸手一把捂住了郁梦离的嘴,郁梦离只觉得一股极为熟悉的花香袭来,他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忍不住又看了明云裳一眼,不想她却已一把将他抱住附在他的耳畔道:“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偷看!” 她这句话说完又有点好悔,他明明就是个瞎子,她把打出鼻血终是不对,更何况他还曾经帮过她。 郁梦离虽然不像容景遇有洁僻,但是也不喜欢人靠近,除了他以前戏弄明云裳的时候,此时被她这般一抱他只觉得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她附在他耳畔说的话让他全身一麻,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此时是继续装病好还是将她一把推开好。 他不动明云裳却有些急了,只道是他的病又犯了,夏子的衣衫薄,她从他的背后抱着他,只觉得他的身子冷若寒冰,不禁更加急了,饶是她素来有急智,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郁梦离却觉得她的身子又软又暖,淡淡的花香闻起来也极为舒服,一时间心里百转千回,原本想说句话,却听到了她狂烈的心跳,他便已大致猜到了她的想法,干脆就装死不动了,他觉得送上门来的豆腐不吃白不吃,再坐怀不乱就是真正的傻子! 明云裳听到墙外已传来一阵呼喊声,心里就更急了,她有些担心那些家丁拿着火把站在墙上看,只是那些家丁显然是有些畏惧世子的权势,只在明府里找人,却并未越墙到王府来找人。而此时郁梦离不说话倒也是好事,否则再惊动那些家丁只怕还有麻烦。 她不知道的是,整个王府明岗暗哨处处都是,她又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早就惊动了王府的侍卫,只是在他们要动的时候看到了郁梦离的手动了动,便又缩了回去。 郁梦离听到墙边的动静再看到明云裳的大包袱便已大致猜到了她的身份和她将要做的事情,心里不禁有些莞尔,他原本便猜依着她的性情未必会嫁给瘸了腿的战天南,只是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她的动静,他还以为她认命了,没料到她竟会在大婚前夕逃婚! 当真是个有趣的女子,简直就和那个不按牌理出牌黑五小姐有的一拼。 只是他一想到黑五小姐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再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一个猜想便在他的脑中形成,明的反面就是黑,明云裳在明家排行就是第五!一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忍不住微抽,难怪他上次见到她会觉得熟悉,原来这所有的熟悉全部来自于黑五! 郁梦离有了这些猜想之后,便觉得明云裳更加的有趣了,他这段日子到处在找她,没料到她竟就躲在他的隔壁!她以前曾说她极为讨厌容景遇,所以她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要和容景遇退婚!所有的一切在将两人的身份重叠之后就变的合情合理了。 纵然他此时猜不透明云裳是如何与容景遇结怨,想来和那天诗会上说的事情**不离十,只是她曾说过她有心上人的事情,她的心上人又是谁?不可能是容景遇,谨夜风?也不可能,那天他可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她对谨夜风说的话,若是有情又岂会说出那些话来?只是又想起女子在气头上说的话也未必可以尽信,爱而不得很容易成恨。 只是她以前的那些已经不再重要,如今她再次落在他的手里,又岂会容她轻易逃走! 4852373.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55905.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六十章坐怀不乱是傻子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六十章 坐怀不乱是傻子 第六十一章 装模做样不是错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一章 装模做样不是错 明云裳又哪里知道她的另一重身份仅凭身上散发的幽香已被郁梦离猜了去,此时还在担心她眼前要面对的事情,她当下又低声道:“我真的不是故意打你的!” 识破她身份的郁梦离心里却已有了计较,当下轻哼一声后将身子抱成一团道:“好痛,好冷!”他的声音在仲夏的夜里听来竟是脆弱不堪。 依着明云裳以前的性子遇到这样的麻烦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不理他,只是他曾帮过她,而且他又身患重病,平常人挨一拳头也许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对一个重病缠身的人而言很可能就是致命的伤,而他的声音听起来微弱无比,于是乎明五小姐难得发一次慈悲,一把抱起郁梦离就朝屋子里走去。 只是她才一抱起郁梦离便有些后悔了,那个病的快要死的人竟是出奇的重,她的身体原本就不算太好,力气并不大,这般抱着他只觉得无比吃力,她一时不备,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的手肘也不小心直捅到了郁梦离的心窝,这么近的距离他就算是想躲也来不及。 明云裳吓了一跳后问道:“世子,你怎么样呢?” 郁梦离被她那一捅差点缓不过气来,此时又在扮重病之人,只是轻哼了一声。 明云裳挣扎着再将他抱了起来,然后将他往屋里拖去,不料却没有看到地上的台阶,一脚踏空,竟又直直的摔了下去,这一次一屁股坐在郁梦离的肚子上,郁梦离痛的想一掌把她掀开,原本绮丽的风景已变得支离破碎,巨痛来临却又只能强自忍着,他在心里暗叹果真是自做孽不可活! 明云裳又唤了他一声,他这一次却是连哼都懒得哼了,她只觉得事情闹大了,当下心里沮丧无比,却也没有法子,只得再将他拉起来,咬着牙将他往屋子里搬,这一次进门的时候她又因为把握不住将他的头撞上了墙,郁梦离只觉得他从来都没有如此悲摧过!从来没有如此失策过!果真是男子一动了色心做的什么事情都是错的。 那些藏在暗处的侍卫看到这样的光景,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天啦,他们的世子被女人抱了! 明云裳将郁梦离搬进屋里的时候,仲秋终是赶了出来,他看到两人的样子顿时愣在那里,看向郁梦离的眼神便显得有些高深莫测起来,只是斜眼看到明云裳的样子,当下便已明白了几成,轻咳了一声便将头转了过去道:“去拿件衣服来!” 站在一旁的红依虽然万分惊愕,却也依言拿来衣服披在明云裳的身上,她这时才发现她的样子有多么的狼狈,再想起她方才抱郁梦离的样子,虽然面色微红却也淡定无比的接过了红依手中的衣服,而红依看她的眼神却又多了几分古怪。 “那个……”明云裳觉得她应该说些什么,只是方才的场景过于混乱,她总不好对仲秋说郁梦离是她打晕的吧,于是眼睛一转后便道:“我方才进来感谢世子上次出手想助,刚好撞上世子病发,所以便将他扶了进来。” 此时的郁梦离已被她弄的鼻青脸肿,听到她的话后只觉得她的脸皮果然是比城墙还厚,这样不着边际的谎话也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他见仲秋还呆呆的看着两人,眼里的神色已有些意味深长,却并不伸手来扶他,他的头一歪,便已倒在了明云裳的肩上,仲秋这才伸手将郁梦离扶了过去。 明云裳只觉得仲秋看她的那记眼神实在是太过古怪,一时间也想不通仲秋为何这般看她,只道是仲秋看穿了她的谎言,必竟那谎话编的实在是漏洞百出,只是事已至此,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得忐忑不安的等待仲秋的反应。 不料仲秋只是淡淡的道:“如此便多谢明五小姐了,今日若不是明五小姐将世子及时送回,世子怕是还有性命之忧。” 郁梦离听到仲秋这句话嘴角又抽了抽,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这句话明云裳听来也有些假,仲秋却已不再理她,已扶着郁梦离进了内室,红依看着明云裳却来了兴致,当下微笑着道:“明五小姐想必是为了救世子才将自己弄的如此狼狈,对世子有恩的人便是红依的大恩人,你身上想必也受了伤,不如先沐浴更衣之后我为姑娘上些金创药!” 明云裳一看自己的身上,却是到处都有伤,原来方才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便已被刮伤多处,只是方才遇到郁梦离时心思不在伤上,所以也没太觉得痛,此时红依一说,她倒觉得伤痛的有些厉害。她原本还在想此时外面铁定到处是找她的人,她呆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所以还在想要找什么样的托词才好,没料到红依竟主动留她,她的眸光微转后道:“我这般在这里沐浴更衣似乎有些不妥。” “妥当的!”红依轻拉着她的手道:“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世子原本是病体,就算传出去也不会有损姑娘的名节,而姑娘如此舍命救世子,若是连药都不给姑娘上,传出去只怕还会让人以为世子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了!” 明云裳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红依已微笑着拉着她的手去了一旁的内室,王府不算太大,却也是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红依虽然是丫环住在郁梦离的屋子里侍候生活起居,可是那偏房竟也极大,比起明云裳的小屋不知道豪华多少倍。 明云裳听到隔墙外闹的很厉害,不时就能听到有人喊:“五小姐不见了!”她就不信红依他们听不到,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只字不提,就好像没有听到过一样。 她原本还在打算要如何来圆谎,他们不提她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心里也升起了一抹异样的感觉,他们为何要帮她?她也不觉得她编的那个漏洞百出的故事能骗得过仲秋。 她素来认为自己是极聪明的,此时不明关窍却也想不通事情的关健。 4854076.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57761.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六十一章装模做样不是错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六十一章 装模做样不是错 第六十二章 心若动则情有伤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二章 心若动则情有伤 仲秋强忍着笑意为郁梦离处理伤口和擦拭脸上的鲜血,却只字未问,郁梦离看到仲秋的样子只黑着一张脸却也不说话。两人名为主仆,感情之深实如父子,再加之相处多年,几乎心意相通。 一切处理妥当后仲秋终是忍不住问道:“世子是打算将明五小姐长久留在身边吗?” 郁梦离看了他一眼后道:“何以有此问?” “世子这一次装病装的也太大了些,方才你和明五小姐进来的样子实在是……就算是世子在生病,这样将一个姑娘家的身子看的差不多了,于情于理也要负上一部分责任。”仲秋一本正经的道。 郁梦离闻言却赏了他一记白眼,仲秋不以为意,又缓缓的道:“世子早到适婚之年,也该纳个世子妃了,否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怕是更难以容下世子。” 郁梦离闻言眸光冷了不少,却淡淡的道:“你觉得明云裳适合我吗?” 仲秋原本带有几分取笑的味道,在说到明云裳时也有些隐晦,只是想提醒郁梦离这些年来一直远离女色虽然是因为扮病所致,却也对女色没有太大的兴趣,他的话只是提醒郁郁离娶妻并不是让他娶明云裳,此时郁梦离这样一问他反而呆了呆。 郁梦离见仲秋发呆便将头扭到一侧,仲秋却已将所有的关系想了一遍后道:“论家世论才貌明五小姐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世子,最重要的是她怕是帮不上世子一点忙,她虽然机敏聪慧,但是终究是一个弱质女子,日后怕是会成为世子的负担,未来的路上有多少险阻世子想来也是知道的。” 郁梦离的眸光深了些,又扭头看了一眼仲秋,原本以为他的话到此而止,不料他却又道:“不过情之事从来都和家世背景品貌没有太大的关系,主要是合世子的心意,世子若是喜欢她,自能娶她为妃,日后艰难险阻一起度过便是。” 郁梦离闻言先是眸光亮了些,紧接着却又一片暗淡,仲秋知他心思,当下便又道:“小姐当年曾说过,若是真的爱了,那就用心去爱,若是因为胆小而错过,怕是会悔恨一生。纵然小姐枉死,她也从不后悔与王爷相恋。” 郁梦离幽幽的道:“娘嘴里说不悔,心里怕是悔到了极致,父王又岂是一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良人,她那般惊才绝艳的女子,最后却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仲秋闻言眸子里有了一抹忧伤,站在那里却已想的入了神。 郁梦离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娘亲嫁给了父王,仲秋为了娘亲的那个约定一直守候在他的身边,终身未娶,这么多年来两人相处谈到娘亲的次数少之又少,不想今日竟因为明云裳扯出了陈年旧事。 郁梦离转移话题道:“我重病缠身,此时若是纳妃,怕是会引起更多的猜疑,最重要的是依着明云裳的性子,怕也不愿嫁我,而我的事情此时还不能告诉她,她本和这一场事没有关系,这件事就此做罢吧!明日一早你便将她送出王府,她想去哪里你派两个暗卫护着便是。” 仲秋原本以为郁梦离对明云裳只是觉得有趣所以今日才会由着她胡来,此时听到郁梦离的话便愣了一下,郁梦离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何曾对身边的事情有一丝畏首畏尾,此次竟为明云掌操起心来,怕是真的动了几分心思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郁梦离却摆了摆手道路:“这件事情就这样好了,夜深了,我有些倦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仲秋闻言知道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退下,却对明云裳的事情上了心。他出门的时候,正巧看到翠偎坐在台阶上发呆,红依此时正在帮明云裳准备洗涑的东西,他看了翠偎一眼,眸光深了些却没有再说话。 明云裳自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却已在为第二天的事情发起愁来,今夜她是能在王府里过一夜,但是总不能还要求郁梦离继续收留她吧,今夜这里的人表现都怪怪的,只怕是对郁梦离莫明其妙受伤的事情已经起了疑心。 她当天晚上想了很多种谎言被揭穿后的就对之策,也会想明老爷发现她失踪之后会是怎么样的一副表情,她那个瘸子未婚夫又会如何对付明老爷。当天晚上明家那边几乎是闹了大半夜,到子夜时分也不知为何竟静了下来。这个晚上她的心事重重,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直到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明云裳第二天早上是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她一睁开眼睛却见红依就站在她的身边,见她醒来对她比了个禁声的动作,她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吱声。 她昨天晚上是和红依一起睡的,昨夜是翠偎值夜,红依便和她睡到另一侧的内室,只是这内室和大堂相临,大堂里的人说话只要大声一点,便能听到,此时她听到一记冷如寒冰的声音道:“世子该不会想夺人所爱吧!” 4855905.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59655.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六十二章心若动则情有伤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六十二章 心若动则情有伤 第六十三章 出卖的是父女情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三章 出卖的是父女情 明云裳一听到这记声音就觉得熟悉,那么冰冷的声音,比起容景遇有过之而无不及,却又少了一分容景遇那种做作出来的假惺惺,这样的声音她曾听过一次,那人就是她无意中从容景遇那里救出来的黑衣男子,他来这里做什么?听这口气,好像和郁梦离还是旧识。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又听到郁梦离的轻咳之声,听到他的声音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他没死,要不然就是罪过了,只是他接下来的话却吓了她一跳:“我与明五小姐只有一面之缘,算来也是朋友,她要嫁给谁都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你确定你是真心娶她吗?” 明云裳听的有些发蒙,什么?她那个未曾蒙面的名唤战天南的未婚夫竟是她从容景遇的手中救出的男子?他那样冷冽而又坚定如山的样子,如果有人说他是土匪是黑帮老大她一点都不会怀疑,可是若有人说他是商人,他是从头到脚指头没有一个地方像! 她心里不禁暗骂碧瑶的信息也太不靠谱了,早知道这样的话她就应该亲自去探听一下战天南的消息,只要两人一见面她便能将事情猜到七七八八,只是她此时才知道,终是觉得有些晚了。 她对他的印象并不太坏,但是也谈不上好,却凭第一感觉就觉得他绝对是个狠角色,若是欺骗了他让他面子扫地他要捏死她想来也不是难事。 明云裳只觉得她穿越过来之后简直就是霉神附身,惹上的都是绝对的灾星,只是她心里才一沮丧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那天和战天南见面的时候易了容也变了声,而且当时他还受了重伤,应该不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而这一次娶她更是没拿画像,虽然来过明府却并未见过她,那么就可以完全排除了他娶她是因为报恩的可能性了。 如果不是报恩,那会是什么? 明云裳只觉得有些头痛,容景遇那样一个有洁僻的人在知道她的名节受损之后还要娶她,而他那种冷情冷性的人也要娶她,她不会真的自恋到认为她在诗会上做出那样的举动真的能打动他,而他和容景遇之间的事情怕也不是那么简单了。 这样的两个人都要娶她,到底是为什么?她回顾了明云裳以前的记忆,却也想不出一点东西来,却已经隐隐觉得那件事情怕是有些复杂了,中间只怕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红依见她面色不对,眸光深了些,却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她立马回过神来,朝红依轻轻一笑,却又听到战天南道:“我知道人一定在你这里,总之今日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紧接着她便又听到了明老爷的求饶声:“求求你了世子,若是云裳在世子府,劳烦你高抬贵手将她放出来!她年纪小不懂事,若是冲撞了世子我代她向你赔罪!”他的声音听起来满是苍桑和悲苦,好像被人虐待了很久一样。 紧接着便是“砰砰”的声音,看这架式怕是明老爷在给郁梦离磕头。 明云裳的心一紧,一时间不太明白明老爷为何也到了王府,只是微微一想便明白必然是战天南来迎亲的时候发现她不见,依他的本事只怕三言两语就能审出昨夜里发生的事情,也就能判定她是躲在王府之中。 她对战天南的逼迫之法很是不耻,如果她还是以前的明云裳的话,孝字当前只怕就得出去了,只是如今的明老爷卖她在前,她对这个挂名父亲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咬了咬唇一抬眼便看到红依打量的眼神,她并不解释,只是坐在那里不动。 郁梦离的咳嗽声再次传来,他轻喘着道:“明老爷言重了……”话未说完又是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又听到了仲秋的声音:“明老爷,世子身染重疾,世子若是有个什么差池,怕是将整个明府全部陪上都不够!” 明云裳可以想像到明老爷苍白的脸,她原本躲在这里不过是权宜之计,此时事情变成了这般她若是再不现身的话,宜城若有新闻机构的话她怕是能上头条了。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便将帘子掀开,一边走一边道:“战公子不就是为我而来吗?又岂用如此为难家父?” 郁梦离坐在主位,仲秋在一旁服侍,那天她曾见过的黑衣男子此时一袭红衣坐在下首,听到她的声音眼里也回过了头,那目光里满是不屑。 战天南淡淡的道:“我战天南从来不会拿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做为威胁的对象。” 明云裳闻言微愕,环顾四周,很快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明老爷一袭工整的锦袍,虽然跪在地上,但是未见一丝狼狈,她想起明老爷往日的性情,再看到大厅里战天南站在那里好整以暇的模样,她便知道她又被明老爷摆了一道。 明云裳的心里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名怒火,只是怒到极致反倒淡然了,今日这一场局原本就是为她而设,她不可能不现身,纵然之前在里屋就察觉这是局,她也不得不出来。只是因着这一场接一场的事事,原本对明老爷还存有的一分父女之情也烟消云散。 明老爷被她那记冰冷而漠然的眼光看的一愣,当下惭愧的低下了头。 明云裳淡淡的道:“我今日终是见识到了卖亲生女儿的父亲了,这一局我认输。” 战天南早前听过她的事情,并未太将她放在心上,见她出来时也只是个容貌平平的女子,此时这般往大厅里一站,竟自有一番洒脱与威仪,纵是她方才还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卖了,也未见一丝窘迫之色,他平日极少看人第二眼,此时却又忍不住再看了她一眼。 4857761.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61577.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六十三章出卖的是父女情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六十三章 出卖的是父女情 第六十四章 昨夜之事可记得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四章 昨夜之事可记得 郁梦离对于明云裳的出现也在意料之中,只是隐隐觉得像明云裳那样的女子,纵然之前被算计了也不会轻易认输,只是战天南也不是好相与之人,她今日里怕是难以脱身了,而她这一次若是脱不了身,便会嫁给战天南,她会甘心吗? 他轻咳一声后道:“明五小姐孝义可嘉……” 明云裳打断他的话道:“若非有世子成全,我又哪里知道孝义之事,自也不会知道这世间的亲情竟淡薄至此,不过我还是要谢过世子。” 说罢,她轻轻一福,却也不再看明老爷,而是扭头对战天南道:“此次逃婚,实是逼不得已,还请战公子见谅!只是逃婚之事已出,我若是再嫁给战公子怕是战公子脸上也挂不住,不知道战公子想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明云裳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一个女子逃婚被未婚夫抓了个现形,竟是如此的淡然,那模样,好像做出那极度出格的事情不是她一般。 战天南显然也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原本心里还有几分看清明云裳的念头也散了,这个女子竟是比传闻中的还要厉害几分,只是这样一来也就更对他的胃口了,当下淡淡的道:“两种解决方式,一种是当做这件事情没发生我们继续拜堂成亲,另一种就算你不同意,我就强娶你为妻。” 明云裳闻言头皮有些发麻,此时才发现容景遇的那些无赖之举比起眼前的男人当真是小儿科,只是她也不是吓大的,当下眉毛一挑后道:“这两者有区别吗?” “有区别。”战天南缓缓的道:“一个是你情我愿,另一个是你不情我愿。” 明云裳实在是忍不住赏了他一记白眼,这么一个原本充满鄙视的动作此时在战天南的眼里看来却有一分俏皮的味道,他原本以为她是一个呆板而守旧的大家闺秀,没料到还有一副有趣的性子。 他看着她道:“我这么说还是想给你几分面子,大家以后都要生活在一起,如果脸撕破了关系弄僵了终究不是一件好看的事情,所以为了我们往后的幸福着想,你最好是选择前者,不是我威胁你,我若是想要明家一天之内片瓦不留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容易。” 明云裳不怀疑他没有这能力,这人容景遇那么重视,绝对不会是省油的灯,最难得的是他说话的语气虽然冰冷却很浅淡,那么残忍的事情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反而透着淡淡的温情。 她撇了撇嘴道:“真没有料到战公子和容二公子有着同样的喜好。” “别把我和容景遇扯在一起。”战天南将茶盖盖上,眸子里的寒气泛了起来,他这一生英雄无敌,被容景遇关在惊鸿山庄对他而言绝对是奇耻大辱。 明云裳早就知道他和容景遇很不以盘,当下淡淡的道:“我只是说事实罢了,其实吧,对于我这样一个名节尽毁的人而言,战公子肯娶我实是我的福气,只是可惜的很,我却再次失了节,心中另有所属,再要勉为其难的和战公子结缘,怕是有人不会同意。” “谁敢不同意我灭他全家!”战天南的眸子里杀气泛起,只一瞬间,仲夏的天气便显得犹如寒冷。 明云裳却似没有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一般,当下微笑道:“战公子这句话说的太大了些,小心牛皮吹破!” 战天南冷笑道:“我战天南这一辈子还没有怕过谁!” 明云裳不以为然的道:“战公子是没有怕过谁,只是被人囚禁了一段时间而已。” 战天南闻言大惊,他被容景遇囚禁之事这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眼前的这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又是如何得知?他冷冷的看着明云裳,却见她虽然身形削瘦,周身的气场却很坚定,虽然其貌不扬,那双眼睛却亮过天边繁星。在这个世上,能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气场而不为所动的女子她是第一个! 他冷冷的看着她,明云裳却淡淡的道:“战公子不用猜这事是谁告诉我的,反正我就是知道。” 战天南的眼里寒意更重,明云裳却又嘻嘻笑道:“其实战公子这个时候应该问我的心上人是谁,我为何能如此理直气壮不惧你分毫的站在这里?” 战天南冷笑道:“宜城的白道黑道没有我战天南摆不平的!”其实不止宜城,整个王朝里他摆不平的人和事都少的可怜。 明云裳闻言只是冷笑道:“是嘛?战公子可是王公贵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真正的王公贵族应该姓郁而不姓战,战姓虽然强大,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外戚罢了。” 苍澜王朝的事情她这段时间从坊间的说书先生那里听到了一些,以前她一直以为战天南不过是个商人罢了也未太放在心上,今日见到他耍横又敢闯郁梦离的住处怕是身份也不低,她不自觉的就想起了说书什么说到的太后兄弟战家之事,纵然心里又惊又惧只道他是太后的外孙,知道已经没有退路,干脆就破罐子破据摔,直接亮出她的猜想。 她见战天南眸光微动,一边一直轻咳的郁梦离也不咳嗽了,便知道这事她猜对了。她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她是招谁惹谁了,遇到的人全部都是真正的煞星!一个容景遇就够她受的了,现在竟又来一个战天南! 战天南冷笑一声道:“好聪明的女人,你既然已猜到了我的身份竟还敢做如此荒诞之事,可是嫌自己活的太长呢?” 明云裳干笑一声道:“抱歉,我一直都想长长久久的活着,而我之所以敢逃婚那必然是我有我的靠山,战公子何不想想你如今站在哪里?” 战天南的眸光一冷朝郁梦离看去,郁梦离闻言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仲秋忙替他顺气,他不禁在心里想她到底想说什么? 明云裳看了众人一眼淡定从容的道:“战公子还不明白我的心上人是谁吗?”说罢,她从容自若的走到郁梦离的身边道:“阿离,昨夜之事你可还记得?” 4859655.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63540.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六十四章昨夜之事可记得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六十四章 昨夜之事可记得 第六十五章 情比金坚心如铁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五章 情比金坚心如铁 明云裳的这一句话问的不可谓不暧昧,一时间满座皆惊,“昨夜之事”光这四个字就足以另人浮想联翩了,原本一直站在那里不敢说话的明老爷只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明云裳何时与郁梦离有染呢? 他再一想又想起诗会的事情,两人之间若没有些什么,依着郁梦离的身份又岂会帮明云裳与容景遇和离?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只看到战天南的万金嫁妆,却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时间他的脸上又喜又悔。 郁梦离原本就在咳嗽,在听到她的那句话后大惊,假咳嗽倒变成了真咳嗽! 明云裳说出那句话时心里也满是忐忑不安,郁梦离是什么样的人她实在是所知甚少,只是他帮过她两次,她对他的印象其实是不错的,再加上她昨夜里还打了他一拳,心里还存了几分愧疚,而今日被战天南逼到这个份上了,她也只能祈求上苍保佑,这个病秧子世子直接咳晕了过去又或者是被她说的那些话气晕了过去,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能被揭过去。 就算战天南的家世再强,和郁梦离也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在里面,必然因为郁梦离的那一层关系不敢太过用强,那么她也算时躲过一劫。 只是郁梦离远没有她想的那么脆弱,纵然咳的昏天暗地却依旧清醒无比,反而用手指头指着她道:“你……你方才……方才说什么?”他问她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是百转千回,有无数的念头开始涌上他的心间,他想到了许多事情,也权衡了很多关系,他素来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在这一刻竟也有些慌乱了,好在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斗蓬,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人能看得到。 他知道眼前对他而言其实是有选择的,但是如果他拒绝了明云裳她就没有半点选择的权利,她虽然机变百出,但是战天南不是容景遇,容景遇假惺惺的会要几分面子,战天南做事就直接的多,他只要一否认她的话,她就必然会被战天南掳走,只要她一被战天南掳走,依着战天南和她的性子,只怕往后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而他一旦帮了明云裳,势必就和战天南也结了怨,对他往后的大计实有极大的影响,也许还会在这一场猎杀中落败。 明云裳见他还没有晕倒,心里倒有三分着急了,却又眼泪汪汪的道:“你果真忘了昨夜的事情了吗?” 郁梦离透着斗蓬的白纱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她眼里的泪光却不知怎的就看见了,这个从来都不会心软的男子在这一刻却心软了,只觉得那情景就像他儿时看到娘亲落泪一般,于是他鬼使神差的道:“我自然记得。” 说完这句话他心里倒轻松了,从昨夜到今日,他一直在为她的去留纠结,觉得他未来的路太险她跟在她的身边终究不妥,此时却又觉得她跟在战天南的身边只怕更加不妥。既然心里有了悸动,那么一切就由心来决定吧! 仲秋听到他这句话眸光深了些,却又再次看了明云裳一眼,嘴巴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明云裳闻言却吓的不轻,该死的,他不会真的记得她昨夜打的他鼻子满是血的事情吧!这下子麻烦可就大了,没吓走战天南反倒又树了郁梦离这个敌人。 郁梦离又轻轻的道:“昨夜里我什么都摸到了……”说罢,又轻咳了一声。 他这一句话同样暧昧无比,再次把满屋子的人惊的不轻。 战天南的脸色有些看道:“什么叫做什么都摸到呢?” 郁梦离轻咳了一声后道:“也就是该摸的地方不该摸的地方都摸到了,虽然当时情况危急,但是细细算来我终是毁了明五小姐的明节,于情于理也该娶她。” 明云裳想起她昨夜衣衫不整的把郁梦离送到房间的过程,好像她的胸曾靠到过他的胸前,她的屁股曾坐到他的肚子上,她的唇曾贴过他的脸颊,靠啊靠!他竟然都知道!她的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战天南冷笑道:“我方才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些?” 郁梦离低低的道:“我重病缠身,如今又双目全盲,又哪里还有喜欢人的权利,云裳若不提起此事,我便会当做那件事情从未发生过,如今既然说起来,云裳又不愿嫁给你,心里不嫌弃我的病躯,我又岂能再负她?” 他这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既说明了整件事情的原由,又提出他的疑虑和担心,更告诉众人他和明云裳原本就互相衷情。短短几句话,竟是将所的一切都说到了,不可谓不高明。 明云裳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了几分感悟,只道他是在帮她,当下便轻声唤道:“阿离……” 郁梦离的手轻轻一摆,然后低低的道:“是我太过懦怯了,你不用再担心。” 明云裳闻言鼻子微酸,眼泪竟掉了下来。 战天南看到明云裳和郁梦离的样子,一时间也难辨真伪,当下却又道:“当真这么巧?” 一直不说话的仲秋插话道:“回候爷,不是事情有这么巧,而是事实,否则明五小姐为何要逃婚?而逃婚却偏偏逃到世子这里来,这中间原本就耐人寻味。” 战天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却是连看战天南一眼都未曾,只将目光放在郁梦离的身上。 4861577.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65556.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六十五章情比金坚心如铁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六十五章 情比金坚心如铁 第六十六章 牛B的万户候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六章 牛B的万户候 明云裳闻言却一阵恶寒,仲秋大叔寻常不说话,说句话总能说到最关健处,这事若不是她自己做的,她险些都会以为她被人算计了。 战天南却已经恼了,当下腾的一下站起身来道:“世子也太不厚道了些,看中了我的未婚妻竟也不事先告诉我,是存心想看我出丑吗?” 郁梦离一边咳嗽一边道:“你我相识也不是一两日了,我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再说了,云裳只说她的未婚夫姓战是个商人,我身子不爽利带到宜城的人又少,也没有精力去探听你的消息,又哪里知道你竟成了一介商人?” 战天南闻言脸色微变,一想这其中的细节倒也觉得郁梦离说的合情合理,只是心里却终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他正想发作,却听得仲秋大惊道:“世子,世子,你怎么呢?” 仲秋和红依忙扶着郁梦离朝里间走去,明云裳只迟疑了一秒钟,就大声道:“阿离,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都是我不好,让你操心了!” 她的话一说完,便也跟了上去。 仲秋扶着郁梦离下去的地方正是明云裳刚才出来的地方,这其中的意思,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明云裳心里万般诧异,此时却也不敢发问,只觉得郁梦离也实在是太配合她了! 郁梦离突出其它的晕倒,让战天南发火无门,抢人也不能。他只觉得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若是郁梦离是个身体健康的人,大不了两人再好好说道说道,说不好还可以大干一声,偏偏郁梦离是个病秧子,依着如今的情势,他也不可能将郁梦离真的弄死,当下冷冷的看了一眼明云裳便大步走了出去。 战天南一走,大厅里只余下明老爷一个人了,他顿时是留在那里不是,离开也不是,一时间万般踌躇,想起他对明云裳做下的错事,一时间心里又万般悔恨,只恨自己眼光不好,当下跺了跺脚,也只得先离开再说。 明云裳才一跟进去,仲秋和红依给郁梦离喂了颗药,郁梦离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仲秋看了一眼明云裳后道:“世子病重,明五小姐真的确定要嫁给世子吗?” 明云裳没有料到仲秋一进来便问她这样的问题,她见过仲秋几次,知道此人是郁梦离的得力助手,再看他今日的行事,就知道他对郁梦离极度忠心,几乎只要郁梦离说的话,他心里就算不赞成但是也会帮其完成。而昨夜之事,骗得过战天南,却一定骗不过这个眼光凌厉的大叔。而她昨夜将郁梦离抱进来之后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虽然仲秋也责备了她几句,可是那些比起伤害郁梦离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她抬头看着仲秋道:“仲叔叔是反对还是支持?” 郁梦离在床上听到两人的对话嘴角微抽,仲叔叔?她可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自来熟。 仲秋冷笑道:“明五小姐,明人不说暗话,世子为了护你周全不惜和万户候为敌,你这会还需要来试探我的口风吗?” 明云裳早前对战天南的身份有所猜测,只以为他不过是外戚之子,但是听到万户候三个字时还是吓的不轻,万户候就算以前的明云裳久居闺中,对他的大名也有所耳闻,而那件件桩桩的事情几乎都和战功有关。 传闻他五年便能举起三百多斤的世鼎,是天生神力,八岁便能排兵布阵,在一次考校中将久战沙场的威武将军打败,十二岁便带兵打战,一人进入敌人的腹地,取对方将军之首级,顿时令对方闻风丧胆,十五岁便有了苍澜国历史上最惊动人心的一战,以五万对敌五十万大捷,十八岁封常胜战军,统领天下兵马,二十岁凭一已之能封候,成为整个苍澜王朝的神话。只是在他封候之后,便很久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想来只怕和容景遇有关,只是那样一个牛B到极限的人,又怎么可能被容景遇所制?这其中的事情只怕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她忍不住道:“战天南就是万户候?” “明五小姐不知道吗?”仲秋也有些奇怪的问道。 明云裳刚才还觉自己很聪明,还有一点小牛B,此时却已软倒在椅子上道:“我若是知道就不敢和他硬抗了,或者说直接嫁给他拉倒!”她这话有些像是气话,仲秋听到耳里却有些不太舒服了。 万户候为人如何难以细说,只是他绝对是整个苍澜王朝最值钱的黄金单身汉,他战功赫赫,却一直没且娶妻,其中缘由无人得知,明云裳觉得他要娶她的机率比踩上黄金大便还要低,可是却被她撞上了,若是她早知他的背景会不会妥协? 她想了想后自己对自己摇了摇头,他纵然牛B到极致,可是却少了几分温柔,方才那模样,倒像是霸王硬上弓,这样的男子从本质上并不会比容景遇好上多少。 仲秋听到她的话又见她神色有异,一时间对她也存了几鄙视之色,有些问题已不需要再问,这个女了或许远没有他想的那么高洁,他当下冷冷的道:“明五小姐若是有这分心思,这会万户候还未走远,你追出去还来得及。” 4863540.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67540.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六十六章牛B的万户候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六十六章 牛B的万户候 第六十七章 我又不是豆腐渣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七章 我又不是豆腐渣 郁梦离听到明云裳的那句话心里也有几分不太舒服,对她也有几分失望。 不料明云裳又道:“仲叔叔想岔了,对女子而言,万户候的功绩就足以令大部分的人心折,但是那一堆人里一定不包括我。” 仲秋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她的嘴角微扬道:“他再好也只是一个活在神话中的人而已,我今日看到的不过是一个不讲道理不懂温柔为何物的男子,世子在世人的眼里也许懦怯了些,也被疾病缠身,在寻常女子的眼里他绝非良人,可是在我的眼里他却是世上最好的男子。” 郁梦离闻言耳朵竖了起来,仲秋看着她的眸光也温和了几分,她又接着道:“今日之事,我若是看不出来是世子为我圆场,我便是白活了,这样的事情对我而言实是大恩,有恩不报的人会天打雷霹的。我承认我最初不过是想借世子的地位替我摆脱万户候而已,如今心愿达成,我自然会履行我的诺言,我决定陪在世子身边,照顾他直到他故去。” 她这么说是有原因的,郁梦离那身子骨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到时候他两腿一伸她就真正自由了,而且还能分得不错的财产,而他于她有大恩,在他活着的这段时间里,她一定会全心全意的照顾他。 郁梦离想起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再想起她的性情,已大致猜到了她的想法,心里一时间有些不爽,只是转念又想,这样也好,反正她说要照顾他故去,依他现在的体质,他们两人谁先故去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仲秋听到他的话眸光一片幽深,却也不再说话,这个女子几乎每次相见都让人感觉不一样,他总觉得她更像一条变色龙,她的话不合他的胃口,但是说讨厌也不是。 明云裳知道他不说话便算是默认了,他一默认这件事情便自是定了下来,于是她也拿出为人妻子的高风亮节,寻了块毛巾准备为郁梦离洗脸,与其说是为他洗脸倒不如说是她想看看她未来活不久的夫婿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只是她的正准备掀开斗蓬,便听到了一声轻咳,她的手立刻缩了回来,轻声问道:“世子,你醒呢?” 郁梦离轻应了一声,便又咳嗽了起来,明云裳的眸光深了些道:“要不要喝口水?” 郁梦离再次轻应了一声,她见桌上放着茶具,便沏了一杯茶给郁梦离端了过去,她的茶还未递到他的身边时便听到惊叫声,她愣了一下,便见一个身着绿衣的俏丽女子走了过来,极快的将水倒在了地上,见她愕然才道:“世子体质特殊,喝不得凉茶,但是此时天气炎热,也不宜喝太热的茶,每次用茶时须不冷不热,这个温度一旦弄错便会让世子的病情加重,甚至有可能会要掉世子的性命!” 明云裳认得这个女子就是郁梦离的另一个婢女翠偎,心说有没有这么严重啊? 翠偎又道:“不仅茶的温度有讲究,世子所用的茶叶也只能用龙底云茶,那种茶的茶性偏热,对世子身上的寒症有好处,若是误食了寒性茶水,便是在取世子的性命!” 明云裳咋了一下舌,翠偎看了她一眼后又道:“不仅仅是茶水还有世子的三餐饮食也是极有讲究的,有些菜肴是绝对不能碰的,就算是世子能食用的菜肴也是不能冷一分也不能热一分。世子平日里着装也是极讲究的,绝对吹不得一丝的风,便不能染上一分寒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明云裳暗道:“你妹的,这人是纸糊的不成?” 翠偎说完这些便又浅笑着看着明云裳道:“明五小姐方才对仲总管说要好生照顾世子,日后只怕还得多劳些心。” 明云裳干笑一声,翠偎又微笑道:“仲总管说明五小姐是天下间顶聪明的女子,性子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耐心也是一等一的,想来要做这些事情也极为容易,再则还有我和红依在旁打点,你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问我们。” 明云裳的眉毛微微一掀道:“以后还请翠偎姑娘多多提点。” 翠偎抿唇笑道:“你是我们未来的世子妃,往后就是我们的主子,提点这样的话我们实在是担不起,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明云裳不是傻子,翠偎的点点敌意她早已感受到了,当下微笑道:“明府虽然已经不如往昔,但是却是书香世家,我的母亲自小就教我为人妻之道,贤字为首。” 她说完这些心里却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郁梦离如此难伺候的话,她倒真宁愿嫁给战天南了,不管是明斗还是暗斗她都也不怕,至少痛快利落,郁梦离根本就是一个快碎的瓷器,一碰就碎。她如今倒盼着郁梦离短命一点,只是这个念头才一冒进脑海,又觉得自己不是人,不管怎么说,人家也帮了她好几次,怎么能真的盼着他死? 翠偎微笑道:“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自也盼着能碰到一个贤惠而又善良的主母。”她的眸光深深,然后便去倒茶调茶的温度,中间一点点加热水凉水那副谨慎小心的样子看的明云裳直抽气。 翠偎将茶调好之后端到郁梦离的身边道:“世子,请喝茶!” 她的话才一说完,郁梦离的手一掀,她一时不备,一整杯茶都倒在了她脸上,她顿时便愣在了那里,郁郁离却缓缓的道:“你来……” 翠偎瞬间眼睛就红了,却也没吱声,连回房换衣服的话也不敢说。 屋子里除了翠偎就只有明云裳了,明云裳看到翠偎那么小心翼翼的还被郁梦离淋了一身的水,心里就有些没谱了,却也只有硬着头皮学着翠偎的样子给郁梦离倒了一杯茶,他接过后轻欣斗蓬露出精心雕刻的如玉石一般的下巴,她愣了一下,他却又道:“甚好。” 这一次翠偎的泪珠也要出来了,却强自忍着,给他行了一个礼便退了下去。 4865556.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69780.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六十七章我又不是豆腐渣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六十七章 我又不是豆腐渣 第六十八章 我是心甘情愿的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八章 我是心甘情愿的 明云裳原本就是极聪明的,此时一看这架式已经能猜到了几成,当下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郁梦离却已淡淡的道:“仔细些便好,我又不是豆腐渣做的。” 明云裳暗想你虽然不是豆腐渣做的却也差不多了,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郁梦离见她不语后又道:“我知你今日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是我这副样子也罩不了你太长的时间,你最好还是早做打算。” 明云裳自认为她的脸皮够厚,此时听到他这样的话脸也红了,利用这样一个重病缠身的人似乎不太厚道,她支支唔唔的道:“我……我……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郁梦离没料到素来伶牙俐齿女子此时竟口吃了,瞧着她倒平添了几分可爱之色,他缓缓的道:“也不是太大的麻烦,但是事情铁定是少不了的,他这一次不能如愿,怕会是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父王,到时候只怕真的要委屈你了。” 明云裳知道他说的委屈便是娶她,她当即低敛着眉毛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郁梦离闻言心里倒乐了,却用微微吃惊的声音道:“你真的心甘情愿嫁给我?” 明云裳轻声道:“你帮了我几次了,这一次为了我得罪了万户候,我照顾你一段日子自也是心甘情愿的,怕就怕我的门第太低,怕你父王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 “他会同意的。”郁梦离的声音清冷了很多,却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我重病缠身,他曾给过我好些通房,一直让我立世子妃,我却一直反对,这一次我同意了,对他而言,只要我愿意娶就够了,其它的都不重要,你也不需要操心。” 明云裳听到郁梦离的那句话,不知怎的就有了几分伤感的情绪,只是当时因为心境的原因没有太多的体会,多年之后,历经世事艰辛后,她才知他那一句话说的有多么的不易,又背负了多少的东西! 两人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父母之命,只是由自己定下了终身,这在这个朝代多少是有离经叛道的,只是明云裳离经叛道的事情已经做了不少,郁梦离又远离京城,在宜城之中,他是有绝对的自主权。 只是定下来是很容易,有些事情却已经在暗中变得复杂了起来,郁梦离末了轻轻拉过明云裳的手道:“如今一切只能从简,但是我答应你,待回到京城之后我一定会风风光光的迎娶你。” 明云裳看着他握着她的手,没有预期的那般冷若寒冰,那双手处处透着养尊处优的痕迹,真正的细皮嫩肉,寻常女子的手还要美上几分,她却莫名其妙的觉得那双手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而他的话在她的耳中听来终究有几分不切实际,风光大娶?她暗笑,还不知道他是不是能活到那个时候,只是在病人的面前终是不能说过于刺激的话,于是她微微低着头轻轻的道:“其实我并不在乎那个形式,只想你的身子好一些,这样我就真的有靠山了。” 她这句话原本打算说的俏皮一点,可是此时屋子里的气氛却过于凝重,这般说出来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郁梦离也已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其它的讯息,当下淡淡的问道:“你希望我能活多久?” 明云裳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样问,微怔后假笑道:“我若说盼着你能长命百姓那显然有点不太现实。” 郁梦离闻言却笑了,他的笑声有点特别,颇有点女子拈花一笑的妖媚之感,明云裳原本以为他还会再说上几句话,没料到他却已转过身道:“我乏了。” 她识趣的走出了房门,屋外的知了正“知了知了”的乱叫着,红依正在粘知了,她走到门外后心情不知怎的就有些乱了。知了整天在叫着知了,又真正知道多少事情?而她又知道多少事情,她这一段日子一直千方百计的想要挣脱束缚,不卷入任何是非,却又因为事情的发展,而让她越卷越深,到最后竟要嫁给郁梦离,果真是造化弄人! 红依见她出来了也不再去粘知了,而是有些兴奋的道:“当真是好极了,日后你便是我们的世子妃了!”说罢,她竟行了一个大礼。 明云裳一把将她扶起来道:“那些个虚礼还是等着我和世子大婚后再行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跪痛你的膝盖!” 红依笑嘻嘻的道:“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心肠毒辣的女子,和京中的那些名门贵族的千金小姐完全不一样,我喜欢你的性子。” 明云裳撇了撇嘴道:“少拍马屁!小心拍到马腿上!” “才不是拍马屁!”红依一本正经的道:“我说的是大实话!” 明云裳懒得和她计较这些,红依却又道:“其实吧,我真的觉得世子很有眼光,世子身份特殊,京中的那些娇小姐们还不知道打的是什么心思,只有你不会有任何害世子的心思。” 明云裳心道:“你这句话算是说对了,但是如果他一直不死的话,害得姑娘我没有自由的话,保不定哪天把我惹急了就给他一副耗子药!”面上却微笑道:“我们是夫妻,我自是盼着他身强体健,只是这个愿望有点奢侈。” 她原本以为红依会附和上一两句,没料到小丫环却神秘兮兮的道:“也许有一天世子妃会有意外的发现。” 明云裳直觉她的话里有话,还想再问上一句,却听到旁边的房间里传来了抽泣声,红依撇着嘴道:“这年头不安份的丫环通常只能换来伤心的结果。” 明云裳后来知道郁梦离身边只有红依和翠偎两个丫环,只是此时却并不清楚,却也没有发问,红依却又道:“世子妃不用管她,我劝过她很多回,只是她不死心罢了,如今也到了她死心的时候了。” 明云裳听她这句话有些没头没脑,却也没有再问,原本还打算再问几句关于郁梦离的事情却也被这一阵哭声搅的没了兴致,当下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 她是在当天下午回到明府的,这一次回来就连下人看她的脸色也不一样了,个个眼里带着一丝羡慕。 明老爷一听说她回来带着明云端和明云彩给她行了一个大礼,她看到他们的那副如同哈巴狗一样的样子,心里冷笑连连,却还是一把将明老爷扶起来道:“还未曾大婚,父亲行这样的大礼还早了一些。” ------题外话------ 终于从老家回来了,结束了没有网络的日子,回家一趟累的够呛,留言明天再回,么么亲们! 4867540.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71848.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六十八章我是心甘情愿的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六十八章 我是心甘情愿的 第六十九章 实在是抱歉的很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九章 实在是抱歉的很 明老爷知明云裳是记了仇,当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低着头道:“为父之前没有问清楚世子妃的意思而做了一些决断,好在没有酿成大错,还请世子妃见谅。” 父女之间原本不应该如此疏离,只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们之间也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父女之情了,明云裳淡淡的道:“父亲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意思,自然是不知道的。如父亲所言,总算是没有酿成大错,终究还算是喜事。” 明老爷的脸更加挂不住了,明云裳又淡淡的道:“我倦了,先回房休息了。”说罢,便打算朝小屋的方向走去。 明老爷忙道:“世子妃如今身份显赫,那小屋是万万不能住了,我已命人将春晖阁打扫出来,请世子妃暂且住下。”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了下来,她想起上次明老爷嘴里说要为她做主,却也不过是派人送了一套家具到小屋里,并未提出半句让她搬离那个简陋的地方的话,此次倒因为她要嫁给郁梦离而巴巴的将春晖阁打扫出来,她知道春晖阁是以前大小姐明云深的闺房,她出嫁之后便一直空在那里,那个位置在明府里算是不错的。 她淡然一笑,眼睛转了一圈后落在明云端的身上道:“春晖阁虽然比小屋好了不少,但是却让未来的世子妃住还是有些不合适的,我瞧着三姐的秋云楼不错,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夺三姐所好了。” 秋云楼就在主屋之侧,在明家是除了主屋之外最好的房间。 明云端闻言顿时眸子里一片阴郁,她还未说话,明老爷却忙道:“世子妃看上哪里便住哪里,云端,你一会就搬出秋云楼,住到春晖阁去!” 明云端闻言眸光一片森冷的看了一眼明云裳,明云裳微笑道:“真是抱歉了,要让三姐为我挪地方,算来三姐是嫡出,而我如今的身份却有些尴尬,也不知是嫡还是庶……” 明老爷闻言脸都白了,当下忙道:“谁说尴尬来着,你就是我明府的嫡出小姐!你娘是我当年用八台大轿抬进来的,是我的正妻,正妻所生又岂会是庶出,也不知是谁在嚼舌根胡说八道!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这些混帐话,一律家法伺候!” 明云裳听到明老爷这句话心却更加的凉了,她上次在明老爷的面前暗示过嫡出庶出之事,明老爷直接绕了过去。之前她认为明老爷是怕崔氏,想家宅安宁,所以才会岔开话题,如今想来只怕也不过是那么回事,明老爷对水氏的感情如今想来怕也是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深。 以前她还以为明老爷对她还是有些父女之情的,必竟为了她和容景遇的婚事是操了不少的心,可是今日的事情却让她明白明老爷之所以一直巴巴的去容府退婚,一方面是因为崔氏想让明云彩代嫁,另一方面是因为容景遇真的没有给过他任何脸面,他不过是想为自己讨回几分面子罢了。 她暗呼好在以前没有把明老爷当做真正的靠山,要不然被玩死了还不知道。 认清这些事情之后,她心里倒淡然了许多,明家的这些人从今往后是不需要再手下留情了。 明云裳微笑道:“有父亲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堂堂的世子妃会是个庶女了。” 明老爷不知怎的额头就冒了汗珠,明云裳却已不再理他,而是转过身对明云端道:“三姐千算万算只怕也没有想过会是这个结果吧!我的夫婿虽然是个重病缠身之人,腿脚却好的很,倒是白白让三姐操心了一场。” 明云端的脸色微变,却强自笑道:“五妹妹说的什么话,你是我们姐妹中最有福气的一个,这一嫁便如鲤鱼跳龙门了,不过五妹妹可得照顾好世子了,他若是有什么闪失五妹妹怕是连嫁伸瘸子都不如了。” “多谢三姐操心。”明云裳微笑道:“不管世子的身体如何,日后三姐见到我只怕那些礼数还是少不了的,再说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日后世子真有什么事情我依旧是世子妃,而三姐夫就算日后再飞黄腾达,也永远不可能成为王公贵族。” 明云端只是轻笑一声并不答话,明云彩张嘴欲骂明云端却伸手拦了下来。 明云裳看到两人的动作后淡淡一笑道:“三姐于我有大恩,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的。” 明云端闻言脸色一白,她却已微笑着扭头离开。 她才一走,明云彩便怒道:“什么玩意,只不过是攀上了一个病秧子罢了,有什么好显摆的,保不定今日嫁过去,明日便成了寡妇!” 明老爷闻言反手就给了明云彩一巴掌道:“胡说八道!你竟敢咒世子,小心惹来大祸!” 明云彩挨了打又如何会服,当下怒道:“世子原本就是那副身子,活不了多久,难不成明日就会活蹦乱跳!” 明老爷怒极反手又给了她一记巴掌道:“混帐,整天口遮拦的,你信不信你这一句话一传出去,明日就丢了性命!再说他往后就是你的姐夫了,就是一家人了,你岂能说这些不吉不利的话!” 明老爷这么一说倒把明云彩的性子也激了起来,她冷着眼道:“我今日算是看出来了,父亲你嘴里说着的那些文人的风骨不过是个屁!你也不过是个嫌贫爱富攀高踩低的小人!” 明老爷闻言气的真跳脚,扬起巴掌就又要打过去,明云端见事不妙,忙拦道:“父亲,六妹素来就是这副性子,你何必和她一般计较?”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明老爷更恼了,当下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道:“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我又岂会将云裳许给一个瘸子,差点就酿成大祸!” 明云端被明老爷这一巴掌打的气的眼圈也红了,明老爷又训了两人几句便回了主屋,两姐妹何曾被明老爷这般打架过,只气的不轻,两人抱作一团哭了起来,哭完之后两人又觉得以前崔氏得宠时她们何曾会受这样的委屈,又哪里会被告明云裳欺负,当下商议之后便去决定去找崔氏想想法子,绝不能再被明云裳欺负下去了! 4869780.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73616.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六十九章实在是抱歉的很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六十九章 实在是抱歉的很 第七十章 阴险狠毒的女人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七十章 阴险狠毒的女人 崔氏听到明云端和明云彩两人的叙述之后,只气的牙痒痒,见两人双颊红肿,顿时还一并将明老爷恨了起来,直在嘴里道:“我的儿,让你们受苦了!明云裳这个贱人,我以前倒真是看轻了你!没料到你竟还有这样的福气!竟如此欺负我的女儿!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三人抱在一起哭过一场之后,崔氏想了想后道:“我如今被关在这里,就算是想帮你们也没有法子,我跟着你们父亲这么多年,也知道他就是一个薄情之人,他那样的人会被任何利益给说动心。只是我也有对付他的法子,前提是得和他说上话,要不然一切都是白搭,云端,你最是聪明,如今只有彻底除掉明云裳,这样我们才有胜算。” 明云端却有些犯了愁道:“娘亲你也是知道的,这一次父亲是说了狠话的,怕是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再则是明云裳处事小心谨慎,又岂会轻易上当?” 崔氏的眼里有了一抹算计道:“其实我早已想到了一个法子,你们过来,我跟你们说说!只要事成,一定会让明云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脸嫁给世子!” 两人忙附了过去,崔氏便附在两人的耳畔说了几句话,两人微微一愕,明云端双眸满是担心的道:“娘亲说的法子是好,可是风险也大,会不会太狠了些?” 崔氏看了两人一眼后道:“你们也太没出息了吧!只被明云裳算计了几回,难道连她也怕起来不成?她害得我被关了这么长时间,若是不将她彻底除去,只怕日后明府没有我们母女安生之地!” 明云端一咬牙道:“母亲说的是,明云裳的确不能再留了,这件事情我来安排!” 由于明云端搬走要一两天的时间,明云裳便先回小屋住下,这日正午时分,隔壁的谨家不知道怎么回事哭的震天响,她听的心里也有些烦燥,便让娇杏去看个究竟。 娇杏应了声便出去了,半盏茶后便回来道:“谨家老太爷殡天了,谨家合家老小都在哭泣。” 明云裳暗骂了句“晦气!”谨夜风不得安生,谨家老太爷死了还闹这么大的动静。 娇杏看着她道:“以前谨老太爷最是心疼小姐……”她后面的话被明云裳用眼睛给杀了回去,对于谨夜风那个人渣,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 娇杏只得闭嘴,明云裳原本想充耳不闻,只是谨家和明家只有一墙之隔,她的小屋又紧靠在谨家边,那边一哭就像在她的屋外大哭一般,她只听得头皮发麻,盼着谨家那些三姑六婆们克制一下嗓门,只是那边才一哭完,就又为家产之事吵了起来,声音更大了几分,听那架式,大有不吵到死不罢休的劲头。 明云裳用被子蒙了头也难以消除那些震天响的燥音,娇杏看她焦燥,便在旁劝道:“五小姐若嫌吵的话,不如去喜妍斋买些胭脂水粉,反正五小姐和世子的婚事也订下来了,也该为自己好生打扮一番了。” 明云裳闻言想起她之前研制的那些胭脂配方,之前被牡丹给坑了一把,她一直想寻个机会再去找第二个买主却因为婚事所缠一直不得空,如今左右在小屋呆不下去了,不如再去找找第二家买主,娇杏让她去喜妍斋买胭脂水粉,她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向喜妍斋的老板兜售一二,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她当下点了点头,便让娇杏和碧瑶收拾一番,和她一起出门,她这一次是以明云裳的身份出去,除了画丑一些外头上依旧罩了一顶纱帽。 由于明府只有一辆马车,明老爷坐着出去了,明府的门口也寻不到马车,三人只得走路去。好在明府就在宜城最繁华的大街旁边,出门也不用走太远的路,只是喜妍斋在城北,明府在城南,走起来就有一点远了,好在这一路都是闹市区,倒也热闹,她们也不太觉得无聊。 她来到这个世界虽然已经有一些时间,只是出门的次数却少的可怜,以前的明云裳经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于宜城的街道她认识的也有限。 娇杏由于以前一直极得崔氏欢心,府里很多采买之事都交与她去做,所以她对整个宜城的街道倒是极为清楚的。 明云裳知道她之前和容景遇还有战天南结了怨,依着他们的性子必不会轻易放过她,只是她如今也算是郁梦离的人了,他们若是要动她也必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动手,所以她反倒不怕他们。 宜城的街上人头攒动,看起来极为热闹,她对于这些繁华之事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充满古韵的街道实在是美不胜收,她终是忍不住东看看西看看。 三人走了近半个时辰,娇杏说有些渴了,问明云裳喝不喝茶,此时烈日当空,水份流失的厉害,明云裳也觉得有些渴了,见不远处有一间茶馆,三人便走了进去。 茶馆之中女客甚少,娇杏在旁道:“五小姐如今已是未来的世子妃,自不能和这些男子在一起喝茶,这间茶馆我来过,有一间雅间,我们到里面去吃茶吧!” 明云裳暗想她如今在宜城也算是个风云人物,这个朝代男女大防极重,她不能再给郁梦离带来任何麻烦,于是便接受了娇杏的建议。 娇杏果然对茶馆极为熟悉,领着她走上了二楼,这间茶馆的后面便是一条小河,二楼的风光甚好,她对里面的环境极为满意,只是心里记挂胭脂之事,便问娇杏:“这里离喜妍斋还有多远?” “再过一条街便到了。”娇杏答道:“五小姐先喝完茶再去也不迟,这里的红玉茶极为好喝。”说罢,她便端了盏茶过来。 明云端闻了闻,那茶中透着果香,再一看那茶用白瓷杯子装着,浅浅如玉一般的绿色,看上去甚是可口,只是她心里记着逃婚夜的事情,对娇杏也信不过,当下便看了娇杏一眼。 娇杏笑了笑,取过茶盏便先喝了一杯,然后再给碧瑶倒了一杯,碧瑶嘴馋,一口气便将茶一饮而尽,然后赞道:“小姐,这茶当真极好喝。” 明云裳这才放下心来,口里也渴,拿起茶杯便一饮而尽,那茶的味道清凉而又馥郁,当真是极好喝,她还想再喝一杯,却见娇杏和碧瑶已双双倒在了桌上,她顿时大吃一惊,刚欲发问,只觉得头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翻,便也晕了过去。 她才一晕倒,娇杏便站了起来,将隔间的帘子掀起来道:“三小姐,六小姐,事情已经办妥了。” 4871848.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4875377.html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七十章阴险狠毒的女人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 小说阅读网站 ( ) 第七十章 阴险狠毒的女人 第七十一章 无耻的男男女女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七十一章 无耻的男男女女 明云端和明云彩便从里面走了出来,明云彩冷笑道:“明云裳,你也有今天!” 娇杏在旁道:“三小姐,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一定要做到。” 明云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后道:“你这个卖主弃义的狗奴才,留着你一条命便已是极好了,今日这事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否则你就准备去地下陪你娘吧!” 娇杏闻言打了一个寒战,当下看了一眼明云端,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明云裳,当下咬了咬牙,便道:“三小姐请放心,这件事情断然不会再有其它的人知道。” 明云彩朝她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指着碧瑶道:“这丫环也极为讨厌,今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并了结算了!” 明云端拦住她道:“不可,这丫环还有一些用处,先留着,明云裳一除去,日后你还怕找不到机会除去这个笨丫环吗?” 明云彩踢了碧瑶一脚后道:“算你走运!” 明云端也不拦她,却将娇杏拉过来道:“一会你和碧瑶就留在这里,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娇杏咬着唇道:“婢子知道。” 明云端看到她的样子,又想起上次她背叛崔氏的情景,当日若不是她临阵倒戈,崔氏又岂会败在明云裳的手里,又何至于被明老爷禁足,这个婢女三心二意,等这次事情一了,怕也是不能再留了。 她平日是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平日里连鸡都没有杀过,却自小看着崔氏用尽手段将水氏逼死从而得到正妻之位,也亲眼看到崔氏将明老爷宠爱的妾室害的生不如死,从而彻底失宠,她对于女人的手段了解之深早已在她的骨子里埋下了恶毒的种子。 她之前觉得崔氏的手段过狠还劝过崔氏,可是这会动起手来的时候却让她觉得痛快淋漓,只恨不得将事情做的再狠一些,于是杀人灭口的心思也涌了上来。郁梦离是不能得罪的,明云裳也是断然不可能嫁给郁梦离的,所以这件事情一定要做的滴水不漏! 她冷着眼看了娇杏一眼,娇杏被她那一眼看的直发抖,她却又笑道:“你把这次的事情做好,以往的那些事情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你想要的那些我都会给你。”对于将死之人,许下什么都不足为过。 娇杏知道这个三小姐心思最是深沉狠厉,此时这样说让她打了一个寒战,却应道:“多谢三小姐!” 明云端笑了笑,便走到后窗边将窗户打开,窗边满是芦苇,里面却停了一艘小船,容景遇带着剑奴站在船上,明云端一看容景遇亲自来了,不禁愣了一下。 明云彩看到容景遇脸上先有了一抹潮红,然后娇滴滴的道:“你来了!” 这个计划是崔氏想出来的,明云裳退了容景遇的婚,容景遇必定恨明云裳入骨,而明云彩对容景遇一见钟情,容景遇因为退婚之事必定恨明云裳入骨,此时只有和容景遇联手才能对付得了明云裳,而且这件事情也能取悦容景遇,让容景遇尽早和明云彩将日子定下来。 这个计谋算是一箭双雕,也不可谓不毒,却也算周全,只要买通娇杏,这事十之**能成,而娇杏自小跟在崔氏的身边,崔氏自然知道娇杏的弱点,要控制娇杏实在是一件极容易的事情。 明云端听到明云彩那记声音暗暗皱了皱眉头,暗骂明云彩也太不矜持了些,就算容景遇已经下过聘礼,如今日子还未定下来,又岂能如此轻浮?她当下轻轻朝容景遇福了福,容景遇还了一个礼后道:“事情办妥了吗?” “一切都办妥了。”明云端轻声道:“余下的事情就交给容二公子了。” 容景遇轻轻点头,给剑奴一个眼色,剑奴脚下一点便跃上了二楼,然后将明云裳抱了下来,她的轻功不佳,又抱着个人,下来的时候船便重重的倾了倾。 剑奴才站定,那船又重重一倾,她一回头便见明云彩也从二楼跳了下来,她的眉头微皱,明云彩却含羞带怯的道:“这个贱人害的我娘亲被禁足,又处处欺负我,我今日里要亲眼看到她的下场。” 她的话是这样说,一双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往容景遇的身上瞟去,容景遇是何等人,只消一眼便将她的心思看穿,当下眸光更冷了三分,却依旧儒雅的道:“明六小姐请随意。” 明云彩闻言脸上满是喜色,明云端在楼上看到她轻浮的举动,只恨的牙痒痒,却也没有法子,当下只得道:“舍妹顽劣,事情了结之后劳烦容二公子将她送回。” 容景遇轻轻点了一下头,便让剑奴撑动竹杆,小船便朝前驶去。 明云彩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景盼来这个和容景遇单独相处的机会,一时间心里满是喜悦,想要讨好容景遇,便走到他的身旁轻轻拉过他的手道:“这里的风景真好!” 容景遇有极严重的洁癖,是不喜与人接触,明云彩的这个讨好的举动却是犯了他的大忌,他当下恨不得将明云彩直接扔进河里,当下眼里一片阴郁一把将她推开,正在此时,一旁驶来一艘画舫,他轻轻一跃便跃了上去,然后又从那船上扔下来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把明云彩吓了一大跳。 剑奴也甚是讨厌明云彩的轻薄,也不理会她,跟着容景遇跳上了画舫。 明云彩看到那个男子的模样心里一阵恶心,当下欲喊容景遇拉她上去,容景遇早有所料,手指弹出一抹劲风点了她的哑穴,她出不了声顿时眼泪都急出来了。 那男子先是看了一眼明云彩,明云彩吓的花容失色,那男子嘿嘿贼笑一声,摸了一下她的脸后道:“我先要了你姐姐一会再来宠幸你,别急啊!” 明云彩闻言有些后悔她今日太过冲动了一些,如果她会游水的话,此时怕是已经跳了下去。 那男子是宜城有名称痞子,所行之事都是极为无耻,什么下作之事都做得出来。 容景遇坐在画舫之上,琴奴将瑶琴搬了过来轻弹曲调,书奴早将茶沏好端了出来,他小口喝了一口茶,看着那小船的眼睛满是鄙薄和不屑,明云裳,我本对你无恶意,你却让我成为宜城的笑柄,这笔帐也是该算一算了,你不是说我配不上你吗?如今我就让你和宜城品性最烂的人在一起,看你日后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他的心里有几分快感,只是那些得意之中,不知怎的又夹杂着一丝焦燥。 那男子走进船仓之后,便将四处的帘子掀开,岸边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明云彩大致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已伏在仓尾一动不动,心里却对容景遇升起了一抹怨念,见他的画舫和小船并排行驶,心里又微微放下心来,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若是那贱男敢动她一根毫毛,想来他一定会出手救她,这般一想,她的心中又暗暗定了下来,只是她终是未出阁的女子,对于那种事情终究是不好意思。 那男子走到明云裳的身边,先是坏坏一笑,然后便伸手解她的衣裳,嘴也朝她的脸凑了过去。她此时昏迷不醒,又事出突然,根本无人得知她的下落,纵是有人想救也来不及!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悍妾当家》,喜欢看正剧宅斗的亲们千万不要错过。 4873616.html /books/427213/default.html <a vip/vipbook.aspx?zhangjieid=4877612&amp;juanid=2&amp;bookid=427213&quet="_blank">vip/vipbook.aspx?zhangjieid=4877612&amp;juanid=2&amp;bookid=427213</a> 本站提供/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第七十一章无耻的男男女女阅读,/info/427213.html 腹黑贤妻最新章节由签约首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Cht(C)AllRightsReserved专业女性原创言情et 小说阅读网站( ) 第七十一章 无耻的男男女女 第七十二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七十二章 明云裳看到碧瑶和娇杏倒下,心里便知道大事不妙,她对娇杏原本就存有戒心,那口茶只是含在嘴间,没料到那茶竟极为霸道,一到喉间她便觉得头一阵炫晕。 她一直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无奈无论如何也清醒不了,迷迷蒙蒙中将明云端和容景遇的对话听到了几句,只是心里太过混沌,一时间也想不到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却知道绝对不会是好事。也顿时明白为何那茶会如此霸道,这一切怕都是容景遇的手笔。 此时被那男子抱着狂啃,她只觉得一股恶臭袭来,熏的她几欲吐出来,因为那股恶心反倒让她清醒了几分,她奋力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张和猪一样丑的脸,她内心的恶心感更加强烈了些。 那男子似没料到她会睁开眼睛,也吓了一跳,顿时停止了动作,他一后退,明云裳便看到了在画舫上听琴喝茶一脸淡然的容景遇,她顿时气的肺都快要炸了,顿时明白了容景遇的心思,这个人渣怕是想要亲眼看着她被人羞辱! 她的眼睛顿时气的直冒火,她只是设计退了他的婚,他却是想将她彻底毁掉!她知道他很卑鄙无耻,却没有料到他竟卑鄙无耻到了这种地步,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他竟也做的出来! 他似乎查觉到了这边的异样,也朝她看了过来,看到她睁开眼睛他也微微一怔,却又想起那霸道的药劲,他的嘴角便绽开了一朵冷厉的花。因为上次在诗会的意外,他对她长了心,那药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药劲之强,只要饮下一滴,就是一头牛也能被放倒,她的意志再坚强也绝不可能清醒的过来,就算能清醒,也断然不会有反抗之力,如今她醒了倒也是一件好事,必竟迷糊着被如猪一般的人强了绝对比清醒着被人强要痛苦许多。 明云裳的眼里的怒气散去,眼里满是不屑,嘴角也微微上扬,一记笑意泛起,那张涂满姜黄的脸上竟满是嘲弄和怜悯,他原本气定神闲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急躁了起来,那端茶的手竟不自觉的抖了抖。 他这一生笑看风云,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而且她此时还处于那种任人宰割的情况下!她此时不应该满是惊恐的慌乱吗?怎么能如此的淡定? 他轻咳了一声,那男子闻声也回过神来,顿时又如恶狼一般朝明云裳扑了过去。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合了起来,此时她在船上,容景遇敢这么做就表示这条河道上还会有其它的人通过,他不过是想让整个宜城的百姓来看她的活春宫。而这河面上除了容景遇之外不会再没有其它的人,想祈求别人来救她根本就不可能! 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被那恶臭给恶心死,也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些,因为她知道此时焦虑和狂躁只会让容景遇得意,加剧事情的恶化。 她咬了咬唇,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冷静下来,决不能让那个变态如愿,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手无缚鸡之力,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又如何能自救? 明云裳的心理素质一向极好,此时也升起了一抹绝望,那张猪嘴在她的脸上拱来拱去,猪手也在她的胸前摸来摸去,胸前透来一股凉意,想来胸前的衣裳已被那人扯开。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对贞节之事没有古代女子看重,但是不表示她能接受被猪拱了,然后旁边还有一个变态在看着! 怒气和不甘在她的心中郁积勃发,在那一刻她终是体会一成当初的明云裳被谨夜风和容景遇羞辱时的绝望心情,原来有些事情是永远也不能被打破的。 那怒气来的越来越猛烈,有一股气息在她的体内乱窜,窜的她的心口一阵剧痛,让她原本就有些抓狂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抓狂,她的冷静在这一刻再也占剧不了她的理智,随着那双猪手的东摸西摸,猪嘴的东拱西拱,她体内的那股气也越来越强烈。 此时她的衣裳已经半敝,若不是她腰带上的那个结系的比较特别,那男子越拉越紧脱不下她的裤子,此时怕是已经被羞辱了。 明云裳只觉得体内的那股气越来越旺,如烈火一般疯狂的燃烧着她身上的每一条经脉。 那男子疯狂的扯着她的腰带,扯不开时便欲去撕她的裤子,就在裤子被撕开的那一瞬间,她的体内原本乱窜的气息陡然汇成了一条线,原本不能动的四肢也顿时灵活了起来,她几乎是想也不想,抬起一脚便将那伏在她身上的男子踢飞。 容景遇自从看到明云裳那记眼神后,双目便一直盯着船中交缠的两人,他的手也越握越紧,他心里有冷笑也有惶恐不安,却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再出意外,他的目的很快就要达到。 只是待他看到那被踢开的男子时,他顿时大吃一惊,实在是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明云裳没有内功,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那么霸道的药效中完全清醒过来?只是不知怎的,看到这一幕他原本以为他会非常生气,没料到他的心竟轻轻舒了一口气,烦燥的心情也淡定了不少。 明云裳站起来后一把将那男子拎了起来,抬起手劈头盖脸的就给那男子一顿耳刮子,那男子被打的晕头转向,她原本想将他扔到河里去喂鱼,却在此时发现躲在船尾的明云彩,她的嘴角顿时划过一抹讥笑,眼底没有恨,只有嘲弄,她走过去一把将明云彩拎了起来。 明云彩看到她的脸时顿时大吃一惊,原本想喝斥几声却无奈何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她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当下三下五除二毫不客气的将明云彩身上的衣服给剥了下来。 她轻笑道:“六妹那么喜欢你的容二公子,想来这取悦他的事情你也一定非常乐意去做!”说罢,她将明云彩的衣服穿在身上,抬起一脚便将明云彩踢进了船仓。 剑奴这才看到这场异变,不禁大吃一惊欲追过来,明云裳却将竹杆直直的朝剑奴刺去,剑奴一时不备,险些便落水,容景遇手快,一把将她抓了回去,明云裳的竹杆一撑,便已远远的荡了开去,离画舫已有十余丈的距离。 剑奴不甘,欲让水手追过去,容景遇却道:“到这里已经不方便了,算了,别追了!” 剑奴跺了跺脚,咬了咬牙道:“算她运气好!” 明云裳见他没有追来颇有些意外,她定睛一看,却见那小船已不知何是驶到明府后的河道之上,明府不靠水,王府却在水畔,站在王府里可以清楚的看到河面上的事情,此时仲秋正扶着郁梦离坐在岸边的石凳上休息。 她顿时明白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容景遇精心设计的,明云端和明云彩想让她在郁梦离的面前失节,纵然郁梦离双目失明,可是仲秋却看得到,就算郁梦离执意要娶她,日后她只怕也永远没有办法在郁梦离的面前抬起头来。而容景遇安的什么心思,她也能猜到几分,想来也不过是利用她来刺探郁梦离,好狠毒的一箭双雕之计! 这一场明云端和容景遇精心设计的毒计,却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主意,容景遇之所以和明云端合作,想来也不过是因为他别人企图,事是明云端挑起来的,决定权却是在容景遇的手里。 她暗叹容景遇和明云端的这一招实在是阴毒无比,她的心里顿时怒火滔天,当下一把抓住那男子道:“去,把那个女人给我上了!” 那男子愣了一下,明云裳毫不客气又给了他一记耳刮子道:“不去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男子又哪里敢违抗她的意思,当上极快的就朝明云彩的身上扑去,明云彩原本就被明云裳脱的只余亵衣亵裤,他来之前被容景遇喂食有了春药,再加上又是色中恶鬼,纵然原本被明云裳打的七晕八素,此时却又被勾起了色心,毫不客气的就抱着明云彩狂啃了起来。 明云彩又如何肯依,当下拼命的挣扎,只是她越是挣扎越是能激起他的**,明云彩的心里从来没有这样怕过,这样的惧意如潮水一般涌来,泪水刹那间就涌了出来,她心里满是后悔,后悔想在容景遇的面前表现一二,也后悔跟上船,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她知道她这种一生怕是全毁了,她想大声喊,却偏偏又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她不知道容景遇看不看到她,在她的位置,却又能隐隐看到容景遇的画舫,她盼着容景遇能过来救她,只是他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心里顿时升起一抹绝望,就在这一刻,剧痛传来…… 明云裳冷笑了一声,她站在船尾看了一眼容景遇,将右手竖了起来,然后握成了拳,再将中指伸了出来,朝地下狠狠一掇,然后又吐了一口口水。 容景遇看不懂她那个手势的意思,不禁皱起了眉头,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意思,他将头扭过去,命人将画舫驶走。 明云裳在容景遇转身的那一刻,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来,她的身体顿时一软,重重的朝河中栽去。 郁梦离自从坐到王府之后,每日的午时都会到小河边小坐片刻,今日里先是见小船和画舫一起驶来,他心里就觉得有些怪,待他看清楚船上发生的事情之后,顿时气的脸色大变,狐衾下的手也握成了拳头。身子一晃,脚便朝前迈了一步,仲秋却一把将他拉住。 他看了仲秋一眼,仲秋轻声道:“世子,这是容景遇设下的诡计,我们不能上当,再则明五小姐机智无比,想来也能应付!” 郁梦离怒道:“她终究是个弱女子,容景遇敢这样做必定是对有十足的把握,再则这种事情关于女子的名节,她若是能反抗又岂能如他所愿!只是容景遇竟是连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这样对一个弱质女子想来除了对她十分厌恶也是对的一种试探!今日我绝不能轻易放过容景遇!” 仲秋轻声道:“明五小姐虽然不会武功,身手却是不凡,世子你看她并没有事情。” 郁梦离知道此时纵然他不顾一切的出手也来不及了,所有的一切只能靠她自己,心里却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怒气,由于隔的远,他头上又戴着斗蓬,看不清楚小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见小船剧烈的晃了起来,他是男人,看到那样的动静,自然知道船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道明云裳已出了事情,却突然听到河面上传来一阵巨响。 他愣了一下,仲秋却已看清明云裳跳进河里,当即大声道:“有人投河了,来人啦,快下去救人!” 四周的侍卫闻言忙跳入水中救人,明云裳很快就被侍卫救了起来,那艘船也被侍卫们顺手给带了回来。 容景遇的画舫此时已离王府有一里之遥了,他在船上隐隐看到这边的动静,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场处心积虑的试探终究是功亏一馈,他实在是没想到明云裳竟能冲破那么霸道的药性。他的思虑良多,原本依着他以往的性子必定是回去试探一番,只是今日心思却有些乱,总觉得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在郁梦离的面前谈笑风生。 有些猜想也在此时冒进了他的心里,他的心思前所未有的复杂,一个设想冒进他的脑海,他的嘴角染上一抹浅笑,若事情真如他猜想的那般,那么日后明云裳必会在整个苍澜王朝掀起极大的波浪来。 她到底是留还是不留?又或者用其它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情? 素来极具决断之才子的他,此时竟也有些犹豫不决起来了。而他对她做下这样的事情来,想来她也恨他入骨了吧!不对,怕是在她想要退婚的时候就已经恨毒了他! 他笑了笑,将手负在身后,琴奴的琴声依旧悠然,他的心里却多一分暴燥,他冷着声道:“别弹了!” 琴音骤然而止,琴奴轻轻叹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郁梦离看清船里的情况时,那双已冷如寒冰的眸子里顿时多了一分嘲弄,眼前的情况,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却也能隐隐猜到了几分。明云裳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她永远都是那么的特别,那么的聪明,那么的有急智,他此时只恨不得把她狠狠的搂进怀里狂亲一番,却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先忍着,忙命红依将她抱进去,然后将他带来的名医去给她医治。 那男子早在被王府的侍卫拉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吓的半夜,他此时和明云彩都不着寸缕,看起来实在是有几分可笑。 明云彩此时身无寸缕,被这些侍卫拉过来的时候当真是羞的恨不得死掉,原本想求郁梦离救她,却苦于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得将身子藏在船仓之中,只是船仓就那么大的地方,根本就躲无可躲。 郁梦离的眼睛淡淡一眯后道:“让你们去水里救人,你们拉艘船回来做什么,还不快把船人扔到河中间去?” 明云彩听到这句话顿时吓的面如土色,郁梦离若是再将她送到河里,就意味着她还得和那个恶心的男子共度一段时光,而且再往前走,便是宜城最繁华的明月桥了,那里人流如梭,这船仓没了船帘,她岂不是要被人看光光,她当下再也顾不得羞耻,不能说话,便大力的敲着船仓。 郁梦离在这个时候适时的聋了,他轻附到那男子的耳畔道:“**一刻值千金,真是可怜了你们这对野鸳鸯!” 他的话一说完,仲秋便将船给推了出去,那男子也回过神来,只是经过这一番惊吓,容景遇给他喂的药效已过,他就算是再色也只得将那份心思收起。 明云彩此时恨不得跳河自尽算了,只是她又终是少了那分勇气。 大夫给明云裳把完脉之后道:“明五小姐的体质有些古怪,她体内有一股极为奇怪的气流,她方才应该是动过一场大怒,伤了心脉所以才会吐血落水,不过并不要紧,我开副药调理一下便好。” 郁梦离闻言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她躺在床上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心里的怒气便又浓了些,他在小桌旁坐定道:“郁南听令,即刻带隐卫把惊鸿山庄给我一把火烧了!” 。郁南愣了一下后道:“是!” 仲秋闻言却急了,看着郁梦离道:“世子,这个决定会不会太仓促了些,必竟如今时机还不太成熟,貌然出手怕是会引来一些祸端。” 郁梦离冷着声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小心翼翼的过着,处心积虑的活着,在那些光环和刺杀陷害中度过一天又一天,因为我知道我若是走错一步,也许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会被王族抛弃,会被兰陵王府除名,可是纵是如此,那些危难却至今都没有办法完全清除,为了谋划,为了长久之计,我只能装病,连人都不能见,我甚至只能选择来宜城暂住!到如今,我却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没有办法保护周全,对一个男人而言,这已是容忍的极限,所以仲叔不用劝我,这一次的事情我一定要做!” 仲秋愣了一下,想起这么多年来郁梦离的处境他比谁都清楚,这一路的艰辛,若不是亲自陪着他度过,怕是都难以体会的到,而这一次的事情,只要是男人怕都是难以容忍的。这件事情的发生从某种程度而言的确是触犯到了郁梦离的底线,只是这样的行为极有可能毁了郁梦离多年精心经营的一切。 他还想再劝上几句,郁梦离却又道:“仲叔因为娘的一句话而一直守在我的身边,我此时的心情怕是没有人比仲叔更能体会。” 仲秋闻言眼睛红了红,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不再说什么。 郁南郁北郁东郁西互看了一眼,眼里却有了一抹雀跃。他们是郁梦离自小带在身边的,他们本是孤儿,郁梦离便让他们跟他一起姓郁,这些年来他们跟着郁梦离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早就盼着反击的那一天,如今这一天来的有些快,也有些突然,他们的心里却又满是期待。 郁梦离看到四人一眼后道:“郁北郁东派人去劫了容景遇的船,勿必将他斩杀于船上。” 两人领命而去,只余郁西站在那里看着他。 他的眼睛微微一眯后道:“郁西你派人去将明云彩坐的小船劫下来,将船引于明月渡前靠岸,然后设法把明云彩弄出来,记住,要让那个男的和明云彩一起出来,再通知金妈妈去接她,然后再将那男的做成人彘。”敢碰他的女人,他必然会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郁西闻言脸色微变,他跟在郁梦离的身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当年就算是他被人陷害也一直都淡定无比。他顿时明白明云裳就是世子的逆鳞,任何人碰到这片逆鳞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问题吗?”郁梦离见郁西不说话便问道。 郁西答道:“我觉得世子让我做的都是小事,这些事情我交待给其它的侍卫去处理便好,我想带着暗卫去帮郁东和郁北,容景遇不是好相与的人,这一次不能让他逃脱!” 郁梦离闻言嘴角微扬,轻轻拍了拍郁西的肩,郁西施了一个礼后便退了下去。 众人离开之后,屋子里只余下郁梦离和明云裳,他在她的床前坐下,见她的眉头微微皱着,小脸苍白而又清瘦,和那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判若两人,显得娇小而又柔弱,他的心也顿时皱成了一团,忍不住伸手轻轻扣住了她的手。 他的眼神温柔而又专注,那双极美的眼睛此时有些迷离而又有些复杂,她此时的样子让他想起了童年的一件事情,那件事情一直藏在他的心底,因为太过耻辱,他自己也不愿意想起,此时的事情却让他将那件事情想了起来。 他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再睁开来时,却已是淡然无波。 他伸手替她擦了擦脸,却发现那张满是黄色的脸竟变得白皙了起来,他微微一愕,忙取来帕子把她的脸洗净,便看到了她那张清秀绝伦的脸,他的嘴角微弯,却发现这张脸和方才那张腊黄的脸只做了一些小小的变动却变的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女子当真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寻常女子只会把自己打扮的更加美丽,她却反其道而行之。想来她对很多事情也是看的极透的,有时候容貌太出众了反而是另一种麻烦,对于这一点,他的体会比任何人都要深。 他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眉眼,眼里有了一抹怜惜,这样一个极为聪慧的女子,倔强的让人心疼,也聪明的让人心疼。他原本对她的心思还有几分犹豫,在看到她的真容之后却是完全定了下来。在这个世上,怕也只有这个女子能配得上他。 只是他的那些事情终是太过复杂,怕是还要再瞒她一段时间,而后的危机他也隐隐能预期的到,未来的路绝对不会一帆风顺,这一次郁北他们怕是很难将容景遇彻底除去,如此一来,京城那边怕是还会有所动作。 而他此时能为她做的事情却是少之又少,只是不管她是否愿意,从今往后他们怕是要风雨同舟了! 他的手指头微动,命人取来姜黄和眉笔,将她的脸又画回原来的样子,他的技艺不如明云裳高超,却也似模似样。 明云裳落水后药性再次上涌,她再次陷入昏睡,她的意识有些涣散,似乎又回到了在海边游咏时溺水的地方,她心里暗喜她是不是又穿回去了,正在得意间,一双手狠狠的将她压进水底,她扭头一看,便看到了容景遇那张儒雅却双狰狞的脸,她想也不想便伸手抓去,大声骂道:“容景遇你个王八蛋,我操你宗十八代,你他娘的和日本狗一样,脑残又下贱……” 后面还有一推骂人的话,却在她的手抓到双温暖的手时清醒了,迷蒙间却似看到了牡丹那张倾城倾国的脸,他俯身在她的耳畔道:“别怕,一切有我!” 明云裳心里一安,猛然睁开眼睛,便看到头戴斗蓬的郁梦离,她愣了一下,环视一眼四周,却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子,她顿时明白她还在这个坑爹的朝代,而她的手此时正死死抓着郁梦离的手,她咧嘴一笑,忙将手抽回来道:“是你救了我吗?” 郁梦离觉得她那一笑天地间开满了鲜花,明媚的阳光灿烂的照进了他的心间,他赫然看到了梦里的那朵昙花盛开,他原本有些阴郁的心在这一刻扫尽一切阴霾,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 那样的笑容曾是他想过多年的笑容,纵然那张脸依旧腊黄,在他的眼里却能看到其它不同的风彩,她笑容里原本有些讨好的成份也变得可爱无比。 他淡淡的道:“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明云裳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他此时的表情,她的嘴角微微一弯后浅笑道:“纵是如此,我还得谢谢你,你若是不派人来救我的话,我此时怕是已经淹死了。” 郁梦离的拳头微握,明云裳又道:“我以前千方百计的想摆脱命运的束缚,现在看来好像就算是拼尽全力也难以逃脱了,我想我的命运或许因你而改变了吧!” 郁梦离一时间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禁微微一愕,明云裳又有些自嘲的道:“如今倒好了,绝了我那许多念头。” 郁梦离闻言眸光一片幽深,明云裳又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后轻叹了一口气后尽乎自言自语的道:“你若是身体安好,不是瞎子,那该多好。” 郁梦离的轻晐了一声,明云裳却已回过神来道:“好了,我现在没事了,迟些我便回明府,我此时再呆在你这里终是不太妥当。” “没有什么不妥当的。”郁梦离淡的道:“我只是病了,瞎了,又不是死的,有些事情纵然眼睛看不到,心却看得到。你是我的未婚妻,纵然我是病的瞎的也绝不容许他人折辱你半分!” 这一次轮到明云裳愣住了,他却又云淡风轻的语气道:“也许从今往后,我们两人都再也没有其它的选择,除了生死相依荣辱与共外,怕是再也没有其它更适合的相处之法。” 明云裳闻言心里一暖,下一瞬间却又是满满的无可奈何,他纵然有这份心思,纵然是兰陵王世子,却也难以掩饰他病弱的事实,他纵是有心护她,怕在面对容景遇那样的对手也有他的无可奈何。 她微笑道:“无妨,今日的仇我终是会自己替自己报的,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再操心了,你的身子好了,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幸事。”她这一句话前面说的近乎咬牙切齿,后面的那一句就说的有些轻飘飘了,她自己都觉得好假。 郁梦离自是知道她心中所思,也知他如今的身份对她而言也不过是见了三面的陌生人罢了,那些太过暧昧的话说出来依着她多疑的性子怕也是不信的,而她今日里能说这样的场面话也算是不错了。他不能要求过多,而有些事情永远是做比说好。 于是,他只是淡然一笑。 明云裳不知道他在笑,眸光深了些许后道:“那我先回去了。” 郁梦离轻嗯了一声,她便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先是中了毒,后又呛了水,头还有些晕,这一下坐起只觉得头更晕了,身子直直的就往床底下栽去。 郁梦离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她的身子便软软的栽在他的怀里,他的胸膛让她觉得似乎有些熟悉,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瘦弱,反而有一种厚实的感觉,她不禁一愕,抬眸看去,却只看到那隔在两人间的斗蓬,她在那一刻很想伸手将他的斗蓬拉开,事实上,她的手也升了起来。 郁梦离看到她那抬起来的手,眸光一滞,却很快就回过神来,告诉自己若是今日她将他的斗蓬揭开,那么他的那些事情也不再瞒她,不知怎的,眸光里倒有了一分期待。 只是她的手却在靠近他的斗蓬的时候停了下来,改为推向他的胸前,然后微笑道:“我先回去了,你好生保重。” 她说罢,便欲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只是他手上的力道却极大,她一下竟没有挣脱,她愣了一下,又看了他一眼,他却又咳嗽了起来,手一松,她便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 这一番转变极快,她疑心是她溺水之后身子太过虚弱所以推不开,当下忙晃悠悠的站稳,然后不再说什么便扭头走了。 郁梦离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在那一瞬间却又有些恍惚。 明云裳走出王府的时候,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上,有很多的猜想在她的脑中形成,她又轻轻的甩了甩头,然后把脑中的杂念撇去,自嘲的笑了笑,然后便回了明府。 她回到明府的时候,明云彩还未回来,明云端正在府前眺望,看到她换了一件素净的衣服回来,顿时大吃一惊,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有一抹难以置信,当下直愣愣的看着她。 明云裳看到明云端的样子眼里有一抹难言的怒火,手里的拳头握的死紧,却含着笑走到明云端的身边,扬手便给了明云端一巴掌,这一掌她几乎是用了全力,一瞬间,便将明云端的脸打出了五指印。 明云端怒目而视,扬手就欲回击,明云裳一把将她的手抓住道:“我真是觉得三姐的模样和心太不相配,这样留个印子比较合适。” 明云端欲挣脱,她的力气却比明云端要大的多,明云端又哪里挣得掉,反而把手弄的生疼。 明云裳微笑道:“三姐好心机,我对你无比佩服,只是你明显是找错了对像,你今日里是怎么对我的,总有一天我会还回来的,三姐就好好等着!” 明云端看到她那张含笑的脸以及那双虽然在笑却凌利如刀的眼睛,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有些怕了,明云裳的本事这几次她也算是见识到了一些,她知道明云裳只怕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而且也有那个能力做到。她自小在明府长大,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算计什么事情也从没有过遗漏,只是明云裳却开启了所有事情的先例。 话已说破,就表示明云裳知道了一切,她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她咬了咬唇后问道:“云彩哪去呢?” 明云裳想起上舟上的事情,她被郁梦离所救,却并没有看到明云彩,那就证明郁梦离在救人的时候只救了她一个人,而明云彩会如何她也当真不知道。不过想想也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死,另一个是失贞被人发现生不如死,不管是哪一个结果,和她都没有关系,她心里却极为开心。 她的眼睛眨了眨后道:“三姐这句话问的好生奇怪,这所有的事情不都是三姐算计的吗?六妹会如何,我又从何得之?三姐还是问问自己好了。哦,对了,六妹如此多情,怕是多情有多情的苦,和其它的男人上一床也说不定。” 她这一句话把明云端噎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明云裳,她却已将明云端的手松开,再用手指头笑着指了指明云端然后大步朝前走去。 明云端恨的牙痒痒,脸上痛的厉害,却也无计可施。 明云裳往里走不上十步,便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哗,然后就听到了明云端的尖叫声:“云彩,你怎么呢?” 明云裳扭头一看,便见两个官差推着一辆推车将明云彩推到了门边,明云彩躺在小推车上,白嫩嫩的小脚露在外面,身上盖着一件男式的长衫,满头的秀发全散了,脖子上隐见吻痕。 她的眸光深了些,微微一想便知道这事八成是郁梦离的手笔,明云彩这样一回来,名节什么的便算全毁了,在这个朝代女子的脚是不能轻易示人的,这官差将她这样顺着繁华的街道推回来,想来这一路上她的模样已被人尽数看了去,明云彩以后莫说是嫁人了,只怕想要抬起对做人都难了。这个郁梦离要么不出手,一出手竟还挺狠的,不过,很合她的胃口。 其中一个官差答道:“今日有人来报案,说是在渡口处有人在船里做不雅之事,我们便去看看,有人认出那个女子便是明府的六小姐,所以我们便将她送了回来。” 明云端听官差这么说有些发蒙,一时间回不过神来,那官差将明云彩一丢后道:“既然她是有明府六小姐,这人我们便算是送回来了,告辞!” 明云端这才回过神来,当下看着官差道:“是何人通知的?我六妹这副样子明显是被人害了,你们怎么能就这样不管?一定要将那恶人捉拿归案!” 那官差显然没有多好的耐心,当下看了明云端一眼后冷笑道:“这位小姐的话说的就有些怪了,什么叫做明六小姐被人害呢?整个淝水边上有不少的百姓看到舍妹在船里和人起颠鸾倒凤,那情景若不是自愿的又怎么能做到?只是舍妹和那狗四也太夸张了些,竟是连衣服也全扔了,那报案的人倒是存了好心,让我们去给他们送衣服,这事我们是做了,这位小姐若是觉得不合理的话可以去找那狗四,又或者一会舍妹醒了问问舍妹!如果明府还是觉得不妥的话,大可以让明老爷写一张状纸去告那狗四!容二公子今日淝水上遇到了盗贼,我们还要去看看,可没有空管你们这些芝麻小!” 那官差说完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云端却听的整个人遍体发凉,狗四是什么样的人,她也曾听说过,整个宜城之中,他是无赖之首,所行之事,实是下作至极,也是容景遇找去原本对付明云裳的,明云彩不听她的话跟去竟被明云裳算计成这副样子! 她当下扭头狠狠的瞪着明云裳,明云裳却已大哭着扑到明云彩的身边,一把将她身上的衣衫扯开道:“六妹,你这是怎么呢?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那个害你的人天打雷劈啊!” 明云彩身上的衣裳被扯下便是一丝不挂,四周原本还围了不少的百姓,此时看到这样的状况有人笑出声来,明云裳的目的已经达到,当下忙将衣有再替明云彩盖上去,然后放声大哭起来,明云端看到她的那副样子当真是恨之入骨,却也只能命家丁把明云彩给推进屋里。 明云裳的嘴角微扬,鼻子里溢出一声轻哼便往回走,心里却在回想方才官差说的话,明云彩的事情不消说是郁梦离的手笔,容景遇在宜城遇袭的事情就有些古怪了,容景遇在宜城里还从来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毫毛,唯一有这个能力的人也只有郁梦离一人。 她想起之前郁梦离和容景遇相遇的情景,听两人的对话,好像郁梦离对容景遇也颇为忌讳,依着郁梦离的性子,也不可能会动容景遇,除非是在极为特定的情况下。 她想到这里眸光幽深了些,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可不会自恋的认因为容景遇对付她而激怒郁梦离,对于郁梦离那样的王族子弟而言,又岂会如此轻易行事。 她仰天而望,天高海阔,再看了一眼明府不算深的庭院,一时间又有万千悲凉。明府今年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怕是明老爷再难安生的起来了。 不过这个结果她已不再关心,对如今的她而言,明府是越乱越好,明府的那些别有用心的姐妹们也该有属于她们的下场。 容景遇脸色铁青的坐在容府的雕花大椅之上,他的左肩插着一支箭,右胸前的衣衫被人划破,一道约有两寸长的伤口的血已止住,肉却向外翻着,可见那伤口极深。 一个身着墨绿色劲装的男子寒站脸站在他的身侧道:“你也太不小心了些,怎么就惹上了凌天门的人,今日里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你今日是凶多吉少!” “六公子又救了我一命。”容景遇轻叹道:“我和凌天门的人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今日突然发难多少是有些古怪。” 他今日里离开王府之后,在到容府的僻静的小路上,却遇到了一场极为狠厉的截杀,对方武功之高,行动之严密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琴奴险些丧命,剑奴为了护他被人刺了一剑,如今生死未卜,他纵江湖多年,这样的暗亏却还从来都没有吃过。 若不是墨绿色衣衫的男子刚好经过出手相救,依着那分架式,只怕会死在画舫之中。 他的心里也有许多猜疑,他才对明云裳做下那些事情,他便招来了杀身之祸,这其中的种种让他的心绪不得安宁。能让他想到的只有两个人,一人是郁梦离,另一人便是战天南,只是这件事情做的都不像是两人的手笔,郁梦离没有那种狠厉的手段,战天南行事会更加暴厉的多。 凌天门是近十年江湖上掘起的组织,所行的虽然是刺杀之事,只是行事素来极为小心,从不招惹官府之人,而官府也不太管江湖上的事情,这几年凌天门在江湖上却有极大的名气,传闻只要凌天门想要杀的人,就从来没有失手过,他今日能逃脱实有几分侥幸! 墨绿色衣衫的男子有些奇怪的道:“我知你平日行事素来小心,你说你和凌天门的人没有恩怨我也信,可是今日之事却有些怪了,凌天门的人行事素来也极为谨慎,门徒虽多,却也算安份守已,没理由这样攻击你。而且今日的架式,是想取你的性命!” 容景遇的眸子里杀机骤起,却依旧淡淡的道:“我曾追查过凌天门的事情,他们似乎和世子走的甚近,而且平日行事的格调和世子也有三分相似,我曾怀疑倚翠楼是凌天门的分舵,曾细细打探过,不想那倚翠楼里的牡丹竟极为狡猾,我派出去的探子不是被杀了就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探到,我曾亲自去过倚翠楼,却也被人半路拦下,更曾动用宜城知府的势力去盘查,只是那牡丹手段竟也了得,把知府给迷的团团转,竟调转枪头对付起我来了。” 那男子冷笑道:“再厉害也不过是上妓女罢了,不过我听说那牡丹长的是国色天香,凭你的本事都对付不了她,莫不是你也是她的入幕之宾?” 容景遇的脸色一寒,那男子自知说错了话,容景遇有洁僻的事情他也知道,绝对不会碰那种青楼的女子,他微一沉呤后又道:“不管曾经的事情如何,往后注意些便是,你曾飞鸽传说给六公子说倚翠楼和世子有联系,如今又说倚翠楼是凌天门的分舵,是不是意味着凌天楼此次派人袭击你是世子的主意?” “纵然是也是猜测罢了。”容景遇缓缓的道:“世子寻常时候都闭门不出,我也亲自给他把过脉,他平日行事也谨慎,这样的暗杀之事不太符合他以往的性子。而凌天门的事情说到底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的话是这样说,心里却有了万般猜疑,郁梦离娶明云裳的事情他一度觉得古怪,只是又想到明云裳的生母水氏的身份便又觉得极为正常。他们这些常在算计中度日的人而言,娶妻不过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势力罢了,郁梦离娶明云裳也不过是别有算计。 今日里他是对付了明云裳,但是若是说郁梦离为了明云裳而动怒他却是不信的,郁梦离行事素来极为小心,断然不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事。再则明云裳的姿色也只属于中人之姿,绝对构不成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危机。 而今日之事又着实有些古怪,他细细思量也难以想透。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想法,却道:“不管这一次的事情会如何,六公子已经下令,让你看好世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该怎么做,你自己去安排。” “六公子让你来只是传话吗?”容景遇看着那男子问道,他知道男子嘴里所谓的准备便是杀了郁梦离,只是郁梦离的身边有仲秋,而且他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住在宜城之中,想要动手实非易事。 那男子看着景遇道:“不全是,六公子怕容二少爷对付不了世子,特意让我来帮你。” 容景遇淡笑道:“六公子倒是有心了,遇先谢过了。” 那男子的下巴微抬道:“容二公子知道便好,说白了你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六公子给的,今日之事已闹的极大,想来六公子也会知道,他怕是会亲自来宜城一趟。” 容景遇微笑道:“六公子若是到了,世子想来也不可能活着回到京城,也娶不了妻。” “那是自然。”那男子的眼神里满是冷冽的道。 容景遇看到那男子的样子只是嘴角微扬,却也不再说话,医奴走进来替他换药,那男子便也走了出去,他才一起,医奴便冷着声道:“不过是六公子身边的一条狗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这些年来若不是二少爷为六公子筹谋,六公子又哪有今日,也是二少爷脾气好,容得他在二少爷的面前嚣张!” 容景遇的眸深了些却淡淡的道:“近日六公子得了皇上的恩赐,又得了赏,王爷又暗中授意许他世子之位,他如今是六公子面前的红人,嚣张些也正常。” 医奴轻叹一口气道:“二少爷脾气好,自是容得下他,而他却未必容得下二少爷。” 容景遇的眼皮微抬,冷着声道:“整日尽知道胡说八道,往后这些话不要再说了。” 医奴轻应了一声,轻叹道:“二少爷,该上药了。” 容景遇轻点了点头,便和她一起进了内间,心里一时间思虑良多,将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通,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 郁梦离坐在王府的暖阁之中,郁南郁北郁东郁西站在下首,除了郁西之外都受了些伤,郁东的伤最重,虽然已经包扎好了,胸前却还是红了一大片,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道:“罢了,今日事败也算事出有因,你们也累了,都下去歇着吧!” 四人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仲秋叹了口气道:“世子此番,怕是打草惊蛇了,依着六公子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世子,之前世子苦心经营的一切,怕是会受到影响。” 郁梦离的神色不变的道:“我今日做出这样的选择,自是早就想到了后果,如今发生的事情也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此次狄英出手,细细算来对我们也算是好事。而就算是我不做这件事情,你觉得六弟就会放过我吗?” 仲秋的眼里满是怒气,却又轻叹了一口气,郁梦离浅笑道:“狄英性子骄纵,又自恃得到六弟的宠爱,和容景遇未必一条心,往后的事情还是说不清楚,是敌是友都是未知数。只是容景遇性子卑劣,我自也容不下他。” 仲秋的眼里有一分了然,当下却轻叹一口气道:“世子做的决定,我自是相信,但愿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是往后我们就要更加的小心了,再也不能有一分的差错,而其它的事情怕也要早做打算。” 郁梦离缓缓的道:“事情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今日动手虽然有输有赢,我心里却是极畅快的。” “可惜的是没能杀得了容景遇。”仲秋轻叹了一口气道。 郁梦离的手指头轻轻敲了敲桌面道:“无妨,他迟早死在我的手里。” 仲秋极少听到郁梦离这样说话,不禁又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那双绝美的眼里满是冷咧,没有杀气,只有淡然,仿佛在说一件既定的事情一般。他看着郁梦离长大,对他的性子再熟悉不过,他几乎不会说狠话,但是一但说出口的话大多都会成为事实。 这些年来郁梦离的隐忍他都看得到,这一次的冲动其实细细想来也能理解,那长年累月积在心里的事情总是需要发泄的地方。他隐隐能感觉得到,这一次的事情对郁梦离而言是一个转折,许是从今往后他再也不需要隐忍度日。虽然如今天的一切都不算太成熟,但是若是等身边所有的事情都成熟了再去做事,怕是早已失了先机。 仲秋轻声道:“世子当真对明五小姐动了心?金妈妈送了消息过来,她的身世怕不是那么简单,今日容景遇对她下了那么厉害的毒,她却能冲破,除了有极为坚强的心智之外,怕是还有其它的因素在里面。” 两人亲若父子,在明云裳的事情上却持有不同的意见,他尊重郁梦离的选择,也支持他的决定,只是明云裳身世成迷,对郁梦离是好是坏却难以理清,他事事为郁梦离着想,有些话自是要说清楚。 郁梦离知道他说的其它的因素指的是什么,当下缓缓的道:“或许吧,但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再容人伤害她!” 他想到明云裳离开时的样子,心里又有几分暗然,这层层叠叠的算计之后,谁又是谁的依靠?而未来的路,对他而言,终究还是在刀口上行走,那些凶险,她又能完全避得过去吗?( )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三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七十三章 明云裳走近小屋的时候,碧瑶和娇杏早听到她回来了,都在门口候着,碧瑶含着泪当先迎上来扑进道:“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把我担心死了!这段时间你都到哪去呢?那家茶馆的老板硬说没见你出来,我和娇杏喝完那杯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话未说罢,她的泪水已盈出了眼眶,今日醒来时未见到明云裳,她早已急的不轻,当下四处找她,却一直未见她,心里便更加的急了,此时见她安然回来,心中的巨石便也放了下来。 她想起醒来是和娇杏对视的眼神,心里便满是惊疑,只是她终究不是聪明之人,有些关窍想不明白,由得娇杏在那里大惊小怪,只能跟在身后惊慌失措的找人。 明云裳只浅浅一笑,目光却落在了娇杏的身上,娇杏顿时面色惨白,明云裳没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娇杏只觉得后背一阵透凉,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道:“小姐,我也是被逼的!三小姐说我若是不配合的话她就把我妹妹许给陈骡子,我……我不敢不从啊!” 碧瑶看到两人的反应一时间有些不解,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两人。 明云裳缓缓朝她走近,却不紧不慢的道:“你身上的弱点还真不少啊!随便一个人都能抓一大把,只是你之前已经背叛过母亲,害得她被禁了足,你觉得就算你这样做了她们会放过你吗?” 娇杏的脸色顿时发青,明云裳的眼里寒茫浓浓,单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后淡淡的道:“嗯,还有几分姿色,等夫人出来之后被卖到勾栏里想来也有个好价钱,你从今日起就不用人伺候我了,我这里你这种朝秦暮楚的丫环我可用不起!” 娇杏的脸顿时被吓的毫无颜色,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恐之色,微微一愕后在地上疯狂的磕头道:“五小姐,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明云裳原本半弯着腰的身子站直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后道:“下次?你还等着有下次的机会害我吗?抱歉,我不会再给你那个机会,你走吧!”依着她以前的性子怕是要好好收拾一番这个丫环,只是终是觉得此时就算是宰了这个丫环也无济于事,说到底,娇杏也只是个从犯而已,那几个狠毒的女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 她的话一说完,再无一句多余的话便走进了小屋,不再理娇杏。 碧瑶何曾见过明云裳这般冷然的模样,心里也有了一分忐忑不安,却只能跟着走了进去,小屋的门外只有吓的丢魂失魄的娇杏,她在地上呆了足有半刻钟后,然后发了疯一般的冲进去,再次重重的跪在明云裳的面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直磕的鲜血直流,这一次却没有再说话。 明云裳看以娇杏的样子,暗想这丫环倒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无论对她说什么都是错的,倒不如不说,而她瞧娇杏那副样子,似乎不磕到死不会罢休! 她冷着眼道:“碧瑶,倒茶,我渴了!” 碧瑶没料到她竟在这个时候说要喝茶,不禁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目光淡淡,仿佛没有看到娇杏额头的鲜血一般,她张了张嘴见明云裳清冷的目光扫来,话终是没有出口去倒了茶。她已不是傻子,已隐隐猜到今日的事情怕是和娇杏脱不了干系,心里也一并将娇杏恨上了几分。 茶倒来了,有些烫,明云裳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娇杏已处于崩溃的边缘,血腥味在屋子里泛开,明云裳终于淡淡的开口了:“罢了,起来吧!”她让娇杏起来并不是原谅她,而是在这个时候把这个丫环整死也没用,明老爷问起来的时候怕是还少了一个人证。 只是想到明老爷的时候,她的心里又寒了几分,事到如今怕是再也不用担心明老爷会如何想她了,她就算是让娇杏证明这一切都是明云彩和明云端做的好事,这两个贱人怕也只是被禁禁足罢了,难道还能让明老爷杀了两人不成?如今明云彩算是全完了,明云端她还要好好的收拾! 娇杏闻言人已摊在了地上,却虚弱的道:“多谢五小姐!” 明云裳再次抿了一小口茶后缓缓的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娇杏闻言泣不成声,明云裳看了她一眼后道:“一个人在世上最好立场坚定,你天天卖主求荣,纵是被逼,终有一日也会死在自己的手里。” 娇杏闻言身子一怔,抬头看着明云裳,眼里满是凄苦和坚定,明云裳又缓缓的道:“在这一点上你真该跟碧瑶学学,她就没有你那么多的花花心思,你今日里最好是想清楚,若是日后真的愿意全心全意跟在我的身边,我自会保你一家无事,之前的承诺也算数,但是你若是再有一丝异心的话,你会怎么死我还真不知道。” 娇杏目光坚定的道:“从今往后我生是五小姐的人,死是五小姐的鬼!” 明云裳轻哼了一声道:“事情是用来做的,不是用来说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下去吧!”对于娇杏的话她从来都不信,却知道这个丫头还是有些用处的,他们用娇杏来害她,她也一样可以用娇杏来对付她们! 娇杏不敢再多说什么,她的头已尽数磕破,晕的厉害,此时勉力站起来已有些摇摇晃晃,却还是坚持行了个礼这才退了下去,明云裳看着她离开的样子眸光里有些高深莫测,却也不说话。 她才一离开,明云裳便冷冷的喝道:“跪下!” 碧瑶环顾四周,见屋子里除了她之外再没有其它的人,一时间不明所以,明云裳冷冷的道:“别看了,说的就是你!” 在碧瑶的记忆中明云裳从未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而明云裳的表情冷厉,她还想说句话,只觉得四周有股无形的压力袭来,她的腿一软便已跪在了地上。 明云裳冷着声道:“碧瑶,你可知错?” 碧瑶愣了一下后摇了摇头,明云裳的眼睛一眯道:“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想逃婚之事只有你一人知道,而且在我前脚离开院子,后脚娇杏就发现我失踪了,你敢说你一点责任都没有?今日的事情你到如今还看不出一丝端倪来,你是想看着你家小姐我死了才彻底明白吗?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不是她想骂碧瑶,而是这个丫环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实在是没有太多的长进,被人整了多次也没有太多的进步,日后又如何能把她留在身边? 碧瑶看着明云裳道:“我对小姐从未有过二心,这一次的事情我更是瞒娇杏瞒的死死的,娇杏之所以知道小姐想要逃婚,想来是三小姐猜到的!小姐,今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呢?” 明云裳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就一肚子火,碧瑶也帮不上忙,她也不愿意再提及,再则这个丫环一直对她不离不弃,若说要背叛她也不会选这个时候,只是心中疑点仍然很多,当下淡淡的道:“你倒是很了解三姐啊!” “小姐这样说便是不信我了!”碧瑶的眼睛一红道:“若是如此的话,倒不如像对娇杏一般,让我一头撞死了事!”说罢,她竟真的站起身来狠狠的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明云裳见她来动真格的,伸手拉了她一把,没料到她那一撞竟是拼尽全身之力,明云裳竟是没拉住,两人双双摔在地上,她却已痛哭了起来。 明云裳见她没有提半点以前的情份便已寻死,心知这一次怕是错怪她了,当下轻叹道:“倒不是我想抹去那些事情,只是如今的日子犹如踩钢丝,稍有不慎便会摔死,这其中的缘由想来你也清楚。” “我是清楚。”碧瑶一边抹泪一边道:“只是小姐对我也起了猜疑,我心里伤心罢了!” 明云裳轻叹道:“不是我猜疑你,而是这一件事情太过蹊跷,三姐再聪明,也猜不到我的计划,你和娇杏天天在一起,却一点珠丝马迹都没有发现,碧瑶啊,这中间的种种你得好好想想了。” 碧瑶愣了一下,似想起什么事情,顿时眼里满是懊悔的道:“上次小姐大婚时不是在做新衣吗?娇杏在旁说小姐的新衣真漂亮,我当时有些迷蒙就迷迷糊糊的说了句再漂亮也不能穿给心上人看,怕是这句话引起了她们的猜想。今日的事情我想来想去只有昨日里三小姐将她唤去了一会,我又岂会知道她们是在设计毒计……” 明云裳的眸光微凝不语,碧瑶却又跪地道:“如此想来还是我的错,请小姐责罚!” 明云裳却将她拉起来道:“碧瑶你可知道有时候光是忠心是不够的,还得要聪明一些,就如这次的事情一般,若不是因为你那句话怕是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过这样也好……我和世子已订下终身,到时候会将你和娇杏一起带过去,若是还在宜城住的话还好,若是要跟着世子回到京城,怕是险象环生,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心如明镜。否则不但会让我陷于险境,还会让你自己送命,你明白吗?” 碧瑶一边抹着泪一边道:“其实今日知道小姐对我起疑我心里很是难过,不过听到小姐的这一番话后我便能体会到小姐的良苦用心了,小姐放心,日后我一定会机敏一些,小心一些,绝不会让你失望。”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却又有些无可奈何,她身边如今能用的人实在太好,若是真的跟着郁梦离去京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明云端已经搬出了秋云楼,明云裳便让碧瑶收拾一番准备搬进去,经过破船之事后,明云端觉得崔氏母女一定在彻底收拾,否则就是春风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定要寻个机会彻底弄死这母女几人! 说是要收拾,其实明云裳的东西少的可怜,除了怀里的一些银票和新做的衣裳,其实她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之前的首饰早就连最后一件水氏留的玉佩也在她穿越过来的第一天送到了当铺。箱笼倒是有一只,却是旧的四个角都发了霉,明云裳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忙东忙西,也没看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明云裳对这些也不以为意,碧瑶将箱笼拉出来的时候道:“小姐,这箱子虽然很旧,却是夫人留下来的,不如一起带过去吧!” 明云裳点了点头,碧瑶便将箱笼打开了,在碧瑶打开的那一瞬间,她陡然想起水氏曾对她说过无论到哪里都要将这只箱子带着,哪怕是嫁人也要带过去。 难道这箱子里还有什么秘密不成?她想了想便走过去将箱子一把掀开,里面放满了衣服,她一把掀到箱子的最底端,却见里面除了衣服之外什么都没有,四壁都是用硬布所做,由于年代已久,已经有些发黄。 她微愕一下后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箱子跟着真正的明云裳很常时间了,若是有值钱的东西的话早就翻出来卖到了,又岂会等到今日。 她失望之余用脚踢了一脚那只箱子,却听得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箱了里掉出来一样,此时碧瑶已到小屋旁的偏房里去收拾其它的东西了,她将箱子拉开,却见里面掉出一块金不金,银不银两尺见方的东西,中间嵌着一颗绿的发亮的珠子,珠子的下方有一个类似于太极的符号,她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看这情况只怕是水氏放在里面的。 她虽然不明白水氏为什么把那东西放在箱子里,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途,但是一看那材质就知道不是凡物。水氏去的早,留给她的记忆不是太多,只是以前隐隐听人说过水氏年青的时候也是个风云人物,但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风云人物就不得而知了。 明云裳听到碧瑶的脚步声,极快的将那东西放进怀里,她觉得那箱子怕是还有些问题,如今也只能等到秋云楼之后再找机会一探究竟了,经历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她觉得无论做什么事情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碧瑶纵然忠心,却不是个精明的,难免日后会说漏嘴。 当天晚上,明老爷回来的时候便气的直跳脚,认为明云彩给明家丢了脸,若不是明云彩当时正在发烧,依着明老爷的性子,怕是要将她送到庵里去当姑子了。 明云裳对主屋的那些热闹并无兴趣,她知道今日的事情明云端无论如何也不会揭出来,必竟那事对明云端而言终究是极不光彩的,再则对明云端而言,如今要正面和明云端干架,也占不了什么上风,先不说她的身后有郁梦离撑腰,她的机敏聪慧就让明云端没有太多的把所握。 所以那边闹的震在响,明老爷也没有差人叫她过去。对外而言,明云裳今日里不过是带着两个丫环出去逛了一圈,和明云彩的事情没有半点干系。而她如今的身份和以往却是不同了,明云彩的事情算是明府的丑闻,明老爷实不愿意她也参与进来,怕被郁梦离看轻了去。 明云裳自是能猜到明老爷的想法,她心里暗暗好笑,明老爷说到底不过是个好面子的人渣而已,她和他原本就没有什么父女之情,由得他去折腾,让她落个清静终是好事。 只是明云彩醒来之后就一直哭个不停,想要破口大骂明云裳,却被明云端伸手捂住了嘴,当天晚上,明老爷离开之后,两姐妹抱头痛哭。明云端先是狠狠的把明云彩训斥了一番,却也知道纵然再训也回不到最初,最后只能出言安慰,只是明云端知道明云彩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容景遇不可能再娶她,今日的事情闹的这么大,明云彩也不可能再嫁个好人家了。 第二天下午,明云裳正在休息,碧瑶走进来道:“小姐,城里又出了一件大事,那个昨日里那个和六小姐私通的狗四被人剁了手脚鼻子耳朵,割了舌头泡在一个大酒缸里,听说那情景可怕至极,由于他昨日里和六小姐在一起,今日还有官差上门来盘问一二,小姐,你说那事会是谁做的?” 明云裳原本正在喝茶,听到碧瑶的话将茶杯放下,这样的情景倒狗四倒像是被人做成了人彘,她想到昨日里他那副恶心的样子,心里倒有几分痛快。她昨日里被人欺负过后,先是明云彩被抬了回来,紧接着是容景遇被刺杀,然后是狗四被人做成了人彘,几乎是所以参与那件事情的人都受到了惩罚,昨日里她还在想容景遇的事情是不是何人所为,如今心里倒是确定了几分。 她想起昨日里从王府里离开的情景,想起郁梦离对她说的话,她的心里微微一暖,却又轻叹了一口气,纵然他是真的极有本事,却终是难掩他病弱的事实,两人若是真的在一起之后,只怕所有的一切还得靠她自己。 她的眉毛微微敛着,将茶杯端起再握的紧了些。 当天晚上,明云端终是搬出了秋云楼,明云裳带着她的破箱笼住了进去,府里的丫环婆子看到她那寒酸的东西,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怪异的表情,想来是想笑,却又因为她如今的身份高她们太多不敢表露半分情绪。她对于下人的眼光只当做是看不到,依旧淡定无比。 秋云楼南北通透,光线充足,里面的家具虽然不是极为明贵但是却做工精细,所有的一切比起她之前住的小屋不知道强上多少倍,明云裳伸手摸过那张八扇仕女屏风,嘴角边有了一丝讥笑,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明云裳当天晚上睡的迷迷蒙蒙间,隐隐觉得有人看她,一睁开眼睛便见一个黑影立在床上,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一股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条件反射抬起一脚便朝那黑影的胸口踢去,那黑影轻笑一声,一把抓住了她踢出去的脚,温热的气息传来,是人! 她冷喝道:“什么人?” “黑妹妹这么快就忘了我了吗?”黑暗中一声雌雄难辨别的轻笑声传来,她微愕便听出来是牡丹的声音,不由得一惊。 她的眸子一敛后道:“黑妹妹?谁是黑妹妹?” 黑影轻笑一声道:“别不承认,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来,让我好生看看你。”他的声音不知怎的竟有一分发颤。 他知道他本不该来,只是半夜独游,心里终是有些担心她,又怕明老爷会为难她,脚竟不自觉的走了进来,原本想偷偷的看她一眼就好,没料到她竟机敏无比发现了他,那么他也就只能装傻了。 明云裳心里一紧,黑影又轻声道:“我说到处都找不到你,没料到你竟是明府的千金小姐,黑妹妹,不对,明妹妹,你可当真让我好找啊!” 明云裳闻言只觉得头皮发麻,还想抵赖那黑影却将话头抢过来道:“你真是一个小骗子,拿了三千两定金就打算溜之大吉吗?你可别忘了,你还没教我如何使用那些东西了!” 明云裳原本对他的印象还不算太坏,他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的跑到她的闺房来就实在是有些过份了,她的眸子微微一眯后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黑影闻言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午夜里听来竟如香风过境,拂过一室暗香,他轻笑道:“其实我有很多种法子逼你承认,只是你我姐妹情深,那样的法子实在是上不得台面,不如你明天到倚翠楼来找我吧,午时过后你还不来的话,我就来明府找你,如何?” 明云裳闻言恨不得拿一把平底锅将他拍扁,怒气暗生,她打算狠狠的往他的心窝里用肘子捅去,正在此时,却传来了破空之声,她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只握着她脚的手一松,她的身子一得到自由便顺势往床边一滚,那黑影已跃出窗外,一股暗风袭来,她一阵愕然后终于反应过来了,靠之,今晚来“看”她的人还不止牡丹一个! 只是眼下这人却不知道是谁,看起来似乎武功极高,她见识过牡丹的身手,这人竟能将他逼退,想来也不是普通人。只是她知道牡丹对她并没有恶意,后面来的这个人却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了。容景遇?体型不像,这人身材更瘦一分,战天南?也不像,这人没有战天南那样的霸气,方才这一番动作无声无息,只有凌厉,不见半点气场。 两人在门外极快的交手了十几招后牡丹往后掠了一了好几丈,却没有说话,另一人也不追,只是守在门外,牡丹的眼睛眯了眯,极快的就跃墙而出,消失在夜幕之中。 明云裳趴在窗口借着月光看着牡丹逃走,她心里不禁有些好奇,这两人大打出手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这其中难道有其它的奥妙? 她狐疑的转身,一转头却撞上了一人,她这一次吓的更加厉害了,方才牡丹无声无息的出现是因为她在睡梦之中,现在这人竟在她清醒的时候无声无息的站在她的身后就太可怕了,她对自己的直觉极有信心,可是她的直觉竟对这个人失了灵。 她的身子靠在墙边道:“你是谁?” 那人的手指一弹,明云裳听到了四周有布滑落的声音,她还没有回过神来,那人却已将桌子上的油灯点亮,她再次一愕,才发现秋云楼的窗户的上方还有一层黑色的布,将屋子里的光线全部遮住。 她发现黑布的同时也看到了那人的模样,确切的是形状,因为那人身着一袭艳红的衣裳,看上去年岁不是太大,一双眼睛漆黑如墨,还透着几分孩子的纯真,他的鼻子挺拔,嘴唇微嘟,怎么看都是一个可爱至极的少年。只是在午夜时分看到一个少年穿着大红的衣服站在她的面前,多少都有几分惊悚的感觉。 碧瑶躺在小榻之上一动不动,想来方才牡丹进来的时候已经对她动过手脚了。 明云裳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气氛一时间变的有些诡异。 她到此时终于明白她方才为何没有察觉得他的出现,原因很简单,一是他对她没有恶意,二是他就属于那种长期潜伏在暗处的人,就算是这样站在她的面前,也难以听到他的呼吸声。 明云裳只觉得有些头痛,伸手挠了一下头,那人也挠了一下头,她愣了一下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这次终于答道:“解语,秦解语。” 声音低沉而好听,明云裳忍不住又问道:“你到我的房间来做什么?” “我一直在你的房间里。”秦解语用又平又直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回答,却把明云裳吓的魂都要掉了,她想一想觉得他吹牛的成份比较多。 于是她又问道:“你为什么要呆在我的房间里?” 秦解语依旧用最平淡的语气道:“不知道,应该是受人所托。” 明云裳顺了口气道:“你说你一直呆在我的房间里是今天还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秦解语回答。 明云裳觉得他在放屁,她何等机敏,不可能屋子里平空多个人而没有半点感觉,只是一想起方才的事情,她便又觉得他似乎不是在放屁了,于是她又问道:“你在我的房间里做什么?” “不知道。”秦解语答的理所当然。 明云裳不死心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解语。”依旧是极淡陌的语气。 明云裳咬了咬唇后接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一直都跟在我和身边。” “是。”秦解语点头。 明云裳看着他道:“为什么在跟着我?” “不知道。”秦解语的语气里有些不屑,似乎她问了极蠢的问题。 明云裳却已接近抓狂的边缘,却耐着性子问道:“为什么你今晚要出来见我?” “我高兴。”秦解语的语气里不屑的成份更重。 明云裳觉得她遇以疯子了,这年头遇到疯子的机率不会太高,深更半夜在自己的屋子里遇到疯子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果不是她见识过他的武功的话,她此时已经一脚将他踢出去了。 秦解语见她不说话,看了看她后主动道:“箱子。” 明云裳愣了一下后反问道:“什么箱子?” 秦解语再次看了她一眼后道:“笨蛋,这都不知道吗?” 明云裳怒气蹭蹭蹭的狂升,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她放在床底下的那只箱子拎了出来,然后手中剑一挥,只一眨眼的功夫那箱子就沿着内衬为界被剥成了两层,里面便露出一本书来,他看着明云裳示意她去捡,明云裳撇了撇嘴将书捡了起来,打开一看却见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她扭头看他,却见屋子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就连油灯也没晃一下。 明云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她此时手里拿着那本书,如果不是那个旧箱子被劈成两半,她简直怀疑她撞鬼了,她想起方才秦解语说的话,有些神经质把屋子四处打量一番,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她顿时惊的后背一片冰凉。 她再看了看手中的书,那些字根本就词不达意,摇了摇头,实在是看不懂,她转念又想起今日白天从箱子里掉出来的那个东西,忙拿出来看了一眼,却见上面的那颗绿色的宝石竟在油灯下泛起了五彩的光华,竟像夜明珠一样亮起来了! 她暗骂“见鬼了!”却又突然想起记忆中水氏的话,想来这其中还有其它的玄机,只是她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少,很难想到其中的关健处,当下想了想便将本书和绿宝石一样的东西放到枕头下。 她将油灯吹灭,黑暗中她隐隐听到黑暗中似乎有人在说:“笨蛋!” 明云裳一个激灵,再次将油灯点燃,却见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方才秦解语放下的黑色窗帘也被拉了上去,嵌在墙壁之间,只像一个普通的装饰物。 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有一种撞鬼了的错觉,碧瑶动了一下,揉了揉眼睛道:“小姐,你要小解吗?” 明云裳强忍内心的惊吓伸了一个懒腰道:“嗯!” 她装模做样的小解完之后躺在床上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此时竟无端端的想起秦解语的话来,他怕是真的就在这屋子里,只是她看不见他罢了。 一夜没睡好直接导致她第二天有了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她本来想补个觉,却被一大群人给吵醒了,那些人还是前段日子帮她做嫁衣的老板,只是这一次抱来的衣料却比上次好了太多。 明云裳冷笑一声也未多说,由得他们去折腾,反正送她的东西不要才是傻瓜。 郁梦离一手摸着白兔一边在想着事情,金妈妈见他站了半晌后问道:“世子有心事?” 郁梦离不答,金妈妈又问道:“世子真的要娶明五小姐?” “你知道明五小姐是谁吗?”郁梦离反问道。 金妈妈微愕后道:“她该不会就是黑姑娘吧!” 郁梦离笑了笑不答,金妈妈却知道自己猜对了,当下笑了笑道:“如此说来世子和明五小姐当真是有些缘份的。” 郁梦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以前虽然对容景遇和战天南都要娶明云裳的事情感到奇怪,可是却又觉得不过是容景遇的虚荣心和战天南对容景遇的羞辱,如今才知道事情远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我这般娶她,原本只是想帮她一把,可是如今看来是帮她还是害她却是未知了。” 金妈妈的眼里有一丝不解道:“世子何出此言?” 郁梦离不答反问道:“你可听说过水云轻这个人?” 金妈妈微愕后道:“可是当年江湖第一才女、魔教公主水云轻?” “正是她。”郁梦离缓缓的道。 金妈妈有些不解的问道:“世子怎么会突然提起她来?” “她极有可能就是云裳的娘亲水念青。”郁梦离轻叹一口气道。 金妈妈大惊道:“传闻水云轻极为自负,而且美貌无双,才情逼人,当年和武林盟主舒长风有一段佳缘,又岂会嫁给明老爷那样的人?” 郁梦离摇了摇头道:“其中的曲折我也不得而知,只是我昨夜去找云裳的时候的确见到了魔教高手。”说罢,他的手里拿出一枚暗器,正是昨夜秦解语用来将他逼开的暗器。 金妈妈看到那枚暗器脸色微变道:“这种暗器只有魔教护法以上的人才可以用,这人在魔教中的身份不低!” 郁梦离点了点头后道:“是,所以你得用心帮我去查查这件事情,一有消息就来告诉我。” 金妈妈轻叹一口气道:“世子倒真是对明五小姐花了极多的心思,只怕她到如今都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还在那里猜疑吧!” “由她去吧!”郁梦离轻轻的道:“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也好。” 金妈妈看着郁梦离欲言又止,郁梦离看到她的表情后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金妈妈这才道:“如果黑姑娘真的是明五小姐的话怕也不是普通的女子,世子也瞧见她的胆色,她一个人独闯惊鸿山庄全身而退,还救出了被困在里面的战天南,这件事情怕也是没有那么简单,必竟战天南和魔教的关系也不简单。” “你想说什么?”郁梦离看着金妈妈问道。 金妈妈答道:“我担心这是一场为世子所设的局。” 郁梦离闻言却笑了笑道:“你多心了,这中间有些事情你并不知晓,所以有这样的猜想也在情理之中。我却可以确定这不会是为我而设的局,云裳虽然不像寻常闺中女子,但是有些事情我却也能感觉得到,她对她身边的一切怕也是毫不知情。” “我怕的就是这个。”金妈妈看着郁梦离道:“怕她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而不自知,世子如今的处境不算好,前日里为了明五小姐还不惜动用了凌天门的人,狄英也已经到了宜城,如今的局势已变得极为复杂,世子若是再执着下去,再到时候只怕会影响全局。” 郁梦离背过身去,走到桌前轻轻敲了敲桌面,然后缓缓的道:“你担心的是有些道理,只怕这世上能利用到她的人也没有几个。” 金妈妈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世子对明五小姐情根深种,有人会用这件事情去生出事来,到时候王爷那边只怕会借机生事,到时候更难向王爷交待了。” 郁梦离冷着声道:“我做事情从来都不需要向他交待什么!他想的从来只是如何弄死我。” 金妈妈闻言实在是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王府的秘辛从来都不是她们这些下人能干预的,郁梦离自觉语气重了些,便又淡淡的道:“你下去吧,把我交待的事情做好便是,其它的事情你也不用过于操心,那边有仲秋看着,不会出事。” 金妈妈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郁梦离的心情却又坏了不少,想起这纵横交错的格局,复杂的事情,心里不自觉的又镇定了下来。他的性子其实最是沉稳,最能隐忍,若不具备这些素质,他怕是早就在王府的权利交替间死去了。 明云裳这一日当然不会去倚翠楼,她倒不是没有将郁梦离的威胁放在心上,而是权衡了一番利憋之后觉得还是不去的好,搞不好倚翠楼外还有另外一场局在等着她。再加上她之前那样拒绝了战天南,让他在郁梦离的面前颜面扫地,怕是他也不会放过她,最重要的是明府里还有崔氏和明云端这些女人在搅局,她们舒服了那么久,到如今这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到下午的时候,郁梦离派人送来了聘礼,东西不多,只有一件,仲秋送来的时候明老爷还在嫌寒碜,仲秋何等精明,一看到明老爷那张微微一滞的脸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当下便道:“世子说了,东西不在多,而在于精,这是世子送给未来世子妃的定情信物,世子妃嫁过来的时候世子希望能戴在世子妃的头上。” 明老爷忙点了点头,将那只紫金匣子打开顿时屋子里金光四散,明老爷也算是有些见识的,却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宝贝,依稀瞧出簪子上有夜明珠、东珠、蓝宝石、碧玺还有一些见都没有见过的宝石,顿时便愣在了那里。 仲秋淡淡的道:“这根簪子稀世奇珍八宝琉璃簪!那簪子是太后当年出嫁时请能工巧匠所制,里面的底衬用的是暖玉,上面嵌的是八样惜世珍宝拱成的金凤朝阳的图案,簪子上面每一样东西都是极为珍贵,这根簪子在兰陵王大婚时送给了王妃,王妃又送给了世子说是让世子送给未来的世子妃。世子认为只有用这件东西做聘礼才能配得上世子妃!” 明老爷没有料到郁梦离竟出手如此阔绰,送下这样的聘礼!光这一根簪子,就可以买下整座宜城! 他的手忍不住抖了抖,只觉得那匣子似有千斤重一般,明云裳在旁看到这副情景,心里也奇怪郁梦离为何会送如此重的聘礼,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郁梦离若是送其它的东西给她的话,依着明老爷的心思,怕是在她出嫁时会扣下一半的东西,而独独只送这一根价值连城的簪子,一来显得他对她十分看重,再则这么重要的东西明老爷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扣下。 明云裳没有料到那个病的一榻糊涂的男子竟对她有如此细致而周全的心思,想到她答应嫁他时的算盘,不禁有些惭愧,当下便轻轻的道:“多谢世子的玲珑心思。” 仲秋听到她这句话嘴角微扬,这个女子倒也值得世子为她费心,当下便淡淡的道:“明五小姐的话我会代转给世子。” 明老爷问道:“世子可有定好了婚期?” 仲秋轻轻点了点头后道:“世子说他的身子不好,很多事情原本应该由他亲自出面来做的也没有办法,在宜城的这场婚事就从俭好了,我来之前世子过黄历,说八月二十二是个黄道吉日,极合世子和明五小姐的八字,不知道明老爷和明五小姐意下如何?”( )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四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七十四章 仲秋虽然是在问明老爷的意思,可是声音却有些硬,下巴微扬,他虽然是个下人气度却不知道比明老爷强多少,问只是礼节而已,明云裳见明老爷早就对着仲秋点头哈腰的,也盼着她早嫁早省事,根本不会在意有没有时间准备她的嫁妆,她知道明老爷也不可能反驳,果然只听得明老爷道:“世子竟然已经看好日子了,那老夫也就省些心思,云裳的婚事一波三折,老夫她盼着她能早日和世子完婚。” 仲秋点头道:“明老爷若是同意的话,我便去回世子了。” 明老爷忙点头,仲秋欲转身离开,明云裳却在一旁道:“有劳仲叔叔了!父亲,世子身子不好,我想在出嫁之前到白马寺里为世子祈福,也顺道还母亲曾为我许下的愿。” 明老爷微愕道:“还愿?” “母亲在世时曾说过,我若是觅得自己的如意郎君,就要到城西的白马寺还愿。”明云裳轻声道。 明老爷寻思他怎么不知道水氏在世时曾到白马寺许过心愿?只是仲秋在这里,明云裳又打着替郁梦离祈福的招牌,他不可能不同意,当下只得道:“甚好!” 仲秋轻轻施了个礼打算离开,明云裳又微笑道:“虽然如今世道太平,但是从这里到白马寺也有些路程,不知仲叔叔是否可以派一两个得力的护卫送我过去?” 她这句话说的其实是不合法度的,她还没有嫁过去便用郁梦离的人难免会招来一些闲话,也行等于变相的告诉郁梦离她和明家的人有隙,她信不过他们,若是换做寻常的夫家,怕是会看不起她。在外人看来她未出嫁就和郁梦离走的太近,有损女子的名节。 仲秋闻言也微微一愕看了她一眼后道:“这事我得禀过世子,无法替世子做决断。不知明五小姐想何时去上香?” “明日辰时从明府出发。”明云裳回答。 仲秋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说罢,他便扭头离开了。 明老爷一时间不明白明云裳为何突然提起祈福之事,只是经历过战天南的事情之后,父女两人的隔骇便更大了,再则前日里明云彩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他心里有太多的担忧,听明云端的口气似乎明云彩的事情和明云端还有些干系,只是如今的明云裳性子大变,再不是他能拿捏的了,有些事情想问也不能问了,就算是问了她也必定不会告诉他,于是便将那只匣子递给她道:“这件世子送来的聘礼你自己好生保管吧!” 明云裳也不推迟便接了过去,明老爷嘴巴张了张终是没有再说话。 帘子后的明云彩将这件事情全部看进眼里,心里气愤异常,于是便去找明云端,她将今日所见之事大致说了一遍后道:“明云裳那个贱人也不知交的什么狗屎运,竟会遇到像世子那样的贵人,那一支簪子比什么万金的聘礼更有面子!” 她那一日其实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只是受了些刺激,这几日吃了几副宁神的汤药已好了许多,只是在明老爷的面前一直装病。今日里听说仲秋来送聘礼,心里大恨,她如今这副样子想要嫁人都难了,凭什么明云裳能一跃枝头成为凤凰? 于是她也顾不得装病的事情从床上爬起来一看究竟,那根簪子的珍贵当时便晃花了她的眼。 明云端听完整件事情之后却冷笑道:“看来她对世子倒真是用了几分心思,居然未出阁就去祈福,想来她也想自己的富贵能更长久一些,不过世子那到处是病的身子,哪怕她把大罗神仙请来,只怕也救不好,只是她的祈福还能祈出什么花来!” 明云彩扁了扁嘴道:“姐姐说的是没错,可是就算是世子故去,她也还有那根名贵的簪子,说句难听的话,把那根簪子卖了她只怕一生都不愁吃穿了!” “那样的簪子谁敢买。”明云端轻哼一声后道:“只怕很多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美,再说了,她明日不是要去祈福吗?那么我们就让她去的成,回不来!”那一次的失败让她对明云裳更加的恨了,如今更是巴不得要了她的命! 明云彩闻言眼睛一亮后道:“姐姐可是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 明云端淡淡的道:“你难道忘了白马寺的执事是娘亲的一个表兄,如今娘亲因为明云裳被禁了足,他听到消息早就为娘亲不平了,如今他若是知道明云裳要去祈福,又岂会轻易放过她!” 明云彩有些担心的道:“她只怕是想到这一层了,她方才还向世子借侍卫了!” “怕什么!”明云端有些不屑的道:“就算她借了侍卫也敌不过我们的巧妙安排,要整死她也不是一件难事。” 明云彩看着明云端道:“姐姐可是想到了什么好的计谋?” 明云端的眼里有一分高深莫测的道:“明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她能去,我也一样能去,而她明日不在家,你便去告诉爹你这一次之所以失了贞节便是她的手笔,爹是个耳根子软的,只要没她在旁狡赖,事情的成功性便大很多,你便可以趁机求父亲将母亲放出来,让娘好好管管明云裳,只要娘亲一出来,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怕她的!总之这一次就算不要了她的命也断然要毁了她!” 明云彩还是有些担心的道:“可是上次娘亲就是被她害的禁了足,娘亲真的对付得了她吗?” 明云端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狠毒的光华从她的眼里迸出来道:“娘亲之前是小看她了,所以才会着了她的道,可是如今已经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了,有了提防又岂会怕她?” 明云彩一想也有几分道理,当下便问道:“姐姐明日要和那个贱人一起去吗?” “我若不去,那事想来也难成。”明云端轻咬着唇道:“这一次就算是不弄死她也一定让她嫁不成世子!” 明云端平日里行事都算淡定,很少露出像这种冷厉的表情,明云彩看到她那张因为仇恨而扭曲了的脸,心里不知怎的就怕上几分。只是她也是个没心的人,想着自己自己的遭遇,容景遇虽然还没有来退婚,可是想来也不会来娶她了,她又哪里还容得下明云裳! 只是她一想起容景遇,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一见倾心的爱慕对她而言终是折磨大过于爱恋的甜美。 明云裳看着明云彩走进明云端的房间,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果真是迫不及待啊!狗娘养的,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她们若是安安份份,也许还能活的长久一些,若是想要害她,那么对不起,她绝对会以牙还牙! 她回到秋云楼之后,看到地上掉了一根发簪,那发簪已有些旧,是明云端去年常戴的一根簪子,此时掉在这里不是匆忙落下就是有人刻意为之,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将娇杏唤了过来道:“三姐的发簪掉在这里了,你去给她送过去吧!” 娇杏闻言看了明云裳一眼,她暗赞这个丫环除了有些墙头草外当真是比碧瑶聪明多了,当下便又笑道:“只是掉在地上的发簪而已,怎么呢?有何不妥吗?” “没有。”娇杏答了一声道。 明云裳便将一根足金半成新发簪放在了娇杏的手上,娇杏再度一愣,已经明白了几分明云裳的意思,当下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再问为什么,便拿着发簪走了出去。 她一走,明云裳又将碧瑶换了进来,递给她另一根发簪,然后附在她的耳畔轻轻说了些话,碧瑶听完之后先是一愣,想要问上几句,却见明云裳已经懒洋洋的坐了下来,眼睛已经眯上,她心里纵有万千疑问也不好再多问,便按她吩咐的去做。 第二日一早,明云端便带着碧瑶娇杏走出了秋云楼,在门口遇到了一袭素色衣裙头戴简便发簪的明云端,她的心里一片了然,面上却微笑道:“三姐,你今日起的好早。” 明云端微笑道:“我昨日禀过父亲,觉得五妹一个人去上香也太孤单了些,便由我陪着一起去,彼此在路上好有个照应,我的婚期也在即,顺便还一还娘亲曾为我许的愿。”如今的明云裳虽然依旧脸色腊黄,眉毛拉的低低的满是晦气的样子,可是一双眼睛却亮如繁星,身着一件水青色的丝制衣裙,明明没有半分姿色,却让她觉得有一种飘乎的淡然之感,一股自内而发的贵气便散了出来,和往日里那个懦忮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她捏着帕子的手不禁又握的紧了些,心里恨意骤浓,纵是脸上在装做温和,可是眼睛却出卖了她的心,那如毒蛇一般浓烈的狠毒已经冒了出来。 “姐姐真是孝顺!”明云裳微笑道,要比演技她从来没有认输过,看透世情的她早又岂会看不透明云端的心。 “说到孝顺我可及不上妹妹。”明云端轻叹道:“妹妹之前因为谨公子的事情险些丧命,之所以活着便是为了孝道,而我却只想父母康健,姐妹友爱,又哪里像妹妹那样,竟能亲手毁了自己的亲妹妹。” 明云裳听她的话里句句是刺,当下微笑道:“那是自然,我也一样盼着父母康健,可是我的生母却已枉死,她昨夜还托梦给我让我替她复仇。若说毁掉亲妹妹的事情,那可全是托三姐的福,若不是有三姐处心积虑的谋划,我可没有那分本事,不过细细算来,我也不完全算是三姐的亲妹妹,在三姐的心里,六妹才是你的亲妹妹,家里其它的姐妹全部不是。所以在我的心里,六妹也不是我的亲妹妹。” “五妹又在胡说八道了。”明云端淡淡的道:“大娘是病去的,可没有人害她,那神鬼之事怕是五妹想太多了吧!至于六妹之事,我却已记着了,原来是五妹根本没把六妹当做亲妹妹,怪不得能做那么狠毒的事情来,如此类推,六妹也没有把我当做亲姐姐吧!” 明云裳不置可否的道:“姐姐若是把我当做亲妹妹,便自然是我的亲姐姐,而娘亲的事情但愿只是我想多了吧!” 明云端看到她那张微微有些冰冷的脸,心里也冷了三分,却也不再说话。 两人走到明府大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已经停了两辆马车,一辆是明府常用的简便马车,另一辆马车明云裳曾见郁梦离坐过,她微微一愣,便见到两个劲装打扮的侍卫站在那里,见她过来,便朝她行了一个大礼后道:“我叫郁南,他叫和郁北,我们今日奉世子之命护送明五小姐去白马寺。” 明云裳忙道:“有劳世子费心了!” 明云端原本以为郁梦离顶多是派两个人过来走走场子,没料到他竟将自己的马车送了过来,还派了两个英挺的侍卫过来,两人往那里一站,顿时将明府所有的家丁全部都比了下去。 明云裳对这样的安排了颇有些意外,算来她和郁梦离也不过是见了两次面而已,虽然有婚约在身,但是也不用这么夸张吧!不过这样也好! 她和明云端坐上马车便离开了明府,当马车驶过王府时,仲秋问郁梦离道:“世子可知她要做什么?” 郁梦离淡淡的道:“管她要做什么,只要她高兴就好。” 仲秋闻声吓了一跳,这话真不像是郁梦离说出来的,当下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却又不紧不慢的道:“我料想她这么做必定有她的意图,我们好生看着便是,再说了,她是我未来的媳妇,又哪能让人把她欺负了去。” 仲秋哑然失笑道:“世子觉得明府里真的有人能欺负得了她吗?” 郁梦离看了他一眼后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上次的事情就是一个意外,他如今又岂能容许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她说要人,自然要给她人,而且要给她最好的侍卫。 这一次仲秋差点栽在了地上,这样的话从一向行事谨慎的郁梦离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石破天惊! 郁梦离看了仲秋一眼,嘴角微勾,只浅浅一笑。 白马寺说是在宜城之西,却是在极西之地,距宜城约有一百多里,明云裳坐着以马车到达白马寺时已经是午后,她和明云端一起在寺里用了斋饭之后,便去大殿祈福。 坐定之后,木鱼敲的震天响,念经的声音如无数只蚊子一样在她的耳边嗡嗡响,她心里对古代的那些女子动不动就祈福动不动就上香的行为表示无比膜拜,她很想捂着耳朵离开,可是却也知道她如果这场经不念完就路了的话,估计又得被人当话说。 她从来没有想过听人念经如此的难受,却也只有硬着头皮在那里听着,时间在这一刻过的极慢,一个时辰的颂经时间让她觉得如同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一般,难受的要命! 好不容易等到经念完了,她按照事先安排的再去山顶的药仙堂上香,明云端淡淡的道:“我有些乏了,传闻那药仙堂里的药仙最是灵验,世子身子不好,妹妹亲自爬上去更有城意,我就不陪五妹去了。” 明云裳也没打算和她同行,当下轻轻点了一下头,明云端却又道:“五妹这个时辰上药仙堂,想来晚上也赶不回来了,在药仙堂的后山往下半山腰处有一处温泉,我已经订下,五妹若是觉得乏的话到时候便来泡泡,有美容养颜之效。” 明云裳闻言眸光深了些道:“三姐倒是极有心。” 明云端知她心事,便又淡淡的道:“我们本是一父所生,前段日子纵然有不快,却还是亲姐妹,我有些话想和五妹说说,只是在家里不是太方便,难得有这么一个幽静的去处说说话,就怕五妹不敢来。” 明云裳听到她这席话只觉得里面又绵又软,似在示弱,其实却是在激将,她缓缓的道:“其实我也想找个机会和三姐一笑泯恩仇,只是怕三姐心有猜疑,今日三姐既然主动提出来,那再好不过,黄昏时分,我一定来。” 明云端温婉一笑,明云端也不再理会她,带着碧瑶和娇杏开始爬山,她原本以为药仙堂不过就在山上而已,没料到却爬了近一个时辰才到达,等她爬上去的时候感觉腿也要断了,顿时明白明云端所言非虚,只是那样的一场约会,却是真正的鸿门宴。 可惜的是明云端不是霸气外漏的项羽,她却是心思一点都不输刘邦的明云裳!这场局本是她为明云端而设,明云端想要反客为主她也乐见其成,只是最后谁才是最后的赢家,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爬到上面她中规中矩的上了三柱香也不过是片刻的事情,将香点上后她是已一点虏诚的心都没有了,这一场作秀远比她想像中的要累的多。只是心里还是想到了郁梦离,不过不是祈求他活动久一些,而是早死早些解脱,不要再受病痛之苦,他的病若是能治好的话,依着他的权势怕是早就治好了,不是她恶毒,而是她认为他病成那副样子也许死了更轻松吧! 明云裳将烧点好后就一屁股坐在蒲团之上,眼睛闭起来像是在祈福,实际上不过是借机休息一会,她会的东西很多,祈福神马的却不属于她会的范畴,但是装模作样还是要的。 等她从药仙堂里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布满了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空。 药仙堂的后侧有几间客房,专给爬到山上祈福的女子休息,明云裳看了看天色,也懒得下去了,当夜便宿在了客房之中。 药仙堂外的风景极好,她用过晚斋之后觉得有些无聊听到不远处有水声想起明云端的话,便问小沙弥那水声在何处,小沙弥答道:“那是一处温泉,就在后山的半山腰。” “走过去大约要多久?”明云裳又问道。 小沙弥答道:“从庙的后门有一条近路下去不算太远,走半刻钟便到了。”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道:“多谢小师傅。”她让碧瑶呆在山上,带着娇杏去温泉,碧瑶对她这样的安排有些不能理解,却也猜不透她的心思,也不敢多问,只得呆在山上。 她走出去的时候微微一想,又觉得有些还有一些不妥,便把郁南和郁北一并叫上,出门的时候她在两人的耳畔轻轻吩咐了几句,两人微愕,却终是点了点头。 明云裳到达温泉时明云裳已在门口等她,见她只带了娇杏一人前来嘴角微扬,她看了娇杏一眼若无其事的道:“五妹果真是个爽快人!” “三姐有约我敢不来吗?”明云裳微笑道。 明云端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今日这里只有我们姐妹两人,可要好好说会话。” “那是自然。”明云裳微笑道:“算来我和五姐自我娘亲仙逝之后就没有如此亲密过,如今倒真是不易。” 明云端的眸光变深,却叹了口气道:“母亲的性子不好,五妹不要放在心上。” 明云裳暗赞她这句话说的高明,不说自己的错处,将所有的事情全推到崔氏的身上,其中的意义之深倒真是让人费思量了。 她缓缓的道:“三姐说笑了,母亲平日里最是慈祥,从未有性子不好的时候。” 她这样一说,明云端倒有些摸不透她的意思了,想起她对付崔氏的手段,明云端知道她怕是早就恨崔氏入骨了,此时这般越是掩饰怕越是有成见,但是到如今明云端倒也不在乎明云裳是怎么想的了,反正今日里明云裳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明云端笑的更加温和道:“五妹能这样认为那是最好了,母亲虽然有时候有些话说的过火了一些,却也是为五妹好。” “那是。”明云裳笑着附和。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温泉里走去,那是一个露天式温泉,因为前来温柔沐浴的女客居多,德成方丈便在温泉上盖上了房子。 明云裳走进去一看,却见里面修的极为古普,东西也极为简单,只是在进去之前有一道约有十米长的长廊,长廊的尽头便是温泉,说是盖了房子,其实那房子也只是倚势而建,只有三面墙,有一面是借山体为墙,设计的颇为巧妙。 温泉的水有些热,约有三十**度的样子,是泡澡最为温适的温度。 明云裳一进去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琉璜味,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香味,她最初以为是檀香,再一闻又觉得有些熟悉,猛然想起上次在诗会时所中的迷香,只是这一次的用量远不如上次的凶猛,刚闻到连头晕都不会,但是她知道只要在这里泡上半个时辰不晕倒才是怪事,而在温泉之中泡着睡着也是长有的事情,看来明云端为了对付她还是很花了一些心思的。 她的心里倒有几分好笑,她早就知道明云端没有那么好心! 明云端一进去便开始脱衣,她含笑看着,明云端被她看的莫名其妙,便问道:“这里的温泉极为舒服,五妹不泡吗?” 明云裳微笑道:“我怕泡出病来,还是三姐自己好好享受吧!” 明云端闻言也笑了,将半拉开的外衣又拢了起来,然后微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五妹,只是今日却没有你选择的余地了。”说罢,她轻轻拍了拍手,便见到旁边的屋子里走出四个大汉,明云裳一看他们走路的样子,便知道他们都是练家子,想来是上次明云端见她放倒了所有的家丁,所以这一次花钱雇了高手过来。 明云裳的心微微一紧,她早就和明云端撕破了脸,这一次不过是再撕破而已,只是明云端的狠毒还是比她预料中的更毒上几分。好在这一次她早有所备,要不然只怕还真的要着明云端的道。 她的眸光变冷,明云端却又道:“五妹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看不透局面,也要怪你死去的老娘什么不让你学,偏偏让你习了武,若不是上次你动了手,我怕是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早就已经知道你娘的事情了。” 明云裳听她说的古怪,便又问道:“我娘的事情?什么事情?” 明云端冷笑道:“你这个时候再装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说罢,她的手轻轻一挥,那些大汉便朝明云裳扑了过来。 明云裳只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古怪,好像什么事情都会和水氏扯上一点关系,只是水氏已死去多年,又哪里还能再扯出什么事情来? 只是此时显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其中一个大汉已经离她不到一步之遥了,她的眸子一眯,身子陡然如狸猫般跃了起来,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两手成剪刀状直掇大汉的双眼,大汉没料到她会用这样的不入流的手段,只得用手去捂眼睛,明云裳此时身子已经到他的身边,当下毫不客气抬起膝盖便狠狠的顶上他的命一根子,他顿时痛的缩成一团,却没有叫出声来。 正在此时,另一只大手也搭上了明云裳的肩膀,她想也不想,双手一拉一抽便是一记经典的过肩摔,将那人重重的摔在岩壁上,顿时鲜血四溅,那人便没有第一人能忍,当下便痛的惊呼了起来。 与此同时,第三和第四人也攻了过来,明云裳伸手顺势去扣那人的手腕,只是一扣下去坚硬如铁,痛的她将手缩了回去,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竟没有胳膊,那手根本就是一只铁手! 她暗呼倒霉,暗骂明云端狠毒,见另一人抬脚踢来,她反应极快的一个就地打滚,只是这里的地方实在太小,根本无处躲避,她暗叹这一下怕是要挨实了,明云端也得意的笑出声来,不料却听得一记闷哼声传来,她抬头一看,却见娇杏抄起一块大石头砸到了那大汉的后脑。 这一下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最吃惊的当数明云端,娇杏大声道:“五小姐快走!” 明云端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 明云裳原本提在半空中的心却放了下来,只是另一个大汉抬起一脚便将娇杏踢飞,她的身子便撞在了石壁之上,登时便晕了过去。而之前被明云裳打倒的大汉又骂骂咧咧的爬了起来,挥起拳头便朝她的脸上招呼过去。 明云裳咬着牙侧身避过,她的这具身子远不如以前,这般一交手已经气喘吁吁,再打下去怕是凶多吉少,再加上那该死的迷一香也是一个问题。若是实在不行,只能先把郁南和郁北叫进来了。 她原本以为明云端再狠也只是一个大家闺秀,不可能做出太狠的事情,就算是要害她也不过是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而已,哪里料到她会用这么狠的手段!只是她的性子倔强,越是遇到难的事情,就越是勇气倍增,再则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样的暗亏,顿时将她的性子给彻底激了起来。 只见她双目倾刻间一片赤红,身子陡然跳了起来,在半空中一个侧旋便蹦到了明云端的面前,然后伸手一把拧住明云端的脖子道:“谁敢逼近一步,我就先要了她的命!” 那些大汉一愣,明云端见识过她的手段,知道今日里的事情怕是已经激起她的怒火了,她要动手杀人只怕也有可能,当下心里便有些惧了,忙道:“五妹,有话好好说!你们先退下!” 明云裳原本以为那些人会乖乖退下,没料到出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那几个汉子不但不退,反而更逼近了一步,其中有个汉子道:“明三小姐,对不住了,你那点银子根本就不可能让兄弟们如此为你卖命,你今日死了的话,我们会想办法全了你的名节。” 明云端听到这句话有些发蒙,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明云裳微愕后笑道:“我还以为三姐你有多聪明了,原来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不过我今日里若是要死,也一定要拉你为我踮背!” 明云端闻言吓的手脚发软,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明云裳知道拿住她也没有用处,当上便一脚将她踢进温泉之中,见旁边放着一根棒子,当下毫不的客气的操起棒子就朝那些大汉招呼过去,她原本以为要费些力气,没料到她的棒子所到之处,那些大汉便倒了下去。 她怒气上来,也毫不客气的将那些人打了个鼻青脸肿,打完之后,她也累的不轻,知道明云端被人利用,那人的心思极深,怕还有后招,当上便准备离开。 只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身上一轻,她愣了一下,扭头一看,便看到了牡丹那张美的天妒人怨的脸,她刚要说话,他却已一把捂上了她的嘴,轻声道:“别说话,有好戏看!” 两人靠的极近,他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发出来的,撩拔的她一阵痒痒,她的鼻子里闻到了专属于他的迷迭草的清香,他抱着她顺着岩壁爬到了外面的一棵歪脖子树上,此时天色已黑,外面一片漆黑,里面点着油灯,站在那个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况,两人却不会被人发现。 正在此时,她听到了一阵说话声,她定睛一看,却是今日里为她安排一应事务的执事带着一个年青男子走了进来,那个年青的男子长的尖嘴猴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两人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大惊,年青男子道:“爹,发生什么事情呢?” 执事也极为吃惊的道:“我也不知道。” “表妹去哪里呢?”年青男子又问。 执事喃喃的道:“我和你表妹约好了一柱香后她从里面出来,然后你进去,可是我等了一个时辰她还没有出来,没料到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这些人想来是你表妹另外安排的,只是怎么会这样?”这里不见明云裳也没有看到明云端,四周倒着几个骠悍的大汉,四周看起来有打斗的痕迹。 此时明云端挣扎着从温泉里爬出来道:“表叔救我!” 执事微惊,借着油灯却见明云端一身尽湿,夏日的衣裳薄,她这副模样便将姣好的身材完全展露了出来,年青男子的眼里顿是发光,当下极快的一把将明云端从温泉里抱出来道:“表妹怎么如此不小心?” 她的纤腰柔细,体态轻盈,有着极为美丽的身材。 明云端被他这么一抱顿时大惊,伸手欲将他推开,再看到他眼里的光华顿时吓的不轻,没料到这一推却没有推开,年青男子倒把她抱的更紧了些。她的心里不知怎的就升起了一抹惧意,想起那天明云彩的事情,她今日里该不会也和明云彩一样害到自己吧?只是心里一想那人终是自己的表亲,无论事情怎么发展,她也断然不可能会走到那一步,于是心里又略安一些。 只是明云裳的本事却是大大的超过了她的想像,一个弱质女子,竟能一个人徒手放倒四个武功好手!那四个人并非她雇来的,而是从容景遇那里借来的。 明云端一急忙唤道:“表叔……” 执事今日答应帮明云端也是存了些私心的,他出家之前曾有一个儿子,只是那儿子整日只知道偷鸡摸狗,不务正业,十村八乡没有一人愿意将闺女嫁给他儿子,听到明云端的计划后知道只要明云裳一中计,他带着儿子一进来,撞到明云裳洗澡的情景,这事再一宣扬,就算明云裳和世子有婚约在先,被人将身子全看了也得嫁给他的儿子。 只是没料到事情有变,留在里面的人变成了明云端,对他而言,虽然事情有了变化,但是只要有人在里面能替他找个儿媳便也算成事,当下便将头扭了过去。 明云端看到执事的动作,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顿时面如死灰。 明云裳在屋外看到屋里的事情,便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致,心里不禁感到好笑,这就叫做害人终害已,只是这事怕还没有结束。原来明云端也有后手,就算迷不晕明云裳也要杀了她,杀不她也要毁了她,这件事情远远比上次做的事情还要狠毒,是一环扣一环的毒计。 正在此时,便听到外面再次传来一片喧哗,只见一个身着暗蓝色丝制长衫的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长的丰神俊朗,虽然没有容景遇的淡定儒雅之色,也没有牡丹的国色天香,却极有男子汉的味道,他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年青男子抱着明云端,当下先是一愣,待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时顿时大怒道:“明云端,你……” 他怒气太旺,当下气的什么都没有说便转身走了出去。 明云端看清那个男子的样子时顿时大急,忙唤道:“水郎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心里顿时大乱,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到这里来?如今这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看了去,她日后又拿什么脸见人?两人的婚期将近,如今可如何是好? 只是事已至此,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 明云裳看的有些好笑,知道来人便是明云端的未婚夫,这一局自然是她布下的,他来的时间倒是刚刚好! 郁梦离的嘴角微扬,觉得这场戏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便带着她循着岩壁飞快的奔了出去,她听到耳畔呼呼的风声,才发现他竟是用轻功抱着她在山间奔跑,脚下却是悬崖俏壁,她顿时惊的汗都出来了,下意识的用力抱紧了他。 他扬着眉轻轻一笑道:“云裳可是觉得只有这样抱着才能充分体现我们的姐妹情深吗?”( )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五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七十五章 明云裳听到郁梦离的话愣了一下,一看脚下却已是地面,知道今日里是出丑了,当下忙从他的身上爬了下来,站定之后看了他一眼,借着新透出来的月华看到了他那张似笑非笑的绝色容颜,他如妖似狐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透着一丝淡淡的暖意。 她的脸陡然一红,觉得他和以前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便又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穿了一件浅蓝色的暗纹丝制锦袍,腰间系了一块玉佩,一头飘洒的墨发用一根丝带半系着,配着他此时的笑颜,当真是风华无限! 如果不是她之前就见过他笑的样子,此时在这深山之中怕是会以为遇上了千年狐妖,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终是察觉了异样,以前他不是穿着女装就是身着雌雄莫辨的衣服,而今日的这一身衣服,却是不折不扣的男装!只是不管他穿男装还是女装,总会让人觉得他不太女人实在太浪费! 明云裳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心里从惊讶到惊艳再到惊叹却也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罢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然后问道:“牡丹姐姐怎么来呢?” “想你就来看你了,再说了,你不来见我就不许我来见你吗?”郁梦离微笑道。 他今日本没打算亲自出马的,却听到仲秋说容府有人也来了白马寺,他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太正常,想起容景遇往日里行事的手段,怒气便重了几分,知道有些事情那两个侍卫做不是太好,便将两人支开了,自己亲自来了。 明云裳听到他的话却觉得另有深意,他那样一个神龙神首不见尾的人会关心她想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里出现了他的对手,她可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她有能力成为他的对手,想来他救她也不过是顺带的。 她当下眨了一下眼睛后道:“牡丹姐姐有心了!” 郁梦离笑了笑,她又问道:“那些大汉是容景遇的人?” 她这一问郁梦离便知道她对他的动机怕是又想岔了,当下淡淡的道:“你猜。”人是容景遇的人,却只是容景遇手中的三流高手,若是容景遇派的是他手里的高手来,纵然她再具机变之才也难以逃得掉。他一时间也猜不透容景遇既然容不下明云裳,又为何没有派出高手来,而是手下留情?只是这些话他是断然不会对明云裳说,他的眸光却不自觉的深了些。 明云裳对这种打太极式的问答没有太大的兴趣,笑了笑道:“我猜不透你们的心思,不过我知道你很没良心,看到我和那些人动手那么吃力也不出手相助!” 郁梦离见她在笑,却也知道她怕是有些恼了,当下答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出手相助?不过你也太狠了些,那些大汉死是不会死,骨折却是一定的,明天怕也没有脸见人了。”这次任务失败,依着容景遇的性子怕是他们回去之后容景遇也不会轻饶他们。 明云裳这才想起她最后打倒那些大汉的情景,现在想来也觉得若没有人暗中相助,她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将那些人打倒。 她轻轻咬了咬唇,郁梦离看着她道:“在想着如何谢我吗?”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道:“我在想你为什么要帮我。” 郁梦离的眼里有了一抹兴趣道:“这两个问题差不多,不如你考虑一样以身相许如何?” “无聊!”明云裳此时没有太多的心情和他打机锋,当下缓缓的道:“你是郁梦离的人?” 郁梦离没料到她会这样问,当下反问道:“何以见得?” “如果不是的话,我找不到容景遇针对你的理由,也找不到你和容景遇不和的理由,必竟像容景遇那样的人在平常时候处理事情大部分都做的滴水不漏,而郁梦离虽然病的快死了,只怕也心如明镜。”明云裳缓缓的道:“再说了,他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在这个时来杭城,若说只是养病,我是不信的。” 郁梦离闻言眸光有些复杂,将她细细的打量一番后道:“你的话很有道理,继续说下去。”原来这些事情她都知道,她对他怕也没有太多的信任,嫁他终究只是权宜之计,他的心不知怎的就有了三分烦燥。 “没了。”明云裳看着他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们的恩怨没有兴趣。” 郁梦离淡淡的道:“你都要和郁梦离成亲了,你觉得你可以远离那些恩怨吗?” 明云裳愣了一下,郁梦离又道:“我一直以为你将事情看的很透,没料到却是一点都不通透。”他说的是实话,她先是和容景遇有婚约,紧接着战天南又找上门来,然后又答应嫁给她,也许这些都不是她想招惹的事情,可是那些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她无从躲避,想要置身事外,纵然他想成全她,另外的两人却未必同意。 明云裳却恼了,腾的一下站起来道:“什么叫做不通透,如果不是被逼到那个份上,谁愿意嫁给那个病秧子!” 郁梦离闻言眼神一暗,当下淡淡的道:“你既然已经做了那个选择,你觉得你可能逃得掉吗?你看不起他是病秧子,可是却还得靠他保护你,你身体再好也得靠他,他就算是要死了也还是兰陵王府的世子,你如果看不起他的话我可以把你的意思转达给他,想来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明云裳开始听他一直闪烁其词,这一句倒是明明白白的说明了他是郁梦离的人,她证实了她的猜想,却又几分暗然,她淡淡的道:“如你所言,我并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于我有恩,也算不上强人所难,我是心甘情愿照顾他。” 郁梦离轻哼一声道:“你是盼着他早点死吧!” 明云裳咧嘴一笑道:“大姐,咱也有高风亮节,不用把话说的好么难听吧!再说了,谁不会死?” 她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对生死之事却是看得极透,郁梦离几次三番出手相救,她又是木头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觉,只是他的身体却终是她心底不舒服的事情,他护得了她两三次,难道还能护她一辈子?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她只是嘻嘻一笑,他缓缓的道:“你这句话倒没有错,不过一般缠绵病塌的人要死都不太容易,你最好做好照顾他一生一世的打算。” 明云裳觉得他话中有话,当下神色一正后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一直在装病?” “我可没这么说。”郁梦离暗赞她的敏感,却淡淡的道:“他是真的有病,而且还病的很重。”这句话却是实话,不过那病指的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病。 明云裳见他一脸正色,不似在说谎,心里不知怎的反而乱了起来,当下不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边的一弯月亮。 郁梦离看着她道:“怎么不再问我他的事情呢?” “如此良辰美景有牡丹姐姐陪着我,我又哪有心思去想男人的事情。”明云裳耸了耸肩道。 郁梦离赏了她一记白眼,在她的身边坐下来道:“也对,这般在无人能攀爬的悬崖之侧与人赏月虽然惊险却也别有一番风景。” 明云裳闻言微惊,这才注意查看四周的环境,才发现两人所在的地方是一块巨石,上面是陡壁,下面是悬崖! 她愣了一下后道:“你有办法上去的,对不对?” “是。”郁梦离淡笑道:“不过不是现在,等我们把风景看够了再走吧!” 明云裳叹了一口气,暗叹这人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才不会那么好心的救她。 她才一坐好,便见到下方的温泉边此时正闹的不可开交,一时间一片灯火通明,吵闹声不时传来,她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郁梦离,却见他一片淡然的望着天边的明月,山风掀起他的墨发轻轻拿起再轻轻放下,再配合他的容颜,当真是如仙如妖! 郁梦离看到她的表情心里想笑,当下便道:“现在该由我来问你问题了。” “我们好像没有这个约定吧!”明云裳看着他问道。 郁梦离学她的样子耸了耸肩道:“是没这个约定,不过你如果愿意和我在这里过夜,我也觉得实是一生一大美事。反正世子还在宜城之中,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明云裳恨的咬牙,气闷闷的把头扭到一侧,郁梦离看到她这近乎于赌气的动作反而觉得有些可爱,当下便道:“看来你说你和我姐妹情深不过是骗人的话而已。” 明云裳在心里骂道:“你妹的姐妹情深!你丫根本就是一个男人,装个毛线!”面上却淡淡的道:“你想知道什么?” “那天晚上在你屋子里的男子是谁?”郁梦离问道。 “不知道。”明云裳原本打算无论他问她什么她都说不知道,但是这个问题却是真的不知道,相反,她也一样很好奇,那伙计说一直在她的身边,可是来无影去无踪,躺的比壁虎还要隐蔽,她这几天刻意想看看他到底在哪里,却一直决有任何蛛丝马迹。 郁梦离见她的样子不像撒谎,当下眉头微微锁了起来,明云裳见他神色不对,便问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郁梦离给了她一记白痴的眼神,她撇了撇嘴,他又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容景遇和战天南为何要娶你?” “想过,可是没有结果。”明云裳回答,她对这个世界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容景遇要娶她八成是因为不服气,战天南为何娶她她却一直想不透,而郁梦离帮她的事情也一直让她弄不明白他的心思,她不认为郁梦离会对她一见钟情。 郁梦离笑了笑后又道:“你对你娘的事情了解多少?” 明云裳闻言有些奇怪,今日先是明云端说到水氏的事情,牡丹又问这件事就有怪了,难道这其中另有玄机,她想到那天从箱笼里掉出来的东西,觉得水氏的背后只怕还有些故事。只是她心里对水氏的记忆并不多,在真正的明云裳还很小的时候,水氏便已过逝,明云彩上次说漏嘴说是崔氏害死的,如果水氏真的有手段的话又岂会斗不过一个崔氏?这些事情全部地都是她想不透的迷团,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几乎件件桩桩都和水氏有所关系。 她想了想后道:“一个很温柔的女人,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这是真正的明云裳的记忆,她如实回答。 郁梦离却笑道:“你这形容倒像是对一个平常女子的形容,又哪里是亲娘的形容!” 明云裳一想也是,当下托着腮道:“听你的口气,好像这些事情和我娘有关?” “你都不知道我又岂会知道。”郁梦离淡淡的道。 明云裳只觉得一脚踢在了棉花上,他却又道:“不过这事世子让我去查,查到了就告诉你。” 明云裳愣了一下后道:“你说郁梦离对这件事情也有兴趣?” “他有兴趣的是容景遇和战天南为什么要娶你这个丑女。”郁梦离看着他道:“你是他未来的妃子,夫妻同根,他得弄清楚为什么。” “他有那精力还不如想办法治好他的病。”明云裳轻叹一口气道。 “你这句话说的还有些良心。”郁梦离笑道:“他听到你心里关心他,怕也是高兴的。” 明云裳有些无语,郁梦离看着她道:“我知道你不想卷入这场是非,但是很不幸,你已卷进来了,而且只怕会比你想像中还要深,你日后行事得加倍小心。世子本就有病在身,不可能事事顾全的过来,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就比如说今晚明知道明云端不怀好意,也不将郁南和郁北带上,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是出事了,你难道还想让那个病的只有一口气的人为你操心吗?” 他这一席话说的情真意切,眸子里满是关心,只是郁南郁北却是他支走的。 她撇了撇嘴道:“不要把我说的那么笨,不过今夜是我大意了,小看了明云端的狠毒。”她心里也有些好奇,为何郁南郁北到如今还没有出现。 郁梦离知道她这样说便是服软了,当下便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她道:“这个给你防身,日后若遇到生命危险,就按动上面的机括。” 明云裳见那个盒子的四角嵌了极为精美的花纹,在盒子的尾端有一个突出的地方,她欲伸手按下去,郁梦离吓了一大跳,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知道这个按扭按下去会如何吗?” 她愣了一下,他将盒子口换了个方向,对着一边的巨石射去,只听得细微的声音传来,那盒子里弹出钢针,那钢针竟全部射入石头里,直没至针尾! “暴雨梨花钉!”明云裳只想得起武侠小说里最霸道暗器的名字,这几个字几乎冲口而出。 郁梦离微愕后道:“什么暴雨季梨花钉?这个暗器叫九转夺命针,十尺之内,任敌人是何等绝世高手都必丧命。” 明云裳咽了一口口水,郁多离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针盒又装了一批银针进去,然后将余下的一盒银针和那个盒子再次递给她道:“有了这个,相信你也吃不了什么亏了,但是这种暗器太过狠毒,一旦发动必然见血,你用的时候留心些,日后别再拿这个东西对着我。” 明云裳暗赞这的确是个好东西,刚想谢他,不想他却又道:“这个东西就抵我之前的余款吧,所以也不用谢我了。” 明云裳暗骂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闻言也不客气的将东西收进怀里道:“好吧,那我就不谢了。” 郁梦离看着她道:“如今银子已经付清了,云裳何时教我化妆之术呢?” “等我有空再说吧!”明云裳不以为意的道。 郁梦离微笑道:“也成,你晚上好像都很空对吧!” 明云裳也微笑道:“是啊,你就晚上来吧,到时候我请你吃九转夺命针。” 郁梦离的眉眼一挑后道:“你个没良心的,我挖空心思对你好,你竟请我吃这种东西。” 他这一挑眉当真是风情无限,月光朦胧的印在他的脸上,说是倾城倾国也不过如此,她的心跳陡然漏掉一拍,身子一颤就向一旁栽去,他一把将她拉住道:“别想不开啊!就算要感谢我也不用这样吧,这崖下野狼成群,你想尸骨无存吗?” 明云裳吓了一大跳,脸已贴到了他的胸前,两人之前虽然也曾有过这样亲密的动作,只是在明云裳的心里都无关风月,只是今日里先是他先是救了她,紧接着又送了她防身的武器,再看到他的倾城一笑,此时再偎在他的胸前实在和以前有些不同。 她想挣脱他的怀抱,他却又道:“别动,就抱一下!”他的声音轻柔无比,在这黑夜的悬崖边上透着浓浓诱惑。 他的心情也是极为复杂,他早想过要好好的抱抱她,只是一直都没有那样的机会,此时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自是不会放过。那轻柔的嗓音,微微有些颤抖。 明云裳听到那记声音只觉得心里漏掉了一拍,她忍不住从他的胸前抬眸看了他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心又乱跳了起来,他的长相实在是过于美艳,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这般目光如水的看着她,她竟是连挣扎都忘了。 他失笑,将她抱的更紧了些,见她眸光微痴,月光如水般洒在她的脸上,看不见姜黄的脸,看不到画低的眉,当真是美到极致,他心念微动,头一低,便吻上了她的唇。 明云裳睁大了一双眼睛,当他的唇覆在她的唇上时,她的心里不知道怎的就涌起了一股慌乱,那吻轻若朝露,柔若轻雪,乱了她的心。她从不知道一个吻能有如此大的魅力,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妖精转世,上次他吻她脚踝时,她的心也曾乱过。 只是想起他处处算计的行为,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了一股怒气,扔手一把将他推开,然后怒道:“无耻!” 郁梦离见到她那张薄怒的脸,不知怎的就有些想笑,这一次没有再和她说那些姐妹情深的话了,而是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然后施展轻功极快的朝上奔去,很快就到了药仙堂后的小树林,他将她放下来时她才回过神来,他缓缓的道:“你也该回去了。” 明云裳见他面色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心里一时间也有些乱,却轻轻点了点头,她咬了咬牙转身就走,他的目光转深,她走了约莫十余步后又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着他道:“你那天晚上来找我让我去倚翠楼,便是想送这个东西给我吗?” 郁梦离的眸光微凝,轻轻的道:“不是。” 明云裳听到这个回答微微有些失望,却笑道:“牡丹姐姐下次还是不要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郁梦离问道。 明云裳看着他道:“很简单,我很快就是世子妃了,也就是你的半个主子了,你再来找我会毁我清誉,若是让世子知道,怕是也饶不了你。” 郁梦离笑了笑,明云裳又道:“就是这个笑!你日后别再我的面前这样笑了!你难道不知道你笑起来会勾人魂魄吗?” “能勾走你的魂魄吗?”郁梦离又问道。 “你这句话我能认为你是勾引我吗?”明云裳微眯着眼睛问道。 郁梦离摸了摸鼻子道:“随便!” 明云裳咬了咬唇道:“很好,你日后可得小心了!” “为什么?”郁梦离不耻下问。 明云裳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道:“小心我去告诉郁梦离你勾引我!然后扒了你的皮!”说罢,她头一扭便大步离开了,这一次没有再回头。 郁梦离闻言却笑了起来,他笑的无声无息,一双倾城倾国的眸子里也染上了三分温柔,和着这片朦胧的月色,绝对有夺人魂魄之能。 他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小径的尽头,他轻声道:“这丫头!” 明云裳回到药仙堂的时候,碧瑶正在那里等她,见她的模样狼狈大惊道:“小姐,发生什么事情呢?娇杏呢?” 明云裳答道:“不要问那么多,总之明天会有好戏看,我们等着看就好。” 碧瑶愣了一下道:“莫非是三小姐又使坏了吗?” 明云裳笑了笑,却没有回答,碧瑶便不再问了,只是伺候她洗漱,只是这山中漏寺,东西都极为简单,水也不多,只能免强洗涑,两人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却听到屋外传来女子的轻泣声,以及夹杂的脚步声,她两眼一眯后道:“看来不用等到明天了,今晚就有好戏看了。” 她的话音一落,便听到小沙弥的声音道:“明五小姐就住在这一间厢房。” 明云裳给碧瑶使了一个眼色,碧瑶忙将门打开,便见明云端带着几个贴身丫环冲了进来,她一进来扬掌便朝明云裳扇去,明云裳又岂会如她所愿,当下一把抓住明云端的手道:“三姐这是要做什么?” 明云端怒道:“明云裳,你又何必再装!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罢,她拼尽全力朝明云裳的身上撞去。 明云裳原本依着明云端素来沉稳的性子,就算是要发作也得等到明日回到明府之后,没料到这么快就对她动了手,想必也是气闷到了极致。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正打算去躲,没料到明云端还未靠近她的身侧便被人一把拎起来扔了出去,然后听到冷厉的男音道:“哪里来的泼妇,敢对未来的世子妃无礼!小心改天灭你全家!” 明云裳闻言也愣了一下,却见郁南和郁北两人抱着把剑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两人身材高大,往屋子里一站,便如两座大山。再配和两人冷硬的神情,当真是威风凛凛!不但把明云端吓了一大跳,更把她带来的几个丫环也吓的不轻。 明云裳来的路上只和两人说过几句客套话,她来这里把他们带在身边也不过是为了让某人更加放心,没料到这两人倒比她想像中的要尽职尽责的多,此时一出手,倒为她增添了许多面子,她心里不禁一乐。 她当下忙道:“你们误会了,她是我的三姐,想来这中间也是有些误会的。”她给碧瑶递了一个眼色,碧瑶便伸手将明云端扶了起来。 明云端此时已近抓狂的边缘,又哪里会承明云裳的情,当下一把将碧瑶甩开,然后挣扎着站起来道:“明云裳,你不要以为你有世子为你撑腰,就无法无天了!竟是连那种阴狠下作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明云裳一脸的不解道:“三姐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明云端闻言气的浑身发抖,原本打算再扑过来和明云裳拼命,却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如天神一般的郁南郁北,终是站在那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却瞪大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明云裳道:“你就不用在那里装蒜了,那天故意让娇杏送来一只纯金的发簪向我示弱讨好,却让她偷走我的一只旧发簪送到水家给清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我会和你一起来白马寺,所以用那支发簪将清哥哥引来,然后让我出丑!” 明云裳暗赞明云端比起明云彩来要有头脑的多,她遇到这么大的事情竟还能这么快就反应过为,想通这些事情的关窍,倒也不易。 明云裳故做惊讶的道:“未来的三姐夫今日也来了白马寺了吗?姐姐见到了吗?发生什么事情呢?姐姐何故生这么大的气?”她从不屑当面和人撕破脸,觉得那是没品的行为,对于明云端这种天天装B的人,她自然也要好好陪陪她,这狗娘养的,谁叫她自己心思不纯,如果她不生害她的心思,她又岂会下如此的重手。你丫的,叫你之前天天在我的面前装,装个毛线啊装,日后我看你还要怎么装下去! 明府的几个女儿相继暴出丑闻,她却是万分不屑,从明老爷设计将她嫁给战天南之后,她和明府再没有一分关系! 明云端气的胸口直起伏,当下伸手指着明云裳道:“你少在这里装了,如果这些事情不是你做的,又是谁做的?”她来之前几乎是认定这些事情是明云裳的手笔,怒气上涌也故不得许多,先到这里来和明云裳拼完命再说,只是此时明云裳如此一问,她的心里又觉得似乎也不是那么肯定了,光凭明云裳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 明云裳满脸不知发生何事的表情道:“三姐问我,我又问谁?三姐今日这么冲到这里来,还没有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呢?三姐来上香,三姐夫也来上香,这中间哪里有不妥的?” 郁梦离在窗外听到她这样的问句,心里暗暗好笑,这女人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有趣的多,这样的问题一问出口,倒有几分四两拔千斤之感。只要明云端说出温泉里的事情,那么明云裳也就会毫不客气的说出温泉之前的事情,这里虽然没有什么人做佐证,但是郁南和郁北在那里,一经宣扬,明云端的名节便是全毁了。 明云端顿时气的脸上一片紫红,这件事情原本是她精心布下对付明云裳的局,没料到如今却是这样的结果,她聪明无比,自然知道明云裳此时诱她说出那件事情真相的目的,心里一时间大恨! 明云裳看到明云端那副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今日算是见识了,当下便又朝明云端走近一步眸子里满是关切的道:“三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气的半夜来找我?” 明云端一双眼睛透着血红直直的瞪着明云裳,明云裳的眼里却满是嘲弄的回瞪过去,一时间屋子里极为安静,只听得到明云端的喘气声。 明云裳又朝明云端走近一步,明云端的心里一番权衡后咬着牙道:“明云裳,你好狠的手段!” 明云裳淡笑道:“我不太明白三姐这句话的意思,家中姐妹七人,谁不知最聪明的是三姐,若论心肠狠毒,我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三姐比。” “果然是你!”明云端的手指头指着明云裳的鼻子道。 明云裳淡淡一笑,朝明云端又走近了两步,欺到她的耳畔道:“三姐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可知什么是恶有恶报了吗?想来是上次六妹的事情没让三姐太放在心上!” 明云端的脸色再次一变,明云裳又缓缓的道:“三姐的心思我也是知道一二,而如今我的心思怕也是要让三姐知晓一二了,当日三姐和母亲一起设计让我损了名节,如今三姐的名节也没有了,不知道是否和我当日被谨夜风抛弃时感觉一样?” 明云端的脸色变的有些可怕,明云裳的声音很轻,听在她的心里却是遍体生寒,她才知道明云裳原来对一切都是知道的,以前只字未提那件事情,原来是为了更好的报复她!而她今日里原本还想要算计明云裳,没料到不但失败了,还被明云裳将计就计的利用了。 她一直自认为耍心机她还没有怕过任何人,明府的姐妹中更是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到如今才知道,往日里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子已经变了,不再忍气吞声,不再将所有的一切独自承受!这样的蜕变当真是可怕至极,她的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惧怕。 明云裳轻笑一声后道:“以前我一直听从娘亲的教诲,做个二十四孝的好女儿,可是这样一来倒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有了欺负我的机会,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我可都记着了,三姐也不用太过着急,我会寻机会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全还给你们!” 明云端的身子往后退了一大步,身子已贴在了墙上,明云裳笑了笑,她也往后退了一步道:“原来是姐姐今日与人有私被人撞见,这事我有经验,只要不怕那些流言,便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姐姐原本是天下间顶聪明的女子,想来这一层也能看破。只是我很快就要出嫁了,不知道发生这件事情之后三姐夫还会不会娶三姐了。不过就算他不娶也不用怕,三姐不但聪明无比,而且还是我们姐妹中间容貌最为出众的,纵然嫁不成水家的嫡子,表叔家的独子想来也嫁得成。” 明云端的脸上有了一种见到鬼的恐惧,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她今日来找明云裳原本凭的不过是一口气,此时那口气一散,寒意遍布全身的时候,她的心是城也终是知道了害怕。 女子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名节,她知道明云裳是运气好才会撞上战天南和郁梦离,而她只怕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水家是宜城的名门大户,家教甚严,水家的嫡子又是饱读诗书之人,又岂会容得下她?这门婚事怕是十之**就要泡汤了,而她一想起表叔独子那副恶心的模样,想起他以往的劣迹,她顿时觉得万念俱灰。 她咬着牙道:“明云裳,你不要太得意!世子也不过是个病秧子,小心你还没有嫁过去他就驾鹤西去!”她心里实在是太恨,明云裳原本没有一点可以借助的力量,一直安份守已的呆在明府,自从攀上郁梦离之外,所有的一切全部改变,先是害了云彩,今日里更是连她自己也毁在了明云裳的手里! 她的话才一说完,便被人重重的甩了一巴掌,郁南看着自己的手掌道:“我曾经对天发誓,绝不打女人,可是这女人嘴太贱了,我实在是忍不住,郁北,这事你得替我瞒下!” 郁北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告诉郁东和郁西说你打了女人。”他说完之后又对明云裳道:“对不起,明五小姐,明三小姐虽然是你的亲姐姐,但是她咒世子早死我们实在是难以忍下。” 明云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明云端道:“三姐,你也太过份了些!怎么能这样咒世子,先不说世子身份尊贵,他也是你未来的妹夫啊!”她又扭过头对郁南和郁北道:“这事还得劳烦你们在世子面前瞒下。” 郁南和郁北早已看出其中的奥妙,两人抱剑而立道:“世子身子不好,我们又岂会再去刺激他?只是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了!”两人早前曾听促秋说过明云裳是个极为有趣之人,初时不太明白那有趣指的是什么,今日里见到她对付明云端的事情,便发自内心里觉得眼前的人儿和他们的世子简直就是太像了,怪不得世子会对她如此上心。 兰陵王府的世子从来都不需要慈善,要的是八面玲珑的手段和高超的演技,今日里事已至此,他们觉得无论如何要借此机会帮明云裳在明府里立威,否则那些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还当真以为他们的世子妃可以随意欺辱! “她是我姐姐,若有不是之处,我代她道歉!”明云裳轻轻一福道,有些事情明面上的事情还得做做,演戏嘛,从来都是她最擅长之事,而她更是恨毒了明云端的恶毒,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两人又哪里敢受她的礼,当下忙跳着避开,两人对视一眼后郁北道:“明五小姐求情,这事本应该就此了结,但是若是开了这个先例的话,日后不管哪只阿猫阿狗都跑到世子面上说不着边际的话,那还得了?只是也看在你是明五小姐亲姐的份上,就是小惩大戒好了。” 郁北的话一说完,手的剑一挑,便听到了明云端的惨叫声,紧接着便看到一截断指掉在了地上。( )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六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七十六章 明云端的手指滴着鲜红的血,整张俏脸没了血色,那手指却已沾上地上的灰尘。 这番异变,明云裳也吓了一跳,没料到郁梦离的侍卫竟如此生猛,说动手就动手!转念一想,他们这样做怕是早就得到了郁梦离的授意,像郁梦离那样的王族中人,纵然重病缠身,却也绝不会是那种好与之人。而今他处处护着自己,除了他的面子之外,却不知还有其它的什么心思,而她这样素来薄情之人,此时觉得有人这样体贴细心的为她着想,这样的感觉极好。 这样也好,今晚的麻烦便算是彻底解决了。他的人这般一下狠手,怕是明府的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也该知道收敛一些了。 她面上却还是假装关心的道:“三姐,你怎么样呢?” 明云端只痛的眼泪直流,原本还有些狠话要说的,此时却是再也没有那个胆量了,郁南和郁北之狠远远超过了她的想像,她原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来时的冲动已经淡去,此时只余下惧怕和淡定。 她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瞪了明云裳一眼,伸手将地上的断指捡起,再捂着断指处,任由鲜血直流却不再哭泣,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明云裳看到明云端那双怨毒的眼睛时,心里倒有几分好笑,她们母女栽在她的手中已经多次,竟然还不知道悔改,还想着要算计她,那么下次怕不仅仅只是失了名节断指这么简单了,连命她也一并要了。 郁南和郁北对视了一眼后郁南道:“今夜这白马寺怕是不太太平,我们兄弟二人便在屋外守着,明五小姐若时有什么事情,说一声便是。” 明云裳微低着头轻轻施了一礼道:“劳烦两位了。” 两人回了一礼后便走了出去,顺便将厢房的门关上。 碧瑶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早已吓的面无血色,明云端虽然走了,地上却还原留了一摊鲜血,那血一直延伸到关上的门边,她见郁南和郁北离开之后才道:“小姐,世子的这两个侍卫当真是怕人的紧!” 明云裳不以为意,心里反而有几分暖意,他们今日这样做想来是出门前郁梦离有所吩咐,要不然又岂会砍断明云端的手指。郁梦离虽然病的很厉害,人只怕是顶聪明的人,明府的那些事情怕是一件也瞒不他。她今日里来求福是别有用心的事情,怕是也瞒不过他。 她看了碧瑶一眼后道:“难道三姐离开后的眼神就不怕人了吗?” 碧瑶微愣,明云裳又缓缓的道:“三姐跟到白马寺来为的是取我的性命,若不是世子的人帮忙照拂,今日里只怕你我都活不成了,你还觉得他们心狠吗?” 碧瑶愣了一下后道:“三小姐也太狠毒了些!只是断她一指当真是太轻了!” 明云裳淡淡一笑后不再说话,一夜无话。 明云裳感念郁梦离的细心和手段,第二天一早便诚心诚意的在药仙堂里再为郁梦离祈了福,祈求他的命长一些能护她久一些,不要和她计较她的那些小心思小手段。药仙堂祈福后又到山下的大殿后又为他祈福,面上的事情她这一次倒是做的足足的,有了昨日的经验,她今日里听到那念经和木鱼的声音,倒是淡定了不少。一番折腾之后,这才准备回家。 明云端和明云裳的脸也算是彻底撕破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心里恨到极致,纵是畏惧郁梦离的身份,心里却还是恨毒了明云裳,只是也知道在有郁梦离的手下的地方,她是无论如何也动不了明云裳了。而她这一次除了失去一根手指之外,只怕还丢了一场婚事,手痛加心痛让她几乎一夜未睡,思来想去,却没有流一滴泪水,那双眼睛在暗夜之中却已比恶狼还要狠毒了几分。 她觉得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那些明面上的东西,如今在明云裳的面前是谁也骗不了谁,她更不愿见到昨日里伤她的两个侍卫,命人将东西收好,一大早便走了。 娇杏被人送到厢房里,见明云裳下了山,便在大殿外候着,明云裳见她的额头上包扎着纱布,想起她昨夜的举动,若不是她昨夜里帮了她一下,只怕她没等到牡丹出手,便已经遇了险,纵然她昨日里试探的心思重过于其它,娇杏的表现还是让她满意。 她朝娇杏轻轻点了点头后道:“昨晚辛苦你了!”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我便牢记五小姐的话。”娇杏轻声道路:“我的主子只有五小姐一个,所以我会拼尽全力护着五小姐,再不敢生任何异心!只要五小姐平安,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明云裳的眸光转深,看了娇杏一眼后道:“这件事情我放在心上了,你昨夜做的很好,我素来恩怨分明,日后不会亏待你的。” 娇杏满脸喜色的道:“多谢五小姐!” 明云裳见她的头上纱布包的重重叠叠,看起来似乎伤势极重一般,小脸也没有什么血色,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当先走出了白马寺。 一行人回到明府已近黄昏,才一走进明府,便听到了凄惨的哭声,明云裳听得出那哭声是崔氏发出来的,她的嘴角微微一勾,这事还真和她预料的差不多,这一对活宝母女又要整事了,只是这样也好,干脆来一个痛快的,也省得日后那些细细碎碎的小打小闹! 明云裳大步走了进去,才一走进去,便有家丁迎上来道:“五小姐,老爷请你回来后去一趟主屋。” 明云裳的眸子里一片幽深,这一幕和之前有一幕当真是极像,不过这一次家丁说话的语气却比上一次要恭敬多了。 明云裳轻点了一下头便大步走进了主屋,才一走进去,便看到在那里哭的眼睛红肿的崔氏,看到她进来便双眼瞪的如铜铃的明云彩,还有一分愕然一分愤怒一分犹疑的明老爷。 明云裳看到崔氏并不意外,明老爷的性子,素来极软,她不在家,崔氏早有设计,再加之有明云彩在外帮忙,说服明老爷将崔氏放出来实是极正常的事情。而她早就对明老爷极为失望,这一次心里却已平淡至极,像明老爷这样的极品,那是一堆人里也难找出一个,却也让她给摊上了。 她的心中镇定无比,面上却还是露出了一丝惊愕,然后用那有些吃惊又带着些许愤怒的鄙薄的眼神看着明老爷,却又还是中规中矩的给明老爷行了一个礼,轻唤了一声父亲,一双眼睛却又能扫了崔氏一眼。 明老爷看到她那一记眼神心里有些不安,他知道他以前做的事情有些不太妥当,也知道这个女儿自从撞石之后就性情大变,聪明了许多,只是她所行之事实在是太过狠毒,他是一家之才,自然要教训她。而她如今已是准世子妃,郁梦离的手段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见过,只是他终是王族,地位摆在那里,他也不敢太过为难于她。 在明云裳回来之前,他其实是想好了如何对她说话,只是此时见到她,看到她那委屈的眼神,他的心里又乱了起来,到嘴角的话又咽了下去,崔氏知道明老爷的性子,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当下轻轻一哼,明老爷朝她看了过去,她的泪水险些便盈出了眼眶。 明老爷心里一乱,当下咬着牙道:“云裳,你这一次的事情做的太离谱了些,不管怎么说,云端都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能让侍卫砍断云端的手指?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亲姐妹啊!” 明云裳一听到这句话便明白明云端的断指之事经由她一加工变成了是她指使郁南和郁北动的手,她的眸光清冷,而明老爷和崔氏之间的小动作她也看在眼里,明老爷为何将崔氏放出来的缘由她也隐隐猜到了几分,心里对他更加鄙夷了三分。 她的眼里刹那间满是委屈,并未解释一二,只浅浅呤道:“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明老爷闻言一愕,明云端闻言眸光深了些,手中的帕子也绞的更紧了几分,这个明云裳的心机,当真是极为深沉,手段也是极高明的,此时不为自己辩解却比为自己辩解的效果要好上太多!只是想到今日里他们是四对一,她还真不怕明云裳! 明云裳又道:“三姐,我们本是亲姐妹,走到如今这一步你当真觉得开心吗?这些年来对我欺侮有加,我并未放在心上,此次自己招来横祸,却将所有的一切都加在我的身上,这能算做是亲姐妹吗?”说罢,她又哭道:“我一直对你尊敬有加,可是你却连我的命都想要,今日里更是连那等见不得光的事情都做了出来,又口口声声说云彩是我害的,我哪里来的那样的本事,先不说我根本就不认识狗四,那一日我只是和碧瑶娇杏出门买胭脂,我对你解释了那么多次,你为何总是不信?今日里这般害我,却累了你自己,此时反而跑到父亲面前告状,你让我情何以堪?”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她的话也说的极为巧妙,并不细说其中的细节,而是顺着昨夜之事把当初明云彩的事情也一并牵了出来,矛头直指明云端用心不良,将明云彩的出的事情算在她的头上,在去祈福前,一直对她百般为难,而在祈福的事情中,更是百般设计陷害。 在这种演戏加装蒜的事情上,她明云裳敢认第二,就没有一敢认第一!再说了,这件事情原本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中间还牵涉到一个容景遇,她就不信明云端脸皮厚的敢将容景遇叫来做证,先不说明云端和外男接触有损名节,单单是容景遇那样的一个人,又岂会任由明云端去拿捏,让他做证之事,明云端是断然不敢的。而就算这些全部成立,容景遇来为她们做证,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合盘托出,对于明家之事,如今的她早已没放在心上!只是不想这几个恶毒的女人好过而已! 明云端还未说话,崔氏却已哭了起来道:“老爷,云彩的事情本来就有极大的冤屈,云端有所疑也在情理之中,云端和云彩姐妹情深,问问云裳也是对的。而昨夜的事情先不论对错,云端的手指头是断了,水家也来退婚了,明府先有云裳的不洁之事,云彩被污,这一次云端也被人毁了名节,若是不从严处理这件事情,明府怕是日后都会成为宜城的笑柄!” 她只字不提明云裳的错处,却字字都在说这一件事情就是明云裳设计好的,是因为明云裳失了节见不得明云端好,所以才会下这样的狠手,害自己的亲姐姐!而明云彩的事情她三言两语,便已经调转了马头,只说明云裳可疑,那样的话却又偏偏能让人暇想不已。 明云裳看了一眼崔氏,却见她竟是不看她,只是在明老爷的身边低泣,因为这一段时间的禁足,她的气色远不如前,只是这般一哭,却又用了些方法,不会让人觉得心烦,而会引得人心生怜惜。她的衣服显然是新做的,藏青色为底绣大朵的缠枝牡丹,端庄又不失妖媚,头上只插了一支素净的步摇,她只要轻轻一泣那步摇便轻轻一晃,步摇是用叠片的珠花所做,配和她哭泣的样子,便有了水打梨花的娇美之色。她的眉是时下时新的娇月眉的画法,弯弯的如寂空的月亮,衬着她那张徐娘半老的脸,倒真有几分媚人的风姿。 明云裳暗叹崔氏为了得夺明老爷的宠爱,当真是花了些心思,她如今是郁梦离的未婚妻,明老爷是不可能明着对她怎么样的,但是若是被崔氏一鼓吹,将她关进柴房,然后再设计断她的米粮或者直接投毒,便能要了她的性命,到郁梦离来娶亲之前说她暴病身亡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她而言,她人生的路从来都是自己走的,而不是由人去安排的,她早有所料,也有后着,当下正欲说话,却听得门外有人大声道:“世子到!” 明云裳愣了一下,郁梦离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做什么? 明老爷也一惊,屋子里其它的女子从未见过那个病秧子世子,更猜不透他的来意,个个脸上都有了惊讶,崔氏早前听说过郁梦离对明云裳百般维护之事,此时前来,虽然不知用意,但是她的计划只怕得有所更改。 崔氏见明老爷站起来,当下也顾不得再装可怜了,也忙站了起来,却扭头看向明云裳,见明云裳的脸上也有惊讶,她的心倒放了下来,今日她原本就是费了极大的心思,断断不能再出任何差错,要彻底毁了明云裳。 郁梦离来的话,面子上是要给足的,但是此时明云裳和郁梦离毕竟尚未成亲,必然不好过问明府之事,想来也没有什么好怕的,这样一想,她的心里倒又安定了三分。 郁梦离是被郁南和郁北用单手软轿抬进来的,依旧是狐皮大衾覆身,厚重的斗蓬遮面,站在他左侧的是仲秋,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的美貌少女,少女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明显是外族的少女,那两个女子的容貌比之前面两人要更胜一筹! 明云端一看当前的两人,却是以翠偎和红依,而后面的那两个女子,她却是从未见过。 明老爷带头给他行了礼,他轻咳一声后道:“这里没有外人,大家很快就是亲人了,那些虚礼便免了。” 他的声音很虚弱,明老爷离他最近也只能免强听见,站在后面的崔氏和明云端明云彩便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了,母女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原来郁梦离病的比她们想像中的还要严重,这样的一个人又哪里需要怕的,明云裳嫁给这样一个人怕是不用多久就会当寡妇了。 明云裳知道她们的心思,也不以为意。这些个女人犯了一些别人常犯的错误,这个病的快要死的人,他的心机怕是比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深的多。 明老爷依言站了起来,郁梦离却依旧半躺在软轿上,然后轻轻的道:“今日上门打扰实在是唐突了些,还请明老爷见谅。” 明老爷又哪里敢接受他的歉意,忙道不敢。 两人又寒喧了几句,郁梦离又重重的咳嗽了起来,明老爷只是立在那里不敢多言,仲秋一边轻轻给郁梦离顺气一边道:“看贵府这架式,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商讨,不知道我们打扰了没有?” “没有,没有。”明老爷忙道:“只是家中小事而已。” 仲秋点了点头后道:“那就好。” 明老爷问道:“世子抱恙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此时郁梦离的咳嗽却已止住了,他轻声道:“昨日里京城又送来了药品,送药品之前扶桑国送来了几个绝色美人,赐给了兰陵王府四个美人,父王留下了两下,送了两个过来给我,我这身子骨又实在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想着我虽然给云裳送过聘礼,但是必竟东西太少,还没有孝敬过岳父大人,再则在和云裳成亲之前就收妾室对她实在是不公平,所以思前想后决定将这两个美人送给岳丈大人,一来全了我的孝心,再则也想告诉岳丈大人我对云裳是一心一意的。岳父大人将云裳交给我,大可以放心!” 他这一席说完便有些喘,仲秋一边替他顺着气一边道:“美子,惠子,还不过来见过明老爷!” 站在郁梦离身后的两个俏丽女子忙忙迈着莲步上前给明老爷行了一个大礼。 郁梦离的声音很小,明老爷是听得清清楚楚,崔氏等人却听得有些模糊。 明云裳和明老爷站在一起自是将话都听了进去,她顿时嘴角直抽。 她是知道郁梦离是个有心机的人,却没有料到他竟是如此的极品,皇帝送给兰陵王女人,老子送给儿子,儿子再送给未来的老丈人!当真是太极品了!这个郁梦离绝对是人才中的人才! 她两世为人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女婿送女人给老丈人的! 她忍不住看了看崔氏,再看了看那两个女子,崔氏虽然风韵尤存,但是终究是将近四十的人,和那两个女子一比,当真是有天差地别!若说男人不好色,她是不信的,明老爷虽然只有两个妾室,尤其是这几年明府没落之后,就算是有色心也没有资本了,而他是什么样的人品她也算是有所了解的,日后明宅里有这两个女子在,往后崔氏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最重要的是这女人是郁梦离送的,虽然转手了几次,却也是御赐的,一般被出来的女子除了有容貌之外怕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因着这一层身份,崔氏不可能明着动手赶人。 其实她也曾想过要给明老爷塞一个女子他掉崔氏的宠,那样崔氏就再没折腾不起来,只是以前的明云裳是个大家闺秀,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短,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人,此时由郁梦离出手倒是极妙的。 她想到这里,顿时明白郁梦离怕是听了郁南和郁北的话之后,特意来帮她的。她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眸光流转,却不说话。 明老爷看了看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忍不住又问道:“世子,她们是……” 郁梦离缓缓的道:“她们是我给云裳的聘礼,请岳丈笑纳。”他这一句话听起来有几分打趣的味道,声音也微微大了一分。 这一次崔氏等人也听到了,顿时惊的眼珠子瞪了起来,崔氏几乎是下意识的道:“不行!” 仲秋眼里一冷,冷笑道:“明老爷还没有说话,明夫人便先说不行。敢问明夫人哪里不行?可是因为心胸狭窄容不下这两房妾室?” 在这个朝代,妻以夫为天,虽然在家里妻子是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但若是在外人的面抢在丈夫的前面说话,多多少少都会被认为是不“贤”,更何况是在这种事情上。 崔氏知道自己的话说的太快,当下忙打自己给自己打圆场道:“老爷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又岂能纳妾,再说了,这普天之上,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用女子做聘礼的。” “明夫人说这句话可是在指责世子思虑不周?”仲秋冷着声问道。 崔氏看了一眼一旁明云端的断指,心里一片忐忑不安,只是她心知明老爷是什么样的人,这两个女人只要一进明府,怕是她日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当下将心一横道:“在这件事情上世子思虑的是不太周全!” 仲秋冷笑一声,正欲说话,郁梦离的手轻轻一抬,他便不再说话,郁梦离缓缓的道:“明夫人的话说的有些欠妥,这世间在下聘时送仆妇奴才子的大有人在,我送上两个女子并未有违任何礼数。再则我只是将人送过来,是要做妾还是做婢由明老爷和明夫人决定,明夫人方才出口就说是做妾,看来是想太多了。怕并不如传闻中的那么贤惠,没有太多的容人之量吧!” 他说罢,又轻咳了一声后道:“明老爷,明夫人的性子当真是有些直,在外人面前尚且如此,不知道关起门来又是怎样一番光景,难怪我来宜城才这点日子,便听人说明老爷惧内,看来真是不假啊!” 明云裳闻言暗赞郁梦离当真是有两把刷子,他嘴里说那两个女子任由明府安排,可是那两个女子是皇帝赐下的,若是让她们做婢子便是对皇帝的不敬,明老爷是明白人,自是知道这一层道理。而后又说明老爷惧内,便是在说明老爷没有男子汉的威风了,在这个朝代,男子若是怕自己的妻室的话,多会被人嘲笑为无能,而明老爷偏偏又是那种极好面子的人,这下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果然,明老爷的脸色一变,当下扬起一掌便给了崔氏一巴掌道:“你一介妇道人家在世子面前又岂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给我滚下去!” 他原本还觉得今日的崔氏别有一番风情,可是此时看到那两个扶桑女子便觉得崔氏实在是人老珠黄了,他的心里已有了异样的情愫,只是当着晚辈们的面,终是不好表露太多,而崔氏的话也确实是大灭他的男子汉威风,他又岂能容许?自然要给崔氏一些惩戒从而显出他的威风,显得他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崔氏挨了一巴掌,只气的眼泪直流,明老爷平素还算给她面子,今日竟当着这么多的人打了她,将昨日的温言软语山盟海誓全部都忘的一干二净,心里顿时难过到极致,再瞧见他看向那两个扶桑女子异样的神情,她顿时心如死灰。两人夫妻多年,对对方的性情都有所了解,此时一看到他的眼神便已猜到了几分。 而她今日里原本还有极厉害的后着对付明云裳,此时郁梦离斜刺里杀出来,她的那些法子便没有件能用得上了。她原本想替两个女儿出头,如今倒好,倒把她自己也一并给弄进去了。 她这么多年来主持明府,明府里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情理之中,纵然前段日子被禁了足,她心里虽然生恨却也不惧,只是这一次心里却惧意浓烈,她很清楚在家中若是得不得自己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就什么都不是! 崔氏这一次出来原本打的便是感情牌,只是当感情牌遇到年青貌美的女子时,十年的夫妻恩情便也显得淡薄无比,她的眼里露出绝望的神情,明老爷却是连看她一眼都不看。 她咬了咬牙,知道此时若是再不退下去的话,她的悍名怕是要担上了,而且她今日就算是再呆在这里,也没有办法阻止明老爷收了那两个扶桑女子。 崔氏一抹泪,便退了下去。 明云端和明云彩看到眼前的情景,便知道她们处心积虑设计好的计谋怕也要全部落空,心里一时间满是不甘,崔氏都讨了打,她们做为晚辈若是再横加阻拦,怕是还要担上不孝的骂名。一时间两人互看了一眼,却没有再说话。 其实两人此时拼死相求的话,明老爷做为长辈在晚辈面前纳和自己女儿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子,他的面子也是挂不住的。只是明云彩素来就是一个外强内干的人,又害怕郁梦离的手段,而明云端昨夜里吃了郁南和郁北的亏,知道郁梦离不是好惹的主,若是将事情闹大,郁南和郁背拿昨夜的事情说事,怕是她断的不仅仅是一根手指头了,整条胳膊怕都得没有,因着那一分惧意,也没有将事情想的太透。 崔氏下去之后,明老爷对着郁梦离轻轻一揖道:“家中悍妇,让世子见笑了。” 郁梦离看到他那副样子就先有三分看不起,明老爷当真是没有一分为人父的样子,明云裳那样的性子,想来和明老爷也没有太多的干系。 他轻咳一声后道:“女子大多都是嘴上大方,心里却是极小气的。” 明老爷忙附和道:“是是是!” 明云裳看到明老爷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心,却只是站在那里。 郁梦离又轻咳了几声后道:“本来明家之事我不宜过问,只是不日我就将娶云裳为妻,明府看起严来却有些主次不分,我没有过多的要求,只希望明老爷好生护着云裳便好,在我迎娶她之前,她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不依。” 他的声音不大,还轻轻咳了一声,明老爷却听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陡然惊觉,这个体弱多病的世子,浑身上下却自有一番贵气,就算是个将死之人,也容不得人半点忽视! 明老爷忙道:“云裳是老夫爱女,老夫自不会让她有任何损伤。” 郁南在旁插话道:“那可不尽然,昨夜我们陪明五小姐去白马寺为世子祈福,明府有人就设计想害她,还出言咒了世子,依我看,这明府里怕是有人看不起我们世子。” 郁北也道:“就是,我们世子在京城,都没有人敢对他不敬,不想在宜城这么个小城里还被女子咒骂,当真以为兰陵王府是虚设的吗?” 两人都没有说那人是谁,但是明老爷却听出来昨夜之事怕是不仅仅如明云端所言的那般,当下忙道:“不敢,不敢,想来其中也有些误会。” 郁梦离淡淡的道:“过去后情就不要再提了,明老爷记得对我的承诺便好。美子,惠子,你们就留在这里照顾明老爷好了!” 说罢,他轻轻抬了一下手,郁南和郁北会意,便将他抬了起来。 明老爷见他要走,便道:“云裳,你送世子出去吧!” 明云裳闻言暗叹这个老学究真是一个极品,她和郁梦离还未成亲,他竟让她送他出门,这事在这个朝代会让人认为这个女子太过轻贱,还没成婚便巴巴的往人身上粘。 只是明老爷的话说出口了她也不能不依,再则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原本就不介意这些,而郁梦离今日帮了她这么一个大忙,她也不能不谢,当下便应了一声,随着郁梦离走出了主屋。 明府本不大,从主屋走到大门也不过只有百来步的距离,两人都没有说话,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明云裳终是道:“今日多谢世子相帮。” “小事。”郁梦离淡淡的道:“你日后要多加小心才是,你那继母和姐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明云裳笑道:“世子今日给父亲送了那样一份大礼,只怕从今往后父亲的心思就难在母亲的身上了。”她隔着厚厚的斗蓬,看不清郁梦离的样子,却见他那身雪白的狐皮大麾披在身上,周身散发着贵气,她想起初次见他他抱着兔子的样子,心里又有几分恶寒,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妖冶无边男扮女装的牡丹。 只是经过这一番的事情之后,她已经知道他虽然病重,却是个心思细致缜密的人,这种人通常都将事情看的很通透,对往后的事情往往是看到至少五步以上。她暗叹好在她没有得罪他,否则依着他的手段和地位要弄死她怕也不是难事。 郁梦离淡笑道:“明五小姐想多了,我不过是亲自到明府送聘礼而已,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明云裳微微一福,郁梦离的手一抬,郁南郁北已抬着他走进了隔壁的王家。 明云裳看着那顶在艳阳下轿子,一时间心思也复杂了起来,她嫁他是有所算计的,依着他的聪明只怕也早已猜到,只是他无论什么时候扮演的都是弱者的角色,却是典型的扮猪吃老虎。 她的如意算盘真的能如愿吗?她的心里有些动摇了,只是又有些为他感到可惜,那样一个天纵英才的男子,竟是病秧子! 想到他的病,不知怎的她的心里又有了几分底气,反正日后只要他活着,她对他好便是,她只要等到他死便好,又没想过要害他,想来他也不会过多的算计于她,这样一想,她的心里又是一安。 只是许久之后,她才知道她在对他的事情上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些,他那样的一个人又岂会容得下别人的算计,而事实的真相也往往让崩溃。 郁梦离回到王府的屋子之后,郁南郁北退下之后,红依上了一杯茶后也退了下去,仲秋问道:“世子今日的事情处理的当真是极妙,既解了自己的麻烦又能赢得佳人的芳心,当真是一举两得。” 郁梦离将斗蓬摘下狐皮大麾脱下后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只是解了我自己的危机,只怕在云裳的心里从今往后都会对我存三分惧意,三分小心。” 仲秋笑了笑后道:“世子真是对她上心了。” 郁梦离也笑了笑,仲秋又叹了口气道:“美子和惠子那两个女人想来也不是简单之人,否则王爷也不会将她们送来,只是世子这样将她们送出去,回去后如何向王爷交待?” “这没有什么不能交待的。”郁梦离淡淡的道:“你还是费些心思帮我准备大婚的事情吧!” 仲秋轻轻点了点头后又道:“我们来宜城本是为战天南而来,却因为明五小姐和她结了仇,日后回到京城之后怕是还有些麻烦。” “你觉得战天南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不顾大局吗?”郁梦离缓缓的道:“他娶云裳不过是另有打算,对他而言,我娶云裳总好容景遇娶了她。” 仲秋的眼里有一丝不解,郁梦离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椅面道:“仲叔,这是一场关于权利的搏弈,这中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她既然已经入局,那么就要面对所有的一切,她对我有所猜疑也是好事,等到有一天她终于知道身边的事情没那么简单的时候,她也就长大了。” “世子打算何时以真面目见她?”仲秋问道。 “到合适的时机再说吧。”郁梦离淡淡的回答。 仲秋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屋子里便静了下来,半晌之后郁梦离轻声道:“最近容景遇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他和六公子联系频繁。”仲秋答道:“想来这一次美子和惠子的事情和他也有些关系。” 郁梦离冷笑道:“在父王的心里,他纵然是外室所生也比我这个天生带着煞气的儿子要好的多。” 仲秋的眸光也深了些,郁梦离又问道:“战天南还在宜城吗?” “还在。”仲秋答道:“他昨日里还去找过战天南,不过两人积怨已深,想来也谈不出什么事情来。” 郁梦离的眸子微眯后道:“依着战天南的性子,是不可能来宜城的,更不可能在这里一呆就这么长时间,你去查查,他这一次来宜城到底是为什么?” “我查过了。”仲秋回答:“他这一次来宜城之后一直在找人。” “找什么人?”郁梦离问道。 仲秋的眼睛眨了一下后道:“找那个将他从惊鸿山庄里救出来的女子。” 郁梦离闻言脸色一黑,冷笑道:“他何时成了知恩图报之人,我那一日和他相见太过匆忙,看来还得找机会和他好好叙叙了!”( )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七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七十七章 明云裳回到秋云楼的时候,天已全黑,她用过晚膳之后就将碧瑶和娇杏赶出了房间,她素来喜欢独断独行,也喜欢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两人都习惯了她这种性子,所以并没有觉得奇怪。 而她自那天晚上看到秦解语之后,便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也许是心理作用,她一直觉得暗处有双眼睛一直在看着她,只是不管她怎么找,都找不到一点关于秦解语的踪迹,不禁有些沮丧。 她想了想,终是拿出她藏在床底下的那块玉佩看了看,只是看来看去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她有股冲动将那玉佩割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玄机,以至于水氏那样妥贴的藏着而不告诉她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东西。 她取出买来防身的配剑后试图割开,不料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所制,竟是无比坚硬,一刀砍下去竟是连一点痕迹也没有!刀刃反而卷了起来。 她还想再砍第二刀,却听到了一记冷笑,她暗暗一惊,却见油灯的旁边赫然站了一个身着红衣的秦解语,他冷笑道:“这是世上最坚硬的宝物,又岂是你那把烂刀能伤得了分毫?” 明云裳一惊,敢情这货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吗?每次出场都这么无声无息吗?她捂了一下心口后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秦解语给了她一记你白痴的表情却不说话。 明云裳上次已经见识过他装酷的性子,当下深吸一口气后道:“知道我还问你吗?你要是不说,我迟早会想法子把它给毁了!” “随便。”秦解语淡淡的道:“反正那东西是你的,你想毁就毁了吧!没人拦你。” 明云裳再次讨了个无趣,却又有些不死心的道:“你总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吧!” 秦解语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道:“秦解语,上次告诉过你,记不住吗?没见过比你更蠢的!” 明云裳上次就知道他是个极品,到如今才知道他何止是极品,简直就不应该存在于地球之上。 她暗暗咬了咬牙,却微笑道:“是,是我蠢,不知道秦大爷你是何来头。” 她原本以为秦解语要说上几句话,不料他只是轻哼一声道:“是我倒霉应下那差事,才会遇上你这样的笨蛋,日后要调教你当真要花些心思了。” 明云裳闻言嘴角直抽,却也听出了其中的一些端倪,她忙狗腿的问道:“敢问聪明无比的秦大爷,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秦解语双手环抱胸前道:“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竟是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你这十七年的人生当真是白过了。” 明云裳被人骂过很多次,但是都和狡猾有关系,被人骂做是蠢的,却是破天荒第一回,她若不是对这件事情十分好奇,怕是也懒得理这个神出鬼没的没有口德的家伙了。 她继续微笑道:“如你所见,我这十七年的确是白过了,可否告知一二?” 她自认她的态度是极好,可是有人却并不买帐,秦解语的眉毛一挑,轻哼一声后道:“以后你会知道的,又何必问我?再说如果不是你那日冲破禁关,我也懒得来理这个笨蛋!” 明云裳恨的牙痒痒,当下又问道:“敢问秦大爷,你每天都躲在哪里,真的都在我的屋子里吗?禁关又是什么?” 秦解语看她的眼神更多了一分轻蔑道:“凭你的那点本事,要是能找到我的行踪当真算你厉害,你若是想知道我躲在哪里,可以自己去找,找到了我拜你为师。禁关是你自己的事情,你问我做什么?” 又是白问了,明云裳终于明白对眼前的这个红衣少年而言,她所熟知的那些对付人的法子都是没有效果的,她果断的皱了眉,忍不住骂道:“见过极品,见过神经病,但是绝对没有你这种极品加神经病!” 这一次秦解语不耻下问:“什么是极品?什么是神经病?” 明云裳眉开眼笑道:“这两个词语都是形容你的啊?你怎么会不知道?见过蠢的,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 秦解主撇嘴,眼睛里的兴趣一闪而过,又给了明云裳一记轻蔑的眼神,仿佛她说的话有多么可笑一般。 明云裳看到这样的主,知道她就算是屡次败北也极为正常,这货的思维方式绝对属于外星人。于是她只是再次一笑,收起自己的十二分好奇心,懒懒的坐在了那里,他既然是主动来找她,那么就应该有他现身的理由。 两人都不说话,屋子里顿时静到极致,明云裳听了听呼吸声,明明白白看到秦解语站在她面前不过三尺远的距离,可是却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她知道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么是他的武功极高,要么是他不是人。 两人你瞪着我,我看着你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终于由秦解语的一记冷笑声打破了沉默,他似沉思了一下后道:“好吧,就从今天开始吧!” 明云裳听到他这句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做从今天开始,开始做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他已欺至她的身边,两手一伸便抵住她的后背,她顿时觉得内脏一阵翻腾,秦解语已开口骂道:“见你平时跳的那么轻松自如,怎么着也得有内功的底子吧!你又冲破了禁关,也该有内力啊,怎么什么都没有?” 明云裳痛的张嘴欲骂,一口鲜血便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身子彻底虚脱的倒在了床上,头也开始晕了起来,身上剧烈的痛着,神志开始涣散,她想过千万种死法,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死在一个除了知道名字一点都不知道来历的人的手里。 她不甘心! 迷蒙之际,隐隐听得秦大公子低喃道:“身体素质也太差了些,筋脉没有一根是完全畅通的,血液也流的太快了,好在根骨不算太坏,要不然这任务是没法完成了……” 他后面还在低低喃喃的说着什么,明云裳却是完全听不到了。 第二日日上三竿的时候,碧瑶在外面唤道:“小姐,你醒了吗?” 明云裳这才迷迷蒙蒙的醒了过来,初时以为自己死了,只是才一动,全身上下便痛的厉害,便知道昨夜里也不知道秦解语对她做了什么,身体痛的要命,却并没有死。她暗叹自己命犯太岁,怎么竟招惹一些极品中的极品,才要受这样的罪。 她懒懒的屋子里道:“醒了,今日身子不太爽利,我想休息一会,迟些午膳你送进来就好。” 碧瑶闻言却吓了一大跳,忙问她是不是病了,她懒懒的应一声,不想却把碧瑶吓的不轻,当下便去替她请大夫,明老爷一听说她病了,有郁梦离的话在当下吓的魂都要飞了,忙将马车腾出来让碧瑶去请大夫,然后亲自到她的闺房来探望。 明云裳没料到她这一病竟引起这么大的反应,想起她穿越初来时头破血流也无人管她,这一次只是躺在床上不动就惹出这么大的动静,微微一想也便知道事情的缘由,当下由得他们去折腾,她只是躺在床上不动,懒得去应付等人。 大夫很快就被请来了,把过脉后大惊道:“明五小姐有脉像太过古怪,老夫把了几十年的脉还从未见过这么怪的脉像!请絮老夫无能为力!” 大夫的这一席话把明老爷吓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忙问其缘由,那大夫也说不上来,只背着药箱便匆匆走了。 明老爷忙又让碧瑶去请其它的大夫,不想每个大夫请来之后为她把完脉全部摇头晃脑的走了,只有一个大夫开了一些宁神的药留下,其它的人却是连方子都不敢开。 明云裳的精神原本就不是太好,听到那些大夫说到她的病情,她的心里也暗暗生惊,实在是想不明白秦解语昨天昨上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除了动的时候觉得身体有些痛之外,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不对劲,还总觉得丹田处热乎乎的极为舒服,四经八脉也似乎很是舒服,一舒服就想睡觉。 她原本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于生死倒也没有太多的担忧,心里还隐隐盼着若是这次真死了最好是穿回现代过她的风光日子,再不用和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周旋,于是她也懒得理会她是不是会死的事情,继续睡觉。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一睁开眼睛却是一片血红,她吓了一大跳,却听到了秦解语的声音:“比我想像中的要好一点,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晚上根据这张图将内力运行一周天试试。” 明云裳这才看到所谓的血红不过是秦解语血红的衣服,她实在是弄不明白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喜欢穿红衣服,只是他的话却又透着几分古怪,她动了动胳膊动了动腿,身上还是有些痛,却已不再是之前的剧痛了,反而有一股隐隐的舒适。 她看了一眼秦解语,却见他的脸上明显有一分疲惫,她终是又问了一个让秦解语认为蠢到极致的问题:“你对我做了什么?” 秦解语恨铁不成钢的道:“当然是易筋洗髓,为了帮你打通经脉,我已经把我珍藏了二十年的宝丹给你服下。”他的话是不屑,眼神却是你还不赶紧谢谢我。 明云裳一直觉得什么易筋洗髓是武侠小说里杜撰的桥段,这话由秦解语的嘴里说出来,她更是觉得没有什么可信性,当下却是懒得理他。 她不理他,他倒有些恼了,当下冷着声道:“练功去!”说罢,便将一本册子扔了过来。 明云裳捡起来随手翻了翻,发现那本册子上没有一张图,全是一些字,她粗粗看了一眼,全是一些教人如何调息益气的法子。 她掀了掀眉,秦解语又道:“现在开始,不许偷懒!” 明云裳的心里却觉得有些怪,这秦大爷该不会是想教她武功吧!她知道学武功是有些好处,可是她对秦解语却没有太多的信心,他痴痴傻傻的,别让她练什么古里古怪的功夫也给练的痴痴傻傻了! 秦解语似看透了她的想法,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她顿是觉得肩上的骨头快要断了,忍不住想叫,他却适时的点了她的哑穴,然后淡淡的道:“练功!” 明云裳知道自己如果不如这个变态所愿的话,怕是依着他的性子,真的会把她给压成碎片,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依着那本册子上教的运气,她原本以为要做到像册子上说的那样会极难,没料到一按上面的去做,她便觉是身体暖和无比,也似乎轻盈了许多,原本有些吊儿郎当的心思也尽皆收了起来,安安静静的练起功来。 一个小周天运行下来,天已经亮了,秦解语又不见了,她却觉得身体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轻的让她想尖叫出声。她这才明白秦解语说话做事虽然都不太靠谱,可是这教的武功却是极其靠谱的。 接下来的几天,她白天睡觉,晚上练功,秦解语也不时来指点一二,他行事有些疯疯癫癫,明云裳时间一长倒也习惯了。 明云裳病倒的消息瞒不过郁梦离,他原本以为她病倒是崔氏动的手脚,可是一想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小,便半夜前去探望,又遇上了秦解语,两人一见面便又大打出手,他却是连明云裳的面都没有见到,他隐隐觉得这中间有些不太对劲,却又因为身份的原因不能和秦解语真的在明府里大战三百回合,只得第二日差仲秋去看明云裳。 仲秋看过后回来道:“明五小姐的脉像有点像是习武之人走火入魔的样子,不过面色却极好,并无中毒的痕迹。” 郁梦离听到后心中一定,却皱着眉头道:“她根本就没有内功,怎么会走火入魔?” 仲秋表示也不知道,郁梦离轻叹了一口气,只要她没有性命之忧便好,当下又让仲秋送了几颗白金丸送去。 仲秋愣了一下,那白金丸一丸便价值千金,是众多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对于提升内力有极大的助益,郁梦离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吃,这会一送明云裳就送掉三颗,这手笔也太大了点。他原本想劝上几句,只是也知道郁梦离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得听从他的安排。 明云裳病倒的事情原本对明府的那些女人是极好的消息,只是此时崔氏被郁梦离送来的女人弄的心神不宁,昨夜里,明老爷便是宿在美子那里。 这么多年来,崔氏从来没有如此惊恐过,却又有些无计可施。那两个女人的身份比她高太多,又是郁梦离送来的,她又能把那两个女人怎么样? 她原本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明云裳的心思,此时全转到那两个女人的身上。 明云端断了指,这几日精神也不好,又在为水府退婚的事情伤神,心中难安,曾想过要算计明云裳,只是由于有了之前的事情,如今娇杏和碧瑶将明云裳守的滴水不漏,她就算是想动手脚也没有机会。 明云彩这几日明彩有些恍惚,自从明云端被明云裳弄断手指又毁了名节之后,她就知道日后要扳倒明云裳是越来越难了,而明云裳很快就要嫁给郁梦离,到时候她们想动手也没有机会,她心里着实不甘却也没有其它的法子。 水府到明府来退了婚,容景遇却一直没有来退婚,她的心里又有了一分奢望,盼着他还能来迎娶她。所以每日里她都在屋子里等着,等容景遇派媒婆来送日子。只是纵是她望穿了秋水,前院的人进进出出,却一直没有看到容府来送日子的人。 明府里的女人没了心魂,明云裳在白日里醒来的时候,想起了明云端和水府的事情,她的嘴角微微一扬,水府里退婚最多只是毁了明云端的名节,日后大不了再寻个机会嫁人,依着明云端的心机,保不定还能过上幸福的生活,而她若是依旧嫁到水府里去,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水老爷也许没有明老爷那么好面子,但是水府也是百年旺族,家中对女子的名节却是看得甚重,明云端若是再嫁到水府里去,依着她之前做事情,还未嫁过去怕是就会成怨妇。她也曾听说过水夫人的为人,那个女人是个极好面子的,又是有些凶悍的,如果明云端还能嫁过去,那才是好戏的开张,到时候不用她出手对付明云端,她往后也不会有日子过。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当即把碧瑶唤来,在她的面前细说了几句,然后就让她去把明老爷请来。 明老爷过来之后,她有气无力的道:“父亲,这一次三姐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负上一定的责任,我若是不同意让她陪我去祈福,又哪来这样的祸事,如今三姐名节有损,水府前来退婚,我如今又病着,也帮不上太多的忙,只有劳烦父亲多多为三姐想想,她和水少爷是自小订的亲,此时退了婚,依着三姐的性子,怕是日后都不会开心,我也不想我出嫁之后还带着愧疚!” 明老爷感叹道:“那日里云端回来百般指责于你,说你狠毒,那一日更是在为父面前说了你不少的坏话,可是你却处处为她着想,那日的事情碧瑶也细细的告诉我了,细细算来,那件事情又岂是你的错,根本就是云端自己的错。只是你念着姐妹情深,倒是难得了。” 父女两人在说这话的时候,处处透着疏远,话说的也极为客气,明云裳不知道明老爷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是没再把明老爷当做是自己的父亲,对如今的她而言,他也不过是她利用的工具。 明老爷也不知道明云裳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却终是觉得她的心里为明云端着想便是还念了姐妹之情,他原本以为明云裳自从上次撞石之后性情大变,没料到对这些姐姐妹妹还是感情深厚,他的心里不禁又安了些。而如今明云裳和郁梦离订亲之后给他带来的好处却是妙不可言,他得到的东西远远比他想像中的要多得多。昨夜里的美子让他再一次**,那种滋味又岂是崔氏所能给得了的? 如今的明云裳只要不做太过份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再则这一次的事情也是为明云端去做好事,他心里也乐得去做。 他从明云裳那里出来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唯一的儿子云楚,却见他正低着头站在墙角边,明老爷看到他站在那里便问道:“云楚,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明云楚咬着唇道:“父亲,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明老爷看了他一眼便将他领进了主屋,云楚看着明老爷道:“父亲,我求你把五妹禁足,取消她和世子的婚约!” 此话一出,明老爷大吃一惊,瞪着云楚,云楚的胸口直起伏道:“五妹自从撞石之后,性情大变,我去寺里问过了,了缘大师说五妹被妖附生,来吸食我明府的根本,所以她根本就不是人,是妖精,根本就是一个祸害,父亲你想想自从五妹那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明府里就没有一刻安生,先是母亲被禁足,紧接着六妹被辱,前几日又是三妹断指失节,她要是嫁给世子,还不知道弄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明云裳之前没有为明云端求情的话,依着明老爷心软的性子,怕是会信上几分,只是有明云裳之前的事情做铺垫,再加上这几日有那两个扶桑美人相伴,他又岂会信明云楚的话。 他当即大怒道:“崔氏这个贱妇,整日里只会乱教子女,是不是她在你的面前说了什么,才会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云裳嫁入兰陵王府,根本就是明府莫大的荣耀!” 明云楚大怒道:“父亲是被那两个妖精迷了心性吧!你已经一把年纪了,抛下发妻宠小妾,这事若是传出去,明府的名声算是全毁了!世子的身份是很高,可是父亲想必也听说过关于他的传闻,他是个病体也就算了,还是一个天煞孤星,整个京城的人都避着他,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说句难听的,父亲巴巴的把五妹嫁给他,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面上有光,却不知道那也会毁了五妹一生,明府的这些子女全毁在你的手里了,你知道吗?” 明老爷闻言怒极,扬起手来便给了明云楚一记巴掌,气的胡子直抖道:“逆子,你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全部被狗吃了吗?书里是教你这样跟你的父亲说话的吗?” 明云楚挨了打,却倔强的挺直了背道:“那父亲为老不尊!” 明老爷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道:“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儿子!” 明云楚咬了咬牙,知道他的话明老爷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了,当下扭头便离开了。 明老爷气的不轻,美子昨夜宿在这里,此时在里面听到了父子的争吵,当下眼睛微弯,轻披了件纱衣便走出来道:“只是一个孩子,老爷不必为他太过烦恼。” 明老爷多年未曾见过这样的美景,顿时便愣在了那里,他的怒火刹那间便跑的无影无踪,一把将美子搂住道:“是啊,只是一个孩子。”手却不规矩的朝美子的胸前摸去。 美子嘻嘻一笑,便拉着他回了里屋。 当日下午,明老爷才起床,起床之后便亲自去了水府,也不知他和水府的人说了什么,明云端和水少爷的婚事算是保住了,第二日便又派人送了聘礼过来,只是这一次聘礼却极轻了,除了三牲之外,只有极少的布匹,全部加起来,却是一百两银子都不到。 明云端在屋子里听到了这件事情,顿时气的直掉眼泪,却木已成舟,她再无更改的能力。 宜城的东面有一座荒了多年的院子,前段时间有人将那院子翻修一新后在外墙上挂上了“战府”两个木底黑字的牌匾。 战天南此时正眯着眼睛坐在院子左侧的葡萄架下泡茶,光影斑驳,映得他那张坚毅的脸上也有些斑驳,却又因为那丝斑驳而显得更加的冷硬,他的神情生冷,茶香轻绕,他却连一口茶都没有喝。 一顶寻常的小轿子在门口停下,门房问过之后就直接让人将好顶轿子送到他的面前,他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轿帘掀开,一个身着白衣倾城倾国却难辨雌雄的人轿子里走出来,他看了一眼后怔了一下后道:“你的模样能让全天下的女子自杀,男子颠狂。” 郁梦离淡淡的道:“可惜你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 “你不是瞎了吗?”战天南冷着声道:“怎么知道我没有看你。” 郁梦离浅笑道:“我眼瞎了,心却没瞎。” 战天南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后道:“我看你不但心没瞎,眼也没瞎,从小到大,你玩的把戏之多可以说是整个苍澜之最。” 郁梦离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道:“没人喜欢玩把戏,因为太伤神,可是为了保命,有时候却又不得不玩些把戏。” 战天南轻哼一声,似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他又道:“表哥这一次怎么在宜城呆这么长的时间?” “表弟大婚,我如果不喝喜酒就回去,陵南王舅舅怕是会不高兴。”战天南的话里满是嘲弄。 郁梦离笑了笑道:“我大婚,父王想来也会开心的,让表哥来喝这杯喜酒安排的也极为合理。” 战天南闻言眉毛轻轻一挑,郁梦离又笑道:“你不必过于惊奇,我若是连这一层也不知道的话,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战天南却笑道:“你们这对父子倒是有趣极了,整天相互猜忌,不累吗?” 郁梦离微笑道:“毕竟是我在表哥的大婚之日抢走了表哥的新娘,若没有一分猜忌那才是怪事,好在表哥豁达,要不然我才真有大麻烦了。” “阿离,你越来越不可爱了。”战天南淡淡的道:“怎么在这个时候揭我的伤疤?” 郁梦离微笑道:“因为我知道表哥心有所属,纵然知道云裳有利用价值,却难敌心中所思,那些筹码,表哥怕也是并未放在眼里,成全了我也总好过成全容景遇。” 战天南的脸色再次一变,眸子里已有了一分杀面,葡萄树叶也开始哗啦啦做响,郁梦离却又缓缓的道:“说中表哥的心事呢?” 战天南冷冷的看着他,他却只是淡漠的笑着,眼睛看不见焦距,那张妖冶的脸却平淡无比,仿佛根本就不知道战天南动怒了一般。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战天南冷着声问道。 “也许我知道的事情比表哥想像中的还要多。”郁梦离缓缓的道:“那女子聪慧无双,一人入惊鸿山庄将表哥救出来而不求回报,表哥当真认为那件事情就是那么简单吗?” “她是你的人?”战天南冷着声问道。 郁梦离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道:“她那样的女子不会是任何人的人,她只是她自己。” 战天南闻言却松了一口气,郁梦离又道:“而情之事终是讲究缘份,表哥若是真的与她有缘的话自会再见,不用过于免强。” 战天南闻言周身的杀气尽消,定定的看着郁梦离道:“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宁可与全世界为敌,也不要有你这个敌人,阿离,你做的事情总是会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阿离,你不该来宜城的。” 郁梦离只是轻笑一声道:“我若告诉表哥我来宜城是为了救表哥,表哥信吗?” 战天南的眼睛微微一眯,千万种猜想在他的脑中形成,却又没有一种能让他肯定,他冷着声道:“我从小到大都讨厌和你说话!” 郁梦离淡淡的道:“多谢表哥看得起。” 战天南冷笑一声,将头扭至一侧,用背对着他道:“你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如你如所愿,你想娶妻娶便是了,我不会去插手。” “多谢表哥成全。”郁梦离轻轻一揖道。 战天南却不再理他,他行完礼之后便缓缓走入轿中,战天南又道:“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你大婚之日会发生什么事情,该怎么做想来也不用我提醒。我可以放下这件事情,但是有的人却未必会放过你,而且你一娶妻就意味着什么自不消我说,你自己心里更清楚,有人怕是早就急了。” “表哥今日提携之恩,离铭感于怀,日后若有机会,必定要好生报答表哥。”郁梦离轻声道。 轿子被抬起来朝门外走去,战天南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他早知道郁梦离会来找他,只是来找他的事情却又在他的意料之外,两人有属于两人的默契,却又有着属于两人的猜疑。 八月二十二日,宜城里一片喜庆之色,今日是到宜城休养兰陵王世子迎娶明府五小姐明云裳的大日子,由于之前明云裳先是和谨夜风有染,后又退了容景遇的婚事,紧接着又逃了万金聘礼的婚事,她如今在宜城可谓人尽皆知,那些传言有好有坏,引得人们纷纷猜疑,不知道那个温良贤惠的明五小姐这一次又要整出什么名堂。 宜城之内,甚至有人为这件事情开了赌局,赌明云裳是否会再次逃婚,这场婚事又会起何种变故。 明府和王府早已经是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早已贴的大门窗户上到处都是,虽然婚事有些匆忙,但是准备的却还算充分。 明云裳将那件没有绣任何花样的大红嫁衣穿在身上,原本依着宜城的规矩,女子出嫁时所穿的嫁衣要亲自绣上花样,只是她在大婚之前一直重病缠身,便将绣嫁衣之事放下,嫁衣又不能找人找绣,于是她也成了宜城里第一个穿着一块红布出嫁的新娘。 明老爷原本担心她还会继续病着,担心她不能出嫁,曾向郁梦离请求将婚期延后,郁梦离只淡淡的道:“明五小姐病的再重,想来也没有我的病重,这婚事还是照之前商定的来吧!” 明老爷闻言只得做罢,而明云裳的病却出乎意料的大婚之日好了不少,明老暗叹冲喜之说果然是有缘由的,当下也欢天喜地的安排一应事情。 明云裳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脸依旧用姜黄染的黄黄的,眉毛画的低低的,在那大红喜袍和喜冠下倒显得更多了几分病气。 她以前曾以为嫁人是件极风光的事情,到出嫁的时候心情也会和往日有别,只是今日不知怎的她就觉得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以前做什么事情都会对往后的路有些预期,可是此时却觉得路途漫漫,以后会面临着什么,心里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她想到那个病的连一丝风都不能吹的体弱男子,心里又有几分无可奈何,她嫁给他原本是想盼着他早日死掉她好恢复自由之身,只是在经历上次的事情之后,她的心里又隐隐盼着他能活的长长久久。自己的心里一升起了矛盾的情绪,连带着身边所有的一切也变得有些焦躁了起来。 而她装病的短短几日,她白天睡觉,晚上被秦解主逼着练功,身体已经轻盈不少。 喜婆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给她上头,她却一直有此心不在焉,此时天色将明,她看了一眼透着一丝白光的窗棂,心也复杂到了极致。 门外不知道是什么惊起了夜宿的飞鸟,扑着翅膀哀叫着从屋檐上飞过,喜婆显然也听到了动静,觉得这事有些不吉,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微微顿了顿,接着说吉祥话:“一梳梳到底,与夫举案齐眉恩爱长,二梳梳到尾,百年好合情意深,子孙满堂……” 明云裳听到这样的话就觉得有些好笑,纵然她之前答应嫁给郁梦离是另有打算,在这种女子的大日子的面前却也显得有些异样的情愫,她淡淡的道:“喜婆真的觉得……”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崔氏推门而进,她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该死的习俗,她纵然再讨厌崔氏,在出嫁的这一天却还得由崔氏扶她出嫁,她的话锋一转道:“我听说世子近日身子大好,想来举案齐眉也是眼前之事,咦,母亲,你来了啊!” 崔氏的脸色很是难看,眼睛还有些红,着了一件四十八副的崭新湘裙,罩了一件暗红的缠枝牡丹外衫,头上插着好几枝足金的步摇,想来来之前盛装打扮过。这几日她天在晚上练功,耳力比以前好了不少,她住的秋云楼和主屋相距不是太过,主屋那边的动静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明老爷自从得了美子和惠子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过崔氏的房间,崔氏无论如何花心思打扮都不可能与正值花季的两女相比,郁梦离这一招当真是极狠的。 崔氏这几日心思都不在明云裳的身上,却也知郁梦离送人进明府和明云裳脱不了干系,只是如今事已至此,她也无力更改,当下看了她一眼后道:“云裳倒是和世子是一条心!” 明云裳微笑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母亲想来对这件事情深有体会吧!这几日父亲对一母亲似乎冷淡了不少,那一日母亲为了出来也费了不少心思,却终是难掩人老珠黄的事实。” 崔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撕成十八块,她却又浅笑道:“人生总是起起伏伏,母亲原本也不过是妾室出身,纵然用计成了当家主母,却还是丢不掉做妾室的狭小心胸。每个人有自己的命,若是总奢望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注定不会有好结果,所以我一定会吸取母亲的教训,绝对不会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绝对不会主动去害人,否则就必定会害人终害已。”( ) 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八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七十八章 崔氏听到明云裳的话眼睛里已能喷得出火来,明云裳话里的字字句句都命中她的靶心,心气的直颤抖,却终是没有说话。 明云裳以为她会发作,没料到她却终是忍了下来没出声,明云裳的记忆里和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来都没有看过如此忍气吞身的崔氏,她的心里顿时觉得一阵畅快,然后缓缓的道:“对了,有件事情忘记告诉母亲,容景遇虽然给六妹下了万金之聘,但是依着明家如今的家事和六妹的残花败柳之身,先不说容景遇是什么样的人,光是这一点怕也够六妹喝上一壶了。” 崔氏对这件事情也有所耳闻,当下气的咬着牙道:“明云裳,你的心真是恶毒无比!” “比恶毒,我永远不是母亲的对手。”明云裳淡淡的道:“六妹和容景遇的婚事是她处心积虑想要的,又哪里怨得了其它的人,母亲,你说是不是?” 崔氏的下唇已被咬出血来,明云裳看了她一眼后轻轻的道:“人言种豆得豆,种瓜得瓜,母亲就等着看这一场种下的因果吧!” 崔氏只觉得怒气上涌,水氏当年是她设计害死的,她这些年来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除去明云裳,却一直都不能如愿,如今的明云裳就如同是浴火的凤凰,洗尽铅华之后来向她讨债!她在明家原本一直处心积虑的经营着一切,府中所有的人大多都是她的人,以前水氏用的老包括明云裳的奶娘早已被她除去,可是明云裳只用了一些手段,就让娇杏背主弃义。 她挖空了心思弄出了明云裳和谨夜风的事情,毁了明云裳的名节,原本以为是彻底毁了她,没料到她大难不死后性情大变,不费吹灰之力就毁了明云端的名节,再将明云彩推进了火坑,更是联合了郁梦离送来了两个女子夺走了明老爷对她的宠爱,彻底毁了她在明家经营多年的一切。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明云裳从哪里来的勇气和智谋,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在她设下的计谋中转败为胜,更不知道她为何就能轻易的将一切都赢了过去!而她怎么就落到今日的境地! 只是她心里终有不甘,看着明云裳一字一句的道:“明云裳,你如此恶毒,一定会有报应的,你不要得意,你如今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一场浮云,迟早有一天你会一无所有!” 明云裳淡淡的道:“也许吧,但是我敢保证依着母亲的性情一定等不到那一天!”她的眼里满是不屑,眉毛只轻轻一抬,那身着红衣的样子明明是笑傲众生的骄傲。 崔氏原本心里还有一些不甘,只想着把她送走之后再好好谋划,而今听她这么一说便知道众是她出嫁了也断然不会放过她。 她这些年机关算尽,用心恶毒,此时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此时受明云裳这一激,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鲜血便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重重的倒在了明云裳的梳妆台上,喜婆当了多年的喜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光景,而两人的对话更是让喜婆吓的不轻,当下看了明云裳一眼,见她眉眼淡淡,不知怎的就吓的脸变了脸色,微微思量一下后下意识就要伸手就要去扶崔氏。 明云裳淡淡的道:“母亲的身上染了太多的鲜血,你是我的喜婆,若是沾上血气,冲了我的喜气,便是毁了世子的福气,你担待的起吗?” 喜婆闻言一愣,她早前就听说过明云裳和崔氏不和的事情,却没有料到事情竟是如此的严重,而世子又岂是她这样的平头百姓得罪的起的,当下忙将手缩了回来。 明云裳看着躺在那里动不动的崔氏一眼,冷笑了一声,正在此时明老爷也进来了,看到崔氏满嘴是血的倒在梳妆台上,顿时大吃一惊,忍不住看了看明云裳。 明云裳缓缓的道:“母亲旧疾复发,我原本应该将她扶起来的,可是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怕沾上晦气,还请父亲见谅。” 明老爷也不是蠢人,自是明白其中的缘由,明云裳又道:“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母亲病了也不能再送我出阁了,劳烦父亲将三姐请来,请她扶我出阁吧!” 在杭城女子出阁一般由父母送其出阁,若是父母有一方不在或是重病,可由家中的长兄长姐将其送出,若是父母送出来的话到众人前还有一番教诲的话,而若由长兄长姐送出则只能说祝福的话。 她之前一直说话气崔氏,便是知道崔氏经不得气,她大婚的日子,可轮不到崔氏来训示!而对明云端而言,看着她风光大嫁还要说祝福的话,怕是连肺都要气炸了。 明老爷闻言一惊,一想也只能如此了,当下便让人把明云端请了过来。 明云端心里再有不甘,此时却也不能拒绝,当下咬着牙便走了过来。 明云裳见明云端明显瘦了一大圈,整个人再也没有往日的灵气,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消沉,纵然她此时看以明云裳细细的打扮过却还是难掩清减的事实。看来那一日的事情对明云端的打击极大,只是这一切若不是明云端存心害她,又岂会如此。 明云端和明云裳对视了一眼,心里清楚两人结下的恩怨怕是永远都化解不了了,她也知道崔氏如今病倒和明云裳一定脱不了干系,心里更是恨毒了明云端,恨不得上去狠狠的咬明云裳一口,只是眼下只能依着明云裳安排的去做。她的心里也一阵烦郁,这些年来她在明府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受尽了宠爱,又何曾沦落到此! 她心里实在是恨,只是很短的时间,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明云裳何时有了如此深沉的心计?难道以前的胆怯恭谨只是装出来的吗?她的心里一时间百转千回,其中的关健处一时半份却终是想不透。 明云裳微笑着道:“有劳三姐了。” 明云端也淡淡的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但愿五妹能永远幸福!”她嘴里这样说,眼里却是不加掩饰的浓烈的恨意,事已至此,面上的东西她也不愿再装了。 “不敢让三姐失望,我一定会比三姐幸福。”明云裳的眉毛挑了挑道。 明云端咬了咬唇,不再说话,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震天响的鞭炮声,是郁梦离来迎亲了。 喜婆忙将喜帕给明云裳盖上,明云端和明老爷一左一右的将明云裳扶了出去,明云楚站在屋外,看着明云裳一身大红的衣服走了出来,心里满是担心,却也知道眼下怕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他是明府的独子,也许往后这个家就得靠他来支撑。只是他的心里也知道明云裳这样做不过是报复而已,崔氏以前如何对明云裳的他也心知肚明。 四人走出去之后,门外已经围了许多的人,一个个都在说着吉祥的话,明老爷做为父亲,教诲了几句,明云端强忍着心里的怒气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末了她轻附在明云裳的耳畔道:“五妹最好好自为之,你日后千万不要撞在我的手里,今日里加在我身上的耻辱我必将百倍报之!” “我等着。”明云裳也轻附在她的耳畔道:“但愿三姐嫁入水府之后能顺风顺水,三姐夫若有一日高中,相信三姐也会夫贵妻荣,三姐夫不计较三姐的残破名节,不纳妾。” 明云端眼睛里的恨意更浓,袖袍下的手已狠狠的握成了拳。 明云裳知道明云端是有手段,只是她如今还真没把明云端放在心上,纵然明云端和她一样有手段,起点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就算是起点一样,明云端也没有她那样的韧性! 两人的动作在外人的眼中看来,便是姐妹情深了,门外早有人在摧着出门,明老爷便和明云端再次将她扶了出去,郁梦离早已在门外候着,他今日穿了一件雪红的狐皮大麾,头上依旧戴着厚重的斗蓬,他是被同样一身喜庆装扮的郁南和郁北抬着来迎亲的,不时轻轻咳嗽着。 郁梦离透着斗蓬看着明云裳从里面走了出来,嘴角微微一弯,不管一会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亲他是一定要迎的,她是一定要娶的! 明云裳喜帕遮面,看不清他的装扮,只是方才还镇定无比的她不知怎的就有些慌乱了起来,从来没有有人前走过的郁梦离终于走下了抬他的轿子,由仲秋扶着缓缓的朝明云端走了过去。 依着惯例,他是要将明云端抱上花轿的,明府和王府又只是一墙之隔,若是身体健康之人完全可以将明云裳抱进王府。明云裳是知道他身体的状态,他抱她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只盼着他今日不要晕倒在众人面前便好。 郁梦离走到她的身边,先是对明老爷施了一个礼,这才将手伸了出去,他的手就伸在她的喜帕之下,她见他的手白的几近透明,指节修长而又分明,她猛然想到了牡丹的那双手,心不知怎的就一颤,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牡丹来,她一定是疯了。 许是她的手没有递出来,郁梦离的手又离她近了一分,她忙将手递了出去,郁梦离轻轻拉过她的手放到两手之间,这一次她竟没有感受到他刺骨的冰冷,她再次一愣,有些吃惊的看了他一眼,只是终是看不见脸,只能看到那个大红的棉质斗蓬。 她的眸子微微一疑,他便牵着她的手缓缓朝前走去,他的前面有仲秋引着路,他虽然走的极慢,却走的极为稳妥。 对面的一间茶馆里,容景遇凭窗而立,一个劲装男子走到他的身边道:“二少爷,要不要现在动手?” “再等一下。”容景遇淡淡的道:“还有的是机会,再说了今日的事情我们最好不要亲自亲手。” 那男子微微有些担心的道:“六公子快要来了,二少爷最好在他到来之前把事情处理完,否则只怕六公子会不满。” “不急,六公子要的从来都不是郁梦离的命。”容景遇又道:“所以我们等着就好,再说了,若是现在郁梦离就死了,对六公子而言,我们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而且此时到处都是人,我此时若是去闹场子,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我对明云裳放不下手,没的失了我的格调。所以今日的事情我们看着就好,不用太过计真。” 他的眼里满是算计之色,郁梦离的手段他见识的不是很多,但是却知道这样一个顶着天煞孤星还重病缠身更兼被兰陵王讨厌的人还能被封为世子,这就不得不需要一点本事。今日里也刚好让他看看郁梦离会如何应对郁梦心的算计,好戏还在后头。 那男子点了点头道:“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郁梦离明明已经病的有出气没进气了,为何六公子还对他如此上心。再说明眼人都知道他来宜城休养,不过是王爷将他放逐出来,他要再回京城怕也不是易事。而且二少爷也曾检验过,他的眼睛是真的瞎了,这样一个人又岂会对六公子有影响?” 容景遇的眸光深沉,他的眼睛微微一眯后道:“那是因为纵然他有半截身子埋在黄土之中,若论见识和计谋,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人及得上他。” “再厉害又如何?”那男子轻笑道:“那样一副破烂的身体,又有什么资本和六公子斗!” 容景遇对于他说的话,只是淡然一笑,并未放在心上,对此时的他而言,还是坐看两虎相斗比较合宜。而在某些适当的时候,他也自然会出手。 明云裳由郁梦离轻拉着坐上了软轿,由于郁梦离的身子不好,原本新人成亲若是相距极尽的话都会绕一个大圈再拜堂,这一场排场便全部省了下来,她坐上软轿几乎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要下轿。 郁梦离像征性的踢了踢轿门,门口的鞭炮声便响了起来,原本像这样大喜的日子,鞭炮怕是会放个不停,可是众所周知,郁梦离怕吵,仲秋原本不让放的,郁梦离说成亲哪能不放鞭炮,仲秋这才象征性的放了一串。只是只这一串,喜庆的气氛便少了不少。 王府原本只是郁梦离临时的住所,屋子里的东西虽然有些讲究,但是离奢华还有些距离,只是今日郁梦离大婚,王府整个都翻修了一番,此时里面布置的一片喜气洋洋,那些大红的喜字贴的竟是比明府还要多很多,只是不知道怎的,整个府第看起来终有几分清冷之气。 里面也没有几个亲友,除了郁梦离的侍卫和丫环之外,再没有任何亲朋好友。宜城的那些名门望族想借此机会来攀上郁梦离,只是仲秋都以世子身子不好全部推掉,那些人更是一个都没进到王府之中。 明云裳跟着郁梦离缓缓前行,走到大堂里停了下来,由于是在宜城完婚,兰陵王和王妃都不在,连高堂都没有,两人拜完天地,对着北面空出来的椅子虚虚一拜,便算是拜了高堂,最后夫妻交拜的时候,明云裳的心里却有别样一番滋味。 郁梦离娶她的目的她不得而知,却愿意相信他是真的愿意帮她,只是心里却终是无法安定下来,有些猜疑终是在脑袋里转来转去,所以听到司仪高喊“夫妻交拜”时愣是站在那里没有动。 郁梦离看到她的举动,眸光深了些,也没有动。 司仪一看情况不对,这明五小姐该不会是又想悔婚了吧!他的手里里沁出一手的汗,当下便又高声道:“夫妻交拜!” 明云裳出声问道:“世子可是真心娶我?” 郁梦离早猜到她会这样问,便答道:“婚姻之事,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儿戏,若是应承下来,那便是一生一世的承诺。” 明云裳听到“一生一世”四个字时有些恍惚,她轻声问道:“这世上真有一生一世的爱情吗?” “信就有,不信自然没有。”郁梦离轻声道:“若是连最初的诚意和信念都没有,就算是拜了堂成了亲,怕是这一生也难以幸福。” 明云裳在那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事情,这场婚事对她而言从头到尾就只是权宜之计,只是对他却又满是愧疚,此时再听到他这样的话,她倒觉得她自己的动机太不纯了,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她轻声道:“我日后若是做错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 郁梦离闻言倒吃了一惊,这句话原本是他想问她的,没料到却被她先问出来,他明白她的想法,当下轻笑道:“人生在世,谁不会犯错?” 明云裳闻言却笑了,她低低的道:“你会宠我吗?” “你说呢?”郁梦离也轻轻的道。 他用反问来回答她的问题,却让她的心里一暖,他若是直接回答他会或者不会,都会让她的心里生起很多的疑云,而这一句反问却是恰到好处。他若是不宠她,又岂会在两人还未成亲之时就派人随她去白马寺,他若是不宠她,又岂会在她被明老爷和崔氏为难时出手相助,替她将崔氏彻底击败?这件件桩桩的事情哪一件不是表明了他对她极为宠爱,只是这宠爱的缘由却又让她的心里有些担心,可转念一想,她来到这个世界本就一无所有,又有什么可供他利用的。 她的嘴角微扬道:“我们拜堂吧!” 郁梦离轻轻一笑,低应了一声,司仪再次大声道:“夫妻交拜!” 两人齐齐的弯下了腰,由于靠的太近,两人的头碰在了一起,在那一刹那,她仿佛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迷迭香,只是那香味太淡,她还想再闻一下,香味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仿佛从来都没有散发出来过一样,她的心里顿时有些迷茫。 两人缓缓起身,司仪大声道:“礼成,将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郁梦离轻轻拉着红色的缎带,牵着明云裳走进了洞房。 两人走进洞房之后,洞房里的喜婆便忙着说吉祥话,话才一说完,仲秋便取出银子将喜婆和一众仆妇打发了出去,他看了郁梦离一眼,郁梦离淡淡的道:“你也先下去吧,我和云裳说会话。” 明云裳听到他这一话觉得有些好奇,和她说会话?他病成这样一会要去哪里?门外一个亲友都没有,他根本不需要去敬酒。 仲秋闻言叹了一口气便退了下去,走时将房门带上。 郁梦离取过喜砰,将明云裳的喜帕挑开,明云裳抬眸,看到的却是郁梦离戴着红色斗蓬的样子,她的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他终究是不信她,两人成亲了却连他的样子都不让她看。 郁梦离似乎猜到了解她的想法,他轻声道:“有些事情我也来不及解释,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过半分害你的心思,你心里有所猜疑也是对的,我完全能理解,只是我的样子你如今还是不要看的好,这样对你或许更好。” 明云裳在心里暗猜,难道他长年生病丑的惨绝人寰,怕我看了会做恶梦?那他也太小看她的心思承受能力了,她两世为人,不管是人是妖还是人妖又或者是吓死人的怪物都见过无数,又岂会怕看到他的样子? 她终是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为我好?怎知就不是害我?” 郁梦离闻言微微一愣,她又道:“我只听说男女成亲后便是夫妻,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坦诚以待,你却连你的样子都不敢让我看到吗?” 郁梦离叹了一口气道:“不是不敢让你看到我的样子,只是怕吓到你,而且如今时机还不成熟。” 明云裳自从和他进洞房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咳嗽过,她的心里又升起了另外的猜想,难道他也万分狗血的和穿越小说里描写的一样,他是装病的?只是又想,他若是装病的话那技术也太高超了,那得骗过多少人?王府那么森严的检查制度还有太医的看诊,纵然他有心装怕也是瞒不过的,这般一想她也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病是一定有的,只怕是没有外人看到的那么厉害。 她的眼睛转了一圈后道:“说到底,你还是信不过我。” “你想要如何认为都行。”郁梦离缓缓的道:“其实我曾打算在新婚夜对你开诚布公,只是今日显然是不行了,他们很快就要来了。” 明云裳皱眉问道:“他们?他们是谁?” 郁梦离的眸光微疑后道:“你迟些就会知道,我现在没有时间向你解释,你拿着这支八宝琉璃簪从地道离开,红依和翠偎在地道出口接应你,你离开这里之后,和她们暂避一会,三个月后到京城的兰陵王府来找我。” 明云裳愣了一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两人才一成亲,就要上演分离的戏码?这对她而言到底是好还是坏? 郁梦离见她愣在那里又道:“你若是觉得我这个将死之人配不上你的话,你也可以带着那支簪子独自离开,我交待过她们,若是你想自行离开,她们也不会为难你。你将那簪子上的宝石拆下来卖掉应该这一生都不愁吃穿,到时候可以擦亮眼睛寻一个你看得上的男子成亲。” 明云裳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她原本对这场婚事有千万种想法,也有千万种离开郁梦离的打算,却没有料到他竟在新婚之夜就放她离开,这样的变故纵然她两世为人也觉得太过诡异了些。 “到底发生什么事呢?”明云裳又问道。 郁梦离正欲回答,便听到有人大声道:“三哥,你大婚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郁梦离闻言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该来的总是来了,一切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快了一点。 明云裳听到那记声音也愣了一下,她对兰陵王府的事情知甚少,根本就不知道来人会是谁,她忍不住看了郁梦离一眼。 郁梦离一把将墙角的一块木头按进去,右面的墙下便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通道,一片漆黑,明云裳再次一愣,看来郁梦离对这件事情早有预料,这条地道怕是早就准备好的。 他见她发愣,一把将她推进地道中道:“记住,若是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三个月会就到兰陵王府去找我,我会还你一个新郎!” 他那一推之力虽然不是极大,但是步子却稳稳当当,没有往日的虚浮之色,明云裳纵然再机敏也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她的脑中出现了很多的问题,他准确无误的将地道打开,再次她推入地道,是不是证明他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瞎?他能稳当的走路是不是表明他的病没有传闻中的那么重,他若是没有病没有瞎,为什么要装病装瞎?这样一个和她成亲的人是真的郁梦离吗?什么叫还她一个新郎? 事情发生的太快,她只来得及想到这些便觉得眼前一黑,那道门被郁构离封了起来。 明云裳很想寻到机关将那房门打开找郁梦离问个究竟,只是她将那门边全部摸了一遍,却愣是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疑是机关的东西,她不禁有些沮丧。 她长叹了一口气,却听到了外面的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了繁杂的脚步声,她这些天天天晚上练功,再加之郁梦离送来的药丸相助,秦解语倾尽心力帮她提升内功,她的内功已经有所小成,此时的耳力早非之前能比。 她听到郁梦离低低的道:“六弟何时到的宜城?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 郁梦心大笑道:“三哥身子不爽利,我做为弟弟的又岂能再劳烦三哥,好在我今日来的及时,刚好赶上了三哥的婚礼。咦,这不是洞房吧?三嫂哪去呢?” 郁梦离淡淡的道:“六弟也知道这是洞房啊,你这样乱闯进来也太没礼数了些!”他的嘴里说着责骂的话,却又轻轻咳嗽了起来。 明云裳听到郁梦心的声音便有些不太舒服,那家伙的语气嚣张狂妄至极,郁梦离却依旧如往昔般平平淡淡。 郁梦心大声道:“我们是自家兄弟,又哪里用得着那些礼数,我这般匆忙的赶到洞房来,无非是想看看三嫂是什么样的人物,三哥身子不好,可别让那些品性不良的女子把三哥骗了!三哥若是介意的话,我向你赔个不是便是!” 郁梦离冷冷的道:“我的妻子如何我心里有数,用不着六弟来操这分心。” 郁梦心长叹了一口气道:“三哥还是和以前一样,太过敦厚了些,看不透女子的那些小把戏!我听阿遇说,三嫂不但不洁,性子还极为跳脱,早就想见识一下了,三哥就让我见见她吧!如果她真如阿遇所言,我便替三哥料理了她,如果她对三哥一心一意的话,我便祝福三哥!” 明云裳听到这里才知道原来容景遇和这个嚣张无知的家伙是一路的,她没有看到郁梦心的人,却已经打从心里讨厌起这个人来。她是见识过郁梦离的心机的,此时将她送走想来是遇到了真正的麻烦,郁梦心这般叫嚣必然是有所倚仗。 她顿时明白他方才让她三个月之后再去京城找他,想来也是有原因的,她的心里一时间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也开始替他担心了起来。 郁梦离冷着声道:“混帐!”他说完之后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郁梦心微笑道:“三哥何必如此生气,咦,三哥在大婚夜戴着斗蓬做什么,我瞧着怎么看都不太对劲。”说罢,他一把便掀开了郁梦离的斗蓬。 明云裳在地道里暗暗好奇,被揭了斗蓬的郁梦离会是什么模样。 郁梦心却微笑道:“好长时间不见三哥了,三哥倒是越来越美艳了!” 明云裳闻言一阵恶寒,美艳两字用来形容女子是极合适的,若是用在男子的身上那便满是嘲弄的味道,郁梦离和郁梦心虽然是亲兄弟,可是这模样倒和仇人差不多,她的心里不禁为郁梦离生出了几分感叹,他是兰陵王府的世子,竟被自己的亲弟弟这样欺辱,想来他在兰陵王府的地位也不会太高。 郁梦离似对他的举动习以为常,淡淡的道:“我瞧着六弟也是越来越美了。”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心里想笑,这两兄弟当真是活宝,一见面就互赞容颜,脑子不是有病就是都短路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她若是看到两人的容貌时,怕是一点都不会觉得两人有病了,洞房里的两人虽然都是男子,却是都长了一张比女人还要美艳几分的脸孔。 郁梦心闻言心里怒气陡增,却只是轻哼一声,他将眼睛一眯后道:“三嫂不见了,三哥怎么还能如此淡定?来人啦,将这屋子给我彻底搜一遍,那女子竟敢趁三哥重病逃走!” 他的话音一落,顿时便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翻箱倒柜的声音,明云裳听到这里,顿时有些明白郁梦离为何要将她送走了,这郁梦心看似冲着郁梦离而来,其实是冲着她来的。她心里实在是有些奇怪,她从未见过郁梦心,他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的来找她? 明云裳又想起郁梦离是兰陵王府的世子,也总是王府未来的继承人,这郁梦心是郁梦离的兄弟,怎么会如此无礼?一时间,她的心里升起很多疑团,得出来的答案却只有一个,那就是郁梦离虽然是兰陵王世子,可是在兰陵王府的地位怕不是太高。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知道再呆在这地道里怕是不太安全了,保不定那郁梦心就找到地道的机关,到时候怕是还会有其它的麻烦。 她轻轻摸了摸绑腿,暗暗叹了一口气,她对明府的人一直都信不过,之前在诗会上得来的三千金子化成银票带在身上,再加上之前明云裳从郁梦离得来的七千两银子,她如今也算是小有财产。 明老爷数次拐弯抹角的想要她从诗会上得来的那些金子,都被她巧妙的拒绝了。 只是今日是她和郁梦离的洞房花烛夜,没料到竟变成了这样。一时间,她的心里也分不清是欢喜还是失望,又或者这两种情绪她此时的心里都有。 她想了想,只得屈身前行,那地道有些窄也有些矮,只有三尺一人来高,她的身材娇小,站起来刚好碰到地道的顶部,她只得微微弯着腰前行,如此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她便觉得有些腰酸背痛了。 她坐着休息了片刻之后才又开始朝前走去,如此又走了大半时辰才见到一丝光华透了进来,她知道终于走到头了,她早在地道中憋的难受,此时看到这丝光华顿时觉得亲切无比,那光华只是月华,浅浅淡淡,却比黑暗好上许多,洞口被重重荆棘所掩,她小心的将荆棘拔开,然后缓缓的走了出来。 只是她才一走出来便听到容景遇冰冷的声音道:“明五小姐,你走的可真慢,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明云裳听到他的声音便觉得遇到了瘟神,她记得郁梦离曾对她说过,地道口处红依和翠偎在那里等着,当下钻出来细细一看便看到翠偎被容景遇五花大绑的绑在一棵树上,却不见红依的踪影。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郁梦离将所有的一切都算好,怕是独独没有独到翠偎会被容景遇所擒,她知道上次退婚的事情已经彻底得罪了容景遇,依着容景遇的性子,怕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了,依她的那点武功底子又岂是容景遇的对手? 她微笑道:“容二公子,真巧啊,这样也能遇到你!” 容景遇也笑道:“我也觉得很巧,明五小姐,看来我们也还是有些缘份的吧!” 明云裳看到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里发冷,却依旧微笑道:“佛云,人这一世的一次相遇是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我们相遇了这么多次,还险些成了夫妻,想来前世一定为了见你扭断了脖子。” 容景遇淡淡的道:“你也不用着急,你的脖子我不会这么快就扭断你的。” 明云裳听到他那句话心里一阵恶寒,她双手负在身后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容二公子因为娶不到我,因爱生恨,所以布下天罗地网来找我?” 容景遇冷哼一声道:“随便。” 明云裳却笑道:“不知道容二公子想如何处置我?” “你觉得呢?”容景遇反问道,他笑的温和,眉眼里儒雅之气浓烈,可是她却看到了残忍和算计。 明云裳叹了口气道:“我又不是容二公子肚子里的蛔虫,又哪里知道容二公子的想法,不过我劝容二公子最好不要动粗也不要用强,因为你若是做了那样的事情,你一定会后悔的。” 容景遇冷笑道:“后悔?你觉得如今还有谁能救你?” 他的眼睛一斜后又道:“不要指望郁梦离,他现在怕是自顾都不暇,根本没空来管你。” 明云裳微笑道:“是嘛,容二公子为何不看看你的身后?” 容景遇将信将疑的转身,明云裳的身子陡然暴起,一把拔下头上的簪子,然后如闪电般的朝容景遇刺去,她这几日内功涨了不少,身子骨也比以前好了许多,她的目的是一招制敌,所以攻击的速度是她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这速度甚至比她前世颠峰时期还要快上许多。 而且她也知道容景遇的武功比她高明不止一点点,若是正常动手的话,她是连一丝胜算都没,所以只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她更知道她若是落在容景遇的手里,绝对会生不如死! 只是纵然她这一次是攻其不备,却依旧没有太多的信心,却知道如今只能放手一搏! ------题外话------ 今天是第七章了,订阅了所有V章的亲们可以投票了,谢谢亲们的支持!我现在带着孩子写文,时间实在是太少,之前存了些稿子,最近会尽量保持万更。( )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九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七十九章 容景遇在听到身后的风声时眸子一眯,身子蓦然往旁边挪了一步的距离,只是明云裳的速度来的实在是太快,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刺痛。 他惊呼一声,然后极快的一把去拍她的手,她的眸子微微一眯,眼见得手就要被他扣上,她知道一旦被他扣上便再也没有法子挣脱,她更知道以她的速度是不可能在此时安然撤退,当下银牙一咬,手指轻挑,便将发簪极快的一拔,容景遇痛的慢了半拍,手拍到的时候,她的发簪刚好拔出来,他的手便像是直直的往她的手上撞去一般。 明云裳见到这种情况心里大喜,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郁梦离那只拍到发簪上的手陡然便往后缩了一分,她反应极快的再次将发簪一伸,直直的就朝他的眼睛刺去,他一记铁板桥往后一退,明云裳也极快的往后疾退,然后一把掏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刀一刀就将翠偎的绳子割断。 她大声道:“快走……”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翠偎的手便已掐住了她的脖子,这一下变故来的又快又疾,她的招式已经用老已没有了反击之力,只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翠偎。 她早就应该想到,郁梦离安排的那么妥当,容景遇要抓住翠偎不是一件易事,只是她方才见翠偎被绑便条件反射的认为是被容景遇抓住,时间太过匆忙,她竟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就算她想到了,翠偎背叛了郁梦离,依她的武功也是不可能逃掉的…… 明云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样做对得起世子吗?” “若没有你,世子便是我的。”翠偎冷着声道。 明云裳早前是知道一点翠偎对郁梦离的心思,只是觉得郁梦离将她带在身边想来也是信得过的人,再则两人原本就是主仆有别,她纵然有那份心思也断然不敢做的太过离谱。只是如今想来她还是低估了女子动了情之后的疯狂行为,这一次她认栽了。 明云裳淡淡的道:“世子若是知道你背叛了他,只怕你会再也见不到他。” 翠偎的眼睛微微一眯后道:“他不会知道的,因为我将代替你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明云裳的眼睛一眯,似在探究她话里的意思,她似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一变,她咬着牙道:“你想做什么?” “你猜猜看!”翠偎的脸上难掩得意。 明云裳微愣一下似想起了什么,一双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却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她教人化妆易容,如今竟有人想将她取而代之! 容景遇走过来道:“辛苦你了,翠偎姑娘!” “她必须死!”翠偎看着容景遇道:“容二公子想来还记得这个约定。”她的话一说完,手如利爪一般便掐紧了明云裳的喉咙。 容景遇的眼睛一眯一把将以翠偎的手拂开,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点了明云裳的穴道,翠偎大惊,瞪着容景遇道:“容二公子可是要毁约?” 容景遇淡淡的道:“我只答应过你事成之后让世子永远见不到真正的明云裳,并没有说要在这个时候取她的性命,翠偎姑娘想来是误会什么了。” 翠偎气的胸口直起伏,却也知道今日不是容景遇的对手,有容景遇拦着明云裳她是不可能杀得了的,她当下咬着牙道:“容二公子,这个女人留不得!” 容景遇的眸光一冷道:“事情该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翠偎的眼眶微红,看着容景遇道:“容二公子手下留情,可是喜欢上了这个贱人?” 明云裳闻言先愣了一下,然后笑道:“论姿色,你也要强上我许多,容二公子连你都看不上,又岂会看得上我?”容景遇会看上她?绝对是这个世上最搞笑的笑话,比公鸡下蛋还要稀奇上几分。而若是她真的悲惨无比的摊上这件事情的话,那她绝对是穿越女中最为悲摧的人物。 容景遇看了一眼翠偎道:“你说对了。”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吐血,当下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如往昔一般满是君子之风,她的嘴角边又有了一抹讪笑,这个男人绝对是伪君子中的极品,他说的话比放屁还不如,信他的话不如信太阳明日会从西边升起。 翠偎的脸上先有一抹错愕,紧接着便满是冷意,然后却笑道:“如此我便祝容二公子得到明五小姐这个如花美眷!”她的话一说完,便将明云裳怀里的八宝琉璃簪摸了出来,再将她的吉服也一并脱了下来。 容景遇却已懒得理她,看了明云裳一眼,便将她一把抱起来道:“承翠偎姑娘吉言,容某心里有数。”然后调头便走。 明云裳自不会信他的话,更知道她和容景遇的恩怨原不是三言两语就说清楚的,她恨他入骨,他只怕也厌她入骨,若说他对她动心,她还是比较相信母猪会上树。 容景遇的怀抱让她觉得有些鬼气森森,却也知道此时命捏在他的手上,还是不要激怒他比较妥当,只当自己坐了一顶免费的人肉轿子,脑袋瓜里却在努力的想脱身之策。 容景遇带着她七拐八拐,不说话也不看她,她昨日起的早有些乏了,脱身的法子却还未想到,知他一时半会不会杀她,干脆眼睛一闭直接在他的怀里睡起觉来。 容景遇见她睡着,眸光深了些,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带着她一路前到达了惊鸿山庄,上次郁梦离动怒放火烧过这里,这里受损却不是甚大,只有外围的几间建筑被烧,里面的屋舍一切完好。 到达惊鸿山庄的时候,明云裳已经醒了过来,她身上的穴道虽然已经解了,却也知道依她目前的本事想要从容景遇的手里逃脱再逃出惊鸿山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只从容景遇的身上跳了下来,笑眯眯的道:“容二公子不会是想金屋藏娇吧?” 容景遇斜眼看了她一眼,由于她从地道里爬出来,身上沾了不少的灰尘,原本就有些腊黄的脸再加上涂的乱七八糟的灰尘,除了一双眼睛尚能看之外其它的地方简直就没有目光能放的地方,他轻哼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将衣服上的灰尘掸尽之后才不冷不热的道:“金屋藏娇?你配吗?” 明云裳觉得和他说斗嘴说话实在是没有半点情趣可言,再加上内心对他厌恶到极致,当下也只是掀了掀眉毛,懒得和他说话。 她不说话,容景遇却又道:“冲冠一怒为红颜,郁梦离对你也算是有心了,那把火若是再大一点,这里只怕已成一堆灰烬。” 明云裳一时间没听懂他的话,他看着那被炭火烧的漆黑的屋舍,眸光深沉,半晌之后才扭过头看着明云裳道:“你不拘世俗之礼,也没有倾世容颜,知道他为何会为你费尽心思吗?” 明云裳淡笑道:“他为我费尽心思,容二公子难道没有吗?” 容景遇的眼里满是鄙夷,她又道:“若没有一分心思,又岂会花那么多的心思将翠偎收买,又岂会不嫌我脏将我抱到这里来?” 容景遇冷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我对你不止是一分心思,倒有十分心思了。” 明云裳微微一笑,摆了一个S型的造型道:“这样有没有让你更动心一分?” 容景遇看到她的样子将头别到一侧,她的眸光流转道:“原来你是对我十分的讨厌,而不是十分的喜欢。” 容景遇冷哼一声道:“明云裳,你信不信我杀你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不要激怒我!” “你若要杀我,方才就不会拦着翠偎了,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我对容二公子而言还有一些利用价值,所以容二公子还舍不得杀我。不但舍不得杀我,怕是还有些目的,否则就不会亲处出马了。”明云裳打了个呵欠道:“而我和容二公子也是两看生厌,为了大家着想,容二公子还是先找间房子安顿好我,然后奉上好吃好喝的,这样在利用起我来的时候也更为妥贴,也许我更配合一些。” 容景遇不说话,只是寒着脸冷冷的看着她,她耸了耸肩道:“如果容二公子没有合适的地方安置我的话,那我自己找住处去了!” 明云裳说罢便朝前走,斜眼看了一眼容景遇,他不动声色,她又朝前迈了几步,容景遇也不动声色,她笑了笑,干脆大步朝前走,只是走不到十步,便见剑奴抱着一把剑站在前面,她咧嘴笑了笑,剑奴的脸却更黑了几分。 容景遇的声音响起:“剑奴,好生招待明五小姐。”说罢,他扭头便朝一边走去,嘴角边几不可见的挂着一抹淡笑。 郁梦离至始至终都只是半靠在洞房的床畔,任由郁梦心将整间屋子翻的乱七八糟,他的眼睛在郁梦心看来没有任何焦距,那般靠在床畔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郁梦心在将整间屋子搜寻一番无果之后,眼里的怒气更重了三分,他冷笑道:“三哥好手段!” “手段再高也不如六弟。”郁梦离微笑道:“只是不知道六弟今夜里大闹我的洞房花烛夜,又抢走了我的新娘,回到京城之后不知道六弟要如何向父王交待。” 郁梦心冷冷的道:“三哥又多心了,你我兄弟之间的事情从来都不用对父王交待!” 郁梦离闻言只淡淡一笑,郁梦心又道:“再说了,三哥认为我还会让你活着去见父王吗?” 郁梦离轻咳一声后道:“六弟想杀我?” “三哥此言差矣!”郁梦心直勾勾的看着郁梦离道:“我和三哥兄弟情深,又哪里会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只是三哥的身子素来就不是太康健,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实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郁梦离笑了笑道:“如此说来六弟是把一切都想好呢?” 郁梦心冷笑一声,却并不回答,郁梦离却又缓缓的道:“六弟自小做事就滴水不漏,我一直甚为佩服,只是有时候过份的自负就不是太妥当了。” 郁梦心单手挑起郁梦离的下巴道:“三哥来宜城总共就带了十来个人,难道真的认为还有本事从我的手里逃脱吗?” 郁梦离微笑道:“六弟又想岔了,你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可曾见我逃过?” 郁梦心的眉头深锁,郁梦离却已轻轻伸手拂开他的手道:“其它人这般轻浮的对我还情有可原,六弟原和我一样,这种轻浮的动作实不适合你来做,等到哪天别人把你当成女人挑起你的下巴时,你一定会极为后悔你此时这般对我。” 郁梦心的眼里多了一分冷厉,张嘴便欲说话,郁梦离又道:“六弟此番大张旗鼓的赶来,动静想来也不小,我敢在这里等你,自然就不会怕你。我只是身体有病,总好过你脑子有病,看不清事情的真相就如疯狗一般乱叫着,看来我是该替父王好好管教你了。” “管教我?”郁梦心冷笑道:“你配吗?” “配不配不是用嘴说话,而是用实力说话。”郁梦离笑了笑,正在此时,宜城城楼上的大钟敲响了第十二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淡淡的道:“六弟在这里闹了这么久,又带了那么多的人马过来,难道没觉得四周的一切都太过安静了吗?” 他不说郁梦心还没有太大的感觉,一说郁梦心的心里便泛起了一抹寒气,当下一把拉开洞房的门,却见王府里他带来的那些侍从早已尽数倒在了地上,他伸手一探,却已没了气息,他的眼里有一种撞见鬼的感觉。 郁梦离缓缓的道:“我的眼睛不好,六弟可看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呢?” 郁梦心的眼里满是惊惧,一扭头,却见郁梦离依旧着身着大红的衣袍坐在那里大红的洞房之中,此时的洞房里早已一片狼籍,他那张绝色容颜就那样坐在那里,当真是诡异无比。 郁梦心的眼皮子跳了跳,郁梦离又缓缓的道:“这一次六弟一共带了五百零八位高手来宜城,加上宜景遇的人手,怕是有个一千来人,我就只有十几个护卫,算来真不是六弟的对手,只是六弟也太看得起我了,一出手就是如此的阔绰,不过却还是要让六弟失望了。有的时候,人不需要多,精就好。” 郁梦心来宜城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也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虽然有些冒险,但是他还有凌天门的人做后盾,倒也不用惧怕,只是这个浑蛋行事太过狠毒,还备有后手,如今也只能出奇招取胜,只是他的心里只有五成的把握,不愿让明云裳冒险,只好将她先送走,让红依和翠偎在她的身边护着她先到一处隐秘处躲上一段日子。 从这里到京城里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完,差不多要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再让两个丫环将她接回来便是。 郁梦心这一生做事也算是极周全的,他以前就曾在郁梦离的手上吃过亏,所以做事也极为小心,这一次的事情更是安排的滴水不漏,这院里他安排的人一共有一百零八人,个个都是武功好手,却在郁梦离不动声色间尽数无声无息的死在他的眼前!这绝对是他见过的最为可怕的事情! 他心里的惧意一起,便想将外围的高手也调集过来,他就不信郁梦离能在他眼下再次无声无息的将人全部杀死! 郁梦离知道他的想法,当下便道:“我听说北王这段日子和六弟闹的有些不太愉快,六弟为了我的事情不远千里从京城跑到宜城来,我听说他前几日里把六弟在皇城里的职务全部接手了过去,不知道六弟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郁梦心闻言刹那间脸色顿时微变,看着郁梦离的眸光又深了些,他冷着声道:“不可能!” “六弟可以派人去查查。”郁梦离微笑着道:“忘了告诉六弟了,我和北王的关系不算太坏。我很早以前就知道六弟觉得我身体不好,不宜娶亲,知道六弟一定会来宜城找我,所以就早早在这里等着六弟,只是六弟行事还和以前一样毛躁,都这么多年了,也该长大了。” 郁梦心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当下咬了咬牙,不再多说什么便极快的退了出去。 郁梦离看到他的背影只淡淡一笑,仲秋走过来道:“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世子为何不趁这个机会将六公子彻底除去?” “他离京前在父王的面前说是来参加我的婚礼而来,我若是此时除了他,少不得又得担上一个克亲兄弟的罪名,倒真成了不折不扣的天煞孤星,有些人怕是乐得见到这个结果,又何必如了别人的愿?”郁梦离淡淡的道。 仲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郁梦离又道:“要对付他从来都不是一件难事,留着他也是给父王一个念想,让王府里的生活更加精彩一些,省得父王整日那么无聊。” 仲秋闻言失笑,郁梦离又问道:“红依和翠偎有消息了没有?” “还没有。”仲秋答道。 郁梦离的面色微变道:“算起时辰她们应该早就见到云裳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消息,想来是出了意外。” 仲秋宽慰道:“世子不用太过担心,世子妃聪明无比,就算是遇到什么事情也应该应付的过来,再则她日后若是跟着世子的话,若是经不起风浪,日后在王府里又如何能挡得住那些明枪暗箭?” 郁梦离轻叹了一口气,正在此时,屋外便听到了一声夜枭的叫声,仲秋喜道:“她们接到世子妃了,世子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郁梦离这才轻舒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郁梦心烦闷万分的走在王府门外,走过拐角时不期然与一人撞了个满怀,他的眼里戾气一闪而过,却见对方是个容貌出众的的女子,只是那女子的眉眼里难掩愁容,此时见到他,眼里先是惊艳,而后脸一红,忙往一旁躲去。 他看了那女子一眼,愣了一下,一把拉住她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明府的三小姐。”明云端轻声道:“公子面生的很,敢问从何而来?” 郁梦心的眼里有了一抹趣味,他从容景遇传来的消息里知道明府一共有七个小姐,明云裳排行第五,是水念青所生,三小姐和六小姐却是继室崔氏所生,她们和明云裳极为不合。 他看了明云端一眼后,却见她的眉眼低着,依旧能见到她眼里的聪慧之色,此时在这里和他相遇,真的只是巧合吗? 如今的世风虽然开放了不少,但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出门还是会戴着纱帽,此处是明府之外,她一个大家闺秀却是连一个丫环都没带着,怕是刻意来撞他的,这个女人倒是有些心思的。 郁梦心的嘴角微勾道:“三哥娶了你五妹,我们如今也算是亲戚了。” 明云端是一早接到容景遇的通知让她这里等一个人,她最初不知道到底在等谁,此时听到郁梦心这句话顿时愣了一下,她原本就是极聪明的人,知道今日里是遇上贵人了。她想起明云裳只是凭借了郁梦离的世子身份,便处处欺辱他们,她也不是蠢的,知道她和水家的那门婚事若是再嫁过去,怕是再也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如今有一个能让她变成凤凰的机会,她是断断不能放过! 她这般一想,心里倒也有些紧张了起来,却也淡定从容的道:“原来公子是世子的弟弟,小女子失仪了还请见谅。” 郁梦心看到她那副样子,心里也有了计较,这年头有姿色的女子不少,而聪明的女人并不多,郁梦离把明云裳保护的那么好,显然是动了情的,他这些年来一直处心积虑的对付郁梦离,却一直都落于下风,也许明云裳就是他的突破口。 他的心里这般一想,眼珠子便转了转道:“无妨,你也是无心的,你可曾许过人家?” 明云端听他这么一问心跳的更加剧烈了,她轻声道:“是许过的,只是出了些差错,如今是万万不能嫁了,我打算绞了头发到庵里去做姑子。” 郁梦心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更是了然,哪有女子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子说这样的事情,这个明云端也是个有心机的,不过这样也好,也省了他许多事情,他的眼里满是怜惜的道:“你如此貌美又岂能做那样的事情,我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却也有一颗怜花之心,三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与我一起去京城,我保证让你和三嫂一样荣耀!” 明云端原本对于他不报太多的希望,只是心里有那个期盼,她的话便说的有些露骨了,没料到眼前的男子竟和她一拍即合,她的心里顿时满是喜悦,他所承诺的东西就是她一直期盼的东西。 只是她心里也知道若是就这样和他走了,难保会被他看轻,必竟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对于前面的路她太多不确定。 她咬了咬唇道:“多谢公子怜爱,只是这是人生大事,需要禀过家父才能做决定。” 郁梦心见她的眼里先满是惊喜,紧接着又有了一丝犹豫,他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当下便道:“那是自然,我今日里见到三姑娘实在是喜欢,但是也不会做强人所难之事,只是今日里我便要离开宜城。三姑娘问过家严之后便到十里长亭来寻我吧,但是午时初刻我会准时初发,三姑娘可要尽找拿主意。” 明云端闻言一愣,忍不住道:“公子午时初刻就要离开?” “正是,在下在十里长亭等姑娘。”郁梦心微笑着道,他原本就男生女相,这番一笑虽然没有郁梦离那样的魅惑众生,却也有沉鱼落雁之魅。 明云端的头微微低下,郁梦心转身欲走,她忍不住道:“公子还未告诉我你的名讳。” 郁梦心微笑道:“我是世子的六弟,名梦心。”他说罢便扭头而去,却在扭过头的那一刻对着明云端眨了一下眼睛,那模样当真能颠倒众生。 明云端何曾见过容貌如此出众的男子,一时间她只觉得平静了十几年的心湖骤然泛起了波澜,这种感觉以前的水府少爷从来没有给过她。 她原本打算和郁梦心一起走的,只是最初却是抱了几分试探的心思,在见到他回眸一笑的时候,心里却泛起了一股冲动,竟想要和这个和女子一样美的男子过一辈子! 这个念头来得太过疯狂,打破了她这么多年来心里一直存在的束缚,她终是觉得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变成最坏的时候,那么什么事情都不能再坏下去了。 她甚至觉得为了那记颠倒众生的笑容,她纵是死了也无妨! 郁梦离是和郁梦心一起离开宜城的,原因很简单,只有两人在一起,他这一次才能顺利回到京城,他离京的时候,本是兰陵王的放逐,却更多的是他刻意为之。 对于回到京城之法,他早已细细考量过,如今想来,最合适不过的法子便是借着郁梦心来接他的时候回去,因为他娶了妻,这样的大事,有了郁梦心这个证人再合适不过。 这一场婚事他是用了心的,也为这件事情布下了极为严密的局,可以说是大大小小的局集在一起,有些是那一日明云裳让他娶他的时候就想好的,有些是那一日为了救明云裳时备下的,还有一些为了自己和明云裳的安全备下。 只是再严密的算计,终是有出差错的时候,他正准备启程回京,却见明云裳走进了王府,他顿时愣了一下,仲秋的眼里也满是疑心,便问道:“世子妃怎么回来呢?红依和翠偎呢?” “她们接到我之后遇到了容景遇的攻击,两人为了我掩护我逃走,便缠住了容景遇的人,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此时她们怕是已被容景遇关了起来!”明云裳咬着唇道,她的身上还穿着昨日的吉服,只是吉服上面满是泥土,看起来狼狈不堪。 郁梦离冷着声道:“容景遇实在是可恶!” 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却没有说话。 郁梦离却又叹了口气道:“罢了,也许这就是天意,是老天让我们一起度过这些风风雨雨吧!” 明云裳抬眸,郁梦离轻声道:“扶我上进软轿吧!” 明云裳看到他的举动愣了一下,眼里有一分惊讶,却没有说什么,当下轻轻点头便走过去扶他。 郁梦离原本以为她看到他的举动无论如何也该问上几句,没料到她却如此淡定,只是细细看她的眉眼,却又是他所熟知的明云裳,他的眸光转深,却并未说话。容景遇这步棋他早有算到,也派人做过详细的布署,只是他这一次却并没有太过出格的举动,探子来报,他只单身出了一趟门,并未带上任何人,他心里有疑,只是那时郁梦心来袭,他手里能调到的人马并不太多,红依和翠偎两人武功不弱,就算是撞见了容景遇,两人联手再加上明云裳,是无论如何也逃得掉的,就算是逃不掉,也能挡上一阵,他纵然是将所有的事情算透,又哪里知道自小跟在他身边的翠偎竟会背叛他? 她走过来的时候,他甚至还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只是那花香和泥土的气息搅在一起,有些淡,他的眼里有一丝迷茫,却终究是没有说话。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回来了便好,只是红依和翠偎是自小服侍我的,如今她们有危险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明云裳轻泣道:“容景遇恨我入骨,怕是不会放过她们。” 郁梦离微笑道:“他再恨你,此时也必不敢随意动我的人,我会安排人去救她们,你不用太过担心。”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正在此时,娇杏和碧瑶走出来,碧瑶欣喜的道:“世子妃,你回来呢?昨夜去哪里呢?可把奴婢当心坏了!”她平日在明云裳的面前都是自称我,此时跟着明云裳做陪嫁丫环之后,知道王族里的规矩多,不愿让郁梦离看轻了,所以那些规矩都是按照明老爷以前教的那些大户人家的规矩来。 明云裳淡淡的道:“我没事。” 碧瑶看到她心中早安,知道郁梦离今日就要带她回京,心中也是欢喜,不自觉的如往常那般去拉明云裳的手,她却已将手抽了回去,然后瞪了碧瑶一眼。 碧瑶被她这么一个小举动弄的心里不是太愉快,只道是她做了世子妃,今时不同往日,那些规矩和架子也就全部端了出来,当下只得和娇杏一起乖乖的站在她的身后。 这些细节自是落在郁梦离的眼里,他的眸光微微转深,却并未说话。 午时初刻,仲秋回来后在郁梦离的耳畔轻轻说了几句,郁梦离的嘴角微勾,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他看着郁梦心道:“六弟当真是好福气,一来到宜城就把我的小姨子给拐跑了。” 郁梦心看了他一眼后道:“三哥的人真是厉害,我的一些微枝末节的事情都瞒不过三哥的眼睛,想来三嫂也乐得有姐姐相陪。” 郁梦离笑了笑,不再接话,正在此时,一辆马车飞奔过来,马车在众人的面前停下,明云端一身轻衣走了下来,看到明云裳挑畔一笑,那眼角轻飞,裙裾微扬的样子分明透着几分挑畔。 郁梦心看到这一幕嘴角微扬,然后缓步走到明云端的身边道:“你来了!” 明云端羞涩一笑。 明云裳站在那里不动,眼里一片幽深,碧瑶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娇杏却在看到明云端的时候变了脸,袖袍下的手也握成了拳。 郁梦离在旁冷眼看着,斗蓬遮面,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行人向北缓缓而行,这日黄昏,明云裳坐在小溪边在想些什么,明云端在她的身边坐下来道:“我收到容二少爷的消息了,你根本就不是我五妹,不过你扮的倒是极像。可是碧瑶和那个贱人自小一起长大,你连我都瞒不过,肯定瞒不过她!” 明云裳看了明云端一眼,明云端的眼眼直勾勾的看着她道:“你这张脸真是让人讨厌,好好的自己不做,非要去做那个惹人讨厌的人!” 明云裳冷笑一声,一把捏住明云端的脉门,明云端顿时觉得剧痛无比,忍不住就要惨加出声,明云裳却一把点了她的哑穴后冷笑道:“少在我的面前摆谱,明云裳不惧你,我也不惧你!” 明云端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痛的满脸通红,一双眼睛里满是怒气,却终是闺阁女子,又哪里是她的对手。 明云裳冷着声道:“不要以为和容景遇还有六公子搭上关系,就觉得飞上了枝头,他们也不过是利用你罢了!少在我的面前摆谱,我进兰陵王府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 明云端的眸光一寒,明云裳却已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明云端冷冷的道:“你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如今我们可是坐同一条船,你若是想陪在世子面前长长久久的,最好老实一点,否则小心我掀你老底!” 明云裳的眼里泛起一股杀气,郁梦心却在不远处微笑的喊道:“云端,和三嫂说什么说的那么开心呢?” 明云端扭过头扬起笑脸道:“我和世子妃本是亲姐妹,少不得说些体已话!”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缓缓起身,然后慢慢朝郁梦心走去。 明云裳却暗暗握紧了拳头,知道这一次和容景遇的交易,她是彻底被容景遇出卖了,容景遇可以把她的身份告诉明云端,就可以告诉郁梦心,也可以告诉郁梦离。今日里明云端不过来抛砖引玉的,她日后若是想呆在郁梦离的身边,怕是要处处受他们的胁迫了。 她的心里不禁满是后悔,只是事已至此,再也没有回头路。 郁梦离坐在软轿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眸光一片幽深,仲秋在他的耳畔轻声道:“昨夜里碧瑶给世子妃打来的水热了一点,世子妃便将整盆水都扣在她的身上,不再让她近身随侍,今日一早小丫头还在哭,眼睛又红又肿。” 郁梦离看了仲秋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说话,就在仲秋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却又开口道:“仲叔一会将碧瑶调到我的身边来服侍吧,红依和翠偎不在,我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总归有些不太方便。” 仲秋闻言眼里精光一闪,和郁梦离对视了一眼后笑了笑道:“明白。” 两人多年的主仆,很多事情都心照不宣,有些话根本就不用说出口。 明云裳对于剑奴的招待实在是有些遍体生寒,这丫环似对她敌意浓浓,见到她的时候随时摆着一张锅底脸,还像是在她的身上安装了感应系统一样,她睡,剑奴睡,她醒,剑奴醒,她吃饭,剑奴吃饭,她喝水,剑奴喝水,总之无论她做什么剑奴都做什么,就如同附骨之蛆一般附在了她的身上,二十四小时不离身,每次回头或者睁开眼睛总能看到剑奴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 明云裳对剑奴这样的本事发生内心的佩服,也发自内心的讨厌,一天之后她就明白为何容景遇那么放心让剑奴跟着她了! 如果是平常人被人这样跟着,不发疯也得发狂,只是前世的明云裳早已习惯在各种情况下被各种各样的人盯着,所以对于这样的待遇倒是无比淡定,只是心里却有些急了,她不明白容景遇将她留在惊鸿山庄到底要做什么,却也知道呆在这里越久便越危险,分开时郁梦离似乎也有些麻烦,翠偎被收买,红依下落不明,他的行踪只怕早已被容景遇控制的死死的,他身边还不知道有没有其它的人被收买,会不会有危险,她想到翠偎走时将他送给她的发簪拿走,有什么阴谋她隐隐能猜到,心里便更加焦躁了,只是此时被剑奴这样跟着,依她的本事想要逃脱实非易事。 只是这天底下还没有事情真的能难得到她明云裳!( ) 第七十九章 第八十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八十章 明云裳原本一心想要避开那些麻烦,如今却已被麻烦彻底缠上身了,到如今的境况,她已经不知道她是被郁梦离拖下水还是郁梦离被她拖下水。 她想到初到这个世界的打算,并不想像其它的穿越女一样对这个世界做出多大的贡献,也不想混得风生水起,前世的种种算计更让她想在这个没有相对简单一点的社会过简单的生活,尼玛老天爷却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这个社会只是看起来相对简单,社会关系家庭关系却比二十一世纪还要难处的多。 如今想来实在是太过单纯,纵然她再不愿卷入那场旋涡,却还是被卷了进来,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有面对而已。 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镇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容景遇拿捏在手心里! 一天之后,她几乎都不再看剑奴一眼,直接把剑奴当成透明体,吃喝拉撒睡,想干嘛就干嘛,淡定无比。 而容景遇人虽然很渣,惊鸿山庄里的伙食倒是不错,她几乎每次都吃到撑,剑奴看到她吃饭的样子恨不得想抢掉她的饭碗,却想起容景遇的吩咐,只是拿眼睛狠狠的瞪着明云裳,明云裳却她嘻嘻而笑,大赞美食美味无比。 剑奴原本得到容景遇的吩咐,要用那些行动把明云裳给逼的崩溃,只是连着几日下来,明云裳一切如旧,她的心里倒有一些不太自在了,这样同吃同住同睡的事情实在是让人不太痛快,几日下来,倒有些变成是明云裳在跟着她而不是她在跟着明云裳。 这样的想法一旦进入她的脑海便愈加的强烈,如果不是容景遇有话在前,她只怕早已拔剑一剑交明云裳给杀了! 剑奴的焦躁明云裳已经感觉到了,她觉得这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在这场耐力大比拼中她似乎是胜了,于是心里倒越发的冷静了。天天剑奴去哪,她就跟在剑奴的屁股后去去哪,剑奴睡,她睡,待剑奴快睡着的时候她大声道:“你不但人长的丑,睡觉的样子也极丑,嘴角流着口水,小心你家相公半夜看到吓死。” 剑奴吃,她也吃,然后摇头道:“你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真正的淑女吃饭应该是小口吃,你这样的吃法小心有坐金山都吃光了。” 剑奴朝她怒目相视,她却嘻嘻哈哈的笑着道:“女孩子不要一天到晚板着脸,应该多笑笑,难保哪天某个不长眼的人喜欢上你的笑容。” 剑奴出恭,她捏着鼻子在剑奴的屁股后面道:“哇,你果然很闷骚,你的亵裤真是花!这花是你自己绣的吧!真看不出来你这种五大三粗的女子还会如此精细的活,我从前小看你了!不过你的屎发黑,想来是肝火过旺,你可得小心一点,肝火大的事可大可小,很伤身哦!” 如此又过了一日,剑奴实在是难以忍受这般被人盯着,就在明云裳还要跟着她的时候,她将房门一锁,自己去厨房吃饭,明云裳知道这是一个绝佳逃离的机会。 她在剑奴离开的那一刻,便极快的奔上了二楼,一棵歪脖子树从二楼的阁楼边探过头,她咬了咬唇,将裙子绑了绑,然后双脚一跳,便如狸猫一般跃到了树上,她的身手早非昔日可比,这番一跳歪脖子树竟只是轻轻一晃,她再极快的沿着那棵树跳了下来,如此这般,却是一个人都没有惊动。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见左右无人,猫着腰极快的窜进一旁的树丛之中,见一个丫环打扮的人从一旁的小径上走了过来,她的眼睛一眯,待那丫环走到拐角处,她便从树丛里窜了出来,扬起一掌便将那丫环劈晕了过去,再极快的将丫环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穿在身上,她的身边再无化妆之物,当下微微一沉呤,便将那丫环绑了起来,糊乱往丫环的嘴里塞上丫环的鞋子,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惊鸿山庄里的人原本就不多,她走了几条小道竟是一个人都看不到,她心里暗暗开心,却听得四处传来轻轻的铃声,这样的铃声她上次来惊鸿山庄的时候也曾听到过,当时不知何意,此时却恍然大悟这只怕是报警的铃声。 她暗叫不好,她逃跑的事情只怕已被发现了!这惊鸿山庄里处处都是机关和陷阱,山庄外又全是五行八卦,上次她还有一艘小船,这一次却是什么都没有,又如何能逃得出去,若是逃不出去的话,只怕下次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她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便又大步朝前走去,如今的她,除了离开再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只是她原本就对惊鸿山庄不熟,惊鸿山庄也远比她想像中的要大上许多,她走了十余条长廊之后终于悲摧无比的发现,不但惊鸿山庄外有五行八卦,这里面也一样有! 她轻叹了一口气,终于明白容景遇让剑奴看好她不过是个恍子,真正困住她的却是整个山庄!而让剑奴那样看着她,不过是想摧毁她的意志,和禁足并没有关系! 明云裳终是明白容景遇除了洁癖和狠厉之外,还是个心机深沉缜密之人,这样的一个人也难怪郁梦离会对他颇为忌惮,她也明白她上次之所以能从这里逃出去,除了遇到战天南之外,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当日若是再闯进去一些,她铁定迷路! 明云裳再次深吸一口气,五行八卦她铁定是破不了的,在陆地上用她以前的法子也一定逃不出去,再说了她又不会轻功!眼下唯一能做的只有先躲起来然后再找机会找人带她出去。 她的主意才一打定便听得有人喊道:“那边的,过来一下!” 那声音有些熟悉,明云裳愣了一下,眼角的余光却已看清来人竟是在诗会上对她百般为难的乔诗诗,乔诗诗的身边还站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她一时间不明白乔诗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却知道这下子是真的麻烦了。 乔诗诗又唤道:“让你过来一下,你没有听到吗?” 明云裳知道她现在身上穿的是惊鸿山庄里丫环的衣服,乔诗诗唤她只怕是让她去做什么事,她今日的样子依旧是那天在诗会上的模样,过去铁定会被乔诗诗认出来,只是若是不过去的话,依着乔诗诗的性子,怕是会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她的行踪铁定会被发现。 她权衡一番,终是低着头走了过去,她走到距乔诗诗约有三步远的距离时停了下来,然后将声音微做调整,用后音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乔诗诗的眼睛在明云裳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扫了几圈之后问道:“方才唤你为何不过来?” 明云裳答道:“事出突然,婢子以为小姐在叫其它人。” 乔诗诗冷哼了一声,眸光再次扫了明云裳一眼后道:“容二公子调教的丫环何时变得如此蠢钝呢?” “婢子不才。”明云裳轻声回答。 乔诗诗的眼里满是不屑的道:“你这样的货色改日得让容二公子把你给换了,省得看着碍眼!” 明云裳低头不语,乔诗诗又道:“今日里你能为我做些事情也算是你的造化,跟我来吧!” 明云裳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能跟上去,两人穿过右侧的抄手长廊,来到一间屋子前,乔诗诗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明云裳道:“把门打开。” 明云裳心里暗暗奇怪,不知道乔诗诗为何会让她推门,直觉告诉她这觉对没有好事,她站在那里不动,乔诗诗怒道:“你这个丫环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明云裳道:“小姐只是山庄里的客人,这里没有容二公子的吩咐婢子不敢开门!” 乔诗诗朝她走近一步后道:“你也知我是这里的客人,就应该知道我是你家公子的贵客,你若是敢对我无礼的话我定让你好看!” 明云裳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她方才猜的那些话怕全是对的了,这里只怕是容景遇的禁地,她的眉毛微微一扬后道:“知道,但是这门我不能开!” 乔诗诗又朝她走近了一步,她的眼睛转了一圈,看到那近在眼前的绣鞋眼睛也眯了起来,乔诗诗冷着声道:“转过身去!” 明云裳闻言心里警铃大作,眼睛再次转了一圈,却也依言转过身,只是她才一转过身便听到乔诗诗冷冷的道:“明云裳!” 明云裳闻言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寒意,她极快的就地一个驴打滚,只见眼前有一抹寒光刺过去,然后再极快的一记鲤鱼打挺跃了起来,抬起脚一把将那把刀踢飞,然后伸手一抓便抓住了乔诗诗的咽喉,她微笑道:“乔小姐,好久不见,没料到今日里竟在这里遇到了你!” 乔诗诗身边带来的大汉顿时将明云裳团团围住,明云裳的眼睛转了转,却笑的怡然自得。 其实在明云裳出现的那一刻乔诗诗就认出她来,也不是明云裳扮的不像,而是乔诗诗在诗会的那一天恨毒了明云裳,将她的身形尽数记在心里。原本乔诗诗是可以让身边的大汉杀了明云裳的,只是想起在诗会之上明云裳对她的百般羞辱,她便觉得这样的仇无论如何也得她自己亲自来报!她的性子原本就骄纵,以前虽然和明云彩交好,却也并未交明云彩放在眼里,明云彩也知道她的性子,所以明府里发生的事情也并未尽数告诉乔诗诗,所以乔诗诗也不知道明云裳身手不错的事情。 乔诗诗让她开门不过是个借口,她这般冒然出手,却是给了明云裳最好的机会,否则乔诗诗身边的大汉武功都不弱,只要其中的一个出手,明云裳是断然讨不了太大的便宜。 明云裳出手有些重,这一下掐着乔诗诗险些便喘不过气来了,她的脸顿时便胀的一片红紫,她看着明云裳道:“贱人,你想怎么样?” 明云裳微笑道:“我一直在寻思如何走出这里,不想乔小姐就巴巴的跑来帮忙,我心里开心。” 乔诗诗的眼睛里怒气浓浓的道:“休想!” 明云裳拔上头上的一根发簪,毫不客气的一下划破了乔诗诗的脸后道:“一道伤痕的话若是能请得名医当能不留下疤痕,但如果是满脸都是伤痕的话,怕是大罗神仙也不能保证不留下疤痕!” 围在四周的大汉蠢蠢欲动,明云裳微笑着道:“过来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再近一步的话我现在就杀了她!” 大汉们见她划破乔诗诗的脸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知道她虽然在笑却绝对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而乔诗诗此时若是死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向容景遇交待,当下只得往后退了一步。 乔诗诗被明云裳划的那一下惨叫出声,明云裳也不拦,事情闹到这一步,她也不怕再惊动其它的人。 她看着乔诗诗道:“乔小姐还是不要叫那么大声的好,留些力气带我出去为妙,我虽然平时很好说话,但是不好说话的时候也还是有的。” 说罢,她又用簪子在乔诗诗的脸上比划了几下后道:“你说的没错,我是长的极丑,所以也见不得别人比我美,我的额头上有一道疤,你的脸上现在也有一道,我们算是旗鼓相当,但是难保我不会让你变的比我更丑!” 乔诗诗自小养在深闺,平日里连血也难得一见,此次脸被划花,痛到恨致,也将明云裳恨到了极致,当下只得道:“我带你出去!” “乖!”明云裳伸手摸了摸她那满是鲜血的脸,脸上笑的云淡风轻,心里却有些颤,她虽然不晕血,但是这样伸手划破别人的脸却还是第一次,她虽然聪慧,却不属于那种狠厉之人,虽然和乔诗诗有过劫,但是乔诗诗若不把她逼到这一步,她也不会下此狠手。 她走了三步后又问道:“这屋里有什么?” 乔诗诗痛的厉害,当下咬着牙道:“你自己不会去看吗?” “我有点好奇,只好劳烦乔小姐了!”明云裳微笑着,架着乔诗诗一脚将门踢开,却见那是一间极为幽暗的房子,房子的正中,绑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强烈的光线让她将眼睛眯了起来。 明云裳一眼便认出了那女子就是红依,她想起乔诗诗在诗会上对郁梦离的反应,顿时明白乔诗诗来找红依的目的,当下微笑道:“原来乔小姐是别有所图啊!” 乔诗诗恨的咬牙切齿,红依早已清醒,只是被人点了哑穴锁在那里也说不了话,此时看到明云裳,顿时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挣扎。 明云裳看着一个大汉道:“这位大哥,劳烦你一下!” 那大汉又岂会理会她,明云裳却伸手在乔诗诗的脸上又划了一道口子,乔诗诗惨叫一声后道:“我来给她解绳子!” 明云裳微笑道:“乔小姐果然是越来越识实务了!” 乔诗诗咬着牙,由明云裳架着解开了红依的绳子,才一解开,红依手一扬,几枚暗器竟从她的袖子里射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暗器射入四个大汉的咽喉之中,四人登时丧命。 如此的变故明云裳也愣了一下,没料到这个婢女落到这种境地竟还如此狠厉,看来郁梦离平日里对她调教的极好。 红依那一击却是用尽了全力,她的暗器习惯于藏在袖筒里,那一日被擒时竟没有被发现,只是那样被绑着,暗器落不入手中,终是无法割断绳子解困。她被绑的久了,绳子一松开险些便倒在地上,明云裳见她瘦了许多,顿时明白红依的待遇远不如她,被擒的几日怕是什么都没有吃。 明云裳和这个侍女见了几次面,对她的印象不错,当下便轻声问道:“红依,你怎么样?” 红依不能说话,朝她露出一个笑脸,极快的站在她的身边。 明云裳看着她这副样子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你认识出去的路吗?” 红依摇了摇头,明云裳微笑道:“乔小姐,本来不想再劳烦你,可是如今看来还得劳烦你。” 乔依依咬着牙道:“明云裳,你真是狠!” 明云裳微微一笑,架着乔诗诗向前快速前进,红依的身子虽然虚弱,但是底子甚好,知道错过这个逃跑的机会,怕是再难逃出这里,她咬着死拼尽全力跟在明云裳的身后。 乔诗诗对这里显然是熟悉的,带着明云裳七拐八拐便走到了上次明云裳见到战天南的地方,她见乔诗诗带着她往食人花的地方走去,便也明白了乔诗诗的想法,也不揭破,只缓缓的跟着,她知道只要再朝前走几步,她就有法子出去了。 两人走到花前时,路的另一头容景遇一袭白衣站在那里,明云裳微微一笑,乔诗诗大声道:“容二公子,救我!” 容景遇朝两人走近了几步后看着明云裳,又看了红依一眼后才道:“你果真有些本事。” “还好。”明云裳微笑道:“这一切都是容二公子逼出来的。” “放了乔小姐,我给你一条活路。”容景遇单手负在身后道。 明云裳的眼里满是不屑的道:“她是你的心上人?” 容景遇微怔,脸色微黑,明云裳微笑道:“真是抱歉了,你对付我的心上人,我也就只能对付你的心上人了。你不给我活路,我又岂会给你心上人活路?” 容景遇的眼里寒茫更重了三分后道:“你应该知道你的选择并不多。” 明云裳的眉毛微微一掀后道:“你的选择也不多!” 容景遇闻言却笑道:“绝对比你的多!” 明云裳眸光转深,容景遇又道:“抱歉的很,乔小姐并非我的心上人,我劝你放了她,我这样做只不过是不想你的手里有杀戮,因为那样的事情不适合你做,但是很明显,我的好意你并不能接受。” 他这样一说,原本还在低泣的乔诗诗也停止了哭泣,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容景遇,明云裳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愕然,她眯着眼道:“什么意思?” 容景遇浅笑道:“意思是乔小姐如何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心里在乎的是你。” 他一般白衣如雪,站在一树花下当真是风姿卓绝,说的话也是温婉无比,那张含笑的脸怕是天下间没有几个女子能够拒绝。 明云裳听到他的温言软语却是一阵恶寒,再看到他的表情,她顿时觉得想吐,容景遇看到她的模样也变了脸,她眯着眼道:“真看不出来容二公子还有做兔儿爷的潜力,什么?你不知道什么是兔儿爷,我解释一下,兔儿是男妓的总称,容二公子姿容无双,做男妓之首当不为过,所以在兔儿后面加个爷最合适不过!” 容景遇的脸色不变,眸光却冷了三分,他淡淡的道:“你的嘴果真比以前利了不少,真不像是明老爷那个古板的老头能教的出来的,真是像极了你娘。” 明云裳微笑,容景遇却又朝她走近几步后道:“只是嘴巴越利越不讨喜了,你不要逼我改变计划。”他眼里杀机暴起。 “我倒想听听容二公子对我有什么计划?”明云裳微笑道,她虽然在笑,一双眼睛却一直在转,红依的身体虚弱,此时怕是帮不上任何的忙了。而如今她遇到容景遇想要脱身自然就更难了,只是这样的机会她绝不能错过,今日不管如何她都要想法子逃出去。 容景遇又朝前走了两步,明云裳却架着乔诗诗也朝前走了两步,容景遇看着道:“你那一日费了那么多的心力救走了战天南,却又逃了婚,嫁给了郁梦离,看来你是把你娘亲交待给你的话全部忘光了。” 明云裳愣了一下,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件事情怎么又和水氏扯上了关系,容景遇却又道:“其实你忘了也在情理之中,必竟那时你的年纪尚小,只是你要嫁谁都好,却是万万不能嫁给郁梦离,我是为你好。” 明云裳暗骂他在放屁,却也笑道:“我觉得吧,嫁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容二公子。呆在哪里都好,就是不能呆在惊鸿山庄!” 容景遇叹了口气道:“你要如此认为也可以,只是你那天真应该嫁给战天南的。” 明云裳觉得他的话里有话,后面似乎还暗藏着什么玄机,只是一想容景遇说的话从来都不会比放屁强上多少,而且他的心机极深,什么事情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都是难辨真假,他此时这么说八成是想乱她心神。 她也点头道:“容二公子说的甚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容景遇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当下也微微一愣,她又缓缓的道:“所以还请容二公子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出去之后定然让天南好好谢你!” 容景遇闻言思虑良多,一时间也想不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件件桩桩的事情也似乎变得有些迷离了起来,郁梦离和战天南的关系,明云裳那日悔婚的真正缘由,让他的心绪也乱了几分,他微微权衡一番后道:“天南?你叫的倒是顺口。” 明云裳微笑道:“那是,比叫你阿遇要顺口太多。” 容景遇听到她嘴里的那一句“阿遇”顿时一怔,在他的记忆中曾这样唤他的只有一人,而那人却是他这一生的痛处,此时听到明云裳脆生生的声音,隐隐和那人有几分相似,他的心便又乱了几分,脸色一时间也变得有些难看了。 明云裳见他脸色大变,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哪里触动了他的心弦,当下只是含笑而立,并不多言。 容景遇很快就回过神来道:“我想你今日是逃不脱这里了,因为我不想你离开。” 他这样说话的方式倒有几分像是情人间分别时的不舍,可是却让明云裳生生听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知道他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果然,容景遇缓缓朝她走了过来。 明云裳早前就见识过容景遇的狠毒,上次设计害她更是险些就要了她的命,乔诗诗虽然在她的手里,她却很清楚的知道乔诗诗在她的手里对那些侍卫有用,但是对容景遇却不见得有用,她的手心已出了一手心的汗,当下不由自主的拉着乔诗诗便往一旁退去。 容景遇看到她的模样皱起了眉头,脚步却并未停下,她拉着乔诗诗距那条硕大的食人花只有三尺左右,根据她上次的经验,她只要再往前走一步,那条花便会发动攻击。 容景遇只是看着她,却并不拦她,她咬了咬牙道:“与其被你利用凌辱而死,倒不如死在花心里!”说罢,她便拉着乔诗诗便朝那朵花撞了过去。 容景遇看到她这样的举动,不由得一惊,当下伸手便要去拉她,她的手却极快的一转,将手中的乔诗诗毫不客气的朝那朵大花掷去,她的脚步微踮,便已极快的跳了起来,手中的发簪插在树杆之上,食人花在她跃上的那一刻陡然朝前张开硕大的嘴巴,一口将乔诗诗给吞了进去,只听得一声惨叫整个人便只余一双脚露在外面。 明云裳早前也知道这朵食人花极为厉害,此时看到这样吃人的模样,顿时也愣了一下,容景遇竟也不去管乔诗诗,一个飞步便朝明云裳奔了过来,用的却是擒拿手。 明云裳原本就和容景遇隔的极近,此时看到他的手一伸过来,她便将怀里郁梦离留给她的铁盒取了出来,毫不犹豫就朝容景遇射了过去。原来她不但撞向食人花是假,将乔诗诗推向食人花也是假,真正的目的是将容景遇引到身边,近距离射杀。 这个暗器她曾见过郁梦离用过,知道距离越近威力便越大,之前隔的远她知道容景遇的武功高强她没有足够的把握,只有靠得近时才能出手。 她之前曾想过用这个暗器杀了剑奴从而逃走,却也知道出门的路断然不是那么简单,而且越早暴露这个暗器,日后要用便越是少了威力,只有在紧要关头使用才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此时,她已经到达湖畔,离出去已近在咫尺,此时若是杀了容景遇,想要出去便不会太难。 容景遇早知道她机智多变,他的反应速度也是举世无双,在她将盒子掏出来的那一瞬间便已认出了那个盒子是什么,只是两人靠的太近,想要退后已是不可能,就在她按下盒子按扭的那一刻,他的手中飞出一根银丝线,他的人顿时如大鸟一般飞了起来,银针擦着他的鞋底而过。 他一身遇险无数,却没有一次像这一次这样凶险,他知道只要他的反应再慢一分,今日一定会死在明云裳的手里,而方才的这一切若是他对明云裳的了解再浅一分,只怕都躲不过。这个女子当真是机敏如狐,狡猾也狠厉,却不知明云裳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却是天人交战过,这一次若是逃不走,日后就更难了。 明云裳见容景遇险险从暗器下逃脱,便知道她今日再无第二次机会,当下银牙一咬,一个凌空翻便已跃到了地上,然后极快的朝外奔去。她念书的时候短跑曾拿过全校第一,此时又有了内力,又是尽了全力,整个人便如离弦的箭一般朝外冲去。 红依见她拿出九转夺命针也愣了一下,没料到世子竟将这个暗器给了她!她转念又想,明云裳已经和郁梦离拜了堂,郁梦离让她保护明云裳,那么如今的明云裳便是她的主人了。 她身子虚弱,暗器又在脱险的那一刻尽数用光,此时想帮忙也帮不上,她知道明云裳的性子,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若是一击不成,唯有逃跑。 所以在她在明云裳射出暗器的那一刻便也飞奔而出,她本在明云裳的身后,却有不错的轻功根底,纵然身子虚弱却和明云裳的速度几乎一致。 容景遇的眼睛一眯,手中的银丝一甩便勾到了她的右肩,一股刺痛传来,她扭头一看,却见那银丝上有个倒钩,钩子直没入肉中,若要强行挣脱,只怕肩膀都得掉一大块肉。 她知道此时已经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利,她的眼睛一眯,当下银牙一咬,奋力向前,银钩顿时便将她肩上的衣服和着血肉勾下了一大块,她的脚步只是一顿便又朝前飞奔,因为她早已看见,那湖畔停着一艘小船。 红依在一旁看到,心里的满是赞赏,只有这种有决断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世子! 容景遇见她竟是能忍下剧痛而逃,知她必是个心智极为坚定之人,这样的狠劲就算是男子也没有几人能有,心里一时间也有了万千感触,顿时便愣了一下。 他愣一下,明云裳带着鲜血已逃出去了数十步,已逼近湖畔。 容景遇知她极为厌恶他,这一次若是让她逃走,日后要见她便是极难,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了几分不舍,却又有几分怒意,如此复杂的心境他已多年未曾有过。 他的眸光陡然转黑,身子如大鸟一般飞起,双手如鹰爪一般朝她抓了过去。 明云裳逃跑的速度快,他的速度却更快,很快就到了她的身后。 明云裳听到身后的声音,她知道绝对不能回头看,因为只要一回头,必定会影响她逃跑的速度,必定会被抓回去,只是这样的逃跑方式想要逃掉本身就极难,若不是她素来倔强,遇强更刚,换做其它人怕是已经妥协。 红依一看这种情况,知道大事不妙,见地上有石子,当下用脚奋力一踢,石子便朝容景遇击去,竟极为凌厉。 明云裳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用尽全力,再次飞奔,容景遇原本已在她的身后因为红依的石子一阻,在她的奋力奔跑之下竟又远了一些,他的眼里也露出了惊讶。几乎每次见她,她都会给他异样的感觉,而这一次,更是让他刮目相看,就在那一瞬间,他隐隐明白在诗会时她为何会拼着名节尽毁也要和他退婚。 容景遇的心在那一刻已有了微微的松动,她执意如此还不如放她离去的好,只是这个念头在他的心里一冒出来,自己便先恼上了自己,先不说她此时逃走对他的计划影响有多大,且说他便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而且红依这个侍女也绝对不对放走,于是,他一提内力,便又追了过来。 明云裳在他迟疑的那一刻便已奔至岸边,她大声对红依道:“上船!”说罢,也不管船上会有什么,一个箭步便跃了进去,红依以为这船她早想法子备好的,而此时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一听到她的话,便也跃上了船。 明云裳和红依才一走上小船,容景遇便追了过来。 明云裳捞起一边的竹竿便朝容景遇扫去,只是经过这一番奔跑,她的力气已用尽,这番操起竹竿时已喘的厉害,手上更没有几分力气。红依也急了,顾不得体虚,拼尽全力和她一起挥起了竹杆,只是纵然如此,力量却依旧极小。 正在此时,从船仓里伸出一只手,刹那间,明云裳只觉得全身的疲惫一扫而尽,无尽无尽的力量刹那间充满全身。 容景遇知道明云裳的功力,也没将那一扫放在心里,伸手便去拦那竹竿,他原本以为竹竿会在碰到他手的那一刻而折断,不料那竹竿上竟传来了极为强大的力量,直震的他的虎口渗出血来,整个人也被扫的退了一大步。 明云裳心里暗暗奇怪,却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此时也顾不得想这些,手一撑竹竿,小船便飞快的离岸两丈多,她再一撑竹竿小船便离岸已有五六丈了,纵是容景遇轻功了得也追不上来了。 与此同时,整个惊鸿山庄四处警铃大作,刹那间便见得四周火光骤起,四处传来了救火声。 容景遇回头一看,顿时变了脸,知道再追也追不上了,当下也顾不得明云裳了,飞快的便朝里面走去,船仓里却射出一阵寒茫,直直的朝他的后背射去,他心里大惊,一个侧身避过,手里却已接住了那枚暗器。 他在看到那枚暗器的时候,又扭头看了一眼小船,终是看到小船上的人了,脸色又变了变。 明云裳看到暗器飞出去时也愣了一下,一扭头便看到了有人戴着黑色的斗蓬坐在她的身后,那斗蓬的样式赫然便是郁梦离的,当下大喜道:“你来了!” 红依却是一直都侍奉在郁梦离身边的人,一看体形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人却并不理她,明云裳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郁梦离重病缠身,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她正在犹疑间,那人却将斗蓬揭了下来,她便看到了战天南那张冷厉的脸。 明云裳咽了一口口水,战天南却微笑道:“看到我用得着那么惊讶吗?上次是你救了我,这次是我救了你,我们扯平了。” 红依看到战天南也愣了一下,她知道战天南和郁梦离的关系,知道落在他的手里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她多日未曾进食,此时又拼尽全力逃路,此时一到安全的地方,便再也支撑不住,眼睛一黑,便晕了过去。 明云裳愣了一下,一把将她扶起,然后伸手一探,却见她还有呼吸,便暗暗松了一口气。 明云裳知道他已经认出她来了,当下讪讪一笑道:“你怎么来呢?” 战天南靠在船仓上道:“我不来你觉得你今日逃得掉吗?” 明云裳哑然,正在此时,岸边的火却烧的更加的大了,直染红了半边天,她又问道:“火是你放的?” “当然。”战天南双手环在胸前道。 明云裳看着他道:“你是来救我的?” “不是。”战天南缓缓的道:“我是来烧惊鸿山庄的,不过阿离告诉我如果顺利的话我将船等在这里,便能见到一个我一直在找的人,我本来不信,见你从山庄里跳出来的样子却信了。所以救你也只是一个意外,你用不着谢我。” ------题外话------ 推荐晴天美人的新文《庶女难为妃》,亲们可以去看看。( ) 第八十章 第八十一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八十一章 明云裳听到战天南的话顿时有些哑然,她被容景遇掠走的消息想来是传到了郁梦离的耳中,她在惊鸿山庄的事情想来也是郁梦离猜的,而郁梦离让战天南在这里等她就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她今日若是再晚出来一会,岂不是就要被战天南给烧成人炭?真是坑爹的设计…… 她心里简直觉得郁梦离快成神了,这样的事情也能被他猜到。她不知道的是,郁梦离本来是打算亲自来,只是他如今的身边跟着一个假的明云裳,还有郁梦心,又如何能够脱得了身,而他的手下虽然厉害,但是要正面和容景遇交锋却没有太在的胜算,普天之下也唯有战天南有这分能力了,所以便卖了个消息给战天南,借他之手来救明云裳。 她微眯着眼道:“你今日若是等不到我还会不会放火?” “计划不会更改。”战天南看着她道:“只是我早就听到了山庄里的铃声,就知道你肯定逃出来了,这山庄里的路你知道的也只有这一条,所以在这里等你最合适。” 明云裳暗道:“大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这次跑到这里来完全就是巧合,那些阵法我可不认识!”心里却也知这事实在是有些侥幸,不过不管是侥幸还是运气好到暴,总之她终于从容景遇的手里逃出来了,这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她看着战天南问道:“容景遇之前那样对你,你这一次怎么会放过他?”战天南的人能在不动声色间将惊鸿山庄给烧了,就表示他必定有十全的法子,而且实力也会远大于容景遇,此时放过容景遇,实在是有些怪。 战天南冷冷的道:“你当我想放过那个浑蛋吗?如果不是顾全大局,今日里就要将他剁成肉泥!” 他这一句明云裳又有些听不懂了,对于这些周密的算计她并不清楚三人之间的事情,要明白实非易事。 战天南看了她一眼后道:“女人在家安份守已的生孩子操持家务就好,男人的事情少管。” 明云裳闻言一愣,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战天南的思维也跳的太快了些。 战天南看着她道:“那天若知明云裳就是你的话,我绝不会让阿离占那个便宜,不过如今也好,你随我一起回万户候府也一样。” 明云裳扭头看着他那张冷硬如铁的脸,原本想要反驳的话也咽了下去,自从上次在王府见过战天南之后,她就知道和这个男人通常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他若是发起威来,捏死她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战天南对于她的反应很是满意,当下在她的身边坐下来道:“方才看到容景遇欺负你不是我不愿意出手,实是不愿就那样便宜了阿离,我替阿离保护好媳妇,谁又来还我媳妇,不过见到你出手之后我就改变了主意,谁规定你就是他的媳妇?再说了,我们的婚约还在阿离之前。” 明云裳闻言气的不轻,听这浑蛋的口气好像在一旁呆了很久了,竟一直在旁看戏,也不出手帮她,原因竟是她和郁梦离成过亲,到最后的出手相助也不过是认出了她曾救过他,目的也不过是想将她掳回万户候府!以为他是个大度的男人,没料到却是个小肚鸡肠的。 她扁着嘴道:“抱歉,我已是有夫之妇。” 战天南看到她那副样子,却觉得极为有趣,他浅笑道:“无妨,我不介意。” 明云裳听到他这句话想吐血,他却又道:“你们虽然成了亲,但是一进洞房郁梦心便来了,想来也未行周公之礼,再则阿离那副破身体,就算是想和你行周公之礼怕也是力所不及。” 明云裳想要反驳几句却又觉得有些语塞,必竟那事实在没法子用语言来表达,她发现这个战天南的思维模式绝非常人所能及,果然又听到战天南道:“云裳,你就真的甘心情愿嫁给阿离吗?你就算是愿意了,他只怕也给不了你幸福。” 明云裳抬眸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双眼晶亮,看向她的眼神似另有所示,她微微一愣,便明白他口中所谓的幸福指的是什么了,她淡淡的道:“和你无关!” 战天南看到她羞中带怒的模样,心里倒也觉得更为有趣,当下笑道:“他给不了的幸福我可以给你,我也不介意你等到他死后再跟着我。” 如果不是在小舟之上,她听到他的这一席话只怕已拍屁股走人了,此时小舟狭小,她只能坐在那里不做任何表示。 战天南把她的沉默当成是默许,心里便有了几分期许,当下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道:“世间的女子与我亲近者大多是因为我的身份和地位,万户候在苍澜王朝算不上神话,却也能令寻常的女子折服,只是在那些权利下别有用心的爱情我却不稀罕。我的落魄一面这世上没有几人见到,你是唯一一个不因我落魄而不屑,不因我权利而动心的女子。” 明云裳缓缓的道:“上次只是巧合,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如此显耀。” 战天南低低的道:“不管怎么样,反正我最落魄的样子被你看了去,你就得对我负责。” 明云裳抬眸看他,却见他的眸子明亮的如天边的星子,那张如刀刻的脸此时正对着她,四周泛起霸道的气息,小舟内的空间狭小,她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 她的眸子微微一转后道:“这样就得负责?” “自然。”战天南霸道的道。 明云裳撇了撇嘴道:“那就当我从来没有救过你,也没有看到你被容景遇欺负好了。” “不行。”战天南看着她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发生,你如今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乖乖的和我走,做我的万户候夫人,另一条就是五花大绑的跟我走,做我的万户候夫人。” 明云裳的眼里有些不屑,这两项选择和她逃婚那日他所提的选择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今日这里却没有了为她挡灾的郁梦离,她微笑着半站起来,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道:“同样的话说第二遍就没新意了,候爷怎么就这么喜欢逼迫一个弱质女子,这行径快赶上市井流氓了!” 她的手很轻,捏的他的鼻子有些痒,他的样貌带煞,行事霸道怪异,手中遍染鲜血,寻常的女子见他多是惧大过于亲近,自小到大,除了他的娘亲还从来没有哪个女子敢刮他的鼻子,他直觉想要一掌将她击飞,只是看到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骨碌碌直转又有些舍不得,而那轻柔的触感却在他的心里荡起了一阵涟漪,原本还有三分说笑的心思也变成了十分的认真了。 明云裳见他的眸光变的更加的深邃似海,又哪里知道他心境的变化,当下将手缩回来道:“你是候爷就得有候爷的品行,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真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赢的我的心!” 战天南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她被看的有些不太自在,他却笑了起来,伸手将她的手拉回放到他的鼻子上道:“这种感觉很温暖。” 明云裳一呆,下意识的将手抽回,他没有拦她,反而往后坐了一尺道:“郁梦离那个病秧子能赢得你的心,我这样一个身体康健之人又岂会输给他?自然不会对你用下三滥的手法。” 明云裳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然后微笑道:“万户候一言,驷马难追!” 战天南看到她那双微微透着狡黠的眸子,双手环抱在胸前道:“自然!”她的那些心思,在他的眼里看来不过是小女儿的把戏,又岂会放在心上,对于她他是志在必得,对于女人,他虽无小瞧之心,在潜意识里却觉得不过是在玩欲擒故纵的小手段而已,他个人更是觉得他比郁梦离不知道强多少倍,她之次之所以逃婚不过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真以为他是个瘸子罢了。 明云裳看到了他眼底的轻视之色,嘴角微微一勾,这男人不但霸道,还自视极高,终有一天她会让他尝到轻视女人的后果。 于是乎,她也浅浅而笑,对她而言,眼前能从容景遇的手里逃脱才是正事,郁梦离让她三个月后去京城找他,她欠他很多,这一趟是要走的。战天南只要应下她的话,这一路去京城便算是有了一个免费的保镖,对她而言,终究是好事。 战天南哪里知道她心里的小算盘,却也觉得将她带在身边总归是件好事。 他的腿伤早已大好,惊鸿山庄内乱成一团自顾不暇,他将竹竿抢过来亲自动手将船划出了那片水域。 他抢竹竿,明云裳也乐得偷个懒,再说今日里她也折腾的厉害,也确实该休息了,战天南对她虽然别有居心,却并无恶意,她心中也安,往船仓里一靠,竟睡了过去。 战天南的人是在荷花塘外来接应的,他将船停下去唤她,见她睡着嘴角微勾,一把将她从小船里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跃上了大船。她大惊,忍不住道:“放下我,我能走,你去抱红依!” “谁稀罕抱郁梦离的侍女。”战天南轻哼道,他的手一挥,早有人将红依抱了起来,一起跃上了大船。 明云裳恨的咬了咬牙,轻哼了一声,单手一撑他的胸膛,纤腰一拧,便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落地之后眉眼微挑道:“多谢万户候美意,可是男女有别。” 战天南轻哼了一声后道:“没关系,成为夫妻之后就可以忽略掉男女之别了。” 他的那些手下看到他小心的样子,一个个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他的冷厉全男皆知,素来视女子如粪土,又岂会有如此小心的模样!再听到两人的对话,更是惊的不轻,这女子说话无礼的紧,他们那个听不得半句不好听的话的候爷竟能空忍。 战天南看到那些人的样子,眸子一眯,冷哼了一声,众人忙回过神来,将眼睛看向别处,候爷的脾气从来都不算太好,发起怒来更为恐怖,没人敢招惹。 房间早就安排好,她住进了大船里最为豪华的房间,那房间和战天南的房间只有一道木门之隔,她知道他的心思,心里暗自提防,不料战天南的话说的很霸道,行事却不失君子之风,两人隔门而住了几日一直相安无事。 红依在喝了水之后,再喝下一些汤食之后便悠悠醒来,她的身体原本极好,又有武功根基,饿了几日虽然伤身,但是却未伤及根本,只将养了几日,身子便已大好。 明云裳和她交谈之后才知道那一日郁梦离安排她和翠偎来接她的同时,还暗中派了几个暗卫,翠偎心思细致,先设计将那几个暗卫除去,然后又趁她不备突然发难,她这才被容景遇所擒。 红依一说起翠偎便满脸怒气,忍不住骂道:“那个贱蹄子整日里就异想天开,世子那样的人又岂是她能肖想的,只是我终究是想不明白世子到底有没有被她所骗,纵然世子让战天南来救世子妃,却并未派人来接应,而战天南行事又极狠,那一日的火哪里是在救人,分明是想毁了容景遇所有的基业,连我们也想一并烧死,这样的行事又实在不像是世子的手笔。”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她对郁梦离的行事手段所知不多,只是安定之后再想起那天的事情,也觉得太玄了一点,她若是慢了点逃出来,怕是都丧了命。这一场营救,倒更像是赌博。 她倒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对郁梦离失望,只是想起那一日他在大婚夜里对她说的话,她便又轻轻叹了口气,宠她一生一世?先不说两人有没有一生一世,纵然有,怕是在这风雨飘摇之中,也难以有那样的安宁日子。 红依见她面色不好,忙又道:“世子对世子妃是极为上心的,他早知道六公子会在大婚之日发难,原本的安排是天衣无缝的,我们接到世子妃之后就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小住,等世子将京城里的麻烦解决完之后再来接世子妃。” 明云裳叹了口气道:“如今的事情已由不得我们来选择。” 红依微笑道:“世子妃也不用过多担心,万户候和世子平日也算交厚,想来也不会过多为难世子妃。” 明云裳苦笑,他是不会为难她,只不过想娶她而已,按这样下去,到京城之后她这个兰陵王府的世子妃就要被成万户候的妻子了。 她今年当真是红鸾星动,遇到几个极品都想娶她,却没有一个是安好心的。 而战天南也似乎极忙,每日里都在安排一些事情,大船停停走走,岸边不时有人上来,船上也不时有人下去。船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守护,只是明云裳只细细观察一番,就知道这里的守卫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她和红依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 明云裳对于这些视而不见,她知道战天南这般忙碌,必定是朝中有变,她此时虽然已经被扯进了这场旋涡,却也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上很多。 她在船中左右无事,整日只是站在窗边看两岸的风景,对于船外的那些事情并不上心,索性便用这些闲暇的时光来整理心情。 如今的她,心里倒更多的是担心郁构离的安全,只是又想起他连自己被困在惊鸿山庄借战天南的手救出自己的事情都算的清清楚楚,想来他身边的那些事情也应付的过来。只是想起他那破败的身体,她的心里又无端升起了一抹怜惜,若不是他的身体极差,依他的聪慧,怕也是个惊才绝艳的男子。 她又想起两人大婚时的情景,他对她许下的那些承诺,如今想来总觉得心里一片凄然,而她嫁他时所抱的心思,也暗自觉得似乎太过了些。两人之间相处的时日极短,就算是见面的次数也是用五根手指头数得完,却几乎是每次一见面都是他在帮她,她不是铁石心肠,对他帮她的事情也有诸多猜测,却终是感激大过其它。 以前的她总认为一个人若是无故对另一个人好,一定会有其它的心思,可是郁梦离对她的相助,却打破了她心里的这个规则,在这个异世,他是倾天下的兰陵王世子,她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弱质女子,实在是够不上利用的资格,若论别有所图的话,似乎也只有她的人了,只是他是个瞎子,她的容貌他根本就看不到,就算是看到了,依他的地位,要得到比她貌美十倍的女子也不是难事。 她想不透他对她的心思,余下的也唯有感激而已,也许有些事情,得再见到他之后亲自问问才知一二。 她又想起了那个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的牡丹,虽然知道他是郁梦离的人,却又觉得他行事太过邪魅了些,牡丹早已是宜城男子心目中的女神,只是这个女神却是一个男人,当真是对那些对牡丹心动男子的最大讽刺。 她不知道牡丹是如何掳获那些男人的心,但是她却知道以前那些男人见到的牡丹一定不是她看到的那个牡丹,两人交手几次,她已大致知道他也是个狡猾如狐的男子,是个男人就不会愿意别人说他是女人,了却在她的面前自称女子,她装傻,他也不揭破,身着男装也由得她管他叫姐姐。他眼底的清冷她是看得到的,不知他助她和郁梦离是否有关系。 她只见他出过一次手,虽然不算极狠,却和良善没有任何关系,也许等她再见到郁梦离的时候,得问清楚那个牡丹到底是什么人。 如今细细算来,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几个月了,任她再聪明也被这乱成一团的局势搅的看不清事情的真相,真真假假的算计让她觉得有些乱。 她知道容景遇娶她只怕和她娘水氏有些关系,可是水氏早已故去,很多事情已无从查证。战天南之前不知道她就是明云裳也要娶她,只怕和容景遇的目的是相同的,此时战天南将她留在身边她终是觉得他利用的成份居多。 还有自从她和郁梦离成亲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的秦解语,她的心里便更加迷糊了。 如今她躲在战天南的船上,也算是各有所需。 明云裳整日在小船上胡思乱想,却终是因为所知太少,很多事情难以想清其关健,她想过要问红依,只是这丫环显然也有一些心事,每日里只和她守在一起,红依显然也看出战天南的别样目的,守在明云裳的身边更加紧张了。 她只得长叹一声,将心思打住,将更多的心思花在为以后事情的考量之上。 那一日她从诗会上赢来的三千两黄金,她早就存进了钱庄贴身带着,再加上牡丹之前给她的七千两银票,她如今的手头也算是有些银子了,摆在她面前的路其实已有些宽了。 她的心里也有了很多的打算,等的也只是一个时机。红依是万万不能带在身边的,她若是要过属于自己的生活,那么有些事情必然要做一些商决断。 只是这个想法冒进心中时,又觉得自己太过功利,耳畔每每回想起郁梦离在洞房夜里说的话,她又有一股淡淡的愧疚,她好像已在不知不觉中欠了他一些东西。又将心里的那些想法打住,决定还是先到京城再说,却也不能和战天南一起进京城。 战天南的船走的并不快,走了半个月才走到离京城还有一百多里的地方,却距郁梦离给的三月之期的时间极为充沛。 这天黄昏停船的时候,她望着泛着波澜的河水有些迷离,知道一到京城,怕是会生出更多的事端。 船停稳的时候,战天南便来敲响了她的房门,她将门打开,战天南一袭黑色的便服站在门口,他的身材高大,站在门口便将整扇门都堵住了。 她抬眸望向他,却见他的脸上已没有平日的冷硬,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那倚门而立的样子竟还有些洒脱的帅气,最重要的是,他的手里不知从哪里采来了一束雏菊,和他那高大的身材搭在一起,有几分诡异的妥贴。男性的阳刚气息扑面而来,竟是别有一番滋味。 明云裳的心里暗生赞赏,却微笑着问道:“这花是送我的吗?” 战天南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手不自觉的抓了一下后脑勺,然后却霸道无比的将手中的花尽数塞进明云裳的手里,冷冷的道:“收下!” 明云裳被他那近似粗野的一塞差点没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稳后没好气的道:“只有上坟才送菊花,万候户是想咒我死吗?” 战天南愣了一下后道:“他们说女人都喜欢花。” 他的性子粗犷,平日也不知温柔为何物,虽然对明云裳有心,也曾在明云裳的面前夸下海口,只是对于讨女人欢心之事他实不擅长,他之前的日子大多在沙场上度过,眼里有的也只有戎马战火。打仗之事他极为擅长,对于风月却一点经验都没有。于那些温柔之事更是知之甚少,这段日子他将明云裳带在船上,却又因为京中骤起变故,他的心思都在那件事情之上,虽然挂心明云裳,但是却并无那些绮丽心思。 此番大事已经安排妥当,却已临进京城,他才想起之前说过要得到明云裳的心之事,才发现两人在船上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时间,他才惊觉若是将她带到京城,依她之前对郁梦离的心思,他对她不理不踩,实难以得到她的欢心,便命人将船靠近岸边,打算好生和她处处。 于是他便问了身边的幕僚如何讨女子欢心,幕僚便告诉他女子大多都喜欢首饰花朵,整艘船上除了明云裳之外全是大老爷们,实没有半点名贵的首饰,更没有华丽的布料,而此时船靠近小镇,想来也没有名贵的饰物,送她实在是太过寒酸,思来想去也只有命人去采些花来,只是京中寒冷,在宜城此时只是初秋,到京城外却已是寒气逼人百花凋落,他便命人遍寻花朵,侍卫找遍了整个小镇,也只寻到这一束雏菊。 明云裳哪里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却是真心看不上那束菊花,当下便扁了扁嘴道:“我也喜欢花,只是对菊花却敬谢不敏。” 战天南叹了一口气,暗骂了一声便从明云裳的手里将花抢了过来,然后一把扔到了身后,身后传来了男子的闷哼之声,然后怒道:“尽出馊主意,滚!” 明云裳见一男子灰溜溜的跑了出去,她顿时明白了几分,忍不住轻笑出声,觉得那个脾气不太好的战天南也有可爱的一面,当下眼睛转了一圈道:“我都坐了近半月的船了,实在是闷的慌,不知道万户候有没有空陪我到岸边走走?” 战天南原本以为送她菊花惹恼了她,没料到她竟没有放在心上,主动提出来要和他一起上岸走走,这倒是一个好现象,当下嘴角微扬道:“有一点空。” 明云裳听到他的回答嘴角微抽,却只微微一笑,便和战天南缓缓走出了船仓,一起上了岸,此时已是日暮时分,夕阳西下,映得整个江面一片火红,四周的屋舍也镀上了金茫,艳红的太阳伴着青山绿水,倒有些像是一副浓厚的水墨画。 红依不放心,欲跟过来,战天南冷着脸道:“一边去,敢跟来小心我宰了你!” 红依对他还有几分惧怕,他一吼她便看了一眼明云裳,明云裳浅笑道:“无妨,我和万户候只是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 红依张了张唇想说几句话,却又觉得有些不太合适,最终一个字没说。 两人缓缓而行,因为方才之事两人都没有说话,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极长。 战天南扭头看了她一眼,却见明云裳的脸色腊黄,着了一件从半路买来的米色绣花薄棉衣,腰间用一根鲜黄的腰带系住,显得纤腰不盈一握,雪白的脖颈微微露在外面,白白的汗毛带着淡淡的金茫,将她的脖子显得更加的白嫩细致,和那张腊黄的脸有些不太相衬,他看着她雪白的脖子微微有些恍神。 明云裳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她心里暗惊,伸手将衣服拉了拉,战天南看到她的举动,知道自己方才的目光实非君子该有,当下面色微变,将头扭至一侧。 明云裳之前听他将话说的很是直白,还以为他是一个依靠权势而强娶豪夺之人,此时看到他这副样子以及这段时间相处的种种,她倒觉得他的性子不招人喜欢却是一个真君子,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两人原本相处的气氛有些古怪,她这般一笑,战天南便觉得那清冷的乡间小道也似有了一分温情,却又不知怎的面色微红,只是他的皮肤原本就黑,这般脸红倒也看不出来。 他轻声问道:“你笑什么?” 明云裳指着路边正在归家嘎嘎乱叫的两只鸭子道:“我以前最喜欢看着鸭子摇来晃去的走着,感觉这样相伴相依归家是件极为幸福的事情,我曾盼着哪天能有人这样陪着我一起回家,那将是人世间最为浪漫的事情。” 战天南闻言愣了一下,他左看右看,实在是看不出那两只乱摇乱晃的鸭子有什么可爱之处,他双手环在胸前道:“你想他们陪着你再简单不过。”他的话一说完手中便射出两枚暗器,两只鸭子惨叫一声便已倒在了地上。 明云裳的眼睛瞪的老大,他却已过去将两只鸭子捡了起来,四周有农人发现了这件事情找找讨个说法,他从怀里扔出一锭银子便将农人打发走了,然后将鸭子拎到明云裳的面前。 明云裳欲哭无泪,不知怎的就体会到一些祝英台面对梁山伯时的无奈,遇到这样一个不懂风情的宝货,除了无语之外还是无语。 只是当她看到战天南那张带着一丝傲气的眼神时,却又笑道:“甚好,今晚有烧鸭吃了。” 苍澜王朝没有烤鸭这道菜,只是战天南在行军时也会杀些野味然后烧来吃,只道就是那样做,当下便道:“家养的鸭子太柴了些,哪有野味好吃,你若是想吃烤的味道,我一会命人给你弄只野鸭来。” 明云裳闻言彻底无语,这万户候的思维果真不是常人能及的,她咧了咧嘴道:“随意。”经过这两件事情她便知道战天南是没有半点浪漫细胞,也没有一点谈情说爱的本事,要和他相处,实在是一件考验人的事情,她只得将心里原本的那些打算彻底放弃。 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战天南的提议也不错,二十一世纪的野味几近死绝,来到这个世界来大饱一下口福也是一件妙事。 战天南看到她的表情知道她不是太高兴,但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她说要鸭子他就给了她鸭子,她说想吃鸭子他就让人去找野味。 明云裳见他吩咐侍卫去打野鸭,便微笑着拦着他道:“让侍卫去打多无趣,我听闻你的武功天下第一,想来杀只野鸭也不是难事,不如今日让我开开眼界如何?” 战天南闻言眉头微皱,今夜原还有其它的事情,打野鸭虽然并不算太费事的事情,只是终是有些浪费时间,只是又想起这一路之上没有好好和她相处,若是再将这个机会错过,到京城之后怕是更难,当下只微一沉呤便应了下来。 两人一起前行,她的身手此时已比在惊鸿山庄时敏捷了不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秦解语教了她内功心法之后,她这段时间就算是不练,内力似乎也在长进,她心里也觉得有些好奇,却也想不通,只是此时这般轻盈的感觉却是极好,她原本瘦弱的身体也好了不少,这些变化对她而言总归是一件好事。 战天南在前面领着她前行,她见那原生态的村落和澄净的天,觉得在这样微微萧索的天色里在黄昏漫步实是一件浪漫至极的事情,只是身边的那个人却和浪漫无关。她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这样一个不知温情为何物的男子那日怎么就在她的面前夸下了那样的海口,就不怕闪了牙吗? 战天南的黑色外袍被晚风吹起,颇有几分仗剑行江湖的侠客的豪迈,明云裳看着他的样子嘴角微抿。 战天南走的不快,他外出宿营时曾打过猎,但是鲜有亲自动手的时候,如今为了她,算是破了例,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心不知怎的就多了几分温柔,斜眼偷偷的瞟了一眼明云裳,却见她正含笑看他,那双黑如点墨的眸子明亮无比,却又带着三分朦胧的色彩,看不进她的眼底,却又觉得她的肤色虽然不算好看,但是在这长天一色的秋日黄昏,却别有一番娇艳的美。 他那张冷厉的脸上也有了一抹笑意,是为她而绽放的。 两人走了约半个时辰,天色已暗了下来,野鸭没有找到,却看到了几株栗子树和一垄红薯,明云裳说要打野鸭原本也不过是消遣战天南罢了,他当了真,她却觉得有些乏了,于是便道:“我突然不想吃荦的东西了,这些栗子和红薯烤来吃最是美味。” 战天南看了一眼树上满是刺的栗子,有些已经张开了口,可以看到露在外面的栗子,当上手上劲道一起,满树的栗子便在他的身后疯狂的往下掉,惊的明云裳下巴都合不拢来,猛男果然就是猛男,不能以常用理度之。 栗子是从树上掉下来了,却都是带了刺的,战天南剑法无双却有些为难,只得伸手去捡,他原本就是一个粗犷的大老爷们,没那边巧劲,捡不到十颗,手便被刺扎了一下,痛的他皱起了眉毛,明云裳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战天南听到她的轻笑声,脸上挂不住,却道:“有本事你来捡而不扎到手!” “小意思。”明云裳的眉毛一掀,将罗裙一拉,露出穿了绣鞋的天足,然后很不淑女的用脚踩上了栗子,脚下微转,栗子口开的更大了,栗子便露了出来,她挑衅的看向战天南,却见他正看着她的脚发呆,她顿时想起在这个时代女子的脚是不能随意被男子看的,当下便忙将罗裙放下。 战天南在她将裙子放下来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我终是明白阿离为何会看上你了,原来我之前是想岔了。” 明云裳被他那一句话说的有些莫明其妙,她踩栗子和郁梦离有什么关系? 战天南的情绪先是低落了好一会,半晌之后却又莫名的高亢道:“管他娘的是什么打算,反正我是不会放手。” 明云裳闻言更加莫名其妙,她原本一直在给战天南创造机会,却被他尽数毁掉,这会却又在这里说起大话来,只是那话里的意思,她听着却又有些怪,于是便问道:“我听说你和阿离是自小一起长在的?” “鬼才和他一起长大,他那样的人谁也不会愿意和他一起长大!”战天南轻哼一声后将单手负在身后道:“他一出身算命的就说他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克孙,谁和他沾上关系,倒十八辈子的大霉怕是都不够,有人说他走过的地方会寸草不生,他路过的地方会成为天涯,若不是当年有个算命先生说只要他被重病缠身,便能散去些煞气,他娘又苦苦求王爷留他一命,他怕是在八岁那一年就被人给杀了。” 明云裳对于郁梦离的事情所知甚少,此时听到战天南的话顿时一惊,她听说过天煞孤星的传闻,却不知那个病弱的男子竟被人说成是天煞孤星,也知古代的王候贵族最是忌讳这个,想来他儿时也经历了许多的苦楚,自己的亲生父亲要杀他,有比这更为残忍的事情吗? ------题外话------ 今天悲摧无比的发烧了,头晕的厉害,腰也痛的厉害,文是先更了,写文算是写不成了,我要睡一会了,一个人带着孩子还写文真的伤不起……( )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二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八十二章 明云裳听到战天南的话心里不知怎的就对郁梦离升起了一抹怜惜,她撇了撇嘴道:“命之说大多都是胡说八道,我瞧着他极好,哪有半点煞气?再说了,我瞧着他以前住的地方树木繁盛,又哪里有半点枯荽的样子?他在宜城住了几个月,也没见宜城成了天涯,我说那根本就是有人故意陷害,见不得他的好吧,故意放出那样的话来害他的吧!” 战天南闻言看了她一眼后道:“你见过他的样子?” 明云裳摇了摇头,战天南却又道:“他和他娘亲几乎长的一模一样,女子若有绝色容貌,那是倾城倾国的祸水,而男子若有那样的容貌,便是天煞孤星,这是苍澜国建国以来就有的传言。”言下之意就是郁梦离天生就是灾星,那预言早存在数十年,比郁梦离的年岁还长。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响,觉得这事实在是有些邪门,她忍不住问道:“阿离的母妃很美吗?” “母妃?”战天南冷笑道:“她不过是兰陵王府的一个侍妾,出身又极为卑微,和妃字没有任何关系。” 战天南的话再次打破了她心里对郁梦离的认知,她一直以为他病重还被立为世子,不是他的母亲极为受宠就是极得他父王的怜爱,如今看来却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有些好奇他那样的出身又如何会成为兰陵王世子。 她刚想问,战天南却又道:“我第一次见到阿离的时候完全惊呆了,只觉得这世上不会有比他更美之人,只是我父亲却告诉我,绝不能和他亲近,所以我们虽然是表亲,但是见面的次数实在有限。我出征回来之后,他已经是被先帝立为世子了,实在是让我大吃一惊,于是我便花了些心思去调查他的事情,才发现那家伙虽然病的要死要活,脑袋却没病,还灵光的不得了,兰陵王府的那些事情怕也不是传闻中的那么简单。王族之事,素来就是秘辛连连,不在其中,永难探其究竟。”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也满是苦恼,细细算来,他虽然不姓战,只是外戚,却也和王族有千丝万屡的关系,这其中的辛酸,他比寻常人体会的更深。 明云裳远在宜城,从来都没有听过兰陵王府的事情,自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传闻,心里也更好奇了,听战天南的口气,郁梦离男生女相,而且是个堪比人妖的男子,她忍不住想起了那个坑了她几回的牡丹,他之所以能容得下牡丹,难道是因为他和牡丹一样?只是牡丹的容貌已是她所见之最,郁梦离又担了那样的名声,难道他比牡丹还要美上几分?若真如此,那也真成祸水了。 她看着战天南道:“我没听过他的传闻,不过却听说过你的传闻,你的那些战功能吓死人,以前曾以为你是个不可一世的男子,不料却是个朴实之人。” 战天南闻言愣了一下,第一次见她她说他是好人,今日又说他是朴实之人,这两种说法若是放到京城被其它的人听去只怕会笑掉人的大牙,他如今听着觉得有些怪,却又有些受用,他看了她一眼,她却又微笑道:“只是你今日怎么会突然说起世子来?还在我的面前夸他,这不像是情敌该说的话吧!” 战天南轻哼一声道:“我战天南行事从来靠的都是实力,不会因为一些心里的想法而去抹黑一些事实,他的确有值得人尊敬的地方,但是我却觉得在某些事情上我比他要光明磊落的多。” 明云裳微愕,觉得这战天南不是一般的自负,只是想起他的那些赫赫战绩来,又觉得他自负也有他自负的理由,他行事也确实比她想像中的更为磊落,只是皇族中人,又有哪个没有一些弯弯曲曲的心思,他的话她听着便是,倒也不用太过较真。 战天南看了她一眼后道:“至于为什么提到他,是突然明白他那日为何要帮你的原因罢了,不是我离间你们,只是觉得对他那样的一个人而言,有时候不用太过认真,因为你只要一认真你就输了。而他对你的感情,怕也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明云裳闻言脸上有些挂不住,原来这个“朴实的”的汉子早已看出了那一日郁梦离不是真的爱她,而是因为某种原因帮她,其实那些原因她也想过很多回,却没有一次有满意的答案,于是便问道:“什么原因?” 战天南原本只是三分猜测的事情被她这一句倒是坐实了,眼里有了一分怒气,却依旧道:“因为你的脚,后来还坚持要娶你,怕就是因为你的娘亲了。” 明云裳原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听到这个答案眼里满是不屑,战天南又道:“他的娘亲虽然倾城倾国,却因为是姜族的公主,所以也有一双天足,他喜欢你八成是因为想念娘亲。” 明云裳对郁梦离原本是感激大过于其它的任何感情,此时听战天南这么一说,心里还是极不舒服,这世上应该没有任何女人听到自己的夫君娶她是因为他的娘亲,她撇了撇嘴道:“你就胡说八道吧,一会说他娘出身低微,一会又说是公主,有了公主的身份又怎么可能还会低微?还有,我娘早已死了多年,他娶我和我娘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她一直以来都存在的疑问,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回答她的问题。 “你真是个白痴。”战天南忍不住骂道:“枉你是苍澜王朝的子民,难道不知道姜族在先祖攻破之时就已灭了族,族中女子都被流放到青楼了吗?你娘的事情你不要问我,自己好好想想吧!” 明云裳白了他一眼,她要是能想通水氏的事情她还问他?他才是那个真正让人无语的人。再说了,她不过是个民间的一个寻常人家养在深闺的女子,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条,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哪个族被灭后有什么后果的事情!只是听到战天南这一句话也终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她看着战天南道:“因为一双脚爱上一个人,你就胡扯吧!还说不是离间,摆明了就是从头到尾的离间!” 战天南看她的眼神更多了一分怪异,忍不住道:“你娘亲难道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明云裳更加好奇的道:“我娘亲对我说过什么又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战天南见她的神情不像做假,心中也猜疑不定,一时间千百种猜测涌上心头,只是他并无郁梦离的深谋远虑,也没有容景遇的阴险深沉,有些事情也不愿太过多想,他淡淡的道:“没有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 明云裳以前就曾疑心过水氏的事情,此时被战天南这么一问心里的疑问更多,此时听他这么回答,却也知道不管她今日问什么,想来他也不会告诉她,却也隐隐猜得出来他之前求娶于她怕是和容景遇抱了差不多的想法,只是那些想法到底是什么,她却不得而知。 明云裳看了战天南一眼,战天南却已捧了一大把栗子放到她的面前道:“够不够吃?” 明云裳知道这个话题该结束了,当下扬了扬眉毛道:“差不多了吧!” 战天南见她的脸色已和初时不同,知她已有了几分其它的心思,他想问上几句,只是想起以后两人相处的机会还多,到时候再细细问她也不迟,于是便又掏出佩剑去挖红薯。 明云裳的心思却再也不能和方才一样了,怎么都静不下来,原本还想逗逗他的念头也烟消云散了,只是腹中也确实饿了,便也由得他去折腾。只是见他那把杀人的剑在挖红薯,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而此时她的心里早已没有那些念头,便自告奋勇的去捡树枝。 战天南原是个粗犷之人,知她看起来弱小实则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这个小镇也是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便也由得她去捡树枝。 明云裳又岂会真的去捡树枝,听完战天南的那一番话之后,她便觉得这一次到京城之行怕是也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这样跟着战天南去京城绝非良策,再则此时已到京城的附近,她完全可以自己一人进京,红依是郁梦离的人,还是不带在身边为妙,于是她便开始寻思脱身之法。 只是战天南虽然放手让她离开捡柴,她却能感觉的到她的身边一直有人盯着,也知道战天南虽然在某些方面蠢钝了一些,但是在某些方面绝对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小镇如今怕是遍布了他的人,如果不出现大的变故或者极好的机会的话,她是不可能从他的手上溜掉。 这个发现让明云裳有些沮丧,却也无计可施,当下从地上捡起几根树枝例欲回去,正在此时,却听得西面传来巨大的呼声,惊起了一林的宿鸟,她一时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又觉得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果然她听到战天南大声唤道:“云裳,快回来!” 他让她回去那就是铁定不能回去了,她的眸子微微转,便已极快的朝反方向奔去,初时还能听得到战天南气急败坏的喊声,很快他的喊声就被淹没在不远处的巨大的呼声之下。 明云裳的眼睛转了转,极快的爬上了身边的一棵合腰抱的在大树之上,她的身手早已比以前敏捷许多,爬这样的大树对她而言并非难事,她爬上树梢之后便看到不远处已经火光四起,打杀声此起彼伏的传来,看那方向却是码头的方向。 她的眸光微凝,便已明白这场事是冲战天南而来的,看来京城里也有人不想战天南进京,她想起战天南近日一直都在心着布置一些事情,怕是也和这事有些关系,她在战天南的船上的时候,也不时能听到一些事情,船上更曾出现过探子的踪影,她知道这事八成不小。 她原本觉得这是她从战天南的手中逃走的绝佳机会,如今看来却不尽其然了,她在战天南的船上住了那么久,对方的人肯定会知道她对战天南而言怕是有些重要的,若是战天南这一次败了,对方必定会一并取了她的性命。 只是她又觉得那动手之人不是脑残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是敢动天下间军功最盛之人!且他的武功绝对是整个苍澜王朝里数得着的高手。 她考量一番后终是觉得去趟那不知深浅的水,还不如在这树上静观其变来的实在。树叶虽然已经尽数落尽,但是暗夜如墨,她这般伏在树上却是极难被发现,而她居高临下,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却也能隐隐见到。 方才她和战天南踩栗子的地方此时已经传来了厮杀之声,她知道战天南有那样的战功,武功必定是惊人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这是有人精心准备的一场围杀,战天南只怕也讨不了太大的便宜。 一切如明云裳所料,那边的撕杀声很快就消失了,她又听到了战天南的呼喊声,只是这一次只喊了两声,战天南便被人给劝走了,她轻轻松了一口气,眼睛转了一圈后便从树上爬了下来,一个人悄悄的走到方才撕杀的地方,见地上躺着几具尸体,她借着清冷的月光一看,却见那些尸体全问都是被人割喉而死,那剑法想必是极为凌厉,她又想起方才战天南拿剑挖红薯时的样子,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她权衡一番后将身上的罗裙扎起放在腹部间,然后将一具身材矮小的尸体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然后穿在了身上,再从地上取了一些泥巴糊在脸上,这才缓缓的前行,走不了一里多路,便听得前面又传来了撕杀之声,她见一旁有一处农人挖来存放物品的平口窖,便猫着腰躲了进去。 她才躲好,便听得有人道:“万户候,好久不见!” 明云裳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忍不住想骂娘,NND,居然又是容景遇! 战天南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冷着声道:“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人敢行如此疯狂之事,容景遇,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将你剁成肉泥!” 容景遇淡笑道:“万户候的本事遇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只是上次万户候明明可以杀了遇却没有动手,你觉得遇还会给你第二次那样的机会吗?” 明云裳隔得远看不清战天南的表情,却也能隐隐猜到他此时必定是寒冰满面,她原本想置身事外的心情,在遇到容景遇后也改变了主意,这个浑蛋实在是该千刀万剐! 她细细的看了看四周的局面,却发现战天南已被容景遇的人团团围在圈中,她如今已略懂一些武功心法,微微一听竟发现那些围在战天南身边的人竟个个都是武功高手!她顿时明白战天南今日是遇到真正的麻烦了,只是细细一想便也明白,战天南在容景遇的手里吃了大亏,他若是回到京城,又岂会轻易放过容景遇!而容景遇今日里费了这么大的劲来截杀战天南,想来是做足了功课,绝不会放过战天南!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心里已开始替战天南担心起来,必竟容景遇是有备而来的。只是她的心里终究觉得有些古怪,容景遇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商户之子,又哪来的这些人马?又从哪里来的勇气敢和战天南公开叫板?这样的容景遇实在是太过可怕。 她想起以前曾想过的要对付容景遇的想法,如今想来终是觉得简单,她的心里又不禁有几分沮丧。 战天南冷笑道:“一年前你也曾这样围攻过我,当年我身受重伤才被你所掳,如今你觉得你还有那样的机会吗?” 容景遇微笑道:“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的语气很淡,却是满满的自信,也不怪他如此自信,今日里他一共带了五百人过来,这些人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武功好手,有大内的高手,也有高价人江湖上请来的高人。 战天南的人手虽然也不是吃素的,但是和那些精心挑选的人相比,就要微逊一筹了,而他的亲信高手,早在今日一早就被他先行调到京城去处理京中之事,如今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精心布置的,将他身边的高手调高,为的不过就是猎杀他。他今日在小镇之上只有三百来人,对付寻常的暗杀是绰绰有余,但是对上容景遇,却是九死一生。 战天南对于眼前这种不利的局势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他也是个倔强的性子,纵是明知不敌也绝不会束手就擒,而他和容景遇之间,原本就是彼此恨毒了的怨家,此次交锋,就算是容景遇要放过他,他也绝对不会放了容景遇。 他斜着眼睛看了一圈四周围着他的人马,嘴角边绽出一抹冷知,冷厉的寒气刹那间便四散开来,他缓缓的道:“今日之事你绝对不会有一成的把握!” 他的话一说罢,身周的侍卫便呈品字形在他的身周散开。跟在他身边的侍卫不多,只有二十余个,这般一散开,杀气便凝在了一起,个个眼睛里满是寒光,一如草原上见到食物的饿狼。 容景遇看到这种架式先是一愣,紧接着眼里便有了一分嘲弄,他知道战天南在武学方面是天才,行军布阵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战天南当年以少胜多的那一场恶战便是用他自创的阵法取胜,他也认得这种阵法是战天南的成名阵法之一,虽然看起来是极为简单的呈品字形排布,却是暗藏了五行八卦的阵法,这番一站,便能首尾相连,纵有一人被杀,其它人也能补上,简而言之,这种阵法就是不杀到所有人死绝是绝对不会罢休的阵法。 当年他擒住战天南时,战天南身边的亲信也是用这种阵法在保护他,只是当时战天南身受重伤,阵法中便少了一股凌厉的气势,和今日战天南完好无损自是不可同日而语。而当年他为了擒住战天南,也折毁了不少的人马,今日这一战,较之当年只怕会更为惨烈,只是纵是如此,战天南却是绝对不能留! 他的目光一冷,大手一挥,身边的那些高手便将战天南的人马围的更紧了一分,他冷笑道:“这事得试过之后才知,当年能擒住你,今日也可以!” 他的话一说罢,身子便暴起朝战天南攻了过去,他出手极为狠毒,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战天南最外围的几个侍卫便已丧命,与此同时,那些高手也发动了攻击。 容景遇一袭白衣如飞雪一般穿插在阵法之中,看那架势竟是直朝战天南而去,他去的极快,挡在他身边的侍卫根本就无还击之力。 战天南的眸子在容景遇动手的那一刻便成了血红色,他的剑也极快的出了鞘,剑鞘夹着劲风便朝容景遇直击而去,容景遇识得厉害,往旁一避,他身后的一位武功高手被剑鞘击中心口,吐血而亡,容景遇的身形微顿,就在他微顿的那一刻,方才被他撕开的口子便已被人极快的补上,挡在他面前的依旧是森冷的刀锋。 容景遇的眼里有了一丝敬佩,战天南笑傲苍澜王朝的沙场自是有他的道理,如今他的精锐不在身边,依旧可以如此纯熟的护卫,可以知晓他平日里治军之严。 他知道今日之事不能过急,唯有将战天南身边的侍卫尽数除去,才有取胜之道,只是这边的事情一起,战天南便已放出了信号,那些散在四周的侍卫必定会围过来相助,到京城办事的侍卫也会尽快赶来,而这里距京城不过只有一百多里地,战天南的乌风铁骑只要一个多时辰便能赶到,到时候事情就会变的更加的一棘手。 他的眸光微凝,轻啸一声,那些高手下手便更狠了一些,只杀战天南的侍卫,却不动他的人,遇到他的攻击时只守不攻。 明云裳于打斗之事一知半解,看到战天南的人容景遇的人少很多就暗暗担心,知道今日里战天南怕是会有大的灾祸,而两人的对话她也隐隐听到,知道战天南上次落在容景遇的手里不过是容景遇趁人之危,她和容景遇交手几次,早已知他的性情,此时见他以多欺少暗骂容景遇和日本狗一样无耻! 她知道依着眼前的情况,战天南的人只怕很快就要被容景遇杀光,到时候战天南怕是会遇到更大的危险,她虽然对战天南没有太多的好感,却也不愿他被容景遇所杀,只是在这样的打斗之前,她的那点三脚猫的武功实是帮不上太大的忙。 她的心里不由得暗暗着急,一时间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她将四周的环境看了看,却见一旁的农舍旁放着几捆削尖了的竹子,想来是用来做篱笆所用,竹子的旁边放着一捆绳子,不远处四处散着晒的全干的草跺,一个念头冒进她的脑海,然后轻轻咬了咬牙,也不管事情会如何了,如今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她轻手轻脚的跑到竹子边,那些竹子有长有短,长的约有六尺来长,短的就只三尺来长,她想起以前演古装剧时的弓弩制做的法子,当时有一位古兵器研究专家见她对那些东西好奇,便细细的给她讲解制做的法子,而在二十一世纪,就可以利用弹簧什么的来增加射程,在古代古人却有他们独到的法子,当时为了拍摄时有更好的效果,那些弓弩是装的极为精进,箭却大多数时候都是朝无人的地方射的,而且是没有箭头的。 她如今努力回想制做之法,如今的工具根本就不完备,不可能有拍电影时那么强劲的效果,那么弓箭便是其次,造势才最重要。 她一边拼命的做弓,一边分析如今的情况,容景遇遇事极为谨慎,战天南虽然粗犷却是战场悍将,想来容景遇也有所忌惮,容景遇如此不顾一切的撕杀,想来是怕战天南的援兵赶到,若是如此,好么就还有一线生机。 她看了一眼打的不可开交的两队人马,双方都有损伤,只是容景遇的人多,死掉几个没有太大的损伤,而战天南的人却是少一个就削弱一分力量,只是战天南也当真是有些本事的,那样的杀戮在前,竟是没有一分惧意,反而杀气更旺。 她暗暗在心里道:“你可一定要支撑下去!” 她制做弓弩发出了一些声响,那些武林高手若是在寻常时候定能发觉她的存在,只是今日的撕杀之惨烈远远大过于寻常战场上的撕杀,一个个都极为谨慎和小心,注意力都集中在战天南的身上,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存在。 她越扎越快,很快就做好了十余把弓弩,而战天南的身边此时已只余下四五人了,这番近半个时辰的撕杀,显然已耗费了不少战天南的气力,他也显然杀红了眼,手中和剑怕是都要砍钝了。 明云裳咬了咬牙,将弓装好,一支上连插三支尖竹,再用旁边的石头固定住,正在此时,她突然听到一声牛叫,她愣了一下,循声望去,却见不远处黑影重重,她想起今日和战天南过来的时候看到成群的牛从她的身边走过的情景。 她原本觉得这事没有太多胜算,有了这些牛便是为成功再添了一些筹码,她极快的抱了一大捆稻草奔了过去,借着幽幽的月光看到里面果然养了一大群的牛,而且全是长了角的大水牛,她的眼睛骨碌碌一转,然后极快的将牛栏的栅栏打开,揭开风灯的罩子,将手中的稻草点燃,然后极不客气的往牛栏里扔去。 牛栏是刚换的干草,她的稻草一点燃,顿时整间牛栏全部烧了起来,那些牛一受惊顿时朝外直奔过去,明云裳倒挂金钟的悬在牛栏上方的横梁之上,看着牛发了疯似的朝容景遇和战天南的方向奔去,她掀开牛要栏上方的屋顶,然后如狸猫一般的钻了出来,再极快的跳了下去,虽然比牛晚出去,她奔的却比那些受了惊的牛还要快,她极快的就跃到她之前做好弓弩的地方,极快的将那些固定的石头拉开,那些竹箭就如飞蝗一般射了出去。 十把弓三十支竹箭才一射完,那些发了疯的牛群便已到达,她如狸猫一般灵敏的跳上了附近的一棵树。 竹箭虽然极为凌厉,但是必竟是竹子做的,虽然伤了几个容景遇的人,但是必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而那牛群奔跑时的声响,却让容景遇大吃一惊。 牛群极多,这么发了疯的奔跑,便如万骏在奔跑一般,初时奔出来的那一刻容景遇以为是战天南的乌风铁骑到了,心里不由得一愣,寻思这声响几乎是突然发出来的,乌风铁骑就算是要来,也断然不可能这样来,只是在这个时候若不是乌风铁骑,又从何而来那么多的马匹? 他隐隐看到一道姣小秀美的影子奔了过来,紧接着便被竹箭攻击,他认得出那道影子是个女子,而他所认识的女子中有那样古怪的身手也只有明云裳一人。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今日前来他特意派人寻找明云裳,却四下并没有找到她,他知她极具机变之才,怕是知道战天南有险已一人逃走了,却没有料到她竟还在四周,而且还准备了这么多对付他的东西,发了疯的牛群有多大的威力他心里极为清楚,知道今日里的事情怕是会毁在这个原本不在计划中的女子的手里。 牛群攻来,明云裳拿起一把小弓点着火光便射向一边的草跺,原本已惊慌失措的牛群此时更加的疯狂了起来,也不管前面遇到什么只发了疯的奔了过去。 战天南此时身边只余下一个侍卫在身侧,原本以为这一次怕是要死在容景遇的手里,没料到却突然遇到这样的变故,他心里不禁一喜,也隐隐看到了跳上树梢的明云裳。 他原本以为遇到这样的危难依着明云裳的性子怕是会逃之夭夭,她逃走他也不怪她,因为他知道她虽然身子敏捷却终是个弱质女子,是帮不上他任何忙的,甚至在心里也希望她能安然逃走,只是心里却终是有几分凄然。 此时看到她突然现身,而且还为整件事情带来转机,心里满是欣慰,暗赞她果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更寻思脱身之后要好好待她。只是当牛群奔来的时候,他手中的长剑却毫不犹豫的就朝容景遇刺了过去。 容景遇此时正被一头牛攻击,他百忙之中极快的伸手还击,将战天南的剑避开,轻轻一跃便跃上了牛背。 战天南还欲再动手,明云裳在树上却看得急了,忍不住大声骂道:“战天南你是猪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晚上先逃!” 战天南闻言愣了一下,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说他是猪,只是见容景遇带来的武林高手虽然初时被牛冲乱了阵脚,但是很快就已回过神来,此时的包围圈被冲破,若是他们再围过来他只怕会再度遇险,而且这牛群也不会太多。 他当下冷冷的看了容景遇一眼,便施展轻功极快的跃过牛群,欲带着明云裳一起走,容景遇的剑却已朝他削了过来,他只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明云裳看到这种情景,心里一急,知道他的心思,便大声道:“分开逃!” 她的话才一说完,便极快的跃下了树,朝夜色里奔去。 战天南知道她说的有道理,暗暗咬了咬牙极快的跃出了包围圈,朝东面的黑幕里隐去。 明云裳在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容景遇便确定了她的确切位置,也知道此时战天南要逃,包围圈已破,凭他一人之力也拦不住,而且战天南的武功极高,想要再追上他围起来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而明云裳有的只是身子灵巧,却并无武功,要捉住她不是难事。今日的计划被她破坏,将她抓住也是算是有些收获。 所以他给战天南的那剑不过是虚招,将两人分开抓明云裳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的眼睛一眯,身子凌空而起,极快的朝明云裳的方向奔去。 明云裳早在之前设计救战天南时就已经料到容景遇必定不会放过她,在容景遇出手拦战天南的那一刻,她就看出了容景遇的心思,她知道她和容景遇结怨极深,落在他的手里就算不剥了她的皮也会拆了她的骨,所以在布置所有的一切时也暗中留了一手。 她知道以她的功力想从容景遇的手里逃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今能做的也只有赌一把了,于是在她奔出一里地后,干脆站在那里等容景遇,果然,她几乎站在那里不到十秒钟,容景遇便追了过来。 容景遇看到她含笑站在那里,也微微一惊,知她素来狡诈,对他也有极多的防备,此番在这里等他,想必还有后着。 就在他落下的一刻,一支竹箭便朝他射了过来,他伸手一把握住,明云裳微笑道:“容二公子何不再走近几步试试?” 容景遇见她笑颜如花,心里一时间也有几分不确定,她的双手环抱在胸前道:“战天南那个粗人,我早就烦他了,一直在等容二公子来接我,没想到你竟来的如此之晚,等的我白头发都要出来了!” 容景遇原本打算朝她走去,此时听她这么一说,反而顿在了那里,今日里明云裳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可是那藏匿在暗处的人他到现在也没有见到,明云裳引他至此,想来是别有算计。 他这么一想,脚不但没有前进,反而朝后退了一大步。 明云裳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手心里却已出了一手的汗,若不是知道容景遇做事素来谨慎,今日这场空城计怕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成形,只是她也知道能骗得了他一时,却不用多长时间定会被他察觉。她想要脱身终究是件难事。 容景遇看着她道:“你若真是等我,就不会处心积虑的从我的手里逃走了。” “那是剑奴太过无礼!”明云裳扁着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更粘人的女人,她的名字真不能叫剑奴,应该叫贴身奴!容二公子的贴身奴!” 容景遇见她扁着嘴的样子甚是可爱,对她的话却是一字都不信。 明云裳微笑着轻唤道:“容二公子……” 她笑的灿烂而又透着浓浓的可爱之色,轻唤他的名字却并不再说其它的。 容景遇的眼睛微微一眯,半晌之后却朝前走了一大步道:“原来如此,看来倒是我想多了,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就随我一起走吧!” 明云裳看到他前行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和试探还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当下微笑道:“好!”她嘴里答应说好,脚步却纹丝不动。 容景遇见她的举动脸上的笑意浓了些,便又朝前走了两步道:“你实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子,到这个时候竟还能如此淡定,你若是在等战天南来救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云裳微笑道:“谁说我在等他?我是在等你!”她面上笑的自然,心里却已乱成了一团,如果不是她的演技出众,此时怕是已经顶不住了。 容景遇微笑道:“如此甚好!”他再次朝前走了一大步,一支袖箭便落在他的鞋子前面。 他不以为意的继续朝前走了一大步,明云裳知道这场拖延时间的空城计唱不下去了,心里不由得暗骂战天南是头猪,她说和他分开逃走,他竟真的不再管她! 她是一人孤身逃出来的,此时又是荒郊野外,怕是根本没有人再来救她,而她自救的法子也快用尽,想要逃险实在太难!事到如今,她要如何才能逃得过这一场劫难?( ) 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三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八十三章 明云裳的眸光转深,往后退了两步,俏丽的脸上却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道:“牡丹姐姐,你来了!” 容景遇闻言往后一看,明云裳在他回头的那一刻,身体极快的朝前狂奔,却见不远处的小道上有一匹马,她也来不及想这马何时出现在这里,却是想也不想,极快的就越上了马背。事到如今,哪怕是用抢她也不在乎了! 明云裳若是唤战天南或者郁梦离的话,容景遇是铁定不会回头,可是她唤的却是牡丹,今日之事容景遇心里原就有所怀疑,一听到牡丹来了终是信了几分。因为牡丹是郁梦离的人,因为牡丹是凌天门的人,他早想见牡丹,却一直无缘相见,他对牡丹也是存了十二分的好奇,所以他必定会转身。 他扭过头一看四周空无一人,顿时明白再次被明云裳骗了,这样的伎俩,明云裳对他用了两次,他竟然再次上当!这对精明无比的他而言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在这之前,没有人能骗得了他,更没有人能用同样的谎话骗他两次! 他的眼睛一眯,身子便弹起来极快的朝明云裳奔去,正在此时,凌厉的剑气便朝他刺了过来,那剑气来的太过突然,事先竟无半点预兆,他心里一惊,只得往后疾退一步,明云裳却已在此时跃上了马背。 一记红色的身影在他的眼前一晃,他便看到那道红影也跃上了马背,他将心一横,伸手一扣,一把飞刀便朝那红色的身影击去。 小刀去的极快,那红色身影的反应却更快,一把将明云裳按倒,小刀便从两人背上贴着飞了过去,那红衣人的身手竟也极为敏捷,剑气如虹,长剑当做暗器直直的朝容景遇的面前飞去,竟在半夜里随着月华荡起诡异之色。 饶是容景遇阅历极为丰富,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打架方式!而那剑竟如有人操控的一般,在空中划了一个凌厉的杀气,那招式竟是上任魔教教主的成名绝招荡剑无情!他识得厉害,知道这样的一招绝不能硬接,当下只得飞身急退,饶是如此,那凌厉的剑气竟也让他觉得呼吸困难! 他心里暗暗生惊,明云裳何时与魔教的人有了联系?这般匆忙间,他竟是连那人的模样都未曾看到!除了一抹红影竟是什么都没有! 那剑在他的面前荡了一圈之后,竟好似长了眼睛一般朝那红影奔去。 容景遇微怔,荡剑无情那一招是出则见血,否则剑不会回鞘,没料到这人使的这一招竟会半路折回。 他只一愣,便明白了那一招只是有荡剑无情的架式,却少了一会凌厉,那红衣人若不是没有学成,就是手下留情。 他忍不住跺了一下脚,再看两人,却已经奔的极远。 明云裳在容景遇攻来的那一刻,只觉得心跳的厉害,却也没有其它的法子,待到那红衣人坐上马背时,她还犹自发愣,还在想两人骑一匹马,依着容景遇的功力只怕会被追上,不想那匹马竟也极为神骏,负着两人的体重竟还奔的极快,转瞬间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容景遇知道有那红衣人在,他今日是不可能拦得住明云裳了,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他苦心经营的一场围杀,竟是一无所获! 他这么多年来对身边的事情谋划的素来是极为清楚,从来没有失手过,可是自从遇到明云裳这个看似极弱却又不按牌理出牌的女子之后,他的那些谋划似乎是失去了作用,三番五次都失手了。 他没有再追,只是对着夜色轻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女子当是惊才绝艳的,怕是恨毒了他,这一别之后,怕是会更加的厌恶他,他藏在心里的那些话一旦错过了说的机会,怕是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说的出来。 他娶她最初是别有目的,在这几次三番的交手之后,心里的想法却已悄然改变,暗暗觉得这世上也唯有她那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他再次叹息了一声,这一次却不知是为谁而叹了,清风拂来,明月从树林里投下印痕,斑驳陆离,乱异而又凌乱,一如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明云裳在看到那抹红色的衣物时,便已猜到救她的人是那个不可用常理衡量的秦解语,她与秦解语只见过两次,却也知道这个人脑袋瓜子是有问题,但是对她绝对没有恶意,她的心里一松,知道这一次终是不用再被人钳制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了。 那匹马跑的极快,明云裳不知道秦解语打不打过得容景遇,以往万一,直摧着马跑了近两个时辰才在一间茅屋旁停了下来,茅屋很是简陋,明云裳折腾了大半夜又累又饿又渴,当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大口喘气。 秦解语却在旁冷冷的道:“真是没用!就知道跑,方才要不是你跃上马背,我怕再次跟丢你,少不得削了那个姓容的一块肉!” 明云裳原本想要和他挤兑几句,却也知他就是短路的货色,用不着和他计较,再则今日里脱险多亏了他,要不然她此时怕是被容景遇全抓走了,她再次坏了容景遇的好事,还不知道容景遇会如何对她。 她从地上爬起来,扬起笑脸道:“你和容景遇的武功谁高?” 秦解语听到她这个问题仿佛听到极好笑的笑话一样,朝她翻了一个白眼道:“你是猪吗?” 明云裳有些无语,她知道这位大爷武功不弱,谁知道会有多强?问一句都是错? 她微笑道:“嗯,我是属猪的。” 这一次秦解语愣了一下,再次赏了她一记白眼。 明云裳一脱险,心情大好,也不和他计较他的白眼了,当下笑眯眯的道:“你怎么来呢?” “我的职责就是跟在你的身边。”秦解语双手环在胸前道:“只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主人传来消息,让我去办一件事情,我才离开一个晚上,没料到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也当真是没用,一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那个什么世子也是一样,连自己的新婚妻子都保护不好,真是该死!” 明云裳想起他曾说过他天天跟在她身边的事情,心里就一阵恶寒,对于他的抱怨和骂人的话她直接无视,便又问道:“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秦解语白了她一眼道:“那天郁梦离被郁梦心带走之后,王府里所有的人都朝西京的方向去了,里面却没有你,我在路上遇到了郁梦离的一个丫环,她被人带进了惊鸿山庄,我也跟去了惊鸿山庄,那里也太怪了一点,我四处寻你,却没有找到你,后来那里起了大火,再看到你时,不想你已经被战天南带走了。他那船上实在是守的太严,我不能上船,只好在岸边跟着船,好在船行的慢,今日终于让我赶上了。” 总之他是不会承认他不懂五行八卦外加路痴。 明云裳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明白他嘴里所说的郁梦离的丫环八成是红依,而战天南的船走水路,秦解语走旱路却还跟不上,就有些怪了。而他今日里所说的话比之前的逻辑性好上太多,她心里已有了其它的计较。 她的眼睛转了一圈后有些讨好的问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在我的身边?” 秦解语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后道:“这都不知道,你是傻子吗?” 明云裳愣了一下,秦解语又用他那双极为明亮的眼睛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后道:“你就不要再问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明云裳纵然已经知道他说话的方式,还是忍不住想要吐血,这混蛋这句话算是不打自招了,那就是她现在不可能知道他为什么跟着她的原因,之前因为这件事她可没少挨他的骂。只是他武功比她高大多,打是打不过他,骂也骂不过他的古怪逻辑,只能强自忍着。 她气的轻哼了一声,秦解语却没将那事放在心上,淡定无比的走进茅屋,然后寻了些树枝过来生起了火,再从怀里拿出一个大饼啃了起来。 明云裳在他的身边坐下,看着他吃饼,他吃饼的方式极为特别,小口小口的吃着,不掉下一点饼屑,仿佛那饼极为好吃一般,她的腹中早已空空如也,此时看他吃的那么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找他要饼子吃,又拉不下那个面子,所以只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 秦解语平素独来独往惯了,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看过,一时间也有些不太自然,见她的目光落在他的饼上,他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将手中的饼撕下一块递给她。 她微笑着接了过来,还极为客气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才开始吃饼,只是一口咬下去,她只觉得自己咬到了石头,门牙差点崩了,秦解语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少年长了一张有些可爱的娃娃脸,这番一笑,竟还有一分明媚的色彩,和方才那近乎黄世仁的表情判若两人,她不禁愣了一下。 她忍不住道:“这是什么饼子,怎么这么硬?” “普通的烧饼。”秦解语又咬了一口道:“我找你的时候在宜城的烧饼铺上拿的,开始吃的时候很是酥脆,只是后来越来越硬。” 如果不是明云裳素来淡定,此时只怕已将那饼扔了出去,方才秦解语说他是从宜城跟过来的,大船在河道上行驶了二十来天,他竟还在吃从宜城带来的饼!她忍不住细细的看了看那个饼,却见上面虽然干净,却散发着一股怪味,她想起方才他是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饼,心里顿时一阵恶心。 这外秦解语,真的是无敌了! 明云裳方才是饿极了,又见他吃的香,所以才吃,这会却是连拿着都觉得别扭了,忍不住把饼放在了地上。 不料秦解语却极快的把饼捡起来道:“真是浪费,这么好的饼怎么就能这样扔了!” 明云裳本不想和他抬扛,此时却忍不住道:“这饼你带在身上怕是有二十来天了,早就坏了。” 秦解语白了她一眼道:“你不吃就拉倒,别说饼坏了,这天下间还有很多人连这样的饼子都吃不上!” 明云裳知道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可是在那些泛馊的东西上她从来不遵遁这个原则,她刚欲说话,秦解语却又道:“当年若是有这样的饼子,娘亲也断然不会饿死!” 明云裳闻言一愣后问道:“你娘是饿死的?” 秦解语冷笑道:“你身份高贵,自然不知人间的疾苦。” 明云裳听得出他话里的敌意,他说她身份尊贵,她倒觉得有些好笑,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没落的书生家庭的小姐,和尊贵没有半点干系,唯一能和尊贵扯上关系的,怕也只有她最近和郁梦离的婚事提升了她的社会地位,但是自两人成亲后连面都见不上,这个世上怕是除了郁梦离外再也没有人会把她当做世子妃了。 只这一句话,明云裳便听出来这个行为怪异说话怪异的少年以前并没有跟在她的身边,他对她撒了谎。 她淡淡的道:“我知道食不裹腹的滋味,之前我就险些被崔氏给活活饿死。”她这具身体里的确有这样的记忆,如今由她想起来,那种感觉依旧非常不好。 秦解语微微一怔,扭头看着她,她又微笑着道:“只是你这饼子我是实在吃不下,你这一路上怎么不重新买些可口的食物?” 秦解语轻哼了一声不再理她,她讨了个没趣,伸手摸了摸鼻子,知道这个怪物若是不想说话,她就是逼也逼不出几个字来。 这一夜两人坐在火堆边度过,天气寒冷,即使是靠着火堆明云裳依旧觉得冷,在她开始打哆嗦打算站起来跳几下的时候,秦解语冷着身道:“按我教你的法子,将内力运行一周天,见过武学废物,却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废物!” 明云裳知道他说话的方式也懒得和他计较,却也依言运行了一周天,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天已大亮,她也觉得身体舒服了不少,昨夜的疲惫竟是全消了,她心里不由得暗暗惊叹武功的神奇。她往周边一看,却不见了秦解语,她以为他又要像以前一样故弄玄虚的时候,他却已用剑挑着一只野鸡走了进来。 她知道那野鸡是为她而射杀的,嘴角不禁微微一扬,知道这个少年别扭归别扭,对她还不错。 于是她乐颠颠的将鸡毛拔尽然后用火烤熟,许是她饿了一整晚,只觉得那没有放任何作料的鸡肉鲜香无比。 吃饱之后她也有了力气,见秦解语竟不吃野鸡,依旧在啃着饼子,她知他性子古怪,本想问他为何不吃鸡肉,想到他昨夜里说的话便又打住不问。 明云裳原本以为依着他以往的性子,或许还会不告而别的在暗处跟着她,却见他只是坐在那里不动,她也懒得问他,把东西收拾一番后就大步走出了门。由于上次打斗中丢了三千两银子,这一次她是长了心,把银票藏在绑腿处,不管怎么打都不会掉下来,如今的她虽然没有发大财,但是有三千两金子和七千两银子在手,胆气也足了起来。 她站在茅屋大门口辩认清了方向,便大步朝前走去,如今她也想明白了,既然她已经被卷入这场风波,那么她就要勇敢的走下去。这个决定和她以往的人生观完全不一样,只是这一次她却想这么做。 理由很简单,郁梦离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保护她,她总不能不声不响的就消失在不海之中,她总得告诉他一句她是平安的才能离开。而且翠偎将他送给她的八宝琉璃簪抢走,有什么样的目的她隐隐能猜到一二,她可不想有人顶着她的样子过日子,她是明云裳,独一无二的明云裳。 她的心念定下来之后,原本还有些烦乱的心也平静了下来,人这一生可以做很多决定,但是有的决定会改变一生的命运。 明云裳不知道的是,她此时做的这个决定,直接改写了她往后的人生。 她走了约莫一里地后,扭头一看,却见三尺开外跟着一个红衣少年,她微微一愣,原本以为他只是跟跟就会隐去,没料到这一次她走了很远,秦解语都跟在她的身后。 明云裳的嘴角微扬,她知道这个少年身手了得,有他跟在身后,往后无论是打架还是逃跑都有帮手了,再不用像以前那样狼狈。 许是秦解语一个人生活惯了,他的话极少,只是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她初时被人这样跟着有些不太习惯,几日之后,却也终是习惯了有这样一条尾巴。 明云裳知道秦解语这样莫名其妙的跟着她,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她也知道从秦解语的嘴里铁定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他对她并无恶意,等日后她总能找到原因,所以心里也更加的心安理得了。 从小镇到京城虽然只有一百多里的路,可是那条路却大多都是山路,她还得担心遇上容景遇,所以行事也就更加小心,她在附近的小镇上买了一些胭脂和黛青,她原本只是用姜汁涂脸画低眉毛,她这一次干脆就将眼睛垫了垫,于是双眼皮成了单眼皮,眼睛一下小了很多,再用胭脂将一只眼睛到颧骨处全部涂上了大红。 这番一改动,她那张清秀无比的小脸也变得有些吓人了。 秦解语亲眼看着她的一系列举动,等她弄好之后,淡定无波的少年也吓的眉毛跳了跳,却终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晚上休息的时候,秦解语也不说话,只直勾勾的看着明云裳,明云裳被看的极不自在,问他要做什么,他冷着声道:“练功的时间到了。” 明云裳无法,只得按他的要求开始练功。她本就极为聪明,练起功来进步极快,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到体内还有一股力量,当她每运一次功的时候,那种力量便与她的身体相融一分。她想到那天被容景遇设计陷害体内剧痛时的情景,当日好像就是牵动了体内的一股力量,这才能彻底清醒,从而踢飞那个人渣,只是当时因为心里太乱感觉不太明显,如今这般静下来运功体会却越来越深。 秦解语看着明云裳的进步却一片坦然,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一般。 明云裳见少年有时会一静坐就坐上大半日,眉头微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也懒得去理,明里暗里试探了几回,总是没个结果,少年的嘴就像是被针缝起来的一样,什么都问不出来,时间一长,她也只得作罢。 中间红依追了过来,那一日红依在码头跟丢明云裳之后,心里大为焦急,四处寻明云裳,却又见到了容景遇,心里便更加担心,还得担心自己的行踪被容景遇发现,只得暗暗跟来,不料半路却被容景遇发现了。这一次容景遇对她动了杀机,直接命身边的人杀了她,她的武功本不弱,暗器轻功本是一绝,上次之所以被擒,是因为翠偎突然出手,她连还击之力都无,这一次却不一样,她纵然打不过那些高手,依她的轻功要逃走却并不是难事,而后又看到容景遇带着人暗然离去。 由于明云裳和秦解语都走的极慢,她跟在郁梦离的身边已久,又是个极聪慧的,知道容景遇没有捉到明云裳,便猜了一下明云裳的心思,从小路追了过来,没料到竟被她给追上了。 明云裳看到红依心里有些怪,红依却极为热情,直接抱过来道:“世子妃,我终于找到你了。” 明云裳化妆成那副样子她竟也认了出来,明云裳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世子曾说过,世子妃的身上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气度的味道,用心感觉再用鼻子一闻就能认出来了。”红依微笑着道。 明云裳却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再闻了闻自己身上的体味,闻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有闻到,红依却在一旁抿着唇微笑道:“世子妃不用闻了,我从小就被世子训练过,鼻子也极为敏感,别人闻不到的味道,我都能闻到。” 明云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红依的鼻子这么灵,快赶上狗了!只是她的身边跟着这么一个丫环却也不是什么好事,却终是不讨厌红依,便也由得她跟着。 红依的嘴角却微扬,她对于郁梦离的事情极为清楚,自然也听说过黑五小姐的事情,也猜到了黑五小姐就是明云裳,明云裳身上那独特的暗香,她一闻就能闻得出来。她看得出来明云裳并不愿意和她同行,可是她却更记得郁梦离曾交待过她,一定要照顾好明云裳,以前她是失了职,从今往后自然要十二个时辰跟在她的身后了。 于是乎两人各怀心事,这一百多里的路,明云裳带着秦解语和红依足足走了大半个月,两人到达京城时,她的身手早已灵敏无比,耳力和目力早非寻常人能及。依她此时的内力,再加上她前世空手道黑段的身手,遇到一般的武林高手,已经能从容应付了。 她望着京城高高的城墙,轻轻吁了一口气,心里却又不自觉的愁了起来,来之前她是极清楚她的目的,来之后却又变得有些无措起来了,她沉呤一番后终是决定还是不要此刻去见郁梦离,还是先寻个落脚处,先安顿下来再说。 她和秦解语一人极丑,一人身着红衣,再跟着一个容貌秀丽的丫环,三人走在人群里还是极为惹眼,不时有人投来异样的目的,明云裳和秦解语都是难得的淡定之才,竟没有一人将那些异样的目光放在心上,红依跟在郁梦离的身边已久,什么事情没见过,也淡定无比。 三人到京城之后,红依也不说让明云裳和她一起去兰陵王府,而是由着明云裳从容找到一间小客栈落脚,对外只说两人是到走江湖卖艺的姐弟,这一套说词她早就想好,甚至还买了一个琵琶拿在手上,给秦解语买了一支廉价的竹笛。 秦解语对于她的安排不置可否,许是觉得那竹笛好看,竟也学起别人将竹笛别在腰间。 经过这一番相处,明云裳知道少年最是喜欢红色等明亮颜色的衣服,所以给他备的大多都是色彩明艳的衣物,那根竹笛也被她染成了红色。 客栈不大,明云裳原本打算租两间房间的,后来发现秦解语不是寻常人,从来不睡大床,只睡横梁,而且只睡她屋里的横梁,她虽然不是什么财迷,却也知道银子不能随意浪费,干脆第二天就退掉一间房,三人共住一间。 她本来自现代,对男女大防远没有古代的那些小姐们看的那么重,只是在换衣服的时候会避讳一二。 她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情便去打听郁梦离的消息,她初次来到京城,便干脆带着秦解语一起走上了大街,她出门的时候曾向客栈的老板要了一份京城街道的地图,只说是为了卖艺方便,却在地图上极快的就找到了兰陵王府所在。 说来也巧,她随便租的客栈,距兰陵王府也不过只有两条街道的距离。 她自大婚的事情之后就知道,兰陵王府里郁梦离的地位不算太高,王府里还有一个翠偎,她逃跑的消息容景遇肯定传到翠偎的耳中,王府外必定为她设下了重重陷阱,她才不会傻不拉叽的去撞那个晦气。 她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既然来到京城,又没了束缚,自然要好好看看京城的繁华,于是乎第二日便让红依在家里候着,带着秦解语便出了门。她不带红依的原因很简单,红依是郁梦离的婢女,这京城里少不得有人认识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红依自从跟在她的身边之后,倒是把她当成了正经的主子,对她的话基本上是惟命是从,而如今的局势,她也怕人认出来,还是少露面的好,所以对明云裳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 明云裳带着秦解语也逛得高兴,却听得前面一阵暄闹,然后便听到有人道:“兰陵王世子和王妃出来了,快点避开!” 她愣了一下,却见身边的行人都匆匆躲了起来,她觉得奇怪,抓住一个行人问为什么要躲,那人看了她一眼后打了个寒战道:“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吧,想来不知道兰陵王世子是天煞孤星,被他看一眼就要倒八辈子的大霉!” 另一个路人边走边道:“他走过的路会寸草不生,喝过的水都成霉水!” 明云裳微笑道:“我听闻兰陵王世子双眼俱盲,又怎么可能看得到人?再说了,这事上怎么可能会那么邪门的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也被他看了好多眼了,怕是要倒永生永世的霉了。 被她拉住的那个路人也恼了,一把挣脱她的手道:“信不信由你,不要拦着我!”说罢,一溜烟就逃到了屋后。 明云裳心里带气,想起战天南对她说起过的郁梦离的事情,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极快的就平静了下来,知道再站在这里太显眼了些,便也往后退了些,走到一道小巷子里。 很快郁梦离的轿子就被人抬了过来,那是一顶紫色的华盖软轿,站在她的角度,隐隐可以看到里面有人戴着斗蓬半躺在里面,那身形有些熟悉,不是郁梦离是谁? 她轻叹了一口气,暗叹他一切安好便好。 郁梦离的轿子后面跟着一顶同色的轿子,只是那轿子远不如他的轿子华丽,明云裳隐隐可以看到里面有个纤瘦的女子坐在里面。 她愣了一下,想起方才路人的话,世子妃?郁梦离何时娶妻呢?她的心里升起一抹怪异的感觉,来到京城之后,她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他虽然是堂堂的兰陵王世子,但是京中没有女了愿意嫁给他。而他在宜城里却和她拜过堂成了亲,此时若是再娶妻的话,那么这个男人也太过花心了些。她陡然想起了那个翠偎,眸光顿时便冷了三分! 她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那顶紫色的小轿子,心里对里面坐着什么人有了几分好奇,她轻声对秦解语道:“你用石子打那第一个轿夫的脚。”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眼里并不赞成,却也依言曲指一弹,便弹在为首轿夫的环兔穴上,那轿夫吃痛,脚一弯,轿子便也跟着一倾,华盖下的紫色连华纱一掀,便看到了里面那个女子的真容,腊黄的脸,低垂的眉,极清秀的脸显得有些清瘦。 明云裳的眼睛却已惊的滚圆,眼里满是难以置信,那轿中的女子竟和她长的一模一样!就连那被她画的有些晦气的眉毛也几近一模一样,看来那个扮她的女子倒是费了些心思的。这个结果她早就猜到了,只是如今这样撞上她还是觉得有些诡异,尼玛什么人不好扮,偏偏要扮她! 如果不是她素来淡定无比,此时怕是已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其实她已经有些失态了,只是她的脸此时成了那副样子,别人倒也看不出太多的所以然来。 秦解语也看到了那女子的样子,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明云裳,然后轻声道:“原来是个假货。” 他难得说话,明云裳却赏了他一记白眼,轻后轻咬着唇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秦解语问道:“你来京城就是为了找他,如今怎么办?” 明云裳闻言愣了一下,她一直以为少年或多或少有些弱智,没料到竟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得极为清楚,她的眼睛微微一眯道:“凉拌。” 秦解语的眼里有一丝不解,却也没有再问。 正在此时,郁梦离的轿子正好从两人的面前经过,明云裳的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悲凉,一股嘲弄的意味在她的嘴角边泛开,如今虽然局势未明,她一直认为他聪慧无比,没料到竟会被人如此轻松的就骗了过去,当真让她有些失望。 她前世一直在扮演着别人,没料到这一世竟有人在扮她! 此时她顶着大红的胭脂印站在大街之上,那个曾说要护她一生一世的男子带着一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从她的面前经过,不得不说这是一件极为讽刺的事情。 明云裳原本想要把她平安无事的消息传递给他,如今见两人这般而行,她忽然就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他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如今这般了断倒是一件好事,从今往后,她可以天高海阔的活着,他也可以继续做他的兰陵王世子。 只是转念一想,一股怒气又冲上了脑门,凭毛她就要忍受别人装她?就算这件事情和郁梦离没有干系,她也绝不能容忍别人顶着她的脸和她的夫君过下去!总算是不翻腾出浪花来,也得把那人的嘴脸给揭开吧! 这样一想,她心里的怒气倒散了,遇强更强的明云裳又回来了。 郁梦离半躺在轿子里,美丽的眼睛微微闭着,听到后方轿子里传来的动静嘴角边含了一抹浅笑,他的眸子睁开,便看到了旁边的巷子子里站着一个脸上有着艳红胎记长相丑陋的少女和一个身着大红衣衫的少年,他此时心情郁结,看了明云裳一眼。 只是看了这一眼之后他又忍不住看了第二眼,总觉得巷子里少女似曾相识,他的眼睛微微眯,似想起了什么,嘴角便绽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初时极甜,而后却变得有些苦涩了。 他的手指头轻轻敲了一下椅面,嘴微微张了张,终究没有说话,却轻轻的咳了几声。 长街上极静,他轻轻一咳却显得极响,那些寻常百姓却吓的不轻,齐齐往后退了好几步。 明云裳自是不知道他此时心里的想法,看到那些百姓的反应,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怎的,在这一刻竟有几分明白了他的无可奈何。 她心里原本还存在的几分怒气刹那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见后面的那顶轿子已经恢复了正常,郁梦离却轻喘着问道:“云裳,你可好?” 明云裳愣了一下,直觉是他在问自己,正欲回答,后面那顶软轿里却传来了女子轻软的声音:“我无妨,让世子担心了。” 那记声音把明云裳雷的皮焦肉嫩,靠之,竟和她的声音一模一样!看来那个扮她的人也算是处心积虑,竟是连声音也一并模仿了去,那声音不要说郁梦离分不出来,她自己都觉得是她自己在说话!尼玛,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坑爹的事情!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她却依旧淡定无比的站在那里! 郁梦离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无事便好,我们快些进宫吧,可不要让皇奶奶久等。” “是!”小软轿里传来了轻柔的回答,只听着,就觉得那女子的性子极为温顺。 两人说完话,轿夫便抬着两人缓缓前行。 明云裳目送两人离开,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两人走后,街上的百姓又纷纷走了出来,她看了秦解语一眼后道:“我们走吧!”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也没再问为什么,跟着她便离开了。 明云裳回到客栈之后安静了一整天,秦解语也不理她,由得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沉思,他则从怀里掏出他那硬的堪比石头的饼子啃着。 红依却看出两人的不正常了,她问秦解语发生什么事情,秦解语只淡淡的道:“世子妃看见世子妃。” 红依一听这句话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变了变,却并未说话。 第二日一大早,秦解语正在房梁上睡觉,红依睡在脚踏上,明云裳拿起屋里的长竿把秦解语从房梁上掇下来道:“走,我们出去走走!红依你今天还是守在屋子里。” 秦解语也不问她为什么,从房梁上跳下来便跟在了她的身后,红依坐在脚踏上叹了一口气,对于她的安排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却知道她这一次出去,定会惹下些事情来。 (第一卷完)( ) 第八十三章 第一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一章 早在两人到达京城的时候,明云裳就见京城里到处都是考生,谨夜风是个读书人,以前的明云裳极为关心科考之事,细细一算,今日正是大考之期,她如今在京城里举目无亲,谨夜风虽然极不靠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但是如今想来也是她在京城里唯一认识的人了。 而且那人渣曾欠了她那么多的东西,以前她在宜城,他到京城赶考复习,他不来找她她就很难从他的身上榨出点什么来,如今她也到了京城,自也不能轻易就放过他!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谨夜风人虽然很渣,但是读书什么的却极为厉害,在宜城里得了乡试和省试的第一,这样的成绩想要在会试里得到名次想来也不难。 她的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如今在京城左右无事,若不是好好消遣一下谨夜风,那实在是太对不起她穿越初来的那个硕大的疤痕了。 明云裳问清楚考场的路线之后,就带着秦解语在明洲学院的山脚下等着,明洲学院是整个苍澜王朝最好的学府,在这里授课的都是当朝的鸿学大儒,三年一度的会试几乎都是在明洲学院里考。 之所以选在这里除了明洲学院的资质最老最好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明洲学院建在京城里最高的琼华山上,那里只有两条路上下,一条是明云裳所站的山脚之下,从山上走下来约要一个时辰,另一条就是在离她约莫有一里之遥的吊篮路,那是上山最近的路,要依靠山上放下来的吊栏才能上去,下来也要上面人吊下来才可以。 如今的两条路都已被封,考试期间,任何人都不能上下山。 午时过后,那些学子们便依次从山上走了下来,明云裳静静的等着,她再等了约莫一刻钟,便见到谨夜风和几个学子一起走下山来,几人一边走着一边还在讨论今日考试的内容。今日的谨夜风身着一件深蓝色绣暗纹棉袄,头上戴着一个儒生的帽子,没有她记忆中的风流之姿,却多了一分文人特有的儒雅之色,和几个月前她见到的谨夜风大不相同,少了一分轻浮之气,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 明云裳大致听了听,知道这一次科考一共分成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史论,第二部分是时务策,第三部分是经义论,她对古代的科考曾有过研究,中国历史上的科考制度被八股文垄断,大多是一篇文章定乾坤,像这样分成几部分的科考还是比较少的,看得出来这个朝代的科考是经历过一些改革的,若是这一朝的君主所为,那么这个君主必定是个贤达之人。 她个人觉得这些题目出的比二十一世纪的高考的含金量要高一点,必竟会试能胜出的大多都会入朝为官,比之二十一世纪无限制的扩招后连找工作都难的大学生要高上不止一个档次。只是一想到以分数取胜的高考,她个人觉得不比古代的八股文强上多少,里面的那些标准答案哪一个不是束缚人思想的? 明云裳从几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得出来,谨夜风这一次考的还不错,他的论解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比较高明的,竟还颇有几分治国之能。只是她对那些考试的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终是觉得朝堂之事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她以前的职业习惯是不管听到什么东西都往心里过一遍,有没有用就另当别论。 谨夜风和其它两人一起同行,另外两个考生都以他为尊,想来要稍逊他一筹。而谨夜风只是一味谦逊,只是那眉眼间终是难掩一抹得色。 明云裳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却也只是暗在那里不动,几人从两人身边走过时,有人看了她一眼便立即别开头,谨夜风见她望来,只是温雅一笑,眼里倒也没有鄙视的色彩,依着他这样的行径,似乎还有几分君子之风。只是她如今画成那副样子,谨夜风自也认不出她来。 明云裳目送几人渐行渐远,只是浅浅一笑,给秦解语使了个眼色,两人便缓缓的跟在几人的身后,几人都住在京城里最大的客栈——悦来客栈,明云裳看到谨夜风进去之后便不再跟了,走到柜台前问掌柜的道:“从宜城来的谨少爷住哪间房间?我是他在宜城的表妹,家里出了大事,让我来寻他,烦请掌柜的告知一二。” 掌柜的见她样貌丑陋,只是听说她是谨夜风的表妹才面色稍缓,低着头不看她道:“天字一号房。” 明云裳谢过之后便带着秦解语朝天字一号房走去,一路上不时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她也没放在心上,大步前行,轻轻扣开了谨夜风的房门。 谨夜风打开房门一见是她微微一愣,正欲发问,她却已大泣道:“表哥,姑爷爷过世了,他在世最是疼你,不料却在你赶考之迹病逝,姑姑不让我把这事告诉风哥哥怕风哥哥分心,如今已经考过了,风哥哥快些回家看看吧,姑爷爷的灵柩还在门前放着,就等着你回家入土为安!” 谨夜风原本还在想着他何时多了这么一个面容丑陋的表妹,听到她的话更是一愣,他爷爷的身子骨是不太好,但是这讣闻来的也太突然了些,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北,当下便道:“姑娘你没有认错人吧?” 明云裳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通后道:“公子可是宜城城南的谨家的大公子谨夜风,令堂是安溪肖家人氏?” 谨夜风的母亲的确姓肖,当下点了一下头却道:“家母的确是安溪肖家之人,但是我从未见过姑娘你,不知道姑娘如何知晓这些?” 明云裳闻言顿时泪如雨下,一边抹着泪水一边道:“如今科考的成绩还未出来,表哥就翻脸不认人了吗?我是自小和你有婚约的如是表妹啊!” 谨夜风想半天自是想不起来他何曾与人订过婚约,唯一一个许下山盟海誓的女子也只有明云裳一人,只是明云裳已经跃入龙门成为兰陵王府的世子妃,而他的不管是近亲还是远亲的表妹中,没有一个叫如是的,他条件反射的就否认道:“我未曾订婚……” 他的话才说到这里,明云裳便放声大哭起来道:“娘亲一直对我说男儿有了功名之后大多都会抛信弃义,我原是不信的,我千里迢迢的到京城一报信,表哥竟是立马就不认我了!难道你将明霞山的桃花月湖的柳,醉山的红叶古道的雪全部都忘了吗?在那些地方,我们可是立下过山盟海誓的啊!” 谨夜风听到她的话只觉得眼皮直跳,她嘴里说的那些地方他只跟一个人把手游玩过,那就是明云裳,眼前这个丑到极致的女子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两人闹出的动静太大,如今又正是放考后来时间,这间客栈是历来科考时考生住的最多的地方,几乎这一界的风云考生都住这里,这里原本就有几个和谨夜风互掐的考生,此时听到这些话顿时都倚门而望,有人看着谨夜风道:“我说谨少爷前日里在大青湖畔约见了婷韵郡主,莫不是为了攀龙附凤,从而想抛弃未婚妻?” 另一人道:“只怕还真是如此,我记得我曾问过谨少爷可曾订亲,他当时回答我并未订亲。” 和谨夜风交好的一人道:“这女子来历不明,莫不是认错了人?” “来历不明怎么会知道谨少爷的籍贯?怎么会知道谨少爷母亲姓氏和家住何地?” “就是,依我看怕是谨少爷早就存了攀龙附凤的心思,所以才会百般隐瞒,其实也不能怪谨少爷,若我的未婚妻长的那么丑,我也会想退婚!” 门外传来一阵哄笑,有人又道:“这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谨少爷和这位小姐的亲事是家中早就定好的,此时想停妻娶妻,实在是有违君子之风!真真是枉费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 明云裳对于门外那些书生的酸言酸语暗自好笑,看来不止女人会生事,男人也一样会生事,只是她对于这个的议论却终究是觉得有几分得意。她今日里看到谨夜风出来之所以没有在那里闹,是因为那里一旦闹开容易被考官看到,谨夜风就没有转弯的余地,而在这里闹开却是既能让抹黑谨夜风,让他的名声受损,却对他的仕途影响不会太大,除非她咬着他不放。 她伸手将脸上的胭脂借着泪水抹掉一些,睁大眼睛看着谨夜风道:“风哥哥当真认不出我来了吗?” 读书人最是好名声,谨夜风听到门外的那些胡言乱语早就乱了心神,知道此时是轰走明云裳不是,留下她来讲道理也不是,正没有主意见,听到她的话时一片愕然,待他看到她那双微微带着戏谑的眼睛,再看到顺着她的泪水流下来的胭脂,脑中灵光一闪,竟就认出她来了!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原本对彼此就是极为熟悉。 他的眼睛一亮,刚欲说话,便觉得小腹处被什么东西顶住,低头一看,竟是一把匕首!他愣了一下,一下子不明白曾经温婉可人的娇弱女子何是变得如此的强悍了!更不明白她此时不呆在郁梦离的身边跑到他这里来搅什么局!也不明白她原有可人之容,怎么就画成那副模样,更不明白她的身边何时跟着一个看似清秀的男子,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身边带着一个男子,又如此的抛头露面,实在是有损闺誉!她以前可是最最在乎名声之人啊! 只是两人之间,原就是他有愧于她,忆及最后一次见她时她问他要银子时的狠绝,再看到她此时眸子里流露出来的凶光,他的心里无端端的便升起了一抹惧意,他本是聪明人,见此情景忙道:“请姑娘借一步说话。” 他的话一说完,脚便往后一步,那模样,倒似真的请明云裳进屋一般,眼里却又不知不觉有了一抹担心。 明云裳也不推辞,大步就走了进去,屋外还是议论纷纷,秦解语双手一拉,便将房门关上,隔断了外间的闲言碎语,他一进来就站在门边,防止谨夜风逃跑,谨夜风若是有任何异动,他都能及时阻止。 明云裳的嘴角边绽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她此时由于胭脂尽散,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万分,一双眼睛却明亮无比,谨夜风正欲发问,她却已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黑布袋,两手一扔便套在了谨夜风的头上,谨夜风刚想问她要做什么,秦解语适时的隔空点了他的哑穴。 明云裳一句话也不多说,也不用内力,挥起不大的拳头劈头盖脸就往谨夜风的身上打去,她此时的力气早已比刚来的时候大了很多,身体也强健了许多,此番一动手,纵然没用内力,却也不是寻常女子的花拳秀腿,对一个空手道高手而言,最是知道人的身体哪些部位能打,哪些部位不能打,哪些部位打了极痛却不易留下痕迹,力道什么的自然也是恰到好处。 谨夜风只是一个弱质书生,又哪里是如今的她的对手,几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便传来了剧痛,却叫也叫不出来,更没有还手之力。 明云裳只一拳就将谨夜风放倒在地,然后其它的拳头也如狂风一般刮来,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受到的耻辱,归根结底都是由他而起,她想起这段日子里所受的委屈,手下却是一点都没有留情。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心里却泛起了一股别样的辛酸,有一分不忍,又有一分恨意,还有一分夹杂着浓烈情意的复杂,她早知道真正的明云裳对谨夜风是爱入骨髓,也知道她这具身体里也隐藏着极多的秘密,更是残留了极多对谨夜风的情意,却终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打累之后,她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放声痛哭起来。 在那一瞬间,她甚至不明白她为何要哭,却又觉得此时心里涌起了太多的情绪,若是不哭出来,她会憋的很难受,又许是这一段时间里她受了很多的委屈,此时释放出来只觉得舒服无比。 谨夜风被她打的七晕八素,浑身上下痛的厉害,一时间不知道她为什么变得如此强悍,为什么变得如此暴力!好不容易等到她不动手了,却听到了她的哭声。 这样的哭声他从未听过,只是以前的她一直因为是个大家闺秀,做什么事情都会有所隐忍,就算是哭,也只是暗暗抹泪,轻声而泣,从未如此张狂的哭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这样的哭泣,他的心里却已一片柔软,原本还有的几分怒气也散了,两人之间,原是他负了她,她打人了一顿也是他活该。 他伸手将头上黑布袋扯了下来,入目的是明云裳那张因为哭泣化了胭脂如同唱戏的大花脸以及秦解语那张千年不化的寒冰脸。 他不能说话,瘸着腿走到了明云裳的身边,他轻叹了一口气,从怀时掏出一块帕子递给明云裳,明云裳也不客气的接了过来,终是惊觉她此时的失态,她伸手将脸上的那些东西抹净之后,然后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谨夜风。 谨夜风被她看的有些不太自然,只得敛目在她的身边坐下,他如今浑身上下,除了露在外面的手脸之外,再没有一处没有伤痕,全身上下更是痛的厉害。 明云裳轻哼了一声,见他老实的很,给了秦解语一记眼色,秦解语手指一伸,便解开了谨夜风的哑穴。 谨夜风轻轻咳了几声后问道:“你不在世子府里好生呆着,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我来见见未来状元郎的风彩。”明云裳的泪痕一抹净,脸上便满是属于少女的明媚色彩,那微微嘲弄的语气里有着她特有的味道。 谨夜风的脸上一红,却缓缓的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今日里闹这一场,打我一顿原是我活该,只是你如今的身份早已不同寻常,这般和我在一起终究是不好,待会你收拾收拾便回去吧!” “回哪去?”明云裳冷笑道:“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你以为我还会愿意来见你吗?” 谨夜风微愣,明云裳又道:“实话告诉你吧,兰陵王府里府里的明云裳不是我!” “怎么可能!”谨夜风大惊道:“我那日见过世子妃了,她不但和你长的一模一样,就连声音也一模一样,又怎么可能不是你?” 明云裳的嘴角边满是嘲弄道:“可不是嘛,那人也装的太像了,就连你这样和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瞒过去了,世子只见了我几面又岂会瞒不过去?” 谨夜风再次愣了一下,见她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再想起上次两人相见的情景,依着她以往倔强的性子以及洁身自爱的习性,若是真的嫁了人,又岂会私下来见他。 只是他想起见到那人的情景,明明和明云裳一模一样,又岂会不是她? 一时间,他的心里将信将疑。 明云裳知道他的心思,当下冷笑道:“信不信由你,反正眼下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信了我的话,否则的话,哼哼!” 谨夜风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种极为霸道的语气对他说话,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明云裳又道:“今日的事情我只是小小的罚戒一下你,你若是不帮我的话,哼哼!” 她一连两个哼哼,直听得谨夜风眼皮直跳,心里的那些疑问也终是问不出口。 她冷笑着看了谨夜风一眼后道:“反正你曾经毁过我,我也不介意彻底毁了你!” 谨夜风看着她那又含冰带霜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以前心里是喜欢她温柔的性子,所以也一直认为她只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女子,而今日里,她这般冰冷的和他说话,他的心里却又一点都不怀疑她的本事。 就方才她在门口的这一闹,他的名声就会受到极大的损伤,对于他这样新科学子而言,此时的名声若是毁了,那么他苦读这么多年的书算是白读了,往后别说仕途了,就算是做人都要被人看不起。 他低声道:“你不要乱来!” 明云裳淡淡的道:“我从来不会乱来,但是如果有人不听话的话,我也不介意乱来,反正对如今的我而言,早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谨夜风愣了一下,微微一想,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知怎的,他竟从她的这一句话里听出了万千的无可奈何,他离开宜城已久,对于她的事情知之不多,却远在京城,也听说了她在诗会退了容景遇的婚,还逃了万户候的婚,最终嫁给了兰陵王府的病秧子世子。他一度不明白她怎么会惹来这么多的事情,更不明白她何时变得如此大胆。 他看着她道:“你想要怎么样?” “我想做你的书僮。”明云裳看着他道,反正如今左右无事,呆在他的身边收拾他也是一件乐事,顺便也好好的看看京城里的风云。 谨夜风睁大眼睛道:“你是女子,怎么能这样抛头露面,而且你还是兰陵王府的世子妃!” 明云裳淡淡的道:“我的名节早已毁了,有什么不能抛头露面的?再说了,这只是我的事情,你只需要告诉我同不同意就好,其它的事情你不用去想。” “这万万不可!”谨夜风急道:“我知道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也信兰陵王府的世子妃不是你,我可以给你一笔银子,让你过衣食无忧的日子,这书僮你又如何做得?” 明云裳感叹他真是一个食古不化的愚笨书生,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当时又怎么做得出来那些离谱的事情,她冷笑道:“拿笔银子养着我,谨大少爷是想攀上婷韵郡主,然后还想金屋藏娇吗?就不怕日后婷韵郡主醋海生波,生生淹死你吗?” “我和婷韵不是你想的那般!”谨夜风咬着牙道。 明云裳冷哼一声,只是斜着眼睛冷冷的看着谨夜风,他被她看的心里直发毛,终究把心一横后道:“罢了,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你都不在乎了,我替你瞎操什么心!” 明云裳微微一笑道:“果然还是美人的魅力大,婷韵婷韵,谨大少爷叫的可真是亲密啊!” 谨夜风顿时脸一红,想要解释什么,明云裳又道:“你不用解释了,你的那些事情我可不感兴趣,不要说你对郡主有心思,就算是你对路边的乞丐婆感兴趣都不关我的事!” 谨夜风咬着牙看着她,却见她只着了一件粗布衣裳坐在那里,一张极为温婉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柔顺,只是不知怎的,她的眼睛里却不知何时有了一股匪性,而她的那些话却又触动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波澜,他只觉得眼前的少女模样是他极为熟悉的模样,却又让他觉得极为陌生,只觉得从未见过她一般。 他轻轻的道:“我是真心为你好!” 明云裳听到他的那句话当他是在放屁,却也懒得和他辩解一二,她淡淡的道:“日后在外人的面前,我是你的书僮,不管我做下什么事情,你都不得反悔!” 谨夜风虽然觉得将她带在身边极为不妥,此时被她这样胁迫却也没有其它的法子,只得点头同意,心里却还在打其它的算盘,日后若是寻到合适的机会,一定要将明云裳送回宜城,一个女儿家哪能这样闹腾! 明云裳却因为之前的事情并不信他,当下又道:“我不管你此时答应我存的是什么样的想法,日后若是敢反悔,我一定会毁了你一辈子,你现在可以怀疑我的能力,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轻易去试,因为你铁定会后悔!” 谨夜风只觉得他的心事被她看穿了一般,当下脸又胀的一片通红。 明云裳看到他的样子,实在是很难想像这样一个动不动就红脸的男子怎么当初就做下了那样无耻的事情,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不再说话,打开随身带着的包袱,里面放着一套青色的仆从打扮的男装,她开始脱外衫,谨夜风不好意思将头别到一侧,秦解语却淡然处之,这一路之上两人一直共处,明云裳对于男女大防没太放在心上,只是换外衫便也没有在秦解语的面前避讳什么。 她将衣服穿好,然后再取过一面铜镜,再打开包袱里装的一个小包袱,便取出里面的胭脂水彩开始抹了起来,她熟门熟路的轻描淡抹,只是片刻的功夫,她那张清秀无比的脸便多了几分稚气,有了一分属于少年的色彩,眼睛依旧还是单眼皮,鼻子微微垫高了一些,脸颊处打了侧影。 “好了!”她轻声道。 谨夜风这才转过身来,看到她的模样后惊的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了,他左右看看并无其它的人,整间屋子只是明云裳和谨夜风,他咽了一口口水后道:“云裳?” 明云裳的眼睛一斜,用比较稚嫩的语气道:“从今往后,我姓季,名常,是表哥的远房表亲,因家境贫寒读不起书,所以一直做表哥的书僮。”她的声音像极了那些还未完全发育的少年的声音。 明云裳的身材在女子中不算太娇小,但是相对男子而言终是显得稍微矮小了些,她以前在宜城扮过成年男子,虽然没被认出来,但是容景遇却识得,如今保险起见,还是扮一个少年比较合适。这些事情,是她来找谨夜风之前就已经想好的。 而谨夜风是个书生,常年窝在屋子里读书,身子也较为瘦弱,个子并不比她高上太多,两人站在一起,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谨夜风听到她的声音明显异于方才女子轻柔的嗓音,一时间震惊无比,他忍不住问道:“云裳,你何时有这样的技艺呢?” “表哥,请叫我季常!”明云裳赏了他一记白眼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再加上一条,那就是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过问!” 谨夜风看着明云裳的眼睛充满了惧意,这个少女和他所熟识的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或许应该重新认识她了,当下张开嘴巴有些结巴的道:“季……季常……” 他的确有个远房表弟叫季常,也的确家境贫寒曾做过他的书僮,这个明云裳,心思细致的超乎了他的想像,不知怎的,就在这一刻,他竟有些怕起明云裳来。 明云裳咧嘴一笑,当即打开房门,却见几个书生还围在门外偷听,只是谨夜风租的房间甚大,方才说话的声音又都不大,那些书生并无武功,自是不可能听得到,她此番将门打开,那些书生措手不及,有些靠在门上靠的紧的,顿时便摔了一跤。 明云裳笑道:“见过听墙跟的,没见过像你们这种听墙跟的!我和我家表哥开个玩笑而已,大家不用太过认真!” 那些书生微愣,明云裳笑道:“我在老家是学戏的,许久没见表哥了,见他考试太紧张,给他开个玩笑放松放松,让大家见笑了。” 那些书生闻言忍不住往屋里望去,谨夜风的屋子虽大,但是一眼就能看到底,此时屋子里除了谨夜风和身着红衣的少年,再也没有方才丑陋的少女,他们不禁愣在那里。 谨夜风也是聪明人,走出来道:“家中表弟顽劣,让各位见笑了,打扰之处,还请各位见谅!” 那些书生此时才反应过来方才的丑陋女子是眼前青衣少年所扮,那些存了看热闹心思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一时间觉得无趣,这才四下散去。 谨夜风的手心里却捏了一把的冷汗,他原本以为这件事难以化解,没料到明云裳三言两语便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抹平,这样的机变之才,又岂是他所熟知的少女? 人群中人有人嘴角微扬,然后缓缓的退出了客栈。 郁梦离半卧在小榻之上,仲秋在旁侍候,侍卫付乔走进来轻声道:“世子,你让我查的人有消息了。” “说。”郁梦离淡淡的道。 付乔笑道:“那当真是一个妙人,原来她的那副样子是扮出来的,我来的时候她去找谨夜风大闹了一场,说是谨夜风是负心郎,可是两人进屋后没多久她便出来了,没料到竟变成了男子,还是谨夜风的表弟!” “仲叔怎么看这件事情?”郁梦离轻声问道。 “想来世子妃是有其它的打算了。”仲秋答道:“只是她此时找谨夜风的目的我却猜不透。” 郁梦离笑道:“有什么不好猜的,她在京中并无熟识之人,谨夜风文采出众,是今年夺冠的热门人选,她不过是想借他一分力罢了,这样的事情普天之下,怕也只有她才能做的出来。”她的易容术他是见识过的,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却的确是一绝,她要扮丑女,扮男子,对她而言实是一件极为容易之事。 仲秋微愣道:“谨夜风如今还是白衣,又没有去场面上打点一二,想要夺得状元之位怕是难事。” 郁梦离的嘴角微勾道:“这有何难?她想让谨夜风当状元,只要谨夜风真有那个本事,我帮她一把便好,也不算难事。” 仲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世子处理这件事情也许并不需要如此曲折,寻过机会揭了那人的真面目,将她迎进王府便是。” 郁梦离淡淡的道:“仲叔也说了,要寻个机会才好揭穿那人的真面目,如今的机会并不成熟,留着那人还有一些用处,在迎她回王府之前刚好借那人之手将王府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并拔除了。再则这一次的事情是我大意,让她受了不少的苦,又岂能让她一个太过辛苦,她想要去做的事情,我自然要帮她做到。” 仲秋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郁梦离轻轻摆了摆手道:“下去吧,派几个好手好生保护她。” 付乔领命退了下去。 正在此时,房门被敲响,门外响起温柔的女音道:“世子,喝药的时间到了。”那声音正是明云裳平日里说话的声音。 郁梦离的眼里有了一抹寒意,当下冷着声道:“喝什么药?都喝了这么多年了,病也一直未见好,那药不喝也罢!” 门被推开,低眉敛目的明云裳走进来道:“世子今日可有不快之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药都是要喝的,身体以紧。”她的手里端着一碗药,脸上满是关切之意。 郁梦离轻轻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道:“我如今就如废人一般,云裳,你也见到王府里的事情了,如今你也算是有了自由之身,不如趁早离开吧!不要再受这些苦了!” 明云裳闻言将药放下,靠在他的膝畔道:“我曾说过,不管未来遇到多少的困难,我都要陪在你的身边,你已经够苦了,我想为你分担一二。” 她的眸子里满是坚定,这样靠着他曾是她一直以来的奢望,如今成了真,只想多靠一会,又岂会轻易就离开他? 郁梦离的眼底有一抹几不可见的厌恶,却伸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发道:“这世上不会有比你更傻的傻子!” 明云裳轻声道:“我愿意在世子的身边做那个不经事的傻子。” 郁梦离的眸光深沉,明云裳又道:“这是我亲自煎的药,赶紧趁热喝了,效果才好。” 郁梦离看着她端过来的药,药汁墨黑,他轻咳了一声,却伸手一把将药碗掀翻,怒道:“都说了我不喝,你日后不要再端过来了!” 那药汁滚烫,全倒在了明云裳的身上,她顿时痛的惊呼了一声,泪水险些便落了下来,郁梦离看到这样的情景也似乎有些不忍之色,却咬着牙道:“不喝,不喝!要说多少遍你才听得明白!” 明云裳含着泪退了下去,一旁早有丫环上来打扫。 郁梦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光深若大海,眼里的色彩却是任人都难以看的明白。 明云裳走出去之后,郁梦心在一旁看到她的那副样子,眼里满是冷厉之色,见她走到他的身侧怒道:“没用的东西!” 明云裳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又道:“这事若是再办不好,就别怪我不客气!”他说完便拂袖而去。 明云裳待他走远之后,眸子里满是浓烈的怒气,却又满是无可奈何,把柄在人的手上,她只能受制于人,有些事情纵然不太愿意去做,却也不得不去做,只是心里的那点小私心却终是有些欢喜,只是如今这左右夹击的事情放在了一起,她又满是无可奈何。 她原本存在心里的欢喜,此时已被痛苦代替,心里更是后悔当时的决定,只是事已至此,她早已没有反悔的能力,只是如今这般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又实在是不痛快。 她的眸光里顿时满是厉色,手也握紧了拳头,暗暗咬紧了牙,日后她一定要寻个机会将郁梦心等人一并除去。 她缓缓前行,却又遇见了满面春风的明云端,明云端看到她那副样子,当下掩唇一笑道:“世子妃这是怎么呢?又被世子把药倒在身上了吗?” 明云裳瞪大了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明云端,明云端却已不在理她,而是带着两个丫环离去,在离开的时候,心里又微微着恼,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蠢的,这些罪若是真的由明云裳来受,那才叫爽快,如今倒是可惜了。 明云端来到王府之后才发现,郁梦离远没有在宜城那么威风,在这王府里,虽然是世子,地位却并不高,相反她得到了郁梦心的欢心,在这王府里倒没有人敢小瞧她。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子却更加的深沉了,明云裳从容景遇的手里逃了出来,依着她对明云裳的了解,怕是也会跟到京城来吧!她的眸子里有了一抹狠毒,明云裳,你最好别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 第一章 第二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章 考卷的优劣很快就被评定了出来,今年共取了一百二十八名进士,前三甲的考卷则放进了龙殿之中,天顺帝伸手打开那几份考卷,细细看了一番后心里一阵欣喜,他早前就听到大学士徐之畔说今年考生的水平整体极高,这前三甲更是不同凡响,他此番一看觉得果真如此,那些题目答的都极和当时的时事,都是极有见解之人。 只是三张考卷各有千秋,他一时间也难以取舍,正在此是,张公公走进来道:“皇上,万贵妃在殿前候着。” “传!”天顺帝威严的道,嘴角却微微上扬,这个万贵妃是今年才进宫的,她极为聪明,不妒不争宠,平日里为人极为温和,而且有一颗极为细致的心思,虽不是学富五车之人,却也颇有些见解,于诗词歌赋上颇有些造诣,却并不参与政事。此时他心中难以决断,万贵妃来的当真是极是时候。 张公公退了下去,很快就带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的姿色在后宫之中不算拔尖,却别有一番特殊味道,乖巧灵动又不失温顺,极合他的心意。 万贵妃进来之后便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她今日着了一件粉色的宫装,头上只插了一只蝴蝶垂东珠的步摇,额间有一颗红色的痣,为她平添了三分娇媚。 天顺帝看到她行大礼心里更为高兴,他就是喜欢她不躁不急的性子,宫里的妃子很多在得到宠爱之后就很会忘乎所以。 他含着笑道:“快起身吧,那些虚礼日后就免了。” 万贵妃微微一笑应了一声,便缓缓的走到了皇帝的身侧,然后浅笑道:“圣上这么晚还在看折子吗?” “这是今年前三甲的卷子,朕瞧着都不错,有些决断不下,不如你帮朕来决断一二。”天顺帝缓缓的道。 万贵妃轻声道:“后宫不得干政,这算是政事了,臣妾可不敢给圣上拿主意。” 天顺帝笑道:“朕说这不是政事,只是和你一起赏识考卷罢了,且看看谁的文采更为出众。” 万贵妃抿唇浅笑,这才将考卷取来细细看了看,看完之后她看着皇帝道:“恭喜皇上喜得肱股之臣,依臣妾看,这三位的卷子都做的极好,而且文采那都是极佳的。” “硬要分出好坏来呢?”天顺帝问道。 万贵妃微嗔道:“皇上都拿不定主意的事情臣妾又哪里能拿得出主意来,只是瞧着这张试卷上的字较其它两份更加好一些,用词也更恭谨些,想来是个细心谨慎之人。” 天顺帝细细一看,还真如万贵妃所言,当下微笑道:“爱妃也是个细心之人,而朕也最是喜欢思虑周全的臣子。”当下取过朱笔,在试卷上题了“状元”两字。 万贵妃微惊道:“圣上,这只是臣妾的妄言,若是因此定了状元,要是传出去,臣妾少不得被御史说成是妖妃乱政了!” 天顺帝笑道:“你啊,做事就是太过谨慎了,这里只有你和朕两人,不会有人知晓,再说了,这也是朕的意思,和你可没有干系!” 万贵妃这才起身谢恩,她斜眼看了试卷上的署名:宜城考生谨夜风,她微低的眼里满是高深莫测,皇帝的眼里却满是欣慰,这一次的事情也是一场试探,他虽然喜欢万贵妃却因为在极们之上对任何人都存了三分疑心,这三张试卷中有一人是万贵妃家中远亲,她却并没有为那人说话,只是实事求是说出她的观点,而谨夜风和万贵妃更没有半点干系,这样没有半点私心的妃子当真是难得。 三日之后,便是放榜之期,谨夜风早早就带着明云裳和秦解语去了放榜的地方,只是他们早,还有人更早,三人到达时,那里已被围的人山人海。 对明云裳而言,这一场事只是谨夜风的事情,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没有放在心上,早上跟来的时也是一边打呵欠一边慢慢走,倒把谨夜风急的不轻。只是看到那些疯狂而又焦急的考生时,她隐隐有一种多年前高考放榜前的焦燥。 辰时未,发放皇榜的太监便带着小太监将前去张榜,张榜前,依着苍澜王朝的惯例,要先将榜单唱一遍,当太监尖细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的时候,聚集了数百人的广场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当太监念到名字的考生时,欢喜的声音例在场上炸了开来,没有念到名字的则个个绷紧了神经。 明云裳并未将所有的一切都押在谨夜风的身上,更存了几分看谨夜风笑话的心思,此时看到场上所有人的紧绷的神经,终究是觉得他们的表情太过可笑。 谨夜风站在她的身边,耳朵早就竖了起来,一颗心狂乱的跳着,很快太监就将今年新科高中的进士的名单念了出来,只余前三甲未读,谨夜风的心里则更加的焦躁了,大冷的天,他的额前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解语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依旧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一个硬如石头的大饼。明云裳最初以为他是真的节约所以才舍不得丢掉那已经发硬的大饼,一番相处下来之后,她才知道这个男子根要就是一个大饼狂,最爱吃硬如石头的大饼,他通常会到大街上一口气买上十几个大饼,都不是当时就吃,而是等到硬如石头一样才开始吃。 明云裳对他的这个习惯表示万分无语,见他平日里除了吃大饼之外很少吃其它的食物,她都有些担心他会因此营养不良,哪天饥饿而死。 只是秦解语虽然精瘦无比,身体却是极好,两人在一起近大半月了,天天见他那样吃,也没见他哪里有什么不适,到现在为止,明云裳基本上认为秦解语的胃就是铁铸的,他的身体就是一个大饼干。 一想到这里,她自己忍不住失笑,她一笑,四周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那些眼神里有太多的怒气,这么紧张的时候,一个小书僮发笑,实在是太不应景了。 明云裳对那些愤怒的眼光视而不见,正在此时,场上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状元,宜城谨夜风!” 这一句话顿进把谨夜风给弄的有些痴了,原本只余最后一个名字,他以为这一科他是无望了,没料到竟得朱笔钦点成了状元,这是所有书生最大的荣耀,他也成了苍澜王朝开国以来第一个三元及第之人! 而明云裳原本有些不合时宜的笑,此时却已变得再合适不过。她自己也愣在了那里,不是吧!谨夜风还真中状元了?靠之,这还真不知是狗血还是其它的什么,就他那品性还能中状元,老天爷真不开眼!只是一个念头冒进她的脑海,她的嘴角边却又有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这样也好,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谨夜风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之后,终于扭过头看着明云裳道:“我中状元呢?”他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以前的冷静淡然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明云裳看到他那张因为欣喜过度而有些扭曲的脸,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暗想这小子也太不淡定了些,不就是中了个状元嘛,用得着如此的发疯吗?她真有些担心谨夜风会像范进中举之后就疯掉,当下毫不客气的狠狠的捏了一下他的鼻子然后高声道:“恭喜表哥高中状元!” 那剧痛让谨夜风跳了跳,却也让他清醒了几分,然后有些欣喜的一把将她抱起来道:“我真的中了状元了!真好!” 他那一抱让明云裳有些不在状态,你高中就高中了吧,抱谁不好偏偏抱我!她有股想骂人的冲动,只是场上所有的目光都在看着两人,她只是一个书僮,捏了主人的鼻子原是不该,此时再打新科状元就不妥了,于是只能忍着谨夜风的发疯。 四周看着谨夜风的眼神里大多是嫉妒,也不乏羡慕之色,这本是书生读书的最高成就,谨夜风又是白衣出身,能有这样的成就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 秦解语看到谨夜风抱着明云裳,脸色微微变了变,当下伸手一拉便将明云裳从谨夜风的怀里拉了下来,他见谨夜风看他,当下淡定无比的道:“公共场合。”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失态了,谨夜风呆了呆,明云裳被秦解语拉下来松了一口气,听到他那句话时愣了一下,暗想这个呆子何时还有这样的觉悟了,猛然想起她曾数次在秦解语说公共场合不能拉拉扯扯,不想这呆子竟记住了,只是如此一来又引得四周关注的目光,她当即微笑道:“状元郎,你还没有去谢那个唱榜的公公了!” 谨夜风这才回过神来,忙走到那公公的面前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才取过一锭约有十两的银子谢过那位公公,公公推辞一番后终是收下。 明云裳见谨夜风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理智,所有的话都说的极为得体,便明白谨夜风并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人,日后到了官场,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这种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得防着他,更得留一手。 一行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客栈里早就围满了各种前来祝贺的人,那些人都带了不薄的礼物前来探望,如今的谨夜风,可谓是凭借一已之力已跃进了龙门。 素来新科的状元都会受到各方的关注,在苍澜王朝高中的状元,大多在官场上有大的作为,几乎每个首辅都是状元出身,其它的朝中重臣,也大多是前三甲之身。 众所周知天顺帝极为爱才,每次的前三甲都是他钦点出来,所以更容易得到他的重用。在皇权至上的朝代,能在皇帝的面前说上话的人想要不飞黄腾达都难。而今年的恩科中,谨夜风绝对是个特例,传闻天顺帝因为前三甲水平而犯愁,却夜间得风吹御花园之梦,次日问及星像司,司官回答是大吉之兆,天顺帝忆及前三甲之名,见谨夜风不但风采出众,用字谨慎,字写的极好,名字里还有一个风字,这才钦点为状元。 因着这个传闻,坊间里那些拍马迎合之人就说谨夜风是老爷赐给皇上的人才! 因着这个说法,谨夜风比之以往的那些的状元更具传奇之色。 明云裳对于这些说法,只觉得是放屁,皇帝随便胡说几句,这下面的人便当是刮了一阵黄金风,吹的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谨夜风对于那样的说法倒也还算淡定,他自从在放榜时失态之后就回归到了谦谦君子的形态,明云裳看到了他之前的模样,就觉得他也是一个装模作样的小人,明明是得意不已,却还要故做淡漠,和容景遇有得一拼。 她这厢才想到容景遇的名字,和谨夜风一起回房时,才一打开门,却看到了一袭白衣如雪的容景遇坐在那里喝茶,她身边的谨夜风一看到容景遇顿时呆了一下,身体也一僵,明云裳看到了他的变化,暗自留心,却并不做声。 容景遇微笑着道:“恭喜谨兄高中状元!” 他笑的温和,气质也极为儒雅,明云裳却像看到了毒蛇吐信,尼玛这浑蛋真像附骨之蛆,她到哪里都能遇到。 谨夜风还了一个礼道:“容兄何时到的京城?” 容景遇微笑道:“今日才到,不过到的早不如到的巧,今日里才到京城,就听到了谨兄的喜讯,实在是可喜可贺,谨总如今已是整个宜城学子的典范,当真让遇刮目相看。” 谨夜风的脸色却已有些难看,只淡淡的道:“谨某之才,又如何能与容兄相比,容兄若从仕,这条路上当没有谨某之路。” “谨兄不必过谦。”容景遇缓缓起身走到谨夜风的身边道:“我承认有些事情或许要强过谨兄,但是读书之道我却不如谨兄。只是谨兄如今高中,不知是否还记得到当年与我在宜城的约定?” 谨夜风的眼睛不自觉的瞟了明云裳一眼后终是缓缓的道:“自是记得。” 容景遇见谨夜风看了明云裳一眼,他也看了过去,却见是一个陌生的少年,那双眼睛朦朦似有几分熟悉之感,他忍不住看看了她一眼,却又觉得全然陌生,当下便含笑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谨夜风听他问起明云裳,心里不由得有几分紧张,却也强自镇定道:“这是我的书僮季常,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母亲见他可怜,便让我带在身边。”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暗骂他太过蠢钝,容景遇的心里是长毛的,难保不会想多,而她在容景遇的面前又有易容的前科,当下便问道:“表哥,这位公子是你的朋友吗?怎么说话这么没礼貌,你如今已经是状元身,他不过是一介白衣而已。” 她的声音让容景遇听着极为陌生,眼里有一分攀高踩低之色,容景遇原本对她存有三分疑心,她一说话他倒放了心,不过是村中愚人而已,也懒得和她计较。 谨夜风也是聪明人,当下便斥道:“季常表弟,不得无礼,这位容公子在宜城是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我纵然是中了状元,怕也还是难入他的眼,你可不能失了礼!” 明云裳适时的扁了扁嘴,眼里有一抹不屑,容景遇笑了笑,看到一旁身着红衣的秦解语眸子微眯,谨夜风便道:“容兄今日来寻我当不是仅仅只是为了祝贺我吧?” 容景遇将目光从秦解语的身上抽回,淡淡的道:“在京城之中,你我的朋友都不算多,往后要多多走动才是。” 谨夜风扬眉点头,容景遇又道:“我听闻新科前三甲还有一场殿试,那一场比试要胜出才能成为皇上心目中真正的状元,谨兄向来聪慧,想来也不是难事。” 他说的轻巧,谨夜风的脸色已有几分难看,容景遇笑了笑走到秦解语的面前伸手拍了白他的肩道:“谨兄的这个侍从好神气!” 明云裳知道容景遇的那双手是用了些力道的,此时只要秦解语稍示反抗,容景遇便会立马起疑,而他若是能扛得过那一拍,容景遇怕是立马能联系上那晚上救她的红衣少年了,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秦解语在他拍过来的那一刻立马坐在了地上,谨夜风心里也急,当下忙问道:“你怎么呢?” 容景遇的眸光微深,将秦解语扶起来道:“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没伤着你吧?” 秦解语双眼一红后痛呼:“好痛!” 他这一哭明云裳愣了一下,没料到那个如同木头一般的少年还有这样的表情。 容景遇的眼里划过一抹失望,当下不再理秦解语,又扭过头看着谨夜风道:“遇盼着谨兄在殿试里胜出。” 谨夜风咬送着牙道:“让容兄费心了。” 容景遇淡笑道:“哪里的话,这事我就算是想帮谨兄也帮不了忙,不过如果谨兄记得我们在宜城的约定,到时候我少不得会为谨兄打点一二。” “多谢容兄。”谨夜风低着头道。 容景遇笑了笑便大步走了出去,出门前却不再看众人一眼。 明云裳听到容景遇和谨夜风的对话,心里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只怕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约定,她想起她穿越过来那天发生的事情心里恨的牙痒痒。 她一边将秦解语扶起来,一边微笑着道:“状元郎和容二公子的关系可当真不一般啊!” 容景遇只是试探,用的力量并不大,所以秦解语并没有受伤,只是少年的眼里却窜出火苗。 谨夜风的脸上再也没有初中状元时的得意,整张脸上一片灰败,他叹了口气道:“这人就和毒蛇一般,我原本以为到了京城中了状元便再也不用受他的钳制,没料到他竟如此阴魂不散,我才中状元他便来寻我,又哪里是今日到京城来探望我,摆明了就是威胁我!” 明云裳的眼睛眨了眨后道:“威胁?难不成你有把柄捏在他的手上?” 谨夜风看了她一眼不语,她便知道她猜中了,当下冷笑一声后道:“不要告诉我当日里将我送给容景遇也只是因为他的威胁!” 谨夜风的嘴巴微张,眼里满是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 明云裳闻言心底的寒意更浓,却微笑道:“自然是猜的,只是如今我倒有些要感谢容二公子了,若不是他,我怕是到如今也不知道谨少爷的为人!还巴巴的做着一些不着边际的美梦!” 谨夜风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当下脸色微红道:“云裳,那件事情是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我何曾想伤害于你,只是那些事情终是由不得我……” 他后面还有一些托词,却被明云裳一记凌厉的眼神给杀的尽数吞进了腹中,他轻叹一口气道:“是,终是我负了你,如今有这样的报应原是活该!” 明云裳冷笑道:“哪里来的报应?你如今可是状元郎,很快就要位及人臣,再假以时日,怕是要笑傲整个京城。” “我哪来那样的本事。”谨夜风叹了一口气道:“容景遇方才过来就是告诉我,我能高中状元是他一手安排的,我若是他的人,他自当鼎力相助我在大殿之上得到皇上的赏识,若是不听他的话,他怕是会将我属于我的一切尽数夺去。” 明云裳的眼里满是不解的道:“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商户之子,又哪来这要的本事,你莫被那只狐狸给诓了!” 谨夜风看着她道:“商户之子?云裳,事到如今你还认为他只是商户之子吗?” 明云裳自然知道容景遇不会中是商户之子的身份,也知道他和兰陵王府的六子郁梦心有所勾结,只是看到他那一日刺杀战天南的本事,终是觉得只靠这两重身份,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那样大规模的刺杀。而对于容景遇的身份她一直有极多的猜想,却又毫无头绪。 她有些好笑的看着谨夜风道:“不是商户之子难得还能是龙子吗?瞧他那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真当自己是真命天子吗?你瞧你现在那副熊样,难不成是杀了人被他撞见了,便畏他如虎吗?” 谨夜风闻言脸色一片刷白,明云裳原本只是想恶心恶心他,在看到他的脸色之后,她就知道她的胡言乱语,很不幸的言中了某些事情,她把她的那些胡言乱语贴在现实面前一比对,非常悲摧的发现那种可能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谨夜风,他叹了口气道:“他是不是龙子我不知道,只是知道他的身份远不如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在宜城的时候,我曾见到一个京城来的公公到容府去寻他,当时我偷偷的听到一些话,听那公公的语气,他像是先帝游江南时和容府的二小姐所生之子,只是其中的细节,我并不知晓。而你也算是猜对了,我曾经意外失手杀了一人,正巧被他撞见。” 说到这里,他的面色有些不太自然,这事他本不愿说,若不是被明云裳逼得狠了,怕也说不出口。 明云裳的眼里有了一分明了,却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容景遇攻于心计,心肠又极为狠毒,那场太监是不是计中计不得而知,而她的前身和谨夜风情深意重,容景遇又因为某种原因想要娶她,难保不是一场恶毒的逼离计。只是她觉得谨夜风也不是什么好鸟,她的那些想法自也不会告诉谨夜风。 她淡淡的道:“原来如此。” 谨夜风听她的口气知道她并不信他的话,而他的心里却又满是苦意,他轻声道:“你我自小一起长大,若不是被逼到一定的份上,我又岂会做下那样的事情,你如今这副模样,想来也是恨我入骨,你和世子成婚,我们之间想来是一错过这一生一世便难在一起了。” 明云裳听他说的惆怅心里不知怎的也有一股酸意,那抹情绪让她的心里平添一抹暴躁,她当下冷哼了一声。 谨夜风又道:“我知道你此番找上我本是另有所图,怕也是为了世子而来,只是如今你也看到了,我这个状元郎根本就是受制于人,而这一次的殿试,依着容景遇的性子必然是会给我一个警告,往后的前程只怕也不是我想像中的那么顺利。” 明云裳觉得他很可恶,但是比起容景遇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当下便道:“能有多大的事情?这种事情终是把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他根本就是条恶狼,根本就不会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你妥协一次,他便会让你妥协无数次,你这一辈子也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知道。”谨夜风无可奈何的道:“可是我如今也没有办法改变这种状况。” 明云裳的眼睛深了些道:“殿试的时候可以将书僮带进去吗?” “大殿之上不能。”谨夜风答道:“不过传诏之人身边的贴身侍童却是可以进宫的,殿试完的赏宴依着往年的例子是可以在旁随侍的。” 明云裳轻叹一口气,谨夜风的眸光一深,似想起了什么,当下又道:“如果殿试失败,还有一个挽回的机会。” 明云裳看着他,他轻轻的道:“传闻自前朝开始,前朝开国首辅安子迁曾留下三道试题,能答对者就能成为国士,只是自前朝至今朝数百年来,从来就没有人答对过。” 明云裳微皱着眉道:“安子迁有这么牛吗?出个题目几百年来都没有人答对过?”她来这个朝代之后看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史书,知道一些关于安子迁的事情,史说上说他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治世之臣,他有着滔天的本事,是文武全才,只做了五年的首辅,便将一个动乱的国家治理的服服帖帖,他的功绩和光茫甚至还盖过了当时的皇帝。他自己不但极有本事,还娶了一个极为牛叉的妻子楚氏晶蓝,传闻那个女子也是聪慧无双,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见识。 谨夜风有些生气的看着她道:“我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置疑安子迁的能力,这几百年来,还没有一人的才华能出其右。” 明云裳摸了摸鼻子,明白已死了几百年的安子迁在后世还有这样疯狂的拥戴着,当下不再说话。 她虽然并不喜欢谨夜风,却也知道如今只有帮且谨夜风坐稳状元郎的位置,她往后要做什么事情才会顺利,就算原本她对她的计划还有一点动摇,在遇到容景遇之后便更加坚定了,她这段日子被容景遇欺负的那么惨,总该寻些机会好好的治治他! 容景遇离开客栈之后,坐在软轿之中,心思一时间变得有些复杂,他十指相扣,又不时的分开,似在想什么事情。 如今京城里的局势,已远远比他想像中的要复杂的多,战天南在昨日里已简装回到了万户候府,两人的梁子早已结下,如今已是水火难容。昨日里战天南一回到京城,就便装去了一趟兰陵王府,为什么而去,他也能隐隐猜到一些。 他正在沉思之际,软轿却停了下来,他正欲掀帘,车帘却被人掀了起来,他抬眸一看便看到了狄英的脸,狄英看着他道:“容二少爷,六公子有请。” 容景遇掩住心里的不喜,淡然道:“劳烦带路。” 狄英轻轻点头,便带着他走进了一旁的偏巷之中,容景遇跟着狄英走了几分偏巷之后,终是在一间普通的民宅前停了下来,狄英轻扣了三下门环,门被打开,一个青衣侍从看清二人之后便将二人请了进去。 巷子虽偏,屋里却极为宽敝,竟是个三进三出的院子,狄英带着容景遇穿过一个回廊,走进了第二重院子,便见一个身着宝蓝色锦袍束着金环的男子站在一块写着“朝花夕拾”的牌匾之下。 狄英恭敬的道:“六公子,容二少爷请来了。” 容景遇微微屈身行礼,那男子却是连头都没有回。 狄英看了容景遇一眼,却见他眉眼淡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郁梦心的手轻轻摆了摆,狄英会意,轻轻施了一个礼便退了下去。 郁梦心犹自望着那块牌匾不出声,他不说话容景遇也不说话,却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块匾,匾里四个字却有些特别,朝夕二字写的极为雄健,笔锋处的杀伐之意极浓,花和拾却写的极为秀气,透着淡淡的温柔之色。 这四个字,明显是两个人的手笔,而且是一男一女。 匾上的字已有些陈旧,四周的木头已见风雨之色,容景遇见过兰陵王的手书,认得那苍劲有力的字是兰陵王的,而那秀气的女体字却并不认识,而他见郁梦心的神色,却终是明白那只怕是郁梦心生母所书。 他心中明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陪郁梦心站在那里。 两人站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郁梦心终是问道:“可看出来什么来呢?” “看得出王爷与夫人伉俪情深。”容景遇缓缓的道:“传闻夫人美貌举世无双,而且极为聪慧,纵然王爷因为夫人的身份特别未能迎娶夫人进王府,可是因为这一番亏欠却对六公子宠爱有加。” 郁梦心回过头来看了容景遇一眼,他和郁梦离虽然是亲兄弟,但是因为不是一母所生,长的几乎完全不一样,只是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男生女相,只是郁梦离美的似妖似狐,不似人间的人,而郁梦心美则美矣,却还透着一丝粗犷之气,就是因为他这一会粗犷让他和郁梦离的人生完全不同。 两人的生母都是人间的尤物,两人都像生母多过于像兰陵王,而两人的模样每次让兰陵王见到时都会有不同的感触。 容景遇对于王府的那些事情知道的远比寻常人多的多,只是郁梦离由于身子不适,一向深居简出,再有那不祥的传言,他也是直到郁梦离到达宜城时才寻了那个机会见了郁梦离一面,只一面,他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郁梦心冷冷一笑道:“伉俪情深!” 容景遇不知他今日的真正目的,只是站在那里并不多话。 郁梦心又道:“再长久的感情也敌不岁月的摧残,阿遇难道还参不透吗?” 容景遇没料到他会将话锋转到他的身上,当下微怔,却缓缓的道:“若是参不透,就不会再动娶妻之念。” 郁梦心的眸光骤然转深,一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容景遇,然后轻笑道:“如此说来,阿遇对我那个黄脸嫂子动了真情?” 容景遇缓缓的道:“我想娶的人可不是她。” “没有差别。”郁梦心冷笑道:“不过只是一张脸而已。” 容景遇笑了笑并没有接话,郁梦心看到他的样子多了一分打量道:“原来你真是对那个女人上了心,说说看,她有什么特别的?” “最特别的是她是魔教公主水云轻之女。”容景遇儒雅万分的道。 郁梦心的眼里先是打量,直直的看了容景遇好一会儿才失笑道:“阿遇倒是个妙人。” 容景遇淡然的道:“对真正的男子而言,能帮得上忙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我们。” 郁梦心哈哈大笑道:“难得听到阿遇说到自己的情事,原本以为你被情字冲昏了头,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容景遇微笑道:“让六公子为遇操心,是遇的错!” “无妨!”郁梦心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是好朋友,原本就该相互关心。” 容景遇闻言只优雅一笑,郁梦心的眼睛微微眨了眨之后又道:“我见阿遇和三哥都对那女子那么上心,日后阿遇若是找到她,可要带她来见见我,让我看看她有何妙处。” “那是自然。”容景遇缓缓的道:“若是寻到她,一定带她来见六公子,只是她是一只长了利爪的猫,多数时候都不太安份,日后少不得要杀杀她的性子。” 郁梦心笑的更加的欢快了,看着那牌匾道:“反正我是不信这世上还有情字,我的母亲和父王之间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方才那样问阿遇只是不想阿遇被人所惑!” “遇自是明白六公子的苦心。”容景遇笑的温文尔雅。 郁梦心轻轻点了点头,当下又问道:“我听说你和新科状元谨夜风相熟,不知是否属实?” “有些交情。”容景遇缓缓的道:“他和云裳曾有过婚约,我在中间略施小计,才将两人分开。” 郁梦心淡淡的道:“如今可是用人之迹,那些私人恩怨都可暂且放下。” 容景遇明白他的意思,当下便道:“遇方才就去找过他了,他若是识实务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若不是个识实务的,那就是个蠢蛋了,留着也没有用。” 郁梦心有些好奇的看着他道:“阿遇可已将一切想好?” 容景遇微笑道:“看看他的心思再做具体打算,只是他有把柄在我的手里,想来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如此甚好!”郁梦心的眼里满是温和的道:“有阿遇在旁帮我,不知道省了我多少的心。” “遇能有今日,都是托六公子的福。”容景遇谦和的道。 郁梦心对于他这样的态度甚是满意,当下笑道:“阿遇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到这里来找我,这是我母亲以前住的地方。” 容景遇闻言微怔,郁梦心的生母和兰陵王的故事他多有听闻,传闻兰陵王虽然不能将郁梦心的生母迎回兰陵王府,可是对她却极为宠爱,在她住的宅子里更是布下了不少的机关以免她被人暗算,更在那座宅子里挖好了密道,里面还有一个极大的地道,用来暗中操练士兵是极佳之所。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传闻中那个他一直在找的地方,竟就在京城的陋巷之中,大隐隐于市当真是有几分道理的。( ) 第二章 第三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章 容景遇实在是没有想到,传闻中那个他一直在找的地方,竟就在京城的陋巷之中,大隐隐于市当真是有几分道理的。 他和郁梦心又说了一会话,安排了一些事情,这才走出了小巷,小巷之外,他的软轿还在那里候着,琴奴和剑奴都站在那里等着。 一行人回到他在京城的住处之后,剑奴忍不住道:“那个六公子也太自以为是了,真把咱们的二少爷当成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工具吗?今日里若不是琴奴拦着,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那个无礼的狄英,竟那样拦下二少爷的轿子!”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后道:“狄英是六公子面前的红人,你不要胡来。” 剑奴的眼里满是不平之色,琴奴在旁道:“你就不要在那里生气了,这里是京城,又不是宜城,容不得你胡来。” “说到底,那六公子也不过是兰陵王府外室之子,有什么好尊贵的,我真搞不明白二少爷你为何对那六少爷百般忍让?依你的才能,若是真要对付六公子的话,只怕他早已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剑奴依旧不平的道。 琴奴无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容景遇怒斥道:“这样的混帐话日后不可再说了!”他的四个婢女之中,剑奴最是冲动易怒,琴奴的心思最为细致。 剑奴扁了扁嘴,琴奴看了她一眼后又道:“如今的苍澜王朝,最为得势的王爷便是兰陵王,他的手中握着极重的兵权,还是今上的皇叔,先帝在位时,都极为倚重于他,而二少成要成大事,如今也只能借助兰陵王的手,而兰陵王原本有四子,嫡出的长子和次子几年前已经殆了,由三子郁梦离继位世子,只是他根本就是不祥之身,纵是之前免强封为世子,怕也难以得到兰陵王的宠爱,若是由他坐稳兰陵王的位子,二少爷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而郁梦心虽然是兰陵王的外室之子,可是那个外室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在跟着兰陵王之前还是一国的公主,如今那国已经强大,郁梦心的势力便不能小瞧。而兰陵王也因为各种考虑,一直想寻机会废了郁梦离的世子之位,将让郁梦心做世子,这对我们而言,终究是一个机会。郁梦心虽然狠毒,但是却并不难拿捏,实在是没有比他对二少爷的大事更有助益的人了。所以他想要傲慢一点就让他傲慢一点,他如何对我们二少爷总有一天是要向他讨要回来的。这些事情我本不想对你说,只是你那副性子实在是太过了此,往后可别给二少爷出什么岔子!” 剑奴闻言愣了一下,有些吃惊的看着容景遇,容景遇却只淡淡的道:“琴奴今日的话你最好记清楚,否则我的身边也容不下你!” 他的声音很冷,只听得剑奴遍体发寒,自她跟在容景遇的身边,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如今将一切说白了,她的心里倒稳妥了些,当下便道:“二少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轻哼了一声,然后便大步走进了内室,那里书奴早就放好了洗澡水,他百年不变的习惯是每日外出后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 有些事情他原本以为他应该是忘记了,应该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只是今日里郁梦心提了出来,却是打乱了他的心湖,那颗原本应该如死灰一般的心,竟又荡起涟漪,只是那些感觉却极为不好,他的心里也多了几分焦燥 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有洁僻的,而是因为她去了之后才有,那次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便觉得这个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脏的,人是最脏的,所以他从不容许别人碰到他的手,所以他只穿白如雪的衣服,喝茶只喝明前的绿茶,相对红茶而言,他觉得绿茶更干净清透一些。 饶是如此,他依旧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是脏的,脏的让他难以忍受,这么多年来,那件事经常如恶梦重回到午夜,他的灵魂也回到多年前,那件事情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脑中回放,他想忘记,却越是想忘却越是记得更加清楚。 那脏到极致的东西染上了雪白的白绫,洁白如玉的身躯也终是埋葬在脏物中。 他闭了闭眼睛,努力让焦燥的心平静一些。 他洗澡的时候不喜欢人在旁侍候,他将衣物除尽之后便将整个身体没入水中,如恶梦一般事实在他的眼前回放,他静静的看着,如同局外人一般的看着,纵是知道那些只是幻像,却只有冷若寒冰的心。 他在水底憋了很久,直到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从水里钻了出来,他那张一向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终是有了一分痛苦,他轻叹了一声,知道今夜必定会做恶梦。 他的心里对郁梦心也恼上了几分,郁梦心若不提起往事,他又何必如此痛苦? 明云裳对于容景遇对谨夜风的冷嘲热讽完全没放在心上,她看到谨夜风烦燥的样子倒觉得有些好笑,这浑蛋完全就是活该,只是这几日和谨夜风相处下来,倒觉得谨夜风并不如她以前认知的那么不堪,只是终究对他没有太多的好感,由得他去烦,她甚至还想要不要再挖个坑让谨夜风跳下去玩一玩他。 只是她的那些想法还未成形,门又被人扣响了,明云裳原本猜想不过是那些攀龙附凤的人前来攀交情的,本没打算开门,由得那门被扣响。 谨夜风的心神有些乱,心思不在门上,竟都没有听见敲门的声音。 秦解语就更是淡定了,继续啃着他的饼子,仿佛身边的一切于他都只是浮云。 正在此时,门却被人推开,明云裳正想喝斥几声是哪个王八蛋如此无礼,竟是连新科状元的门也敢直接闯进来,只是话还未出口,便已看见明云端一身华贵靓丽的装束站在门口。 今日的明云端比起之前在宜城时更多了一番庸荣华贵之色,一件缠枝芍药的绣金边的桃红色袄子衬的她的肤色极好,明丽而又端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竟也别有一番风情,只是那样的风情却不是闺中少女该有的,而是属于少妇的。她的头发挽了起来,梳成了一个垂柳髻,上面插了一只足金凤钗,凤凰的嘴巴张开,含着一颗硕大的东珠,东珠里穿了一个孔,用金线坠着几颗宝石,端端是华贵无比,这番摇曳生姿的模样,比之在宜城时更多了几番风情。 明云裳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明云端,不禁愣了一下,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明云端此时应该在宜城里好生呆着,跑到京城来做什么?等等,明云端一身妇人的打扮,难道她嫁人呢? 明云裳的心里更加的好奇了,水家是宜城望族,算算时间,如今也不过是刚成婚的时间,是不可能到京城来的,就算是来了,依着水家的规矩,明云端是不能以一介妇人之身来见外男的,而且水家一向节俭,也给不了她这般华丽的装扮。如此一想,她知道明云端断然不可能是嫁进水家了,她的心里也有些好奇,明云端到底嫁给谁了。 许是她的眼睛看着明云端太过无礼,明云端看了她一眼,眼里的怒气一闪而过。 明云裳忙问道:“这位夫人你找谁?” 明云端见她衣着寒酸,又极为无礼,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朝谨夜风打招呼道:“恭喜谨少爷高中状元!”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极快,对着谨夜风时便已经是淡淡的笑容了,她笑的温和端庄,竟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的笑不露齿的笑法。 明云裳看到她的变化,心里暗暗好笑,却也不揭破,只是微笑着打量着。 谨夜风这才回过神来,待看清是她时也愣了一下,他知道明云端和明云裳两人不和的事情,此时见明云端出现在这里也有些好奇,当下微微施了一个礼后道:“多谢三姑娘,却不知三姑娘何时到的京城?这副装扮可是已经成亲呢?我记得你的婚期是订在秋后,怎么提前呢?怎的不见水家少爷?” 他这一番话问的全是明云裳想问,只是这样问的终是直接了些,他如果心里没有事的话怕是能看出明云端的异样,只是此时心思不在那上面,见是故人便也随意一问。 只是这一句却让明云端的笑容凝在了脸上,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心里暗怪谨夜风平日里是个极为细致小心的人,今日这话问的却太欠考量了。 她还未说话,她身边的婢女便道:“你这状元郎说话好生无礼,这是兰陵王府六公子的三夫人,可没有你说的那些事,没的污了我家夫人的名声。” 明云端浅浅一笑后自己掩饰好自己的尴尬,微微一笑道:“什么水家少爷,谨少爷怕是记岔了。” 明云裳和谨夜风闻言都吓了一大跳,兰陵王府六公子的三夫人?六公子不就是郁梦心吗?明云端何时和郁梦心勾搭上呢? 只是这些念头才一进到明云裳的心里,便也隐隐明白了几分,明云端是什么样的人,明云裳再清楚不过,怕是明云端见她和郁梦离订亲之后,身份水涨船高,也想学一学她。只是这学的也太有点那啥了,郁梦心是什么样的人,那一日听到他和郁梦离的对话她也知道几分,只是对明云端的手段也表示无比的佩服,当然,最佩服的还是明云端的胆色。 她突然觉得明云端就和崔氏一样下贱,好好的正妻不做偏要做人小妾,只是明云端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嫁到水府做妻的地位也不高,只是就这样跟着郁梦心做妾室,还是第三房小妾,明云端倒也魄力对自己也够狠。只是郁梦心不是那个耳根子软的明老爷,明云端想要爬上枝头做凤凰,挤掉正妻取而代之怕是不可能的事情,王府可不是其它的地方,由不得她在那里想入非非。 谨夜风也大致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当下用眼睛瞟了明云裳一眼,他的心里更是透亮,当下淡淡一笑道:“原来三姑娘如今已经是兰陵王府六公子的三夫人了,方才说话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明云端忙笑道:“无妨。”对于这个称呼,如今的她是极为受用。 明云裳看到明云端那微微有些虚荣的样子,心里又有些好笑,她本想说上几句,却又想知道明云端今日到这里来做什么,便安安份份的站在那里看着,见明云端进来之后房门半掩,她干脆就将房门大打开,不管谨夜风和明云端商议什么,她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倒不如让这客栈中的学子全部来听听。 谨夜风又问道:“不知夫人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明云端微笑道:“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六公子听说地谨少爷高中状元,知道我和与谨少爷自小相识,便让我来贺喜。此许薄礼,不成敬意,还望谨少爷笑纳!”她的手轻轻一挥,后面的丫环早已挥着一个礼盒端了上来。 明云端接过,然后递到了谨夜风的面前,那模样,摆明了是礼贤下士的感觉。 谨夜风心里却暗暗觉得好笑,郁梦心听到他高中状元,却让自己的小妾来祝贺,这摆明了是在他的面前的摆谱,并未将他放在眼里,他的心里也有几分文人的风骨,当下淡淡的道:“六公子有心了,只是礼物太过贵重,我实在是生受不起,还请夫人带回。” 明云裳看到这里也觉得有些意思了,这谨夜风连盒子都没打开,里面东西都没看就说东西贵重受不起,表明谨夜风对郁梦心这样的安排也极不满意。 明云端微愣,没料到谨夜风会拒绝,一时间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今日之事她本不想来,因为和谨夜风知根知底,怕被他说破了那些旧事,只是没想到谨夜风一中了状元,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就生生射中了她的耙心,此时更是连看都不看就拒绝了。 她自跟着郁梦心来到兰陵王府之后,王府里上上下下都对她尊敬有佳,她是聪明人,看得出那些尊敬里含了一些试探的成份,也知道郁梦心的那两个妾室对她存有敌意,只是这一切她都没有太放在心上,一直沉迷于身份水涨船高的喜悦之中。 而郁梦心这段日子对她也是极好的,平日里对她从未说过一句重话,自她进门的那一日起,他就送了她极多的东西,有名贵的饰品,华丽的衣服,还有一些珠宝,她住的地方也是王府里数得着的好地方,那气派不像是对一个妾室,更像是正妻。 最最重要的是,郁梦心至今并未取妻,加上她一共三个妾室,他待她却是最好的! 她知道在这王公贵族里,名份是极重要的,但是宠爱也很重要,得宠的小妾很多时候都比当家的主母还要风光。只是小妾就是小妾,主母就是主母,这一点,明云端心里自小就极清楚,她见多了崔氏打着主母的招牌对付明老爷妾室的事情。只是郁梦心并未娶妻,那空悬的主母之位对她而言就有了极大的诱惑,她盼着她将所有的事情做好,讨得郁梦心的欢心,从而一跃成为真正的贵妇人。 她也知道亲王之位是由世子世袭,而表现出众的亲王之子却是能成为郡王的,若是郁梦心成了郡王,那么她就是郡王妃了,纵然身份不如亲王妃高贵,但也是王妃! 所以今日郁梦心让她来和谨夜风套关系时,她纵然再不情愿也应了下来,这是她跟着郁梦心后他让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她不能做砸。 她微笑道:“以前我们在宜城住时便是邻居,在这京城里,我们都没有太多的朋友,以前我一直把谨少爷当成亲哥哥一样,往后可都得当做亲人一般处着,今日来的匆忙,也没备上厚礼,难道谨少爷是嫌弃礼物太轻?” 她这话说的温婉,却是在拉关系了,明云裳听着暗暗好笑,这明云端平日里看着端庄的很,这个时候却也犯起浑来了,她是女子,谨夜风是男子,两人并无极深的交情,人家一中状元就来攀亲戚。 谨夜风还未说话,明云裳就在旁阴阳怪气的道:“我家少爷到京城也有好几个月了,三夫人到京城也有一段日子了,以前怎么不见夫人来见我家少爷,说把我家少爷当亲哥哥,这会少爷中了状元,夫人就来了,这时间也太巧了些,实在是有些会让人误会夫人是攀高踩低之人,见少爷飞黄腾达了,所以就来一了。” 明云端的脸色微变,当下扭过头看着明云裳,却见那张脸极为陌生,一双眼睛里满是嘲讽之色,她的怒气顿时便上来了,若不是顾忌着谨夜风如今的身份,早就要撕破脸了。 她只扫了明云裳一眼后便道:“谨少爷这书僮也太无礼了些,主子在说话,他竟也插起嘴来了,这京城可不比宜城,谨少爷往后怕是要放些心思这些事情上面了,否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谨少爷也是无礼之人,小心会影响仕途。” 她这一句话便是带了一些威胁的味道了,谨夜风今日里才被容景遇威胁了一次,现在明云端又威胁起他来,他心里也不禁有些窝火。上次他对明云裳做的事情,事后想来也觉得和这个明云端有脱不了的干系,对她的印象原就不好。 谨夜风不冷不热的道:“有劳夫人操心了,这是我的表弟,不是侍从,虽然这段日子在我的身边照顾我的起居,但是却并不矮我一截,他有他说话的权利,而我也认为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似乎是有些道理的。” 明云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顿时愣了一下,明云裳却微笑道:“三夫人,我这人性子有些直,说话若是不中听,还请你见谅,算来我们也是同乡,我在京城里也没有可以照应的人,你是不是也可以把我当做弟弟一样照看着。” 明云端还未说话,她身边的婢女便斥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家夫人来攀关系吗?” 明云裳今日只穿了一件青色的棉袄,个子也不太高,那神情里还有几分赖皮之色,婢女见她说话无话,也就毫不客气的斥责起她来了。 明云裳叹了一口气道:“表哥,我们虽然是表兄弟,却同人不同命,三夫人把你当成是哥哥,却把我当成是奴才,方才又还说是宜城人要多加关照,如今我怎么听着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谨夜风心里暗暗好笑,却淡淡的对明云端道:“我这表弟说话向来直接,三夫人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明云端若不是一向心思深沉,此时怕是都沉不住气了,当下又看了一眼明云裳,却见她实在没有太过出彩之处,却生了一张利嘴,生生让她讨厌至极,只是如今她的身份和以前大不一样,当下便淡淡的道:“是我的丫环无礼在先,这位小哥说的其实是对的,我们的确该相互照应。秋雁,还不向这位小弟陪个不是?” 说罢,她温婉一笑,明云裳却似乎看到了葫芦娃里的蛇精在笑,她太熟悉明云端了,知道明云端此刻怕是已经恨她入骨了,不过本来明云端就已恨她入骨,再多恨一点也无妨。而今的明云端还会端架子了,此时明明生恨场面上却还是做的很足,这倒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了。 明云裳忙笑道:“原来是我错怪三夫人了,抱歉的紧。”说罢,她先是一揖,却是默认了明云端的道歉。 她这一揖下去,那个叫秋雁的丫环便也只能还一个礼,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个歉。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弯后又道:“方才表哥和三夫人都说三夫人和表哥以前是邻居,我以前也常去表哥家串门,知道明府一共有七个小姐,敢问三夫人排行第几?” “家中排行第三。”明云端淡淡的道。 明云裳故做惊讶的道:“我记得明府的三小姐自小就许给水府的大公子了,三小姐何是与水府退的婚,怎么就成了兰陵王府六公子的第三个小妾?” 明云端最恨听到小妾那个字,顿时脸色大变,谨夜风适时的喝道:“季常,不得无礼,女儿家最重名节,这事休得再提!” “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明云裳耸了耸肩道:“我比表哥晚一点来京城,离开杭城时曾听到过一些事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明三小姐当时在白马寺曾出过事情,水府曾到明府退过婚,想来便是那时将婚退了的吧!” 明云裳正欲答应,秦解语却在旁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后来又下了聘。” 明云裳愣了一下,秦公子每每说句话都能吓死一群人,但字字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她当下忍着笑故做吃惊的问:“有这等事?” 秦解语却是抱着饼子在啃,却是连眉毛都懒得掀一下了。 明云端却已气的胸口直伏,原本依着她的性子是一定会好好质问秦解语几句,只是他说的话又是实话,真要扯的远了,怕是都要将白马寺当日发生的事情给扯出来了,当下心里更加恨起明云裳来,若是她认出面前这个叫季常的人就是明云裳的话,怕是会扑上去撕烂明云裳的脸了。 “没有的事!”明云裳几乎是咬着牙道:“那一次水府便退了婚,恰逢六公子到明府来下聘,于是我便与六公子一起到了京城。” “六公子下的聘?我怎么听说三小姐离开明府之后,明老爷发了疯的派人去找?市井上都传言明三小姐贪图富贵,撇下水府大少爷的婚约,和六公子私奔了。”秦解语用近乎没有一丝感情的语气在陈述这件事情。 明云裳听的直乐,暗夸秦解语是个绝世人才,瞧瞧这几句话说的多好! 明云端也看了一眼秦解语,少年却只是啃饼,连看她一眼都不屑,明云裳却定定的看着明云端,谨夜风对这些事情还真不的知道,此时听到这番话心里更是看不起明云端了,只是他终究是个读书人,明面上也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更何况这一次明云端是代表郁梦心而来,于是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明云裳知道这件事情只能点到即止,当下也轻轻咳嗽了一声。 谨夜风却看着秦解语道:“市井流言哪里能信,三夫人自小承庭训,又岂会做出那样不合礼数的事情来?” 这是为明云端开脱了,但是明云端却怎么听都觉得那话里满是讽刺之意,只是如今也顾不得生气,只得顺着这个台阶下来道:“市井之言原本就不能信,我下午还有些事情,日后再来看谨少爷。”说罢,带着两个丫环便欲转身离开。 只是她才一转过身,却见门外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书生,原来她进来的时候,明云裳故意将门打开,屋子里谈笑倒被屋外的人听了个七七八八。 明云端看到屋外有那么多人,一时间再也装不下去了,她扭过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谨夜风,然后取出纱帽戴在了头上。 屋外的人却直勾勾的看着她,那神情里满是不屑。 那一条不算长的走廊,明云端只觉得如刀山火海一样难走,她的心里满是懊恼,她今日来时,为了显得郁梦心礼贤下士,是有些招摇的,谨夜风原本就是风云人物,她来看他更是招摇了,却没有料到竟是这样收场。 她还没有走下楼梯口,明云裳却抱着了一个盒子追出来放在秋雁的手里道:“我家少爷说了,六公子的礼是万万不敢收,日后定当到王府里去当面拜谢!” 明云端此时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带着丫环便扬长而去。 明云裳看到她那副狼狈的样子,心里暗呼痛快,这女人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一直缠着她不放,如今也真该好好教训明她一番了,竟跟着郁梦心来了京城,做起凤凰梦,美不死你吧!有她明云裳在,不把明云端打回原形,那才叫怪事!不对,不是打回原形,而是揭穿她的真面目! 京城贵族中最注重名节,这么一闹,事情只要一传开,明云端的名节怕是就没有了! 明云裳倚门而立,笑的春花灿烂! 谨夜风看到她笑的那副样子,暗暗失神,她如今一身男装,和以前的模样大不一样,只是这般一笑,却偏偏让他觉得她依旧是那个站在墙边朝他羞涩而笑的女子,纵然她此时笑的一点都不羞涩。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往日的岁月怕是再也寻不回来了。 明云裳似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斜眼瞟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自顾自的走回了房。 谨夜风见她走路的样子再也没有以前的淑女模样,步伐轻盈,纵是男装相裹,他似乎依旧能看到她曼妙的身材,心里不禁一乱。 明云裳哪里知道他的想法,走到他的面前微笑道:“不错嘛,有长进!” 她这一笑近在眼前,当真是秀色无边,他的嘴微微张开一时间忘了合上,她看到了他眼底的神色,纵然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绮念,却也能隐隐猜到几分,当下眸光微动,让她更多了一分神彩,他愣了一下,她的眼睛却眨了一眨,然后径直走回了里间,只留下谨夜见还在门口处发呆。 秦解语看到谨夜风那副模样,鼻子里溢出一声轻哼,门一关,一记扫堂腿便将他掀翻在地。 明云裳走到里间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探出头看了一眼,先是一愕,旋即嘴角微扬。 明云端回到兰陵王府的时候,郁梦心还没有回来,秋雁在她的身边道:“夫人,那谨夜风也太不识实务了,夫人去见他,他竟还敢摆谱让夫人难看!” 明云端心里的怒气还未散尽,听到秋雁的话眸光一寒,只看了秋雁一眼却并未说话。 秋雁见她的眸光里满是寒意,心里不禁升起一抹惧意,当下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明云端冷冷的道:“怎么,你也想看我的笑话吗?” “奴婢不敢!”秋雁吓的跪倒在地,她跟在明云端的身边时间不算太长,却已经见识到了明云端的手段,前几日二夫人前来挑衅,明云端不动声色的就把素来嚣张的二夫人打发了出去,还挑起了二夫人和大夫人的事端,她还能置身事外,秋雁在王府里见多了这些夫人们斗来斗去的情景,一眼便看出来这位三夫人的道行不低,跟着她至少不会受气。 明云端冷着声道:“知道不敢,就把今日的事情全部给忘掉!” 秋雁愣了一下,明云端有婚约在身却与郁梦心私奔之事,她也是知道的,此时听到明云端这般吩咐,又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当下只低头称是。 明云端却恼火道:“整日里就只知道说是是是,你们再不会说其它的吗?我问你,六公子回来之后,若是问及此事,你会如何说?” 秋雁见她眸光里怒气隐现,那张脸偏生还带了三分笑意,心里不知怎的便升起了惧意,当下忙道:“奴婢今日和三夫人一起去见那谨夜风,本来是抬举他,不想他竟是个不知趣的,以为他中了状元就了不得了,竟是没将三夫人放在眼里,来出言说了六公子的不是。” 明云端的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秋雁道:“若是六公子再问他说了六公子什么不是呢?” “他说话极难听,奴婢实不敢污了六公子的耳朵。”秋雁又怯怯的道。 明云端冷笑一声道:“回来了就变聪明了,方才在谨夜风那里的时候怎么就蠢钝无比?” 秋雁忙道:“奴婢本是蠢人,全靠三夫人调教。” 明云端看到秋雁的样子,怒气稍稍隐降了些,她不紧不慢的道:“你心里知道就好,只是有些话可以在六公子的面前说个一两句,点到即止就好。” 秋雁忙点头称是。 明云端却已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茶,眸光更幽深了些。 郁梦心回到兰陵王府时已是黄昏,他是直接到明云端的房间的,他进来的时候,明云端正坐张罗饭菜,她以前在明府的时候虽然娇贵,崔氏却逼着她学做饭,说是要拴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拴住男人的胃,所以明云端虽然平日里下厨的时候不多,厨艺却极好。 郁梦心平日里什么饭菜都吃过,那些精致的家常菜却吃的极少,他带明云端回京城原本另有算计,不料一番接触之后他发现这个女人不但有心思也聪明,还有情调,更能烧得一手的好菜,这对他而言是个意外的惊喜。 只是也仅仅只是一个惊喜而言,以他而言,女人不过个玩物罢了,有意思的就玩的久一点,没意思的用过就扔。 他今日的心情还算不错,见那些菜品个个色香味俱全,当下笑道:“云端的手艺当真是越来越好了。” “六公子喜欢就好。”明云端微笑道。 郁梦心笑道:“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日后唤我梦心便可,别再六公子六公子的叫,显得太生份了。”他说罢,手已轻轻搂上了明云端的腰。 明云端吃吃一笑,伸手替他脱下棉袄,然后温言软语的道:“梦心再不吃饭,怕是饭菜都要凉了。” 郁梦心嘻嘻一笑便坐了下来,明云端忙亲自替他布饭,他心里也觉得有些温暖,便道:“这饭菜做的真好吃,有家的味道。” 明云端只是淡淡一笑,便在他的身畔坐下来道:“梦心若是喜欢的话,我愿意为梦心做一辈子。” 郁梦心嘴角微勾道:“甚好!” 明云端心里一喜,暗暗觉得这是他在对她许主母之位,郁梦心却又缓缓的道:“若不是你出身太过卑微的话,我真想升你为妻。” 明云端心里一暗,当上轻声道:“世子娶了五妹,我是她姐姐……” “你五妹自是比不上你。”郁梦心缓缓的道:“但是三哥的事情已经让父王很不开心了,我不能再让父王不开心。”他的心里染上寒意,这女人聪明是聪明,就是心太大了些,才进王府多长时间,就想做他的妻子,她那样的出身,配吗?他的妻子只能是名门闺秀,能帮得上他的忙的女人,她虽然有些算计之才,也能帮上他一些小忙,大忙却是一件都帮不上的,所以留在身边尚可,做他的妻子却是想都别想。 明云端免强一笑道:“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世子没有一样能和梦心比,父王怎的就……”她是在笑,心里却恨起自己的出身来,这段日子她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心里却知道她没有显赫的家世,纵是得到郁梦心的欢心,却也难以达成她的愿望。 这是郁梦心的痛处,当下脸色一沉,便将筷子一掷,明云端的心里一紧,忙又轻声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今日去谨夜风那里时,他说的……” 郁梦心看着她道:“什么意思?” 明云端轻轻咬了咬唇后道:“他说梦心只是兰陵王府的六公子而已,连世子都算不上,说难听一点的只是外室之子……”她的声音很轻,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郁梦心,唯恐他生气一般,那模样满是女子的娇弱之色。 “啪”的一声,郁梦心的手便已重重的拍到了桌子上,那张妖冶的脸上竟泛起了一股杀气,眸光转深,显得阴森无比,再无一丝平日的明朗之色。 明云端看到他这副样子倒真的吓了一大跳,没料到眼前的这相男子发起怒来的样子竟是如此可怖,她的眼里顿时满是难掩的惊恐,郁梦心看到她的样子后将怒气收起了些道:“这个谨夜风才中了状元,竟就如此猖狂!”( ) 第三章 第四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章 其实郁梦心今日里先让容景遇去,再让明云端再去一次不过是想试试容景遇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自从上次他在宜城的事情失败之后,便让他开始怀疑起一向极得他信任的容景遇来,明面上容景遇的事情是件件都做的不错,可是在他看来,那些显然是不够的,依容景遇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看不出郁梦离布的局?那一次原本应该是十拿九稳的局,最后竟还被郁梦离反客为主,成为他一生最大的羞辱。最重要的是那一日容景遇派给他的人手并不是太多。 而郁梦心也知道明家和谨家两家相隔的极近,明云端和谨夜风也算是有些交情的,而谨夜风中了状元,这一次的状元又有些异于往常,极有可能得到天顺帝的重用,这种人物他是必须要拉拢的。只是他自持身份高,不愿意拉下身段去,便让明云端前去。 没料到一回来却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他不生气才是怪事。 明云端轻声道:“六公子请息怒,谨夜风只是个迂腐书生,他说的话不必太放在心上。” 郁梦心冷哼一声道:“书生的嘴才毒!” 明云端轻轻叹了一口气,郁梦心又问道:“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明云端给秋雁使了个眼色,秋雁忙道:“谨状元的架子好大,那些话婢子都不敢说,六公子还是不要听的好。” “说!”郁梦心寒着声道。 秋雁吓的跪在地上道:“他说六公子不尊重自己的兄长,不顾及伦常,他……他不屑为伍!” 郁梦心闻言却笑了起来,明云端和秋雁交换了一个眼神,郁梦心却又笑道:“我以为三哥不屑做那种拉拢人的事情,没料到却先将谨夜风收归已用,倒还真是有心了。” 明云端来到王府已有些时间,也知道郁梦心和郁梦离不和的事情,知道她方才的这一番话已成功让郁梦心讨厌上了谨夜风,而此时听这口风,怕是怀疑谨夜风已经成了郁梦离的人,这对她而言终究是一件好事。谨夜风知她的根底,这样的人对她而言是个危胁。 她的头微微低着,不参与郁梦心的猜测,她是聪明人,知道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 郁梦心却又缓缓的道:“这事也当真是有趣了,不过谨夜风这人却是留不得了。” 明云端闻言微微一愣,知道郁梦心这是动了杀机了,她心里砰砰乱跳,却终是觉得谨夜风这人是绝对不能留的,若是再留下,日后一阵宣扬,她的名声便全毁了,更不要说日后做郁梦心的正妻了。只是她也知道谨夜风如今是状元郎,这样的人物要动手除掉又岂是易事? 一时间,她的脸上风云变化,郁梦离见她脸色不好,只道是女子胆小,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害怕,当上淡淡的道:“你是我的女人,自然就不能像其它的女人那样懦怯了,这种事情你日后会习惯的。” 明云端抬眸看他,轻声道:“他算是和我自小一起长大的,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些,必竟只是刚中状元,难保不是被人鼓吹过而忘乎所以?” 郁梦心缓缓的道:“有些话是永远都不能乱说的,对于三哥的人,我从来都不会手软,我之前就觉得奇怪,皇上为何为点他为状元,如今想来,怕是三哥早就动过手脚了。传闻皇上点状元之前曾见过万贵妃,万贵妃,这事说到底竟是这般,也真是难为那些编故事的人了!我还险些就被三哥给骗了。” 明云端心肠虽然恶毒,却对于朝堂大事所知甚少,郁梦心的话有很多她听不明白,只是心里却暗暗记了下来,脸色一时间也变得极为难看。 郁梦心看到她那副样子却甚是满意,女人嘛心太狠了终究不是好中,能拿捏在手心里的才好用,明云端不过是个弱质女子,倒也是件好事,他淡淡的道:“不谈那些事情了,我们先吃饭。” 明云端忙点头替他夹菜,手却忍不住抖了一下,却终究没有再替谨夜风说一句话。 郁梦心觉得她也是个识趣的,嘴角微扬,眼里有一抹得意。 晚膳用过之后,郁梦心便去了书房,命人给容景遇传消息,只说谨夜风已是郁梦离的人,不能再留,让他想办法杀了谨夜风。 容景遇收到郁梦心的传话已是半夜,他的眼底顿时满是寒意,琴奴在旁问道:“二少爷,六公子又让你做什么?” 容景遇将纸条递给琴奴,琴奴看了一眼后道:“六公子的手段倒是越来越狠了,却不知谨夜风早已被二少爷拿捏在手心里,又岂敢有那样的心思。” “人心难测。”容景遇淡淡的道:“谨夜风虽然对我们还有些用,但是总归不能因为他和六公子闹翻。” 琴奴轻叹了一口气,容景遇却又道:“今天我离开谨夜风那里的时候,还有谁去找过谨夜风?” 琴奴答道:“据探子送来的消息,今日里倒有不少人给谨夜风递了贴子,只是谨夜风被二少爷那般一吓,哪里都没去,将那些贴子全部都回了。不过今日下午明云端去亲自去客栈里找过谨夜风,我最初认为那是六公子对二少爷的不信任,却没有料到竟会发生这样的转变。” “你说对了,他的确不信我。”容景遇冷笑道:“否则明云端就不会去了。” 琴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六公子怕是谁都不信,二少爷和他合作,实有些像是与虎谋皮。” “谁是虎还不一定。”容景遇微微想了想后道:“明云端去谨夜风那里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据探子说是闹了一场,谨夜风很不给面子的揭了明云端的老底,还将水府退婚又订亲的事情能抖了出来。” 容景遇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人明云端倒是个狠角色,谨夜风怕是至死都想不明白他是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所以说最毒妇人心这句话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这个明云端啊,倒还有些本事。” 琴奴笑了笑,容景遇却似又想起了什么,然后又道:“不对,谨夜风几个月前就到了京城,那些事情都是他离开之后才发生的,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琴奴答道:“许是谨府的家书有提到吧!” “不可能。”容景遇直接否认道:“谨家的人对谨夜风的科考极为关注,更怕他分心,谨老太爷去世这样的消息都瞒了谨夜风,又岂会告诉谨夜风明府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则明府的事情除了明云裳之外又还有什么事情能和谨夜风有关?” 琴奴闻言脸色也变了变,当下却又道:“难道是明云裳告诉了他这些事情,他心里对明云裳不平,所以才出言相讥?” 容景遇轻轻摇了摇头,却似已经想到了什么后笑了笑道:“这事怕是没有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明云裳啊明云裳,你当真是有些本事的,今日里我竟也被她骗了过去!” 琴奴原本就是极聪明,听他这么一说也明白了几分,当下轻叹了一口气道:“二少爷是怀疑跟在谨夜风身边的人是明云裳?” “难怪我今日见到那个季常就觉得有些熟悉,只是当时心思都在谨夜风的身上,倒是忽略了她的存在。”容景遇笑了笑道:“她如今倒是长本事了,竟是连易容也一并学会了,也许我早该想到,她在我的面前易容已不是第一次,季常?真亏她想的出来。如果我们把谨夜风除掉,也不知她会如何?” 琴奴一向不喜欢明云裳,当下淡淡的道:“怕是会去找郁梦离吧!” “她不会去。”容景遇缓缓的道:“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去找郁梦离是极危险的事情,她不会冒这个险。再则她那样的女子,不见得就会心甘情愿嫁给一个病秧子,而且依着她的性子,怕是对郁梦离也有很多不确定。” 琴奴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容景遇又缓缓的道:“上次我遇见她的时候,她的身边跟了一个魔教高手,如今想来必是那个红衣少年了,真没料那少年那么年轻,在武学上却有那么高的造诣。看来水云轻对她这个女儿也是不放心的,竟早有后着,如今这局面倒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琴奴轻声问道:“谨夜风和明云裳在一起,那个高手也必定跟在两人的身边,怕是的要除去谨夜风不是易事。” “谁说一定要除去谨夜风了?”容景遇的眸光转深道:“六公子只是让我们杀人,杀不杀得了那就得另当别论。” 琴奴再次一愣,容景遇却又缓缓的道:“如今谨夜风还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没必要毁了这枚棋子,若是要杀他,也必然要等他不受我控制的时候。” 琴奴这一次是全听懂了,当下笑了笑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二少爷,如此一来,你就不怕六公子对你起疑?” “他早有存有疑心,多这一件事不多。”容景遇淡淡的道。 琴奴的心里却又有些不是滋味,当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了声:“我这便去处理。”便走了出去。 容景遇轻轻点了点头,心思却又深了些,明云裳如今就如同狐狸一般,在他的身边乱窜,他又岂会容她那般随性? 今夜的这围杀,倒不如说是另一种警告和试探,他那一日和秦解语交过手,如今也想知道秦解语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明云裳的身边除了秦解语之外,是否还有其它的魔教高手。 明云裳对着油灯发呆,秦解语站在她的身边,神情里有几分不耐烦,却也不理她,依旧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他的大饼。 谨夜风的眼里却满是担心和惊恐,围着明云裳坐的桌子走了一圈又一圈,一双眼睛里也满是不安。 三人各怀心事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谁都没有说话。 约莫走了两百圈之后,谨夜风终于忍不住道:“云裳,明日便是殿试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以前这样的问题他是绝对不会问明云裳的,只是这一次见面之后,明云裳给他的感觉大不一样,他甚到还觉得明云裳比他还要有主见,有办法。只是他在问明云裳这个问题的时候,倒更多的是因为身边除了明云裳之外再没有其它可以说话的人了。 明云裳也有她的烦恼,看了谨夜风一眼后道:“我只是一个被谨大少爷抛弃的弱质女子,又哪来的什么法子。再说了,明日是谨大少爷自己去皇上面前回话,我又进不去,能帮上什么忙?” 谨夜风听她这么一说倒有几分气馁,明云裳看到他那副样子又觉得有几分好笑,当下又道:“我不知道容景遇的话对你会造成什么影响,反正我是没将他的鬼话放在心上。他若是真有那个本事的话,为何不先替他自己谋划一点东西?再说了,这殿试之事,只是皇上一人说了算,你只要在圣前表现优异,就再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谨夜风长叹了一口气,明云裳也叹了一口气道:“以前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如今才知道你是一个极蠢的,这中间的事情你都看不明白吗?” 谨夜风的头微微低着,明云裳又道:“你有心思在这里瞎担心,还不如好好的是温温书,想想时事,这样也许对你明日的事情还有些帮助。” 她和谨夜风相处的这段时间,她便已看出谨夜风其实并不是一个太有主见的人,这样一个人是极难做得出太狠绝的事情来,他那日那样对她,也不过是容景遇的手笔罢了,如今的她,已没有当初那么恨他了,反而觉得他就是一条可怜虫。 而她也在想她将要面临的事情,谨夜风这副样子,要靠他绝对不是长久之计,唯有靠她自己的才学才能实现她的计划,只是这又是一件谈何容易的事情。 她的心里也有些担心郁梦离,他被那个女人骗着,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害他。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太多了,郁梦离本就是个要死的人,不管那女人害不害他,他怕也活不了多久,而她却终是要在他活着的时候到他的身边去拆穿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谨夜风心里知道明云裳说的是对的,只是他早前就见识过容景遇的本事,也知道容景遇的另一重身份,更知道容景遇和郁梦心的关系不错,而他只是一个没有办点根基的书生,心里对容景遇早就怕上了几分,如今容景遇一放出话来,他又岂能不怕?杀人之事一旦抖出来,他的新科状元之位又哪里保得住! 明云裳看到他那副熊样,心里也有些窝火,只是一想也理解谨夜风担心的事情也能理解,只是她也只是一个穿越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又不通时事古籍,想要帮忙也极难。 想到古籍,明云裳的眼睛一亮,便想起苍澜王朝如今的境况和北宋时期有些相似,外有强敌窥视,内部土地被各地的财主兼并的厉害,百姓大多都处于疾苦之中,朝堂上也是三书六省制,首辅的权利并不大,她便想起了中国历史上鼎鼎有名的王安石变法,当下便提笔在白纸上写下“青苗,募役,方田均税,农田水利”一行字。 谨夜风看到这几个字不是太明白她的意思,她当下缓缓的道:“为臣者,当解君之忧,你若能为君解忧,那些阿猫阿狗自然也就不用放在心里,我问你,如今的农田大部分都在谁的手里?” 谨夜风微微一思后道:“大部分都在当地的有钱人手中,今朝并没有限制农田的买卖,所以有钱的人田地屯积就越来越多,没有钱的人往往连买种耕地的钱都没有,只有卖地种田,由此便是一个恶性循环,导致有田的人越来越多田,少田的人越来越少田,再加之谁家没个三病五灾的,只得卖田救急,而后再租田来种,便成了佃农。朝庭近几年税收却越来越难征,我只闻今年的秋后征收的税银远不如往年。” 明云裳微笑道:“田地征税原本是按照不管什么田地都一样的收税,若是田地按照肥瘠分成几等,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从官府外借种子,等收成后归还又会如何呢?” 谨夜风闻言眼前一亮,明云裳在青苗和方田均税两项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又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如今的朝堂之上,每年的役钱,一直是按户等轮流充当衙前等州、县差役的办法,若是改由州县官府出钱雇人应役,各州县预计每年雇役所需经费,由民户按户等高下分摊,上三等户分八等交纳役钱,随夏秋两税交纳又会如何?” “会增加地方的收入,不用动不动就找朝庭要钱。”谨夜风微一思索后道,他的话一说完,眼里顿时满是兴奋。 明云裳在募役两字上又画了一个圈,然后指着农田水利几个字道:“这个意思更明了,想来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谨夜风欣喜的道:“我明白,就是让有钱人兴修水利,因为他们的受益也最大!” 明云裳扬了扬眉,谨夜风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云裳,你从哪里知道了这些,你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而已!” “人是会变的。”明云裳撇了撇嘴道:“再说我们也分开这么长时间了,就许你变,不许我变吗?” 谨夜风的脸上有些不太自然,他想了想后,脸上原本的兴奋又淡了,看着明云裳道:“你提的这些法子是极好的,可是这些法子却是极为损害朝中贵族的利益,皇上怕是不会采纳,就算是采纳了,以我目前的根基,也根本就没有能力办好这些事情。” 明云裳白了他一眼后道:“你觉得你高中了状元,圣上就会把一切的事情都交给你吗?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只需要在大殿之上提出你的观点就好,告诉皇上你对国计民生是极为关心的,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像就好,这些事情要做的话,不是我小看你,你根本就做不到!” 谨夜风讪讪一笑,明云裳又道:“你如今要做的不过是改变现状,过了明天那一关再说。不要说我没有帮你,比起你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要有情有义的太多。” 谨夜风一听也有道理,又被她后面一句话抢白的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明云裳的神色有了更多的打量,眼前的女子比他想像中的要厉害太多,他以前是瞎了狗眼才会觉得她只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弱质女子!心里对之前的事情后悔不已,却也知道事情再难挽回,唯有叹息而已。 明云裳看到他的样子也轻轻松了一口气,眸子里有了一抹难以言喻的高深,嘴角的嘲弄意味更浓,也许明天真的有好戏看了。 她伸了个懒腰,今日折腾了一日了,她也有些乏了,也该睡觉了。 只是她才走上不到三步,便觉得有一股杀气铺天盖地而来,她的汗毛立刻便竖了起来,秦解语站在离她约有三尺的地方,当下极快的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谨夜风还处在惊喜之中,还没有回过神来,见秦解语莫名其妙的抱住明云裳,他的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刚想说教几句圣人之道,男女有别之类的话语,便看到门窗陡然破裂,几个黑衣人如狂风一般冲了进来。 就那一瞬间,他的书生风骨却涌了出来,大声喝斥道:“央央大国,天子脚下,竟还有这等事情发生,你们快些离开便好,否则必定会尸骨无存!”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把刀便朝他砍了过来,他吓了一大中,脚下一软,竟险险躲过了那一刀。 明云裳对于他的勇气也无比膜拜,在那一瞬间终于明白一句古老谚语的真谤“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才。 她怒道:“蠢蛋,人家要杀你,快躲起来!” 谨夜风愣了一下后回过神来,欲爬走,无耐何腿上的力道有限,明云裳看到他那副耸样,顿时气的不轻,当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而那些黑衣人的大刀却已朝谨夜风招呼了过去。 明云裳无可奈何的摇了一下头,纵然她再不喜欢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砍死,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弄明白这些人为何要杀谨夜风,难道是因为今日下午揭了明云端的底,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明云端刚嫁给郁梦心不久,又哪里来的这样的本事? 只是如今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此时还是先把谨夜风救出来再说,她还未出手,那几个围在谨夜风身边的黑衣人便倒在了地上。 她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秦解语一眼,却见他面色如常,一个红影却从一旁钻了出来,她定睛一看,竟是红依。 原来那一日她将红依丢下来找谨夜风的晦气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红依在小客栈里呆了几日觉得事情不对,顿时明白明云裳是将她丢下了,心里有些恼怒,便四处去找明云裳。 今日听到谨夜风中了状元的事情,她便猜到了几分,于是便赶了过来,只是白天来的时候,她见到了不少的熟面孔,怕引来其它的麻烦一时间不敢前来,于是便打算入夜后再来。不想红依姑娘不小心吃错了东西,狠狠的拉起了肚子,然后来的便晚了些,不想一来就看到这种打架的场面,素来喜欢打抱不平的红依姑娘自然也就出了手,将谨夜风解救了出来。 明云裳一见是红依,顿时朝她笑了笑,红依却扁了一下嘴,手里的暗器极快的飞了出去,她的武功不算极高,但是一手暗器的功夫,在江湖上却是排得上名号的,郁梦离身边的人,几乎个个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没有一个是弱的。 来的黑衣人不算很多,除了对付谨夜风那几个功力弱一点的外,围上秦解语的却是一等一的高手,而秦解语行为古怪,说话古怪,武功更是的古怪,没有过多的招式,却招招都是夺人性命的狠招,他一人对付三个高手,竟还轻松自如。 那三人见情况不对,忙扯了一声呼,便打算逃,秦解语自是不会给他们那个机会,飞剑荡出如虹,便极快的几乎是在同时将三人的喉咙割断。 明云裳正打算喊:“等一下,留个活口。”可是却只喊出了一个“等”字,那几个黑衣人便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明云裳还是第一次见到秦少爷杀人,那姿势完全可以用“帅”字来形容,只是那如虹的剑气却还是把她惊的不轻。 她轻轻咽了咽口水,最后没说出口的话全变成了叹气。 红依看到秦少爷杀人的手段,直惊的嘴里可以塞下鸡蛋,她见多了那些打打杀杀的场面,却没有一人能做到像秦少爷那样干净利落!而那奇怪的剑招,更是她从未见过的。 秦少爷看着明云裳道:“等什么?” 明云裳咧嘴一笑道:“人都死了,没什么了。” 秦少爷扬了扬眉毛,剑已出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而谨夜风还吓的坐在地上,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个平日里不太说话,行事古怪的红衣少年竟如此厉害!一刀就杀了那么多的人!他的手抖了抖,看了一眼明云裳,他实在是有些好奇明云裳从哪里认识到这么厉害的朋友! 明云裳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轻轻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红依却已扑上来道:“世子妃离开也不说上一声,这些天可让我好找。” 明云裳却已捂住了她的嘴,轻声道:“姑娘,有的名字不能乱喊的,这里出了这么大事情,你不适合呆在这里,还是先回客栈里呆着,明日事情了结之后,我再去找你。” 红依轻叹了一口气,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当下却又问道:“你不会再抛下我不管吧?” “保证不会。”明云裳信誓旦旦的道。 红依轻声道:“就算你不回去,我也能找到你的。” 明云裳无语问苍天,她自认为她的伪装术不算差,却没料到那么容易就被人看破了,还找了过来。 红依离开之后,她便开始思考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时间自然是极难想明白所有的根源不过是她和秦解语揭破明云端真面目的那几句话,也不会想到有人只凭那只言片语的信息就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这一场与其说是刺杀,倒不如说是屠杀,反客为主的屠杀。 客栈里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其它的人,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看了秦解语一眼,又看了谨夜风一眼,终于极为识趣的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和谨夜风靠在了一起。 秦解语看到她的样子有些不解,当下轻轻眨了眨眼睛,也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推开,然后便听到了客栈老板惊恐的叫声。 明云裳掀了掀眉,秦解语又开始啃起又干又硬的饼子来,谨夜风却已伏在地上吐了起来。 很快京城尹便带着官差来了,他知道今日的事情可大可小,当下便小心翼翼的问起缘由,明云裳用颤抖的声音道:“我们正打算休息,不想窗户被人掀开,然后跳进来几个黑衣人,那些人不问缘由就动手砍人,我们都是安份守已的人,当时早已吓傻,以为今日是必死无疑,不料却在那时冲进来一人,极快的就将那些人全部杀了,我们都没看清楚人,那人便已消失了。” 京城尹再问秦解语,秦解语只是点头,继续啃饼子,谨夜风却已吓呆,想要说实话,只是还没开口明云裳便撞了他一下,那一撞让他清醒了不少,不愿惹事,便附和了明云裳的说法。 京城尹暗自生惊,这三人都瘦弱,根本不会武功,而地上的黑衣人各各手里有刀,除了被暗器杀死的人之外,其它的几人几乎都是一刀丧命。这样的武功,京城里除了大内高手,再没有人有,他不禁暗想,皇上对谨夜风另眼想看点为状元,想来也颇有关照,以前的学子中了状元之后,皇上也曾有暗中派高手保护的事情,难道今日里有人想对状元郎不敬,所以藏匿在暗处的高手便在暗中出了手? 只有这要样的解释才是合情合理的,而这种事情发生在京中,实有不妥,他便命人将尸体全部运走,心里却更加忐忑不安,于是便更加小心的处理这件事情,等着第二日刑部的问责。 经此一事,谨夜风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他看着明云裳道:“这些杀手到底是谁派来的?根本就是想要我们的命!” “是想要你的命,少爷。”明云裳淡淡的道:“你如今树大招风,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祸端,今日是你运气好,刚好我在你的身边,要不然你的小命就没有了!” 谨夜风的脸色发白,然后咬着牙道:“是容景遇的人!” “你怎么知道?”明云裳问道,心里却微惊。 “我就是知道!”谨夜风看着她道:“我认得出他们的腰牌,容景遇的手下每个人手上都会有那样的腰牌!”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谨夜风却又有些焦燥的道:“他这是在警告我了,若是我不听他的话,他就要杀我了!”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已经极度难看,撮了撮手道:“云裳,现在要怎么办才好?我不想死!” 明云裳心里也烦燥,看到他那副窝囊的样子,心里更加恼火了,当下想也不想,扬起一掌直接将他劈晕,他一倒地,屋子里也便安静了。 明云裳却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那么处心积虑的想要瞒过容景遇的眼睛,却还是被看穿了,也许真的如谨夜风所言,明日里还有大大的麻烦吧! 只是这事也激起了她的性子,容景遇不让做的事情,她偏要做,谨夜风这个御赐的状元还真是做定了! 第二日一早,谨夜风便被明云裳摇醒了,经过一晚的休息,他的精神看起来好了不少,也因为这一场混乱,他心里对容景遇也更加的恨了起来,第一次觉得明云裳之前对容景遇的说法是对的,他总不能坐在那里等人来杀他吧,为了自己,他也要争取一下,如今死都见过了,他倒不再怕了。再经明云裳巧舌一说,他又平添了几分勇气。 明云裳和秦解语跟在他的身后去了皇宫,宫门口早有太监在那里候着,见他一来便带着他们走了进去,只是走到大殿外的时候便将明云裳和秦解语拦下,让两人到一旁的偏殿里候着,那里也早有几个侍从候在那里,想来是榜眼和探花的下人。 明云裳朝那几人点了点头便算是打了个招呼,秦解语似旧是那副谁也不理的样子。 明云裳知道皇宫这种地方,最好不要乱闯,当上老老实实的呆在偏殿里等候,约莫过了两个多时辰,终于见到谨夜风意气风发的和其它两人走了出来,一个太监在旁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件红色的官服,太监的模样恭恭敬敬,她不禁愣了一下。 太监走到她的面前道:“这是参议郎的官袍,请妥善收着!” “参议郎?”明云裳愣了一下,不是吧,这么快就被封官呢? 太监欢喜的道:“状元郎今日殿试极得皇上的赏识,破格录为参议院的三品参议。” 明云裳咽了一口口水,古往今来高中之中就算是状元郎虽然会留京,但是大多从七品或都六品官员做起,哪有一开始就升成三品官的?就算是极为本事的,在京中也有人打点的,也顶多从五品官做起,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封为三品官,这级跳的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她看了一眼谨夜风,却见他满面春风,她的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混蛋大难将要临头了还在得意,也不是真聪明的,只是她的面上也满是喜色的从太监的手里将托盘接了过来。 太监却笑道:“你跟着这样的主子真是有福气,参议郎今日里极合圣上的心意,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承公公贵言!”明云裳微笑着从怀里取了一锭银子打赏了太监,心里却知道如今的状况怕是比谨夜风不得圣宠来的更麻烦了 她的心里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这要样的话,昨日里就不对他说那些话了,今天早上就不再去刺激谨夜风了,瞧他那打了鸡血的模样,真让人无语。 接下来便是宫宴的时间,谨夜风满脸喜色的走到她的面前道:“你的那些想法当真是极好,字字句句说在了圣上的心上,我日后若是真的能平步青云,必不会忘了你今日之恩。” 明云裳淡淡的道:“在你想要平步青云之前,你还是先想想如何能活得更久一点,你才中状元就得了这样的官位,而且你提的那些法子字字触犯贵族的地位,你觉得他们会让你安安稳稳的平步青云吗?”这些道理昨天晚上她已经对他说过了,只是某人的鸡血一涌上来好像是全忘光了。 谨夜风闻言脸色微变,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又道:“谨大少爷真是有本事,我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愿你的祖上积了厚德,让你能活的更久一点。”王安石当时变法之时,已是首辅之位,下面门生数千,又得到宋神宗的大力支持,还处处不顺,你谨夜风只是新科的状元,什么根本都不是,提出那样的法子,不这不知道如何自圆其场,那摆明了是自寻死路。 她的心里也有一点好后悔,昨日给他出那个主意的时候真应该多提醒他几句,只是事已至此,再无转弯的余地。 谨夜风也不是笨的,之前在大殿之上只是被顺天帝的表扬冲昏了头脑,如今明云裳这么一说,他顿时觉得遍体生凉,他忍不住问道:“那我如今该怎么办?” “先走一步算一步。”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道。 谨夜风也没有其它的法子,只能听她的安排,此时出来再没有在大殿之上的得意了,他熟读史书,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也知晓一些,却终是书生意气,大多的时候还是纸上谈兵,远不如明云裳这个局外人看的通透。 那一场宴会宴请了几乎所有的王公大臣,兰陵王府也在邀请之例,只是兰陵王不日前奉诣南下巡查,至今未归,便由世子郁梦离代替出席。兰陵王在朝中的地位甚高,郁梦离离天顺帝极近,坐在右首第一的位置,左首第一便是朝中众人称为贤王的北王。 依着惯例,每次殿试之后会将所有的今科新考的高中的考生叫进来赴宴,说是赴宴,其实是为了前朝名朝安子迁留下的三道无人能解的试题而来,这个习惯历经两朝,早成了不成文的规定,所以那宴会的大厅一直都选在最大的留德殿里,那大殿是用拱石所支撑,极为宽大,能同时容下数百人共宴。 天顺帝的华盖在最里头,黄帘半遮,身边站着金甲侍卫,两边各八,一共十六人。 明云裳跟在谨夜风的后面进了大殿,一进到里面她就有一种错觉像是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大礼堂,只是这个建筑更加古朴一点,而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建筑,和寻常的宫殿建筑完全不同,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在她之前也曾有人穿越过来修建了这样的建筑,只是也知道在古代也不缺能工巧匠,所以便打消了她心里的那些猜想。 重葛微低,做为支撑点的大柱子显得极为庄严。 天顺帝还未过来,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有些轻松,四周不时有人在打着招呼。 今日的谨夜风在大殿上抢尽了风头,那事早已四处传开,那些王公大臣们一听是他来了,也都微笑着向他示意,他来到京中已有数月,也认识了几人,知道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是他得罪的起的,忙都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应承着。 由于里面的人身份都极为尊贵,谨夜风纵是今日里极抢风头,那位置也排的极末,只在那些新科进士之首而已。 明云裳做为他的侍从,便也跟在他的身边,秦解语的那身红衣她早就连哄带骗的给脱了下来,和她一样换了一件灰色的衣服,秦解语对她的安排极为不满,却也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新科的榜眼看着谨夜风道:“谨风兄的才情让某佩服,更难得是有那分忧国忧民之心,日后还望多加照拂!” 探花也道:“一入朝便是三品官身,谨风兄可谓是古今第一人,某佩服之至!” 奉承话一打开,便再也收不住了,那些新中的学子纷纷前来表示仰慕之情。 谨夜风的额前却开始冒汗,只淡淡的道:“过奖,过奖!”他的模样并没有因为得到天顺帝的赏识而有一分得意。 藏在暗处的探子把探得的消息如实告诉了天顺帝,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却未置可否,只轻声吩咐道:“开席吧!” 说罢,他缓缓起身,太监便尖着嗓子大声道:“圣上起驾!” 天顺帝走到了宴会里为他准备的华盖之中,群臣早已跪下道:“吾皇万岁!” 天顺帝面带笑意道:“都起身吧!三年一度的大宴,本是难得,众位爱卿不用太过拘谨,只当做家宴便好。” “谢皇上!”震天的声音响彻整间大殿。 天顺帝的手轻轻一挥,旁边的太监会意,唱了一句礼,早有宫女太监手捧着精美的菜肴鱼贯而入,按照品级端上食物。 放在郁梦离面前提一碗血燕粥,以及一些极为清淡的食物。 天顺帝看着他道:“去了宜城休养了一段日子,身子可好些呢?” “托皇上的福,有些起色,只是终究是经不得一丝的风,此番在皇上面前却是失仪了。”他的声音极小,还伴着咳嗽声。 天顺帝轻叹道:“你的身子不好,今日就不要来了。” “这是三年一度的大喜事,微臣身子再不好,也想来看看盛况,又中闻今年的仕子个个极为出众,也来凑个热闹,沾些皇上的喜气。”郁梦离轻咳着道。 天顺帝轻叹道:“一会回去的时候让仲秋去一趟御药房,挑些合宜的药材带回去补补身子。” “多谢皇上!”郁梦离轻声谢道,却咳的更加的厉害了。 天顺帝的眼里有了一抹挽惜,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早有太监将三圈明黄色的卷宗抱了出来呈在天顺帝的案前。 那试题基本上每三年都会当众宣读一遍,并没有并令严止不能外传,京中大臣知道那试题的人不在少数,纵是如今,历经两朝,一共六百多年来,也一直没有一人能够答的出来。 今日这般将卷宗取出,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天顺帝对是否有人能答出来并不抱什么希望。 他轻轻点了点头,早有太监尖着嗓子道:“圣上有命,开启天机试题,若有人能答对三题,便能破格录用,成为朝中重臣,直接担任首辅之位!” 这种话基本上每三年都会说一次,但是没有一次有人能答得出来,新科的进士们一个个跃跃欲试,但是朝中的大臣却个个淡定无比。这个规矩其实也是前朝定下来的,只是这种题却太过奇怪,没有人能答得出来。 明云裳早前听谨夜风说起过这件事情,以为答对那向个题目只是象征性的奖赏一番而已,没料到却是这么牛叉的奖赏,答对三个题目就能做一国首辅,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纵然苍澜王朝的首辅的权利被削弱了不少,但是那必竟是朝中的一品大员。只是想来那题目必定极难,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人答对。 如今谨夜风将事情闹成这样,若是能再答对这几个题目怕是会有极大的助益,若是答不对的话怕是后续会有极大的麻烦。 明云裳这边还在那里寻思一二,太监早已在那里念起了试题:“大力水手最喜欢吃什么?”( ) 第四章 第五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章 这个题目一念出来,明云裳的身子不禁一颤,双腿差点站不稳栽倒在地,尼玛这叫什么题目!她原本还在猜想在她之前是否有人穿越过来,初时还觉得不可能,此时却已经变成了事实,一代名相安子迁,原来你是个穿越货! 老天爷待她真不是一般的好,这种事竟也被她撞上了。 这是她最初的猜想,又哪里知道真正穿越来的人并不是那个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的安子辽,而是他的妻子楚晶蓝。当年安子迁答应乐辰景做了五年的首辅之后,乐辰景不愿放他走,只是又有言在先,当时便问他如何选择和他一样优秀的人才,他心里恼乐辰景不知足,存了心想戏弄一番乐辰景,当下随口说了句“能答得出我三道题者便是最为优秀的人选,当能当首辅之职。” 乐辰景便让他出题,他推辞说要好好想一下,第二天给答案。他回家之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楚晶蓝,楚晶蓝本是极为聪明的女子,知道这是乐辰景留安子迁在朝之法,在这个世上再难的题目都有人能解答的了,而能解得了题的人却不一并是治国之才,到时候乐辰景少不得还会再为难两人一番,寻个不靠谱的由头将两人再扯进朝堂之中,而那时的她也只想过相夫教子的安定生活。 于是她考量一番后伸手一挥便出了三道题目递给了安子迁,让他第二日交给乐辰景,乐辰景初时看那题目古怪无比,问了安子迁一堆的问题,只是安子迁早就想好推辞之语,只说天机不可泄露,能同时答对这三道题目的人绝对是治世能人,不会逊于他。 楚晶蓝出那三道题的考量其实很简单,她的题只有穿越者才能答得出,就算是老天开眼了再送一个穿越者过来,可是现代的穿越者不管是魂穿、婴儿穿还是身穿,都不可能安得下心来参加科考,就算静得下心来有二十一世纪的自由之心也不可能中得了进士,所以那题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答得出来。只是她千算万算,终是没有算到有明云裳和谨夜风这一对奇妙的组合。 而乐辰景当时只道是安子迁胡乱说的,本没有打算用的,没料到安子迁在离开的首辅之位时把那三个题目公布了出来,并告诉世上皇上有令只要能答对三题者就能做他的首辅之位,并将答案留在辛仲山的手上,这才带着楚晶蓝过真正归隐的生涯。 乐辰景暗骂安子迁狡诈,当时却已骑虎难下,皇后白玲珑却另有一番见解,她对安子迁最为了解,觉得他就算是乱来怕也是有深意,便劝乐辰景试试,也许真的旷世之才能答的出来,乐辰景只好免强同意。 当年为了答那三首试题,可谓盛况空前,只是举国上下,竟无一人能答对! 因为这番一闹,又兼安子迁在相位时功绩在卓然,大齐后代的皇帝便将这三首题做为选首辅的首选之题,并从辛仲山那里将题目的答案取回,那答案用朱封封存,至今为止,除了第一题的朱封开启过外,其它两道题的朱封都未开启过。 明云裳暗叹之前的穿越前辈可谓是不同凡响,竟还做出那么大的丰功伟绩来,而这一件事情怕也是她霉运散尽的转折点,而她之前一直想靠谨夜风来做成事情,如今却已改变了主意,求人终究不如求已!只是转念又有了担忧,两朝以来都有规定,只有进士才能答那三题,她就算是答对了,也必难以重用,而做首辅这样的事情她最好还是不要去做,因为风险太大!她不觉得她有那样的治世之才,这件事情还是由谨夜风来完成比较妥当,再则谨夜风如今的境况也是她造成的,此时唯有站到另一个高位,将事情闹的越来越大,谨夜风才能在朝堂上的血雨腥风中活下来。 谨夜风存活下来了,她自也有法子拿捏这个软蛋,到时候自有她的生存之道。这么一想,她心里又有些得意,容景遇渣子,你就等着我来收拾你吧! 于是她趁人不注意写下“菠菜”两个字递给谨夜风。 这个题目其实太过广义,天下间的菜品数不胜数,答题之人大多处于瞎蒙的状态。最重要的是,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菠菜这种生物。 谨夜风愣了一下,待他明白那是明云裳给的答案时一时有些不太明白,只是近日已见识到明云裳的本事,心里有些信,却又觉得明云裳为何如此笃定答案会是菠菜而不是白菜?最重要的是,菠菜又是什么菜》而来之前明云裳又告戒他不要出风头,这个答案八成是明云裳胡乱写的,而纵然明云裳能答得出这一题下一题必然也答不出来。 他看了明云裳一眼,明云裳狠狠拧了他一下,他一吃痛便跳了一下脚,太监以为他要答题,便问道:“参议郎可有答案?” 一时间所有的眼光都看向谨夜风,谨夜风一时间脑袋成了浆糊,只得硬着头皮道:“菠菜!” 他这一声说出口来,四下传来一阵轻笑,菠菜是什么菜? 天顺帝对这个答案早已纯熟,当上轻点了一下头。 一时间满座哗然,天顺帝微笑道:“谨爱卿果然是不同凡响!” 谨夜风答对了题,最吃惊的那个人却是他,他当真没料到答案竟真的是这个,当下忍不住看了明云裳一眼,心里满是犹疑,却并未说话。 明云裳的眉毛微抬,只浅浅一笑道:“少爷果然才情敏捷。” 谨夜风闻言眉毛直跳,当下谢了一下皇礼,肚子里有一肚子的话想对问明云裳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而此时也不是问的时候,他一时间也弄不明白明云裳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又想她让他答,想来也是有原因的。 于是他的心便也静了下来,心里却又满是矛盾,原本就不是太有主见的他此时更加没了主见。 第一道题虽然未曾有人答出,但因为答案太过古怪,满堂的人虽然初时有惊诧,却也觉得谨夜风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老鼠罢了,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天顺帝的手轻轻一抬,太监又念出了第二道题:“四个九加起来为什么等于一百?” 明云裳的眼睛再次跳了一下,好家伙,连脑筋急转弯式的数学题都搬了出来了,这个出题的人当真是太有才了!这样的问题又哪里能难得到她! 她极快的写下99+9/9=100。在这个朝代,一直延用的是大写的数字,并没有阿拉伯数字,虽然有乘除法,但是并没有二十一世纪除法的简便符号,这种题目这个朝代的人更是不可能做得对。而又有前一道题拦着,这道题的朱封都未曾拆过。 谨夜风看到明云裳递过来的条子,看了一眼实在是不明白那些符号是什么东西,当即又看了明云裳一眼,明云裳却只对他眨了一下眼睛,他用唇语问明云裳为什么要出这个风头。 明云裳也用唇语回了他一句:“笨蛋,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位了,已经不能退,那就只能前进!” 谨夜风一想也有几分道理,当下便取来纸笔将答案写上,早有太监过来侍奉,将答案呈到天顺帝前,天顺帝将答案摊开,再打开用火印封好的答案,眼里满是惊讶。 天顺帝一惊,满堂的人都是察颜观色的好手,顿时便知道谨夜风又答对了! 果然,天顺帝缓缓的道:“谨爱卿果然是上天赐给朕的高士,这道题答对了!” 天顺帝的话音一落,满座更惊,这时目光才尽数落在谨夜风的身上,这题目不是谨夜风答出来的,此时被众人这么一看,顿时有些发虚,明云裳轻轻掐了他一下,他才努力对众人微笑。 他心里又激动又兴奋又害怕,若是六百多年来没有人答对的题目由他答对,会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只是若是这一层被揭穿,他怕是得担上欺君之名,只是名利在前向他招手,他心中的天平又开始有些倾斜。 他今日里先是提出了变革之法,此时又将数百年来无人能答的题目连着答对了两题,就表明他的博学多才,皇帝看他的眼神更多了一番赞赏。 郁梦离自从谨夜风带着明云裳来到大殿之后,目光便一直落在两人的身上,明云裳的那些小动作也许骗得了其它的人,却绝对骗不了他。他的嘴角微弯,眸光却一片幽深,一时间想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只是对他而言,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都愿意促成。 自古以来,这传说中的三题一直只开到第一题,因为题目太过古怪,就再也没有人能答得出来,依着以前流传下来的规矩,这题只能一道一道的开,在坐的那些王公大臣虽然都听过第一题,但是前两题还是第一次有人答对,一时间看着谨夜风的目光更加复杂了几分。 明云裳微微一笑,如今虽然还不知道第三题会是什么,但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信心,按这样的思维答下去,她知道要答出第三题并不是难事,正在此时,她突然觉得不远处有一记凌厉的目光朝他们看来。其实此时场上的目光都在看着谨夜风,她在谨夜风的身边自然也会收到那些注目礼,若不是她天生对危险有极为敏捷的认识,此时怕是也查觉不到。 她极快的转身,却见那记目光是大厅里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发出来的,那人的面孔很生,只是那周身的气场让她心里发寒,她在京中认识的人没有几个,这人八成是为了谨夜风而来。 在这深宫之中守卫一向森严,今日里虽然进宫的人极多,但是盘查的也比往日更严的多,她和秦解语进宫的时候更是被盘问了祖宗八代,这人八成若不是宫中的人,却能在不动声色间混进来,而且还穿了侍卫的衣服,看到容景遇在谨夜风面前说的话也不仅仅全是威胁之言了。 她轻轻咬了咬唇,心念愈沉却愈静,事到如今,也实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她如今走到这一步实是拜容景遇所赐!她心中的倔强性子一起,心里倒更加淡定了几分。 那人似也觉察到了她的存在,目光转向她,她却已微笑着去替谨夜风倒茶。 谨夜风这几日也变得有些神经质,和她这一番相处也受她一些影响,见她往一旁望去,他也看了过去,却看到了一双冰冷的眼睛,心里原本还有的兴奋在这一刻便荡然无存了,恐惧便了过来。 天顺帝的眼里也满是兴奋,想起今日在大殿上谨夜风的表现,当下倒是越看越喜欢,破格录用谨夜风原本就有一些天顺帝的私心,看他能否经得住风雨,此时谨夜风若是能答出那三道题来,他也许该重新考虑如何用这个新科状元了。 他轻轻点并没有多说什么,却让太监打开金卷念出第三题,太监扯着嗓子大声念道:“中国男足何时能进世界杯四强?” 明云裳听到这个问题顿时傻了一下,不是吧?那位穿越过来的前辈,难道亲眼看到中国男足再次冲进世界杯吗?不是她看不起中国男足,和不起眼的小国踢场球都能零比八,除了做敝之外,怕是连再进世界杯都难,还四强!这机率比她穿越过来的机率还要小。 这个问题实在是没法回答,她看了谨夜风一眼,却见谨夜风也在看她,额头还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时场上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谨夜风,他的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他本不是那种太能撑得住场面的人,此时这么多人一齐看着他,他的心里早就怯场了,他也有着文人的清高,他觉得这种作敝的事情终究不太妥当,日后若是揭穿了那他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他的心里在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再从明云裳那里接答案? 那些人见谨夜风看她,也不自觉多看了她几眼,明云裳见这么多的目光看着她,不要说她不知道这一题的答案,就算是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也难以把答案告诉谨夜风,她心里也一阵矛盾,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是老天爷让谨夜风只能走到这一步? 谨夜风见她的目光里有一抹不太确定,原本还有些天人交战的情绪在这一刻天平完全倾到了君臣大义之上,此时场中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他张了张嘴后终是朗声道:“不知道……” 他后面还有一堆的话,想把今日的事情招出来,告诉天顺帝他根本就答不出这三道题来,再将所有的事情都陈述清楚,只是他才说了这三个字,天顺帝却欣喜的道:“又对了,谨卿家果然是天纵奇材来助朕的!真是朕的福气,苍澜的福气!” 这一次不但谨夜风一头黑线,明云裳也一头黑线,暗叹她的那位穿越前辈原来并不比她来这个世界早太多,对于中国足球和她一样的没有信心,这三个字“不知道”当真是包含了中国人对中国男足的强烈失望。 她也暗叹这果然就是天意,这道题若是让她去答的话依着她多疑的心思,保不定就会答个2012,因为有了玛雅人的历法,2012一度成了世界末日的代名词,怕是只有世界末日中国男足才可能有那个机会,因为中国男足一向很不靠谱,也许生死关头,会有超常发挥也说不定。没料到这答案竟和脑筋急转弯有着异曲同工的妙用,她当即微笑道:“恭喜少爷!” 谨夜风原本准备的一肚子的话全部咽进了腹中,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惊讶,手上出了一手的汗,这样也能答对!果真是上天助他!他原本没有太多的自信在这一刻竟全部回来了,他也不是蠢的,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是刀山火海他都得往下跳了。 而他走到那一步,若是容景遇再不放过他,他应该也有能力应付的过来。 他觉得明云裳有些话说的是对的,反正事情已经闹大了,那么就再大一点了。而且此时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所有读书人都向往的康庄大道,每个读书人都曾有过伟大的梦想,都想为国为家出一份力,此时上天掉下这样的机会给他,他自然不能再错过了! 他当即微屈着膝道:“谢皇上赞赏,微臣不才,不过是胡乱答对的!” 天顺帝的眼里却满是笑意,他看着谨夜风道:“你胡乱都能答对,更证明你是上天赐给朕的!来人啦,取一品宰相服过来!” 下首的太监马上退下去取官袍,下首立马就有大臣出列道:“答对三题就被封相,却是前朝留下来的例子,新科状元虽然才高八斗,但是必竟只是刚出茅芦的书生,首辅之位事关天下苍生,若有差池,则关乎国运,新科状元怕是难担这样的重任!” 天顺帝一看是户部尚书,他的龙眸微眯,九门提督也出列道:“张大人说的对,前朝的事情没有人说的准,再则这三道题也太过诡异了些。” 两人的话一出,立即引得四周的官员纷纷出言附和。 明云裳拉了拦谨夜风的衣襟,谨夜风会意,当即半跪在地道:“微臣虽然自小学习四书五经,却不敢称有过人之才,更兼朝中之事没有半点经验,还请皇上收加成命。” 天顺帝的眼睛一眯,郁梦离却轻咳着道:“前朝名相安子迁在做首辅之前也并无任何朝堂上的经验,他做首辅里不过二十六岁,而且身无半点功名,齐太宗识他之才破格用之。相较之下,谨参议先有状元之才,后有答对几百年来无人能解的三题,较安子迁更适合为相。” 郁梦离的话一罢,北王也起身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才处,今日微臣听谨参议讲及变法之事,实是耳目一新,这等还有书房就关心天下大事,而且还看得如此通透的人普天之下怕也是没有几个。众位大人们担心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是微臣却终是觉得众位大人反对怕是有些惧才之嫌,没有容人之量。” 两人的话说的极合天顺帝的心意,天顺帝对谨夜风是越看越喜欢,当下便道:“题虽然是前朝所出,先帝临终前却也有所嘱咐,能答对这三题之人绝对是有不凡之才,朕是天子,自当遵天命,守自己的承诺,谨夜风出列!” 谨夜风咬着牙走了出来,跪在天顺帝的面前,正在此时,太监将朝服也已取了过来,天顺帝朗声道:“谨夜风先中状元,后答出无人能解之题,实有经天纬地之才,立为左相!” 如果说谨夜风最初被封为三品官是这么多年来有的首例,那么一日之内由三品参议升为朝中一品大臣便是真正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朝中大臣见天顺帝的心意已决,当上集体拜倒在地道:“恭喜皇上,喜得英才!” 明云裳对这个结果极为满意,却也觉得实在是有些好笑,谨夜风的祖坟上绝对是冒青烟了,否则怎么会天上掉下这样的馅饼,只是他往后的处境怕是更加难了,只是不管怎么说,谨夜风如今答出三题,在这个有些迷信的朝代,他也算是占尽了便宜。天顺帝这一时半会怕是会宠他至极,而他也是有些才华的,要应付天顺帝想来也不是难事。 她的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这事是她一手促成,如今成功,心里却并没有太大的欢喜,想起方才看到的那记森冷的目光,她的心里却又莫名的多了几分担心。 她看了一眼半躺在那里郁梦离,心里也不禁有了几分复杂,今日里若不是他帮了谨夜风一把,谨夜风能否被天顺帝封相还是未知数,她一时间也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帮谨夜风说话,算来他在宜城住的时候,并未见过谨夜风,两人间谈不上交情,此时这般相助,怕是也有拉拢之意,只是这样一来对她倒是好事,下次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谨夜风去兰陵王府了,寻个合适的机会揭了那个贱人的老底! 而北王也会帮谨夜风她就更想不明白了,她隔的远,看不清北王的模样,斜眼看去,却见他一身贵气站在那里,有些耀目。他也也感觉到一些,扭过头看了过来,她极快的将目光收回。 北王的眸光微敛,嘴角微勾,却又将头给扭了回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喝酒喝饭,谨夜风今日成了朝中的风云人物,不管是朝中大臣,还是新科进士,心怀好意的还是居心叵测的,都在他的面前说着好听的话,仿佛他真的做出了很大的功绩一般。 谨夜风本是书生,并没有太多的花花思思,每个人端着酒往他的面前一放,他愣是找不到拒绝的话语,再则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朝中风云人物,他初入朝,没有一个是他能得罪的,只是他的酒量实是平平,几杯酒下肚便已有些晕晕乎乎。 明云裳见情况不对,她知道她在这些大臣的面前只是一个下人,并没有太多说话的权利,当下只是给秦解语使了个眼色,两人将谨夜风扶好。 天顺帝看到这样的情景只是淡淡一笑,暗赞谨夜风的两个侍从还算懂事,他心里是真的喜欢谨夜风,不愿他一入朝就被朝臣这么摆一道,当下便道:“时候不早了,都散了吧,谨相今日喝多了,就先送到长宁宫歇着,醒了再告诉朕,朕要和他细商国事。” 他身边的太监立马扯着嗓子道:“皇上起驾!” 满朝的人顿时都跪了下来,天顺帝才一走,早有太监过来领路,明云裳心里却开始着急了,谨夜风是外臣,实不适合留宿宫中,天顺帝虽然是好意,可是怕是会给谨夜风竖更多的敌人,只是她此时也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只得和秦解语扶好谨夜风。 长宁宫是外围的一间宫殿,离大殿和后宫都颇远,以前曾给邻国的皇子住过,里面布置的极为奢华,明云裳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谨夜风醉的甚是厉害,一进长宁宫便开始呕吐,内务府知道他今日宿在这里,便指了两个太监前来侍候,一切都安排的极为妥当。 只是在那一刻,她却不知道是否真的骗过了他,心里却更加紧张了起来。 谨夜风一直呼呼大睡,直到酉时过后才醒了过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轻呼道:“云裳……” 明云裳听到他那一声顿时心里一紧,忙在旁道:“少爷,你又在想明家小姐呢?奴才都对你说过数次了,少爷如今的身份,早已不是明家小姐所能配得上的,还是忘了的好。” 谨夜风这才清醒了一点,却见旁边站着两个眼生的太监,终是想起今日的事情,忙点了点头后道:“我头痛的厉害。” 明云裳端起一碗汤递给他道:“这是御膳房送来的醒酒汤,少爷你先喝一点。” 谨夜风配合着喝完,便问道:“这两位是?” “内务府调来伺候少爷的。”明云裳轻声回答。 谨夜风原本还有的几分酒意顿时又淡了不少,轻轻点了一下头,一个在太监在旁道:“谨相睡了这么久,想来应该饿了,奴才去御膳房备些吃的来。” 谨夜风点了点头,那太监又道:“食盒怕是会有些沉,小李子去取木炭了,不如劳烦这位大哥和咱家一起去提吧!”他含着笑指着秦解语道。 明云裳直觉要反对,谨夜风却有些话要单独问明云裳,当下便道:“甚好!” 他都说话了,明云裳也不好再说什么,想要阻止已经不及。只是转念又想谨夜风如今是皇帝的宠臣,此时又在皇宫之中,那些人就算是别有用心也必然不敢在皇宫里动手,而皇宫的守卫可以说是极为森严的,若是在这里都会出事,出去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秦解语见明云裳也同意了,当下便和那太监一起走了出去。 谨夜风见人一走,忙问道:“你是如何知道那三道题目的答案的?” 明云裳白了他一眼后道:“我只知道两道题的答案,第三道是你自己答出来的,算来这也是天意,老天爷让你为相,你是想躲都躲不过!” 谨夜风闻言微愣,轻叹了一口气道:“云裳,我有些害怕……” 明云裳看着他道:“如今是害怕也没有用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倒觉得你比我更有才华。”谨夜风轻轻的道:“必竟那些事情都是你想出来的,题也是你答对的。” 明云裳没好气的道:“你就不能像个男人吗?一点魄力都没有,你这样的性格当真是一点都不适合为官。还有,往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那法子就是你想的,题也是你答的,和我可没有半点干系!” 谨夜风微微一愣,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他轻声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如今头痛的厉害,对自己也实在是没有信心。而且容景遇的手里还有我的把柄,日后怕是还会用那件事情来威胁我。” 明云裳见了他一副不中用的样子,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些恼火,扬手就给他一记耳光道:“你怎么这么没用,这会就说丧气的话呢?你最好是对自己有信心,否则你害死的不仅仅是自己,我也会被你害死!” 谨夜风吃痛,眼圈一红,却并不说话,明云裳又道:“容景遇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替你想好了如何应付,你如今先好好休息,后续的事情我和你一起面对。”对于这样的谨夜风,她有一些恨铁不成钢。 “谢谢你云裳!”谨夜风的眼里却已流出了泪水,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有话要说,却终究又咽了下去。 明云裳有些不奈烦的道:“你有话就说,不要那么婆婆妈妈,整的没有半点男子汉的气概,你要做相,首先要有的就是自信,今日在宴会上,你的表现也不咋滴,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谨夜风抬眸看她,却见她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分他所熟悉的东西,却知道她这样的转变却是因他而起,他只觉得他欠她太多的东西了,他的心里原本还有一些犹豫不决,此时却已化为坚定,当下便道:“容景遇已经认出你来了,他让我今夜子时杀了你,否则便要将我以前的事情说出来。”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想起自己一直都和谨夜风呆在一起,容景遇派人传消息时她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她低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们进宫的时候,太监检查我们随身物品的时候。”谨夜风答道。 明云裳微眯着眼道:“你想怎么做?” “我欠你太多,又岂能再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只是容景遇也不是我能得罪的了人,云裳,我的身边你怕是不能再呆了,一会想办法离开这里。我怕我不动手,他还会派其它的人来害你。”谨夜风轻声道。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眯,见他的眼里满是担心,心里原本对他还有的一丝恨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轻声道:“你以为你将我放走就没事了吗?今日里他可以这样威胁你,明日他就可以那样威胁你,我们如今想的不是如何逃避这些事情,而是如何面对!” 谨夜风见她的眸子满是坚定,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当下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却又暗了下来,他轻声道:“我如今只有一个空的职位,却是什么都不稳,又如何能与他抗衡?云裳你是不知道他的本事,我是见识过的。” “你既然知道他那么厉害,心里又如此的害怕,为何还要帮我?”明云裳看着他问。 他轻声道:“那是因为我欠你太多,你一直尽心尽力的帮我,我不能再害你了。” 明云裳正欲说话,却觉得四周泛起了一股杀气,她极快的一把拉起谨夜风,极快的朝地上滚去,她如今的身手早已不同往日,从发现杀气到滚落到地,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她一抬头,却见方才谨夜风坐的地方已经被钉了一几枚暗器。 而屋子里已不知何时多了两个蒙面人。 明云裳看到那些暗器,顿时明白他们今日的目标是谨夜风,当下暗骂了一句,忙对谨夜风道:“快走!” 谨夜风问道:“那你呢?” “笨蛋,他们要杀的那个人是你!”明云裳怒道,到此时她已经明白了容景遇的想法,他让谨夜风杀她不过是试探罢了,如果谨夜风不动手,那么容景遇就会派人杀了他,而谨夜风若是动手的话,依容景遇知道她的机敏,是一定能躲得过去的,而容景遇之前有绝佳的机会都没有杀她,就证明在容景遇的心里,真正的目的不是杀她,而是在试谨夜风。 她心里不禁暗暗懊恼,方才怎么就没有想透这些,而这些人敢在皇宫里动手,就一定还会有后手,依着容景遇以往行事的缜密,怕是就算她在这里大叫大喊,也一定不会有人能听得到。 而这时秦解语也不在她的身边,她顿时明白那个太监也是容景遇的人,是故意在谨夜风醒来的时候将秦解语调走。 她顿时明白容景遇对谨夜风也是极了解的,那些事情根本就瞒不过他,他早就猜到了谨夜风醒来的时候必定会说起这些事情,所以早早就派人埋伏在四周。 她本是天下间最为机敏之人,寻常人的监视绝对逃不过她的耳目,再加之她如今内功大为精进,耳力较之前更好,这天下间除了秦解语之外还没有人能躲地她的耳朵。只是今日里的这两个人在杀气没有露出来之前她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明云裳顿时明白这两人不是绝顶的高手,就一定属于那种长期潜伏刺杀的人,她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知道今日的危险绝对大过于以往,只是这里必竟是在皇宫,她只要拖过一段时间,就必定会惊动其它的人。 只是这屋子不大,实没有太多可以打游击站的有利位置,其中的一个黑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早早就堵在了门口,那眼里似乎还有些不屑。 其中一人道:“我之前还在想,一个书生和一个女子哪里轮得到我们来出手,不想这个女子还真有两下子。” “别多说,做事要紧!”另一人道。 那人冷笑一声,手便成钳子状直掐明云裳的喉咙,明云裳的眼睛一眯,今日进宫,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检查过,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进行攻击的东西。 她暗暗咬了咬牙,只见她柔韧的腰一扭,便已避过了那一记攻击,同时身子如狸猫般迅速的窜起,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快的就伸手一把操起桌上的一把壶茶,恶狠狠的朝那人砸了过去。 那人没料到她的速度这么快,出手还是如此的古怪,当下险险避开茶壶的攻击,那壶茶是新沏的,壶一破,顿时开水四溅,那人不备,倒有大半壶水倒在他的脚上,他顿时痛直跳脚,明云裳又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当下极快的操起床前的金钩毫不客气就往那人的脖子上勾去,金钩扯动,金线缠起,明云裳毫不气的伸手一拉,那金钩竟直直的割断了那人的脖子。 明云裳愣了一下,她是知道自己的力气,纵然如今和以前大不一样,也不可能用那样的钩子勾断那人的脖子! 那勾子怕是还有其它地蹊跷,只是今日里纵是杀了一人,另一人的武功似乎更高,她又要如何应付?她心里暗骂容景遇他娘的真不是人,竟长了铁胆,敢在皇宫里动手!这地方看起来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她却知道这种安全的措施,却又是极适合暗杀,难道她今日真的要死在这深宫之中?( ) 第五章 第六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章 守在门边的人看到这样的变故也愣了一下,他骂了一句:“他奶奶的!”然后手中的长剑一挥,凌厉如风一般的朝明云裳攻了过来。 他和被明云裳所杀那人本是容景遇的手里数得着的高手,生平鲜逢敌手,没料到今日里竟死在一个女子的手里,他收起大意大心,一出手便用了生平的绝技。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被杀,他也将出门前容景遇的交待忘得干干净净了,顾不得容景遇曾说过不能夺她的性命的交待了。 明云裳纵然武功大进,又岂能在这样的高手下走得了几招,她的身手用来打短打巧是可以,但是又如何能抵挡得住这凌厉如风的必杀之技,再加上她现在身上连一把利器都没有,想要抵抗却是连武器都没有。 只那一招,明云裳的身上便挂了彩,若不是她的身手极为机敏,怕是都丧了命! 她的右臂的衣服被割开,雪白的皮肤便露了出来,显得狼狈的无比。 谨夜风之前被她推在墙角里,见她动手杀人顿时眼睛瞪的比鸡蛋还要圆,实在是想不到那个温柔秀气的女子何时有了这样的身手!实在是让他吃惊,纵然这段日子见多了她和以前的差别,一时间却还是很难接受这样的变故,只是他此时也顾不得想这些了,若不是昨夜已见识过血流成河的情景,他此时怕是已晕了过去。而今日他也知道没有红依和秦解语在身边,这处境比昨夜不知道危险多少倍,他知道他是男子,此时应该去何护明云裳,只是他的腿却极为不争气,站在墙跟处发着抖。 他想大叫呼救,可是早已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更别说呼救了。 只是当那凌厉的招式朝明云裳袭去的时候,他很快就见到明云裳不敌,一时间他突然想起很多事情,想起以前他欠她的东西,更记起来今夜里那些刺客是为他而来,她今日里是拼死了在护着他。他负了她那么多,她却依旧不计前嫌的帮他,用命护他!他是男人又岂能让女人以命相护,他是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担当,一念及此,他的心里一定,腿也不再抖了,嗓子也不哑了,他当即扯着嗓子喊道:“快来人啦,有刺客!” 黑衣人闻言眸光一沉,伸手一把挥出手中的暗器,谨夜风只是弱质书生没有武功,又大醉初醒,如何能躲得过那么凌厉的一杀,他几乎是没有挣扎,便已中了暗器,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顿时便倒在了地上。 这一番变故让明云裳也惊的不轻,她大声问道:“谨夜风,你怎么样呢?” “我没事……”谨夜风的声音细若蚊蝇,那样的刺痛他从来没有感受过,难受到极致。 明云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心里一横,怒气冲天,她咬着牙道:“谨夜风你给我挺住!” 她转过身对那杀手道:“我**,老娘要剁了你!” 她银牙一咬,发了疯一般的操起一根凳子就朝那黑衣人攻去,那黑衣人又如何会将她这样的攻击放在心里,当下脚步一挪便避了开来,手一扬便往她的胸口抓去,明云裳知道他的厉害,忙弯腰避过,只是他的速度来的太快,她的脸便被他的指尖拂到,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痛,却在蹲在地上的那一刻,极快的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瓷片。 黑衣人一击未成,同伴被杀,当即也怒道:“老子也要剁了你!”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吃了这一记亏,她又冷静了下来,她轻轻咬着唇,知道硬拼不是对手,如今已除掉一人,只有一人一定能拖延片刻,只要能再拖延片刻,也许就会有其它的转机,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这样死! 谨夜风此时已开始迷离,看到她的那副样子,心里担心不已,却又无能为力。 黑衣人不给明云裳任何喘息的机会,手一扬,挽起一朵剑花便极快的朝她刺了过去,他方才的那一招,普天之下能躲过去的人不超过十个,没料到今日里竟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子给躲了过去,传出去他的名声怕也是要扫地了,所以这一下竟比刚才那下招更加凌厉了几分。 明云裳被剑气逼的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却咬着牙挺着,只是此时身上已经受了伤,速度便慢了三分,小腹上又被划破了一道口子,人也跌倒在地,黑衣人的剑双刺了过来,她在地上连滚了好几滚,却还是逃不开他的剑。 她暗叹今日里怕是真的要死了,她已滚到墙边,再也无路可逃了,黑衣人的剑又刺了过来,她的眼睛微一闭,知道今日是难以躲得过去,只是在那利刃刺过来时,她的身上没有传来刺痛,而是一重,她一抬头,却见谨夜风竟在那个紧要关头凭着最后一口气拼死护着她。原来她方才那一滚,竟已滚到了他的身边,他此时用身体替她挡住了那夺命的一招。 他的鲜血流在她的身上,还是暖的,她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他竟是用命在护她,她知道他的身上原本就受了重伤,再挡这一下就算是大罗神仙怕也救不回了。 谨夜风轻轻的在她的耳畔道:“我欠你极多,原不知道该如何还,如今想来,怕是只有用命才可以还得清。云裳,原谅我好吗?” 明云裳的眼泪刹那间便流了下来,心里一阵刺痛,人陡然间便又清醒了过来。她之前是恨极了谨夜风,觉得他不像个男人,没有半点男人的担当,只因为一已之私,被容景遇一逼就抛下青梅竹马的女子,她觉得他很懦弱也很无能,平日里还犹豫不决,没有一分决断之能,可是却在这危急关头用命来保护她! 这样的决断能力和勇气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有?她顿时明白她以前还是小看了他,还是不了解他。 她看到了他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期盼,却已经没有什么神彩了,她轻声道:“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谨夜风闻言嘴角绽出一抹微笑,鲜血却如泉一般涌了出来,那笑容在这个充满杀气的房间显得温暖无比,似地狱里开出的彼岸花,妖红却又满伤感的宁静。 她知道她这一辈子怕都不可能忘记他的这一记笑容,而他之前欠他的也全用身命还清,她对他又岂会再有恨? 黑衣人也没有料到中了暗器的谨夜风竟还能拼死护着明云裳,顿时也愣了一下,却很快就回过神来,提剑便又朝他刺去,这一次却把谨夜风的脸给划烂了。 鲜血蒙住了明云裳的眼睛,她极快的一把推开谨夜风,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狠劲,身子极快的跳了起来,那速度比疾风还要快的多,那黑衣人竟是连反应都来不及,他手中刀才竖起来,而她手中的瓷片便已插一进了黑衣人的喉咙里。 黑衣人临死都不敢相信,他竟会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而且还是这样死的,一块瓷片竟结束了一个江湖高手的性命,这事传出去,他也再无一丝英名。 明云裳此时也已到了极限,身子一软,便往后倒去,她的身后便是方才打破的瓷渣,这番若是倒下去,必定会被瓷渣所伤。 正在此时,一双手轻轻将她托住,她扭头而望,却看到了牡丹那张倾城倾国的容颜,他那双绝美的眼里再无之前所见的温婉,是浓烈的暴怒,却轻声道:“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郁梦离借口身子不适,在谨夜风答出三题之后便已离开,而后听到了天顺帝留谨夜风在皇宫小住,他便求了太后以身子不爽利为由也宿在宫里,原本想早些过来探望她,却被太后拉着聊天脱不了身,他知道太后的性子,干脆两眼一番直接装晕,这才得已脱身。 来之前便见到四周的侍卫全部被调走,已隐隐猜到要出事,便拼尽全力赶来,却在屋外听到了谨夜风的呼声,赶进来时明云裳已浑身鲜血差点倒地。 明云裳见是他,原本还憋在心里的情绪终是忍不住暴发了出来,刹那间泪水四流,轻泣道:“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若不是她接近谨夜风,谨夜风纵是被容景遇胁迫也不会送命! 她更知道若不是昨夜里她心存私心教了他王安石变法的那一套东西,便没有今日的嘱目,若不是她想让他一搏,也不会引得容景遇起了这样的杀心!这件事情归根结底,却都是因她而起,她不是冷情的性子,这样的事情摊在她的面前,终是触到了她的底线。 “不关你的事!”郁梦离轻拥着她道:“是容景遇太过狠毒,纵然没有你今日的事情为引子,他也迟早死在容景遇的手里!” “你知道个屁!”明云裳怒道。 郁梦离见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心里升起万般怜惜,一直以来他看到的她都是狡黠冷静的,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控,他顿时明白谨夜风在她的心里怕也是极为重要的,心里不禁一暗,却低声道:“对于你们的事情我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侍卫很快就要来了,你得尽早想好说词。谨夜风如今已是朝中重臣,更是风云人物,你是他的侍从,又是唯一的目击证人,根本就脱不了干系,依着我对皇上的了解,他怕是会将你下狱,到时候就算你的易容术再高超也会显露女儿家的身份,到时候怕是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很快就冷静了过来,一直以来她对于哭泣都是极为不屑,认为那只是懦弱的表现,她在人前哭泣大多都只是当做武器在用,像这般动了情绪的哭泣却是极为罕见的。 她的眸子微微一眯,终于回过神来,想起周围绕的情况,当即道:“你怎么进的皇宫?又是怎么认出我的?” 郁梦离没料到她这么快就能收回心神,当下微愣后道:“我曾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来,只是你不信而已。其实进皇宫之事,我日后再细细向你解释,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 明云裳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的眸光已满是温柔,他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她发,她却扑倒在他的怀里,他暗然神伤,却伸手将她搂的更紧了些,轻头轻轻吻了一下她沾满了鲜血的额头。 她轻声道:“我信你的话,只是你却比天边的风还难捉模,我想找个人靠一下的时候,你却不在我的身边,所以我还是觉得你说的话只是在放屁。而我也需要你的解释,只需要你的真话。” 郁梦离闻言心里满是欣喜,他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得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明云裳却道:“你快走,我已经想到了脱身之策。” 郁梦离的眼里满是不解,明云裳又道:“他因我而死,而后我就要替他活着,到时候一定要生煎了容景遇为他复仇!”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满是无可奈何,此时唯有两人互换了身份,她才能躲过皇帝的盘问而活下来,也唯有互换了身份,她才能风风光光的活着,手里握着她想要的权利,行她想做之事,这个想法也很疯狂,还会附带很多的危险,却也是唯一的脱身之法,若不冒这个险,她就算再机敏也只能夹着尾巴活着。 她这段日子以来已经受够了容景遇三番五次的截杀,也受够了容景遇处心积虑的为难,她不要再做那个被动的人,从现在开始,她就要化被动为主动,再不要处处受制于他。 如今纵然容景遇在朝中的身份她并不清楚,但是她却知道,只有她自己强大了,她才能够对付他! 郁梦离纵然对她极为用心,但是终究是个病体,有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也顾不过来,她要靠自己!靠自己去对付容景遇,靠自己在这个异世里活出光彩,搅乱这天下之局,做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女相! 郁梦离闻言一愕,很快就猜到了她的想法,顿时大惊道:“你这样做太冒险了,先不说容景遇不会放过你,先说谨夜风的才情,你要如何才能瞒得过皇上的眼睛?” “皇上只是今日才见到他,而且隔的极远,而且今日在大殿上的那些提议,是我告诉他的,那三道题的答案也是我告诉他的。”明云裳轻轻的道。 这一次轮到郁梦离睁大眼睛,那三道题他知道和她有关系,却没有料到谨夜风在大殿上的那些关于国计民生的提议竟也是她的想法,这个女子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郁梦离听那些脚步声已越来越近,他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明云裳是个极为倔强之人,她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更改,他看着她倔强的脸终是轻声道:“你若是有事就到绮梦楼来找我。” 明云裳轻轻点头,却已不再理他,而是极快的把谨夜风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再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穿在他的身上,然后再把她的衣服穿在了谨夜风的身上,谨夜风的个子和她差不了太多,衣服倒也能穿。 郁梦离看到她的举动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再不能呆在这间屋子里了,当下便借着月色奔了出去。 他走时故意把动静闹的有些大,立刻引得屋外侍卫的注意,登时便引了不少人去追,只是他的轻功极佳,对皇宫又极为熟悉,只几个起落,人便消息在茫茫夜色之中,侍卫想追却是连影子也不见了。 明云裳取过瓷片,把心一横,极快的把谨夜风原本已被划伤的脸再多划了几道口子,一时间谨夜风便面目全非,她将眼睛上贴着的胶拉开,她的眼睛便由单眼皮变成了双眼皮,再将谨夜风的发环取下来歪歪扭扭的束在自己的头上,她的脸原本就被打肿了,此时又抹满了鲜血,根本就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她才将这一切做好,门外的侍卫便奔了进来,她厉声大叫道:“救命啊!有刺客!”她这番一叫,声音竟已经谨夜风有几分相似。 侍卫长一把将她扶住然后大声道:“来人啦,保护谨相!” 明云裳颤着声道:“今日里若不是我的贴身侍卫护死相护,我怕是也活不成了!” 侍卫长见她神志恍惚,忙派人将这件事情上报天顺帝,天顺帝闻言大怒,勒命关上宫门,搜索整个皇宫,勿必要将那个刺客捉拿归案! 因着这一番闹腾,整个皇宫里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巡逻的侍卫,明云裳早被人扶着到附近的一间宫殿住下,早有太医前来为她诊治,她知道她扮谨夜风的前奏全部都已成功,如今太医这一关算是最后一关了,没料到那太医并未多看她的伤势,只是为她把了把脉,然后开了一些宁神静气的药。 正在此时,秦解语也匆匆匆赶回来了,他初时看到明云裳的样子愣了一下,明云裳能骗得过那些侍卫,却骗不过他的眼睛,两人这些日子以来朝夕相处,他对她极为熟悉,而他看人从来靠的不是外貌,而是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有些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般,只是心里的怒火却腾腾的升了起来,他一掌劈了一旁的桌子,侍卫有些好奇的看着他,明云裳轻声道:“你回为了就好。” 这一句话听在秦解语的耳朵里却有另一番滋味,在那一瞬间,他一向没有太多感情的内心却升起了一抹柔软。他也不笨,已隐隐猜到了什么,而明云裳的决定让他有些不能理解,只是也知道明云裳平日里行事就异于常人,当下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守在她的身边,眼里却已有了三分珍惜,更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再不会离开她半步! 有宫女过来要为明云裳上药,秦解语极为粗鲁的一把将她推开,明云裳看着秦解语的动作心里一暖,那宫女却愣了一下,明云裳哑着声道:“男女有别。” 那宫女闻言再度一愣,如果不是明云裳有重伤在身的话,怕是已笑出了声,这个新任的左相实在是个极为有趣的人物,哪家少爷的身边没有一两个贴身的婢女,她却说男女有别,她抿唇一笑走了出去。 屋里还站了几个侍卫,明云裳又道:“都去外面守着吧,有事我会唤你们。” 这里的一切早有人打点过,这些侍卫也都是信得过的人,明云裳说的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当下众人便依次退了出去。 上好的金创药就在桌上放着,明云裳却咽了咽口水,又看了一眼秦解语,秦解语无视她的眼神,将药从桌上取了过来,那药是某人让太医送来的,御药房里并没有这么好的药,秦解语拔开瓶塞闻了一下,然后淡淡的道:“你的面子还真大!竟能让人送这种药来。”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从他的手里将夺了过来道:“我自己来!” 说罢,她伸手便开始宽衣,秦解语不帮忙也不说话,只是站在床前看着。 这一次以前只是宽外衣不太一样,纵然明云裳是穿越女也觉得有些尴尬,尤其是对着秦解语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她咬着牙道:“转过身去!” 秦解语的眼睛眨了一下,似想起了什么,乖乖的转过了身,明云裳艰难的将身上的衣服除下一件,这一番动作只痛的她直抽气,之前神经高度紧张,没觉得太痛,此时一放松,顿时觉得痛的厉害。 她看了一眼腹部的伤口,虽然未曾割开肚皮,但是伤口拖的老长,肉翻了出来,看的她自己触目惊心,知道这样的伤口除了有金创药之外,还要缝合,否则怕是日后难以长好,她不觉得自己有关公那样的毅力,用针缝自己的肉,她做不到。 她还在寻思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耳畔却传来秦解语的声音道:“你这道伤口我记下了,日后一定还给容景遇。”他没有问是谁做的,却已猜到了这定是容景遇的手笔,这段日子以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哪一件哪一桩和容景遇没有关系? 明云裳愣了一下,却见秦解语已不知何时转过身来,她面色一红,正欲怒斥,秦解语却不知从哪里取来了针线,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伸手便要去缝,她低声怒道:“不要胡来,你会吗?”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的道:“这一次是我大意了,以后谁敢伤你,我灭他全家!” 明云裳再次一怔,秦解语的手却已极为熟练的将针线穿好,她忍不住道:“有没有麻药?” 秦解语抬头看她,见她的脸色极看至极,终是轻叹了一口气道:“不用怕,不会太痛的,这个我有经验,忘了告诉你,师父说我的医术比我的武功要好很多。” 明云裳再次一愕,秦解语却已极快的下了针,顿时痛的她直抽气,他却已适时往她的嘴里塞了一块帕子,然后轻声道:“很快就好!” 他平日话不多,说话的时候也多半是与明云裳吵架,骂她又蠢又笨,像这样轻声轻语的说话,还是第一回,明云裳轻轻咬唇,知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太多的选择,只得由得他去逢合,逢好之后,他又为她的伤口上好药,然后再用纱布替她将伤口包扎起来。 明云裳不知道他的医术到底如何,只是看他包扎的这个功夫,却是又精细又快,虽然初时极痛,他用时却短,倒也不是太痛,身上其它的伤口就比这个伤口要小的多,有的秦解语都没有缝针,只是左臂伤的有些深,秦解语缝针的时候脸色也更加难看。 将这一切弄完之后,明云裳又让秦解语端过一盆水来,将脸上的鲜血先净,她原本想要画成谨夜风的样子,只是她的模样和谨夜风相差太多,纵然她化妆的功夫天下无双,将自己画成一个陌生人是极容易的,但是要画成像谨夜风那样的人,却是不可能的。 而且今日里朝臣都见过谨夜风,想要变成谨夜风却不是易事,只是如今她的脸上有伤,又红又肿早已看不出真面目,这一两日要躲过去想来也不是难事,她这般一想,干脆让秦解语把她的脸也包了起来,若有人问起,只推说有伤便可,像不像的问题,她还有时间想办法。 这番处理完之后,她已累的不轻,再加上失血过多,已有些昏昏沉沉,她知道秦解语虽然不是很靠谱,但是在这样的生死大事上却还是拎得清状况的,而今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皇宫里侍卫守在门外,如今的情况怕是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她正想休息,却听得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明云裳愣了一下,实在是没有想到天顺帝竟会漏夜探望,她的面子真不是一般的大,知道此时是休息不成了,当下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坐起,却并不下床,等到天顺帝进屋的时候,她却让秦解语扶着挣扎着欲从床上爬起来,天顺帝忙道:“好生躺着,那些虚礼免了!” “多谢皇上!”明云裳轻声道,她和谨夜风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对他说话的声音极为熟悉,她的模仿能力素来极强,这番静静的说话,倒有九成像了。 天顺帝自是听不出其中的差别来,当下微皱着眉头道:“不妨事吧?太医呢?怎么没有在外间伺候?” 他前面的话是关切,后面的话里却透着浓浓的皇威。 明云裳轻声道:“太医说只是外伤,没有太大的事情,微臣瞧着天色晚了,身边也有人伺候,便让太医先回去休息了,这一次都是微臣的主意,还请皇上不要责备太医。” 天顺帝对她这种并没有因为一朝而志而生骄纵之色的行为甚是满意,他轻言安抚道:“今夜之事,实在是太过荒唐,竟有人敢在皇宫里行凶,夜风可曾看清那刺客的样子?” “蒙着面,天色又暗,看不太清楚。”明云裳轻声道,她今日里虽然也见到了天顺帝,只是隔的太远,他又皇冠半遮面,根本就看不清楚,只知道他还极为年轻,此时近看,她发现天顺帝不过只有二十多岁,只是因为长年操持政事,看起来显得极为老成和庄重,那双眼睛不怒而威,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 天顺帝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惜了。” “但是我听得出他的声音。”明云裳又道:“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他的声音,必定能认得出来。”今日的刺客只有两人,逃出去的那个是郁梦离,她此时这样说便是指认还有一人逃走,至于那个人是谁,便是由她来指认了,她的心里此时寒气直冒,容景遇,我们走着瞧!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 明云裳轻轻敛眉后又道:“今日里若不是家仆拼死相护,微臣怕是也见不到皇上了。”说罢,她轻轻哽咽一下后又道:“他死在宫里,还请皇上厚葬他。”她如今能为谨夜风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样的忠仆实是难得,朕会下令按朝中五品大臣的仪制让他安息。”天顺帝想了想后道。 明云裳忙道:“微臣替家仆谢过皇上,如此一来,他在天之灵想来也能安息了。” 天顺帝轻叹了一口气后道:“谨爱卿在京城可有仇家?” 明云裳摇了摇头道:“微臣在未高中之前只是宜城里一个普通人家之子,家严家慈一向与人为善,从未与人结怨,微臣的性子平淡,素来信奉圣人之道,从不与人结仇,待人不敢说宽厚,但是却也不行奸诈之事,来京赶考,也只是住在客栈之中,从未与任何人有口舌之争,但是若说不得罪任何人,也实不敢说,只是微臣之前所认识的人大多都只是普通人家,再厉害一点的也只是普通的官家,又哪里能得罪买凶到皇宫里杀微臣的人。想来怕是微臣今日得到皇上的圣恩,如此一步登天,怕是已引起有些人的嫉恨了吧。” 天顺帝闻言眸子微眯,冷笑道:“朕要用什么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指点点!” 明云裳忙告罪道:“皇上息怒,是微臣失言!” “不关你的事。”天顺帝龙眸里的怒气已散,只淡淡的道:“这件事情倒是朕思虑不周了,却也没有料到朝中竟还有那等胆大妄为之辈,夜风大可放心,朕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只是今日之事还是不要宣扬出去,免得打草惊蛇。” 明云裳忙谢恩,心里却一片寒意,都已经这样了,根本不存在打草惊蛇之事,天顺帝顾忌的怕是皇宫里半夜被人刺杀而失了面子,朝中重臣遇刺虽然是宫中禁卫的失职,但是却也会让一代帝王脸上无关。 天顺帝又道:“往后,朕还有许多的事情要交与你去办,只是如今你的身子受伤,总要休养一段日子,朕给你一个月的假,你好生休息,将身体养好之后,再来助朕一臂之力。” 明云裳听到这里便知道这朝堂中怕也是风云迭起,天顺帝对朝中的大臣想来也没有太多信得过的人,她忙道:“谢主隆恩,微臣一定竭尽全力!”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你在皇宫里都有人敢动你,实在是太无视天威,你离开皇宫之后怕是安危更难保,朕便将给你十个大内手,随身保护你。” 明云裳忙又谢恩,天顺帝又道:“敦亲王的宅子早已空了多年,昨日朕已命人前去打扫,你明日下午再出宫吧,想来那里也打扫的差不多了,那宅子,朕便赐于你了。” 明云裳愣了一下,用不着这么夸张吧,随便赏她一座宅子竟是按亲王的标准来赏,天顺帝这是要告诉天下将她视为亲王吗?她知道如今她以谨夜风的身份活着,谨夜风只是投机取巧得来的宠,她没有半点功绩,此时越是得到天顺帝的宠爱,日后失宠的时候就越是被伤的重,只是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已由不得她了,而她只有把握这个机会,揪出容景遇的老底,彻底弄死他! 天顺帝见她发愣淡淡一笑,张公公是个极懂得查颜观色之人,当下便轻声道:“谨相,还不快谢恩!” 明云裳轻声道:“如今微臣还没有为皇上做出一点事情来,实不敢受如此厚赏,这宅子皇上不如先赐予微臣住,而不要赐予微臣,待微臣为皇上做出功绩来再赐也不迟。” 天顺帝闻言眼里多了一分欣喜,很多人一得势就会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这个谨夜风却一直冷静自持,此时还不忘省时度势,倒是个知情识趣的,当下点了点头道:“那么朕就等着夜风做出一番功绩来!” 明云裳微低着头道:“定不敢让皇上失望!” 天顺帝微微一笑,又安慰了几句,这才带着太监扬长而去,明云裳看着天顺帝微微一呆,心里却已有了别样的想法,帝王之术,素来不容人猜测半分。 天顺帝漏夜前来探望,不过是来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若说有关切也不过是走走场子,她在皇宫遇刺,传出去先损的便是天顺帝的面子,皇城之中,天威之下,有人敢如此无视天威,换她也会恼火。 明云裳困意袭来,交待了秦解语几句,便沉沉睡了过去。 秦解语看着她包的严严实实的脸,心里一时间升起了万千的情绪,他思量一番后眸光一片幽深,终是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将窗户打开,将那东西给放了出去。 明云裳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醒,醒来时太医已候在门外了,又给她把了把脉,然后又递给她一瓶金创药道:“谨相要好生保重身体!” 明云裳觉得那太医话中有话,她还想问上一两问,太医却山躬身退下。 她心里暗暗上了心,只是皇宫之中的事情,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也不便多问,只是她知道从今往后,她的路便如走在荆棘之上,到处都是陷阱,唯有小心再小心,否则她日后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事以如今,她知道安逸的生活怕是日后都和她无缘了,这种生活比起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日子更加的惊险刺激,这本不是她所愿,便是这或许就是她的命,她只能过着在刀锋上打滚的生活。 她依着天顺帝的吩咐,下午出的皇宫,她身上有伤,是被人用软轿抬出去的,原本皇宫之中能坐软轿的只有皇帝皇后和太后,她是得了天顺帝的特例,她全身都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样子,也实在不宜在宫里行走。 她知道天顺帝让她在宫里宿一晚是彰显他的圣恩,若是再住下去就不合宜了,而且她也知道天顺帝这样做也带有试探的色彩。 软轿是由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抬着,她的身后跟着八个武功高手,那架式实有些拉风,只是此时她的心思却已不在这个上面了。 敦亲王在被封为亲王之后,还未成亲便已战死沙场,所以那宅子已荒了许多年,只是里面的东西却都修的极为精美,里面的东西大多都是新的,敦亲王当年住在这坐宅子里时间其实不超过十天。 那宅子上的牌匾早已改了过来,竟是御笔亲书的谨府,她下轿的时候只看了一眼那个牌匾,眼睛眯了一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便让人用青油马车接进了内院。她知道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一切已经悄然改变,她就成了那个有史以来最年青的左相,往后的生涯,怕是少不了算计和明争暗斗。 这一切,她知道,也无悔!( ) 第六章 第七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七章 只当天,谨府前便车水马龙,前来求见之人几乎堵住了那扇不算太过宽阔的朱门,明云裳只以身子不适感染风寒之名命管事的将所有的人全拦在门外,并不曾因为人群里有人身份过高而显得有一丝的特别。 人管事是全拦下了,却拦不住那些各式各样的礼品,有人不留名的将礼物放下,其它人见样学样,很快谨府的门口就被各式补品和礼物给堆的连门都堵了。 直把管事急的额前的汗都冒出来了,只是这个新来的主子脾性如何也摸不透,他除了听命之外还是听命,却也不得不把这些事情禀告了皇帝赐给明云裳的大内高手莫扬。 莫扬听到他的话只是点了一下头,却也不说话,只示意总管退下,总管只觉得这谨府总管的差事还真没法子做了。 相较于外院的热闹沸腾,内院却显得极为寂静,明云裳半躺在小榻之上,眸光清冷幽深,如浓雾遮蔽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已经由初时微显冲动的决定中缓过神来,如今要做的就是滔光养晦,才上任就一个月的伤假,与其说是天顺帝皇恩浩荡,倒不如说是另一番试探,她知道从今往后她的每一步都是在刀锋上游走,这一个月假对她而言却又是别一种机会。 秦解语在她的身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饼子,红依是一早得到消息,从后门溜进来的,她看到明云裳的样子心疼不已,而听到昨夜里发生的事情时,除了最初的愤怒和惊讶之外,就只余下担心和焦躁。 红依很想掩饰她心里的担心,可是脚却控制不住的在明云裳的床前走来走去,转的明云裳也更烦躁了,她微抿着唇道:“够了,你不要再走下去了,再走我就要晕了!” 红依有些担心的道:“世子妃,这事实在太大,你又是个女子,若是被发现了,就是砍头的罪,到时候就算是世子想护你周全怕也是极难。” 明云裳也不看她,只不冷不热的道:“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有反悔的机会吗?现在拆台,也同样是死罪,不对,就算我当时不做那个决定就算世子出马也救不了我。事已至此,除了面外之外就是面对。” 红依闻言却红了眼睛,她跺了跺脚道:“世子妃如今成了这样的身份,就算是三月之期到了,到时候要怎么和世子团聚?” 明云裳闻言微微一愣,这个问题她还当真没有想过,又或者说,在她的心里,对郁梦离一直存有几分别样的猜疑,和他成亲也更多的是权宜之计,那些长相厮守之事,她还真的从未想过。 红依见她不语,又咬着唇道:“我知道世子妃是世上属一属二的人物,可是终究是个女子,又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以前万事好歹有世子挡着,如今可好了,什么都得自己撑下来。这朝堂上的东西,我知道的不多,但是这些年的刀光剑影,我却是看到了好多,你一个女儿家要如何才能应付的过来?” 明云裳闻言看了红依一眼,却见她双眼泛红,眸光真切,那双眼睛看着她满是担心和关切,心里顿时一暖,这些年来,她习惯了算计和被算计,鲜少有人是发自内心关心她,她待人素来也是戒心大过于其它的接受,此时听到红依这样一番话,原本有些冷硬的心终是软了下来。 她轻声道:“我既然敢做这个决定,就有我自己的理由,没有人会把自己往死亡的路上推,如今这局势,我是不得不顺势而为,再则容景遇之势,实在是超过了我的想像,我想世子在短时间内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而我是一定要除了他。不是我不信世子,而是这种卑劣之人必须由我亲自除去!” 她的声音很轻,在暗夜里的房间里响起淡淡的回音,她的眸光间透着一分冷色,却没有过多的表情,那双如云遮雾缭的眼睛里散发着幽幽的光华,透着一分紧定。 红依睁大眼睛看着她,她却只是浅浅一笑。 红依轻轻叹了一口气,重重的咬了一下唇后道:“世子妃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如今也没有退路,那么在这条满是荆棘的路上也算上我一个吧!” 明云裳闻言微愕,红依又道:“我自小就想着若有一天能够笑傲朝堂,能够让万千男子不再小瞧女子,只是我出生卑微,世子待我如亲妹妹,我以前只盼着他能安好,当日他将世子妃交与我照顾时,我就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将世子妃照顾的妥妥当当。如今却也存了几分私心,也盼着世子妃能风风光光的与那些男人们一争长短,我在一旁也是极光荣的。” “红依,你要想清楚。”明云裳看着她道:“这条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无法预料,你也无法得知,但是我们都知道这条路必定满是荆棘,还有无数的陷阱,稍不留神就会丧命,你本是无关之人,不必和我共趟这趟浑水的。” “世子妃此言差矣!”红依红着眼道:“在世子将你托付给我的那一天,我和你就绑在了一起,从那一天起,你才是我的主子。” 明云裳的眸光转动,为这个丫环的死脑筋感到有些头痛,只是她身边也没有可用之人,有这个丫环在旁帮衬着,总归是一件好事。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若已做下决定,想来我也拦不住你。” 红依闻言抹泪而笑。 明云裳的嘴角微弯,心里却满是苦意。 这些事情其实不用红依说,她心里也是有谱的,如今朝中的事情她一无所知,在学识上也远不如谨夜风,往后的麻烦自不消说。 只是如今担心这些也没有用,还不如好好去思索要从何下手,好在天顺帝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要做什么都还来得及。 明云裳暗暗将内力运行了一周天后,觉得身子舒服了不少,正打算睡觉,却听得床下有一声轻响,她愣了一下,秦解语显然也听到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手中的长剑便已出鞘。 一只猫从床底下跳了出来,几人微愣却轻松了一口气,只是那口气还没松完,便见一人从床底下滚了出来,秦解语的剑毫不客气便朝那人刺了过去。 秦解语的剑快,那人的反应也极快,手指一曲一弹便将秦解语刺到面前的剑弹的震了一下,秦解语微愣,那人却在他愣的那一刻,飞速的跃开。 明云裳也认出来那人就是牡丹,当下便轻喝道:“住手,是自己人。” 秦解语有些狐疑的看着郁梦离,仿佛并不信她的话一般,他和郁梦离交手数次,早已认得他的身形和步法,在他的心里,这个偷偷摸摸到明云裳屋里来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不是什么好鸟,当下一双漆黑的眼睛冷冷的盯着郁梦离。 他的剑尖一直指着郁梦离,郁梦离也冷笑道:“你若真有本事的话,必不会让她受伤,此时拿剑指着我,又算什么本事?” 秦解语的眸光一寒,手中的剑又朝前递进了一分,明云裳轻喝道:“好了,不要闹了!” 秦解语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郁梦离,郁梦离却已不再看他,而是转过头看着明云裳,秦解语也看了明云裳一眼,然后伸手将剑抽了回来。 红依自他一出来就认出了他是谁,只是之前他早有交待,当下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一双眸子先是欣喜的转来转去,而后又有几分沮丧。 明云裳轻声问道:“你怎么来呢?” “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郁梦离轻声道:“我想和你说说话。” 明云裳也有话要问他,当下便对秦解语和红依道:“你们先下去吧,他是我朋友。” 秦解语的眼里满是不信,却在看到两人对视的目光之后心念暗沉,将剑回鞘,轻哼了一声,竟是不再看两人一眼便走了出去。 红依见秦解语一走,忙也跟着走了出去,出门时不忘将门关好。 郁梦离见两人离开,他在明云裳的床前坐下,伸手轻轻抓过她的手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明云裳没料到他的开场白竟是这句话,她嘻嘻一笑道:“你昨日已帮了我不小的忙,又哪来的不好,我谢你还来不及。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太医怕是你的人,那些金创药也是你托太医带来的吧!” 郁梦离见她的目光清浅,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昨日相见的懦怯和悲伤之色已经不见,他的心里却更加暗然,他没有说话,只轻叹了一口气。 明云裳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深沉是因为什么,当下微笑道:“这里守卫极为森严,你是怎么来的?”纵然知道他是从地里钻出来的,却还是觉得奇怪。 “我昨日从你那里离开后,便去央世子救你,世子用了些心思,说动皇上将这座宅子赐给你。敦亲王以前和世子是好友,两人互通往来,却又碍于别人的闲言碎语,所以兰陵王府里有密道直达这座宅子,再则兰陵王府和这座宅子原本就是背靠背的。”郁梦离轻轻的道。 明云裳愣了一下,原来事情竟是如此,只是牡丹这番去求郁梦离,是不是代表郁梦离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已经识破了呆在郁梦离身边的那个明云裳并不是她? 郁梦离知她的想法,当下又道:“世子虽然病的不轻,心却是极为清楚的,身边的事情又有几件能瞒得过他?”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道:“他怎么说?” “他尊重你的选择。”郁梦离看着她道:“不管你要做什么事情,只要你想做,他都支持你。” 明云裳闻言呆了呆,郁梦离又轻轻的道:“你若安好,他才放心。” 明云裳的眸光微闪,轻笑道:“你代我转告他,我和他的那个三月之约,怕是履行不了了,这件事一起,我怕是要食言了,再难在他的身边伺候他了。” “他从未想过要你伺候他。”郁梦离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道:“那个三月之约,原本是他想将身边的麻烦除掉一些再接你回去,让你少受一些苦,如今有人替你在王府里受那些制约和算计,也算不上坏事。” 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坐在那里愣了片刻,半晌之后缓缓的道:“如你所言,这一切也都算是好事了,他为我担心,你呢?你可曾为我担心过?” 她的明眸半睁,带着一分雾气看着郁梦离。 郁梦离似没有料到她会这样问,见她眸光幽幽,心里知道她的意思,当下轻轻拉过她的手道:“我心里若不担心你,此时又岂会冒险而来?” 明云裳见他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满是关切,心里不禁一暖,她的头微微低下,轻叹道:“我欠他太多。” 郁梦离知道她在误会什么,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因为谎言在前,如今不是最佳说明一切的时候,他轻声道:“你从不欠我任何东西,也不欠世子任何东西。” 明云裳抬眸看他,他的嘴角微弯,绝美的眸子里含了一分笑意,她直觉觉得他的话里有话,当下忍不住问道:“你和他谁美?” 郁梦离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么一个不着边迹的问题,当下浅笑道:“你听到关于他的事情呢?” “一点点。”明云裳微笑道:“战天南说他娘极美,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而他和他娘长的一模一样。” 郁梦离笑了笑道:“这个问题其实没法回答,男人间若是要比美貌的话,那男人也不像是男人了。”以前若是别人问他这样的问题,他不是生气就是翻脸,而今日他却并未生气,因为他知道她的心里极苦,此时问这种不着边际的问题也不过是暂时舒解烦闷的法子而已。 明云裳咧嘴一笑,郁梦离也笑了笑,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明云裳终是又问道:“今夜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他让我来和我自己来没有本质的差别,总之我是来了。”郁梦离缓缓的道。 明云裳扬了扬眉后终是又问道:“牡丹?你不会告诉我你的真名就叫牡丹吧?”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并没有实质的意义。”郁梦离轻声道:“牡丹之华盖天下,芳菲万里寻云踪,花开群芳妒。天涯海角本是路!” 明云裳愣了一下,郁梦离却又笑道:“怎么不再叫我牡丹姐姐呢?” 明云裳掀了掀眉毛道:“你身上姐姐的气息实在太少了些,昨夜里被你看尽了落魄,我自认在你的面前再也没有之前的淡然,那装模作样之事不做也罢。” 郁梦离笑了笑,明云裳也笑了笑,只是心里却有一分不舒服,原本以为他昨夜见到她那副样了,今夜又漏夜前来,两人之间想来已有些变化,却不料他至今依旧连他的本名也不告诉她。若说她的心里不失望那也是骗人的,只是她擅长极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心里也不快也不会让他得知。 他不愿意告诉他他的名字,那么她就不会再问,也许对他而言也有他的苦衷,但是她信他日后定会主动告诉她。所以心里并不生气,只寻思日后少不了要在这件事情上寻个合适的机会向他兴师问罪。 郁梦离也是玲珑心思,她再擅伪装,却也瞒不过他的眼睛。他自小在极恶劣的环境下长大,他自己本身也是极善伪装,观察人更是深刻入微,对身边的人更有一种别人所没有的直觉,她掩藏的很好,面上不露分毫,身上的气息却已有差别,他感觉的出来。 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他终是需要说些什么,当下便道:“倒也不是我有意瞒你,原本我可以再编个名字来骗你的,只是觉得那样反而更加不妥,等到日后时机成熟,你自然会明白一切。” 明云裳扬了扬眉,再撇了撇嘴道:“多大的事啊?我不会放在心上。” 郁梦离笑了笑,这个女子,永远都是这副样子,他微笑道:“但愿有一日你能将我放在心上。” 明云裳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胸口道:“你这话别让世子听见,小心他扒了你的皮!” 郁梦离笑了笑,却不说话。 明云裳也笑了笑道:“好了,夜已深了,你也看到我了,该回去了。” 郁梦离的眸子微微一敛,轻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我一直不愿意你做这个决定,但是事已至此,我除了支持你之外并没有其它的选择。只是这朝堂之事,远比你想像中的要复杂很多。” 明云裳微笑着看着他,他看到她笑的有些没心没肺,终是又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这些话想来你也听不进去,我也认为你在做那个决定的时候不仅仅是一时冲动,不过你既然要用谨夜风的身份活着,那么就该更像他一点。” 明云裳愣了一下后道:“这个正是我发愁的地方,我正想找你帮忙,我的化妆术只能化相似之人,我和谨夜风的容貌相差实在太多,你找找看,是否……” 郁梦离轻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递给她,她后面的话便咽了下去,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郁梦离缓缓的道:“昨夜里看到你做了那个决定,我就连夜派人做了这张面具,不敢说十分的像,但是九分的把握却还是有的。” 明云裳脸上有伤,不能戴面具,她将面具打开一看,顿进呆了呆,那张脸像极了谨夜风的脸,她的记忆是和谨夜风一起长大,她都不能发现有一丝不同,她顿时呆了呆,心里的那分苦楚却又浓了些。 郁梦离见她神情哀伤,知道是因为谨夜风,他的眸光微微转深,却只是看着她不语。 明云裳收起心里的伤感,将那面具收起来道:“很像,让你费心了。” “你如今脸上有伤,可以不戴这张面具,待伤好后就让红依为你戴上吧,因为情况特殊,这张面具也要特别处理,不能让人看出来。”郁梦离轻声道。 明云裳知道他和红依都是郁梦离的人,知道红依必定也是其中高手,当下轻轻点了一下头道:“让你费心了。”她的话说的客气,心里却满是欣喜,她知道他并不认同她的做法,却在不动声色间帮她做好了人皮面具,在他的心里,怕也是极关心她的吧! 郁梦离闻言却有些气闷了,当下却用极平淡的语气道:“那些客套的话就不用对我说了,往后有什么事情记得来找我就好。” 明云裳看到他那副样子,抿唇浅笑,却也轻轻点了点头,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后道:“你今夜便好生休息,明天晚上我会再来。” 明云裳忙道:“我知道这条秘道是不错,但是实在是不习惯半夜里有人从床底上爬出来,你老人家还是换种方式吧!” “我喜欢这种方式。”郁梦离笑道:“半夜里从床底下爬出来,实在是很有情调,也很刺激。” 明云裳双眼望天,郁梦离却伸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道:“笨丫头,想哪去呢?有时候情调也可以做另一番理解,知道吗?” 明云裳伸手捂着头道:“人家现在是有伤在身,你有点良心好不好,这样出手打人很痛的!”说罢,她用那只未受伤的手抱头,委屈的像小白兔。 郁梦离很久没有看到她这副表情,不禁有些莞尔,看看天色也真的不早了,她需要休息,他当下抚身在他方才敲过的地方轻轻一吻后道:“是,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那一吻极轻,隔着纱布隔着头发,轻的几乎都感觉不到那一吻的存在,明云裳的脸却红了,只是她如今的模样纵是红了脸却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因着两人心境的变化,屋子里突如其来的寂静,便让这间华丽的屋子里多了几分绮丽的色彩,油灯光线柔和,纱帐轻坠,一丝曼妙的气息在两人的身周荡开。 郁梦离含着笑看她,她也大大方方的回视,他的眸光温柔如水,再加上他原本就有倾城倾国的容貌,这番温柔的表情只看的明云裳的心乱跳不已,她自认不是什么色女,但是他这般看着人笑怕是就算是灭绝师来也会动了还俗的念头。 她的心跳的实在是太厉害,当下用手捂住心口道:“你日后还是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 “为何?”郁梦离含着笑问道。 明云裳轻哼一声道:“你难道不知道你有多美吗?你那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对我动了心。” “有何不可?”郁梦离又笑着问道。 明云裳咬了咬唇道:“你这样问我,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在调戏我?” 郁梦离失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道:“不是在调戏你,而是在对你暗送秋波!在表达我对你的情意!” 明云裳闻言直觉是他在胡说八道,刚眸看他想回敬他几句,却见他的眸光柔情绻绻,心里反倒有些乱了,想到他连真名也不告诉她,索性将头扭过去不看他。 他看到她的举动只是淡然一笑,然后缓缓的道:“我先走了,明晚再来看你。” 明云裳这一次不置可否,他的眸光微转,俯下身在她红肿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便扭头钻进了床底。 郁梦离离开之后,秦解语和红依依次走了进来,秦解语看了她一眼,黑着一张脸道:“他的话你最好是别信。” 明云裳愣了一下,顿时明白她方才和郁梦离说的话被他全听了进去,她还未说话,红依却在旁道:“你娘以前没有教过你吗?不能随便偷听别人说话!” 她说罢又看着明云裳道:“世子妃别理他,这人脑袋有毛病,我瞧着他就挺好,最难得的就是他的温柔。” 明云裳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原来偷听的人不止秦解语一个,还有红依,只是这个对自己主子十二分忠心的丫环如今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有些令人费解,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红依。 红依顿时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当下讪讪一笑道:“世子妃别这样看我,我只是站在女人的角度来说话,我方才说的这句话不代表我的观点,只是全天下所有女人的观点。” 明云裳轻哼了一声,也不再理会她,她却看到了那张人皮面具,不由得暗暗一惊,眼里有了一分欣喜,张了张嘴,却只是一笑置之。 郁梦离回到兰陵王府之后,他单手拖着有腮半躺在小榻之上,仲秋在他的身边道:“世子可是后悔呢?” “我说过我尊重她的决定,再说这件事情已经没有转弯的余地了。”郁梦离轻轻的道,漆黑如墨的眸子光茫流转,透着一抹深沉,却更露倾世之姿。 “其实事情才刚开始。”仲秋轻叹道:“依世子之才想要阻止并非难事。” 郁梦离淡淡的道:“我是可以阻止,她怕是要连我一并恨上了。” 仲秋无可奈何的道:“世子为世子妃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未必知道,就算知道,也未必领情。” “我不需要她知道,更不需要她领情。”郁梦离淡淡的道:“我只要她开心就好,无论她想要做什么,我都支持她。” 仲秋看着他道:“世子得小心哪一日世子妃真的和牡丹私奔。” 郁梦离失笑道:“若真如此的话,牡丹和她私奔便是。” 仲秋也笑了笑道:“世子就不怕她知道真相后生气?” “怕。”郁梦离缓缓的道:“不过也没有办法,她若在朝堂侵淫的更久一些,必会知道其中的危险,大不了到时候好好向她解释我的难处,我相信她会理解的。” 仲秋长叹道:“看来世子对世子妃是真的动了情,只是往后这局势却是变化莫测,世子要应付那些事情原本不易,若是还要分心照顾世子妃,少不得会被人拿了软肋,到时候麻烦会很多,世子就算再聪明,怕是都难以应付。” 郁梦离缓缓的道:“你怎么知道她只是我的负累,而不是我的助力?” 仲秋愣了一下后道:“她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纵然聪明无比,又哪里能应付朝堂上的事情?” “那倒不一定。”郁梦离微笑道:“我对她倒是极有信心,她敢做那个决定,就必然有自保的能力。” 仲秋对于郁梦离的笃定有些不以为然,明云裳的机变之才他是看到的,也甚是佩服,她一个人落入容景遇的手里,还能全身而退,纵然这中间郁梦离有暗中相助,但是她靠的却终究是她自己,而战天南涉险,她一个弱质女子凭一已之力硬是将他救出,这除了身手和胆识之外,还需要智慧。但是这些和朝堂风云相比起来,却终究是小事,在朝堂之上,只要稍有差池,便会丧命,而且还无人能救,那样一个自小城里长大的女子能有那样的本事吗? 他对明云裳终究是没有信心,只是在郁梦离的面前却也不愿表露太多,怕他担心。 郁梦离却能猜到仲秋的担心,他只是缓浅浅一笑,却并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来证明的,不是用来说的,他心里也担心她,却终是选择信她,若真的败了,将他也牵扯进来,大不了到时候陪她一起死便是。 “什么?全死呢?”容景遇的手重重的拍上了桌子,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素来淡定自持,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举动。 剑奴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不禁吓了一大跳,忙应道:“是的,全死了。昨夜里他们都没有回消息,今日一早就听到宫里传来消息,说是有两个刺客亡,一个刺客逃走了。两人的尸体我已拖人运了出来,经确认,的确是二少爷昨日里派出去的两位高手。” “你方才说什么?还有一个人逃走呢?”容景遇眯着眼睛问道。 剑奴轻声道:“昨夜皇宫侍卫赶到的时候,的确有侍卫见到有人从谨夜风的屋子里逃了出去,所以我想问问二少爷,昨夜到底派了几个刺客去杀谨夜风?” “两个,不会有错。”容景遇听到这个消息反而冷静了下来,在那张圆椅上坐定之后道:“怪不得会失败,昨夜里原来还有人暗中相助。” 琴奴想了想后问道:“二少爷,你说这事会不会是世子所为?” “不知道。”容景遇轻叹一口气道:“皇上的心思无人能测,他想什么真的是无人能知,谨夜风昨日里出了那么大的风头,他会加派人手保护也有可能。至于郁梦离,皇宫里终不是他的地方,他昨日里也带了人进宫,也有出手的机会。只是他若是要出手的话,必定是认出了明云裳。” “怎么可能!”琴奴在一旁道:“翠偎扮明云裳可以说是惟妙惟肖,他和明云裳只见过几次面,要骗过他实在不是什么难事。而明云裳自从到京城之后,就是易了容的,那副样子险些连二少爷都骗了过去,他和明云裳根本就没有见面的机会,又岂会识破这件事情?” “你不要忘了,红依就跟在明云裳的身边,他认不出明云裳,红依总能寻到机会能郁梦离报信的。”容景遇叹了一口气道:“这步棋下到如今已是险境重重,我们怕是已失了先机。” 书奴想了想后道:“翠偎做事素来是滴水不漏,她和红依又是一起长大,红依能想到什么,她也必定能想到,兰陵王府内外,翠偎早已准备好了一切,红依不可能将消息传进兰陵王府。” 容景遇淡淡的道:“但愿这所有的一切真的如此吧!我也盼着这事是皇上派的人。” 书奴和琴奴对视了一眼,终究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容景遇又问道:“谨夜风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受了伤,皇上赐了敦亲王府给他住,他如今倒是因祸得福。”剑奴在一旁答道。 容景遇闻言却只是轻哼了一声,顿了一下后又问道:“你说明云裳死呢?” “是的。”剑奴答道:“谨夜风死了一个侍从,秦解语被调开了,那么就只能是明云裳了。” 容景遇的眸光转深后冷冷的道:“你看到她的尸体呢?” “没有。”剑奴答道:“听说昨夜里她被人将脸划烂,早已面目全非。我今日派人将我们的刺客的尸体偷出来的时候并未见到她的尸体,听宫里的公公说她因为保护谨夜风有功,要按五品官的仪制下葬,再加上因为我们偷尸体的事情惊动了侍卫,对她的尸体守卫极为森严,我找不到机会下手。” “划烂了脸?”容景遇的眼睛微微一眯反问道。 “正是。”剑奴答的有些心惊肉跳,昨夜的刺杀令她是听到的,虽然如今那两个刺客已经死了,但是还是违背了二少爷不伤明云裳的话,依着往日的例子,她也得跟着全霉。 容景遇坐在那里支着头想了片刻后又问道:“红依呢?红依如今是回兰陵王府还是呆在谨府?” 剑奴答道:“据探子来报,她今日好像也去了谨府。” 容景遇闻言却似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叹了一口气,琴奴见他反常,便问道:“二少爷,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你们这些笨蛋,全被明云裳骗了。”容景遇轻轻的道:“她那样的一个人精,又岂会如此轻易就死掉,这件事情怕是你们想岔了。” 琴奴最是聪明,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问道:“二少爷的意思是明云裳并没有死,死的那个是谨夜风,明云裳昨夜应急扮成谨夜风呢?” 容景遇轻轻点了点头,琴奴的眼里却满是不解的道:“先不说这事极为危险,且说明云裳是个女子谨夜风是个男子,又怎么可能不露陷?再则昨夜里皇上亲自去探访过谨夜风,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之处,除非……除非明云裳是个易容高手,只是易容术再高,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成人皮面具,又如何能瞒得过皇上?” “她怕是有她自己的法子。”容景遇轻轻的道,他想起那一日他和她一起猜出谜面站在一起,他当时竟都没有认出她来,她的易容术怕也是极高超的,只是像这种要扮成另一个人却是需要人皮面具,而昨夜那么混乱的情况下只要声音像,脸像不像就不太重要了。 想通这些之后,容景遇的心里倒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她并没有死,只是他转念又有些发愁,谨夜风那样的人还好摆弄,若是真的由她扮成了谨夜风,麻烦才真的大,她的性子,他也见识过了,算是智勇双全,平日里行事还有异于常人。只是不管她有多么的聪明,却终究不是真正的谨夜风,这一点对她而言不是致命伤,只要揭穿了她的真面目,这一出戏她也就唱不下去了。 容景遇知道她是恨毒了他,她若是真的得到了天顺帝的宠爱,必定不会放过他,他不会允许她做出任何威胁到他的事情来。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杀机骤出,心里骤然有些婉惜,却也终是理智占了上风,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他早已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一分危险在他的计划内出现! 琴奴见他面色变幻莫测,想起一事,当下又小心翼翼的道:“二少爷,只怕还有一些麻烦事,战天南今日也进了京。” “他那日从我的手里逃脱之后,我就知道他迟早会回来。”容景遇淡淡的道:“不过他倒不用过份担心,对他而言,我擒他之事,以及这一次险些命丧我的手中之事,对他而言都是耻辱,他又没有证据,依着他的性子,必不会对任何人提及。” 琴奴看了他一眼后道:“就算他不会对任何人提及,却是已经知道了二少爷的身份,又和二少爷不和,如此一来,京中局面更加复杂,二少爷原本就有极大的阻力,再加上他,怕是会更加的麻烦。” 容景遇淡淡的道:“战天南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粗人,我倒也不惧他,怕只怕他和北王结成一派,到时候就难对付了。” 琴奴闻言却微笑道:“二少爷说起这件事情,想来已有应对之策了。” 容景遇却只是淡淡一笑道:“不慌,这些事情一件一件来处理就好。”( ) 第七章 第八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八章 郁梦离的确如约,第二天傍晚,便又从明云裳的床底下钻了出来,有了昨夜的事情,屋子里的人虽然有些紧张,却已没有昨夜里剑拔弩张的情况,秦解语冷冷的看着他,这一次他并没有先放猫,而是从容淡定的爬了出来。 他一袭淡蓝色的儒雅衣裳,极为简单的款式,穿在他的身上却极为优雅,他出来的时候,轻轻掸了一下衣裾上的灰尘,一头墨发只用丝带随意的绑着洒在脑后,说不尽的风流之色。 明云裳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从床底下钻出来还能如此从容自若,而那出尘的神采,她也暗暗生惊,暗叹这男子的确有当妖孽的潜质,没有半分勾引人的心思,却能在不知不觉中将人的心魂勾走。她顿时有些明白了有关于一些郁梦离的传说,如果郁梦离和眼前的男子一样美的话,说他是天煞孤星,她也信了,原因很简单,这样的一个男子,不管是男是女看到他,怕是都没有免役力,他在街上走上一圈,怕是都会引起巨大的骚乱。 秦解语的剑还是出了鞘,不客气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这一次他没有躲,只是望着秦解语淡然而笑,秦解语原本是极出众的,对他也存了几分意见,却在见到他的笑容之后也愣了一下,下一刻,秦解语的剑断了,他手中的一叠书简便抵在了秦解语的喉前。 秦解语看到那近在眼前的书简愣了一下,然后眼里有了一分怒气,却往后退了一大步,纵然他再讨厌郁梦离也知道这人不是吃素的,能在他的面前折断他的剑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纵然他方才有些失神,那功力却是摆在那里的,而郁梦离手中的是书简,若是换成刀刃的话,他怕是没命了。 高手过招,原本就不能有一分的迟疑。 秦解语这一次一句话也没有说,将断剑拾起,大步走了出去。 红依更不消说,也跟着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明云裳却有些头痛,郁梦离却已含笑在她的床畔坐下微笑道:“精神看起来比昨夜好了不少。” “托你的福。”明云裳微笑道。 郁梦离拿起怀里的书简递给她道:“这是朝中大朝的派别关系,三日之内你一定要完全弄清楚,并且每个人都得对上号,三日之后我会来考你,看看你理解的如何。” 明云裳愣了一下,一上来就给她出题,这倒有些像是自考的课后习题了,她笑了笑,伸手将他手中书简打开一看,不禁吓了大跳,书简虽然不算太大,但是却写的密密麻麻,上面的人物关系更是错综复杂,里面更有各个人物的喜好长处和短处,以及庞大家族的各种复杂的姻亲关系。 她顿时觉得有些头大,她的记忆力不算坏,甚至算是极强的,但是却最怕记这种东西,那些人物的关系,比她当年高中时背的文言文更加深晦难解,她咧嘴朝郁梦离笑了笑,样子有点傻。 郁梦离掀了掀眉行,又摊了摊手道:“没办法!” 明云裳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是没办法,但是我用不着这么快就熟悉这些东西吗?而且这么深入的东西,你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你别管我是从哪里弄来的。”郁梦离看着她道:“这些东西你若是记熟了,日后保不定就是你的保命符,你如今只有很清楚的知道各个大臣之间的关系还有他们的派系,你日后做起事来才能得心应手,要不然一步踏错,怕是会被群起而攻。” 明云裳咬了咬唇后道:“这个我也知道,只是就三日时间,会不会太短,皇上给了我一个月的假。” “三日背熟各大臣的人物关系,三日弄清他们的性格,再花三日分析他们的行为,三日想想他们做事的动机,三日熟悉朝中的礼法,三日选出谁能真正帮你成为你未来的羽翼,三日弄清首辅该做之事,三日弄明白你之前教谨夜风的那些东西的可行性和利蔽,你如今还觉得你的时间多吗?”郁梦离坐在她的床前道。 明云裳闻言也觉得有些头大了,这些她都曾想过,只是郁梦离如今这般提出来却还是让她生惊。 郁梦离叹了口气道:“云裳,朝中之事不是儿戏,皇上更不是那种任人拿捏之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不会无缘无故的点状元,不会无缘无故的封谨夜风为相,更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你一月休息的时间。明面上说是让你休息,可是这私底下却藏了一堆的心思,如今你的这谨府,明里暗里那是一堆的机关,你身边的人除了红依和秦解语之外,怕是再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皇上赐给你的那十个高手,明面上说是保护你,私底上不过是监视你,让皇上随时随地知道你在做什么,再细细的分析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些明云裳也曾想过,却也没有郁梦离想的那么深,当下轻叹道:“我知道……” 郁梦离轻轻拉过她的手道:“容景遇也不是傻的,谨夜风得势,他觉得难以掌控,所以要除去,你取代谨夜风的事情更是瞒不过他,你觉得他还会容得下你吗?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他应该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等你跳下去了,你如今的身份,只能自救,我帮不了你太多,你明白吗?” 明云裳微微一笑道:“这些我自然是全部明白的,你不用担心,我会用心去学的。只是我想问你一句,这些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不管是谁的意思,都没有差别。”郁梦离缓缓的道:“对我而言,只要你安全就好。这些东西世子那里早就有,如今也不过是派上另一番用场而已。”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却又问道:“他是何时识破翠偎的?” 郁梦离笑了笑道:“这个问题你以后自己去问他,如今我们先来学习这些,我只能在你这里呆半个时辰,你先看,若是遇到不理解的就问我,如今时间宝贵。” 明云裳扭头看了他一眼,原本想问他他不过只是郁梦离的一个跟班,又哪里会懂这些,只是见他妖孽无比的端着茶站在那里,明明只是一件极为普通的淡蓝色浅纹织绵的棉袄,却生生衬的他超凡脱俗,美的的不可方物的脸上竟还带着一抹不容人亵渎的高贵之气。 这样的人若说只是一个跟班她是不信的,只是这样的一副容貌要是放出去必定会引发众多案件,她的脑袋里在胡乱想着,额前却被人弹了一下,她抬眸便看到了郁梦离那张绝色的脸:“在想什么呢?” 他似笑非笑的眼睛让明云裳有一种心事被人窥破的尴尬,她讪讪一笑道:“在想牡丹姐姐若是掉到男儿堆里,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郁梦离原本晴朗的面孔陡然一寒,明云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分道:“嗯,掉在女儿堆里也会发生不小的事情。” 郁梦离闻言轻叹了一口气道:“收起你那些胡思乱想吧,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处理眼前的事情,如何让自己活的长命一点。若是活的够长,也许还能见到我在笑傲男儿女儿堆。” 明云裳听出他话里的怒气,忙朝他陪了一个笑脸,然后认真看起他给的那些东西来。 郁梦离看到她的样子,嘴角微微一场,只是她今日的话却也勾起了他的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来,那段日子太过暗黑,他早已不愿想起,他知道她是无心的,若是换了旁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怕是早已没了性命。 明云裳自是不会知道他的那些过往,只觉得他男生女相,如此美貌,自出生到现在怕是没少烦恼,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个男子愿意别人说他是女子,他却还委身妓院,对于他的动机,她终是难以想透。 对她而言,他的身上有太多神秘的地方,他不说,她也不会问,哪个人没有一两件自己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他对她并无恶意,虽然算计了她几回,却都是无伤大雅,再加上她原本心思就不纯,倒也不能全怪他,如今他来帮她,不管是他的本意还是郁梦离的意思,都不要紧。 接下来的时间屋子里便一片安静,明云裳对于朝中之事知道的实在太少,看那些关系看到头痛,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问郁梦离,他都能娓娓道来,事事如数家珍,说到细微处,更是详尽无比,她听后便觉得那关系似乎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复杂了,几乎每个关系都是有迹可循,比如说为了强大彼此的联姻,再比如说是为了稳固权利的厮杀,加上郁梦离的解说,那轻轻的书简上似乎还弥漫了销烟的味道。 明云裳觉得郁梦离的口才着才了得,记忆力之佳堪比电脑,几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她觉得他这样的人不去做夫子真是浪费人才。 只是郁大夫子口才了得,记忆了得,对学生也是极为严厉,很多东西他只说一遍,到第二遍时明云裳还没有弄清那些明里暗里的关系,就会赏她一竹简,虽然不算太痛,但是当妖孽板起脸时,却还是具有极大的杀伤力。 郁梦离第一次让她伸出手来的时候,她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当她的手一伸出来的时候,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她满脸愕然,他冷着声道:“九门提督掌管京中安危,历来这个职务并不是有能者居之,而是让皇上放心的人才能做,却也不能完全没有统军之才,我方才就说过现任九门提督方子砚是白衣出身,你方才竟问我这样一个人为何会被皇上委以重任,这其中的关系简单明了,你竟都想不透吗?若真如此,我瞧着你倒不如现在就给自己一个了断了事,也省得到时候惹出一堆的祸事,害死一堆人的强!” 明云裳听着就有些委屈了,她又不是天顺帝,又哪里会知道他用人的规则,再说了,皇帝的心思最是难以揣摸,更何况心思这事只是个人猜测,若不是本人又哪来的一定的答案? 只是她也知郁梦离是为了她好,当下扁着嘴道:“你这番提醒无非是想告诉我方子砚是个人精,他极懂得揣摸皇上的心思,得到皇上的信任,所以才能凭借白衣之身步步高升,只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看得清局势,明白谁才是他的主子,若说他没有私心我却是不信。正因为他是白衣出身,所以对荣华富贵才会更加的在意,这种人最擅长做表面功夫,背地里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方才那样问你,不过是想知道他到底是哪一件事情打动了皇上,却平白无故的挨了你一板子!” 她的话虽然带着一丝赌气的成份,却字字句句都说在了点子上,郁梦离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却是淡淡一笑,这个女子,心思无比细致,看人的角度也非寻常人能比,她完全不认识方子砚,竟将他的性格猜到了几成,倒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郁梦离淡淡的道:“谁叫你方才吊儿郎当?” 明云裳含笑看着他道:“若是以前教我的夫子和你长的一样,我也一定没心思学。”她见郁梦离的脸又黑了,忙又陪笑道:“秀色可餐,必定加倍努力!” 郁梦离看到她那副皮皮的样子有些无语,只是在这件事情上终是不能太随她的意,当下便道:“你若是一直这副样子,我以后也就不来了,懒得管你的死活。” 明云裳忙拉过他的手道:“别那么小气嘛,我们也学了这么久了,这会就当是课间休息。” “课间休息?”郁梦离不太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一双如妖孽一般的眼睛却盯上了她的手,他知道她于男女之防一向大而化之,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造就了她这样的性子。 明云裳看到他的目光大大方方的道:“就是一节课和另一节课的休息时间。” “原来是课休。”郁梦离淡淡的道:“别人可以有,你却不能有,继续!”他的话说的是有些狠,手却任由明云裳拉着,舍不得抽回来。 明云裳冲他扮了一个鬼脸,然后微微一笑却自己将手抽了回去道:“你之前曾对我说过,不管是什么朝庭,都会存在朋党之争,却并没有告诉我各个党派到底是以为为尊,我挨了你的板子,却也想透了一些事情,这所谓的朋党之争也不过是利益之争,说白了就是整个苍澜王朝都以皇上为尊,可是皇上只有一双手,一双眼睛,有些事情却难以顾得过来,所以就有了其它人的利益,那些利益说来却是极简单的,就是下面官员为了自己的利益依附比他强大的官员而稳固自己的地步,再换来晋升的机会。而有权有势的人,也希望有人去帮他做一些事情,一方面是事情需要人去做,另一方面也可以用这些人去控制一些局面,或者说是增大自己的势力。所以纵观朝堂上的这些有权有势的大臣,我只看到了文臣有右相路之谦,武将有威武大将军张藩,而这些人却又只是朝臣,和皇族却没有关系,而要得到皇上的信任,皇族之中必定要有说得上话的人,而众多王爷之中,又以兰陵王和北王为尊,外戚里当以战功赫赫的战天南为尊,所以你给我的这张人物关系里,是或多或少都可以用这三个人来统领,关健也就在这几个人了。” 郁梦离闻言再次一惊,问道:“谁告诉你这些的?” 明云裳总不能说这些是她以前看电视学的吧,当下淡笑道:“以前看了一些史诗,纵观古代官场,不外如是。” 郁梦离轻轻舒了一口气道:“你比我想像中的要透彻很多,如此一来倒也省了很多事情了。” 明云裳含笑看着他,他缓缓的道:“朝堂之上,文以北王为尊,他行事素来低调,又体恤民生,素有贤王之名,为人也极为豁达,寻常之事他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他生于皇族,自也少不了属于他自己的凌厉,真正得罪到他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战天南你是熟悉的,除了战功惊人之外,在朝中也有属于他的党羽,他看起来粗犷,但是其实是个极为精细之人,你来京城之前曾有一场关于他的围杀,其实里面含了皇上的意思,他没有做太多的事情,只是弄清楚了一个关健处,便得了皇上暗中授意回到了京城。兰陵王……” 他说到这里轻轻一顿,明云裳见他的面色深沉,一双眼睛也变得复杂无比,她轻声问道:“兰陵王如何?” 郁梦离没有回答,似陷入了思考之中,半晌之后终又道:“兰陵王……” 他只说了三个字,又顿了一下,明云裳的眸光转动,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了,没料到他又道:“兰陵王在朝中文武均沾,既有强大的文臣御史为他所用,又有稍逊于战天南的战功,平日里为人甚是亲善,在朝堂上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三派势力之中,唯他的势力最大,而他的心思之深,更是三人之首,最是不能得罪之人。皇上对他也颇为忌惮,这些年来已在节制他的势力,你的运气不错,你上任的这几个月他被调离了京城,到边疆巡视,这一来一回颇费时间,依着以往的例子,他怕是要到年节前才能回京,所以你在他没有回京之前,有很多事情可以放手去做,待他一回来,麻烦也就来了。只是我估计皇上如此重用谨夜风,所也是存了几分节制他的心思。” 他见明云裳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微微想了想后又道:“我估莫着皇上有拿你做剑,是用来对付兰陵王的,只是这一切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明云裳早前就已听到过不少关于兰陵王的传闻,也知道他权倾天下,只是此时由郁梦离说出来,才知道他的势力大的可怕,她也顿时明白之前郁梦离在宜城极受尊敬的原因,除了是王族的身份之外,怕还有几分兰陵王的积威。 只是郁梦离在说起兰陵王的时候,神色太过怪异,里面夹杂了太多的情绪,她暗猜眼前这个如妖孽一般的男子怕是也曾受过兰陵王的涂毒吧!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在这朝堂之上,人心才是真正最为可怕的东西。” 郁梦离淡淡一笑,明云裳却又缓缓的道:“其实我当初做那个决定的时候,想的只是如何把容景遇弄死而已,如今的麻烦,却超出了我的预期。” “容景遇若是那么好对付的话,他也就活不到现在了。”郁梦离看着她道:“他的事情你也不用太过费心,我不会让他活的太过得意的。” 明云裳闻言轻轻一笑,却没有再说话。 如此又过了几日,郁梦离几乎每夜入夜时分都会到她的屋子里来,每次一来都只呆一个时辰便走。 红依和秦解语都习惯了这件事情,只是秦解语每次看郁梦离的眼神都极为冷厉,对他似乎没有太多的好感。 郁梦离每次过来都含着淡笑,看到秦解语那张不悦的脸,他直接无视。 明云裳如今有内力在身,再加上郁梦离送来的金创药极好,太医的医术也甚是高超,她的伤恢复的极快,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只是在伤疤愈合的时候痒的厉害,她有好几次忍不住想伸手去抓,却在看到那道长长的印痕时停住了手。 她对自己的身体极为爱惜,初到这个世界时伤了额头,她都懊恼了一段日子,那道伤疤她早就用药除去了,人前看到的那道印子,不过是她故意做出来的而已。 而今身上的这几道伤痕,却是另一种见证,她知道,往后她的生活里少不了刀光剑影,往后的身上,怕是还少不了这样的伤痕。 她看着腹部的那条印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取过太医留下的良药,小心翼翼的抹在了上面,她不需要她的身体记住任何关于容景遇留下的痕迹,因为她已记在了心里,而这些痕迹总有一天她要一刀一刀的割在容景遇的身上! 明云裳将衣服盖好后又淡淡一笑,她从床上坐起来也钻进了床底下,她早就好奇郁梦离每次是如何爬过来的,床底下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脏,相反由于郁梦离这段日子天天出出进进,下面还极为干净,但是悲摧的是她在床底下没有看到任何可以当做地道入口的痕迹,那里只是一块平地,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裂隙。 明云裳有些不太死心,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再细细查看一番,还是看不到印迹,如果不是这几日她亲眼看着郁梦离爬出来又爬进去的话,她几乎会以为她玄幻了,这怎么可能! 她在床底下又猫了一圈,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之后终是发现了一丝端倪,这间房子的地面是用青石铺就,有点类似于二十一世纪的地板砖,但是又没有那么方方正正,地面上的石板铺的也极为巧妙,那铺石板工人的技术极好,块块相嵌间每条缝隙几乎都一样宽窄,这活做的快成神了。 而郁梦离来往的那道口子,怕是就在这缝隙间,她极细心的一看,果然看到了一块石板的缝隙比其它的要略微大一点点,但是那些差异若不是先有了那样的猜想,再细心去找根本就不能发现。她顿时明白当初敦亲王府在筹建的时候,郁梦离便已留了一手,敦亲王已死了八年了,这座宅子也就有八年多了,如今郁梦离也不过只有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八年前也不过只有十五六岁。 明云裳在床底下坐下后眸光深了不少,在二十一世纪,十五六岁的孩子还处于父母保护的时候,他却已经成了算计中的高手了。 她想起郁梦离那病的不轻的样子,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她的心里对他也有了更多的猜想,他的病有多重,怕是也只有天知道了。 她在宜城的时候就见识到了他的心机,不能说可怕,只能说深沉,做事偏又还绵绵密密,不带一丝杀气,却又能杀人于无形。 她又忍不住笑了笑,若是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人躺在她身边的话,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她轻轻敲了敲地面,下面的声音有异于极他的地方,她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想,只是纵是如此也没有用,这道机关只能从里面打开,想来牡丹每次过来的时候都留了一道缝隙。 想到牡丹,她的嘴角笑意又浓了些,这个地道的口子她问过红依,红依并不知晓,想来对郁梦离而言是极为重要的,可是牡丹却知道,若依此类推,郁梦离对牡丹的信任更胜过于红依,而这道口子只通向兰陵王府,就表明牡丹要来看她,只有从兰陵王府进,他若要从兰陵王府来看她,郁梦离想来也是知道的。 她突然间觉得有些好笑了,两个刚成亲的夫妻,竟要另一个人凭借一条密道通消息!而且那个通消息的人对她似乎还有另一层的意思,她不相信郁梦离看不出牡丹的意思,毕竟主仆间再信任有些事情也是不能通用的,比如说妻子。 她的眸光冷了些,这些事情的存在只有三个可能,一个是郁梦离明知自己快死,在掇合她和牡丹,另一个就是郁梦离的试探,最后一个可能就是郁梦离就是牡丹。 她为自己最后的那个想法有些可笑,只是笑容才在嘴角泛开,她却又笑不出来了,她轻轻甩了甩头,告诉自己最好不要想太多,想太多了对她并没有一丝好处。 明云裳从床底下钻出来的时候,轻轻叹了一口气,却看到了秦解语那张堪比寒冰的脸,她微微一笑,秦解语却并没有笑,轻哼了一声后不再看她。 明云裳扬了扬眉,秦解语终是道:“你喜欢上了牡丹?” 明云裳愣了一下,眼睛转了一圈后道:“不知道,反正是不讨厌,不过说实话他比你要可爱多了,你还时不时会招我烦心,他却能成为我的解语花。” 秦解语猛的回过头来,眼里满是怒气,明云裳嘻嘻一笑道:“不过你才叫解语,他不叫。” 秦解语冷着眼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后将头又甩了回去,然后一脚踢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他此时强烈的反应让明云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位秦少爷的心思比女子的心思还要难猜几分,她实在没有空去探究一二,而且他说话的方式永远都异于常人,不能用常理度之。 正在此时,红依走了进来,她和气闷闷的秦解语擦肩而过,对于秦解语的怒气也有些好奇,却最终并没有问,只是走到明云裳的身边道:“少爷,有人请你赴约。” 明云裳闻言微愣,这一次她在皇宫遇刺,为了维护皇家的面子,她对外只称是生病,而天顺帝又给了她一个月的病,于是她的病也变成了那种最易传染的重度伤寒。 她卧病的这段日子,府里的管事收礼收到手疼,不知道如何置,便来问她的意思,她便让管事将收到的那些堆积如山的礼品放在门口甩卖,卖出的银两全部上交国库,那些礼物没有一件进过谨夜的门。 明云裳这样的做法,只惊的那些望风的官员不轻,他们在上次的宴会上除了见到谨夜风答题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出彩之处,此次的做法实在是大跌人的眼镜。其实明云裳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宝贝,如今她顶着谨夜风的这张脸,早已经是整个京城里的风云人物,她的所作所为有太多的人看着,有些事情若不做到狠一些,日后麻烦会更多。 因为她的这些做法,让朝中许多别有用心的大臣望而却步,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也因为这一闹,再也没有人敢到她的门口来送礼。原本还有一些大臣想借她病倒了探望之机到谨府里来探听一些事情,只是谨府如今被守卫守的密如铁桶,门房侍卫们个个都强硬至极,不管是大门中门偏门还是院墙,都有极严密的看守,没有一个人有那样的机会。 她原本以为所有的人应该死了心,至少她这一个月来会极为清静,没料到还有人有如此心思。 她淡淡的道:“之前不是吩咐过我不见任何人吗?你怎么还将这样的贴子拿来?就说我病了,谁也不见。” 红依轻叹道:“我自是知道少爷的心思,只是这个人却不同。” 明云裳取过贴子一看,却见上面写的字写的颇为飘逸,而且还透着一分淡淡的墨香,措词诚恳,没有据傲也没有一分插微,只如好友在述旧一般,她一看到这贴子也有几分兴趣了,见下首落款:郁明达。 明云裳笑道:“这人倒是有趣,还真和一般人不一样,名字也有趣,和我的名字还有一个字相同,再改改能叫郁达夫了。” 红依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看她那样子还真不知道郁明达是何人了,当下便道:“北王的名讳普天之下鲜有人敢直呼,少爷算是特例了。北王爷饱读诗书,他的墨宝极为值钱,已经一字千金了,所以他平日极少赠字于人,但是这张贴子却是北王爷亲自写的。” 明云裳从郁字就猜出写贴子的人必定是王族中人,却没有料到竟是堂堂的北王,她愣了一下后数了一下上面的字道:“一共有两百五十二个字,看来我想不发财都难!” 红依没料到她最初想到的竟是这个,当下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明云裳却已正色道:“算来北王在上次的宴会上替我说过话,我还欠他一个人情,只是他此时找我做什么?难道不知我染病之事吗?” 红依看着她道:“我不知道北王为何要宴请少爷,但是我却知道北王爷极少请人,这贴子上说了要请少爷去参加秋后赏菊宴,历来秋考之后,他都会奉皇上之命在北郊的清菊山请秋考中得中进士以上考生赏菊,说是赏菊宴,所有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场考校才能的宴会,基本上每年的进士的安排都会在这一场赏菊宴之后。只是少爷今年是个特例,早在殿试之后就已经封为左相了。如今又外面称病,他却还亲手给少爷写了贴子,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明云裳闻言轻哼了一声,这些人个个都是人精,是何用意她是不知道,却知道北王如今是在逼她赴宴,北王如今在朝中呼声那么高,又亲自给她写了请贴,她纵是染了风寒,如今已过去半月,如果不死也该在恢复的七七八八,她若是不去的话,倒是把北王那一派的人要尽数得罪光了。而且今日赏菊,今日才派人送来贴子,又能从门房那里传到红依的手上,如今这府中上下,大多数的人都是天顺帝派来的,那就意味着天顺帝也想让她去赏菊宴,这场宴会怕也不会是普通的宴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淡笑道:“能唤赏菊宴,想来那菊花也必定开的极为灿烂,我若是不去,倒显得是生生负了如斯秋色!” 红依听到她文绉绉的绰词觉得有些好笑,但是才一想笑,笑容便又隐没了,眼里有了一抹无奈,从今往后,明云裳在外人的眼里就是学富五车的新科状元郎了。她之前在诗会上见到了明云裳的琴技和画技,知道明云裳是有两把刷子的,只是再厉害也只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罢了,又哪里能和那些寒窗苦读了十数载的学子相比? 明云裳知道她担心什么,相较于红依的忐忑不安,她的心里倒更加坦然,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算是什么事情都见到了,能做一回旷古绝今的假冒女状元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对于学识方面,她曾有过诗会上的担忧之后,如今倒觉得没什么了,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明云裳见红依还站在那里发愣,便又吩咐道:“还呆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帮我准备准备!” 红依这才慌慌张张的替她准备一应出门的东西,她如今的衣服,全是新做的,这一次她虽然拒绝了别人的送礼,天顺帝却还是赐了不少的东西,其中上等绵缎就有好几匹,足够她做一冬的的衣物了。 早在她受伤的时候,红依就差人将衣服准备妥当了,如今要出门倒也不显得慌乱。 明云裳坐在镜子前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刺杀,第一次他们因为有秦解语在所以就逃过了,第二次就没有那么幸运,谨夜风丧命,她受了重伤,然后不得不替谨夜风活下来。 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依着容景遇素来的周密和谨慎,她心里知道这件事情远远还没完结,必然有人想在她的羽翼未丰之前彻底将她除去,今日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她的嘴角边泛起了一抹冷如寒冰的笑意,一把匕首也暗藏于袖筒间。 红依看到她的那抹笑意,轻轻叹了一口气,红依的脸明云裳只给她稍做变动,她如今穿了一件男装,倒也显得精神的很,颇有几分男子的潇洒之态。 秦解语原本一直在啃着他硬如石头的饼子,此时也将饼子收好,然后站在那里等她。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便暗暗告诉自己,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不会再离开她的身边分毫。 ------题外话------ 今天有事外出现在才回,文的错字来不及检查先传了,下午得空再来改,请亲们见谅。( ) 第八章 第九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九章 明云裳由红依扶着上了软轿,清菊山在京城之西,一行人到达的时候,立刻引起所有人的关注,那些没有见过谨夜风的官员也暗暗好奇他的模样,见过谨夜风的人则想知道她如今病的到底严不严重。 只是当众人看到她一身黑貂皮大衣从软轿走下来,头上还罩着一个大斗蓬的样子时还是愣了一下,她这身装束倒是像极了平日里郁梦离的,只是郁梦离长年穿着狐皮大麾,而她的是黑色貂皮的而已。 北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今年也不过三十岁,却是二十几岁的天顺帝的皇叔,他长的极像先帝,虽然有几分文人的儒雅之气,但是身上的贵气天成,让人不敢小视。 明云裳来到清菊山的时候,他正好在凭栏上赏菊,站在凭栏上可以将半边山下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他看到明云裳那身装扮时,嘴角边微微勾起,看了一眼半卧在暖亭里的郁梦离一眼,然后笑了笑道:“阿离,你今日有伴了。” 郁梦离淡淡的道:“你费了那么大的劲把她从屋子里挖出来,无非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此时看到了,又何必挖苦于我?” 北王却笑道:“我可不敢挖苦你,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值得你那么费心,也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样的才华。” “她的伤还未好。”郁梦离缓缓的道:“别玩的太过了。” 北王看着他道:“你为她倒是想的挺多的。” 郁梦离不置可否,懒得回答。 北王的眼睛微弯道:“朝堂上不需要弱者,坐到她如今的位置,若真的是弱者的话怕是连骨头都得被人拆了。” 郁梦离淡淡的道:“我只是说她身上有伤,可没有说她是弱者。” “若是不弱的话,又岂会受伤?”北王反问道。 郁梦离看了他一眼后道:“一个从未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书生,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而且我敢和你打赌,她上一次能活下来,往后就都能好好的活着,你瞧着吧,朝堂上的大局会因她而改变,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都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北王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道:“你难得对一个人有如此高的评价,本王也有些好奇了,她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很快你就会知道。”郁梦离缓缓的道。 北王笑了笑,有些不以为然,上次在大殿上的相帮不过是因为郁梦离而已,他对谨夜风的印象并不佳,这一界的科考,不少的学子都在为前途奔走,谨夜风却并未做过那样的事情,这只能表明他很自负,在朝堂之上,自负的人一般命都不长。 只是这几日谨夜风受伤之后的表现却是可圈可点,不与任何大臣私底下接触,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送礼,寒门出生的人,很少有人受得了地位的差异而能如此淡定的,但是这一切也许都和那一场刺杀有关,都可以理解为被吓破了胆。 郁梦离看着北王的样子,心里对他的想法隐隐能猜到几成,却也懒得去解释一二,她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最清楚。 明云裳由于有伤在身,那不算太高的山路也没打算自己爬,她的手轻轻一扬,红依便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软椅出来,跟在是明云裳身边的大汉早已伏在地上,明云裳一坐上去,他们便将软椅抬了起来,那模样却惊了一群的朝臣。 因为已经有人认出来了,抬明云裳的为首之人,竟是大内第三高手莫扬。 莫扬极得天顺帝的信任,以前天顺帝出巡都会带着莫扬,没料到御前的莫扬竟甘心做起明云裳的轿夫来!这又如何能不让人震惊。 莫扬对于那些人惊异的目光直接无视,稳定稳的托着明云裳上扬。 众人看到莫扬后又去看明云裳其它的侍卫,那些侍卫虽然陌生一些,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那些人个个都是顶级高手。 上一次皇宫的刺杀事件被瞒了下来,众人一看到这阵式只觉得明云裳还没有做出任何功绩便有如此圣恩,当真是让人吃惊。 明云裳半躺在椅子里,斗蓬隔断一切的目光,她淡然处之。只这一番,她也发现了斗蓬的好处,不想看的东西全部都可以不看,倒也乐得清静。 到半山腰处的赏菊斋前,莫扬半跪下落轿,红依伸手将她扶了下来。 明云裳才站稳,便见北王竟亲自在赏菊斋的门口接她,她一上轿便行了个大礼道:“见过北王爷!” “你身子不适,那些礼数便免了。”北王含着笑截住了她的大礼。 明云裳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北王,之前牡丹给她的那些资料她都细细看过,知道这个北王看似温和,却不见得是个好相处的主,且也不是目前的她能得罪和起的人,当下却依旧将礼行完道:“礼数不能废。” 北王微微一笑道:“谨相染了风寒还来参加本王的赏菊宴,实是本王之幸。” “早前就已听闻王爷贤名,早想拜见,却因为门第太低,有心无胆。今日一听到王爷有请,这样的机会又岂能错过。”明云裳微笑着道。 北王听到她这句话觉得这人和他以前的认知还真有些不同,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合时宜,又哪里有半点寒门学子的寒酸扭拧之态,心里顿时觉得郁梦离的眼光还真不错,他微笑道:“那些终究只是外人给的名声罢了。” “王爷居高位,所作所为自有天下百姓看着,百姓的眼光却是雪亮的。”明云裳马屁一拍到底。 北王笑道:“百姓的眼光雪亮,本王喜欢谨相这句话。” 明云裳微言淡然一笑,然后微微一躬,态度十分谦和,仿佛北王真的是她心目中的偶像一般。 北王阅人无数,对她倒也起了几分兴趣,之前觉得郁梦离的话不关边际,此时倒觉得有些靠谱了,虽然此时明云裳斗蓬遮面,可是周身流露出来的气度却是极为不凡,短短几句话说出了她对他敬佩却又不卑不亢,这态度当真是拿捏的极好。 他素来爱才,对这种主动上来示好,又是文人出生的学子最是喜欢,而明云裳又是千古以来第一人只凭借状元出身直接做到首辅的位置上。 纵然苍澜王朝平日里为了限制首辅的权利而设了三书六省,但是首辅就是首辅,终是在天顺帝面前说的上话来的人,而且如郁梦离所言,这朝堂的局势也许真的会因为这个瘦弱的书生而改变。 正在此时,郁梦离由仲秋扶着也从里间走了出来,他轻笑道:“谨相如今身子弱,还在病中,王叔怎的不请她进来坐坐?” 北王微笑道:“瞧本王光顾着说话,心里一高兴,倒忘了谨相尚在病中,里面请!” 明云裳轻声道了个谢便走了进去,她一进去便看到了郁梦离戴着斗蓬的脸,心里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牡丹这几夜天天在她那里教她东西,她知道郁梦离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只是两人明明是夫妻,此时这般遮面相见,实在是有些怪异,她不知怎的又想起大婚夜里他对她说的话:“三个月后到兰陵王府来找我,我会还你一个新郎。” 还她一个新郎?如何还给她? 她心里有些好奇。 算算时间,如今距之前的相约之期也不过只有半月的时间了,她如今是一朝重臣,还丢了他给她的八宝琉璃簪,纵是他知道她的身份两人间还有一个翠偎相阻,最最重要的是,她对他的感情到此时还很迷离,除了感激之外实没有过多的男女之情,普天之下怕是没有一个人坐那么轻易的爱上一个整日斗蓬遮面还病的要死要活之人。 相反,另一个人倒是在无声无息间走进了她的心里,他美艳无双却又惊才绝艳,京中之事,他更是了若指掌,这一次的相伴,更是做的细心周到。 她微微敛眉,却行了一个大礼道:“见过世子!” 郁梦离也不扶她,只是的淡淡的道:“今日见着你倒是让我觉得亲切的紧,今日的宴席上病秧子就不再只有我一个了。” 他这句话原本是笑话,明云裳却听出了一分苍桑,她轻声道:“世子的身子可好些呢?” “我这身子骨怕是难好。”郁梦离微笑道:“不过习惯了也就好了。” 明云裳抬眸看他,两人隔着斗蓬原本是不可能看得到对方的,她却似乎能透过那厚重的斗蓬看到他那双温和眼睛,那眼神似乎还有些熟悉,这种感觉极为奇妙。 北王看了两人一眼后道:“你们两人倒真是相见恨晚啦!” 郁梦离笑了笑道:“其实也不晚,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缘份,缘份到了自会相见,缘份不到免强相见还易成怨家。” 北王也是极为精明之人,总觉得两人这简短的对话里似乎还暗藏着其它的讯息,他甚至觉得,郁梦离和明云裳很久之前就已相识,而且这相识中似乎还有一丝暧昧,只是两个男子间若存了暧昧,那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北王微微一笑道:“阿离今日这句话怎的说的满是惮机?” 郁梦离笑道:“我说话素来极富有惮机,王叔到今日才发现吗?” 北王闻言哈哈一笑,正欲说上几句,门外却传来侍从的声音:“王爷,宴会已经准备好了,何时开宴?” 北王想了想后道:“午时开宴,这事不要再来问本王。” “是的,王爷!只是楼下的万菊王还得等王爷前云揭幕。”侍从又道。 北王淡淡的道:“这是每年历行之事,本王知晓,这便下来。” 侍从这才退了下去,北王笑着道:“你们好好聊聊,迟些到一旁的大厅用膳,本王去去就回。” 两人都轻轻点了点头,明云裳轻声相送却被北王阻了下来,然后他大步离开。 北王一走,屋子里便极为安静,红依知道两人有话要话,当下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郁梦离轻声道:“你今日要小心了,容景遇和六弟都来了,请你是六弟的意思,却一定是容景遇的主意,我估莫着他必是已经猜出了你的身份,席上必定会借机发难。” 明云裳看着他道:“我知道。” 郁梦离平日以牡丹身份见她时尚觉得亲近,此时两人这番都戴着斗蓬相见的样子倒让他有些不太自在,他见她看来,便也看着她道:“可怨我?” 明云裳没料到他会这样问,当下轻声道:“你为我做了很多的事情我都知道,又岂会怨你?再则翠偎之事,想来也非你所愿。你没被她所骗我已觉得甚是安慰,我实不想再因我给你带来任何灾难。” “我知她心思,只是她自小就跟在我的身边,本性并不坏,那一日又有红依跟着,我以为一切妥当,又哪里知道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又哪知道她竟和容景遇同流合污。”郁梦离幽幽的道。 这是郁梦离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解释这件事情,她其实也不怪他,只是他说起来时终究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若不是那一日的差错,她这几个月怕也不会受那些苦,两人也不必明明是夫妻还得装做不识,只是这个结果她倒因为自己心里的那分小心思而并不讨厌。 她淡淡的道:“无妨,我终究没事。” 郁梦离轻叹了一口气道:“谁说你没事?你如今已成了谨夜风,这一场局又打算如何收场?” “杀了容景遇就收场。”明云裳简短的回答。 郁梦离的眸子微眯道:“你知道他的身份吗?知道他如今的势力吗?” 明云裳不答只看着他,他轻轻的道:“他的野心极大,六弟于他只是利用工具而已,朝中的大臣,不乏有他的人,这些是我故意不让牡丹告诉你的。”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却依旧没有出声询问,郁梦离又低低的道:“因为我认为他那样的人不值得你去恨。” 明云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郁梦离却已轻轻抓住了她的手,悠悠的道:“容景遇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你只需想办法保护好你自己。” 他的手很冷,冷的如冰,明云裳的心里却不知怎的泛起了一股暖意。 她轻声道:“他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我要保全自己必须除掉他,我也不会去恨他,因为如你所言,他根本就不配我去恨他。” 郁梦离的眸光幽深,没有说话,她又笑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从未怨过你,只是你我之间订下的三月之期,怕是遥遥无期了,我想我们之间怕是再难在一起了。” 这些话她想了许久,今日终是说出了口,她自己觉得说这种话显得她实在有些忘恩负义,也会得罪郁梦离,只是对着这样处处为她考量的郁梦离,她觉得还是不要骗他的好,尤其是不能骗他的感情。 她的话说到这里,便伸手欲将手抽回,不料他却握的极紧,她一抽之下竟然没动,她微怔,微微抬头,心里却又有几分忐忑不安,他那样聪明的人,想来是能猜到她之所以这样对他说是为了什么。她想到那张如花一样妖冶的容颜,觉得纵然要得罪他也得把话说清楚,否则日后他怕是会更恨她。 郁梦离轻声问道:“你有意中人呢?” 明云裳轻轻点头,郁梦离又问道:“牡丹?” 明云裳没有说话,郁梦离却笑道:“我也觉得你和他那样相处的不错。” 明云裳愣了一下,郁郁离缓缓的道:“我曾说过,你的去留我不会过问,再则我觉得他也挺好。只是你如今这般跟我说这些,其实是有些早,你如今的根基未稳,就不怕我生你的气?” “我欠你很多,只是不想骗你。”明云裳轻声道:“这段日子你为了我更是费了很多的心,我都知道。你若是对我只是一味的利用的话,我想我也会继续骗你骗下去。”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能和郁梦离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这些事情,最重要的是,他似乎也心平气和。郁梦离为她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她觉得她于他实没有什么利用价值,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对她有情,而他若是真的对她有情的话,此时又岂能做到如此的坦然。 她的心思微转,原本只是顺口而出的话此时已变成了试探,另一个不是太成形的猜想终是她的脑中成了形,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郁梦离的心里一时间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沮丧,这对他而言其实并没有本质的改变,他轻笑道:“难得你如此光明磊落,我原本还以为这些话你永远也不会告诉我。” 明云裳轻轻一笑,郁梦离看着她道:“不过你既然说不能骗我,那么我也不能再骗你了,你对我是那样的心思,那么我的样子对你而言想来也不是太重要。” 明云裳微愣,他却已轻笑着伸手去掀自己的斗蓬,只是他的手才扬起来,门却被人推开,一个侍从道:“世子,谨相,宴会的时辰到了,王爷让奴才请两位下去。” 明云裳看着郁梦离微微掀起的斗蓬,只看到了一个极为精致的下巴,原本还满是期待,不料却再次被人打断,她心里微微有些可惜,对于他的容貌,她的心里的确满是好奇,只是如今只能把好奇心收起等下一次的机会了。也许下次再见在她的心里对他已无了好奇吧,也许她该再找个机会试试他了。 郁梦离也轻轻叹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天意吧,也许老天爷觉得两人此时坦诚相待还不是时候吧! 他轻应了一声道:“这就来。” 郁梦离依旧由仲秋扶了出来,明云裳则由红依扶着,宴会厅就一旁的房间里,那房子倚山而建,山中有一个极大的溶洞,此时稍做修改就变成了一个独特的宴会厅,溶洞与房间相连,倒是别有一番特色。 门廊的四周满是用雏菊装饰,摆成一个环形,看起来颇为特别。 屋子里设计了极为巧妙的地暖,一进去竟觉得甚是温暖,屋子里也摆满了菊花,甚至还有极为特别的墨菊和绿菊,花的形状也由普通的圆形变成了极为巧妙的重瓣挂勾,曼妙生姿。 明云裳见过很多种类的菊花却并未见过这么美的菊花,一时间也有些喜欢,此时若不是装病和危机四伏,依着她以前的性子,怕是要凑到花朵上去闻闻是否有花香了。 明云裳缠过门廊走到里间的时候,只觉得豁然开朗,全然没有料到那看似狭小的房间里竟是别有洞天。 北王早已落座,她一进便看到了容景遇和一个身着宝蓝色棉袄,用金线嵌暗纹的男子身边,她只看到了那男子的背面,并未太过留心,只是当那男子转过身来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一下。 那男子长的不若郁梦离那样国色天香,却另多一分妖冶的味道,那眉眼妖邪无比,却双明丽生姿,同是美的让女子抓狂的男子,却远没有郁梦离那般清新自然,只一眼,明云裳便知道那人心术不正。 同样是倾城倾国的的男子,两人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另一个却让人看到就觉得恶心。她想起方才郁梦离的话,便已猜到眼前的人必定是郁梦心。 明云裳的心里有一股别样的感觉,只觉得那郁梦心才是什么天煞孤星,放在那里就是用来害人的。 她微笑着上前和容景遇打招呼道:“容兄,你怎么也在这里?”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似乎是见到了老熟人一般,其实她心里是真的有些好奇,郁梦离把京中所有官员的资料都给了她,却独独没有见到容景遇的,她知道这场宴会,只请那些新科进士,容景遇铁定不是考生,那么必定就是能影响后续仕途的某个关健人物了。 容景遇对于她的打招呼倒是一片坦然,他淡淡一笑道:“我以前就跟谨兄说若能再高中,就会再见到我,谨兄却并不信,如今可信呢?” 明云裳自是不信他的话,她敢打赌,他以前绝对没有对谨夜风这样说过,当下便笑道:“容兄总是爱开玩笑,我哪里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还有,你真的对我说过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呢?” “谨兄是今时不同往日,又哪记得以前那此细碎之事。”容景遇缓缓的道。 郁梦心在旁问道:“容太傅,这位难道就是你之前常在我面前提起的谨家少爷,如今的新科状元,答对前朝传下来三题的谨相?” “正是。”容景遇微笑道。 明云裳却被郁梦心那一句“容太傅”给雷的皮焦肉嫩,容景遇这个人渣竟然是当朝太人傅?有没有搞错?他若是太傅的话,又怎么可能长年呆在宜城? 她忍不住反问道:“容太傅?” 郁梦心微笑道:“容太傅,难怪你能如此得皇上的宠爱,行事果然低调的很,谨相和你是同乡都不知道你这一重身份,当真是难得。” “遇感受圣恩,太傅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好宣扬的。”容景遇淡淡的道。 明云裳听到这一番对话,终于明白容景遇在宜城只是商户之子为何却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毫毛了,也终于知道为何他能在京城和宜城之中穿梭自由,为何他的身边有那么多的高手,为何他的势力如此之大,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有这个太傅的官职打底。 太傅之位在历朝都是一个极为有趣的职位,是朝中的一品官阶,但是一般情况下手中并没有太大的权利,很多在傅都只是在做教书育人之事,而且通常只有一代鸿儒才能做到太傅之职。 可是太傅必竟是能在皇帝身边说的话上的人,而他的学生大多都是皇族的嫡系子女,身份自然也就水涨船高,更多的时候教习的都是太子,这样的人只要太子一登基称帝,便是帝师,那身份自然又不可同日而语。 而在中国历史的科考史上,很多时候那些中榜的进士都由太傅亲阅的试卷,所以普天之下当官的学子又大多了成了他们的门生,那些人只要假以时日在官场中厮混的久了,大多都能有些名堂,因那教导之宜,便又有了无数的眼线和力量。 明云裳只觉得容景遇就是人精,就是变色龙,只是他如今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没有参加过科考,不能进翰林院,又哪里能做得了太傅,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费解的事情。她在此时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来了谨夜风的话“他是先帝的外生子。” 她以前觉得谨夜风被骗了,如今看来却也只有那个理由能说得过去了。 她到此时也终于明白郁梦离为何不让牡丹告诉她容景遇身份了,她极度讨厌容景遇,若是以前知道他的身份,此时见面就算是她的演技再好也必然瞒不过容景遇那个人精,而若是上容景遇知道她之前早就猜到她的身份时,怕是很容易就能猜得出那件事情是谁告诉明云裳的,也自然就能知道郁梦离早就看透了她的身份,到时候容景遇自然就会起戒心,两人要联手对付容景遇也就更难了。而且这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方式,只要两人没有联手,容景遇就算是要对付她也会缓和一些,不会那么狠厉和着急,郁梦离是在为她争取时间。 她暗叹郁梦离处事果然有他自己的一套方式,谨慎而又周密,基本上是面面俱到,论到这些细处,她自认不如郁梦离。 容景遇对是明云裳发自内心的在惊讶暗暗留了心,心里也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却轻笑道:“倒也不是有意要瞒着谨兄,只是觉得太傅之位不过是否身外之名,不用太放在心上。我觉得这一点谨兄也做的甚好,这一次一举成名,却没有半点骄躁之色,遇昨夜见到皇上,皇上对谨兄也是赞不绝口。” 明云裳听他的话说的谦逊无比,却又字字点到为止,她顿时明白以前为何郁梦离不将容景遇连根拔起了,这和根怕是深的很,直入皇脉,根本就不能轻易去动,而是要寻到合适的机会一并拔走,否则必会伤及自身。 她也忙打着哈哈道:“我之前若是早知道容兄是当朝太傅,少不得要来拍些马屁来换个锦绣前程。” “依谨兄的本事,根本就不用拍我的马屁。”容景遇微笑道:“我信谨兄的本事。” 郁梦心也在旁笑道:“谨相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已成了比当年安相还要年青年相爷了。” “这位公子是?”明云裳装做才看到郁梦心的样子问容景遇。 容景遇微笑着介绍道:“这位便是兰陵王府的六公子。” 明云裳忙道:“失礼了!” 郁梦心淡淡的道:“谨相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我以后还得仰仗谨相多多关照,又哪里敢受谨相这个大礼。”说罢,忙避开了明云裳的礼。 明云裳知道他是在计较那一日明云端的事情,心里也着实看不起郁梦心,只是如今两人见面,面上却也不能太过难看,当下忙道:“六公子这话我哪里承受的起,如今是封了相,但是又哪里及得上六公子是皇族中人,往后还得六公子多加关照才是。” 郁梦心看了一眼明云裳道:“谨相聪明过人,又哪里看得上我?” 明云裳忙赔罪道:“想来六公子还在为上次三夫人的事情生气,那次的事情实在是抱歉,我和三夫人一起长大,实在是不知道她如今是六公子的妾室,言语间难免有些冲撞,这事若不是事后有人告诉我三夫人的身份,我还不知道六公子对我的关照。” 她这一番话说的极为巧妙,没说明云端半点不是,却指出了她出身低微,行事不太周全,有辱他的身份。她之所以这样说是知道明云端那日回去之后必定对郁梦心说了什么,而那些话必定不是什么好话,郁梦心她是很讨厌,但是她更讨厌明云端,如今的明云端,只有借郁梦心之手才好对付,今日里纵然不能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来,至少也要在郁梦心的心里埋下一个祸根。 果然,郁梦心的眸光微变,但是面上却不露分毫,他浅笑道:“终究只是妇道人家,她那日对我说谨相高中,想去探望一二,我便允了,不想却是个不知分寸的。” 明云裳微笑道:“六公子絮罪,我没有一分其它的意思。” 郁梦心只是微微一笑,见明云裳的态度恭谨,完全没有半点明云端所说的傲气,而且她的说法和明云端那天说的又完全不一样,他想起之前明家和谨家的事情,只道是明云端对谨夜风有成见,不过是借他的手来对付谨夜风,他的心里不禁又有些着恼,这个明云端还是个生事的,看来日后不能再宠她了。 明云裳看到郁梦心那样的笑容,心里便知道那种子她今日里是埋成功了,日后的事情她再慢慢去处理。 郁梦离在一旁看到这些情景,嘴角微微一勾,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今日里明云裳的第一关算是过了。 北王在一旁道:“别站在那里说话了,都落座吧!” 众人忙称了一声是,然后按照之前排定的席位坐下。 明云裳今日的身份大不一样,首席上自然坐的是北王,北王的下首左边是容景遇,容景遇的身边便是的明云裳,右边是郁梦离,旁边是郁梦心。 其它的人则根据名次来排,一行人落坐之后,北王微笑道:“皇上对今日的成绩极为满意,容太傅功不可没。” 容景遇微笑道:“王爷过奖了,微臣不过是食君之碌,担君之忧罢了,不敢居功。” 明云裳一听到这句话顿时明白今年的科考试卷的优劣,竟大多由容景遇来评定,她想起和容景遇分开的时间,顿时明白容景遇若是要赶回京城主持科考也不无可能。她又想起容景遇对谨夜风的威胁,顿时明白他也不是空穴来风,还真有那分本事,只是状元卷一旦被朱批了下来,他就再也没有更改的权利,而后谨夜风又答出了那三道题,这一切都在容景遇的预期之外,这一点怕才是容景遇真正动杀的原因,是因为容景遇觉得谨夜风难以掌控了,而她又在谨夜风的身边,她和容景遇太熟悉彼此的性情,自然不会再留下下谨夜风。 明云裳叹道:“容兄真是公道之人,这心胸寻常人实难拥有。” 容景遇微微一笑道:“谨相过奖了,谨相的文是皇上亲点的,和我没有任何干系。” 明云裳浅浅一笑,容景遇却又问道:“我只闻谨相染了风寒,这里已没有一丝的风,你的身子又不像世子那样,那斗蓬便摘下来吧!” 明云裳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当下便微笑道:“还是容兄关心我。”说罢,便将斗蓬揭了下来,露出了绑满了绷带的脸。 四周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怪,她的眼睛微微一转后道:“昨夜里夜猫闯进屋来竟将我的脸给抓伤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凶悍的野猫。” 在京中,但凡男子在家中被妻妾抓伤脸都称被野猫所伤,她这句话一说出来,顿时引得满堂窍笑,她不和其意,只是看着一旁的容景遇。 容景遇却也只笑不答,一双眸子却更深些,郁梦心笑道:“真没有料到谨相还有这个爱好。” 明云裳闻言也能隐隐猜到什么,当下只是微微一笑。 容景遇却又道:“其实这也是闺中乐趣,也无伤大雅。” 他不说众人倒不觉得有什么,一说众人便开始想明云裳说自己染了风寒,只是托辞而已,竟还在相府里和小妾行那种事情,想来人品也是平平。 明云裳暗骂容景遇是个王八蛋,就算是没事也要掀出点事情来,这样一来她还没上任就得被抹上好色的污名了。不过这也没关系,让他得意一下,迟些她自有法子解决这个麻烦。 北王微微一笑,郁梦离只是半躺在那里喝茶,一边喝着茶一边轻声咳嗽。 郁梦心看了郁梦离一眼眼里满是恨意,却微笑道:“三哥当真是极得皇上欢心,每年这样的宴会都会让三哥前来,只是三哥身子已成这副样子了,还是多休息为妙。” “有劳六弟挂心了。”郁梦离浅浅的道:“谁都有生病的时候,只是我病的比寻常人久一点而已。不过通常病的越是厉害的人,反倒因为注意饮食而能活的更久一些,相反那些从来不生病的人,因为不注意细节而更容易出事。” 郁梦心的面色微变,北王在旁看着,却看着众人道:“宴会只是吃饭喝酒也是无趣至极,不如行酒令助乐吧!” 众人忙称好,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怕才是真正比试的开始,北王最得皇上信任,只要得到他的推荐,日后仕途必定坦荡,而就算得不到他的欣赏,还有容景遇和兰陵王府的世子和六公子在,也是一番出路。 明云裳听到北王这样说,自然也没有意见,容景遇在一旁道:“依我看这酒令也不能行,因为世子和谨相身子都不适,不能饮酒,不如这样吧,谨相文采出众,先赋诗一首,然后就不用管我们行酒令之事了。” 明云裳知道他之所以提出让她呤诗,不过是她这前在宜城的诗会上没有做出诗来,容景遇便认为她腹中并无才学,而真正的谨夜风却是真正的学富五车,一首诗自然不在话在。 容景遇见她迟疑,心里暗暗好笑,却问道:“谨相,可有不妥之处?” “没有。”明云裳微笑道:“我和容太傅是同乡,太傅果然对我关照有加,我感激不尽。” 容景遇微微一笑,手一扬,然后朗声道:“取笔墨!” ------题外话------ 今天是本月的最后一天了,月票过期清零,亲们手中还有票票的话可以全投了,觉得本文不错的话就投给我吧!其实我想预约亲们下个月的票票,嘿嘿!( ) 第九章 第十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章 容景遇的话音一落,早有人搬来了桌椅,上面早有磨好的墨,上好的狼毫,还有极好的宣纸。 明云裳一看这架式,就知道他是早有所备,只是他早有所备,她也同样早有所备,上次在诗会上她运气背想写的诗被人写了个七七八八,她就不信这一次还和上次一样背,不管怎么着,她也得再试试,也许这一次就是她背运的转折点了。 当下缓缓站起来,然后走过去,几乎是一挥而就:“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她穿越前练过书法,字不算太好,在二十一世纪却也算是小有成就的,这几日一得空就研究谨夜风的字,也在刻意模仿,已和谨夜风的字有了七分神似。 她的字却又还是有她自己的味道,不算张扬,不算内敛,不算华丽,却透着坚韧之气,相较之前谨夜风的字而言却又多了一分决断之色,笔锋处偏偏又十分相似。 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容景遇让她做诗不过是个恍子,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她写字,只要她的字写出来和谨夜风的有差异,他立马会发难,她的身份也会被揭穿。只是她和容景遇交手这么多次,对他的性情早已了解的七七八八,又岂会再次让他得逞? 容景遇只看了她的字一眼,眼底便有一抹异色,若不是他对明云裳的事情心如明镜,只怕都会信她就是谨夜风。细细看那字,是和谨夜风的字有些差异,但是那些只是细处,他知道,其它的人未必认可,辨别字是不是一个人写的,最容易看出来的就是笔锋,偏偏明云裳的笔锋和谨夜风的几乎一模一样。 最让他吃惊的却还是她的那首诗,诗里提到了菊,有菊的高雅和淡然之色,最重要的是,那首诗的意境极佳,若不是心怀若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那样的诗句来的。 他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的脸几乎都用绷带绑起来,只能看到她那双朦胧的眼睛,眼睛很亮,没有谨夜风的犹豫不决,透着一丝倔强,眼眸处的光华又岂是寻常女子所能有的。 她见他看来,却朝他一笑。 那一笑淡然出尘,让人忘记了她此时脸上遍缠的绷带,只是眼睛弯弯,却偏偏风华无双,没有女子的娇媚,满是属于男儿的大气超然,只是那眼眸深处,却又透着一分鄙夷和屑。 容景遇的心不知怎么就乱了,她诗里透出来的那副画面,是他曾一直向往的,却因为一个人一个身份的改变,而轰然倒塌,如今的他,对那样的意境纵然无比向往,却知道他早已回不去了。这些年来的苦心经营,这些年来的步步为营,让他那颗原本超然淡定的心里充满了算计,他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他一时间有些迷茫,只觉得此时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些虚幻,只是他呆也只是呆了一瞬间而已,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他微笑道:“谨相的字当真是越写越好了。” “我以为容太傅会夸我的诗写的好,没料到只是夸我的字。”明云裳打趣的道。 容景遇的嘴角微弯,眸光却一片清冷的道:“字好,诗更好,这意境当真是极美,仿佛一副画在我的面前铺开,我很向往啊!” “真的吗?”明云裳笑道:“难得容太傅如此欣赏,实是我的荣幸!” 容景遇淡淡的道:“只是这诗里透着太多的田园之气,和谨相如今的官位似乎不太相衬。” 明云裳下巴微抬,单手负在身后,然后缓缓的道:“我本来自田园,又岂能忘本?” 容景遇微笑,北王却已拍手笑道:“谨相果然与众不同!寻常人一跃龙门便忘了自己姓什名谁了,谨相如今是皇上亲封的左相,却还能不忘根本,果然是难得!” 明云裳知道这也不过是场面上的话,却也微弯着腰道:“多谢王爷赞赏,我曾读过王爷编的一本札记,民间有流传说那札记上的内容都是王爷平日的见闻,我瞧着那札记里多是清新之物事,一朵山鱼,一条溪鱼,都能勾起王爷的无限神思,我对王爷极为仰慕,对那样悠闲的生活也甚是向往,自也不敢忘本。” 北王微微一笑道:“你这张嘴倒是极甜。” “谨相若是一直想过那田园的生活,又何必来参加科考?”郁梦心在一旁道:“如此一来,不是与你的本意相拂了吗?” “六公子有所不知。”明云裳早有所料,当下不慌不忙的道:“我本想悠闲过一生,却因为一件事情改变了那个观念。” “何事?”北爷含着笑问道。 明云裳缓缓的道:“我的启蒙老爷只是乡间的一个寻常夫子,但是学问却极高,为人也极为宽厚,以他之才,入仕不是难事,只是他的为人淡陌名利,不愿走仕途,只想种田弄草过一辈子,前些年边关战事一起,他却从了军。” 她的这段话说的有些离奇,容景遇虽与谨夜风是同乡,但是对谨夜风的事情所知不多,也不知谨夜风是否真有这样一个夫子,只是看明云裳这架式,他便暗猜这事八成是她瞎编的。 “他一介文人为何从军?”这句话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郁梦离问的。 明云裳微笑道:“世子问的好!一介文人为何从军?从军又能做什么?我当时也去头问了我这个夫子,他说若是世间平静,他做一个赏文弄月的文人也便罢了,但是如今边关暴发战事,那便极有可能危及一国的安危,国若是不太平了,天下百姓便难以太平。我自那时便对很多事情有了其它的看法,终是觉得自己的那些想法终是一已一思,私以为居庙堂之后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老天爷给了我这副身体,夫子们教了我这么多年,无非是想为国为民做些事情,我又如何能推辞,纵然如今天下又太平了,我却依旧愿意为天下苍生做些事情,不敢负夫子之训,不敢负父母之忧,更不敢负圣上之恩宠!因心境之远,自也不敢忘其根本。” 她这一席话虽然说的不是文采蜚然,但是里面无处不含一介书生之意气,那语里意思也表示的极为清楚,她会带着她淳朴的本性为天下做事,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她的心都是在为君解忧,无任何一已之私。 北王的眼里满是赞赏,她这一席话说的真是高明无比。 郁梦离暗叹她的机变,也为她的文采而动心,他知道她极为聪明,之前在宜城的诗会上她并未赋诗,他以为她技穷了,没料到却还有这样的文采。 他当即击掌道:“谨相有此番考量,当真是我朝之福,也是皇上之福!” 容景遇的眼里却有了一抹不解,她的文采如此之好,上次在诗会上又岂会示弱?他想起当时的情景,心里又有几分暗然,却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健之处,她那样的女子,真真是会算计人的心。当时的情况,其实她不管写出什么样的诗句来,必然是会判个不如谢婉儿,而那张空白的纸卷却具有极大的杀伤力,硬生生改了当时的局面。 他暗叹他还是小看她了,这个女子就如坠入人间的精灵,基本上每次见面都能给他极大的惊喜。 这一次为她准备的陷阱,她竟又轻松的化解了,而且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反而都成了她的助力,他的心里不禁有些恼了,真是不明白她怎么会变得如此的聪明! 明云裳微笑道:“多谢世子赞赏,不知容太傅觉得如何?” “甚好。”容景遇缓缓的道:“谨相才思敏捷,又心怀天下,实在是难得!” 明云裳微笑道:“我和容太傅做了多年的朋友,容太傅今日里还是第一次夸我,实在是我的荣幸。” 容景遇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明云裳道:“那是以为遇小看谨相了。” 他这句话一句双关,意思是这一次你纵然能取巧逃脱,日后你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明云裳微揖道:“容太傅这样说,倒是折煞我了!如今在朝堂之上,我也盼着我自己能有些作为,不敢负皇恩,也不敢再让容太傅轻视,否则容太傅到皇上那里告我几状,我可吃不消!” 她的意思也很明了,不管你是小看我还是高看我,我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如今在皇上的面前,你说的上话,我也说的上话,事情会如何还是个未知数了! 容景遇轻笑道:“遇可不是谨相嘴里说的那种小人,告状之事又岂是大丈夫所为,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除非谨相有什么不可靠人的秘密怕被我揭穿?” “容太傅真爱说笑!”明云裳的下巴再度抬起来道:“对我而言,这世上没有事不敢对人言,又岂会担心容太傅的实话实说,只要容太傅说话做事不是昧着良心的就无妨。” 容景遇的嘴角微勾道:“谨相果真是个妙人,这话里明明有了禅机,听着却像是在指责遇是一个小人一般!” “容太傅是皇上近臣,又岂会是个小人。”明云裳的眼睛转了一圈之后又道:“再说了,容太傅是七尺男儿身,又岂会是小人?” 两人的对话,北王一直含着笑在听,两人话里的刀光剑影自是瞒不过他的眼睛,他的嘴角微微一勾,这事倒是越来越有趣了,这谨夜风和容景遇很不对盘嘛!他现在倒更加明白郁梦离为何要帮谨夜风了,这两人倒是个对手,只是如今这谨夜风的势力还太单薄了些,他日后看来要好好帮帮谨夜风了。 北王看了郁梦离一眼,他斗蓬遮面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北王却依旧能感觉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怒气,北王就有些好奇了,这局算是郁梦离布的,如今的局势也比预期的有趣很多,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北王当即哈哈大笑道:“容太傅素来极得皇上信任,也身高七尺,自是堂堂男儿不是小人,谨相这话说的就真是有趣的紧了。” 原本气氛已有些怪异,北王一笑,四下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席间的气氛又恢复了一片温和之色,只是那在席间流动的暗流,却又还在众人的四周环绕。 郁梦心看了容景遇一眼,容景遇却只是浅浅一笑,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茶。 郁梦心见他如此淡然,心里倒有些恼了,只是一时间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只得由得他去。 明云裳对于北王的打岔也微微一笑,今日这出戏倒也好看,她虽然是主角,可是却也能看到其它人的戏,北王对容景遇也是不对盘的嘛,如此看来,只是这轻轻一闹,倒找到了自己的同盟军,这事倒比她预期的要好玩的多了。 接下来便开始行起酒令来,这酒令虽然有文人的雅趣在里面,但是在明云裳看来却别有一番风味,那些未曾得到官职的进士们一个个挖空了心思想在北王和容景遇的面前想要表现出能耐来,那些诗作倒也不乏精品,但是因为她方才的那一番溜须拍马,那些诗作里也大有赞美北王之意。 明云裳心里只是淡笑,看来拍马屁以后也得趁早,要不然就是跟风,跟风通常没有新意,没有新意就表示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果然,北王对于那些人有诗作,不管写的好坏,都只是淡然处之。 容景遇就更淡然了,坐在那里满是君子之风,一双眼睛里至始至终都含着三分温和,明云裳却一直觉得他那造型和千年狐妖没有本质的差别,都是装的,只是他再装,她也看得清他的本质,她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 她借口身子不好,只是半躺在椅上,看起来甚是虚弱,却也坚持不离场,理由很简单,她刚拍完北王的马屁说他是她的偶像,她现在要是离开的话,那也太不给北王面子了。 侍从们端着酒从屋后走来,此时外间天寒冷,美酒最能御寒,那些酒也都是刚温好的,只因为那酒令一行,那酒喝的也比寻常快了很多,不到半个时辰,席间上的人都有了几分薄醉,北王却还没有下令撤席。 明云裳只是看热闹,酒令行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也只以已做诗和身子不适做为推脱,容景遇含笑看着她,她一片坦然,她知道今日的事情对容景遇怎么说都是一个冲击,这浑蛋这会还没有反应过来。 屋子里正一片热闹,有些薄醉的书生们都没有了方才的拘谨,有人输了酒令竟要在席间表演醉拳,北王皱眉,郁梦心却笑道:“没料到今科的进士里还有文武双全的人才,我倒想要瞧瞧。” 他的话才一说完,那个进士便抱着酒坛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走不到三步人就往地上栽上,只是当众人以为他就要摔倒在地的时候,他却又稳稳的站了起来,倒引得一屋子人轰堂大笑。 明云裳一看那人的步法,就知道还真是个会武功的,她还真没有料到进士里竟还有如此的高手,心里便也留意了三分。 郁梦离在那人一走出来的时候,眼睛便眯了眯,心里已有了一分担心。 北王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的那出戏,也没有阻止,由得那人去表演,今年的这场赏菊会倒是比往看热闹不少,还有很多的好戏可以看。他浅浅的喝了一口酒,嘴角微微上扬。 那人一边大口喝着酒,一边大步朝前走,那情形倒是颇为有趣,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约莫五斤重的酒坛子,或成钩形,或半卧在地,或叠步快走慢进,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只是当他走到前面的席位之时,脚下不知怎的一虚,就直直的往地上栽去,众人原本也以为他这一次还会好好的站稳,只是意外却发生了,他手中的酒坛子已甩了出去,直直的朝明云裳飞了过去。 明云裳直觉想伸手去接,只是一想,她是谨夜风,没有半点武功,又怎么可能接得住那个酒坛子,再说了她如今还是一个病人。她原本以为红依和秦解语会帮她挡开,只是才想起方才进殿的时候,北王曾下令所有的家仆都不能跟在主人的身边。 她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不用想也知道这事是谁的手笔,她不禁暗骂容景遇太毒,竟是连这样的阴招也想的出来。 眼见的那个酒坛子就要摔她的脸上了,奇迹终于发生了,那酒坛子被一张网给网走,只是那酒还是洒了她一身一脸。 酒是二十年陈酿的状元红,清香扑鼻,明云裳却知道真正的麻烦来了。 一个红影在她的身边一晃,秦解语便已托着酒坛子稳稳站在那里,只有人看见他从屋顶飞下来,没有人看到他是何时上去的,而众人抬头看屋顶时,又不禁愣在了那里,那屋顶就是溶洞之顶,上面光溜溜的没有任何可以停靠的地方,由于是洞穴,那顶也不是太高,若是有人伏在上面也一定会被发现,可是大家喝了这么长时间的酒,竟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了秦解语,他简直就像是平空冒出来的一样。 明云裳看到他出来的样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这样出场的方式让她彻底信了他曾说的他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鬼话,也终于为她以前找不到他的藏身处找到了极好的借口,这伙计绝对是蜥蜴精变的! 只是他这一番出场,却惹得一旁的侍卫拔了剑。 酒洒了明云裳一脸,她却还得微笑着站出来道:“别警张,这是我的侍卫!” 北王对于秦解语的出现更是震惊无比,当下便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秦大少爷不是太给北王面子,将酒坛子放在地上,然后便规规矩矩的站到了明云裳的身后。 北王一时间面上无光,明云裳忙道:“我这们侍从学过隐身术,最擅长隐身,因为最近事情太多,他怕我出意外便一直跟在我的身边,让王爷受惊了,实在是我的错!” 她这样一说,只道这个红衣少年和莫扬一样是大内的内手,皇上亲自指派到明云裳身边的,一时间倒也没有人敢指责。 “无妨。”北王将秦解语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一次后道:“若非谨相这个的侍卫忠心,怕是方才谨相就要受伤了。” 明云裳微微一笑,容景遇却极为体贴的道:“谨相的衣服湿了。”说罢,他便站起来亲自为明云裳擦身上的酒渍。 明云裳知他不怀好意,忙欲拒绝,只是他来的实在是极快,两人又靠的近,根本就不容她拒绝,他手上的帕子便已擦到了她的身上。匆忙间,她似看到了他手中的白光闪过,凌厉而又清冷,那是属于兵器的光华,她已经明白他要什么了,因为她脸上绑着绷带,他要将她脸上的绷带割断。 她的眼睛微微一勾,他的嘴角却绽出了极为诡异的一笑,她心里一寒,一双美丽的眼睛里顿时满是惊恐之色,容景遇看到她的样子,眼里也有了抹笑意,他那一笑,明明应该是极好看,却让明云裳觉得无比恶心,于是,她眼睛的惊惧之气越重,他眼里的得意也越浓。 两人只是一番眼神交战,所有的东西却已显露了出来,那凉薄的气息刹那间四处荡开。 容景遇的手只轻轻一动,明云裳只觉得脸上的绷带尽数松了,她隐隐听到了纱布裂开的声音,紧接着,她便看到纱布在她的眼前落了下来。 就在落下来的那么刻,她眼里的惊惧散的干干净净,转而是浓烈的嘲弄,容景遇的眼里得意也散了,眼睛刹那间便眯成了一条线,纵然他再淡定,将所有的事情想的再清楚,事情看的再透彻,也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就在那一瞬间,他便知道他被骗了,实实在在的被骗了,他顿时明白明云裳早就猜到他会有些举动,秦解语救她是掩饰,她最初的惊恐也是掩饰,最终的目的不过是在引他入局。 这本是他为她而设的局,如今随着那此绷带的散落,却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她为他而设的局,好厉害的女子,好灵巧的心思,这一局他是输的心服口服。 他以往见她处事,虽然聪明却隐见毛燥之态,而今日这件事情做的,却是稳稳妥妥,一次宴会,两次局,都被她轻轻松松的化解于无形之中。 也许他早就该想到的,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也许他早就该想到,她那样擅长易容变装的女子,除了易容成陌生的他没有见过的模样,也必然能装成他所熟悉的模样。 那张脸是他是极熟悉的,他曾经威胁过无数次,也没将那张脸的主人放在心上,只因那是一个软骨头的男子,为了一已之私竟是连最爱的人也可以抛下。他之前见的那张脸上有太多的犹疑之色,可是今日见到的还是以前那张熟悉的脸,给他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 冷静、沉着、狡猾,他的眸子里绽出了一抹笑意,以前他不觉得有女子能成为他的对手,今日他却知道了,这个女子不但是他的对手,怕还是极为强劲的对手。 于是他眼里的笑意也更浓了些,那是愿赌服输的坦然之笑。 那张露在人前的脸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曾见过,只是如今那张脸上却满是青青紫紫的印痕,没有被猫抓的痕迹,那些伤都不轻,还有几处明显看得出来是用钟缝过的,一看就知道那张脸曾受过重伤。 这些人都是极聪明的,很快就将她脸上的伤和这几日的休养联系到一起,也大致能猜到她是因何受伤。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至极,几十人呆在里面竟是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可以听得到。 北王的眸光转深,心里暗暗有些奇怪,容景遇时常出入宫禁,谨夜风受伤的事情怕也是知晓的,这事天顺帝想瞒下,容景遇为何却要拆台? 只是不管容景遇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对他而言却都是好事,他当下轻咳了一声后问道:“谨相没事吧?” “有劳王爷关心。”明云裳的眸子扫到了容景遇的脸上道:“也有劳容太傅了,我没事。”说罢,她竟不着边际的把容景遇手中的帕子也接了过去,然后自顾自的擦了起来。 容景遇微笑道:“无妨。” 明云裳浅笑道:“前几日身子不适还遇到了几个毛贼,让众位见笑了。”说罢,她早已缓缓起身走到了后间,北王早就命丫环前去伺候,秦解语也跟了进去。 郁梦离看到明云裳的那张脸时,他的嘴角微微一勾,这丫头的行事也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容景遇这一次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依着容景遇一向的处事方式,他在这做这样的事情之后必定还有后着,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帘子,眼里也有了笑意。 明云裳很快就换了一套衣服出来,只是那件衣服显得有些宽大,她的头上也重新戴好了斗蓬。 这场宴会到此便也散了,那个耍醉拳的进士早已被北王抓了起来,他喝的已有些多,早已醉的不醒人事,竟是连辨的机会也没有。 明云裳自是不会去管那人的死活,只是淡定无比的就走出了赏菊斋,她出来的时候依旧排场十足,十个高手相护,秦解语和红依跟在她的后边,那样的组和,就算是有再厉害的刺杀,却也是伤不了她一根毫毛。 容景遇看着她离开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又有些无可奈何,只这一件事,怕是他在那人的心中就得到落下一个不能容人的印象,对他而言终是大亏,这女子不但心思灵巧,对于京中的局势怕是已知晓了三分,往后再要揭破她的身份怕是不易了。 明云裳依旧被人抬下了山,她正欲上马车些时候,却听得一记女子的呼声:“谨相,请等一下!” 明云裳一听到女子的声音不禁微愣,她在京中除了红依和明云端之外,并未有相熟的女子,是谁在唤她?她回头一看,却见一个明眸皓齿身着雪色绣繁花棉袄,头戴碧玉珠环,身一条绣团菊的襦裙的女子正含笑站在菊花丛中望着她而笑。 那女子甚是秀美,眼睛大而亮,却又透着几分野性,小巧的鼻子,樱红的唇,身上自有一番贵气,这番一笑,若不是明云裳是女子,又见识过牡丹的妖娆,怕是会承受不住。 女子的身后跟了两个打扮的也颇为秀丽的丫环,那样子,竟也完全不同于寻常人家的丫环。 明云裳的脑袋只转了一圈,顿时便明白眼前的女子是谁了,她轻轻一辑道:“见过郡主!” 婷韵郡主的大名,她早前也听说过,后来扮成谨夜风之后也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关于婷韵郡主的故事,她说是郡主,其实是先帝的亲生女儿,先帝当年征战之时,身遇险境,当时大将王德光拼死相救,却因为那一场战事伤了根本,再不能生养,先帝怜惜他,感其恩德,便将皇后新生下的公主婷韵过继给了王德光,而王德光死的早,并未封王,婷韵虽然是金枝玉叶,却也不能再回归皇籍。 天顺帝怜其无所依,又是和她一胞所生,便赐了郡主的封号,她虽然一直住在王德光的宅子里,但是却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也正因为这一层的关系,天顺帝对她也格外宠爱,隔三差五就宣进宫里让她去陪太后。 婷韵嘻嘻一笑道:“就你们这些书生这么多礼数,我之将不是对你说了嘛,那些礼节全免了!” 明云裳看到她只觉得有些头痛,暗暗怀疑这个劳什子郡主八成也是容景遇安排的,她对于谨夜风的功课做了不少,但是婷韵和谨夜风之间的事情她却终是无从得知,也不知以前两人到底说过什么,只是知道谨夜风来到京城的时间不长,纵然是认识婷韵郡主,也断然不会有太过深厚的感情。 她微笑道:“多谢郡主。” 婷韵闻言嘻嘻一笑道:“我以为你答出那些题目就不呆了,没料到还是这副样子。” 明云裳知道京城有三害,婷韵郡主算是其一,她虽然名义上是王德光的女儿,但是必竟是金枝玉叶,王德光又哪里敢真正管她,再加上王德光又是一个粗人,想管也管不着,再加上王德光死的又早,婷韵也就愈发无法无天了,虽然没有做下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时不时的做些恶做剧对付城里的皇亲贵族,自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却能令人闻言色变。 明云裳不了解她的性子,也不清楚她和谨夜风的事情,自也不敢多说什么,当下只是一笑,却并不说话。 婷韵轻叹道:“你还是这副呆头呆脑的样了,也不知道皇上怎么就让你做左相了,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呆瓜而已。” 明云裳听到呆瓜两字有些想笑,却又只能强自忍着,当下便道:“不知道公主找我有何贵干?”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婷韵微微扁着嘴道。 明云裳淡淡的道:“我是外臣,郡主金枝玉叶,这般私下相见终是不妥。” 婷韵嘻嘻一笑道:“你若是觉得我来找你不妥,你便去求皇上,让赐婚,这样不就什么都妥呢?” 明云裳听她语出惊人,一时间更是头痛道:“我只是寒衣出身,又怎么能配得上郡主。” “少说那些话。”婷韵轻哼一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还嫌弃我粗野了!” “我不敢。”明云裳轻声道。 “你有什么不敢的。”婷韵看了她一眼道:“你只有嘴上不敢,心里怕是就这么想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怕是对我上次推你下水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了!” 明云裳又哪里知道谨夜风和婷韵还有这么一出事情,当下只是浅浅一笑,只是正在此时,她的斗蓬已被人揭开,只听得婷韵道:“你就不要再学离哥哥那样了,整天戴个斗蓬做什么,咦,你的脸怎么呢?” 她的话一说完便欲去摸明云裳的脸,明云裳吓了一大跳,她脸上戴的是人皮面具,上面的那些东西却是她自己为了应付今天的局面加上去的,婷韵要是摸上去那还不得现形?而她如今是谨夜风的身份,要拦婷韵似乎也得顾及礼数,这下麻烦是真大了! ------题外话------ 亲们想二更吗?想二更的就用票票来砸我吧!砸的越多,二更的字数就越肥!最好能把我砸晕,让一向理智的我也疯狂一回,哈哈! 亲们想看书院里美女作家们最真实的照片吗?想看的话就表达一下亲们的热情吧,等我回来之后公布群号,大家进群看,哈哈!再次感谢所以投票的亲们,让我的西安之行能成真!今天晚上我就出发去西安了!( ) 第十章 第十一章(二更,求票!)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一章(二更,求票!) 明云裳还在想要如何化解这一次的麻烦,秦解语已一把抓住了婷韵的手,然后毫不客气的一扭,婷韵顿时惨叫一声便摔在了菊花丛里。 明云裳咽了一口口水,果然秦少爷在某些时候实在是特别给力,她当即斥道:“休得无礼!”只是这一声终是伴着婷韵的惨叫声才出的口,却也表达了她的某些观点。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她面上怒气浓浓,那一双如水波潋滟的眸子却并无生气的情绪,于是乎,秦少爷又从怀里掏出他那硬的堪比石头的饼子啃了起来,根本没把婷韵放在心上。 明云裳知道秦少爷是骂不得的,见婷韵已被她的贴身侍女给扶了起来,那个穿紫衣的侍女怒气冲冲的道:“当真是无法无天了,竟是连郡主也敢打!来人啦,把他给抓起来!” 明云裳见多了仗着主人之势的奴才,知道这种人最好不能硬碰,当然更不能让婷韵的侍从去抓秦解语,否则依着秦解语的性子,还不得把天给掀了,到时候事情再闹大一些就难以收场了。 她当即拦在那些侍卫的面前,那紫衣侍女却已恼道:“谨相可是要护短?” “护短自是不敢,我行事素来公正。”明云裳微笑道:“再则我如今已是一朝之相,姑娘终究只是郡主的丫环,这般对我说话是否也太无礼了些?” 那紫衣侍女平日最是得婷韵喜欢,行事是极为嚣张的,之前她见谨夜风只是一介白衣,并未放在心上,今日里虽然知道谨夜风已经列相,但是在朝中并无实权,再加上他那张脸实在是过于温和,今日的模样更是狼狈万分,她也没将明云裳放在眼里。 只是此时明云裳淡淡的一句话说出口来,她的心里倒也有几分惧意,苍澜王朝对官员,尤其是文官保护比一般的朝代都重,是典型的注重文臣的朝代,她一介侍女这样对一国之相说话,明云裳的脾气只要稍微大一点,取她的性命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她心中虽惧,却依旧行了一个礼后道:“倒不是奴婢想冲撞相爷,而是相爷你的这个侍卫实在是太过无礼了些。” 明云裳也不理她,只是走到婷韵的面前,轻轻掸掉婷韵头上残插的一朵菊花花瓣,然后微笑道:“侍从今日无礼了,还请郡主见谅,他已所以有此举动,实是事出有因,我也不是有心想要袒护他,待郡主听完其中缘由再惩罚他也不迟。” 她的动作温柔而又雅致,不失文人的磊落之色,又没有半点亵渎之意,婷韵见她面上伤痕累累,却依旧满是君子的气度,心里的怒气倒也散了些,当下便道:“你且说来听听,若真是有礼,我自不会与一个侍卫计较,但是若是说不通的话,我才不管他是谁的人,今日里这般摔了我,必不会与他甘休!” 明云裳微微一笑,四下看了一番后道:“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婷韵的眉头微皱却也点了点头,于是明云裳在前面领着朝一旁走了约莫十几步,婷韵见她步态优雅,和之前所见似有一些差别,但是差在哪里,一时间却也想不起来,还在思索间,明云裳却已停了下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婷韵没好气的问道。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我本不该跟郡主说的,但是细细想来我与郡主也是朋友,郡主的身份尊贵,还忘替我保密。” 婷韵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道:“什么事情弄的这么神秘?” 明云裳轻声道:“郡主若是不答应保密的话这事我也万万不能说。” “我不会对其它的人说的。”婷韵有些不耐烦的道:“只要你不是在乱编故事!” “我饱读诗书,又岂会做那些杜撰之事。”明云裳正气凛然的道:“只是担心郡主知道此事后会有些麻烦,所以才会有这一番的叮嘱。” 婷韵轻轻点头,明云裳这才道:“其实我这几日在家中休养,并非染上风寒,而是遇刺,在皇宫里遇刺,这件事情事实皇家脸面,皇上有意让我瞒下,我自敢以个人之私以犯天颜,只是至今凶手未曾落网,我这侍卫跟在我的身边便显得有些紧张,但凡有人向我靠近,他都会出手相护,郡主虽然是一片善意,但是他却有他的职责所在,再加之他的武功虽然很好,这里却不太好使。” 她说完,轻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婷韵对于她装病之事,自也是知晓的,此时听明云裳这么一说,便也明白了几分,她也算是皇族中人,对天顺帝好面子之事更是知晓,这种事情虽然算不上是皇宫的秘辛,却也的确有关皇族颜面,这也难怪明云裳要用斗蓬遮面了。 她想通了这一层之后,心里不但不恼,反而有几分喜悦,明云裳将这事告诉了她,便是把她当做是自己人了,她那分少女的情怀一动,倒觉得眼前的男子是越看越是顺眼了。 只见她轻轻一哼,脸虽然还是板着的,下巴还是微微扬着的,却已缓缓的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明云裳暗想我早告诉你有用吗?你会给我时间说吗?面上却只是温和一笑并不做任何辩解。 婷韵见她不语,反倒觉得她更有君子之风,当下又道:“虽然你把这事告诉了我,我却还是有些生气,你得给我做些补偿!” 明云裳当下忙轻轻一揖道:“我代他向郡主道歉,这事本是因我而起,都怪我思虑不周。” 婷韵的眸光里光茫流转,觉得明云裳越发不错,秦解语只是一个侍卫便让她如此用心维护,不惜将秘密说了出来,那么对于身边之人怕是会更加细心体贴,当下眼珠子转了一圈后道:“只赔礼道歉当然是不够的,你得再拿出些诚意来。” 明云裳觉得有些头痛,却依旧温和的道:“不知郡主想要怎样的诚意?” 婷韵美眸微转,笑颜如花的道:“就罚你请我吃一顿饭,明日午时落日居,如何?” 明云裳见她笑的实在太美,那双眼睛里荡起的情绪非同一般,她两世为人,又岂会看不懂婷韵眼中的东西,心里暗叹这下麻烦怕是惹大了,当下正欲拒绝,婷韵却道:“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午时落日居,不见不散!” 明云裳刚想张嘴说话,只是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婷韵却已微红着脸转身离开了,然后带着一众丫环侍卫扬长而去。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婷韵却又回过头来对她温柔一笑,那一笑笑的极为温柔,纵是秋风萧瑟,万木枯委,却如春风拂过,比落地的菊花还要灿烂几分,在这一刻,明云裳有些明白“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真谛,却也知道这一下误会大了,麻烦也大了。 红依看着婷韵的背影,走过来道:“郡主平日里虽然不算横蛮,但也是得理不饶人的,秦侍卫今这般伤了郡主,又岂会罢休?谨相和郡主说了什么?以至于她什么都不计较就走了?” 明云裳没好气的道:“我把自己卖了,这下事情可就闹大了。” 红依愣了一下,明云裳简短的说了几句,红依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明云裳瞪了她一眼,她却伸了伸舌头道:“郡主身份不同寻常,这京中男子哪一个不盼着能得到郡主的青睐,谨相少年才俊,和郡主倒是绝配!” 明云裳的眼睛一眯,红依却又叹了一口气道:“不过这场情事却终是不该,谨相可得要好生处理了,否则麻烦更大。” “还用你说!”明云裳没好气的道:“整日里就知道在那里看笑话,真把我惹急了,我也就不要那些个破名份了。” 红依愣了一下,知道她嘴里所谓的破名份指的不过是不要做郁梦离的世子妃,寻个机会逃出京城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她当下嘻嘻一笑道:“谨相不必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 明云裳心里烦燥,懒得理这个兴灾乐祸的丫头,转身便上了软轿,回了谨府。 容景遇看着她在一大堆人的簇拥下走了出去,方才她和婷韵的那些事情自也落在了他的眼里,他的眸光转深,嘴角泛起一抹淡笑。 正在此时郁梦离由仲秋扶着走了出来,那斗蓬上又加盖了一层狐毛围风,整个人包的密密实实,容景遇轻轻施了一个礼,郁梦离原本就在装瞎,只当做没有看到,仲秋却提醒道:“世子,容太傅在向你行礼。” 郁梦离忙道:“太傅不必多礼。” 容景遇微笑道:“世子虽然身子不太康健,礼数却不能少。” 郁梦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京城里怕是也只有你还会记得这事,容太傅有心了。” “世子新婚,那日遇有事,未曾去观礼,还请世子见谅。”容景遇微笑道。 郁梦离轻轻的道:“太傅事忙,我能理解,再则那一日大婚我也没请任何人去观礼,太傅不必自责。” “敢问世子新婚可还开心?”容景遇又笑着问道。 郁梦离缓缓的道:“能娶到云裳是我一生最大的幸事,又岂会不开心?太傅这句话问的实在是太过古怪了。” 容景遇的眸子微转道:“世子真能确定如今陪在世子身边的是明五小姐吗?” 郁梦离微恼道:“太傅的话越说越不靠谱了,陪在我身边的不是云裳又是谁?” 容景遇微笑道:“世子如此认定,便是遇多事了,遇只是瞧着这谨相极为眼熟而已,多此一问,还请世子见谅。” 郁梦离淡淡的道:“太傅的确有些多事,日后本世子的家事,太傅还是少操心为妙,久闻太傅独居已久,身边虽有佳万千,怕是终究难敌昔日倩影,太傅还是多多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莫让皇上再为太傅的终身大事操心才好。” 容景遇听到他这一席话脸色微变,郁梦离却已轻轻一笑道:“仲叔,我们走吧!” 仲秋轻扶着郁梦离离开了,一顶软轿将郁梦离抬下了山。 容景遇独自站在西风之中,望着那满地黄山,一时间心里独自惆怅,心里却也有几分恼怒,只是郁梦离平日里话极少,也少露锋茫,今日里却在揭他的往事,那曾经的伤要何时才能真正结疤? 兰陵王府郁梦离的落英居里,仲秋问道:“世子,容景遇为何对你说那些话?这不正是他布下的局吗?他自己又来拆这场局,有何目的?” “目的很简单。”郁梦离淡淡的道:“那就是让我和六弟斗,他然后再从六弟那国获利,那一场局对他而言从来都不重要,他在乎的只是怎样才能利益最大化,所以有的时候需要弃一两枚无用的棋子,再则这事怕也是他的另一番试探,想在我的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日后若是事败,他也能置身事外。” “如此看来他对六公子不过是利用罢了,倒也不是真心相帮。”仲秋轻声道。 “本来便是如此。”郁梦离缓缓的道:“容景遇想要的东西比六弟想的更多,六弟一向以为容景遇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其实他才是容景遇的棋子,若论心机,三十个六弟也比不上容景遇,他却一直觉得自己甚是厉害。” 仲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六公子当真是个蠢的。” “也不尽然。”郁梦离轻声道:“我最近已给了六弟一些消息,他的心里怕是对容景遇也起了疑,让他们去折腾,我们看热闹就好。” 仲秋微微一笑,站在那里不语,郁梦离却又道:“不过容景遇既然已经走了这一步棋,我自然也要回应一二,否则他的心里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猜疑,你迟些便去布一场局,让六弟看到你在试翠偎就好,但是此时还不宜完全揭破,否则日后便没有好戏看了。” 仲秋轻轻点头道:“我明白了,世子放心便是,这个分寸我懂得如何拿捏。” “有劳仲叔了。”郁梦离缓缓的道。 ------题外话------ 偶如约奉上二更了,可是票票咧。偶这么勤奋,天天万更,书院没几个作者可以做到,亲们奖励奖励偶吧!给偶努力的动力,偶在此保证,以后每天单天的票票过百,偶都加更。 传完文,整理整理东西,偶要出发去西安了!么么亲们!( ) 第十一章(二更,求票!) 第十二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二章 皇宫里,天顺帝拿出一叠书简砸到了跪在下首的容景遇的头上,然后冷着声道:“你是不是需要向朕解释一下?” 容景遇轻声道:“是微臣弄错了,微臣无话可说!” 天顺帝更恼了,又抛出一叠书简砸在容景遇的头上道:“你一句无话可说就将一切都推脱掉,容景遇,你不要以为和朕有血脉关系,朕就不敢动你!” “微臣没有那样的想法。”容景遇轻声道:“微臣只是就事论事,上次皇宫里的刺杀,微臣派人深查,是千真万确发现那死了的人是谨夜风。” “放屁!”天顺帝怒极暴了粗口,自己一想又觉得那样的话实在是有损帝王之仪,当下又深吸了一口气,见容景遇并未笑他,当下又道:“若是那天晚上死的是谨夜风,那么今日里坐在堂上满脸伤痕男子又是谁?” 容景遇轻声道:“微臣也不知。” “你根本就是见不得有人比你有才,能解那前朝留下来的问题,心生嫉妒,所以在这里造谣中伤!”天顺帝微眯着眼睛道。 容景遇缓缓的道:“皇上要这样认为,微臣也无话可说,微臣只是觉得这几百年来都没有人能解的题,谨夜风能全解出来实在是有些怪。” “你就把你这和套说话全部给朕收起来吧!”天顺帝冷冷的道:“你那日对朕说谨夜风是假的,只要派人一试其才华便知,可是今日里谨夜风的诗作不说旷古绝今,却绝对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好诗,而且心性高洁,又哪里有一分你所说的无能?” 容景遇轻叹了口气道:“许是谨夜风身边的书僮跟在他的身边已久,已能呤出一些诗句,那诗是以前的谨夜风做的也未可知。”对于这件事情,容景遇也是和天顺帝一样,难以想得明白,那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才华。 天顺帝冷冷的道:“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会替自己开脱!” 容景遇轻声道:“微臣没有半分为自己开脱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只是微臣也知如今不管微臣说什么,皇上都是不会信的。” “你知道就好。”天顺冷冷的道:“容景遇,朕也不妨对你明言,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谨夜风,朕只要他能帮朕做事即可,他是谁从来都不重要,你,容景遇也是一样!” 容景遇伏倒在地道:“微臣明白。”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一眯后道:“你知道便好,朕念你是第一次在朕的面前搬弄是非,便给你一次机会,你今日里那一闹,却是连朕的脸也一并打了,罚你自是少不了的!” 容景遇从容淡定的道:“多谢皇上开恩。” “别高兴的太早,朕还没说要如何罚你了!”天顺帝冷着声道。 容景遇淡淡的道:“这一次是微臣的错,不算皇上要如何责罚微臣都认了。” 天顺帝见他一副淡定的样子,心里原本有几分怒气也发不出来,当下淡淡的道:“很好,你还知道知错,这一个的奉碌便尽数扣下了。” “谢皇上!”容景遇依旧不慌不忙的道。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一眸,他最是不能看容景遇这副淡定的模样,若不是有先帝的遗言,他怕是也容不下容景遇,更不会让容景遇担上太傅之名。 “跪安吧!”天顺帝冷着声道。 容景遇缓缓退了下去,却在门口看到一袭华服的万贵妃,他的眸子微微一敛,却也给万贵妃请了个安。 万贵妃微笑道:“太傅是越发得皇上宠爱了,这么晚了还宣太傅在宫中议事。” “贵妃见笑了。”容景遇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万贵妃看到容景遇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一勾,也不再说什么,而是由太监领着进去侍奉天顺帝,她一进去,便行了一个大礼。 天顺帝原本满是怒气,在见到她的时候嘴角微勾,轻轻伸手将她扶起来道:“你怎么来呢?” “臣妾听闻皇上这么晚还在御书房里议事,便准备了一些糕点给皇上当夜宵。”万贵妃笑的温柔无比。 天顺帝的眼里顿时也满是温和,万贵妃又道:“想来皇上也有些不太顺心的事情,方才容太傅出去的时候似乎不太开心。” 天顺帝闻言脸色一变,冷冷的道:“他如今倒是长本事了,学会在朕的面前阳奉阴违了!” 万贵妃听天顺帝这么一说,忙跪倒在地道:“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你有何罪?”天顺帝看着万贵妃道。 万贵妃轻声道:“臣妾不该妄言,只想着关心皇上,却忘了这也是政事。” 天顺帝的眼里满是温和的道:“这不关你的事情,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起来吧!” 万贵妃的眼里却满是懊恼,天顺帝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道:“你啊,什么都好,就是遇到事情太过谨慎了,不过朕就是喜欢你这一点,不骄不躁,就这一点,宫里没有一个妃子及得上你。” “皇上过奖了,实在是让臣妾汗颜。”万贵妃微笑着道:“皇上想来也累了,臣妾新学了一套手法,最是解乏,皇上要不要试试?” “还是你最懂朕的心思。”天顺帝微笑道。 万贵妃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天顺帝又轻叹道:“同是女子怎的就有如此大的差别,婷韵就毛毛燥燥的,整日里没有一刻安生,今日下午差点又要闯祸了。” “郡主是金枝玉叶,自是尊贵些,日后还不知道谁家的公子有这样的福气。”万贵妃轻笑道。 天顺帝的嘴角微微一勾道:“她平日里不得安生,朕瞧着那谨夜风就不失稳重,两人在一起,也许能让她收收性子。” 万贵妃微笑道:“皇上对谨相倒是格外倚重,只是她才新中状元,又封了相,此时若是再将郡主许给她的话,怕是再从容淡定的人也会忘乎所以,就算他能保持本性,朝中的大臣怕是会有其它的意见,皇上若是真有这份心思,怕也得等她做出一些功绩之后才好定夺。” 天顺帝的嘴角微微一扬道:“你是难得的谨慎心思,从来都是考虑的最是周全的一个,朕盼着婷韵也能有你的这一分稳重。” 万贵妃微笑道:“郡主聪明无双,比臣妾不知要强多少倍。” 天顺帝轻叹道:“她若真如你说的这般倒也好,她今日里就去找了谨夜风,朕只盼着她不要生出事情来才好。” “皇上不用担心,郡主行事素来是极有分寸的。”万贵妃微笑着道。 “便愿如此。”天顺帝缓缓的道,对于婷韵这个胞妹,他是发自内心的宠爱,只是兄妹之情在帝王之术里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万贵妃的眸子微微一眯,却也知此时不能再说什么了。 明云裳回到谨府之后,便在她的屋子里坐好,她在等牡丹的出现,但是左等右等却不见他的出现,她这段日子习惯了他的陪伴,今夜他没有从地道里钻出来,她实在是有些不太适应。 她心里暗骂,平日里不愿见他的时候他在她眼前一直晃,如今有事要问他了,他倒又失了踪影,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到今日里婷韵对她说的话,她又有些无可奈何。 她左右想了一通后,还是不能决定明天要不要去赴宴,只是想到婷韵素来的行事,便又很清楚的知道,她若是不赴宴的话怕是会有更多的麻烦,如今她也算是万事缠身,此时再加上婷韵的事情,实在是让她有些头痛。 她心里一恼,干脆钻进了被窝,然后拉过被子蒙了头。 第二日午时,婷韵早就在落日楼里等着明云裳的到来,她是第一次约一个男子一起吃饭,心里不禁有些紧张,心里又微微有些紧张,只是左等右等,午时已过三刻,却还未见以明云裳的踪影,她心里不禁有些恼了,正在此时,包间的门却被扣响,只见红依一身劲装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 婷韵的眼里满是不悦,红依喘着气道:“郡主实在是抱歉的很,相爷昨日里回到谨府之后突发高烧,至今天昏迷不醒,午时才悠悠醒转,想起和郡主的约会,便命奴才前来告知,她今日怕是不能来了,这一次是她欠郡主的,日后定要寻机会补上,我还要去替相爷抓药,就先失陪了!” 她的话一说完,也不给婷韵任何寻问的机会,一转身便跑下了楼,婷韵又岂会信她的话,使了个眼色,便让一个侍卫跟着她。 侍卫一路跟着,果然见红依进了药店,不多时,红依便离开了,侍卫问掌柜的红依抓了什么药,掌柜的只说是抓了治外伤的药。 侍卫回去禀报了婷韵,婷韵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又有些担心和心疼,当下便带着人亲自杀到谨府去,只是却在门口被人毫不客气的拦了下来,门房的话倒是说的很客气,但是就是寸步不让,不管婷韵说什么,就是不让她走进大门一步,婷韵被激的脾气也出来了,当即动手扇了门房一记耳光。 门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由着婷韵动手,莫扬在屋子里听到动静,忙走过来道:“还请郡主谅解,如今谨相身份特殊,她早就下令,这些天谁也不见,谁也不能进谨府!” “我若是一定要闯呢?”婷韵冷着脸问道。 莫扬淡淡的道:“那么郡主就踩着莫扬的尸体进去吧!” 婷韵的眼睛一眯,她早知道莫扬的性子,此时闻言恨恨的咬了一下牙,却也无可奈何,莫扬是天顺帝的人,她再任性也不敢乱来,当下轻哼了一声,只得无功而返。 只是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拒绝过,不管明云裳是真伤还是假伤,这样避而不见,实在是过份了了些。 婷韵这些年来也见多了朝里不见血的厮杀,虽然理解明云裳的做法,但是摊在自己头上的时候还是有一些想不开,却也不得不作罢。 她转身离开谨府的时候,却还是带着怒气,她走过转角的时候却遇到了一脸杀气的战天南,她愣了一下,对于战天南,她一直没有太多的好感,在她的印象中,他就是一个野蛮人,平日里见面也仅限于打个招呼,此是撞见她只是远远一福,便带着人气呼呼的走了。 战天南看到这样的婷韵眉头皱了起来,他对婷韵的印像也极为不好,纵然明知道她是贵为公主,可是在他的眼里看来却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行事粗野无比,除了不讲理还是不讲理,见她朝他微微一福,他也只是抱拳草草回了个礼。 婷韵也懒得和他计较,转身便走。 战天南问身边的人:“谁又倒霉呢?” 侍从战问答道:“听说今日婷韵郡主约了谨相在落日居吃饭,谨相身子不舒服没有去,郡主怕是找上门来的。” 战天南冷冷一笑道:“如今这谨夜风倒是很抢手啊!” 战问笑道:“有什么抢手不抢手的,不过是个书呆子而已,她自从封相之后就一直呆在谨府里,听说是皇上给了她一个月的假,这世上才上任就给一个月假的官她怕也是第一个。” 战天南对于谨夜风的事情也有所闻,只是他在宜城的时候也听说了明云裳和谨夜风的事情,对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当下冷笑道:“只是人渣而已,想来也难有大的作用,一个男人连基本的担当都没有,又能做什么事情?” 战问忙道:“候爷说的是有道理,只是她答出了几百年没有人答对的问题,听闻皇上对她甚是宠爱,昨日里北王请她赴赏菊宴,还和容景遇闹了一场,在场的人都说她脸上全是伤,根本就不是得了什么风寒,大家都在猜这事怕还有些古怪了。” 战天南的眸光转冷,双手环在胸前道:“我以前怎么听说他和容景遇交情不薄,怎么才一发达就互相掐起架来呢?” “文人的弯弯肠子多。”战问眼里满是不屑的道:“整日里除了生事之外,怕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战天南的眸光沉了些,淡淡的道:“也许吧,但是一个稍微聪明的人应该都知道,他如今的根基一点都不稳,容景遇在朝中的地位甚是的古怪,这样的人不应该得罪,他倒好,一上来就撇开容景遇,这事怕是也没有那简单。你派人留点心,这个谨夜风我日后要找机会会一会他。” 战问忙道:“属下知道。” 战天南看了一眼门庭森然的谨府,眼里有了深思,他轻轻的转身,然后离开,他自上次被容景遇伏击之后,一路上发生了极多的事情,虽然险险脱身,却让他的心里升起了警觉,明白天顺帝被容景遇一番游说,因他的功绩过高,怕是都起了杀心,他虽然通过太后将这场局暂时解开,却终究都不是长久之计,他也需要再为自己做一些事情。 他以前是很不屑和朝中的这些文臣斗来斗去,只是如今事关身家性命,他也没有过多的选择,那些东西南他不是不会,只是以前不屑而已。 谨夜风如今也算得势,却和容景遇不和,这对他而言终究是好事。 只是如今他心里最最担心的还是明云裳,他最后见到明云裳是在小镇之上,自然知道兰陵王府里的那个的女子根本就不是明云裳,那一日分别之后,他便四处找她,而她却像是从人间消失了一般,竟是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他行事素来大而化之,这一次和明云裳的分开却让他尝到了担心和相思的滋味,如今的他才知道原来担心和相思竟是这种滋味,如此让人牵肠挂肚,如此的忧伤,又是如此的美妙。 细细算来,明云裳已经救了他两次了,他欠的东西实在太多,她若是没事还好,若是有事他一定要将容景遇剁成肉泥! 只是每次担心明云裳的安危时,他又想起了她的聪慧,他都需要她来救,想来她有无数的法子能够自救,自也不需要他多加担心。 只是连着一个多月没有她的任何表消息,他纵然是这样安慰自己,心里却还是莫名其妙的担心。 他抬头望着天边的瑟瑟秋风,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天凉了,她会冷吗? 这个念头吓了他一大跳,他素来只知道用秋风啸黄沙,大刀向天横,这般精巧的心思却是有史以来第一回,他一时间有些不太习惯,却又觉得这些小心思其实也极为美妙。 他的嘴角微微一勾,天边有飞鸟经过,他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又坐回了马车,马车缓缓前行,经过谨府门前,他连车帘都未曾掀一下,眼睛已微微闭起,犹在暗自感叹方才的那分担忧。 谨府里,明云裳一身厚重的狐皮在麾半坐在已经枯萎的葡萄架下,单手拖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红依半坐在她的身边,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红依抬眸看了她一眼,她轻声问道:“红依,我这样做是否会有些不妥?” “相爷没有其它的选择。”红依轻声答道。 明云裳的眸子微眯,其实她还有其它的选择,今日的事情与其说是拒绝婷韵,倒不如说她是在借婷韵之手在表达她的书生气节,这事是闹给天顺帝看的。 她不是傻子,知道莫扬等大内高手,说是天顺帝派人保护她的,实际上却是天顺帝的耳目,天顺帝以另一种形式在监视她,她知道,今日的事情一定会传到天顺帝的耳朵里。 她一直认为欺骗女子的感情是件极为无耻的事情,而今日她不但欺骗了,还利用了。 她的眼睛微微闭了起来,朝中的事情有这一个月做为铺垫,她知道她没有太多需要害怕的,她是独自从二十一世纪而来,若真的出了事情,也只是了无牵挂的走。 只是来到这个世界越久,就会有越多的牵绊,比如说郁梦离和牡丹,红依和秦解语,她的身家性命在她走上高位的那一瞬间,便将他们也一并捆绑了进来。还有那个看起来粗犷无礼,却还有着单纯心思的战天南。 想到战天南,她又觉得有些好笑,他有时候实在是可爱到让人想笑,堂堂的万户候竟是个不通情爱的家伙,说要娶她,却是连最基本的男女相处之道都不懂,没有半点情趣,一如他那张冷硬的面孔。 她不知道的是,自从那一别之后,那个不知情爱为何物男子也起了相思之情,此时正记挂着她的冷暖,从她的门前经过。 朝堂上的风雨,在那一刻也似乎淡了些,淡淡浅浅,朦朦胧胧的如江南三月的春雨,美好中又透着浓烈的迷离。 是夜,明云裳宽衣正准备睡觉,郁梦离又从地道里爬了出来,她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眼眸深处有些高深莫测,有些事情隔的只是一层纱,纵是看的不是很真切,却也认得清轮廊,昨日她问郁梦离的问题,早已印证了她脑海中早已存在的猜想。 那猜想有些让她无语,如今她却已能证实那就是事实,只是她觉得这件事情也是极好的,隔着那层朦胧的轻纱,所有的事情便又披上了另一层的外衣,很是美丽。 今夜,红依和秦解语都没有守在她的屋子里。 她扬眉轻笑,脸是谨夜风的脸,却笑出了女子独有的娇媚,郁梦离的心不禁漏掉了一拍,他在她的身边坐下道:“怎么这样笑?” 明云裳扬眉道:“我高兴。” 郁梦离莞尔,她本是那种灵动如风的女子,最是该肆意的笑,而不是如往常那般笑的无比隐忍,只是今夜这种笑,也并不适合她。 他也轻笑了一声,只是下一刻她却钻进了他的怀里,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他愣了一下,自从两人相识以来,她的行事一向都是内敛而又克制的,像此时这般有些热情的作法让他有些不是太适应。 只是她的身子很软,轻轻柔柔的如若无物,这般拥着她让他的心里升起了一抹幸福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想起儿时母亲的怀抱,只是今日的这个怀抱却多了另一番色彩。 他的手几乎是在她扑到他怀里的那一刻就轻轻搂住了她的腰,他也想好好抱抱她,不想她扎进男人堆里和一群别有用心的人一较长短。 他的心里一片柔软,只是他的肩头却传来了一股剧痛,她咬了他,他微微皱眉,她却已扬起了头,脸就靠在郁梦离脸边,两人鼻息相闻,鼻尖几乎碰到了彼此的鼻尖,他见她的眼睛一片明亮,很是好看,却又透着几分诡异。 而她在扑进他怀里的时候却再次闻到了淡雅的迷迭香气,昨日里她在万菊斋里也靠在郁梦离的身边过,她也从郁梦离的身边再次闻到了迷迭香的味道,记忆重叠,人物也重叠。 他轻声问道:“怎么呢?” 他的声音很好听,再加上他绝美的容貌,真真是魅惑无双,纵然他无心,却已成了世间绝美的风景,她轻笑道:“没事就不能到你的怀里靠靠吗?” 郁梦离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回答,不禁又愣了一下,明云裳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觉得这个男子心思纵然再深沉也有他可爱的一面。 她又问道:“有没有人说你很英俊?” “有。”郁梦离微微一笑道。 “谁?”明云裳眨着眼睛问道。 “你啊。”郁梦离缓缓的道:“就在刚才你说的。”他这一生被人用过很多的形容词,男生女相,倾城倾国的祸水,绝色,貌美如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等等一大堆用来形容美的词语,却没有一个人说他英俊,她是第一个。 明云裳笑了笑道:“嗯,看来还是我比较有眼光。” 郁梦离有些莞尔,明云裳却轻轻咬了咬唇道:“你也实在太英俊了,我起色心了怎么办?” 郁构离愣了一下后道:“无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好。”说罢,他干脆往她的身上一靠,那模样倒有几分像是女子在邀宠。 明云裳愣了一下,她此时一身的男装,而郁梦离虽然也是男装,却比她更像女子,他的头就靠在她的胸前,眼睛微微闭着,摆明了就是一副美人投怀送抱图。 她的心不禁颤了颤,暗骂他就是妖孽转身,有他在前,不管是仙是佛怕是都得破功。 明云裳这一次没有动,却又轻声道:“我昨日里见过你家主子了。” “然后呢?”郁梦离轻声问道,她的胸膛很温暖,他喜欢这样听她说话。 明云裳的眼睛眨了一下后道:“我跟他说我喜欢你。” 郁梦离的眉毛掀了一下,却没有说话,她又问道:“怎么不问我他怎么说?” 郁梦离轻笑了一声,明云裳伸手轻轻勾起他的下巴道:“他说所有的一切都由我自己去决定,他不会拦我。” 郁梦离想了想,好像他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意思也许相近,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别有一番滋味。如今屋子里虽然只有两人,但是她终究是一个女子,这样说话当真是有些惊世骇俗了,这一场事情明明白白就是一场表白,私奔的表白。 郁梦离不喜欢别人挑他的下巴,他伸手轻轻拂开她的手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其实应该是我问你有什么打算?”明云裳微笑着道。 郁梦离淡淡一笑,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然后转过身坐床沿上道:“我不会嫁人,只会娶妻。” “婷韵郡主喜欢我。”明云裳看着他道:“郡主的身份是怎样,想来你也很清楚,她若是去求皇上赐婚,我别无选择。” 郁梦离的眸光微冷道:“你想做什么?” “我若是有一个白首不相离的女子,那么一切就另当别论。”明云裳微笑道:“尤其是那个女子是绝色,还有惊世之艺,想来也能吓退婷韵郡主。” 郁梦离冷笑了一声后道:“你是想让我当做女子嫁给你?” “以前世子曾说三个月后要还我一个相公,如今看来是还不了了,我觉得不如由他送我一个美人好了!”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异样的色彩。 郁梦离听到她那句话心里突突一跳,然后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她,却见她依旧笑意浓浓,他的心里却不知怎的就有了几抹怒气,他冷冷的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话一说完,就跳下了床,明云裳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并不说话,她知道今日之事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了,但是他骗了她那么久,她的心里若没有一分气恼也是假的。 郁梦离转身便要回去,见她一双眼睛冒着寒气看着他,他又淡淡的道:“我虽然心里有人,但是有些事情也不会由着你胡来,你若真的要娶妻的话,就将红依收了房吧!” 她依旧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他见她的目光异于往常,心里一时间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当下只是淡淡的道:“夜深了,休息吧!” 说罢,他极为优雅的再次钻进了床底的地道之中。 明云裳一双眼在他微微变腰钻进床底的那一刻,怒气不知怎的就激出来了一分,她淡淡的道:“你现在若是走了,日后也不必再过来看我了,我不需要你那假惺惺的关心。” 郁梦离此时半个身子已经钻进了地道之中,听到她的话并没有说话,身子一矮,便将身子缩进了地道之中。 明云裳听到那轻微的关闭地道口声音,心里的怒气也更旺了,当下银牙一咬,便将秦解语唤了进来,命他寻块石头过来。 秦解语有些不明所以,她的眼睛微微一眯道:“爷自小睡觉喜欢在床底下压块石头,这样睡的才香甜!如今到这府里原本想将这习惯改改,可是这段日子一直睡不好,还是按我以前的习惯来做比较妥当。” 秦解语的眼睛转了一圈,瞬间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当下便乐颠颠的跑到院子里搬来一块巨石压在了床底出口上。 外面的侍卫听到她还有这么一个古怪的习惯,一时间也觉得极为有趣,有人将这事告诉了天顺帝,天顺帝只道她是书生性情,也没放在心上。 红依明白其中关窍,趁左右无人时问道:“世子妃将地道封死,日后世子如何再传消息过来?” “不要再问我世子妃!”明云裳冷着声道:“从今往后我就是谨夜风,一朝之相,和他没有半点干系!”她这句话一说完,自己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实在是和寻常女子和男友吵架后闹别扭耍小性子没有本质的差别,见红依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她又补了一句道:“我不想连累他。” 红依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能听出其中的关健处,只是见她在气头上,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料明云裳又吩咐道:“去准备大婚的用具,我要娶妻。” 红依吓了一大跳道:“相爷该不会是想娶郡主了吧?” “郡主哪里有我们红依姑娘美貌可人?”明云裳伸手勾起红依的下巴道。 红依当即咬的腿软,险些便跌在地上,当下讨好一笑道:“这个怕是不合时宜,也会影响到相爷的仕途,再说这事得和世子商议一下。” “已经商议好了。”明云裳的手指头微微一挑后道:“你家世子说这事由我去处理就好。” 红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却也知道若是婷韵郡主上门纠缠,这样做倒也不失为最佳的处理方法。 明云裳今日和郁梦离说那些话,不过是带着三分试探,三分说笑的心思,他那样的离去,倒是把她给惹恼了。 只是她又岂会知道有郁梦离的心思,他知道她说的是都对,也是极为妥当的一种处理方法,但是那些东西对他而言却是极难接受的,而且他的容貌京中之人,也是有人识得的,他一个七尺男儿又岂能嫁人,她倒真是异想天开。 他气闷归气闷,只是每到入夜之后,他总想去看看她,也想顺便告诉她他的想法,只是当他再推那地道入口时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了,他知道她八成是将那出口给堵了起来了,他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女子再聪明也终究有几分小性子。 而在那一刻,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一扬,轻叹道:“真是一个让人不知道如何拿她是好的女子!” 她那么聪明,有些地方又岂会想不透,她那样一个灵动之人,就算有婷韵之挠,怕也不会放在心上,依她之能,要解决那件事情实在是没有太大的难度,又何必让他化成女子呆在她的身边,这一场看似是闹剧的闹剧,怕也只是她的一场小小的试探罢了! ------题外话------ 偶想亲们看到这一章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到西安了,文是提前上传的,亲们记得想我,记得投下你们宝贵的票票,我回头给大家带“好吃”的!要肉也好,要汤也行,哈哈!( )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三章 一月之期很快就过了,这一日是明云裳第一日上朝的日子,她依着官员的品阶一排,竟是站在百官之首,她的旁边是站着一个温雅的中年男子,她知道那人便是当朝右相路之谦。 很快就听到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天顺帝缓缓登上金黄的龙椅,群臣下跪,山呼万岁,明云裳恶补过宫庭的礼仪,第一次行如此大的礼,她的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突然觉得原来人离地竟是如此之近。 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没有她预期的慌乱,而是沉稳有力,她没有什么好怕的,所有的事情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 只是今日的阵仗却让她想起了她第一次试镜的情景,她当时也以为她会紧张,但是一到那个场合下时,她却镇定的让她自己惊奇。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觉得她属于天生就适合演戏的,如今差不多是同样的情况在另一个世界上演,她也觉得也许她天生就适合做官,适合在那些算计里沉浮。 天顺帝威严的道:“平身!” 群臣起身,明云裳也跟着起身,天顺帝看着明云裳道:“谨爱卿身子可好些呢?” “劳皇上挂念,微臣的身子已经大好。”明云裳轻声道:“日后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天顺帝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你初入朝堂,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可以问右相,他平日里为人最是谦和,想来也会乐意助。” 路之谦忙道:“谨相天生聪慧,是几百年才出一人的能臣,这朝堂之事想来也难不倒谨相,往后还请谨相多多关照。” 明云裳微笑道:“路相之才,举国闻之,我纵答出那三道题,在朝堂之事上终是新人,日后怕是还有很多要讨扰路相的地方。” “能和谨相共事,是我的荣幸。”路之谦微笑着一揖。 明云裳也笑道:“彼此,彼此!”说罢,她也还了一个礼,未见半分据傲,也未见半分卑微,那模样,一如在朝堂中浸淫了多年的老臣。 天顺帝对明云裳的淡定和稳重甚是满意,当下便道:“朕知两位爱卿都是我朝的栋梁,往后相互扶携让我朝更加繁荣昌盛!” 两人忙齐齐跪下道:“必不敢有负圣望。” 天顺帝让两人平身又后道:“朕知道朝中大臣对朕这一次重用谨相颇有微词,但朕要说的是,谨相之能,绝对能居百官之首的位置,也许他还年青了些,有些经验不比在朝已久的诸位爱卿,但是朕希望诸位爱卿能好好辅佐他,若有人敢阳奉阴违,便等同于有违朕的命令!” 朝中大臣齐齐拜倒道:“微臣谨尊圣言!” 明云裳听到那些话却有些头痛,天顺帝说这些话与其说是在帮她,倒不如说是在害她,朝中的大臣原本就对她有极多的不满,此时皇威压下,只会令更多的人小视于她,而她今后做事,怕是会有更多的阻力。只是事已至此,再也没有更多的解决之法,只能见招拆招了。 接下来便开始议论朝中之事,今年江南罕有的奇寒,自深秋之后,江南便一改往年的温和,下起绵绵的秋雨,秋雨才一下完,冬雪便又开始下了起来,一日冷过一日,时值发文之日,江南大地早已冻成了一片冰天雪地,往往雪还未化,便又连着下起了雨,导致土地被冻透,地面一层雪一层冰,湿滑无比。屋子里冷到极致,稍微穷困一些的人家买不上柴火只能挤在一起取暖,严寒来袭,地窖里的菜储备的也不足,已有不少人挨了饿,更穷苦些,则生生冻死在自己的家中,根据公文,已冻死了数百人,情况极为恶劣。 明云裳对于这些事情略有耳闻,详情却并不知道,今日一听,才知这事竟比她预期的要严重的多,这件事情,倒有几分和零八年中国南冷北暖的事情有几分相似,只是她并不清楚详细情况,一直只是在旁听着,并不插话。 天顺帝对这件事情极为重视,而朝中官员对于这件事情除了说拔款赈灾之外再没有任何人提出其它的看法,天顺帝甚是恼怒,当下便问道:“谨爱卿可有何见解?” 明云裳没料到上朝的第一天天顺帝就问她问题,当下微微沉思后便道:“若情况真如公文上说的那么严重的话,那么此时南方一定是雪灾封路,就算是拔款赈灾怕也进不去,此时灾区缺的不是银钱,而是柴火与米粮,而这些东西要从其它的地方运过去怕也极难,微臣初入朝,一时间还没有想到解决之法,还请皇上见谅。” 她只罗列出事情的利蔽,却并不说解决之法,一则不想入朝第一天就斩露过多的锋茫,这件事情到底如何她并不清楚,轻易说出她的解决之法,反而会让自己处于被动之中,倒不如先观其变。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谨爱卿所言有理,只是这事也不能一直拖着,诸位爱卿回去之后好好思考解决之法,明日上朝的时候朕希望能听到解决之法。” 众大臣忙躬身答应。 接下来又讨论了其它的事情,有边关之事,也有秋税之事,一时间朝堂之上热闹非凡,明云裳最初只是听着,只是每件事情议论完之后,天顺帝都会问一下她的意见。 她只觉得有些无语,她第一天上朝,就算是再清楚时局之事,又如何能提出解决的方案,她在天顺帝问及时,只从另一个角度道出事情的另一面,再从那些事情的本质提出一些问题。 一个早朝下来,她并没有给天顺帝任何解决问题的方法,可是她的见解却让朝臣都觉得耳目一新,原本一直看轻她的那些大臣也不禁收起了小视之心,又见她的话字字都回答的极为周正,细细一想又透着几分圆滑,众人便也知道,她也并非善与之人。 这些局面明云裳来上早朝时就曾预料到了几分,只是那些事情却也都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夸张,第一个早朝便在看似风平浪静下度过了。 下朝之后,天顺帝将她单独宣进了御书房,明云裳对于这件事情也早有所料,于是极为淡定的走了进去,一番君臣之礼行完之后,天顺帝的眸光微冷厉声道:“你心中明明就有答案,为何却尽数不说,可是觉得朕待你还不够好?” 明云裳忙伏在地上道:“皇上息怒,微臣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介书生,朝中的大局,又岂是否能左右的了的,那些明里暗里的纷争,微臣不管如何处置,都必定要得罪一方,微臣只有一人,纵然有皇上的照拂,也难以抵挡,更何况日子一久,朝臣们和皇上的情份原本就比微臣要深,到时候大臣们轮番进言,怕是皇上的心中的那杆称也会有所偏移,到时候微臣的脑袋怕是都难保。所以恳请皇上絮微臣不敢在朝前将所有的事情明言之罪!” 天顺帝闻言眼睛一眯,冷冷的道:“你这是在怪朕没有给你实权?” “微臣不敢。”明云裳跪在地上道。 天顺帝冷着声道:“你看起来像是个没主见的,不过朕瞧着倒是比谁都有主见。才入朝第一天,就知道找朕要实权了,难不成你在朝堂上的那些话不过是在对朕抛砖引玉?” “微臣不敢。”明云裳只是伏在地上道,却并不再做其它的解释,天顺帝说的是对的,她在朝堂上的那些话,的确是在抛砖引玉,她如今虽然看似风光,手下却没有一个忠于自己的人,更没有一点自保的兵权,只要微微一起争斗,她必然是被最先对付的那个人。 天顺帝听她这样一说,倒觉得她是默认了,他以前封明云裳为相,不过是存了其它的心思,也盼着她能够为苍澜王朝做出一些贡献,必竟那流传了几百年的传说不可能是假。只是却还是有些怀疑,今日里在朝堂上听到明云裳的那些见解,心里倒是觉得极为好奇,此时听明云裳这番回答,便知道她还真有些本事,心里怕也是如明镜似的,一时间倒对她充满了期盼。 他当下冷笑道:“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你不敢,你看着倒是一个极为老实的人,不想却有一堆的心思。”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定,知道他不会再与他计较了,当下轻声道:“微臣本来就是一个老实人。” 天顺帝闻言失笑道:“你倒是很会顺杆爬,起来吧!” 明云常缓缓起身,天顺帝却又道:“权利朕不是不可以给你,只是很多事情却需要靠你自己去争取,你若是有那个才华,朕必不会亏待于你。” “微臣知道。”明云裳轻声道:“但是万事开头难。” 天顺帝看着她的目光转深,明云裳却已低下了头,天顺帝又问道:“你上次在殿试上说的事情可能付储行动?” 明云裳的头微微抬起来道:“事自是可以做的,但是得看皇上有多少的决心。” 天顺帝微愕,明云裳又道:“那事不但和皇上的决心有关,也和行那件事的大臣有关,若是皇上让微臣来实施那件事情,那么还不到时机。” “哦?为何?”天顺帝看着明云裳道。 明云裳缓缓的道:“自开国至今,那些政策已深入朝堂的各个角落,蔽端百出,如果微臣没有料错的话,如今国库里怕是并不丰盈。江南的雪灾,皇上就算是想下诣赈灾,怕也是有所顾忌。” 天顺帝看着明云裳的目光更加深沉了些,明云裳只是淡淡一笑道:“这些只是微臣的猜测,若有错处,还请皇上责罚。” “你从未入仕,只上了一天的朝,又如何知晓这些?”天顺帝问道。 如此一来,她猜的便是对的了,当下便道:“微臣这些年来一直细心观察朝下政,也曾效仿历史上的事情做出一些推断,所以便有了这些猜测。微臣在宜城时,见土地大多集中于富户之手,那些富户又大多和官府来往甚密,所在税银的征收也就变得相对困难。这一次进京赶考,见途中郡县的情况和宜城相差不多,所以就有了这样的猜测。” 天顺帝叹了一口气道:“朝中大臣,没有一人比你对这件事看的透彻。” 明云裳的身体微微弓着,知道此时不说话最好。 天顺帝在屋子时迈着方步走了一圈后又问道:“若是要实行你之前提出的变法,什么情况下才算是时机成熟?” “若是让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去做,现在便是时机,只是那老臣须有坚定的心志,否则必难抵抗来自各言的压力。若是皇上觉得一定要由微臣去做,那么必定得等微臣根基稳固,为苍澜立下大功之后,否则微臣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明云裳缓缓的道。 天顺帝见她相貌厮文,满是书生的文弱之气,只是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却又透着几分坚定,这一番话更是说的稳稳妥妥,和寻常大臣只会恭维的气息完全不同。他再细细考量她说的话,更是觉得极为在理,朝中的事情,他早就觉得极为不妥,却一直寻不到合适的人和事来改变,而此时她的出现,无异于是上天赐给他做这些事情的最佳人选。 他暗叹前朝传言果然可信,眼前的这个的弱质书生当真和寻常人完全不一样! 他又在屋子里迈了一圈后道:“这件事情朝中大臣怕是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人适合了,如今朕便等着你立下功绩来,等着你来做这件大事。” 明云裳等的便是这句话,当下忙跪下道:“多谢皇上信任!” 天顺帝淡淡一笑道:“你要的那些东西,朕自会找机会给你,你今日便先跪安吧!” 明云裳行了一个礼,这才依着规矩退了出去,她走出宫门的时候,早早便见到容景遇一袭白衣如雪的站在那里,她的眸光一冷,却笑嘻嘻的上前打招呼道:“容太傅,今日早朝的时候怎么不见你?” “谨相难道不知满朝文武,唯有太傅可以不用上朝吗?”容景遇含着笑问道。 明云裳浅笑道:“我还当真不知道。” 容景遇微笑道:“也真是可惜了,今日没有看到谨相早朝时的风光。” 明云裳咧嘴一笑道:“无妨,来日方才,容太傅日后定有机会看到。” 容景遇也笑了笑道:“谨相倒是没有寻常文人的谦逊。” “没有法子,容太傅已是谦逊的极致,我再怎以做,也做不到容太傅的低调,那么就只能高调的处理一应事情。”明云裳的眼睛里有了一抹寒霜。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后轻叹了一口气道:“谨相对遇似乎有些偏见,不如今日遇做东,请谨相喝一杯冰释前嫌如何?” “容太傅的酒我可不敢喝!”明云裳微笑道:“谁知道会不会有毒?” 容景遇的嘴角微勾,明云裳却朝他走近一步,凑到他的耳畔道:“再说了,有些事情可不是一杯酒就能抹得去的,容太傅加上我身上的那些东西,我可是件件都记得清楚了。” 容景遇淡淡一笑,她却已转身道:“今日里我没空,改日定当请容太傅喝上一杯!”说罢,便由人扶着上了马车。 容景遇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光一片幽深,却并不说话。 明云裳坐上马车之后轻轻靠在软垫之上,也不再看容景遇一眼,她的十指轻轻扣在一起,眸子里有了一抹幽思,斜眼间却在垫子下看到一张纸条,她摊开来一看,却见上面赫然写着“文候祠”。 只有极为简单的三个字,字,写的极为潇洒,她的嘴微微一嘟,鼻子里隐隐能闻到淡淡的迷迭香的香味,纵然从未见过他的笔迹,她也知道这字是他写的。 她心里暗暗着恼,细细算来已有近半月未见他了,他倒是淡定的很。 她轻声吩咐车夫:“去文候祠。” 车夫愣了一下,莫扬在旁道:“谨相身子还未大好,今日已操劳半日,不如先回府休息。” “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明云裳不冷不热的道:“文候是天下文人之表率,我为官第一日,自也应该去拜拜。” 莫扬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好再拦,只是如今凶手未归案,她的处境还算是极为危险的,当下便吩咐其它的侍卫打起精神来应对。 文候祠就在京城的东面,占地面积不算极大,约三亩地左右,里面种满了柏树,里面供奉的是前周时期一代名相铭机的牌位,曾有人说要将安子迁的牌位迁于文候祠中,只是他和楚晶蓝早已做了闲云野鹤,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们的后人都不问世事,后来这事便做罢,这文候祠里供奉的铭机在安子迁之前也算是个赫赫有名人物,先中状元,后以文人之身领兵打仗,极具机谋决断,只是他纵然有不世之才,却并未完全平定国土便因操劳过度而亡。 明云裳对于文候铭机的事情也早有所闻,却觉得这个铭机像极了中国历史上三国时期的诸葛亮,于是当庙祝听说她来了,请她题字时,她毫不客气的写下“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这一句诗再没有她在赏菊宴上所写的那股温雅之气,字里行间有些挽惜,却又还有几分霸气,庙祝得了她的这一句诗,当即便命人裱了起来,她对那些事情也不以为意,自己独自去了后间文候像前,莫扬要跟来,她轻声道:“解语跟着我便好,你们在外守着就是,你们这样时刻跟着,知情的知道你们对我忠心耿耿,不知情的还以为朝堂乱成什么样子了,我需要这样的保护。” 莫扬闻言,只得在外间守着。 明云裳心里却有一些不屑,容景遇的手段她也算是知晓了,在皇宫里那一次刺杀都杀不了她,那么往后是不会再用派人来刺杀她了,而是会用一些见不得的手段来除掉她,比如说揭穿她的身份,对于这些,她早有所备,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没有命秦解语把庙门关上,而是有些好奇郁梦离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见她,这地方不大,想要藏个人极难,而她的身边跟了一堆的高手,他想要混进来怕也不易。 她抬头见文候的雕像甚是儒雅,台前放着一些贡果,贡果的下方竟放着一根碧绿的簪子,她见那簪子的样式有些熟悉,当下便去拿玉簪,只是玉簪才一拿起,她原本踩的稳稳妥妥的地竟突然冒出一个大洞来,她一时间措不及防,直直的便掉了下去。 在她的身体才一掉下去,那个口子竟好好的合在了起,这个过程不到两秒钟,纵是秦解语一直站在距她只有不到六尺的距离也来不及拉她。 明云裳掉下去的那一刻,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个郁梦离前世一定是只老鼠,光做这些打地洞钻地洞的事情,真真是没有新意。 她才一落地,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迷迭香的香味再次传来,她知道是他,由得他抱住,也不说话,他却轻笑了一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便带着她走出了地道,这条地道并不长,就在文候像后的另一间屋子里。 他极快的将一件女装套在了她的身上,再将她的墨发一散然后伸手一挽便是一个极漂亮的发髻,然后再将取过一根发簪别在了她的头上,紧接着他的手里也不知涂了什么,往她的脸上一抹,人皮面具揭下,她的真面目便露了出来。 从始自终明云裳都没有说话,郁梦离只是浅浅一笑,一番装扮好之后便拉着她的手走出了房间。 她抬眸看着郁梦离,却见他的脸一片陌生,穿了一件儒服,只是一个极为寻常的书生打扮。 屋外因为明云裳的失踪而闹成了一团,那些侍卫全奔进了那间屋子,郁梦离拉着她的手从莫扬的身边走了过去,也没有人认出她来。 两人大大方方的出了文候祠,然后再大摇大摆的坐上郁梦离早已准备好的马车,等到两人走出去之后,明云裳的人才来得及将整个祠堂戒严围了起来。 明云裳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想笑,看着郁梦离道:“你倒是极有法子,这事做起来当真刺激的很。” 郁梦离叹了口气道:“想见你一面着实太难,唯有兵行险着。” 明云裳轻笑道:“你这种兵行险着,倒是让我开了眼界,牡丹姐姐行事果然不同凡响!” 郁梦离闻言看了她一眼,却见她今日脸上并没有以前涂的姜黄,也没有画低眉毛,笑的纯真可爱,他轻轻摇了摇头道:“哪及得上你一块石头压住一切。” 明云裳笑了笑,他却已握住她的手道:“还生气吗?” “不生气。”明云裳微笑着道:“牡丹姐姐有着堪比世子之才,我又哪里敢生你的气。” “那日你提出那个荒诞要求的时候,我心里也有些着恼,回去之后微微一想,才知你不过是试探而已,我自认精明,却还是上了你的当。”郁梦离叹了一口气道。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抬,轻轻的扫了他一眼,他却又笑道:“关心则乱,这句话我如今倒是明白了。” 明云裳笑道:“关心则乱这个词能用在这个地方吗?” “当然可以。”郁梦离轻声道:“因为我的心里对你关心的很,对你的事情早已失去了我原本该有的判断。”说罢,他又看了她一眼,他此时的样子只是平常无奇的容貌,只是那周身的气质依旧在,顾盼间自有一分风情。 明云裳的嘴角微勾,双眸直勾勾的看着他道:“其实我很好奇,你迟些怎么把我送回去。” “这个你迟些自会知道,包管天衣无缝。”郁梦离微笑道。 明云裳眨了眨眼道:“你怎么能如此笃定我一定就能认得出你来,你就不怕我出声示警吗?” “我曾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得出你来,所以我也相信不管我变成样子,你也认得出我来。”郁梦离看着她道。 “你倒是极有信心。”明云裳淡淡的道。 “我是对你有信心。”郁梦离轻声道:“我觉得你在某种程度在和我是同一种人,对身边的事情想来也是无比敏感,有些事情怕是再也瞒不过你。”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明云裳睁大一双眼睛问道。 郁梦离笑了笑道:“嗯,是有事瞒着你。” 明云裳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却只是浅浅一笑后问道:“怎么不问我是什么事?” 明云裳轻轻撇了撇嘴道:“你若真想告诉我自不需要我问,若要我问必是觉得那事不告诉我比较妥当,就好像那日我问你的真名是什么你不回答一样。” 郁梦离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这事也许我也不该太执着,我们就顺其自然吧。” “怎样顺其自然?”明云裳看着他问道。 郁梦离悠悠的道:“就是我努力做我该做的事情,你也努力做你该做的事情,我努力向你靠近,你也努力向我靠近,若是哪一日真能靠在一起,那么我们便能顺其自然的在一起,而若是不管我们如何努力,之间总是有那段距离,那么许是你我今生无缘,唯有再等来生。” 这是明云裳听过的最为荒诞的告白方式,她撇了撇嘴刚想反驳,只是细细一想两人的处境,如今当真是隔了千万里,若是此时免力在一起,日后少不得会引来无数祸事,如今两人的心里若是真有彼此,也唯有替彼此分担,努力向对方靠近,努力扫除身边的障碍,否则终是难以在一起。 她原本想着今日要不要将他的身份揭开,如今看来一切似乎都不太重要了,心若相通,不管那人是何面目是何身份,也终是温情暖暖,那层隔在两人身外的薄纱,已经不太重要了。 她淡淡的道:“你这番话里当真是含了极重的禅机,可惜的是我并不学佛,也没有心思去悟你那些道理,我只知道事情是用来做的,不是用来说的。” 郁梦离也笑了笑,却并不说话解释,如今两人都算处于险境,承诺当真是无用的东西,两颗心想要靠近,自有两颗心靠近的法子。 明云裳见他不语便又问道:“姐姐费了那么大的劲把我弄说出来,想来不是跟我说闲话的吧?” “你错了,我找你出来的确就是和你说闲话的。”郁梦离微笑道。 明云裳微微皱眉,郁梦离又轻声道:“不过也的确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明云裳的眼里满是询问,郁梦离的嘴角微扬道:“当然是一个好地方,就是不知道你是否会喜欢了。” 明云裳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郁梦离却已笑出了声,却并不多做解释,只摧着车夫将马车驾的更快一些。 如此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在一座山前停了下来,明云裳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他却只是微微一笑,再从怀里掏出另一张人皮面具给她戴上,然后将她身上的女装脱下,给了她另一套男装,她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只得由得他去摆弄,很快一切都准备好了,她又成了一个面目普通的少年。 郁梦离先跳下了马车,明云裳下车一看才发现马车虽然兜了很长时间,可是却还在京城中,她也认得那山她曾来过,就是鼎鼎有名的琼华山,山上就是明洲学院。 她朝郁梦离投来一记询问的目光,郁梦离只是浅浅一笑,笑着道:“付兄这边请!” 明云裳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当下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勾,郁梦离却以伸手指着一条弯曲的小道,示意她前行。 明云裳瞟了他一眼,当下便大步朝前走去,两人很快就走到上琼华山上下山最快的地方,那里此时正放了一个吊篮在那里,她看了郁梦离一眼,郁梦离示意她上去。 她掀了掀眉毛便坐了上去,郁梦离也跟着她坐了上去。 吊篮是用一根绳子系着往上拉,几乎是两人刚刚一坐稳,吊篮便往上升,那绳子虽然很粗,但是看起来却很旧,她总担心那绳子会承不住两人的重量然后从半空中坠下去。 郁梦离看到她的表情后笑道:“以前我的老师曾说过,身处险境中的人总是习惯于担心身边的各种危险,对身边所有的人和事都不放心。” 明云裳听到他这句话倒觉得他这句话和二十一世纪的心理学有几分接近,而她的担心之源却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她掀了掀眉毛不说话。 郁梦离却又道:“处于险境中最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冷静,这一点我知道你以前就做的很好,可是显然还是不太够的,你除了要学会冷静之外,你还得细心的观察身边的事情,还要懂得欣赏逆境中的风景,若是总把自己逼的太紧,再结实的绳子也会断。” 明云裳闻言微怔,郁梦离伸手指着吊篮下的风景道:“你看,如今的京城里是何等宁静大气而又庄严,在这里是看不到皇宫,却能看到城中百姓幸福安宁的生活,这里如今纵是白雪铠铠,但是却又素静优雅。” 明云裳循着他的手指往下望去,除了看到因为严寒而一片雪白的屋顶,以及寒霜裹树冷冽,路上罕见的几个行人之外,再没有多余的景象,那片素白是很素静,但是和优雅似乎没有关系,那冷冽确寒气只让她觉得苦寒之气却没有让她看到半点城中百姓的幸福安宁。 郁梦离见她不说话,再看到她的表情时却已大致明白了她的想法,当即微笑道:“我以前看到的也和你看到的差不多,直到有天,我被大哥在大雪纷飞的冬天吊在这里三天三夜之后我才能看到那些我不曾看到的东西,相对于普通人家一砖一瓦所累砌的幸福,我只有羡慕。” 明云裳愣了一下,他叙事的方式素来有些特别,此时听到他这一番说法更是觉得有些奇怪,她轻声问道:“你大哥为何要那样对你?京城不比宜城,这里风又大,三天三夜你如何捱过去的?” “大娘说我娘是妖狐转身,我是狐妖之子,纵是男身却比女子还妖媚,留在世上只是祸害,要想办法除去,大哥长我五岁,听了大娘的话之后将我骗到了这里,当时已经放假,这里根本就没有其它的人,吊篮吊在半空中任谁也无法发现,等到学堂开学之后,我只怕早已冻成了冰。我娘性子一向懦弱,为了我却变得无比勇敢,那一日她为了救我,半夜独自爬上了崖顶,要将我吊上去,却被大娘发现了,把她暴打了一顿,娘知道一人救我无望,便抱着一堆柴火跳下了山崖。因为那一把火,惊动了附近的居民,当时学院里的院长刚好在附近和友人喝酒,听说有人抱火跳崖,觉得太过蹊跷,这才赶来将吊篮拉了上去,救了我一命。也是在那上面看了三日的风景,我才发现这崖下的风景永远比崖上的风景好看。”郁梦离淡淡的道。 明云裳愣了一下后怒道:“那女人也太恶毒了吧!” “我以前也为是她太过恶毒,不过日子久了,我才知道真正恶毒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我的父亲。”郁梦离的眸光一片清冷的道:“他可以看着他的女人跳崖,最可笑的是,他还曾对我娘说过他在这个世上最爱的人是她。他可以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崖边冻死,却也曾当着我的面说我是他最喜欢的儿子。” 这一次明云裳是真的被恶心到了,她忍不住怒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渣?” 郁梦离却依旧淡然道:“他算不上是人渣,因为他连人都不配做,又如何能成人渣?” 明云裳微微一怔,他的语气实在是太淡,她知道那是一种极度失望到绝望之后的一种淡然,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凄然,她实在是不知道他曾受过这样的苦,当下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郁梦离却又缓缓的道:“而这一件事情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苦难却在后头,我有时候也曾想过,那一次我怎么就没有被冻死?若是死了当不用再受那些苦,我以前是一直没有弄明白是为什么,自从和你相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当日苟活了下来,就是为了等你。” 他这句话若是从其它男子的嘴里说出来,明云裳一定会觉得很假,很肉麻,可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却觉得里面暗藏了太多的情绪,也许还有一分矫情,可是却又真真切切的打动了她的心,她觉得他的那些话全部都是真的。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当下便问道:“当年你多大?” “六岁。”郁梦离淡淡的道。 明云裳怒道:“他们怎么可以对这样一个小孩子下那样的毒手?” “为了地位和权利,他们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郁梦离笑着问道。 明云裳的眸子一眯后道:“别让我见到那些人渣,否则我一定要把他们剁了喂狗!” 她这样的话若是从其它的女子嘴里说出来,不是嫌太过狠毒就是太过无情,可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郁梦离却觉得很温暖,他轻笑道:“他们的肉狗都不吃的。” “你怎么知道?”明云裳反问道。 郁梦离淡淡的道:“因为我已经试过了。” 这一次轮到明云裳有些无语了,郁构离却又笑了笑道:“怎么呢?觉得我太狠了吗?” 明云裳摇了摇头后道:“我只是在想你是用什么法子将他们打倒的,日后对付容景遇的时候,我也想试一试。”( )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四章 郁梦离失笑,明云裳却又问道:“你在这上面冻了三天三夜,想来也没有吃的,是如何撑过去的?” “第一天我希望大哥只是忘记了,他会来救我上去的,于是我咬牙忍了一天。第二天我知道他不是忘记我在这里,而是故意引我到这上面来的,所以我要去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第三天我知道我快死了,可是我若是死了的话,我娘只怕会伤心死,死了儿子的母亲在高门大户里是没有生存的资格的,所以为了我娘我绝不能死,可是最终我娘却为我而死。”郁梦离笑了笑道:“不过我娘这一次却并没有死,她摔下山崖是命大的先被树枝挂了一下,然后又被人用轻功托了下来,只是这些却是往后苦难的开始,所以事后想到这些事情我终是觉得也许我娘那一次就摔死了她也就不用吃那些苦了。” 明云裳看到他淡然的笑脸时,心却有些酸,他此时用这么平淡的语气叙述那些旧事,可以想像的到他后面经历的事情怕是比这件事情还要可怕百倍,她忍不住轻轻抓住了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一片冰凉,还在微微发着抖,她顿时明白他怕是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在他的心里,想来也是极为痛苦的。 她轻声道:“事情都过去了,你如今的身体也还好,并没有因为那次挨冻而有所损伤。” 一向淡然的郁梦离的脸色却微微变了变,她愣了一下,他却又缓缓的道:“是啊,我现在还好好的了!” 明云裳又哪里知道那一次的冻伤几乎要了他的性命,因为寒气入体太重,儿时的他经脉几乎俱伤,身体也四处都是冻伤,若非他福大命大遇见了他的师父,他此时怕是还要和他装病的模样一个样,受不得一丝寒气,经不得一丝风霜,常年卧病在床。 两人说话间,那吊篮已经被摇到了山顶,郁梦离先下了吊篮,然后再将明云裳扶了出来,明云裳走出来的那一刻,看到山下雪气茫茫,几乎看不到山下的房屋,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想到当年那个救子心切的母亲纵身一跳的情景,她忍不住缩了缩。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牵着她朝前走了两步,一阵寒风袭来,她只觉得遍体生凉,他将她的手撮了撮,然后放在掖下为她取暖。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他却又道:“迟些你跟着我来便好,其它的事情不必过问。” 明云裳点了点头,他却已将她的手放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学院里,两人到达的时候,里面正在上课,一片热闹,里面显然有不少人是认识明云裳的,都微笑着和她打招呼,有人微笑道:“付老爷今日得空来转转啊!” 她知道是她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的事情,当下无论对谁都只是浅浅一笑,对于别人的问话只是点头,她不知道她所扮那人说话到底是什么声音,自是不敢说话。 郁梦离却比她淡然的多,带着她穿过走廊,再走过课堂,终是在一间极为雅致的房子前停了下来,上面赫然写着“怡然修心”四个大字,郁梦离这一次却走在她的前面,将房门推开,明云裳却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那里独自下棋。 明云裳以前曾在电视里看过有人一个人下棋,此时终于看到这样的怪人,不禁微微一愕。 老者对于两人的到来,几乎是如若无视,郁梦离却极为规矩的在老者的面前行了一个礼,然后便站在旁不再说话。 两人都不说话,屋子里顿时一片宁静,明云裳顿时只能听到棋子落下的声音,此时雪停初霁,阳光自窗格子里透了进来,别有一番宁谥的味道。 她能静能动,此时却终是觉得这气氛过于诡异,又百无聊奈,也不知道郁梦离把她带到这里来做什么,当下便只能看老者下棋。 只是她纵是两世为人,在棋艺上并没有太深的造诣,以前在学校读书无聊的时候,曾和同学下过围棋,知道一些围棋的规则,只是大家的水平都很次,她知道围棋极为精奥,但是她实在是很难对着一局棋研究半天,再加上她后来一直极忙,也就没有了研究围棋的心思。 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虽然知道琴棋书画是这个时代的文人必会的几样东西,她对棋的兴趣依旧平平,此时看那棋局,也实在是看不太懂多少的东西。 只是局中的胜负她却还是能看出一二来,白子被围,黑子的胜局已定,她正看出一点门道,不料那老者的大手一挥,好好的一局棋却已凌乱不堪,她顿时一愣。 那老者看着她道:“你来!” “我不会。”明云裳直接回答。 “不会看这么久做什么?”老者斜着眼睛道。 明云裳微笑道:“前来拜访前辈,不敢失仪,只好等前辈下完棋,左右无事,便看前辈如何下棋。” 那老者却并不买她的帐道:“我没有让你看我下棋,那是偷窥!” 明云裳微微一愕后道:“是欣赏。” “还敢顶嘴!”那老者的眉头微皱,手指微弹,一枚棋子便朝明云裳飞了过去,明云裳极为灵敏的避了过去,老者微微一怔后道:“还敢躲!” 他的话一说完,手上再次抓了几枚棋子,如疾飞一般朝明云裳飞了过去,明云裳心里有些恼了,这老头子脾气还真是不小,明明下棋的时候看着像一代高儒的模样,不想却生了一副坏脾气,只是她也不愿意吃那记暗亏,这段日子她内功小有所成,身手比以前不知灵活了多少,跟红依在一起之后,得空的时候也会问问红依暗器的发射和躲避之法,红依是使暗器的高手,她想学,红依自是全部都教给了她,此时算是将红依教她的东西给用上了。 只见她的身子一弹,一枚棋子从她的头顶飞过,一枚从她的腰侧飞过,另一枚则被她捏在了手里,她微皱着眉头道:“我又没有做错事情,你凭什么打我?” “你偷看我下棋,让我的棋局乱了,便是讨打!”老者见她连避开三枚暗器,也暗暗吃惊。 明云裳轻笑道:“不就是打断了你的棋局嘛,我还给你便是,先生你年纪一大把脾气就不要那么躁,小心肝火过旺引起不适。” “还我?如何还?”老者微眯着眼睛道:“你出言不逊,只怕是还想找打!” 他说罢便又要动手,郁梦离却在旁道:“先生不如等她说完再做计较。” 老者看了郁梦离一眼,眸子里精光灼人,郁梦离却只是浅浅一笑。 老者轻哼了一声道:“很好,今日里我倒想看看你要如何还我棋局!” 明云裳也不理他,径直走到她棋盘前,伸手拔动黑子和白子,很快便将棋局又恢复到老者下棋之初的局势,不管是黑子还是白子,一颗都未错! 老者看到那棋局微微一怔,当下定定的看着明云裳,她却笑道:“先生看看是不是这样?” 老者看她的眸光转深,明云裳只觉得他的眼睛似X光线一般,能将她看透一般,她被他看的有些不太自在,便扭过头去看郁梦离,郁梦离却只是淡然一笑。 老者看到她的样子后微笑道:“小女娃娃还真是有些本事。” 明云裳此时一身男装,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女儿身,她不禁一愕,那老者却又道:“你有过目不忘的记忆也不能说明什么。” “我的记忆力只算还可以,没有达到过目不忘。”明云裳微笑道:“我只是以前学过速记的法子,所以能够记得住一些别人记不住的东西而已。” 老者闻言嘴角微勾,当下淡淡的道:“你还老实的很!” “先生脾气暴躁,为了先生身体着想,不敢托大,更不敢妄言。”明云裳淡淡的道。 老者轻哼了一声,然后看着郁梦离道:“她和你说的还真是一样!” 郁梦离微笑道:“先生要见她,我不敢推拖,便将她带过来了,如今可经过先生的考验呢?” “我这边没有什么好考验的。”老者长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她一介女流这般出入朝堂难免风险重重。” 明云裳此时也听出一些事情来了,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试探,这个老者怕是还有两把刷子,她当下便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没有危险?” 老者看了她一眼冷着声道:“口气倒不小!” 明云裳扬了扬眉道:“我只是想告诉先生男子可以做到的事情女子也可以做到。” “可以做到个屁!”老者冷冷的道:“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冒牌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明知自己是假的,还能假的如此理直气壮的!” 明云裳闻言知道她的根底怕是郁梦离都告诉老者了,当下微笑道:“那是因为若是连自己都骗不过,又如何能骗得过别人?” 老者眸光一深,看了她一眼后对郁梦离道:“脾气实在太坏!” 郁梦离微笑道:“我要的那个人是可以和我比肩的女子,不是放在家里操持家务的佣人。” 老者闻言笑了笑道:“你的想法是很好,可是她却不见得就是这分心思,只怕她利用你的心思比爱你的心思要多。” 郁梦离淡淡的道:“人活在这个世上本来就是利用和被利用,我还有被她利用的价值也甚好。” 老者闻言顿时有些无语,他恨铁不成钢的道:“真拿你没办法,但愿你日后不后悔。” “永不后悔。”郁梦离轻声道。 明云裳听到郁梦离的那一席话心里却升起了一抹感动,原来他对她的心思竟是如此之好,以前她是恨极了利用这两个字,今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似乎那两个字也变得温暖了起来,她扭头看他,却见他也在看她,她轻轻一笑,他也轻轻一笑,两人都笑的极淡,却又都看到了对方眼里有些东西早已根深蒂固。 老者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一抹无可奈何,当即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他道:“但愿你选择的是对的。” 郁梦离轻轻点了一下头,老者却又看着明云裳道:“你若敢负她,我必取你性命!” 他须发皆白,看起来本应该是慈眉善目的一张脸,可是此时脸上却带了三分杀气,显得有几分古怪,她当下笑了笑道:“其实我并不想再见先生。” 老者一愕,旋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当下面色却缓了些,然后看着郁构离道:“往后你就有了拖累,行事怕是要更加小心了。” 郁梦离轻轻点了一下头,老者又轻声道:“南方雪灾,也许对你而言是个机会。” 郁梦离看着老者道:“我知道,一切应该安排了下去,先生不必为我操心。” 老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只盼着你日后来见我不必再装神弄鬼,今日里李夫子在大课室有一堂课,你们若是有兴趣的话,便去听听。” “好。”郁梦离答应了一声,更拉着明云裳走了出去。 两人才一出门,明云裳便忍不住问道:“他是谁?” “明洲学院的院长田淇。”郁梦离轻声道:“也就是目前整个苍澜王朝学识渊博之人,每年科考几乎都是由他在主持,虽然未曾在朝中任职,却是桃李满天下。容景遇虽然是太傅,也主持科考之事,但是考生基本上都以能进他的门下为荣。” 明云裳愣了一下,对于田淇的大名,她也有所耳闻,之前谨夜风还在世时,一说到田淇,那是满眼都会发光,对他佩服的不得了,只是今日见到的田淇却和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她看到的田淇没有太多一代鸿儒的感觉,更多的是觉得他就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 她又问道:“他方才给你什么东西?” “谨夜风这一次科考的答卷。”郁梦离笑了笑道。 这一次明云裳却惊的眼珠子都瞪圆了,郁梦离又缓缓的道:“他是真正的过目不忘。” 明云裳咽了一口口水,郁梦离又道:“我本来找算去皇宫里封存的档案里找谨夜风的考卷,只是太过冒险,之前来求过先生,只是他非要见到你才愿意给,你又在生我的气,想半夜拉你过来也没有机会,所以就拖到今日了。这题你好生看看,最好是记下来,容景遇上次在你的手上吃了暗亏,下次说不定就用这事来算计你。” 明云裳微微一笑伸手接了过来,卷宗上的字是田淇的,内容却是谨夜风生前写下的,她不知怎的又想起了谨夜风死前的那记笑容来,她的心微微一暗,其实细细算来她和他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太多,以前还极为鄙视他,只是她的心里因为这具身体所带的记忆,对他的事情一直都记得极为清楚,那些感情更是刻入了心扉。 而这一次的事情,也彻底颠覆了他在她心里的印象,能用命来赎罪的人不会太坏。 郁梦离看到她的表情,轻轻叹了一口气,却一句都没有说。 明云裳将心智收回,然后细细的看了一遍谨夜风的答案,竟是颇有几分才华,他能中这状元,靠的不止是运气,也是极有实力的。 郁梦离的心神却微微有些恍惚,当日他见她进京时一直帮着谨夜风,当时他不问缘由的帮谨夜风得到了状元的位置,如今却演变成了这种局面,他一种感觉就是这一切或许都是命中注定的,他的明云裳的情路或许只能在极致的艰险中求得。 他又想起了他娘亲和兰陵王的情路,那幽深的如午夜盛开的红花一般绚丽而又诡异,却只是缘于他娘亲的美貌,红颜未老,恩情却先断了,在权利那条荆棘满生的道路上,情再浓厚也会显得无比的淡薄,理由很简单,因为在权利的面前,有些感情都要深藏起来。 他对明云裳的感情纵然已深,在这样的局势下,却也只能深埋在自己的心里,如今两人这般相见,纵是有很多事情心里都极为清楚,却也不能点破,纵然他想要好好的将她拥在怀里好好的疼惜一番,却还得考虑时间和地点。 明云裳见他的脸上满是深思和忧伤,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却微笑道:“先生说让我们去听听李夫子的课,我们过去看看。” 郁梦离轻笑一声也不答话,却领着她走到了一间极大的教室里,屋外白雪纷飞,屋内烧了好几个暖炉,倒也极为暖和,教室里已坐满了书生,两人的到来引得一行人的注目,有人似乎认识明云裳的那张脸,都含着笑跟她打招呼。 明云裳只是一笑却在教室的最后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郁梦离给她的那个身份,曾为这个学堂捐赠过不少的银两,更为这里的穷苦学子提供过一些帮助,而那人以前得空的时候也会坐在教室里听听课,所以她此时和郁梦离坐在那里,倒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她和郁梦离才坐好,李夫子便夹着一本书简走了进来,看到明云裳和郁梦离只轻轻点了一下头,便开始讲起课来。 李夫子在明洲书院里专讲时事的课程,他在明洲书院叫李夫子,在朝堂上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翰林院的大学士,他在明洲学院里只有一堂课,那就是时事课。 明洲学院做为苍澜王朝最高等的学府,里面的学子除了极有学问的民间学子之外,还有极大一部分是来自朝庭的官家子弟,他们的父亲大多是朝庭的高官,更不缺王公贵族。在这里,可以允许寒门学子依靠自己的本事考中科举,也可以依靠父辈的力量世袭爵位,所以在这里既可以看到用功学习的学子,也可以看到吊儿郎当的二世祖。 但是不管这些学生目前的状态如何,只要能从这座学府里毕业,几乎都会为朝庭所用,因为他们的见识要比寻常学府里教出来的学生要多的多,但是奇怪的是,这座学府里考中过很多进士,也有人中过榜眼和探花,但是却至今未有人中过状元。 明云裳上过一次早朝,也见过李夫子一面,此时见他在这里上课微微有些诧异,郁梦离知道她的疑虑,当下便道:“能在这里上课的大多都会入朝为仕,所以翰林院几乎每个月都会让几个大臣过来给这些学生上课,李大学士来的次数最多,他的见解也较为独到,所以他的课值得一听。”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面色淡然,她的眉毛却微微扬了扬,却也明白了他为何会选今日带她来这里,除了要从田淇那里拿谨夜风的考卷之外,怕是也存了心想让她来会会李大学士。 她回忆了郁梦离之前给她的资料,知道这个李大学士虽然只是朝中的大学士,并未例相,但是在朝堂上却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在朝为官,隐隐有几分天下文人之首的局势。他是寒门出身,是恩科的榜眼,处事极为稳重,这些年来凭借自己的才能没有一点后台却能稳住其位,实不是简单人物。 最重要的是,李大学士这些年来极得天顺帝的喜欢,常被委以重任,而他的门生更是极多,一点都不输给当朝右相。 明云裳到此时已明白郁梦离的意思了,他是想让她将李大学士收为已用,此时来听课,更方便了解李大学士的品性和政治见解,为以后打下基出。 明云裳见李大学士一进学堂里便再也没有今日早朝时所见的那些官相,当时儒衣着身,倒还真有几分夫子的感觉。 李大学士先是抛出了一个问题:“西凤国有个皇帝,甚是喜欢汗血宝马,只是大家都知道那汗血宝马极为罕见,他纵是一国之君也难以寻得一匹,他膝下有七个皇子,大皇子为了讨他欢心,用万金购得一匹献给了他,他却并不高兴,还将储君之位传给一向勤俭的二皇子,你们可知道是为什么?” 明云裳闻言嘴角微扬,前面的学子都在议论纷纷,一时间众说纷纭,各有各的见解,却都不合李大学士的心意,她轻声道:“那是因为大皇子之前极得西凤国皇帝的宠爱,购马之事虽然很小,却让那此皇帝认为大皇子太过奢侈,为了讨他的欢心竟用万金却购马,实非治国之才,而二皇子行事勤俭,处处为民考量,自然会得到皇帝的喜欢,只是在我看来,这个二皇子才是有心机的人,大皇子购马之事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她的声音不大,李大学士却听到了,当下走到她的面前道:“何以见得?” “很简单。”明云裳双手环在胸前道:“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得出皇帝是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对各位皇子的管教必定极严,大皇子若是能得到他的宠爱,必定不是个奢侈之人,或者说至少表面上绝对不是。而之前皇帝却并不喜欢二皇子,就证明二皇子必定在某件事情上做的不太好,从而引得皇帝对大皇子心生偏爱。纵观两个皇子的性情,因为皇帝对两人的这一番态度,必然会改变两人一些性情,大皇子易生骄纵,二皇子必定更加谨慎,以期能寻个机会扳回一局,而皇帝爱马的事情就是二皇子的机会。” 李大学士听到她说的话后大吃一惊,当上将明云裳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后道:“以前不知道你还有这番见解。” “先生以前怕是只看到了我的铜臭味吧!”明云裳笑着道。 她这一句话顿时引起了满堂学子的轰笑声,李大学士看着明云裳的眼里也有一分趣味道:“以前极少听到你说话,所以不太了解,如今看来倒是我眼掘了。” 明云裳微微一笑道:“先生平日事忙,我平日话少,一来极难赶上先生的课,二来就算是赶上了我也不好发表个人的观点。私底下认为,那个皇帝虽然爱国爱民,但是不见得就是一个好皇帝。” 李大学士的嘴角微微一勾道:“哦?为何这么说?” “真正的明君断然不会因为一件事情而下那样的判断,除非之前他对大皇子的宠爱都是假的,又或者是那个时候他已经属意将储君之位传于二皇子,否则不可能做那样的决断。”明云裳微笑道:“这道题本身就有很多假设,先生给的条件太好,不管这些学子如何回答,怕是都没有先生想要的答案。” 李大学士看着明云裳的眸光里有了更加浓厚的兴趣,他定定的看着她道:“所以你觉得本夫子出的这个题目并不好?” “那倒不是。”明云裳浅笑道:“我猜夫子今日里想出的题目应该是西凤国的一个皇帝手下有一个宠臣,那个宠臣极为聪明,而且对皇帝一心一意,这中老母病逝也未曾回家吊丧,只担心他不在皇帝的身边,皇帝会不适应,然后先生的问题是这个宠臣倒底是忠臣还是奸臣?” 李大学士的眼里满是震惊,一双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明云裳,下面的学子听到她的这一席话后实在是很难把她的这个问题和李大学士刚刚提的问题联系到一起,一时间都有几分愕然。 明云裳见四下里一片安静,当下也不看四周,只是笑着看着李大学士道:“夫子,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李大学士失笑道:“好在你不是我的学生,你这样的学生怕是没有人能教得了!” “我不爱读书。”明云裳笑道:“只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擅长的却是猜人的心思。” “阁下若是在朝为官,怕是就算是如今极得圣宠的谨相也望尘莫及。”李大学士看着明云裳道。 明云裳微笑道:“我对做官的事情没有兴趣,只盼着有一天能将我的生意做大。” 李大学士自是不信她的话,当下轻轻摸了摸胡须道:“阁下若是只有那分心思,今日里怕是不会对我说这些话了。” 明云裳轻叹道:“某打挠先生上课了。” “无妨。”李大学士道:“我授课多年,阅人无数,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 明云裳却已坐下道:“某恭听先生上课。” 李大学士又看了她一眼却已走回了讲台,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扬,她的洞察力比一般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他的心思她怕是早已猜到了,这个李大学士跑不掉了。 李大学士回到讲台之后又讲了一会时事,然后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南方的雪灾,明云裳心里也想知道李大学士对于雪灾之事是如何看待,只听得李大学士道:“南方的雪灾这一次其实远比地方官员上表到圣前的情况严重的多,这些年来,朝中一直没有限制富户购买田地,以至于很多百姓早就贫苦不堪,而富者则更富,在雪灾来临之前,富者家中早已屯积好米粮和柴火,这个冬天纵然再冷也能抵挡得了,而贫者却因为家中赤贫,以往就算是暖冬也得挨冻,可是今年的冬日却冷成这般,没钱买米,也没钱买柴,这风雪一来,怕是就算不冻死也得饿死!” 他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满是凄怆之色,明云裳知他是寒衣出身,最能体会到寻常百姓的疾苦,这番说辞,怕是发自内心的担心。 她的眸光微微转深,眸光转动,一个想法已经在她的脑中形成。 李大学士说的动情,下面听的学生也有了哀伤的情绪,有人问道:“先生,如今说来明南方的雪灾就没有办法可解了吗?” “朝庭对于这种天灾的处理办法,大多都是采取拔款赈灾的法子以解燃眉之急,只是根本问题若是不得到解决,这场灾祸怕是难以避免。”李大学士长叹一口气。 下面有学子问道:“先生觉得什么样的法子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法?” “谨相曾在殿前说了一番话引得皇上钦点他为状元,我个人觉得解决这雪灾之难,怕是要用到谨相的法子才行。”李大学士道。 下面有学子道:“学生也曾听说过谨相在大殿上的那套法子,的确很妙。” 李大学士笑了笑道:“妙是极妙,但是却终究是书生之言。” 下面有学子微惊道:“先生方才不是大赞谨相的法子极好吗?怎么又成了书生之言呢?” “我朝自开国以来,立下的就是那样的制度,若要更改,便是改变朝纲,所行之事,极为凶险,而且其效果如何却不好言。”李大学士轻叹道:“谨相的法子是好,可是那件事情她根本就做不成,纵然如今皇上对她极为器重,她在朝中的根基却并不稳,若要行那件事情,必定是死路一条。” 下面学子闻言一片唏嘘,但是也有人不满的道:“这件事情有皇上支持不就好了吗?” “纵然皇上再支持她,也难保中途不会有变,若有变化,谨相必先血浅朝堂。”李大学士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 明云裳听到李大学士的这一番觉得极为有趣,她之前以为李大学士不过是个寻常的大学士罢了,没料到还是个极见解的,这一番话倒是将她以前教给谨夜风的好些东西的利害关系都说了出来。 她当即缓缓起身道:“先生说要彻底解决雪灾之困当用谨相的法子,可是却又说谨相的法子不可能实现,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一点都不矛盾。”李大学士缓缓的道:“这所有的一切都得看谨相是个什么样的人,若她只有文人的风骨,却没有玲珑的手段,自然就是我刚才说的结果,而她若是两者都俱备的话,那么自是天下苍生的福气。你方才给我出的那道题,其实由谨相来回答最好。” 明云裳暗骂这也是个老狐狸,很多事情他的心里也如明镜,当下例微笑道:“那么先生觉得谨相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少年得志少不得忘乎所以,纵然此时装模作样的拒朝臣于门外以示清高,实也不过是胆小自保献媚于皇上之法,日后只会爬的越高,摔得越重。”李大学士淡淡的道。 明云裳微笑道:“先不说谨相如今极得皇上器重,先生这般说他并不妥当,且说先生此时在背后议论他人,是否也有违君子之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她就算是在这里,我也是同样的说法。”李大学士淡淡的道:“她也许是真有本事之人,只是如此坦荡的仕途必定会害了她,一步登天,必定会把世间的事情想的过于简单,朝堂之事,又岂是一介寒城书生就能掌控得了的,而且还是位极人臣。” 明云裳笑道:“我听闻她答出了几百年从未有人能答出的试题,这样的一个人怕是也会有异于常人,先生的结论会不会下的早了些?” “我们可以打个赌!”李大学士的下巴微扬道:“她若是能将在殿试上说的那些东西全部都付诸于行动,并且能成功的话,我就倒着给你跳舞!”( )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五章 明云裳见李大学士微瘦的脸上有几分书生些意气,她心里有些奇怪,这样一个人怎么可以在朝堂上屹立不倒,光是他这一张嘴就不知道会招惹来多少的祸事,她的嘴角微微一扬后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我等着先生在我的面前倒立着跳舞。” 说罢,她轻轻一笑,单手负在身后,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郁梦离也笑了走,却走到李大学士的面前道:“听先生一堂课,胜读十年书,所谓文人相轻我以前是不太信的,只是今日里却信了,先生最好这些年先将身体锻练好,否则怕是堵输之后身体不好,在众人前出不了那个丑。” 李大学士下巴微微一扬道:“我倒盼着我输,纵然是在人前倒立着跳舞也不值!” “先生好器量!”郁梦离微笑道:“但是我却知道先生是输定了!” “为何?”李大学士看着他道。 郁梦离淡淡的道:“方才先生说她若是入朝为仕,其才必不输于谨相,很不巧的是,她如今就是谨相手中的一个普通的谋士而已。” 李大学士闻言脸色微变,郁梦离又道:“我知先生是坦荡之人,事无不可对人言,对谨相的这一番言论也只是内心真识的看法,谨相肚里能撑船,想来也必不会和先生计较这些事情,只是日后的朝堂之上,还请先生也保持这样真心为民的想法,我猜所有的事情一定会变得极为美妙,谨相也必定对先生感激不尽。”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李大学士说过话,只是他虽然样貌平平,但是周身流露出来的气度却不同寻常,那丝天生的贵气让他连出言指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郁梦离说完这句话便也扬长而去,李大学士在朝中的地位不低,在明洲学院的地位自是更不低,以往他上课从来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今日里明云裳和郁梦离却对他出言不敬,原本依着那些学生对他的敬重,应该出言相护,只是两人的气度都太过超然,直到两人离开前都没有人想到要出言教训两人,等两人走后,下面满是窃窃私语,都暗自觉得这两人似乎和以前并不相同。 李大学士看着两人离开的目光深了些,他以前最是听不得下面学生的窃窃私语,今日里这番却似没有听到一般,还在想方才郁梦离和明云裳对他说的话。 他轻声道:“若是谨相不会因为少年得志而迷昏头脑,那才是真正难得之才,我也愿襄助一把,只是事情到底会如何,还得细细观察,但愿她真的能给天下百姓带来幸福和安康。” 明云裳和郁梦离再次坐上了吊篮,明云裳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人说话还真不太好听。” “他的官声一向不错。”郁梦离微笑道:“便凡有些才能的人,脾气都不会太好。” 明云裳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瞧着他那迂腐的样子着实不太喜欢。” 郁梦离淡淡的道:“所以你是打算让他日后倒立着为你跳舞?” “我从不和人争一时之气。”明云裳扬了扬眉道:“不过他若要倒立着给我跳舞我也不会拒绝。” 郁梦离笑了笑,明云裳又问道:“你方才对他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郁梦离看着她道:“我只是告诉他他极有可能要为你倒立着跳舞。”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郁梦离问道:“为何叹气?” “我只是在想我最初用谨夜风这个身份时的打算,如今好似越跑越远了。”明云裳轻声道:“而如今我和容景遇之间的争斗,我似乎还是处于被动的位置。” 郁梦离劝道:“不要着急,凡事急了便也就根基不稳了。”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眯道:“这些道理我也知道,我只是有时候觉得这一切像是天意一样,想要更改,却又有些无能为力。” 郁梦离笑了笑,明云裳又道:“只是我以前从来不信命,如今却终是觉得也许老天爷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要到朝堂上去闹出一些事情来吧!” 郁梦离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明云裳却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道:“你以后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这普天之下怕是没有人能承受得住你直勾勾看人的那一眼。” 郁梦离轻声道:“以前我觉得老天给了我这副容貌是错的,没有什么用处,今日里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还是有些用的,至少可以用来勾引你。” 明云裳有些无语,想将手抽回,他却已一把拉住她的手放在他的眼前,然后缓缓的道:“你的手真的很温暖,这丝温度永远是我一个人坐着这吊篮上下所感受不到的。” 明云裳愣了一下,他的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然后缓缓的道:“我喜欢你的手。”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异色,抬眸却看到了他那双莹白如玉的手,那手不像是男子的手,比寻常女子的手还要好看几分,手并不是很大,指节修长,她的手隐隐难感觉到他手的纹路,细细绵绵,却又透着一抹淡淡的冷意。 她的心神微微有些恍惚,想起两人初见时他吻上她脚踝的事情,当下失笑,却极快的将手抽回,她如今的身手早非往日,他纵然用了几分力气握她的手,却还是被她抽了回去。 她的眉毛轻轻一扬道:“下流!” 郁梦离闻言轻轻一笑,明云裳却已抓过他的手道:“其实吧,我觉得你的手比我的手更好看。” 郁梦离不语,明云裳看了他一眼道:“我以前曾看过一本书,书上的一个女子爱上了一个男子,却又怕那个男子忘了她,于是便在那个男子的手上咬了一个印记,那个印记在男子的手上留下了痕迹,两人却又分开了,约莫过了十余年之后,两人再次相见,女子原本有极好的容貌却因为练了一门功夫而毁了容,男子却更加伟岸了,只是手上的的疤还在,只是却再也认不出对方了,而纵然那个男子的手上还留着那个女子咬下的伤痕,在他的记忆中,那女子留下的痕迹却蛮横不讲理的象征,而无关风月,更不知道当时那女子就对他柔情深种,于是乎,两人纵然再次认出了对方,却因为两人的心境不同,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郁梦离愣了一下,一时间不太明白她说这个故事的意思,明云裳的眼睛却眨了一下,然后狠狠的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那一口咬的极深,手腕处隐有鲜血溢出,明云裳抬眸看着他,他也在看她,她轻轻一笑道:“我咬你这一口却不是因为我想让你记住我,而是觉得你太过完美,我娘说越是完美的人命途越苦,所以我在你的手上留下一个痕迹,这样也许可以帮你改改运势。” 郁梦离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他轻轻的道:“我倒盼着你存了和你所说的故事中的女子一样的心思,而我却敢保证,我绝对不会认不出你,因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第一时间认出你来,不会让你和那个女子一样抱憾终身。” 明云裳轻轻一笑,望着远处的黄云和暮雪道:“我有一缺词想要念给你听听。” 郁梦离点头微笑道:“洗耳恭听!” 明云裳轻声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郁梦离的眸光一片幽深,看着她的神色也更为复杂,她却又笑道:“你不用如此惊讶,这词不是我填的,我没有那样的才华,只是觉得这词的意境太过凄凉,盼着你我永生永世也不要知道那样的情之滋味。只是我也知道这是我们奢望……”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郁梦离一把拉进了怀里,然后急切的吻上了她的吻,她的手轻轻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耳畔轻声道:“其实我从未生过你的气,只是性子使然,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的事情,所以我不想拖累你,请相信我,我身边的事情我能处理的很好。” 郁梦离微微起身,看着她那双微微透着雾气的眼睛,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却又轻声道:“往后不用再花过多的心思在我的身上为我操心,我知道你的处境并不比我强上多少。我方才说我不信命,却也不知道为何会走上这条路,可是我其实心里也是明白的,你我之间的事情,远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也许你说的很对,你我之间就得顺其自然,你努力向我靠拢,我努力向你靠拢,到最后能否在一起,就交给老天爷去安排。” 郁梦离见她的眸里透着明亮的光华,他的眸子里却有了些抹淡淡的伤感,明云裳却已轻轻将他推开,然后微笑道:“这个就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但是我希望我们能相约在一起的时候,不要等到白发苍苍。” “不会要那么久。”郁梦离轻轻的道。 明云裳也笑道:“我也这么认为。” 此时吊篮已经着地,明云裳从吊篮上跳了下来道:“我想纵然这朝堂上满是疾风恶浪,但是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因为我知道有人一直在我的身边支持我。” 郁梦离的眉毛微微挑了挑,明云裳却又道:“不过若是真的有我们期盼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十里红妆的嫁给你。” 郁梦离定定的看着她道:“不是你十里红妆的嫁给我,而是我要十里红妆的迎娶你。” 明云裳笑道:“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反正结果相同。” 郁梦离笑了笑,明云裳又道:“我先回去了,地道口我还是先封着,因为我一直相信,有的感情是相见不如怀念。” 郁梦离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如何便如何。” 明云裳笑了笑,坐上了一旁早就备好的马车,然后在马车里将衣服换下,然后再次戴上谨夜风的那张人皮面具,她的心里素来我所畏惧,而今却因为心里有了一分期盼,倒又有了三分担忧,只是那担忧的情绪很快就被另一种叫做生死与共的情绪所取代,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好。 她知道,经过今日之后,两人纵是不能再相守在一起,也必没有以前的那种担忧,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辛苦,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撑着了。 马车到达文候祠时,那里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她知道她今日里失踪的事情必定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了,她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莫扬便已看到了她,当下忙问道:“谨相,你今日去了哪里,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明云裳还未回答,却听到了一记咳嗽声,她扭头一看,便见郁梦离一身狐皮大麾站在那里,她微微愣了一下,郁梦离轻声道:“谨相,我就送到这里了,日后珍重。” 明云裳微愕,却很快就回过神来道:“今日有劳世子出手相救,若非有世子,我怕是此时已遇了难,改日必定登门拜谢!” 郁梦离轻轻一咳道:“举手之劳,谨相不必放在心上。” 明云裳又道:“滴水之恩,当涌恩相报。” “谨相多礼了!”郁梦离说罢,便让仲秋扶他上了马车。 明云裳这才发现,她此时的马车竟不知何进到了郁梦离的马车队中,她隐隐听得身边有侍卫道:“世子今日出门上香,不料却撞见谨相被匪人劫持,当真是极为凶险。” “只是世子是个命极硬之人,谨相和他沾上关系,不知道是否会影响仕途。”另一个侍卫道。 明云裳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顿时明白这就是他所谓的法子,她知道单凭她失踪之事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唯有寻找其它的机会,而郁梦离每月的这一日都会出城上香,这倒真是一个极为合适的借口,而且也因此将两人的关系给攀上了,日后若有什么往来,也皆有这件事情做为铺垫,她不禁暗叹郁梦离的心思当真是极为缜密。 莫扬闻言一时也难察究竟,当下便出于礼仪也向郁梦离道谢,郁梦离却已坐上马车,车帘放下,仿佛身边的所有事情和他都没有关系一般。 明云裳却黑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却一直没有说话,等到回到谨府的时候,她扬手就给了莫扬一记巴掌道:“今日里若非有世子相救,我怕是连命都没有了,莫扬,你就是这样保护我的?” 莫扬挨了一巴掌虽然有些生气,却也知今日之事的确是他的失职,只是他在天顺帝的面前都未曾挨过这样的打,当上轻声道:“是属下失职,请谨相责罚!” “我哪里敢责罚你!”明云裳冷着声道:“你自己去皇上面前请辞吧!” 莫扬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当下咬了咬牙,没有再说话,施了一个礼便退了下去。 不多时,外出寻明云裳的秦解语也回来了,他一看到她便黑了一张脸,也不说话,转身便又走了出去。 明云裳知道秦解语这是在生气,只是其中的事情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向秦解语解释,只得由得他走了出去,可是不到片刻,他却又折了回来,然后将门关上,再往她的面前一站,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却并不说话。 明云裳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终是道:“是个意外,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怕是在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秦解语冷着声道。 明云裳忙陪笑道:“哪有的事情,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你是不是该告诉我,郁梦离想办法将你弄走是为了什么?”秦解语冷冷的道。 “当然是谈情说爱啊!”明云裳嘻嘻笑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夫婿。” 秦解语冷哼了一声道:“你倒是还记得这些事情。” 明云裳一时间不知道他的怒气为何会有如此之大,秦解语却又道:“以后不管你是谈情说爱,还是谈正事,我都要跟着。” 明云裳刚想要反对,他却已再次转身走了出去,只是这一次走出去时脸却比方才还要黑的多。 明云裳看到他那副样子,不禁有些头痛,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她也需要私人空间好不好,这秦解语真是让人捉摸不透,那模样,好像是她欠他一万两银子一般。 只是她也知他的性情素来古怪,也懒得和他一般计较,由得他去。 红依知她是郁梦离送回来的,心里倒是十分的安心,她跟在郁梦离的身边已经多年,对他的性情最是了解,知道这事八成就是他设计的,暗想世子果然对世子妃十分的上心。 她走到明云裳的身边道:“相爷,今日之行可还顺利?” 明云裳今日出门并未带她,此时见她来问,便扬了扬眉毛把反问道:“你觉得是一切顺利还,还是不顺利好?” 红依笑眯眯的道:“我自是盼着相爷一帆风顺。” 明云裳也笑了笑道:“其实我也想要一帆风顺,不过人生在世根本就不可能一帆风顺的事情,你倒是想太多了。” 红依看着她道:“我怎么觉得相爷这话中还有话啊。” 明云裳却已站起身来,单手挑起她的下巴道:“嗯,是还有话,我就是想问问红依姑娘可还记得我上次的提议。” 红依见她的眸子里冒出精光,心里不由得一慌,当下嘻嘻一笑后问道:“我记性一向不是太好。” “没关系,我可以再说一遍,反正为了取妻我也拉得下身段。”明云裳笑着道。 红依讪讪一笑道:“其实我是没有意见的,为了相爷,我是什么都可以做,就是怕世子日后拿刀剁了我……世子妃也知道的,世子的性子虽然不算霸道,但是一向很有原则。” 明云裳微笑道:“我当然知道他很有原则,我是娶妻又不是再嫁,他能有什么意见。若是红依姑娘怕毁了自己的名声不好再嫁的话,大不了等以后一应事情了结的时候,我请世子将红依姑娘也一并收了房,红依姑娘这段日子陪我也算是吃尽了苦头,你我的情义好比亲姐妹,有夫我自然要同享了。” 红依跟在她身边也有一段日子了,对她的性格也有所了解,知道她往往笑着说话的时候就表示她在生气,尤其是笑成这副模样的样子,再说了,世子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对他只有佩服之心,并无倾慕之意。她又不是翠偎,才不坐对那些原本就不属于她的人动情,再退一万步去说,就算她真的对郁梦离有爱慕之心动了情,也断断不敢和明云裳去抢世子! 明云裳的本事,她也见识过的,那决断能力和心机,就不是她能玩得过的,比起兰陵王府里的那些姨娘们,不知道要厉害多少倍,她可不断去撩拔明云裳,到时候明云裳生起气来只怕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当即微笑道:“我知错了,还请相爷大人有大量!” “哦?你错在哪里啊?”明云裳含着笑问道。 红依叹了口气道:“我不应该自作聪明,以为世子妃很好骗,和世子通了消息,将世子写好的纸条放在世子妃的马车里!” 明云裳冷冷一哼,红依忙又道:“是不该自作聪明放在相爷的马车里。” 明云裳轻哼道:“哦,原来那纸条是你放的啊!” 红依轻轻伸了伸舌头,她知道明云裳定是早就猜出来了,此时这样说不过是让她不打自招罢了,她当即又道:“是我的错。” “你只有这一个错处吗?”明云裳又微笑着问道。 “其它的事情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地方做错了。”红依看着明云裳道。 “哦,你真的想不起来啊。”明云裳叹了口气道:“想不起来就算了,你还是回去伺候世子吧,我这里可不敢用你了,红依姑娘,你说你的主子到底是谁来着?” 红依顿时明白她这段日子和郁梦离暗通消息的事情怕是一件都没有瞒过明云裳发,当下轻声道:“我早前就说过,世子让我来照顾世子妃,那么我的主子就只是世子妃。” 明云裳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她又轻声道:“不过如今的世子妃却又变成了谨相,我有些混乱……” 明云裳又看了她一眼,她的头却更低了,然后才道:“我日后一定天天告诉我自己,不能看相爷的长相,相爷就是世子妃,虽然变成男人要娶我了,但是本质上还是女人,就算娶了我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的名节也不会受损,世子妃就是相爷。” 明云裳听这丫环绕了一圈却还是绕了回来,心里有些好笑,当下便问道:“怎么叫做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意思就是相爷虽然是一国之相,但是终究是女儿身,为了相爷,我可以赴汤蹈火。”红依微笑着道。 明云裳暗骂这丫环明明不愿给她做妻,主意倒是改变的很快, 红依轻声道:“其实我细细想想做相爷的妻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相爷英明神武,高居相位,若是再立个什么功,我做个一品诰命夫人想来也是可以的。” 明云裳微微皱眉,红依又道:“我从小算命先生就说我长大之后必定贵不可言,我以前想不明白是为什么,自从那天相爷提议说要娶我为妻之时我就明白为什么算命先生会那样说了。” 明云裳自是不会信她的鬼话,当下轻哼道:“就你机灵,什么话都被你说完了。” 红依笑了笑道:“其实只要相爷不赶我走,不算是做丫环还是做妻子都可以。” 明云裳却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丫环实在是鬼精鬼精的,红依却又道:“如今天气也冷了,日后我就天天给相爷暖床吧!” 明云裳本想喝口茶,被这丫环的这一句话吓的差点没把茶杯摔在地上,却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后极为了从容淡定的道:“暖床是必须的,偶尔被我压一压也是必须的。” 这一次红依却红了脸,跺了跺脚道:“相爷就没个正形,这样下流的话也说的出口。”然后竟一转身就跑了。 明云裳看到她那副样子暗暗好笑,这丫环绝对是个人才,看灭她显然是忘了她自己此时还一身的男装,这般跺脚耍嗔,倒真是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只是如此一来,这件事情也算是定下来了,日后再不用担心婷韵的事情了,如今她只要想想何时将红依迎进门即可。 红依走出去时,却忍不住叹了口气,郁梦离腹黑无比,明云裳的心机也不输于他,有这样的两个主子,注定了她的悲惨生活! 只是这些悲惨,却是她所喜欢的悲惨,这两人都不容易,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她如今能做的只有全力相助两人了,至于两人吩咐交办的事情,她往后也该好好想想要听谁的了,虽然两人大部分的时候想的相差不多,但是难免会有一些不同,往后她怕是难做了。 她单手支着头在那里好好想了想,终于有了决定,她的决定就是告诉郁梦离,英明神武的世子妃大人已经发现了他的那些小伎俩,也知道两人有联络,从今往后两人的话她都得听,当两人意见一致时,她自然严格执行世子的命令,但是当世子和世子妃的意见有不同时,或者世子妃有些事情不高兴让世子知道时,烦请世子见谅,她往后得听世子妃的话了。 这些消息一经发出,很快就到了郁梦离的手里,他看着红依写的那些话心里暗暗好笑,暗叹这丫环也真是个善变的,这才到明云裳的身边几天,就开始叛变了,他当即回了消息红依,消息的内容为:我知道你如今是很难做,但是再难做也得把事情做好,以后若是遇到让你为难的事情时,你就给我消息,告诉我事世子妃的决断,当然,小事情就听她的好了,大事情当然得听我的,至于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你问过我就知道了。 红依看着那份消息,有些欲哭无泪,她都摊上些什么事情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主子! 相较于红依的无限困惑,明云裳却淡定无比,她暗暗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该交待红依的事情依旧交待清楚,红依只得依她之言行事。 第二日上朝之时,明云裳先到她办公的地方转了一圈,由于苍澜王朝是三省六部制,她名义上是左相,统领朝中所有大事,但是她的身边还有个副手右相,更有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来分担她的权利,更有吏部、刑部、礼部、户部、工部、兵部六部监视她平日所行之事,其实用朝堂上的话来说协助,她却觉得用监视更为妥当一些,她平日里公文的发放,需要经过门部同意之后才能执行,虽然这左相看起来似乎权利极大,但是经过此番限制,其实权利是小的可怜。 之前的首辅年事已高,在她休假的那个月里就已年迈之由退隐朝堂,再加之家中老父新殁,他更借丁忧之语而彻底放下手中的权利。 如今的明云裳,虽然还不是首辅,但是朝中以左为尊,再加之天顺帝对她的宠爱有加,她行的却是首辅的权利。 对于她的到来,三省六部的大臣都极为谦和,面上基本上都笑意浓浓,但是明云裳自己平日就是个极爱笑的人,知道这些笑只是表面,背地里不知道多少把刀子在等着她。 只是对于玩这些把戏,她倒是从来都不惧,她几乎是一进门就嘻嘻哈哈的和各大臣打着招呼,虽然昨日里她只上过一天的朝,在那之前更是一直呆在家里,朝中大臣的名字她却每个人都能叫得出来,她一上来就笑道:“王大人早,王夫人的气喘的毛病好些了没有?哦,还未大好啊,王大人日后可得对王夫人多上些心了,往后可别再让她去弄花粉了。” “唉哟,这不是张大人吗?怎么呢?你腿上的伤不是上个月摔的吗?怎么还不见好?若是还不好,不如先休假几日,这些公文嘛,就先交给朱大人去处理就好。”明云裳对一个胖乎乎的身着三品官袍的中年男子道。 众所周知,张大人和朱大人一向不和。 张大人还未反应过来,明云裳又对另一个削瘦的中年男子道:“咦,这不是马大人吗?我听说令高堂昨日里又去了北屋,你虽然孝顺有加,但是令高堂的行为实在是有些不太妥当,你得劝劝才行,否则若是事情再闹大一些毁了名节就不太妥当了。” 这个马大人早年丧父,其母虽然辛苦将他拉扯到大,但是近些年来由于日子越过越好,便动了其它的心思,和北屋的一个高儒往来频繁,所行何事,一猜便知,只是这事做的极为隐密,除了马大人外,没有几人得知。 此时被明云裳这番扯着嗓子说出来,他既觉得十分意外,又有些害怕,这事是马府秘辛,明云裳来京的日子尚短,又如何得知。 他的脸顿时有些挂不住,刚想说上几句,明云裳却已笑着和其它的人打招呼去了,那模样,倒是对朝庭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仿佛全部了如指掌一般。 朝中大臣今日里原本还想要为难她一番,不料她来时这一番话,三言两语却已将各人全部震在那里,她的脸上只极为温和的笑意,甚至看不到一分其它的意思,她的眼睛里却有高深莫测,一时间没有人敢说一句话,众人心里均在想,她连我家里这样的小事都知晓,那么我以前还做过那些不太光彩的事情她是不是也知道? 一有了这番念头,众大臣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原本打算把有些事情有所隐瞒的大臣,却在明云裳三言两语盘问下,全部都和盘拖了出来。 右相路之谦听到明云裳的那些话暗暗心惊,那些事情虽然都不算大事,却都是极为私密的事情,而朝中大臣平日里是何品性,他心里自是极为清楚,明云裳如此先声夺人,实在是太过可怕。 他昨日里见明云裳上朝对天顺帝说的那些话,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原本以为她纵然和寻常的书生不太一样,但是也终究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书生罢了,只限于纸上谈兵,如今看到她这副样子,再想起昨日里在大殿上说的话,才知她不过是在抛夸引玉而已,那些话的背后,哪一个客观的看法,都是极为独到的。 他又想起昨日里天顺帝私底下对她的召见,心里倒有了三分寒意,只是心里却终是觉得不太甘心。 路之谦入朝已久,这右相之位也坐了好几年了,原本依着往常苍澜王朝的升官的方式,以前虽然有首辅,但是左相的位置是空着的,他原本以为天顺帝也该将他升为左相了,而之前的首辅年事已高,首辅一退下,整个朝堂之上便都是以他为尊了。 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明云裳这个天降奇兵,生生断了他所有的官途之梦,他原本以为明云裳只是个花架子,在朝堂上蹦不了几下就得嗝屁,如今一看却是个极厉害的人物,这样的人他又如何能安心。 他见明云裳走了过来,当下微笑着道:“谨相今日好早。” 明云裳也微笑道:“其实也不早,各位大人来得更早。我昨日里虽然上了朝,但是却没到这办公的地方看看,倒是有些失仪了,不如明日我做东,请各位大人到落日楼去喝一杯?” “谨相太客气了。”路之谦微笑道:“谨相如今是百官之首,这衙门自是谨相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再加之谨相如今又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皇上都没有怪罪,我们又哪里敢。” 明云裳笑了笑道:“我知道路相在朝已久,对朝中的局势更是了若指掌,我纵是得到了皇上的信任,但是终究是刚踏入朝堂,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向路相讨教。” “讨教的话可不敢当。”路之谦微笑道:“昨日在大殿之上,皇上就曾吩咐过下官,要全力协助谨相,自是不敢有所失。” 明云裳笑了笑道:“皇上吩咐的是皇上吩咐的,路相要如何做却是路相的。” 路之谦把脸一板后道:“谨相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疑心本官会偏私?” “不敢!”明云裳淡淡的道:“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路相不必放在心上。”她的语气温软,倒有几分软骨头的感觉。 路之谦听她这么一说,暗道她原来也不过如此,方才倒是他高看她了,只是明云裳的话才一说完,又软软道了句:“皇上吩咐的就是圣诣,路相当然不敢抗诣,我自然对路相是极为相信的。” 路之谦闻言脸色微沉,明云裳又笑道:“日后还请路相多多关照才是。” 她笑的眼睛也有些弯,真诚无比,路之谦在朝庭浸淫已久,看人最准不过,只是此时看明云裳的眼睛,却觉得她的眼睛里除了笑意之外,竟是再也看不到过多的东西,一双眸子水气盈盈,甚是看好,似乎透着三分单纯,又似乎透着三分狡赖,让他看不真切,一如她方才说的话,让人难以察觉那些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是真的是根软骨头,还是一块硬石头,路之谦的心里却有些拿捏不稳了。 明云裳看到路之谦眼里光茫的转变,嘴角微微一扬,心里暗暗好笑,手心里却已出了一把汗,她久没有和这些人打交道,也很久没有交锋了,她之所以能认出这些人来,不过是因为郁梦离早前为她准备的画像,而那些消息也来自于郁梦离这一个月来的特训。 如今的效果,和她预期的无二,路之谦的性子,也和她之前所猜的**不离十,这种人功利心强,必定会想尽法子害她,若是收服不了,唯有除去这一条路了。 ------题外话------ 去西安这么多天,偶基本上天天保持万更,偶是勤劳的小蜜蜂,啦啦啦,求票票,求包养……( )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六章 明云裳的眸光微微转深,眸光却坚定了些,她以前就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但是心肠一直都极软,前世在演艺圈里打滚,虽然也会算计一些人,但是那些事情终究很难和性命扯上关系,所以她行事都留了三分情。而在这朝堂之上,她却知道比之前世不知道要凶险多少倍,往后行事怕是再不能心软了,那些杀伐决断之事,是一件都不能犹豫。 而路之谦又哪里知道这个看似温和的少年,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对他动了除去的念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在朝堂里滚爬已久,却不见得就能赢得了明云裳! 朝堂上下,风烟暗起。 路之谦微笑着问道:“敢问谨相,对于南方雪灾之事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这事其实没有太多的应对之策。”明云裳微笑道:“路相对朝中之事比我清楚,想来已经想到了法子,不知道可否拿出来共享?” 路之谦微笑道:“那是自然,谨相若能得到皇上的赏识,我们这些人也面上有光。” 明云裳笑了笑道:“路相说话很好听,就是有些虚,不过我听着也很舒服。” 路之谦看着她道:“我之前曾听到过谨相在大殿上对皇上所提的建议,私底下认为那才是解决雪灾的根本之道。” “路相也觉得如今可以实行变法了吗?”明云裳的脸上难掩得意之色,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路之谦。 路之谦心里暗暗得意,却又拍起马屁道:“谨相所提之法利国利民,自然可行。” 明云裳暗骂这老东西太过恶毒,真把她当成了傻B,她当下单手负在身后道:“本相也是这么想的。”她面上一得意,说起话来也开始打起了官腔。 路之谦看到她那副样子心里也好笑,当下便道:“若是皇上今日问起来,我们便一起提这事如何?” “有劳路相了。”明云裳的脸上满是兴奋的道:“只是这事是我之前提出来的,若是再提,少不得被人说我是为了一已之私,我实不好说,不如今日就由路相代为提出来可好?” “荣幸之至。”路之谦恭敬的道。 明云裳忙道了谢,眼里难掩得意之色,路之谦却暗暗想笑,心里又松了一口气,这个谨夜风看起来聪明,想来是暗中有人相助,实际上怕也是个草包。 很快就到了早朝之时,众大臣分班列好走进大殿,只片刻,天顺帝的仪仗和华盖便过来了,他威严的在龙椅上坐了下来。 群臣的礼仪施罢之后,便又开始议事,这一议便又提到雪灾之事,明云裳看了路之谦一眼,路之谦忙出列道:“微臣以为,南部的灾情怕是比我们想像中的还要厉害的多,如今虽然可拔银赈灾,却不是解决问题之法,微臣认为,之前谨相在殿试上所提之法才是解决之道!” 他的话一出口,满朝上下都微微一愕,天顺帝的眸子微微一眯,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谨爱卿,你怎么看?” 明云裳往前一站后道:“微臣之前在殿试上所说之法虽然能解决根本问题,但是今年的雪灾之事却还得想法子解决,微臣认为,如今实行微臣之前所提之法的时机并不成熟。” 路之谦没料到她临时起变,当下不禁微愣,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明云裳,明云裳见他看来,当下又道:“多谢路相看得起我那个法子,也多谢路相的支持,只是如今先是得先解决雪灾之事才可,而路相若是真的认为那法子不错,不如等雪灾的事情解决完之后由路相来操持这件事情,本官在旁协助,如何?” 路之谦听到她这番话心里大呼上当,才知道她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不过是陷阱罢了,他一时轻敌,竟中了她的诡计,一时间恨的牙痒痒,只是话已出口,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当下便道:“谨相是有史以来最为年青的左相,其能力较本官不知要强上多少,这事还得由谨相来主持。” 明云裳轻叹一口气后道:“路相在朝已久,熟悉各部门的运作,这事若由路相来做,实在是再适合不过。” 路之谦还想推脱,天顺帝却轻轻敲了一下龙案,路之谦知道天顺帝只有在动怒的时候才会有那个举动,当下心里不禁一惊,一时间实在有些不明白天顺帝为何会动怒,又哪里知道明云裳昨日在上朝之时就看到了路之谦对她心存不满,天顺帝问起来变法之事她就已经做过铺垫,而天顺帝是何等精明之人,路之谦的心思自也瞒不过,虽然天顺帝对明云裳也有一分不满,却觉得路之谦身为了左相,在朝中数载,竟是一个没有一点担当之人! 明云裳一见天顺帝的神情有变,当上忙跪下来道:“微臣认为南方雪灾之事,最佳的法子便是让百姓自力更生,朝中再派大臣前去赈灾,而这赈灾之事,又不能和往常一样,往常的赈灾,经过州府的节节盘扣,落在百姓手中的实是少的可怜。所以微臣认为今年可以换个法子,可由赈灾大臣先私访民间,然后再进州府,便能知道最真实的情况,再设立监督制,即老百姓所得银两和朝庭分配的银两不同的话,百姓可以状告贪官。若有官员心存贪念,必会现形。” 天顺帝闻言面色微缓,当下却看着路之谦道:“路相以为如何?” 路之谦听到明云裳的话才知道她早前就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好了,原本应该是他试探她的话,如今倒全变成了她在试探他! 若是昨日,他听到明云裳提出这样的法子,纵然是觉得极为可行,也必会出言阻拦,道尽利敝,只是今日里被明云裳这么一闹,心里早就慌了神,此时天顺帝一问,他更是知道若是他没有比明云裳更好的法子,必定会被天顺帝降罪,当下忙道:“微臣认为谨相的法子极好!” 天顺帝冷笑了一声,路之谦的心里却已发颤,李大学士走出列道:“微臣也认为谨相的法子甚好,只是这个法子却是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民告官,是否会乱了朝纲之序,损了朝中官员的威望?” 明云裳看了李大学士一眼,暗叹这人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当下便道:“李大学士担心的甚有道理,只是若是官员不存贪念,又岂会有民告官之事发生?” 李大学士也回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一分不屑,嘴巴张了张,却又觉得有些话在朝堂之上说出来终究有些不妥,当下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明云裳自是知道李大学士想说什么,却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更何况朝中的官员也没有几人敢拍着胸膛说自己是清廉的,李大学士,你是想说这句话吧!” 李大学士微惊,本想否认,却终是道:“正是。” 明云裳轻声道:“皇上,这些也正是微臣所担心的,好在还有路相和李大学士也有共同的见解。” 她的话一出口,朝中官员倒有半数低下了头,天顺帝看着明云裳道:“你说话倒是直接。” “微臣出身贫苦,自是知道做为一个普通老百姓最希望得到的是什么。”明云裳轻声道:“微臣不想振官声,也不想摆官威,更不想名流千史,只想为老百姓做一些实事,想着尽早能解决掉雪灾之困,不为老百姓增添负担。” 她这一句话说的朴实而又直白,天顺帝平日里听多了官腔,如今听到她这样的一番话,倒也觉得极为有贴合实际,当下便道:“谨爱卿所言极有道理,朕也想问问诸公,你们可敢说自己是坦坦荡荡的吗?” 众臣闻言忙跪倒在地道:“微臣不敢有负皇恩!” “那就是敢有负百姓了!”天顺帝冷着声道。 朝中大臣的身子伏的更低了,明云裳适时的道:“皇上息怒!”她却只说息怒,并未说为何要息怒。 天顺帝的龙眸微眯,看着明云裳道:“朝中大臣,谨爱卿觉得由谁去赈灾比较合适?” “微臣入朝时间尚短,实不知道,还请皇上圣裁!”明云裳伏在地上道,她实在是讨厌那一框的规矩,动不动就跪,她的腿都跪痛了,也许她也该学学小燕子做一个跪得容易了。 天顺帝的眼里有了一抹算计道:“甚好!” 明云裳被天顺帝的这一句甚好弄的心里发毛,她很想问一问天顺帝到底哪里好了,却听得天顺帝道:“朕心里已有计较了,退朝!” 明云裳知道天顺帝是个多疑之人,却一时间又弄不明白他的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这个狗皇帝该不会想让她去赈灾吧! 她的眸光转深,却只是轻叹一口气,若是天顺帝真的是那个意思的话,那么她就真的是赚大发了,她不但会成为历史上最年青的左相,也会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个做到左相的位置还要到民间去处理一应事情的一品大臣了。 果然,建功是不太好建的! 明云裳走出大殿之后,见路之谦在第三重宫门前等着她,她微微一笑,路之谦却冷冷的道:“谨相好手段,竟是连老乎也敢耍!” 明云裳轻叹道:“我哪里敢耍路相,只是路相提出那件事情来,我们第一天共事,总不好拒绝吧!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还请路相絮罪!” 路之谦冷哼了一声,明云裳又道:“路相其实也不用生气,朝中大臣一条心,想来皇上也是极高兴的,那变法之事实是极为荣耀的事情,路相若能做好,皇上必定青眼有加,一定会升路相为首辅。” 路之谦自是不信她的鬼话,听到她这一番话后自是知道他的心思怕是都被明云裳给看穿了,他实在是想不通这样一个来自乡野的少年哪来的这些曲折心思。 明云裳见他的面色不佳,当下又劝道:“路相不用太过担心,朝中大臣虽然对变法之事有所抵抗的情绪,但是若是皇上心意已决,那么就没有什么好怕的,路相又是德高望重之人,要做这事实不是难事。路相方才真不应该推辞惹得皇上不高兴,真该应承下来的。” 路之谦闻言恨的牙痒痒,他明白明云裳那句话的意思,他今日朝堂上主动提出那件事情,无异于告诉朝臣他是支持明云裳的,而他原本的打算是说完那件事情之后,再来反驳明云裳,没料到她根本就不能他再反驳的机会。 他在朝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暗亏,当下一拂袖便大步走了出去,明云裳在他的身后道:“路相走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啊!” 她的话是这样说,脚却站在原地不动,嘴角边满是淡淡的笑意。 “你倒是处处能给人惊喜。”一记清冷的声音传来。 明云裳不用转身,便能知道来人是容景遇,她扭头见容景遇一袭白袄如雪般站在风里,脸上笑的温和无比,整个人看起来有真真有玉树临风之感。 明云裳笑了笑道:“容太傅也处处能给人惊喜。” 容景遇淡笑,明云裳又问道:“容太傅的消息当真是极为灵通,这朝堂上的事情当真没有一件能瞒得过你。” 容景遇淡淡的道:“人若是有心了,就没有听不到的事情。” 明云裳也笑了笑,容景遇却又道:“其实你没有必要在男人堆里打转,只要你点个头,我立即可以帮你安排离京之事,包管做的天衣无缝。” 明云裳扭头见他,见他笑的温和,一双眼睛里较往常更多了几分温柔,她却觉得那些全部都是陷阱,当下淡淡的道:“有劳容太傅操心了,只是我本是男子,本有大志,又为何不能笑傲朝堂?”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后道:“再说了,我还没把你弄死了,怎么能走!” 容景遇笑的更加的从容了,明云裳冷眼看他,他的眉毛微微一扬后道:“弄死我?很好!云裳,我等着那一天了,但愿你真的有那分本事,而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先死在我的手里。” “放心,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明云裳的嘴角微勾道:“你以前想尽法子要我的性命,可是至今却没有得逞,我以前和你实力相差太多,实难真的把你扳倒,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你就等着瞧吧!”说罢,她不再理会容景遇,大步走了出去。 容景遇看着她的背影,觉得有些孤傲而又清冷,看起来还有几分瘦弱,却又坚强无比,没有一分属于女子的娇柔,因为她这一番话,他也听明白了,她只所以扮成谨夜风在朝堂上打滚,不过就是为了杀他而已,怕是除了为自己出那口恶气还想为谨夜风报仇吧! 他的嘴角绽出一抹笑容,在权利算计的路上,他还真没怕过谁,更没有将谁放在眼里,明云裳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女子罢了,日后和她之间的较量怕是另有一番味道。 明云裳在转过身时,目光便变得有些冷厉了起来,她的拳头也握的有些紧,在她走到第四重宫门时,又听得有人唤她,她一转身,却见婷韵一身粉色的宫装婷婷的站在那里,也许婷韵是经过一番打扮的,此时站在那里,竟比上次上见更美了几分。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然后轻轻笑了笑,婷韵却微嗔道:“多日不见,身子可好些呢?” “托郡主的福,已大好了。”明云裳轻声道。 婷韵笑了笑道:“你还欠我一顿饭!” 明云裳刚想要拒绝,婷韵又道:“今日可别对我说身子不适什么的,你自己方才说你的身子已经大好,还有哦,你的身子已经大好了,这么久怎么都不来找我?” 明云裳轻声道:“男女有别,我如此去找郡主多有不便,今日里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先告辞了,欠郡主的饭,改日再请!” 她正欲施礼离开,婷韵却一把将她拉住道:“你骗过我一次,我已经不信你了,再说了,你的公事必不会是十分要紧之事,若是要紧,你早就走了!” 明云裳看着婷韵拉着她的手,再见四周的侍卫将眼睛别开,她就觉得有些头痛,暗骂谨夜风谁不好招惹,偏偏招惹了这样一个不拘礼法的郡主! 她暗骂这事实在是太过坑爹,她以前看的剧本但凡女子男扮女装若是有点出息,必有艳遇,如今倒好,艳遇缠身了!而这艳遇又实在是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美好。 明云裳苦逼无比,却微笑的道:“郡主有请不敢不从,只是我怕皇上怪罪……” 她的话还未说完,婷韵便道:“不怕,若是皇上真的怪罪下来,本郡主替你求情!” 明云裳看到婷韵边副样子,想起了“烈女怕缠男”这句话,如今她是假男子自然就更怕缠着她的无法无天的婷韵郡主了,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有郡主这句话,我也安心了,郡主的手先松开,这般拉拉扯扯实在是有损郡主的闺誉。” 她这么一说婷韵才似想起什么来,当上掩嘴微笑,忙将手松开,一双妙目却直直的盯着明云裳道:“怕什么,若是我的闺誉真的有损,大不了你负责就好。” “承蒙郡主看得起。”明云裳闻言也淡定了,对付赖皮最好的法子就是比赖皮还要赖上几分。 婷韵闻言却脸上一红,只把明云裳的这句话当做是默认了,心里顿时满是欣喜。 明云裳看到婷韵那副样子,眉毛不自觉的挑了一下,她如今这副样子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诱拐未成年少女,只是这件事情最坏的结果她已经想好,反而觉得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相对于她的淡定,婷韵就显得不太淡定了,原本因为明云裳的拒之门外而有些气恼的芳心已经乱成了一团,她的眼界甚高,再加上天之娇女的身份,寻常的男子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而顶着谨夜风身份的明云裳,无论是气质还是才学都令她倾慕不已,从不爱读书的她,竟将谨夜风中状元的答卷背的滚爬烂熟,而明云裳在赏菊宴上所做之诗她更是背的纯熟,纵然她不知道什么是“种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却不耻下问的去问了太傅容景遇,听到容景遇的解释之后便觉得明云裳不但人才出众,文采出众,人品更是出众!她那颗原本就暗许的芳心便更多了几分倾慕,于是才有了今日里宫中相堵。 容景遇站在宫门前看着明云裳和婷韵一起走出去的背影嘴角微扬,一袭白衣若雪,神情淡然,只是眼眸深处隐隐可见一抹浅笑,这一场假凤虚凰的戏码看明云裳能唱到什么时候,也许他也该到天顺帝的面前吹吹风了,告诉天顺帝他一直担心不已的妹子的亲事快有着落了。 婷韵拉着明云裳一直叽叽喳喳的说过不停,明云裳不管她说什么,都只是嘴角含笑的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待婷韵问起时,她只微微一笑,点点头说个“是”字。 这般说的久了,婷韵见她一直都如此淡定,婷韵觉得也许是她的话题勾不起明云裳的兴趣,当下说着说着便说到了谨夜风的那张考卷,一向不管国家大事的婷韵竟能将那答卷背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大赞明云裳立意新颖,才情敏捷。 只是明云裳纵然对朝中之事所各不算太多,听到婷韵的那一席话也觉得有些好笑,这位郡主大人的文才比起战天南来更让她吐血,战天南是什么事情都很难往男女之事上想,而婷韵却是什么事情都能往男女之事上想。 比如说谨夜风的答卷上有一句话是“国之未定,何以成家,国家国家,先有国而后有家”,婷韵的理解竟然是:“我最喜欢你这一句话,国家安安定定,所有的年青男女都可以成家立户了,所以只要家庭稳定了,国家也就稳定了。” 明云裳听着想吐血,却也微笑着点头称是,只是微微一想,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自从上次见到婷韵之后她就知道对于婷韵郡主而言是不存在,作为金枝玉叶,是有一些属于她的特权,只是如今的婷韵于她却是一枚不定时炸弹。 就在明云裳以为婷韵说了那么多话之后,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个七七八八之后,婷韵又道:“我还很喜欢你那首诗,我一直都盼着能在那样的地方生活。” “那种生活其实很清苦。”明云裳忍不住泼冷水道:“若要过那样的日子,必先摒弃名利,郡主若想过的话,怕是再也穿不了华服,因为那些花草苗菜,都是自己亲手种出来的,若要下地,怕是会弄脏郡主的鞋袜和衣裳。” “那太好了!”婷韵的眼里满是兴奋道:“我还从来没有种过菜,想来每日看着那些菜一天天长大也是极幸福的事情。” 明云裳腹诽“你当是养孩子啊,还一天天长大”,面上却微笑道:“郡主说的甚是,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笑看天边云卷云舒,的确是人间美事。” 婷韵双眼冒桃心道:“谨相真有文采,这句子真美。” 明云裳一阵恶寒,却依旧笑道:“不及郡主的人美。” 婷韵的脸再次一红,头微微低下,就在明云裳以为她还得做一段时间的娇羞状时,她却已红着脸扬起头来道:“谨相当真这样认为吗?” 美人如玉,明云裳暗想她要是男人八成也不会拒绝这送上门来的美人和权利,却轻咳一声道:“郡主原本就是貌比花娇。” 婷韵的脸更红了,头又低了下去,半晌之后才道:“真的吗?” 明云裳知道这时恋爱中的女子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当下轻咳了一声,却不做回答,心里却叫苦不已,也许她的计划要提前启动了,再被婷韵缠上几次,她就算不吐血也会疯。 梅园本该是极美的风景,只是这种风景却被人生生给扼杀了,再则此时的梅园里只有西风,梅花此时也不过是花骨朵而已。 明云裳和婷韵这梅赏的实在是让人惊叹,她一向从容淡定,今日里却也被婷韵给弄的浑身上下都不是,她微笑着道:“郡主……” 婷韵却抢过她的话头道:“还记得你上次在这里对我说的话吗?” 明云裳想起之前有人说过谨夜风曾和婷韵郡主一起把手游玩过,没料到却是在这个地方,她实在是很难想像谨夜风那样一个有些风雅的人如何能忍受和婷韵在光溜溜的梅林里游玩,只是那日的情况她实在不是很清楚,只是淡淡的道:“都过去很久了,我记不太清楚了。” “哼,你就是这副样子。”婷韵微微扁着嘴道:“真真是有君子之风。” 明云裳愣了一下,细细回想方才好像没有说什么话,怎么又和君子之风扯上了关系,她看了婷韵一眼,婷韵也在看她,见她看过来时嘴角微勾道:“你难道忘了上次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只怕已被那个贱人害死在这湖里了。” 原来是英雄救美啊!怪不得婷韵会对谨夜风上心,明云裳之前还在想,婷韵和谨夜风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那时候谨夜风又没中状元,依着婷韵的心性,又怎么可能看得上谨夜风,没料到这中间还有这一环。 只是明云裳实在是不知道婷韵嘴里的贱人指的又是谁,婷韵的身份高贵,也不知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竟敢对婷韵下手,料想也不是寻常之辈。只是这事她只能记得,日后遇到的时候要小心一些才是,这件事情还不知道是不是局。 她淡淡的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郡主不必介怀。” “怎么可能不介怀。”婷韵轻轻的道:“那个贱人虽然恶毒,可是若不是她,我们两人也必定不会相识,所以她也算是有点功劳,我先留着她的小命,日后定要她好看!”她的眼睛微微眯着,没有杀机,却也透着一抹怒气,只是那怒气却极淡,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件事情郡主告诉皇上了吗?”明云裳又绕着道问道,她如今所行之事极为凶险,身边的每一件事情都不能大意,而谨夜风之前又因为救了婷韵必定会得罪另一个人,那人必定也会记恨于她,所以她还得防着那人。 婷韵的眼睛眯起来道:“皇兄日理万机,再加上我手头又没有证据,皇兄想为我出头也难,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小事,我自己应付的过来。” 明云裳见婷韵一将脸上的笑容敛起,一股属于皇族女子特有的威严和庄重便露了出来,那双美丽的眼里也隐隐有算计之色,她顿时明白婷韵纵然在她的面前看起来有些可爱的单纯,只是在这种环境下历练出来的女子,怕是不可能是善与之辈,只是如今婷韵不说那人是谁,她也没有法子。 明云裳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并不说话, 婷韵却已扬起头来道:“你以后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我如今虽然列相,但是终究根基未稳,又哪里能保护得了郡主。”明云裳轻声道。 婷韵朝她盈盈一笑道:“不怕,如今若是你保护不了我,那么现在就由我来保护你,我不会让朝庭的那些大臣欺负你的。”她笑的有些纯真,一双大眼睛里竟有坚定之色。 明云裳轻咳了一声,婷韵又双目直直的看着她道:“只要你有那颗心便够了。” 明云裳的眸光闪了闪,心里一时间也有些不是滋味,却终是淡淡一笑道:“我与郡主是朋友,自当守望相助。” 婷韵的嘴角微勾,为她所说的那一句“守望相助”而暗暗开心。 明云裳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她知道婷韵又偷换了她的概念。 冬日的梅园虽然花苞未放,但是却也隐隐有些明丽的色彩了,环园子而修的小湖,因着天气的严寒,水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却出奇的没有泛着白色,依旧是湖水的淡青之色。 今日的天气极好,天空因为前一夜下了雪,而显得一片碧蓝,碧蓝如洗的天,衬着淡青色的湖水,湖畔一男一女相携而行,实是极美的画面。 天色纵然再好,却也挡不住那逼人的寒气,天上的太阳纵然明亮,却依旧少了一分灼热的温度,雪面微化,路上的寒冰却显得更滑。 婷韵微笑道:“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在梅园里摆了一桌子的酒菜,我们走了这么久了,想来你也饿了,我们一起用膳吧!” “今日说好是我请郡主的,又怎敢劳郡主破费?”明云裳轻声道。 婷韵眨了眨眼道:“无妨,你欠我的那一顿就暂时先欠着,改日再请我也不迟。” 明云裳忍不住道:“若是以后一出来郡主就拉着我到处乱跑,不让我请郡主,那我岂不是要一直欠着郡主的饭局?” 婷韵笑道:“那又何妨,我高兴让你欠着,最好是欠一辈子,那样你就一辈子都有愧于我!”她笑的灿烂,明丽无比,一双大眼睛微微眨了一下,端端是风情无限,若是寻常的男子怕是挡不住她的魅力。 明云裳闻言有喷血冲动,却依旧笑道:“那是,这是郡主赐的天大的恩典。”她也是女子,但是对于婷韵的举动依旧表示无比的膜拜。 婷韵嘻嘻一笑便朝前走去,只是她这一步迈得太大了些,地上又太滑,她的身体竟直直的飞了出去,明云裳看到了也没打算拉她,只是她的手却条件反射的一把拉住了明云裳的手,明云裳被拉的一滑,却又反应极快的一脚站稳,只是手已伸出,婷韵却已倒在了她的怀里。 两人衣袂纷飞,这般一摔像极了以前明云裳拍的古装剧里男主和女主相见时英雄救美的画面,只可惜明云裳不是真英雄,她假装手上没力一滑,原本摆好投怀送抱的POSS的婷韵郡主便华丽丽的摔倒在地上,只那一个简单的动作,明云裳便看出婷韵会武的事实。 这个猜想一冒进脑海,明云裳便彻底明白方才婷韵的摔倒也不过是个假的,她条件反射的往后退,婷韵却一把抓住了明云裳的裤裆。 这一下又快又急,简直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纵是明云裳再有防备也来不及了,在抓过来的那一下,明云裳甚至连惊叹这个婷韵郡主惊世骇俗也来不及,果然,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女人,前一刻还在装羞含娇,下一刻就行如此出格之事!她真心佩服! 而女子和男子最大的差别,怕就是在下一体了,这一摸下去除了明云裳怕是除了转性再难有其它的转机了! ------题外话------ 亲们,偶回来了!西安之行实在是太快,我一向后知后觉,几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然后悲摧无比的发现,我还有很多地方没去玩,还有很多东西没吃……悲摧来着! 刚回到家就开始传文,我发现我真是敬业,亲们表扬一下吧!坐一夜的火车累死了,传完文之后要睡一会,然后我的存稿已经全部用完,以后的更新全是现写现传,想看二更的,想看肥更的亲们用票票砸我吧,给我动力吧!带着孩子还码字的人真心伤不起!( )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七章 只是万事皆有转变,一切皆有转机! 明云裳顿时惨白了一张脸,一双眼睛睁的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婷韵,似乎痛到了极致。 婷韵的眼睛也睁的极大,眼里先是惊讶,然后是满满的欣喜,接着迅速的松手,紧跟着脸红成了一片,明云裳适时弯了腰,半蹲在地上摆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身体几乎缩成了一团。 婷韵知道她那一抓之力甚大,怕是已经抓痛了她,当下红着脸道:“对不起,容太傅说你太过文弱,怕不是个男儿身,所以……所以我才一试……” 明云裳闻言想吐血,顿时明白婷韵方才为何一直和她讨论谨夜风的答卷了,那也不过是容景遇的陷阱罢了,若不是昨日郁梦离想办法帮她把试卷弄到手,她今日里怕是要在婷韵的面前现形了,而婷韵方才说梅林里的事情怕也是试探,她若是再多说几句,怕也是要了露出马脚了。 明云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暗叹自己行事还算周全,她这段日子防容景遇甚于防狼,总觉得他会无孔不入的钻空子,所以今晨出门的时候她用布缝了一个东西挂在跨间以防万一,没料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她没有料到那个一直对她表现出极强爱慕之心的女子心里却是对她存了极多的怀疑,她一直觉得她的演技极佳,可是眼前的这个婷韵的演技也极好,竟是一点痕迹都不露,这样的一个女子,又怎以可能会是一个胸大无脑的笨蛋,又怎么可能会是京城一害,只怕那所有的种种,也不过是个恍子罢了,看来她以后得好好研究一下婷韵了。 明云裳满脸痛苦的站起身来,然后近乎咬牙切齿的道:“原来在郡主的心里,我不过是个没用的男子,今日竟是连这样试探的以码都弄了上来,可是觉得我很好欺?” “我不是那个意思。”婷韵急道:“我……我只是……只是被人迷惑,容太傅说的太真,我便信了几分,所以……所以才出手一试,但是我真的没有半点那个意思,我以前……我以前被人骗过,不想再上当了,所以行事就小心了几分,我真的……真的没想到会伤害你!” 明云裳的脸色已经变的十分难看,当下咬了咬牙道:“如此说来,我还得好好感谢郡主了!” 地上的冰雪初化,又湿又冷,婷韵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拉住明云裳的手道:“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明云裳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当下毫不客气的一把甩开婷韵的手道:“郡主早就对我存了偏见,那是郡主的事情,再则郡主身份高贵,我又哪里敢对郡主有半分不满的情绪,只是从今往后,我在郡主面前必不敢忘记半分礼数,不敢再赴郡主之约了,往后郡主也莫要再私下约我了!” 她说罢,站起身来,便稳稳妥妥的朝外走去,她转过身来的时候,轻轻松了一口气,此时这样借机发难对她而言绝对是极妙的事情,容景遇,你丫个混蛋,竟是连这样的招也使上了。 婷韵见她离开,不由得大是焦急,只是也知道这种事情对任何一个男子而言,都是无法接受的,明云裳又在气头上,她此时无论说什么,必是无法挽回了,心里不禁又恨又悔,暗骂容景遇就是个祸害,这一次可把她给害惨了,她好不容易对明云裳动了心,却这样毁在容景遇的手里。 她心里又气又急,也顾不得身上太过狼狈,而是转身就回就朝不远处的亭子里走去,那里容景遇白衣如雪正用雪水煮着一壶茶,他见婷韵寒着脸满身狼狈的走了过来,便已隐隐猜到这件事情的结果了,他的眸光清淡,嘴角边泛起一抹淡笑,明云裳,你当真是从未让我失望过,机敏如斯,谨慎如斯,当真是太不容易了,这样的女子,想必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吧! 这样的女子若是心里有他,能伴在他的身侧,对他而言,许是极幸福的事情了!不对,她的心里是有他的,只是却不是爱,而是恨,也罢,如今就算是被她恨着也好…… 婷韵走进来,想也不想抡起一巴掌便往容景遇的脸上招呼了过去,容景遇的手轻轻一动,茶壶便提了起来,婷韵的手便直直的打在了茶壶之上,顿时烫的的她哇哇大叫,容景遇微微有些吃惊的道:“郡主怎么来呢?咦,谨相呢?怎么没陪在你的身边!” 婷韵怒道:“容景遇,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告诉我他是个女子让我试探她,他又岂会离我而去!” 容景遇微愕道:“郡主可不要胡说,遇何曾说谨相是个女子呢?” “你那日明明对我说说,她体格虚弱,身材纤瘦,隐隐有女子之态……”婷韵说到这里也住了嘴,这一席话的意思可以做很多种的理解,她因为有之前,所以一想便想到其它的地方去了,一时间便愣了一下,气的跺了跺脚,又觉得手上太痛,又吹了吹手。 容景遇叹了一口气道:“是郡主想太多了,我当时说那些话的意思不过是男生女相,大多都是有福之人,兰陵王世子明明是男子却更像女子,郡主想来是忘了这一层了。” 婷韵轻轻咬了咬唇道:“我不管,我和她之间原本是好好的,就因为你那一句话怕是她从今往后都不想见我了!” 容景遇笑道:“谨相是天纵之才,郡主对她倾慕有加实属难得,只是他纵然为相,也不过是个寒门相,如今在朝中的根基未稳,又哪里敢真的生郡主的气。而郡主想要消她的气,其实也极为简单。” “你有什么法子?”婷韵吹着手道。 容景遇淡淡的道:“皇上对郡主甚是宠爱,一直想为郡主指一门婚事,谨相未娶,郡主未嫁,实是天赐良缘。” 婷韵愣了一下后道:“皇兄虽然极为疼我,但是谨相也不同于寻常人,他未必肯指婚。” 容景遇看了一眼婷韵道:“郡主此言差矣,谨相是寒门相,想要的是稳固自己的地位,这世上还有比郡主更高贵的女子吗?再则皇上也一直想要重用他,却也有所顾忌,而谨相娶了郡主便是自己人了,这实是再合适不过的婚事。” 婷韵的眸子里有一丝向往,却又轻声道:“你说的是极有道理,但是这件事情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我今日里对他做了那件事情,想来他也必定会极为讨厌我,又岂会愿意娶我?纵是皇兄有那分意思,也得征求他的意见啊!” “郡主这就不用太过担心了。”容景遇浅笑道:“只要圣诣一下,谨相她就算是不同意也没有法子,谁敢抗诣?再说了,郡主貌美如花,又是金枝玉叶,这世间的男子又有哪个不会动心?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谨相必能化为绕指柔。” 婷韵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起明云裳离开时的决绝,心里又有些不安,她轻声道:“但愿如此。” 容景遇微微一笑,却已不再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明前的龙井,味道极为甘醇,一如他此时的心事。 如今两人这般针锋相对,却不知千帆过尽之后,两人的路又该走向何处,是继续恨着,还是会有其它的转机? 明云裳离开婷韵之后,见秦解语双手负剑站在那里,少年一袭红衣如血,站在风里的样子实是好看,而且今日的脸上也没有往日的冷然,而是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明云裳看到他的样子眼里有些不屑,知道这混蛋八成是把方才子的事情全部看了过去,她知道秦解语的武功,隔的又不是太远,想来是把她和婷韵的对话全给听了去。莫扬等大内高手因为婷韵那一闹,许是婷韵派了其它的人将莫扬支开了,竟破天荒的没有跟在她的身边。 明云裳咬了咬牙道:“笑个屁。” “其实我一时有些好奇你早上做那个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方才看到婷韵郡主的表情我就明白了七七八八,谨相,你当真让我佩服无比,这也想得到。”秦解语的话里充满了调侃的味道。 明云裳闻言朝他咧了咧嘴,然后懒得和他说话,他说话的逻辑永远异于常人,解释也没有用,质问他为何没有出手也没有用。 秦解语笑了笑,抱着剑又跟了上去。 只是明云裳还未走上几步,便听到一阵极轻的声响,一枚暗器朝她飞了过来,那暗器来的极快,秦解语伸手一捞却直被那暗器拖着朝前走了一步,终是在明云裳的身体前拦了下来。 明云裳眸光一寒,却见秦解语手中抓着的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支箭,那箭并没有箭头,只是普天之下能把箭射到如此速度的人,实在是世间罕有,她抬眸一看,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一袭黑衣站在风里,再加上那张冰块脸,当真是天地都要冷上几分。 那张冰块脸,明云裳极为熟悉,正是那个二愣子战天南,她早前就听闻了战天南回到西京的消息,此时却是自从那日分别之后,第一次见到战天南,他一切安好她也就放下心来,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道:“候爷何时有兴趣在这梅园里练弓呢?” 她虽然觉得战天南是个二愣子,但是对他的印像却并不坏,虽然他对她曾有过那么一分心思,但是却从未伤过她,也并未做过什么为难她的事情,在她的印象中,他不是那种会放冷箭的人。 战天南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道:“你的侍卫不错。” 明云裳扬了扬眉,战天南又道:“这一箭是替云裳送给你的,你躲过去了,就算你命大!” 明云裳闻言心里却一暖,这家伙估计也听说了以前的谨夜风如何对她的事情,这是在为她出气了,纵然她此时已经不再恨谨夜风,她如今也顶着谨夜风的身份,可是终究知道他对她并无恶意。 她咧嘴一笑道:“我替云裳谢谢候爷。” 战天南没料到她会这样说,不禁愣了一下,他再次看了她一眼,却见她一身紫貂皮的大麾,脸是极为陌生的脸,周身的气度却极是不凡,他不知不觉的朝她走近了些,却在距她还有三尺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双冰冷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她。 她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的眼神,不但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极为温暖,当下咧嘴微笑。 她这一笑似能化解这世间的寒霜冷雪,温暖无比,战天南的心里也是一暖,一股极为熟悉的感觉涌进了他的心里,他的嘴角微微一扬,张嘴却道:“原来是你!” 明云裳愣了一下,一时间不明白他为何会说出这句话来,原来是你?他认出她来了吗?怎么可能! 战天南却又淡淡的道:“我记住你了,如果云裳日后有任何危险的话,我一定会剁了你!” 明云裳扬了扬眉道:“云裳已是世子妻,和我并无关系。”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知他并未认出她来。 “哼,是吗?”战天南冷着声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似乎得好好拜见兰陵王府的世子妃了!” 明云裳愣了一下,顿时明白战天南这是要寻兰陵王府的明云裳的晦气了,这对她而言终究是好事,她微笑道:“让候爷费心了!” 战天南轻哼了一声,再次看了她一眼,便扭头离开。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带着秦解语走出了梅园,在梅园外,遇到寻来的莫扬等人,她只是黑着一张脸,却是什么都没有问。 南方雪灾的赈灾大使还未来完全确定下来,第二日的早朝,天顺帝没有再问雪灾之事,而是命户部开始筹款,明云裳知道天顺帝的心里怕是已经有合意的人选了,心里一时间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早朝过后,天顺帝将她宣进了御书房,明云裳行完礼之后天顺帝微笑道:“今日里朕找夜风来是话话家常,夜风不必太过拘礼。” 每次当天顺夜这样直唤谨夜风的名字时,明云裳都觉得后背透凉,当下便笑了笑道:“皇上体恤微臣,是微臣的福气,只是礼数却是不能少的。” 天顺帝笑了笑道:“夜风真是一个谨慎之人。” 明云裳忙道:“微臣自小承庭训,圣前不能失仪。” 天顺帝点了点头后问道:“夜风今年多大了,可曾婚娶?” 天顺帝这么一问明云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下便道:“微臣今年二十,刚及弱冠,家中曾订下一门亲事,只是微臣一直忙于学业,还未完婚,原打算这次及第之后就回去完婚的,只是朝中事多,一时间还未抽出空来。” 天顺帝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明云裳却瞧见天顺帝身后的帘子动了动,她心里一片了然,只当做没有看到。 天顺帝又问道:“夜风饱读诗书,是我朝之表率,只是你如今的身份已不同以往,你家中所订亲事的女子怕是再难配得上你了,你可曾有过其它的想法没有?” “自小父母便告诉微臣,男子汉最重要的便是责任感,还有君子之道,家中所订下的婚事,那女子实微臣这一生的挚爱,纵然微臣如今已是殿上之臣,但是家训不敢忘!从未有过其它的想法,而且一直认为贫贱之友不敢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儿时情谊不能忘,青梅竹马情意长!”明云裳伏在地上道。 天顺帝的眸光暗了暗,却赞道:“夜风当真是个性情中的男儿,只是你如今在朝根基未稳,若无人相助怕是日后麻烦太多。” 明云裳轻声道:“多谢皇上关心,只是微臣入朝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从未想过走那些弯弯小道,再说了,谁说微臣在朝无人相助,只要皇上肯信微臣,便是微臣最大的助力,再则微臣的主子只有皇上一人,又岂需走那些道道?”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难得你有这样的心思,朕甚是欢喜!” 明云裳又伏地谢恩,天顺帝又和她说了几句闲话便让她退下去了。 她才一走,天顺帝便道:“你也听到了,他的心里属意的根本就不是你,日后不要再胡闹了!” 婷韵咬着唇道:“他怕是早就猜到了这一层,所以才会如此拒绝,我知道他在宜城根本就没有未婚妻!” 天顺帝的眉头微微一皱道:“你也太能糊闹了,他是一朝之相,又岂能被你那般戏弄!换做是朕,也绝不会娶你,这段日子怕是把你宠坏了,竟是连朝中的一品大员也动了这般戏弄的心思!” 婷韵心里委屈,扁着嘴还欲说话,天顺帝看了她一眼道:“好了,以后这种事情休要再提,下去吧!” 婷韵咬了咬唇,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去,她是天之娇女,从未受过如此挫折,今日之事,让她的心里无端生起了措败感,只是她天性天朗,纵然天顺帝下了那样的决定,她也不愿放弃。 出宫之后,她心心暗下决定,这件事情是她做错了,大不了她去向明云裳陪个不是,她还真不信她这个金枝玉叶之身还比不过一个乡野村女。 她这样一想,心里又燃起了无限斗志,先是奔回了府里命人准备了一些礼物,第二日一早就去了谨夜等明云裳,只是明云裳上朝去了,时近中午人还未归。 她等得久了,也觉得有些饿了,门房又不让她进府等候,她本是赔罪的也不敢强行进去,便决定先到落日楼里用午膳。 落日楼里有她长年的包房,打开窗户便能看到长年繁华的无陋大街,大街上人来人往,她凭窗而立,这间房间是背风的,冬日寒阳的光茫照了进来,虽然依旧有三分寒意,她却最是喜欢站在上面看下面的热闹。 侍女替她将披风披上,她轻声问道:“采玉,你说他还会不会生我的气?”她以往的眼睛多是飞扬跋扈的色彩,此时如宝石一般的眸子里也有三分忧郁。 侍女采玉答道:“郡主虽然只有郡主之身,却是不折不扣的公主,又是皇上的亲妹妹,更兼公主容貌出众,才情无双,这京城里想娶公主之人有如过江之鲫,谨相是聪明人,在京中又无根基,奴婢觉得她此时装做生气,不过是以退为近而已。公主这般高贵都拉下身段来向她道歉,她自然会借这个台阶下的,公主不必担忧。” 婷韵闻言轻叹一口气道:“这京中男子的脾性我自认是摸得清几分的,但是在遇到她之后,我却觉得一切都错了,她自有一身风流之气,如珠似玉,我心里欢喜。本来也不会有那样的想,可是却偏偏错听了了容景遇的鬼话,惹得他生了大气,他虽然生气,却也并不宣扬此事,倒还有几分君子之风,我就更加喜欢他了。只是她那性子完全不同于一般的男子,似柔却刚,我难以窥其心事,心里终是忐忑不安。” “郡主就不要太过担心了。”采玉忙劝道:“那个谨相也太过份了些,竟让公主如此为她操心,这只怕是她前世积来的福气。” 婷韵又叹了一口气,采玉看着婷韵道:“等用完午膳之后,奴婢便陪郡主去谨府,她若是再不知进退,奴婢便好生修理她!打到她同意为止!” 这是以前婷韵处理事情的法子,此时听采玉这么一说忙斥道:“你敢!她是堂堂一国之相又岂容你无理!再说了,日后谁敢伤她一根毫毛,我就跟谁没完!” 采玉闻言忙伸了伸舌头,婷韵却已笑了起来,既担心一会见到明云裳会有些尴尬,又怕回去之后见不到她,她正打算转身,却见一顶朱红的的轿子从街角过来,她认得那顶轿子是明云裳的,心里一时间满是欢喜,忙让采玉帮忙整理额际的乱发,然后打算从楼里下去半路将明云裳拦下。 只是她的发还没完全整理好,便见到明云裳的轿子停下,明云裳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她以为明云裳看到了她,心里顿时满是欢喜,忙将手伸出去打招呼,只是明云裳却并未朝她看来,而是从扎进了人群。 婷韵心里好生奇怪,一时间又有些失落,站在她的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明云裳是朝一个身着布衣的女子奔去,她轻轻的咬上了唇。 她心里有些恼怒,将头别至一旁,却终究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忙又将头给扭了过来欲看清究竟,却见明云裳已经走到那个布衣女子的身侧,然后伸手执起了那个女子的手。 婷韵陡然想起昨日明云裳在天顺帝前说的话,心里刹那间一片冰凉,已隐隐猜到了什么。 她袍子下的手已握成了拳,想要将头扭开,却硬生生不动,一双眼睛也瞪的极大,只是定定的看着人群中执手而立的一对男女。 采玉也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也急了,在婷韵的耳畔道:“郡主,我去好生收拾这对狗男女!” 她说罢便欲转身,一向有些暴躁和冲动的婷韵却突然冷静了下来,一把拉住采玉道:“先看看再说。” 采玉急的眼睛都红了,只是婷韵发了话,一时间也不敢有其它的举动,只能站在那里不动。 婷韵见明云裳和那女子携手站在那里好一会,然后突然伸手将那女子拥进了怀里,在那一刻,她的眼睛也红了,她是天之娇女,以前眼高于顶,从不知道情为何物,更不知道什么是拒绝,而在这一刻,她分明感受到了心痛的感觉,那种感觉从未有过,却让她冷静无比。 婷韵眼睁睁的看着明云裳拥着那个女子缓缓而行,那张一向沉着冷静的脸上竟荡出了幸福无比的笑容,那笑容晃花了婷韵的眼睛,明云裳对她笑的样子大多是温和而有礼的,从未这般笑过。 婷韵的眼睛更红了,手中的拳头也握得更紧了些,却并不说话,采玉在一旁也只能干着急。 明云裳牵着那个女子的手从落日楼前走过,却从始至终都未曾往楼上看一眼,一双眼睛一直极为幸福的看着身边的女子,仿佛这个世界上其它的一切都再也入不了明云裳的眼睛。 婷韵突然有些好奇的那个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子,以至于能让明云裳如此挪不开眼睛,就在她好奇的时候,一阵风吹来,吹起那女子的纱帽,露出了半张脸,那容貌不算倾城倾国,却也姿容秀丽。 婷韵的心里一时间极不是滋味,她自认她的容貌要胜过那个女子,可是明云裳的眼里却只有那个女子。 采玉也看到了那女子的容貌,当下再也忍受不住,也顾不得婷韵是否会反对,如旋风一般冲下了落日楼,见明云裳和那女子相携而立,想也不想便伸手去揍那个女子。 采玉跟在婷韵的身边已经多年,除了照顾婷韵之外,还有不错的武功,当婷韵闯祸的时候,总是由她去收尾。明云裳如今是一国之相,她自是不敢动,但是那个女子却只是乡野村姑,她自不需要怕,所以一出手便朝那女子打去。 眼见的那女子这一下就要挨实了,没料到她却极快的转过身来,采玉的一拳便落了空,那女子也不是弱者,伸手一抓便抓住了采玉的胳膊,再用力一拉便将采玉给扔了出去。 采玉没料到村姑竟如此厉害,力气之大超出了她的想像,这一下轻敌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与此同时,莫扬等人手中的剑已出了鞘,直直的朝采玉刺去。 明云裳大声道:“住手!” 后面又有一记“住手”的声音传来,明云裳一看是婷韵,心施了一个礼。 站在明云裳一旁的女子站在谨夜风的身前,用一口微带着乡音的话道:“这是什么世道,泱泱大国,天子脚下,竟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行这等无耻之事!” “清音说的甚是!”明云裳轻声附和道:“只是这人看来有些眼熟,我们先看看是谁。” 那个名唤清音的女子道:“嗯,只是风哥哥的身份早已不同往日!以前我不在风哥哥的身边也罢了,往后谁若是敢欺负风哥哥我定跟他没完!” “是!”明云裳柔声道,声音里满是幸福和柔情。 清音看了一眼采玉又道:“风哥哥,这京城中的刺客怎么会是女人?难道这京中的女子都是老虎不成?这么凶悍,怕是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明云裳宠溺的道:“对,那些凶巴巴的女子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清音双手环抱在胸前道:“风哥哥往后要小心一些,这京中女也太可怕了些,不过不打紧,以后有我陪在风哥哥的身边。” 明云裳微笑道:“甚好,我早前就盼着你早日过来,已写了三封家书去摧你早日过来,你不在我的身边,我的心中会一直不得安宁。” 清音的头微微一低,娇羞无限的道:“我爹说女子要矜持些,只是在听说风哥哥列相之后怕风哥哥变心,便让我带着小兰跟来了。” 明云裳忙道:“我喜欢你大大方方的样子,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其它的女子又哪里入得了我的眼睛,所以断断不会发生你说的事情,过几日便将你娶进门来,也省得你担心。” 清音微微一笑,头低的更厉害了,只是面上有轻纱覆面,看不清表情。 两人这旁若无人的一段话,却深深的触动了婷韵,她一时间心里满不是滋味,当下冷冷的道:“什么刺客?什么不要脸?这是我的丫环采玉!” 清音见明云裳行了礼,便轻声问道:“风哥哥,这是谁?” 明云裳也轻声答道:“这位是婷韵郡主,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你可不能失了礼!” 清音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朝婷韵行了一个礼,再然后小声道:“我听说京城里的郡主和公主一个个都极为娇纵和任性,风哥哥,这位婷韵郡主会不会也是这种人?” “不会,婷韵郡主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又岂是那种粗野之人,清音不用太过担心。”明云裳轻声道。 清音这才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乖巧的站在明云裳的身旁,很自然的拉住了明云裳的手,手上却已是一手的冷汗,明云裳心里暗暗好笑,面上却依旧一片宠溺。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轻,却被婷韵尽数听了去,她一时间心里也满不是滋味,清音的话听起来是天真无邪,却生生把她所有的退路全部封了,她一时间也发作不得,当下微笑道:“丫环无礼,还请谨相不要放在心上。” “我想也只是个误会。”明云裳微笑道。 采玉被莫扬等人的剑气一吓,知道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若是方才不是明云裳出言制止,怕是莫扬早已一刀砍了她,那凌厉的杀气和以往那些不入流的高手相比,实在是太过骇人,纵然她借了婷韵的势,一时间也回不过神来,腿也微微有些发抖。 婷韵看了清音一眼后道:“这位姑娘是?” 明云裳微笑着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自小和青梅竹马长大的清音,过几日我们便大婚了,到时候还请郡主赏脸来喝杯喜酒。” “你们要成亲呢?”婷韵轻声问首。 明云裳一脸温柔的看了清音一眼后道:“正是,我们本有婚约在身,原本打算今年夏天完婚,可是父亲怕我分心,便让我等到科考之后,我本打算回家将清音接来,只是一直脱不开身,便在中状元的那一日写了书信让清音进京寻我。她今日才到,日后还请公主多多关照。” 婷韵的脸色已有些难看,当下直勾勾的看着清音,一双眼睛里不自觉的有了一分杀气,清音条件反射的欲往明云裳的身后躲去,却被明云裳狠狠的拧了一下腰,她只得挺直腰杆稳稳的站在那里。 婷韵冷着声道:“我日后还盼着谨相多加照顾了!”说罢,竟不再说话,一扭头便大步走开。 采玉心里本有些虚了,只是不能输了气场,当即狠狠的瞪了明云裳一眼,然后才又跟了上去。 明云裳对于采玉的眼神完全没放在心里,当下牵着清音的手回到了谨府,到房间之后,清音一把将头上的纱帽取了下来,然后长吁了一口气道:“今日快被相爷给害死了,公主看我那眼神怕是恨不得一刀砍了我,依着郡主以往的性子,我以后怕是要倒大霉了!” 那声音明显是红依的。 明云裳却骂道:“平日里瞧你也是本事的,今日见到郡主就成软脚猫了,当真是奴性不改!方才显些没跪下,何时变得如此没有节操呢?” 红依长叹一口气道:“相爷是一国之相,自是不怕那劳神子郡主,可是我就算嫁给相爷,有相爷护着,她要害我怕是也有的是机会。相爷上次也见识过郡主的抓裆功了,那样的举动,我敢说全天下也只有她一个人做的出来,我说我不怕,那也完全就是骗人的!” 明云裳轻哼了一声,懒得理她。 红依却又走到明云裳的身边苦着一张脸道:“我知道我今天的表现不算好,但是相爷你那铁爪功也太厉害了些,我身上的肉只怕都被你抓紫了。”她说完便撩起腰间的衣服,果然有一个紫色的指印。 明云裳笑了笑道:“只是一个印子罢了,你们这些习武之人,哪个身上没有一两个印子,少在我的面前装了。” 红依咬着唇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又不是你身上痛!” 明云裳不说话,红依又道:“我以前以为世子整天装模做样的伺候他就极累了,没料到相爷比世子还难伺候。” 明云裳知道她今日里先是受了婷韵的惊吓,又被她拧了一把,心里忿忿难平,也由得她去发劳骚,她知道有了这件事情,婷韵的事情便算是告一段落了,只是往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麻烦。 她想起婷韵那日抓她裤裆的那件事情,心里忍不住一阵恶寒,若是让婷韵嫁给她,她只怕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在那个不按牌理出牌的郡主面前怕也得破功,不说别的,光说那床弟之事,就够她吐一碗血的了。 郁梦离在屋子里听到了今日之事,忍不住想笑,只是在那些情绪过后,他的心里又有了一分担忧,这件事情怕是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婷韵身份何等尊贵,又岂会如此轻易过情,这中间怕是还有其它的道道。 他微微思索一番后将郁南唤了进来,然后对郁南轻轻说了几句话,郁南愣了一下后道:“世子,这样做会不会有所不妥?” “当一个谎言出现的时候,往往都需要千百个谎言去圆,如今已成这般,再没有其它更好的法子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让她出事。”郁梦离轻声道。 郁南轻声道:“世子对谨相当真是不同一般。” 郁梦离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他便又道:“世子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做的滴水不漏。” 郁梦离轻轻点了一下头,正在此时,房门被敲响,郁南施了一个礼便走了出去,却见明云裳抱着一件锦缎棉袄走了进来,郁南对着她行了一个礼,这才走了出去。 郁梦离半躺在小榻之上,见明云裳进来,眸光转深,却并不说话,明云裳朝他浅笑,然后轻声道:“这天是越发的冷了,我做了一件袄子,阿离来看看是否合身。” 郁梦离的眸光微抬,淡淡的道:“放着便好。” 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道:“阿离……” “唤我世子。”郁梦离淡淡的道:“虽然我们是夫妻,但是礼数不能废,否则六弟听到怕是又得拿这个作文章了。你如今虽然还不是当家主母,终是我的妻子,就是家中的表率,凡事心中都该有个尺度。” ------题外话------ 偶发现要月票实在是个体力活加脑力活,除了每天要扯着嗓子喊之外还需要毅力,脸皮还得厚,有不少的作者用万更来求票,偶这个天天万更的作者真是伤不起……其实我真的想偷懒了,带着孩子写文真的是累到极致……( )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八章 明云裳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手里拿着衣裳也左右不是,却也能轻轻应了一声。 郁梦离半躺在那里,见她站在那里不动,便淡淡的问道:“怎么呢?还有事吗?” “这件袄子我缝了七日,世子试试吧!”明云裳轻声道。 郁梦离的眼睛也未抬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后道:“嗯,知道了,迟些让碧瑶来服侍我换衣便可,你若是没事便先下去吧。” 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一双眼睛里有了泪水,看着郁梦离道:“自从我与世子大婚之后,世子便对我无比冷情,若是心中无我,又何必娶我?” 郁梦离闻言眸光却更冷了三分,眼睛却是连瞟她一眼都不曾,只缓缓的道:“我为何娶你,你心中不知吗?原是被你所逼,你又期望我如何对你?” 明云裳的身子颤了颤,轻咬着唇道:“世子平日从不正眼看女子一眼,纵是成亲之事是我逼迫的,但是世子心里若没有我的话,完全可以直接拒绝的……” “放肆!”郁梦离的声音依旧很轻,却透着一分寒气,他的眉毛微微一动后冷着声道:“该如何做我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你来教,你若是觉得跟着我太过委屈,大可以自行离开,我不会拦你。” 明云裳的身子颤了颤,抬眸无比委屈的看了郁梦离一眼,她自小跟在郁梦离的身边,对于他的为人她心里极为清楚,虽然温和无比,但是心机却极深,对女子也素来冷情,从来都没有对谁有一点特别。而之前郁梦离之所以同意娶明云裳,她只道是郁梦离极喜欢明云裳,所以才决定铤而走险,没料到这一步却让她悔恨不已。 因为她对郁梦离的背叛,她知道她是断断不可能再回到郁梦离的身边了,此时用明云裳的身份跟在郁梦离的身边还远不如用以前的身份守着他,至少以前的他还对对她笑,温和的对她说话,而如今他整日蒙着脸,对她说话也是一日冷过一日。 她的心里无比的落寞,只是一步走错,日后步步都是错,她以后的日子要如何度过? 她看了看郁梦离,头微微低下,只是微微一想又终是觉得她以前怕是想岔了,郁梦离娶明云裳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像郁梦离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爱上明云裳那样一个乡野女子。这所有的一切,到如今也不过是她的虚影。 只是如今的境况也不算太坏,至少她还能每日守在他的身边,能够看看他,这对她而言,便足够了。 她缓缓朝外走去,郁梦离的眸光森冷,却看了她一眼,就在她即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郁梦离终是缓缓的道:“天冷了,你也衣裳也薄,也替自己做一件吧!” 明云裳原本心里已满是失望和落寞,此时听到他这一句话时心里顿是满是欢喜,她忙将眼角的泪珠抹去,然后轻声道:“多谢世子关心。” 郁梦离轻轻摆了摆手,她这才走了出去,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心里暗想:他许是在生明云裳那次逼婚的气吧,如今不过是把那些气撒在我的身上,心里却还是有我的,否则又岂会说出这般关心的话?往后只要我对他多花些心思,多多关心他,想来他的心里也会慢慢的接受我。 这般一想,她又豁然开朗,只觉得再苦也值得了。 郁梦离在屋子里却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他自小见到母亲的苦楚,从不愿欺骗任何一个女子的感情,因为不愿意害她们,所以在他的心意未动的情况下,无论对哪个女子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只是对眼前的这个女子,他终是用了些许手段。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不是吗? 若非因为她,他和岂会和真正的明云裳相见却不能相认? 郁梦离的手指轻轻扣在一起,眸子微微一合,仲秋从帘子后走出来轻声道:“世子可想好日后如何处置她吗?” “想是早已想妥,只是念及她跟在我身边十几年的好,觉得那样对她似乎太狠,只是她除了那条路再没有其它的路可以走。”郁梦离淡淡的道。 仲秋将袄子拿起来看了一眼后道:“她是真的花了些心思,这件袄子的针脚很密。” 郁梦离的眸光微微一抬,看了仲秋一眼后打了个呵欠道:“仲叔若是喜欢,这件衣裳便送给你了。”说罢,他转身便朝一边的房间走去。 仲秋笑了笑道:“虽然我觉得这样拿走衣服不是太妥当,但是我这一辈子还没有穿过女了缝制的衣裳,我若是不穿,世子怕是会扔了,又岂能浪费。” 郁梦离看了仲秋一眼,轻叹了一声,他有时候会想,若是当年母亲选择的是仲叔,也许会幸福很多,只是这都是陈年旧事,也唯有想想而已。 谨府,明云裳正坐在案前批阅公文,她真心觉得这朝堂上的事情就是坑爹,朝中的大臣也是一群坑货,她知道那些个大臣全是故意的,扔了一堆的公文等她批阅,她也算是读过史书的,知道一朝首辅虽然也批阅公文,但是大多只对皇帝负责,小事情都由各个衙门的人去解决,很多事情只是呈报而已,可是眼前堆在她面前的那些公文却是事无巨细,全堆了过来。 她知道这些东西和路之谦有脱不了的关系,他故意在整她。 只是若是能轻易就能整倒她,她也就不是明云裳了,而她的心里对这些事情也早有预料,新官上任,怎么可能一切顺畅,更何况她还是由一介寒衣直接升为首辅。 她的阅读能力极强,墨笔一挥,很快就解决掉了一大批文件。 自从昨日红依跟她进府之后,就换了女装跟在她的身边,只是那张脸早已经明云裳修饰过了,和以前的模样简直就是叛若两人,怕是就算是郁梦离看到红依,一时间也难以认得出来。 此时红依着了一袭大红色的袄子,正在替明云裳磨墨,她见明云裳一坐便是两个时辰,心里也有些心疼,便命人送来一些点心,一边劝明云裳歇息,一边替她按摩肩膀,当然,这一套按摩手法还是明云裳教的。 红依轻叹道:“相爷真是太过拼命,那些个王八蛋日后定要好生收拾!” 明云裳淡淡的道:“无妨,也刚好借这个机会让他们好生看看我的手段!” 红依的眼睛眨了眨道:“不知道相爷打算何时与我完婚?” “怎么?真的想嫁呢?”明云裳笑着问道。 红依扁了扁嘴道:“人都住进你家了,难道你想不负责?” 明云裳忍不住想笑,这段日子她几乎和红依朝夕相处,两人早已是朋友,所以红依说话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她抬手勾起红依的下巴道:“为了你我可是连婷韵郡主也一并得罪了,又岂会不娶你?再说了,我对你可是情深意重的很!” 红依掀了掀眉道:“这点我自是知道,所以也觉得极为幸福,相爷昨日选在落日楼前将我接回,那里可是整个京城最为热闹的地言,想来已被无数的人看了去,除了才子佳人的佳话会传开之外,怕是坊间还会流传相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为了真爱不惧强权,身处高位不忘根本,这都是极为难得的品质。相爷才一上任,就有些美名,日后再做出几件大事来,当真是全了一代才子的美言。” “你想说什么?”明云裳看着她问道。 红依伸了伸舌头道:“以前我觉得世子很敏感,自从我跟在相爷的身边之后,我才知道原来相爷更敏感。其实我想说的是,郡主昨日里回家之后,将身边的丫环小厮毒打了一顿,然后悬梁自尽了。” 明云裳吓了一大跳,红依轻叹道:“因为这件事情一闹,怕是皇上会有其它的心思,相爷你可要小心了。” 明云裳伸手轻揉太阳穴道:“怕什么,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红依看着她道:“嗯,相爷说的对极了,同是女人,自然最了解女人!” 明云裳瞪了她一眼,她却笑了笑将粥端了过来,明云裳的眼睛一眨,抬起脚便朝她踢了过去,她忙往后一躲,不料明云裳早有所备,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圈绳子,只一抽便缠到了她的脚上,再一用力,她的身子便往后倒去。 明云裳心里暗暗好笑,只是还未笑出来,红依的手中便多了一条白绫,百忙中一缠便缠在了明云裳的腰上,再一拉,明云裳一个不稳便倒地上倒去,在倒地的那一刻,她伸手一拉绳子,红依便先她倒在地上,她的身子刚好覆在红依的身上。 正在此时,房门打开,莫扬抱着一叠公文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况顿时愣在了那里。 明云裳见莫扬进来,轻轻咳嗽了一声,莫扬的脸刹那间便红了,在那里进不是,退也不是,只得把头别至一侧。 红依的脸似也红了,只轻声道:“相爷,都说了这里不好……” 明云裳看了她一眼,然后淡定无比的站起身来,说了句让红依想吐血的话:“爷喜欢。” 红依无语,忙退进了内室。 明云裳看了莫扬一眼后道:“以后进来记得敲门。” 莫扬心道:“以后不敲门我敢进来吗?”面上依旧恭敬无比的道:“属下知道,打扰相爷和夫人了。” 明云裳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又是什么公文?” 莫扬答道:“都是寻常的一些文件,不过皇上让属下通知相爷,可以准备离京的东西了。” 明云裳长叹了一口气,莫扬又道:“相爷是长情之人,属下甚是佩服,只是男子汉当以大局为重,儿女情长怕是会有误前程。” “是皇上让你来做说客的吗?”明云裳轻声问道,只埋首看公文,并不看莫扬。 莫扬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后道:“不是,只是属下自己的分析,郡主昨日回去之后便寻了短剑,皇上为这件事情很是气恼,再则女儿家的心事,素来是难测的,此时郡主心里还有相爷,难保日后不会生恨。” 明云裳抬眸,莫扬只觉得一莫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早见识过皇威,平日里从未有人让他的心里生出惧意,此时看到明云裳的眼神,他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心里正在寻思一向温雅的男子又岂会有如此凌厉的眼神时,她的目光早已淡去。 她淡淡的道:“我知道了。” 她这样一说,莫扬也不好说话了,施了个礼正准备退下,明云裳却又问道:“圣诣什么时候来?” 如今这所有的一切怕是都成了定局,天顺帝还是让她去做这个赈灾大臣了,怕是下定这个决心的时候,和婷韵也有些关系。 “应该在今晚。”莫扬答道。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莫扬以为她没有话了,便再次准备走出去,她却又道:“你连夜替我买来请贴,朝中的大臣一人一份,我和夫人的婚事等我赈灾回来之后立即举行,我离京的这段日子,你便着人替我准备嫁娶之物。” 这一次莫扬惊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明云裳,天顺帝之所以下诣让明云裳前去赈灾,这圣意虽然早定,但是依着以往的速度,圣诣还得几日才会下来,如此匆忙下达圣诣,还让他前来传达消息,就是不让明云裳和清音成亲,这其中的关窍依着明云裳的聪明不会猜不出来。 莫扬忍不住道:“郡主虽然娇纵了些,但是却是个极为聪明之人,而且她的身份极为高贵……” “郡主如何与我有关系吗?”明云裳抬眸反问,那双眼睛里分明透着一分不解。 莫扬暗叹当真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这一次娇纵的郡主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了,他心里倒也暗暗松了口气,原本以为明云裳和清音之事,不过是玩的以退为进的戏码,不料是真的,看来他得把这个消息告诉皇上了,必竟强扭的瓜不甜。 “没有关系。”莫扬轻答了一声。 明云裳埋首批改公文,不再理莫扬,他施了个礼便走了出去,他出去之后,明云裳却长叹了一口气,一双眼睛里满是无可奈何。 莫扬出门之后,便往皇宫里传了消息。 天顺帝收以莫扬的消息之后,心里不但不恼明云裳,反而觉得她不惧强权只衷于心的作法极合他的心意,这年头出人投地还不张扬的人实在太少。而婷韵对明云裳的那一番少女情怀注定会无疾而终,他想了想,原本想去劝劝婷韵,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无从劝起,刚好万贵妃前来伺候,又说到了这件事情,他便让万贵妃前去劝劝婷韵。 其实在天顺帝的心里,也不是太愿明云裳娶了婷韵,因为依着苍澜国太祖皇帝留下的规矩,驸马虽然可以过问朝政,但是不能任朝中大官,以防生乱,他心里原本就有几分舍不得明云裳,如此一来就更合他的心意了。 万贵妃听到天顺帝的话后,心里也一片了然,想起之前郁梦离所托之事,心里倒对这个名叫谨夜风的少年郎起了几分举趣。在她的心里,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抵挡得住美人和权利的诱惑,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是美人和权利双收,她心里暗暗寻思,日后定要寻机会来会会谨夜风。 傍晚时分,天顺帝的圣诣便下达到了谨夜,其大意是三日之后由明云裳带着一百万两银子前去南方赈灾,又赏了一大堆的东西,各色珍宝,名贵药材,以及名贵的布料。 明云裳谢恩之后心里倒也松了一口气,反正她如今所面临的局面已经是乱成了一团,去南方赈灾对她而言也许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而她也开创了列相之后大臣不能出朝的先例,而问罪的圣诣却并没有下达,她知道在天顺帝的心里,怕是这件江山远重过于兄妹之情了。 她这般一想,心里也更踏实了些,这君臣的相处之道,不过就是在猜测对方的心思,若是对对方的脾性了如指掌的话,那么很多事情也就变得不再可怕了。 而她历经两世,前世做的本是扮演各种人物的工作,这一世不过是披着另一张皮做另一份窥测人心的工作,对她而言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将这一层抛开之后,她也知道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初上位,朝中怕是有极多的人瞧不起她,也不能留她,这一行怕是凶险重重。 明云裳微眯着眼睛将身边的一切考量一番后嘴角微微一扬,若说她刚扮做谨夜风时还有几分忐忑不安,到如今倒变得坦然无比,当活着成为她的人生目标时,那么其它的一切都变得不再可怕,所以想要她命的人必定要比她先死! 她想通这一层之后,心里也多了一分寒气,回首之前所走的那些路时,她的眸光又暗了暗。 却又在不自觉的想起了谨夜风死时的样子,她又暗然神伤,如今恨没了,其它的种种也就淡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想起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的心里总觉得难过至极。 屋外白雪铠铠,寒气冻人。 明云裳心里的寒霜也一并下来,冰的冻人。 红依取过披风盖披在她的肩上,她却扬眉一笑道:“红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喜欢下雪的天气?” 红依摇了摇头,明云裳却又浅笑道:“因为雪能盖住所有的一切,而人心再冷,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却终究是冷不过寒冰。” 红依虽然聪明无比,却还是听不懂她的话,只是微微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她却轻轻的道:“你去给他传个消息,我想在离京前见见他。” 红依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微笑着答道:“相爷和他是想到一块去了,今日午后他就传来了消息,说想要见你,只是怕你不愿,我一直不敢说。” “你说是不敢说,做怕是已在做了,是不是又打算给我一个像文候祠前一样的惊喜呢?”明云裳淡淡的问道。 红依伸了伸舌头道:“我如今生是相爷的人,死是相爷的鬼,又哪里敢动那样的心思。” 明云裳看了她了一眼,懒得理她,郁梦离倒是极为有趣,竟有这样的丫环。 当天晚上是一月一度的庙会,明云裳以体验民情为由带着莫扬等一众高手去参加庙会,莫扬几次出言阻止,都被明云裳的无视,莫言跟在她身边的日子虽然不算太长,但是也算是经历了一些事情,知道这个新主子不同于常人,极有自己的主见,并不会因为旁人的劝说而改变主意,也并不会因为他是天顺帝派到她身边的人而有半分不同,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如实将明云裳身边所发生的事情报告给天顺帝,而他要做的就是护明云裳周全。 纵然天气寒冷,庙会上的人却还是极多,民间的艺人,走方的卖货郎,以及各地的小吃也出现在庙会的四周。 京城的庙会不同于其它地方的庙会,寻常庙会是一入夜便没了人,但是京城的庙会一到晚上便是最热闹的时候,各色花灯都被点了起来,映的夜空如空白昼一般亮堂,叫卖声不绝于耳。 明云裳是坐着软轿来的,由于人太多,她也不愿扰民,便让莫扬等人将轿子停放在庙会之外,由于有了上次的经验,莫扬这一次跟在明云裳的身边寸步不离。 秦解语依旧啃着他又冷又硬的饼子,大冷的天也只着了一件单衫,他一身大红的衣裳往人群里一站,端端是无比显眼,再加上他有些冷厉的眼神,吓的寻常的百姓不敢近他的身。 明云裳对于他的特殊爱好,早已没有过多的感觉,只是见他一身单衣站在人群里,别有一番落陌的寒意,纵然到如今她依旧不知道他的来历,只是两人也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知道他对她并无恶意,她有着极为敏感的直觉,这段日子她知道她的身边除了莫扬等高手之外,还有一批人也在她的周围保护着她,而那一批人她最初以为是郁梦离的人,只是细想之后又觉得不对,有一次她见秦解语和一个灰衣人说了几句话后,她就知道那些人怕是秦解语的人。 这样的庙会明云裳是第一次逛,她见莫扬一直板着脸站在她的身边,她便冷着声道:“你这样板着脸真难看,夫人就在身边,小心吓到她了。” 莫扬有些哭笑不得,明云裳却又道:“笑一个看看!” 莫扬愣了一下,却并不理会明云裳,明云裳却不客气的两手撑起莫扬的嘴角道:“这样看起来温和多了,也更招女孩子喜欢,听说你还未娶妻,日后可不要再这样板着脸了,小心娶不到妻子。” 莫扬闻言脸成了锅底,依旧抱剑而立,却将脸扭到一侧,怕她再来扯他的脸。 明云裳看到他那副样子暗暗好笑,正在此时,人群里有一股骚动,却见一个打扮的疯疯颠颠的人一边狂笑着一边乱跑,还时不时的动手打人。 莫扬的眼睛一眯,不待那靠近,就飞快的奔到那人的身边欲将其制服,那么怪叫了几声,却从怀里的掏出一堆鞭炮,然后直接扔进了一旁的花灯里,刹那间,鞭炮声响成了一片,而花灯的旁边刚好是个卖花炮的摊子,那鞭炮一着,便跳进了花炮里,刹那间,花炮的摊子也被冲了,花炮还不同于鞭炮,那炮一着,便四处乱窜。 莫扬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心里响起了警钟,手里抓着那个疯子,一回头,又哪里还有明云裳的踪影。 红依显然吓的有些呆,莫扬赶到时问她:“相爷哪去了呢?” 红依反问道:“方才你不是一直和相爷在一起吗?” 莫扬愣了一下,记起他方是和明云裳靠得极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明云裳便凭空消失了,这是明云裳第二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这事若是传出去,他这个大内高手的名号怕是要全毁了。 和明云裳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秦解语,只是那花炮冲的实在是凶猛,庙会上人又多,经此一吓,四周的百姓早已吓的到处乱窜,秦解语那般警觉无比的人,在跟着明云裳走了十余步之后,也彻底失去了她的踪影。 秦解语站在人群里轻叹了一口气,从不知愁为何物少年在这一刻也染上了忧愁。 几乎就在鞭炮响的那一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便站在了她的身边,然后在莫扬回首的那一刻一把抓起她便钻进了人群之中。 她几乎是没有反抗便由得那人拉着她走,因为她又闻到了那若有若无的迷迭香。 那人的背影她是极为熟悉的,套用那人的话来说,就算是他化成灰她也认得出他。 他带着她穿过人群,跳进了一旁的河流之中,她什么也看不见,却也由得他拉着她跳了下去,因为她信得过他。 果然,没有冰冷的寒水侵来,而是立在了一艘小船之上,两人才钻进小船,小船便飞快的划进了河中心。 小船上极为暖和,上面烧着一个炭盆,他的手一掀也不知是扳动了哪里机括,一枚夜明珠便出现在两人的眼前,照得小仓里满是暖暖的光茫。 明云裳这才看小仓里竟是极为奢华,厚重的毯子,温暖的暖炉,还有一张红木的小几,上面摆放着一些新鲜的水果和精致的糕点。 她一把揭下他的面具道:“你每次见我都戴着面具不嫌累吗?” 面具下的脸依旧是倾城倾国的容颜,只是脸色却并不太好,还微微泛着青色,她不禁愣了一下,这才忆起他方才牵她的手一片冰凉。 “你怎么呢?”明云裳有些担心的问道。 郁梦离淡笑道:“上次不是告诉你我曾被吊在明洲学院的吊篮里三天三夜吗?那一次寒气便入了体。” 明云裳的眼里有了一抹怒气,郁梦离又微笑道:“其实并不妨事,只是每个月会发作几日罢了,今日月圆,刚好是发作的时候。” “寒气又岂会留在身体里面这么久?”明云裳的眼里满是不解的道:“你是不是还发生过其它的事情?” “那一次大哥见我死不成,就命人寻来了寒毒,当时我年纪太小,身边也没有人护着,便中了寒毒,寒毒加上寒气,自然也就更加厉害了。”郁梦离缓缓的道。 明云裳的眼睛却已红了,郁梦离又道:“不用太过担心,这毒要不了我的命,只是每个月有几天不太舒服而已。” 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道:“你明知道身体不适,如今这天寒地冻的,你就不该来见我!”事到如今,她终是明白他那个病秧子的名声不是凭空而来,她原本以为是他装的,只是没有想到他除了会装之外,身子原本就不算太好。 郁梦离笑道:“我若是不来,依着你的性子怕是会以为我在装病,到时候还不知道有什么猜想。” 明云裳的眼里有一抹愧色,郁梦离又轻声道:“再说了,你难得想见我一面,我又岂能有负佳人之约?” 明云裳想起原本两人相见还有条地道,如今这事情生生被她弄的复杂无比,她轻声骂道:“笨蛋!你不会让红依说一声吗?我将那地道上的石头挪开便是!” 郁梦离微笑道:“你将地道上的石头挪开,我们也只能在屋中相见,又哪能看到弯月冬水?又哪里能看到礼花满天飞?”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郁梦离又道:“其实我觉得我们这样相见的感觉极好,刺激又惊险,纯当你对我的考验……”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脸色也变得更回难看了。 明云裳的眼里有一丝不忍,她从来不是任性之人,只是如今看来,她在他的身边终究是有些任性的。 她轻轻拉过他的手,只觉得他的手冷若寒冰,她将他的手抱在怀里暖了暖后道:“你往后还是不要装病,再装下去怕是真的要成那副样子了。” 郁梦离闻言嘴角微扬,在她的耳畔轻声道:“我以为你会继续装傻装下去,今日这般说破感觉也不坏。” 他的声音极轻,近乎耳语,唇轻轻靠在她的耳畔,一阵酥痒,她的头微微一偏,却扬起头来反问道:“什么装傻?” 郁梦离笑了笑,明云裳却又轻声道:“我觉得我和你之间更像寻常男女的偷情。” 郁梦离忍俊不禁,伸手一把将她揽进怀中道:“整日就知道胡说八道,我们之间的情事是不需要愉的,永远光明正大。” 明云裳将头靠在他的胸膛道:“好吧,就算是光明正大,你也得告诉我你还能活多长的时间吧!我也好计划一下在你死后我要找何人来替代你的位置。” 郁梦离的眉头微微皱起,伸手拧了一下她的耳朵,微愠道:“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明云裳的耳朵被扯的有些痛,却也不恼,而是扬起笑脸道:“记住你今日对我说的话!” 郁梦离微愕,嘴角边有了一抹苦笑,那寒毒是要不了他的命,但是身子终究是有所损伤,他是找到了药克制他的毒性,但是至今还未找到完全解毒的药。 明云裳见他眸光不定,当下又问道:“怎么呢?” “没事。”郁梦离将她搂进怀中道:“我只是觉得这般泛舟河上,实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 明云裳的头靠在他的胸前,他周身寒气重重,她反过手将他搂的更紧了几分,他的眸光转身,一俯身便吻上了她的脸。 她没有如往常一般的推开他,而是由着他去吻,手却已轻轻的勾住了他的脖子,她的鼻子里又闻到了专属于他的淡淡迷迭香,这个聪慧过人的男子,对她而言虽然面上的那层迷雾已经揭开,却依旧难以知晓他那厚重的心事。 以前只见他美艳无双,只见他笑颜如花,却不知在那张绝美的容颜下竟是背负了那么多的东西,在他的心里,想来也是极苦的吧。 她以前也曾恼过他骗她,恼他对人三分真,七分假,更曾猜测过他的层层心事,而今知他身有寒疾,纵然大多数时候和正常人一样,但是却依旧难掩他身子不适的事实。 王府的事情,她知晓的并不多,但是却能猜到他有多少痛苦的记忆,不得宠又没有地位的母亲,绝色的容貌加上天煞孤星的外号,小小年纪的他怕是经历了成人也难以想像的苦难。 她以前觉得他行事有些阴毒,几乎每次一出手必有人倒大霉,精准无比,如今想来他的这些行事的风格怕是和他的生长环境脱不了干系,他和她一样,都披了一件外衣在身,不让人看清楚他们的心事,藏起心中的脆弱,在人前扮演着小白兔的模样,不过就是为了存活而已。 她这一路走来,走的极为艰险,但是更多的却又是无可奈何,纵是如今,她也依旧在险境之中,正是在险境之中,她才更加能体会他平日里处事的小心翼翼。 她任由他轻轻吻着,她的眸子微微睁着,看到了他长长的睫毛下微闭的眼睛,他的唇很冰也很凉,却让她的心里涌起了一抹温暖。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一直以为她就是一个人活着,一个人面对着所有的一切,到此时她终是明白,原来自从两人见面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一个人陪着她。 她那颗有些孤单的心也不再孤单了,这般依偎相拥相吻的感觉实在是妙到极致。 小船仓外烟锁迷江,孤月轻照,薄雾微升,一如这世间的迷茫。 她的眼睛微微合上,化被动为主动吻上了他的唇,他的唇由最初的冷若寒慢慢的有了一分温度,再由慢慢的也有了一分炽热,那双搂在她腰间的手也热了起来,寒意悄然隐退,他的身体也慢慢热了起来,也不知是**还是其它的什么,他竟觉得多年让他痛苦不堪的寒毒竟似散了不少,以前只要一发作便会痛苦不堪,而这一次因为她的靠近而显得多了无数的温暖,痛竟似淡了不少。 他却轻轻的推开了她,她定定的看着他,他笑了笑,伸手将她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 明云裳看到那张人皮面具忍不住有些想笑,她如今一身男装这般伏在郁梦离的身上,倒有几分她是男子,郁梦离是女子的感觉,而这种女上男下的姿势,实在是妙不可言,也难怪他会觉得不太痛快了,她的嘴角微勾。 郁梦离纵然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却也能隐隐猜出几分,当下伸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她有些夸张的一把将头抱住道:“很痛耶!那么凶做什么,小心嫁不出去!” 郁梦离的眼睛一眯,却微笑道:“本公子从来只会娶,不会嫁,姑娘你多心了。”他这一笑,端端是风情无限,那双明媚的眼和着淡淡的迷迭香,成了最大的诱惑。 明云裳的眼睛眨了眨,心也乱跳了起来,郁梦离又道:“倒是姑娘你如此主动,小心吓坏了你的夫家!” 明云裳轻哼一声欲反驳他的话,他却一个转身将她压倒在船仓边道:“若是姑娘的夫家不要你的话,本公子就勉为其难的收了,细细看来,姑娘也是颇有几分姿色的,冬日里暖暖床也极不错。”说罢,他毫不客气的朝她扑了过去。 ------题外话------ 一直抱怨文里感情戏少,没有基情的亲们这一章应该会有些满足了吧!哈哈!( )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十九章 明云裳原本就被郁梦离压在身下,想要避开本非易事,她也没有打算避开,美如郁梦离,这世上怕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避开。 轻波微荡,小船轻斜,端端是无双风景。 美男在眼前,小船仓里温暖如春。 明云裳轻笑一声,轻轻勾住了他的脖颈。 郁梦离微微一笑,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情到浓时,大多都是情不自禁。 正在此时,明云裳忽听得一股若有若无的笛音传来,她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焦躁,**刹那间便消退不少,那攀在郁梦离脖颈上的手也放了下来。 郁梦离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正欲问她怎么了,却见她眸光闪动,手轻轻拍了拍船舷,小船本不大,被她这么一拍便再也承不住重量,朝一侧重重一倾,于是乎,小船华丽丽的朝一侧翻去。 两人都是反应极为敏捷之人,在船倾斜的那一刻,都轻身一跃,一个转身便稳稳妥妥的站在了翻过来的船底之上。 明云裳站稳后忍不住怒骂道:“什么破船!”她心里却暗暗奇怪,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那笛音也在那一刻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郁梦离也恼道:“你没事拍什么船舷!” 明云裳瞪了他一眼后道:“我怎么看你都像个小受,我又岂能吃那记亏?”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总不能告诉他那莫须有的笛声,她暗想,许是方才听错了,只是心里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她一时间想不明白。 某男不耻下问:“什么是小受?” 明云裳愣了一下,半晌之后才答道:“就是夸你美貌无比,江山为之折腰!” 郁梦离的眼睛半眯,显然不信她的鬼话,从前后句来分析,八成含有其它的意思,只是也知道再问她她也不会说。 明云裳心里也有些后悔方才为何要拍船舷,只是拍都已经拍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当下看了一眼冒着寒气的江水,再看了天边发白的月亮,又扭过头问郁梦离:“这下怎么办?” 郁梦离原本想和她单独相处,小船上都没有安排人划船,这条江名唤清江,名字虽然好听,却是整个苍澜王朝水流最快的一条江,小船停在船上,根本就不需要人划,都会朝下快速的流去。 这原本是极有诗情画意的画面,暖炉在手,佳人在旁,一江冬水凭栏望,明月高空挂,可是此时只有明月冬水再无暖炉,佳人也在旁,只是鞋底尽湿…… 郁梦离轻叹道:“两个法子,一个是等着小船被冲到岸边,我们跳上去,不过估计还没等船漂到岸边,这艘小船怕是会颠簸无比,水会结冰,我们就算会武功也站不稳。另一个法子就是用轻功跳到岸上,我一个人问题不太大,但是加上你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明云裳却也明白他的意思,他一个人是能脱身的,但是加上她就难了,对她而言,有助力的话,跳个五六米问题不大,但是这小船之上又哪有助跑的地方,最最悲惨的是,只要掉进水里,先不说水寒冷无比,那水流之快也能把人冲走。 她咽了咽口水后看着郁梦离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郁梦离笑道:“佳人在畔,若有一壶美酒,相对明月,也是人间美事。” 实在是答非所问,明云裳叹了口气道:“只是天冷了些,某人还有寒症在身。”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后道:“我本寒毒上身,这会却好了不少,裳裳,你说我这么多年没有治好的寒毒是不是可以用另一种法子来冶?” “什么法子?”明云裳抬眸问道。 郁梦离浅浅一笑,朝她眨了眨眼道:“你说呢?” 明云裳想起方才和他初握手时他手若寒冰,而两人相偎在一起时,明显觉得他身上暖和了不少,他那句话说的无比的暧昧,而他那双眼睛里暗藏的情意之浓也撩拔的她心神一乱。 她稳了稳心神,却满脸不解的问道:“是什么法子?”问题依旧是之前的问题,心里却已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由得暗骂他就是个浑蛋,装什么装! 郁梦离见她的眸底满是不解之色,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又透着几分顽皮之色,两人相处的日不算长,却都是那种极擅窥探人心的高手,又岂会不知她的心思。 他掀眉而笑,单手负在身后,却也不答。 明云裳见他一袭狐皮大麾半披在身上,月光自他的脸上倾泄而下,那狐毛是上好的白狐,他的墨发随意披散在脑后,夜风拂动,端端有几分仙人之姿,而那绝美的脸,又偏生有些雌雄莫辨。 明云裳自认不是色女,平日里也有极好的定力,只是每每遇到他的时候都有破功之像,男人长成这副模样,绝对是祸水中的祸水。 他不答,她也不语,只是站在他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他虽然长相秀美,身材却高她不少,平日尚不太觉得,今日这般一站便全显现了出来。 明云裳瞟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却在看着浩浩江水,她的眼睛转了一圈,又朝他靠近了些许,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的手却已挽住他的手道:“入夜后这天可真冷。” 郁梦离笑了笑,却并不回答。 明云裳伸手揽着他的腰道:“若是这小船再翻过来,我们就一起跳江吧!” 郁梦离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愿意和我一起死?” “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明云裳说的大义凛然的道:“更何况还有美人相伴!又何乐而不为?” 郁梦离听她前面那句话说的极为豪迈,若是细想完全就是废话,只是当人这一生终结的时候,有人陪在左右,实是美事。 “主意不错。”郁梦离先是肯定了她的话,而后又道:“只是我们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还不能死。” 明云裳笑了笑,她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还没有剁了容景遇,也没有成为一代名相…… 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郁梦离轻声道:“比如说,我还没有迎娶你。” 明云裳抬眸看他,他浅浅一笑道:“十里红妆的娶你。” 他这么一说,明云裳原本心里还有一分绮念也消失的干干净净,她低低的道:“你觉得我们之间会有那一天吗?” 她的话里微微有些消极,只是如今万事涌来,想要平平安安的活着,早已非易事。 郁梦离轻轻拉着她的手道:“当然会有。” 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郁梦离又道:“有一条路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已经走上这条路了。” “其实我也有些后悔选这条路。”明云裳低低的道:“传说人死后会有一条路,叫做无间道,一走进那条路便是生不如死,死不恨生,我想我现在走的怕也是无间道。” “没关系。”郁梦离轻声道:“我陪你。” 明云裳笑了笑,只是这一记笑容却不如往日那么明快,已透着一分僵硬。 郁梦离拉紧了她的手,两人方才在船翻过来的那一刻,身上都沾了水,裤脚早已民湿透,初时尚不太觉得,这般站在这里被寒风一吹,倒显得寒冷无比。 明云裳想钻进他的怀里,只是脚下才一动,船底也在晃动,吓的她立刻站在那里不敢动了。 郁梦离将她的手拉的更紧了些,明云裳却又叹了一口气道:“我真的没有想过半夜划船赏月也会有生命之忧。”如今的境况,她虽然冷的很,却也不是极怕,不管怎么说,他都还陪在她的身边。 郁梦离扬了扬眉,明云裳却又笑道:“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替自己取名叫牡丹,你上次的答案我并不满意。” 郁梦离淡淡的道:“其实没有太多的意思,这名字虽然极俗,却觉得:纵是牡丹艳压群芳,花心无人知,纵有风流骨,何人能识?” 明云裳愣了一下,没料到他那个极度狗血的名字经他这么一解释,就变成了另一股味道。只这短短数语,却道出了他心中的苦。 他虽是男子,但是却比女子还要美,对他而言,世人看到的终究只是他的外表,又有几人能看到他的内心。她突然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情景,那时的他摆下了**阵,若非她是女子怕是难逃一劫,也见不到他的真人。 纵然他在宜城的艳名是别人挣来的,怕是在那之前他也曾经历过很多的事情。 她想到以前对他猜疑,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她轻声道:“对不起。” 郁梦离看着她道:“你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又哪里来的对不起?” 明云裳的眸光轻轻浅浅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却见他依旧笑的勾魂夺魄,她却没来由的有了几分神伤。她和他之间也算是结过梁子的,却不知那梁子何是化解了,人和人之间永远都是极为奇妙的,各种感情都可以相互取代。 “我陪你去南方。”郁梦离轻声道。 明云裳愣了一下后道:“你去只怕不会太方便,皇上不会让你去的。”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我自然有我的法子。”郁梦离淡淡的道:“明知这一路不会太平,我又岂能放心让你一人独往。” 明云裳轻声道:“你知道我有自保的能力,就算有再大的危险,也有红依和秦解语陪着我,所以我不会有事。” “嗯。”他只是应了一声,却并不多做回答。 明云裳不知道他那一声是答应还是否定,只是想起他原本就有陈疾在身,又岂能再经这舟车劳顿?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此时明月被乌云半遮,天一下便暗了不少,暗影重重洒在江面之上,别有一番幽深的滋味,郁梦离轻声道:“裳裳,看来我们是不能再随着水流漂动了。” 他说完手指头便指着不远处暗黑的影子,明云裳知道那是河道中间的积土,因为河道的分流,这里有了一处暗礁,她看了他一眼。 他朝她笑了笑道:“看来我不得抛弃你了。” 明云裳愣了一下,郁梦离握着她的手却已松开,脚下微点,人已如大鸟一般朝岸边飞去。 明云裳没有拦他,心里却微微有些失落,他终是抛下她独自逃身,她倒也并不生气,知道这是他正确的选择,这小船一旦碰上那暗礁,虽然不会将她撞飞,却能将小船撞破,在这湍急的冬水里,她怕是有不小的麻烦。 她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开始在想对策,只是她想了几个法子,却最终发现那些法子救不了她,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正在无奈之际,一条绳子从天而降,她条件反射的一把抓住了绳子,然后便听到郁梦离的声音:“跳过来,我接你!” 明云裳此时手里已有绳子,不禁安心了几分,只是她现在距河面还有一丈多的距离,纵是她用尽全力怕也是跳不到岸上去,只是有绳子,她纵然落水也不至于被冲走。 她心里还是有一些踌躇,只是见小船离那暗礁越来越近,她知道她没有时间再犹豫了,当下眼睛一眯,银牙一咬,就在小船撞上暗礁的那一刻,她借那一撞之力脚下轻点船板,身子便如大鸟一般飞了起来。 她如今的内力已比之前又强了不少,只是她从未学过轻功,那些施展轻功的法子终是不得到法,好在她有空手道的根基,身子又极为灵巧,这般一跳,身子便如风筝一般朝前飞去。 “砰”的一声,她的身子便撞在郁梦离的身上,她这一下是借力使力,力气极大,郁梦离原本以为她只是跳过来,没料到她的力量会如此之大,一时没有防备,被她这一撞身子便往后倒退了近一丈才靠在岸边的树上站稳,树上有一根突出来的枝桠,戳的他后背一阵剧痛,他却是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明云裳两脚一着地,心里便又有了几分安全感,她轻声道:“我还以为你抛下我不管了!” 郁梦离两眼直直的看着她道:“不管遇到任何事情,我都不可以单独抛下你不管。”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满是浓浓的温暖。 他很少对她话下诺言,但是基本上只要他说的话便句句都是木板钉在钉上。 郁梦离的后痛太痛,再加上方才又吹了寒风,寒毒又涌了上来,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明云裳忙问道:“你怎么样呢?” 郁梦离轻声道:“好像是寒毒又发作了。”他没有告诉她的是,每次当他寒毒发作的时候他是不能动用内力的,基本上每次只要一用,寒毒虽然可以暂时压下一分,但是很快就会反蚀,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 只是今日的情况,根本就容不得他去选择,他若不跳上岸,她怕是会丧命,他嘴上说要和她一起,却根本就是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她有事。而事情是用来做的,不是用来说的,这些他也没有必要告诉她。 明云裳闻言一急,伸手去摸他的手,只觉得他的手一片冰冷,当下忙问道:“你没事吧?” 郁梦离靠在树干上轻声道:“应该没事,你不用担心。” 明云裳咬了咬唇,他如今这副模样又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只是如今这天色已黑,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他身上的衣裳都湿了大半,又如何能抵挡得住这层寒气。这个时候应该生一把火的,只是她出来的匆忙也未带火折子。 她知道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带他离开这里,然后寻户人家取暖。 她暗暗咬了咬牙,一把将他背到了肩上,郁梦离只觉得身体寒冰刺骨,原本想要推开她的身子也没有力气。一直以来,他都以她的保护者自居,没料到今夜这个原本应该是浪漫无比的夜晚却变成了她保护他,而他只能伏在她一点都不阔的后背上。 他轻叹一口气,身上又痛的厉害,明云裳轻声道:“阿离,别怕,我陪着你。” 那刺痛传来,他一时间再也忍受不住便晕倒在她的背上,这一次寒毒发作之霸道超出了他的想像。迷蒙间,只隐隐听到她唤他为阿离,却没有一句反问的话语。 明云裳负着他在黑夜里穿过丛林,路上有冰雪,极滑极不好走,她硬是咬着牙前近。 秦解语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背着郁梦离,眸子里一片幽深,其实早在两人翻船的时候他就已经跟来了,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就在明云裳的身上用了一种只有他才能闻得出来的香料,那香料极为特别,正常人闻来是无味的。 这一次,他是循香而来,只是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般。 他一袭红衣站在夜色中,变成了红到极致的黑,他的眸光有些复杂,头也微微低下,再抬起来的时候,他的眼里已有一抹杀机。 他的杀机来的极为浓烈,敏感如明云裳,很快就察觉到了,她极为机敏的极快的转身,此时秦解语距她和郁梦离只有不到三尺的距离,她手中的短剑也拔了出来,一见是他,当即欣喜的道:“解语,你来的正好,他重死了,我快背不动了!” 乌云敛云,月华自树桠间洒了下来,照在她那张明丽的脸上,这张脸没有任何修饰,也没有任何掩饰,清丽的一如天边的月亮,一双眼睛亮若天边的星星,没有故意扮丑的模样,也没顶着别人的脸,竟和深闺中的大家闺秀一般柔弱可爱。 秦解语以前也曾这样跟着她,但是从未细细看过她的模样,在他的记忆里,她并不比他怀里又干又硬的大饼美上多少。而此时她这样欣喜的回眸竟有了勾魂夺魄的美,他心底的杀气陡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见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出鞘的短刀,也不说话,只是将她的短刀夺了过来,然后插进剑鞘之中。 明云裳见他周身的杀气敛去,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见他夺她的刀,她也只能由得他去,她知道他的武功,若是真的要杀她的话,怕是就算她手中有短剑也难以在他的手中走上三招。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后道:“日后不准和他在一起。” 明云裳闻言一愣,秦解语却已一把将郁梦离从她的身上抱了过来,然后轻轻巧巧的扛在了肩膀上,紧接着大步朝前走去。 明云裳看到秦解语那副样子,觉得有些风中凌乱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而就在那一刻,她终于明白秦解语的杀气是从何而来了,他怕是想杀了郁梦离,只是秦解语为何想杀郁梦离?明云裳又有些想不明白了。 她想不明白的事情便记在心里,也不再去想,只是跟在秦解语的身后。 三人很快就到达一间土地庙前,土地庙里堆满了柴火,秦解语也不说话,取过明云裳的短剑和他的长剑一擦,明云裳只觉得有火星迸出,然后便见到一旁干枯的茅草就燃了起来。 明云裳暗暗觉得神奇,也不说话,只帮着添柴,郁梦离此时虽然晕迷了过去,身子却也缩成了一团,她正想将他抱进怀里,却有人抢在她的前面一把将他搂了过去。 明云裳愣了一下,一抬头便看到了秦解语愠怒的眼睛,她嘻嘻一笑,他却道:“以后不准再和他在一起,知道吗?” 明云裳见少年一袭红衣怒气浓浓,郁梦离纵然身材高大这般终是不醒,被他这一抱倒有几分像是土匪下山抢美女,她眨了一眨眼后道:“你喜欢他,对不对?” 秦解语愣了一下,一时间似不太明白她的话,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红了脸,刚想说话,明云裳却微笑道:“不过你注定要单相思了,他是男子,你也是男子,男子和男子是不能在一起的。不对,也能在一起,但是得两相情愿,你有那个爱好我能理解,但是我却知道他是喜欢女人的,你这样对他他醒来之后怕是会生气。” 秦解语一向语出惊人,今晚听到她这一番乱七八糟的话后咽了咽口水,发现不管他说什么都有些不太对劲。 他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轻哼了一声,然后很不客气的将郁梦离往旁边一扔,明云裳早有所料,忙一把将郁梦离抱进怀里。 秦解语看到她的举动,气的咬牙切齿的道:“你就这么宝贝他?”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明云裳微笑着道。 秦解语见她这般展颜一笑,只觉得她明眸皓齿,笑起来虽没有郁梦离的倾城倾国,却别有一番女子的娇柔,美艳无双。 他原本还有浓烈的怒气,有杀人的冲动,却在看到她的那记笑容之后也冷静了下来。 他冷着声道:“他配不上你。” 明云裳眨了眨眼道:“难道他配得上你?” 秦解语闻言有种想吐血的冲动,他腾的站了起来,明云裳却并不理他,而是抱着郁梦离往火堆旁坐了些。 秦解语冷冷的道:“他原本就寒气入体伤了根本,后又中寒毒,而且寒毒入体多年,根本就不可能将毒拔除干净,你若是真的喜欢他的话,怕是迟早要伤心!” 明云裳面露惊叹道:“你当真是极厉害,竟是连这些都看出来了,既然能看出来,又为何也痴恋于他?” 秦解语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气闷闷的将头扭至一侧,明云裳却已走到他的身边问道:“他还有没有救?” 秦解语也不看她,只冷声道:“他早该死了。” 明云裳叹了口气道:“若他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我想我也活不成了。” 秦解语扭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的眸光一直落在郁梦离的身上,眸子里的情绪论却是他看不懂的,他又看了她一眼却将眸光挪向其它的地方道:“他一直有灵药护体,还能活上几年,五年内若是能寻到解药,想来能保他一命。” 明云裳忍不住问道:“什么解药?” “寒毒的解药。”秦解语淡淡的道:“天下的寒毒有数十种,尤以唐门和天山的寒毒最厉害,只是依他的本事,这两个地方的解药若是能解他身上的寒毒的话,怕是早就解了,不必等到今日。” 明云裳闻言却恼道:“谁问你出处了,说那么详细做什么?”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的脸上满是担心,心里一时间也极不是滋味,当下咬了咬唇,却并不说话,只从怀里拿出又冷又硬的饼子,狠狠的咬上几口。 两人都不说话,一时间山神庙里便显得无比的安静,明云裳心里惆怅,却也无计可施,郁梦离的事情终究也让她担心起来。 因为四周寂静,有什么动静也就显得格外的明显了,明云裳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秦解语显然也听到了,少年立即警觉的站起身来。 明云裳知道只要有秦解语在,一切危险都不用太过担心,更何况这还只有一人的脚步声,她依旧抱着郁梦离坐在火堆门。 山神庙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阵寒风便吹了进来,明云裳先看到一双雪白的鞋子迈了进来,紧接着便看到了雪白的衣裾,她的眸了起来。 当门大开的时候,却见一人白衣如雪一般的走了进来,只是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雪帽,刚进门时看不清脸。 明云裳只见过一人会穿如此白的衣服,心里不禁一紧,倒不是她惧容景遇,而是这般相遇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雪帽摘下,果然是儒雅无双的容景遇,他一进门,见以明云裳似也愣了一下,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朝她施了个礼道:“小生半夜迷了路,见这里有灯光便不请自入,唐突了姑娘还请见谅。” 若不是明云裳对容景遇了解的极深,熟知他的容貌、身材和和声音,此时听到他这一番谦谦君子的介绍怕是会以为遇到了迷路的书生。 明云裳自是不信容景遇认不出她来,纵然后面她不断的扮丑,但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以真容和容景遇见面的,只是那时的她面黄肌瘦而已。 她轻啐道:“枉你也读了那么多的读书,难道不知道进门之前要先敲门吗?”她此时说话的声音又回到了她最初的声音,轻柔的女声,温雅娴静。 容景遇轻笑道:“敲门之事自是知晓,只是外面寒气太重,做人不能太过拘谨,若是得不到姑娘的允许,小生岂不是要在庙外冻上一晚上?” 明云裳微笑道:“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有何干系?” “的确和姑娘没有太大的干系。”容景遇从容淡定的把庙门关好,然后转过身来笑盈盈的道:“只是好些迂腐之道,又和小生有什么干系?” 明云裳轻笑一声道:“你们读书人不是一向都自诩君子吗?” “姑娘错了。”容景遇淡淡的道:“小生并非读书人,而是生意人,今夜见姑娘在此,特来做笔买卖。” 明云裳原本还在想他要装到什么时候,不料这么快就自己招认了,当下却笑道:“我与公子初次见面,又有什么买卖好做?” 容景遇微笑道:“姑娘没有见过我,我却见过姑娘数次,尤其是姑娘的这一张脸,和我未进门的妻子几乎是一模一样。” 明云裳冷冷的道:“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法子来套交情,你不嫌太老套吗?再说了,我早就嫁人了,你就算是有再多的想法也只是空想而已。倒不如收起你那一套假惺惺的嘴脸,有话直说。”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已朝她别有靴筒里的匕首摸去,今夜有秦解语在,也许是宰了这个王八蛋的最好的机会。 容景遇似没有看到她的举动,只是淡淡的道:“倒不是我和姑娘在套交情,而是心里生出了一些感慨,我和我的未婚妻有些误会,以至于她如今恨我入骨,就如姑娘此时这般,恨不得一刀杀了我。只是我想请教姑娘,我和你并无大的仇怨,又何必要置我于死地?” “真是不巧的很,我以前认识一个人,他和你也长的一模一样,他平日里奸杀掳掠,无恶不作,连我最要好的朋友也杀了。”明云裳淡淡的道:“没有法子,一看到公子我就会想起他来,想要不讨厌公子都难,我建议公子最好去找张皮换了,省得看得人讨厌。” 容景遇的眸光微暗,却只是笑了笑,明云裳又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后道:“容景遇。” 明云裳睁大一双眼睛道:“这可真是太巧了,公子的名字竟和那个王八蛋的名字一模一样!” 秦解语自容景遇进来之后便一直全副戒备,却见容景遇并无杀机,那模样也不似来打架的,只是听到他和明云裳的对话,心里又暗暗觉得好笑。 容景遇波澜不惊的道:“是嘛,这可真是巧了!”他看了一眼秦解语又看了一眼躺在明云裳怀里一动不动的郁梦离道:“这位公子好眼光,你这位娘子脾气虽然不好,却也是个性情中人,最难得的是还有如花美貌。” 他这句话是对秦解语说的,秦解语和明云裳都愣了一下,明云裳一时间不知道他要玩什么把戏,当下冷冷的看着他,他却笑意浓浓的道:“不过女子无才便是德,若是腹中满是诗书,再加上跳脱的性子,怕是你这个做夫君的也难以管教的了,少不得会另择高枝而栖,忘了你曾为她付出的一切。” 秦解语的面色变了变,明云裳也不是呆的,一看到秦解语面色的变化,再想起之前秦解语说的话,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当下眼睛一眯道:“这位公子不明情况就不要胡言乱语,我们只是好朋友,并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若如此便是在下失礼了。”容景遇施了一个礼后道:“姑娘怀中所抱之人,虽然长的国色天香,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却难掩他的男子身份,他一看便知是身染重疾之人,姑娘却一直抱着他不放,想来他是姑娘的意中人了。” 明云裳听到他这一席话便明白他今夜只所以只身前来,怕是来挑拔是非的了,她看了一眼秦解语,却见他只是拿着饼子在啃,身上没有一分杀气,心里倒急了起来,暗骂容景遇是个浑蛋。 她知道不能再让容景遇说下去了,当下便极快的将郁梦离放下,手一拔靴子里的匕首便如疾风一般朝容景遇刺了过去,这一下又快又急,出手也没有任何先兆,用的又是取人的性命的招数,没有一丝脱泥带水。 容景遇见到有寒茫迸出的时候,便飞快的转到一侧,她那一刺便扑了个空,明云裳没料到他的反应如此之快,当下极快的改刺为削,狠狠的朝他的后背划去。 容景遇没料到她如此狠,而她的动作明显比以前要快了不少,当下避亲不及,后背已被划了一道口子,好在冬日的衣裳厚,却也没有关伤到他,只露出了雪白的棉花。 容景遇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姑娘有话好好话,女儿家打打杀杀的不太好看。” 明云裳微笑道:“哟,容公子这会知道我是女儿家了,在动手杀我的时候可没有半分顾忌你是男子,怜惜我是女子了!” 容景遇的眸光微敛,看着她轻声道:“云裳,不管你信是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命。” “咦,这会又认识我呢?”明云裳巧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一装到底了!” 容景遇淡淡的道:“我只不过是想和你重新认识罢了,只是你实在是太过紧张了。” “若让我选的话,我倒宁愿一辈子也不要认识你。”明云裳的眼睛笑的弯弯的道:“更别提第二次认识你。” 容景遇的嘴角微勾道:“看来我说我们之间有误会的事情你是没有往心里去了。” “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误会,容太傅。”明云裳淡淡的道。 容景遇摇了摇头道:“也许你现在应该把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好好谈谈。” “哦?不知容太傅想找我谈什么?”明云裳扬了扬眉道。 容景遇轻轻的道:“朝堂上是男人的地方,你不要来趟这一趟浑水,之前的事情我一直都对人留了几分情,若是你一直执迷不悟的话,我想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而再手下留情。” “我呸!”明云裳冷冷的道:“如此说来我倒应该谢谢容太傅了,容太傅深夜前来相劝,我倒是要多谢太傅了,我只要做完一件事情,立刻就离开朝堂。” “什么事情?”容景遇淡淡的问道。 明云裳展颜一笑,对容景遇眨了一下眼睛后道:“这件事情还得容太傅成全。”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微微一顿,一抹杀机染上了双眸道:“那就是杀了你!”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她手中的匕首竟突然转了个弯,直直的朝容景遇的面门刺了过去,容景遇微惊,扣着她的手一松,重重的弹上了她的曲池穴,明云裳吃痛握不稳匕首,然后一个打滚避了开去,大声道:“秦解语,杀了他!” 秦解语却依旧站在那里啃饼子,站如劲松,明云裳看到他的举动不由得愣了一下道:“秦解语,你干嘛?”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依旧不说话,容景遇却微笑道:“我和他算来并无仇怨。” 明云裳顿时气的脸色发青,容景遇却又看着她道:“你也无需这副样子,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聊聊。” 明云裳却并不理他,而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秦解语,却见少年的眼里似乎看不到任何其它的事情,见她看来只淡淡的道:“他没有动杀机,我只负责你的安危,不是杀手。” ------题外话------ 无比悲摧,我女儿今天早上把吃的东西全吐了,只好先带她去医院,然后她一直在哭,哭的我心都碎了,我早餐还没来得及吃,好不容易把她哄睡,时间却已经晚了,亲们很抱歉,我现在心绪不宁,也没有办法去检查文里有没有错字,先上传了。( )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章 明云裳定定的看了秦解语片刻,旋即冷冷一笑,一把负起郁梦离便大步走出了山神庙,秦解语立刻跟了上去,却被明云裳一脚踢飞,他从地上爬起来,却也不恼,起身又追了过去。 容景遇在一旁看着,只是的浅浅一笑,不劝也不追。今夜他的目的纵未完全达成,却也达成一半,这两人心中若生隙,好戏就在后头。 明云裳只觉得她这一辈子也没有出过这样的丑,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信誓旦旦要保护她的人,曾立过誓要杀了容景遇的人,却在关健时候收了手,那理由还可笑至极,让那些理由全他娘的见鬼去吧! 她知道秦解语这么做和容景遇进来的时候说的那些鬼话有脱不了的干系,心里却还是气恼不已! 她心中有气,脚下一滑身子往旁边飞去,秦解语极快的一把扶住了她,她反手便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又快又狠,又出人意料之外,秦解语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顿时脸上便有了红红的五指印。 那清脆的声音让她微微一愣,抬眸看了秦解语一眼,秦解语眸光如常,除了脸上那道红红的印迹之外,他的脸色没有半点变化。只是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个满是怒气,一个一片淡然。 明云裳冷笑一声,也没有出声问为什么,秦解语却已伸手欲将郁梦离扛下来,她却毫不客气抬起一脚便将秦解语踢开,然后大步走去。 两人没走多远,便遇到了来寻郁梦离的仲秋,明云裳也不说话,只将郁梦离塞到了仲秋的手里,道了句:“好生照料他。”便戴上那张人皮面具大步离开。 仲秋眸光微凝,看着她离开,却也并没有出言相拦,他的心里此时更加记挂的是郁梦离的安危,今日郁梦离出来的时候,他曾劝过他,只是郁梦离明显没有听进去。 郁梦离的身子虽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以差,但是和好身体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情之事,却没有几人能说得清楚,仲秋知道很多事情劝是没有用的。 他轻叹了一口气,将药丸塞进郁梦离的嘴里,便亲自将郁梦离送回了世子府。 明云裳一直寒着一张脸,对如影子般跟在她身后的秦解语不闻不问也不看,看了她会生气。 这段日子以来,她早已习惯秦解语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边,她对他有一分依赖,比如说方才看到容景遇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和秦解语连手杀了容景遇,更觉得有他在她的身边甚是安全,只是如今看来那些信任和安全也是相对的。 明云裳早该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容景遇敢出来,必定是有后着的,像他那种将所有的一切都算得死死的人,又岂会冒那些难以预测的危险,是她自己太过大意了,和容景遇交手这么多次,她对他的了解还是不够深。 而对于容景遇的那些鬼话,她觉得他的话比放屁还要令人讨厌的多! 她此时心里种想暴粗口的冲动,想问候容景遇他祖宗十八代,想将他的祖宗全从坟墓里扒出来,更想拿刀子将他剁成十八块。 只是这些终究只是想想罢了,纵然她此时心中怒气冲天,也难以找到发泄的地方。 秦解语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纤弱的身子迈着大步朝前走,心里一时间也有些复杂,他知道她是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而且这气还和他有些关系,只是他也有他的心事,那些事情也没有办法对她细说,如今机会还不成熟,依着她的性子,真把他内心的想法告诉她,还不得被她给劈了! 就算不被她给劈了,怕是也不会再将他留在身边。 他承认最初他跟在她身边不过是因为那个命令,可是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他对那件事情也隐隐有了一分期盼。不可否认,他如今是喜欢呆在她的身边了,再则她如今的处境是危机四伏,他又岂能不守在她的身边?只是那分私心一起,所有的一切便已悄然有了变化,他掏出她送她的那根劣质红笛,心里一时间也复杂了起来。 两人回到谨府的时候,天已经泛白,莫言四处寻她还未回来,守门的大内高手见她和秦解语双双回来,便给莫扬发了一个信号。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莫扬便一身风霜的赶回来了,见到她忍不住问道:“相爷昨天晚上去哪里,可让属下好找。” “有秦侍卫跟着我,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明云裳一边喝着红依递过来的八宝粥一边淡淡的道,这一路走回来,她的怒气也散了些,又回到了之前的从容淡定,只是终究是怒气还未全消,她的脸还有些发黑。 莫扬看了秦解语一眼,却见他的身上有个大脚印,脸色也不是太好,他的眸光微微疑,暗猜明云裳这一次怕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又问道:“相爷下次若是再要出去的话,跟属下说一声,也省得属下担心。” 明云裳当即将手中的茶盏毫不客气的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将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她的脸色却如常,只是将眉毛抬了一下,对红依道:“这茶太烫了。” 红依轻叹一声道:“我怕相爷外出归来冷。” 明云裳朝她展颜一笑道:“就你最贴心。” 红依的头微微低下,一脸娇羞。 明云裳这才看了一眼莫扬,不紧不慢的道:“莫扬,你虽然是皇上派来保护我的人,却也应该知道主仆之分吧!” 莫扬微愕,明云裳的面色一紧,然后冷哼道:“我去哪里,要做何事,可还轮不到你来管!” 莫扬张唇欲分辨一二,明云裳的眸光却已凌厉如刀的看着他道:“先不说昨夜之事不是我安排的,就算是我安排的又如何?” 莫扬忙赔罪道:“是属下失言,还请相爷责罚。” 明云裳冷着声道:“你嘴里说是失言让我责罚,心里怕是还没将我放在眼里吧!” “属下不敢!”莫扬平日见她都算和气,此时这番动怒心却满是威仪之色,心里不但不恼,反而觉得极为欣慰,之前天顺帝让他保护明云裳时他是真没将她放在眼里,只是跟在她身边这段日子之后,他发现寒门出身的明云裳不但气质高贵,手段不俗,聪明无比,最难得的是还有洞察世情的眼睛。 明云裳冷笑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是皇上的人,做错事情我又不能问你的罪!” 莫扬轻叹了一口气,明云裳的眸子却已眯了起来道:“不过今日就算你是大内高手,是皇上亲点在我身边的人,做错了事情也一样要责罚!” 莫扬抬眸看着她道:“敢问相爷,属下错在何处?” 明云裳的眸光微冷道:“你身负皇命护我周全,却数次失职,失职事小,事后还将所有的错处全部推到我的身上,反过来问我发生何事,你觉得你不该罚吗?” 莫扬微惊,明云裳却已厉声道:“来人啦,给我拉下去打十大板!” 莫扬是众侍卫之首,又是天顺帝的人,一时间没有人敢动他,明云裳冷冷一笑道:“很好,我如今才知道跟在我身边的都是些什么奴才!你们不动手,我便自己来!” 说罢,她便站起身来,红依也不知道她这一次出去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火气如此之大,正欲相劝,明云裳又道:“谁敢拦我,一律重罚!” 莫扬轻声道:“相爷罚属下罚的甚是,莫扬谢主子责罚!”他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几个侍卫道:“昨夜我们全部失职,集体受罚!” 其它的几个侍卫便也跪在地上道:“请相爷责罚!” 明云裳冷冷的道:“全部下去领五大板!” “多谢相爷!”众侍卫朗声道。 明云裳却已懒得理会众人,只扭头对红依道:“今晨的八宝粥味道极好,我还想再喝一碗。” 红依想问也不敢去问,看了她一眼后轻应了一声便去帮好盛粥。 众人散尽,秦解语在她的身后淡淡的道:“有没有想好要如何罚我?” “我哪里敢罚你秦大爷。”明云裳微笑道:“细细算来秦大爷你没有在我的侍卫之内,也未曾拿过我一两银子,自不需要对我负责。” 秦解语的眸光微深,明云裳也不看他,只缓缓的道:“所以往后我也只求秦大爷您一件事情。” “什么事?”秦解语问道。 “那就是不要再跟在我的身后。”明云裳冷着声道。 秦解语的眸光幽深,却并不说话,明云裳懒得理他,已转身回了卧房,秦解语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跟进去,只是望着屋外的寒雪发呆。 他知道她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也知道在她的心里对容景遇是如何的恨,他想起之前容景遇的话,心里一时间又涌起了万千情绪。却也知道他这一次怕是做错了,他细细思量些一番刚才的事情,少年将手负在胸前,顿时明白他怕是被容景遇给利用了。 他的心里不禁又有些懊悔,知道经此一事,她原本就对他存猜忌的心怕是更重了,日后只怕更加不会信他的话。 只是事已至此,杀容景遇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了。 明云裳在走过他的边的时候,看到了他别在腰间的红笛子,心念不禁一动,便又想起了她和郁梦离在小船里情意萌动时听到的笛音,一时间心里又升起了一分疑惑。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很多事情似乎在这一刻串成了线,却又更加的迷茫了起来。 明云裳见秦解语也在看她,少年看起来一如往昔般冷冽,眸子里看不到更多的情绪,只是眼神微微有些迷离,似乎也有些苦恼。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在走出去时嘴角绽出一抹浅笑,很多事情也许会因为时间的推移变得更加有趣起来。纵然这一次她没能杀得了容景遇,但是她坚信,容景遇一定会死在她的手上,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她这般一想,心里便又安定了下来,那些因秦解语倒戈而生的怒气终是散的干干净净。 她素来奉行的宗诣便是决不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她是明云裳,独一无二的明云裳! 接下来的几日,明云裳整日忙着安排南方赈灾之事,而朝中的那些公文她也顺理成章的全部安排给了路之谦去处理,之前路之谦给她准备的那些公文,她基本上已全部批示完毕,那些事情不论巨细,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往往只用最为简单的字句便给出了最为合宜的批示,而有些陈年旧事说不清楚的糊涂帐,她也心安理的全部塞回给了路之谦。 她将公文交给路之谦的时候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道:“路相之德,世人皆知,路相之慧,世人赞之,本相今日便借路相之才来解这些陈年旧事,辛苦路相相了。” 路之谦看到那些东西有种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忙推辞道:“若论才学和见识,本相又岂能和谨相比,这些东西还是等谨相回来再批复吧!” “是这样的吗?”明云裳的眸光微抬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些公文当初便是路相交给本相的,并特意告知本相,这些公文十万火急,让本相在近日内一定要批复,怎么?路相全忘了吗?” 路之谦愣了一下,明云裳却已转过头对另外两个站在她身边的官员道:“张大人,牛大人,当日你们也在场,可还有印像?” 两人还未说话,明云裳又淡淡的道:“路相是不是年纪太大了,以至于记性越来越不好,也许我该找几个年青一点的大臣来辅佐一二,否则事事要亲自安排也是极累的事情。” 张大人和牛大人算是内阁里最为年青的官员,他们虽然在内阁,但是官阶却只是正五品,在内阁之中只相当于打杂的,此时听明云裳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再细想她当官时日极短,皇上便欲将婷韵郡主嫁于她,她拒婚之后不但没有被罚,反而更得皇上器重,这次南下赈灾,不过是一场考验罢了,若是做的好了,那么根基也便算是稳了,此时提及两人,隐有拉拢之意,若能得她提携,日后又岂会不能飞黄腾达?而她虽然是状元出身,也出生于寒门,但是细观皇上这些年来的用人之道,最是倾向于那些没有任何背景的寒门书生。 两人本是人精,心中所想一般无二,当下便微笑着对路之谦道:“路大人,我们的确是听到您曾这样对谨相说过。” 路之谦闻言气的不轻,这话他的确是曾经说过,只是当时不过是为了给明云裳一个下马威,没料到此时反而被自己将了一军,只是他也侵淫朝政已久,早已是人精,当下微笑道:“瞧我这记性,怕是弄错了!” “没关系。”明云裳浅笑道:“皇上曾说过,是人都会犯错,路相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只要及时改正便好了。” 说罢,她毫不客气的将一大堆公文全部交给路之谦,然后又对其它的官员道:“路相是朝中老人,这朝中之事还当真没有几件是他不知道的,张大人,劳烦你将所有的公文一会都给路大人送过去,路相,我相信等我回来的时候这些事情你也已经处理的妥妥当当了,是吧,路相?” 明云裳微笑着看着路之谦,路之谦恨的牙痒痒,知道有明云裳之前下的套子在,他在明云裳离开的这段时间若是连这些公文都处理不好的话,怕是就得冠上一个老迈忘性大的名号了,到时候怕是天顺帝也会觉得他年迈而弃用。 而这一切却又偏偏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如今这种苦果也只能自己吃了。 他当即微笑道:“谨相吩咐的事情不敢不从,只是区区一些公文罢了,本相还应付的过来。” 明云裳当即微笑道:“最喜路相这种爽快的人了,只是路相年纪终究大了,也不宜太过操劳,张大人,牛大人,本相离京的这段时间,你们两人便好生协助路大人,可不能让他累坏了,知道吗?” 路之谦闻言怒气更浓,她这般一安排,便是他若是做好了,那也是有人帮忙,若是做不好,便是年迈失能,不管他怎么做,都是她占了先机和便宜,他一时间气的不轻,却也没有其它的法子。 张大人和牛大人一听到明云裳这样的话,心里满是欢喜,忙应道:“是,谨相!” 明云裳暗赞这朝中的大臣果然个个是人精,什么事情只要点到即好。人言朝中局势诡异,人心难辨真假,她又不是圣母要来解救朝臣,她要做是如何保命,如何混得更好,如何能将朝中的一切捏在手心里,壮大自己的实力,至于这些朝臣嘛,他们过的好不好,和她可没有什么关系。 在朝之人,大多都会有自己的派系,而每个派系除了各自的实力之外,还得依附一位亲王做为后盾,对她而言,有些路却是可以选择其它的走法,再强大的后盾,所有的一切也都来源于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天顺帝。 明云裳知道今日的事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往后会如何,她并不知道,但是她往后要走的路至少要往后再看十步,能看透这十步她才能保得住自己。 而朝中的大臣此时更多的是处于看戏的阶段,至于会如何看戏,那还得看她的手段和引导了。 交待完手头上的事情之后已经是下午,天顺帝身边的张公公敲门而进,对她行了一个礼后道:“谨相,皇上今夜在宫里设宴为您洗尘,让奴才来告知让你晚上出宫,免得跑第二趟。” “多谢张公公。”明云裳微笑着道。 张公公也笑着道:“谨相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有些话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好说,但是谨相又是一个和气之人,奴才对谨相极尊重和关心,有些话还是想说上一两句,若是说的不对,还请谨相不要放在心上。” 明云裳微笑道:“张公公一直在圣前服侍,所有的见解自不同于寻常人,所以公公说的话,必定是金叶良言。” 张公公平日见多了得势后气势凌人的朝臣,像明云裳这种一点架子都没有却位极人臣的大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暗叹她的品性极为难得,最重要的是她对他这种太监也如此客气,当下便微笑道:“奴才听闻了谨相和郡主的事情,私底下认为谨相的前程重要。” 明云裳听他这一席话便知道他是天顺帝的说客,否则在殿前当差之人又岂敢说主子的事情。她若是男人的话,有美人送抱自然不会推辞,那些所谓的气节什么的都可以滚蛋了,只是她是个女人,一切就得另当别论。 “我多谢公公提点,只是情根深种,实难更替。”明云裳轻声道:“郡主之情,我怕是要负了!” 张公公长叹了一口气道:“奴才这些年来见过许多得了权势就弃妻再娶之人,但是像谨相这样的人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奴才心里既佩服又尊敬。皇上那边,奴才自当为谨相说话,只是今日晚宴,郡主怕也是会去的,前几日郡主为谨相寻短之事皇上嘴上不说,心里怕是不太痛快的,这一次郡主再去见谨相,谨相是聪明人,想必也知道如何应对。” “多谢公公告知这个消息。”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锣子放在张公公的手里道:“我出身贫寒,实没有什么东西能谢公公,此许心意,还请公公收下。” 她纵然中国历史,知道有几种人是绝对不能得罪,其中一种就是皇帝身边的太监。 张公公看了那个镯子一眼,见那玉质并非上乘,心知她的确没有多少银子,却也并不推辞,道了声谢便收下了。 张公公回到御书房时,便将明云裳送他的那个镯子给递了上去,天顺帝看了一眼那个镯子后笑了笑道:“难为你还能收下。” 张公公的头微微低下,满脸奴才之色道:“皇上交告待的事情不能不办。” 天顺帝轻叹道:“这个谨夜风,实在是有些让朕捉摸不透。” “奴才见过无数的大臣,但是也没有见过像谨相这样的大臣。”张公公在旁轻声道。 “哦?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天顺帝问道。 张公公轻声道:“奴才觉得他和一般的大臣完全不一样,抛开他的聪明和才华不说,人品实是一等一的好,对皇上也是一等一的忠心,自从他入朝之官之后,没有和朝中的任何王爷私下接触,这尤为难得。” 天顺帝淡淡的道:“你说的也不全对,她一共人踪了两次,一次却是见了兰陵王世子。” 张公公笑了笑道:“众所周知,兰陵王对世子一直不太好,也曾上书让皇上废了他,若非皇上一直不同意,怕是世子早已保不住世子之位了。” 天顺帝笑了笑道:“朕只是见他可怜,他长了倾城倾国的容貌,却是病到风一吹就倒的身子,若无世子的名头护着,怕是早已经没了。”这是他说的好听话而已,真正的心思自不是如此,兰陵王势大,天顺帝对兰陵王早有猜疑,自不会让他坐大,更不会让身体康健的郁梦心成为世子,所以当兰陵王数次上书时,都以郁梦心是外室所生,不合祖制给驳了回去,其目的也不过是郁梦离成不了大器,好掌控而已。 “皇上仁慈。”张公公忙道。 天顺帝只是笑了笑,却并不说话,张公公又道:“皇上如此真心待兰陵王世子,自是知道他是无害的,而谨相本是极聪明之人,这一层自也看得清楚,她一介书生,那一次和兰陵王世子有所接触,也不过是她被人所掳,得兰陵王世子所救,所以才有接触。”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为她说话?”天顺帝看着张公公道。 张公公笑着指着那个成色不好的镯子道:“就是这个东西了。” 天顺帝龙颜一展,也笑道:“这个谨夜风也真有几分本事,竟是连你也一并收买了。” 张公公只是笑着,并不答话,天顺帝的眸光又敛了起来道:“这朝中的事情本已十分烦心,婷韵也不消停,这次竟是连这样的事情也闹出来了,朕甚是发愁,偏偏这谨夜风也是个有脾气的,还倔的紧,朕也犯难啊!” 张公公给天顺帝换了一盏热茶后笑道:“皇上不必为郡主的事情忧心,若是郡主真和谨相有缘的话,自能牵手,若是无缘的话,强求了先不说君臣之间会有隙,怕是郡主也难得到幸福。” 天顺帝轻叹了一口气道:“还是你知朕的心思。” 张公公笑了笑,天顺帝又道:“迟些你将这镯子送给郡主吧,直接告诉她是怎么来的,让她彻底断了那分念想。” 张公公忙应了一声,天顺帝却似又想起了什么,便轻声道:“迟些你也派人去将兰陵王世子以及世子妃一并请进宫参加这次的晚宴吧。” 张公公一时有些不解,天顺帝却轻轻的道:“阿离他的身子不好,原是不能娶妻的,就算是娶了妻也是不能夫妻之礼,朕听闻那个女子是看上了阿离的权势,设计嫁给阿离的,算是强求的姻缘,阿离待她并不好,据探子说,阿离至今都未曾与那女子同房。今日里婷韵是一定会参加晚宴的,让她看看阿离和那个女子如何相处,彻底断了她那分念想才好。” 张公公忙道:“皇上为了郡主,可是操碎了心,但望郡主能体会皇上的良苦用心才是。” 天顺帝苦笑道:“朕这个妹妹啊……”他后面还有一些感叹的话语,只是一时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张公公知道天顺帝是觉得对婷韵有愧,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对婷韵宠爱有加,也使得婷韵的脾气越来越大,这一声中倒是含了极多的皇室中的兄妹情份。 张公公下去之后,天顺帝的眸光却更深了些,恰好万贵妃前来送点心,天顺帝一见是她眼里染了一丝微笑道:“天已大寒,你的身子弱,就不要四处走动了。” 万贵妃微笑道:“能伴在皇上身侧,是臣妾的福气,只是天寒一些,并不打紧。” 天顺帝的嘴角微扬,万贵妃又道:“今日臣妾去御膳房,见那里一片忙乱,皇上可是设宴款待群臣?” “谨夜风明日便出发去南方赈灾,朕为她设宴送行。”天顺帝淡淡的道:“但愿他能不负朕望,把这件事情给朕做的漂漂亮亮的。” 万贵妃浅笑道:“看来如今不担前朝在议论这个几百年一出的奇人,后宫里也有不少关于他的传闻,她如今倒真是一个风云人物,臣妾对他也甚是好奇。” 天顺帝笑道:“若要细算,你还是他的第一个知音,也是第一个看出他非凡本事的人。” 万贵妃轻轻摇了摇头道:“臣妾所见,不过是妇人之见,又哪里及得上皇上慧眼识珠!” 天顺帝笑了笑道:“你总是如此谨慎,你与朕是夫妻,你能识人,也是朕之幸事。” 万贵妃闻言却红了眼眶,轻声道:“能听到皇上这一句话,臣妾死而无憾!” “不要动不动就说死字!”天顺帝轻轻拉住她的手道:“在朕的心里,你永远是那个最为体已之人,这后宫之中,怕也只有你是懂朕的心思还没有一丝骄纵的举动的。” 万贵妃轻声道:“臣妾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能伴在皇上的身侧已经极为开心,不敢多求其它。” 天顺帝笑了笑,却并未说话,他登基数载,却一直未曾立后,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之人,如今这万贵妃虽然出身不算绝好,却是难得的稳重谨慎的性子,最重要是,对他不若其它的妃嫔那般只为权势,她是只求陪在他的身边。 这是天顺帝第一次在心里升起立后的心思,而且对像是万贵妃。 天顺帝轻轻拍了拍了万贵妃的香肩道:“你既然对谨夜风如此好奇,朕今晚便带你去见见她,她的人才虽然不算太出重,但是绝对是个极有主见的人。” 万贵妃抿唇一笑,似乎对天顺帝的安排极为满意,只是眼眸里却别有一番光华。 说是晚宴,却因为有宫禁时间的限制,宴会没到酉时便已经开了,今日里参加送别之宴的人极多,这一次南方雪灾的事情,早已引得朝中所有大臣的注意,原因无他,依着本朝的先例,凡是去赈灾的事情都是肥差,而这种当朝左相被天顺帝亲指赈灾的事情更是开朝以来第一例,细细算来明云裳在本朝的官场上也开创了不少个第一了。 朝臣对于天顺帝的这个决定,只有两个猜测,一种是让明云裳知难退,另一种是看其能力决定是否重用。不管是这两个的哪一个,都让人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相对于朝臣的忐忑不安,当事人明云裳就淡定了不少,她知道这件事情是一定需要办好的,但是要办好却并不是难事,对她而言,越是难的事情就越有挑战力,她也就越喜欢。 她今夜晚宴唯一让她有些不安的怕也是只有婷韵了,她对那位不顾一切抓裆的郡主大既无比膜拜又无比厌恶,婷韵的演技也是件让她头痛的事情,只是有了之前的经验,一切也就变得不再那么可怕了。 只是今日里参加宴会的人数之多还是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除了朝中的大臣,还有所有在京的王候,更为后宫里不常露面的妃嫔,她如今还真是有面子了,竟是连这种超级BOSS也能请得动。 她对这些事情没有半分骄傲,相反还有一分薄怒,她又不是猴子,而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摆明了是比猴子还要有趣几分。 她的嘴角一直噙着一抹优雅而又淡然的笑容,对那些抱着看猴戏的终极BOSS们都露出纯结无比的微笑,其实她真的很想扑上去一人送一块手表形的牙印。 秦解语依旧跟在她的身后,只是自从那一日说完话之后,明云裳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他,更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 他要跟在她的身后,她也由得他跟着,反正她也打不过他,而她这个人的定力一向极强,对于有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东西都无比淡定。 这次宴会由于是送别宴,不算太正式,那些王公贵族们很多都带了家眷来,明云裳在转身的时候,很神奇的发现郁梦离带着一个几乎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走了进来,噢,是和她以前扮黄装丑的样子一模一样的女子,不是她本人。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那个的明云裳,明云裳心里觉得很好笑,这算是什么世道,大家都顶着别人的脸活,可是自己的脸又在哪里? 明云裳很热情的迎上去道:“世子也来了啊,身子可好些呢?” 她这句话问的真切,她这几日心里一直记挂郁梦离的身体,只是她如今的身份若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实不宜前去兰陵王府探望,最重要的是,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也怕看到他和那个女子虚以委蛇的相处方式,所以她一直忍着,如今见面,又岂能不问? 只是她这句话问的极淡,就像是寻常人问“吃饭了吗?”一样的从容淡定的语气,只是郁梦离也听得出来她夹在语里的担心。 “好多了,多谢谨相关心。”郁梦离也答的极为淡漠,就像是寻常人问他他也从容淡定的回答一样,身边的人,没有一人能觉察出异样。 听到他这一句话,明云裳的心里也安心了不少,她轻声道:“如此甚好。” 假明云裳看了她一眼,眸光里有一分复杂,明云裳也看了假明云裳一眼,细细算来,谨夜风和明云裳之间还有一件情事,两人是从小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只是两个人如今都是假的,明云裳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对假明云裳而言,却不自觉的多了一分警张。 明云裳微笑道:“世子妃近日可安好?” 假明云裳淡淡的道:“拖谨相的福,一切安好。” 明云裳一听到她这样说话,心里也觉得极为有趣,她敢保证,普天之下不会有几人能有这样面对着一模一样的自己说话的权利,她觉得有这样的机会,不好好吓一下这个居心不良的女子实在是没天理,当下便又微笑道:“世子妃安好便好,细细算来,我还欠世子妃极多……” “谨相说的哪里的话。”假明云裳打断她的话道:“我娘家虽然和谨府相连,但是却和谨府并无瓜葛。” 明云裳听着有趣,当下又故做失落的道:“世子妃能如此想甚好,只是那些事情如何我心里甚是清楚,我欠世子妃的怕是再难还得清了。” 假明云裳的眸子微眯,明云裳又道:“如今看着世子妃如此幸福,我心里也极为开心,日后世子妃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一声,只要我能办得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假明云裳的眉毛跳了跳,扭过头不理她。 郁梦离站在一旁听着,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却也知明云裳素来是极有分寸的,有些事情更是极懂得拿捏一个度,只是这简短的几句话,他身边的人怕有几日不能安心了。 明云裳对于假明云裳的举动也不以为意,一扭过头,却看到了一袭盛装打扮的明云端,她此时婷婷玉立的站在郁梦心的身边,倒还有那么回事。 明云裳此时这般看着明云端,心念如电转,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一日明云端来找谨夜风的情景,一个猜想便冒进了她的脑海,依着明云端的性子,那日谨夜风那般揭了明云端的短处,明云端又岂会放过谨夜风?而容景遇和郁梦心的关系,她也是知道的,那日刺杀之事也就呼之欲出了。 明云裳扭头见明云端走过来,当即大声道:“六公子,三夫人,好久不见!”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关心,宝宝今天已经好很多了,现在赖在床上不动,医生说她昨天吐是因为心情忧郁所至,听的我一阵唏嘘,两岁多的孩子会心情忧郁而吐……我实不知道对这件事情发表什么感慨好。( )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一章 郁梦心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明云裳却又道:“六公子眼光独到,看中了三夫人的独到性情,如今这般携手前来送本相,当真是本相极大的荣幸!” 自从那一日谨夜风和明云裳一起让明云端出了丑之后,当时被那些书生听了去,坊间便流传了不少关于明云端的事情,那些事情里包括她不洁也包括她本有婚约而私跟了郁梦心。而那些事情就算不会让明云端身败名裂,却让她难得抬得起头来,此时明云裳这般一打招呼,便是将明云端的事情给引了出来,顿时引来到一阵轻笑声。 明云端顿时觉得脸上无光,郁梦心的脸上也有了一分怒气。 郁梦心今日本不愿带明云端来参加宴会,只是明云端在听说了明云端在京中闹下的事情之后,觉得有些可疑,最大的疑点自然是他和清音的事情。 明府和谨府相邻,对谨夜风的事情自是了若指掌,在明云端的记忆之中,谨夜风除了和明云裳情深意重之外,再没有和其它的女子有私,此时凭空冒出一个叫清音的女子来实是一件怪事,所以她今日央郁梦心带她进宫,一则是为了告诉王府的那几个姨娘,郁梦心待她和她们完全不一样,再则是想看看那个清音到底是何模样。 正是因为她将这一切分析了一遍,郁梦心才将她带了出来,他带明云端出来,也有属于他的私心,容景遇上次出手杀谨夜风,然后天顺帝就赐了宅子赐了高手护在谨夜风的身边,紧接着又谨夜风拒婚之事,他总觉得谨夜风没有那样的高风亮节,心里也早生疑虑,今日明云端主动提出前来,他自也乐见。 她偷眼看了一眼郁梦心,却见他的脸色难看至极,她知道今日这件事情她若是做的不好,怕是日后都难以在郁梦心的面前抬起头来,她如今什么都没有,断断不能在失去郁梦心了。 于是她的头微微抬起来,沉着气微笑着对明云裳道:“谨相不用客气,算来我也与谨相一起长大,也算是同乡了。只是我有一件事情想向谨相请教一二。” 明云裳自然是知道明云端想向她请教什么,当即嘴角微勾道:“三夫人请讲。” “前几日听到了一些关于谨相的事情,我身为邻居却并不知晓谨相还有青梅竹马的订亲之人。”明云端的眼睛微微一转后道:“今日谨相怎么不带出来让大家看看?” 明云裳微笑道:“三夫人这句话听起来实在是有些怪异,我们只是邻居而非兄妹,我有没有青梅竹马之事好像不需要向三夫人请示吧……除非……”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后道:“除非三夫人对本相以前也曾有过一些暇想?” 明云端的脸顿时变的无比难看,她咬着牙道:“谨相休要胡说!” “我知这话说的有些唐突,但是三夫人方才那句话问的是不是更唐突呢?我的未婚妻尚未过门,又没有三夫人的陋习,又岂能让她如此抛头露面?”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道。 明云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明云裳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却已不再看她,而是看着郁梦心道:“六公子的人品在京中是没得挑的,但是看女人的眼光似乎不怎么样,三夫人的那些事情,六公子当真一件都不知吗?” 不是明云裳想揭明云端的短,而是明云端实在是不长眼,到如今竟还敢来招惹她!不管怎么说,她如今已是天顺帝的宠臣了,而明云端是什么?说难听一点,只是王府里庶子的侍妾而已,就凭她这样的身份,还敢来这样对她说话,她若是还客气她就不是明云裳了。 明云端气的牙痒痒,手也握紧了拳头,她正欲说话,郁梦心已反手给了明云端一记巴掌,然后冷着声道:“这是一朝聚会之所,又岂有你这个妇道人家说话的地方!” 往日里郁梦心对她还算是极为客气的,不要说打她,就连重话也没有一句,今日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她的脸又哪里还搁的下!这事若是再传回王府,她怕是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郁梦心打完她之后却微笑着对明云裳道:“谨相莫怪,山中妇人,实是缺少见识,还请谨相莫要放在心上。” 明云裳看到郁梦心的举动,眸光也微微敛了些,这个郁梦心倒是一个狠角色,这么一个简单的举动,便将局面轻易调整了过来,一方面表明了郁梦心对她的尊敬,为了他的颜面毫不客气的对付自己的小妾,另一方面却是告诉围在四周的文武百官,她就算是极得天顺帝的宠爱,却也只是一个毫无肚量之人,竟和一介妇人争长短。 就这样一个极为简单的举动,便轻易化解了明云裳之前说的话,郁梦心没有娶妻,今日这种场合朝中大臣都带了女眷前来,他带着一个新纳的小妾前来也算是合规矩的,这个小妾纵然让他的面上无光,那也只是他以前失察而已。 明云端只觉得所有的目光都朝她看来,她也算是大家闺秀,在明府时明云裳没有发威之前,那也是被崔氏捧在手心里的,虽然曾在明云裳的手里吃过不少的暗亏,但是她那样的性子,那些痛是记下了,恨也留下了,却终究还是受不得这种气。 而且郁梦心这一巴掌打下来,便是承认了她曾经的失礼,更是承认了她的名节有损,这对于女子来说疑是个毁灭性的打击,她心里又如何能不恼? 若说上次明云裳在客栈里对她做的事情是有些不妥的,那么今日之事便更加显得她的品质拙劣,完全证实了那天的事情,她往后又要如何在京中贵妇人中立足?她以前还一直幻想着郁梦心能扶她做正室,只是此时看来,似乎这一切也只是她心中所想的泡影罢了。 她隐隐听到四周传来的轻笑声,一时间只觉得脸上烧的厉害,依着她以前的性子,若是明知道一切无望,她的骄傲和自尊自会让她落荒而逃,只是她转念又想,她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宜城她是没有脸再回了,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在郁梦心的身边。 她以前是觉得所有的一切她都是机关算尽的,无论什么只做对的事情,只是什么事情错了一步,那就是步步都错,她已经没有回头路。 明云端弄明白这些之后,只得忍着屈辱将泪水往肚子里咽,她向明云裳轻轻一福,然后轻声道:“小妇人失言,还请谨相莫要放在心上。” 她的面上一片柔顺,心里的恨意便更加的浓了,她之前就恨透了谨夜风,想要设法除去,没料到他命大无比,到如今竟还是好好的,她这段日子也曾想办法要杀了明云裳,只是如今天的明云裳早非昔日吴下阿蒙,早已一步登天,站在相位之上,更兼明云裳每日外出之时,身边高手环立,她纵然有那个心思,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只是恩怨早结,她的心里一旦恨上某个人,那便是发自骨子里的恨,她暗暗发誓,这个世上,有她明云端就断然不会让谨夜风活下来。 而就在这一次,她对她的金主郁梦心也暗暗生了离心,她原本就是那种极擅于隐藏心事的女子,这一次却是将郁梦心也一并恨上了,那一巴掌更是让她知道,郁梦心是靠不住的,往后她得更加小心的处事,得拥有属于她自己的力量,至于郁梦心嘛,就当做是她人生的一块跳板好了,她坚信,她往后的日子必定会越过越好,而郁梦心此时加在她身上的耻辱,她也一并要报回来! 明云裳一看到明云端的眼神,便已能隐隐猜到几分她的想法,明云端和明云裳也交了几回手,明云裳对她的为人更是清楚,她也知道这一巴掌对郁梦心而言许是算不得什么,但是对明云端绝对是一件极大的事情,这枚祸根也算是埋下了。 这样一算,明云裳觉得她也不算太亏,往后的路还长,谁会栽在谁的手里,还真是一件未知的事情。男子往往会小看女子,却不知女子的智慧从不在男子之下,那些小看女子的男子大都最后会吃女子的亏。 明云裳知道反正明云端已恨她入骨,她之前又揭了明云端的短,此时纵是明云端向她赔礼道歉,她也有她的尊严和度,当下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又扭过头对郁梦尽轻笑道:“唉,想来六公子也并不知晓三夫人以前的事情,倒显得本相的不是了!” 她只字不提明云端,摆出了书生该有的气节,一朝之相自有骄傲的资本,自不必理会王候家族中庶子妾室的事情,那模样也摆明了告诉周围所有的大臣,若非明云端和她是同乡,依着明云端的品质,她是不屑和明云端说话的。而她最初和两人打招呼的话语,也不过是礼数上的往来而已,最重要的是,是她看不过明云端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她来揭一下短而已。 郁梦心淡淡看了一眼明云裳又看了一眼假的明云裳一眼后道:“众所周知,谨相是个深情之人,品性极为高洁,否则当和世子妃有一段绝唱了。” 假明云裳离的远了,只当做没有听到两人对话,她此时的身份原是明云端之妹,应该站出来说几句话,但是她心里也对明云端厌恶无比,她和谨夜风之间原本又有些往事,实不宜站出来说话,当下只是端庄无比的站在那里不动,似对这边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察觉。 明云裳淡淡一笑道:“往事莫提,六公子,我们来喝酒!”她也忍不住想问问自己,若是她此时是真正的明云裳站在这里,谨夜风也还活着,郁梦心这样对谨夜风说话,怕是谨夜风也会觉得有些不太自然。而她此时的心里满是苦涩,却又满是无可奈何,人生的路很多时候都由不得自己去选,走上一条路,不管通向哪里,都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其实依着她原本的性子,这个时候一定会再寻机会好好羞辱一番那个假的明云裳,只是转念又想,她终究是和郁梦离拜过堂成过亲的,那些名份就是实实在在的在那里的,总有一日,她还是要以真正的明云裳的身份站在郁梦离的身边,到时候那些耻辱也就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耻辱了,她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只是心里终究有了一分悲凉,她穿越初来,怕是也不会想到她有朝一日会站在朝堂之上笑傲所有的风霜,更不会知道她会和中国历史上的孟丽君一样,做一个胆战心惊的女状元。 而她没有孟丽君的才学,她也不觉得她能有那么好的运气,遇到一个能赦免她欺君之罪的名君,所以从现在开始,她似乎也得为她的另一个身份而筹谋了,她心里暗生惆怅,她要何时才能做真正的自己? 怕是只要有容景遇在,一切都不会是易事,那个老奸巨滑的狐狸,怕是和皇室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弄死他又岂是易事? 这一瞬间她心念繁多,面上却依旧淡定如风,那眉那眼依旧笑意浓浓,事到如今,她也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不过就是算计罢了,她明云裳的才学也许远不如孟丽君,但是她自认她比孟丽君要聪明的多,而且朝堂上的那些算计,她也必定会强过孟丽君!孟丽君能好好的活着,她相信她也可以! 郁梦心接过明云裳递过来的酒杯,却依旧笑道:“是啊,往事莫提,只是我以前也曾去过宜城,对于谨相的事情也略知一二,除了听说过世谨相和世子妃的那些风流韵事之外,还当真没有听说过其它的关于谨相的风流事。” 明云裳眨了眨眼睛道:“被人传来传去的事情,大多都会是空穴来风,而真正的风流之事,自不会让人知晓,六公子家中已有三妾,却无妻室,对于其中之道,怕是比我的体会还要深的多。”说罢,她轻轻执起酒杯轻碰了一下郁梦心的酒杯。 郁梦心的嘴角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却缓缓的道:“我可没有谨相的水晶心肝,有很多事情可不如谨相那般看得透。” 明云裳笑道:“六公子这么说,就是没有把我当朋友了,其实大家都是男人,那些事情又岂会不知?” 郁梦心笑了笑,明云裳又轻声道:“细细算来,我和六公子其实还有些渊源,就是不知道六公子是否也和本相有一样的想法。六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说罢这句话时,脸上有了一抹淡淡的忧伤,也有一抹无可奈何之色。 郁梦心闻言心里暗暗好奇,再看到明云裳的神色,当下忍不住道:“谨相似乎话里有话。”当下便随明云裳走到柱子之后。 两人站定后明云裳笑了笑道:“其实之前我一直想去拜见六公子,可是却一直没有那样的机会,许是容太傅觉得我若是和六公子走的近了,于他有些不好吧。” 郁梦心的眸光微敛,却浅笑道:“容太傅是天底下顶聪明之人,胸襟之宽也无人能及,又岂会做那样愚蠢的事情?” “六公子是胸襟坦荡之人,但是并非所有的人都和六公子是一般的心思。”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道:“那一日三夫人前来客栈请我,我本该去的,只是容太傅有言在先,他又知我根底,我自不敢违抗他的意思,所以那一日三夫人前来,我只好把话说的狠了一眼,如今想来,怕就是在那个时候就得罪的三夫人和六公子,想来实是心中憾事!” 郁梦心的眸光顿时更冷了三分,他淡淡的道:“谨相这话我怎么听着越来越糊涂呢?” 明云裳无可奈何的道:“六公子心里怕是清楚的,只是不信我而已,只是我对王爷倾慕已久,知六公子是王爷的心头肉,又岂会做那样的蠢事。六公子如此坦荡,让我甚是敬佩,但愿容太傅的心思也和六公子一般无二才好。而我如今被容太傅捏在手心里,有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已,若是得罪了六公子,还请六公子见谅,谅解我这样一个才刚上位的左相的无奈才好。” 郁梦心闻言暗暗心惊,想起之前谨夜风中状元的那一次的事情,心里的疑云便更重了些,那次的事情原本就是对容景遇的不信任而产生的试探,只是当时明云端一回来便对着他哭哭啼啼,更说了一些狠绝的话,所以他便也觉得这件事情就该如此,并没有细想,如今想来,也觉得其中还有很多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只要一深思,便让他的后背生汗。 容景遇是什么样的身份,他也略知一二,两人在一起,也算是各取所需,而容景遇明面上是投靠他,心里怕是还有其它的想法。 他是见识过容景遇的本事的,那样的人是不可能久居人下,对所有的一切都筹谋于心,怕是很快就要有其它的举动了。 他的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是恼上了,明云裳的这一席话算是正中了他的下怀,也说中了他心里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上,他原本就奇怪明云裳不过是一介寒衣,又哪里能得到天顺帝如此的厚爱,虽然见了几次也觉得她是有些本事,但是他一直觉得那些本事不足以应付朝堂上的风雨,背后必定是有所倚仗的。 他以前暗猜明云裳倚仗之人怕是北王,只是上次赏菊宴上所见,他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北王她之间并没有太多的默契,而且相处起来也多有生冷。 而像谨夜风这样的寒门学子一般情况下高中之后都会忘忽所已,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纵观明云裳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和一个久在朝堂侵淫的老手无二,若是没有高人指点,又哪里能做的出此出色。他还听说右相路之谦就数次败在明云裳的手里,更被她算计了数次,路之谦是何等人物,他心里也是极清楚的,这朝堂上下除了容景遇怕是再也没有人能轻易的击中路之谦的软肋。 他心里顿时恨得牙痒痒,暗骂容景遇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竟是一早就对他生了离心,难怪之前他让容景遇去杀谨夜风都没有结果,还让谨夜风活的好好的,反而折损了他好几个高手! 郁梦心从来没有如此恼怒过,只觉得像是被容景遇当猴耍一般,他一直眼高于顶,又岂能忍受这样的算计,一时间杀容景遇的心也有了。 他终究还是淡然无比的道:“谨相怕是想多了。” 明云裳最擅察人心,他的心里一升起不快,她便能感知到一二,再兼他的身周已泛起了杀气,又岂能躲过她的眼晴,她轻叹道:“六公子若是不信我的话,我自也无话可说,只是往后六公子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需差人送个消息来便好,我必定会尽全力把事情办妥当。” 郁梦心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眉眼低低,端端是一副温驯之像,一时间心里又生出了一分傲慢,当下淡淡的道:“你有这个心思便好,只是容太傅之事,你最好还是放在自己的心里,免得再生事端。” “我明白。”明云裳轻声道。 郁梦心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你最近做的不错,只是这些事情以前怎么不对我说?” 明云裳无可奈何的道:“容太傅看我看的太紧,我没有那样的机会,再则皇上也不喜人结党,我若是去拜见六公子的话,少不得落在皇上的耳中,到时候还不知道会起什么样的猜疑。” 郁梦心淡淡一笑道:“你倒是个聪慧的。” “六公子过奖了。”明云裳缓缓的道:“我如今能有这一切,说到底也是六公子给的。” 郁梦心闻言极为受用,当下淡淡一笑道:“你知道便好。” “圣人曾言,知恩一定要图报。”明云裳轻声道:“我知道这个状元的身份六公子没少为我出力。” 郁梦心以前的确是交待过容景遇在今科的考生中选几个合用的人,然后再好好打点,变成自己人,此时听明云裳一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当下便缓缓的道:“我最喜那些不忘本的人,你心里应该清楚,我能把你扶到那个位置,也必定能将你拉下来。” “我当然清楚。”明云裳微笑着答道,她面上是极为客气,心里却暗骂这个郁梦心也是个极不要脸的,什么事情都往自己和身上贴,不过越是这种人,就越是好对付,容景遇如今怕是对郁梦心也是有所倚仗的,依着郁梦心的性子,必定不会去质问容景遇,再说就是去质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只会越描越黑,她离开京城的这段日子,有天顺帝的信任,再有郁梦心的谋划,容景遇想要趁她不在将她拉下马来,怕也不是一件易事。 最最重要的是,往后郁梦心和容景遇心生猜忌,怕是容景遇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她的眸光微微一凝,容景遇你妹的,不要以为就你会离间人,老娘也一样会,你怕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我会用郁梦心来对付你吧! 她的嘴角微微一扬,觉得所有的一切已变得越来越有趣,朝堂上下的风云,注定会因为她再横生诸多事端,她对千古良相没有多少的兴趣,但是若能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乱朝之相,她也乐意。 她没打算在这个朝代混得风生水起,但是她也不介意名留青史。 郁梦心对她的表现极为满意,当下轻轻点了点头便走了出来,刚走出来时,却见容景遇一袭白衣如雪的走了进来,见到郁梦心和明云裳一起走出来,眸光也深了些,对两人都轻轻施了一个礼,然后微笑着道:“谨相如今已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了,往后可得多加照拂。” 明云裳微笑道:“容太傅太客气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说那些客气话,在宜城的时候,我对容太傅一直敬仰有加。” 容景遇笑了笑,郁梦心也笑道:“容太傅真是小气,那一日我让容太傅为我引见一下谨相都不太情愿,可是觉得我会抢走谨相不成?” 容景遇温和一笑道:“六公子又说笑话了,谨相如今是左相,那是皇上的人,我们两人何德何能敢说谨相是自己人?” 明云裳笑道:“满朝文武都归皇上所有,我们又岂不是自己人?” 郁梦心听到明云裳这么一说,心里倒更加坐实了之前的猜想,当上微笑道:“谨相当真是会说话。” “都是皇上调教的好。”明云裳浅浅的道:“而若是论说话之道,我想本朝没有人能及得上容太傅。” 容景遇的眸光微微一变,明云裳又道:“容太傅是朝中近臣,能自由出于皇宫,见皇上的机会也最多,自然是能得到皇上指点也更多,谁又敢跟容太傅去抢这个风头?” 容景遇原本还想说上几句,被她几句话一挤兑倒也不好再说多什么了,当上只是笑道:“如今若论朝中大臣和皇上走得近的人自非谨相莫属,往后我们也要盼着得到谨相的照拂才是。” 明云裳浅笑道:“容太傅这句话一出口,还有谁敢说容太傅不是最会说话之人?” 容景遇由得她去说,也只是一笑置之,明云裳原本也没有什么话和他闲聊,明明两看生厌之人自不愿再见,只是见婷韵走了进来,便也当了一回缩头乌龟,没有迎上去。 婷韵显然也看到了她,见她只当没有看到她,婷韵的心里倒更恼了些,却也没有其它的法子,当她的目光扫到容景遇的身上时,怒气也就更浓了些。 容景遇看到婷韵的目光,倒也一片坦然,这些事情对他而已从来都不是坏事,更何况这些事情中还暗藏着其它的机会。 婷韵见他那副淡然无波的样子,心里倒更加的恨了,只是想起明云裳的心中并没有她,不管她闹出怎样的动静,明云裳的心里都不会有她。她这一生从未有如此挫败过,细细看来她和明云裳还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更何况因为这一件事情她已经引得京城贵妇人们的讥笑,她不是顶在乎面子的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怕是没有几人能淡定的下来。 她依旧朝明云裳淡然一笑,笑的温婉无双。 这一记笑容让明云裳觉得有些熟悉,最初不知道哪里熟悉,而后看到假明云裳转过头来笑的样子,她陡然明白那抹熟悉来源于她自己,她平日里也是这么对人笑的。当她意识到这一层的时候,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却已暗暗留了心。 婷韵自是不知她的心事被明云裳已经看穿,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的假明云裳和郁梦离的身上,她知道这一次晚宴的事情天顺帝是暗藏了其它的意思,只是有些话却是不说破。 快至酉时时,所有的人都来齐了,天顺帝的龙驾也驶了过来,随着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大厅里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天顺帝微笑道:“今日是给谨爱卿的送别宴,朕只是来打气的,主角却是谨爱卿,大家不必拘礼。” 他这句话说的极为亲切,满堂大臣倒有半数轻笑,大厅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温和了起来。 万贵妃陪在天顺帝的身边,端庄而又大方,她嘴角含着笑一眼便认出了一身红色仙鹤官袍的明云裳,对天顺帝道:“皇上得到上天的庇荫,送来谨相这个几百年才一出来的人才,实是我朝之福,南方雪灾虽重,想来谨相定不会负圣望。” 天顺帝笑道:“爱妃说的甚是,这南方赈灾之事,还真非谨爱卿莫属,朕也盼着谨相能将这件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 明云裳忙跪倒在地道:“微臣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将事情做好!” “谨相是天降奇才,南方雪灾事情虽然很大,但是依谨相之才想做好必不是难事。”容景遇在旁附和道。 明云裳一听到他说话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她淡淡的道:“承蒙太傅看得起,皇上有命,本相必定竭尽全力去做这件事情。” 容景遇的嘴角微勾,正欲说话,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的郁梦离却轻声道:“谨相纵是天纵奇才,但是终究入朝时间短了些,对南方的情况也所知不多,微臣觉得,皇上不如再派一个得力的朝臣辅佐会让事情进展的更加顺利。” 容景遇看着郁梦离问道:“世子可是在怀疑谨相的能力?” “不敢。”郁梦离轻咳一声后道:“我只是觉得这事关国计民生,南方的百姓此时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谨相自是能将事情做好,但是怕是得花一番周折才行,尤其是南方的那些官员,怕是会欺谨相没有经验到时候行为难之事就不太妥当了。” 天顺帝闻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当下便问道:“依梦离之言,觉得派何人陪同前去比较合适?” 郁梦离浅笑道:“朝中的大臣,若论经验,无人可与路相相比,但是谨相外出赈灾,路相自不宜离朝,而若论智慧,怕是没有人能及得上容太傅,再加上容太傅虽然年纪青,却也算是朝中的老人,对朝中的事情想来也极为清楚,更是极懂得为官之道,这一路上谨相若能得到容太傅的指点,想来会更上一层楼。” 天顺帝闻言眸光微微眯了起来,容景遇和明云裳不合之事,他再清楚不过,若是容景遇肯助明云裳自是好事,只是容景遇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怕是极难会愿意陪明云裳前去南方。而天顺帝对容景遇这几年来也颇为顾忌,心里也不太愿意容景遇干涉这件事情。 只是他的面上却微笑着问道:“容爱卿,你觉得梦离的提议如何?” 容景遇本是极聪明之人,只那一句话,他就已经听出来其中暗藏的算计,若是郁梦离不当堂提出这件事情,他还可以找个合适的理由跟着明云裳去南方,只是郁梦离一提出这件事情,他便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了。因为他只要一答应,就表示他对郁梦离所说的了解朝中官员的事情默认了,而天顺帝的猜疑心也极重,这简直就是一个陷阱。 他当即微笑道:“世子不问朝中事情,自然是不知道微臣这个太傅其实是个闲得不得了的闲差,从不过问朝中之事,又哪里能了解官场上的那些事情。微臣倒觉得兰陵王是朝中的中流砥柱,世子虽然因为身子不好不过问朝中之事,但是却也聪慧无双,这些年来对官场的事情也多有了解,再加上兰陵王府的威势,若能陪着谨相前去,想来也是一件绝妙的事情。而世子迟早要继承兰陵王的王位,这一次的事情当做厉练也是极好的。” 天顺帝心中微宽,却笑着道:“容爱卿一向谦逊。” 郁梦离叹了口气道:“承蒙容太傅看得起,只是微臣一介病体,怕是难以经得住南方的严寒……” 郁梦心微笑道:“前段日子三哥还去南方休养,南方再冷,料想也不会比京城冷,三哥就当做是去南方休养,再则父王也一心想让三哥成就一番事业,这当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郁梦离重重的咳了好几声,想要拒绝,只是总是说不到一个字便又咳嗽了起来。 明云裳原本听郁梦离说要陪她去南方赈灾,觉得那件事情实在是不可能,可是此时听了这几人的对话,再看看天顺帝的脸,她便觉得这事还真能成。这个郁梦离当真是个人精,早已把朝中众人的脾性摸的清清楚楚,这番以退为进的话说的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当真是绝妙无双!最妙的是他的那副样子表现的有多少不愿意,就是一个受害者一样。 这家伙简直就比她还能装! 明云裳当即也配合的道:“世子,你没事吧?”她说罢又看着天顺帝道:“世子身子不适,只怕随微臣南下赈灾身子难以承受的住。” 郁梦心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谨相不用太过担心,我三哥的身子虽然不是太好,但是南方却比京城温暖,想来也不是难事。” 容景遇的眸光微深,当即浅浅一笑道:“六公子说的有礼。” 他这句话一说,朝中倒有半数大臣附和,天顺帝一看这种阵式,便又看了一眼郁梦心,暗骂郁梦心太过狠毒,竟是连自己的亲哥哥也算计,只是他从当权者看来这却也是一件好事,当下心里暗暗记下那些附和的大臣,却已有了其它的计较。 明云裳有些无可奈何的看了郁梦离一眼,只得大声道:“世子同行的确是一件好事,只是世子身子不好,怕是不能跟着微臣赶路,救灾如救火,微臣不敢有一刻耽搁。” 郁梦心看了她一眼后道:“三哥素来是明理之人,想来也不敢耽搁谨相救灾,三哥,我说的对吧?” 郁梦离只是咳嗽,却说不出话来,朝中大臣一看到这种情景,倒有半数在摇头,却也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天顺帝的眸光微眯,一番权衡后终是道:“梦离能有如此为国分忧之心,朕心甚慰,你且陪谨爱卿走一趟,只是万事身体为重。” 他这样一说便是将事情定了下来,圣口一出,又有谁敢阻拦,郁梦离只得由得假明云裳扶着谢恩。 明云裳的眸光转了转,虽然还不完全明白天顺帝答应这件事的动机,却也第一次感觉到了朝堂之事的绝妙,也许往后她得在这些事情上再多花一些心思了。 天顺帝为今晚的意外收获而暗自开心,万贵妃猜得透天顺帝的心思,却不知道郁梦离为何一定要去南方,若说这中间有什么理由的话,那么唯一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也就只有明云裳了,当下眼角微抬,忍不住又看了明云裳一眼,自从明云裳来到京城之后,郁梦离表现出来对她的关心实在是超过了一般人,也超过了对自己派系的支持,她心里暗暗将这些事情记下。 天顺帝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便带着万贵妃离开了,皇帝一走,气氛立马缓和了不少,假明云裳觉得肚子有些痛,便去后间出恭,只是才一进去,便觉得后颈一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已晕了过去。 ------题外话------ 这一章基本上算是斗心智,下一章暴爽收拾翠偎,亲们的票票砸过来吧!( )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二章 明云裳拿着棒子轻轻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不屑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假明云裳,你妹的,装老娘装的很爽吗?天天顶着她的那张变丑了的脸呆在郁梦离的身边,实在是无比惹人厌! 明云裳伸手毫不客气的狠狠捏了一下假明云裳的脸,这一下捏的极重,假明云裳眼皮子动了动,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放在假明云裳的鼻子边,她的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明云裳伸手欲将假明云裳脸上的皮具揭下,只是眸光微转,抬起来的手又缩了回去,假明云裳是谁是昭然若揭的事情,用不着将她再来揭开,只是这个女人占了她的身份还活的如此快活,她心里实在是不爽,她要离京这么久,郁梦离也不在京城,又哪里能让她太快活! 明云裳笑了笑,眼里有一抹淡淡的得意,然后极快的将假明云裳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穿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缓缓的揭下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清秀的脸便露了出来,只是妆是早就画好的,低眉黄脸,看起来和假明云裳实是一般无二。 她的嘴角微扬,毫不客气的将假的明云裳放到一旁的装杂物的大木箱之中,皇宫的每个茅房几乎都有这么一个柜子,这个是她早就看好了。 她轻整衣裙便走了出去,门外还候着两个丫环,是假明云裳的,她淡定无比一言不发的朝前走,两个丫环便赶紧跟过来。 明云裳带着两个丫环从容淡定的走进了大厅,大厅内依旧一片热闹的景像,她走到郁梦离的身边时,正听得郁梦心对郁梦离道:“三哥的身子一向不好,还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实在是天大的福气!” 郁梦离淡淡的道:“我这一次能随谨相去南方赈灾,也多亏了六弟的良苦用心,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报答回来。” 郁梦心的眼睛里满是笑意道:“对于三哥的智慧,我一向都很佩服,只是上天不长眼,三哥纵然是天纵之才,却也难敌身子虚弱,我天天盼着三哥坐稳世子之位,再好好的孝敬三哥了。” 郁梦离轻咳一声,半晌之后才淡淡的道:“如此说来,倒是六弟有心了。” 郁梦心冷笑一声道:“我还盼着三哥长命百岁,让我有机会好好照顾三哥了。” “六弟真是一个良善之人。”郁梦离淡淡的道。 郁梦心的眸子微微一眯道:“尊敬兄长原是为人弟该做之事。”他的话说的是无比客气,只是眼睛里却没有一分温和,更不见一丝尊敬。 郁梦离对于他的性子早就熟悉无比,也未放在心上。 明云裳走到郁梦离的递过一个暖炉放在他的身边道:“这天是一寒过一日,人情的冷暖也是一日比一日寒,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声音如旧,郁梦离却极快的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她依旧浅浅而笑,郁梦离的眼睛却亮了些,人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感觉却完全不同,只一眼他便认出来了她,和长相无关,是心里的感觉。只是他心里一时间想不明白明云裳为何会变成这副样子跟在他的身边,她在这里,假的明云裳又在哪里?她这样做是否太过冒险了些? 郁梦心看了她一眼,眼里顿时满是不屑,她也回看了郁梦心一眼,眼里也满是不屑。 郁梦心本是私生子,最是讨厌看到别人这样的眼神,见明云裳这样看他顿进便恼了几分,暗想这个婢女胆子也太大了些,竟是越来越不知进退了,当下冷冷的道:“三嫂这般看着我是为何?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三嫂?” 明云裳淡淡的道:“我这般看着六弟不过是觉得六弟越来越没有规矩,世子不但是六弟的兄长,在王府里除了父王之外就以世子尊,六弟却明知他的身子不好,还让他舟车劳顿,只怕是存心不良。” 此时宴会上正热闹,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倒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郁梦心的眸子里却已满是寒气,他冷着声道:“三哥纵然身为世子,但是这么多年来未建任何功业,若是皇上心是不太愉快,怕是连世子之位都保不住,我是为三哥着想,不想却被三嫂误会了。” 明云裳发现郁梦心和明云端是属于同样不要脸的级别,有些莫须有的话说的还理直气壮,那演戏的功夫也是一等一,只是她今日里本是没有抱着其它的念头来,若是她往后的这段日子还在王府里生活,怕也是不敢和郁梦心硬碰硬,必竟小人难防,但是往后的日子自有人帮她受郁梦心的过,她又哪里需要怕这只白眼狼。 她当下轻哼道:“这里人多嘴杂,我不想让外人看了我们兰陵王府的短处,但是大家都是明白人,六弟是何心思,又有谁人不知?在家里自大懒散也便罢了,今日这样的场合也敢强出头,说句难听的,六弟在朝堂上不但没有建树,更无一官半职,这朝中的事情又岂是六弟能过问的?今日里皇上是在看兰陵王府的面子,所以未曾多说什么,还允了六弟的话,若是皇上一念有偏,六弟今日里怕是处处是错,只怕还要吃不了兜着走,你如今这般欺负一个身染重病的人又算哪门子的本事?” 郁梦心闻言眼睛瞪的极大,当下恶狠狠的看着明云裳道:“我以前怎么不知三嫂还有这样的口才?” 明云裳淡淡的道:“六弟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去了。” “你!”郁梦心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过,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顿时眼睛瞪的老大。 明云裳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后淡淡的道:“六弟这般看着我就是极不合理数的,我是你的嫂子,难道你此时连基本的尊卑礼数也忘了不成?” 她的眸光微疑后又道:“难不能六弟方才所说的那些尊敬的话不过是明面上说说而已,心里却不是那般想的?” 这本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只是此时被她说破,却如刀一般凌厉。 郁梦心的眸子里有了杀意,明云裳却依旧不以为然的道:“六弟今日之所以敢这样对世子,所倚仗的也不过是父王的宠爱,皇上今日允了六弟的话,也不过是因为对父王有所顾忌,想看兰陵王府的内乱,今日里这一闹,怕是满朝文武都知道兰陵王府的两位公子极度不和,外室生子更是心思狠毒,竟是想要借机害世子,父王最是得名声之人,父王回来后若是知道这事,怕也不见得就会夸奖六弟吧!” 她的姿容不算出众,这般淡定无波的说着一些事情,却无故生出了一分威仪。 明云端就站在郁梦心的身后,此时听明云裳这么一说郁梦心,心里虽然觉得有些畅快,却也觉得奇怪,这个明云裳是假冒的,她假冒之事郁梦心和她都知道,算是有软肋被捏着,平日里像只绵羊一样听话,此时的话却处处透着锋芒,明云裳难道疯了不成? 只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今日里郁梦离被天顺帝指名跟着谨夜风去南方,南方虽然总体来讲不如北方冷,但是由于取暖的措施远不如北方,所以冬日远比北方难耐的多,而郁梦离最是怕冷,身子沾不得一丝寒气,这般一去,怕是难以活着回来了。 对一个女子而言,能守在心上人的身边是一件幸事,但是若是心上人没了,那么一切都又另当别论,原本存在的幸福一旦消失,怕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明云裳无力回天,又喝了些酒,借机发泄一番实是情理之中。 只是明云端只要一看到和明云裳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不管是不是真的明云裳,都没有半分好感,更不会出言相帮。 明云端当下只是静静的站在郁梦心的身后,眸光一片深沉幽冷。 明云端想到的这些郁梦心自也能想到,只是在他的心里却并没有将明云裳放在眼里,也觉得这不过是女子发疯的疯话而已,而且那些话也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当下冷冷的道:“我从不知三嫂的心思如此通透,竟也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 明云裳冷冷的道:“我哪里会懂得关心什么国家大事,只是我纵是弱质女子,也容不得别人如此欺我夫君。” “是你的夫君才成!”郁梦心冷笑道:“就怕是处心积虑算计好了一切,所有的一切都还不属于你!” 明云裳的眸子微冷,两人原本站的极近,她当下毫不客气的扬掌便给了郁梦心一记耳光,她的出手原本就极为古怪,事前并没有太多的预兆,郁梦心一时不察,再加之她打的实在太快,想躲也来不及,顿时便狠狠的挨了一下。 她打完之后才道:“你真是欠教训!” 郁梦心顿时暴怒,若不是在这种公共场合,他怕是早已动手打明云裳了,只是他也不是傻子,知道他今日里打是明云端,那是因为她是他的侍妾,但是明云裳就不太一样了,她是他的嫂子,他若是动手,在这个重孝道和伦常的国度,就是极不妥的事情了。 他咬着牙道:“三嫂这是为何?” 因着明云裳的那一巴掌,早已吸引了四周大臣们的注意,只是这是别人的家务事,终究不太好管,而兰陵王府里的事情之复杂,也超过了一般大臣的承受范围,当下只是站在四周观望。 明云裳的那一巴掌也让郁梦离吃了一惊,郁梦心虽然是个私生子,但是因为特殊的关系,至今倒也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毫毛,再则在兰陵王府里兰陵王对他宠爱有加,王府里上到姨娘,下到仆从,哪一个都对他是恭敬有加。就算是他,平日里虽然对郁梦心有些算计,但是也不能明着打他。 他忍不住道:“云裳……” 明云裳却打断了他的话对郁梦心道:“六弟当真是不知道吗?” 郁梦心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明云裳冷冷的看着他道:“我这一巴掌不过是替父王教训你,父王才这么点日子不在,你就越发无法无天了!世子病重,想要教训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人言长嫂如母,你娘以前没有将你教好,今日里就由我来好好管教你!” “你配吗?”郁梦心见四周满是惊讶和强忍的笑脸,他时间也觉得面子上有些拉不下来,脸已比锅底还要黑上几分。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你就是用这样的语气对长嫂说话吗?看来以前你娘的确是没有教好你!” 四周传来了一阵轻笑声,一边大臣的妻子看着郁梦心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的古怪了。 郁梦离冷冷的道:“你不过是一个山野女子,三哥虽然和你拜了堂,但是你还没有见过父王,你的身份都还没有得到认可。” “你也说了,我和世子拜过堂了。”明云裳冷冷的道:“那就是说我如今是王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可不像某些女子,未曾拜堂,也不愿为妾,只在外与人苟合,想来那些女子纵是贵为一国的公主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所生的子女也大多没有家教。” 郁梦心里对他的生母最为尊敬,只是那个女子当年虽然级得兰陵王的宠爱,但是却也带给了他无穷无尽的耻辱,他怒极伸手便要动手打明云裳,郁梦离却恰到好处的站了起来,刚好拦在明云裳和郁梦心之间,郁梦心的那一拳头便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郁梦离的身上。 郁梦离在众人的心里原本就是个豆腐渣的存在,他一挨这一下,立马惨叫一声,郁梦心愣了一下,明云裳原本还有后着,此时见郁梦离替她挨了那一下,心里一暖,当下大声斥道:“我原本以为你平素虽然对世子不尊,但是起码还知道守些礼仪,却没有料到你竟恶毒至此!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世子!你难道不知道世子病重吗?你这样欺负一个病人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就冲我来,干脆打死我啊!” 她说罢顿时眼泪汪汪的道:“各位大人你们都看到了,劳烦到时候替世子做个证!”她发现她还有做泼妇的潜质,耐无赖神马的也不算太难嘛! 郁梦离轻叹了一口道:“云裳,我不妨事,你不要生事……”他的模样赫然是个胆小怕事之人,更像是被人平日里欺辱多了的样子。 明云裳闻言暗赞郁梦离就是个装蒜的高手,这一句话说的当真是再适宜不过,既有畏惧之情,又有浓浓的无可奈何,虽然隔着斗蓬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她可以预见他那装模做样的样子。 明云裳却轻泣道:“世子,你才是王府的世子,又哪里能处处受他之辱,再这样下去,又哪里还有伦常之道。” 郁梦心也知他纵然可以心里对郁梦离有很多不满的情绪,但是像这样动手打人终究是他失了礼,四周已隐隐响起了遣责的声音,他当下咬了咬牙道:“三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明云裳冷冷的道:“人都打了还说不是故意的!你若是故意的话岂非要杀人呢?三哥?世子是六弟的三哥,可是也是王府的世子,寻常的兄弟姐妹相见还得叫一声世子,六弟这样称呼世子,可是一直在想着世子之位,故不愿唤世子为世子?” 她这一席话可以说是尽数击中郁梦心的耙心,他的心思可以说京城的王公贵族是人人都知晓的,只是平日里没有人敢明着说出来,此时明云裳一番直白说出来,倒有半数人对郁梦心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郁梦心恨恨的看了明云裳一眼,只恨不得将她砍成十八块,却偏偏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动她一根毫毛,明云端也有些惊诧于明云裳的胆量,只是她今日里挨了郁梦心的打,此时见到郁梦心受气心里也有几分痛快,当下便轻声道:“六公子切莫动气,此时还是服个软比较好,这个贱人日后寻机会收拾也不迟,若是名声坏了,那就得得不偿失了,再说此时是在宫里,这里还有御史在,到时候去殿前参六公子一本,总归是不划算的。” 这些道理郁梦心又岂会不知,当下咬了咬牙便跪在郁梦离的面前道:“三嫂看来对我有些误会,我一直不唤三哥为世子,是因为王府中男丁只余我和三哥两人,我是存了心要和三哥亲厚的,若是唤三哥为世子,便显得我们的兄弟之情极为淡陌了。三嫂若是觉得我唤三哥是不敬的话,那么往后我也就唤三哥为世子了。方才那一下,实是意外,还请在世子见谅。” 郁梦离看到他的模样眸光更冷了三分,郁梦心最厉害的地方不是他心肠恶毒,而是在于他因为是外室所生所以拉得下架子,这一跪便变得有几分像是他以世子之尊在欺负他了。 郁梦离轻咳了几声后道:“六弟万万使不得,我自知和你这一世怕是难成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了,但是我们同是父王的儿子,被你打一下我也认了,又何必还要将我置于这样的境地……” 他的话越说越轻,说到最后,一口气上不来,顿时身子一软便朝地上栽去。 明云裳当即大声唤道:“世子,你怎么样呢?你不要吓我啊!” 那边早有人一见这阵仗,忙去请太医,文武百官忍不住叹了口气,都暗叹郁梦离实在是太过命苦,身子差成这副样子,受不得一丝寒气还得受这样的折磨,更得去南方赈灾,怕是这一去连命都难有了,郁梦心那一跪又算得了什么事情。 明云裳早已在那里苦的岔了气,似是伤心无比。 容景遇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对于这场子事他并不是太关心,只是这件事也实在是变得极为有趣,他本来想难,只是他的身份终是特殊,这里人多眼杂,他也不愿天顺帝有其它的猜想。 于是他极为适当的说了句:“咦,谨相哪去呢?” 这本是明云裳的送别宴,她算是半个主子,此时人不在,实在是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四周立马有人开始去找明云裳。 明云裳暗骂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只是他会这样说也在她的预算之内,她的眸子微微一眯,一摸小腹,脸色顿时一片惨折,一个丫环立刻问道:“世子妃,你怎么呢?” 明云裳轻声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腹痛的紧,你在这里陪着世子,你扶我去一下茅房。” 小丫环立刻应了下来,便由一人扶着她朝茅房走去,两人还未走上几步,便遇到了一袭白衣如雪的容景遇,明云裳想要绕开他,往一旁走了两步,容景遇也朝一旁走了两步,明云裳抬眸看着他道:“容太傅这是做什么?” 容景遇轻附在她的耳畔道:“你的那些小聪明也许能瞒过一些人,但是绝对瞒不过我。” 明云裳满脸不解的道:“我不明白容太傅的意思。” “你明白。”容景遇温和一笑道。 明云裳知道郁梦离是能认得出她来的,而容景遇她不觉得他会有这样的本事,只是今日里她的动静整的极大,容景遇能认出她来也不是一件怪事。 她的嘴角身勾微微一笑道:“容太傅素来就喜欢玩高深的东西,只是我是一介弱质女子,实没有容太傅那么高深的智慧,你此时这般拦我,我只当做是容太傅对我未曾忘情。” “你想怎么认为都可以。”容景遇淡淡一笑道:“我只是有些好奇,我们这般站在这里,你要如何才能变出一个谨相来。” 明云裳微笑道:“谨相德高望重,是活生生人,又哪里需要变?” 容景遇冷笑一声道:“噢?那我倒想看看。” 明云裳笑了笑,正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大声道:“谨相,你方才去哪里了?” “内急,怎么呢?”那声音微微有些低沉和真正谨夜风的声音极为相似。 容景遇一愣,扭头一看,却见谨夜风一袭红色的仙鹤官服站在那里正在和一个文官打着招呼,他的眼里有一丝难以置信,又低头看了明云裳一眼,纵然淡定如他,也难免有些吃惊,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观察力产生了怀疑。 明云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即捂着肚子道:“人有三急,容太傅若想和我叙旧,还得等我身子舒服些再说。”说罢,便带着那个丫环朝茅房走去,容景遇心情有疑,再加之他之前和明云裳的事情,也不好再拦她。 只是才走到一半,却又见婷韵孤身一人站在那里,她一看到婷韵,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却极快的就镇定了下来,她如今是用她自己的身份在这里,就被被婷韵看到也没有什么,当下便朝婷韵施了个礼,然后欲朝前走去,婷韵却一把拉住了她。 明云裳愣了一下,回头看着婷韵道:“郡主可有何吩咐?我如今身子不舒服,若有话,待我如厕后再来听郡主的教诲。” 婷韵看了她一眼后道:“我现在有话想对你说,一会也许就不愿意说了。” 明云裳暗骂她实在太会生事,却也只能浅浅一笑道:“郡主一会忘了便忘了吧!”她又朝前走去,婷韵却又一把将她抓住。 明云裳心里发毛,她若是再不换下装来,扮成谨夜风样子的红依怕是撑不住,必竟有容景遇那只狐狸在,她抬眸有些不解的看着婷韵。 却听得婷韵轻声问道:“你可幸福?” 这一句话在明云裳的心里敲起了警钟了,她当即淡淡的道:“我甚是幸福,郡主何出此问。” 她的语气很淡,又哪里还有一分幸福的感觉,那模样摆明是痛苦不堪,嘴里说着幸福,怕是心里却比黄莲还要苦上几分。 婷韵又如何看不出来她的言不由衷,当下便又道:“世子身子不好,根本就给不了你幸福,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纵然世子的心里没有我,我却是爱他的,不管他能否给我幸福,对我而言能陪在他的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明云裳轻轻的道:“再说我的名节早毁,这世上怕不会有人愿意娶我,世子心善娶了我,我自要好好珍惜他。” “真是个傻子!”婷韵咬着唇道。 明云裳要的就是她这句话,当下也不答话,便欲朝前走去,婷韵却再次一把拉住了她,而后轻叹道:“细细算来我们如今是同病相怜,我们能做个朋友吗?” 明云裳轻声道:“我虽是世子之妻,但是出身低微,郡主身份高贵……” “高贵个屁!”婷韵打断她的话道:“若真高贵,又岂会从堂堂的一国公主变成郡主?” 明云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婷韵却又道:“在我的心里可没有那些道道,觉得你不错,便把你当做我的朋友,你明不明白。” 明云裳发现她的运气很背,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经常有机会遇到真正的极品,当下却也只能道:“多谢郡主抬爱。” 婷韵看了她一眼后道:“方才看你对付郁梦心时甚是厉害,怎么这会又温驯如猫呢?” “是人都有个脾气,他那样害世子,我就算是拼一死也不会让他好过。”明云裳咬着唇道。 婷韵的眸光深了些道:“你的性子倒是极合我的心意,只是我想问你,若是真的爱一个人当真可以为他死吗?” “我不知道郡主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但是对我而言的确如此。”明云裳这一句话答的有些胆战心惊,婷韵的本事她是见过的,也为她自杀过,她知道婷韵问这一句话是因为她,她本不想这样回答,只是如今这样的答法对她而言是最有利的,能为她往后的事情打下基础。她从来都不愿意利用女子,这一次却还是做了这样的事情,心里一时间又变得有些复杂。 婷韵轻声道:“我好像只有处处逼她,也难怪她会讨厌我,也许我往后真该对她好一点才是。” 明云裳闻言更加头痛了,当上捂着肚子道:“日后郡主得空就到兰陵王府来坐坐吧,我现在腹痛难忍,先走一步。” 这一次婷韵没有再拦她,她心里叹了一口气,忙冲进了茅房,她将两个丫环留在外面,自己极快的将柜门打开,假明云裳还好好的呆在里面,她的嘴角微勾,将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红色官袍,再将人皮面具戴上,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放在假明云裳的鼻子前闻一闻,见她的眼睛微微一动,便极快的跃上了中空的房梁,以极快的速度跃到一侧的房间里。 一翻过去,却见秦解语一袭大红的衣裳站在那里,她看了他一眼,眸子里却平淡无波,这一次的事情是她和红依一手策划的,在宫里,那些大内高手的警觉性不会那么强,几乎是在一入宫的时候,明云裳便让他们各自去找以前的朋友叙旧,而秦解语是一根筋,她也没有打算和他多说什么事情。 她知道秦解语也许是私心,但是害她的事情怕也不会做,当下只当做没有看到他便朝前走去,她淡定无比的走进了一旁的更衣间,才刚刚藏好,便见另一个谨夜风带着一身的菜渣撞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宫女。 只听得谨夜风大怒道:“全给我出去,我自己会换衣服!” 几个宫女只得退下,谨夜风拉开帘子,看到了明云裳她轻叹了一口气,明云裳见她的身上满是菜肴的残渣,比她预期的要惨上许多。 明云裳微惊,谨夜风却已咬牙切齿的道:“容景遇那个王八蛋!” 只这一句话,明云裳便明白了几分,这个谨夜风是红依扮的,两人最初的约定是红依扮成谨夜风吸引容景遇等人的注意力,然后她寻机会脱身换回谨夜风的身份,然后红依再寻机会打翻菜肴,然后到更衣室里将明云裳红换出去,红依旧变回跟明云裳身边的小厮,这一切安排的其实极为冒险,只要其中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怕是她的身份就要曝光。 但是明云裳一向觉得很多事情都值得冒险一试,尤其是像这要的事情,只出事情闹将起来,她离开之后,必定会点起数把火,比如说假的明云裳不会有好日子过,而假明云裳又是容景遇收买的人,今日里这般和郁梦心闹僵了,再加之有她之前和郁梦心说的话打底,郁梦心和容景遇之间怕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了,这一步走完,她的主谋才算是走出了关健的一步。 所以明知道极为危险,她也要做。 最重要的是,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戏码,是她最为擅长的,聪明如容景遇,怕是一时间也难以弄得清楚这其中的关健处。 明云裳看到红依安然前来,心里倒也松了一口气,计划圆满成功,也许等她从南方回来,她也就有好戏看了。 红依很快就将衣服了换下,然后将换下的官袍捧在手里,她如今扮的是明云裳的侍从,那些换洗衣服之事自然由她去做。 两人几乎就没有再说话,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就大步走了出去。 明云裳才跃过去,假明云裳便已醒了过来,她只觉得后颈痛的厉害,她被郁梦离培养了许久,警觉性本极强,只是遇到不习惯用内力又行事极为古怪的明云裳之后她再厉害也失去了作用,只是如今这种情况,她也隐隐知道必定发生了事情。 假明云裳站稳之后,便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丫环却已少了一个,她微皱着眉道:“阿蓝呢?” “世子妃不是让她去照顾世子了吗?”丫环轻声答道。 假明云裳微愕后警觉的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方才世子晕倒的时候。”丫环答道。 假明云裳一头的雾水,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事情终究是太怪,她再聪明也想不透明云裳会变成她来摆这一道,她轻轻咬了咬唇却没有再问。 丫环又问道:“世子妃肚子还痛吗?” 假明云裳本是因为腹痛来茅房的,此时闻言心里倒又一宽,便道:“好多了,我们去看看世子吧!” 她正打算离开,却见容景遇带着琴奴和书奴走了过来,她看到容景遇微愕,容景遇看到她也愣了一下,两人的眉眼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两人的气场却并不相同,她的眼里只有寂然和无奈,并没有明云裳的灵动和霸气,当然这些只有极为熟悉两人的人且观察力极强的人才能看得出来,而容景遇刚好就属于这一类人。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眯着,里面的情绪有些看不真切,他一时间也没有完全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琴奴看了他一眼后道:“太傅……” “罢了。”容景遇淡淡的道:“世子妃可安好?” “一切安好。”假明云裳轻声答道。 容景遇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今日世子妃可真是让遇开了眼界,只是眼下的祸事已闯下,世子妃可要仔细些,回到王府之后好生对六公子解释一番,世子不在府里,怕是没有人能保得住你。” 假明云裳一头雾水的道:“我不太明白太傅的意思。” 容景遇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更是了然,当下淡淡的道:“不明白没有关系,记住我的话便好,你也算是我的人,这事怕是会惹得六公子不太开心。” 假明云裳更加糊涂了,正在此时,明云裳已从对面的更衣间里走出来道:“都过了这么久了,容太傅对世子妃还念念不忘吗?” 她的嘴角含着笑,眸子却有些冷,那模样倒有些像是吃醋的男子。 假明云裳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并不知道其中的关窍,当下便道:“我和容太傅的关系和谨相并没有本质的差别,算来我们只是同乡而已,谨相莫要想多了!” 明云裳轻叹道:“裳裳,我知我对不起你,但是从小到在,我只把你当做亲妹妹,那次的事情非我所愿,都是容太傅的意思。” 容景遇的眸子已眯成了一条线,他正欲说话,却听得一记男音道:“谨相是个坦荡之人,不像某人居心不良。” 话音一落,便见得郁梦心黑着一张脸从一旁走了过来,他却含笑看了容景遇一眼。 若说之前的事情郁梦心还有三分猜疑和不信的话,那么方才容景遇对假明云裳说的话却已将他心中的猜想完全坐实,他的心里一时间对容景遇只余下满满的恼怒。 容景遇的眸光幽深,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谨相好手段,遇佩服无比。” “容太傅客气了。”明云裳含笑答道。 容景遇的嘴角微勾,知道事情到这一步,多说已是无益,郁梦心心胸狭小,为人又刻薄,明云裳今日的计谋完全是郁梦心而设计,他往后就算对郁梦心再多加解释,怕也难以让郁梦心相信,再则他又如何告诉郁梦心他早已知道明云裳扮成谨夜风的事情?而若不说这件事情今日之事根本就解释不清楚,可是若是说了,怕会引得郁梦心更大的猜疑,郁梦心一定会质问他若是早知此事为何不告诉他! 他暗赞明云裳这步棋走的又险又妙,对两人的心思和关系可以说是把握的极好,他和明云裳交手数次,明云裳被他算计过多次,而这一次他却被她算计了,而且是有苦说不出的算计。他一时间心思也变得有些复杂,她的心思这么深沉,成长之快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往后明云裳的相位一旦坐稳,依着明云裳的性子,怕是第一个就要收拾他。 他心里有些好笑,他这一生纵横朝堂鲜缝敌手,今日却栽在一个女子的手里,倒也是一件趣事。 容景遇的眸光里有了一分笑意,纵然知道她日后不会放过他,他却依然对往后的生活有些期待,好的对手从来都是值得尊敬的,更何况这个对手还是个女子。 容景遇施了一个礼便走了出去,他方才过来原本是来拆明云裳的台的,而今却变成了拆他自己的台! ------题外话------ 反击从这里开始,求月票!( )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三章 郁梦离靠在软榻之上由得太医为他施针,仲秋走进来在他的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一抹无比妖娆的笑意漫上了他的嘴角,他轻轻的道:“她做的事情总能让人吃惊,今日她那副样子出来时,可着实吓了我一跳,却也只能由得她去。” “世子以前的担心可去了。”仲秋轻声道。 郁梦离看了他一眼轻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却终究不愿她那么辛苦,原本应该是我为她谋划的,如今倒似变成了她为我谋划一般,想来有些汗颜了!” 仲秋看着他道:“我倒觉得如此甚好,世子妃如此厉害,日后可真有好戏看,有她相辅,对世子也有极大的助益。” 郁梦离的眸光微微一敛,轻轻的道:“我只愿她幸福快乐,不愿她卷入尘埃。” 仲秋淡淡一笑道:“我倒觉得对世子而言,还是佩得上世子的女子最为合适,纵观天下,怕是除了世子妃再难有和世子比肩的女子了。” 郁梦离单手支着头,眼里有了一抹幸福的宠溺,他轻声道:“如今我也唯愿自己的身子能好些,能好生照顾她。” 仲秋闻言面色微暗,一直在旁不说话的太医轻声道:“世子是陈疾,王妃已经仙逝,若无解药,怕是这一生都会被告寒毒所侵。” 仲秋怒瞪着太医道:“你号称天下第一神医,原来也不过如此!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位太医的身份不同寻常,他本是名扬天下的鬼医灵枢,行事从来都不拘一格,却在遇到郁梦离的娘亲之后,甘愿放下一切隐姓埋名追随在她的身侧,当年郁梦离身染寒症又中寒毒,本是必死之身,却在他的妙手之下救回了一条命,并且还将毒性延缓,一月之中只发作一次,只是郁梦离常年由宫里的太医医治,他为了更加方便替他治病,当年先皇召集天下会治寒症的名医入宫时,他便乔装改扮入宫为太医,专职为郁梦离治病。 因为郁梦离娘亲的关系,灵枢和仲秋虽然心生唏嘘,平日里却也斗嘴不断,郁梦离对于两人不离不弃的守在他的身侧,心里总有万千感触,灵枢和仲秋两人都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男子,他娘亲当年不管是选了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怕也能幸福一生,只是当年一叶障目,眼里只有他的父王,所以最后终究香消玉殆,情之字,最难解释。 而娘亲当年做了那样的选择,还故去多年,他们竟还未放下,如此长情,只让他心生感叹! 灵枢对仲秋的怒视只是一片淡然,学医的人总会比寻常人要多几分耐心,而郁梦离的寒毒,也是他心中一直郁结的地方,他淡淡的道:“你若有本事就自己来替阿离治病,不要对着我大呼小叫,你有空在这里乱吼,倒不如多想想法子。” 灵枢这么一说,仲秋也安静了下来,这些年来两人都为郁梦离花了极多的心思,只是那毒终究太过狠毒古怪。 郁梦离却笑道:“两位叔叔都不用担心,我如今除了那几日难过之外,其它的时候与常人无异,我瞧着挺好。” 仲秋和灵枢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再说话,仲秋尚且还好,灵枢的心里却担心重重,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郁梦离体内的寒毒,也知道那寒毒发作起来有多么的痛苦,而且这毒是他用药压下来的,往后若是再次暴发还不知道会如何。 灵枢知道,寻找到对的解药之事其实已经迫在眉捷了。 郁梦离对两人笑了笑,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也是极清楚的。 正在此时,房门被敲响,假明云裳走了进来,有些担心的看着郁梦离道:“世子可安好?” 仲秋的眸子微微一眯,嘴角却绽出一抹浅笑道:“平日里见世子妃柔柔弱弱,原本以为只是一个软弱的在家闺秀,今日里见到世子妃那般教训六公子,当真是大快人心,世子的身子虽然不太好,但是挨那一拳却也没事。” 假明云裳的眸光微敛,方才她在外间时就已经看到了黑着一张脸的郁梦心,那眼神当真是恨不得杀了她,她原本也不笨,想起之前昏迷的事情,心里也隐隐猜到了几分,只是关健处总规想不透,一时间不太明白到底是她自己被人控制了对郁梦心说出那样的话,还是有人扮成她去为郁梦离出头。 只是这些想来又都觉得有些难度,皇宫之中,守卫最是森严,谁有如此通天本事敢冒这样的险? 假明云裳心里有些想不明白,却也无可奈何,却又更加担心她这一层假身份是否被人识破,若是有人假扮她的话,唯有对真正明云裳极为熟悉之人,而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明云裳自己,只是她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明云裳虽然如今下落不明,但是终究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又哪来的本事混进皇宫? 纵然如此,假明云裳心里终究有些忐忑不安。 而她方才听说郁梦离是为了替她挡那一拳才晕倒,心里既温暖又苦涩,温暖的是他对自己终究是有心的,苦涩的是她如今不过是顶着别人皮囊。 假明云裳轻声道:“六公子平素太过份了些,我方才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只是想着他那般对世子,那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来。”她的话是这样说,心里终究有些忐忑不安,只是事外如今,她发现她除了认下再无其它的法子。 郁梦离听到她的这句话心里满是寒意,若非他明云裳所有的一切都极为熟悉,怕是都要被她骗过去了,只是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戏码玩起来倒也极为有趣,他轻声道:“云裳,我终究是个病躯,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世子怎么说这样的话!”假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后道:“自从我嫁给世子的那一日起,我便不再是我,而是世子的妻子。” 郁梦离的眼里有了一分泪光,似是感动至极,他轻声道:“我平素待你并不好……” “世子不要这样说!”假明云裳轻声道:“在我的心里,世子待我极好,我只要守在世子的身边便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云裳……”郁梦离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一下,轻轻执起了她的手。 假明云裳心里一阵欣喜,原本她对这件事情还有些着着恼的,如今见她这样待她,她顿时觉得一切都值了,也恨自己以前被郁梦心拿捏在手心里太过软弱。 她轻声唤道:“世子……” 郁梦离低低的道:“我明日便要去南方了,你在王府里好生等我,待我回来之后,必定好好待你,和你共结连理。” 假明云裳的手颤了颤后道:“让世子为我忧心了,世子放心随谨相去南方,我在王府里等世子平安归来!” 他从未对她如此温柔过,而且这种温柔在某种程度上和爱情有所,她所奢求的也不多,只想他心里有她,纵然此时她的容貌不属于她自己也无所谓。 郁梦离看着她的那副样子,一时间心里有了些许感触,他这一生最不屑骗女子的感情,而今却要做一回了。 他轻声道:“甚好。”他的话不多,却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假明云裳的心里满是暖意,也不待他允许便扑进了他的怀里,这个怀抱她渴求了已久,今日才得已靠近,她觉得纵是此刻死了一切也都值! 仲秋和灵枢对看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有一抹叹息,只是灵枢的眼底却有一分恼意,这个女子当真是太不知道进退了! 郁梦离强忍着将她推开的冲动,伸出去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背上,轻声道:“我不在王府的这段日子,你也无所倚仗,自己万事小心,不要再和六弟硬碰硬了,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世子不必为我担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世子跟着谨相去南言,我着实担心。”假明云裳轻轻伏在他的怀里贪婪的闻着属于他的体味。 郁梦离的眸光一片幽深,却没有再说话,轻轻叹了一口气,怀里的女子本不坏,只是误会岐途就注定是一条不归路。 明云裳看着假明云裳走进了郁梦离休息的房间,只是眸光深了些,嘴角边有了一抹冷笑,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带着一身小厮装扮的红依出了宫。 宫门外,夜色深深,白雪铠铠,今夜只有下弦月,挂在空中光茫淡淡,看起来甚是冷清。 明云裳站在马车前不动,红依见她站在那里,忍不住轻声道:“相爷,天寒地冻,小心着凉!” 明云裳没有理会她,看了一眼明月又扭头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重重宫殿,然后淡淡的道:“人带渐宽人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红依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又问了一遍道:“相爷,你在说什么?” 明云裳又轻声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澜珊处!” 红依这一次听清理楚了,却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便问道:“相爷在找谁?” 明云裳不出声,也不再看宫里灿烂的灯火,而是轻声一跃便跃上了马车,对车夫吩咐道:“回府!” 车夫的马鞭一挥,马车便在雪地里碾出两道长长的印痕,白雪也染上了污泥。 红依原本满是兴奋,此时看到明云裳这副样子心里也有一分暗然,她掀起车帘却见兰陵王府的马车还泊在宫门前,再想起明云裳方才说的话,便已明白了什么,当下轻轻的道:“世子是我见过最为聪明的人。” 明云裳的眼珠子动了动,余光扫了她一眼,她又微微笑道:“我敢保证世子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认得出世子妃来。” 明云裳不说话却赏了她一记白眼,她却又为了精神,嘻嘻笑道:“我猜世子一定会给那个傻货下一剂**药,包管那个傻货在世子离开的这一段日子要再做出几件傻事来!” 明云裳此时对这事已没了兴趣,当下将眼睛轻轻闭了起来,红依却已挽着她的手,将头靠在她的肩上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样靠着相爷觉得很有安全感。”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些许,然后毫不客气的一脚将红依踢开,然后轻哼道:“滚一边去,发一春也别找爷,爷有心上人!” 她这一下是用了几分力的,红依险些被她给踢下马车,好在红依身手敏捷,极快的就攀住了马车的车辕,红依也不恼,还笑嘻嘻的道:“相爷总算开口说话了,可把小的吓的不轻!” 明云裳看着她那张含笑的脸,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人看到别人的笑脸心情也会好些,见红依过来,便毫不客气的捏了捏红依的脸道:“你个浑蛋!” 明云裳将红依踢出去的动静实在太大,车夫有心一听,却听到了明云裳骂红依的那句话,回头看时刚好看到车帘半掀,明云裳半拥着红依,伸手捏造她的脸的样子,那模样,端端是无比暧昧。 车夫看到这种场面,顿时脸色一红,他们英名神武的相爷该不会有那个特殊爱好吧! 明云裳在车里看到车夫回过头来,当即眼睛转了一下,一把将红依压在软榻上,然后怒道:“好好的赶你的车,看什么看!” 她的话一说罢,便将车帘重重的拉了起来,倒把车夫吓了一大跳,车夫忙应了一声,然后心跳加速的赶车,因着这一番心神不宁,马车还颠了一下。 车夫的耳朵不自觉的想听一听车厢里的动静,只是车厢里除了轻咦短哦之外再没有其它的声音,车夫听的心里一阵心神荡漾。 明云裳带着红依回到谨府之后,莫扬也赶了回来,今夜明云裳是提前回来的,走的时候几乎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这些大内高手更是一个都没带,莫扬虽然一直候在门外,却至散场也没有看到明云裳出来,心里不由得一惊,忙去问侍从,侍从只答“谨相已经离宫了”。 莫扬闻言只惊出了一身汗,忙招呼其它的高手飞奔而回,见明云裳一切安好倒也松了一口气,又见秦解语一身红衣站在她的门口处咬着又冷又硬件的饼子,这才心神微定。这段日子以来,他也知道明云裳不喜欢人跟在她的身后,就算是她之前带的侍卫秦解语也一样。 莫扬始终觉得明云裳这个左相太过神秘,只是明云裳太过聪慧,平日里看不出什么来,而秦解语又是个怪胎,什么都问不出来,他还是有些不太死心,走到秦解语的身边道:“谨相当真对秦兄完全不一样,事事避开我们却并不避讳秦兄。” 秦解语的眸子里寒意浓浓,莫扬只觉得眼前一阵寒茫闪过,秦解语的长剑便已架在他的脖子上,速度之外,简直就是他所见过的极限,他自认在大内高手之中,没有人比他出剑更快,可是他的速度在秦解语的面前,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莫扬的眼里满是惊讶,若不是那把剑此时正泛着寒气横在他的脖子上,他几乎以为就是错觉。 如果明云裳看到秦解语这一剑的话,怕是会有更多的猜想,因为他之前出招时从未有过这样的速度,她会明白他在她的面前还隐藏了一些实力,只是她终究是没有看到。 秦解语冷冷的道:“做好你的奴才本份,主子的事情是你能过问的?” 莫扬的眸光里也有了一分寒气,秦解语却又道:“不要以为你是皇上派来的我就不敢杀你,你本种就再惹惹我,再打听她的事情。” 莫扬淡淡的道:“做为奴才主子若有闪失,我难辞其咎,秦兄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古怪!” 秦解语的眼睛如寒冰一样直直的看着莫扬,莫扬最初没有太大的感觉,而下一刻便觉得那抹寒茫太甚,那凝重的杀气便如海水般涌来,刹那间,他的心里便升起了无边无际的恐惧,周围原本是森冷阴暗的黑夜,但是在这一刻,他似乎连雪光都见不到了,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汗水,刹那间便湿透了重衣,也布满了他的额头,他初时不明白那是何等的感觉,到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一种对于死亡的恐惧,他能做到大内高手排得上名号的资格,是用血水和汗水换来的,一生也算是历经了艰险和死亡,但是没有一次能让他的心里产生这么浓重的惧意! 他的腿一软,身子不由自主的便倒在了地上,就在这一刻,他听到了冷笑声,那笑声一起,他便觉得周围的环境又亮了不少,身周的压力也小了不少。 “我还以为你真有几分本事,原来也不过是个胆小鬼!”秦解语冷冷的道。 莫扬再看了看秦解语,见少年的脸上竟有了浓浓霸气,那双眼睛里不屑的意味极重,而平日里那看着极为刺眼的红衣,此时的冷月寒雪一比,竟泛起妖异的红茫,他甚至觉得那件红透了的衣服会滴出鲜血来一般。 秦解语说罢将剑抽回,然后又从怀里换出硬比石头的大饼啃了起来,少年的脸看起来还透着几分无害,仿佛方才的一切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莫扬却感觉似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一般,这样强大的气场和武功是他所见之最,他的心里还有着浓浓的惧意,原本还想说上几句话的嘴却愣是哆嗦了好一会,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秦解语守在门口,不再看他,仿佛他这个大内高手根本就放不了他的眼一般。 莫扬的心里却又升出了其他的考量,也许他该重新考量一下这个整天只知道啃着饼子看起来无害话也不多的少年了,明云裳只是寒门书生,又从哪里得到如此厉害的侍卫? 他心里甚至还觉得,明云裳的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在,根本就不需要他们! 莫扬失魂落魄的走到一侧,车夫却笑嘻嘻的走到他的身边道:“莫大人,方才谨相回来的时候可还有些超趣事,她竟对男人感兴趣。” 这事若是莫扬一回来车夫就上来禀报,依着莫扬的性子怕是会好好查一查,然后再细问一遍,只是此时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个上面,当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大步走开了,车夫讨了个没趣,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转身回了房。 明云裳在屋子里自是不知晓外面发生的事情,只看着红依替她准备明日出门的衣物,她的心里却又有几分淡淡的忧伤,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仿佛一直在逃来逃去一般,这往后的岁月若一直如此,她想虽然是很热闹,但是也太累了些。 夜深人静,她听得屋外响起了一阵笛声,那笛子的声音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劣质品,但是吹笛人的手段却甚是高明,那样破烂的声音在那人吹来竟也变得极为婉转动听,她心里有些好奇,谨府里何时有这样的高手了,她忙打开窗户一看,却见秦解语坐在她对面的一栋楼的屋顶上吹着笛子,借着朦胧的月光,她只看到了他的眼睛微微闭着,模样看起来还有些悠然自得。 若是以前,她必定会觉得极有意思,定要拉着秦解语问清楚,可是自从他上次在山神庙前对容景遇留了情,她心里便恼他至极,也懒得管那个思维不太正常的少年什么时候会吹这么动听的曲子。 她只看了秦解语一眼,便将窗户关了起来。 红依也看到了,她的眼睛微微转了转,也不问明云裳,只是觉得这一边收拾一边还有曲子听实是不错的选择。 第二日五更,红依便将明云裳叫了起来,她今日又穿回了女装,脸上又画上了明云裳曾替她画的那个妆,她跟在明云裳身边的这段日子,对于化妆的技巧也学了不少,这个妆是她看着明云裳画的,明云裳教了她几次之后,她如今也会画了,妆一画成,她便成了清音。 明云裳看了她一眼后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却已如小媳妇一般的道:“相爷去南方怕是极为辛苦,丫环小厮们虽然尽心,但是难免有不周全的时候,有我在旁伺候应该能更周到一些。” 明云裳闻言想笑,这丫环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红依的眼睛眨了眨后道:“再则相爷不在府里,若是郡主上门寻事,我也怕我应付不过来。” 明云裳淡淡的道:“你想跟我去南方直说便是,不用绕那些弯子,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那可不是去享福,怕是还会有很多的危险,你敢去吗?” “能跟在相爷身边,我便没有什么可怕的”红依回答的极为坚定。 莫扬等人已候在门外,听到两人的对话已有人轻笑出声。 明云裳看了一眼门外,也笑了笑道:“你若不怕,跟来便是。” 红依当即欢喜的回房间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包袱,然后跟着明云裳上了马车。 马车先到兰陵王府和郁梦离会合,明云裳到达时,假明云裳和郁梦离正在上演十八相送的场景,假明云裳的眼里隐隐能看到泪光。 明云裳看到这副光景,眸子里多了几分寒气,却微笑道:“世子妃就莫要再哭了,再耽搁下去,怕是就要错过出城的时间了,世子妃若是不放心,大可以陪世子一起去南方。” 假明云裳的眼里顿时满是希冀之色,郁梦离却轻咳一声道:“你的身子骨也不好,就不要再折腾了,再说了,这也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去公干,带着你多有不便。再则我不在王府的这段日子,王府里所有的一切还得靠你去打点。” 假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一分无奈,却轻声道:“世子大可放心,有我在王府,一切必定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郁梦离轻轻点了点头,郁梦心也站在门廊下,似是来送别的,见假的明云裳还在那里轻泣,他便淡淡的道:“世子妃就莫要再哭了,你再哭下去,怕是世子都舍不得走了,到时个皇上问罪下来,倒霉的怕是世子。” 假明云裳这才将泪水抹尽,然后退了回来,郁梦心却走上前走,对着郁梦离轻轻一抱道:“有些不长眼的人以为我与世子不和,却不知我们是这世上最为亲近的兄弟!” 郁梦离也淡淡的道:“嗯,是极亲近,这十几年来六弟第一次抱我。” 郁梦心似听不出他话里的嘲弄,微微一笑后在郁梦离的耳畔轻声道:“但愿世子这一次能活着回来!” “六弟还没有死,我又岂能去死?”郁梦离也轻声回了一句。 郁梦心微笑道:“是吧!世子有这样的心思,怎么不去对父王说?” 郁梦离不动声色的道:“父王事忙,这种小事又岂需惊动他老人家。” 郁梦心也不恼,依旧笑道:“世子当真是做大事的,有很多小事都入不了世子的眼睛。” 郁梦离笑了笑,郁梦心却又轻声道:“别怪我不念及兄弟之情,怕是父王回来之后知道世子的所作所为,和世子的那一点父子之间情也该断了。” “哦,父王对我还有父子之情吗?”郁梦离笑着反问道:“我能在王府里活着,靠的从来都不是父王,六弟如今才知道吗?” 郁梦心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郁梦离淡淡的道:“我知道六弟又得说我是妾室所生,母亲不洁,但是六弟的身份也不见得就比我好多少,纵然六弟的生母是一国之公主,可是终究是个外室,外室说难听一点的话,就是偷男人的女人。” 郁梦心的眼睛顿时瞪的滚圆,郁梦离又缓缓的道:“再说了,纵然六弟得到父王的宠爱,可是六弟怎么知道那些宠爱是真正的父爱还是想利用六弟这个异国公主之子而在大打亲情牌?” 他这一句话正中郁梦心的软肋,郁梦心的眼里露出凶光,当下冷哼一声不再理他,而是走到明云裳的车驾前,明云裳微笑道:“六公子雪中送世子,实在是令人感动无比。” 郁梦心看了她一眼后道:“谨相说笑面了,世子身子不适,这一路上还得谨相多加照料。”说罢却又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路上寻机会杀了郁梦离!” 明云裳愣了一下后道:“我只是一个书生,哪来这样的本事?” “让你做你就做!”郁梦心的语气已有些不太好,话一说出口他见明云裳的眼里有一抹异色,当下又深吸一口气后道:“到时候我会派人来助你,你只要配合就好,其它的事情不用管。”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郁梦心又大声道:“谨相实是个大好人,南方的百姓有福了。” 明云裳微微一笑道:“六公子过奖了,我也盼着能不负圣望,把事情做好!” 郁梦心笑了笑,却没有再接话,那边郁梦离早已在仲秋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假的明云裳站在那里流泪,明云裳看了那边一眼,如今她是这件事情的主事,她一挥手,那些马车便出跟着驶了出来。 明云裳靠在马车的手座之上,眸子里满是清冷之色。 她这一行出城是得了天顺帝的圣诣,再加上她如今身份卓然,所有的一切也已开始有了转变,她出城之后,却见城墙上站着不少前来送行的文武百官,她的心里又有些想笑。 红依的眼里满是兴奋,轻声问道:“相爷,如今可都想好呢应对之策呢?” 明云裳懒得理这个话多的丫环,只是极为沉着冷静的坐在那里,满脸无波。 由于这一次赈灾用的是现银,一百万两银子在这个朝代是一笔极大的数目,所以这一次出门都派了重兵看守,带出来的人约有五百之众,这些人个个都是御林军里的精英,这样一支队伍,可以说是无比壮观。 明云裳的马车后跟着的即是郁梦离的马车,她也没去理会这些,而是将等这支队伍离开京城之后就好生看着银两。 她很清楚的知道,她这一次赈灾一定不会太顺利,不说别的,就说容景遇,他就断然不可能让她功成名就的从南言回来。她更知道如果她这一次的事情一旦做好,那么她在朝中的根基便也算是稳了,日后再立下几件功劳,不说笑傲朝堂,至少也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刚开始的几日一直相安无事,一路上也平静无波,只是明云裳和郁梦离除了那些明面上的客套话之外,也没有再说其它的话,只是天寒地冻,纵然马车的车轮上已经装上了链条,马脚上也绑上了防寒的套子,却还是有几辆装银子的马车陷进了路边的坑里,马匹也冻伤了几匹。 而越是往南走,天气也显得愈发的湿润了起来,因为那一分湿润,倒也更加显得天气寒冷了起来,郁梦离大部分时间都是躲在车厢里,就连用膳也未曾下马车。他是众所周知的病秧子,明云裳也知他体内有寒毒,于是路上也曾问过他是否要休息,都被他否决了,只说不能拖累谨相赈灾,那模样倒有几分大义凛然之感。 明云裳心里却忍不住暗暗好笑,这一群演戏的高手全撞在一起了,局面也就更加的多样化了,若不是极为熟悉的人,又有几人能猜透他们的心思。 如此又走了两日,那些被冻伤的马匹也到邻近的州县去换过了,明云裳如今官位极高,又得了圣诣,更有五百铁骑护卫,倒也显得极为张扬,通常情况下,经过的那些州县的官员都会前来相迎,明云裳却干脆摆出一副青天老爷的模样来,不拿各州县的一针一线,对那些趁机拉关系的官员尽数拒之门外。 这一日已走到南北交界的地方,苍澜国的南北是以淮水为界,左边是北方,右边是南方,而淮水素来是以险要著称,那里的地界先有高山相护,再有河流相掩,中间只有一条约六尺见方的小桥连通,而那里又因为近年有一股匪徒纠集在那里,仗着险要的地势趁火打劫。 明云裳知道她如今身边带着一百万两银子怕是早已引得那伙人的注意,所以在经过那个地方时自更加小心翼翼。 她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大山,再看了看依山脚而建的小道,眸子里有了一分笑意,却极为淡定的吩咐起周围的军士道:“小心有劫匪,我先去前面看看!” 郁梦离也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道:“谨相小心一些。” 明云裳的嘴角微勾道:“世子不用太过担心,我心里有数,这些个毛贼,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郁梦离轻叹一口气后道:“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谨相小心一些总归是好的。” 明云裳淡淡的道:“我知道的,这样好了,我带我的近侍去前面探路,这边的事情就有劳世子坐镇了。” 郁梦离轻声道:“如此安排最是妥当!” 明云裳不再说话,跃上马背带着莫扬就要往前走,秦解语也要跟来,明云裳看他一眼道:“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世子吧,有莫扬陪着我,想来也不会有事。” 秦解语看了莫扬一眼,眼里满是不屑,明云裳一走,他便也朝前走了一大步,明云裳勒住马,扭过头皱眉看着他道:“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秦解语淡淡的道:“我曾说过,我日后不会离开你半步。” “你也曾说过,要杀了某人为我出气。”明云裳含着笑着,只是一双眼睛里透着一分清冷,这一次倒也不是她任性,而是银子都在这里,她这个探路的倒也不会有太多的危险,相反她若是带更多的人离开,这边的守卫便也薄弱了不少,一切倒显得更加危险起来。 秦解语闻言眸光一暗,咬着唇不再说话,明云裳不再理他,带着莫扬和红依几人便策马而去。 明云裳等人走了约莫几里地之后,发现那山路弯弯曲曲,路虽然很宽,但是上面已经长满了杂草,一看就知平日里走的人并不多,而她再抬头看了一眼山头,眼里已有了一抹幽深,在这种地方,只容得一辆马车前行,他们的车队要经过这里就得将队伍拉至一里长,这么长的距离,若是遇到伏击,中间再被人用巨石一切断,首尾不能顾,若没有绝世高手,怕是根本就没有脱险的可能。更兼如今冰雪天滑,北方的将士到南方多有不适,战斗力也大打折扣,而前面又是一座木质的桥梁,若是走一半桥就断了,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顿时明白为何朝中没有人愿意做这个赈灾大臣了,怕是银子还未送到地方,就已经出了变故。 正在此时,她忽然听到山谷里传来了一阵尖叫声,她愣了一下,红依已大惊道:“相爷,不好,世子他们遇到袭击了!” 明云裳轻骂了句:“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她是知道郁梦离的本事,知道若是遇到寻常的的土匪,郁梦离等人一定能应付的过来。 而她的身边有红依和莫扬在,倒也不用过多担心安危问题,她当即银牙一咬,手一挥道:“回去!” 她调转马头一夹马肚,骏马便飞快的朝前奔去,她此时距方才和郁梦离分别的地方,也不过几里地,依着马匹奔跑的速度,绝对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只是打斗声却似乎更加的远了,方才还似近在耳畔的声音,竟已变得极为微弱。 她突然发现路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她刚才和郁梦离分别后走到一半的路途有三棵松树,有一棵长的极是苍劲所以她印像深刻,可是刚才回来的时候,她却并没有看到那三棵松树。 她勒马而立,莫扬本想问她为何停下来,只是他也是老江湖也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轻声道:“相爷,不对劲,我们怕是走近五行八卦的迷阵里了!”( )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四章 明云裳不用莫扬说也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了,她之前在惊鸿山庄里就已经见识到了五行八卦阵法的厉害,当时若不是运气好,早被容景遇困死在那里了。此时再次撞见这种地方,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恼怒,这世上懂五行八卦的人原本就不多,而敢这样算计她的人就更加的少了,容景遇绝对算是其中的一个。 她对五行八卦根本就不懂,之前也曾想过要好好学一学,但是这段日了她忙的都快飞起来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弄那些,再说了,就算她想学,身边也没有人能教她,没料到如今又遇到这样的阵法,老天爷待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她的嘴角染上一抹冷笑,眸子里已有了一抹寒气。 红依在她的身畔轻声道:“相爷,五行八卦大多都是用一些障眼法来做掩饰,说白了就是利用人的错觉来引导人走到错误的地方。” “我记得之前只有一条路进来,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们看到有第二条路吗?”明云裳反问道,如果她方才没有记错的话,她是循原路返回的,而这中间并没有任何的岔道。她的记忆力不差,而且性子也很沉稳,到如 红依和莫扬闻言均想了想,然后都摇了摇头,明云裳的眸光冷了三分。 莫扬轻声道:“相爷,我们怕是遇到高手了。” 明云裳赏了他一记的白眼,这么明显的问题用得着他说吗? 红依咬了咬唇,眼里已有了一抹担心,莫扬又道:“真没有料到这种荒山僻岭的竟还有这样的高手。” 明云裳淡淡的道:“是容景遇有心了。” “谨相如何知道这是容太傅的手笔?”莫扬微惊道。 明云裳觉得没有必要回答他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她看着莫扬道:“你懂五行八卦吗?” 莫扬脸一红,却摇了摇头,明云裳轻叹了一口又问其它的几个高手问道:“你们懂吗?” 那些个高手们集体红了脸。 明云裳翻了一记白眼,这些个个都是米虫,到关健的时候全部都没有用。 红依轻声道:“相爷,以前我若是遇到困境的话,大多会点上狼烟,看看四周有没有人来救。” “你傻啊!”明云裳没好气的道:“你此时若是次狼烟点上,不就等于告诉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我们在这里吗?再说了,我们本是去帮世子的,此时再点起狼烟,不就是让他分心吗?” 红依一想极有道理,不禁叹了一口气。 莫扬轻声道:“谨相,不如我们再朝前走一点如何?”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我们过来的时候缓缓而行也不过是走了一刻钟,此时快马奔回已走了一刻钟,而且这般一走,不但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影,更听不到声响,这表明我们是越走越远了,你想我们走到哪里去?走进土匪为我们设好的陷阱里吗?” 莫扬闻言脸上满是为难之色,他轻声道:“谨相担心的是很对,可是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吗?先不说世子是否会有危险,那一百万两银子若是丢了,皇上怪罪下来,谨相怕也担待不起。” 明云裳冷冷的道:“我相信有世子在,他定会想办法保护好银子的。而我们若是乱撞的话,只怕还未等到皇上怪罪下来就先丢了性命。” 莫扬长叹一口气道:“如今前面不能去,后面又不能走,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死不成?”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却微微一笑道:“莫侍卫说的对极了,我们就等在这里了!” 莫扬先是不解,旋即便会过意来,心里暗赞明云裳的临危不乱,如今以不变应万变,实是最好的法子。 明云裳让一行人将马的缰绳解开,然后一拍马屁股,骏马便四散开来,一行人极快的躲进了附近的树林里,树林里长年树繁茂,里面倒没有太多的积雪,莫扬是个仔细的,待众人藏好之后,他再极快的折了一根树枝将众人的脚印抹平。 明云裳见莫扬轻功不凡,做事也较为细致,倒是个能用之人,而她的身边也严重缺人。只是他却是天顺帝安排在她身边的耳目,也许她该想个法子将莫扬收为已用。 一行人埋伏在那里,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那条道上依旧安静无比,天寒地冻,树林里积雪虽然不多,却极为寒冷,一行人只冻的发抖。 明云裳的身子原本应该是众人中最弱的一个,此时寒气侵袭,她倒没有太多的感觉,当红依问她是否冷时,她才发现那些高手们都用内功在驱寒,只是她觉得只是微微冷些,还用不着内功驱寒,心里不禁暗暗觉得有些奇怪。 她自从跟着秦解语练内功之后,身子骨比以前好太多,再没有以前那般畏寒,她以前只以为是练了内功的原因,此时看到这些人的反应之后,她才知道她所练的内功怕也是和一般人的内功不太一样。 而自从她觉得体内的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只觉得自从她练内功之后,功力增长的速度之快也让她极为惊叹。她的体内似有一股极为奇怪力量,那种感觉倒有几分像是传说中的封印的力量,她暗想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也太邪门了,最重要的是,又是谁封印了她体内的力量?她体内的那股力量是她自己的还是其它人的? 她几乎有所有关于明云裳的记忆,但是却并没有一点关于这件事情的记忆,她心里实在是觉得奇怪,她觉得日后若是有空得好好查查真正明云裳的事情。 她还在深思间,却听得红依轻声道:“有人来了。” 明云裳侧耳一听,果然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她的嘴角微勾,却见得几匹马从另一个方向朝前走来,她细细一看,却见那些马都是他们方才骑的马,她心里正在奇怪马怎么会自己回来,却又听得一记男音传来:“只见马不见人,难道他们已经中了我们的陷阱?” “少主的阵法举世无双,里面又暗藏了极多的变化,那个谨夜风虽然带了大内高手在旁,但是终究是个书生,怕是乱闯了阵法去山里喂了野狼了!”另一个声音道。 “但愿如此。”当先说话的人道。 另一人道:“陈老四你总是担心太多,这么多年来少主哪次出马不是大获全胜,朝庭的银子不劫白不劫!只是没有想到,这些点子还真是硬,伤了我们不少兄弟。” “少主说了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走任何人,一定要一个不留,否则后患无穷!”站在最后面的那个人道。 当先说话的汉子道:“只是如今他们下落不明,我们要小心一些。” “怕什么!”另一人道:“那个谨夜风不过是个书生而已!” 明云裳见四人赶着几匹马走在路上,四下一望,并未再见到其它的人马,只怕这些人久等她不到,所以忍不住出来查看的。 她的眼睛一眯,这倒是个极为合适的机会,两军交战抓人带路称之为抓舌头,也许今日里她也该抓个舌头了。 她给莫扬使了一个眼色,莫扬会意,大手一挥,人便如大鹏展翅一般朝下飞去,他的动作凌厉而又充满霸气,那些山匪虽然武功不弱,但是又岂是这种大内高手的对手,莫扬一出,其它的几个高手也跟着飞了出来,十个对四个,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些人给擒住了。 莫扬的手一扬,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捆绳索,极快的将那些人全部绑了起来,其中一人想要大叫,被莫扬一巴掌就给打晕了过去,其它几人一见这副光景,都咽了一口口水不敢说话。 以前明云裳觉得这些个高手就像草包一样,她数次轻轻松松的就把他们全部给甩了,今日才算是真正见到他们的手段,发现他们还是有那么点本事的。 当中一个打扮的文雅一点的土匪道:“快些放了我们,我替你们向少主求情,也许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还执迷不悟的话,就让你们和那些人一样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明云裳一身青色的棉袄,她个子清瘦,这般走出来满是书生的儒雅之气,莫扬对她施了个礼道:“谨相,全部都捉住了。” 明云裳轻轻点了一下头,那些个土匪听到莫扬的称呼后也愣了一下,他们早知道谨夜风是个刚及弱冠的少年书生,中状元后一举成名,知道她很年轻,但是没料到如此年青! 她见土匪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心里有些好笑,地上积雪成冰,她不小心滑了一下,没晕的几个土匪几乎同时笑出了声,只觉得她就是一个不成才的货色,心里倒也不再惧怕,陈阿四冷笑道:“谨相名闻天下,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我原本就不出众,要不然哪能栽在众位好汉的手里。”明云裳微笑着道。 莫扬的眉头微皱扬手就给了陈阿四一巴掌,明云裳拦道:“莫扬不可动粗,圣人有云,待人但全三分礼,日后相见好说话!” 莫扬看了她一眼后道:“谨相,不必对这些贼寇客气,这些人敢袭击朝庭命官,死一万次都不够!” “哎!”明云裳看着莫扬道:“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才上山为寇,当贼寇也是一种职业,我做左相也不过是一种职业,职业无分贵贱!” 莫扬听到她这句话差点没吐血,这种说法当真是让他开了眼界,只是平日见她行事都极为利落,此时遇到这些山贼反而吊起文袋来,心里一时间有些不解。 那些山贼听到她这一席话心里倒有几分得意,只觉得明云裳不过是浪得虚名,根本就是一个书呆子,他们是山贼,却还没有听说过谁跟山贼们讲道理。 陈阿四的眼睛转了一圈后笑道:“还是谨相识大理,其实我们今日里是专门来接谨相去山寨里喝酒的!”他看了莫扬一眼后道:“只是所有的事情都被他给破坏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粗野的人!” 明云裳笑道:“兄台当真是个讲理之人,我这个人最是讲理,你们大王请我喝酒说一声便是,我这个人最爱交朋友。” 陈阿四的眼睛转了一个圈后道:“人言四海之内皆兄弟,我和谨相如今也算是朋友了,是否可以给我松绑?” 明云裳还未说话,莫扬已狠狠给了他一记巴掌道:“谨相何等高贵,又岂是你这种人物能称兄道弟的!” 这一下打的有些重,陈阿四被打的鼻青脸肿了,他跳起来正欲骂,明云裳却瞪了莫扬一眼道:“都对你说过多少次了,对人要有礼貌,怎么还如此粗俗,我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 莫扬愣了一下后脸色微变道:“是属下失仪,还请谨相责罚!” “你知道就好。”明云裳瞪了他一眼后道:“你快些向这位兄弟道歉!” 莫扬心里有些委屈,却又满是无可奈何,他自从进入皇宫之后,还从来没有跟人道过歉,更何况是这种山贼,一时间面子上有些拉不下,站在那里不动。 红依看了他一眼后道:“相爷让你道歉你道歉便是!” 莫扬无奈何,只得向那山贼施了一个礼算是道了歉。 陈阿四原本心里还有些没谱,此时看到这种情况倒也乐了,他原本以为今日里必死无疑,不想今日还有这样的转机。 陈阿四看到莫扬行礼,心里那叫了一个得意,明云裳走到他的身边亲手替他解开绳子道:“下人无礼,还望兄台见谅。” “好说,好说!”陈阿四笑了笑道:“谨相家奴才都和别人家的不太一样。” 明云裳叹了口气,看了莫扬一眼后轻声对陈阿四道:“实不相瞒,这是皇上赐的人,粗野无礼,极不合我心意,又哪里能像贵寨的少主那般对你们调教有加!” 陈阿四的眼里有了一丝崇拜的情绪道:“说到我家少主,那可是一等一的人才,文智武略,普天之下无人能及!” 明云裳忙附和道:“我之前游学四方,从未见过这样有才能的绿林好汉,今日一见这阵法心里佩服无比,一心想要结交,只是却因为身边的人相阻无缘结识,此时有这个机会,又岂能放过!” 陈阿四的嘴角微扬道:“我家少主最擅长排兵布阵!说句不夸张的,只要我家少主出马,那天下兵马大元帅也不算什么,就连名扬天下的万户候也不会放在眼里。可惜的是,时不与人,我家少主出身不好,少时家贫,也没有钱去损个官打点一下,反而因为才华出众而处处打压,他心里气不过,这才拉了人马上了山……” 说到这里,他似想起了什么,又打住了。 明云裳听到陈阿四的话心里倒有另一番猜想,如今虽然不知道陈阿四嘴里所说的少主到底是谁,但是光看陈阿四说话的样子都和一般的匪寇不同,最重要的是,今日里的这一场局可以说是布的恰到好处,也充分把握了人的心理,待她和郁梦离分开之时再逐个击破,不可谓不用心。而且这人的手里一定还有其它的情报,比如说她的身边有多少高手,而郁梦离虽然在护银子但是有五百高手在旁,但是那些高手远不及她的人马精悍,所以两人分开时就是最薄弱的时候,此时实是下手的最佳机会。 到如今,明云裳虽然想不到他们用什么法子对付郁梦离,想来应该也有几分高明,只是她心里却并不太替郁梦离担心,理由很简单,那就是郁梦离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他不但机智无双,而且武功也无双,若真是有个什么意外,自保是不成问题,更何况还有仲秋秦解语在他的身旁。 她如今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些银两,她此番赈灾,所带银两甚多,若是银子一失,她这灾也就没有法子赈了。 她当即微笑道:“听兄台所言,似乎令少主还有一些坎坷之途,却不知他师承何方?” “我也不知。”陈阿四道:“我只知道我的少主是这世上最厉害之人,有他的计谋在,不要说是五百个御林军的高手,再多十倍也不惧!” 明云裳微微皱眉道:“此话怎讲?” 陈阿四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原本这话我是不该对你讲的,但是你把我当朋友了,我也无须瞒你,在我出发前,那五百个御林军的高手已全部死了!” 明云裳大惊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陈阿四一说起这件事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原本有些逶锁的样子荡然无存,脸上竟有了浓浓的傲气,他看着明云裳道:“我们少主有特殊武器,只要有那个东西在,什么都不用害怕!” 明云裳有些好奇的道:“是什么特殊武器?” 陈阿四看了她一眼后道:“你是个书生,跟你说了也不懂!” 明云裳的眸光微微一眯后道:“你方才说我带来的那些人全部死呢?那世子呢?” 陈阿四笑道:“如今的皇帝也真是一个昏君,竟派了一个病的快要死的人去赈灾,当真是好笑至极,他一阵风就能吹跑了,我们的人还没到,他就吓晕了!” “你们杀了他?”明云裳忍不住问道。 “少主说了,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算本事,让我们把他给请进山寨了。”陈阿四笑道:“你如此在乎他,想来他也是你的朋友吧!你长的原本就有些娘娘腔了,那个什么世子更是娘娘腔中娘娘腔,我是没看到他的样子,据看到他的兄弟们说,那简直就是一个大美人!” “你可如何是好,你们劫走了我的银子,我如何向皇上交差?”明云裳满脸担心的道。 陈阿四看了她一眼后道:“你人还算不错,我们聊的也算是极为投缘,不如听我一句劝,不要再为那个狗皇帝卖命了,跟着我们少主混吧!你若是真有才学,到时候我们少主再提拔你一番,绝对比你做那个劳什子左相要爽快的多!” 明云裳闻言暗暗好笑,虽然苍澜王朝实行是三省六部制,她这个左相的权利并没有其它朝代那么大,但是也是一人之下万上之上的官职了,一介草寇拉她入伙就敢许她这样的权利,也不知是陈阿四的脑袋秀逗了还是觉得她是个傻子。 陈阿四见她的眼里满是不信,当下又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等你见到我们的少主之后就会明白了。” 明云裳微微一笑道:“我的确是不太相信,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却又相信了一些,只是你家少主本事再大,如今也只能占山为王,又哪里能和朝庭的直提并论?” 陈阿四的眼里有了一抹不屑,他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后道:“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识实务的,没料到还真是呆如呆瓜,朝庭虽然强大,你也身为左相,可是也不瞧瞧你现在所处的环境!” 明云裳恍然大悟道:“朝庭若真的强大的话,我若真的在厉害的话,就不会落在你家少主的手里了!” “你也不算太笨!”陈阿四的眼里有了一抹得意道。 明云裳微微一躬身道:“我对于你的说法很感兴趣,但是我是读书人,我也有我的气节,在没有见到你家少主之前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不起皇上。但是你家少主若是真的能令我折服的话,我自也愿意为你家少主效犬马之劳!” “甚好!”陈阿四赞道:“你这便随我去见少主,包管让你心服口服!” 明云裳忙道:“好,我这便去见你家少主!” 红依此时也有些糊涂了,见她竟直接就跟着陈阿四朝前走去,心里也不由得急了,一把拉住明云裳道:“相爷,只怕有诈!” 明云裳还未说话,陈阿四已冷冷的看了一眼红依道:“妇道人家的见识,我们家少主平日里不见闲人,这么好的机会,你们若是错过那就是永远错过了!” 明云裳忙道:“你就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了,我随你前去见见你家少主便是。” “你想见也行!”陈阿四开始摆谱,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之后道:“对于那些对我家少主不敬的人,是不配见我家少主的,他们是不能进去了,要去就你一人前去!” 莫扬怒道:“你个响马竟还摆起谱来,我们的谨相是何等高贵的人物,又哪里轮得到她亲自去见你们那个劳什子的少主,应该让你们那劳什子的少主来见她才是!此时她屈尊降贵,你倒还顺竿爬,待爷扒了你的皮!” 他的话一说完,扬起一掌便给了陈阿四一记耳光,直打的陈阿四团团转,明云裳却恼道:“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要随意动手打人,怎么,完全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了吗?” 莫扬今日被她训了几回,心里憋屈无比,只是也不敢硬来,却终是觉得今日里明云裳是吃错药了,竟帮着土匪对付起自己人来了! 明云裳瞪了莫扬一眼,陈阿四却伏在地上哭道:“你做的什么相爷,竟是连身边的人都管不住,就连我们村的李员外还不如!” 明云裳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道:“他们有皇上撑腰,我想管也管不住。” 莫扬闻言仰天长叹,心里暗骂她蠢到家了,虽然此时已猜到她几分用意,可是她只是一介弱质书生,若是入了贼窟怕是出来的时候连骨头渣也没有了。 “等你见到我家少主之后,让他好好传授你几招驾驭下人的法子,包管你一生受用!”陈阿四其实很想给莫扬几记耳光,只是知道莫扬的武功远高于他,他根本就不是莫扬的对手,所以只能强自忍着。 明云裳忙点头哈腰的道:“甚好!” 陈阿四看了其它几个匪众后道:“我和他们一起出来的,让你的人把他们放了和我一起回去。” “不行!”莫扬当即拒绝道,他这一次已经有些恼火了,却是连理由都懒得说了。 明云裳见莫扬一动怒,脸上也有了一分惧色,便对陈阿四道:“不如我一人和你去见少主吧,他若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一会我向他学几招之后再回来对付这几个奴才,就让你的兄弟先陪着他们,你说这样可好?” 陈阿四只觉得明云裳实在是个没用的东西,此时犯了险,他能脱身已经不错了,他得先赶回寨子告诉少主才好,免得一会再横生事端,而且只要有明云裳在手,还不怕对付不了这些人?他心里暗暗侥幸,好在今日里遇到是明云裳这样的笨蛋,否则落入他们的手里又哪里还有他的活路? 他心里得意,面上却也并未表露太多,当下状似万般不情愿却又见明云裳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后咬牙答应道:“好吧!难得我们如此投缘,我就给你行个方便好了!” 他说罢又趾高气扬的看着莫扬道:“看好我的兄弟,若是敢伤他们一根毫毛,一会我家少主定会好好收拾你!” 莫扬看到陈阿四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心里恨的不轻,只是明云裳拦在两人之间,他想要出手教训也不方便,当下着急的看着明云裳道:“谨相,如今情况未明,你一人怎么能去寨子里?” “放心吧!不会有事。”明云裳定定的看着莫扬道,她此时背对着陈阿四,整个人看起来和方才判若两人,再没有一分的柔弱之气。 莫扬看到她的眼睛不禁一愣,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她必定有她的计划,只是让她一人涉险,若是不出事尚好,一旦出事,他怕是难辞其咎,一时间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明云裳却已不再理他,而是扭过头对陈阿四道:“我们走吧!” 陈阿四看了其它的三个土匪一眼,心里已有了计较,当下便和明云裳一起朝前走去,莫扬心里虽然很着急,却也不敢跟过来。 红依跺了跺脚,却也知她是有几分本事的,只是这事终究太过冒险,想到之前明云裳对她的交待,又只能在原地等着,这里到处都是五行八卦,他们不懂这些,就算是跟的再紧,那个陈阿四若是有心也能甩掉他们。 陈阿四在前带路,明云裳缓缓跟着,这一次她却是长了心,走的时候用指尖弹出的劲风不时在路边的树上做下标记。 走了约莫有一里多路,陈阿四突然道:“你看那边有什么?” 这一着明云裳早已用烂,她装做后知后觉的问道:“哪边?” 陈阿四的手动了一下道:“就在左边!” 明云裳眼睛是朝那个方向看了,余光却一直在扫视陈阿四,却见陈阿四极快的从裤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扔在了地上,很快便燃起了一抹淡烟,她的手指头微动,弹出一股劲风就将那抹淡烟给熄灭了,同时也回过头来道:“没见什么特别的。” “是我看错了。”陈阿四只道信号已经放了出去,见明云裳回过头来也没有再去查看。 明云裳轻“哦”了一声,仿佛对那事极为相信。 陈阿四带着她一路缓缓而行,确认莫扬等人没有再追来时,他回过头来看着明云裳道:“我家少主极为尊贵,谨相想要见他怕是还得委屈一番。” “如何委屈?”明云裳反问道。 陈阿四不怀好意的道:“自然得先把相爷绑起来才能见他!” 明云裳先是一脸的不解之色,而后却又道:“一般大人物都有一些怪僻,你来绑我吧!” 陈阿四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明云裳这样的人,他只觉得她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这样的人能答出几百年没有答得出的题目绝对是瞎猫撞上死老鼠,天顺帝也是愚不可及,竟用了这样一个傻子做左相,这个国家不亡才有怪事! 他的心里原本对明云裳还有三分顾忌和猜想,在看到她主动让他绑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心里的担心也尽去。 而他此时虽然那几个兄弟还被莫扬掌控着,可是有明云裳在手那便有了筹码,谅莫扬等人也敢违抗。 他一想通这些,对明云裳立马就不客气了,将她绑好之后便道:“快走!”然后重重一推,明云裳的脚下一滑,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明云裳轻泣道:“你那么凶做什么?” “对一个傻子用得着客气嘛!”陈阿四冷笑道。 明云裳闻言似后知后觉的道:“我方才对你一直礼遇有加,你凭什么打我?” “说你是傻子还真是傻子,到这个时候了竟还不知道方才不过是我的计谋罢了!”陈阿四的眼里满是得意:“你的手下方才打了我那么多下,我若是不教训你那也太对不起我家少主的栽培了!不过看在你还算是老实人的份上,我就先饶过你!一会让少主来惩罚你!”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立马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你是坏人!” 陈阿四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看到一个男人说哭就哭,而且还哭的如此彻底,不禁愣在了那里,只是他也很快就回过神来,却笑道:“你想用哭声引得你的那些下属来救你?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座山里处处都是机关和陷阱,看起来我们好像没有走多远,但是他们要追过来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云裳哭的伤心,眼睛泪鼻涕齐流,陈阿四看着她道:“你以后记住爷的一句话,不要什么人都信,就你这样的人还能当左相,老子都能当皇帝了!” 明云裳只是哭不理他,陈阿四嫌她吵的厉害,干脆掏了块帕子堵住她的嘴。 两人很快到达一座山寨前,这座山寨建的极为特别,虽然也是依山而建,但是却并不是木制结构,而是用泥巴和石头砌成的,四处有哨岗,外观都修建坚固挺拔,看起来极有气势,用龙形图案做为修饰,竟还有几分庄严之感。 明云裳一看到这种架式,就知道陈阿四嘴里的少主不是普通人,如今这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也是不识五行八卦,否则方才就该将陈阿四放倒,然后扮成陈阿四进来,只是这般毫无预期的走到寨子边,她想要动手也来不及了。 也许她的法子该帮适当的调整了。 明云裳睁大一双泪眼随陈阿四走进了寨子里,守门人问道:“陈阿四,少主让你寻找谨夜风,你怎么带着一个书生回来呢?和你一起出去的几个兄弟哪里去呢?” “什么书生!”陈阿四瞪了守门人一眼后道:“这个就是谨相,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劲才把她给带到这里来。和我一起出去的那些兄弟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方才脱险之后已经发信号让附近的兄弟发动阵法去救他们了。” 守门人听他这么一说大喜道:“陈四哥,你抓住了谨夜风,恭喜你啊!你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到时候记得提携兄弟我啊!” 陈阿四一听他这么一说,只觉得腰杆子也直了,他看了守门人眼后道:“少不了你的好处!”然后便扭着明云裳走进了山寨。 明云裳才一进山寨,立马赢来了众人好奇的目光,只是这山寨也和其它的山寨不太一样,这里竟还有不少女子,那些女子的的年纪有老有轻,个个目光都透着三分温和,一般的土匪婆不太一样,有女子看到她还笑道:“真是细皮嫩肉了,这年头的男人都长的不像男人了,这一个虽然没有方才那个好看,但是也不差!” 明云裳暗叹色之字果然是无敌的,这里的女子说话作风堪比二十一世纪了。 她半低着头由得陈阿四拉着走进了居中的大厅,里面的光线不是太强,她进去之后好半晌才适应过来。 “抬起头来!”明云裳听到那记声音愣了一下,那声音微微有些低沉,听声音有些雌雄莫辨。 她忍不住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坐在居中的人。 只见一个身着黑红两色劲装的人坐在虎皮椅上,他的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雪帽,身材极为匀称,没有明云裳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土匪们所有的匪气,虽然因为光线暗隔得远看不清长相,却依旧觉得那人的气质出众,只是坐在那里,便莫名的给了明云裳一股压力。 若是寻常人,遇到这种情况怕是已经有些怂了,她的心里却莫名的镇定了下来。最初她猜想那个害她的人必定和容景遇脱不了干系,可是此时看到这样的情景,她心里又有了其它的想法。 她原本是装怂而来,此时虽然心里不怂面上却已经怂了,当下似被吓到了一般,两退一软便坐在了地上。 “把她嘴上的帕子揭下来。”上首之人又道。 陈阿四一边给她拦帕子一边道:“少主,这个人是个呆子,虽然是个男子,却很是爱哭,属下嫌她吵所以才将她的嘴捂起来的。属下今日为了追她,可没少吃苦头,你瞧瞧,属下受了不轻的伤,和属下一起去的那些兄弟都落在了她的侍卫手走,属下为了抓她,是费尽了力气……” “我知道了。”上首的人发话道:“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我会论功行赏。”他的声音不大,却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陈阿四这才施了个礼,然后笑眯眯的退了下去。 上首的人问道:“你就是谨夜风?” 明云裳扁着嘴,眼里满是怒气,却不答话。 上首的人看到她的表情觉得甚是有趣,她却闷声闷气的道:“你们如此劫持朝庭命官,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要派人来剿灭你们的!” 她的话一说完,四周的人都笑了起来,有人道:“还真和陈阿四说的一样,是个呆子,此时命在我们的手上了,竟还嘴硬!皇帝若真能带兵攻进来,那也真是皇帝的本事!” 那人说话的语气带着浓浓的骄傲,好像明云裳说的话极为可笑一般,那神情,更没将朝庭放在眼里。 ------题外话------ 喜欢这本文的亲们请投下你们宝贵的一票!( )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五章 明云裳这才发现两旁的椅子上还坐了不少的人,这些人中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光线很暗,她看不清那些人的表情,却能看得出大概的样子,那些人的气场十足,竟都是武林高手。她不禁暗想,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民风竟开放至此?男女竟都能坐在一起议事呢?男的练武,女的也练武,这里的土匪果然个个强悍。 明云裳咬着牙道:“我请你们放我离开,然后将银子还给我,这些银子都是朝庭拔下来赈灾的款银,多耽搁一日,那些受灾的百姓就要多吃一天的苦,灾区就要多死很多人!” “他们的生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左首的一个妇人道。 她的话一出口,立马引得一群人附和。 明云裳当即大哭道:“你们这些人当真是极没有人性,你们是人,他们难道就不是人了吧?你们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却忍着看着别人饥寒交迫而死,你们竟还能笑得出来!” 她自认为她这一番话说的已有些气势,若是依着拍电视剧的剧本,这些人怎么着也该感动一下了,只是没有料到那些人却笑的更欢了,当中更有一人指着她哈哈大笑,竟是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仿佛她说的话是多么可笑一般。 她顿时觉得以前电视剧里常看到的那些感动的戏码实在是太过坑爹! 她微微一想,觉得还是坐在那里哭比较妥当。 于是乎一屋子人在大笑,她一个人坐在中间大哭。 笑声很快就的小了,而她的哭声大有不将屋顶掀翻不罢休之势,坐在四周的人都有些好奇的看着她,见过能哭的,但是绝对没有见过像她这样能哭的,那嗓门不可谓不洪亮,那眼泪不可谓不泪流成河。 坐在上首的人看到她这副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名闻天下的奇才,竟是这样的货色,实在是让他无比失望,他冷着声道:“一个大男人哭成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明云裳懒得理他,继续大哭! 她的哭声初时还让那些人有看热闹的意思,只是哭的时间一久,难免就人心生烦躁,上首之人怒道:“闭嘴!” 明云裳懒得理她,继续大哭。 上首之人实在是忍无可忍,几乎用狮子吼的声音吼道:“给我闭嘴!” 明云裳似受了惊吓,一双眼睛瞪的老大,直直的看着上首之人,她的眼泪还挂在腮间,鼻涕也流了下来,整副模样简直就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的人,没有书生的气节,更没有男子的风度,整副样子只有一个字能形容,那就是“挫”。 上首之人看到她的样子甚是失望,却又问道:“那三道题你是怎么答出来的?” 明云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反问道:“哪三道题?” 上首之人轻哼了一声没回答,右首的妇人皱着眉头道:“就是你中状元之后答的那三道题。” 明云裳恍然大悟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上首之人的嘴角边有了一股寒意,右首的妇人怒道:“你信不信我们现在就杀了你!” 明云裳闻言似吓的身体抖了一下后道:“圣人云,威武不能屈!我岂能对你们这些恶势力低头?你们把我的同伴都杀了,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挣扎着站起身来,两条腿却还在剧烈的发抖。 四周的人看到她那副样子暗暗好笑,上首之人也不禁有些莞尔,当下看着她道:“你还站得稳吗?” 明云裳双目怒视着上首之人道:“站不站得稳是我的事情,却绝不能输了读书人的气节!” 上首之人看到她的那副样子觉得更加好笑,只觉得她就是一个典型的迂腐书生,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却又问道:“那三道题你是如何答对的?” “我不告诉你!”明云裳这一次却是连背都挺的笔直,然后看着上首之人道:“你们这群野蛮人,竟如此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书生,小心以后天打雷劈!” 上首之人忍不住摇了摇头道:“看来还真是个蠢的!” 明云裳定定的看着他,他却已缓缓走了下来,走到明云裳的身边道:“也的确是个弱不禁风的,这样的人,陈阿四还将她捆了起来,实在是把我们山寨的面子都掉光了。” 明云裳见他走得近了些,也能看清他的样子,却见他看起来颇为清秀,眼睛不算太大,是单眼皮,却乌黑如墨,一看就知也是个极为聪慧的人。他的五官偏中性化,鼻子挺直,嘴唇微薄,偏女性化的圆脸,肤质竟极好,水润无比,只是眉毛微微浓了些,显得甚是英挺,为他来添了几分利落干练之色。 这样的一个人,实在不像个土匪,倒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半点煞气。 明云裳在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明云裳,两人的眼里一个满是探究,另一个满是怯色,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他朝明云裳又走近了些,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她的眼里刹那间便又水气盈盈,看起来极为委屈,他的眼里立马有了一抹厌烦的情绪,当即眸子眯了起来,就在那一瞬间,变故骤起。 原本五花大绑的明云裳身上的绳子不知何时已尽数掉在了地上,此时她的手里已握了一把短刀,短刀已架在匪首的脖子上,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在座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人看到她是如何挣脱绳子,又是如何拔的刀,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等到她的刀架在匪首的脖子上时,四座的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明云裳微笑道:“真是失礼了啊!” 匪首对于她的速度也暗暗吃惊,他见过很多的人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明云裳这样的人,此时再看去,却见她眼里再无一丝懦弱之色,方才的泪光更是消失的干干净净,那双明眸光彩飞扬,和方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看来我还是看走眼了,没料到谨相是个深藏不露的人!”那人的嘴角微扬道,眸子里依旧是方才的从容淡定,没有一分惊恐之色,仿佛那把刀不是架在他的脖子上的一般。 明云裳笑道:“过奖了,若不入虎穴,又岂能见到寨主,不见到寨主,又如何救我的那些朋友?” “你怎知你的那些朋友还活着,我没有杀他们?”匪首微笑道。 “就凭你这寨子没有杀气。”明云裳微笑道:“就凭寨主是个聪明人!” 匪首笑了笑道:“你的演技不错,方才竟是连我也骗过了。” “那还是你太蠢了些。”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道:“若真是一无是处,若真是没有半分胆识,又如何能中状元,又如何能过殿试那一关,又如何能得到皇上的重用。” “说的也是。”匪首淡淡的道:“看来我是小看你了,真是让人吃惊的很啊,文状元出身之人竟还有一身武功。” 明云裳笑道:“这年头讲的都是综合实力。” 匪首也笑了笑道:“说的是有理,你现在挟持了我,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人和银子!”明云裳微笑道。 匪首笑道:“你倒是很直接。” “我素来直接。”明云裳淡淡的道:“而且我也觉得和土匪打交道不需要太过拐弯抹角。” 匪首依旧浅笑,明云裳也在笑,手轻轻一挥,那把短刀已朝前递近了些许,那把短刀是她在做左相之后让人特意寻来的,说是钨金所制,她也曾试过,锋利无比,只递近一些,那寒气便逼得那匪首的眼睛一颤。 “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狠角色。”匪首的眸子寒了许多。 明云裳笑道:“和你比起来实在不算是什么,我一直觉得盗亦有道,你们为了一已之私,竟是连赈灾的银子都劫,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匪首抬眸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你觉得你的那些银子真的能送到灾区吗?” 明云裳的眼皮子一抬,反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算我不抢那些银子,也有人会抢,与其让那些银子变成战火的利器,倒不如为我寨子中的人解决温暖问题。”匪首看着明云裳道。 明云裳自是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当下眼睛一斜后道:“话说的可真好听,可是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你胡说八道。” 匪首轻叹了一口气,明云裳又道:“你在京城里有人吧?” 匪首不答只笑,明云裳的眼睛寒意浓了几分后道:“容景遇那个王八蛋还真有些本事,竟是还有你这样的人为他卖命,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如意算盘注定落空。” “容景遇是谁?”匪首反问道。 明云裳冷冷的道:“还真是会装!” 匪首轻叹一口气道:“我是真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不过还真有人给了我丰厚的报酬要我把你留在山寨里。” “你觉得你有那样的本事吗?”明云裳反问道。 匪首的眼睛眨了眨道:“留不留得住你的心我不敢确定,但是我却知道要留住你的人不是难事,还有,若是真的把我惹恼了,我有一万种法子杀了你。”他的脸原本是有些秀气的,这句话一说出口时便满是浓浓的霸气,那模样自有傲视天下的资本,水润润的脸刹那间变得有了一分青色,浓眉下的眼睛如鹰一般凌厉,杀机勃勃。 “你倒挺自负的。”明云裳的眼梢一挑道:“不过我敢保证你绝对不会有那样的机会,就算有那样的机会,也必定会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比如说你的生命。” “我若是不怕死呢?”匪首笑着问道:“你若是杀了我,你也绝对活不下来。” 明云裳缓缓的道:“你说的很对,我对死亡这事也一直很淡定,但是如果知道一定要死的话,无论如何也要拉一个人陪我一起死。” 匪首闻言又笑了起来,看着明云裳道:“本来我觉得你很怂,杀你会脏了我的地,可是此时听了你这一席话之后我倒觉得你是一个真汉子!” “过奖!”明云裳眯着眼睛道。 匪首看着她道:“我倒有个法子,若是谈得成,也许我们都不用死,更不用如此这般剑拔弩张的相对。” 明云裳淡笑道:“我最欣赏那些识实务的人,而且我也认为没有人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匪首笑道:“你说我自负,你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不要忘了,你如今是只身一人在我的地盘,虽然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但是你还是一点资本都没有。” “其实说到底,我也是有自负的资本。”明云裳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道:“那些拍马屁的话你不用对我说,直接说你的提议。” 匪首笑道:“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急性子。” 明云裳不答,两只眼睛只是看着匪首,匪首含笑看着她道:“留下来做我的军师,东西和人我都还给你。” “听起来我好像很值钱。”明云裳笑了笑道:“不过细想却很虚,我都留在这里了那些人和东西还给我还有什么用?” 匪首看着她道:“在这里没什么不好,至少衣食无忧,不用为前途担忧,最重要的是还有人帮你暖床。” “暖床?”明云裳皱眉道。 匪首道:“我有个妹子,国色天香,你若是答应了我,便是这个山寨的乘龙快婿,这个山寨的一切就都归你了,更不消说那些银子了。”说罢,他对着明云裳眨了一下眼睛。 他原本就有些阴柔之气,此时这般一眨眼睛当真是风情无限,竟再没有之前的匪气和悍气,若不是明云裳早前见识到了郁梦离的无比妖娆的样子,此时怕是已受不了这样的一眼。 明云裳嘴角含笑,不动如山。 匪首的眼里笑意浓浓的道:“你的定力不错!” 明云裳淡淡的道:“不是定力好,是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匪首轻轻点了点头,明云裳的刀却又递近一分,短刀剑气浓浓,才一贴到匪首的脖子,他脖子上的皮却已破了,鲜血流了出来。 围在四周的那些人早已将两人团团围了起来,原本他们也没将明云裳放在眼里,只是看到匪首用了好几种法子也没有摆脱明云裳的钳制,此时一见她的脖颈被划破,众人原本还有几分懒散的神情也收了起来,刀也拔了出来,杀气顿时便大厅里泄开。 明云裳冷冷的道:“你们再靠近一步试试!”她环视一眼众人后道:“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他!”她的声音不大,却凌厉无比,没有人敢对她说的话怀疑一分。 众匪闻言,不敢再靠近,只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大家都觉得极为奇怪,一个人的变化竟能有如此之大,初见像只委屈的绵羊,只片刻便已变成了一吃人的老虎。 相对于众人的慌乱,匪首倒是淡定很多,那刀锋上的寒气也让他的心里生出了一分惧意,而他对明云裳则更多了几分欣赏,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答得出那三道诡异无比的题目。他一点都不怀疑明云裳会一刀杀了他,这样的人行事从来都是无比果敢的,只是他对她也有几分好奇,先不说一般人没有她那样的勇气,就算有那样的勇气怕也难有她那样的决断能力,有那样的决断能力也难有这要的身手,文状元出身的人竟有极为敏捷的身手,当真让人惊叹。 他淡淡的道:“你最好还是管好你手里的刀,我若是死了,你必定活不成。” 明云裳笑道:“我手中的刀能不能管好,全看你配不配合。” 匪首也笑道:“你不过是想拿出银子嘛,我带你去拿便是。” “乖!”明云裳的眸光微敛道:“早这样配合不就好了,也免得大家伤了和气,我也伤了你!若是再娶了你那个如花似玉的妹子,就是伤到自家人了。” 匪首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让那些匪众不要跟的太紧,然后带着明云裳往一边的厢房走去,那厢房看起来极大,匪首走过去的时候,抬脚一脚将门给踢开,明云裳看到了她用来装银子的箱子,这些显然是刚摆好的,凌厉无比,还有不少人正在那里搬箱子,一见两人进来,便全部朝两人看来。 明云裳看到那些银子松了一口气,对匪首道:“让他们别再白忙活了,将这些东西全部搬回去,然后把马匹什么的都还给我。” 那些匪众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她却又看着匪首道:“你不会还想试试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刀子硬吧?” 匪首的眸光微动,大手一挥,然后大声道:“全部按她的话去做!” 匪众们心里虽然有些不甘,却也不敢违逆他的话,全部动手去搬箱子。 那些人才一动,明云裳便觉得有些不妙,他们几乎是蜂拥而来,她怒道:“不想要你们少主的命了吗?一个一个来!” 那些人却似没有听到一般,飞快的涌了过来,淡定如明云裳也不由得有些急了,她已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握站短刀的手也更紧了些。 匪首的眸光转动,挺俏的鼻子微微动了动,薄唇也轻轻一启。 明云裳此时的目光全在那些匪众的身上,心里暗想若是真的事败,怕是一定要杀了这个匪首了,到时候再寻机会逃出去。 她的主意一定,杀机便起,一双眼睛里也满是冷厉之色。 匪首一开始并没有感受到她浓烈的杀气,此时一感知她的杀气,心知事情不太妙。 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心里却也有了计较。 明云裳将屋子环视一遍后发现只有东南角有一个空隙,她当下便拉着匪首朝那个角落退去。 两人还未走到角落处,便听到了凌厉的破空声,她在匪首的身后,那破空声是从她的身后传来的,她对于暗器没有太高的造诣,这样的暗器若是对付红依,红依尚能一手接暗器一手刀不离匪首之脖颈,只是她明显没有这样的水平。 只是她的反应却是一等一的,在听到破空声的那一瞬间,她便极快的拉着匪首一转身,刹那间匪首便挡在她的身前,那些暗器也全朝匪首射了过去。 明云裳知道匪首的武功必定不会太弱,这一下还不知有什么变故,她的心里已经想好了几条后路。 她的身子依旧牢牢的扣着匪首,匪首也真不是吃素的,手一挥,便将那些暗器全部捞进了手里,他一边捞一边骂道:“哪个鬼孙子连爷也敢暗算!” 明云裳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在此时,只见一股寒茫直朝她的眼睛刺来,这一下来的又快又猛,她若是不放手的话,双目一定会被刺瞎,若是放手的话匪首一脱离她的控制,她就彻底失了先机,这个山寨根本就不可能逃得出去。 也就在那一瞬间,她陡然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些人蜂拥而来是别有用心,东南方向的空隙不过是个幌子,那些杀人的暗器也不过是个幌子,他们的真正目的不过是给匪首递武器。而她为了躲那暗器必定会分心,在匪首接到暗器时必定没有机会看清那些暗器是什么东西,而匪首说的那句话,也不过是分散她的注意力而已,说到底就是一个疑兵之计,放松她的警惕。 她暗叹这些个土匪真不是盖的,平日里怕也是训练有素的,竟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安排出这么巧妙的局来,就连她也没有办法察觉。 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做出一个选择,架在匪首脖子上的短刀极快的去剁那双刺过来的手,只是她才一做出这样的举动,那双手竟极快的缩了回去,她愣了一下,顿时明白这一招刺她双目的法子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她暗赞这个匪首也是个狡猾如狐一般的人物,而且是有勇有谋之人。 她的反应已经是极快的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原本被她挡在身前的匪首已如游鱼一般极快的就从她边滑了下去,再一个就地打滚,人便已脱离了她的钳制。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知道危险马上就要到来了,她的武功说到底只有空手道黑段的基础,是以巧取胜,纵然她的内功大增,身手敏捷很多也难以应付众多的高手,刚才她已用心察看了一番身边的环境,她知道这些土匪里就有十来个真正的高手,她不觉得她有那好的身手能逃得过这一劫。 她心里暗叹一口气,却又在那一刻燃起了无穷的斗志,纵然如今身在虎穴,她也绝不能死,如今郁梦离下落不明,她若是死了,那么他怕是也活不成,而今她的身份如此特殊,若是死在这里的话,怕是还有无数的人会因为她而丧命,那些灾区的百姓怕也会陷入水深水热之中!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当下毫不犹豫一把拉过一个土匪,然后一脚踩上他的头,借着他挣扎的那一下便极快的朝外弹出,身子便如狸猫一般朝房梁上跃去,这一系列动作可以说是做的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 匪首看到她的举动,眼里有了一抹赞赏之色,却又摇了一下头。 明云裳的脚在一踩上房梁的时候便觉得一滑,她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些房梁之上竟全部涂满了铜油,上面巨滑无比!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明云裳此时更加明白他们为何要逼她到这个角落了,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大大的陷阱,机关竟是布了一重又一重。 匪首笑了笑,手指头伸了出来,然后笑道:“一,二,三,掉!” 只是他还是算错了,他遇到的是应变能力极强的明云裳,在她那里,所有的一切都会有另外的转机,却见她的身体在脚未站稳的情况下手中的短刀已经刺上了房梁,她的身体竟没有掉下来。 明云裳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便感觉到身体又往下滑,原来是短刀太过锋利,那房梁的木制虽然不错,但是对于一把削铁如泥的刀而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刀上还负了一个人的重量! 短刀间直直的将房梁给削断了! 明云裳以前找短刀的时候只怕不够锋利,此时才知道原来刀子太过锋利也不是好事!比如说这个时候! 她暗骂流年不利,她是背到家了,难道今日真要落入土匪之手? 她不甘心,正在此时,却又听到了一阵惊呼声,她抬眸一看,却见因为房梁的倒塌,房顶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竟开始往下塌! 明云裳眼睛一亮,只觉得老天爷也不见得就对她毫不眷顾,她极快的一个半空翻,然后短刀又朝另一根房梁上飞了过去。 匪首看到这场变故也愣了一下,他最快回过神来,大声道:“快拦住她!” 他的话音一落,在场的几位高手便极快的朝明云裳飞去。 只是他们快,明云裳的刀却更快,房梁又被她砍断了一根,一个大汉却已欺到她的身侧,她极快的回过神来,短刀毫不客气的就朝那个大汉砍去,大汉知道她的刀厉害无比,忙朝下坠去,纵是如此,他的头发连着头皮也被削了下来,他若是反应再慢半分的话,被削掉的怕是脑袋了。 因为这一着,那些大汉们也不敢太过靠近,她倒觉得这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她的身子一个凌空翻,便朝外逃去。 匪首见识到了她的应变能力和手段,知道她一旦逃走就极难追回,当下眸光一冷,见旁边有一块长绫,当下毫不客气的卷起,如飞箭一般朝明云裳飞去,极快的缠住了她的脚,她一时不备,身子就重重的往下掉,在半空中想用短刀划断长绫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咬了咬牙,在落下来的那一刻另一脚重重的踢到房梁之上,那些房梁原本就要断了,她这一踢彻底将房梁踢断。 只听得“轰”的一声,房顶便塌了下来。 与此同时,明云裳的身子也往地上掉去,她的眼里此时已满是凶光,见匪首就在她的下首,她毫不犹豫挥刀就朝他砍了过去,匪首没料到她这个时候竟还如此凶狠,当下只得往一旁快速避去。 “砰”的一声,他的身体被明云裳给撞翻,短刀却已砍在匪首右边的衣袖上,若是再朝前一寸,匪首的右臂怕是就要被砍断了。 而明云裳的身子在压到匪首身上的那一刻,右手正按在匪首左胸,入手竟是一片绵软! 明云裳一向淡定的心脏也抽了抽,尼玛这都是什么世道,男人装成女人,女人装成是男人!要不要如此折腾人! 匪首的眼睛在她的手摸到她胸口的时候已经瞪的圆的堪比鸡蛋! 明云裳刚想说:“姑娘,你明明是个女子不用把自己整的那么威武吧!”只是她的话只说不能“你明明是个”的时候就听到后脑有疲风袭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拦,手上却传来一股剧痛,一根房梁砸下来,重重的砸到了她的后脑处,她晕倒前只觉得老天爷太过捉弄人后身子便已软软的倒在了匪首的身上。 匪首原本吃了大亏,脑羞成怒想要好好修理她时,一伸手却也摸到了她的胸口,入衣不是书生瘦弱的胸口,而是女子软绵绵胸膛。 匪首的眼睛都绿了,想要骂人的话也咽进了嘴里,果然,这个世道很混蛋,女人都变成了男人,男人都变成了女人。 明云裳原本以为她醒来的时候必定会被人五花大绑,就算不被人五花大绑,也必定会被人送进牢房或者柴房之类的,只是她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却是雅致的绣房,身上盖的是软软的被子,身下铺是软软的褥子,头枕的是棉花塞的枕头。 她看到这样的情景以为她又穿越了一回,只暗暗盼着若是真的再穿越一回,求上天开眼让她简单的做一回米虫,不要再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算计。 “你醒了。”微微有些低沉的嗓音打破了她的美梦。 明云裳极快的坐了起来,却觉得后颈痛的厉害,她循声望去,却见匪首一袭深紫色的棉袄坐在距她不到十尺的距离处。 她的眸子一眯,旋即笑道:“你没有杀我?” “谁说我要杀你?”匪首笑着问道。 明云裳也笑了笑,匪首朝她走近几步后道:“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是杀人狂魔,对杀人的事情一向没有太大的兴趣。” 明云裳拍马屁道:“你有这样的觉悟真不错!” 匪首朝她又走近几步后道:“难得你会这样认为。” 明云裳轻叹一声道:“我只是就事论事,我这一生纵横江湖,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你算第一个。” 匪首眨了眨眼道:“其实也没什么,人生在世,谁不会栽几个跟头,你说对吧!” 明云裳叹了口气,匪首却已走到了她的床畔,递给她一个苹果道:“吃个苹果。” “谢谢!”明云裳客气的道,两人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好朋友在说话一般,仿佛之前拼的你死我活只是幻觉而已。 匪首微笑,明云裳伸手去接,她的手却在出手的那一刻,便如疾风一般直锁匪首的喉咙,匪首往后退了一步,她的另一只手却已去挖匪首的眼睛。 匪首往后撤了一大步道:“真是凶悍,比老虎还要厉害!” 明云裳见他并没有杀气,知道她若是一击不中就表明眼前的人武功比她高明,再打下去,她就是只有吃亏了。 她的手缩了回来道:“为什么不杀我?” “为什么要杀你?”匪首笑问道。 这话是她醒来之后第二次问了,明云裳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匪首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笑道:“其实吧,我不杀你是想你赔我一个新郎。” “新郎?”明云裳的眼里有一分不解。 匪首叹了口气道:“我们族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谁能答出安相提出的三个问题就要嫁给他。” 明云裳愣了一下,匪首却又长叹了一口气道:“原本几百年来没有人能答得出那个题目,我想到我这一代也必定没有人能回答的出来,可是没有料到你却答了出来。” 明云裳的眸光微动,匪首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道:“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我原本想想嫁人就嫁人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听说你来了,自然要想办法见见你了,不料你脾气还死大,脾气大也了就算了,竟然还是个女子,老天爷真是会折腾人!” 明云裳闻言面色大变,她伸手一摸她的脸,却发现人皮面具早已被人揭了下来,她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全部被人换过。 匪首看到她微微有些紧张的样子朝她凑进一些后道:“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是你就是谨夜风,还是谨夜风另有其人?” 明云裳知道她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这样问却也并不知晓她的意思,当下便淡淡的道:“这个重要吗?” “当然重要。”匪首缓缓的道:“若是答对那三题的是真的谨夜风,而你杀了他替他而活,那么依着我们的族规我是要杀了你替他报仇的,而你若就是他的话,那么一切又另当别论。” 她的话说的极为明白,而话说的如此明白便是又在给明云裳指了一条活路。 明云裳轻轻的道:“你这个问题怕是本身就是陷阱,你想引我说什么样的答案?” 匪首笑了笑道:“你想如何回答就如何回答。” 明云裳再次看了匪首一眼,却见她此时一身紫袍着身,极为中性化打扮,眉眼里英气浓浓,整张脸和昨夜相比却又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柔,那样的装扮,不知为何让她想起了自己在这一段时间里的打拼。 她想了想后终于决定说实话:“我是我,谨夜风是谨夜风,那三道题是我们一起答出来的,我以前是想杀了他,可是在他死后我却决定为他报仇。” “一起答出来的?”匪首有些好奇的道:“那么多人看着,你们如何一起答?你说他死了,他又是怎么死的?” 明云裳的眸光有些幽深的道:“其实很简单,前面两道题是我答出来的,最初没人注意这些,要帮他答不是难事。后面一首题我还想替他回答,只是他已慌了神,那个答案他并不知道,所以就直接回答了不知道,搞笑的是,不知道竟就是那最后一道题的答案。而我当时若是给他我的答案的话,那就是错的,所以说一切都是天意。” 匪首听到她的话觉得太过神奇,初时并不信她的话,只是在想起她之前的胆识和应变能力后又信了几分,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这一切就当真是天意了,匪首轻叹一口气后道:“那他又是怎么死的?” “要一个人死其实很简单,当一个人一步登的太高的时候,总有人看不顺眼,看不顺眼就要除去,只是他可怜的紧,和中了状元,得到皇上亲许的左相之位时,当天晚上住在宫里的时候,就有人派人来暗杀他了。当时我就在他的身边,他原本还有一线生机的,却为了救我被人一刀砍死。”明云裳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只余下极为细微的声音,若不用心听,根本就听不到。 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拒绝回忆那件事情,却也知道有些事情纵然她不想却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匪首闻言轻叹了一口气后道:“听你的口气,似乎那件事情你根本就无从选择,只是他死了,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你也不可能取代他,除非……除非你早有想代替他的心思。” 明云裳看了她一眼后道:“你想怎么认为都可以,但是我却知道在皇宫里遇到那样的事情,主子一死,身边的侍从大多都活不下来,而我想的却很简单,我只想活下来!而他是用他的命换了我的命,我若是不好好活着,那就太对不起他了。最重要的是,在当时那样一片混乱的情况下,两人身材若是相似的话,想要代替另一个人不是难事。” “那要声音像才行。”匪首看着她道。 明云裳的嗓子微微一低道:“这对我而言不是难事。”她这一记声音和匪首十分的相似。 匪首愣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的古怪了。 明云裳却伸了记懒腰道:“不要这样看着姐,姐还有很多绝活你不知道。” ------题外话------ 明天我去上海看病,文会更新,但是字数看情况,写多少传多少。一直跟我文的亲们应该知道我的身体不算太好,还有不大不小的老毛病,那次跟几个作者朋友聊天的时候开玩笑说如果我哪天真查出来“癌”字,你们也不用太过惊讶,这话里有我自己的无可奈何,却已经由最初的惊恐到如今的淡定。我希望这一次能把我的老毛病治断根,长出来的瘤却是少不了得挨一刀,手术估计要等到明年春天了。这是我第一次跟亲们直说我的病情,是想告诉亲们平时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不要长时间熬夜,出门在外的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身体是自己的! 继续求票票,我想要这个月能进月票榜前十,希望能得到亲们的支持!其实我真的觉得这样每天要票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呵呵!( )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六章 匪首闻言失笑道:“你倒真是个奇女子,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知道你的秘密后揭你的老底吗?” “一个想给谨夜风报仇的人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明云裳轻叹一口气道:“再说了,我如今人皮面具被你揭下,命捏在你的手里,你若想我死有很多种法子,我方才晕倒的时候你就可以杀了我,但是你没有。” 她嘴里说的很是笃定,心里却一点也不笃定,只是她很分得清楚她的现状,此时小命捏在人家的手上,实在是没有太多她能挣扎的地方。 而她的人皮面具被揭下,就表明她的身份也被揭穿,在这个匪首的面前,她也实没有什么好编故事的,最重要的是人,她这一段经历,就算是编故事也未必能有如此精彩,所以实话实说最是保险。 匪首笑了笑道:“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子。” “你也一样。”明云裳看着她道:“你不也整天穿着男装做着打家劫舍的勾当吗?” 匪首的眼里有了一分落寞道:“你当我想过这样的日子吗?” 明云裳闻言却笑道:“我自从变成谨夜风之后,就天天担心被人算计,被人揭穿身份,几乎每日都在刀光剑影里度过,这一次更被人设计到南方赈灾,你觉得我不想做自己,想过这样的日子吗?” “算来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匪首长叹一口气道:“对我而言,我也没有太多的选择,我必须保卫我这一族人的安危,我也想过简单一点的日子。” 明云裳笑道:“你把银子还给我,我就当这事从未发生过,你继续带着你的族人在山中生活便是。” 匪首长叹道:“你这件事情也算不上太大的事情,对我而言,危胁远不止于此。” 明云裳掀了掀眉,匪首又淡淡的道:“山中岁月虽然静好,却并不太平,想来你也猜到了我们之所以能劫走你的银子,是有人给了我消息,这人是谁你肯定猜得到。” “是郁梦心还是容景遇?”明云裳没料到她如此直白,干脆也极为直白的问道。 匪首看着她道:“你觉得是谁便是谁吧!” 明云裳耸了耸肩,懒得再去猜,反正这两人也没有什么好猜的,容景遇想杀她,郁梦心想杀郁梦离,一百万两银子是彩头,听来这买卖也是极为合情合理的。 匪首看着她道:“怎么不游说我放了你?” “我也是女子,知道女子的苦,如今我也是你菜板上的肉,我的话合你的心意,你也许就会放我一命,若说的不合你的心意,你就一刀砍了我,与其做那些没用的事情,倒不如把这此精力放在如何逃跑上面。”明云裳笑嘻嘻的道。 匪首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极懂得攻心术。” “还好。”明云裳淡淡的道:“只是实话实说。” 匪首在她的床畔坐下,看着她道:“看你的样子倒是一个美人,天天顶着男人面具你累吗?” “你看起来样子还很柔弱,天天装强斗狠,你不累吗?”明云裳扭过头把反问道。 匪首笑了笑道:“你说话的风格实在是有趣的很,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明云裳微愕后笑道:“听起来似乎不错,还未请寨主的高姓大名了!” “安静波。”匪首淡淡的道:“你呢?” “明云裳。”明云裳微笑着道。 “你就是明云裳?”安静波有些惊讶的道。 “你听过我的名字?”明云裳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安静波笑道:“说来惭愧,今年夏天我四处游玩,经过宜城的时候刚好听到一段关于明云裳退婚的故事,我当时就觉得太过神奇,若不是当时我还有事,早就登门拜访了。” 明云裳没料到这中间还有这样一段渊源,当下浅笑道:“你听到的怕是把我骂的一文不值的故事吧!” 安静波笑了笑却没有回答,想了一会后长叹道:“只是我也没有料到故事里另一个人渣谨夜风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谨夜风。” 明云裳的眸光转深,安静波看了她一眼后又道:“想来你后面跟在谨夜风的身边也不过是想教训他吧!” 明云裳笑了笑,安静波似又想起什么后道:“我记得当时的风波闹的不小,你最后似乎和在宜城养病的兰陵王世子订了亲,天啦,世子是你的夫婿!” 明云裳感叹于她的后知后觉,她淡淡的道:“所以安姑娘,真的很抱歉,我已经嫁人了,不能再娶你了,你可以收起你的单相思了!” 安静波轻哼一声后道:“老娘对女人也没有兴趣,若不是你的特殊身份,我早把你扔到后山喂狼了!” 明云裳笑了笑道:“你之前对我说的妹子,怕也是你自己吧!” “嘿嘿,那自然是我自己了!”安静波也不隐瞒,却叹了口气道:“可惜你是女子,否则我一定要将你留在这个山寨里,让你做我的压寨相公!” “嗯,你这个想法不错。”明云裳打了个呵欠道:“到时候去抢一个健壮的男子,相信一定能填满安姑娘你寂寞的心灵!” 安静波白了她一眼后道:“不要忘了你现在还在我的手上!我们也不算太熟,你就敢这样对我说话吗?” “我只是觉得我们同病相怜而已!”明云裳拉关系道:“大不了我摊开在这里任由你欺负!” 安静波有些无语,她祖上曾留下遗训,说能答出那三题的人,必定有过人之处,其性子也必异于常人。她有些好笑看着明云裳道:“滚,老娘对女人没兴趣!” 明云裳却已躺在床上哈哈大笑,她也觉得这个安静波也实在是个异数,说话行事也极为爽快,更有一股磊落之风,许是当男子当的久了,身上也有几分男子的大气。 到如今,她对这个山寨的一切,所知实在是太少,只是粗粗一看,这个山寨里的土匪绝对不会是普通的土匪,最重要的是,他们本事是极强的,她这一段日子过的极苦,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更没有人能真正帮上她的忙,此时将积在心里多日的话说出来竟觉得极为畅快,这种感觉甚好。 明云裳笑了笑道:“成吧,你没兴趣便没兴趣吧,不过你是不是该把银子全部还给我呢?” “不是我不想还给你银子。”安静波看着她道:“而是你的银子放在我这里最安全,我这里若是失了手的话,前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等着你!” 明云裳的眸光里有了一分寒气道:“你就不用再吓唬我了,我不是被吓大的,你不就是为了银子嘛,这样好了,你若是真的要的话,我给你留下一成,一万的银子可以够你的山寨吃喝很久了!银子我是一定要带走的,理由很简单,我不可能放着南方的百姓不管,我手上若还有九十万两银子,只要把控的好,这个灾难想来也能化解。” 这个安静波真是能扯,她还真没有什么好怕的,有了这一次的经验,她倒想看看谁有办法从她的手里把银子抢手。 安静波地长叹了一口气道:“真没有料到你还真是一个清官!” 明云裳笑了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去了!” 安静波的嘴角微微一勾,眼里已有了几笑意,两人同是女子,所以更加能体会到对方的不易,心里早已对对方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情绪来,只是两人的立场却又完全不同,有些事情终是无法许诺。 明云裳心里焦急,却也知这事都捏在安静波的手上,她若是不同意放她走,那么她怕是连这个寨子也走不出去。 这天夜里,明云裳坐在山寨里发呆,她也问过安静波郁梦离等人的去向,安静波只说的郁梦离被她请进了山寨,但是中午时分便突然失踪了,如今下落不明。至于五百禁卫军的下落,她只说将他们迷晕了,都被关在山门外的一个地牢里。 明云裳听到他们都没有死倒松了一口气,她便又问是否看到一个着红衣的少年,安静波想了想后道:“未曾见到。” 明云裳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秦解语在事发之后又去了哪里? 而安静波也大概告诉了她这座寨子的来历,这寨子建起来约有五六百年了,传闻当年建这寨子的人就是前朝名相安子迁,当年安子迁和楚晶蓝隐居之后,便一直住在这里,他们怕乐辰景找来,便让万知楼里的高手在这附近设立了五行八卦之阵,万知楼里人才济济,设这样的阵法只是小事一桩,于是这附近的百姓看得到这里的山,却无论如何也进不来。 只是随着年岁已久,因为这个地方的神奇传说,引得一些精通五行八卦的高手前来探索,当时魔教被人铲除时,魔教教主曾在这里躲过一段时间,魔教的人多少都有些邪气,当时觉得这块地方极为好用,便打算将寨子里的人全部除去做为他们的巢穴。 这件事情的发生已是当时安子迁他们定居在这里的两百年后了,当时安子迁进来的时候,还带了不少的万知楼高手,虽然寨子里一直风平浪静,但是里的村民都较为尚武,个个都有几把刷子。 那一场争斗几乎是魔教的人和寨子里的人死伤各半,寨子里的人却还是设法将魔教的人全部赶出来了寨子,因为有了这件事情,当时的寨主便决定在寨子外设下死阵,不让任何人再进山寨,而山寨里的人也不能出去。 而后又是漫长的战争岁月,外面打翻天了,这里却能得到一世太平,而这里又因为先祖留下了极为丰厚的家业,更兼族人一直都极为自强,其实这个寨子是极富的,只是这一层,安静波自不会告诉明云裳。 而后由于各种变迁,族里总有人不安这样安宁稳定的生活,不时有人走出了寨子,而之前设下的死阵也因为岁月更替也毁的差不多了,那些阵法又被族中高手做了一些改变,虽然杀伤力不如以前,但是若是运气不好撞上去的话,还是会九死一生。 而到了安静波这一代,安姓人也只余她一人,根据族里传下来的规矩,她便成了这个寨子的寨主了,只是她年纪尚青,寨子里的人都称为她为少主。 明云裳听完之后心里大是感叹,真没有料到这个世上竟真有这样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而她之前也因为那三道题的关系对几百前的安子迁大为景仰,便问安静波:“安相真是一个旷世奇才,那要的题目是怎么想出来的?” 安静波笑道:“那题目不是他出的,而是我的祖奶奶楚晶蓝出的。” 这一句话更是让明云裳大吃一惊,没料到那个让她叹为观止的题目竟是楚晶蓝出的!史书上对安子迁的记载极多,而对楚晶蓝的记载却只有一句:“商女,性聪,为人冷静自持,恭敬守孝,为女子之典范。” 明云裳真没有料到史书上这样记载的女子竟是堂堂穿越女!她实在是在这些字里找不到一点穿越女的痕迹,可是安静波的话她却又莫名的信了,她心里对那个已故去数百年的女子极为神往,她的心里对楚晶蓝也满是敬佩。竟能寻到那样一个名留青史的相公,最重要的是史诗上记载她和安子迁的感情极好。若是让她去选,若也有人如安子迁那样待她,她怕是也愿意做那男子的贤内助,不再过问世间之事。 安静波见她的眼里满是惊讶,却又道:“你还真和祖奶奶留下的话一样,是个极为古怪之人。” 明云裳笑了笑,并没有多说其它的话,心里却已升起了万千感触,怕是楚晶蓝在出那三道题之时,便是不打算让任何人猜出来,那留下来的祖训不过是觉得一切皆有可能,楚晶蓝能穿越,怕是的后面也一样有人能穿越过来。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一时间有万千情绪,从楚晶蓝出的题目来看,和她前世生活的年代大致相同,可是却整整早了她数百年,她不禁暗叹时光弄人,那神奇的时光遂道太过坑爹。 明云裳缓缓的道:“不是我古怪,而是你的祖先太过强大,若有机会,我真想见见他们。” 安静波看了她一眼后道:“你死了就能见到他们了,你若想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明云裳赏了她一记白眼,她到此时却是终于明白为何来到这个寨子后觉得太过诡异,理由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极为特别,这里的男男女女,不像外面人那样有男女大防,这一切怕是都要归功于安子迁和楚晶蓝了。 第二日一早,安静波就带明云裳去看楚晶蓝和安子迁的墓地了了,那里用汉白玉镶了个边,上面的墓志铭却极为有趣,安子迁墓前刻的是“哭也一生,笑也一生,不如笑一生。”楚晶蓝上面刻的是“恨也到老,爱也到老,不如爱到老。”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暗叹这真是一对另人称羡的神仙眷侣,墓志铭也刻的如此有个性,而简单的几句话,却把两人平日的性格都呈现了出来,安子迁想来是个极为豁达之人,楚晶蓝必定是个极为谨慎之人,却也将男女平日里的人生观也显现了出来。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眸子里已有了一分笑意,也许她真该像楚晶蓝那样过一生,只是如今她选的路却和楚晶蓝完全不同,她必须靠自己的能力在朝堂之上杀出一条血路来。 白雪缓缓落下,天地间一片圣白,明云裳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竟也静了下来。如今的她没有悲春伤秋的权利,也没有在这里发呆的权利,更没有感叹时光的长河流逝的权利,她要做的只有面对。 她朝安静波笑了笑道:“我可以给他们上支香吗?”两个女子自从昨日里那番长谈之后,对对方都有了极为微妙的变化。 安静波从来不是要杀她,见她不过是因为祖训和银子,而在知道她的事情之后,安静波对她除了敬佩还是敬佩,因为同是女子,所以她更加能体会得到明云裳的苦,正因为同是女子,所以也才知道明云裳在戴上谨夜风的面具之后有多么的不容易。 她从来不愿多管世事,这一次却被卷入了这场风波,说来也许一切都是天意。 她递给明云裳三支香和一对烛,看着明云裳点燃,然后再看着她跪了下去,态度无比的恭敬,神情却有一分哀伤,她不理解明云裳哪里来的哀伤,但是心里却觉得极为舒服,对她祖先的尊敬,也便是对她的尊敬。 明云裳的香才一上完,便有人走过来道:“少主,场子里有人求见。”这是山寨里的暗语,所谓的场子,指的是朝庭。 安静波的面色微变,淡淡的道:“我知道了,这便来!” 来人看了明云裳一眼,却没有说话。 安静波将那张人皮面具扔给明云裳道:“你还是先戴着这张面具吧!” 明云裳也不问什么,只将人皮面具戴上,安静波带着她回了寨子,而后便见安静波走了大厅,明云裳对这件事情有些好奇,她虽然听不懂场子里来人指的是什么人,但是一猜便也知道必不是寻常人,于是她趁人不备,便潜进了大厅后面的偏房里。 安静波没有安排人跟踪她,而寨子里的人也大多对她不闻不问。 她很顺利的趴在暗偏房的窗棂上,从那里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况,却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子身着披风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明云裳只一眼,便认出那个女子就是容景遇的侍女剑奴。 她对剑奴的印像并不好,剑奴虽然没有琴奴的心机,但是却和她交手数次,她数次犯险都是因为这个剑奴。 只听得剑奴道:“少寨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一次我家主子卖给你不少值钱的消息,想来少寨主也赚了不少的银子,我家主子说了,那些银子他也不全要,少寨主辛苦了,分他六成银子就好。” 安静波的眸光微微一抬后道:“怕是要让你家主子失望了,我这一次失了手,一两银子都没有拿到。” 剑奴冷冷的道:“少寨主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但凡你出手就一定不会失手,又怎么可能一两银子也没有?你莫不是在消遣我?” “大胆!”一个匪众吼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家主子说话?” 剑奴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又道:“你家主子才卖个消息就要六成,我家少主为了这批银子累死累活才得四成,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剑奴冷哼一声后道:“若不是有我家主子的消息,你觉得你们这一次能做得成这笔买卖吗?” 安静波的眸子微微眯着,一脚踩在高高的虎皮大椅上,然后冷冷的道:“你觉得我们能把事情做下来,只靠你家主子那只言片语的消息吗?” 剑奴扭头看她,却见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眼里有一丝傲慢之气,剑奴的眼里有更浓的不屑,当下冷冷的道:“难道不是吗?” 安静波的眸光里寒气乍现,身子凌空一翻,极快的跳到剑奴的面前,她手中的长剑在半空中出了鞘,直指剑奴的心窝,剑奴的眸光微转,想也不想便往后靠,手中的宝剑也出了鞘,以退为进极快的出招。 明云裳看到两人竟是说动手就动手,嘴角不禁微微一扬,这可真是好戏出场了!她的眸光里有了一抹高深莫测,暗暗在心里寻思,她是不是在这件事情上还得再加一点料才比较妥当。 剑奴虽然是女子,但是武功套路走的是阳刚一道,那长剑挥舞起来,竟是极为凌厉,几乎是剑剑夹着劲风。而安静波的武功走的却是轻灵一路,常在让人难以想像的地方出招。 明云裳还是第一次看到剑奴出手,她轻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自己之前没有和剑奴单打独斗实在是个明智的选择,否则依她的功力,怕是在剑奴的手里是讨不了一点好处。 群匪对于剑奴的印象并不是太好,几次前来,都是趾高气扬,他们早对她存了不满之心,只是因为安静波不让他们发作,所以一直忍着,此时一见安静波动了手,一个个眼里顿时满是兴趣之色。 一瞬间,众人便将剑奴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剑奴一看种情景,心里也不由得一惊,来之前,容景遇一直告戒她不要太过冲动,否则事情会变的更加难以收拾。可是她却始终觉得容景遇实在是太过小心,不过就是一群土匪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就算是安子迁的后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安子迁留在青史上的只有文名,对于他的武功并没有过多的记载,只说他是文武全才,他的后人想来也不怎么样。 可是她此时一和安静波交上手,心里不由得暗暗吃惊,安静波的武功远比她想像中的要高明的多!而些土匪若是再涌上来,一切都将变得难以想像。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当下却怒道:“安寨主这是想做什么?想以多欺少吗?” 安静波淡淡的道:“你们让开,省得人家说我们寨子的人没品,要靠以多欺少才能胜出!”她又看了一眼剑奴道:“我其实忍你很久了,同为女人还真没见过你这样货色,今日里若是不能你一点教训,你怕还真以为我们山寨是草包不成!” 她的话一说完,剑已如灵舌出洞,比之方才的灵动,又多了三分凌厉,这一套剑法竟是和之前的大不一样,隐隐有了一股朴实狠厉之风。 明云裳很少看到有人规规矩矩的打架,这样招来招往的打的倒也极为有趣,只是她也看出来了,安静波的武功要胜过剑奴,只是安静波动手的时候手里都留了几分情面,否则这几十招下来,也早就见胜负了。 明云裳暗暗觉得两人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个事,安静波打的什么主意她也能隐隐猜到。 虽然她昨日里才认识安静波,可是却也知道这个女子绝对是个狠角色,要计谋有计谋,要手段有手段,她的那些银子安静波按正常情况发展是不可能还给她的,她许下的一成的银子,怕是还入不了安静波的眼。而安静波之前对她说不认识容景遇的事情现在看来就是放屁,你妹的,要是不认识剑奴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女子的话也是十句话里五句真五句假,到底是何心思却也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明云裳自认不是什么圣母,对南方的灾情在她的眼里看来更多的是为了完成任务,在朝堂里站稳脚。但是,这一切不代表别人可以抢她的东西。 明姑娘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她看了一会,见安静波和剑奴打的很是热闹,那一众土匪也在那里高声叫好,她也笑了笑,见剑奴已微微有些喘气,而安静波气息悠长,她的眉毛也挑了挑。 她站在窗棂前眸光微动,脚步也微微挪了挪。 剑奴被安静波逼得直往死角里退去,她觉得今日还真是丢尽了脸,真没有料到竟会败在一个土匪的手里,这事若是传出去,她的脸要往哪里搁? 她咬了咬牙,狠劲一上来,当下再泛安静波之前是否对她处处留了余地,已是一味的反扑了。 安静波一见剑奴这副样子,心里也有些恼,暗骂这人也太不知好坏了!怕是平日里嚣张的太久,竟是连基本做人的方法都不会了! 她的心里一恼,身体里将内力一凝,出招时竟也呼呼生风,那剑气较之前强了数位,只逼得剑奴喘不过气来。 明云裳见她这副样子才知道她之前对剑奴也是留了情的,只是剑奴却是个不知好的,孤身一人前来,还不知道如何收敛,注定了只有死路一条。而这个安静波也当真是个武功高手,武功不管是轻灵还是狠厉,竟都能顺手拈来,倒不是件易事。 剑奴不甘处处被安静波压制,挽起一朵剑花便极快的朝安静波刺去,她的身子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整个人便如一把利器刺了过去,这是她的成名绝技怒海飞花,这一招不知让多少人命丧在她的剑下,是极为凌厉的杀着。 安静波看到她出这样的杀着也恼了,只能暂避其锋芒,却还是慢了一点,她的左臂被剑奴刺伤了。 安静波的眼里有了一股杀气,而剑奴因这一着得手,眼里有了一抹得色。 安静波冷哼一声道:“看来我今天还真得给你一些厉害看看你才知道!”说罢,她的人如旋风一身卷起,手往地上一撑,剑在手中成了一片白茫直击而去。 剑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招式,不由得一惊,却也识得厉害,再不敢起小视之心,人往后疾退数步,安静波的剑光袭来,她只能挥剑去挡,只是那剑气太气强悍,竟将她的宝剑给生生砍断,她的眼里满是惊讶,而安静波不再给她惊讶的机会,抬起一脚便将她踢飞,她的身体便朝窗棂那边飞去。 那窗棂是上好的红木所制,甚是珍贵,而安静波的脚也踢的刚好好处,那力道在剑奴靠上窗棂的时候,就已消息。 而剑奴的身子却靠在窗棂上一动不动。 安静波收剑冷冷的道:“如何?如今可服呢?” 剑奴一双眼睛瞪的死大,却并没有说话,安静波只道她还在使性子,当下眸光微抬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一百万两银子我可以分他三十万两,再多了一分没有!” 她的语气霸道无比,那模样又带了几分匪气,分明又成了一个山寨里的土霸王。 剑奴依旧站在那里不语,安静波只道她心里不满,却又拉不下面子不说话,她的眼睛一斜道:“怎么?你还有异议不成?” 剑奴依旧不说话,她终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当下眸光微寒,只觉得空气有了血腥的味道,她初时以为是错觉,只是很快就发现不是错觉了,她定睛一看,却见剑奴的身下流出了鲜红的血。 若不是屋子里的光线太暗的话,她怕是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了。 她不禁愣了一下,大声唤道:“剑奴!” 没有人应她,她不由得急了,她对自己的武功极有自信,力度到哪全有极好的把握,此时一见这番光景,她第一次对自己的武功没有那么自信,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暗叹难道剑奴极不经打,竟被她一脚给踢死呢?只是一想又觉得不对,若是踢死的话,也是内伤而亡,断断不会流如此多的鲜血。 她大步朝剑奴走了过去,靠近时发现剑奴的嘴里也有鲜血溢出,一双眼睛却睁的死大,看起来极为可怕。 安静波心里满是疑惑,伸手一把将剑奴拉开,却见剑奴右边的后背上插着一把短刀,那短刀深没至柄,直接刺穿了剑奴的心脏,才让剑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便已没了性命。 如此的变故让安静波大惊,再看之下却见明云裳就站在剑奴的背后,见安静波看来,明云裳微笑道:“安妹妹好,我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要如何谢我?” 安静波此时一刀砍死她的心都有了,还谢她! 明云裳见安静波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她,却笑的更加灿烂了,屋子里的那一群土匪,一看到这阵式也愣在了那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在这之前大家都对剑奴很不满,但是人若是就这样死了,那么一切就得另当别论了。 “我的确应该好好谢你!”安静波一双眼睛瞪的死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 明云裳自然知道她说的绝对是反话,却直接当做好话来听,她笑嘻嘻的道:“大家是自己人,不用太客气。” 一个匪众担心的看着安静波道:“这下事情大了,少主,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你们去问她!”安静波怒极伸手指着明云裳道。 明云裳笑眯眯的从窗棂后走出来道:“我知道我今天做的这件事情是很漂亮,但是大家都不用感谢我,我昨日和你家少主一番长谈之后,已经和她私定终身了,所以你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谁敢伤我家媳妇我就跟谁没完!这个女人又凶又狠,自不能留着她!媳妇,我说的对吧!” 说罢,她笑着看着安静波道。 安静波昨日在和她交手的时候一直含笑以对,这会却真的再也笑不出来了,这个女人实在是让她极度无语,媳妇?真亏她叫的出来!( )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七章 那些匪众对于祖上遗训之事也是知道一些的,明云裳曾答对了三道题的事情他们也知道,若说安静波和明云裳共结连理也不是没有可能,于是乎,一群人的眼睛又都直勾勾的看着安静波。 安静波的眼睛微微一眯后道:“谨相还真有两下子,如此一来,我倒真没有选择了!” 明云裳微笑道:“你专心做好我的媳妇就好,其它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往后谁敢和你过不去,便是和我过不去!” 她的豪言壮语让安静波有些啼笑皆非,只是事已至此,安静波也知道就算她这些话是在放屁,也只能信了。 明云裳见她脸色不好看,又朝她走近几步后道:“女子就得有女子的样子,总是生气会很容易老的,你若是变老了,我怕我会变心。” 安静波的眸子里有抹阴冷,却也笑道:“你倒是有心了,只是你怎么到这里来呢?” 明云裳想了想后道:“我方才听到他们跟你说朝庭来人你的脸色就变了,料想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我就跟过来看看,见那个男人婆欺负你,我自然就要出手了!” “阿福,阿牛!”安静波大吼一声,很快就有两个年青的土匪跑了进来,明云裳一见两人便知是她将送回来的两人。 两人跪在地上道:“少主有什么吩咐?” 安静波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对身后的汉子道:“拉下去,各打三十大板!” 两人连声求饶,安静波只当做没有听到,明云裳看到这一幕只是笑了笑,面上却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连都两人求情都没有。 安静波身后一个使双刀的汉子道:“寨主也不用生气,我瞧着相公说的话也是极有道理的,这些年来寨主可没少受他们的气,如今决断了也好,他们若是敢来,我们不必客气!” “就是!”其它的人也附和道:“依少主的本事哪里还需要处处受置于人?我们才不怕他们!” 安静波冷冷的道:“等你们丢了性命的时候,就知道怕不怕了!这些人精通五行的机关,我们这里对他们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精通五行机关又算什么?”明云裳在旁不屑的道:“难道因为他们能自由出入这里,我们就需要看他们的脸色活不成?” 安静波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道:“闭嘴!” 明云裳掀了掀眉毛,却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只是她的举动有些夸张,引得那些匪众失笑,众人均觉得他们的主子脾气实在是太强,只有那些脾气好的男子才能忍受得了,而眼前的男子怕就是最合适的一个。 这番一笑,屋了里的气氛便轻松了许多,明云裳咧着嘴笑,安静波却笑不出来,当下怒气一涌,伸手一把将明云裳给拎了起来,然后将她给拖了出去。 此举引得四周所有人大吃一惊,却也不敢拦,而当事人明云裳则无比淡定的道:“夫人,请熄怒!” “闭嘴!”安静波再现狮子吼。 明云裳知道她的武功,于是乎乖乖闭上了嘴巴。 安静波拖着她进了昨日的绣房,然后伸手一把狠狠的将她扔到了绣床之上,她也淡然,两腿一伸,便呈大字型躺在那里,嘴角却还含了一分笑意。 “你如今可怕是满意呢?”安静波冷着声道。 明云裳扬了扬眉道:“有一点小小的满意,我知道我媳妇儿昨天骗了我,来而不往非礼也!” 安静波扬掌便朝她扇了过来,她一把抓起被子,那一掌便尽数打在被子上,安静波冷哼了一声。 明云裳却已从床上爬起来道:“你也许觉得你亏大了,我倒觉得你这个举动是最合宜的,算来,你一定是赚大了。” 安静波冷冷的看她一眼,她的眉毛微微一扬后道:“我是当今左相,我如今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势力,但是有皇上的信任,而且我也相信我终有一天会真正坐实我一下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我会用我实际行动告诉你,你今天的选择不会有错!” 安静波见她虽然是坐在床上,但是整个人满是浓烈的自信,那眸子里泛起的光华令她也暗暗生惊。 明云裳见她的眼里还有其它的神彩,有一抹是浓重的不信,明云裳的下巴微微一抬后缓缓的道:“这个世界到如今都是男子当道,对于男子而言,我们女子不过是陪衬的色彩,其实男人看不起女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若是连我们女人自己也看不起女人的话,那么我们就注定要活在悲剧之中,注定要看男人的脸色吃饭,注定要被他们处处钳制!” 安静波的眼睛微微动了动,明云裳的眸光里有了一分悲壮道:“我知道我代替谨夜风活下来是一条不归路,不过这事也不能光这样看,我们换个条角度看也许就有不同的精彩。对我而言,就算如今的日子过的极为艰难,但是我真的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所有的一切我都能克服下来!我觉得与其说我是被逼上这一条路的,倒不如说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要让全世界的男子知道我们女子不是好欺负的,我也要让他们知道,男人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们女子也一样可以做到!” 她这一番话说出了她的心声,这段日子以来,纵然她是在逆境中活着,虽然艰辛,却觉得也值,总有一天她会将那些看不起她、处处欺负她的混帐们全部踩在脚底下! 安静波和她只相处了一天,先是见识到了她无赖懦弱的一面,接着又见识到了她冷静狠厉的一面,然后又看到了她拼命的一面,也处处看到了她的智慧,今日又见识了她如狐狸一般狠决的样子。 安静波见她的眸子微微泛着红,却又透着浓浓的自信,安静波只觉得心潮一时间也难平静下来,她这一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她的祖奶奶楚晶蓝,传闻楚晶蓝是天下间最为聪明的女主,有着拿得起放得下的大智慧,还有一颗七窃玲珑心。她没有见过楚晶蓝,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和楚晶蓝是有几分相似的,同样的骄傲,同样的聪明,也同样不因为自己是女子之身而有半分看轻自己和身边的女子。 她也曾想过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只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会处处受到限制,她在这个寨子里,她是一寨之主,是可以称王称霸,没有人因为她是女子而看轻她,只是她却还是会在不自觉中把自己当成是一个男子,穿男子衣服,走路像男子,做事像男子,可是她到外面走一圈之后,总是会有几分悲凉,她在外面行走若不换成男装就会被人看不起。 而她也一直盼着能有一天女子能像男子一样在这个世界自由行走,再没有那些拘束。她对于明云裳所描述的那样的局面很是向往,她是女子,而且也是个好强的女子,对于那样的事情比任何女子都向往,她更希望能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明云裳见安静波的眸子里光华潋滟,似对她说的话有些神往。 她当下又缓缓的道:“很多事情不管我们是信还是不信,总是在那里,而有些事情若是不做,我们永远都不知道是否能成功。我如今是孤身一人在奋斗,但是我相信不久的将会,会有更多的人帮我!” “谁说你是孤身一人?”安静波看着明云裳道:“我信你能把事情做好,狗娘养的,我这么多年来因为是女儿之躯一直被人看不起,往后定要让那些看不起我们女人的男人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安静波看着她道:“细细看来,如果我不帮你,就实在是对不起我们女人了!” 明云裳笑了笑道:“认识你这么久,我最喜欢你这一句话!” “我们认识很久了吗?”安静波眯着眼睛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昨天才初次见面。” 明云裳眨了眨眼道:“这一辈子我们是昨天才见面,但我敢确定我们上辈子一定见过。” 安静波闻言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明云裳的肩膀,明云裳也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两人四目相对,先是淡然一笑,抿去昨日到今日的恩恩怨怨,再互击了一下手掌,便是达成了共识,若说昨日的交友还有各自的机心,那么今日的交友就是坦坦荡荡了。 明云裳看着安静波道:“如今事情已经说开,剑奴也死在这里,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是不是该把银子还给我,人也该还给我呢?” 安静波长叹一口气道:“到嘴的银子吐出来,实在不是滋味,不过为了你的那一席话也算是值了,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说一声便是!”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安静波想了想后又轻声问道:“你是怎么得罪了容景遇?” “当然是因为退婚那件事情,他觉得我让他颜面扫地。”明云裳如是说。 安静波微皱着眉头道:“一个男人的心胸那么狭小,就真有些不应该了。” 明云裳笑道:“难道在波妹妹的印像中,他是一个坦荡荡的君子?” “他在我的印象里当然不是什么君子,只是觉是像他那样要做大事的人,断断不会跟一个弱质女子这样计较,虽然你并不算什么弱质女子。”安静波双手环在胸前道。 明云裳掀了掀眉毛道:“你说他是做大事的人?做什么大事?” “对于容景遇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安静波反问道。 明云裳想了想后道:“太傅,先帝外室生子,有自己的势力。” 安静波看了她一眼后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你还是把他想的太简单了,你如果把所有关于他的事情全部联系在一起,你就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明云裳的眸光微深,定定的看着安静波,安静波的眉一扬,手一摊,意思是你猜对了,明云裳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道:“难怪他要那么多的银子!” “请絮我直言。”安静波又道:“容景遇对这批银子志在必得,因为购买武器,训练人马需要大把的银子,就算容府富裕也支撑不了,你也许更该留意他和谢府的关系。” 明云裳骂道:“他若是真有那分心思的话,也应该关心一下百姓,否则就算得到天下也必坐不稳那个位置。” 安静波笑了笑道:“你有这功夫骂人,还不如先想想如何把银子运到灾区去,别说我吓唬你,你从我的这里逃走,容景遇一定会在前路之上还有后着,只会比我这里厉害,而那些人未必有我这样的好心,未必会把你当朋友,只怕会杀了你。” 明云裳淡淡的道:“他想杀我很多次了,可是至今我还好好活着。” 安静波的眸光微微一敛道:“不是太喜欢和你说话,每次没说几句话你都会让我觉得你有点狂。” 明云裳大笑道:“若说狂我怕是极不上波妹妹你!” 安静波笑了笑,便决定带她去放人,只是两人才站起来,便听到屋外传来震天响的喊杀声,安静波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明云裳,明云裳的眼里也满是不解,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便走了出来。 才一出门,明云裳便见郁梦离如天神一般站在山寨门前竖起的长竿之上,他戴着半张脸的面具,看不清本来面目,可是她却只一眼就认出了他。在这一刻她终是明白,他之前曾对她说过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认得出她来的话并非骗她的话,而是人和人之间的一种感觉,她甚至也觉得,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她也一样能一眼认得出他来。 他今日着了一件深紫色的袄子,满头的墨发用一根发带随意缚在脑后,寒风吹来,墨发乱舞,他单手负在身后,端端是无尽的风姿,他的脸只能看到半张侧脸,半张面具狰狞的脸,纵然如此,依旧难掩他的倾城风姿。 而他的身后,竟站着数百铁甲武士,那森寒的铠甲在雪光下散出来幽冷的光华,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身下是躺满了尸体,是那些阻止他进来的匪众的尸体。 他以前每次出场都是有些妖娆的色彩,像这样霸气十足的出场明云裳实在是有些不适应,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总觉得这样的出场更适合平日里一脸冷然的战天南。 明云裳暗暗叹了一口气,有的人也许天生就有王者之气,平日里见他温润无害,身子仿佛风一吹就倒,可是如今看到他这副样子,竟然霸气冲天,她的心里顿时有些感慨,淡淡的喜悦自心底漫了出来。她和他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对他的为人也知道几分,他平日里是极小心的,她知道他的身边有不少高手,但是他的实力如何她却并不知晓,可是他今日里却摆出这样一副阵式,带这么多的人前来想来是为了救她。 她前段日子因为看到他和假的明云裳虚以委蛇,心里一直有些不舒服,此时看到他为她冲冠一怒,那些藏匿在心底深处的不悦也散了不少。 安静波看到这副场景也不由得大惊,她对山寨里的阵法极有自信,寻常人不要说闯都闯不进来,更别说这样大规矩的杀到她的地盘上来,她没看清郁梦离的样子,只道是容景遇的人来寻仇了。 当下将明云裳挡在身后道:“你快走,那些银子我会想办法送给你。” 明云裳知道她怕是误会什么了,当下正欲解释,安静波却如疾风一般掠到阵前,然后冷着声道:“阁下好本事!竟能走到这里来!” “交出银子和谨相我便放你一马,否则今日便要踏平你这山寨!”郁梦离站在高竿上冷冷的道,他其实已经看到明云裳了,心里已在盘算要如何将她救出来。 安静波冷冷的道:“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去,敢杀老子的人老子要先灭了你!” “不自量力!”郁梦离冷着声道,他昨日里被人掳到这个寨子之后,一路走来一路留下印迹,他更将这寨子里的格局全部都记了下来,而这寨子远比他想像中的要厉害很多,他只粗粗查看一番便发现这里高手如云,凭他一人之力是应付不过来的,而这些银子是不能就此放弃,于是他查探清楚之后便用轻功逃了出去,他的轻功极佳,竟没被人发现。而他前脚一走,明云裳后脚就进来了。 他出去之后遇到了红依等人,知道明云裳以身犯险,心里顿时一片焦急,怒气也上来了,觉得这个寨子留在这里实在是个祸害,于是便决定带人将这寨子踏平。 于是便极快的调集了藏匿在近处的门众,一夜集合完毕,今日一早便全副武装杀了过来。 世人只闻战天南的黑甲兵天下无敌,却不知战天南的黑甲兵的点子却是郁梦离出的,而战天南的杀气和霸气使得他的黑甲兵勇猛无比,而郁梦离也在暗中训练了一批,他行事不若战天南的狠厉霸道,却更具稳重凌厉之气,而他的这些暗处的兵马,几乎从未示于人前,眼下知道这寨子极为难攻,怕明云裳有危险,便再也顾不得其它。 他知明云裳在寻常的地方要自保和逃走不是难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觉得明云裳能冲破那诡异的阵法。仲秋一直在他的身边劝他不要冲动,而他却只反问了仲秋一句:“娘当年出事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仲秋闻言轻叹一口气后不再说话,由得他去准备相应的事情。 而他临走的时候,仲秋却追出来道:“你要救人我不拦你,只是你也应该知道你的身份有多么的特别,也应该知道你的实力若是暴露会引来多大的麻烦,今日探子来报在附近发现了剑奴的踪影,依我看,这些人怕是容景遇的人,这些消息若是泄露了出去,你这么多年来做做的一切便也白费了。” 郁梦离的眸光幽深,仲秋又轻叹道:“我知世子不是那种残忍之人,只是今日里若是不斩草除根,怕是会后患无穷,而要行大事者,必定要有非人的决断力。” 郁梦离的眼睛里满是浓浓的冷厉,他看了仲秋一眼后道:“在我当年做下那个决定的时候,我就知道已经没有退路,其中的种种,仲叔不必操心,该怎么做,我心如明镜。” 仲秋见他面色如常,那张脸依旧看起来灿如山花,眸子明如星子,分明是无害到极,只是那周身的气质却已悄然有了变化,若说往常的他是温雅无害的话,那么如今的他便已有了几分凌厉之气。 仲秋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郁梦离虽然不是一个残忍好杀之人,但是却绝对是个在该出手里就能出手之人。他见证了这么多年来郁梦离的风霜,知道这个男子早已非当日任人欺负之人,在杀伐决断的事上自有自己的法子。 郁梦离的心情却也有几分复杂,他早前已经想好了营救之策,依着他们行事之法,他昨日趁机逃出之后明云裳必定会被重兵守护,想要脱身必定极难,任何人进去怕是在那样的高手环伺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兵临山寨,让他们自己把明云裳放出来。 若不是顾忌明云裳的安危,他的铁骑怕是早已出动,如今却只杀了几个守门之人,只是那气势却已极为吓人。 而他站在高高的猿杆之上看到明云裳和安静波站在一起,心里也不禁有几分诧异,看明云裳的样子也不像受了伤,他一时间想不明白明云裳是如何化解这场危机。只是他的心里虽然想不明白这些事情,却也知道明云裳一直以来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自救和应变之能天下罕见。 他想到这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安静波轻哼一声,手持一把刀便欲朝郁梦离砍去,明云裳在她的身后一把拉住她道:“别冲动,等我问清楚再说,好像是自己人。” 安静波有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后反问道:“自己人?”她又看了一眼猿杆上紫衣纷飞的男子,她只看到了他戴着面具的半边脸,眼里满是诧异,暗叹明云裳若是真有如此厉害的人相助,昨日又说无人帮她,这话似乎有些说不通。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抬后浅笑道:“对,自己人。” 安静波的眼里有一抹难解之色,明云裳却已不再理她大步朝前走去。 郁梦离见她越走越近,而山寨里的人竟没有一人拦她,她轻声唤道:“阿离,是你吗?” 他的眸光转动,却没有回答,待她靠得近时,他一个飞身从猿杆上跃了下来,稳稳的落在她的面前,然后一把将她捞进怀里。 安静波看到这副情景也愣了一下,她的眸光微冷,双手环抱在胸前不说话。 明云裳在扑进郁梦离的怀里之后就闻到了极为熟悉的迷迭香,那淡淡的气息让她的心里升起浓浓的暖意,在这一刻,她终是信了他心里有她的话。这段日子以来,她纵是对他动了心,但是却还是存了一分担心和不信任,理由很简单,他对她纵然极好,但是对于他的身份之事一直有所隐瞒,而且在某些事情上出于他的考量也做的不如人意,但是今日里见到他的怒气之后,她心里的那些怒气终是淡了。 郁梦离轻声问道:“没事吧?” “我很好。”明云裳轻声答道。 “那就好!”郁梦离轻声道,他看了一眼明云裳,大手一挥,站在他身后的铁甲军便响起了整齐一致的声音,那是弓弩拉弦的声音。 明云裳一看这种情景顿时大惊,忙道:“阿离,等一下,他们是自己人!” 郁梦离看着她道:“裳裳,你被他们骗了,他们根本就是容景遇的人。今日里这座山寨里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他的话音一落,大手便又要挥起来,明云裳一把拉住他道:“我知道,他们之前的确是容景遇的人,但是我方才把剑奴给杀了。” 郁梦离闻言微惊,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明云裳道:“什么,你把剑奴给杀呢?”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郁梦离的眸光转深后道:“裳裳,我知你心地善良,但是有些事情我赌不起,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 明云裳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所面临的危险,若有一人泄露,对郁梦离而言都是致命的,而她和安静波相处只有两日,知道这个女子聪明而又狡滑,却和她有着一般的心性,但是往后会有什么变故,她也不知晓,必竟两人只认识两日而已,她实不敢保证什么。 她的心里升起了犹豫,郁梦离的眸子已经眯了起来,杀机再起,他的手再次扬了起来,明云裳知道他的手落下来意味着什么,她不知怎的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还是她在二十一世纪时发生的一件事情,当时的情况和今日也有几分相似,只是角色换了,她和一个认识才几日的朋友去了片场,当时看到了关于那部戏的整体剧情,第二日所有的报纸上就已有了那部剧的全部剧透,当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而那个才认识几日的朋友和她彻底决断,而后虽然查出来那件事情不是她做的,却已注定了两人在娱乐圈里针锋相对的事实。 她深吸了一口气,也明白郁梦离的手一旦落下意味着什么,她狠狠咬了咬牙,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道:“阿离,信我一次!我信她!” 郁梦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眸光里有一分无奈。 安静波在看到郁梦离带着那么多的人马闯进山寨的那一刻,就知道今日里山寨必定是凶多吉少,她和明云裳出来的时候就已打了好几个手势给身边的匪众,而那些手势在明云裳看来完全是不明白的,今日里山寨里若是有什么事情,她必定会把今日的消息放出去,这些消息自会落入容景遇的手里,而依容景遇的本事,要查出是谁的手笔不算难事。 他们山寨这么多年来遇到了几次大的灾难,但是一直都能一脉尚存,这其中自有他们的法子。 她和明云裳隔的甚远,但是她的武功高强,能听得到她和郁梦离之间的对话,她听到郁梦离的话后准备将手中的暗号传递出去,纵然今日里山寨里的人全部死光,也有人把消息传给容景遇,而她在听到明云裳的那句话之后,心里却升起了满满的感动,又将暗号收了起来。 人这一生最难得的便是信任,而她和明云裳不过只认识了两日,明云裳竟说信她!她这些年来,常到外面历练,早已见识到了人心险恶,对外面的人几乎是从来不信的。 她今日纵是见到明云裳杀了剑奴,将她逼到另一条路上,她面上虽然满是无可奈何,心里却还有别的计较,她之前让明云裳走,不过是安排人将明云裳送到容景遇的手上。此时听到明云裳说信她的话,顿时觉得万般惭愧,她的眼里已有了一丝泪光,觉得自己的行事太过了些,而今日若是能活下来,那么明云裳就是她这一辈子的朋友。 她咬了咬唇看了看身后的匪众,她把心一横,当即大声道:“你若是不信你身边的人,就将我们全部都杀了!” 郁梦离平日行事极为谨慎,却极少犹豫,只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上,却还是有些犹豫,他今日里若是放过这些人,便是一个巨大的赌注,若是能真正收买这些人,日后倒有大的助益,若是收买不了,便是巨大的危险,而他的人生禁不起任何赌注。而若是将这些人全部除去的话,怕是和明云裳之间就会存在一个巨大的隔骇,他该怎么做?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关心,检查的结果是抱回来一大堆的药,一天两袋苦的要死的中药,然后要去苏州的仲瘤医做个穿刺再排除一下良恶性,良性就彻底放心,恶性的话我就不说了,不过我个人觉得我没那么倒霉吧!我平生善良,没做过任何坏事,老天爷也不会对我那么残忍…… 继续求票票!( )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八章 郁梦离从来没有此时这般为难,他看了一眼明云裳,明云裳也在看他,两人一人目光波澜四起,一人若秋水一般澄澈,他轻叹一口气后反问明云裳:“你为何信她?” “感觉而已。”明云裳据实回答:“而且我觉得人和人之间不一定总是要猜忌,我们在刀口上活了好多年,早已失了信任人的本能,但是我觉得有时候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安静波闻言眸光微微有些惭愧,说到魄力和信任她都不如明云裳,她当下大声道:“其实我也有骗过你。” “我知道。”明云裳嘲她一笑道:“我也一样骗过你。” 安静波的眸光微转,旋即坦然一笑,明云裳走到她的身边道:“但是我信你把我当做朋友的话。” 安静波的嘴角微勾,当即淡淡一笑,这一笑若春风般温暖,又若冬风般澄静。 明云裳也笑了笑,心里却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那些杀伐之事她终究不愿见太多,而她总归要给别人一个机会,也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安静波的手轻轻伸了出来,明云裳轻握上去,安静波看着她道:“日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明云裳也定定的看着她道:“福祸与共?” 安静波重重的点了点头,明云裳咧嘴一笑,却一拳打在她的胸口道:“甚好!” 安静波也笑了笑轻轻回了她一拳,人和人之间有时候若是坦荡的、信任了,那么从今往后在悠长的岁月里都有相伴相依。 对今日的安静波而言,她不仅仅是让整个山寨脱险那么简单,更是认为她找到了人生的第一个知已。明云裳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她也阅人无数,知道像明云裳这样的人要相信一个人是极难的事情,明云裳认识她只有两日,这两日两人却一直在斗智斗勇,而明云裳却信了她,那么她必不会负明云裳,而容景遇会如何对付她,在这样的信任面前早已变得不再重要。 对明云裳而言,今日之事实是太过冒险,也是一个赌局,赢了她多一个朋友,输了怕是日后都会有不少的劫难,但是她还是想赌这一回。 而此时,她看着安静波清亮的眸子,她便知道她赌对了,对她们这种人而言,有的时候做一件事比说一千句话都有用。 郁梦离看着两个女子的样了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原本还担心明云裳那样走过去会有危险,暗地里已扣好暗器,只待安静波发难的时候就杀了她,好在没有出现他所担心的情景。 他的眸光也渐渐温和了下来,他想他也真该信明云裳一回,他的手轻轻一扬,打了一个手势,那些铁甲兵便将弩收了起来。 仲秋在一旁看着,轻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拦他。他算是真正的老江湖了,见多了世上的风风雨雨,也最了解人间的各种风云变幻,今日里明云裳的举动不可谓不高明。 剑拔弩张的气氛围刹那间便消失了不少,郁梦离便命铁甲武士进到寨子里来休息,寨子里的人看着那些武士,一个个有些紧张的看着安静波,安静波只淡淡的对身后的一个大汉道:“是自己人,你去准备晚宴,我要请客!” 她这么一说寨子里的人才又松了一口气,大汉笑了笑,然后去准备三牲和酒。 安静波却拉着明云裳又去了安子迁和楚晶蓝的墓地,她给两人上过香之后一把拉着明云裳跪了下去,明云裳有些不明所以,安静波也不看她,对着墓碑拜了拜后道:“先祖在上,晚孙不孝怕是要违背先祖留下来不过问朝中之事、不出山寨立事的遗训了,早前虽有违背,却还算恪守,但是往后也许就真的要做出大的改变了。晚孙愚昧,有很多道理一直都想不明白,今日虽只是一日,却让晚孙觉得抵得过晚孙这十几年来的经历了。” 说罢,她又重重的扣了几个响头。 明云裳的眼睛瞟了一她一眼,直觉她还有话要说。 果然,安静波扣完头之后又道:“其实寨子经过这么多年的更替,朝代变了,岁月变了,很多东西都已悄然改变,晚孙觉得有些事情也需要一些变通,晚孙今日请两位先祖做个证,晚孙今日和明氏女云裳义结金兰,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明云裳闻言愣了一下,顿时明白安静波拉她到这里来不过是想和她结为姐妹,她暗叹这个安静波行事也是不拘一格的,要和她义结金兰竟也不提前和她说一声,只是转念又想,对安静波而言,也许她之前的信任便是最好的答复吧。 她当下也轻声道:“我对两位一直尊敬有加,若是能生在同一朝代,相信定能成为好友,而今却只能在墓前请两位前辈喝我们姐妹的结义酒了。”说罢,她拿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却被安静波一把抓住,她有些好奇的看着安静波。 安静波骂道:“笨蛋,结义酒不是这样喝的!” 明云裳愣了一下,安静波已将酒杯取过,然后咬破无名指,滴了一滴地鲜血滴进酒杯,明云裳看了安静波一眼,安静波也看了她一眼,然后将酒杯递到明云裳的面前。 明云裳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道:“你才是笨蛋,这法子可真旧,想要推陈出新一番还被你挖苦。”她的话是这样说,却也咬破了无名指滴了一滴鲜血进去,咬破的那一下,还真有些痛。 安静波看到她那皱眉的样子心里好笑,却又一本正经的道:“你今年多大?” “宗义十年五月十八。”明云裳想起真正的明云裳的生日回答。 安静波看了她一眼后道:“我是宗义九年九月初九生的,比你大,我是姐姐,你是妹妹。” 明云裳笑道:“**姐姐!” “直接叫姐姐。”安静波近乎命令的道。 明云常伸了伸舌头,却也乖乖的叫了一声:“姐姐!” 安静波点了点头,然后唤了她一声妹妹,两人将酒一人一半喝下之后,安静波又倒了三杯酒在墓前,然后朗声道:“先祖在上,天地为证,从今往后我安静波和明云裳便是亲姐妹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日后若是有人敢欺负我妹子,我必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明云裳听到安静波那样的誓言心里想笑,只是安静波的表情太过严肃,她实在是笑不出来,当下只得也一本正经的道:“同生共死,福祸与共。” 安静波笑了笑,便将她扶了起来,两人这一番结拜便算是完成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之后安静波问道:“那个救你的男子真真是威武的很,不过你已经嫁人,还去招惹其它的男子是不是太不地道呢?” 明云裳扬了扬眉道:“我可没有去招惹任何人,他便是我的夫婿。” 安静波愣了一下后道:“怎么可能!”两人实在相差太多了吧!“为什么不可能?”明云裳看着她道:“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安静波咽了咽口水,实在是很难把之前病的要死不活的绝美男子和方才霸气十足邪魅的男子想成同一个人,明云裳却又轻声道:“知道他为何要杀你吗?” 安静波的眸光微转后道:“我之前以为他是为银子而来,听了你这一番话后我才知道原本他不仅仅是为银子,更是为灭口而来。”想到这里,她又出了一身的冷汗,方才若是她和明云裳之间有一念之差,怕是整个寨子都被踏平了。 明云裳笑了笑道:“我们如今是姐妹了,我也不打算瞒你,其实他的身子的确是不好,是真的重病缠身,只是他却比一般的男子都要聪明,懂得谋划。” “他想做什么?”安静波胆战心惊的问道。 明云裳摇了摇头后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日后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会帮他。” 安静波笑了笑道:“你很幸福。” 明云裳的眸光一片深远的道:“在今日之前,其实我对他还有诸多的猜疑,但是经过今日之后,我知道就算是有再多的猜疑,我也该放下了。” 安静波闻言眸光也深了些,同是女子,明云裳的话中话她自也能听出一些来,她轻轻笑了笑,眸子里有了一抹温和,安静波轻声道:“他也很幸福。” 明云裳的嘴角微勾,安静波却又道:“他日后若是敢欺负你,我必剁了他!” 明云裳闻言浅浅一笑,眸子里有了一分暖意,却嗔道:“谁敢伤害他一根毫毛我跟谁没完,才不管那人是不是我的姐妹!” 安静波瞪了她一眼道:“没出息的女子!” 明云裳嘻嘻一笑,却已不再理会她。 不远处的青松后,一紫衣男子倚树而笑,嘴角边染上了浓浓的笑意,却转身离开。 是夜,山寨里一片热闹,在屋前的空地上燃起了高高的火堆,寒气似乎远离了山寨,而郁梦离的黑甲武士已经离开了山寨,他让仲秋也回去了,只和明云裳留了下来。 他的面具早已揭下,倾城倾国的容颜引得一众土匪侧目,却没有一个人敢跟他说半句话,之前他们也觉得他柔弱可欺,可是在今天下午见识了他的本事之后,大家都知道他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郁梦离对于那些人的注目倒一片淡定,只是坐在火堆边等明云裳过来,等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明云裳和安静波才携手而来,他看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一眼,眉毛动了动,却并没有说话。 明云裳松开安静波的手在他的面前坐定后道:“牡丹姑娘,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说话呢?吃些羊肉喝杯酒趋趋寒。”说罢,拿起一大块羊肉便递给了他。 郁梦离淡定无比的道:“黑五姑娘,在下不吃羊肉。” 明云裳笑了笑,这样的称呼让她想起了两人初识的情景,不禁嘴角微扬,当下便又扯过一旁的烤鸡的鸡腿递给他道:“这个总该吃了吧!” 郁梦离笑了笑,明云裳的嘴角微扬道:“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没错,我就是郁梦离,你早就猜对了,不用再确认了。”郁梦离打断她的话道。 明云裳看到他的样子却笑道:“难得你会自己这么爽快的承认,不过我今日问的倒真不是这个问题。” 郁梦离扬了扬眉毛,再摸了摸鼻子,明云裳又轻声道:“其实对我而言,你是牡丹也好,郁梦离也罢,都不是那么重要,理由也很简单,我爱上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身份,不管你是名闻天下的病世子,还是美艳的妓女对我而言真的没有差别。” 郁梦离的眸光闪了闪,轻声问道:“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在宜城的时候,你为何要帮我?”这个问题明云裳想到如今还是没有任何答案,她到如今还是想不透他帮她的真正理由。 郁梦离笑了笑,却并不回答。 明云裳用手肘捅了捅他后道:“喂,问你话了!”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后道:“我若说,我之前就打你的主意了,你信是不信?” 明云裳轻哼一声,将头扭至一侧,郁梦离却又轻声道:“你第二次去倚翠楼找我的时候,我本打算派人将我给你的那些银子抢回来的,可是你却被容景遇给掳走了,我当时莫名其妙的有些心急,当时我是不不知道为什么,而后却明白许是在那个时候我就对你动了心,往后再帮你,你觉得还需要理由吗?” 明云裳的眉头微皱,借着火光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的眸光温柔如水,妖娆的脸上分明写着温柔,火光印在他的眼睛里,分明跳动着火苗,让人想不动心都难。 她的嘴角微勾,他也笑了笑,她却又道:“那么快就对我动心,听起来好假。” 郁梦离的头微微低,浅笑道:“信不信由你。” “我没有说不信。”明云裳看着天边的星子道:“只是觉得快了些。” 郁梦离轻轻牵着她的手道:“你现在心里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明云裳反问道。 郁梦离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她道:“我知道你之前嫁给我是等着我早日死了,然后好我的家产,可是你如今也看到了,我的身体虽然不算太好,但是一时半会怕是死不了,你是不是该帮其它的打算?” 明云裳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些不太自在,她此时才知她以前的那些心思全部逃不过他的眼睛,当下却用极不以为然的语气道:“切,本姑娘如今已是堂堂一相左相,兰陵王府的那一点家产我可没放在眼里。” 郁梦离闻言失笑,却也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妖娆无比的眼睛含着笑眼睛也不眨的看着她,她被他看的有些不太自在,她微微皱眉道:“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左相一年的薪俸就有两万两,再利用职务之便随便弄一点,这一生就衣食无忧了。” 郁梦离有些无语,看着她道:“原来你当官是为了发家致富不成?” 明云裳的嘴角微扬道:“这年头男人大多都是靠不住的,所以女儿当自强!” 这个年代女子大多只用呆在家里把家操持好,并不需要出门挣钱,在郁梦离听来,明云裳的这一番理论实在是太过古怪,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胸脯道:“其它的男子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可以保证我自己,绝对能让你靠得住。” 明云裳眼睛看着天边的一弯月牙道:“我以前听过一名话叫做‘男人靠得住,母猪也上树’,但是我还是想信你一回。”她话是这样说,眼睛也不看他,身子却已靠在他的身上。 郁梦离伸手轻轻揽住她的纤腰道:“嗯,你能这样想就很好。” 明云裳也笑了笑,心里却还是无端升起了一抹惆怅,两人之间到今日虽然是将心事表明了,但是未来的路会如何却并不知晓,前面的路放眼一看满是荆棘,没有人知道以后坐发生什么事情,能否全身而退没有人知晓。 她往他的身边靠的更紧了些,郁梦离在她的耳畔轻声问道:“还生气吗?” 明云裳低低的道:“生什么气?” “还在装!”郁梦离轻声道:“你若是不生我的气,这一路走来也不会全然不理我。” 明云裳眨了一下眼睛道:“你跟我一路走过来的吗?我怎生不知道?” 郁梦离无可奈何的掀了掀眉毛,明云裳又道:“我是和你家主子一起过来的,在队伍里可没有见过你。” 郁梦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道:“裳裳,我和翠偎之间清清白白,她那般对你,我不会放过她,只是如今你是一朝左相,而我已娶妻的事情整个京城人尽皆知,我也需要一个人在王府里呆着。” 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眸光闪了交,扭过头看着郁梦离,郁梦离也看着她道:“再则你走之前不是设了一个套子吗?她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我出门之前,六弟曾暗示我她不是你,我只装做不知,我现在不对付她不是因为顾念和她的主仆情份,而是要让她自己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明云裳淡淡的道:“这些我都知道。” 郁梦离的眼里有些不解,明云裳却不紧不慢的道:“但是我讨厌看到她天天呆在你的身边,你和她卿卿我我。” 郁梦离眨了一下眼睛后道:“你吃醋呢?” “吃你的醋?想的真美!”明云裳微扁着嘴道,女儿态尽现。 郁梦离的嘴角微扬,轻声道:“嗯,我一向想的很美。” 明云裳轻哼了一声,旋即却又笑了,她觉得她此时的模样实在是和寻常的女子撒娇无二,以前她以为她并不会这些,如今才知道这是人的本能,以前不会只是没有爱过罢了,如今爱了,才知情字的真正意思。 郁梦离正欲说话,却听得安静波的声音传来:“虽然在我们这里对男女大防没有外面那么严,但是拜托两位,真要谈情说爱也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好不好,这里是公共场合,这么多人看着,你们不觉得肉麻我们还不自在。” 明云裳靠在郁梦离的身边不动道:“早前就知道安姑娘动了凡心,还想过让我做压寨相公来着,这会看到我们恩爱,是不是很羡慕?” 安静波赏了她一记白眼,她却郁梦离的怀里爬起来,凑到安静波的身边道:“其实朝堂里不乏年青才俊,安姑娘若喜欢哪种款式,粗犷的?温柔的?还是偏娘娘腔一点?你把你的要求说出来,回头我给你留意一下,包保替你找一个如意郎君。” 安静波也不恼,似笑非笑的看着明云裳道:“满朝文武,若论才学,没有人能得上谨相,不过我知道谨相其实是个草包,而若论才智的话没有人敢与容太傅争锋,谨相的才学是假的,但是容太傅的才智却是货真价实的,不知谨相可否将容太傅介绍给我做压寨相公啊?” 明云裳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安静波淡淡的道:“怎么?牛皮又吹大了吗?” 明云裳轻哼道:“你若是真看上容景遇那个人渣,我少不得也要成全你,谁叫你是我姐,到时候他成了我姐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怕是有话也好说了。” “以后你们好不好说话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现在一定不好说话。”安静波不以为然的道。 明云裳定定的看着她,却见她从容不迫的从怀里取出一叠加东西递给她道:“容景遇写来的信,问我得手没有,你人在何处……”说到这里她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咦,他看起来对你甚是关心,我说妹子,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之前让我杀光所有的人,却独独让我留下你的性命。” 明云裳冷冷的道:“你觉得他若是真的对我动心还会派人对付我吗?你把我的银子一抢,我还有活路吗?” “那倒也是。”安静耸了耸肩道:“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想不明白,他留着你做什么?” 明云裳冷笑不语,安静波看了她一眼后又道:“他信里还说,明日他就要来山寨观光,我说妹子,你要不要会会他啊?” 明云裳的闻言眸子里有一层寒气,定定的看着安静波道:“你有话能不能一次全说完?” 安静波倒淡定的很:“实话告诉你吧,我的寨子里虽然没有容景遇的人,但是他的探子还是蛮厉害的,在附近我已经发现了好几个他的探子,虽然人是全部解决掉了,但是如此一来,他的疑心怕是会更重。”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眯道:“那混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狗娘养的,我早想杀了他,他这一次来了刚好,我就彻底将他解决了。” “他行事一向很小心。”安静波轻轻的道:“这一次剑奴未回,探子也全部未回,你觉得依他的性子不会有所察觉吗?这一次敢来,必定会有后着。” 一直不说话的郁梦离也轻声道:“安姑娘说的很对,容景遇行事素来极为小心,这一次敢来必定有后着,而他一向不打没把握的仗,据我这么多年来和容景遇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他这一次怕是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安姑娘,只怕他是为你而来。” “为我而来?”安静波有些不解的问道:“我有什么值得他大张旗鼓的?” “这个怕是得问安姑娘你了。”郁梦离淡淡的道:“这些年来,江湖上和坊间一直都有传言,说是安相当年退隐之后曾写过一本《定邦策》,更有传言说得到那本书就能得到天下,当年魔教入侵寨子便是为了那本书,而容景遇和安姑娘之前为何达成共识我不知晓,但是我观姑娘和容景遇的为人,都不是那种随意相信人的人,想来最初的信任和交易是由某件事情做为基础,而姑娘的家世也甚是特殊,原本隐居山林也能过上安逸的日子,姑娘却选择过问世间的事情,想来也有难言之隐。” 安静波听到郁梦离的这一席话顿时瞪大了一双眼睛,然后看着明云裳道:“我以前以为你是人精,此时才知他才是人精中的人精,没错,我最初和容景是交易是迫不得已。这几年来魔教虽然凋零了,但是其根基尤在,这些年来一直对我们山寨虎视眈眈,而先祖设下的机关也差不多消失殆尽了,山寨里的路虽然满是五行八卦,但是魔教中也不乏其中的高手,要进山寨不是难事。我万般无奈之下遇到了容景遇,他答应护我一族人的安危,而我在适当的时候为他做些事情就好,我知这其中必定不会如此简单,这几年来,我已为他做了好些事情,他也信守承诺,这几年来魔教一直没有人前来进犯,但是他对我的要求却越来越高,所做的事情也越来越过份,这一次让我抢赈灾的银两非我所愿,但是又不得不做。”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在是与虎谋皮。” 郁梦离闻言眸光微微一眯后道:“其实要趋走魔教教徒不一定需要和容景遇合作,有另一个更加简单且安全的法子。” “什么法子?”安静波问道。 郁梦离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她道:“若是魔教的教徒再来,你便将这块玉佩拿出来,他们必定不敢来犯。” 明云裳看到那块玉佩觉得有些眼熟,很快就想起来这是她穿越初来为了雇马车让碧瑶当掉的那块,只是这玉佩对她而言没有更多的价值,后来有银子时也未去赎回来,而当时她和郁梦离还未相识,他从哪里得到这块玉佩的? 郁梦离见她的目光看来,只是淡淡一笑,安静波将信将疑的将玉佩接了过来,郁梦离又道:“所以你往后也无需再怕容景遇,只是如今你和容景遇的关系还不能完全弄僵,也许我们明天该演一出好戏给容景遇看。” “我们不杀容景遇?”明云裳反问道。 “我们明天一定杀不了他。”郁梦离淡淡的道。 “为什么?用你的黑甲武士也不可以吗?”明云裳有些不信的道。 郁梦离扭过头看着她轻轻的道:“裳裳,他的实力远比你想像中的要大很多,杀他不是易事,再则他明日一定是备而来,而我们若是把戏做足了,日后要杀他就易如反掌了。” “什么戏?”明云裳问道。 郁梦离看着安静波道:“这出戏就全靠安姑娘了。” 安静波听他这么说也猜到了几成,当下轻叹道:“若能保我一族平安,不要说是做戏,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愿意。” 羿日清晨,明云裳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山寨,她的身后跟着的是朝庭拔来的五百大内高手,那些人手里或赶着马车或在后面大力推着独轮车,用力走上了正道。 当她走到一处转弯处时,大声骂道:“才在土匪窝里住了几日就傻了不成,一个个全成这副模样就全部给我滚!” 这些人行色匆匆,倒有一大半都受了伤,伤口只做了简易的包扎,那模样看起来甚是狼狈,在听到明云裳的话后为首的一人大声道:“我们不傻!” 明云裳看了那人一眼,他是这一次护卫的首领于军,是朝中一位将军之子,平日里为人极为浪荡,这一次是被人设计做明云裳的护卫长的,他本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仗着祖辈之荫而有在御林军里谋了差,却由于自小在马屁中长大,自视甚高,却并没有过多的人生阅历,一直以为自己无敌的,而这一次一出京就先是被山寨里的土匪迷晕了去,再被关了几日。 他自认为这是他人生的耻辱,心里有万千的不甘,其中最不甘的是他们这些武将竟要明云裳用鞭子勒着匪首来救他们,他心里满是沮丧。 明云裳眼睛一挑,近乎不屑的道:“你们若不是傻子的话,又岂会那么容晚就着了别人的道?也是这次将世子和银子平安救出来了,否则你们一个个提头来见都不够!” 于军红了眼,却也知她说的是实情,却依旧有些不满的道:“谨相说的这些末将也都懂,可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们这堂堂的正规军竟落在了一群土匪的手里,这事若是传出去,我们都没脸见人了。”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倒也乐了,当下淡淡的道:“你若还有差耻心的话,往后的路上就给我擦亮了眼睛,再出事你们就自己将自己的脸皮割下来用盐腌了。” 于军轻轻咬了咬唇后道:“日后谁若是敢再打这批银子的主意,我就和他拼命。” 明云裳赏了他一记白眼道:“就怕你还没看清楚人人家已要了你的命。” 于军低着头不再说话,明云裳也不理会他,正在此时,却听得有人在大呼救命,明云裳带着于军走过去一看,却见莫扬被反手吊在树上,身上只着了件单衣,脸冻的铁青,明云裳的眸光转了转,想到她临走时对她说的话,不禁嘴角微扬。 她命人将莫扬放了下来,莫扬见到她满脸惭愧,只轻声道:“谨相智勇双全,我甚是佩服。” 明云裳问道:“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莫扬红着脸道:“不小心着了敌人的机关,劳谨相来救属下,是属下失职。” 明云裳知道莫扬是安静波故意安排吊在这里的,也不点破,只是淡淡叹了一口气,什么也不说便又坐回了马车。 她看着马车就要走出弯弯曲曲的山路,想到这么好杀容景遇的机会就这样放弃实在是有些可惜,因为这一番撕杀她更知道她带在身边这所谓是精锐到底是什么样的精锐,这一批人怕是根本就是御林军里挑出来的垃圾,这一会全部塞到了她的身边,这样的一批人又哪里有什么杀伤力可言? 而郁梦离的人此时终究不是暴露的时候,她知道他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要么不动,一旦出必定要毁天灭地,不能留一个活口,而依容景遇的性子必定会有很多后着,消息是迟早会走露的,这种危险他们如今还冒不起。 她走过转角处听得不远处的树枝微微动了动,若是以前,明云裳必不会察觉更多,只会觉得那不过是风吹过树枝而已,而如今她的内力大涨,便能觉察出来那里潜伏了一个人。 她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冷意,带着人缓缓的走了过去,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人是她昨夜大张旗鼓的从安静波的手里要出来的,当时是用鞭子抽着安静波去将他们放出来的。 就在昨夜,这一队人马火拼了山寨,山寨中武功高强,当他们看到安静波被明云裳鞭打时还是动了气,大骂明云裳是人渣,恩将仇报,顿时便蜂涌而来和那些御林军发生了冲突。 他们动手杀了近三分之一的御林军,明云裳拼了命将那些山寨中的银子运了出来,却也捅了安静波一刀然后将她丢在寨子口,寨中的高手再也顾不得其它,忙将安静波抬回了山寨,而山寨里的人也因为这一场厮杀而死伤不少。 容景遇的人马到来时看到的就是寨子里一片狼籍,哀声震天的情景。 琴奴在他的身边道:“二少爷,怎么会变成这样?” 容景遇淡淡的道:“也算正常,他们遇到的是明云裳,她当日凭一已之力就逃出了惊鸿山庄,这一次带了五百人马逃出这里也算正常,只是安静波这一次终是让我失望了。” 琴奴心里挂念剑奴的安危,便抓了一个寨子里的人问道:“剑奴呢?” 那人答道:“昨日剑奴姑娘来时,被那个姓谨的给暗算了……” “什么?她人在哪里?”琴奴急着问道。 那人指着不远处的阁楼道:“她就在里面,原本少主是要通知你们的,可是那姓谨的太过狡猾,竟先下手将寨子给制住了。” “放屁!”琴奴怒道:“谨夜风的身手我也见过依她的手段就算是暗算也伤不了剑奴半分,更伤不了你们寨主。” 那人骂道:“我们少主英勇至极,她那样的人当然伤不了我们少主,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她那么卑鄙无耻的人,简直就是不要脸至极,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她最好不要再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一定要剁了她,这一次竟将我们少主害成这样!最可恶的是,少主竟说不能伤她的性命,若没有这一分限制的话,我们将早她剁成了肉泥!” 琴奴闻言面色微变,扭头看着容景遇,容景遇并不说话,依旧神色如常,却已缓缓踱步走上了那人所指的阁楼,他伸手打开阁楼的门,却见全剑奴瞪大一双眼睛站在一入门就能看到的地方。 琴奴原本以为她只是受伤而已,一见到这副情景只惊的目瞪口呆,往日的沉着再不见,冲上去一把扶住剑奴,然后大声唤道:“剑奴……”入手一片冰冷,再看发现剑奴的眼睛早已散开,只是眼睛瞪的极大,那模样摆明了是死不瞑目。 琴奴掩唇而泣,她和书奴、医奴、剑奴四人自小一起长大,虽然由不同的师傅教不同的东西,但是四人的感情却极好,此时看到剑奴的死,她只觉得心如刀割。 她抹了一把泪后看着容景遇道:“二少爷,你一定要为剑奴报仇!” 容景遇的眸子里也有了一分寒意,这一次的事情他觉得是手到擒来,让剑奴来不过是查探情况而已,没料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一时间心里也有些难过,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素来算无遗策,可是他所有计谋在遇到明云裳之后就完全失了效,这一次他本该早早就来的,只是在京城里被郁梦心闹了一出事情给绊住了脚,所以晚来了三日,没料到只是晚来这一会,事情竟变成了这样!( )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二十九章 琴奴尤在凄凄的哭着,她早将剑奴从墙上放了下来,一番查看后,她看到了剑奴后背那深入心脏的利刃,她重重的咬了咬唇。 容景遇伸手轻轻一抚便将剑奴的眼睛合了起来,他随身的四个婢女中,剑奴的武功最高,但是为人也最为实在,没有太多的花花心思,但是却数次救过他的命,他还记得那一次他被人围攻,是剑奴冒死救的他,还有一次他身受重伤,一剑刺来,是剑奴用身挡剑救了他一命。 所以这些年来纵然剑奴做错了事,也蠢了些,他都记得昔日的恩情,一直将她留在身边,原本以为毫无危险的任务,却送了剑奴的性命。人间的事情有太多的无常,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其中的无奈。他自小的愿望是做一个单纯的人,却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世间最为复杂的人。 容景遇长长叹了一口气,对琴奴交侍了几句,便缓缓走下了阁楼,阁楼外日照正好,太阳在这样的天气里却微微泛着白,他的心一片冰冷。他进来的时候是踏着一路鲜血而进,整个山寨里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尸体如今虽然都已拖到了停尸房,却依旧觉得恶心不已。 他又想起了多年前的鲜血,那漫天的红色和弥漫在空中的血腥味让他几近窒息,他的身体轻轻晃了晃,面色微微有些苍白。 他一时间分不清楚是恨明云裳还是恨他自己,他早知明云裳恨毒了他,却一直认为明云裳不过是个没落人家的大家闺秀,纵然有几分能力,很是聪慧,但是却不是那种能下得了杀手的女子,纵然明云裳曾拼尽全力想要杀他,可是在他看来,那些撕杀不过是在自救而已,绝对不会有太大的杀伤力。 可是他这一次却知道他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那个养在深闺还有几分怯懦的女子,如今早已心性大变,对于权谋之术已深谙其道,而且心思之缜密超乎人的想像。他也低估了她对他的恨意,到今日他才知她怕是恨不得食他的肉啃他的骨了吧!否则又岂会动心思杀了他的贴身婢女。 容景遇的目光幽深了些,看着那淡薄的日光,将眼睛微微闭了起来,却很快又睁了开来,他的眼里已有了一分杀意。 一直以来,所以针对她的行动,都是有几分手下留情的,至少他从未想过要取她的性命,所以几乎每一次她都能险中求生,都能化解他为她布下的局。 也许,也许从今往后他对她的态度该做一些调整了吧,至少得让她知道他若是想取她的性命,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他一直没有真正对她动杀机,不过是在暗示她,他对她是留了几分情面的,只是她却好像对他这样的情面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自不需要放在心上。他想应该是如此吧,那你恨我来我恨你的戏码老套却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重复着。 容景遇的头微微抬起来,地上虽然如今满是冰雪,天却是碧蓝如洗,干净的让人觉得不太真实,而他却最爱这样的澄净。看到这样的天空,他轻轻松了一口气,许是这样的干净,让他那几近窒息的心又深深的透了一口气。 他的右手单手负在身后,一袭白衣如雪,端端是无双风流。 一个大汉走过来道:“我家少主有请。” 容景遇轻轻点头,便随着那大汉一起走进了安静波的闺房,她虽然是女子,但是对于男女大防却并不放在心上,她身上的伤似乎有些重,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苍白无色,就连嘴唇也是白色的。 “可好?”容景遇轻声问道。 安静波的眸光敛了敛,然后咬着唇道:“事败了。” “我知道。”容景遇看着她道。 “我失职了,没有保护好剑奴。”安静波又轻声道。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一眯,这一次没有说话。 安静波的头微微抬起来道:“我从没见过那么狠的女子,我不明白你为何让我留她一条性命。” “我也不明白你为何没有将那些御林军全杀了。”容景遇看着她道。 安静波有些不屑的道:“我从来不杀废物。” 容景遇冷笑道:“可是如今你却败在一群废物的手里。” 安静波冷冷的道:“不对,我是败在你的决定里。” 容景遇冷眼看她,她却又道:“让我来猜猜容太傅的心思,那个不按常理行事的女子实在是很特别,容太傅是否动了心?” 容景遇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当下眸光闪了闪,眯起眼睛道:“收起你那些莫须有的猜测。” 安静波轻哼道:“我一直认为容太傅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伟岸上男子,没料到却是一个连爱不敢去爱的人。我若是男子,天天站在权利的高锋,若是遇到那样特别的女子,怕也是会动心,容太傅虽然聪慧无双,却也只是一个凡人,也有七情六欲。” 容景遇听到她这一句话心里颤了颤,心里也有一个声音在此时复苏,七情六欲?他原本一直以为他的心在几年前就已彻底死了,早主断了情断了性,没料到他终究还是人,是人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感觉,有对剑奴之死的伤悲,也有对明云裳的手下留情……他为何要为她手下留情? 他的眸光更冷了三分,如寒剑一般看了一眼安静波,她却并不理他,而是却近乎咬牙切齿的道:“我若是爱上哪个人了,哪怕是用尽手段也要得到他,因为我宁可委屈别人也不愿委屈自己。” 容景遇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安静波又道:“若是我,如果发现真的永远都没有可能得到她的心,我想我会杀了她!” “闭嘴!”容景遇冷冷的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安排!” 安静波闻言也负气的将头扭到一侧,容景遇却又看了她一眼后道:“你这一次的确是做的极为失职,至少你得告诉我这件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位的?” “这还用得着解释吗?”安静波怒道:“这一切的缘由不过是你让我留她一命的那句话而已,你之前可没有告诉我一个弱质书生是个女子,也没有告诉我她有那么能生事!更没有告诉我她不是好相与之人!容太傅,这件事情在你最初做决定时,就已注定是失败之局,就注定剑奴一定会死!” 容景遇而对她的愤怒倒淡然了些,安静波又咬着牙道:“你之前说要留她一条性命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见到她的真正容貌之后我才知道,我承认我是低估了她,所以才有今日的祸端,才让我的山寨险些毁于一旦,而这其中的详细情况,你问我的随从吧,我乏了。” 她说罢眼睛微微闭上,露在外面的手却狠狠的抓紧了床单,容景遇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也没有再问任何人就走了出去。 整个山寨里如今满是血腥的味道,鲜红色布满了所有的角落,他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烦躁,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他走后,琴奴也背着剑奴的尸体跟了出来。 对容景遇而言,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而他对于别人说的话并不信,只信他的探子探来的消息,而如今所有出来打探的探子全部都死了,有些问题就更不需要去问了。 有这个结果就足够了! 他们离开之后,一个大汉有些担心的问安静波:“少主,你没事吧?” 安静波寻块毛巾将脸上的东西一抹,然后再将绷带扯下来道:“我家妹子还真有些手段,我方才对着镜子看了看,还真像受了重伤一样。” 那大汉见她抹尽的脸上满是平日里水润的肤色,还微微泛着红,顿时便愣在了那里。 安静波伸了个懒腰道:“要骗过容景遇还真不是易事,今日就算这戏是演了全套,但是我知他最多只信了三成,往后演戏的日子还多着了!” 那大汉咽了咽口水道:“既然如此,少主为何劝他杀谨相?” 安静波却有些无可奈的道:“事已至此,有些话说了比没说好,我只能劝容景遇杀我家妹子,依我对他的了解,我越是这样劝他,他越是舍不得。” 那大汉的眼里满是不解,安静波却把拆下来的绷带全部扣在他的头上道:“帮我把这东西给扔了,看着就晦气。” 大汉却看着她道:“只是我到如今还是不明白少主的意思,那个谨相根本就不是好相与的人,你为何要帮她,因为她我们的死了好多族人!”说罢,眼泪已流了下来。 安静波看了他一眼后道:“没见识的蠢货!谁说他们死呢?” “我明明看到那些御林军的刀砍在了他们的身上,鲜血流了一地,又怎么可能没有事情?” 安静波闻言笑了笑,她起身将大麾披上,然后转身去了山寨里停放尸体的房间,她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放在每个尸体前鼻子上晃了一下,那些尸体便尽数醒了过来,眼里满是不解。 跟在她身后的大汉眼里满是惊叹,却欢喜的道:“他们当真没事?真是太好了!” 安静波看着他道:“如何?还恨谨相吗?”那刀都是特制的,那些受死的村民都是昨夜里安排好的,血自然大多数是假的,是经过特殊加工后猪血,但是那些御林军流的血就是货真价实的,人血和猪血相混杂,真真假假的戏码又上演了。 大汉虽然不算聪明,也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也知道这件事情远只怕还另有蹊跷,只是这其中的种种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亲人都安然无恙。 大汉欢喜完之后又有些担心的道:“少主,今日你让容景遇来问我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虽然没有来问我,可是琴奴却问了山寨里其它的人,他们都据实回答了,这样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甚好。”安静波打了个呵欠道:“我要的就是你们的据实回答!否则我就不会连你们也一并瞒着了,就是怕你们这些个笨蛋说漏了嘴。” “你之前不是说不让说那些黑甲人闯进来的事情吗?有人也对他们说了。只是大伙都觉得那些黑甲人的首领是个娘娘腔的男子会掉我们山寨的面子,所以大伙都说他是一个威武而好杀的汉子。”大汉有些担心的道。 安静波却笑道:“说的很好啊,没有什么不妥的,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我们故意编的故事而已。” 大汉的眼里满是不解,安静波却伸手敲了敲他的头道:“去照顾人去,其它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操心。” 大汉憨厚的摸了摸头,笑了笑便退了下去。对他而言,族人的安全比什么都珍贵。 容景遇坐在客栈的椅子上吩咐一应事情,交侍完之后琴奴过来道:“二少爷,我打听过了,那天的确有黑甲兵到寨子里来,霸气十足,那个人和明云裳甚熟,你觉得会是谁?” “探子来报,战天南在京中未动。”容景遇轻叹道:“除了他,怕再无第二个人有那样的本事了。” “可是战天南为何要帮明云裳?”琴奴问道。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后道:“我说了,战天南未曾出京。” “若不是他,又能有谁能如此嚣张?”琴奴反问道:“怕是京中的战天南只是障眼法罢了。”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容景遇淡淡的道:“上次没有杀了他,是他的运气太好,这一次的事情若真是他做的,我必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平淡的语气里没有杀机,却是这世上最为冰冷的誓言。 琴奴咬了咬唇后道:“也唯有他才能够真正将这山寨踏平,我们今日里去看到的只怕是被人刻意掩饰的场景罢了。”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琴奴又道:“明云裳也没有杀得了剑奴的本事,怕也是战天南的手笔。” 容景遇想到数次和明云裳交手的情景,那一剑虽然凌厉,依剑奴的本事,明云裳的确很难偷袭成功,除非她的身后有人相助,他想到那一日明云裳冲上小船战天南在她的身后输内力让她将他击退之事,心里又寒了三分。 琴奴见他不语,知道他是默认了她的这个猜想,当下咬着牙道:“二少爷,这战天南如此可恶,怕是再不能留他了。” 容景遇为这个猜想心里不知怎的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缓缓的道:“很早以前我就没打算留下他,而他怕也是一心想要杀了我。” 琴奴的眸光一寒,却也知道如今的机会尚不成熟,只是却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她的眼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却已将这笔帐也算到了战天南身上。 远在京城的战天南此时正在巡视军营,此时却不知怎的打了个喷嚏,他微皱着眉骂道:“是哪个王八糕子在骂老子!” 身边的副将闻言偷笑,见他的目光看过来忙将笑容敛起。 战天南冷哼了一声便回了营房,战问走过来道:“候爷,容景遇离京了。” 战天南的眉头微皱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天前。”战问轻声答道。 战天南的眸子微眯道:“三天前就走了,你现在才来告诉我?我不是让你盯紧他吗?” “他实在是太过狡猾。”战问轻叹一口气道:“他所有的一切如常,如果不是今日里有一本加急的公文寻他,在京中遍巡他而不见,我只怕还要再被他骗下去。” “加急的公文?”战天南的眉头微皱道:“太傅说是一品大员,却是一个闲差,有什么加急的文件能找到他的头上去?” “是谨相派人送来寻他的。”战问答道:“谨相在去南方赈灾的路上遇到了一窝山匪,险些就丧了命,好在她极为机敏,险险躲过一劫,不料那匪首却说容太傅太识,她那公文是发回来问容太傅如何看这件事情,今上看完那加急的公文后勃然大怒,便差人四处找容太傅,不料却遍寻不着,容府的门僮说他三日前便离了京。” 战天南闻言却笑道:“这事倒是有趣了。” 战问也笑道:“可不是嘛,容景遇一直仗着身份特殊四处乱走,极少呆在京城,平素出门却也会向今上告个假,可是这一次却没有。我听说他前段日子被郁梦心拖着,烦不胜烦,想来也是因为郁梦心那一闹,他才没有向圣上告假,如今不管这遇到山匪之事和他有没有关系,怕是都会在今上的心里留下一个疙瘩。” 战天南在屋子里踱了一圈后道:“我以前瞧着那谨夜风太过娘娘腔,觉得她成不了事,没料到最近见她做的这几件事情倒是件件都做的漂亮的很,以前我在宜城的时候听说那谨夜风对容景遇甚是忌惮,如今看来,只怕两人还真是有些不合。” “这对候爷而言是件好事。”战问笑着道:“让他们两人厮杀去,候爷也能坐收渔翁之利。” 战天南却轻轻摇了摇头后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这边容景遇才走,那边就传来加急的公文,这事也太巧了些。而郁梦心一直都和容景遇交好,最近又怎么会失和?” “他们是因为利益才走到一起,容景遇那样的人又岂会一直屈于郁梦心之下?而郁梦心那样的人,又岂有容人之量?”战问分析道。 战天南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道:“你替我盯紧这件事情,这一次机灵一些,不要再向今日这般后知后觉,被人玩得团团转还不自知!” 战问忙道:“必不敢让候爷失望。” 战天南轻轻的叹了口气,示意他下去,战问离开之后,战天南坐在桌前沉思了好一会,似想到了什么,却又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他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拉开拉屉,却看到了一根簪子掉了下来,他原本冷厉的脸却变得温柔了起来,想起了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子,那根簪子是他回京之后请工匠做的,原本打算再见她时送给她。 只是一晃便是好几个月,却一直都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他派人曾细细打探过容宅,更细察过容景遇的动向,却没有一件事情是和明云裳有关的,而容景遇似乎最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谨夜风的身上,他在宜城并没有见过谨夜风,却觉得像谨夜风那样一个为了一已之私就抛弃了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子,这样的男子实是没有担当的,是不值得当做对手的。 而这段日子他看谨夜风的为人,虽然看起来满是书生的意气,可是细看却满是智慧,不凭空多了一个叫清音的女子,怎么看都和以前传闻中的人大不相同。 战天南一时间想不透其中的关健,只道谨夜风就是一个薄情人,是因为这个清音而放弃了明云裳,而谨夜风却又放弃了取婷韵而在朝中站稳脚跟的事情,就实在是太过古怪了,这个谨夜风的行事他实在是猜不透。 他想起那次在梅园见到谨夜风的情景,那出尘的风姿又岂是一个贪生怕死、软弱无能的人所能拥有的?他的眸子里顿时满是不解。 他站在那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发簪,暗叹自己怕是想远了。却在心里轻声道:“云裳,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若有事,我定要将容景遇生煎活剥!” 明云裳坐在马车里也轻轻打了一个喷嚏,暗骂是哪个混蛋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她打了个呵欠,郁梦离给她披上一件衣裳道:“小心着凉。”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明云裳便以世子病重为由拖进了她的马车,她的旗号是要好好照顾世子。 而经由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好了不少,郁梦离这几日的身子在没有寒症的侵袭又回到了往日的风情万种。 明云裳看了一眼他那双千娇百媚的眼睛,再次感叹道:“阿离,你生成这副模样,让我情何以堪?” 郁梦离淡淡一笑道:“容貌是我娘给的,我也没有法子,其实我也盼着我能生的更粗犷一些,那样便有更多的男子汉的味道。” 明云裳笑了笑,正欲说话,马车却停了下来,她正欲问何停车,却觉得一股寒风袭了进来,一抬眼帘子也被人掀开,一身红衣若血的秦解语站在马车前。 明云裳对于秦解语的去留早已一片淡然,这位仁兄总是在关健的时候掉链子,她对他早不抱一丝幻想,见他回来,只淡淡的道:“有事吗?” 秦解语看了坐在里面貌美如花的郁梦离,不禁微微一怔,然后眼里便有了一分怒气,也不说话,伸手便来拉明云裳的手,明云裳的反应也极快,当即往后一退,单手撑地,然后抬起一脚便重重的朝秦解语的胸口踢去。 这一脚她用了五成的力,这一踢之下可以折木碎石,但是她却觉得她那一脚像是踢在了铁板上,秦解语站在那里不动如山,手也落了个空,却也没有再去拉她,而是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她。 她满脸冷然的道:“放肆!” 秦解语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意,冷冷的道:“看来你并不喜欢我呆在你的身边。” 明云裳淡淡的道:“你的好我记得,但是你的不好我也记得,你不欠我任何东西,我也不欠你任何东西,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秦解语冷笑一声道:“真是个蠢的。” 明云裳却笑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说我蠢了。” 秦解语看着她道:“我这几日离开是有原因的。” “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这一点我知道,但是我对你的原因没有任何兴趣,就像你从哪里对我而言也不重要一般。”明云裳微笑着道,她原本将他留在身边不过是想要个人在身边照应一二,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觉得失望,他总是会在关健的时候失去踪影,让她如何再信他? 秦解语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纵然她是多年的老江湖了也看不透他心中所想,最重要的,秦大少爷的思维模式素来有异于常人。 明云裳也回看着他,眸光里平静无波,无喜无怒。 秦解语看到她这样的目光一片暗然,他倒宁愿她像上次一次暴怒的骂他,也不希望她如此时这般冷静自持。 他的眸光敛下,不再看她一眼,转过头便朝一旁走去,帘子放下,隔断绝漫天的风雪。 郁梦离看着两人相处的模式眼里一片幽深,问明云裳:“你清楚他的来历吗?” 明云裳摇了摇头,郁梦离却道:“你也许对江湖中的事情不太熟悉,这些年来我倒是时常踏足江湖,对魔教的人也有所了解。” 明云裳闻言却皱起了眉头,郁梦离看着她道:“我没见他出去手,却能看得出来一分他和常人的异处,再看他平日里的一些习惯,我觉得他应该是魔教中人,而且职位还不低。” 明云裳对魔教之事一直都抱中性化的态度,只是这一次从安静波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魔教的所作所为,心里又有三分不耻,当下微微皱着眉头道:“我和魔教并无关系,他跟在我的身边做什么?” 郁梦离定定的看着她,她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忍不住问道:“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郁梦离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也许对你自己的身世知道的少了一些。” “什么意思?”明云裳反问道,她想起之前他曾对她说过的话,又想起之前容景遇和战天南娶她的事情,有些东西在郁梦离的这一句话下似乎就涌现了出来。 郁梦离淡淡的道:“之前听过一些有关于你娘的传闻,然后就让金妈妈去打听了一下你娘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结果?” 明云裳的眸光微动,讪讪的看着他道:“你不要告诉我我娘是魔教中人吧!”明老爷她是见到的,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能让她有些猜想的也就是她娘亲了。 郁梦离缓缓的道:“你娘除了叫水念青之外,也叫水云轻,而魔教公主也叫水云轻。”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大了,她咽了咽口水道:“不会这么狗血吧?” 郁梦离虽然听不明白她所谓的“狗血”是什么意思,当下淡淡的道:“魔教教主只有一个女儿。” 明云裳闻言差点没惊的倒在地上,她看着郁梦离道:“不带这样玩我吧,我对魔教可没有兴趣。” 郁梦离耸了耸肩,明云裳看着他道:“你的消息不会有错吧?” “金妈妈号称天下第一收集消息的能手,从她那里出来的消息从来没有错过。”郁梦离一句话打破了明云裳最后一分猜想。 明云裳趴在车座上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麻烦大了。” 郁梦离浅浅的道:“那也不见得,江湖上对于魔教的传闻虽然一直不太好,但是我个人认为通常情况下一些组织和力量本没有好坏,就看居高位者如何领导而已。” 明云裳扁着嘴道:“我没你那么乐观。”她想到以前看的武侠小说里江湖人物对于魔教的态度,她的心就一阵冰凉,但是又想对于江湖人物而言,一般教主之位都是能者居之,她不觉得她的好几招三脚猫的功夫能在高手如林的魔教中站得稳脚。 郁梦离看着她道:“你如今没有自己的实力,若有魔教的根基也许是一件好事。” 明云裳闻言眼睛亮了亮,郁梦离又缓缓的道:“不过魔教行事一向诡异,要将他们控制在手里还得花些心思。” 明云裳白了他一眼后道:“这还消你说。” 郁梦离失笑,她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早前就对她的身世之事抱有一些猜想,而如今这样的结果出来虽然是意料之外,但是细细一想,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或不是她背后有暗藏的力量,容景遇和战天南又岂会都动了娶她的心思。 只是她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像中的那么简单,而那些事情的背后还隐藏着怎样的事情她根本就无从知晓。 到如今,她也隐隐明白秦解语为何会来到她的身边,她就知道这世上不会突然掉馅饼,只是就算她知道秦解语是魔教中人,她一时半会还是想不明白秦解语跟在她身边的真正动机,从秦解语出现到如今,虽然做的事情强差人意,但是也没有做过半件伤害她的事情,反而还一直帮她练功。 练功?她想到这里,眼睛不由得一亮,一个猜想不禁冒进她的脑海里,他们该不会异想天开的想教她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就去抢魔教教主之位吧,若是如此,她对他们那些极有创意的想法表示无比膜拜! 她轻轻甩了甩头,郁梦离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正在此时,一股寒气再次袭了进来,明云裳转过头,又看到了一袭红衣的秦解语,她正欲说话,秦解语却抢在她的前面道:“你欢不欢迎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定你了。” 明云裳愣了一下,秦解语已放下帘子走了,她只来得说了一声“喂”,他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郁梦离的眸光转深,看了明云裳一眼,却并不说话,只是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同是男人,他看得明白秦解语看明云裳眼睛里异样,也知道像秦解语那样的人若非心甘情愿,天底下怕是没有几人能拦得住他。 只是秦解语如此跟在明云裳的身后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天下午,明云裳拉开帘子一看却见赶车的已变成了秦解语,她坐在车厢里静默了一会,然后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一袭红衣的秦解语,半晌后缓缓的道:“是你自己要更来的,日后不要怪我使唤你!” 秦解语不动如山也不说话。 明云裳便将帘子放了下来,当天晚上住客栈的时候,明云裳的身边便多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厮,一会端菜,一会盛饭,一会倒洗脚水,一会又是擦脚,一向心高气傲骂人是傻子的秦大少爷竟没有拒绝,而是任她支使,她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如此一来,倒把明云裳弄的没有脾气了,最初她还有几分气恼,而后很快就淡然了,多个人随身伺候总归是件好事,大事上不对他报什么念想,想来也不会再有失望的事情发生。 郁梦离淡淡的看着这些,眸光始终沉静如水,红依一直在旁伺候两人,如今多了一个秦解语帮忙,她倒是轻松了不少,只是闲下来的时候有一双极为同情的目光看着郁梦离,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世子,你的情敌可不少啊!” 郁梦离看到她的眼神当做是无视,继续淡定无比的给明云裳夹菜,只是他的筷子还未到,秦大少爷已将一盘子菜端了起来,然后全部倒进明云裳的碗里。 明云裳的眉头皱了起来,秦大少爷却依旧一片淡然,但凡她夹过的菜便全部倒进了她的碗里,只是她的碗实在太少,一盘菜已经够装了,这几盘菜一装来下来,顿时漫了出来,弄的整个桌子上都是菜。 明云裳张嘴便骂:“秦解语,你是个猪头吗?这菜要吃你自己吃,我可不吃!” 秦解语也不说话,也不用筷子,伸手便抓起一把菜塞进了嘴里,他这一番举动顿时引得所有人的侧目,明云裳也呆了,却很快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本秦大少爷之前一直只啃那种又冷又硬的大饼,不过是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用筷子! 郁梦离虽然没有洁僻,但是看到秦解语的吃相后也失了食欲,最重要的是,整桌的菜几乎已被秦解语给倒光了。 明云裳知道自己摊上一个活宝了,不禁仰天长叹。 莫扬看着秦解语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他以前觉得秦解语的武功高深莫测,此时看到他这副样子便知道这个少年实在是个怪物。 明云裳再也没法子骂出来,咬了咬牙便回了房,秦大少爷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抓起那个盘子,然后大步跟了进去。 红依忙起身将他拦在外面道:“你吃完了再进来,我先伺候相爷。” 秦解语眸子一眯,却将一盘子菜扣在了红依的脸上,然后淡定无比的道:“我吃完了。”然后大步走进了明云裳的房间。 若不是红依知道这个怪物武功高深莫测,她根本不不是他的对手,怕是早已拿刀砍人,如今却是欲哭无泪。 随后赶来的郁梦离看到这副情景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说话,而是进了隔壁的房间。 他才在屋子里坐下,便听到了隔壁房间里传来了明云裳暴怒的吼声道:“滚!” 郁梦离眨了一下眼睛,紧接着便听到门外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秦大少爷被明云裳一脚踢了出来。 红依原本站在门口有些想哭,看到这副情景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莫扬的眼里有一抹别样的趣味,这件事情倒是越发好玩了,其实他对秦解语这几日的失踪是有些兴趣的,而对秦解语回来之后他和明云裳关系的转变兴趣更大。 从那之后,秦解语几乎是每进明云裳一次房间就被她踢一次,久而久之,少年便干脆守在明云裳的房门口,不管是苍蝇还是蚊子要进明云裳的房间都得经过他的同意。 漫长而寒冷的冬夜,因着他这一番闹腾似乎夜也变得更长了。 明云裳看到秦解语的举动后实在有些无语,只是也知秦大少爷和一般人不一样,她打不过他,骂对他也没有用,于是乎,只能赏他一些洗脚水了,而秦大少爷的毅力也让人无比吃惊,挨了洗脚水依旧不离岗位,悠然自在的坐在门口,而他身上湿了的衣裳,并没有因为天寒而结冰,而是冒着热气,仿佛身下烧着炭炉一般,不到半个时辰,衣服竟全干了!( )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章 明云裳对于秦解语的举动只能无语问青天,由得他发疯。 自从过了江之后,他们一行人离灾区了也越发近了,到处都是冰天雪地,到处都可以见到压垮的房子,路边偶尔还能看到冻尸。 明云裳原本来赈灾还有一分吊儿郎当的心情,当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心里一时间也极不是滋味。尤其是其中一具冻尸竟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身上只穿了一件极为单薄的衣衫,身子早已冻的青青紫紫,他们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孩,那孩子的身上倒用破棉花裹了好多层,也不知是饿了还是冻了,已经气息奄奄,小脸也有些青紫,却已哭不出声音来了。 明云裳忙命人寻来羊奶喂孩子,那孩子饿的疯了,拼了命的吸吮,她一看这架式,知道孩子还有救,又命人取来木炭为孩子取暖,约莫一个时辰过后,孩子的脸色也好了些,却咳嗽了起来。 秦解语原本对身边的事情兴趣缺缺,见明云裳笨手笨脚哄孩子的样子,有些不耐烦的道:“笨死了,一边去,我来!” 明云裳的眉头微皱,张嘴想骂人,没料到秦解语将孩子抱过去的样子竟是极为小心温柔,她到嘴边骂人的话语也咽了下去。 秦解语看了一眼孩子,眸光里难得有一分温暖,他细细察看孩子一番后将孩子平放在小榻上,然后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一套银针。 明云裳眼见得他的银针就要扎下去了,当下一把拉住他道:“你要做什么?” “救孩子。”秦解语回答的言简意赅。 明云裳咬了咬牙后道:“不行,孩子太小,你这针也太粗了些!”那样的银针就是扎在她的身上,她想她也会哭,更何况那么小的孩子。她又忍不住看了那孩子一眼,却见孩子的脸此时呈现怪异的潮红,剧烈的咳嗽把方才喝下去奶又吐了不少出来。 秦解语看着她冷着眼道:“说到底,你就不信我懂医术的话。” 明云裳不语,他之前的确帮她包扎过伤口,也替她治好了她的外伤,但是那样的外伤在她看来只要有金创药什么的就能治好,并不能体现他的过人之处。这一次却不同,她知道那孩子身上必定是染上了寒气,更则和尸体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容易有邪气入体,这孩子看起来不超过一岁,又哪里能禁得起那样的银针。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却也懒得跟她解释,一把将她推开,然后毫不客气的将孩子身上的衣服打开,取过银针极快的便刺向孩子的几处大穴,那速度之快,等明云裳回过神来,他的针也已经施完了,还为孩子将衣服穿好了。 明云裳咽了咽口水,瞪大一双眼睛像看怪物一般看着秦解语,秦解语言却极为淡定的道:“他的肺里吸了寒气,若是不及时治疗,怕是小命难保,我方才施针是替他趋走体内的寒气,我再去替他抓一剂药,喝上几日便会大好。” “有那么神吗?”明云裳显然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话。 秦解语轻哼一声,懒得理会她,自己去找客栈的老板要来笔墨,开了方子就自己去找药店抓药去了。 明云裳看了一眼孩子,却见那方才还咳的厉害的小家伙竟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明云裳掀了掀眉毛,轻轻松了一口气,秦大少爷一向靠不太住,但愿这一次能靠得住才好。 那孩子似睡的似香,一只小手放在嘴边,粉嫩嫩的小脸煞是可爱。 恰在此时,莫扬敲门而进,明云裳扭头看了他一眼道:“探来什么消息?” “回相爷。”莫扬轻声道:“我们已经到了灾区的外围,这里离重灾区开源县只有两百里的路程了。”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眯,想起她这一路过来的所见所闻,不禁轻叹了一口气,上服给朝庭的那些奏折说有灾情,但是灾情的情况却说的远比事实轻了很多。她来之前也不过是以为这里的灾情和她前世零八年南方的灾情差不了太多,但是她显然忘了,那遥远的二十一世纪,所有的一切都比这个时代发达,纵然断了电,在农村里还有煤,当时她也只在电视上看到了一些情况,体会也不如此时深。 这里尚在外围就已经如此,若是到了重灾区里又将是怎样的光景? 她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无可奈何,天灾**,素来只有三分是天灾,却有七分**,对于这个寒冷的朝代来说,天一冷,两样东西最重要,一样是柴,一样是米。 她对苍澜王朝体会最深的就是如宋朝一般的屯田制,在这个交通和贸易都不算发达的时代,米在很大的程度上都决定了一个地方是否富庶,也决定了三六九等的制度,中国历史上的书籍对于富人的形容除了家里摆设以及衣着之外,唯一提到的怕也就是米了。 她更知道在这样的制度下米大多都集中在少数人的手里,而那些为了田地辛苦劳作的百姓大多都是困苦的。 她想到了她曾剽窍来的王安石变法制度,只觉得那样的变法怕也是迫在眉捷的事情了,这一次却和她自己的身家性命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是和天下间的百姓有了牵连。 莫扬见她的面色不佳,一双眼睛幽暗不明,一时间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当下便轻声道:“相爷……” 明云裳回过神来道:“我知道了。” 莫扬看了她一眼,轻叹了一口气,以为她没有吩咐了便打算走出去,她却又道:“吩咐下去,让所有的人都将衣裳换了,将运银子车辆也改装一下,对了,就装成是商贩的样子。” 莫扬愣了一下后道:“相爷,这只怕不太合适,您是赈灾大臣,若是这副样子前去赈灾,怕是被朝中官员知道了,少不得掺你一本。” 明云裳冷笑道:“谁高兴掺就掺,爷不在乎。” 莫扬闻言哑然,明云裳又看了他一眼后道:“还有,我对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只是我的侍卫,按我吩咐去做就好,该做怎样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教我,若是事事都由你来教的话,这个左相给你做如何?” 莫扬闻言吓的不轻,忙跪在地上道:“属下失言,请相爷责罚。” “少来这一套!”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抬后道:“按我说的去做就好,其它的事情不需要你过问,你也没有必要问我为何要这样做。对了,下去之前,让于军来一趟。” 莫扬轻轻点便退了下去,不一会于军便掀帘而进,他行了一个大礼后对明云裳道:“相爷找卑职有何事?” 明云裳见这几日于军的脸上已有了几分稳重,看来上一次他栽在安静波手里的事情对他影响极大,这段日子以来,明云裳见他明显比往日负责了不少。 明云裳淡淡的道:“明日一早你带着一半的人马换了衣服将银子先送到开源县,我随后便来。” 于军的眼里有一些不解道:“相爷,通常情况下有灾情的地方有都会有危险,而且灾区的百姓因为衣不暖、食不饱,通常情况下都是极为危险的,我们的人马在上次经过土匪伏击之后,已经死伤过半,此时再要分开,卑职担心保证不了您的安全。” 明云裳听到他那句话后满脸不屑的道:“我需要你保护吗?” 于军愣了一下,想起上次的事情,他这个武将还要明云裳出手才得已保住性命,这事传出去他往后在京城也没法混了,他的头低了下去,轻声道:“谨相的智慧卑职佩服无比,只是谨相终究是个书生……” 他的话说到这里,被明云裳的眼睛一瞪,便全部咽了回去。 明云裳只是看着他,他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当下只得轻声道:“我一切听从谨相的安排。” 明云裳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知道这家伙嘴里说听从她的安排,怕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太爽快的,只是他不说,她就权当他是心甘情愿的。 于军走出去之后当夜便命人将所有的马车做了改装,只是那贴了封条装银子的箱子却没有细细打开查看。 莫扬看着他在那里忙来忙去,便笑着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于军轻叹道:“谨相让我带一半的人把银子先送到灾区去,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谨相是怎么想的,这么少的人送一百万两银子走这么远的路,实在是危险至极。她自个怕死也就算了,竟还做这么蠢的决定!” 莫扬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道:“休要胡说八道,谨相这么做自有自己的想法,你小心祸从口出。” 于军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虽然知道谨相和一般的书生不一样,上次的事情让我很是佩服,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和上次的事情却是不一样的,稍有闪失,便是掉脑袋的事情。” “谨相一向料事如神。”莫扬轻笑道:“我跟在谨相这么长的时间,从来都没有见她有算错什么事情。” 于军扬了扬眉毛道:“谨相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她这次的决定并不是太高明,我虽然没有出来赈过灾,但是却也知道赈灾有多么危险,她来到这里,一不通知县衙的人帮忙,二不派重兵守银子,反而还做出这样的决定,如今虽然不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可是那么多的银子难保不会有人动心。” 莫扬看了于军一眼道:“不过这也允分证明谨相对你的信任,你若是存了异心的话,稍微动点手脚,银子少上一些也能推脱些。” 于军闻言顿时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莫扬道:“这话听来实在不像是莫侍卫说的话,这笔银子事关南方百姓的生计,断断不能出任何的差错,你这一番话休要再说了!就算这一次谨相做的决定不太高明,我就算是拼死也要将银子送过去。” 莫扬忙笑道:“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竟当了真。” 于军这才气消了一些,他看着莫扬道:“莫侍卫以后还是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他自小养尊处优,从来都没有受到什么苦难,一直以来所有的事情都算是一番风顺的,原本在京城里也是个不成才的纨绔子弟,只是他的心里也没有看过什么真正的疾苦,这一路走来先是受了挫折,紧接着又感受到了北方完全不同于南方的严寒气候,看到路边的冻尸,终是激起了他心里的责任感。 他想到那一日明云裳那一日对他说的话:“男子汉就得有个男子汉的样子,遇到事情不是去躲,而是想着如何承担起来。” 而他从小到大也没有想做成过什么事情,近日里的这一番磨难倒是让他的心性从未有过的坚定,他自小家里不缺银子,对银子也没有太多的感觉,更兼此时身上还有一份责任在。想着上次他在明云裳的面前丢了脸,那么这一次一定要想办法赚回来,就算这一次明云裳的想法错的很离谱,他也要把事情做好。 他这样一个堂堂九尺武将,又岂能让一个文弱书生看轻了去! 莫扬看到于军那张坚毅的脸,心里也微微有些吃惊,他和于军早前就相识了,他的心里还有些瞧不起于军,而这一次他看到于军的变化,暗叹也不知明云裳对于军说了什么,以至于他有如此大的转变。 他的那番话原本只是试探,后面还有其它的话,而于军的话却生生将他的话全拦了下来,他只是微微一笑便又退了下去。 一旁的暗室里,明云裳和郁梦离一直静看着整个经过,两人见于军亲眼盯着下面的将士将东西准备好,然后安排好值夜的守卫之后这才回房休息。 两人在黑夜里互看了一眼,然后从一旁的暗梯走回了明云裳的房间,秦解语依旧一袭红衣站在门前,看到两人进来只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珠子看着郁梦离,郁梦离却回了他一个无比纯净的笑容,那一笑在这暗夜里如昙花盛开般灿烂,若是换了其它的人看到这样的笑容怕是魂也得飞了,可是秦解语依旧不动如山,似乎更冷了三分,还有几分淡淡的寒气和不屑。 郁梦离对于他的反应也不以为然,只跟着明云裳不动如山的走进了屋子里,秦解语也不客气的跟了进来,一双眼睛满是戒备的看着郁梦离。 明云裳看了秦解语一眼,又看了郁梦离一眼,原本想着要将秦解语赶出去,只是后来再想秦大少爷就是一个怪物,根本就不能用正常的眼光看待,他若是下定了决心要跟着,不管是打是骂是用洗脚水淋都是没有用的。 她淡定无比的直接无视他的存在,只看着郁梦离道:“你怎么看?” “我一直觉得那次的事情不会是个偶然。”郁梦离淡淡的道:“我觉得我们的人里绝对有内应。” 明云裳扬了扬眉毛表示赞成,知道他说的是事情指提上次被安静波伏击之事,她的眸子微微一合后道:“细细想来的确如此,只是那个人还无法确定。” 郁梦离笑了笑道:“怎么,在我的面前还不好说实话吗?” 明云裳看着道:“我说的就是实话,在你的面前还有什么好隐瞒吗?我以前的先生曾教我说话做事一定要小心一些,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可以怀疑一些事情但是不能说出来。” 郁梦离失笑道:“我服你了。” 明云裳也笑道:“应该说是我服你才是,反正网有时候是一定要放的,到适当的时候也是一定要收的。” 郁梦离的眼角眉梢里满是笑意道:“也只有那些不长眼的人才以为你是蠢的,好在我从认识你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是笨的。” 明云裳眨了眨眼道:“所以你在我的心里也和别人不一样。” 原本一直站在那里啃着冷饼子的秦解语听到她这句话时抬起了头,适时的加了一句话道:“她不是笨的,是蠢的。” 明云裳对秦解语的容忍远高于一般人,此时只当他在放屁,却又对着郁梦离道:“你那边还有没有其它的消息?” “你指哪方面?”郁梦离问道。 明云裳微笑着道:“你觉得呢?” 郁梦离轻轻摇了摇头,却递给她一份资料道:“我早前就命探子去打探消息了,灾区的事情更超过了我们的预期,天灾当前,**就变得更加可怕。而你奉诣前来赈灾的消息,早在数天前就传了过来,开源县和其它的县城有些不同,他虽然位于我朝的最南面,但是却盛产美玉,在南方是真正的风水宝地,这里不但良田众多,商贾也极多,而这些人和朝庭也有脱不了的干系,几乎岁岁都有大把银子孝敬京官,若是没有这一场雪灾,谨相今年应该也能收到他们的银子。” 明云裳眉开眼笑道:“很多年前我就想着能做一份躺着也能收钱的差事,如今倒是如愿以偿。” 郁梦离笑道:“嗯,你是如愿以偿了,只是那些百姓似乎就惨了,他们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整个开源县的土地就在三个人的手里,当然他们的手里也有大把的米,不过昨日他们就将米仓全部都封上了,对外说连米也吃不上了,昨日还派人到县衙里去吃救济的稀饭了。” “哇,这年头穷还真是多,而装穷装孙子的人就更多了。”明云裳对这种事情倒是淡定,她两世为人这种事情倒真是见多不怪,越有钱的人越是会装穷。 郁梦离的眸光微微一眨后道:“你说他们是装穷,可是县太爷却觉得他们是真穷,还真派人给他们送上了稀饭。” 明云裳赞道:“果然就算是富人穷了待遇也是不同的,最难得的是开源县上下一心,值得敬佩。” “情况如此,那么敢问前来赈灾的谨相可有何对策?”郁梦离反问道。 明云裳眨了眨眼睛道:“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能起什么做用,除了看戏那就只有看戏了。” 郁梦离轻轻摇了摇头后道:“在你说看戏的时候怕有人要倒大霉了。” 明云裳轻声道:“嘘!小声一点,被人听去还以为我是吃人的妖精了!” 郁梦离嘴角微扬正欲发笑,却又听得明云裳道:“不过我的身边倒带了一个妖精,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人了。” 郁梦离的脸先是一僵,旋即微笑道:“谨相这么说想来对这件事情比较好奇吧,要不今晚我们试试看,看看我能否吃得了谨相?” 明云裳扭头看他,却见他笑的明媚无比,那双含娇再笑的眼睛里分明暗含着其它的意思,而那一句吃人也是暗含了其它的意思,她咽了咽口水,然后淡定无比的道:“世子,夜深了,你身子不好还是先休息比较好。解语,帮我送送世子。” 几乎是她的话音一落,秦解语就已站到了郁梦离的面前,这一次竟拿着个大饼对郁梦离中规中矩的比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是明云裳自认识他之后做的最为有礼貌的动作,她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一些,郁梦离笑了笑道:“某还有些事情想和谨相彻夜长谈。” 明云裳正欲拒绝,秦解语又缓缓的道:“比如说我们细细商量一下用人的细则,以及出了事情之后该如何应对,再比如说银子若时被人偷了该有怎样的应急方案。” “世子想多了。”明云裳微笑道:“我手下有五百精锐,谁敢来拦,家姐前日还送来消息,问是否有她能帮上忙的事情,我就不敢劳烦世子了。” 郁梦离的眸子微微一眯,明云裳却又微笑道:“不过我还是觉得在某些事情上还要好生请教世子,解语,去沏一壶茶来,我要和世子彻夜长谈!” 郁梦离却轻咳一声后道:“如谨相所言,夜深了,我的身子也不算太好,要先回房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明云裳扁了扁嘴,他却已含着笑走了出去,走出门时依旧对着秦解语浅浅一笑,而一直淡然无波的秦解语脸却垮了下来,那模样看起来似乎不太愉快。 明云裳心思不在这上面,也没有细看两人的表情,却听得隔间的孩子似乎哭了起来,她忙转身走了进去,那边红依已经抱起来在哄。 那孩子自从吃了秦解语配的药之后,身子已经好了不少,烧已退了,已经不再吐奶了,此时再哭,怕是饿了,这几日明云裳几乎得空就去照看孩子,秦解语看着她的举动眸子里又有了几分温暖。 他见红依笨手笨脚的抱着孩子,他毫不客气的将孩子抱过去道:“连孩子都不会抱,笨死了!” 明云裳见他抱孩子的样了似模似样,当下微笑着问道:“你有过自己的孩子?” 秦解语白了她一眼后道:“本公子未曾婚娶。” 明云裳讪讪一笑,秦解语却又缓缓的道:“我儿时家贫,父亲和母亲都要下地干活,没空照顾我的弟妹,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帮忙照顾他们。” “他们如今在哪里?”红依有些好奇的问道。 她才一问,秦解语的脸色便微微一变,明云裳虽然不知道秦解语的过去,但是也曾听他说起过母亲饿死的事情,当下便瞪了红依一眼,她原本以为秦解语会发作,没料到少年只是面色微沉,然后用几近冰冷的语气道:“死了。” 这一次红依脸变了,当下忙小心翼翼的陪不是道:“对不起。” 秦解语却不理她,而是扭过头看着明云裳道:“你这件事情做的很好,当年我们一家若是能遇到善心人,想来他们也不会死。” 明云裳缓缓的道:“我是赈灾大臣,这事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秦解语却看着她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思,这年头贪脏枉法的官可不少。” 明云裳不知怎的听出了他话里的苦涩,她的眸光微暗却没有说话,秦解语却抱着孩子站起来道:“今晚我来带他吧,你好生休息,明日怕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后面的那一句话把明云裳惊的不轻,那个一向不以常理度之的怪胎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她定定的看着秦解语,想从他的身上发现一些端倪来,而他却已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明云裳原本觉得这个怪物会不会把孩子给弄伤,可是看到他那双满是温柔的眼神里,她知道她的担心应该是多余的了,这个怪物其实也有一颗温柔的心,于是她便也由得他去。 她的心思又回到了赈灾的事情上,她的眸光微微一敛后便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之前和郁梦离说的话虽然不多,却也知道两人算是想到一起去了,所有的事情都得从源头做起,只要把开源县的事情解决了,其它地方的灾情想来也能解决。 而雪灾不同于其它的灾难,水灾地震什么的,有特别严重的区域是正常的,他娘的雪灾是老天爷在天上下雪,一下一大片,就开源县严重,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于军第二日五更向明云裳请示过之后就带着两百来号人浩浩荡荡的先走了,他虽然不理解明云裳的做法,但是也尊重她的决定,而明云裳昨夜对他说只让他带走一半的人马,到今日却让他把人马都给带上了,他心里倒暗暗松了一口气。 南方不同于北方的地形,这里属丘陵地带,虽然没有高山险峰,但是到处都是小山坡,基本上是他们不管去哪里,都得经好几座山峰。 由于冬日雪厚路滑,更兼天上还下起了冻雨,于军的人马走的甚慢,冬日的雨比雪还要可怕三分,雪落地了还有落脚的地方,可是这雨一下下来,基本上是落地成冰,让那原本就湿滑无比的道路变得更加滑了,虽然他们都带蓑衣,而在这样的雨天里,还是冻的直发抖。 于军长叹一口气,只觉得这一次的任务也实在是太难了些,他平是养尊处优的少爷,何曾受过这样的罪,而那些军士大多为自北方,北方的寒冷尚且能受受,可是这样湿冷的天比起北方来要冷的多,他们一时间竟难以承受的住,马匹在这个时候已失去了作用,因为那些路都是又陡又滑又窄,平日里尚能容一辆马车通行,这样雨雪天让那本就极窄的路变得更加窄了起来,军士们只能一人牵着马在前面走,后面两人推着马车前行。 他们走不了几里路便已累的气喘吁吁,而停下来没一会又冻的直发抖。 这番一折腾,不到一日,几乎都累的人仰马翻。 于军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少爷病一发作,便也顾不得明云裳的嘱咐,直接拿了腰牌到附近县衙里去借人,结果是县衙里有衙差倒有几十个,可是由于雪灾,都出门办事去了,留在衙门里的只有十来个老弱病残,这些个带带路还成,却没有太实质性效果。而他进县衙里看到县令懒起的样子,再看到四周百姓们祈求的眼神,他经过米铺时问了一声米价,已经是一两银子一斗了,他的心里也不禁有些不是滋味,他虽然不知道正常的米价,却也知道就算是在京城,一两银子也能买很多东西了。 于军有些无可奈何,只能对天而叹,硬着头皮咬着牙押着银子前进。 路是越来越难走,于军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有了这一次经验之后他也不再去县衙叫人了。 如此走了两日后,一行人走到离开源县约还一百里虎头崖处,领路的衙差说那里是进开源县的唯一一条路,于军看着那高高的山悬莫名的想起那一日的伏击,不禁咽了咽口水,然后一跺脚一咬牙后大声道:“兄弟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前面剑,小心山匪!” 随行的军士忙应了一声,他自己都听得没劲,当下大怒道:“你们还是不是大老爷们?说句话就像没有吃饭一样,跟娘们似的!” 军士们闻言这才亮着嗓门应了一声,身边的副将小气道:“将军,这事也不能怪他们,这一路来我吃不饱穿不暖,哪来的什么力气。” 于军反手就给了副将一记耳光,怒道:“你看到附近百姓了吗?他们就吃饱穿暖呢?” 副将挨了打,不敢再说话,于军余怒未消,当即又大声道:“你们这些人平日里在京城里是作威作福惯了,一遇到事全部都不顶事了!你们看看如今这周围的情况,若是你们的家人也在其中,你们还会如此懒散吗?这一路过来,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们,你们当初就该让山匪全给杀了,也省得到这里来给我丢人现眼!” 队伍甚是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于军又大声道:“我以前觉得当今圣上重文轻武是没有道理的,可是上次的事情你们想来也得记得吧!当日里我们这几百号武将竟还要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来救,这事传回去,我们全部可以一头撞死了!” 队伍里有不少的人低下了头,于军又道:“可是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多说也没有用了,这是谨相交待的任务,这一次若是再完成不了这个任务,我们就等着回朝被那一群整日里只会之乎者也的文人笑话去吧!” “绝不能让文人小看了咱们武将。”人群里不知谁说了一声,立刻引得众人的附和,一时间士气大振。 于军甚是满意这个效果,当下便带着人马朝山谷里走去。 一行人走到山悬的最深处时,那里抬头是高高的崖壁,低头是万丈县崖,加之路面极滑,于军的心里不禁有些发慌,正要此时,忽听得上头顶传来了滚石的声音,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巨石就从山上滚落,他顿时大惊,紧接着便听到了惨叫,他极快的贴紧崖壁,看着石头从眼前滚落,他当即招呼将士们贴崖而立,由于那山崖太陡,在落地时倒有多飞了出去,砸不到人,只是马车却被砸坏了不少。 巨石稍停,于军扭头一看,那些随行的衙差竟都不见了,他知道这一次是着了人家的道了。 他咬了咬牙命人继续前进,前面的路稍微平坦一些,只是才一出去,利箭便如飞蝗一般射来,于军命人躲在马车后,只是这一次运气明显没有方才好,车队的后方又传来了厮杀声,而他的队伍也被人隔成了几段。 于军见状顿时红了眼,上次他几乎没见到对手就晕了过去,此时这般明刀明枪的打起来,倒激起了他的血性,他当即挥动大刀便上前迎敌,他的武功要校场上算是不错的,可是这些山匪个个凶悍无比,他又如何是其对手! 一支利箭射来,将于军穿胸而过,他一个不支便倒在了地上,他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将士随他一起倒下,土匪上前将银子尽数运走。( )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一章 于军以为他这一次他要完蛋了,那一箭分明是被射穿了身体,他迷蒙间隐隐看到那些土匪疯狂的冲了过来,见到银子便疯狂的来抢,他身上痛的厉害,身边的军士几乎人部死光,而那些还没有死的也被土匪推下了山崖。 从他们一动手,于军便知道这些土匪不是寻常的土匪,他们分明是一群训练有训的军队,那手段之残忍,也超过了他的认知,他原本想拼死和他们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又想他若是真的死了的话,怕是再也没有人去告诉明云裳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军想通这一层之后,便将眼睛闭上,尽量控制呼吸,不要让自己的气息吸引到任何人,他的人刚好靠着崖壁,那些土匪过来的时候只是用脚踢了他几脚,没有动手将他扔下悬崖。 纵然如此,他的心跳还是快了些,原本想就死的心在有了生存的意念之后也就不想再死了。 土匪训练有术的将银子全部搬了过去,只听得一个男音道:“把银子全部给我运走,这里所有的尸体全部抛下悬崖。” 这首悬崖下是万丈绝壁,下面是一条河流,数百年来,没有人曾下过河底,而这里又因为地势险要而险有人走,这里素来是土匪出没的地方,在道悬崖下不知道埋了多少枯骨。 于军听到土匪那样说,心里不禁又有些紧张,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恐惧,此时他若是和他们拼的话,他身后重伤,能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而他若是不拼的话,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扔下山崖吗? 他的心里升起了犹豫,也满是绝望,绝望和犹豫的情绪夹杂在一起,他的心里却有了计较,反正都要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 于军想到这里,便摸到了他腰间的大刀,准备和土匪们拼个你死我活。 只是他的手才摸到大刀,便又听到了一阵破空声,利箭从上方传来,纵然那些土匪个个训练有术,一时间能以血肉之躯挡得住那些利箭! 而这些箭竟也厉害的紧,拉弓的人显然个个都是好手,而且人数还不少。只片刻,土匪们便死伤严重,惨叫声迭起,那情景竟和方才土匪屠杀他们的时候差不多。 于军可以确定,这一批来的人的武功一点都不会输给方才的土匪,他心里有些奇怪,这些土匪是从哪里来的?这一批人又是什么人? 他心里有万千的不确定,却也知道这一出戏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他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竟还有一抹难言的痛快。 他考量了一番后决定还是躺在那里不动静观其变比较妙。 只是这些土匪也显然是训练有术的,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撕杀虽然让他们乱了阵脚,却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们极快的搭起手中的弓箭还击。 看到土匪们这要的反应速度,于军觉得有些汗颜,他们号称是御林军,可是方才一遇到伏击便尽数乱了,而他这个首领也呆呆的只知道挥刀迎敌,却不知道组织身边的人用弓箭迎敌,这一次败他是败的心服口服,心里却也暗暗恨上了自己,觉得之前在京城里学到的那些一遇到实战根本就没有用。 于军的心里一时间心潮起伏,只觉得自己以前实在是太傻了,之前别人跟他说这一行是奉诣出行,有面子也有里子,而且这一路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他竟傻傻的全信了。而今想来,他却觉得他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他自己以为都知道但凡有灾的地方,必然有民众的暴动,会生乱,居然还会傻傻的信了别人的话。 而这一次他们是运现银来赈灾的,他对银子没有贪念,也没有太多的感觉,可是对其它的人却不一样,那一百万两银子可要做很多事情了,又岂会没有人起贪念? 他又想起前日里不听明云裳的劝告就近找悬衙帮忙的事情,没料到忙没帮上,却还带来了一堆货事,他人也不傻,此时一想便已明白那个县令给他的那几个老兵不过是另一个陷阱,那个县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于军心里那个悔啊,他以前一直看不起书生,觉得他们就靠一张嘴活,并没有什么大的本事,这一路走来,他才发现他这个武将才是什么本事都没有,除了闯祸就是闯祸! 他这里胡思乱想,外面却已打的热火朝天,他咬着牙靠着冰冷的崖壁一动不动,却见之前的土匪虽然用箭反击,但是对方居高临下,地势就占了优势,很快就将之前的那批土匪的士气给压了下去,那批土匪也有一百来号人,此时竟已死伤过半。 第二轮的进攻再次涌来,又是了阵利箭,这一次土匪们却学聪明了,让一部分人运着银子先走,另一部分装成敢死队向前冲,掩护他们离开。 只是这些土匪虽然极为凶悍,后面来的人似乎更为强悍,对他们的举动也在意料之中,前面也传来了惨叫声,看那情景,怕也是遇到了伏击。 于军看到这副情景,也不管自己处于何种境地,心里竟也一阵畅快。 前面的土匪一看到这副情景,为首之人当即大声道:“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把银子全部扔到悬崖下!”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于军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上面的箭很快就停了,只听得一记微微有些细的嗓音道:“大家都是为了求财,事情不用做的那么绝,这样好了,你们把银子留下,我们便放你一条生路。” 为首之人道:“我凭什么信你?” 细嗓音笑道:“就凭你现在的命捏在我的手上!兄弟,大家都是救财,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小命没了其它的什么都是空谈!” 为首之人沉呤了片刻后道:“好!出门在外讲的就是一个义气,我信你这一回!兄弟们,放下银子,我们撤!” 细嗓音也大声道:“前面的给他们让条路,咱们是为了求财,不能伤了道上的和气!” 前面有人大声应了一声,为首之人看了一眼白花花的银子,眼里满是不甘,却也没有其它的法子,今日这一仗虽然地点小,人数也不多,但是实在是太惨烈了,他带来的人马已经死了三分之二,再这样下去,今日怕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咬了咬牙带着人便大步走了出去,那细嗓音也算是说话算话,竟真的就放他们走了。 为首之人走出去之后终究有些不甘心,他心里也有些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从他们的手里夺走银子,除了地形之外,这一伙人的本事也实在是不能小瞧。他自不会信他们是真正的山匪,这世上的山匪除了安静波那一批外,再没有拿得出手的了。 为首之人想到这里又有些不甘,只是事已至此,他走到前面的开阔地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不想这不看还好,一看便看到十几把大弓正剑拔弩张的对着众人。 他大怒道:“混帐,你们不讲信用!” “放!”他的话几乎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了这一记声音,然后他身边的那些人几乎全部中箭,只余下几人护在他的身边,他顿时大怒,身边一人道:“卫长,你快些走!” 那人这句话才一说完,便被利箭给刺穿了胸膛,鲜血在他的眼前炸开,他的眼睛顿时变得一片通红,他顿时大怒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混蛋!有本事出来一对一的单挑。” “我对打架一向没有太大兴趣,而且一直觉得打架能打赢就好,至于形式如何从来都不重要。”细嗓音缓缓的从有弓箭手里走出来道。 为首之人这才看清他的样子,竟是个清瘦的少年,他的眼里顿时满是难以置信。 少年看着他道:“而要论到丧尽天良这世上又有哪个人能及得上你的主子,为了一已之私就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你们一动手就杀了数百御林军,我杀你这一两百号人也算不上什么事。”他的声音很冷,在寒风中似乎还冒着寒气。 为首之人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禁愣了一下,少年的眸光也冷了三分,她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心里想说什么,也很想知道我是谁,但是真的很抱歉,以你的身份还真不配知道我是谁。下次再有什么大的行动的话,还是让你家主子亲自出马比较好,你们这些个小喽罗,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为首之人冷冷的道:“你是连名字都不敢报的宵小,又哪里配做我家主子的对手!今日里是我不小心着了你的道,你有本事就报上名来!” “你当我傻啊!”少年的眼里满是不屑的道:“告诉你们是谁,下次等着你带人马来对付我不成?” 为首之人气的面色都变了,少年却道:“不过你虽然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却知道你是谁,寒烬侍卫,我说的可对?” 寒烬闻言顿时变了脸色,今日的行动不说天衣无缝,至少也算得上极为周密的,这人不但知道他们行事的时间和地点,连他的名字也一并知道了,这也太可怕了些,他的印象中,这世上最能打仗的人当属战天南,但是眼前这人远没有战天南的一分杀气,可是行事却又处处透着诡异,话里也没有几句真话。他心里不禁有些好悔,若不是他想保存实力,方才将银子一并扔了也不用落到此时被人奚落的下场。 少年看到他的脸色后笑了笑道:“看来我还真是猜对了!你的样子看起来很不服气,这样好了,阿语,你去陪他玩几招,记住,不要弄死了,我还等着让他回去给容景遇报信了!” 寒烬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少年的那双眼睛灵动无比,在看向他的时候虽然还带着三分笑意,可是那样的笑意却让他觉得一切都变的无比可怕。 少年身边的一个红衣少年用面巾半遮着面,背上背着一个奶娃娃,嘴里还在啃着大饼,听他这么一说便将饼子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然后背上的奶娃娃的绳子系的紧了些,这才缓缓走了过去。 寒烬今日里受尽了委屈,当下毫不客气的挥刀就劈,红衣少年一看他那副样子眼里满是不以为然,也没见他怎么动,只见他的身子微侧便避开了寒烬的那一招,然后手也不知怎么动了一下,便将寒烬一掌打飞,他的身子重重的撞在崖壁之上,肋骨顿时便断了数根,一口鲜血便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一旁的少年原本还打算看戏,却见这一出戏几乎还没看到就结束了,她顿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反问道:“这就打完了吗?” 红衣少年不理他,从怀里拿出饼子接着啃。 少年也不以为然,走到寒烬的身边微笑道:“你的武功也太差了,连老子身边的一个小厮也打不过,还敢跟我来拼,真是不自量力。” 寒烬闻言气的要和他拼命,只是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连站起来都难,更别说动手伤他了。 少年却已收起嘻哈的笑脸,抬起一脚便将他踢翻道:“本来你这副德性我是真不该放了你,只是你若是死了,又如何能给容景遇报信,你回去告诉容景遇,就说老子等着他,让他尽管放马过来,谁认输谁就是孬种!” 寒烬瞪大一双眼睛看着他,他又抬起一脚踢到寒烬的头上道:“我讨厌别人这样看我!” 寒烬被他这一脚踢来,顿时便晕了过去。 少年的眼里满是不屑,却扭过头去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去看一下,御林军里若有活的就救了,这一批王八蛋不管死活全给老子扔到山崖下去。” 身后的人愣了一下,少年怒道:“看什么看,看活去!” 于军以为他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了,不过这一次就算是死了也算是值了,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替他和他的那些兄弟报了仇。 而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人已躺在一张软榻上,伺候他的是谨相的心上人清音姑娘,也就是红依。 红依见他醒来忙道:“躺着别动!” 于军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于是便问道:“清音姑娘,我还活着吗?” 红依闻言有些好笑,轻笑道:“当然,我可不和鬼说话。” 于军松了一口气,却道:“我有话要对谨相说,清河县的县令有问题!” “谨相早已知道了,你就不用操心了。”红依微笑道。 于军却有些不解的道:“谨相她如何知晓的?” “天机不可泄露。”红依冲他眨了眨眼道。 红依这副样子也算是极美的,这番一眨眼便无端有了几分风情,看的于军心尖儿一颤,脸莫名的就红了,红依一见他红了脸,不疑有他,只道是他病了,当下伸手一探他的额头道:“不烫啊,怎么脸这么红?” 于军暗骂自己是混蛋,当下忙道:“不妨事,有劳姑娘操心了。” 红依扬了扬眉毛,对他不以为然。 正在此时,明云裳掀帘而进,见于军醒了便骂道:“混帐,看看你做的好事!” 于军一听得她骂顿时便红了眼,欲爬起来谢罪,红依忙阻止道:“你的伤口才包扎好,不要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裂开了也是他活该!”明云裳骂道:“都跟他说了那么多次了,不要以为以自己还是在京城,还是公子哥儿,还有家里罩着,还要摆少爷的谱,怎以着,上次吃的亏还不够,这一次还得再吃一点才舒服不成?” 于军被她这么一骂顿时眼泪直流,明云裳又怒道:“哭个屁啊哭,要是哭能把那一百万两银子哭回来,你哭成马尿我也不管!” 于军咬着牙道:“这是末将的失职,请相爷责罚!” 明云裳眼皮子抬了抬道:“一句失职就想把责任推干净吗?依我看,你如今就算以死谢罪都不够,现在银子没了,我们拿什么去赈灾?” 于军的眼睛不敢看明云裳,只将头微微低着,红依见明云裳骂的狠了,心里反而有些想笑,她跟在明云裳的身边这么多的日子了,知道她骂人一向不算可怕,可怕的是她笑的时候。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道:“原本想着把人卖了也许也能换点银子,可是这货如今不但换不来银子,还得我花银子为他请郎中,为他花钱。” “我会用我的命将银子找回来的!”于军咬着牙道。 明云裳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道:“小子,你的命如今可不值钱,再说了,若是一刀砍了你能换回银子我早就将你砍了。” 于军听她说的刻薄,知道这件事其错在他,也不好还嘴,却还是轻声说了句:“还不是你做的决定。”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却还是被明云裳听了去,她的眼睛一寒,于军的头又缩了回去,明云裳冷冷的道:“是个男子就担起自己的责任,不要把事情的错处推到别人的身上!” 于军听她这么一说,又哪里还敢还嘴,明云裳又教训了几句这才走了出去。 此处已经是清源县的外围,她看了一起四处起伏的爬满冰雪的山头,一时间心里也满不是滋味,索性不再看,转身回了房间,屋子里,郁梦离正在泡茶,秦解语守在外,莫扬想要跟进去,却被他一记眼神给瞪了回去。 屋子里茶香浓浓,郁梦离微笑道:“这是用雪水煮的茶,你来尝尝。” 明云裳不太斯文的一口将茶喝的干干净净,只觉得唇齿留香,郁梦离笑道:“南方的雪也比北方的雪温和,这水也更清咧,不过你那般牛饮,想来也品不出其中的意境来。” “我觉得你比我更像是一个书生。”明云裳半卧在小几上道:“明日便要进清源县了,想来也有好戏上场,你就不做一点设想?” “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我需要做何设想?”郁梦离浅笑着反问道。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上扬,却又扁了扁嘴道:“有时候和你说话真没意思,就不会附和一下我的意见,也让我有一些悲春伤秋的情怀好不好?” “你如今应该悲冬忆春才是。”郁梦离的嘴角依旧是浅浅的笑容。 明云裳扬眉,郁梦离看着她道:“其实你也不用过多担心,凭你的本事,又有什么事情摆不平的。” “可是我没有人用啊!”明云裳苦恼的道:“那县令要是突然发难,我又该怎么办?”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后道:“在打我的主意就打我的主意,不要把话说的那么可怜,我可没有你那样的的弯弯心思。” 明云裳微笑道:“我身边这么多的人中,就觉得你是最是靠谱,阿离,你最好了!” 郁梦离的身子微微一颤后道:“纵然和你相识这么长时间,也有了夫妻的名份,可是听到你这样的叫我,我还是会觉得全身酥麻。” 明云裳给了他一记很花痴的笑容道:“没事,习惯了就好。” 郁梦离的眼睛微微一眨后道:“其实这些都是小事,我比较在乎的是我们成亲这么久了,你打算何时与我圆房?” 明云裳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当下讪讪一笑,他却又看着她道:“裳裳,等这一次的事情一了结就做回你自己吧,你终究是个女子,我这一次若是不跟来,这些事情你又要如何应付?” 明云裳淡淡的道:“你要求我的同时,自己做的似乎也不怎么好,你之前答应我要十里红妆的迎娶我,可是你又打算何时兑现你的承诺?我就算是变回了我自己,你现在能那样娶我吗?” 郁梦离的脸色顿时微变,摆在他面前的事情有时候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多,他如今虽然名为世子,但是整个兰陵王府里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权利,更不用说十里红妆的迎娶明云裳了。 明云裳微笑道:“你都不急,我想我也不需要着急了。” 郁梦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道:“你说的也对。” 明云裳闻言心里却也有些不是滋味,当下却又劝道:“这一次的事情若是做好了,想来在兰陵王府里,也没有人敢再为难你了。” 郁梦离愣了一下,他本是为她而来,而她想的却是如何帮他,他自然是知道这一次的事情若是做好了,对他而言也是有极大的好处的。却还是有些着恼,当下拿起桌上的茶杯,然后当做饮酒一般一口气将茶喝尽。 他的眸光幽深的看着明云裳,只觉得从认识到她到现在,她似乎成熟了不少,很多事情她更有自己的主见,那些杀伐决断之事也比以前做的强上很多,她成长速度之外让他惊叹,也惊叹于她的优秀。 明云裳却只是浅浅一笑,她看了一眼厚重的门帘,已隐隐明白他心里在担心什么了。秦解语若是魔教中的话,这般跟在她的身边必定是有目的,而那些目究竟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收起心里的这些心思,轻叹了一口气,不再做他想,有些事情用想是没有用的,只能等机会。 寒烬挣扎着最后一口气找到了接应的人马,然后将失手的消息传回了京城,容景遇自上次明云裳的那一纸加急公文之后就被天顺帝召回了京,他本不愿回去,只是也知道这若是不回去,就等同抗诣了,这样的罪名他一时半会还承担不下来,于是只能进京请罪,以他的才智和口才化解明云裳给他使的绊子不是难事,却在当日战天南也上奏参了他一本,皇帝原本并不待见战天南,但是战天南那本折子却说中了天顺帝的心病,虽然没有下诣责罚容景遇,却也不再让他出京,并且还派了大内的高手跟在容景遇的身边。 容景遇原本打算亲自清源县的,这般一闹自己是去不成了,只是那件事情他自不会让明云裳如愿,所以早早就派了寒烬前去,并在寒烬出门前他就算好了一切,一切都天衣无缝。 如今他看着那张字条,额头上的青筋也气的暴起,一时间却也没有法子。 琴奴见他面色不好,也不敢多劝,只轻声道:“二少爷,该用膳了。”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眯着,轻声问道:“我是不是真的该杀了她?” 琴奴从没见他这样问过人,那语气里分明满是矛盾,她聪明无比,自然知道他嘴里的她指的是谁,她也知道容景遇要的不是她给他答案,而是从大局出发的考量,当下轻声道:“剑奴虽然死的冤,但是终究是死了,为了死人难为活人总归不是好事。可是二少爷心怀大志,那个女子必定会坏二少爷的大事,若留着,她这一次若是顺利回来的话,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容景遇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光敛了些,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事已至此,两地相隔千里,等他再做好其它安排时,她怕是都可以回了。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便启程向清源县赶去,一踏入清源县便和其它的地方感觉不太一样,这里到处可见高大的建筑,城里也到处都是卖玉的商铺,只是玉是清平时代的赏玩之物,在雪灾压境的情况下,玉终究是当不了饭吃,所以玉铺前的生意几乎没有,整条街上生意最好的是东头的米铺是西头的柴火铺。 明云裳差红依去东头问了一下米价,红依打探回来之后怒气冲冲的道:“从来没见过这么贵的米价,十两银子一升米,不如去抢劫,我和卖米的理论,他们居然说我没钱就不要吃米,如今相爷要来赈灾了,让我去找相爷领米去!” 明云裳闻言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却终是笑道:“这口气听着倒真是不少,也似乎还有几分友善,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赈灾是带着银子来,不是带着米来的。如今这样一算,我那一百万两银子若是还在的话,按这样的米价买米给百姓吃,怕是只能请清源县和清河县的百姓喝上两顿稀粥了。” 红依扁着嘴道:“情况如此糟糕,相爷竟还笑的出来!” “为何笑不出来?”明云裳反问道:“相爷我在清源县丢了一百万两银子,这是地方的失职,怎么着也得报个案什么的?对不对?” 红依无奈的道:“我看这里这样的情况,八成和那县令有脱不了的干系,搞不好那银子还是他偷的,相爷去找他,就不怕进贼窝?” “怕什么!”明云裳微笑道:“今日我也不管那里是贼窝还是什么窝,都得去闯闯。” 红依闻言愣了一下,知道她每次这样说必定有其它的高招,当下双眼发光的道:“相爷要如何去闯?” 明云裳白了她一眼道:“笨死了,当然是去喊冤啦啦队!” 红依听完满头红线,明云裳却已不再理她,而是将身边的随从全部都叫了过来,那一次于军带走了全部的御林军,但是她的身边有十个大内高手,再加秦解语和红依,一共也有十几个人,而郁梦离这一次出来,身边只带了两个随侍的丫环,郁南和郁北两个侍卫,再加上仲秋,全加一起也有近二十人,若是同时出现的话,那场面想必也是壮观的。 于是乎,当天下午清源县县衙门前便出现了极为古怪的一群请青天老爷做主的人。 郁梦离依旧被人用软轿抬着,他的头上戴着厚重的斗蓬,明云裳一身红色的仙鹤官袍敲响了清源县多年未响的大鼓。 县令王大志早前就从朝里收到消息,说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无双国士、新任左相谨夜风成了赈灾大臣,运了一百万两银子过来,他早前就命人将整个清源县戒严,并命人跟着那些喜欢闹事的百姓,不让他们在这一段时间内生事。 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看不起明云裳的,什么状元、国士、左相在他的眼里也不过如此,京官也早就给了他消息,说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弱质书生而已。而在她来的路上,更是遇到了山匪,险些就连那些银子也保不住,他对她就更加不屑了。 王大志别的不敢说,至少在他的清源县就还没有人敢抢他的东西,理由很简单,那些有这种想法的或者即将有这种想法的人早就被他想办法解决掉了。 而县衙门口的这个大鼓,也不过为了应会明云裳的到来命人临时架上去的。 明云裳在大门口敲响那记大鼓的时候,王大志正在和他新纳的第二十五房小妾亲热,此时一听到这鼓声,心里顿时便恼了,而此时,门也被敲响了,他没有法子,只得匆匆忙忙穿条裤子便爬了起来,二十五房姨太太忙给他穿衣,她一边穿衣一边骂道:“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敲起鼓来,耽误老爷的午休,依我看,老爷一会出去可得好好教训一下那些个不懂事的,这衙差也真是的,拿棍子把人轰走也就好了,竟还来请老爷。” 王大志被二十五姨太太这么一说,心里也烦躁了三分,当下便大步走了出去,一出门便给了衙差一记耳光道:“没用的东西,你不会把人轰走吗?” 衙差有些委屈的道:“禀老爷,那人卑职不敢轰……”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又挨了一记耳光,王大志怒道:“真是越发没用了,在清源县还有你们不敢轰的人?真是白眼你们了。” 衙差挨了这两下脸都顿时肿的高高的,当上只得伏在地上道:“那人说她是从京城来的。” “老爷我在京城里还有很多朋友了,从京城来的又如何?给我轰走!”王大志越说越怒。 衙差有些想哭了,当下低低的道:“老爷,他说他是当朝的左相……” 王大志愣了一下,旋即大怒道,抬起一脚便将衙差给踢翻道:“放屁,你以为哪只阿猫阿狗来敲下鼓说他是左相就是左相吗?再说了,左相若是来的话,又岂会是敲鼓!一群蠢货,被人骗的团团转还不自知!” 衙差的眼泪也流下来了,轻声道:“卑职也是这么说的,然后来人亮出了皇上的圣诣……” 王大志不禁吓了一大跳,当下又抬起一脚将衙差踢翻道:“真是个蠢货,你怎么不早说!支支唔唔了半天想气死老爷我啊!来人啦,快些给我更衣!” “王大人的官威果然不俗,让本相开了眼界。”明云裳从转角处走出来道:“而今日王大人教训衙差的这些手段也甚是高超,改天本相学来去皇上面前表演表演,想来也会令皇上龙瘪三颜大悦。” 王大志一扭头,便看到明云裳一身红衣的祥云仙鹤官服走了进来,少年的脸上没有柔弱之气,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从容之色。 王大志看到她这副样子,面色也变了变,他还是认得品阶的,这样的官服是断断伪造不来的,而来人的年纪和传闻中的也一样,当下忙跪下行礼。 正在此时,二十五姨太太只着了一件中衣从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明云裳反而大斥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私闯县衙!还敢让老爷跪你!” 秦解语只看了她一眼,抬起一脚便将她踢飞,他那一脚的威力不少,二十五姨太太惨叫一声立马晕了过去。 王大志没有料到明云裳的侍从竟如此横,刚要说话,却又听得明云裳道:“解语,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不要拿脚随便乱踢动物,刚才那条狗就被你踢飞了,这是残害生录,要是你这一脚踢歪了踢到人的多没礼貌,就算踢不到人踢到花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秦解语轻嗯了一声,不看明云裳也不看王大志,继续专心吃饼,正在此时,后背孩子哭了,他轻手轻脚的将孩子放了下来,然后从口袋里像变魔法一样变出一碗热奶开始喂起孩子来。 王大志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组合,他怯怯的看了一眼两人,然后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二十五姨太,终是忍不住道:“回谨相的话,方才贵待卫踢的不是狗,是下官的姨太。” “啊?是你的姨太吗?”明云裳满脸惊叹的道:“那真是不好意思的很,我眼神不是太好,没有看清楚是人还是狗,不对啊,方才那说的话分明就不是人话,明明是狗,怎么就成你的姨太呢?” 王大志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却也不好说什么,那边明云裳问身边的红依道:“世子安顿好了吗?” “都安顿好了。”红依轻声答道。 明云裳轻轻点了一下头,王大志问道:“不知相爷敲响那记鸣冤鼓做什么?” “你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起来我就一肚子的怒气。”明云裳怒道:“来人啦,将县令给本相绑起来!” 她的话一说完,莫扬和另一个侍卫便掏出绳子将王大志给捆了起来,王大志急道:“谨相,你这是做什么?捆人也得有个理由吧,下官实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明云裳官袍一掀后道:“真是笨死了,连自己犯的什么错都不知道吗?本朝为官法纪第一百二十五条是什么?” 王大志想了一下后脸绿了,轻声道:“若有人敲响鸣冤鼓,不管何时都得坐堂审案。” “还记得,不错!”明云裳笑道:“这一件事情该不该捆?” 王大志咬着牙道:“下官正在穿衣前去,也算不得错,谨相不能这样捆我。”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笑的更欢快了,看着王大志道:“本相的赈灾银子在王大人的管辖地丢了,王大人是不是该给本官一个说法啊?” 王大志刚要说完,红依却用一块布堵住了他的嘴,明云裳眉毛一掀后朗声道:“升堂!” ------题外话------ 偶发现只要偶不要票票,亲们的票票就都捂着不动,偶身体不好还几乎天天万更,亲们忍心不把票票给偶吗?( )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二章 明云裳端坐在高堂之上,她以前装古装片的时候是摸过惊堂木的,只是那个时候摸和这个时候摸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些案子是可以假审的,说错台词大家还能嘻嘻哈哈一番,可是今日却不一样。只是今日的绝对主动权在她的手上,她的目的是钓鱼。 她看了一眼身后高悬的正大光明四个大字,心里倒觉得有些好笑,这世上的事情若是真的都正大光明了,那么人间怕也就充满希望和爱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被人用五花大绑绑着跪在下首的王大志,眼里有了一抹寒意,郁梦离给她的消息是这浑帐每日里除了想办法捞银钱和不让百姓说实话之外,就是在县衙里和他的那一堆娇妻美妾们在一起厮混。 王大志所有的姨太太们都住在县衙里,明云裳进来的时候她看到几个颇有姿态色的女子,秦解语踢飞二十五姨太时尚有人在那里偷笑,可是当她们看到王大志被明云裳绑起来的时候就开始哭了,聪明一点知道事情怕会大条,已有人开始在清点她们的家当。 王大志对县里的老百姓是极为小气的,但是对后院的女人却很是大方,在他的身边只要得过宠的,都有那么些家底,就算王大志垮了她们后半辈子省着点花还是能过的。 明云裳看着县衙后面一大群妙龄女子们在偷看,她扭过头看了她们一眼,立刻引得几个女子的偷笑声,胆大一些的还给她抛了一记媚眼,只是看习惯了郁梦离勾魂夺魄的眼神之后,这些眼神怎么看都有些媚俗,不上档次。 只是明姑娘素来与人为善,别人对她笑,她自也对人笑,而她笑起来的样子虽然不如郁梦离那样妖娆妩媚,但是自有一股清高风流之态,当下便引得那些女子连声尖叫。 她叹了一口气对王大志道:“王大人,你的女人也太多了些,想来平时也分配不过来,如今尊夫人们一个个都春心荡漾,你若是在县衙后开家妓院,想来生意不会差。” 王大志闻言顿时把脸给气成了猪肝色,只是嘴巴被堵,他的嘴全憋在嘴里,硬是说不出来,心里却已恨透了明云裳,只觉得她实在是没有半点一国之相的样子,那话刻薄的堪比市井流氓,而那副身板,也瘦的像干柴一样,竟还敢笑他那方面无能! 而他屋子里的那些个女人,也真是让他太失望了,没见过男人吗?看到这种瘦干柴火还敢勾引,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待他脱身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些不上道的娘们! 他给一旁的衙差使了个眼色,那衙差看到他的眼色,心里会意,忙悄悄的退下去。 明云裳对于这样的小举动,都看在了眼里,嘴边微扬,她也给莫扬使了个眼色,让他跟出去看看那衙差要做什么。倒不是她怕别人整她,而是她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上,强龙尚且压不过地头蛇,凡事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她极为淡定的坐在县衙前的大桌子上,不宣判也不说话,样子也坐的乱七八糟,命人上了茶,还命人搬来暖炉,淡定无比的喝着茶。 王大志这么多年来了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看到明云裳那副样子心里怎么样都不太舒服,心里更是把明云裳骂的一文不值,他数次想要站起来,却只要腿一动,立刻会被人弹到腿上,痛的他动也不能动,而他看了一眼那个弹到他腿上的东西,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块硬饼子,他扭头一看,却见秦解语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吃着饼子,却是连看他一眼都不看,可是只要他一动,立马就又有块硬的堪比石头的饼子弹来。 王大志痛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可是遇到这两宝货却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看明云裳那悠闲自在的模样,他真是想哭,而秦解语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也是知道的,也怕真把那个少年惹毛了赏他一脚,那么他就要亏大发了。 衙门的地板又冷硬,跪了一个时辰的王大志只觉得两脚酸麻,寒气入体,腿也似没有感觉一般。 他现在无比怀念以前的温香软玉在怀,暖炉在手的感觉。 他的心里也盼着那个衙差快点把朱老爷请来给他解围,他知道今日的事情他做的是有些不太妥当,但是明云裳敢这样的罚他,他日后就敢再参明云裳一本!他就不信他这个侵淫官场多年的老手还摆不平一个毛还没齐的小子! 因为有了这个想法,他倒又镇定了一些,只是天气寒冷,他这样跪着,身体实在是受不了。 只是他左等右等,没有等来他想要见的人,却等来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他一看到那些百姓候在外面,脸也也变了,他这副样子跪在这里,日后又如何在那些升斗小民前做威作福?一念及此,他心里倒又恼上了几分。 明云裳见那些百姓只站在县衙外看着,看到这副场景有人面露喜色,有人面露忧色,却没有人敢多说什么。她见到这副情景,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已如明镜,却依旧淡定无比的喝着茶,并不说话。 红依早换了男装站在门口道:“这台上坐的是负责这次赈灾的左相大人,你们若是有什么冤屈的话大可以对她说。” 众百姓早已看到了坐在正大光明牌匾下的明云裳,百姓们早前也听到过一些关于她的传闻,觉得她就是一个传奇的存在,此时见她只觉得她文文弱弱,没有半点官威的模样,脸上还有三分笑意,百姓的心里却都叹了一口气,暗暗觉得这样一个少年就算是真的位极人臣怕也斗不过压制了他们多年的县太爷。 只是这些年来他们处处被王大志压榨,心里早就恨他入骨,又盼着明云裳真能做出一番事情来。而他们的苦楚,都和王大志有关,又哪里敢得罪于他,更别提告状之事了。此时看着王大志跪在那里,便已是一件极为痛快的事情了。 明云裳见没有人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今日的情况还真和她预料中的差不了太多。 正在此时,门外又引起了一股骚动,人群很快就让出一条道来,明云裳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在两个童子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紧接着莫扬也走了进来。 明云裳的眸光转深,觉得有好戏看了,当下给人红依使了一个眼色,红依对那些百姓道:“相爷要亲要自审案了,闲杂人等都退下吧!”她把话一说完,便又将那些百姓给请了出去。 百姓一看到这种情景,原本觉得明云裳今日将王大志绑着跪在人前的举动有些本事的,此时见那老者一来便将他们赶走,又暗骂她也不过如此,只是这些年来王大志对他们的禁锢已深,他们一向敢怒不敢言,一时间也没有人多说什么便全部退了出去。 红依见那老者走进来便道:“老丈,相爷在审犯人,请你出去。” 那老者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走上前去对着明云裳施了一个礼后道:“路远征见过左相。” 明云裳见他没有下跪,行的也不过是常礼,当下有些好奇的道:“台下何人,见到本相为何不下跪?” 老者有些不屑的道:“老朽长子路之谦在朝和左相一起为官,老朽也曾中过进士,虽未在京为官,却在先帝遇险时老朽以身为先帝挡箭,先帝曾给老朽赐过一枚金牌,那枚金牌见到皇上都可以不用下跪,左相虽然身份高贵,想来也高贵不过皇上。” 明云裳愣了一下,没料到这个清源县竟还有这样一条大鱼,最难得是这老头竟还是路之谦那浑蛋的老爹,这可就难得了。路之谦曾处处为难她,这一次赈灾也一直立荐让她前来,原来是早就请了他老爹出山对付,当真是用心良苦。 只是郁梦离在搞什么鬼,这里有这样一条大鱼他也不先知会她一声,还害她吃了一惊。 她当即淡笑道:“原来是路老先生,久仰先生的大名,倒是失敬了!来人啦,看坐!” 红依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红依一眼,红依轻叹了一口气便去搬凳子,她又笑眯的道:“本相在朝和路相最是交好,路相也真是的,走之前也没有告诉本相路老先生在这里,若是知晓,少不得能先去问候一声。我虽然得皇上宠爱,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又哪能和皇上相指并论,又哪里及得上路老先生那得先皇的宠爱,不知什么事情劳路老先生的大驾?” 路老头听到明云裳这么一说,心里也有几分得意,暗叹路之谦就是让他来收拾她的,又岂会告诉她详细情况。路之谦早已把他在朝中受到明云裳算计的事情告诉了他,他虽然一方面骂路之谦没用,却也暗暗动了气,敢欺负他的儿子便是和他过不去。 他的眼睛一斜后见红依将凳子搬来后道:“谨相太过客气了。” 他的话是这样说,眼里却满是傲慢之态。 明云裳看到他那副样子嘴角微勾,这老头还真不是一般能摆谱,她心里此时便开始盘算,如果她要是把这老头给弄死了会如何,让他活着又会如何,想了一通却终究觉得这事不用急,到时候发展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路老头一坐下去,那凳子一歪,他险些便要摔在地上,红依一把将他扶住道:“老先生小心!” 明云裳骂道:“你怎么搬凳子的?不会挑一张好的来吗?” 红依有些委屈的道:“这后衙里只有百来斤的雕花大椅,这样的小凳子衙差说前几日全被劈来当柴烧了,只有这一张好一点。” 明云裳怒道:“你难道不知道眼前的人有多尊贵吗?去将那大凳子抬来!” “是!”红依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明云裳又讨好的道:“路先生先将就坐着,一会凳子便抬来了。” “不用抬了。”路老头道:“我今日冒雪来县衙只来问谨相一句,为何要绑了王县令?” 明云裳叹了口气道:“其实说来也没有太大的事情,就是本相这一次赈灾的银子在清源县丢了,到县衙来击鼓鸣冤后王大人迟迟不来,本相只好上门看个究竟,不料王大人正在屋子里在**,本相见如今百姓苦成这样,银子又丢了,这气呀不打一处来,便只好将他先绑在这里。” 路老头狠狠看了王大志一眼,王大志委屈的不得了,他睡自己的姨太太哪里是**呢?枉她是个读书人竟是连这样的白话都扯,实在是太过份了些! 只是他此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了一双眼睛。 陆老头看着明云裳道:“老朽斗胆为王大人说一句话,他平日里勤政爱民,这段日子一直都为雪灾之事奔波,想来也是劳累过度,所以在县衙里歇息一二,怕是这件事情有所误会。” 明云裳轻应了一声,路老头又道:“老朽也为王大人求个情,请谨相看在是初犯的份上放了他,否则这事传到京城怕是左相也有些理亏。” 明云裳听到路老头的话觉得有些好笑,这老家伙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也罢,她现在也懒得和他计较这些,先让这老头子得意一会,改天一起算总帐,当下便道:“路先生的话说的极有道理,我这寻找丢失银子的事情还得着落在王大人的身上,多谢先生提点。” 路老头的眼里有了一抹寒意,想要反悔他方才说的话也已经来不及了,明云裳的赈灾银子丢失原本就是极大的事情,她此时倒爽利了,把事情给推的干干净净了,他自不会让明云裳就这样将关系推尽,当下淡淡的道:“这银子是谨相自己运来的,怎么会说丢就丢?” “说来也巧。”明云裳无可奈何的道:“这一路上银子都安安稳稳的,可是一到清源县就遇到了山匪,本相带来的五百将士除了首领于军外无人幸免,于军如今还身受重伤。方才先生说这王县令勤于治政,又岂能让这样大股的山匪存在于清源县?” 言下之意很是明了,那就是王大志治县不严才会有山匪出没,不要说绑他了,就是杀他也是应该的。 路老头不紧不慢的道:“清源县四处都是险地,谨相的赈灾银子虽然是个秘密,但是这一次却是奉朝庭之命前来赈灾,这一路上想要银子的宵小一定极多,只怕是到了清源县才动的手。” “先生说的极有道理。”明云裳无可奈何的道:“但是银子总归是在清源县丢失的,虽然清源县重商贸,但是此时本是雪灾之际,清源县还是重灾区,若是突然出现大批人马,王县令却一点都没有察觉,这终是失职。本相此时问责于王大人,也是为他好,若是圣上怪罪下来,本相和王县令没有一人能担得起啊!” 路老头一听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当下却又道:“谨相做的甚对,不如就将找银子的事情着落在王大人的身上,谨相就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先生出面求情,本相自不敢不允。”明云裳极为客气的道:“来人啦,放人!”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莫扬闻言便将功王大志的绳子给解了,路老头看了一眼王大志道:“还不快谢过谨相!” 王大志此时恼明云裳恼到极致,只是一时间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得道了声谢,他刚打算站起来,只是跪得久了,脚早已冻的麻木,这一下又哪里站的稳,登时便摔在了地上,只是他身边没有人扶,下意识的的一拉,竟拉住了路老头的衣服了,路老头年纪本来就大了,王大志又快有两百斤,又哪里经得起他这样一拉,原本还要算硬撑的,可是右脚突然传来一股剧痛,顿时便和王大志一起摔在了地上。 明云裳心里暗暗好笑,面上却一片焦急的道:“路老,你怎么样呢?”说罢,她忙起身去扶。 路老头年纪大了,又哪里经得起这一摔,顿时“咦呀”乱叫,明云裳忙招呼人去请大夫,众人七手八脚的便将路老头抬到了后院。 这一场别开生面的审堂大戏就这样落下了帷幕,在别人看来,她也不过是根软骨头而已。 王大志脚又酸又麻却没有人理他,他只得对那些衙差使了个眼色,衙差忙伸手也将他扶了进去。 大夫很快就请来了,替路老头诊过脉之后道:“长者身体原本就不好,方才这一摔摔断了左腿的骨头,怕是不能再动,得好生休养一段日子了。” 明云裳送走大夫之后恭敬无比的对陆老头道:“虽然在朝堂上本相和路相时常会拌上一两句嘴,但是却都是一心为国,从无任何私人恩怨,而本相其实在内心里也对路相极为敬佩,一直在好奇是哪样的长者才可能培育出他那样杰出的人才,不想今日里竟遇到了路老,老天爷当真是待我极好,才给了我这样的机会。今日里大夫的话,路老相必也听到了,如今可不能再折腾了,不如就在这县衙里先住下,让本相也能听听路老的教诲。” 她这一番话完全就是马屁,路老头这一生最喜被人拍马屁,心里听着也极为受用,而他的腿也确实痛的厉害,就算是让人把他抬出去也不是妥当的事情,而他如今年岁已高,对抬这个字也没有一点好感,再想他在县衙里,也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当即便点了点头,又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孝顺的。” 明云裳看着他道:“我对长者最是尊敬,以前在家里爷爷最是疼我,如今看到路老的样子,便又想起了我爷爷,只是天意弄人,在我赶考的时候,我爷爷便已过世。” 路老头看了她一眼,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明云裳又细细的嘱咐了一番这才带着走了出去,莫扬早已带人替她在县衙里寻了一处房间,那房间原是王大志住的,莫扬连恐带吓的便将王大志给轰了出去,虽然清源县的县衙比其它地方的县衙大会不少,可是明云裳带着二十几人住进来之后,这里也显得有些挤了。王大志和他的那些妾室们全部挤到边角上的房间去了。 明云裳的隔壁住的便是郁梦离,他自明云裳带人大闹县衙的时候,就让莫南和莫北扶着他进了内院,他身体不好的事情天下皆知,也没有人敢拦他,更兼莫南莫北虽然不若秦解语那么怪,却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仲秋负责笑着说话条听,莫南莫北负责打前锋,如今郁梦离住的房间虽然不如兰陵王府里的气派,却也满是富丽堂皇。 当明云裳走进他的房间时疑心走错了地方,郁梦离见她进来却笑道:“我是兰陵王的世子,自然要娇贵一些,贪图享受一些,再说了,这段日子跟在谨相的身后舟车劳顿,如今终于停下来了,自然要好生歇息一番。” 明云裳何等聪明,自然听出了他的话外音,当下微笑道:“是啊,我们世子是何等娇贵的,自然要住最好房间,用最好的东西,吃最贵的药。” 郁梦离闻言也笑道:“方才王大志还派人送了不少的东西来,虽然不如京中的用户顺手,却也是极为不错的,这茶叶是顶级的高山云雾,就算是我父王也很难喝到,你也来偿一点,下午说了那么多的话想来也渴了。” 明云裳闻言不禁有些失笑,他们这群人进县衙的架式其实和土匪没有太大的差别,她在对付王大志的时候,郁梦离就将房子抢好了。 她喝了一口茶后道:“是有些渴了,不过饮茶之事对我而言还是有些浪费,我实在是尝不出太多好坏来,要吹牛捧上几句问题倒也不大。” 郁梦离笑了笑,明云裳又凑到他的面前道:“你以后告诉我消息可不可以不要只说一半,上次瞒了容景遇的事情,这一次又瞒下路之谦的老爹,你是想害我还是怎样?今日若不是我反应快,让秦解语打断了那老头的一条腿,只怕事情会闹大。” “从来没有过害你之心。”郁梦离淡淡的道:“之前瞒下容景遇的事情,是不想你有太大的负担,这一次瞒下路老头的事情,是想告诉你虽然你很聪明,也有应变之才,但是这个世上的意外太多,你要随时做有处理意外的准备,而你今日就处理的相当好。” 明云裳轻哼了一声,眼里满是不以为然,郁梦离轻声道:“这一次是我陪你一起来,却不可能次次都能陪在你的身边,纵然你身边有很多可以信任的人,也有打探情报的高手,但是你一定要相信一点,那就是情报有时候也会带有个人色彩,有了这一分色彩,很多时候就容易失真,一般情况下,情报有一点不准备并不要紧,但是在紧要的关头,情报有误,而你又太依赖于情报,那一点小小的失误就会要你的命。” 明云裳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细细体会他说的话,又觉得是极有道理的,顿时明白他这样做也不过是在训练她而已,她对自己的手段是有信心的,但是有时候也很难面面俱到。她原本是来这里质问他的,可是在听到他这一席话之后怒气便散了不少,她轻轻点了点头。 郁梦离却又看着她道:“怎么样,今日里可有什么收获?” “本来觉得没有太大的收获,可是看到你这间屋子又觉得收获还真不小,你瞧瞧这屋子里的摆件和家具,那个屏风虽然画的画极为俗气,可是却是上好的玉材,用一块这么大的天然玉材雕成这样一个屏风,就算是皇室也没有几个人有,而这些家具,每件都是上好红木,红木如今稀少,就算是世贾之家也没有多少人能拥有。”明云裳一边看着屋子里的东西一边道。 郁梦离继续喝茶,她又拿起桌上的一个壶和一杯子道:“我虽然不识货,但是一看这些东西的质地和成色,就知道是上等的好东西。” “还说不识货。”郁梦离淡淡的道:“这是前朝皇宫里御用之物,这一套就价值连城。” 这一次明云裳却愣了一下,郁梦离却又道:“这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极为富贵的,你再细看那屏风,仔细看纹路。” 明云裳又绕过去看了一眼,没有看出太大的破绽来,郁梦离笑了笑,轻身走过去,伸手将屏风上雕的一朵花给摘了下来,然后递到明云裳的面前,她接过来一看,却见里面一下赤黄,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郁梦离笑道:“这个屏风不是什么天然玉石雕成的,而是用黄金铸成,然后再命工匠在上面用玉石的粉末上了一层漆,这个工艺极为复杂,只有南方的巧匠才能做到。我已经命人查过了,这块玉屏风是五年前一个卖玉的商贩送给王大志的。” 明云裳看了一眼那块屏风,那屏风足有三米多长一米多高,厚度也有近五十厘米,上面的虽然刻了很多花朵的形状,但是却是实心的,这种一块东西若是纯金所制,简直就比她运来的那一百万两银子还要值钱。 “你说王大志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明云裳看着郁梦离问道。 郁梦离笑道:“王大志贪财,若是知道这是纯金所制,怕是早就拆了。” 明云裳又有些好奇的道:“那个玉商是什么人,出手怎么这么大方,一送就送这么重的厚礼,他们要有多大的利才能送这么大的礼?” 郁梦离看着她道:“也许他们把这东西送给王大志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想让他替他们保管财物呢?” 明云裳愣了一下,郁梦离又淡淡的道:“在民间,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官衙,而将黄金做成玉放在这里,然后很多人知道这屏风是值钱的,但是要偷走却是不可能的,因为实在是太大太重。”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意问道:“如此说来那人必定不会是寻常的玉商了,是什么人?”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后道:“魔教。” 明云裳闻言面色大变道:“魔教?” 郁梦离轻叹一口气道:“对,就是魔教。” 明云裳的眼里满是不解,刚欲再问,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王大志在屋外道:“左相大人,下官有事禀报。” 明云裳对这个王大志实在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当下淡淡的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王大志问道:“下官可以进来吗?” 郁梦离将那条花放了上去,明云裳这才道:“进来吧!” 王大志进来的时候,郁梦离的斗蓬已经戴上,坐在桌子边一动不动,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王大志又恢复了以往趾高气扬的样子,今日里他虽然吃了明云裳的亏,可是见她一看到路老就成了软脚虾,倒更加没将她放在眼里了,却还是行了个礼后道:“这里乡绅听说左相来了,想明日过来拜见一二。” 明云裳笑道:“他们倒真和本相想到一块去了,本相正想见见他们,他们竟就想见本相了,甚好。” 王大志的眸光转了一圈后道:“谨相同意的话,下官就去安排这些事情了。”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看着王大志走了出去,郁梦离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这事简单,王大志想给我下马威罢了。”明云裳有些不屑的道:“不过早前我就已经安排人四处散播消息,就说我恶惩了王大志,路老头维护他被我也一并关了。” “那你说外面的那些人会信谁的话?”郁梦离反问道。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勾后道:“管他们信谁的话,反正我是不信他们的鬼话。” 郁梦离失笑,明云裳又道:“我一直觉得强权什么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有用的,再则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圣上钦点的赈灾大臣,如今天银子丢失,他们又岂能不拔毛?” 郁梦离看着她道:“可是很多人都等着这一次的机会发大财,你若是坏了人家的财路,人家又如何会放过你?” 明云裳的眼里满是不屑的道:“我还不稀罕别人放我了,我不动手杀人算他们运气好。” 郁梦离失笑,明云裳又眨着眼睛问道:“明日里要不要陪我去会会他们?” “你都请我去了,我又岂能不去?”郁梦离缓缓的道。 明云裳的嘴角微扬道:“阿离,我以前有没有告诉你,有你陪在我的身边很好?” “没有。”郁梦离看着她道:“我倒是觉得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很好,也很幸福。” 明云裳咧嘴一笑,郁梦离轻轻拉过她的手道:“你身边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明云裳眨了一下眼睛,郁梦离又道:“我一直都是装病的,这一路来倒也因为这一层有很多事情不好亲自出面,可是若是将你身边的那些人全部除去的话,一切就又不同。” 明云裳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郁梦离,他又道:“你心里也应该知道他们只是眼线罢了,初时留在身边还有些用的,可是到如今这个时候却不能再留着了。” 明云裳缓缓的道:“这事我也想过,只是他们是大内高手,死一两个不太稀奇,若是全死了,皇上怕也是不信的。” “你有更好的主意?”郁梦离问道。 明云裳的嘴角微扬道:“早前倒是想过一些,也许有些人还能用,而我也不可能总是用你的人。” 郁梦离的轻轻叹了一口气,明云裳又道:“你自己也说你不可能永远陪在我的身边的。”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明云裳又低低的道:“你不要再劝我了,这条路走上我也真没打算回去,阿离,我想我这一辈子怕是要负你了。” 郁梦离的眸光一寒,明云裳轻声道:“我在谨夜风的面前向他发过誓的,一定要对他报仇,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是想为自己出一口气。” 郁梦离不语,明云裳又道:“虽然我是个女子,在很多人的心里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我也想做出一番事情来。” “你这一次的事情若是能做的很漂亮,容景遇不可能容得下你。”郁梦离轻声道:“你毕竟不是真的谨夜风,有些事情,总归是纸包不住火。” 明云裳咬了咬唇后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些我都不害怕,走一步算一步。” “你真倔强!”郁梦离轻叹了一声。 明云裳轻靠在他的怀里道:“阿离,其实我还在等着你十里红妆的来娶我,不过我自己倒更愿意十里红妆的娶你!” 郁梦离伸手轻轻摸了摸她满头的秀发道:“整日就知道胡说八道!” 明云裳闻言嘻嘻一笑,心里却满是酸楚,他说的那些事情她自是知道的,也知道她所选的路有多么的艰险,但是她却觉得再艰险的路也不过尔尔,没有什么好怕的,而她的性格素来都是迎难而上。 她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倒有几分像是慵懒的小猫,可爱而又温驯,他伸手搂着她的纤腰,心里却也满是苦闷,这些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除了帮她之外他再也找不到其它的解决方法。 明云裳看着他的手指在她的眼前滑过,伸手抓住他的手道:“阿离,若是可以的话,我倒宁愿时光停在此刻。” 郁梦离的嘴角微扬,明云裳却又笑道:“不过我自己却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郁梦离将斗蓬掀开,一个转身,便将她压在他身下的小榻之上,她笑的眉眼弯弯,他却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眸子里有了一分复杂,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吻上了她的唇,他不是第一次吻她的唇,每次吻都有不同的感觉,只觉得那片娇柔总能打动他心底深处悸动。 她的手缠上了他的脖子,他的眸子里有了浓浓的温暖,黑眸合上,那张倾城倾国的脸依旧妖艳,她的眸光里也有一分迷离,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便有了几分暧昧,绮丽的色彩开始漫延。 明云裳发现她其实也是好色的,若是他的脸只如寻常男子普实,想来也不会如这般牵动她的心房,她甚至觉得,他这张脸,怕是她看一辈子都是不够的。 她想到她方才对他的说的话,心里倒也有些向往,他实在太美,真是适合和十里红妆来迎娶,只是若是让他知道她这样想的话,怕是少不得骂她一顿。 而两人间相隔的距离,不管谁娶谁怕是都得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 她的眸子微微合上,心里暗想,若今日就是沉沦的话,那么此刻就让她在他的怀里沉沦下去吧! 他的手轻探入她的衣襟,她没有拒绝,只是轻轻低呤了一声,这一声在这间屋子里便有了蚀骨般的娇柔之色。 一切无尽美好,一记孩子的哭声硬生生在打破了一室的绮丽之后,明云裳的心里微恼,一扭头,便看到了秦解语一袭红衣抱着孩子就站在离两人不到九尺的地方喂奶。 他的眼睛不看两人,只是抱着孩子,轻声哄着,明云裳却觉得有一股前所未有尴尬,心里更想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郁梦离的眸子一片幽深,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明云裳一把将他掀开,然后走下小榻穿上鞋子便回了房,秦解语不言不语,冷冷的跟了出去。 郁梦离看了秦解语一眼,秦解语走到门口的时候也回看了他一眼,郁梦离分明从秦解语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恶作剧般的得意。 郁梦离的眼睛微微一眯,秦解语却已不再理他,大步走了出去。 明云裳就站在屋外等着秦解语,见他出来原本准备了一肚子骂他的话却顿是骂不出口,她总不能说他撞破她的好事吧,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个女子,在有些事情上面还是有她自己的矜持。 只是满腔的怒气她觉得无论如何也得发泄出来,当下便恶狠狠踩到他的脚上,这一下用了她八成力,直痛的秦解语脸都变了形。 明云裳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生气,生气是拿别人的错处惩罚自己,她要淡定,更何况明日还有一场恶仗要打,她如今需要养精蓄锐。 ------题外话------ 继续求票票,这本文现在是月票榜第十一名,亲们帮帮忙,好歹进前十吧!某在此谢过亲们了!( )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三章 秦解语抱着孩子坐在明云裳的房间前,一双眸子漆黑如墨,当明云裳重重的关上门窗的时候,他原本晶亮的眼神顿感时便暗了下来,他抬眸望了一眼窗外还在飘洒的雨珠,心里一时间竟也有了一丝烦忧。 他不怕寒冰雨雪,孩子却是怕的,他想了想,终是选择回到了他的房间。 孩子早已睡着,红红的脸蛋看起来可爱无比,许是在做美梦,此时脸上还挂着一丝笑意,小手指头伸了一只含在嘴里。 秦解语将孩子放好后便静静的坐在床前,正在此时,屋外响起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他的眸光微转,看了一眼孩子,然后推开窗户一个纵身便跃了出去。 他的轻功极佳,不到片刻便已跃出了数里远,终于在一处茅屋前停了下来,茅屋里透出一抹淡淡的油灯光华,他推门而进,屋子里站着两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见他进来,忙朝他行了一个礼。 “什么事?”秦解语的声音一片冰冷。 左边的男子轻声道:“护法,公主问你如今事情进展的如何?” “一切顺利。”秦解语淡淡的道。 右边的男了看了他一眼后道:“属下知道护法的本事,但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每次公主问起,护法总说一切顺利,这一次若是还是以这四个词回复公主的话,她怕是会不高兴。” “不高兴?”秦解语的眼睛一横道:“她若是不高兴自己过来处理这件事情便好,又何必从我的嘴里来打听这些事情。” 左边的男子轻叹道:“护法不用动气,你也知公主的性子,她自是想来,只是……” 右边的男子看了他一眼,他便将话咽了下去。 秦解语看了两人一眼,眼里寒茫深重,他看着两人道:“公主要的是结果,我要的也是结果,你们这一次回去告诉公主,曾经答应我的事情也不要忘记了。” 两人愣了一下,知道他的性子素来不好,也不敢多问,只是终是觉得这样没有办法交差,左边的男子又轻声道:“护法的话我们自会传给公主,但是护法这边也得快一些了。” 秦解语眉头微皱道:“快一些,什么快一些?” “自然是多费些心力教少主的武功,快些将她身体里的封印全部解开,快些回到家里来。”右边的男子答道。 秦解语冷冷的道:“这话我怎么听怎么好笑,公主当年自己将她抛下,这会火急火燎什么,觉得她成了左相有利用价值呢?你们帮我问问公主,这些年来,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若真是亲娘的话,又岂会只想女儿的利用价值也不问她是否身在险境!” 两人再次对视,秦解语的眸光更冷了几分,然后轻哼一声道:“你们回去再告诉公主,我只负责少主的安全,其它的事情我一概不管,少主身上的封印是公主自己封的,要解那封印,让她自己来,我无能为力。我当初答应过来只应承了这件事情,所以若是让我回答除了平安无事和一切顺利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话好回答了,而超过这任务之外的事情,我一件也不会做。” 他的话一说完,人便掀帘而出,任由寒风吹灭了那本不太明亮的油灯。 两人互看一眼,左边的人问道:“如今可如何是好?” “护法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本就是这副样子,最近又一直守在少主的身边,心自是向着少主的。”右边的人叹了口气道:“我们是谁也得罪不起,不如这样好了,就把今夜护法的话原话全部转告公主,公主想要如何决断是她的事情。” “也只能如此了。”左边的人叹了一口气道。 第二日一大早,县衙里就一片热闹,那间硕大的大厅里,坐满了各路商贾,他们中间有做玉石生意的,也有茶叶的,还有良田万倾的大地主。 县令王大志坐在右首的首位,只是寒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并不说话,坐在他下首的朱老爷道:“大人,小的听说这赈灾的银子不见了,左相该不会是想让我们筹银子吧?” 王大志的三角眼微抬,看了朱老爷道:“朱老爷是我们清源县的首富,家里有的是银子,体恤百姓,想要解左相大人的燃眉之急本官又岂会拦着朱老爷。” 朱老爷笑道:“大人说笑了,我不过是做的小本买卖,又哪里来的银子去这么大的空虚,再说了,这事本是左相的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这一场雪下来,我也是灾民啊,每年到年前的这段日子,本是玉石的旺季,一年下来全指望这几个月活了,如今大雪封路,玉石也运不出去,店里也没有生意,我各路生意都受了阻,又哪来的银子去帮左相解燃眉之急。” 王大志的眉毛扬了扬道:“朱老爷说的甚对。” 朱老爷又看了王大志一眼后道:“这些话是我对大人说的体已话,我听说昨日里左相捆了大人,然后将路老也一并捆了起来,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 王大志一想到昨日的事情就窝火,刚要说话,却听得四周都静了下来,那些商贾们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当即黑了一张脸道:“本官昨日是被谨相给捆了,不过却是她亲自给本官松的绑,其中的缘由,本官也就不细说了,但是有一句话却还得说,也不知道各位大人是从哪里听来的这句话,路老是何等人,这样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子敢把他怎么样?” “若真如大人所言,为何路老昨夜没有出县衙?”人群里有人问道。 王大志的眸光微微一冷后道:“昨日里路老不小心摔断了腿,伤筋动骨一百天,路老年纪又大了,这雪天路又滑的很,不放心让人把路老抬回家,本官便留路老在县衙里住一晚上而已。” 他这么一说,众人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人群里又传来一记声音:“我就说谨相不过是个破落户书生出生,怕是连大世面都没有见过,又哪来的本事敢捆路老!” 王大志扭头一看,却见说话的是东首的一位白净微须的中年男子,那人名唤何进,是清源县最大财主,他有个妹子在宫里做妃子,他平素在乡里那也是横行霸道的人物,别看他的样子长的斯文,平日里却是无恶不做,基本上清源县里所有的坏事,都有他的一份,强抢人妻,强抢人地等所有的坏事几乎是全部做尽的。 王大志笑道:“何先生的话说的极有道理,说到底那也不过是个穷书生而已,又哪里有什么真本事,今日里只要我们大家一条心,就不信连一个弱质书生都对付不了。” 何进的眼睛微微一眯道:“我原本还在担心来着,今日里听到王大人这一席话,我的心里也就安定了,总之,今日里不管谨夜风那毛头小子说什么,我们总归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看她能拿我们怎么办!” 他这一句话说出口,立马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 朱老爷的性子平稳一些,听到众人的话后道:“不管怎么说,今日里都是她把我们请来的,她如今必竟是一朝之相,有些面子上的事情还是得做做,我昨日里和其它几位掌柜的也商议过了,这赈灾的银子嘛,我们是断断拿不出来,但是这总归是一方的灾难,我们也得表示一二,百八十两的银子还是要拿的。” 何进看了他一眼后道:“真没料到朱掌柜也是个软骨头!” 朱掌柜笑道:“这些年来每次遇到事情,哪家不得出一点,就算是要把谨相的面子全部给驳了,至少面上的事情还得做做。” 何进的眼里有些不屑,却又看着王大志道:“王大人怎么看?” “朱先生说的也是有道理的。”王大志淡淡的道:“不过朱先生也担心太多了,谨夜风昨日里得罪了路老,他的官途怕是不会保,如果不是看在她是皇差的份上,怕是更不用对她客气。” “王大人果然有霸气。”何进赞道:“我支持王大人,如今我们都坐在这里,但是大伙得把意见统一了,一会谨夜风来了,我们最多意思意思的给一点银子,我倒想看看她能把我们怎么样,难不成还想让我们来填那个空缺?” 众人闻言忙附和点头。 明云裳就站在屋外将众人的话全部都听了进去,她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气,到如今她总算是明白为何这个清源县会成重灾区了,这里全被这些个贪赃枉法的东西把控着,这里的老百姓能有好日子过才怪!她也总算明白为何昨日里那些百姓只是看着她收拾王大志,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说话了。 郁梦离站在她的身侧道:“如今可准备好呢?” 明云裳的嘴角一勾,便一掀帘子大步走了进去,她一进去便放声大哭,那哭声之惨烈实在是让人动情,屋子里的人倒有多数是不认识她的,见她这样哭着进来,一时间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王大志看到她的样子也愣了一下,然后大声道:“见过左相!”说罢,他又行了一个大礼。 其它的人一听到他的话齐刷刷的全拜了下去,明云裳却只顾着哭,一直不说话,然后一屁股坐上了主座之上,她坐定之后,哭声也更响了。 众人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虽然大家没有将她将放在眼里,但是她的官位放在那里,倒也没有人敢起身。 众人原本以为她只是哭哭就算了,没料到她这一哭就像是梅雨时节的雨,一时半会竟是停不下来,在那里一哭便是大半个时辰,这里虽然比不得昨日的公堂寒冷,但是却也不暖和。其它的人尚且受不了,王大志昨日里跪了那么长的时间,今日又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跪,他数次忍不住出声叫明云裳,都被秦解语给瞪了回去,而明云裳则直接装聋,当做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话。 哭这件事情对一般的人而言是极累的活,可是对明云裳而言却是小菜一碟,她掌握了一系列的法子可以将哭的功耗降到最低,她若是想哭,就是哭上三天三夜也不成问题。 王大志见唤她没有反应,这样再跪下去也不是个事,忙对戴着斗蓬的郁梦离道:“世子,你劝劝谨相,莫哭坏了身子。再说了,我们也想知道是何事让谨相如此伤心。” 郁梦离轻叹道:“王大人有所不知……”他说一句话喘三喘,然后一句话说完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咳嗽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却一咳起来就没完没了,仲秋在他的身后轻轻替他揉着背。 王大志暗骂倒霉,今日里都摊上了些什么人,竟都是这样的货色,他忍不住又道:“世子可否容下官先起来,下官的身子也不太好。” 郁梦离只咳嗽不理他,仲秋在他的身后道:“王大人的身子不好能不好过世子,世子病的那么厉害尚挂念那些贫苦百姓不远千里前来赈灾,这一路受的苦不比王大人多?让王大人跪一会王大人就觉得累了不成?还是没将世子和谨相放在眼里?” 王大志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明云裳他是没放在眼里的,可是郁梦离终是兰陵王府的世子,兰陵王府之势,他是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郁梦离算了算看众人也跪了约一个时辰了,这才手微微抬了抬道:“都起来吧!” 众人闻言松了一大口气,今日里两人一个痛哭不停一个咳不停,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来赈灾的人,众人的心里不禁有些烦躁。 何进平日里脾气最是暴躁,看到明云裳一个大老爷们偏偏像一个娘们一样的模样,心里倒对她更加看不起些,当下怒道:“不知谨相有何伤心事,竟一直在此痛哭?” 明云裳只是抹泪并不理他,却扭头问王大志:“哪里来的狗叫?” 王大志昨日里听她说他的姨太是狗,已大概知道她的意思,只是何进也不是他能得罪的,当下只是低头不语。 那边郁梦离终是不咳了,轻声道:“左相莫不是太过思念你养的那条金毛狗,所以听岔了,这是人在说话。”说罢,他又咳了起来。 明云裳轻声道:“我说了,怎么那么像狗叫。” 何进何曾被人如此奚落,早已气的满脸通红。 明云裳看了一眼坐在四周的商贾,这才似回过神来道:“抱歉啊各位,本相养了多年的金毛狗今日一早死了,我伤心过度,唉,它一顿要吃四根肉骨头,赈灾的银子也丢了,我实在是养不起了!今日一早将它宰了给各位做一顿全狗宴,只是他死的惨状,我又实在是不忍心吃了他,只得让人拉下去埋了。在众位面前失态了,还请各位见谅。” 她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一头黑线,这是什么跟什么? 说罢,她施了一个礼,其它的人只得还礼,只是她的官位太高,她行的常礼,众人得用跪礼来回,她见众人跪下又后道:“众位大人不必多礼。”说罢又是一礼,那些人有一半站起来了,看到这种情况只得又跪了上去。 明云裳笑道:“免礼,免礼!今日里我请王大人将众位请过来吃宴席的主要原因是昨日王大人对我说,如今清源县里大家都很难,各位乡绅们急国之所急,早已为国尽了许多的力,还有不少乡绅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捐了出来,如今只能和城里的百姓一般在大街上排队喝稀粥,本相替清源县的百姓谢过众位!” 说罢,她又是一礼,众人只得又跪下去还礼。 王大志心里却在想,我什么时候对她说过这些话呢? 明云裳让众人起来后道:“本相这一次是奉诣赈灾,原本带了些银子过来,不料却在这里遇到山匪,然后将银子全部都抢走了,狗宴又有些于心不忍,本没有拿得出手的好东西了,好在随从们都京城里带了一些食物过来,要不然今日里都没有办法请各位吃席了。” 她说罢,轻拍了一下巴掌,莫扬便捧了一大推又冷又硬的饼子过来,走到坐前一人分发一个。 众乡绅听到她这一席话,心里倒有许多猜测,他们本是王大志找来的,此时明云裳这么一说便变成了明云裳把这些人叫来的一样,请他们吃席竟然是请他们吃饼,看来她也真是没银子了,竟是连这么寒酸的事情也做的出来了。而她方才哭狗的事情,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而当他们看到那些饼子的时候,一个个脸色都有些白了,如果是正常的大饼的话,他们也许会因为明云裳的面子而将那饼子吃了,可是那饼子一个个又冷又硬,看起来简直就不能吃,最重要的是,若是细细一看,有的上面似乎还有些长霉,如今这天寒地冻的,饼子要长霉那得捂多长的时间?有的还沾满了灰尘,看起来惨不忍睹,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能吃吗?顿时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有一个人动手。 明云裳看到众人的表情,心里冷笑,他们此时一吃,一会准让他们后悔的想哭。 明云裳微笑道:“这些饼干都是我这个侍卫珍藏的,原本是要请这里的百姓吃的,可是看到众位如此面黄肌瘦,如此为国担忧,我才改变了主意,各位请,不必客气。” 她笑的很温和,郁梦离的眸光也很淡定,秦解语的眼里却满是怒火,这饼子全是他的,他早前听说这么饥荒,出门的时候买了一马车的饼子命人带着,被安静波打劫的时候饼子被土匪弄洒在地上,他将饼子全部捡了起来后装好。所以如今那些饼子倒有一半沾满了泥污,只是这些饼子都是他的最爱,今日一早被明云裳抢走,心里尤不开心。 那些人看着那些饼,又哪里能吃的下去,何进看也不看将饼子扔到一边后冷冷的道:“谨相爱国爱民,草民甚是佩服,只是这饼子还是留给城里的灾民吃,我们比起他们还是要好一点,虽然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但是我娘一直告戒我,别人的东西不能吃。” 他这一扔扔的重了点,将饼子掉在了地上,顿时如石头砸了下来,那些商贾们轻轻摇头,秦解语的脸色却变的有些难看了。 明云掌感叹道:“何掌柜是乡里出了名的大孝子,成年之后就将父线积攒下来的祖业全部继承了过来,平日里用心打点,当真是极为难得。只是我看何掌柜看起来也瘦弱的很,又哪里经得起三日的饥饿,不如先将这饼子吃了,若是饿坏了,怕是你娘亲也得担心,还得说我没有照顾好你,回到京城之后,我也不好向何妃娘娘交待。” 何进看了明云掌一眼,从她简短的几句话里,他已经知道明云裳知道他是谁了,心里不禁又多了几分得意,看着她有些谦卑的眼神,他更加没将她放在眼里,当下头一扬,眼里满是不屑的道:“我说了不用就不用了,我现在肚子不饿,不信你可剖开来看看……” 他原本还有几句话要说的,只是还没有说完,只见眼前些一阵寒茫闪过,紧接着腹部一阵剧痛,他一低头,便看到他的腹部被人剖开,肠子流了一地,鲜血四处溢开,顿时眼睛里满是惊恐,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完,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秦解语的剑在他的胃部一挑,然后便将他的胃给挑了出来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再一剑把胃给剖开,便见到里面满是粘粘的东西,里面赫然全部都是未消化的肉。 明云裳的心理素质本来算是极好的,此时看到秦解语的举动,再看到那满地的鲜血和流了一地的肠子,也不禁觉得恶心的要命,差点没吐出来。 秦解语却是连眼珠子都不眨一下,只淡淡的道:“相爷,他撒谎,他的胃里全是肉,这几日一直大吃大喝,喝的可不是什么沮粥。”他说罢,将何进扔在地上的饼子给捡了起来,轻轻拍了拍,然后咬了一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一番变故让满屋子的人都吓的不轻,若是小事这些人尚能出言指责,可是遇到这样动手就杀人的事情,一个个全成脓包了,大气也没有人敢出一口。再看到秦解语的模样,他们只觉得他就是地狱里勾魂的恶鬼。 明云裳问道:“你有求证的精神实在是值得嘉奖,但是这一次也不太过了些。”说罢,她又扭过头看着对其它的人道:“我这个家仆素来是极为较真,他只要听到他不相信的话都会求证一番,让各位受惊了,来人啦,还不快将尸体抬下去!” 她的话一才落,早有人将尸体给抬下去,连秦解语挑出的胃也一并收拾干净了,众人看到这副架式,胆小一点的已吓的尿了裤子,胆大一点的也已经吓的腿发抖了。 明云裳看了众人一眼后长叹道:“这只红毛大狗也死了,大家要不要改吃全狗宴?” 她这一句话说出来,这些人精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方才说杀了金毛大狗,莫不是杀了路老?而何进今日穿的是一件暗红的袄子,就被她说成是红毛大狗…… 一念及此,倒有多数人吓的腿抖的更厉害了,谁敢吃人肉? 朱老爷觉得不能再呆下去了,当下便道:“相爷的美意草民我心领了,狗宴就不吃了,我家里还有一些事情,我就先行回去了。” 他的话一说完,倒有半数起身告了退。 明云裳微笑道:“今日里让众位乡绅受了惊是本相的不是,只是我们今日的大事还没有谈,各位乡绅这般匆匆离开多少不太合适,等我们把话说完了再走也不迟。” 朱老爷看了一眼王大志,眼里顿时满是恨意,他们原本是不愿意来的,是王大志一直在他们的耳边鼓吹说明云裳就是一个软脚虾,是极好对付的,只要大家一条心,就能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给拉下来。 可是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明云裳,前一刻还在为死了一条狗哭的要死要活,下一刻就直接让人拿刀砍人,还将肚子给剖了,这简直就是个恶魔,是个手段狠毒到极致的人! 他们暗骂王大志一定是被她给收买了,所以才会把他们全部给诓来,若是再呆下去,还不知道会不会也被她给劈了,他们本来想强行离开,一转身便看到秦解语就站在唯一的门口处,手里正抱着一个又冷又硬的饼子在啃,他的剑还未回鞘,此时剑尖上还滴着鲜血。 他们一时间又哪里敢动一步,顿时都站在那里,他们这伙人平素都以何进为首,而明云裳明知道何进的家世,居然还敢动手砍人,这样的胆识又岂是一个寒门的状元郎能有的?虽然不知道她仗的是什么,但是这种手段他们实在是消受不起。 他们到此时终于明白那些传闻实在是害死人,明云裳能做到相位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王大志也早已吓傻了,若说昨日秦解主踢死他的姨太是个意外的话,那么今日的事情就无论如何也不是意外了,这个杀人的少年必定是在明云裳的授意下做也这件事情的,他想通这一层之后,心里顿时吓的不轻,心也乱跳了起来。 郁梦离也知道明云裳今日里必定有所备,但是没料到她一出手意就是这样的狠手,这手段虽然血腥,但是不得不说,是极好的法子,他依旧轻声咳嗽着,并不说话。 明云裳微笑道:“各位乡绅方才看到那件事情想来是有些害怕的,只是各位大人也不必太过吃惊,这一切都是王大人的主意。昨夜里王大人漏夜前来告诉本相,说我们清源县的各位乡绅都是极好的,只是有极个别性子不太好,仗着家里有些底子,就喜欢胡作非为,这一次雪灾来临,不但不为国分忧,还想着吃国难财,嘴里天天在喊穷,其实是富得流油的,说家里没米的,那绝对是米粮成仓的。本相运过来的那批银子,为什么在其它的地言不丢,偏偏在这里丢了,分明就是有人不服王大人的管,要王大人难以向本相交差。本相这次前来,自是要助他一把,将那些别有用心的贼子全部清扫一遍。” “大人圣明。”那些人闻言只觉得心惊胆战,听到她这一席话暗暗叫苦,更骂王大志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王大志听到明云裳的那番话后背一阵冰凉,冷汗早已湿了重衣,这个看似温温吞吞的左相,竟是如此的狠毒,简单的几句话,便将他扯了出来,先不论这件事情如何处置,只要她一走,这些人又岂会放过他?他这些年来拿了他们多少银子,收了多少好处,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他原本想要为自己说几句,却又听得明云裳道:“想来在坐的各位都是极好的,我相信不会再让我的侍卫再动刀。” 众人一闻言,一个个早吓的发抖,他们这些人或是巨商大贾,或是一方的土财主,哪个手里没有几条人命,平素也都是狠的,但是绝对没有见过像明云裳这样狠的,此时忙道:“草民自当助谨相度过这一次劫难。”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后道:“如此甚好,本相甚感欣慰,那个王大人,你今晨对本相说本相丢失的那批银子是得探子来报是被何进派人偷走的,不如王大人带本相先去何府里走上一趟。而众位相绅如此为国担忧,本相心里也甚是感激,只是为国担忧也不是用嘴说的,本相之前和府里幕僚讨论了良久也没有好的方案,今日里难得人如此之齐,各位大人就都在这里好生商议一番,相信本相和王大人回来了,众位也都想好对策了。世子,今日就劳烦你在这里陪各位乡绅商议一二。” 郁梦离微笑道:“不敢负谨相所托。” 明云裳微微一笑,不再给屋子里那些人说话的机会,一把拎起王大志便朝外走去,然后让秦解语守在门口,她自己带着莫扬红依大步走了出去。 王大志只觉得她那一下拎过来,他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这么大的力气又岂是一个书生所有,他心里原本对她已有七分畏惧,此时已有了十分畏惧,只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而明云裳自己也不太好受,方才秦解语的那一刀并非她所授意,今日出来的时候只是对他说若是有异常让他下狠手,可是他竟直接将人的肚子给劈开了,他劈人肚子也无所谓,但是今日的场面实在是太血腥,太震憾。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秦解语轻声说了句:“有时候鲜血比什么都更管用。”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动,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是极有道理的,当下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们的手里总其就二十来个人,若是来硬的实在没有太多的胜算,只是她也知道,秦大少爷今日里在这里露的这一手,足以让她名扬天下了。 事已至此,她也该好好想想往后的路该如何走了,是继续扮猪吃老虎,还是直接变身老虎,吃尽身边的所有野兽? 她的嘴角微微一弯,笑意倾泄而出。 王大志就在她的身边,看到她这一记笑容的时候只觉得全身一阵冰凉,他发誓,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笑容,明云裳见他看来,笑的顿时满是春光明媚的道:“王县令,劳烦将县衙里捕快杂役全部都叫来吧,我们找银子去!” 王大志条件反射的想要拒绝,可是一想到她方才对何进的态度,当下咽了咽口水,忙道:“下官这就去准备一应事情!” “乖!”明云裳微微一笑道。 王大志拔腿就想跑,红依跟在他的身边道:“县令大人,捕快们都在前院,你去后院做什么?” 王大志求生心切,没将这个小小瘦瘦的小厮放在眼里,直接朝前奔去,红依的嘴角一扬,三枚飞镖飞出来,一枚钉在王大志的的脚前,一枚插入王大志的发冠,最后一枚插则穿过他的官袍,在他的命根子前穿了过去,刹那间,他的裤裆里便是满满的寒风,命根子处一片冰凉,若是再过一分,他的命根子就断了。 王大志吓的尿出来了,红依微笑道:“县令大人,你这是怎么呢?” 王大志这才知道明云裳带来的这些人,不管是清瘦的小厮,还是带刀的大汉,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原本还存有侥幸的心思,在这一刻彻底认清了事情的真相,只是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那就是他所做的事情都算高明,他和何进不一样,他有官位在身,明云裳没有拿到他的把柄时断然不敢一刀杀了他。 王大志这般一想,心里又安生了些,对着红依笑了笑道:“没什么,本官这就去带上捕快和衙役前去何家。” 红依微笑着点头,只是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 王大志不敢再耍什么花招,去衙门里点人,只是他平日里横行惯了,这次雪灾一起,衙门里留下几十号人守着衙门外,其它的都外出查看有没有趁这个时候闹事,他有些谄媚的走到明云裳身边道:“人不是太齐,谨相将就着用。” 明云裳看了看那些衙差后问道:“王大人,你的衙门里一共有多少人?” “不多,衙役和捕快加一起约有五百来人。”王大志轻声道,她不知道明云裳的意思,一时间也不敢乱答,只是心里却已是满满的惧意,他以前觉得他的手段算狠的,此时看到明云裳的手段,才知道他的那些手段根本就不算什么。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后温和的道:“那走吧!”心里却已有了一分寒意,中国历史上一般县衙里衙差和捕快加一起也就百来号人,这个小县城竟有五百人,果真是养了一大堆的米虫,看来改革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一行人来到何府的时候,王大志为了保命拼命在明云裳的面前表现,一走到门口,便对衙差道:“来人啦,将这里给我围了起来,一个人也不许放出去!”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模样满是张牙舞爪的味道,眼里有了一抹寒气,嘴角却挤出一抹笑意,赞许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张牙舞爪一点也好,手底下得有做这种事的人。 何府的人平日里在清源县作威作福惯了,管事刚开始见了王大志前来,点头哈腰的道:“王大人,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们家爷不是到县衙吃席了,你这番大张旗鼓的前来是为何?” 王大志眼睛一斜道:“这位是当朝左相,他这一次带着一百万两赈灾银子前来却被人劫走了,本官得到线报,这批银子极有可能就在何府,来人啦,给我搜!”他那模样里官威尽现,看起来和方才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题外话------ 继续求票票,今天才看到20043那位亲送了偶一百朵鲜花,亲没有留言我只能这里说谢谢了!其实真不用这么破费,投下亲们宝贵的月票我就感激不尽!希望这个月能进月票榜前十,其实差的真的不多,请亲们支持一下!( )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四章 管事的闻言吓的不轻,忙又问道:“大人,我家爷呢?” 王大志看了管事一眼,又看了明云裳一眼,正欲说话,明云裳淡淡的道:“在县衙里吃席了,他若是清白的话,自能安安稳稳的回来。” 王大志看她睁眼说瞎话眼睛竟是连眨也不眨一下,不禁咽了咽口水。 管事听她这般一说才管放了心,由得他们去搜,只是这一番一折腾,府里便乱了起来,内眷们一个个都睁大了一双惊恐的眼睛,何进的妻子于氏是个有主意的,一见这种情况上前去寻问,知道是明云裳带人来搜的,心知这事怕是不妙,迎面见王大志陪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她知道那人必是当朝左相,忙上去行礼道:“小女子见过相爷!” 明云裳看了她一眼后道:“都是有夫之妇了,还小女子?看来夫人的家教不是太好。” 于氏愣了下后道:“乡村妇人,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相爷包含。” 明云裳的眼皮子抬了一下,轻轻拍了拍手在当中的椅子上坐下来,于氏忙给丫环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人将茶奉了过来,明云裳看了一眼,却并不喝。 明云裳淡定无比的坐在那里,只看前庭的风雪连天,淡淡的道:“这天是一日冷过一日子,王大人,你那日对本相说如今整个清源县都没有米了,何府也和其它家一样去领衙门前的清粥喝,对是不对?” 王大志还未回答,于氏忙道:“这几年生意越来越难做,田里的收成也不好,老爷又个大善人,早将米仓的里全送给其它比我们更需要米粮的人家了。相爷,这劫银子的消息是不是有误啊,我家老爷可是这天下间最为老实的人,又岂会做那样的勾当,再说我们家姑子还在后宫为妃,我们自不敢给娘娘脸上抹黑。” 明云裳见她一身绵缎袄子,头上插着坠满东珠的钗子,脖子里戴的是绿宝石坠珍珠的链子,满身的珠光宝气,眼里还有一分得意之色,她淡淡的道:“这事是王大人得的消息,本相初来乍到,又岂知谁好谁坏?只是得了消息,就来查看一二,不过丑话可得说在前头,若是在何府里搜出什么东西来,不管你家姑子是不是皇宫里的娘娘,本相可都护不住。” “那是自然。”于氏微笑道:“相爷必定是极为公道之人。” 明云裳的手指头轻轻敲着桌面,不再说话,她不说话,于氏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脸也不敢多话,约莫过了近半个时辰,莫扬拿着十数锭银子走进来道:“相爷,您看!” 于氏心惊,扭头一看,却见银子下面赫然印着一个“官”字,顿时便变了脸色,这种银子是平日里在官府流通的,并不流进民间,她刚欲开口喊冤,明云裳缓缓站起,整了整衣襟道:“何夫人,铁证如山,对不住了!来人啦,将何府里一干人等全部押回县衙!” 于氏终于叫了出来:“大人,冤枉啊!” 明云裳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后道:“你对着银子喊冤枉,他若是答应本相便放了你,如何?” 于氏顿时脸如死灰,明云裳这时将茶杯拿起了,喝了一口茶后淡淡的道:“对了,你们要不要修书一封给何妃娘娘?本相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要回京,如今大雪封路,想来要找个送信的人也不算容易,大家也算是自己人,本相倒愿意跑这一趟腿。” 她这一番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一时间众人不太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她却又微微眯着眼睛道:“主要是本相担心何妃问起这件事情,夫人已没没有写信的力气。” 于氏还是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王大志却已隐隐猜到了几分,当下忙道:“谨相为国为民,处处考虑周全,下官拜服!” 明云裳对于拍马屁的事情素为淡定,对王大志所拍的马屁只当做是在放屁,她抿了一口茶后道:“茶叶的味道还不错,比上次皇上赐给本相的茶叶好太多了。” 于氏这一次听出一点东西来了,脸色变了变,明云裳却已缓缓的道:“莫扬,一会带一点回县衙尝尝,本相来比比县衙里茶叶的味道是不是和何府的一模一样。” 莫扬在旁应了一声,王大志的脸已成了猪肝色,“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明云裳有些奇怪的道:“王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不去抓人跪在这里做什么?起来!” 王大志不敢不起来,却睁着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明云裳,她微笑道:“王大人,好好做事,前途无量!”说罢,她竟直接端着茶杯带着莫扬便走了出去。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见红依走了进来,向她行了一个礼后道:“相爷,在何府的后山发现了一个粮仓,里面有白米数十万斤。” 王大志听到这一句话腿一软,险些便要栽在地上,何府里的事情他是极为清楚的,那些米是他让何进存起来的,而存放米粮的地方距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这个小厮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竟在这么短的时候内找到米仓? 于氏闻言更是惨白了一张脸,米虽然是自己的,可是终究是前言不搭后语,她的心思一下子全乱了。 对王大志而言,何进的死对他是有些威摄力的,但是他的心里还是存了一丝幻想,何进死了也不大要紧,到时候何妃娘娘在皇上面前一进言,明云裳是吃不了兜着走,此时县城虽然被她所控制,但是她也不可能永远呆在这里,只要她一走,有那一仓米在,他因这一次事情而起的损失就能降到最小,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小发一比,只是此时米仓一暴露,他的算盘就算是彻底落空了,心里顿时满是悲凉。 明云裳却扭过头来看了王大志一眼后道:“王大人,你还真有些失职啊,你不是告诉本相说如今整个清源县也没有米粮了,怎么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的米来?” 王大志抬眸看了她一眼,却见她依旧在浅笑,只是在见识到她的手段之后,他已经知道这样的笑容有多么可怕,他把心一横,咽了咽口水后跺了跺脚道:“相爷絮罪,是下官失职,下官实不知道何进竟起了这样的心思!之前本官也不信他没有粮了,可是他带本官去他的米仓看过,确实已经没有粮,本官实在是没有料到他的心思竟如此之黑,连本官也敢骗!” 明云裳的眉毛掀了掀,王大志的额头有汉珠滚落,她淡淡的道:“王大人可真是好骗,竟被这样一个奸商给骗了,往后可得长些心思。” 王大志忙点头称是,明云裳又缓缓的道:“王大人以后可得上心了,下次不要再被人骗了,你这一次是遇到本相,本相知道你是一个好官,若是下次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你把别人骗你的话说给你上面的人听,那些不知道王大人心性的还以为是王大人从中周旋,另有所图了!” 王大志闻言吓的又跪到地上,明云裳叹了口气道:“你们这里的人也太过了些,怎么动不动就喜欢下跪,弄的好像本相很不好说话一般,传到皇上的和何妃娘娘的耳里,怕是本相也要成奸相了。” 王大志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这事是因王大人而起,想来王大人也敢担待一些事情,至少这些米从哪里来的王大人就得上报朝庭,要不然皇上知道了,会觉得王大人心存异念,想将这些米据为已有了。” “下官不敢。”王大志的双腿再次发起抖来。 明云裳微微一笑道:“知道你不敢,不过今日的事情你做的很是不错,是不是早前就知晓了何进有不轨的心思,所以才帮本相将他约到县衙里去的?” 王大志张嘴欲辨,明云裳又拍了拍他的肩道:“这么多的米还是先放在何府吧,只是他如今这般欺瞒朝庭,这种做法怕是一定要严惩,本相不太通晓本朝的律法,像这般非法集米,谎报朝庭的罪也不知该如何去罚,有劳王大人了。” 王在志有苦说不出来,终是插进嘴道:“谨相,这事可大可小……” “摆明了就是大事!”明云裳的眼睛一横后道:“何进家里米粮满仓,先是欺瞒朝庭,紧接着又派人劫了本相的赈灾银子,这么多的罪状加起来,王大人还觉得可能是小事吗?” 王大志暗叹他以前也栽赃害人,但是从来没有做的像明云裳这样狠,而且还不着痕迹,那事件件桩桩倒像是他在做的一般,这种手段,他望尘莫及!他心里最后的一丝念想也尽皆打消,当下轻忙道:“何进犯下的件件桩桩都是砍头的大罪。” 明云裳淡淡的道:“嗯,本相知晓了。” 她的话一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她才一走,身后便听到了震天响的骂声,那是于氏发出来的,然后她也听到了王大志的吼声,她的嘴角微勾,也不去那里的事情会如何发展,只带着莫扬往县衙里赶,留下红依跟在王大志的身边。 莫扬对于今日的事情也大感震惊,他终于明白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明云裳在装傻充愣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局。 他心里原本觉得她只是有点本事的,此时终于明白她不仅仅是有点本事那么简单,还能化腐朽为神奇,只是这所有的一切也太巧了些,那些官银又是从何而来?银子不是早就丢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何府?他是个明白人,知道何进也许有鱼肉乡里的本事,但是要从于军的手里将银子全部抢走就实在是不可能。 他跟在明云裳的身后道:“谨相,卑职有些地方不太明白,还请谨相赐教。” 明云裳此时已走到马车的边上,看了他一眼后径直坐上了马车,莫扬见她不答,也不敢再问下去,没料到她坐稳之后,将帘子一掀后道:“莫侍卫不伺候本相坐马车吗?” 莫扬愣了一下后跳上了马车道:“不敢有违相爷之命。” 明云裳淡定从容的道:“你们这些人,个个嘴里都说着仁义道德,都把规矩挂在嘴边,但是心里怕是从来都没有过那些规矩,其实吧,我对规矩什么的真的没有一点概念,只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太过才好。” 莫扬的眉头微皱,明云裳单手支着头微笑道:“怎么,你听不懂本相的话吗?” “相爷才高八斗,所思之事又岂是卑职这些武将所能明白的,相爷若是有话想对卑职说,大可明言,卑职愚钝,听不明白相爷的哑迷。”莫扬淡淡的道,此时和明云裳同坐一辆马车,明云裳明明看起来温雅无害,却让他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压力袭来。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你说本相在打哑谜,你自己又何尝不是?莫扬,不要以为这世上你最聪明,你做的事情能瞒过所有人的耳目,今日里本相就教你相信一句话,那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莫扬愣了一下后道:“卑职不明白相爷的意思。” 明云裳淡淡的道:“其实你明白的,不过是在装而已,你不累,我却觉得有些乏。” 莫扬的眸子微微一动,明云裳的眼睛合了起来道:“你虽然是白衣出身,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辛苦得来的,可是我还得告诉你,就算是如此,你眼下看到的东西也不见得就是你的,你不看好的人不见就是没有本事的,你看好的那个人不见得就能保你一世富贵。” 莫扬的眸光闪了闪光,明云裳却打了个呵欠道:“你我主仆之间,有些话不想说的太白,不是本相惧你或者是其它的什么,而是觉得此时真没有必要将脸撕破。” 莫扬咬着牙道:“听相爷的口气似另有所指,絮卑职笨,实在是不明白相爷话里其它意思。”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你不是不懂,而不愿意说罢了,罢了,你不想说本相也不愿意说。” 莫扬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明云裳又打了个呵欠道:“你一会要送消息给容景遇的时候,也顺便告诉他一声,让他不要再白费心思去布那些有的没有的局了,这次赈灾的事情我一定会让他失望。” “卑职不明白谨相的意思。”莫扬的脸色微变,头微微低下来道。 明云裳淡淡的道:“你不明白也不打紧,本相讲个故事给你听,你就能听明白了。” 莫扬看了她一眼,明云裳缓缓的道:“当年皇宫发生了一件祸事,所有的茅头都指向禁军当晚值夜的一个小头领,那小头领自小胸怀大志,想要征战杀场。只是造化弄人,他不能上战场杀敌,只能在皇宫里当差。在皇宫在差在外人年来是极为光彩的事情,可是只有在里面的人才知道,那里绝对是世上最危险的地方。因为那里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的运气不算太好,刚好知道了某个要命的秘密,却不小心被人发现了,于是便有了我方才所说的事情。而那件事情不过是陷阱罢了,那个小头领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到解决的法子,只能原地待死。可是那个白衣飘飘的皇子救了他,更设计将害他的那人给弄死了,从那之后,他名义上是个极为忠诚的臣子,为了主子可以不顾一切,可是却已是那个皇子的人了。莫扬,我这个故事说的如何?” 莫扬的脸色依旧如常,淡定无比的道:“相爷的这个故事很精彩,但是不知道对卑职说这个故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云裳缓缓的道:“没有其它的事情,只是和你说个故事而已。” 莫扬看了她一眼,她依旧浅笑淡淡,莫扬的眼里陡然泛起一股杀机,一把剑直接架在了明云裳的脖子上道:“相爷当真是厉害的紧,只是事情也知道的太多了些。” 明云裳看了一眼那把森冷的剑,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世子告诉我的事情是真的了!” 莫扬的眉头微皱道:“世子?” 明云裳笑了笑后道:“本来是不想对你说这些的,因为你这人有些事情事情做的太绝,可是你这一路上对我也还算用心,虽然是存了心想要害我,可是一直也没有下杀手,只是想逼死我罢了,而我的命一向很大,逼是肯定逼不死的。” 莫扬的剑又递进了一分,明云裳又缓缓的道:“其实你可以有很多选择的,可是当你这把刀亮出来的时候,你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莫扬的眸子一眯后把问道:“你不怕死吗?” “你若是真想杀我方才就应该一剑刺死我,而不是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明云裳看着他道:“你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原本也没有什么,但是你不该跟我说这么久的话。” 莫扬看着她道:“什么意思?” “真是一根筋,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明云裳长叹了一口气道:“一,二,三……” 她的三还未数完,莫扬便一头栽在了地上,她轻轻摇了摇头。 郁南从一边的车厢里钻出来道:“还真是蠢的!”他手里的剑一横,直直的朝莫扬刺了下去,明云裳伸手拦住他道:“他还有用,现在还不能杀他。” “世子说假消息他也放出去了,今日的事情相爷做的太过,若是传到京城,皇上怕是不会轻饶相爷。而容景遇一知道这些事情,必定会添油加醋,到时候相爷怕是难自圆其说。”郁南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道。 明云裳缓缓的道:“杀了他也解决不了这边的事情,虽然这一次我们的动作很快,将那些乡绅全部都关在了府衙,但是你觉得这事能瞒得住吗?而何府的人就算被我们设计全部杀光,何妃会罢休吗?不会派人打听吗?这事迟早得捅出去。” 郁南抬眸看着她,她又轻声道:“我知道世子素来思虑周全,这件事情他吩咐你这样做必定还有着着,但是那些后着我们可以不要用,却可以利用他的嘴去传递其它的信息。” 郁南的眼里满是不解,明云裳微笑道:“你家世子会明白的,先留着他的性命。” 郁南叹了口气道:“但愿谨相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明云裳的眸光微微一合,轻声道:“有些事情总归得赌一把,再说了,我的身边也得留下几个合用的人才行。” 郁南将剑收了起来,马车停下,他将莫扬给背进了县衙。 明云裳回到县衙后,没有直接去大厅,而是回了房,一推开房门,却见郁梦离正坐在那里吃点心,她愣了一下后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郁梦离将一个银丝卷吃进腹中之后道:“和他们枯坐了快一日,我病发了,所以就先回房休息了。” 明云裳闻言失笑道:“我倒忘了,我们的世子身子骨无比娇弱,风一吹就倒,更别提坐那么长的时间了,不过世子一心为民而病倒,如此为民尽心尽力,实在是让本相佩服无比。”说罢,她对着他轻轻一揖。 郁梦离失笑道:“得了,你的那些虚头就别在我的面前用了,看着都觉得假。” 明云裳微微一笑,他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拉过她的手道:“辛苦吗?” 明云裳抬眸看着他脸,却见他那双妖娆无比的眼睛正定定看着她,眼里是满满的担心,那张绝美的脸上也透着层层关切之情,她的嘴角微勾道:“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事,早已布好的局,只是收个网而已,能有什么危险?没有危险,自然也就没有辛苦之说。” 郁梦离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倒是极轻巧的。” 他轻轻俯在下身,原本想在她的额前印下一吻,只是看到她的那张人皮面具,他又如论如何也吻不下去了,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勾道:“怎么呢?” 郁梦离淡淡一笑,眸光却暗了些,扭过头不再吱声,明云裳从他的身后抱着他道:“阿离,不要再劝我了,你最近那样的话说的有些多了。” 郁梦离看了眼她放在他腰间的手,伸手轻轻覆了上去道:“只是对这些日子有些烦了。” 明云裳失笑,郁梦离也笑道:“有什么好笑的?” “那你又在笑什么?”明云裳反问道。 郁梦离缓缓的道:“因为你笑了,所以我笑了。” 明云裳的头靠在了他的背上,眼睛微微合起来道:“阿离,其实我也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问题?”郁梦离轻声问道。 明云裳轻轻的道:“以你之才,想要扳倒你六弟并非难事,你却没有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郁梦离淡淡的道:“我已有天煞孤星之名,他若是再死了,这名声我就坐实了。” “撒谎!”明云裳轻声道:“你会在乎那些?” 郁梦离静然不语,明云裳又缓缓的道:“以前我有些事情是想不太明白的,可是今日里看到秦解语对付何进时,我却突然明白了。” 郁梦离扭头看着她,她轻声道:“想来你以前的事情很是残忍,郁梦心对付你的那些手段却入不了你的心,也算不得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母亲死时一定很痛苦。” 秦解语当时动手的时候,她就坐在郁梦离的身侧,他虽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她却看到了他的手握成了拳头。 郁梦离的眸光一片暗淡,反问道:“你还猜出了了什么?” “还觉得你一直在王府里滔光养晦,怕是为了复仇吧!这世子之位,不过是你的一块垫脚石,你还未必放在眼里。”明云裳轻声道。 郁梦离转过身看着她道:“别再去猜了。”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自己八成是猜中了,当下只是微微一笑,郁梦离轻声道:“以后有机会我再把详细的事情告诉你,今日里怕是不成了,那些人被关在县衙里已经快疯了,你也许得去见见他们。” “才一天而已。”明云裳微笑道:“有什么好疯的,迟些让他们见识更厉害的!” 郁梦离的眸光微深,她却已展颜一笑,眉眼里却又见几分苦涩。 郁梦离知道她怕是因为他方才拒绝回答她的问题而不开心,只是他的心里也不好受,而话已说到那个份上,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 王大志是到天快擦黑的时候才回到县衙,他的脸上明显有一块被打的印迹,明云裳只是看了一眼便问道:“何府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呢?” “一切都按谨相的的吩咐处理妥当了。”王大志有些疲惫的道。 明云裳淡淡的道:“你辛苦了,不过我们是为了老百姓做事,老百姓此时怕是比我们还要辛苦的多。” 王大志忙点头,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你还有话要说?” “相爷,今日在何府里只搜出官银一万两,你丢的是一百万两,这中间怕是有些对不上来啊!”王大志小声道,他今日在何府里被人骂死,却又百口莫辨的感觉实在是难受的要命。 明云裳眉毛一抬后道:“你傻啊!谁盗了那么多的银子会全部搬到家里来用?这一万两只不过是个零头罢了,你再派人严刑拷问那些银子的下落!” 王大志却犯了愁,明云裳瞪了他一眼后道:“何府犯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何妃娘娘想要保他们都难,她要想的是如何不让娘家连累了自己!” 王大志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明云裳的眼睛转了一圈后又道:“而这件事情说来也透着很多的古怪,怕还有同党,你查一查,平日里与何进走的近的人还有哪些,一并都查了!” 王大志看着她道:“平日里和王进走的进的人都在县衙里坐着。” “那太好了。”明云裳淡淡的道:“主犯既然都在县衙里,那么只有劳烦王大人再去他们的府上走上一趟,看看有没有官银了。” 王大志此时已经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当下面带哭相的道:“这个案子牵涉的人实在太多,谨相要不要问过众位当家意思再让下官去抄家?” 明云裳赞道:“王大人当真是高明的紧,一语便点醒了本官,走,王大人随本官去大厅一趟吧!” 王大志听到她这一句话后悔的要命,她分明是挖了一个坑,就等他往下跳,他也真是蠢了,竟还真的以为了她是没有法子,原来不过是在等他的那句话,如今却是连后悔也来不及了。 明云裳带着王大志走进了大厅,只一日的时间,那些个乡绅的精神早已不如早晨,个个看起来都有些狼狈,众人原本还在那里窃窃私语,一见她带着王大志进来,一个个都紧张了起来。 明云裳痛心疾首的道:“本相原本见这清源县人杰地灵,想来只出良民,可是今日才知,这里根本就是土匪窝!何进那厮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些,竟真的抢走了赈灾的银子,他的行为简直是猪狗不如!竟是连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也做的出来!今日里本相和王大人去了何进的家里,他的家哪里像他说的那样贫苦不堪,分明就是大富大贵之家,他嘴里说家里没有料米了,可是后山的粮仓里竟还有几十万担大米!这种人,怕是先是将米藏起来,又劫赈灾的银子,还私养了那么多的家丁,摆明了就是想做不法的勾当,本相已命王大人详细调查这件事情。” 众人闻言没有一个敢多言,心里却已怕的不轻,顿时人人自危,怕她将所有的帐再往众人的身上算。 明云裳微笑着看了一眼众人后道:“本相觉得这清源县虽然出了恶人,便是大部分人都还是好的,尤其是各位乡绅,必定都是为国担忧之人。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实在太大,本相一人也压不下来,而在何府里只找出了一万两官银,而干这样的勾当,想来凭他一人之力也是做不到的,应该还有同党,方才王大人告诉本相,众位和何进平日里都是走的要比较近的,本相说这话的意思不是怀疑各位,而是事情太大,众位怕是得给我一些说法才是。” 这些人中间,朱老爷最是精明,何进虽然平日里坏事做绝,但是像这种劫银子的事情怕也是不敢做的,这位左相闹这么一出事情,所为的也不过就是银子罢了,事到如今,若是他们再不交银子上去,少不得会被告她说成是何进的同党,到时候还不知道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朱老爷当即朗声道:“何进平日里鱼肉乡里,草民早就看不过眼,虽然平日里在生意上和他是有往来,但是却也只限于生意上的往来。其实他家藏粮之事,草民早前也有所听闻,只是心里骂他太黑,却也没有法子,那必竟是何家的财产,草民实不能多说什么,而他这一次竟连朝庭的银子也敢劫,那就太过份了,今日里相爷执法,为民除害,实是功德无量。草民知相爷为民担忧,愿尽绵薄之力,将家中所有积蓄尽数捐出。” 明云裳赞道:“要是人人都如朱老爷这般,本相又哪里还有愁的,本相知道朱老爷家底丰厚,又哪里敢让朱老爷倾家而捐,这样吧,就捐十万两意思意思一下吧,朱老爷意下如何?” 朱老爷闻言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十万两白银是一笔极大的数目,他要挣很多年才能挣来,而且也是他目前能调动出银子的最大数目,他心里不禁暗骂明云裳太狠,却也知道今日里若是不将银子拿出来,到时候明云裳治他一个和何进是同伙之罪,怕是都够他受了。 明云裳见他站在那里不动,眸光微转后问道:“朱老爷,这个数目可妥当?” “妥当,妥当!”朱老爷忙道:“相爷体恤草民,是草民的福气,草民现在回家去取银子。” 明云裳微笑道:“这是大好的事情,朱老爷今日里这里辛苦了一日,现在又岂敢让朱老爷走这一趟,朱老爷写下字据,本相命人去取便是,来人啦,笔墨伺候!” 朱老爷恨的牙痒痒,却也无计可施,如今也只能认命了,当下只得乖乖的写下家书和字据,让人去朱府取银子。 有了朱老爷这个例子,屋子里稍微聪明一点的也大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们见过捐款的狠手,却从来没有见过像明云裳这样的,只是眼前形势也由不得他们,银子虽然很重要,但是小命更重要,明云裳能何进都敢杀,又岂会不敢杀他们? 于是乎,一个个都开口拍起明云裳的马屁来,然后都开了一个数字,明云裳听完之后,或多或少的加一些,她开出来的那个数字,几乎全部都是他们心里所能承受的极点,一个个心里虽然肉痛很,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一个个将家书写好,由王大志的人去挨家挨户要银子。 这样一折腾,王大志这一夜也休想休息了。 而那些大户人家原本以为只是去吃过席而已,看到那张单子时都惊的不轻,问了衙差几句,衙差把大致情况一说,那些人见是这种情况,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什么,忙命人去取银子。 银子取来的人家,银子一到,明云裳便让王大志放人。 而这一番举动,在别人的眼里看来,却是王在志借着明云裳的官职在作威作福了,一个个倒把王大志了恨的咬牙切齿,而明云裳这个统筹一切的人倒落个无能之名。而这些人家根据各自情况缴上来的银子有的是一万两,有的是数千两,几十个人加在一起足有五十几万两。 明云裳对这些事情不再担心,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当天晚上便让莫南和莫北四处去通知城里城外的百姓,让他们拿着各自在官府登记的人册到何府的米仓前领米。 老百姓大多都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听到这个消息虽然高兴,却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何府抢官银被抄家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整个清源县,何进平日里鱼肉百姓,老百姓都对他恨之入骨,这个消息让人震惊了良久,才有胆大一点的人到何府去打探,却见何府的主子们都被关了起来,而何府的下人几乎全被赶走了。 老百姓顿时对发米的事情又信了几分,胆大一点的这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领米粮,没料到,只要有人拿着各自的人册去领米,都会按照人册上所记录的人数给予相应米粮,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前来领米的百姓络绎不绝。 明云裳怕百姓生事,便让衙差去现场维持秩序,衙差的威力无限,领米的现场有条不紊。 她站在何府对面的酒楼里看到这副情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红依和郁南郁北负责发米,每发到一个百姓的时候,她了都会说一句:“这些米是左相用尽全力才换来的,大家省着一点吃,相信能撑到明年收成的时候!” 老百姓听到这些话激动的不得了,有些人甚至当场就跪了下来,大声道:“多谢左相青天大人!” 有人一这样做,立马引得整得所有的百姓都在长街上跪了下来,扣谢明云裳的恩情。 明云裳站在酒楼里看到这副情景,不由得鼻子一酸,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对她而言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却在心里萌生了一股异样的情绪,她隐隐觉得,如今的苍澜王朝也许还算太平,但是如今贪官太多,在贪官压榨下的百姓也太苦了些,她能为他们做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少了一些。 她想到她最初答应赈灾的想法,自己心里也觉得有些汗颜,也有些惭愧,只是在这一刻,她的心里却对这件事情有了其它的看法,也许……也许她可以用她的这个官位为百姓做一些事情了。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的心里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往后的人生也随之改变,在她命途坎坷万分的路上,她坚定的走了下去,不管她愿不愿意,都注定了她要在这个异世焕发出夺目的光华! ------题外话------ 让人怨念的月票榜,亲人们,帮偶进前十吧!感谢所有投票的亲们!( )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五章 赈雪灾无非就是两件事情,一是米,二是柴,米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因为明云裳那一次将清源县的财主一次全请了去,将他们身上的钱财给榨的七七八八。再加之秦解语那惊天动地的一剑,那些老爷们离开县衙之后倒有半数大病了一场,一提到那场宴席,个个脸色对青,就是对身边的亲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有的人被家人追问的紧了后憋了半天才咬着牙道:“他不是人!” 家人想半天也不知道他嘴里所谓的不是指的是谁,而纵观整件事情,大家一致认为那整事的人必定是王大志! 而那些米商们更因为明云裳将何进家里所有的米粮全部放出赈灾,再也没有人敢坐地起价,城里的米价不但没涨,反而因为这件事情而跌了不少。因着她这一番雷厉风行的举动,四处的县镇也都闻风而动,几乎她还没到那里的大户人家都开仓赈灾,她一到,早有人等在那里捐银子。 明云裳对于这样的反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看到那些人的样子心里暗暗觉得有些好笑,这说的怕是欺软怕硬之事吧!而赈灾赈成她这样的,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而纸是包不住火的,那些明眼人对于王大志的为人再清楚不过,而以王大志的胆量,怕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杀何进,有了一番推测之后,那些稍有见识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事必定是明云裳做的,心里对她敬佩无比,暗赞她行事不拘一格,是实实在在的为民着想。 对于柴火之事,明云裳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她总不能叫人上山把山上的松木全给砍了吧,对于环保之事她比任何人都有体会,破坏生态环境的事情她是断断不能做的。再说了,就算她把那些松树全砍了,那木柴也是湿的,根本就解不了燃眉之急。 于是乎明五小姐也很烦忧,如今她的手头倒是有大把的银子,可是银子又不能变成柴火,她趴在县衙的桌上表示很无奈。 郁梦离看到她的样子倒有些失笑,他最是了解她,知道她最初来赈灾不过是报着站稳脚的想法,而今见她这般尽心尽力为百姓做事,他知道她的心态怕也是有了一些变化。 他在她的身边坐下来道:“裳裳,整天愁眉郁结对身体可不好,今日刚好天放了晴,不如陪我出去走走吧!”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世子的身子不好,这般出去就不怕染了寒气?” “天天在这里憋着,怕是没有寒气也得憋出寒气来了。”郁梦离微笑着道。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转,朝他凑近一分后道:“当真如此?” 郁梦离眨了眨眼道:“难道你期盼着其它的什么事情吧?” 明云裳扁了扁嘴,郁梦离又朝她凑近一些后道:“其实说心里话,我心里也有所期盼,我听说白雪红梅最是人间美景,想邀佳人赏花赏雪,就是不知谨相是何心思?” 他这一句话几乎是贴着明云裳的耳朵在说的,那轻轻柔柔的调子,温温软软的气息,以及那因他说话而微动的唇触碰到她的耳朵的触感,纵然她自认定力无比之好,心尖儿也不禁颤抖了起来,她扭头欲看他,却因为这一个转头而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不薄不厚,泛着粉嫩的红色,她睁大了一双眼睛,他的眼睛微微弯着,明艳动人,却又如一弯泓水柔柔的看着她,她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到,却往后退了一步,只是她这一步退的有些急,没看到身后有根板凳,这般一绊身子便往后倒去,他的手一伸,便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 她的脸不禁一红,只是她的脸上戴了一张人皮面具,纵然脸红了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只是郁梦离还是能看得出来,他的嘴角上扬成一个极好看孤度,眸子里也有了一分温暖,他浅浅一笑,眼睛弯成极好看到的月芽形,她的脸皮素来厚的堪比城墙,想看到她这副窘态倒也不是一件易事。 明云裳看到他那张笑脸,虽然觉得那是极美的画面,却也能看出他眼底另有含义的笑意,她轻哼一声,抬起脚便朝他的脸上踢去,他笑了笑,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脚,然后伸手一把扯上她的鞋袜,低头轻轻吻上她的脚踝道:“姑娘的天足实在是美极了。” 这一幕像极了两人初见时的情景,只是今日的明云裳却已不再是以前的明云裳了,她轻哼一声,一记弹腿便挣脱了他的双手,眼睛微斜后道:“姐姐的模样也是极美的!” 郁梦离闻言也笑了起来,拿起鞋袜走到她的身边道:“来,让姐姐伺候我家妹子穿穿鞋。” 明云裳的眼睛眨了一下后道:“不用,我自己来!”说罢,便欲去夺鞋袜,郁梦离又如何肯让,当下将手避开,轻声道:“人言男子给女子穿鞋袜是极为丢自尊的事情,可是我今日看来却觉得是闺房中的乐趣。” 明云裳原本还打算抢的也缩了回来,眸光里多了一分温暖,便也由得他为她穿鞋袜。 他的动作不算熟练,穿了半日才穿上去,她眼里的笑意却更浓了。 郁梦离帮她穿好之后又道:“整日穿着男装看着总归不像女子,不如这样好了,以后每隔数月你便穿一回女装吧!” 明云裳的眼皮子抬了抬,郁梦离又看着她道:“今日便是你这几个月来第一次穿回女装的日子吧,你我今日只是夫妻。” 明云裳的眸光微闪后道:“谁和你是夫妻?” 郁梦离抬眸,她的眼睛微微一挑后道:“我个人觉得谈情说爱更有魅力。” 郁梦离笑了笑,她也笑了笑,两人对视一眼后郁梦离问道:“如何谈情说爱?” 明云裳眨了眨眼后道:“当然是赏白雪红梅啊!” 郁梦离失笑,轻轻摇了摇头,便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秦解语就守在门外,见两人这般走出来,眸光深了些,一双眼睛如刀一般盯着两人的手,明云裳无视他的存,郁梦离冲他浅浅一笑。 秦解语看了郁梦离一眼,见他虽然是男生女相看起来有些柔弱,但是却难掩那出尘之气,让人难以亵渎,他虽然极不喜欢郁梦离,看到他这副样子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见郁梦离看来,他冷哼了一声。然后也不管两人是否喜欢都准备跟上来。 明云裳看了一眼转角处的莫扬,她扭头朝秦解语微笑道:“阿语,我和世子今日有些事情外出一趟,你今日里就和莫侍卫一起玩吧。” 秦解语的嘴微微扁了扁,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冷哼了一声不理她,她笑颜如花,又轻声道:“我知道这一次用了你的那些饼子是我做的不对,等回到京城之后,我亲自做给你吃好不好?” “你会做饼子?”秦解语看着她问道。 明云裳的眼角微微一抬后道:“做饼干只是小菜一碟,若是本相愿意,就是做满汉全席也不在话下。” 秦解语的眼里满是不信,明云裳又冲他微笑道:“牛皮不是吹的,高山不是推的,不管我会是不会,你若是不信,那么无论我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你跟在我的身边这么久,又来历不明,我尚且信了你,你竟连这样的小事都不信我,我会生气的。” 说罢,她的嘴微一嘟,顿时女儿态尽显。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眸光里有一抹复杂,只是很快就扭过头去,也不再看两人,背着孩子就转过身去找莫扬了。他知道她的话没有几句是能信的,就算是她真的会做饼子,怕是这一生也不会为他做。 他知道因为接连几件事情,她的心里必是不信他的,而他也有他的苦衷,她不信他原也正常,对她而言,他除了名字之外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以前她问他,他直接拒绝回答,而今不知怎的却又盼着她能问他几句,只是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问他了。 他心里暗暗神伤,为之前的不告诉她他的那些事情而倍增苦恼,只是纵然他此时万分神伤,他也知,若是这些事情再重新来一次,他怕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秦解语的眸子刹那间如千年寒冰,那层寒冰却是为自己而起。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又冷又硬的大饼,张开嘴狠狠的咬了一口。 莫扬看着他笑了笑道:“你是我见过的武功最好的人,却也是胆子最小的人。” 秦解语的眸子上翻,杀气自他的身上溢了出来,莫扬却道:“不用这副样子,我打不过你,今天也不想和你打,我只是心里有些好奇,你说谨相和世子一起出去这是去哪里?” 秦解语继续啃着饼子,莫扬在他的身边站定后道:“你就不好奇吗?” 秦解语的眼睛抬了抬,看着莫扬道:“我对你很好奇。” 莫扬的眸子微微一合,秦解语近乎一字一句的对他道:“我还知道你若是再胡说八道的话,今日里我也不介意把你剁成肉酱。” 莫扬知道他的性格,再看了看他的脸色,当下乖乖的把嘴巴闭上。 秦解语的头微微低下,又开始啃起饼子来,只是当他的眸光低下来的时候,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神伤。 明云裳暗叹郁梦离的情报很准,在这个穷乡僻壤,竟真的还有这样一片不输于京城的梅林,最难得的是,这片红梅竟都凌霜而开,红梅白雪,端端是无边风景,她这一段日子以来,一直处于算计和被算计之中,每一步都如走钢丝,心自也是绷的紧紧的,对于身边的景物自是失了一分欣赏的心情。 而此时陡然在一片苍白中看到这样的美景,那颗一直有些紧绷的心却已松了下来。 郁梦离微笑道:“如何?” “不怎么样。”明云裳口是心非的道:“也不过如此而已。” 郁梦离掀了掀眉毛道:“我倒是忘了谨相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些个梅花自是不放在眼里。” 明云裳笑了笑道:“知道就好,只是在这种地方还有这么个地方倒也能将就着看看。” 郁梦离含着笑轻轻摇了摇头,明云裳却扭过头道:“拿来!”说罢,手也伸了出去。 “什么?”郁梦离一头雾水。 明云裳撇了撇嘴道:“是你说让我穿女装的,女装呢?” 郁梦离顿时失笑,他看着明云裳道:“前面有间茅屋,看到了没有?” 明云裳踮脚一望,果然见到远处隐隐可见一处尖角,她点头后问道:“那又如何?” 郁梦离看着她道:“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他却已牵起她的手缓缓朝里走去,这里人迹罕至,冰雪相叠加,路甚是难走,两人相携而行,明云裳空有内功,却并没有半点招式,这般在冰雪上而行倒显得万分吃力,若不是郁梦离在旁拉着她,她怕是早已摔了数次。 明云裳叹道:“这是什么鬼路?” “这是情人路。”郁梦离缓缓的道。 “情人路?”明云裳反问道。 郁梦离望着满园的白雪红梅轻声道:“人这一生难免会有跌倒的时候,相互扶持的人说来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的伴侣,而在荆棘的路上不离不弃的那就只有这一生的挚爱了,而这条路相比起人生的路来说,要显得容易的多,却也只有相爱的情人才能走完,所以就叫情人路。” 明云裳啐道:“歪理。”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上扬,却也不辩驳,明云裳却伸手折了一枝梅插在郁梦离的发间,然后轻笑道:“不过我喜欢。” 郁梦离欲伸手把手给拔下来,明云裳拦着他道:“我瞧着挺好看的,这里也没有别人,戴支花又如何?” “哪有大老爷们头上插支花的?”郁梦离微皱着眉头道。 明云裳扬了扬眉毛道:“谁规定大老爷们就不能插花?” 这一下倒把郁梦离给问住了,细细一想这也确实没有人规定,只是在世人的眼里,男人若是头上戴朵花,那是注定要被人笑话的,当下便道:“男人头戴鲜花太娘!” 明云裳扁了扁嘴道:“人生在世,活自己的便好,在乎世人的眼光做什么?” 郁梦离的眸光微深,定定的看着她,她的手一摊后道:“我只是说句大实话而已,如今我一身的男装,在别人看来,我们这般在一起,倒有些像是两个断袖。” 郁梦离也笑了,伸在半空里想要把花拔下的手也缩了回来,却也折了一支花戴在明云裳的头上道:“嗯,你戴上花就更像是女子了。” “我原本就是女子。”明云裳扬眉笑道。 郁梦离的眸子里顿时满是温柔,明云裳又扭过头看着他道:“我美吗?” 她此时一身男装,又戴着谨夜风的人皮面具,虽然看起来有几分书生的柔弱之气,但是此时一路走来略显狼狈,再配上头上的那朵红梅,倒显得有些好笑。 郁梦离却一本正经的道:“美极了。” 明云裳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见到他那双极美的眸子温柔无比的看着她,心里升起了异样的感觉,当下嘴角微勾,这一笑,倒有了几分女子的娇柔。 郁梦离的眼睛更加温柔了,明云裳伸手攀上了他的肩,他愣了一下,她却轻身一跃,一个转身直接爬到了他的背后,然后在他的耳畔道:“走不动了,背我!” 郁梦离笑了笑后又皱眉道:“怎么这么轻,最近没吃饭吗?” 明云裳搂着他的脖子道:“女孩子苗条一点比较好看,我怕我的官做久了,天天吃喝于乐,吃成个肥婆。到时候之前答应娶我的人看到我的样子立马就后悔了,再来一次退婚我就真的伤不起了。” 郁梦离轻声道:“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的,反正在我的眼里,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娶你。哪怕我们最后在一起时,已经隔了数年的风霜,风霜染白了我们的发。” 明云裳闻言将头靠在他的肩头,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伤,这条路她倒真的宁愿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就算是再坎坷,有人在旁陪着,多辛苦也能走下去。 她不说话,郁梦离也不再说话,眼里却已有了一抹难掩的坚定。 茅屋再远也有到的时候,到屋前郁梦离伸手将她从背上放了下来,她睁开眼睛一看,却见那间屋子里除了破床烂椅旧桌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是上面的东西都很干净,看得出来之前有人打扫过。 明云裳一边说一边在椅子上坐下来道:“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为奢华的屋子……”话没说完,人已摔在了地上,她忍不住怒骂道:“什么破椅子。” “本来就是破椅子。”郁梦离失笑道:“这里原本就是一对贫贱夫妻住的地方。” “他们人呢?”明云裳问道。 “我给了他们一袋米和十两银子,他们便决定租给我一日,这会应该拿着银子住客栈去了。”郁梦离笑着道。 明云裳骂道:“真不会做生意,笨死了,下次我来租,包管一袋米就够租一月了!” 郁梦离笑而不语,半晌后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什么特别的?” 明云裳看了旧屋子一眼后摇了摇头,她的确没有发现任何特别的地方,若说唯一特别的,那就是这间看似破旧的屋子很是暖和。 她一念及此,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再细细的看了一间这间破屋子,发现这股暖意是从地下传来的,她最初以为这地下怕是有个温泉什么的,但是她很快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温泉上没有这么高的温度,而且这附近要有温泉的话,四周的雪怕是早就化了。 她推开门往后一看,地见屋后有一个口子正在冒烟,她凑过去一看,却见那里赫然满了一层黑黑的东西,她定睛一看,那黑黑的东西竟是煤! 她顿时惊叫道:“煤!” “你认识这种东西?”郁梦离有些好奇的道。 明云裳点了点头道:“认是认识,只是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在她的印象里,就算是在京城那种地方,也没有人烧煤,几乎全部是用木炭取暖,当时她曾好奇的问过为何不用煤取暖,当时管事还极为好奇的问她什么是煤,于是她便认为在这片大地上是没有煤这种东西的,不料此时竟在这白雪里堆里看到了。 郁梦离答道:“前日我偶然经过这里的时候,进来讨了杯水喝,和你当时感觉一样,觉得这屋子也太暖了些,而这一对夫妻看起来也不是那种烧得起炭的人,便细问了一下,他们说他们不烧炭,后山有个土坡,里面满是这种黑黑的东西,当里没有沙子填灶,便取了一些过来填,没料到这种黑土竟烧了起来,他家的媳妇最是声冷,他灵机一动,就把屋子改造了一下,下面用石头封起来,再往下铺了一层这种黑土基本上一个时辰换一回,屋子里就一直能保持这么暖和。” 明云裳今日里听他说要带她来看红梅白雪,便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果然他带她过来是有事的。 她眨了眨眼问道:“你前日什么时候过来的?” 郁梦离笑了笑,她又微笑道:“阿离,你说我该怎么谢你才好?” 郁梦离眨了眨眼后道:“要谢其实很简单的,娘子,以身相许也是其中的一种法子。” 明云裳毫不客气的赏了他一记白眼,低骂道:“色狼!” 郁梦离扬了扬眉毛,明云裳却又笑道:“这也未尝不可。” 郁梦离的眼睛顿时便亮了起来,明云裳却又轻叹了一口气道:“不过还得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才行。” 几乎是她的话音一落,四处便传来了破空的声音,郁梦离也叹口气道:“这年头不长眼的人特别多,杀风景的人就更加的多了,当真是讨厌的很。” 他的话说的轻轻巧巧,人却极快的一弹,那些从暗处射进来的暗器已尽数落在了他的手中,他一个旋身反手一扔,那些暗器便飞了出去,紧接着便听到了几声惨叫。 明云裳也未闲着,手里短剑已经出鞘,隔着厚厚的土墙重得一刺,便将那墙刺了个洞,她的手再一拔剑,屋外惨叫声响起,鲜血四溅。 明云裳和郁梦离交换了一记眼神,郁梦离飞身而出,木门破碎,明云裳也跟着跳了出来,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她束发的发环被窗户边的木头一挂,满头的长发便倾泄而下,围在四周的人一看到她这副样子,立刻有人惊叫道:“好长的头发……” 他的话还未落,明云裳手中的短剑便已割断了他的喉咙,她已看出来了,这些人的武功并不太高,只是寻常的一些武夫,她如今功力大增,再加上她极为灵巧的身法,要对付这些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郁梦离那边的情况就更加轻松了,他的武功原本就高,此时长袖如飞燕一般飞旋,所到之处,必定有人丧命。 那些武夫没有料到两人竟是如此凶狠,不禁都呆了一下,只是才一呆,便很快就明白今日里讨不了任何好处,转身便跑,郁梦离又岂会给他们离开的机会,伸手捞起地上的冰块,大手一挥,那些冰快便极快的射了出去,将跑的最远的几个穿胸而过。 明云裳和他相识的日子不短,但是呆在一起的时光却有限,知道他武功不弱,却从未见他这样杀过人,他此时这般一出手,她便知道他的武功纵然及不上秦解语,却也不差。 她手中的短剑挥洒,又有一人丧命,来行刺的武夫只余下下两个了,一人被郁梦离坚冰穿胸而亡,另一人的脖子上已架了明云裳的短剑:“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看到那把寒光闪闪的剑,早已吓的不轻,咽了咽口水后道:“是……是县太爷……” 他纵然不说,明云裳也能猜得出来,王大志那个吃了熊心豹子的胆的浑蛋,竟敢这样下杀手,若是她和郁梦离都不会武功的话,今日里怕是必死无疑。 她的眼里有了抹寒茫,那人又道:“谨相饶命,县太爷的话我们不敢不听……”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眯,刚欲松手,那人的眼珠子便已鼓了出来,转眼间便已没了焦距,她扭头一看,却见郁梦离的长剑不知何是已将那人给刺了个透明窟窿。 她有些震惊的看着郁梦离,却见他已将长剑收起,系在腰间,赫然成了腰带,她这才明白,原本他的长剑竟是极为罕见的软剑,而她和他相处这么长的时间,竟从来没有发现他的腰带就是一把软剑。 郁梦离见她看过来轻声道:“今日这种情况,是断断不能留活口的,他们看到了你的发。” 明云裳的眸光微寒,她虽然也认同他作法,可是心里却突然觉得她对他其实了解的很少,他整日里看起来好像没精打彩的一般,其实所有的事情他全看在眼里,他看起来温雅无害,可是杀起人来的时候却也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而两人分开的时候,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比如说他发现这里有煤的事情,他说他是前天经过这里,前天她在大街上派米,当时也曾问过仲秋他在何处,仲秋只说他在房间里休息,可是如今想来,他又哪里是在房间里休息,而是出来做一些事情。她一时间不知道是他连仲秋也一并骗过去了还是他只是要骗她而已。 她的眸光冷了几分,却微笑道:“世子好身手,今日里让我大开眼界了。” 郁梦离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快,当下缓缓的道:“你就不要笑我了,如今我们的命都系在一起,再加上你的特殊身份,有的时候必要的杀手是需要的。” 明云裳淡淡的道:“世子说的很对。”她说罢,拿起桌上的披风,转身便朝外走去。 郁梦离知道她生气了,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她为何生气,当下追上去问道:“怎么呢?” 明云裳看着他道:“其实也没怎么,我一直以来以为我是了解世子的,可是今日才知,我对世子的了解实在是太少,让世子见笑了。” 郁梦离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你是了解我的,此时只是在说气话罢了。” 明云裳扭过头去看他,他依旧的温雅无害,一袭紫衣上没有沾上一滴鲜血,她的头微微低下道:“许是我错了吧,以前每次见你的时候你都是这副样子,虽然知道你厉害但是并不知道你的手段,阿离,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 郁梦离轻声道:“其实这句话我也想问你,你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明云裳闻言愣了一下,见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她的心里一时间又复杂了起来,觉得他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两人之间的确有些事情是彼此不知道的,这和相处的时候短也是有关系的。只是心里不知怎的还是有些不是滋味,最初她不明白那是什么,而后却突然想明白了,以前他曾对她说过,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认得出来,而她也试过他变成其它的样子,她也一样认得出来的经历。 因为有了这些事情,所以她认为两人之间应该是有极好的默契,甚至是没有秘密的,可是今日她才知,纵然两人有这些默契在,却终究还是两个人,既然是两个人,那么就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小秘密,是她以前单方面把两人之间的感情想的太过美好。 她的眸光微微一敛后道:“嗯,很好,我有事瞒着你,你也有事瞒着我,阿离,唉,不,牡丹姐姐,我想我们还是先保持这样的距离比较好。我想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想清楚往后我们之间该如何相处。” 郁梦离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明云裳却又笑道:“这事真不怪你,是我自己想的太好,却忽略了很多的事情。” 郁梦离定定的看着她,她又轻声道:“你以前说的话让我把我们之间的事情想的太美好,又或者是你原本就长的太美,很容易让人忘记那些不太好的东西。” 郁构离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如何想都不打紧,我只想告诉你我对从无恶意,更没有夹杂任何一分其它的情绪进去,只想对你好,从未想过要害你。” 明云裳抬眸,郁梦离轻声道:“我知道我的身份的事情在你的心里一直是个结,必竟是由你猜出来的,不是由我自己亲口告诉你的。” 明云裳轻轻甩了甩头,不再理他,转身便朝外走去,郁梦离也不说话,只是跟在她的身后。 明云裳一回到县衙,便径直去了王大志的房间,他此时正搂着一个小妾在喝酒,明云裳微笑道:“王大人真是懂的享福,此时美酒在手,佳人在怀,实在是人生一大美事,只是南郊的梅园里死了十几个捕快,大人竟是一点都不操心。” 王大志的脸色陡变,明云裳叹了口气道:“王大人,这事你怎么看?” 王大志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的脸,只是根本就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他只得咬着牙道:“只怕在本县还有一些亡命之徒。” “那还消说?”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这件事情王大人要费些心思了,本官再过两日就要去其它的县了,只是你这清源县的事情也太多了些,本相本想保你做府台的,你这个样子让本相如何放心?” 王大志原本疑心她会算计他,所以才挺而走险,没料到竟又败了,他心里一时间有些七上八下,对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其中的细处,这会听明云裳这么一说,只觉得更加糊涂了。 他将明云裳送走之后,忙将有捕快的首领吴刚拉过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刚哭丧着脸道:“大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日里本按你的吩咐去处理应事情,不想派去人竟是一个都没有回来。” “你怎么没去?”王大志看着他问道。 吴刚有些委屈的道:“今日一早我婆娘生娃子,我那个时候实在是走不开。”他心里却在暗呼走运,若不是今日他儿子出生,他今日里怕也是必死无疑了,想想又是身的汗。 王大志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轻轻叹了一口气,人若是全死了,又是谁杀的?明云裳和郁梦离看起来都是弱不禁风的人,一个书生,一个病号,没事任何侍从就出去了,难道他们真的有过人的本事? 王大志想不透这一层,再次细细回想两人的模样,却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所以然来,怎么看两人怎么都不像是那种武功高手。 王大志无可奈何的长叹了一声,心里却犹自不甘心。 明云裳走出门后眼里也有了杀机,她原本还在想,若是王大志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改邪归正,不再鱼肉乡里,她或许会给他一条活路,可是如今看来却是没必要了,这个王八蛋是狗改不了吃屎了,竟是连她和郁梦离都敢杀,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明云裳回到屋子之后,见秦解语正拿着羊奶在给孩子喂奶,他见她回来淡淡的道:“想来今日是极开心的吧!” 明云裳懒得理他,绕到他的身后,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将他给踢了出去,他反应极快,人是飞出去了,孩子却牢牢的抱在怀里,他听到重重的关门声,眸子亮了些,一扭头,却见郁梦离正站在不远处的院子里,他冲郁梦离吹了声口哨。 郁梦离依旧朝他淡然一笑,一袭紫衣踏着残阳寒风走进了屋里。 秦解语再次吹了一声口哨,不料这一声吹的声音有些大了,把孩子吓到了,孩子顿时便哇哇大哭起来,他忙手忙脚乱的去哄孩子。 郁梦离走到门口时看到这一幕,嘴角一扬。 明云裳将红依和莫扬叫来之后,吩咐了一番后便让两人退下,红依离开后,莫扬问道:“相爷那日不杀卑职卑职很是感激,但是卑职还是想问一句,相爷还敢用卑职吗?” 明云裳头也不抬的道:“若是不敢用的话此时叫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去做事!” 莫扬定定的看着她,她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后道:“还有事吗?” 莫扬摇了摇头后道:“没事了,卑职告退。” 明云裳由得他走了下去,在他离开后眸光深了些,却也轻轻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大早,县衙门口便聚集了数百百姓,明云裳听到那阵吵闹声便问道:“发生什么事情呢?怎么这么吵?” 红依眨了眨眼道:“这四周的百姓听闻昨日里捕快被杀的事情,全部都聚过来请愿,说是王大人治县不严,请相爷好好惩治王大人。” 明云裳伸了个懒腰,由得红依为她穿好衣服,然后带着一众人等走出了县衙,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那一大片黑压压的人还是吓了一大跳,她扭头看了红依一眼,红依双手一摊,表示她也震惊,明云裳瞪了她一眼觉得和这个丫环实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一出现,那些守在门外的百姓全部跪下来,为首一人道:“左相大人,草民等人闻知你明日就要离开清源县,草民们思前想后,觉得有些事情若是不处理完的话,怕是大人前脚走,我们后脚就有灭顶之灾!” “到底是什么事情?”明云裳反问道:“天气寒冷,这地上满是冰雪,各位乡亲起来说话!” 那些村民并不起身,为首之人又道:“这是我们联名上书,请左相大人过目!” 红依下去将他手里的那一大叠厚厚的状纸递了过来,明云裳摊开来一看,越看越是恼火,当即把脸一沉,然后厉声道:“来人,把王大志给本相带过来!” ------题外话------ 月票,月票,求月票!亲们,帮偶进前十吧,无限怨念中!( )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六章 王大志一早也听得外面传来的巨大动静,只是这段日子他被明云裳操练的比看门的狗还惨,整日里不得安宁,早前就已累的够呛,屋里的二十几房姨太太也顾不过来了,每日里难得有一刻清闲。 昨日里城南的那一起捕快集体被杀事件,为了躲避明云裳的眼线,也怕那个整日里眯眯笑的左相大人寻他的短处,他只能硬着头皮,装模做样的亲自去现场看。 那一路走过,厚冰积雪让他几近崩溃,而仵作检查完之后,告诉他这些人全部都是被顶级高手一招夺命致死的,他顿时吓心惊肉跳,他最初还疑心那是明云裳和郁梦离的手笔,可是当仵作说是顶级高手时,他便觉得他们两人就算有武功也和高手没有关系,这些捕快八成是被其它的人杀的。 而他的心里也不禁替自己担心起来,他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好事没做几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倒是做了不少,自从那日秦解语当堂剖了何进的腹部之后,他这几日就一直觉得腹部很舒服,晚上更是恶梦连连。再加上明云裳指派的一系列事情,他最近瘦了不少,原本肥大的肚楠只短短几日的时间就缩了一圈。 他不禁会想这些高手这一次杀了捕快,下一个对象会不会是他?他的心尖儿也不禁颤了起来,莫名恐惧袭来,他昨夜更是忙到大半夜,走到半路北风吹开了他马车的帘子,寒气工灌了他整个后背,只觉得像是有许多冤魂来向他索命一般,他吓的不轻,然后命人快些将马车使回县衙,结果马车的轮子半夜竟坏了,他只得自己走回去。 而回到县衙后又一直睡不好,一闭上眼睛不是鲜血淋淋的场景,就是肚子被剖开的情景,吓的他的魂都要掉了,直到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只是才一睡下,就又被外面的人吵醒。 王大志很是恼火,当即把身边的小厮给叫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小厮还没来得及回答,莫扬便已带着一干人等走了进来道:“王大爷,左相请你过去一趟。” 王大志闻言吓的不轻,忍不住问道:“左相何事找本官?” 莫扬的眸子冷冷,淡淡的道:“我只是负责传话,左相大人为何找王大人我又岂会得知?” 王大志对莫扬的那副样子,很是不满,只是这大内的带刀侍卫也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当即穿好衣服鞋袜便走了出去。 只是他的心里终究有些担心,觉得今日的事情怕是不会就如此简单,当下给小厮使了个眼色,让他去被明云裳软禁在西相院的路老头,小厮会意,见他一走,便去了西厢院。 他走到县衙外时,看到那里聚集了数百名寻常百姓,心里不禁有些气恼,明云裳找他该不会是因为这些升斗小民吧!他的心里又有着恼怒,以前明云裳没来的时候,他将这些个升斗小民个个治的服服帖帖,又哪里有人敢到县衙前生事? 他的官威又上来了,一出来便大声道:“哪里来的刁民敢到县衙前生事!” 王大志的积威犹在,那些百姓看了他一眼倒有半数低下了头,另外一半则是睁大了一双眼睛瞪着他。 王大志怒道:“大胆,你们这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敢这样看着本官?来人啦,将这些人全给本官轰走!” 他的话音一落,他身后的那些捕快倒有多数朝前走了一步。 明云裳轻哼一声道:“王大人,你平素也是这样对付百姓的吗?不问缘由就开始轰人吗?本相在这里还未说话,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她这一句话声音不大,却透着淡淡的威仪,王大志这段日子对她的手段深有体会,此时闻言心不禁一颤,忙道:“是下官不是。” 那些捕快一看到这副架式,全部都退了回来。 秦解语一身大红的衣裳在离王大志不远的地方啃着大饼,他这一次咬的声音有些大,在这个有些安静的清晨竟莫明其妙有了一丝惊悚的感觉。 王大志听到那记声音,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秦解语却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曾。 明云裳冷冷一笑,扭过头看着王大志道:“本相对于王大人的本事这段日子也是见识了一些,知道王大人也是个极为忠君爱国的臣子,地方上的事情原本也不应该多问,只是这些百姓集体上来请愿,本相也不能无视。这是他们联名的单子,王大人看看。” 她说是看看,却是把手里一大堆的纸重重的摔在了王大志的头上,王大志见她的眼里虽然还有一分笑意,可是看到她的动作时,心已寒了三分,他捡起那些东西看了一眼后,脸顿时都绿了,这哪里是什么联名的单子,而是状纸,这些状纸上分明例着他这些年来鱼肉百姓的事情,每一张状纸下面都按了一个鲜红的印子。 他的心越来越不定,如重鼓狂敲,他偷偷看了明云裳一眼,却见她并未看他,只是负着一只手站在那里,寒风吹进了他的脖子,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他咽了咽口水后道:“相爷,这是这些刁民捏造的事实,本官为官清廉,又岂会做这些贪赃枉法之事!再则大人你这段日子也看到了,本官是爱民如子的……” “本相这段日子是看到王大人瘦了一大圈。”明云裳不紧不慢的道。 王大志的脸色顿时有些发青,明云裳却又道:“本相当左相的时间不是太长,对于升堂问案之事没有太多的经验,而且也一直觉得我朝之前制定的那些法子对于老百姓而言终究不是太公平,今日里王大人在,前来状告王大人的乡亲也在。本相虽然不敢自称是什么清官,但是却也算是个明事理的官,咱们今日里就在这正大光明的牌匾下,将这些事情全部都说清楚。” 王大志扭着看着明云裳,明云裳的眸光一冷,淡淡的道:“反正人证物证什么都在,咱今日先把之前规定的民告官要先滚钉板才能告的条例先搁下,若是这些百姓们是污告王大人,那么今日里事后就得滚钉板,若是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那么就只好劳王大人为民受过,替他们滚一回钉板了。” 王在志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法子,当下脸都绿了,忍不住道:“谨相,这只怕不妥,先不说这些事情的对错,就这件事情传开了,日后怕是会引起民变!” 明云裳微微一笑道:“王大人不用担心,你若是清白的,这些就是刁民,本相自会好好处置他们。再说了,王大人那一日斩杀何进时,是万分英勇的,怎么今日的事情到自己的头上时,就害怕呢?” “下官不是害怕,而是为了谨相的声誉。谨相从一介寒衣做到左相,实不是一件易事,不必为了这些刁民犯险。”王大志咬着唇道。 明云裳淡淡的道:“这是本相的事情,不劳王大人操心。” 她的眼睛微转后,扫了王大志一眼后道:“王大人一直阻挠这件事情,可是心虚?” “本官岂会心虚?”王大志忙道。 明云裳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本相今日里就好生看看王大人这些年来在做清源县县令的时候是如何的公共廉明。” 她的话说到这里,一掀袍子后大声道:“升堂!” 她当先走了进去,换了一品大臣的官服后就大步走了出来,在衙差大喊“威武”的声音中淡然落座。 王大志一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已经寒了不少,他也不是蠢的,早前看到明云裳处事的方式,知道她这是将他利用完之后要对付他了。这件事情他一直都极为担心,也想过一些应对之策,只是那些计策没有一件能真正派得上用场,所以才有了昨日的刺杀之事,他细细一想,便暗猜明云裳是不是已经想透了这一层,所以就要杀了他? 只是他又想他这些年来所做之事都还算周密,在明云裳来之前,曾有不少的百姓曾越过他这一级直接到州府那里去告他,只是一则他的事情做的好,再则他也花了大把的银子,这些年来一直平安无事。而他就在前不久去府台的时候,府台大人告诉他很快他就能顶替府台的位置,因为府台要调进京了。 他这般一想,心里倒有安定了一些。 王大志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到身边的一个青年男子道:“草民是清源县张家村人张坚,小人的家里原本还有几亩薄田,后来小人的田产被何进看上之后,数次想要买小人的田地,小人一家老小都靠那块田生活,更兼是祖产,又岂敢变卖,于是数次都拒绝了何进。如此过了一个之后,小人的父亲有一次路过何进的田地,何进非说老父扯了何进家的稻子,要小人家陪一百两银子。小人只是靠薄田为生之人,又哪里能陪得了这么多的钱,再说就算老父真的扯了何进家一把稻子,那也不过是几文钱的事情,又哪里有一百两之多,小人自是不陪,不料何进竟将老父告上公堂,说那一把稻子是他家的种稻,成熟之后又要再播种,一粒种子又能结出不少的粮食,老爷扯掉的那一把足可以足上五亩地,五亩地十年的收成又岂止一百两?这件事情原本是极为荒唐的,老父辩解了几句,便被王大人暴打了一顿,说老父是刁民。小人又岂能见老父如此挨板子,只得变卖田地给了何进一百两银子才算罢休,而老父年岁已高,在衙门里挨了板子,又受了这一顿气,回家三日后便……便去了!” 他说到这里便泪水涟涟,然后又大声道:“小人原本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王大人和何进的串通而为,后来才知王大人那样判,不过是因为他收了何进十两银子!” 王大志怒道:“你这个刁民胡说八道,本官一向清廉,又岂会做你说的那些事情,你根本就是血口喷人!” 张坚咬着牙道:“相爷,小人虽然清苦,但是从来不会害人,这件事情是否如此,大人尽可传证所有张家村的人,当时审判的情况如何,所有的人都人尽皆知。小人说句斗胆的话,王大人这些年来鱼肉乡里的事情不算少数,在场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受了他的害!” 他说罢又看着王大志道:“王大人,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他原本是没有这样的胆子的,今日里来之前先喝了酒壮过胆子,他家里因为田产变志,老父惨死,家里顿时揭不开锅来,家中小儿饿死,媳妇见到这样的情况,后来也疯了,原本一个好好的家,如今只有他一人了,左右没了牵挂,若是败了,也不过就是一死,所以今日里他才会第一个上前状告王大志。 王大志还想狡辨,明云裳淡淡的道:“这是王大人之前的判词,陈师爷都记录在案,王大人,要不要本官重新念一遍?咦,这本本子上还清楚的记着某年某月某日王大人收何进纹银十两,王大人,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大志狠狠的瞪了一眼陈师爷,那些判案的陈词他早前就命陈师爷将东西收好,不要让明云裳看到,之前明云裳也从不过问县里判案一事,此时突然问起,陈师爷也是措手不及,而明云裳的手段更是高超,要得到那本记录判案经历的本子,更加不是难事。 陈师爷见王大志看过来,忙将脸扭到一侧,心里一时间也满是纠结,昨夜里被秦解语砍断的手指处,此时还在钻心痛了。 王大志看到明云裳另一只手上拿的册子,更是惊的不轻,他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本日里收了多少银子,都喜欢记下来,以满足他物殊的心理,只是这本册子他藏的甚是稳妥,明云裳又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王大志见到这种情况,心知不妙,却也并不甘心,还想要再说上几句,明云裳直接道:“人证物证俱在,县令王大志贪脏枉法,来人啦,上钉板!” 王大志忙大声道:“相爷,冤枉啊!” 明云裳又岂会理他,眸光里满是寒意,王大志见这个法子行不通,不禁更急了,当即灵机一动大声道:“相爷这般维护这些升斗小民也不过是为了银了,下官答应相爷,只要相爷饶本官这一次,本官这本册子上所有的银子全部给送给相爷!” 他这句话一出口,原本还有些喧哗的大堂顿时安静无比,明云裳原本一直冷冷的看着王大志,听到这句话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看到她那抹笑意的百姓心里顿时一寒,众人互看了一眼,暗想这次怕是要麻烦了。 明云裳笑道:“本相昨日里算了算,这本册子上的银子全部加在一起约有五万两,王大人的命真不值钱,五万两就能买到吗?这样好了,本相出十万两银子买你去死如何?” 众百姓闻言都笑了起来,王大志的脸色顿时很难看,明云裳把脸些绑,当下冷着声道:“大胆王大志,竟当堂收买朝庭命官,这是陷本相于不忠不义的举动,刑罚加重,滚两次钉板!” “住手!”一记苍老的声音传来,明云裳扭头一看,便看到了路老头在一个小厮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路老头一边走一边道:“谨相此事不可,王大人不管怎么说都是朝庭命官,又岂能跑钉板?” 明云裳看了路老头一眼,眼里满是淡淡的笑意道:“路老的腿可好呢?” “差不多大好了。”路老头答道,他正准备说话,明云裳却直接打断他的话道:“来人啦,将路老送回家!” “你要做什么?”路老头大怒道。 明云裳微笑道:“路老也算是做过官,知道在朝庭命官审案的时候,若无官职,是不能过问朝庭的事情。本相知道路老德高望重,但是也不能无视法纪,本相是为了路老好,不想路老难做,更不愿因为这样一个贪官而坏了路老的名声,让别人非议路老和王大志有私,受了他的钱财,所以才来帮他说话!” 路老头闻言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明云裳却已翻开一页摊到路老头的面前轻声道:“这里还有路老的一比帐了,我和路相关系甚好,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得罪路老,更不想路老难做,所以只好请路老回去,也省得大家都不好做。” 路老头一看明云裳递过来的单子,顿时气的老脸拉的比驴脸还长,他的脚不太方便,当下却撑着走到王大志的面前,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怒道:“浑蛋!” 明云裳看到这副情景嘴角微扬,当下眼睛一斜后道:“还愣着做什么,上钉板!” 王大志的脸顿时一片灰败,那边早有衙役将钉板搬了上来,这些衙役平日里虽然极怕王大志,但是却大多没少受王大志的欺负,对他也是面服心不服,此时见有这样整治他的机会,心里倒有多数是开心的。 王大志看着那块锋利的钉板,心里顿时怕的要死,他咽了咽口水,想起在这块钉板上,他曾让多少人丢了性命,这块钉板上更是染满了鲜血,就不禁觉得遍体生寒。 他的腿忍不住抖了一下,抬头看着明云裳道:“左相大人,你就饶过下官这一次吧,下次往后一定做牛做马为你效劳!” “做牛做马?”明云裳冷笑道:“你要做牛做马的是应该为这些百姓,而不是为本相,你此时这般求本相,可想过之前那些百姓求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王大志的眼里一寒,明云裳瞪了一眼那些衙差道:“王大人不愿意,你们怎么不帮帮忙,当日里王大人下命让你们给那些普通百姓滚钉板的时候可能犹豫过?此时这般站着,是觉得本相的官位不如王大志吗?” 她这一句话里寒气四射,官威也出来了,那些衙役对王大志说一声“对不起大人,我们也是被逼的。”然后便拖着王大志按到钉板上,顿时杀猪般的叫声便传遍了整个公堂。 这么多年来,清源县的百姓饱受王大志的涂毒,早已恨他入骨,此时看到他这副样子,顿时一个个都觉得痛快无比。 王大志从钉板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全部都是鲜血了,他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如此痛过。 百姓们一见明云裳是真的要惩治他了,顿时一个个都激动了起来,原本还有些畏畏缩缩的百姓,此时争先恐后的上前来靠状,这些状纸形形色色的都有,小到冤案错案,大到贪脏枉法,强娶人妻为妾都有。 每一个人上前来告的状,都是有根有据,有人证有物证,再加上之前陈师爷的那本判案本,王大志所犯的事情可以说是件件带血,桩桩有人命。 而王大志滚了几轮钉板下来的时候,已经浑身血肉模糊,他在滚到第十回下来的时候,见门外排得长长的队,原本还报着明云裳只是收拾他一番的念想的念头也彻底打消了,他顿时明白明云裳就是想要他的性命。 他知道今日怕是活不成了,当即大声道:“谨夜风,你这个挨千刀,过河拆桥的卑鄙小人,你利用完本官对付何进后就要杀了本官,你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明云裳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本相要做什么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道理,王大志,这么多年来你鱼肉乡里也就罢了,却是连做官的初衷也都忘了,今日里本相就站在这正大光明的牌匾下,看看你到底人做了多少的坏事!” 王大志张嘴又骂道:“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他的话骂到这里,再没有声音,明云裳看了一眼秦解语,却见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饼子,而王大志的哑穴上正嵌着一枚饼屑。 红依在人群里道:“王大志丧尽天良,相爷为民除害,他骂相爷,老大天也容不下他,让他失了声!” 她这一句话一出口,立马得到了所有百姓的认同,方马便传起了欢呼声。 明云裳的眉毛扬了扬,红依这丫头,还是当真不错的,这反应速度那是一等一!秦解语虽然经常不在状态,找他的时候找不到,今日的表现还是不错。 王大志发不出声音来,自己都觉得太过诡异,而听到红依的那句话后,他的心里也不禁有了几分迷茫,难道真的是他的坏事做多了,以至于上天都看不过眼了吗? 他想不明白,这一辈子也永远都想不明白了,下一刻,他又被人架上了钉板。 这一日,他自己也不知道在钉板上滚了多少回,他身上的鲜血早已将钉板染红,鲜血流满了整个大堂,却没有一个人对他存有半分同情。 后面的那些家眷,在听到前面的事情之后,有一大部分已吓的不轻,明云裳这样对王大志,还不知会如何对付她们,这番一闹,那些被王大志用钱买来和抢来的姨娘们,便结群去王大志原配夫人那里去抢卖身契,原配夫人自然不允,于是乎双方便大打出手,只是原配夫人身边纵有几个丫环,却也敌不过她们人多,于是乎,卖身契全被人抢走了。 前堂王大志的鲜血还在流,后堂也乱成了一团。 而王大志在滚到第二十回的时候,由于身上的血流的实在太多,彻底死了过去,明云裳对他的死只当做不知,只让那些有冤的百姓继续陈情,那些案件审理,全部让陈师爷记录在案。 明云裳看到那些排成长队的百姓,心里一时间也变得有些复杂,却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公公正正的判案审案,一口气将清源县这么多年积下来的冤案一并审了。 这一日,她直审到半夜,直审到王大志的尸体一片血肉模糊,只审到王大志的尸体一片冰冷,鲜血成冰。 当审完最后一个百姓时,她轻轻喘了一口气,眼里却有了一抹无可奈何,纵然王大志的所作所为,当真是死十次都不够! 当她吩咐退堂的时候,她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哭声,她觉得有些奇怪,忙走出去一看,却见外面的雪地之上,整整齐齐的站着方才审过案的百姓,她不禁愣了一下,顿时明白那些百姓并没有走,只是在门外候着。 众百姓见她出来,当下便齐刷刷的给她跪了下来,她忙道:“乡亲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张坚大声道:“小人们原本以为这一辈子怕是都看不到王大志倒台,看不到他得到报应,以为这世道越发昏暗,再也看不到光明,今日里见到相爷惩治奸人,为小人们报了仇,小人们心里实在是开心!青天大老爷,请受小民们一拜!” 明云裳想要去拦,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拦不住,那些百姓恭恭敬敬的给她扣首,态度无比认真。 她的心里顿时也升起了千万种感受,当下朗声道:“本相只做本相该做之事而已,乡亲们不用多礼。” 张坚等人扣完头起来后道:“原本这一次大雪,我们都以为就算不饿死,怕也得冻死,而谨相给了我们生的希望,我们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泪水,这是被感动的,她知道对于一般的老百姓而言,要的从来都不多,只是要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罢了,她当下便道:“我知道这些年来让乡亲们受苦了,只是我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但凡能为乡亲们做的必定会尽力,之前王大志害得大家失去的东西,我会尽量想办法还给你们。只是那些银两,怕是都被他败光了,我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而朝庭给的赈灾银子终究是有限的,还有其它的百姓也在等着,不可能拔来给到你们。但是我想,只要乡亲们的手上有了自己的田产,只要都勤劳一些,相信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我个人认为,那些赈灾的银子除了用了修缮房屋之外,用来买种子也再合适不过!” “相爷为我们除了一害,又归还了我们失去的东西,我们又哪敢要求更多,相爷说的话,我们都记下了!”张坚大声道。 他的话一说完,立刻得到其它百姓响应,个个都大呼明云裳是青天大老爷。 明云裳见天色晚了,便让他们都回去休息了。 郁梦离在门边看到这副场景,一时间心里也有万千感慨,只是心里却为明云裳也担起心来,不过又觉得明云裳今日的事情处理的极为高明,她只察王大志的过往,只查他对百姓的残害,却不问上面的人为什么不过问这件事情,也不问百姓为何不往上去告,更在公堂上直接把王大志弄死,王大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死去,日后就算是天顺帝问起来,她也是措辞的。 他突然觉得明云裳其实是极会做官的,她看似没心没肺的处理一些事情,其实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他没有料错的话,那些百姓必定是她派人鼓吹过来的。 他知道明云裳早前就对王大志起了杀心,却没有料到她处理事情的时候竟是如此的快和狠,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郁梦离不知道她这样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哪来的这些心思,心里却还是为她开心,从今往后,他怕是再也不用为她担心了,依她的能力,要自保不是难事。而这一件事情又与赈灾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想来到京城之后天顺帝问起来,明云裳也能自圆其说。 明云裳走进来的时候,见郁梦离站在那里,她浅笑道:“世子,夜深寒重,你身子也不太好,还是早些回房休息才是。” 她说罢,却是不再看他一眼,却将身上的大麾解下来塞在他的手里,然后大步离开,她以前以为他是装病,如今却知他身有寒毒,他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些。 郁梦离看到她塞在怀里的大麾微微一笑,心里满是暖意,这个女子原来不仅会扮猪吃老虎,还会刀子嘴豆腐心,如今倒显得到他太过小气了些。 第二日一大早,明云裳便收到了府台那边给王大志的委任状,说是要调他去做府尹,她只淡淡一笑,让陈师爷给府台那边回封信,并将昨日里审案的证词全部抄一遍一起送去。 陈师爷见识到了她的手段之后,一点也不也延误,忙按她说的去做。其实之前王大志做的坏事,陈师爷或多或少都参与其中,此时见到明云裳的这一些手段后,早已是吓的收起了那些弯弯心思,洗心革面做起人来。 就算明云裳离开之后,新来的县令上任,他也一直不敢做任何贪脏枉法的事情,还会劝新县令最好也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然后还会把这个故事讲给新县令听,从那之后,清源县又恢复了以前的兴旺,商贾往来不绝,这里的百姓都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明云裳更吩咐了一批去采集煤矿,却将那煤矿变成私有,先将那矿采出来的煤供南方这些县的百姓冬日取暖所用,余下的则对外卖钱。 她的心里也烦燥,身边没有可用的人,这些矿产日后会有巨大收入,可是若找的人不合适,怕是还会给她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将采煤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正准备择日离开清源县之时,张坚到县衙里来找她,他行过礼后便道:“草民知道相爷非寻常人,也即将离开这清源县,小人请求相爷将小民一并带走,小民大仇得报,也不想再呆在这里,想在相爷的身边做个小厮,照顾相爷起居,但望相爷看得上。” 明云裳这一次的事情对张坚的印象比较深刻,这个人有胆有识,而且事情也做的甚是漂亮。此时见他找上门来,心里顿时灵光一闪,当即便问道:“你当真愿意跟在我的身边吗?” 张坚答道:“小人本无所牵挂,原本是打算求死之人,此时能活下来,都是相爷所赐。”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后道:“若如此,便帮本相做件事情,留在清源县吧。” 张坚的眼里有些不解,明云裳淡淡的道:“你帮本相看好发现的那处矿产,那块地原本是没有主的,本相花一千两银子买了下来,你帮本相好生经营,若是再遇到像今年这样的情况,你就将煤增给百姓取暖,若不是这种情况,就把煤挖来卖银子,这些银子你就好生替本相包管,一个月给本相看一次帐本便行。” 张坚闻言微愣,只问道:“小人与相爷只有一面之缘,相爷如何能信得过小人?” 明云裳看着他道:“你与本相也只有一面之缘,却能以身家性命相托,本相又能不信你?” 张坚闻言双目含泪,看着明云裳道:“相爷之德,小人拜服,日后便为相爷驱使!”说罢,他竟又跪了下去。 明云裳伸手将他扶起来道:“那些虚礼便全免了,我这人素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望你日后都能把事情做的妥妥当当的,我不求你能为我挣多少银子,但望你诚信经营,不要仗着我的权势去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张坚双眼定定的看着她道:“相爷所言,小人必定铭记于心!”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道:“甚好!好好做!”说罢,她轻轻拍了拍张坚的肩膀。 张坚的衣裳一片破烂,那肩头处也满是补丁,他来见明云裳之前是换过衣裳的,只是家里实在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他一个汉子也不太懂洗衣之事,上面不沾了不少的泥污,明云裳只当做是没有看到一般。 张坚见她的手在拍下来是只有亲近,没有一分嫌弃,心里倒有些惭愧,却对她更加的敬重了。他走出县衙的时候,红依追了过来,递给他一件半旧的棉袄道:“相爷说你身上有衣服太过单薄,她这一次出来的时候刚好多带了一件棉衣,也不知大小是否全适,你先将就着穿着,如今她赈灾也多清苦,备不了什么好衣裳,还请你不要嫌弃才是。” 张坚闻言顿时眼泪盈眶,低头看了一眼那件衣服,那是一藏青色的袄子,上面绣了一些流云图案的花纹,料子也不算极好,只是寻常的粗布。若是这一次明云裳赠他的是新衣,他尚且会想明云裳是不是嫌他太过贫穷,嫌他破烂,可是她送来的却是穿过的旧衣,那么这就是真真切切的在关心他了。只因为这一个小小的举动,便让他的心里彻底认了明云裳这个主子,往后不管是刀山火海,明云裳说跳,他也不会再皱一下眉头。 红依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哭什么啊?” 张坚抹了一把泪道:“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没有被感动。我如此卑微,得相爷赏识,就是拼了性命也不敢让她失望。” 他说罢,竟又在地上跪了下来,冲着明云裳住的方向砖起头来。 红依看到他的样子也不拦他,她这些年来跟在郁梦离的身边,对于权谋之术也深谙于心,她以前觉得郁梦离是高手,今日见到明云裳的手段,她也不禁感叹,明云裳的手段是一点都不输给他们的世子,今日里明云裳只以一件旧棉袄,就收服一个人的心,当真是不易的很。 张坚扣完头便爬了起来,然后抱着衣服便走了出去,他离开的那一瞬间,红依分明又看到了有眼泪滑落,她轻轻扬了扬眉毛,却叹了一口气。 明云裳离开清源县的那一日,城里的百姓不顾三九严寒的天气,几乎是不管男女老少都出门相送,她一走出县衙,看到县衙门口那些乌黑的脑袋时,不禁吓了一大跳,若是所有她到清源县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的话,那么今日的场景就出乎了意料之外。 众人一见她出来,不太整齐的全跪了下来,她忙道:“乡亲们请起,用不着行这样的大礼!” 众百姓道:“谨相就是我们清源县的大恩人,这个礼受得起!” 声音也不算整齐,有的人几乎是用喊的,明云裳看到这种情景,一时间又觉得有些好笑道:“我还道你们是排练过的,不想竟是胡乱喊的。” 她一笑,那些百姓也笑了,有人道:“我们只是说出我们的心声罢了。” 明云裳笑了笑道:“本相知道了,你们把那些虚礼全收起来,以后好好过日子,过的幸福一些,本相就很开心。” 说罢,她也并不多说,便起身进了软轿,秦解语驾起马车一行人便离开了清源县,那些百姓却都跟在身后相送,那情景就算一直如明云裳那么冷然的性子也生出了感动。 她的眸子微微眯着,头轻轻的靠在椅背上,这一次她算是有意外的收获,她这一次更加的明白了一些道理,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所求的也不过是安生立命罢了。 有了这分想法之后,她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也重了。 回为她在清源县的这一系列动作,直把附近的郡县也惊的不轻,几乎是她所经之地,都极为顺利的解决了一应事情。 所有的百姓都有了饭吃,取暖也不在话下,而明云裳也在清源县大搞了一次搜查之后,称之前所丢失的官银全部找回,所有的百姓都分到了银子。 而之前于军去清河县借人运银子的事情也早已不胫而走,于是众人也有了更多的猜测,而当明云裳一人返回到清河县时,那里的县令当天早上已经上吊自尽了。 这一次明云裳赈灾的事情如疾风卷过南方的所有地方,所经之处再也没有人因为她是一个毫无经验的左相而敢再起欺负之心,只觉得她就是一个传奇的传在。只是对于她所做的事情,一时间褒贬不一,百姓夸她是清天大老爷,而官场上却送了她一个笑面阎罗的称呼。 而她的人还未回到京城,有关于她的折子却满天飞了,有赞赏她赈灾赈的好的,也有怒骂她行事太过的。 天顺帝看到那些折子眸光幽深,放在案头细细思量了一番,双手轻轻抚过那些折子,然后将手负了起来,嘴角边有了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 明云裳和郁梦离在小年夜的时候回到了京城,而她一回到京城还未换完衣服,便被宣进了宫。 ------题外话------ 天冷了亲们记得添衣,今早送女儿去托儿所的时候,冻的我直打哆嗦,苏州这天也终是冷了下来!继续求票票,为了这个月的月票榜前十名奋斗!( )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七章 冬日的皇城里,到处都是铠铠白雪,太监们每日清晨都会出来扫雪,怕冰雪过滑摔倒各房的主子,路上被洒了不少的盐用来溶化冰雪。 万贵妃半躺在小榻上手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猫,纤细柔美的手指轻轻抚过小猫柔顺的白毛,淡淡的问道:“世子回来了吗?” 婢女雪映答道:“听掌事的公公说今日一早世子便和谨相一起回京了。” 万贵妃的小指轻轻点了一下小猫的额头后懒懒的问道:“还真是快,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回来了吗?” 雪映微笑道:“只闻谨相这一下南下赈灾的事情做的极为漂亮,所以就早早回来了。” “如何漂亮呢?”万贵妃又问道。 雪映轻声道:“传闻她让所有灾区的百姓都有米有,有柴烧,也有银子使。” “哦?”万贵妃的头微微抬起来道:“一百万两银子可以让数十万灾民得到如此的待遇,怎么可能?” “奴婢也觉得不可能。”雪映看着万贵妃道:“传闻这位相爷很有本事,到南方之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得到了当地财主们的大力支持,有钱的出钱,有米的出米,所以事情才能哪此顺利。” “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万贵妃的眸子微抬道:“你们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吗?” “奴婢只听说她最先到的是清源县,办的是何妃娘娘的兄长,这才有了一呼百应的效果。”雪映轻声道。 “上次瞧她虽然觉得气度不凡,但是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弱质书生而已,又哪里来的这样的本事?”万贵妃的手依旧在摸着猫儿,只是下手重了些,引得那只猫“喵喵”叫了一声,然后从她的怀里跳了出去。 雪映答道:“其中的细节奴婢不知,只是今日一早便见何妃娘娘哭着去求皇上了,怕是为谨相的事情而去。” 万贵妃的嘴角微勾道:“这些消息是何时传到京中来的?这猫是越发的不听话了。” 雪映把小猫抱起后道:“已有些日子了,不过之前传上京城的折子都是在骇清源县的县令王大志,听说谨相离开清源县的时候让王大志滚钉板,他鲜血流尽而死,当日谨相当着清源县所有百姓的面宣读了王大志贪脏枉法的罪状,并未为王大志请大夫,因为这一件事,引得附近的县令们很是不满,却也让人闻风丧胆,清河县的县令更是她一到便悬梁自尽了。所以这一次谨相一回京的消息传回京城,弹骇她的折子就满天飞了。” 万贵妃的眸子微微眯了眯道:“听你这么一说,本宫倒真觉得这个谨相还是一个狠角色了。” “可不是嘛!”雪映轻声道:“这谨相所做的事情当真是有些怕人,还真不像是一个寻常书生能做的了的。” “她不是寻常书生。”万贵妃缓缓的道:“她是一朝左相,皇上的新宠。” 雪映看着万贵妃,万贵妃又淡淡的道:“她如今得圣宠,也不知还有没有最初的淡定和从容。” “娘娘的意思是?”雪映的眼里有了一丝不解。 万贵妃伸手将小猫接过来道:“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她有这样的本事真不是易事,本宫以前还是小看她了,大伙都在这个时候弹骇她,本宫也该为她说几句好话了。” 雪映的眼里不解的意味更重,万贵妃只是浅浅一笑,然后缓缓的道:“世子舟车劳顿而回,想来也是极为辛苦,兰陵王业已回京,对世子新娶之妇极不满意,本宫瞧着今年的新年啊,怕是会有些意思。” 雪映轻声道:“娘娘,这一次世子陪谨相前去赈灾,谨相如此顺利,也有人说这是世子之能。” 万贵妃浅笑道:“不管是谁之能,总之他们两人这一次怕都是少不了封赏,终归是件好事。” 雪映看了万贵妃一眼后道:“以前兰陵王总想扶六公子上位,理由是世子无才无德,可是这一次赈灾赈的如此圆满,兰陵王想在新年废世子拥六公子为世子的计划只怕得后延了。” “兰陵王自有他的考量,但是很多事情并不会如他的心思发展。”万贵妃淡淡的道:“他以前一直觉得世子除了有些小计谋之外再无其它的本事,世子早到适婚之龄,皇上也数次想要为世子赐婚,但是都被他拦了下来,本宫这次倒想看看,兰陵王要如何拦下!兰陵王对世子新娶的明氏女子满意,那么本宫这一次就让他彻底满意。” 雪映轻声道:“娘娘,这事最好还是问过世子,必竟是他的终身大事。” “像世子那样的人,虽然是有终身大事,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地位,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万贵妃淡淡的道。 雪映轻轻点了点头,眸子里却有一丝担忧。 天顺帝坐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眼睛都没有抬,张公公走进来道:“皇上,这是绮罗国送来的贺年礼,您要不要瞧瞧?” “放着吧!”天顺帝淡淡的道。 张公公却站在那里不动,天顺帝又问道:“还有事情吗?” 张公公轻声道:“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前来送礼的是绮罗车的公主阿丽雅,皇上去年曾答应过绮罗国的国王待阿丽雅公主及笄之后,就要为她在各位王爷世子中指一门婚事,今年绮罗国国王让她送来送贺年礼,怕是还有着挑夫婿这一层的意思在里面。” 天顺帝将头轻轻抬起来,想了一番后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今年的事情太多,朕都快忘了。” 张公公笑道:“皇上日理万机,平日里忙的紧,这事算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阿丽雅已经来了,皇上也得安排一二,虽然绮罗国不算什么大国,这些年来一直附属在我苍澜之下,但是那里矿产丰富,矿产也极为丰富,每年缴的岁供也不少。” 天顺帝看了张公公一眼后道:“你倒是学的越来越精了,这国家大事你操心的还不少。” 张公公忙笑道:“皇上这么说可就折杀奴才了,奴才这些年来侍奉在皇上身侧,对国家之事也常听着,只是奴才是个蠢笨的,又哪里知晓什么,只是记得一些事情,供皇上平日里用而已。” 天顺帝笑道:“你倒是长了一张极巧的嘴巴。” 张公公嘻嘻一笑,天顺帝又问道:“我朝皇族里还有哪位王爷世子未曾婚娶?” 张公公答道:“只有兰陵王世子了,虽然他去宜城时也娶了亲,可是他回来之后并未将那女子的名册报上来,而兰陵王之前一直在北疆查看边关之事,便一拖至今,听说兰陵王对世子的新妇并不满意,前日回来之后罚那女子跪了一晚,奴才瞧着怕是这事有悬。” 天顺帝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幽深,轻叹了一口气道:“朕这个堂弟自小便不得王叔喜欢,朕也是知道的,那个女子朕也见了,只有寻常之姿态,王叔不满意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张公公叹了口气道:“可惜了世子的病躯。” 天顺帝看了他一眼后道:“你好像对世子的事情很关心?” “奴才只是瞧着世子可怜罢了。”张公公轻叹道:“他的身子不好,兰陵王爷也不太待见他,这些年来若不是太皇太后一直照拂着,怕是……”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天顺帝的眸子却已眯了起来,然后轻叹了一口气道:“皇奶奶最是喜欢他,这也是人之常情。” 天顺帝的手轻轻敲了敲桌面后道:“若是如此的话,那阿丽雅公主的婚事怕是得另指了,兰陵王世子身子不好,阿丽雅怕也是看不上的,就算是看得上,兰陵王怕也不会同意。” 张公公轻声道:“奴才觉得这婚姻大事还得看缘份,阿丽雅公主性情豪放,世子虽是男子却有着天人之姿,这看不看得上的事情奴才觉得还真不好说。” 天顺帝看了张公公一眼后道:“你这话里似乎还有话。” 张公公笑道:“奴才哪里敢在皇上面前藏话,只是奴才觉得这些年来皇上对世子多有照拂,这事却又终究是兰陵王府的家事,皇上也不好多过问,也难以事事全了世子。而这一次世子和谨相一起南下赈灾立上大功,皇上怎么着也得赏赏他吧!”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一眯道:“世子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般为世子说话?” 张公公闻言忙跪下道:“皇上絮罪,奴才和世子平日里连话都未说上一句。只是见皇上对世子怜悯,又瞧着世子的日子的确过的极苦,而众王爷世子中又没有其它的人能迎娶阿丽雅公主,所以才会说这番话,若是说错了,还请皇上责罚!” 天顺帝看了他一眼后道:“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只是今日里你说的也没有错,就先起来吧!” 张公公忙谢恩起身,后背却已满是汗水。 天顺帝缓缓的道:“你不说这赏赐,朕倒险些忘了还有一人也随世子进了京,你且说说朕如何赏那人?” 张公公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道:“皇上就不要再笑话奴才了,这国家大事又有哪件是奴才能说道的,方才说到世子的事情,不过是因为存了一点私心,可是奴才对谨相,就再无半分私心了,又哪里再敢给皇上再出馊主意。” 天顺帝闻言笑了笑道:“你出的倒也不全是馊主意,朕瞧着也不错,这样好了,若是这一次世子和阿丽雅的事情能成,到时候让世子敬你一杯谢媒酒。” “多谢皇上。”张公公跪地谢恩。 天顺帝又叹了口气道:“只是这个谨夜风也真是让朕发愁,这一次的事情是做的很漂亮,但是却也惹了一堆的祸事,朕一时间还真不知是赏她还是罚她。” 张公公这一次只笑不答,天顺帝又道:“她的胆子也真是粗,竟敢当堂命人剖了何进的腹部,惹得何妃今日来朕这里哭了一上午。还把路之谦的老父腿给打折了,真不知道她从哪里借来的勇气。” 张公公笑道:“皇上这会在骂谨相,心里怕还有些欣赏吧!” 天顺帝伸手指了指他的脑袋道:“你如今说话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张公公只笑道:“皇上絮罪。” 天顺帝却又问道:“你说朕欣赏那谨夜风,又是从何处欣赏?” “当朝大臣,像谨相者实是少数,大多是用嘴巴说的多,论到做事实没有几人,像谨相这种为了完成圣命不顾一切阻挠而放手去做者就更没有几人了。”张公公轻声道:“她明知何进是何妃娘娘的兄长,还敢下杀手,这就更需要胆量,奴才以前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何进的事情,他在清源县为非作歹,做尽丧尽天良之事,奴才站在老百姓的角度去看,谨相倒是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最重要的是牺牲了何进一人,就换得一县的百姓有米粮吃,这就极难了。”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眯起,长长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正在此时,门外一个小太监走进来道:“皇上,谨相在殿外求见。” 天顺帝笑了笑,命张公公退了下去,宣明云裳进殿。 明云裳披了一件雪色狐皮大麾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对着天顺帝行了一个大礼,天顺帝看了她一眼后道:“谨爱卿这一次南下赈灾不知有何体会?” 他不让明云裳起身,也不问她赈灾的情况,只问她有何体会,这其中的深意只有他自己才知。 明云裳淡淡的道:“微臣只知为国分忧,临走前皇上吩咐微臣一定要将灾区的百姓有饭吃,有柴烧,微臣做到了,因为百姓的忧愁解决而开心,也为完成圣命而开心,这些就是微臣的体会。” 她知道她这一次做的事情有些过了,不用猜也知道有些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对于那些事情,她自认为她这一张嘴是说不过那么多张纸,而天顺帝这样问她,原本就暗藏了其它的意思在里面,她才不会蠢到去触那些霉头,问她体会,那么她就只有这样的体会,再多了也没有。 天顺帝冷笑道:“你倒是会说话,倒把所有的事情全推到了朕的身上!”说罢,他大手一挥,便扔了几十本折子扔到了明云裳的身上。 明云裳淡定无波的捡起几本折子看了看,那些折子上有说她行事如何如何残忍,有辱圣贤之道,还有说她不顾礼法,不尊重长者,实是读书人的耻辱;还有说她行事如何嚣张狂妄,没将皇亲国戚放在眼里;还有说她行事太过狠毒,强逼人交银子,非法占用他人之财产…… 她随便数了数,那些罪状足有数十条之众,条条都是砍头的大罪,她的眼睛眨了眨,偷偷的看了一眼天顺帝道:“我的乖乖,这些罪状足可以让皇上砍了微臣了,不知皇上如何看这些折子?” 她的心里其实也有些担心,她以前也研究过天顺帝对人的法子,知道这个皇帝其实极为多疑,也不缺狠厉的手段,对于朝中的一些有异议的大臣,更是下过狠手。他这般匆匆将她召进宫来,她的心里也有几分忐忑不安,可是见到天顺帝将这些折子全部扔了过来,她倒觉得她这次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你问朕如何看?”天顺帝的眉头皱了起来,而看到她的那副表情,却又有几分哭笑不得,那些举止明明是不庄重的,却让他莫名的觉得亲切,让他想起了他年少的时光,若不是他当皇帝的日子已久,早已有了君威身,怕是看到她方才的样子都要笑出来了。 明云裳抬眸,天顺帝却又冷着眼道:“这么多的折子弹骇你,你居然还敢问朕怎么看?你难道不该为自己辩解一番吗?” 明云裳淡淡的道:“微臣在这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所想的不过是为皇上分忧,解南方百姓的严寒苦楚罢了,而这些事情的真伪,也不过是在皇上的一念之间罢了,皇上若是信微臣,那么微臣说的话自是能让皇上相信,可是若是皇上并不信微臣,这里有这么多的折子为证,微臣就算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天顺帝眯着眼睛看着她,并不说话,明云裳的头微微抬起,也看着他,天顺帝见她竟敢直视他,心里一时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天威不可测,满朝文武,就算是他最宠爱的妃子最得宠的大臣,也没有人敢这般看着他。 天顺帝见她的眸光清潋无波,没有半点杂质,镇定的异乎寻常,那双眸子里没有对权利的渴求,也没有对金钱的狂热,平静的让天顺帝诧异,这些年来,他手中的大臣还从没有一个人像明云裳这般的。 他不禁想到了前朝的预言,能解三题者为当世异言,可拜之为相。他之前拜明云裳为相不过是因为她当众答了题,又被大臣反对,更兼他觉得在朝中实没有可能之人,所以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用了她。所以他只给了她相位,实际权力却给的极少,那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子试探而已,而这一次雪灾让她前去赈灾,也不过是想看看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书生会如何处理这一系列事情罢了,任是重任,却存了很多其它的心思。 而她的表现却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当他在皇城里收到她命人剖了何进的腹部,弄丢了一百万两银子却用近乎无赖的法子从各家的商贩那里讨要回来,更让皇庭命官血染衙门,件件桩桩的事情,都做的有些惊世骇俗,但是成效却极好。他知道她在南方那边的声望极高,还得了个青天左相的美称,但是他真的不相信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竟是一个从小户人家出身的书生所能做到。 她难道不害怕吗?天顺帝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又是怎么想的?而此时她敢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就不怕他要了她的性命? “大胆!”天顺帝终于吼道:“谁借了你这样的胆子,竟敢这样看朕!” 他这一吼,那些候在门外的太监们便听到了,张公公的心颤了颤。 明云裳把头低了下来道:“以前先生在教我的时候,就曾告诉我,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是对别人的尊重,微臣失仪之处,还请圣上责罚。” 天顺帝见她被他这一吼身子还有些发抖,心里倒又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她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他当即冷哼道:“朕以前瞧你学那些圣贤之道,觉得你有几分读书人的风骨,不想却是个痴的。” 明云裳轻声道:“先生教微臣时,曾对微臣说过,像微臣这样的读书人,走的是圣贤之道,行的是圣上之路,所有的是非对错,皇上的心里都有一把尺子在衡量。微臣自小读书时,也不觉得微臣就是个聪明的,最初先生教微臣背的诗书,微臣倒有一大半背上来,远不如私塾里的其它孩子,而微臣又盼着有一日能为君分忧,所以只能付出比其它的孩子加倍的努力去背书。当微臣踏足朝堂时,得到皇上的赏识,这份恩情微臣没齿难忘,心里心心念念的也只有如何报效君恩。对于朝堂之事,微臣只能算是一个新的不能再新的人,没有任何经验可言,也没有任何人会教微臣如何去做一个好官,微臣想的不过是如何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皇上分忧,皇上交待去办的事情,自是拼尽全力去做,不管功过,微臣问心无愧。微臣自己觉得这一次赈灾的事情,不管别人如何看微臣,微臣只想为百姓做些实事,为皇上做些实事,至于其它的大人们如何看微臣,微臣觉得并不重要。微臣也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必定会得罪很多人,也许回到京城来皇上就会问微臣的罪,但是微臣问心无愧,人这一生总归是要做出几件让世人记住的事情,而这一次皇上若是杀了微臣,微臣也觉得这一生也值了。” “怎以值呢?”天顺帝看着她道。 明云裳轻声道:“自古以来,贤臣大多命不长,因为所做之事都太过直接,更有犯颜直谏不惧个人生死者,微臣自认没有那样的魅力,这一次所行之事虽不能成贤臣,却是绝对的忠臣,而皇上这一次若是杀了微臣,那么倒是成全了微臣的贤臣之名。” 天顺帝定定的看着她,她的头微微低下,不再看天顺帝,天顺帝冷笑一声,从龙椅上走下来,然后走到她的身边,她的头依旧低着,只看到那明黄色的衣裾。 御书房里顿时一片安静,安静的连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到,明云裳的吸呼却依旧平稳无比,不见一丝急促。 天顺帝冷冷的道:“你倒是会给朕下套,朕若是杀了你,你便是贤臣,若是不杀你,你便是忠臣。” 明云裳伏在地上道:“微臣不敢。” “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吗?”天顺帝一拂衣袖道:“连人的肚子也敢剖,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今日里朕倒是想问问你,你是想做贤臣还是忠臣?” 明云裳伏在地上的眼睛轻轻眨了眨道:“微臣想活着的时候是皇上的忠臣,死的时候能做皇上的贤臣!” 天顺帝闻言哈哈大笑道:“谨夜风,你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守在门外的张公公从来没有听到天顺帝这般笑过,只道是天顺帝动了真怒,当上便转过身附在身后的小太监说了一句话,小太监忙转身离开。 明云裳依旧轻声道:“微臣的胆子其实很小!” 天顺帝的眸子微抬道:“嘴里说自己胆子小的人通常都胆大无比,起来吧!” 明云裳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缓缓起身,才一抬头,便看到了似笑非笑的天顺帝,他今日里束的是皇冠,没有戴垂帘,两人隔得甚近,天顺帝的模样明云裳便都看在眼里,她才发现他其实也长的还蛮顺眼的,眼角眉梢间满是帝王之威。 她这一次不敢再看他,忙将头低了下去。 天顺帝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好笑,却又问道:“那一百万两赈灾银子丢失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明云裳知道他一定会问这件事情,当下便道:“微臣的马车行到灾区外围时,便见到那边到处都是山区,实在是不好走,无意中听到有人想劫赈灾的银子。当时微臣身边的御林军只余下两百来人,若是再遇到大股的山匪,怕是会有危险,所以早早就命人将赈灾的银子全部换了出来,将箱子里装满了石头,只等灾祸一过再将银子取回。因为这事太大,所以连统领于军也一并瞒下,然后命于军将银子先运过去,没料到于军被清河县的县令和那些匪贼是一起的,派人给于军领了一条错路,最终害得两百御林军只余于军一人活着回来。” 天顺帝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意道:“所以清河县的县令见你一来便自尽呢?” “想来是怕微臣和他算帐吧。”明云裳轻声道。 天顺帝的眼里却有了一抹怒气,却又问道:“银子既然没有丢,为何到清源的县的时候要谎称银子丢呢?” 明云裳知道有莫扬在,这些细节处必定瞒不过天顺帝,当下便又道:“因为微臣到清源县的时候发现那里的米价高的离谱,而清源县本有良田万顷,再加上还有玉石矿为辅,而城里的百姓却比其它的地方还要穷的多,所以微臣才大胆猜测清源县的县令有问题,也想着为百姓做一些实事,所以就撒了那么一个谎,再说若不是微臣早有所备,那些银子是真的会被人给劫走,微臣此刻怕也不能活着来见皇上了!” “真是大胆!”天顺帝的手重重的拍龙案,对于地方的事情,天顺帝也是知晓的,这些年来匪寇横行,想来也和那些贪脏枉法的官员脱不了关系。 明云裳站在那里不动,天顺帝又道:“你既然已经预料到了危险,想来也能猜到那些劫银子的是谁吧?” 明云裳轻声道:“微臣没有证据,不敢胡乱指认,只是其中一人微臣是认出来了。” “是谁?”天顺帝问道。 明云裳答道:“那为首的劫银子之人,就是当日里在皇宫里行刺微臣之人。” “什么?”天顺帝大惊道:“你不会认错?” 明云裳咬着牙道:“他就算是化成灰微臣也能认出他来!”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一眯道:“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从未见过那人。”明云裳叹了口气道:“不过若是见到,一定能再认出他来!” 天顺帝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杀意道:“看来朕的皇宫里也不太太平,这些人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了!” 明云裳见火头被她挑起来就不再说话,心里却也满是寒意,她和容景遇的这一场较量,从来都是不见刀枪,却是血流成河。 而她为杀容景遇的事情却是做了层层叠叠的铺垫,她相信总有一日,一定会让容景遇死在她的手里。 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眼里只有淡淡的怒气。 天顺帝看了一眼屋外的天气,却见风雪满天,见明云裳一身风尘之色,满身的疲惫难以掩盖,此时还伸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呵欠。他知道她为了赶回京城,这一趟又是斗智斗勇,想来也是累坏了,他今日里宣她进宫原本还有一些其它的打算,更有一些试探的意味,她今日里若是托辞不来的话,他必定会重重惩治于她,可是她就算是累到极致也因他一句话而进了宫。 若是其它的大臣这般进宫,天顺帝只会认为他们不过是因为皇命,可是明云裳这般进了宫,却让他觉得她对他是出于绝对的忠心。 他的心里不禁对她升起了一抹怜惜,她只是一个寻常的书生,却有如此的胆色,所凭的怕也不过是对百姓的关心和对皇族的绝对忠诚,像这样的臣子,怕是他打着灯笼也难以寻到。 天顺帝轻声道:“你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也乏了,今日里大雪将起,走出宫门怕也不易,朕对于赈灾之事还有许多疑问想要问你,你今日里就宿在皇宫里好了,明日一早便与朕详谈。” 明云裳一听天顺帝又要留她在宫里,一时间只觉得头都是大的,忙道:“多谢皇上关心,只是内宫外臣不宜在此过夜,再则微臣的身子还算不错,也不太累,走出宫门还是可以的,再则宫门就有马车候着,也不费多大的事情。” 天顺帝笑道:“朕知道那日的事情让你受了委屈,也受了惊吓,只是你这一次连这样的大事也做下了,难道还怕在皇宫里过夜不成?” 明云裳的脸顿时成了苦瓜脸,天顺帝看到她那副样子倒觉得好笑,当下淡淡的道:“就这么说定了,朕这一次保证绝对没有人能伤到你一根头发。” “多谢皇上!”天顺帝的话都这样说了,明云裳也不能再说其它的了,只是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郁梦离因天顺帝没有召他入宫而独自回了兰陵王府,兰陵王已经回来,见他一身风尘却平安无事的回到兰陵王府,兰陵王的脸色并不太好看。 郁梦离一进兰陵王府,便见兰陵王就站在第一重院落处候着他,他的眼里刹那间也有了一分寒意,只是很快便朝兰陵王行了个礼后道:“儿子见过父王。” 兰陵王一身战铠,看起来甚是威武,他看着郁梦离道:“你还认我这个父王吗?” 郁梦离缓缓的道:“父王生我养我,儿子又岂会不认?” 兰陵王闻言眸子里满是寒意,见他戴了一个斗蓬站在那里,心里倒更加讨厌了几分,当下又道:“本王只怕你这一次赈灾有功,就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郁梦离淡淡的道:“儿子这一次只是随行,有功的只有谨相罢了。” “在本王的面前你就不用装了,谨夜风不过是个寻常书生罢了,又岂能搞出那么多的事情来?那些事情想来都是你的手笔吧!怎么,如今终于找到能做事的地方,心里定是很开心吧!”兰陵王的眸子里寒气迸出。 郁梦离觉得这些事情没有必要对兰陵王多交待什么,当下便道:“儿子一路回来有些乏味,身上还有寒症,父王若要问话的话待儿子休息好了之后自会一一告诉父王,只是如今,儿子得先回房休息了。”说罢,他轻咳一声,便由仲秋扶着他回了房。 兰陵王冷笑道:“果真是越来越会摆谱了!在本王的面前也是越来越没有半分样子了!” 郁梦离眸光微寒,兰陵王却又道:“你今日里就站在这里好生思考一下为子之道吧!省得这事传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本王没有这教,丢了整个皇族的脸面!” 郁梦离的眸子微微一眯,神色不动,仲秋却看不过眼道:“王爷,世子身子不好。” “身子不好刚好,让他长点记性,知道什么是父王之道!”兰陵冷冷的道:“你替他求情,今日里就陪他一并站在这里吧!” 他说罢,又扭过头对管事的道:“没有本王的允许,世子今日不得回房!” 仲秋的眼里已有了一分怒气,忍不住上前走了一步欲和兰陵王理论,郁梦离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仲秋扭头看了他一眼,他只轻轻摇了摇头,仲秋却气的眼睛都红了。 郁南郁北站在两人的身后,互看了一眼,然后各自叹了一口气,王爷和世子不和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一日两日了,自从大公子和二公子死后,他们父子两人便已如水火一般。 相较于其它几人的怒气,郁梦离倒淡定不少,这些年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相处的方式,兰陵王越是待他不好,他倒越是坦然,这样的父子之情总有一天会耗尽,也总有一天只余恨。 雪花漫天飞扬,很快就落满了他的斗蓬,仲秋帮他掸着雪,却也不语。而郁梦心在远处看着,心里却觉得畅快无比,他原盼着郁梦离这一次死在南方,没料到他却还是命大活着回来了,他倒更盼着这一次的风雪让郁梦离体内的寒气暴发,彻底死去。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仲秋正欲劝郁梦离回去,正在此时,一人走过来附在郁梦离的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郁梦离当即面色大变,扭过头对仲秋道:“仲叔,陪我去一趟皇宫!” 仲秋一看天色,当即大惊道:“这会去,怕是宫门都要下钥了,世子是外男,没有皇上的太后的宣诏,此时实不宜进宫。” “我不能不去。”郁梦离咬着牙道:“她有危险,皇上动了怒,将她留在了皇宫。” 仲秋微惊道:“这消息准不准确?” “她传来的,想来不会有差。”郁梦离轻声道:“张公公亲耳听到的。”这里的她,却已指的不再是明云裳。 仲秋闻言忙安慰道:“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她这一次虽然行事有些过,但是功绩还在那里,断然不会有生命危险,再则她素来聪明,寻常事情也能解决。” 郁梦离看着仲秋道:“你说的很对,但是你我都知道皇宫不比任何其它地方,圣意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妄断。” 仲秋叹了口气道:“我陪世子去。” 郁梦离淡笑一转身便走出了兰陵王府,管事的也不敢拦他忙转身告诉了兰陵王,兰陵王冷笑道:“他最好是永远也不要回来!” 郁梦离到达皇宫时,仲秋扶着他准备下马车,不料他走的快了些,斗蓬被挂了一下,刚好一阵大风吹来,将他的斗蓬给彻底吹开,露出了他倾城倾国的容貌,一个身着异族服装打扮的飒爽女子从皇宫里走出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顿时便惊在了那里。 待他将斗蓬重新带好的时候,那女子才回过神来,问看门的公公道:“这是谁家的小姐,竟有如此美貌?” “公主看岔了,这位不是小姐,而是兰陵王的世子。”小黄门答道。 ------题外话------ 抱怨言情成份少的亲们的福音到了,重头戏开始上演了!求票票!( )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八章 那飒爽的女子就是绮罗国公主阿丽雅。 “男子竟长的如此好看?”阿丽雅大惊道,她生长于大山之中,绮罗国的女子虽然性子豪放,却也因生长于山中,山清水秀养美人,其中不乏绝色,但是不管那些女子有多么的绝色,都没有办法和眼前的这个男子相比。 小黄门微笑道:“是啊,世子的容貌可以说是倾城倾国,只是却也因为这绝色的容貌而引来了很多祸事。”他说罢轻叹了一声。 阿丽雅奇道:“怎么会引来祸事?” 小黄门答道:“公主初到我朝,对我朝的禁忌有所不知,早在我朝建国的时候,国师就有预言,男子若是生的太过好看,就是天煞孤星,会给我朝带来世大的灾祸。好在皇上对这个预言并不相信,世子的身子也极不好,前段日子因为犯病,双目还失了明,却不辞辛苦跟着谨相前去南方赈灾,奴才之前还担心他那样的身子怕是经不起那些道途险阻和阴冷的天气,他这一次能平安回来,实是有幸。” 阿丽雅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别样的神采,当下却道:“他这样的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我若是能守在他的身边,必定会好生照顾他,不让他受一分委屈。” 绮罗国地处山区,民风开放,男女之间远没有苍澜王朝那么多的禁忌。而阿丽雅天性开朗,甚得绮罗国国王的喜爱,平日里对她宠爱有加,是以她平日里说话从来不顾忌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小黄门一听,顿时变了脸,他看了一眼阿丽雅道:“公主有心了,是世子之幸,只是这话万万不能对世子说。” “为什么?”阿丽雅的眼里满是不解。 小黄门看了一眼已经走下马车的郁梦离道:“因为世子是个男子,在我朝,男子若是需要女子来保护的话,对男子而言是个耻辱,而且世子因为容貌太过出众,也最是讨厌别人对他做那些事情。世子的身子骨虽然不算太好,但是却是天底下顶聪明的男子,公主也莫要辱没了他。” 他在宫里当差多年,对于有些事情也一直看在眼里,他对郁梦离是发自内心的同情,别人传闻郁梦离是天煞孤星,看谁一眼就要倒八辈子大霉,但是对他这样一个小太监而来,他这一辈子断了子孙根,依着老一辈的说话,他这种人是连下辈子投抬做人的机会都没有,自也就没有那些禁忌。而他这些年来也看着郁梦离走的辛苦,所以也对他心生怜惜。 阿丽雅显然不太能理解小黄门的意思,只是这番话却是记下了,她轻声道:“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小黄门对她行了一个礼,她却已大步朝郁梦离走了过去,郁梦离并不认识她,见她过来也没放在心上,再则他此时心里挂念明云裳,只急急的朝宫里走去。 阿丽雅却走到他的面前道:“世子请留步。” 郁梦离回首,阿丽雅冲他微笑道:“雪天路滑,世子要当心些才是。” 郁梦离的眸子微微一敛,见她的着装有些怪异,当下便问道:“敢问姑娘是?” “我叫阿丽雅。”阿丽雅笑着答道:“方才看到世子下马车的样子,惊为天人。” 郁梦离的眸光转深,阿丽雅却又道:“我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想和世子做个朋友。” “难道其它人没有告诉你我没有朋友的吗?”郁梦离淡淡的拒绝,他的声音里已有了一层寒冰。 阿丽雅的眼睛睁的大了些道:“那我可以做你的第一个朋友吗?” 郁梦离听到她的话觉得这个异族的女子实在是怪,他微微一想,倒也大致想到阿丽雅是什么人了,当下淡淡的道:“在京中想和公主做朋友的大有人在,这一群人里一定没有我。我还有急事,就不陪公主聊了,告辞!”说罢,他微微施了个礼便带着仲秋大步离开了。 阿丽雅还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心里却并不恼怒,她看着郁梦离微微显得有些单薄的身姿,心里一时间倒别有感触。她这一次从绮罗国出来的时候,父王就曾告诉她,让她来京城的时候好生擦亮眼睛,为绮罗国寻一个依靠,要论依靠的话,郁梦离如今这副样子实在是算不上,她反而觉得他需要她的依靠。 阿丽雅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异样的神采,她自小对于弱者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同情,尤其是那些美好的事物,而此时的郁梦离,在她的眼里看来,就属于弱者。 她忍不住大声问道:“世子这么晚了进宫有事吗?” 郁梦离还从来没有见过脸色这么厚的女子,当下却懒得回答,只是稍稍加快了他行走的脚步。 阿丽雅再次讨了个没趣,当下嘴巴微微嘟了嘟,甩了甩头道:“看来他平日里被人欺负的太多了,早已不再相信陌生人的好意了,也许我得替他改改才行。” 身边的侍女道:“公主,世子不得圣宠,你实在没有必要在他的身上花太多的精力和时间。” 阿丽雅轻哼一声道:“该怎么做我还不用你们来教。” 侍女适时的闭了嘴。 阿丽雅的心里却升起了一分惆怅,她的心里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由于郁梦离的特殊身份,更兼太皇太后常召他入宫,他这一次离京已久,这么晚入宫虽然有些怪,那些侍卫只问了一句他进宫做什么,仲秋答了句:“世子离京已久,久不见太皇太后,心里十分想念,所以便来看看太皇太后,还请行个方便。”说罢,便又塞了一锭银子给守门的侍卫。 侍卫知他虽然不是太得宠,但是却极得太皇太后挂念,这么久未进宫此时进来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兼他的身子一向不是太好,以前进宫来常有留宿在宫里的经历,所以也未做过多的盘问,便将他放了进去,却也将他进宫的时间做了一个备案。 郁梦离也不去管这些事情,直直的便朝太皇太后的宫殿里奔去,太皇太后听说他漏夜前来,心里有些诧异,却也让人将他带了进来,他一进来,便行了一个大礼,太皇太后待他起身后道上:“都对你说了许多次了,不要动不动行那样的大礼,你这身子骨可经不起那样的折腾。” 太皇太后一共育有两子,长子是上一任的皇帝,却只做了几年的皇帝便染病身亡,次子便是兰陵王,太于太后对于郁梦离这个身染重症的孙子却甚是宝贵,因为他的身子不好,这些年来没少在宫里住。她原本打算明日一早再传郁梦离进宫说话的,不想他今晚却来了,她的心里倒是喜忧参半。 郁梦离将斗蓬摘了下来,由仲秋扶着走到太皇太后的身边道:“是孙儿不孝,劳皇奶奶记挂了。在这世上,怕也有皇奶奶会如此牵挂我了。” 太皇太后见他的眼睛无神,看起来瘦瘦弱弱,却比之前病的要死要活的样子要好上一些,她微皱着眉头道:“你这身子骨啊,实在是让皇奶奶操心,只是这天下的名医都为你请了个遍了,也着实没有法子了。这一次皇上让你去南方赈灾,可把皇奶奶担心坏了,怕你这身子骨吃不消,还暗地里埋怨了皇上好几回,此时见你平安回来,皇奶奶终于放下心来了!你这眼睛可好些呢?” 郁梦离轻声道:“劳皇奶奶挂念,是孙儿的罪过,许是天可怜见,我南下的这段日子眼疾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好了不少。”他看着太皇太后的道:“皇***华发又多了些,日后不可太过操劳了,这后宫里的事情不操心也罢。”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宫里的事情如今有太后和皇后操持,又哪里有轮得到**心的地方,只是有的时候总归有些不太畅快的事情罢了。只是如今听到你说你的眼睛好些了,我的心也不安了不少。过来,让皇奶奶看看是不是又瘦呢?” 郁梦离微笑道:“南方的这段日子,多亏了谨相百般关照,不但没瘦,身体还壮实了一些。您瞧,我如今说话也没以前喘了。” 太皇太后轻轻点了点头,虽然见他的精神终究不佳,但是他的眼睛能看到一些也终究是好事,当下微笑道:“如此甚好。”她每次见到郁梦离的样子,总有一些感叹,他和他死去的娘亲当真是长的一模一样。 原本像郁梦离这种庶出的孩子大多都不会招长辈待见,只是他的娘亲曾经教过太皇太后一命,在临死前更是将郁梦离托付给了太皇太后照看,这些年来太皇太后一直对他照顾有加,若非有这一层的关系在,纵然郁梦离再聪明再有本事,怕也是难以翻过身来,更别提世子之位,怕是性命都难以保住。 对郁梦离而言,这个一直住在皇宫的奶奶也的确是他的救命符,只是一个在皇宫,一个住在兰陵王府,纵然太皇太后喜欢他,有些事情终究是顾不过来,对于这些,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郁梦离笑了笑道:“孙子这一次和谨相一起回了京,她一进京便被皇上宣诏了过去,也不知怎么样呢?” 太皇太后笑道:“你这一次和她一起南下,倒学会关心起人来呢?” 郁梦离轻叹道:“孙儿因为这张脸,更因为那个传闻,普天之下几乎就没有人敢对孙儿好,同为男子,也没有一分不堪的想法,她是孙儿唯一的朋友。再则这一次南下的事情是孙儿和她一起完成的,她若是受了罚,孙儿也得一并挨罚,自是对她的事情关心一些。” “之前还以为你进宫是专门来看我这把老骨头,如今看来不过是另有打算。”太皇太后看着他道:“说到那个谨相,如今倒也是个风云人物,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到处都在谈论她的事情,就连我这把老骨头,对于她的事情也颇有耳闻。” “那她在皇***心里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郁梦离微笑道。 太皇太后淡淡的道:“后宫不谈政事。” 郁梦离轻轻叹了一口气,太皇太后看了他一眼后却又道:“不过她若是你的朋友,那我们也不过是在谈论你朋友的事情。” 郁梦离微笑,太皇太后缓缓的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年青人,行事也太过大胆了些。她所行之事虽然是为了皇上和那些贫苦百姓,但是事情却做的狠了些,也太绝了些,怕也是个极为功利的人。” 郁梦离轻声道:“皇奶奶一向看人看的准,这一次却有失偏颇,又或者皇奶奶应该先见见她的人再下决定。”说罢,他轻咳了一声。 太皇太后笑道:“你倒是很为她说话,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郁梦离一些本正经的道:“她未曾给孙儿一丝好处,跟着她去南方的日子大多是清苦的,孙儿只看到她和那些百姓同吃同住,不畏艰险。” 太皇太后的眸子深了些,郁梦离又轻声道:“不过她也确实给了我一些好处,到南方为我请了名医医治,我的眼睛能看到很多东西,身上的寒症也散了不少,我相信假以时日,我的身子定会大好。” “京城里太医都看不好的病,南方的大夫能治好?”太皇太后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郁梦离轻声道:“我起初也是不信的,可是她说这民间奇人异事极多,反正我已经病成这样了,她也害不成我,总归有一线希望比没有好。孙儿听了她的话试了试,才发现效果竟是不错,如今这身子骨倒是一天天见好了,要不然今日里怕也不能来见皇奶奶了。” “如此说来她就是你的大恩人了。”太皇太后微笑道:“她的想法也真有些奇特。” 郁梦离微笑道:“可不是嘛!孙儿也觉得怪了,不过她绝对是千里挑一的好人。而这一次赈灾的事情,她虽然是做的过了些,但是出发点却都是好的。” 太皇太后轻轻点了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我还不能不见她了。” 郁梦离浅浅的道:“皇奶奶若是想见她的话,今日便是极好的机会。” 太皇太后笑道:“你今晚拾掇我这个老婆子见她,可是担心皇上今晚会为难她?” 郁梦离被太皇太皇看穿了心思也不在掩饰,只淡淡的道:“皇奶奶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全了孙儿的心思吧,她今日若是被皇上问罪,孙儿怕是也逃不了那一劫。” 太皇太后的眸光微微敛了敛,然后淡淡的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安宁,你去问问谨相在哪里,问到了就带过来好了,我也想看看这个权倾天下的少年丞相。” 名叫安宁的宫女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不多时,明云裳就被带了过来,天顺帝说要和她谈事情,可是却又临时有事走开了,她一个人正无聊的很,听到太皇太后要见她,心里倒觉得有些怪,一时间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却也推辞不得,于是便只得随安宁过来。 而当她进来之后以见郁梦离也在那里,不由得愣了一下,一时间不明白他怎么过来了,郁梦离见她安然无恙,倒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是眸光依旧一片淡然。 明云裳行了礼之后便缓缓起身,太皇太后定定的打量了她一番,却见她着了一件便装,看起来有些清瘦,只是一双眼睛却是出奇的亮,如同暗室里的星星,而眼底的情绪又因为天生眼底的朦胧,看不太真切,而她周身泛出来的气息,却又平平稳稳,没有如寻常大臣见到她时的紧张。 只这一番打量,太皇太后便明白郁梦离所言所虚,眼前的这个少年的确是个人物,她轻轻点了点头道:“坐吧,这里不是前朝,用不着那些虚礼。” 明云裳道了个谢,安宁便将椅子搬了过来,放在她的身边,她也平平稳稳的坐了下去。 太皇太后又道:“今夜传你过来,不过是我这个老太婆想看看那个少年丞相的风彩,今日见到,终是明白皇上为何要那般宠你了。” 明云裳微微一笑,这话她实不好答,答是的话,难免有恃宠而娇的味道,答不是的话,又太过谦卑,再则她南下赈灾的事情天顺帝终究还没有定案,是福是祸当真不知,所以有些话是断断不能乱说,所以她用笑来回答再合适不过。 太皇太后对于她这样的反应,倒更加满意,有人说她因宠而娇,太皇太后倒是看不到一点点,而她这副样子,倒也真是招人喜欢。 于是太皇太后便又道:“我甚是喜欢你这副样子。” 明云裳也微笑道:“难得微臣能入太皇太后的眼,这当真是微臣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倒更引得太皇太后的喜欢,这年头,臣子们虽然规矩恭敬,但是像她这种却绝对是极少数,那气质谈吐自有一番不俗的味道。若是这人能成皇族中人就更加安心了,只是太皇太后也听说了明云裳和婷韵的事情,心里也知有些事情不能强求。 郁梦离见她安好,心里倒松了一大口气,太皇太后又问道:“你婚娶了没有?” “已经定好了亲事。”明云裳微笑着道:“原本前段日就该过完婚的,不想南方出了大雪灾,微臣便将婚事往后挪了挪,只是眼下是年节,婚娶也不太合适,时间也过于仓促,便打算等年节过了之后再娶妻,到时候不知太皇太后能否赏个脸,到舍下去喝杯水酒。” 太皇太后笑道:“虽然我这个老婆了很想凑这个热闹,可是身子骨大不如前了,怕是去不了,只是贺礼少不了你的。” 明云裳微笑道:“太皇太后这句话让微臣惶恐,听起来倒有些像是微臣在向太皇太后讨要喜钱了。” 太皇太后的眼睛弯了弯道:“有喜事是好事,我还有个孙女还未嫁,若是她能寻得你这样的夫婿,我这个老大婆就安心了。” 明云裳知道她说的是婷韵,当下浅笑道:“公主是金枝玉叶,朝中大臣强过微臣的数不胜数,相信公主定能早日觅得良缘。”婷韵只是郡主,她此时说公主,不过是在装傻充愣罢了。 太皇太后的眸光深了些,知道她也是个说话行事小心之人,当下便缓缓的道:“若真如你说的那般倒也好了,她那副性子啊,实在是令人担忧。” 明云裳的头微微低着,知道这话绝对不能接,郁梦离却在旁笑道:“皇奶奶不用担心,公主自有公主的福气。” “说到这婚嫁大事,离儿,你也太过任性了些。”太皇太后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你早过弱冠之年,本该早早娶妻生子,却将婚事一拖再拖,我也知道那些事情不能全怨你,但是你也有你的责任。只是这一次你娶了一个寒门女子为妻,就有些过了,也怨不得你父王生气。” “皇奶奶说的甚是。”郁梦离轻声道:“孙儿知错了,今日里回到王府,父王也责罚了我,只是人已经娶进门了,我总不能把人给赶出去。” 太皇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低声道:“你父王也太过了些,明知道你身子不好还罚你!”她自是知道兰陵王的怒气从何而来,只是这一对父子间积怨已深,想要化解也不是易事,而这中间更是牵扯良多,其中细处却也不能细说。 郁梦离的眸光微微深了些,太皇太后却又道:“人是不能赶走的,我只是听说那女子的品性不是太好,嫁你也是设了局,上次你也带她来见我了,说实话,我瞧着并不太喜欢。” 郁梦离看了明云裳一眼,却见她只是低头喝茶,并不看两人,仿佛他们说的话和她并没有干系一般,他的心不禁沉了沉,却又觉得实在是有些苦闷。 他当下轻声道:“她对孙儿一往情深,之前之所以那样做,也不过是为了孙儿好,其实皇奶奶有所不知,那婚事我也是自愿的,我若是不愿意的话,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强迫的了我,就算有人强迫的了我,也还有皇奶奶为我做主不是?” 太皇太后轻轻摇了摇头道:“你这孩子啊就是嘴甜,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要怪皇奶奶没给你提个醒,你日后是继承你父王的位置的,这当家主母的位置尤为重要,半点都马虎不得,那女子能嫁给你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但是做你的正妃是万万不能的。” 郁梦离闻言顿时变了脸,当下便道:“皇奶奶……” “离儿,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就不要再说了。”太皇太后打断他的话道:“这一次绮罗国的公主名义上前来送年节的贡礼,实际上却是来选婿的,你的身边没有太多可以帮你的人,若是能得到绮罗国的相助,日后便没有人敢再说你的闲话了。” 郁梦离想到方才在皇宫门口看到的女子,一时间心里觉得不是个滋味,最重要的是明云裳此时就坐在旁边,这话她听着又是何种感觉,他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却见她只是淡定无比的喝着茶,只当做没有听到。 太皇太后见郁梦离看明云裳,却起了另一层的误会,当下便道:“这些本是皇家的家事,谨相本是不该听的,只是我听离儿说你们是极为要好的朋友,所以才没有在你的面前避讳,这是把你当成是自己人啊!你也知道离儿的处境,也帮着我一起劝劝他,莫要因为一个女子而误了大事。” 明云裳心里却想骂:“搞毛啊!我难道要劝自己的老公娶别的女人,然后还大度无比的把自己当家主母的位置让出来,你真当我是圣人啊!你个老不死的老妖婆!” 她的面上却无比淡定,当下从容一笑,浅浅的道:“微臣听闻这婚事大多是劝和不劝分,佛经有云,拆一段姻缘胜过杀十个人,那些业障微臣虽然不信,但是却也不敢犯。只是婚姻之事,素来强求不得,微臣一直认为人和人之间都是有缘份的,有缘了才能在一起,若是无缘就算是强扭在一起,也是苦大过于甜,反而不是妙事。只是世子的心里若是没有那个寒门女子的话,那么一切就又得另当别论。” 郁梦离闻言却有些想哭,知道她怕是又误会了什么,当下便道:“我的那房妻子出身虽然微寒了些,却与我一起共患难,那样的情谊普天之下怕不会再有几对夫妻能有。之前是对她存了些不满,但是这中间也有我的过错,我如今只盼着能与她一起白头。” “真是个傻子!”太皇太后忍不住骂道,她对于明云裳的劝词不太满意,心里也有了三分怒气。 郁梦离却笑道:“孙儿一向傻,皇奶奶才发现吗?” 太皇太后闻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今日里怕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罢了,你们年青人的事情,我这个老太婆就不过问了。”她嘴里说不过问,心里却是已打定了主意。 郁梦离浅浅一笑道:“夜深了,我就不打扰皇奶奶了。” 太皇太后轻轻点了点头后道:“好吧,你且去休息吧!你以前总是报怨在皇宫里宿的时候没有人陪你说话,今夜便去陪谨相吧,想来你们两人在一起也有个伴。” 明云裳愣了一下,她住的那个宫殿甚小,里面只有一张床,如此一来便意味着要和郁梦离挤了,当下咽了咽口水条件反射就要拒绝,郁梦离却答道:“多谢皇奶奶!” 她抬眸看了一眼郁梦离,却见他的模样依旧是浅浅淡淡,她暗暗咬了咬唇,太皇太后却又道:“谨相今晚就好生帮我劝劝这个不听话的孙子。” 明云裳又看了郁梦离一眼,然后气定神闲的道:“是!” 太皇太皇挥了挥手,两人便一并退了下去,安宁掌了一掌宫灯送两人去那间偏殿,由于有了上次的经验,天顺帝安排明云裳住的宫殿离主殿颇近,并且加派了人看守。 两人一路上几乎一句话没说,只是由于郁梦离如今依旧扮演的是一个眼神不太好的世子,仲秋又被早早打发了出去,明云裳只能伸手扶着他。 他的手很软,一摸就知道绝对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她又想起了她如今的身份,心里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那件件桩桩的事情,愣是没有一件让她的心里觉得舒服。 于是乎,她毫不客气的瞪了郁梦离一眼,然后脚下一绊,便直接将他绊倒在地,然后假惺惺的一把将他扶起来道:“是本相不慎,没有扶好世子,罪过罪过!” 郁梦离知她必是故意的,当下却也不恼,只缓缓的道:“哎哟,我的腿方才不小心摔痛了,不知谨相可否背我一程?” 明云裳微笑道:“我只是个读书人,又哪来的力气,虽然世子很是削瘦,但必竟也是一个人,我哪里背得动。咦,那个侍卫看起来蛮强壮的的,喂,说的就是你啦,过来帮帮忙,世子的腿扭了,劳烦背他一程。” 那个侍卫愣了一下便走了过来,郁梦离的美貌人尽皆知,那个侍卫也想看看他到底有多美。 郁梦离的脸却黑了下来,当下一把将那侍卫推开道:“方才觉和甚痛,这会却又觉得没事了。我自己能走过去,劳烦谨相拉我一把。” 明云裳冷笑了一声,却还是把手伸了过去,很快就到达明云裳今晚住的宫殿前,她将他带进了房间。 大门一关,明云裳的脸便黑了下来,郁梦离却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她,眼里却有了一分委屈。 “你进宫做什么?”明云裳有些不耐烦的道。 “我得到消息说皇上龙颜大怒,怕你有事,便来了。”郁梦离轻声道,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却有些委屈。 明云裳咬了咬唇道:“我很好。” “我来了才知道你很好。”郁梦离轻声道:“但是没有亲眼看到你的时候,却并不知道你是否安好,只好自己过来求证一番。” 明云裳听到他这一句话心里颤了颤,却犹自嘴硬道:“如你所言,你不可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所以我也必须学会如何自己保护自己,如今你也看到了,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日后不必再为我牵挂。” 郁梦离的眸光淡了些,明云裳却又道:“你自己身体不好,王爷回了王府,那边怕也难以应付,不用太为我为心。”说罢,她的头又微微低了下来。 郁梦离轻轻点头道:“我的事情我也是有分寸的。” 明云裳的眸子却抬了起来,定定的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很法子,也知道兰陵王府的门第甚高,而我怕是一时半分也回不到你的身边,不如这样吧,你就听太皇太后的话,把我休了,然后将那个无比讨厌的女人赶走,再娶了那个劳什子公主吧。” 郁梦离闻言眸子里有了一分怒气,却并不说话,只是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她,她被看的有些不太自在,当下便问道:“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郁梦离淡淡的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在说这句话时是什么样的心思,是发自真心还是负气的话。” 明云裳的眉毛一挑后道:“那你觉得是什么?” 郁梦离看着她道:“裳裳,你如今的心思我是越发看不明白了。” 明云裳闻言却已生了闷气,眸子里也不自觉的有了一分寒气,郁梦离却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只是看到你这副样子的时候,我又隐隐明白了什么,你还在生气,是不是?” 明云裳微笑道:“世子高看我了,我哪里敢生世子的气。”说罢,便欲拂开他的手,而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她抬眸一望看进了一汪秋池之中,他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道:“你听听我的心跳,是真真切切的心跳,若是没了你,我想他也不会再跳动。” 他的眼睛实在是太美,也太过深邃,让明云裳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他却不让,弄疼了她的手他也没有松手,她的眼里不知怎的就有了一抹怒气。 她刚欲发作,郁梦离却轻声道:“我这一辈子,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明云裳。” 明云裳的眼眶有些湿,郁梦离又接着道:“不管是名义上的,还是其它的任何一种情况,我都只有你一个妻子。所以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我全部不接受。” 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眼眶红了,鼻尖也红了。她平日里假哭的时候,只会眼眶发红,唯独在触动情怀的时候,是内心真的想哭的时候,她的鼻尖才会红。 这段日子以来,她对两人的事情也想了很多,两人如今的情况,都有些像在悬崖上踩钢丝,稍不留神就会摔的粉身碎骨,她自认为她算是极坚强的,所有的一切都能挺得过去,唯独对于感情,她却不太自信,她知道郁梦离的心里有她,她的心里也有郁梦离,只是她更知道两人以后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对这份感情的相守,她却第一次有了不确定。 郁梦离抹掉她眼角边的泪珠,轻声道:“你曾对我说过,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我们都能一起度过,如今不过是遇到小小的麻烦而已,你就想放弃吗?” 明云裳咬了咬唇,不说话。她知道在这个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人如郁梦离这般疼她懂她了,只是她更知道两人要相守在一起,问题还很多。 郁梦离缓缓的道:“除非你亲口告诉我,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你有更好的选择,否则我将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明云裳轻声道:“你从来都不会配不上我……”她说到这里,一抹鼻涕,然后大声道:“郁梦离,你用得着把话说的那么肉麻吗?” 郁梦离的眉毛扬了扬,眼里已有了一丝笑意,明云裳哼道:“把我弄哭你很得意是不是?” 郁梦离笑了笑,伸手轻轻拂过她微微有些凌乱的发,她却已看着他道:“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你若是敢负我,我必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郁梦离微笑着点头,明云裳却又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一些起渡过,对不对?” 郁梦离重重的点了点头,明云裳的眼睛转了一圈后道:“不准碰翠偎!” 这一次郁梦离却失笑,知道她心里真正的结原来在这里,明云裳又吼道:“不准笑。” 郁梦离忙伸手捂住了嘴,明云裳却又咬着牙道:“除了我之外,不准再碰任何其它的女人!” 郁梦离点了点头,明云裳却又看着他道:“我也答应你,从今往后,对你的事情也不再相问。” 郁梦离的眸子亮了些,只是也就亮了一些,便觉得眼前一暗,然后他的唇却被另一张唇给封了起来,他的心微微一动,伸手便揽住了她的腰,更加狂热的吻了过去。 这一吻如天雷勾动地火,将两人这段日子隐藏在心里情愫全部都勾了起来,明云裳的心里说没有感动也是假的,他只是得了一个关于她有危险的消息,便不顾一切的赶了过来,虽然她并没有危险,但是他却有这份心。 对郁梦离而言,只要她安好,他就安心了,两人正在热烈的拥吻中,门被人一把推开,然后听到婷韵大声道:“谨相,你可算回来……” 她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便已愣在了那里,眼前的情况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这……这是什么跟什么? ------题外话------ 推荐瑾瑜的《重生之毒妾当道》,那丫的怀孕了,文虽然更的不快,写的却很不错,喜欢种田文的亲们千万不要错过! 继续求票票,我的第十名啊,无比怨念中!( )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三十九章 明云裳被突然闯进的婷韵惊的不轻,因为怕今晚像上次发生行刺的事情,这门只是关严实了,并没有上栓,因为那栓已被侍卫取走。 此时的情景,怎一个乱字了的? 明云裳只觉得这怕是世上最风中凌乱的事情了,她的脑袋一向很聪明,可是在这一刻也断了线。 原本依郁梦离和她的武功,要发现有人靠近都不是难事,问题在于两人方才说的情动,心里也有了万千的感触,又觉得在皇宫里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心思也不在个人的安危之上,于是乎对于婷韵的靠近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而婷韵在宫外听到明云裳入了宫,又被天顺帝留宿在宫里,便也求了太后进了宫,然后来找明云裳。 原本是入夜后宫里就禁止人走动了,只是婷韵却绝对算个特例,没有人敢拦她,守门的侍卫因为知晓她的身份,也知她对明云裳情有独衷,这番闯来,更没有一个人敢拦她,更极为配合的退到一侧,若是误了婷韵的好事,他们也怕婷韵问罪。 明云裳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可大可小,大一点可以直接要她的脑袋,小一点也够她喝一壶了。 她极快就冷静下来,见外面并没有其它的侍卫看到,心里知道这件事情还是有一点转机的,当下咬了咬唇,极快的冲过去一把关住了厚重的宫门。因为有上次的事情,这一次她早早就将那些侍候她的宫女和太监给摒退了。 明云裳觉得她今年一定是犯了太岁,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倒霉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一边风速的关门,一边努力思考如何化解这一场危机。 而郁梦离的想法就要简单一点了,他觉得如今太皇太后和皇帝都动了让他娶阿丽雅的事情,那么此时揭开明云裳的真实身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此时满朝上下都是关于明云裳的传言,她的根基未稳,南下一趟又惹上那么多的事情,若是女儿身在此时泄露,依着天顺帝的性子,怕是不会饶了她。 他的心里些一时间也是百转千回,极有主意的他在这一刻也有了犹豫之色。 婷韵却一时间还回不过神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生气,还是绝望,又或者是其它的种种情绪,她的心里都说不清楚。 明云裳在把门关上的那刻,扑面而来的寒风却将她陡然惊醒,她扭头看到了一眼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却美的让人窒息的郁梦离,心里却已有了计较,她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婷韵的面前道:“求郡主成全我与世子!” 婷韵呆呆的愣在了那里,她素来是机变的,也是聪明的,对于皇宫内外大大小小的事情,她一直都是极有主意的,此时看到明云裳这般跪在了她的面前,她顿时有些无措。 明云裳轻声道:“夜风有幸得到郡主的青眼,这是夜风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可惜的是,夜风自小就不爱红装,因着那份特别的爱好,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掉送上门来的亲事,所以上次郡主试探时,才拒绝了郡主。” 婷韵一时间没有听明白她的话,顿时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她,她又轻声道:“实不相瞒,夜风的那个相好清音只是我的表妹罢了,她听到我的难处之后,被我求的没有法子才进京为我开脱避祸。夜风原本以为这一生都难寻挚爱,不料在遇到世子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我才知世子才是我这一生的良人。” 她的话不可谓不石破天惊,婷韵也终于明白了一些,她睁大一双眼睛,看了看明云裳,又看了看郁梦离,一双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 郁梦离听到明云裳的话也惊的不轻,他见她跪下原本以为她是在求婷韵放两人一马,可是再听下去,他才发现好像事情还不仅仅是这样,他的脸色顿时也有些怪异。 明云裳又轻声道:“如郡主所猜,我虽然是男儿身,喜欢的却是男子,而非女子。所以之前拒绝郡主不是因为郡主不够美,也不是郡主的地位不吸引我,而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婷韵这会终于听明白了,当下怒道:“谨夜风,你……”她的手指指着明云裳,想要说一些骂人的话,也想跳着脚暴发一次,只是却又发现心里的怒气太盛,不管她是跳脚也好,怒骂也好,都难以抒解她此时矛盾而又复杂的心情,于是手指指着明云裳半天,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明云裳轻声道:“我和世子的事情,虽然是个禁忌,但是还望郡主为我们保守秘密!” “我凭什么为你保守!”婷韵终于说出话来了,只是声音也亮了八倍,她咬着牙道:“谨夜风,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之前明明就……明明就曾对我示过好!” 她想到这里,心里也觉得更加委屈了,只觉得那些事情都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她的一腔热情,她的满身爱意,竟托付在这样一个人的身上,她值吗? 明云裳轻声道:“我初到京城,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已,有些事情不管自己愿不愿意,终究也不愿被其它的人看轻!” 婷韵怒道:“所以你就把我拉进来吗?谨夜风,我是瞎了狗眼才会看上你!” 明云裳轻泣道:“我知道是自己的错,不管郡主如何则罚我也都认了,但求郡主不要为难世子。” 婷韵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怒极反笑,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傻子!她扭头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郁梦离,当下咬着唇道:“离哥哥,以前还真不知道你有这样的爱好!” 郁梦离听到明云裳的那番话心里叫苦不迭,如此一来,他怕是真的要被人冠上龙阳之好的僻好了,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对于那个爱好他敬谢不敏,只是今日里被明云裳这般指认,也实在是没有法子。而两人这般亲密的样子被婷韵撞破,也实在是让人头疼的一件事情。 此时的解决法子只有两个,一个是他认了他有龙阳之好,另一个就是指出明云裳是个女子。 他在心里微微一权衡,终是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这一生反正也没有打算再娶其它的女子,明云裳给他栽上这么个称号他也只能认下。只是因为他的容貌太过美艳,以前有不少的男子对他示好,他更曾被人在那方面做过一些屈辱,所以他对那件事情是发自内心的讨厌。 而今日的情况,怕是他再讨厌也只能认下,他甚至可以预见因为这一件事情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看了明云裳一眼,明云裳也在看他,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婷韵看到两人的眼神,顿时气的眼泪都快流了下来,她认得那样的眼神,那只有极度相爱的人才会有,那样的默契曾是让她对爱情最为动心的源泉,如今却已成了她最大的笑话。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纵然郁梦离没有回答,她对两人的情况也已经了解,她知道郁梦离的性别,之前容景遇提醒她明云裳可能是个女子,可是她却轻手摸过,那实实在在的触感,让她非常坚信明云裳是个男子。而在这一刻,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容景遇要说明云裳是个女子了,怕也是因为明云裳以前和其它的男人很是亲热,容景遇做为她的同乡,所以就产生了一些误会。 婷韵自认为她相通了一切,却又有一种深切的被骗感,心里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郁梦离终是开口道:“我和谨相两情相悦,还请郡主代为隐瞒这件事情,否则如今谨相的身份特殊,一旦传出去,怕是会没命。” 婷韵睁大了一双眼睛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明云裳听到婷韵的这一句话对婷韵是无比的膜拜,这样的问题在这个时候能问得出来的怕也只有婷韵一人了,她尚未回答,郁梦离却轻声道:“这一次南下赈灾的时候,我和谨相相熟相知相爱。” 明云裳看了郁梦离一眼,却见他的眸光平稳,那双绝美的眸子里端端是风情无限,眼里透出来的爱意,是那样的浓烈,那样的真诚。若非她对两人的事情比任何人都清楚,怕是都要信他说的话了。 她以前觉得自己是演戏的高手,此时看到郁梦离的样子,她觉得郁梦离若是编起瞎话来,怕是什么人都能被他骗过去。 婷韵闻言这才好了一些,他们是在南下之后开始的,那么就表示明云裳以前虽然骗她,但是也拒绝了她,倒也不是那种爱情的骗子。只是这些事情她终是难接受,当下咬着牙道:“我恨你们两个,我要把你们的事情告诉皇上!让他看看他最为宠爱的臣子是什么祸色!” 婷韵说罢便欲奔出去,明云裳却一把拉住她道:“郡主何必让自己难堪?” “我怎么就是让自己难堪呢?”她挣了几次都没有挣脱明云裳的手,心里不禁有些恼怒。 明云裳看着她的眼睛道:“整个京城都知道郡主钟情于我,而此时若是由郡主传出这样的话出去,怕是世人都会笑郡主是因为得不到我,所以心生嫉妒,然后才编出这样荒诞的故事,大家怕不会指责我们,只会笑郡主不知羞耻。” 婷韵大怒道:“我怎么不知羞耻呢?” 明云裳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道:“郡主是女子,是如何知道我们这一对男子在一起做那些苟且之事?微臣知道郡主不是那种珍惜名声之人,但是女子的名节却终究重要,郡主之前和我的事情早已是京中的笑谈,难道郡主还想再被人笑一次吗?” 婷韵闻言倒也冷静了下来,她睁大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明云裳,那双眸子里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是恨抑或是其它的什么,显得一片幽深。 明云裳也看着她,眸光却浅浅淡淡,明云裳轻叹一声道:“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只能负了郡主,却是发自内心里心疼郡主,上次的事情本想对郡主一一剖白,只是这种事情终是私人,也不光彩,又如何能在郡主的面前说的出口,只能借那一次的事情拒绝郡主了,原本只盼着郡主对微臣死心,然后寻一个好的男子嫁掉,过上幸福的生活,不想中间却又出了这样的乱子。今日里让郡主撞破微臣的私事,知道会伤害郡主,但是私心里却有些开心,真心盼着这次的事情让郡主彻底忘了微臣,能过上幸福的生活!自不能再让郡主的名声受一丝损伤。” 她这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相当感人,仿佛真的设身处地为婷韵着想一般。 婷韵闻言早已泪水涟涟,其实细想她和明云裳之间的事情,更多的倒像是她一厢情愿,几乎明云裳从头到尾也没有许她任何东西,而明云裳此时的话也说到了她的痛处,这是她这一次对人付出真情,不料却终究不过是雾中花,水中月。 她站在那里不动,一双眸子有些痴,明云裳又轻声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其实我的心里甚是欣赏郡主,对郡主的性情很是喜欢,暗地里更将郡主当做是亲妹妹一般。若非我不能强求我自己,更不敢害了郡主,早前怕是就答应了郡主的要求。如今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望郡主不要拿我的错处去为难自己。” 郁梦离闻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子,明云裳这个谎话大王,这些话说的当真是漂亮,既讲了情,也讲了理,更是处处都对婷韵透着关心,没有一分的轻漠之意,只有浓浓的关心。 他对于人心最有研究,知道这话对于那些情动的女子最为有效,只是婷韵对明云裳动了情,而动了情的女子的行为又往往是难以估量的,他的心里终有些忐忑不安。 他见明云裳还跪在婷韵的面前,便伸手将她扶起来道:“夜风,起身吧,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为难郡主了,郡主是天底下最为聪明的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她心里是极清楚的。而今夜的事情对郡主的刺激也太大,她一时间难以接受,也在情理之中。” 明云裳缓缓起身,只轻轻叹了一口气,婷韵的眼睛却已经红的厉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愣是没有掉下来。 明云裳将手松开,婷韵站在那里不动,郁梦离又轻声道:“婷韵,你若是恼我的话,大可以骂我,但是这件事情和夜风并没有关系,是我勾引她的。” 这一句话把明云裳惊的差点没有叫出声来,当下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一本正经的道:“他是第一个尊重我的男人,不因我的权位和身份而有任何的念想,我们是真心的。” 明云裳听差点没笑出内伤来,只是婷韵就在两人的面前,她还得装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她扭过头轻唤了一声:“阿离。” 她的这一声唤的轻轻软软,却是极为温柔的声音,像是发自内心里绵绵的爱意一般。 婷韵原本一直强忍的泪水在这一刻终是流了下来,她原本也是一个极为坚强倔强的人,最是不能让人看到她的短处,而在这一场爱情的游戏里,她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只会是个输家,她轻轻吸了吸鼻子,重重的推开明云裳,一个转身便奔了出去。 她这一次为了来见明云裳,身边的丫环一个都没有带,原本是想在今晚和明云裳将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坐稳她左相夫人的位置,不料却是这样的结局。 宫殿外北风猛烈的在吹,雪花不知何时又落了下来,她的心如刀割一般的痛,她一时间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如此难受,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计划的好好的一切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她想想明云裳和郁梦离,却又终究谁也恨不起来,理由很简单,两人都有那种极为特殊的爱好,她的爱情,从刚开始萌芽的时候就注定不会有结果。 婷韵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扑通”一声便跪在了雪地里,任凭寒风冰雪穿过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她也告诉自己一定要淡然一点,她爱上的不过是个性取向不正常的男子,不值得她如此伤心,只是心终是伤了,不由她控制的伤了,她觉得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和伤感,却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无力。 她将头重重的插一进了雪堆里,轻声哭了起来,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太过失态,却又发现不管她怎么忍,她终究是失态了。而她又想起明云裳的话来“我把你当做是我的妹妹……不忍心看到你受到伤害……” 不忍心就不会伤害到人吗?婷韵心里甚是恼怒,只是如今已成了这般,她这一段情注定要付之东流。 她的声音惊动了皇宫里的侍卫,侍卫们最初以为是刺客,而待她将头从冰雪里抽出来的时候,众侍卫却吓的不轻,一时间不明白她这是怎么呢? 婷韵却大笑道:“我是笨蛋,全天下最笨的笨蛋!”说罢,又大笑了几声,然后便觉得眼前一黑,头一重,身子便重重的摔倒在雪地里。 侍卫一看这情景不对,忙将她抬回了宫中,太后听到了她的事情,漏夜赶来查看,她却已发起了高烧,神志也开始不清起来,一时间,直把宫里的御医给忙的手忙脚乱。 婷韵走后,明云裳伸手摸了摸胸口,只觉得还跳的厉害,今日的事情当真是有些凶险的,她今日里若是反应再慢一些,怕是就要惹来麻烦了,她的女儿身怕是也要被人揭穿。 郁梦离只是淡淡的看着她,那双眼睛虽然美到极致,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明云裳知道他怕是生气了,当下缓缓的道:“阿离,这事不得不如此处理,你知道的,我也没有办法,那个……” 她说到这里终是觉得不管怎么解释都有些怪,而今也不管怎么解释,有些事情终究是说不清楚了。 “甚好。”郁梦离淡淡的道:“从今往后,我们倒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啊?”明云裳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郁梦离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头道:“既然你我都有龙阳之好,那么就算在一起也很正常,只是各自的爱好罢了。” 明云裳讪讪一笑,郁梦离轻声道:“只是皇上怕是有些失望,他的治国能臣,竟有如此特殊的爱好,好在我的身子骨不好,要不然怕是他又要平白多了不少的猜疑。” 明云裳伸了伸舌头,郁梦离却将她束发的金环给扯下,她的秀发便如瀑布一般倾泄而下,只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她的发已被她自己用剪刀绞断了不少,如今只有披肩的长度。 她静静的看着他,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我觉得这事也不能算是绝对的坏事,只是往后我们行事要更加小心了一些了。”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将头靠在他的怀里,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话,却又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闭上,伸手抱着他的腰,正在此时,屋外便传来一阵喧哗。 明云裳在屋子里大声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前婷韵在这里闹出了极大的动静,屋外的侍卫也听到了一些,只是其中的细处并没有听到,只道两人是在吵架,此时听到明云裳在问,当下便答道:“回谨相的话,好像是郡主晕倒在雪地里。” 明云裳愣了一下,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后道:“要不要去看看?” “还是不要去看的好。”明云裳轻声道:“必毕她是从这里出去之后才病倒的,我若是去了,还不知道又要引起什么麻烦,而你的身体本不好,入夜了也万万不能随意乱走。” 郁梦离笑了笑,知道她说的是有道理的,这些事情还真是不要插手比较妥当。 明云裳却又叹了口气道:“阿离,我好像是犯了什么错,真没有料到郡主对我竟是情根深种。” 郁梦离看着她道:“其实对你情根深种的并不止婷韵一人。” 明云裳笑了笑道:“阿离,其实我又何偿不是中了你的毒?” 郁梦离咧嘴一笑,这一笑便让这朴素的大殿里遍生无限的风华,原本有些冰冷的气息也显得温和了许多。 只是此时两人被婷韵的事情一闹,心里的绮念都淡了,再也没有方才的冲动,这般依偎在一起,便觉得无限温暖。 而两人的心里却也有两人苦处,在这片凌乱的局势里,他们的情又将归于何处,往后的路又当如何去走?这一路的荆棘,两人是否真的能齐心协力一路踏平? 明云裳的心里有些傍惶,她以前觉得自己是大气的,可是这一段日子以来,却又发现她远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大气,她的心里终究还满是小女儿的儿女情长。 郁梦离的心里也有一分惶恐不安,他和明云裳的情路原本并不算太过复杂,只是当她成了谨夜风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已慢慢的起了变化,对如今的他而言,除了信她还是信她,聪明如他,一时间也想不到如何处理两人事情的法子。 唯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明云裳的头靠在他的胸膛道:“阿离,从今往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 这话在婷韵来之前她又用其它的方式说过一遍,郁梦离知道她此时再说一遍,不过是因为她的心里也满是担心,因为害怕,所以才重复。 郁梦离缓缓的道:“好,我们还要相信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明云裳问道。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后道:“那就是相信我们一定能在一起,一定能一起踏平那些荆棘,走过那些坎坷。” 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轻轻抬起了头,直直的看着他们眼球,他也在看她。他原本就是极美,此时再加上如此专注的眼神,只让明云裳的心又悸动了起来,而他说的话,她听着也觉得极为温暖,只要坚信两人能相守在一起,其它的一切就变得不再可怕。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幸福就是狗嘴骨头,猫吃鱼,奥特曼打怪兽,而对两人而言,这样相知心灵相通,又何偿不是另一种幸福? 她轻声道:“是的,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郁梦离浅浅一笑,笑容很甜也很苦。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情到深处,纵然没有那些抵死缠绵,只浅浅相拥便是世上最大的幸福。两人也知道,皇宫之中,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第二日一早,天顺帝便将明云裳召去商议国事,郁梦离向太皇太后请了安之后便准备离开皇宫,对他而言,本是为明云裳而来,她安然无恙,一切便都好了。 只是在他走出第一道宫门的时候,却看到了白衣如雪的容景遇。 郁梦离的面色微变,他此时身边有几个宫人扶着,走的很慢,他又处于装瞎之中,直接无视容景遇的存在。 容景遇却开了口:“遇听闻昨夜里世子和谨相抵足而眠,不知世子心里可否开心?” “当然开心。”郁梦离淡淡的道:“她安好,我自是开心的很,只是容太傅怎么问起这件事情来?” 容景遇淡淡的道:“遇只是昨夜听闻郡主去见了两位之后便重病不起,想知道谨相是否对郡主说了什么?以至于郡主伤心至此?” 郁梦离缓缓的道:“人吃五谷杂粮,自然就会生病,容太傅也太大惊小怪了些。而郡主的事情,又和谨相有什么关系?容太傅如此关心郡主,自己去她的宫里看看就好,又何必来问本世子?” 容景遇笑了笑道:“世子不必紧张,遇只是随口问问。” 郁梦离也笑道:“容太傅何必如此紧张,本世子也不过是随口问问,不必急着否定。再说你与郡主间原本就有一些事情,相互关心也是应该的。” 容景遇脸上的笑容凝住,郁梦离却已不再说话,只淡淡一笑,便施施然朝前走去。 “世子的眼睛好些了吗?”容景遇再次问道。 郁梦离缓缓的道:“这一次南下托容太傅的福,保住了命,也因祸得福,如今也能看到一些了。比如说今日里容太傅穿这么白的衣服就有些不太妥当,苍澜王朝曾有过禁令,禁止在宫里穿白色的衣服,虽然皇上对容太傅一向关照有加,但是容太傅还是把握一个试比较好,君恩越重,到时候翻起脸来的时候也就越是威力巨大。” 他说罢又笑了笑后接着道:“不过是容太傅是个极聪明的,这一层关系自不消本世子来说破,是本世子多事,还请容太傅不要放在心上。” 容景遇笑道:“世子客气了,遇多谢世子指点。其实遇今日里在这里等世子,是想恭喜世子喜事将近。” “本世子有何喜事?”郁梦离淡淡的问道。 “世子是聪明人,何秘自欺欺人?”容景遇微笑道。 郁梦离陡然明白了一些,他扭过头看着容景遇,容景遇依旧微笑道:“遇也是为了世子好,王爷对世子一向不太满意,若是有了绮罗国的撑腰,想来世子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世子之位再也没有人能夺走了。” 郁梦离淡然一笑道:“没料到容太傅对兰陵王府的家事这么感兴趣,倒当真是极为难得。只是我也劝容太傅一句,别人的家事最好是少管。” 他说罢,便优雅的离开。 容景遇的嘴角微微一扬,便不再说话,上次明云裳闹了那么一出事情之后,他和郁梦心的关系已经闹的有些僵,两人也是面合心不合。只是郁梦心原本就是一个小人,容景遇倒也没有太把他放在心上,只是郁梦心母妃的国家,如今已甚是强大,若是不能将郁梦心收为已用的话,想来也只有除去这一条路了。 他极为淡然的转身,眸子里又涌起一抹笑意,在这一场争斗中,从来都没有永衡的敌人和朋友,只是他想到明云裳昨夜和郁梦离一起宿在皇宫,心里又终究有几分暗然。只是转念又想,两人南下赈灾这么长的时间,怕是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容景遇一念及此,心里又莫名有些焦燥,又想到剑奴的死,心里一时间也满不是滋味。 明云裳正与天顺帝在御书房里说着事,张公公走进来道:“皇上,绮罗国的阿丽雅公主求见。” 明云裳听到阿丽雅大名时,眉毛跳了跳,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当下淡笑道:“微臣听闻绮罗国这一次送礼的是位公主,今日倒是有幸得见。” 天顺帝笑道:“怎么?谨爱卿也对阿丽雅公主感兴趣吗?” 明云裳笑了笑道:“微臣心中已有挚爱。” 天顺帝的眸光深了些道:“朕知你心有所属,所以婷韵注定是要伤心了。你一会出去后,去看看婷韵吧,她这一次病的不清,心病还需心药医。” 明云裳闻言头皮有些发麻,轻声道:“微臣怕公主并不想见微臣。” 天顺帝的眼皮子微微一抬后道:“朕听闻昨日里婷韵去找了你之后才病倒的,你对她说了什么?” 明云裳微微低着头道:“昨夜世子在,微臣为了断郡主的念想,让世子配合演了一出戏,告诉郡主微臣爱男子不爱女子。” 天顺帝的眉头皱了起来,明云裳又低着头道:“微臣心有所属,知道必定是要负郡主的,而昨夜郡主来找微臣,也多不合理数,微臣无法,只得出此下策,皇上若觉得微臣做的太过,还望责罚。”说罢,她一掀袍子便跪了下去。 天顺帝轻哼了一声,他以前以为明云裳之所以拒绝婷韵,不过是有些装模作样故摆姿态,所以才让她南下赈灾,不想她对婷韵竟真的没有一丝念想,为了断婷韵的念想,竟是连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如此看来,婷韵注定要单相思了。 他斜斜的看了一眼明云裳,却见她虽然伏在地上,却别有一番文人的风骨和清高,心里虽然有些恼,但是对她反倒有一分敬佩,他淡淡的道:“原来如此。” 明云裳又道:“请皇上责罚。” “情之事原本就强求不得。”天顺帝往龙椅上靠了靠道:“你倔强至此,朕难道还能强行下诣让你娶婷韵不成?” 明云裳的眼皮子跳了跳,天顺帝又缓缓的道:“罢了,你和婷韵的事情就此作罢,起来吧,还真当朕是昏君不成。” “多谢皇上成全。”明云裳轻声道,她知道昨夜婷韵突然大病一场的事情,天顺帝必然会问,来之前,她的心里已经想了几套方案,有说实话的,也有说假话的,更有真假掺半的,可是细细一想,这事婷韵肯定会说出来,若是说的全是假话,肯定骗不过去,若全说真话,她就是个二百五,如今这真真假假一说,既说了事实,假的却是根本,而且告诉的对像是天顺帝,日后不管谁拿这件事情说事,她也有天顺帝这么一个证人在,只要这件事情天顺帝信了,其它的人信不信就不再重要了。 她才站起来,天顺帝却冷不丁又道:“兰陵王世子是绝色,但是他却极为讨厌男子的触碰,谨爱卿又是如何说动他的?” 明云裳知道天顺帝还是起了疑,当下浅浅的道:“这一路南下,微臣和世子几遇危险,算是生死与共了,他知微臣心有所属,纵然他有倾城美貌,也并无一丝不轨念想,我们两人相互敬重,所以他才愿意帮微臣这个忙。” 天顺帝的眸光深了些道:“如此说来,这一次南下,谨爱卿还寻了一个挚友?” 明云裳浅笑道:“世子品性高洁,我对他甚是敬佩,的确是挚友,但是却和兰陵王府并没有关系,微臣听闻,昨日世子回府还受了罚。” 天顺帝的眸光这才温和了些,轻叹道:“阿离实是命苦之人,他没有一个朋友,与你交好倒也是他的福气。你也不用太过撇清关系,朕又不是昏君,是非对错都分得清楚。” 明云裳伸了伸舌头,天顺帝看到她露出少年顽性,倒又觉得又些好笑,当下便道:“朕这一堆臣子里,你最谨慎,却最不稳重。” 明云裳当下只是嘻嘻一笑,天顺帝的面色也缓了缓,当下淡淡的道:“既然世子是你的好友,他娶妻之事你也帮忙参谋参谋,这阿丽雅公主这一次进京来是要选夫婿的,你也帮世子看看。” 明云裳轻声道:“是!”说罢,便退到一边。 天顺帝摆了摆手,张公公便将阿丽雅给宣了进来,她行过礼后站了起来,明云裳忍不住看了她两眼,却见她长的甚是英气,没有京城里女子的温柔乖巧,却别有一番味道,人不算顶美,但是身材姣好,纤腰不盈一握却柔韧有力,浑身上下竟别有一番韵味。 她似也感觉到了明云裳的打量,扭过头看了明云裳一眼,见明云裳一身文臣的打扮,看起来有些瘦弱,当下却冲明云裳笑了笑道:“想来这位便是名震四方的少年丞相谨相了。” 明云裳轻轻施了个礼,阿丽雅又笑道:“苍澜王朝自英雄倍出,男儿们却都纤瘦了些。” 明云裳微笑道:“公主真会说话,我是文臣,若是长的像公主这般粗壮,怕是武将看了都得汗颜。” 阿丽雅似听不懂她话里的嘲弄,当下笑道:“不过我倒是喜欢那些纤瘦的男子,这样我便可以保护他了。” 天顺帝笑道:“听公主的话,似乎已经有相中的人选呢?” 阿丽雅跪在地上道:“我昨日里见到兰陵王世子,惊为天人,想嫁于他为妻,还望皇上成全!”她的性子直,想到什么便是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昨日里对郁梦离的匆匆一眼,不想一夜都不曾忘,又听到了一些关于郁梦离的传闻,倒激起了她对他的保护**,所以今日一早起来便进了宫,来请天顺帝赐婚。 ------题外话------ 今天29号了,亲们的票票都可以出手了,票票到月底会清零,不投出去就浪费了!求票票,万恶的月票榜…… 推荐风骨扇的新文《庶女重生》,亲们有空可以去看看,貌似还不错!( ) 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章 天顺帝闻言嘴角微勾,一抹笑意荡了出来,当下微笑道:“公主这么快就有心仪的对像呢?” 阿丽雅微笑道:“许是缘份吧,我一见到世子便十分喜欢,觉得他就是我这一辈子的良人。” 明云裳听到她这一句话心里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这个朝代的女子不是都应该含蓄一点吗?这个阿丽雅比二十一世纪的那些女子还要直接不少,若是阿丽雅看上的不是郁梦离,她怕是会觉得阿丽雅可爱无比,可是阿丽雅偏偏看上了她的阿离。 她的男人又岂会让别的女子抢走? 明云裳当即微微一笑道:“婚姻大事,从来儿戏不得,公主看上世子,是世子的福气,只是婚事也得经过双方同意,公主有问过世子了吗?他是否同意?” 阿丽雅愣了一下后道:“昨日见过世子一面,只是走的太过匆忙,来不及问。” 明云裳笑颜如花,温和无比的道:“本相建议公主还是先问过世子再做定夺,若是世子不愿意的话,怕到时候会令公主难堪,反倒不妙。” 阿丽雅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明云裳又微微抬头看着她道:“本相和世子是好友,知道他已娶了一房妻室,公主的身份高贵,若是嫁过去做侧妃或是小妾什么的,总归不太合适。” 天顺帝看了明云裳一眼道:“谨爱卿何出此言,公主身份高贵,自然是要做正妃的。” “回皇上的话。”明云裳淡淡的道:“世子已经娶妻了,这一次微臣与世子南下的时候,世子一路上都在夸他娶了个好妻子,听他的语气,似乎是两情相悦。皇上此次若是直接赐婚的话,怕是在棒打鸳鸯,对公主也不太好。” “世子有妻子了吗?”阿丽雅有些吃惊的道,她昨日得来的情报,下边的人将郁梦离娶明云裳的那一段自动忽略了,所以她并不知晓郁梦离已经娶妻的事情。 明云裳淡笑道:“正是,他之前在宜城休养的时候遇到一位女子,对她甚是爱慕。容微臣说句大胆的话,公主欣赏世子是世子的福气,只是公主在来见皇上前,还是将消息打听清楚一些比较好,否则也另公主难堪。” 阿丽雅看了明云裳一眼,她这一次终是听出了这话中的刺了,当下嘴巴微微扁了扁。 天顺帝看了看明云裳,又看了看阿丽雅一眼,然后微笑道:“谨相说的事情朕也听到了传闻,只是如今这兰陵王府的上封的折子还没有呈上来,在皇族的档案里,世子并未婚娶,所以也都算不得数,世子若是真的那爱那个女子的话,又岂会不报上来?” 这一次轮到明云裳愣了一下,她知道在古代所有皇族中人娶亲基本上都要上报朝庭,并且记录在案,然后再赐予封号什么的,而郁梦离知道那个跟在他身边的明云裳是假的,自然也就不太上心,再加之兰陵王未回,这事便一直耽搁着,没料到此时竟杀出一个阿丽雅来。 她的眸子微微一敛后道:“皇上说的甚是,若是按这样算,世子的确未曾娶妻,只是整个兰陵王府里上下都知道这件事情,如此一来,对那女子也不公了。”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后道:“朕听闻谨爱卿和那女子似乎还有一段渊源。” 明云裳听天顺帝这么一说,心里一沉,却依旧淡定无波的道:“微臣在宜城时,那女子与微臣是邻居,由于两家挨的近,关系也算不错,所以平日里也有些往来,那女子原本命途坎坷……” “是她与你私吧!”天顺帝打断她的话道。 明云裳知道谨夜风和她的事情八成是容景遇告诉了天顺帝,如此一来,麻烦还真的来了,她当下心念如电转,当下轻声道:“微臣与那女子自小一起长大,说有渊源自有其事,但是若说到有私,皇上倒是冤枉微臣了,也辱没那个女子了。那女子出身书香世家,颇有教养,性情更是温驯无比。微臣一直将她当做亲妹妹看待,她也敬我如兄长,不想却被人误会,说微臣与她有私,她为保名节曾自尽过,而微臣也不愿她难堪而进京赶考。其实那女子在世子成亲之前倒与容太傅有过婚约,只是容太傅因为误听了微臣和那女子的传闻逼她为妾,她不愿受辱,便奋力解决婚约。微臣对那女子甚是敬重,她那样的一个弱质女子,品质高洁,若不是被人逼的太很,想来也做不出太过出格的事情来。” 明云裳的事情容景遇是对天顺帝说起过,提到时只说那女子不洁,与他有婚约还与人私通。而容景遇在说到这件事情时并未说私通的对像是谁,后来谨夜风高中时,天顺帝也派人去查过谨夜风的事情,天顺帝这才知道谨夜风和明云裳的事情。 天顺帝看了明云裳一眼道:“谨爱卿竟如此敬重那个女子,朕对那女子也有些好奇,想看看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让世子,谨爱卿和容太傅都提到她,并且为她说话。” 明云裳自不会认为的容景遇会好心的帮她说话,他所有的目的不过是在于对付她罢了,而天顺帝若是想见那个假的明云裳的话,事情就有些大条了,先不说假明云裳对他们的事情知道多少,光是假明云裳的那副性子,她就很不喜欢,她也不觉得假明云裳能应付过来天顺帝。 原本她是巴不得假明云裳去死,可是若是假明云裳不能替她保住世子妃的地位,那么她的阿离也要变成阿丽雅的相公了。 这事当真是无比苦逼,她一生自认是什么事情都遇到了,可是在她摇身变成谨夜风之后,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变得那么的不靠谱来! 她心里一时间也不是滋味,只觉得这简直就是乌龙中的乌龙,乌龙中的战斗龙! 她咧嘴一笑道:“皇上,那女子虽然读过私塾,识得一些字,也有一些胆识,但是让她来面圣只怕有些不太妥当,怕是她没有面见天颜的胆识。” 天顺帝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谨爱卿是觉得朕会吃人不成?” 明云裳咧嘴一笑道:“话说微臣未见到皇上时,也曾觉得皇上的天威能吃尽天下之人。” 天顺帝笑道:“少贫嘴了!” 明云裳也笑了笑,阿丽雅的眸子微微一合后道:“听谨相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见见那个奇女子了。” 天顺帝微笑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宣世子带那女子进宫来,朕见见,公主也见见,看看世子和那女子到底是如何恩爱。若真是恩爱无比的话,自不能棒打鸳鸯。” 明云裳心里暗暗叫苦,还想着用其它的话拦下来,只是终究有些话不好说,而天顺帝此时又淡笑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阿丽雅轻轻点头,明云裳自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当下微笑道:“既然圣意已定,微臣便先告退了,南下一趟,累积了很多的公务,微臣下去处理了。” 天顺帝轻轻挥了挥手,她便退了下去,她一走,阿丽雅也退了下去,却并未出宫,去御花园里赏花静候皇帝的宣诏。 明云裳离开大殿之后,心里倒有些恼怒,却又满是无可奈何,却并没有回到她办公的衙门,只是在宫门前候着。 她从来没有如此焦燥过,之前她对郁梦离虽然有些猜疑,对他也有很多不满的地方,只是那些事情是两人的私事,经由昨晚的事情之后,两人的心结也已经解开,她觉得她需要正面这场危机。 她此时才知道,原来在她的心里,郁梦离的位置竟是比她想像中的还重要。她以前以为自己对这种事情会很淡定,不管发生什么都能坦然应对,可是如今才发现,她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大方。 明云裳看了一边天边的黄云,知道这天怕是又要下雪了,她的心里又有几分无措,心里微微一想,却也有了计较,反正事已至此,也唯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的心意一定,却听得身后有人道:“左相站在这里观天象吗?是否看到什么异像?” 明云裳一听到这记声音便觉得恶心无比,扭过头却给了容景遇最为灿烂的笑容,她浅笑道:“容太傅说笑了,我只是一个书生,又哪里懂得那些星像之事,容太傅若是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大可于去问问极擅长占星的牛太傅。” 容景遇白衣如雪,整个人站在雪里,却比雪还要白上几分,他今日的墨发用一块儒巾半扎着,头上戴了一顶雪白的雪帽,单手撑着伞,端端是无限风流之色。 容景遇见她笑的明媚,那眼底深处却依旧可见厌恶的神色,他知道他和她们梁子结的不是一般的深,当下淡淡的道:“倒也不是感兴趣,只是见左相心神不宁,所以想和左相搭个讪而已。” 明云裳微笑道:“本相和容太傅还没有熟到可以搭讪的地步!” 容景遇浅笑道:“算来我们是同乡,还都曾和一个女子有些联系,左相莫不是将心上人也快要忘记呢?” 明云裳淡淡的道:“那些事情都是过去式了,本相早就忘怀,难道容太傅至今仍未对那女子忘怀吗?” “正是。”容景遇双止灼灼的看着她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想我都很难将那女子忘怀,所以有时候见到谨相心里却总易生感叹,总会把谨相想成是她。” 明云裳微笑道:“容太傅的想像力当真是丰富的很啊,看来是最近的日子过的太不顺利,所以才会精神错乱,把本相想成是容太傅朝思暮想的女子了。只是这一切也注定了容太傅是空想一场,本相敢保证,那女子就算是见猪见狗也一定不想见到容太傅。” 容景遇的眸光淡淡的道:“谨相很了解她嘛!” “当然!本相自小和她一起长大,对她的性情最是了解。”明云裳扬了扬眉毛道。 容景遇微笑道:“嗯,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是其实空想的又何止只有我一人,左相对世子这一辈子怕也是注定了要空想了。” 明云裳笑道:“不知情的人怕是会以为本相有断袖之好,好在本相的性取向再正常不过,没有容太傅那么变态。” 容景遇长叹道:“我也在想,我对那人是好的太过变态了,以至于她做了那么多我不能容忍的事情,我还一直容得她胡来。” “不是你容不容得她胡来。”明云裳的眸光一片冰冷道:“而是你有没有本事阻止她胡来,不是我小看容太傅,我敢打赌,容太傅这一辈子一定会败在她的手里,弄不好,连小命也得一并陪进去。” “哦?有这么邪门吗?”容景遇淡淡的道:“对此,我倒是很期待,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明云裳真想撕破他的脸,然后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几脚,容景遇却傲然如松般站在雪地里,看着飞雪寒风在眼前飞过。 明云裳觉得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和他说的,当下扭头便朝外走去,容景遇却又缓缓的道:“裳,这一次我不会再对你手软,你自己好自为之。” 明云裳这一次却是连头都没有回,甚至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从他嘴里唤出的那一个裳字让她恶心不已,她真心觉得他这样唤她的名字会把她的名字给弄脏了。 郁梦离才回到兰陵王府,便接到了宫里传来的消息,他纵然不知道那个公公是为何而来,却也猜到了几分,心里一时间有些暗然,却很快就淡定了下来,只命人将假明云裳唤出和他一起进宫。 两人一起走在进宫的路上,假明云裳半靠在他的肩头道:“世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这段日子把我担心坏了,昨日里听说你被王爷罚了,你的身子打不打紧?” 郁梦离浅浅的道:“无妨,这一路有谨相照顾我,我甚好。” 假明云裳的眸子微微动了动,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郁梦离微笑道:“真的不用担心,我知道昨日父王罚我的时候,你必然为我担心不已,也去父王那里为我求了情,只是父王的性子,我心里清楚的很,没有人能必变他的决定。” 假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听到他的话后低下了头,她昨日是为他担心了,但是还是没有胆量去求兰陵王,兰陵王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是极清楚的。而她这段日子因为和郁梦心闹的并不愉快,在王府里也没少受气。 这样的生活和她之前预期的实在是差太多,只有危险,并不见半分温情,郁梦离待她也是淡漠到极致,两人自成亲之后就是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这一次两人的关系有了些许改进,郁梦离又去了南方,只留她一人在王府之中,她以前做丫环的时候都没有觉得在王府里那么难捱,如今却觉得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满是荆棘,若是毫无防备的坐下去,怕是连命都得丧了。 郁梦离的眸光深了些,却并未说话,只是伸手抚了抚她额前的发。 假明云裳因为他这一个极为简单的动作,泪水都快要流了出来,她轻声道:“世子,若是这一次皇上真将阿丽雅公主赐婚给你的话,我只求你一件事情,那就是将我留在身边,我愿意侍候你一辈子。” 郁梦离轻声道:“我的妻子只有一个,那个明云裳,除了她,没有人配做我的妻子。” 假明云裳闻言愣了一下,一时间心里愁肠满结,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咬着唇道:“世子,我……” “嘘!”郁梦离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道:“你听,雪从天上的下下来了,多么的轻柔。” 假明云裳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不禁愣了一下,他又缓缓的道:“我觉得我们在一起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我想你懂我的心。” 假明云裳再次一愣,这一次却更加糊涂了,只是他难得对她说这么软软的怀话,心里顿时甜蜜无比,当下便将眼睛合了起来,静静的听着四周的声音。 郁梦离的眸光微冷,手轻轻一抬,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快人便有些迷糊了起来,双眼顿时有些发直,他轻声道:“翠偎,扶我下马车吧!” “是,世子!”假明云裳轻声道。 郁梦离轻轻叹了一口气,这瓶药是灵枢配给他,若是有人闻到这种药味后,并不会马上去去知觉,而是会忘掉之前所有的事情,由得身边的人摆布。 两人缓缓下了马车走进皇宫,前面的宫门每一道都很顺利,他走到重华门外时,见明云裳正从里面走出来,当下便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明云裳也微笑着道:“世子进宫呢?” 郁梦离轻轻点了一下头,明云裳淡笑道:“咦,你的衣服怎么都湿了,我在宫里备有一套狐毛大麾,不如先将我的换上,暂避过寒气如何?” 郁梦离微笑道:“如此便有劳谨相了。” “不客气。”明云裳微笑着道,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他领到一间侧室去,那是她昨日里休息的宫殿,昨日进宫时的衣服还在那里。 三人进去之后,明云裳和他对视了眼,却见郁梦离极快的把明云裳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然后戴在假明云裳的脸上,再把假明云裳身上外衣脱了下来,将明云裳身上的衣服对换了一下。 明云裳看到假明云裳时问道:“她这是怎么呢?” “别多问。”郁梦离轻声道:“我给她下了药,她三个时辰之内不会清醒,我出门的时候让红依去宫门品接她了,一会她会自己出宫。” 明云裳愣了一下,伸手在假明云裳的眼前晃了晃,却见她连眼睛也不眨一下,郁梦离将一切弄好之后,然后轻声对假明云裳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谨夜风了,你先出宫在宫门外等着,红依会在那里接你。” 假明云裳重复道:“我是谨夜风。” 明云裳见状大感神奇,当下瞪大一双眼睛看着郁梦离道:“你这药也太邪门了,竟如此厉害!” 郁梦离笑了笑,却并不说话,明云裳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等你?” 郁梦离看着她道:“因为你知道我一定会来这里。” 明云裳失笑,她今日里听到皇帝的话后一时间难以平静,只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唯有赌一赌,赌她和郁梦离的默契,于是她便候在这里,若是今日郁梦离不到这里来到话,那么他被皇帝下诣娶阿丽雅她也不觉得太过难过。 可是,他终是来了,她却知道这时靠的不仅仅是两人的默契,而是两人的判断了,她觉得在这里等他是最好的解决法子,他觉得和她一起面对是最好的法子。 她的心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像是飞到云端一般高兴,原本还有些沮丧的心在这一刻又燃起了浓浓的斗志。她总得为了自己的幸福争取一下,而她总觉得幸福是握在自己手心里的。 郁梦离也很开心,他觉得往后的路就算是再难走,有两人一起走便也不再可怕,而且他也不用再为她多加担心。 一切准备好之后,明云裳和郁梦离便一起走了出来,只是她已变了事模样,而假明云裳已成了谨夜风,郁梦离对假明云裳道:“这一次多谢谨相了。” “客气了。”假明云裳道。 明云裳觉得这事实在是太好玩了些,这种身份的置换实在是一个奇迹,今日里好在莫扬没有跟来,否则怕也要穿帮的,她看着假明云裳走路的样子,显得有些痴呆,她忍不住轻声问道:“这样行不行啊?” 郁梦离淡淡的道:“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她以前来过皇宫,认得皇宫的路。而你是外臣,总不能一直呆在皇宫之中,总要亲自走出去才行。”最重要的是兰陵王府里更不安全,那个传诣的公公又一直跟着,他就算是想要换人也没有机会,所有的一切,只能在皇宫里进行。 明云裳叹了口气道:“好像只能如此了。” 两人的身后跟着方才来传消息的公公,只是两人说话的声音极低,那公公就算是隔得近也听不到什么,而两人近乎耳语的样子,倒显得两人的关系更为亲密。 容景遇站在不远处看着三人走出来,他心最细,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差别,他的眸子冷如寒冰,却极为淡陌的道:“同样的伎俩在我的面前玩两次,你们不嫌累吗?” 他的语气很轻,几乎就没有一丝感情在,他顿了顿后又自言自语的道:“我说过,我以后不会再对你手软,这一次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明云裳走了十几步远的时候终是不放心,扭头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倒吓了一大跳,她分明看到容景遇就站在不远处的墙跟下。 她知道她这样的把戏可以骗得了所有的人,一定骗不过容景遇,当下心里一慌,而容景遇也看到她,给了她一记温和无比的笑容,而那一记笑容只看得明云裳浑身冰冷。 她顿时明白阿丽雅公主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局,阿丽雅好巧不巧的看上郁梦离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其目的便是为了她。她暗叹容景遇实在是个懂得窥测人心的浑蛋,竟是将所有的一切都算死了,而他今日怕是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后,不管她去哪里,他都一定会跟着。 她一向认为自己对身边的事务是极其敏感的,不可能被人跟踪,可是容景遇却算不得人里的数,他的轻功绝佳,跟在人的身后也不会拿眼睛一直看着她,所以要瞒过她真的不是一件难事。 她的异常郁梦离也感受到了,他看了一眼明云裳道:“别怕,这件事情还可以有另一种玩法。” 明云裳的眼里满是不解,郁梦离却微笑道:“我们先去做我们的事情,一会见招拆招便是,反正对你而言你此时是如假包换的明云裳,而她嘛……”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她本来就不是谨相,就算是个骗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明云裳扭头看着他,他又缓缓的道:“他想要玩这一场局,我们自是要陪他一起玩,这枚棋子是他放在我身边的,就算是毁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明云裳听他这句便知道他是对假明云裳动了杀机,她的心里一时间竟也有些复杂。 郁梦离却又淡淡的道:“不去想容景遇的事情,我们去做我们该做的事情。” 明云裳眼里还是有一分担心,郁梦离轻笑道:“容景遇自认机关算尽,我又是傻子,昨日里听说你有事进宫里就觉得有些不妥,如今这一场局就看谁玩的比较高明了。” 明云裳也知道此时就算是担心,也没有太多的用处,倒不如相信郁梦离一回。 两人来到御书房里,张公公通传之后便将两人进去,两人前脚进去,后脚阿丽雅便也跟了进来。 三人行过礼之后,天顺帝看着明云裳道:“明氏,抬起头来。” 阿丽雅对明云裳也满是好奇,见她抬起头来的样子,眉榻肤黄,虽然模样清秀,但是绝对算不上是美女,当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只是她的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来,再看那个清秀可人的女子,面色虽黄,却别有一番清高之气。 天顺帝还是第一次见到明云裳,对她的长相也微微皱眉,虽然明云裳做为女子这样一副模样也不算太丑,但是放在国色天香的郁梦离身边一比,就成了十足十的丑八怪。 他又看了一眼阿丽雅,因为郁梦离的那一分娇柔,让原本显得满身英姿的阿丽雅成了男人婆。 天顺帝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人和人还真是不能比,郁梦离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人神共愤了,这也是他听到那个预言却一直对郁梦离关照有加的根本原因。这个世上,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和郁梦离一比,便都显得俗了起来。 他的那双眼睛实在是极美,此时将斗蓬下,纵然眼睛看起来没有太多的神彩,却也终究难掩人他的倾世之姿。 明云裳见天顺帝让她抬头,一双眼睛却一直看着郁梦离,当下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天顺帝回过神来看着明云裳道:“你就是明氏?” 明云裳轻声道:“民妇便是明氏。” 天顺帝的眸光敛了敛后道:“你觉得你配得上世子吗?” 明云裳看了郁梦离一眼后微笑道:“世人在婚姻的事情上,大多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民妇和世子的家世,自是不配;而若论长相的话,世子有天人之姿,而民妇只有蒲柳之姿,也是配不上世子的。可是人之情感,很多时候是不论家世,也不论长相的,心中有彼此,哪怕挡在彼此之间的是万丈深沟,中间隔的是刀山火海,那些也都不是距离。” 天顺帝冷笑道:“你的口才倒是不错,但是你也应该知道皇族里是容不得你这种卑微的血统?” “皇上若说到血比统之事,民妇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明云裳缓缓的道:“民妇的祖上,不乏秀才举人,这些虽然入不了皇上眼,在当地却也算得上是书香世家。而太祖皇帝在开国之前也只是一介马夫而已,又有何高贵之说?怕是还不及民妇来的尊贵。而若是追究天下之人的血统,那么就有更多的事情值得说道,每个家族追究到上古时期,也不过是从猿人变化而来,天下平等。” “大胆!”天顺帝怒道:“你竟敢藐视皇族,就不怕朕砍你的头吗?” 明云裳缓缓的道:“皇上今日里把民妇唤进皇宫,行的不过棒打鸳鸯之事,对民妇而言,若不能陪在世子身畔,死又有何可惧?” 她心里对这件事情也是有些恼怒的,天顺帝欲将阿丽雅指给郁梦离,这中间怕也没有那么简单,一方面是想郁梦离坐稳他们世子之位,不给郁梦心当兰陵王的机会,另一主面的思量,她也能隐隐猜到几分。 而这件事情怕是在天顺帝的心里,都已经下定了主意,此时见她不过是奚落奚落她,走走过场罢了,毕竟在天顺帝的心里,她这样的女子又有何见识? 可是她今日里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如天顺帝的心意的,她的相公谁都不能抢走。而要让天顺帝改变心意,她只有表现的无比强大,她就不信天顺帝真敢杀了她! 天顺帝也没有料到这个女子竟有这样的气场和胆量,当下冷冷的道:“就凭你方才说的话,朕杀你十次的理由也够了!来人了,将这妇人给朕拖出去……” “皇上若是真的要杀贱内的话,那么也是微臣教导不周,微臣也有罪,请皇上将微臣一并正法。”郁梦离说罢也跪了下来,眸子里一片坚定。 郁梦离的行为让天顺帝大惊,他以前听说郁梦离和这个女子并没有太深的感情,此时又何必如此坦护她,这一切显然超出了天顺帝的预期,他当即咬着牙道:“郁梦离,你这是在威胁朕!” “微臣不敢威胁皇上。”郁梦离轻咳一声道:“只是对微臣而言,这个女子极为重要,我们曾发过誓,不求同生,便求共死,她若是不好,也是微臣的失职,所以请皇上一并降罪!” 天顺帝咬着牙道:“你……”郁梦离在他的心里一直是极为温顺的,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超过了他的预料之外,他今年一共做了两个媒,却都被人拒绝的彻底。 阿丽雅见到两人这副模样,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当下忙跪下来道:“请皇上息怒,这件事是我考量不周所引起,还请皇上不要怪罪世子。” 天顺帝扭头看了她一眼,她轻声道:“我父王以前一直对我说,要嫁人的话一定要嫁一个真心爱我之人,若不是,宁愿不嫁,而世子的心里只有这个女子,能为她而死,就算是免强娶了我,怕也不会幸福,我又岂能强人所难,置自己于不幸之境地?” 天顺帝愣了一下,没料到阿丽雅竟主动提出来不嫁了,当下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阿丽雅却看着郁梦离道:“我昨日见到世子,只觉得世子太过弱小,心生怜惜,原本想好生照顾他,不让他被人欺负,如今看来倒是好心做了坏事,险些便拆散了一段姻缘。只是今日里我却还是很感谢世子,让我知道什么才是真爱,为了真爱,生命都可以抛在脑后。” 她素来大度,虽然自小被人捧在手心里,却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不是她的,她也不会强求。她原本觉得若是明云裳真的没有那样的本事,她自会代替明云裳照顾郁梦离,而今日里见两人竟是生死依存,打从心底里佩服和羡慕。 明云裳闻言也愣了一下,这个公主倒也是个特例,她原本以为怎么着也会死缠烂打一番,没料到竟如此轻松就放弃了,倒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阿丽雅扭过头看着明云裳道:“我虽然觉得你配不上世子,但是我还是佩服你,佩服你的勇气,长的这么丑却敢去爱那样一个出色的男子。” 明云裳发自内心里觉得这个阿丽雅和秦解语是绝配,说起话来句句吓死人,完全不经过大脑,她原本以为阿丽雅怎么着她夸她一番,没料到话锋一转竟就骂起她来,不过她也不介意,纯当阿丽雅公主败北心生嫉妒,再说了,这也不是她的真容。 她面露微笑的道:“嗯,民妇和公主有相同的感觉,一样对公主大胆求爱佩服的五体投地。” 天顺帝闻言心里倒有了一分怒气,却淡笑道:“如今看来,这一次倒显得朕多事了。” 明云裳最近对天顺帝的脾气也摸了个七七八八,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他是生气了,当下便微笑道:“皇上龙恩浩荡,关心世子,民妇感激不尽。” 郁梦离也浅浅的道:“多谢公主错爱。”他说罢又扭过头对天顺帝道:“多谢皇上对微臣的关心,只是细细算来还是微臣的错,是微臣娶妻之后没有上报皇上,所以才惹来这一场误会,微臣拟好了折子,请皇上过目。” 他所谓的折子,便是正式立明云裳为世子妃的上报奏折,这事本应该由兰陵王来做,只是他觉得等兰陵王来做,怕是等到泯江水倒流也等不到,而今日的情况却是最好上奏的时候,这一次的事情一定要做一个彻底的了断,否则今日里有阿丽雅,明日里还不知道又有个什么雅来搅局。 张公公将折子递了上来,天顺帝看了一眼后道:“朕知晓了,公主的婚事怕是要再看看了。” 阿丽雅的身子微微一躬后道:“多谢皇上关心,此次来朝,我只属意世子,只是世子却并非我的良人,这场婚事还是暂且做罢。” 天顺帝也知皇族中没有合适的人选,轻轻点了点头,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喧哗,天顺帝的眉头皱了起来,张公公会意忙走了出去,却很快就回来了,回来后有些慌张的道:“皇上,谨相出事了。” ------题外话------ 今天是本月的最后一天了,有票票的亲们把票票全投了吧!否则过了今晚便全部清零了!喜欢这本文的亲们把票票全投过来吧,这几天一直在十名左右徘徊,今天又被踢下去了,我真心希望这个月能保住第十名,谢谢亲们的支持!( ) 第四十章 第四十一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一章 天顺帝闻言眉毛跳了跳,他淡淡的道:“公主今日一早进宫,想来也累了,不如先下去休息吧!”先不管这件事情如何,谨夜风是苍澜王朝的风云人物,也是朝中的大臣,这关于朝堂上的事情,他不想传到绮罗国去。 阿丽雅也不是蠢的,知道这是天顺帝在避讳她,当下离了个礼,谢了个恩,便退了下去。 郁梦离从来都不过问朝堂的事情,此时也不宜听,他主动道:“若是无事,微臣也退下了。”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待两人走到门口时,他看了一眼张公公道:“怎么呢?谨相好好的怎么会出事?”他今日见过明云裳,见她好端端的,当时还不同意郁梦离和阿丽雅的婚事,他之前倒没有太觉得怎么样,此时阿丽雅一拒绝,他倒觉得他实在是多事,当时就该听明云裳的话,只是事已至此,没有后悔药。 而他也经过这一件事情,知道明云裳的眼睛其实是奇毒无比,竟是把这些不太相干的事情也看透了。 明云裳和郁梦离两人武功不低,张公公的话说的虽然很轻,却也听到了。 明云裳的心里咯噔响了一声,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知道容景遇又要整出什么事情来,她真的觉得她前世肯定是对容景遇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以至于他这一辈子处处盯着她,欲置她于死地。 相对她而言,郁梦离却淡定一些,一双眸子一片淡定。 张公公看了明云裳一眼后轻声答道:“皇上,前来报信的太监道说,今日里谨相离宫时,容太傅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所以就上前和她打了个招呼,不想谨相并不理他,然后一脚摔进了雪地,然后将脸摔破了皮,却没有出血,容太傅觉得太过古怪,伸手摸了一下,不想竟揭下来一层人皮面具。” 张公公的声音很轻,看起来满是紧张,却又有些担心的看了走到门口的郁梦离一眼。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道:“人皮面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戴人皮面具?”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听容太傅的人这么说,奴才担心,那人怕不是谨相。”张公公轻声道。 天顺帝对于臣子的事情,以往是很少关心的,只是明云裳却绝对是个特例,这一次赈灾的事情天顺帝见识到了她的本事,以前觉得她在可用和不可用中间徘徊,而今却决定要将重任放在她的身上,又岂容得她有事,当下皱着眉头道:“怎么会这样?谨夜风是何时出宫的?” “并无出宫记录。”张公公轻声道:“想来并没有出宫吧。” 天顺帝皱着眉头道:“容景遇发现的人不是谨夜风,谨夜风又没有出宫,这怎么可能!难不成是大白天闹鬼了不成?” 张公公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天顺帝又问道:“把那个人给朕带过来,朕要看看!” 张公公皱着眉头道:“皇上,那人您还是不要见的好。” “为什么?”天顺帝皱着眉头问道。 张公公咬了咬唇后道:“那是个女子,和世子妻明氏长的一模一样。” 这一次天顺帝也惊在了那里,一时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当下便忍不住看了一眼门口,明云裳和郁梦离此时已走了出去,他惊道:“怎么可能!” 张公公叹了口气道:“奴才也觉得这事实在是不可能,可是方才外面的人的确是这样说的,而方才奴才也看到了世子妻明氏。” 天顺帝觉得有些风中凌乱了,当下咬了咬牙后道:“去把世子和世子妃拦下来!” “皇上这恐怕也不妥。”张公公小心翼翼的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还不知晓,世子从不过问朝堂之事,若是将他拦下来再传到兰陵王的耳中,只怕兰陵王到时候会生出其它的心思来,这牵扯到皇族的面子,实在是……” 天顺帝听张公公这么一边倒又冷静下来,终是觉得这次的事情太过邪乎,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两个明云裳,还有一个假扮了谨夜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张公公说的也极有道理,兰陵王的心思,天顺帝心里也是极清楚的,有些险他也不敢冒,而今朝堂上风云叠起,打草惊蛇的事情是断断不能做。 他站起身来围着桌子走了两圈之后道:“朕觉得这事是有人以讹传讹,如此诡异的事情又岂会发生,你去给朕瞧仔细了,看看那人到底是谁,不对,你今日就先跟着世子回府,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了,你出去的时候,命人将假的谨夜风带到刑部,看看她究竟是什么人!” 张公公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天顺帝的心里却又满是疑云,以前他听说郁梦离和明云裳并不太和,可是今日里见两人却无比恩爱,这中间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难道郁梦离也对他异心? 他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若是郁梦离也有异心的话,那么就不应该拒绝阿丽雅的婚事,而是接受才对,毕竟绮罗国虽然是个小国,但是钱银方面却甚是充足。 天顺帝这些年来统筹全局,鲜少有他看不透的地方,这一次却终是觉得有些云里雾里了。 他的眸子微微眯着,眼里已有了一分杀机。 明云裳和郁梦离出宫之后,两人只缓缓而行,明云裳看了他一眼,郁梦离却浅笑道:“没事的,我们等着看好戏吧!” 明云裳觉得眼前的情况实在不能再用看戏的心情来形容,她知道这件事还真没法淡定,虽然最糟糕的的事情就是把假的明云裳弄死,然后她变成真成的明云裳,她要保命不是一件难事。但是她的心里却有一些不甘,她这段日子吃了那么多的苦,才把事情做成这副样子,若是就此将她打回原形的话,那么她的苦也就白吃了,最重要的是,她日后拿什么对付容景遇? 郁梦离知道她的想法,当下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却没有再说话。 明云裳也知道此时实不是说话的时候,如今这如走钢丝一般的日子还真是无比危险,她心里又忍不住怨起阿丽雅来,若不是她来这里整这么一出,她今日就用不着犯险变成她自己来趟这一趟浑水了。 她心里当真是觉得无比悲摧,这世上竟还有只能做别人,不能做自己的人,她觉得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为这个世界创造了许多的纪录。 她如果不是专业的演员,没有前世的丰富的演戏经验,她觉得她距离人格分裂症也不远了。 只是这些沮丧的心情一冒进她的脑海里,她却又淡定了下来,她是没有人能打倒的明云裳,又岂会怕这要的事情,这一段日子以来,她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 再说了,这一次的事情郁梦离如此淡定,想来也是另有安排。 只是在一想到郁梦离的时候,她的心里又有一些忐忑不安,她知道他一直对她出任左相的事情是抱反对的态度,该不会是想借这一次机会彻底将她留在他的身边吧? 她这样一想,心里倒又有些失落,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的头上却又戴好了斗蓬,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的心微微沉了沉,若是他真的擅自替她做了这个决定的话,她纵然不会恨他,却也会怨他。 而这个念想一冒进脑海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嘴巴,昨夜里她才对他说,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信他,对于他的安排永不相问,此时却又忍不住怀疑他。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救了,明明爱着他,出了事却还是对他起了疑心,她觉得自己实在是该打。 她深吸一口气,摒弃心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暗暗告诉自己,这所有的一切,一定是她自己想多了,她的心思,郁梦离都是知道的,虽然他并不赞成她做左相,但是他对她的一切都是在意的,就算他的心里不同意,也必不会用这样的法子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她想到这里,心里又宽了一分,只要不是他对她有所设计,那么其它的一切也就变得无足轻重了,不管容景遇想出什么损招来对付她,她也没有什么好慎怕的,若是实在是不行,大不了到时候她再去天顺帝那里编故事。 明云裳的心里又安了一分,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好笑的,这些年来,她习惯了那些算计的生活,却是连信任人的能力都没有了,而从今日开始,不管郁梦离对她抱的是什么样的想法,她也要信他一回。 郁梦离就在她的身边,却也不知道她此时的心里在天人交战,只觉得这般和她一起面对危机实是一件幸福至极的事情。 两人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却听得前面一阵喧闹,几个官差架着一身儒衣的假明裳离开了,容景遇白衣如雪的站在那里,见两人过来微微一笑道:“世子,当真是巧了,你此时和尊夫人一起出来,方才遇还见到另一个尊夫人。” 明云裳满脸惊愕的道:“什么?容二公子方才说什么?” 容景遇微笑道:“遇方才看到一个女子和夫人长的一模一样,这事还真是巧了!” 郁梦离淡淡的道:“这世上长的相似的人数不胜数,有人长的和裳裳相似也是极正常的,这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 “这事是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容景遇微笑道:“奇怪的却是那人不但和尊夫人长的一模一样,而且还穿了谨相的衣服。有侍卫今日看到世子的衣服湿了,谨相邀世子和尊夫人进去换衣,她换完衣服出来之后便遇到了遇,遇便觉得她有些不正常,不想她竟摔了一跤,这才让遇识破她本来的面目的。” 郁构离奇道:“有这样的巧事?” “自然。”容景遇微笑道:“这事若非遇今日里亲眼见到,怕是都不会相信,实在是太巧了些。” 郁梦离淡淡的道:“的确是太巧了些。” 容景遇笑的温雅无比,看着明云裳道:“夫人,你觉得呢?” 明云裳也笑的淡定无比的道:“我只是觉得很奇怪,真想去看看那女子是不是真的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容景遇浅笑道:“夫人若是感兴趣,可以去刑部衙门走一趟,看到了就知道遇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生不入官门。”郁梦离淡淡的道:“裳裳,那事我们就别去掺和了,我们回府吧!今日里走了这么远的路,我也有些乏了。” 明云裳轻声应道:“甚好,我扶世子回府。” 郁梦离轻轻点了点头,两人正准备离开,刑部尚书走过来道:“世子,夫人,实在是抱歉的很,这一次的事情和夫人也有些关系,只怕得劳烦夫人跟本官去一趟刑部了。” 郁梦离看了一眼刑部尚书,他早前就怀疑弄部尚书是容景遇的人,只是以前不太敢确定,如今倒是坐实了,如此倒也好,有些事情明了日后处理起来也就更方便。而容景遇这一招就很阴险了,只要容景遇今日里把明云裳也带进刑部衙门,那边明云裳怕是再也做不成谨夜风了。 刑部尚书的话一说完,便命两个衙差前来拿人,郁梦离却冷着一张脸道:“她是我的妻子,也算是皇族中人,若要拿她的话还得先问过我父王!再说了,那个冒充谨相的女子只是和她长的有些相似罢了,又关她何事?再则今日里事发的时候,我们都在皇上那里,皇上可以替我们做证,这件事情和我们一点干系都没有!” 郁梦离这一番话说在了点子上,刑部尚书闻言也觉得有些为难,当下便看了容景遇一眼,容景遇淡淡的道:“世子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是这件案子牵扯重大……” “怎么,容太傅也管起刑部的事情来了吗?”郁梦离打断他的话道:“还是容太傅早前被贱内退过婚,一直怀恨在心,所以伺机报复?”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一冷,郁梦离却又道:“我以前一直敬你是个大丈夫,不想你竟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竟这般缠着一个弱质女子不放!”他这句话一说,似是动了气,然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容景遇最恨有人提到退婚那件事情,当下眸光冷了几分,却都落在了明云裳的身上。 明云裳懒得理他,只扶着郁梦离,帮他顺气道:“世子,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郁梦离闻言却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了,若不是明云裳知道他是装的,光是听到这样的咳嗽怕也吓的不轻了。 她轻泣道:“世子,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你就不要再和那个小人一般计较了,能守在你的身边,我便知足了。” 郁梦离一边咳嗽一边道:“都怪我没有本事,那些个小人才会这般来算计你!” 刑部尚书看了容景遇一眼,对于这件事情他是真不知道,而若是中间有这样一层关系在的话,容景遇也似乎做得过了些。他也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容景遇行事都算大度,今日里怎么就和一个弱质女子给扛上了,而此时郁梦离咳成这副样子,他也没有办法拴人,就算郁梦离在朝中的地位不高,但是必竟是皇族中人,最重要的是,还甚得太皇太后欢心。 容景遇单手负在身后道:“容某自从入朝以来,还从来没有做过那等不入流的事情,更不会和一个人弱质女子计较前尘恩怨,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刑部尚书闻言也道:“世子,抱歉的很,得劳烦夫人走这一趟,不过世子大可放心,若是证明夫人和此事没有干系的话,自然会让夫人平安出来!” 明云裳自也知道若是被他们带走,她往后是再也做不成谨夜风了,就算她日后平安回到朝堂,天顺帝也必定有百般怀疑。 她的脑袋转的极快,更在心里决定若是他们真的逼急了,她今日里就不介意在宫门前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子绝招! 她这边主意一定,那边却传来了极为冷厉的声音:“什么事情在这里大吵大闹?皇宫门前,又岂容尔等在这里喧哗?” 明云裳还未回过神来,身边的人倒有半数跪下来行礼:“见过王爷!” 明云裳愣了一下,暗叹这是哪个王爷出来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竟是连容景遇这个人渣也向他行礼,她终是听得郁梦离也轻声道:“见过父王。” 父王?明云裳微愣,一扭头便看到一个身着团龙密锦四爪龙纹暗红色棉袄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他长的不算太威武,整张脸上却满是岁月留下的风霜印痕,那一双眼睛比刀还要凌厉几分,他的下巴留着长长的胡子,看起来甚是威严。 纵然如此,明云裳也依旧看得出来,他年青的时候必定也是一个美男子。 这是明云裳第一次见到兰陵王,她以前觉得纵然郁梦离再像他的娘亲,总归会有一两个地方和兰陵王像的,因为必竟是亲生父子。只是此时一看,却觉得郁梦离从头发到脚趾头怕是没有一个地方像兰陵王的。 她也忙一边抹泪一边向兰陵王行了个礼。 兰陵王回到王府已有几日,也见过一两次假的明云裳,只是他对郁梦离不满,对郁梦离娶的这个门第极低的女子也甚是不满,只是远远的看过两眼,并未细看,此进再见,也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差别来。 而他今日本没有打算进宫,就在方才他收到消息说皇上想要给郁梦离指婚,指婚的对像是绮罗国的公主阿丽雅,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是马不停蹄就赶了过来,不想却在宫门口遇到了哭哭啼啼的明云裳和咳嗽不止的郁梦离和刑部的人纠缠,所以便出声询问。 刑部尚书早已上前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兰陵王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对他而言,他纵然极度不喜欢郁梦离,郁梦离也终究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他可以打,可以骂,可以不郁梦离当人看,但是不代表别人可以这样对郁梦离。 兰陵王当即冷哼一声道:“本王道是什么大事,引得一群人失了礼,原来是这么回事。尚书大人说的是很有道理,对皇上也极为忠心,更对朝纲负责,只是这天底下长的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尚书大人的这种作法,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日后朝庭里每抓到一个犯事的人,就搜罗全国,不管和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只要长的相似,就全部抓起来啊?” 刑部尚书闻言额前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咽了咽口水道:“王爷,今日里下官下令抓世子夫人不是因为她和那个扮谨相的女子相似,而是谨相在之前都很正常,却和世子相见之后就不正常了,下官也是职责所在,所以只是想带她回去问问详细情况。” 兰陵王的眸子微冷的道:“尚书大人倒真是尽心尽责,本王佩服的很,只是本王怎么听大人的话都觉得很奇怪,这个证词也大有问题,本王倒想问问看是谁做出了这样的指控?” “是我。”容景遇答道:“说来也巧,我今日在见到世子之前,曾和谨相说过话,当时很多宫人都看到了,然后也亲眼看到世子带着夫人和谨相一起进了谨相昨夜留宿的宫殿,谨相出来之后就有些不太对劲,我唤他他也不答应。” 兰陵王看了容景遇一眼后道:“容太傅的德行,本王素来知晓,的确是个人尽皆知的道德典范,但是却并不代表容太傅就是公正的,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容太傅的一面之词罢了,还有其它的人可以证明这些吗?” 容景遇闻言脸色微变,却依旧淡淡的道:“我怎么听着王爷的话里有话?” 兰陵王冷笑道:“本王还觉得容太傅还事里有事?说出这样的指认来原本就极为可笑,是在欺我兰陵王府没人了吗?兰陵王府的堂堂世子和世子妃被人这样误会,是觉得我兰陵王府好欺负吗?” 容景遇之前也和兰陵王打过交道,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在众多的王爷之中,他绝对算是一个特例,而他的性子也是属于传奇类的人物,他极其护短,平日里虽然极不喜欢郁梦离,却也不许王府以外的人欺负他。最重要的是,容景遇这一段日子和郁梦心极为不和,怕是郁梦心也在兰陵王的面前说了他不少的坏话。 他当下缓缓的道:“世人谁不知王爷之勇,谁不知王爷就是昔日的战神。” 兰陵王的眸子微微一寒后道:“昔日的战神?容景遇,你什么意思?” 容景遇微笑道:“抱歉的很,遇看到王爷留了须,这些年来也极少上战场,虽然平日里巡视边关极为辛苦,但是王爷的英勇早已早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众人一提到战神,怕是只会想到万户候了。” 他说到这里,见兰陵王的脸色并不好看,当下又笑道:“遇失言,还请王爷降罪。” 明云裳暗骂容景遇不是人,这混蛋见这件事情难以阻止,竟就再换一件事情来说事,她都知道英雄最恨别人说迟暮,容景遇这样说虽然得罪了兰陵王,但是却在不动声色间将战天南也一并拉了进来,并在不知不觉间挑起了兰陵王和战天南之间的矛盾。 她想到战天南,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没见那个冷面神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如何。 兰陵王的眼睛一片冰冷,正在此时,却听得一记爽朗的声音传来:“容太傅对本候如此推崇,本候感激不尽!” 明云裳闻言心里倒觉得有些好笑,今日里倒是好玩了,该来的,不该来的人都来了一堆,当真是热闹的很啊! 战天南见明云裳也在,当下极为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却只是看了一眼,眸子里便有了另一番情绪,先将眼神从她的身上挪开,只才一挪开,就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忙又扭过头去看明云裳,这一看顿时眼底里满是欣喜,也顾不得旁边是否有人,更顾不得眼前的场合,大脚便朝明云裳迈了过去。 明云裳一看到他那记发亮的眼神,就知道真正的麻烦来了,她只觉得有些头痛,这都是什么事情啊!战天南,你个天杀的,你就不要再过来添乱了,老子今日已经是倒大霉了,你再是再来插一脚,这事就大了,聪明如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场局面了。 郁梦离的眼睛也眯了起来,也觉得有些头痛,今日里他虽然是有些计划的,但是计划终究是赶不上变化,战天南若是再来搅上一局…… 他暗暗叹了口气,想着如何化解这一摊事情。 眼见的战天南就走到明云裳的面前了,她微微一福朝他行了个礼道:“见过候爷。” 战天南听到她这一记声音,再看到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然后微笑道:“甚好,甚好,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也真是太会躲了,这段日子可把我好找!” 容景遇看到他那副样子,眸光也寒了几分,他突然想到上次明云裳为了救战天南不顾自己的危险,拼死相救的情景,心里一时间堵的慌。虽然他早知自己对明云裳动了情,可是在她的心里,他绝对是她最为讨厌的一个,两人见面几乎就是你死我活的互掐,她怕是恨他入骨。 他心里顿时有了前所未有复杂。 明云裳讪讪一笑道:“劳候爷挂心了。” 战天南在某些方面就是粗神经,他原本是冷着脸来的,此时却像是变了脸一样,咧着嘴嘻嘻哈哈的笑着道:“有什么挂心不挂心的,你安好我便放心了,你知道吗?那一日和你分别之后我一直都在担心你的安危,担心你被那些别人用心的人害死,如今见你好好的站在这里,我真的好欢喜。” 他说罢,便欲来拉明云裳的手,明云裳往后一退,郁梦离一边咳嗽一边挡在战天南的面前道:“我知贱内救过候爷,也让候爷担心了,这是贱内的错,我替贱内向候爷道歉。” 战天南原本想要拉明云裳的手也缩在半空中了,他终是后知后觉的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了,他看了一眼四周微微有些愕然的众人,然后笑道:“这哪需要道歉!是本候想谢云裳的救命之恩罢了。咦,怎么还有衙差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谁又犯事呢?” 容景遇见他这般一出来,就知道今日的事情得另做打算了,他当下浅笑道:“说来也是一个误会……” 战天南也不是傻的,虽然到现在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明云裳和容景遇都在这里,就表明一定没有好事,容景遇这浑蛋怕是又要害人了。他当即走到容景遇的身边道:“容太傅说话素来都是不太可靠,世人常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容太傅最好也学学王爷工蓄些胡须,想来能一改往日里冒冒失失的性子。王爷,你是我的师长,细细算来,我这一身的武功都是你教的,纵然是如今微有战功,但是若没有王爷,我必定是立不下那些战功的。至于那些市井之人的说法,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想来是见我对王爷尊敬无比,王爷又是一个爱护晚辈的人,便惹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生出了毒计,想要离间我们,在我的心里,整个苍澜王朝的战神只有一个,那就是王爷。” 明云裳听到战天南的这一席话对他表示无比膜拜,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粗线条的某人竟然会懂得拍马屁之道,当真是难得的很! 果然,兰陵王的面色微微一缓,当下淡淡的道:“你在平沙的那一战打的甚妙,本王也甚是佩服。” 战天南微笑道:“说到那一战,也是王爷你指点的,当时粮草还是王爷你运来的,若不是粮草供给的及时,我又岂能打胜仗。” 兰陵王见战天南居高而不骄,倒也有些喜欢,当下淡淡的道:“那不过是本王该做的事情罢了。” 两人开始互相吹捧起来,刑部尚书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是,当下看了容景遇一眼,容景遇轻轻摇了摇头,他便知道今日这事是不成了,当下便道:“王爷方才教训的甚是,是下官办事不周。” 他说罢,鞠了个躬,然后便准备离开,战天南却道:“既然是办事不周,闹了那么大的事情,却是连句道歉都没有,可是没将王爷放眼里?” 刑部尚收暗叹倒霉,当下只得给兰陵陪罪道歉,又给明云裳陪了个不是。 战天南懒得理他,看着兰陵王道:“王爷,不知今日是否有空,我想去王府里向王爷讨教兵法之道。” 兰陵王淡淡的道:“本王今日进宫还有事,改日再谈吧!” “一切听从王爷的安排。”战天南行了个礼后。 明云裳看到战天南的那副样子,不禁咽了咽口水,她以前还在想他那样的性子又如何在朝堂上混得下去,今日里才知,原来战大帅哥也是懂得拍马屁的,知道如何应付朝堂上的那些关系的。 兰陵王见事情了知,看了郁梦离一眼后道:“你真是一个惹祸精!” 郁梦离见容景遇和刑部尚书离开了,心里倒有些急了,容景遇那混帐这一记算计不成,必定还有后着,此时实不是听兰陵王战天南吹牛打屁的时候,他当下身子一晃,便朝后倒去,明云裳一把将他扶住道:“阿离,你怎么样呢?” 郁梦离有气无力的道:“药……王府……” 明云裳立马会过意来,当下忙道:“你不要着急,我们现在便回王府取药,世子,你一定要撑住!” 兰陵王一看到他这副样便有些恼火,战天南的眸光转深后却道:“王爷还有可要进宫,不如由本候送世子回王府吧!” “如此有劳候爷了!”兰陵王轻声道。 战天南微微一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兰陵王轻轻点了点头便进了宫,战天南却满脸兴奋的道:“云裳,我可算是找到你了,那一日你脱险之后去了哪里?怎么又和阿离在一起呢?” 明云裳微笑道:“候爷说的哪里的话,我一直和世子在一起。” 战天南的眼里有一分不解,上次他见到假明云裳的时候,他明明认得出来那不明云裳,而明云裳也满是纳闷,郁梦离能认出她来,她能理解,可是战天南认出她来,又凭的是哪一出?她可不会认为她和战天南也有心灵感应。 战天南看着她道:“撒谎!” 明云裳撇了撇嘴道:“候爷不候我也没有法子,世子身子不适,我们要回王府了,今日里多谢候爷解围。” 战天南定定的看着她,欲从她的脸上看出朵花来,她只觉得有些头痛,他再这样看下去,她的这个身份明日里只怕也和登上京城新闻的头条了。 她懒得理他,便欲扶着郁梦离坐一旁的软轿,战天南咧嘴一笑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哪来的力气,我来帮你!”说罢,他一把将郁梦离给扛了过去。 明云裳欲哭无泪,却也拿他没有法子,郁梦离却恨不得咬战天南一口,他来添什么乱子! 战天南和明云裳将郁梦离送进王府的时候,明云裳却傻了,她并不认识王府的路,这是要往哪边走?好在战天南经常来王府,对王府的格局极为熟悉,半搂着郁梦离便去了他的卧室。 明云裳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扭头一看,便看到刑部衙门的人还是跟了过来,几个捕快就在门外候着,她隐隐听到那几个捕快在说:“我觉得这事实在是有些邪门,大人会不会太过敏感了些?让我们守在这里也便罢了,还让总捕头带人去谨府,真是有些过了。” 明云裳暗骂容景遇是人渣,如此一来,若是今日里在谨府里找不到她,明日里她就算以谨夜风的身份再出现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而依着容景遇的性子,必定还有后着,她怕是连王府的大门也出不去。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王府里有秘道连着谨府,原本是可以从这里逃回谨府,可是现在身边跟着一个战天南,她要如何才能回去?再则就算她逃出去了,这王府里终究还缺一个“明云裳”,也是一个破绽。 她有些哀怨的看了战天南一眼,觉得他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浑球,没事搅什么局? 郁梦离也轻轻叹了一口气,战天南啊战天南! 三人走进了郁梦离的房间后,战天南笑道:“阿离这身子当真是越发弱了,上次见你还能说几句话,这次却是一说话就倒了下去!” 明云裳苦笑一声,仲秋早前就得到了消息,一见郁梦离回来,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药,他给郁梦离喂完药之后,便对明云裳道:“夫人,劳烦你去隔间把世子的那枚灵芝草取来。” 明云裳应了一声,便朝隔间走了过去,心里暗暗寻思仲秋这是要让她做什么? 战天南的眸子一转后道:“我去取便好。” 仲秋淡笑道:“多谢万户候,这只怕不合适,大夫说那灵芝草只有夫妻才能互取,再说那灵芝草放在隔间的温泉之中,夫人要取须脱下外衣下水去取,万户候前去,实是于礼不合。” 明云裳闻言心里倒更糊涂了,不知道郁梦离卖的是什么药,却朝战天南微笑道:“劳万户候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战天南的眼睛微微一眯,轻轻点了点头。 明云裳一走进隔间,见隔间果然有一个巨大的温泉,那温泉是没有经过修饰的,保持着天然的模样,只是在上面盖了房子而已,她这才明白为何郁梦离的房间比较暖和,原来是建在温泉之上,只是方才仲秋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她见不远处确实枚灵芝,却并不需要涉水,她微一沉呤,伸手一摘却不动,她拧了一下,脚下突然一空,她只觉得像摔进了万丈深渊一般。 ------题外话------ 十二月的第一天,继续求票!希望这个月能继续呆在月票榜上,上个月谢谢亲们的大力支持,偶在最后一天终于保住了第十名,谢谢亲们!( )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二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二章 谨府里一片热闹,秦解语背着孩子抱着剑站在谨府门前啃着硬比石头的饼子,几乎是看都不看那些围在那里的捕快。 相对于秦解语的冷面孔,管事就忐忑的多了,他站在那里一直对众捕快告罪。 莫扬站在那里问刑部的总捕头江振道:“不知道总捕头今日里带着捕快到谨府有何公干?” 江振答道:“敢问谨相回府了没有?” 莫扬有些好奇的道:“谨相昨日里回到京城还未进府就被皇上宣进了宫里,并未回来,敢问江总捕头问这件事情做什么?” 江振的眸子微微一眯道:“若是如此的话,事情就大了,今日里谨相在皇宫里平空变成了一个女子。” “怎么可能?”莫扬有些难以置信的道:“谨相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女子?江总捕头莫不是弄错呢?” “不会弄错。”江振答道:“最先发现这件事情的是容太傅,他发现今日谨相有些不太对劲,然后无意中发现那竟是一个女了易容而成的,而那女子竟还是兰陵王府世子新娶的明氏。” 莫扬闻言终究是觉得难以置信,昨日里明云裳进宫覆命,莫扬只是把她送到宫门口,他就被明云裳赶了出来,只说他们也乏了,让他们回府休息,如今皇宫守卫森严,想来也不会有事,莫扬如今也知晓她的本事,再加上他这路回来一直帮明云裳驾车,的确是累的连眼睛也睁不开了,所以只送到宫门口便作罢,原本想休息一会再来接她,结果宫里传来消息说她被天顺帝留宿宫里,他便没有去接她。 当时秦解语也欲跟进去,明云裳却赏了他一脚,也一并轰了出来。 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的秦解语冷冷的道:“放屁!” 江振第一次见到秦解语,他自从上总捕头之后,除了顶头上司之外就没有人敢对他说那些违逆的话,更没有人敢骂他,当下他便变了脸,走到秦解语的身边道:“这位仁兄是?” 秦解语的眸子也不抬,江振等了半天也没有回复,他心里的怒气再次上涌,当下又问道:“敢问这位仁兄是?” 秦解语这会眼皮子抬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却只是轻哼一声,江振大怒道:“怎么?是聋子吗?” 莫扬这段日子也见识到了秦解语的脾气,只是他一向看江振不顺眼,站在一旁存心看笑话,见江振动怒便道:“江总捕头莫要生气,他不是聋子,只是性子有些怪而已,江总捕头莫要和他一般计较。” 江振斜着眼睛看了秦解语一眼,刚想自圆其说,秦解语却冷不丁冒了一句:“就凭你这种狐假虎威的货色,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江振闻言怒气高涨,当下大怒道:“我不配知道你的名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将你抓进大牢?” “你想擅用职权就来抓我吧!”秦解语终于不啃饼子了,将未啃完的饼子慢条斯理的放进了怀里,眼睛正视江振道:“不过我也劝你一句,最好是量力而为,到时候有所损伤可就怨不得我了。” 江振平日里办案无数,任谁见到他就算不点头哈腰也是客气有加,还从来没有见过像秦解语这样的怪物,他怒到极致,反而淡定了下来,他也算是老江湖了,当下轻哼一声后道:“我怀疑你跟谨相失踪案有脱不了的关系,来人啦,把人给我带进衙门里好生审问。” 他的话一说完,后面的捕快便极快的窜到秦解语的面前欲将他拿下。 莫扬在旁劝道:“江总捕头,有话好好说!”他嘴里是在劝,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反而往后退了一大步,他不喜欢江振,也不喜欢秦解语,倒巴不得两人闹腾起来。 江振自是不会听他的劝,那些捕快的手也快沾到秦解语的衣服上了,他却依旧连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却在那些捕快的手沾到他的手上,他的眼皮子抬了一下,手极快的一抽一拉,最先开始动他的捕快却已被他踩在了他的脚下,他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之后第二个捕快才抓了过来,然后他的手又是一抽一拉,第二个捕快也被他踩在了脚下。后面的捕快看到了他的动作之后,知道他的厉害,从不同的角度去抓他,他却不管那些捕快从哪个角度去抓他,他却只是一抓一拉,那捕快铁定被他踩在脚底下,不管那些人怎么躲,都逃不过他那看似极为简单的三招。 转眼间,前去抓秦解语的四个捕快全部叠罗汉一般的被他踩在脚下,那几个捕快痛的哇哇乱叫,因着这一番动静,倒引得四周不少百姓来围观,一时间热闹非凡。 江振自认为是见遍天下的高手,但是还从来没有见过像秦解语这样的高手,他顿时知道今日里是遇到麻烦了,而四周围在那里看热闹的百姓倒另他有些下不了台,他咬着牙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解语却又不再理他,而是似听不到他的问话,也听不到那些捕快的悲鸣一般,淡定无比的从怀里掏出饼子,然后不紧不慢的又啃了起来,直接把这一众人当作透明的一般,他这番举动,倒引得那些百姓笑了起来。 莫扬的武功不算低,他知道江振手下的人武功并不弱,他就算是拼尽全力也难以打得过那些捕快,可是那些捕快却在秦解语不动声色间全部解决掉,当真是利落至极,他倒对秦解语生出了三分敬佩之意,佩服他的绝世武功。只是他也知道江振的为人,秦解语算是真正得罪了江振,日后怕是会少不了来找秦解语的麻烦。 江振自出道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偏偏秦解语的武功还极高,只那简单的一招,他就知道就算他拼尽全力怕是也不是秦解语的对手,只是今日里他丢了这么大的脸,又如何会善罢甘休?最重要的是,此时莫扬还在一旁看着,这事若是传出去,他日后怕也没有脸在衙门里混了,而他若是出手的话,怕不是秦解语的对手,到时候就更拉不下脸。 他还在为是否出手而纠结时,秦解语却不紧不慢的道:“谨相有命,她不在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擅闯谨府,更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名义到谨府来攀关系,我不过是在执行她们命令,你如果有意见的话可以到谨相的面前去告我的状。” 他说罢,又啃起饼了来,却已在不动声色间给了江振一个台阶下。 江振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紫,秦解语的这一番倒是解释了他的行为,也给了江振一个台阶下,只是他的脸总归是拉不来,当下气的不轻。只是他也是个老江湖了,当下便道:“原来这位仁兄是谨相的侍卫。” “贴身侍卫。”秦解语淡定的纠正。 江振恨的直咬牙,面上却笑道:“如此倒显得我失礼了,方才这位仁兄说你是谨相的贴身侍卫,那么请问仁兄,谨相在哪里?” 秦解语又说了一句让江振吐血的话:“我现在在执行谨相给我的任务,不让任何人乱闯谨府,至于她的行踪,无可奉告。” 他见到今日里闹的这么厉害,就知道明云裳一定是出事了,最重要的是她本来就是明云裳,突然变成了明云裳,这件事情就很怪,他不知道其中的细处,却也知道依她的本事是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被人识破身份,此时江振上门抓人,就有更大的麻烦。如今他是不知道她在哪里,却也知道只要她还没有完全被人识破,就一定会想办法回到谨府,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只是能拖到什么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心里却也满是担心,担心她会出事。 他见江振那副恨不得吃他的样子,当下又不紧不慢的道:“不要这样看着我,如今谨相的身份行殊,之前又遇到过数次袭击,京城里想要她的命的人多了去,我怎么知道你是打着查案的名头暗行见不得人的事?” 这一番话说出来时,莫扬觉得无比高明,他以前一直以为秦解语是个傻的,可是今日才知他不但不傻,还是个极精明的。只是他心里也有些好奇,明云裳到底去哪里呢?宫里发现的那个女子又到底谁?他想起明云裳平素里的行事,心里倒对明云裳也好奇起来了,平日里她虽然是个男子,行事也有男子汉大气,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却又像个女子,一个猜疑冒进他的脑海,顿时让他的心里也多了几分焦燥。 江振大怒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莫扬觉得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当下便微笑道:“江总捕头也不用太过生气,秦侍卫说的也是实情,若是谨相回来了,我一定差人去刑部衙门通知一下江总捕头,好让江总捕头宽心。” 江振闻言气消了些,却又岂会如此轻易就罢休?再说了,今日里他也是得到某人的授意,一定要将整个谨府搜一遍,当下冷冷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块牌子道:“秦侍卫尽忠职守,我甚是佩服,但是我也是公务所在,今日里还得搜一回谨府,请诸位配合!” 秦解语不紧不慢的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朝有个规定,若要搜查朝庭三品以上的官员时,需要皇上的诣意,请问圣诣在哪里?谨相又犯了什么事?” 他的脸很冷,那模样也很牛。 莫扬愣了一下,没料到秦解语平日里看起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没料到对朝中的律法竟也知晓。 江振的脸顿时也有些挂不住,当下只得道:“谨相没有犯事,我也没有圣诣,只是担心谨相的安危,如今找遍整个京城都没有谨相的下落,只余下谨府没有找了,所以才想进谨府找谨相。” 秦解语冷笑道:“找谨相是你的事情,关我什么事?我是得到谨相的吩咐守着谨府,谁敢乱闯,还得先问过我手中的剑。方才你们对我无礼,我只是略施小惩,若是敢违抗谨相的吩咐,那么抱歉的很,我是不会管你们是什么方,剑出必定见血。” 他说罢,竟打了一个呵欠,然后脚一松,脚下踩着的四人捕快被他的脚轻轻一踢,一个个在冰上滑出了十来步远,顿时狼狈不堪。 莫扬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秦解语啊秦解语,你倒真是狠。 江振的脸也变得很难看,秦解语把话说的如此明白,他又没有天顺帝的圣诣,若是到时候闹将起来,秦解语真动手杀起人来他也难以交差,而此时若是就这样回去的话,他怕是日后也没得混了。 秦解语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说罢之手继续啃着饼子。 莫扬也不插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怪异。 正在此时,里面却传来明云裳的声音:“阿语,你做事也太过古板了些,江总捕头也是关心本相所以才会上门来看看本相是否在谨府,你让人通报本相一声就好,又何必伤了和气?” 说话间,明云裳带着红依缓缓走了出来。 秦解语闻言心里一宽,当下缓缓的道:“知道了。”说罢,他给江振拱了拱手算是道歉。 江振和莫扬看到她走出来都惊的不轻,莫扬记得明云裳明明就没有回来,此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见江振朝他看来,只是轻轻耸了耸肩。 明云裳又笑着道:“本相的这个侍卫平日里性子就怪的很,一根筋,有时候连本相的面子也不给,还请江总捕头不要放在心上。” 江振微笑道:“他也是奉了解谨相之命而已,谨相何里回到府里来的?” “一早就回来了,怎么呢?出什么事情呢?”明云裳满脸都是不解的问道。 江振见她的模样一片淡然,那情景,真似完全不知情一般,当下便道:“打扰谨相了,只是今日里宫人没见谨相出宫,然后容太傅又在宫里发现了假的谨相,尚书大人觉得事情太过诡异,所以就让卑职到谨府来看看谨相是否回府了。” 明云裳笑道:“今日和皇上聊完国事之后,本相想起数月没有回府,还不知道府里怎么样了,所以就到时时就匆忙赶回来了,没料到宫门那边居然没有登记。咦,江叫捕头方才说什么?说宫里发现一个和本相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江振忙道:“怕是有人想要冒充谨相,谨相若是感兴趣的话,可以移步刑部衙门去看看究竟。” 明云裳知道他的话是说的很客气,却是在请她去刑部衙门了,这一次的事情闹的这么大,她若是不好好配合她就不是明云裳了。 她当即微笑道:“正有此意!” 她看了红依一眼,红依微笑道:“相爷相早去早回,我今日里命厨房里做好谨相最喜欢吃的饭菜等谨相回来。” 明云裳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倒放宽了些,微笑着对红依道:“自不敢浪费你的心意,我去去就回。”说罢,她轻轻拉了拉红依的手。 红依微笑着点了点头,笑的温柔无比,两人的样子,倒是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夫妻。 秦解语也松了一口气,当下便道:“谨相若是要去刑部衙门看个究竟,我陪你一起去。” 明云裳知道容景遇诡计多端,那里八成还有什么陷阱,她虽然极为讨厌秦解语,但是不可否认,有这个怪物跟着很多事情会有另一面的转机,当下便道:“甚好。” 明云裳之前摔进地道的时候,暗骂仲秋太过坑爹,看起来像是给她打了暗号,实际上那样的暗号还不如不打,她早知道郁梦离这里有地道通向谨府,却没有想到那地道的入口竟是一株灵芝,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她所不知道的是,那枚灵芝以前是没有的,地道口并不在那里,郁梦离在进宫之前就暗中传了消息给仲秋,让他处理好这件事情,而仲秋一见战天南也跟了进来,知道事情大条了,急中生智便将地道的入口做了一些修改。 于是乎,不明所以的明云裳自然得挨摔了,若不是明云裳极具机变之才,摔下时及时闭住了欲惊呼的嘴,怕是也穿了帮。 她自己这样逃回谨府,她不知道郁梦离如何应付战天南,但是她却觉得不管怎么样她也救了战天南几次,他总不至于要害死她吧! 而郁梦离安排好了这一切,就必定会想到更多,也会有后着应付后续的事情,所以她倒并不是太为郁梦离那边的事情担忧。 那地道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复杂,只有一条,直通向她的床底下。 明云裳极为顺利的从地道里爬了出来,她爬出来的那一瞬间,突然觉得她的运气还算不错的,早前她将地道口用大石头封住,这时怎么就开呢? 她还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的时候,却看到红依那又焦急的眼睛,红依一见她出来,立马急道:“相爷,快些出来,你要是再不出来怕是秦解语那个怪物要和人打起来了。” 明云裳爬出来时见石头被搬到边,顿时明白这一切怕也是郁梦离安排好的,是他通知红依来搬石头,只是她实在是弄不明白,他是何时将消息传出来的?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的人皮面具被揭走了,现在没有人皮面具也不成啊!”这样的情况下她肯定不能像第一次装谨夜风那样将脸蒙起来,这一关要过并不容易。 红依轻叹道:“不用着急,世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我这里还有一张人皮面具,只是这张人皮面具和其它的并不一样,戴上去一个月内是揭不下来的。” 明云裳看到那张人皮面具愣了一下,也终于明白今日里为何郁梦离那么淡定,原来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她的心里又升起一股暖意,又为之前她的担忧而暗暗有些惭愧,只是这一次心里却又平静了些,他终究是尊重她的。她觉得自己无比幸运,竟能遇到郁梦离,两人这样的默契实在让她欣慰至极。 而经此一事,她的心意便又更坚定了一分。 她轻轻点了点头道:“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其它的事情暂且不管。” 红依轻轻点了点头,便来为她戴面具,这一张面具和之前的面具完全不一样,比之前的那张更薄,直延伸到颈部,戴面具的方式也更加特别,明云裳这才发现红依竟也极擅长易容之术。她想起之前和郁梦离一起出去时郁梦离也戴了面具,便明白红依的技艺是从何而来了。 她更发现要做郁梦离的丫环规格还不低,竟是要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才行。 红依替她易好容之后,她到门口的时间竟是刚刚好。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淡淡的笑意,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妙不可言,今日里她就要彻底粉碎容景遇的阴谋,也一并将那个别有用心的女子一并收拾了! 所以明五小姐在去刑部衙门的路上心情非常舒畅,心里也早就想好了一应说词。 而当她到刑部衙门之后,她才发现那地方实在是算不上是什么好地方,里面比她办公的地方要威严的多,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一股阴森的感觉,刑部尚书端坐在公堂之上,他的身后悬的是公正廉明四个大字。 而她一进来就看到容景遇白衣如雪的站在那里,她便觉得今日的事情怕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顺利了,而当容景遇含笑着朝她看过来时,她有一种被人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撕掉的错觉,却又很快就淡定了下来,她相信自己能应付过来容景遇。 明云裳也微笑着向他打招呼:“今日里真是辛苦容太傅了,真没料到如今的贼子们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是连本相也敢冒充!” 容景遇一看到她那双迷雾重重又带着浓浓的嘲弄的眼睛,心里倒有几分明了,他暗叹郁梦离也真有两下子,这样的情况竟还能把明云裳给安然送出来,就是不知道战天南那一关郁梦离又打算如何度过。 他浅笑道:“遇与谨相同朝为官,自然要相互帮衬,如今见谨相安然无恙,遇自是放心的,只是有了之前的事情,遇如今也不能确定谨相是否是真的谨相,为了保险起见,谨相怕还得要让江总捕头验一下身。” “验身?”明云裳微笑道:“本相就是如假包换的谨夜风,这还需要验身吗?” “假的通常都这么说。”容景遇微笑道:“谨相若是货真价实的,遇迟些自会向或谨相道歉,而谨相若是不肯验的话,怕是难以服众,尚书大人也没有办法向皇上交待。” “笑话,本相是堂堂朝庭一品大臣,如假包换,又岂容得你们胡来?容太傅只是太傅罢了,怎么也管起刑部的事情来呢?”明云裳冷笑道。 容景遇淡淡的道:“遇本不过问朝堂之事,只是这件事情是由遇而起,遇自然也得负上一点责任,再加上遇与谨相也算是同乡,平日里也较为熟识,所以由遇来确认比较妥当。” 明云裳听到他这一句话,终是明白了他今日的用意,他不过是想用这件事情把她的罪项坐实,她是不是谨夜风很在的程度上都取决于容景遇的一席话,她的心暗暗紧了些,才知道今日里她还是有些冒失了,容景遇把事情闹的这么大,自然不会容她就此逃脱,这是另一轮的计策了。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勾,却微笑道:“容太傅实是一个极度负责之人,本相佩服,只是不知道江总捕头要如何来验本相的身?” 江振答道:“这有一盆水,谨相过来洗一把脸便好。” 明云裳掀了掀眉毛道:“就如此简单?” “是的。”江振答道,他今日里虽然在秦解语的手上吃了大亏,但是如今明云裳极得天顺帝器重,若是这个是真的话,他也不敢得罪,只是容景遇在吩咐的时候,却又多交待了几句,所以他也得小心一些,这两个人他都不愿得罪。 明云裳微微一笑道:“劳烦江总捕头将水端来。” 江振轻轻一挥手,便有人端来了一盆水,明云裳早前就知道容景遇对她存有不良居心,这一盆水怕也是做了一番手脚的,她的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纵然红依在为她戴上的时候一直说不会有事,极为安全,她却并不知道能不能过一盆水的关,必竟大多数时候人皮面具遇水则发。 容景遇微笑道:“谨相请!” 明云裳也笑了笑道:“这事倒也不急,敢问江捕头,之前冒充本相的那个女子在哪里,在洗脸之前我想先见见她。” 江振看了容景遇一眼,容景遇轻轻点了点头,很快假明云裳便被带了上来。 明云裳见她的眼神迷离,只是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她想起之前郁梦离对她说的话,他给那女子下的药药效只能维持三个时辰,如今算来时间也快要到了。 她轻叹一口气道:“竟是她?” 容景遇淡淡一笑,明云裳轻轻走到假明云裳的面前道:“当真和世子妻长的一模一样。” 容景遇依旧浅笑,明云裳轻轻摇了摇头后又对江振道:“这水是江总捕头送来的,按理来说我是该信江总捕头的,但是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如今弄的本相也不知道该不该信江总捕头是不是江总捕头,不如这样吧,江总捕头先示范一下如何洗脸。” 江振淡然的道:“谨相这样说了,卑职自是要先试了。”说罢,他走上前去,掬起来捧水开始先起脸来。 一切如常。 江振动手将脸擦净后对明云裳道:“谨相请!”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勾,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不安,却也极为淡定的伸手掬水洗脸,她的动作极为自然,微微一泡后然后伸手将脸上的水擦尽,容景遇微微一笑走到她的面前,然后极快的捏上了明云裳的脸用力一撕。 容景遇原本以为这一撕必定能撕下些什么来,可是所有的一切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之外,那张脸依旧是谨夜风的脸,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他并没有扯下人皮面具! 明云裳当即大声呼痛:“容太傅,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向淡定的容景遇也愣在了那里,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比谁都震惊,谨夜风的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更比任何人都知道眼前的人一定就是明云裳,可是那张人皮面具却是无论如何也扯不下来! 他轻声道:“不可能!”然后再次动手扯明云裳另一边的脸,这一次依旧如常。 而明云裳却已痛的流下泪来,大怒道:“容太傅,本相知道你一向对本相有意见,但是也用不着如此公报私仇吧!” 这样的变故秦解语也有些吃惊,当下寒着一张脸往明云裳的面前一站,容景遇若是再敢撕的话,他也不介意出手。 容景遇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刑部尚书也觉得这样不太妥当,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谨夜风的话,谨夜风要是去天顺帝那里掺他一本,他也受不了。 他正欲说话,容景遇却道:“当真是绝妙的易容术,只是遇却知道你根本就不是谨相!”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容景遇又道:“大人,我怀疑眼前的谨相是个女子所扮,不如将她的衣物除去,一看便知。” 明云裳大怒道:“放肆,本相是朝中一品大员,事关国体,又岂容得你们胡来!” 秦解语的眸光微寒,挡在明云裳的面前道:“谁敢硬来,先过我这一关。” 刑部尚书听到明云裳的话后心里也有些惧意,虽然容景遇说的极为肯定,但是他的心里却更多的是害怕,明云裳如今正得宠,若是她是假的还好,如果是真的话,怕是麻烦就大了。 他看了容景遇一眼,容景遇冷笑道:“怎么呢?谨相害怕脱衣,可是心虚?” 明云裳冷笑道:“容太傅这句话更是好笑,我一介男儿身被你指认为女子,这本就是我最大的耻辱,再说了,我和容太傅好像并无私,更没有在一起洗过澡,你怎么知道我脱完衣服之后是何模样?凭什么指认我的真假?我是一朝之盯,方才配合你洗脸,被你用力扯了脸,你如今又提出如此无礼要求,是要置我朝的法度为何物,又是要置皇上的脸面为何处?” 容景遇的眸光微冷,她经由方才那一般拉扯,脖子也露了出来了,上面的喉结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容景遇一时间心里也有一分犹豫,却知道这是将她拉下来的最佳机会,若是这一次的机会再错过的话,她必定会用这件事情做文章然后坐稳她的相位,若如此的话,后续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麻烦。 明云裳环视众人一眼后又道:“说到这件事情,本相还是受害者,尚书大人今日里是想屈打成招不成?这样的问讯之法,倒真是让本相开了眼界,太傅管刑部之事,刑部本是本朝最为公正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最为阴暗的地方?以前在这里还不知道屈死了多少的忠魂,当真是过份至极!” 刑部尚书在收到容景遇给的信号之后一咬牙冷冷的道:“刑部一向公正,今日里严查谨相之事,也是为圣上负责。左相是一国之根本,容不得一丝质疑,谨相若真是男儿身的话又何须害怕,这里都是男子,看看让所有的人放心也好,对皇上也有个交待,如果谨相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下官不介意代劳。” 明云裳的眼里已有了怒气,这混蛋还真咬着不放了!而刑部尚书的话音一落,早有捕快冲到明云裳的面前欲强行脱衣,秦解语双眸一眯,一记扫堂腿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那些人全部放倒在地。 她当即大怒道:“本相来这里,不过是确认那冒充本相的人是何方神圣,不想竟被你们如此羞辱,行,士可杀不可辱,要本相脱衣也不是不可,除非杀了本相,然后来检查本相的尸体!” 她这一番话可谓是执地有声,让四周的人都惊的不轻。 刑部尚书也大怒道:“反了,反了,竟敢当堂打衙差!谨相熟知刑法,又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人必定是假冒的,来人啦,将这个假冒谨相的大胆狂徒给本官拿下!” “本相是堂堂一品大员,谁敢动我一根毫毛?”明云裳厉声一呼,顿时霸气十足。 秦解语的剑已出了鞘,眼睛一眯道:“谁敢动谨相一根毫毛我不介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那些衙差都见识到了秦解语的厉害之后,此时情况未明也不敢貌然动手,却也将腰刀拔了出来,刹那间,大堂里刀光剑影,气氛十分紧张,一触即发。 “够了!”一句威严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看到了袭明黄色的袍子从公堂后走了出来,竟是天顺帝。 他一出来,顿时满堂皆惊,全部都伏在地上跪了下去,天顺帝冷着声道:“朕今日里总算知道你们平日里是如何审案的了,实在是让朕佩服的很啊,一个个真真是好本事!” 他一出声,满堂上下便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明云裳却哭着跪在地上道:“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见她双眸含泪,被容景遇扯过的双颊一片通红,脖子的喉结清晰可见,这样的人,若说戴了人皮面具了是无论如何也是不信的,最重要的是,明云裳此时说话的语气和表现出来的气节,实是他所熟悉且欣赏的。这一次容景遇的事情是做的过份了些,这样明摆着的事情竟还要折腾,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容景遇为何如此针对明云裳,他突然想起两人之前在宜城曾因为明云裳而结过怨,他的心里倒有了几分怒气,觉得容景遇如今是愈发是非不分了。 容景遇一见天顺帝出来,便知今日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成不了,他也有些想不明白,天顺帝何时到了刑部后面的公堂而无人得知?他最初就担天顺帝前来,还特意安排了一些事情绊住天顺帝,没料到他还是来了。 刑部尚书早已吓的魂飞魄散,当下忙道:“皇上絮罪,微臣也是为了我朝的纲纪着想,左相是我朝之栋梁,实是不容有一点闪失,所以微臣才会如此严格的盘察。” 明云裳冷笑道:“尚书大人好本事,巧立名目将本相骗来,行的怕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也真不知尚书大人打的什么算盘,今日里的局摆明了是想置本相于死地,也不知道弄死本相后,对大人有何好处!” 她说罢又轻泣道:“今日之事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今日里皇上若不是及时赶到,微臣为了维护朝臣的尊严,唯有一死以谢皇恩!” 天顺帝叹了口气道:“朕知道今日的事情委屈你了,只是朕也想知道你是何时出的宫?”他对这件事情也是存有疑心的,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太巧了些,而且也牵涉到极多的人。 “午时出的宫,因为想着南门回谨府近一些,便由皇宫的南门出去的,只是当时正值用膳的时辰,想来当时值守的侍卫忘了登记吧!”明云裳轻声答道。 之前也曾有人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天顺帝觉得也在情理之中,他正欲说话,忽听得一直呆在那里的假明云裳说话了:“二少爷,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云裳一听到这记声音心里倒乐了,她离假明云裳最近,当下伸手一把抓下假明云裳的脸,顿时便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那张人皮面具下竟是容景遇的婢女书奴! ------题外话------ 继续求票票,请亲们投下宝贵的一票,让偶继续呆要月票榜上,让更多的亲们知道这本文。本文的推荐并不多,亲们如果不顶起的话就得淹没在书院的茫茫书海之中了!感谢所有投票的亲们!这是云裳第一次和阿离联手对付容景遇,好戏开锣咧!让亲们看看,什么是双剑合并,天下无敌,哈哈!( )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三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三章 容景遇素来淡定无比的脸终是出现了裂痕,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书奴怎么会变成明云裳?他记得很清楚今日一早书奴便起为去喜来斋去买他最爱吃的白玉糕,只是他进宫之后便没有回府,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书奴怎么在这里?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他一早发现的那个女子就是书奴扮的,还是假明云裳到刑部大牢之后被人换的,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跪在这里的女子就是书奴! 他从来不知道事情能复杂到这个地位,从来不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何种滋味,可是今日里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他没有唤书奴的名字,眼睛微微合了起来,机变如他,此时也找不到合适词语来为自己开脱。 书奴虽然也是经过容景遇严格调教的,也甚是聪明,只是她此时中毒刚醒,如今还有一丝迷蒙,她记得今日一早去买白玉糕,到那里将糕点买好之后从里面走出来,路过转角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往后的事情她便不记得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已在公堂之上。 她以前也见容景遇对人施过**香,她终是明白她今日里怕也是着了别人的道,只是到底是着了谁的道却并不知晓,而今也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环顾了一眼四周,纵然她并未见过天颜,却也知道明黄色的衣裳和五爪金龙的服饰代表着什么。 她的心里无端端升起了强烈的恐惧,忍不住又唤了一声:“二少爷……” 容景遇听到她这一声睁开了眼睛,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明云裳到此时终是明白了几分,大致知道这只怕是郁梦离的将计就计,她也终是明白为何郁梦离能如此淡定了,这下事情可真是好玩了,书奴明云裳上次在惊鸿山庄里见过一次,她的记忆不算太好,可是却也不坏,对于容景遇的事情她自是上了些心的。 她当即大愕道:“咦,这不是容太傅的贴身婢女书奴吗?” 她这一句话顿时让天顺帝变了脸,天顺帝看了容景遇一眼后冷笑道:“容爱卿,这女子可是你的婢女?” 容景遇知道这种事情就算是想要否认也是不成的,在这京城里,见过书奴的人并不少,他知道天顺帝这么一问便是有些恼了,当下却也只能缓缓的道:“回皇上的话,这位女子的确是微臣的婢女。” 明云裳轻叹一口气道:“本相知道以前和容太傅是有一些过劫,原本以为容太傅是个极大度的人,但是没有料到容太傅竟是如此记仇之人,竟设下这样的陷阱来害本相,是不是太过了些?今日里若不是本相撕下了她脸上的面具,容太傅,你是不是打算用这个借口强行脱下本相的衣服?” 她这一句话说的轻柔,却已是浓浓的指控。 天顺帝闻言忍不住会想,这一场局根本就是容景遇设下的,只是容不下明云裳罢了,所以才让贴身婢女来扮成明云裳?若真如他设想的这般,那么容景遇的心胸也太小了些。只是他又想起容景遇做事一向都算大气,很少会与人结怨,今日的事情又实在是不像他的风格。 他当下冷着脸道:“容太傅可有何解释?” 容景遇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微臣也不知道家奴如何成了谨相,又是如何进的皇宫。” 明云裳在一旁淡淡的道:“这事若是容太傅也不清楚的话,怕是没有人会清楚了。本相倒是有一个猜想,想说过容太傅和皇上听听。”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明云裳缓缓的道:“微臣之前在宜城的时候,因为明五小姐也就是现在的世子妻的事情和容太傅有过过劫,这原本是很早以前的事情,又牵涉到的是一个女子,所以本相一直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当日里容太傅和她订了亲之后,本相为了不和容太傅生隙,还亲自将明五小姐送到了容府的别院。本相自认为这件事情做的还算是合情合理的,却也不知道在哪个环节得罪了容太傅,以至于容太傅对本相生了恨。自从本相中了状元之后,更被皇上点为左相,容太傅便处处作梗,处处破坏本相的名声,无中生有般的生出了很多的事情,本相素来对事不对人,上次赈灾被土匪拦下的事情的确是处处都透着是容太傅的手笔,所以才上折子像皇上细说此事,想来也因为这一件事情而让容太傅更恨本相,所以这一次才命贴身丫环扮着本相的样子,然后再由容太傅识破,再将这件事情闹到刑部的公堂之上。这一次若非皇上来的及时,容太傅和尚书大人怕是会给本相冠上莫须有的罪名,生生逼死本相,然后再寻一具女子的尸体来化成本相,就说是本相畏罪自杀,容太傅,本相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竟将本相逼迫至此?” 她这一番话将前尘旧事一并提了出来,可谓是字字带血,句句含血,更将容景遇的险恶用心一一解析出来。 容景遇看着她道:“谨相这话说的太过了些,遇承认,是和谨相不太和,却自认不是那种心思窄小之人,这样的容人之量自还是有的,自不会为了一已之私而行这样的事情。再说了,这件事情极大,就算遇是那种心量窄小之人,又岂会蠢到让自己的丫环来扮谨相。” “许是容太傅觉得今日的事情是天衣无缝,本相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你的手心,用自己人更好把握,连灭口的事也一并省了。”明云裳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容景遇淡淡的道:“谨相既然如此有自信,那么今日为何不敢脱衣示人?” 明云裳冷笑道:“真没有料到容太傅还有这样的特殊爱好,既然如此喜欢在众人的面前脱衣,不如容太傅当众脱衣给众人看看?” 容景遇的眸光森冷,明云裳冷笑道:“本相堂堂七尺男儿被人说成是女子,原本就是巨大的侮辱,这件事情本相本是受害者,容太傅事到如今不但不出言道歉,反而还让本相脱衣,本相倒想问问容太傅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僻好,若有的话,本相听闻城西新开了一家菊花馆,那里的小馆很不错,容太傅大可以去试试,不用这么为难本相!” 天顺帝平日里见容景遇和明云裳两人都是那种性子极为平和的人,像这样大闹起来,还算是极为罕见的,更重要的是两人都撕破了脸,他也见识到明云裳使性子的样子,只觉得那个气的双颊通红的男子实在是有些可爱,心里倒有了一分悸动,只是这悸动在他的心里才一升起来,他又觉得实在是太怪了,他堂堂天子,又岂会对一个臣子起了那般的心思? 他的心里有些恼怒,当下怒道:“都给朕闭嘴!一个是当朝太傅,一个是一国之相,这么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明云裳和容景遇都禁了声,刑部尚书早已惊的遍体冷汗。 天顺帝看着容景遇道:“朕处事一向公正,这一次的事情容景遇你做的太过了!”一国之君说这样的话,便算是极重的话了。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一眯道:“这件事情微臣实不知该如何解释。” 天顺帝的眼睛眯了起来,容景遇又轻声道:“微臣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是做的过了些,但是却并没有错,左相是一国之根本,原本就容不得有任何损伤。” 明云裳的眼睛一眯,向天顺帝拜倒在道:“这一件事情若是传出去的话,微臣怕是会颜面扫地,怕是再难为皇上分忧了。” “闭嘴!”天顺帝瞪了她一眼道:“你是一国之相,难道连容人之量也没有吗?” “微臣就是太过大度了,所以容太傅才会觉得微臣好欺,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微臣,处处让微臣难堪,设下这样的杀局来夺微臣的性命。皇上若认为容太傅无错的话,大可以罢了本相,将本相赶离相位!”明云裳这一番话说的字字刚正,一脸的怒色。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后道:“胡来!朕有说这件事情是你的错吗?” 明云裳咬着牙道:“皇上是没有说,可是却露出护短之意,微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皇上一味的这样纵容那些别有用心的臣子,怕是有的人要飞上天了,今日里是这样对付微臣,下日里还不知道要如何对付皇上!” 她平日里在天顺帝的面前都算谦和,平日里也是笑嘻嘻的多,今日里天顺帝看起来是动了怒,她却知道就算是动怒也绝不是因她而起,而今日里她所要做的就是将天顺帝的怒气彻底激起,她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也无论如何也要表明她们立场,就算天顺帝真的生她的气,她的话也一定得说完,否则容景遇今日里埋下这样一个祸根,天顺帝日后还不知道会起什么样的猜疑。只是这种怒气她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一个度,也不能太过,若是过了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 天顺帝原本还想要斥责她的话,到此时反而说不出口了,尤其是她最后的那句,直直的击中了他的靶心,他对容景遇的容忍来自于先帝,先帝离世前曾叮嘱过他一定要好好的待容景遇,因为先帝觉得欠容景遇实在太多。 但是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其实心里并不是太放心,只是容景遇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太过谦和,而且也没有野心,所以他对容景遇也没有太大的戒心。 可是最近暴发出来的这些问题,却让他的心里紧了起来,先是之前的明云裳的饯行宴上他察觉了容景遇和郁梦心关系不同寻常,只是当时他也不以为意,必竟郁梦心虽然有强大的后盾支持,但是他若是不让郁梦心做兰陵王府的世子,就注定不可能有太大的作为,而他更是决定,日后不会给郁梦心太大的权利。而今日里刑部尚书的态度,让天顺帝极其不满,他是何等精明的人,这摆明了是一场针对明云裳而设的局,只是书奴的出现显得容景遇没有太高的手段,但是却也恰恰证明了容景遇的狂妄。 天顺帝看到这一系列的事情,他忍不住会想,容景遇和刑部尚书有么,那么他和其它的朝中大臣,是不是也有关系?这背后又是否还有其它的事情? 他淡淡的看着明云裳道:“这件事情你也无需太过激动,朕知道你是受害者,自然会还给清白,给你一个说法。” 说罢又扭过头看着容景遇道:“容景遇,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 容景遇淡淡的道:“微臣该说的话都说了,皇上若是不信微臣,那么微臣也无话可说。” 天顺帝看着他那副淡然无波的样子,心里又对明云裳也起了怀疑,容景遇口口声声说明云裳是女子,这中间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事情,他看了明云裳一眼,却见她的喉结可以清楚看到,她的脸被容景遇捏了两下也没有任何异状,最重要的是,她这样的胆色和才能,又岂是一个女子所能有的?就算是女子能有,那么这样才华横溢的女子,能为他排忧解难的女子,又为何不能用? 他正欲说话,一直伏在地上不动的书奴突然直起身来道:“是奴婢有罪,这件事情和容太傅无关!”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全落在书奴的身上,容景遇皱着眉头道:“书奴,不要胡说八道!” 书奴扭过头看了容景遇一眼,目光冷静而又沉着,她在容景遇的几个婢女中间,文不如琴奴,武不如剑奴,平日里也很难为容景遇排忧解难,只是小心的伺候容景遇的生活起居,而她原本也是聪明的,这些年来一直跟在容景遇的身边,对于那些机关算计什么的,也算是有自己的见解。 她听到众人的话后隐隐知道今日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知道,今日里不管容景遇会如何,她闹出这么大的事情都是难逃一死,明云裳一定不会放过她。虽然她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这一切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能把容景遇也拖下水。 她还知道容景遇为了今日的局,已经谋划了很久,从明云裳进宫的那一刻起,这个为明云裳而布的局便已启动,阿丽雅公主的事情就是这场局的关健点。容景遇极为了解明云裳的性子,所以猜到她为了郁梦离一定会变成明云裳去见天顺帝,而他早已等候在一旁了。 她的眸光如花一般落在容景遇的身上,在别人看来容景是极其厉害而且风光的,能够看透人世间所有的事情。可是她却知道,容景遇却是一个极为脆弱的人,他几乎没有一个晚上不做恶梦,他的世界一片灰败。她能做的,就是伺候他,让他的一切都变得更加的舒适,让他少操一些心。 只是她终究又不如琴奴聪明,她所有的光华都淹没在琴奴之下,可是她却是愿意的,只要能守在他的身边便好。而今日的事情,却让她知道,她日后怕是再难以守在他的身边了。 她若是不能再伺候他了,纵然有琴奴相伴,他会不会想起她,会不会不习惯其它人伺候?她知道所有一切有关于容景遇的僻好,也许她早该将这一切全部都告诉琴奴的,如今怕是连细细交待的时间都没有了。 容景遇一看到她那记眼神,不由得愣了一下,书奴素来安静,安静的站在角落里,只有他需要用她的时候,她才会出现,所以些年来他并没有过多的留意书奴的存在。他只记得最初收留她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当时还拖了两条长长的鼻涕,没有半点美可言。 可是今里这般看她,他突然发现,这个女子竟早已长大,还出落的楚楚动人,一双眸子里透着淡淡的安静,静的如花一般,那双眼底的深处,还有他从未察觉的聪明的勇敢。 他突然意识到她想做什么,他也知道她那样的做法对他而言是最合适的,可是他的心里却升起了一抹不忍,而心底里升起的野心却又在告诉他,做怎样的选择比较合适。 他的唇微微一动,书奴却抢在他的前面说话了:“二少爷,奴婢知道你是一个极好的人,并没有因此而嫉恨谨相,但是奴婢上次在书房外听到了你和寒烬侍卫的对话,知道你如今也极为烦恼,你一直对谨相处处忍让,处处为她设身处地的着想,可是她的心里却恨透了你,上次南下的时候遇到土匪的事情也一并算在了你的身上。奴婢以前是也见过她,真没觉得她有多大的本事,以前在宜城的时候也一直由你提携着,她不知恩图报,你也并不怪她,反而处处忍让。奴婢就瞧着极不顺眼了,不就是入朝为相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所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今日里就借了一套侍卫的衣服,偷了一块腰牌混进了皇宫,见谨相一走就用早已经准备好的人皮面具戴在了脸上,原本打算要做几件坏事彻底毁了她的名声,可是没料到还没来得及布置,便遇到了你。你居然一下子就识破了奴婢不是谨相的事情……” “你就编故事吧!”明云裳打断她的话道:“你可不要告诉本相,你的手里准备好了两张人皮面具。” 书奴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谨相真是无比聪明,我的确是准备了两张人皮面具,一张是谨相的,一张是明云裳的,谨相一定会问,我为何要准备那么多的人皮面具,那么我就告诉谨相,因为这两个人都是二少爷最为在乎的人,二少爷尊重谨相,也没有完全放下明府的五小姐,我扮成明五小姐不过是存了几分私心,因为只有我变成明五小姐的时候,二少爷才会多看我一眼。”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暗骂书奴就是一个傻货,如此二的事情也说的出口。容景遇放不下她?放他娘的狗屁! 书奴说到这里又冲容景遇道:“二少爷,奴婢知道错了,这一次的事情是奴婢做得过了,不想竟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如今是生是死,便凭处置。” 说罢,她朝容景遇扣了一个头,然后又对天顺帝道:“皇上,这件事情是奴婢一意为之,和容太傅没有任何关系,他对明五小姐也就是如今兰陵王府的世子妻还存有一分好感,却并没有因为奴婢分成谨相的样子而循私情,这表明他对朝庭忠心耿耿,决无任何私心。奴婢犯下的错,奴婢一人承担!” 天顺帝听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若是一切是如书奴所言,那么这件事情也能解释的过去,他今日里也见到了明云裳,虽然其貌不扬,但是确实是一个极不错的女子,能令容景遇放在心上也有可能,而这样的话谨夜风也说了,怕也是能信的。 而今他心里对容景遇虽然起了疑心,但是如今他的心里也有许多的不确定,还不是发作的时候,若是容景遇对他存了异心,他到时候自也能收拾得了容景遇。 刑部尚书看了一眼众人后道:“原来如此,如今案情总算大白了,微臣之前一直想不透这其中的关窍,不想竟是这个大胆丫环对主子心生爱意,所以才惹下这么多的祸事,和容太傅也没有干系。” 天顺帝看了他一眼道:“朕在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容景遇听到书奴的那一番话,他终是明白了一些,纵然他对书奴并无任何其它的想法,可是她这些年来的倾心照料他终是能感觉得到。若说剑奴的事情在他的预期之外,他没有能力把控,可是书奴他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就这样死了。 他当下缓缓的道:“其实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微臣的错,是微臣行事太过较真,所以才引发了这次的事情,书奴只是一个丫环而已,这错处由微臣来承担。” 明云裳在一旁冷笑道:“也难怪这小婢女对容太傅心生爱意,原来容太傅就是一个处处留情之人,对于府中下人也管的也太松了些,以至于那些个小婢女们都盼着能爬上主子的床。只是容太傅也是人中之龙,放眼天下怕也没有哪个女子能逃得过容太傅的魅力。而经这婢女一说,本相也成了心胸狭窄之人,好在皇上今日里是亲眼看到微臣如何被逼,否则只怕微臣今日里就算是死也难洗自身的清白了。” 她的眼睛看了容景遇一眼后道:“本相对容太傅实在是佩服的很,对容太傅而言,这世上最好利用的人怕也是女人吧!” 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今日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容景遇布好的局,如今事败便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婢女的身上,而婢女还心甘情愿,这手段便显得极为高超了。 容景遇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谨相的推断我佩服无比!” “好了,不要吵了。”天顺帝的眼里已有些不奈的道:“这件事情朕知道谨相受委屈了,就算这一次的事情是这个婢女所为,也和容太傅脱不了干系。来人啦,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婢女给朕打入死牢,折日处斩!容景遇治家不严,以致于生出这一场乱事,夺太傅之位,在家里好生反省,好好想想如何管家!” “谢主隆恩!”容景遇心里纵然极度不快,却也知道此时不能驳了天顺帝意思。 天顺帝看了刑部尚书一眼后道:“刑部尚书李治泽,滥用职权,欲对当朝左相谨夜风行不轨之事,罪不可絮,实不刑部尚书之职,今日夺去官职,就到刑部去守大牢吧!” 刑部尚书泪水都出来了,今日能保住命也就不错了,当下只得伏地道:“谢主隆恩!” 天顺帝看着明云裳道:“左相谨夜风南下赈灾有功,赏白银一千两,锦缎十匹,珍珠一斗,各类珠宝各一斛。” “谢主隆恩!”明云裳也伏在地上道。 天顺帝又道:“只是谨夜风今日说话有失左相之度,也没有容人之量,回去后好好想想为官之道,朕念你是初犯,就罚你一年薪俸好了!” 明云裳暗骂天顺帝是个黑心萝卜,一肚子的坏水,却也只能伏在地上道:“多谢皇上教诲,微臣回去之后,一定好好读读圣贤书。” 天顺帝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不再说话,只起驾离开,地上伏了一地的人。 他走到明云裳的面前看了她一眼,不知怎的又想到了容景遇说她是女子的话,她伏在地上的样子的确有些纤瘦,而她的脖颈也分明是雪白的,若不是看到了她的喉结,他怕是还真是会信她是女主的话,在这一刻,他也有些想看明云裳脱完衣服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念头一冒进他的脑海,他又觉得有些不太妥当,他今日里当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真的对一个男子有了兴趣。 他心里有些恼怒,当下一拂袖便大步离开。 明云裳对于他这般离开的方式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却也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怕还没完。 容景遇看到这副场景,心里不知怎的也生了几分凌乱,只是当他的眸光扫到书奴的身上时,他的拳头又握的紧了几分。 天顺帝走后,早有侍卫将书奴给带了下去,刑部尚书长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怨恨的看了容景遇一眼,却又满是无可奈何。 明云裳起身后轻轻整了整衣袍,对着容景遇微微一笑道:“本相今日才知道容太傅是如何大度,本相佩服的很。”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道:“遇今日也才知谨相竟也有这样的本事,遇也极为佩服。” 明云裳微笑道:“其实本相最是佩服容太傅的婢女,上一次是剑奴,这一次是书奴,不知道容太傅还有几个婢女可以经得起这样的牺牲?” 容景遇的眸光冷若寒霜,明云裳又笑道:“只是这些女子也太傻了些,以为牺牲自己就能保全容太傅,却不知道容太傅的野心实在太大,总有一日会阴沟里翻船,到时候就算容太傅费尽心力怕是连自己都保不住!” 容景遇冷冷的道:“谨相还是自求多福,就算躲过了这一次,下一次还不知道会如何?” “容太傅放心好了,就算本相不怎么滴,也断断不会把身边的人害死。”明云裳微笑道。 容景遇的心里顿时觉得堵的慌,她这一句话说中了他心中的痛处。 明云裳笑的灿烂无比,却已带着秦解语转身走了出去,却在走到他的面前又轻声道:“我很早以前就对你说过,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上,你以前不信,如今可信了几分?” 容景遇淡淡的道:“到底最后谁死在谁的手上还是未知数。” “的确是未知数。”明云裳的眸光一转后道:“但是我至少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人代自己去死,不过你并不在意,身边的婢女死了两个,还有两上,无妨。” 说罢,她大步走了出去,容景遇却不再说话。 皇权之下,纵然他极具机变之才,有很多事情也无法改变。 他的眼睛微微合了起来,明云裳走出去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书奴的话,容景遇喜欢她?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试问这天底下有这样喜欢人的方式吗?若有的话,那实在是抱歉的很,她无福消受! 只是她的心里也实在是有些好奇,若是这个女子是书奴的话,那么翠偎又在哪里?她对人有很敏感的第六感,她可以确定今日里在皇宫里见到的女子就是翠偎,郁梦离到底是在何时把人给换过来的? 明云裳想不明白,这事只能等见到郁梦离之后问了他后才会知道。 今日里纵然没有彻底扳倒容景遇,但是这一件事情必然会在天顺帝的心里埋下祸根,而且再次灭掉容景遇一个婢女,也是一件极为痛快的事情,而她不得不佩服郁梦离的这一场将计就计的计谋实在是高明的很,只是却也是险象环生,若是有一个环节有差错,怕是连命都得送掉。 明云裳回到谨府之后,天顺帝的赏赐便也过来了,当她看到天顺帝的奖赏时,顿时眼睛也亮了,倒不是明姑娘没有见过好东西,而是这一次天顺帝赏的东西实在是不少,其中竟有一颗夜明珠,还有不少的宝石珍珠的物件,比之前说的竟还要多。 红依看到其中的一串宝石手串后更是喜欢的不得了,明云裳见她喜欢,直接就送给了她,倒把红依给高兴坏了,她虽然也是见过好东西的,只是郁梦离以前并不得宠,虽然身边不缺银钱,但是很少有宫里赏赐的这种好东西。 莫扬看到明云裳平安归来,轻轻松了一口气,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明云裳倒是个大方的,这一次和她一起南下赈灾的那些随从,几乎个个都得到了重赏,莫扬也不例外,只是明云赏赏他的东西就有些特别了,那是一根银制的鞭子,莫扬其实是个使鞭的高手,只是在宫里统一配备的却是剑,他不知道明云裳是如何看出他擅长用鞭的事情,忍不住便问了明云裳一句。 明云裳只淡淡的道:“你擅长用鞭吗?” 这一次倒轮到莫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虽然我知道你对我是有异心的,但是我还是谢谢你为我保守秘密。” 莫扬愣了一下,她却已淡笑着离开了,她和莫扬之间,有些事情是心知肚明,却也不能用嘴去说,她知道这一次莫扬给天顺帝有关于她的消息下意识的瞒下了一些,否则的话,她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在天顺帝的面前过关。 明云裳让秦解语把床底下压着的大石头给搬走了,理由是她是最近觉得气短,怕是那块石头惹得祸。当初搬石头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红依在将她放出来之后又将石头搬了回去。而经此事之后,明五小姐终于明白这条地道的好处还是蛮多的,还是保持通畅比较妥当。 秦解语对于她的善变极为不满,当她吩咐他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眼睛几乎全翻成白色的了,明云裳暗叹他这样的货色不去演贞子实在是浪费。 只是秦解语翻白眼归翻白眼,却还是把石头搬了出去,因为明云裳说了句:“若是叫不动秦侍卫的话,怕是只有本相亲自动手了。” 秦解语的心里觉得实在是有些委屈,明云裳的心里却又觉得有些好笑,也懒得理会这个思维方式异于常人的怪物,由得他去折腾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自也不会去管他此时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明云裳刚把这些屋子里的东西弄好,却听得门外传来战天南如怒狮般的吼声:“谨相,本候来看你了!” ------题外话------ 求票票!大家想看的情节来了,战大帅哥终于发现谨相是裳裳了!( )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四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四章 明云裳听到战天南的声音只觉得一阵头痛,老大,要不要整这么大的动静?谁人不知道她和战天南没有太多的关系!谁人不知道她如今麻烦事一堆!他再来添什么热闹,是嫌她活的还不够辛苦吗?是觉得她的日子过的太爽了吗? 她心里满是无可奈何,有点想躲到床底下或者桌子底下去,直接看不见战天南。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她一眼,眼睛转了一圈后有了一分怒气。 而在此时,战天南已如疾风一般的奔进了院子,然后粗犷无比的一脚踢飞明云裳房间还算坚固的房门,顿时一阵寒风便吹了进来。 明云裳看到他那张明明冷的像寒冰却又透着几分欣喜的脸,她知道,这一下是躲不过了。 她当即咧嘴一笑道:“候爷,你来了啊!来人啦,看坐!” 却又扭过头对跟在战天南身后的莫扬黑着一张脸道:“候爷来了你也不会好生请他进来吗?让候爷这样闯来闯去,传出去对候爷多不好?” 莫扬应了一声道:“是属下的不是,没有尽到职责,请相爷责罚。” 这个时候了还罚个毛线?明云裳腹诽,却也知道依着战天南的性子,他想去哪里,她这府里除了秦解语之外还没有人能拦的下来,当下微微一笑道:“候爷辛苦了,不知道候爷今日里造访鄙府有何指教?” 战天南一双如鹰一般的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明云裳一番,然后嘴角溢出一抹邪笑道:“相爷这一次南下立下大功,是朝庭的大功臣,所以本候来拜会拜会,细细算来,本候与谨相也颇有渊源,自当好好和相爷处处。” 明云裳一看到他的眼神,再听到他这一番话,就知道她的事情八成是瞒不过他了,她的身份也一定被他看穿了,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识破的,却还是很感激这位粗犷无比的候爷给她几分面子,没有当着这么多的人揭她的老底。 她微笑道:“的确如此,只是本相前段日子刚做到左相,公务繁忙,无暇去候府拜见候爷,还请候爷见谅。” 战天南的心情极了,当下扬了扬眉毛道:“无妨,有缘千里来相会,本候相信本相与左相是有缘的。” 明云裳暗骂他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是这样的用的吗?她对他表示无比的膜拜,却淡淡一笑道:“正是,正是!” 莫扬站在后面看了看明云裳,又看了看战天南,心里一时间满是不解,他知道战天南的性子,这一辈子最是讨厌文臣,以前不管是哪位相爷,他见到都翻白眼,就是以前看到明云裳,也只有赏她一记白眼,今日这是怎么呢?转性了吗?还有明云裳,平日里和朝庭里的官员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这般向战天南表示亲近又是唱的那一出? 只是他在南下赈灾的时候也见识到了明云裳笑面虎的威力,知道她越是想整哪个人就越是对哪个人客气,就越是笑的灿烂,此时这样的微笑,怕也是对战天南存了其它的心思吧。而天顺帝对战天南这段日子以来一直颇有微词,难道她是得到天顺帝的授意,所以要对付战天南了不成? 他这样一想,倒也觉得眼前的事情能解释的过来了,当下只是站在那里不动。 明云裳见他们站在那里,知道今日的事情怕是要传到天顺帝的耳中了,只是原本就有容景遇闹出的事情打前锋,后面又有战天南的刻意亲近,她实在是不知道天顺帝会如何想她,可是这些原本也不算太重要,事已至此,她已无力回天,只能见招拆招了。 她当即把脸一冷后道:“都愣在这里做什么?不知情的人怕还以为本相平日里对你们管教太少,以至于一个个都这般没有规矩?” 她这吼,那些围在外围的下人便全部撤下,莫扬也告了声退然后退了下去。 秦解语看了看明云裳,又看了看战天南,一双眼睛冷的如冰。 明云裳瞪了他一眼,他也只得退了下去。 明云裳见众人都往门外走的当下大声道:“来人啦,看茶!” 她的话音一落,早有丫环端着茶走了出来,将茶放下之后又退了下去。 此时终于那些闲杂人等全部走的干干净净,门也被秦解语走出去时带了起来,门才一关好,战天南便咬着牙道:“你还真是会装,这段日子可把我好找!” 明云裳嘻嘻一笑道:“本相早前就见过候爷,候爷又何须找本相,不知今日候他光临鄙府有何见教?” 战天南听她这么一说,当下便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冷哼道:“你装?你就继续装吧!反正如今是骗不到我了!” 明云裳闻言讪讪一笑道:“从不敢对候爷有半分欺骗之心。” 战天南闻言眸子冷了几分,他轻哼了一声,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有了其它的色彩,半晌之后才缓缓的道:“见过没良心的,却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没良心的!” 明云裳掀了掀眉毛,战天南又近乎咬牙切齿的道:“自从上次和你走散之后,我到处找你,找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也查遍了整个王朝,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一度以为你遇了害。” 他的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眼睛里似有泪光,明云裳原本在喝茶,听到他这一句话只觉得有些头痛,他要不要如此夸张?他那样的一个冷面冷心的人也会说这样的话? 她那口茶原本含在嘴里打算慢慢咽的,被他这一吓便全部咽进了喉咙里,只是这一下咽的太急,她呛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战天南却并不管这些,只是看着她又道:“你真是没良心,脱险之后不管怎么样也该给我一个消息。我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不会像容景遇那样想尽法子去折磨你,也不会去拆你的台,你为何将你的消息告诉了他,却独独不告诉我?” 明云裳闻言只觉得有些头痛了,貌似她的消息也没有告诉郁梦离,是郁梦离猜出来的,而容景遇那边,就更是他猜出来的。 战天南的眸子里有了一分怨气道:“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一直都不如他?可是就算是如此,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你怎么就不给我一点消息,你可知最近这段日子,我为你操了多少的心?” 他了她操了多少的心,她的确是不知道,她甚至还觉得她的身份他还是不知道比较好,你瞧瞧,这一猜出来就整出了多大的动静?给她带来了多少的麻烦? 她嘻嘻一笑道:“真是抱歉,让候爷为本相操心了。” 战天南白了她一眼后道:“少在老子的面前嘻嘻哈哈!” 明云裳暗叹她真的没有嘻嘻哈哈,而是和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没有他那样的粗犷的神经,她如今所面临的局面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复杂的多的,他这样来找她,不是帮她,而是在害她。 她无比苦逼的再次给了他一记微笑道:“候爷教训的是!” 战天南来的时候原本心情是无比激荡的,也是无比高兴的,只是看到她顶着谨夜风的这张脸,还说着那些无关痛痒的话,他顿时火不打一处来,当下站起来跳着脚道:“我见过无数的人,还从灭没有见过像你这种这样没良心的人!明明知道别人会担心你,却还让人担心,你的心是铁长的吗?” 明云裳想不明白这事和心是如何长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觉得再任由某人跳脚跳下去,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当下只得认命的轻叹一口气道:“让候爷为我操心是我的错,但是我发誓,关于我的事情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也只是猜出来的罢了。算来我与候爷也算是见过面的,只是候爷没有认出我来罢了。” 战天南的眸子更冷了几分,当下斜着眼睛看着她道:“你是在变相的说我笨吗?” 明云裳微笑道:“候爷想多了,我哪里敢存那样的心思,放眼天下,谁人不知道候爷是天顶下最聪明的人,打起仗来厉害无比,是堂堂的一代战神。” “少说那些有的没有的。”战天南更加暴怒了,站起身来围着明云裳转了几圈之后道:“你就是在笑话我!” 明云裳被他转的有些晕,当下伸手支着头道:“候爷想如何认为便如何认为吧!”她知道战天南也是人中之龙,只是比起那些默契和小心思,自然是比不上郁梦离,他大开大合,也没有容景遇阴险,所以有些事情他不知道也是极为正常的,她也不觉得他笨。 战天南闻言又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便又坐了下来,寒着脸一口将茶喝尽,却不再说话。 他不说话,明云裳也不愿意说话,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便显得有些怪异,还有一些凝重。 明云裳淡定无比的喝着茶,他却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她,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半晌之后,战天南终于咬着牙道:“你一个女子,为什么要掺和到朝堂上的事情里去?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明日里我便替你安排一下,你离开这里吧!” 明云裳淡淡一笑道:“我觉得做一国之相挺好的,至少我做的很开心,所以候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却絮难从命。” 战天南定定的看着她道:“你难道不知道你今日里有多么危险吗?” “本来并没有危险,不过候爷插手进来之后就有危险了。”明云裳淡定无波的道。 战天南的脸色顿时变的有些难看,却咬着牙道:“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 明云裳微笑道:“候爷说对了,我这样的女子的确只有一个,我是独一无二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才会走到这一步?若有的话,你说来,我帮你撑腰,谁要是敢为难你我灭他全家!”战天南豪气干云的道。 明云裳轻声道:“我最初决定以谨夜风的身份活下来的时候,的确是有苦衷,是为了保命。” 战天南的眸子微微一眯,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又道:“但是南下之行,却让我决定我以后就以这个身份活着,因为我也有我想要做的事情。” 战天南急道:“你何必如此为难你自己,朝堂之上,又岂是你一个弱质女子呆的地方?” 明云裳咬着牙道:“我最初是要为自己和谨夜风报仇,南下之后觉得自己能做很多的事情。我以前也觉得我是女子所以很多事情都不适合去做,但是南下之后,我才知道其实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也一样能做。我不觉得换一个人去南方赈灾,就一定会比我做的更好。” 这一次换战天南沉默了,她这一次南下的事情做的如何,他心里也是极清楚的,之前他收到关于她南下赈灾的消息,他还在奇怪,那样一个弱质书生又如何能避开容景遇的劫杀,并且将事情做的那么好。他之前对她的行为也还是有几分佩服的。 只是当他知道明云裳就是谨夜风时,他的那些认可全部都变成了冷汗,为她所遇到的事情捏一把冷汗,替她感到后怕。只是她却是个没心没肺的,此时他这般关心着她,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当真是让他生气。 而他也觉得她的某些话说的是正确的,女子的才能不一定会输给男子。而他对于她的本事和胆色,原本也就是是极佩服的。 他咬着牙道:“我知道,但是这样太危险了,你的身份一旦暴露,依着皇上的性子,一定会要你的命!” 明云裳缓缓的道:“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要做。” 战天南给了她一记白眼,明云裳又缓缓的道:“只是我如今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出什么事情都有你和世子保护我,我相信这一切我都能能应付的过来。” 战天南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半晌之后咬了咬唇红着眼道:“总之我是不允许你再这样下去,你明日就给我离开这是非之地!” 明云裳对他极度无语,当下看着他道:“现在走,你是想让我死吗?” 战天南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她,她瞪着他道:“今日的一切你也看到了,根本就没有我选择的余地。我若是不好好站着,就唯有死这一条路。” 战天南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却见她的眼睛比他的还要坚定几分,当下咬着唇,怒气却涌了上来,几乎是怒气浓浓的道:“是个男人就不该让你来打拼!阿离真是让失望!” 明云裳抚额,这事又关郁梦离什么事呢?这位仁兄可不可以不要如此倔强? 战天南看着她道:“云裳,跟着我吧,我保证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候爷,我是心甘情愿的,真的不委屈。”明云裳觉得和他说话实在是对牛弹琴,她极度无语中。 战天南却越说越气,当下怒道:“他那样的人哪里值得你如此心甘情愿的帮他?”他怒到极处,一巴裳劈下去,那张上等檀木所制的桌子便被劈成两半。 巨大的声音让守在门外的秦解语和莫扬奔了进来,一看到这副情景,秦解语瞪了战天南一眼,莫扬却看了明云裳一眼。 明云裳微笑道:“都出去吧,我和候相在讨论他之前如何上阵杀敌的事情。” 莫扬和秦解语双双退了出去,明云裳轻轻松了一口气,看到战天南那双以冷厉的眼睛她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候爷对我好,是在关心我,但是候爷说的事情都非我所愿,还请候爷不要为难我。” 战天南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他近乎咬牙切齿的道:“我不管你的事情了!” 明云裳求之不得,当下微笑道:“多谢候爷,只是今日之事候爷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好。” 战天南看她的目光又怪了三分,却冷笑了一声道:“你倒是很会想。” 明云裳微笑道:“还好,还好。” 战天南心里烦闷,轻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她,她忙讨好的对他道:“这是明前龙井,皇上新赏下来的,你尝尝看。”说罢,她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 战天南看着她的样子,一时间心里也有失复杂,不是他看不起女子,而是觉得她这样也太苦了些,女子的身份终究是个禁忌,不可能瞒得了一辈子的。 他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她的眉眼里找不到一丝他所熟悉的影子,可是他却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救了他数次的女子,他以前便觉得她极为不凡,没料到却是比他想像中的还要优秀的多。他真的觉得这样一人女子能伴在他的身边该多好,这样他就能好好照顾她了,不再让她去抛头露面,去吃那些苦头。 明云裳见他的眸光转动,虽然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却对他还是存了几分感激之情,来到这个世上之后,也只有他和郁梦离会对她好,她知道他对她是存了一分念想,但是那些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发自内心里为她着想。只是想到他对她的情意,她就知道她这一生怕是都要负他了。 她轻声问道:“候爷是如何发现这一层的?” 战天南知道她指的是关于她的身份的事情,他淡淡的道:“今日里你去阿离的隔间拿灵芝,再出来时就有些不对劲了,我以前虽然认不出你来,可是当两个打扮虽然一模一样,但是却气质却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自然还是能认出来的。” 明云裳愣了一下后道:“你说我离开之后那里又走出一个我来?” 战天南轻轻点了点头后道:“他竟是连你也一并瞒过了,想来对你也没有几分真诚。” 明云裳对他这种挑拔的话不以为意,她想起今日里在公堂上看到的女子是书奴,那么后来战天南看到的那个女子会不会是翠偎? 她的眸光深了些,到此时她更加明白为何今日里郁梦离为何不急了,这件事情原本就是计中计,局中局,他早有安排,纵然有些意外,却也不是太大的事情。 她又问道:“那你又如何能猜出谨夜风就是我?” 战天南白了她一眼后道:“这个就很简单了,今日里所有的事情算是围着谨夜风展开,阿离那个人平日里行事是极小心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和朝堂上的人扯上关系,最重要的是,寻常的人不会让他那么用心的。所以,这所有的一切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只有你是谨夜风,这所有的一切才能成立。” 明云裳愣了一下,没料到他也是猜出来的,她当下只得轻轻叹一口气,却又看着战天南道:“如此倒上候爷为我操心了。” “操心有个屁用。”战天南咬着唇道:“在你的心里,怕是从来都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还有,以后没人的时候,不要再叫我候爷,直接叫我天南。” 明云裳咧了咧嘴,天南?她又想起来京城之前在那个小镇上发生的事情,不禁笑了笑,却也点了点头。 战天南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当下便又问道:“你是不是也该细细的告诉我为何会变成谨夜风了吧!” 明云裳把那日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战天南冷笑道:“容景遇还真是阴险,竟是连这样的杀手也会布,真是越来越狠毒了。” 明云裳轻轻的道:“所以我一定会杀了他!” 战天南的眸子微微一眯后道:“怕不是易事,不过也没有关系,往后我会帮着你,不会再让他欺负你。” 明云裳对他的本事一点都不怀疑,但是却觉得那样对她而言并非好事,当下便道:“多谢候爷美意,只是那事还是不太妥当,我个人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见面后打哈哈的情况比较好,否则怕会横生事端。” 战天南对朝堂上的权谋之术也有所了解,当下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道:“我很不想听你的话,但是事到如今,我似乎没有太多的选择。” “多谢候爷!”明云裳微笑着道。 她颇费了一番唇舌才将战天南送走,两人出来的时候一个铁青着脸一脸的不快,另一个却笑弯了眼,形成鲜明的对比,纵然之前莫扬对明云裳和战天南的事情有百般猜测,可是看到两人此时出来的样子,却又实在是搞不清楚两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二日早朝的下了之后,天顺帝把明云裳又叫进了御书房商议国事,问明云裳变法之事有何看法,明云裳淡淡的道:“刻不容缓。” “为何?”天顺帝问道。 明云裳将南下赈灾看到的事情向天顺帝说了一遍之后,再将其中的利害关系也一并点通,并告诉天顺帝,当时清源县的详细情况,何进家里米堆积如山,可是寻常的百姓却连要挨饿,如此下去,国家税很难上收,百姓也不够安定,对整个国家的根基有极大的影响。 天顺帝微皱着眉道:“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明云裳轻声道:“这是微臣亲眼所见,皇上若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到京城附近的郡县是查看一翻,就知道微臣所说的是不是虚假的了。” 对于这些事情,以前有作为的大臣也曾提及过,只是变法的事情若是一行,必定会在整个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弄不好还会有巨大的变动,天顺帝知道这件事情该行,之前也一直想做,只是此时明云裳说可以做了,他的心里反倒有了一番踌躇。 明云裳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当下便道:“如今我朝也微有动荡,附近的几个国家也一直虎视眈眈,变法虽然刻不容缓,但是还是要寻个好的由头,有合适的人来做才行。” “这事是你提出来的,自然得由你来做。”天顺帝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你这一次南下赈灾的事情做的极为漂亮,朕很喜欢。” 天顺帝很少会如此主动表扬人,明云裳也愣了一下,不禁抬头看了天顺帝一眼,天顺帝今日里用的是金色皇冠束发,一身明黄色的衣服衬的他无比威严,见她的目光看来,眉毛抬了一下道:“怎么?觉得不合适吗?还是对你自己没有太多的信心?” 明云裳忙咧嘴一笑道:“微臣虽然南下的时候做出现些微政绩,但是毕竟还年青,有些事情怕是处理不好,怕令皇上失望。” 天顺帝缓缓的道:“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南下赈灾的事情朕以前对你不太看好,但是你所做的事情超出了朕的预期,朕甚感欣慰,觉得你许是就是上天派来帮朕的。” 天顺帝这么一说,明云裳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当下只能咧嘴一笑,天顺帝却又缓缓的道:“你很爱笑吗?” 明云裳闻言心里一惊,笑是她一向的习惯,却忘了她如今是一国之相,朝堂上流行的是稳定端庄,总是笑的话会少一分威严和成熟,她忙将笑容敛起来道:“微臣知错。” “知错?”天顺帝的嘴角微扬道:“你又没犯错,知什么错?” 明云裳正欲开口解释,天顺帝却不紧不慢的道:“不用那么惶恐,朕只是随嘴说说。” “皇上的话就是圣诣。”明云裳轻声道。 天顺帝失笑道:“是啊,朕的话就是圣诣,不过方才那句话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相反,朕觉得整日里看到朝臣们绑着一张脸的样子,你这一笑倒有些不同,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明云裳闻言顿时满头黑线,男子能用好看来形容吗?她突然想到昨日的事情,当下忙道:“皇上,昨日的事情只是容太傅的猜想,微臣是堂堂七尺男儿!” 天顺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道:“朕有说过你不是男儿身吗?” 明云裳顿时有些无语,天顺帝又看了她一眼道:“容景遇平日里处事极为沉稳,但是昨日之事显然太过毛燥了一些,这些年来他有严重的洁僻,鲜少与人亲近,身边除了几个贴身婢女之外,再没有其它的女子,唯一听到他要婚娶的也是明府的五小姐,想来与你是在那个时候结的怨吧!只是朕也没有想到,他平日里看起来是不问政事,私下里竟和和刑部尚书相熟,倒是朕小瞧他了。” 明云裳愣了一下,觉得天顺帝的话中有话,对于容景遇的心思,她也猜不太透,他那样的人卷入朝堂中来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她大致可以估量得到,以前她也想过要在天顺帝的面前抹黑他,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天顺帝主动提出这件事情来,她自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于是她轻声道:“微臣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直说,朕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臣子。”天顺帝看了她一眼道。 明云裳轻声道:“微臣觉得容太傅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平日里做事也算大气,与微臣结怨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再说了,那女子如今已是世子妻,他若因那女子生微臣的气的话,怕也是说不过去的。只是微臣觉得有一件事情有些奇怪,今日早朝时在路上见容太傅和一男子在一起,那人和这一次南下劫银的匪首极像,只是隔得远,微臣也看不太清楚,不知是否看错。” 天顺帝闻言眉头皱了起来,眼里有了一分寒意,看了明云裳一眼道:“有证据吗?” “没有。”明云裳轻声道:“微臣知道昨日里和容太人傅闹的不愉快,今日就说这样的话,有互掐之嫌,只是微臣素来是对事不对人,看到就是看到,没看到就是没看到。而见到那日匪首的也不止微臣一人,还有当时的护卫长于军也一并看到了,皇上若是对微臣的话不信的话,可以让于军去容府认认人。”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道:“你也真不懂事!” 明云裳闻言只得伏在地上,天顺帝又道:“起来吧,这事你纵然看到了,没有证据朕也不能让于军去容府认人,知道吗?” 明云裳这一番话说的有些直接,与她往日里行事做派不太相符,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在这个时候她不得不转移话题,她总不能去跟天顺帝讨论她是男是女吧?再说了,对于一个帝王而言,两个有积怨的臣子并不是太大的坏事,朝堂上同样需要制衡之术,天顺帝生性多疑,她这一次只需要在天顺帝的心里埋下一个容景遇别有用心的种子,日后总有能用得上的时候。 她听天顺帝这么一说,便知道天顺帝怕也是对容景遇存了疑心,这对她而言总归是一件好事。 她忙答道:“微臣明白。” 天顺帝听到她的话虽然将信将疑,对容景遇的印像却坏了三分。 他微一沉呤后又对明云裳道:“容景遇的事情日后就不要再说了,你如今的心力应该全部放在朝堂的公事之上,而不是想法子斗倒谁,明白吗?” “微臣谨遵圣诣。”明云裳轻声道。 天顺帝又缓缓的道:“变法就定在年后开始实施吧,具体细节你拟一个章程给朕。” “年后就开始?”明云裳不禁愣了一下,暗叹这也太快了些吧! “早些开始吧!”天顺帝叹了口气道:“你也说变法刻不容缓。” 明云裳有些无可奈何的道:“皇上让微臣年后变法,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皇上一定要答应微臣一件事,否则微臣就算是抗诣也不敢答应。” 天顺帝的眼睛一斜后威严无比的道:“还和朕谈起条件来了,罢了,说来听听!” 明云裳看着天顺帝道:“变法触及到朝中大臣及各位皇亲国戚的利益,一旦实施,微臣必定会被满朝文武弹赅,纵然皇上大力支持微臣,听得多了,怕也会对微臣有些想法,微臣不求太多,只求皇上赐微臣一块免死金牌,纵然变法失败,微臣也能捡一条小命。” 天顺帝闻言失笑道:“你倒是有趣,还没开始就担心起你的小命来。” “这事关一国的根基,变法牵扯太多,弄不好还会出现小小的动乱,到时候只怕前朝后宫都说微臣是祸国之臣,微臣实在是担不起这样的罪则。”明云裳轻声道。 天顺帝定定的看着她道:“你找朕要免死金牌,和你南下大胆行事的风格实在是相差甚远。” 明云裳极为镇重的看着天顺帝道:“就是微臣要大胆行事,所以才要免死金牌,如今我虽然是左相,但在朝的根基却并不稳固,纵有皇上为微臣撑腰,但是却也有些事情是皇上不能及的,到时候必定有其它的变故,皇亲国戚,微臣又有哪一个能得罪的起?” 天顺帝见她满脸正色,和之前的嘻笑之模样如若两人,当下轻轻点了点头道:“这事朕应下了,年过早朝时再议此事。” 明云裳轻轻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走到宫门口时听到了女子爽朗的笑声,她扭头一看,便看到阿丽雅一身劲装站在那里唤道:“谨相,终于等到你了!走,我们一起赏雪去!” ------题外话------ 抱歉,今天更晚了,家里的健盘坏了,进不了作者后台,把女儿安顿好后再去买了个键盘,回来就是这个点了,让亲们久等了!( )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五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五章 明云裳听到阿丽雅的呼唤声不禁愣了一下,好像她和阿丽雅只见一面而已,还没有熟到可以一起赏雪的地步吧?她当即施了个礼道:“抱歉的很,时值年关,衙门里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公主若想赏雪,一会让本相的侍卫陪你去吧!” 阿丽雅的眼睛微微一眯,嘴巴微微一嘟,然后长叹一口气道:“罢了,原本以为你们这些文人就喜欢这种情调,所以才邀谨相赏雪,只是我自己都不爱这个,白花花的一片,又有什么好看的?不过若是有世子相伴情景倒又不一样了!” 明云裳闻言也愣了一下,没料到阿丽雅的话说的如此直接,当下浅笑道:“无妨,公主喜欢做什么,本相都可以让侍卫陪公主前去。世子身子不适,想来是陪不了公主了!” 说话间,秦解语赶着马车驶了过来,他那一身大红的衣服在这片冰天雪地里倒显得极为显眼,明云裳当即他挥了挥手道:“阿语,过来!” 秦解语听到明云裳那一声呼唤不知怎的就打了一个寒战,当下寒着一张脸将马车驶了过去。 阿丽雅原本听明云裳说让侍卫陪她去玩,心里不太高兴,可是当她看到到秦解语时,顿时惊的大叫道:“语哥哥!” 明云裳闻言眉头微微皱起,这个了阿丽雅比她还自然熟,一见到男子就叫哥哥,她无比佩服,只是更让她吃惊的却在后面,阿丽雅几乎是语音一落就朝秦解语扑了过去,秦解语原本已跳下马车,见阿丽雅一扑过来,眼里分明有一分不悦,脚下微移,及时避开了阿丽雅的熊抱,只听得“砰”的一声,阿丽雅公主华丽丽的便扑倒在雪地上! 这是唱的哪一出?明云裳暗惊,走过去道:“阿语,你也太没礼貌了些!”说罢,她将阿丽雅扶起来道:“公主,你没事吧?” 阿丽雅这一下摔的并不轻,地上又硬又滑,她的手还摔出了血来,眼泪也溢出了眼眶,当下微泣道:“没事,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真是对不起,本相这个侍卫性子古怪,还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本相代他向公主道歉。”明云裳轻声道。 阿丽雅却并不理她,而是可怜兮兮的看着秦解语道:“语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秦解语却是极不给她面子,眼睛只是扫了她一眼道:“不认识。”话一说完,又拿出饼子啃了起来。 阿丽雅原本只是眼眶微红,听到他这一句话时泪水却溢了出来:“小时候我们常在一起玩泥巴的,你曾经用泥巴做了一人高的泥人放在我的门口,还记得吗?” 秦解语在啃饼子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眼皮子抬了一下道:“玩泥巴?那么幼稚的事情我会去做吗?” 阿丽雅顿时愣了一下,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后道:“真的很像!” 明云裳听到阿丽雅的话也觉得有些好笑,她贵为一国的公主,居然还玩泥巴!只是秦解语今日有一点反常,也许回去之后她得好好问问他这件事情,而阿丽雅对秦解主感兴趣的话,那也是一件好事,不管怎么样,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的多。 于是她微笑着对阿丽雅道:“许是公主认错了,这世上长的相似的人极多。” 阿丽雅轻叹了一口气,想想也觉得有些道理,只是她终究有些不死心,又将秦解语看了几遍,只是秦解语却是连正眼也不看她了,那双眼睛里只写满了鄙视。 明云裳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当下微笑道:“阿语带公主去玩吧,本相先去忙公务了。” 一直在看秦解语的阿丽雅终是将目光抽回来道:“想来他也不是我的故人,看着他这副样子我也觉得怪,反正我左右无事,就陪谨相去一趟衙门,等谨相忙完了,再陪我去玩也成。” 明云裳的眸光微敛道:“这只怕有些不太合适吧!” “能有什么不合适的?”阿丽雅微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明云裳自认也算脸皮厚的,今日一见阿丽雅,她觉得比起她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暗叹自己实在是太过倒霉,到哪里都能遇到极品,她见阿丽雅那副样子便知道今日左右拒绝不过了,却依旧微笑道:“公主愿意等是微臣的荣幸,这边请!” 她跳上马车,带着阿丽雅去了她办公的衙门,路之谦就在门口等她,她一进来,他便微笑道:“谨相这一次南下立了大功,让本相佩服不已!” “本相对路老太爷也佩服不已。”明云裳微笑道:“路相好心思,竟瞒本相瞒的那么紧,其实真没那个必要,就算是再特殊的情况,本相也有自信应付的过来,倒是负了路相的苦心安排。” 路之谦的脸色微变,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本相走之前交待路相办的事情不知道如今都处理妥当了没有?” 路之谦最恨明云裳用这样的口气对他说话,当下咬着唇道:“本相与左相同为相……” “皇上说了,左为尊。”明云裳淡淡的道:“路相久居朝堂,想来对这一层也是知晓的。对了,本相赈灾前皇上路上向皇上提出来的改革变法的提议,皇上属意路相去筹备,劳烦路相在正月十五之前给本相一个具体可行的方案,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面圣。” “本相怎么没有听皇上提起过这件事情?”路之谦问道。 明云裳微笑道:“本相也算得上是文臣之首了,路相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皇上。”天顺帝今日的意思是让她准备变法的事情,但是那些细节却需要一个老臣来准备,当时属意的便是路之谦,也的确有吩咐了几句。 路之谦看了明云裳一眼后也笑道:“谨相如今倒是越来越有官威了!” 明云裳走到她的面前道:“若论官威,本相哪里及得上路相,路相的官威可是一直延伸到了清源县。本相听闻,那边的玉石生意很是不错,路相每年就算是抽一成也极为可观。” 这一次路之谦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却一本正经的道:“谨相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云裳微微一笑,轻轻附在他的耳边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王大志那个人做事一向不是太牢靠,而且还有喜欢记帐的坏毛病,这些年来他收了多少银子,朝上进献了多少银子全部用一本本子记了下来,真是不巧的很,本相一直住在清源县的县衙,那天操大志的家时,一不小心就操出来了。本相和路相的关系一向极好,所以也一直为这件事情为难,今日里皇上问起来的时候,本相实是天人交战,实不知道该如何处置那本帐本好,若是献给皇上了,怕是要损同撩之的谊,若是不献给皇上,便是欺君,这可真是难办啊!再说,王大志的案子好像刑部那边还没有给最后的批文,这事可真是难办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看着路之谦的脸色,见他的样子虽然四平八稳,但是却还是有了裂痕,她极擅于察颜观色,知道这一次的恐吓怕是起了作用,这个路之谦,想整她?门都没有,先哄着他玩玩再说! 王大志虽然是把所有的东西都记录在案,但是并没有记录这些,但是王大志在清源县的事情做的那么离谱,还能升官,这表明那个贪官也是极会做官的,怕是花了不少的银子去打点上面的关系。 她对朝堂的事情如今也算是有些研究,若说路之谦一点都不贪她是不信的,她这一次对付清源县的那些商贾时,并没有让路家拿银子去赎路老头,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而她那日看到路老头对王大志的态度,便知道在清源县,最富的怕不是什么朱老爷,也不是何进,而是路家。 而她之所以不找路家要银子,自然是为后续的事情做准备,不是怕和路之谦翻脸,而是路之谦还有利用的价值。她没有南下赈灾的时候,曾经对路之谦动过杀机,可是南下的路中她却突然想明白她的手里还是需要一些人来替她办事,忠于她的可以帮她做事,不忠于她的她也一样可以人尽其用。而且有些事情需要喝对台戏的人来演才最为合适,比如说天顺帝年后真的想要实施变法的话,她也需要炮灰和牺牲品,路之谦就是阳为适合的一个人。 路之谦当下忙问道:“谨相真是一个厚道之人,下官佩服的紧,只是下官为官清廉,想来也不可能王大志的事情扯上关系。就是不知道谨相打算如何处置那本册子?” 明云裳的嘴角微勾道:“本相也为官清廉,对家国大事和私人感情,一向都分得极为清楚,而本相要如何处理那本册子,这也得看路相的表现了!” 这句话里就有了威胁的成份,路之谦是知道路老爷和王大志的关系,一时间心里也没有谱,当下咬了咬唇道:“谨相的确公正廉明,往后下官唯谨相马首是瞻!” 明云裳微微一笑道:“路相真是太客气了!”她说罢,不再理会路之谦,然后大步走进了衙门,只留下路之谦在那里恨得牙痒痒。 明云裳这一次南下算是立下奇功,虽然行事过了些,天顺帝却并没有行处罚之事,能将官做到这种地步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一看这架式,就知道天顺帝是打算重用明云裳了,而她看起来虽然温和,却也是个有手段的,之前没上任就把他们的老底给摸了个透,往后若是不遂她的意思,还不知道她会如何对付他们。 于是乎,这一次明云裳一进来,那些大臣便例队欢迎,和上次的无动于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云裳也不是个虚荣的,对这些自也不会放在心上,倒因为这些人全部都在拍她的马屁,她倒更加冷静了,只是一一笑了笑,然后问了问最近衙门里的情况。 众大臣一一作答,明云裳一边听一边细细分析,发现这些人虽然不太靠谱,这一次倒也没有起骗她,有些事情说的严重了一些,本质上却还是那么一件事。 她对这个结果甚是满意,只交待了几句,便又走了出去,果然见阿丽雅和秦解语都在门外等她,她知道阿丽雅必定又问了秦解语很多问题,只是那些问题对秦解语而言都不重要,他只管吃饼,不管阿丽雅对他说什么都不理。 明云裳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暗暗留意了一下,见时值中午,便提议带阿丽雅去吃饭,阿丽雅欣然同意,三人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却听得战天南的声音传来:“谨相回到京城,本候还未为谨认接风洗尘,不如这一顿饭本候做东如何?” 明云裳一看到他觉得有些头痛,当下微笑着正欲拒绝,却又听到郁梦离的声音传来:“候爷要为谨相洗尘,本世子和谨相一起南下的,只独独请谨相,不请本世子,是不是有失偏颇?”他今日从皇宫里给太皇太后请完安出来,打算到衙门里来看看明云裳,不想竟撞上了战天南。 明云裳欲哭无泪,这都叫什么事?本来一个阿丽雅就极为烦人的,又来一个战天南,紧接着再来一个郁梦离,这还能吃得成饭吗? 战天南看了一眼郁梦离后道:“世子的身子不太好,平日里都在家里养病,今日里怎么有空出来呢?其实吧,本候也不是不想请世子,只是世子身子不好,吃饭也有很多禁忌,本候担心世子吃坏了身子,就算不吃坏身子吃到一半晕了过去,本候也没有办法向兰陵王交待。” 郁梦离微笑道:“候爷想的真是全面,不过托谨相的福,这一次南下请了一个极为厉害的大夫为本世子看病,身子比之前已好了许多。” “是嘛,这也好的太是时候了吧!”战天南的话里满是讽刺。 郁梦离缓缓的道:“候爷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难不成不希望本世子的身子好起来?算来我们也是表兄弟,又何苦如此恶毒?” “本候只是随便说几句话关心一下世子,就被世子说成恶毒,这让本候情何以堪?”战天南冷冷的道。 郁梦离叹了口气道:“本世子也是有些郁闷,所以用词不是太妥当,还请候爷不要放在心上!” 战天南微笑道:“美人一向都有特权,世子却比美人还要美上几分,本候又岂会与世子计较?”他这是在笑郁梦离男生女相了。 郁梦离也叹了口气道:“本世子的长相也是父母给的,候子若是想夸本世子,改日当着我父王有面夸比较妥当,想来他也是喜欢的。” 战天南的眸子微微一眯,就算兰陵王极度不喜欢郁梦离,所也不会让人说自己的儿子长的像女子,郁梦离微微一笑后又道:“说到长相的问题,本世子觉得世子当真是极为魁梧,比起东市上杀猪的屠夫更有魅力,虽然做的都是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事情,气度终究不是他们所能比的。” 明云裳听到两人的唇枪舌战,只觉得天也变的更加的冷了,再这样吵下去,怕是连饭都吃不成了,她当即微笑道:“世子,候爷,你们慢慢聊,本相和公主先去订个位子,你们聊完了再来也不迟。” 战天南忙笑道:“世子的身子也不好,这般站在雪地上聊天也不是太妥当,寻个温暖的地方一边吃一边聊最好不过。” “多谢候爷关心,只是候爷说的稍稍迟了些,远不如谨相对本世子关心,这事是谨相先提出来的。”郁梦离微笑道。 战天南轻哼了一声,明云裳微笑道:“候爷是将军,本相是文臣,本相的身子也不是太好,所以比较能体会世子的苦处。两位,这边请!” 阿丽雅前日去找过郁梦离,只是都以他身子不适被拒之门外,于是她想到了那一日明云裳在天顺帝前说的话,所以就早早在宫门外等明云裳,原本是打算和她拉近关系,打听一下郁梦离的喜好,然后再通过她约出郁梦离来。 没料到事情比她想像中的还要顺利,竟然在这里就遇到了郁梦离,她的汉语不是太好,听不太懂郁梦离和战天南在那里互掐的内容,更体会不到那里面深含的意思,只是也觉得这两人怕也不是太对盘,此时听明云裳说要一起去吃饭,心里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于是她在一旁插话道:“我和谨相一样,很担心世子的病情,不如这样好了,我坐世子的马车去饭馆,顺便在路上照顾世子。” 明云裳闻言眼里有了一分寒气,脸上却笑的更加灿烂的道:“公主何等娇贵,这样做只怕有些不太妥当。若是皇上问起来,本相也没办法向皇上交差。再说世子也带了丫环过来,公主一去,那丫环怕是要躲懒了。” 今日里郁梦离带的贴身丫环是明云裳之前的丫环碧瑶,明云裳最初见到碧瑶时,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只是如今也不是相认的时候,再看碧瑶这段日养的胖了不少,整张小脸也有了粉嫩嫩的红色,小脸也长开了不少,竟已有了女子的娇媚之色,她看到碧瑶过的好,心里倒也放心了不少,知道这段日子郁梦离必然有所关照。 战天南一看这情景,顿时想起了之前阿丽雅求天顺帝赐婚的事情,他这个对感情后知后觉的人也终是明白了什么,当下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公主心细最是妥当,本候瞧着世子的丫环太过纤瘦,若真有事情想来也处理不过来,有公主在旁照看再合适不过!” 明云裳扭头看了战天南一眼,战天南咧着嘴笑道:“谨相平日里也是个识趣的,今日里怎么就如此不通人情世故呢?来来来,本候刚好也没有马车,今日里想搭一回谨相的马车,想来谨相也不会介意。”他的肤色原本就有些黑,牙却极白,这般一笑,端端是面色齿白,看的明云裳恨不得一拳头打落他满嘴的白牙! 他的话一说完,丝毫不给明云裳拒绝的机会,直接就钻进了她的马车里。 明云裳恨的牙痒痒,只是他的话已经那么说了,此时又在衙门口,有些面子还是得给他的,当下极为淡定的道:“候爷不嫌弃就好!” “当然不好嫌弃!”战天南在马车里大声道:“谨相的马车是这世上最为舒服的地方,又笑又软,比女子的闺房对男子更有吸引力!” 他这一句话一说出口,明云裳有种将他嘴巴撕烂的冲动,她到底是得罪谁了,竟遇到这样一个二百五! 郁梦离的眸光一片幽深,阿丽雅却在一旁挽起他的手道:“世子,我扶你上马车!” “有劳!”郁梦离纵然心里有怒气却也依旧不失风度的道。 阿丽雅虽然此时看不到他的脸,听到他温温软软的声音也觉得极为开心,当下嘴角微微一扬道:“世子客气了!” 郁梦离对于她这种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女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明知道依着明云裳的本事,战天南就算是坐她的马车,也必定是占不到她任何便宜,他的心里却还是觉得不太畅快。 阿丽雅却在旁边微笑道:“世子的马车可真是暖和,今日出门怎么没将尊夫人一并带出来?” “贱内身子不适。”郁梦离缓缓的道:“她昨夜染了风寒,今日在家休息。” 阿丽雅伸手一把揭下郁梦离的斗蓬道:“虽然世子的身子并不好,但是都坐在马车里了,这斗蓬就不要带了,仔细不透气。” 郁梦离淡淡的道:“有劳公主关心,只是遇是天煞星,怕给公主带来不好的运势。” 他说话的时候也未曾扭头看阿丽雅,若不是他一直都在装病,必不会让阿丽雅掀了他的斗蓬,怕是早已一脚将阿丽雅踢下马车了。 而阿丽雅在掀开他他斗蓬的那一刻,眼睛却已直了,她虽然早就知道郁梦离长的极美,只是那一日隔的远了,他盖的又极快,她并没有看清郁梦离的长相,此时这般近距离的看着郁梦离,她只觉得的心跳又剧烈了起来,他的美实在是让人窒息,那眉那眼竟是那般的出尘! 他的眼睛虽然微微透着冷清,却又凭空多了一分孤傲,更惹人怜惜。 阿丽雅在心里暗叹老天爷真是不公平,竟让一个男子美成这般,美也罢了,却让他病成了这般,无端端的让人心里更加的关心他。她暗暗发誓,日后必定不会让他受任何委屈。 她看的太认真,以至于郁梦离方才说的话也没有听到。她的嘴微微张着,口水也流了下来。 郁梦离被她那样看着心里实在不是滋味,眼角的余光看到阿丽雅的口水,纵然他没有洁僻也觉得无比恶心,当下轻咳一声道:“公主,擦掉你的口水吧!” 阿丽雅动手一抹,果然手上沾满了口水,纵然她脸皮再厚也不由得红了,当下只得讪讪一笑,一时间也不好意思再说话,倒让郁梦离清静了下来。 明云裳和战天南同坐马车,战天南的嘴巴笑的都合不拢来,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裳裳,你再好好想想,我绝对更适合你。” 明云裳冲他咧嘴一笑道:“候爷好自信!” 战天南一本正经的道:“还好,还好!” 明云裳懒得理他,他却又厚脸皮的道:“其实吧,我瞧着那个阿丽雅和世子还是蛮配的。” 明云裳轻应了一声道:“嗯,其实吧,我觉得我和候爷也蛮配的!” 战天南满脸欣喜的道:“你当真如此认为?” 他说罢便去拉明云裳的手道:“你早点这样想就好了,我们也不用走那么多的弯路,明日里我便准备迎娶你的聘礼!” 明云裳真想赏他一记白眼,却笑颜如花的道:“候爷果然与众不同,只是不知道候爷是想娶谨相还是想娶明云裳?” 战天南这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他扬了扬眉毛道:“这中间有何差别吗?” 明云裳微笑道:“你若是想娶谨相的话,怕是要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了,因为谨相是男子,而候爷征战多年一直未曾娶妻,想来也被京中一些好事的人百般猜想了吧!嗯,想来有龙阳之好。” 战天南收起笑脸轻哼了一声,明云裳又接着道:“如果候爷想了娶的是明云裳的话,那么候爷怕要将聘礼送到兰陵王府了,王爷会不会收下本相不知道,但是本相却知道候候一定会名扬四海,本相只要想到堂堂的万户候冲冠一怒为红颜,爱的竟是一个有夫之妇,不知道太后娘娘会不会对候爷十分失望?” 战天南冷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本候还谁都不能娶呢?那你方才为何觉得你适合本候,难不成是在戏弄本候?” 明云裳心道:“耍的就是你个二货!”面上却喜笑颜开的道:“本相没有说错啊,本相的确是适合和候爷做朋友。而且不止本相适合,世子也适合。” 战天南的眼睛顿时能喷出火来,当下将头一扭不再理她,她也乐得清静。 饭是在京城最大的酒楼月明楼吃的,那里是京中权贵聚集之所,所以环境也极为优雅,明云裳一行人到来时,虽然过了饭点,里面却还有不少人在吃饭,他们这一行人都是京中的风云人物,一出场立马赢来了众多的注目礼。 更有很多人和明云裳打招呼,明云裳却不认识那些人,却也微笑着点了头。 菜是明云裳点的,她心里有些气恼,几乎是把这里所有最贵的菜全部要了一份,她郁梦离的斗蓬也揭了下来,阿丽雅的眼睛就没有一刻离开过他的脸。 战天南看到这种情景人,他心里的怒气也散了不少,有些挑衅的看了明云裳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纵然你是他的妻子,你敢这样看他吗? 明云裳瞪了他一眼,分明在说,就算我现在不能这样看他,他也是我的男人! 战天南轻哼了一声,明云裳懒得理他,却伸手给郁梦离夹了一筷子菜道:“这是白玉竹笋,世子尝尝,对你的身子比较好。” 她的话才一说完,战天南也为她夹了一筷子菜:“谨相的口才最好,吃块猪舌补一补。” 明云裳看了一眼那菜还真是猪舌头,她也极不客气的拿起一大块排骨放进战天南的碗里道:“候爷平日里太过操劳,所行之事却并没有太多的骨气,吃块骨头补补。” 只有狗才骨头,战天南却不以为意,当下用筷子一夹,那骨头便成了粉末,然后叹了口气道:“看来这骨头更没骨气。” 明云裳恨的牙痒痒,郁梦离却替她夹来了一块鸡翅膀,然后微笑道:“你最爱吃的。” 明云裳微笑道:“多谢世子关心!” 她笑的甜,战天南却已拉长了一张脸,阿丽雅一时间有些弄不清楚状况,忙夹了一只虾放到郁梦离的碗里道:“这个好吃!” 她才放下,明云裳却将虾夹了出来道:“公主有所不知,虾是发物,世子身子不好,不能吃这种东西。” 阿丽雅愣了一下道:“有这个说法吗?我还真是不知道,世子来吃块鱼吧!” 明云裳又将鱼给夹了出来放在桌上道:“对不起啊公主,鱼虾同类!” 阿丽雅微微皱眉头道:“鱼不能吃,虾不能吃,那来吃个鸡腿吧!” 她说完就去夹,明云裳却一把将她拦下来道:“鸡腿肉多皮厚,太肥,世子的病也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 阿丽雅看了明云裳一眼,看到不远处有一盘蛤蜊炖蛋,当下又问道:“那个蛋总可以吃了吧?” 明云裳轻叹道:“蛋的营养价值虽高,但是里面有蛤蜊,也在世子的忌口范围内,所以也不能吃。” 阿丽雅看了满桌子的菜道:“这么多的菜,难道就没有世子能吃的吗?” “有,这竹笋就不错!”明云裳微微一笑,就又给郁梦离夹了一块。 郁梦离长叹了一口气,被明云裳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悲摧,他中午还能吃什么?他对竹笋什么的实在是不太喜欢,只是也极为配合她道:“嗯,我最喜欢吃竹笋,谨相真是懂我。” 明云裳微笑道:“世子喜欢就好。”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柔情尽展,阿丽雅尚不觉得怎么样,战天南就沉不住气了,当下“砰”的一声一掌重重的敲在桌面上,他怒气高上涌,下手也没轻没重,只那一下,便将桌子全部掀翻,刹那间,盘子碟子什么的全部倒了一地。 明云裳微笑着问道:“侯爷这是怎么呢?” “这饭没法吃了!”战天南的眼睛一瞪后道。 明云裳忙赔礼道:“是不是本相点的饭菜不合侯爷的胃口,若是如此的话,本相让店主把菜单拿过来,侯爷自己行选择喜欢的菜如何?” 战天南轻哼了一声,咬着牙道:“人不对,菜再好吃也没有用!” 明云裳暗叹这浑蛋说话还真不是一般的直接,她当即微笑道:“只侯爷这么说便是不愿和本相一起吃饭了,若如此,今日这顿便当做本相与侯爷的离别宴,从今往后,老死不相往来便好。” 战天南斜斜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巴不得以后再也不要见到我?” 明云裳眉头微皱道:“以前听闻侯爷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所以一直觉得候爷是个真英雄,不料今日一见侯爷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今日是你要请本相吃饭,然后又掀了桌子,此时怎的又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摆明了是你不愿见本相嘛!今日里好在公主和世子都在,要不然本相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战天南听她这么一说气的想吐血,这女子的嘴巴利的如刀,装蒜的本事也是一流的,她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把话不知道给扭到哪里去了,而这其中的细处偏偏又没有法子细说,当下一跺脚,大脾气的一把将门拉开,走出去后再重重的关上。 明云裳暗叹终于送走了瘟情,只是还没有高兴到一分钟,战天南又阴着脸走了进来,当下闷声闷气的道:“本侯要是走了,怕是某些人要暗暗得意,谨相,见过偏私的,却没见过你这样偏私的,今日这个东本侯还做定了!” 明云裳抚额,她觉得她真是倒霉透顶,才会惹上这么个人才! 郁梦离微微一笑道:“侯爷的性子本世子一向都知晓,有时候说话太过直接受,谨相,若有冲撞处,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他并无恶意。” 明云裳的眼珠子一转后道:“侯爷这性情实在是让本相大开眼界,却也是真性情,只是今日里这顿饭实在是不敢让候爷请了,一会请我们去玩便好,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战天南还未说话,阿丽雅已微笑道:“如此甚好!” 这顿饭经由这么一折腾,一行人也都没了胃口,明云裳也恼火的很,今日里还真带了一大群的尾巴,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后道:“近来天气干燥,侯爷脾气大一些也正常,本相刚好有一个去处,能帮侯爷降降火。” 战天南闻言只道她是在关心他,当即微笑道:“还是谨相对本侯好!” 郁梦离看到明云裳那一双转来转去的眼珠子就知道没有好事,却也并不点破,他乐得配合。 明云裳结完帐之后就带着一行人走出了酒楼,她看了一眼了阿丽雅道:“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公主似乎不太方便去。” “哪有我不能去的地方。”阿丽雅不解的道。 明云裳坏坏一笑道:“本相是好意提醒公主,公主若是执意要去本相也无可奈何。” 阿丽雅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等到达明云裳所说的地方时,她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变了,此时已将近酉时,原本应该是极为寂静的街道,此时却热闹在非凡,各色的彩灯高高挂起,莺声燕语不进传来,时而夹杂着一此极为暧昧的是声音。 阿丽雅脸皮再厚也是女子,再笨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顿时便红了脸。 战天南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明云裳道:“这地方能降火?” 明云裳冲他眨了眨眼道:“侯爷脾气大,想来是虚火上了身,这里是解男子虚火的最佳去处,侯爷,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 郁梦离看到这副场景,也有些无语,这地方哪里是女子能呆的地方,也真亏明云裳想得出来。 战天南自是不会同意,当下扭头便欲走,明云裳又哪里会让他走,一把将他拉住道:“本相是真心为侯好,这事总是需要释放的,总是憋着对身体也不好!” 这样的话又哪是一个女子说的出口的,粗犷的战侯爷顿时也胀红了脸,用手指着指着明云裳道:“你……你……” 他说了半天却硬是说不出所以然来,脸却更加红了。 明云裳的手一挥,便一把将他架了进去,才一到门口,老鸨便极为热情的迎了上来,明云裳咧着嘴笑道:“这位是万户侯,他说了,今日里哪位姑娘把他伺候的舒服了就将她娶回家做妾!” 万户侯的大名在京城自是人尽皆知,他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黄金单身汉,那些姑娘们见三人的穿着极为不俗,也不管事情是真是假,明云裳的话一说完,那些女子便如狂蜂一般涌了过来,把战天南团团围住。 阿丽雅想要进来,却被龟奴拦在门口道:“姑娘,你若是好那一口的话,你可以到对面的浓茶馆里去,那里的小馆个个清秀,包管你满意。” 阿丽雅闻言怒道:“谁要那些玩意!”她的公主脾气上涌,一看那架式,倒也真不能进去了,当下只得跺了跺脚,然后调头便离开了。 明云裳一见战天南被困住,便极快的一把拉住郁梦离便朝一边的阁楼走去,阁楼后挨着镜湖,湖面上停着一艘画舫,一道木制的梯子连在一起,两人手脚麻利的走上了画舫,她甩了一张银票给船上的老鸨道:“这艘画舫,我包下了!” 她那张银票足有五百两之多,老鸨已许久没有见出手这么阔绰的客人了,当即喜笑颜开的答应了下来,明云裳将一干闲杂人等赶走之后微笑着对郁梦离道:“终于只有我们两人了!” ------题外话------ 要宣布一个对亲们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这本文签约出版了。我不是第一次出版,只是像这样的长文却是第一次出,不管怎么样,能出版也算是对作者的一个肯定,也是对本文的肯定,而我也想在写作的路上走的更远些,出版是一条必经之路,我希望亲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对于出版的文,亲们关心的是更文的速度和结局,我多的不敢应承亲们,但是可以保证绝不断更,字数上可能因为时间关系会减少一点,但是日更不会少于六千字,结局也不会封,该完结的时候就会奉上结局。 现为这本文开了一个粉丝群,群号:127880674(女相倾国),只收v会员,亲们都知道我很忙,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打理群,我希望喜欢这本文且有空的亲们帮忙打理一下,多谢!( )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六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六章 郁梦离闻言也笑了笑,伸手轻轻将斗蓬给揭了下来,然后叹了口气道:“我是服了你了,一个女子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竟然跑到青楼里来了!” 明云裳的嘴角一勾,看着他道:“又不是第一次去青楼,怕什么?” 郁梦离的眉毛掀了掀,明云裳眨了眨眼道:“我若是不去青楼,又哪里能寻得如此佳婿?”她手指头轻轻一挑,便又挑起了郁梦离的下巴。 郁梦离将她的手轻轻握在手心里道:“你啊,就没个正形,这副模样又哪里像大家闺秀。”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明云裳的眉毛一挑后道:“我是一国之相!一国之相吧,做事自然得大气一点,否则便辱没了这么霸气的官阶。” 郁梦离笑了笑,简直就是歪理,他的眼睛看了一眼青楼的方向,然后笑道:“战天南平日里极为洁身自好,这一次到这温柔乡里,不知道是否能把持的住?不过我猜他此时怕是恨死你了。” 明云裳撇了撇嘴道:“我一直觉得男子大多数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也没有必要禁欲,所以也没有必要去恨我,我是为他好,阴阴失调的人脾气大部分都不好,他就是个典型。” 她这一句话说的就有些惊世骇俗了,郁梦离的眼皮子跳了跳后道:“你从哪里来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这话可不是女子能随意挂在嘴边的。” “咦?你这么在乎?”明云裳睁大眼睛看着他道:“难道你也管不住你自己?”她的眸光轻轻将郁梦离扫了一遍。 郁梦离的嘴角边笑意浓了几分,看着明云裳道:“管不管得住下半身,主要是看和谁在一起。” 明云裳闻言咽了口口水,郁梦离的眼神已变得有些暧昧,他朝明云裳靠近一些后道:“你说对不对?” 明云裳条件反射想往后退,却站在那里没动,反而伸手揽住了他的腰道:“是有些道理,比如说世子这样的绝色在前,我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郁梦离眼睛亮了几分后道:“你这么说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在勾引我?” 明云裳笑颜如花的道:“你想如何认为都成。” 郁梦离失笑,明云裳抬眸看着他道:“今天公主对你流口水了没有?” 郁梦离淡淡的道:“你看见呢?” “没有,我猜的。”明云裳淡淡的道:“话说我第一次见到世子的时候若非我定力极好,怕也是要流口水了。” 郁梦离白了她一眼,明云裳不但不生气反而赞道:“很多人翻白眼的时候是极难看的,也唯有你翻个白眼也如此**!” “还说不是在勾引我!”郁梦离伸手的揽着她的腰道:“其实吧,我很喜欢!”说罢,他的腰一弯,头一低便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这艘画舫原本就是艺妓呆的地方,里面装饰的颇有情调,红灯笼高挂,精致的雕栏和秀美的家具,实是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油灯的灯罩也是特意挑选的,上面还画有裸一体的仕女图,显得有些俗气,却又莫名的能勾起些什么。 两人这般一动情,倒有几分**的味道在四周流转,那微黄的灯光在画舫中摇曳,船轻轻晃着,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又有了十二分**的味道。 明云裳的明眸半睁着,这般近距离的看着郁梦离,真真觉得他实在是有魅惑人心的本事,那眉,那眼,那唇,那脸,没有一处不透着无限的风情,她素来对美好的事物没有太强的免役力,此时心中一安,倒更多了几分其它的情愫,有些奇妙的感觉在她的身上流转,流经她的身体,触动了心底之弦,一抹极为特殊的感觉在她的心里四处乱窜。 郁梦离淡淡一笑,看着她微红的脸,迷离的眼,他的眸光却深了些,她不是那种易动情的女子,今日的反应实在是有些不太正常。 他的心里伸起了警觉,待他看到小桌上冒着青烟的香炉时眸光深了些,他不介意他为她动情,为她温柔,却非常讨厌被人算计,而且是在这种事情上的算计。 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明云裳的鼻子,这一下刚好捏到她的迎香穴上,一股又酸又痛的感觉传来,她陡然清醒了几分,她微愠道:“干嘛捏我的鼻子?” 郁梦离指着香炉问道:“你安排的?” 明云裳先是一头雾水,待她的脑中想到什么时,顿时又呆在了那里,一股怒气升上了她的心头,只是那怒气很快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她咬着牙道:“对你我用得着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吗?” “也是。”郁梦离轻笑道:“只要谨相一句话,我立马洗干净脱光了在床上等你,的确用不着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明云裳闻言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这话实在不像郁梦离该说的,郁梦离叹了口气道:“其实阴阳失调的人不止战天南一个,我也是,你为战天南安排了那么多,是不是也该解救解救我?” 明云裳闻言地差点没吐血,他想干嘛? 郁梦离缓缓的道:“而对你我是十二分的尊重,自也不屑用这样的手段。” 明云裳听到他这样说顿时明白他是怕她生疑,所以才替她圆话,当下微微扬了扬眉毛。 郁梦离轻轻拉着她的手走到香炉旁边,细细的闻了闻后道:“这香只对女子起作用,而这之前是画舫,画舫之上的女子似乎不需要这些。” 明云裳的眸光寒了三分,却又咬着牙道:“我今晚带你们来这里完全是随性而为,谁这么厉害,竟知道我一定会来这里?” “这个世上只有一人猜人心思的本事有如此厉害。”郁梦离微笑道。 明云裳轻哼了一声道:“狗娘养的。” 郁梦离微笑道:“如今是将计就计还是怎么着?” 明云裳见他笑的比花还要美上几分,当下微笑道:“你想怎么着?” 郁梦离伸手轻轻的抚上她的秀发道:“其实我是怕你把持不住。” 明云裳闻言失笑,那香其实并不霸道,用香的人用的极为小心,怕就是怕她觉察出什么来,而她今日里也确实没有觉察出什么,若不是郁梦离小心,她怕是已经扑上去直接将郁梦离吃干抹尽了。而她此时察觉到了,那药性对她而言就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了。 只是她和郁梦离之前原本不需要那些东西,那个下药的人存什么样的居心她猜猜也能猜到几分。 她的眸子冷了三分,取过杯子,拿出水倒进香炉之中,刹那间,香炉里顿时冒出了一股青烟,那烟竟极为浓烈,极快的四处乱窜,原本只有淡淡的香味,在那瞬间变得极为浓郁,纵然她的反应极快适时的闭住呼吸,此时也来不及了,那香味已经有极小的一部分钻进了她的鼻子里。 郁梦离一看到这种情景,当下想也不想便拉着她走出了那间房门,然后将房门重重的关上。 明云裳在闻到那闻香味的那一刻,只觉得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扯动一般,四肢间有极为特殊的感觉刹那间便传了过来,引得她的心一阵颤抖,她的眼前陡然浮现很多幻像,一段从未有过的记忆刹那间便涌了进来。 那是一间极为古朴的房子,家具虽然精致却有些陈旧。 一个绝色女子着了一件浅绿织锦绣兰花的,眉头微微皱皱着轻声道:“云裳,你如今也有八岁了,应该能照顾自己了,娘不能再陪在你的身边了。” 绝色女子的身边坐着一个穿着粉色上衣约莫七八岁的粉嫩娃娃,那模样赫然就是明云裳的缩小版,女孩奶声奶气的道:“娘,你要去哪里?不要云裳了吗?” 绝色女子轻声道:“我要去找你爹。” “爹爹就在前屋,娘要是想爹的话,裳儿帮你叫他过来!”小女孩天真的道。 绝色女子微微一笑,面上露出露出一抹幽深道:“裳儿,那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八岁的小女孩显然不能理解那个叫了多年的爹为何就不是她的父亲了,她睁大一双眼睛看着那个绝色女子,那女子的眼里也是一片迷茫,泪光在眼中闪烁。 小女孩轻声问道:“娘,你怎么呢?” 绝色女子将泪水抹尽后轻声道:“我没事,只是我日后都不能再守在你的身边了,裳儿,你要保护好自己。” 小女孩的眼里满是不解的道:“娘要去哪里?”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绝色女子轻声道。 小女孩睁大一双眼睛道:“娘亲不能抛下裳儿,我要和娘一起去。” 绝色女子的眼里再次有泪水划落,她轻声道:“那个地方你不能去,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太小了些。” 小女孩的眼里更是不解,绝色女子又道:“裳儿,你先在这里呆着,若是一切都顺利的话娘安顿好后来再来接你,若是不顺利的话……”她说到这里,话音一顿,满脸都是凄婉之色。 小女孩不依道:“不行,不行,我要和娘一起走,那个崔姨娘平日里对我凶的很,娘亲要是走了,她只怕会欺负我!” “有你爹照顾你,你不会有事,她也欺负不了你。”绝色女子轻声道:“再则你出生的时候,我也做了一些安排,不管是谁都欺负不了你。我的裳儿是独一无二的,无人可以取代的的,是娘的心头肉。只是我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怕也活不久了,我总不能一直这样的等着他来。” 小女孩显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绝色女子又道:“我原本以为他那般疼你,心里必定是有我的,可是我还是错了,他竟将我丢在这里一丢就是八年,我再也没有办法等下去了。” 小女孩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她,她又轻声道:“今日里娘对你说的话,你也忘了吧!就当做娘死了吧!” “娘明明好好的,又怎么会死?”小女孩极为吃惊的道。 绝以女子轻声道:“是人都会死,裳儿,但愿你不要恨我!” 这一段记忆结束,明云裳的眼睛睁开,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来,她清楚的记得当时她的前身八岁的时候,她的娘亲水念青重病缠身,当时她日日都去水念青的床前伺奉汤药。而这一段记忆看起来也是那个时候的,若是那个时候的,怎么会和她之前的记忆完全不同? 明云裳的心里满是不解,而身体在这一刻也隐隐有了变化,原本体内一直在蠢蠢欲动的真气在这一刻竟四处奔涌起来。 她只觉得快要发疯,身体里难受的要死,她不自觉的死死的抓着离她最近的郁梦离的手。 刺痛传来,郁梦离见明云裳浑身是汗,脸上纵然隔着人皮面具也红的堪比红布,他忍不住大声唤道:“裳裳,你怎么样呢?” “好难受!”明云裳咬着牙道,她从来没有试过这种感觉,她之前被秦解语逼着练功的时候,身体虽然痛到极致但是也没有如此难受,当时虽然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烂一般,却不像此时这般内息到处私乱窜。 郁梦离看到她那副样子也暗暗生惊,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微微思索一番后伸手抵住她的后背,欲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然后替她分担一些痛苦。 只是她的脉像却已乱成了一团,他的内力一到她的体内,顿时便如泥牛入大海一般消失不见。 他的身体不是太好,这些年来也算是久病成医,对于筋脉病理之道,也是有些了解,只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像明云裳这么凌乱的脉像。 郁梦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欲将内力抽回,却发现她的身体就像一块磁石一般,将他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吸了过去,他想要抽回根本就没有可能! 他顿时大惊,倒不是他舍不得他的内力,而是此时内力给她却不知道是好是坏,他依稀能辨别的出来,她体内的内力和他的是不太相和的,若是这般输进去,说不定还会害死她。 郁梦离的额头上的汗珠也冒了出来,他咬着牙问道:“云裳,云裳,你快醒醒!” 明云裳此时脑中一片混乱,完全分不清楚她到底在哪里,只觉得身上的刺痛快要了她的命一般,迷蒙间,又似刚穿越过来一般,看到了那个真正的明云裳。 她咬着牙问道:“你不是让我代替你活下去的吗?你又回来做什么?” “我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想明白,所以一直不愿意走。”明云裳轻声道。 她看了一眼那个明云裳,她用这具身体已有一段日子,但是还是觉得眼前的女子比她自己要美,她咬着牙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明云裳微微低着头道:“我以前一直有些事情弄不明白,而如今却是想明白了,你活着比我潇洒很多,我永远都不可能像你那样活着,所以我还是觉得我的身体更适合你,而我一直想弄明白的事情也全弄明白了。我为我娘伤心了十年,却不过是她的一场算计,我为谨夜风动心了十年,却敌不过容景遇的一句威胁。也许,我早该在谨夜风死的那一次离开的,可是却还是放不下心来,而今我知道我娘的事情了,我觉得我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原来我一直想不起来的事情是被她封存起来了,你好生活着,我以后不再打扰你了。” 明云裳听她的话听的一头的雾水,有些事情实在是听不明白,这都是什么事? 她还在犹豫间,只觉得屁股上再次传来一股剧痛,她只觉得身子急剧下坠,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又像是刚穿越过来时的那般,全身痛的厉害,心里的躁动依旧还在,她觉得这一次怕是真的要麻烦了,那到底是什么鬼药,竟是如此地的霸道厉害? 她想到之前的那一炉香,她终是明白了几分,那个下药的人知道她必定会发现那一炉香,而要将那炉香浇灭其实也并不难,只需要将水倒进去即可。下药的人猜透了她的心思,所以那药真正厉害的时候是在被浇灭的那一刻。 只是她却想不明白,那药之前的药性明明就是春一药,一浇灭之后她闻到那股味道后心里的绮念却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刺痛,难道那个下药之人是真正的日的是想要她的性命? 明云裳身上痛的厉害,心里却愈加糊涂。 秦解语看着明云裳走进了妓院,他有些一无可奈何,他这一生只有一个地方讨厌去,那就是妓院,所以他以前发誓在守在明云裳门口的誓言也因为那一道门而彻底隔断。 他将马栓好,冷冷的看着阿丽雅灰溜溜的跑了出来,然后也不看他,一溜烟便跑了。 他的眸光顿时深了不少,然后轻轻眯了起来,他扭过头的时候,看到一边的墙上出现了一个灰色的印迹,若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一看到那记印迹时,顿时眼睛瞪的老大,然后再也顾不得他对妓院如何讨厌了,如疾风一般的冲了进去。 只是进去的时候,只看到战天南被一群女子围着,已经处于抓狂的状态。 秦解语心里有事,懒得理会战天南,却突然听到一连串女子的连呼声,他扭头一看,却见那个发誓不打女子的战侯爷脾气终于暴发了,也不知用了什么招数,那些女子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秦解语看了他一眼,饶是他素来无比淡定,看到战天南的样子也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此里战天南冒着寒气的脸上到处都是红色的吻痕,他的身上也如同沾满水彩一般,看起来极为狼狈,上衣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裤子也被脱下了半边,腰带早已被人扯下,那模样要多狼狈有狼狈。 秦解语对战天南的印象并不佳,看到他这副样子倒觉得他就是活该。 老鸨何曾见过这样的情况,先是愣了一下,见他打了人,上前找他要索赔的银子:“我不管你是谁,但是打人就是不对,今日里若是不赔一万两银子,是断然不会放你走的!” 战天南本就在气头上,原本不想理会老鸨那张不停开开合合的嘴,只是老鸨却不罢休,他的怒气一涌上来,抬起一脚便将老鸨给踢飞,然后咬牙切齿的道:“滚!谁敢拦老子,老子灭他全家!” 他那一拳老鸨又如何消受的起,却是连哼一声都没哼出来,便已断了气。 妓院里的那些护卫又何曾见过如此威猛的人,虽然他此时的模样极为好笑,但是他身上的杀气却更重,他冷着眼一步一步走出来时,竟没有一个护院敢拦他。 而那些嫖客和妓女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大部分人都已吓傻了,也不知道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杀人了!” 妓院里的人才算回过神来,一时间惊叫声四起,那些人早作鸟兽散了。 战天南气的不轻,一抬头看到了一袭红衣的秦解语,他见过秦解语几次,却并没有说过话,此时相见,他的怒所了浓烈,大声问道:“谨夜风那个浑蛋去哪里呢?” 秦解语心里挂念明云裳,对他的问题只当做没有听到,看完笑话的他一个转身便从一旁的侧门走了出去。 战天南见他不搭理他,怒气更浓了些,当下一个纵云梯大步一跃便跃到秦解语方才站的地方大怒道:“我在和你说话了,听不到吗?” 秦解语平日里除了明云裳可以这样对他说话之外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他此时心里有事也不和战天南一般计较,大步一挪便走了出去,再次将战天南当做是透明的。 战天南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今日里先是被明云裳戏弄,紧接着又遇到秦解语,明云裳他是舍不得打,但是秦解语他却是舍得动手的,当下手一扬,也不打招呼,一记凌厉的拳风便朝秦解语击了过去。 秦解语也不是吃素的,当下脚步往后一退,身子一侧便避开了他那一拳,脚一抬就毫不客气的朝战天南踢了过去。 战天南看到他的脚步,再看到他用脚踢的方式,顿时便明白他今日里遇到高手了,当下却赞道:“果然有两下子,难怪她会找你做侍卫!” 秦解语才不理会战天南,手也不闲着,如闪电一般直击向战天南的胸口,战天南识得厉害,忙朝一边闪去,秦解语那一拳头便打在战天南身后的柱子上,刹那间,柱子折成两段,那柱子本是屋子里的大梁,这般一般,屋子也开始往下榻。 妓院里人原本还有几分看热闹的想法,此时见屋子要榻,忙发了疯的朝外躲去。 战天南虽然不是武痴,但是遇到武功好手也觉得极为有趣,他见屋子要倒却大声赞道:“好拳法,这一拳足能开山劈石了!” 正在此时,秦解语突然听到一记极为细微的声音,他的脸色顿时大变,再也不理战天南,一个纵身便朝外奔去。 战天南又哪里会让他走,当下大声道:“你走什么?架还没打完了!”说罢,手里挽起一股劲风,便朝秦解语击了过去。 秦解语恼他恼的更厉害了,更怕明云裳会出事,当即眼睛一瞪,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再猛的一吼。 这一吼直把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堵墙给吼的如粉末一般倒在地上,战天南离他最近,当下极快的伸捂住了耳朵,纵是如此,身体还是往后退了近一丈。 这样霸道的武功战天南是见所未见,他号称苍澜国的战神,就算是动了真怒,用十成了力气也没有秦解语这一吼霸气凌厉。 秦解语一将战天南击退,身子便如大鸟般展翅而起来,极快的朝湖边飞去,只是他到达的时候,明云裳和郁梦离坐的那船画舫已以驶到湖中间了。 镜湖虽然不算极大,却也占地有几十亩,船到湖中间,纵然秦解语的轻功天下无敌,也不可能飞得过去。 秦解语的眸光顿时又冷了三分,却站在岸边不动。 两人只过了几招,便拆了一座妓院! 明云裳原本有些迷蒙的心志在听到秦解语那一声巨大的吼声时陡然清醒,她的眼睛一睁开,郁梦离便觉得她身上的吸力小了不少,于是他趁机将手给抽了回来,然后大声唤道:“裳裳,你怎么样呢?” 明云裳见他满头大汗,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极为虚弱的坐在那里大口喘着气,她轻声道:“我没事,阿离,你怎么样呢?” 郁梦离轻声道:“我没事,你方才怎么呢?” 明云裳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郁梦离抬眸看她,看了她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大惊道:“裳裳,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呢?”明云裳问道。 郁梦离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却见她那双乌黑的眼珠不知何时竟变成了红色!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顿时眼里满是惊色,他喃喃的道:“你莫非是,莫非是……” “怎么呢?”明云裳有些不解的问道。 郁梦离轻叹道:“你的眼睛变成了红色。” 明云裳愣了一下后道:“怎么可能!” “只有一种可能。”郁梦离轻声道:“魔教的吸魂**。” “什么是吸魂**?”明云裳吃惊的问道,她以前看金大侠的武侠小说知道有吸星**,这又来个吸魂**,唱的又是哪一出? 郁梦离轻声道:“那是江湖上最为邪恶的武功,能把别人的内力全部吸走,而在吸走内力之后,眼睛会变成红色。” 明云裳暗道:“那不是和吸星**一样吗?”她想到这里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当下看着郁梦离道:“可是我并不会那个武功啊,再说了,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我能吸走谁的武功?” 郁梦离叹了一口气,明云裳看到他那事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当即腾的一下坐起来道:“不是吧!” 郁梦离又叹了一口气道:“只怕是这样的。” 明云裳看了看她的双手,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她又满脸不解的看着郁梦离,她原本是极聪明的人,很多事情都是一想就透,只是此时却乱成了一团,她只觉得老天爷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她的眸光微暗,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阿离,你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吗?我怎么可能突然就会那么邪门的武功?还……还吸走了你的内力,这是在做什么啊?” 郁梦离缓缓的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你这种情况倒有些像是魔教里的一门邪功,先将武功封印在一个人的体内,然后再用合适的机会解除封印,封印一旦解除,就能得到封印里的所有武功。” 明云裳怒道:“这世上哪有这么邪门的事情?” “我除了想到这个之外,再也想不到其它的原因来解释这件事情。”郁梦离轻声道:“若不是我早前就知道你根本就不会这种邪功,怕是都会以为你曾学过。” 明云裳咬着唇,又想起了那一段对话,只觉得头也是大的。 郁梦离看着她极度苦恼的样子,轻声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武功之事,素来没有正邪之分,你若是用他做好事,那么武功也就是正的了。” 明云裳轻声道:“我只是觉得这事实在是太不正常,是小说里的事情,这样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也不知道是倒了十辈子大霉还是走了狗屎运。” 郁梦离失笑,明云裳又道:“绝对是倒十辈子大霉,我前世一定是做太多的恶事了,所以才会摊上这样的事情。” 郁梦离见她的眸子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色彩,当下微笑道:“你也别想太多,我记得我最初见你的时候,你并没有内力,可是你现在的内力却极为惊人,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明云裳把秦解语教她内功心法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郁梦离的眸子深如大海,他沉思半晌之后才道:“也许,我们得空得去一趟魔教了,你还记得我在赈灾的途中对你说的话吗?”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道:“老天爷真的是在玩我!”她的身子软软的倒在郁梦离的怀里,心里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 她在这一刻想起了许多的事情,之前她也曾怀疑过秦解语的身份,而容景遇一直缠着她不放,除了恨她恨到骨子里外怕也是有其它的关系,魔教,魔教,你到底是个什么东东? 她又想起之前天在安静波那里的时候,安静波提到的魔教攻他们的山寨只为取《定国策》的事情,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怕是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她此时很想弄明白这背后到底藏匿着怎样的秘密,却又无从问起,郁梦离虽然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其中的细处终究是难以查得明白。 她又想起那一段突然冒出来的记忆,心里一方面觉得荒唐,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些冒冷汗,记忆中那个绝色女子的模样和她记忆中水念青的模样一模一样,只是这些记忆细细算来全部不属于她的,她的感知并没有亲身经历过的那般深。 只是若是这一切全部都是真的话,依着郁梦离之前查到的消息,水念青若就是魔教公主水云轻的话,那么她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明云裳虽然极度不喜欢明老爷,但是这些事情还是让她觉得有难以适从,她来到这个世上到底有多少重身份? 而今日里到底又是谁给她设的这个局?她之前以为是容景遇,可是这事又和魔教扯上关系的话,只怕就不是容景遇的手笔了,若不是容景遇,又会是谁? 明云裳想的有些头痛,她的身体此时还有些不适,思绪这般一乱,又觉得有些不适起来,身体里面的真气又开始乱窜了起来。 郁梦离一看她状况不对,忙唤道:“裳裳,你怎么呢?” 他的声音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她陡然又清醒了些,当下扭着看了一眼郁梦离道:“阿离,我想我遇到大麻烦了,这比那些算计人的法子要让人头痛太多。” 郁梦离轻声道:“明日你去太医院找一下灵枢,也许他能有法子。” 明云裳轻轻甩了甩头,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郁梦离轻轻将她抱起来道:“不用担心,我相信只要找到原因,事情便能迎韧而解。” 明云裳此时也没有其它的法子,只得轻轻点了点头,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正在此时,忽觉得画舫像是被什么撞上了一般,轻轻晃了一下,两人微愕,却见得秦解语一身大红的衣裳站在门廊处,他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嘴唇也泛着青紫色,见两人这般站在一起,眸子里便多了一分寒气。 他在岸边担心明云裳会出事,见到一旁有块木板,便将木板取了下来,不想因为心里太过担心明云裳,用那块木板下水的时候竟落水了,他只得用那块木板为支撑点强撑着游到了画舫之上,不想一上来就看到两人极为亲密的样子。 他原本想调头就走,而当他看到明云裳眼睛里的色彩,他的眸光顿时变得难以探究,他先将身子转了过去,只是一步都没有迈,又扭过身子看着明云裳道:“你……你有没有什么不适?”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问倒觉得有些不正常了,秦大少爷问出正常的问题就表明他是不正常的,于是她反问道:“我应该有什么不适?” 关紧的房门此时不知道怎么就开了,一股淡淡有香味自里面透了出来,秦解语闻到那股味道顿时脸色发青,他咬着唇道:“你没事才怪!快些跟我离开这里!” “为什么?”明云裳反问道,事到如今,不管怎样她也要从秦解语里嘴里问出一些事情来。 秦解语咬着牙道:“你若不想害死你的情郎,就跟我走!” 明云裳看了一眼郁梦离,郁梦离的眸光深了些,正在此时,一股巨大的杀气自船舱里透出来,秦解语大声道:“快走!” 几乎与此同时,他的长剑也出鞘,只见他的长剑如惊虹一般划破长空,然后一剑将船划了一个大洞,只听得惨叫一声,他的长剑便染上了鲜血。 明云裳顿时大惊,她和郁梦离都是那种极度敏感之人,原本以为画舫上的全部都被赶走了,没料到这船舱里竟还有人,而且居然还瞒过了她和郁梦离的了耳目! 那人被杀之后,船舱的甲板上突然全部裂开,数把长剑直直的朝明云裳刺了过来,她此时内息一片混乱,身手反倒不如以前敏捷,那一把剑刺来的时候她竟躲闪不及,郁梦离眼疾手快,伸手直劈那杀手的手腕,只是一劈下去他就发现不太对劲,他的内力今日里被明云裳吸走了差不多一半,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恢复,那一掌竟是连那杀手手中的剑都没有劈掉。 那杀手回过神来,反手一剑就朝郁梦离刺了过去,明云裳的心里一急,伸手就朝那杀手的脉门抓去,这一下不抓还好,一抓便觉得体内的气息一动,然后便有另一股内力汇入了她的身体,而那个杀手上瞪大了一双眼睛连叫都没有叫一声,瞬间便在她的眼前萎了下去,眼睛里没了焦距! 这样的变故把明云裳给惊的不轻,有没有搞错,这也太邪门了吧!比她以前看武侠电视剧还要夸张! ------题外话------ 对于出版的事情再向亲们说一遍,正常更新,不封结局,对看文的亲没有任何影响,只是希望亲们能支持我,喜欢的能买一本实体书。 继续求票票!喜欢这本文的亲就帮这本文冲上月票榜吧!( )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七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七章 郁梦离看到这副场景也大吃一惊,他以前听说过吸魂**的威力,可是此时看到明云裳这般用出来还是大吃了一惊,这威力比他想像中的要大的多。 他不知道的是,明云裳此时根本不会掌控这种功力,若是会掌控的话,那威力比如今不知道要强多少倍,沾者即会被吸走所有的内力。 秦解语相对淡定不少,他一剑将身边几们杀手解决之后,看到这种情况想也不想长剑一挥,刹那间便半那些拦在明云裳面前的杀手尽数解决,干净利落至极,只是他的身上也沾了不少的鲜血。 郁梦离早知道秦解语的武功不低,今日里算是见他真正下了杀手,才知道这个怪人的武功绝对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这些杀手个个武功都不低,他却能在一招之内将那些人全杀了。 画舫上鲜血淋淋,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明云裳闻的只觉得恶心,她再看了一眼那个因为被她吸尽内力而亡的杀手,便觉得更加恶心了,趴在那地上便吐了起来。 秦解语的衣服一片鲜红,拎着把滴血的剑站在那里倒有些像是夺命的无常,看到她的样子,他的眸子深了些,却没有说话,寻到画舫上的巨桨,然后便将画舫给划回到岸边。 郁梦离伸手轻轻抚上明云裳的背,她将头扭到一侧道:“完了,阿离,我成怪物了!” “无妨。”郁梦离轻声道:“你就算真成了怪物,我也喜欢。” 明云裳闻言吸了吸鼻子,她嗔道:“就会说甜言蜜语!” 郁梦离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不是在说甜言蜜语,我说的是大实话。” 明云裳此时心情无比复杂,对于之前的事情她却又有太多的不确定,方才说那句话的时候有些自嘲还有几分无奈,却没有料到换来了他这样的回答,她的心里顿时满是温暖。 她抬眸看着他道:“你这话我记下了。”她曾想过在这一生若真有一人能不在乎她长成什么样子,是什么身份,不计一切的爱着她,那么她必如烈火一般爱着他。 郁梦离咧嘴一笑,明云裳原本觉得有些烦郁,在看到他的那记笑容之后,心里不知怎的就舒心了几分,前路如何,没有法子预料,她不是那路怨天怨地的人,遇到困难和挫折也是越挫越勇,如今遇到这样的怪事虽然心里一时间难以接受,却也觉得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大不了想到法子解决了就好。 她的心里一安,也咧嘴朝他一笑。 郁梦离见她虽然在笑,笑容里却还泛着苦意,他的心里升起一抹怜惜,自两人相识以来,她的每一步他几乎都看着她在走,走的极其艰辛,而且基本上都是危险重重。 他一直想要帮她,让她的日子能够过得简单一些,只是这样的想法终究是有些不切实际,他的身边都是一大堆的麻烦,想要帮她又岂是易事?再则她的那些事情,他能帮得上忙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他以前觉得他会给她带来麻烦,盼着她坚强一些,勇敢一些,有能力和他一起度过所有的危机,可是如今看来,以前的那些事情他似乎还是想的简单了一些。 他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满是无可奈何。人生的几雨,他们要如何才能安然度过? 秦解语站在一旁看到两人的眼神,那眉目间透着的默契和情意是他和她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的,他的心里一时间也有不是滋味。他一身湿衣站在船上,任由寒风猛烈的吹。 郁梦离将明云裳扶了起来,却在扶起来的那一刻想起了一些事情,他这些年来一直滔光养晦,为的是那个遥远的梦想,原本依着他的计划还要再过两年才能展露锋芒,如今看来是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岂能一直看着她如此辛苦而因为装病之事无法帮上她太多的忙。 她的身材纤瘦,这般看着她的样子,他的心里一时间更加不是滋味。 他的眸光深了些,却坚定无比。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回到谨府之后,明云裳看着秦解语道。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闷闷的应了一声,明云裳见他有反应就在那里等他回话,不料他却在应完那一声之后就陷入浓浓的沉默之中,他的红衣如血,就算是鲜血染上了他的衣裳也看不出来。 在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明白他为何那么喜欢穿红衣的衣服了,是不是在他的手上,也染上了极多的鲜血?她不得而知,只是对于他这样的沉默她不自觉的有了几分怒气。 “喂!”明云裳又唤道:“秦大少爷,你没睡着吧!” 秦解语扭过头看了她一眼道:“想来你也猜到了几分,猜到的事情就不用问我了,而那些猜不到的事情只能说明你太蠢了。” 明云裳觉得和他沟通比对牛弹琴还要痛苦几分,这位大少爷的思维模式从来都没有正常过,他今夜的大开杀戒以及沉默,她以为他要转性了,不想却还是这般德性。 她咧嘴一笑道:“是,我是很蠢,蠢到家了才会把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带在身边,而且还信他说的那些鬼话,真是蠢的不可救药了!” 秦解语将头扭过去不看她,却轻哼了一声。 明云裳心里有气,见他坐在她的床沿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下毫不客气抬起一脚便将秦大少爷给踢了下去道:“滚!” “还没学会滚。”秦解语淡定无波的道:“不过走还是会的。” 他说完竟真的站了起来,看那架式是真的要走出去了。 明云裳一看到他那副德性就真的恼了,当下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极快的操起床头柜上的一个杯子朝他重重的摔了过去。 他的手一伸,杯子便被他接在手里了,他扭过头看着她,却见她双手叉腰极为凶悍的站在床上道:“没学会滚是吧!现在本相来教你!”她的话音一落,又操起小几上的茶壶朝他扔了过去。 秦解语见她平日里都极为淡定,见人都带三分笑,像这样的凶悍无比的模样他还真没有见过,却又觉得她这副样子比平时笑起来的样子要真实的多,他不但不恼,反而笑了。 明云裳看到他的笑容愣了一下,自从秦解语跟在她的身边之后,几乎就没有笑过,就算是笑也只是假笑,像这样的灿烂的笑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的笑容,只觉得他的笑容极美,虽然没有郁梦离的倾城倾国,也没有战天南的开朗大方,却别人一股妖冶的味道,而且这一笑,还有了属于他那个年纪的纯真。 她咬了咬牙,秦解语将茶壶接到手之后放到了桌上,然后淡淡的道:“好了,学会了。” 明云裳对他的说话方式实在是无语,只觉得她的一腔怒气似乎是打到了棉花之上,她伸手抱住了头,长叹一声,一把掀过被子,直接窝到床上去装死了。 秦解语看到她那副样子没有了平日的算计,反而透着几分可爱,有着属于花季女子专有娇憨,也有着属于她自己的色彩,他原本打算迈出的脚又踱了回来,站在她的床边不动了。 两人都不说话,屋子里一时间安静的很,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半晌之后,明云裳终于长叹一声将被子拉开,一扭头便看了秦解语那双有些偏挚的眼睛,她深吸一口气后问道:“秦少爷,还有事吗?” “有事想对你说。”秦解语看着她道。 明云裳只道秦大少爷要开金口说魔教的那些事情了,当下眼睛一亮,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不料他却只缓缓的道:“其实你不用每天都那样笑,笑也是很累人的事情,你下朝之后尽可以板着脸,偶尔发发脾气其实也很好看。” 明云裳双手双腿一展,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然后仰天长叹道:“天啦!” 秦解语看着她的样子眼里一丝不解,却又问道:“你想我说什么?” 明云裳愣了一下,秦大少爷很少会主动问这样的问题,她当即扭过头看着他,他却又不紧不慢的道:“今日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 “拜托,若这是意外的话,那么我的意外也太多了一些吧!”明云裳没好气的问道。 秦解语缓缓的道:“也许吧,不过这事也是必然的,只是早来了一段时间而已。” 明云裳瞪大眼睛看着他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解语并不看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她道:“吃下这里面的药,然后每天都按我之前教你的内功心法运上一遍,只要心里没有杀念,便不会发生今晚的事情。” 明云裳看了一他递过来的药瓶,嘴巴微微扁了扁,轻哼一声道:“怎么,就算是我这副模样了,你也绝不开口提魔教的事情吗?” “你知道了又何必问我?”秦解语淡淡的道:“你想要的答案我也不知道,以后你自己去问你娘吧!” “她真的还没有死?”明云裳看着秦解语道。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后道:“你心里明明知道,又何必问我这么蠢的问题?” 他经常说明云裳蠢,她当他是在放屁,但是今日里却觉得她似乎是问了一个极蠢的问题。 她咬了咬唇,秦解语又从怀里取出她之前在水氏留给她的箱子里发现的那块玉不像玉还会发光的东西递给了她,她之前逃亡的时候来不及带这块东西,没料到竟在秦解语这里,她看着他问道:“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吗?” 秦解语缓缓的道:“有了这块东西在身上,魔教的那些人便不敢再为难你了。” “魔教的那些人?你不就是魔教的吗?”明云裳看着他问道。 秦解语淡淡的道:“我是魔教中人,但是和他们不是一路的。” 明云裳听得一头的雾水,半晌之后问道:“你的意思是魔教也分成两派,一派想要杀我,一派想要保护我?”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后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想了这么久终于想到了,真是不容易。” 明云裳微笑道:“是啊,我哪里有你那样聪明,所以秦大少爷可以再说清楚一点吗?比如说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解语看了一眼地块东西后道:“这些问题你最好是去问你娘。”他说完这句话便又扭头走了出去,这一次走的极为彻底,连头都没有回。 明云裳知道她今日里就算是再拿东西去砸他怕也砸不回来了,她心里怒气浓浓,却也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只得重重一拳就击在了桌子上,桌子顿时成了碎片。 红依听到声音后走了进来,看到那碎成碎片的桌子,暗叹要成为明云裳屋子里桌子的话,还得需要极好的牺牲精神。 秦解语走出去之后,原本冷然的脸上已经满是浓烈的怒气,他极快的出了谨府,莫扬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便欲跟过去,只是他的武功比莫扬不知道高明多少,几个起落,人便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莫扬轻轻叹了一口气,只得作罢。 秦解语踏星乘风般,只一刻钟的时间,他的人便已到了十里之外的陶然亭,那里此时一片冰霜,寒气浓烈,他的眸子微微一寒,一脚踩在亭子上的一个机关上,那亭子便陡然移开,现出一条窄小的地道。 他极快的跳了进去,他进去之后,不知道按到了哪里,那亭子又合拢了过来。 地道初时极黑,他的眼睛却似能看到地道里的路一般,完全不受阻拦快速前行,在转了几个弯之后,终于能看到淡淡的火把光华,他迎着火把朝前而行,再走不远便看到了一处空旷的所在,那里站着两个人在看守,见他进来微惊道:“左护法,你怎么来呢?” 秦解语几乎是看都没有看他们一们,手里的长剑一晃,便割断了两人的喉咙,两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便便已断了气。 那片空旷处约有一间房子那么大,里面聚集了十来个汉子,众人一见他进来,都大吃一惊,为首之人道:“左护法,你此时不在少主的身边伺候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秦解语理都不理他,手里的长剑一出手,见人便杀。 他的武功极高,几乎是手中的剑一动,便有人倒在了地上。 为首之人怒道:“秦解语,你疯了吗?连自己的兄弟也杀,你就不怕教主要你的性命!” 秦解语只是斜斜的看了他一眼后道:“你放心好了,教主他不会知道的。” 为首之愣了一下后道:“反了,反了,我现在就去告诉教主!” 秦解语的眸子里寒茫展露,看了一眼为首之人道:“抱歉的很,你不会有那个机会了!”他的手轻轻一动,原本离为首之人还有一丈左右的距离竟突然间就窜到了那人的眼前。 那人的眼里顿时满是惊恐,却犹不甘心的道|:“左护法,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乱来!” “乱来?”秦解语冷冷的道:“乱来的怕是你们吧!我早前就说过了,我守在少主的身边便好,谁敢乱来,谁敢擦手少主的事情我必不客气,但是你们显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为首之人的眼里有了一分惧意道:“那是教主的意思,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不要开口闭口的教主。”秦解语冷冷的道:“他的手里可没有碧玉玺,可不是什么教主!” 为首之人知道他是个怪物,里也怕到极致,当下咬着唇道:“我们只是听命行事,今日里派去的兄弟已经被你全部杀光了,这件事情也可以罢休了,而且这件事情对少主并没有坏处,她迟早得会那些武功。” “嗯,的确是迟早都得会。”秦解语缓缓的道:“只是教主显然是用心良苦了,竟趁她内息没有大成之就把让她拥有那么邪门的武功,怕用意不是为她好,而是想害死她吧!” 为首之人道:“左护法的话说哪里去了,教主怎么可能有那样心思。” 秦解语的嘴角也泛起了一抹冷笑,然后缓缓的道:“那个我可不管,我只管后果。” 为首之人愣了一下,秦解语不紧不慢的道:“我曾经对你们说过,敢打少主主意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你们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 为首之人顿时脸色一片苍白,秦解语的眸子微微一抬后道:“如果没有一点惩罚,你们怕是以为我在说笑话,只是抱歉的很,你们怕是再也没有反省的机会了,因为我从来都不会给犯错的人任何机会。” 为首之人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大事不好,当下也顾不得他的武功和秦解语相差有多大,当下拼尽全力拔出短剑便朝秦解语刺了过去。 秦解语冷冷的道:“不自量力!” 他的眸光微微一寒,手里的长剑便已割断了那人的脖颈,而那人手里的剑此时还未完全拔出。 其它的那些人一看到这种情况撒腿便跑,秦解语的眸光微冷,冷冷一笑,手中的长剑突然荡了出去,那些人几乎是没有走到三步便全部丧命。 那把剑将那些人的命取走之后又飞到他的身边,他将剑插一进剑鞘后冷冷的道:“所有想要伤害她的人都得死!” 在这一场厮杀中,他的衣服又染上了不少的鲜血,他却没有再侧目,只是大步走入地道之中,黑暗淹没了他的红衣,在黑暗中,纵然他的红衣上染了再多的鲜血,也丝毫都看不到了。 明云裳当天晚上依照秦解语说的法子运了一圈内功,觉得身体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真气一下子服贴了很多,她的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怎的又想到了那个人被她吸尽内力的人,她的心里一时间双变得极不是滋味,忍不住看了一眼她的手,却见手上不知何时竟有了一个红红的斑点,那斑点不大,藏匿在手心深处。 她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如果她记得没有错的话,她的手上之前并没有那块红斑,她伸手擦了擦,却发现那红斑竟是长在肉里的,无论如何也擦不掉。 她心里不禁有些急了,这红斑到底是什么玩意? 她忍不住伸手一抓,脚边的一个靠枕竟被她吸了过来。 她看着那个靠枕,顿时有些欲哭无泪,她可不想当什么蜘蛛侠,用不着让她这样基因突变吧! 明云裳的侍卫和战天南大打出手,毁了妓院的事情却很快就在京城里传播开来,天顺帝早前得到消息说明云裳和战天南的关系不错,他的心里对明云裳还是有些不太满的,可是在听到那个消息之后,他倒又松了一口气,看来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不能只看表面,而明云裳是那种极为拿捏法度的臣子。 只是当京不城尹将折子送上来的时候,他又有了三分怒气,这两人打架也打得凶了吧,还弄出那么多的人命!虽然妓女的地位低下,但是这件事情还是闹得太大了些。 天顺帝原本想把明云裳召进宫来细细问问她这件事情,只是想了想,他又改变了主意,这事他记下来便好,而且如今时值年关,这事若是再挑起来的话,怕是太后那边也不好交待,因为这中间牵扯到了一个战天南。 容景遇因为书奴的事情而显得有些惆怅,他回到容府之后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不出来,琴奴和医奴有些着急的在外面候着。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件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难道是命中注定他身边的人都得因他而死吗? 他的眸子微微合上,一合上便又想到了多年前的事情,那个比花还娇的女子生生死在他面前的情景,当时的他无能为力,多年之后,他竟又得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女子因他而死!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明云裳是有些本事的,只是每次她做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极限,聪明如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副样子。 他心里觉得闷到极致,便将一旁的大麾取了出来,然后披上便将房门打开,一打开却看了医奴和琴奴两双担心的眼睛,他淡淡的道:“我出去走走。” 说罢,他抬脚便欲离开,只是还未走上一步,琴奴便问道:“二少爷,我陪陪你吧!” 容景遇扭头看了她一眼后道:“不用了。” 琴奴还是不放心,又大声道:“二少爷……” 容景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后道:“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吗?” 琴奴咬了咬唇后道:“我自不会这样认为,只是觉得像二少爷那样的人,自不需要把明云裳那样的女子放在心上。” 容景遇的眸光顿时便寒了几分,冷冷的道:“琴奴,你管的太多了!” 琴奴咬着唇道:“我们四姐妹跟在二少爷的身边已有数载,对二少爷的本事和为人也算是有些了解了,我不敢责备二少爷什么,只是二少爷问问自己,若不是对她手下留情,剑奴又岂会死,书奴此时又岂会身陷死牢?” 医奴见容景遇的面色不好,当下伸手拉了拉琴奴,琴奴却又道:“我知道我人微言轻,二少爷未必会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但是这些的话我还是要说。” 容景遇的身子微微一僵,抬头看了一眼漫天的风雪,却见天际又有了淡淡的黄云,他轻声道:“看这情景,怕还有雪要下。时值年关,你们也辛苦了一年,上次皇上赏了我了一些上等的锦缎,你们拿去做几身新衣。” 琴奴见他完全不回答她的话,她不禁急道:“二少爷……” “梅园的梅花想来都开了,我想去看看。”容景遇缓缓的道:“琴奴不必跟来了,准备置办一些年货吧。” 他说完,不再给两个婢女说话的机会,大步便走了出去。 琴奴气的直想哭,她看着医奴道:“二少爷平日里杀伐决断从未有过半点犹豫,这一次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 医奴轻叹道:“你我都知道二少爷原本就有情伤在身,这么多年来他看起来好像是淡忘了,但是只怕在他的心里,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看起来洒脱淡然,心里怕是极苦的。我这段日子给他把脉,他有脉像并不佳,心事太重了些。” 琴奴咬着唇道:“我自是知道二少爷的苦处,可是那个女子留着是个极大的祸害,有她在的一日,二少爷的心怕是都无法狠下来!二少爷处处对她手下留情,可是医奴你看看,那个女子的心肠有多么的恶毒,先是剑奴,这一次是书奴,下一次只怕要轮到我和你了!” “其实我倒没有那么讨厌那个女子。”医奴轻叹道:“他们只是有各自的立场,那个女子能做二少爷的对手,也真不是个寻常的女子,二少爷会对她动心也属正常。” 琴奴怒道:“医奴,你这样说话对得起死去的剑奴以及在死牢里等死的书奴吗?” 医奴轻轻咬了咬唇看着琴奴道:“你是我们四个姐妹中间最聪明的一个,难道你就看不出来二少爷的心结吗?只要他的心结存在一日,他怕是永远都无法对那个女子下狠手。” “二少爷若是下不了狠手,那么我来!”琴奴咬着牙握着拳头道:“我们总不能坐在这里等死,也许那个女子死后,二少爷的心结也就开了!” “琴奴,你不要乱来!”医奴急道:“二少爷行事一直都是极有分寸的,你若是再横插一手,只怕会把事情弄的更加难以收拾。这段日子,二少爷先是和兰陵王府的六公子闹僵,紧接又被人弹赅,这一次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二少爷心里必定是极乱的,你就不要再去给他乱上添乱了!” 琴奴看着医奴道:“我不觉得我是在给二少爷添乱,我只会帮二少爷!” 医奴知道琴奴平日里看起来极为温和,其实性子是她们四人中最为倔强的一个,她一旦拿定主意怕是极难有所更改,此时要劝怕也劝不动。她更知道琴奴对容景遇一直有一分另样的心思,这件事情她们四姐妹都是知晓的,依着琴奴的性子又如何能容忍得下来容景遇对明云裳动心的事情?就算是剑奴和书奴不出事的话,琴奴也必定是不会放过明云裳。 她轻叹了一口气,琴奴看着她道:“这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如果还当我是姐妹的话,想为书奴和剑奴报仇的话,就一定要帮我!” 医奴听她把话说到这个地位了,她根本无从拒绝,当下只得轻声道:“你都这样说了,我又岂能不帮,只是琴奴你也听我一句劝,这件事情适可而止便好,不能操之过急。” “该怎么做,我心里有分寸。”琴奴轻声道。 容景遇站在红梅之中,这些年来,他最为讨厌的颜色便是红色,以往他的家里也从来不种任何红色的花朵,而今日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特别想看看那些凌霜而开的红梅。 红梅似血,点点红色洒满了整个园子,和那雪白的白色形成极鲜明的对比,又因为那白雪而显得万分娇嫩。 他伸手折了一枝梅花在手,眼里不知怎的就染上了一层雾气,他记得很清楚,她最是喜欢梅花,她说她就像是枝头初绽的那朵梅花,当时他也觉得她像极了园子里的红梅,孤高,清冷,俏丽,明艳,却又带着另一分打动他的美。 只是那样一个美如枝头初绽寒梅的女子却用了最为羞辱的方式侮辱了他,让他的人生再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而明云裳和那个女子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明云裳笑的温和,背后藏的却是刀子,冷不丁会捅他一刀,她在他的面前从来没有标榜过她像梅花那样高洁,可是不知道怎的,他却觉得她就像枝头的红梅那般清冷。 他站在那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头微微一抬,竟像是看到了明云裳展颜对他欢笑,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那个影像便消失了。 容景遇觉得他怕是疯了,他栽在她的手上数次,却每栽一次对她的情意就深一份,他自己觉得他有自虐的倾向,否则又岂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吗?最可怕是人,他根本就管不住他的心。 他想他应该要恨她入骨的,却又偏偏想要见她,明明知道她也恨他入骨,他却愣是控制不了那分情。 红梅如血,白雪洁白。 他伸手重重的握紧了拳头,刺痛传来,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他平日里并不留指甲,昨日里本该将指甲剪掉的却因为那一大摊子事情给忘记了。 多年的习惯竟在这一天做出了改变,容景遇的眸子微微合上,暗骂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这是明云裳在京城里过的第一个年,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过的第一个年,她的身体倒没有太大的异样,秦解语给她的药和运功的法子,很是很用。 她却觉得有些悲摧,不是谨府里没有银子过不好年,相反,是因为银子太多而烦恼。 除了天顺帝赏赐下来众多的年节之物外,文武百官倒有大半趁着这个机会给她送礼,她原本想像刚做左相时将那些东西全部都推了,郁梦离却劝道:“文武百官每到年节都会互相走动送礼,你之前做的事情已经有些过了,若是再不被他们同化一下,继续保持你的清廉的话怕是那些官员也难以容得下你。” 明云裳的眼里有一丝不解,郁梦离微笑道:“当大家都跳进染缸的时候,你一个人没有一点颜色,不但文武百官会觉得你怪,皇上也一样会觉得你怪。你如今在皇上的面前表现的几近完美,可是是人总会有缺点,而贪财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性,只要你把握好一个度便好。” 明云裳闻言心里一片了然,知道郁梦离的这一番话说是说到为官之道的点子上了,她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岳飞和戚继光两个留名青史的武将来了,岳飞性子耿直从不和朝中大臣打点好关系,最后被十二道金牌召回京枉死,而戚继光在任职期间,虽然朝中换了三位宰相,他却能和每一位首辅的关系都处理的不错,更得到了张居正的百般照拂。 她笑了笑道:“世子倒是极懂得为官之道,今日里受教了。” 郁梦离笑道:“如今谨相是京中的大红人,适当的同流合污更能得顺应潮流,也更容易亲民。” 明云裳看着郁梦离道:“明夜便是大年夜,不知道世子打算如何度过?” 郁梦离看着明云裳道:“谨相有何打算呢?”他的眼睛里有了一分淡淡的期盼,两人在一起之后过的第一个年,他想和她一起过,只有两人,没有那些算计,安安静静的过,他在问明云裳有人可打算,心里却有其它的打算。 明云裳的眼睛眨了眨眼睛道:“除夕需要守岁,世子不打算在王府守岁吗?”他这算是主要动约她吗?过年对她而言一直以来都只是一个说法而已,以前她的工作极忙,过年的时候举国团聚,她大部分时候都需要赶片子,就算是几一两天的假,也是和剧组的人在一起,无关情爱。 她对两人在一起的时光是有所期盼的,年节下,天顺帝也准了她几日的假,这几日,她想过回她自己,只是脸上易容的东西,也不知红依是用了什么东西做的,竟是取不下来了。 “有六弟守就好。”郁梦离浅浅的道:“每次父王见到我只恨不得从未见过我,为了让他活的长长久久的,我觉得还是不做有违孝道的事情比较妥当。” 明云裳闻言看着郁梦离道:“哦,你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是你们总归是父子,该见的时候还是得见见的,要不然就不亲近了。” 郁梦离听她这般一说怕是有了什么鬼主意,轻声附和道:“也是,是该亲近亲近的。”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又道:“像这样的事情也需要儿媳妇一道来做才妥当,本相听闻世子上次请命封明氏女为世子妃的事情,皇上已经批下来了,世子难道不高兴吗?不去谢谢王爷吗?” 郁梦离对于她的想法已有几分了然道:“谢过了,不过些父王不是太开心。” 明云裳眨了眨眼道:“若如此,必定是世子妃不招王爷喜欢了。” “小家之女,又哪有谨相的气度。”郁梦离浅笑道:“若贱内能有一分谨相的大气,父王又岂会不喜欢?” 明云裳微笑道:“世子也太不会打比方了,一介寒门女又岂能与本相相提并论?” 郁梦离笑了笑,明云裳又有些好奇的问道:“你那天是如何将世子妃换出来的?” “很简单啊,刑部有容景遇的人自然也就有我的人。刑部尚倒台之后,刑部侍郎自然就升为尚书,实是水到渠成之事,我献上妙计,一意往官途上爬的人双岂会不配合?”郁梦离微笑道。 明云裳顿时明白郁梦离是借这一次的机会将刑部侍郎拉成了他的人,这一箭双雕的计谋倒是高明的很,这人平日看起来不温不火,做起事来绝对腹黑的很,她轻叹道:“世子好手段。” “谨相也不差。”郁梦离看着她道:“说来这事是谨相一手促成的,我还想好好谢谢谨相了。” 明云裳双眼发亮看着郁梦离道:“世子打算如何谢本相?” 郁梦离的眼睛转了一圈后道:“奉上世子妃之位如何?”他笑起来实在是美,这般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就更有一番风情了。 ------题外话------ 求票票!( )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八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八章 明云裳听到郁梦离的话嘴角微扬,他这样的话她是喜欢听的,纵然那个位置原本便是她的。 她睁大一双眼睛看着郁梦离道:“嗯,我好好想想。” 郁梦离失笑,她说要好好想想,只是她的眼睛已经出卖了她的嘴,他轻轻眨了眨眼道:“那我明晚还是从这里来找你?” 自从那块石头被搬开之后,郁梦离每次都从地道里爬出来见她,她觉得这样的见面实在有几分偷情的味道,偷情这个词原本是贬义的,可是现在的明云裳却觉得这个词很有情调。 和自己的相公偷情,刺激又过瘾,还不违妇道,何乐而不为? 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如今她又是妻又是偷,倒为传闻中的坟墓平添了很多有趣的色彩,这样的爱情却又很低调很实在。 只是她偶尔还是会觉得很悲摧,她堂堂的正妻,要见郁梦离还得偷偷摸摸! 人永远是个矛盾的综合体,明云裳觉得她就是矛盾中的矛盾。 第二日就是大年三十了,依着苍澜王朝的习惯,在这一天的上午,文武大臣都要到宫里去给皇帝请安,名为“请岁”。 这一日没有早朝,明云裳先到衙门里去看了看,路之谦原本正伏案写些什么,见她来了脸微微一板,朝她笑了笑,她看了路之谦一眼只笑道:“路相今日来的好早,有去给皇上请岁了吗?” 路之谦淡淡的道:“早就去过了,谨相还没去吗?” 明云裳朝他走近一步道:“路相在写什么呢?” 路之谦将那张纸合起来道:“还不就是上次谨相让本相写的如何制定实施变法之事,本相正在寻思怎样写比较合适。” “哦?既然如此,拿出来看看如何?”明云裳笑意浓浓的道:“路相一个人想的也极为辛苦,说出来本相可以先帮你参考一下。” 路之谦微笑道:“谨相是百官之首,交待下来的事情本相自当做好,那些还没有完全成形的事情,又哪里敢污了谨眼眼睛,本相还是想好之后再一起交给谨相,这样更妥贴一些。” 明云裳笑道:“路相果然是个谨慎之人,本相佩服,既然路相坚持如此,本相也就不好免强了。” 路之谦忙陪笑道:“谨相,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些进宫给皇上请岁吧!若是晚了,怕皇上会怪罪。” 明云裳笑道:“这个世上最关心本相的人非路相莫属了,本相这便进宫了。” 路之谦再次陪了一记笑容,明云裳却已转身离开,只是转过身时,她的手轻轻一带,带着几分劲力一掀,路之谦的桌子便翻倒在地,桌上的文件资料洒了一地。 明云裳一把将路之谦刚刚写的那张纸摊开快速的看了一眼,却见上面赫然写着:“正月十五为限。” 明云裳一时间想不明白那正月十五为限是什么意思,她之前交给路之谦的任务便是在正月十五前交给她实施变法的方案,他写这个本没有什么好遮掩的,方才为何不让她看? 她心里一时间也弄不明白路之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微笑着道:“路相这张桌子的年岁也实在太久了,过年之后本相给你换张新的。” 路之谦不动声色的将那张纸从明云裳的手里拿出来道:“如此有劳谨相了。” “大家本是同僚,原本就需要相互帮衬。”明云裳含着笑站起来道。 路之谦轻笑一声道:“谨相说的甚是。” 明云裳微笑着扭头离去,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 明云裳进宫之后,天顺帝是在御书房里见的她,她行过礼后天顺帝淡淡的道:“请岁的人都来的早,朕以为你是最早来的一个,没料到却是最后一个到的。” 明云裳笑了笑道:“能让皇上记住就成,不在乎早晚。” 天顺帝龙眸微抬,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成了人精了,只是快成人精的人,怎么就连自己手下的那些官员都管不住?” 明云裳愣了一下,天顺帝又道:“三省六部的大臣们是在路之谦的领导下来给朕请岁的。” 明云裳顿时明白了天顺帝的意思,当下轻声道:“微臣虽然是左相,却并没有实权。” 天顺帝斜斜的看了她一眼,她缓缓的道:“微臣是得皇上关爱才走到这一步,只是皇上也知朝堂之上,人心各异,路相在朝堂打滚了多年,自有他的长处。” 天顺帝笑道:“你倒还挺会替人开脱的,上次你和容景遇的事情可没有如此大度。” 明云裳微笑道:“微臣只会说实话。” 天顺帝的眸光深了些,龙颜一板后道:“有时候说实话也得看情况,有的实话朕并不爱听。” “不管皇上是否爱听,有些事情就是事实。”明云裳缓缓的道:“虽然同一件事在不同的人不同的立场看来,会有不同的结果,但是事实却只有一个。” 天顺帝的眸光顿时变得一片幽深,他看着明云裳道:“你的胆子很大。” 明云裳忙跪倒地道:“微臣的胆子很小,入了朝堂之后,知道除了要办好皇上的差事之外,还得保住性命,容太傅数次要微臣的命,往后做的事情更是要命,微臣除了说大实话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法子。” 天顺帝坐在那里想了片刻后道:“大年三十是极好的日子,你不要想太多。” “皇上仁慈。”明云裳轻声道:“只是有些事情一直都在那里,不管皇上是否仁慈都存在。而取人性命的很多时候不是新疾,而是身体里旧疾,岁月每到一年的这个时候就会更替,但是身体里的疾病若是割除掉的话,却会一直还在。” “你到底想说什么?”天顺帝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 明云裳却咧嘴一笑道:“微臣想说皇上这段日子为国操劳,虽然一直有太医在旁伺候,皇上身体也康健,却也需要保重龙体。” 天顺帝明明觉得她前面的话意有所指,后面的就扯到他的身体上去了,他冷着声道:“君王面前是不能妄言的,你不知道吗?” “微臣知道。”明云裳轻声道:“所以微臣才不敢胡说。” 天顺帝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直勾勾的看着她道:“说来还真是巧事,昨日里容景遇也是这么对朕说的,你和他倒是很有默契。” 明云裳的心里微紧,却咧嘴一笑道:“皇上说的甚是!” 天顺帝轻哼了一声后道:“那么你来告诉朕,朕又该信谁的话?” 明云裳微笑道:“皇上英明,自能分辨对错。”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后道:“以前朕瞧着你是新科的官员,怕是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如何应付,如今才知你和容景遇就是同一类人,全是人精。” 明云裳听到天顺帝的话心里一片紧张,轻声问道:“微臣可以理解为皇上在夸微臣吗?” 天顺帝闻言又看了她一眼后道:“你倒是很会顺竿爬!” 明云裳只是陪笑,天顺帝却又道:“其实要识破容景遇的心思朕觉得极难,可是朕却觉得要识破你的心思相对容易一些,毕竟只需将你的衣服除下便知道你是男是女,是不是真的谨夜风。” 明云裳咬着唇道:“世人云,守得罪小人也勿得罪女人,微臣倒觉得是宁得罪小人和女人,也不能得罪容太傅,圣上竟也信他的胡话!” 天顺帝的眸子里有了一分笑意道:“你倒也是个有趣的!” 明云裳看着天顺帝道:“皇上若是真的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微臣把衣服脱了便是,也好过皇上的百般猜疑,在刑部脱衣会被人看不起,在御书房里却无妨。”她的话一说完,竟真的去解衣服上的结。 她就知道那一次的事情容景遇在天顺帝的心里埋下了伏笔,往后的时光,只要她有一点点其它的异动,天顺帝的心里都会起疑,与其步步被动挨打,倒不如主动化解。 天顺帝含着笑看着她的举动,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她顿时一惊,天顺帝看着她纤细秀美的手道:“这双手还真像是大家闺秀的手。” 明云裳没料到天顺帝竟有这样的举动,就算她再淡定,此时也有些急了,天顺帝该不会真的想脱她的衣服吧?要是如此,这一次就玩大发了! 她抬眸看着天顺帝,欲将手抽回。 天顺帝却不允,将她的手拉的更紧了一些道:“你也很香,不像其它的男子那般有浊气。”说罢,他竟又凑到明云裳的脖颈间闻了闻。 明云裳有一种想伸手将他打晕的冲动,却依旧陪着笑道:“皇上,你莫非有龙阳之好?” “你才有龙阳之好!”天顺帝白了她一眼道:“朕对男人没有兴趣。” “那你方才?”明云裳的眼里满是不解。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道:“朕只是想确定容景遇的话有几分是真而已,你若真是女子的话,方才只怕已投怀送抱了。” 明云裳被天顺帝的逻辑雷的不轻,这浑蛋把女人都当成什么呢?只是转念一想,这天下间的女子若有机会能得到当朝天子的欢心,怕是还能保持矜持的也没有几个。 她忙咧嘴笑了笑,天顺帝看到她这样的笑容又道:“就是这个笑容!” 明云裳愣了一下,天顺帝缓缓的道:“朕不是太喜欢看到你这样笑,不过却觉得这世上的女子怕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样笑了。” 明云裳往后退了一步,天顺帝看到她的模样倒又有些好笑,心里却不知怎的有了一分怅然,然后轻声道:“其实吧,朕倒盼着你真是一个女子,这样朕也就不用每日里都为那件事情发愁。” 他的声音很小,正常人是听不到的,只是如今的明云裳已经耳聪目明,天顺帝的话她是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心里顿时一阵恶寒,老天爷还真是玩她,她该不会也像孟丽君那样引得帝王倾心吧!若如此,她真该一头撞死算了! 天顺帝见她张脸上难掩有一分嫌恶,当下倒也有了几分怒气,手一松,明云裳不备,便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天顺帝瞪了她一眼道:“朕让你不舒服呢?” 明云裳苦着脸道:“那倒不是,只是受了一些惊吓罢了。” 天顺帝闻言倒又笑道:“是你自己要在朕的面前宽衣的,这会倒又说起了怕字,真不知道你方才哪来的勇气。” 明云裳从地上爬起来道:“微臣若知道今日里皇上是在跟微臣开玩笑的话,微臣是无论如何也要配合了。” 天顺帝抬脚轻轻踢了她一下道:“还说自己不是人精!” 他那一脚让明云裳有问候他全家的冲动,却还是乖巧的从地上爬起来道:“皇上过奖了。”她嘴里说的轻松,心里却有些烦躁了,天顺帝今日里对她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异常,她知道一旦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面前开玩笑的时候,就表明内心里把另一个人当做是亲近的人了,而对于一代帝王而言的话,这样就更不是易事。她不知道她何时与天顺帝的关系更近了一层,此时却觉得有些忐忑不安,难道是想把她发展成为男宠? 一念及此,她忍不住想打寒战。 天顺帝却又问道:“你在京中可有亲属?” 明云裳摇了摇头道:“微臣举家都在杭城,并无亲属在京城。” “既然如此的话,今日便在宫里过年吧!”天顺帝淡淡的道:“原本你中状元之后是要回家一趟的,却因为朕你留在了京城,所以就让朕来补偿补偿你吧,今年便与朕一起过年吧!” 明云裳闻言惊的不轻,忙道:“皇上,这只怕不合法度?再则微臣的未婚妻还在家里等微臣。”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道:“不合又如何,那些祖宗家法虽然是规矩,却都应该从人情方面出发。你是朝中大臣,又岂能只顾儿女私情?朕想让你陪朕过个年也百般推脱!” 明云裳欲哭无泪,她今晚要和郁梦离相会的美梦看来是泡汤了,她轻声道:“既然如此,微臣便多谢皇上。” 天顺帝笑了笑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只是家宴而已。” 明云裳只得伏地称谢,心里却满是苦水,这都是些什么破事! 而到晚宴开始的时候,她才知道破事不止一点点,今夜里参加晚宴的还有婷韵和容景遇,这两人绝对不是她想见的。 她觉得天顺帝的脑袋一定被驴踢过,才会提出如此荒唐的主意,娘滴,你们一家人好好团聚便是,把她拉进来算什么? 而当她看到后宫的那些妃子时,她对天顺帝也有十二分的膜拜,那些妃子们个个都是绝色,而且三宫六院的建制个个都齐整。 她轻叹了一口气,却又松了一口气。 天顺帝在开席的时候道:“谨相是朕的良臣,她在京中并无亲人,所以朕便将她留在宫里过年。” 天顺帝都这样的说了,其它的人又岂敢说不好,灵泛一点的已赞起天顺帝体恤朝臣来了。 短短几日,婷韵便消瘦了不少,她坐在太后的身边却并不说话,太后是第一次看到明云裳,见她虽然瘦瘦弱弱,却极有灵气,顿时明白婷韵为何会对她动心。只是婷韵是因明云裳而病,太后对明云裳倒存几分不满。 而婷韵自她进来之后,却再也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了无生气的坐在那里。 而明云裳在看到婷韵的时候陡然明白天顺帝的意思了,他是想告诉明云裳若是她娶了婷韵,便也算是皇族中人了,日后年年都能到宫里来吃年夜饭。 明云裳的心里有万般的无奈,却也没有法子,这局面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复杂的多,太后的那记眼光,是恨不得将她凌迟了。 天顺帝虽未到而立之年,却已有了好几个皇子,最大的皇子已经有八岁了,明云裳看到这种情况,很想送“种马”两字给天顺帝。 而那些皇子们看到她也颇为惊奇,一个个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她,有皇子问身边的妃子她是何人,妃子们简单的答了一下,然后都是夸赞之词。 容景遇一身白衣坐在最角落里,看到明云裳时也有些意外,却只是嘴角微微一勾,然后举起杯子,对着明云裳轻轻一伸,然后淡笑着便将那杯酒尽数尽下。 明云裳看到她的举动轻轻一笑,也拿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往下一倒,示意她也全一干了。 天顺帝看到两人的举动笑了笑,龙眸却微微敛起,显得无比幽深,只说容景遇也是朝中重臣,让他们好好相处。 明云裳对于天顺帝的说词自不好多说什么,只觉得有一双眼睛无比怨毒的看着她,她扭头一看,却是一个秀丽的女子,年纪约莫二十几岁,眉眼与何进有三分相似,她顿时便明白眼前的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何妃了。 她朝何妃笑了笑,笑的谦和而又温润,何妃却将头扭了过去。 她知道如果今日不是大年夜,她不是天顺帝请过来的,怕是何妃都要扑过来找她拼命了。 只是她看了一眼何妃的位置和妆扮,只见她几乎坐在此末席,身上的衣物也远不如其它的妃嫔光鲜亮丽,便知道何妃也不是个得宠的,她倒也没有将何妃放在心上。宫中女子的心机素来都不会太浅,只是她是外臣,她并不觉得何妃能把她怎么样,而何妃失去何进的支撑,在宫里的日子只怕会更加难过。 这一群看似光鲜亮丽的女子,只怕远没有想像的中的那么光鲜亮丽,一看天顺帝有多少妃嫔,就知道他对女子是什么样的态度。 万贵妃倒是对明云裳极为友好,见她看来便朝她盈盈一笑。 明云裳知道这个女子如今是天顺帝最为宠爱的妃子,只一眼,她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子的心机颇深,怕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忙陪了个笑,然后再干了一杯酒。 她这具身体原本是不能喝酒的,自从她的武功有了根基之后,喝个几斤酒也不在话下。 席间的气氛显得极好,一群人有说有笑,倒有几分其乐融融的感觉。 而明云裳却觉得这一场宴席绝对是她有史以来吃的最痛苦的席,要享受太后的不屑,何妃的怨怒,还有容景遇的冷眼,实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好不容易等到席散了,她准备去天顺帝安排好的宫殿里休息,天顺帝却道:“景遇,你今夜便和谨相宿在一起吧,朕知道你们有心事,刚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沟通沟通,放下心里的不快,你们如今可都是朕的左膀右臂。” 明云裳听到这个安排只差没气的吐血,她刚想要反对,容景遇却微笑着答道:“不敢有违圣命,微臣也觉得和谨相有些误会,皇上给我们这样的机会,我们必定能将心结尽解。” 天顺帝赞道:“甚好,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就回去休息吧!” 明云裳想要反对也没有机会了,容景遇含着笑道:“谨相,这边请!” 明云裳很想把他的笑容撕烂,然后再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几脚,却也只能强行忍着,当下也微笑道:“多谢皇上的美意,微臣早前就听闻容太傅博闻强记,今日里刚好向容太傅讨教一二,容太傅先请!” 天顺帝看到两人的反应眸光深了些,却微笑道:“看到你们能如此相处,朕心甚慰!” 明云裳和容景遇忙起身谢恩,然后两人才一并退了下去。 两人走到,万贵妃轻声道:“皇上,让他们两人宿在一起会不会不太妥当?” “有何不妥当,今夜宫中侍卫大多也值年假休息了,守卫没有往常那么多,朕又岂能让朕的两个贤臣有所损伤,所以让两人宿在一起再合适不过。”天顺帝淡淡的道。 婷韵在明云裳和容景遇转身的时候头轻轻抬了起来,她轻轻抿了抿唇,眼里已有了一丝泪光。 太后看到她的样子后轻声道:“不必为这样的男子费神,你若是心里真的有他,母后一定会成全你的。” 婷韵轻轻摇了摇头道:“母后不必为女儿的事情操心了,女儿心里有数。” 太后看了她一眼,张嘴欲说话,想了想却又闭上了嘴。 明云裳心里有一股想要骂天的冲动,她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她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个年竟是跟容景遇那个变态一起过,这算是什么? 她不能和郁梦离一起过年也便罢了,还要和容景遇宿在一起,老天爷,你的眼睛瞎了吗? 她走在容景遇的身后,在她的心里,是恨不得拿起一块板砖,然后将容景遇彻底砸晕。 容景遇白衣如雪,背影也极为挺拔,看起来甚是舒服,只是明云裳熟知他的性子,知道这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披着羊皮的狼,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容景遇的脚步很是轻盈,那双白靴不染一丝灰尘,浑身印着雪光,倒有几分嫡仙的感觉。 到宫殿门口的时候,小太监点燃了桌上的油灯便退了下去。 明云裳站在门边看着他,一双眼睛里满是冷厉之色,他也不看她,见桌上有新沏的水,便自顾自的泡起茶来。 茶叶是上等的明前茶,不过却是红茶。 容景遇平日里喝茶只喝明前的绿茶,那茶叶是顶好的,一泡茶子里便是淡淡的橙色,味道也极为清冽,是上上品,只是他一看到那茶的颜色便失去了兴趣。 他缓缓的将杯子拔开,淡淡的对明云裳道:“今日宴席里太过油腻,谨相要不要喝杯茶去去油?”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容太傅有心了,只是你泡的茶本相可不敢喝,保不准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毒药。” 容景遇淡淡的道:“你还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吗?让我们住在一起,就是怕我今晚杀了你。”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后道:“想来你对皇上也说了些什么,他的心里也对我起了疑,如今你可开心?”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微微上弯,嘴角微微上扬,配上他的俊朗儒雅的五官,雪白衣袍,倒有几分出尘之色。 明云裳微笑道:“开心,怎么会不开心,我简单就是开心坏了!” 容景遇缓缓的道:“是啊,你是该开心的,我从来都不和人一起睡,今夜里倒是为了你要破例了。” 明云裳轻轻咽了一口口水,这间宫殿就是她上次和郁梦离睡的那间,所以她知道这里只有一张床。 容景遇又问道:“谨相,如今可还开心?” 明云裳这一次再也笑不起来了,哪怕是假笑。 容景遇看到她那副样子却笑着道:“以前觉得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假,一直想要伸手撕破你的笑脸,看看那张笑脸下还藏着什么东西,如今看到你这副样子,想不畅快都难。” 说罢,他竟咧嘴笑了起来,这一记笑容竟却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淡然,倒有了一分开朗之色,那双眸子里透出来的光华,竟有无双的风华。 明云裳早知道他长的是极帅气的,只是很假,可是此时在看她笑话时露出来的一分真却险些闪花了她的眼睛。 她怔了一下后道:“很好笑?” “一般好笑。”容景遇从容的回答。 明云裳长叹道:“我记得某人好像连别人碰一下手都不愿意,今日里要和我一起睡,倒也蛮有勇气的。”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走不出来的过往。”容景遇缓缓的道:“只是我的过往比别人的深一些而已,细细算来,你是自那件事之后第一个摸到我的手的人。” “哦?这么荣幸啊”明云裳咧嘴笑道:“那么可以摸摸其它的地方吗?” “你想摸哪里?”容景遇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道。 明云裳眼里的笑意得了几分后道:“你愿意给我摸哪里?” 容景遇笑了笑,却没有回答,明云裳却又道:“其实吧,当时若不是逼不得已,你就算是脱光了,我也不会摸你一下。”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她的双手环抱在胸前道:“其实我真不担心今晚会摸到你哪里,倒担心今晚被你捅上一刀。” “你想多了。”容景遇在椅子上坐下来,然后不紧不慢的道:“杀了你剑奴也不会活。” 明云裳笑了笑,眸子里却一片冰冷。 容景遇轻声道:“剑奴于我有救命之恩。” 明云裳耸了耸肩,容景遇又轻声道:“我们来做笔交易吧!” “我不觉得我和你有什么交易可以做。”明云裳淡淡的道:“你所谓的那些交易,必定藏下算计的后着,我才不会上你的担。” 容景遇不看她,手指头轻轻整了整胸前的衣裳道:“放了书奴,换你独揽朝政的权力。” 明云裳闻言眸子微微一眯道:“朝政上的事情我心里有数,我只求安生立命,不求飞黄腾达,我倒是想求求容太傅,何时让我过几天安生的日子。” 容景遇看着油灯道:“你的心思骗得过皇上,却骗不了我,若说你没有野心,我自是不信。” “成,就如你所言,我有很大的野心,但是你知不知道那些野心的终点是什么?”明云裳看着他问道。 容景遇扭过头看着她,她一字一句的道:“那就是杀了你!” 容景遇失笑道:“云裳,我与你打赌,等你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后,你不会再想杀我。” “去你娘的!”明云裳暴粗口道:“你的话比屁还不可靠。” 容景遇淡淡的道:“我知你恨透了我,我也的确有数次想要杀你,但是你也知道,你落在我手里的那几次,我若真的想要你的命,你觉得你还能活下来吗?” 明云裳也淡淡的道:“绝对能活下来。” 容景遇笑了笑,将头扭到一侧,明云裳冷冷的道:“我感谢你让我看清了谨夜风的真面目,可是也恨你杀了他,你加在我身上的伤害和耻辱你或许会忘,但是报歉的很,我却是个记愁的,一笔笔,一件件,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以为你随便说几句放屁的话,我就会信你吗?我告诉你,就算我一时半分杀不了你,我也一定要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个全部除掉!” 容景遇扭头看着她,眸子里已有了一分怒气,明云裳见他动了怒,她却笑道:“只是容太傅,我是真的让你失望了,我和你的买卖从来都没得谈!” 容景遇轻叹了一口气,明云裳又道:“不要以为你看得透秦解语的心思,就能看得透我的心思,在我的世界里,有一些事情是永远也不会更改的。” “说到秦解语,你就真的对他一点都不好奇吗?”容景遇看着她道:“比如说,那天画舫上的事情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会那样吗?那吸魂**是不是也很有趣?” 明云裳闻言眸子里有一抹惊色,最后终是咬着牙道:“我就说嘛,这世上还有谁能如此邪门,除了容二公子之外谁还有这样的玲珑心思?” “你怎么就不认为那是秦解语的手段呢?”容景遇微笑道:“能真正跟在你身边的人也只有他而已,而且他也是魔教的人。” “你少在这里挑拔离间了。”明云裳冷着声道:“我不是秦解语,你的那些话对我起不了任何作用!” “是嘛!”容景遇轻轻的道:“你既然如此信他,那就继续信下去,我也没有意见。”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直直的瞪着容景遇,他却笑道:“不是说不信吗?又为何这般看着我?” 明云裳见他的眼里满是淡淡的笑意,便知道她的情绪又被他给带动了,当下咬了咬牙,将头扭到一侧。 容景遇看到她那副样子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杯子,将里面的红茶一饮而尽,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难喝,反而有一股绿茶所没有的淳厚,他的心里不知怎的就又有了一抹期盼,他轻声道:“你若是对我方才的提议没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换一个,比如说你的真实身份。” 明云裳暗暗叹了一口气,很早之前她就猜到容景遇对她的事情是知晓几分的,可是到底知道多少,她不得而知,她当即微笑道:“抱歉,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告诉我。” “你就地不想知道你的吸魂**是怎么来的吗?”容景遇笑着问道。 “不想知道。”明云裳看着他道:“你所有的提议我都没有兴趣知道。” 容景遇轻轻掀了一下眉道:“你可以考虑一下,只要你能给书奴一条活路,我就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明云裳赏了他一记白眼,当他的话是在放屁。 容景遇的眸光幽深,又轻声道:“其实有些话我一直想要对你说,以前觉得说出来能改善一下我们针锋相对的局面,如今看来,就算是我说了,你怕是每次见到我浑身都长刺。” 明云裳轻叹道:“容太傅真会说笑,好像那个每次见到我浑身长刺的人是容太傅吧!” 容景遇笑了笑道:“谨相想如何认为都成,不过我倒觉得不管是前尘还是旧事,我们如今都不用提,不如如何想想我们今晚该如何睡。” 明云裳几乎是冲口而出:“我睡床,这张桌子就送给容太傅享用了。” 容景遇摇了摇头,明云裳又道:“其实我是为了容太傅好,不想让容太傅在大冷的天还爬起来洗澡。” 容景遇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看了看她,又细细的想了想后,终于伸手轻轻抓起她的手道:“其实这件事情也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难做,有时候走出第一步,后面的也不会太难。” 明云裳是知道他的洁僻的,所以他走过来时她也没有想过要躲开,却没有料到那个变态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她几乎是一反应过来便将手抽了回来,今日里这只手先是被天顺帝摸,现在又被容景遇摸,容景遇恶不恶心她不知道,反正她是恶心的想要把手给剁了! 她近乎咬牙切齿的道:“多谢容太傅厚爱!” 容景遇其实在抓她的手时是强忍着心里巨大的厌恶去做的,原本以为那样牵她的手,一定会让他感到极度不适,只是想看到她受惊的样子,便终是伸了过去,只是在牵到她手的那一刻,他的心里竟没有一丝厌恶! 这是在那件事情之后,他第一次碰到别人的人而不感到恶心讨厌,反而觉得她的手皮肤细致,纤巧玲珑,摸在手里感觉极好。 只是那种感觉消失的太快,她的手抽的极快,他见她的眼里反倒有了厌恶的情绪,他的心思一时间倒乱成了一团,一时间不太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天顺帝明云裳是不敢怎么样,容景遇她却是敢动手的,当下几乎是想也没想反手便给了他一记耳光,他犹在深思,她的速度比之前不知道快了多少,他竟是没有躲开,这一下倒严严实实的挨了一下。 剧痛传来,容景遇和明云裳都吃了一惊,明云裳吃惊的是他居然不躲,容景遇吃惊的是他方才居然失了神。 两人四目相对,眸光都有些怪。 容景遇定定的看着她,她咬了咬唇,容景遇半晌之后却笑道:“原来挨打是这种滋味。” 明云裳听到他这句话觉得这个世界都疯了,容景遇今晚更是吃错了药。只是她对容景遇是否吃错药的事情没有兴趣,再动手打他怕是难得逞了,而今夜是在皇宫里,也不可能杀了他,此时已近子时,她可不想因为这个人渣而彻夜不眠,于是她一把将床上的被子抽出一床,直接扔给了容景遇,然后她自己跳上了床,在床上躺了下来。 容景遇也觉得他今夜实在不成常,他知道自己对明云裳的感觉,知道心里存了一分情意,原本以为因为她害死剑奴将书奴打入死牢会对她彻底厌恶,没料到心底的那根爱情的种一子,早已在他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不知不觉中长成了参天大树,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而今夜他自己身体的反应,却将他完全出卖了,到此时,他才知,原来他早已爱她入骨,就算是恨她,也是因爱而起! 他怔了怔,最后决定抱着被子上了她的床! ------题外话------ 觉得文文写的还可以,喜欢的亲们投下你们宝贵的一票吧,这个月的票票真是少的可怜……( )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九章 我将如何爱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四十九章 我将如何爱你? 明云裳看着容景遇抱着被子走了过来,眸光深了些,微笑的看着容景遇道:“容太傅该不会是想和本相同枕共眠吧?” 容景遇笑着问道:“有何不可?” 明云裳半躺在床上,单手支着头道:“当然可以,欢迎之至!本相能与容太傅同枕共眠,实是人生之幸事,我祖上积了大德!” 容景遇见她此时虽然还顶着谨夜风的脸,但是那眼角眉梢里透出来的风情,却又有属于女子的娇媚,她嘴里的话他是不信的,只是不知为何明明知道是假话,听在耳里却也是极舒服的。 他一身白衣站在她的床前,不说话,只对着她浅浅一笑。 明云裳觉得他不去做男妓实在是太可惜,那笑的样子有如嫡仙,似乎还不沾一点尘埃之色,她突然觉得像他这样的男子,若是被一群女子摸来摸去,也不知会是何种感觉。 她继续微笑,笑意更浓了些,只是那张脸终究不是她,纵然笑意再浓,她也觉得不太舒服。 她见容景遇不语,她便说话了:“容太傅站在我的床前不动,只看着我,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容景遇抱着被子道:“只是想好好看看你,看看就算我这样看着你,你是否还能坦然自若。” “那你发现了什么?”明云裳含着笑问。 “你坦然了,而我却坦然不起来了。”容景遇缓缓的道。 明云裳闻言笑更欢了,容景遇又轻声道:“我之前还在想,若是一早醒来,看到躺在身边的女子变成了男子,也许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是今夜这般看着你,我倒又觉得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可怕,还有几分盼着日后早上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这张脸。” “变态。”明云裳忍不住在心里骂,面上依旧笑道:“难得容太傅如此喜欢我,看来我祖上不止积了德,祖坟上还冒了青烟了。既然如此,容太傅为何不上床?” 容景遇轻叹一口气道:“我想我此时上床,依着你的性子怕要给我一脚。” 明云裳微笑道:“容太傅对自己太没自信了。” 容景遇朝前走了两步后道:“不过就算我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是想上前来一探究竟。” 明云裳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形,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 容景遇将被子放下,在她的身边坐定后道:“为什么不踢我?” 明云裳反问道:“为何要踢你?” 容景遇笑了笑道:“你此时若是再不踢我,一会你就没有机会了。” 明云裳问道:“为何?” 容景遇笑而不语,明云裳看到他的那副样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一运劲,才发现她身上一片柔软,竟再也使不上一点劲,她顿时大惊。她自进到这间屋子便全副警戒,只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容景遇轻声道:“毒是放在油灯里的,无色无味,茶是解药,可惜的是你不喝。” 明云裳骂道:“无耻!”说罢,奋力爬起来抬起脚就朝他踢了过去,只是这一脚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倒有几分像是在在按摩。 容景遇一把抓住了她的脚,将她的袜子除下来道:“果然是天足。” 明云裳自和容景遇在一起之后,她的心里便提起十二分小心,没料到还是着了这个浑蛋的道,她恨得咬牙切齿,却犹自淡然的道:“容太傅好这一口?” 容景遇缓缓的道:“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你实在是很特殊。” 明云裳问道:“哪里特殊呢?” 容景遇轻声道:“你娘为你倒真是花了些心思的,只是纵然如此,她依旧不是个衬职的母亲。” 明云裳淡淡的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拐弯抹角的也没有人能猜得出你的意思。而今日里我也落在你的手里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为所欲为了。”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后轻声道:“我们再做一笔交易如何?” 明云裳抬眸看着他,他轻声道:“用你的清白换书奴。” 明云裳闻言心里火腾腾直烧,就算她平日里一片淡定,也想剁了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只是纵然她的心里怒到极致,面上依旧浅笑道:“我从不和人做这样的交易。” 容景遇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你这样的回答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心甘情愿与我共度**之夜?” 明云裳的手有气无力的半勾着他的脖子道:“阿遇果然有玲珑心思。” 容景遇见她的眼角眉梢里有了一抹轻浮之色,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他的心里有了一抹冲动,想将明云裳的手红拔下去,却终究强自忍着,淡淡的道:“难得你愿意,我还以为你的心里只有世子。” 明云裳笑的明艳动人,用尽全力爬到他的怀里道:“你的确没有他那样的风情,只是他在某方面却差了些,容太傅的身体康健,想来也不是他所能比的,我也想试试。”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脖颈,带来阵阵酥麻,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来没有和其它人如此亲密过,他以为他会很讨厌的,但是心里的感觉却没有他想像中的那种感觉,他轻声道:“你把世子当成什么?又把我当成什么?” 明云裳微笑道:“世子是我的夫,阿遇是我的情人。” 容景遇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明云裳趴在他的胸口轻声道:“阿遇和世子放在一起便是完美的,你们各有各的长处。我以前并不知晓阿遇的心里对我有那样的感觉,我如今才知你以前对我百般为难不过是你爱一个人另一种方式。其实你可以早些告诉我的,那样我们也就不用走那么多的弯路。” 她的话一说完,另一只手便软绵绵的抚向他的胸口。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勾引一个人,只是这种勾引却和情爱没有关系,她是个演戏的高手,可是在这一刻她却觉得这出戏她实在是难以演下去,她心里对他的讨厌远远大过她的预期。 她此时全身功力尽失,唯有寄希望于她前几日才得到吸魂**,那门武功极其邪门,她到如今还不知道该如何用它,但是秦解语告诉她,若是动了杀念便能用那门邪功。 事到如今,她也顾不得杀了容景遇会有何种后果,他若是真碰了她,她还真不如死了的好! 容景遇看了一眼那双在他的胸口缓缓行走的纤细小手,并没有任何其它的动静。 明云裳的手已经缓缓游到了他的胸口,她的眸光陡然转深,杀念迸出,容景遇却突然起了身,他轻叹道:“那你又把我当成什么?” “小倌。”明云裳心里恨的要死,关健的时候被他逃走了,而她心里杀念一起时,她的眼睛已变成了红色。 容景遇扭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睛里的颜色后道:“你还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一边对我说着情话,一边却想要我的命。” 明云裳见这招失了手,心里有些沮丧,却依旧平静无波的道:“你听说过黑寡妇吗?” 容景遇自是听过,当下轻哼了一声,明云裳缓缓的道:“对你我就得像黑寡妇一样狠,你如今还以为我没有反击之力吗?虽然我方才失手了,但是我可以保证,你若是靠近我,就算是得到了我,我也一样会杀了你。” 容景遇看着她的那张淡然无比的脸,心里一时间却满不是滋味,虽然他明明知道她方才的举动是假的,可是那柔软的身体贴到他身上来时,他还是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扭头看着明云裳,明云裳依旧含笑半躺在那里,在那一刻,他真觉得她有几分像黑寡妇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就让你如此讨厌?” “我没有讨厌你。”明云裳微笑道:“相反还很迷恋你的身体。” 容景遇闻言心里升起了一抹极为特殊的感觉,有悲凉,有厌恶,却又夹了一丝喜欢,他看着明云裳轻声道:“不要把话说的那么狠,你迟早有一天会爱上我的。” 明云裳实在是不知道到这个时候了他哪里来的这样的自信,她当即微笑道:“话说我对那一天也很期盼,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 容景遇单手负在身后,眼里一片深思。 明云裳身染奇毒,没有内力的支撑,她的精神便有几分不济,眼皮子开始打架了。却又觉得容景遇站在那里的样子,倒有几分萧瑟的苍凉之感,也有几分遗世而独立的清高之态。 她打了个呵欠,身子靠在锦背之上,身上却愈加没有力气了,她知道此时那药力才算是真正上涌。她心里暗骂,这下完蛋了,这下完蛋了! 她奋力想要自己清醒一些,可是她越是这样,眼睛却越是睁不开,她有些迷迷蒙蒙的看着容景遇,他的影子也在眼前变成了两个。 她知道容景遇恨她入骨,有这样羞辱她的机会,他是断然不会放过的,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睡过去,否则明日里起来她怕是再也没有脸见人了! 她是不太在乎女子的名节,可是不代表她不在乎被人迷一奸,她的心里如今爱的是郁梦离,除了他之外,她又哪里能容忍其它的男子碰她。她的心里因为有了这一番念而愈发的气郁难挡了,可是眼睛却还是重重的闭了起来,意识也开始涣散。 容景遇站在一旁看着她努力相要睁开眼睛却又无力睁开眼睛的样子,眸光微微深了些,待见到她的头轻轻的歪到一侧,他便知道她是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走到床畔在床上坐了下来,伸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那张人皮面具做的极好,入手的感觉竟有皮肤的细滑之感。 他的手微微颤了颤,伸手轻轻解开她个衫的第一颗扣子,扣子一解开,露出了她雪白粉嫩的脖子,那层皮肤如同上了岫一般泛着诱惑的光华。 他的喉结紧了紧,身体里有了一抹异样的情愫,当那情愫涌起来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这种感觉已经多年未曾有过了,而她若是不晕过去,怕是也不会让他这般摸她,就算是她面上是同意的,心里怕也拿着刀子在捅他。 容景遇的手落到她第二个衣结上时,正想要解开,却听得她呢喃了一声:“阿离……” 容景遇的眸光微暗,轻声道:“他们说要好生考验你,所以我对你百般为难,你恨上了我,我却因此爱上了你,云裳,你说,在这冥冥之中,是不是都是注定的?” 明云裳此时彻底失去了意识,又岂会回答他? 容景遇又轻声道:“这些年来,我做了很多的事情,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以前以为我永远也不会后悔,我可以冷情冷性的过一辈子,却忘了人心都是肉长的,都是有温度的。我纵然心已死了多年,血液里也流着悲伤,以为看透了人间的风雨,以为我可以绝情断爱,却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终日在算计阴谋中打滚,却还是看不透自己的心。”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对你动心,这种感觉来得实在是太过微妙,却又终究难以控制。”容景遇的手轻轻执起了她的手道:“我以前以为我再也没有办法牵另一个人的手,可是却被你牵了几次,我知道那些都是你的计谋,不过是想吓退我。你的目的是达到了,可是在我的心里却激起了的波澜。” “你让我尝到了牵手的感觉,可是你却不再让我牵你的手。你我之间,除了算计和阴谋之外,怕是再难以存一分的情意。” “我说你有一日会爱上我的话,你一定会觉得很好笑,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很好笑,纵然我知道我们之间其实还有一个转弯的地方,但是我却知道,纵然你知道所有的真相,你也不会爱上我。我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让自己安心一些罢了。” “这些话如果你是清醒的时候听到,一定会狠狠的嘲笑我一番吧,还会以为我又在对你说谎。可是你却不知道,这些话是我这一辈子说的最真的话。”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一个人过年,不是找不到人陪我,而是我不愿和任何人一起过年,因为她就是死在大年夜,我原本以为那个恶梦会伴我一生,如今才知道只有走出来,我才能好好的活着,拥有爱人的能力。今年想拥着你一起听新年钟声敲响,听白雪落地的声音,那些感觉是那么的美妙,美妙到能让忘记那些不快。所以我才会去求皇上,求皇上将你留在宫里。” “我也知道等明日天一亮,药效一过,你我之间怕是又得针锋相对,算计的你死我活。可是云裳你知道吗?我早已不愿与你为敌。而我处处对你的算计,对你而言或者是另一种保护。皇上的疑心病太重,他是不可能让一个朝臣独大的,哪怕这个朝臣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所以有我的牵制,你反而更平安些。” “想来你也怨我上次揭露你是女子的事情,其实我也并没有恶意,只是不想你太辛苦,变成平平常常的明云裳,过一段简单而又快乐的日子,可是却害得书奴下了狱。” “你对郁梦离情根深种,他看起来似乎也对你极为用心,可是我却想知道你们的爱情是否真的能越过一切的障碍,这一夜过后,你们若还能相爱,我自会祝福你,而他若是存有一分其它的心思,那么很抱歉,你就是我的了。” 容景遇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他轻声道:“你也不必恨我,我是为你好,只是你若是真要恨我的话,想来我也拦不住。只是这些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怕是会笑话我吧!” 他轻轻将她抱了起来,鼻子里闻到了属于她的独特清香,他贪婪的闻了闻,近乎自言自语的道:“天亮以后,我怕是再也不能这样抱你了!” 他的眸子微微合上,正在此时,一股杀气朝他袭了过来,他的头也没有回,伸手一弹,袖子顿时鼓的满满的,夹着浓浓的劲风朝那股杀气袭了过去。 来人识得厉害,往后退了一大步,一袭红衣如血在午夜里绽放。 容景遇淡淡的道:“就知道你会来。” 秦解语冷冷的道:“放开她。” 容景遇缓缓的道:“她心里也没有你,就算我放开了她,她也必不会多看你一眼。” “那是我的事。”秦解语的眸子一眯。 容景遇看着穿外的白雪道:“你最好不要胡来,她就在我的手上,我若是想让她死,只消动一根手指头而已。” 秦解语的眸子里杀气更重,屋里没风,他的衣服却似鼓足了风一般,竟有了猎猎之声,他冷着声:“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也不介意把你剁成肉酱。” 容景遇却不再看他一眼,而是扭头看着明云裳道:“给你一个选择,一个是立马过来杀了我,但是在你杀我之前我一定会杀了她,另一个选择是你立马滚回去,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我明日里还你一个活人。” 秦解语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威胁过,当下气的脸色也变了,只是他却也知道,容景遇这种人,素来是说的出也做得到。 他站在那里不动,容景遇淡淡的道:“给你半柱香的时间想。” 秦解语没有去想,而是拔了剑,直接朝容景遇砍去,容景遇的嘴角边绽出一抹冷厉无比的笑容,他的手一扬,直直的就朝明云裳的胸口拍去。 秦解语速度再快,也不及容景遇快,他在掠到床前的时候停了下来,不但没朝前走一步,反而往后退了一大步,容景遇的手也停在了她的胸前,嘴角边泛出一抹冷厉的微笑。 秦解语见此情景不再说话,却扭头就离开了那间宫殿,他出来的时候,天又开始下雪了,外面奇寒无比,一阵寒风吹来,他的眼里却流下了泪珠。 郁梦离收到红依放出来的消息,知道明云裳被天顺帝留在皇宫里了,他心里担心她,想要进宫去看看究竟,只是那一日他的内力被明云裳吸走了一半,这几日纵然他很努力的练功想早日恢复,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恢复又谈何容易? 他知道每年过年的时候宫里看起来是少了不少的守卫,可是那些真正的高手却出动了,依他现在的功力要进宫而不被发现是极难的事情。 只是他的心里依旧有些不安,命身边的高手进了宫,他自己却只能在明云裳的房间里等着她。 到半夜的时候,他没有等来明云裳,却等来了一身寒气的秦解语。 秦解语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一转身便欲走。 郁梦离却问:“她在宫里如何?” 秦解语的眼里有了一分寒气,冷冷的道:“死不了。” 郁梦离的眉毛皱了起来,秦解语缓缓的道:“她和容景遇在一起。” 郁梦离愣了一下,那双绝美的眸子里有了一分怒气,欲半夜进宫,正在此时,一股寒气从他的心底升了起来,极快的漫延到了全身,这是寒毒上涌的症兆,原本他的寒毒是每个月圆时才会发作,这一次失了一半的武功,又怒气攻心,竟是提前发作了,他顿时缩成了一团。 秦解语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大步走了出去。 郁梦离随身带着药,忙取了一枚放进嘴里,他稍微舒服了一些,只觉得身子像坠进了冰窖,却又没有其它的法子,只能咬着牙硬撑。 明云裳第二日一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容景遇的怀里,顿时怒气冲天,几乎想也不想一记手肘便重重的往他的心窝里捣去。 容景遇的身子在她的手肘捣过来时,便极快的飞了出去,在半空中一旋后就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明云裳怒道:“无耻!” 容景遇咧嘴一笑,却又问道:“饿不饿,今早想吃什么,我帮你做。” 明云裳看到他那记笑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腾的欲站起来,却觉得下腹一阵刺痛,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已有些不整,而床上却分明有一抹落红。 一个念头冒进她的脑海,她顿时觉得脑袋嗡嗡直响,气的泪水在眼眶里直转,容景遇却笑的更加灿烂了。 明云裳几乎怒到极致,身体陡然腾空而起,顿时如飞鹰一般向容景遇攻了过去,容景遇见她一动手便是拼命的招式,当下却笑道:“你想谋杀亲夫吗?” 明云裳根本不理会他,出手如飞一般朝容景遇抓了过去,她这几日吸走了郁梦离一半的功力,内力比以前更是大增,此时一发疯,如同拼命一般的打法,就算容景遇的武功再高,一时间也难以招架的住,而她此时杀机大现,一双眼睛早已一片通红,沾者怕是会被她吸走所有的功力。 容景遇原本以为依着她的性子必定会像往常一平笑脸相对,只是会冷嘲热讽一番而已,却没有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这间宫殿原本就不算大,她此时这般拼命的进攻,很快就将他逼到了死角,他当即大声道:“你做什么?若是真的在意的话,我不介意负责。” 明云裳咬着牙道:“负你妈的责,老子要杀了你!” 她出手成风,极快的朝他再次攻了过来,容景遇却微笑道:“甚好,能与你一起死也算是一件美事,虽然你的武功很霸道,但是我若是反击的话绝对能与你同死。” 明云裳的手已经要碰到他的手,听他这么一说,手终是停了下来。 容景遇又缓缓的道:“你今日这副样子还有些像女人该有的举动。” 明云裳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昨夜本是她和郁梦离相守在一起的夜晚,可是生生被天顺帝留了下来,原本以为只是留下来而已,没料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在性的事情上,素来是洁身自好的,虽然不像这个朝代的女子那样保守,但是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初夜给了这样一个浑蛋!他不是有洁僻吗?他不是恨她入骨吗?昨夜怎么就能下得了手? 而今依着她的性子,是一定要杀了他的,可是再一想,就算是杀了他,所有的一切还能挽回来吗? 挽不回来的,她心里知道。 如果挽不回来,此时杀了他又有什么用? 明云裳的脑中又恢复了清明,容景遇见她这么快就冷静了下来,心里也暗暗称赞,却也知道这才是她的作风,只是看着这样的她,他又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些说不清的感觉。 容景遇轻声道:“我会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是他布下的局,原本也不知道是否有用,而看到她今日这么大的反应之后,他顿时明白她还是个处子,若真知道她还是处子的话,他昨夜里是否就不再是布局,而是真的要了她? 他的心里有些后悔,却又充满了期盼,像她那样出身世家的女子,纵然再不在乎名节,对于初一夜的事情,想来还是会在乎的?他和她之间会有转机吗?只是看到她那双凉薄的眼睛,他顿时又明白了一些,纵然如此,她对他的态度也不可能有丝毫的转变。 明云裳冷冷的道:“嗯,的确,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是黑寡妇了。”说罢,她极快的转身,整理好衣裙,穿上她的官服,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屋外的风很冷,还夹着雪花。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怔定,其实这事从来都不算是极大的事情,只是一层膜而已。在二十一世纪,没有几个女人能将那层膜送给自己丈夫,这不是大事。 只是纵然她不在乎那层膜,郁梦离呢?郁梦离也不在乎吗? 明云裳的心里一时间没有了主意,也不知道日后要如何面对郁梦离,她和郁梦离的情路又将如何走下去?她也觉得恶心无比,对象只要不是容景遇,她都不会觉得如此恶心! 她一向冷静淡然的心,在这一刻充满了不安和不确定。 容景遇看着她若无其事的走出了宫殿,心里却又莫名其妙的多了几分忐忑不安的感觉,他觉得这场局不像是为明云裳设的,倒有些像是为他自己而设。 寒烬走到他的身边道:“二少爷,郁梦离昨夜里也派人进宫了,不过都遇到了皇宫里的高手,都被打了回去。” “甚好。”容景遇淡淡的道:“这事倒真是妙,不枉费我花了这么多的心思。” 寒烬看着容景遇道:“二少爷,她只怕是不能留。” 容景遇看了他一眼后道:“留与不留,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来教我。” 寒烬轻应了一声后退了下去,容景遇自言自语的道:“郁梦离,你不是很爱她吗?如今我倒想看看你要如何爱下去。云裳,你的心里不是恨极了我吗?如今你再恨我只怕还得多一分其它的心思,从今往后,你还能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吗?” 明云裳强自冷静的走出了皇宫,回到了谨府,红依见她的面色不好,便问道:“相爷,怎么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明云裳轻声道:“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先回房休息了。” 红依轻轻应了一声,她原本想要跟进去的,却险些被明云裳关上的房门撞上了鼻子,她轻轻挠了挠头,表示有些不解,依着她对明云裳的了解,她越是这副样子,就表示她真的出了事情。 只是能出什么事?红依的心里想不明白。 明云裳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房间里,一把拉开被子想要将头给蒙起来,没料到才拉开被子,就看到了郁梦离那双妖娆而又关切的眼睛。 她顿时愣了一下,紧接着却落进了郁梦离的怀抱,然后便听到了他轻柔的声音:“你回来了!我昨夜里等了你一晚。” 明云裳听到他那句话不知怎的泪水就滚落了下来,郁梦离感觉脖颈间有些潮湿,不由得一愣,将她从怀里抱出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云裳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秦解语昨夜去宫里找了你,他说你和容景遇在一起。”郁梦离轻声道:“被那个浑蛋欺负了吗?” 明云裳闻言眸子更红了几,轻轻吸了吸鼻子。她自认为她是那种极其坚强的女子,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挫折和困难,她也不会轻易掉眼泪,而且一向极为冷静,认为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能有其它的转机。 只是这一次,她却深深的觉得无助,觉得恶心到极致! 她看到郁梦离的笑脸,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在这个时候,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可是却一回家就看到了他。 她一向自诩的冷静在这一刻全部瓦解,她有一股趴到他的怀里去大哭一场的冲动,可是却又知道为什么,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在他的面前大哭,她知道这是她仅有的一分理智。 郁梦离知道她和容景遇在一起,她此时的失常,他也能隐隐猜到几分。 郁梦离问她发生什么事情,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以前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她会害怕,也没有什么话是她说不出口的,可是此时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郁梦离。 而她也知道,这件事情她是必须告诉郁梦离的,因为他有权知道。 她轻泣了一声后道:“是的,我昨晚是和容景遇在一起。” 郁梦离笑道:“那也不打紧,是不是他又设下什么阴谋,想要害你?说给我听听,我帮你还击回去。” 他的话说的有些轻松,还有一些打趣的味道,可是明云裳却有些想哭,这件事情如何还击回去? 明云裳看着郁梦离道:“你猜中了,我是真的被他欺负了,是真正的欺负。” 郁梦离昨夜里被寒毒折磨了一夜,当时秦解语跟他说明云裳和容景遇在一起的时候,他已听出了一些端倪,寒毒的剧痛之中,他也预料到了两种后果,他自己也问了自己,若真是发生了最坏的事情,他又该如何? 此时再看到明云裳这副样子时便已猜到了发生什么事情,他昨夜在想的时候,心里满是不安和焦虑,而当这件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他又觉得他还拥有她便已足够,她安然的活着就很好,当下却是浅浅一笑道:“如此我们倒公平了。” 明云裳听到他这一句话不禁愣了一下,郁梦离轻声道:“我的身体原本就残破不堪,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觉得我配不上你,你知道吗?我一直有些自卑,只是因为男人的面子,有些话不好说的过于直白。” 明云裳听到他这样说,只道他是在安慰她,而这种安慰她并不喜欢,当下便将头扭以一侧。 郁梦离轻轻将她拥进怀里道:“我以前也恨不得就此死去,可是后来发现人生不仅仅只有那一件事,而若是为了那些本不太重要的事情而失去爱人的权利,那才是真正最可怕事情。” 明云裳闻言愣了一下,郁梦离又道:“其实我也瞒了你一件事情,在我十岁那一年,父王把我丢进了怜人馆。”他的声音很轻,轻的有些无力,似揭开了尘封多年往事,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明云裳的眼睛顿时睁的极大,她是知道怜人馆意味着什么,当下定定的看着郁梦离,郁梦离一双眼睛里满是淡淡的温柔,然后轻声道:“以前怕你介意,不敢告诉你。” 明云裳原本强自忍着的泪水在这一刻全部都涌了出来,知道依他的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她轻声道:“阿离,你真傻!” “你才傻!”郁梦离轻声道:“我早前就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爱的不是你的**,而是你的心,只要你的心里有我,不管你的**变成什么样子,那些都不重要!” 明云裳一时间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这件事情全部都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如果郁梦离告诉她他在乎的话,她一定会微笑的跟他说分手,从今往后她便由他身边的那个女子完全取代。而他若是告诉她他一点都不在乎的话,她也会觉得他很假,从而在她的心里为这段原本完美的爱情埋下一根刺。 而他此时的话,却完全介于这两者之间,还告诉她他的那些不光彩的经历,他眼睛里没有一分因为这一件事情而生出一分不快! 她轻轻的趴在他的怀里,定定的看着他,他对她浅浅一笑,眸子里反而比以往更多了一分珍惜,她终是再也忍不住,毫不客气的放声大声了起来。 秦解语一听到她这记哭声,呆如他也明白意味着什么,眼里的杀机陡然便浓了起来。 莫扬欲冲进去,被秦解语抬起一脚便踢飞了出去,然后冷着声道:“给我滚!” 莫扬忍不住道:“谨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屋子里有女子的哭声?” 秦解语冷冷的道:“昨夜谨相一夜未归,清音姑娘等了一晚。” 莫扬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敢再闯,只得退了下去。 秦解语的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自顾自的站在漫天的风雪之中,他不禁想问自己,昨夜那样的情况,若是让他再选一回,他又该做何选择? 这个问题他难倒了他自己,也许,也许,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那样的选择,因为那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可以选。 郁梦离轻轻拥着明云裳,轻声道:“不要再为那样一个不值得的人哭泣了,这是我们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年,我们要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明云裳轻轻抹掉泪水,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发青,当下便问道:“阿离,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郁梦离轻声道:“本来我昨夜里洗干净了在床上等你,可是却一直没有看到你回来,便在你的床上躺着睡着了,半夜里寒毒发了,所以脸色不是太好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如今已好了,只是没有睡好,精神有些不济。” 明云裳忙道:“那你快好生休息吧!” 郁梦离伸手揽着她的腰道:“我还有些冷,可不可以借我抱抱?” 明云裳噗的一声笑道:“自个的身体又哪能乱借,你若是不嫌我脏,尽管抱就是。” 说完之后,她才发现她这句话说的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当下脸色又变了变,郁梦离笑道:“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冰清玉洁,又岂会脏?” 说罢,他将她的身子尽数拖到床上来,看到了她衣服上的血迹,他的眸光深了些,却伸手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 ------题外话------ 到这里,离肉肉还远吗?想看肉肉的亲们,票票在哪里?今天的票票多的话,明天上肉,不多也上肉,只是这中间有点差别,亲们懂得哈!( ) 第四十九章 我将如何爱你? 第五十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章 明云裳看到了郁梦离的目光,她就在他的怀里,可是他却没有半点异常,她的心轻轻一松,整个人也没了一分力气。 若是能这样一直抱着到老该多好! 若是就此远离人间的烦扰该多好! 只是这些都是不能的,明云裳心里清楚的知道。 只是这个世上有一个人这样的爱她,不计较她的模样,不计较她的身份,甚至不计较在这个世上男人最为在意的事情。她想说,老天爷对她也不算太坏,只是为何给了她这样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却又让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越是爱她,她的心里便越是愧疚。 她不算那种太过迂腐的女子,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在自己的至爱面前,还是有一些无措。 她有多爱郁梦离就有多恨容景遇!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合了起来,这段日子的阴谋阳谋,百般算计,让她也觉得累了,他的怀抱有些凉,她知道这是他寒毒发作过后的正常现象,所以她的心里很温暖。 她的鼻子里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迷迭香,她以前觉得这个男子就如同迷迭香一样让人捉摸不透,可是如今这般靠在他的怀里,她只觉得他的人是那么的实在,那么的让她感到安心。 因为这一分安心,她的心里却又动了其它的念头,以前她觉得不管什么时候杀了容景遇都可以,只要能杀了他,而今日却真切的觉得他不能再留了。 杀机一动,她的身体里有了一抹异样的感觉,郁梦离轻咳了一声,她陡然惊醒,见他面色更加苍白了些,她顿时想起如今的她只要一动杀念那门极为邪恶的功夫就会被触发,会祸及她身边最为亲近的人。 她的心里满是苦意,往后她就是连自己的情绪也得好好管控了,她轻声问道:“阿离,你没事吧?” 郁梦离轻声道:“裳裳,心里不要生恨,生了恨不痛快的是自己。”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郁梦离又道:“你一定要信我。” 明云裳听得出来他这一句信他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信他爱她,信他会保护她,信他能给她幸福,信他能杀了容景遇,也信他不会在乎昨夜的事情。 她的眸光柔柔的看着他道:“嗯,我信你。”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上扬,伸手轻轻拂开了落在她眉梢的一屡发,他的动作轻柔无比,透着无边的温暖,她的嘴角微微一扬,伸手揽着他的腰,将他抱的更紧了些。 她从来没有觉得她如此脆弱过,却也从来没有觉得她如此幸运过。 她不说话,郁梦离也不说话,两人靠在床上一躺便是大半日。 大年初一,朝中不少的官员前来拜年,明云裳虽然没有吩咐,但是秦解语把那些人全部都挡在了外面,别人问及缘由,秦解语只说:“谨相感染风寒,卧床不起。” 简短的几个字把事情说的极为清楚,红依将那些前来拜年的人的礼物尽数收下,极为温和的道:“待谨相身子大好,必定会一一去拜见诸位大人。” 她虽然不知道昨夜里发生什么事情,方才进屋给明云裳送水的时候看到明云裳和郁梦离相拥在一起,她默认为两人需要趁这个机会加深感情,便也不打扰,将面上有事情为明云裳做妥当。 明云裳对于她这样的安排,也不多说什么,更不会去思量那些朝堂上的事情。 只是红依的出现,却让那些朝臣们有了更多的猜测,众人只道她极得明云裳的宠爱,所以将会让她来处理一应事情,便都笑着问两人的婚期。 红依微笑着答道:“等相爷身子大好之后便会定下婚期,到时候还请各位大人赏脸才是。” “一定,一定!”前来的大臣们都极为爽快的应了下来。 明云裳没有用大石头再压住地道口,连着三日,郁梦离也没有来,她将房门紧锁,不让任何人进来,就连红依来送饭菜,她也只是让红依送进来便出去。 这件事情她得好好想想,不管怎么样,有些事情总得想清楚,否则日后必成祸事。 期间战天南也到谨府里来找她,却被秦解语给轰了出去,她不知道固执的战天南是如何被秦解语摆平的,她也不关心这件事情,如今的她只想一个人呆呆。 红依看到她这副样子,虽然不明就理,却担心的很,发消息问郁梦离,郁梦离也不理她。 红依想了想,亲自下厨做了明云裳最爱吃的几道菜,初三的中午再次送了进去,一进去便明云裳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她的眸光有些涣散,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济。 红依见惯了她意气风发的样子,像这样没精打彩的样子却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忍不住轻声问道:“相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呢?” 明云裳抬眸看了她一眼后问道:“红依,你觉得男子真的会不介意女子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吗?” 红依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当下便道:“女子最重要的东西怕是名节吧,这世上的男子又有哪个不在意女子的名节的,咦,相爷,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该不会是?” 明云裳瞪了她一眼,她识趣的把肚子里其它的话全给咽了下去,她讪讪一笑后轻声道:“相爷英明神武,名节之事自也不放在心上,虽然在宜城里闹的事情有些大,但是那些事情也都不是什么大事,相爷宽心便是,世子也不是小气的,若真是在意的话,又岂会同意娶你?” 明云裳见她答的也有些不着边际,心里倒有些急了,当下咬着唇道:“红依,我问你,如果你有了心上人,然后你的贞节失在一个你非常讨厌的人手里,你又该如何?” 红依想都不想的答道:“以死明志。” 明云裳从床上坐起来道:“什么?” “以死明志啊!”红依瞪大一双眼睛道:“女子当从一而终,既然身子给了最讨厌的那个人,那么必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了,若是活着,也只余痛苦,还不如死了妥当。” 明云裳对这个丫环的回答表示无语,当下白了她一眼后道:“难道除了这个法子就再也没有合适的法子吗?只是失了贞节而已,用得着拼死拼活吗?” 红依瞪大眼睛道:“我早知道相爷是个极为开明的人,但是却少了一分女子的心思,虽然本朝民风开放,但是也不至于开放到那种地步!被自己最讨厌的人夺了女子最宝贵的东西,还真不如一死了之。这事若是摊在我的头上,我必定先杀了那个浑蛋,然后再自尽,否则我日后如何面对自己最爱的人?” 明云裳闻言想哭,她原本以为红依跟在她的身边已久,平日里也没几分女子的乖巧温顺,以为她和自己是同道中人,此次听到红依的这一副话,她才知道原来在这个世上女子的名节竟是如此重要,她纵然再不在乎也得在乎了。 她忍不住又问道:“若是她的心上人不在乎呢?” “怎么可能不在乎?”红依听到她这一句话声音也拔高出了几分道:“这个世上的男子,就没有这样的男子!” 明云裳咬了咬唇,红依看她的神色更加不好了,忍不住问道:“相爷,你今日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我高兴问就问了,你管得着?”明云裳没好气的道。 红依想到她今早回来不太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出,她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后问道:“相爷,你说的那个女子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放屁!”明云裳瞪了她一眼道:“本相是那种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女子吗?再说了,本相现在是男人!” 红依伸了伸舌头道:“相爷说的是,是我胡说八道。” 明云裳扭过头不再理她,红依却又嘻嘻笑道:“方才相爷问我的最后那个问题,我倒觉得如果这事真发生在相爷身上,世子必定不会在乎。” 明云裳的眼皮子跳了跳了,眉毛抬了抬看着红依道:“何以见得?” 红依似想起了什么,缓缓的道:“世子是那种最为聪明的男子,他若是爱一个人的话,怕是真不会在乎那女子的那些事情,因为他也曾吃过苦头,只是这个世上世子只有一个。” 明云裳双手抱着腿坐在床上怔了怔,一时间心里又安定了几分,红依微笑道:“相爷平日也不是个为别人人事情而烦恼的人,今日里又何必为这种事情而想不开呢?依我看,相爷还是借着这个过年的机会好好和世子处处,你们两人平日里都极忙,鲜少有时间能呆在一起,等过了十五,朝堂上的事情怕又有得世子和相爷忙了。” “世子平日里不问朝中事,他要忙什么?”明云裳有些不解的问道。 红依撇了撇嘴道:“相爷平日里是个心细的,只是那些细致的心思为世子考量的甚少,更是关心他关心的太少了。” 明云裳闻言想要反驳几句,可是细细思量她和郁梦离相处的点点滴滴,两人之间,终究是他为她想的多,他为她做的多。而她自到京城之后,一直被容景遇折腾头晕眼花,满心满眼都放在朝堂的算计之上,更一直在寻机对付容景遇。 相反,对郁梦离的关心也就少了。 她再一想,才发现,她几乎就没有为郁梦离做过什么事情,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是他在为她付出,而她几乎就没有为他做过一件事情。 昨夜的事情发生之后,她想的更多的是如何面对他,他是否会在乎,却没有去想这件事对他而言是不是也是一个伤害! 她习惯了郁梦离的付出,一直觉得理所当然,可是如今细细想来,在这样的理所当然下,他又得承受些什么? 她轻轻咬了咬唇,眸子里有了一抹意味不明的东西,心情一时间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她以前认为自己也是很懂得情调的,也懂得如何与人相处,可是如今看来,她做的事情实在是有太多的不妥,对他而言也太公平。 她知道他必定是爱她的,而且也爱的极深,可是她的心里却因为自己的那个结而根本没有顾及到他的感受。 她突然觉得在情爱上,她也是个极度自私的。 这个发现让她有些汗颜,觉得她实在是对不起郁梦离,她虽然对他再无猜疑,可是对他也终是太过份了些。他的寒毒才刚发作完毕,就得面对她的事情,这对他而言怕也是极度残忍的事情。 她的心里一想通,对郁梦离倒有了更多的愧疚。 她看着红依道:“是啊,我对世子的关心的确不够,说说看,他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不算太大的事情。”红依轻声道:“只是王爷一直都不待见世子,如今世子虽然娶了妻,皇上也给了世子妃的位置,可是世子在王府里终究是个极为特殊的存在,若是一直都那样呆在那里,怕是就算是王爷百年去了之后,世子也难继承王爷的爵位。” “然后呢?”明云裳轻声问道。 “然后世子也觉得他不能再这样处处处于被动的状态,他要出击了。”红依轻声答道。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红依又道:“相爷平日里极忙也许并不知晓,这一次世子陪相爷南下立了大功,皇上也有赏赐的。” “什么赏赐?”明云裳轻声问道。 “让他去做官。”红依轻声道:“皇上的诣意原意是不管世子看上哪个官位,只要他一句,立马就给他。”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明云裳微惊道。 红依轻声道:“昨夜里的诣意。” “世子不是一直都身子不好吗?皇上怎么会突然下如此奇怪的诣意?难道是看着他的身体不好,故意说出来想害他吧?”明云裳轻近咬牙切齿的道。 红依想了想后道:“具体事情我也不知晓,只是听说这一次世子进宫见太皇太后的时候,说到他的病情已好了许多,太皇太后见他在王府里的身份实在是太过尴尬了,所以求皇上下的诣。而皇上又觉得纵然世子的身子比以前好了,却也终究是难当大任,而且那病说不定说发就发,给个虚名一则可以让太皇太后宽心,再则也可以让兰陵王知道,皇上是不会同意兰陵王废了世子的事情。”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道:“当真是个个都是人精,这事做的如此漂亮,却又件件另有深意。那你知道世子的意思吗?” “世子昨日里接诣的时候没有戴斗蓬,也没有让仲来扶着。”红依轻声答道。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合,郁梦离病弱的事情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以往他不管去哪里都坐戴着斗蓬,因为双目失明,更需要人扶,如今他是想告诉天顺帝,他的身子真的已经大好,能做一些事情了吧! 她不知道他这样做和她有多大的关系,却终究觉得他也过的实在是太难,与其一直那样隐忍下去,倒不如主动出击。 明云裳这些事情也是看得通透的,当下轻叹了一口气道:“世子这样做又是何苦?” “相爷一人在朝中终究会心有余力不足,需要人帮忙。”红依轻声道。 明云裳吸了吸鼻子,然后缓缓的道:“我知道了。” 红依不知道她为何会反应如此之大,忍不住又问道:“相爷,你没事吧?” 明云裳轻声道:“我没事,你给世子一个消息,就说是我想见他。” 红依闻言欢喜的退了下去。 明云裳原本是想躲着他不见的,可是却终是觉得这事错也不在她,她不能因为容景遇那个王八蛋而失去爱人的能力,不就是一层膜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不在乎,她又有什么好在乎的?红依说的也极对,她往后还要面对更多的事情,一年之中,也就定个空档,她又岂能浪费? 第二日便是约好相见的日子,明云裳问红依:“我脸上的这张人皮面具是否能提前取下来?” 红依明白她的意思,当下抿着唇笑道:“这事相爷去问世子便好,说到易容之术,他还是我的老师。” 明云裳愣了一下,没料到事情竟是这样,郁梦离会易容术?她的嘴角微勾,终于明白之前郁梦离送给她的那张人皮面具是从何而来了。 她扬了扬眉毛,换了一身极为小厮的装扮,让秦解语先将莫扬调开,她自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谨府。 秦解语对于她的安排并不满意,但是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一切只得由得她去,他是懒得支走莫扬,直接给莫扬洒了一把粉末,让莫扬在府里呼呼大睡。 明云裳一出谨府,便见得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停在那里,她也不问,直接就上了马车,一上去,果然见郁梦离坐在马车里。 她冲他咧嘴一笑,他也朝她笑了笑,看到她又好了过来,他心里也安了几分。 “想去哪里?”郁梦离含着笑问道。 明云裳轻声道:“随便去哪里,只有我们两人便好。”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一勾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一个好的去处。”他说罢叫来车夫,轻声吩咐了几句,车夫便一挥马鞭马便飞快的朝前奔去。 明云裳问道:“你今天来的似乎晚了些。” “昨日向皇奶奶告了病没去皇宫,今日一早总归得补上。”郁梦离轻声道:“那些礼数上的东西终究是不能少。” 明云裳嘻嘻一笑道:“不用解释的那么详细吧!” “怕你久等。”郁梦离轻声道。 明云裳微笑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等。” 郁梦离笑而不语,他当然知道她并没有等,因为他一早就在相府的门口等着她。 两人没有留意的是,马车才一开走,谨府对面的酒楼里便探出一个脑袋来,他看仔细之后道:“二少爷,明云裳和郁梦离一起走了。” “跟上。”容景遇轻声吩咐道。 寒烬应了一声,容景遇也下了楼,两人极快的跳上了马车,紧紧的尾随在明云裳和郁梦离的马车后。 明云裳轻声问道:“阿离,我们要去哪里?” “我最喜欢的一个地方。”郁梦离轻声道:“我闲下来的时候都会去那里,原本早就打算带你去,只是要见你一面又没有其它的人跟着,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明云裳笑了笑道:“阿离,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也问过你几次了,可是今日里还是想问你,你为何会爱上我?”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一扬后道:“缘份这件事情或许是上天注定了的,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在妓院里脱掉你的鞋袜时便爱上了你的脚。” 明云裳皱眉,郁梦离轻笑道:“时下女子都喜欢缠脚,那些脚都被缠的变了形,要多丑有多丑,只有你的脚没有缠过,真美。” 若是寻常男子说这样的话,多少有些轻浮的感觉,可是郁梦离此时这般说着,却让明云裳觉得极为温暖,而且也信他说的是真话。 而这件事情以前战天南也对她提起过,她轻声问道:“我听说你娘也是天足?” “她是公主出身,原本是天之娇女,再加之我外公又极为宠她,她也曾缠过足,只是觉得太痛了便不愿意再缠,我外公也不为难她,所以她也有一双天足。”郁梦离轻声道:“只是她的命途多变,一夕国破,部族被毁,她饶幸活了下来,却由公主变成了妓女。因为有那一段经历,纵然她有倾城倾国之貌,有一颗玲珑之心,也得不到父王的真爱。而她原本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女子了,也看不透情字,就算我父王待她极不好,她也能接受,且在死前对我说,不要恨我的父王。” 明云裳愣了一下,纵然她之前对这件事情有怕听闻,可是此时从郁梦离的嘴里说出来,却有太多伤感。 郁梦离轻轻拉着她的手道:“我昨日里对你说的那一番话,你怕是昨夜里还会在想,我是不是说来哄你开心的,是不是口是心非,可是裳裳,我想告诉你,我亲眼见到了我母亲的经历,亲眼看到了她的苦难,你真觉得我会在乎吗?” 明云裳没料到他会把话说的如此直白,郁梦离又轻声道:“我曾听说,我母亲生前因为做地妓女,跟我父王的时候并非处子。我父王因为这一点一直耿耿于怀,从而只记得她的美貌,她的温顺,却看不到她的聪明和深情。” 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郁梦离将她拥在怀里道:“我要的只是你的心,你心里有我便足够,其它的那些我是真的不在乎。而且我也信那件事情你是受害者,我爱你,又岂能再去你的伤口上抹盐?我原本以为你会避开我十天半个月的,今晨收到红依传来的消息,你可知我的心里有多开心?” 明云裳的眼睛陡然便红了,却瞪大了眼睛不让泪水滑落,他又轻声道:“所以裳裳,我此刻能这般拥着你我真的觉得很幸福。” 明云裳轻声道:“你这般想,我很开心,但是你日后可不可以不要动不动就把你母亲搬出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恋母情节了!” 郁梦离笑道:“日后我会把你当成是母亲一样尊重,女儿一般疼爱,再如火一般爱着你。” 明云裳皱眉道:“呸呸呸,我才不要做你娘!” 郁梦离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也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却在她的耳畔道:“有人跟着我们。” 明云裳其实也早有所察,顿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郁梦离却笑道:“我猜是容景遇。” “为什么是他?”明云裳有些吃惊的问道。 郁梦离不紧不慢的道:“只有他才有这种特殊爱好。”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郁梦离又轻声道:“不过我也早就料到了,这浑蛋想来凑这个热闹,门也没有!” 明云裳看着他道:“你料到他今日会跟来?这也太神了些?” “他自然会跟来。”郁梦离浅浅的道:“同是男子,我知道他的心思。”容景遇对明云裳也算是手下留情的,这些他自然是看得出来,容景遇那天晚上那样对明云裳,依着容景遇以往行事的方式,是无论如何也会过来查看明云裳的反应。 不管明云裳对容景遇爱是恨,在这一场情事与政事的交手中,谁动了心谁就注定是输家。 而容景遇之前百般算计他和明云裳,今日里有这样一个好机会,他自不能放过。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面色有些不太自在,郁梦离轻声道:“这世间的事情,大多都是计中计,局中局,容景遇以为他能参透人间所有的局,那么今日里我就要让他再次尝尝什么被算计的滋味。” 明云裳扭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的眉眼淡淡,看起来还有十二分的温和,找不到一丝杀机,那张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脸上也满是淡淡的温和,她的嘴角微微一弯,轻声的道:“阿离,其实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郁梦离闻言失笑道:“日后不许再用好看这种词语来形容我,你应该说帅气。” 这一次明云裳也笑了,却又问道:“容景遇这般跟来,你要带我去的地方还去得成吗?” “当然要去。”郁梦离微笑道:“局是为他布的,自会让他喝上一壶。而我们又岂能因为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而失去这样难得在一起的机会?”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勾,笑道:“这些日子我也有些累了,今日的局也是你布下的,我就不再操这些闲心了。”她知道他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她,她恨透了容景遇,在他的心里,怕是更恨容景遇,她以前觉得容景遇就算是死,也应该由她来动手,而此时却又觉得,也许由郁梦离来动手更加妥当。 郁梦离笑了笑,马车冲进了一间院子,院子不算太大,有四扇门,四扇门一开,便有八辆一模一样的马车驶了出来,就连驾车的车夫穿的衣服也完全一样,而八辆马车驶出来之后,又往八个完全不同的方向驶去。 寒烬看着容景遇道:“二少爷,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一眯道:“真没料到郁梦离还会玩这种把戏,那我也陪他玩玩。”他说罢轻轻吹了一声口哨,一只黑色的鸟飞到他的面前,他从怀里取出一些东西放在鸟的鼻子上,小鸟便朝东南方向飞去了。 “这是什么?”寒烬问道。 容景遇轻声道:“我在她的发上洒了极为特殊的粉末,一个月内粉末不管怎么洗,味道都会在,这是灵鸟,最能辨别味道,我方才给灵鸟闻了涂在她身上的味道。” 寒烬会意道:“还是二少爷有法子,我们这便跟在鸟飞的方向追便好。” “哇!白雪温泉啊!”明云裳看着冒着热气的池塘以及周围的铠铠白雪道。 马车一直是缓缓而行,她也不过管郁梦离到底是如何安排的,两人下了马车之后就转步行了,一直向南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翻过一座山,再爬过一处山谷,便来到了郁梦离所说的地方。 京城属于北方,这里的天气极度寒冷,到处都是厚厚的冰雪,可是这里的雪明显比其它的方薄,那里盖着几间屋舍,上面是用茅草封的顶,被白雪一裹,再加之温泉里冒出来的腾腾热气倒另一番感觉。 前世的明云裳就一直想要去冬天去泡温泉,那样便可以看到雪花落下而又没有半分寒意,只是她前世实在是太忙,一直没有时间去。 今日里看到这个温泉池,倒又勾起了她的心思。而这里显然郁梦离是打点过的,温泉畔竟还种着一些一花草树木,那些不知名的花还开了花,红艳艳的分外漂亮。 明云裳欢喜的拉着郁梦离道:“阿离,这里可真漂亮!” 郁梦离微笑道:“你喜欢就好。” 明云裳嘻嘻一笑,凑到他的身边道:“要不要一起泡泡温泉?” “否则你认为我带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郁梦离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反问道。 明云裳笑意浓浓的凑到他的面前道:“上次你说你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我,这一次不如我们一起洗干净的好。”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上扬,却一本正经的道:“是个不错的主意。” 明云裳的嘻嘻一笑,只是又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时间又有些犹豫,郁梦离却并不给她机会,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引得她尖叫连连,扭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的眼里有一抹异样的光华在跳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却已反手一扔,便将她扔进了温泉里。 温泉的水约有四十一二度,正是泡澡的最佳温度,只是这般下水实在是太过突然,她原本以为依着郁梦离的性子,怎么着也是抱起她和她一起慢慢下水,没料到他竟如此粗犷。 她险些便呛了一口水,忍不住想要开骂,只是嘴才一张开,便见得那个姿容绝世的男子一个纵身也跳了下来,将温泉的水溅了她一脸,还有几滴溅进了她的嘴里。 她一把将脸上的水给抹尽,大声道:“喂,你懂不懂怜香惜玉?” 郁梦离从水里将头探出来道:“你方才说什么?” 他的容貌原本就是绝美的,此时墨发一湿,倒将脸上的轮廓印的更加清楚的了些,水珠从他的发间滚落,端端有了无限的风华,更凭添了一分妖娆的味道,他的眼睛黑如墨玉,灼灼生华,外袍不知他是何时除下来的,因着这一番从水底钻出来,肩竟露了半边出来,竟是一片莹白,却又因为被温泉泡了一下,微微透着粉色。 纵然明云裳觉得自己不是色女,心里却还是涌起了一股冲动,他实在是太美!这副样子是真正的美男出浴图,最重要的是,这个美男如今也存了一分诱惑她所心思,那眉那眼那鼻那唇,哪一处都充满了诱惑的气息。 她在惊叹他的绝色美貌的同时,他却微微皱起了眉头,缓缓的朝她再走近了些。 明云裳咽了咽口水,然后很没有出息的往后退了一步,只是脚才一迈出去,她就觉察到了,觉得她这种作法也未免太没有面子了些,于是乎把那条后退的腿又朝前迈近了一步。 郁梦离看到她的样子,嘴角弯的更厉害了,眼里的笑意也更浓了些,只是这一番转变,明云裳恍惚间似闻到了阵阵花香。 他的手轻轻抬了起来,微笑道:“在想什么呢?” 明云裳傻傻的咧嘴一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气息就在她的面前,在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吐气如兰,她的心跳不由得剧烈了些,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心里有些期待却又莫名的有了一分惧意。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感觉,算来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并未享受过男欢女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似又看到了容景遇的那张脸,心下一冷,倒又大退了一步。 郁梦离朝前走了一步,她又退了一步,他不愿再逼她,站在那里不动,只是睁着一双明亮而又温柔的眼睛看着她。 她终是轻声道:“阿离,我……” 郁梦离只是微笑着看着她,她又说不出话来了,他浅笑道:“傻子,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你今日做回你自己罢了。” 明云裳愣了一下,他却又朝她走近了几步,这一次她没有退,他伸手轻轻抚上了她的人皮面具,也不知他的手上用了什么,只轻轻一揭,人皮面具便被揭了下来。 明云裳伸手轻轻摸了摸脸,他的手也轻轻的抚上了她的脸,她的脸因为戴了这么长时间的面具,而显得更加的白净,他取过温泉水轻轻有洗净她脸上的异物,顿时便透出一分粉嫩的红色。 郁梦离上次见她真容的时候她的身子还未完全养好,还有一分黄色,经过这一段日子的调养,她比之前已经丰盈了不少,那张脸粉粉嫩嫩满是属于女子的娇美,弯眉翘鼻,粉腮明眸,端端是无比美丽的风景。 他早知道她是个美人,却没有料到她竟可以美成这般,他轻附在她的耳畔道:“裳裳,你真美!” 他的气息温热中带着淡淡的迷迭香,轻轻的抚过她纤细白嫩的脖颈,再拂过她敏感的耳垂,引得她的心里一阵悸动。 她抬眸看他,他的俊颜就在她的面前,美的令人心折,他眸子里的深情触过了她心底之弦,她忍不住轻轻抖了一下,他唇就在她的唇畔,泛着粉嫩的红色,透着无限的诱惑。 两人之前拥吻过多次,却没有一次是她以真面目对他的,他曾说过他从不在乎她的长相,这是真话,第一次见她她是男装,再见她时是她是一个低眉黄脸的的瘦弱女子,而后的相处时间,他时常看到是她的男装扮相。 只是他此时见她这副模样时心里的悸动又更深了些,他自认不是那种好色的男子,可是此时在她的面前他也觉得他有些俗了,果真是食色人之性也! 他的唇轻轻掠过她的唇,初时只如蜻蜓点水,蝴蝶吻花,只是就算是那么轻柔的触碰,却让两人都如触电一般颤了颤。 明云裳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他的大手轻轻拔下她束发的发环,大手插一进了她的秀发,固定着她的头不让她动。 她的眼睛睁的更大了一分,他的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睛微微合了起来,唇再次印上了她的唇。 这一次不比之前的轻吻,他重重吻下,柔软的唇揉过她的唇,唇畔间透着淡淡的温暖,他身上的寒毒这一次发作的甚是凶猛,此时入了温泉倒显得好了不少,寒气也褪了,他如今倒成如玉一般的人了。 明云裳自和他相识以来,极少能有时间和他单独相处,两人每每亲密时总会被人打断,如今日这般亲密接触倒是极少数,他的吻初时还带着一丝温柔,情动之后,便不受控制的粗野了几分。 明云裳初时还有几分顾忌,却在闻到他的气息之后,心底的担忧也去了不少,若他都不介意,她又有什么好介意的?难道她要因为容景遇那个浑蛋而舍却一生的幸福吗?难道要因为那一件事情而赔上她一生的担忧吗? 若是真爱,又岂会在乎那些事情? 这一刻,她陡然完全想通,手轻轻攀上他的肩,眼睛微微合起,热烈的回应他的吻。 情动时,衣物也渐渐褪下,肌肤如雪,荡一池春色。 ------题外话------ 之前貌似是雅晴说偶写的肉肉像大蒜,偶想说,其实偶写的肉肉是暖冬白雪,不过瘾的话明天继续,继续求票票!( ) 第五十章 第五十一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一章 微微的寒意拂来,明云裳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才发现她的衣衫不知何时已被褪到了腰际,上衣只余一件抹胸,郁梦离一手扣着她的发,一手半搂着她纤细的腰,眸子微微睁着,亮的怕人。 明云裳看了一眼四目可望的白雪和山谷,轻轻附在他的耳畔道:“阿离,会有人来这里吗?” 郁梦离的唇轻轻挪开了些许,轻声道:“害羞呢?” 明云裳瞪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拧了一下他的大腿,他吃痛的叫了一声,旋即又轻笑一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然后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其实还有个好的去处。” 他的气息钻进了她的耳中,引得她的身体颤了一下,他吃吃一笑,松开搂着她腰的手,伸手拉住了她的手道:“跟我来!” 明云裳的脸早已红透,将衣衫拉了拉,他却一笑,伸手一把将她的外衫尽皆除下,她张嘴欲骂,他却却已拉着她的手沉入温泉池底,突如其来的温热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水漫过她的头,温泉的水温较高,实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正要此时,他的唇又吻上了她的唇,她的气息顿时能换过来,他却已拉着她的手走穿过一个用墨玉砌成的桥洞,她觉得她快不能呼吸了,他却已拉着她冒出了水面 她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怒道:“阿离,你做什么?” 郁梦离微微一笑道:“夫人害羞,我自不能无视。” 明云裳这才看到他拉着她从水底走进了一间屋子里,屋内的摆设极为普通,只有一床一椅一柜,那张床还不是木头做的,竟是用一大块天然的墨玉所制,墨玉就在温泉之上,上面并无被褥。屋子的四周,竟还种了一些奇花异草,此时开的正艳,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倒是另一番风景。 郁梦离轻笑道:“这是暖玉床,我的身子不适时就会在这张床上睡一会,对于寒气的驱除效果还是不错的。只是以前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享用,如今不介意和你一起分享。” 明云裳此时身上只余亵衣亵裤,那张床离两人的水面并不太远,只是她这副样子被郁梦离这般看着,一时间也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郁梦离看到她的窘态,轻轻笑了一声,明云裳咬着唇道:“笑什么笑?” “平日里见你倒有几分男子的豪放,说话也没个女子的模样,不料今日里倒满是女儿态。”郁梦离轻笑道。 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她前世本是影后,平日里在各个角色里周旋,基本上是每换一件衣服就会有不同的心情,比如说她演苦情的女子时,那一段时间行事也会低调一点,若是演皇后什么的时候,那一段时间脾气也会大一点。她知道这是人在换上衣服之后的正常反应。 她来到京城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顶着谨夜风的面具在做事,虽然她知道自己是女子,可是日子一久倒也代入了这个角色,今日里郁梦离将她的面具揭下,此时又这般相对,她终是知道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弱质女子,又回归到了真正的她,只是一个娇小可人的弱质女子罢了。 她以前觉得在这个朝代做一个弱质女子是一个很可悲的事情,可是今日里这般和郁梦离相拥在一起,她倒宁愿做一个小女子,由得他去亲,由得他去疼,由得他去宠。 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她的心里也有一分小小的期盼,对她而言,这才是她真正的第一次,不管那一次容景遇掠走了什么,她的心里永远都为郁梦离保离了第一次。 她的眸子微微敛着,轻声道:“难道你希望我做成大女人吗?”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一扬,看着她的眸光里有了浓浓的眷念之色,轻声道:“不管你那副样子,我都很喜欢。” 此时的她,眼里有一分嗔意,洁白如玉的肌扶因为温泉水的侵泡,而有了一分粉嫩的红色,他此时觉得,那抹淡淡的粉红,实是人间最美的颜色。 明云裳见他此时眼解眉梢里满是风情,那张绝美的脸上更满是诱惑之色,她方才的羞意涌起,此时看到他这副样子竟又褪了不少。 他爱她入骨,她也同样爱他极深,两人这般在一起,又哪里需要在乎那些世俗的目光。 她轻笑一声道:“阿离,我喜欢听你说情话。” 郁梦离笑了笑,明云裳牵着他的手道:“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地盘,是你的安乐园,这间屋子更是属于你一个人的,都到这里了,你难道不请我到你的床上坐一下吗?” 她的话说的直白无比,郁梦离的眉毛微微一挑后道:“想请你去,又怕你拒绝,此时你主动提出来,倒是甚好。”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勾,郁梦离又轻声道:“我其实非常喜欢你邀我上一床。” 明云裳轻笑一声,郁构离却已一把将她抱起,她顿时大吃一惊,他双眼定定的看着她道:“不过我觉得这事还是男人主动一些比较妥当。” 明云裳伸手搂着他的脖子道:“不许摔我!” 郁梦离知道她是在说他之前将她扔进温泉的事情,当下眉毛微挑道:“我从来不会伤害你。” 明云裳笑了笑,也明白他的意思,这个男子总是能处处给人惊喜。 郁梦离抱起她,轻轻的把她放在墨玉床上,那床底下便是温泉,一上去,竟冒着丝丝热气,舒服无比。 明云裳轻轻躺在床上,眸光柔柔的看着他,他敛住嘴角的笑意,伸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脖子,手微微一动,便在她的身上画了一道温柔的痕迹。 她的身体轻轻颤了颤,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胸膛,轻轻挑开了他的衣襟,他的胸膛比她想像中的要结实太多,因为刚才泡过温泉,泛起了一层粉嫩的红色,他长年称病在家,肤色微微有些白,不如其它男子那般粗犷。只是她实在是喜欢这样的他,她的心微微一动,便在他的胸口轻吻了一下。 这一下却让郁梦离的心也狂热的跳了起来,之前所想的种种在这一记吻下立刻变得有些躁动了起来,他轻轻俯下身,唇便疯狂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掠过她的脖颈和秀发,吻过她的眼睛和红唇。 明云裳伸手将他的衣服挑落,她看到了他身上健硕的线条,这身材,她极为满意。 郁梦离轻轻的道:“裳裳,我愿生生世世都能这般拥着你,信我,我定能给你一生的幸福。” 明云裳没有回答他,而是勾住了他的脖子,他的眸子陡然加深,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刺痛传来,她轻哼了一声,身上痛的厉害眸子里却满是喜色,一抹鲜艳的红色染上了玉床。 容景遇这个王八蛋,真是一个骗人的高手! 那天晚上,她真的以为他把她吃干抹净了,没料到……没料到,没料到这一切的一切竟又是另一个局! 明云裳原本恨容景遇入骨的心,在这一刻却飞上了云宵,有的时候原本以为已失去的东西却最终还在,实能给人无限的惊喜! 她就说嘛,容景遇那个心理变态的,又岂会如此轻易的就要了她?又岂会不嫌她脏?这可真是世上最开心的事情了!她第一次觉得一个人有洁僻也是一件极为可爱的事情! 她记得那天早上醒来的不适,还有衣服上的落红,原来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那个王八蛋的手笔而已!那个浑蛋,让她这几日痛苦不堪,更难以接受那样的事实。纵然她放得开了,也想通了,可是这样的结果却让她更加开心! 她突然觉得她不应该恨容景遇了,而是该好好谢他,若不是他布下这样的局,她又岂会知道郁梦离爱她如厮,可以完全不计较在寻常男人眼里最为重要的东西! 若不是这一场局,她又岂会知道原来她的心里是如此的爱着郁梦离,因为自己的不完整而神伤。 而如今,她发现她是完整的,郁梦离是爱她入骨的,纵然前路漫长而又辛苦,她却已不再害怕,有他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切都够了!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再重要。 只是……只是谁能告诉她,这种痛竟会如此之痛…… 明云裳的心里再开心,却还是难以消去**上剧烈的疼痛! 郁梦离也颇有些意外,原本他已经不做多想,没料到所有的一切竟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好!容景遇,这一次的事情看来还得多谢你了! 他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云裳,别怕!我会温柔一些的。” 明云裳此时又有什么好怕,心里终是喜悦大过于其它的一切情绪,她轻轻的攀上了他的肩,在他的肩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剧痛传来,郁梦离的身子颤了颤,明云裳轻声道:“不能我一个人痛!” 郁梦离失笑,却轻声在她的耳畔道:“好,我陪你。” 明云裳的眸子却有些迷离了起来,剧痛过后竟有一股欢愉的滋味,她轻嗯了一声,那一声便如魔音在他的耳中响起,引得他的身体也随着她这一声而飞上了云宵。 两人气息交闻,喘息声轻轻泛开,温泉池畔满是春色。 此时屋外寒风四吹,屋内却是春意浓浓。 到下午的时候,天意放晴了,淡淡的阳光透过薄薄的冰雪折射进了一室春色的小屋。 屋内温暖如春,黑发墨发纠缠在一起,在墨玉上轻轻浮动。白如玉的肌肤,被阳光一照,几近透明,有美倾城。 明云裳半躺在郁梦离的身上,轻轻的道:“阿离,你可知道,我今日有多么开心吗?”这般近距离的看着他,她的心里满是暖暖的,这个男子绝对有勾她魂夺她魄的能力。 郁梦离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她有些不满的道:“难道你不开心?” “我当然开心。”郁梦离轻声道:“我开心终玩和我自家娘子圆房了。” 明云裳的嘴巴微微一扁,他又缓缓的道:“其实我想谢容景遇。” 明云裳嘻嘻一笑,郁梦离又轻轻的道:“细细算来,他算是送了我一份大礼。只是这并不是我开心的事情,我真正开心的是你的心结解开了,从今往后不会再想七想八。” 明云裳听到他的话,眸子里陡然便泛起了水气,她顿时有些明白他今日的用意了,她轻声道:“阿离……” 郁梦离没让她说话,用唇吻上了她的唇。 在他的唇吻上她的唇的那一刻,她的泪珠也掉了下来。 “傻瓜!”郁梦离轻声道,他缓缓起身,唇也尽数掉在了她的脸上,将她脸上的泪水吻干。 她的眸子泛着红,轻声道:“我是傻瓜。” 郁梦离却道:“其实在我的心里,你是世上最聪明的女子。” 明云裳往他的胸口轻轻碰了一下道:“不对,我是傻子。” 郁梦离掀了掀眉毛,明云裳又缓缓的道:“其实我上次虽然答应过你不再怀疑你,可是我的心里在有的时候,还是会想想你对我到底如何,你的心意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你说我把身边的事情看的那么透,为何就在你的面前犯浑?” 郁梦离看着她的眼睛道:“那是因为你爱我,也在乎我,所以才会对我的事情患得患失。” 明云裳闻言泪水再次流下,这一句话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也是最好的解释,他总是如此的心细,如此的为她着想,从来都不愿揭开她心底的那些伤和痛。在他的面前,她似乎就算是错,也是对的。 也就在这一刻,她陡然明白他除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之外,还有一颗包容的心,来这个世界之后,能遇到他,她是何其有幸? 她以前一直觉得老天爷是在捉弄她,所以才让她来到这个世界受苦,此时才知道,原来她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受苦来的,而是来见他的。 而若是不经历这些风风雨雨,她又哪里知道他的好?又如何知道他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爱她! “又犯傻了!”郁梦离轻声道:“真正的好男人,是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流一滴泪的!你这般一哭,倒又全是我的错了。”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破涕为笑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道:“就你是人精!” 郁梦离也笑了笑,其实他的心里也是欢喜的,只是这样的欢喜他却不能在她的面前表露太多,若是表现的多了,只怕她的心里还会有其它的想法。 他对于女子的贞节自没有寻常男子那么看重,甚至是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他知道她放在心上了,这一次的事情揭穿了容景遇的谎言,也让她真正安心下来,否则这件事情日后怕是会给两人的相处造成一定的误会。她是那么的勇敢,看起来好像很坚强,其实他知道,她有一颗脆弱而又敏感的心。 他的云裳是那么的美好,日后又岂能为这件事情牵绊? 而他也有一分私心,盼着日日能见到她脸上的纯真笑容。 如今这样的结果,实是最恰当不过的。 他的嘴角微微一扬,伸手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薄薄的日光透了进来,暖暖的照在了两人的身上,在墙上投下一对双影,如此美好! 午时时分,两人腹中都有些饿了,郁梦离笑道:“我带去去弄些好吃的来。” 明云裳却有些犯愁了,她的衣服方才泡在水中,早已经不湿透,此时出去难不成要穿湿衣? 郁梦离似看透了她的想法,当下嘴角微微一扬,便打开了一旁的衣柜,里面放了一套时下最新女装,从肚兜到亵裤,应有尽有。 明云裳看到那套衣服,嘴角一咧,想到了第二次见他时候,他也命人准备了一套女装,当时因为他猜对了她身体的尺寸,她还生了一大场闷气。而今再看到这样的安排,她却有了一抹温暖的感觉。 郁梦离在一旁笑道:“如何,看看合不合身。” “自然是合身的。”明云裳缓缓的道:“很久以前你送我的衣服都是合身的,此时送的自不消说,只是我想知道,上次你我不过是见了一面而已,你又如何能知晓我衣服的尺寸?” 郁梦离缓缓的道:“我娘亲最擅长做衣服,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教我如何看人的体积裁衣,后来我又在妓院住了一段时间,身边全是女子,想猜出你的尺寸实在是一件易事。” 竟是这样。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却又想起一件事,当下便问道:“不要告诉我这些衣服都是你做的吧?” “有何不可?”郁梦离反问道。 明云裳闻言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有何不可?当然是都可以!只是想到两人第二见面她就穿上他亲手为她缝制的衣服,她的心里一时间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她嘻嘻一笑看着郁梦离道:“你贵为世子,又岂能做这些事情?” “能为心爱之人做衣裳,我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和身份无关。”郁梦离轻笑道。 他这句话让明云裳有些汗颜,她这一辈子会很多的事情,也会做一些女红,但是女红之事,也仅限于绣个花什么的,做衣服她自己倒从未做过,之前嫁给郁梦离的喜服还是碧瑶帮着做的。 她轻叹一口气道:“世子这么一说,我下次怕是得还个礼才成。” “嗯,甚好。”郁梦离微笑道:“我也盼着谨相能在百忙之中抽出那么一点点时间帮我做些东西,衣服大件的就算了,不如送我一个荷包吧!” 明云裳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好。” 这一次郁梦离也笑了,他实是怕她太辛苦,她这样的性子,想要做什么事情是一定都能做好的,只是如今的她实在是太忙,怕也极少有时间去做那些东西,而她有这个心便好了。 “试试看吧!”郁梦离将衣服拿到她的手上道:“我来帮你。” 明云裳看他一眼,轻笑一声后轻轻点了点头。 经地这一次的事情,两人如今已经亲密无间,明云裳心里仅存的那些猜疑也抛到九宵云外,此时,她不再是那个笑傲朝臣的谨相,而只是郁梦离的妻子。 她发现,她极喜欢这个身份。 衣服的尺寸自然是刚刚好,粉嫩的黄色衬的她的肌肤快要滴出水来了。 郁梦离极喜欢这件样子,也觉得极为衬她。 他从柜子里取出另一套衣服准备穿上,明云裳轻声道:“我帮你穿。” 郁梦离的嘴角上扬,双臂伸开道:“甚好!” 明云裳笑了笑,他为自己准备的是一套紫色的丝制长衫,外面套了一件袄子,替他穿好之后,她发现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衣架子,穿什么都是极好看的。 她赞道:“阿离,我为我以前的胡言乱语向你道歉,你还是像男人比女人多,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真是瞎了狗眼,才会把你认成女子。” 郁梦离缓缓的道:“你第一次就认出我是男子了,所以你的眼睛甚好。” 明云裳却有些想笑,那段逝去的时光其实距今也不太远,只是如今想来却又如隔世一般,两人的相遇里透着无尽的美好,只是当时不知晓罢了。 郁梦离伸手轻轻揽起她的发道:“我命人用玉石雕了一把玉梳,我给你梳梳发可好?” 明云裳自是欣然同意,只是她的发虽然上次剪了不少,如今也过了两月,竟又长长了,屋子里太小,郁梦离决定到屋外给她梳发。 黑发如墨玉一般轻轻躺在她的后背上,郁梦离轻轻执起梳子为她将发梳直,发梢还轻轻滴着水,水珠落在温泉畔,时不时的发出滴的声音。 山谷俱静,时光似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明云裳鲜少感受到这样的宁静,两人呆的地方小屋将寒风挡住,只余太阳暖暖的照在两人的身上。 白雪相映,美人如玉,两人看起来如此相衬,如引相配,如此合谒。 美人在水畔,美男为她梳头,茅舍相掩映,温泉的水泛着幽幽的热气,白雪为两人画一个边,岸畔的红花绿叶轻绕,成了人间绝美的风景。 容景遇赶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风景,他只觉得那一幕实在是美,美中却又带着刺,刺的他的眼睛和心一阵剧痛。 他定定的看着两人,并不说话。 郁梦离最先发现了他的存在,眼里有了一分佩服,今日里为了避开容景遇的跟踪,他的马车上放了一些极为特殊东西,可以避开所有的追踪,而且还有七辆马车相掩,容景遇竟还是找了过来了。 他微微一笑道:“容太傅好本事,竟找到了我们夫妻。” 明云裳也已觉察到了易样的目光,她回首一望,却见容景遇就站在不远处的温泉畔,他一身白衣如雪,单手负在身后,面上的表情浅浅淡淡。 她也浅笑道:“我正想谢容太傅,不想容太傅便来了。” 容景遇在她的头回过来的那一刻,彻底怔在了那里,她在他的心中,从来都不算美人,论姿色,甚至还及不上他的侍女琴奴,之前因为谨夜风将她送到他身边的事情,他见过她的真容,只是那时的她被崔氏虐待已久,瘦弱不堪,眼角眉梢间还带着柔弱,他最不喜欢柔弱的女子,在他的心里,柔弱是极为可耻的。 而后再见她是,她的脸色一向腊黄,而且因为眉毛太低,反倒不如最初所见的那么清新自然了。 只是,他对她的容貌一向不太关注,只觉得她不过是中人之姿,真正吸引他的是她的性子。 可是,此时见到她这副模样的时候,他还是愣在了那里,他顿时知道她以前见人的时候也是多加了几分心思的,纵然没有易容,也是做了一下改变。 他认得脸还是以前的那张脸,只眉毛变了,鼻子也微微变了,肤色再一变,就如同两个人一般,若说以前的女子只有中人之姿,那么眼前的女子就有倾城之貌了。 她那般坐在那里,黑发还在滴着水珠,皮肤粉嫩无比,较之身边的白雪更加的盈透,眼眸里泛着淡淡光华,为她平添了几分灵气,她嘴角的笑容还透着淡淡的纯净真,如同误堕凡间的仙子。 她那般一笑,没有平日的假笑,击的他的心湖一片混乱同,脑袋也有些空白。 他强忍着心里巨大的不适,然后缓缓的道:“这许是缘份吧!” 明云裳微笑道:“还真是缘份,我今日才知道容太傅原来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我对容太傅佩服之至,容太傅若得空,不妨到寒舍小坐,介时我定要好生招待容太傅。” 容景遇淡淡的道:“云裳太过客气,就算遇想找云裳喝茶,怕也不知道是去谨府还是王府。” “没差别的。”明云裳接着笑道:“不管你去哪里,我和世子都非常欢迎。” 容景遇此时见她笑颜如花,整个人美的让他心惊,只是这种笑意里,却是嘲弄的成份居多。他也是个明白人,见两人这般依偎在一起,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可想而知。 他的确没有碰明云裳,而是想知道两人之间到底能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更对这件事情有了一分期盼。他是男子,自然是知道男子最忌讳什么,那样的事情一旦知晓,这个世上怕是没有一个男子可以忍受得住。 他对郁梦离也算是有些了解的,纵然郁梦离再爱明云裳,也断然接受不了那件事情。 只是如今的情况,却让他有些无措,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难道这个世上真有人不在乎女子失贞之事? 他的心里不禁微微颤了起来,又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心里顿时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当日里,他若是有一分郁梦离的胸襟,她是否就不会死呢? 他一向认为他都算是极为冷静的,可是在这一刻,他却有些抓狂的冲动,当那个问题一冒进他的脑海时,他的心里也变得不再冷静。 若不是明云裳和郁梦离就在他的面前,他怕是连他那张儒雅的外表也撑不下去了,他甚至觉得自己也变得不再自在了。 而就算是郁梦离不在乎,难道明云裳也不在乎吗?他一时间实在是想不透两人到底抱的是何种心思,怎么可能如此淡然? 他一直曾希望能够为自己心爱的女子梳一梳满头的秀发,这样的情景对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大。 他的眼睛微微闭起来道:“那我如今该称你为谨相还是云裳呢?” “请唤我谨相。”明云裳淡淡的道:“我觉得我和容太傅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让你叫云裳。” 容景遇的脸色一时间变得有些难看,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觉得他不能再呆在这里,若是再呆下去,他想他会疯,多年前的事情却又在这一刻发了疯一般的涌进了他的脑海,他的耳畔甚至还听到那种暧昧的呻一吟声。 他觉得他快要崩溃了,所有的一切都已到了他所承受的极限,明云裳那张笑的如花一般的脸,也和他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了起来。 他的心顿时便加速跳了起来,那张一向儒雅无比,淡定无波的脸也起了变化,他强自镇定的看了两人一眼,淡淡一笑后便迅速的转过身去,然后缓缓的离开。 他初时走的极慢,一步一步都走的极为艰难,待走到十几步之后,他便如发了疯一般的朝前疯狂的奔去,那模样倒像是失了魂一般。 容景遇的反应之大超出了明云裳的预期,她看着郁梦离道:“他这是怎么呢?” “嫉妒加刺激。”郁梦离淡淡的回答。 明云裳撇了撇嘴道:“像容景遇那样的人也会嫉妒别人?再说了,我觉得今日的事情对他而言绝对算不上是刺激吧?” “得不到幸福的人看到一对佳偶,又岂会不受刺激?”郁梦离笑着反问道。 明云裳的双手环抱在胸前道:“听起来好像是有几分道理。” 郁梦离浅浅一笑道:“所以我就更加觉得我幸福了。” 明云裳咧嘴一笑,这一笑如阳光从云层洒落,明媚无比,只是才笑玩,她又跺了跺脚道:“完了,我方才忘记一件事情了!” “什么事?”郁梦离有些好奇的问题。 明云裳咬着唇道:“杀容景遇啊!在这荒郊野外的,附近又没个人,正是杀他的大好时机,而你也在,今日里我们可以合力一起杀了他!” 郁梦离闻言却笑道:“机会是很不错,今日他跟来的时候我也曾想过要杀了他,可是我此时实在是太幸福,对人动不了杀念,最重要的是,此时的他,只不过是一条可怜虫罢了,用不得我们下杀手。” 明云裳抬眉看他,他微笑着看着她道:“我们如此幸福,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武器,那一夜他设下那样阴险的局,我们都险些着了他的道。今日里他看到我们,只会觉得自己无比愚蠢,对于这样的人,实在是没有必要动刀。”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郁梦离又轻声道:“最重要是,今天我们怕是也杀不了他。” “为何?”明云裳的眼里满是不解。 郁梦离朝她笑了笑后道:“因为我的武功那一日被你吸走了大半,几日前寒毒又发作了,要杀容景遇,我此时是心有余力不足。” 明云裳咬着唇道:“阿离,对不起!” “这哪能怪你。”郁梦离轻声道:“这事不是你的错。”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却又满是无可奈何,她又看着郁梦离道:“若是我能把吸走的内力还给你多好,我拿着也不会用,那门武功实在是太过邪门。” 郁梦离淡淡的道:“无妨,我再练一段日子便能恢复了,你不用担心。” 明云裳朝他笑了笑,正在此时,她的肚子极不给面子的叫了起来,郁梦离也失笑,看着她道:“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明云裳嘻嘻一笑,扑到他的身上道:“阿离,就知道你最好了!” 郁梦离险些被她扑倒在地,当下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又满是甜蜜和喜悦,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而且还能被她依赖。 他的心里一时间倒又有了其它的担忧,寒毒如此难解,又在他的身体里面这么多年了,他们的幸福,他实不知道还能走多远。他没有告诉明云裳的是,昨日里灵枢告诉他,他原本的功力还可压着寒毒,这一次被明云裳吸走了近一半的功力,寒毒再难镇住,以前是一个月发作一次,往后怕是半个月就要发作一次了,而后还不知道该如何解这个霸道无比的毒药。 只是此时看着明云裳欢喜的样子,他心底的恼忧也散了不少,不管怎么样,他此时都是极开心的,有她相伴,这日子便赛过神仙。 郁梦离所谓的好吃的东西,不过是埋在雪地里的一只鸡,那鸡毛都没有拔,明云裳也不介意,虽然穿着极为淑女的衣服,却极不淑女的拔起鸡毛来,郁梦离要过来帮忙她都不让,只说你日后为我做衣裳,那么我日后便为你做饭吃。 这句话说的极为简单,却又透着简单的幸福,引得郁梦离的心里一片温暖,于是乎,他不再提议帮她,而是含着笑一旁看着。这般相处着,他觉得他很幸福,这样的画面在他的心里实是人间最美的画面,若日日能与她这般呆在一起,那该多好! 调料郁梦离这里都有,明云裳的厨艺不算顶高明,但是一只鸡还是能烤的外焦里嫩,两人又都饿了,便狼吞虎咽的把一只鸡给吃了个精光,郁梦离往日里的优雅的行径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对此时的他而言,他也不再是什么世子,只是一个在吃妻子做的东西的丈夫而已。 容景遇如同逃跑一般的逃离了郁梦离和明云裳的视线,他的人几近崩溃! 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聪明如他,通透如他,却还是有很多他看不清也看不懂的事情,曾经的曾经,他以为他能拥有幸福,幸福却与他擦肩而过;他曾以为他这一生或许就是这样了,可是心湖却还是又起了波澜。 他以为他是很坚强的,就算是不坚强,也绝不同于寻常人,如今才知道,他那副淡然的外表下藏的其实是一颗极度脆弱的心,那些强大的背后却都是辛酸的泪。 他这一生鲜少有后悔的事情,此时却极度后悔今日里跟了过去,若是不看到,他想他也不会如此的苦恼,今日里见到的明云裳和郁梦离是如神仙一般的眷侣,那副温馨的如利刃一般划破了他的心。 他很想问问自己,这些年的辛苦算计,他又收获了什么? 除了寒风冷月,淡薄人情,他又有拥有什么? 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他大吼一声后倒了冰天雪地中,鲜血自天空洒下,滴在他的雪白衣袍之上,袍子雪白,鲜血鲜红如红梅一般印在上面。他的眸子微微合着,眉头微微皱着,任寒风吹拂,阳光照下。 这些年来他对血的极度厌恶,浓重的洁僻,却最终还是被他自己打破,他自己的血染上了他雪白的衣! ------题外话------ 昨天让亲们有万千猜想,今天都可以打消顾虑了,继续求票票!喜欢的亲们用票票砸过来吧!( )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二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二章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明云裳这几日对朝堂上的事情就是如此淡定,还不能说是淡定,应该说是完全抛到了脑后。 这几日她都没有回谨府,和郁梦离闲时泡泡温泉,抓抓冬日的飞鸟,再把郁梦离的绝色容貌用她绝妙的画妆手法做了一些改变,纵然他的身上还冒着几分仙气,但是绝色容貌已经被遮下了许多,走在大街上,也极少有人会多看他几眼。 郁梦离对她的安排不发表任何意见,他对他自己的容貌是极不太乎的,因为那倾城倾国的容貌,给他的人生不但没有带来一丝欢乐,反而平添了无数烦恼,以往他出门也是戴面具的时候居多,明云裳有那样的化妆手法比戴面具要省事的多,他又何乐而不为? 明云裳自己也将面容稍稍做改变,她虽然没有郁梦离那般美,却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出门在外,她自不想生事。只是也不能弄成以前那副样子,否则只怕也会惹来麻烦,于是她用一些粉末将面容遮下大半,那张脸便有些朴实无华了。 而她和郁梦离的平静日子,原本就不算太多,难得有这几日,自然要用心去珍惜。 明云裳和郁梦离这几日除了日夜相守在一起,也一起逛遍了京中所有景点,两人一起去看梅赏雪,一起去天桥那里看猴戏,一起去买花灯,一起吃年糕,把所有情侣间该做的事情全做了一遍。 只是逍遥的日子终究是过得太快,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了,过了十五,两人就又得为前路奔波,朝堂上的风云又将再次卷起,天顺帝让明云裳变法之事已经到了最后的期限,前路的艰辛,实难用言语来形容。只是两人都不是那种经不住事的人,不管那条路会出现何种困难,左右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 而这一日,天顺帝下诣要与民同乐,早在京城的南门命人收拾了一块地方,在那里挂了十几里的花灯,一片繁华热闹的景像。 明云裳见多了二十一世纪的夜景,对于这个朝代有花灯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是她以前演古装电视的时候,经常会提到男男女女相约看花灯。 这算是这个朝代男女间沟通感情的最佳去处,而今夜又是难得的逍遥日子的最后一晚,又岂能浪费,于是乎,她便拉着郁梦离一起去看花灯。入乡随俗,她自也要浪漫一把。 郁梦离对于她的提议向来都是同意的,而他这些年来一直装病,平日里也鲜少外出,这样难得的机会,他自不能轻易放过,于是黄昏后,两人便到达了南门后摆放花灯的街道。 就算明云裳早有心里准备,可是当她到达南门时,看到那连绵数里的花灯时,还是惊在了那里,古代的花灯不比二十一世纪的夜景,那样的风景虽然没有用高科技做出来的景色那样雄伟,却更多了一分浪漫的味道,那点点灯火像是连绵到天际一般,竟别有一番壮观之色。 那些花灯上,或画着仕女,或画着山水,有的上面还有灯迷,映得整条街道都温暖的黄色,让原本一片寒冷的街道也多了几分温暖的味道。 明云裳忍不住赞道:“这里可真是美的紧!” 郁梦离微笑道:“听你这么一说,便知你以前是没有看过花灯。” 明云裳轻笑道:“我看过比这漂亮一百倍的花灯,可是那些花灯再漂亮,身边的人不对,心情就不对,这些若是都不对的话,那么再美的花灯也只是空谈,也就没有半分美可言了。” 郁梦离嘴角微微一扬后笑道:“你这话我能不能当成是甜言蜜语?” “你想如何认为都可以。”明云裳咧着嘴笑道。 郁梦离也笑了笑,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过幸福,他这些年来不是在算计中度过,就是在病痛中度过,最难过的时候是疾病和算计一起朝他击来,而今日这般牵着她的手,让他觉得他就是牵住了整个世界。他们的幸福虽然历经艰险,但是终究是来了。 只是他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幸福,这般拥着她的手,他依然感觉不是太牢靠。却也知道这是他太过患得患失,因为他的寒毒未尽,对未来终究有些不太确定。只是不管未来如何,他也必定会牵着她的手走下去。 而明云裳的情绪就比他高很多,拉着他的手在人群里窜来窜去,对那些花灯也是品头十足,说这盏花灯不好看,那盏花灯的画功还不够精妙,又或者说那一盏画的太漂亮没有任何缺点…… 郁梦离都在她的身边听着,听她说那些细细碎碎的评论和事情。 两人正看的起劲,明云裳忽然看到一盏花灯,顿时便愣在了那里,她扭头看着郁梦离道:“阿离,我怎么瞧着那盏花灯上的人很像你?” 郁梦离愣了一下,循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在不远处,有一盏花灯的上的仕女和他很像。 他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明云裳却笑道:“我还记得初见你时,你穿女装的样子。” 郁梦离轻叹道:“裳裳,这里我们不能再呆下去了。” “为何?”明云裳反问道。 郁梦离轻声道:“这个世上见过我模样的人并不多,这些人中间没有一个人会如此无聊画我的画像。” 明云裳听出一些问题来了,她扭头看着他道:“你是说那画像上的人是你娘亲?” 郁梦离缓缓的道:“你想太多了,见过我娘亲的人就更少了,再说她已去世多年,又岂会有人画她的画像。我只是觉得有人把我的画像摆在这里,不过是激我出来罢了。” 明云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轻叹了一口气道:“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什么是狗血?”郁梦离不解的问道。 明云裳的嘴角一咧后浅笑道:“就是太恶俗的东西,我忍不住会想,谁对你还有这种恶趣好。” 郁梦离闻言有些无语,明云裳又浅笑道:“阿离细细算来我们在一起已有十数日了,这段时间我们什么事都不过问,许是有人觉得太过无聊了些。”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明云裳低低的道:“其实吧,我真心觉得这画像是冲我来的。” “何解?”郁梦离轻声问道。 明云裳缓缓的道:“你都说了见到你模样的人不多,看到你穿女装的自然是你最亲近的人,而那些人又岂会把你的画像画出来。依我看,这人八成是故意把你的画像画成女子,然后在激我。” 郁梦离对她的推理有些无语,第一个念头便是他想太多了,只是再微微一想,似乎也能说的过去,他不禁看了明云裳一眼,她却将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你说的这人是容景遇还是战天南?” 郁梦离愣了一下,明云裳却已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张侧脸,她撇了撇嘴道:“完了,我真是乌鸦嘴,一猜就猜中了!” 郁梦离不知她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扭头一看,却见战天南一身黑衣站在街中,那双眼睛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的目光在看到战天南时便收了回来,他知道像战天南那样的人,对身边的一切最是敏感,只要有人看他一眼,他必定会有所察觉,所以他及时将目光抽了回来,然后和明云裳一样将身子背了过去。 明云裳叹了一口气道:“战侯爷其实也很难缠,在这个时候我其实比较盼着是容景遇。” “为何?”郁梦离轻声问道。 明云裳看着他道:“因为容景遇我可以冷嘲热讽,然后一言不合大不了大家大打出手,可是战侯爷却不行,我和他好像没有深仇大恨,而我那门武功,你也是知道的,真要出手的话,还不知道招惹什么样的祸端。” 郁梦离的眸光深了些,他看着明云裳道:“你对战天南好像还有些感情。” “他人不坏。”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上扬道:“至少和他没有要打要杀的境地。” 郁梦离也笑了笑道:“我听红依说他经常去谨夜找你。” 明云裳的眼睛亮了亮道:“世子爷知道就好。” 郁梦离皱起眉头道:“有什么好的?” 明云裳眨了眨眼道:“表明你的妻子我,还是很有魅力的。” 郁梦离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明云裳又拉着他的手道:“所以了,世子爷往后得好好疼我,宠我,将我的心拴得牢牢的,否则要小心我被其它的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拐走。” 郁梦离失笑道:“是,我往后可得看好你了。”他对于她说的观点他是十二分的认同,她实在是优秀,就连容景遇那样的怪物都对她动了心,往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 只是他也不担心,他的妻子是断然不会让人抢走的,再说了,他自己觉得他也是很有魅力的。最最重要的是,两人原本就是彼此相爱的,如此相爱的两个人,又有谁能抢走? 他以为觉得这个世上不会有海枯石烂的爱情,可是自与她相识之后,他便愿意相信这些了,也愿意相信他们的爱情会长长久久,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山盟海誓一向都不多,因为他认为,若是真的爱了,又岂会需要那些山盟海誓? 只是偶尔的甜言蜜语还是需要的,因为人和人之间是有感情的维系,有些话一定要让对方知道。 明云裳对于他这样的回答极为满意,当下轻笑道:“你知道就好。” 说罢,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自初十之后,便再也没有下雪了,只是天气依旧极冷,四处的冰雪并未有化解的痕迹。 两人不再理会那站在人群中四处找人的战天南,双手十指相扣缓缓迈步在繁华的街头。 花灯悠悠,四处都透着淡淡的暖意,一直暖到两人的心窝里去。 正要此时,一人身着红衣骑着一头骏马人缓缓自两人的身边经过,明云裳扭头一看,却见马上的少年竟是安静波,她此时一身的男了装扮,看起来颇有几分飒爽英姿,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又分明透着一分高傲。 明云裳没料到在这里竟能看到安静波,心里倒也觉得有些有趣,只是她此时化了妆,安静波显然有些心事,也没有看路边的行人,只是缓缓而行。 她突然发现,其实安静波穿红衣也是极好看的,至少比秦解语好看,这觉得这个女子终有一日也会发出万丈光华。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郁梦离也看到了安静波,他的嘴角微微一勾道:“云裳,我敢打赌她是来京城找你的。” “她找我做什么?”明云裳有些好奇的问。自从那一日她和安静波分别之后,两人虽然偶有联络,但是次数却极少,而她也极忙,一直不得空去找安静波,再加上安静波和容景遇之间还有一些极为微妙的关系,她的心里对安静波也不算太放心。 郁梦离微笑道:“想来是想你了吧!” 明云裳笑了笑道:“胡说八道!” 郁梦离看着她道:“裳裳,其实吧,我觉得你当左相有左相的魅力,当弱质女子有当弱质女子的可爱,我都喜欢怎么办?” 明云裳见他顾左右而言其它,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就连我都被你迷的团团转,更何况一个弱质女子?”郁梦离一本正经的道。 明云裳有些好笑的道:“净胡说了!”她的话是这样说,心里却是满满的暖意。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一勾道:“骗你的,红依给我消息说安静波来京城找你,我怕你要姐妹而不要我,所以便一直瞒着你。” 明云裳闻言有些无语,他这说的不都是废话吗?她当即朝他妩媚一笑道:“阿离,你就放心吧,我这个人一向重色轻友。” 郁梦离也失笑道:“嗯,重色轻友好啊!为夫有福了!” 他这一句话说的有些暧昧,明云裳听了脸不自觉的红了,她瞪了郁梦离一眼后道:“世子,公共场合,麻烦你正经一点。” 郁梦离笑了笑,将她的手拉的更紧了一些道:“裳裳,我有没有告诉你,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明云裳的嘴角微扬,嗔道:“你才知道吗?” 这一次轮到郁梦离失笑道:“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你罢了,早知道你自己早前就有这分觉悟的话,我就不说了,免得把你美上天了!” 明云裳的嘴角咧了耳根,却又将嘴角收了回来,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郁梦离道:“还是让我美一下吧,你难道不知道夫妻之道是需要相互赞美的吗?” 郁梦离一本正经的点头,然后缓缓朝她施了一个礼后道:“娘子教放诲的是!” 这一下明云裳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实在是极喜欢这样的郁梦离,若是婚后的生活能一直如此幸福,那该多好? 她的心里有了一个计划,也有一丝向往。 今日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之前的那些苦逼的心态全给扔进了沧浪江! 她的眼睛转了一圈之后道:“世子爷,那你能不能预测一下,安静波来找我所为何事?” “这事我不关心。”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后道:“我如今只关心这是属于我们的安宁是否会被人打破。” 明云裳笑道:“明日早朝之前,我敢保证没有人能打破属于我们的幸福。”大不了她装瞎子,再装聋子,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便是。 郁梦离微微一笑,正在此时,忽听得前面传来了马匹的嘶鸣之声,以及人群惊恐的喧哗声。 郁梦离叹了口气道:“这下好了,麻烦真的来了。” 明云裳也听出了异常,却极为淡定的道:“我聋了,也瞎了,什么都看不到。” “裳裳,你只怕得把眼睛睁开看一眼了。”明云裳的眼里有一丝不解,郁梦离指着前面的人群道:“怕是英勇无畏的女大盗惹上了英勇无比的战侯爷,这两个人要是结了仇,日后麻烦就不小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两人撞上呢?”明云裳有些不解的问道,她此时的武功不比郁梦离差,若论内力,只怕还要更深厚一些,她是什么都没有听出来,他又是怎么听出来的? 郁梦离微笑道:“就在谨相聋了的那一下。” 明云裳失笑,轻叹了一口气,只得和他一起朝前走去,走了约莫百来步,便看到安静波一身大红的衣裳站在马的旁边,她方才骑的那匹高头大马此时已经倒地上,嘴里吐着粗气,看那模样,似已不行了,而她的手里正拿着画有郁梦离画像的那盏花灯。 战天南一身黑衣站在安静波的身前,他的眸子泛着寒气,冷着声道:“把花灯挂上去?” 安静波看了一眼那盏花灯,眼里也有了三分怒气,当下冷笑一声将花灯往天上一扔,花灯落下,战天南伸手去接,安静波极不客气的赏了他一脚,他只得往后避开,于是乎,那盏花灯便极不客气的落在了其它的花灯之上,花灯倒下,里面蜡烛倾斜,花灯本是纸做的,这般一斜,顿时便烧了起来,那火苗不知怎的就沾到了附近的花灯之上,顿时又烧毁了好几盏花灯。 明云裳看到两人这副样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道:“万户侯的脾气大,安大小姐的脾气好像也不小。” 郁梦离轻轻吐了一口气道:“要不要劝劝架?” “怎么劝?”明云裳反问。 郁梦离摊了摊手,明云裳又叹了口气道:“其实吧,我以前原本想着把安大小姐介绍给侯爷的,这下子可真的麻烦大了。你说战天南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女子计较什么?太没有男人的风度了。” 她不知道的是,那盏花灯战天南是费了些劲才做的好的,他连着半月去找明云裳都被秦大少爷给拦了下来,心里早就积了一肚子怨气,问谨府的人明云裳去了哪里,他们只说她还在病着。 他后知后觉的想到了郁梦离,于是又到王府去找郁梦离,不想仲秋告诉他郁梦离到别院养病去了,他问在哪个别院,仲秋又不告诉他。 他一连两个人都找不到,也猜到了几分,心里一时间满是嫉妒,正月十五,但凡情侣都会来看花灯,他便找人画了明云裳的画像,只是后来一想明云裳的身份如今也是极特别的,弄不好还会为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又命人找了一张郁梦离的画像,只是郁梦离长的实在太美,他向画师形容了郁梦离的模样之后,画师就直接在画像上画了女装。 战天南原本不太满意,只是在想起明云裳之后又觉得郁梦离原本就是个娘娘腔,又哪里配得上明云裳,于是乎,聪明无比的战侯爷便将画像做成了花灯挂在大街之上,然后在这里守株待兔,谁知道明云裳和郁梦离没有等到,却等到了英雄盖世的安大小姐。 而安大小姐在京城里找明云裳找了几次,都没有任何消息,她的心里也窝了一把火,这一日实在是无聊之际,便一个人穿上红衣,骑上她的黑马,然后便来赏花灯碰运气,没料到要找的人还有找到,却看到了郁梦离的画像。 安大小姐对郁梦离可以说是印象深刻,深刻的不是他倾城倾国的容貌,而是他带着黑甲精骑把她的山寨踏个大窟窿的模样,她那一日对明云裳是佩服,对那个倾城倾国的男子却是拜服,此时她心目中的偶像被人画成个女人的样子挂在大街上,安大小姐又如何能坐视不理? 于是乎,安大小姐便将花灯取了下来,不想才一取下来,战天南便冲了上来,一句话也不说便给了她一拳,她在马上百般无奈只得跳了下来,于是乎,战侯爷的铁拳便打在了她的马头之上,骏马顿时便被战侯爷一拳给打死了。 安大小姐自不是好惹的,自然要找战侯爷讨个说法,战侯爷心里也烦躁,哪能给她什么说法,她一怒之下自就烧了那盏花灯了。 此时花灯一烧,战天南的怒气更重,当下怒道:“哪里来的浑蛋,竟敢到天子脚下生事!” “哪里来的浑蛋,竟敢到天子脚下生事!”安静波也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她是个土匪,却也是个有胆有识有气魄的土匪,她一个人走遍大江南北还从来没人被人如此对待过,更没有被人如此欺负过,此时也不管战天南是何方神圣,自不会与他罢休。 战天南怒道:“今日里你若不将我的花灯还原,我今日定要取你狗命。” 安静波毫不示弱的道:“你今日里若不能让我的马死而复活,我就灭你全家!” “好大口气!”战天南冷笑道:“放眼整个天下,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 “你才好大的口气,就你那德性,只怕人家是怕你横罢了!”安静波双手环在胸前道:“只是别人怕你横,爷却不怕你!” 战天南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咬着牙道:“我手下不杀无名之辈,你先报上名来,等你死后,也好找个地方把你埋了!” 安静波冷笑道:“你当你自己是什么?战神战天南?这牛皮吹的小心吹暴!” 战天南冷冷的看着她道:“小贼还算是长了眼睛,识得爷就是战天南!”他的语气里有一抹淡淡的得意,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的名声竟已流传如此之广。 安静波将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番,见他的确长的器宇轩昂,整个人有颇有几分杀气,只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把上阵杀敌的战天南和眼前的欺负寻常百姓的战天南联系到一起。 她打量完他之后道:“我去!就你这德性还敢自称为战神,你这个欺男霸女的浑球若是战天南的话,老子就是玉皇大帝,专收你这种不入道的小鬼!” 战天南也算是经过事的,平日里在朝堂之上,也是有些心机和手段的,只是平日里在朝堂上还能收敛一些脾气,此时被安静波这么一激,顿时火气直冒,再加上他这段日子在秦解语那里也窝了些火的,此时又哪里还能被人如此奚落,当下也不顾不得他自己的身份了,当下咬着牙道:“看来今日里不给你一些厉害,你是不知道你遇到的是谁了!” 他的话一说完,便毫不客气的朝安静波攻了过去。 他这拳虽然只用了五成的功力,却也夹着浓浓的劲风毫不客气的便朝安静波攻了过去。 安静波见他一出手便如此之狠,也知道他不是一个好惹的,只是他打死她坐骑的事情她也不愿善罢甘休,原本不太想惹事的她,此时也被激的怒火直冒。她平日里极懂得察颜观色,也懂得如何进度,今日在遇到战天南之后竟尽数全抛到了脑后。 明云裳和郁梦离看到这样的情景,两人都咽了一口口水,这两人的火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明云裳见过很多的面的战天南,没料到他还有如此暴躁的一面,而安静波在她的心里,其实还有一分狐狸的狡猾,没料到这两人今日都像吃了火药一样,动不动就上手,真要打起来的话,依着这两人的性子,还真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情来。 她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郁梦离道:“阿离,怎么办?” 郁梦离的眸子微微闪了闪后道:“好像除了劝架之外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可是怎么劝?”明云裳轻声问道。 郁梦离笑了笑道:“这架只怕得你去劝了。” 明云裳长叹一口气道:“可是被这两人粘上我们今晚怕不能再守在一起了。” 郁梦离眨了眨眼道:“娘子,来日方长!” 他这一句话里透着无边的暧昧,明云裳的脸又红了,嗔怪道:“没个正形!” 郁梦离笑了笑,明云裳却也觉得他说的是对的,当下只得叹了口气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她当下扯着嗓子道:“两位英雄,有话好好说!拳脚无眼,打伤了不但身上痛,银子也痛!” 两人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手脚并没有闲下来,明云裳倒有些急了,战天南的武功走刚猛一路,招招带风,安静波的武功走轻盈之道,虽然不是拳拳生风,但是招式精妙,倒也没有落下风。 明云裳上前一把拉住两人的手道:“喂,我说了,你们不打了好不好?” “要你管!”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道,然后反手一击,倒把她给甩得远远的。 明云裳这一次是真的怒了,她咬着牙站在大街上极为凶悍的道:“打毛打!不会说话了吗?” 郁梦离怕她受伤,轻叹了口气道:“这两人还真是极有默契,就是打架也如此的凶悍,这样打下去,只怕还真会出事。” 明云裳也恼了,她看了一眼长长的街道,突然想起这里是天顺帝布置的,当下眼睛微斜,扯着嗓子便道:“皇上驾到!” 她的嗓子原本有些细,这一声叫的可谓是本色尽显,倒和宫里公公们的声音有了那么几分相似。 她一喊完,街道上立马便让出一条道来,怒气浓浓的战天南也回过神来了,天顺帝一直都在寻他的错处,他此时在大街上和人打架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日后只怕会成为天顺帝治他错处的借口,当下一把将安静波击开,然后冷着声道:“这笔帐我先和你记下!” 安静波此时也不想见到天顺帝,当下也道:“我也记下了!” 只是两人回望,却见街道上冷冷清清,并没有任何皇驾要来的迹像,再一想方才的声音,两人顿时都反应了过来,战天南喜出望外的道:“裳裳……” 安静波大喜道:“姐姐!” 明云裳含笑站在那里,战天南却已窜到她的身边道:“这几日都跑哪去呢?害得我的好找!我就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病那么长的时间!” 安静波也欢喜的道:“姐姐,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我大老远来找你,你竟是对我避而不见!” 明云裳微笑道:“侯爷说哪里话,只是我如今已是有夫之妇,又哪里能随意见你,总归是在避避嫌的。妹妹来京找我,我是不知道,知道的话又岂会避而不见?” 战天南闻言微惊道:“你们认识?” “这是我家妹子,让侯爷见笑了。”明云裳微笑道。 “你是个女的?”战天南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安静波道:“怎么可能!”明云裳扮成谨夜风,多多少少还有几分儒雅之气,看起来也有几分淡淡的温柔之色,可是反观安静波,那身手,那模样,那举手投足间处处都透着几分男子的色彩,除了脸长的有几分秀气之外,整个人没有一分女子该有的模样。 而明云裳在明府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他之前并没有见过,此时明云裳唤安静波为妹妹,他只道是明府的小姐,只是一想又觉得不对,明府的小姐们个个都是极度秀气的,又哪里会出这样粗野的女子?他想到明云裳的性子,再一想,又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安静波白了他一眼后道:“反正你的眼睛长了也白长,认不出来也情有可原,只是姐姐,你从哪里认识了这么一个粗野的家伙?” 战天南看到明云裳心情大好,此时听到安静波的话,倒又生出了三分怒气,当下斜斜的看了她一眼后道:“说到粗野?这世上会有比你更粗野之人吗?没料到竟还是个女子,我敢打赌,这天下间没有一个男子敢娶你样的凶婆娘!” 安静波也白了他一眼道:“承兄台吉言,我就是一个凶婆娘,往后也没打算嫁出去,不过倒不介意娶几房男宠,像这位兄台这样的,虽然粗犷了一些,却还有几分像个男人,日后若是好生调教,再把脾气改改,我也不介意让你做我男宠!” 她这一番话是有些惊世骇俗了,明云裳听到后对她无比膜拜,暗叹安子迁的女儿果然不同凡响,比她这个正宗的穿越女胆还要大上几分。 战天南闻言气的脖子都红了,他的拳头又挥了出来,安静波看了他一眼,鼻子里逸出一声轻哼声,然后伸手拉住了明云裳的手,战天南看到这副情景又将拳头收了回来,当下咬着唇道:“好男不跟女斗!” “刚才也不知道是信动手打女人。”安静波已从战天南的目光里看出一些端倪,心里隐隐觉得今日有好戏看了,当下又道:“只是女人也不全是弱的,老娘也不怕你欺负,不过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能欺负得了老娘。” 战天南咬了咬唇,明云裳见他那副样子摆明了是憋了一肚子的怒气,当下微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好吵的。” “妹妹,你来到京城我也不能失了礼数,只是我那里也不适合你住,不如侯爷那里是否还有空的客房,给我妹妹腾一间出来?”明云裳含着笑问道。 “侯爷?”安静波忍不住问道:“姐姐,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他就是万户侯!” 明云裳微笑道:“妹妹真是聪明无比,一点就透。” 这一次安静波也安静了,她忍不住又打量了战天南一番,眼里却写满了不信之色。 明云裳瞧着这两人倒极为有趣,当下眼珠子一转道:“劳烦侯爷帮忙照顾一下我家妹子。” 战天南斜眼看了安静波一眼后道:“这不是难事,我会差人把玉皇大帝送到侯府去,你今晚先陪我去逛街!” 郁梦离微笑道:“侯爷有心了,只是如今天寒地冻,这街上行人这了了,实不是逛街的好去处,不如换过时间,我让贱内陪侯爷四下走走。” 战天南这才注意到郁梦离,当下眼睛一斜,又看了明云裳一眼,却见两人神态亲呢,眉目间满是浓浓温情,而明云裳此时的样子,和之前所见已多了一分妇人的妩媚,他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当下大怒道:“不行,就今晚!” 说罢,他伸手去拉明云裳的手,安静波伸手一拦便将他的手抓住,当下怒道:“不准欺负我姐姐!” 战天南气不打一处来,正在此时,街头传来官兵的怒吼声:“方才谁假传皇上驾到的话!” 整条街自没有有答应,那官兵更恼道:“把这里所有的人全给我抓起来带走!” 话音一落,大街上所有看花灯的百姓便四下开始逃窜,明云裳的眼睛转了一圈后道:“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再说话。” 她的话一说完拉起郁梦离就走,战天南要去拉她,安静波却一把将战天南拉住道:“真不要脸,我姐姐的手是你随意能拉的吗?” 战天南怒道:“嫁不出去的恶婆娘!” 明云裳隐隐听到他的怒吼声,却也不管那些,随着人流便朝角落里奔去,只是正在此时,巷子里奔出一匹马来,她只得暂时松开郁梦离的手,手才一松开,后面的百姓也涌了过来,她一时间顾不过来,只得朝后一退,待人潮散了一些后,竟不见郁梦离的踪影,她扭头便去找郁梦离,只是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他,她心里一急,脚下踩到浮冰,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便摔了一跤,才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副暗黑色的衣裾,她顺着衣裾朝上一看,竟看到了天顺帝那张无比威仪的脸! ------题外话------ 每天固定一求,票票在哪里?( )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三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三章 明云裳看到天顺帝的那张脸顿时吓的不轻,尼玛如今的皇帝都不用在皇宫里呆着吗?这般深更半夜跑出来吓谁啊! 只是她很快就又想到她今日是易了容的,不像谨夜风也不像明云裳,当下忙将心思微微定下来,告诉自己眼前的人对她而言也不过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于是她只是极为淡定的看了天顺帝一眼,然后便奋力想要爬起来,只是因为心绪不宁,身下又太滑,这一滑竟又摔了下去,这一下摔的虽然不算太重,却多了一分狼狈的感觉。 她的耳畔传来了一阵轻笑声,她暗暗咬了咬牙道:“这位公子见人有难都不出手相助,有什么好笑的?” 天顺帝笑了笑,将手伸了过去道:“算来我还从来没有扶过任何人了。”他说的是大实话,他是帝王之尊,的确没有扶过其它的人,此时看到这个容貌平平的女子心里却生出了极为奇异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却偏偏又想不起一分,于是才伸出了手。 明云裳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却极不给面子的道:“如此说来你定是个无情之人,不懂得体恤人。”她本想说薄情之人,只是又觉得她和天顺帝实不需要大太的瓜葛,她更不想惹上这个一国之君,说话方面还是平实一点好,不想招惹他。 她有极敏感的直觉,天顺帝今日的行为太过反常,就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不料就算是这样的话,天顺帝的眸子还是眯了起来,他淡淡的道:“你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 明云裳觉得实在是和他没有话说,他那样的人也不是现在的她能招惹的起的,她也没吃熊心豹子胆,自也不敢让当朝皇帝来扶她。隋唐的秦琼就因为救了李渊之后,李渊将他供起来,导致他连着倒了很久的霉,她已经够倒霉了,实不愿再倒霉下去。 他的手放在她的眼前,她也不愿伸手去扶,心里支却已有了计较。 她的眸光转了转,不再理会他,而是看清身下的冰棱,扶在一个角上,终于站了起来。 天顺帝第一次扶人被人拒绝,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好笑,却也不怒,眼前的这个女子和宫里千依百顺的嫔妃比起来实在是别有一番味道,虽然容貌普通,可是却另添了一分灵动之感,当下看着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明云裳暗道:“我傻啊,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还不得完蛋!”于是她轻笑道:“公子难道不知道,女子的闺名不是轻易示人的吗?” 天顺帝笑了笑道:“告诉我你的名字,你一定不会后悔。”他今夜被她连着拒绝了几次,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他不禁会想,若是他不是一国天子,后宫的那些嫔妃还会对他千依百顺吗?她们到底是爱的他的人,还是他的地位? 他的心里顿时有些糊涂了,却又有几分想要证实。 “你只怕还会认为我家福坟上还冒青烟了吧!”明云裳在心里腹诽,却也不敢说出口来,当下只咧嘴一笑道:“我娘说过,只有我的夫家才能告诉他我的名字,看公子的年纪,想来早已娶妻,本姑娘不做妾,所以你我绝对没有有这一层的缘份。” 天顺帝听到她这一句话倒觉得她极为有趣,明云裳一看到他的眼神心里暗叫倒霉,她这个平日里看得透一切事情的人今日里似乎是说了傻话,于是又微笑道:“再说,我已为人妇,妇从夫姓,所以公子还是莫问的好。” 天顺帝看了一眼她的衣着打扮,当下嘴角微微一扬道:“姑娘倒是个极度自信之人,只是我还看不上姑娘的容貌。” 明云裳当即微恼道:“我家相公说我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子!” 天顺帝见她微微嗔怒的样子竟是极为可爱,当下便道:“你家相公哄你开心罢了!” 明云裳闻言反倒收起恼怒的模样,可缓缓的道:“公子难道没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我家相公爱我,不管我是什么模样,他也是觉得我是极美的。而对公子而言,就算我有倾城倾国之姿,怕是在公子的眼里我也及不上你心中的那个女子。” 天顺帝的眸光一片幽深,轻轻的道:“你这句话说的倒有几分道理。” 明云裳淡淡一笑,不愿再和他多言,准备离开,却又听得他道:“我也觉得奇怪,我怎么会对那个男子生了莫名其妙的情绪。”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肝都有些抽,他那样的话实在是有些吓人,虽然她不知道他嘴里的那个男子是谁,却不知怎的就觉得他嘴里的人八成和她也有脱不了的干系。而纵观天顺帝身边的近臣,好像也只有她和天顺帝走的近一些,而且也是年纪最青的一个。 她又想起上次在御书院里天顺帝对她说的那些话,她这一次寒毛都险些竖了起来,乖乖,这事情好像有些大了,也有些复杂了。她真心没有想到,堂堂的天顺帝也有这方面的僻好! 正在此时,天顺帝却又道:“方才是你扯着嗓子喊皇上驾到吗?” 明云裳的心里一紧,暗想她之前那件事情还是做的比较妥当的,天顺帝在哪里看到了她喊?于是她扭过头看着天顺道:“公子认错人了吧,我只是一介妇人,又哪里来的那样的胆子?” 天顺帝看着她道:“我不会认错人,方才我还看到你和万户侯说话了。” 明云裳有些想抚额,还有想一头撞死算了解,她之前认为见到天顺帝是完全属于偶然事件,如今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偶然事件了,是天顺帝想见她。 她被识破反倒什么也不怕了解,当下看着天顺帝道:“我这人是喜欢管点闲事,看到万户候在街上欺负一个弱质女子,自是看不过眼的。” “方才那个穿红衣服的是女子?”天顺帝有些好奇的道。 明云裳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天顺帝道:“难道这世上还有男子穿红衣?” 这一句反问反倒把天顺帝问倒了,没料到她竟是这样的思维模式,当下浅浅一笑道:“朝中一品以上官员的官员就是红色的。” “我不认识一品以上的大官,那人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当官的。”明云裳缓缓的道:“我除了看到新郎官穿红色的衣服之外,再也没有看到哪个男人穿着红衣招摇过市了,除非那个人脑袋有问题。”她在心里补上一句,像秦解语一样的脑袋有问题。 天顺帝对于她判断事情的方式觉得极为有趣,当下便又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如此说来,你就是帮那个红衣女子呢?” “也不是帮她。”明云裳被天顺帝问的烦心,当下手轻轻一挥道:“只是看不习惯男人欺负女人!再说那么大汉长的那么威武,却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想来日后也寻不到好的夫人。” 天顺帝失笑,还欲张嘴问她几句,她却又道:“我和你素不相识,你都问了我一大堆的问题,你自己不觉得有些太过了吗?”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天顺帝说话,明云裳的眼睛转了一圈后道:“所以是男人的话,就不要再问我问题了,再问我也不会回答。” 天顺帝闻言有些好笑,她却已调头就走,一个黑影将她拦住,她的面色微微一变,扭头看了天顺帝一眼道:“喂,看你一表人才,不想也是个欺男霸女之人,你想做什么?”她的语气虽然很硬,却已经透着一分厉色。 她的心里却已暗叫倒霉,寻思若是天顺帝真成了个断袖,那她以后怎么办?想想那日子也有些提心吊胆,明姑娘胆子虽大,但是并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天顺帝淡淡的道:“只是觉得姑娘极为有趣,想问姑娘去个地方。” “我才不会跟陌生的男子走。”明云裳冷冷的道。 天顺帝缓缓的道:“姑娘莫要惊慌,在下并无恶意。” 明云裳才不管他是否有恶意,心里对他已经十分着恼,当下咬着牙道:“你想带我去哪里?” “姑娘去了便知道了。”天顺微笑道。 明云裳此时很想将他的脸给画花,却也只能强自忍着,也知道今日里是绝对不能跟着天顺帝走的,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于是她的嘴角微微一勾后缓缓的道:“公子今日里若是不把话说明白,我是绝计不会走的!每年里这样的灯节都会出现像这种强抢民女的斯文败类,本姑娘还真不怕!” 天顺帝笑了笑道:“姑娘看起来似乎是侠气冲天!”他原本拦住明云裳是觉得她极为有趣,所以想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只是她比他预期中要可爱的多,经过这简单的一番对话后,他心里觉得她更加有趣了,打算把她的身份弄清楚之后然后放在身边做他的的近侍,这样以后的日子也就没有那么累了。 明云裳微笑道:“公子看起来似乎是痞气冲天。”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一敛,他还未说完,站在他身后的侍卫怒道:“不许这样对我家公子说话!” 明云裳知道再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当下冷笑道:“难道你们这般在大街强抢民女还要我说好听的话不成?” 天顺帝见她动怒的样子自有一番威仪,不知怎的,他竟想到了明云裳,当下微微一笑道:“姑娘的话严重了,今夜原本是姑娘扰乱了灯会,自要为自己的行这负上责任。” 明云裳心里暗骂战天南和安静波两人就是霉星,似乎每次遇到这两个人都没有好事,她当即咬了咬唇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本姑娘倒还真不怕你们这种欺男霸女的恶人。” 天顺帝笑了笑也不解释,没料到下一刻明云裳却直接扑到他的怀里道:“其实吧,我真的不介意和公子有私,只是面子上的事情我还得做做,要不然又哪里还有女子的矜持,日后跟了公子也会被看轻的。” 天顺帝看到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鼻子里却闻到了一股属于女子的淡淡体香,那体香极为特别,幽深而又宁远,似乎有些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明云裳却又轻声道:“其实吧,奴家就在西街的明阳楼里挂牌,公子若是感兴趣的就替我赎了身!不过今夜你失了礼,我铁定是不能跟你走的。” 她这几句话说的极轻,仅天顺帝能听到,再混合着她幽幽的体香,天顺帝只觉得心跳也有些快了起来,他看了明云裳一眼,她却已极快的就将自己的外衫除下,然后大声叫道:“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光天化日想强抢民女啊!” 她这一叫,嗓门直响彻整条大街,原本已经走散的战天南刚好听到了她的喊声,立马便听了出来,他只道她遇到了危险,便极快的追了过来,然后想也不想拎起大刀就朝天顺帝砍去,一边砍一边大骂道:“朗朗乾坤,竟还有敢在天子脚下犯事!” 他的声音不怒而威,夹杂着浓浓的霸气,声如洪钟,震得附近的屋子也开始颤抖,纵然没有回声,那情景也像是天神下凡! 天顺帝一听到是战天南的声音,不禁愣了一下,他身边的侍卫早已奔了出来,忙挡在了天顺帝的身前,明云裳趁着这一乱,便极快的隐入另一侧的墙角,懒得再去管战天南和天顺帝之间的事情。 战天南一刀没有劈中,却已经看到天顺帝的样子,顿时大惊道:“皇上!” 天顺帝一见是他也觉得极没有脸面,再看怀里,之前的那个女子却已跑远,他顿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天顺帝对战天南原本就有几分不满,此时再一看到战天南,心里倒更加恼火了,当下冷冷的道:“方才那个女子是叛党,万户侯,你如今的性子是越来越横蛮了!” 战天南来的时候也看到明云裳,心里还在暗自奇怪依她的本事怎么可能会遇险,此时听到天顺帝说她是叛党,他的嘴角抽了抽,却依旧一本正经的道:“微臣只是听到有人喊救命便赶了过来,再看到几人大汉围着她,就忍不住动了手。却不知道误了皇上的大事,还请皇上降罪。” 皇帝听他在大事两个字上的声音有些不同,便也知道今日的事情怕也是瞒不过他的,他心里有些不太痛快,却极为镇定的道:“算了,不知者无罪,不过这捉拿叛党的事情就着落在你的头上了。” 战天南闻言有些头大,当下却也明白这是天顺帝的另一番为难而已,明云裳自不可能是叛党,而他也不可能将明云裳捉拿归案,天顺帝这么一说便是为以后收拾他埋下伏笔,万一他以后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合天顺帝的心意,天顺帝便可以拿这件事情来问他的罪,指认他和叛党有关系。 他对于帝王之术这些年来也颇有体会,只是做为朝臣,有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他的,而他的功绩极高,手里又握有重兵,纵然他这一次回到京城之后将兵权找交了出来,但是在军中他还是有极多的亲信,想来天顺帝对他也是极不放心的,只要一有机会,就必定会想法子收拾他,他突然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只觉得这样的万户侯做的实在是让人气闷。 “你可不服?”天顺帝见他跪在那里不说话,便又厉声问道。 战天南轻声道:“皇上圣明,微臣没有不服,方才没有说话只是在想那个叛党到底是何来路。” 天顺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道:“她方才好似和你说过话。” 战天南的心里不由得一紧,却不紧不慢的道:“是和微臣说过话,不过微臣并不认识她,她是来劝架的。”这句话他说的有些忐忑不安,却也知道依明云裳的性子必定不会招认自己的身份,他第一次站在她的立场来看,若是她又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一番思考后终是得出了这个结论。 天顺帝对于他的这个说法基本满意,和明云裳说的大致相同,当下便又道:“你方才已经见过她了,捉拿她的事情就着落在你的头上了。” 战天南忙应了一声。 天顺帝回头看了一眼幽黑的街道,心里一时间又有几分复杂,那女子虽然没有倾城倾国的容颜,但是那双眼睛实在是灵动,而那淡淡的香味不知为何让他有些纠结,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那空气中还存有几分淡淡的香气,他的眸光转深,一扭头便离开了这里。 今夜他是微服出宫,这段日子国事缠身,他实在是有些乏了,而他对明云裳那来的有些怪异的情愫让他的心里一直犯迷糊,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还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病一样,这些天来,他对后宫的嫔妃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他便更加担心了起来。 只是这有关他的**,他也不愿去问太医,于是想起今夜是城中未婚男女出来赏灯传情的大好日子,于是他也带上他的亲卫来凑一下热闹,不想才玩一会便听到有人大声喊“皇上驾到”,当时把他惊的不轻, 想看看是什么人如此大的胆子,竟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生事。 于是他看到了明云裳,然后又看到官差仗势欺人,他心里烦躁,见明云裳跑掉便追了过来,不想竟在一条巷子里又看到了她,她没有出众的容颜,却让他的心湖又起了异样的冲动,虽然被战天南搅了他的好事,心底却还是高兴的,至少今夜可以证明他的身体并无毛病。 而他又借这个机会拿了一下战天南的错处,为以后收拾战天南铺下一条路,他的心里还是极高兴的。却又在心里隐隐盼着,战天南真能把那女子给他抓过来,那样他也就没有其它的担心了。 战天南又如何知道天顺帝的这些心思,却已在心里暗暗为以后的事情做准备了,若是天顺帝日后逼得和太紧了些,他或许真该有其它的打算了。 这一场灯会,君臣几人,各有各的打算。 明云裳逃走之后,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才觉得她的运气好一点点,如今却又开始倒起霉来,不过是看过灯而已,竟也撞上了天顺帝。她是知道天顺帝平日里也好那一口,但是她自己认为她如今的姿色还不至于让天顺帝朝思暮想,而天顺帝今夜对她的举动,也实在是有些反常。 不要说天顺帝反常,她自己觉得和她和郁梦离呆了这一段日子之后,她似乎也变笨了。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看来她也下降了不少。 她最恼怒的是,方才她怎么就松开了郁梦离的手,就算是她要松开了他的手,他也不应该松开她的手啊!她对着寒风冷夜长叹了一声。 她此时已没有心情再去找郁梦离了,微微思索一番之后就决定去回谨府,今夜这么一折腾,她也彻底失去了游玩的兴趣。 只是当她走到谨府门口时,便见郁梦离站在树下等着她。 她走了过去,郁梦离的眼里满是焦急的道:“我猜你找不到我会回府,可让我等着了。” “我们分开之后我遇到了皇上。”明云裳叹了口气道:“好像还惹了一些祸事。” “不打紧。”郁梦离微微一笑道:“我觉得不管是什么事情,很多事情到了另一面的时候都是好事,而你今夜的样子,他也必定认不出来,从今往后,自也见不到你的脸了。” 明云裳知道他是以宽慰自己,只是心里却又多了几分烦躁,她轻咬着唇道:“说的都是对的,只是很多事情也真不好说,阿离,你说我们想守住最后的这一点时光有那么难吗?” 郁梦离轻声道:“其实并不难。” 明云裳笑了笑道:“不过我也知足了,阿离,你的身子不好,早些回去休息吧,别累着自己了。” 郁梦离轻轻点了点头,明云裳却又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唇道:“道别吻。”说罢吹了声口哨便大步走进了谨夜。 郁梦离伸手摸了一下被她亲吻过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心里顿时满是暖意。 他也有几日都没有回王府了,此时也该回去了,他将脸上的东西用雪水洗净之后只觉得手突然就凉了,紧接着他的身体也开始有了异样,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剧痛却已在身边涌了起来,他顿时明白是寒毒来袭。 他忙从怀里掏出药丸服了下去,气息微微顺了些之后便走回了王府,那条原本不算极长的路,却走的的他几乎筋疲力尽。 仲秋早就在门口候着,见他跌跌撞撞的走了回来,不由得大吃一惊道:“世子,你怎么呢?” 郁梦离轻声道:“寒毒又犯了。” 仲秋闻言心里一急道:“世子的寒毒如今发作的是越来越厉害了,再这样下去可不成了,灵枢那个老浑蛋真是没用,都这么长的时间了,竟还没有找到解药!” 郁梦离笑了笑道:“仲叔不用抱怨,我能活到如今都是偷来的运气,如今也没有什么不好。” 仲秋长叹了一口气,当下便架着他走进了王府,走到第二重院子的时候,便见得兰陵王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他的心里顿时便有了几分寒意。 郁梦离也不理会兰陵王,只让仲秋扶着去他的房间,兰陵王却冷着声道:“你倒是越来越长本事了,见父王竟是连基本的礼数都没有了!” 郁梦离淡淡的道:“哦,原来父王在这里啊,儿子眼睛不好,没有看到,还请父王见谅。”说罢,他的身体动了动,施了一个常理。 兰陵王冷笑道:“你也这叫施礼?” 仲秋在旁道:“王爷絮罪,世子身子不好,还请王爷见谅。” “闭嘴!”兰陵王冷冷的道:“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仲秋的眼里已有了一分寒霜,当下缓缓的道:“我没拿王府的一文钱薪金,自不需要对王府守礼,平素见到王爷行个礼,也不过是不想让世子难堪,王爷也不必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在我的心里,王爷不见得比我高贵多少。” 这些年来,他为了郁梦离一直受兰陵王的气,却也只能暗自忍着,今日见兰陵王为难郁梦离,郁梦离寒毒又发了,他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 兰陵王闻言顿时变了脸,当下冷冷的道:“口气还真大,江湖上的浪荡子当真是没有一点规矩。看来你是真没把本王放在眼里了,这里是王府,你若是看不下去,大可以滚蛋!” 仲秋冷冷的看了一眼兰陵王道:“我说过,我是因为世子才留在兰陵王府之中,王爷对我说什么,我都不在乎,王爷若是有胆量的话,大可以杀了我,不过王爷最好是想清楚了再动手,否则我敢保证,王爷一定会后悔!” “放肆!”兰陵王大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本王说话!” 仲秋微笑道:“我是仲秋,难道王爷是东西?” 兰陵王大怒,扬掌便朝仲秋攻了过去,仲秋的嘴角绽出一抹奇冷无比的笑意,当下手里如同变戏法一般的变出了一抹分刺,直直的击向兰陵王的掌心,兰陵王没料到他的变招如此之快,顿时吓了一大跳,忙往后退了几步。 仲秋往日里一片温和的脸上此时已有了凌厉的杀气,他一手扶着郁梦离,一手负在身后,一身灰色的衣袍本是极不显眼,可是此时这般站雪中,竟生生高大了不少,让人不敢小视。 郁梦离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仲秋,不禁愣了一下,仲秋以前在江湖上是数得着的人物,只是平日里呆在他的身边都将锋芒敛了起来,看起来仆实无华,没料到此时一发威,竟是如此的凌厉,和往日的他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兰陵王看到这样的仲秋也颇为觉得有些吃惊,当下冷冷的道:“反了,反了!” 仲秋看着兰陵王道:“王爷是很有王爷的威仪,但是却没有一分为人父的样子。” 兰陵王看到仲秋的气势暗暗生惊,只那简单的一招,他便看出来眼前的男子是个高手中的高手,若是真的打起来,他这个战神也占不了任何便宜。 “我管教自己的儿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兰陵王冷着声道。 “有关系。”仲秋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清高之色,他缓缓的道:“你若有一分为人父的样子,我自也不会说什么。可是王爷你想想你自己,自世子出生之后,你便如何待他?他这一生的病,又是如保而得?世子还算是孝顺的,若是我有这样的父亲,我早一刀砍了!” 兰陵王大怒道:“仲秋,你信不信本王明日便将你从王府里赶出去!” 仲秋冷笑道:“我可不怕这些,只是王爷也大可以试试看,是否能赶得走我。这王府纵然如今是王爷的,却也是世子的。我是为世子所留下,只要世子不赶我走,那么我便永远也不会离开兰陵王府,而有我在的一日,谁要是敢伤世子一根毫毛,我必百倍报之!” 这些年来的事情,他大多都忍下来了,今日实没有必要再忍了,反正不管他是忍还是不忍,兰陵王都不会对郁梦离好一点,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忍? 兰陵王气的直跳脚,郁梦离心里却满是温暖,仲秋虽然不是他的父亲,在他的心里,却比父亲还要亲得多,他淡淡的道:“儿子身子不适,今夜实不能再听父王的教诲了,父王若是觉得儿子有些地方做的不好,日后再多加指证,儿子今日就先回房了。” 他的话音一落,仲秋便扶着他大步朝前走去。 兰陵王这一生笑傲朝堂,平日里就连皇帝见到他也礼遇有加,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他,此时看到郁梦离和仲秋的行为,当真是气的不轻,他大怒道:“逆子,你给本王站住,这么多日无缘无故不见,不事教顺之事,若不好好教训你,我兰陵王府的家教便全没了!你今晚就给本王好好的站在这里反思!” 郁梦离对于兰陵王的薄情早已心如止水,对他这个父亲更没有一分的尊重,他的脚步停下,看了兰陵王一眼道:“父王当真是一个当之无愧的战神,对自己的儿子也如管教军队一样严,只是军队可以严加管教,那一套法子却并不适用于管教自家的儿子。这段日子,满朝上下都在讨论父王对儿子有些过份,儿子的身体在苍澜王朝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对于父王,儿子也一直尊敬有加,而父王却一直没有将自己当做是长辈。父王想得一个虐死亲身骨肉的说法以振军威,请原谅儿子怕死,不能全父王之特殊喜好,不敢以死报答父王的养育大恩。” 兰陵王闻言气的直吐血,当下走到郁梦离的身边道:“逆子,你竟是连这样的话也说的出来!” “我是为父王着想。”郁梦离扭头看了一眼兰陵王道:“我的命虽然是父亲给的,可是若没有娘亲,想来也没有我,虽然父亲有那些自私的想法,但是我却不能忘记娘亲的生育之恩,我更记得娘亲当年是如何死的,父王不用着急,那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父王等着便是。” 兰陵王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半晌之后终于冷着声道:“郁梦离,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 郁梦离缓缓的道:“父王不是一向自诩为天下最为聪明之人,儿子是你的,我的心里话你又岂会不知?” 兰陵王当即冷着声道:“来人,世子对本王不敬,将他押进柴房里面壁思过!”他的话音一落,隐在四周的暗卫便涌了过来。 仲秋毫不客气的一脚将冲在最先的那个暗卫踢死,然后冷冷的道:“今日敢动世子一根毫毛者死!” 那些暗卫愣了一下,相对于仲秋的杀气,郁梦离就显得有些云淡风轻,他缓缓的道:“我上次进宫见皇奶奶的时候,皇奶奶说了,谁要是敢罚我,她必定要狠狠的罚那个存心罚我之人,因为我的身子实在是太差,谁若是罚我的话,便是蓄意谋杀!所以我劝父王一句,若真是觉得儿子不孝,先去问过皇奶奶看看她是否同意再说。” 他的话一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块玉印,那玉印是太皇太后的像征。 那些侍卫一看到那玉印顿时便跪了下去,兰陵王也只得行了个大礼,郁梦离淡淡的道:“所以父王下次要罚儿子时,劳烦先问过皇奶奶。” 说罢,他也不再看气得一脸铁青的兰陵王一眼,然后大步离开。 两人进屋后仲秋叹了口气道:“早知道世子已经从太皇太皇那里求得玉印,我今晚就不用那么紧张了。” 郁梦离轻声道:“我是真的很感谢仲叔今晚对我的保护,这些年来,若非有仲秋在我的身边,就算是我再有本事,想来也活不成。” 仲秋闻言眸光暗了些,郁梦离却又笑道:“不为那些不值得放在心上的人烦心,纵然今夜的事情父王不会就此罢休,也实没有太过担心的事情。” 仲秋看了他一眼后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话。 假明云裳却已迎上来道:“世子这几日都去哪里呢?这段日可把我担心坏了。” 郁梦离看了假明云裳一眼,心里一时间涌起万千的情绪,他淡淡的道:“这段日子心里闷的慌,出去散散心罢了。” 假明云裳对于上次进宫的事情已有了一分猜疑,若说上次送别宴上她还有些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这一次便已能猜到七七八八,她的这一层身份如今已成了窗户纸,一捅就会破。 只是假明云裳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若是真的明云裳就在京中,那她又在哪里?这中间到底还藏了什么样的事情她实在是不得而知。 而她原本以为郁梦离会揭穿她的事情,可是郁梦离却比谁都冷静,对于那些事情几乎是只字不提。于是于,她又忍不住想是不是郁梦离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毕竟她对自己的易容术十分有信心。 因为她的心里抱了这一分念想,便又开始自欺欺人起来。 郁梦离知道她平素也是个聪明的,有很多事情她心里也是极清楚的,若是依着他以往的性子,他是不会再将这个女子留在身边了,只是如今明云裳的身份还极为特殊,他这一层他还不能主动揭破。 明云裳回到谨府之后,秦解语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三分怪异,她直接无视,回去之后直接把门一关,洗漱完之后拉过被子便开始睡觉,第二日五更便被红依唤起,又到早朝的时间了。 ------题外话------ 昨天柳絮问偶裳要是怀孕了怎么办?哈哈!偶坏坏一笑,法子我早想好咧!最近因为建了群,偶觉得偶年青了不少,么么洁姐和茹玉,偶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四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四章 这是新年的第一个早朝,大殿之上,虽然还透着几分因为过年后的轻松气息,只是众人都知道今日里天顺帝必定会下一纸圣诣,而那纸圣诣却会让原本的名门望族利益受到极大的损伤。 而让天顺帝最初动了那分心思之人就是当朝左相谨夜风,而后那个提议又得了右相路之谦的肯定,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 天顺帝趁着过年的空档,也四处去察探了一番民情,只是他身边天子,不宜离京,所以他只要京城附近看看,他看到的景像虽然没有明云裳之前说的那么严重,却也深深的觉得变法之事势在必行。 有些事情是需要到民间才能看到,可是更多的事情在朝堂上就能看得出来。 这些年来的国库一直处于半空虚状态,大前年江南水灾,前年江北旱灾,去年整个南方都是雪灾。 连二连三的灾祸让他的心里一直都不得安宁,想要好好治理一番国家却又有些无能为力,国库里空虚,就算是打算赈灾也是心有余力不足。那些税金一直难以收得上来,他数次下诣摧收,都被地方官员以各种借口给挡了下来。 去年的年初,天顺帝怒气冲天,将所有不尽力催缴国税的臣子尽数整治了一番,因着那一分举动,却让那些臣子们生了异心,却又惧怕皇威,最终去向普通百姓征税。 而这些年来天灾不断,百姓也甚是疾苦,那些官员一催税,百姓更是不堪其苦,这些年来早已难堪重负,在东南方的秦州,更是已有人起兵谋反,虽然后面被镇压了下去,可是这件事情在天顺帝的心里却是一个极大的负担。 开国的时候,国师曾预言,若是东南方向有人谋反,那么整个国家也会随之动荡,他个人是不太信国师的话,只是这些年来,国力一年不如年,他的心里终究有了几分担心。 苍澜王朝建国不易,他断然不能让先祖打下的基业毁在他的手里。 而今唯有想法子改变现状,所以当日谨夜风中状元时在殿试上说的那些话,算是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所以他才会对谨夜风寄予厚望,所以才想着让他替他做出一番功绩来。 只是对于天命之说,他还是不太相信,所以也做出一些事情来试探谨夜风的才华,而谨夜风也真没有令他失望,那些考验谨夜风算是全部都通过了。 只是随着他和谨夜风走的近了之后,他却又发现他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心,总会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来,而那些想法实不该是一国之君该有的。 他心里对那些想法很是懊恼,越是不想,却偏偏越是来的厉害。 天顺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万贵妃微笑道:“皇上一早何故叹气?” 天顺帝看了万贵妃一眼,如今的万贵妃处事依旧处处周全,行事也极为谨慎,可是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于他再也没有往日的吸引力了,他自己觉得自己最近有些不太正常。而身子太医也检查过了,也说是无事的,有些事情他的心里一直想不明白。 他看了一眼万贵妃道:“又是一年之始了。” 万贵妃忙跪在地上道:“臣妾祝我苍澜王朝千秋万代!” 天顺帝笑了笑道:“起来吧!这后宫的妃嫔之中,也就只有你最合朕的心意,也最知道朕的心事。” 万贵妃缓缓起身道:“皇上一心为天下苍生着想,上天必定保佑的我朝。”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臣妾这段日子听闻皇上想让谨相新年后就实行变法?不知可有此事?”万贵妃轻声问道,她见天顺帝的眸子微微一眯,便又轻声道:“臣妾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只是听说了这件事情,就来问问皇上,臣妾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心。” 天顺帝淡淡的道:“你担心也正常,毕竟谨夜风年岁还小,只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她的本事朕也看到了,让她去做那件事情,朕很是放心。” 万贵妃轻声道:“臣妾知晓谨相之前南下赈灾之后,皇上就对谨相寄予厚望,但是这件事情有关国本,怕是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天顺帝微微有些恼怒的道。 万贵妃轻声道:“细细说来,谨夜风也是因为臣妾的一句话而被皇上点为状元,虽然他事后解了前朝留下的三把锁,行事也颇为小心,做人也极为周全,可是就算是如此,她做的也不算太过妥当,得罪了不少的朝臣,而皇上欲让他行的事情,更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天顺帝扭头看着她道。 万贵妃缓缓的道:“如今这后宫里四下都传闻说她是臣妾的人,是臣妾将她捧到那个位置的。” “谁在胡说八道?”天顺帝的龙眉微皱。 万贵妃轻声道:“皇上万万莫要动怒,臣妾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实在太大,皇上还是换一个老成一点的臣子去处理比较妥当。否则日后不管谨相的事情做得如何,臣妾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天顺帝听到原委后淡淡一笑道:“爱妃,你真是的一个细心谨慎之人,说你和谨夜风有关系的人不过是胡乱猜测的罢了,你根本就不用理会他们。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朕还不知道吗?又岂会误会于你?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万贵妃微微一笑道:“有皇上这句话臣妾就放心了,否则若是传下去,臣妾只怕还得成为一个妖妃了。” 天顺帝的眸光一片幽深,当下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想的那些啊,终究只是小女儿的心思,这国家大事从来都不是儿戏。” 万贵妃知道这句话不能再答了,当下微微低着头道:“臣妾来伺候皇上更衣吧!”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他昨夜里回来的太晚,又吹了一晚上的风,如今头还微微有些痛。他将眼睛微微闭上,不知怎的又想到了那个姿色平平的女子,她昨日里最后在他的耳畔说的那句话,如今他似乎还能感受到淡淡的香气拂过。 万贵妃微微低下的眼睛里有了一抹高深莫测,人言皇恩难测,在这深宫里的女子,除了需要恩宠之外,还需要极为精明的头脑,懂得自保之策。 她知道天顺帝当初对她点谨夜风中状元之事没有任何怀疑,但是天顺帝是个心机深沉的皇帝,而且心思多疑,谨夜风如今已将左相之位坐稳,天顺帝的心里不可能没有怀疑,一旦有了怀疑,她就首当其冲。 而今日里她说的话不是让天顺帝打消怀疑,而是告诉天顺帝她的忠心,并以此和谨夜风彻底划清关系。 这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一旦新法开始实施,谨夜风必定会被众臣所弹骇,就算是谨夜风有法子自保,天顺帝不降罪谨夜风,她也会被牵连,与其呆呆的被牵扯进这件事情,日后被祸害到,倒不如早早的和她划清界线,从今往后她就再也没有她的烦忧。 她的恩宠是谁都不能抢走的。 正月十六的早上,天顺帝坐在龙椅之上,威严无比。 明云裳和路之谦站在百官之首恭恭敬敬的朝拜,她的眸光一片幽深,却冷静无比。 她如今站在这大殿之上,就再也不是昨日里和郁梦离看花灯泡温柔的柔弱女子了,她是百官之首,杀伐决断绝对不能留一分情面。 这也是她的人生,她要平平安安的走完这段历程,早早杀了容景遇那个浑蛋,然后脱离整个朝庭,和她的阿离过简单而又幸福的日子。 今日里满朝上上的官员来的极为整齐,就算是平日里从不参加早朝的容景遇也来了,他今日穿了一品太傅的官袍,不再是雪白,而是绯红色。 明云裳不是太习惯看到穿其它颜色的容景遇,这般看着他,似乎比之前单薄了不少,只是纵然那官袍的颜色很是成熟稳重,这样穿在他的身上依旧显得有如谪仙。 她自初四那日见到他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的容景遇实在有些不太正常,那满是洁僻的色彩竟消失了不少。 容景遇对于她的打量,却是无动于衷,那张脸依旧儒雅淡然,却多了一分死一样的沉寂。 最让她奇怪的是,郁梦离今日竟也来上朝了,她不知道他为何要来,只是想起红依曾对她说过的话茬儿,她的心里顿时满是温暖。 从今往后,这片朝堂,这片江山,这条曲折的人生路,她就要和他一起走了! 她喜欢这样的和他一起面对所有一切的感觉,只是心里对他的身子却满是担心,他身上的寒毒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才能除尽。 天顺帝淡淡的道:“谨相,你可有事要奏?” 明云裳出列道:“微臣认为新年新气像,我朝那些陈年的旧习,也该做一些调整了。路相,劳烦你呈上本相让你写好的变法提案。” 路之谦闻言愣了一下后道:“谨相何是交待本相做那变法提案之事?本相认为,如今我朝欣欣向荣,实不宜变法!” 他这一句话倒有些出乎明云裳的意料之外,她突然想起那一日路之谦写的几个字,到今日里她算是明白了一些,原来路之谦的意思是忍她忍到正月十五,过了十五之后,就定要想法子将她拉下马。 她知道路之谦敢这样说必定连当日里听到她说那件事情的大臣一并都收买了,她的嘴角微微一扬后道:“路相记性不好也不妨事,本相这里有些东西想呈给皇上,皇上看过之后,微臣再往下说。” 说罢,她从怀里掏出几本泛黄的折子,早有太监走了下来,将折子呈上去递给了天顺帝。 天顺帝打开折子看了一眼,顿时眸光一片幽深,只是面色却并没有丝毫改变。 明云裳看到天顺帝的表情,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若是她处在天顺帝的位置,看到那些东西都未必能如此平静的对待,这个皇帝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她单手负在身后道:“年前皇上便问微臣变法之事是否可行,微臣当时回答皇上是有势在必行,因为如今我朝虽然看起来是国泰民安,可是在副表像之下却暗藏祸事。” 路之谦冷笑道:“谨相这话当真是有失偏颇,朝堂上所有的大臣都是一条心,皇上受万民景仰,国内一片平静,又岂有谨相所说之祸事?反观谨相,一意变法,也不过是因为在朝中没有根基,想做些哗众取宠之事来讨皇上欢心罢了!” 明云裳微笑道:“路相是我朝老臣,行事自当端正廉洁,本相虽然位稍高于路相,却也算是路相的晚辈。这数月来,本相和路相一直都还算相处的和睦,也多亏了有路相的辛苦教导,若说本相有那样的私心,一则显得路相太无容人之量,再则只怕也和路相有脱不了的干系!毕竟那变法之事,是皇上首肯,而且之前路相在文武百官前也是认同的?怎么?如今不过过去数月罢了,路相就想全部否认吗?” 路之谦不理明云裳,而跪倒在天顺帝的身前道:“微臣知道皇上在谨相的劝说下是动了变法之心,微臣之前也的确在大殿之上说过要行变法之事,可是那件事情细细算来根本就是谨相的一个圈套,她为了拖微臣下水,故意以言词相诱,微臣也是被她所害。皇上,谨相巧舌如簧,实不是我朝之福,只怕还是一个大的福端!”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眯,只觉得这个路之谦倒真是一个脸皮厚到极处的人,已经一把年纪了,竟还学如此无奈之术,当真让人看不起。 天顺帝淡淡的问道:“路爱卿是想说朕不会识人吗?” 路之谦朗声道:“微臣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谨相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纵观她南下赈灾之事,虽然事情是做好了,可是手段暴虐,又哪里是一个读圣贤书的的书生所能做?再则她一入朝便解开了前朝留下的三道题,虽然是尽显聪明和才能,可是皇上为何不想想,那三道题是前朝留下的,她一介书生又不是锁匠,又岂能得开来?所以微臣觉得,她根本就是前朝的奸细,妄想混进宫来误导皇上。用那三道题铺路,再借变法之事说事,其间怕是想要亡我苍澜!” 明云裳暗叹路之谦实在是想像力丰富,而且也深谙为官之道,他说的那件事情,可以说是所有皇帝的死穴。纵观中国的历史,只要前朝以及谋反的事情扯上一点关系,就没有一个人不倒大霉。 她扭过头看着路之谦道:“路大人言之凿凿,好像还有证据在手一般,劳烦示出!若是没有的话,今日里本相必不会与路大人善罢甘休!” 路之谦冷冷一笑道:“本相做事,从来都不会无中生有,皇上请看!” 天顺帝对于这件事情也一直存有几分疑虑,路之谦一提出来,就更添了一些担心,见路之谦的手里的呈上东西,便让太监给呈了上来。 明云裳心里有些好奇,这路之谦到底拿了什么东西,以至于想弄死她?她的眸子里也有了一分怒气,暗骂这个千杀的浑蛋,枉她之前还想着要饶他一命,让他以后为她做事,如今看来,这些想法可以全免了。朝堂之上的事情,可以说件件都是要人命的。 对敌人心软,就是为自己攒下杀机。 路之谦看着明云裳道:“谨相做事之所以如此狠厉,只怕和魔教脱不了干系!” 明云裳听到魔教两字,心里顿时一呆,她这段日子特意留意了魔教的动向,如今的魔教一直盘附在苍澜王朝的西北方向,相传那里是魔教的总舵,而那个地方,也是整个苍澜王朝最乱的地方,传闻之前秦州的叛乱就是魔教挑起的。 在京城中,凡是有人和魔教染上关系的,大多都以一叛党抓了斩首。 明云裳虽然知道这些厉害关系,也对自己的事情有诸多怀疑,但是却还是有很多地方吃不准,若是魔教让天顺帝如此忌讳,为何容景遇和战天南在听说她有可能是魔教公主的女儿后都动了娶她心思?这中间又意味着什么? 明云裳的心里不知怎的就生出了几分惧意,一个猜想冒进她的脑海,她忍不信扫了容景遇一眼,却见他连看她一眼都不曾,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眯,心里却有了三分恼怒,看着路之谦道:“魔教?本相不明白路大人是何意思?我一介书生,又如何会与魔教的人扯上关系?” 路之谦冷笑道:“这件事情谨相还是不要问本相,问你自己最清楚!”他扭过头看着天顺道:“皇上,微臣呈上来的信件是探子打探西北的军情时无意中截下来的,皇上可以细看,上面有文字细说到谨相之事,说是要尽力协助谨相把事情做好,这样复国才有望!” 明云裳听得更是一头雾水,魔教和前朝又有什么关系? 天顺帝看了明云裳一眼,路之谦又道:“谨相不要告诉本相你根本不知道魔教的事情,若真不知道,本相也不介意告诉谨相,魔教前任教主就是前朝太子!” 这个消息,可以对明云裳而言实在是个了不得的大消息,前魔教教主是前朝太子,如果她的娘亲是有水云轻的话,那么她岂不是前朝的皇室中人?靠之,有没有这么夸张? 明云裳最初以为路之谦不过是为了害她而在胡扯,可是她却突然想起安静波曾说的话,魔教中人一直想办法从安静波的手中夺回《定国策》,她之前还在想,魔教要那个东西做什么?可是如今细细一想,很多事情在这一刻似乎是串成了线。 明云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为这个猜想感到吃惊,只是转念又想,前朝亡国至今已有两百余年了,那些事情只怕也路之谦胡说八道编了来害她的,魔教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江湖组织,他们想要复国简直就是东方夜潭,最重的是,那些事情和她可没有半点干系! 明云裳又微笑着问道:“路相原来不止对朝堂上的事情了如指掌,对江湖中的事情也一样有所涉猎,本相佩服的紧。只是本相只是一介书生,对魔教的事情完全不知晓,本相知道路相一直对皇上任命本相为左相之事大为不满,但是不满归不满,路相如此陷害于本相是不是太缺度量!” “本相一心为皇上以及时苍澜王朝,决不敢有半分私心!”路之谦轻声道:“本相除了截获到那封书信之外,还截获了谨相的回书!” “呈上来!”天顺帝大声道。 明云裳心里也觉得好笑,她什么时候给魔教的人回过信呢?只是转念又想,这朝堂的倾轧之事,从来都不是少,路之谦怕是想要设计害死她,所以也有些不择手段了。 天顺帝看了一眼后问明云裳道:“谨爱卿可有话说?” 明云裳缓缓的道:“微臣实不知路相的控告是从何而来,只是这事终究不是小事,皇上可否借路大人的证据给微臣瞧瞧。” 天顺帝点了点头后命太监将那些东西还给她,她看了那封截下来的书信,上面确实将她南下赈灾的事情给说得清清楚楚,更记录了她如何处理那些事情,以及魔教知道那些事情之后是如何助她完成的。最重要的是,上面还清楚记录了清河县的县令自杀之事,那县令自杀之前曾被魔教的人威胁过,他不堪重负所以才自杀的。 而她写给魔教的那封信上的字迹确实是像极了她的笔迹,上面说话的语气也和她极为一致,如果不是她知道她根本没有写过那样一封信,只怕都要认为那封信就是她写的了。 她对路之谦的安排表示佩服务,这老东西想弄死她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只是她自丛涉足朝堂之后,就事事小心,处处都留有一手,当下她看了那封信却笑了起来,然后看着路之谦道:“路大人当真是好手段啊!” 路之谦的眼里满是得意,却痛心无比的道:“谨相,本相与你同朝为官,原本敬佩你是一个少年英雄,不想你竟是一个包藏祸心之人!” 明云裳见他表演完毕后立马将脸上的笑容收起,然后厉声道:“自本相入朝以来,路相就一直对本相看不顺眼,明里暗里百般为难,本相一直心存君子之道,只道路相的那些指责不过是路相的一番好心,是相让本相把事情做得更好!不想路想竟是想置本相于死地!这封信上的字迹的确和本相的一模一样,却不是本相写的!” “证据俱在,谨相难道还想赖掉不成?”路之谦咬着牙道:“本相对谨相,一直尊敬有加,又岂有谨相说的那些事情!” 明云裳冷笑道:“路相想要证据很简单,想要本相的字迹也极为简单,本相记得,本相当初初为相时,路相抱了一大堆的文件让本相审批,本相当时只以为路相是想看看本相处事的本事,所以心里一直存着感激之情,不要路相竟早就生了恶毒的心思,让相批那些折子,不过是想要本相的笔迹,要本相的命而已!” 她说罢看着天顺道:“皇上,微臣平日里写字时,总会把呈字少写一横,批字下多写一撇,而这张纸上的也出现了这两个字,可是字的笔划却是自然的。皇上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将微臣批阅的折子取来对比一下便知。” 她的话一说出口,路之谦的脸色微微一变,天顺帝看着路之谦道:“路爱卿,你也是老臣了,应该知道污陷朝中大臣有何惩处吧!” “微臣知晓!”路之谦强自镇定的道。 “甚好。”天顺帝缓缓的道:“来人啦,去取谨相的批阅的折子。” 下首的太监得了令之后便极快的就奔了出去,在等待的过程中,天顺帝一直一言不发,路之谦的额头上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整个朝堂上的气氛有些诡异,半晌之后,郁梦离缓缓的道:“本世子听闻路相的府里有一个极擅模仿他人笔迹之人,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他的声音很轻,却把路之谦吓了一大跳,他当下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道:“皇上,微臣死罪!” “哦,路相何罪之有?”天顺帝缓缓的道。 路之谦咬着牙道:“那封信不是谨相所写,只是本相和谨相开的一个玩笑!” 天顺帝冷笑道:“路之谦,你也是老臣了,竟敢开这样的玩笑!你难道不知道谋反是大罪吗?” 路之谦伏在地上道:“微臣鬼迷心窍,还请皇上责罚!” 天顺帝冷笑道:“肯定要罚你!” 明云裳看到这种情况也跪下来道:“回皇上的话,微臣也有罪!” “你又有何罪?难道你真是魔教中人人?”天顺帝看着她道。 明云裳苦笑道:“皇上,微臣只是一介书生,双岂会知晓江湖中的事情,对魔教的事情实在是一无所知,这些怕是咱大人陷害微臣的手段而已。其实吧,微臣平日里写字并没有方才说的习惯,方才那样说,不过是让吓吓路大人,若是那封信真是微臣写的话,路大人又岂会存有一丝担心之心?” 天顺帝和路之谦闻言都愣了一下,满朝文武更是愣在了那里,郁梦离却有些想笑,她的字他是知道的,对于她的胆识他也是十二分佩服,明明没有的事情,她竟也能说的那般理直气壮,让路之谦自己招认了下来。 天顺帝愣愣的道:“今日里倒是有趣了!”他的话是这样说,心里对明云裳倒又多了一分喜欢,她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这样的事情竟也敢做,如果方才路之谦不认罪的话,一会对出来了她也就是死路一条。 只是天顺帝又想到路之谦的性格,原本路之谦的心里就有鬼,又如何能招架得住? 正在此时,太监便已将明云裳批阅的朝本取了过来,太监寻到那两个字,的确和书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并没有少什么多什么。 路之谦一见这种情况顿时恨得牙痒痒,暗骂明云裳无比奸诈,他的心里一时间也不是滋味,他这一生笑傲朝堂,还从来没有被人算计过,不想今日里竟栽在一个少年的手里。 他当下咬了咬牙道:“微臣的那封书信虽然是假的,但是截下来的那封却是真的!” 明云裳淡淡的道:“皇上,微臣如今也算位高权重之人了,有人想害微臣实是极正常的事情,有人想害自然也就有人想利用。先不说路相截获的那封信的真假,单凭那些话却也不能证明微臣和那事有什么关系,路大人这横加的一封信,只怕是想置微臣于死地。”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路之谦满头是汗的道:“皇上,谨相真的是有问题的,那变法之事也是万万不能行的,若行了那件事情,必定会引起朝野的动荡,如今我朝已经禁不起那样的折腾了!” 路之谦的话一落,那些一直还在观望的大臣倒有半数跪了下去,然后齐声道:“请皇上三思!” 天顺帝一看到这架式龙眸里有了一抹怒气,他看着众臣道:“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声好了,一时间朝臣也没有人敢答,只齐声道:“皇上圣明!” 天顺帝站在那里看了一眼金光闪闪的龙椅,然后缓缓的道:“朝中大臣,平日里各有打算,各有计谋,像这样齐心的次数实在是不多啊!谨爱卿,你可有话说?” 明云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朝臣道:“皇上,微臣认为众位大人都逼迫之嫌。” 天顺帝来了几分兴趣,路之谦怒道:“谨相,你这话是何意?” 天顺帝看着她道:“说下去!” 明云裳单手负在身手,挺起胸膛,然后一字一句的道:“今日里陆大人先是在朝堂之上陷害微臣,其用意与其说是要斗倒微臣这个左相,倒不如是想斗倒皇上!” “你胡说,本相对皇上忠心耿耿,反观你,所行之事哪一件不是奸臣所为?”路之谦大声道。 明云裳并不理会他,甚至连看他一声都不曾,只看着天顺帝道:“变法之事,朝中大臣一直都不愿意为之,此为何?还不是为了一已之私而已!若行变法,首先触动的就是他们利益,本相问问朝中的大人们,你们哪个人没有百亩以上的田产?” 朝中大臣一时间寂静无声,互看了一眼却并不说话。 明云裳满脸正色的道:“你们今日里如此齐心协力来陷害本相,阻止皇上变法,说好听一点是为了整个朝堂上的时局,说难听一点的却不过是为了一已之私!” 户部侍郎张庭玉怒道:“谨相平日里行事太过狠厉,今日是想以一已之力抨击所有的朝中大臣吗?”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浑身正气的道:“本相所行之事,只对皇上负责和天下苍生负责,自古以来,忠臣和贤臣都会变般猜忌,本相自提出变法之事,就知道必有一天会面对这样的事情,但是本相想要问问张大人,你今日里跪在这大殿之上就没有一分私心吗?” “未曾有,只为我朝的千秋大业考量!”张庭玉挚地有声的道。 明云裳冷笑道:“张大人这般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宝应三年春张大人以妹夫陈坚的名义在阳南置下一千亩良田,致使数千百姓流离失所,张大人这样的做法,也能说是为了我朝的千秋大业吗?张大人不用急着否认,这里有张大人和陈坚的协议书,张大人不要说不认识你和陈坚的字,本相的府上可没有路相府上那样的能人!” 张庭玉一看到那张纸顿时面以灰白,不敢再说一句话。 天顺帝冷冷的道:“张庭玉,你可有话要说?” “请皇上絮罪,买地之中,朝中大臣一向有之,微臣不是第一例,而买地的那些银子也是微臣自家的,算不得犯法。”张庭玉轻声道。 明云裳冷笑道:“张大人祖上只是清苦书生,为官虽然有十余载,可是看细细算算张大人的俸碌,就算是不吃不喝也买不下那千亩良田,张大人,本相这里还有一份东西,你要不要看?” 她的话一说完,便从怀里拿出一本帐册,张庭玉一看到到那帐册顿时面如死灰,跪在地上道:“请皇上絮臣死罪!”他心里实在是好奇,明云裳从哪里得到了这本册子?他想起昨夜里家里窃之事,顿时明白了一些,心里暗骂明云裳行事狠厉。 明云裳让那帐册递给当值的太监,太监将册子呈给了天顺帝,天顺帝翻看一番后大怒,手重重的拍上了龙案,然后大怒道:“这就是你们常说的忠臣!” 众臣一时间吓的不轻,原本还有人想为张庭玉说上几句话,可是一想自己也不见得干净,于是立马住了嘴。再观明云裳,她一身的清正之色,而她的怀里和袖笼比之往日却饱满了不少,众人不知道她的手里是否也有他们的证据,一时间都不敢再说话。 老臣黄尽言上前来道:“皇上,自古以来主制不能违,本朝的历法是由太祖定下,若是更改只怕会令朝堂动荡!” 明云裳在脑中调集黄尽言的资料,他素来以清廉自居,为官多年,未曾收受一分一毫的贿赂,为人公正,是先帝的重臣,平日里极得天顺帝的喜爱。 她看着黄尽言道:“黄太傅所言本相深不以为然,纵观历史,哪一朝不是依循着先祖订下的规矩做事,可是最后又如何?前朝的末代皇帝就是一直依循着其太祖订下的规矩行事,可是时过境迁,先祖订下的规矩早就不再适合当时的朝堂,而最终被告我朝先祖取而代之。反观两汉时的朱子就曾行过变法之事,让原本已如死来的皇朝又燃起了勃勃生机,从而成为当时最为富庶的国家,扫平了周围所有的动荡!” 黄尽言闻言愣了一下,一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站在那里不再说话。 御史田前走上前来道:“谨相的口才过人,下官佩服,只是下官敢问谨相,你若如此清廉年节时又何必收下那么多的礼物?据下官所知,谨相所收之礼,足有数万两银子之多,谨相还敢自称是忠臣吗?” 明云裳长叹一口气道:“本相对于为官之道一直觉得极为苦闷,若是一味自清,必定会被群臣攻击,若是贪脏枉法,却是对不起皇上。所在当日将礼物收到之后,就例了一份清单上缴到了国库,这件事情皇上可以替微臣做证。”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田前顿时哑言失言。 明云裳又道:“本相收下那些东西,原本只是想让众位大人安心而已,不想今日里倒成了本相的罪证,罪过,罪过!” 天顺帝看着众臣轻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每位爱卿都能如谨爱卿这般为国着想,何愁我朝不繁荣富强?” 众臣跪在地上大声道:“微臣必定竭尽全力为国尽忠!” 明云裳看到那些惺惺作态的朝臣,心里一阵恶心。 正在此时,一人从朝外冲了进来,冲天顺帝行过礼后道:“皇上万万不可信谨相的话,她就是一条披着忠臣外衣的大奸臣,变法之事万万不可行,若行了,必致我朝灭亡!” 明云裳扭头一看,却见那人是一直卧病在床的御史苏柄,他素来以刚正闻名,她轻轻摸了摸鼻子,这事倒是越闹越大了。 天顺帝有之前的大臣为先例,又岂会听苏柄的的话,当下冷冷的道:“苏爱卿言之太过!” 苏柄满脸含泪的看着天顺帝道:“微臣所言句句都是大实话啊!”他扭过头指着明云裳道:“你这个大奸臣,祸国害民,本官必不会让你得逞!” 他说完又看着天顺帝道:“微臣死谏,万请皇上记住老臣的话!”他的话一说完,便重重的撞在了金柱之上! ------题外话------ 觉得精彩的亲们请投下你们宝贵的票票!( )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六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六章 如此变故,满坐皆惊,明云裳也吓了一大跳,自从来到这个朝代之后,她也算是见识了一些,但是像这种以死相谏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以前觉得中国历史上那些以死相谏的大臣不过是无中生有,谁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而当她看到今日的情况之后,她深深的觉得她实在是看轻了这些臣子。 天顺帝的龙眸一眯,轻叹一声后道:“来人啦,把苏柄的尸体拖下去,厚葬!” 下首有侍卫听到他的话,便有人应了。 明云裳对着苏柄的尸体行了个礼,天顺帝看到后问道:“谨爱卿,你这又是为何?” “虽然苏大人的意见和微臣的相左,但是微臣对他极为佩服。”明云裳轻声道。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甚好。” 明云裳微微低着头,不再说话。她今日里已经斩露太多的锋芒,是时候保持低调了。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眼里的光华微暗,却从头到尾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路之谦的心里满是忐忑不安,这一切可以说是他煽动的,却没有料到竟是这样收场,而这件事情闹成这般之后,他有些担心这一次他性命只怕都难保。 天顺帝坐在龙椅上大声的道:“朕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想,为何我朝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不知道众位爱卿对我朝之事又有怎样的见解?” 天顺帝这一句话让群臣议论纷纷,这样的话天顺帝几乎就没有说过,对一国之君而言,说这样的话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路之谦忙伏在地上道:“皇上治理我朝极为有辛苦,是难得和明君,微臣纵观我朝上下,满是平稳和谒之气,微臣坚信,我朝在皇上的治理下,必定会更加的繁荣富强。” 明云裳知道天顺帝问那句话的意思,她对于天顺帝的心思也有几分了解,知道这个皇帝如今心里是存了几分担忧。她对于朝堂上下的那些事情,心里更加明了解,更知道天顺帝这句话是为前面发生的事情寻个合适的理由和借口。 回想上次她赈灾回来的事情,天顺帝虽然给了许多赏赐,可是那些东西也只是表面的。当日里她在大殿之上被群臣弹骇,她都不以为然,轻轻松松的化解了过去。而后她又亮出了王大志贪脏枉法的册子,那些一册子上记录的东西也顿时全堵住了朝臣的的嘴。 满朝上下,又有哪一个敢自言清白,没受一分一毫的贿赂? 而今日之事却又触动了所有朝臣的根基,那些人又岂会轻易答应,天顺帝一意变法,如今还未完全开始实施,便已血溅朝堂,往后会有多大的阻力实在是个未知之数。 她看了路之谦一眼,心里对这个老谋深算又心思不正的老头子没有半分好感,原本上次她设计路之谦的事情,让天顺帝觉得路之谦还是一个有担当的老臣,今日里他的这一出马屁却只怕是拍到了马腿之上。 果然,天顺帝冷笑一声道:“满目望去,似乎的确是四海升平,可是谁能告诉朕,若是真的四海升平的话,为何我国库里没有银子,秦州的叛乱又是因何而来?” 路之谦顿时愣了一下,天顺帝缓缓自龙椅上站起来道:“这些年来,朕一直都在思索,为何臣子们给朕的消息都是国泰民安,四海皆安,可是为何上天会降下这么多的灾祸来?” 他这一番话引得一群大臣吓的不轻,皇帝是天之子,这样的话意思是说他自己无德,所以上天才会有这样的惩罚。 刹那间,所有的大臣全部跪在地上道:“皇上熄怒,是微臣们失职,让皇上如此担忧!” 天顺帝看了他们一眼后道:“那些话你们个个都是说的极好听的,可是真正做起事情来呢?” 他没有让众臣起身,而是从龙案上取出一本则子道:“去岁春日,辽北大雪,致麦苗全部被雪冻死,这反常的迹象,为何独独瞒朕?是认为朕是一个昏庸的君主吗?” 大臣们全部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路之谦心里却吓的直打颤,那份折子是他派人拦下来的,当时天顺帝宠妃乔妃生产时难产一尸两命,天顺帝正处于悲伤期,他觉得那件事情不算太大,所以就拦了下来,只是命朝中官员前去查看。 天顺帝却并没有看路之谦,而又翻出了另一张折子,大声念道:“秦州暴民言卫逃出包围圈,竟在天湖岛上占地为王。是谁告诉朕,那言卫早已被斩于马下?” 一时间满臣文武更加害怕,言卫之事,朝中大臣几乎是人尽皆知,当年的那一场叛乱虽然征平,朝中更是得到现报,说言卫已死,这张折子怎么又说言卫未死,这中间到底又藏匿着怎样的事情? 路之谦额前的汗水也流了下来,当日天顺帝命他总管言卫叛乱之事。苍澜王朝的法度不同于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他重文轻武的让人难在置信,武将征伐时,通常都有文臣做监军,当时路之谦为了前程,便自己去向天顺帝讨了这么一件差事,当时言卫逃脱,他怕天顺帝问罪,而当时又值岁末,于是他为了让天顺帝高兴,自己将这件事情瞒下,只说将言卫斩于马下。 天顺帝轻轻的道:“这就是你们告诉朕的天下太平吗?这就是你们告诉朕的国泰民安吗?” 众大臣伏地齐声道:“微臣该死,不能替皇上分忧!” “你们的确都该死!”天顺帝的手重重的拍在了龙案之上,他冷着眼道:“你们说的好听一点是本朝的重臣,是朕的左膀右臂,可是说的难听一点的,你们全部都是我苍澜王朝的蛀虫!一个个只管结党营私,中饱私囊,又有哪一个是为朕着想的?” 明云裳暗叹这天顺帝还是有些本事的,这几句话一说出口来,满朝文武怕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而她之前给到天顺帝的折子也算是起了作用了,她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一片幽深。 “请皇上絮罪!”满朝臣子皆伏地道。 天顺帝的眼睛微微合,在龙椅上坐下来后道:“往日的事情朕不会再追究,谨爱卿,把你之前没有说的话说完吧!” 明云裳上前一步道:“是,皇上,微臣觉得我朝变法已是刻不容缓之事!如今国库空虚,那些钱财全部流进了富户的手中,致使富者越富,贫者越贫!若是长此已往,国必不得安生,民必痛苦万分,尽早会引起极大的动乱!”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明云裳又缓缓的道:“微臣认为我朝当务之急,就是实行变法之事,让寻常百姓有地可耕,有米可吃,有钱治病,只有做到这些,整个朝纲才能清明,国库才能空余。” 紧接着,她又将变法的大致细节说了一遍,将其中所有涉及到的东西以及如何执法的法子也一并细说。 朝中大臣听到她的话后倒有半数变了脸,却因为之前的事情,以及天顺帝的态度,再没有任何人敢再说反对之语。 天顺帝听到明云裳的那些法子轻轻点了点头,却不知明云裳所谓的反法其实大多都是从王安石变法演变而来,只是在这中间加了一些适宜于苍澜王朝的条条框框,这样也就是变得更加适合了。 只是那些事情倒一有大半和朝中大臣有关,比如说吏制的变革,田产的分割,赋税的征缴,变得更加合理,却也侵犯了他们的利益。 他们暗想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明云裳再有本事,也必定是做不好的,他们等着看笑话便好。 天顺帝知道这条路上必定阻力重重,却也知道这时苍澜王朝的重疾,一定要治,如今只能是忍痛而行。 明云裳将那些条款说了个七七八八之后,天顺帝看着群臣道:“各位爱卿可还有其它的意见?” 之前那些大臣的意见都被明云裳给驳的体无完肤,他们又哪里会再说什么,个个伏在地上大声说“皇上圣明!” 天顺帝对于大臣的反应甚是满意,纵然知道在他们的心里也多有不满,但是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臣们道:“朕知道朝中的诸位爱卿都是忠君为国的,这件事情你们未必同意,但是从一个国家的长治久安来考虑,实是势在必行之事。之前的事情朕不想追究,但是有个人却不能不罚。” 他说到这里,把脸一板后大声道:“路之谦,你可知罪?” “微臣知罪!”路之谦最初被明云裳吓破了胆子,然后又听到了天顺帝的话之后,就知道今日里只怕是在劫难逃了,到了这一步,他反而也不再怕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天顺帝看了他一眼后道:“你身为右相,知法犯法,今日里更带着群臣拢乱朝纲,朕平日里自认待你不薄,你竟是连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路之谦伏地不起,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对天顺帝道:“皇上,路相所行之事,实在是难以絮免,只是微臣觉得,如今所有的一切都从头开始,今日里苏大人已经血溅朝堂,路大人之事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谨爱卿当真是个仁厚之人。”天顺帝感叹道:“路之谦想方设计害你,你竟还替他求情?” 明云裳缓缓的道:“人孰无过,想来路大人做出这些事情来也不过想为皇上着想,朝堂上的风云,原本也就存在着猜忌。” “你都知道这样想,难道就不怕路之谦日后再设计害你?”天顺帝看着明云裳道。 明云裳轻叹道:“微臣只是想以德服人,却也不敢打乱皇上的决定。” 天顺帝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后道:“朕知道你是仁厚之人,但是朝堂上容不得仁慈,路之谦几次三番欺骗于朕,陷害朝中大臣,居心不良,实不能再留在朝堂之上。来人啦,将路之谦给朕打入死牢,谷雨时问斩!” 路之谦扭头看了一眼明云裳道:“你好狠的手段,败在你的手里,我心服口服!” 明云裳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当下轻叹道:“路相……” 路之谦冷哼一声道:“不过你就等着吧,像你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我今日的下场就是你明日的下场。”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早有侍卫走了过来,将路之谦给带了下去。 他被带走时,竟是连冤都不喊了。 变法的事情就这样变定了下来,朝中大臣没有一个有意见。 天顺帝望着满朝文武道:“这变法之事就由谨爱卿全权负责,只是她一人行这些事情,总归是顾不过来,众位爱卿除了要好生配合她之外,可还有人愿意做谨相的副手?” 郁梦离出列道:“微臣愿意做谨相的副手。” 天顺帝愣了一下看着他道:“世子的身子不适,这件事情怕是极为费力,世子的有这个心便好了,若真让你去做这个副手,到时候身子出什么状态,太皇太后和王叔只怕都得找朕要个说法。” 郁梦离朗声道:“多谢皇上处处为了微臣操心,这些年来,微臣一直都承皇恩照拂,只是身子也实难好转。可是微臣也一直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傲然于天地间,微臣这些年来一直卧床休息,看着身边的各位兄弟都为国尽了一分力,做出让微臣惊叹的事情来,可是微臣长年除了抱着火炉和药罐之外,再无任何成就。微臣不才,也想学学各位皇族兄弟,为皇上分一分忧,只是微臣才疏学浅,有很多事情都做不好,力气活自也不敢去想,知道变法之事皇上极为在意,谨相又太过操劳,要为了谨相分担一二。至于微臣的病体,皇上就不必太过担忧,上次南下,谨相替微臣寻了个大夫,身子较之前已经好了许多。微臣觉得若是再错过这样的机会,百年之后只会余恨。” 天顺帝的眼里有了一分犹豫不决,他看了一眼兰陵王道:“王爷以为如何?” 兰陵王冷冷的看了郁梦离一眼后道:“世子的身子是较之前好了许多,但是怕难担大任,还请皇上另寻他人。” “父王!”郁梦离跪在他的面前道:“儿子知道父王体恤儿子,不愿儿子受累,可是父王平日里也教儿子当以国事为重,还请父王不要拦着儿子,让儿子也为皇上立个功吧!” 天顺帝看到这一幕心里一片了然,他看着郁梦离道:“难得世子有此心,王叔,朕就要借你的世子用一用了!” 兰陵王阴沉着脸道:“回皇上的话,世子梦离平日里不学无术,又哪里能帮得上谨相的忙!” “王爷这句话本相觉得有些不妥。”明云裳在一旁道:“上次世子与本相一起南下赈灾,本相对于世子的才能极为佩服。世子不是不学无术之人,四书五经了然于胸,虽然经验浅了些,本相却觉得他与本相实是极有默契,想来日后也能好好相处。变法之事,牵扯众多,唯有行此事者心智坚定才能做成,本相觉得这个副手没有人比世子更为适合。” 兰陵王冷冷的看了明云裳一眼,她却只是浅浅一笑。 北王看了郁梦离一眼,又看了明云裳一眼,然后微笑道:“皇上,微臣与兰陵王世子也颇有些交情,世子虽然阅不算太足,身子也不算好,却是天底下最为聪明之人。” 兰陵王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北王,北王却朝兰陵王笑道:“王兄平日里也是极忙的,也没有太多的时候去关心世子,对他的事情知道的不算太多,可是我这个闲散王爷有空时会去看看我这个侄儿。” “如此倒有劳王弟替本王照顾世子了。”兰陵王的眼里寒气直冒。 “都是自家人,不说那些客气话。”北王浅笑道。 天顺帝赞道:“甚好!若是所有的人都能如世子一般存了报国之心,我朝又岂愁国富民强?北王身为长辈关心晚辈,也属难得,朕心甚慰!” 众臣再次跪倒在地大赞他圣明,天顺帝又道:“兰陵王世子郁梦离听诣!” 郁梦离跪下行礼,天顺帝威严无比的道:“兰陵王世子郁梦离自小聪慧过人,极具机变之才,是治国良臣,朕封你为户部侍郎,帮助谨相处理变法相关事宜!” 郁梦离忙谢恩,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的容景遇轻声道:“世子好气魄,让遇自惭开愧,世子都开口帮谨相,遇又岂能不助一臂之力。”他说罢对天顺帝行了个礼后道:“微臣虽为太傅,但是平日里还有些空闲,学者当以实际结合,否则也难教好皇子。所以微臣恳请皇上,允微臣做谨相的副手,助她实行变法之细则。” 天顺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后道:“容太傅有些爱国之心,朕甚感欣慰!” “谢皇上!”容景遇大声道。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条件反射的想要拒绝,容景遇这人心机深沉,他这样做哪里是在帮她,分明是在害她!她忙道:“太傅德高望重,教导皇子是极重要的事情,又岂能分心?” 容太傅微笑道:“谨相所言差矣,教导皇子自是不能分心,但是有哪一件事情能比得上变法之事更适合于教导皇子?所以遇不想错这样的机会,一则可以帮谨相分担一二,再则可以学些东西教导皇子,这是最好的实践课,不管变法最后是成是败,遇在教导皇子时都可以分析给他们听,这一次的变法成功了是为何而成功,失败又是因何而失败。” 明云裳闻言再抽他几耳光,这家伙的口才也是才流的,她还想拒绝,天顺帝却满脸含笑的道:“容太傅说的甚是,这事就这么定下!” 明云裳无可奈何的道:“微臣谨遵皇上诣意。” 容景遇也忙谢恩道:“多谢皇上成全!” 容景遇一掺合,李大学士战天南也表示愿帮助明云裳完成变法之事,于是乎,主持变法的人员就定了下来,由明云裳为主,郁梦离,容景遇,大学士李延庭三人辅佐。 明云裳在心里暗骂这是什么见鬼的组合,她最烦谁谁就跟了进来,日后变法的事情容景遇要是全程参与其中的话,到时候还不知道生出什么麻烦来。 只是这些事情,左右也不过是兵来将的挡水来土淹,容景遇要是再敢使绊子,她就灭他全家!狗娘养的,整日里只会生事。 明云裳是个性子倔强的,有什么事情越是做不成的,她倒越是想做成。如今更暗暗在心里打定主意,不管日后容景遇如何暗地里使坏,她要把这事给做好。 她可不想做第二个王安石,变法变到一半,就歇菜! 天顺帝更是当朝赐了她一块免死金牌,明云裳知道天顺帝这样做的意思不过是告诉所有的大臣,他对她是十二分的支持,日后若是因为她因为变法之事而得罪朝中大臣,他的心里都是向着她的,让他们趁早打消那些见鬼的主意。天顺帝更是当朝吩咐将三省六部制做了一些调整,让这三省六部的人全权配合她实行变法之事。 天顺帝的这一个做法,无异于再次给了明云裳莫大的权利,也意味着从此之后,整个苍澜王朝的相位由之前的处处被节制改成了集权制。 明云裳知道这一个看似极为细小的调整,其实已经完成了她为相之后的一个转折点,从今往后,三省六部的人全部都由她来管。她不知道天顺帝这样做到底是处于什么考量,若说完全信任于她,她自是不信的。她不由得想起昨夜里天顺帝对她说的话,她全身不由得一寒,若真如此,往后的事情还真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了。 只是对于这一切,明云裳都决定坦然受之,因为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再也了没有退路,除了向前向前再向前之外,她并没有更多的选择。 再退一万步讲,日后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她的手里也还有免死金牌。 下朝之后,明云裳和郁梦离一起走了下去,在第二重宫门前看到了一身红色官袍的容景遇,她咧嘴一笑道:“日后还得请容太傅多多帮忙,本相之前还在想容太傅怎么也穿起官袍来了,原来不就是想涉足朝政之事。” 郁梦离看到容景遇眸光深了些,一阵风吹来,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容景遇不理明云裳的冷嘲热讽,而是走到容梦离的身边道:“身子的身子可好些呢?” “不论好坏有些事情都该做了,若是再不做,怕是就要为人鱼肉了。”郁梦离缓缓的道。 “遇记得在宜城看到世子时,世子孱弱不堪,甚至双目失明,如今眼睛可好些呢?”容景遇含着笑问道。 郁梦离微笑道:“劳容太傅挂心了,我这是陈疾,原本并没有好坏之说,上次去宜城是去休养身体,不想却越养越差,而上次随谨相南下赈灾,原本以为是必死无疑,不料身子反而好了。眼疾不过是身子不适的另一种表现,身子好些了,眼疾自也会好些。” 容景遇的嘴角微微一扬道:“世子倒是个妙人,这身子好的也当真是恰到好处。” 郁梦离面不改色的道:“本世子也这么觉得了,你说有些人一天到晚想着害人,怎么那身子骨还那么好,老天爷有时候真的不太公。” 容景遇笑了笑,郁梦离却又道:“本世子病的久了,于病理之事也颇有些研究,我观太傅的身子近日似乎不太好,似乎肝气郁积,本世子那里还有一剂良方专治此病,容太傅要不要试试。” “有劳世子关心。”容景遇淡淡的道:“遇的身子极好,想来是世子看岔了。” 郁梦离笑道:“或许是吧,只是还是有句话要送容太傅,情深伤身,旧疾难愈,有些事情,容太傅还是放宽心些比较好。” 容景遇闻言眸子眯了起来,郁梦离却已不再理他,大步朝前走去。 明云裳微笑道:“容太傅,日后就得麻烦你了,你也大可放心,本相一定会好好关照容太傅。” 容景遇冷然一笑,明云裳也朝前走去,走到他的面前时轻声道:“容太傅,其实吧,本相觉得你穿这件官袍比你平日里穿的白色衣服好看多了!”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她却嘻嘻一笑道:“至少你穿上这件衣服还有几分人气,也显得喜庆,你以前总是穿件白衣,像是天天在奔丧一样。”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一眯,她却已扬长而去。 明云裳回到谨府之后,天顺帝派人送来了消息,说是纵然订了路之谦的罪,但是毕竟路之谦是一朝重臣,让明云裳把一些事情做的漂亮些。 明云裳打赏了前来送消息的太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天顺帝这样对她说,就是表示对她的一种不信任,她早朝时给天顺帝的那些折子,只怕在天顺帝的眼中看来是她有意陷害路之谦的。 明云裳暗叹天顺帝果然是个多疑之人,明面上的事情那样做,底下却还有一摊子事情,她对这些表示有些无可奈何,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她细细一想后也明白天顺帝的真正用意,那意思不过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纵然不信她说的那些事情,却还是在支持她。 她的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焦躁,这都是些什么破事情,一件两件的全给撞上了,看来日后她得多加注意尽量避免和天顺帝单独相处。 明云裳细细想了一番后决定去天牢里看看路之谦,第二日下朝之后她就去了天牢,她到达天牢之后,见里面满是阴暗潮湿,她如今是殿前的宠臣,那些官吏见到她莫不点头哈腰,她对于那些嘴脸却觉得有些恶心。 路之谦犯的是欺君之罪,关在最里面的牢房,她看到那些老鼠窜来窜去,心里更加讨厌这个地方。 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明云裳险些就认不出路之谦来,昨日在大殿上见到他的样子时,他的发只有一些灰白,而今日见到,满头的发竟白了大半,那张脸也不复昨日在大殿之上的风采,看起来已经变得满是苍老之态。 明云裳这才想起有关路之谦的简历,路之谦半生在朝中打拼,他做到右相时已经五十有二,今年已有五十八岁了,在这个朝代,人能活到五十几岁已经能算得上是老人了。他一生在朝中打滚,到老来都落得如此下场。 路之谦见她到来,冷冷一笑道:“谨相是来看老夫的笑话吗?” 明云裳轻叹一口气道:“有何笑话好看?人生在世,谁没个起伏?” 路之谦冷笑道:“惺惺作态!” 明云裳觉得和他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对于他,并没有什么怜悯之心,他三番五次想要害她,这也是他应有的下场。只是她的心里终究没有半分快意,她似乎能从路之谦的身上望到她往后的样子。 如果她一直在朝中打拼,就算如今极得皇宠,可是却也不过是一时的荣耀而已,最可怕的是,她本不是为那些荣耀而来,她本是女儿身,还得日日担心被人揭穿真实身份。 她如今的状态,倒真不比路之谦好上多少。 她知路之谦恨她入骨,不管她说什么,路之谦必定是不会信的,而她也不欠路之谦什么,也没有什么好向他细细说明,当下只是淡淡一笑道:“来人啦,将路相所住的房间打扫干净,此时离谷雨还有段时间,这段日子,好吃好喝伺候好路相。” 站在她身后的官吏忙叠声应下,她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了身后官吏,那人立刻喜笑颜开的接了过去。 路之谦没料到她竟会这样做,倒也让他愣了一下,他看着她道:“你以为你样做老夫就会谢你不成?说到底你也不是个演戏高手而已!” “你的谢和不谢对本相并没且任何影响,本相这样做不过是敬重朝中的老臣而已,说到底,你今日的下场,不过是你自己一手造就的罢了。” 路之谦冷冷的道:“老夫今日的模样,就是你往后的写照,那些话你实不用对老夫说,老夫栽在你的手上也认了,只是你的那些事情瞒得过皇上,却瞒不过老夫!” 明云裳轻叹一口气道:“本相知道路相为何恨本相,只是再恨也犯不着用那样的手段,路相所说之事,本相的确一无所知。” 路之谦咬着牙道:“你骗人,你根本就是魔教之后!” 明云裳浅笑道:“路相何必到如今还想不开,本相若真是魔教之后的话就必不会如此为我朝着想了,对于魔教中的事情,本相知道的远不如路相知道的多。” 她觉得和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当下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便走出天牢,她走到外面时,却见一辆囚车上架着书奴,她不禁愣了一下,问衙役书奴怎么还没有死。 衙役答道:“谨相有所不知,我朝有规定,年前和正月十五之前不能杀人,这个女犯虽然被皇上判了斩立决,但是因为时间不对,所以又多活了十几日,原本她昨日就该斩首的,只是昨日里负责监刑的刘大人没有来,便改成了今日。” 明云裳闻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一切也太巧合了些。 书奴这个时候也看到了她,当下扫招呼道:“谨相可否听罪女几句话?” 明云裳觉得和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当下便不再理她,她却大声道:“相爷也太过小气,难道连将死之人的话都不敢听?”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走到她的面前道:“你想对本相说什么?” 书奴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一遍后道:“我只是至死都想不明白二少爷为何会爱上你,你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女子又哪里值得他喜欢!” 明云裳之前听容景遇对她表在过些许爱意,可是在她看来,他的那些爱意简直就是好笑到极致,像容景遇那样自私的人,又岂会真的会爱人?再说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到是这样爱人的,爱一个人就拼命的整他,害他?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若这是容景遇的爱的话,那么她也将百倍报之,一样还他这样变态的爱! 她微微一笑道:“书奴姑娘说的太对了,本相的确是不值得容太傅费那么多的心思。姑娘你一路走好,就在奈何桥上好生等着你家公子。” 书奴有此疑惑的看着她,她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对你家公一直存有爱慕之心,姑娘又如花似玉,本相最是怜香惜玉,又岂能让姑娘你一个人走那么漫长的路而不帮你一把?你放心好了,我很快会把你家公子送来和你团聚。” 她对书奴没有太多的好感,就是因为这个丫头搅局,否则上次就能将容景遇给杀了。只是心里对这个丫环也有几分佩服,她竟真的肯为容景遇死,她想不出来像容景遇那样的人,又岂会有人对他如此之好?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爱上了他,她对这种近乎狗血和盲目的爱情表示不屑,觉得那动了心的女子实在是不折不扣的傻子。就算是书奴死了,容景遇怕也难以会对她侧目。 她想到这里,突然想起大年夜里,容景遇对她说的话,她的嘴角有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觉得这事有得玩了。 书奴闻言气的脸色都变了,她咬着牙道:“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薄情之人!” “多情总比无情苦。”明云裳微笑道:“感谢姑娘如此评价本相,本相对你家太傅,必定会能有多薄情就有多薄情,能下杀手的时候绝对下死手,能下死手的时候一定让他五马分尸。所以姑娘你就放宽心好了,本相绝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然啦,也是个有仇必报之人!” 书奴咬牙切齿的道:“恶婆娘!”她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容景遇为何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子女,如此的手段,如此的心机,又哪里是个女子该有的,同为女子,她对明云裳的智慧是极为佩服,但是对她的手段却是深恶痛绝! 她想到那个白衣如雪的看似无比淡陌,实则心思细致敏感,聪慧绝伦的男子她又忍不住心疼,她以前觉得如果明云裳能让他忘掉那段痛苦的回忆,那么她的心里也为他高兴。可惜的是,如今看来这个女子带来的伤害只怕会更胜于之前的痛苦,他爱上了明云裳,注定就是另一种痛苦的开始。 她并不怕死,却怕就算她死了也换不回那个男子的安全,更换不回他的幸福,她突然觉得她如此死了怕也是不值的,只是如今死路已摆在面前,再也没有她选择的余地了。 她的眼里有了一分泪光,狠狠的瞪着明云裳。 明云裳长叹一口气对等在一旁的侍卫道:“瞧这姑娘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只怕是饿疯了,如今竟是连男女都分不清了,今日又到了行刑之期,你们也不准备一个鸡腿给她吃吃?” 身边的侍卫忙将一个鸡腿递过来道:“回谨相的话,正打算给她吃了,只是这女子知道今日是死期,性子拧的很,竟是死活不吃。” 明云裳笑了笑,眸光转深,拿起那个鸡腿便狠狠的塞进了书奴的嘴里,那鸡腿极大,比骨头也硬,这般一塞倒比用布塞嘴好上了许多。 明云裳堵住书奴的嘴之后大步就离开了,心里对她说的话更是不以为然。 ------题外话------ 又到了每个月的看病之日了,偶的文存在后台,亲们应该一早能看到!感谢所有关心我的亲们!( ) 第五十六章 第五月十六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月十六章 皇宫,御书房,天顺帝坐在里面批阅奏折,如今变法之事还未开始实行,弹骇明云裳的奏折就如雪片般飞了进来,他的心里也有些烦闷。 一个太监走进来道:“皇上,左相已经去看过路之谦了。” “哦?他们说了什么?”天顺帝停笔问道。 太监答道:“路之谦对左相颇为怨恨,可是左相却不以为意,反而让人打扫好牢房,好生侍候他。” 天顺帝扬了扬眉毛后又道:“就这些吗?没有说魔教的事情吗?” 太监答道:“路之谦提起了,但是左相却不以为然,更告诉路之谦她并不知晓魔教的事情。” 天顺帝的心里一宽,轻声道:“但愿她和魔教并没有干系,否则日后怕会成为大患。” 太监退了下去,张公公轻声道:“奴才觉得左相实不同于寻常之人,对皇上也忠心耿耿,皇上之前也派人查过左相的事情了,她的确是出生诗书世家,母族里也没有任何人有何不妥之处。” 天顺帝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朕也重用了她,不管她是否和魔教在干系,但愿她懂得自重才好。” 张公公笑了笑道:“皇上顾虑的甚有道理,那奴才要不要派人再查查左相的事情?” “不必了。”天顺帝淡淡地道:“之前查的想来也不会有差,若是事实,那再查多次次也是无用的。朕到如今倒也信她是个忠心的,她若是心里有鬼的话,又岂能如此坦然的去见路之谦?当时那里并没有其它的人听着,她也不知道朕的手段,又岂会再隐瞒,而应该到路之谦的面前去得意一番,或者想法子趁早弄死路之谦,但是她都没有这样做,这就足以证明她的心里是坦荡的,胸襟是宽广的。” “皇上圣明!”张公公忙轻声道。 容景遇着一件白衣坐在香炉前,琴奴伸手轻轻的弹着琴弦,他的眸子微微合上,显得有些疲惫。 一曲终罢,琴奴看着他,他轻轻摆了摆手,琴奴轻声道:“二少爷,书奴她……” “我不能去救她。”容景遇轻声道:“我若是动了,书奴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你和她姐妹一场,去给她再烧些纸钱吧!” 琴奴的眼睛顿时一片通红,将头别到一侧,容景遇递给她一方帕子后缓缓的道:“想哭便哭吧,这些年来我也算是历经了所有的事情,而今心里已不知是何滋味了。” 琴奴的泪珠滚落了下来,一双妙目看着容景遇道:“我替书奴妹妹不值!” 容景遇淡淡的道:“我知道你是想责备我帮明云裳的事情,只是如今事情还不知道会如何,你怎知我就在帮她?” “二少爷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琴奴咬着唇道:“我跟在二少爷的身边已有数载,对于二少爷心思也略知一二。我只想劝劝二少爷,不要再为以前的事情伤感,也不要再为那个不值得女子介怀,二少爷胸中怀的是天下,又岂能因为一已之私而生出那样的情愫来?再则二少爷对那个女子动了那样的心思,必定会影响大计,如此一来,二少爷可对得起夫人?” 容景遇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她,却在看到她满脸的泪痕后又轻叹了一口气道:“该怎么做我知道,不用你来教我,如今也到了行刑的的时辰了,你去看看书奴吧!” 他的袖袍一挥,儒雅之外自有一股霸气,冷厉的眉眼里再不见儒雅,只余凌厉。 琴奴抹了把泪便退了下去,正在此时,寒烬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二少爷,今日里有人劫了法场,将书奴姑娘给救走了,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容景遇和琴奴大惊,琴奴欢喜的道:“二少爷,原来你背着我们做下这样的事情,方才可把我担心坏了!” 容景遇苦笑道:“我没有派人救书奴,救书奴之人用意险恶,容府很快就有麻烦了!” 两人的眼里满是不解,容景遇轻轻摇了遥头道:“她行事还真是一个狠的,竟是连这样的事情也能做得出来!以前倒是我小瞧了她的魄力了。” 琴奴轻笑道:“不管是谁救了书奴,只要书奴活着便好。”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在屋子里踱了一圈后道:“事到如今,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说话间,管事冲进来道:“二少爷,门外有官差想要见你!” 容景遇轻叹了口气道:“来的还真是快!” 刑部尚书亲自带着人马走进了容府,给容景遇行了一个礼后道:“容太傅,你家婢女书奴今日被人劫了,本官怀疑这件事情和太傅府有干系,还请容太傅配合一二,若有失礼处还请容太傅见谅!” 容景遇微笑道:“尚书大人怀疑的极有道理,这容府上下全在这里,任凭大人搜察!” 刑部尚书的大手一挥,带过来的那些侍卫便开始在容府四处寻起人来,找了一圈之后人自然是没有找到,刑部尚书又道:“下官听闻容太傅身边四个婢女和容太傅感情深厚,下官想问问容太傅,容太傅可否知道书奴她在京中可还有依靠?” 容景遇淡淡的道:“尚书大人这句话不应该这么问,真正想问的是遇在京中是否还有别院藏匿书奴,只怕是要让尚书大人失望了,遇在京中再无产业。” “书奴失踪之事太傅的嫌疑最大,如今书奴下落不明,还得劳烦容太傅和下官去一趟刑部衙门。”刑部尚书看着容景遇道。 容景遇笑了笑,掀了换掀衣袍道:“自当配合。” 他这段日子因为剑奴和书奴的事情,心情微微有些消沉,在很多事情的前面他必然需要做一个选择。当日在宜城里他选择下聘给明家,后又因为退婚之事把那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他对她生了厌,却又一次又一次的惊艳,以至于接二连三的对她的事情留有余地,只是如今看来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他容景遇是何等的人物,何需对一个女子如此容忍,在这片看不见刀光剑影的战场之上,他放了她几次水,却让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若就此放过她,他也不是容景遇了! 而他的才情和能力,在情事之上,又岂需要如此的低入尘埃? 她不爱他?没有关系,终有一日她会心甘情愿臣服在他的身下! 她对他的人斩尽杀绝,将他逼入绝境,他又岂会如此认输? 而他景遇的人生里,自也没有认输这个词语,当年多阴暗的环境,他都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那么不利的处境,在他的手里也一步一步扭转了过来。而今的失利,也不过是他暂时的心软罢了。 当那些心软的情愫化成另一种执念时,所有的一切注定要改写! 屋外的阳光何其明媚,今日的太阳明亮的让容景遇觉得这世上最灿烂的事情莫过于此。 数年前,他能让爱成殇,如今自也能斩情断爱,纵是心动了,纵是情动了,也不过是人生的情绪里多余出来的东西而已,成大事者,又岂能拘于儿女情长? 纵然他觉得那个女子是这个世上最配得上他的女子,可惜的是她的心里没有他,若她的心里没有他,他又岂能再有她? 人生的路上,有许多的选择,而今他要做一个属于他自己的选择,以前他以为她是他心中的太阳,能看透他心中的阴暗,以为她也能照得进去,只是如今看来,她只是看得到,却根本照不进去! 琴奴有些担心的道:“二少爷……”她追了回来,就站在门槛边。 容景遇回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的腮边还挂着泪,泪光在太阳下散发着五彩的光华,美的如同这世上最美的宝石,她的眉她的眼,也是人间难得标致绝色,最重要的是,他能看到她眼里真切的关心。 他不知道之前那个柔弱的女孩何时已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了,只是她再美在他的眼里也只有欣赏罢了,他轻轻颔首,淡淡的道:“无妨,尚书大人只是在办公事而已,你焚好香,续好琴,回来我想听听你新谱的曲子。” 二少爷竟知她为他新谱了一首曲子?琴奴的心里生出一分欣喜,只觉得那淡淡的欢喜自满是愁绪的心底升起,原来,二少爷虽然看起来不问身边的事情,可是却知晓他身边的每一件事情! 她在他的脸上,又看到了往日里他的坚韧霸气,她的心里顿时满是欣喜,轻轻点了一下头道:“甚好,奴婢在家等二少爷回来。” 容景遇微微一笑将头扭了回去,冷风吹起了他雪白的衣袍,儒雅如嫡仙。 琴奴这一次抹尽泪,嘴角边也有了一抹笑意,医奴走到她的身边道:“此时你竟还能笑的出来!” 琴奴的眼里有了意味深长的浅笑道:“二少爷又回来了,我心里开心。” 医奴的眼里有一丝不解,琴奴微笑道:“我们就在这里候着便好,我信二少爷傍晚定能回到府里听我弹曲子。” 医奴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首:“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琴奴的眼角微微一挑道:“二少爷是何等的人物,他若是想要脱身又岂会有难事?” 医奴轻轻点了点头道:“你这句话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只是今日里这般模样,我们之前商量的事情还要不要做?” “自然要做!”琴奴轻哼一声道:“以前是怕二少爷对那个贱人手下留情,如今我们不用担心这些,又岂能不助她除去那个贱人?” 医奴的眼里有一丝不解,琴奴却微笑道:“你不用担心,这事很快就能见到端倪了,如今也唯有那个贱人死了,二少爷才能彻底放宽心。” “我还是担心二少爷会责备我们。”医奴轻叹道:“二少爷这些年来一直郁郁寡欢,也不过一个情字罢了,我总觉得会有更好的法子。” 琴奴冷冷看着她道:“你素来是个心软的,除了医术之外,你就看不透任何事情。” 医奴知她性子,也不愿和她分辩,当下只是轻叹了一口气道:“但愿你说的都是对的。” “我猜今日的事情必定是那个贱人的手笔,我以前就一直在想要如何才能对她下手,如今这她要变法,自要让她走上不归路!”琴奴冷着声道。 医奴的眼里有一丝不解道:“可是变法之事,二少爷也是她的助手,她若要获罪,二少爷必定也会受其牵连。” “二少爷是何等人物。”琴奴的嘴角绽出一抹笑意道:“他必有法子解决那件事情,我们不必为这事烦扰。” 医奴轻轻叹了一口气,对她的说法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明云裳抱着一坛酒一盘冒着热气的烧鸡坐在屋顶之上,郁梦离着了一件狐皮大麾坐在她的身边,含着笑看着她道:“谨相豪气冲天的将我王府请过来,就是想让我来喝冷风吗?” 明云裳冲他眨了眨眼道:“我知世子身子不适,特备了坛好酒和世子分享。” “谨相难道不知道我也不能饮酒吗?”郁梦离含着笑问道。 明云裳的咧了咧嘴道:“此酒非一般的酒,世子喝喝看。” 郁梦离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酒,轻喝了一口后赞道:“嗯,好酒!”那喝的哪里是酒,分明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且煎好的中药,实是苦比黄莲,只是他的心里却是满满的暖意。 自两人相识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直接的对他表示关心,纵然那药汁苦的不得了,那份心意却是世上最甜蜜的佐料。 “什么味道?”明云裳睁大一双眼睛满眼期盼的问道。 “甚甜!”郁梦离含着笑道。 明云裳就觉得奇了怪了,那药是她煎了一下午煎出来,那苦逼的中药味弄得整间屋子都是苦的味道,何时变成甜的呢?她有些好奇的看了看他,却见他笑的极为甜美,明姑娘第一次对她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她忍不住又看了看那个被加工过的“酒坛子”,然后又看了看他。 郁梦离难得看到她这样有些呆呆的表情,不禁哑然失笑,他浅浅地道:“若是不信,自己试试便知。” 明云裳想了想,拿起“酒坛子”放到嘴边轻轻喝了一口,那苦味立刻钻进她的嘴里,若不是她定力极好,又想起那药是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煎出来的,怕是已经要将坛子也一并扔出去了,那么苦的药,分明比工黄莲还要苦上几分! 她的有些怨怼的看着郁梦离道:“哪里甜了,分明是苦的让我连舌头也想咬掉!” 郁梦离微笑道:“药是的极苦的,嘴也是极苦了,但我分明尝到了甜味。” “骗人!”明云裳撇着嘴道,那浓烈的苦味当真是苦的她的嘴角到现在还在抽,实在是太苦了! 郁梦离轻声道:“极苦过后就是甜的了。” 明云裳也知道苦尽甘来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她在那剧烈的苦之后实在是没有尝到半分甜的味道,她轻哼一声道:“还是骗人!” 郁梦离失笑道:“许是药原本是极苦的,可是这药是用心煎的,佐的是柔情蜜意,那药又岂会再苦?” 明云裳闻言轻笑一声,心里也有了一分暖意,一双妙目含笑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珠子转了一圈后又道:“油嘴滑舌!” 郁梦离微微一笑,她却双手合在胸前道:“不过本相喜欢。” 郁梦离伸想想将她揽进怀里,只是想起莫扬等人就守在楼下,手又缩了回来,然后看着她道:“嗯,你这话我也爱听。” 明云裳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犹自在笑,她却将酒坛子再度递到他的面前道:“既然世子觉得这酒极好喝,不如就全喝完吧!若是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郁梦离将酒坛子接了过来,然后一饮而尽道:“谨相说的极是!” 明云裳对他表演的这一系列喝药的“绝活”表示无比佩服,那些又粘又绸又黑的药汁,她是无论如何也喝不下去的。只是转念又想起他的病,想起他这一生怕是喝了无数次这么苦的药汁,所以再苦的东西在他喝来,也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她的心里对他又不禁生了三分怜惜,他的寒毒实不知如何才能彻底解掉。她这药于他也不知是否有用,她的心里不由得生了几分惆怅。 郁梦离一看到她的模样,便知她心中所忧,当下冲她微微一笑道:“除了喝酒之外,不知道谨相找我来还有何贵干?”他的心里对他的寒毒也有些无可奈何,这段日子的频频发作,实是让他也生了忧心,昨日进宫让灵枢为他把过脉,灵枢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下朝之后不谈公事。”明云裳微笑道:“所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夜实是赏月的大好时机,本相觉得这风景甚美,想到世子也是风雅之人,故邀世子一同赏月。” “荣幸之至。”郁梦离含笑道。 郁梦离看了一眼高挂在天边的明月,嘴角绽出一抹笑意道:“美景如斯,谨相果真是个风雅之人,寻常人怕是只能感受到天边的寒风,是体会不到如此天边的美景的。” 明云裳托着腮道:“其实赏美景也是需要看人的,若身边的人是个粗野无知的,那么再美的景物也显得有些俗气了。” 郁梦离笑了笑,眸子里却有了一抹伤感,他扭头看着明云裳道:“若能年年岁岁都能与谨相把手看月,实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会的。”明云裳轻声道,这一声她自己回答的都没有太大的信心。 郁梦离笑了笑,伸手轻轻执起她的手,眼里只余暖意,纵是往后的岁月不能再相守,就这般相互守望,对他而言也是极大的幸福。 郁梦离回到王府之后,明云裳从也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她的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忧,她今晚见郁梦出的面色铁青,她知道这是他寒毒发作过的症状。 她知道昨夜是十五,正是他发病的时候,她并没有陪在他的身边,一则是形式问题,再则是她觉得自己太过懦弱,有很多的事情她还应对不来。那个美的无如伦比的男子,那个聪明的可以看透一切的男子,那个让她爱的深入骨髓的男子,终究难敌身有寒症的现实。 那年年岁岁的相守之言有时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语,只是她从来都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她一定会想法子治好他的病! 她在屋子里大声唤道:“秦解语!” 几乎是她的话音一落,秦解语便从房梁上落了下来,吓了她一大跳,她怒道:“你躲在我的屋子里做什么?我不是对你说过吗?往后不许再呆在我的房间!”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有些轻蔑的道:“我怕你自杀!” “你自杀了我还不会自杀!”明云裳没好气的道。 秦解语冷冷的道:“那是你自己那样认为,其实你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个坚强,说句难听,你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那是,我是女人又如何?”明云裳冷着声问道。 “不如何?”秦解语啃了一口大饼后道:“跟一群男人打打杀杀的女人注定是个辛苦命,找一个要死不活的夫君注定要做寡妇!” 明云裳怒极,抬起一脚就朝他踢了过来,他的身体往后一飞,落在了房梁之上,然后淡淡的道:“女子还是温柔体贴一点比较好,否则小心成了寡妇之后再也没有男人要你。” 明云裳没料到他还有如此嘴贱的时候,原本的怒气反倒散了,她咧着嘴笑道:“无妨,若是阿离真的没了,我身边也没有男人愿意娶我,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将你收归于裙下。” 她以为秦大少爷肯定会反唇相讥或者调头离开,没料到秦大公子一本正经的考虑了一番后道:“这个可以。” 他的话让明云裳差点没吓的趴倒在地上,她忍不住怀疑秦大少爷是不是不懂收于裙下的意思,她本打算再解释一两句,秦大少爷已如幽灵一般飘到她的面前道:“你若成了我的女人,自不会让你再过这样的日子。” 他说罢竟欲伸手将她额迹微微有些凌乱的秀发给拢起来,明云裳虽然早知他的心意,却没有料到这货居然敢如此大胆的对着她表白,而且还把话说的如此的大无畏!她知道秦解语肯定已经知道她和郁梦离在一起的事情,他竟还能说这样的话,怪物就是怪物,不能以常理度之。 明姑娘在害怕的同时,心里也难免有一点得意,瞧瞧她的魅力多大,竟是引得那个冷情冷性的怪物也倾了心,而且还不在乎她是否为人妇。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抬起一脚就朝他重重的踢了过去,秦解语这一次没退,身子只是朝旁侧了一下,她轻哼道:“趁早死了那条心!” 秦解语的眸子微微一眯,轻哼了一声,看了她一眼,却又将头扭了过去。 明云裳觉得和他在这一件事情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纠葛的,她和谁在一起也不会和一个怪物在一起,而且这个怪物还很不靠谱,问他十句话,有九句话答非所问,而他的行为更让她心里满是担心,他之前有出卖过她的先例,他说他对她衷心耿耿,她是把他说的话当做放屁。 “你之前开的那个治寒症的方子到底有什么有效?”明云裳强忍着性子问道。 秦解语眸子微微一眯后道:“你觉得我会替他治病吗?” 明云裳火道:“你之前不是告诉我说你治寒症很有一手吗?” “是啊,我治寒症是很有一手,不过不是寒毒。”秦解语阴森森的道。 明云裳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秦大公子又不紧不慢的道:“你又没有告诉我你要替谁治病?我只道是你身子不适染了风寒,要些祛寒的药罢了。” 明云裳怒道:“你个浑蛋,你今日里明明告诉我那些药祛寒气的效很好。” “就算是吧!”秦解语不紧不慢的道:“那也只是祛寒气罢了,你昨日里不是一直捂着肚子吗?我以为你是宫寒,所以开的都是活血的药,你喝喝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明云裳抚额,遇到这样的极品她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秦解语淡淡的道:“那些治女人的病的药被男人全喝了,嘿嘿……” 他阴森森的连笑几声,笑得明云裳全身发冷,她咬着牙道:“秦解语,算你狠!”说罢,她拿起大麾便往门外冲去。 “你出去也没有用,你是大夫吗?你懂医理吗?”秦解语冷笑道:“他的寒毒再次发作,你去了能帮上什么忙吗?你可不要忘了,那里是兰陵王府,不是野外的温泉,可容不得一对男人拥在一起!” 明云裳闻言再次一惊,天杀的浑蛋,竟跟踪她!她怒极反笑道:“那又如何,我高兴,我乐意,我喜欢!” 秦解语的眸子里有了三分寒气道:“是啊,所有的一切都敌不过你嘴里的乐意,喜欢高兴,但愿你的乐意高兴和喜欢能当治病的良药,佑他一生的平安,寒毒再也不会发作。” 明云裳闻言倒冷静了下来,秦解语又不紧不慢的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王府里还有一个世子妃,世子想来若是冷的紧了,也可以搂着她先取暖,而且王府里还有一个明府的三小姐,那心机,那手段也是一等一的,最重要的是,还有一比奇毒无比的眼睛,并且那位明三小姐还恨某人入骨,若是看到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可以想像得到她会如何去看这件事情。郁梦心若是从明三小姐那里得到了某些讯息,相爷,你猜猜看,他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兰陵王是否会知道?兰陵王若是知道了,你说皇帝会不会信?一个容景遇说的话也许不太可信,但是一堆人都那样说的话,相爷,你说皇帝会不会信?” 明云裳一直以为他就是个二百五,却也知道他在特定的时候说出来的话也是能吓死人,这个怪胎看似冷面冷心,却也有一颗极为通透的心,那些个事情,竟没有几件能瞒得过他。 她狠狠的咬了咬唇,眸子里有了一分杀气,秦解语一感受到她的杀气,便适时的提醒道:“谨相大人,小心你的吸魂**。” 明云裳怒道:“小心哪一日老子把你吸干净!”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朝她走进一些道:“来吧!来吸我啊!” 明云裳见他的眼睛里冒着精光,那些光华熟悉又陌生,她的心里没来由得生出三分惧意,大怒道:“给老子滚!” 秦解语看着她笑了笑,这一次却懒得再理她,将门拉开,大步走了出去。 明云裳见他走了出去,当下冲上去重重的关上了门,然后抬起脚就踢上了一旁的柜子,这一下用了内力,直把那柜子给踢得稀巴烂。 红依闻得响声,忙奔了进来,看到她一脸的怒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明云裳却道:“让厨房去做一桌好吃的,本相饿了!” 红依忙道:“我这就去安排!” 饭菜很快就端了上来,都是明云裳爱吃的,她心里有气,如风卷残云一般把满桌子的饭菜给吃个精光,红依看到她的吃相,吓了一大跳,却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没料到明云裳才一吃完,却又趴在那里大口吐了起来。 红依惊道:“相爷,你这是怎么呢?” 明云裳以前也海吃过,但是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一吐就有如决堤的海,竟吐的无比惨烈。 她这一番举动把红依给吓得不轻,又是替她倒漱口水,又是替她敲背,弄了好一会,她才觉得回过神来,只是这番一折腾,她早已难受无比,身子如同虚脱了一般。 红依有些担心的道:“相爷,要不要请个大夫给你瞧瞧?” 明云裳刚经历了秦大少爷那个庸医的诊治,对大夫都没有太多的好感,当下咬着牙道:“有什么了瞧的,本相自个感觉尚好。” 红依看了看她,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明云裳有些不耐烦的道:“你有话就话,把话藏在心里可不是你的作风。” 红依轻声道:“以前在王府时,我瞧那几个夫人有了身孕之后也是相爷这副样子!” 明云裳闻言心里一惊,她在很多事情上都算是有经历的,可是对于怀孕之事就是一个外行,她看了看红依道:“应该不会吧!” 红依看了她一眼道:“这半个月来相爷是不是都和世子在一起?” 她这句话问得隐晦,明云裳却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却又些无可奈何,红依不问尚好,一问她的心里便不由得有些紧张,她前世一直洁身自好,从未有怀过孕,对怀孕之事也没有什么研究,却也知道很多人怀孕之后都会吃什么吐什么,闻到那些檀腥之味也会呕吐。 她不想还好,一想又看到那满桌的残羹剩菜,顿时心里只觉得一阵恶心,她轻轻咽了咽口水,一时间更加不是滋味了,胃里一阵翻腾,又开始剧烈的吐了起来。 红依吓的不轻,忙道:“相爷,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不如请个大夫来把把脉吧!” “请谁啊?”明云裳没好气的道:“你可曾见过男子怀孕?” 这一次,红依也不说话了,却又道:“秦侍卫不是说他有些医术的吗?他也是自己人,让他把把脉更加安全。” 明云裳才和秦解语吵过架,看到他就一肚子火,而且依着那个怪物的性子,还不定做出什么吓死人的事情来,不管是否怀孕,她都不愿让他知晓,若没有怀孕,那么一切依旧,若是有了身孕,她又该怎么办? 聪明如明云裳,在这一刻也没了主意,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冷着声道:“我才不会让他把脉,我的事情,你也不要告诉他!” 红依却犯了难,轻声道:“可是相爷,你若是有孕的话,日后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也瞒不住啊,到时候女儿身一被揭穿,怕是死罪!” 这些事情明云裳也是知道的,只是以前并没有细想这件事情,如今想来,这事还真是一件大事,容不得她不想了。也许很多事情她从现在开始就得准备筹谋了,只是像这种事情,她只能选择放弃一样,要么是胎儿,要么是相位。 对她而言,胎儿是她和郁梦离爱情的结晶,自是不愿放弃,相位于她是也是极重要的,她也不愿放弃,在这样的两难之前,她又该做怎样的选择? ------题外话------ 求票票!( ) 第五月十六章 第五十七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七章 明云裳前所未有的烦躁,虽然这件事并未完全确认诊,但是却让她不得不认真思考若真有孕的话她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对于这件事情实在是没有任何决择,她的心情也就更加的有些焦躁,她觉得若是自己这样烦躁下去也实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 只是是否怀孕之事并没没有定论,就算是再担心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于是她这一日上完朝之后就去太医院找了灵枢,灵枢见她来便问道:“谨相到太医来有何贵干?” “近日身子有些不适,想请太医帮忙把把脉。”明云裳微笑道。 灵枢浅笑道:“敢问谨相有何不适?” “想来最近是吃坏了肚子,总有些想吐。”明云裳见四下无人轻声道,她只说她的症状,那些猜想就算是灵枢也自不能说。 灵枢闻言微笑道:“冬去春来,气息上涌,若有不适原也正常,老夫来替谨相把把脉看看。” 两人在太医桌前坐了下来,灵枢送来小枕,明云裳将手伸了出去,灵枢的手轻轻替她把了把脉后看了她一眼道:“谨相近日操劳过度,所以才有这样的症状,回去多加休息,老夫再开副方子给谨相吃吃,想来能改善一些。” “多谢太医。”明云裳微笑道,她还欲问他几句,正在此时,有太医走进来道:“哟,谨相怎么亲自到全太医院来了,有什么事情说一声便是。” 明云裳微笑道:“众位太医原本都是替皇上、太后以及各宫娘娘看诊的,本相又岂敢劳众位的驾,本来都不敢来麻烦诸位,只是近日公务繁忙,也无暇去看大夫,路过太医院便想来沾沾光。” 刚进来的太医笑道:“我们平日里也给朝中重臣看病,如今谨相是皇上最为器重之人,能为谨相看病,也是我们的荣幸。” 明云裳淡淡的道:“众位太医有心了!” 灵枢插话道:“谨相,老夫现在便替你开药方。” “有劳!”明云裳温和道。 灵枢转头便去开药方,明云裳站在那里候着,正在此时,张公公过来道:“谨相,可找到你了,皇上在御书房里等你商议国事。” 明云裳轻轻点了头,皇帝的话就是圣诣,她不能再等下去,只得对灵枢道:“迟些本相再差人来取方子,有劳太医了。” 灵枢对她施了个礼,她便随张公公去了御书房。 自从知道天顺帝的意思之后,她对于单独见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好感,而且这事一直让她觉得实在是太过儿戏了些,更觉得这事是拿命在搏,而今日的她实在是有很多事情都担不起了。 她来到御书房后行了个礼后皇帝看了她一眼道:“谨爱卿,近日事情进展的如何?” “一切都还算顺利,所有条例章程都已拟好,只待皇上过目了。”明云裳浅浅的道:“只是变法之一事牵扯甚广,而且事情也牵涉的太多,短期内只怕会有一些不得不太好听的声音,但愿皇上能够体谅才是。” “这些朕都知道。”天顺帝淡淡的道:“往后你自己行事也要小心一些,凡事不要太过免强,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朕,朕自会为你做主。” 明云裳极为淡定的道:“多谢皇上关心。” 天顺帝又留着她在御书房里说了会国事,一起探讨变法的详细细则,她一一小心做答,以防自己说出什么不适的话来来,她的心里却终究有些紧张,和天顺帝在一起,暗暗留心两人的距离,天顺帝只要靠近一分,她就避开一分。 天顺帝对她保持距离有些不悦,只是想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是天子,像明云裳这种不恃宠而骄的臣子实在是难得,心里倒更加喜欢她了。 明云裳一直极为冷静淡定的回答天顺帝提出的种种担忧的问题,只是好不容易等到傍晚时分将所有的事情议完之后,她才走出了御书房,出去之后,一阵寒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才发现她的后背竟早已湿透! 她到这一刻,才真正觉得伴君如伴虎那句话的真意,最重要的是天顺帝对她还存了另一分心思。 明云裳走出来是长吁了一口气,正在此时,一个小太监走过来道:“谨相,这是灵枢太医给你开的方子,他说你回去之后要多加休息,不能太过操劳。” “有劳了。”明云裳含笑接过,她对宫里的太监一向都保持着几分客气,又取出一小锭碎银子给了那个送单子的太监。 太监因为身有残,若不是得宠的,大多都没有人把他们当人看,朝中大臣更是没有一个能如此和颜悦色的对他们,他忙道:“相爷太客气了!” 明云裳拍了拍他的肩便走了出去,这几日颇有几分春来的感觉,风虽然还是很冷,却已没有之前的刺骨之寒了。 她对药理懂得不多,看了一眼那个方子便塞进了怀里,暗骂今日里实在是倒霉,真该好好问问灵枢她是不是怀孕了。她也有些后悔为何不进去就问灵枢这个问题,只是她终究是女子,身份又太过特殊,有些话实不好问。 她回到谨府之后,让红依去药店里帮她抓药,红依拿着药方到药房时,由于时间已晚,药房正打算关门休息,见她进来看完药方后忍不住问道:“夫人,这药是你喝的吗?”她今日里的秀发都绾了上去,头上戴了一顶雪,那模样倒的确有几分像是新婚的女子。 红依想了想,轻轻点了一下头,抓药的伙计忍不住道:“你家相公也真是的,你有孕在身,竟还让你自己来抓药,真不是个体贴的!” 红依闻言吓了一大跳,起初她说明云裳有孕也不过只是猜想罢了,如今看来竟真的被她猜对了,她一时间也觉得事情大条了,呆呆的站在那里。 她那副模样倒把伙计给吓了一大跳,只道是说中了她的心事,孕妇最忌的就是情绪不稳,于是他又忙道:“想来也是你相公太忙了些没空陪你吧!” 红依呆呆的应了一声后又问道:“这方子上开的是什么药?” 伙计有些奇怪的答道:“自然是安胎药!” 红依只觉得天边有惊雷响起,这下好了,一切的猜想都被证实了,麻烦可真的是大了,她讪讪一笑道:“我自是知晓,就是想再确认一下。” 伙计看了她一眼,见她全身都打扮的极为华贵,只道她是大户人家里不受宠的姨娘,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去抓药。 红依在心里道:“相爷啊相爷,世子啊世子,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她一向是个有主意的,这一次的事情却让她再也没有主意。 她取了药之后失魂落魄的走回了相府,她回去的时候,明云裳正坐案前看新送来的公文。 红依看到她的样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一把抢掉她手里的公文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公文,我实在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明云裳微愣了一下后皱眉道:“你今日里吃了火药了吗?那么大的怒气,谁惹我家夫人呢?” “是啊,你家夫人我有孕了,相爷却迟迟没有给我名份,我又如何能安心将孩子生下来?”红依斜着眼撇着嘴道。 这一句话把明云裳惊的不轻,她吃惊万分的拉着红依道:“你……你方才说什么?” “恭喜相爷啊!”红依轻哼一声道:“恭喜相爷很快就要做父亲了,只是如今做的也不知道是父亲还是母亲。” 明云裳一屁股坐在地上,闭着眼睛道:“完了,完了,这下事情真的大了。” 红依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其实吧,我一直觉得女人能怀孕是件大好的事情,以前在王爷里我瞧着那些姨娘一个个有了身孕就得意的全忘了形。可是相爷,我说句大实话,你有身孕实在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了。” 明云裳白了她一眼,这一次的事情她没有半点准备,如今可让她如何去面对这一系列的事情,她如今可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做,这可如何是好? 就算是最近能瞒得过去,可是等到怀孕到四五个月后,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到时候又如何能瞒得住? 从昨晚到如今,她最怕的就是这件事情,如今倒好,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往后叫她如何是好? 她低头看了一眼扁扁的腹部,心里实在是很难相信,这里面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只是事已至此,她如今已没了选择。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极为古怪看了红依一眼道:“娘子说的甚有道理,本相若是有孕实在是这个世上最为可怕的事情,而娘子跟在我的身边日子已久,算来我们也该成亲了,如今也过了年,我们的确是该订个日子成亲了。” 红依闻言想口哭,她扁着嘴看着明云裳道:“相爷,你如今竟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你这不是存心想要逼死我嘛!” 明云裳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道:“果真是国色天香,实是让本相喜欢极了,所以带在身边时,就难免有些情不自禁。” 红依闻言吓得没趴在地上,她咬着牙道:“相爷,你就我饶了我吧!” “是我想求你帮帮我!”明云裳看着她道:“事已至此,我没有其它的选择,至于我是爹是娘都不重要,重要的我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她轻轻咬了咬唇,原本让她一直饱受煎熬的事情,在她知道她有孕之后倒变得清晰明朗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她都没有剥夺孩子出身的权利,她不能如此狠心。 红依听到这里像是明白了什么,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算是什么事情啊!” 明云裳长叹道:“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却又不得不为之。” “我知道相爷的打算,但是这事也瞒不住啊!”红依急道。 明云裳轻声道:“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红依闻言彻底倒在了地上,她觉得当日郁梦离让她跟在明云裳的身边实在是错到极致的事情,从今往后,她怕是再也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红依从药房里走出来之后,一个黑影走进了药铺,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大桌之上,那个伙计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忙问道:“不知这位客官想要些什么?” “刚刚离开这里的那个女子抓了什么药?是治什么病的?”寒烬冷着声问道。 那个伙计微微有些犹豫道:“爷,那是客人的**,我们不能随便乱说的。” 寒烬又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上面道:“她是我家主子的朋友,我家主子很关心她的事情,还请你行个方便,你若是如实告之,这两锭银子就全是你的了。” 伙计的眼里顿时发出了异样的光华,那两锭银子足有十两重,他在铺子里干上一个月也不过二两银子,这十两银子就是他差不多半年的工钱,他只犹豫了一下便道:“她怀孕了,方才抓的是保胎药。” 寒烬闻言也愣了一下,那伙计忙将两锭银子都收入怀中,然后却叹了口气道:“她有孕在身,这么晚了还冒着寒气前来抓药,想来她的夫家待她也不好。你家主子若是真和她相熟的话,往后还得多加照应她才是。” 寒烬看了他一眼后冷笑道:“那是自然,我家主子一定会好生照顾她!”这绝对是一个极好的消息,红依虽然跟在明云裳的身侧,但是两个女子又怎么可能让对方怀孕,唯一有怀孕的机会的只有明云裳,若是将这一层拆穿,他就不信明云裳还能嚣张下去! 这般一想后,寒烬的心里愈发得意,当下便大步走了出去。 容景遇昨日傍晚便安全回到了容府,寒烬回到容府将这件事情说了之后,容景遇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茫,明云裳和郁梦离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只是他终究是没有料到,明云裳竟有了身孕! 他想到大年夜那天晚上明云裳表现出来的样子,当时他的心里存了千分期盼,不想那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她的惺惺作态罢了,他见过许多的女子,却从来没有一人如她那般会装,他的心里对他倒又存了三分小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嘴角边绽出一抹冷笑,他对她是如此的失望,之前他还对她存了一分敬意,那是因为她的确是有些本事的,如今却对她生了十二的厌恶,那样的一个女子,又哪里值得他动心?她若是有孕的话,必定是早在那一夜之前两人早行苟且之事。 他的眼里满是寒气,却一片云淡风轻的道:“我知道了。” 琴奴的眼里满是喜悦道:“二少爷,这对我们可是一个好消息。” 容景遇不置可否,琴奴却急了,看着他道:“二少爷该不会对那个女子还存一分保全之心吧?” 容景遇轻哼一声道:“那种人尽可夫的女子,我又岂会对她动心。” 琴奴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容景遇却又淡淡的道:“这件事情我会再去安排一番,你们也再去细细查证,琴奴,给莫扬发个消息,问他这一切是否属实,若是明云裳真的有孕的话,那么她的死期也到了。” 琴奴欢喜的道:“我这便去处理这件事情,二少爷大可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个消息查得妥妥当当的。” 容景遇的眸子里泛出了一分杀机,单手负在身后,却没有再说其它的话。 莫扬当天晚上收到琴奴传给他的消息后,他不禁愣了一下,虽然他对明云裳的身份早有猜测,而容景遇之前也有所暗示,但是他还是有些吃惊,他数次听到明云裳的房间里有动静,欲过去瞧个一二,却被秦解语给拦了下来。 他此时看到那个消息时心里更加的忐忑不安起来,若是明云裳是女子的话,那么这个女子也实在是太厉害了些,让他们这些男人都得汗颜。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他就更加注意明云裳的各种举动,只是明面上的那些事情她依旧做得没有半点破绽,他的心里倒也有些好奇,到底是哪个男人能令那样的女子动心? 而莫言在明云裳的身上没有发现太多的破绽,却发现了药渣,他小心翼翼的将药渣收了起来,然后包好秘密送给了容景遇。 容景遇看到他送来的药渣,让身边的大夫细细查探一番后大夫道:“太傅,这的确是女子的安胎药。” 容景遇闻言眸光幽深,嘴角边却绽出了一抹笑意,而后懒懒的道:“甚好。” 琴奴见到他这副模样,大致猜得到他的心思,当下便取了银子大夫送了出去,回来时容景遇坐在一尘不染的竹椅中,手指轻轻敲击着椅背,眸光浅淡,前段时间因为情动而微微有些迷离的神色已然不见。 琴奴满心欢喜的道:“二少爷可想好了法子?” 容景遇却并不回答,只淡淡的问道:“你可知昨日里刑部的人将我带走之后我为何能回来?” 琴奴的眼里有一丝不解,于是便顺着他的话问道:“昨夜我就想问二少爷,只是当时二少爷似乎心情并不好。” “成大事者又岂会把自己的私心放在脸上。”容景遇淡淡的道:“那是因为有我告诉刑部尚书我并没有离开容府,而我若是见到书奴,必定会依国法一刀将她杀了。” 琴奴闻言不禁一愣,却微笑道:“二少爷说的甚是,但是想来,若是真的见到书奴,二少爷必定会手下留情。” “你错了。”容景遇淡淡的道,他的话顿了顿后道:“去备热汤,我要沐浴。” 琴奴愣了一下后眼里有了一分茫然,却暗暗咬了咬唇,细细算来容景遇已三日未曾沐浴了,这在以前是难以想像的事情,就连前日里从刑部回来也未曾沐浴,她只道是他累了,如今看来事情未必如此。 她呆了一下,便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心里生了一抹恨意,却又叹了一口气,如今他放下总归是好事。只是他的洁僻一起,便证明了他对身边的事情又生了一分厌恶,她甚至都不知道那分厌恶里是否还包容着她。 容景遇见她愣在那里,便又问道:“怎么呢?” 琴奴轻声道:“我这便去烧热汤。”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他将目光收回,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明云裳躺在床上有了几分焦躁,红依只是无可奈何的守在她的身边,今日一早,明云裳就命人写了大红喜贴,二月十八,是个极为吉利的日子,也是明云裳和红依婚期。 红依看到那喜贴有些欲哭无泪,她这一辈子算是玩了,和明云裳成了亲,日后嫁给谁? 秦解语看到那些喜贴心情也不是太好,却阴森森的道:“这假凤虚凰的戏码你演的就不累吗?” 明云裳直接无视他,红依苦着脸道:“我没有选择。” 秦解语看了红依一眼,眼里满是不屑,红依却怒道:“那样看我做什么?” 秦解语再次看了红依一眼,半晌后才道:“恭喜姑娘很快就成了相府的女主人了,这可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了!话说自从谨相搬进敦亲王府之后,就一直喜事不断,看来这里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 红依平日里瞧他也是极不顺眼的,听他这样一说,倒也有些着恼,她冷着声道:“可不是嘛,这一次再加上谨相大婚,实是喜上加喜。秦侍卫,你到时候可得备上一份厚礼才是!” 秦解语看了看红依,又看了看明云裳道:“厚礼?那是自然,我铁定要送上一份厚礼,否则又如何对得起谨相!” 明云裳一边批阅公文一边淡淡的道:“无妨,反正你也是我捡来的,你也身无长物,我自也不稀罕你的礼物。” 秦解语闻言却恼了,抬起手一掌便将她的桌子劈成两块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明云裳也不看他,却吩咐红依道:“这些都是公文,损坏了不是小事,好生收拾妥当。” 红依扁了扁嘴,恶狠狠的瞪了秦解语一眼,秦解语却又瞪着明云裳道:“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明云裳听到他这一句话,也觉得挺稀罕的,当下微笑道:“嘿嘿,这句话正是我想问你的了!” 秦解语愣了一下,心里倒真的恼了,当下冷哼一声,一扭头便大步走了出去。 明云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红依却苦着脸道:“相爷,这事要不要告诉世子?” 明云裳想了想后道:“他暂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的身子不好,不能再让他忧心了。”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人如何能捂得住?”红依担心的问道。 明云裳站起身来,眼睛一眯道:“这事若是再把他牵扯进来,那才是捂不住!” 红依想了想也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明云裳的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又有些没有谱,她站在床前发呆,坚强如她,聪明如她,今日里也觉得似乎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而今她能做的,是除了淡定之外就只余下淡定了。 她轻轻咬了咬唇,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 第二日下朝后,明云裳正准备去衙门,却听得张公公在她的身后唤道:“谨相慢走,皇上请谨相能加今日里皇族的家宴。” “皇上有何喜事?”明云裳微笑着问道。 张公公笑道:“的确是大喜的事情,贵妃娘娘怀孕了,皇上心里高兴,便请了皇族的近亲以及得力的大臣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万贵妃怀孕呢?明云裳愣了一下,旋即微笑道:“这的确是大喜的事情,之前不知,却是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未备上。” 张公公笑道:“谨相倒是有心了,皇上只是要分享这份喜悦罢了,谨相若是真的想替小皇子备些礼物的话,可以等娘娘诞下小皇子之后再送也不迟。” “公公提醒的甚有道理。”明云裳浅笑着回答,只是这事也太凑巧了些,天顺帝也真是大方,对万贵妃还真不是一般的宠爱,才知她有孕就大宴群臣,倒是极为难得。 只是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事情没有如此简单,也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心里暗暗的留了几分心。 此时离午宴的时辰已近,她也不想太过折腾,于是也便没有出宫,只由张公公领着走进了准备午宴的宫殿,她原本以为她去得算早的,不想北王和兰陵王竟比她还要早,她微弯着腰向两人先行了个礼。 北王笑着将她扶起来道:“想到在赏菊宴上初见谨相时,还让本王觉得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可是瞧这短短数月,谨相却接二连三做出了让人惊叹的事情来,本王对谨相实是刮目相看。” 明云裳微笑道:“王爷是出了名的贤王,礼贤下士,让下官甚是佩服。”年前年后她都见过北王几次,平日里都太过匆忙,总是说不上几句话便被打断,像今日这般遇着自是要说上几句。而她对北王的印象说不上好和坏,只是不可否认他帮过她几次。 北王微微一笑道:“本王早前就知道谨相会说话,今日又见识到了。” “左右不过是个善于逢迎的小人罢了,未必见得就有真本事。”兰陵王在一旁冷冷的道。 明云裳一直觉得兰陵王就是人渣中的人渣,以前那样欺她的阿离,这么又来奚落她!若是依着她以往的性子,少不得要讥讽他几句,只是如今倒也不是逞口舌之能的时候,她微微一笑道:“王爷说的甚是,本相的确只是善于迎逢才能有今日的地位,又哪里及得上王爷出身高贵,不用逢迎,不用拍马屁,只要投胎投好了,就是堂堂的王爷。” 兰陵王闻言立时瞪大一双眼睛,明云裳笑的温雅无双,仿佛真心对他佩服无比一般。她的话里只说的是事实,说有刺也有刺,说没刺也没刺,他想要发作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发作起,仿佛一拳想要打出去,四周却是棉花。 北王难得看到兰陵王这副模样,心里暗暗好笑,却极为淡然的道:“王兄,就这一句话你可就尝到了谨相的厉害了吧!别看她只是一个少年,却精明着了!” 明云裳微笑道:“王爷这样夸奖的话下官可就受不起了,只是真心觉得兰陵王是个真英雄,生于皇室而战功赫赫,让人佩服无比。” 兰陵王冷笑道:“不过是逞个口舌之争的迂腐书生罢了,你不是羡慕本王投胎投的好吗?你下次投胎的时候也好好选选,那样倒也省了很多口舌,却也未必能在朝堂中站稳脚。” 明云裳也不恼,只浅浅的道:“王爷教训的是,下官记住了。” 北王知道兰陵王看明云裳不对眼,不过是因为她和郁梦离走的甚近罢了,当下微笑道:“谨相以前想来也极少和王兄打交道,而往后大家相见的机会甚多,还得多加照应。” 兰陵王斜着眼睛看了明云裳一眼道:“照应?依本王看,谨相的本事滔天,哪里需要本王的照顾,南下赈灾之行,惊了整个苍澜王朝,这一次本王巡边回来的路上,四处百姓对谨相的评价极高,回到朝堂,又听到皇上对谨相委以重用,本相以前还在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少年郎有这样的本事,而今细细一看,才知道谨相却让本王失望的很。” 明云裳从没有指望兰陵王会喜欢她,因为她和郁梦离的关系在京中如今已不算秘密,最重要的是,从今往后两人就要并肩作战了,她微笑道:“王爷的性子直来直往,比之朝中那些拐弯抹角说人错处的人不知道磊落多少,本相对王爷佩服无比。而这世间能得王爷器重之人少之又少,本相也实不敢高攀,只能对皇上敬重有加。” 兰陵王原本是真没将她放在眼里,而今听到她的这一席对话之后,心里倒也不敢再小视她,暗暗觉得她能平步青云除了有极好的运气之外,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是她帮了郁梦离数次,他的心里是真的不太喜欢她,若是能将她收为已用,那就又另当别论。这一番对话后,兰陵王对她暗暗也上了心,朝中但凡有能力的人,或收为已用,或斩草除根,只有这两个法子而已。 若说她南下赈灾凭的是运气加本事,而上次整倒路之谦的事情就更加展现了她的能力,当日他也朝,见识到了她的机锋。他之所以一直静观其变的主要原因是他想看看天顺帝的意思,而天顺帝的那般维护她,他自也不会傻的去触那个霉头。 而天顺帝早就经盯上了他,有些事情有人去做就好,他静观其变就好,这一场浑水他没打算趟,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认定这一场变法就算有天顺帝的大力支持,最终也极难成事。变法触犯了几乎所有的贵族的利益,他不需要做那个出头的皇族中人,到时候自有人会来出这个头。 北王对今日里发生的事情也觉得甚是有趣,这一出戏到最后如何收场就当真是天知地知了,他和兰陵王虽然是兄弟,但是毕竟不同胞,而且两人这些年来因为政见不同,已有了一些矛盾,他倒有些乐见明云裳和兰陵王不和。 北王微笑道:“谨相是一朝重臣,王兄是皇上最为器重之人,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把话说开了倒也是好事。” 明云裳暗骂北王也不是省油的灯,这话说得不可谓不腹黑,她以前倒是小看这个贤王爷了。她突然觉得天顺帝也是可怜虫,有这样的一堆皇叔,他要保住他的皇位当真不是一件易事。 她微笑道:“王爷真是会说话。” 北王只淡淡一笑,正在此时,容景遇掀帘而进,他今日里又着了一件雪白的衣袍,那模样当真如不沾染半点烟火的嫡仙,他微笑着道:“遇以为今日是早的,不想两位王爷和谨相竟都如此之早。” 三人都笑着打了个招呼,容景遇的身份对于宫庭是个秘密,但是这里的三人都知晓,兰陵王微笑道:“容太傅还是穿这身白衣好看,上次在早朝时穿的官袍并不适合你。” 容景遇淡淡的道:“遇本就是一介白衣而已,在朝中也只谋个闲散的职位,图个安逸罢了。” 兰陵王笑了笑,明云裳和北王相视一笑。 容景遇对于他们的目光也只是一笑置之,而此时已近宫宴时辰,皇亲贵族倒是来了不少朝中得宠的几位大臣也都来了,场面一片热闹。 众人在太监的引领下,按着位置坐好,没多久,天顺帝便带着万贵妃缓步而出,众人跪下行大礼,天顺帝笑着让众人免礼,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就让开席。 明云裳见万贵妃较上次相见稍稍丰盈了些,眉间的那颗痣也更妖艳了些,浑身上下处处都透着贵气,她的眉眼温和无比,眸光间透着聪慧之气。 她早知万贵妃和郁梦离的关系非比寻常,此时这般见到万贵妃,她却觉得这样的女子绝对不那种能让人拿捏得住的人。 万贵妃似看到了她的眸光,朝她端庄一笑,她忙笑着还了个礼。 很快侍从便开始上席,万贵妃的饭菜以清淡为主,都是她平素爱吃的,天顺帝对于这样的安排甚是满意。 而下首众人的饭菜却以肉为主,第一道菜竟就是羊肉汤! 明云裳最是讨厌吃羊肉,尤其是讨厌那浓重的膻味,她平素不消说吃了,光闻到那味道就得退避三舍,她也极度佩服今日里安排膳食的厨子,实在是太有创意了! 容景遇就坐在明云裳的下首,见她的看着羊肉汤恶心的样子,心里已有了计较,眸光更寒了几人,却微笑着道:“春气动,万物舒,羊肉汤既能活血也能益气,吃了对身子是大补,谨相近日劳累,得多吃一些才是。” 他说罢,其它的大臣也开始附和,一个个美滋滋的开始喝起羊肉汤来,明云裳对他们的本事表示膜拜,但是她对那道菜实在是没有半点好感,膻味飘来,她险些就想吐,只是吐的念头才在心中升起,她又觉得有些不妙,眸光一转,顿时明白这不过是容景遇玩的把戏而已。这哪里是什么天顺帝宠妃怀孕的喜宴,分明就是为她量身订做的算计而已,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今日里必定是山珍海味,而那些东西必定是盘盘檀腥。 只是她心里也奇怪,容景遇又是如何知道她有孕之事? 她自认为她在这件事情上做的也算是滴水不漏的,只是想到他根本就是个人精,有些事情不能以常理度之。 众人都在喝汤,她若不喝实是不对,她免强喝下一口汤,下一道菜竟烤鸡,那鸡显然养的极肥,端上来的时候她甚至还看到了盘底的油,她一看到那浓油,再想起那极为膻腥的羊肉汤,她再也忍不住欲奔出去吐,容景遇一把拉住她道:“谨相这是去哪里?” 他笑的温和而又大气,处处还透着体贴的味道。 明云裳又哪里压得下那呕吐的感觉,知道今日里怕是在劫难逃,当下毫不客气的把满嘴的脏物全吐到了容景遇的身上,他顿时一阵恶心,脸色也变了。 明云裳微笑道:“本相最近肠胃不太好,实不能喝这么浓的羊肉汤,倒让容太傅见笑了。” “谨相如今是一国之相,身体重要,不如请太医帮忙把把脉,好生诊治一番,也好让皇上放心。”容景遇极为温和的道。 天顺帝见她吐了,极为关心的道:“容爱卿说的有理,来人啦,传太医!” ------题外话------ 票票始终是难求的,每天吼一嗓子!( )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八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八章 明云裳听到天顺帝的话心里一惊,她以前被人把脉什么的都不怕,今日里却有些心虚,更在心里暗骂容景遇是个不折不扣的浑蛋,就是个害人的胚子。 她轻咬着唇道:“劳皇上挂心了,微臣只是肠胃有些不舒服,昨日已找太医看过了,今日一早还喝了药来的,只是陈疾,就不要劳烦太医了。” 天顺帝还未说话,容景遇在一旁插话道:“谨相所言差矣,你如今是一国之相,肩上挑着重任,遇这几日跟在谨相的身边,也学了不少的东西,对于谨相的劳累更是深有感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丝毫损伤,谨相的身体可以说是关乎整个苍澜王朝的大事,又岂可小视?” 明云裳忍不住在心里问候起容景遇的十八代祖宗,这浑蛋一日不生事,他似乎全身上下都会痒,人贱到这种地步也是无敌!亏这个人渣大年夜还能那么假惺惺的告诉她他心里有她,尼玛心里有谁就要害死谁吗? 天顺帝闻言轻声点头道:“容太傅说的甚有道理,谨爱卿如今是一国重臣,实不能有半点损伤。谨爱卿是个极懂得为他人着想之人,朕知你不太习惯劳烦他人,但是身体为重,就不要再推辞了。” 天顺帝都这样说了,她又岂能再拒绝下去,当下只得叹了口气道:“多谢皇上关心!” 容景遇笑的一片温和道:“皇上如此关心臣子,实是臣等的福气。” 他的话一说完,坐在四周的大臣全部起身附和。 明云裳暗骂那些大臣都是不折不扣的马屁精,她却也能笑着应对,心里却有些犯怵,暗盼着今日来给她看病的依旧是灵枢,灵枢知道她和郁梦离的关系,就算是她有孕在身,他也必定不会说出来,会想法子替她圆过来。 只是想到容景遇素来算无遗策,这一次太医的人选必定是他挑过的,灵枢专为郁梦离看病,又岂会派来给她治病。 她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可怕的,若是真的在这一次将身份揭穿,天顺帝也必不会立刻治她的死罪,只是这件事情一定得惊动郁梦离了,到时候她再想法子逃脱就好。 她将最坏的打算想好,心里反而安定了下来,左右不过是见招拆招的事情,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小口喝了一口水,抬眸间,却看到了容景遇那张温和无比的脸,她的心里一阵恶心,这个人渣虽然已经在她的面前破了好几次功,可是装起傻来的样子还是一等一的,只是如今的心里反倒没有早前对他那么讨厌了,当一个人讨厌一个人到极致之后来,那么也只当那个人是垃圾罢了,又岂会将他的事情往心里去? 明云裳咧嘴一笑,给了容景遇一记淡然的笑容,容景遇看到她的笑容也回了她一记笑容,一切都显得极为合谐。 天顺帝之前见容景遇和明云裳的关系一直弄的极僵,心里一度担心这一对臣子怕会不合,而上次容景遇主动提出要帮明云裳,这一次又见明云裳呕吐而主动要为她看病,倒也不失君子之风。他的心里对容景遇的印像倒更好了几分,只是他也知道容景遇的性子,素来不做任何没有把握之事,这一次主动提出要替明云裳叫太医,而明云裳似乎并不愿意太医为她把脉,这中间只怕还有一些说道。 他心里倒想看看容景遇和明云裳在玩什么把戏,而他上次之所以将容景遇帮助明云裳,不过是他一直觉得朝中大臣不能只让一人做大,而应该相互牵制。明云裳之才,世所罕有,放眼整个朝堂上下,怕也只有容景遇能与她比肩,所以让这两个人相互有些猜疑对朝堂大事有百利而无一害。 做为君主,他只要在旁看戏就好。 太医很快就请来了,是太医院的曾太医,明云裳一看到那个太医心里不由得一暗,暗叹今日只怕是要麻烦了,她看了容景遇一眼,却见他的眼里泛起了一抹杀机。 她看到他这副样子,她的心里倒一片冷静,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任何绝对,这段日子以来,她历经风雨,哪一次不是与死神擦肩而过?而这么多次她都能平安事的度过,那么这一次也必定能安然度过,她一定会想到法子化解。 她的头微微低下,看了一眼一片平坦的小腹,纵然心里觉得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是同样是她和郁梦离的骨血,她一定会想尽法子保护好孩子,不会让孩子受到任何伤害。 当她心里这个主意打定时,她的心里也更加沉着了,没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她抛却左相之位,只做一个极度寻常的妇人便好! 她此时身上还有免死金牌,天顺帝就算是想杀她也不得不放走她一次,对她而言,只要有一次存活的机会便好,从今往后,她就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这个念头从她的心里冒出来的时候,她的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她之前历经那么多的辛苦,只不过是为了何住左相之位,如今为了孩子,却是什么都可以舍弃了! 她以前觉得电视和报纸上那些报导母爱大而无私的文章写的是有些夸张的,这个世上谁不是自私的,还能有谁的命能比自己的命重要?可是当她昨日知晓自己有孕在身,今日就要面对这样的凶险时,她真的觉得母爱无疆! 曾太医给天顺帝行过礼之后,天顺帝便道:“今日午宴,谨爱狠身子极为不适,你替谨爱卿好生看看,需要开什么药尽管说就是,一定要将她的身子调理好。” 万贵妃微微一笑道:“皇上这话说的当真是有趣的紧,不知情听到这话怕还以为谨相是皇上的宠妃了!” 天顺帝龙颜露出淡淡的笑意道:“爱妃这话说的也有趣,听起来像是吃醋一样。还有些像是在抱怨,可是觉得朕对爱妃还不够好?” 万贵妃掩唇浅笑道:“谨相是一国的栋梁,臣妾又岂会吃她的醋!臣妾又岂敢抱怨皇上,皇上一听说臣妾有孕便大宴群臣,在这以前从未有之,这样的圣恩给了臣妾,臣妾心里高兴着了!” 天顺帝闻言笑了笑,这一笑倒也有几分为人夫为人父的温情。 明云裳听到两人的对话,却觉得寒毛倒竖,甚至在心里隐隐觉得万贵妃那个如人精一般的女子似乎是知晓了她的身份,而她的心里又满是无可奈何,有很多事情无从改变,当下只是在那里陪笑。 曾太医得到天顺帝的话后,便走过来替明云裳把脉。 容景遇微笑道:“曾太医,谨相身子金贵,你可得好好替她把脉!” 曾太医轻声道:“那是自然。” 明云裳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更加确定这就是容景遇设的局,只是如今天顺帝在那里,那脉是把也得把,不把也得把,她若是一意反对的话,依着天顺帝的心思,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的猜疑。 她浅笑道:“容太傅有心了。” 容景遇只是微笑着点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明云裳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曾太医,她在想若是他的眼睛里有一分异样的话,她是不是该先发制人主动向天顺帝承认一切? 只是她又觉得此时再招认终究是晚了些,依着天顺帝多疑的性子,又岂会轻易放过她?她原本已想清的事情在事情真的降临到头上时反倒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曾太医的目光始终淡定无比,原本只是把个脉的时间也变得有些漫长了,明云裳从未觉昨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曾太医的手从她的手腕上的挪开了,然后缓缓的走到殿前对天顺帝道:“回皇上的话,谨相她只是近日脾胃不调,气血有些虚亏,好生休养几日便好。” 明云裳见他去回天顺帝的话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原本还在犹豫她应该要怎么做,没料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她站在那里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何曾太医把出来的脉和灵枢的不一样,但是对于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她有些吃惊。 曾太医是容景遇的人,是不可能帮她的,只是他为何会诊出这样的脉来?她的心里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最重要的是,到如今,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怀孕还是没有怀孕? 尼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景遇对于这个结果也极为有吃惊,就算他再淡定,也忍不住回看了明云裳一眼,明云裳看到他那张儒雅的脸上有了一条裂隙,心里倒一阵开心,她微笑道:“有劳曾太医了。” 她说完这句话又扭过头看着容景遇道:“谢皇上关心,容太傅也有心了!” 容景遇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曾太医道:“太医可把好脉呢?” 曾太医微笑道:“太傅关心谨相之心实是让老夫佩服,只是谨相的身子虽然不是大好,但是却并没太太大的问题。” “那谨相闻到腥膻之物就恶呕吐又是为何?”容景遇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曾太医浅笑道:“谨相的体质偏弱,又长年伏案桌前看书,脾胃自然也就弱些,这些膻腥之物她的胃实难吸收,所以才会有呕吐的现象。往后只需注意休息,不要操劳过度,然后平日里再多加调养,这类现象便可减少。” 明云裳闻言微笑道:“曾太医真乃神医也,竟是将本相平日的生活作息都诊了出来,本相佩服之至!” 天顺帝微皱着眉头道:“往后宫宴只要有谨相在,就一切以清淡爽口为宜,这种膻腥之物再不可上。” 张公公闻言忙应了一声。 曾太医施了个礼便退了下去,容景遇却又道:“谨相最近实在是太过操劳,往后可得注意休息。” 明云裳到此时已顾不得去想这件事情为何会如此了,她微微一笑道:“容太傅如此关心本相,实在是让本相感动至极!这一次的变法的事情,原本是以本相为主,容太傅和兰陵王世子以及李大学士相辅,皇上,微臣有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天顺帝微笑道。 明云裳轻叹道:“皇上刚才也听到太医的话了,微臣的身子实是不好,所以这变法具体实施的事情还想多多劳烦容太傅去做。” 天顺帝笑道:“容爱卿如此关心谨相,又主动请樱帮谨相分忧,相信对于谨相的这个安排也无异议吧!” 容景遇知道变法的具体实施最是得罪人的也是最费精力的事情,明云裳将这件事情当着天顺帝的面全权推给他,而且又是这这种情况下提出来的。他若是不答应的话,天顺帝一定会对他方才的动机起疑,而他若是答应的话,日后必将陷入异想不到的麻烦之中。 他当即微笑道:“谨相的才华,冠绝整个苍澜王朝,遇不才,又岂能去担谨相之重任?只是谨相的身子不是太好,做为下属自当分担才是,日后谨相将事情拟好了,遇差人去做便好。” 明云裳听到他这句话暗骂他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给算得死死的,而此时的话也说的滴水不漏,既表达了他对她的关心,又不拂圣意,日后他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还能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推到她的身上。 她当下微微一笑道:“容太傅之才,本相还未入朝就早有听闻,以前在宜城我们也早就相识,许多事情常有出人意料的解决之法。本相倒觉得,这世间的事情不真没有容太傅做不到的事情,本相对容太傅佩服之至,只是这变法之事实是牵扯众多,而且各人的理解也各不相同,日后我会拟下章程给容太傅,到时候还得劳烦容太傅费些心思了。” 容景遇那样说的话,她自也要将所有的丑话都说在前头,她是让他按章程办事的,他日后若是扭曲了她的意思,自有章程和细节可查,可轮不到他去那里生事! 容景遇微笑道:“但凭谨相吩咐便是。” 天顺帝闻言龙颜大悦道:“两位爱卿当真都是本相的肱股之臣,看到你们能如此相处,齐心协力为国办事,朕心甚慰!” 明云裳暗骂这也是一只老狐狸,他明明就看出来她和容景遇极度不合,却还说这些好听的话,也不知道是在骗谁。她突然想起那一日早朝时容景遇主动提出要帮她变法之事,之前尚不觉得怎么样,如今一听,倒觉得那事怕也是天顺帝授意的,否则依容景遇的性子,又岂会主动帮她? 她也算是读过一些史书,知道这是天子的制衡之术,心里却还是没来由的讨厌,朝堂上的风云素来以权利为刀,利益为剑,这一切都不过是天子在后操控而已。人心永远在肚皮后,没有能猜得出来,对方下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微笑道:“本相能得容太傅相助,实在是本相之福!” “谨相客气了。”容景遇又恢复到之前的一片云淡风轻。 明云裳微微一笑,容景遇却又笑道:“早日里家奴出来采买时,遇到清音姑娘,似乎她已有孕在身,不知这事是否属实?”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倒有了几分猜测,容景遇的这些手笔,不过是以那几副药为引子在展开,而她的府里如今的确是有那么些药在那里,倒也不能不承认。 于是她大大方方的笑道:“容太傅对本相的家事倒是极为关心。” “同朝为官,本当相互关心,倒也不是遇要窥探谨相的家事,而是刚好遇到而已,今日里刚好又得到了娘娘有孕的消息,实是为谨相感到高兴。”容景遇笑的一片温和。 明云裳暗骂红依就头猪,被人跟踪了竟一点都不知道,回去少不得要好好教训她一顿才是。她的面上满是笑容道:“容太傅不提这件事情本相险些都忘了,二月二十八本相大婚,倒时候还请皇上娘娘,各位王爷及列位大臣赏脸到寒舍喝杯水酒才是!” 只是红依是否有孕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内府之中,孕妇最是娇贵,要出什么事情也是极为正常,大不了她日后随便寻个借口和由头说孩子没有了便好。 天顺帝听到这个消息,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明云裳也算是有学之士,竟与清音偷吃了禁果,如今竟是连孩子也有了。事已至此,怕是婷韵与她再也没有缘份了。 他想到婷韵小年夜大病一场,到如今还没有完全恢复,心里不禁又有些感叹,这个谨夜风虽然有气节,也有本事,可是所行之事终究是太倔强了些。好在她对他忠心耿耿,要不然这样的人他还真不敢用,只是变法也的确需要这么一个人去做。 天顺帝笑道:“这可真是喜讯啊,那杯喜酒朕一定要喝!” “多谢皇上!”明云裳微笑着道。 天顺帝一表态,其它的王公大臣便也跟着道起贺喜来,唯独只有兰陵王寒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冷冷的道:“谨相虽然饱读诗书,可是所行之事实在是让人有些不齿,未婚先孕,这又岂是士大夫之所为?” 明云裳对于这样的指责完全没放在心上,反正她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大丈夫,当下浅笑道:“情至浓时,难免有些情不自禁,倒让皇上王爷以及各位大臣们见笑了。” 她如此坦坦荡荡的承认,倒让兰陵王更加的不爽,他冷笑道:“竟还恬不知耻!” 明云裳对于人生攻击从来是以牙还牙,当下微笑道:“王爷言重了,人不风流枉少年,本相其实年前就要迎娶清音,只是当时刚好得到圣诣要南下赈灾,便将这婚事往后拖了些,在本查的心里,她早就是本相的妻子。而若真论风流的,本相怕也是不能和王爷比的,谁不知王爷年青的时候家里妻妾成群?”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顿时引得满堂轰笑,天顺帝笑道:“王叔,谨相这话朕听着也觉得有羡慕,细想王叔年青时还真是如此,最重要的是,府里还有一位绝色美人,那美人全艳冠天下,朕当年也见过一面,实在是人间尤物!” 天顺帝的话一落,群臣也都笑了起来,今日里在坐的除了万贵妃之外,再无其它的女子,那些笑声是专属于男子的。 万贵妃的眸子微微眯着,只轻轻一笑并不说话,天顺帝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她一眼后微笑道:“只是如今在朕的心里,谁也及不上爱妃。” 万贵妃不恼也不躁,只是温婉一笑道:“臣妾无比荣幸。” 天顺帝笑了笑,当下不再多说什么,因为有这着这一闹,接下来的宴会的气氛便显得极为轻松了,席间笑意浓浓。 明云裳对于那极为融洽的气氛,打从心里是觉得有些恶心的,只是有些话也终究不能说,当下只是浅浅的笑着,维持着她一国之相的风度。 而她的胃依旧不舒服,那浓厚的羊肉膻味实在是让她觉得恶心,于是乎,等到席散时,她几乎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好不容易得到散了席,她就大步奔了出去,冰冷的空气一吹,她反倒觉得人舒服了些。 她正御花园里大口的喘着气,却见到昨日里给她送方子的那个太监被人扶了过来,她愣了一下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太监早已晕了过去,此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想来是不行了,扶他的一个太监道:“回相爷的话,他是御药房里的小太监,昨日里给贵妃娘娘送药方送错了,原本安胎药变成了活血的药,好在煎药的姑姑心细发现了,否则只怕会危及龙胎,姑姑把这事告诉了张公公,张公公大怒之下,就打了他五十大板。”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然后问道:“送错的是张什么方子?” “奴才听灵枢太医说是把昨日里替谨相开的方子误送给了贵妃娘娘。”太监答道。 明云裳顿时呆了一下,丫的,这是什么乌龙事件?害得她心绪不宁了这么久,不过是一个误会罢了,那个太监也的确是该打! 只是当她看到那个太监的可怜样,她也没有事情,又不禁有些心软,她看了那太监一眼后道:“谁没有犯错的时候,但愿他日后会长些记性,这锭银子你拿着,然后拿本相的玉佩去给灵枢太医,让他帮忙整治吧!不管怎么样,他也罪不至死。” 那两个太监原本和那个受伤的太监相熟,原也想着为他请太医,只是他们的地位低下,若要得太医治病必定需要主子同意,而那个太监又没个得力的主子,他们原想着今日里他是必死无疑了,没料到竟遇到明云裳这个大贵人了。 两人忙一个劲的替那个太监向明云裳道谢,明云裳只淡淡的道:“日后让他长些记性,可不要再做下这样糊涂的事情来了,知道吗?” 两人忙应了一声,便将那个太监扶了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今日的一念之仁竟让她日后处于险境的时候保全一命。 而明云裳此时的心情,却又说不出来是喜悦还是伤心,原本她以为她有孕了,已做好了上刀山下油锅的准备,不想腹中竟是空的。 她自己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却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她和郁梦离这般在一起,是迟早都会怀孕的,而今日的事情她迟早还会再面对一次。如今谨府里有容景遇的人,而她更是被容景遇团团盯上,她日后只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心里暗暗觉得这一次的误会对她而言当真是一件天大的幸事,否则日后真要面对的时候怕还是会措手不及。 只是在这个朝代没有二十一世纪的避孕一套,她又日后何是会中招还真是不知道,而她对这个朝代的那些避孕一药也没有信心,总觉得那种药喝得多了日后怕是想生都不能生,而她的人生,若没有和郁梦离的孩子,怕也不见得是完美的。 她的心里又开始为这件事情烦恼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她都为这件事情好好想想了。 一抹白色的衣袍拦在她的面前,她的眸光冷了些道:“容太傅当真是有通天的本事,皇宫内外,怕是个个都有容太傅的人,今日里的这一出戏,怕也费了容太傅不少的心思。” 容景遇淡淡的道:“其实遇一直有些好奇,女子又如何能让女子怀孕?” 明云裳笑道:“容太傅竟如此好学,不如本相来教教你,女子自是不能让女子怀孕,但是一个正常的男子总归能让女子怀孕。容太傅不必谢本相,这些只是常识罢了。” 她的话一说完,便大步朝前走去,她经过容景遇的身边时,眼睛微微一眯重重的撞上他的肩。 容景遇只是看了她一眼,却并不说话。 明云裳心里却觉得畅快,每次和容景遇交手后赢过他时她的心情总归会好上一些。 京城一间极为普通的民宅内,莫扬站在那里道:“你这么急着把我叫来,到底有什么急事,我若是再不回去,只怕谨相会起疑。” “你少在这里装蒜了!”寒烬冷着声道:“只怕她早就对你的身份起了疑,而你一直在瞒着容太傅罢了。” “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扬微微眯着眼睛道。 寒烬冷冷的道:“你不知道才怪,上次劫皇银的事情我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那些匪寇到底是从何而来,你给我们的消息为何那般难以证实。只是当时容太傅说谨夜风甚是狡诈,那件事情只怕你也被瞒的。我想来想去,却还是觉得不对劲,你的武功比他们不知道高明多少,又岂会什么都没有发现?再则你为人极为机敏,是朝中数得上名号的侍卫,机灵之才天下少有,观察能力更是极强,又岂会轻易被人瞒过去?今日的事情发生之后,我才知道你已经被她收买,只是你的胆子也真大,竟还敢来见我!” 莫扬微愣到道:“被她收买?我不明白你的话的意思?” “你还敢再装!”寒烬大怒道:“莫扬,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容太傅,当初若不是他出手救你,你又岂能活到今日!今日里我要替容太傅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说,谨夜风那个浑蛋,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以至于你要背叛容太傅!” 他的话一说完,长剑便出了鞘,朝莫扬攻了过来。 莫扬大吃一惊后怒道:“你做什么?” “杀了你!”寒烬冷着声道:“这样的机会原本是除掉谨夜风最佳的时机,却因为你误传消息,而错过了机会,有了这一次,她的心里必定会生防备之心,日后就算是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也断然是不能成计了!” 莫扬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躲过他那一剑后道:“你把话再说明白一些,我听不懂!” “你还在装,那些药是不是你拿来的?”寒烬咬着牙道。 “是我拿来的,可是又能说明什么问题?”莫扬被寒烬这般逼迫,心里也生出了三分怒气。 寒烬冷笑道:“能说明什么问题?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不要告诉我那些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 莫扬的心里一时间也满是复杂,顿时变得有些焦躁了起来,原本一直在心里有的猜想在这一刻也成了形,他咬着牙道:“你的意思说是说谨相是个女子,如今有孕呢?” “你还在装!”寒烬大怒道:“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枉我这些年来一直把你当做是我的好兄弟,不想如今竟变成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今日里我若是不杀了你,我就不是寒烬!” 今日里容景遇回府之后,把今日里在宫宴上发生的大致事情告诉了琴奴等,琴奴第一反应就是莫扬的消息出了问题。 而莫扬自从上次跟着明云裳从南方赈灾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有了极为微妙的变化,消息虽然还是会按时传来,但是那些消息大多都是无关痛痒,她的心里早就对莫扬起了疑。 琴奴把她的猜想告诉容景遇之后,容景遇也觉得她的话也有几人发道理,便让寒烬将莫扬约出来,好生问问莫扬到底是怎么回事,而莫扬若是成了明云裳的人的话,那么他必不能再留莫扬。 而莫扬对于这些事情知道的其实并不多,纵然有些猜想,却又觉得太过荒唐,而寒烬说的话他又大部分都不能认可。上次劫赈灾银子的事情,他的心里其实也有很多疑问,为何明云裳会做得滴水不漏,连他都瞒了过去。 他只知道有一日中午,他和其它的九人上随行侍卫一起睡了个大懒觉,醒来是已经是午时,而明云裳等人全部都在客栈里。 若说有破绽,也唯有这一个地方有些破绽,而后他就听到了于军赈灾银子被劫走的事情,他还以为那是容景遇的手笔,只是后来又得到了容景遇的消息,问他为何没有告诉他明云裳早有所备的事情,而后又看到明云裳以赈灾银子为饵,对付那一众乡绅时。 他那个时候才知道劫走赈灾银子的人就是明云裳,他当时觉得她的手段实在太过,心里却又有些佩服,觉得她实在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而且手段还是惊人的凌厉。 此时寒烬再次说起此事,他便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只怕也是被明云裳算计了,只是其中的细处都又没有法子能说得清楚,而他回到京城之后,谨府上下,事无巨细,他都统统报备了容景遇,不想今日里却被寒烬如此质问,他的心里一时间也升了几分怒气。 他怒道:“你今日里把话说清楚,我如何就成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寒烬冷笑道:“你竟还好意思问我,我之前就是觉得很奇怪,为何谨府这段日子如此平静,原本还想着因为是过年的缘故,不想却是你生了异心,将所有的一切瞒下。” 莫扬心里觉得无冤枉,他把所有的事情全做好了,却还被人如此指责,心里的那口气一时间也有些咽不下,他冷着道:“依我看,你才是那个阴险无比的小人才是,如此害了我,对你又有何好处?” 寒烬没料到他此时本该理亏求饶的,态度竟还如此强硬,又哪里还能容得下他,当下眼里杀气腾腾的道:“今日里若不杀了你,我就不是寒烬!” 莫扬冷笑道:“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要见容太傅!” “你已不配见容太傅!”寒烬冷着声道:“看来琴奴姑娘猜的都是对的,你真的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来人啦,将这个叛徒给我杀了!” 莫扬闻言大惊,早在他走进这间屋子的时间,他就已经感觉到四周布满了人,他原本以为寒烬是为了小心行事,布在四周的眼线,不想那些人竟全部是来杀他的杀手! ------题外话------ 求票票!( )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九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五十九章 莫扬闻言大怒道:“寒烬,你如此冤枉我,你一定不得好死!” 寒烬本是江湖中人,行事素来奉行的便是义气二字,容景遇于他有大恩,他自要报答,而他生平最是讨厌那些不懂得知恩图报之人,如今的莫扬已经倒戈,唯有除去一途。 莫扬心里却觉得上苍待他不公,寒烬就是一个挑拔离间的小人,当下为求活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长剑出鞘,一出手就是杀招。 寒烬冷笑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难不成你今日里还想活着回去?” 莫扬不再理会他,长剑一出,必染鲜血,一时间,整间屋子里顿里杀气腾腾,鲜血也流了一地,刹那间,地上已多了好几具尸体。 他为求活命,出招极为狠绝,更不留半分情面。 寒烬见他如此,心里也更加恼他,当即打了个手势,立誓要将他斩于屋内。 而莫扬毕竟是大内数得着的几个高手,虽然武功不如秦解语,却也是一流高手,那些围攻的寻常侍卫又岂是他的对手?只是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几个回合下来,他的身上也挂了几处彩。 寒烬在旁伺机而动,见他受伤时立刻从斜刺里补上一剑,如此一来,莫扬又岂是对手!更兼打的时间越长,他身上的鲜血流的越多,气力也越是不济,很快就险象环生。 莫扬躲过一个侍卫攻来的一剑,却再也躲不开寒烬刺过来的一剑,他的眼睛一眯,右肩便被寒烬刺穿,他的剑再也拿不稳,叮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寒烬冷笑道:“今日里我就要替容太傅清理门户!” 莫扬知道今日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只得闭目受死,只是等了良久,并没有等到利剑穿心的滋味,却听到了身边传来了惨叫声,他睁开眼睛一看,那些围攻他的侍卫竟全数被人杀了。 几个黑衣人将他扶起来道:“莫扬,你没事吧!相爷一回来不见你,便知你有危险,便命我们前来,救你,好在来的还算及时。” 寒烬一见情况不对,便冷着声道:“莫扬,你还说你不是叛徒!” 莫扬一见这种情况,便知道从今往后,他在容景遇的面前,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不由得仰天长叹,顿时明白他这段日子以来似乎是被人算计了。 那几个黑衣对视一眼,长剑便直直的朝他刺了过去,寒烬一看那几个黑衣人的身手,就知道他不是他们的对手,当下咬了咬牙,一个纵身便跃了出去,那些黑衣人也不追。 莫扬看着几人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几个黑衣人并不说话,莫扬又轻声问道:“敢问各全英雄尊姓大名,来日我也好报答。” 几个黑衣人也不理他,而是分例两班,其中一人将门打开,郁梦离一身鎏金黑底的衣衫外披狐皮大麾缓缓走了进来,他的头上今日依旧戴了一顶斗篷,缓子迈得甚是沉缓。 莫扬一见是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道:“多谢世子救命之恩!” 郁梦离伸手将他扶起来道:“莫侍卫不用客气,我刚好路经此地,见那些人有异常,便命东南西北四人出手,不想救下的却是莫侍卫。方才那个极凶的汉子似乎是容太傅的近侍,莫侍卫怎么就得罪了容太傅?” 莫扬也不是傻子,郁梦离说他偶然经过这里,他自是不信的,一切不可能那么巧,而他南下的时候虽然见郁梦离没有做太多的事情,但是每次病都病的那么巧,这中间若说没事,他肯定不信。 最重要的是,今日里他出现在这里时,还带着四个近身侍卫,那些侍卫个个都穿了黑衣,这摆明了就是早有安排的事情,只是郁梦离不说破,他自也不能说破。 而郁梦离和明云裳来往甚密,今日里他已经知道明云裳是个女子,容景遇怀疑她有孕,而令她怀孕的男子只怕就是郁梦离。 他在心里感叹了一声,纵然如今尚且不知郁梦离是如何来到谨府的,郁梦离和明云裳的关系已能猜得出来。 莫扬轻叹道:“陈年小事耳,有劳世子挂心了。” 郁梦离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泛起了一分寒意,只淡淡地道:“哦,原来如此,只是莫侍卫不是谨相的侍卫吗?怎么又扯上了容太傅?再则如今谨相已是你的主子,你是谨相的人,容太傅想要杀你,怕还得问过谨相。” 莫扬的眸子里情绪难解,郁梦离缓缓地道:“这件事情本世子替你做主了,回头告诉谨相,让她为你讨回公道。” “有劳世子关心,只是这件事情是私人恩怨。”莫扬看了他一眼后道:“也不敢劳烦谨相。” “私人恩怨?”郁梦离的眼里有一抹趣味道:“可是因为这些东西?” 他说罢从袖筒里取出一个小盒,不紧不慢的将小盒打开,小盒里装满了纸条,莫扬一看到上面的纸条,顿时一双眼睛睁的老大!那些纸条分明就是他写给容景遇的,上面的明明白白的记录了明云裳往日的生活起居,以及各种异常情况。 “这……这……这些……”莫扬本就是受了伤,一看到那些东西顿时有些语无伦次。 郁梦离浅笑道:“你是想问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吧!” 莫扬轻轻点了点头,郁梦离微微一笑道:“不就是你自己写得嘛,又何需问我?” 莫扬闻言不禁细细的打量起郁梦离来,斗蓬遮下他的面容,更遮下了他的表情,一时他看不清郁梦离的样子,却对这个病的只余一口气的男子无端端升起了惧意,他咬了咬唇后道:“是我写的?世子想要如何?” “我能如何?”郁梦离淡淡的道:“说到底,这也只是你和谨相容太傅之间的事情,和我本没有太大的干系,只是真的是很不巧,一次偶然我就发现了这些纸条,然后觉得极为有趣,所以就收集了起来。昨夜里又莫名其妙的收到了这张纸条,容太傅又没有回,就有些担心莫侍卫的安全。本世子尚有这样的警觉,可是莫侍卫却没有,看来莫侍卫对容太傅的了解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深啊!” 莫扬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他以往给容景遇写的条子几乎全部都落在了郁梦离里的手里,而容景遇那边他知道从来都没有断过消息,这主证明郁梦离将他与的纸条尽数扣下,对明云裳无害的就传递了出去,有害的就扣下,重新换一张传了出去,因为这些事情,容景遇必定察觉到了一些异常,所以早就对他起了疑心,而郁梦离必定将容景遇的纸条也扣了下来,然后换了正常的语气传给了他。 以前虽然容景遇曾对他说过,千万不要小看郁梦离,而他和郁梦离的交集并不多,郁离平日里又病的要死要活,从来不参与任何事情的谋划,久而久之,他也认为郁梦离不过是患病的草包,却没有料到这个草包根本就是人中之龙。 这一件事情他可以说是做得滴水不漏,其实做滴水不漏也不是太难的事情,但是要把事情做人不知鬼不觉,而且就连当事人也被瞒在鼓里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莫扬咬着有牙道:“今日里见识到世子的手段,莫扬三生有幸。” 郁梦离笑了笑道:“什么叫做手段?” 莫扬抬眸,郁梦离缓缓的踱了两步后浅浅的道:“这世间的事情大多都是人为,比的就是各人心志和手段,本世子不敢于容太傅硬争什么,但是也不代表本世子就怕他。” 他这一句话说得听起来似乎满是谦逊的味道,但是字里行间又透着一分霸气,最重要是,莫扬听出来了。 而经历了一件事情,莫扬又哪里还敢把他当成一个病弱的世子,他根本就是看尽了京城的繁华,能笑阅整个苍澜王朝! 莫扬轻声道:“莫扬以前觉得容太傅是整个苍澜王朝里最擅长算计之人,认为谨相的谋略和手段都是极狠的,但是今日看来,却觉得这两人纵然都是人中之龙,若论算计,怕都不及世子。” 郁梦离笑道:“怎么,这样就开始拍起我的马屁来呢?” 莫扬的头微微低下,半晌后道:“倒也不是想拍世子的马屁,只求世子今日里能给我一条活路。” “你还想活吗?”郁梦离缓缓地道:“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过是想从我的嘴里再套出一些事情来,然后再将这些事情好好想透,想透之后再去告诉容景遇,依着容景遇的聪明,必然也能要想透这件事情,然后原谅你。我说的对吗?” 莫扬的眼里满是惊愕,郁梦离却又笑道:“你想的是没有岔,但是你觉得我有那么呆吗?” 莫扬重重的咬上了唇,郁梦离又缓缓的道:“我今日能来找你,便已将后面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想透了,你能想到的事情,我也一定能想到,所以容景遇那边我是早就想好了如何交待,莫扬,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若是再执迷不悟的话,今日里我能救你,就一定能再杀你。” 他的声音很轻,还透着几分独属于的温柔,那有些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层层迷雾,让人难以一探究竟。 莫扬知道他说的不是大话,他如今的命就捏在郁梦离的手心里,如今的郁梦离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轻而易举的取走他的性命。 而他再细细想想他和容景遇之间的关系,有更多的事情也能想透,郁梦离设下这样的计谋,编了一条又长又密的线条就是为了让他和容景是绝裂,他甚至能想到郁梦离传给容景遇的消息里大致会写些什么。有些事情只要写一点点,就能触到更多的事情,他的心里一时间有些难以决择。 “你自己好生想想吧!”郁梦离也不逼他,只缓缓地道:“我只能告诉你,莫扬你是回不去了。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对谨相彻底效忠,她日后定会保你安全。当然,如果你是想死的话,那么还是有一条路的,那就是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容景遇,他会如何想,如何对你,你慢慢承受吧!” 郁梦离说罢便缓缓走了出去,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似想到了什么,又停下来对莫扬道:“我只会救你这一次,下次容景遇要杀你,我可不会再管。” 莫扬半跪在地上,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郁梦离一走,东西南北四个侍卫也一起跟着走了出去。 走出去之后,郁南有些不解的问道:“世子,你为何要留下莫扬的性命?容景遇对他有大恩,他又岂会就打消那个主意?” 郁北也附和道:“就是啊,世子,今日里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比较痛快,日后他若是再生出什么事情来要如何才能了结?” 郁梦离淡淡一笑道:“杀人,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真正的高手之道。而我与容景遇也算是交了几回手,其中的输赢却是难有定论,他的才华这世间也没有几个,莫扬对他忠心也实属正常。可是我却一直觉得莫扬是把双刃剑,他知晓容景遇很多的事情,有时候留着他还是大有用处的,你们就等着看好了。” “世子如何能知道莫扬往后会对谨相死心塌地。”郁西问道。 郁梦离的眸子微微一眯后道:“我从来不指望他会对谨相死心塌地,我要的只是莫扬的倒戈罢了。” “这中间有差别吗?”郁东忍不住问道。 郁梦离淡淡地道:“当然有差别,而且还有很大的差别,若是从今往后他就对谨相死心榻地,这种人对以前的恩人都可以如此快就忘记恩情,根本就不能用。他能记得容景遇的恩情,却又对谨相生出敬意,这样才叫做是真正的收服。” 四人听到他的话都是一头雾水,显然对他说的那些东西不能理解。 郁梦离看了四人一眼后笑道:“这事到时候你们就会明白了,如今也不用想太多。” 四人轻轻应了一声。 郁梦离走后,莫扬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升起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复杂,他自认为他还算是有情有意之人,只是在这一连串的算计之中,却让他觉得他自己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容景遇要杀他,他也不恨,这不是容景遇无情,而是另一种算计。 可是他也不可能再回到容景遇的身边了,他不恨容景遇,可是依着容景遇的性子,怕是已经恨极了他。而郁梦离将前面所有的事情全部都算了出来,必定已经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有些误会是永远也解释不清楚了。 莫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第一次在心里生出了动摇,不过否认,明云裳是个不错的主子,虽然她恨容景遇入骨,在看透了他的身份之后并没有对他下杀手,这一点极为难得。跟在这样的人身边,比跟在容景遇的身边要轻松一些。最重要的是,明云裳和身边还有郁梦离为她谋划,抛开她是女子的事情之外,她要做的事情也安全的多。 他很早以前就已经看出来容景遇的野心,而要实在那个野心,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他是不太认同的,只是救命之恩实在是难以回报。 莫扬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里暗暗寻思了一回后却又觉得其实在他的面前还是有几条路可以选择的,其中一条就是观望,他如今可以借这个机会让明云裳护他周全,然后再慢慢寻一个活命的机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容景遇他对他并没有一丝异心。 这个想法冒进脑海后,他还是觉得极为不妥,郁梦离能截下他以前发出的消息,那么也必定能截下他以后的发了的消息,若是再让郁梦离发现他的心思,只怕还会替他布下另一个天罗地网。 他忍不住再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了一分前所未有的焦躁。 他将所有的一切都权衡一番,终于明白郁梦离对他说的那句话的真正意义!他如今的确是除了死和投靠明云裳之外,再没有任何其它的选择。 他想通这些之后,只得再叹了一口气。 明云裳回到谨府之后,心里一时间还是难以平静,这一次的事情虽然闹得极为乌龙,可是却让她的心里多了更多的无可奈何,更加觉得她以后的路更加艰险无比。 红依见她脸色不好,走过来道:“相爷,你如今有孕在身心情不能抑郁,否则对胎儿不好。” 她不提胎儿倒好,一提明云裳就一肚子的气,她忍不住骂道:“没见过比你更笨的笨蛋,被人跟踪不知道也就算了,到如今竟还如此痴呆!” 红依原是好意,被她这般一骂倒有些摸不着头脑,当下扁着嘴道:“相爷,怎么无故骂人呢?” “骂得就是你,你日后出门的时候可得仔细了,不要再被人跟上还不知道。今日里宫宴上,因为这件事情,我险些被容景遇给算计死,好在是没有身孕,若是有孕了,这一次只怕是死定了!”明云裳没好气地道。 红依闻言愣了一下,忙问她是怎么回事,她把今日在宫宴上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红依顿时呆在了那里,却又问道:“不是灵枢昨日里才替你把了脉吗?怎么又没有怀孕?难道那老头把错脉呢?不对啊,他的医术在这一点上是断断不会错的,容景遇既然设下那样的计谋,肯定也不会放了你!” 明云裳白了她一眼道:“你知道这个还不算笨!”于是她又将昨日里那太监如何拿错方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红依长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她轻声道:“真是上天保佑,若不是以这件事情为引子,我们怕还不知道容景遇的人天天都在谨府门口的事情。” 明云裳听到她这句话有些无语,红依却又笑道:“而且我还觉得这件事情是件大好的事情,莫没有闹出这一出,相爷若是真的有孕了怕还会引来更大的祸事,如今也算是有经验了,很多事情也就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明云裳懒得理她,这个丫环其实就是一个人精,很多事情她都知道,此时这么说,也不过是在捡好听的说,她想到一件事情,于是又问道:“这件事情你没有告诉世子吗?” 红依伸了伸舌头,讪讪一笑道:“这是大事,我昨日是忘记对世子说了,可是今日里相爷上朝之后,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世子应该有知情权。” 明云裳一听她的话就火大,这个丫环虽然天天跟在她的身边,把她照顾的也算是妥妥贴贴,可是心里却还是只认郁梦离那么一个主子,她冷着声道:“红依姑娘当真是好本事啊!” “这是喜事嘛!”红依陪笑道:“世子也该高兴高兴!” “高兴你个头!”明云裳没好气的道:“那事原本就不算太准,如今的局势又是这般,你是想害死我还是想害死世子?” “都不敢。”红依委屈无比的道。 明云裳看到她那副样子有些头痛,当下心情也不好,毫不客气的抬起一脚就把她踢飞道:“给我滚!” 红依在地上滚了两圈后也不恼,只是拍了拍被明云裳踢痛屁股,咧着嘴道:“相爷不用动怒……” 明云裳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把她后面的那些话全部给瞪了回去,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明云裳道:“奴婢日后不敢了,必定以相爷的话为尊,再不敢生出那些有的没有的心思了。” 经历了这么些事情之后,她又岂会再信这个丫环的鬼话,当下轻哼了一声道:“再罗嗦下去,明天就将你还给世子,省得放在眼前碍眼!” 红依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没事了,当下欢喜的道:“相爷说的甚是,奴婢这就滚下去,日后必定件件事情听人相爷的安排。”她在心里依旧再加了一句,若是那件事情和世子的意见相左的话,那么就以世子的话为准。而牵涉到世子的事情,也定要知会世子。 明云裳对她也有些无语,当下摆了摆手,不再理她,她倒也屁颠屁颠的就走了下去,不一会儿,竟还端上来几盘明云裳平日里最喜欢吃的点心。 只是今日里明云裳的食欲欠佳,心里实在是不想吃,也想给那个自以为是的丫环一点厉害看看,红依一把东西端上来,她就极不给面子的扬手一把就拂在了地上。 红依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气的还不轻,当下只得小心翼翼的将碎盘子全部收起来,然后再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红依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扭过头来陪笑道:“那个曾太医也许也是世子的人也说不定,相爷这事还是有点怪,保险起见,不如再找个大夫看看吧?” “相爷怎么呢?病了吗?”门外传来了秦解语的声音,几首是他的话音一落,那身大红的衣服就已到了门口。 明云裳不想理会他,红依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后道:“可不是嘛,你快些去替相爷把把脉,相爷这几日心情不好,看看是不是虚火又上升了。” 明云裳听到她话气得操起桌上后一个茶杯就朝她扔了过去,她嘻嘻一笑,快步逃了,一边走一边大声道:“相爷,我去看看给你炖的八宝鸡好没有!” 秦解语却已如疾风一般冲了进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便扣上了她的脉门,她仰天长叹,身边有一个脑残也就是罢了,摊上一堆的脑残那就是苦逼的没有天理的事情了。 秦解语一边替她把脉一边皱着眉头道:“你的身子还真的不是太好,虚火的确很旺。” 明云裳对于怀孕的事情还有一些余悸,于是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除了肝火旺盛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的症状?” “那倒没有。”秦解语淡淡地道:“只是往后你得多加注意一些了,虚火一旺,你的脾气也就会变大,脾气一变大,难免容易动杀机,你也知道的,你只要一动杀机问题就很大条。” 明云裳撇了撇嘴,想到大年夜和容景遇相处的事情,如果再给她那样的机会和容景遇单独呆在一起,她就一定不再去想会有什么后果,直接将他吸干净了拉倒,日后也算是彻底除了祸害,她也就不用再如此辛苦的想着要如何应对朝庭上的那些破事。 秦解语见她静然不语,轻哼道:“又在想什么害人的事情?” 明云裳瞟了他一眼道:“是啊,在想怎么把你的内力给吸得干干净净,省得整日在眼前晃,看着刺眼。” 秦解语还了她一记冷哼声道:“你没有那样的机会,你的武功算是我教的,一脉同源的武功你是吸不走的。” 明云裳闻言有了几分稀奇,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秦解语白了她一眼道:“对于武学白痴,我从不来都屑解释任何事情,所以往后相爷不用问我为什么。” 明云裳咬了咬唇,今日是什么日子,这些人是想造反吗?一个个都想着要如休挤兑她不成?她冷哼了一声,干脆选择不再理他,和他争论,气死的一定是她,这种不以划算的买卖,她自不会去做。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明云裳微微皱眉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 管事走进来道:“相爷,莫侍卫外出的时候遇到了贼匪,被人打成了重伤。” 明云裳闻言微愣,这事就有点奇怪了,莫扬是武功高手,身上有黄金侍卫的腰牌,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动他?她站起来道:“本相去看看,如今这匪贼们也越来越大胆了!” 管事忙在前面引路,她到达莫扬的房间时不由得愣了一下,莫扬的确伤得极重,还流了不少的鲜血,肩上有一个大大的剑和伤,此时脸色一片苍白。 莫扬见她走进来轻声道:“见过相爷。” “发生什么事情呢?”明云裳微眯着眼睛道。 莫扬暗叹她真是会装,今日之事,他可以肯定郁梦离之前一定会知会过她,可是她此时过来的样子,却像是一点也不知情一般,当真是极会装,他缓缓地道:“也没有大事,只是遇到几个盗匪罢了,往后的几天,怕是不能再保护谨相了。” 明云裳见他神色间有些不对,当下微眯着眼道:“怎么,你还有事情瞒着本相不成?” “我又哪里敢瞒着谨相。”莫扬轻声道:“如今这所有的一切都如了相爷的愿了,相爷应该高兴才是。” 明云裳听得出他话中有话,她的心里却还是一头雾水,只是此时显然也不是问这些问题的时候,当下只是吩咐道:“去将京中最好的大夫请来给莫侍卫治病。” 其它的几个侍卫齐齐应了一声,然后派出一个去请大夫。 明云裳今日里回来原本想找莫扬算帐,宫宴里除了有人跟踪红依外,谨府里也一定还有内应,她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莫扬。只是回来却不见莫扬,此时莫扬一回来就受了重伤,她只要微微一想就能猜到一些什么,她之前就想要将莫扬收为已有,可是他却很倔强,一直不同意,今日里的话却像是说了软话。 她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过多久,门房那边就送来了贴子,说是兰陵王世子求见,她一听说他来了,心里又是欢喜又有些发毛,微微一想后还是让人把他请进了她的书房。 她到达书房时,郁梦离已经到了,正在那里喝茶,她将左右摒退后道:“你怎么来呢?如今你到谨府来往频繁,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却并没有说话。 明云裳一看他这副样子便知道他有些恼了,当下嘻嘻一笑道:“不过如今世子也算是我的副手,过府议事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郁梦离看到她那副皮皮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反正世人都知道谨相的口才好,怎么说怎么都有理。” 明云裳陪笑道:“世子说笑了,我哪有那样的本事。” 郁梦离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你啊,有时候是极聪明的,有时候却又蠢得紧,以前觉得秦解语说话挺伤人的,如今倒觉得他的话说的还是蛮有道理的,你就是个蠢的。” 明云裳听他这么说一说自己,顿时愣了一下,然后撇了撇嘴道:“我又做错什么事情呢?让世子爷对我有如此大的意见。” “今日一早我先是收到红依的消息好生欢喜了一番,听说你上了朝,到宫里参加宫宴,然后那场宫宴有人告诉我是容景遇拾掇的,我就知道没有好事,所以忙进了宫,怕你有什么闪失。”郁梦离看了她一眼道:“可是在见到灵枢之后我才知道某人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明云裳闻言倒松了一口气,她知道郁梦离平日里虽然看起来像是不问世事,可是朝堂上下的事情却没有一件能瞒得过他。他这种一直站在暗处窥视一切的人,怕才是真正洞察世情的。和他相比,她虽然也算聪明,但是却绝对没有他的那种将一切掌控于手心的感觉。 她轻声道:“其实吧,这事也不能全怨我,我又不通医理。” 郁梦离有些好笑的道:“你不但不能医理,还不通常理,容景遇能乱想也就罢了,你竟也能被这样的糊涂事搅晕就真的有些难得了。我们初四才在一起,今日也不过十八罢了,全算起来也不过十几天,先不说脉像上能不能把得出来,十几天又岂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这一番话把明姑娘也给问呆了。 她在大事小事上都算精明,可是独独在这件事情上显得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笨,她细细的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礼,只是最近这段日子一直处于算计之中,倒将其它的事情想得少了些,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暗骂自己这一次还真是“二”了。 她难得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然后嘻嘻一笑,郁梦离却伸手牵过她的手道:“你啊,就是一个呆瓜!” 明云裳这一次找不到任何词语来为自己反驳了,当下扁着嘴道:“是,我就是一个呆瓜。” 这一次轮到郁梦离笑了,他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其实啊,我真的很想知道,当时曾太医替你把脉的时候,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明云裳轻声道:“其实也没怎么想,只是觉得我的身份若是真的拆穿的话,大不了我提前将免死金牌用了,也一定要保住腹中的胎儿。” 郁梦离轻声问道:“你以前不是权利重于一切吗?一直要保住你的左相之位,如今怎么会愿意如此轻易的放弃?” 明云裳看着他道:“因为那是我们的孩子。” ------题外话------ 喜欢这本文的亲们请投下你们宝贵的票票,谢谢!( ) 第五十九章 第六十章 我爱你,你爱不爱我没关系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章 我爱你,你爱不爱我没关系 郁梦离闻言身子轻轻一颤,那张绝美的脸上顿时满是震惊,美丽无比的眼睛里泛起了异样的光华,他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然后低低的道:“真是一个傻女子!” 明云裳低低的道:“你说的很对,我先是女子,是你的妻,未来的孩子的母亲,然后才是一朝之左相。”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一勾道:“你这话我听着极温暖。” 明云裳笑了笑,也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其实,我主要是想生下一个和你一样美艳的女儿,然后引得整个苍澜王朝的优秀男子倾心,我就做一个极恶的丈母娘,天天逗那些美男。” 她前面的话说的还算窝心,字里行间还透着浓浓的温暖,可是后面的一句就实在是不成样子,那算是什么鬼话? 郁梦离瞪了她一眼,重重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整日里就知道胡说八道,就你这副样子,若真有了孩子,还真不知道把孩子教成什么样子!” 明云裳嘻嘻一笑,她是真心觉得她的那些想法相当伟大,也可以说是所有穿越女的愿意,她自己的身上难以实现,有这么一个绝色倾城的相公,总得允许她在她的子女的身上YY一下。 郁梦离看到她那副样子倒真有些无语,这个女子总能让人发疯,见她伸手揉鼻子,忍不住又问道:“痛不痛?” “痛!”明云裳扁着嘴撒娇道。 郁梦离轻轻摇了摇头,头一低,便轻轻的吻上她的鼻子,这一吻吻得极轻,让她的心里荡起一抹暖意,那点点酥麻的感觉直直的探入了她的心底,她轻吟了一声,便轻轻倒在他的怀里。 郁梦离看到她这副样子有些失笑,却又低低的道:“痛就记得,日后不许再生出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来。再则我们日后若真是有了子女,我倒希望他们的长相平凡一些,只要不丑就好。” 明云裳知道他说这句话不过是因为他自己所受的苦,她轻声道:“不要,我觉得还是好看一些比较好,因为我们必定是疼爱自己有孩子的父母。” 郁梦离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老天向来是公平的,给了太过的美,总会在其它的地方打些折扣,我是寒毒缠身,我娘亲纵然得到我外祖父的宠爱,只是国破家亡之后,她的美貌带给她的也不是幸福,而是磨难,最终让她死的无比凄惨。” 明云裳愣了一下,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又道:“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何要筹谋那么多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上次觉得有些东西你也许难以接受,我们虽有夫妻之名,却并未有夫妻之实,那些事情告诉你只地徒增你的苦恼。而如今,你已彻底选择与我在一起,我的事情自也不能再瞒着你。” 明云裳定定的看着他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复仇。”郁梦离轻轻的道。 明云裳有些吃惊的道:“你复什么仇?那些曾经虐待你娘亲的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要复什么仇?” “虽然那些亲手害死我娘的人我是杀了,可是那些将我娘亲逼上绝路的人却还活着。”郁梦离轻声道:“我外祖原本只是偏远的部族,从不过问世事的纷争,可是却被我父王移为平地,所有的族人除了我母亲外再无一人幸免。” 明云裳大惊道:“你想杀了你父王?” “他不是我父王。”郁梦离轻声道。 明云裳的眼睛顿时瞪的极大,有些难以相信的道:“不是吧……你不是说你娘亲极爱你的父王,又岂会……岂会如此?” 郁梦离轻叹一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我娘亲当日里随我父王来到王府时,本是为复仇而来,只是像父王那样的英雄,再加上他极为威武的模样,又有几个女子会不为他动心?” 明云裳咽了咽口水,只听了这一点,她就知道这是一个老套却又满含血泪的有事,她轻声道:“你母亲最后爱上了你的父王?” “是的。”郁梦离轻声道:“爱上了他之后,她自己也恨透了自己,而她当时也算是经历了极多的风雨和苦难,在她的心里,纵然是爱上等于死亡,却还是难以抑止自己的感情,反而越是抑止,那份情就来得越是浓烈。她原想若是父王真的爱上她,那么她也只能祈求全族的原谅,然后痛苦的过一生。” 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轻轻摇了摇头道:“真傻!” 郁梦离淡淡地道:“我也觉得她真的很傻,只是这件事情还只是开始,先帝有一次到兰陵王府来做客时,看上了她的无双美貌,设计将她……将她给强奸了。” 明云裳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件事情若说之前就有点狗血的话,那么到这里就更加狗血了! 她咬了咬唇后道:“然后呢?” 郁梦离笑了笑道:“然后我娘亲就有了我,然后两人的事情被我父王撞破。” 明云裳顿时明白兰陵王为何那么讨厌郁梦离了,她忍不住道:“这件事情好像有点乱!” 郁梦离笑了笑道:“的确很乱,当年的事情我知晓的并不多,我以前只是觉得我父王待我实在是不好,我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直到娘亲死时,她才将这些事情告诉我,我才终于明白过来。” 明云裳听到他的话无端端的想起了李隆基和杨玉环的故事,基本上差不多的事情,唯一的差别就是李隆基把杨玉环从儿子寿王的手里给抢了过来,而先帝和兰陵王是亲兄弟,没有把人抢到手而已。这事她听着就觉得恶心,心里对郁梦离倒生出了更多的同情,很多事情都是有原因的,而郁梦离却是整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 她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他看着她道:“这件事情是皇室的丑闻,却没有几个人知道。” “我以前就听说先帝好色,原本以为只是嫔妃成群罢了,如今看来,这事比想像中的要复杂的多了。”明云裳咬了咬唇道:“算起辈份,你和当今皇上算是亲兄弟了。” 郁梦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明云裳又想起一件事情,于是问道:“先帝做下那样的丑事之后,为何不将你母亲接进的宫里?” “当时先帝年岁已大,这事算是丑事。而父王认定是母亲勾先帝的,所以恨透了母亲,又岂会让她过上好日子?而他的手上又握有重兵,先帝就算是有那个想法,也必定是有几分担心,而先帝本只是好色而已,又哪里会对母亲真的有心?在他的心里,天下最大,女子不过是玩物罢了。”郁梦离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 明云裳轻轻摇了摇头道:“按理说,你母亲怀了孕之后,是不会再让你呆在王府的,为何你一直没有一去皇宫里当皇子养着?” “先帝只是一夜风流,再加上父王的有意欺瞒,他自是不会知晓。”郁梦离轻声道:“最有趣的是,我当时生下来之后,因为长相太像母亲,这件事情倒让先帝知晓了,他来看过我一次,然后认定我就是天煞孤星,要将我除去。” 明云裳原本对先帝还存有一分幻想,没料到他竟是这样的货色,她咬着牙道:“丫的,我以为容景遇很渣了,没有料到他比容景遇还渣!” 她见郁梦离面色不好,便又问道:“当时你是如何脱险的?” 郁梦离轻声道:“母亲曾经救过皇奶奶一命,当时顾不得凶险,连夜进宫去求皇奶奶,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皇奶奶,当皇奶奶知道我就先帝的儿子时,暗叹这一切就是冤孽,觉得我的存在不会对整个王朝产生根本的影响,这才保住了我的性命。” 明云裳长叹一口气道:“阿离,你的命还真大,后面的事情我大概听你说起过,后来你父王也容不下你了,却也不能杀你,所以就唆使府里的那些女人去害你们母子,对吗?” 郁梦离轻轻点了点头,明云裳原本觉得全他娘亲实在是个傻的,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她也不过是一个痴女子罢了,在她的心里,怕是也一直想要过几日安定的生活,只是那些日子因为她的美貌而彻底毁灭。 她轻轻的道:“你之前说你要复分,阿离,你该不会是想,是想……” 郁梦离笑了笑,没有说话,明云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道:“完蛋了,看来我猜对了。” 郁梦离淡淡的道:“我对皇位没有太大的兴趣。” 明云裳却看了他一眼道:“阿离,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一定会想办法为你得到!” 郁梦离闻言失笑道:“你啊!”他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我若是有一日想要这天下,那也必定是因为你。” “为什么?”明云裳的眼里满是不解。 郁梦离缓缓的道:“因为你位高权重,其实是很难脱身,有一日事败,免死金牌只怕也救不了你,那么我唯有得到这件江山来救你。” 明云裳微微一笑,却又问道:“你不是要复仇吗?到底是要杀谁?” 郁梦离浅浅一笑道:“先帝已死,今上多疑,父王残忍薄情。” 他的话算是只说了个事实,却把目前两人所要面临的现状说了出来,明云裳的眸光深了些,她看着他道:“你该不会是真的想……” 郁梦离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在朝为官,原本就要未雨筹谋,将所有最坏的打算想好。” 明云裳轻轻吁了一口气道:“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的那么白好,一切还是见机行事比较妙。” 郁梦离轻轻点了一下头,明云裳的心情却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他的那些心思固然是好,却多隐忍,而如今摆在他们的面前的路又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郁梦离微笑道:“有些事情我们往简单里想,很多时候未必有想像中的那么坏,但是日后不管遇到哪种情况,我想我们都应该能应付自如。就怕不为了自己,也得为我们的孩子着想,若他们的样貌平平,也许就不用太多想,但是若他们长成了你我的模样,必定会掀起更大的风浪。” “为什么?”明云裳的眼里满是不解的道。 郁梦离的眸光一疑后缓缓地道:“那是因为先创建苍澜王朝时,国师除了预言天煞孤星会给国家带来灾难外,还曾说过若天煞孤星有后人,那人必定是灭国之人。皇奶奶容得下我,怕也不可能容得下我们的孩子,我的身世是皇族的秘辛,也是丑事,必不会被宣扬,所以在外人看来因为父王不是皇帝,我们这支嫡亲的皇族,也地变成旁支,一旦成为旁支,若出事,自就成了征缴的对像。” 明云裳不知道这中间还这一层,她忍不住道:“听你这么一说,皇上又岂会允你娶妻?” 郁梦离笑了笑道:“原本当然是不会允的,就得看我娶的是谁,若是一个没有半点身份的女子,自难成皇朝的敌人,更掀不起任何浪来,纵然那女子有见识,却也难逃乡妇的定论,所以倒也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担心的。” 明云裳顿时有些无语,也顿时明白郁梦离当初娶她是为何那般笃定,原来也不过是所有的阴谋阳谋算计中的一个小环节,而她也成了安定天顺帝心思的另类工具。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的改变,她和郁梦离都对对方动了情。 而纵观此时她的情况,她又觉得那个开国的国师也太可怕了些,仿佛是什么事情都已经算到了。她若是存了不良的心思,依她现在的位置,真要谋夺些什么也是有可能的。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又想起另一件事情,于是便问道:“之前皇上不是想将阿丽雅公主许给你吗?绮罗国物产丰富,他难道就不怕你利用绮罗国的财力生事?”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却笑了起来,他这一笑让明云裳有些不明就里,她微皱着眉头道:“你笑什么?” “笑你身为左相竟还不知道这件事情。”郁梦离停住笑后看着她道:“绮罗国的女子是娶夫而不是嫁夫,所以如果皇上真的要指婚的话,也必定是把我指给她,然后我得跟她一起到绮罗国去生活,在他看来,这是极好的事情,我若是嫁给了她,就算开国国师的预言成了真,灭的也不过是绮罗国。” 明云裳愣了一下,轻轻咽了咽口水,暗叹这个天顺帝的心的确够黑,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算计到了。她又想到一件事情,便又问道:“我听说这件事情张公公和万贵妃一直在旁促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的关系好像和你甚好。他们久在朝中,又岂会不知道绮罗国的规矩,当时又会促成你们的婚事?” 郁梦离的眸子微微一眯道:“他们虽然不知道我的心思,却觉得我如今的处境并不算好,与其一直在京中受苦,倒不如到绮罗国暂避风头。他们更觉得以我的魅力,想要打动阿丽雅不会是难事,到时候也许阿丽雅会打断规则嫁进王府,这样反而能替我增加一分力量。” 明云裳骂道:“真是一群多事的人!” 郁梦离微微一笑道:“可不是嘛!” 明云裳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当下便道:“完了,我上次上殿的时候表现的很是积极,不说展露聪明才智,至少也露出了锋茫,你说这样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郁梦离微笑道:“其实是有一些影响,年前年后王府里的你经常被宣进宫,皇奶奶在万般试探后告诉皇上,她虽然也算聪明,但是并无大智,再加之没有根基,成不了事。再加之你在殿上表现的那一出,他们认为你不过是有勇无谋之辈,性格上也过于冲动。再则,王府里也满是宫里的探子,你认为他们会如何去想?” 明云裳听到这一出又有些哭笑不得,她一直是有些恨那个代替她嫁给郁梦离的女子,如今看来,她倒像是为她做了一些好事。而那个女子一直跟在郁梦离的身边,对他的事情必定是了如指掌,就算如此,还算计要杀了她待在他的身边,那个女子倒也有几分勇气。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事听到这里终究觉得有些离谱了,我也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何要让我三个月后再去王府找你,想一是怕我被人吧!” 郁梦离轻声道:“其实倒也不是太过担心你被人害,而是怕你在被人害的过程中,锋茫毕露,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明云裳闻言有些无语,这都是些什么事情,若是她去了兰陵王府,她就成了被人害的对像,最夸张的是她还得乖乖的被人害,不能还手,一还手反而会招来更大的祸端! 她看了他一眼后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能忍受那女子一直呆在你的身边了,皇族中的事情果然是匪夷所思,简直就是一件比一件破,一件比一件烂!” 郁梦离笑而不语,心里却又满是无可奈何,他和她之前订的三月之期,不过是为了保全她,而那个时候他若是告诉她到王府会有怎样的祸事,怕是都能将她吓跑,而若是告诉她以后遇到陷害,只能隐忍不发,她只怕会以为他想害死她,又或者是以为他太过无能。 他想的这些事情,明云裳自也能想到,他纵然有着显赫的身世,可是那有如何?她觉得他这些年来过的日子怕是连寻常百姓都不如。 若不是两人这段日子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早知他的心意,也知他对她的浓情厚意,怕是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就会和他拜拜,更会对他生出极多的误会。 她咧嘴笑了笑,伸手轻轻勾着他的脖子道:“说实话,你这样的条件做你的媳妇当真是需要一些勇气的,阿离,我现在都有些佩服我自己了。” 郁梦离闻言也笑了笑道:“嗯,这些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可有何打算?” “我的打算就很简单了,凡事留个心眼,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当然是保命要紧。”明云裳一本正经的道。 郁梦离轻声道:“是啊,没有什么比命更加重要,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明云裳的嘴角微扬,将头轻轻靠在他的怀里。 正在此时,只听得门外传来怒吼声:“天天说不在府里,天天说忙的不行,我倒想看看有多忙!今日里谁敢拦本侯,本侯就剁了他!” 说话间,却见战天南一脚踢开了书房的大门,他的手里居然还拿着两把大斧,那模样倒有几分像是来拆房子的。 原来战天南从大年三十到十五都没有见到明云裳,虽然在十五那天在灯街上见过她一次,却先是和安静波吵了一架,紧接着又遇到了天顺帝,可以说是麻烦一大堆,他和明云裳单独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这几日上朝的时候,他虽然也能看到明云裳,可是到早朝散了之后她不是被天顺帝留下就是一个人先走了,等他再追过去的时候,她早就不见了。 今日他忍无可忍,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以往他到谨府来的时候,总能遇到秦解语,今日里倒好,秦解语也不见了,于是他毫不客气的闯了进来,原本是打算在书房里等明云裳回来的,不想他将书房一踢开,便看了明云裳和郁梦离在一起,此时的郁梦离没戴斗蓬,那无双的风华端端晃瞎了那些守在门外的婢女和侍卫。 战天南的眸子微微一眯道:“真是难得了,世子的身子竟变得如此之好呢?能这般吹冷风呢?” 郁梦离微笑道:“身子早就好多了,劳侯爷挂念。” 战天南冷哼了一声,明云裳微笑道:“咦,侯爷怎么有空来呢?我还在想侯爷这么长时间没到府里来小坐,是否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候爷,才说着,候爷就来了,实在是妙极!” 战天南听她说瞎话说得理直气壮,心里也有些着恼,他冷冷地道:“相爷这话说的可见话了,本侯还真不信这府里的下人没有告诉相爷,本侯天天到谨府来报到,只是相爷的面子实在是太大,本侯难以高攀,数次前来都以各种理由和借口对本侯避而不见。” “有这事?”明云裳的眉头微皱道:“李总管,侯爷之前来过相府吗?” “回候爷的话,的确是来过。”管事小心翼翼地道。 明云裳怒斥道:“糊涂,侯爷来本府竟不通报本相,你们平时是怎么当差的?” 管事听得头皮发麻,却又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奴才处理不当,还请侯爷不要放在心上。” 战天南听到这番对话眼睛挑了挑,这些人说瞎话的本事在明云裳的调教下的确是每日都有长近,他冷冷的道:“看来相爷对下人们平日里管教并不严啊!” 明云裳忙陪笑道:“文臣治家自没有武将来的严厉,日后若是有机会自要向侯爷讨教几招,那些排兵布阵的事情想来也有用得着的时候。” 战天南冷笑一声,心里的闷气也更浓了,他忍不住道:“你有空见世子,却没空见本侯,看来本侯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这句话里有些堵气的成分了,明云裳微笑道:“侯你的话言重了,这话若是传到皇上的耳里,少不得会说本侯结党营私。好在如今世子帮本相统畴所有变法之事,有许多要事要商量,所以平日里见面的机会少不得会多一些。而今万事待动,本相也的确有些忙碌,若是因此在侯爷的面前失了礼数,还请侯爷多加包含。” 战天南冷哼一声道:“话也说的越来越好听了,可是本侯听着却觉得假的很,你们的那些个事情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实在是有些头大,对于战天南,她并不讨厌,他对她也并未做过什么过份的事情来,却知道她所有的底细,日后若是是胡说八道几句,那她就要倒十辈子的大霉了。 她浅笑道:“侯爷真爱说笑。” 战天南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异色,却很快就将那些情绪尽皆压下,展开笑脸道:“相爷还真是说对了,本侯就喜欢开玩笑!” 明云裳听到他这句话对他实在是有些无语,他却走到她和郁梦离的面前,一把将她的手拉过去道:“本侯对于变法之事有个好的提议,想请谨相一观,不如谨相意下如何?” 明云裳刚想说你有就说,战天南却道:“那个建议要用眼睛看了才知道,还请谨相移步。” 明云裳顿时有些无语,战天南看了郁梦离一眼道:“世子身子不适,赶紧回府休息吧!”说罢,他也不给明云裳拒绝的机会,直接就把她给拉走了。 明云裳有些欲哭无泪,大哥,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她原本想把他的手给挥开,只是又觉得一直避开他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和他之间也真该把所有的一切都说清楚了。他不是坏人,而她也不是他的良人,两人还是做朋友比较妥当。 而且上次安静波来的时候,她托战天南照顾安静波,如今也有这么长时间了,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今日去刚好也处理一下,问问安静波来京到底所为何事。 郁梦离知道战天南的性子,他不像容景遇那么阴险,而且明云裳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对明云裳也并无恶意,只是他的心里看着自己的娘子被人这么拉出去,实在有些不是滋味。暗想这战天南哪日里或许也该收拾收拾了,否则日后必定会生出极大的祸事来。 只是今日里依他的身份,还有他的身体,也实不能就这样去战天南的手里抢明云裳。 郁梦离第一次觉得有些悲摧。 战天南拉着明云裳的手走了出去,引得四处传来注目的目光,她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 两人上了马车之后,明云裳没好气的道:“战侯爷,什么事情弄得这么神秘?” 战天南寒着一张脸,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明云裳早前就知道战天南只要不说话,把脸拉下来的样子就极具杀伤力,只是她也不怕他,却终是觉得这样的气氛也太诡异了些。 战天南一直沉着脸,明云裳觉得实在是无趣,她干脆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开始睡起觉来,她原本是想要装睡的,不想这些天她一直都忙到深夜,再加上今日里又折腾了大半日,这会还真有些乏了,她这般一靠,竟真的就睡了过去。 待到马车停下的时候,她睁开眼睛却见她身上披着战天南的大麾,而他却已不在马车里。 明云裳的将他的大麾取下,然后将车帘掀了开来,不掀开还好,一掀开吓了一大跳,却见马车不知何时意已驶到了东郊的悬崖边,战天南双后负在身后站在悬边,那模样倒是铁骨铮铮,如巨石一般。 此时虽然已算得上是春天了,但是天气依旧寒冷,战天南只着了件单衣,崖边的山风很大,吹得他的衣带四处乱飞。 明云裳不知道他为何要带她来这里,她顺着他的目光朝前望去,却见从这个山崖望过去,竟能看到苍澜王朝最为壮观的苍澜江,那江水似从天际而来,如白练一般给京城的南边画了个边。 那条江她去过很多次,虽然觉得有些雄壮,但是远没有今日里看到的这么动人雄伟,远处青山叠翠,万里江山就似在脚下一般,看到这样的景观,人的心里难免会辽阔一起,容易生起万千的雄心壮志。 而那山那水被白雪一覆,寒风一吹,就更有历史的厚重感了。 明云裳站在那里,似隐隐能看到多年以前,苍澜王朝的祖先们挥动着马鞭攻进京城一般。 她的眸光幽幽,似有些明白了战天南的意思,当下轻声道:“这里的风景极好,侯爷的眼光不错。” 战天南的眼睛挑了挑,冷哼一声道:“难得你会如此我认为,我还以为你最近天天和世子守在一起,就只能看那些秀丽的景色了。” 明云裳微笑道:“世子是不及侯爷粗犷威武,却是我心中的良人。” “你已是他的人了吧!”战天南冷不丁来了一句。 明云裳早知他对有些事情是缺根筋的,有时候说话也能把人吓死,她看了他一眼道:“我早已和他成亲,不但人早就是他的,心也早就是他的了。” 战天南扭头看了她一眼,眸子里满是寒冰碎雪,她轻声道:“我知道侯爷对我的心意,怕是这一生要负候爷。好在我也并没欠侯爷东西,我的心里会稍安一些。还请侯爷看在我曾数度和侯爷共患难的份上,替我保守秘密。” 战天南冷哼一声道:“凭什么?” 明云裳微笑道:“凭侯爷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真英雄。” 战天南看了她一眼道:“你的话听起来像是在给我戴高帽子,我听着不舒服,再说了,我也曾给你下过聘的!为什么愿意和他拜堂成亲却不愿意和我成亲?为什么选他而不是我?” 明云裳看着他道:“这件事情之前在船上侯爷也曾问过,我也曾答过。” 战天南冷哼道:“都是借口。” 明云裳轻声道:“侯爷要如何认为都可以,我只是觉得我和阿离就是上天订下的缘份吧,而此时再想前事,却又觉得当日王爷到明府求亲的时候告诉我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万户候,我想我肯定没有胆子逃婚。若不逃婚,怕也就没有闯进世子府里的事情,没有那件事情,我如今也不会是一朝之相。” “你永远都会把话说的很好听。”战天南闷声闷气的道:“让人听完之后除了感叹就是感叹,倒也恨不起你来。” 明云裳笑了笑道:“其实我是想和侯爷做个朋友。” “少来这一套。”战天南看了她一眼道:“你今日里随我出来,一则是算死了我不会杀你,再则是想堵住我的嘴,让我为你保守秘密。” 明云裳的心事被他看穿,当下嘻嘻一笑道:“侯爷果然是直性子,难道你想看着你的救命恩人血洒朝堂吗?” “我讨厌你说这样的话。”战天南冷着声道:“救命恩人,这会倒又挂在嘴边了,不过细细算来,我还的确是欠了你两条性命。” 明云裳闻言笑了笑道:“举手之劳,侯爷不必放在心上。” “我就放在心上了。”战天南定定的看着她道:“会放在心上一辈子。” 他的眸光虽然很冷,可是里面还夹杂着一股倔强和隐忍,看得明云裳的心里直发慌,她叹了一口气道:“侯爷,我求求你了,你就放过我吧!这个恩我不求你回报了!” 战天南微眯着眼睛道:“知恩不报实是小人之举,我是堂堂大丈夫,又岂会做那种小人之事?” 明云裳闻言也恼了,怒道:“你想怎么样?” “以身相许!”战天南看着她道:“救命之恩是天大的恩情,就算你不稀罕我的以身相许,我也要负上这个责!” 明云裳忍不住抚了抚额,她真的很想求求功高盖主的战侯爷,开开恩,放她一马,佛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是她怎么觉得她救人一命却是给自己增添了无穷的烦恼? 她咬了咬唇道:“战天南,你不要太过份!” 战天南眼睛微微一眨后道:“我就要过份一些,你又能把我怎么样?要杀了我灭口吗?来啊,那就动手吧?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你救的,你如今要杀了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今日里你动手杀手我,我若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战天南!” 他的话一说完,便抽出腰间的佩刀递给她。 明云裳心里大恼,一把将刀给接了过去,战天南眸光无比平静的看着她,她轻轻合了合眼睛道:“你若是真的一直这样的话,我还真不如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战天南笑而不语,明云裳却又道:“只可惜就算是我杀了你,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好愧疚的,因为你的命原本便是我的。” 战天南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异样的光华,明云裳看了看那冷厉的刀锋后道:“但是我既然把人救了,就没有必要再把人给杀了,因为那样费了双倍的力气,很不划算。而你若是真的想对我不利的话,只怕早就有所行动了,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提醒我。而且如你自己所言,你是一个真英雄,不会做那种近乎于卑鄙无耻的事情。” 战天南冷哼一声,明云裳却又道:“不过如果侯爷真的觉得无比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的话,就把这把刀送给我吧!这把刀我越瞧越喜欢。” 战天南刚想把刀从她的手里抢回来,明云裳却眨了眨眼睛道:“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这把刀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了!你我之间也就没有什么牵扯了!” 战天南有些无语,看了她一眼道:“我可没同意。” “侯爷同不同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同意了。”明云裳笑道。 战天南见她的笑容依旧如之前那般明丽,那双水光盈盈的眸子能看进他的心里,他淡淡的道:“那是你的想法,和我没有关系。就好像我的心里始终有你,把你当成是我的妻子,也和你没有关系一样。” 明云裳闻言想吐血,尼玛这叫什么理论?他把她当成是他的妻子,却说和她没有关系?这世上有这样的事情吗?她忍不住道:“侯爷……” 战天南打断她的话道:“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题外话------ 看文不投票票的亲们不厚道,本来想吼几嗓子这个月进前十的,结果昨天被人踢下前十二了,亲们看得下去么?( ) 第六十章 我爱你,你爱不爱我没关系 第六十一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一章 明云裳闻言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战天南又缓缓的道:“在那日我将你从惊鸿山庄里带出来时,我就知道你的心必定不会放在我的心上,不管我对你有多好,你必定是看不见的,在你的眼里,只能看得见他的好。而他在某些事情上也远比我聪明,比如说心机和手段。而从那一天起,我知道你们有一天总会在一起的,他能自人海里一眼就能认出你来,可是我却不能。但是就算如此,你也不能阻止我心里的感觉,也不能阻止我把你放在心里。” 明云裳没有料到这个老大粗还会说出如此感性的话来,不由得愣了一下,他这种爱人的方式人倒颇有些柏拉图的感觉。 她知道要说服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战天南却又笑道:“所以你的事情也不用担心,你是我的妻子,我必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根毫毛。” 明云裳闻言只得再次长叹一口气,然后无可奈何的道:“随便你!” 战天南指着那片山河道:“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早前就想把你带来一起看看这片山河,十五的那天,当满月挂在空中时,这里的景色最好,可惜的是你那天陪在他的身边。” 明云裳淡淡的道:“怎么不见安妹妹?” 战天南看了她一眼道:“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那个凶婆娘,我把她给轰走了。” “为什么?”明云裳忍不住问道。 战天南看了她一眼后道:“因为,她是容景遇的人。” 明云裳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 “我见她和容景遇的人接头了。”战天南缓缓地道:“那个女人不简单,你日后离她远一些,说不定她还会给你带来祸事。” 明云裳笑了笑不回答,安静波的心思如海,的确不易让人看透,而她却愿意相信安静波,因为十五那天夜里她从安静波的眼里看到了浓浓欢喜。有些事情可以骗人,但是还有更多的事情能泄露人的心事。 战天南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铜钱递给她道:“这个送给你。” 那铜钱明云裳曾见过一次,那还是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曾拿出来过,不过当时她直接拒绝了,此时再看到那枚铜钱,她终是忍不住问道:“这个有特殊的意义吗?” “有了这个,你可以调动我名下所有的人马。”战天南淡淡的道。 明云裳大惊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我第一次见面时你竟打算送我?” “你第一次若是收了,我一定会杀了你。”战天南看着她道。 明云裳微微一想也能想透其听关健,暗自庆幸那一日她没有收下那枚铜钱,否则以她当日的武功怕是在战天南的手里走不过一招,她的心里还有一分后怕,将那铜钱还给他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要。” 战天南却邪邪一笑道:“你是我的妻子,我的东西便全部都是你的,又有什么不能要的?” 明云裳听到那句“你是我的妻子”时,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微笑道:“那是侯爷以为,并不是事实,所以做不得数。” 说罢,她又要往他的手里塞去,战天南正欲强行塞到她的手里,正在此时,却听得四处传来了破空声,明云裳此时的反应早已比以前快了不知道多少,正欲避开,战天南却比她更快,一把将她抢拎起来,百忙之中还不忘把那枚铜钱塞到她的怀里,然后大手一捞,那些利箭倒他捞走了大半,那手法竟是极为高明。 明云裳愣了一下,觉得这样被他抱着也不是个事,只是如今她的武功也不敢乱用,上次吸走郁梦离的功力已让她后悔了许久,这一次若是再把战天南的内力吸走,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她只是觉得自己也真算是倒霉,几乎是每次出来,都会遇到刺客! 战天南轻声道:“不用怕,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分毫!” 明云裳听到他这句话心里满是温暖,她实在是极为幸运,才会有这么出色的男子护着她,只是她和他之间注定是她要亏欠他的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放开我,我如今已能保护自己。” 战天南自是不信她的话,正在此时,一群黑衣人涌了上来,大刀朝两人的身上狠狠的招呼了过来! “找死!”战天南冷着声道,他一把抽出放在马车旁边的碧金战刀,他将明云裳放下,挥动大刀便如天神一般冲了出去。 明云裳早前就听说过他勇猛的大名,只是上次在小镇上看到他被容景遇的人围攻时,看起来似乎武功也并不太高超。她不知道的是,一方面是那些人的武功实在是太高,另一方面则是那一日战天南没有拿他的武器,寻常的武器用起来威力就要减小很多。 她只见他的战刀只要一挥出去,立马就有人身首异处,所到之处,几乎没有人能幸免,那劲力之霸道实在是匪夷所思! 她还是第一次见人是这样的打架的!这哪里能叫做打架,分明就是杀戮!她看得出来,那些人的武功都其实都还算不错,只是战天南太过生猛了些。 明云裳原本还打算出手的,可是一看到他这番架式,她就知道她没有出手的必要。 她原本想让战天南留个活口问是谁派来的,然后把这所有的罪状全部都推到容景遇的身上,只是她还没说话,战天南的大刀就已架上最后一个人的脖子上,他厉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瞪大一双眼睛道:“上天派我们来的,谨夜风行变法之事,误国误民,我们是为民除害!” 战天南大怒,想也不想直接把那人给劈成了两半。 明云裳看到这种杀人的法子,心里一阵恶心,而这些人说的话让她的心里也有几分触动,一时间却又难以说得清心里的感觉。 明云裳轻叹道:“侯爷当真是威武无比。” “是你得罪的人太多。”战天南看着她道。 明云裳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心里不由得想这件事情要不要知会天顺帝。她知道她所行之事的确是触犯到了他们的权益,如今新法还未完全推行,他们就迫不及待想要杀她,这也太急了些。 她的眸子微微一眯,正在此时,四周又有了动静,她轻声道:“我们快些走吧!” “怕什么,谁敢伤你一根毫毛,我就灭他全家!”战天南的冷着声道。 明云裳缓缓的道:“我知道侯爷英勇无敌,但是很多时候杀人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 战天南闻言轻叹了一声,恨恨的道:“我也只听你的话。”他久经沙场,行事一向极为狠厉,今日的鲜血更激起了他好战的天性。 明云裳闻言有些无可奈何,却也不再多说,拉着他便极快的从悬崖的另一侧逃了,那边竟没有杀手埋伏在那里,她心里正觉得奇怪,突然觉得脚下一紧,紧接着身体便倒挂了起来,战天南一刀将绑着她的绳子砍断,不料他的脚下也踩中了另一个机关,那机关是一张巨网,明云裳坠下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网落了下来,她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将他身上的那张巨网给拉住,因着在半空中一用力,她的双脚来不及着地,那是一个斜坡,她的身子顿时便朝下滚落。 战天南见此情况大是吃惊,今日里这些杀手摆明了是要两人的性命,她这般滚下去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埋伏,他几乎是想都没想,一个纵身便跃了下去,刚好落在她的身边,正在此时,他的脚却踩在了青苔之上,他又是半空跃来,再加上斜坡的坡度,纵然他再英雄无敌,也无法抵挡得住那么强烈的惯性,身子便直直的往下倒去。 明云裳就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朝她扑了过来,她不禁叹了一口气,想要站稳也不可能,当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扑在她的身下。 这一切发生的又快又突然,两人纵然都极具机变之才也没有办法改变丝毫。 那些埋伏在暗处的杀手经继续去追,为首之人道:“别追了,今日的事情我们已经做完了,虽然不能杀了他们,他们也已入了圈套。” 那些黑衣人轻应了一声,然后极快的就撤的无影无踪。 山下就是婷韵在京中的别院,她自从上次看到明云裳和郁梦离在一起后,心里一直闷闷不乐,那一场大病更是病得不轻,原本一直在皇宫里养着的,过了十五之后她觉得在皇宫里呆着也闷的慌,而她的病也已经好了不少,于是便从皇宫里搬了出来,又不愿回家,山南的别院比较清静,于是她就带着几个贴身婢女住了过来。 才一住进来,昨日里去京中采买物品的侍女告诉她,明云裳在二月十八就要辽娶清音姑娘,她的心里又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了起来。对明云裳那一日对她的说法也报了极大的怀疑,昨夜里想了一整天,她觉得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她一定要把事情弄明白。 于是便让侍女准备东西回到京城的宅子,只是她才一出屋,便听得后山传来了巨响,她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便走出来一看究竟,她才走出来,便看到两人抱着一团如球一般从山上滚落了下来。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忙闪到一侧,而等她站稳之后,那球也停了下来,她愣了一下,却见那两人竟一个是明云裳,另一个是战天南。 她有些吃惊的道:“谨相,侯爷,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明云裳从山上和战天南滚下来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发誓这样一滚实在是太过可怕,比起二十一世纪去欢乐谷里坐的任何一项极限游戏都要可怕!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却听到了婷韵的声音,她顿时呆了一下,战天南的身体比她强壮的多,而且早已练成了铜皮铁骨,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倒不是太过痛苦,他伸手一把将明云裳扶起来,然后极为关切的道:“你没事吧!” 婷韵也历经情事,一看战天南的目光就知道那样的目光是只有深爱的人才会有,否则就算是他们的关系再好也不可能有那么浓烈的关心和爱护。 婷韵的脸色一时间变得有些阴沉,她冷冷地道:“相爷也真是太过博爱了些,前段日子和世子还亲密无间,才隔了多久,就又和侯爷给勾上了,实在是让我佩服无比!” 明云裳闻言愣了一下,她顿时明白婷韵怕是误会了什么,而那些事情却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而且在婷韵面前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看了一眼自己,她和战天南的身上都沾了一些鲜血,只是这般滚下来都狼狈不堪,她的衣带早就散开,战天南也不比她强上多少,两人这副样子,倒还真有几分像是在野外偷情的感觉。 她咧嘴笑了笑,正欲说话,战天南却抢在她的前面道:“那又如何,我与世子都是心甘情愿的。我就喜欢谨相又如何?公主是不是管得太宽呢?” 战天南这样说是并不知道婷韵之所以说那句话的原委,他被摔的还没有回过神来,甚至也没有想为何婷韵会在这里。 明云裳听到那句话却觉得惊雷轰隆隆的从天边滚过,而且还在她的耳边炸了开来,战天南这个人才,真是让她有些无语,只是她却很快就回过神来,知道婷韵心中所想,当下微微一笑道:“还请郡主代为保守这个秘密!” 婷韵听到战天南的话先是气了个半死,她自认她美貌无双,但是却也不能和郁梦离比,所以输给郁梦离她也认了,可是此时明云裳竟和战天南那个粗犷无比的冷面煞星搅在一起,也不愿多看她一眼,还让她替她保守秘密,这叫什么事! 她当下咬着牙道:“真没料到谨相竟是这样的小人!” 明云裳不知道她的怒从何来,只得无可奈何的道:“今日的事情不像郡主像的那样。” “你不用解释了!”婷韵寒着一张脸道:“你的那些个心思,我又岂会不知,这说到底也不过是相爷和私事,我只是替清音姑娘感到不值!” 战天南这时也回过神来了,他也是极聪明的人,只微微一想便也能想明白其中的事情,想来以前明云裳必定在婷韵的面前编下瞎话,他再想起婷韵大病一场的事情,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 只是好笑归好笑,一个绝妙的主意冒进他的脑海,他当下一把拉过明云裳道:“你不是说最爱我的吗?怎么又和世子也弄得不清不白起来呢?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 他这句话带着他特的霸气,却又透着另样的暧昧,倒有几分像是情人间的吃醋。 到这一刻,明云裳终是深深的觉得自做作孽不可活的真实意义了,战天南这个天杀的,是嫌这些事情还不够闹心吗?竟这样来折腾她! 而今日她在婷韵的面前却又偏偏连半个不字都不能说,反而还得转过身安慰他道:“我说的是实话,你真比世子好上许多。” 战天南闻言立刻忘了他应该继续扮演那个争风吃醋的男子,忙对着明云裳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嘴角更是极为夸张的咧到了耳根处。 明云裳看到他这副德性,只能用无语来形容她心底的感觉。 好在婷韵看到两人那副眉来眼去的样子觉得恶心至极,当下一甩衣袖,便大步离开了。她心里实在是恼怒至极,更恨自己的眼光,当日怎么就会喜欢上明云裳那个人口极度低劣之人。不行,这件事情她要告诉给皇兄听!只是转念又想,这些事情终究都是私事,又哪里真的能把这件事情能捅出去?而且这事传出去,她也是极没有面子的,但凡她有一分眼光,也不会爱上那样一个男子! 她气的有些想哭,只是心里却又有一分前所未有的放下,这样的一个人,根本就不值得她去爱,更不值得她为她为伤心。她甚至觉得当日因为明云裳而病的那一场,也实是她这一生最过的最大的蠢事。 当日婷韵还曾巴巴的盼着明云裳顾念昔日之情来看看她,不料她病了这么久,明云裳却是从未出现过,今日一出现,竟还是用这样的方式出现,让她情何以堪! 明云裳见她离开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今日里的误会真是闹大了,不过反正她也不娶婷韵,再加上之前和郁梦离曾编过那样的故事,倒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战天南咧着嘴道:“以前觉得这丫头横蛮不懂事,今日里瞧着像是长大了不少。” 明云裳白了他一眼,对他实在是知道该发表什么样的感叹好,当下只是整了整衣服,便大步走了出去。 她才一回到谨府,便见得门口站着几个刑部衙门里的人,见她一过来,先朝她先了个礼然后道:“谨相,今日里我们收到消息说你和万户侯去了南面的悬崖边,是不是有这样的事情。” 明云裳愣了一下,暗思这事怎么就传了出去,当下轻轻点了一下头,那衙差便道:“今日里南郊出现了大规模的平民被杀案,到时候还请谨相协助破案。” 明云裳闻言心里暗惊,普通百姓被屠杀?该不会是今日里战天南发威杀了的那些黑衣人吧!刑部如今已经被郁梦离掌握,也许她该去问问他。 她看了那衙差一眼后道:“本相知道了,有事公堂上再说。” 自从她上次大闹刑部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她有一丝无礼,于是那些衙差一个个极为恭敬的行了礼,再缓缓退了下去。 明云裳思量一番又觉得就算是郁梦离再讨厌战天南也不会把她牵扯进去,这种法子实在是阴损无比。 她的眸光微微一疑,心里却已有了计较,当下命秦解语驾着马车,将她送进皇宫,她一进宫就去求见天顺帝,天顺帝此时正在后宫里陪万贵妃,听说明云裳急着求见,知她必有要事,当下便命人直接将明云裳带进了万贵妃住的坤迎宫。 明云裳一进来便伏倒在天顺帝的脚下,大声道:“皇上救命!” “出什么事呢?快快起来说话!”天顺帝见她的样子透着狼狈,忙问道。 明云裳轻声道:“今日微臣和万户侯出去巡查民情,被人追杀,若非万户侯英勇,微臣怕是再不能来见皇上了!” “谁那么大胆!”天顺帝怒道。 “微臣也不知道。”明云裳轻声道:“微臣自知变法会触犯很多大臣的利益,只是如今这事才起,还没有完全实施,就泒人来暗杀微臣,这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些,微臣虽然在承执着皇命之时就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但是这些人的行事还是让微臣心惊。” 她的意思说的有些隐晦,暗指朝中的这些臣子个个都对天顺帝恭敬有加,一个个都看着貌似忠良,行的却不过狠毒残忍的手段,那些手段又哪里将天顺帝放眼里?这里是帝京尚且如此,若是换到其它的地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而她是一朝重臣,那些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前来刺杀,到底是谁借给了那些人如此大的胆子! 天顺帝何等精明,又如何能不出她话里暗藏的意思,顿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里已有一分怒火,却又想起一件事情,便又问道:“你怎么和万户侯一起外出,怎么不将莫扬等人带上?” 明云裳一听他这句话,就知道他对她说的话还存了几分怀疑,她轻叹一声道:“回皇上的话,莫侍卫昨日里出门替微臣办事,遇到了伏击,被刺成重伤,如今还在府里养伤,实不能陪微臣出门。” “什么?”天顺帝大怒道:“莫扬被人刺伤呢?谁有那样的本事?” “微臣不知,莫侍卫只知道他们身着黑衣,但是是什么人他也并不知晓,他是拼死才逃了出来。”明云裳长叹一口气道:“众所周知,莫侍卫如今是微臣最为器重的侍卫,平日出门都需他来护卫安全。他们先是伤了莫侍卫,紧接着又来刺杀微臣,其用意可想而知。” 天顺帝知道莫扬的武功,在大内高手中,不算是最拔尖的,却是最合用的,当日里拔给明云裳就有几分深意,不想那些个乱臣贼子们用竟是如此狠毒,还将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他当下冷着声道:“很好,很好,一个个都想造反了!” 明云裳伏在地上道:“微臣该死,惊扰到皇上了,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让微臣有些隍恐不安。微臣自知得皇上恩宠平步青云,早已惹得群臣愤怒,微臣恳请皇上罢了微臣的官,以平息众臣的怒气,维护天家的威严。”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道:“你说的什么糊涂话?用什么人难道还要朝臣来给朕安排不成?若如此,朕这个皇帝也就不用做了!” “微臣死罪!”明云裳忙扣首道,她这一番话是以退为进,将天顺帝拉入她的阵营,只要得到天顺帝的支持,那么就什么都不在话下。这一场专为她而设计的谋杀,只怕主要目的还不在她,而是要除去战天南,如今的她自不会让战天南出事。所以先到天顺帝这里来哭高诉是最好的化解之法,只要化被动为主动,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她身边的人,谁也休想伤其分毫。 万贵妃在旁看着这一幕,她心里暗叹这个谨夜风当真是厉害,天顺帝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她简短的几句话就将天顺帝的怒气激起,天顺帝一怒,自然就站在谨夜风那一边了。这个聪明的女人从两人的对话中已经闻出了其它的味道,当下便轻声道:“皇帝息怒,想来谨相也是因为压力太大才会说这样的话,朝中的大臣大多对皇上还是尽忠的,依臣妾看来,这事最好是彻查,彻底断了那些别有用心的大臣的念头,这样才能维护皇家的威严。”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明云裳道:“你起来吧,这事朕知道了,自会为你做主,你不用怕。” “多谢皇上,多谢娘娘!”明云裳又扣首道。 正在此时,张公公走进来道:“皇上,刑部侍郎关天礼求见,说是今日里南郊出现了屠杀普通百姓的事件。” 天顺帝心里烦躁,当下问道:“屠杀普通百姓?谁这么大的胆子?” 张公公轻声道:“听关侍郎说好像是战侯爷所为,谨相似乎也在场。” 明云裳愣了一下后大怒的道:“什么屠杀普通百姓,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今日里本相和万户侯一起去南郊视查民情,被人刺杀是真,万户侯为了保护本相,的确杀了不少刺客,怎么如今摇身一变,那些刺客竟成普通百姓!本相倒想知道,那关天礼是如何取的证!” 天顺帝听到这里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冷着声道:“这件事也让朕长见识了,朕如今倒也想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啦,摆驾御书房,朕要听听这关天礼如何说!” 张公公闻言立刻大声道:“摆驾御书房!” 明云裳行了个礼后随天顺帝一起走了出去,万贵妃看了她一眼,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眉心的红痣也越发越得妖娆无比。 御书房外,关天礼在那里候着,见天顺帝和明云裳过来,先退到一旁再跟了进去。 一番礼罢之后,天顺帝冷着声道:“关爱卿,你说谨爱卿和万户侯到南郊屠杀百姓,可有证据?他们为何要杀那些平民百姓?” 关天礼朗直抒己见答道:“具体情况,微臣也不知道是为何,微臣收到消息后去看了那些人,他们的确都死在万户侯的黄金战刀之下,当时谨相也在万户侯的身边。” 明云裳淡淡地道:“关侍郎是否有弄错?本相和万户侯一起到南郊视察民情,遇到了伏击,侯爷的确用黄金战刀杀了人,不过那些人全部都是刺客,什么时候成了寻常百姓呢?” 关天礼答道:“谨相说的话,下官自不敢怀疑,只是下官也不敢胡言乱语,那些被杀之人的确是寻常百姓,他们全部都是附近的村民,那些村民都知道他们的名字,谨相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到南郊去查访。” 明云裳的眼里有了一丝寒气,天顺帝看好了她一眼后道:“谨爱卿,你没有弄错吗?” 明云裳忙答道:“这等事情,微臣又岂会弄错,他们围杀过来的时候全部都穿着黑衣。那些人若是平民百姓的话,又岂会着黑衣,手持大刀来砍杀微臣和万户侯?” “那些人全部都穿着布衣。”关天礼轻声道:“这事情那边的忤作都可以做证,有尸体为证。”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突然想起她和战天南摔下山的时候,他的黄金战刀也落在了山上,若是有人用那把武器再去行凶的话战天南只怕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天顺帝又朝她看了过来,她轻声道:“皇上可是信不过微臣?” “朕自是信得过你。”天顺帝缓缓地道:“可是万户侯一向性情孤傲,平日里行事也多有暴戾的时候,一旦开了杀戒却是任何人都劝不回来的。” 明云裳一听天顺帝的话就明白了一些事情,来京城之前,容景遇带人围杀战天南,当时那样的阵仗,就算是容景遇胆大包天也必不敢如此招摇,她也知道战天南这些年来功高盖主,再加之有不太好的脾气,天顺帝是早就想将他除去,可是他武功极高,暗杀是难以成功,而他又是朝中功臣,不可能没有任何理由就将他杀了。 若是上次的事情是天顺帝授意容景遇去做的,那么这一次的事情只怕也和天顺帝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天顺帝授意的,只怕他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也会借这个机会将战天南给除了。 她的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战天南纵然被天顺帝嫌弃,她也要设法保全他的性命,因为只要有他在,她也必然会安全很多。 他若是死了,容景遇只怕会更加的得意,一定会想尽法子将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除去。 她知道容景遇这样做的主要原因是她之前杀了剑奴和书奴。 只是今日里她若是要保战天南的话,怕是会在天顺帝的心里留下一个不太好的印象,而且必定被天顺帝认为她和战天南结党营私,她往后的路必定会极为难走。 她心里权衡一番后道:“皇上,微臣记得极为清楚,一定不会弄错,再则今日里围杀我们的杀手极多,微臣和万户侯难以抵挡,从南面的山上逃了下去,在那个途中,万户侯丢了他的武器,当时我们极为狼狈,还遇到了婷韵郡主。” 天顺帝的眸光转深,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明云裳一眼,明云裳看到了他眼里的危险却只当做没有看到,他轻轻点了点头道:“你的的意思是说,郡主可以为你做证?” 明云裳轻声道:“郡主只是看到微臣和万户侯极为狼狈的逃了出来,并未看到我们被刺客围杀。只是若说那些刺客变成普通百姓的话,微臣是万万也想不通的。” 天顺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关天礼在一旁道:“皇上,微臣听闻朝中大臣对于谨相变法之事一直都不太赞同,那些百姓在听到要变法的事情之后也一直多有意见。” 天顺帝的眸光冷了三分道:“只关爱卿的话,似乎是朕的决策有问题呢?” “微臣不敢。”关天礼忙跪下道:“微臣只是把听说到的事情说给皇上听罢了,而且微臣还听闻谨相和万户侯昨日里经过那些村落的时候就引起了村民的群愤,所以才有一群村民围上去欲找两人讨个说法,不想那些人竟被万户侯全给杀光。” “关大人的意思是如今死无对证了,而那些尸体就能全部证明那些人是万户侯下的手吗?”明云裳的声音里已有了三分寒气。 关天礼轻声道:“下官也只是实话实说,众所周知,谨相和万户侯的关系甚好。” 明云裳怒道:“关大人的意思是本相询私枉法吗?为了保全万户侯而编造故事吗?” “这些事情怕也只有万户侯和谨相自己清楚。”关天礼缓缓的道:“下官是刑部的官员,只会按事实说话,用证据说话,其它的那些事情下官并不知晓。” 明云裳闻言倒觉得这个关天礼是些意思,她的印象中是有关天礼这么个人物,之前郁梦离给她的消息里说关天礼和路之谦走得比较近,如今看来,他这模样倒有些像是要替路之谦报仇了。 她的眸光里满是寒茫道:“你这话说的就极为不公平,你既然说是证据,那么就得将证据呈上来。若是你的证据难以让皇上信服的话,你可知道冤枉一朝之相的万户侯会有什么结果。” “下官知晓。”关天礼不紧不慢地道:“当时下官也不在场,所有的一切都是用证据说话。”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眯了眯道:“很好,朕也想看看刑部的官员平日里是如何审案的!走,朕随你走一趟刑部的公堂!” ------题外话------ 亲们,这个月能不能进月票榜前十就靠大家了,谢谢!( )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二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二章 关天礼愣了一下后道:“皇上,今日里的公堂之上停放了数十具尸体,皇上若是去的话,怕污了龙眸。” 天顺帝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后道:“朕是真命天子,纵然那些人全部都是枉死,想来也不敢犯朕。而朕也一直觉得,朕挑出来的臣子必定不会撒谎。谨爱卿,你心中可安?” 明云裳心里一时间也不知道天顺帝到底要做什么,当上忙道:“微臣心里觉得憋屈,这事若是不正视听的话,微臣日后不要说实行那些改革制度了,怕是连在朝为官都难!” 天顺帝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很好,你对整件事情最为清楚,也一并跟去刑部吧!” “微臣遵诣。”明云裳轻声应道。 当一众人到达刑部公堂的时候,天顺帝远远就看到了那些用白布裹着的尸体。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却并未说话。 明云裳见战天南一身黑色的衣裳站在公堂的正中央,他的身材高大,那般站在那里,倒真有几分像威风凛凛的天神,并没有一分因为这是刑堂而显得懦怯。 明云裳见他全身都透着寒气,知道他此时必定是极不开心的,她的心里也不禁有几分复杂。 他看到她也来了,先是一愣,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他给天顺帝行了一个礼后道:“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明云裳今日来到公堂之上,并没有看到容景遇,她的眸光微微一敛,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京中那些官员安排的,还是容景遇从中谋划的,若是容景遇的手笔的话,她不得不说他今日的这一招比之前的那些招数要狠得多,也要聪明得多。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道:“朕自会公正处理这件事情,若是那些人不是刺客的话,你只怕得赔他们一条命。” “微臣的刀从来只杀敌人和那些心术不良之人,从来不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动人。”战天南的眸子里满是坚定的道。他是在半路被刑部的人给带到衙门里来的,当时他被人拦住觉得太过搞笑,原本打算将那些官兵一并打发了,可是在听明事情的原委之后,他就知道他今日里是被人设计了。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对关天礼道:“让朕瞧瞧你们平日里都是怎么审案子的。” 关天礼告了个罪,然后在主座上坐了下来,紧接着便大声道:“带人证!” 很快就有一个妇人浑身是血的走了上来,她走到战天南的身边道:“就是这个人,进到我们村子之后杀了所有的人,就连老人和小孩都不放过!我是躲在草垛里才躲过了这一劫!” “放屁!”战天南怒道:“本侯今日什么时辰去了你们村子?胡说八道。” “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那妇人虽然最初被他身上带出来的杀气吓到,可是那双眼睛却满是仇恨看着他,那眼神,当真是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战天南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妇人这样看着,一时间也觉得极不是滋味,只是他敢向天发誓,他绝对没有见这个妇人。 明云裳一看到那妇人的样子,眼里不禁有了一分深思,暗叹今日里那布局之人是下了真正的狠手了,这个妇人若不是和战天南真的有仇,是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神的。 她走到那妇人的身边道:“你可认识我?” 那妇人看了她一眼后道:“我认识你,你昨日里和他一起进村的,当时就站在他的身后,是你让他杀了我们全村人的!” 明云裳对于这样的指控不但不恼,反而觉得极有意思,她的眸光一转反问道:“是我叫他杀了你们全村人,这是为何?总得有原因吧?” “昨日里村子里的男丁都在说新法执行之事,那新法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所以村子里的男丁决定一起反抗新法,正在说这事的时候,你们就闯了进来,见人就杀!”那妇人大声道。 明云裳微笑道:“听起来似乎挺有道理,也有杀人动机,那么你可否告诉我,你们听到的那些所谓的变法内容指的是什么?” 那妇人想了想后道:“把我们所有的地都收为国有,从今往后,我们只能替那些地主做事,只能做佃农!这一辈子都会被人奴役!” 这一句话一出就连天顺帝也觉得有些问题了,当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明云裳笑了笑道:“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那妇人道:“新来的丁长说的。”苍澜王朝实行的是郡县制,郡县下面是乡和村,村里有一个村长一个丁长,村长管一村子的锁事,丁长则是上头派来收缴各种税收之人,平日里由于事少,也参与村中的管理,只是他的作用是承上启下,平日里县里有什么公文都是由丁长发布。 明云裳看了那个妇人一眼,又看了一眼关天礼道:“关大人也是朝庭命官,想来对新法之事也有所了解,不知关大人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关天礼眼睛一眯后问道:“你们的丁长在哪里?” “丁长也被他们给杀死了!”那妇人一边哭一边指着战天南道。 战天南闻言倒气得不轻,他不是没被人冤枉过,但是这样被人冤枉还是第一回,他当即咬着牙道:“本侯也想看看今日里是谁冒充本侯做下这等事情!” 关天礼看了天顺帝一眼,却见他的眼里明显都是不快,他的心里也直打鼓,明云裳看了他一眼道:“人证这里明显是出了问题,也许这个妇人真的看到了万户侯杀人,但是情况却有些怪,首先万户侯的兵器不在身边,其次是本相的新法明显被人扭曲了,有人在四处散播谣言,不想让新法实施。方才关大人说人证物证俱在,敢问关大人,物证在何处。” 关天礼大声道:“带物证!” 他的话音一落,几具尸体就被抬了上来,一个忤作也随之走上前来,他指着那些尸体道:“这些人全部被人一刀砍死,那凶器应该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大刀或者大斧之类。” 明云裳缓缓起身,走到那些尸体的旁看了一番后道:“这些人的确是被人一刀砍死的,看起来倒极有些像是的侯爷的战刀所为。” 战天南看了她一眼,眸子里有了一分不解,她却又浅笑着问道:“侯爷,你的战刀呢?” 战天南想了想后道:“今日里和相爷一起被人打落山崖的时候丢了。”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上扬,当下不再说话了,天顺帝的心里不禁在想,之前明云裳曾说过战天南的战刀在被刺客围杀中弄丢了,如果明云裳是在撒谎的话,那么战天南的回答应必不会和她的一样。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明云裳和战天南串了口供,只是他细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可能,因为明云裳和战天南实没有必要对一些平民百姓下杀手。 他的眸子微微一合后道:“很好!” 他看了关天礼一眼后道:“关天礼,这就是你说的人证物证俱在吗?这里面明明破绽百出,你平日里就是这样办案的吗?” 关天礼吓的跪在地上道:“回皇上的话,这次的事情有牵扯众多,而且又和新法扯上了关系,微臣这才上奏皇上,这中间的确还有很多没有查明的东西。” 明云裳淡淡的道:“来之前关大人似乎不是这样说的。” 关天礼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天顺帝却已起身道:“这件事情查清楚了再来告诉朕!” 关天礼忙跪倒在地,正在此时,郁梦离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他忙向天顺帝行了一个礼,天顺帝有些好奇的道:“世子怎么来呢?身后那些白布下盖的都是什么?” 郁梦离缓缓的道:“回皇上的话,今日是微臣例行到南郊的寺里还愿之时,回来的路上见到有人悄悄在树林里埋东西,微臣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就带着人悄悄的跟了过去,等那些人走后,将他们的埋的东西挖了出来,不想竟全部都是尸体,而且尸体有数十具之多,微臣觉得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所以就带了几具尸体到刑部衙门来备案,不想却在这里遇了皇上。冲撞了皇上圣颜,还请皇上絮罪。” 天顺帝的眸子里有了一分怪异,心里将这些事情全部想了一遍,当下龙眸里怒气浓浓,他大步上前,一把将那些白布拉开,却见上面躺的尸体全部都是身着黑衣之人,而那伤口比方才看到那些村民的尸体更加的触目惊心,有几具还是拦腰砍断的。 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的战天南看到那些尸体后道:“这些人全是本侯所杀!” 天顺帝扭头看了他一眼,他又冷着声道:“本侯杀人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因为本侯所杀之人必定是刻死之人。方才那些人身上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像是本候的黄金战刀所杀,可是却根本没有本侯的霸气,那么浅显的伤口,本侯不屑为之!”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一眯,将郁梦离扶起来道:“世子辛苦了,你身子不好,回去多加休息。” “微臣多谢皇上关心,微臣的身子较之前已经大好,盼着能为我朝做些事情。”郁梦离轻轻的道。 天顺帝点了点头后道:“你有这样的心朕很开心,往后好好辅佐谨相。” “微臣遵诣。”郁梦离轻声道。 天顺帝看了战天南一眼道:“万户侯勇猛无比,却不是滥杀之人,关天礼,这件事情你最好给朕查清楚了,若是其中有一分的错处,朕定要取你脑袋!” 关天礼吓的半死道:“微臣一定尽心查案,不负皇上所托。” 天顺帝不再看众人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明云裳看了关天礼一眼后道:“关大人最好也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我朝散布那样不堪的谣言,查一查京城附近是否其它的地方也被人煽动过!” “下官一定会查清楚,给谨相一个交待。”关天礼咬着牙道。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去烦皇上了,日后查到什么先来知会本相,日后若是还敢越级行事的话,就别怪本相不照拂你!”说罢,她一甩衣袖便大步走了出去。 自从前日里天顺帝宣布了变法之事后,更加明确了明云裳手中的权利,只是这些朝中大臣,早已习惯了以前的为官之制,也没有太把她这个左相放在眼里,如今看来,似乎是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变化。 朝中本来有左右两相,再加一个首辅,如今首辅之职空缺,右相之位自从路之谦被罢了官职之后天顺帝也没有补上,如今的相位,也只有明云裳一人而已。 今日的她,虽然已算得上是真正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上了,只是朝听官员虽然听说了她的本事,却觉得她终究是太过年青,而且她这一次所行之事理更是触犯了所有贵族的权利,那些人早想将她从位置上拉下来,这一次的事情也不过是个开端而已。 容景遇寒着一张脸坐在那里,琴奴跪在他的面前道:“二少爷,我这样做不过是想为你除去明云裳罢了。” “你除去了吗?”容景遇冷着声道。 琴奴低头不语,容景遇冷冷的看着她道:“平日里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很多事情都知道分寸,可是看看你今日里都做了什么?折了二十来个侍卫不说,还杀了一个村子的村民,这件事情若是事败了,你就算有十个脑袋我也保不住。” 琴奴咬着唇道:“这一次的事情我是命人戴了战天南和谨夜风的面具去做的,而且还用的是战天南的黄金战刀,那个丁长我也了杀了,是万万不会露出破绽的,虽然我的计谋没有完全达成,但是也看到了皇上的意思。而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这件事情露出了破绽,我也会和书奴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顶下来,必定不会连累到二少爷。” 容景遇的眸子里泛起了怒气,当下扬手便给了琴奴一巴掌,他这一掌打得有些重,直把琴奴的嘴角也打出血来了。 他冷着声道:“怎么?如今是长本事了,竟是连我也敢要胁了吗?” “不敢。”琴奴咬着牙道:“只是奴婢觉得二少爷对谨相所做之事,实在少了一分平日的气魄和狠厉,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一遇到她,一切都会变样。奴婢觉得若是二少爷下不了手的话,大不了这个坏人由奴婢来做,二少爷真觉得奴婢做错了的话,大可一刀杀了奴婢。” 容景遇闻言气得不轻,他看着琴奴道:“看来我平日里是把你宠得太狠了,以至于你如今无法无天了!竟是连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 医奴看到这种情况心里也着急,她忙跪在地上道:“二少爷,这事也不能全顾琴奴,这些主意是我出的,你若是要罚就罚我吧!” “闭嘴。”容景遇寒着声道:“你们是把我当傻子吗?当我看不清你们的性格和本事吗?医奴,这一趟浑水你最好是不要趟,就算是你趟了进来,也不过是被琴奴给拉进来的罢了。” 医奴低着头道:“二少爷,我……” “你们如今倒真是长本事了。”容景遇长叹一声道:“枉我平日里还觉得琴奴是聪明的,可是此时看来,却是个极蠢的,平日里的事情怕是从来都分不清了,明云裳若是那么好对付的话,你们觉得我以前为她布下的天罗地网为何会全部失效?” 琴奴咬着唇道:“那是二少爷对她手下留情。” “也许是有一些手下留情吧。”容景遇缓缓的道:“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若是你们能处在她的位置,就算是我手下留情了,你们还能平安的回来吗?” 琴奴愣了一下,不再说话。 容景遇又道:“琴奴这一次做事情,看起来好像是很聪明,其实是蠢到极致。” 琴奴愣了一下,容景遇又道:“上次书奴就是被人抓走易容成了明云裳的样子,而今你又让人易容成谨夜风和战天南的样子杀了所有的村民,而明云裳和战天南又能提供不在场的证据,放眼天下,会易容术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书奴如今下落不明,前几日刑部的人还将我提去问书奴的下落。你说这边的事情一说,皇上会不会认为那些易容的面具就是书奴做的?这事明摆着是针对明云裳和战天南去的,和他们不对盘的人虽然很多,但是满朝上睛皇上第一个想到的人就会是我!” 琴奴听他这么一说,脸色也微微变了一变,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看了他一眼后道:“二少爷,我当初做那件事情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 容景遇冷笑道:“这只是其中的一项,还有其它的事情,若是皇上怀疑这一次的事情是书奴做的,那么必定认为书奴就是我们救走的。而我这一次是主动请缨帮明云裳变法,变法的细则,朝中只有少数大臣才有,而这一次的事情又和变法扯上了关系,你觉得依着皇上以往的性子,是不是可以怀疑我故意扰乱变法之事?请缨去帮明云裳也不过是另一番算计?” 琴奴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她扣首道:“是琴奴考虑不周,还请二少爷责罚。” “罚你就能将所有的事情改变吗?”容景遇没好气的道:“只怕明云裳会在这一件事情上大做文章,到时候只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你可曾看过明云裳吃了暗亏不发作的?” “怕她做什么?”琴奴咬着唇道:“二少爷的能力远在她之上,又岂需惧她?” 容景遇的眸子里寒茫浓浓的道:“那是你在想当然!她如今是一国之相,又得皇上信任,皇上对变法之事又极为在意,而皇上之前就对我生了怀疑,你觉得真的发生什么事情,皇上会信谁?” 琴奴这一次不再说话了,容景遇看着她冷冷地道:“我还听说这一次婷韵郡主证明她的确在午时的别院里看到过明云裳和战天南,你杀手的那个村子离郡主的别院虽然只有五里地,但是那里全部都是山路,战天南要赶过去并不难,可是明云裳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她哪里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琴奴冷冷的道:“她的武功如今只怕已不输给剑奴了。” “可是她在世人的眼里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容景遇冷冷地道。 琴奴叹了口气道:“二少爷,我知错了。” 容景遇问道:“你错在哪里?” “我不该如此冲动,没将所有的事情考虑清楚就动了手。”琴奴轻声道。 “不,你错在太过轻敌。”容景遇看着她道:“你们往后行事一定要加倍小心,明云裳再不是宜城里那个温柔无害、任人欺负的大家闺秀了解。而且如今天她的身边,文有郁梦离帮忙,武有战天南,还将莫扬也收买了,更有魔教的高手在旁保护她,要动她如今已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了。” 琴奴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却生出了一分倔强,她还就不信明云裳真有那样的本事,虽然这一次的事情是她没有筹谋好,再加上明云裳的运气好罢了。她甚至还觉得她的那些事情已经算得上是要成功了,如果不是郁梦离将那些尸体搬上来,一切一定不如此。 容景遇最是了解她,看到她那样的眼神,知道在她的心里必定还是有些不甘的,而她的性子又太过倔强,有些道理对她来讲,是说也没有办法说得通的。 他缓缓地道:“不过你这一次的事情有一件是做对了,那就是拿战天南开刀,皇上对他一直都极为忌惮,早就想除去他,如果这一次的事情没有明云裳在他身边的话,他这一次是必死无疑,皇上留他的性命甚至为人了开脱也不过是因为明云裳罢了,他要从大局考虑。” 琴奴听到他夸她心里一喜,轻声道:“我知道了,听二少爷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如今就算是动不得她,也得将她身边的人尽数除去才算妥当。” 容景遇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这一次若是不打草惊蛇的话,我们做好周密的设计必定能除去战天南,可是如今却难了,他们日后出行必会有所防备。” 琴奴闻言也有些沮丧,容景遇看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日后再不可如此草率行动了,知道吗?” 琴奴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二少爷,这一次的事情也闹得如此之大,刑部那边会如何收场?” “关天礼最擅长做表面上的功夫,他必定会大张旗鼓,四处拿凶,但是这件事情注定会不了了之。”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后道:“你日后不可再去见关天礼了,要不然刑部里面怕是再也不会有我们的人了。” 琴奴被他看穿了心思,当下轻轻将头低下来道:“是,二少爷。” 这件案子的确如容景遇所料,因为关键人物都已经死了,所有的一切都已变成了死无对证,关天礼将办案的所有资料呈极明云裳时只因所有的线索断了,想要通辑凶手也无从能缉起。再加上婷韵帮忙做证,更是排除了战天南杀人的事情,而他的黄金战刀也在十里的荒原中被人无意中找到了。 明云裳看到这些东西心里也有些恼,却也没有法子,这件事情对方也算做得滴水不漏,她虽然没有吃大亏,但是还是觉得有些委屈,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在这个事情要为自己讨一个说法。 这一日是结案之日,也是新法扳布的第一日,天顺帝命张公公所有的文武大臣的面将新法读了出来,大臣们齐呼万岁,并无一人反对。 明云裳将关天礼给她的那些资料上呈给天顺帝道:“如今新法得以扳布,微臣心里极为开心,而之前的那一场血案,只怕却是有人故意为之,纵然如今已经死无对证,微臣却觉得这就京中的治安实在是太差了些,各级的官吏之间也没有好的保护。微臣当左相不过半载的时光,就先后经历了数次暗杀,那些事情可以说是件件桩桩都透着玄机,微臣自认命大,才能躲过这些劫难。原本微臣是文臣,不该过问京中的防守之事,只是微臣觉得,若是微臣能遇到这样的危险,日后其它的官员也会遇到类似的危险。微臣斗胆说上几句,这京中原本有京机卫保卫,在城外还有左右两队卫军,可是杀手却还是如此猖狂,只怕九门提督和京机卫的守领难辞其责。”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左相说的甚有道理,朕会考量一番。” 明云裳谢恩后又道:“微臣行这变法之事,怕是一路上多危险,想请万户侯帮忙,不如皇上意下如何?” 天顺帝的眉头微皱,战天南已迈出一步道:“微臣愿意协助谨相行变法之事!” 天顺帝微笑道:“甚好,日后万户侯便协助谨爱卿实行变法的具体细则吧,有万户侯相助,想来新法更能顺利推行。” 战天南跪在地上道:“多谢皇上!”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幽深,也一同跪下谢了恩。 这一次的刺杀事件到此时也算是落下了帷幕,只是到最后容景遇都未曾现身,更没有表现出对这一件事情有任何的看法,只是尽心尽责的做好自己的事情。 明云裳看到他那副中规中矩的样子,觉得他如果不披着羊皮实在是暴敛天物。 而对于那天刺客的事情,她自然也会把她的猜想分享给天顺帝,但是不会指名道姓,天顺帝静静的听着,也不发表任何圣断,却在心里对容景遇起了几分疑心,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有太多的疑点。 天顺帝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体会比明云裳要深得多,朝中大臣们的那些关系,他的心里比谁都明白,他对容景遇原本报有几分松懈的心,却又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而变得更加的敏感了。 这一日他坐在龙椅之上正在思考着近日里朝中的事情,自从明云裳的那次刺杀事件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存有几分疑虑,而那些疑虑,件件桩桩都让他有些烦心。 变法才一实施,朝堂上下几乎处于鸡飞狗跳的状态,前朝后宫事情一大堆,那些参明云裳变法误国害民的折子更是如雪片一样飞到了他的案前。 这些事情天顺帝早前有过猜测,只是没有料到事情竟变得如此严重,让他觉得头痛不堪,却又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之前明云裳对他说的话,他这才觉得明云裳实在是有先见之明,之前她向他求免死金牌的时候,他还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但是此时看到案上那些堆积如山的弹骇明云裳的奏折,他便觉得她当时想到这些实在是太应该了。 如今不仅前朝在议论变法的事情,后宫也没有闲着,不时也能听到那些宫女们的议论,后宫的嫔妃也不时有人说起这件事情。 今日一早,她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也提到了,当时他以后宫不得干政事将太后的嘴堵了下来。 他自己却觉得更加的烦燥,今早的折子上他又看到很多大臣在斥责新法引发的种种社会问题,原本一直坚定的心也莫名其妙的有了三分不太确定。 唯一让他觉得安慰的就是,自从上次将京几卫的首领和九门提督换了之后,京中倒确实安定了不少,新上任的京几卫首领名唤宇文乾,是太皇太后的一个远亲,此人熟读兵书,曾随战天南上过战场,最为难得的是,他不是战天南的人。新上任的九门提督名唤宁远,是大将军宁威次子,极具谋略。而宁威对他一直是忠心耿耿,宁远却极富谋略。 这两人是天顺帝从兵部尚书上的折子里挑出来的,当为可信之人,却不知另一场风雨已开始滋生。 ------题外话------ 亲们,世界末日过了,我们都还活着,真是值得庆贺的事情,撒点票子庆祝一下吧,嘿嘿!( )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三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三章 天顺帝坐在御书房前看奏折,张公公走进来道:“皇上,左相求见。” 天顺帝轻轻点了一下头道:“请她进来吧!”这段日子明云裳一直忙于处理变法的事情,除了上朝之外,天顺帝还未私下见过她,此时她来见他,必有要事。 明云裳进来行过礼后道:“皇上,新法已执行一月有余,已在全国各地推广,想来到秋后就会有成果。”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后道:“你来这里就是告诉朕这个消息的吗?” 明云裳微笑道:“微臣觉得这是喜事,所以想向皇上分享。” 天顺帝笑了笑,指着案前堆积如山的奏折道:“你说的朕是信的,可是你总得告诉朕,朕要如何处理这些奏折。” “这些奏折皇上不看便是,若是看得多了,尽早有一日会生出杀微臣的想法。”明云裳一本正经的道。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变法之事,原本就动我朝之筋骨,将上面那些陈疾旧病一并拔除,要拔除这些东西,痛是难免的,还请皇上能坚持下去。”明云裳轻声道,当年王安石变法宋神宗最初也是坚定不移,可是后来压力太大,太后也来干预,最终只变到一半就罢休了,而那次变法也因为施法不公引起了诸多的社会问题,虽然后期有些成果,却并不算成功。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道:“你可知朝中有多少大臣说你是奸臣?” “这是必然的。”明云裳缓缓地道:“因为微臣触及了他们的利益。” 天顺帝定定的看着她道:“你倒是极淡定。” 明云裳苦笑道:“微臣只是忠于国事,为皇上尽忠,若是因为这件事情皇上就认定微臣是个奸臣的话,现在动手还来得及。” “你的性子还很拧。”天顺帝的嘴角微微一扬后道:“你就当真不怕死?” “死有轻于鸿飞,有重于岐山。”明云裳轻声道:“能为国而死,是微臣的福气。” 天顺帝看着她的眸光更深了些,他缓缓地道:“如今朕也恼忧啊!你的脑袋也极硬,这一时半会却也死不成。” 明云裳立刻伏地道:“多谢皇上的信任!”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道:“这一分信任你的确得谢谢朕。”他见明云裳比之前看起来显得瘦了不少,眼窝也深陷了下去,只是浑身上下更多了一分成熟的色彩,那模样却又多了一分属于宰相的大气和成熟。 天顺帝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觉得她有几分稚气和书生的意见,如今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的变化之大,就连他这个一国之君也暗暗称奇。 天顺帝阅人无数,朝中大臣没有一个他看不准的,可是每次见到明云裳都有不同的感觉,有怀疑,有悸动,有欣赏,也有担忧。 但是他对她总体而言却是信任的,唯一让他感到有些不安的就是明云裳和战天南走得很近。 战天南战功赫赫,他一直深以为意,而太后那边对战天南也多加袒护,纵然历史,外戚乱朝的事情不在少数,他不想苍澜王朝走上那一步,要将所有的灾祸彻底斩杀掉。 战天南平日里居功甚伟,虽然如今没有造反的迹象,但是一朝之臣,绝对不能独大,尤其是战将。 天顺帝自诩深谙君王之道,所以在战天南战功最盛之时就将他召回了朝,对他严加看管,寻常时候都不许他离京。 这段日子天顺帝也派了人跟在战天南和明云裳的身边,见战天南的确是极为用心辅佐明云裳变法,那尽心尽责的样子,既让天顺帝安慰却又生出了几分担忧。 若是明云裳也存有不臣之心,那就麻烦大了。 只是此时天顺帝看到明云裳的样子,他的心里虽然有些怀地,却又无端端的生起了怜惜,朝中的大臣,在明云裳的这个年纪,大多还没有从仕,而她的肩上却挑起了这样的重任,而且还将这些事情处理的如此妥当,这样的才华,可以说就算是前朝名相安子迁也有所不及。 这样的人若能脚踏破实地的为朝庭效力,实为朝庭之福,若是生了异心,就是最大的祸乱。 纵观明云裳为相之后,对他倒是忠心耿耿,和朝中的那些大臣都保持了适当的距离,从没有和哪一个王爷走的近,虽然她和郁梦离甚是谈得来,但是郁梦离身子太差,根本就成不了事情。最重要的是,郁梦离和兰陵王极度不和,而兰陵王在天顺帝的眼里看来,是整个苍澜王朝实力最强的王爷,天顺帝对兰陵王一直存有极大的戒心,有了这一分牵制,天顺帝反而觉得安心。 明云裳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在,当下轻声道:“皇上若无其它的事情,微臣就告退了。” 天顺帝笑了笑道:“你看起来似乎是有些怕朕。” 明云裳笑道:“微臣不是怕皇上,而是尊重皇上,这段日子,微臣一直为变法的事情忙着,想来皇上也不得闲,如今已快至午休时间,皇上该休息了,龙体要紧。”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你倒是个细心的。” 明云裳笑了笑,天顺帝却又道:“朕听闻你在变法的时候,在京郊遇到了一些麻烦,是否确有其事?” “麻烦自然是有的,就是不知道皇上指的是哪个麻烦。”明云裳轻声道。 天顺帝淡淡的道:“朕听闻兰陵王有个表亲,拒不交出手中的田地,是否有其事?” “的确有。”明云裳长叹一口气道:“兰陵王爷战功赫赫,对微臣的那些文人的把戏,一直也看不上眼,薜子通仗着这一点,数次将王爷抬出来,微臣之前南下赈灾时得了个悍名,朝中的官员对微臣一直颇有意见。微臣思前想后,这一次变法又是皇上的意思,自不能再出什么事情,怕用狠一点招数,会引起变法的动荡,为皇上招来麻烦。” 天顺帝笑了笑道:“朕还听闻那个薜子通骂你呢?” 明云裳淡然一笑道:“只是粗野暴民,骂人是市井之手段,微臣自也不会放在心上,凡事自当从大局考量。” 天顺帝点了点头道:“这些事情你都处理的甚好,可是这段日子朕还收到折子,说各地的官员都不太愿意实行新法,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明云裳无可奈何的道:“其实那些州郡都在观望,看皇上到底有多大的决心,若是一意变法的话,想来也能彻底打动人他们。” 天顺帝的眉头微皱道:“你觉得这样耗在这里就能打动他们吗?” “微臣认为不能。”明云裳长叹一口气道:“变法之事越是拖下去,问题就会越多,只是微臣怕引起暴乱,一时间也不敢太过强硬,如今实在是犯愁。” 天顺帝听到她这一句话却笑道:“你之前南下赈灾的时候勇气去哪呢?如今竟变得如此畏缩?” 明云裳无可奈何的道:“那些人都是皇亲国戚,微臣也实得罪不起。上次微臣南下时斩了何进,令何妃一直不痛快,恨透了微臣,皇上并没有问微臣的罪,那是因为何妃娘娘只是后宫里的娘娘,她就算再恨微臣,也断然做不出太过的事情来,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微臣若是得罪的是朝中重臣,就会引起朝庭的动荡,所以微臣一直在想万全之策。” 天顺帝闻言心里对她还存有的怀疑也散了,她是如此设身处地的为朝庭着想,他之前还以为她一改往日的作风是因为贪生怕死,不想竟有这一分考量。只是如今事已至此,不做也是不成的。 他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能有什么万全之策?” “微臣还未想到,这几日左思右想,全部都是这件事情,不管微臣要以何种法子推动新法,必然需要一些狠手,就是所谓的杀鸡给猴看,只是这事还得皇上首肯才行。否则日后那些大臣们一哭诉,一闹腾,一威胁,皇上只怕一刀就将微臣给砍了。”明云裳小心翼翼的道。 天顺帝在心里暗骂她是人精,今日里到御书房来,又哪里是来报告进度的,分明就是来向他要权利的,他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你不是有免死金牌吗?满朝文武都知道,又有哪个敢阻你?” 明云裳扁着嘴道:“皇上,免死金牌只有一块,也只能救臣一条性命,可是微臣得罪的人怕是就算有一百块免死金牌都不够用。” 天顺帝每次看到她这样的表情都觉得有些好笑,他看了明云裳一眼道:“罢了,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明云裳依言退了下去。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天顺帝又说到了变法的事情,明云裳将最近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都报备了一番后并指出变法之所有受到影响,是因为朝中的大臣们并不支持,所以才会引来这样的后果。 兰陵王出列道:“皇上,微臣觉得谨相就是一个祸国奸臣,她所说的那些变法之事根本就是不顾国计民生的大计,若是长此以往,必定会出大乱。” 明云裳看了一眼兰陵王道:“皇上,微臣赞成王爷的话,但是否认微臣是个奸臣,试问这一场变法微臣拿不了一丝好处,想做奸臣也没有动机。再则微臣如今已是一国之相,算是群臣之首,通常情况下做到这个官位,只需想着如何保全富贵,如何行安定之事,又岂会再去生事?无端让自己陷入危机之中?” 天顺帝一听觉得极有道理,明云裳又道:“这变法之事迟迟不能完落实,其主要根源就在于时间太长,微臣恳请皇上赐予微臣临机专断之权!” 兰陵王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郁梦离出列道:“微臣这段日子一直辅佐谨相行变法之事,这些事情可以说是件件桩桩都看在眼里,心里实在是有些焦急,京中乃群郡之首,外面的郡县都望京城之风而动,如今京中一切都未平定,他们自不会急着推行新法。而京中的大户最多,这些大户都和王亲贵族有关系,谨相虽然是一朝之相,掌管所有的文官,却并不管武事,手中更没有一丝兵力去抵抗那些反对变法的贵族们。”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朕明白了。” 兰陵王一听到天顺帝这么一说,心里倒急了,当下又道:“皇上,你切切不可听两个皇口小儿的戏言,他们根本就不懂得朝堂之上的事情,那新法微臣也看了,实在是太过儿戏!” “那些新法都经朕过目,是朕允的,怎么,王叔也认为朕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吗?”天顺帝看着兰陵王道。 兰陵王的脸色微微一变道:“微臣没有那样的想法,只是就事论事。” “王叔是朕的王叔,朕对你一直尊敬有加,但是对于王叔今日里说的话实难认同。当日提出变法时,王叔也在殿上,若有问题,当初为何不说?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显得有些不当?”天顺帝的龙眸里泛起了怒气。 兰陵王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道:“皇上……” 天顺帝打断他的话道:“王叔不必再说,朕意已决!” 兰陵王看了明云裳一眼,明云裳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对他的目光直接无视。 天顺帝坐在龙椅上大声道:“朕今日里就给谨爱卿临机专断之权,再赐尚方宝剑一把,日后若有人再对新法多加阻拦,谨爱卿可以先斩后奏,只要是合理的,朕都不会追究!” 他的话一说出口,张公公便抱着一把宝剑走上前来。 满朝文武大臣全部都变了脸色,苍澜王朝自开国以来,就一直没有赐过尚方宝剑,而天顺帝生性多疑,从不愿一个朝臣坐大,所以他对于权力的分配,一直以来都极为小心。 以前就算是封疆大吏各自巡查自己的臣民时,都得向天顺帝做出详细的报告,之前朝中大臣到地方去办理各项要事时,不管是多大的事情,天顺帝都没有给过任何人这样的权利! 兰陵王当先站出来道:“皇上,谨相已经统领天下文臣,更得万户侯相助,此时再将尚方宝剑赐予她只怕有所不妥。” “有何不妥?”天顺帝看着他问道。 兰陵王看着天顺帝道:“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奸臣,代表无上的权利。谨相如今不过二十出头,当官尚不到载,她如何能受得起这样的权利?再则她如今年纪青青就已列相,若是年纪再大一些,皇上封无可封时,是不是要将江山拱手相让!” “放肆!”天顺帝大怒道:“王叔这话说得是不是太过了?” 明云裳一看这情形,当下忙跪在地上道:“皇上,微臣觉得王爷说的其实也有几分道理,微臣虽然列了相,但是在年岁上看来却还是甚青,于朝中事情的处理也没有太多的经验。而且像微臣这种位极人臣之臣,素来就免不了被文武百官所弹骇。但是微臣非常感谢皇上对微臣的重用,变法之事是微臣提出来的,原意不过是想我苍澜王朝国富民强,从今往再不用被外族侵扰。王爷的话也提醒了微臣,人心日后难保会变,微臣如今对皇上是一片赤子之心,只想行忠君爱国之事。所以恳请皇上在这一次变法的事情成功之后,就罢免微臣的官职,或贬为庶民,若还觉得微臣有一分才华,大可给微臣一个七品县令的官职做做,从头开始历练,继续为国尽忠!” 她这一番说得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更显示出了她对变法之法的坚持。 而放眼整个苍澜王朝,自开国以来,只有君贬臣,臣自己贬自己的却还是第一回。 兰陵王看了她一眼,眸光一片幽深,虽然他极度不喜欢她,但是她这一番话说的却是连他的心里都生了敬佩之意,这个书生当真是一点都不能小瞧。 天顺帝闻言心里对她就更加喜欢了,满朝文武,有这样的魄力之人怕也只有她一人了,而她提的那些建议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去了。这样一个不骄不躁,有勇有谋有才之人怕真是上天赐给他的,他的心里顿时开心不已。 他当下赞道:“好!难得谨爱卿有这样的气魄,这变法之事才起了一个头就有这么多的事情,朕自问也尚不及谨爱卿这般有毅力,谨爱卿处处为国,心念百姓,这是我苍澜之福!这样人,又岂坐连尚方宝剑都受不起?来人啦!赐剑!” 天顺帝这句话一出,再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兰陵王又忍不住看了明云裳一眼,却见她的身材瘦小,却自有一股专属于她的气度,那气度超然于群臣之上! 兰陵王心里暗暗觉得可惜,这样的人竟帮着郁梦离,不能为他所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明云裳一片淡然的道:“多谢皇上信任!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其它的大臣们一看这副光景,心里倒有了几分担心,只是兰陵王都劝不住的事情,他们只怕更加劝不住。当下只得伏在地上附和道:“皇上圣明!” 明云裳看着那把镀了黄金的宝剑,心里也是有些欢喜的,从今往后有了这把宝剑,她就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这把剑算是权利的颠锋,她昨日里进宫就是为今日的事情人做准备,只是天顺帝这一次做得也实在是给力。 下朝之后,她又被天顺帝叫进了御书房,天顺帝看着她道:“朕今日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了你这样的权利,也表达了朕的决心,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明云裳看着天顺帝道:“这是皇上对微臣的信任,微臣就算是肝脑涂地,也必在所不惜!” 天顺帝轻轻点了一下头,看到她的样子,心里终究是放下心来。 明云裳拿着尚方宝剑回到谨府心里难掩得意,她以前看中国的历史传记上说到君王赐臣子尚方宝剑的事情,她就有些好奇,真正的尚方宝剑到底长什么样子。 此时看到手中的剑,却见上面是明黄色的基调,在这个以明黄为尊的王朝里,这种颜色只有皇帝才能用,剑身上镶满了珠宝,那上面的宝石比之前郁梦离送她的八宝琉璃簪上的东西要好上太多。她想到她刚穿越过来时的窘境,心里又有些好笑,她当时只怕也想不到,她竟成了一国之相。 郁梦离从地道里爬了出来,见她坐在那里看着那把剑发呆,便问道:“谨相大人该不会因为这一把剑而忘形了吧?” 明云裳伸手摸了摸道:“这可是个好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郁梦离笑道:“谨相打算如何处理它?” 明云裳眨了眨眼道:“其实吧,我在想,我是不是该想办法把上面的真宝石换下来,然后寻些假宝石贴上去,那样我就赚大发了。” 郁梦离之前看到她看着剑发呆的样子,还以为她在为权利陶醉,此时听到她这句话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知道自己是白担心了,他微笑道:“谨相的想法是妙,就怕皇上收回尚方宝剑的时候砍你的头。” 明云裳咧嘴一笑道:“唉,真是可惜了。” 郁梦离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道:“真拿你没办法。” 明云裳将剑拔了出来,却见那剑锋森寒,竟是极为锋利,她想了想扯上一根头发,然后把头发往空中一扔,再把剑放在头发下面,头发到剑锋时,斩为两断。 明云裳的眼珠子也快要惊出来了,她嘻嘻一笑道:“阿离,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把剑身换下来,宝石虽然能换成钱,但是远不如这把剑宝贵。” 郁梦离轻笑道:“你心里想的应该是如何把这把剑和宝石都留在自己的身边吧!” “知我者,阿离也!”明云裳笑着赞道。 郁梦离却淡淡的道:“这把剑的确是宝物,也是权利的象征,而所有的权利,都是双刃剑,能杀别人,同样也能害到自己。” 明云裳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皇上对我如此看重,也不过是想我为他卖命,而很多时候,一不小心,还真的会把自己的小命给卖掉,你就放心吧,我没有那傻。” 郁梦离闻言浅浅一笑道:“你也真是个怪物。” “其实阿离,我如今最想知道的是,这把剑若是把容景遇给杀了,你说皇上会不会要我的命?”明云裳一本正经的道。 郁梦离想了想道:“特定的情况下是可以的,但是你若有这把剑在手,容景遇肯定不会给你这个特定的机会,他也许打不过你,但是以他的轻功,要逃跑不是难事。” 明云裳撇了撇嘴道:“我又没有说要和他打架?” “你的脸上全写着我要杀了容景遇几个字。”郁梦离微笑着道。 明云裳掀了掀眉毛道:“有那么明显吗?” 郁梦离也扬了扬眉毛,却没有回答。 明云裳却又叹了口气道:“这样说来,这把剑的用处不会太大,不过总好过没有。” 郁梦离闻言失笑道:“你说的对极了,有很多事情是急不来的,而你今日里在大殿上说的那些话,不管是不是你的真实想法,我都觉得等这件事情罢了,你可以辞官不做。” “为什么?”明云裳的眼里有一分不解道。 郁梦离叹了口气道:“娘子,你是我的娘子啊,难道你真的忍心让为夫一人独守空房吗?” 明云裳听到他那满是哀怨的语气,心里不禁想笑,她咧着嘴道:“就为这个?” “上次假怀孕的事情还记得吗?”郁梦离定定的看着她道:“难道你想再上演一次?再来只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只怕连你的小命也一并要了。” 明云裳撇了撇嘴道:“我是天上的九头鸟,命大着了。” 郁梦离闻言长叹了一口气,明云裳却又陪笑道:“其实吧,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若是有孕了,只怕真的是一件大事,极容易给人可乘之机。” “然后呢?”郁梦离看着她道。 她咧嘴一笑道:“若是真的有孕了,我就听从夫君大人的安排。” 郁梦离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她还是不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利,心里倒有几分恼怒,当下轻哼了一声道:“我真拿你没法子。” 明云裳见他的眸光敛起,那张薄怒的脸实是美艳绝伦,她的眸子里有了一分暖意,她轻声道:“阿离,我也想和你日日守在一起,看着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厌,那些权利玩得久了,是一定会厌的。” 郁梦离斜眼看了她一眼,她大大方方的坐到他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道:“所以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听从你的安排,你说如何便如何。”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麻麻酥酥的轻吹过他的耳畔,引得他的心里了一阵悸动,他两眼定定的看着她,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她的话里一定有后文。 果然,她轻轻伏在他的怀里道:“只是这变法之事要数年才能有成效,在这段日子里,必不能让夫君独守空房!” 郁梦离看到她的那副样子,心里暗自觉得有些好笑,他伸手搂过她的纤腰道:“裳裳,你这是在勾引为夫吗?” “你想如何认为都可以。”明云裳在他的耳畔浅笑道。 郁梦离的眸光深了些,头一低,便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在她的唇畔道:“你总说我是妖精,可是此时我却觉得你才是那个能勾人心魂的妖精。” 明云裳嘻嘻一笑道:“嗯,这样也不错。你做我的妖精,我做你的妖精。” 暖香自两人的心底滋生,那点点温情便缓缓荡开。 情一动,明云裳也顾不得其它,也忘了她手里还拿着尚方宝剑,手一软,宝剑便掉在了地上,“哐当”一声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门旋即被人一脚给踢开了,秦解语冲了进来。 两人极速的分开,却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屋子里原本还有的一分绮丽色彩犹在,让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秦解语傻在了那里。 明云裳清了清嗓子后道:“方才本相不小心把剑掉在了地上,没事了,出去吧!” 秦解语站在那里不动,看了看明云裳,又看了看郁梦离,顿时脸黑的像锅底。 明云裳的眉头皱了起来道:“还有事吗?” 秦解语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依旧不说话,眼里却有了一分杀气。 郁梦离看到秦解语的样子,眸光也冷了三分,却只是一片淡然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红依在外面听到动静,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到三人的表情之后一时间有些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剑掉在地上,忙把剑捡起来道:“相爷,这是尚方宝剑!” 她的言下之意是尚方宝剑代表至上皇权,这样掉在地上对皇帝是大不敬,被皇帝知道了是要被杀头的。 “知道了。”明云裳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红依的眼睛转了一转后看着秦解语道:“没有刺客,不用担心,我们先出去吧!”她说完就去拉秦解语,不想秦大爷的脚就像生了根一样,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红依一看到他这副样子,倒也急了,她忍不住道:“喂,你的脚生根了吗?” 秦解语瞪了她一眼,站在那里依旧不动分毫。 在这个世上,明云裳最拿秦解语没有办法,他永远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所行之事永远让人摸不清头脑,思维模式也不属于正常人。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战天南如一阵疾风一般奔了进来道:“谨相,来来来,本侯带你去看一个东西!”( )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四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四章 战天南的话几乎还没有说完就去抓明云裳的手,秦解语正愁没地方撒气,一记手刀便朝战天南的手上劈了过去,战天南的反应极快的将手撤了回去,抬起一脚就朝秦解语踢去。 两人今日算是第二次交手,出手都极为迅猛,战天南原本就走刚猛路线,他出手如风,秦解语虽然走的不是刚猛路线,但是行事一向怪异,武功高到极致,一出手自然风声阵阵。 明云裳想起上次两人一交手就把妓院给拆了,她可不想这两个煞星今日里把她的房间给拆了,当下厉声道:“住手!” 战天南自从成名之后,他还没有遇到过对手,上次和秦解语那一架打的让他觉得无比痛快,他对明云裳虽然存了一些心思,但是那些心思在遇到对手之后立马激起了他的好战细胞,他打的兴起,又哪里听得进明云裳的话。 秦解语上次和他动手之后,对他没什么好的印象,但是也觉得他是个对手,他今日里心里正不畅快,有这么个人陪他打架也是一件快事。再则他的烦躁是因明云裳而起,此时又岂会听明云裳的话。 明云裳见她根本就劝不住两人,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郁梦离道:“怎么办,这两人只怕要把我的屋子给拆了不可。” 郁梦离笑了笑道:“他们这么喜欢打就让他们打去吧,若是屋子拆了,我明日出资给你重修便是,包管修的比现在更加稳固,让他们日后都拆不了就成。” 明云裳闻言有些无语,他这话说的也是唯恐天下不乱。 郁梦离看到她那副样子又笑道:“他们这一时半分怕是打不完,谨相身份高贵,可不能被他们伤到了。再则,谨今日里得了尚方宝剑,我们怎么能不出去招摇一下,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好生看看我们谨相的无上风采。” 明云裳最初听到他这句话皱起来,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很有道理,之前的变法之事到现在都没有进展,今日里也真该出去做做事情了,这段日子一直奉行怀柔政策,为的也不过就是天顺帝的尚方宝剑,如今宝剑到手了,也该是她发威的时候了。 她当下微笑道:“世子说的极有道理,我们这便出发。” “谨相请!”郁梦离笑着对她比了个请的姿势。 明云裳微微一笑,也不推迟,大步走了出去。 秦解语和战天南打得正起劲,见两人走了,战天南却急了,当下借着一击之力远远的荡开后道:“今日不是打架的时候,下次再和你慢慢算帐!” 说罢,他几个起落就掠出去追明云裳去了。 秦解语见他一走,却也不追,站在院子里不动。 红依笑了笑道:“你怎么不跟过去?” 秦解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却懒得理她,自顾自的从一旁的侧门出去了。 红依扬了扬眉毛,轻轻摇了摇头,在心里暗暗的道:“世子啊,你可得把世子妃看好了,如今前有狼后有虎,你可得小心了!” 秦解语走出侧门后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夜枭的叫声,他的眸子微微一疑,然后大步走了出去,他轻身翻了几个山岭后在一间山神庙前停了下来,那间山神庙已经没了香火,早已失修,四处布满了灰尘。 一个男子身着一身的黑衣站在那里,他的个子不算太高,周身却有杀气泛出。 秦解语一脚将庙门踢开,那男子回过头来,他的五官不算出众,脸上还长了不少的麻子,一双眼睛里精光四射。 “你终于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敢见教里的兄弟了。”来人冷冷地道。 秦解语的眼里满是不以为然的道:“对我而言,这世上没有人是我不敢见的。” “你是魔教的人,为何要杀自己的兄弟?”来人的眼里有了一分怒道。 “你的职位虽然是教中右使,地位却在我之下,不配这样来问我。”秦解语几乎是看也不看他的道。 秦解语是魔教的左使,在魔教中地位卓然,来人是魔教的左右方谨,两人平日在魔教就因为意见不和,立场也不同,虽然在魔教里都是跺跺脚能地动山摇的人物,但是私底下却时常因为一些事情而动手。 方瑾怒道:“你杀了自己的兄弟,还敢这样说话?就是怕教主怪罪吗?” “你见过我怕过谁吗?”秦解语冷冷的问道:“说到教主,他自己难道名正言顺吗?如今事情还没有过去很久,我可还记得他的教主之位是怎么来的!” “你真是太目中无人了!”方瑾看着他道:“小心哪一天因为教主取了你的狗命。” “他有那个本事才行。”秦解语不以为然的道:“若是没有那个本事,小心我取了他的狗命。” 方瑾冷冷地看着他,秦解语双手负在胸前道:“在我的心里,教主只有一个,那就是老教主,其它的那些自以为是的阿猫阿狗,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罢了,我还真没有把那些个不长眼东西放在心上。” 方瑾怒到极致反倒淡然了几分,他冷笑道:“秦解语,以前就知道你狂,没料到你竟狂到这种地步!” 秦解语冷冷一笑道:“那又如何?你不好生在你的窝里呆着,跑到这里来找我,该不会就想告诉我我是一个狂人吧!” 方瑾的眸子里迸出一分杀气,秦解语冷笑道:“想杀我?很好,动手啊,爷今日里还真想杀人了!” 方瑾深吸一口气道:“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今日里来,我只想对你说几句话。” 秦解语的眸子眯了起来道:“我和你无话可说,不过却有话让你带给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笨蛋,日后若是再敢算计少主,上一次我是挑了京城分舵,下一次我就一把火烧了他的老巢。” 方瑾冷冷的道:“你觉得你有那样的本事吗?” “不信吗?”秦解语不以为然的道:“大可以试一下,我也可以让他见识一下。” 方瑾的眸子里满是怒气,却又强忍着怒气道:“教主待你并不薄,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上任教主虽然对你有恩,可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放下了。再说如今教主和公主的关系已经不错,公主都放下了,你怎么能不放下?你难道想让公主难做不成?” “难不难做是她的事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秦解语反问道。 方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秦解语这一句话却让他知道原来他也不见得全站在公主那一边,若是如此的话,倒也不用太怕他。 这些年来,魔教的势力几经清洗,早已大不如前,再加之内部的扰乱,危机已四处可见。现任魔教教主,虽然也有些本事,但是凭他的能力根本就没有办法镇住四分五裂的魔教教行徒。 秦解语得上任教主真传,武功盖世,曾经是呼声最高的魔教教主的继承人,只是他的性子太过古怪,对于教主这个人人都想得到的位置,却没有什么兴趣。当年更是他将教主之位让给了现任教主,而现任教主在人前夸是个极讲意气之人,背地里却觉得他是一个世大的危胁,一直在寻机会将他除去。 而他知道那些事情之后,对现任教主也失望至极,他一旦对某人失望,所行之事从来就不会留半点情面。而他的武功极高,放眼天下,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再加之他有魔教公主相护,更有大批的魔教教徒支持他,魔教教主也拿他没有法子。 秦解语的眸子里有一分霸气道:“你回去告诉他,日后我的事情他最好少管,有我在少主的身边,不管是谁都休想伤她一根毫毛!” 方瑾轻轻摇了摇头道:“你的心思我也能猜到几分,以前我也曾听说过公主许过你一些东西,只是如今看来你是完全被骗了。公主只是想利用你而已,许你的东西你怕是得不到了。” “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秦解语冷着声道。 “我只是看不过眼而已。”方瑾看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傻子,那些事情一眼就能看得透,竟还心甘情愿被人利用!” “我高兴。”秦解语冷着声道:“你管不着!” “我的确是管不着。”方瑾看了他一眼道:“只是担心你不会有好下场,不过你也不用太为这件事情担心,你若是死了,我肯定会为你收尸。” 秦解语冷笑一声,不再理他,大步朝门外走去,方瑾却又大声道:“另外,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少主好像和安子迁的后人有联系,那人已经来到了京城,你想办法从她的手里拿到《定国策》。” 秦解语冷笑道:“居然还没有死心。” 方瑾愣了一下,秦解语不紧不慢的道:“我劝你们是趁早死了那条心,少主都没有那样的心思,你们最好也不要有,《定国策》那本书就算是你们拿到了也没有用。” 方瑾的眉头皱了起来,秦解语又缓缓地道:“我猜你今日里告诉我这件事情主要是想离间我和少主之间的关系,若是如此的话,我劝你们最好打消那个念头,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少主的心里也有数,轮不到你们来指指点点。” 方瑾看着他道:“你甘心被人当猴耍,我是看不过眼了才提醒你,只是你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 秦解语冷笑一声,不再理他,大步走了出去。 方瑾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里满是杀机,如果不是他的武功不如秦解语的话,他此时只怕已经动了手。 秦解语走出山神庙后,心里不知怎么就生出了几分惆怅,他从腰间抽出那根明云裳送给他的劣制竹笛,少年的眼里多了一分忧思,人前的冷然和淡定,在这一刻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将竹笛拭了拭然后放在嘴角轻轻吹了起来,他的笛声是用来杀人的,不杀人的曲子他只会一首,就是他娘在世时为他哼的摇篮曲。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首歌词:“宝宝安静的睡吧,明月照过了山岗,夜猫在风中轻唱,小狗在墙角伏着重,母鸡在笼闭上眼睛……” 那调子很简单,没有太多的音律可言,他却觉得那是世上最为动听的音乐。 秦解语的眸子微微合上,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娘亲曾对他说:“儿子,长大了要娶一房漂亮媳妇。” 他当时对娘亲说:“娘,我不要媳妇,我只要娘!” 娘亲笑他傻,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那个怀抱隔了这么多年,却依旧让他觉得无比的温暖,他伸出手将自己的胳膊抱着,从不畏冷的他这一次却觉得冷到极致。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孤独让他觉得更加的冷了,世人只看到了他的怪,他的冷,却看不到他的孤独。 战天南轻易就追上了明云裳和郁梦离,而且还脸皮极厚的和两人坐了同一辆马车,明云裳也拿他没有法子,他就是个怪物,不能用常理概括。 战天南挨着明云裳坐着,然后笑嘻嘻的对郁梦离道:“世子不会介意吧?” 郁梦离何止介意,想剁了他的心都有,却微笑道:“我介意什么?” 战天南嘿嘿一笑,却并不把话说破,却已伸手去拉明云裳的手了,明云裳也不说话,依旧微笑着,却把尚方宝剑拉出了一截,森冷的寒气透了出来,战天南只得将手缩了回去。 明云裳这才淡淡地道:“抱歉,我介意。” 郁梦离微笑道:“相爷的剑当真是好看极了!” 战天南想骂那把剑是垃圾,只是话到嘴边却想起那把剑是皇帝御赐的,骂剑就等于骂天顺帝,他虽然对天顺帝有很多的不满,但是那些事情是只能放在心里,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讲的,于是也微笑道:“果真是把好剑。” 明云裳掀了掀眉毛道:“侯爷真识货,这就是皇上亲赐的尚方宝剑,赐剑时,皇上曾说过,这把剑可以杀了所有本相觉得可疑之人。本相坚信,如果这把剑不小心误伤了侯爷的话,皇上应该不会问本相的罪。” 天顺帝早就对战天南动了杀心的事情,战天南是早就知晓的,何止不会问明云裳的罪,只怕还得偷着乐,他轻哼了一声,不说话。 郁梦离在一旁接话道:“皇上又岂会问谨相的罪。” 战天南瞪了他一眼,他却朝战天南微微一笑,他今日将斗蓬去了,这一笑当真是风华无比,却看得战天南起了肚子的怒气,他冷着声道:“娘娘腔!” 郁梦离淡淡一笑,完全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明云裳不紧不慢地道:“本相倒觉得世子笑起来的样子极为好看。” 战天南阴阳怪气的道:“你眼睛有问题。” 明云裳只是浅浅一笑道:“侯爷想如何认为都成,这只是本相的观点,不敢强加到侯爷的身上。” 战天南闻言气的差点没吐血,扭过头不再理她。 明云裳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暗暗叹气,她素来是个果绝之人,对于感情的处理也没有一分的拖泥带水,她的话早已对战天南的说的得明明白白,只可惜某人是个实心货,跟他讲道理算是白讲了。 战天南坐在那里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只是要和这两人斗嘴,他显然不是对手,骂也骂不过,要打的话,一个是病秧子,一阵风就能吹跑,另一个是女人,他不打女人,最要命的是,他喜欢那个女人。如今骂不得,又打不得,他心里实在是气恼不已,当下腾的站了起来走出车厢,然后一把将赶车的车夫拎起来扔了出去,自己驾着马车如疾风一般朝前奔去,把明云裳和郁梦离吓了一大跳。 两人对视一眼,郁梦离的眸子意味深长,明云裳的眼睛里则满是无可奈何,这件事情也不是她愿意的。 马车一快,再加之路不是太平,立马显得巨颠无比,明云裳死死的抓着车辕,郁梦离则一手抓着车辕,一手抱着明云裳。 马车疯狂的驶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战天南一把拉开车帘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脸顿时更黑了几分,当下冷着声道:“谨相,该干活了!” 明云裳喘了几口气后终于回过神来了,她看着战天南道:“干什么活?” “谨相果然沉迷在世子的温柔乡里难以自拔了。”战天南阴森森的道:“谨相莫要告诉本侯不知道薜子通今日里拆了推行新法的房子,打了执行新法的官员吧?” 明云裳愣了一下,这事她还真不知道,今日里一上完朝她就回到了谨府,然后战天南就来了。 战天南看到她那副表情冷笑道:“世子,你和容景遇是推行新法的执行之人,不要告诉本侯你也不知道。” 郁梦离笑了笑正欲说话,战天南却抢在他一之前道:“你不知道就是你的失职了,本侯早前就觉得你这根病秧子还是留在家里休养的好,跑出来折腾小心没命!” 明云裳闻言伸手摸了摸鼻子,战侯爷的话实在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郁梦离淡然道:“多谢侯爷关心,我方才去相府,就是去告诉相爷这件事情,只是话还没说完,侯爷却来了。今日里劳烦侯爷通风报信兼做我和谨相的车夫,辛苦侯爷了!” 战天南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想要揍他,偏偏郁梦离笑的比花儿还要好看几分,而且郁梦离的话里也没有破绽,他下手也找不到理由。 明云裳看着战天南那张难看的脸,在一旁陪笑道:“两位都是为国效力,心忧国家大事,本相代皇上谢过了,尤其是战侯爷的心意尤为难得。” 战天南恨恨的咬了咬牙,明云裳只是浅浅而笑,他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却走不到三步终是心里不爽扭过头来道:“两个欺负一个,算什么本事?” 郁梦离和明云裳听到他这句话几乎是同时失笑,战天南自己退了三步,和两人并排而行。 明云裳早知道战侯爷在某些事情上面是根粗线条,如今再次见识到,她突然觉得战侯爷在某些时候其实很可爱。 三人到达那间新设立的执行新法的房子前,那里早就被人给砸的乱成了一团,明云裳的眉头微皱道:“胆子还真大!” 郁梦离淡淡的道:“的确有点大,想来这些年来是横行惯了。” 明云裳的眸子里露出一点杀机道:“本相原本还要犯愁要如何出手,如今给本相这好的机会若是错过就实在是对不起天地良心了。” 战天南想知道这事和天地良心又有什么关系,明云裳却又问那些吓的畏缩在一旁的官员道:“这事是谁做的?” “兰陵王的外侄薜子通。”回答的人是一个小吏,平日里只安份守已的做事,这一次得了上头的命令,便兢兢业业的去执行新法之事,不想一直被人骂,然后他去薜子通的府上多了些,薜子通早已烦他烦得要死,他今日一早又去了,薜子通气不打一处来,先是将他暴打了一顿,火气一上来,干脆将的这执行新法的房子一并拆了。 明云裳冷着声道:“本相知道他的田产很多,之前还骂过本相,本相不与他计较,这一次就做太过了些,竟敢打起人来了!只是你们这里也配了十来个官差,他一个人把这里拆成这样,你们怎么不还手?” 那小吏轻声答道:“回相爷的话,他带了七八个过来的,再则他又是兰陵王的外侄,谁敢得罪他!” “什么外侄。”郁梦离不紧不慢地道:“他的姑母早死了多年,不过是在攀关系罢了。” 那小吏无可奈何的道:“就算如此,卑职们也不敢拦啊,兰陵王爷权倾天下,相爷您都惹不起,我们又哪里惹得起?” 明云裳奇道:“本相和兰陵王同朝为官,他是王爷,我是左相,为的都是我苍澜王朝的公事,从未有私人恩怨,又哪里存在你说的惹和不惹的事情?” 那小吏轻轻声道:“薜子通说相爷见到王爷就好比……好比……”他是个实心肠,所以才被人弄来执行新法,只是再实心肠的人说到这里也觉得不太对劲,话也就说不下去了。 “直说,本相不怪罪于你。”明云裳看出了他的疑虑朗声道。 那小吏这才道:“他说相爷见到王爷就好比老鼠见了猫,经绕道而行,不敢违地逆王爷半点意思,就像是王爷家的看门狗一样听话……” 明云裳还没有觉得怎么样,战天南倒恼了,他怒道:“放他娘的狗屁!” 明云裳微微一笑道:“他这番话说的倒是有些意思了,本相其实也想知道老鼠见到猫是怎样一副光景。” 那小吏看到战天南那副冷面的样子,心里也有点犯怵,他平日没见过什么大官,却也知道战天南的身份,心里倒也怕上了三分。 正在此时,又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那小吏变了脸道:“相爷,那薜子通又来了!” 明云裳看到他那副怂样心里也有几分怒气,当下冷着声道:“没出息的东西,本相之前怎么对你们说的,你们执行新法是受命于皇上,怕这些人做什么?”她执行新法和王安石变法最大的不同,就是任用那些落弟的秀才配上公门里的捕快去执行变法,由于京城是新法最先执行的地方,这一批人她亲自挑选过,也曾给他们洗过脑,只是这些人都有一腔报国之心,但是却还是少了一分魄力。 那小吏轻轻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有些委屈,明明上次薜子能骂明云裳她半句话都没有回,显然也是怕他的,明云裳都怕薜子通,他们这些小吏又岂能不怕?他们更一度认为这新法是没有办法执行下去了。 明云裳听到外面的骂声又大些了:“今日里你们这些天杀的,害得本公子费了好一番力气,每人赔本公子一百两银子就放过你们!”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有些好笑,她觉得她也算横的,可是这薜子显然比她还要横上几分,打了人说自己费了力气,还来找这些变法的官员要银子赔偿,还真把她当做豆腐做的吗? 她看了满屋子满是惊恐的人一眼后道:“你们愿意赔他一百两银子吗?” 众人摇了摇头,早有人委屈的道:“相爷,你不会让我们去赔他一百两银子吧!” 明云裳掀了掀眉道:“本相可没有这么说,本相今日只是想要告诉你们,怕他想要赔他银子的人可以拿银子出去赔了他了事,本相会觉得那人是孬种,也不用再来做新法的执行官。那些不愿赔的,心里又觉得委屈不痛快的,现在就出去给本相狠狠的揍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王八蛋,打死打伤都算本相的!” 她这一句话一说出口,一群人顿时两眼发光,他们受薜子通欺负已久,只是他的后台太硬,一直以来都只能忍气吞声,听到她的话后有人问道:“相爷,你说话算不算数?” 明云裳一本正经的道:“本相是一国之相,说的话能不算数吗?” 那些人也有十来个,这一次薜子通来闹时,几乎个个都挂了彩,一听到她这句话全来了精神,当下操起家伙就往外奔去。 薜子通站在门外正在得意,他这一次来带了六个家丁,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满脸都是得意之色,他见到那些执行新法的人走了出来,当即大声道:“来送银子了吗?” 战天南看了薜子通一眼道:“爷的银子你敢要吗?” 薜子通并不认识战天南,见他长的极为高大,却也没放在心上,却冷笑着道:“这世上没有银子是爷不敢要的!” 战天南的眸子里满是不屑的道:“口气还真大!”他的话一说完,身形暴起,一记扫堂腿便如疾风一般将那薜子通的马脚全部从中折断,薜子通一时不备,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战天南冷笑一声,一把将他拎了起来,然后拿起一锭约有十两重的银子直接塞进他的嘴里,战天南何等勇猛,这一塞直接把他的门牙给塞掉了大半。 他一番动作又快又猛,薜子通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牙已掉了,薜子通带来的家丁一看情况不对,当下便蜂拥而来拿起大刀就朝战天南砍了过来,战天南几乎是看都不看那些人,脚往后一抬,便将那些人全部都扫在地上。 那些执行变法的小吏和侍卫们一看到这种光景,顿时全部来了精神,他们这段日子没少受薜子通的欺负,心里早就憋了一大口气,原本就受到明云裳的鼓吹,想要出手打人,只是出来的时候又有些害怕他的手段,而战天南一出手,他们立马觉得胆气也足了,当下疯狂的涌上去狂揍薜子通等人。 可怜薜子通含了那块大银子,根本就吐不出来,他难受到极致,原本还有些狠话要说的根本就说不出来,当他看到明云裳含着笑从屋子里缓缓走出来时,一双眼睛鼓得极大,那模样似要找明云裳要个说法。 明云裳自是不会理他,正在此时,郁梦离缓缓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一看到郁梦离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忍不住重重的咽了一下口水,那锭银子随着他的动作堵在咽喉口,他顿时是咽不去也吐不出来,一口气憋在喉间,再也喘不过来,两只眼睛开始翻白眼。 ------题外话------ 今天是平安夜,祝亲们平安夜里平安幸福,么么所有陪着我的亲们!( )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五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五章 明云裳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薜子通的动作,她往后看了一眼,却见郁梦离今日并未戴着斗蓬,她早前就知道薜子通是个色鬼,此时倒觉得有些好笑,于问郁梦离:“你们见过面吗?” “他是前王妃的侄子,我需要见他吗?”郁梦离淡淡的问道。 明云裳叹了口气道:“阿离,我以前还不知道你有这分本事,若是知道这货这么禁不起美色,之前让你在他的面前走一趟就好,也省了万户侯浪费那么多的力气。” 郁梦离闻言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她却只是嘻嘻一笑,他指着薜子通问道:“真要弄死他吗?” “他现在还不能死。”明云裳淡淡的道:“要不然怎么杀鸡给猴看?”说话间,她走到薜子通的面前,扬起一掌就直接拍上了他的后背,她虽然没有动用内力,但是武功已有大成,此时这般一拍,直把薜子通拍的差点断了气,而那锭银子却被吐了出来,然后将他剩下的另一半牙齿也一并震落,直把薜子通痛晕了过去。 明云裳摇了摇头道:“真是个没骨气的,这么一折腾就受不了。” 郁梦离在一旁看着,眸光一片幽深,他淡淡的道:“我上次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薜子通之前骂你的时候你不还嘴,由得他去折腾,今日里我倒是想明白了你为何没发作了。” “为何?”明云裳微笑着问道。 郁梦离缓缓地道:“骄而纵之,朝庭里的贵族原本就对你存有不满,若是直接硬碰硬只会遇到更多的阻力,可是一直用怀柔之策的话难免会让人看不起,新法也就不能实行了。而免死金牌只有一块,你需要更锋利的利器。” 明云裳嘻嘻一笑道:“你自是全说对了,说到底,也只是他不长眼往枪口上撞,这一次只好勉为其难的让他人帮一只猴了,如果不把这件事情闹到御前的话,这把尚方宝剑又哪里能要得到?” 郁梦离笑了笑道:“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从今往后,我想你都不用我再在你的身边了,如今朝中所有的事情,你应该都能应付自如了。” “还好。”明云裳淡淡的道:“薜子通如果死了,只怕你的父王不会善罢甘休,阿离,要不要我帮你出口恶气?”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后道:“我父王不是薜子通,他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明云裳微笑道:“那也不见得,得看用什么手段。” 郁梦离定定的看着她,她缓缓的道:“其实吧,得看皇上的心思。” 郁梦离的眸子微微一转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如今根基未稳,我父王在朝中经营多年,你现在还不宜和他正面宣战。” 明云裳撇了撇嘴道:“我才不会蠢到和他正面为敌,不过那个老不死的以前那样欺负我的阿离,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你到时候就等着看好戏吧!” 郁梦离一本正经的道:“不要胡来,要对付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要么不动,一动就要动其根基,你明白吗?” 明云裳扬了扬眉毛道:“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郁梦离轻叹了一口气,战天南走过来道:“谨相,这件事情你打算怎样处理?” 明云裳看了已被众人打的直喘气的家丁吓得半死,然后极快的扶起薜子通没命的往外跑,战天南又岂会让他们跑,抬脚踢起一枚石子就朝薜子通的后背打去。 明云裳急道:“先留他一条狗命。” 战天南极快的又踢起另一块石头将那之前的那快石头击落在地,那些家丁此时已扶着薜子通奔了出去。 战天南有些狐疑的问道:“这浑蛋留着做什么?” “本相是一国之相,虽然可以轻易的打死个把人,但是杀人也是需要讲技巧的,尤其是杀那些还有家底的人。”明云裳淡淡地道:“这家伙若是死在这里,就是本相私设公常,草菅人命,但是若是死在公堂之上,那情况自然就大不一样。” 战天南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些,当下笑了笑道:“行啊,你如今是越来越有当宰相的样子了。” 明云裳赏了他一记白眼,懒得理他,而那些动了手的衙役们此时正处于兴奋的状态,有人问道:“谨相,薜子通逃走了,若是他再来怎么办?” “他不可能再来了!”明云裳冷笑道:“你们全部随本部去京城府尹的衙门。” 有人问道:“相爷,去那里做什么?” “杀薜子通!”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道。 “薜子通此番一定是回家去了,京城尹和薜家也是有些关系的,又如何会杀薜子通?”之前答明云裳话的小吏满脸担心的道。 明云裳冷笑一声后道:“是京城尹的官大还是本相的官大?” 那小吏答道:“京城尹只是正五品的官员,而谨相是正一品的朝中官员,自然是谨相的官大。” “那就对了。”明云裳的下巴微微一扬后道。 那小吏闻言顿时明白了什么,当下面上满是喜色。 明云裳不再对那些小吏们解释什么,带着他们一行人直接去了京城尹的衙门,她这一次没有再敲响放在衙门口的大鼓,而是直接走了进去,衙差并不认识她,想要拦她,她直接拿起官印给衙门们看了一眼,那些衙差顿时吓得不轻,忙跪倒在地。 明云裳也不和他们一般计较,大步走了进去,早有灵敏的已快速将她到来的消息告诉了京城尹,京城尹今日里并没有审案,而是在后衙批阅公文,一听说明云裳来了,急忙奔了出来。 一番礼毕后,明云裳朗声道:“郑大人,今日里要借你的公堂一用。” 府尹郑修武不解的问道:“谨相怎么想到想用下官的公堂?若要审案,依着律例,谨相是可以用刑部的公堂的。”在苍澜王朝,刑部的公堂要在各州府之上,自从上次天顺帝更改宰相的权利之后,三省六部如今都归她统管,刑部的公堂也是她想用就可以用的。 明云裳淡淡地道:“这件案子不大,只是几个乡绅打朝庭官差的案子,用不着上刑部,而京城中的百姓,原本就是归郑大人统管,这件事情还放在这里审比较合适。” 郑修武忙应道:“相爷考量的甚是周全,只是不知道是哪位无法无天的刁民敢打谨相的人?” 明云裳暗赞郑修武也是个人精,她只那样一说他就明白今日里是有人打了她的人,她当即微笑道:“薜子通把本相在京中新修的执行新法的衙门给拆了,还打伤了十数名衙役,劳烦府尹大人去薜府拿人。” 郑修武闻言大惊,这件事情到这里就不是小事了,他忙道:“薜子通虽然没有官身,但是薜府里的家丁甚是厉害,只怕薜子通未必肯走这一趟。” “他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明云裳缓缓地道:“难不成郑大人的衙役都是吃素的?连几个家丁都对付不了吗?再则他一介平民百姓养那么多恶奴做什么?难不想想谋反吗?” 郑修武听到她的这一番话顿时满头大汗,他看了明云裳一眼道:“下官这便带人去捉薜子通便是。”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却又道:“不过郑大人说的那么严重,本相也不得不重视,侯爷,今日里就劳烦你陪郑大人走这一趟了。” 战天南看了她一眼,暗骂她的点子就是多,只是也不愿拂她的意思,当下缓缓地道:“本侯正闲的无聊,就走这一趟吧!” 郑修武一听到战天南的话,顿时愣在了那里,战天南他是认识的,这些年来关于战天南的事情他没少听说,战天南的性子之差可以说是整个苍澜王朝之最,平日里就是天顺帝的话他也未必全听,今日里明云裳一句让他陪着自己去捉弄薜子通,战天南竟就这样答应了下来! 郑修武以前也听说过明云裳的本事,却和其它的官员一样,都在等着她这一次变法失败被天顺帝问罪,此时见她将战天南收拾的服服帖帖,心里暗叹他以前是小瞧了明云裳,当下忙带着衙差和战天南一起去薜府拿人了。 薜府由于家大业大,更兼家里地多物广,所以家里养不了不少的护院,足有数百人之众,战天南和郑修武到那里拿薜子通时,立刻遇到了阻拦。 而薜家的人平日里横行惯了,还真没把郑修武这个五品的官员放在眼里,这些年来郑修武因为薜子通和兰陵王府的关系,也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如今明云裳来动这个硬钉子,郑修武倒也得乐见其成。 薜子通受了伤,薜老太爷自不会让官差带走他,战侯爷的脾气一向不好,看到这副情景,倒先恼上了几分,郑修武还在那里说好话,战侯爷直接一脚一个将那些挡在房前的护院全给踢飞了出去。 薜老太爷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强闯民宅行凶,老夫要去请王爷做主!” 郑修武轻声道:“这位是战侯爷。” 薜老太爷愣了一下道:“哪个战侯爷?” “姓战的候爷本朝只有一位,那就是万户侯,薜老爷不在朝为官,不知道也实属正常。”郑修武轻声道。 薜老太爷一听是战天南,他的底气立马没那么足了,刚要说话,战天南却已经一脚将房门踢开,不想他这一脚踢得太重了些,直接将那扇门给踢飞了去,门重重的倒在地上,溅起巨大的灰尘,因着这一番动静,震得墙角处堆放的百来把大刀“哐当”作响。 战天南看了那些大刀一眼,然后眼里迸出一分杀机道:“本侯道是为什么你们长了这么大的胆子,万般阻拦官差办案,如今看来,这行的事情根本就是杀头之事。本朝有严令,任何人家不能私制兵器。” “回侯爷的话,我们没有私制兵器,小儿喜欢大刀,所以买了一些放在家里把玩。”薜老太爷答道。 战天南看了他一眼道:“如此说来,这些兵器全部都是令郎的了,难怪平日里那般霸道,本侯道是仗着什么,不想竟是存了谋反的心思!” “小儿如何成谋反的呢?侯爷,你虽然是本朝的侯爷,话可不能乱说啊!”薜老太爷道。 战天南看了薜老太爷一眼道:“本朝法令,家中私藏大刀十把以上者,都当以谋反私造兵器论之,如今令郎收藏了这么多把,不是别有用心又是什么?来人啦,把这些兵器以及薜家所有的男丁全部给全侯抓起来!” 那条法令是太祖皇帝订下的,当时订这条法令不过为了防止百姓暴动,时过境迁,记得那条法令的人已经不多。而随着朝庭的强大的民风的开放,很多大户人家为了更好的体现自己的权利,家中何止十来把大刀,只是以前不查尚不觉得如何,这番一查就是一个错处。 天顺帝一直想方设法找战天南的错处,所以战天南对苍澜王朝的法令可以说是熟悉到极致,最重要的是,他对那些法令其实一点好感也没有,以前是别人找他的错处,今日里可以找别人的错处, 薜老太爷一听倒急了,忙欲向战天南说好话,可是战天南的马屁不是每个人都能拍的,事实上,他除了明云裳说的那些理由会信之外,其它的一律当做放屁。 薜老太爷一急,忙往他的手里塞银子,因为若是真坐上了谋反这条罪,就算是兰陵王也保不下他们。而那些兵器其实也不是薜子通收藏的,而是兰陵王命薜子通秘密为他打造的,整个薜府,那种大刀还有数千把,若是真的查出来,他怕是要坐实了谋反之罪。 战天南看了一眼薜老爷塞过来的一锭金子,他冷笑道:“本侯今日才打赏了令郎一锭银子,那一锭可比你这一锭大得多,怎么,把本侯当做要饭的叫花子吗?” “不敢,不敢。”薜老爷忙道:“只要侯爷帮忙瞒下此事,老夫定让人奉上万两黄金给侯爷。” “想贿赂本侯吗?”战天南斜着眼睛看着薜老爷道:“来人啦,将薜老爷一并拿下,他犯了行贿朝庭命官之罪!” 那些衙差顿时如狼似虎一般朝薜老太爷给绑了下去,薜老太爷一看这事大了,忙连声叫饶,只是战天南又岂会给他那样的机会,直接不理会他。 战天南走到那堆大刀的面前,随手拿起一把大刀看了看,他的嘴角顿时微微一扬,伸手轻轻弹了弹那把大刀,大刀发出了一声轻呜,他淡淡的道:“可真是好刀啊!” 他久战沙场,对于兵器自有独到的研究,这样的刀,把把都是杀人的利器,薜子通家里纵然养了不少的护院,只怕也用不了这样杀人的东西。 战天南很自然的想起了兰陵王,他的眼里顿时有些高深莫测。 郑修武走到他的面前道:“侯爷,这些武器可有何不妥之处?” “给你一个向兰陵王讨好的机会。”战天南微微一笑道:“派个人把今日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王爷,相爷他必定会有重赏。” 郑修武也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过来,忙道了声谢,然后命亲信去了兰陵王府。 战天南便随手背起一筐刀大步去了京城尹的衙门。 明云裳和郁梦离看那一筐刀先是愣了一下,两人都是人精,心里各有猜想,郁梦离问道:“这些刀从哪里来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薜家这种刀应该有数千把。”战天南缓缓地道。 “你怎么知道?”明云裳轻声问道。 战天南的下巴微微一抬,一抹傲气便荡了出来,他有些得意地道:“本侯这些年来一直与武器相随,对于天下间的武器自有属于我自己的感应,所以不用看,只走去那里走一趟,就知道哪里藏有武器。” “有这么邪门吗?”明云裳明显不信他的话。 战天南轻哼了一声鼻子朝天道:“信不信由你,你可以现在派人去搜。” 明云裳笑了笑道:“搜就不用了,我今日里原本就想兰陵王走一趟,之前还在担心他会不会来,如今看来,他是一定会来了。” 郁梦离轻轻叹了一口气,战天南看了郁梦离一眼道:“阿离,我以前可不知道你父王还有这样的爱好。” 郁梦离淡淡地道:“我以前也不知道表哥还有这样的本事。”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明云裳却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大条了,但是事情还得按计划去做。 她想了想后便去了前堂,坐在那高堂之上,薜子通满嘴是血的跪在下首,因为这一番弄出了极大的动静,倒引得无数人来围观。 兰陵王和郁梦心正在兰陵王府里议事时收到了郑修武派人送来的口信和大刀,他顿时惊道:“糟糕,大事不妙!” “父王,发生什么事情呢?”郁梦心见他面色不对忙问道。 兰陵王微眯着眼睛道:“薜子通那个蠢货,上次让他造的五千把大刀还放在家里,今日里他和谨夜风闹了起来,谨夜风让郑修武去他家拿人,被战天南看到了那些大刀。” 郁梦心闻言大惊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这件事情传到皇上的耳里,只怕会有所猜想啊!” 兰陵王怒道:“薜子通真是蠢的,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枉本王将那么多的良田交给他打理。” “父王现在生气也没有用。”郁梦心满脸担心的道:“儿子担心这件事情闹大,父王本来就不支持新法,上次在大殿上已经和谨夜风闹得不愉快,谨夜风又是皇上的走狗,她对皇上可以说是一心一意,父王想要收买她怕也不易。而今薜子通一出事,父王交给薜子通打点的田产怕也一并会充公。” “这个谨夜风,还真有点胆量。”兰陵王冷着声道:“竟还真敢去拿人!” “那是皇上信行她。”郁梦心轻叹一声道:“再则父王也说了,今日里皇上赐了她尚方宝剑,她上次南下就闹出那么大的事情来,如今又有什么事情是她怕的?” 兰陵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道:“今日里本王就差人告诉薜子通谨夜风得了尚方宝剑,让他小心一点,没料到他竟还是如此张扬,也怪本王平日里太由着他,才让他惹出这样的事情来。” “父王,我们如今怎么办才好?”郁梦心的眼里有一抹担心道:“这事我们若是不认的话,吃的亏也太大了些,若是没有了那些田产,薜府再一出事,只怕以后的银钱方面会出问题。” “这些本王自然知道。”兰陵王的眼里一时间也觉得有些为难,当下微微思索一番后道:“事已至此,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若是实在是不行,本王也只能抛下薜子通这枚弃子了,不能因小失大,也不能让谨夜风抓住我们的痛脚。” “父王,那个薜子通平日里瞧着是个狠角色,其实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恶徒罢了。谨夜风南下赈灾的手段父王也是知道的,儿子怕他严刑逼问薜子通,若是薜子通一时把不住嘴把父王给供了出来,后果只怕难以预料。”郁梦心轻声分析道。 兰陵王叹了口气道:“本王原本不想掺合这件事情,如今看来不掺和是不行了,本王这就去一趟京城尹的衙门,想看看谨夜风到底要唱什么戏。” “儿子和那谨夜风也算相熟,之前也有一些交情,父王若是不方便的话,不如由儿子去就好。”郁梦心轻声道。 兰陵王想了想后道:“也好,如今这事本王还是不要出面的好,你去之后可得小心一些。” “儿子知道。”郁梦心轻声应道。 容景遇坐在容府里正在看书,琴奴走进来欢喜的道:“二少爷,有好戏看了。” “发生什么事情呢?”容景遇淡淡地问道。 琴奴把明云裳派人将薜子通抓到公堂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容景遇淡淡地道:“我早知道她会这样做,这算不得什么好戏。” “她若是得罪了兰陵王,日后二少爷要对付她就多了一个帮手。”琴奴微笑着道。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道:“这些都算不得什么事情,她实行新法,早已和朝中大臣把关系弄僵,兰陵王的事情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薜子通之所以那么嚣张,也不过是得了兰陵王的授意,我之前就觉得明云裳一直忍着那薜子通必定有后着,没料到她的本事竟大得很,直接把皇上的尚方宝剑骗到手了,有了尚方宝剑,那薜子通自是死路一条,他就是那只被人玩得团团转的猴子。而兰陵王之所以如此宠着薜子通,也不过是因为那些田产是兰陵王自己的,明云裳这般一闹,怕是要断了兰陵王的财路,这个对我们才算是真正的机会。” 琴奴闻言眼里有一丝不解,容景遇淡淡地道:“兰陵王府平日城用度极大,他在漠北私蓦的那些兵将,瞒得过朝庭,却瞒不过我,如今有人免费将那些人马拱手送给我,我又岂能不收。” 琴奴看着容景遇道:“二少爷打算用银子将那些人买过来?” “你等着看吧,不有一两银子我就可以得到那些兵马。”容景遇缓缓地道:“明云裳入朝的时间尚短,对于这些事情她并不知晓,她这一发牵的可以说是动了兰陵王的全身,也帮了我大忙。” 琴奴微扁着嘴道:“二少爷每次一说到她的事情必为她说话。” 容景遇缓缓地道:“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对我们而言,什么最有利,那么就是什么了。” 琴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二少爷说的是极有道理,只是剑奴和书奴的愁要何时才能报?”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道:“书奴的事情还没有查出端倪来吗?” “没有,上次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劫得法场,我们的探子没有探到任何消息,那些人离开法场之后,更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所以如今书奴是死是活都不知晓。”琴奴轻轻的道。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一眯道:“不急,有人劫走她就表明她还有利用的价值,有利用价值就必不会伤害她,再则书奴精通五行布阵之术,只要有一点机会,就必定能逃得出来。” “但愿她一切安好。”琴奴轻声道:“二少爷的大事,是万万少不了书奴的,她的五行布阵术,能帮二少爷极大的忙。”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之所以支持明云裳变法,自也有他的私心在里面,任何事情若是不变的话,是极难有机会的,一旦有了变化,所有的一切怕是都得重写,也就成就了属于他的机会。 而明云裳的利用价值也快全部用完了,日后自不能再留下她了。 只是他想到这里时,心窝里就隐隐做痛。 明云裳重重的拍响了惊堂木,薜子通平日里也算是见过事的,并没有将明云裳放在眼里,他今日满口牙齿全被打落,此时痛的厉害,只伸手捂着脸,看也不看明云裳一眼,在他的眼里,明云裳不过是被他骂了而不敢还口的书生罢了。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道:“薜子通,你私毁衙门,打伤官差,你可知罪?” 薜子通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捂着嘴巴,明云裳也不气恼,依旧就事说事:“依我朝律法,毁衙门当打五十大板,打官差当打三十大板。” “我不服!”薜子通口齿不清的道:“今日里明明是谨相命万户侯打的草民,如今倒把一切都颠倒过来了,草民有伤为证。” 明云裳微笑道:“你有伤为证,本相可是亲眼看到你来行凶的,堂下的官差还有万户侯以及兰陵王世子都可以做证。” “他们都是你的人!”薜子通横着眼睛道:“自然不能做数!再说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摆明了就是要为难我嘛!我告诉你,你也不用太得意,一会王爷来了要你好看!” “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就算是王爷来了也必不会在国法律典前徇私。”明云裳冷冷的道。 薜子通冷哼一声道:“那是你那样认为,总之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跟你说的,等王爷来了之后再说。”他初时被战天南打得有些怕了,回到薜府后心里又恨又恼,而后又见战天南和郑修武过来抓人,他实没有太放在心,因为只要一上了公堂,他认定兰陵王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明云裳笑道:“本相见过不少的人,却没有一人的骨头比你贱,如今看来是不得不给你一点厉害看看了。来人啦,上夹棒!” 郑修武觉得有些不妥,当下轻声在明云裳的耳畔道:“相爷,现在就夹棍只怕他会不服。”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本相审案,不需要郑大人提醒了,该如何做,本相心里有数。” 郑修武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当下只得应了声是。 薜子通却急道:“你个贪官,你今日里若是敢动我一根寒毛,王爷一定不会放过你!” “哟,嘴还挺硬的!”明云裳冷冷地道:“本相就喜欢你这样的!上刑!” 早有衙差将夹棍取了出来,直接夹上了薜子通的手,薜子通这会倒有些怕了,他大怒道:“贪官,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兰陵王的亲戚,我家的那些良田,都是帮他打点的,我敢动我试试!” 郑修武听到这句话轻叹了一口气,暗叹这个薜子通还真是个蠢货。 明云裳却来了兴趣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今日里闹衙门,打官差,都是兰陵王指使的罗?你说你的那些田产全部都是兰陵王的,兰陵王虽然被皇上封赏了不少的东西,但是也没有那么多的田地吧?难道你想告诉本相兰陵王贪脏枉法?” 薜子通听她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说了蠢话,当下咬了咬牙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王爷何时做那样的事情?” 明云裳笑着走到他的面前低声道:“其实你不认这个罪也没有关系,侯爷在你的房间里搜出那么多的兵器来,告你谋反也不足为过,怎么样,你还认为王爷能保得了你吗?” ------题外话------ 亲们,圣诞节快乐!( )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六章 存心害你又如何?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六章 存心害你又如何? 薜子通对于这此事情在被抓来的时候就已经知晓,此时听明云裳这么一说,他虽然蠢,却也知道不管哪个朝代,只要和谋反扯上关系就必定不会有好的下场,就算是兰陵王来了也必定保不住他,只怕还会和他撇清关系。 他看了明云裳一眼,明云裳朝他靠得近一分道:“实话对你说了吧,这一次本相就是冲着兰陵王来的,别人怕兰陵王,本相还真就不怕。如果你告诉我那些兵器是从哪里来的,本相就饶你一条性命如何?” 薜子通看了她一眼道:“我……我不相信你!” “好吧,你这样说本相就算是想救你也救不了。”明云裳长叹一口气道:“你一意寻死我当然要成全你了,不过就算你不说,本相也知道那些大刀是兰陵王让你做的,你个傻子,被人利用了当做替死鬼,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还在为那人说话,我敢打赌,他一定不会来救你。” “不可能!”薜子通不信。 明云裳摇了摇头道:“你自己好生想想,你今日里被战侯爷打了之后就向兰陵王报了信,可是如今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兰陵王那边有动静了吗?这一次私藏大刀的事情一出来,你就注定要做替死鬼了。”他向兰陵王报信的那些人自然是她叫人拿下的。 薜子通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惊恐,他定定的看着明云裳道:“相爷,救命啊!” 明云裳在他的面前蹲下来道:“告诉本相,那些大刀是不是兰陵王让你造的?” 薜子通正欲说话,郁梦心走进了公堂,薜子通先是一愣,旋即满脸欣喜的道:“六公子,快来救我!” 郁梦心走过来给明云裳行了个礼道:“谨相辛苦了,这个小子仗着父王的提携,却是越来越来无法无天了,谨相今日里不必对他客气。” 明云裳见只是郁梦心前来,心里倒有些失望,暗叹兰陵王果然是人精,知道明则保身,她微笑道:“六公子好,原本本相也想徇一回私,可是今日里倒有些难了,本相今日在他的家里发现了很多兵器,他怕是有谋反之意啊!” 郁梦心听她一开口就把话说的如此直白,心里暗惊,却依旧浅笑道:“谨相何出此言,虽然本朝是有限制兵器的法令,但是大家都知道,哪家没有个几十把刀子。” 明云裳长叹道:“六公子说的话,本相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法令在前,终究是有所避讳,而且他家里藏的不是几十把,几百把,而是几千把,数量少一点也就算了,可是如此巨多的数量,本相就算是想要曲意隐瞒也是极难的。” 她的眼里满是无可奈何,仿佛她真的很为这件事情发愁一般。 郁梦心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她的心里有所猜测,当下轻声道:“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谨相打算如何处理?” “今日里这么多人也看到了,本相需要上报皇上,今日先将这件事情查探个七七八八,明日进宫时再向皇上一一细说。”明云裳轻声道。 郁梦心浅笑道:“这事若是报到皇上那里去,只怕会灭薜家九族,王族和薜家也算有姻亲关系,谨相难道想将本公子杀呢?” “唉呀!”明云裳急道:“本相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本相与六公子一见如故,又岂能让六公子涉险,这件事情该如何是好?”她的确是想杀郁梦心,此时不是时候,她面上的表情却显得懦弱无比。 郁梦心看着明云裳道:“谨相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本相真不知。”明云裳焦急的道:“听六公子这么一说,似乎已经想到法子呢?”她的眼里散发着欣喜,似是为寻到解决方法而开心。 郁梦心淡淡的道:“这事只是薜家之事,和王府可没有任何关系,谨相想来也会知道这一层。” 明云裳长叹一口气道:“六公子的意思是让本相将这件事情盖下,这可不好办啊!” 郁梦心定定地看着她道:“谨相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些事情该如何处理,不需要我来教的。” 明云裳笑了笑道:“其实吧,本相最感兴趣的还是新法如何执行下去,之前王爷在大殿上反对执行新法,今日里犯事的这个薜子通又和王府有些关系,这该不会也是王爷的主意吧?” 郁梦心听她绕了一圈,竟又绕到了这件事情上现,他的眸子微微眯着,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怒气,却微皱着眉头道:“谨相说哪里话,父王反对新法是为苍澜王朝考量,谨相支持新法也是为国考量,大家都是一心为国,只是政见不同而已。这个薜子通虽然是父王的外侄,但是王妃早逝,早就和王府没有关系了,这件事情又岂会是父王的主意?” “六公子说的正是!”明云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当即朗声道:“兰陵王忠君爱国,对皇上是忠心耿耿,他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本相之前就在想这种薜子通这种敢私毁衙门,暴打衙差,私藏兵器的乱臣贼子又哪里会和王爷扯上关系!” 她的话一说完,脚就重重的踢到了薜子通的身上道:“你这个贱民,竟处处拿王府来做挡箭牌,兰陵王是何等人物,又岂会和你同流合污!” 薜子通被她这么一骂顿时气得不轻,那一脚踢在身上又痛的厉害,他看着郁梦心道:“六公子救我!我若是出事,日后谁来帮王爷打点田产之事?” “放屁!”郁梦心抬起一脚就将他踢出去道:“你的那些田产和我父王又有什么关系?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了!” 他那一脚用了几分力气,薜子通身上原本就受了不轻的伤,他这一脚补上去,薜子通就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头一歪,眼睛一翻,顿时便没了了气。 明云裳的眉头微皱道:“六公子,你支持本相办案是对的,但是在公堂上伤人就不太好了!再则本相还想从他的嘴里探听那些兵器是从何而来,为何人而备,此时就这样死了,可如何是好?” 郁梦心淡淡地道:“这厮胆大包天,借我父王的名头胡作非为,实该给他一些教训。”他之所以下狠手不过是怕把薜子通逼急了,然后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来。 明云裳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思,她今日里将薜子通的性命留在这里,也是想看看他会怎么做,不想这个郁梦心是个狠角色,动起手来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把人一利用完,如今见情况不对,干脆就杀人灭口。 这件事情虽然是她起的头,到如今的性质一变,所有的事情也就有另一番说法了,她当即长叹了一口气道:“六公子说的极有道理,只是家有家法,国有国规,如今在公堂之上六公子把人弄死了,怕是得委屈六公子一番了。” 她的声音里透满了无奈,心里却难掩得意,今日的事情比她想像中的要有趣太多,而且还实现了她的计划,更让郁梦心落入圈套,实在是美事一桩。 郁梦心闻言愣了一下,双眼冷冷的看着明云裳,她轻声道:“按照我朝律人例,不管那人犯犯了什么罪,除了被官差打死的外,被其它的人在公堂上杀害的都算谋杀,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的眼睛看着,本相就算是想帮六公子也瞒不过去啊!” 这一条郁梦心自然是知道的,他看着明云裳的眸光更冷了三分,明云裳长叹一口气道:“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侯爷和郑大人都亲眼看到六公子行凶,这这这,这事可如何是好!” 郁梦心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今日里的这一切不过是明云裳设的局罢了,她早就算好了他会来,而她之前说的那些话更是暗示他薜子通已经告诉她薜府里的的那些兵器全部都是为王府而制,他的心中有鬼,她说不到几句话,他就动了杀机。 而明云裳又一直在对他示弱,告诉他她对他甚是畏惧,让他觉得不管他在公堂上做了什么,明云裳必定不敢声张,一定会全替他遮下来,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杀了薜子通,却被明云裳拿了痛处。 就算是郁梦心想通了这一层,却还是没有将明云裳放在眼里,在郁梦心看来,明云裳依旧宜城里一个寒门的书生罢了,算不得什么人物。 他看了一眼明云裳道:“谨相是想把我关起来吗?” “不敢。”明云裳满脸为难的道:“本相只是执行国法罢了,可不是要与六公子为难,还请六公子不要怨恨本相。” 郁梦心冷哼一声后道:“我倒想看看今日里谨相能把我怎么样!” 明云裳长叹一口气在他的耳畔道:“六公子和配合本相一下,否则本相怕是难以向这些百姓交待,等到后衙时,我再命人放了你便是。” 郁梦心也不是傻子,他看着明云裳道:“你若是被你的人拿下了,是不是就坐实了杀人之罪?” “岂敢!”明云裳轻声道:“人虽然是六公子杀的,但是真要问六公子的罪也得皇上首肯才行。” 郁梦心的眼里有了一分怒气,天顺帝是早就看他不顺眼,只是一直有兰陵王护着,天顺帝也找不到理由和借口为难他,此时明云裳抓着他这一个错处,若是天顺帝存了问罪的心思,他只怕还得为薜子通的死陪上一条命。 他冷着声道:“谨相休要拿皇上来吓我!”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道:“六公子此言差矣,本相又岂敢借皇上之威,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而且本相手上有尚方宝剑,要杀个把人还是很容易的,而且也不需要向皇上细说,此时细细和六公子讲道理,那是对六公子的尊敬,最重要的是,今日里这公堂内外都看到六公子杀人了,而此人又意图谋反!六公子说说看,这件事情还是小事吗?本相是一国之相,自然得为皇上负责,而薜子通和王府的关系,整个苍澜王朝人尽比知,本相也很难做,还请六公子体谅一二,不要逼本相取尚方宝剑。” 郁梦心闻言心里大恼,谨夜风这个浑蛋居然敢威胁他! 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的战天南听到这里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明云裳从一开始就布了一个陷阱等郁梦心跳下来,郁梦心来了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此时再一动手杀人,那么郁梦心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不管今日里郁梦心是去是留,兰陵王府都和薜府脱不了干系。 战天南看着明云裳道:“谨相的话也太严重了些,六公子不过是听不得薜子通借王府的名声行不端之事罢了,兰陵王一心为国,断然是不可能和薜府的人同流合污,还请谨相今日里放六公子离去,这件事情再详细调察就好。再说了,那办案之事,虽然薜子通死了,可是薜府里那么多的人,还怕问不出所以然来吗?只是这件事情牵扯太大,谨相还是交由刑部去审问比较合适。” 若是到了刑部,那就真的是明云裳的天下了。 明云裳想了想后道:“侯爷说的甚有道理,只是今日的事情皇上若是问罪起来,还请侯爷帮忙做证,否则这私放杀人犯之罪本相实在是担当不起。” 战天南听得心里好笑,她这句话这么一说,郁梦心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他当下看了郁梦心一眼,却见郁梦心的脸黑的成了锅底,郁梦心想要反驳也无比反驳起,毕竟薜子通是他杀的。 战天南轻轻点了点头道:“皇上若是问起,本相自会实话实说,想来皇上也不会怪罪六公子。” 明云裳这才扭过头对郁梦心道:“有侯爷这句话,本相也安心了,六公子请回!” 郁梦心听他们这一说知道更要命了,今日里纵然不要受牢狱之灾,可是什么事情都在这两人的嘴里了,他的眸子微微一眯,看着明云裳的眸光更深了些。之前兰陵王对他说明云裳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的心里并不相信,可是今日的事情他却起了疑心,明云裳看起来似乎是没有骨气,对他还曲意奉承,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对他极度不利的境地。 他有些狐疑的看了战天南一眼,今日的事情是战天南报的信,想来他是站在王府这一边的,他自也没有什么好怕明云裳生事了,当下轻哼了一声便大步走了出去。 明云裳讨好的道:“六公子慢走!” 郁梦心回头瞪了她一眼,她只是浅浅而笑,却站在台前大声道:“薜子通抵抗新法,砸了衙门,打伤衙差,这件事情影响极度恶劣,薜子通自称与兰陵王府交厚,王府六公子亲自执法,以正王府和此事无关。兰陵王如此支持新法,本相谢过!” 她这句话不算是结案陈词,一方面是说给郁梦心听的,其意像是为他打死薜子通脱罪,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郁梦心,这件事不会就此罢休,另一方面是说给门外看热闹的那些百姓听的,告诉他们以前一直反对新法的兰陵王如今也是支持新法的,所以郁梦心才会出手打死薜子通。 新法之前在民间有甚多流传,大多都是不好的,可是当新法真正扳布之后,百姓才发现那些法度是条条都为他们考虑的,他们对于新法是极度拥护的。 而薜子通这些年来也算是京中一霸,这里的百姓有很多少人都被他欺负过,此时看到他一死,他们只觉得实在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对郁梦心一脚踢死薜子通,百姓们倒有些不以为然,若说薜子通和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寻常百姓也不能信,因为这些年来薜子能犯了很多的事情却没有人能告倒他,薜子通并无半点官职,若说他在朝庭中没有人那也是说不过去的。 薜子通是明云裳抓来的,这件事情是很多人有目共睹之事,他们的心里倒觉得能除掉薜子通是明云裳的本事,此时一听到她这句话,倒有半数百姓大声道:“多谢相爷和六公子为国除害!” 人群里一发出这种声音,立马有人响应,数十百姓都跪了下来。 明云裳微笑着道:“乡亲们快快请起,本相只是公正办案而已,日后众位乡亲若有什么不平的事情,也大可到衙门来告状,郑大人处理不了的事情还有本相!” 众百姓欢呼。 郁梦心站在那里看到这样一副光景,他的心里也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却也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今日里是被明云裳利用了。那个看起来没有骨气的男子,实则是个心机深沉之人。 他扭过头再次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谨相当真是好手段!” “六公子过奖了!”明云裳微笑道:“说到底,今日的事情都是六公子的功劳。” 郁梦心的眸子微微一眯,冷笑一声,这才走出了衙门。 明云裳看着他出去的样子,眸子里有了一抹冷意,面上依旧是温和无比的笑容。 郑修武站在下首看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他当官多年,虽然不是人精却也不傻,这件事情他也看明白了几层,他的后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暗叹这个谨相虽然年纪轻轻,却狡猾的堪比狐狸,日后可万万不能得罪。 明云裳看了郑修武一眼道:“郑大人,今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皇上若是问起来,还请照实上奏。” “下官定不敢有半句隐瞒。”郑修武忙回答,心里却在想,今日的事情纵然是全部照实说了,也没有你谨相的半分错处,你所行之事全部都是按律而行,处事也算公正严明,虽然放走了郁梦心,却卖了好几个人情,这中间最大的受益人可是你啊! 明云裳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因为审的这件事情和王府有关系,郁梦离不便插手,他就坐在后堂听审,堂前的话自没有一句能落下,他听到明云裳的那些吩咐心里也暗暗好笑,却也觉得这件事情此时只是开了一个头,要如何收尾还得看明云裳的心思了。 明云裳命郑修武将薜府的人全部关进牢里,并让他写折子上报刑部,郑修武一一照办。 明云裳将大堂上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这才缓缓的进入了里间,战天南一把将她拉住道:“以前只听说地谨相的手段,今日终于见识到了,本侯佩服。” “侯爷说笑了。”明云裳缓缓地道:“说到底,今日的事情还得感谢侯爷,若不是侯爷亲自出马把薜子通抓了过来,本相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了!” 战天南到如今又岂会信她的鬼话,他之前就知道明云裳不是个好相与的主,今日里看到她把这件事情处理的密不透风,早生了敬佩之意,这事让他来做,怕是断断做得没有她的好。 他看着她道:“以前只知道你的身手不错,如今觉得你的脑袋也不错,就是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那些花花肠子?” 明云裳瞪了他一眼道:“什么花花肠子,本相对夫人忠心不二,对了,再过几日就是本相的大喜之日,侯爷可要记得前来喝一杯喜酒才是。” 战天南知道她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他轻哼一声道:“和阿离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你这副模样还娶妻?要不要我帮你洞房啊?” 明云裳微微一笑道:“侯爷有心了,只是本相的夫人才有孕两个多月,现在不宜洞房。” “有孕?”战天南的眼睛也瞪圆了,他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本侯没有听错吧?” “当然不会听错,谁不知道侯爷的耳朵是金子做得,灵得很!”明云裳微笑着道。 郑修武听到两人这样说话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可是他并不知晓其中的细处,他在一旁插话道:“恭喜相爷双喜临门。” 战天南闻言脸顿时便黑了,明云裳却嘻嘻笑道:“多谢郑大人,到时候还请郑大人到寒舍喝一杯水酒。” “谨相有约,莫敢不从。”郑修武早想和明云裳攀上关系,只是苦无机会,此时听到她主动相邀,心里自是高兴。 战天南看到郑修武那高兴的样子,眼睛斜了斜,明云裳此时请郑修武喝喜酒,只怕那杯喜酒不是那么好喝的,这个傻子还当做是喜事。 明云裳笑着走进了内室,郁梦离坐在那里,他看了她一眼,只是浅浅一笑,郑修武此时也知道了郁梦离的身份,他以前只听说兰陵王和其世子不和,如今倒证实这事是真的了。他见明云裳和郁梦离关系不错,又辅佐明云裳执行新法,实中有些细处却也难以想通。 郑修武靠了个退去处理一应事情,屋子里只余下明云裳、战天南和郁梦离三人。 战天南看着郁梦离道:“阿离,你可得好生防着她一点,小心哪天得罪了她就将你们兰陵王府一锅给端了,你要相信,你父王终究是你的父王,他好好的,你这个世子位才能坐得稳稳妥妥的,才能承继爵位。若是王府里出了事情,你只怕得和你父王一起去了。” 明云裳见过挑拔离间,但是绝对没见过像战天南这样挑拔离间的,哪有人当着人家的面说这些事情,她正欲说话,郁梦离却不紧不慢地道:“有劳表兄关心了,只是历来王亲贵族若是出事了极少会祸及家人,因为是不可能灭九族之罪。” 战天南撇了撇嘴道:“如果兰陵王谋反的罪名成立的话,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 郁梦离浅浅一笑道:“若真如此的话,侯爷怕也一样逃不掉。” “为什么?”战天南问道。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一扬道:“因为细细算来兰陵王府和侯爷也算有点亲戚关系,最重要的是,今日里谨相派侯爷去薜府拿人,侯爷竟派人向兰陵王府报了信,就是这一条,就能算得上是同谋了。” “你!”战天南气的头发也要竖起来了。 郁梦离却朝他轻轻一揖道:“但是离今日还得感谢表兄救了兰陵王府,若非表兄顾念这分亲情,依着谨相的公共,必定会审出个一二三来,薜子通也必会把事情给捅出来,我六弟必定赶不过来杀人灭口,所以王府必有危险。” 明云裳听到郁梦离的那一番话心里暗暗好笑,她微笑道:“所以说侯爷是真的有心了。” 战天南听到这里才知道明云裳为何今日里让他去薜府拿人了,原来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他去王府里报信,一则可以和兰陵王拉近关系,二则也可以兰陵王府安然度过这一次的事情,其意是在保护郁梦离,这分心思真是深沉。 只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明云裳如何能算到薜府一定有问题? 郁梦离浅浅地道:“表哥自小就对我甚好,我心里甚是开心。” 战天南知道他今日里是被这两人利用了,他的心里顿时有点火大,想要跳脚,看了两人一眼,却又觉得这两个家伙的心机是一个比一个深沉,他轻哼了一声, 他的心里一时间满是复杂,虽然他是很喜欢明云裳,但是不可否认,这两人这副样子还是很配的。 明云裳微笑道:“侯爷处事有情有义,本相拜服!” 战天南原本气得想扭头就走,只是转念一想他若是就这样走了,岂不是给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他暗暗咬了咬牙,当下强自笑道:“谨相不必客气,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谨相若是真心佩服本侯,有空就到侯府来小坐,本侯欢迎之至。” 明云裳也笑道:“一定,一定!” 郁梦离看到战天南的表情,心里实在是想笑,战天南的性子倒也是极为有趣。 这件事情明云裳没有做更多的宣传,却在一日之间就传遍了朝野,满朝官员,对于兰陵王倒戈帮明云裳实难理解,还有很多大臣都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可是郁梦心确实杀了薜子通,而且看到那件事情的人不止一个。 兰陵王听到郁梦心回来对他说完在公堂上发生的事情之后,顿时气得直跳脚,忍不住大声骂道:“你真是个蠢货,就算是要杀薜子通也不能在那么多的人面前去做,这般做了怕不就是落人口实吗?” “父王教训的是,儿子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做的不太妥当。”郁梦心咬着牙道:“平日里谨夜风在儿子的面前一直是极为有礼的,从来不敢说半个不字,儿子去的时候,薜子通又只有半口气了,儿子怕他说出不该说的话来,所在就动了手。” 兰陵王气得头顶直冒烟,他恨恨地看着郁梦心道:“以前见你做事也算是极有分寸的,这一次怎么就这么蠢呢?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了薜子通,不就明摆着是心虚,才想要杀人灭口!这件事情若是传到皇上的耳里,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郁梦心轻声道:“谨夜风说了她会保密,当时战天南也在场,想来不会说出去。” “你真是天真!”兰陵王大怒道:“如果谨夜风真的有心想掩下此事,又岂会大张旗鼓的去审薜子通?而薜子通知王府是什么关系,可以说是人尽皆知,本王让你去,是让你平熄整件事情,可是你倒好,把这件事情越闹越大。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相信谨夜风对你说的鬼话!” 郁梦心咬了咬唇道:“儿子错了,请父王责罚!” “罚你有个屁用!”兰陵王大怒道:“罚了你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吗?” 郁梦心跪在那里不作声,兰陵王咬着牙道:“还不快好好想想要如何才能度过这一劫!” 郁梦心看着兰凌王道:“父王,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谨夜风除去好了。” “白痴!”兰陵王咬着道:“此时若是谨夜风出事,皇上一查便知道是谁做的了,那件事情就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郁梦心的头微微低着,不敢再说话。 兰陵王在屋子里走了十余圈后只能长叹一声道:“唯今之计,也只能将薜府的那些田产全部不要,然后彻底否认这件事情,只要我们不认,皇上也拿我们没有法子,只是从今往后,皇上一定会对我们王府产生怀疑,日后要做什么事情就得更加的小心了。” “这个谨夜风当真是无比可恨!”郁梦心咬着牙道,他之前一直在想谨夜风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多少是可信的。 兰陵王看了他一眼道:“不怪人家可恨,只怪你太蠢。” 郁梦心顿时头低了下来,不敢再说话。 兰陵王的眼睛微微闭了起来道:“好了,你下去吧,经一事长一智,下次小心一些,不要再着了人家的道了。” “是,父王。”郁梦心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他走出去之后,兰陵王长叹了一口气在居中的大椅上坐了下来,他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心里一时间满是悲凉,他一共育四子,长子被要郁梦离设计字害死,次子被郁梦离害得残了一肢还被天顺帝发配到了边关。 郁梦心是他所有的儿子中间天份最低的一个,除了心狠手辣之外,没有太多的本事。 若论聪慧,没有人能及得上郁梦离,可惜的是,郁梦离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还记得第一次看到郁梦离的样子,当时郁梦离还极小,看起来甚是可爱,却扎得他的心里巨痛无比。他这一生有很多女人,却没有一个女子如郁梦离的娘亲那样合他的心意。她除了有无双的美貌,还有过人的聪慧,更兼一副温柔的性子。 他曾经想过要宠她一生一世,可惜的是,她却和先帝有染,不但有染,还生下了郁梦离! 他这一生可以说是无比骄傲,可是这件事情却是他最大的耻辱,他通常情况下都不愿想起这件事情,每次一想起,都觉得心窝里痛得厉害。 于是,他想尽法子想要除去郁梦离,可是都被他躲了过去,而随着郁梦离年岁的增长,郁梦离越来越像她,如今每次一看到郁梦离,他都会想起那件事来,更会想起那个倾城倾国的女子,那些伤痛也随之涌来,那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耻辱!到如今他却已分不清对那女子是爱还是恨,心里夹杂的苦和痛却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他不知道郁梦离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多少,却知道这个儿子如今是恨透了他,正在设法夺去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 郁梦离一步一步的走着,走得极为稳妥,却把他一步一步的逼到了绝境,让他尝到了丧子之痛!让他不得不把世子之位给到郁梦离。 他有时候不禁在想,若是郁梦离是他的儿子那该多好,又或者是郁梦心有郁梦离一半的聪明,那么他也不会如此发愁了。 可惜的是,一切实都不如他的意。 兰陵王的心里满是苦楚,其中的细处却又难以用言语表达,就算是能说出来,他又能对谁说?( ) 第六十六章 存心害你又如何? 第六十七章 容太傅,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七章 容太傅, 天顺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容景遇走进来行了个大礼,天顺帝看了他一眼道:“容爱卿今日怎么有空到来看朕呢?” 容景遇笑道:“微臣一直想给皇上请安,只是最近忙着帮谨相处理变法之事,今日一得空,便进宫来看皇上了。” 天顺帝的眸光闪了闪道:“你没事应该不会来找朕,说吧,这次又想做什么?” 容景遇微笑着道:“皇上实在是太了解微臣了,不过今日里微臣真不是想做什么事情,而是有喜事想和皇上分享。” “有何喜事?”天顺帝的眉毛扬了扬道:“莫不是新法全部执行妥当呢?若是如此,也应该由谨相前来告诉朕,而不是你。” 容景遇看着天顺帝道:“皇上圣明,微臣又岂敢抢谨相之功,只是微臣今日实是有喜讯,也算是和变法的事情有关吧!” 天顺帝看了他一眼,他浅浅笑道:“微臣要恭喜皇上,谨相做了一件大喜的事情,让兰陵王也支持新法,新法有了兰陵王的支持,想来日后一切都会极为顺畅。” “王叔一直反对新法,谨夜风又如何能说服得了他?”天顺帝闻言也来了几分兴致,停下手中的朱笔问道。 容景遇把明云裳带人抓了薜子通,以及在庭前审问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笑道:“有万户侯和兰陵王世子相助谨相,谨相处理起事情来当真是雷成风行,这真是皇上之福,只是今日里以万户侯去薜府拿薜子通的时候,发现薜府藏了不少的兵器,而后兰陵王六子就去了公堂,怒薜子通借王府的名义行不矩之事,一气之下将薜子通给杀了。” 天顺帝听到这里终于听出些道道来了,他看了容景遇一眼道:“容爱卿对谨夜风和兰陵王很是关心嘛!” 容景遇微笑道:“偶尔听之,觉得这是喜事,故想与皇上分享。” 天顺帝笑道:“容爱卿的偶尔一向甚多,朕倒是极喜欢,你也真是有心了,什么事情都喜欢参一脚。” 容景遇微微一揖道:“皇上喜欢是微臣的福气。”他淡然无比的样子分明有出尘之态,虽然在行礼,可是却没有人却觉得他有一分的卑微。 天顺帝缓缓自龙椅上站起来道:“那薜子通的胆子也真是大啊,居然了私藏兵器。”他的眸子里不自觉得有了一分寒气,有些事情只需微微一想,就能明白,对于帝王而言,最反感的就是这件事情,只要危及皇权,那么就可以六亲不认! 容景遇轻叹道:“不过是无知之人罢了。” “那依容爱卿之见,谁才是有见识之人?”天顺帝缓缓地问道。 容景遇轻笑道:“天下众臣的见识,自然是首推谨相,而且谨相还是一个有福之人。经她手去做的事情,几乎件件都能做的极为漂亮。这一次她只是因薜子通不服变法之事,才去审他,不想竟审出这样一桩事情来,实在是开了微臣的眼界。” 天顺帝闻言笑了笑道:“听容爱卿的意思是谨夜风他早就知道薜子通意图谋反之事?” “皇上误会微臣的意思了。”容景遇轻轻的道:“这件事纯属巧和,只是郁梦心当众杀了薜子通,就大有问题了。” 天顺帝看着他道:“哦?有什么大的问题?” 容景遇缓缓地道:“微臣也不知道,只是凭感觉而言,若非心虚,又岂会做这样的事情?” “听容爱卿这么一说,怎么让朕觉得那些兵器像是王叔的手笔呢?”天顺帝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他和容景遇之间,素来话只说三分白,其中的意思大部分都是靠猜,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容景遇故意把话说的如此明白,这中间若说容景遇没有其它的意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容景遇忙跪在地上道:“皇上絮罪,微臣只是胡乱猜测罢了。” 天顺帝笑道:“你慌什么,朕又没有问你的罪。” 容景遇缓缓起身道:“多谢皇上开恩,本朝有律例,臣子们若无证据是不能说其它臣子的不是,而微臣也没有半点兰陵王想要谋反的证据。”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他看了容景遇一眼道:“你的心思倒是透亮,自己去刑房领十个板子吧!” 容景遇从容淡定的道:“微臣领命,只是微臣还有话要说,皇上也许听完了就不打微臣了。” 天顺帝的眼里有了一分寒茫,容景遇缓缓地道:“谨相和兰陵王府的关系甚是密切。”他这一句话其实只是说了一半,后面还藏着其它的话,后面更可以接上其它的语句,比如说明云裳这一场对付薜子通的事情是和兰陵王串通好的,还可以理解说郁梦心杀死薜子通是明云裳纵容的。 天顺帝的眸子顿时有些高深莫测,他看着容景遇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容景遇轻声道:“微臣只说面上看到的事情,没有任何其它的意思。” 天顺帝的心思却深了些,他看了容景遇一眼冷冷的道:“去刑房领二十个板子!” 这一次轮到容景遇愣了一下,他的眸光微微一敛,伏地道:“多谢皇上!”说罢,便去了刑房。 天顺帝看着他离开后,缓缓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了一圈,心里也有些恼怒,当下便吩咐道:“传谨夜风速来见朕。” 明云裳接到天顺帝的圣诣是在回府的路上,她听到天顺帝想要见她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妙,她细细的想了一番今日的事情,暗猜只怕是兰陵王去天顺帝那里参了她一本,只是想着又觉得有些不对,今日的事情兰陵王若是个聪明的,当不会来搅一摊浑水。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问小太监天顺帝传她之前都见过谁,小太监只说不知。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转了一圈后便觉得又淡然了下来,她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缓缓走出来的容景遇,容景遇的样子有些狼狈,那步子迈得也有些不太正常,她心里觉得好笑,上前道:“容太傅这是怎么呢?”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她却已看到容景遇屁股后面的那丝血迹,然后捂着嘴笑道:“咦,容太傅今日里身子不太爽利吗?” “多谢谨相关心。”容景遇淡淡地道。 明云裳微笑道:“如今你协助本相做事,本相自然要多加关心你,只是你也真是的,那么拼命做什么?女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你也真是的,这几日多危险,竟还穿白色的衣服,不是存心让人看到嘛!我跟你说,你今日是遇到我了,我会替你瞒下这件事情,若是遇到其它别有用心的人,怕是会拆穿你的女儿身!” 她的声音不太大,附近的太监却也能听到,初时众人还不知道她的意思,可是在她把话说完之后,众人便明白过来了,一个个捂着嘴轻笑出声。 容景遇平日里也算是个极为淡定之人,此时听到她这一席话脸顿时变黑了,却依旧不疾不缓的道:“谨相倒是挺了解女子的。” “尚可。”明云裳微笑道:“男子汉大太夫,谁没个侍妾通房什么的,容太傅孤身一人,无妻无妾无通房,实在是有些不太妥当。” 容景遇闻言眸光寒了几分,明云裳却已笑着走远了,当值的太监却把两人的对话记下了,他忍不住看了容景遇一眼,只觉得那个气宇轩昂的容太傅实在是越来越像女子,而容太傅极为爱洁,正常的男子绝对不会有那样不正常的现象,莫非,莫非,容太傅真是个女子? 那太监又看了一眼容景遇的屁股,忍不住掩嘴轻笑。 容景遇看到那太监的笑容,心里倒也更恼上了几分。 明云裳看到容景遇那张黑的堪比锅底的脸,嘴角微微上扬,心里觉得无比的舒畅,一看到容景遇,她的心里反倒安定了几分,今日天顺帝急着见她只怕和这浑蛋有脱不了的干系。 明云裳到御书房后,一番礼罢之后便将今日之事不添一字的说了出来,天顺帝看了她一眼后道:“这件事情你处理的还算妥当,只是朕想问你,你打算如何处理薜家的人?” 明云裳轻声道:“薜家并无官位,虽然薜家有数百护院,但是微臣纵然薜家之人,并没有一人有过人之才,这种相当于谋反之事,微臣料薜家也没有人敢做,除非……” “除非怎样?”天顺帝看了她一眼后问道。 明云裳浅笑道:“除非薜家有极为强劲的后台。” 薜家之事,天顺帝早就知晓,也早就知道,自然也就知道薜家和兰陵王府的关系,明云裳的话已经算说得极白了。 天顺帝定定地看着她,她又轻声道:“只是这件事情微臣并没有证据,薜府的那些今日也吓破了胆,薜老太爷听说薜子通死时就一头撞死了,而薜家的其它的人心里早已惶恐不安,也招了一些事情,只是终究是证据不足,微臣也不敢在皇上面前妄言。” 天顺帝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是向着兰陵王府,那么一切都还好处理,他的眸光微敛道:“朕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吧,就不怕闹出事来?” “微臣事先只想着执行新法之事,并不知晓薜家里藏了那么多的兵器,若是知道一定不会让万户侯带人去搜了。”明云裳朗声道。 “为何?”天顺帝的心里又有几分不悦。 明云裳看着他道:“今日的事情算是打草惊蛇,日后他们行事必定会加倍小心,再要拿他们的错处可就难了,若是知晓,必缓缓图之,然后一举将其消灭,以让皇上安心。” 天顺帝的心又放了下来,他看着她道:“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明云裳奇道:“不这样想,皇上认为微臣该如何想?”她的话说到这里手心里已冒出了一手的冷汗,她早前就猜到容景遇必定对天顺帝说了些什么,却没有料到容景遇竟是这样误导了天顺帝,容景遇的用心不可谓不恶毒,她咒他屁股天天流血,流死他个王八蛋! 天顺帝浅笑道:“你和兰陵王府的世子关系不错吧!” 明云裳轻轻地道:“兰陵王和其世子的关系,皇上比微臣还清楚。” 两人的话都只说了一半,可是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天顺帝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道:“嗯,朕是清楚,可是又如何?兰陵王府若是真的有事,其世子又岂能免罪?” 明云裳一本正经的道:“皇上若是这样想的话,微臣倒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天顺帝不怒而威的道。 明云裳轻声道:“兰陵王有什么心思,微臣不敢揣测,皇室之中,同室操戈之事不是少数,有些事情是要防患于未然,否则易生出大事来。微臣觉得皇上若是真的对兰陵王不放心的话,倒不如重用兰陵王世子。” “为何?”天顺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明云裳正声道:“因为父子离心,兰陵王的心思和世子窘异,可以让他们父子两人相互牵制。兰陵王世子身子素来不好,皇上也不用担心他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天顺帝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兴趣,却冷着声道:“你又如何知晓兰陵王世子的心思?” “微臣与兰陵王世子也算是有些交情,他的心思微臣能猜到一二。”明云裳缓缓地道。 天顺帝想了想后道:“你说的是有几分道理,可是朕是否可以理解为因为兰陵王世子是你的好朋友,所以你才会帮他,而他的身子又不是太好,更好为你所用?” 明云裳暗骂天顺帝的心脏长满了毛,整天就想这些有用没用的,现在倒好,一方面宠着她,一方面还怀疑着她,把她当成什么呢?他娘的,哪天真把她惹急了,她也连他的老窝一并端了,省得天天去猜他的心思。 她心里这样想,面上却满是惊恐之色,她忙伏在地上道:“皇上若是有这样的想法,不如现在就杀了微臣,也好让皇上宽心!” 天顺帝见她满脸都是怯色,心里倒也安了些,他不怕有本事的人,就算有本事的人不向他尽忠,明云裳此时的表现极合他的心意,他当下笑着伸手将她扶起来道:“你想太多了,朕没有那样的意思。朕只是觉得若是兰陵王世子全力支持你,你日后做事也有个得力助手,能更好的为朕做事。” 明云裳装模作样的伸手拭去额前汗珠道:“皇上方才那句话可把微臣一顿好吓,微臣如今一心为皇上做事,只想着如何效忠。”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你如今手里有朕的尚方宝剑,权利可以说是满朝文武最大的,朕若是不放心你又岂会给你这样的权利,你可万万不能负了朕的一片苦心啊!” “微臣本是一介草民,能走到今日完全是皇上的恩赐,又哪里敢生半分异心!”明云裳对这种用嘴巴讲忠心之事实在是有些烦,却又不能不讲。 天顺帝轻轻点了一下头后问道:“你今日之言甚合朕的心思,只是这件事情已经出来了解,你打算如何化解?” 明云裳一本正经的道:“微臣觉得这件事情就到薜府为止,不能再往下深查,然后隔山震虎,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皇上的宽容之心。” “这事也不能这般宠着,否则其它的朝臣会如何想朕?”天顺帝的眉头微微一皱道。 “皇上是一国之君,要点化朝臣又岂是难事。”明云裳缓缓地道:“而纵观历史,那些反贼们大多是被逼出来的,恩和威素来是并施的,皇上一方面将这件事情打住,是告诉满朝文武皇上的圣明,另一方面可以暗中将兵权集中到可信之人的手里,这样一来,再再无可担心之事。” 天顺帝想了想后道:“你说的是这些朕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那些臣子想要用也不是一件易事,兵权之事实在是让朕头疼。” 明云裳只是低头不语,她这个时候若是要多嘴那她就真是笨蛋了。 天顺帝见她不语,却又问道:“你可有合适的人举荐?” 明云裳浅浅一笑道:“皇上应该听说过一句话,虎父无犬子。” 天顺帝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道:“你的意思是?” 明云裳低低的道:“兰陵王的异心,到如今可以说是昭然若揭,但是他的手里有太多的兵权,若是用其它的将士去代替,他的心里必定是极不舒服的,可喜的是,他们父子心思完全不同。世子再弱,也是将门之后。” 天顺帝闻言眸子里有了一分异色,当下大赞道:“你这脑袋倒真是好用,朕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明云裳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微微含着笑道:“做臣子的只愿能为皇上分忧。” 天顺帝笑道:“朕这么多的臣子,没有一人及得上你的智慧。用他们父子相互牵制,实是最好的法子了,将兰陵王的权利拔给其世子,当真是妙不可言,既能堵住兰陵王的嘴,兰陵王世子又体弱,实是极好控制,若是他也生了异心,朕处理起来可就没有这么费心了。” 明云裳暗骂天顺帝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这话说的极度让人无语,他好像不管在用谁之前,都会想到那人会不会反他。 当一个人对天下人都失去信任的能力时,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可怕之事。因为他有这样的心思,他底下的臣子必定战战兢兢,那些臣子就算最初没有那样的想法,日子一久,难保不生异心。 她个人觉得天顺帝不算什么太好的皇帝,但是这些年来也没有大过,只是他的运气实在不好,自从他即位之后,天灾**一直不断,导致如今的国库空虚。再加上他重文轻武,朝中的武将实难有出头之日,战天南功绩赫赫,但是也一直为他所猜忌,这些年来,更是调离疆场,后面出的武将,没有一人的才能及得上战天南。 这个王朝若不出大事,这片江山当保太平,只是在她看来,这个国家早已埋下了祸根,就等着哪一日暴发了。 只是这些事情她心里知道就好,实没有什么好对他说的。 若是真的有什么变故的话,苦的当真就是老百姓了。 明云裳轻声附和了天顺帝的话,天顺帝也觉得她的主意妙不可言,却又想起一件事情,当下微皱着眉头道:“世子体弱,怕是没有武功,若让他分了兰陵王的后权,是不是太儿戏了些?” 明云裳浅笑道:“皇上担心的甚是,只是微臣也知道世子虽然体弱,却也学过几招强身健体,皇上若是觉得难以让人信服的话,不如让他去校场和那些武将们比试一番,只是皇上的意思在这里,到时候少不得让那些武将们让让世子,左右也不过是走走过场。” 天顺帝的眼里精光闪闪,他看着明云裳道:“你从哪里知道想到这些点子的?” 明云裳微笑道:“微臣只想着如何为皇上分忧,闲下来也常琢磨朝中之事。” 天顺帝点了点头道:“你可真是朕的贤相,得你一人,比满朝文武都要合用的多。” “谢皇上赞赏。”明云裳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后道:“皇上这样夸奖微臣,是不是也该奖赏一二?” 天顺帝听到她这句话眉头微皱道:“你想要什么?” 明云裳嘻嘻一笑道:“微臣昨日里见御花园里有一株牡丹长的甚是好,想请皇上赏给微臣。” 天顺帝以为她怎么着也得求些富贵什么的,没料到她竟求一株牡丹,当下微笑道:“怎么想到要那件东西?” 明云裳微笑道:“微臣的夫人平日里极爱牡丹,微臣去岁才得皇上赏赐了一座宅子,家中事忙,也没有空去种植花草,如今见着,自然想着也该装点一下了。” 天顺帝笑道:“你对你家夫人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只是如今叫夫人似乎还早了些,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还没有和她成亲。” 明云裳嘻嘻一笑,天顺帝又道:“你还真有几分读书人的迂腐,不过朕甚是喜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倒是个真正的情种!那株牡丹朕便赏你了。” “多谢皇上!”明云裳万分欣喜的跪下谢恩。 天顺帝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分笑意,他本担心明云裳这样的人日后将胃口养大,到时候就难以把持,不想她倒是个绝妙之人,竟爱这一口,日后赏赐她的东西时再也不用去爵位什么的去赏了。 明云裳退出去时长长叹了一口气,如今她对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体会是一日比一日深了,这个天杀的皇帝,那么重的疑心,真是要命。 牡丹当天下午天顺帝就派人送到了谨府,如今不过是二月中旬,浅草才发了芽,那侏牡丹也不过是刚冒了尖罢了,实在是美没有半点干系。 红依看着那一盆只冒着芽的牡丹忍不住笑道:“相爷何时有了这分雅趣?” 明云裳看了她一眼道:“爷一直是个雅人,你难道今日才知道吗?这是皇上赏的花,日后爷天天上朝时都得看一眼这朵花,以报效皇上的厚恩。” 红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明云裳瞪了她一眼道:“没见识的丫头,牡丹乃群芳之首,只要一看到这株牡丹,爷就忍不住想起那艳冠天下的牡丹。” 红依愣了一下,顿时明白她嘴里的牡丹指的是郁梦离了,她眼睛转了一圈后道:“相爷是爱花之人,这一点我也是信的,只是不知道相爷打算何时将那株真正的牡丹移到家里来?” “快了。”明云裳咧嘴一笑道:“你瞧着吧,那件事情很快就要实现了。” 红依掀了掀眉毛,只当她在讲笑话。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明云裳告了个假在家里休息一天,那一日朝堂上可以说是热闹非凡,天顺帝细说了兰陵王的劳苦功高,说他是朝中的栋梁之臣,只是他的年岁已高,得培养继承人,当场宣布让兰陵王将他镇远大将军的兵权全部给其世子郁梦离,美其名曰为他培养兰陵王府的接班人。 兰陵王以郁梦离身子不好推脱,天顺帝不悦道:“王叔素来对世子离宠爱有加,平素里朕有什么官职想给世子离做,都被皇叔以他的身子不好为由拒绝了。可是这段日子以来,朕瞧着世子离的身子远胜以前,他这一次帮谨相执行变法之事,可以说是做得井井有条,朕瞧着甚是满意,王叔的心思,朕也是知晓的,父子情深也情有可原,但是也不能连自己的儿子也不给建功立业的机会吧!再说了,如今王叔的年岁已长,总是要给晚辈一些机会的。朕日后还得人倚仗兰陵王府了!” 兰陵王还想再说上几句,天顺帝直接道:“王叔就不用谢朕了,这件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兰陵王恨得牙痒痒,只是天顺帝的话将他的话全部都堵住了,他此时若是再不放权的话,就变成了一个连自己的儿子都容不下的心胸狭隘之人了。 于是,他只能扣首谢恩。 容景遇在大殿上看到这一幕,心里倒有了三分怒气,他昨日里去见天顺帝的时候,其实是存了别样的心思去的,更是将很多事情都算计好了。今日里更是暗中嘱咐兵部侍郎让他提拔他的人去分兰陵王的兵权,不想天顺帝竟让郁梦离接下了兰陵王的兵权,他心里一时间又恨又恼。 他想到之前天顺帝对于任命之事没有半点征兆,说任命就任命,这件事情就实在是有些古怪了,他想到了明云裳,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暗叹这个女子行事实在是太鬼了,他想到的事情她竟也想到了,竟还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破! 他心里有些后悔,觉得昨日的话应该再说白一点,只是天顺帝的心思终究是太过难猜!而明云裳也不知道对天顺帝说了什么,以至于他会做这样的举动。 这一日郁梦离没有上朝,只是在新法衙门里办事,当他听到那件事情的时候,不禁轻轻摇了摇头,不用猜,他也能知道这件事情是谁的手笔。 他放下手中的文书,然后出了衙门,直接去了谨府,他到谨府的时候,明云裳正蹲在那里看着刚冒出芽的牡丹花苗,她看到他来顿时笑道:“世子快来看看这株牡丹长得多好!” “哪来的?”郁梦离淡淡地问道。 明云裳微笑道:“皇上赏的,我昨日里给皇上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然后皇上夸了我,我就找皇上要了一株牡丹,怎么样,不错吧!” 郁梦离见她笑起来的样子透着几分狡黠,那双明亮的眼睛幽幽发光,被阳光一照,纵然脸是谨夜风的脸,却依旧是芳华无限。 他淡淡地道:“如今满朝上下都在传,谨相是天纵奇才,皇上极为喜欢。” 明云裳见他兴致不高,便笑道:“其实吧,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起了牡丹曾经的化名,如今觉得吧,那个名字其实起的无比**。” 郁梦离听到她这句话又好气又好笑的道:“真是拿你没有办法,那个主意想来就是让我接替父王之职吧!” “阿离真真是这个世上最为聪明之人!”明云裳微笑着赞赏道。 郁梦离长叹一口气道:“哪有你聪明,我原本还想再躲个几年,如今看来全泡汤了。” 明云裳笑了笑道:“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若是错过了,日后只怕还有麻烦。” 郁梦离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太性急了些,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养病,此时突然冒出来你就不怕皇上起疑?” “有什么好怕,反正你是真病,又不是假病,他们想怎么查都行。”明云裳轻声道:“再说了,这些年来你父王一直那样对你,我可看不过眼,日后定要想法子,气也要气死他!” 郁梦离听到她这句话不禁失笑,他看着她道:“你的心胸并不宽阔。” “我又不是君子,一向记仇,欺负我的男人,我就要连本带利一还讨回来!以前本来还有些顾忌,那天知晓那件事情之后,便觉得我若不好好孝敬你父王,就实在是太没天理了!”明云裳的话说的有些嚣张,却又满是小女子生气的模样。 郁梦离看到她那副样子忍不住想笑,她却又道:“其它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都帮你想好了,满朝文武若是不服的话,就让你上校场比武。” 郁梦离闻言有些无语,他的内力自从被她吸走大半之后,就一日不如一日,想要将功力练上去实在是太难,以前让他和人打一架,那不算个事,但是如今对他而言却已经是件事情了。 明云裳见他脸色不好,当下缓缓地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替你想好了,真要比武的话,那些人全部会放水的。” “你想的太简单了。”郁梦离轻声道:“父王必不会让我如此顺利的得到兵权,一定会想办法横加阻栏,再则容景遇也在打那些兵马的主意,你能想到的,他们也必定能想到。” 明云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里立马有些不安起来,郁梦离却笑道:“你也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们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明云裳想说这样事情可不是顺其自然就能过关的,必须得想办法,她见郁梦离的脸色不佳,心里不禁又有些担心,他的寒毒看这情景,似乎是越来越重了。 郁梦离见她的眼里有一分忧色,当下浅笑道:“你如今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做好你的新郎!” 正在此时,红依端了一套大红的喜袍过来道:“相爷,新衣做好了,要不要试试?” 明云裳看了一眼那身新郎的喜服,心里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她忍不住看了郁梦离一眼,见他一脸的淡然,她顿时没有好气的道:“好了,我知道了。” 红依想问她知道是什么意思,当下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她,她挥了挥手道:“你对我的尺寸还不了解吗?不用试了。” 莫扬在一旁听到她这句话,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明云裳扭过头瞪了他一眼,他忙捂住了嘴。他那日受伤之后,心里也想了很多,明云裳将那一系列的事情安排下来之后,他和容景遇的误会是越来越深,到如今怕是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而他自从知道明云裳的女子身份之后,就觉得这个女子虽然聪明无比,但是有些时候也有属于小女子的可爱之态。 ------题外话------ 偶又被人从月票榜踢下来了,亲们真的看得过眼么?( ) 第六十七章 容太傅, 第六十八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八章 兰陵王府,兰陵王下朝回到书房之后,一气之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只是这般还觉得难解心里的那口恶气,当下一抬脚,便将整个书桌给掀翻了。 郁梦心也早就听说了早朝的事情,忙跟了进来,看到兰陵王发那么大的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兰陵王怒道:“先是失了几千亩的田产,失了数千把战刀,如今竟是连本王的兵权也想夺,这手段也太狠了些,真把本王当成吃素的不成?” 郁梦心轻声道:“父王先不要恼,这件事情还未有定论,也许还能有转机。” “能有什么转机。”兰陵王怒道:“皇上是什么样的人,本王比谁都清楚,他早就觉得本王手里的兵权过多,这一次的事情他是只字未提,可是我们却心照不宣,只是没有撕破那一层皮而已。如今他这样做,无异于是在逼本王!” 郁梦心看着兰陵王道:“儿子倒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糟糕,毕竟皇上是将兵权给到三哥而不是外人。” “给他才叫糟糕!”兰陵王怒气浓浓的道:“那个逆子心不在本王这里,日后少不得会和外人联手对付本王,本王真是后悔,当初真不该将他生下来!” 郁梦心轻叹一口气道:“父王,其实这事还有其它的破解之法,就是看父王舍不舍得了。” “怎么说?”兰陵王看着他道。 郁梦心看着兰陵王道:“父王若是真的不愿意将兵权交给三哥,而三哥一直以来都病弱,若是三哥在这个时暴亡,那么皇上自不能再交兵权交与他。而皇上若是再说父王年迈,父王也还有我这个儿子,儿子愿意替父王分担。” 兰陵王的眸光闪了闪,他看了一眼郁梦心道:“你这个主意虽然很狠,但是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郁梦心轻声道:“父王真的舍得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兰陵王的眼里满是寒茫道:“那个逆子本是野种,本王早就想取他的性命,只是以前一直有太皇太后护着,一直下不了手罢了,再则他也极为机敏,想要弄死他怕也不是易事。” 郁梦心听到那句野种时愣了一下道:“父亲方才说什么?三哥是野种?” 兰陵王看了他一眼道:“你听错了,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弄死他吧!”这些年来,他们为了杀掉郁梦离可以说是用尽了法子,只是郁梦离本极为聪明,再加上他的身边又有仲秋等人的小心保护,想要杀他实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郁梦心微笑道:“要弄死他儿子有办法。” “什么办法?”兰陵王问道。 郁梦心的眼睛满是狠毒的道:“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明云裳是我的人,由她下手再合适不过。” 兰陵王闻言愣了一下道:“什么?那个女子是你的人?怎么回事?” 郁梦心微笑道:“儿子早就大布置好了一切,只等父王一声令下。” 兰陵王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后道:“朕的儿子当中,你算是最果绝的!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 郁梦心忙道:“是,儿子一会就去安排。” 兰陵王轻轻点了一下头,正在此时,管家走进来道:“王爷,六公子,容太傅来访,说是有要事想要求见王爷。” 兰陵王愣了一下后道:“容景遇来找本王想必也是为了今日之事,这个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是个人物,只是本王到现在还看不透他的心思。” 郁梦心看着兰陵王道:“父王,他就再再是个人物,也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太傅,父王不必为他的事情太过操心。儿子以前也曾与他交厚过,却因为谨夜风的诡计和他有了一些冲突,他做为谋士的话倒也是极为合格的。” 兰陵王微皱着眉头道:“你是让本王将他收为已用?” “是的。”郁梦心看着兰陵王道:“不过还得看父王的心思,他一会来了之后听听他是如何讲再做定夺。” 兰陵王轻轻点了一下头,让管事将容景遇带到了花厅。 三人见面先是一番礼数,待得礼罢之后兰陵王直接问道:“不知容太傅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容景遇微笑道:“遇之才,又岂能指教得了王爷。只是之前和六公子因为被人挑拔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今日特地来向六公子赔罪,只是又怕六公子不肯原谅遇,所以就来见王爷,可巧六公子也在府里,遇就更能表达自己的诚意了。” 说罢,他对着郁梦心轻轻一揖,郁梦心忙将他扶起来道:“容太傅多礼了,你方才也说那是被奸人挑唆才会发生产生误会,如今误会解开便好了!说到赔罪,我也有不是的地方,还请容太傅不要放在心上!” 容景遇微笑道:“六公子果然是个心胸开阔之人,遇拜服!” 兰陵王笑道:“容太傅是本朝的博学鸿儒,梦心有你这个朋友,本王心里也开心的紧。” 容景遇笑的一片温和道:“王爷谬赞了,说到博学,这世上又哪有人能比得上王爷你!” 他这样说是在示弱,也是在拍马屁,却让兰陵王的心里极为舒服,兰陵王早年也是熟读诗书,文采是从王爷之首,而后虽然从了戎,却一直对文之事甚有兴趣。而世上只记得他马背上的功劳,却忘了他的文采风流。 兰陵王笑道:“难得容太傅还记得这些陈年旧事。” 容景遇微笑道:“日后少不得要向王爷讨教一二,还请王爷不吝赐教。” 兰陵王看着他道:“容太傅这话说的言重了,日后得空常来府里坐坐。” 三人一阵寒喧,气氛极为融洽,容景遇的眸光深了一些后道:“今日之事,遇实为王爷不平,王爷如今春秋正盛,皇上却说王爷年事已高,世子病弱,这权也不知道是交到谁的手里去了。” “容太傅这话好像话中有话。”兰陵王看着容景遇道。 容景遇定定的看着兰陵王道:“遇知这事是因谨相而起,王爷日后可得小心一些谨相才是,皇上对她百般信任,世子又与她交厚,她的口才甚是了得,王爷要小心世子受了她的迷惑。” 兰陵王看着容景遇道:“容太傅倒底想说什么?” 容景遇轻声道:“遇私下觉得王爷将兵权给到世子不如给六公子。” “圣意如此,本王实难更改。”兰陵王缓缓地道。 容景遇微笑道:“兵权如今还在王爷的手上,若实在是不想传给世子,也不是没有法子。” 兰陵王冷着声道:“容太傅的话不必再说下去了,本王是不会违抗圣诣的!” “王爷可真是个忠臣良将,遇万分佩服!”容景遇微笑着答,兰陵王不再说那些事情,他也就不再说了,有些事情点到即止便可,而今日的事情他也已经看出了兰陵王的心思,这一趟就不算是白走了。 三人又说了些闲话后容景遇便告辞回府,兰陵王让郁梦心送他出去,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容景遇道:“遇知之前的事情让六公子误会了,还请六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郁梦心长叹一口气道:“那些事情也不全是你的错,说到底还是谨夜风那个浑帐生的事,是她在挑拔离间,不过如今大家把事说清楚了,那就没事了。” 容景遇微微一揖道:“六公子大人有大理,遇拜服。” 郁梦心看了他一眼道:“容太傅的本事本公子也见识到了,真真是厉害的很,往后你若是全心助我,事成之后,自有你的好处。” 容景遇微笑道:“多谢六公子。” 郁梦离单手负在身后,轻轻点了一下头,容景遇见他那副极为自得的模样,心里倒觉得有些好笑,却又施了一个礼这才走出了王府。 郁梦心让明云端将假的明云裳请了过来,明云裳站在那里不动道:“六弟叫我过来可是有事?” “六弟?”郁梦心冷着声道:“你配这样叫我吗?” 明云裳的头微微低着,这段日子她也受够了,原本以为郁梦离从南方回来,所有的一切都会有所转变,如今看来,却是一点都没有变,郁梦离依旧对她冷冷淡淡,她的一腔热情也全付之流水。而接连发生的事情,也让她的心里猜想万千,那些事情她无力更改就只能强自忍受。 只是每每一个躺在那冰冷的床上,心里就没来由和苦恼起来,她爱的人爱的不是她。 而上次假谨夜风的事件,更是让她的心里起了诸多的猜疑,她当日里一直迷迷糊糊,完全不记得她和郁梦离进宫之后的事情,等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便听到了那些事情,她心里知道那些事情只怕不会是巧合。 她也曾想过要好好问问郁梦离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每次一看到郁梦离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开始有些发虚,那引起情绪让她的心也难以安定,更别说再去问郁梦离了。 她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不要多想,如今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便已够了。 只是她终是知道她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有些自欺欺人,她也是聪明的,那天的事情就算没有从郁梦离那里得到只言片语,却也能大致猜得到郁梦离怕是已经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不揭穿她,还将她留在身边。 她如今的心情,可以用忐忑不安来形容,整日里这般不安,人也憔悴了不少,这段日子,更是清减了。 她对以前的作法后悔不已,却已经没有回头路,她甚至觉得她只怕是错了,而且错得还很离谱。那天的事情让她的心里起了诸多猜测,将一切想了一遍之后她终是明白郁梦离怕是已经找到了真正的明云裳,就是那天陪他进宫的那个女子。 郁梦离的手段她是知晓的,他要从刑部那里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难事,虽然她不知道他换回的是她还是真正的明云裳。他没有借那一次的机会揭她的底,杀了她,她又放下心来。 而自那次的事情之后,他终是为她求得了封号,真正的世子妃封号,可是到如今她却不知道那个封号是为她而求,还是为真正的明云裳而求。 她轻声道:“我如今是你的三嫂,皇上亲封的世子妃,不唤你六弟,又唤你什么?” 郁梦心看到她那副样子,眼睛微微眯起来道:“你还真以为飞上枝头成凤凰了不成?” 明云裳淡淡地道:“我本来就是凤凰。” “贱人!”郁梦心骂了她一句。 明云裳冷冷地道:“六公子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人看,此时这样骂我倒有些像是抬举我了,我是不是该感谢六公子?” 郁梦心冷着脸道:“你还知道这一层,倒也不算是顶笨的。” 明云裳的眼里满是寒意道:“不对,其实我就是个笨的,否则又岂会有今日的下场?不知道六公子今日里叫我来又有什么吩咐?” 郁梦心看了她一眼道:“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真正做世子妃的机会。” 明云裳的眼里一喜,只是想到他的性情,眸光又暗了下来,然后不紧不慢的道:“不知六公子要如何给我这样的机会?” 郁梦心看着她道:“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你以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明云裳看着他不说话,郁梦心从怀里拿出一瓶药递给她道:“你把这瓶药给三哥服下,他喝下去之后你说什么他便什么都听你的。” 明云裳看到那个药瓶明显不信他的话,当下看了那瓶药一眼道:“六公子一心想杀世子,我怎么知道这瓶不是毒药?” “就算是毒药你也得喂他喝下!”郁梦心寒着脸道:“你若是不给他服下,我就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到时候会如何,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你好无耻!”明云裳咬着牙道。 郁梦心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道:“你是什么东西,配这样跟我说话?” 明云裳的眸子里满是寒气道:“我是人,难不成六公子是东西?” 郁梦心反手欲再给她一巴掌,她却极快的避了开去,然后一字一句的道:“反正我如今陪在他的身边他也不会正眼看我一眼,倒不如死了来得自在,六公子大可以把我的身份告诉世子,我也刚好求个解脱。” 郁梦心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道:“你不怕死?” “我如今已经是生不如死了,又有什么可怕的?”明云裳冷笑道。 郁梦心哈哈大笑道:“很好,果然是个有性子的!” 明云裳定定的看着他,眸子里满是戒备,郁梦心微笑道:“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又何必如此戒怀,我是存心想要帮你。”他一笑倒满是妖孽之态,那双眼睛里透着几分恶毒,虽然有着堪比女子的容貌,可是却又处处透着阴险。 明云裳显然不信他的话,当下轻轻咬了咬唇,郁梦心又道:“这世上有一种药能让人迷失心智,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明云裳的眼皮子微微跳了一下,郁梦心微笑道:“你如今要的也不过是三哥的心罢了,有了这个东西,你就能得到他的心。” 明云裳的眼神微微动后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郁梦心轻声道:“你对三哥的那些心思,我看了都觉得心疼,只是三哥也是个没眼光的,放着你这么一个大美人在屋子里天天独守空房,又怎么能忍心?”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她靠近了三分,那双眼睛里散发着幽幽光华,他的手也轻轻抚上了方才被他动手打心的脸。 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当他的手抚到她的脸上时,她的身子颤了一下,心里却一阵恶心,当下伸手一把将他的手拂开。 郁梦心心里讨厌她讨厌到极致,看到她那副样子却又笑道:“我是真心为你好。” “我从来不会认为你有那么好心!”明云裳想到他往日的性子,忍不住又道。 郁梦心哈哈大笑道:“之前觉得你很聪明,如今却又觉得你是个蠢的,我这样做当然不全是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明云裳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他缓缓的道:“郁梦离若是痴了呆了,那便全部都听我的话了,父王就能以这个为借口夺了他世子的封号,我就能成为世子了。反正你对于他是不是世子也不在乎,要的不过是他的人罢了,我们是各取所需,又何乐而不为?” 他这样一说,明云裳倒信了几分,他将药瓶子又递了过来,她想了想后终于伸手将药瓶子接了过去,她一直都想要他的温存,哪怕是一晚也好,她的确不在乎他是什么身份,只要能守在他的身边就好。他傻一些分不清她是谁更好,那样她就不用再日日担心了。 她看了看那个瓶子后道:“这个药我可以下,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郁梦心看着她微笑着问道。 明云裳轻声道:“世子若是真的痴了呆了,就对六公子再也没有一分威胁了,我求六公子留他一条性命,不要再伤害他。我愿意带着他隐居世外,再不参与王府的争斗。” “可以。”郁梦心浅笑道:“他本是我的兄长,我又岂会伤害他。” 明云裳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但愿六公子说话算话。” 郁梦心微笑道:“我素来说话算话。”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拿着药瓶子缓缓走了出去,郁梦心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满是不屑,又是一个蠢货罢了。只是以前他觉得能将她拿捏得死死的,如今看来似乎不尽其然,不过只是个女子,他倒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明云端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却开心的紧,她不是傻子,这段日子对郁梦心的为人更是清楚,那瓶药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迷人心智的药,只怕是见血封喉的药。 对她而言,最盼着的也是郁梦离死,虽然如今她还不完全清楚明云裳的下落,可是她却清楚的记得明云裳在宜城翻身也不过是借着郁梦离的势罢了,郁梦离若是死了,那么明云裳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还清楚的记得郁梦离当日给明老爷送来两个美人的情景,就是这件事情,彻底让崔氏失了宠,夺走了她的父爱,将她一步步逼上了绝路,让她不得不挺而走险来到京城。 这段日子,她和郁梦离同住在王府里,她一直想要想办法将郁梦离除去,只是郁梦离的身边能人太多,她的手段还远没有那么厉害,能冲破他身边能人的保护杀了他。 可是这一切却不代表她恨他! 如今郁梦心出手了,她的心里自是高兴万分,先不说这个假的明云裳是否能得逞,但是她却知道郁梦心若是对谁动了杀机,那么那个人必定难有活路。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郁梦心早就想杀郁梦离,可是杀了这么多年,郁梦离到如今还好好的活在那里。 明云裳拿到那瓶药之后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她一方面害怕那瓶药是毒药,一方面又盼着那瓶药真的有郁构心说的那样的效果。 对于他的温柔,她要的从来都不多,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得到过。 她的眼睛微微合上,坐在那里暗暗失神。 婢女见她神色不对,便问道:“世子妃,可是哪里不舒服?” 明云裳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婢女应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 明云裳如今住的地方离郁梦离住的地方只隔了一座院子,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可就是这几十步,让她觉得无比的遥远,她每次从这里到他那里去,心里都会挣扎良久,反倒不如她做他贴身婢女时能时时见到他。 她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一时间心事重重。 郁梦离回到王府之后和仲秋议完事之后,娇杏走进来伺候茶盏,她看了看郁梦离,张了张嘴却又没有说话。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后道:“有事就说,不用吞吞吐吐。” 娇杏轻应了一声后道:“世子,我是觉得世子妃自从进京之后就有些不太对劲,当时将我和碧瑶都打发走的事情我是没有想明白,只是觉得她和明府时判若两人。” “你说这些话想告诉我什么?”郁梦离淡淡的问道。 娇杏轻声道:“我的命算是世子妃救下的,我曾对她立过誓一定会好好效忠于她,可是她自从来到王府之后就一直对我避而不见。碧瑶是个实心肠,为这事难过了很久,可是我却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她不再是明府的那个五小姐了。” 她自从上次在明府里的闹出那件事情之后,就对明云裳死心塌地了,她自小吃尽了苦头,人又极为机敏,见识了很多的事情,心机也比碧瑶深得多。 碧瑶因为明云裳不要她而哭了很长时间,她心里也暗暗觉得奇怪,就算是明云裳不要她也断然不会不要碧瑶,因为这个丫环一直跟着明云裳,可是说是吃尽了苦头。 而且她暗地里观察明云裳和明云端也常有往来,虽然这两人是姐妹,可是她却知道这两人根本就是势如水火,平日里见面就是互掐,而到王府之后,两人的关系好一不少,这中间有太多说不过去的地方。 最奇怪的当然还是郁梦离的态度,之前郁梦离没娶明云裳之前对她尚且照顾有交,可是娶了她之后倒将她丢在一旁置之不理,这一切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郁梦离暗赞明云裳的这个丫环倒也是聪明的,便淡淡地道:“嗯,我知道了。” 娇杏却急道:“世子这般说我倒是明白了一些,但是世子以后还是防着她一点比较好,她今日里又去了六公子那里,我听世子妃屋子里的丫环说她从哪里拿了一瓶东西回来,坐在那里发了半天的呆,只怕那瓶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是个聪明的丫环,早前在明府里就见识过崔氏的手段,知道在大户人家的家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她行事也就更加的小心了,她被明云裳赶出来之后就暗地里把如今明云裳身边伺候的丫环给收养了,常会问起那边的情况。 郁梦离闻言眸光深了些道:“嗯,知道了。” 依旧是极为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娇杏更急了,她看着郁梦离道:“所以世子可得小心了!”她来到王府也不过半年的光景,却对王府里的事情有了深切的体会,郁梦离说是世子,却并不得宠,那些六公子都能爬到他的头上去。 对于这些,她这个做丫环的帮不上任何的忙,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她自己也知道,她往后的命其实是和郁梦离拴在一起了,郁梦离若是出事,她铁定是活不成的。 郁梦离轻轻点了一下头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娇杏就算是再急也不好多说什么,正在此时,却听得明云裳道:“世子,我亲手煮了人参鸡汤给你喝。” 娇杏一抬头,便见得明云裳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脸上满是端庄的笑意。 娇杏看到她那样的笑意,倒更加觉得她不会是真正的明云裳了,因为自从她跟在明云裳的身边之后,就从来都没有见她那样笑过。 郁梦离淡淡地道:“放在那里吧,我一会再喝。” 明云裳含着笑道:“我炖了一下午,这会正热,迟些凉了就不好喝了。” 郁梦离缓缓地道:“你有心了,娇杏,先替我收着。” 娇杏应了一声,便从明云裳的手里将食盒拿了过来,她看了娇杏一眼,如今对娇杏也有了三分妒意,却浅笑道:“世子,我的这两个丫环可用得习惯。” “甚好。”郁梦离看了她一眼道:“你也累了许久了,坐下来歇会吧!”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满是欣喜,当下忙道:“那我来为世子盛汤吧!” 郁梦离不置可否,明云裳只当做是他答应了,当下忙替他盛汤,他看了她一眼道:“你这盛汤的样子倒是像极了我以前的婢女翠偎。” 明云裳闻言手抖了一下,汤险些便洒了出来,郁梦离却又浅笑道:“不过那个丫环是个痴人,想来是被人骗了,如今下落不明。以前想起她还觉得有些恼她,如今却也觉得她怕是也有苦衷,只怕也不易。” 明云裳听到他这句话顿时眼眶有些发红,却强自镇定道:“世子素来体恤下人。” 郁梦离笑了笑道:“尚好吧,只是觉得必竟她也跟在我的身边那么长的时间,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易,有些事情想来也不是她愿意做的。” “若是她再回来,世子还会再留她在身边伺候吗?”明云裳试探着问道。 郁梦离的眸光一片幽深,当下缓缓地道:“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上责任,她也一样,她若是回来,怕也是不能再留了。” 明云裳的心里顿时觉得难过无比,却附和道:“也是,那丫头是做了傻事,如今怕是后悔无比。” 郁梦离笑了笑道:“兴许吧,你若是见到她,就告诉她日后不要再回来了,否则我怕我会杀了她。” “世子说笑了,她是世子的人,又岂会来见我?”明云裳轻声道。 郁梦离定定的看着她道:“那倒不一定,如今你是我的妻,她也许会觉得由你来说情更合适。” 明云裳免强笑了笑,此时鸡汤已经装好,她递到郁梦离的面前道:“世子喝喝看。” 郁梦离看了鸡汤一眼,然后扭头对娇杏道:“上次让你帮我养的白雪如今怎么样呢?”白雪是一条狗的名字,养在王府已有几年。 娇杏答道:“世子可是想白雪呢?我这便抱出来给世子看看。” 郁梦离轻轻点了点头,娇杏忙退下,他拿着勺子准备喝汤,这碗汤里放了见血封喉的毒药,他若是喝下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下。( )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九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六十九章 明云裳心里一紧,忙道:“世子……” 郁梦离看着她道:“何事?” 明云裳微笑道:“汤还有些烫,我替世子吹吹。” “我喜欢喝烫一点的。”郁梦离笑着便又欲去喝,明云裳又道:“等一下……” 郁梦离看着她,她轻声道:“是人都会犯错,我若是犯了错,世子可否会原谅我?” 郁梦离浅笑道:“你也说了是人都会犯错,这也得看犯的是什么错。” 明云裳的眸光深了些,郁梦离却又淡淡地道:“不过你是我的妻子,就算是犯了错,我想也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我自不会与你计较。 正在此时,娇杏将一只雪白的哈巴狗给抱了上来,他笑着道:”白雪最爱喝鸡汤,今日刚好分他一些。“ 明云裳愣了一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白雪就从娇杏的怀里跳了出来,直直的蹦了过去,一下就跳上了桌子,把头伸到碗前,伸出舌头就去舔那碗鸡汤,她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 郁梦离笑道:”白雪还是和以前一样贪吃,看来你炖的鸡汤和翠偎炖的一样极招白雪喜欢。“ 明云裳闻言顿时脸上一片惨白,正在此时,白雪汪汪惨叫一声,口吐白沫便倒在了桌旁,四脚一伸,立时没了气。 明云裳一看到这副情景,脸色顿时难看到极致,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郁梦离看了一眼白雪,眸子里一片冰冷,他淡淡的道:”你的胆子还挺大,这种谋杀亲夫的事情也做得出来,看来老六还是有些本事的,能把你教唆成这样。“ 明云裳到此时终于明白了郁梦心的险恶用心,当下心里乱成了一团,却忙道:”我没有害世子之心,只是六弟告诉我这不是毒药,只是迷药,吃了之后不会要世子的性命。“ ”他说的话你也信?“郁梦离看了她一眼道:”你倒真是个痴的。“ 明云裳的脸色顿时极为难看,郁梦离却道:”起来吧,这事想来也怪不得你,是我平日里待你太地冷淡了,所以你才会受他所迷,做下这等糊涂事。“ 明云裳闻言顿时泪水流了下来,他轻轻的道:”我不想过多的指责你,因为指责没有用,我如今只想问你一句,你是帮我还是帮他?“ 明云裳咬了咬唇道:”我自然是向着世子。“ ”那就好。“郁梦离淡淡地道:”你能这样想,我心里很开心,如今我也不管你到底是谁,又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但是有些事情你得弄清楚,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他这一句话说的并不直白,却听得到明云裳的心尖直跳,到此时她就算是想要再骗自己也骗不下去了,她哭着道:”请世子责罚,我……“ ”起来吧!“郁梦离缓缓地道:”我不喜欢女人在我的面前哭,这件事情只是开了个头,你一会出去告诉我那个六弟,就说我的命大死不了,让他把招数再用狠一点。“ 明云裳轻轻扣了一个头,这才站起身来,然后缓缓地走了出去,郁梦离却道:”这鸡汤煲的很不错,你不带给六弟尝尝吗?“ 明云裳愣了一下,然后轻声道:”是!“ 她离开之后,娇杏问道:”世子,她想要你的性命,你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就将她放走?“ 郁梦离淡淡地道:”我放她走不过是让她自己去好好想想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做,她如今真面目已经暴露在我的面前了,从今往后,她的心里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局面就彻底扭转。而我还会留她在身边,就自然还有她的一分用处。“ 娇杏听不明白,郁梦离也不解释,只是浅浅一笑。 明云裳坐在谨府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心里却又觉得有些闷,她将这件事情前后考量了一番后也觉得她似乎是操之过急了些,今日里她已经得到消息,明日里天顺帝就要在校场让郁梦离和那些武将比武,他若是赢了,就能接管兰陵王手上一半的兵权。 兰陵王的手段如何,她也是知晓的,让他乖乖的交出来肯定不是一件易事,只怕兰陵王不会轻易放过郁梦离,她心里有些为他担心了。 她想了一番后决定去一趟兰陵王府,她把秦解语和莫扬带上,备上一坛好酒就出发了。 兰陵王正打算出门,却遇到她,当下冷笑道:”谨相光临鄙府,不知有何见教。“ 明云裳笑道:”王爷是两朝重臣,本相极为佩服,又哪里敢来指教王爷。昨日里六公子到公堂上帮了本相一把,本相甚是感激,所以前来道谢,家中无长物,听闻王爷好酒,所以就备了一坛上好的满园春送给王爷。“ 她不提这事尚好,一提兰陵王便气恼异常,当下冷笑道:”谨相好手段,本王领教了。“ 明云裳微笑道:”王爷这样夸本相,本相实在是担不起。早前听到王爷在大殿上对新法并不支持,本相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不想王爷不但是个大度的,脑袋也特别好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就看出了新法的好处,本相拜服。“ 说罢,她轻轻一揖,那模样恭敬至极。 兰陵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眸子里满是怒气,却也淡然道:”谨相得皇信任,本王虽然历经两朝,可是又哪里有谨相那样的本事,你也不用来谢本王,也更不用得意,你从本王这里拿走的东西,本王总有一天会讨要回来的。“ 明云裳嘻嘻一笑道:”王爷给什么东西给本相呢?如果硬要算得话,也是王爷支持本相新法之事,王爷这件事情真不需要介怀,日后王爷想要做什么,本相也一定大力支持。“ 兰陵王冷笑一声,明云裳却又缓缓地道:”本相今日没有上朝,却听说王爷在殿前说自己年事已高,要将兵权让给子孙,皇上似乎还在感叹王爷不能再为本朝尽忠,王爷若真是觉得累了,乏了,只要王爷一句话,本相立刻帮王爷去劝皇上,必不敢让王爷太过劳累。“ 兰陵王闻言气的七窍生烟,当下怒道:”谨相当真有玲珑心思,只是谨相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否则哪一日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本相又没有做亏心事,就算是遇险,也是那些见不得本相好的人做的,自有皇上为本相操心,就不敢再劳烦王爷了。“明云裳笑的没心没肺。 兰陵王的眸子里有了一分杀气,明云裳脸上的笑容依旧,却缓缓地道:”王爷不愧是两朝老臣,最是体恤晚辈,本相这里先谢过了,就算是本相遇了险,皇上也断然不会以为是王爷做的。“ 她这样一说,便是告诉兰陵王最好行事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她能提议让天顺帝夺了兰陵王的兵权,那么后着也就想好了,日后她在京中万一出个什么事情,也必和兰陵王脱不了干系。 兰陵王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很好,果然是个人物,也难怪皇上那么倚重于你,只是你也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做事不是靠一张嘴皮子的,纵然你能把死的说成是活的,也不过是个文臣而已!“ 明云裳浅笑道:”之前皇上也认为世子也只能做文臣,可是却将王爷的兵权给到他,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过本相对王爷实在是佩服,说让就让,真是天下父亲之表率,让人佩服无比。“ 兰陵王冷笑一声,手轻轻一扬,莫扬手里的那个酒坛子便成了碎片,明云裳的面色微变,兰陵王却冷笑道:”谨相如此关心本王的家事,会不会太多事了些,本王再告诉你一件事情,通常多事的人必不会有好下场。你这坛酒,本王可受不起,你拿回家自己喝吧!“说罢,他跃上马背扬长而去。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勾,眼里却满是鄙视。 莫扬轻声道:”谨相真有先见之明,让我抱了坛水来,也省得浪费。“ 明云裳淡淡地道:”这年头银子难挣,相爷我一年的俸碌,也不够你们的吃喝拉撒,一个铜板得当成两个花。“ 莫扬闻言失笑,她在京为官虽然有清正之名,可是上次月赈灾的时候,她先是借口赈灾的银子丢了,然后去那些富户里搜刮一通,别人也许不知道那些银子是怎么回事,他却是知道的,那一百万两银子她说找到了七八十万两,其它的二十万两去哪里了,用膝盖想也能知道。 可是就算她将赈灾的银子贪下了那些,却将赈灾的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还搏了一个清官的名声,这就要些手段了。 而她在他的心里,有些手段其实还有些无耻,对这个女子而言,从来都不知道无耻是什么。 用清水来给兰陵王送礼,怕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怕是在她说要给兰陵王送礼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不管她送的是水还是酒,兰陵王必定不会喝。 明云裳的话已经说完,也让兰陵王将她的酒坛子打破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其它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当下也不进王府,直接回了谨府。 聪明如莫扬,也闹不清楚她今日里在兰陵王府闹那一出代表着什么,而当莫扬当天下午听到有人说:”谨相去兰陵王府道谢,却被兰陵王当着面砸了她送去的酒坛子“时,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暗叹明云裳的心思实在是让人吃惊。 她哪里是去送什么礼,而是根本就是让兰陵王砸她的礼! 她回到谨府后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趴在桌子上想事情,秦解语坐在凳子上啃着他那又冷又硬的大饼,明云裳看了他一眼,总算是他跟在她的身边这么长时间,她也愣是没有想明白他天天啃那么大硬的饼子怎么就没有营养不良。 秦解语见她看他,眉毛扬了一下道:”看什么?“ ”看那饼子能不能把你的牙给崩掉。“明云裳如实道。 秦解语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当下冷哼一声,却把嘴张开,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道:”看看,有没有崩掉的?“ 明云裳对他的举动有些无语,觉得这才是最白痴的做法,当下将头扭了过去。 秦解语继续啃饼子,明云裳又问道:”你上次跟我说那个吸魂**只要是同样的功力就不会被吸走,是不是真的?“ 秦解语瞟了她一眼,眼里满是不屑,然后骂道:”以前是蠢,如今连记性都不好了吗?“ 明云裳嘻嘻笑道:”你老人家说的话没有几个人往心里去,自然就不会放在心上。“ 秦解语瞪了她一眼,她又笑着道:”喂,都跟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该告诉我你什么要跟在我的身边了吧!“ 秦解语直接无视她,她撇了撇嘴道:”算了,每次问你什么那是都白问了,反正你也是个傻子,就算是真有什么事情也说不清楚。“ 秦解语这一次干脆将眼睛闭上懒得理她,她又自言自语的道:”反正我就当你说的话全是放屁好了,上次说能帮世子治寒毒之症,结果还不是说大话,开了一剂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药,完全就是糊弄人的,我瞧着,一定是天天吃饼子,把人给吃傻了。“ 秦解语终是恼了,他怒道:”你可以说我傻,便是不能这样说饼子。不要说我不能解郁梦离的寒毒,就算是能解也一定不会替他解!“ ”说到底你还是没本事。“明云裳阴阳怪气的道。 秦解语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饼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那桌子也跟着抖了一下,他一扭头便大步走了出去。 明云裳不过是和他鬼扯几句,也没有料到他竟发这么大的脾气,顿时眉头皱了起来,见他要出去,便大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你管我!“秦解语没好气的道。 明云裳笑着拍手道:”你若是要走的话,就走远一些,最好是不要再回来了!“ 秦解语闻言气得半死,扭过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跟在你的身边?“ 明云裳双手负在胸前道:”你天天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在我的身边晃来晃去,真的很惹人烦的,还有哦,你跟在我的身边这么久,每次一到关键有事的时候,就跑的不见影了。性格又不好,说起话来能把人气死,我留你在身边惹我天天生气不成?“ 秦解语闻言眸光变了变,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她却没心没肺的道:”别这样看我,我说的是大实话,你觉得不好听,大可以不听,也大可以现在就拍屁股走人,不要再回来了!“ 秦解语咬了咬牙,一句话也不说,就大步走了出去,他这一走一个下午都不见人影,红依有些担心的道:”相爷,其实吧,事先声明,我也不喜欢秦解语,但是吧,他好像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没用,真要有什么危险打起架来,他还是不错的,能够挡上一阵子。“ 平日里秦解语有事没事都在她的身边晃,虽然觉得他那身大红的衣服很是扎眼,可是这段日子倒也习惯了,一下午没见他的人还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当下却淡淡地道:”你这是在为他说话吗?难不成他不在你开始想他呢?“ 红依脸一红道:”他就是个怪物,不能以常理度之,但是老实说人也不算坏,至少对相爷你很好!我是有些想他,可不是你心中的那样想的!“ 明云裳一听来了劲,她笑嘻嘻的看着红依道:”我心里是如何想的?“ 红依长叹了一口气道:”相爷的心思除了世子之外,再没有人能猜得透,我只是觉得他可怜,他经常坐在后院里摆弄他的笛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笛子还是相爷送给他的。“ 明云裳听她这么一说,眼里有了一分寒气,冷冷地道:”猜瞎什么呢?“ ”我有没有瞎猜,相爷的心里最是清楚。“红依扁着嘴道:”相爷把事也做得很到位,可是有的人就是不折不扣的傻子,听不懂相爷的话,我替他可怜来着。“ 明云裳瞪了她一眼,她又嘻嘻哈哈的道:”不过吧,我对他就是可怜而已,相爷不用太放在心上,他再好,也及不上世子。“ 明云裳有些无语,轻哼了一声不再理她,她却又道:”相爷,如今他这一次真的走了不回来的话,又该怎么办?“ 明云裳淡淡的道:”不怎么办,只是有人会想他而已。“她看到红依那双有些怪异的眼睛时,又补充道:”不过那个想他的人铁定不是我,而是坐在我身边的某人。“ 红依轻叹了一口气道:”相爷每次说话都听说一半,说一半也就算了,还大多数是不对的。“ 明云裳懒得理他,心里却也有些惆怅,他若是再也不回来对她而言影响是不大,只是关于魔教的事情就算是断了联系,只是又想就算他跟在她的身边,他也不会告诉她任何关于魔教的事情,所以他在不在她的身边的确都不重要。 只是想到他今日里负气而去的样子,又觉得她今日里似乎是做得过了些,他那样的一个人,怕也有一些难以忘记的过去。 她的眸光深了些,一扭头便又看了了鲜艳的红色,这一下她毫无预期,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他像撞见鬼一样,她伸手拍了拍胸口道:”你回来做什么?“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然后一本正经的道:”你让我走我就走,那岂不是太没面子呢?“ 明云裳抚额,这世上还有这种留下来的借口吗? 他又从怀里掏出饼子一边啃一边道:”就算是哪天我要走了,那也得我心甘情愿,我若是不甘愿,谁也赶不走我。“ 明云裳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他也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我知道有人一直看我不顺眼,三番五次想要轰走我,我偏不如她的愿,我就天天在她的面前晃,恶心死她!“ 明云裳听到他这一句话有些想吐血,秦解语今日是怎么呢?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了,要知道,这些话全是她的专利,他怎么能说? 秦解语却已不再理她,坐在居中的那张圆椅上大口啃起饼子来,那神情里分明写着一分得意,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明云裳这副样子,实在是有趣的很。 明云裳咬着唇,原本也想说几句狠话,于是乎笑着道:”谁说我讨厌看到你来着,你天天在这里晃来晃去,我瞧着不知道有多么顺眼,相府里这一堆侍卫,哪个不吃鱼吃肉吃米饭,就你只啃硬饼子,养着也不花几个钱。实在是没人用的时候,把你弄上去用用也是成的。“ 秦解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又微笑道:”你放心好了,宰相肚里能撑船,你是气不死我的!“说罢,她笑着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然后将门重重的关上。 红依自秦解语进来和明云裳斗嘴开始,就一直含着笑在旁观战,此时看到明云裳战败,不禁有些想笑,明云裳的口才了得,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在她的嘴皮子底下走上一回合,可是遇到这油盐不尽的秦解语,还是得甘拜下风。 红依看着秦解语的眸光里有几分崇拜,秦解语见她的目光看来,只赏了她一记大白眼,然后又自顾自的啃起饼子来。 红依看到他那副样子,忍不住撇了撇嘴,然后将头扭过去不再理他。 兰陵王离开王府之后,直接进宫见了太皇太后,将天顺帝的意思大概告诉了她,她轻叹一口气道:”我倒觉得皇上这样做比较妥当,你皇兄已经殁了,你的年岁也不小了,皇上的疑心病重,你又是不知道,随了他的意就好。“ 兰陵王看着太皇太后道:”我以前就觉得母后偏心大哥,这些事我也不想再提,可是我想问母后,难道只有大哥是你的儿子,我就不是吗?“ ”你的性子真该好好收了收了!“太皇太后微皱着眉头道:”你如今已经这个年岁了,还争什么?“ ”母后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闲不住的人,真让我天天呆在王府里,我闷都会闷死。“兰陵王寒着脸道。 ”你若是觉得在王府里呆着闷,就到宫里来陪陪我。“太皇太后缓缓地道:”你就不要再和年轻人去争了,再说了,那些兵权也不是落在别人的手里,是你自己儿子地手里,你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母子二人,之前也就有隔骇,这些年来两人多数时候是不和的,此时兰陵王进宫来见她,不过是想诉诉苦,没料到太皇太后根本就不站在他那一边。 他冷笑道:”母后对皇兄倒真是关心的很,对于他的子女自也分外疼爱些,只是如此,当初为何要将本王生下。“ 太皇太后听他这么一说也恼道:”浑帐,你说的什么浑话,我当年若是知道你是这样的性子,又如何会生下你!“ 兰陵王冷笑一声道:”这么多年了,母后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的话一说完,一扭头就朝门外走去。 太皇太后气的不轻,用手指着他道:”真是个逆子!“骂完之后,一口气上不来,顿时便晕了过去。 兰陵王走到门口听到这边的动静,扭头看了一眼,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自出生因为他的排行就一直不为父皇和母后喜欢,在他们的眼里,先皇再不济也比他强得多,他清楚的记得当年皇兄做下许多的荒唐事,他们一边指责他一边却将皇位传给了先皇,先皇即位之后,所行之事更是让人不耻,而母后却一直护着先皇,帮着先皇打压他。 兰陵王有时候忍不住会想,他到底是不是母后的亲生儿子。 而他看年轻的时候也一度想要向父皇和母后证明,他是极优秀的,当年付出了极多的心血,可是却难以让他们正眼看他一眼。 他事事都比先皇强,他年青的时候就曾发过誓,这件江山总有一天会是他的!他不会就此罢休,如今眼见得局已布好,所有的一切都快成功了,又岂能让人在这个时候破坏? 兰陵王的眸子微微一眯,他对于郁梦心说的那个法子觉得并没有可取之处,却也没有阻止郁梦心,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留下郁梦离的性命。郁梦心想要害死郁梦离,对他而言却是好事。只是他更清楚的知道,郁梦心想要杀郁梦离从来都是一件难事,郁梦离当年那么小,他存心了想要杀他都杀不了,郁梦心又岂有那样的本事? 对郁梦心,他也并不是极放心的,这个儿子狠心有余,谋略不足,只是他的身边也只有这一个儿子了。最重要的是,郁梦心的背后还有百万雄狮,那些人马他是能用得上的。 他的眼里满是算计之色,很多事情他自有他的处理之法。 第二日便是较场比武之期,天顺帝早已命张公公交待了下去,让那些选出来的武将让着郁梦离,他自己坐在点将台上看着台下比武。 郁梦离早已来了,只是头上依旧戴着一顶斗蓬,那样子看起来依旧瘦弱不堪,天顺帝看到他那副样子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觉得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跑,只是如今天的风已是春风,春风再冷也少了一分凌厉的气息,他一直稳稳妥妥的站在那里。 天顺帝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他私底下也问过郁梦离的意思,他也愿意接任兰陵王的兵权,却也求天顺帝相助。 天顺帝原本还有几分信心,觉得只要暗地里让那些武将让着这一关就算能过,可是此时拿他和场上的那些大将们一比,他又有几分沮丧,那些大将哪一个不是威风凛凛,而他的个子虽然不算矮,可是站在那里的样子却让人我见犹怜,这样的人又岂能带兵打仗?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服众? 天顺帝的眸光深了些,不管这些事情他如何认为,事已至今,也不得不行了。他看了一眼站在下首观战的明云裳,再次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她纵然是有些本事的,可是说到底却是一个文臣,对于兵法上的那些事情,又哪里知晓。 明云裳见天顺帝的眸光看来,便知道他心中所想,她其实也有些后悔那一日的提议,只是她实在是看不习惯兰陵王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可是纵观满朝上下,再没有第二个人能顺理成章的从兰陵王的手里将兵权抢出来。 这一次的事情是不得不做,只是郁梦离的身体也是她所担心有问题,若是她没有吸走他的内力,他要对付这些人是不难,可惜的是…… 朝中的这些大将虽然不算勇猛,但是武功也都不弱。 容景遇就站明云裳的身边道:”谨相似乎对世子很有信心?“ ”当然。“明云裳微笑道:”天意在他身上,所有的事情自然也就顺理成章。“她的话有些一语双关。 容景遇笑道:”相爷说的是很有道理,只是那些事情却不是相爷想的那么简单,其实我真有些担心世子会命丧校场。“ 明云裳闻言目光陡寒,她冷着声道:”容太傅想太多了,就算是你死了,世子也会好好的。“ 容景遇浅笑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若是世子今日里能赢了这些战将,我便答应谨相三件事。反之,则谨相答应我三件事,不知谨相敢不敢与我赌这一局?“ 明云裳扭头冷冷的看着他,却见他一身白衣不染尘,笑也笑得儒雅万分,却偏偏让她觉得恶心无比,他敢这样对她说,就表示这所有的一切他都动了手脚,刚好借这一次的机会将郁梦离除去。而她今日一早就命莫扬到校场上来察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冷笑道:”本相是一国之相,本相的三件事可是很值钱,容太傅敢用你的事情来换本相的事情,容太傅是不是太自负了些?是否认为你的权利可以与本相相提并论?“ 容景遇含笑看着她缓缓地道:”我答应的事情值不值钱,谨相心里有数。“ 明云裳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眸光冷如寒霜,容景遇却只依旧浅浅而笑,那模样淡定出尘,四目相对,隐见刀光剑影。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明云裳终是哈哈大笑道:”很好,容太傅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 容景遇也笑了笑,明云裳微笑道:“是不是什么都可以赌?” “是三件事。”容景遇纠正道。 明云裳的嘴角微扬道:“什么事都可以?” “谨相想赌什么事?”容景遇笑着问道。 明云裳定定地看着他道:“既然容太傅有如此的雅兴,那我们就赌个大的,如何?” “什么为大?”容景遇看着她问道。 明云裳微眯着眼睛道:“除了脑袋之外任何事情。” “我是不是该感谢谨相手下留情?”容景遇微笑道。 明云裳的嘴角微勾道:“也许是容太傅手下留情也说不准。” 两人的嘴里都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怕是谁也不会对谁留情,这胜败之事来赌命是大了一些,都足可以让对方生不如死。 容景遇笑着道:“谨相承让了。” 两人离天顺帝不是太远,方才说的话声音不算大,但是天顺帝都听了过去,他的眸子里一片幽深,当下却浅笑道:“两位都是朕的爱臣,也都极为理智,这事朕瞧着也挺有趣,不如今日里就由朕为你们二位做证人如何?” 明云裳暗骂天顺帝太过阴险,不管这件事情的结果如何,天顺帝必定是稳赢不输,她浅笑道:“能请皇上为我们做证,实在是再好不过。” 容景遇也笑道:“本来微臣就在想得请个证人,如今有皇上为证,想来也再公道不过。” 天顺帝龙颜大悦道:“你们这样想甚合朕意。”今日的事情会如何,如今没有人会知道,但是对天顺帝而言却是一件大好事,纵然郁梦离真的一上马背就被摔了下来,那么他也想到如何对付兰陵王的法子了,一切都在他的把握中。 一个太监过来请示道:“皇上,时辰已到,是否开始?”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那太监朗声道:“时辰到,比试开始,第一场,兰陵王世子郁梦离对威武将军陈牧,比马战,谁先落马算谁输!” 陈牧闻言便从队伍中走了出来,他一个轻身就跃上了马背。 郁梦离也缓缓走了出来,他先是伸手摸了摸马的脸,然后再轻轻拍了拍马背,这才去骑马,只是那匹马显得极为高大,他第一次竟没有爬上去,顿时引得四周一阵哄笑。 郁梦离也笑了笑,然后第二次爬马背,结果还是没有爬上去,四周的笑声顿时更大了。( ) 第六十九章 第七十章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七十章 明云裳一看到这种情景心里原本满满的担心倒淡去了不少,她知道这是郁梦离的骄兵之计。 容景遇的眸光深了些,他对这世上很多事情都能算计的极为清楚,只是郁梦离他花了很多的心思一直都看不透,知道他有些本事的,可是在宜城的时候又亲眼看到了他重病的样子,他的身体到底是好是坏他也吃不准。就算那一日他在温泉池畔看到了郁梦离,纵然他觉得郁梦离和明云裳极为相配,却也难掩郁梦离满脸的病气。 他看到这副情景,一时间不知道是郁梦离装的还是真的如此。 天顺帝一看到这副情景,忍不住伸手抚额,觉得他之前让郁梦离来校场比较似乎是儿戏了些,这些年来,不要说郁梦离没有上骑过马,就连像正常人走路的时候都极少,身边一直需要人扶着,今日里他怕是要被人笑话了。 兰陵王就坐在天顺帝的下首,他看到这副情景眼里满是不屑,却轻叹一口气道:“皇上,阿离的身子一向不好,又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依微臣看,今日还是算了。”他的脸上满是为人父的关心之色,在外人看来,倒有几分像是极为了关心自己的儿子。 天顺帝轻声道:“先看看再说吧!” 兰陵王勉为其难的应了一声。 张公公看到这副情景,心里也有些着急,当下给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会意,忙走到校场上弓着背站在郁梦离的马旁,那意思是让郁梦离踩着他的背上马。 郁梦离笑了笑将他推开,然后奋力一爬,这一次踩到了马踏之上,终于跃上了马背,却再次引得四周的大将哄堂大笑。 天顺帝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看了明云裳一眼,明云裳会意走上前来道:“皇上莫急,还没开始了,一切都没有定论。” 天顺帝轻叹了一声没有说话,兰陵王却怒道:“今日里世子若是有事,谨相,你必须得给本王一个说法。”他的眼睛不怒而威,看着明云裳的模样恨不得立时将她吃了。 明云裳缓缓的道:“王爷大可放心,世子定会无恙。”她对于兰陵王的装模作样,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恶心,这些当权者个个都是不折不扣的人渣。 兰陵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那边却已打了起来,陈牧看到郁梦离那副样子,心里觉得好笑,赢这样的郁梦离实在是算不得事。他虽然没有战天南那样的战功,却也是兰陵王手下数得着的猛将,平日里久战沙场,极其勇猛。他也不顾不得其它,他得了兰陵王的授意,当下扬起长茅就朝郁梦离刺了过来。 郁梦离奋力拿起大刀迎战,那大刀有些沉,他拿的样子看起来极为吃力。不想,那大刀一碰到长茅顿时就断成两截,他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幽深,兰陵王行事当真是极狠的。 明云裳一看到这情景顿时变了脸,暗骂兰陵王和容景遇太过无耻,四周却有将士大呼陈牧好臂力。陈牧也觉得甚是奇怪,他的长茅何时变得如此厉害呢? 天顺帝的脸色也变了变,一时间倒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他看了兰陵王一眼,却见兰陵王的眼里满是冷意,他心里便更加了然三分,心里除去兰陵王的念头却更深了些。这些人马他原本是刻意关照过的,不想竟还有人敢来动手脚,他的天子之威又哪去呢? 他当下冷着声道:“来人啦,将今日里准备武器的兵士全部给朕拖出去砍了!” 兰陵王闻言愣了一下,他看了天顺帝一眼,心里微微一惊,若是如此的话,心里顿时明白这件事情不是比武那么简单,天顺帝不问任何缘由就杀了那些准备兵器的军士,这是对他起了疑。 容景遇的眸子散发着幽幽光华,脸上依旧不动如风。 场上撕杀继续,郁梦离没了武器,陈牧追着不放,他在场上的样子看起来狼狈万分,明云裳看着也有些着急。 陈牧看到这样的郁梦离,只道他骑在马上怕是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心里倒更加没将他放在心上。只是追了这么久都没有追到郁梦离,他的心里倒有些急了,当下也顾不得那些,长茅疾挑了过去。 郁梦离险险避开,一抹冷笑自他的嘴角边升起,他的手里扣出一枚石子,那石子重重的打在了陈牧的马屁股上,那马长嘶一声,顿时便吃痛的跃了起来,陈牧一时不备,顿时便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郁梦离伏在马背上大口喘着气,眸子里却有了一抹冷笑,那气虽喘的厉害,他的脸却被斗蓬遮住,让人难探其真意。 太监尖细的嗓子大声道:“第一局,郁梦离胜出!” 如此变故,如此结局,满场的将士全部愣在了那里,没有一人叫好,倒有不少人叹了一口气。陈牧心里不服,可是却又说不得什么,若是郁梦离是个健康人的话,他大可再叫郁梦离重战一场,可是郁梦离是个病秧子,他若是说再来一场,只怕会招来无数人的笑话。 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他的战马为何会突然受惊将他从马背上摔下来。 天顺帝愣了一下,然后赞道:“将门无犬子,王叔教的好儿子,阿离当真是英勇无比!”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心里暗暗好笑,原来这个世上不止她会说瞎话,天顺帝说起瞎话来,那也是一等一的厉害,她看了一眼兰陵王,却见他的面色难看至极,却还是浅浅的道:“这是阿离运气好。” “不管是什么好都成。”天顺帝微笑道:“赢了就很好,王爷想来也甚是高兴。” 兰陵王免力一笑,明云裳忙道:“皇上圣明!” 天顺帝虽然不知道那匹马为何受惊,此时听明云裳这么一说,便觉得是是她授意的,心里对她更加满意了几分,对后面的比试也更有信心。 太监尖细的嗓子喊道:“第二局,比射箭,兰陵王世子对大将军周顺。” 靶场早已准好了,周顺走上前看了郁梦离一眼道:“小将知世子体力不佳,这局一箭定输赢如何?”他是整个苍澜王朝中箭法最好的一个,他对自己极有信心,更没将郁梦离放在眼里,觉得方才那一场比马战,根本就是郁梦离运气好罢了,若非马受了惊,周牧是断断不会败北的。 他提议一局定输赢,看起来似乎是替郁梦离着想,其实不过是早点将他解决,然后一展他的神射之技。 郁梦离自是知道他的想法,当下浅笑道:“多谢将军。” “世子先来吧!”周顺看着郁梦离道。 郁梦离微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说罢便拿起大弓,打算引弓便射,不料那把弓是千斤大弓,他拉半天也没有拉开,只拉了一道小小的弧度。 这样的举动,再次引得四周的将士哈哈大笑,他却不以为意,让身边的士兵帮他把弓拉松一点,那几个士兵看了天顺帝一眼,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他们这才上前帮忙。 那弓看起来似乎是松了一点,只是依旧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拉开,郁梦离轻轻叹了一口气,左右试了试,好不容易把弓拉得半开,他的手再也没有力气,手一松,箭便飞了出去,刚好射在靶边上。 这样的成绩再次引得哄堂大笑,天顺帝抚额轻叹,明云裳也觉得这事也太那啥了,只射到靶边,她纵然知道郁梦离极为聪明,一时间也想不透他为何要这样做。周顺的本事,她也只说过一点,就算周顺闭着眼睛射,只怕也能中靶。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那里气定神闲的郁梦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周顺笑了笑道:“世子承让!” 他号称神射手自是有来头的,就算是闭着眼睛他也能射中靶心,当下他后退二十步,然后挽弓就射,正在箭即将要射出时,一阵风吹来,吹开了他的斗蓬,他的脸便露了出来,那张脸上戴了一个极为可怕的面具,与此同时,天空传来了一声凄厉的鸟鸣,叫的周顺的心一颤,头微微一偏去看那天空的惊鸟,不料惊鸟没看到却看到了郁梦离那张极可怕面具,顿时吓得魂都要飞了,手一抖,弓的方向也变了,他突然觉得手上一痛,手一松,那支箭便飞了出去,这一次却是连箭靶都没有射中。 报局的太监愣了一下后敲响大锣,然后大声道:“第二局,郁梦离胜!” 这样的结果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周顺更是难以相信,他从用弓以来,还从来没有脱靶过,今日的成绩实在是太过丢人! 明云裳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都快要笑抽了,暗叹他实在是个妙人,这法子比她想的不知道高明多少。 天顺帝的眉毛扬了扬道:“有趣,王叔,你平日里对三军指挥的实在是太过高明,朕佩服。” 兰陵王急道:“皇上,这一局只怕不能算。” 天顺帝龙眸一冷,当下冷着声道:“为何不能算,这是周牧自己说的,朕知道王叔极为公正,但是天意如此,难道王叔想逆天而行?” 兰陵王忙道:“微臣不敢,皇上英明。”天顺帝的话中有话,他又哪能再去反驳,心里一时间又觉得有些苦逼。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甚好,开始第三局吧!”这样的比试虽然没什么看头,却极为有趣,他是见过周牧的本事的,郁梦离这样也能赢他实在是有些怪异,而天上的那声鸟叫也真是有趣到极致,什么时候不叫,偏偏那个时候在叫,这证明老天爷也在帮他。 他这样一想,心里就有些得意了,他是天子,真正的真命天子,所以就连天上的飞鸟都在帮他! 明云裳觉得今日的比赛被郁梦离这么一搅和,根本不能算是比赛,而是比霉,她也很想知道下一局郁梦离如何能赢。 兰陵王气闷闷的走到郁梦离的身边,看着他那张戴了面具的脸道:“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想要吓谁?”他其实是有些怀疑眼前的人不是郁梦离。 却听得郁梦离的声音传来:“回父王的话,儿子只是觉得在比武场上,儿子的那张脸太没有杀气,所以就戴上一这张面具来助威。” 兰陵王知道他极具攻心之计,周牧会落败只怕和他的这张面具有脱不了的干系,这一局原本应该十拿九稳的赢的,没料到却这般败了,而且还败的那么没有面子。 他冷冷的瞪了一眼周牧,暗自觉得这件事情周牧只怕是在放水,否则又岂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依周牧的箭法,哪怕就算是再不济,也不至于脱靶。 周牧被兰陵王这么一看,大致能猜到兰陵王的想法,一时间百口莫辨,顿时苦不堪言。 太监捏着尖细的嗓子道:“第三局,比行军布阵,兰陵王世子郁梦离对军师梁文道!” 梁文道是三军老臣,也是文臣,在军中一直充当的是军师的职责,这些年来,凡是由他策划的战事,就还没有败过,他虽然没有战神的称号,在军中的地位却是极高的。 明云裳虽然早就打点了过这件事情,却没有料到兰陵王竟如此的无耻,把军中顶级的高手全部搬出来对付郁梦离,她对于郁梦离的能力是从未怀疑过,但是却也知道他要赢梁文道怕不是易事,心里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而他今日里的比试,也让她的心中安定了下来,他在对战之中几乎就没有展现一分的实力,在别人的眼里看来不过是运气而已,可是她却知道他选择这样的方式不过是为了让天顺帝放心。 不用一点武力就能取胜的战事,那才是真正的难事。 她心里其实也有些好奇,他方才到底是怎么让天空的飞鸟发出那样的叫声。 容景遇走到明云裳的身边道:“世子的运气真是不错,难怪谨相那么有自信,只是今日的比试,他需要将三场全部赢下才算是赢,这一场比试他是不可能赢得了梁文道。” “容太傅未免也太自信了些。”明云裳冷冷的道:“本相却觉得今日里世子是赢定了,容太傅就好好等着替本相做事吧!”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道:“是嘛!遇也想看看世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了,但愿世子能再给遇一番惊喜。” 明云裳的眸光冷了三分,顿时有些明白他的意思,这一局不管郁梦离是赢是败,他的实力都将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郁梦离若是输了,那么她就要替容景遇做三件事情,而且那到手的兵权一定会落入容景遇的手里。而郁梦离若是能梁文道都能赢,就证明他是个有心机的人,平日里更是研习兵书,天顺帝的心里必定会再起猜疑。 她原本以为这场局她布的是不错的,而且还是百分百的赢局,可是如今这么一弄,所有的事情似乎就有了变化,容景遇怕是早就算穿了她的心思,在这一场局上将计就计,更将兰陵王一起拖下了水。不管郁梦离是否能得到兵权,她也算是得罪了兰陵王。 而郁梦离若是能赢了这一场,得到了兵权也一定会被天顺帝所猜忌,这一场局中局,计中计,她竟是到如今才看穿。 容景遇和她赌那三件事,也不过是在激起她的斗志,更是在天顺帝的身边说下那件事情,其目的不过是让天顺帝更加确定的觉得她和郁梦离就是一伙的,而郁梦离是一个有着狼子野心之人。 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觉得这件事情被容景遇这根搅动屎棍子一搅,整个局面就显得更加的凌乱了。 容景遇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想透了其中的关键处,当下嘴角微微一扬,却又轻轻在她的耳畔道:“忘了告诉谨相,遇昨夜里去见过皇上,和皇上好好的聊了聊,至于我们聊了什么,谨相如此聪明想必也猜得出来。” 明云裳斜斜的看了他一眼,他浅笑道:“自古以来上阵不离父子兵,父子间就算是再大的不恩怨,却终究是父子。” 明云裳暗暗咬了咬牙,却微笑道:“容太傅真是有心了,所有的事情都在容太傅的算计之中,今日里本相也算是开了眼界,想来这几个人物都是你帮皇上挑出来的吧!” “那倒不是。”容景遇微笑道:“我只是告诉皇上,那些人还是需要皇上亲自来挑的,不过皇上却又让兰陵王自己去挑,挑的若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战将,自不能让众人信服,若是挑的人太厉害了,就有些像是为世子今日扬名而准备的一样。” 明云裳微笑道:“如此说来,今日里世子的表现是超出了容太傅和皇上的预期呢?” 容景遇浅笑道:“不尽其然,才两局而已,这两局世子也让遇大开了眼界。”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寒道:“迟些你还有大开眼界的时候。” “遇拭目以待!”容景遇笑的丰神如玉,明云裳却想挖他家祖坟! 明云裳也笑了笑,笑的如沐春风,心里却也犯了愁,觉得她这一次是真的做了傻事,不知不觉间竟把郁梦离推向了风口浪尖,她不知道郁梦离是否已经看穿了这些,却终是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她得为他做些什么,否则心里的那口恶气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容景遇看到她那副淡然无比的样子,心里满是冷笑,与她交手数次,对于她的性情他也是知晓的,她越是笑的温和就越是心虚,这一次的事情她显然是着急了。以前他处处对她手下留情,她还真当他好欺负不成? 郁梦离看着梁文道,微微一揖道:“久闻梁翁之名,今日有幸能与梁翁一决高上,实是三生幸事,只是无奈何我的身子不算好,这连着过了两关已有些乏了,怕是没有法子穿着戎装亲自布阵,想和梁翁打个商量,我们各选兵士一百人,然后按我们的布置设立一个小小的战场,这样一决高下,不知梁翁意下如何?” 梁文道听他说的客气,见他的身子也极为单薄,更知道他是苍澜王朝身体最差之人,当下点头道:“行军打战,下官凭的也只是出谋划策,不上战场,世子的提议甚合我的心意。” 郁梦离浅笑致意,两人将意思转达给天顺帝,天顺帝点头同意,那边早有太监去将人马挑选出来。 郁梦离和梁文道一起站在高台之上,各自发号施令例阵完毕。 明云裳一旁看着却有些急了,她打算去找郁梦离,容景遇却跟过来道:“遇也想见识见识世子的阵法, 还得劳烦谨相说解一二。” 明云裳微笑道:“我不懂兵法,听容太傅这么一说,似乎对兵法极有研究,还请容太傅帮忙说解。” 容景遇正要说话,郁梦离在台上听到两人的对话笑道:“谨相和容太傅对这行军打仗之事都有兴趣,实是难得,以前我父王教了我一些阵法,只是我的和身子实在太差,这些年来也忘得七七八八,今日里不过是凭记忆而行,也不得章法,怕也没有什么好说解的。倒是梁翁用兵如神,我今日能和梁翁对局,当真是受益不浅。” 明云裳笑了笑走上了台,见台下的那些将士已例队而出,郁梦离和梁文道各执一旗,正打的热火朝天,郁梦离的那些兵马在梁文道的攻击中,已无还手之力。 明云裳暗暗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了一下额,今日的事情到这个地步,实在是让她有些头痛。而今的一切,只能靠郁梦离自己了,她实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郁梦离站在点将台上,不时轻声咳嗽着,纵然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可是却依旧难掩他病弱的模样。 梁文道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一下头,他连军旗如何摆放都不知道,又如何能打仗?他心里暗暗觉得天顺帝让郁梦离来做大将军,实在是太过儿戏。有这样的主帅,下面的兵士只怕全部都是窝囊废。 郁梦离的手无力的挥了一下旗帜,眸子里有了一抹难以探查的幽深,他看了一眼格局,大手一挥,那旗帜竟飞了出去,然后好巧不巧的砸在了梁文道的头上,梁文道的眼睛被旗给遮住了,他挥着旗帜的那只手便往旁边一挥。 此时正是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候,原本按照之前的手势,梁文道的手应该往前挥的,这样郁梦离的人马就彻底处于败势,在这关键的时候居然让他们后退,他们一时间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当下只得依手势而行,往后退了好十几步。 郁梦离的那些人马原本被打压的喘不过气来,他们以为这一次是输定了,没料到对手全部都退了下去,而郁梦离手中的旗帜也飞了出去,刚好压在梁文道的头上,他们顿时以为有郁梦离下的格杀和拼死的手势,虽然不知道用意,但是战士到战场上都得听从主帅的安排,这些挑选出来的士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一看到这架式也顾不得之前的状况如何,全部发了疯一般的往前冲。 此番变故,让一群人愣了一下,明云裳也觉得有趣。 正在此时,梁文道一把扯下了郁梦离的旗帜,不想这一把用力过大,那旗帜下的竹竿便掀开了他脸上那张极为可怕的面具,露出了他那张倾城倾国的脸。 而此时梁文道的那些兵将因为郁梦离的人马突然攻了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真朝梁文道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便全部呆在那里! 他们见过无数的美人,却没有见过像郁梦离这样的绝色彩,他此时纵然一身的戎装,却依旧难掩他倾城之姿,而那因为一分在战场上的凌厉之气,反而为他平添了无数的风采,那模样,足以令他们倾倒。 他们仿佛看到到战场上开满了鲜花,那鲜花似在鲜血中绽放,如花妖般迷了他们的心魂。 郁梦离极快的将面具接住,然后极快的戴了上去,那些将士却还回不过神来。 而郁梦离的那些将士因为追杀梁文道的那些士兵,背对着他,并没有看到他的样子,他们看到梁文道士兵们惊奇的模样,虽然好奇,却也知道这是极好的机会,竟都没有回头,他们之前被梁文道的士兵压制了良久,一直没有反抗的机会,此时有报仇的机会又岂会放过?当下他们便直直的向梁文道的士兵杀了过去,那模样,凶狠无比。 当那些大刀砍过来的时候,他们终是回过神来了,可是在应着规矩,他们已经尽数落败,而当他们再朝郁梦离看过去的时候,就只能看到那张极丑的面具了,一个个顿时有些失魂落魄,觉得方才看到的就像幻像一般。 梁文道一拔开旗帜就看到这样一副光景,顿时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不明折这短短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止他不知道,场上所有的人都对这个变故大感惊奇。 而明云裳和容景遇就在站在一侧,这中间发生的一切两人倒全看了去。 明云裳觉得郁梦离这一场仗赢得实在是妙不可言,所有的一切也极为有趣,她看着容景遇道:“对不起啊,容太傅,本相赢了!” 容景遇没有料到郁梦离竟是用这样的法子赢了这一场比较,他之前想过郁梦离会用何种法子,却独独没有想到这一种,郁梦离的容貌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绝佳的武器,方才那一眼,若不是他以前曾见过郁梦离,怕是心神也得乱。 他原本想借今日之机,将郁梦离的手段给逼出来,可是三场比试下来,他看起来几乎没有动用他的一分本事,就将三员驰名疆城的大将败下阵来! 他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觉得他比以前更加看不透郁梦离了,今日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些,而当所有的巧合看起来很巧时,那么那些一定不会再是巧合,而是刻意安排好的! 好个郁梦离!容景遇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他到此时方觉得郁梦离只怕比明云裳还要难以对付。 明云裳是有锋芒的,平日里虽然会敛也会装,但是还能看得到,但是郁梦离就不一样,他整个人看不到一丝锋芒,甚至连一丝杀机都看不到,只是那般无能的站在那里,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完全猜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这种才是最为可怕的。 容景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他之前被郁梦离骗了,而且骗得很惨,他之前做的事情有多少是在郁梦离的算计之中,他完全不知道。 他的心里不由得一紧,想起在宜城里为他把脉的情景,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蠢不可言,人的脉像是可以变的,那件事情只怕是郁梦离为他而设的局。 他一直认为只有他能设计别人,任何人都不可能设计到他,就算聪明如明云裳大多数时候也都在他的局中,虽然明云裳数次破了他的局,数次将他的事情毁灭的很彻底,可是那也只能证明她有应对之才,还有不错的运气,可是郁梦离却完全不一样,这所有的一切怕是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的手握成了拳头,心里一时间变得万分复杂,这样聪明这样厉害这样攻于心计的郁梦离若是真的得了这样的兵权,往后只怕会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对手。 只是今日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按容景遇预期的在走,郁梦离几乎就没有展现一点武功,前面两局与其说是在比试,倒不如说是在比谁更倒霉。他那样的赢了比赛,不会让天顺帝有一分疑心,如果他要到天顺帝的面前挑拔离间的话,天顺帝也定然不信的,只会以为他和兰陵王是一伙的,到时反而会招来满盘的算计。 只是如今所有的一切全部偏离了他的算计!( ) 第七十章 第七十一章 谨相大婚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腹黑贤妻 作者:夜初 第七十一章 谨相大婚 郁梦离和梁文道的最后这一场的比试,更是奇妙无比,虽然赢了,但是一点都不像是郁梦离自己赢的,而像是他手下的那些将士不服于他的指挥,发了疯的冲上去,这才赢了下来。纵然他看到了郁梦离面具脱落的瞬间,但是校场上其它的人根本就没有看到,纵然他能说服天顺帝去问那些打了败战的兵士,天顺帝也是知道郁梦离的样子,不会太觉得稀奇。最重要的是,那一切全部都可以解释为无心的,和心机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容景遇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突然觉得一切都在他心中的局此时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他的心里顿时觉得难受得紧。 明云裳也看出其中的道道来,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容景遇道:“喂,容太傅,你不用这么小气吧!这么快就要全盘否认不成?该不会是输不起吧!” 容景遇终是回过神来,满脸淡然的道:“谨相言重了,容某素来言出必行。” 明云裳的眸子微几天眯起来道:“说实话,本相也觉得容太傅今日设的局很不错,当真是面面俱到,否则我家阿离哪里有这样表现的机会,真是让容太傅费心了,我甚是感激!” 容景遇听到她那句我家阿离时面色微变,扭头看了她一眼,却觉得她的那双眼睛笑的弯如月芽,端端是一道极美的风景,可是那笑容就显得有些可恶了,那层层叠叠的笑意里透着一丝嘲弄,分明有几分小人得志的骄傲。 他淡笑道:“谨相不用高兴的太早,所有的一切都才开始而已。” 明云裳微笑道:“正是,都才开始而已,容太傅就慢慢等着吧,你平日里对我无比费心,我对你自也会用尽心机。” 容景遇淡淡一笑,仿佛她的话他完全都不在乎一般,明云裳却微笑道:“那三件事本相也得好好想想了,容太傅本事滔天,本相可得好好利用一番。” 她的话一说完,便不再理容景遇,而是欢喜的走到天顺帝前道:“皇上,如何,世子今日里表现的不错吧!微臣早就说过,世子的身子早已大好,能统率三军了。” 天顺帝笑了笑,面上在笑,心里却在叹气,这样的比试当真是让他开了眼界。今日的郁梦离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日后谁还敢叫他天煞孤星,摆明了老天爷也在帮他。 他心里原本对郁梦离还丰了一分戒心,如今倒好,戒心也大可尽去了,他根本就是个没有本事的,今日的事情完全是巧合的。 他原本以为明云裳和郁梦离是串通一气的,虽然想从兰陵王的手里把兵权夺过来,可是郁梦离在他的心里并不是最为合适之人,但是却是最容易找借口接下兰陵王手中兵权之人。 如果郁梦离真的有本事的话,那么郁梦离就是一个心机深沉,而且还有不轨之心的人,可是今日里他虽然全部都赢了却和他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郁梦离天顺帝很是喜欢,因为好拿捏,而这些拿捏实在是妙不可言,他弱成这副样子,日后安排一个副将在他的身边,然后再顺理成章的把兵权捏到自己的手里。 天顺帝的心里有这番打算,心情也极好,当下微笑道:“世子大才,朕瞧着也合用。” 兰陵王也瞧出了其中的关窍,心里倒把郁梦离给恨得半死,暗骂他上辈子肯定是欠了郁梦离什么,所以他这辈子才要前来讨债! 他心有不甘的道:“回皇上的话,犬子今日能赢实是侥幸,他那样的身体又如何能统率三军。” “无妨。”天顺帝微笑道:“朕瞧着挺好的,这样能赢三局,就证明他是一个有福之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逢凶化吉,是我苍澜王朝的福星!” 兰陵王知道天顺帝的心思,更知道今日里不管是怎么劝,也必定是劝不回来了。天顺帝诣在夺他的兵权,又实在是太可恨了些。 天顺帝的嘴角微微一扬,看着兰陵王道:“王爷以为如何?” “皇上觉得犬子堪用那便是堪用了,只是他这样的身子,若是遇到敌兵来犯,只怕会出大事。”兰陵王满脸担心的道。 明云裳浅笑道:“王爷担心的极有道理,皇上,微臣还有一个想法。” “说来听听。”天顺帝微笑着道,他如今瞧着明云裳当真是越瞧越顺眼,她的眼光独到,行事也不拘一格,最难得是对他忠心耿耿,他暗想日后实不用再怀疑她了,都试探了这么多次了,她哪一次不是把事情给他做得妥妥贴贴的? 明云裳微笑道:“世子身子不适不打紧,在他在军中,便有一分王爷的威仪在,他若是日常日情难以打理的话,可以安排一个副将在他的身边帮他处理军务。” 她这一句话和天顺帝方才想的几乎一样,天顺帝的眼里满是欣喜的道:“朕正有上此,谨爱卿和朕想到一起去了。” 兰陵王闻言恨得咬牙切齿,当下冷冷的瞪了明云裳一眼,她却自顾自的笑颜如花,那模样,没有得意,仿佛一切都水到渠成一般。 明云裳微微一笑后又道:“微臣方才和容太傅打过赌,方才皇上也听到的,如今世子赢了,皇上可得为微臣做个证人,不许容太傅耍赖。” 天顺帝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这个证人朕是要做了,不知道谨爱卿想让容爱卿为你做什么事情呢?” 明云裳笑了笑道:“我们都是一国重臣,国家大事自然不敢拿来做赌资,今日里难得皇上心情好,实该有声乐助兴,微臣又听闻容太傅极有声乐,不如由他为三军吹奏一曲如何?” 天顺帝看了容景遇一眼道:“容爱卿意下如何?” 容景遇缓缓地道:“荣幸之至!” 明云裳微笑道:“容太傅真是爽快,来人啊,取舞衣来!” 天顺帝愣了一下后道:“要舞衣做什么?” 明云裳浅笑道:“皇上,只听吹曲有什么意思,微臣听闻容太傅研究国学,对于舞蹈音律甚有研究,而古时的音律都是一边跳一边舞的,若没有舞衣,容太傅又如何能表演?”在这个异世空间里,那些大儒们闲时会自己一边抚琴一边跳舞,美其名曰独舞踏琴,只是明云裳此时让他在这里跳,就有一分侮辱他的意思了。 天顺帝看了容景遇一眼道:“容爱卿意下如何?” “微臣猜容太傅自然是愿赌服输。”明云裳在一旁接话道:“话说本相早前就想见识容太傅的无上风彩了,今日里有这样的好机会,又岂能错过?” 天顺帝看了明云裳一眼轻声道:“他是一朝太傅,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些?”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道:“皇上果然是极宠容太傅,他之前说微臣几次是女儿身微臣都未曾生气,难不成听他弹首曲子他就生气不成?容太傅想来也不是那种小气之人。再说了,今日里微臣与他也是有言在先的。” 天顺帝还想再说什么,容景遇却淡淡地道:“谨相说得对,愿赌服输,再则今日里是遇先提出来的,又岂能反悔。” 明云裳微微一笑,那边早有人将舞衣取了出来,他在一边的军帐里将一身的白衣换下,穿上了那件五颜六色的宽袖舞衣,他看了那件衣服一眼,打从心里觉得恶心。站在那里犹自愣了下,却缓缓将眼睛闭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眯着,见容景遇一袭舞衣缓缓走了出来,她不禁愣了一下。她和他算是对头,这近一年来几乎天天都和他在争斗,可是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穿着洁白如雪的衣服,只有在新年上朝的那一天见他穿了官袍,今日里算是第二次除了白色以外其它的颜色。 她心里是极度讨厌他的,但是看着他把一件极为低俗的舞衣穿得如此的超凡脱俗,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不可否认,他那副样子真像是坠入人间的嫡仙,优雅的就连她这个对手也生出了敬佩之意。 容景遇朝她浅浅一笑,那模样虽然没有郁梦离那样的妖媚,却又多了一分儒雅的色彩,那气度当真是世间仅有。 他一出来,明云裳就知道今日只怕是侮辱不到他,反而给他一个可乘之机,他那副样子倒显得她有些小气了。 她扭头看了天顺帝一眼,却见他的眼里满是赞赏之色,她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郁梦离此时也缓缓走下了点将台,看到容景遇那副样子出来,他的眸光一片幽深,他今日里能赢实在是有些取巧,对于容景遇这样的做法,他也深知他当真是一个极为厉害的对手。 一个人在这个世上,若是没有对手就好像没有好友一样,都是一件极为难过的事情。 他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嘴角边绽出一抹冷笑,当下走上前道:“容太傅好气度,离不才,却想也效仿一下古人,为容太傅伴奏一曲。” 明云裳愣了一下,最初不明白他的意思,而后细细一想便也想明白了,她轻轻咬了一下唇,暗暗叹了一口气。 容景遇浅笑道:“久闻世子精通音律,只是平日里世子身子不好,不敢打搅,所以未曾讨教,今日世子勇冠三军,又岂敢再讨挠世子?” 郁梦离浅笑道:“遇只想寻一知音罢了,但愿能与容太傅成知音。” 他的话这样一说,容景遇也不好推辞,当下微笑道:“既然如此,自不敢再推脱。” 郁梦离的眸子微微一合,轻轻点了一下头,便让郁东为他取来一枚玉笛。 而那边的瑶琴早就为全容景遇准备好了,容景遇和郁梦离相互施了个礼后,两人也不商量,容景遇轻轻吹了一曲《南风曲》,《南风曲》是整个前朝的民歌,传闻是楚晶蓝和安子迁两人谱下的曲子,那曲子以音律优美而闻言朝野,更流传至今。 这首曲子琴为主奏,笛为和音,相辅相成。 弹那样的一曲曲子最好是由于一人持笛一人持琴,然后一起吹响,对音色和两人默契的要求极高,那首曲子不算太复杂,但是中间的转音和变音不少,既有男女和离的温柔绮丽之意,更有男子的豪放和女子的温柔。 普天之下,能弹好这首曲子的没有几人。 明云裳没有听过这首曲子,可是细细一听却觉得有些像《笑傲江湖》,但是又不同于那首曲子,这首曲子在音律上做过一些调整,竟是比那首还要优美动听的多。 明云裳的眸光一片幽深,她见容景遇竟真的放得开在那里大舞起来,那身姿豪放无比,再佩合着那古琴之音竟别有一番洒脱的味道。 她是第一次见人这样又跳又弹,只觉得那容景遇一弹起琴来再也没有往日的算计之意,那模样竟有一分属于少年的纯真。 她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到此时,更加明白为何郁梦离要上台和容景遇一起弹了,这个容景遇,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他的琴弹的如此之好,舞跳得如此洒脱,又哪里像是那种会在朝堂上经营之人?只怕这首曲子一弹完,她好不容易在天顺帝心里埋下的怀疑的种子都得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容景遇说是跳舞,但是却主要是在弹琴,其它的动作也不过只是配合着琴音而为,洒脱中又透着飘远。 郁梦离轻轻吹着那支笛子,如果说容景遇的琴音悠远的话,那么他的笛声就有些飘渺了,透着一分清灵,完全不染尘埃。 在他的笛声下,容景遇的琴音似乎也染上了一分俗气。 天顺帝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容景遇一眼,眼里已多了一分深沉。 容景遇听到郁梦离的笛声起时,心里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股焦躁,因着那一分焦躁,他的琴音倒有了更多的杂质和欲念。 天顺帝的眸光更加的冷了,他冷笑一笑一声,面上又恢复了自然。 一曲终罢,郁梦离轻轻咳嗽一声道:“容太傅好琴技,离佩服无比。” 容景遇看了他一眼,他此时斗蓬遮面,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浅浅地道:“世子的笛子吹的极妙,原本只是俗物却吹出了另一番感觉。” 郁梦离微微一笑道:“心中宁静,一切自然就静了下来,离自小身子不好,常年幽居,自不比容太傅那般能看透红尘。” “看透红尘?”容景遇微笑道:“遇哪来那分本事,又岂能看得透红尘,遇在红尘里翻滚,终究也不过是红尘一栗罢了。” “容太傅过谦了。”郁梦离微笑道:“听琴音而知其人,容太傅的琴音里满是抱负之才,想来也是个为国担忧之人,却只做太傅之位,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容景遇不紧不慢地道:“世子说笑了,遇哪有世子说的那些抱负,反观世子,琴音如此清冽,若非有大志,就是极擅长隐藏。” 郁梦离长叹一口气道:“离以前也算是有大志的,只是如今想来那些所谓大志早已及不上饮一壶春江水,泛一叶扁舟,荡于湖泊之上。”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一眯,天顺帝却微笑道:“好了,两位都不用过谦了,朕瞧着都弹的极好,来人啦,赏!” 两人忙跪下恩,明云裳看到这个结果暗暗叹了一口气,她原意是想要让容景遇出丑,让他日后成为众人的笑资,只是如今看来她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 像容景遇这样的对手,从来都能化逆境为顺境,她这段日子和他过了数次招,每次她都能小赢,如今看来那些小赢实是有些侥幸。她这一次为他而布的两场局,都被他漂亮的化解掉了,若不是郁梦离聪明,将一切转化过来,她只怕还得被他算计。 她入朝已有一段日子,每件事情都做得密不透风,可是容景遇依旧能找到她的错处,这个对手也着实是厉害的很。而今日里若非有郁梦离的清雅之音做为参照,容景遇的琴音怕是能骗过所有的人了。 她暗暗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以后都得小心为之,对身边所有的事情要筹谋的更加仔细一些了。她收起心中的大意,知道往后的路只怕更为艰险。 天顺帝笑了笑道:“王叔,你今里也一并将帅印交出来吧,等世子的身子再好一点,就让他去边关吧!” 兰陵王听到郁梦离的笛音,知道他以前还是小看了他这个儿子,而容景遇心里想的怕也是天下,这样的一人,太过聪明,若不能为已所用,就只有除去一途。 他此时听到天顺帝的话后忙道:“微臣遵诣。” 这件事情到此就算是落下了帷幕,郁梦离终是得到了兵权,并且借吹笛子的机会向天顺帝表明了他的心境。 郁梦离知道这个世上话可以骗人,事也可以骗人,但是却没有人能在琴音上做得了文章,只是他却是个例外。原因很简单,他活着的这二十几年,基本上都在算计中度过,对于人性的认识没有人比他更深。这些年来,他除了要应付那些明枪暗箭之外,所伴的也只有清风明月,他的心境早已比一般人要通透的多,容景遇和他比这个,那是输定了。 容景遇回到容府之后,单手支着头靠在小榻之上轻轻叹了一口气,琴奴也听说了今日的事情,忍不住轻声道:“二少爷,今日的事情怕也太过巧合了些,我就不信皇上不会对郁梦离起疑。” “最初是起了疑心。”容景遇轻叹道:“可惜的是最后他吹响笛子的时候将一切都逆转了过来,让皇上信了他只是运气好罢了。” 琴奴也精通音律,她微微皱着眉道:“我听二少爷的琴音,就已经是超凡脱俗的了,他难道要更胜一筹吗?” “是我选错了曲子。”容景遇缓缓地道:“那首曲子实在是为他而弹的。” 琴奴的眼里满是不解,容景遇又轻声道:“日后行事怕要更加小心了,原本皇上对我只有一分的怀疑,如今怕是已有七分怀疑了。” “怎会如此?”琴奴惊道。 容景遇的眼睛微微合上来道:“皇上平日里也研习音律,他对音律的体会比一般人要深得多,若没有郁梦离他怕是听不出来我的心事,可是有了郁梦离之后,一切都有了变化,我们要加快步伐了。” 琴奴轻叹道:“真没料到那个病秧子还有那样的本事。” “他只怕根本就不是什么病秧子,我们都被他骗了。”容景遇一字一句的道。 琴奴的眼里满是惊讶,容景遇缓缓地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局,郁梦离为我而设的局,我被他骗了这么久而不自知。” 琴奴看着他道:“二少爷也不必气馁,所有的一切还没有定论,说什么都太早了些,他今日里就算是能骗得过皇上,却骗不过二少爷,这也总好过以前对他只有猜测要好。” “也只能如此了。”容景遇轻叹一口气道:“只是今日里不能阻止他得到兵权,兰陵王的兵权日后只怕会一一落在他的手上,想要对付他只怕就不容易了。” “二少爷,其实我倒觉得他不一定就是二少爷的对手。”琴奴轻声分析道。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道:“怎么说?” “如果按二少爷说的这样,那么他必定是个心机极为深沉之人,可是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居于兰陵王府内。他若是真的心甘情愿只做一个世子的话,兰陵王那样对他,他必会想办法将兰陵王除去,因为只要兰陵王一死,那么他就能继承兰陵王的爵位,可是他却没有这样做,也许是他还没有那样的本事,所以才缓缓图之。可是我却总觉得在他的心里,只怕兰陵王的爵位也未必入得了他的眼。”琴奴的眼里满是幽深地道。 容景遇的眸光更深了几分,他看着琴奴道:“你觉得他志在天下?” 琴奴轻轻点了点头道:“这只是我的感觉,但是我的感觉一向都极准,二少爷也许可以拉笼他,先图大事,然后再寻机会将他除去。” 容景遇的眼里有了一抹深思,琴奴又轻声道:“所以如今的一切也未必全部对二少爷不利,而二少爷若是借他之手将兰陵王除去了,郁梦心在京中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倚仗的了人,他便成了二少爷手中的木偶,由得二少爷去用了。再加上我们如今储备下的能力,到时候突然暴发,必定可以成事。” 容景遇看了琴奴一眼道:“你只怕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郁梦离若真的有那分心思的话,必定能看穿我的意图,是不会和我合作的,再则你也知道他和明云裳的关系,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明云裳恨我入骨,他只怕也同样恨我入骨。” 琴奴闻言也轻叹了一口气,容景遇却又淡笑道:“不过你说的也对,只要他有那样的心思,如今倒成了我的同盟军,总归是件好事。而在大利之前,个人的恩怨算起来只是小事罢了,没有永远的敌人。” 琴奴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又道:“只是明云裳留在那里总是会让二少爷心烦,她心不在二少爷这里,二少爷还是早日将她除去为妙。”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道:“琴奴,我方才还在对你说,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若是我们要利用郁梦离的话,还少不了明云裳的帮助。你若是再胡来的话,就休怪我不再顾念主仆之情!” 他的声音冒着寒气,听得琴奴的心里一阵难受,他越是这样说,琴奴倒越是坚定了要杀明云裳的念头,在她看来,明云裳才是最大的祸害。 容景遇的的心思幽深,琴奴对他说的这些他又岂会不知? 明云裳回到谨府之后,心里一直觉得有口气憋在那里,让她觉得有些不太人舒服,心里又升起了浓烈的挫折感,有些无可奈何。 红依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道:“谨相,明日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怎么如此烦恼?” 明云裳看了她一眼道:“红依,你说我聪不聪明?” 红依点头道:“相爷当然聪明无比,在我的心里,除了世子,就属相爷最聪明了。” 明云裳对于她的答案并不满意,当下长叹一声道:“可是我现在却觉得秦解语那个笨蛋说的很对,在某些时候我还真是蠢。” 红依扬了扬眉毛,明云裳已不再理她,她却又拿起礼服道:“相爷,你就还是试试这礼服吧,我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嫁人,虽然嫁的是个女人,可是必竟是第一次,你就认真一点吧!” 明云裳闻言失笑,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本相一直很认真,能娶到我亲爱的清音姑娘实是三生有幸!” 红依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她不可能会试喜服了,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谨相娶亲,当为今年苍澜王朝的第一盛事,这一日大红的喜字贴满了整个谨府,到处都是喜气洋洋之色,只是明云裳的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她今日一早起来,就觉得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只是会发生什么事情,她的心里却并不知晓,所有的一切她都准备好了,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她觉得她是得了婚前恐惧症,一看到那些大红的东西,她就会想起她和郁梦离成亲时的情景,那次的事情让她的心里存了极浓的无可奈何。 因为那一场大婚彻底改变了她人生的轨迹,让她上步入了人生的另一种人生的境地。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今日里的情景和此次成亲似乎又有些差异,毕竟她今日里穿的是新郎的衣服,她却有一种错觉,觉得再这样装男人装下去,日子久了她只怕连自己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了。 她淡淡一笑,觉得人生在一刻都变得有趣起来了。 她的人生何其精彩,当过新娘也当过新娘,把所有人没有尝试过的东西全部试了一遍。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该去迎亲了。 明云裳整了整衣冠,莫扬走进来道:“谨相,吉时快到了。”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莫扬见她浑身上下的气度绝非常人所能有,明明是个女子在某些时候却比男子还要像男子。 明云裳见他看过来便问道:“怎么呢?” 莫扬想了想后道:“属下只是觉得今日里谨相的样子看起来极为喜气。” 明云裳的眉毛掀了掀,莫扬咬了咬唇后道:“容太傅前段日子派人去了宜城。” “然后呢?”明云裳淡淡的问道。 莫扬缓缓地道:“他若是去了宜城,自然会去谨家。” 明云裳的眸光一片幽深,意味深长的看了莫扬一眼道:“为何告诉我这些?” “因为今日是谨相的大婚日,若是不请高堂前来观礼有些说不过去。”莫扬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所以属下猜容太傅为谨相准备好了一应事情。” 明云裳的眸子里迸出了寒茫,却只冷笑一声,莫扬把这一席话说出来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真要做起来也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难。 明云裳淡淡地道:“你想通呢?” “我如今已别无选择。”莫扬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明云裳知道自上次莫扬重伤之后对她的一切就有所转变,她却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曾问过郁梦离,郁梦离只是淡笑答之。 明云裳浅笑道:“听起来你似乎很是委屈。”她的眼里含着三分笑意,看着莫扬的眸光却更深了些。 莫扬只是淡然一笑,明云裳却又道:“不过你的做法很正确,你会因此受益终生。” 莫扬的头轻轻低了下来道:“但愿谨相能一世如此风光,属下也能跟着沾些光。” 明云裳觉得他的话中有话,她轻笑道:“你放心好了,你绝不会为你的选择感到后悔。” 莫扬却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他而言,不管她做什么样的选择,一切都没有本质的差别,这条满是荆棘的路想来他也要陪她走下去了。 明云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大步走了出去,却在门口看到了一袭红衣的秦解语,她的眉头微皱道:“去把衣服换了,难不成今日里想和本相抢新郎官不成?” 秦解语轻哼一声,撇了撇嘴,直接无视她,她长叹一口气后苦口婆心的道:“其实吧,你穿大红衣服是很好看,但是穿着这样的红衣参加我的大婚,会让人误会你是新郎的。” 秦解语双手负在胸前直接无视她,她也有些恼了,斜斜的看了他一眼道:“难不成你心里暗恋清音姑娘已久,想要娶她不成?” 秦解语瞪了她一眼道:“胡说八道!”他说罢之后便回了房,再出来时穿了一套家丁的灰布衣服,明云裳看到后暗暗叹了一口气。 明云裳不再管秦解语,而是去客栈里接红依,红依早就在那里候着,一听说她来了便让丫环把她扶了下来,一番礼数之后明云裳就把红依接进了谨府。 谨相大婚,朝中权贵几乎全到,管事收礼收到手软,专门腾出一间库房用来存放礼物。 轿子一到谨府的门口,鞭炮声便震天般响了起来,撒了一地的残红,恭喜和祝贺的声音更是不绝入耳,好一副繁华的景像。 明云裳对每个人都含着笑,却在此时听得有人大声道:“谨相的高堂到了!” 此言一出,明云裳愣在了那里,虽然今日莫扬告诉她容景遇派人去了宜城,她知道他必然会有后手,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做得也太狠了些,为人父母,自是对自己的子女最为熟悉,她的容易术再高,瞒得过天下人,怕是都瞒不过谨夜风的生身父母。 对于这件事情,她自己觉得除了淡定和冷静之外,并没有更好的解决法子。 谨夜风负了她,而她却又欠谨夜风一条命,对于他的父母,她不可能做出太过离谱的事情来,想来容景遇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这场局算是直接扎进了她的死穴,想要化解,绝非易事! ------题外话------ 公历2012年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年过去了,不知道亲们有什么收获,我今年是写了两本书,总共三百万字,因为书认识了好多好朋友,感谢所有陪我走完这一年的亲们,明年我会更加健康的生活,把身体养好,努力写出更好的作品来! 亲们如果还有票的话全投了吧,过了今天,所有的票票都要清零的,我想我这个月是上不了月票榜的第十名了,不过很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亲们,有你们陪着真好!( ) 第七十一章 谨相大婚